------------ 第一章重生流放路 “盛清歌,你又在耍什么花样?自己蠢还不够,非要害死我们宁家所有人你才甘心吗?” 耳畔传来一声怒斥,盛清歌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她有些迷茫。 她不是死了吗? 在末世时,因为身怀空间异能的事情暴露,她最信任的朋友心生嫉妒,一刀贯穿了她的心脏,让她死不瞑目…… 盛清歌打量着四周,脑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一大段记忆涌了她的脑中。 原来她是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架空的朝代,名叫天启朝。 原主和她同名,也叫盛清歌,在她新婚夜之时,夫家突然就被下旨抄家流放。 连洞房都没入,倒霉的她,就跟着宁戚安一家开始流放逃荒了。 一路上颠沛流离,受尽苦楚后的她心有不甘。 在昨天晚上,趁宁家人睡熟之后,就卷走了宁家所有的口粮和御寒的衣物,想要和她在流放队伍里认识的男子钱三私奔出逃。 结果可想而知,还没有走出官差守夜的范围内,他们就被抓了回来。 本来官差要抽他们五十鞭子以儆效尤的,是她的相公宁戚安出面替她受刑,才保住了她的一条小命。 刚才怒斥她的人正是她的婆母苏氏。 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对盛清歌自然没了好脸色。 见盛清歌还呆愣着,苏氏心中火气更盛:“你是聋了吗?戚安因为你才受这么重的伤,今天你要是不伺候好他的话,我饶不了你。” 说着,她就把一张已经洗的看不出颜色的帕子扔到盛清歌身上。 盛清歌收回思绪,淡定的回应道:“好,娘你回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相公的。” 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她大步往前走去。 在一个简陋木担架上,她找到了她的夫君宁戚安。 这可真是件有意思的事情。 她在末世过了那么多年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从未有过结婚生子的想法。 没想到重生后直接就给她包办婚姻了,原主还留下这样一个逆天开局,这可真的太看得起她了。 不过宁戚安替原主受了五十鞭子,这个恩情她得偿还。 她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空间,发现里面的东西还在后,心里就踏实了许多。 她从空间里取出一瓶治愈药剂,悄悄地藏在袖子里面,朝着宁戚安走近。 趴在担架上的宁戚安并没有睡熟。 察觉到有人靠近后,他警惕地睁开了眼睛:“你来做什么?” 盛清歌察觉到了他眸中闪现的一丝凶光,发觉这个病秧子夫君也不像他平日里表现的那样人畜无害。 “娘叫我来伺候你,我给你擦一擦伤口。” 她把药剂抹到帕子上面,正要动手的时候,宁戚安却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必了,你回去休息吧。” 他可不信盛清歌会突然转了性子。 要她来伺候他,他可无福消受。 可盛清歌却不急不缓地压下了他的手臂,一手制止住宁戚安作乱的手,一手拿着帕子在他的伤口上大力的擦拭了起来。 “放开我!”宁戚安只感觉后背被擦的火辣辣的疼。 更让他羞耻的是,他居然摆脱不了盛清歌的桎梏,整个人像是被脱光鳞片的鱼一样,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好了,睡觉吧,别大声叫唤了,让大家听见了不好。” 擦完药后,盛清歌恶趣味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旁若无人的躺在地上睡起觉来。 宁戚安觉得今天的她有说不出来的古怪。 他反手想把盖在他伤口上的帕子扯下,却突然感觉背上一片冰凉,伤口的疼痛好像也减轻了许多。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的伤口已经开始消肿结痂,慢慢愈合了起来。 一夜无梦。 翌日,天刚蒙蒙亮,盛清歌就苏醒了过来。 “咕噜噜……” 昨天睡的太死,加上原主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她的肚子已经给她发起了信号。 盛清歌从空间里拿出一瓶营养液,准备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喝掉。 刚好那边的官差也给流犯们发起了食物,她就先把营养液收好,加入了领饭的队伍里。 “都给我把队排好了,谁要是捣乱耽误了时间的话,那就都别吃了。” 盛清歌看向前方,发现一个官差拿着鞭子管制着队伍。 另一个官差则守在几个木桶前,拿着一个木勺子给犯人们舀起粥来。 排到盛清歌的时候,分给她的是一个豁了口的小碗,官差还记得她昨天的“私奔”事件,舀到她碗里的粥又只剩下了一半。 最终她只领了半碗粥和半个窝头回来。 看着这点儿东西,她瘪了瘪嘴,这都还不够她塞牙缝儿的呢。 她找个空地坐下,把藏在袖中的营养液悄悄的倒进了粥里,仰头喝完清粥之后,腹中的饥饿感瞬间消解。 手中还有半个窝头,这玩意儿硬邦邦的,看着就不好吃。 扔了不吃肯定会惹人怀疑,她准备待会儿用它做个顺水人情。 “清歌姐姐,我大哥叫你过去。” 一只黑乎乎的小手抓住了她的衣角,盛清歌回头望去,原来是钱三的弟弟钱元。 想到原主和钱三之前的种种,盛清歌皱了皱眉头。 钱三这人自打流放之后,就一直围着盛清歌嘘寒问暖。 表面上他是个温柔体贴的知心大哥哥模样,实际上却把原主哄的团团转。 他从原主身上哄去了不少好东西,小到每日发放的食物,大到流放时盛家托人给盛清歌送的盘缠。 他都给一一哄骗了过去。 他一直给原主画着饼,说他有能力,会带着她逃离困境,和她一起去浪迹天涯,过幸福美满的生活。 盛清歌叹了口气,也就原主这个傻子才相信了他的鬼话。 “你回去吧,我待会儿会过去的。” 打发走了钱元之后,盛清歌又往窝头上滴了些营养液,她跑到宁戚安身边,把那半个窝头塞到他手里。 “你又要干什么?”宁戚安现在看着她就头疼的很。 “给你领的吃的,不准浪费粮食,我先去找钱三算算旧账,待会儿回来给你查看伤口。” “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 第二章: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随你,不吃你就扔了吧。” 盛清歌可没有哄人的好习惯,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盛清歌,你给我过来!” 苏氏一直盯着她,见盛清歌又要去找钱三,她恨不得可以掐死她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盛清歌没有说话,顶着苏氏吃人般的目光,她只身去往了钱三休息的地方。 “清歌,你来了!”钱三见她来了,脸上扯出僵硬的假笑。 “昨天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你放心,等我伤好之后,我肯定会带着你逃出去的。 “就是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要是现在多吃点儿东西的话,伤口应该会好的快些……” 他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要是以前的话,盛清歌早就巴巴的把食物拿出来给他吃了。 可今天的盛清歌却不为所动,脸上还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你没吃东西关我什么事,我来找你就为了一件事情,把你以前从我这儿骗走的东西都给我还回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钱三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她:“清歌,你别开玩笑了,我的伤口还疼着呢,你忍心让我饿肚子吗?” 见钱三还想装傻转移话题。 她心生一计,故意大声的喊道:“大家都来看看啊!钱三偷了我的东西,现在还抵赖不认。 昨天我们两个根本不是私奔,是他骗我说他把东西埋在了林子里,带去我拿,我才会跟着去的。” “今天这盛清歌怎么突然开窍了?以前她可是很相信钱三的鬼话的。” “估计是昨天他们两个闹掰了,能跟着钱三私奔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都被流放了,还想着男女之间那点儿破事儿,不是蠢就是坏。” …… 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起来,宁家人也很是诧异。 苏氏掐了掐她丈夫宁远翁的胳膊:“怎么不疼啊!肯定是我在做梦,盛清歌怎么会说出这样的人话来。” 宁远翁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掐的是我,当然不会疼了,孩子们的事情就留给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钱三也变得慌乱了起来。 他没料到盛清歌是来找他麻烦的。 看着众人投过来的目光,他连忙否认:“盛清歌,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拿了你的东西了? 昨天也是你求我和你私奔,我才勉为其难答应的,你不能空口白牙的就污蔑我啊!” “我和你私奔?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盛清歌上下打量着钱三,不屑道:“我是图你是个穷光蛋,图你长得磕碜,还是图你浑身上下臭烘烘的不洗澡啊?” “你……”钱三被她怼的哑口无言。 一张脸也涨红成猪肝色,显得难看至极。 “最后说一遍,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我没有拿,你就是冤枉死我也没用。” 钱三打死都不承认。 盛清歌也彻底失去耐心,直接上手拧起了他背上的伤口。 她下了死劲,钱三的伤口都被她拧出了血来。 “啊!疼疼疼!” 钱三感觉又回到了之前受鞭刑的时候,整个人都生不如死,却又动弹不得。 “还不还?”盛清歌手上又加重了些力道。 钱三实在受不住,连连求饶,“我还,我还你就是了!钱元,把我那个包袱给她。” 钱元早就被吓得不敢说话了,连忙按他哥说的那样,把包袱递给盛清歌。 盛清歌打开包袱翻了翻,原主的那些东西还在。 里面有几件首饰和一些银两,可见盛家对原主还是有些关心的。 要是她能妥善的利用这些东西的话,她的流放之路也不会过得太苦。 盛清歌回到宁家的地盘上,宁家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她。 “嫂子,你刚才也太厉害吧! 那个钱三就不是个好人,你早该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宁挽芸和原主的关系比较好,两人年纪相仿,平日里也是像朋友一样相处的。 之前见盛清歌和钱三纠缠不清,宁挽芸赌气和她冷战了好久。 现在见她终于醒悟了过来,宁挽芸也上前亲昵地和她交谈了起来。 盛清歌笑了笑:“对付他我还是绰绰有余的,以前是我猪油蒙了心,以后他再敢惹我,来一次我打一次。” 盛清歌很清楚她现在的处境。 流放之路还很漫长,她不可能四处结仇,一个人去单打独斗。 宁家人虽然对原主很失望,但他们家人人品都不错。 就当是搭伙过日子了。 她也会尽她所能的护他们周全的。 很快又到了启程的时候。 官差们收拾好东西,就领着流犯们继续前行了。 “大家加快速度,必须在四个时辰内到达屿林关。” “啊!这怎么可能!” “据说屿林关是出了名的险地,连商队都不敢轻易从那边经过,我们怕是凶多吉少了。” 如今已经是初冬,流犯们身上大多都穿着十分单薄的衣物,脚下的鞋子也是破洞百出。 因为长时间没有吃饱饭,每走一步路,他们就累的慌。 可是一旦启程,不到天黑就不会休息。 这一路上,熬不住死了的流犯也不计其数。 官差可管不了流放们的抱怨,谁多嘴就几鞭子挥下去,他们一下就老实了。 宁戚安回到了宁家人之中,和盛清歌一起并排走着。 他感觉自己的身上的伤口好的有些异常的快。 但他又没有吃什么灵丹妙药,唯一的反常就是昨天盛清歌给他擦伤口的帕子。 他总感觉这其中有问题。 他的眼神太明显了,盛清歌忍不住转头,也看了回去:“有话直说,别盯着我。”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我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让一个从前这么排斥我们宁家的人,现在变化如此之大?” 宁戚安心中对她还有成见,总觉得她突然的转变背后有什么阴谋。 “因为想活命。”盛清歌说出了实话。 “以前对流放一事我确实心有不甘,总想着摆脱宁家恢复自由。 可流放已成定局,我再折腾的话,估计连命都没了。 倒是我想问问你,宁家到底有没有做违法朝廷律法的事情?” ------------ 第三章:制毒御敌 宁戚安突然沉默了,脸色也冷了下来。 盛清歌不解:“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有那么难回答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宁家从始至终都是清白的。” 宁戚安不由得回想起了那段灰暗的日子。 那时候,他们宁家是皇商,生意也做的如日中天,只是突然有一天他父亲就被卷进了一桩贪污案中。 他们连伸冤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圣上直接判了抄家流放之罪。 明明他们已经够低调谨慎了,最后却抵不过在位者的一句话。 他们宁家无愧于任何人,这个结果也属实是让人寒心。 “没关系,总有一天会平反的,当下最要紧的就是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看着盛清歌坚定的眼神,宁戚安不再言语,心头却有些微妙的感觉。 她好像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 流放队伍一直朝着西北方向前行着,两个时辰后,大多数人都受不住了,一些体弱的人更是快晕了过去。 苏氏就是其中之一,她身上冷汗直冒,嘴唇发青,把宁家人吓的不行。 宁戚安冒着被打的风险,准备上前去和官差交涉。 盛清歌拦住了他:“等一下!拿些银子去!” “谢谢,以后我会加倍还你的。” 这个时候谁都没有矫情,宁戚安拿着银子走。 盛清歌也去领了碗水,借着给苏氏喂水的功夫,把营养液给她喂了进去。 “娘,你没事儿吧?” 宁挽芸担忧的看着苏氏,苏氏摇了摇头:“喝了水之后感觉好多了,清歌,这次多亏了你,以前的事情,娘向你道歉,我不该那样说你的。” “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说这些话了,挽芸你扶着娘好好休息,我去前面看看。” 这边宁戚安把银子塞到其中一个官差手里,正在和他交涉着。 “官爷,你就通融通融吧,再这么走下去的话,大部分人都撑不住的。” “别和我来这套,你以为我不想休息吗? 屿林关一带经常有流寇出没,要是不能在天黑前进入关内的话,我们所有人都凶多吉少。” “可是……”宁戚安这一刻十分痛恨自己的无能。 “别说了,只要死不了就得给我一直往前走。” 盛清歌上前插话道:“就算是赶路也不差这点儿功夫,如果一直不休息的话,反而会适得其反的拖慢进度。” “要是真有流寇,恐怕早就有预谋的设伏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还是得主动出击。” 官差被盛清歌说得有些动摇:“那你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先停下来整顿休息,待会儿我告诉你怎么做。” 看着盛清歌说的那么笃定,官差的小头头赵金决定相信她一次。 “我丑话说到前面,要是让你们休息过后,你的法子不能让我满意的话,那就别怪我赏你一顿鞭子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盛清歌和宁戚安走了之后,其他官差都围了上来。 “头儿,这盛清歌的话能信吗?” “我们就这么十几号人,到时候真遇上流寇了,可是有去无回啊。” 赵金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她说的也没错,就算我们一刻都不停歇的继续赶路,要是有流寇设伏的话还是躲不过。 不如先听听的她的法子,先休息一会儿再看情况而定。” 得到了喘息机会的流犯们,看向盛清歌的眼神就跟看菩萨一样。 除了被打得半死的钱三。 他背上的伤口因为赶路又恶化了,官差不准他裸露着上身,每走一步,他的伤口就要被摩擦一下。 现在他整个后背鲜血淋漓,衣服都贴到了伤口上面,他看向盛清歌的眼神就像条阴暗的毒蛇一样,随时都想找机会上去咬她一口。 “哥,你没事儿吧?” 钱元害怕又担忧的看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钱三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小元,你一定要记住,若有朝一日我死在流放路上的话,你一定替我报仇,盛清歌就是那个杀死我的凶手。” 钱元的眼神十分懵懂,他不明白大哥为什么会和清歌姐姐闹掰,但他是大哥带大的,大哥的话他会牢牢记在心中。 “嗯,哥我都听你的!” 休息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后,盛清歌就被官差们给叫了过去。 赵金:“现在你可以说说你的法子是什么了吧?” 盛清歌:“先去砍些尖利的树条,削做签子,然后准备一些水,我给你们制作一种厉害的毒药出来。” 赵金还是有些顾虑:“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耍我?什么毒药能够这么短时间内做出来,还能够抵御流寇?” “先按我说的做,我会让你看到效果的。” 盛清歌说完就抓紧时间在林子周围拔起草来,她把药草放在石板上捣碎,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包粉末,倒入药草之中,加水搅和成了药泥状。 “我们这边的木头也削好了!” 赵金拿着东西走了回来,他审视的看着盛清歌,就等着她的测试结果了。 “瞧好了!”只见她把木条接过,往碗里蘸了些药泥之后,就随手把木条朝着空中抛了出去。 众人很是迷惑,他们大费周章的去准备东西,结果盛清歌就这么一抛就完事儿了? “臭女人,你玩我们呢!”一个官差上前来要抽盛清歌鞭子,宁戚安徒手接鞭把他拦了下来。 “先听她怎么说行不行,我相信她不会拿大家的性命来开玩笑。” 赵金沉下脸,严肃的问道:“盛清歌,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盛清歌没有说话,只是抬头默默地看着她扔出去的树条。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树条只在空中停留了一瞬,随后就马上垂直落地。 看着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周围也没有什么异常。 官差们彻底失去耐心,正要动手收拾盛清歌的时候,突然,前方传来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几只飞鸟飞过刚才树条停留过的区域后,就毫无预兆的坠落了下来。 “这……这是毒药起效果了!” “这也太可怕了,树条仅仅只是停留一瞬威力就这么大,那射到人身上后果不敢想象。” ------------ 第四章屿林关险境 看着眼前的场景,赵金突然心生忌惮:“盛清歌,这些飞鸟是被你的毒药放倒的吗?” 盛清歌又在包袱里面掏了一包东西出来:“肯定啊,你不必害怕我会用药害人,这药也只能使人晕厥过去,不会真的伤人性命。” 她把手中的药粉递给他,“这包是解药,待会儿泡水里分给大家喝,也好有备无患。” 她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 若是有这样强大的药力加持,这些人还畏首畏尾的害怕的话,那她只能说没救了。 流放队伍继续前行着,又是几个时辰过去之后,一路风平浪静,他们终于到达了屿林关的山脚下。 “前方就是屿林关了,大家保持警惕,不要掉队,一有异动就立刻把手中的树条扔出去。” 大家都提心吊胆的在林间的小道里走着,结果走了半个时辰后,依旧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看就是你们想多了,这流寇哪儿那么容易就遇见啊!” “也许是屿林关里的人不想外乡人踏足,故意放出去的谣言吧。” “还是小心为上,只希望我们能够快点儿到达颍州,这样就不会受颠沛流离之苦了。” 一直到了傍晚,还是没有任何异动。 赵金找了个宽敞好防守的地儿后,就让队伍停下休息做饭。 林子里升起缕缕烟尘,盛清歌因为毒药的事情得了个特权。 把之前打下的那几只鸟处理干净后,就在宁家休息的底盘上生火烤起了鸟肉来。 她把整只鸟穿在木头上面,下面的柴火在炙烤着鸟肉,油也不停地往外滴着,看的人眼馋不已。 “盛清歌,那鸟你能分我一只吗?我儿子好久都没吃过肉了。” 一个看着有些富态的圆脸妇人牵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 “娘,我要吃肉,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吃肉!”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别急,这位小姐看着这么善良,她肯定会分一些肉给你吃的。” 听着这道德绑架般的话,盛清歌抬头看了她一眼。 确认过眼神,不是她认识的人。 她收回目光,冷声道:“我的鸟肉,凭什么给你儿子吃,你能拿出什么和我交换吗?” 那妇人一听她说要东西作为交换,那脸立马就拉了下来。 “盛清歌,你这就做的不地道了吧,你一个大人怎么能和一个孩子斤斤计较呢? 再说了,那么多鸟肉,你一个人也吃不完,分点儿给我儿子吃又怎么了?” “陈氏,你来我家捣什么乱!清歌靠自己本事得到的东西,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你再胡搅蛮缠的话,小心我拿石头砸你。” 苏氏在空地上捡起一块儿石头就要往他们身上砸。 那剽悍的模样把陈氏吓了一大跳,“不给就不给,你们宁家人都不是好东西,我们走着瞧!” 等人被吓走后,苏氏才扔下石头,泄力一样的靠在了宁远翁怀中。 “娘,你没事儿吧?其实刚刚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那能一样吗?这个陈氏鬼点子多着呢,我怕她到时候倚老卖老你会吃亏。” 盛清歌并不在意,必要的时候暴力手段解决就是:“不管她了,鸟肉烤好了,我们先分着吃吧。” 夜幕彻底降临,整个林间都安静了下来。 除了四周留了几个守夜的官差外,其它人经过了一天的劳累后都进入了梦乡。 在丛林深处,一群人早就盯上了他们。 “老大,你说他们是不是蠢,才这么几个官差,就敢从咱们屿林关上过!” “不可掉以轻心,先给他们上迷烟,听我命令行事。” 他们就是屿林关一带,臭名昭著的流寇。 在四周都点上迷烟之后,他们就蒙上面纱,缓缓朝着流犯们露营的地方靠近。 “行动!” “冲啊!” 流寇们突然出击,一个个手执长刀从夜幕之中杀了出来。 守夜的官差们看着都昏昏欲睡,加上有迷烟的加持,流寇们以为可以轻松拿下这次的胜利。 可没想到地面上那些本应该睡熟了的人,一个个的突然就窜了起来。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长树条,正面和这些流寇迎战了起来。 “就拿几根破树条来和我们打,这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 流寇完全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继续发起进攻。 赵金这边一声令下:“开始御敌!” 官差和流犯们就一齐把手中的树条扔了出去。 流寇头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人的反应可不像是被偷袭的模样。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扔过来的树条被他们直接劈开,他们步步朝着里面逼近着。 眼看着就要在流犯中大杀特杀的时候,他们的手脚却开始提不起力气,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像中了迷烟一样。 可明明他们才是投放迷烟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树枝有问题,兄弟们,快撤!” “现在想走,晚了!”赵金带着官差们开始反击,拿起武器往前面冲着,和这些流寇们厮杀了起来。 盛清歌他们则一直苟在流犯之中观察着战况。 有官差在,还用不着他们出手。 最终流寇们节节败退,除了流寇头子和少部分流寇没有被擒住之外,其余的流寇都被制服了。 夜袭事件突然发生,大家这觉是睡不成了。 赵金组织着大家收拾现场,清点人员伤亡,准备提前启程,离开这个屿林关这个地方。 盛清歌和宁家人在地上捡拾着散落的树条。 现在这东西可是他们保命的宝贝,还可以重复利用,别提有多么受重视了。 盛清歌把捡好的树条放入宁戚安手中:“你就别弯腰了,可别把你的伤口给崩开了。” “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昨天其实是在给我上药吧,以前倒是没有听说过你会医术。” 宁戚安总觉得现在的盛清歌有哪里不对劲,可他又说不上来。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以后没事儿可别来招惹我。 不然我手中的毒药说不定某天就用到你身上去了,我反正不介意当寡妇。” 宁戚安:“……” ------------ 第五章:水中异样 “该死!他们竟然害死了我那么多兄弟,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流寇头子季白林一拳锤到了树上,整棵树都跟着摇晃了起来。 “老大,你的手流血了,咱们不要冲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就是,这群破流犯,以为有个树条就万无一失了吗? 等他们出屿林关的时候,我们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 盛清歌他们这边收拾好东西后,就连夜赶路了起来。 一路上,大家都小心防备着,走到一处有水源地的地方时,他们停下,重新驻扎起休憩起来。 此刻的驻扎地里,官差只留了几个人看守,其余人都去水潭附近打水洗漱去了。 暴走了一天,盛清歌是真的累了。 她和宁挽芸依偎在一起,正要入睡的时候。 突然,她听见远方传来一阵惊呼声。 以为是这里又遇袭了,盛清歌连忙从地上爬起,还把宁家人都叫醒了:“别睡了,快醒醒!” 宁挽芸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嫂子,怎么回事?是他们又来了吗?” “不知道,好像有人在求救。” “救命啊!有虫子钻进我的鼻子里面了。” “我的腿也流血了……” 她起身,只见赵金拿着水囊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 而他身后也跟着几个官差,有的捂着鼻子,有的抱着腿,看着十分狼狈。 “盛清歌你会制毒,肯定也会医术,你快救救他们。” 原来是刚刚他们在水潭边洗澡的时候,遇到了一种会吸人血的虫子。 其中有几个人想潜在水潭里凫下水,结果那虫子还趁机钻进人鼻孔里去了。 盛清歌听赵金的描述后,明白他们这是遇到蚂蟥了。 在山涧僻静阴凉的水域内,是很容易遇到蚂蟥的。 “你们先过来坐着,我给你们把鼻子里的蚂蟥引出来。” 她打开赵金新接来的水,借着守夜的篝火,大火煮开之后。 就从中舀了一碗,加入粗盐搅拌成盐水递给了他们。 “你们滴一些盐水进鼻子里,再拿香甜之物把蚂蟥引出来就行。” 捂着鼻子的官差看着眼前平平无奇的盐水表示怀疑:“这能行吗?” 盛清歌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怀疑了。 她淡淡道:“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反正这就是普通的盐水,对身体没有什么妨害的。” 赵金气得拍了往那人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叫你试你就试,你磨磨唧唧干什么? 难不成你还真想这虫子钻进你脑子里去,把你脑花都啃干净你才安逸。” 那人不敢耽搁,连忙照盛清歌说的那样,把盐水滴进了鼻子里。 盐水滴进去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了鼻子里的异动。 “有效果了!可我没有香的东西怎么办?” 盛清歌拿出没吃完的烤鸟肉放到了他的鼻尖。 “不要仰头,脖子稍微低些。” “出来了!”众人惊呼。 一条呈黑红色的蚂蟥缓缓从那人的鼻子里爬了出来。 蚂蟥掉落在地上后,盛清歌一碗盐水泼下去,它就再不能动弹了。 其余人也用这个法子驱逐了吸附在他们身上的蚂蟥。 赵金见此情景,心中对盛清歌的医术更是崇敬不已。 他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是蚂蟥的?” “你多去乡间看看不就知道了,行了,我要去睡觉了。” 盛清歌回去后,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她没注意到,此刻睡在她旁边的人换成了宁戚安。 听着耳畔微弱的鼾声,宁戚安怎么都睡不着。 盛清歌的身上似乎带着阵阵幽香,可他们都好几天没有洗漱过了,他却能闻到女子身上的香味儿。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耳尖也慢慢发烫了起来。 夜晚的风一吹,就带着刺骨的寒凉,看着缩成一团睡觉的盛清歌,他难得的心软了一瞬。 起身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盖到了盛清歌身上。 结果就是。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的喷嚏就没有断过,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发起热来。 盛清歌睡了个饱觉起来,看见她身上盖着的衣服后,她有些无语。 就她这身体,再吹一天的风都不会感冒的。 这几天,每次喝水的时候,她都偷偷的喝了营养液,现在她这身体比牛都壮。 倒是宁戚安这个家伙,平时就一副病秧子的模样。 喝了她那么多好东西,抵抗力还是这么弱。 “你发烧了?”她把手探到了他的额头上。 “阿嚏!没事儿,我这过几天就好了。” 她又在包袱里面掏了掏,掏出了药粉:“把这个吃了,以后不用给我盖衣服,我不需要。” “好。”宁戚安接过药粉吞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后,他指着盛清歌的包袱问道:“你这包袱里装了多少药粉!怎么感觉什么药都有。” “少管闲事,毒不死你就行了。” 钱三又阴恻恻地盯上了盛清歌。 心中更是有些纳闷儿。 盛清歌这个包袱他以前翻了又翻,可没有看见有什么药粉存在。 她是从哪儿找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药粉来的。 他心中又起了歹念,想着要是能够把这包袱给重新夺过来就好了。 吃完早饭后,流放的队伍再次启程。 眼看着马上就要出屿林关了,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官差却在原地离奇的消失了。 “怎么回事?” 盛清歌向上看去,发现他们两个的尸体被倒吊在了前方的大柏树上面。 她连忙出声提醒:“别往前走,前面应该有机关。” 官差们吓得立即退回到原地。 赵金神情有些凝重。 本以为他们就要平安渡过屿林关,没想到会卡在最后的出关环节。 屿林关是通往颍州的必经之地,四周都是群山峭壁环绕,想要绕过它也是比登天还难。 “前面不知道还埋伏了多少这样的机关,我们怎么办?” “一定是那些流寇干的!我们去审问一下他们。” 几个官差怒气冲冲地把之前生擒的流寇拖到了前面来。 “说,机关在哪儿,要是不说的话,我们就拿你们探路,到时候大家都是个死。” “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你们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 第六章巧破机关术 “不说是吧,那就看看是你们的嘴硬,还是我们的鞭子硬。” 官差们铆足了劲儿的往流寇身上抽着鞭子,哪怕把流寇身上抽得血肉模糊的,他们还是不为所动。 不仅如此,流寇们脸上还露出了狰狞的笑意。 他们知道这是他们的头儿出手了,屿林关的杀人机关只要一开启,不懂门道的人就只能被困死在里面。 “你们别白费心思了,这屿林关的机关,除了我们,谁也别想走出去。” 正当官差们一筹莫展之时,盛清歌拿着一根木棍站了出来。“是吗?我可不信这个邪!” 赵金眼里也有了光彩:“你能破此关?只要你能平安的带领大家走出去,我可以再给你争取些特权。” “这个以后再说,你们退至我身后,看着我是怎么走的,跟着我的步子踩就是了。” 在末世里,什么机关陷阱的都是小儿科,盛清歌完全没有把屿林关的这点子机关放在眼里。 此刻她挺直了脊背,一身浅色素衣立于人前。 棍子在她手中翻转舞动了起来,每挥动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力道。 盛清歌走到了之前出事的那两棵大树前,她先是用棍子在地面上横扫了一下,一根银色的丝线就被她给扯了出来。 她用力的把丝线搅断后,树上的那两个官差的尸体就应声坠落了下来,这一处的机关就被她这样轻轻松松的破解了。 “跟上!” 官差和流犯们排成了一个长长的队伍,此刻盛清歌就是他们的领头羊。 流寇的机关基本都设置在地面上和路边的树干上,盛清歌用棍子探路,靠着它就解决了所有。 队伍还在加速前进着,很快就从关口的位置走到了最后的边界处。 “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找到了那些机关?莫不是被抓住的兄弟们里面出现了叛徒?” 埋伏在丛林里的流寇们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季白林否认了这个猜测:“不是叛徒,这些机关都是我设置的,我还随机改动了几个。” 他看向盛清歌眼露凶光,“这个女子不容小觑,也许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打劫他们。” “那我们就这么放弃了吗,那些被抓住的兄弟们怎么办?” “急什么?还有最后一关她还没发现呢!” 眼看着就要走到头了,大家脸上都露出了喜意。 “清歌真是好样的,我就说这桩亲事没有定错!戚安你小子可得好好把握。”宁远翁拍了拍宁戚安的肩膀,宁戚安却看着盛清歌的背影出了神。 好好把握吗? 这桩婚事来的太突然了,他也从未经历过情爱之事,不知该做何反应。 他只知道她是他的妻子,而他也应该担负起一个做丈夫的责任来。 至于其它,就顺其自然吧。 苏氏这个过来人倒是看的明白,她儿子这榆木脑袋还没有开窍呢,有些事情确实急不得。 “好了好了,专心走你的路吧,孩子们的事情你就别瞎掺和了。” 宁远翁滋滋称奇:“今天这太阳可打西边出来了,这不是我之前说的话吗?” 苏氏:“孩子们都在呢,别逼我扇你。” “夫人手下留情,我闭嘴就是了。” …… “盛小姐,你怎么不往前走了?再走几步,我们马上就能出关了吧。” 赵金紧跟在她的身后,丝毫不敢松懈。 盛清歌不断用木棍在地上拨弄着,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可她却迟迟没有踏出最后一步。 她觉得越是让人感到松懈的地方,就越容易埋藏着陷阱。 “你们先站到原地别动,这里应该还有最后一处机关。” 说完她就把视线瞄准到了路边的一块儿大石头上,她拿着棍子往石头上敲了敲,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队伍中的一些人看着她迟迟不前进,也着急的催促了起来。 “你能不能行啊?就剩这么几步路,应该没有陷阱了。” “实在不行,扔几个流寇踩着过算了。” 这个主意盛清歌不是没想过,可是她还是怕有什么闪失,非要探出最后一个机关才肯罢休。 赵金相信她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对着那些吵闹的人呵斥道:“闭嘴,谁要是敢打扰到她破阵,待会儿出去后就来我这儿领五十鞭。” 起哄的人吓得闭了嘴。 盛清歌面无表情的拿着棍子在地上敲击着,四周也安静的只剩下了棍子和泥土相撞的声音。 终于,在把她能敲到的地方都敲了一遍之后,她找到了最后一关的窍门。 “最后这段路整个都是空的,我待会儿把它探出来,你们绕边儿过。” 她把棍子插到自己的腰带上,绕回去搬起之前敲击的那块儿大石头。 “轰”的一声,石头被她砸到了前方的路上,地面瞬间凹陷下去了一个大坑,最后一个机关里的陷阱也暴露了出来。 赵金探头往下看去,只见坑底深不可测,陷阱的四周还分布着很多尖利的竹刺。 人一旦不小心踩踏进去的话,很快就会落入底部被扎成刺猬。 “我先过去,你们小心。” 盛清歌都不用绕路,一个大跳就从这头跳了过去。 只是那距离对于其它人来说还是很有难度的,一些人勉强可以跳过,但看着坑底下那骇人的陷阱,谁也不想冒险来赌这个可能。 此处又是一道狭窄的关隘,绕路走也小心翼翼才行。 官差们怕流犯趁机生事,就让一部分官差先过去,中途再让流犯们过去,最后才让留下来垫后的官差们过去。 轮到宁挽芸过去的时候,她害怕的停在了原地:“娘,我不敢……” 苏氏也不敢看那个坑洞:“别怕,他们能够过去,咱们肯定也可以,待会儿手上抓紧了,摸着石壁的边儿过去,不要回头看就行了。” 宁家人是排到其它难民之后才过的,盛清歌也一直在对面等着他们。 看到宁挽芸迟迟不敢上前,她走到石壁最边缘的位置上,朝着宁挽芸伸出了一只手来。 “来,抓着我的手,不要看底下,直接过来。” “好!” ------------ 第七章恶有恶报 宁挽芸深呼吸了一下,随后一鼓作气,把手递了过去。 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后面还没过去的宁家人也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们。 “小心啊!”苏氏的心更是快跳到了嗓子眼里,宁远翁只能在一旁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安慰着她。 “抓紧了!”盛清歌抓住她的手后,用力的把她往前面一扯。 宁挽芸最终稳稳地落了地,宁家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盛清歌如法炮制的想拉苏氏过来。 这一次她才刚刚抓住苏氏的手,就感觉身后有人在鬼鬼祟祟地靠近她。 原来是陈氏不知何时挤到了她的身边,看着她消瘦单薄的身影,陈氏起了歹心。 她始终记恨着盛清歌之前没有把烤鸟肉分给她儿子吃,现在更是想直接把她推入陷阱之中。 反正她都是流犯了,到时候就说是盛清歌自己掉进陷阱里面摔死的就行了。 陈氏用力把手往盛清歌身上一推,咬牙切齿道:“去死吧,谁让你看不起我和我儿子……” “盛清歌,小心!” “快拦住她!” 赵金和宁戚安都目眦欲裂的看着对岸,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眼看着盛清歌就要被推入坑底的时候,她却反过身子来,一手继续拉扯着苏氏,另一只手死死的掐住了陈氏的手腕。 陈氏用尽全力的推她,却没有撼动她丝毫,她害怕的大喊:“盛清歌,你放开我!” “你都要我的命了,我再放开你,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面对想要自己性命的人,盛清歌从不手下留情。 她也下了死劲儿的把陈氏往坑里一扯,陈氏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她拖入了坑底里面。 陈氏的身体被里面的竹刺贯穿,地面上的人只听见了坑底传出来的几声凄厉的惨叫,随后就再没了声息。 盛清歌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苏氏也被她接了过来。 一条人命就这样消失在大家眼前,他们对盛清歌也更敬畏了。 不过陈氏确实活该,也没有人会为她打抱不平。 “没事儿吧,你刚刚可吓死我了。” 苏氏直到现在都还有些惊魂未定,拉着盛清歌仔细查看了起来。 “我没事儿,大家站的离这里远些,免得又有什么不知死活的人想要过来害人。” “娘,你进去干什么?我饿了,我要吃肉!” 现在的气氛十分凝重,只有陈氏的儿子林东东还十分迷茫地看着坑底。 他不懂什么是死亡,只知道不管在哪里,他的娘亲都会宠着他惯着他,用尽全力去给他寻找吃的。 陈氏是一个爱护孩子的母亲,只是用错了方法,因为自己的私念起了害人之心,最终断送了生命。 看着懵懵懂懂的趴在坑边喊娘的林东东,还是有人于心不忍,伸手把他抱了回来。 “孩子,你娘已经不在了,以后要好好听话,不要学她去害人……” “什么是不在了?娘,你快回来,我不吃肉了,你快回来我害怕!” “哎……” 林东东在原地嚎啕大哭了起来,谁来抱他都哄不住。 看着哭的声嘶力竭的孩子,不少人又同情心泛滥,觉得盛清歌刚才做的太过了。 钱三更是找到了贬低她的出口,一脸愤懑的替陈氏打抱不平。 “官爷,你刚刚都看到了吧,这盛清歌目无法纪,直接害死了一条人命。 按照我朝律法,她应该以命抵命才是。” “钱三你胡说八道什么!”宁戚安可见不得他颠倒黑白,马上站出来反驳。 “有眼睛的都看的到是陈氏咎由自取,我夫人只是下意识的保护自己而已。 归根结底是陈氏自己掉进陷阱里去的,这可怪不了别人。” “就是,我嫂嫂站在那里都没动,是这人突然冲出来想害人的。 她死有余辜,这怎么能把错算到我嫂子头上。” 宁家人这次一致对外,都护到了盛清歌前面。 钱三嗤笑道:“你们是一家人,当然会替她说话。 大家刚才也都看见了,是盛清歌把陈氏扯下去的,所以,她就是杀人凶手!” “官爷,这样的事情有一就有二啊!今日你要是不按规矩处置了盛清歌的话,以后这队伍不就乱了套了。” 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了赵金,观望着这次的事情的结果。 赵金拿着鞭子朝着盛清歌走去,只见他挥起了鞭子,最后却重重地打在了钱三身上。 “大人!”钱三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赵金下手却没有一点儿留情:“陈氏是体力不支死在流放路上的,和盛清歌没有关系,谁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就是和我手中的鞭子过不去!” 官差头头发话了,其它人自然不敢有异议。 屿林关的险境终于过去了,临走的时候,盛清歌把腰间的棍子用力地往远处一抛。 正好抛到了埋伏在树丛里的季白林眼前。 季白林徒手把木棍接住,随后狠狠地把它折成了两段:“盛清歌,我记住你了。” “老大,我们不救他们了吗?” “救什么救,去了你能解得了那女子身上的毒药吗?人家早就知道我们埋伏在这里了,我们去了也是送死。” “撤!” 出了屿林关之后,四周的山地都变得平坦了许多。 盛清歌现在的待遇很好,可以自由活动,也可以自己决定吃食。 每次去解决三急的时候,她都会趁机使用空间里面的东西补充能量。 到了这个世界后,她更深知本领和钱财的重要性,也利用碎片化的时间学习起古代医术来。 宁戚安则成了她做实验的药罐子。 一路上,她遇见了什么想钻研的药草,就会采集起来熬制成药汤给他喝。 宁戚安对此倒是没有意见,反正他相信盛清歌不会害他,就把这些药都喝了进去。 “今天的药汤可以祛除你的寒症,以后好好调养,你的身体肯定会比现在好的。” 盛清歌端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递给了他,光是闻着这味儿,他就知道这药有多苦了。 “先放着吧,我放凉了再喝。” “那可不行,趁热喝,疗效才好。” ------------ 第8章:别打他了,怪可怜的 盛清歌期待地看着他,其实心中更期待的是药效如何。 宁戚安无法拒绝她这种灼热的眼神,最终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一碗药入喉,他只感觉舌头都快被苦麻了:“盛清歌,你是不是故意的,这药怎么能苦成这样!” 要不是宁戚安自制力好,他都想要把这药给当场呕出来。 盛清歌淡定的摆了摆手:“良药苦口嘛,再喝上几碗,包你药到病除的。” 听她这话,是后面还得喝这苦药,宁戚安又被苦的一踉跄。 他突然觉得,这病也不是非治不可了。 苏氏看着他俩的相处模式也是一脸的姨母笑:“戚安,你可要好好听清歌的话,早日治好了病,也好给我们宁家添个大胖小子不是。” “娘,你说什么呢!”盛清歌还没什么反应,宁戚安倒是先红了脸。 “我就这么随口一说,是我们当长辈的对不起你们,不然也不会遭遇这种无妄之灾。” 苏氏突然变得伤感了起来。 由奢入俭难,更何况是从小娇养着长大的两个孩子呢。 如果他们宁家没有出事的话,现在该是何等风光的模样,只是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宁挽芸搂住苏氏的胳膊轻声安慰她:“娘,别想那么多,只要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就比什么都重要。” 宁远翁也说起了对未来的规划:“颍州虽然是苦寒之地,但也不是寸草不生,它的疆域宽广辽阔,有着无限可能。 只要我们在那里扎根落户,我照样可以把生意给做起来。” 宁戚安:“爹说的对,等我身体养好之后,我一定会在颍州闯出一片天来的。” 盛清歌一直沉默着没有发言。 她心里也不是很乐观,至于以后,也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 虽然现在她和宁家处得来,但如果有一天她和他们有什么三观不合的地方的话,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就离开的。 她生来就是自由的,也不希望重活一世的自己还被那些条条框框给束缚住。 如今他们已经正式进入了天启朝的西部地区,听赵金说,这里叫作藤原县。 距离颍州还有差不多一半的路程,但他们的余粮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官差们决定先找个地方驻扎休息,再外派些人出去采买流放途中需要的粮食和物资。 “我要选十个人去山下选物资,你要不要去?” 赵金第一时间就向盛清歌发出了邀请。 盛清歌正有此意:“好啊,我刚好想去置办一些药材和衣物。” 赵金又在流犯里面点了几个他看着平日表现好的人出来。 那些没被选中的人可就不乐意了。 尤其是钱三,更是直接阴阳怪气了起来:“我说官爷之前怎么处处维护盛清歌呢,原来是看上她了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赵金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可钱三早就被打皮了,身上旧伤添新伤,整个人都麻木的不行。 “盛清歌她就是个妓子,当初和老子私奔的时候就放荡的不行,现在又勾搭上官爷你了。 她可真的好命啊!不然为什么选去采买的人里会多她一个女子呢!” 赵金大怒,还要继续抽他。 盛清歌突然开口:“别打他了,怪可怜的。” “你还想为他求情?”赵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为钱三这样的人说话。 “当然不是。”盛清歌冷笑一声,“收拾满嘴喷粪的人,还是得我自己来。” 她走到钱三面前,抓住他的衣领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我忍你很久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之前陈氏推我的时候,你也在后面推波助澜了吧。” 钱三被打后反而笑出了声,他咧着嘴猖狂道:“是又怎么样,有本事你杀了我啊!来啊!” “今天你要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把一切的耻辱都还给你的。” 现在的钱三就和疯了一样,眼里只盯着盛清歌,想要找她的麻烦。 心中更是认定盛清歌就是个纸老虎,现在的一切才能都是她伪装出来的,其实就是在虚张声势。 “我肯定不会杀了你的,但废了你绰绰有余。” 盛清歌一脚踢他下路,钱三瞬间疼的躬起身子来。 他冲着她咒骂道:“盛清歌!你不得好死!” “啊对对对,反正你头七肯定比我先过就是了。” 说罢,盛清歌就把手中的药粉往空中一扬。 钱三吸入药粉之后,浑身又痛又痒了起来。 身上一些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也被他给挠破了。 “好痒!”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老天爷,你对我何其不公!” 他的指甲里都是血痂,钱元看着这样的他又怕又心疼。 他鼓起勇气上前阻止:“哥,你别挠了,我去求清歌姐姐给你解药。” “滚!我不稀罕她的解药,你要是敢去求她的话,我先把你打死。” 钱三一把甩开他,钱元也滚落到石头上,把头给磕出了一条口子。 他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随后就委屈地跑到了盛清歌面前。 “清歌姐姐,求求你,给我解药吧!” 他头上血糊糊的模样看着有些渗人。 盛清歌叹了口气,如果他不是钱三的弟弟的话,应该会有一个更好的人生的。 她犯不着去为难一个孩子,向钱元解释道:“那药只是惩罚他一下,过一会儿就会消除的。 你回去告诉他,下次他要是再惹我的话,就不是一包痒痒药这么简单了。” “是……”钱元垂着头准备离开,盛清歌看不过去,塞给他一包药粉。 “不想破相的话就把这药敷你伤口上。”怕这小子太死心眼,什么好东西都分给他哥哥了。 她又补充了一句,“这药只对普通的伤口起作用,你哥那种伤口如果用了这药的话,伤势只会更加严重。” 钱元明白她的意思,拿过药后朝着她鞠了一躬:“谢谢清歌姐姐。” 盛清歌点了点头:“回去吧!记得把我的话带到。” “谁让你去拿药回来的,你是不是贱啊!都说了盛清歌的东西我死都不会用的。” ------------ 第9章采买 “哥你误会了,这是给我自己用的。” “什么?”还处于狂暴状态的钱三愣住了。 钱元一边往额头上抹着药粉,一边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这药本来就是清歌姐姐给我用的,没说要给大哥你用。” 钱三突然觉得有些尴尬,脸上更挂不住了。 看着弟弟额头上的血,他还是忍住了发狂的冲动。 一言不发地躺在地上,静静的等待着药效过去。 “走吧!” 赵金带着采买小队下山了,宁戚安也被选在其中。 他们一行人看着风尘仆仆的,一到清水镇上就引来了很多行人的注目。 赵金他们身上穿着官服,再看看其他几人的装扮,行人们纷纷退避起来,都知道这是押送流犯的人下来采买了。 “掌柜的,给我来两百斤大米,三百斤糙米,一百斤面粉,两大罐猪油……”赵金拿出一沓银票,在粮油铺子里大批量的采买了起来。 盛清歌和宁戚安一起,由一个官差看管着,去了附近的成衣铺里面。 “刚刚那群人是谁啊,身上这么臭!” “老板娘,你可别招惹这群人,他们好像是流犯,我刚刚都看见其它的官差去对面粮食铺子里面买东西了。” 盛清歌脚还没踏进去,就听见了里面的人在说她的闲话:“老板娘这是不做生意了吗?还是说看我身上脏就故意不卖给我啊?” 说话的那几个人转头一看,当他们看见盛清歌那张明艳毓秀的脸之后,纷纷都被惊艳到了。 即使她穿着最朴素的衣裳,却难掩她身上的清贵之气。 一般能被流放的人,原来的身份也差不到哪儿去。 想必她原先也是什么大家族里面出来的小姐,现在才能这么有底气的和他们说话。 老板娘脸上挂起了招牌笑容:“怎么会呢,来者皆是客,姑娘直接进来就是。” 盛清歌踏脚踩了进去,也不顾其它人的反应,带着宁戚安一起挑选起了衣服。 “马上就是冬天了,我们得准备一些冬衣才行。 我身上还有银子,咱们买些厚实便宜的,应该可以撑过这个冬天。” “我不用,你买你自己的就是了。” 宁戚安心里有些自卑了起来,在京都的时候,他买东西可是从来都不看价钱的。 想要什么只要一出手,就有商贩打包起来送到他府上去。 但现在,看着盛清歌买件普通的棉衣都要顾虑一下价钱,他突然觉得很是心酸。 现在的他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却还享受着盛清歌的钱财和庇护,这让他觉得心中难安。 盛清歌瞪了他一眼:“就你这身板儿,不穿厚点儿,恐怕要不了几天就得被冻上西天了。 不用想着省钱,你不生病、别添乱就是在帮我了。” 在盛清歌的强烈要求下,宁戚安最终选了一件店里最便宜的黑色棉衣。 买完衣服后,盛清歌拿着剩下的钱去往了药铺。 “掌柜的,给我包一些半夏、朱砂、川乌、附子、马钱子……” 她报了一大串药名,掌柜的听后却皱了皱眉:“姑娘你是来帮别人抓药的吗?可有药方?” “不是,我是给自己抓药的,麻烦掌柜的尽快,我赶时间回去。” 掌柜的还是没有行动,反而语重心长的劝起了盛清歌:“小姑娘,人生在世,十有八九都有不如意的。 不要因为一些不值得的事情,就想不开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啊!” 盛清歌这才明白,原来掌柜的这是误会了。 刚才她报的这些药名,基本都是带毒的药材。 掌柜的可能以为她是在想不开,所以才开导她。 她笑了笑:“掌柜的,你误会了,我也是大夫。 这些药单用是有毒,但配合起来可攻可守,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 老掌柜捋了捋胡子点头道:“那倒也是,不过这些药的出售也是有限制的,每样不能超过三钱我才能卖给你。” “好,给我分开包起来吧。” 她身后的宁戚安一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在等她。 看着她又买了这么多药材,他喉间发涩,又不受控制的吞咽起口水来。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这些药到时候又是给他准备的吧。 “大夫,救救我的孩子,看看他这是怎么了啊!” 等药间,一个壮汉抱着一个孩子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 盛清歌注意到,他怀里的孩子面色发紫,努力的想说话却又发不出声音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一样。 药房里的大夫也顾不得抓药了,连忙过来给这个孩子看诊。 他一边把着孩子的脉,一边询问:“这孩子之前吃什么东西了?” “之前孩子嘴馋,非要嚷嚷着吃街上的粘豆包,我一大老粗又不太会做饭,就想着多买些回家给孩子解解馋。” “可没想到,我卖肉回来的时候,发现这孩子把所有粘豆包都吃了。 问他什么他都答不出来,现在他出气进气都不太行了。 大夫求求你,救救他吧!多少银子我都愿意给。” 老大夫翻了翻孩子的眼皮,又用银子刺了他身上的一些穴位。 可孩子还是那副骇人的模样,嘴里一直卡着东西说不出话来。 大夫想给他灌水进去都不行。 他遗憾的摇了摇头:“送来的太晚,他吃下去的东西已经堵住了喉咙,我也无能为力了。” 壮汉听后瞬间崩溃:“不可能,他才五岁,生下来就死了娘,连几天好日子都没有过上,老天爷不可能这么狠心收走他的命的。” 他抱着孩子跪下,苦苦哀求道:“大夫,救救他,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这不是我不想救,是我真的救不了啊!” 身为大夫,看过这样的事情也不少。 一条小生命就要这样逝去,他也感觉惋惜,只是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我能救!”站在一旁的盛清歌突然插话道。 “姑娘你真的能救?可我观他脉象,气若游丝,用了急针下去也没有效果,怕是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啊!” 老大夫提出质疑,觉得盛清歌就是在说大话。 ------------ 第10章小试医术 “你真的能救我儿子吗?”壮汉眼中带着希翼,转头跪向了盛清歌这边。 “你们要是还想他活的话,就别一直在这儿问来问去的了。” 盛清歌上前拦腰抱起那个孩子,让他背对着自己。 她双手紧握成拳,抵在他的腹部上方,重复着抱起他腾空和落地的动作,利用惯性对他的腹部猛烈地冲击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 盛清歌的举动把壮汉给吓了一大跳。 他只看见他儿子像只小鸡仔一样的被拎了起来,随后这姑娘就一直抱着他做着这个摔打的动作。 老大夫也很震惊,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种救人的法子。 他生怕孩子折腾死在盛清歌手中,连忙阻止道:“这孩子还小,可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啊!” “快放开我儿子,我们不治了,你不要在折磨他了。” 壮汉急的哭出了声,冲上前就要去抢回孩子。 盛清歌这边还没有放弃,怕这些人捣乱,她冲着宁戚安大喊:“快拦住他们!” 宁戚安立刻把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扔,整个人扑过去和壮汉纠缠到了一起。 可他的身子太瘦弱了,根本就不敌壮汉,没几下功夫,壮汉就挣脱开来,想要去找盛清歌的麻烦。 宁戚安不想让她分心,发了狠般的又重新扑了上去。 壮汉也不想再忍,对着他就拳打脚踢了起来。 扭打间,宁戚安挨了壮汉的不少拳头,可他始终记得盛清歌的指示,愣是抱着壮汉死也不撒手。 “放开我!我要救我的孩子!” “再等等,我相信她会救回你孩子的命的。” 只有老大夫在原地急的团团转,明明是一件救人的事情,他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了现在这样了。 “咳咳咳!” “爹!” 盛清歌的治疗终于有了成效,小男孩哇的一声吐出了卡在他喉咙里的粘豆包。 “儿子,你没事儿了!”壮汉也顾不得和宁戚安缠斗了,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呜呜呜,爹……” “没事了,没事就好啊!你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父子俩抱着一起哭着,老大夫摸着胡子百思不得其解。 他向盛清歌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小姑娘,你是怎么办到的? 这孩子刚刚可还是将死之象啊!莫非像你刚才那样做了,就可以取出他口中的异物吗?” “原理其实很简单,他就是吃东西被卡住了,解决的方法,当然也就是把里面的食物给取出来。 以后再遇见类似的情况的,你也可以像我这样做。” 盛清歌把这个法子的一些细节告知了老大夫,老大夫听后也感觉受益匪浅。 壮汉反应过来后,知道是自己错怪了他们。 连忙带着孩子,跑到盛清歌面前和她致歉:“对不起,两位恩公,刚才是我鲁莽冲动了,你们打我一顿出气吧!” “孩子没事就好,以后可不要大意了,掌柜的,我的药包好了吗?” “好了好了!”掌柜的不仅把盛清歌要的那些药材包好了,还额外附送了她一些比较常用的药品。 盛清歌接过看了看,里面都是些驱寒排毒的药材。 她收下了掌柜的好意,临走时也多给他留下了一些银子。 “两位等一下!” 他们正要走出门口的时候,一个手执折扇,头戴玉冠,身着一袭红衣袍的少年的伸手拦住了他们。 “干什么?”宁戚安走在前面开路,担心这人来者不善,立马又挡到了盛清歌面前。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风千羽。 刚刚在门口,我看到了这位姑娘救治这个孩子的整个过程,觉得她医术很是精湛,所以想问她一些问题。” 盛清歌:“有话就说。” 风千羽收起扇子,整个人十分自来熟的凑了过来:“姑娘你可能治好哑疾? 我有一个朋友,因为一些变故突然就不会说话了。 找了很多大夫看都说她身体没有问题,她是我很重要的人,我想请你去为她看诊医治。” 风千羽看着十分浮夸不着调的样子,但求起情来的时候,态度却又十分诚恳。 可盛清歌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她直接拒绝道:“想必你也看得出来,我们身份特殊,马上就要归队回去了,治病的事情你可以去颍州找我们。” “颍州吗……”风千羽心中有了思量。 直到盛清歌他们走远后,他才重新打开折扇,边扇边疾步跑回了家中去。 “什么!你要带无忧去颍州治病? 你又是被哪个江湖术士给骗了,那颍州是什么地方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风家。 风千羽把自己要带未婚妻看病的事情告知给了家人。 季父的态度很坚决,就是不同意。 他可以容忍风千羽以后娶一个哑巴回来当正妻,但不想他儿子永远都这般少年心性。 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还总被儿女情长牵绊。 他是把风千羽当成他的继承人来培养的,以后风家的基业都等着风千羽去继承,他不希望他因为这些事情去耗费心神。 “爹,我不管,那人可厉害了,都把一个孩子从鬼门关里面给拉回来了。 她一定可以治好无忧的哑疾的,我这次就要去找她治病。” 风千羽也是个犟牛,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他母亲金氏也是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你就听你爹的吧,颍州那种地方太凶险了,住在那里的不是流犯就是恶民,你带无忧过去治病,岂不是羊入虎口了!” 见他们都不同意,风千羽也叛逆了起来。 “我不管,无忧的病治不好,她就不愿意和我成亲。 我成不了亲,你们也别想抱孙子!” “小兔崽子,怎么和你爹说话的,我说不准去就说不准去,来人!” “老爷!” “把这个逆子给我关进祠堂里反省一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风千羽被家丁拖着进了祠堂,一路上他都在鬼哭狼嚎着。 “爹你好狠的心,你越阻止我,我就越是要去颍州,我一定要治好无忧的病。” ------------ 第11章凭什么她可以有特权 盛清歌带着东西回到了采买的队伍里面。 回去的时候,大家都满载而归。 虽然兜里的钱花的差不多了,但看着那满满当当的粮食和药材,大家心里都安慰了许多。 “清歌,戚安,你们回来了!” 山谷里,流犯们都翘首以盼,等待着采买的人归来。 宁家人更是从早等到了晚都不敢休息一下,生怕宁戚安他们在外出了什么事。 “爹,娘,挽芸,我给你们置办了一身衣服,你们待会儿试试合不合适。” 苏氏接过衣服十分惊喜:“你这孩子,给你自己买就行了,不用给我们浪费钱。” 宁远翁也笑嘻嘻地说道:“既然是孩子的一番心意,那我们就先收下。” “嫂嫂,谢谢你!” 宁家人其乐融融的感谢着盛清歌。 盛清歌不在意的笑了笑:“不用和我客气,我也没花多少银子。” 他们这边欢声笑语的,看的其他流犯很是眼馋。 一些人更是嫉妒盛清歌嫉妒的不行。 公然在流犯队伍里面造起了她的谣言。 “这个盛清歌可不简单啊,短短几天就把赵头儿给拿下了,我看她这次买东西的钱,肯定也是赵头儿给她出的。” “人家有本事,只怪我们没姿色,当不了狐媚子。” “我看那个钱三之前说的话也没错,这个盛清歌就是个害人精。 不仅害死了林东东的娘,说不定以后我们也会被害死。” “那我们怎么办?”一些人都恐慌了起来。 虽然盛清歌救过他们的命,可和现在的威胁与嫉妒相比,曾经的恩情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我们只能自救,这盛清歌是个阴晴不定的人,我们就算腆着脸去巴结她也没用,还不如主动出击,永除后患。” “那你到时候想个法子,我们跟着你干!” “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就不怕对付不了一个盛清歌。” 流犯里面已经有不少人盯上了她,盛清歌对此却全然不知。 此刻她正摆弄着她买回来的那些药材,准备给她的毒药储备增加一下库存。 “你这是在熬什么?” 宁戚安看着眼前这锅黑乎乎的,还散发着苦味的药汤,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莫非是之前他的猜测是对的。 她买回来的那些药材全都是给他准备的? 盛清歌专心致志地盯着药锅,随口一答:“我熬的是十全大毒汤,包治百病的,也包见阎王。” 宁戚安本就不美好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那我要一下子喝这么大一锅药吗?可不可以分成几天时间喝啊?” 听着他略带恳求的话,盛清歌回神看了他一眼。 她好好的在熬她的药汤,这家伙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你要是想现在就去见阎王的话,你可以喝一下试试。” 宁戚安愣住了,原来不是给他熬的啊,倒显得刚才的他有些自作多情了。 “我就随口一问,你凶我干什么,而且我才是你的夫君,你就该……” “就该如何?”盛清歌举起一个大铁勺对准他。 宁戚安连忙改口:“我就该护着你才是。 你一个人熬药太辛苦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保证随叫随到。” 盛清歌斜了他一眼后,收回了大铁勺,又回到药锅旁熬制了起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附近的人基本都睡着了。 盛清歌守在药锅旁昏昏欲睡,那锅里的药汤也熬成了凝固的膏体状,锅底下的火焰也越来越小了。 有几个流犯并没有睡着。 他们鬼鬼祟祟的盯着盛清歌这边的动静,见她睡着之后,才猫着腰,缓缓向她这边移动着。 “嘘!别惊动了那几个守夜的人。” “放心吧,这次值守的这几个官差睡得可死了,我们偷偷摸摸的过去,谁也发现不了。” 钱三离他们很近,是第一时间发现他们异动的人。 可他不打算上前阻止,有人去找盛清歌的麻烦,他当然乐的看戏。 这几人手中握着泥沙和随地摘的草叶。 他们往药锅这边前进着,其目的就是为了毁坏这锅药汤。 他们以为盛清歌熬的这锅药,是为了治病救人。 想着只要把这药的药效给破坏了,盛清歌神医的名头就会被摘下,说不定还能够因此获罪。 “待会儿大家一起扔,扔完了就悄悄地返回去。 之后大家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明白!” 最先走到药锅边的是一个女子,她看向盛清歌露出了扭曲的恨意,随后就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泥土往锅里面扔去。 一旁的盛清歌猛然睁开眼睛。 她反应迅速的把锅盖拿起来做抵挡,那些泥土被这么被挡了回去,锅里的药也没有被污染分毫。 “不好,被发现了,快跑!” “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爱来找死啊?” 盛清歌盖上盖子后,迅速出击,她先是扯住了那女子的手掌用力一掰。 那女子的手瞬间就被她折成了一个诡异扭曲的角度,疼的不敢再动弹了。 至于其他人,她也没有放过,一根木棍踢出去,就打中了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那人吃痛发出一声惨叫,把周围的官差都给惊醒,他们迅速出击,把这些人都给绑了起来。 被扰了清梦的赵金心情十分不爽。 挥舞着鞭子就上前抽起了人来,“你们一个个的大半夜晚上不睡觉,跑来盛小姐这边捣乱干什么?” 他的鞭子力道下的很重,一打下去就是皮开肉绽。 受不住的人也纷纷求饶了起来:“别打了官爷,我们是被猪油蒙了心,我们错了!” “我们也是被骗的啊!有人说盛清歌以后会想法子害死我们,还说你……” 赵金看着他们这样支支吾吾的就来气:“说我什么,要是再不如实回答,你们就去给陈氏作伴吧。” “他们说你和盛清歌有一腿,你给她那么多的特权,大家心里肯定不平衡。 我们都是流犯,凭什么她能够有这么好的待遇!”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人性的丑恶。 “你们没长脑子吗?之前是谁救了你们都忘了吗? 我和盛清歌清清白白,用不着向你们解释,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话,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 第12章被流放内情 赵金越是打他们,这些人心中对盛清歌就越是怨恨,更相信了那些人诋毁她的话。 被折了手臂的那女子愤愤不平道:“官爷你喜欢她,当然就向着她了。 只是可怜了我们这些普通人,只有任劳任怨,任人宰割的份儿。” 盛清歌也朝她看去,她不明白一个陌生人对她的恶意怎么会这么大。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她了,我给她特权是因为我看中她的能力,你要是可以制毒救人的话,我同样也可以给你这些待遇。” 赵金对这女子还是有些印象的。 才开始流放的时候,这女子就借着各种机会有意无意的往他身上贴,他对女子没有任何想法,就口头警告了她一番,也就没再理会了。 后来他听见手下谈论过,这个女子为了换更多吃的,还勾搭了许多其他的男子。 这其中有官差有逃犯,每次趁着休息的时候他们就往小树林里面钻,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觉得是他连累了盛清歌,这个女子大概是心里扭曲了吧,才会连带着盛清歌一起记恨上了。 赵灵灵仰头苦涩一笑:“说到底还是不公平。 凭什么我付出了那么多,糟蹋了身体也换不回好几天日子过,而她仅凭着几株药材就可以活得这么滋润呢!” 盛清歌只觉得莫名其妙:“所以这就是你害我的理由?我有能力还成了原罪了,到底是为了公平还是个人私欲,我想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吧。” “你懂什么!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一家也不会被流放,你就是个灾星,你不得好死。” 赵灵灵歇斯底里地诅咒起盛清歌,可盛清歌把原主的记忆回忆了个遍,愣是没有想起这人是谁。 “你谁啊?你被流放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相公以前也是做生意的,后来投入了你们盛家门下。 听说了你和宁家联姻的消息后,他就开始和宁家的人合作,最后遭受了无妄之灾。” 盛清歌已经无语到了极点:“这不是你们自己选的吗? 你们之前在盛家做生意做的好好的,还不是因为贪心才想和宁家合作的!从始至终,都没有人逼你们。” 宁家人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这件事情和他们宁家倒是脱不了干系。 说到底,这些人还是被他们给连累了。 “哈哈哈哈,你们看看,这就是盛清歌的态度,替人卖命不得好死啊!” 苏氏上前拉了拉盛清歌的手:“要不还是算了吧,别和她计较了,她也是个可怜人,终究是被我们连累了。” 盛清歌冷下脸,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出来:“我说了不算,听官差怎么判吧。” 宁戚安思考后,有了不同的见解:“据我所知,这次流放被判刑的只有我们宁家本家的人。 至于旁系,或者是和宁家有合作的人,最多就是被没收财产恢复白身而已。 你说你们一家是因为我们才被流放的,这个说辞怕是有些托大了吧。” 他这一提醒,宁远翁也反应了过来:“是啊!我们宁家的亲族都还安然无恙,你一个底下的合作小商怎么会就此被牵连流放? 你们到底犯了什么罪,恐怕心里也清楚的很吧。” “我……”赵灵灵的眼神闪躲了起来。 赵金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和他们扯皮,直接把赵灵灵的丈夫揪了过来。 “说,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罪判刑的!” 那人看着文文弱弱的,见到赵金手中的鞭子后,更是抖得像筛糠一样,把什么都交代了出来。 “官爷别打,我说,我全都说……” 原来当年他确实是盛家底下的小商贩,却心比天高,觉得在盛家手底下得不到重用,就转头投入了宁家门下。 但宁家是皇商,里面的要求比盛家更为苛刻,他能力有限,一直都没有冒头的机会。 听说盛宁两家联姻后,他铤而走险,听从了一个同行的指示,打着宁家的旗号,做起了倒卖私盐的勾当来。 靠着这个他赚的盆满钵满,只是好景不长,宁家突然出事了,被卷进了贪污案中。 他做的那些事情也被牵扯了出来,最后那个同行不知所踪,而他却和宁家人一起被判处了流放。 “我说你们哪儿来的脸怪我嫂嫂!原来我们宁家就是被你们这样的人给害的。” 一向温柔好脾气的宁挽芸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冲上去对着他们撕扯了起来。 宁戚安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贩卖私盐,就是给他们宁家人十个胆子,他们都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这些人况且如此,很难想象背后那些人又是多么的胆大妄为。 难怪圣上当时面都不愿意见他们,想必暗中的人是下了死手整他们,根本就不会给他们机会诉说冤情。 他一把拉住了宁挽芸,朝着赵灵灵他们说道:“我们宁家无愧于天,无愧于地,你们有此结局也是活该。 这一切和我夫人没有关系,她是遭遇了无妄之灾,还请官爷秉公处理,不要让这些人再这样害人了。” 说完他就拉着盛清歌回去休息了。 流犯们都暗中看着热闹,现在就看赵金怎么处理了。 “刚才出来捣乱的人,每人罚二十鞭子,另外再断掉后面三天的饭食。” “官爷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要是三天不吃饭的话,我们会活生生的累死在流放路上的。” “都是赵灵灵的错,是她怂恿我们去找盛清歌麻烦的。” …… 赵金可不管这些有的没的了,下完命令后,身后的官差们就拖着这些人去执行处罚了。 其余的流犯们小心翼翼的缩成一团,谁也不敢再动心思去找盛清歌的麻烦。 赵灵灵他们的下场更验证了之前的那句话。 得罪了盛清歌,谁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你还不休息吗?是不是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宁戚安见盛清歌不去睡觉,也跟着坐到了她的身边。 盛清歌摇摇头:“这药还未完全熬成,我还要再守一会儿。” ------------ 第13章两个小尾巴 “反正我也睡不着,那我陪你一起等!” 宁戚安捂紧了身上的衣服,尽量往火边靠着,希望可以暖和一些。 盛清歌也没工夫搭理他,眼睛一直盯着锅中的药膏。 直到锅底最后一点儿药汤被熬干后,她才把里面的药膏捞出。 她把药膏用一片大叶子包裹了起来,随后就把它放入了随身携带的包袱之中。 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她背地里偷梁换柱了一番。 实际放进她包袱里的只是一些没用的废弃药渣,而真正的药膏也被她随机收入了空间里面。 这样以后不管是谁想来打她这药膏的主意,最后都会是一场空。 她抬头看了看树稍上方的月亮,不禁感慨,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过上真正自由安稳的生活。 盛清歌收拾好锅具,正要回宁家的地盘上休息的时候,忽而听见草丛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什么东西?”她担心是什么野物盯上了他们,捡起一块儿石头就朝着里面扔了进去。 “哎呦!哪个黑心肝儿的居然拿石头来砸我?” “树林里有人,快,拿起武器进攻!” 官差们以为是流寇卷土重来,纷纷拿出之前储备好的树条扔了过去。 林子里的那人被石头砸后,又被树条砸,因为吸入迷药过多,不一会儿功夫就直挺挺的被迷晕了过去。 赵金高举着火把,听见里面没声之后,他才挥手带领着官差们往林子里走去。 只是进去一看,里面的情况让他们大跌眼镜。 “头儿,这怎么是两个年轻的公子和姑娘?” “他们看着应该不是流寇,可能是附近迷路了的百姓吧。” 赵金狐疑地打量着地上躺着的这两人:“寻常百姓可不会这般穿金戴银,更不会三更半夜的往这种流放之路上跑。 这两人还是有些嫌疑,先捆回去,把他们弄醒了再说。” “是。” 官差们三两下就把这两人捆了回去,盛清歌好奇的往那边看了一眼。 当她看清那人的脸之后,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们把他们放那儿吧,他们不是流寇,是我之前采买时碰到的病人。” 之前和盛清歌一起的那个官差,看了看那公子的脸后也反应了过来:“对,我说这小公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他就是白天那个手拿扇子的家伙。” 原来躲在丛林里,一直尾随着流放队伍的人正是风千羽。 他被关祠堂后,就趁护卫们换班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还跑到季家把季无忧也给带了出来。 盛清歌把解药喂给他们后,风千羽就悠悠转醒了。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的头好痛啊!” 他往头上一摸,发现自己头上被砸了个大包,身上也被那些树条给抽的青青紫紫的,一动就疼的不行。 他身边的季无忧怯怯地看着四周,身上虽然没有受伤,但也十分害怕的缩成了一团。 风千羽注意到后,轻声安慰道:“无忧别怕,他们这是在和我们玩游戏呢,待会儿就会把我们都放了的。” 季无忧疑惑的看着他,风千羽见状连忙扯出了一个笑容。 见他笑了,她也跟着一起笑。 这一幕落入其他人眼里,就像是在看两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在打打闹闹的感觉。 “这就是你那位患有哑疾的朋友?” 盛清歌注意到了季无忧的情况。 她确实是不会说话,整个人看着和一个孩童一样。 面对周围的这些事务,整个人都是懵懵懂懂的。 “对,准确的来说,她是我还未过门的未婚妻。 神医,你就帮我看看她的病吧,我们特意从家里跑出来,就是为了来寻你。” 盛清歌一边给他们松绑,一边回道:“她这病是后天受了惊吓导致的,仅仅靠着药物治疗是不够的,得有人给她做心理辅导才行。” “我们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总不能带着她和我们一起流放吧!” 盛清歌说的问题比较现实。 风千羽做这个决定也是一时的头脑发热,现在有些支支吾吾的答不出来。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回家是不可能的了,不把她的哑疾治好,我誓不回还。” 季无忧跟他一起连连点头。 看着这不着调的两人,盛清歌也是头疼的很。 只有赵金还在状况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两个可不是流放人员,怎么可以跟着我们的大部队走,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可怎么办?” 官差们都是不愿意再带上两个无关人员的。 但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把他们两人扔在原地也不现实。 风千羽怕被送回去,被松绑后,连忙抱住赵金的腿求饶:“官爷,你不要赶我们走! 这山间有野狼出没,让我们单独回去的话,我们会被狼给吃掉的。” 季无忧也学着他的样子,上前抱住了赵金的另一条腿。 “诶,松手!你们先把我放开!” 赵金平常就是个冷面判官,他还没有经历过这么抓马的场面。 盛清歌在旁边看的也是无奈扶额,看来这两个“小尾巴”很是难缠。 一时半会儿的估计是甩不开了。 “现在该怎么办,官爷,你做决定吧!” 把烫手的山芋甩给赵金之后,她就先回去睡觉了。 “官爷,你就留下我们吧,我们保证不给你们添乱。 我还愿意出一千两银子当做伙食费,只要你同意让我们跟着你就行了。” 风千羽明白盛清歌的言外之意。 只要让官差同意,他们就可以留下来。 于是就抱着赵金的大腿不停地恳求着,主打一个脸皮厚且能屈能伸。 赵金被烦的不行,看在一千两银子的面上,最终同意了他的要求。 “行了,别再嚷嚷了,一个男子这般做派像什么话! 我可以答应你们暂时留下来,但你们必须要听从我的安排,不然我就把你们扔进山谷里去喂狼。” 见目的达成后,风千羽马上松了手:“谢谢官爷,我们保证会听从你的安排,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 第14章:看他不顺眼 第二天一早,流放的大部队又踏上了新一天的征程。 风千羽和季无忧也加入了其中。 “这两人谁啊!新来的流犯?” “不是,昨天晚上我看见了,是盛清歌惹来的麻烦。” “我看赵头儿是真的完了,现在和盛清歌走这么近,以后早晚得出事。” “别说了,待会儿被盛清歌听到后,我们又要完蛋了。” 风千羽顶着一头的包,听见了流犯们的议论后,也是开口回怼了起来。 “怎么不管到哪儿,有些人的嘴巴都那么聒噪呢? 是我执意要留下来的,关你们什么事情?” 他想起个范儿,把手中的折扇刷的一声打开了。 只是因为没有看脚下的路,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给绊住了脚。 整个人连人带扇的又摔了一跤,狼狈头上又摔出了一个大包,看着十分。 “哈哈哈哈,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小公子,你还是回家去吧,你也别嫌大家说话难听,这流放的日子可还苦着呢。 你这样细皮嫩肉的人,是受不住这样的生活的。” 风千羽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反驳道:“你又不是我,凭什么说我坚持不下来。 我来这儿是为了找神医治病的,再苦再累我也得坚持下去。 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就不要管我的闲事了。” 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脾气的人。 表面上对着别人可能嘻嘻哈哈的,但实际上特别有主见。 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丢人现眼!” 宁戚安在他身后突然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么一句。 “你什么意思?”风千羽没想到他也加入了嘲讽别人的队伍之中。 宁戚安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他:“说你丢人现眼啊!治病就治病,非要弄出这样一堆麻烦事儿来,让别人跟着你遭受非议。” “可我……” 风千羽想说他不是故意的。 如果说这话的人是别人的话,他还可以大声的反驳。 但现在说他的人是盛清歌的丈夫宁戚安,他就没有什么发言权了。 他和季无忧的到来,确实给盛清歌添了麻烦。 这是他无法辩驳的事实。 盛清歌牵着季无忧走上前来,看这两人因为这些事情斗起嘴来,开口缓和气氛道:“你们都是我的病人,以后要好好相处,现在他们留下了已经成了事实。 我们不要自己人先内讧了,让别人白白看了笑话。” 她这话一说,瞬间有人欢喜有人忧。 风千羽神情放松了下来,听见盛清歌说他们是自己人,他也没什么好吵的,乖乖地闭上嘴。 至于宁戚安心里就堵的慌了。 他现在脑海里全是盛清歌那句,他们都是我的病人。 所以他对她来说,就只是病人的身份吗? 他也郁闷的闭上嘴,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人。 默默地跑到了队伍的最后面,一个人生起闷气来。 盛清歌看着他这样子,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说错话了,惹他生气了。 果然是男人心,海底针,处理这种感情问题简直比她在末世里杀丧尸还难。 她把季无忧交到了风千羽手里:“你看好她,别让她乱跑,我去后面看看。” 盛清歌绕到了队伍后面,和宁戚安走到了一排。 现在的宁戚安像只鼓了气的刺猬一样,在四周都竖起了坚硬又刺人的壳子,把真实的自己包裹在了其中。 “喂,怎么不说话了?” “生气啦!” “小气鬼喝凉水,再不说话的话,今天晚上的药,我给你再多放几倍的黄连。” 还是这句话的威慑力大,宁戚安闭的想蚌壳一样紧的嘴,立马就开口说话了。 “我只是你的病人,和你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一开口,就带着一股浓浓的幽怨味儿。 盛清歌不明白他生气的点在哪里。 明明她和风千羽今天都没有招惹他啊!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要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就直说,反正我觉得我没有对不起你。” 见盛清歌动了真格,宁戚安心中也慌乱了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因为生你的气,也不是故意这样的!” “那你是因为什么?” 宁戚安闷闷说道:“因为看他不顺眼,他看着就不靠谱,还给你找了那么多麻烦,害你被骂,我心里气不过而已。” 盛清歌:“……” 所以说到底,就是一个幼稚鬼。 这一个个的真的跟小孩子似的,她都不知道宁家人是怎么把宁戚安给养成这副性格的。 有时候看着还挺靠谱的,有时候又觉得他幼稚的不行。 盛清歌在心里默默怀疑着,是不是上天给宁戚安生错了性别。 他这病弱又幽怨的小模样,活脱脱的林妹妹转世啊。 “看不顺眼那是你的个人行为,毕竟他没有主动招惹你,你就这样和他吵闹起来,到时候影响到的不是身边的其他人吗?” “况且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养病,你和他们也算是病友了。 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别把关系闹的太僵了。” 盛清歌仿佛拿了老师卡一样,耐心地和宁戚安讲着道理。 至于他听不听的进去,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反正她话只说一遍,过后的发展她也不会再管。 “知道了,让我先静静吧!” 这一天,流放的大部队走了特别长的路。 直接从清河镇走到了藤原县的尽头处。 直到傍晚,赵金才下令让大部队驻扎休息。 风千羽和季无忧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长途跋涉,两人走到后半段的时候,几乎是拖着脚走路的。 季无忧不会说话,却一直推搡着风千羽。 “怎么了,无忧,你是不是累了?” 歇下来后,风千羽第一时间拿着食物和水喂给她吃,可季无忧一直摇着头,反复的把他手中的食物推开,还指了指她的脚。 “唔唔……” “你是说你的脚出事了?别先别动,我来给你看看。” 风千羽这才看明白过来,把她安抚住后,就抬起她的一只脚,把她的鞋子脱了下来。 鞋子一脱,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道刺眼的红。 ------------ 第15章:治疗脚伤 原来是季无忧的脚在赶路的时候磨了一脚的血泡,有的血泡因为走路的摩擦就出现了破溃,渗出来的血就染红了她脚底的白袜。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风千羽看着她的脚被伤成这样,十分心疼地脱下了她的袜子。 只是季无忧又剧烈的挣扎了起来,显然是他这个举动又让她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 盛清歌看到后,上前摁住了她的脚:“你去前面拿一坛酒来,我来给她处理伤口。” “好,无忧你乖乖听这个姐姐的话,我马上就回来。” 季无忧有些害怕陌生人的触碰,见盛清歌举起了她的脚,整个人都害怕的挣扎哭闹了起来。 盛清歌也怕她误伤到伤口,连忙停下了替她处理伤口的动作。 她从怀中掏出来一块甜饼递给了季无忧,还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叫无忧是吧,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这个饼子给你吃,吃了它你的脚就不会痛了。” 季无忧半信半疑的看着她,最终抵不过甜饼的诱惑,接过甜饼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慢点儿吃,再喝点儿水,别噎着了。” 等季无忧吃饱喝足之后,盛清歌又叫上了宁戚安和宁挽芸上前来帮忙。 “风千羽,你待会儿负责抱住她别让她乱动。” “挽芸你负责按住她的脚,至于你……”她指了指宁戚安,“你就给我打下手吧。” 风千羽看着季无忧的伤口感觉十分揪心:“行,快给她把伤口处理了吧,若是再让她出了什么事儿的话,我就真的不活了。” 他一把抱住了季无忧,这次的季无忧也没有挣扎,任由盛清歌给她包扎医治着。 盛清歌剪下了糊住她伤口的袜子,用烈酒简单的消毒,把伤口清洗一番后。 就另找了一块儿干净的帕子,撒上药粉,把她的脚重新包扎了起来。 “好了,接下来几天她的伤口不能沾水,也不能经受摩擦,不然还是有溃烂的风险。” 季无忧的体质本来就异于常人,这些年又娇养在深闺中,身体更是比一般人都娇嫩。 可能寻常人脚上走出了血泡,把血泡挑破,挤出里面的血水,以后让它形成老茧就没事了。 而她的脚若是经历这种过程的话,她就得经受比常人加倍的痛苦,而且还有可能因为伤口感染出事。 盛清歌把一切后果都说给了风千羽听,后面就看他怎么抉择了。 若是他再一意孤行的把季无忧带着和流放队伍一起前行的话,那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只会多不会少。 到时候可能病还没有治好,她的身体又出现什么别的毛病了。 “那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那种既可以让她跟着队伍一起治病,又可以让她的脚不再受伤害的法子。” “你想的倒美!”宁戚安忍不住开口怼他道。 眼前的情况确实棘手,若是现在让他们赶回去的话,怕是也不现实。 毕竟赵全可是实打实的收了人家一千两银子,让官差把收进囊中的银子吐出来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盛清歌想到了一个法子,可以保证不让季无忧的脚受到二次伤害。 “什么办法?”风千羽仿佛看见了新的希望,眼神亮晶晶的看着盛清歌。 “虽然她的脚走不了路,但你可以选择背她,这样你们就可以不用回去,她的脚也不会受伤了。” 风千羽兴奋地一拍脑门:“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就按你说的这么做,以后我就背着她走了,保证不会耽误到你们的进度。” 他信誓旦旦的向众人保证着,其它人也没有意见,只要最后不麻烦他们出力就行了。 他们这次的驻扎地是在一片竹林旁,赵金在组织着人生火做饭,盛清歌也得了半个时辰的空闲时间,在竹林附近寻觅起草药来。 竹林地势阴凉,一些喜阴的药草也生长在其中。 才走几步路,她就发现了一大片的扁竹叶,这可是清热解毒,治疗风寒感冒的良药。 盛清歌迅速往底下滑下去,徒手拔起了那丛扁竹叶。 拔了差不多有一大捆之后,她才意犹未尽的抱着它们回去,待会儿准备熬制出一锅解毒汤来。 刚才滑下来的坡度太高了,她想要抱着一大捆扁竹草爬上去还是有些困难。 “宁戚安!” 盛清歌大声的呼喊着他的名字,还是想着找一个帮手来帮忙要轻松一些。 “来了!你在哪儿?” “我在竹林里,你顺便拿一个官差们的背篓过来,我在这边发现了很多扁竹草。” “好,你就在那边等着我。” 在等宁戚安过来的时候,盛清歌在底下一点点的把扁竹草往上面运着,看着时间还早,她又在原地拔起剩下的扁竹草来。 拔着拔着,她突然发现了一个宝贝。 那是一种只生长在竹林里的蘑菇,名字叫做竹荪。 从远处看去,它就像是一团土一样堆在原地,但走近看时,尤其是长开了的竹荪,身上都带着一圈白色的丝网状,看上去就像是一朵灰色的蘑菇长开了之后,穿上了白裙子绽放开来一样。 盛清歌也顾不上去扯扁竹草了,转头去采集起附近的竹荪来。 每扯下一个竹荪她就把它外面的那层黑皮扒开,只留下竹荪内部的白色蘑菇肉。 流放的日子里,他们想要吃点儿新鲜的蔬菜简直是难如登天。 一路上能找到的野菜也越来越少,他们已经连续吃了好几天的死面疙瘩,盛清歌感觉要是再这么吃下去的话,她都要吃出便秘来了。 看着眼前这一大片的竹荪,她计划着晚上要做一锅新鲜的竹荪肉汤喝。 她提起衣角,把剥好的竹荪都用衣服兜了起来,等宁戚安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收获了满满一大捧的竹荪,像只满载而归的小仓鼠一样一步步奋力地往上爬着。 “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不行!”盛清歌兜着那些竹荪显得有些为难,“我衣服里面的竹荪都嫩着呢,你把外衣拖了给我。” 听见要脱衣服,宁戚安的脸蓦的红了:“真的要脱啊?这不太好吧。” ------------ 第16章:竹荪汤 看着宁戚安扭扭捏捏的样子,盛清歌就气不打一处来。 “叫你脱你就脱,磨磨唧唧干什么?晚上还想不想吃点儿新鲜的饭菜了?” “想想想!我这就脱!” 宁戚安把眼一闭,立刻脱下外套把衣服扔了下去。 接过衣服后,盛清歌蹲下身子来,把竹荪全部转移装到了宁戚安的外套里。 把竹荪都包好之后,她先把衣服扔上去,随后又把之前扯得那些扁竹草扔了上去。 回去的时候,众人只看见宁戚安衣衫不整的背着一大背篓草叶子回来。 而盛清歌手里则拿着他的外衣,里面看着还鼓鼓囊囊的,不知道包了些什么东西在里面。 一些人也想入非非起来:“你说他们去小竹林里去了这么久,不会是去干什么坏事了吧?” “那还用说,人家新婚小两口赖不住寂寞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采草药什么的都是借口罢了。” “这也太不知廉耻了,盛清歌不是赵头儿看上的女人吗,他不吃醋吗?” “这话你可小声些说,忘了之前挨鞭子的赵灵灵他们吗?” “那倒也是,这盛清歌真的邪门的很,居然那么多人都栽到了她手上!” …… “哎呦,是谁扔的石头!” 这群人吓得不行,以为是他们背后说坏话被盛清歌给发现了,全都慌忙的抱着头四处乱窜了起来。 “让你们说神医的坏话,看我不打爆你们的头。” “唔~” 不远处的空地上,风千羽和季无忧人手一块石头朝着那群人身上扔去。 看着那些说闲话的人被他们砸的抱头鼠窜之后,两人也相视一笑。 盛清歌看到后,朝着他们招了招手:“过来帮忙!” “来了!”风千羽背着季无忧乐悠悠的跑了过去。 盛清歌把竹荪洗干净后,架起锅来,开始煮起了竹荪菇汤。 “你这煮的什么啊?” 蘑菇还没煮熟,赵金就端着个碗,闻着味儿就来了。 “竹荪汤,你要是想吃到更美味的鲜汤的话,再贡献一点儿肉片就行了。” 赵金轻笑道:“原来你早就盯上我们的肉了!也不是不行,待会儿就当给兄弟们加餐了,要是你这汤做的不好吃的话,我照样会赏你一顿鞭子的。” “谢谢头儿,今天终于可以吃肉了。” 嬉笑间,官差们已经把肉给拿了过来,盛清歌接过肉之后,就把肉切成肉片扔进了锅中。 待水煮了有几开之后,肉香和竹荪的鲜味混合到了一起。 盛清歌的锅边也排起了长队,大家都人手一个碗,分着竹荪汤开始喝了起来。 “钱三,你真不去领汤喝吗?那汤可好喝了!” 一个流犯端着竹荪汤一口气喝完了,脸上还有些意犹未尽。 看着一直不为所动的钱三,他心里打起了别的主意。 就等钱三待会儿说出拒绝的话来,这样他就可以去领他的那一份儿来喝了。 钱三不屑地撇了撇嘴:“盛清歌做的东西,我就是饿死也不吃。” “行,那你把那份给我吃吧!明天我多分你一个窝头吃。” “你想的美!”钱三见这人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后,又不乐意了起来,“我的东西就是扔了也没有给别人吃的份儿,钱元!” “大哥,怎么了?” “去把我那份汤领了吃了,不能便宜了外人知道吗?” “知道了!” 钱元本来还担心大哥会生气,即使嘴上再馋也不敢跟着别人上前去打汤。 现在他大哥都发话了,他也没了顾虑,兴冲冲地跑上前,端着两个碗去打汤。 “清歌姐姐,我来打汤了。” “好,把碗端好,小心烫!”盛清歌见来人是钱元,还多给他的碗里多舀了一块儿肉。“那肉你留着自己吃!不要让别人发现了。” 钱元眼眶瞬间变红:“谢谢清歌姐姐,我会回去慢慢品尝的。” “去吧!” 看着钱元打汤回来,钱三本来克制着不往那边看。 可那汤闻着实在勾人,隔得老远,他都不受控制的吞咽起唾沫来。 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冲过去一把夺过了钱元手中的一碗汤,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钱元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手中端着另一碗汤也撒了一大半在他的身上。 热汤带油,烫在他身上让他感觉十分的难受。 可是看着他哥哥狼吞虎咽得吃着肉的摸样,他又突然觉得这一切都不委屈了。 只要他哥哥还没有丧失活下去的欲望,他们兄弟两都还好好活着的话,他一切都知足了。 看着其它流犯都吃着满口流油,那几个被罚三天不能吃饭的流犯心情可就十分憋闷了。 赵灵灵的丈夫更是当着她的面埋怨了起来:“都是因为你这个无知的恶妇,大家都在流放,能少结仇就少结仇。 可你倒好,偏偏要去招惹盛清歌。她那样的人,我们能斗得过吗?” 赵灵灵感觉十分委屈:“这能怨我吗?当初你不是也同意了我们的行动吗? 还说怕宁家人会查到那些事情报复我们,结果倒好,官差把你揪过去一问,你自己就什么都暴露了出来。” “你还敢说我的不是了?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你……” 两人吵着吵着就扭打在了一起,最后又因为动静太大,惊动了官差,又被罚了五鞭子。 吃完了竹荪汤,盛清歌就着手处理起那一大捆扁竹叶来。 她留意到竹林旁边的蚊虫特别多,晚上他们还要在这里休憩,她怕被咬的全身都是包,只能提前先多做一些防御措施。 将新鲜的扁竹叶洗净之后,她就把她们整片的放入锅中熬煮着,待水都被熬成绿色还带着淡淡的苦味的时候,她的扁竹叶药水就熬好了。 她把宁家人都招呼了过来:“这些扁竹叶水可以驱逐蚊虫,待会儿你们可以喝一些做预防,剩下的就用来擦身体就好了。” 苏氏有些过意不去。 见盛清歌还在为他们宁家着想着,她心里更是感觉愧对于她:“清歌,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让你个人来为我们宁家的过错让步的。” 盛清歌知道她要说什么,但她心中其实并不在意:“都过去了,以后大家只管管好自己就行了。” ------------ 第17章:为什么偏偏你们没事 盛清歌的话已经说的足够明白,苏氏也讪讪的点头:“是,确实是这个理,以后那些人要是再敢欺负我们,我们肯定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宁挽芸也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咱们快按嫂子说的把这药汤喝了吧,这竹林里的蚊子确实厉害,我耳朵上被咬了一口后,就起了一个大疙瘩。” 苏氏:“这山野间的蚊子确实毒的很,就是有些奇怪,这都入冬了,这蚊子怎么还没死呢?” 宁远翁:“可能是西北的气温和京都有所差异吧,这边的蚊子个儿也挺大的,咬起人来才会那么的疼。” 看着宁家人喝完扁竹水药汤后,盛清歌把风千羽他们也叫了过来。 “你把这些药水给她身上擦擦,睡觉前再喂她喝上一些。” “行,你先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风千羽立刻就行动了起来:“无忧,把手掌摊开,我给你擦药,擦了药后就不会大虫子咬你了。” 季无忧本来还有些抗拒,但听到有大虫子后,连忙就吓得缩进了风千羽的怀中。 后面风千羽给她擦手喂药什么的,她也是乖乖听话顺从着。 剩下的扁竹草盛清歌交给了赵金处理。 赵金觉得没必要费人力去熬制什么药汤,今天让流犯们吃饱喝足已经是一种福利了,所以也没有再管,直接就睡了过去。 入夜之后,许多人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燃烧的篝火吸引了更多的蚊虫,拍打蚊子和挠痒痒的声音,也在寂静的夜空中此起彼伏的出现着。 “这什么破蚊子啊!咬人怎么这么疼,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们也没睡着吗,我感觉浑身上下都痒得不行。” 一些流犯们睡不着,干脆坐起来挠痒痒。 后来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嚎叫:“哎呦喂,我的肚子好疼!” “不好,有人中毒了,把之前吃的竹荪汤都给吐了出来。” 说着说着,一些人就把矛头引到了盛清歌煮的竹荪汤上面来。 “我们之前都好好的,怎么今晚就出事了,一定是那个竹荪汤有问题。” “我当时看着那汤就感觉有些奇怪,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如果那竹荪真的是什么好菜的话,怎么当地的村民们没有把它拔了吃了,哪还有我们吃的份儿。” “盛清歌这是要害死我们啊!她刚刚自己都没有怎么吃!她肯定是故意的。” 那些身体出问题的人,聚集在一起往宁家走去,准备去找盛清歌的麻烦。 “嫂嫂,你快醒醒!” 还在睡梦之中的盛清歌被宁挽芸给摇醒了。 她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问道:“怎么回事?” “这些人突然身体不舒服,有的浑身瘙痒,有的腹痛,有的呕吐,现在他们都怀疑是喝了你熬的竹荪汤才这样的。” 宁戚安听后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真是喂了一群没良心的白眼狼,我们都喝了那汤都不见有事,他们怎么可以把错怪在你身上。” “我还是去看看吧。” 盛清歌正要出去,却被苏氏给一把拦住了。 “不要去,现在怪你的人太多了,有理也会讲不清的。” “盛清歌,滚出来!我们都是喝了你的汤才变成这样的,你必须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钱三组织着生病的流犯们一起,跑到了宁家人休息的地盘上面,向盛清歌讨要着说法。 赵金这次也没能出面阻止,因为他和其它官差们也一起不停的往外跑着拉肚子去了。 盛清歌披上外衣后,直接走了出来。 “你们怎么就断定一定是我的竹荪汤有问题呢?” “我们以前吃的都是官差们发放的食物,只有吃了你的竹荪汤后就变成了这样。 不是你的汤有问题的话,那还能是谁的问题?” “对呀,不然怎么就你们宁家人没事?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想要把大家都毒死了,这样所有的伙食都可以给你们宁家人吃了!” “盛清歌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交出解药来!” 赵灵灵在人群中看着热闹。 心中暗暗解气着,盛清歌终于遭报应了。 一个暴脾气的官差,趁着赵金不在,举起手中的鞭子就向盛清歌抽了过来。 “你个臭娘们儿,别以为有赵头儿护着,我就动不了你了!今天你害的老子差点儿拉死过去,看我不抽死你。” 他的鞭子毫不留情的就往这边飞了过来,盛清歌正要闪躲,宁戚安突然冲上前去,用他的背接住了这一鞭子。 “闪开!不然我连你一块儿打!” “事情还未查清,你们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来打人。” 鞭子接二连三的飞了出去,全都落在了宁戚安的背上。 盛清歌每每想要挣脱这人怀抱的时候,他都下了死劲儿的把她往回抓。 终于,在宁戚安被抽了足足有五鞭子后,盛清歌忍无可忍道:“放开我,我自己的事情我能够解决好。 你再这样给我添乱的话,那这污名我可就真的洗不清了。” “抱歉……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的……” 宁戚安搂着盛清歌的肩头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明白,为什么想好好保护一个人,最后也能成为一种负担呢? 盛清歌走到这个官差面前,伸手一拽,就把他手中的鞭子给拽落了出去。 “你要是不想治好你的病的话,你就继续来打我吧!” “还说不是你做的手脚,你现在还威胁上我了是吧!” 其它官差都不敢再对盛清歌施压了,就他还气冲冲的要去捡地上的鞭子打人。 赵金赶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他不顾身上的疼痛,赶忙阻止道:“有话好好说,动手干什么?” “头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她!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些人都被她害了?” “事情还未查清,你先别着急下定论。”赵金转头询问起盛清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的病你能治好吗?” 盛清歌迎着众人的视线走出了人群,她指着空中飞舞的蚊虫说道:“我找到你们出事的原因了,就是因为这些毒虫。” “毒虫?” “可为什么你们宁家人没事,偏偏是我们这些人出事?” ------------ 第18章:成长 赵金问出了很多人心声,所有人都看着盛清歌,等待着她的答案。 宁家人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这一次他们能够幸免于难。 明明他们和其它流犯都是一起同吃同住的。 “我们之所以没事,是因为这些扁竹叶药汤。”盛清歌翻出之前的剩汤,舀了一碗给赵金看。 “之前我叫你把这些药汤分给他们喝掉,就是觉得这附近的蚊虫多,想要提前预防一下。 结果你们没有喝,晚上被这些虫子咬了的人就中毒了,出现了现在这种病症。” 赵金恍然大悟:“原来都是这些飞虫作祟,那我们现在把这扁竹药汤喝了就没事儿了吧!” 盛清歌随机查看了一下这些人的病症,发现情况不容乐观:“现在喝晚了,那些腹泻呕吐的人是虫毒已经深入脾胃之中,现在这种情况下,简单的祛毒汤是解决不了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不成都要等死吗?” “盛清歌,你不会因为之前我们误会你,你就不给我们治病吧!” 之前怪罪过她的人都害怕的看着她。 盛清歌垂下眼眸,脸上的神情更是喜怒难辨。 “我可以治好你们,但你们得拿出东西来和我等价交换才行。 我可不是什么随行军医,更不是你们用完之后就可以抛弃到一边的废物。” 她表明了态度,官差和流犯们也面面相觑起来。 他们都在心中揣摩着她这些话的意思。 至于这个等价交换说的就有些微妙了。 这里除了官差,其他人都是流犯,身上哪有什么利用价值去和她交换呢? 赵金代表着官差们,和盛清歌谈起来了条件来:“你要怎么才肯答应治好我们?” “我要你们在接下来的行程中为我所用,帮我采集药草和干活。 当然,等到了流放之地后,这个约定就自行作废,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我答应!” “我也答应!” “不就是干点儿活吗?哪有我的命重要。” …… 这一次,官差和流犯们达成了共识。 都答应了盛清歌的条件,帮她干活,以此换取解药。 盛清歌空间里其实有可以直接解决这种毒虫毒药的药粉,但现在拿出来有些不合时宜。 她打着火把,带着众人在附近的山林里寻觅了一番。 又采集了许多新鲜的草药回来,和着之前的扁竹叶,重新熬制出了一大锅解毒药水。 她让被蚊虫叮咬到的人,采用内服外敷的治疗方法,迅速就把这些人的病症稳定了下来。 那些呕吐腹泻的人一碗药汤下肚之后,立马就变得像没事人一样,从此以后他们对盛清歌的医术也更加信赖。 一路上,有盛清歌的医术加持。 流放队伍里的伤亡减到了最少。 他们一路向北,历时一个月的时间后,终于走到了离颍州最近的一个小镇——水田镇。 “这西北的冬月可比京都要冷啊!” 苏氏穿着厚厚的棉袄,跟着大部队行走着。 每走一步,凛冽的寒风无孔不入的从她脖子里钻进去,让她的牙齿都跟着打颤了起来。 “娘,我可能要扛不住了,你们要好好的活下去……” 从进入小寒之后,流放路上就一直在下着雪。 宁挽芸在途中已经生了好几次病,每一次她发高烧的时候,都是盛清歌把她从鬼门关里拉出来的。 苏氏见女儿这般,心里像是刀割一样的疼。 “傻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马上就要到颍州了,再坚持一下!” 风千羽和季无忧的情况也不太乐观。 起初,风千羽背着她行走着,每天勉强还能够应付得了。 可渐渐地,随着他们赶路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也有些吃不消了。 季无忧更是因为水土不服,接连生病了好几次。 现在整个流放队伍里,大家看着都怏怏的,能不能够按时赶到颍州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头儿,我们的粮食快没了,必须得抓紧时间下镇采买才行啊!” 赵金看着空中飞舞盘旋着的雪花,心中暗自有些焦急。 他最怕的就是大雪封山,他们会被困在最后一站里面。 可距离交付流犯们的时间也只有十天了,不知道在这十天内,他们还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到达颍州。 “还是上次那十人,跟着我一起下镇采买去。 其余的人,好好驻扎在原地,趁雪还没有覆盖山林,抓紧时间囤一些过冬路上的柴火。” “娘,这种药丸子你定时喂给挽芸喝。” 盛清歌把特质的药丸交到苏氏手中。 苏氏满脸感激的接过,连声嘱咐着她采买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盛清歌又走到风千羽他们那边,向他嘱咐了一下季无忧的情况。 “风千羽,她的脚现在不能受寒,你尽量把她移动到火堆旁烤火。 平日里,也要时不时的让她下来走的走动一番,防止她的腿因为血液不流通,而形成肌肉萎缩。” 这些日子里,季无忧经过盛清歌的治疗后,性格也变得开朗了许多。 因为她乖巧软糯的性子,她成了流放队伍之中的团宠。 尤其是婶子辈的那些人,更是像宠女儿一样的宠着她。 风千羽也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面,积累了不少生活经验。 整个人体魄也变得更强劲了,可以背着季无忧游刃有余的解决很多问题。 “神医安心,我们会平安等你归来的,你要是银子不够的话,随时向我开口。” 火堆旁的季无忧虽然还不能正常说话,但也可以咿咿呀呀地发出一些简单的声音字节了。 “姐姐……泥……好!” 盛清歌摸了摸她的头温柔一笑:“无忧要乖乖地练习说话,到时候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嗯!” “走吧!”宁戚安看着盛清歌和风千羽说话,就一直黑着个脸。 尤其是这大冬天的,他们还说个不停,真让人感觉心烦。 “采买小队,出发!” 赵金领头,带着这十人下了山去。 一路上,大雪纷飞,还未到附近的田水镇上,一场暴雪悄然而至。 下山的路变得异常艰难,盛清歌他们也变成了雪人,缓慢地向镇上进发着。 ------------ 第19章:弹尽粮绝 积雪越来越厚,每走一步,踩进雪里就是一个深深的大坑。 他们行走在雪地里,就像是在泥坑里拔萝卜一样,一不小心就有越陷越深的风险。 盛清歌暗中喝了好几口营养液,才勉强保证她的体力充足, “小心!” 前方的一个流犯,因为没有站稳,一个滑铲就梭了下去。 山下路况不明,积雪中还可能覆盖着石头和枝条。 人要是摔下去的话,就有受伤的风险。 盛清歌看见后,奋力地往前追赶着。 宁戚安见她追上去,他也顾不得身后的情况,也跟着跑了过去。 一时间,大家就像是葫芦娃救爷爷一样,一连串的往山底下滑去。 盛清歌也在奔跑中,抓住了那流犯的衣角。 随后向后一用力,把他硬生生地拉停在了原地。 秦中树被拉住的时候,脑门儿离一块儿尖石只有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 他都不敢想象,刚才要是任由自己这么滑下去的话,他该是怎样一个头破血流的场景。 “小姑娘……盛清歌,谢谢你!” 盛清歌看他精瘦沧桑的样子,责备的话也没有多说:“大叔,小心看路,下一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好运了。” “你们在搞什么?知不知道刚才差点儿害死大家!” 赵金气冲冲的从他们身后滑了下来。 本来他走在队伍中间,在维持着队伍秩序。 可突然就感觉身后出现了几道飓风,从秦中树开始,接二连三的有人往他的身上撞。 他们前面的人是脱离安全了,可后面的人却摔倒了一大片。 盛清歌疑惑回头:“不应该啊!我和这位大叔滑的最快,不可能绊倒你们后面的人啊!” 赵金从雪堆里面挣扎出来,控诉道:“你当然觉得不可能了,因为把我们滑倒的是你相公宁戚安。” “宁戚安?” 盛清歌这才发觉了不对劲之处。 刚才还听到宁戚安跟在她后面叫唤着,等她把秦中树给拉住后,好像就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她环顾四周:“宁戚安呢?你们都在,那他去哪儿呢?” “谁知道!刚刚他就像头野猪一样,四处横冲直撞着。 等我从雪地里爬起来的时候,就不见他的身影了。” 考虑到他那羸弱的身体,盛清歌心中有些不安。 害怕他是出了什么意外,或是被其他人冲撞到山崖底下去了。 她趴在山崖旁,向着底下大声呼喊着:“宁戚安,你死哪儿去了?没事儿吧你!” “宁戚安!听到应一声啊!” 赵金发动其它人都在四处搜寻着,只要他没有坠下悬崖,那在附近就还是可以找到的。 只是一眼望去,四周都是白雪皑皑的。 如果他倒地之后就昏迷了过去的话,那想在雪地中找到他也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别叫了,我在这儿……” 在盛清歌的身后,一只手缓缓从雪地里举了起来。 “你们踩到我了!” 宁戚安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传了出来,“你们快让开,他被你们踩住了!”盛清歌连忙上前去把他从雪地里面拔出来。 被解救出来后,宁戚安脸上带着几个尺码不明的脚印,身上的棉袄也被积雪浸湿,整个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着。 盛清歌一路搀扶着他,喂了他一些药丸后才勉强稳住了他的情况。 “我们得尽快赶到镇上,不然他撑不了多久的。” 赵金也犯愁的很,这下山都这么难了,那待会儿他们带着粮食往山上爬的时候,难度肯定会更大。 暴雪已经严重阻碍了他们的进度。 到时候别说是采买了,就是能不能安全的回到流放路上都是个未知数。 可他是领头人,既然把大家都带了出来,那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他振臂高喊道:“大家注意脚下,我们继续前进,只要能够平安到达水田镇,我们就还有新的希望。” 鼓舞人心的话语,在现在这种场景下听着确实有些苍白。 但好在盛清歌又贡献了一波小药丸,吃了药丸后,大家又重整士气,继续往水田镇上进发着。 他们一路走到水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一到镇上,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异常之处。 可能是因为暴雪降临的缘故,整个水田镇上都十分的安静。 他们不停往前走着,愣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家家户户都禁闭着门窗,临街也没有任何一个商铺开放。 盛清歌他们游走在其中,心里也越发焦虑了起来,若是这次采买不到存粮的话,那他们接下来的处境就只会更加艰难。 “有人吗?我们想买些粮食!” “我们是官差,可以出高价的!” 赵金扯着嗓子在街上大喊着,其它官差们也有样学样的跟着喊着。 盛清歌一直在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发现一些窗户旁都有人影在晃动,看来不是水田镇上没人,而是这些人都躲着不肯出来。 出现这种情况,那一般是这个镇上的人遭遇了袭击或是不好的事情。 所以才把自己给藏了起来,不再与外界通来往。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就是想买点粮食回去,又不是什么土匪,他们至于这样躲着我们吗?” 赵金已经喊的有些郁闷了,秦中树看了看街边的一些围墙,突然大喊道:“快跑!这些人在这边布置了防御沟壑,小心他们把我们当成入侵者对付了。” 可他喊的已经太晚了。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官差刚好踏入了那条沟壑之中,这一举动落入水田镇村民眼中。 那就是敌方入侵他们的领地,向他们发起进攻的表现。 “杀啊!除尽流寇,享尽太平!” 之前还紧闭着的大门突然就敞开了,瞬间从里面冲出来了一队穿着蓝衣,头戴红头巾的村民。 他们手中拿着长矛,脸上还画着一些神秘的图腾,看着就像是某个原始部落里的人一样。 长矛戳人虽然不至于立刻就能致人死亡,但也是实打实的痛。 官差们还可以抽出腰间的刀剑来防御,而冲在前面的那些流犯们就只能以身御敌了。 盛清歌拉着宁戚安躲到了一个角落里面,现在情况不明,冒然交手的话很容易就被误伤到。 ------------ 第20章你们抓错人了 “别打了,我们是好人!不是流寇!” “我们是朝廷指派的官差,不是流寇,你们真的认错人了!” 官差们也从未遇到过这种棘手的情况,明明他们身上都穿着官服,可这些人就是眼瞎了一样的看不见,非要把他们当成流寇来处理。 “你们冷静一下啊,不然别怪我真的出手了。” 赵金已经受不住了,抽出刀就朝着其中一个村民脚下砍了过去。 那个村民反应十分敏捷,他看着拔刀相向的赵金,嘲讽出声:“还说你们不是流寇,现在不也对着我们出手了吗? 你们这样的招数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就见过了。 之前也有流寇穿得人模狗样的,说他们是什么大官,结果转头就肆意屠杀我们的村民,我看你们就是同伙。” “我真的冤枉啊!” 赵金也是第一次在这里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儿。 村民们不管三七二十一,最后对着他们使用了必杀技。 那是一种一头带着绳子,可以自由伸缩的特殊武器,只要一网到人身上,就可以把人给牢牢捆住。 前面的几个流犯纷纷都落网了,赵金双拳不敌四手,也被网入了其中。 盛清歌和宁戚安两人最后被这些村民们给团团围住。 也被活捉了过去。 “你怎么不用你之前那个特质迷药啊?” 被捆住像粽子一样挣扎着的宁戚安很是不解。 别人被捉他一点儿也不意外,但盛清歌被捉,他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 她可是整个采买小队的希望,现在连她都被网住了,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盛清歌淡定地和他解释:“我说我刚刚手冻僵了,来不及拿出药粉你信吗?” “我信你个鬼!” 宁戚安把头偏向一边,心里已经不抱什么期望。 就梗着个脖子,安安静静地等死了。 “盛清歌,你快想个法子,总不能真让咱们死在这个犄角旮旯的地儿吧。” 赵金被绑后,也一跳一跳地向挤到盛清歌他们这边来。 可他蛄蛹着动静太大了,很快就被那些村民发现。 他们狠狠地抽了他一棍子,就把他打趴下不能动弹了。 “都给我老实点儿!别着急找死,待晚上我们点燃了圣火之后,我会让你们齐齐整整地上西天的。” 官差们都被吓得不敢动弹了,谁也不敢再开口说话了。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尝到像犯人一样被捆起来挨打是什么滋味儿。 盛清歌刚才确实是有迷晕这些人的本事。 但这些人目标太多了,她怕真的出手后,自己会被当成怪物来对待。 尽管现在她和赵金他们的关系看着还算可以。 但马上就要到流放的目的地了,谁知道这些官差们会不会起什么歹心。 她出行的包袱也是被检查过的,里面装着的全是些急救药丸,要是让她再拿出那么多迷药出来的话,她空间的事情怕是也会被暴露。 现在这种村民们还在等什么点圣火的仪式,说明他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到时候得再想个什么其它的法子来救大家出来。 她压低声音,冲着身旁的宁戚安说道:“待会儿见机行事,我说怎么做你就这么做。” 宁戚安表情严肃,肯定地点头:“好,接下来可全靠你了。” 见入侵者被俘获住,水田镇的村民们纷纷出动,跟着其它人一起把他们都押了进去。 “先把他们关在这里,等晚上祭拜了先祖,点燃了圣火之后,就拿他们去祭天。” “是,村长!” 盛清歌他们被关在了一个光线很暗的小房间里,这里四周都堆满了柴火,看起来应该是柴房。 “头儿,我还这么年轻,连媳妇儿都没娶,我不想死啊! 你快想个法子来救救我们吧。” 赵金被打后,也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他缩在角落里,看着如今的情形,也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怕这个官差哭鼻子的声音太大,会引来外面看守的人,他呵斥道:“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我们都还没死呢,你先别给我鬼哭狼嚎的。” “可我们这样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他们说的祭天一听就是一种残忍的刑法,到时候肯定会生不如死啊!” 这人一开口,其余人也炸了锅了。 在死亡面前,没有人能够保持得住冷静。 “盛清歌,你为什么不救我们,早知道就不带你出来了。” “你们之前摔倒就不是个好兆头,说不定就是这样才引来了后面的灾难。” “我宁愿饿死在流放路上,也不要被这群野蛮人祭天处死。” “下辈子我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来这种破地方当差了。” …… 那场面完全不受控制,盛清歌被这些人哭得脑仁儿都疼了起来。 好在外面看守的人就当他们是在交代后事,隔着门吼了几句之后,也没有把他们当回事儿,任由他们在柴房里面嚎叫着。 “喂,那个大叔,最开始的时候,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踏进了他们的防御沟壑里的?” 盛清歌自动屏蔽了耳边那些哀嚎声,把注意力放到了秦中树身上。 她总觉得这个人身上的气质很特别。 不像普通流犯,倒像是个军营里出来的人。 哪怕他身型那般瘦弱,但依旧掩盖不了他身上的那股子肃杀之气。 秦中树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会有人注意到他说的那句话。 当时他也是情急之下才喊出来的。 “哦,我以前跟在一位武官后面当过随从,对于领地防御方面还是有些了解的。 那些沟壑就像是战壕一样,一般是用来当做防御措施的。 一旦陌生人踏入战壕里面,就会引起对方的危机感,最后的结果就像现在的我们一样,被当成侵略者抓起来。” 赵金听后也是积了一肚子的气:“那你怎么不早说,要是我们不踏进那个破地方的话,或者就不会有现在这些麻烦事儿了。” 秦中树有些无奈,他叹了口气解释道:“前面的人冲得太快,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而且这群人排外意识这么强烈,就是我们没踩进去,估计也会被抓的。” ------------ 第21章脱困 秦中树说得不无道理,他们想要采买粮食,不论踩不踩沟壑,最后都要踏足水田镇的。 被他们抓起来也是早晚的事儿。 “哎,难道我们真的要原地等死吗?” “别叹气啊!叹气会把好运叹走的,如果给你们松绑的话,你们有几成的把握可以逃出去?” 盛清歌在所有人快要绝望的时候,又给了他们一颗甜枣。 “你有法子了?”赵金激动得想要起身,结果又扯得背上的伤一阵疼痛。 盛清歌笑得十分神秘:“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我们都来了,那这东西自然是要买到的。” 她把双肩用力地一缩,手上的绳子就松出了一些空隙。 大家只看见她像条蛇一样,身体十分灵活地在原地扭来扭去,最后把手上的绳子给扭下来了。 “你……” 赵金正要表示赞叹,宁戚安却扯着嗓子嚎了起来:“我不想死啊!” “可怜我还是个童子之身,今晚就要赴黄泉了呀!” 赵金瞬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和周围的官差们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和宁戚安打起配合来。 “娘,你在家里一定要好好的,儿不孝,不能回乡给你养老送终了。” “媳妇儿,我死之后,你可要找个好人嫁了啊!这辈子跟着我委屈你了,没了我,你一定要幸福……” 屋外看守的男子听着里面的鬼哭狼嚎心烦得很。 最后索性捂住了耳朵,趁着空闲的时间打起了盹来。 在大家的掩护下,盛清歌把自己身上的绳子解开之后,就迅速地把其他人身上的绳子也解开了。 被解救后,一部分人继续鬼哭狼嚎着给大家打着掩护。 而盛清歌他们几人则围在最角落里面商量着对策。 盛清歌:“这个绳子是个好东西,我已经看明白了他们是怎么使用的,待会儿就照着他们这样去套人就行了。” 宁戚安:“之前你发给我的迷药我还剩一包,如果有特别紧急的情况我再用它自保。” 赵金:“他们那个祭祀仪式估计很快就要开始了,我们一开始就要伪装好,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逃脱了。 等他们松懈后,我们再来个出其不意一把擒住他们。” 秦中树:“我会一些基础的排兵布阵,到时候给你们找他们队伍的弱点,咱们逐个击破。” 水田镇中心的一个空地里,村民们已经架起了一个十人宽的柴堆,准备开始点圣火仪式。 只是外面大雪纷飞着,想要一下子点燃所有柴堆也不是件易事。 他们原本的环节是,让所有柴堆点燃之后,再放上祭祀之物,也就是那些被抓住的人,把他们架上去烤死祭天。 但现在看来这个环节难度较大。 他们还是折中选取了一个简单又万无一失的法子。 那就是先把祭品都绑到刑架上面,然后再点火洒油焚烧干净。 “去把那些人都带过来!一定要在酉时之前完成祭天。” “是,村长。” 村民们去往柴房,准备把抓住的那些人都绑到广场上去。 只是他们才推开门,一露头,就被里面早就埋伏好的盛清歌等人给擒获住了。 他们手中拿着的正是这些村民们之前用来绑他们的套绳。 赵金更是越套越兴奋:“这武器还挺好用的,真是一套一个准,以后要是把它用在抓捕逃犯身上,应该可以省不少事儿。” 其余流犯都不和他搭话,暗地里甚至还翻了一个白眼。 也就他才能够在这种危急关头,还提这么煞风景的事儿了。 “你们怎么可能逃出来?” 被套住的村民都一脸懵的看着他们,更是不敢相信会被他们自己人研制出来的秘密武器给擒获住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就许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来抓我,不许我们奋起反抗了?” 官差们想到之前受的那些窝囊气,现在下手就越重了起来。 就差那么一点儿,他们就要集体见太奶了,现在没拿刀劈了这些人就是理智的了。 “村长,快……唔唔!” 这群人尽数被逮捕住了,赵金把他们压入柴房反锁了起来。 “走,去会会他们的村长!” 采买小队一路来到了水田镇祭祀的地方。 看着他们全须全尾的出来了,村长举着火把的腰都佝偻了几分。 “你们到底是谁?” 双方人马都拿着武器对峙着,村长终于开口问出了这句话。 宁戚安冷嗤道:“我们之前把嘴都说干了,你们都不愿意听解释,现在看我们得救了,你终于长耳朵了,想起了去找真相了?你这人还怪搞笑的嘞!” 他也是受够了这种被人误解的日子。 一开始只是一件简单的小事,却被这些人上升到了你死我活的高度。 真是一个个的闲这日子过得太清闲了,非要来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 村长见他态度这样嚣张,也气的反驳道:“谁叫你们一上来就带武器踏入我们的领土的。就是你们不是流寇,看你们现在这样也不是什么好人。” “还张口闭口嚷嚷着买粮食呢!这寒冬腊月的,家家户户都粮食短缺,你们拿一车黄金来买都没有用。” 村长说得也不无道理。 如今这四处都是大雪封山的景象,想要找到粮食确实是十分艰难。 “行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这事儿总要有个解决办法吧! 这样,你卖我们一百斤粮食就行,我们得了粮食就走。” 赵金不想再继续扯皮了,说出了他的要求。 可村长也不是吃素的,眼皮一番冷嘲道:“我们的粮食说不卖就不卖,你们闯入我们的领土,现在还绑架了我们的村民,你该赔偿我们才是。” “我从未见过你们这样蛮不讲理、厚颜无耻之人。 今天这粮食你不卖,我们还不走了呢! 反正都是个死,就看谁先耗得过谁。” 双方一言不合又吵了起来,突然村里传来了一阵惊呼声,一个半大的孩子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跑了出来。 “村长,不好了,快救救我娘亲吧!她流了好多血!” ------------ 第22章我能救她 “怎么回事?” 村长顾不得和赵金他们掰扯,赶忙随着孩子跑了过去。 “我娘亲早上还好好的,后面肚子就突然疼了起来,婶子说她是要生了。 结果生了几个时辰,现在流了好多血,还是没有生下来。 我们知道你带领着大家在抵御外敌,我们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 村长听后急得满头大汗:“你这个傻孩子,啥事能有人命更重要啊! 快!召集村里的巫医,去给芸娘接生。” 盛清歌他们一行人就这样被晾在了原地。 她听说生产之事,猜测到是哪位叫芸娘的女子小产了,连忙跟了上去。 “啊!” 昏暗的房间内,一个头上绑着红布的女子抓着床头,正满头大汗地生产着。 她声嘶力竭地喊叫着,一盆盆的血水也从里面接了出来。 村长抓住其中一个妇人,紧张地询问道:“怎么样了?” 那妇人脸色惨白,手上也沾满了血迹:“芸娘的情况很不好,孩子现在是先出来了脚,怕是要难产,还请村长让他的家里人早做打算。” 听到这里,村长心中也是一沉。 这些妇人可是村里经验老道的产婆,她们都这么说了,那产妇和孩子的情况确实凶多吉少。 “我夫人她怎么样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先保大人!” 芸娘的丈夫李春也赶了回来,他想要冲进去查看芸娘的情况,却被村民们给拦了回来。 “放开我,让我进去!” “里面正在生产,你进去的话不吉利,就给我在外面待着,别给大家添乱了。” 巫医在产房门口跳起了祈福舞,镇上的草药大夫也聚集到一起研究起了救治方法。 里面芸娘的喊叫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看样子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跟着过来的盛清歌想要跟着产婆们进门去,却被村长给拦在了外面。 他气愤道:“你干什么去?都说了不会卖粮食给你们的,你们现在都这么不择手段,想要去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产妇吗?” 盛清歌急着救人:“我能救她,你们要是想让她和孩子都平安的话,就让我进去。” 村长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吗,会相信你的话? 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外面,我待会儿再来和你们掰扯。” “我真的是大夫,不信你可以让那些大夫看看我研制的药。 现在产妇情况危急,你再拦着我不让我进去,那就是真的要害死她了。” 末世而来的盛清歌,对新生命很是看重。 女子身上,自古以来都肩负着繁衍子嗣的重担,十月怀胎更是辛苦劳累。 一朝生产也犹如过鬼门关一样,直到所有关卡都通过之后,生命的延续才能平安诞生。 如今的产妇性命垂危,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两条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却又什么都不做。 看着盛清歌着急又笃定的神情,村长开始有些动摇了。 “你……” “不好了,血崩了!” 里面的产婆垂头丧气地走出来通知他们。 “不行了,芸娘突然血崩,大人和孩子都……” 村长长叹口气,明白这是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了的意思。 他神情悲悯:“李春,你进去见芸娘最后一面吧。” “都给我让开!”盛清歌掰扯不清,不得已采取了暴力手段。 她把堵在门口的人推开,大踏步跨进了产房之中。 一进去,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血腥之气。 芸娘的瞳孔也开始涣散,看着即将要咽气了。 盛清歌扯开了压在她身上的棉被,掏出一枚急救药丸塞入了她的口中。 “想要她活命的话,你们都给我出去!” 产婆们本就六神无主,见盛清歌闯进来更是觉得诧异。 只是盛清歌表现得太彪悍了,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让她们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不自觉的就听从盛清歌的话走了出去。 “里面在干什么?” 已经放弃治疗的几个大夫还在外面等着处理芸娘的身后事。 产婆们答道:“我们刚刚都准备给芸娘擦洗身子,换身干净衣服了。 突然一个姑娘冲了进来,还说想要芸娘活命的话,就让我们都出去,不要打扰她。” “胡闹!” 大夫们觉得盛清歌就是在完成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在芸娘血崩的那一刻,他们就宣告了她的死刑了。 谁都想要奇迹发生,但理智又都明白,不会再有什么奇迹了。 李春才从悲痛中反应过来,想要进去见芸娘最后一面。 却发现门怎么推也推不开。 “开门,让我进去!” “芸娘,对不起,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今天就不出门了,我一直守着你的话,你和孩子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我不要孩子了,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他在外面把门拍得摇摇欲坠,盛清歌在里面争分夺秒地开始抢救起芸娘来。 条件有限,盛清歌先给芸娘喂了一些补充体力,恢复身体能力的特效药。 随后用她们独有的催产手法,扶住芸娘的肚子,一点点地给她扶正胎位。 本来已经意识游离的芸娘,突然感觉身体变得温暖了许多,腹中也传来一阵阵剧痛。 她努力仰头,想要看清来人是谁。 却因为盛清歌的压肚子手法痛呼出声:“啊!你是谁?” “保存好体力,不要喊出声,跟着我的指令呼吸。” “一二三吸气,坚持住,再来一二三呼气,开始用力……” 盛清歌的声音掷地有声,像是带着一种魔力,让芸娘紊乱的心镇定了下来。 她跟随着她的引导,一步步地照做着。 每当她快要体力不支的时候,盛清歌就给她喂一颗十分昂贵的急救药。 一边把芸娘的体力维持住,一边给她扶正胎位,等到胎位正常之后,盛清歌也累得满头大汗。 “接下来靠你自己了,你的孩子很好,外面的人也在等着你平安生产的消息。” “嗯……我会努力的,我只要孩子平安……” “放心,你们都会平安的!” 盛清歌把一只手递给了芸娘,芸娘就抓着那只手使劲捏着。 ------------ 第23章:母女平安 因为疼痛,芸娘不受控制地在她的手上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盛清歌脸上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不停地观测着她的身体情况,掌控着全局。 “加油,保持住呼吸节奏,孩子的头已经露出来了。” “芸娘!”外面的李青终于撞开了门,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门轰的一声倒下了,落地的声音太大,又使芸娘受到了惊吓。 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渗了出来。 盛清歌盯着李青,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给他一巴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尽会在关键时刻添乱。 “你在干什么?你对芸娘做了什么!” “给老子闭嘴,你非要你媳妇儿一尸两命了你才甘心吗?” 盛清歌又喂了芸娘一颗药丸,然后重复着刚才的步骤,继续为她助产。 李青的视角只看到,有一个凶巴巴的陌生女子,此刻正按着他媳妇儿的肚子,不知道在干着什么。 而他媳妇儿现在一声不吭地憋着气,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李青眼中的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他的声音中带着哭腔:“芸娘,我们不生了!你别碰她,她已经够痛苦的了,你别摁她肚子!” 他跌跌撞撞地上前,想要把盛清歌给推开。 盛清歌正看他这个碍事的家伙不顺眼呢,在他走过来的一瞬间,就一个飞踢,把他给踢倒在床沿边了。 芸娘见李青来了,努力想发出声音,告诉他盛清歌是好人,是救她的恩人。 只是她现在疼痛难忍,除了生孩子,更是拿不出别的力气来了。 盛清歌重新把手放在她手边,安慰她道:“不要管这些事情,给我一鼓作气,把孩子生下来。” 大门敞开着,那些大夫看见本应该血崩而亡的芸娘又活过来后,也是差点儿惊掉了下巴。 “这怎么可能!血崩之症,药石难医,刚刚她的气息都已经断了,怎么现在又活过来了?” 村长见状倒是放心了许多。 看来那姑娘没有托大,她是真的会救人的。 “你们去协助那个女子医治芸娘,把李青拖出来,不要让他打扰到了她们。” “另外再去准备一些粮食,粗粮细粮各一百斤,就当是给她的诊费吧。” “是,村长!” 围在外面等盛清歌的宁戚安他们也很惊喜。 本以为这次采买闹得这么不愉快,就要空手而归了。 没想到却因为盛清歌因祸得福,又重新得到了粮食。 他们都期盼地看着里面,祈祷着孩子能够平安降生。 “用力!” 盛清歌手上青筋暴起,随着她的一声大喊,芸娘也猛吸了一口气,抓着她的手臂开始用力。 “哇……” 一声孩子清脆的啼哭声响了起来。 盛清歌和芸娘脸上同时出现了笑容。 “恭喜你,是个女儿。” “谢谢你!没有你的话,我和孩子都不可能活下来的。” 芸娘的情绪在这一刻绷不住了,全身抽搐着哭出了声。 好在孩子生出来后,她的情况稳定了下来。 盛清歌把孩子的脐带剪断,用床上的衣服把她包好后放在了芸娘旁边。 “好好休息,我叫人进来收拾一下。” 盛清歌径直走了出去,对着村长说道:“母女平安,你们找些有经验的人帮她收拾一下,我待会儿再开个药方给她就没事了。” “生了!真的生了!” “母女平安,我有女儿了,芸娘也没事!” 外面的人还处于惊愕状态中,听见里面的婴儿啼哭之后,一个个脸上才挂上了喜意。 “谢谢你,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村长的态度变得和蔼了许多。 他看向盛清歌,眼中满是赞赏,若是他们镇上的大夫可以像她这样医术高明就好了。 这样每年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员伤亡了。 “我叫盛清歌。” “盛姑娘,请受我一拜。” 李青扑通一声朝着她跪了下来,盛清歌没有和他们客套,受他一礼后,就站到了宁戚安身边去。 宁戚安抓住她的手摸了摸:“你看你,只顾着救别人,自己的手却冷得像个冰坨子。 别把手抽出来,我先给你捂一捂。” 盛清歌没有拒绝,她感觉一双手被宁戚安捂着,慢慢也有了温度。 村长叫人准备的粮食也被运了过来。 他指着这些口袋说道:“盛小姐,这是我的一些心意,也是我们田水镇能够拿出来的所有余粮了。 不是我们不给你多的,实在是现在大雪封了路,冬季又没有新作物产出,我们得保证最基本的存粮才行。” 盛清歌点头表示理解。 她又用眼神示意赵金给钱。 赵金此刻也没有了埋怨,之前的事情双方都有错,现在误会解开了。 他们也得到了粮食,接下来的盘缠也有着落了。 “村长,这些银子给你们,感谢你们的仗义相助。” 他掏出了五十两银子递给村长,村长却怎么也不愿意接受。 “我不能要,盛姑娘帮我们救了人,这些粮食是我们应该给的。”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盛清歌站出来调节气氛,“我救人受了她丈夫一礼,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这些粮食十分宝贵,我们也应该付钱,村长你就安心收下吧。” “是呀!你就收下吧,我们真的是官差,可不能随意拿百姓们的东西。” 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村长只能收下了东西。 心中更是惊叹,没想到他们还真的是官差。 “那盛小姐你是?” 能到他们这个地方来的官差,那就只有一种身份了。 盛清歌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她的身份。 “没错,我就是流犯,我们的流放之地是颍州,还差最后一程就到了。 要不是大雪封山,囤粮又告罄了的话,我们也不会大老远地跑你们镇上来采买的。” 村长捋了捋胡子:“竟然是这样!可惜了姑娘的好医术,不过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在颍州照样也可以过得很好。 以后等雪化了,我们村里人说不定还要去颍州做生意呢,到时候我们来看望你们,可不要嫌我们烦啊。” ------------ 第24章流犯暴动 “行啊!”盛清歌爽快答应了下来,“村长你可要说话算数,记得来看我们啊。” “好,一言为定。” 作为感谢,村长还是留了他们一行人在水田镇里吃了一顿饭。 李青更是差点儿把家都拆了,也要给盛清歌他们准备谢礼。 盛清歌婉言拒绝了。 只嘱咐他要好好待芸娘,以后的日子里也不要忘记这惊险的一天。 不要忘记她是怎么从鬼门关里面走出来的。 吃饭时,村长也谈论起他们村为何这么谨慎地防御外敌。 原来越是在靠近西北的境地里,流寇作案就越发的猖獗。 以前他们还只敢干一些小偷小摸的行当。 可渐渐地,随着流寇势力的不断壮大,他们也开始成群结队地在对着周边的村庄烧杀掳掠。 水田镇曾经就遭受过好几次重创,要不是村长带着村民们奋起反击的话,可能这个镇子早就不复存在了。 秦中树听后十分愤慨,整个人比赵金还有激动。 他怒拍桌子,厉声斥责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在我们大启的领土上胡作非为,总有一天会把他们都给绞杀了的。” “你激动就激动,被拍桌子啊!差点儿把我的碗都拍飞了。” 赵金狐疑地看了秦中树一眼。 以前他没有注意到过秦中树这个人。 现在他才发现他身上的怪异之处。 秦中树这个人身上有一股味儿,那是一种他面见上司大人时才会体验到的官味儿。 他心中是真的纳闷儿,怎么他押送的这一批流犯就这么特别呢。 之前出了一个会神奇医术的盛清歌,现在又冒出个神神叨叨的秦中树。 该不会他的这批流犯,其实个个都是卧虎藏龙吧! 赵金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秦中树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连忙和他道歉:“不好意思,我就是气不过,这些流寇太过分了,祸害一方百姓的人,都应该得而诛之。” “这位兄弟说得很对,我相信总有一天这些流寇会遭报应的。” 村长很欣赏秦中树这种人,举起碗中的米酒,就和他干了起来。 今夜盛清歌他们是赶不回去了。 吃完饭后,他们被村长安排在村民家过夜,他们也只能等天亮之后再启程回流放路上。 与此同时,还在等采买小队归来的这些人发生了暴乱。 带头闹事的又是钱三。 看着盛清歌他们迟迟没有回来,他就在流犯里面散布谣言,制造恐慌。 “我们还等什么等啊!赵金一定是带着盛清歌私奔了,现在雪下得这么大,我们又没有吃的,他这是要活活把我们饿死在流放路上。” “瞎说什么!我们赵头儿可不是那样的人。” 赵金的手下还是十分衷心,哪怕他们现在还没有赶过来,这些人依然坚定的在原地等着他们。 可流犯们就不这样想了。 “所有钱都在他身上,他要是真的起了私心,想要逃走也不是不可能。” “别的我们不管,我们饿了,现在就要吃饭!不能因为我们是流犯,你们就能不把我们当人看了。” 钱三见自己的煽风点火起了效果,继续在人群中带节奏:“我说各位,反正我们都快要到颍州了,你们也可以交差了,何必死跟着照金呢?咱们自己去颍州不就行了?” “对啊,我才不要等死,我要自己去颍州,至少那里可以给我们提供房子和土地。” “放我们走!我们不要继续在这里等他们了,谁愿意挨饿受冻,谁就继续傻乎乎地等去吧。” …… 流犯们突然暴动了起来。 留守的官差比平时少了一部分,又没有赵金的威慑力在,应付起这些流犯来还有些费劲。 “你们干什么!想造反了是不是?” “反正命都要没了,造反了就造反了,兄弟们,冲出去我们就自由了。” 钱三精着呢。 口号声是喊得最大的,出头鸟却让别人先做。 流犯之中不乏勇猛的壮士,连带着之前被俘获的流寇,一听可以重获自由,也跟着浑水摸鱼了起来。 宁家人安安静静的躲在角落里面,风千羽也护着季无忧,不让她被那些人给扯进混乱之中。 宁挽芸害怕得快要哭出声来:“嫂嫂还没有回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苏氏紧紧地搂住她,神情也有些不知所措:“当家的,你拿个主意吧!到底跑不跑?” 虽然钱三说的是些煽风点火的话,但那一句逃出去还是说进了很多人的心坎里面。 从他们被打上流犯这个标签起,他们就注定低人一等了。 只能一辈子苦哈哈地留在颍州那种苦寒之地,可能都活不到明年的春天。 但逃出去听起来确实是一条出路。 大不了就是个死,但死之前好歹可以不用憋屈地活着。 要是运气好的话,还可以逃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和家人安然地度过这一生。 宁远翁却拉着她们不撒手,他语气十分坚定地说着他心中的决定:“谁都可以逃,唯独我们宁家不行。” “为什么?”苏氏以为是他还顾及着宁家的那点儿声望,不满地反驳他,“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了,面子不能当饭吃,我们已经身不由己了。” “正是因为身不由己,所以我们才更要查出真相,还我们宁家一个公道。 现在要是跟着他们出逃,那这逃犯的罪名可就是板上钉钉了。 况且这天寒地冻地,我们身无分文又能逃到哪儿去呢?” 宁远翁的话彻底浇灭了苏氏心中的那点希望。 是啊!天大地大,他们又能去哪儿呢? “你们别怕,我相信神医他们会回来的,还是安心在原地等待,若是他们回来了,找不着人,那你们一家岂不是就此分离了。” 风千羽不是流犯,留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让盛清歌给季无忧治病。 所以,不论这些人怎么起哄,他都不会跟着他们走的。 “我觉得也是,咱们还是不要跟着跑了,万一被抓回来,那受的苦可就不止这些了。” 宁挽芸最终说服了苏氏。 他们老老实实地在角落里等着,其他人也和官差们打了起来。 ------------ 第25章钱三出逃 “谁再过来,我手中的刀就要见血了!” 暴动的流犯太多了,官差只能采用铁血手段镇压。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流犯被官差一刀给抹了脖子。 “杀人了!” 其余流犯们也吓得不敢再动弹了。 但不怕死的人也有,他们趁这边的注意力不集中,就悄悄地从另一个方向绕着冲了出去。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他们慌不择路地往前跑着,根本就看不清方向。 后面的官差们想要把他们给追回来,可同样也是两眼一抹黑。 追了一段距离之后,他们害怕后面的犯人也会作乱,只能舍弃一部分,又折回来守护起驻扎地来。 “哈哈哈,我们终于逃出来了!” “我们自由了!” 钱三也在逃出来的人里面。 此刻他高举着双臂欢呼着,跟在他身后的钱元心中却十分忐忑。 “大哥,我们跑出来真的没事儿吗?要是以后被抓住了,我们会不会受罚啊。” “晦气的东西,胡说八道什么呢!” 钱三听不得这样的假设,气的一巴掌就往钱元脑门儿上扇了过去。 钱元被打的险些站不稳,一肚子的委屈和不解也只能憋了回去。 “钱三,是你带头把我们救出来的,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你来拿主意。” 赵灵灵夫妇也逃了出来。 此刻赵灵灵一脸娇羞地看着他:“钱大哥,以后我们就跟着你了。” 黑夜中,他们虽然看不清彼此的面容,但钱三对此很是受用。 他感觉现在的自己特别有存在感,之前在盛清歌那儿受的窝囊气都得以释放了出来。 “只要你们听从我的号令,以后不愁没有好日子过。 流放之地是往西北前进的,那我们就反方向地回去,往东南富庶之地进发。” “是!我们都听你的。” 他就像是山大王一样,领着这号人在山林里面穿行着。 只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残酷的。 走了有半个时辰后,不出意外地,他们又迷路了。 赵灵灵累得不行,扶着一棵大树喘着气:“我们都走了这么远了,怎么还在山林里面转悠啊! 必须得走到官道上才行,不然咱们迟早得饿死在林子里。” 说完,她看了看身边这棵大树,突然又大声尖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棵树好像是我一开始做过记号的那棵树。” 之前为了辨别方向,她撕下了身上的衣服,绑了一条碎布条在最开始出发的大树上当作标记。 可没想到都走了这么久的路了,兜兜转转的,他们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怎么可能?” 钱三凑过来,用手仔细地摩挲着这棵树,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可事实就摆在他们眼前,他们虽然逃出来了,但也迷路了。 现在他们的体力已经透支,出逃的时候,身上更是一点儿存粮都没有。 连水都喝不上一口,还怎么在这样的恶劣的条件下赶路。 钱元是队伍里年纪最小的孩子,此刻更是吃不消了,一屁股坐到了雪地里面瘫着。 “我不走了,我好渴啊!” 他嘴皮子都干裂开了,一说话就绷得生疼。 喉咙里渴得也像冒了烟一样,只能不停地吞咽口水来润喉。 最后钱元实在受不了,抓起地上的雪就狼吞虎咽地嚼了起来。 天刚破晓。 盛清歌他们就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和水田镇的人告别,把粮食给运回去。 村长见他们起来后,连忙叫人张罗着,给他们煮了一锅热汤面。 “你们先洗漱,吃了早饭再赶路吧。” 赵金有些犹豫:“这多不好意思,我们昨天已经吃了你们不少东西了,现在粮食珍贵,你们留着给村民吃吧。” 村长见不得别人和他客气,直接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塞到了赵金手中。 “煮都煮好了,总不能浪费吧,你们就趁热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不是。” 李春也端着碗劝道:“你们就别和我们客气了,我们镇上有这个习俗,只要谁家生孩子了,就要宴请整个家族的人来吃饭。 你们是我夫人和孩子的救命恩人,吃碗面条更是理所应当。 不要有什么负担,就当时吃的我女儿的添福宴了。” 他说得十分诚恳,大家也不再客套,端起面条就嗦了起来。 盛清歌是个重口味,吃汤面的时候又加了很多辣椒和蒜粒。 她大口大口地吃着,把一张脸都吃得红彤彤的,看着十分娇俏可人。 坐在她旁边的宁戚安看着她吃饭,感觉胃口大增,饭量吃得也比平常多了点。 “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啊?” 盛清歌一转头就看见了宁戚安直勾勾盯着她的样子,她觉得有些奇怪。 心想是不是刚才她的吃相太难看,把宁戚安给吓到了。 还是说宁戚安没有吃饱,看着她碗里的面条想吃却又不敢明说? “啊?没有没有!”宁戚安呆呆地摇头,偷看别人被抓包后还怪尴尬的。 他连忙埋下头专心地吃起面条来。 盛清歌扫了他几眼,最终把他这个行为归类于是宁戚安有多动症。 大家都吃饱喝足后,采买小队也正式和村长他们告别了。 “一路平安,我们有缘再见!” “村长,别送了,回去吧!” 来的时候他们有多烦躁,离开的时候他们就有多不舍。 赵金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他们最后还能和水田镇的人成为朋友。 这群人看着挺排外的,深入了解之后才明白他们的淳朴与善良。 是他们这些做官的没有做好,没有给百姓们带来一个安全稳定的生活环境。 不然这些村民们也不会为了自保就做到这种地步了。 “盛小姐,请等一等!” 寒风中,李春搀扶着芸娘走了出来。 盛清歌看见后,不赞成地喊道:“你不好好坐月子,跑出来干什么,你身体有多弱你不知道吗?” 看似是责备,却句句又是关心。 芸娘眼眶一热,哽咽地说着:“盛小姐,要不是有你的出手帮忙的话,可能我和女儿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我特意出来,是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 第26章活得不耐烦了 盛清歌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芸娘连身体都不顾了,也要追出来送给她。 只见芸娘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荷包,她把它递到了盛清歌手中:“我外祖家在颍州其实是有些势力的,只是这些年我嫁人了,也和他们渐渐没了来往。” “这里面是一封书信和一块儿令牌。 若你们在颍州遇到了什么困难的事情,可以拿着这块令牌去寻求我外祖父的帮助。 希望你们永远都用不上它,但一定要收下我的心意,就当是一个保障了。” “好。”盛清歌郑重地收下了这份礼物。 “我留给你的药丸记得按时吃,快回去吧,你的身子受不了外面的寒气。” “嗯,你们也一路小心。” 回程的时候,大家明显地感觉到了积雪变得更深了。 他们每走一步都十分的艰难,尤其是还要驮着百来斤重的粮食,更是给他们加大了难度。 “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也不知道那群人老不老实,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赵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越是要到流放之地了,就越容易出乱子。 尤其是天寒地冻,他们看守的官差又不齐的情况下,他是真担心有人趁乱造反。 盛清歌没有背东西,但只是走路也累得够呛。 她身后的宁戚安情况也很不好,吃出水田镇,他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哪怕盛清歌及时地给他喂了祛除寒气的药丸,他现在还是发起了低烧,浑浑噩噩地跟在她的后面走着。 “先歇一歇,我们停下来喝点儿水。” 盛清歌又暗中放了些营养液到水壶里,随后拉着宁戚安坐在雪地里,把水壶怼到了他嘴边:“张嘴,给我把这些都喝下去。” “我不行了!”宁戚安有气无力的说着,看着像是连进食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行也得行,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就回去了。 你家人还在前方等你呢!你可别在这种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 “给我喝!” 听着盛清歌凶巴巴的语气,宁戚安反而感觉安心了许多。 他强撑着笑了笑,用尽全力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 赵金不敢耽搁太久,见大家休息得差不多后,又下令继续前行。 两个时辰后,采买小队终于回到了驻扎地里。 “是赵头儿他们回来了!” 官差们看见赵金他们的身影后,就差激动得热泪盈眶了。 “怎么回事?”赵金肉眼可见的感觉驻地里少了很多人。 官差们朝着他诉苦起来:“头儿,你是不知道,你走之后,那些流犯们就暴动了起来。 他们早就预谋好的,趁着你不在,就作乱出逃,我们想拦也拦不住啊!” “真是一群不要命的蠢货,这天寒地冻地,没有补给物资,他们以为凭着一双腿就能够活着走出这片山林吗!” 赵金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想着把粮食运回来后,还可以好好歇一歇。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她还歇个屁啊! 盛清歌搀扶着宁戚安往宁家的方向走去,苏氏一看儿子这样,再也绷不住了:“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早知道之前就不让你下山了,清歌,以后你出去办事,就不要拉着他一起去了,他这个身子骨受不住的。” 没有缘由地,她又把怒火牵连到了盛清歌身上。 她承认盛清歌很有本事,一路上帮了大家不少的忙。 但在她心中,还是儿子的身体更重要,至于其它人都得靠边儿站。 “娘,你在说什么?” 烧得浑浑噩噩的宁戚安挣扎着想起来反驳苏氏。 只是他一起身,头就疼得更厉害,只能任由别人搀扶着,最后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戚安!”宁远翁看不下去了,上前接过儿子把他给平放在了地上。 给宁戚安盖好被子捂严实后,他才向苏氏警告道:“你要是不想害死儿子的话,就不要再说这种没脑子的话。 我们能够活到今天,多亏了清歌的一路相护,做人不能没有良心,我们做长辈的更不能让清歌寒心啊!” 宁挽芸也赞同地附和道:“爹说得对,没有嫂嫂就没有我们的今天,我们不能这样对嫂嫂,不然就真成了忘恩负义了。” “你们……”苏氏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看向这一家人。 “我刚才的话确实欠妥当,但你们也不能全把错都归结到我的身上。戚安的身子本来就不好,跟着清歌去做这些事情,他肯定会吃不消啊!” “现在倒好,好像我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你们有谁替我这个做母亲的人考虑过?” 眼看着一场家庭大战即将爆发,盛清歌抬了抬眼皮,心情也十分的烦躁。 她也没有当夹心饼干的癖好,既然苏氏对她这般不满,以后宁戚安的事情她也不会再管。 免得最后费力不讨好,还惹上了一堆的麻烦。 “给他喂之前的药就行,以后他怎么样就与我无关了。” 说完她就去了赵金那边,申请和他一起去寻找出逃的那些流犯。 “你看看你,好好地在孩子面前说那些干啥?” 宁远翁看着盛清歌走后,才敢朝着苏氏抱怨。 苏氏始终觉得自己没错:“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戚安的身体本来就不能跟着她再去折腾了,我的儿子我不心疼谁来心疼?” “算了,和你说不明白!等孩子醒后,你就看他埋不埋怨你就知道了。” 把粮食交给留守的官差之后,赵金他们一些人又起程去寻找那些逃犯了。 “昨晚下了好大的雪,把他们的痕迹都给重新掩埋住了,不然光是顺着脚印,我们就可以找到他们。” 赵金实地追踪勘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起附近枝叶的折断痕迹,“他们应该是朝着反方向逃走的,我们往东南方向搜查。” 盛清歌跟在他们后面,时不时地向四周张望着。 她对于方向也十分的敏感,走过的这些路段,她都一一复刻到了脑子里面。 这样待会前进的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可以找到最初的方向回来。 ------------ 第27章紧急救援 大山深处,钱三他们这群人早就奄奄一息地缩在一起,不敢再随意动弹了。 从昨晚开始,他们就没有走出这棵大树的范围内过,还没熬到天亮,陆陆续续的就有人开始倒下。 “大哥,我不行了,我肚子好痛!” 钱元是逃犯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昨晚因为又饿又渴,他就吃了好多雪来充饥。 只是雪寒气逼人,他那脆弱的肠胃根本就受不住。 钱三把他抱在怀中取暖,用他少有的轻柔的语气安慰着他:“小元要坚强知道吗?大哥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家人了,你可不能再出事了。” “大哥……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去惹清歌姐姐了……” 话还没有说完,钱元就一口血冒了出来,钱三扯着破烂的衣袖,慌忙地为他擦拭着。 可钱元吐出来的血怎么都擦不完,不仅如此,他的七窍也开始不同程度的出血。 钱三的整个袖子都被血给染红了,那场面看着骇人,赵灵灵厌恶的捂住鼻子,站得离他们远了些。 她冲钱三抱怨着:“钱大哥,是你把我们带出来的,现在这样也得想个办法啊,我们总不能被困死在这里面吧。” 她丈夫王进也闹了起来:“真不知道我们绕这么大一圈跑出来图什么?现在吃的喝的都没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还不如留在流放地里呢,至少我们不会缺吃的。” “就是啊,我现在好像回去啊,官差们肯定找到粮食回来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寻我们?” …… 此刻这些人的心情和昨晚可是天差地别。 之前他们有多么开心,现在他们就有多后悔。 是他们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以为逃出来后就可以开辟一片新的天地。 经历了挫折后他们才明白,原来官差们的作用不仅是限制他们的自由,还护住了他们一路的平安。 钱三正忧心于弟弟的状况,对这些墙头草的言论只感觉烦不胜烦:“够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们觉得不乐意的额,可以现在走回去啊,没有人拦着你们不让你们走。” “不好,你们快看后面……” 王进突然脸色苍白,声音颤抖着嚎叫着。 “干嘛?啊!” 赵灵灵往后面一看,只看见几双银褐色的眼瞳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们这边。 那是一群屹立在群山之上的雪狼。 它们是被血腥味儿给吸引过来的,现在从外向内形成一个包围圈,一步步地朝着钱三他们这边逼近着。 “狼来了,快跑!” 一个流犯见到狼后吓得不行,不管不顾地拔腿就跑。 他一动,就被那些狼给锁定了,一头狼猛地冲了出来,那人还没跑多远,就被狼扑过去咬住脖子,当场断了气。 这血腥的一幕,把众人吓得不行。 “钱大哥,快把你怀里那个孩子扔出去,不然大家都会被狼给咬死的。” “钱三,你弟弟都吐了那么多血,肯定活不成了,你难道要因为他一个人,就置我们所有人的安危于不顾吗?” 钱三也有些害怕,他心里清楚,这些狼最喜欢的就是血腥之气,它们肯定是被钱元给吸引过来的。 但要他为了保命,就把唯一的弟弟给丢出去喂狼,他做不到。 赵灵灵已经崩溃了,那些狼尝到了第一个人的甜头后,现在加大了攻势,挡在前面的几个流犯都死在了狼口之下。 眼看着下一个死的人就要轮到他们了,她情急之下,徒手从钱三怀中去抢夺起钱元来。 “你干什么?现在把它扔出去那些狼也不会停止进攻的。” “我不管,只要能活,牺牲一个孩子也算不了什么! 钱大哥,别犹豫了,好歹用他拖延一下时间也行啊!” 耳边都是让钱三放弃弟弟的声音,他一双眼睛变得猩红,握着钱元的手也紧了些。 “你们都给我撒开,让我自己来。” 他颤抖着把钱元往外抱了抱,赵灵灵和王进也同时松了一口气。 现在就等钱三把钱元给扔出去了,这样这些狼得了吃的,应该就会消停一会儿。 而他们则可以趁机从后面逃走了。 “小元,以后的日子就看你的造化了,大哥不能再陪你了。” 所有人都以为钱三要放弃钱元的时候,他却突然把方向一改,钱元被他直接抛向了空中,扔到了身旁这棵大树的枝干上。 “你疯了!” 赵灵灵还想上前去抢夺钱元,却被钱三一把推开了。 “你再过来扒拉一下试试,我马上就可以把你扔去喂狼。” 盛清歌他们一路找过来,也听到了这边的狼嚎声。 “他们应该就在前方,我听见了狼叫。” 赵金脸色一脸凝重:“野狼可不好对付,他们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还救不救了?” 决定权在赵金身上,现在前进还是后退就看他的一念之差了。 “救!怎么不救!就当去找野狼肉来吃了。之前那种迷药你还有吧,大家快折些枝条把迷药涂在上面。” 准备就绪后,他们向着发出狼嚎的方向靠近着。 这边的赵灵灵已经被吓得哭出了声来,她奋力地想往树上爬着,可就是一点儿力都使不出来。 王进更是个没用的,从出事开始就只敢躲在她的身后。 现在见危险逼近,还动了歪心思。 他猛地一下抓住了赵灵灵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把她往狼群中推去。 这是赵灵灵万万没想到的结局,她绝望地大喊:“王进,你不得好死!” “对不起,灵灵,我也是为了自保。 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家人的,我这一生也只钟爱你一个女子,绝不会续弦再娶的。” 王进说得好像有多么迫不得已一样。 赵灵灵也是在这一刻才终于看清了枕边人的真面目。 眼看着她就要葬身狼腹了,空中突然飞来了一截木棍。 那场景约莫有些眼熟,她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大家合力对抗流寇的那一天。 “是盛清歌!” “是官差们来救我们了。” 赵灵灵喜极而泣,她感觉有一个人拦腰截住了她,把她从狼口之中夺了回来。 ------------ 第28章与狼大作战 抬头一看,原来是盛清歌冲上来,把她救了出来。 那一刻,太阳的光辉撒在了盛清歌身上,赵灵灵只感觉整个人浑身都暖洋洋的。 她凝视着盛清歌的侧脸,已经看得入了迷。 以前她怎么没有发现,原来盛清歌长得居然这么好看。 尤其是现在,她拦腰抱过她的姿势,真的帅到炸裂。 赵灵灵突然感觉以前的她十分悲哀,一心以为自己嫁给了一个很好的人。 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他居然可以毫不犹豫地推她出来送死。 上一次毁药的时候她就应该醒悟了的。 一个一次次推她出来背锅,又不愿意承担责任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呢? “愣着干什么?还没被抱够吗?” 盛清歌觉得自己救了一个蠢蛋,这还没被狼咬死呢,眼前的赵灵灵就给她一种脑干缺失的感觉。 “哦,不好意思。” 赵灵灵慌忙从她身上下来,站在原地还有些惊魂未定。 把她安顿好后,盛清歌又和那些官差一起驱逐起狼群来。 野狼见血,轻易不会撤退。 见有人用树枝来攻击它们,更激发了它们的野性。 它们的身体素质也比人要强上几倍,那些迷药的发作期也被延长了。 现在它们转移了攻击目标,全向身后的官差们扑了过去。 “盛清歌,你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赵金拿着刀有些招架不住了,胳膊上也全是被狼撕咬出来的口子。 其余官差更是不敢上前,只能在背后不断地往狼群中扔着枝条。 盛清歌也被狼群给围攻了:“我又不是神仙,这狼这么多,我又不能凭空把它们变没,先撑着吧,迷药过会儿就发作了。” 没办法,赵金只能咬牙继续抵抗着。 钱三看着在狼群中搏斗的盛清歌,心绪也十分复杂。 他心中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拉扯着他。 一个告诉他这是一个除掉盛清歌的好机会,只要看准时机冲过去,盛清歌就会被彻底推入狼群之中,葬身于狼群。 另一个则告诫他不要再动歪心思了,是盛清歌救了他们,他不能忘恩负义。 两种欲望拉扯着她,让他站在原地,迟迟拿不定主意。 大树旁的王进也不敢再看前方。 之前是怕看见赵灵灵血溅当场的样子,现在是怕赵灵灵待会儿要找他的麻烦。 他已经在心中打起草稿,想着要怎么忽悠赵灵灵,度过这一关。 “去死吧!” 盛清歌的后背也被狼给抓破了,整片山谷里,血腥味在四周蔓延着。 她估摸着迷药发作的时间,又在暗中从空间里面撒出了一些毒药粉。 还在和她搏斗的那匹狼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赵金他们只看到盛清歌一刀刺下去,斩落了头狼的首级。 其它狼也跟着栽倒了,他们知道这是迷药的效果出来了。 一个个的也提着刀乘胜追击了起来,不一会儿功夫,就把这些狼给擒获住了一大半。 小部分跑了的狼他们也没有去追,现如今还是趁着暂时安全之后,就带着他们回驻扎地再说。 “把他们给我捆起来。” 狼灭了,现在就该收拾这些流犯了。 “官爷不要啊!”王进看着官差就害怕。 之前他身上被鞭子抽打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这次出逃伤亡这么惨重,他不敢相信回去后等待他们的刑法是什么。 赵灵灵看着他这窝囊样,忍不住上前啐了一口:“呸,丢人现眼的东西!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 她把手伸得老直了,就是在向官差们表达她知错就改的决心。 被绑好后,她还冲着盛清歌笑了笑。 盛清歌看见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不知道赵灵灵在抽什么疯,但按她以前的经验来看,这人可能又在憋着什么坏。 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灵灵,之前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哦,好啊!” 赵灵灵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着他。 王进乐得不行,本以为要废好大一番功夫才能哄好她,没想到她这么好骗。 “太好了,灵灵我就知道你是我的贤内助,等到了流放之地后,我一定会加倍补偿你的。” 赵灵灵冲着他翻了一个白眼:“我话都还没有说完你急什么! 想要我原谅你,那你就以死谢罪吧。” “之前你怎么推我出去的,下一次我就怎么还给你。 王进,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我们就看谁耗得过谁。” 赵灵灵的话带着一股子狠劲儿,让王进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他尴尬地找补道:“我们是夫妻,何必说这样见外的话呢?”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不是了,王进,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以后就好好地烂在颍州吧。” …… 盛清歌对狼肉也有些好奇,她把自己杀死的那条狼拖了回去。 其余的狼则被官差们一一处理了。 这对他们来说也是意外之喜,本来都只能靠那一百斤粮食撑过最后这段路。 现在有了新鲜的狼肉,还可以给他们补充一下荤腥,他们应该可以挺过这场暴雪了。 驻扎地里。 看着盛清歌他们扛着狼回来了,看守的官差们都高兴地迎了上去。 “这是真的狼吗?是你们打死的吗?这也太厉害了吧。” “头儿,这狼肉好不好吃啊!我们都一晚上没有吃东西了,快煮个狼肉给我们尝尝鲜吧。” 大家一见肉就两眼放光,都馋得不行了。 赵金的脸色却十分难看。 对他来说,吃不吃肉的只是其次,现在他要处理的是流犯出逃这件大事。 “先不要吵,今天我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来立一下我们队伍里的规矩。” 他把鞭子一挥:“把那些人都给我带上来。” “官爷不要,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错了。” 逃犯们被带上来,在雪地里跪成了一排。 而赵金耐心早已耗尽。 这次出逃,折损了一名官差和近十人的流犯。 还连累了不少人受伤,马上就是交接的日子,流犯人数一下子少这么多,他拿什么去和交接的人交差! ------------ 第29章:受气小媳妇儿 “现在知错了?晚了!” “既然你们那么喜欢逃,那我就只能废了你们的腿,你们才会乖乖听话。 行刑吧!你们没跑的人也给我看好了,谁要是再跑,我就只能把你们切成肉块儿,带过去交差。” 赵金说得太过残暴,宁挽芸更是忍不住的吐了出来。 赵金暗暗扫了她一眼,一挥手,官差们就集体出动,给这次出逃的人上刑起来。 最后他们倒是没有真的废了这些人的腿。 毕竟还要留着他们的脚,让他们走完最后的路程。 只是又把这群人身上抽了个血肉模糊,直到手抽累后,他们才放过了这些人。 宁家这边的气氛又降到了冰点。 宁戚安苏醒后,知道苏氏把盛清歌气走了,整个人变得一言不发,连喂药都不吃了。 苏氏看着心中暗自焦急得很。 她知道宁戚安那拧巴的性子,这次怕是又要埋怨她好几天才肯消停。 “戚安,你看清歌这不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吗? 你就不要和娘怄气了,先把这药喝了再说。” 药都递到他嘴边了,宁戚安却固执地偏过头去,愣是不肯喝上一口。 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盛清歌,可盛清歌根本不接他的茬。 她这次回来后没有去宁家那边,只是拖住那头狼找了个角落坐着,孤身一人处理起狼肉来。 “嫂嫂,我来帮你吧!” 宁挽芸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主动上前找她搭话。 盛清歌礼貌又生疏地回应她:“不用了,别弄脏了你的手,我自己来就行。” 只见她往狼的颈上又捅了一刀,狼体内淤堵的鲜血就这样被放了出来。 随后她利落地用匕首在狼身上划拉着,不一会儿功夫,一张较为齐整的狼皮就被她剥了下来。 这可是御寒的好东西,就算以后用不上,也可以卖了换钱。 被拒绝后,宁挽芸也没有灰心,蹲在盛清歌旁边,帮她清理起附近的血水来。 一块块的狼肉被盛清歌从狼身上给剔了下来,那匹狼瞬间就变成了一个骨架子,狼嘴里还冒着两颗尖牙,看着十分毛骨悚然。 赵金处理好逃犯们的问题后,也晃悠到了盛清歌这边。 “待会儿烤狼肉吃吗?” 他也有些馋了,之前在水田镇的时候,他有些不好意思。 尽管村民们准备了肉食给他们吃,可他也只是象征性地夹了几筷子吃。 后来又折腾了那么大一圈去抓捕逃犯,更是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 看着这些白花花还冒着油光的狼肉,他已经不受控制地分泌起唾液来,恨不得眼前这些狼肉,可以转眼间就变成香喷喷的烤肉送到他的口中。 对面的宁戚安看着赵金老是和盛清歌待在一块儿,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诶,你上哪儿去?” “找我媳妇儿去!” 他踉踉跄跄地往前面走着,看得苏氏也是心中一颤。 这次她没有再多管闲事地阻拦他。 她明白盛清歌在她儿子心中的地位,也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好是坏。 “老爷,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我只是为了保护他不受伤害而已,为什么他就不能理解一下我,非要站到盛清歌那边呢?” “都说了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你不要跟着瞎掺和就行了。” “可我就是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最坏的结果能比现在还差吗?清歌是我们家的贵人,你可不要再因小失大了。” 苏氏被说得哑口无言。 最后只能选择眼不见心不烦,不再注意宁戚安他们的动静了。 宁戚安来到盛清歌身旁后,他不敢先开口说话,但又想在她面前表现一番。 于是他支撑着一具病弱的身子,不停地抢活干了起来。 捡柴、生火、洗肉、串串…… 只要是他眼里能够看到的活儿,他都一一包揽了过来。 盛清歌不想搭理他,每次干的活有交集的时候,她就懒得和他抢,把活都让给他干了。 她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在生什么气,但就是心里别扭得很,想要折腾他出出气。 而宁戚安也一反常态地十分沉得住气,像个受气小媳妇儿一样默默地干着活。 只是那眼神太过哀怨,让盛清歌想要刻意忽视都难。 宁挽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两人就是明明长了嘴却偏偏又不说话,看着他们之间这别扭的样子,她觉得也真是够煎熬的。 “咳咳咳!”她清了清嗓子,准备给这二人创造一点儿机会。 “怎么了?你嗓子不舒服啊,咳嗽声这么大,差点儿把我耳朵都震聋了。” 赵金蹲在地上串肉只觉得奇怪。 他感觉这几个人都不太正常,之前他还满心欢喜地等着吃肉。 可自从宁戚安过来后,这里的气氛就变得怪怪的。 谁都没有再说话,都闷头干着活,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他们几个都是哑巴呢。 宁挽芸看着赵金这块儿木头心底也在抓狂。 怎么能有人会这么迟钝,这么的没眼色呢? 没办法,她只能再想个别的法子把他引开:“那个官爷,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就是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你能帮我去找找吗?” 赵金听得满脸问号。 他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叫一个官差的头儿去帮她一个流犯找东西,亏她想得出来。 “活动范围内,你自个儿找去吧,我饿了,就等着吃烤狼肉呢。” “吃吃吃,就知道吃。”宁挽芸不小心把心中腹诽赵金的话说了出来。 赵金没聋,停下手中的动作审视着她:“你刚刚说什么?” 宁挽芸也被她出格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找补道:“啊?我没说什么,我说官爷长得英俊挺拔,就是应该多吃些肉,补充点儿体力。” 赵金觉得她很奇怪,现在也反应了过来,她刻意寻找话题,为的就是把他引开。 至于引开了干嘛,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还是没有压住心中的好奇,最后跟着宁挽芸单独走了出去。 “现在可以说了吧,刚才支支吾吾的叫我出来干嘛?” ------------ 第30章颍州,我们来了 宁挽芸探头往盛清歌他们那边看了看,见他们没有望过来才松了口气。 “对不起官爷,刚刚是我骗了你,我哥和我嫂嫂之前闹矛盾了,我就想给他们制造一个独处的机会。” 赵金若有所思:“所以我就是他们夫妻俩之间的调味品?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宁挽芸慌忙摇头:“不是的,都是我的错,他们两个还在闹别扭,根本就注意不到你的存在……” 她越解释越混乱,最后干脆闭嘴不再说话。 看着她又呆又憨的样子,赵金忍不住笑了出来。 “行了,知道你是想当月老了,但感情的事情旁人还是不要过多插手了,让他们自己相处去吧。” 宁挽芸没想到赵金也有这么善解人意的一面。 她眼睛亮晶晶的,激动地扯住了赵金的胳膊。 “我也是这么想的!其实我哥和嫂嫂还是很般配的,只是造化弄人,要是一开始就没有这些事情的话,他们现在应该是很幸福的一对。” “幸福由自己决定,任何外力都阻挡不了你们奔赴幸福的决心。 到了颍州后好好改造,有机会的话,说不定你们可以重回京都。” 赵金鼓励着眼前这个单纯可爱的女子。 她和他见过的其它女人不一样,身上有着一种纯粹感。 若不是宁家突遭变故的话,宁挽芸也应该由家里人张罗着商量亲事,嫁给了一个良人吧。 “你真的打算一辈子都不再理我了啊?” 宁戚安沉默了好久,终于还是憋不住了,主动和盛清歌找起了话题来。 盛清歌垂下眼眸,一副只在意手中烤肉的模样。 任宁戚安如何追问,她都没有开口说话。 宁戚安真的被伤到了,原来从古至今,冷暴力都是杀死感情的一把好手。 直到狼肉烤好之后,猝不及防的,还在郁闷着的宁戚安嘴里就被塞了一块儿烤肉。 “你原谅我了!” 他接过肉串,满脸都是失而复得后的惊喜。 手中的肉串被他视若珍宝,他是真的很在意盛清歌的想法,害怕她一辈子都不理他了。 盛清歌咬下一口烤肉,美滋滋地的品尝了起来。 许久没有吃过肉了,现在吃上一口现烤的肉,简直给她香迷糊了。 她之前确实很生气。 苏氏不是一次这样针对她了。 每一次都给她一种自己在上杆子倒贴的感觉。 但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不是宁戚安。 他还在昏迷中,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也不该迁怒于他。 但有些事情还是要趁早说开的好,不然以后到颍州了,大家都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接二连三地发生这种事情的话,就是有颗再强大的心脏也会吃不消的。 “你又没有犯错,没什么原不原谅的。”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要是你还生气的话,就打我一顿好了。” 宁戚安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释放了出来。 他是真的怕了,怕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让他和盛清歌之间再无回寰的余地。 盛清歌淡淡地回应他:“你不必为此道歉,我都说了不是你的错。 你应该解决的问题是,和你母亲去好好地沟通。 她担心你的安危这无可厚非,但若是把我当成护佑你的工具的,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话,那是个人都会寒心的。” “嗯,我明白了,我向你保证,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第二次了。” 宁戚安吃完这串肉后,就风风火火地往宁家那边跑。 盛清歌见他这走路姿势,就知道他的病还没有全好。 她在后面喊道:“回去后先把药吃了,头不晕了后再过来拿烤串吃。” 宁戚安脚步顿了顿,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他就知道,盛清歌心中还是有他的,不然不会这么担心他。 赵金迫不及待地跑到了盛清歌这边。 捞起她烤好的烤串就大快朵颐了起来。 “我去,赵头你是深渊巨口啊!别都吃完了,给我们兄弟们留点儿啊。” “谁叫你们磨磨蹭蹭的不吃,先到先得,后到的就喝西北风吧。” 官差们一拥而入,差点儿把烤肉的架子都给掀翻了。 盛清歌一个人也烤不过来,告诉官差们怎么烤后,就把地盘让给了他们,让他们自己烤着来吃。 吃完烤肉,休整了一个时辰后,流放队伍又重新启程,准备赶往最后一站——颍州。 这一次赶路大家都没有了怨言,之前那些想逃走的人也彻底歇了心思。 比起生死难测的逃亡,现在有一个稳定的,可以让他们安身立命的场所才是最重要的。 大雪连下了十天十夜,他们也在交付流犯的最后一天来到了颍州。 颍州听起来很大气的一个名字,但等盛清歌他们到目的地后,才明白它是多么的贫瘠。 放眼望去,入目的都是些低矮的泥房。 周围三三两两经过的行人,大多都穿着破破烂烂的带补丁的旧棉服。 那样子和他们这些赶了几个月路的流犯相比,好像也好不到哪儿去。 关口处,赵金和颍州当地的官员在接洽着。 “安全到达颍州的流犯还剩下三十七人,现在我把他们都交给你了。” 他把一叠记录着流犯个人信息的书信交给了他们。 对面接手后,就带人把流犯们接走安置了。 “前方已经为你们设好了接风宴,今夜咱们不醉不归。” 颍州的官差也十分好客,落座于这个偏僻的地方,可能几年都不会见到外地来的生人。 这次判处到这边的流犯居然有这么多,可算是给他们颍州注入了不少新鲜的血液。 说是流犯,但到了颍州后,就和他们颍州的百姓没有区别了。 来到这儿的人基本一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只能尽他们所能地在颍州讨生活,这样也间接带动了这个不毛之地的发展。 使它不至于成为真的寸草不生的绝境。 但初来乍到的流犯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那些较好的生存资源,已经被之前扎根在这里的流犯们给霸占了。 留给新人的东西,自然是下等中的下等。 ------------ 第31章抽签定居 官差们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留守在这儿的官差,大多没有什么大的本事。 靠着朝廷发放的那点儿俸禄根本就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 于是就衍生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那就是流犯们可以用钱财来孝敬收买官差,以此来得到更多的特权。 这些特权就关乎到流犯们的生活质量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管到哪里弱肉强食的规矩依然存在。 盛清歌走在队伍里面,对接下来的日子也有些好奇。 其他流犯的心情就有些忐忑了。 “听说流犯到了目的地后,男的就会成为当地免费的劳工,一辈子都要干苦力直到干到死。 女的就会按照姿色,被分成三六九等,运气好点儿的,被富庶人家看上,当个小妾什么的。 运气差点儿,怕是只能沦为娼妓了……” 王进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他在画本子上看到的关于流犯的下场。 成功地把所有流犯都弄得郁闷了。 “怎么办?我还这么年轻,我不要过这样的日子啊!” “若此生沦为娼妓,那我不如即刻就死。”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干过苦活,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各位兄弟姐妹,大家同为天涯流放人,以后麻烦帮小弟们收个尸。” …… 一些心理素质差的人,此刻连遗言都想好了。 赵灵灵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一圈后,迅速挤开前面的人,小跑到了盛清歌身边。 “那个……盛清歌啊!你不要担心后面的事情,你的姿色是我们队伍里的最上乘的,以后肯定会有好日子过的。” 盛清歌撇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见她不接话,赵灵灵也不气馁。 这些日子里,她一得空就跑过来纠缠盛清歌。 盛清歌被缠得烦不胜烦,心中不禁后悔,要是当初没多管闲事抱她那一下的话。 现在她也不会惹上这个麻烦精。 “哎呀!其实我长得也不差嘛,到时候我一脚踢了王进,随随便便找一个,日子也不至于过得太差。 我知道你死心眼的很,眼中只放得下你的那个病秧子相公。 放心吧,到时候我会帮你的……” 在一众议论纷纷中,流犯们被当地的官差领到了颍州边境上的一个村子里面。 “大河村?”盛清歌抬头看向村口的木牌喃喃道。 她很难把眼前这黄土遍地,绿植稀少的一个地方和大河村这个名字联系到一起。 “停!你们都在这儿候着,待会儿我念到哪户人家,你们就进屋子里来抽签,每家只派出一个人当代表来抽签就行了。” “曲家!” “来了!” “赵家!” “马上到!” …… 抽签的地方是一间不透光的小黑屋。 人进去都要弯着腰才行,念到的人进去之后,会停留一段时间,过后就会拿着一支写着字的竹签出来。 守在外面的官差负责帮忙辨认竹签上面的字,随后派人带已经抽签的人去相应的居所里面安置。 眼看着留在原地的流犯们越来越少,宁家人也有些担忧。 “我们家派谁去抽签啊?”苏氏急得不行,就怕待会儿他们会抽到最差的房子。 宁远翁看了宁戚安一眼,“戚安,你来决定吧。” 宁戚安想把抽签的机会留给盛清歌,盛清歌笔直地站在原地,心中对此倒是不太热衷。 抽签是概率问题。 要是她真的手黑的话,抽了个极烂的房子,到时候估计也要受人埋怨。 “你看我干什么?待会儿你进去抽吧!” 宁戚安攥了攥拳头:“好!” “宁家!” “来了。” 宁戚安进去之后,只感觉伸手不见五指。 他依稀能够辨别说话那人的方位,对方不开口,他也不敢有异动。 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那人像是在等什么东西一样。 可宁戚安也在等对方开口,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最后还是屋子里面的人先开口了。 “咳咳咳,你右手边有个木箱子,你就在里面抽吧。” “好。” 他觉得这人的语气不太对劲,像是带着些嫌弃的样子。 但抽签在即,容不得他想太多。 他伸手往箱子里面伸去,在里面搅合了一圈儿后,就抽中一支竹签出来。 “出去吧。” “戚安,怎么样了,你抽到了什么?” 陡然见着外面的光线,宁戚安还有些不适应。 他把手中的竹签拿出来一看,上面只写着两个字:西水。 他们不知是何意,只能把竹签递给了外面的官差查看。 “哟,小伙子你这是什么黑手气,大河村最偏僻的一间房子被你给抽到了。” 宁家所有人瞬间脸色大变。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没想到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怎么就这么点背,最差的房子真被他们给抽到了。 “这其中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盛清歌承认自己有些阴谋论。 但偏偏是他们抽中了最差的房子,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苏氏他们也觉得其中有蹊跷,就拉着宁戚安询问起了里面抽签的一些细节。 听他复述完全程之后,他们才一拍脑门明白了一些事情。 “早知道就该让我进去抽,那人就是在提醒我们要给好处费啊! 戚安你这个呆子,以前就知道念书,现在人情世故一窍不通,这以后可怎么办呀!” 苏氏懊悔不已。 盛清歌也感慨当时她没去抽签是个多么明智的决定。 他们其实后悔也没用。 那些银钱都在买粮食和棉服的时候用掉了,就算是提前知晓了内幕,他们现在也拿不出好处费来。 “娘,你别难过了,不过就是偏僻了些,只要有个房子替我们遮风挡雨就成。” 宁挽芸想得开,有个落脚的地方,怎么都比流放路上受的那些苦要少些。 “也是,现在终于到颍州了,也不用想以前一样颠沛流离了,我们一家人一定要团结,不能再出现之前那样的事情知道吗?” 宁远翁发话了,苏氏也止住了埋怨的嘴。 “说够了吗?说够了就跟我走吧!” 候着的官差对这样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 宁家人也不敢再耽搁,带着仅有的一点儿盘缠,就跟着官差去往了新的居所。 ------------ 第32章恶霸邻居 “就是这儿了,你们自己打扫一下就可以入住了。” 官差指了指前方的一间房子,盛清歌看后就明白了之前的“西水”是什么意思了。 “西”是指方向,这间房子就在大河村最偏僻的方向。 “水”是指房屋附近有水。 两个组合看起来是个很好的待遇,又安静又有水源加持。 但坏就坏在这件屋子太破了,破到了令人发指的一个程度。 苏氏还未进去,在外面已经崩溃了。 “我的天爷啊!这比猪圈还破的地方能住人吗? 别人家好歹是个泥土房,又遮风又挡雨的,可我们家这个连个茅草屋都算不上!” “这大门倒了也就算了,可房顶还漏了这么大一块儿,这要是再下雪了,我们岂不是都得被冻死在里面。” 看着眼前这破房子,他们属实是没有什么好心情。 “先进去吧!” 盛清歌想进去看看这房子的内部结构,迎头却泼来了一盆脏水。 她慌忙闪躲,勉强躲过了脏水的袭击。 对门那个人却还一直骂骂咧咧着。 “什么脏的臭的人都往这边带,当我们大河村是乞丐堆吗?” “你谁啊!你刚刚差点儿把水泼我夫人身上了,给我下来道歉。” 宁戚安气的不行,对面那个大婶长的就凶神恶煞的,德行还这么坏。 刚刚那水就是故意往盛清歌那边泼的。 要不是她闪得快的话,此刻怕是早就被泼的一身馊了。 “你们一群破流犯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不服气就给我滚啊,谁稀罕你们过来住。” 抱着盆的妇人是大河村里面有名的孙寡妇。 她是方圆几里出了名的泼辣户,一个人独占着村西边的耕地,谁也不敢轻易来招惹她。 盛清歌抖了抖衣袖上的脏水,面对孙寡妇莫名其妙的恶意,她也不打算忍让。 “你很喜欢泼人是吧,那我也让你尝尝被泼滋味儿好了。” 她大步上前,一把抢过了孙氏手中的木盆,对着她的头就是一敲。 孙氏也是第一次见到比她还要横的人,脑袋上都鼓出来一个大包了,整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敲完头之后,盛清歌把盆中剩下的那点儿污水全泼到了孙氏身上。 孙氏被气得跳脚,扬起手臂就要扇盛清歌巴掌,结果就是人仰马翻。 她连盛清歌的一只手都打不过,就被盛清歌给撂倒在地,头还好死不死地磕到了她之前倒污水的地方,吃了满嘴的臭泥。 “神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霸气啊!” 风千羽在一旁看着也是目瞪口呆:“无忧,你以后可要好好的向神医学习,只有自己霸气一点儿,就不会被人骑在脖子上欺负了。” 季无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嘴角微勾,看着风千羽,对他们未来的生活也充满了期待。 “进去吧!” 收拾完讨厌的人后,盛清歌厌恶地拍了拍手掌。 进入屋内,一股潮湿的霉味就扑面而来。 屋子里面总共就三个房间,其中一个还被各种杂物给塞得满满当当的。 看着那些东西,盛清歌总算明白为何孙氏要一上来就针对她了。 和着她就是把这件屋子当成她个人的杂物间了,现在新的人搬过来了,她放东西就不方便了,所以对盛清歌他们的敌意才会那么大。 除去那些杂物,屋子里面剩下的家具也是破败不堪。 大家都没有闲着,齐心协力在屋子里面打扫了起来。 “这些东西怎么办?” 宁挽芸看着那堆积得满满的杂物间只感觉头皮发麻。 很难想象这样的屋子就算是清理出来了,又怎么才能入住。 刚才清理那些腐烂的木板的时候,一掰开板子,底下密密麻麻的都是虫子在爬。 现在这个杂物间就是阴暗潮湿的重灾区,里面的爬虫这些估计只会更多。 “去把刚才那个婆子叫过来,想要这些东西的话,就让她半个时辰内给我搬完。 不想要这些东西的话,那就给我们当柴火烧掉。” 宁挽芸正好不想收拾这间屋子,盛清歌的话正合她意。 “好的嫂嫂,我这就去找她。” 想要在这里安居的话,房顶不补根本就住不了人。 寒冬还没有过去,生活在四处漏风的环境里迟早会出事。 宁戚安、风千羽、宁远翁他们三人分头行动,在屋子附近寻找起石头和木材来。 盛清歌一个人来到院外,她从屋子里面翻出了一口大铁锅,就地采集了一些草药后就开始熬煮药汤。 季无忧蹲在她身旁,手舞足蹈地用手语向她比划。 [你这是熬给我们喝的吗?会不会很苦?] 她这段时间喝的苦药也不少,和宁戚安一样,都对盛清歌熬的药产生了心理阴影了。 盛清歌把她当成小孩子宠着,给了她一颗糖后,也不再逗她了。 “你们的药还是喝之前的,这些汤药是用来消毒的。 屋子里面发霉的东西那么多,用这些药水洗过才能正常使用。 俗话说,病从口入,其实病不止是从口入,还从生活里的各个方面里入。 保持好个人生活环境的卫生,也可以一定程度上预防疾病的发生……” 盛清歌像个生活老师一样,和季无忧讲起了一些生活经验。 季无忧也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想要发出声音来,却依旧十分困难。 只有和盛清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够体会到这个社会的丰富多样性。 原来,世界是如此辽阔。 不只有季府里四四方方的高墙绿瓦,也有连绵起伏的山脉,和宽广辽阔的雪域,还有现在这样破破烂烂的大河村。 每一个不同场景的转换,对季无忧来说都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盛清歌说的这些东西,都被她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 关于这里的一切,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盛清歌抱着一根木头,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盛清歌对待别人的时候倒是挺温柔的,只是一遇见他就总是凶巴巴的。 他竟然觉得这一幕十分的美好,不忍心去打破这一切。 风千羽不懂他心中的这些弯弯绕绕,见他愣住,以为是他在躲懒。 “嘿,后面还有好多截木头,快搬,不然我们今晚就只能住漏风的房子了。” “知道了,别叫!没眼力劲儿的家伙。” 风千羽:“……” ------------ 第33章安置房间 “那个大婶,屋子里的那些东西你还要不要了?” “我的东西我当然要了,你们想干什么?” 孙氏才从之前的臭泥巴攻击里面缓了过来。 现在听宁挽芸说要处置她的那些东西,她心里的邪气又冒了上来,觉得是这群人的到来侵犯了她原来的权益。 “我们又看不上你那点儿东西,我嫂嫂说了,你想要那些东西的话,就半个时辰内把它们清理干净。 要是不想要的话,我们就把它当柴火烧了。” “你……”孙氏气得指尖颤抖,她指着宁挽芸大喊,“你们欺人太甚,我要找村长来主持公道。” “去就去,是你先占了我们的房子的,就是闹到官爷那儿去,你也是不占理的那一方。” 宁挽芸不卑不亢地回怼着孙氏。 孙氏就是只纸老虎,遇弱则强,遇强不详。 见宁家人个个都是硬茬,她也不敢再造次了。 “哼!我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搬就搬,要是我的东西少了的话,我要你们十倍奉还。” 她气呼呼地冲到对面屋子里面,把那些杂物一件件地都搬了出来。 等房子里的旧物彻底腾干净后,盛清歌就把熬好的药水均匀地撒在地面上。 “待会儿大家都把口鼻遮住,这灰尘吸多了的话会影响我们的呼吸。” 她先给大家做起了示范,取了一块儿干净的帕子系在脸上,遮住了口鼻,这样就可以防止大部分的烟尘进入口鼻之中。 他们在房间里面各司其职,全方位无死角地打扫起房子的卫生来。 第一遍的时候,他们清扫干净了大块儿的废弃物。 第二遍的时候,他们就着手清洁起那些霉斑来。 第三遍的时候,他们把屋里的水渍擦干,把能用的东西都整理了出来。 现在物资有限。 房屋装潢什么的,暂时就不要想了。 当务之急是先把房子的空间给规划出来。 大致打扫干净后,盛清歌拿着扫帚瘫坐在门口。 其他人也累得够呛,都三三两两地坐在屋子的各个角落里面休息着。 “我们七口人,先商量一下今晚怎么住吧!” 盛清歌直接把问题抛了出来。 苏氏心中又有了些小九九,和宁远翁悄悄咬耳朵说道:“老爷,我看你得出面和清歌说一说。 我们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三间房子肯定是不够住的。 这风千羽和季无忧两个,本来就不是我们家的人,他们身上又不差钱的,就不要和我们打挤了吧。” 宁远翁有些犹豫:“他们毕竟是跟着我们来的,还是清歌的病人。 我们没权利决定他们的去留吧。” 苏氏剜了他一眼:“咱们都现在这个处境了,就不要做什么烂好人了。 这个房子撑死了就三个房间,到时候总不能把男男女女的混挤在一块儿吧。” 他们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大了,风千羽想要刻意忽略这些声音都难。 他也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到盛清歌。 站出来主动说道:“今天来不及找房子了,我待会儿带无忧打个地铺。 等明天我再去找村长,看他有没有多余的房子可以租给我。” “我不是……”苏氏也有些尴尬。 都怪自己刚才嘴没个把门的。 现在被别人亲耳听到了,那话可就变味儿了。 盛清歌也沉默了一瞬。 此刻她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儿。 看来不管在什么时代,都要有自己的资产才有底气去做一些事情。 “还是我来安排吧!爹、娘,你们两人一间房。 我和风千羽一间房,清歌、挽芸、无忧她们三个一间房。 把那间大地留给她们住应该住得下。” 宁戚安觉得他安排得挺合理的。 可苏氏还是有异议:“三个房间都占满了,那我们洗漱做饭的房间怎么办?” 盛清歌:“像他这样分是最好的选择了。 做饭可以在外面搭个灶台做,洗漱的我们后面重新搭个棚子就是了。” “那就先这样安排着吧,今天是我们搬迁新居第一天,还是得吃顿团圆饭才行。” 苏氏把他们所有的盘缠都拿了出来。 有一小袋米和半斤面粉。 她想着用这点儿东西给大家烙个米饼来吃。 盛清歌正好落得清闲,也就把做饭的事情都交给她做了。 她带着季无忧和宁挽芸两人在村子里面转了转,大致的记住了村里的一些方位。 大河村顾名思义,就是建造在一条大河边。 只是近日频繁下雪,河面也被冰冻住了。 盛清歌走到厚厚的冰层上面踩了踩,觉得不会有掉下去的风险后,就在冰面上寻找着,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鱼虾之类的河鲜。 宁挽芸牵着季无忧,小心翼翼地跟在她的身后:“嫂嫂,这天寒地冻地,有鱼估计也冷死了吧,在这河面上走还是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你们先在河边等我,我去中央区域看一看。” 出于对食物敏锐的第六感,盛清歌感觉这冰封的河里还存着很多好货。 河中心地区的冰层也更薄,走起路来就越发的小心。 走到正中的时候,她匍匐着躺在冰面上,随后伸手暴力一锤,就在冰面上凿出了一个大洞。 她从空间里面拿出了一些可以充当饵料的诱食剂,暗中投入到才凿出来的冰窟窿里。 然后盛清歌起身,冲着河边的宁挽芸他们大喊道:“你们回去叫人过来捞鱼,我刚刚看见了,这河中央的冰层底下全是鱼。” “那我们要拿些什么啊?” 想到可以吃鱼,宁挽芸瞬间充满了干劲儿。 “找个木桶,找个可以网鱼的网兜,还有带些剩饭之类的过来就行了。” “好的,那嫂嫂你要小心,我们去去就回。” 等宁挽芸她们走后,盛清歌确认四下无人,就开始大干起来。 她从空间里面掏出了很多工具,把冰面上的洞凿得越来越宽。 一些鱼被饵料吸引过来,已经是唾手可得的距离。 盛清歌一伸手,最上层的鱼就被她收入了空间之中。 在末世的时候,她空间里面基本没有什么鲜活的东西可以储存。 有的全是各类药品和工具。 现在有条件了,她也想好好打造一下自己的空间。 ------------ 第34章捞鱼 这样若是有一天她又因为什么意外离开了这个世界的话,她空间里面的东西也会永久封存着,唯她一人所用。 她把工具收好,意念一动,就进入了空间内部。 她空间里面有一个储存水的地方,现在她要单独开辟一个池子出来养鱼。 之前那些水被她换成了河里面的冰水,她在空间里面找了一些可以格挡的工具,把鱼池和蓄水池格挡开来。 盛清歌看着还在水中悠哉游动的鱼儿,知道它们会好好地在空间的水池里面活下去的。 随即就心满意足的出了空间。 宁挽芸在回家的途中遇见了一个熟人。 那人正是和当地官员喝的聆听大醉的赵金。 此刻他被人扶着,摇摇晃晃地走着路,看见宁挽芸后,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犟着不肯再前进。 “官爷,你怎么了?” 搀扶着他的小兵以为是他哪里做错了,小心翼翼地观察起赵金的脸色来。 可赵金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宁挽芸:“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散散心。” “是。” 现场只剩下了宁挽芸和他,还有一个只顾着吃东西的季无忧。 不知怎的,宁挽芸的心突然扑通扑通的跳得异常地快,但赵金就这么歪歪斜斜地站在那里。 她怕他出事,也不敢贸然离去。 “官爷,你……你还好吧?” “我要死了,不是很好。”赵金故意逗着她,这话把宁挽芸吓得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我……我还有事,官爷你要不要……和我回去家里。” 说完宁挽芸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她没有别的意思,但说出来的话却好像又变了味道。 赵金神情玩味地看着她,心里只感觉这姑娘像只兔子一样,胆子小容易受惊。 他一句话就让她急得眼眶都红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当街在强抢良家妇女呢。 宁挽芸也只是一句客套话,他们现在才分配房子,还是村里最差的房子,赵金应该是知道的。 他一个官差怎么可能愿意屈居于流犯家中呢? 可赵金却答应得干脆:“好呀!” 宁挽芸咬了咬嘴唇,垂下脑袋,有些不知所措。 “那官爷你随我来吧。” 她牵着懵懵懂懂的季无忧在前面走着,赵金则摇摇晃晃地跟在她们身后。 明明是她领赵金回家,可赵金却有一种自己在护送两个小姑娘回家的感觉。 “娘,我回来了。” 到宁家的院子里后,宁挽芸才松了口气。 季无忧看见了在搬木头的风千羽,蹦蹦跳跳地就朝着他那边跑了过去。 苏氏正纳闷儿盛清歌她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还担心是不是她们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听到宁挽芸回来的声音后她松了口气,只是在看到她身后站着的赵金时,她才松下去的气又被憋了回来。 “官爷,你来我们这儿是有什么事儿吗?” “我就过来醒酒,你们现在就住这儿?” 赵金满脸诧异,就差没把破房子这几个字给吐出来了。 苏氏只能如实回答:“我们运气背,我儿子那个榆木脑袋抽签的时候不懂别人使的眼色,结果就抽中了整个村子里最差的那间房子。 现在这样子还是我们打扫了一天才办到的,不然一开始过来的时候都不能看。” 赵金听后若有所思地问道:“什么要看人眼色,抽签不都是看运气吗?” “害,说是那么说,但哪里没点儿潜规则了……” 苏氏被赵金撩起了话头,还想再和他大倒苦水的时候,被宁远翁给及时制止住了。 “官爷快进来坐着歇歇,你还啰嗦什么,还不给官爷倒水去!” “哦,对,瞧我这记性,刚才只顾着说话了,我现在就去倒水。” 宁挽芸见家人已经在招待赵金,想着这里应该没她的事儿了。 这才顾上盛清歌的嘱托,在屋子里面寻找起工具来。 宁戚安回来喝水的时候,并没见到盛清歌的身影。 见其它人都回来了,担忧地问道:“我夫人哪儿去了,她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吗?” “嫂嫂她在冰湖上捞鱼,让我回来拿木桶和网兜。” “什么!她这是不要命了!这大冬天的,她一个人在河边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宁戚安的声音太大,惊动了屋子里面的人。 宁远翁听到后,也觉得盛清歌此举太过危险。 “戚安,你先别修房子了,这里的活我们应付得了。 你快和你妹妹一起去看看清歌的情况,可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事情。” “好。” 宁戚安慌忙地往河边跑去。 宁挽芸找到桶和网兜之后也跟着跑过去了。 赵金就坐在宁家门口喝着茶水,看着已经跑远了的宁挽芸,他心中总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今年二十有三了。 可因为差事的缘故,常年四处奔波,还未顾得上娶妻。 家里的人每年都在催促着他,一得空闲他就会被拉出去相看。 只是这么多年,他都没有遇到什么心动的人,唯有刚才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的宁挽芸,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他的心中。 刺骨的寒风刮在他的身上,让他清醒了许多。 心中刚萌生的那点子念头也被他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他是官差,她是流犯。 颍州是她的终点站,却只是他途经之地的五分之一。 也许此生他都不会再来颍州了,宁挽芸也不可能跟着他去四处漂泊。 所以这些念头还是一开始就不要有,就让他深埋心底,随着北风消散吧。 冰湖上,盛清歌已经啃了好几袋压缩饼干,干了好几瓶营养液都没有等到宁挽芸回来。 她砸出来的冰窟窿已经有两个水桶那么宽,现在万事俱备,只欠水桶和网兜到场了。 “这家伙怎么还没来?我脚都快蹲麻了。” “盛清歌!你在哪儿?” “哥,你等等我,嫂嫂,我来了!” …… 宁戚安他们的声音隔得老远传了过来。 盛清歌听到后一边清理着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一边大声回应道:“我在河中央,你们快过来!” ------------ 第35章给你演一个 “当心啊!别掉进河里去了。” “你会不会说话!只有你才会蠢得升天地掉进河里去,我的桶呢?” 盛清歌对此满不在意,可宁戚安却觉得她的处境很危险。 他一着急,就加速地往河里跑了过去。 结果还没跑几步路,他就脚底打滑,仰面朝下,直挺挺地摔在了冰面上。 要不是他闭嘴闭得及时的话,现在冰面上就会飞出他的两颗大门牙来。 目睹了这一幕的盛清歌:“……” 早知道她的嘴巴开了光的话,刚才她就骂点儿别的了。 她看了一眼冰窟窿里汇聚在一起的鱼,她之前撒下去的那些饵料还没有吃完,这些鱼一时半会的也跑不了。 担心那病秧子摔出个什么好歹来,她不放心地退回去查看着他的情况。 “你没事儿吧?” 盛清歌搭手把宁戚安从冰面上扶了起来。 可宁戚安像是驯服不了野生的冰面一样。 盛清歌可以轻轻松松地在冰面上行走着,可他却一踩一滑,像个学溜冰的初学者一样,扶着盛清歌就不敢撒手。 “我没事儿,冰面上太危险了,那鱼还是不要了吧。” 看着他这怂样,盛清歌也是彻底没了脾气。 “我看中的鱼轮不到你来说不要,我扶你到岸边去歇着,你不要给我添乱就行了。” “可是……” “再磨磨唧唧小心我把你推冰窟窿里去。” 在盛清歌死亡微笑的威胁下,宁戚安只能乖乖听话,坐在岸边一动不动地等着她。 宁挽芸终于提着工具赶了过来。 “快来这边!” 盛清歌在冰窟窿那里朝着她招手着。 她连忙带着东西小跑了过去。 走到盛清歌身边后,她眼睛下意识地往前方的冰窟窿里瞅了一眼。 那里面的景象瞬间就把她给看呆了。 只见冰窟窿的出口那里,有几十尾黑鱼密密麻麻地在那里翻滚着。 宁挽芸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她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生怕惊动那些游上来的鱼儿们。 盛清歌拿着桶,瞅准时机,猛地伸手往里面一舀。 “舀到了!” 她没有过多的停留,舀了差不多半桶水之后就把桶提了起来。 桶里面舀进了三条黑鱼,她把桶交给宁挽芸看管着,又拿起网兜,开始准备网下一波的鱼。 宁挽芸看着桶里活蹦乱跳的鱼,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些鱼也太好抓了吧。 刚刚她嫂嫂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把它们给吓走。 而且这些鱼都活力十足,个头也不大不小,看着就很适合做成美食来吃。 “嫂嫂,多网点上来,我们吃不完还可以养在家里面的水缸里,这样我们就不缺肉吃了。” “好,今天不把这桶舀满,我们就不回家!” 冰面上的两人干劲十足,岸边的宁戚安也伸长了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 他觉得很神奇。 盛清歌就好像是他们宁家的福星一样,走到哪儿都能够化险为夷,给他们带来好运。 “嫂嫂,网那条,那条看着得有四五斤重!” “好!” 盛清歌乐此不疲地往冰窟窿里面挥下网兜。 每一网上来都没有空军的,至少都能网到两三条鱼。 在冰上呆了有大半个时辰后,她们的木桶里终于装满了鱼。 盛清歌之前投进去的鱼饵消失殆尽,那些鱼也慢慢四散开来。 “差不多够了,我们回去吧。” 她的手早已经冻得通红,脸上却始终洋溢着笑容。 两人抬着木桶缓缓地往回走着,走到岸边时,盛清歌毫不客气地把网兜扔到了宁戚安身上。 “还愣住干什么?拿着东西回家去,你总不至于让我扶着你吧。” 宁戚安觉得自己被她小瞧了,不服气道:“我可以自己走!你们这不会是把整个河里的鱼都给网出来了吧?” 宁挽芸得意一笑:“怎么可能?我和嫂嫂是专挑大鱼舀的,那河里的鱼还多着呢,估计吃一个冬天都吃不完。” 三人带着鱼满载而归,走到路上的时候,不少村民都探头往他们桶里看着。 哪怕盛清歌此前已经拿树叶遮盖住了木桶。 但里面鱼儿蹦跶的声音依旧清晰可见。 “你们是新来的流犯?这桶里是你们搞的鱼吧?” 一个驼背男子凑上前来询问着,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的木桶。 盛清歌不想多耽搁时间,怕引来不必要的祸端,她含糊地回应道:“嗯,我们是新来的,现在正要回去给我相公熬药。” 她给了宁戚安一个眼神,宁戚安领会到后,嘴一歪、眼一斜地就倒在她的肩上抽搐了起来。 “不好了,我相公发病了,挽芸,我们快回去给他熬药。” 宁挽芸大叫一声,配合着他们表演起来。 “哥!你没事儿吧,你可千万要撑住啊!不要让我们家里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男子本来还想再多问她们一些事情,但看着这如同奔丧一样的架势,他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万一这个发病的人出了个什么好歹,到时候把他给讹上了可就不好了。 “你们快带他回去吧!别耽搁了他的病情。” “诶,我们这就回去。” 走到没人的路上的时候,宁戚安长抒一口气,恢复到了正常的模样。 宁挽芸和盛清歌两人对视的,也笑得乐不可支。 “挽芸,刚才那配合打得好,回去给你加鸡腿。” “谢谢嫂嫂,不过我们家好像没有鸡腿,我吃鱼肉就行了。” 盛清歌笑盈盈道:“好,今晚咱们就吃全鱼宴,你想吃多少鱼肉都行。” 见这姑嫂俩聊得越来越欢,宁戚安感觉他都快成为空气了。 他赶忙插话:“还有我!刚刚我发病的演技可以吧。 要不是我聪慧过人,用精湛的表演骗过了他的话,估计那人就要缠上来,不停地问东问西了。” 盛清歌和宁挽芸两人同时回头看了他一眼。 但也仅此一眼,两人又火热地聊了起来。 独留下宁戚安一人在风中凌乱着,他现在平等地嫉妒任何一个靠近盛清歌的生物。 包括她手中提着的那个木桶。 ------------ 第36章群殴 他们走到宁家院子外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孙氏。 孙氏一个人搬东西有些费劲,就在村子里面找了一个她相好的过来帮忙。 她的相好叫林柱,也是早年间就丧了妻,后来一直娶不上媳妇儿,在村里过着光棍的日子。 他和孙氏算是同病相怜,两个孤单的人最终惺惺相惜,时不时地抱团取暖着。 虽然没有明着住在一起,但这也是村里人尽皆知的秘密。 但林柱这人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轻浮好色。 村里的女的,不管是谁他都要上前去撩拨一番。 尤其是年轻漂亮一点儿的女子,更是常年经受他的骚扰。 看见盛清歌后,林柱搬着东西就有些走不动路了。 孙氏注意到他的目光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的是吗? 我还不能满足你吗?天天盯着外面那些女的看,野的就是比家里香是吧?” 林柱被她肘击了好几下,不得不收回目光:“你胡说什么呢!我是在看他们桶里的东西,那里面好像装着鱼,看样子数量还不少。” 孙氏的注意力也被鱼吸引了过去。 她跑上前去,想要抢夺盛清歌手中的木桶。 “你干什么!” 盛清歌把桶交给宁挽芸,自己则挡在了孙氏跟前。 “我看你们就是心虚了!你们这鱼哪儿来的?是不是偷得我们的。” 孙氏恶狠狠地盯着盛清歌,心里却乐开了花。 自从河面被冰封后,村里人都没有再吃过鱼了。 也不是没有人动过凿冰捕鱼的心思,只是外面的冰太厚根本就凿不动。 而里面的冰太薄,人一不小心就有跌落河里的风险。 之前有几个孩子去凿鱼落水溺亡之后,就再没人敢上去冒险了。 现在这一家子都是外来的,肯定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孙氏已经把那木桶中的鱼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我们辛辛苦苦从河里面捞上来的鱼,怎么就成为你的了? 想吃鱼啊!自己捞去啊!” 盛清歌知道她是什么心思,这一个个的都盯上了她捕回来的鱼。 可若是人人都想不劳而获的话,那这世界岂不是乱了套了。 对付这种厚颜无耻的人,她当然不会惯着她。 她们提着桶就要走,孙氏急了,大喊道:“都给我站住!” 见她们不停,她就又开始了撒泼耍赖的那一招。 带着林柱就冲上前去,想要从盛清歌她们手里硬生生地把鱼给抢过来。 她们知道盛清歌不好对付,就刻意绕过她,针对起了宁挽芸。 林柱见宁挽芸模样也生得俊俏,又暗戳戳地靠近她,想要吃她豆腐。 宁戚安气得徒手就上去揍了他一顿。 两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场面一度变得十分混乱。 “哪来的腌臜货,居然敢对我妹妹动手,看我今天不废了你。” 盛清歌身形瘦弱,和林柱对打起来的时候显然处于下风。 但他现在打红了眼,每一拳打出去都带着狠劲儿。 看起来比他壮硕得多的林柱,不一会儿功夫就被他压在地上打了。 盛清歌也和孙氏扭打到了一起。 与其说是打架,不如说是她单方面的虐菜。 她扯住孙氏的头发,让她脖子后仰地望着天上,孙氏不停地用手扣着她的胳膊,她现在被盛清歌勒得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 “放开我……你这是在杀人……” 盛清歌闻言不仅没放手,手上反而还加重力道,把她勒得更紧了。 “我之前就警告过你了,你真以为我们是什么好欺负的人吗? 与其留着你这个祸端,你说把你杀了,毁尸灭迹怎么样?” “反正这村子里面都是流犯,我再把你往那冰窟窿里面一扔,就说你是为了捞鱼失足落水的怎么样?” 盛清歌每说一句话,孙氏的脸就跟着苍白一分。 她是真的怕了。 盛清歌给她一直不寒而栗的感觉,她冷漠得不像普通的女子,倒像是在刀尖上舔血的杀手一样。 “我错了,饶命!” “盛清歌,你们在干什么?”赵金他们听到外面打斗的动静后,全都跑了出来。 苏氏也被盛清歌的举动吓了一跳,阻止道:“清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要冲动。” “戚安,你好好的打什么架啊!” “住手,你们别打了!” 有他们的介入,盛清歌眼神一冷,毫不犹豫地就把孙氏给摔飞出去了。 孙氏只感觉自己的背撞到了门口的石磨上,疼得她瞬间弓起了身子。 看着赵金穿着官服,她努力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官爷,你要为小女子做主啊! 她们太过分了,要不是你们出来阻止的话,刚才就差点儿杀了我。” “放屁!” 宁挽芸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们的,抢我们的鱼就算了,你还让这个男的过来占我便宜。 要不是我大哥和嫂嫂出手及时的话,我的清白怕是……” 宁挽芸想起来还真有些害怕,放下木桶,抱着苏氏就哭了起来。 “呜呜呜,娘,你不要责怪哥哥和嫂嫂了,他们是为了救我。” 苏氏心疼得不行,知道来龙去脉后,更是冲上去狠狠踹了林柱几脚。 “什么破玩意儿,竟敢染指我女儿。 要是我女儿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要你这辈子都做太监。” 林柱瞬间感觉下面一凉,心中再不敢起任何邪念。 他灰溜溜地向宁挽芸道歉。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我看你还敢得很。” 宁远翁不知道从哪里拖来了一根竹竿,冲进人群里面就对着林柱抽打起来。 才静止不久的场面又闹腾了起来。 宁家人全部加入战场,对孙氏和林柱实施群殴。 赵金本想阻止,但看着受惊吓的宁挽芸,他也就抬头望天。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直到林柱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他才出手公事公办地阻止了宁家人。 “好了,你们双方的纠纷已经解决了,各自回家去吧!” 孙氏听后,更是气得差点儿晕了过去。 “你偏心!我们都快被打死了你看不见吗?” ------------ 第37章全鱼宴 这次她连官爷都不叫了。 指着赵金,满腹都是委屈。 赵金一脸无辜,疑惑地问道:“你在说什么啊?他们打你了吗? 你们刚刚就是吵了一架而已,乡里乡亲的,哪有不吵架的。 你们差不多的了,快回家去吧,别在这里大吵大叫地叫人笑话。” 赵金这装傻充愣的样子把他们气得吐血,但事已至此,再纠缠下去挨打的还是他们。 孙氏只能万分不甘心地和林柱一起离开了这里。 他们和宁家之间的梁子就此结下。 “赵头儿,刚刚谢谢你。” 盛清歌明白要不是赵金给他们放水的话,这一架,怕是不会这么简单的就过去的。 但收拾渣子,她可从不后悔。 就得把闹事的人给他打怕。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总有一次,她会把他们打服的。 “我想吃你的鱼而已,所以你不必道谢。” “行,我把这里收拾一下,你进去歇着等着吃鱼吧。” 盛清歌把鱼交给了苏氏他们处理,她拉着鼻青脸肿的宁戚安来到了一个角落里,拿出一罐药膏给他脸上药起来。 “嘶,疼!” 盛清歌上药的力道不轻,把药膏点涂上去后,她还会在有淤青的部位给它按一按,这样可以促进药膏的吸收。 宁戚安嘴上喊着疼,心里却美滋滋的。 他是不是地看盛清歌一眼,期盼着能够从盛清歌脸上看出心疼的表情。 可盛清歌总是一副十分冷淡的模样。 和别人都能有说有笑的,一对他就变得特别严肃。 “现在知道疼了!那刚才打架的时候怎么不收着点儿手打。 自己几斤几两,你心里不清楚吗?” 盛清歌刚才也很意外,没想到宁戚安这弱不禁风的外表下,还能爆发出这样的狠劲儿来。 若是他的身子和常人一样康健的话,恐怕两个林柱加起来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宁戚安却听成了盛清歌是在嫌弃他:“欺负家人,我就是拼了命的也会保护好他们的。 若是你受欺负了,我也会像今天这样保护好你的。” “先保护好你自己吧!这药每天都要擦,伤口记得不要沾水。” 把药扔给宁戚安后,盛清歌就去苏氏那边,帮忙一起做起了鱼来。 她答应了宁挽芸,今日要做全鱼宴给她吃。 她选择了一条大小适中的鱼,给它开膛破肚之后,就整条下入油锅之中煎炸了起来。 待鱼肉炸得外焦里嫩,鲜香爽脆之后,她捞起鱼放到一边,随后又制作起炸鱼的配菜来。 家中现在没有什么多的蔬菜,盛清歌物尽其用,把之前采摘的野菜也利用了起来。 她像做叫花鸡般,在鱼的肚子里面塞满了配菜。 随后淋上热油第一道菜就搞定了。 第二道菜是做的水煮鱼。 条件有限,没有那么多的调料,盛清歌只能尽量给它去腥,熬出了一锅原汁原味的鱼汤来。 第三道菜是苏氏掌厨做的,她取活鱼肉,去骨切片,放入滚烫的水中静置几秒后就捞了出来。 然后调了一碗盐水就大功告成了。 “要不要尝尝?” 苏氏看盛清歌那表情就知道她以前没有吃过这样的做法。 盛清歌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鱼肉送入口中。 “味道还不错。” 这道菜确实比她想象的要好吃得多。 明明什么都没放,却又最大程度地保留了鱼的鲜味儿。 开水烫过之后,又能有效地祛除鱼肉里的血腥味儿,又能保持鱼肉的嫩滑Q弹,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盛清歌又接着做了一道鱼丸汤,和若干烤鱼。 剩下的鱼小的就养在水缸里面,大的就宰杀处理干净后,涂抹上粗盐,挂在墙壁上方让它受着烟火的熏制,风干形成干鱼肉。 “开饭了!” 赵金留在了宁家吃全鱼宴。 看着宁挽芸忙活着给众人盛饭,他也有些坐不住,特意绕到她的身后。 宁挽芸舀好一碗,他就接过去一碗端到桌子上面。 接碗的时候,他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宁挽芸的指尖。 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后宁挽芸迅速地收回了手,脸也变得通红了起来。 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没有人发现。 等所有鱼都上齐之后,他们就都围坐在院子里面,品尝着这桌全鱼宴。 “官爷,这鱼肉都是今天新鲜出炉的,你可要多吃点儿。” 苏氏热情地招呼着赵金吃鱼。 以前她从来没有这样陪着笑脸,看人眼色过。 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低头。 她讨好赵金,就是因为赵金这次可能会回到京都里去。 她想托他给一些亲戚们带信回去。 赵金只顾着看宁挽芸去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碗里的鱼肉已经堆成了小山丘一样高。 他求助地看着宁挽芸:“我吃不了这么多,免得浪费了,还是分给你们吃吧。” 他把碗往宁挽芸前面递了递。 这个大胆的举动把宁挽芸吓到了,她呆坐在那里,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行动。 宁家人也终于注意到了他俩之间的不对劲,眼神齐刷刷地看向了他们。 “你们这是?”盛清歌疑惑地看着赵金。 赵金掩饰性地咳了咳:“我就是怕浪费,没什么别的意思。 这碗里的鱼肉我都没动过,还干净着呢。” “哦,原来是这样,我家挽芸胃口也小,怕是吃不了多少。 官爷你先吃着,吃不完剩在里面就是了,没关系的。” 苏氏紧绷的心放松了下来。 宁远翁:“对对对,大家快趁热吃吧,不然这鱼肉放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盛清歌和宁戚安是做到一块儿的。 相比于其他人大快朵颐的样子,宁戚安就显得有些凄惨和落寞了。 因为打架,他的脸上挂满了伤。 就连嘴巴也被打得肿了起来。 现在吃鱼吐刺都有些困难,只能一点点地抿着鱼肉,吃半天都还没有吃完一块儿鱼肉。 看着他这艰难的模样,盛清歌也有些看不过眼了。 捞过他的碗,就在一旁为他剔起鱼刺来。 宁戚安微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那模样属实有些愚蠢。 不过落在盛清歌眼里,就有些笨蛋美人的感觉。 嗯。 这家伙安静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 第38章挖野菜不丢人 可宁戚安心中却十分的慌张。 他以为是他刚才哪里做错了,惹了盛清歌不高兴。 现在抢过他的碗就是不让他吃饭的意思。 可他还没有吃饱呢。 他委屈巴巴地看着她,盛清歌却专注地剔除碗中的鱼刺。 苏氏和宁远翁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看你养的傻儿子!” “戚安真是该开窍的时候不开窍,不该开窍的时候开成孔雀开屏了。” “给你!”盛清歌把剔好的鱼肉还给了宁戚安。 宁戚安低落的情绪一下子就被点燃了起来。 他和含情脉脉地凝望着盛清歌,正想说些感人肺腑的话出来,盛清歌又一巴掌拍他脑门上了。 “吃饭就吃饭,别用你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要是不把这些鱼肉吃干净的话,未来几天你就吃鱼刺充饥吧。” “哦,我马上吃。” 虽然被打了,宁戚安心里却乐开了花。 端着那碗鱼肉大快朵颐了起来,这种可以随意吃肉,又不用担心被鱼刺卡住的感觉真好啊。 赵金看着他这样,忍不住地缩了缩脖子。 这宁戚安真是“好福气”,只是这福气不是常人能够受得住的。 他又想到了宁挽芸娇娇弱弱的模样,嘴边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世间女子各有千秋,但宁挽芸对他来说却是一个不同的存在。 只是今日过后,他就要同这里的人告别了,心里竟然有些惆怅了起来。 “赵头儿,你在吗?” 屋外传来了他同僚的呼唤声,赵金放下筷子回道:“我在里面,怎么了?” “许头儿他让我给你送酒来,说是得了一壶好酒,让你回程的时候喝。” “你进来吧。” 官差进门后,看见宁家桌子上的全鱼宴也是喉头滚动,这家流犯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吃的菜可比刚刚许头儿那边都要吃得好。 “赵头儿,你的酒。” “坐下来一起吃吧!”苏氏给这个官差递了一双碗筷。 官差看了看赵金,赵金招手默许他过来吃。 “既然得了好酒,今儿桌上又有好菜,那就不等启程了,我们就好酒配好菜,就在这桌上吃了吧。” “好,那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赵金带头领着他们喝酒吃肉了起来。 宁家人,除了宁戚安和宁远翁还在陪酒外,其它的女眷都已经下桌出去消食了。 “神医,我先带着无忧四处转转,你们待会儿要安寝的时候叫我们一声。” “好,不要走远了,注意安全。” 风千羽带着季无忧蹦跶着走了,原地就只剩下了盛清歌和宁挽芸两人。 “嫂嫂,我们就在村子里转转吧。” “也好,顺便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野菜,吃鱼有些吃腻了,待会儿回去煮一锅野菜汤喝喝。” “挖野菜?” 宁挽芸总觉得盛清歌是在提示她什么。 从前她在话本子上看见一个典故,说是有一位姓王的富家千金,因为追寻爱情,爱上了一个乞丐,与其私奔,最后和父母断绝关系,苦守寒窑18年,最后等来负心汉另娶他人的结果。 而这位王家千金最出名的一件事情,就是苦守寒窑挖野菜了。 在京都的时候,不少女子都以挖野菜事迹引以为戒,绝不让自己落入和王家千金相似的境地。 没想到她们现在沦落到了比王家千金更惨的地步。 不仅要挖野菜,还不是自由之身。 这当流犯的日子,以后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怎么了?”盛清歌总觉得今天的她怪怪的。 “你累了吗?要不先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转转也行。”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到一个故事……” 宁挽芸把王家千金的故事讲给了盛清歌听。 盛清歌也很惊讶。 这个故事不正是后世里一个十分出名的梗吗?名字就叫做王宝钏挖野菜。 看来这挖野菜的梗居然从这个时候就开始盛行了,还流传到了后世,可真是经久不衰。 她不免有些好笑:“你就是想太多了,虽然都是挖野菜,但我们的性质不一样,我们挖野菜就图它健康好吃,至于其它的就和我们无关了。” “嗯嗯,我知道了。” 这个时候的夜晚很是明亮,不需要打灯,仅靠着月光,她们就能在田间地头寻觅到野菜。 冬日的野菜稀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盛清歌在流放路上时,找野菜已经找出了经验来。 她拿着根棍子在枯草丛中扒拉着,一些才刚萌芽的野菜就藏匿在其中。 “挽芸快来这边!把这些苦菜采回去够我们吃上好几天的了。” 宁挽芸走近看到那些野菜后,由衷地夸赞道:“嫂嫂你可真厉害,我才找到几根野菜,你就直接找到这么大一丛了。” “熟能生巧而已,等春天到了,更多好吃的东西都会冒出来。 只要这片土地还活着,就永远饿不死它养育在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灵。” 两人正兴高采烈地掐着野菜的时候,出来放水的钱三无意间往这边一瞧,正好看见了有两个挎着篮子鬼鬼祟祟地在田边挖着什么东西。 他心里一合计,觉得是有人出来偷东西了。 为了立功在大河村人面前表现一下,他决心抓住偷东西的贼,戴罪立功。 钱三穿好裤子后,就扯着喉咙大喊道:“来人啊!抓贼了!” “有小偷进村偷东西了!” “哪儿有贼?” “好像是田坎那边,新来的一个流犯还在那里喊着,我们先去看看。” “走,抄家伙去!” …… 钱三这一嚎叫,惊动了大河村的所有村民。 还在喝酒的官差们以为是村子里遭受了什么贼人的攻击,一个个的也提刀赶到了钱三家里。 “贼在哪儿呢?” 钱三指了指田坎:“就在那儿,我看见有两个小贼,只是隔得太远,看不见他们具体偷了什么东西?” 大河村村长王迎喜特意提了一盏油灯出来。 他往前面照了照,最后发现其实是两个女子。 “诶!你们是谁,鬼鬼祟祟地在田埂上干嘛呢?” “嫂嫂,那儿怎么那么多人啊?他们好像在叫我们。” ------------ 第39章表白心意 “我们就挖个野菜而已,不至于惹出这么大的阵势来吧。” 盛清歌心中也有些不确定,把篮子一挎,就拉着宁挽芸往回走着。 钱三却以为是她们要逃跑,连忙撒丫子追了上去。 “小贼别跑!给我站住!” “跟上去瞧瞧。”村长和官差许茂也跟着过去了。 最终盛清歌她们被堵截到了田埂上。 钱三看清“贼人”是盛清歌之后,也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行动了。 “你……竟然是你,盛清歌!” “我什么我?”盛清歌没好气地看着他,“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不会就为了抓我们两个吧! 我们就挖了一些野菜,难道这也犯罪了?” “不是……” 钱三在她面前,突然就变得结巴了。 自从上次盛清歌从狼群中把他们救回来后,他安分守己地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没有捣乱,也没有怨天尤人。 带着钱元一起好好打扫着他们分配到的房子,过得也算舒心。 “你们不是贼?” “你才是贼呢!” 宁挽芸气得不行,合着刚才她担惊受怕了那么久,这些人是把她们当成贼了。 村长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一场乌龙,不过惊动了这么多人,他还是要做做样子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你说你们是在挖野菜,不介意把篮子里面的东西给我检查一下吧。” 村长指着她的篮子询问着。 “当然。”盛清歌把篮子递过去。 村长随便翻了翻,里面确实都是些野菜,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好了,可以了,都是一场误会,大家都散了吧。” “又是你!” 看着钱三这张脸,盛清歌就没有什么好心情。 钱三也没想到最后闹了个大笑话:“对不起,我误以为你们是贼,才把村长他们叫来的。” “哼,那下次可记得把眼睛擦亮一点儿,别什么人都看成贼了,我们走!” “你这野菜真能吃吗?” 一位妇人走上前来小声地问着盛清歌。 盛清歌大方地从篮子了抓了一把野菜给她:“可以吃的,就是吃的时候焯一下水,去去苦味儿就行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盛清歌,这是我小姑子宁挽芸。” 宁挽芸和她打了个招呼:“婶子你好。” “诶,谢谢你们,现在的小姑娘嘴可真甜,以后里面叫我林婶儿就可以了。 我家就住在你们家前面那栋房子里,有空的话来串门儿,婶子给你们烙饼吃。” “好嘞!” 看着林婶儿和盛清歌她们相谈甚欢的样子,孙氏不满地撅了撅嘴。 “不就是把野菜吗?瞧把她们给能的,一个个的大半夜晚上不睡觉,真是闲得慌。” 人群散去之后,盛清歌她们带着剩下的野菜回到了宁家。 全鱼宴已经被这些人造得差不多了,盛清歌也睡不着,干脆连夜煮起了野菜汤喝。 赵金才听说刚才的事情,来到宁挽芸关心道:“你们刚刚没受伤吧,那些人有没有吓着你。” 宁挽芸眼皮子颤了颤,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只要赵金一靠近她,她就紧张得不行。 “我,我没事儿,有我嫂嫂在,我一点儿也不害怕。” 赵金垂眸,伸手往宁挽芸头上摸了摸。 宁挽芸全身都紧绷了起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不知道她该作何反应。 “官爷,你……” “哦,我看你头发上挂了一根枯草,看着碍眼就给你摘下来了。” 赵金短暂地触摸了宁挽芸的头发之后,就把手移开了。 他只觉得凑近宁挽芸的时候,他鼻尖一直萦绕着一阵芳香。 手指触碰到她头发上的时候,也像在摸极品顺滑的绫罗绸缎一样。 他心中的思绪涌动,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分毫。 见宁挽芸很不自在的模样,他也不逗她了,摊开手掌给她看。 里面捏着的确实是一片枯黄了的草叶。 “谢过官爷。” “你我之间,不必拘礼。” “野菜汤好了,要吃的,自己拿碗过来盛。” 盛清歌先动手给自己盛了一碗,然后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品尝了起来。 宁戚安肿着个嘴也跟着坐了过来。 他一边吸溜着野菜汤,一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今晚的月色真美,星子也美,你也美。” 说完他还得意地笑了笑,暗戳戳地期待着盛清歌的反应。 盛清歌偏过头去,只当他是吃错了药。 她伸出手臂,一把打歪了他的头。 “喝汤都还叽叽喳喳的,再有下次,打爆你的头。” “可我就是觉得很美,算了,我不说了。” 宁戚安坐了一个闭嘴的手势,心里却还臭屁得很。 觉得盛清歌肯定是因为害羞了,才会恼羞成怒打他的。 反正打他又不痛,这点儿力度和挠痒痒也没有区别。 “神医,宁大哥,你们要不要去看星星啊!” 鬼混回来的风千羽牵着季无忧冲着他们邀请着。 其实是季无忧想看。 但就他们两人的话太尴尬了,于是想再多拉几人过去。 盛清歌咽下最后一口野菜汤:“好啊,我们去找个梯子。” 宁戚安赶忙放下碗,跟着起哄道:“我也要去。” 最后看星星的人坐满了宁家的屋顶。 风千羽挨着季无忧,宁戚安贴着盛清歌。 赵金则和宁挽芸并排着坐在一起。 借着酒劲儿,他突然凑到了宁挽芸身边。 “如果一年后,你还未嫁,还在大河村的话,我回来娶你怎么样?” “官爷别说笑了,我乃流犯之身,哪能嫁于官爷你这样的人物。” 宁挽芸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悸动了起来。 他这是在向她表白吗? 可她为什么会有很难过的感觉呢? 明明她也对他有些心动,知道他要走后也十分的不舍。 可是现在,她心里更多的还是害怕。 面对他的这份表白,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只要我想娶,你愿嫁,不管什么身份,我们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只是向你道明我的心意而已。 在我没有能力给你幸福稳定的日子之前,你永远都是自由的,以后怎么选择都由你自己决定。”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逐渐消融在北风中。 宁挽芸抬头看向天空中,繁星璀璨,美得就像一场缥缈迷幻的梦一样。 ------------ 第40章一年为期 “别怕!你不用着急回应我什么的,就当是我闲得无聊,在自言自语吧。” 赵金说得诚恳而坚定。 宁挽芸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也被击破。 她袖子里的拳头攥得紧紧的,闷声说道:“我愿意!” “什么?”不自信的人瞬间变成了赵金。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宁挽芸羞红了脸,显得有些难为情。 但迎着赵金期盼的目光,她还是不忍心拒绝,又加大音量,凑近他耳边,大声喊了一句:“我愿意!” “我就知道你也是心悦我的,我赵金在此立下誓言,一生一世都只对宁挽芸好,此生定不负她。” 赵金激动得不行,告白的话都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之前他就预设过结果,像宁挽芸这种害羞含蓄的女子,可能不会这么轻易地就给他一个答案的。 可能还会羞恼地锤上他一顿。 没想到他心中所愿就在此刻实现了,他一把抱住宁挽芸,和她讲了很多他小时候的事情。 宁挽芸也安安静静地听着,嘴边的笑意也越来越大。 “他们什么情况?” 赵金身后,盛清歌他们四脸懵逼地看着这两人相拥在一起的场景。 宁戚安更是差点儿惊掉了下巴:“就是你看见的这个情况,我要有妹夫了,我妹妹这颗白菜要被赵金给拱了。” “慎言!” 盛清歌心中也不淡定。 之前只是觉得这两人之前的气氛有些奇怪,但谁也没有往这方面多想。 没想到他们进度这么快,这就抱上了,那这和官宣了也没什么分别。 季无忧懵懵懂懂地看向这边,风千羽连忙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羞羞,别看!小孩子看了会长针眼的。” 作为兄长,冷静过后的宁戚安出面找赵金谈话去了。 “那个你们先别抱那么紧,挽芸,你去找你嫂子玩儿去,我有一些话要单独和赵头谈谈。” “哦,你们千万不要打架啊!” 宁挽芸现在心头也有些后怕,刚才她就是下意识答应的。 都忽略了身后的哥哥嫂嫂他们了。 赵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去吧,我会和他好好谈的。” 宁戚安坐到赵金旁边,开门见山问道:“你对我妹妹是真心的,还是只是玩一玩?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我想你们都不是太合适。 我们现在这个处境,你的喜欢可能只会给她带来灾难,就算你是官差,但我也绝不会让我妹妹受人欺负。” 他的话说得很直白,却又句句在理。 赵金没有动怒,心平气和道:“我们只是相爱,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会努力给她一个更好的未来的。” 宁戚安对他这样的话嗤之以鼻:“我们都是男人,就不要说这些虚话了,这些话你就只能拿去哄哄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了。 我妹妹胆小,经不起你这样的喜欢,你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了,留她一个人在这流放之地守活寡吗?” 这些现实的话听着确实很刺耳。 赵金想要过宁戚安这关,就不得不拿出他的诚意来。 “给我一年时间,我一定会给挽芸一个结果的。” “一年?女子的年华,每个瞬间都十分昂贵,她有几个一年可以用来荒废着等你?” 宁戚安字字句句都在扎心,赵金此刻也冷静了许多。 他好像怎么承诺都略显苍白,唯一能够交付给宁挽芸的,就只有他的一颗诚心了。 “那就把决定权交给挽芸来抉择吧。 这一年的时间内,我会尽可能地去寻找门路。 要么帮她恢复自由身,我接她回京都去成婚。 要么我就申请调令,调到大河村来当驻村官差。 不论是哪种结果,我都不会让她受苦的。” “哥!” 宁挽芸听不下去了,跑过来扯了扯他的衣袖。 “怎么,年纪大了翅膀硬了,胳膊肘还想往外拐了?” “不是,我是觉得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就让我们自己决定吧。 一年而已,我等得起!”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宁戚安再怎么阻拦也无意义。 这也是他设置的关卡,若是两人连这关都犹犹豫豫地过不了的话,那在一起什么的都是瞎扯淡,是小孩子之前的过家家了。 “行啊!那就看你们这一年怎么折腾了。” “哥,还有就是……这件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告诉爹和娘啊!我不想让他们担心,也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到我们现在平静的日子。” 宁挽芸平日里看着胆小文弱,但其实又特别有主见。 喜欢赵金一部分是心动,另一部分就是权衡利弊了。 她知道,以自己的流犯之身,以后想要嫁什么喜欢的人也是难如登天。 以前在京都的那群人不可能再和她有交集了。 她也不一定能够接受这个巨大的落差,嫁给一个流犯或是当地的村民。 至少在这一刻,她还没有被生活磨平棱角,她还想再拼一把。 赵金有官职在身,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有一年的时间为期也挺好的。 要是一年后,他如约而至,她就按照约定嫁给他。 要是他违背了承诺,没有来找她的话,那就说明他不是她的良人。 她就会抽回感情,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宁戚安从小对妹妹也是十分宠溺的,现在看她如此坚定的模样,也是拿她没有办法。 “行,这件事情就我们这几个人知道,一年为期,若是证明你选错了人,那你到时候可不要后悔。” 宁挽芸含笑道:“绝不后悔!” 星星是看不下去了,他们陆陆续续地下了房顶。 赵金和宁挽芸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他就和官差们回去休憩的地方了。 第二天一早,还在睡梦中的盛清歌就被外面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谁啊?” 她起床气一发,把季无忧吓得缩成一团。 “无忧别怕,我不是在说你。” 盛清歌拍了拍季无忧的脑袋,见宁挽芸醒后,就把季无忧交给她照顾。 而她则穿好外衣,用木簪子简单地挽了一个发髻,出去查看情况。 ------------ 第41章服苦役 “开门!” 盛清歌打开才新修的大门:“你们谁啊?” 门外面是一群官差,只是不是她熟悉的那群官差。 赵金他们应该已经出发回程了,那现在这些官差想必就是驻扎在村子里面,看守流犯的官差了。 “你们是新来的流放宁家的吧?” 官差头头许茂拿着一本册子在上面勾画着。 盛清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如实回答道:“是!你们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新来的流犯必须要服一年的苦役,男丁下矿,女眷下田。 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们做苦役的第一天,一炷香时间内,你们准备好来村口集合吧。 到时候我会挨个点名的,谁要是不到场的话,就以逃犯罪论处。” “是。” 盛清歌扶着门框,心里却已经暴走着骂娘了。 什么破规定。 都这么惨了还要服苦役,怎么不直接处死他们算了。 来不及愤慨,她还得把这个消息通知给宁家的其他人。 “以前怎么没听说流犯还要服苦役,这不是把我们往死里逼吗?” 苏氏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他们好不容易挺过流放之路的长途跋涉,以为可以在大河村苦尽甘来重新开始。 没想到还是逃脱不了受苦受罪的局面。 宁远翁木然地回应着她:“流犯确实要服苦役,有的甚至要一直干到死。 为今之计,我们只有挺过这一年才能谋得生路。” 事发突然,他们都没有个心理准备。 盛清歌提醒道:“时间不多了,我们先去集合再说。 风千羽,你带着季无忧看家,千万不要捣乱乱跑。” 风千羽赶忙答应:“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乱来的,我会看好无忧,等你们回来!” 他们又来到了之前分房子集合时的那片空地上。 许茂正拿着他的名单一个个地清点着人数。 “赵灵灵。” “到!” “秦中树。” “到!” “盛清歌。” “到!” …… 秦中树在流犯里面没有什么熟人,见盛清歌他们来了后,就往他们这边靠近着。 赵灵灵看见盛清歌后,也颠颠儿的跑了过来。 “等等我,灵灵,我的好娘子。” 王进跟在赵灵灵的屁股后面追着她,可赵灵灵一个正眼都不想给他。 面对赵灵灵突然的贴近,盛清歌有些不适应,但也不至于推开她。 “现在男子跟着村长去石矿里劳作。 女眷跟着齐氏去附近的田地里面干活。 你们都要听从指挥,谁要是不服从命令的话,我就依照军法处置。” “你们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钱三没料到是这个结果,他身上的伤能不能承受起苦役的劳动强度尚且不说。 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钱元的问题。 他一个才五岁多的小孩子,怎么可能经受得住下矿的强度呢? “官爷!”他从人群中大喊道。 “怎么了?有事就说。” 许茂记得他,昨晚上就是他大呼小叫地喊抓贼,才闹了那么大一个乌龙。 现在他又冒头出来喊话,不知道又要说些什么逆天的事情。 钱三抱着钱元走到人前:“官爷,我弟弟还这么小,让他跟着我们一起下矿的话,那他可就没命活了。 求求你高抬贵手,通融一下,给他重新找个活干吧。” 许茂的视线往流犯群中扫了扫。 其实这批流犯里面确实有几个孩子年纪还很小,这么小的孩子,跟着男丁们去下矿也不现实。 可能活儿干不了多少,命就先搭上了。 “不过十岁的孩童归为女眷一队,跟着她们下地去吧。” “是。” 人群中,不少人都感激地看着钱三。 觉得他是敢于当先,为孩子们谋福利的英雄。 林东东自从陈氏死后,就跟着队伍里的一个老奶奶相依为命。 看到自己终于不用下矿,也扶着老奶奶哭出了声。 “傻孩子,不要哭了,你要记得这次是你钱三叔叔救了你,以后好好表现,长大后记得承恩报答他。” “我记住了,奶奶。” 如今的林东东可不是从前那个哭着闹着要吃肉的任性小胖墩儿了。 没有爹娘护着的日子里,连吃饱饭都成问题。 扶着奶奶站队到女眷中去的时候,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往盛清歌那边瞟了几眼。 盛清歌似有所感,也回过头正大光明地看了他几眼。 陈氏之死,她没有任何过错。 如是她的子孙后代想要找她寻仇的话,那尽管来战! “清歌姐姐,我待会儿可以跟着你吗?” 钱元来到了盛清歌面前,盛清歌对他印象还算可以,默认他留了下来。 “好了,该说的事情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面,你们好好的劳作,争取早日适应这里的生活,完成好每天的任务。” “女眷都跟我走!” 齐氏挥舞着鞭子,走在所有女子的最前面,带着她们下地去。 今天的天上又飘起了毛毛雪。 穿着单薄的流犯们,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瑟瑟发抖了起来。 有的女子连锄头都没有握过,对干农活的事情更是一筹莫展。 “我们待会儿要干些什么活儿啊?我好害怕!” “先跟着她走就是了,我看这女的可不是好惹的,那鞭子看着血迹斑斑的,不知道上面染了多少人的血。” 有两个女子在互相咬着耳朵说话,齐氏注意到后,一鞭子毫不犹豫地就抽了过去。 “啊!我的脸!” “你凭什么打人?” 齐氏这一鞭子径直甩到了这两人的脸上,两人的脸很快就见了血破了相,看着十分骇人。 “在我这里,我的话就是规矩,打你们是因为你们欠打。 敢在背后嚼舌根子,抽你们一鞭子都算轻的。” 齐氏又拿着鞭子指向其他人:“不只是她们两个,你们其他人也都是一样的。 谁要是不按要求做事,破了我的规矩的话,我照打不误。” 她这一番震慑下来,现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在背后说话了。 宁挽芸和苏氏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对接下来的下田劳作,心中也是充满了畏惧。 ------------ 第42章被针对 齐氏又训话了一番后,才带着女眷们继续前进。 她带着她们来到了大河村的田地里。 这里与其说是田地,不如说是杂草丛生的荒林。 盛清歌往四周望去,田地周边都是灌木丛和杂草丛。 这样的地想要种活庄稼怕是不易,这人把她们带这儿来,不会是为了叫她们来开荒的吧。 “看到你们眼前的这些田地了吗?” “看见了。” “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任务就是把它们开垦整理出来,赶在春日前,必须把它们弄成可以种庄稼的好地。 你们千万不要想着偷懒,我会全天跟着来监督你们的。” “还愣着干什么?快干活啊!” 齐氏又叫附近的农户找了一些工具给她们。 有割草的镰刀,砍柴的弯刀,还有翻地的锄头。 谁都想干轻松的活儿,于是纷纷跑去抢夺起了镰刀来。 毕竟割草可比砍树和翻地轻松。 盛清歌运气比较好,跑得比她们快,轻易地就从田埂上拿到了三把镰刀。 “挽芸,过来拿刀。” 她分了两把给宁挽芸和苏氏,正要拿着镰刀去割草的时候。 齐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镰刀呵斥道:“你长得这么人高马大的,拿什么镰刀?” 盛清歌不明所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人高马大这个词来形容她。 想让她干重活就直说,人身攻击可就有些无耻了。 齐氏见她没反应,又一脸不耐烦地指了指地上没人愿意选的锄头。 “看见了吗?这才是你应该干的活儿。 今天这块儿的你要是不能翻出一半来的话,我就当着众人的面抽你十鞭子。” 大家都诧异地看向盛清歌。 心中揣测着盛清歌是不是哪里得罪了齐氏。 她给她发布的任务,别说盛清歌一个女子了,就是再来两个成年男子也不一定能完成。 这个任务,无论盛清歌接不接,最后都是受惩罚的结果。 这齐氏可是在明晃晃地针对盛清歌啊! “一天翻完半块田,这怎么可能完成呢,嫂嫂……” 宁挽芸想上前帮盛清歌理论,却被苏氏死死地拉住了。 苏氏低声道:“别去,去了就是送死!清歌待会儿肯定有解决的法子,我们就不要给她添乱了。” 盛清歌收回手,看都没看齐氏一眼,就朝着放锄头的地方走了过去。 齐氏本来还以为她是个刺头,要上前来和她理论一番,没想到她居然一声都没有反驳,就这么接受了她的安排。 “呸!软骨头一个。”她顿时感觉无趣,兴致缺缺地收回了鞭子。 盛清歌拿着锄头掂了几下,感觉锄把和锄头的连接处有些松动,担心待会儿用着不顺手,她又在原地折了几根树枝塞到了接口里面。 弄好之后,她提着锄头往地里锤了捶,感觉没什么问题之后,她就抱着锄头来到了田埂上。 随后当着众人的面,就依靠在锄头旁休憩了起来。 “她怎么这样?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别说话,那个女人又来了。” 齐氏正背着个手在田里巡视着众人的干活进度。 看着女子们都老老实实地按照她的指示干着活,她心里十分满意。 觉得用不了多久,这些人和这些田地,都可以在她的带领下被整治得服服帖帖的。 可当她往盛清歌那边一望,瞅到她在田埂上睡大觉的时候,她气得心绪不稳,在田地里打了好几个踉跄后,才举着鞭子来到了盛清歌身旁。 “盛清歌!你给我起来!” “让你来是服苦役干活,不是让你来睡大觉的。” 眼看着她的鞭子就要抽到盛清歌身上去了,可盛清歌就像是长了第二双眼睛一样。 明明她眼睛都没有睁开,却能精准地预知齐氏鞭子抽下去的落脚点。 她一下伸伸手,一下抬抬脚,时不时的还翻身换个姿势。 愣是没有被齐氏打中一鞭。 齐氏受不了她这般的挑衅,越发癫狂地抽起鞭子来。 结果依旧是一鞭未中,甩鞭子还把她自己给甩累了。 “盛清歌,你有本事别动!” “我不动你不就打中我了?我说你这么刻意地针对我干嘛啊?我又不是不完成你交代给我的任务。” 盛清歌徒手接住了她的鞭子,懒洋洋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齐氏没想到她竟然这么难对付,盛清歌一步步地朝着她靠近着,她就因为害怕,一步步地往后退缩着。 “你……你要干嘛?你难道还想打我不成。” 盛清歌笑了笑:“你是领头的人,我哪敢打你啊。你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就给我挪挪地方,我要开始干活了。” 其实在她刚刚睡觉的时候,她已经喝了空间里增力药剂。 现在就是让她不眠不休地在这里犁上两天的地,她都不会感觉到疲乏。 她对着齐氏露出了一种怜悯的眼神,把齐氏看得心里毛毛的。 “你看什么看?我警告你啊,要是今天你不能按要求翻完这里的地的话,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 “你要是敢对我动手动脚的,回去之后,我马上如实禀报给许头儿和村长他们,到时候有你的好果子吃。” 齐氏还在对着盛清歌放着狠话,盛清歌已经在田埂周围,有一锄头没一锄头地挖起地来。 她嘴里小声喃喃道:“可惜了,年纪轻轻的就得了这样的怪病,怕是活不过三十岁了。” 站在一旁的齐氏正好把这些话都听了进去。 她心头一震。 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顾不得监督盛清歌干活了,上前拉住她的手激动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盛清歌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专注地挖着她眼前的地,把齐氏给当成了空气。 齐氏下腹隐隐坠痛,她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治病的机会,缠着盛清歌继续追问着:“盛清歌,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刚刚说的到底是谁?” “哎呀!你挡着我干活了!” “只要你好好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今天你可以暂时不挖地了。” 盛清歌听话放下了锄头:“真的?” ------------ 第43章重疾 “我是这里的头儿,说话当然算数了,你快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活不过三十岁啊?” 齐氏的心里已经打起了鼓来,既期待又害怕地看向盛清歌。 盛清歌知道她着急,不过谁叫她一来就针对她呢! 她继续卖着关子:“我说谁对你很重要吗,你刚刚可是要拿鞭子抽我。” “我错了,只要你告诉我真相,我保证不会再犯。” 齐氏举起一只手臂对天立誓着,那模样看着挺诚恳的。 盛清歌也不折腾她了。直言不讳道:“我刚刚说的就是你,你其实身患隐疾已经有好几年了吧?” 齐氏连连点头:“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得了一种怪病,看了好多大夫都没有治好,不过一般人都不知道,你一个新来的流犯是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有谁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你!” 齐氏眼中闪烁着凶光,她想知道到底是谁出卖了她的隐私,让一个流犯知道了她的秘密。 “没谁告诉我,我自己看出来的。” “不可能!”齐氏下意识地反驳道。“我的这个病除了村里的草药大夫能看出来,其他人都看不出来的。” “我也是大夫,流放路上治的人也不少。” 盛清歌知道齐氏心中已经相信了她的话,只是还在等着她亮出实力来。 “那你怎么证明?”果然,齐氏问东问西的总算是问到了关键处。 盛清歌眉眼微抬,说出了她的判断:“我观你走路的时候,脚步略有些轻浮,右脚下力也比左脚要深,猜测到你身上应该是有暗疾。” “后来我看见你挥舞着鞭子打人的时候,下意识地也会扶住你的腹部,就猜测是你下腹处有了痛症。 我说得可对?” 齐氏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盛清歌分析得一点儿没错。 她确实被这腹痛隐疾折磨了好些年,但看遍了周边的大夫,吃了好多药都无济于事。 有时候她下面还会不规则的出血,腹部时不时的又感觉异常的肿胀,让她总是提心吊胆的。 她成婚三年,一直无子。 要不是因为得了这桩管理流犯的差事的话,恐怕她早就被夫家给休弃了。 她心中清楚,这个病可能会影响她的生育,所以一直都在找机会治疗。 现在盛清歌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病症,又给了她一丝希望。 齐氏上前激动地握住了盛清歌的手:“你既然能够说对我的病症,那你肯定能够治好我对不对?” 她的情绪太过激动,说话的声音太大惊动了还在干活的其他女子。 “看什么看?”齐氏有些恼羞成怒。 其他人吓得立马埋头苦干,不敢再往这边看一眼。 “治是可以治的,就看你能够给我什么了。” 盛清歌占据着主导位置,从容地和她谈着条件。 齐氏眉头紧皱,她思附了一番承诺道:“你要银子的话,只要不是天价,我会尽我可能的给你的。 你要是想干轻松的活,我就安排你去割草怎么样?割多割少都可以的。” 齐氏的回答已经极尽诚意,这是她能力范围内,能够给出的最好的条件了。 盛清歌也没想从她身上图谋出什么大的东西。 毕竟以后还要在大河村里生活很长的时间。 冤家宜解不宜结,她也不想无缘无故地就多结个仇人。 她爽快地答应下来:“就按你说的那些条件办,还有一件事情,你刚才针对我是有人指使你的吗?” 齐氏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对劲。 羞涩中还夹杂着些许懊恼。 “是孙氏,我和她之前很合得来,最喜欢听她说村里的那些闲话。 昨天她找到我,说你搬到她隔壁后,就故意找她的麻烦欺负她,还把她放在隔壁屋子里的东西都扔了出去。 我觉得你欺负了我的好姐妹,又看不惯一个流犯这么嚣张的模样,于是就想接着安排活计的环节好好地收拾你一顿。” 这个答案和盛清歌之前心里猜的也八九不离十了。 她才来大河村里没几天,更不认识齐氏。 她一上来就针对她,那只能是受了别人的挑拨和指使。 而这个人只可能是之前就处处看她不顺眼的孙氏了。 “我现在把什么都说了,你可以给我治病了吧!” 齐氏急切地看着盛清歌,俨然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救星。 盛清歌对她的病情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但想要根治,必须要以一些特殊的药材来辅助治疗才行。 “这里有些话不方便说,今天下工之后,你来宁家院子找我,到时候我给你制定一套治疗的方法。” “好,那就晚上见,你现在继续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外面寒风阵阵的,盛清歌真想睡也睡不着了。 她还是拿起锄头挖着地,效率极高的就完成了之前齐氏给她定下的目标。 她这力气看得别人也是震惊不已:“苏氏,你这是娶了个好儿媳妇啊,一个人的力气都这么大,干脆让她把你们一家人的活都干了算了。” 苏氏言辞批评了她:“别这样说我们清歌,她平日里已经干了不少活儿,我们的事情怎可再劳烦她做?” “就是,我嫂嫂已经很辛苦了,现在我们可以顾好自己,决不能拖她的后腿。” 在外的时候,他们一家人还是很团结的。 任凭这些人怎么说,她们都不会说什么损坏盛清歌名誉的话。 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他们不可能把所有生活的重担都压在盛清歌身上,终究得靠自己适应这里的生活才行。 盛清歌把地翻好之后,就在土块里面寻找起宝藏来。 这块土地此前虽是荒地,但土翻开后,里面却隐藏着很多鲜嫩的野菜根系,其中以茅草根、麦冬根尤为繁盛。 这些可是炖汤的好材料,盛清歌蹲在地上捡拾起来,不一会儿功夫,就捡了满满的一篮子。 盛清歌这边的田里倒是岁月静好,宁戚安在矿底下却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他们被带来矿场之后,就跟着之前的工人一起下井,深入了矿洞里面挖矿。 ------------ 第44章打成血人 这个矿洞里产出的是一种天然形成的白色矿石,工人们需要深入矿洞底部,借助最原始的工具把矿石一点点地挖掘上来。 宁戚安是进入矿洞里反应最强烈的那个。 虽然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喝了两大碗盛清歌给他熬制的药汤,可他依旧是下矿的这些男子里,身体素质最差的那个。 才进去不久,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烈的窒息感。 别说去干活开凿矿石了,她整个人脚步虚浮,在矿洞里连站都站不稳了。 “诶,那个谁?你杵在那儿干嘛呢?” “谁要是敢偷懒,今天就别想从矿洞里面出去了。” 宁戚安感觉难受得不行,强撑着举手示意道:“官爷,我不行了,你把我调到矿上去做工吧,做什么都行。” 带领矿工的这个人是个暴脾气。 他以为是宁戚安是个不安分的刺头,想要趁机躲懒,没有缘由的,他一棍子就抽到了宁戚安身上。 这根棍子是他专门用来打人的,上面血迹斑斑的还勾了许多倒刺,宁戚安的背上当即就被抽出了一道血痕。 他疼痛难忍,额头上已经冒出了黄豆般大颗的汗珠。 可越是这副虚弱的模样,就越激发了别人心中的恶意。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苦都受不了,那还是早点儿投胎得好。 没死的话就给我爬起来继续干,别在那儿给我装死,我这儿可不伺候什么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要是谁不按规矩做事,就别怪我手中的棍子不留情面。” 看着宁戚安被打,钱三心中也有些暗爽。 他不受控制地设想着,要是盛清歌在场看见这一幕的话,会不会后悔当初没跟他在一起。 他不明白宁戚安有什么好的,不就是长得比他白了点儿,模样比他俊俏了那么几分吗? 可这些特质用在一个流犯身上简直是实打实的缺点。 他吃苦耐劳,不比这个宁戚安要靠谱得多,盛清歌要是选择他的话,凭借着一手医术,肯定比现在过得好得多。 说不定他们二人最后都不用服苦役了呢。 “知道了。” 宁戚安自知多说无益,只能咬着牙继续干着活。 每多停留在矿洞里一刻,他的身体就越发的虚弱。 他搬着一块儿矿石颤颤巍巍地移动着,胳膊险些都变成了蝴蝶震翅。 其他流犯都不敢向他靠近,生怕一个不小心碰到之后就惹上大麻烦。 “啊!”宁戚安脸色已经变得十分惨白,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这块石头放进采集框里面。 正当他准备强撑着去搬下一块矿石的时候,走过来的钱三突然坏心眼儿地伸出一只脚来,想要绊倒他。 宁戚安不是傻子,他看见了钱三这不要脸的举动。 想要绕道从旁边绕开的时候,却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直接一脚踩偏,整个人刚好被钱三的脚给绊倒了,呈圆弧形的向前摔飞了出去。 “不好了,这儿有人晕倒了!” 钱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了起来,此时的宁戚安还没有晕过去。 但他的手被钱三结结实实地踩了一脚,整个人身上都疼得不行,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官差闻声赶来,见出状况的人又是宁戚安之后。 他拿着棍子,又往宁戚安背上狠狠地抽打了几下:“还没死就别给我躺那儿装,别以为装摔倒了就可以逃避干活,快给我起来。” 钱三看着宁戚安被官差收拾后,默默地收回了脚。 他趁着干活的时候,时不时地扫宁戚安几眼,眼里都是不怀好意的目光。 “啊!” 宁戚安被打后,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可他背上手上都是伤,体力也透支殆尽,根本就爬不起来。 宁远翁运矿石赶回来后,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想把宁戚安从地上扶起来。 “戚安,你这是怎么了?没伤着吧?来,把手搭我身上。” 宁戚安看着大汗淋漓的父亲,无力地摇了摇头:“爹,别管我……” “你们干什么呢?刚才的鞭子还没有挨够是吧?” 官差看见又有人没专心干活,提着棍子就赶了过来。 “爹,你快走!” 宁戚安挣扎着想要把父亲推开,可实在使不出力气来,怎么喊都无济于事。 一向沉默寡言的宁远翁这次立场却十分的坚定,他站在原地,一把拖起了地上的宁戚安:“你是我儿子,我不能不管,他要罚就罚我吧,我这把老骨头不怕他们打!” “好啊!一个个的都不好好干活,净给我在这儿耍嘴皮子是吧? 今天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棍子硬!” 官差主打一个无差别攻击,对着宁戚安他们父子俩不知道挥了多少棍子下去。 直到这两人都被抽打得血肉模糊,官差也打累了后他才堪堪住手。 “爹……你好好的,别管我……” 宁戚安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晕倒在了宁远翁怀中。 “快来人啊!我儿子真的晕倒了!” 官差只觉得晦气,但没有真的想要他的命,就派人把他吊到了地面上去躺着。 钱三见此场景冷嗤一声:“真是个矫情的病秧子,盛清歌,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人怎么回事?怎么才下矿不到一个时辰就弄成这个血糊糊的模样了?” 许茂来到矿洞上方巡视他们的劳作情况,没想到一来就看到宁戚安像个尸体一样躺在那儿的场景。 “哦,底下的官爷说这小子是个刺头儿,不好好干活老想着偷懒,他就小惩大诫了一番,没想到他还是个病秧子,没教训几下就晕倒了。” 许茂眉头一紧。 病秧子? 好像赵金临走时还特意嘱咐过他,要他平日里多关照一下新来的流犯队伍里的几个人。 其中一个人就是身体不好的病秧子。 他问道:“这人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宁戚安,他还有一个父亲,叫宁远翁,刚刚为了替他求情,也挨了不少的责罚。” “行了!”许茂朝看守的人摆了摆手,“这人交给我了,你先去忙吧。” “是,那我先走了。” 许茂查看了一番宁戚安的伤情。 他确实伤得不轻,看来底下那官差下手也是个没轻没重的。 ------------ 第45章救夫君 继续把他留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他既然答应了赵金,那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人出事。 “这次就先帮你一把,若是下次你还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话,那谁来都救不了你。” 他背起宁戚安,送他去村里看大夫。 到大夫家后,却发现他家大门落了锁。 许茂这才想起,今天是镇上赶大集的日子,这宋大夫可能一大早就下镇去赶今年最后一个大集了。 这村里面能治伤的大夫就剩他一个了,只是他背着的宁戚安情况也不容乐观。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身体好像和常人不一样。 伤口没有多大,却一直都止不住地往外渗着血,身上也是高热不止,哪一样单拎出来就是要人命的重症。 可他们大河村离镇上又远,他又有官职在身,不能轻易离开驻扎地。 他一筹莫展之际,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他去不了镇上,只能托别人带宁戚安去看大夫了。 刚好齐氏家里有一头毛驴。 让它驮着宁戚安赶路去治病,应该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许茂把宁戚安放在了路边,然后随机拉了一个村民让他去地里通知齐氏。 齐氏她们这边正干得热火朝天的,盛清歌像头蛮牛一样,一个人就把大半块儿地给翻完了。 齐氏还承诺她们。 若是她们今天把这块儿地上的杂草枯枝这些,彻底处理干净的话。 那她就让她们放早工,可以早些回家休息。 有了下早工的念头支撑着,女眷们干活也更加卖力起来,看着眼前的荒草地越来越少,她们脸上也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心中也满满都是成就感。 “行了,干累的就过来喝水歇一歇!” “我们不累,反正还有力气,倒不如一下子干完了再歇痛快一些。” “是啊,这些草马上就要干完了,早点儿干完,我们也可以早点儿回去做饭。 也不知道我男人怎么样了?他可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苦活啊!” 盛清歌心中也有些担忧,但担忧也是无益。 这一关终究得靠他自己熬过来才行。 “齐氏!许头儿叫你回去一趟,说要借用你家的毛驴。” 齐氏听见有人叫她,直起身子向前张望着:“许头儿借我家毛驴干啥?”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为了借你的毛驴救人,那人好像姓宁,现在正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怕是凶多吉少了。” 盛清歌和苏氏她们一听是姓宁,也有些坐不住了。 “是不是戚安出事了?清歌,你快去问问!” “别担心,我去看看!” 盛清歌跑到齐氏身边,向那个传话的小哥问道:“你可知受伤的人具体是谁,他有些什么症状?” “这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情况危急,哎呀,你们就别废话了,快跟我走吧!” “那行,你们先好好干着活,我去去就回。” 齐氏回头嘱咐着这些女眷们。 盛清歌心中不安,提议道:“受伤的人可能是我丈夫,我跟着你一起去。” “可是……” 齐氏有些犹豫,虽然她很想给盛清歌特权,但今天是她们下地服苦役的第一天,就这样放盛清歌回去的话,怕是难以交差。 盛清歌看出她的为难,直言不讳地说道:“有什么后果我自己扛,别忘了我还会医术,不管那人是谁,我至少可以先看看他的伤情。” “好吧,那你跟我一起走。” 她们急忙跑回到村子里,许茂这边也正焦急地等待着齐氏归来。 宁戚安身上流的血已经越来越多了。 照这样流下去的话,怕是等不到救援就要失血过多而亡了。 “许头儿,情况怎么样了?”齐氏她们终于赶到了,她气喘吁吁地询问着情况。 “不是很好,他流了太多血,怕是来不及了!” 盛清歌跟在齐氏身后赶回来了,她往地上一看,果然是宁戚安倒在了血泊之中。 很难想象昨天晚上还和她一起看星星喝酒斗嘴的人,今天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了。 她立刻朝着宁戚安飞奔了过去,扶起他的头,就喂他吃下了一颗急救丸。 “这是?” “哦,这是这人的夫人,她会医术,我就破例让她跟着我一起回来了。” 齐氏心中也很忐忑。 许茂这个人为人刚正不阿,最看不惯的就是不遵守规矩的人。 但许茂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嗯,那就先让她治治看,实在不行,还是只能送镇上去。” 齐氏心中诧异,今日的许茂倒是有些反常,甚至称得上是有些热心肠了。 以前铁面无私的他,才不会为了一个流犯就这般地兴师动众。 “是,那我把我家的钥匙给你,我先回地里去了。” “嗯,去吧。” 盛清歌为宁戚安处置伤口的一举一动都被许茂看在了眼里。 在她出现的第一刻,许茂就认出了她。 之前赵金可是在他面前都快把盛清歌夸成绝世神医了。 目前看来她的医术确实有两把刷子,在现场没有什么药材的情况下,她仅靠着一颗药丸,和精湛的包扎手法,就给宁戚安把血给止住了。 “大人,我现在可以带他回家吗?有些治伤的药材我放在家里面了。” “可以,我帮你背着他回去。” 盛清歌抬头朝着他行了个礼:“多谢大人。” 许茂摆摆手道:“人命关天,就不用讲究这些虚礼了。” 他把宁戚安他们送回家之后,就回去处理事务了。 没有了外人在,盛清歌关好门窗,从空间里面拿出了一大堆疗伤的药剂,不停歇地往宁戚安口中灌着。 她神情麻木,再不像之前一样对这些药品的消耗感受到心疼。 现在什么都没有宁戚安的命重要。 哪怕用再多名贵的药品,都要先把他从鬼门关里面拉出来再说。 迷迷糊糊间,宁戚安只感觉自己嘴里被人喂了很多东西,有苦的有甜的,他身上的痛觉也越来越轻了。 他微眯着眼,终于看清了盛清歌的面容,原来他又一次的被她给救了回来。 只是接下来他就看见了十分惊悚的一幕。 ------------ 第46章空间暴露 他看见盛清歌居然凭空的拿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瓶子。 然后把那些瓶子里面的药倒出来喂给他后,紧接着那些空瓶子就又凭空消失了。 宁戚安心中大骇。 他确信自己没有眼花,也没有出现什么幻觉。 他的脑袋是清醒的,他是清清楚楚地看着那些东西凭空出现,最后又凭空消失的。 难怪盛清歌的医术那么高明,流放路上能够发现那么多的药材,还精通各种技艺。 原来她并不是凡人。 宁戚安已经在心中想入非非了。 猜测着盛清歌是神仙、妖物还是鬼魂。 若是鬼魂的话,应该是不能见阳光,也没有体温和人影的。 可以排除这个猜测。 若是妖物的话,应该有饮生食,喝血水的习惯。 可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并未发现盛清歌有这样的癖好,而且流放路上异常的艰苦,他们连肉都没有吃上几块,更别提什么喝生血的桥段了。 所以妖物这个猜测也可以排除。 那难不成她真的是神仙吗? 所以他这是娶了个仙女娘娘回家了! 想着想着,宁戚安嘴角就露出了一抹微笑。 盛清歌正把药剂按照比例混合在一起,一低头看见的就是宁戚安想入非非时的这副傻样。 她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许多,随手抄过身边的一把剪刀,就把剪刀抵在了宁戚安的脖子上。 “说!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宁戚安呲着的大牙一下子就收了回来:“仙女姐姐,你这是干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盛清歌不信:“你糊弄鬼呢?既然你发现了我的秘密,那我只能灭口了。” 说着盛清歌就要把手中的剪刀刺下去。 宁戚安再迟钝也察觉到了她的杀意,他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解释道:“我不是故意偷看你变仙法的,是刚刚恰好醒了过来,然后就看见了……” 他说得委屈巴巴的,可盛清歌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她刚刚只顾着给他治疗伤势,以为他一时半会儿的醒不过来,没想到一时疏忽,就把自己有空间的事情给暴露了。 虽然宁戚安可能并不知道什么是空间,但她凭空取物的那一幕很不符合常理。 在他眼中,恐怕只是把她当成什么妖女了吧。 现在一口一个神仙姐姐的,也只是想先麻痹她,让她放下戒心而已。 宁戚安则是觉得冤枉得很。 要是他死在自己夫人手里的话,就是下了地狱也会被列祖列宗嘲笑的。 他紧紧地握住盛清歌手中的剪刀,努力为自己争取一丝生机:“别杀我,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永远都是我的夫人,我的命是你灌了那么多灵丹妙药才救回来的,你杀了我可不就浪费了那么多好东西。 留着我,我还可以个给你打掩护。 反之若是我死了的话,你要怎么去处理这一切?我家人是不会相信我就这么死了的,到时候查来查去,你也会陷入更多的麻烦之中。” 盛清歌只觉得他这话是在威胁她,满不在乎道:“我有一万种法子可以让你死得悄无声息,你的死就是怪罪到村里的毛驴身上,都怪罪不到我身上。” “是,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但我想和你赌一把!” 宁戚安松开了手,不再阻拦她。 盛清歌有些不明所以:“赌什么?” 他紧闭着双眼,大喊道:“就赌你舍不得杀我,我不拦着你,动不动手你自己决定吧。” 盛清歌乐了,冷笑一声:“小样儿,还挺自信啊?” 她举起剪刀,还扒开了宁戚安的外衣,露出了他的颈动脉,看样子是要一击即中,给他一个痛快。 宁戚说着正义凛然的话,实际上全身已经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了起来。 他心里默哀着,若是他真的成了盛清歌手下的亡魂的话,那他就是做鬼也不要放过她。 每天必定跟在她身后吓唬她,就是她死了,也要飘到她身边去,和她做鬼夫妻。 他眼皮子不停地颤动着,希望盛清歌给他一个痛快。 可他迟迟没有等到剪刀刺下来,还听到了剪刀落地的声音。 盛清歌清冷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恭喜你,答对了!” 宁戚安猛地睁开眼睛,高兴得差点儿在床上蹦跶起来。 “真的?你真的不杀我了!” 只是他高兴得有些过了头,不仅把背上包扎好的伤口给撕裂了。 盛清歌还拿出了一瓶颜色有些奇怪的水递到了他面前:“我可以暂时不杀你,但你得喝下这瓶药水我才会放心。” “这是什么啊?” 宁戚安接过药水闻了闻,只感觉臭气熏天,他的嗅觉险些当场献祭。 而且光看这药水的外形,黄黄绿绿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能比他之前喝的那些苦药还要难喝十倍不止。 “这是一种可以让你脑子变痴呆的药水,喝下它,从今以后你就是个什么都记不起来的傻子了,这样我也不用怕你暴露我的秘密,你也可以好好活下去了。” 宁戚安听后眉头一皱:“以前人们总说最毒妇人心,我现在可算是领教到了。” 他看了盛清歌一眼,眼里满是不舍,最后还是没有任何犹豫,拿起药瓶,毅然决然地把药水喝了进去。 “呕~yue~” 这药水难喝到宁戚安当场就呕了出来。 他拉着盛清歌的手不愿意松手:“就算我忘记了你,还请你永远都不要忘记我,你一定要记得,我才是你的丈夫……” “你不怕变成傻子吗?” 盛清歌蹲下身子来,温柔地擦了擦他的嘴角。 看着她鲜少柔和下来的眉眼,宁戚安终于理解了以前那些色令智昏的昏君是什么心理了。 只要是自己喜欢的美人,哪怕她亲手奉上来的是毒药,他都甘之如饴。 他心中其实还挺害怕的。 害怕他会就此忘掉所有的一切,他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但此刻脑袋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就想乖乖地听盛清歌的话。 “你凑过来些,反正我都变成傻子了,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告诉你。” ------------ 第47章天大的误会 “什么?” 盛清歌总觉得这小子心里还憋着什么坏,但还是往他身边靠了靠。 她倒是要看看,这人待会儿还有什么遗言可说。 “你再凑近些!” “我警告你啊,你别想着耍什么花样,马上这药就会生效,你就安安心心地准备当一个痴呆的傻子吧。” 盛清歌俯身把脸凑到宁戚安身旁,她全神贯注着想要听清楚宁戚安的话。 岂料宁戚安根本就没有什么话说。 他趁着她没有防备的时候,吧唧一口就亲到了她的脸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今天能亲你一下,以后做傻子也值了。” 盛清歌被亲后瞪大了眼睛呆愣在了原地。 她属实没想到宁戚安会给她来这么一出。 这人真是不要命了,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对着她动色心。 末世而来的母单盛清歌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临了的时候还被宁戚安给将了一军,这杀伤力可是巨大的。 她气的跨坐在宁戚安身上,抡起巴掌就收拾起他来。 力道十足的巴掌像雨滴一样,密集地落在了宁戚安身上。 “让你亲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宁戚安完全没有了反击的力气,任由她“家暴”着,脸上还露出了贱兮兮的笑意。 “真好啊!现在我还记得这一切,可惜马上我就要忘记了。 你随便打吧,不管是爱还是痛,只要是你赋予给我的一切,我都愿意全盘接受。” 他说的伤感又煽情,可盛清歌只感觉到了满满的羞耻。 她红着一张脸,对着宁戚安怒吼道:“你给我滚!从未见过你这般的厚颜无耻之人!” “他的伤势控制住了吗……” 许茂巡查回来后,直接推门而入。 正好看见了盛清歌骑在宁戚安身上的那个姿势。 “那个……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你们…… 那个,他身上还有伤,你们还是注意些。” 他没想到这两口子精力这么旺盛,这青天白日的,有伤在身他们也能玩儿得那么花。 一向冷峻严肃的他,竟也有些羞赫,红着耳朵,语无伦次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不是!大人你误会了。” 盛清歌听见他的声音后,连忙停止打人的动作,从宁戚安身上下来了。 她追出门去想要解释一下,可许茂早已经不见踪影。 这下误会可闹大了。 许茂肯定以为他们是在白日淫喧,今天可真是丢大脸了。 随后她猛地关上门,阴恻恻地看着宁戚安。 宁戚安感觉脊背发凉,他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再出言调戏盛清歌。 “今天这个账你说我怎么算好呢?我觉得只让你当个傻子还是太便宜你了,还是得废了你的双手双脚,让你永远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不要啊!你别那样看着我,这也不是我的错,是你刚刚太激动了,想要打我,才变成这样的。” 宁戚安弱弱的说着,背后裂开的伤口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起开!” 盛清歌怨气十足地剜了他一眼,也不再和他斗嘴了,把他身子翻了个面之后,就重新为他处理起伤口来。 宁戚安只感觉背上冰冰凉凉的,十分的舒服。 然后脑袋也晕晕乎乎的,猜测是喝的那个傻瓜药水起作用了。 他最后不舍的望了盛清歌一眼,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盛清歌看着他憨憨的样子,忍不住吐槽道:“真是个傻子!算了,就当你傻人有傻福吧,再有下次,我绝对会要了你的命。” 申时。 出去劳作的流犯们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盛清歌被齐氏请过去看诊了,屋子里面只留下了宁戚安一人。 宁戚安是在家人的呼唤声中醒来的, “戚安,你醒了,没事儿吧,身上的伤口还痛不痛?” 苏氏一脸心疼的看着他。 这才上工第一天,宁戚安就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我这是在哪儿,我不是应该变成一个傻子吗……” “呜呜呜,完了,我哥睡傻了,都不认得我们了。” 宁挽芸守在床边,看宁戚安这样子,急得快哭了出来。 宁远翁也扶在床边止不住地叹气着。 今日下矿,别说是宁戚安了,就是他这个身子也有些受不住。 这才第一天,往后还有三百多天像这样的日子要过,也不知道他们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一家人都焦愁叹气着,宁戚安却只想捋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抓住苏氏的手焦急地问道:“盛清歌哪儿去了?她是不是和我和离了?” 苏氏大惊,把手搭在宁戚安的额头上试探着温度:“这也没发烧啊?怎么一觉睡醒这小子变得胡言乱语起来了?” 宁挽芸猜测道:“我哥应该是昨天失血过多,现在清醒过来后脑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看宁戚安真的很着急,苏氏连忙开口解释:“清歌去给齐氏看病了,你们俩现在是夫妻,关系好着呢,你就别瞎想这些了,好好休息吧。” “可是……” 宁戚安还是觉得不对劲,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又被苏氏一把给按了回去。 “听话,好好休息,不然清歌待会儿回来后也会生气的。” 此刻宁戚安心中五味杂陈。 若说喝药之前他心中满是苦涩的话,那现在记忆尚存,他心中满是失而复得的甜蜜。 他相信是盛清歌放了他一马,以她的实力,如果真的想让他失去记忆的话,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失误,让他还记得这些东西的。 只能说明她给他的药不是傻瓜药。 她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他,让他和她一起保留着这个秘密。 宁戚安感觉自己浑身都暖洋洋的,整个人也舒适轻快了许多。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他还是坐不住,趁着家人不注意,就穿上衣服偷跑了出去。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盛清歌,想要把她拥入怀中,向她述说着他心中此刻的激动和愉悦。 他想谢谢她给了他这个机会,让他可以不用丢掉记忆,可以光明正大、轰轰烈烈地来爱这一次。 ------------ 第48章睚眦必报 出了宁家大门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知道齐氏家住何方。 他们家住在最西边的地方,为了找到盛清歌,他只能沿着路边,挨家挨户地问着。 “请问你有见过我夫人吗?就是那个会医术的盛清歌。” “没有。” 他已经问了不下于十户人家了,可村民都说没有见过盛清歌。 一问齐氏的家在哪儿,他们又闭口不谈。 显然就是不信任他,觉得他不是什么正经的人。 没办法,他只能继续往前挨家挨户地问着,直到途经钱三家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之前在矿洞里的那一幕。 要不是钱三故意伸脚绊他那一跤的话,他的伤势本不会那么严重,他也不会再惹怒那个官差,被他疯狂抽后面的那顿鞭子。 宁戚安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时候的屈辱,他的手背上还残留着钱三脚踩他的伤痕。 这个仇,他必报! 他暗中埋伏在钱三家附近。 正好遇见了钱三担水回家做饭的场景。 “小元,去抱些柴火来生火,我得再去挑几桶水回来才够用。” “哥你先歇一歇吧,我不饿的。” 钱元十分懂事地上前来帮忙,只是一桶水的都有半个他那么重了,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来提都提不动。 钱三担心他把好不容易搬回来的水给弄洒,一把扯开了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不要在这里多管闲事给我捣乱。” “哥,对不起……” 钱元看了看自己被木桶把勒出红痕的手,心中越发愧疚。 觉得这么久以来,都是他拖了他大哥的后腿。 若是没有他的话,大哥一个人应该可以过得更好吧。 钱三只顾着挑水,没顾得上那么多。 随口呵斥了钱元几句之后,他就把水倒进大缸里面,挑着空木桶,准备去担第二次水。 宁戚安早已经埋伏在他挑水的路上,他学着钱三之前的模样,在一个隐秘的草丛里面把身子藏好后,就伸出一只脚在路边,静静地等着钱三上钩。 钱三心里想着事情,他还在纠结着晚上做什么东西吃才能填饱肚子,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的障碍物。 不出意外的,他被宁戚安伸出来的脚给绊倒了。 连人带桶在原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宁戚安!你怎么在这儿!” 他抬头一看,宁戚安勾着嘴角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气急败坏地想要站起来收拾宁戚安,却被宁戚安一脚踩中了手掌。 “这滋味儿好受吗?是不是很憋屈啊! 别害怕,我保证不占你便宜,你之前怎么对付我的,现在我就怎么还给你。” 宁戚安睚眦必报的性子在此刻暴露无遗。 钱三不知道这家伙生命力怎么这么顽强,在矿洞里的时候看着都奄奄一息,马上就要断气的模样。 结果现在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他面前了。 宁戚安踩着他的手用的也是死劲儿,他感觉下一瞬手都要被踩断了。 哪怕他疼得浑身都在打哆嗦,但嘴里依旧在放着狠话:“你给我等着,下一次我必定弄死你!” 宁戚安很欣赏他这种宁折不屈的精神,他拍了拍钱三的头。 钱三只感觉脑瓜子都嗡嗡的。 “不会有下一次了,你真以为我生病了,就是个可以任人欺凌的软柿子吗? 我告诉你,惹到我,你可真是踢到铁板了。” 他教训了钱三一顿,出了一口恶气之后才继续前进着。 钱三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的怨恨都快溢了出来。 但现在冲上去打一架的话,吃亏的还是他。 明天他还要下工,他可不想满身伤痕的下矿,最后死在矿洞里面。 他捡拾起滚落在四周的水桶,担上肩膀上的挑子,继续前进去打水。 宁戚安从钱三家门口路过的时候,无意间往屋子里面一瞥。 就看见有个孩子拿着一根绳子,毫无章法地往自己脖子上套着。 那架势,看着倒像是要上吊自尽一样。 宁戚安暗道不好。 他对钱元这个孩子还是有些印象的,他一见着盛清歌就一口一个清歌姐姐地喊着,平日里也很老实本分,和他哥哥钱三相比起来,简直是两个极端。 他虽然和钱三之间有龃龉,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小孩子去死。 他冲着钱三的背影大喊道:“钱三,你给我滚回来,你弟弟出事了!他要上吊自杀!” 钱三不信,他觉得那是宁戚安的奸诈计谋,想要把他骗回去再打一顿。 “我弟弟在家好着呢,你才要自杀!等下次你下矿的时候,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好运了,明天我必弄死你。” 宁戚安见叫不回他,也不敢再耽搁时间了,直接一个箭步冲进了屋子里去,把钱元给解救了下来。 “戚安哥哥……” 钱元红着一双眼睛不知所措,宁戚安抱住他,解开了他脖子上的绳子。 “你这是干嘛,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不开了?还寻死呢,这样最多把你勒成一个傻子,以后只能流着大鼻涕还没只小狗聪明呢!” 钱元本来还只顾着伤心寻死,现在听宁戚安这么一说,还真的被吓到了。 他想死无非就是想给哥哥减轻负担,若是最后结果是变成一个傻子的话,那就和他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驰了。 他疑惑地看向宁戚安,再次语出惊人道:“那我选择什么死法好啊?我不想再拖累我大哥了。 他一个人养活自己都很艰难,我又什么忙都帮不上,我还是早早下去地下陪我的父母好了。” 宁戚安也是没想到,他这么一个小的孩子,心里竟然藏着这么多心事。 有时候小孩子太过懂事也不好。 就像现在,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哥哥,却没有想过他自己这么小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里,是不用替大人来操心这些事情的。 这一切真是造化弄人。 怕钱元这小脑瓜子再冒出些什么危险的念头,宁戚安直接拿出他最在乎的钱三来说事。 “你这个想法可就大错特错了!你以为你死了你大哥就能真的轻松,他一个人就能活得很好吗? 不!这样只会让他的日子变得越发难过。” ------------ 第49章自尽 “为什么啊?”钱元面露不解。 “首先要是你死了,官差第一个怀疑的人就会是你大哥,因为没有一个人会想到你一个小孩子心思这么复杂,自己去寻死。 他会被当成杀人凶手抓起来,然后经历严刑拷打,直到他承认犯罪为止。 这样你们一家就真的可以在地底下去团圆了,然后你哥就会来问你,你在阳间的时候是怎么死的,知道真相后,他会气得七窍生烟,不再认你这个弟弟。 因为在凡间是被当成杀人犯砍头而死,魂魄就不能再去头疼了,他生生世世都只能成为孤魂野鬼,受尽各种折磨后魂飞魄散……” 宁戚安天马行空地编造着故事,他想着把故事编惨点,这样就可以吓到钱元,阻止他继续犯傻。 可这小孩儿像是发现了盲点一样,兴奋地向他问道:“真的吗?我们死后一家人真的可以在地下团聚吗?” 宁戚安无言以对,他刚才就多余了说那句话。 现在好了,要是钱元被带偏了,心中只想着和地底下的家人团聚的话,那他可真是遭了大罪了。 正当他心里焦灼着要怎么开导这个一根筋的孩子的时候。 钱元忽然握住他的手,对他咧嘴一笑:“戚安哥哥我刚才是逗你的,我虽然是小孩子,但也知道鬼神之说不能尽信。 比起让我哥含冤而死,我更希望他好好活着,如果我死了他会难过的话,那我可舍不得!” 宁戚安突然感觉很心酸,他还是个孩子啊!本不该经历这些东西的。 钱元都是因为变故被迫长大的小大人,如果他没有摊上流放这桩事情的话,他本可以拥有一个平静美好的童年的。 他问道:“你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罪名流放的吗?” 钱元一愣:“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我大哥不小心惹上了什么事儿,后来散尽家财才保住了我们两个的命。 戚安哥哥,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家去吧,清歌姐姐肯定在等你回家。” “你小子!”宁戚安揉了揉钱元的头,正要把他放下去的时候,钱三挑水回来了。 外面突然传来了“砰”的一声响,原来是钱三气得把水桶都踹翻了。 看着地上散落的绳子,和宁戚安把钱元抱在身上的姿势,钱三会错意,立刻就炸了毛。 “宁戚安,你对我弟弟做了什么!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来解决,你把他一个小孩子牵扯进来算什么好汉?” 他冲上来就给了宁戚安一拳,宁戚安瞬间被他掀翻在地。 钱元被他这上来就开打的架势吓了一跳,连忙哭着大声解释道:“哥,你别打了,这是个误会,戚安哥哥没有伤害我。” 可钱三正在气头上,心里认定了宁戚安就是故意来找他们家麻烦的。 宁戚安懒得解释,左右他看钱三还是很不顺眼,就又和他纠缠着扭打到了一起。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呜呜呜,哥,你误会了……” 两人又大战了一番,最后双双挂彩,都躺在地上精疲力尽之后,这场闹剧才罢休。 钱三感觉心中的恶气已出,看着被打得流鼻血的宁戚安,他好奇地问道:“你不好好去养你的伤,干嘛非要和我过不去。 你报复我就算了,现在还针对上我弟弟了。 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儿活着,你要是敢动我弟弟的话,我拼了老命也要弄死你。” 宁戚安偏过头去,不想和钱三靠近。 因为你觉得这人不仅愚蠢,说话的时候还有口臭,这简直让他无法容忍。 但他不想当背锅侠,也不愿意当受气包。 他字字珠玑道:“你说你要保护你弟弟,怕也只是浮于表面上的爱护吧,他都要想不开自尽了,你这当哥哥得干什么去了!” “你胡说,刚才你就骗我,现在还想骗我是吧!” 钱三一个字都听不进去,钱元蹲在他的身边,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大哥……你不要怪戚安哥哥了,他说的是真的。” 钱元说着怯怯地低下了头,钱三瞬间像是被雷劈了般愣在了原地。 “你说什么?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家里能吃的东西我都先紧着你吃,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要去寻死!” 他想不明白钱元一个小孩子心思怎么会这么重。 看着他这癫狂的样子,宁戚安忍不住摇了摇头。 “钱三,养孩子不是说你给他口吃的,吊着他一口气活着就行了。 你有时候也要多关心一下他,问问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刚才要是我来晚一步的话,现在他就活生生地把自己给勒死了,我是看他确实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才说这些的,不然我都懒得理你。” “哥,对不起……” 看着钱元无论何时何地都是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钱三心中又心疼又着急。 “有什么事情你不能好好和我说吗,是谁教你动不动就去寻死的! 我是你大哥,就该护着你一辈子的,要是你先我而去,那我就是钱家的罪人。” “呜呜呜,大哥我不敢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听你话,我再也不寻死了。” 他们兄弟俩闹了这么一出后,倒打开了一些心结。 钱三面对宁戚安的时候也有些别扭。 前脚他们才打了架,后脚宁戚安就成了救他弟弟的恩人。 这一时半会儿的,让他很难改变心态。 他硬着头皮向宁戚安鞠躬道:“以前的事情一码归一码,但你救了我弟弟,我必须向你道谢。” “谢谢你!” 钱元也跟着鞠躬:“谢谢戚安哥哥!” “好了,我还要去接我夫人呢,你们家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 宁戚安现在也挺别扭的,这钱三也就在处理他弟弟的事情上面有个人样,其它时候真是不敢恭维。 这一耽误,又是大半个时辰没了。 也不知道盛清歌回去没有。 出了钱家,宁戚安继续向前进着。 与此同时,这边的盛清歌也遇到了一些难题。 她给齐氏看病的时候,齐氏的丈夫周德行正扛着一扇猪肉走了回来。 ------------ 第50章家暴 “这谁啊?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周德行把那扇肉搁在椅子上,面露不善地打量着盛清歌。 齐氏见他回来了,整个人也变得拘束了许多。 她害怕地看了盛清歌一眼,解释道:“这是我带回来给我看病的大夫,她是女的,不碍事儿的……”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就变得越来越小,盛清歌不知道她在害怕些什么,只专注着给她把着脉。 “放松!” 周德行没有反应,只是用冷冰冰的眼神盯着她们。 齐氏瞬间感觉如芒在背,颤抖着收回了手:“对不住妹子,要不还是下次吧,我得给我家这口子做饭。 他在外面才干活回来,现在一定饿极了。” 盛清歌看了她一眼,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留下一包药材就走了出去。 她一出去,里面的门就啪的一声合上了。 紧接着传来的就是周德行的怒吼声:“你个臭娘们,一天天就知道在里面招蜂引蝶是吧! 之前勾引男的,现在连女的也不放过了。 我辛辛苦苦在外面赚钱,可不是为了让你给我在家里丢人的。” 他把盛清歌刚才坐的椅子拍得哗哗作响。 齐氏被吓得愣在了原地,她紧张地向他说明情况:“相公你误会了,我真的是请她来给我治病的。 我的病你也知道,折磨了我这么久现在终于有一个人可以治好它,我肯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啊!” “你骗鬼呢!全天下的女人都有这样大大小小的毛病,她们不还是都这样过来了,怎么就你一人这么矫情呢。 我娶你是为了让你好好伺候我的,可不是让你天天这样摆一副臭脸给我看。” 周德行看着齐氏这样越看越来气,揪住她的头发就对她拳脚相向了起来。 “不是……不要打我,我找她是为了给我治病,我是想给你生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啊!” 一说到孩子,周德行手上使出来的劲儿也变得更大了。 他一拳直冲着齐氏的脑门儿上打了过去。 齐氏被他打得两眼冒金星,鼻血和眼泪没有换来周德行的心软,他反而变本加厉地家暴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挨打?说话!” 齐氏被打怕了,一开口,声音都变得十分破碎:“我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吧……” 周德行又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不知道是吧,那我今天就好好告诉你你错在哪儿。 谁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可你倒好,到处找大夫来家里给你看病,你是巴不得让全村的人都知道我周德行不能生孩子是吧!” 齐氏被他这番话说得呆滞在了原地。 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问道:“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生不了孩子。” 她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和周德行成婚这几年里,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身体不好,求爷爷告奶奶得去找人来给她治病。 可周德行控制欲又极强。 对她好的时候,吃穿用度都是按最好的来,十分舍得为她花钱。 但不好的时候,就会像现在这样,如同对待一个畜生一样,肆无忌惮地殴打着她。 她为了能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什么苦头都愿意吃。 如果现在告诉她,其实身体有问题,生不了孩子的那个人不是她,是周德行的话,她真的要原地崩溃了。 “你管我什么意思!要是以后你再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回家里的话,我就像劈猪肉一样,把你大卸八块。” “哎呦,那你可好厉害呢!只会欺负弱小的窝囊废,连案板上的猪头肉都不如呢!” 他们家大门一下子就被踹开了,盛清歌终究没忍住,去而复返了回来。 看着被压着挨揍的齐氏,盛清歌也来了气。 这姐妹儿之前还挺彪的,为了给孙氏出气都敢来针对她。 可现在被家暴了居然也不吭声,更可恶的是她这个丈夫。 刚才给她治病的时候,他回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现在居然动不动就打人,这简直是渣男的典型,就应该好好教训他一顿才是。 周德行凶神恶煞地冲着盛清歌吼道:“谁让你进来的!这是我家,你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我连着你一起打。” 盛清歌可不怕他这个咆哮帝,直接一脚又飞踢了过去,把周德行踹翻在地。 “你先出去找村长和许茂,这里交给我。” 齐氏今天被打得狠了,又遭遇了后面的打击,也不再维护周德行,连忙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剩下的战场就是盛清歌单方面殴打周德行了。 周德行长得五大三粗的,又是杀猪匠,实力本不容小觑。 但今天盛清歌下地的时候就喝了好多能量液,她一身牛劲儿正愁使不完呢,对付一个周德行更是绰绰有余。 “让你家暴!” “让你嚣张!” “让你当恶臭渣男欺负人!” “说,以后还敢不敢了?” 她每打一下周德行,嘴上就要骂他一句来出出气。 周德行也从一开始不服气的顽强对抗,变成现在的狼狈求饶了。 他之前怎么打的齐氏,现在身上全都被盛清歌给报复了回来。 “别打了,女侠,我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不过该打的还是得打,放心吧,我不会要了你的命的。” 周德行:“……” 所以,说来说去,就是逃不过被打的命运。 齐氏跑出家后,在路上遇到了放羊回去的孙氏。 孙氏还不知道地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她以为齐氏按照之前说的那样,替她教训了盛清歌。 她连忙上前拉住齐氏问了起来。 “好姐姐,你们从地里下工回来了啊。 快给我说说你今天是怎么整治盛清歌的,你这脸是不是被她挠的? 我给你说,她这个人可狠毒了,下手没个轻重的,以后你得把最脏最累的活儿都分给她干,才能好好挫挫她的锐气……” 她拉着齐氏说了一大堆话,可齐氏心不在焉地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她麻木地往前走着,心里只记得盛清歌刚才交代给她的话。 找到村长和许茂,她才能够拥有一线生机。 ------------ 第51章混合双打 “齐姐姐,你怎么回事?我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孙氏拉着齐氏一个劲儿地问着,齐氏也终于被她问得不耐烦了,一把甩开了她。 “我还有事,盛清歌是我的恩人,以后你不要再针对她了。” 孙氏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好姐妹口中能够说出来的话。 “你什么意思?我那么讨厌盛清歌你不是不知道。 现在你站到她那边去了,那我怎么办?” “你先回去吧,我今天没心情和你说这些,我要去找村长。” 齐氏说完就不再搭理她,孙氏气急,但又想到了些什么,冲着她的背影大喊道:“我知道了,你身上的伤是被周哥打的吧! 你活该啊!肯定是你在外面勾三搭四被他抓住了,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齐氏脚步一顿,心中也传来一阵刺痛。 原来她认为的好姐妹背后竟是这样想她的!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无情地对待她? 可想到还在家中和周德行纠缠的盛清歌,她心中又有了那么一丝温暖。 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为她战斗着,她这个当事人可不能打退堂鼓,就此退缩。 “请问你见过盛清歌吗,你知道齐氏家在哪儿吗?” 还在问路的宁戚安看见路上有个女子在奔跑着。 那女子脸上挂了彩,看着有些不正常。 但他着急问路,也没顾虑太多,就上前去问路了。 齐氏突然被人叫停,心中有些疑惑,但看着宁戚安那张同样挂彩的脸,她总感觉有些眼熟。 “你是?” “我是盛清歌的丈夫,宁戚安,我找她有急事。”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齐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让他去她家帮忙。 “你快去我家,盛大夫她正在和我丈夫打架,我要去找村长他们来主持公道。” 宁戚安以为是盛清歌摊上麻烦了,连忙问道:“看来你就是那个找我夫人去治病的齐氏吧。 你家在哪儿?我刚才问了一圈儿都没人告诉我。” 齐氏心中明白。 村里人虽然明面上对她还算恭敬,但更多的还是害怕周德行。 以前来给她治病的大夫被周德行打折了腿的就有好几个。 村里人不想摊上麻烦,所以肯定不会给宁戚安指路的。 “顺着这条路走过去,再走三家就是我家了。 你快去!一定不能让盛大夫出事!” 等宁戚安赶到的时候,盛清歌已经用绳子把周德行捆住,把他吊起来打了。 周德行瞪着一双大眼睛,靠着心中的一口怒气才没有晕过去。 盛清歌见来人是宁戚安,一把扔下了手里的棍子。 “你怎么来了?不好好在家里躺着,也想过来挨一顿打是不是?” 宁戚安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后一把抱住了她。 “还能见到你真好。” 他突如其来的拥抱让盛清歌感觉有些肉麻。 她一把推开了他警告他道:“你别以为我留你一命,就是对你有意思了。我就是觉得无聊,怕别人发现而已。 然后你敢大嘴巴什么事儿都往外说的话,我马上把你毒哑做成木头人。” 宁戚安没把盛清歌这些威胁的话听进去。 心中只觉得盛清歌这是在和他打情骂俏。 被绑在树上的周德行竖起了耳朵,想听一些秘密,看能不能抓住什么盛清歌的把柄。 盛清歌发现后,又是一棍子抽了上去。 “让你听了吗?再不老实耳朵都给你卸了。” “我没有听,是你们自己在这儿说的! 快把老子放了,不然等我下来了,我第一个就砍死你。” “嘿,你算哪根葱,竟然威胁上我夫人了,给你脸了是吧。” 宁戚安被转移了注意力,他站到周德行面前,扬起手掌,啪啪啪地扇了几下他的大脑门儿。 把本就晕晕乎乎的周德行,打得更是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你们……你们都虐待我,等村长来了,我一定要让他替我主持公道。” “闭嘴吧你!”盛清歌不想听他杀猪般的嚎叫,随手在地上捡起一团破布塞进了他的嘴里。 在场的三人现在都在等着村长他们到来。 宁戚安目不转睛地盯着盛清歌,盛清歌也是很无奈,早知道这家伙这么快就醒了过来,就该往他的药里加重一下剂量的。 “你还是喜欢我的,不然不会让我安然无恙地醒来。” “闭嘴!” “我说完这句话就闭嘴。”宁戚安又厚脸皮地凑到了盛清歌身边,“盛清歌,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喜欢你,并忠诚于你。” “我宁戚安愿意生生世世都爱你,永不背叛。” 盛清歌看着他认真的眼瞳,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 明明她的心在末世时,被好朋友背叛的时候已经冰冷如铁。 可现在听着宁戚安口中说出来的这些铿锵有力的话,她还是有些动容。 情爱在未来世界就是一个奢侈品。 但在现在,她又不敢去赌什么。 从她放过宁戚安的那刻起,她又违背自己此前的原则,当了一个赌徒。 宁戚安也没想到过要得到她什么回应。 就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他只要他们还可以在一起就行,至于她有没有动心,他都不会去强求。 “村长,许头儿,他们都在里面了。” 齐氏终于带着人赶了回来。 许茂一进门,就看到了被绑成粽子一样的周德行。 “呜呜呜……”周德行看见他们来后,也激动地挣扎起来,等待着救援。 “这是你们干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村长一上来,二话不说就要上前去解开周德行身上绑着的绳子。 却被盛清歌拦了下来:“村长,要不要解开他,还是先听听齐氏说一下来龙去脉吧。” “那也不能这样堵着他的嘴啊! 盛清歌,这是别人夫妻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外人跑过来插什么嘴啊?” 村长心里还有顾忌,这周德行是村里少有的屠夫。 家里富裕不说,村民们猪肉的售卖这些都离不开他出手帮忙。 若是得罪了他的话,以后大河村的猪肉想销往外村怕是难了。 ------------ 第52章和离 许茂看不下去,怕出什么岔子,也松口道:“先把人放了,然后大家一起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德行被解绑后,开始哭天抢地地喊冤了起来:“清汤大老爷,我冤枉啊!我不过就是和我媳妇儿吵了几句嘴,她们就非要说我家暴她。 然后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给打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村长,许头儿,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你可别在这里颠倒黑白了,齐氏脸上的伤是你打的吧! 我就是证人,你休想抵赖。” 盛清歌就看不惯他这副嘴脸。 事到如今,若是他老老实实地说出真相的话,她好能够高看他一眼。 可就目前来看,他就是那臭水沟里的烂蛆,永远都不会认清自己身上的错误。 他这样的人,就应该一个人烂在泥里,不要耽误祸害了别人才对。 “我和我媳妇儿那是在打情骂俏,你懂什么啊!你刚才还拉着我媳妇儿的手在那里摸来摸去的,我还没有找你麻烦呢。 你不就是个臭流犯吗?有什么资格对着我们的生活指指点点的。” 盛清歌和周德行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宁戚安想帮忙反驳,却不知道当时具体的场景,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眼看着双方又要爆发冲突,许茂对着他们大吼了一声:“都给我闭嘴!齐氏,到底怎么回事,你来和我们说。” 齐氏一直在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看着为她冲锋陷阵的盛清歌,她知道她不能再打退堂鼓了。 “我请盛大夫来为我治病,然后他一回来就打我,我快被打死的时候,盛大夫冲进来救了我,然后我就去找你们了。” 村长冷哼一声,只觉得这就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好了,我看这件事情就这样了,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一场误会,大家都散了吧!” 周德行不乐意了:“凭什么!别打的人可是我。” 齐氏害怕地看着村长,她知道若是这些人都走了之后,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什么结局。 周德行一定会不管不顾地打死她的。 想到过往种种,这次她终于狠心了一回,说出了她的诉求:“村长,这样的日子我过不下去了,我要和他和离。” “什么!” “你敢!” 村长和周德行都一脸震惊,想不出齐氏一个妇人竟然敢说出和离这样的话来。 要知道在他们大河村,夫妻和离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恐怕在整个大启,女子主动提出和离都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 本着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的原则。 村长又当起了老好人来和稀泥,他劝道:“齐氏,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应该知道身为妻子的本分吧。 别整天把和离这样的话挂在嘴边,要是真的把他气狠了的话,到时候可就有你的哭的。” “再说了,这女子和离本就是天理不容的事情。 你想过和离后你的日子该怎么过,你的家人们会怎么看你吗? 年轻人打打闹闹很正常,熬过这段时间,等你们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这次的事情他也有错,我待会儿会好好说他的,你就别再闹了。” 村长说得苦口婆心的,但字字句句都在偏向周德行。 这时候,周德行的母亲从外面回来,听见了他们在屋子里面的谈话。 “我儿子没有错!错的是你这个贱妇! 想要和离门儿都没有,要么休妻,要么就留在我们周家当牛做马一辈子!” 她一进来就对着齐氏动手动脚了起来。 要不是盛清歌拦得快的话,恐怕齐氏脸上就要被她抓出好几道血痕了。 齐氏神情悲怆地望向她:“我对你们周家也是仁至义尽,我都快被他打死了,我想保命,我想和离,我到底有什么错!” 她不明白,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她婆婆会对她的苦难视若无睹。 现在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也从未想过要让周德行付出什么代价。 现在的她,只想寻求一个解脱,给自己找一条活路而已。 “我呸!”周母不仅不会可怜她,反而变本加厉地骂了起来,“你就是个不下蛋的鸡,我们周家好吃好喝地养你这么些年,打你几顿出出气怎么了?” “我儿子是何等英雄人物,你能嫁给他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村长,这样的人一定要好好罚她一顿才是,不然村子里面的年轻女子都像她一样闹腾的话,家家户户都不得安宁了。” 有周母加入战场,周德行就美美地隐身了。 他满脸不屑地看着盛清歌他们,一张坑坑洼洼的脸上,横肉浮动着,看得盛清歌有些反胃。 要是之前她只是为了帮齐氏的话,现在她就是看周家人不顺眼了。 “老人家,我看你也没到七老八十的年纪啊!怎么耳聋眼瞎,净会睁眼说瞎话啊。” “你又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就是你撺掇着齐氏和离的!” 周母开启了无差别攻击,盛清歌也放出猛料:“你刚刚有句话可说错了,那不下蛋的鸡啊!可不是齐氏,而是你的宝贝儿子。 人家齐氏就是有些小毛病,但生育这一块儿健康着呢,倒是你儿子,刚才可是自己都承认不能生了。 可怜的齐氏被你儿子骗了这么些年,她只是想要和离已经算对得起你们的了。” 周德行不能生的事情就这么被暴露了出来。 村长哑口无言,周母也是一脸惊愕。 “德行,你,你真的不能生!” 周德行无地自容,心里更是恨死了盛清歌:“娘,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齐氏伙同这个女的把我害这么惨,我一定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齐氏,我告诉你,你想要和离门儿都没有,到死你也只能是我周家的人,这辈子你休想再去找别的奸夫。” 齐氏见他们这态度,知道和离怕是不可能了。 她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心中也被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给吞噬了。 “好!既然你们死都不同意和离,那我就如你们所愿,留一具尸体给你们当媳妇儿去。” 说完她就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往屋里的柱子上冲了过去。 ------------ 第53章主持公道 “快拦住她!” 村长急得不行,他是来劝架的,可不是来逼出人命的。 周德行和周母不以为然。 “她愿意死就让她死去呗,我儿子这么优秀,不愁找不到更好的。 反正她今天想和离,门儿都没有!”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人命关天啊!” 宁戚安也看不下去了:“这周家人可真不是个东西,官爷,你别站在那里当柱子了,出来主持一下公道吧。” 那边的盛清歌眼疾手快的把齐氏从死亡的边缘给扯了回来,为了防止她再次犯傻,她捡起地上的绳子,把她给捆了起来。 周家人对此满不在乎,仿佛一条人命在他们眼中轻飘飘的,还比不上一个家禽重要。 村长怕真的出事,出言呵斥了一下他们:“不想闹出人命的话,你们都给我闭嘴。 这夫妻间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过分了,说到底。你们不还是一家人吗!” “许头儿啊,你不是还有其它事情吗?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 村长是真不敢把这些麻烦事儿交给许头来处理。 万一这周家人再说出什么逆天的话来,得罪了许茂的话,那遭殃的可就是他们全村了。 许茂走到齐氏跟前,严肃地问道:“你是真的想和她和离吗?宁愿死也要和他和离吗?” 齐氏毫不犹豫地回他:“是!我反正留在周家也是一个死字,倒不如一个人干干净净地死了痛快。 他们周家就是个吃人的魔窟,不是我,也会有下一个受害者的。 大人,我不求你能够和我将心比心,只希望你可以公平公正地处理这件事情,我们女人的命也是命,凭什么嫁了人之后一切都属于夫家的!” 齐氏的这番话在这个时代来说还是有些超前了。 盛清歌却完全能够感同身受。 任何时候,一个人的人权本来都应该只属于自己。 为什么要因为一场婚约,就失去原本的生活,被冠以夫姓禁锢一生呢? 就连死后的灵魂都要失去自由,从她生下来的那一刻起,这注定就是一个不公平的世界。 盛清歌:“我赞同她的说法!不管以前是什么样子,至少现在,可以从我们这一代开始改变。 大启朝也有夫妻和离的相关律法,我想哪怕是村长和大人你都无法阻止齐氏的这个诉求吧。” 宁戚安:“我也赞同!” 周母眼看形势即将逆转,她不甘心反驳道:“荒谬!我可从未听过女子和离的说法。 齐氏,你可别觉得我吓唬你,如果你真的和我儿和离的话,恐怕你还没进齐家的大门,就要被你的父兄给绞死在门前了。 你这样的女人,永远也别想进娘家的大门,哪怕是死后,也必将不得安宁。” 齐氏被她说得心里崩溃了。 又开始挣扎着,寻死觅活了起来。 盛清歌努力按住她,安慰她,和她讲着道理:“不会的,你的命本来就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没有人可以杀了你,哪怕是你父母都不行。” “好了,如果你是真的想和离的话,那就由我做主,同意了你的请求。” 许茂一开口,就把周家人炸得哑口无言。 他们敢和齐氏横,但是不敢在许茂手底下闹腾。 “既然是和离,那也得有个和离的章法,齐氏自从嫁过来后,就没有给家里拿过一两银子。 要是和离的话,她不能带走我们周家一文钱,以后就让她在外自生自灭吧。” “我娘说得对!她花了我那么多钱,如果真要和离的话。 她不仅不能带走我家的钱,她还得把花了我的那些钱都给补回来才行。 不然的话,她就是死也别想和离,就看我们两个谁耗得过谁了。” “你们……” 齐氏被周家人活生生的气晕了过去。 盛清歌给她掐了人中后,她才悠悠转醒过来。 “官爷,帮帮我!我想要和离,不然我就活不成了。” 这个时候她知道求别人没用,和周家人打口水仗没用,只有抓住许茂这根救命稻草才有用。 许茂很少管这种家长里短的琐事。 但他也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子这样苦苦哀求着。 齐氏挣开盛清歌的束缚,跪倒在许茂面前。 她伸出血痕斑驳的两只手,死死地抓住了许茂的一脚。 看着她含泪的眼睛,这一刻许茂才觉得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王村长!” “我在,官爷你有什么指示,直接说吧。” 许茂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德行,心中对他的行为也十分不齿。 “他们两个和离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夫妻二人的财产就对半分,鉴于周德行经常打人的行为,再给齐氏一笔额外的补偿款。” 周德行再也不能保持淡定了:“官爷你不能这么判啊,齐氏嫁给我的时候就是个穷鬼,我的钱都是我拼死拼活的卖猪肉赚回来的,和她没有一点儿关系。 你这样判的话,我不服气!” 周母也跟着道:“我们同意她和离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她还想要别的东西是万万不能的。” 许茂也不想和这些人继续扯皮浪费时间:“就按我刚才说的那样判,谁要是不服,就让我手下的官差来和他们讲道理吧。” 他中气十足的模样把周家人气得不行。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周德行就是再横也不敢公然和许茂作对。 他狠狠地在地上啐了一口。 最后在大家的见证下不情不愿地签了和离书。 在分割财产的时候,齐氏站出来主动提出了拒绝。 “他的钱我一分不要,只要他把嫁妆还给我就是了。” 齐氏心里很清楚,这笔钱就是拿到了她手里,她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到时候不仅周家人不会放过她,恐怕她娘家人也会因此责怪她的。 她现在好歹是个小头头,以后带着这些女流犯们好好种地,不愁养不活自己。 “好啊!” 周母和周德行都欣然应允。 他们本来就不乐意把钱分出去,现在齐氏自己拒绝了更好。 ------------ 第54章盛清歌就是喜欢我 “好,算你识相!齐氏,你给我记住了,是我周德行先不要的你!” 齐氏没有搭理他,向村长问道:“我可以去收拾东西了吧?” 村长怕再生事端,朝着她摆了摆手:“去吧,快点儿收拾好了,我先带你去找住的地方安顿一下。” “多谢各位。” 齐氏挨个朝着他们鞠躬致谢着。 见没他们什么事儿了,盛清歌和宁戚安也回到了宁家。 “你今天还挺勇敢的,看来留你一命还是有些用处的。” 盛清歌的一句肯定瞬间让宁戚安充满了斗志。 他昂首挺胸,十分傲娇的对着盛清歌微笑着:“那当然啦!也不看看我宁戚安是谁? 就是再给我来十个周德行这样的人,我也能够对付得了。” “你就吹牛吧,一个周德行就够难对付的了,还十个呢,到时候你只有被打的份儿。” “那可不一定,他虽然长得比我强壮,但是脑瓜子可没有我聪明。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没有一个像我这样厉害的夫人。” 宁戚安说着就又开始拍盛清歌的马屁来。 盛清歌对此已经麻木,折腾了一天,明天还要继续服苦役。 她正要回去洗漱的时候,宁戚安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干什么?” “我还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有问你。” 宁戚安的面色有些古怪,内心更是在天人交战,仿佛在思考什么世纪难题一样。 盛清歌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副磨磨唧唧的样子:“有话就说,我累了,没功夫和你玩这些过家家的把戏。” “我……”宁戚安被她说得又有些不自信了,他也很讨厌自己一到了关键时候就卡壳。 可这话他要是不问出来的话,恐怕今晚他都别想睡觉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故技重施,一个熊抱就扑到了盛清歌的身上:“我就是想问问你,没有抹除我的记忆,是不是代表着你心里有我。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忘记这一切,我才是你最信任的人对吗?” 一连好几个问题还真把声清歌给问住了。 怎么说呢! 她也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按照她以往的处事风格的话,她是不会放过宁戚安的。 更不会把这个定时炸弹留在身边。 她是动过杀人灭口的念头,但心中也有过不忍。 宁戚安的留与不留,似乎总在她的一念之间。 但就目前来说,她还是没有起杀心的,若有一天他突然反水威胁到她的话,那到时候的她绝不会留情。 “神金!”盛清歌想刻意回避掉这个话题,可宁戚安却不依不饶了起来。 “你不回答我,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你就是在乎我,你就是喜欢我,我知道了,盛清歌就是喜欢我……” 宁戚安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抱着盛清歌转起了圈圈。 “哎,真是服了你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盛清歌已经习惯了宁戚安的巅峰日常。“快放开我,我要去洗漱了。” 宁戚安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笑得牙齿都合不拢了:“我媳妇儿喜欢我了,我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了。” 盛清歌看着他这样子,也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就赌一次吧! 也许这一次她就赌赢了。 傍晚时分,许茂又来了宁家一次。 他来到宁家门口的时候,怕再遇到之前那样尴尬的场景。 他没有着急着进去,而是先伸手敲了敲门。 “宁戚安在家吗?” “我在!” 等宁戚安打开大门后,许茂才说明了他的来意:“我来是通知你一声,明天你不用下矿了。” “啊?那我一年多的苦役怎么算!” 宁戚安很惊讶,不用下矿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以他的身体素质,就是用再多的好药吊着,也是治标不治本。 要是再像今天这样折腾几次的话,恐怕他的命就要彻底埋葬在颍州了。 “不让你下矿不是说你就可以玩儿了,你得干其他的杂活把它给补起来。 我给你在地面上找了份儿活计,帮忙清点每日运送上来的矿石。 你们以前是做生意的,这么简单的算数你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这可是个宁戚安拿手的好差事,他立马同意了下来。 “官爷你放心,明天我一定好好干!” “行了,话我带到了,以后可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还有就是……你和你媳妇儿白天的时候也要注意点儿,动静别闹得太过了。 我是看在赵金的面子上才没有怎么处罚你们的,要是换了别人的话,你们早就挨了好一顿鞭子了。” 宁戚安不知道他具体指的是什么,但现在他只沉浸在不用下矿的喜悦之中。 “我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的,官爷吃饭了吗?进去坐坐,我们家马上也要开饭了。” “不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盛清歌端着一碗野菜粥走了出来:“刚刚许头儿来过?” “嗯,他说我明天不用下矿,给我找了个轻松的活计。” “那可以啊!以后好好干,可不要再弄成今天这个样子了,我的药材也经不起你的霍霍了。” 宁戚安这才明白,原来她那个神秘的东西,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他向盛清歌保证道:“你别担心,等我在大河村把这边的情况摸清楚后,我就开始做生意,我也该撑起这个家了。” 盛清歌只当他在说大话,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里。 但在不久的将来,本以为是他随口说的一句话,没想到宁戚安还真的做到了这一切。 “好了,先进去吃饭吧,菜都凉了。” 宁家人围坐在一张断了腿的木桌子上,尽管今日只有些野菜粥果腹,但他们依旧吃得津津有味。 季无忧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张饼子放到了盛清歌的碗里。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她,示意她吃掉饼子。 盛清歌觉得她乖得不行,心里暖乎乎的。 摸了摸她的头,又把饼子给还了回去:“无忧乖,你多吃点儿,姐姐不饿。” “唔……”季无忧还想继续投喂盛清歌,风千羽却不客气地把饼子接过,一把给它掰成了两半。 “现在你们不用纠结了,一人分一半吃了吧。” ------------ 第55章有匪来袭 盛清歌笑笑,为了不辜负他们的好意,还是把饼子吃了。 宁戚安看着却有些不乐意了。 “哼!” “怎么了?又在发什么疯!” 盛清歌忍住要抽人的冲动,轻声细语地询问着他。 现在是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她还想给他留点儿颜面,不想使用暴力手段,免得待会儿宁戚安会血溅当场。 宁戚安看了一眼她碗中的饼子,又看了看只顾着埋头苦吃的风千羽,不满都写在了他的整张脸上。 “你怎么可以吃他递给你的饼子,你是不是不在意我了!” 这宛如怨妇一样的语气,惊得盛清歌差点儿一口把嘴里的粥都给喷出来了。 这下子她再也忍受不了了。 这宁戚安明显就是吃错了药,典型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真的把她当空气了。 她拿起筷子,调过头来,用平常手握着的那端对着宁戚安的头邦邦几声就敲了下去。 “再不好好吃饭,搁这儿阴阳怪气的话,我待会儿就打爆你的头。” 见她真动怒了,宁戚安也不敢造次:“不敢了!我就是看你太严肃了,就想着逗逗你……” 宁家人对此见怪不怪,宁挽芸觉得她这大哥有些丢人,把头低得低低的,生怕被外人注意到。 季无忧无辜地看了风千羽一眼。 风千羽以为是她受到了什么惊吓,正要安慰她几句。 谁料季无忧竟然有样学样,也学着盛清歌的样子,拿起筷子邦邦邦地敲了起来。 “哎呦,别打了,无忧,你听话!” 看着这些活力十足的年轻人,苏氏和宁远翁也慈祥地笑了笑。 还好这些糟心的事情没有磨灭掉他们身上的活力和精神劲儿。 有他们在,未来的日子一定不会过得很无聊。 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队人窸窸窣窣地摸到了大河村周边埋伏了起来。 “老大,我打听过了,上次害了我们的那批流犯,最后都被安置在了颍州,这个大河村就是他们现在服苦役的地方。” “打听清楚了就行,这次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季白林摸了摸手中的长刀,眼中闪烁着嗜血般的杀意。 上次屿林关一行,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仅让他季白林在附近的流寇队伍中名声尽失,成为了天大的笑柄,更是让那么多追随他的兄弟命丧黄泉。 这一次,他拿回以前的一切,势必洗清他身上的所有耻辱。 “老大你就放心吧,现在没有了官差相护,就那么几个臭娘们儿在家里,对付她们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季白林却不敢再掉以轻心:“她们的武力值是不用担心,但那些奇奇怪怪的药粉可不容小觑,上次我们就是被那些药粉给坑了,才折损了那么多的兄弟,这一次,我们必须小心防备才行。” 他的手下胖虎上次没有参与行动,所以完全没有把大河村的这些人放在眼里。 “我看你就是想太多了,区区几个妇孺休息对抗我们这些兄弟,到时候把那个欺负你的女的给揪出来。 这么火辣的性子,绑她回去给你当压寨夫人应该很适合你。” “去你的,我喜欢的是那种柔情似水的女子,这样的母老虎我可招架不在,而且她已经婚配了,嫁的还是个窝囊废,你就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季白林被胖虎这样一调侃,手中的刀都差点儿握不住了。 胖虎笑得一脸奸诈。 这季白林当老大这么多年,虽然凶名在外,可实际上还是个童子鸡。 他们这些兄弟们背地里可没少为了这事儿来调侃他。 现在胖虎更是抓住了一个可以调侃他的点,用他上次在盛清歌手中落败的事情来挤兑他。 简直让季白林哭笑不得。 笑闹一番之后,流寇们开始严阵以待,等到大河村彻底安静下来之后,他们就从周边进发,一步步地朝村子里面靠近着。 季白林率先出击,隔着老远就把守在村口的几条狗给一击毙命。 没了狗子报信,村里人对有人闯入一概不知。 “先一家家地往前摸,普通村民打晕绑起来就是,千万不要惊动了重点关注的那几家。” “是!” 这次流寇们有备而来,不一会儿功夫就把村民的底细摸清了。 还在熟睡中的村民迷迷糊糊就被绑了起来,一些惊醒了的想要发声呼救,却被流寇们早就准备好的迷药给封住了嘴。 他们就这样一家家地摸着,最后摸到了最西边的宁家。 “小心些,这就是那个害了老大的那个女子的家。” “对付她们那不是手拿把掐的事儿嘛,就是得提防着驻村的那几个官差。 到现在都还没看见他们的人影,我老是觉得心有些慌乱。” 季白林倒是不担心这一茬:“官差被我之前引到村外去了,他们联手去抓偷走了矿场账本的盗贼去了。 不会知道我们的计划其实就是声东击西,现在只要对付了这一家人,我们今天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他变得有些兴奋,马上就可以抓住盛清歌了。 他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 流寇们身手敏捷,在准备好一切之后,拿着工具就从宁家的窗户外面翻了进去。 季白林为了保险起见,还在屋子外面燃烧了大量的迷香。 他就不信里面的这些人可以逃过这一劫。 屋子里的盛清歌她们睡得很死,流寇们都摸到他们床边了,他们都没有发现。 先是苏氏和宁远翁这两人被擒拿住了。 苏氏被绑起来的瞬间睁开了眼睛,她想要给另一个房间里的盛清歌报信呼救。 流寇们却先一步下手堵住了她的嘴,又把她劈晕了过去。 风千羽和宁戚安是睡在一个房间里的。 季白林闯进来的时候,这两人睡得像死猪一样。 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异样,两人的呼噜声像是二重奏一样,此起彼伏地在房间里面回响着。 他们没费多大功夫就把这二人给抓了起来。 最后一个房间就是盛清歌她们三个女子睡的房间了。 最先察觉到异样的是季无忧,她感受到了附近有陌生人的气息,整个人变得十分不安。 ------------ 第56章死也不会让你如愿 她已经预知到了危险的来临,却因为不能开口说话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啊……唔……” 此刻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盛清歌了,盛清歌是能够让她感觉到安全感的人。 她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但他们突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有所企图。 季无忧努力地往盛清歌身边靠着,趁那些人还没有进入这个房间,她必须要把盛清歌给叫醒。 [醒醒!清歌姐姐醒醒!] 她用力地推着盛清歌的胳膊,希望她可以听见她心中的呐喊苏醒过来。 盛清歌睡得本来就很不安慰,她感觉有人再抓她的胳膊,猛地一下就惊醒了过来。 本来她的手就要掐到季无忧脖子上去了,看见季无忧的脸之后,她才堪堪停手环顾起四周来。 “怎么了?”宁挽芸也跟着醒来了。 盛清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 隔壁房间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们都听见了。 有外人闯入了家里,她们迅速戒备了起来。 “进去看看,她们应该就在里面了。” 流寇把外面的人绑好后,一脚踹开了最后一个房间的房门。 一进来,他们看见的就是三个姑娘缩在被子里,互相依偎在一起睡觉。 胖虎看着这场景嘿嘿大笑一声:“我就说老大他多虑了吧!就三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能够掀起什么风浪。” “把她们都绑起来,找出那个上次坑了兄弟们的女人,让她今晚好好地伺候我们。” 流寇们胜券在握,以为马上就可以解决掉房间里面的所有人。 他们拿出绳子和迷药,准备把盛清歌她们三个都绑起来。 当他们的手掀开被子的时候,盛清歌她们也猛然出击,对着离他们最近的人,撒出了藏在手中的药粉。 那些药粉是盛清歌刚刚给宁挽芸她们的。 她们三个商量好了,只要等坏人一靠近她们,就把藏好的药撒出去。 这些药是盛清歌的护身法宝,药效极强,就是一头牛来了也得被撂倒在地。 “臭娘们儿,还真敢使阴招啊!还好我们早有防备。” 胖虎指了指他堵在鼻子里的一团棉球,其他人也拿出一瓶药水不停地往身上抹着。 这些人看着确实没有受药物的影响,宁挽芸也十分不安地看着盛清歌。 现在她就是她们的主心骨。 要是药粉没用的话,他们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嫂嫂,怎么办?我爹娘他们可能出事了!” “别慌,你带着无忧躲在我身后,我来会会这群人。” 盛清歌心里估摸着这药的威力,这些人除非是末世而来的异能者,否则不可能凭借这些普通的手段就可以安然无恙的。 “你就是那个害了我们老大的女人吧!我瞧着也不怎么样嘛!” 胖虎挑剔地打量着盛清歌,完全没有看出她的过人之处来。 美则美矣,但太过清瘦。 他喜欢那种抱起来有肉的,盛清歌完全不在他的审美范围内。 盛清歌瞧着这些人的做派,心底也明白了几分。 她冷笑道:“我说是哪些畜生大半夜的往人家里跑,原来是我的手下败将啊。” 她一开口,胖虎就成功被她气到了。 他提着刀冲上前来,把刀架在了盛清歌的脖子上。 宁挽芸被吓了一跳,担心盛清歌出事,她突然冲了上来。 “我不管你是谁,不准伤害我嫂嫂。” 她的突然出现吸引了胖虎的注意力。 胖虎又是嘿嘿一笑,眼神毫不掩饰地打量起盛清歌来。 “你这小妞看着倒是不错,你放心吧,我不会动你嫂嫂的。 你来我这边,这样你今天把小爷我伺候高兴了,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的。” 胖虎缓缓移开了长刀,盛清歌怕宁挽芸要做傻事,连忙出声:“不要过去,他就是个流寇,没有任何信用可言。” 胖虎看盛清歌极度不爽,和她说话的语气也极为嚣张:“这儿轮的到你说话吗?我和漂亮小妞说话,你再叭叭,我马上就宰了你。” 宁挽芸这次没有听盛清歌的话,一步一步地朝着胖虎走了过去。 季无忧见宁挽芸走了,又冒头来到了盛清歌身边,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清歌姐姐,我害怕!] 她用行动表示着她的恐惧,盛清歌想拉住宁挽芸,可这边的季无忧又缠她缠得紧。 一个不留神儿,宁挽芸已经被胖虎一臂给拦了过去。 “没想到你还挺识相的,告诉爷,你叫什么名字,爷今晚会好好疼你的。” 胖虎邪笑着,眼中却没有任何情欲。 他的余光死死地盯着盛清歌,时刻注意着她有没有什么异动。 宁挽芸被他抱着的身体都在发抖,她颤声道:“我叫……我叫宁小芸。” 说完她还对着胖虎露出了一个十分夸张的媚眼。 她一开口,盛清歌就明白过来她这是在以身入局,为她们拖延时间。 现在她们都在等待着药效发作,只是不知道时间点是什么时候。 胖虎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只是他被那个媚眼也荼毒得不轻。 他一把推开了宁挽芸,和她保持着有一段距离。 随后他举起刀,把刀架在了宁挽芸的胸口上,学着那些地痞流氓的模样,用刀尖一点点地挑破着宁挽芸上衣的盘扣。 他油腻地抹着嘴角,和身旁的流寇们一起起哄。 “兄弟们,你们说这个宁小芸的身子有没有我上个女的身上白啊!” “虎哥,这我们哪儿知道?老大不是……” 狼虎见这兄弟居然拆他台,也是连忙把话题转移回来。 “瞧瞧你们这怂样,以前是我不够大气,总是一个人霸占着那些女子。 这次兄弟们放心,只要有我一口肉吃,就肯定有你们一口汤喝。” “今天这些姑娘啊!保证让兄弟们飘飘欲仙。” “好,虎哥威武大气!” …… 眼看着胸前的衣服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挑开了,宁挽芸所有心理的建设在这一刻突然崩塌。 她捂紧胸口怒斥道:“你们这些畜生,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愿。” 宁挽芸突然抓住胖虎手中的长剑,直直地朝心口上刺了下去。 ------------ 第57章杀了她 盛清歌听见长剑刺进皮肉里的声音,大喊道:“挽芸!不要干傻事!” 可宁挽芸胸前还是晕染开来一大片红色,这和她们之前计划的完全不一样。 盛清歌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她顾不了太多,冲上前抱住了宁挽芸,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胖虎也被宁挽芸这突然的举动给惊住了。 他刚才是真的只想逗逗她,可没有要伤她性命的意思。 “你这是做什么啊!小爷睡的女人,向来都是心甘情愿地陪我睡的。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直说好了,何苦伤了自己弄成这般血糊糊的模样?” 他一把扔下长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剑刺进去的伤口不深,盛清歌往宁挽芸伤口上撒了一些药粉,还在渗血的伤口瞬间就被控制住了。 在她用身子挡住宁挽芸伤口的时候,宁挽芸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从头到尾,这就是她演的一场即兴的苦肉计。 宁挽芸以身入局,之前是为了拖延时间,现在就是为了给盛清歌争取再次下手的机会。 盛清歌在掏出药瓶的时候,暗中朝空中撒了一把诱化药粉。 这些诱化药粉类似于催化剂的作用,可以加快之前那些药粉的发作时间。 胖虎还想说些什么,身体却突然感觉有些乏力,向来身体壮硕如牛的他,此刻控制不住的感觉有些恶心反胃。 其它流寇们也相继出现这样的症状,盛清歌知道,药效开始发作了。 “不好,她们下药了!” “老大……” 流寇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胖虎无力地看着身边的兄弟们,想要再挣扎一下,最后连刀都提不起来,直直地就倒了下去。 盛清歌踢了胖虎一脚:“没事儿了!我先出去看看情况,你们两个先不要出来,如果我没有回来的话,你们看有没有机会跑出村子外面去搬救兵。” “嫂嫂,还是让我出去拖住他们吧!反正一回生二回熟了。” “不行,外面的那些人太多了,你这招只能对付个别流寇,不然到时候我们三个人都得栽在这儿。 你带着无忧先保护好自己,我身上还有很多保命的法宝,他们伤不了我的。” 盛清歌说的底气十足,宁挽芸明白事态紧急,不能再耽搁了,就护着季无忧往窗边靠着。 “虎哥,里面怎么样了?你们怎么还不出来,不会是被里面的妹子给吸干了吧。” “你这也太小瞧虎哥了吧,别说一个妹子,就是十个妹子虎哥也不在话下。” “我们这些做小弟的也真是苦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虎哥在里面吃肉了。” “瞧你说的,虎哥他们啥时候亏待过你们,再等会儿吧,等他完事儿后就轮到我们了。” …… 盛清歌独自一人走出了房间,一出来,她就把袖藏着的粉末都挥洒了出去。 流寇们一时不查,把那些药粉都吸了进去。 “不好,虎哥他们出事了!” 他们想要上前把盛清歌给擒获住,可他们没有胖虎身上那些防御的东西,这次的药效发作的就很快。 几息之间,这些流寇就一个个地倒了下去。 盛清歌跨过他们的身子,找到了被捆起来的宁戚安他们。 “醒醒!”她扶起宁戚安,把解药往他鼻子上点涂了一部分。 宁戚安悠悠转醒,和她一起把宁家被困的其它人也解救了出来。 房梁上,季白林正密切地注视着盛清歌的一举一动。 正当宁家人以为脱险了的时候,他突然从房梁上飞了下来。 举着一把匕首,把盛清歌给挟持住了:“你们都住手,不然我马上要了她的命。” 还在捆绑流寇的宁戚安看见盛清歌遇险之后,不管不顾地就跑到了她身边。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夫人!” 他打量着季白林,本能地觉得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物。 季白林带着青面獠牙的魔鬼面具,让人根本无法看清他的真实面貌,他是看准时机才出手的。 从一开始起,他的目标就是盛清歌。 他一手擒制着盛清歌的手,不让她有机会再掏出药粉,另一只手则用匕首死死抵着盛清歌的脖子。 匕首已经把盛清歌的脖子勒出了血痕,是她大意了,以为把围在外面的这些流寇们给放倒后就万无一失了。 没想到季白林会躲到房梁上守株待兔,现在她一身猛药却无处施展。 宁戚安也是个急性子,不顾宁家人的阻拦,一个劲儿地往前冲着。 “你再上来一步,我立马就结果了她!” 此刻季白林心中只有快感,上次在盛清歌手中受到的憋屈这次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 宁戚安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对着她好言相劝:“你冷静一点儿,要是你杀了她的话,你和你的这些兄弟们都别想走出大河村。 过往的一切就让它烟消云散吧,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儿子说得对,我看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用不着因为这些恩恩怨怨就付出性命的代价。 你们高抬贵手一次,我们也不为难你的这些兄弟们,大家都当今天的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苏氏出言劝导着,可季白林却不愿意妥协。 为了等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了,就这么放过盛清歌,他可没有这样宽阔的心胸。 “你们这些人嘴上说得好听,背地里恐怕恨不得把我们这些流寇都给杀了吧。 不必在此惺惺作态,我是不会就此妥协的额,今天我兄弟们的命得保,这个人的命我也要!” 季白林是真的想要盛清歌的命。 他一咬牙,正要割破盛清歌的喉管的时候,季无忧突然从房间里面跑了出来。 她看到盛清歌有危险,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 [不准你们伤害清歌姐姐!] 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季白林不懂她的意思,但看着她这双眼睛募的就心软了。 季无忧一出来的时候,他就心里一颤。 像,长得太像了。 她的这张脸太像他的一个故人了。 他的短暂失神让盛清歌抓住了空子,她用力一挣脱,顺势给了他一个肘击,就把季白林手中的匕首给击落在地。 ------------ 第58章一网打尽 “快上!抓住他!” 宁戚安和风千羽也瞅准时机左右出击,往季白林那边攻击而去。 这季白林也是个练家子,完美地躲过了这二人的攻势后,他还想着去捡匕首,想给盛清歌致命一击。 这次的盛清歌也没有再疏忽大意。 她拉着季无忧跑到了一个安全范围内,把季无忧交给宁家人保护后,她掏出身上所有的药粉往季白林身上撒了过去。 哪怕季白林已经做了再多的防备,可面对那些药粉的攻势他还是避无可避。 隔着面具,粉尘还是无孔不入,季白林明白再拖下去,他自己也得交代在这儿。 现在摆在他面前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他孤注一掷地再和他们抗争一番,看拼尽全力能不能把盛清歌给击杀。 另一个就是逃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是可惜了这些兄弟们,恐怕又得栽在这儿了。 季白林看了季无忧一眼,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声。 他拿着匕首一招一式尽显凌厉。 宁戚安他们几人围攻他渐渐地还落了下风,完全近不了他的身。 季白林担心时间拖得越久,他待会儿的处境就越危险。 现在更是拼了命的也要突出重围。 他掏出之前就调配出来的可以解决迷药的解药,拿在鼻尖闻了闻后,才暂时缓解了头晕的症状。 他一边打一边后退着。 最后找到了突破口,趁着宁戚安体力不支的时候,一脚踩着他的肩膀又飞到了房梁上破顶而出。 “不能让他就这样跑了,快到外面去堵门。” 宁家人上蹿下跳地急得不行,要是这次放走了流寇头子的话,将来肯定会后患无穷。 盛清歌也担心这个人以后会来捣乱,紧跟着追了出去。 季白林此刻正在房顶上阴暗扭曲地爬行着,盛清歌那些药粉的药效实在太强劲了,哪怕他吸再多的解药,他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晕乎着。 随时都有从楼顶上坠落的风险。 下面围着的人也越来越多,他必须趁着官差们没有赶回来之前离开大河村。 盛清歌在下面也没闲着,她虽然不会这个时代飞檐走壁的轻功,但对付季白林这种武艺高强的人也不是毫无招架的能力。 她观测着四周的方位,预判着季白林待会儿逃跑的走向。 想在他的逃跑路上反埋伏一波,给他一网打尽。 她只身隐入夜色之中,挑了一条通往后山竹林的小道隐藏了起来。 这条路是隐蔽,也是最快能够离开大河村,通往别的地区的道路。 她猜测季白林待会儿有很大可能会从这条路上逃走。 随着苏醒过来的村民们越来越多,宁家附近也被村民的火把给包围了起来。 “快抓流寇!不然我们过冬的粮食就要没了。” “壮年男丁冲前面,妇孺都给我老老实实地躲家里面,别出来捣蛋。” “盛清歌哪儿去了?”跑出来的宁戚安不见盛清歌人影心中有些着急。 风千羽:“不知道!刚才她最先跑出来,我还以为她就在院子里面呢。” 宁戚安心中有些不安,他担心盛清歌出事,顾不得抓什么流寇了,着急地在四周寻找起来。 “盛清歌,你在哪儿?” “听到了应个声儿!” 苏氏跟着跑出来后,着急地直拍大腿。 “不好了,挽芸也不见了! 这黑灯瞎火的,她一个姑娘家能够跑哪儿去。” 之前屋子里面的情况他们并不知晓。 刚才大家也只顾着和流寇们纠缠了,现场少了谁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宁远翁看着妻子这么着急,只能捂住她的手安慰道:“挽芸是个懂事的孩子,我相信她不会乱跑的。 肯定是刚才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她跑出去搬救兵了。” 现场这些人各找各的,季白林趴在房梁上不敢松懈,时刻都在寻找着契机出逃。 底下汇聚的人越来越多,他的那些流寇兄弟们也被一一绑了起来。 现在只剩下他这个独苗苗没有被抓获了,他心跳得像打鼓一样快。 就这么坐以待毙肯定是不行的,季白林休息一会儿之后,借着黑色夜行衣的帮助,在屋顶上飞檐走壁起来。 终于,在宁家房子的最西边让他看到了一线生机。 那里是一块儿还未来得及开垦的荒地,他毫不犹豫地对着底下纵身一跃。 当他整个人跳进荒地之中后,巨大的声响也惊动了附近守着的村民。 他们打着火把向荒地这边集结着。 “快!那个人跳进地里面去了。” “来几个人从后边包抄,这次一定要抓住他。” 季白林在荒地里面慌不择路的穿行着。 他一边跑着,一边脱下自己身上的行装,也解开了脸上的面具,准备施展最后一个招数,以假乱真。 反正又没有人看过他的脸,只要他能够逃进荒山之中。 哪怕最坏的结果是被这些人给抓住,他也可以为自己辩驳一下,说自己只是别村来的迷了路的村民。 这些人就是怀疑也没有证据证明他就是流寇,官差也无法给他定罪。 这样他就拥有了喘息的机会,可以再次卷土重来,回来拯救这些被抓的兄弟们。 “奇怪?怎么还没来?难道是我猜错了!” 躲在树丛里面埋伏的盛清歌已经被蚊子给咬了一身的包。 她迟迟没有见到有人往这边跑的踪迹,也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判断失误。 也许那人被大家抓住了也说不准。 正当她想要放弃蹲守,起身准备活动一下筋骨的时候,前方的荒地里面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草叶击打碰撞的声音。 盛清歌猛地又蹲了回去,全神戒备了起来。 她闭上眼睛听声辩位,感受到猎物离自己越来越近后,果断开始出击,朝着草丛中飞扑了进去。 “终于抓到你了!臭流寇,这次我看你怎么逃!” 四周都是黑漆漆地,盛清歌只能感觉到她抓住了一个大活人。 为了防止这个大活人溜走,她手心里面早就放好了药粉。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举着手掌就往这人的鼻子上怼了过去。 ------------ 第5 9章追捕 “嫂嫂,是我!” 盛清歌的药粉最终没起作用,因为才从林子里面钻出来的人是宁挽芸。 “你不是去请救兵了吗?怎么跑荒地里来了,你一个人在这儿多危险啊!” 这是盛清歌第一次指责宁挽芸,心里更多的是对她的担忧。 宁挽芸被她说得脸色通红,羞愧地低下了头:“嫂嫂,我也想去找官差他们的,可是一出门我就迷了路了。 刚才我跳窗出来的时候,正好又被几个流寇给发现了,为了躲避他们的视线,我只能跑进林子里。” 宁挽芸说起这些心里还是一阵后怕,她委屈地抱着盛清歌哭了起来。 “嫂嫂,我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那些流寇太可怕了,林子里面也可怕,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四周都黑漆漆的,要不是听见你的声音的话,我恐怕自己都要把自己给吓死在林子里了。” 盛清歌明白她心里的脆弱。 等她把情绪都发泄出来之后,盛清歌才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没事儿了,现在只有一个流寇头子跑了出去,其余的都被控制住了。 抓不到那个就算了,我们先回去吧。” 季白林就躲在离她们不远的草丛里,刚才那一幕把他也吓得不行。 要不是有宁挽芸闹出这桩误会的话,恐怕现在被抓住的那个人就是他了。 残留的药粉还在侵蚀着他的神智,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村民和官差们为了抓捕他,待会儿肯定会搜山包围过来的。 他必须要尽快跑出去才行。 为保持清醒,季白林选择对自己心狠一些。 他举起匕首,猛地就朝自己的手臂上刺去。 剧烈的疼痛让他清醒了许多,他继续在丛林之中穿行着,争取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大河村。 “许头儿,前面好像出事了!” 出去抓人无功而返的许茂他们正往村里面赶着。 看着宁家那边灯火通明的,他们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更是一步也不停歇地跑了回来。 “出什么事了!” “官爷,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刚才我们村里突然遭受了流寇的侵袭,好在流寇们都被擒获住了,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 只是……有一个流寇头子逃了出去,现在盛清歌出去追捕他去了。” 村长向许茂汇报着今晚村里发生的这些事情。 许茂一合计,才发现自己上了这些流寇的当。 “刚才我们出村去也是为了抓捕盗贼,看来他们这是玩了一招声东击西啊! 盛清歌可能会有危险,你们怎么能够让她一个人去追击流寇呢!” 他这句话把大家都问得有些羞愧。 今晚要不是有盛清歌在的话,恐怕他们这些人都要命丧黄泉了。 齐氏默默地为盛清歌担忧着,孙氏心里则截然不同。 她特别希望盛清歌这一去就不要回来了,以后没有了这个讨厌鬼和她作对,她在大河村的日子就可以过得滋润得多了。 宁戚安无助地站在许茂身旁,他痛恨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的样子,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许茂身上。 “官爷,求求你救救她!哪怕让我明天重新下矿都行!” 许茂眉头紧锁,心中的忧虑也不比其他人少。 大河村四面环山,通往外界的也只有唯一的一条道路。 可他们才从村外的路上回来,并没有看见她的身影,想必她已经进入了附近的山脉之中。 这黑灯瞎火的,迷路的可能性也很大,能不能平安回来都是个未知数呢。 “你先别着急,所有官差听我号令,从村西出发,地毯式地向四周开始搜寻。 一旦发现什么异动,立马发信号通知我们所有人。” “是!” 官差和村民们都打着火把,自发开始向四周搜寻着。 许茂从村长家牵了一条狗出来,他向宁戚安说道:“你去拿一件你夫人之前穿过的衣服,我让这狗通过衣服上的气味来给我们引路。” “好。” 宁戚安拿出盛清歌穿过的外衣,放在狗子四周晃了晃。 狗子鼻子灵敏得很,闻了几下后,就摇着尾巴,开始给他们引路。 “你们怎么全出来了?” 盛清歌和宁挽芸二人正好从荒地里面走了出来,看见迎面跑来的大黑狗,宁挽芸被吓得不行,尖叫着往四处逃窜起来。 她越跑,狗子就追得越凶。 许茂也被跟着在附近绕着圈儿,最后还是村长出手,才制止了这场闹剧。 “小黑!听话,不准再动了。” 小黑果然停下了脚步,端坐在地上吐起舌头来。 “你们有抓到那个流寇头子吗?” 盛清歌最关心的事情还是这个。 她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也许刚刚她跑出来的时候,屋顶上的季白林已经被抓住了。 所有流寇尽数落网,她的那些担忧也不存在了。 宁戚安看见她平安无恙地归来后才彻底放下心。 “没有,当时他从屋顶上跳到了荒地里,我们这么多人在后面追还是没有追上他。” “这样说来他应该还在村子附近,这狗的嗅觉既然这么灵敏,那让它去抓那个头子应该可行。” 盛清歌把衣袖往小黑身上挥了挥,那上面残留着她撒落在季白林身上的药粉。 小黑闻到药粉的味道后,带着许茂撒丫子往前跑着,其余的官差和村民们都跟着追了过去。 荒林里,哪怕季白林把手上刺了一个又一个的血洞,那药效的威力还是在影响着他。 他逃跑的速度越来越慢,眼睛也渐渐迷失了方向感。 最后他实在是跑不动了,只能找了一块儿较为隐秘的地方藏起来。 想等药效发作完后再继续逃亡。 “这地上有血迹!流寇头子可能就在前面。” “从左右中三个方位包围过去,周围的一草一木,只要是能够藏人的地方都不要放过。” “是!” 官差们在附近密切搜寻着,小黑感觉到目标物越来越近,摇尾巴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小黑!” 它更是挣脱了许茂的束缚,独自一狗往前面的草丛里面跑了过去。 “许头儿,找到了!” ------------ 第60章神秘女子 一个官差跟着小黑跑过去,发现它在一个草丛里面停留了下来。 扒开草丛一看,果然是一个身上带伤,已经晕倒了的男子。 但他害怕这男子是在刻意隐藏实力。 担心走过去后,男子身上还有什么厉害的武器把他给他反杀了。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让小黑留在这里,转头去接许茂过来。 许茂听见呼叫声后,立刻就跑了过去。 只是到现场后,刚才那个喊他的官差已经不知所踪,原地只留下了小黑还在那里吐着舌头。 “六子!你人呢?” 许茂在原地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现场可疑的地方也就是小黑前方那个被遮盖住的草丛了。 他一手打着火把,一手扒开草丛。 不过眼前的一幕让他惊掉下巴,草丛里面确实有人,但不止一个人。 他只看见有一男一女脱光了衣服缠绕在一起,女子娇喘连连,战况看着十分激烈。 “啊!” 现场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大活人,女子吓得连声尖叫。 “你是谁?偷看我们两个做这事儿干什么?” 指责完许茂,她又埋怨起身下的人来了:“死鬼,都是你的错,是你说这地儿好,清净又没人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给发现了。” 男子也很慌乱,他不敢看许茂的目光,只能尴尬地扒拉着衣服遮盖着身上的重点部位。 “我……我也不知道这么个僻静的地方也能有人来夜巡。 那个你是附近的官差吧,我们都是好人,只是情难自禁,不得已才到这里来的。 求求你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等我赚了钱后,我一定会送一份大礼感谢你们的。” 那男子正是季白林本人。 被那个官差发现后,当时他已经走投无路,准备等死了。 没想到事情突然迎来了转机,一个穿着奇特的神秘女子帮助了他。 那女子就是现在和他身体贴着的这位。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把那个官差给悄声无息地解决掉了。 然后她扒开草丛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想活命吗?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按我的要求做就行了。” 季白林别无选择,只能先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按照她的要求,他们做出了两人在这里偷情的假象,随后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眼前的场景虽然有些辣眼睛,但许茂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他对眼前这对野鸳鸯的出现一直保持怀疑态度,这荒郊野岭,三更半夜的,他就不信真的有人为了找刺激,不顾危险地往这种地方跑。 “你们是哪个村的,村长是谁?你们叫什么名字?” 他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就看这两人如何回答了。 若是他们说谎的话,微表情肯定会暴露一些吧,一旦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他就可以借此发挥,把他们带回去审问了。 “我叫许采薇,家住隔壁村,村长是宋大志。” 许茂捋了捋思路,大概判断她说的是真的。 隔壁村村长确实是宋大志,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许采薇这号人。 “你呢?” 季白林掐了掐手心,脑子也极速运转着。 但为了不在许茂面前露出破绽,他面不改色地说道:“我叫季白林,和她是一个村的,她是我相好的,你不信就让人查去呗。” “好啊!你们先跟我走,我会找你们村长亲自去核实这件事情的。” 许茂还是觉得他们很可疑,带着他们回到了大河村,准备仔细盘查他们的身份。 季白林有些不甘心,反驳道:“官爷,你要抓我们总得有个由头吧。 我们两个又没有犯什么大错,你凭啥抓我们啊?” 许采薇也跟着在一旁起哄:“就是啊!我们两个可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官爷不要因为自己抓不到贼,就拿我们两个去凑数。” 许茂冷哼一声:“要带走你们是我的命令,谁敢不服!把衣服给我穿上,不然我不介意就这么把你们带回村子里面。” 见许茂来真的,许采薇和季白林忍不住变了脸上。 “哼,官爷真是不解风情,穿衣服就穿衣服呗,对着我凶什么凶? 你们都给我转过去,不然你们就是在占我的便宜。” 官差们都齐刷刷地往后转着。 这场面可真是只要她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季白林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大河村。 小黑一直都围着他转着,他也是许茂的重点关注对象。 “抓住了吗?” 盛清歌他们还在门外等着他们,她往队伍里面一瞧,看见许采薇那张脸后,她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人长得和她在末世时的那个好友一模一样。 无论是神态还是气质,看着都和她如出一辙。 许茂回道:“这两个人我看着都可疑得很,也不知道那个流寇头子在不在里面。” 一个官差也跟着说着:“小黑一直围着这个男子转,我看他就是流寇头子!” 季白林虎躯一震。 难道他的一世英名就要断送在一条狗身上吗? 看着手臂上的伤口,他计上心头:“官爷此言差矣,这狗围着我转想必是因为我手上的这些伤口。 血腥味儿吸引畜生这类的东西,我想你们当官差的应该还是知道一二吧。” “你们说的那些什么流寇什么的,我可听不懂,我这还有事儿要回家去一趟,你看……” 季白林还想再挣扎下,可许茂是铁了心的不放人。 “别啰嗦那么多,今晚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在村里住着,等明天我找你们村长核实之后,我自然会放你们回去的。” 盛清歌此时的注意力全在许采薇身上。 她靠近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许采薇怯怯地往后退了几步:“你们都好奇怪啊!怎么一个个地都好奇我的名字呢?”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很想我的一位故人。” 盛清歌没有纠缠她,她不愿意说,但她心中还是留意了几分。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可能和她一样,就是从异世穿越过来的。 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就可以和她好好算算总账了。 ------------ 第61章背刺 许茂不知道她的心思,但见她这样在意这女子的姓名。 他直接开口告诉了她。 “她刚才说她叫许采薇,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吗?” 盛清歌心绪复杂,当年背叛她,害得她失去性命的人,是她曾经最要好的朋友萧采薇。 而眼前这个和她容貌相同的女子叫做许采薇。 其中难道是巧合吗? 很难不让人怀疑她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既然她都不愿意开口,看来不是我的那位故人。 你可得看顾好他们,别让今天抓住的这些流寇被有心之人给放跑了。” 盛清歌说话比较直接,许茂也没有生气。 “那是自然,这些人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袭击村庄,那我肯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许茂组织着官差们连夜押送流寇,直到天亮,那个失踪的官差六子依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盛清歌一夜未眠。 她脑子里还是不受控制地想着末世里面的事情。 那时候她是基地里掌管空间物资的高级长官。 因为强大的空间和治疗天赋,她很受上面的器重。 末世里虽然物资匮乏,但她也过得不算太狼狈。 那时候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身旁的好友不多,萧采薇是和她关系最密切的一个。 因为萧采薇的能力不强,每次出去完成采集任务的时候,她们俩都会结伴同行。 她帮助了萧采薇很多,每次都把自己的采集份额匀了一大半给她。 萧采薇也表现得很感谢盛清歌的样子,每次盛清歌受伤的时候,她都表现得比谁都伤心。 还会为她送上自己都舍不得用的伤药,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她。 她们的友谊被很多人歌颂赞美着,基地里的人们也因为盛清歌的缘故,对萧采薇处处优待。 可当很多过分的好处都给了一个能力地位不能与之相配的时候,就很容易滋生贪婪和罪恶。 萧采薇终究在浮华世界里迷了心,开始嫉妒起处处优秀的盛清歌来。 再一次执行外出任务的时候,她们遇见了十分恶劣的丧尸潮。 盛清歌还在前面为她们披荆斩棘的斩杀着丧尸,可萧采薇却在背地里玩儿起了小动作。 她趁着盛清歌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把她推入了丧尸群中。 盛清歌本来还诧异着,被丧尸围攻的她本来还有还手招架的能力。 可萧采薇却没有放过她,给了她致命一击。 她掏出了盛清歌曾经送给她的保密药粉,那种药粉威力霸道,哪怕是盛清歌自己都还没有研制出解药来。 “萧采薇,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平日里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用我送你的药粉来对付我?” 盛清歌除了震惊就是心痛。 她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没有死在丧尸手里,却死在了好朋友的背刺之中。 那种药会让她逐渐丧失身体自控能力,最后变成木头一样任人宰割。 萧采薇这时候终于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她神情狰狞地看着盛清歌,脸上满是愤懑:“盛清歌,收起你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吧! 谁要你自以为是的施舍了,你对我的那些好,不过也只是把我当成你的狗而已。” 盛清歌心痛到无以复加:“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萧采薇冷笑:“不然呢?让我相信你真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大善人吗? 你能够活的这么舒服,不就是因为你有特殊能力吗? 要是拥有特殊能力的那个人是我的话,我也会那么大方地对别人好的。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公平,你没有做错什么,要怪就怪你树大招风,怪你拥有了太多我得不到的东西。 哪怕你没有炫耀,但只要你在我面前晃悠,我就会怨恨老天爷,为什么拥有那些异能的人不是我。 现在终于让我等到了机会,盛清歌,死在我手里,你一点儿也不冤枉。” 萧采薇近乎扭曲的诉说着她心中的不甘。 她就是要让盛清歌的光环在她面前坠落,这样她才能够感觉到舒坦。 直到盛清歌完全动弹不得之后,她就被丧尸群给一点点地吞噬了。 临死前,她清晰地感知着自己身上的肉被一口口的撕咬下来,这种痛苦的程度无异于凌迟刮骨。 因为体质特殊,直到她的心脏被啃食干净之后,她才彻底地失去意识,真正宣告死亡。 而萧采薇一直躲在暗中看着好戏。 盛清歌死活,丧尸群褪去。 她也在原地拿走了一样东西。 后来她接管了盛清歌在末世的所有财产,一边接受着别人的安慰,一边继续享受着盛清歌生前的荣光。 后来发生了什么,现在的盛清歌不得而知。 但这个许采薇的出现让她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不管是不是巧合,她都不能掉以轻心。 这一次,谁也别想谋害她的这条命。 谁要是敢对她不利的话,她必十倍奉还。 宁戚安一直陪伴在盛清歌身旁,见盛清歌不进去睡觉,还坐在外面吹冷风。 他担心她着凉,就把衣服披到了盛清歌身上。 他这个举动把盛清歌从思绪里面拉了出来。 盛清歌看了他一眼,只觉得傻人有傻福。 还是这个世界好,这里什么物资都有,也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 活着就是自给自足,朋友相交也足够纯粹,不用时时刻刻担心有人会要了她的性命。 她心中有感而发,对着宁戚安说了一句:“好好活着。” 宁戚安脑子确实没转过来。 他心里大胆预测,会不会是盛清歌在外面坐着,吹冷风把脑子给吹傻了。 但也不排除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她因为什么事情想不开,就想着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正好他又陪伴在她的身边,她才莫名其妙地说了这句话。 所以好好活着就是她的遗言。 “盛清歌,你不能死,我不能没有你啊!” “你死了的话我就一辈子也讨不着媳妇儿了,没有你给我熬药我也活不成了。 你要是死的话,我就跟着你一块儿去死。” 宁戚安着急得眼眶都红了,他是真的害怕盛清歌就此离去。 ------------ 第62章我看你就是嫉妒 盛清歌:“……” 就很无语。 好端端的,这人就对着她开始哭丧起来。 看来她觉得他脑子不好并不是她的错觉。 这家伙是真的异想天开,理解能力也是异于常人的清奇。 她板着一张脸,对着宁戚安说道:“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要去自杀的? 我活得好端端的,顾惜着我这条命都来不及呢。 哪怕地球毁灭,我都不会有寻死的念头的。” 被她这么一凶,宁戚安反而展露出了笑颜。 “不死就好。”他傻傻地笑着,“只要你还活着,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们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肉麻的土味情话说来就来。 哪里是盛清歌这个冰山常常都感觉有些招架不住。 宁戚安脸皮厚的程度她是一直很认可的。 真是什么骚话他都张口就来。 “懒得和你说,我要进去睡觉了。” “我陪你一起。” “滚啊!谁要和你一起!” “你是我媳妇儿,我和你一起睡觉,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那就看看你抗不抗揍了,反正我会打得你满地找牙的。” …… 两人一路逗着嘴进了屋子里面。 结果一进去,宁家人都没有睡觉。 一个个瞪着双大眼睛,满眼八卦地看着他俩。 宁戚安还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可盛清歌只感觉脸上烧得慌。 刚才她和宁戚安那些宛如孩童斗嘴般的傻话,这些人不会全听了进去吧。 “嫂嫂……” 宁挽芸牵着季无忧跟在她的身后。 回到房间后,她才问了一句:“挽芸,刚刚你们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话吧?” 宁挽芸有些不好回答。 但她又不想欺骗盛清歌。 她声音放得很低,低到只有他们屋子里面的三个人能够听到。 “其实我们都听见了,嫂嫂,我大哥虽然有些时候看着挺不靠谱的,但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 私心里,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够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但我把你当嫂嫂,更把你当朋友,我更希望你幸福。 所以你就不要有那些心理负担了,顺其自然就好了。” 盛清歌也不想在感情方面强迫自己。 现在她不排斥,也不讨厌宁戚安。 就是不知道他的喜欢到底是对谁的。 如果是原主的话,那她无能为力,也无法回应他些什么,毕竟她终究不是她。 如果他喜欢的是现在的她的话,那她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放下心中的那些成见,试一试能不能够对他动心。 但比起这些,她最大的压力还是生存压力。 流犯的身份像顶铁帽子一样,禁锢在她的头上。 有些话也不能明说,她只回了宁挽芸一句:“我会好好考虑这些的,一切顺着心意来。”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好了我不打扰你了,快睡觉吧。”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许茂特许所有流犯们今天休假一天。 季白林和许采薇的身份,经过他的连夜调查,最终被核实了,他们确实是隔壁村的村民。 季白林身上又受了伤,隔壁村村长宋大志更是强烈要求他们放人。 许茂思考再三,因为没有找到更多的证据,最后也只能全须全尾的把他们给放回去。 临走的时候许采薇本想找盛清歌见一面的。 可宁戚安担心打扰到她的睡眠,就拒绝了她。 “你就是她千挑万选最后嫁的人?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许采薇不屑地看着宁戚安,在她眼中宁戚安除了那张脸能看,身体素质一看就是个病秧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也不知道嫁给他有什么用。 别看宁戚安平时在盛清歌面前表现的唯唯诺诺的,但面对别人,尤其是像现在这样的,突如其来的恶意。 他也是一点儿也不惯着,直接选择重拳出击。 “我看你也不怎么样嘛,论长相,你比不过我媳妇儿的十分之一,论德行,你这随时随地带野男人往地里滚的行为,青楼名妓怕是都比不过你。 论口才,你的攻击力远不如我,唯一的优点恐怕就是像只癞蛤蟆一样,在别人家里一蹦一跳地来找找存在感了。” 宁戚安嘴也是真毒,许采薇本以为他就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没想到这嘴巴叭叭的这么能说。 气不过的她反驳道:“我看你就是个碎嘴子,男不男,女不女的,真不知道盛清歌是不是瞎了眼了才看上你。 也是,你们两个其实也般配得很,一个圣母配一个懦夫,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明显急了。 宁戚安心里也纳闷儿着,他和盛清歌以前也没见过这号人啊。 她这么厚脸皮的不会就为了骂他几句吧。 “啊对对对,谁破防了我不说,这年头,老母猪也能上树,我看你对我们就是羡慕加嫉妒。 滚回去玩儿泥巴去吧,我们家不欢迎你。” 一顿输出之后,宁戚安还废物利用,端起墙边的刷锅水往许采薇脚边泼了过去。 许采薇正在酝酿着怎么骂回去,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讲武德,这么脏的臭水也敢往她的身上泼。 她被泼了个正着,浑身狼狈不已。 “我要杀了你!” 许采薇张牙舞爪地向着宁戚安攻击了过去,宁戚安怕她有什么邪门儿的招数,端起盆子就往屋子里面跑。 苏氏和宁远翁也不喜欢许采薇这种主动跑到别人家找麻烦的人。 为了保护宁戚安,他们一左一右地堵在门口,不让许采薇有进去的机会。 苏氏更是扯着嗓子大喊道:“来人啊!有人强闯我们家了。” 季白林就在不远处看着热闹。 他心中更期待的是能够见到季无忧,只是那个女孩子只有一开始的时候见过一面,后面就没有再见过了。 “老太婆,你瞎说什么?给我让开,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 敢惹老娘我,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许采薇不管不顾地就要往里面冲着。 屋子里的宁戚安嘚瑟地冲她翻了一个白眼:“哎呀,你能把我怎么样呢?很生气吧,都是你自找的!” “姑娘,我劝你一句,别来我们家惹事儿,不然等官差过来了,你就别想回去了。” ------------ 第64章疑心 宁远翁此刻也没有了好脾气,这个女子一上来就找他儿子和儿媳的麻烦,要是任由她在这里闹腾的话,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许采薇一个人说不过他们这么多人,只能愤恨离去。 走到门口时,季白林伸手拦住了她。 “干什么?我已经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还要赖着我干嘛!” 面对许采薇这样恶劣的口气,季白林不在意地笑了笑。 “我不是你的相好的吗,现在我没地方去了,你得收留我。” 季白林说得毫无心理负担,把厚脸皮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看着这样的他,许采薇反而来了些兴致。 “你是不是也和这屋子里面的人有仇?你真的是他们之前追捕的那个流寇头子吗?” “你的问题太多了,不如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许采薇歪头一笑:“什么问题?” 季白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可从来没有踏足过你们村子,你人又没有回去,是怎么躲过官差们的身份盘查的?” “我自然有我的门路,你别管那么多就是了。” 许采薇不愿透露太多,季白林对此还是感到很疑惑:“那你帮我到底图什么?你不怕我到时候连着你一起祸害吗?” “我怕什么,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只有联手才能合作共赢。” 说这些话的时候,许采薇整个人都显得很妩媚明艳。 季白林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好!就让我成为你的合作伙伴吧!他日,此仇必报!” 盛清歌一觉睡到了中午。 起来后她才知道许采薇来找过她的事情。 “她要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话要给我说的,你不该拦着,直接把我叫醒了就是。” 她觉得许采薇身上也有很多疑点,如果她真是曾经那个萧采薇的话,现在她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底气这么足,说明她要么就是有什么大靠山,要么就是有什么了不得的金手指。 而且她突然出现在这里,对盛清歌的事情又这么了解。 盛清歌很难不怀疑她此行的目的。 敌在暗,她在明,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她去探查了。 “她来者不善,我是不能让这样一个满口污言秽语的家伙进入我们家的。 反正以她那个讨厌的样子,以后肯定还会出现来找你麻烦的,不愁没有机会见不到她。” 宁戚安还把自己如何整治许采薇的场面描述给盛清歌听。 盛清歌听后噗嗤一笑:“泼得好!下次她要是来了,我一定要亲自和她较量一下。” 许茂押送完流寇后,就来到了宁家,想要和他们探讨一些案情。 昨晚的事情有两个人牵扯很大。 一个是已经逃匿的流寇老大。 另一个就是官差六子。 六子的凭空消失是他一直没有想通的事情,昨晚他和六子相隔不过百步的距离,他听到声音后就往那边赶了过去。 可没想到最后连个人影都没有看着,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在他眼前。 事后,他也不止一次地去草丛附近搜寻过,哪怕是小黑也只能在原地转圈圈。 这说明六子最后消失的时候,就是在那个地方,至于他人去了哪儿也无人得知。 而此案最大的两个嫌疑人季白林和许采薇,因为隔壁村长的强烈要求,没有证据的话就必须把他们给完好无损的放回去。 许茂迫切地想要查清真相,没办法,他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盛清歌他们身上。 那两人看着和他们都有关联。 他们才是破案的关键。 “我想问你们最近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情?” 宁戚安被许茂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官爷,你说的奇怪的事情是指什么?” “就是有没有遇到什么超脱自然的现象,比如什么人或者东西,凭空从你眼前消失的那种。” 盛清歌和宁戚安默契地摇头否认着。 “没有遇到过。” “官爷,你这说得太玄乎了,这要是真有什么凭空消失的东西的话,我们不得被吓死。 再多找找吧,山间地势复杂,可能他是被什么野草给遮盖住了也不一定。” 宁戚安不动声色地转移着许茂的注意力。 许茂也明白他说的这些东西太过玄乎了,外人恐怕都不会相信。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你们平日里也多帮忙留意一下,发现什么异常后及时来通知我一声。” “好!” 许茂走后,大家的生活又短暂地恢复了平静。 宁戚安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没忍住问起盛清歌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来。 “那个……什么许采薇是不是你的同类啊!许茂说的那些不像是假话,他应该是看到了什么异常才会这么关心这起案子。” 怕盛清歌误会他的意思,他又解释道:“我不是说怀疑你什么,是担心如果那个许采薇拥有和你同样的能力的话,她以此作恶,最后曝光你的能力,把所有罪名都摊到你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他担心的也是盛清歌所顾虑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以前背叛过我的人,她的一些能力也是偷来的。 我最近会小心的,绝不会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特殊能力,如果她非要来反咬我一口的话,我一定要让她付出血的代价!” “你放心!”宁戚安伸出手掌做指天立誓状,“我一定会替你守住这个秘密的,你生则我生,你死我亦死,我宁戚安此生,绝不背弃于你。” 誓言总是美丽而沉重,历经沧桑的盛清歌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 她本以为这一世可以潇潇洒洒地过自己的小日子,没想到这些麻烦事儿还是找上了她。 如果上一世的悲剧还要重演的话,那她就是拼了命的也要拉着那些人陪着她一起去死。 “话别说太满,先解决眼前的这些事情吧。” 盛清歌径直回了屋子里面。 宁戚安也不灰心,他不知道盛清歌曾经遭遇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副冷心冷肠的模样。 ------------ 第65章以后换我保护你 但他会努力践行自己说的这些话。 他心疼盛清歌是真的,想要保护她也是真的,他不会再退缩,也不能一直躲在她背后,做那个被保护的人。 宁戚安心中激发了满满的斗志。 他朝着屋外跑去,追上了许茂,和他一起去商议一些事情去了。 盛清歌透过窗户,看着他们两人并排走在一起的身影。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任宁戚安,心中两个小人正在天人交战。 其中一个黑色的小恶魔说道:“我看你当初就不该手下留情,现在好了吧,这人肯定把你的秘密告诉那个官差了。 你只能原地等死了。” 一个白色的小天使则说道:“他那样傻里傻气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背叛你,也许他找官差是说的别的事情去了。 你和他是一家人,疑心病还是不要太重了,不要让真正在意你的人寒了心。” “你就是太心软了!” “你的疑心病太重!” “你应该多顾忌自己,杀了他,这样就可以铲除后顾之忧。” “你应该多结交一些朋友,这样才不至于孤立无援。” …… 盛清歌被心中的这些想法搅和得头疼。 最后她对着空中忍无可忍道:“都闭嘴!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你们谁也别想操控我的人生。” 季无忧和宁挽芸被她这状态吓了一跳。 “嫂嫂,你没事儿吧?是不是没有睡好头疼了?” 她担忧的伸手摸了摸盛清歌的额头。 感觉她没有发烧后才放了心。 盛清歌理智回归:“我没事儿,可能是太久没吃东西了,我出去弄点儿东西吃,你们不用担心我。” “嗯,你没事儿就好,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愿意的话可以说给我听,我可以当你的小树洞。” 宁挽芸单纯热心的模样让盛清歌感觉心里暖洋洋的。 也更让她觉得,就算从前她遇到了很恶劣糟糕的人,但现在也能重新开始好好生活下去。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要不要相信别人还是要靠自己的判断。 “官爷,你上次说的那个让我去管理矿洞账目的事情还当真吧?” “怎么?你现在就要去上工?” 许茂回头,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宁戚安,心中多了些好奇。 这人之前干活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现在却又这么积极地想接触账册。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他这么快就改变了心意。 宁戚安心里暗道,许茂不愧是当官差的,像只老狐狸一样,哪怕是他一个小小的举动,就遭到了他的怀疑。 他坚定地说道:“我是为了钱!只有让你看见我身上的价值,我才能够得到重用。 我们宁家祖祖辈辈都是经商奇才,我虽然以前过得窝囊了一些,但是看家本领却不敢忘。 哪怕我们宁家沦落至此,我也不希望我们就此堕落,荒废了原来的本领。” 他这个答案倒是还能让许茂信服。 商人重利,谁不想要钱呢! 有人在矿场里面帮他盯着,这也正合他意。 “行吧,既然我选了你,也希望你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干! 矿场的账目我会派人交给你,以后你每天下工的内容就是清点管理这些账册了。” 宁戚安喜出望外,连忙答应了下来。 “好,我这就去算账,不对,等我吃了饭再去!” “官爷,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解决了一桩心事,回去的路上,宁戚安感觉空气都是香甜的。 “去哪儿了?不会是告状去了吧?” 盛清歌端了一盘菜搁在桌上,压迫性十足地看向宁戚安。 宁戚安虎躯一震,刚才他只顾着开心了,却忘了那场景落入盛清歌眼中后,她会怎么想。 他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刚刚是去找许头儿商量上工的事情,他答应以后把矿场的账目交给我打理。 只要我做得好的话,就可以查到更多东西了,这样我也可以更好地保护你了。” “真的吗?” 明明他好像也没有说什么,但盛清歌心中还是愿意去相信他。 看着他激动地描绘着未来的计划的模样,她心中也充满了生机。 那就再相信他一次,人活着,总要有些冒险不是吗? “千真万确,哎呀,我的命都系在你的身上,我是不会自掘坟墓的,你就给我把心稳稳地放进肚子里去,一定要等我赚多多的钱回来就行了。” 宁戚安笑得甚是阳光灿烂,盛清歌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看着宁戚安大口大口地吃着她煮的饭菜,她心中也有了很大的满足感。 “慢点儿吃,锅里面还有!” “嗯嗯,还是你煮的东西好吃,等我晚上下工回来,我还要吃个两大碗。” “行了,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呛死了,噎死了的话我可不负责。” 她嘴上说着毒舌的话,手上却默默地为宁戚安倒了一杯茶。 她生硬地把茶水递到了宁戚安嘴边。 一切尽在不言中。 宁戚安也明白盛清歌这是彻底接纳他,愿意相信他了。 他接过这盏茶水一饮而尽。 抹了抹嘴角,随后扬长而去。 今日的矿场比较清闲。 因为新来的流犯们休假一天,现场只留了几个看守矿场的人。 “站住!你谁啊?” 宁戚安想要直接进去,却被守卫阻拦在外。 “我是谁你们不知道吗?从现在开始,我宁戚安就是这里的账房先生了。 以后这矿场里大大小小的账目都由我经手管理,现在我要进去,你还要阻拦我吗?” 有特权在身,不用白不用! 宁戚安心安理得地说着自己的身份,他就不行以后自己还会任人宰割。 守卫们听见他是账房先生后,神情果然有些动容。 “请进!” 他们正要客客气气地把宁戚安给迎进去的时候,一个下巴留着山羊胡须的老者拄着拐棍走了出来。 “不准放他进来,你们还真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往里面带。 这大河村矿场的账房先生只能是我独一个,他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算账,怕是连最基本的算盘都不会拨吧。” ------------ 第66章老先生的考验 “钱老先生,你怎么出来了?我们头儿不是让你好好在房间里面休息吗?” 守卫们对这个老者很是敬重。 他一出现,宁戚安瞬间被当成了背景板。 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等着他们先说完。 钱进没好气地看向这几个守卫:“我是老了,病了,可不是死了。他这是为我好吗? 他明明就是嫌弃我不中用了,才把我软禁在此地,迫不及待地找这么个黄毛小儿来替代我。” 他把手一抬,做出了一个阻拦的动作:“反正他今天想要进这个门的话,就必须得先过了外袍这一关再说。” 宁戚安心里也是犹如狗撵一般七上八下的。 这老大看着有些不好对付,这些守卫们又如此在意他,要是今天他死活不改口的话,保不准许茂也会改变心意,觉得他无能,就把这个差事给他夺了回去。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断不能被这些事情给搅和了。 “老前辈,我愿意接受你的考验,出题吧!” “呵,算你小子还有点儿骨气,要是一开始你就选择退缩的话,我连题都懒得给你出。 进来吧,我先考验你第一关,算法!” 宁戚安终于踏入了账房内,一进来,钱进就摸着胡子,在纸上写写画画着给他出了几道题。 “好了,一炷香之内你要是能够准确做出来的话,我才会让你过关,然后给你出第二关的考题内容。” 意思就是这一关是他为宁戚安设置的基础关卡。 若是他过不了这关的话,那就没有再参与下一关的资格了。 宁戚安接过试题后,就伏案运算了起来。 他从头到尾大致地扫了一眼,心里觉得踏实得多。 这张试题上面考的全是些基础的运算,看来这个老头儿没有骗他,他是真的想考验他的能力,而不是一上来就出天大的难题来考验他。 但他又觉得这人不会这么简单。 做他们这行的除了能力重要,还得不骄不躁,心细谨慎。 他怕这人故意在试题里面挖坑,在他没想到的地方设置陷阱。 这样他为了尽快做题,就粗心大意地填上了答案,然后就会被他抓到把柄,被他赶出这个账房。 宁戚安头脑风暴了一瞬,随后就静下心里,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做题之中。 从简到繁,一套做下来他都有自己的节奏。 中途的时候,他确实遇见了几道带着不明显陷阱的题。 还好他读题目的时候够仔细,发现了这些陷阱,最后成功地避开这些漏洞,用正确的方式演算起来。 钱进也一直在观察着他做题时的样子。 倒是比他预想的要好一点儿,不是什么啥也不会的二愣子。 也不是什么自视清高,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 宁戚安做题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安安静静地没有打扰。 等他做完之后,看向他时,钱进立马又换上了那副严肃的模样,正襟危坐着等他交试题上来。 “我做好了,您请过目。” 宁戚安觉得这一轮他是稳过的,这些题目根本就难不住他,有漏洞的地方他也及时发现了,题目全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哼!” 接过试卷后,钱进一瞟,嘴角的胡子就跟着翘了起来。 那样子看来是很不满意,宁戚安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他心里十分忐忑,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有哪个环节出错了,还是说犯了什么低级的错误他没有检查出来? 他的视角只能看见钱进手执毛笔,在他的纸上勾勾画画着,那架势和他从前上学堂时,批阅卷宗的国学夫子一样,总是让人感觉压迫性十足。 “过来!” 钱进朝着他招招手。 宁戚安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钱进把他做过的试题摊开,宁戚安凑过去一看,整篇结果都没有什么错处,唯一一处被打上问题标志的是他有一个字写错了。 笔画顺序不对,导致那个字结构错误。 整体看不容易发现这个错误,但被单圈出来后,就会感觉十分突兀。 “看完了吗?” “看完了!” “那你有什么感想?这个字你应该写错吗? 你不知道账房先生无论是账目的运算,还是书写都必须十分严谨吗? 这么简单的错误你应该犯吗?” 钱进一个个的问题往宁戚安心中砸了下去。 还好他脸皮够厚,不然他心态就崩了。 他镇定自若道:“这个字写错了我的问题我承认!但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先生给个痛快话,这关过了还是没过。” 钱进没想到这臭小子还是这么刚。 他又被气得胡子一翘,瞪了一眼宁戚安后,他才犹如宣判一样缓缓说道:“过了!但想参加第二关的话,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宁戚安已经被他整得没有脾气了:“什么条件,你说?” “那就是你回去之后,得把这个错字抄写一千遍。 直到你永远铭记住这个错误,看见这个字之后就能想起今天的经历,不会再犯之后,你才算通过这关的考验。” “好,我同意。”宁戚安答应得很爽快。 钱进把这张试题放置在了一旁,拿起一张空白的纸,再次为宁戚安出起了题目。 第二关宁戚安过得也很顺利。 这些试题比第一关的要难得多,但都是他以前在宁家商铺里面实地见识过的,所以根本就难不倒他。 这次题目做完之后,他还特意检查了一遍有没有错别字,全部检查无误之后他才把试题交给了钱进审阅。 钱进这次一边改着试题,心里对宁戚安也有了些改观。 这小子的反应能力和自身能力都很强。 在第一轮出现了错误之后,第二轮就及时反省改正,这次竟然没有一点儿错漏之处。 就是他有心想挑他的毛病,面对这份完美的答卷,他也挑不出什么东西来。 “好了,这一关你通过了。” 宁戚安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心里也放松了许多。 “还请老先生赐教,我还要通过几关才能成为这里的账房先生?” ------------ 第66章人命关天 “还差最后一关,若是这关你能够通过的话,那这个账房先生的位置,我心甘情愿地让给你。” 他的话让宁戚安瞬间燃起了斗志。 “好啊!老先生你尽管放马过来。” 他信心满满地准备迎接第三关的测验,只是这次钱进没有再动手亲自来出题。 他直接从书案上抱了一堆账本放到了宁戚安面前。 “看到这些账本了吗?这就是你的最后一关,只要你能够理清楚这些账,以后这里的所有东西都由你来接管了。” 钱进看似在考验,实际上是在放权。 他就是在清点这些账目的时候,身体出了毛病,渐渐地体力不支,再也不能再胜任这么多繁琐费精力的工作。 如果宁戚安能够把这些账目理清楚,那留下他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他也可以从中协助,放心地把这些东西都交给他。 盛清歌在家有些闲不住。 之前养在缸里面的鱼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她准备再去冰河中心捞些鱼回来。 这次她是独自一人前去的。 宁挽芸被留在家里看家,季无忧则跟着风千羽出去了。 冬日寒风依旧,头顶的暖阳却给人们带来了些许温度。 盛清歌提着一个大木桶,朝着河面上走去。 才靠近河边,她就听见了很多人的声音。 走近一看,在她上次捞鱼的地方,已经站满了拿着桶准备捞鱼的村民。 “老李家的,你一个人捞了多久了,现在也该轮到我们家了吧!” “明明说好的一家只捞半个时辰,我们后面还有这么多家等着呢!你一个人可不要搞特殊啊!” 趴在冰窟窿旁的老李头也急得不行:“你们都闭嘴行不行,一个个地急着登天啊!我好不容易兜了一网鱼上来,你们非要把我这些鱼儿给吵走才甘心吗?” 那场面闹哄哄的,盛清歌拎着桶感觉有些无奈。 看来她这捞鱼的风水宝地被发现了,这些人还因地制宜,就在她打的冰窟窿里直接捞了起来。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她突然有些担忧这冰面的承受能力。 尤其是今日这艳阳高照着,那么多人都挤在冰窟窿旁,怕是铁块儿都经不住他们这般折腾吧。 捞鱼事小,人命关天。 盛清歌站在岸边,大声地喊道:“你们不要围在一起捞鱼了!冰面快裂开了,有危险,你们快往后撤退。” 她的话喊出去瞬间就石沉大海。 有些人听见了也当作没听见一样,还是拎着木桶争先恐后地往冰窟窿旁边挤着。 “你们快回来,为了捞鱼,难道你们连命都不要了吗?” “盛清歌,你来得晚就本本分分地在后面排着队,别整这些阴招想着把我们给骗回来。 虽然这鱼是你之前发现的,但这条河可是属于我们大家的,你别想一个人霸占了过去。” “就是,你来得晚就在后面排着呗,真把我们这些人当傻子了,要是有危险的话,你上次怎么一个人舀了那么大一桶鱼回去?” “她肯定是骗我们的,这个人鬼主意多着呢!大家别信她!” …… 虽然盛清歌很气愤,但是这么多人都往那边挤着,到时候肯定会出事的,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送死。 为了劝这些人回来,她把桶往旁边一扔,继续喊道:“你们只要回来,我教你们一种可以捕到更多鱼的办法。 你们犯不着为了几条鱼就搭上自己的性命不是?” 盛清歌已经喊得嗓子眼儿都快冒烟了,可那些人依旧把她当空气。 不得已她只能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往附近的村民身上砸去。 “盛清歌你干什么?” “打的就是你们,有本事你们下来啊!不下来是怕了吧,你们今天要是非不听我的话,那就谁也别想捕到鱼。” 她像是发了癫一样,手中的石子一个个地往那些人身上扔了过去。 一些男子受不了这气,扔下木桶跑回来,准备先教训一下盛清歌。 他们四五人一起上来,看着压迫性十足。 来到盛清歌面前时,他们正要动手,盛清歌指了指河面:“看那边,离河岸这么近的地方都开始裂缝了,你们觉得那河中央还能去吗? 现在太阳这么大,中心区域的冰层只会越来越薄,一两个人上去可能没事儿,但这么多人往那旁边挤,不都是去送死的吗? 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去抓鱼,还是去喂鱼的。” 回来的人一看,确实是盛清歌刚才说的那样,冰面上已经出现了几道裂口,只是踏在冰面上的人不容易发现,而站在岸边的人一眼就能看见了。 他们这才感到后怕。 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捕鱼了,把这些人给叫回来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儿。 “快回来,危险!” “冰面开裂了,别捕鱼了,保命要紧!” “你们快回来,盛清歌说有安全的法子可以捕鱼,你们别去冒险了。” …… 这次是由本村的几个小伙子呼喊着,村里人有一部分已经开始动摇了。 “反正我们排在这个后面,今天都不一定能够轮上我们,还是先回去看看,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可就不值当了。” “也是,那几个孩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应该不会为了几条鱼就撒谎骗我们。” 一部分人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岸边。 当然也有一些人固执地认为这就是盛清歌想出来的新招数,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去捕鱼。 “你们都回去了正好,待会儿我得多捞点儿鱼回去给孩子熬汤喝。” “老李头儿你快点儿啊!再不让开的话,我就把你推冰窟窿里面去。” “哎呀!知道了,别急,我这渔网兜住了大货,马上就可以全捞上来了。” 老李头不顾周围人的催促,专注着往回收着自己的网。 冰面上的裂缝越来越大,回到岸上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盛清歌说的都是真的,现在河面上的冰层越来越薄了,人在上面再逗留下去的话,肯定会出事的。 看着还在河面中央等着捕鱼的那些人,他们连忙喊道:“冰面要塌了,你们快回来!” ------------ 第67章捞人 “这群傻子,还真的相信那个盛清歌的鬼话了。 你们不捞我自己捞,以后看着我吃鱼可别眼馋!” 老李头儿继续着自己的捕鱼大业。 他身边的人也一个个地离开了,眼看着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一些村民怕真的闹出人命来,就把村长也叫了过来。 村长到河边后没好气地喊道:“老李,你快回来,冰面都裂了那么大个口子你看不见吗?马上就要开春了,想捞鱼等过段时间捞也成啊。” 老李头儿也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风险。 可看着网中还在翻滚着的鱼儿们,他又狠不下心就此放弃。 都说富贵险中求,这天寒地冻得找不到粮食吃也是个死,倒不如拼一把,要是把这些鱼都捞上来的话,他就可以潇潇洒洒地度过这个冬天了。 “村长,你就别为我操心了。我不会有事儿的,我马上就可以把鱼捞上来了。” 村长气得不行:“你真是要鱼不要命,我真是服了你了。” 他看向周围这些人,准备采取强制措施把老李头儿给带回来。 “你们其中有没有人会水的,待会儿往腰上套上麻绳,要是他待会儿真的落入水中的话,咱们也能搭把手救他一下。” 其它人都沉默了。 会浮水的那批人更是暗自低下了头。 这时候别说下河救人了,就是露个胳膊在外面都冻得人生疼,谁也不愿意赌上自己的命去救人。 “你们这是干什么?人命关天啊! 都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绳子准备救人,有我在,你们不会出事的。” 村长此刻也有些心力交瘁,平常这些村民们看着都还是挺敬重他,挺听他话的。 可是一遇到这种涉及到自身利益的事情,一个个的都变得沉默寡言,谁也不愿意吃了一点儿亏。 虽然这世道是这样没错,可这总是让人感觉有些心寒。 村长在原地急得都快冒烟了:“你们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老李头儿死在冰河里吗? 三年前,大河村里闹洪灾的时候,他可是救了不少村民家里的牛羊。 现在你们就不能帮帮他,至少让他保住这条命啊。” “村长,不是我们不帮他,是他自己不听我们的啊! 他现在一心只想着捞鱼,哪儿还管得上这些,你们就是再操心也耐不住他自己不珍惜这条命。” 孙氏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煽风点火道:“村长,你就别跟着着急了,我看盛清歌刚才夸下海口的说可以帮大家捕鱼。 想必她现在也有救人的方法,不如就问问她这事儿该怎么解决吧。” 她一下子就把火拱到了盛清歌这边。 盛清歌这次没有和她打嘴仗,而是来到村长面前,递给他一瓶药丸。 “这是?” 村长不解,现在又没有人生病,她给她一瓶药干什么? 盛清歌解释道:“这是一种可以保护身体不受寒冷侵蚀的药丸,吃了它之后,身体就会一直处于高热恒温的状态中,就算是浸入冰河之中,也不用担心被冻伤了。” 村长拿着药丸如获至宝。 “你们都听见了吧,吃了这药丸就不怕冷了,你们还不吃了来救人。” 可村民们还是有些顾虑。 “村长,你确定这药丸能行吗?要是不管用的话,这大冬天的跳下去是真的会死人的。” “这个盛清歌又不是什么神医,她这药丸说得这么玄乎,她自己怎么不用?” “我家那口子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我就不跟着掺和了。” 不少人都想要开溜,村长对此感到十分失望。 “行啊!你们这也不信那也不信的,那我就自己去救。” 他仰头喝下几粒药丸,感觉身子瞬间就暖和了许多。 他就近找了一节绳子套在了腰间,把绳子的另一头交到了盛清歌手里。 盛清歌拿着绳子有些摸不着头脑:“村长,你这是干啥?” “你把这绳子绑到河边的大树上去,待会儿我亲自去救他!” 说完他就脱了上衣,一步步地踩着冰面,朝着老李头儿那儿走去。 村民都面面相觑着。 这一村之长都过去了,要是他们不出去的话,好像也说不过去。 他们来到盛清歌身前,纷纷向她讨要起药丸来。 “那玩意儿还有吗?给我几颗。” “我也要,村长都一把老骨头了,我真怕他折在这河水里。” “就刚刚那个药瓶,你们分着吃吧!每人最多只能吃两颗,我先去系绳子了。” “好,我们待会儿的绳子也交给你套,你可要保护好大家的安全啊。” 这时候大家又团结了起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吃了药丸后,就互相检查着大家身上系着的绳子。 本来要回家的妇人们也都回头来到了河边。 她们接过绳索的另一端,把它们都牢牢地系在了树上。 对她们来说这不仅仅是绳子,更是联系着他们当家人性命的纽带。 之前大家上冰面上去只为了捕鱼,而这一刻是只为了救人。 冰面上的裂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着,老李头儿却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即将来临。 他的网兜里面确实已经兜了满满当当的一兜鱼。 他使尽了全身力气想要把鱼给提上来,可巨大的重力使他脚步不稳,还没等冰面的裂缝到达他这个地方,他就一头倒栽进了冰窟窿里面。 “老李头儿,小心!” “救命!咕噜噜……” 直到掉进冰水之后,老李头儿才感觉到了后怕。 凛冽的寒意扑面而来,他挣扎着想要往水面上浮起来,可四周都是冰层,他已经远离了冰窟窿的入口处,还好死不死的被自己甩下去的网给兜住了。 说起来还真是讽刺。 他是来当捕鱼人的,没想到最后自己却成了这网中之鱼。 “你们小心啊!先找准他坠落的位置,再把上面的冰层砸开,小心那些冰块的边缘,不要被它割伤了。 要是身体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及时上岸换人!” 盛清歌虽然没有下河,但该操的心也没有少操。 她一边观察着这些绳子,一边向他们说着注意事项。 ------------ 第68章许头有危险 等许茂带着官差们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村民们像下饺子一样地漂浮在河里的场景。 怕闹出人命,他着急地问道:“村长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不要命了吗?怎么都往这冰河里面跳。” 盛清歌解释不了那么多,只挑了关键的事情和他说:“村长下去救人了,这些人都是去救人的。” “你们这不是胡闹吗?” 许茂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泡在河里面,脱了衣服就准备下水去。 盛清歌看见后,连忙开口叫住了他:“等一下,你就准备这么直接下去吗?” “不然呢?别耽误我时间。” “我这儿有药丸,吃了就不怕冷了。” 盛清歌把药丸扔给他,许茂也没迟疑,倒了两粒吃下去之后就跳入了河中。 “找到老李头儿了吗?”最先下去的村长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 现在河面上的冰块儿也融化得差不多了,所有人基本都是泡在水里面的。 他们这些吃了药丸的还好,身体上还没有什么异样。 可老李头儿那边的情况可就不容乐观了。 他本来还是会水性的,可长期泡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他的身体已经被冻僵了,只能缩在渔网兜里面,安安静静地等死。 “村长这边没有。” “这边也没有!” “中央区域我都找遍了,他应该是坠下去后,被河水给冲走了。” 大家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要是这样的话,那他怕是凶多吉少了。 “村长,你是一村之长,千万不能有什么差池,你快上岸去吧!” 村长也明白这时候不能逞能,他用力地扯了一下绑在身上的绳子,随后缓缓朝着岸边游去。 盛清歌看着绳子上的异动,知道这是村长要回来了。 她拉住那截绳子,像拔河一样把村长往回拖着。 村长最终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岸边。 “呸呸呸,这样下去不行,让第一批下水的人先上岸再说!哪怕是吃了药,这身体泡久了也受不住的,不能因为老李头儿一个人,就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 村长心中已经不抱希望了。 村民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岸,还是没有任何人发现过老李头儿的踪迹。 盛清歌带领着妇人们在岸上煮着驱寒的药汤,只要是从河里面上来的人,喝上一碗这药汤后,驱寒效果就达到了顶级。 至少短期内是不会有得风寒感冒的风险的。 “这老头儿怎么还不上来,不会出事儿了吧?” 周围站了许多官差,由于许茂下水之前下达的命令,他们都不能下水去,只能站在岸边紧张地观察着形势。 盛清歌估摸着这人都掉下去之后久了,估计获救的希望也不大。 到时候可别搭上个许茂。 不然他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村长佝偻着腰,向村民们说道:“你们注意观察着河面,等他下一次露头的时候,一定要把他给喊上来,这老李……救不起来就算了。” “这怎么能算了!这老李也是个苦命人儿,他答应了以后还要帮我建房子呢!” 其中一个村民不乐意了。 当生死存亡真正来临的时候,大家才体会到人类生命的渺小和无力感。 村长也很心痛,但事已至此,再挣扎下去也是无力回天。 “好了,都别说这些了,先让许头儿安全回来再说。” 河底的许茂依旧没有放弃对那人的寻找。 他一寸寸地在河底排查着,最终游到了一处远离河岸的地方,在一堆乱石之中,他看见了被卡在上面的老李头儿。 此时的老李头儿已经两眼翻白,一串串的气泡从他嘴里呼出,看来已经是没多少生机了。 他还被网在了网兜里面,想要把他从里面给带出来,简直是难如登天。 许茂奋力地往那边游着,他不想放弃任何一条生命,只要他看见了,哪怕是一具尸体,他也要完好无损地把他带出去。 眼看着他就要够到那人了,可身后的绳子长度已经被拉伸到了极限,无论他怎么努力地往前游,最后都会被绳子给拽回原地。 “该死!” 他努力地向前扯着,最大程度地拉扯着绳子的长度。 重复几次之后,他离老李头儿依旧还有一段距离。 想要过去的话,就必须要割掉他身上的绳子。 可这样的话,他将失去与外界的唯一联系,这样不仅外面的人会感到恐慌,他的生命安全也没法得到保障。 前方的老李头儿似有所感地弯曲了一下手指,而他手指着的方向正是许茂所在的地方。 许茂在水下待着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心里清楚,要是再耽搁下去的话,他们两个都得出事。 思虑一番后,许茂还是决定救人。 他解开了套在腰间的绳结,义无反顾地朝着老李头儿那边游去。 “不好!许头儿身上绑的绳子飘了上来!” “他可能出事了!” “不行,我要下去救他。” …… 岸上的官差们看见漂浮上来的绳子后,一个个的六神无主的猜测了起来。 不少人想下去救人,都被村长给拦住了。 “你们不能再下去了!真的会出人命的!” “都是我的错,要是一开始就放弃了的话,许头儿就不会跟着下去了。” 一些人甚至还调转矛头,把错都怪在了盛清歌身上。 “盛清歌,是你害死了许头儿,本来大家都不想多管闲事的,是你说有什么可以御寒的药丸,然后我们才一个个地跳下去救人的。 现在好了,人没有救回来,许头儿还跟着遭了殃,这以后我们大河村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上面肯定会追查我们的,我们完了啊……” 盛清歌没有理会周围这些嘈杂的声音,她反而还十分冷静地把绳子往回收着。 看到绳子末端的情况后,她心里有了答案。 她指着绳子对着村民们说道:“你们先不要慌,这绳子从头到尾都还是完好无损的。说明许头暂时还是安全的,这绳子应该是他自己解掉的。” “就算像你说的这样,那许头儿现在还是有危险,我们能够为他做些什么吗?” ------------ 第69章两条人命 盛清歌看向河面冷静道:“再等等!要是一炷香时间内他还不浮上来的话,就再派几个人下去打捞。 我们先安顿好岸上的人,不要再出现类似的事情了。” 河底的许茂摆脱绳子的束缚之后,就奋力地往乱石堆中游去。 老李头儿还被死死地兜在网兜之中,想要救出他,就得先割破网兜才行。 许茂在水里的一切动作都变得十分艰难,他待在水中的时间越久,离他身体的极限也越来越近。 渐渐地他的呼吸变得十分急促,心跳也在逐渐加快。 他拿着匕首一点点地割着渔网,可割了好久都没有撕开一条口子来。 许茂自己也有些支撑不住了,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他就和这人一起沉入水底了。 可是老李头儿和他近在咫尺,若是他浮上去换气的话,下来之后,这人可能就彻底没救了。 他陷入了一个两难的抉择,是要继续救人,还是先保全自己,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看着还在和网兜做着斗争的老李头儿,许茂还是选择了救人。 他拿着那把匕首在网兜上面慢慢磨着,终于在靠近老李头儿的地方磨出了一道口子。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把匕首往石头缝隙里一插,拽住那道口子,用力地往两边扯着。 等到口子宽得可以容纳下一个人进出之后,他才游进去把老李头儿从里面给拽了出来。 他一手薅着老李头的头发,一手奋力往上游着。 太阳光透过冰层折射到了水底,越往上游,许茂的视线也更清晰。 只是他的运气比较差,浮上去的时候,河面上的区域都被一块厚冰层给遮盖住了。 想要浮出河面,他只能调转方向,拉着老李头儿往其它区域游去。 盛清歌一直紧盯着河面。 她看见有一块大的浮冰底下好像出现过一道黑影。 “你们往东南方向去!我看见了,他们就在浮冰周围。” “真的假的?隔得这么远,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村民们还在质疑着她,可那些官差们却一个接着一个地扑通一声跳入了水中。 “头儿,你在哪儿?我们来捞你了。” 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是没有服用驱寒的药丸的。 许茂待他们如亲兄弟,现在许茂有难,他们也得伸出援手,能帮一把就帮上一把。 他们按照盛清歌刚才指的方向游去,把浮冰四周都给围了起来。 水下的许茂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明明光明触手可得,可他却好像再也见不到了。 他无力地垂下手,和老李头儿一齐往河底沉去。 “头儿!” “你们快过来!” 官差们一头扎进了河水之中,离许茂比较近的人,终于发现了他的位置,努力地朝着他靠了过去。 最后在官差的合力营救下,许茂和老李头儿终于被捞了回来。 他们拖着两人回到了岸边,现在人是救回来了,但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许茂还好,经过简单救援后,他呛进身体里的水都被压了出来,现在人也清醒回来,脱离了危险期。 但老李头儿这边的情况就很不好了,他的面色发紫,整个人的呼吸和脉搏都停止了,官差们不停地给他做着人工呼吸,可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别白费力气了,他这种情况应该是救不活了。” “可是他可是许头儿好不容易才带上来的人……” 大家都觉得有些惋惜,明明大家都用尽了全力,可最后结果还是不尽人意。 “咳咳……”许茂挣扎着起身,艰难地指了指盛清歌,“盛清歌!你能救他对不对?快救他!” 盛清歌不是故意装高冷搞神秘,实在是她手上的药品熬制到了关键的阶段。 能不能够把人给救活就看这一剂药了。 “好了好了,你们把他抬过来,背面朝上头朝下,我给他灌碗药进去。” 盛清歌先把药凉在一边,随后大力地往老李头儿背上拍打着。 大家都不知道她这是在干什么,但看着她这样专注的模样,谁也没敢上前去打扰她。 拍了有一会儿之后,老李头儿终于呕吐出了一些河水。 盛清歌连忙让人把他翻了过来,把那碗药给他灌了下去。 一番折腾过后,老李头儿终于转危为安。 村民们陆陆续续地散去,最后只留下了盛清歌和官差们还没走。 许茂感激地看着她:“盛清歌,刚刚多亏你了,你救回了一条人命,回去后我会向上面申请,帮你记功一件。” 盛清歌也不推辞,她微笑道:“好啊!我这个人什么都不嫌弃,要是能够给我奖励一些银子就更好了。” 许茂也露出了笑容:“真是没看出来啊,你医术这么好,背地里居然是一个财迷。” “那你确实没有看出来,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走吧!现在这儿也没什么事了,你丈夫估计也要下工回来了额,别让他久等。” “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你先回去吧。” 盛清歌没有忘记她一开始来河边的目的。 本来就是为了捕鱼的,没想到后面发生了那样惊险的事情。 现在河水基本都解冻了,想捞鱼也得换个法子了。 她学着之前在资料上看见的,那些钓鱼佬钓鱼的方法,选了一处低洼之地后,就在那里打窝起来。 河里的鱼儿十分繁多,那怕便是在河边都能看见几尾小鱼游来游去的身影。 官差们见许茂没走,也都跟着留了下来。 现在看着盛清歌又开始捕鱼,一个个都跟在她的身后,好奇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众目睽睽之下盛清歌还是很难施展她的捕鱼技术。 本来她空间里面有上好的强效饵料,可现在有这些人在,她是万万不能从空间里面拿东西出来使用了。 “需要帮忙吗?” 许茂看着她忙活了一半天都没用捞上一条鱼,担心她遇到什么难处,主动开口想帮她一把。 盛清歌心里腹诽:你能帮到我最大的忙就是带着你的人赶紧离开。 可她现实中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 ------------ 第70章尊重他人命运 “没事儿,我还在摸索当中,前期捞不到鱼是很正常的。 你们要是闲的没事儿做的话,就在附近帮我挖一些蚯蚓回来吧,我去林中采集一些草药回来,待会儿再过来打窝。” 说完盛清歌就趁机溜了出去。 官差们对捞鱼这个事情还是很感兴趣的。 一些人更是热血上头的直接跳进了河里面捞鱼。 “嘿嘿!这河里面的大鱼真多,就是一个个滑得跟泥鳅一样,好不容易捞到又滑走了。” 许茂看着手下们这么开心的样子,他也跟着开心着。 “你们都注意一些啊!捞鱼归捞鱼,但不要玩儿得太过了,这河水冻人的很,别在里面泡太久了。” “知道了,头儿,你要不要也下来玩玩儿水,捞捞鱼。” “胡说什么呢?头儿刚刚才从河里捞出来。”说话的这个官差被身旁的同僚拍了一下脑门儿。 “是是是!瞧我这嘴!头儿你先好好休息,捞鱼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许茂没有多言,他的目光顺着一簇簇的树丛,朝着盛清歌那个方向望了过去。 此时的盛清歌背对着众人,暗中掏出了一些诱捕剂撒在了她刚拔的野菜上面。 “好了,大功告成,今天这鱼我还非吃不可了。” “头儿,你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许茂仓皇地收回目光,总有一种偷看别人被抓包后的窘迫感。 他的手下可不这么认为,还打趣他道:“你不会是看上那宁家小娘子吧,头儿听我一句劝,有夫之妇招惹不得,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许茂气愤的起身教训起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手下来:“胡说八道什么?我就是好奇她会找什么饵料回来。 你打趣我也就算了,万不可坏了人家的清誉!再有下次我定不轻饶。” 这个官差被许茂打得连连求饶:“是是是,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 盛清歌回来的时候面色自若。 她问道:“你们的蚯蚓挖得怎么样了?我找到了可以吸引鱼的饵料草,把它挤成汁儿滴在蚯蚓身上就行了。” “这能行吗?” 许茂看着这平平无奇的草表示怀疑。 他总觉得盛清歌身上有什么古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有古怪。 “行不行的试一下不就行了!” “是呀,头儿,就听盛小姐的,我已经挖到蚯蚓了。” 官差们对捞鱼这种事情表现得兴趣高涨。 盛清歌不管他们怎么想,一心只想着捞完鱼后赶紧回家。 她拿过其中一个官差挖好的蚯蚓,先给他们做了一个示范。 只见她把草汁儿挤在蚯蚓上后,就用树枝把蚯蚓吊起来浸入了水中。 这钓鱼方式让众人感觉有些疑惑。 连鱼钩都没有,这鱼儿能被钓中吗? 可事实就是她的鱼饵发挥了奇效,不一会儿功夫,那些鱼儿就争先恐后地围拢了过来。 盛清歌轻声提醒他们:“快拿网兜过来,动静不要太大!” 许茂:“好。” 最终盛清歌还是满载而归,官差们也用剩下的鱼饵捕了一大堆鱼来改善生活。 回家的路上,盛清歌偶遇了孙氏和齐氏。 “盛清歌?”齐氏面露疑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此时的她正和孙氏手挽着手,看着亲密无间的模样,看来她们这是又和好做好姐妹了。 盛清歌也不想介入她们之间的事情,和齐氏点头打了个招呼后,就准备绕开她们拎着鱼回去。 “盛清歌,你这鱼是怎么捞起来的,不会是找那些官爷们强要的吧。” 她不想惹事儿,可这苏氏偏偏要拉着她来找事儿。 “我的鱼怎么捞的和你有关系吗?” “你瞧瞧,她就是急了,我看你也别找她给你治病了,这一看就不靠谱,谁知道她这些东西是怎么得来的呢? 而且她明知道你是她的病患,现在捞了这么多鱼也没见她送你一条补补身子,可见她根本就不在乎你。” 孙氏这一嘴把盛清歌也给绕进去了,活脱脱地把她说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盛清歌感觉上次像这么无语的时候还是在上次。 对于嘴贱的人,她向来都信奉以礼待人。 她放下鱼桶,指着孙氏的鼻子道:“我看你是老母猪带胸罩,道德绑架别人是一套又一套。 我自己凭本事抓的鱼,她都没有开口说要,你有什么资格过来插嘴? 既然你那么关心她,我出门的时候见你家养着的几只大母鸡还挺肥的,炖汤吃应该很适合滋养病人,你送一只给她吃,可比我这鱼有营养多了。” 孙氏气得不行,怕齐氏真要她的老母鸡,她连忙反驳道:“不行!我那老母鸡是要养着年底换钱的,你凭什么叫我给她?” “呵。”盛清歌冷笑一声,“原来你也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行了,知道你脑子你进水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盛清歌也没有和齐氏再说什么。 她既然选择继续和孙氏做朋友,那就说明之前的那些东西她都不在意了。 她和她也算不上朋友,最多只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 她选择和谁站一块儿,盛清歌不想管,也管不着。 孙氏嘴皮子没盛清歌这么溜,她在原地气得跳脚:“你看看!她都这样说我们了,你快帮忙骂她啊!” “好了!别闹了!”齐氏夹在中间只觉得十分尴尬。 她不想吃什么鱼,也不想把关系搞得这么僵。 盛清歌之前帮了他,说是她的恩人也不为过,现在她和孙氏和好了,她心中也有别扭的地方。 见孙氏还这样不依不饶的,齐氏心中也烦躁的不行。 要不是还顾忌着要给她留一丝颜面的话,她早就和她当场翻脸了。 “我闹什么了?是她刚才把话说得那么难听的。” 孙氏还委屈上了,不依不饶地和齐氏理论了起来。 齐氏心中的那股火实在是憋不住了,回怼道:“我自己都没觉得有什么,你刚刚为什么要对她说那样的话? 她是我的大夫,对我已经够好了,你这不是存心让我为难吗? 之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把你当好朋友,那你呢?有把我当好朋友吗?” ------------ 第71章老母鸡悬案 “我怎么没有把你当好朋友了!你不要脸皮的和周德行和离了,村里人,甚至是你的娘家人都不愿意搭理你。 只有我不计前嫌地愿意陪着你玩儿,你呢?你现在为了一个盛清歌就要和我吵架,在你心中恐怕也没有把我当成过朋友吧。” 两人为着这个话题争执吵闹了起来,盛清歌也顾不得这些麻烦事儿,直接回了宁家去。 账房内。 宁戚安全神贯注地拨着算盘,一笔笔地计算着和矿场有关的账目。 越往后算下去,他才读懂了钱进之前的用意。 这矿场里的账目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算数就能理清的,宁戚安深度运算下去之后,只觉得这是一笔笔的烂账组成的烂摊子。 有些账目记载得很是随意和荒唐,什么张三买的锄花费五百两,五月总矿收二十两这样的糊涂账目都记载在册。 很难想象老先生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看着这些满纸荒唐言,就是一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也会被气出病来吧。 钱进看着他一个人在那儿扒拉算盘珠子觉得有些无聊,就自己先出去溜达了一圈儿。 他心里估摸着,这小伙子应该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毕竟这些烂账他看一眼就头疼一次,更别提宁戚安这么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小子了。 “哟,还在算呢。实在不行你就先回去吧,你家人估计等着你回去吃晚膳呢。” 宁戚安以为是钱进良心发现,终于懂得对小辈实施关怀,要好心地放他回家了。 他合上账本,多问了一句:“那回去后,我明天再来算,不算我第三关的考验失败吧?” 可钱进胡子一翘,老奸巨猾道:“那当然是……不行的了。” “规矩就是规矩,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的话,就视为你自动放弃了成为账房先生的资格,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在家种地,不要出来和我这个老年人抢饭碗了。” 宁戚安觉得自己走过最深的路就是钱进的套路。 还好他刚才多提了一嘴,不然他就中了这个老家伙的圈套了。 “那我不和你多说了,我还得继续算账,这个活计对我来说很重要,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的家人,我必须要把他干好。” 他重新打开账簿,接着他刚才合上的那一页继续运算了起来。 钱进看着他这较真的模样,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坐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为他点燃了烛火,随后拿过一本账本艰难地看了起来。 盛清歌回家已经煮好了鱼,心里正纳闷儿着宁戚安怎么还没有回来,院子外面却突然传来了苏氏和孙氏的争执声。 “你们这群不要脸的流犯,偷了我的老母鸡还不承认,我养了那么久的鸡啊! 我自己都舍不得吃,你们怎么敢下手的?” 苏氏被她骂得一脸懵:“这位大姐,你要是喝酒了想撒酒疯去别处撒去,别在我们家门口胡说八道。 我们连根鸡毛都没有见到过,怎么可能吃你家的老母鸡,没事儿别搁这儿胡搅蛮缠的,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怕事态加剧,宁远翁也出言解释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家确实没有见过你的鸡,兴许它是跑丢了也说不准。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你这样污蔑我们怕是不好吧。” 见他们不承认,孙氏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 “误会?狗屁的误会!之前盛清歌就在打我家老母鸡的主意,结果我一回来老母鸡就不见了,你们家门口还有一些鸡血的痕迹,这不是你们家偷的,还能是谁偷的?” 孙氏指着地上的血迹说得有理有据的。 苏氏他们也诧异得很。 今天他们都在家,家里面确实没有人吃鸡啊。 可这血迹怎么好死不死的,偏偏出现在他们家门口,这明显就是有人在刻意地陷害他们。 盛清歌走出来道:“有血迹也不能证明你家的老母鸡是我们偷的,我们家现在的鱼肉吃都吃不完,也看不上你的那点儿鸡肉。 你要是还在这里胡搅蛮缠的话,就去找村长来评理吧,我觉得这贼应该还在村子里面。” “好!那就找村长来评理,到时候人赃并获,我看你们以后还怎么在村子里面做人!” 孙氏气冲冲地跑远了。 宁挽芸见状也有些害怕:“嫂子,你说会不会有人刻意陷害我们,把这鸡扔到我们找不到的角落里面,这样我们一家人就被冠上小偷之名了。” 苏氏也跟着点头:“有可能!” 盛清歌为了解决后顾之忧,就带着宁家人在屋子里面寻找排查了起来。 她是不害怕有人使用这样的招数来陷害她的。 她有空间在手,到时候来个死无对证,吃亏的只会是对方。 “外院没有!” “房间里面也没有!” “后面围墙处我看过了,都没有看到有鸡肉的痕迹,看来是哪个可恶的小偷故意把鸡血撒到台阶上面来混淆视听的。”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盛清歌他们也不再浪费时间。 “先吃饭吧!戚安他可能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给他单独在锅里留一盘就是了。” 苏氏饿得不行,盛清歌也不再多等,就着眼前的菜先吃了起来。 他们一家人刚吃完晚膳,门外孙氏就带着村长他们过来找他们的麻烦了。 “村长,官爷,你们可要给我评评理啊! 他们宁家人偷了我的老母鸡还不承认,现在就鸡血就撒在他们门口,这可是人赃并获的事情啊!” 苏氏这个暴脾气一下子就受不了了,指着孙氏的鼻子骂道:“你个小蹄子胡咧咧啥呢?刚才我们都说了没见过你家的老母鸡,这鸡血也是别人故意摸我们门槛上,想要嫁祸我们的。” 风千羽也站出来帮着他们说话:“官爷明鉴,我们要是真的偷鸡贼的话,谁会这么蠢地把鸡血抹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让别人来陷害我们。 这一看就是有心之人的诬陷,你一定要明察秋毫,不要听信一人之言啊!” ------------ 第72章搜查 孙氏见形势有所逆转,情况可能对她不利。 她连忙站出来反驳道:“有可能你们就是用这种超脱常人的想法,刻意来洗清身上的嫌疑呢? 反正这里就住着你我两家人,鸡血又正好出现在了你家的门槛上。 那这鸡不是你们偷的,还能是谁偷的?” 许茂感觉让他去剿匪打打杀杀还行,可让他判这种村民之间偷鸡摸狗的小案,他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他选择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村长。 “村长,你看着办吧。” 村长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很难想象这是他一个驻村官差能够说出来的话。 “诶……”村长欲言又止,心中一万个不乐意,但面上还是得端着笑来处理这件事情。 “那个你们都别激动,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还是得经过查验后才能判定。 这样吧!盛清歌,你们介意我们进去搜查一下吗?如果你家没有鸡肉的话,说明偷鸡贼不是你们,孙氏在这儿吵嚷了你们,到时候我让她给你们道歉。” “凭什么啊?”孙氏还是有些不服气,“要是他们已经把鸡肉偷偷吃掉了呢,或者藏在什么地窖里面,那不就是死无对证了?” “我看你真是有被迫害妄想症!真以为谁稀罕你家的那破老母鸡了。” 盛清歌也选择把压力给到村长,“村长,你都看到她的态度了,是她先不配合的,待会儿要是找不到她还胡搅蛮缠的话,你也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我们宁家这三天两头的都没有消停过,总不能以后她家丢了什么东西,就跑来我家闹吧! 今天我们是给村长一个面子,接受你们的搜查,可若是下次她再闹的话,我们谁的面子都不会给了。” 盛清歌态度强硬,村长在心中默默地为了孙氏点了一根蜡烛。 这宁家人看着就不是好惹的,现在他们两家结了仇了,这孙氏以后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苏氏:“村长,你就别磨蹭了,这件事情到底怎么解决你给个痛快话吧。” 村长:“好,就按我之前说的那样,要是没有搜到任何东西的话,孙氏你就得向他们道歉。” 为了尽快结束这场闹剧,村长说完后,就直接进屋子里面搜查了起来。 宁家就那么大块儿地方,有没有藏什么鸡肉都一目了然。 屋子里面搜完之后,他又特意去宁家生火做饭的地方去看了看,最后还是一无收获。 他对着孙氏道:“你都看见了吧?他们家都搜了个遍,并没有鸡肉的痕迹,你也别再闹了,我再帮你看看,是不是村里其他人偷了你家的鸡。” 对于这个结果孙氏心中是一万个不满意:“可……可如果不在她家的话,那我的鸡到底哪儿去了?” “它爱哪儿去哪儿去,反正别再来烦我们就是了。” 盛清歌说完就重重地把大门合上了。 许茂从头至尾都充当着木头人的角色。 他不想在这样的小事上浪费时间,和村长交代了几句后,就直接回去了。 村长看着天已经黑了,他这把老骨头也折腾不动了。 于是就随口应付了孙氏几句:“你先回去四处找找,我也回去找其他村民来帮你看看,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来找你。” “哎!你们就是这样当官的吗?我家老母鸡的死活你们是真不管了啊!” 孙氏气得在原地跺脚。 可人都走完了,她再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屋子里,盛清歌满脑子想的都是宁戚安的事情。 “要不我还是出去看看吧,都这么晚了他还没回来,我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苏氏叫住她:“你等等,我给你去装一盏灯,待会儿你和挽芸一起去,不要耽搁了。” 正巧此时宁家外面的大门又传来了敲门声。 盛清歌暗中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宁戚安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今晚就要睡着矿洞里面了呢!” 她把门一开,意料之外的是回来的并不是宁戚安。 来人正是之前在流放路上,和她有过交集的秦中树。 “秦叔,这么晚了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秦中树谨慎地环顾了一圈儿四周,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后才静悄悄地走进了宁家院子里面。 盛清歌见他这般谨慎的模样,猜测他应该是要和他们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把门合上后,她就把他带入了屋子里面。 “老秦?快进来坐!” 宁远翁热情地招呼着秦中树过去喝茶。 秦中树见宁家人都在,也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无意见听见的一些东西。 “那个我今天来就是提醒你们注意安全,之前你们抓的那个人应该是真的流寇。” 苏氏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哪个人啊?不会是流寇又卷土重来了吧。” 之前的那些经历还历历在目,苏氏已经留下了心理阴影了。 盛清歌明白他说的是谁,追问道:“他们说什么了?” “我刚才睡不着,就想着去附近砍几根木头回来装饰一下我的院子。 可没想到昨天晚上那个人他根本就没走,他和那个女的说不出三天就要剿灭大河村,还说第一个就要拿你们宁家开刀。 我看他身上的匪徒气息很重,觉得他说的这些话应该不是在吹牛,就第一时间跑过来通知你们了。 不管他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但我觉得我们大家还是要早做防范的好。” 盛清歌也觉得事态不容乐观。 “秦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消息,我待会儿把宁戚安接回来后,就在附近做一些防御措施。 他一人之力暂时还动不了我们,估计是请了什么外援才敢这样嚣张。 还得麻烦你往村长和许头儿他们那儿跑一趟,把情况通知他们后,让他们也早做打算。” 秦中树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这是我应该做的,行,那我先去通知他们了,你们也小心一些,切忌不要落单,免得被他们钻了空子。” “好,你也一路当心。” ------------ 第73章别摸我 “那我先出去接宁戚安了!” 盛清歌为了安全着想,本来不想带宁挽芸去的。 可宁家人怕她出事,宁远翁接过苏氏手中的油灯,准备自己亲自去接。 “还是我去吧,去矿场的路我熟悉,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了,我一个男子也好应对些。” “对,让你爹去!清歌你就先好好休息吧。” 盛清歌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现在这样人心惶惶的,她还是要亲自去看宁戚安一眼才安心。 “爹,你留在家里和娘一起煮一些我之前用的那样的枝条,迷药就在我床头的黑色罐子里面。 挽芸可以和我一起去,其他人就留在屋子里面守着,免得有人趁虚而入。” “可是……”宁远翁还是害怕她们两个女孩子出去会有危险。 刚才秦中树说的那些话太吓人了,要是他们宁家从一开始就被盯上了的话,流寇一日不除,那他们宁家也永无安宁之日。 “哎呀,爹你就放心吧,我嫂嫂厉害着呢,跟着她我反而更安全。” 宁挽芸挽着盛清歌的胳膊和她一起出了门,季无忧看着她们两个出门之后,也拉着风千羽的手闹着要跟着她们一起去。 “无忧乖啊,你清歌姐姐是出去办事儿了,我们先去干她交代好的活儿怎么样?” [不好,我就要跟着清歌姐姐一起去!] 季无忧很少这样任性不听话,但这次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要拖着风千羽往门外走。 她着急地和风千羽比划着手语,大概意思就是觉得盛清歌这趟出去会有危险,她要跟着去保护她。 风千羽被她缠得实在是没办法了:“好好好,你别扯我了!我的小祖宗诶,我马上就带你去见你的清歌姐姐。” 一时间,家里的年轻人都走了个精光。 苏氏和宁远翁也谨记着盛清歌刚才交代他们的事情,在门口架起大锅煮枝条。 他们不知道的是,让他们忧心忡忡的流寇头子季白林,此刻正依靠在他们家的房顶上,悠哉游哉地赏着月。 宁家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收在了眼里,他这才知道原来盛清歌每一次能够击溃他的计划也不是偶然。 她不仅有那些强效的药粉加持,背后还有这些家人帮忙。 要是再来一次夜袭的话,估计他还是得栽在这些枝条上面。 他这次来也不是为了搞破坏,纯粹就是无聊,还有就是想见一见上次那个小女孩。 至于攻击大河村,也是他说出去的大话。 现如今他手下的兄弟尽数被抓,他又不想和其它草寇为伍,手下又没有一兵一卒,谈何攻击反打。 他还想见一见那个小姑娘,利落地在房顶上一番,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当家的,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没有啊!应该是锅里面的水开了,快把枝条都放进里面煮吧,不然孩子们回来了也要跟着咱一起忙活。” “好,我们现在多做一点,孩子们回来后就可以轻松一些了。” 乡间小道上,盛清歌提着灯带着大家往前走着。 她一人走在最前面,宁挽芸牵着季无忧走在中间,风千羽则拿着根棍子走在最后面。 美其名曰:护花使者! “盛清歌,你确定你没有带错路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到啊!” 风千羽自从上次流放之路结束后,就很久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了。 宁挽芸和季无忧两个小丫头倒还是招架得住,他感觉自己的腿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盛清歌也是第一次去宁戚安下工的矿场,她举起灯盏,努力地眺望着前方:“应该是没走错的,宁戚安和我说过,去他们矿场只有一条路,沿着村里的这条土路,一直走到山的尽头处就是了。” “哎呦,这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无忧,你的脚疼不疼,疼的话我背着你走吧。” 风千羽虽然不是很能吃苦,但咬着牙坚持也不能让季无忧吃苦。 季无忧好奇地观察着路边的花花草草,她冲着风千羽摇了摇头,显然是还精力充沛。 “好了,先抓紧时间赶路吧,这宁戚安也真是的,出去算个账,怎么还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待会儿找到她后,我定要他好看!” “啊!” 走在末尾的风千羽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怎么了?” 盛清歌猛地回头,只看见了一道黑色的影子从他身后一闪而过。 风千羽被吓得心头一颤,整个人像只窜天猴一样窜到了季无忧身边:“刚才我感觉有人摸了我的脖子,凉幽幽的,可吓人了。” “我也看见了!你保护好挽芸和无忧,我去后边看看。” 盛清歌和风千羽交换了位置,他们几人都戒备了起来,一个个都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准备迎接后面的争斗。 可这黑影像是存心戏耍他们一样,他只是时不时地飘出来,搞点儿小动作来吓人。 每当盛清歌快抓住他,想要和他交手的时候,他都像幽灵一样的飘走了。 在这黑漆漆的夜里,脖子时不时地还要被这样的不明物体给揪上一把,确实有些瘆人。 风千羽是第一个崩溃的,也不知道这个黑影到底是怎么回事,像是专门盯上了他一样,老是逮着他一个人欺负。 一下摸他脖子,一下揪他耳朵的。 哪怕他整个人都缩进了外套衣服里,还是逃不脱被摸的命运。 在记不清是第几次被这个黑影偷袭成功后,他终于绷不住了。 他站在原地,忍无可忍地对着夜空中喊道:“天杀的,你到底是什么怪物,有本事就现身正大光明地和我打一架,不要使这些卑鄙的手段来干扰我们。” “我告诉你,我一点儿也不怕你!有本事你出来啊!看我不打死你……” 风千羽叉着腰对着空中骂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 这次倒是有了些成效,黑影没有再骚扰他,却把骚扰的目标转移到了季无忧身上。 [讨厌的怪人,不要碰我的头发。] 季无忧的听觉十分敏感,每次黑影一靠近的时候,她都能够第一时间发现。 ------------ 第74章找到妹妹了 这次的黑影有些奇怪,他虽然时不时地在向季无忧靠近着,却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唯一一次他看着像个小刺猬一样的季无忧,才忍不住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她。 盛清歌他们三人把季无忧夹在中间保护着,只当那个黑影是个什么有着特殊癖好的大变态。 “这样下去不行!灯盏里的灯油不多了,我们还得继续赶路去找宁戚安呢!” 盛清歌宁愿现在有个人冲上来和他们打打杀杀的,那样她好歹还有发挥的空间。 可现在这黑影完全不和他们交手,又偏偏要阴魂不散的缠着他们,也不知道他到底图个什么,反正最后是把他们所有人的时间给耽误了。 风千羽气得不行,整个人早已经到达了暴走的边缘。 他冲着盛清歌没好气道:“那还能怎么办?现在这家伙老是针对无忧,我们要是继续赶路的话,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呢。” 现场的气氛正焦灼着,盛清歌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就有了主意。 这个黑影一直没被他们抓住,除了他太灵活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有意无意地在避开着盛清歌。 他就像是提前知道了盛清歌身上有那些奇药一样,所以盛清歌并没有受到什么干扰。 他现在的目标也很明确。 那就是季无忧。 只要他还没有放弃季无忧,还想在她身上找存在感的话,那她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用季无忧来逮这个家伙入网。 盛清歌不动声色地朝着季无忧靠近着,暗中在她的头发上撒上了一种药粉。 那个小贼不是喜欢摸她的头吗? 就看他能不能够抵御得住着软筋散的药力了。 季无忧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们,还以为是盛清歌他们在和她玩闹。 虽然那个一直想摸她头的坏人很讨厌,但是有清歌姐姐他们在,她一点儿也不害怕。 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季白林此刻的注意点只有季无忧。 这张脸他不会看错的,和他娘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眼前的这个看着有些傻傻的姑娘,会不会就是他失踪多年的妹妹呢? 他想要多了解一些关于她的东西,只是现在的场景,他连触碰她一下都不敢。 按理说他的妹妹应该长成一个活泼聪慧的模样,不会是像现在这样的,看着单纯的过了头。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就现在来看,她和这群流犯搅合在一起,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们带坏,她这样软软的性子,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别人欺负。 可季白林又回想了一下他自身的条件,他好像也好不到哪儿去。 以前好歹还有一个流寇头子的名声在外,现在他手底下的兄弟们都没了。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如果现在和妹妹相认的话,也给不了她什么好的生活。 反而还可能给她造成不好的影响。 季白林独自在那里想入非非着,他想要最后一次再去逗一逗季无忧。 却没想到盛清歌早已经在她身上布下了天罗地网。 他飞过去摸季无忧头的瞬间,盛清歌他们几人一手一号药粉就朝着他身上扔了过去。 季无忧也记得之前盛清歌教她的做法,只管不停地甩头,把那些药粉甩到那个坏人身上就行了。 “该死!你们使诈!” 反应过来的季白林想溜走已经来不及了,那种四肢百骸传来的酸楚感他十分熟悉,千防万防,他没想到最后会栽在自己妹妹身上。 刚才其他人撒出来的药粉他都躲了过去,唯独已经伸到了季无忧头上,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来的手中了招。 盛清歌拍了拍手,大功告成:“你懂什么,这叫兵不厌诈,要不是你鬼鬼祟祟地跟踪我们捣乱,我们也不会和你耗这么久。” 风千羽这个急性子早就忍不住了:“和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我之前还怀疑他是人是鬼呢,原来就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啊! 我今天倒要看看这个人长什么模样,给我打!” 他第一个就冲了上去对着季白林拳打脚踢了起来。 季白林想要奋起反抗,可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儿劲儿也使不出来,只能是任人宰割的份儿。 盛清歌提着灯盏看了他一眼后说道:“他就是那个季白林!看来秦叔说的确实没错,这人还是不死心,想要找我们的麻烦。” “呸!你居然还和无忧一个姓,真的丢了老季家的脸。 今天我就是拼了命了也要把你打服,免得你以后还敢来我们这边造次。” 因为季无忧的缘故,风千羽下手揍起人来也就更狠了。 盛清歌没有动手打人,她招呼着宁挽芸一起,在附近的草丛里面扯了一根粗壮的藤子回来。 准备先把季白林给五花大绑,然后抓紧时间去找宁戚安。 季白林此刻心中担忧的不是他的处境,他一点儿也不害怕,心里反而觉得很满足。 他终于知道妹妹的名字了。 看来还真是巧合。 即使分别这么多年,兜兜转转的她还是姓季。 而且无忧这个名字多好听啊!季无忧,想必后来收养她的人应该很爱她,希望她一年四季岁岁无忧。 “无忧……” 季白林喃喃出声,正好被风千羽给听见了。 他下手也更加狠戾,把季白林嘴角都打出了血来:“无忧也是你配叫的。 我告诉你,季无忧她是我的未婚妻,你敢动她一个试试呢! 敢打她的主意,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看着被打得流血的季白林,季无忧不知怎么心口也传来一阵刺痛。 她看着季白林,心中有害怕也有怜悯。 看着他被打,她好像并不开心。 [不要打了!] 她鼓起勇气上前按住了风千羽的手。 风千羽很是诧异,但又怕伤到她。 猜想是刚刚他的举动吓到她了,连忙拉住她的手,捂住她的眼睛安慰她:“无忧没事儿了,别看这些脏东西,我带你去那边玩儿。” 临走时,风千羽还狠狠地踹了季白林一脚。 直到看见他疼得龇牙咧嘴后,他才带着季无忧满意离去。 ------------ 第75章抉择 盛清歌扯完藤子后,三下五除二地就把季白林给绑了起来。 现在拖着这个俘虏去找宁戚安也不现实。 他们只能兵分两路行动,她和宁挽芸负责去找宁戚安。 风千羽和季无忧则负责押送季白林去村长那里。 又走了很长时间的夜路后,盛清歌终于在灯盏即将熄灭之前找到了大河村的矿场。 “站住,什么人?” 盛清歌刚想进去就被守卫们拦住了。 “我来找我丈夫,名叫宁戚安,他白天才来过矿场里,说是要做这里的账房先生。 现在都这么晚了,他还没有归家,我们担心他出什么事儿了,所以就过来询问一下具体情况。” 盛清歌没有一上来就闹,而是条理清晰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守卫们对宁戚安的事情记忆也十分深刻,见这两人确实很着急的样子,就答应她们提她们进去通传一声。 “宁戚安,你媳妇儿和妹妹来找你了。” 宁戚安还在埋头苦算着。 听见盛清歌她们来了后,他心中再也保持不了平静了。 他向钱进恳求道:“老先生,我能先出去见见我的家人吗? 你放心,不会耽误我算账的,我去见她们一面,交代一下我现在的情况就回来。” 他不想放弃当账房先生的这个机会,但也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更拒绝不了盛清歌就在外面等他这件事情。 钱进听后眼皮子一抬,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看起账本来。 “老先生!” 宁戚安心里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这老先生的脾气看着也不是啥通情达理的人,现在估计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让他暂停考试的。 他无奈地起身,暂时先顾不得这么多了。 准备先出去见了盛清歌他们再说。 “站住!你去哪儿?” 钱进锐利的目光看向他,宁戚安回道:“我家人来了,想先出去看看。如果不行的话,你就算我第三关考核没通过吧,后面的事情我会去找许茂商谈的。” “你!”钱进看着夺门而出的宁戚安,坐在原地愣了许久。 “臭小子,倒是和我年轻时候很像啊!” 宁戚安跑出去后,在门口处见到了盛清歌他们。 明明才几个时辰未见,他却觉得时间过去了几个春秋。 他们都看着彼此没有说话。 盛清歌是看见他好胳膊好腿儿的,没有受欺负后才放心。 宁戚安看见她们来接他回家就感觉心口一热。 这让他有了种自己被在意的人在乎着的感觉。 “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我来当账房先生了吗?”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可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搭在了盛清歌的肩上。 盛清歌没好气地拍掉了他的手,把一直抱着的食盒扔给了他。 “是和我一起回去,还是在这儿吃,这么晚了不知道回家,还害得我们兴师动众的过来找你,你这个账房先生也是当的太有排面了。” “都是我的错,我认罚,我现在就跟你回去,待会儿怎么惩罚我都由你来定。” 宁戚安一遇到盛清歌,这张嘴就变得欠了起来。 盛清歌心里就是再大的火气,看着他这厚脸皮的样子气也消了一大半。 “哥,看来你这账房先生当得也不轻松啊!我和嫂嫂就是怕你出事,才摸黑过来找你的,你是不知道,我们在路上的时候还遇见了个疯子袭击我们。 多亏了嫂嫂的药粉我们才得以脱险,不然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呢!” 宁挽芸心里憋不住话。 把她们之前遭遇的一切都讲给了宁戚安听。 宁戚安听后也后怕得不行:“以后你们不准再干这样冒险的事情了!我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要是你们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好了,既然大家都没事了,那就先回去吧,我倒要看看,这次被抓住的那个人还怎么狡辩。” 盛清歌又问了句:“你这儿能够续灯油吗?我们来的时候耽搁了太多时间,现在油灯里面的灯油都快燃完了。 要是不能续上去的话,我们回去的时候只能摸黑走夜路了。” 宁戚安看着屋内神情有些不自然。 刚才他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估计老头子现在已经把他当成一个没有恒心的废物了。 他深吸一口气,反正这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再继续发挥一下他的厚脸皮功能,找他讨要些灯油。 “你们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他举着灯盏重新回到了房间里面。 刚才夺门而出的时候他走得有多潇洒,现在他进去讨要灯油的时候就有多么卑微。 “老先生,我要回去了,灯油不够我自己动手添点儿啊。” 他猫着腰,狗狗祟祟地朝着屋里的灯盏靠近着。 就在他拿起其中一盏灯倒油的时候,钱进突然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 “咳咳,你在干什么?” “倒灯油啊!” “让你倒了吗?刚才是谁话都没有交代清楚,就直接夺门而出的。” 宁戚安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弱弱地回应道:“我那不是看你没有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就算我当不了这儿的账房先生,用你点儿灯油还是可以的吧。” 钱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儿出息,为了个女人就屁颠屁颠地放弃了一切。 想要回去也行,把你没算完的账本都给我带走,想要过这最后一关,明天早上我必须要看到你算出来的结果。 要是一晚上都算不完的话,那你明天也不必进这个账房了。” 宁戚安惊喜地抬头:“老先生,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算完了这些账,明天就能直接来当账房先生了?” “我的话只说一遍,拿了东西走人,这大晚上的别来烦我。” 钱进凶巴巴的话语此刻在宁戚安耳中犹如天籁之音。 他也不多耽搁,抱起书桌上的账本就跑了出去。 临走时还留下一句:“老先生你放心!明早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的。” ------------ 第76章偷亲媳妇儿一口 宁戚安抱着账本走到了盛清歌身边:“好了,我们走吧。” 盛清歌接过他手中的灯盏,继续当起了引路人。 回到宁家后,村长和许茂两人又正襟危坐地坐在宁家的饭桌上。 村长已经无语了。 他前脚才解决完孙氏家老母鸡的问题,没想到后脚盛清歌他们又闹出了大事儿来。 这个麻烦精季白林,好死不死的又被他们给抓住了。 许茂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向盛清歌问话着:“你们都回来了,就具体说说之前发生的事情吧!” 盛清歌把手中的灯盏放在桌上,坐下喝了口水后才说道:“这个人刚才在路上突然出现袭击我们,然后我们就用药粉把他控制住了,具体的过程我想风千羽已经告诉你们了,现在怎么处置他们官爷你拿个主意吧。 第一次可以说是他出现在大河村里是巧合,那现在呢?大晚上的跟踪袭击我们也是巧合吗?” 宁挽芸也跟着补充道:“要不是因为我们当时人多的话,可能就要遭这贼子的毒手了。 官爷,这次不仅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大河村所有村民们的安危,必须要将这个人绳之以法。” 村长坐在那里一直叹着气:“你们说的这些我也明白,之前秦中树也来告诉过我流寇要来袭的事情。 但这个人和隔壁村长关系匪浅,我们也不能强制地把他扣押在这儿啊!到时候宋大志闹起来,我们还是只能把这人全须全尾地给他送回去。” 苏氏也是憋屈得不行:“没成想这天下竟有这般的道理,难道我们只能一次次地受他们的欺负吗? 村长,你这也太没用了,他是村长,你也是村长吗,他来要人你就不能扣人吗?同样都是保护自己的村民,谁又能比谁高贵呢?” “村长,我们宁家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些人针对了,这些事情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吧。”宁远翁也不忘了给村长施加压力。 他们只是想好好活着,可总有人要来打乱他们平静的生活。 “放过肯定是不能就此放过的,就是若是对方极力要保他的话,至少现在我们还是不能伤他。” 村长看似犹豫不决,实际上是暗中把难题又转移到了许茂这边。 他和宋大志都是村长,期间要顾忌的事情有很多,但许茂不一样啊! 他是驻守村庄,看管流犯们的官差。 他的权利可比村长要大得多。 这种事情还是要靠他出面解决才行。 许茂本来不想插手村庄之间的事情,但这人实在是太过嚣张,接二连三的来这边闹事,确实是给他一个教训了。 不管他是何身份,只要是在他管辖的地方闹事,他就有权利去管。 他直接向村长下达了他的命令:“既然他这么喜欢来找我们的麻烦,那就把他收编到流犯的队伍里面吧。 从今以后他就是大河村的人了,每日需要跟着其余流犯一起劳作,谁来要人都不。 村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了,平日里给我看好他,要是他再跑出去的话,我拿你试问。” “诶,官爷放心,我保证办到。” 这下子村长变得有底气得多。 只要这人属于他们大河村的村民了,他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他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再得到一丝特权。 被五花大绑着的季白林还不知道等待着他的到底是什么。 他心里丝毫不慌。 反正他和许采薇达成了协议,她利用她的特权帮他,他用他的武力帮她做事情。 现在他落难了,她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季白林被村长给带了回去,许茂见宁戚安回来了,就拉着他询问了一些矿洞里面的事情。 “你在里面干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账目?” 宁戚安抬了抬他怀中抱着的那一摞账簿:“都是一堆烂账,里面那个老先生让我今晚务必把所有账目理清楚,不然我就没资格当这个新的账房先生。” “他的脾气就那样,平日里你多担待着点儿。 这老爷子对我们矿场也是付出了很多,现在身体垮了,有些事情就不要让他操心太多了。” 许茂这么一说,宁戚安也明白了他的潜台词。 看来这小小的大河村也是卧虎藏龙,这个钱进怕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我会努力算好这些账目的,老先生那边我也会多照看着。 官爷,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的话,我就先回房间了。” “去吧,明天正常开始做工,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这一夜,宁戚安连眼皮子都没怎么合的坐在桌前算了一晚的账。 盛清歌以前给他准备了提神醒脑的饮料,每当他困得不行的时候,他都会喝上一口,驱散一下睡意。 天际露白,他也收起了最后一本账册,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之后,他才简单洗漱了一下,合衣躺到了盛清歌身旁。 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宁戚安只感觉心软软的。 不管未来的路会有多么的难走,有盛清歌他们在,他就有了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 以前他不懂,在最该奋斗的年纪里得过且过着。 现在他有了家庭,经历了这些动乱,才懂得了努力的意义。 他相信只要他和盛清歌夫妻同心,有朝一日他们肯定可以突破困局的。 虽然一夜未眠,可此刻他却精神抖擞得很。 他直勾勾地看着盛清歌,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侧身和盛清歌面目相对,趁着她睡着了后偷偷地亲了她一口。 一口不够,他还想继续亲吻。 可又怕动静太大吵醒了盛清歌,更怕被她抓包到他偷亲她的事情。 说来也奇怪,他和盛清歌明明是夫妻,却一直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 他内心深处是很渴望盛清歌能够回应他的爱的。 可他又害怕他索求过多,会引来盛清歌的厌烦,让事情发展到更糟糕的地步。 他和盛清歌爱情的种子才刚刚萌芽。 他不能太心急了。 不然揠苗助长,摧毁了现在的平静可不行。 可他到底没忍住,嘴比心里想的还要快上一步,吧唧一口就亲在了盛清歌脸上。 盛清歌也猛然睁开了眼睛。 ------------ 第77章采药 “啊!”宁戚安被吓了一跳,人在极度慌乱的情况下是很容易手足无措的。 结果他这个偷亲者,因为太过心虚直挺挺地从床沿上滚落了下去。 盛清歌睡眼朦胧地看向地上那坨心虚的不明物体,心里却是门儿清。 这家伙就是有贼心没贼胆,偷亲被抓包后就出丑摔下去了。 为了避免接下来尴尬的气氛,盛清歌只能选择刚刚才睡醒,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你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怎么爬得上去了?” 宁戚安尴尬地摸了摸头,还不忘在地上摆一个姿势:“哦!我就是觉得床上太凉,想着在地板上睡要凉快一些。” “那你以后就都睡地上吧!”盛清歌心中偷笑着,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宁戚安大脑瞬间宕机,合着他这又嘴毒的又把自己给坑了。 “别啊!我还要和你一起……” “一起什么?” 盛清歌眼神十分锐利的看向他,他只感觉压迫性十足,最后还是欠欠地回应道:“和你一起睡觉啊!” 她没好气地把手边的枕头扔了过去,宁戚安被砸后也不生气。 只是接住枕头没脸没皮地笑了几声:“好了,我不和你闹了,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我待会儿叫你起床。” “不睡了,今天我们要下工,我可不想饿着肚子。” 盛清歌起床简单洗漱过后,就想去外面做个早餐吃。 结果一出去,就发现宁家人的人都已经起来了。 “嫂嫂,你醒了,快过来吃饭。” 宁挽芸把一碗才煮好的面端到了盛清歌面前。 盛清歌有些意外,她以为今天这早膳还得是她来做,没想到宁挽芸先一步做好了。 “这么早就起来做饭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嫂嫂,你每天都给我们做饭,还要处理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已经很辛苦了,我反正早上醒得早,就先把早饭做了。” 苏氏对盛清歌的态度也和缓了许多:“清歌,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没有只累着一个人的道理。 以后做饭做家务这些,大家都轮着来了,快趁热吃吧。” 盛清歌端着碗,心里却突然有些发酸。 原来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白眼狼,真心还是能够换真心的。 “嗯,谢谢。” 宁戚安:“都是一家人,说这么客气的话干什么!以后我们一家人一定要团结在一起,携手渡过任何一个难关。 哎呀,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去交账本了。” 宁戚安连饭都顾不上吃,卷着那些账本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苏氏只能端着碗面,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道:“你不吃早膳了?” “不吃了,来不及了!” 最后还是盛清歌追上去,趁没其他人的时候从空间里面掏出了两个大饼递给他。 “路上吃,噎死了我可不负责。” “遵命!” 一天的休假结束,大河村的流犯们又按照之前规定的那样去下工了。 盛清歌跟着村里的女子一起去了田地之间。 今天女流犯这边的领头人依旧是齐氏,一日未见,盛清歌倒是感觉她变得憔悴了许多。 不知道是因为和离的事情,还是因为昨天她和孙氏之间的事情。 奇怪的是,齐氏看向她的眼神也有些闪躲。 那眼眸中饱含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心虚,又像是愧疚。 赵灵灵前天干了一天活,哪怕歇了一天了,她还是感觉自己手臂都抬不起来。 一想到之前挖地的阴影,她第一个带头大喊道:“今天我们干什么啊?不会还是开荒的吧?” 齐氏收回目光,向她们安排起了任务:“今天你们就负责把烧灰和沤肥。” “那是什么?”宁挽芸一脸疑惑。 她以为下地就是除草和挖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一些懂行的流犯已经先叫苦了起来。 “这还不如之前那些活计呢?沤肥就是拾大粪,从小到大我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啥?拾大粪,那又脏又臭的,我们能干得下来吗?” “干不下来也得干,今天算你们下工的第三天,往后这些土地就由你们负责翻土,播种。沤肥,除草这些。 你们要记住,你们做这一切,不单单是为了完成服苦役这个过程,更多的也是为了你们自己。 只有把这些土地打理好,后面才能有粮食吃,你们要是表现得好的话,可能一年之后就可以摆脱流犯的身份,真正在这里扎根了。” 齐氏对待其他流犯还是挺严厉的,和她们讲了厉害关系后,就安排着她们分工合作去干活去了。 宁挽芸和盛清歌都被安排到了烧灰这一队。 因为地里的枯草太少,想要点火烧灰就必须再去山上拾一些干柴回来当底部的燃料。 进山可比在地里劳作辛苦危险多了,谁也不愿意去山上捡柴。 盛清歌正好像进山中一探究竟,就带着宁挽芸一起去了。 “挽芸,我待会儿进山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就跟在我的身后,千万不要乱跑知道吗?” “好,我不会乱跑的。” 进山后,盛清歌四处在林子里面寻觅着,看有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昨晚赶路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大河村附近森林里的药材多,路边随手一拔,都是她能够用上的。 由此可见这森林里应该也有许多药材,反正现在她还在服苦役,能出来摸鱼就多摸一下,还能得到些药材,何乐而不为呢! 她一边拔着,一边往丛林深处走着。 宁挽芸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她的身后,她采什么药材,她就跟着采同样的。 “布谷~” “布谷~” 她们听见了一阵鸟叫声,宁挽芸有些害怕地贴地离盛清歌更近了些。 “嫂嫂,你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 “听见了,那是布谷鸟的声音,别怕,采完这边的药我们就回去了。” 盛清歌感觉她已经进入了草药的天堂,要不是不能自由使用空间的话,她真希望她可以把这些药材都给收走。 直到她们两人拔得药材都抱不完之后,盛清歌才慢慢往回走。 ------------ 第78章险些毁容 药材采完后,她就在附近找了块枯树多的地方拾起了柴火。 经历过末世生活的盛清歌,生活技能是不缺的,砍柴这种事情对她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挽芸,我待会儿砍柴,你就把砍下来的柴火整理好,等收集多了后,我们就叫她们过来一起背。” “你也小心,我看这附近荆棘挺多的,别伤着了自己。” 盛清歌举着大砍刀腾空而起,刷刷几下就在附近劈下了不少枯枝。 宁挽芸跟在后面捡柴的速度也很快,两人配合默契,不一会儿功夫就劈好了几大捆柴。 “你先回去通知她们过来搬柴火,我再抓紧时间多砍点儿。” 盛清歌想着这里离地里也没多远的路,就让宁挽芸一个人回去叫人了。 可没想到她柴火又砍了一大堆,还是不见宁挽芸归来。 她担心她是出了什么事了,连忙扔了砍刀跑回去。 才靠近田地附近,她就听见了一阵嘈杂声。 “啊!滚开啊!这是什么虫子,看着好吓人。” “救命啊,我的手被蛰伤了,起了好大一个水泡。” “我的脸会不会毁容啊,不是好好的在抱杂草吗?怎么突然窜出来这么多虫子。” 田地里的女子们正在被一种黑色的虫子围攻着。 这些虫子身型比普通蜜蜂还要大上一圈儿,尾部还带着尖刺。 凡是被它给叮了的,伤口处会瞬间见一个大水泡,让人感觉又痒又疼。 但凡有人抓破了水泡的话,伤口就会开始溃烂,流下脓水。 盛清歌赶过去的时候,只见一些人把宁挽芸推在前面挡虫子。 她本来就穿得单薄,面上有没有什么遮盖物,被那些虫子给围在一起蛰着,整个人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齐氏也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她心中很是忐忑,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心虚地往外面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了盛清歌锐利的目光。 吓得她立刻垂下了头,生怕被盛清歌发现什么端倪。 “挽芸!不要站着身子,抱住头往地上趴。” “你们要是不想被虫子咬的话,都按我说的做。” 盛清歌顾不上做什么防护了,掏出药粉就冲了上去。 此刻的宁挽芸已经被蛰得失去了理智。 其他人都听盛清歌的话乖乖地趴了下去,她一人还直愣愣地站在那里被虫子给围攻着。 盛清歌跑上去,把手中的药粉都撒了出去。 好在这些虫子的生命力也不是特别顽强,一包药粉下去,它们就开始颤抖着翅膀失去了生机。 剿灭了所有虫子之后,盛清歌脱下外衣把宁挽芸包了起来。 随后一个公主抱,抱着她去了一旁的树丛里面。 “盛清歌,你要去哪儿?” 齐氏在惊慌中喊出了盛清歌的名字。 “我妹妹受伤了,我带她进去敷药。” “就……就在这儿敷吧!反正大家都是女子,要是你那药还有剩的,还能分点儿给其他被蛰的人。” “就是啊!盛清歌你不能太自私了,就你一个人没有被蛰,我们刚刚可是替你受罪了。 你不能只顾着你的小姑子,就不顾我们大家的死活吧。” “盛清歌,大家都被蛰了,只要你把药分我们一些,我们就不追究宁挽芸了。 毕竟我怀疑那些虫子都是她招来的,你作为她的嫂子应该为我们负责。” …… 盛清歌没功夫搭理她们这些降智的言论,她借着衣服的遮盖,快速地给宁挽芸脸上抹好了药膏。 这种虫子的狠毒之处就是,若是伤口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下的话,就会留下不可去除的疤痕。 宁挽芸被蛰的大部分皮肤都是在脸上,要是处理得不及时的话就会有毁容的风险。 至于其他人,她当然会救,但也要看值不值得救。 若是每个人都这样道德绑架她的话,大不了最后鱼死网破。 给宁挽芸上好药后,她才拿着剩下的药瓶走到了齐氏身边。 齐氏伸手想接过她手中的药瓶,可盛清歌却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她的手就举在空中,放下也不是,去直接拿盛清歌手中的东西也不是。 一时间她尴尬地站在原地,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盛清歌平静地看着她,最后说了句:“今天的你很奇怪。” 齐氏心头一颤,紧张的舌头险些打结:“没……没有,你多虑了,我就是担心大家的安全而已。” 盛清歌信了她个鬼。 且不说齐氏之前看见她那般害怕的样子,就说她去给宁挽芸上药的时候,齐氏百般阻拦就是心里有鬼。 至于这个鬼是什么,就要看她在心虚什么。 盛清歌还是把药瓶递给了她,在和齐氏手指相触的时候,她好像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可是细嗅之下,那香味却又消失无踪了。 她想要再靠近齐氏一些,找到刚才那股子异香的源头,可齐氏接过药之后,却早已经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的躲开了她,随后就跑到那些被蜇伤的人身边,为她们涂抹起伤药来。 盛清歌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先这样告一段落,她正准备带着宁挽芸先回去的时候。 齐氏又突然朝着她跑了过来,嘴里还大喊道:“不好了,毒虫又飞过来了。” 盛清歌往她身后一看,果然像她说的那样。 她一边朝她这边跑着,身后还跟着一大群毒虫。 目测那数量比之前的多一倍都不止。 盛清歌心里已经开始骂街了,如果她到现在还没有看清楚齐氏的用意的话,那她还真是一个蠢出升天的蠢货。 那些毒虫分明就是齐氏自己引过来的,现在她还想把这些毒虫往她这边引,是吃准了她没有多余的药材,想要置她于死地。 盛清歌先把宁挽芸往旁边一推,然后用最快的速度从怀中掏出了一瓶药剂往空中撒了出去。 这次的毒虫数量实在太多,她身上也不可避免地沾上了几只毒虫,最后手臂和后颈处都受了伤。 “嫂嫂!” 清醒过来的宁挽芸想上前来帮忙,却被盛清歌给呵斥了回去:“别过来,这点儿虫子还是能对付得了的。” ------------ 第79章愚蠢的交易 好在宁挽芸很听她的话,她知道自己过去了也只能给盛清歌帮倒忙,所以又收回脚步,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地保护好自己。 盛清歌解决那些虫子的手法也很暴力,手中的药剂不要钱似的往外面撒着,不一会儿功夫就把那些虫子给消灭干净了,看得不远处的齐氏惊愕不已。 “那么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盛清歌是真的生气了,连手上的伤口都顾不得处理,就直接向齐氏走了过去。 “别……你别过来!”齐氏感觉自己死到临头了,吓得慌忙向四处逃窜着。 可盛清歌三两步跨过去就逮住了她:“齐氏,我之前没有哪儿得罪你吧!你这么处心积虑地害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被她揪住衣领的齐氏全身都在发抖,脸色也开始变得惨白:“对不起!盛清歌,我是有苦衷的,你别杀我!” 她开始求饶,可盛清歌对想要自己性命的人,从来都不会仁慈。 她一巴掌把齐氏扇的跪倒在了地上,又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瓶绿莹莹的药水,捏住齐氏的下巴,让她的眼睛对准了瓶口。 “知道这是什么吗?” 盛清歌恶趣味地把药瓶晃了一下,做出要把药水倒进她眼睛里的架势。 齐氏拼命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盛清歌手掌的桎梏。 哪怕还没有沾到那个药水,但她已经感觉到了眼球传来的一阵阵刺痛。 毋庸置疑,那个药水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不知道是吧?不知道的话,那就让我来告诉你。”盛清歌故意摇晃了一下药瓶,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让齐氏感觉胆战心惊,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把那些药水倒进她眼睛里去了。 “这些药水呢其实也没多大威力,就是具有一些腐蚀性。你可能不知道腐蚀性的意思,那我再给你详细解释一下。 就是一块石头放在这里,我把药水倒在上面的话,就可以把它从外面到里面烧穿一个洞来。 如果倒进你的眼睛里的话,我想它应该没有石头抗造。 反正你的这双招子现在也没什么用处了,到时候我把它烧成一对血窟窿,那个场景你应该会满意的。” 盛清歌越说越吓人,齐氏也是吓得什么都交代了出来:“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也是被骗了!” 见她要说出真相,盛清歌这才松开了手,要不要饶了她这双眼睛,就要看她后面如何解释了。 “说啊!难不成要我哄着你说?把你知道的都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盛清歌也没有遮掩,都是当着这些流犯的面做的。 她就是要让这些人看看,她盛清歌可不是任人搓扁捏圆的软柿子,敢算计她,她就势必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齐氏暂时保住了眼睛,整个人一脱力,瞬间瘫软在了地上。 她不敢多耽搁,连忙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是许采薇,就是之前被许头儿捉回过村子里的那个女子指使我做的。” 盛清歌这次是真来了火气:“呵,她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她让你做什么了?是给你开了什么条件,才让你这么丧心病狂地想要我死啊!” “我……”齐氏吞吞吐吐的,表现得很为难的样子。 盛清歌一动手,她就立刻改口接着说道:“就是我之前那个病不是还在治嘛,虽然你给我开了药,但对我来说效果还是太慢了。 许采薇她手里有特效药,而且还保证会让我一举得男。” “什么东西?”盛清歌皱着眉头看向她,心中只觉得荒谬至极。 这还是她之前认识的那个为了公道毅然决然要和丈夫和离的齐氏吗? 也就才几天的时间啊! 莫非是这许采薇给她下了什么降头不成? 盛清歌觉得自己听见了个天大的笑话,不管齐氏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只能说还好当时没有和她相交过深,不然对她放下戒心的话,还真容易后患无穷。 “我是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该说你蠢呢?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哪有那样好又全无副作用的特效药给你吃。 我之前给你开的那些药都是可以慢慢滋养你的身体的,没想到最后好心还被当成了驴肝肺。” 齐氏这个时候大着胆子反驳道:“我见过那个药,她只给了我一颗,我吃下去后身体立刻轻松了许多。 而且她从前也是隔壁村里出了名的病秧子,我看她自己也在吃那个药,现在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全健康的正常人,我相信她的药是没有问题的。” 盛清歌感觉她快要控制不住身体之中的洪荒之力了,她真想一巴掌呼死这个傻子啊。 之前她那些关怀和药材真是喂了狗了,她就不应该去掺和这些破事儿。 “接着说。” “后来我就停了你开的那些药,想着吃她的药。可她不愿意卖给我,无论我怎么开条件她都不愿意。 在我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她突然又来找我了,说是只要我帮她做成一件事情,她就可以免费给我提供之后的特效药。 那件事情就是你现在看见的这样了,盛清歌,我是真的没有想害你,实在是迫不得已了啊……” 齐氏抱住盛清歌的腿求情,却被盛清歌一脚踹开:“你自己愚蠢,可不要拉着别人去送死。 这天底下根本就没有那种特效药,更没有什么可以决定孩子性别的药材,从始至终她都当你是个蠢货罢了。” 其他人听完这前因后果后,也对着齐氏讨伐了起来。 “好你个齐氏,为了你自己的私利,竟然想拖着大家遭殃,你真的太恶毒了。” “你别以为你是我们这里的小头头,就可以随意的欺辱我们了。 我们是流犯不假,但官爷都没说把我们怎么样,你就敢做这样的事情来害人,我看你的好日子也是彻底到头了。” 人群中的赵灵灵也义愤填膺地指责着齐氏。 刚才要不是有盛清歌在的话,她们这些人估计都得被那毒虫给蜇死吧。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居然干出这样又蠢又毒的事情来。 ------------ 第80章找上门去 齐氏被她们一言一语地指责着,心里却没有任何触动。 她高声反驳道:“我没想要你们的命,许采薇都说了,这种毒虫只会让人吃些苦头,她就是看不惯盛清歌才让我做这些事情的。” 盛清歌也快被气笑了:“人家都快被这些虫子给害死了,你还觉得这没问题?我之前在你身上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你应该就是靠着那香味来害人的吧。” 赵灵灵听得有些迷糊了:“既然她身上有香,那为什么虫子不蛰她?难不成她身上有解药?” 盛清歌垂眸:“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你快说啊!你身上是不是有解药?你现在看着我们大家被蛰很开心吧,有解药也不拿出来,就想看着我们吃苦头!” 其他人现在可管不了她是不是什么领头的了。 为了出气,她们一拥而上,对着齐氏撕扯了起来。 齐氏被她们打得半死不活的,身上也被搜刮得一干二净。 最后在她身上搜出了一个香囊,盛清歌接过香囊小心查验着,在香囊封口处发现了一个暗扣。 这个暗扣设计得十分巧妙,每次打开的时候,香料就会被香囊里面的机关弹出。 弹出的距离也会很远,通常不会沾到齐氏身上。 齐氏每次引虫的时候都还是控制了距离的,第一次引虫的时候,她以为砍柴回来的人是盛清歌,就估摸好大概位置,站在她回来的必经之路上面引出了虫子。 可她没料到回来的人竟然是宁挽芸,这是她第一次引虫,因为紧张手抖没有及时合上盖子,就招引过来了一大批虫子围攻,最后就变成了全员遭罪。 后来等盛清歌回来的时候,她十分的慌乱,害怕露馅。 结果越小心就越刻意,还是被她给发现了端倪。 第二波撒药粉的时候,她只想完成许采薇交代给她的事情,一定要让盛清歌毁容。 可没想到她那么努力,还是没有如愿,盛清歌虽然也受了伤,但是脸还是完好无损。 她的任务没有完成,许采薇肯定不会再给她供应药材了。 现在还被这些人给抓住了,后面的日子会有多么灰暗,她简直不敢想象。 “好了,你们都住手!” 盛清歌最终看不过眼,制止了这场群殴。 “要是你们真的把她给打死了的话,怕也是后患无穷。先把今天的活儿干完,回去之后请示村长和官差他们吧。” 她说完就带着宁挽芸去拿她们之前拔好的药材,地里的流犯们也不是个个都服气的。 一些人想要直接跑路,可又担心被抓到后受到责罚,一个个都不想干活,又不想做那个出头鸟。 见盛清歌往森林里走,她们也想跟着去瞧瞧热闹。 赵灵灵更是成了盛清歌的小跟班,寸步不离地帮着她搀扶着赵灵灵。 众人来到林子里,看见盛清歌她们捡拾好的柴火后,心里也很是吃惊。 没想到她们两个弱女子之前居然捡了这么多的柴火,现在沤肥的事情谁也不愿意做,但是烧灰的活计却是人人都在抢的香饽饽。 她们不想被说成是偷懒不干活的人,就一拥而上去捡拾起了柴火。 一捆捆的柴火都被背着运了出去,盛清歌和宁挽芸则把她们采好的药材给带走了。 当许茂听到流犯队伍又出事了的时候,脸色也是立刻就黑了下来。 这一天天的,还真不让人消停了。 盛清歌怕耽搁时间,直接长话短说:“齐氏被人蛊惑,引了毒虫想要害我们,最后自食恶果被打成了现在这样。 蛊惑她的人是之前那个许采薇,和被抓住的季白林是一伙的。” 许茂听后眉头就再也没有舒展开过。 又涉及到了隔壁村子里的事情,之前处置一个季白林他已经和他们交了恶。 现在要是再上前去找许采薇的麻烦的话,估计又要和他们闹翻天了。 可他还是过不了心中的那个坎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底下的人受欺负。 最后许茂还是决定带盛清歌她们去隔壁村讨一个公道。 隔壁村名叫荷花村,与大河村不同的是。 他们村子里面没有流犯,都是祖祖辈辈生活在村子里面的人,家家户户也很富足,比大河村的经济状况要好得多。 但他们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整体都十分的排外,哪怕和大河村是相邻的两个村子,村里的村民们都没有过什么往来。 许茂也只是偶尔找他们村长商量事情的时候,才能够进荷花村见见那些村民。 怕待会儿发生什么特殊的情况,许茂做的准备工作也很充分。 他特意带了村长和一大部分官差过去,盛清歌跟在他们身后,总觉得这不是去商量事情,倒更像是去打仗一样。 到荷花村后,许茂先和其中一户人家交涉了一番。 他一个人进入了内院之中,而盛清歌他们这群人就只能在外面等他。 盛清歌注意到,附近其实有不少村民都在暗戳戳地打量着他们。 而且那眼神让人有些说不上来,总之不是什么善意的眼神就是了。 屋子里,许茂和这户人家的男主人说明了来意。 “你们村有个叫许采薇的是吧?就是上次那对跑到我们村里的那对野鸳鸯。” 他说话比较直接,把负责给村长传话的这个人说得一愣。 这什么野鸳鸯不鸳鸯的,说这么大声音难道光彩吗? “我们村是有这么个人,她的身份还不一般,她是村长的女儿。” “难怪……”许茂喃喃自语着。 一些没有想通的事情现在脑中有了思路。 怪不得他们几次三番地有底气来惹事儿,原来就是仗着她是村长的女儿啊! “所以你们这次来到底干啥,村长最近脾气很不好,可能不会同意见你的。” 这个人和许茂还算有些交情。 许茂每次都通过他了解一下内情,只要他提供的消息精准的话,他还会给他一笔丰厚的报酬。 这人也十分机灵,知道怎么在许茂和村长之间周旋,所以这些年来,一直也没有出过什么大的岔子。 ------------ 第81章霸王村 “我们这次来只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给我们大河村的村民讨回一个公道。” 他这一开口,对方瞬间就明白了,他们这是来者不善啊! “茂哥,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你也别为难我。 你知道我们村子里的规矩的,要是你要来找事儿的话,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情分可言了。” 面对他突然的变脸,许茂也没有退让一分:“不是我为难你,职责所在,不得不这样做。 你只管去通知村长好了,见不见我们,由他自己定夺。 我最多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要是再见不到我想要的人的话,那我也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 那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出门替他去传话了。 “许头儿,这件事情到底怎么解决?” 盛清歌现在都不知道他们这是在搞什么。 一个村子而已,搞得比见皇帝还复杂。 看来颍州大地处处是人才,这个荷花村里面的人更是不容小觑。 “叫我许茂就好了。”他现在可没有把盛清歌当成一个普通的流犯。 和她相处的时候,他总有一种自己和她是同僚的感觉。 现在盛清歌要是对他太客气了,他反而还会有些不适应。 “现在我们要先见到荷花村的村长宋大志才行。” 说起这个许茂心中又有了疑惑。 许采薇如果是宋大志的闺女儿的话,为什么不和他姓,荷花村姓许的人好像也没有。 他觉得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更深的秘密。 与之同行的大河村村长王迎喜就低调了许多。 有许茂在的地方,他巴不得自己可以啥也不说,啥也不做。 许茂是个靠谱的官差,总能够迅速解决那些棘手的事情。 大河村以及附近村庄的治安也离不开他的功劳。 至少在他心中,许茂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他们现在这是不同意相见吗?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盛清歌卷了卷衣袖,露出了手臂上的伤口。 待会儿不管是文战还是武战,她都得拿出她受害者的姿态来。 可不能让这些人就这么舒舒服服地当缩头乌龟。 今天这许采薇还必须给她一个交代才行。 许茂沉吟了一瞬,看向她回道:“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如果非要和我们负隅顽抗的话,那我手中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许茂的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杀气。 盛清歌有时候觉得许茂挺有做大官的潜质的。 这样刚正不阿的气质,在这里做一个小官差头儿有些可惜了。 可随即她又在心里自嘲着,别人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官差,总比她现在的流犯身份要好得多。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盛清歌他们也被晾在了原地一直等候着。 许茂抬头看了看太阳影子在房梁上移动的痕迹。 心里预估的一炷香时间过去之后,就挥手带头,领着盛清歌他们直接往荷花村里面走。 暗中一直盯着他们的村民们,突然拿着武器冲了出来:“你们干什么?难道你们忘了我们荷花村的规矩,想要强闯不成?” 他们来势汹汹,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把长刀。 那架势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是哪里的刀客进村了,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村民。 许茂也举刀回应:“职责所在,官差办案,尔等闲人速速退避。” “我管你是谁!敢擅闯我们的村子,那就是找死!” “大家一起上,只要村长没有同意这些人进村,就当他们是盗贼。” “诛杀盗贼!” …… 同行的官差们也都惊了,这些人莫非是疯了不成,看不出来他们的身份吗? 竟然敢对着官差动刀,真是倒反天罡。 许茂不想真的和这些村民们动手,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伤亡。 他沉声道:“你们再向前一步,我也把你们当成匪徒来诛杀了!” “管你怎么想,反正就是不准踏进我们荷花村一步。” 荷花村的人气势汹汹地向许茂他们发起进攻,盛清歌也在后面准备着应战。 她对这个荷花村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能够包庇村民毒害别人的村长,想来也不是什么明事理的人。 双方大战一触即发,要看的就要短兵相接的时候,荷花村的村长宋大志终于站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一天天的不好好干活,带头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 “村长,你不知道事情的情况,是他们突然要硬闯村子的,我们这是防卫一下……” 宋大志当然知晓真正的情况如何,明面上,他还是要出言维护一下官差们的。 免得后面真的被扣上个民反兵的帽子,遭人诟病。 “好了,都是误会一场,这儿没那么的事儿,你们先退下。” 荷花村的人只能不情不愿地退下:“是,村长。” 见宋大志出面了,许茂也朝着身后的官差招了招手,官差们收回刀刃,退至他身后静观其变。 “那个你们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宋大志还在装傻,许茂言简意赅:“你们村许采薇在哪儿?她教唆收买人引毒虫害人,我特意带人来捉她归案。” 宋大志面露惶恐:“大人你这就言重了,许采薇真是我家小女,她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去引什么毒虫害人呢? 恐怕是你们村的谁害怕责罚,故意攀扯了我家小女,还请大人明鉴,这没有证据能够说明是我家小女做的,你这样冒失地前来捉人实属不妥啊!” 他一口咬定许采薇不知情,许茂若是没有切实的人证物证的话,是不能把她给怎么样的。 盛清歌出面道:“人证物证我们带来了,你若是认为她无辜,也该让她出面来当场对峙不是? 如果不敢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默认为你们心虚了呢?” 宋大志这才斜眼看她,面上满是不屑:“你又是哪位? 我和大人说话的时候,你来插什么嘴!” 盛清歌微微一笑:“许茂都没有说什么,你急什么? 你听好了,大河村,盛清歌,这就是我的名字。” “哼,说来说去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流犯而已。 许茂你不会还听信了大河村人的一面之词了吧?” ------------ 第82章博弈 现在宋大志也不叫大人了,也学着盛清歌的样子对许茂直呼其名。 看似是为了一个许采薇,实际上是两方之间的博弈。 许茂态度很坚决:“去把许采薇带出来,不然我就直接抓人去审了。” 盛清歌也给宋大志施压道:“村长你不会只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就不把别的受害人当一回事是吧?” 王迎喜看着他们双方对峙的场景,真的感觉汗流浃背了。 怕待会儿真打起来,他连忙出面当起了和事佬:“我看大家不如都坐下来谈谈。 总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这样才不会有什么误会不是! 老宋,不是我说你,搞得这么紧张干什么?许头儿他就是正常查案,不是说非要给你们定罪了。” 宋大志看他们这软硬兼施的架势,怕是今天非要闹出一个结果才肯罢休了。 他松口道:“好吧!进去谈可以,但要是谁先动手攻击的话,可别怪我们不讲道理。” 许茂颔首:“放心,我只抓该抓的人,其他的人我不会干涉他们的正常生活。” 宋大志把他们这一群人迎到了他家里去。 盛清歌也在这儿再次见到了许采薇。 此时的她身着一袭艳丽的红色衣裙,端着一壶茶,步履款款地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见到许茂他们,她面露讶异:“呀!官爷们怎么来了?难不成是看上了小女子新泡的茶,想要过来鉴赏一番吗?” 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魅惑勾人之意,一些官差们看着这样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心里也有了疑惑。 凶手真的会是她吗? 她看着也不像是会干坏事儿的人啊! 许采薇可不管这些人心中怎么想,她的目标只有许茂:“官爷,来尝尝我泡的茶,咱们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好好说,千万不要为了某些不值得的人动气。” 许茂侧身避开了她的敬茶:“茶我就不喝了,我们直接进入正题,说说吧,你和齐氏之间的交易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让她拿药粉去引虫害人?” 许采薇一听他要兴师问罪,她立马就不淡定了。 她放下茶盏,表现得十分委屈。 “我没有啊!”她可怜巴巴地伸手想要抓住许茂的手臂,许茂却始终维持着他的冰山冷面脸,对她一切举动不为所动。“官爷,我真的冤枉,我最近几天都没有出门,更没有见过什么齐氏,一定是她记错人了。” “把药粉拿上来!”许茂把那个装药粉的香囊递到了许采薇面前,“这个东西是你的吗?” 许采薇看了一眼后矢口否认:“不是!我家虽然富足有余,但犯不着用这么名贵的香囊去害人。 而且这香囊又没有写我的名字,官爷为何要听信一面之词来定我的罪呢?” 盛清歌坐在一旁安静地喝着茶水。 她算是看出来了,许采薇早就做好了事情被拆穿的准备。 如果他们还是拿不出什么有利的证据的话,最后这惩罚怕是只有齐氏一个人受着了。 许茂还是没有放下戒心,心中已经把许采薇列为了头一号的嫌疑人:“既然你们双方各执一词,那你就和齐氏当面对峙吧,带齐氏上来。” 齐氏是被官差抬着上来了。 一开始她是不想和许采薇对峙,不愿意做这个证人的。 可是许茂却说,如果她不说出实情的话,那所有的罪就她一个人扛。 到时候别说什么治病不治病的了,就是能不能活着都还是个问题。 “许采薇,之前那药粉是你给我的,你答应了我,只要我能够让盛清歌毁容,你就给我提供特效药。 现在出事了,你可不能昧着良心把所有过错都推我身上,我都快被你害死了。” 许采薇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你谁啊?我不认识你!你口中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你可别想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她说得气定神闲,脸不红心不跳的。 倒显得躺在木担架上歇斯底里的齐氏成了那个心虚说谎的人了。 “反正我是被冤枉的,官爷,你也要为我做主啊!” 许采薇嘴上柔柔弱弱地说着,眼神却挑衅地看向了盛清歌。 仅一眼盛清歌和她都互相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许采薇就是末世里那个曾经背弃过她的人。 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许采薇手中的宝贝也不少。 盛清歌联想到了之前莫名消失的那个官差,看来他是真的遭了毒手了,许采薇现在身上应该还有空间之力。 那人的尸体可能就被掩藏在空间之中了。 她给齐氏的那个香囊也不是寻常之物,说明她很可能是身穿,连带着末世的那些法宝她都带了过来。 想要找到那些东西作为证据是很难的,因为空间除了给使用者带来便利之外,同时也是一个很好的作弊工具,所以空间之力在末世才会这么的受人欢迎。 要说盛清歌唯一后悔的东西,那就是在末世的时候暴露自己的空间,然后傻乎乎地相信许采薇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她不仅因为这份信任痛苦不堪,最后还付出了性命的代价。 现在她们在末世相见,那就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齐氏见她反口,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也崩溃了。 她挣扎着起身,对着许采薇大喊道:“我才是被冤枉的,都是你指使我的,如果不是你给我那种药,我怎么会傻到去害人! 许采薇,你不配做人!” 听着她的控诉,许采薇没有任何反应。 她心里清楚,这些人谁也动不了她,没有人任何人可以证明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 “官爷,你们也看到了,现在双方各执一词,我家小女之前确实没有出过门,这个我可以替她作证的。 倒是这个齐氏看着就是在说谎,你可不能被她给骗了去啊!” “事情真相到底如何,我理清楚所以东西后自会定夺。” 许茂并没有因此就减轻对许采薇的怀疑。 他拿着香囊走到她面前,眼神死死地盯着她问道:“你真没有出过门吗?这个香囊真不是你的?” ------------ 第83章杀了我后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没有!”许采薇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我昨天确实没有出门,更没有见过她,她说我给她什么药也在说谎,我又不会医术,身上哪儿会有什么特效药。 官爷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进去搜搜我的房间,要是找到一点儿可疑的东西的话,我甘愿认罪。” 她说得坦荡极了。 只有齐氏知道她此刻的面目有多么可憎。 她颤抖地举起手来:“你……你当时明明就不是这么说的。 你这个骗子,你们不要相信她……” 齐氏险些被气晕了过去。 许茂也没有和他们客套,真的就带人去搜了许采薇的房间。 可一趟搜寻下来,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他又随机在荷花村里抓了几个人问路。 可他们像是提前统一了口径一样,一嘴咬死了许采薇没有出过村里。 许采薇心里很得意。 时不时地就要看盛清歌一眼。 盛清歌看向她的时候,她就会做出很多耐人寻味,让人感觉十分欠揍的表情。 仿佛在说,你们知道凶手是我又怎么样,反正你们没有证据可以来抓我。 盛清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思考着该如何破局。 按照常规的破案方法,就要去找各种人证物证。 可就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人证除了齐氏,其他人应该是找不到的。 物证的话已经早就被许采薇给收了起来。 许茂刚才在许采薇房中没有找到任何药材的痕迹,齐氏口中说的那种特效药,很可能从始至终都是许采薇布下的一场骗局。 宋大志看着大局已定,就催促起许茂开始结案。 “官爷,现在事情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你也该还我小女一个清白了吧?” “苍天明鉴,若是今日我不能洗清身上这个污名的话,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许采薇哭着喊着要寻死。 许茂本来不想搭理她,还想着再附近寻找一下其他的线索。 可她突然脚一崴,像个扑娥棱子一样直愣愣地朝着他扑了过来。 他一个官差,要是和未婚女子有了肌肤之亲的话。 那到时候破的可就不是案子了,他整个人说不定都得被搭进去。 许采薇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场景了。 那就是许茂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摔倒,出于一个官差的本能,他肯定会伸手接住她的。 到时候她再声泪俱下地哭诉一番,众目睽睽之下,他就是想赖也赖不掉了。 可许茂却十分冷静地往旁边侧了侧身子。 在被骂冷血和染上骂名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许采薇面朝下直愣愣地摔了下去,她整个人毫无形象地趴在地面上。 那狼狈的模样就连宋大志看了也觉得丢人。 “咳咳咳!”他上前扶起许采薇,许采薇双眼含泪,委屈地看着许茂:“官爷~你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我摔倒?” 许茂淡定回应:“年纪大了,身手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看你也没事儿,就不要和我扯这些了吧。” 再这样东拉西扯地拖下去确实不行,许茂想着先回大河村再去找找别的线索。 沉默许久的盛清歌却突然开口了:“许采薇,我想和你单独谈谈,你敢吗?” 她的话无疑激起了许采薇的胜负欲。 正好之前她没有见到盛清歌,这一次她也想好好会会她。 “这位姐姐只要不对我的拳打脚踢的,进去谈谈也无妨。” “放心,我不打你,走吧!” “你们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宋大志有些反应不过来。 眼看着他们就要翻盘了,这丫头答应她谈什么。 可别谈着谈着就给整出个什么幺蛾子来了。 许采薇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和盛清歌交手了:“爹,我去去就回,你先在这儿好好地招呼一下几位官爷吧。” “那你们长话短说,不要耽误太多时间。” “知道了!” 她们两人来到了附近的一条小河边。 许采薇上下打量着盛清歌,按捺不住的先开口道:“盛清歌,你的命可真大,都被烧成灰了还能在这个世界复活。” 盛清歌冷嗤一声:“不敢当,这一切全都拜你所赐。 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阴魂不散地跟我过来,想必拥有空间之力后,你的日子过得也不顺心吧,不然你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盛清歌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戳到了许采薇的痛处。 确实像她说的那样,当初盛清歌死后,她也顺利的拿到了盛清歌的晶核,继承了她的空间异能。 盛清歌身怀异能本就树大招风,更别说在末世里本就稀缺的空间异能了。 她继承了空间异能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少人都暗中对付她,想要从她手中把异能给夺过去。 在经历了数次惊险的暗杀之后,许采薇这才体会到了盛清歌当年的不易。 原来拥有了异能之后并不能就此高枕无忧,如何守护好异能,不让有心之人找到空子把它给夺走,也成了她每日胆战心惊地防备着的事情。 只是千防万防,最后还是没有防住。 她也遭遇了和盛清歌同样的事情。 之前许采薇为了保护自己,就去异能基地接触了一些强大的异能者。 在末世,异能者相互抱团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她在里面勤勤恳恳地完成着基地里派发的任务,尽可能地巴结着身边的异能者,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同,以此来打入他们的圈子,想着能够得到更多的庇护。 她那八面玲珑的性子也确实做到了,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她就可基地里面的人打成了一片。 不少异能者也把她当成团宠,教了她很多关于使用异能的经验。 许采薇以为日子越过越好了,她也可以就此替代盛清歌,成为最后的赢家。 没想到在一次外出任务的时候,她被基地里的几个异能者给包围了起来。 最后她不敌他们,被他们抓进了一个密室里面。 “她的空间异能不是先天觉醒的,是夺得之前那个空间异能者盛清歌的。 既然空间异能能够易主,那我们就把它夺过来,为我们所用吧。” ------------ 第84章不说就送你上西天 “异能是好取出来,到时候杀了她,挖了异能晶核就是了,只是我们人这么多,到时候怎么分才是问题的关键。” “平均分,到时候谁也别多拿。” 这些人把许采薇禁锢在一个类似于手术台一样的地方。 他们毫不避讳地说着要杀许采薇的事情,许采薇心中害怕得不行。 那时候她心里也是第一次有了悔意。 要是当初她不去抢盛清歌的异能,可能现在遭受这一切的人就是盛清歌本人了吧。 这些人下手极为狠绝,连麻药都没有打就硬生生地从她身上挖出了晶核。 当时的她在手术台上还留着一口气儿。 那几个异能者却没有遵守之前的约定,因为异能晶核的事情内斗了起来。 他们一直在那里打来打去,她则一直被绑在那里流着血,静静地等着死亡。 正当他们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基地的长官找到了这里。 空间异能谁都想要,他派兵把密室给包围了起来。 这几个异能者也慌了神,要知道违背基地规则,私吞异能晶核所面对的惩罚也很残酷。 但现在事情已经被拆穿了,他们退无可退,只能团结起来拼死一搏。 不出意外的是,他们几个人全被诛杀。 最后死的那个异能者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临死的时候还想要亲手毁掉那枚晶核。 许采薇看见后,就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她只知道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这里的资源环境倒是挺好,就是人们的生活方式很是落后。 让许采薇意外的是,空间之力居然又出现在了她身上。 她感觉自己才是空间异能真正的主人,不然它怎么会跨越时空的跟了过来。 在荷花村里,她之前的位置很是尴尬,那就是她是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原主许采薇的生母早逝,生父就是荷花村的村长宋大志,之前她一直都是在村里的风言风语中长大的。 宋大志虽然没有让她饿死,但也没有给过她父亲的关怀。 哪怕她母亲已经亡故,她也已经长大成人,他依旧没有承认她的身份。 许采薇知晓这一切后,就果断出手,抓住了宋大志这个跳板。 末世而来的她当然不会渴望什么父母亲情,她明白宋大志骨子里的自私自利,冷血冷情,就抓住他这个特点,利用她自身的优势,让他看见了她身上的价值。 一步步地把自己从一个私生女的身份,蜕变成为他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 其中盛清歌当年留给她的那些药粉更是功不可没。 加上她以前也是学过制毒的,只要把她原有的配方稍做改动,就可以得到一个新的毒物配方。 这次她拿去和齐氏做交易的药粉就是这么得来的。 “那又如何!最后的赢家还不是我许采薇!你算什么啊,死后连尸骨都没人替你收殓的可怜虫一个。” 许采薇居高临下的看着盛清歌,想通过这些话刺痛盛清歌,为自己提升底气。 盛清歌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想笑。 此刻的许采薇在她眼中就如同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只配捡些她从前的东西来找找存在感了。 既然用证据定不了她的罪,那就把事情想得简单一点儿,让许采薇自己开口认罪不就好了。 她从袖中掏出了一方手帕,对着空中挥了几下,许采薇瞬间如临大敌:“你对我撒了什么东西?” “当然是你瞧不上的好东西了,你不是很喜欢偷我的东西去害人吗,那这次我也让你尝尝同样的痛苦。 放心吧,你好歹是我曾经的好姐妹,我给你用的药粉肯定是这世间最好的,保证全天下独一份,除了我谁也没有解药。” 盛清歌漫不经心地说着,看向许采薇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一具尸体一样。 许采薇没想到她居然敢直接对着她下毒。 不应该啊! 她的空间之力早就失去,这个世界虽然药材资源多,但制药手艺和工具却是远不及末世的。 盛清歌刚才洒出的东西是什么她一时间也分辨不过来。 许采薇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输给了她,还在嘴硬道:“你少在这里虚张声势了,现在的你根本就回不到当年的制药巅峰,你的这些药根本就是假的。 我有你曾经所有的药剂,你忘了你是多么的信任我,各种毒药的解药我也应有尽有。 哈哈哈哈,盛清歌你承认吧,你根本就奈何不了我!” 她心中存在着一丝侥幸,觉得盛清歌就是在骗她就范。 在盛清歌面前,她也顾不上遮掩什么,直接从空间里面掏出了几瓶顶级的解毒圣品,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盛清歌之前看还没有什么反应,看着她把那些解药都喝了一口后,脸上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你又在笑什么!是不是又在想什么法子来报复我。” 许采薇就像是一根时刻紧绷着的弦,遇见盛清歌后就会绷得更紧。 哪怕盛清歌什么都没做,她都会觉得她处心积虑地想要害她。 看她那副担惊受怕,情绪崩溃的模样,盛清歌大发善心道:“你到现在还觉得我是在虚张声势的话,那你也把我想得太善良了。 我巴不得可以直接掐死你,怎么可能对你手下留情,给你下毒了是真的,我想你现在的身体也起了反应,毕竟疼痛不会骗人不是吗?” 盛清歌话音刚落,许采薇就感觉腹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蹲在原地,捂着肚子疼得喊了出来。 “你……你敢杀我的话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我是村长的女儿,我死了你就是杀人犯,你也得跟着我陪葬。” 她希望自己的话能够吓到盛清歌,让她考虑一下杀死她后,她又会承担怎样的后果。 可盛清歌却完全不怕这些东西。 “你教唆齐氏害人的时候就能来个没有证据来脱罪。 那我现在只是和你说句话,你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了又关我什么事呢?” ------------ 第85章认罪 “就算官差们查起来,又找不到你身上带什么毒,我最多被喊去问问话,我想会和你今天的结果一样,查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盛清歌直接来了个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许采薇害了人后还想高枕无忧,那她就用同样的方法来撕碎她的美梦,让她自食恶果。 此刻许采薇心中是真的有些怕了。 盛清歌有多恨她,她根本就不敢想象。 她腹中传来的疼痛越发剧烈,她不停地按压着小腹,希望可以减轻痛楚。 可无论她怎样纾解都无济于事,她整个人都快疼得昏死过去了,可见盛清歌说的都是真的。 她确实给她下了剧毒无比的药物,是真的想要直接把她给毒死。 “不行!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要是想毒死我的话,我现在就去找我爹他们过来把你抓起来。” 许采薇想要跑回去叫人,却被盛清歌薅住头发,一把给拽了回来。 盛清歌和她转换了位置,这次居高临下的人变成了她。 她毫不留情地扇了许采薇几个巴掌,又狠狠地踹了她几脚。 “许采薇,你不会死了一次的我还像从前一样,处处都讲原则吧。 你一个曾经害死过我的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别说我不在乎外面那些人了,就是所有人都出面来保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是你欠我的,要是今天你还想要你这条狗命的话,就老老实实地给我回去交代清楚。” 盛清歌早就想这么做了。 在确定了许采薇就是那个害她的人之后,她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后一定要加倍地报复回去。 哪怕今天不是为了毒虫事件,她还是要来找许采薇的。 害人的人凭什么能够逍遥法外,她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许采薇拼了命地想往外爬着,这一刻她才知道答应和盛清歌单独出来,是她今天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盛清歌,你能不能别阴魂不散了,你反正也没有死,你就不能高抬贵手的放过我吗? 我死了的话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我们还回到从前的日子和平共处好吗?” 见盛清歌来真的,许采薇也打起了感情牌。 盛清歌可不会上她的鬼子当,几巴掌下去之后,许采薇就彻底老实了。 盛清歌今天没想真要她的命,空间异能的事情她还得慢慢研究,今天的当务之急,是要先把这个案子给解决了再说。 她掐住许采薇的下巴,语气玩味地说道:“想要我留你一命,就看你待会儿怎么表现了。 你和齐氏之间的交易,我要你当着众人的面承认。” “不可能!那样会毁了我的,许茂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盛清歌无奈地把手一摊:“那就没办法了,看你怎么选了,是要选你的命,还是选和我作对歪曲事实真相。” 盛清歌也是懂得如何拿捏许采薇的心态的。 她这样自私自利的人,肯定会把自己的命看得比谁都重要。 这个选择题盛清歌断定她会选择保命。 在腹中剧烈痛苦的撕扯下,许采薇果然动摇了。 “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出尔反尔。 不然我怎么能够确定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呢?” 她们两个主打一个谁都不愿意相信谁。 都在互相试探着,看谁能够做出更多的让步。 盛清歌反正站在主导地位,她一点儿也不慌:“要不要坦白你自己决定,反正又不关我的事,到时候没命的人也不会是我。” 许采薇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能抗下压力。 “我说行了吧!你什么时候把解药给我?” “你当着众人的面坦白了之后我就给你。 但我还得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想在坦白之后,或者是拿到解药之后反水,说我威胁你的话,那抱歉,我有一万种方式让你的痛苦加倍。” 看着盛清歌闪烁着幽光的双眸,许采薇是第一次感觉心中有些发怵。 现在的盛清歌已经变了,不论是性格还是心智,都和从前判若两人。 她心里那个憋屈啊! 明明之前都得到了她的一切,结果现在她的地位又急转直下,被盛清歌给压着打。 这个梁子是从上辈子就结下了,也没有了和好的可能。 这以后的日子,她和盛清歌之间的腥风血雨怕是不会再停止了。 屋子里的宋大志等她们回来已经等得望眼欲穿了。 他担心许采薇会出事,拉着许茂说道:“官爷,他们都出去这么久了,要不我们还是出去看看吧! 我家小女最是柔弱,那个盛清歌看着倒是挺厉害的,我担心她会欺负我女儿。” 宋大志表现出一副拳拳爱女之心,可许茂却明白他心中的小九九。 他这么力保许采薇,一定是许采薇身上有他看中的价值。 现在他这么着急,也是怕许采薇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让他的计划落空吧。 “急什么,我相信我手底下的人,她不会乱来的。” 他们正说着,盛清歌和许采薇就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盛清歌面色如常,许采薇倒像是别人欠了她几万两银子一样,整个人都耷拉着,没有了之前的那样的精气神。 “采薇,你没事儿吧?” 宋大志围着她上上下下地看了看,在她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外伤。 许采薇摇摇头:“我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宋大志又把话题捡了回来,“对了,你们刚才出去聊啥了,盛小姐是你朋友吗? 等官爷还你清白之后,我们再去宰个老母鸡招待一下你的这些朋友们,不能让他们大老远地过来,最后空着肚子回去。” 盛清歌看向许采薇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不耐烦了。 许采薇意识到后轻轻地推开了她爹的手,咬着嘴唇,用细弱蚊蝇的声音向着大家解释起来。 “对不起!刚才是我骗了大家,我和齐氏之间确实做了交易,是我指使她去引毒虫给盛清歌毁容的。” “什么!”宋大志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这一切怎么可能是他女儿做的呢? ------------ 第86季白林出逃 据他所知,他女儿和这个叫盛清歌的都没什么交集。 就算是她真的做了,她也不应该这么蠢的当着众人的面来承认错误吧! 他不可置信地握住许采薇的肩膀再次向她求证:“采薇,你告诉爹,是不是这个女的威胁你了。 他刚刚叫你出去打你了对不对? 你那么温柔乖巧,怎么可能懂什么引毒虫的法子。 你和大河村的人一年都见不上几次面,你怎么可能和她们做交易去害人!” 许采薇感觉她的肩膀都快被宋大志给摇散架了。 她吃痛出声,毁灭了宋大志心中最后一丝希望,“我没有被威胁,我说的都是真的。 是我嫉妒盛清歌的美貌,心里不甘心,就找到了齐氏,用药骗她帮我做事。 我认罪,要怎么处置你们决定吧。” 许采薇如同摆烂一般的自爆让宋大志险些无地自容。 在她们出去之后,他拍着胸脯和许茂保证着,他的女儿绝对不会是害人的凶手。 可现在盛清歌就给他来了致命一击。 这让他都无颜再见许茂了,以后荷花村要是传出了这样的丑闻,那以前那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怕也是岌岌可危。 他心中还存留着一丝幻想,觉得是许采薇在骗他。 “采薇,你是不是发烧了?要是生病了的话,我先带你去看大夫。” 许采薇现在疼得厉害,根本就没有功夫和他去纠缠:“爹,对不起,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官爷,要怎么罚都由你定吧!” 齐氏此刻也笑出了声:“哈哈哈,你也有今天!许头儿,我都说了我没有说谎吧,确实是她教唆我犯罪的。” 许茂对这个结局还是挺满意的。 事情的真相已经查明,他先和宋大志交涉了一番。 要他赔偿这次所有被毒虫蜇伤了的人的医药费。 其次就是对许采薇的处罚了,因为直接动手的人不是她,她也只能担上一个教唆罪的罪名。 她这罪还是罪不至死,但是也不能就这么轻松地让她过去了。 许茂本来的处置方式是,直接送她去颍州大牢里面去蹲着。 可宋大志极力要保住她,和许茂开出了很多诱人的条件。 其中有很多都是可以帮助大河村的。 许茂犹豫再三,最后给出的处理方式是和之前的季白林一样,把许采薇先押到大河村里面劳动干苦活。 和流犯们一起下地服苦役。 宋大志虽然心有不甘,但总比把她送去大牢里面要好。 而且一年的时间他们还是等得起的。 到时候再打点一下周围的人,让他们不要把这些事情暴露出去。 许采薇最后还是能够嫁给一个好人家,让宋家光耀门楣的。 回去的路上,盛清歌也有了一个意外之喜。 许茂对她说道:“盛清歌,我给你再派一个活儿怎么样?” “什么活儿?”她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今天的事情你都看到了,齐氏现在变成了这样,让她回去当带队的小头头肯定是不行的。 不说别的,就是她害人这件事情也不能服众。 所以我想让你成为流犯里的领头人,带着她们继续开垦种地。” 许茂还是挺欣赏盛清歌的做事能力的,如果是其他人,他不会冒险去升一个流犯来管理队伍的。 可盛清歌的能力确实出众,解决问题的手段也很雷厉风行。 他相信在盛清歌的带领下,女子流犯队伍应该会给他带来更多惊喜。 盛清歌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你认真的?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你心里也清楚,你就不怕到时候因为我引来更多的麻烦吗?” 许茂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要是你连这些事情都解决不了的话,那我反而不好重用你了。 我的建议是有机会要抓牢,当个小头头总比现在好不是吗?” 他说得很直白,盛清歌答应得也很爽快:“好,那我就先做着。如果中途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的话,我们再做调整。” “好,加油干。” 矿洞里。 季白林正推着矿车无语望苍天。 想他堂堂一个流寇头子,竟然沦落到了挖矿工人的地步。 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明明他之前的计划不是这样的,怎么就一失足成千古恨,最后变成这副凄惨又狼狈的模样了呢? “那个谁,给我动作快点儿!别以为你是个小白脸,我就会怜惜你,要是今天你拉车不到五十车的话,我就用这鞭子把你身上都抽烂。” 这个官差就是之前抽宁戚安的那个官差。 他脾气暴躁是出了名的,抽人也是不管不顾地把人往死里打。 之前宁戚安的事情让他受到了许茂的一些斥责。 后来宁戚安一跃而上,直接成了矿场的账房先生。 不少人都在背地里看着他的笑话,说他是有眼不识泰山,以后宁戚安肯定会来找他麻烦的。 他心里是又气又怕,不敢找宁戚安闹事,就只能把气都撒在这些矿工身上。 当他看见季白林的第一眼时,他就联想到了宁戚安那张脸。 他们两个都长得白白净净的,身上又都带着那股子桀骜不驯的气质。 官差因此对季白林也会更加苛刻。 别的流犯是只需要做一份工,而他是什么活计都要让季白林去做一做。 季白林起初还很执拗,任凭官差怎么命令他,他都像一条死了三个月的带鱼一样不为所动。 可官差打人是真狠,不顺从他的话,他就招呼着附近巡视的官差一起来打他。 不知道在挨了多少鞭子之后,季白林终于放下了他的一身傲骨,开始和这里的流犯们一起做工。 只是官差却没有因为他的听话就放过他。 刚开始他被安排去了挖矿,只是他一个新手,挖矿的速度太慢容易影响整体进度,官差就把他调到后面去拉车了。 这拉矿石可不是个轻松的活计。 一车矿石重达上百斤,都要靠人力在上面运输着。 这里的运输工具也十分的简易,几个木制轮滑,和几条粗绳子就是把东西运上去的关键。 ------------ 第87章会原谅这样的哥哥吗 季白林需要费吃奶的劲儿把矿石给拉到轮滑处,随后用绳子把车子给固定好。 在矿车一点点地上升的时候,他是不把随意走动的。 必须要仰着脖子,时刻观测着矿车的上升状态。 如果绳子没有绑好,或者矿车出现什么意外的话,他就有被矿石给砸死的风险。 他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表面上已经被绳子给勒出了一道道血痕。 这还仅仅只是第五车,很难想象今天一天他还要重复多少次这样的工作。 “我要喝水!” 季白林担心自己再这么干下去的话,小命迟早都要被玩完。 他不想干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摆烂。 官差看他偷懒,又逮着了理由要来收拾他。 “嘿,你个小白脸还翻了天是吧! 快起来接着干活,不然我抽死你。” 他这次抽过去的鞭子并没有把季白林怎么样。 季白林受够了,直接空手接住了他这一鞭子。 随后他用力一扯,官差一个踉跄,手中的鞭子就被夺了过去,成为了季白林反击的武器。 “都说了我要喝水,你们非不听,那现在好了,我们就一决胜负吧。” 季白林本来就是个练家子,舞起鞭子来虎虎生风,不一会儿功夫,就打趴下了好几个官差。 这矿工他是当不了一点儿了。 他懒得和这些人周旋,就直接顺着绳索爬了出去。 “不好了,有逃犯出逃了。” “紧急情况,逃犯出逃了。” 上了地面的季白林不敢耽搁,接连劈倒几个官差之后,他拔腿就跑。 好在账房里面和老先生探讨账目的宁戚安听到了外面的异动。 他怕出了什么大事儿,连忙放下账簿:“老先生,我先出去看看。” 钱进这时候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徒弟看待了。 对待宁戚安的态度也和蔼了许多:“去吧,注意安全!别轻易和别人交手,打不过就回来。” 宁戚安出门之后,只看到了季白林一闪而过的背影。 他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是谁出逃了,连忙跟了上去想把他给抓回来。 季白林不要命地往前面跑着。 他当时也看到了宁戚安,总感觉遇到这小子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之前他就是被盛清歌那些奇奇怪怪的药粉给击败的。 保不齐这个小子身上也有那些东西。 他好不容易才从黑暗的矿洞里面逃了出来,绝不能再重蹈覆辙地陷进去了。 现在还没到正午,大河村的村民们大多都下地去了,很多都没有在家。 这也给季白林创造了藏匿的机会,他身手敏捷,为了逃亡更是把他擅长的轻功发挥到了极致。 宁戚安和官差们追上来后,只看见了他像只猴子一样,在居民住户中穿来穿去的残影。 他们一家家的搜寻着,季白林就一路逃亡着。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季白林打算来个出其不意,趁着那些人还没有追过来的时候,开始往宁家跑去。 他就不信宁戚安能够这么聪明,跑到他自己家里去找人。 季白林翻了几家人的房梁之后,像进入无人之境一样进到了宁家的院子里。 此时的宁家只有风千羽和季无忧两个人在家里面看家。 盛清歌他们中午不会回来吃饭。 风千羽就承担起了做饭的事情。 他怕季无忧会一个人乱跑,就把她关在房间里面,让她先自己玩儿。 季白林在房梁上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心中不免感觉有些心疼。 他的妹妹本来可以成为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的,只是造化弄人,竟然把她变成了现在这样有些痴傻的模样。 季白林看风千羽也是哪哪儿都不顺眼,他好歹是季无忧的未婚夫,怎么能把季无忧一个人给锁在房间里呢,他就不怕她出事,受到什么伤害吗? 他径直翻入了房间里,季无忧看见他的时候,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记得季白林,之前他好像是犯了什么错,被清歌姐姐他们给抓走了。 但奇怪的是,看见他的时候,她居然没有感到害怕。 “小丫头,你叫无忧是吧?别害怕,我借你的地方避避风头,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反正季无忧不会说话,季白林也没有捂她嘴的必要。 反而他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看看自己的妹妹,和她接触一下。 季无忧对这一切都感到十分好奇,她对着季白林点了点头。 季白林也放下心来,坐在她的身边和她说起话来。 “无忧,我和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山寨里面住着两个山大王,他们是一对十分恩爱的夫妻,生下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孩子是哥哥,女孩子是妹妹。 他们一家四口在山寨中一直过着很平静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朝廷的官兵突然攻打了上来,说是要缴清匪寇。 明明这些人一直在山中自给自足,没有给附近的居民造成过影响,可他们还是不分青红皂白地诛杀了这两个当家的。 临死前,他们为了保护孩子,就把儿女交给了信任的部下照顾,希望他们可以平平安安地长大。 可事与愿违,部下在逃亡的途中遇到了追杀,他拼了命地想保护好两个孩子,最终却只救回了小男孩,而那个才年仅两岁的小女孩就这样和他们失散了,这一失散就是十好几年。 如今小男孩早已经长大成人,他为了报复曾经的不公,组织起附近的流民落草为寇。 他一步步地走到今天,做了很多坏事,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妹妹。” “如今……” 季白林讲着讲着,眼眶还是不受控制地泛起了水光,季无忧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泪汪汪地看向他。 “如今老天终于开眼,小男孩终于找到了他的妹妹,只是这些年来他做的坏事太多,他妹妹也患了病。 他不敢面对妹妹,怕她不会原谅他,不会接受他这样的哥哥。” 他试探性地向季无忧问道:“无忧,你说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原谅这样的哥哥吗?” ------------ 第88章希望你可以改邪归正 季白林暗示的已经够明显了。 季无忧不知所措地看向他,脑子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她抱住脑袋,神情十分痛苦地摇了摇头。 季白林看见了她的答案,心里也是猛然一沉。 她果然还是不愿意原谅他,不过这也能理解,她走失的时候,还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幼童,他又凭什么一下子把这么的事情都灌输给她呢? 看着季无忧痛苦的模样,季白林既心疼又自责。 他抱住季无忧,把她按在头上的手给按了下去:“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你说这么多的。你快别想这些事情了,就把我当成一个胡说八道的坏人吧。” 他没有哄小姑娘的经验,面对着眼睛红红的,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的季无忧,他更是有些手足无措。 季无忧缓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终于从情绪里面脱离了出来。 她对着季白林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最后给他比划了一大段的手语。 [听到这个消息我感到很是震惊,我不知道这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惨的人,我感觉你不像是一个坏到骨子里面的人,你和妹妹分开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用太自责。 如果我是那个妹妹的话,看着亲生哥哥还好好的活着,应该会很欣慰的。 不管你是谁,也不论你之前做了多少错事,我都希望你可以改邪归正。 你必须要好好活着,改过自新,才有重新和你妹妹相认团聚的机会。] 此刻季白林才意识到眼前的季无忧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愚笨,相反,她在有些方面聪慧过人。 她其实什么都明白了,只是她讲原则,知道如今的季白林犯下了错,和她的清歌姐姐他们走向了对立面。 她希望季白林能够改邪归正,就此回头。 季白林摸了摸她的头,他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的风千羽突然破门而入。 “无忧,我刚才好像听见了房间里面有什么声音,你没事儿吧?” 他狐疑地打量着四周,就看见了一个呆呆坐着翻书的季无忧。 这让他很是疑惑,他刚刚没有听错,隐隐约约的是听见了房间里面好像有男子的说话声。 可是一进来后就什么可疑的人都没有看到。 季无忧只是呆呆地摇了摇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风千羽不死心,又在房间里面仔细地搜寻了一番,结果还是一无收获。 “算了,估计是我刚刚耳鸣听错了。 无忧你好好看着家,我再出去劈些柴火,这样下午等盛大夫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少干些活了。” 要不是他做饭实在不好吃的话,做饭的活计她都想包揽下来了。 每天他们中午吃的饭菜都十分的简单,要么是早上吃剩下的,要么是他自己煮的清水面条。 好在这些日子里季无忧也确实听话,每天乖乖地喝药,不管他做出什么难吃的饭菜来,她都会乖乖地吃干净。 风千羽心里也觉得十分地亏欠她,是他信誓旦旦地把她给带出来,说要治好她的哑疾,带她过上好日子的。 可现在来个颍州之后,季无忧的哑疾还未完全治愈,他们的生活质量倒是越过越差了。 他不敢想象要是无忧的家人知道她过成现在这样的话,该会有多心疼她。 风千羽又开始怀疑起他当初做的这个决定了。 是不是不该这么任性,要是换一种法子的话,季无忧是不是就不用经历这些了。 季无忧下意识地往房梁上面看去,季白林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无论风千羽说什么,她都乖乖地应了下来。 等风千羽出去后,季白林又飞下房梁和季无忧打了个招呼:“无忧,再见,我下次再来看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 把它送给了季无忧让她用来防身。 季无忧接过匕首后,季白林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把头伸出窗外,四处寻觅着,却连季白林的一个背影都没有看着。 她心中有着怅然若失的感觉,要不是手中的匕首还在的话,她都怀疑这是不是她经历的一场梦。 宁戚安在大河村里面跑了一大圈儿,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许茂他们回来的时候,也听见了季白林出逃的事情。 “你们把通往荷花村的路口看好了!他就是潜逃出去的话,能去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荷花村。” “是!” 因为今天的追捕事件,老先生怕村里真出了什么乱子,也给宁戚安下了一个早工。 宁戚安一回来后就往家里跑着。 他担心那季白林贼心不死,会对他家里人出手。 好在回去之后,宁家人都安然无恙,盛清歌也躺在摇椅上面没有什么异样。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盛清歌看见宁戚安的身影有些意外。 她正要起身,宁戚安却靠近她的摇椅,一屁股坐了下去。 “干嘛!我这椅子承受不起两个人的重量,会塌的。” 宁戚安紧紧地抱住了她,他还伸出了一只脚支撑在了地上,不至于让摇椅翻了过去。 “不怕,有我在,什么东西都不会塌地。” 盛清歌又被他的话肉麻到了:“好端端的,说这些干啥?” 宁戚安把自己埋在盛清歌的头发里,贪婪着吸收着她发间的幽香。 只有感受到了她独有的气息存在,他的心才能够安定下来。 “盛清歌,有时候我总在想,要是我可以掌控一切,让所有事情都变得安全就好了。 每次出去的时候,一听见村子里面的风吹草动,我总是控制不住地担心起你们的安危来。 今天季白林又从矿洞里面出逃了,我担心他会回来找你们的麻烦,好在你们没事儿,不然我这颗心真的要被撕得粉碎了。” 盛清歌体会不了宁戚安那敏感的情绪,但她选择尊重他。 有时候不怪他玻璃心,实在是这几个月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一不小心大家都有殒命的风险,他从一个无所事事的小公子,突然成长为了一家之主,内心深处柔软脆弱也是人之常情。 ------------ 第89情郎来信 “怕什么!我们的命都大着呢,要是季白林真的敢找上门来闹事的话,我保证他有来无回。” 盛清歌永远都是这副自信无畏的模样,宁戚安也能从她的自信之中汲取到一些能量,随后运用到自己身上。 “我相信你。” 千言万语都在不言中,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后,就又到了宁家人的晚膳时间了。 饭桌上,风千羽说起了今天白天发生的异常。 “你们说奇不奇怪?之前我听见房间里面有异动,但一进去又什么都没有发现,问无忧也是一问三不知。 本来我还以为是我耳朵出了什么问题,没想到现在听你们说季白林逃走了。 我合理怀疑,季白林曾经来过这里,说不定还干了什么坏事!” 苏氏也变得心慌害怕了起来:“那我们先别吃了,万一他是回来给我们投毒报复我们的话,那我们岂不是被全锅端了吗?” 宁挽芸倒是觉得事情没有这么严重,她放下筷子安抚着苏氏的情绪:“娘,你想的也太严重了。 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有那么多毒药来毒死我们的,而且有嫂嫂一手医术在,他来下毒就是自取其辱。” “这个我赞同!”宁戚安夹了一筷子鱼肉到盛清歌的碗里。“我们家有清歌坐镇,他要是敢来捣乱,那就只有倒霉的份儿。” 盛清歌被他们三言两语的说着,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们别说得这么夸张,话题都扯远了。 风千羽,你接着说说当时的情况。” “当时我听见异动后,就直接推门进去了,什么都没有看到后,我就继续劈柴去了,后面就一切正常。” 他看了身旁的季无忧一眼,觉得今天这丫头也很反常。 平日里听他们说起这些,早就手舞足蹈地跟着加入了。 而今天她一直怏怏的,看着无精打采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 盛清歌听完他的描述,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上次的事情。 季白林和季无忧之间好像有什么牵扯,现在的季无忧还不会掩藏情绪,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眼神总是躲闪着。 这一看就是心中有鬼。 不过她也没有多问什么,现在季无忧在治疗哑疾的关键期,尤其要注意她的心理健康。 她相信事情的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 盛清歌当了小头头,宁戚安也在账房里面正式开始做工,这对宁家来说是一件喜事,苏氏高兴地多烧了一盘菜以此来庆祝。 又是几日过后,他们在颍州也迎来了第一个年关。 因为成为小头头的缘故,许茂也放了不少权给盛清歌。 现在的她除了每日管理那些流犯下地,还兼顾着互通外界的信件接收的工作。 今日一早,盛清歌就跟着一个官差来到了颍州城里的一处驿站里面取信。 此时的驿站里面已经挤满了人,负责发信的官差已经被挤成了一块肉饼,只能艰难地在人群之中游走着发信。 “你们哪个村的?” 盛清歌在原地等的脚都麻了,终于等来了发信的官差发到了她这边。 她大声回应道:“我大河村的!官差头头是许茂。” “原来是茂哥村子里的,来这边,你们村的信件可不少。” 官差努力地在人群中挤出了一条通道,盛清歌紧随其后,从通道里面过去,走到了放信的地方。 起初盛清歌以为信件再多,也不过是十几封的事儿。 可当她看见那一麻袋的信件后,整个人呆若木鸡。 “这……都是我们村儿的?” 盛清歌感觉自己见了鬼了,这哪儿是信件啊!寄土特产都不至于寄这么多吧。 官差给予了她肯定的答案:“这里都是,好在你们今天来了,不然这些东西堆在我这里,还不知道要占用多少空间呢。 我先不和你说了,你记得把它们都带回去!” “是。” 好在盛清歌还有一个帮手,她让那个官差上前来扛起袋子就走了出去。 回到大河村后,盛清歌把麻袋里的所有信件都倒了出来。 她一封封地整理着,准备待会儿召集村民们过来取信。 在整理的途中,她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她随手一扒拉,手中的信件都是同一个署名——宁挽芸收。 本来她还以为是搞错了。 可当她把所有信件都整理完后,才发现寄给宁挽芸的信足足有一百多封,占了麻袋里面信件的一半都不止。 而且每一封信都塞得厚厚的,按照这个频率,给她写信的那个人怕是一日三餐都在给她写信。 至于那个人是谁,盛清歌心中也有了答案。 恰好此时宁挽芸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嫂子,我来帮你!” “不用了,我已经整理完了。” 宁挽芸惊讶道:“这么快就整理完了?嫂子你也太厉害了吧!” 盛清歌笑了笑,故意和她卖着关子:“那倒不是我厉害,而是这些信有一半都是寄给同一个人的。 那个姑娘可真有福气,马上就可以收到她情郎的来信了,而且一来就是这么多封,怕是看上个一天一夜都看不完。” 宁挽芸总感觉盛清歌这话意有所指。 她好奇地问道:“谁的情郎啊!竟然这么夸张,也不怕把手杆子都给写断了。” “这就是他们的隐私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正好你有空,你就把那边摞起来的信搬起来给那姑娘送过去吧!” 宁挽芸将信将疑地走过去把信搬了起来。 她接着问道:“嫂子,那姑娘是谁啊!我怕我找不到去她家的路。” 盛清歌莞尔一笑,脸上还是没忍住破了功,“那姑娘住的也不远,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啊?” “傻丫头,就是你啊!这些信都是赵金写给你的,这里的事情我自己弄就行了,你快去看你情郎给你写的信吧。” 被盛清歌这样一调侃,宁挽芸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嫂子!你居然也取笑我,我……我不跟你好了……” 宁挽芸娇嗔地抱怨着,盛清歌连哄带骗地把她推到了屋子里面。 ------------ 第90章娘家的挖苦信 “你就安安心心的看信吧,看完了,记得给人家回一封信回去。” 打发走了宁挽芸后,现在的信件少了许多。 盛清歌从中找到了一封来信,那是原主的娘家写给原主的。 这封信光是从信封上看就有些与众不同。 那信封居然是用的极其昂贵的宣纸制成。 盛清歌看了看信封的厚度,猜测着是不是盛家担心她流放后过得太苦,就趁着年关可以寄信的日子,给她寄银票来了。 只是理想有多么丰满,现实就有多么的骨感。 她满怀期待地打开了信件,里面没有一张银票的痕迹,只有一大溜信纸。 盛清歌一一打开信纸读出了声:“清歌,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这边已经在过小年了。 你在颍州一定过得很好,看来你父爱当时真的为了挑了一门好亲事。 以后在颍州就老老实实过日子吧,之前我们盛家已经给你送了不少银子,够你们在流放路上用了。 往后的日子里,你们就要靠自己了。 盛家做的这一切已经够对得起你了,希望你要谨记我们盛家的恩情,不要做出什么败坏盛家名声的事情来。” 这张信纸是原主的娘亲写的。 盛清歌读完后差点儿一口气儿上不来。 里面对原主关心的话倒是没有几句,话里话外都是敲打之意。 就是怕原主现在落魄了,受不了在颍州的苦日子,怕她伸手向娘家求助,就写了这么一封信来和原主划清关系。 在原主的记忆里,盛家对她还算可以。 只是因为她是家中的老二,平日里受到父母的关注度和宠爱程度也是最低的。 和她大姐相比,她大姐盛清愉是盛家小辈里出生的第一个孩子,一出生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很受盛家人的重视。 到了生她的时候,见她是个女儿身,父母还是明显地有些失望,虽然不至于苛待她,但也没有如对她大姐那样的看重她。 到了她小弟盛承启的时候,那场面就不必说了。 盛承启是盛家的第一个儿子,他们更是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的程度。 当初要和商户宁家结亲的时候,按照顺位,第一个去结亲的人应该是盛清愉才对。 只是盛家觉得她身份高贵,这些年享受到的都是盛家的顶级资源,拿去配一个商户之子也太可惜了。 所以这门亲事就落到了盛清歌头上,在她和宁家定亲后,宁家也不留余力的扶持着盛家的产业,让盛家的手底下的生意做得也是蒸蒸日上。 就算后面宁家出事了,盛家也没有受到过多的牵连。 反而因为宁家留下的那些生意经验,他们还赚了个盆满钵满。 盛清歌看到这儿,只觉得他们有种端起碗骂娘的架势。 他们可以选择袖手旁观,或者是明哲保身,这都是人之常情没有错。 但不在饿肚子的人面前吧唧嘴也是一种善良,她实在搞不懂盛家人写这些信的意义是什么。 接着她又读了其它盛家人的信,其中有一张是她姐姐盛清愉写的。 “妹妹,我知道你在颍州过得肯定很辛苦,可是我们盛家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以后你安心地在那边相夫教子,爹娘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若是有朝一日我们得了空闲的话,可以考虑来颍州看看你。” 这口吻和她娘没什么区别,再往后面看下去,盛家的人口风都很一致。 无一不是害怕盛清歌牵扯上他们,要不是顾及着颜面和舆论的话,他们就差直接声明要和盛清歌断绝关系了。 盛清歌没心思再看信了,她把盛家的信随手一揉丢进了空间里面。 就当从未看过这糟心的玩意儿好了。 现场剩下的信不是很多,她把给盛家寄的信挑出来后,就去给村里的其它人送信了。 “秦叔,你的信!” “赵灵灵,有你家的信!” “李婶儿,过来拿信了。” …… 对这些流犯来说,与其说这些是信,不如说这个是家书。 虽然他们的小家被判处了流放,但他们的大家还没有放弃他们。 哪怕现在只是一个远房亲戚给他们寄了信,他们都会高兴很久的。 和从前的生活相比,颍州的日子真是太难熬了。 也许这一辈子他们都不能走出颍州了,能够再和远方的亲友们通信,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心理上的慰藉。 有人欢喜有人忧,看着大家都有信件拿,钱三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他的父母亲族早已经死了一大半,剩下的那些亲戚早年前就对他不闻不问。 现在更是不见得会给他寄信过来。 看着盛清歌挨家挨户地发着信,他心里还是不受控制地期盼了起来。 万一呢! 万一有人还记得他钱三这号人呢! 他倚靠在门口,等的已经有些望眼欲穿。 钱元好奇地探出了一颗小脑袋,看着外面的盛清歌他大声喊道:“清歌姐姐,你在干什么呀!” 钱三瞬间反应过来,像只惊弓之鸟一样地捂住了钱元的嘴。 “唔唔~哥,你干嘛?” 钱元不解,他只是像平常那样和盛清歌打个招呼而已,怎么他哥哥看起来又像是生气了。 钱三是害怕盛清歌真的注意到了他这边的动静,会走过来和他弟弟打招呼。 现在他感觉有些难堪。 别的人都有信件往来什么的,就他一个人没有。 要是盛清歌再走过来的话,他都想好了她会怎样来嘲笑他了。 可人越是怕什么,就越容易来什么。 盛清歌送完附近的信件后,就径直朝着他们钱家走了过来。 她刚刚好像是听见了钱元的呼喊声,她对钱三虽然没有什么好印象,但对钱元这个小孩子还是很有好感的。 做错事情的是大人,她不会把那些事情牵扯到一个小孩子身上。 “刚刚是你就叫我吗?” 她出现在钱家大门口,钱三也只能无奈地松开了手,放钱元出去和她交谈。 钱元是真的很喜欢盛清歌,一见到盛清歌就朝着她扑了过去。 “清歌姐姐,我想你了,你这儿有我家的信吗?” ------------ 第91章十指相扣,恩爱白首 “没有诶!” 答案果然在钱三意料之中。 盛清歌和钱元聊了好一会儿,临走的时候还给了他几块糕点来安慰他。 眼看着盛清歌就要远去,钱三还是没有抑制住心里的欲望夺门而出了。 他朝着前方大喊道:“盛清歌,你回来!” 盛清歌听见是他的声音,脚步都没有停留一下就离开了。 “盛清歌,为什么偏偏就不能选我呢?” “为什么要吃回头草,我钱三哪里比不过一个宁戚安啊!” …… 钱元不解地看向他。 他有时候觉得这些大人真的很奇怪。 什么爱不爱的,有缘就珍惜,无缘就放手。 他一个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他大哥还是没看透,非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钱三痴痴地看着盛清歌远去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万个后悔。 如果当时他换一种做法,不和她闹掰的话,那现在站在她身边的人会不会就是他钱三了。 可惜没有如果。 命运的齿轮一旦转动就无法停止。 至此他和盛清歌再无可能。 宁家现在倒是喜乐参半。 喜的是赵金在信中说明了,他已经和上面申请了调岗。 等年一过,他就带着另一批流犯过来,到时候他就可以和许茂一样,成为大河村的驻村官差了。 他在信中还提及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希望可以和宁挽芸一起把婚事给定下。 等明年的这个时候,他就和她成婚。 在信里,他还寄了今年他攒下的所有的银票,以此来作为他准备迎娶宁挽芸的诚意。 “挽芸,这件事情你这么想?你真的认定了赵金吗?” 宁远翁很少管孩子们的事情,但这涉及到宁挽芸的婚姻大事,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宁挽芸从看信的那个时候起,脸上羞涩的红晕就没有散去过。 哪怕赵金什么东西都没有给她寄过来,她都感受到了疯狂的心动。 她喜欢的是赵金事事都向她报备,哪怕是吃个糖葫芦随口都会念叨着她的那种感觉。 赵金说他已经把她的事情说给了他的家人听。 他家人很高兴,答应了他驻守颍州的事情。 她和他是有未来的,他们也在努力地一步步朝着未来双向奔赴着。 她面向家人,郑重地回答道:“我愿意嫁给他,只要他待我始终如一,我愿意和他过好每一天。” 宁挽芸脸上的喜悦怎么都掩盖不住,看着她幸福的模样,宁家二老也没什么好阻拦的情况。 就目前的相处来看,赵金确实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他俩又是真心相爱,都愿意为了对方等待,这份情意也确实让人动容。 “好,只要你自己同意,那我们也不反对什么。 只有一点你要记住,这日子以后还是得你们自己来过,可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做了决定。” 苏氏语重心长地和女儿讲着道理。 宁挽芸知道这是基于她上一辈对她的经验。 不管她和她的三观契不契合,此刻她都想安安静静地听着苏氏说着这些唠叨的话。 都说在娘家做女儿的时候是最容易的,哪怕她很喜欢赵金,可一想到以后结婚出嫁要离开宁家的日子,她的心就像被人用手掌揪起来一样疼。 她的前十几年一直都过得无忧无虑,身为家中最小的女儿,她从小就锦衣玉食地长大。 哪怕现在一朝流放了,她的家人都尽力地在保她的周全,从未让她吃过什么苦头。 宁挽芸一想到关于离别的话题,情绪就低落了下来。 “爹,娘,大哥,嫂子,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我宁挽芸生生世世都是宁家的一份子,无论我未来是贫穷还是富贵,我都不会忘记父母的养育之恩,我也永远都是你们的妹妹。” 宁挽芸说着就朝着苏氏他们跪了下去。 苏氏和宁远翁早已经老泪纵横。 时间仿佛穿越到了宁挽芸出嫁的时候一样。 他们目送着她披上红盖头,一步步地被赵金牵着走出了家门。 从此之后,她结婚生子,生老病死,平安无虞地走完了这平静的一生。 “好了好了,这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儿呢,你们整得这么伤感干什么?” 盛清歌也被感染了,不由得想到了“离别”这个词语。 若是那一天真的到来的话,她还能像以前一样说的那样,潇潇洒洒地离开吗? 答案是不可能。 她是人,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经过这些日子里的相处,她也把自己当成了宁家的一份子。 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但是她不舍得离开他们。 在这里,她真正感受到了家的味道。 苏氏瞬间也破涕为笑,她看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跪在地上,连忙把她给扶了起来。 “挽芸,只要你自己想清楚了就行。 这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可要好好的考验一下赵金这小子。 要是他欺负了你,你第一时间告诉家里人,我相信家里无论是谁知道了后,都会为你撑腰的。” “是啊!我们都会为你撑腰的,小妹你尽管往前冲就是了。” 宁戚安过去把她扶了起来。 宁挽芸此刻被家人说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红着脸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和赵金处的,我先去回信了。” 看着她小跑进房间的声音,苏氏也有些怅然若失:“这可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宁远翁十分自然地把手搭到了她的肩上:“孩子们长大了,成家立业都是正常的。 你放心,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作为你的丈夫永远的陪在你身边的。” “老不知羞的,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干啥?” “我说的是实话,只有我才是陪你最久的人,以后咱们俩死了都得葬到一块儿去才行。” 看着父母两人打打闹闹的模样,宁戚安打心里羡慕他们。 他看向盛清歌,心里幻想着他和她也能这般打打闹闹地白头偕老。 这一次盛清歌的视线和他交汇到了一起。 谁都没有闪躲。 他们凝望着对方,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掌来,最后十指相扣,默契地朝着彼此笑了笑。 ------------ 第92章年货 “对了,清歌你把寄给我们宁家的那些信拿给我们看看。” 苏氏刚刚只顾着说宁挽芸的事情了,现在她终于关心起了那些信件来。 他们宁家虽然落魄了,但曾经好歹也辉煌过,人脉亲缘应该比村里的其他人多少好几倍才对。 盛清歌把信递给了她。 看起来不过十封,每封看着也只有薄薄的一层,不知道这些人在里面说了什么。 “我和你一起看。”宁远翁也接过其中的一部分信件,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只是他和苏氏两个越往后看,脸色就越发难看了起来。 苏氏更是气得直接上手对着一封信撕扯了起来。 “都是些什么东西!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都忘了曾经宁家对他们的恩惠了吗?” “我们宁家又不是什么混账人家,哪怕是落难了也没想着要巴着他们吸血什么的。 他们凭什么这么说我们,早知道这些人这么不是东西,单纯那些钱捐了用了都比给他们要好。” 苏氏是真的被气蒙了。 她看了五封信,每一封信都在向她诉苦,说他们在京都有多么的艰难,对他们宁家的事情也是爱莫能助。 本来这样也就算了,可她看的最后一封信更是过分。 那是曾经宁家资助过的一个穷书生寄过来的。 大概意思是说他们宁家有今天都是活该,让他们一辈子待在颍州都不要回来。 还说当时他们资助他的时候舍不得银子,现在就是报应来了。 那书生靠着宁家的资助,已经考进了京都有名的书院里面当见习夫子。 苏氏也没有料到人性竟然这般丑恶。 明明他靠着他们宁家的扶摇而上了,现在他却反过来倒打一耙,对着他们宁家落井下石。 宁远翁也重重地叹了口气:“哎,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烂好心的。 别人如此也就算了,没想到我嫡亲的兄弟们也这般行事…… 算了,有些人本来就不值得,京都的一切我们都不要指望了,以后咱就把颍州当成我们的家。 只要我们宁家的算盘手艺在,走哪儿都饿不死的。” 盛清歌心里门儿清。 原来不是她一人这个样子。 人心向来就经不住考验,更何况是这种患难的时候。 当家人都靠不住的时候,什么亲戚朋友的,能靠得住的又有几个呢? 不寄与希望,就不会有过多的失望。 盛清歌看着他们愁眉苦脸的样子,给她们说了一个好消息,缓和了一下气氛。 “爹,娘,咱们现在确实是不用为了这些不值得的人生气。 今天许头儿又给我们放了一天假,我们不用下工,可以去镇上购买年货了。” “年货!” 宁戚安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 要知道以前年货什么的是轮不到他去买的。 现在他不再是宁家那个什么都不用干的大少爷,他终于可以学着普通人的样子,去热热闹闹地购置年货了。 “行啊!我这里还有一些碎银子,你一并拿去用了吧。”苏氏从荷包里面倒出了三三两两的银子,把它递给了盛清歌。 盛清歌知道,这些银子都是她最近挑灯做绣品挣来的。 她很难把眼前这个朴实又慈祥的妇人和她最开始见到的苏氏相提并论。 环境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人的性格、傲骨、行为等,都是可以顺应环境改变的。 “娘,这钱你自己好好地存着,我们现在不差银子,置办年货够了。” “是啊娘,你儿子我现在也出息了,因为我摆平了矿场的一些烂账,许头儿和老先生都奖励了我好几十两银子。 你的这些银子先留着,以后我们要用的时候你再给就是了。” 苏氏心中十分感动:“行,那我先留着以后买些更好的绣布来绣花样图。” 年关时下镇上去采买的人很多,每个村里就一辆牛车,哪怕盛清歌他们赶了个大早起来,排到他们的时候牛车早已经载满了人,他们也只能等下一趟。 盛清歌伸长脖子往前面看了看:“这样下去不行啊!怕是下一趟也轮不到我们。” “这个许茂,放个假又不给大家准备那么多的牛车,有好多人估计都排不上,这牛车一天最多只能下两次镇上,这不是让大家空欢喜一场吗?” 苏氏着急的是她的绣样,她答应了村长夫人,在过年之前给她绣出一块儿品质较高的绣品来。 可是她现有的布样子都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今天要是下不了镇的话,她就只能对她食言了。 许茂赶来的时候很多人已经向他反映了这个问题。 他的本意是希望大家都能过个好年,没想到现实情况和想象的差距会这么大。 去年大河村的流犯还没有这么多,一个牛车来往也是足够了的。 可今年的流犯数量都快赶上本村的一半了,村里人也想下镇,留给后面的人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了。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站在流犯队伍里面的许采薇突然开口了。 “官爷,我倒是能够祝你一臂之力,就看你愿不愿意听我一言了。” 她一开口,盛清歌就警惕了起来,总觉得她心里在憋着什么坏。 许茂都快忘了她这号人了,听她说有法子,他还是准备听听他的法子是什么。 “你说吧!什么法子。” 许采薇这些日子里跟着流犯们下地,早就把自己给搞得灰头土脸的。 她不止一次地想法子想要给自己脱罪。 可是上次盛清歌拿她的命来威胁她,她又亲口承认了罪行,现在想翻案的话,说什么官差们都不会信她的。 她现在只能赌一把,希望宋大志还没有完全放弃她。 她必须要让他再次看到她身上的价值,才能够有重新恢复自由的机会。 “官爷其实要解决这件事情也不难,虽然大河村只有一辆牛车,但是我们荷花村以木材生意为本最不缺的就是牛车和马车的。 只要你让我回去,我出面和他们交涉一番,今天大家就都可以下镇去采买了。” 许采薇说的她有十足的把握一样。 大河村里不少人都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她。 ------------ 第93章借车阴谋 “官爷,要不就听她一言,让她回去试试看!” “我觉得她不想是骗子,她也不敢拿这种事情来骗官差啊!” “一年只有一次机会,官爷你就让她试试吧。” …… 许茂还在犹豫。 许采薇说的那些情况他都知道,确实属实。 可是她的为人他还是很不放心的,要不要赌这个可能性就在他的一念之间了。 许采薇看他这犹豫的模样,心里却感觉成功了一大半。 她继续煽风点火着,试图把火往盛清歌身上引。 “我知道你们的顾虑,不就是因为我和盛清歌有仇吗?但是你们不妨想一想,我就是荷花村里面的人,对里面的情况更是了如指掌。 我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在大家面前刷刷好感而已,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坏心思。 当然,你们愿不愿意相信我是你们的事情,我只是不忍心看着大家伙忙碌了一年,连个年货都购置不了罢了。” 她说的话让大家注意力都转到了盛清歌身上。 “盛小姐,我们知道你和许采薇之间有过节,但是我们这些普通人是无辜的,还请你网开一面,让她回荷花村去求人吧。” “我们只是想好好的过个年,我们有什么错!凭什么让大家都为了你的事情吃亏!” “许头儿请你认真考虑一下许采薇的要求吧,她是真的能够帮到我们大家啊!” 许茂被村民和流犯们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民心民愿,自古是当官或者上位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且他们有的说的确实没错,如果许采薇真的能够帮到大家的话,他也确实应该给她一个机会。 只有盛清歌心中无了个大语。 合着她一句话没说,就被他们说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许采薇想要打什么小九九她管不到,但是拿着她做幌子就绝对不行。 她当着众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许采薇,你要去替大家争取马车是好事,我也没有阻止你,你不必把大家的怒火往我身上引,在座的都不是傻子,不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把这一切怪罪在我的身上。 能不能行许茂自己会决定的,你们大家也长个心眼儿,不要被别人当枪使了。要是今天过后许采薇突然没有在流犯对面干活的话,是因为什么原因大家也可以想想是怎么回事。” 大家各说各的,场面一度变得十分混乱。 最终许茂还是决定顺应民意,答应了让许采薇回荷花村去借车。 与她随行的还有几个官差,就是怕她中途使什么坏,于是许茂派了几个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回到荷花村之后,许采薇顺利地见到了宋大志。 “你怎么回来了?是许茂放你回来的?” 宋大志有些意外,之前他那么求他都带不回许采薇,没想到现在又主动把她给放了回来。 许采薇说明了她的来意:“没有,我是回来替许头儿办一件事情的。” 她把大河村目前的困境和宋大志说明了。 宋大志却是一万个不乐意:“想要借我们的车,他休想!” 许采薇想把身边的这几个眼线甩掉,“你们就在屋子外面等我吧,我和我爹单独说几句话。” “不行!” 官差们恪尽职守,牢记着许茂交代给他们的事情。 许采薇却不依不饶了起来:“你们就行行好吧,我就是想和我爹说一些私房话。 你们把我家的前门和后门都堵着,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啊!” “那也不行,官爷都已经下达了命令,我们必须要遵守,有什么话你们就当着面说,遮遮掩掩的话,很难不让人怀疑你们是不是别有目的。” 许采薇还是没有放弃,继续游说道:“你们真的是想多了,难道你们就不想趁着最后的时间去镇上玩一趟吗? 我一个弱女子能够做什么坏事啊,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保证说服我爹,让他同意给我们借车。” 官差开始犹豫了。 在他们看来,许采薇确实也不是什么手段通天的人。 他们也很想在年关的时候能够去一趟镇上,多买些东西回来过个好年。 “要不……就试试吧!谅她也不敢当着咱们的面耍什么花样。” “也行,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是让我发现你在图谋什么的话,可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官爷你们就放心吧,我保证不会乱来的。” 许采薇见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拉着宋大志进了屋子里面。 “采薇,你这是在搞什么鬼?” “爹,接下来你专心听我说。”许采薇看了一眼外面,压低声音和他说道,“去找季白林,他能帮我。” “什么!”宋大志一脸惊骇。 “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只有他可以救我。” 许采薇凑近和宋大志说了许多话,等她出去的时候,一炷香的时间刚刚过了。 外面的官差见她出来立马就围了上来:“谈得怎么样了?” 许采薇回道:“马车和牛车我都借到了,我爹答应特批十辆车给我们。 待会儿回去大家再计划一下,应该每家人都有机会可以下镇。” “好,你现在立刻跟我们回去复命。这次的事情多谢你了,许头儿肯定会论功行赏的。” 许采薇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关系,帮你们大家也是在帮我自己,都是应该的。” 有了十辆车子的加入,大河村里的人陆陆续续地都下了镇。 盛清歌和宁戚安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面,看着前方浩浩荡荡的车队,盛清歌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宁戚安担忧地问道:“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盛清歌摇了摇头:“没,就是感觉有些心慌,可能是好久没有做过马车的缘故吧。” 宁戚安闻言侧过身子,把盛清歌抱紧了些。 他把下巴贴到她的头上,耐心安慰道:“没事儿,过一会儿就好了。 你要是很不舒服的话,就先窝在我怀里睡一觉,等到了后我再叫你。” “嗯。” 马车摇摇晃晃的,盛清歌缩在宁戚安的怀中也有些昏昏欲睡。 ------------ 第94章坠落山崖生死未卜 她没注意到的是,他们的马车逐渐和前方的那些车子拉开了差距。 本就是最后一辆,现在更是前后都不见马车行人的一个状态。 宁戚安也敏锐的差距到了异常:“清歌醒醒!” 盛清歌睁开眼睛,掀开车帘眺望四周。 此时马车已经驶入山间的无人之地,她虽然只下过一次镇,但对路线还是十分敏感的。 这个地方让她感觉十分陌生,这根本就不是去镇上的路。 “车夫有问题!”盛清歌压低声音和宁戚安说道。 宁戚安听后立刻就要跳下去和车夫理论,却被盛清歌给拦了下来。 “先别去,他故意把马车赶这么快,这外面又是悬崖,要是跳窗的话,怕是半条命都要没了。” “可不知道他会把我们往哪儿带,我真该死,刚才就应该一直盯着他的。” 宁戚安说起来满是懊悔。 盛清歌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示意他不要自责。 “咱们静观其变,尽量减少伤亡。 你没有错,我刚刚也放松了警惕,我早就该想明白的,这是许采薇安排的马车,不知道就在哪儿使了绊子等着我们呢。” 两人合计一番,最后各自贴在马车壁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马车还在飞速地向前驶着,盛清歌暗中掏出药粉,想要找一个较为安全的地域,把车夫给迷晕,以此来找到脱险的机会。 可这个车夫像是磕了药一样,马车都快被颠飞了,他愣是不减速。 就好像他也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一样。 盛清歌等不了了,再这样下去的话,还不知道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把药粉向前面撒了一些出去,马车行驶的速度倒是慢了一些,就是他们坐着也感觉越发的摇晃了起来。 宁戚安也有些按捺不住,想要试试跳窗出去,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落脚点。 正当他探出头去的时候,正好被车夫给发现了。 “你们又在想什么鬼点子准备出逃是吧!这次我偏不如你的愿。” 这个车夫就如同一个颠公一般,明明脑袋已经晕晕乎乎的了,可就是不愿意停车。 不仅如此,自从他看见宁戚安的脑袋之后,他就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更是不顾一切地加速把车子往悬崖边上驶去。 这一幕落入宁戚安的眼中可把他吓得够呛。 “不能再等了,他在把车往悬崖底下赶,快跳车!” 宁戚安说完就跳了下去,他设想的是待会儿他跳下去了后,盛清歌就跟着他跳下去。 这样他就成了垫背的那个,盛清歌受的伤也会少些。 可车夫却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等宁戚安跳下车后,他就放弃了驾驶马车。 先盛清歌一步,窜到了车窗旁边。 “盛清歌,现在你知道怕了吧!谁叫你当初要惹我的,坏我好事,这就是代价!” 他撕下了一张脸皮,盛清歌定眼一瞧,那赫然就是季白林的脸。 什么车夫,什么马车,原来都是他们预谋好的。 从始至终,这些人针对的就是他们。 “季白林,你这个蠢货,为了报复我,你自己连命都不要了吗?”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要你的命而已。 盛清歌,好好享受一下临死前的痛苦吧!” 季白林说完后就张开双臂,整个身子后仰的跳下了马车。 在他跳车的瞬间,马车带着盛清歌一起飞速地坠落了悬崖。 还躺在地上,胳膊摔折了的宁戚安也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盛清歌,不要!” “哈哈哈哈,活该啊,你以为你撒药粉的时候我不知道吗? 这一次你终于栽到我手里了。” 季白林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直到马车彻底坠落悬崖之后,他才如同卸力一般地瘫倒在了地上。 宁戚安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一样。 明明之前盛清歌还和他依偎在一起睡觉,现在她突然就连同着马车一起坠入了悬崖之中。 他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努力地往悬崖边爬去。 最后确实连一块儿马车的渣子都没有看见。 悬崖间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山水涧偶有鸟兽鸣叫,宁戚安只感觉世间的一切都安静了。 他冲着崖底大喊了几声,可依旧没见有什么回应。 这一刻他彻底死心了,拖着破碎的身体,直接返回去和季白林扭打了起来。 “今日你害我妻子,那我就让你以命偿命。” 哪怕只有一只手能动,他还是不要命般,拳拳到肉地殴打起季白林。 他打得越用力,季白林就笑得越张狂。 他享受着复仇后的快感,更是把宁戚安的悲愤,当成滋养他情绪的养料。 对他来说挨一顿打又算得了什么事儿呢。 对宁戚安来说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没了啊! 这样的痛苦,只要他还活着,脑海中就会无数次地闪过盛清歌坠崖时的画面。 这种复仇的方法,攻心唯上,尤为狠毒,他心里更是满意得不得了。 “我要杀了你!” 宁戚安彻底打红了眼,眼前的季白林在他眼中就是一块儿烂泥,就是这块儿烂泥要了盛清歌的命,他就是把他骨灰扬了都不为过。 他按着季白林不知道打了有多久,知道前面的宁挽芸察觉了不对劲。 见他们的马车没有跟上来后,才通知了许茂,带着人赶到了这里。 “宁戚安,你在干什么?快住手!” “哥,发生了什么事,嫂子呢?” 他们围着宁戚安问着事情的始末。 可宁戚安现在只感觉喉间腥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机械般的重复着打人的动作,直到许茂把他拉开后,他才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 他手背上都是砸出来的坑坑洼洼的血洞,他颤抖着伸手指着季白林,嗓音中也带着哭腔:“都是他……他害死了清歌,我要杀了他。” 宁挽芸也急了,现场没有马车的存在让她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嫂嫂到底去哪儿了?” 许茂冲上去把季白林给拉了起来:“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第95章叫天天不应 季白林早就被宁戚安打得嘴角流血了,他咧嘴一笑,露出了一行带血的牙齿。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们能够把我怎么样啊!有本事就真的杀了我啊! 你们不敢吧,杀了我,你们就是杀人犯。 哭吧哭吧,没用的窝囊废也只能哭鼻子咯……”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那里说着刺激宁戚安的话。 宁戚安形同木偶一般地向着崖边走去。 此刻他心里只牵挂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看他这反应,宁挽芸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盛清歌应该是连同着马车一起坠崖了。 导致她坠崖的凶手,就是眼前这个只顾着幸灾乐祸的季白林了。 宁戚安一步步地朝着崖边靠近着,此刻他万念俱灰,只想着随盛清歌而去算了。 那边的许茂他们还忙着调查事情的真相,谁都没有注意到他异常的举动。 他已经走到了悬崖的边缘,没有丝毫犹豫,就想对着悬崖直接跳下去。 “哥,你干嘛?” 宁挽芸及时出现拉住了他。 宁戚安此刻却像只发了狂的野兽一样,不管不顾地就要往悬崖底下冲去。 “别拦着我,我要去找盛清歌。” “你这怎么去找,完完全全就是在送死。 嫂子大仇未报,你这样去了对得起她吗?” 宁挽芸一句话拉回了宁戚安的理智。 对! 他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他如果死了的话,谁来当这个证人,谁又能够替盛清歌申冤呢! 他绝不能让季白林这个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许茂见他好不容易恢复了理智,连忙追问道:“宁戚安,你和盛清歌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才好为你做主啊!” 宁戚安吸了吸鼻子,委屈至极地说道:“他是杀人凶手,是他扮作车夫,把马车驶向了山崖,清歌就是被他害死的。” 此刻的季白林却矢口否认:“你胡说什么!我刚刚才经过这里,连盛清歌的面都没有见到。 我看是你贼喊捉贼,杀了盛清歌后,就想嫁祸到我这个无辜的路人身上。” 他这倒打一耙的行为,差点儿把宁戚安给气吐血。 宁戚安控制不住地就上前又对着他拳打脚踢了起来。 “季白林,你敢对着盛清歌下死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不认。” “我要杀了你……” 他们一言不合地又扭打到了一起,场面一度变得十分混乱。 许茂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盛清歌可能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他召集了所有的手下,把这段山路给封禁了起来。 宁戚安和季白林两人也被他给隔开捆了起来。 谁也没料到大家快快乐乐采集年货的一个日子,最后竟然变成了这样。 盛清歌不知所踪,宁戚安变成了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疯子,就连季白林也变得神神叨叨的。 大河村的一切都乱了套了。 许茂带着官兵在悬崖附近搜寻了许久,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他们把季白林带回去审理,不论使用什么手段,他都缄口不言。 盛清歌坠崖一事成为一桩悬案,所有人的生活都在向前,只有宁戚安一人还停滞不前。 “干什么呢你,这么简单的账目都能算错? 你还能不能干了,不能干的话就滚!” 钱进知道宁戚安家中的变故之后,对他也是百般容忍。 他是真的惜才,也把宁戚安当成接班人来培养。 可宁戚安没了盛清歌的陪伴后,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一样。 干什么事情都六神无主的,之前那些复杂的账目,他已经没让宁戚安接手了。 就是怕他因为分神,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可是现在宁戚安居然连最基础的账目都算错了,这简直让他忍无可忍。 他对他更多的就是恨铁不成钢,明明他能力那么出众,这些错误也是可以避免的。 可是他偏偏做事不上心,这让他对他的耐心也逐渐消耗殆尽。 “对不起!” 宁戚安抱着那堆废了的账簿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钱进看见他那样颓废窝囊样就来气,他忍不住地敲了宁戚安几个暴梨:“光对不起有什么用? 你要是真的在意我这个老头子的死活的话,就可怜可怜我吧。 干事情的时候用点儿心,不是所有人都要为你的悲伤买单的。 如果你在意的那个人现在还活着的话,她也应该不希望你活成如今这副鬼样子吧。” 钱进的话提神醒脑又扎心,宁戚安眼眶中蓄满了泪,一副要落未落的模样。 他一点点地从地上捡起账簿,准备重新开始演算。 钱进最终于心不忍,又给他放了几天假。 “行了,你也别算了,回去好好养几天了再来吧。 下次再见的时候,就别带着这副鬼样子来算账了,我还是比较喜欢从前那样的你。” “谢谢……” “嘶~好疼~” 悬崖底下的盛清歌此刻正挂在一棵大树上,她的身体上各处都有擦伤。 整个人窝在树枝里面动弹不得。 “哎!有人吗?”她无语凝望苍天,现在的她进退两难。 往上走的话,上面是峭壁,以她现在的体力根本就攀爬不上去。 往下走的话,悬崖依旧深不见底,一失足,她就有粉身碎骨的风险。 现在她可是真正体会到了一把,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了。 她倚靠着的这段枯木现在看着也有些摇摇欲坠的,她一用力就能够听见耳畔传来的咔嚓咔嚓的声音。 盛清歌只感觉老天爷和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她的小命儿今天真的就要交代在这个地方了。 “救命啊!有人吗?” “谁来救救我啊!崖底还有一个大活人呢!” “宁戚安,你媳妇儿还活着呢,你可别在上面哭鼻子了。” …… “呱呱呱!” 盛清歌扯着嗓子在树上嚎了一半天,回应她的也只有周围的鸟叫声。 “啊!” 只听咔嚓一声,撑着她的枝条就应声而断,她整个人也直直地坠落到了崖底之间。 ------------ 第96章叫地地不灵 “贼老天,你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 丛林深处,幽谷之间。 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此刻正躺在一片杂草丛中,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她身上有多处骨折,身体只要一移动,就会感到剜心刺骨般的疼痛。 那少女正是盛清歌本人。 当她从悬崖上的枯树跌落的时候,正好借助了底下这些树的缓冲,一阶阶地坠落到了最谷底的那片草坪之中。 还好有这些树的缓冲,才暂时保住了她的小命。 盛清歌仰躺在草丛中,百无聊赖地看着头顶飞过一只又一只的飞鸟。 她已经有好几个时辰水米未进了,空间里拿出来的东西就堆在她的嘴边,可她就是没有多余的力气能够动手吃上一口。 她还不敢随意地张嘴,因为天上的这些臭鸟时不时地还得拉几坨鸟粪下来。 要是她傻乎乎地张开大嘴呼吸的话,那些白花花且臭烘烘的东西很可能就正中其中了。 盛清歌有时候真想能够一拳把自己给打晕。 她受够了这种睡又睡不着,醒着又难受至极的样子了。 “咕噜噜~” 这已经是她肚子数不清是第几次发出饥饿抗议了。 “啊!饿死了!” 她破罐子破摔般地冲着天上大喊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呼唤。 刹那间,天上突然变得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飞鸟受惊向丛林中四处逃窜着。 盛清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这次是天真要亡她了。 果然下一刻,一场倾盆大雨猛然落下,盛清歌只能躺不能动,更是避免不了成为一个落汤鸡的结局。 由于她躺的位置在山谷里的低洼处,蓄积在地面上的雨水已经越来越深了。 它们由溪流,逐渐汇聚成了小河,最后盛清歌在一波波雨水的冲击下,随着山谷里面的其它东西一齐向外飘去。 一处幽静闭塞的小山村里,一群穿着朴素的村民此刻正打着火把,聚集在村里宗祠大堂的屋檐下,在雨夜中不停地祈祷着。 “天爷,今年村里粮食收成惨淡,之前大雪封山,现在又遇上这种极端的暴雨洪灾,若是这雨再这么落下去的话,我们光明村怕是永无再见光明之日了。” “只求天神能够降下神力,让我们能够打开天坎,和外界互通有无。” “我所求为来年风调雨顺,万物复苏,村中子息兴旺,大家能够世世代代安居乐业。” …… 村里有威望的长辈们都在这里祈祷着,还有一些排不上名号的小辈们,只能缩在门外的角落处看着门。 元丰和元宝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因为在村里面只会吃大米饭,没有任何建树,更没有娶上媳妇儿做出任何贡献。 因此他们两个被赶到了村口去守夜。 这个活计是最费力不讨好,也是最危险的一个活计。 之前天晴的时候就害怕有野狼出现,突然偷袭村庄。 现在下雨了他们更怕山石坍塌形成泥石流。 若是泥石流涌进他们村子里的话,那整个天明村就会像一个缺了口的瓶子一样,最后被这些泥石给灌满,村民们更是没有了一点儿生存空间。 好在这两兄弟性格十分开朗,哪怕做着最危险的活计,也学会了苦中作乐。 哥哥元丰看着祠堂那边灯火通明的场景,不禁羡慕地说道:“老弟,既然他们都能够许愿,我们也是村里的一份子,自然也是许的的。 不如就趁着现在的机会,和他们一起对着老天爷许愿吧,说不定老天爷就实现我们的愿望了呢!” 元宝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傻大哥:“要是对着老天爷许愿有用的话,我估计早就成大富翁了,我们村里人也不会落魄到现在这样,连个饭都吃不着的程度。” 元丰不依不饶地抱着弟弟的胳膊撒起娇来:“老弟!你就跟着我一起许愿吧!我一个人许愿的话老天爷一定听不见,我们两个人一起许愿的话,被老天爷听见的机会就更大一点了。” 元宝不知道他这个哥哥是真的天真还是无邪。 可到底是他亲哥,他能怎么办?只能宠着了。 “许吧许吧!许完之后你帮我看着,我要偷偷眯一会儿。” 元丰见他同意后,也乐得不行:“好!我马上许。” 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一脸诚挚地朝着天上许愿:“请老天爷保佑,一定要让我今年娶到一个白白净净的媳妇儿,我想要一个温柔又漂亮的,最好是比村长的儿子娶的媳妇儿还要漂亮。” 元丰一开口,元宝就忍不住伸出手掌,对着他的大脑门儿招呼了过去。 “瞧你那憨样,真让人没眼看!真把老天爷当成你的许愿池了?以为它什么愿望都能替你实现吗?” “可不许愿的话,可能什么都实现不了,倒不如勇敢地先许下自己的愿望,说不定什么时候老天爷就给你实现了呢。” 元丰眼中散发着一股子清澈的愚蠢,元宝最后还是妥协了,学着他大哥的模样,双手合十,闭着眼许愿道:“我希望来年能够风调雨顺,我和大哥能够有很多吃的,再也不用挨饿受冻了。” “好耶,老弟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元丰拍着手欢呼着,整个人高兴得不行。 元宝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正当他要回到原先的位置上,继续夜巡的时候,他猛然看见村口附近的溪流之中漂浮过来了一些不明物体。 “哥,你快看!那是什么?” 元丰疑惑地擦了擦眼睛:“我也不知道啊!我们凑近看看吧。” 两人小心翼翼地朝着溪流那边靠近着。 元宝走近一看,发现水面上漂浮着都是些他没有见过的东西,它们有着五颜六色的包装,有的是用一种白色的东西兜住的,他依稀能够辨认出来那些东西应该是能吃的。 他心中一凛,不由得想到了他刚才许下的愿望。 莫非是老天爷真的听到他的心声,见不得他们兄弟两人挨饿受冻,真的给他们送来了吃的食物。 ------------ 第97章天降媳妇咯 在饥饿面前,元宝也顾不得猜疑过多,他第一个冲进水中,把漂浮在水面上的那些食物都打捞了起来。 他一边招呼着元丰把食物搬上去,一边当起了试毒的小白鼠。 他随意拿起手边的一包食物,咬开袋子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哥,你先看着我吃,一炷香之后要是我没事儿的话,你再跟着我一起吃。” “弟弟慢点儿吃,我这里还有很多,待会儿都给你吃。” 元丰以为元宝是太饿了才不让他吃的,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心疼起元宝来。 元宝也只吃了其中一包食物,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他还是克制住了继续吃东西的冲动,越发卖力地捞起水中的食物来,争取不错过任何一包东西。 他们捞起来的食物已经堆得有一个小土包那样高了。 直到把溪流中的食物都打捞干净后,他才准备上岸。 上岸后,元宝并未感觉身体有任何不适,反而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变得更有力了。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元宝终于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大声招呼着元丰过来:“哥!快来吃东西!这些食物没有毒,可以放心大胆的吃。” “老弟,你先吃吧,不要等我,我还要等老天爷给我发媳妇呢!” 元宝:“……” 真是个傻子。 反正溪水不深,他也不用担心元丰会出事,他就在一旁整理起刚才打捞起来的那些食物。 元丰则站在溪水中呆呆地等待着,他暗戳戳的嘀咕:“真奇怪了,明明我比老弟先许愿,为什么先实现愿望的人不是我呢? 不过也没事儿,只要老天爷给我选一个好媳妇儿发过来就行了。 老天爷,你可真要开开眼了,快点儿把我的媳妇儿给我发过来吧!” 他高举双臂,对着前方大声呼喊着。 忽然他听见了轰的一声,还有一声尖厉的喊叫:“啊!贼老天!有本事就杀死我啊!” 那声音一听就是个女子的,而且听起来清丽且陌生,绝不是他们村里的姑娘发出来的声音。 元丰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莫非是属于他的媳妇儿终于到了? 老天爷你终于开眼了! “哈哈哈,我媳妇儿来咯,上天真的给我发媳妇儿了,老弟你待会儿可不要羡慕我啊,我不和你抢吃的,你也不能和我抢媳妇儿啊!” 元丰乐得不行,屁颠屁颠儿地跑去上游截人了。 只留下不远处的元宝还在风中凌乱:“这也能行?那我刚刚许愿只要吃的岂不是亏大发了!” 倒霉的盛清歌此刻就像一个穿着救生衣的法式小面包,还在溪水中跌跌撞撞地漂浮着。 身上的疼痛她已经无力吐槽,让她无语的是,她怎么都晕不过去。 之前想吃点儿东西就跟犯了天谴似的,从空间里面取出那么多的食物,一个都没有吃到,最后全打了水漂。 就连她自己也成了可怜的“漂流人”,在这漆黑的夜里,肆意地漂泊着,也不知道她的终点会在何方。 就在她近乎绝望的时候,她终于听见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具体在说些什么她听不清,但她能够辨别出来是一个活人的声音。 是活人就行! 有人的地方就有希望,看来这一劫她终于要过去了。 “喂,我在这里啊!” “媳妇儿别着急,我来了。” 等元丰靠近后,盛清歌终于听明白了他在说些什么。 听见媳妇儿这个称呼后,她大脑宕机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她大喊道:“你不要过来啊,我不是你媳妇儿……” 这个时候,盛清歌突然感觉脑袋迷迷,看什么东西都天旋地转的,最后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远在大河村,彻夜不眠地在崖边搜寻的宁戚安,突然打了一连串很长的喷嚏。 他心中越发的不安,总觉得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清歌,你到底在哪儿啊?你是不是在怨我,要是当初我没有先跳下马车的话,我就可以一直陪着你了。” 他身子一软,面对悬崖的时候,总有一种冲动想要跳下去随盛清歌而去。 宁挽芸和风千羽他们现在都全天的看护着他,生怕他一个没想开就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跳了下去。 “哥,你这样也不行啊,要是嫂嫂看见你这个样子的话肯定会心疼的。 你先和我回家好吗?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商量着来,不要再做什么傻事了。” “宁兄,你妹妹说得对,我们现在都很担心你和盛神医,我相信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现在季白林已经被关押了起来,我们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弄清楚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定要为神医讨回公道。” 两人好说歹说的才架着宁戚安把他给劝了回去。 光明村这边,元丰也抱着盛清歌把她运上了岸。 元宝才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这也太离谱了,他们在混乱之中许下的愿望真的都实现了。 “嘿嘿,我有媳妇儿了,以后大家再也不会嘲笑我傻娶不到媳妇儿了。” 元丰傻乎乎地笑得很开心,元宝心里却多了些算计。 他一脸严肃地对着元丰说道:“哥,待会儿我们回去的时候千万不要把许愿的事情说出来,这些事情就我们两个人知道就行了。” “为什么?”元丰很是不解,“要是大家的愿望都实现了不是更好吗?咱们村的人就都可以去到外面的世界里看看了。” “你是不是真傻啊!要是被他们发现了,那还有我们吃东西的份儿吗?你忘了之前的那些苦日子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 元宝的一番话把元丰说得哑口无言。 弟弟说得没错,如果这些事情让村里人晓得了,那他们得到的所有一切都要上交给公家。 村长则会按照他心里的尺子,把东西分给村里那些声望高的人。 看着才到手的媳妇儿和食物,他们一咬牙,决定把今天的事情隐瞒下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么多的东西放在这里,他们待会儿过来肯定会发现的?” ------------ 第98章我不是你媳妇儿 元丰在原地急得团团转,元宝却丝毫不慌,他早就在心中想到了解决的对策。 “哥,待会儿我们就这样做,你在这儿好好望着风,注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我就把这些东西暗中偷运回去,那些人现在都还在宗祠里面守夜,他们肯定不会发现这里的事情的。 还有你这媳妇儿,以后只能圈在家中养着,切不可让村里人发现了,不然到时候她就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媳妇儿了。” 他几句话就说出了轻重缓急关系,把元丰说得一愣一愣的。 别的事情元丰可能还真的管不上,但是媳妇儿的事情他是坚决不能让步的。 媳妇儿只能是他个人的,谁也别想和他共享,就是他亲弟弟也不行。 元丰猛地摇了摇头:“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到我媳妇儿,老弟我都听你的!” 两人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在夜色中运走了这些东西。 天刚破晓,骤雨初歇,光明村也真正迎来了光明。 这场雨来势汹汹,却没有引起附近的山石坍塌,反而冲破了一直困扰着光明村人的天坎。 光明村村长一夜没有合眼,当他被村民通知,得知天坎被冲毁后,他接连发出一阵阵大笑,更是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不顾形象地在宗祠之中跳起了祭祀舞。 “天佑我光明村啊!老天终于开眼了,我们光明村很快就会迎来新的希望了。” “村长,我们终于可以去到外面的世界了吗? 那个先祖曾经记载过的,繁华又富庶,百姓们安居乐业的太平盛世。” 村长抬头仰望苍天,只留下一句:“一切皆有可能。” “太好了,我们光明村世世代代的困境终于解决了,我们终于可以和外界取得联系了。” 村长十分理智地提醒着大家:“先不急,我们被困在山中数年都没有出去过,现在外界是个什么章程都不知道,还是不要贸然行动的好。 等我们先把出山的道路摸清,做好一切防御工作后再去和外界取得联系也不迟。” “好!就按村长说的办。” 元丰元宝兄弟俩住在山中的一个窑洞之中。 这里是光明村里最僻静,周围环境也是最恶劣的一个居所。 盛清歌此时被他们放在了屋子里唯一一个石板床上面,看着她迟迟未醒,元丰心里担忧得不行,总害怕她会生病出事。 “老弟,我们还是去给她找个大夫回来看看吧!我担心她泡了水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要是她病死了的话,那老天爷给我的媳妇儿就没了。” 元宝一脸的不赞同:“不行!你去找大夫回来,那我们的一切都暴露了。 既然她是天降神人,肯定不会因为一点儿小病就去世的。 你好好看着她,我在旁边生堆火给你们取暖,然后再去采一些驱寒的草药回来。” “我就知道老弟你最好了,你放心,我会带着她乖乖在家等你回来的。” 看着如此听话的哥哥,元宝也只感觉心软软。 他和元丰一起又分着吃了些食物,随后就点燃了一堆柴火,往腰间插上弯刀,就向山中而去。 盛清歌是在一阵噼里啪啦的火柴爆炸声中醒来的。 她一睁眼就和一双清澈又愚蠢的大眼睛给对上了。 那双眼睛看着陌生又瘆人,要不是她心理素质过硬的话,她恐怕已经在原地吓得精神失常了。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盛清歌尝试活动了下身子,结局还是让她感觉十分挫败。 她醒了,她身上的疼痛也跟着醒了,身体大部分还是不能动弹。 唯一让她感到宽慰的是她的手指可以灵活行动了,倒是让她多了几分自保的能力。 元丰见她醒了也是一脸惊喜:“媳妇儿你终于醒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 你感觉怎么样了,身上还难受吗?” 盛清歌被他问得一脸懵逼,她觉得整个世界都颠了。 她又没有失忆,现在这又是在闹哪样? 她努力地回忆起昨天的场景来,终于把元丰这张脸给回想了起来。 昨晚她漂浮在溪水当中,晕倒前有一个男子的身影出现过。 想必眼前这个男子就是昨天救了她的人。 只是这人看着脑子有些不好,或者就是救人的目的不纯,不然不会随便见一个人就对着她叫媳妇儿的。 盛清歌理清楚这些想法后,义正言辞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媳妇儿。 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给我回答,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她努力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可这副样子落入元丰眼中,只觉得她异常可爱。 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让他对这个天赐的媳妇儿更加喜欢了。 他自动忽略了盛清歌否认是他媳妇儿的那些话,一字一句,认真地回答道:“只要是媳妇儿你想知道的问题,我一定知而不言。” “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媳妇儿。” “好的,媳妇儿。” 盛清歌:“……” 她的沉默震耳欲聋,这个元丰还真是个会聊天的。 和他说话永远都是鸡同鸭讲,他一口一个媳妇儿的,好像就把媳妇儿当成了标点符号来断句一样。 好在他只是嘴上欠点儿,整体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 盛清歌见他不像个坏人,也懒得和他纠结这些了。 她严肃道:“我已经嫁人了,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都希望你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明白的,媳妇儿……” 不知是不是盛清歌的错觉,她总感觉元丰身上的气质突然之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的他还是憨憨的,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此刻他浑身都笼罩着一股悲伤的气息,盛清歌相信他约莫是听明白了。 终于进入正题,问起了元丰问题:“你能告诉我这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 元丰没有隐瞒,如实回答道:“这里是光明村,现在是白天了。” 盛清歌心中也是一团糟:“光明村?那这里离大河村远吗?我的家人都在大河村,我要回去找他们。” ------------ 第99章生活不能自理 “我们这里没有别的村子,我也不知道什么大河村。” 元丰一脸茫然地回答着盛清歌这些问题。 看着他这宛如原始人一样的穿衣打扮,和屋子里面简陋的装饰风格。 盛清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接着问道:“那现在是什么年份了?是不是马上就要过年了?” 她特别担心自己这次又穿越到了什么别的世界里面。 她好不容易才在颍州站稳脚跟,有了那些家人和朋友。 要是现在让她一切归零的话,她真的会崩溃的。 元丰还是一问三不知:“我们没有年份,也没有过年。 我们都听村长的,村长说现在是光明村建村第二百五十年,下雪了就是冬天,蝉鸣了就是夏天。” 盛清歌感觉越发奇怪:“那你可知大启朝,可知京都,可知颍州?” 元丰还是止不住地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我们这边都没有。 媳妇儿,我知道你说的这些肯定是你家乡的东西,你是天赐给我的媳妇儿,以后我肯定会好好对你的。” 盛清歌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她无语对苍天,心里更是拔凉拔凉的。 看来她很有可能就是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里。 而且这个世界看着挺原始的,她又要重头再来了。 以前她对宁戚安也有过不满,总觉得这家伙是个只会拖后腿的麻烦精。 她曾想过等流放结束之后,她就和他和离,这样她就可以天高海阔任她飞了。 可后面经过相处后,她觉得宁家人还是挺好的。 宁戚安对她也是一心一意,虽然不完美,但却在他身上体会到了有血有肉的情意。 现在她真的和宁戚安分别了。 她心中也有很多不舍,现在她整个人迷茫又无助,再刚强的人此刻也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 元丰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见她眼眶红了,他下意识地关心道:“媳妇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给你把火移近点儿,再等一会儿我老弟就回来了,喝了药后你就会好了。” 元丰自言自语地说着安慰她的话,盛清歌也从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看来这人还有一个兄弟,而且还是识药理的,估计比他难对付的多。 这样坐以待毙可不行,盛清歌眼珠子转了转,决定开始自保行动:“那个你过来一下,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我其实是天上的神仙,我想你也看到我是怎么来的吧!” 元丰虔诚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就是从天上来的。” “知道就行,接下来我要安静地修行,你要是不想我死的话,就出去好好地守着门,等你弟弟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啊?” “啊什么啊!”盛清歌一脸凶悍地对着元丰吼道,“我叫你怎么做你就照做就行了,不然神仙发怒了,就把你变成一只猪,这样你永远都别想娶到媳妇儿了。” 盛清歌哄骗孩子般的话还真的把元丰给吓到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发现还是人耳后才放下心。 “我不要变成猪,我都听媳妇儿的。” 他神神叨叨地往门边走去,严格地按照盛清歌刚才吩咐他的那般做着。 见他守在门边,看不到屋子里的情形之后。 盛清歌这才用从空间里面拿出一些药剂,奋力地用自己能够活动的那些手指把药剂喂到了嘴边。 此刻的她犹如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一样。 就连喝个药都是如此的费劲,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后,终于喝下了那些疗伤的药剂。 随后又吃了一些易消化的东西来补充体力。 趁着元丰还在望风,她连忙收拾好那些残渣,把它们都扔进了空间里面。 之后她就好好躺在床上养精蓄锐,时不时地活动一下手臂,借着药力好好地锻炼着四肢。 “哥,你怎么跑外面坐着了?是我走了家里出现了什么事情吗?” 元宝采完草药归来,见元丰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门口,他心里有些怀疑。 元丰一脸骄傲的说道:“家里没有出什么事情,我是在完成媳妇儿交代给我的任务。” “任务?” 元宝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你个蠢蛋,她这是在戏弄你,想让你放松警惕好趁机逃走。” 元宝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在他眼中除了自己的家人,其他人都不配得到他的关心和爱护。 说好听点儿盛清歌是他哥捡回来的媳妇儿,说不好听的,她不过是一个捡回来,取悦他哥的玩物罢了。 现在玩物竟然敢公然地对他哥不好,这真是倒反天罡。 元丰不赞成他的说法,少见地和他斗嘴了起来。 “不是这样的,我媳妇儿她不会跑的,她说的都是真的,她说天上来的,是神仙,还会法术……” 元宝懒得理会他哥这些傻里傻气的话题,径直向里面走去。 进去后,他凶神恶煞地盯着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着的盛清歌。 大概是觉得她欺骗了他大哥,他心中一股邪火就窜了上来,一把扯住盛清歌的胳膊,把她从石床上给拉了下来。 “你干什么?” 盛清歌担心自己好不容易恢复的手臂被他给扯断了,连忙拿出一剂麻醉剂,钉在了元宝身上。 元宝只感觉手指上传来了一阵刺痛,还没等他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他整个人就变得浑身乏力,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 “你个毒妇……你到底对我做了些什么?” 盛清歌趴在地上长舒了口气:“不过自保而已,是你先像个疯子一样的跑过来伤害我的。 若有下次的话,我定要了你的命。” 盛清歌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和刚才那个傻子是双胞胎兄弟。 虽然他们都长着相似的相貌,但性格方面却是截然不同。 这弟弟可聪明多了,而且是个狠角色。 要不是刚才她出手迅速的话,还不知道要被这人给折腾成什么样子呢! 元丰进来的时候,看见弟弟和媳妇儿都躺在地板上,他一下子都懵了。 “媳妇儿,你怎么样了?” ------------ 第100章你们死了我反而轻松 他先走到盛清歌那边把她给扶了起来,随后才慢悠悠地跑到元宝面前,伸手去扶他。 可元宝比盛清歌要沉得多,扶了好几次后他都没有把他给扶起来。 可元丰又觉得地上凉,怕元宝受风寒,他只能像拖猪一样,拽住元宝的一只腿,努力地把他往火坑旁拖着。 元宝被他拖得已经生无可恋了。 在他看来,他哥这可真是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兄弟。 都不听听造成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是谁,现在第一选择就是先救盛清歌。 寒心。 真正的心寒从来都不是大吵大闹。 他只觉得此刻他应该在山里,而不是在家里。 元宝又恶狠狠地瞪了盛清歌一样,最后这口气还是咽不下去:“你个臭女人,给我用了什么妖法? 快给我解开身上的禁锢,不然我就让我哥弄死你,大不了我再给他找个媳妇儿就是了,你休想再欺负我们家里的人。” 他说的威慑力十足,可盛清歌却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反正现在他奈何不了她。 等她身体好了之后,那还不是天高海阔任她飞。 “哟哟哟,我好怕哦,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呗,你看我有没有法子拉着你们一起陪葬。” 元丰就是再愚笨的一个人,此刻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他连忙开口缓和道:“老弟,媳妇儿,你们不要吵架了。 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一定要和谐相处才行。 我以后会更努力地打猎来养活你们的,你们现在只是生病了,我去给你们熬药。” 他一股脑儿地把元宝采回来的药材都放进了锅中熬煮着,对一个精通药理的人来说,盛清歌更是觉得他这操作完全没眼看。 怕再耽搁下去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盛清歌连忙开口阻止:“别煮那个药草,那是断肠草,喝了会死人的。” 元宝听后,立马不服气地反驳道:“我那些药材都是我亲自上山采摘的,以前我们也吃过,都没有发现中过什么毒。 你不要为了骗我大哥,就张着一张嘴巴在这里胡编乱造。” “呵,我就是大夫,难道我还看不出来什么药草有毒吗? 你大哥左手边放着的那株药材就是断肠草,入口就会毒发身亡,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就自己嚼一口试一下吧,反正我是不喝的,你们死了我反而轻松了。” 盛清歌那嘴巴现在就跟萃了毒似的,每一句话都把元宝给噎得不行。 元丰也被她的话给吓住了,把手中的草药一股脑都扔在了地上。 “媳妇儿说这个有毒,那就是真的有毒,老弟我们不吃这个了,我出去给你们找大夫。” “够了!”元宝终于受够了,对着元丰大声呵斥着,“我之前就告诉你了,不能去请大夫,你难道就这么想让村里人发现我们的秘密吗?” 元丰站在原地,委屈巴巴又不知所措。 “我……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两个生病,要是你们死了的话,那我也不活了。” 盛清歌见把他给唬住了后,才适时开口道:“你不用担心,接下来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我看了看,他采集回来的药材也不是完全不能用,你把刚刚那种形状的药草挑出来,然后用那个叶子是黄色的草根,和剩下的那些药材一起熬制就行了。” 元丰按照盛清歌的指示熬着药,元宝心中不服,但因为受制于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等元丰熬好了药后,盛清歌忍着苦涩喝了两大碗。 元宝见她喝了后,自己也跟着喝。 盛清歌只是在暗中发笑。 她给元宝打的就是普通的麻醉剂,药效过了后就根本不用喝药。 她现在喝的这些药汤都是有助于她恢复的,再配上她之前喝的那些药剂。 应该到晚上的时候她就能慢慢地恢复行动力了。 三人又在屋子里面相安无事地呆了几个时辰,临近正午的时候,元家的窑洞外突然又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元丰,元宝,你们不好好守夜交班,现在窝在这个屋子里面干什么呢?” 元丰一听又不知所措了起来,他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弟弟,元宝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现在这个局面,最怕的就是盛清歌突然出声,然后他们昨晚所做的一切都暴露了。 要是村长知道了的话,还会因为他们两个藏私而处罚他们的。 他拉高声音向外面喊道:“我和大哥两个昨晚淋了雨,实在扛不住了才提早回家的。 灵婶儿,你就当行行好,去村长面前给我们兄弟两个求个情,我以后多帮你干些重活报答你。” “得了吧,我们村子马上就要和外界互通,我估计也要飞黄腾达了,那些破敌就不种了,也用不着你来帮我干活。” “那你现在这是……” 元宝心里更没底了,也不知道这人突然造访是来干啥的。 她多在这里叭叭一下,盛清歌被暴露的风险也就也大。 盛清歌在没有完全看清楚形势之前,是不会轻易出声惹麻烦的。 她支起耳朵安安静静地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就希望他们多说点,这样她也能够从中得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反正是村长找你们过去,今天正午还要举行祭天仪式,谁也不能缺席,话我已经带到了啊,你们要是不到场的话后果自负!” 灵婶儿说完后就带着身后的几个壮汉一扭一扭地离开了窑洞。 元宝还在为着这个事情发着愁,最后他不得不向盛清歌低头:“那个谁,你给我把身上的药解开,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干涉你和我哥之前的事情了。 只要你不伤害我哥,不伤害村民,你提个条件我都答应你。” “好啊!” 盛清歌正愁要怎么和这兄弟俩摊牌呢,没想到现在元宝直接给她递上了枕头。 “那你说说你的条件是什么?” 元宝心中都做好了盛清歌要他们放了她的准备。 可盛清歌提出的条件却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她缓缓说道:“我要你们帮我找到通往外界的方法,在我们没有出你们村时,你们必须为我所用。” ------------ 第101章祭天仪式 元宝满脸诧异地望向她:“什么?你这是把我们兄弟俩当成你的私人奴隶了?” 盛清歌用手弹了弹自己身上的灰,不在乎地说道:“要不要答应我的要求就看你们自己了。 反正我要是被发现了,你们也要跟着遭殃。 还有你们以为那些食物真的就是上天赐予你们的吗?你们真的是想多了,那些东西都是因为我来才带给你们的,要是你们让我不开心,过得很憋屈的话,那我绝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盛清歌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让元宝也感觉无可奈何。 现在他有求于她,只能先尽力地满足她的一切要求,至少让他们先渡过眼前这个难关再说。 “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信守承诺,先帮我渡过眼前的难关才行。” 这次盛清歌答应得也很爽快:“没问题,只要你们在外面不露馅儿,我安心地待在屋子里面,绝对不会被外面那些人给发现的。” 盛清歌给元宝接触了他身上的麻醉剂副作用,随后元宝就领着元丰匆匆忙忙地赶往村里的祭天大典了。 他们前脚刚走,盛清歌后脚就从空间里面搬出了一大堆半成品药粉。 虽然危机暂时解除,但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有安全感。 说不定未来她的身份就会被暴露出去,到时候仅凭着元家兄弟二人肯定是保不住她的。 她还是要早做打算,提前未雨绸缪才行。 当她的手掌可以自由活动之后,她就给身上的伤口敷上了厚厚的药膏。 摆在她面前的这些药粉她也一一开始把它们都组合了起来。 当元丰和元宝赶到祭天仪式现场的时候,村长已经穿上了厚重繁琐的祭祀服饰,在现场摆上了猪、牛、羊、鸡等家禽的肉,插上黄香,开始了祭天。 “你们两个可算来了,村长说了,今日的祭天还需集齐十个童男童女的鲜血,现在村里其他人都献血了,你们快把血都割到这个盆里面吧。” 之前还对他们爱答不理的灵婶儿,此刻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面对元家兄弟热情得不行。 元丰看见那闪着银光的刀子和血盆就吓得往元宝身后躲。 元宝心中也是一凛。 这村里的童男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他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古怪。 可是现在全村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他们若是拒绝献血祭祀的话,恐怕马上就会成为全村的公敌,村长也会趁机发落了他们。 “灵婶儿,我们要放多少血,应该滴个一两滴进去就可以了吧。” “那哪儿成?至少你们得放够一海碗才行。 你们元家就剩你们两兄弟了,为了让老天爷保佑你们,不得拿出点儿诚意来吗?快行动吧,村长可就等你们两个了。” 灵婶儿不由分说的就把刀子递给了元宝。 元宝见今天这劫是躲不过了,只能硬着头皮往手腕上划了一刀。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把元丰吓得尖叫了起来:“不要割手,弟弟不要割手,你们都是坏人,我要回去找媳妇儿。” 他突然情绪失控开始满场乱窜着,元宝见他说出了盛清歌的事情,急得连忙就要上前阻止。 可灵婶儿哪儿能让他如愿,她担心元宝趁机溜走。 就下死力地按住他的一只手,不把盆中的血放够的话,她是不会放他离开的。 “这元丰怕是真的疯魔了吧,就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媳妇儿?” “他本来就是个傻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看它就是为了逃避放血只可怜了元宝那孩子,一个人承受了太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都是他们元家祖上造的孽,现在都报应到了两个孩子身上了。” …… 起初大家都觉得元丰是在胡言乱语。 可当他无意之间跑到村长那儿去了的时候,村长突然伸手拉住了他。 村长的语气一反常态,对元丰更是十分亲和耐心:“元丰,你告诉爷爷,你刚刚说的媳妇儿是什么意思?” 元丰被问及媳妇儿的问题后,整个人又受到了惊吓。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现在更像是一个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 眼神越是闪躲,村长就越是怀疑他们。 “坏了!” 元宝心中暗道不妙。 元丰这边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没有,没有媳妇儿,我说的是假的,没有什么媳妇儿!” 村长听后眼神变得越发幽深,他捋了捋胡子,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是吗?如果你不说实话的话,那我就派人去你家中搜查,到时候要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人员的话,那就直接就地诛杀。 诛杀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吧?就是砍了头,没了,世间再也没有这个人的意思了。” 村长的话把元丰吓得一愣一愣的。 他终于绷不住了,抱着他嚎啕大哭了起来:“我不要媳妇儿死,村长爷爷你不要杀她,我求求你了。” 见元丰把什么都说出来了,元宝无奈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此刻他已经放了有大半碗的血量了,他的脸色也变得十分苍白,可他不打算就此停止,要是他多放一些血的话,待会儿他大哥就能少遭些罪。 他这个傻子哥哥从前已经过得够辛苦了,他还时不时地讲些恐怖的故事去吓他。 现在他好不容易有了一样喜欢的东西,却要活生生的给他剥夺了,元宝都不敢想象,这些人对他大哥有多么的残忍。 “够了!换元丰来。” 灵婶儿看着元宝放的这些血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之前她也动了刁难元家兄弟的心思,但她可没想整出人命来。 要是再让元宝放下去的话,他肯定会出事的。 可此时的元宝却十分的执拗,任凭灵婶儿怎么拉扯他,他都举着手臂不动。 当他感觉血流的速度减弱之后,他又拿起匕首往之前的伤口上面划了一刀。 潺潺鲜血从手腕中流出,他整个人也有些站不住了。 身体摇摇晃晃地就要往地上栽去。 “老弟!” “元宝!” 不少人都往这边涌了过来,好在元宝被灵婶儿给扶住了。 ------------ 第102章被抓走 他手臂上的伤口也被一旁的草药大夫给敷上了药,暂时止住了血。 村长见状走上前来询问道:“元宝,你的心意上天已经收到了,接下来就让你大哥来献血吧。” 元宝双眸微睁,虚弱地回应道:“不……我哥哥胆小,你们不要再吓唬他了,我和他是双生子,血脉也是一体的,我把他的那份献了,村长你们就别为难他了……” 他大着胆子和村长做着交易。 村长却只是了然地笑了笑。 “既然你有所求,那我就如你所愿!只是他媳妇儿的事情,我希望你们待会儿别隐瞒实情。 等祭天仪式结束后,我会一五一十地来清查的。” 元宝心里明白,盛清歌的身份怕是瞒不住了,他只能咬牙回应道:“是!一切都听村长的安排。” 元丰安安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祭天仪式照常进行着,村长端着那盆圣血走到了祭台之上。 他的身边一左一右跟着两个像巫师打扮般的男子。 村长每走一步,他们就转圈跳一个舞步,手中的法器被他们摇晃得叮当作响。 村长也在万众瞩目之中,将圣火点燃,随后把那满满的一盘血水倒入了祭台之中。 “光明村众村民,仅以此血,祭天祈福,愿来年风调雨顺,世代安康!” “风调雨顺!” “世代安康!” 看着众人在祭台前虔诚祷告的那一幕,元宝心中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那祭台里面流着的可是他们的血,若是老天爷真的因为这种方式而显灵的话,那这老天怕也不是什么好的货色。 祭祀仪式到此就差不多结束了。 剩下的环节无非就是什么村民们一起跳圣舞,和分喝圣血什么的了。 这两个环节元宝都不参与,他也不想让元丰参与。 “哥,扶我回去,我们把那个麻烦精给偷偷送走。” “哦,好!” 两人想要趁着大家都还在忙碌的时候悄悄溜走,可村长早就盯上了他们。 一见他们离开祭台,他就挥手示意其中几个村民跟上去查看情况。 元丰搀扶着元宝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赶着,盛清歌此刻在屋子里面也设下了天罗地网。 她想着要是待会儿这两兄弟敢对她出尔反尔,想伤害她的话,那她就可以利用这些陷阱把他们给一网打尽。 还未等她躺下好好的歇口气,她就听见外面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 盛清歌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就先躲进床底暗中观察了起来。 “媳妇儿!你好好躲着,千万不要出来啊!” 听见是元丰的声音后,盛清歌反而放松了些。 只是听他这话的意思,他们怕是也遇到了麻烦。 她躲在床底下按兵不动,元和元宝才刚进屋,后面跟着他们的村民们就都出现了。 “你们来干什么?” 元宝语气凶恶地想把他们驱赶走。 可这群人仗着村长的命令有恃无恐道:“村长让我们来捉拿外界无关人员。 元宝,你们之前知情不报就算了,现在要是还阻拦我们办事的话,那可就是公然和村长作对了。” 这群人对这次的抓捕行动势在必得,不管元家兄弟俩作何反应,他们直接冲了进去,在房子里面大肆翻找了起来。 盛清歌躲在床下也是避无可避,最后被这两人给揪了出来,强势地给押走了。 “呜呜!” 元丰见盛清歌被带走,瞬间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他哭着吵着想要追上去把盛清歌给抢回来,却被元宝死死地拦住了。 “不能去!现在我们去了也没用,村长要的是人,那就让给他,之后他要是问起话来,咱们就说是在水沟里面捡到的吧,千万不要说是许愿得来的知道吗!” 好在他在出门前就把那些食物藏到了窑洞后面的暗洞里。 要是这些东西被发现了的话,那他们兄弟俩可就是真的没什么活路了。 元丰挣开了元宝的束缚,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可她是我媳妇儿,我不能不管她!” 哪怕别人都说他是傻子,但他心里清楚,盛清歌这一去怕是有去无回了。 村长对这种事情戒心很重,为了得到更多消息,他肯定会对她严刑拷打的。 盛清歌被人捆着也没有任何挣扎,在去的路上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她不可能在那兄弟两家一直躲躲藏藏的。 想要出村,获得外界的消息,她必须得走出去才行。 刚才这几人说要把她绑到村长那儿去,正好也省了她不少事儿 “村长!我们把人给带回来了,是个水灵灵的小娘子,看来元丰那小子还真是傻人有傻福,真的找到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藏在家里面。” 说话的人语气酸溜溜的,村长才带着村民们打扫了祭祀现场。 见真有意外收获,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了起来。 “把人带进来。” 盛清歌一进去后,村长就好奇地打量起她来。 他观其面貌,只觉得盛清歌不简单,这白皙的面容和衣服料子,和他们这边的人差距这么大,一看就不是他们这边的人。 她很有可能就是他一直向往着,却又忌惮着的天外人士。 “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来我们光明村又有什么目的?” 盛清歌礼貌回应:“我叫盛清歌,家住大河村,是跌落山崖被水冲到你们这边来的。” 后面跑来的元丰也气喘吁吁地为她作证:“我媳妇儿说得没错,我和老弟就是在溪水中把她给捡回来的,而且她身上还受了很多伤。” 村长不悦地呵斥了他一句:“我在问这位姑娘的话,你别插嘴。” 接着他又笑容满面地向盛清歌问道:“那你们那个大河村具体在哪儿,有多少村民,你们是怎么生活的?” 他迫切地想要了解更多的消息。 可盛清歌也精明了许多,开始和他有来有往地打起了太极。 “我知道你是一村之长,但是想要知道更多的消息,是不是也要拿出同样的东西来和我做交换呢?” “你怎么和村长说话的?不过就是一个阶下囚而已,祭天都不够格的人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 第103章你有大病 抓盛清歌来的那两个村民十分不屑地看着她。 他们只把她当成了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子,认为她以后的命运也不过是被村里人囚禁,成为一个为大家生儿育女的繁殖工具而已。 在光明村,女子十分稀缺。 一女伺多夫也是见怪不怪的场景。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外村的血脉,他们更是不会轻易放手。 元丰这个傻大春,凭什么可以独占这么美丽的娇娘子。 好东西,就应该大家一起分享才是。 村长也没有真的生气,他摆了摆手,示意那些人住嘴。 然后耐心地向盛清歌问话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如实告诉你。” “我想知道你们村的一些历史,方才我询问过他,他说这里不属于任何朝代管辖,现在外界的发展日新月异,有皇权、官权层层下放管理着普通民众。 你们脱离了外界世界那么久,现在应该也很迫切地想找到出去的路。 而我正好也想回家,不如我们合作怎么样?” 盛清歌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村长却满脸不屑地冲着她笑道:“姑娘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们要不要出去那是我们自己的事。 但是你能不能出去就得看我的心情了,你要是乖乖地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说不定我还可以网开一面送你出去。 若是你还是冥顽不灵的话,我们村里缺媳妇儿的光棍挺多的,你的出现正好也解了一些燃眉之急了。” 见他公然开口威胁自己,盛清歌心中唾弃道:“果然是个不讲武德的老家伙。” 现在她的确处于劣势。 但她看了一眼村长隐隐有些发青的脸色,她瞬间又胸有成竹了起来。 “村长,不是我吓唬你,你好像有了大病,若是再得不到妥善的医治的话,怕是一个月都活不了吧。” “胡说八道什么呢?村长,你就是太给这臭娘们儿脸了,我这就上去撕了她的嘴。” 一旁的村民终于忍不住了,撸起袖子就想着要给盛清歌一点儿颜色瞧瞧。 盛清歌也早有准备,一包药粉挥洒过去他们瞬间就老实了。 元宝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倒了一地的村民。 那模样和他之前一样,看来这盛清歌在村长这里也没有受什么欺负,反而又添了一些战绩。 “你……” 村长心中对盛清歌也忌惮了起来。 他慌忙躲到了元宝身后,嘴里不住地喊道:“快抓住她!她是个恶魔,直接把她焚烧处死!” 元宝还没说话,元丰又情绪失控了:“她是我媳妇儿,你们谁也别想烧死她!” “哥你冷静一下,村长是说着玩儿的,她现在好好地站在你眼前,不会出事的。” 他好不容易把元丰给哄好之后,村长和盛清歌新一轮的对决又开始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收拾你就是了,你放过这些村民们,他们是无辜的。” 盛清歌可不信他的鬼话:“你急什么,我现在也没有把他们怎么样。我这个人呢,最是睚眦必报了,对我有恩我会还,但是无缘无故就来伤害我的人,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村长只感觉到了她的威胁,可现在他又不敢有所行动,就害怕盛清歌还有什么古怪的手段会害了他们。 “有话好好说,倒是不用闹出人命来吧!” 元宝把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他算是见识到盛清歌恐怖的能力了,只是现在他们毕竟还要在村里生活一段时间,就这样和村长他们闹掰的话,对他们都没有好处。 盛清歌把手一摊:“我也想好好说话啊,可这不是你们不给我这个机会吗?反正我的条件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要不要答应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着她就要独自往外走去。 此刻村长心中正在天人交战着。 若是就让她这么走了的话,那他就对不起这些中了药的村民们。 可若是答应了盛清歌的要求,他就受制于人,这一村之长的威严可就毁于一旦了。 元宝见状急得不行:“村长,你快说话啊!” 元丰不管身后是何情景,也跟在盛清歌身后,和她一起走着。 盛清歌一回头就看见了这个傻小子:“你跟过来干什么?快回去吧!” 元丰执拗地摇头道:“不!我不回去,你是我媳妇儿,我就认定你了!” 远方的宁戚安又猛烈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见鬼,也没有着凉啊,怎么老是打喷嚏?清歌,是你吗?是不是你在以这种方式提醒着我,你还活着……” 盛清歌已经习惯了元丰的一根筋了,“随便你跟不跟,反正我不会给你吃的。” “我很好养的,你给我些水和馒头我就能够吃饱了。” 两人一路鸡同鸭讲着,盛清歌心中却在默默倒数。 一。 二。 三! 她在赌村长不会放弃和她合作的机会。 在她走出门口的时候,村长果然忍不了了,开口叫住了她:“等等!有话好好说,我们之间还有商量的余地。” 盛清歌傲娇地回头:“那就要看看村长你的诚意了,若是连最简单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的话,那我们之间完全没有什么合作的必要。” “行,你之前说的那些我都答应你。 但是你也得拿出你的诚意来,若是你再肆意伤害我村村民的话,那我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不会放过你的。” 元宝觉得这个场景眼熟得很。 这不就是他之前被盛清歌威胁时的模样吗? 他瞬间心里就平衡得多了。 看来不管是谁,哪怕是村长来了,都不一定能够在盛清歌面前讨着什么好。 这个盛清歌确实不容小觑。 盛清歌又被村长他们给请了回去。 她这次的待遇可比之前要好得多,村长请她上座,又给她准备了好菜好茶来招待她。 盛清歌吃了个大概后,就掏出一瓶药粉扔给了他。 “这是?” “解药。” 村长不疑有他,拿着药就给他们服了下去。 之前那些村民们一个个都恢复了正常,他们现在对盛清歌也忌惮得很,再也不敢贸然出手去对付她了。 ------------ 第104章一百两银子 村长心中还有一事耿耿于怀,他终究没忍住,看向盛清歌问出了困惑他已久的问题。 “我想问你刚刚说的我有大病是什么意思? 你当时是单纯地想骂我,还是说我的身体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已经病入膏肓?” 盛清歌没有立刻回答,反而还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水。 村长心中煎熬得不行,可又担心频繁催促会惹得眼前的女子不快。 现在的盛清歌在他心中的形象就如同活阎王一样。 稍不注意就有丢命的风险。 等时间过去得差不多了,盛清歌才了然一笑:“其实我刚刚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了,你确实是生了大病,而且你之前应该也有预感,你的身体早就给你释放了信号,你现在按压一下你的胸腔,应该能够感受得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吧。” 村长听后下意识地往他胸腔上一按,果然像盛清歌说的那样,他瞬间就感觉到了一股锥心般的疼痛。 在祭天之前,他确实身体偶有不适。 但他从没有把这个影响当一回事过。以为只是他老了,身体上出现了一些小毛病而已。 “神医,那我现在该怎么办?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对不对?” 村长祈求地看向她,元宝和元丰也为他求情起来。 元丰呆呆地说着:“虽然村长很凶,但我们不能没有他。” 元宝:“我哥说得对,村长虽然做错了事,有时候也没有做对人,但他却罪不至死。 盛清歌,你就再给他一个机会,把他的病治好,这样也能造福于我们光明村,大家都会感谢你的。” 盛清歌对此嗤之以鼻:“感谢什么的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我要的是能够帮助到我的真金白银。 他的病我可以治,诊金照付就行了。” 她这样要求,村长反而放了心。 要钱就行,至少证明他这病不是药石难医的地步。 村里的那几个草药大夫是什么水平他是知道的。 小病可以治,大病就只能等死。 也许盛清歌的到来,对他们光明村来说是福不是祸呢。 “诊金多少,你开口就行,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都答应你。” “一百两。” 盛清歌也是第一次尝试着狮子大开口了一回。 可村长脸上并没有任何肉痛的迹象,反而还松了一口气。 元宝更是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盛清歌。 刚才他还以为盛清歌开口会要什么宝贝呢,没想到她要的就是这么些破银子。 光明村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在他们身后的山中,有丰富的银矿。 村里人的器皿大多是银矿,只是没有和外界互通商贸,再多的银子在他们手中也失去了商业价值。 所以盛清歌的要求,在村长眼中,就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了。 “行!就按你说的,你要多少银子,看中了什么东西就直接在我屋子里面取就是了。” 村长说得十分豪横,盛清歌无意间往他房中瞟了一眼。 这一看差点儿闪瞎了她的眼睛。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屋子里面亮晶晶的那些东西,应该都是银器吧。 她刚才只是试探性地喊了一个价格,就是想着探探村长的实力。 没想到他们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 她对此很是满意,看来这个合作对象她是找对了:“好,你的病虽不致死,但所需药材却不少。 我现在身上只有一瓶治疗的基础药剂,剩下的药材还得你们提供才行。” 村长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就把村中的几个草药大夫召集到一起。 “接下来你们都听盛神医的号令,她让你们找什么药材,你们手里头有的尽管拿来就是了。” 这几个大夫也不是很服气。 其中一个老大夫捋着胡子满脸不屑道:“我们好歹在村子里看诊了好几十年,她一个黄毛丫头能懂什么医术?村长,你不会是被她给骗了吧。” “我也不信她会治病,恐怕她就是在你面前耍了些什么花招,才让你如此信任她。” “这简直就是在胡闹!我们手里的药材可是留着救命用的,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为之,想要骗取这些药材呢!” …… 村长被这个大夫们吵得头疼,可是他碍于面子,又不想一一的去向他们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盛清歌可懒得和他们扯头花。 她没功夫去向他们证明自己的医术到底是好与坏。 只落下一句:“看来你的村民们不是很听你的话,要是药材找不齐的话,我就是华佗在世,也回天无力了。” 村长嘴唇一哆嗦,这个盛清歌可真不给他面子。 这和明说有什么区别。 “那个……” 他正想好好解释一下,元宝又在一旁补刀了起来:“村长你就别和他们藏着掖着了,不然耽误了你的病情可是大事。” 他又向那些大夫解释道:“各位有所不知,村长不是盲从这位盛大夫,实在是他病入膏肓,而这病症只有盛大夫可医啊!” “什么?”几位大夫面面相觑,皆有疑虑。“怎么回事?之前我们给村长号脉的时候,他老人家的身体还好着呢?现在怎么就病入膏肓了。” “我不信,村长你把手伸出来,老夫要亲自为你把脉。” 村长没有出声解释,只是默默地把手伸出来。 老大夫给他号脉之后,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最后他摇了摇头,把位置让给了其他几个大夫。 另外几人把过脉后都是这样的反应,这让村长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 他现在是真的害怕了,要是找不到药材的话,他就要死了。 虽然生老病死是世间常态,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无法控制心中的恐惧。 此刻村长心中也只有一个念头,不惜一切代价地活下去。 他还没有走出光明村,他不能就这么倒下了。 他才是全村的希望。 他颤抖着抓住了盛清歌,祈求道:“神医,你可一定要救救我,我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盛清歌也服了他们这群人了,本来没多大个事儿,非要你一言我一语地耽搁时间。 ------------ 第105章笑话你一辈子 她不耐烦道:“我之前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我要药材,你们一起帮忙找。 如果能够找齐的话,你的病就有指望了。 找不齐的话,那就只能听天由命。” “找!我们马上去找!”另外几个大夫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之后,对待盛清歌的态度也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你需要什么药材,罗列一份清单出来,我们一定毫不藏私地把那些药材都拿给你使用。” “行吧,我们速战速决。” 盛清歌就地找了些笔墨纸砚,洋洋洒洒地写下一大篇药材名字后,就把那几页纸交给了那些大夫。 “这……” 几位大夫看着这么的药材陷入了沉思。 这么多的贵重药材,村长他一个人能吃得消吗? 这哪是治人啊! 就是治几十头牛也该够用了吧。 “怎么,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盛清歌眉眼微挑,那几个大夫不想让村长怀疑他们刻意找碴儿,耽搁他的病情,连连否认:“没问题,没问题,我们就是太惊讶了。” “只是我们的药材也不是很充盈,你这上面写的东西好多都是我们没有见过的。 要是实在找不到的话,可以找替换它的药材吗?” “可以,先把能凑齐的凑齐,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盛清歌其实暗地里兜了一个大圈子。 这些药材有部分确实是给村长治病需要的,还有一部分就是给她自己疗伤锻体使用。 她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世界的药材药用价值很高。 有的更是在治疗特定的病症上面拥有奇效。 她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去打探一下周遭的环境。 不管在哪个世界里,她都不曾放弃过生活的信念。 她现在只希望不同时空的她和宁戚安都能活得好好的。 哪怕此生不能再见,也不能放弃原本属于自己的生活。 在草药大夫这边找到了大部分药材之后,盛清歌就由元丰元宝两兄弟领着,前往附近的山脉四处采药起来。 “媳妇儿小心,这里有一个陡坡,还是让我来扶着你吧。” “媳妇儿你渴不渴,我喂你喝水吧。” “媳妇儿你累了吗?要不要坐下歇歇!” …… 元丰就像一只聒噪的知了一样,围着盛清歌就不停地媳妇长、媳妇儿短地叫着。 元宝跟在他们身后只觉得刺耳又辣眼。 他真的是受不了了,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他大哥是这么聒噪的一个人呢? 看他现在这样子,对着盛清歌嘘寒问暖的,一看就机灵的不行。 他只感觉牙酸,忍无可忍道:“你能不能把你那嘴闭上,没看见人家都不乐得搭理你吗?非要在这儿热脸贴别人冷屁股。” 元丰也急了,说他可以,但说他媳妇儿可不行。 哪怕眼前的人是他弟弟,他还是大声反驳道:“我媳妇儿才不是冷屁股,老弟,你以前也不怎么理我,你才是冷屁股。” 元宝:“……” 盛清歌:“……” 最终这场冷屁股争执在盛清歌发现一株草药之后结束。 “那个热脸,你把你背篓里面的锄头给我递过来。” 元丰愣愣的没反应过来,元宝因为憋不住,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真有你的!你还真叫上热脸了。 哥,这可不是我故意取笑你,而是她这么叫你的。 以后这个热脸我得笑话你一辈子,你还真别说,这个外号挺适合你的。” 盛清歌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居然莫名地戳中了元宝的笑点。 他很少情绪外露,在元丰的记忆中,老弟也很少笑得这样阳光。 他不知道元宝因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但见他笑得这么开心,他也情不自禁地跟着他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盛清歌扶额叹息,这可真是遇见了两个活宝了。 等他们笑完之后,她接过锄头,开始一株接着一株地薅着药材。 附近的山头基本都被她给跑遍了,她也采集到了不少药材,空间里面的药材也充盈了不少。 这些日子里,她和元家兄弟俩相处得还可以。 他们各自改掉了对彼此的偏见,也渐渐地把对方当成了朋友。 盛清歌的住处被安排在了村里的一位婶子家,这天她正给村长熬着药呢。 灵婶儿就突然冲了进来直接抓住盛清歌的胳膊,就想着要带她走。 “干什么?” 盛清歌被抓得手一抖,要不是刚才她反应快,她正要下锅的那味药材就要放多了。 那药材可有很大的药性,多放一点点就要毁了整锅药汤。 灵婶儿看着她杀人般的眼神后被吓了一跳。 可事态缓急,她也顾不上害怕了,一边拉着盛清歌往外跑着,一边和她解释道:“盛神医,村里好多人都中毒了,你先去看看他们吧!” “那我的药怎么办?那可是给村长治病的,好不容易集齐的药材!” “哎呀,你先去救人,我找另外几个大夫过来熬药。 他们不至于连个药都熬不出来,你就放心吧!” 盛清歌已经把药材都放完了,剩下的步骤也不难。 要是有老大夫来经手的话,应该可以胜任的。 到底是人命关天,盛清歌不再纠结,前往了事发地查看情况。 灵婶儿带着她走进了一间木屋子里。 一进去,她就听见了里面病人传来的一阵阵咳嗽声,咳嗽声此起彼伏着。 她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随机给一位病人把脉之后,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凝重。 “这些病人是什么时候发病的,除了咳嗽还有什么症状?” “他们大多是昨晚上发病的,也有一些是今早突然发病的。 这症状可就多了,除了咳嗽,他们有的还呕吐,腹泻,身上起红疹,有几个还大小便失禁……” 灵婶儿越说心里就越害怕。 这些病症单拎一个出来,都是能够愁死人的。 现在组合在一起什么症状都有,哪怕盛清歌坐镇,她心里都有些不踏实。 总担心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若是盛清歌都治不了的话,那他们光明村可真的完了。 “怎么样了?盛神医!” ------------ 第106章疫症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们这是疫症,是受了病毒的感染而产生的多种并发症。” 大夫们都没有明白盛清歌的意思。 但不妨碍他们觉得这个事情很是吓人。 连盛清歌都觉得棘手的病症,那肯定是十分严重的病症了。 “那他们这能治好吗?” 灵婶儿问出了关键。 盛清歌收回手,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方白布遮住了自己的口鼻。 她语气严肃地说道:“这个病很难痊愈,就算我用药材保住了他们的命,但能不能治愈还是得看病人的抵抗力。 而且这个病具有强烈的传染性,你马上通知村长把这里封锁起来,另外找人去巡查,尽早找出导致生病的源头。” 灵婶儿听后瞬间僵在了原地。 她哆嗦着嘴唇,不可置信地向盛清歌再次确认着:“什么?传染病!那我岂不是也糟了殃了。 这可怎么办,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不能跟着你们一起死啊!” 盛清歌被她嚷嚷的耳朵疼:“让你去你就去,我给你一些药粉,只要你现在没有症状,好好地做预防是不会出事的。 快去找村长传话,不然你的家人也会陷入危险之中。” “哦哦,我马上去。” 灵婶儿拿到药粉后,连滚带爬地跑去找村长了。 她学着盛清歌的样子,把自己给全副武装了起来。 村长见到她时,第一眼还没有把她给认出来,他纳闷儿询问道:“你谁啊?大白天的打扮成这副样子干什么?” “村长是我啊!咱们村子这下子倒大霉了,现在好多人都得了传染病,盛神医让我过来通知你,让你先把村子封锁起来,让大家都做好防护,去寻找导致大家生病的源头。” 灵婶儿一板一眼地按照盛清歌的意思把那些话传达给了村长。 村长直接吓得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他惊呼道:“什么?传染病!那玩意儿致死吗?不是说只是普通的风寒吗,怎么发展成了现在这个情形。” 灵婶儿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的话已经带到了,我得回去找我的家人了,剩下的药村长你拿去分给大家吧。” 光明村至此就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哪怕盛清歌日夜不停歇地熬制着药汤,把自己空间里的秘方都用尽了,她也没有根治住这场疫症。 村子里每天都有人去世,死的大多数是年事已高的老人。 家家户户都笼罩在这种悲伤的气氛之中,哪怕村长尽全力地派人控制着局势,但还是抵不住一部分人的反叛之心。 他们不再信任盛清歌的医术,也不再服从村长的管束,在一个夜里,他们一行十几个人打晕了守村的人,从村口的天坎处向外潜逃出去。 “不好了!有人出村了!” “还不快追!” 盛清歌守在药锅前,一遍遍地尝试着新的药方。 起初她还不知道外面这群人在吵嚷些什么,毕竟这些日子里村里都死气沉沉的,鲜少能够听到这么多人吵吵闹闹的声音了。 可这对光明村的人来说可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这群人擅自出村,在他们眼中和叛逃没有区别。 且不说外界是未知的危机四伏,就是他们在村子的危难时刻做出这样的行为,让人感觉很寒心。 “你就别操心外面的事情了,现在村里正乱着呢,好好在这里熬药吧。” 元宝和元丰都守在盛清歌身边,帮助她处理一些熬药的事宜。 元宝看问题很现实,照这个情况来发展的话,村民的病症得不到有效的控制,他们很快就会调转矛头,把错误都怪罪到盛清歌身上的。 盛清歌微微叹气:“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我只能暂时保住这些人的性命,可若是还研制不出来新的药剂的话,恐怕事情还会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着。” 有时候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他们这边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村民的吵嚷声。 “盛清歌!你给我滚出来!” “什么神医啊,我看就是个庸医,治了这么久的病,最后病没有治好,人倒是快要被她给治没了。” “村长不给大家主持公道,那我们就自己来讨要公道,盛清歌,你今天要是不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的话,我现在就冲进来杀了你。” …… 这些人大多是家里有因病去世了的家属,因为盛清歌提议,要让死了的村民火葬,这些人就又暴动了起来。 本就民心涣散,现在又要连尸体都火化了,这在他们心中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事情。 现在他们都聚集在药房的门口,就等着盛清歌出去给他们一个说法。 盛清歌也不想窝在这里原地踏步了,她打开门正要走出去,却被元家兄弟一左一右地给拦截住了。 “媳妇儿不要出去,危险!” “盛清歌你现在要是出去的话,这些人巴不得可以活撕了你,你好好熬药就是,这些事情还是交给村长来处理吧。” 他们都怕盛清歌会被这些不理智的人给伤害到。 可盛清歌最是不喜欢做缩头乌龟。 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她也没有再避着的道理。 她直接把大门打开,村民们一拥而上,纷纷进来准备向她讨要个说法。 “你们有什么意见的话就和我一起去外面说。”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够说出个什么花来。” 盛清歌一路带着他们走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之中。 起初大家还以为是她在拖延时间,可当盛清歌停下脚步,他们彻底看清了前方的景象后,大家都不敢再轻易向前了。 原来盛清歌把他们带到了光明村里,一处类似于乱葬场的地方。 这里堆积着成百只死了的家禽,哪怕是冬日,这里依旧有大量的蚊虫盘踞着,隔得老远都能感到臭气熏天。 “这些东西你们都看到了吧?想必你们对此也不陌生,应该知道它们是怎么死的,又是被谁给丢到了这里。” 村民们讨伐的气焰降低了些,他们彼此面面相觑着,怎么看都有些心虚。 ------------ 第107活出个人样来 其中一人还嘴硬道:“之前村里发大水,淹死了不少的家禽,是我们把它们仍在这里的。 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虽然蚊子有些多,等过段时间烂了之后它们就会成为这地里的养料,这和你要火烧了我们的亲人有什么关系呢?” “他说得对,我看你就是为了脱罪才在这里左顾右而言其它的。” 盛清歌看他们还在装傻,冷嘲道:“也不知道你们是真傻还是在装傻,我已经提示得够明显了吧! 你们这场疫症是怎么来的?这些东西为什么这么多天没处理,你们心里是一点儿也不犯怵吗?” 那人不确定地追问道:“你的意思是……就是这些东西害得我们生病的吗?” 终于见到个脑子灵光的人,盛清歌一口气才抒了下来:“是,但也不全是。” 接下来她给这些村民们科普起了和这场疫症有关的知识。 “引发这次疫症的因素有很多,但这些因为雨水而死了的家禽就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因素。 你们没有把这些肉拿去吃掉,想必也知道泡死了的东西是不能吃的,它们身上携带着很多病毒,病从口入,一不小心就有丢掉小命儿的风险。” “可我们没有吃,这病怎么还找上大家了?” 盛清歌看了他一眼,接着道:“这正是我想说的,虽然你们并没有直接食用这些带有病毒的肉,但因为你们的处理方式不当,你们现在就是间接摄入了这些病毒。 现在这个病毒越来越强,早就渗透进了村中各处,若是直到现在你们都还犹豫不决,不愿意解决传染源头的话,那谁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元宝心中也有疑虑:“那这个病毒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传染的,把这些东西烧了就可以解决了吗?” “你说到了重点,其实还有病毒的传染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水源。 之前村里的水源因为那场大雨变得本来就不是很干净,而你们把这些死了的家禽堆积在这里。 这里地势平坦,各种病毒就经过雨水的冲刷进入了你们日常饮用的水井之中。 家家户户每天都要吃水,这样天天吃着,疫症可不就来了吗?” 有些人还是没有明白,继续向她追问着:“可这和要焚烧我们亲人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把这些东西解决干净不就好了。” “家禽尚且如此,那你觉得那么多人的尸体埋入地里不会让病毒增加吗? 村里的水源地就那么几处,你埋在哪里最后都会受影响的。 就算是最后我研制出来了新的方子,水源的问题不解决的话,那后面源源不断的疫症如何根除?” 盛清歌终于把要火化尸体的原因掰碎讲给了村民们听。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个时候他们也只能听盛清歌的。 只是焚烧尸体有违伦常,谁也不愿意做第一个出头的人。 现在又有人直接跑出村子里了,他们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他们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解释,更希望盛清歌能够给他们吃一剂定心丸。 “你说那么多,那你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们,这病还能不能治了!” “对啊!要我们焚烧尸体,那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到时候可别病没根除,我们亲人的尸首也化成灰了。” “再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我一定会想到解决的法子。” “好,那就再给你三天的时间。若是三天后你还不能治好这疫症的话,那就别怪我们不敬重你这个神医了。” * 今夜是除夕,大河村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着,围坐在一起吃着团圆饭,一派喜气洋洋之相。 除了宁家。 宁戚安在多次寻觅无果之后,早就从之前的悲痛欲绝变成了现在的麻木冷漠了。 苏氏看着他每日不吃不喝的这个颓废样,心里更是着急得不行:“戚安啊!清歌的事情我们也感到很痛心,但人总得往前看不是! 如果清歌在的话,她也不会愿意见你现在这样把自己的身体给熬垮的。” “够了,闭嘴!” 宁戚安每天听腻了这样安慰他的话。 他并不在意这些,不在意这些人是真的关心他还是假的关心他。 他只在乎每天许茂巡逻回来时带给他的消息,这才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出于安全和效率考虑。 许茂把崖边派官差封锁了起来,除了官差,其它村民和流犯们都不能靠近。 账房那边因为宁戚安老是静不下心,没办法,只能重新扛起算账的重活,把宁戚安的假期一再拖延。 许茂虽然很同情宁家的遭遇,但在事关大河村利益面前,他已经在村外重新寻觅起合适的账房先生了。 苏氏被儿子这样吼很是震惊,她鼻头酸涩,只感觉铺天盖地的委屈向她袭了过来。 “你个混账东西,怎么和你娘说话的?” 宁远翁一进来正好听见了宁戚安吼苏氏。 他一巴掌对着宁戚安的脑袋拍了下去:“你以为你现在这样作践自己清歌就会开心吗? 不!她只会更加憎恨你的无能。 你要活就活出个人样来,你要死就给我死干净点儿,我们宁家没有你这样窝囊劲的男人。” 宁远翁很少说这样的重活,苏氏和宁挽芸也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爹!娘!我想大哥只是没有缓过劲儿来,我们大家再给他一些时间吧。” “给他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我们现在还是流犯之身,活下去都很难,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拿去给他疗伤。 他要是还是想不明白,继续用这副死样子来拖累身边人的话,那他还是早死早投胎算了。” “当家的,胡说八道什么呢!” 苏氏受不了他这样说宁戚安,两人又互相斗起了嘴来。 宁戚安听着耳边那些声音,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烦躁的不行。 他父亲的那些话犹如一把尖刀一样,字字句句都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呢?只是他不愿意接受事实罢了。 “你们都别说了,让我静一静吧。” ------------ 第108章借酒消愁 说完宁戚安就红着眼眶跑了出去。 苏氏和宁挽芸都有些担心,苏氏更是想追出去看着他:“儿子这样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宁远翁伸手拦住了她:“让他去吧,他一个人静一静也好,总好过让他在家里一直这样郁郁寡欢的。” 苏氏暗道也是,她长叹一口气,眼眶也变得湿润起来:“怎么偏偏是我们宁家摊上这样的事情。 清歌和戚安都是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的结局呢。” 宁戚安出了宁家后,就漫无目的游荡在村中。 走过那些熟悉的小道上的时候,他眼前总是会浮现出盛清歌的身影来。 他记得每天他最期待的就是下工的时候了,有时候他下工早,就会提前在盛清歌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这样他就可以和她多一些相处时间了。 两人有时候有说有笑地往回走着,盛清歌谈论着回家要吃什么菜,他则和她诉说着做工时遇到的事情。 佳人倩影犹在眼前,只是身旁再无人是她。 他仰望天空苦笑了几声,走着走着,他又走到了盛清歌坠崖的那个地方。 宁戚安无比悔恨,要是当时他不跳车的话,哪怕是和盛清歌一起坠崖都行。 那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孤苦伶仃,至少可以和她同生共死,来世再做夫妻。 “站住!大人有令,闲人不得靠近此处。” 官差们一见到宁戚安来了,一个个的都戒备了起来。 这些日子里,宁戚安可没少来这里闹腾。 有好几次他都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差点直接从悬崖上跳下去了。 许茂也是特意交代过他们,宁戚安现在是村里重点的监护对象。 一定不能让盛清歌坠崖的事件再次重演。 这是这次的宁戚安很是反常,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强闯进去,反而心平气和道:“我不进去,就在周围看看。” 官差们并未因此松懈:“行吧,你就站这里看就行了。” 宁戚安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天快黑了,他才缓缓转身准备离开。 “宁戚安,你又来了!” 许茂现在看见宁戚安也有些头疼。 他理解宁戚安的心情,但他属实太过闹腾了。 为了寻找盛清歌的尸骨,他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三番两次的要跳崖,有好几次都是他亲自阻拦着才避免了那些悲剧。 宁戚安面色如常,“你有酒吗?我想喝酒了。” 这个要求许茂再也无法拒绝。 他拍了拍宁戚安的肩膀,像是男人间特有的安慰方式一般。 “大鱼大肉没有,但酒管够!跟我来吧。” 他带着宁戚安往村里走着,宁戚安有些诧异,这条路不是去矿场的路吗? 只是他也没心情深究过多。 许茂爱带他去哪儿就去哪儿吧,现在他急需转移注意力,舒缓一下心情。 “到了!”许茂带着他在账房里停了下来。 “这不是算账的地方吗?我今日没有精力清点账簿,之前的旧账我已经理清楚了,后来的你找别人来做吧。” 许茂了然地笑了笑:“别急,这账房里面还大有乾坤呐,只是你之前错过了好风景而已。” 他说得挺神秘的,成功吸引了宁戚安的小部分注意力。 钱进还在伏案算账,见有人推门而入,他心里也立刻突突了起来。 这些日子里大家过得都不安生。 尤其是看见宁戚安那张脸后,他习惯性地感觉到了一阵心梗。 宁戚安来了,他的账也算不下去了。 他把手中的毛笔一撇,直起身子,瓮声瓮气道:“你不在家里好好修养着,跑这儿来干什么? 我现在可没功夫陪着你一起折腾,早知道你当初那么不争气,我就不该给你通过第三次测试的。” “抱歉,我也没想到会发生后面那样的事情。” 宁戚安愧疚地低下了头。 他曾经有多么重视这份活计,现在心中就有多么沉痛和无奈。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有时候理智回归,他还是想好好地捡拾起过去的一切的。 可是事与愿违,再怎么努力他都适得其反。 他满脑子都是盛清歌,若是她不能回来的话,那他的灵魂也一辈子都无处安放。 “呵,罢了,老夫可当不起你的道歉。 你是做娇贵大少爷的命,一点儿风吹雨打的就把你给打击成了这样。 我可不敢再怪你什么,免得哪天你又想不开了,最后还赖我头上了。” 许茂很少看到这样话多的老爷子。 他是来让宁戚安舒缓心情的,可不是带他来开说教大会的。 他开口缓和气氛道:“老爷子,你今天可猜错了,宁兄现在已经想开了,我们再给他点儿时间,陪他渡过这个坎儿就行了。” 钱进还是一脸不信:“说得好听,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说这些了,扯远了啊,这次来我是找你讨酒喝的。 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我这大话已经放出去了,今夜要带着宁兄一起喝个痛快,您老可不要拆我的台啊。” 见他是为了自己的酒而来的,钱进更生气了。 他追着许茂给了他好几个小拳头后,才气呼呼地走到了书架旁取酒。 宁戚安看见他在书架旁边摸索着,最后在一个摆件处停下了脚步。 只见钱进双手握着那个摆件,用力地往其中一个方式一扭。 通往密室的大门就缓缓打开了。 宁戚安很是惊奇,没想到这看似简陋朴素的书架也是一个机关。 以前他在这里算了这么久的账簿,取放账簿不下百次,还从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看来这老先生的实力还真是不容小觑。 三人一起进入了密室之中,这里是一个酒窖,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坛子。 一进去酒曲的清香扑面而来,许茂一改平日官差的严肃,脚步轻快地向其中一个坛子走去。 “竹叶青,我来了!” “许茂,你个臭小子,不准碰我的珍酿竹叶青,你只准喝周围的这些梨花白。” 许茂抱住其中一坛酒,无赖道:“好不容易来一次你的秘密基地,不喝一次竹叶青可就太亏了。” ------------ 第109章徐茂和狗禁止入内 钱进被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你给我等着,下次我再带你这个臭小子进来我就是狗。” “好了好了,不就喝你一坛酒嘛,来年新春,你想要什么酿酒的材料我都给你备齐。 我再向上面申请一些算账补贴行了吧!” 钱进胡子翘了翘,这才没有继续和许茂掰扯。 他看着还愣在原地,显得十分拘谨的宁戚安,大声地对他喊道:“想喝什么酒就自己拿,一坛喝完之后才准喝下一坛。 可不要说我小气,我的酒也是有缘人才能喝到的,普通人那是求都求不到的好酒。 谁要是敢浪费的话,我就用这些坛子砸死他。” 宁戚安突然觉得眼前的小老头十分的孩子气。 明明是在关心他,照顾着他的情绪。 可说出来的话还是这样凶巴巴的。 许茂见气氛有所缓和,继续和钱进耍宝:“老爷子,你这可就是区别对待了啊!刚才我想喝竹叶青你就吹胡子瞪眼的,怎么轮到他就可以随便选了。” 钱进没好气道:“你这个酒漏子能够和他比吗? 他一个第一次来这里的酒懵子能够喝多少,倒是你每一次来都差点儿把我酒库里的酒都嚯嚯光了。 我可不得好好防着你吗?” “得!您老说得在理,你的酒库你最大,我先品尝美酒去了。” 许茂抱着酒欠欠儿地朝着钱进笑了笑。 钱进看着他那得意的模样也是忍不住地翻了一个白眼。 宁戚安随手拿起旁边的一坛酒,没有任何下酒菜打底,就这样干喝了起来。 钱进说得没错,他之前确实是一个酒懵子。 那酒量甚至还比不过盛清歌,每次喝酒的时候,他都是晕晕乎乎的。 从前他理解不了借酒消愁的人,只觉得把情绪寄托在死物上面是一种很窝囊的行为。 可现在他却打脸了。 酒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烈酒一入喉就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整个人从喉到腹,身上都是火辣辣的。 在酒的麻痹下,他可以短暂地脱离现实,只顾着感受身体的变化,忘记那些让他痛苦的东西。 钱进本来还悠闲地品尝着他年初时酿的桃花酿。 可当他看见一坛接着一坛被喝空了的酒时,他脸上的表情彻底绷不住了。 本来只有一个酒鬼的,勉强在他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现在宁戚安突然像变异了一样,也抱着酒坛子死命往嘴里灌着。 要是任由这两个酒鬼这样造下去的话,那他这酒库还不得遭殃啊。 “住口,你们都住口,先别喝了。” “怎么了?”许茂正喝得尽兴呢。 见钱进过来阻止了,他又趁机抱起了新的一坛竹叶青喝了起来。 “你个臭小子,嚯嚯了我多少坛好酒也该消停了吧。” “别那么小气嘛,我还得再喝一坛。” “不准喝了,你手中的一坛就是最后一坛。 不然我明天就跑到村里给你宣扬出去,让大家都知道外面表现得严肃正派的许茂,背地里其实是一个酒鬼! 这样那些背地里爱慕你的姑娘们就可以死心了,你也别想取到媳妇儿……” 许茂完全没有把这些威胁当成一回事:“好好好,最后一坛就最后一坛,等过年的时候我再找你喝个尽兴。” 钱进抱着酒坛子发出一声冷哼:“哼,你想的美!没有下次了,以后我的酒库里,许茂和狗禁止入内。” 宁戚安现在已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喝消愁酒。 他一边喝着,一边打着酒嗝。 起初钱进还在心疼着他被喝掉的那些酒,他正准备上前阻拦宁戚安的饕餮行为的时候。 宁戚安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盛清歌,我好想你啊!你走后我老是打喷嚏,是不是你在说崖底太冷,埋怨我没有保护好你啊!” “我以后再也不会嫌弃你熬的药苦了,其实以前我很不是人,有几次那药实在苦得我喝不下去了。 我就偷偷地倒了一半在孙氏的猪圈里,孙氏家的猪不长肉应该就是这样原因。” “没有你,家里面安静得不行,你之前捕回来的鱼我们都还好好养着,就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再吃一次全鱼宴。” “大家都很好,只是我太窝囊了,我走不出去,我愧对大家,也愧对于你曾经对我的好。” …… “这小子!还真是让人头疼。” 钱进停下了脚步,最终还是没有上前打扰他。 可能在他们年长者眼中轻如鸿毛的事情,在处于那个阶段里的人心中就是一辈子永远也愈合不了的创伤。 他们无法做到感同身受,那就选择默默地尊重他。 许茂有些意外:“这次你不心疼酒了?” 钱进瞪了他一眼:“怎么不心疼,只是这小子看着实在难受,要是几瓶酒能够缓解他的痛苦的话,那老夫就大方一回,卖他个人情算了。” “酒还可以再酿,人却不一定能够再回来了。 好好的珍惜当下吧,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就悔恨终身啊!” 许茂见钱进说起了大道理,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看来老头子你感受颇深,你不会也有什么难以忘怀的红颜知己吧。 没事儿,你现在都这个年纪了,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喜欢谁就大胆地去追求吧,说不定就如愿以偿了呢。” 钱进眼眸中浮上了一丝浓郁的悲伤。 往事不堪回首,唯有清酒解忧。 那天晚上,酒窖里面躺了三个酒鬼。 他们抱着酒坛子,喝得东倒西歪着。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进来的时候,许茂才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扭了扭脖子和肩膀,从地上爬了起来。 宁戚安和钱进还处于睡梦之中,他在附近找了几块布搭在他们身上后,就拿起佩刀,一步步地朝着阳光里走去。 “嘶……” “你醒了!还以为你睡死了呢。” 宁戚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也不知道钱进是怎么把他搬出酒窖的。 此刻他躺在账房的软榻上面,只感觉昨晚的酒劲未消,他已经感觉头疼欲裂。 摆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小药瓶和一碗白粥。 “我不饿。” 他习惯性地选择了拒绝。 ------------ 第110章重新娶一个 哪怕此刻他腹痛难忍,胃里空闹闹得难受得不行,他还是执拗地不想吃饭。 钱进一听瞬间又来气了:“合着我昨晚的酒都喂狗了是吧!不吃行啊,不吃你就等着被活活饿死吧。 反正大河村从不缺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你爱吃不吃。” 宁戚安歪歪倒倒地想要回家,走到门口的时候,钱进突然来了一句:“这药本是一个小姑娘曾经偷偷拿来孝敬我的,说是可以解酒和调理身体。 那时候我还觉得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哪儿都好,就是瞎了眼,嫁了个不靠谱的丈夫。” “现在看来我的想法没错,小姑娘出事了,她的丈夫就因此一蹶不振,有些人果然是不堪托付的。” 钱进故意这样说话,想着刺激一下宁戚安,激发他的求生欲。 宁戚安果然顿住了脚步。 但他不是因为那些激将法的话语,而是因为那瓶药。 他像一阵小旋风一样地折了回去,捧着桌子上的药如获至宝。 “你说这是……清歌留下来的药? 肯定是她,只有她才有这样高强的医术……” “哼!某人刚刚不是还硬气得什么都不吃吗? 不吃就把药还给我,别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我吃!”宁戚安端起桌上的那碗白粥,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只是眨眼间,他三两口地就解决掉了这碗白粥。 钱进不动声色地看着,眼中却有了些笑意。 小样儿,还得靠治才行。 姜还是老的辣啊! “我喝完了,这瓶药我就拿走了。” 宁戚安现在对和盛清歌有关的一切东西都十分的珍重,现在拿着药瓶,心里又有了些慰藉。 “等等。”钱进叫住了他,“我这儿的药可不止这一瓶,当初盛清歌怕我为难你,就给我送了一大箱子常用的药。 你要是想要那些药的话,以后就给我好好的表现。 要好好吃饭,好好算账,好好地等着她回来,你能做到吗?” 宁挽芸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能!” “好,我就再相信你最后一次。 先回去和你家人报个平安吧,下午过来继续算账。” “是!” 在钱进的激励下,宁戚安的生活终于回到了正轨。 他每天都重复着好好算账,然后表现优异,从钱进那里拿到盛清歌留下的药瓶的生活。 新年很快就过了,这天宁戚安回家的时候,却发现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院子里,孙氏正双手叉腰,眉飞色舞地向宁家人说着什么。 大家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苏氏更是强忍着要赶人的冲动,恨不得现在就拿根针把这人的嘴给她缝上。 “哎呀,你们就别固执了,这盛清歌摔下悬崖死了,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们难道要一辈子看着他这样消沉下去,打一辈子的光棍吗?” 苏氏不耐烦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们家现在已经够乱了,你就不要过来跟着瞎掺和了。” 宁远翁也对着她下了逐客令:“我们家戚安现在好不容易自己走出来了,你就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了,要是再让他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的话,我饶不了你。” 孙氏却感觉自己十分委屈:“你们这都什么人啊!我是好心好意地想要来帮你们的。 现在宁戚安可是村里的姑娘们都想嫁的好男孩,何必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盛清歌,就吊在一棵树上呢?” 正好她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到门口的宁戚安。 宁家人也集体噤声,小心翼翼地看着宁戚安的反应。 生怕他会因此受到刺激,最后又情绪失控。 好在现在的宁戚安心里变得坚强得多,虽然他也很反感孙氏这种行为。 但也不会因此在外人面前失态。 “说够了吗?说够了的话就滚吧!” “你怎么能这么和我说话呢,我也是一片好心啊!”孙氏不服气地走过去拉宁戚安的胳膊,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讨人厌。 宁戚安像沾到脏东西一样的甩开了她:“你的好心我没有看到,恶心我倒是感受到了,不想待会儿很难堪地离开的话,你赶紧给我滚。” 他现在的脸色算不上好看,眼神也冷得渗人。 就是孙氏再缺心眼,此刻也感受到了浓浓的压迫感。 她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你……你不愿意相看就算了,这么凶巴巴的干嘛! 我走了,你们这群不识好歹的东西,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再叭叭我撕烂你的嘴!” 苏氏忍无可忍地冲了上去,把孙氏吓得满院子乱窜。 等她被吓跑后,宁家人才小心翼翼地围到了宁戚安身边。 “戚安,你没事儿吧,不要听她胡说,我们现在都是和你站到一块儿的,不管你怎么选择,我们都尊重你的决定。” “大哥,我知道你心里苦,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你直接发泄出来就是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不必在我们面前伪装坚强。” 宁戚安蓦的笑出了声,“我哪儿有你们想象的那般脆弱,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不会介意的。” 说完他就回了房间里面,关上门的瞬间,维持在他脸上的假笑瞬间就垮了下去。 不介意是不可能的,他还记仇得很。 这个孙氏在盛清歌在时就老是找他们的麻烦,现在她不在了,这些牛鬼蛇神还想来他家里找存在感,他不出了这口恶气就是龟孙子。 光明村晴了没几天后又下起了雨,今天是村民给她的最后一天期限。 若是她再找不到根治疫症的法子的话,那他们就要不讲人情地找她麻烦了。 此前村长已经带着大家把那些家禽的尸体和村里死人的尸体都焚烧了个干净。 若是做到这个份上,最后大家却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的话,那盛清歌只能沦为他们的出气筒。 元宝眼看着他们已经在山上转悠了好几趟了,可每一次盛清歌都没有找到心仪的药材。 他心中不免有些着急:“盛清歌,要不我们还是直接逃走吧,你现在的处境太危险了,要是再找不到解决的法子的话,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 第111章蒿藻 元丰怕盛清歌出事,也急得不行:“跑,我们跑,我不要媳妇儿出事,他们坏……” 盛清歌专注着在地上寻找着药材,她知道他们是为她着想,可她还真没有想过逃避这一回事。 “你们先回去吧,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 看她这不紧不慢的样子,元宝心中更来气了:“你现在能怎么解决?今天就是最后的期限,可这山里能找的地方都被你找遍了,那疫症哪儿那么容易就治好,他们这是想逼死你啊!” 盛清歌还是执拗地不肯离去:“不用你们管我,他们奈何不了我的。” 元宝无法,见好言劝不了要死的鬼,他拖着元丰就要离开这里。 “我不走,我要一直陪着我媳妇儿。” “她算你什么媳妇儿,你还真要当一辈子傻子被蒙在鼓里吗?” 元丰被吼后一脸受伤地望着元宝:“老弟你……” 可元宝不想看着他再这样沉沦下去了。 盛清歌若是死了,她最多为他惋惜一下。 可若是他大哥因为她受到牵连的话,那他可就真的后悔莫及了。 没有什么比他大哥更重要了,现在他必须要亲手结束这一切,让他们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轨。 “跟我回去,马上就是爹娘的忌日了,你还要回去给他们折金元宝的你忘了吗?” 元宝拿出死去的父母说事儿,元丰也开始变得犹豫不决。 “我……” 挣扎了一番之后,终于他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绕到了盛清歌身后,坚定地回答道:“我要陪着我媳妇儿,我要和她在一起。” 元宝已经气得险些失语:“你糊涂啊!为了一个女人,你是连父母的忌日都不管不顾了吗?” 元丰一边摇头,一边流泪:“我没有,我只是想先做好这件事,以后我会亲自跪在他们坟前向他们请罪的。” 元宝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酸涩。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大哥就是大哥,无论他是精明还是愚钝,他都有长大的权利。 现在他终于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意。 这次为了盛清歌,他怕是会死也不回头了。 正当他感到绝望的时候,盛清歌却突然出手了。 她不耐烦地转过身去,一个手刀就把元丰给劈晕了。 现在她烦得不行,可没功夫看这两兄弟在这里上演这番感人至深的戏码。 “你这是干什么?”元宝还处于震惊之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盛清歌直接把元丰往他怀中一推:“他在这里碍事得很,你直接把他扛走带回去吧。” “好,你自己当心。” 元宝明白现在也只能这样做了,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盛清歌一眼,最后扛着元丰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他们走后,盛清歌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得多。 雨势并未减小,她索性连伞都不打了,一头埋进了山间的灌木丛中,又开始寻找起药材来。 又过了几个时辰后,她精疲力尽地躺在一处山坡之上。 马上就要天黑了,可她依旧没有找到那株关键的药材。 盛清歌记忆中只记得那种药材名叫蒿藻,喜水喜阴,多生长在阴暗的灌木丛底下。 可光明村附近大大小小的灌木丛都快被她给翻过来了,她都没有见到一丝关于蒿藻的痕迹。 她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个世界里面根本就没有蒿藻这个东西。 “难不成天真要亡我了?我要不要真的跑路算了。” 盛清歌想着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她是想救村里的这些人。 可他们若是反过来威胁她的话,她也不至于心善到为了他们就放弃自己的性命。 一想到她之前夸下的海口,她又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 盛清歌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用仅剩的时间再在山里面找找,看待会儿能不能够有什么奇迹发生。 她脑海中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之前在哪里见过这个蒿藻,可就是怎么找都找不到。 “到底在哪儿嗯?你快出来啊!” 她都把自己给找急眼儿了,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她正要起身准备千王下一个山坡的时候。 她突然脚底一滑,一个不注意就栽倒到了山坡底下的小河之中。 熟悉的场景。 熟悉的姿势。 熟悉地栽进河中的感觉。 只是这次有些许的不同,她是面朝下栽进了水中,现在鼻子嘴巴里都进了水。 她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翻转姿势,坚决不能让自己呛死在水里。 不然她的一世英名可就真的要毁了。 盛清歌睁开眼睛的瞬间,突然在河边的浅滩处发现了她一直在找的蒿藻。 仅是一眼,她就发现了河底蒿藻的数量之多,原来是她一直寻找错了方向。 在现代蒿藻多生长在低矮潮湿的灌木丛里,她也局限性地以为这个时代的蒿藻也生长在灌木丛中。 却没想到古代的自然环境很优越,蒿藻的药性也更强。 它既然喜水喜阴,又何必舍近求远去什么灌木丛里面生长呢? 直接生长在水里岂不是更好。 这样可以减少天敌的侵袭,又能够在水底大量的繁殖,确实是可行之道。 盛清歌瞬间来了斗志,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水中翻转了过来。 等她从水里挣扎着爬出来之后,她顾不上身上湿哒哒的衣服,像个炮仗似的就跑到了岸边,拎起背篓后又一骨碌儿地扎进了河中。 时间紧急,她也顾不上一株株的细拔了,盛清歌把背篓当成一个铲子,往水中蒿藻分布最多的地方舀去。 她不停地重复着舀蒿藻的动作,不一会儿功夫,她的背篓里面就满是蒿藻了。 “盛清歌!你在哪儿?快给我滚出来,是不是找不到药材就跑路了!” “村长找你呢!不少村民的病情又恶化了,你这个骗子,不是说好会治好大家的病吗?怎么现在当起缩头乌龟来了。” 盛清歌对这些话充耳不闻,她悠闲地坐在河岸边上,吹着徐徐微风,看向背篓里的这些蒿藻只感觉心满意足。 “找到了,她在哪儿!” “盛清歌,你给我滚回来,今天要是你拿不出根治疫症的办法,你就准备去祭天吧。” ------------ 第112章大功臣 盛清歌对此不屑一顾,坐在原地怡然不动。 等到村民们张牙舞爪地上前,准备扒拉她,抓她去认罪的时候。 她伸出手把那些爪子拍了下去:“干什么?之前还一口一个神医的叫着,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哼,死到临头了还摆什么神医的派头,治不好大家的病,你就是一个庸医。”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治不好他们的病了?” 盛清歌一开口,那几人就同时愣住了。 他们还想继续和盛清歌斗嘴,却突然反应了过来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你!你的意思是你找到了治疗疫症的法子?你不会是为了脱罪,故意这样说的吧。” 盛清歌不想耽搁时间,直接点了点头。 大家瞬间欣喜若狂,一个个态度纷纷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盛神医,我的心啊,我的肝,你简直是我们的活神仙啊!” “你要是把疫症给治好了的话,我天天带着我媳妇和孩子来给你磕头。” 盛清歌指了指地上的背篓:“磕头倒是不必了,看见我背篓里面这个药草了吗?他们就生长在河底。 你安排几个人一直在河里面捞,我后面能够用得上,其余的人和我一起回村给我打下手。” 盛清歌三言两语地就指挥着他们行动了起来。 元丰和元宝被村长拘在了身边,就是怕他们会闹事。 村长本以为等来的是盛清歌被五花大绑起来。 没想到她带着那几个村民气势汹汹地回来了。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盛清歌,你可知罪。” 盛清歌都懒得搭理他,但为了大局考虑,还是出声解释道:“村长你可别知不知罪的了,人命关天,你快找人来烧水熬药,我找到解决疫症的法子了。” 村长满脸不信,可联想到盛清歌此前的实力,他眸中不免又带了些希翼。 “你真的找到解决的法子了?我们大家伙都有救了!” “我就说盛神医是举世无双的天才吧,只有她才能治好疫症,村长你以后可要好好的奖赏她一番。” “我们光明村终于迎来了光明了!” …… 村民们的口风来了个大反转,现在他们一个个看向盛清歌的眼神,都和在看救世主一样。 盛清歌在广场上支起了大锅,新鲜捞起来的蒿藻用不着怎么处理,直接倒入锅中熬煮,盛清歌再加入其它药材一起熬制着。 药香飘满整个广场,村里的村民们都拿着碗和桶等待着盛清歌熬药大成。 此刻的盛清歌在他们心中不仅仅只是一个大夫,更是承载着他们所有人的希望。 他们已经受够了村里天天都要死人,大家每时每刻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盛神医,这药还要煮多久啊?我们要不要准备些什么?” 村长按捺不住地凑到了药锅旁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只要闻着这个药香,他整个人就舒坦了许多。 盛清歌专注着药锅中的反应,随口答道:“不用。”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后,锅里的蒿藻彻底被煮掉了色,较嫩的一些枝叶被熬成了水化在了药锅之中。 药水即将熬制完成,盛清歌赶忙撤了大火,又就地取材,从院子里挖了一些黄土撒进了锅中。 村长神色莫名,这好好的熬着药呢,最后怎么又撒了一把土在锅里面啊。 这药沾了土,还能有药效吗? 在众人的疑惑中,盛清歌终于又开口了:“大家可以来倒药喝了,一口黄土一口药汤药效会更佳。 黄土就在墙边,你们自己按需求挖吧。” 她起身第一个拿起碗给村民们做了个示范。 她先舀了一碗药汤,喝了一大口后,又抓了一把黄土直接送入了嘴里。 盛清歌只感觉自己的味觉都快被折腾完了,全部咽下去之后,她又含了一口清水把口中的味道给冲淡了些。 见她喝了药,其它人也没有什么顾虑了,一个个都学着她的样子,就着黄土喝起了药汤来。 药汤入腹后,虽不至于立即见效,但一些重症的村民明显地就感觉到呼吸顺畅了许多。 “通了,我终于能够喘大气儿了。” “我也是,之前老是感觉心里有一块儿大石头压着一样,怎么都不舒服现在我整个人感觉轻松了不少。” “不行,我肚子忽然咕噜噜的,我要去茅厕。” …… 紧接着村民们就像是集体闹肚子一样,争先恐后地往自家茅房里面跑着。 疏通一番后,他们感觉身体变得更舒服了。 看来盛清歌的这药确实有效果,这次疫症终于要过去了。 笼罩在光明村上空的阴霾终于消散了。 这场雨彻底停了下来,疫症也终于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喝下药后,盛清歌还是没得休息。 之前村长已经按要求把那些家禽和尸体都焚烧了。 但光明村的居民饮用水都是井水,接连的下雨导致井水也跟着变浑浊,虽然大的源头都解决了,但怕还有残留的病毒,盛清歌给井水也来了个消毒。 大太阳出来了,家家户户都加入了消毒的队伍之中。 大家都围在河边洗洗刷刷着,一派宁静祥和。 当大家结束了这一天的劳作,等着生活回归正轨的时候,元宝突然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 “之前逃出村的人找到了,就在离天坎不远的灌木丛里。” 他看来脸色苍白,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 村长察觉不对,问道:“那他们怎么没有跟着你一起回来,还是说他们出事了?” “他们都……死了!” 元宝崩溃出声,村长更是被吓得一踉跄。 “死了?怎么可能?他们可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壮汉,曾经连饿狼都绞杀过好几只,怎么可能这么就没了呢!” “村长,他们看起来死得有些蹊跷,有的人连脑袋都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野兽给袭击了。” 元宝想起刚才他看到的那一幕,至今都还心有余悸。 他和其他人一起去河边捞蒿藻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前方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 第113章无头尸体 那声音他听着有些耳熟,像是之前从村里逃出去的那些村民。 可听着挺凄厉的,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可怕的事情一样。 当时谁都不敢上前去查看情况,他硬着头皮去了天坎的位置,想着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靠近天坎,他就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血腥味,只见天坎处全是断肢残体,曾经村里熟悉的那些面孔都变成了一具具的无头尸体。 天坎处早已经变得血流成河,元宝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员。 可若是野物侵袭的话,应该能看见附近的痕迹和嚎叫声。 但他从开始到现在,除了听见人的惨叫声外,他再没有发现别的痕迹。 元宝不禁感觉后背一凉。 他不敢在原地逗留,连忙和其它村民一起跑回了村里,向村长反应这个问题。 “你的意思是他们都死了,死相惨状,还没了头颅?” 盛清歌对此也有些好奇,顺着元宝的描述询问着。 元宝直到现在都还大喘着气儿:“呼~是啊,我活了几十年了,还真没有见过这般吓人的场景,也不知道是谁害的他们,手段这样的暴力残忍。” 还有一些村民心都凉了。 “勇子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出村,可你非要出去闯一闯。 现在好了吧,命都被你给闯没了,你让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老陈,八字先生说你本来可以活到八十岁的,可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连头都没有了,你当时得有多疼啊。” 这些人的家属都在为了他们悲惨的遭遇而哭泣着。 村长怕光明村外存在着未知的风险,更是严禁村里人擅自出村。 盛清歌闲不住,才把疫症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就又跟着村长一行人跑去天坎儿处查案。 天已经黑了,大家人手一个火把,缓慢地往事发地前进着。 村长走在最前面,他手里拿着一面锈迹斑斑的锣鼓,一边走着,一边敲着,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巨大的响声。 野兽最怕火光和突如其来的声响。 他们提前发出这些声响来,就是为了吓退那些在夜间出没的野兽。 盛清歌不怕这些,以前在大河村的时候,她经历了好几次夜袭,空间里她早就把各种迷药给储存好了。 别说是野兽了,就是外星人来了都要被她先迷晕了再说。 “村长,前方就是天坎了。”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大家都有些不敢再往前了。 村长把胡子一揪,还是壮着胆子走到了最前面。 “你们把火把举高些,我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村长说话的时候刻意加大了声音,其实他心中也在打着鼓。 上次出逃的村民不少于十人,现在他们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这怎能不让人感到害怕呢? 盛清歌贴在他的后面走着,她时刻观测着周围的环境,目前还未发现任何异常。 “啊!” 前方的村长发出了一声尖叫。 “怎么回事?保护村长!” 大家都以为是出事了,一个个都克服恐惧围到了村长身旁。 村长颤抖地摆了摆手:“我没事儿,是刚刚被地上的东西吓到了。” 原来他刚才只顾着看前方,没有注意脚下,一脚踩到了一具血糊糊的尸体上面去了。 他打着火把低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血肉模糊的场景。 被吓了一跳,就闹出了这个大动静。 理清楚之后,盛清歌松了一口气。 别是真出了意外就行。 他们在天坎处停了下来,现在首要任务就是给这些人收尸。 至于他们的死因,还得慢慢调查才行。 看着眼前的场景,盛清歌不由得怀恋起大河村的日子了。 要是在那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的话,许茂他们肯定会及时出手调查的。 这样村民们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的,两眼一抹黑地去查案了。 现场的尸体都集中在大路上,村长他们根据衣服和身型一具具的确认着死者的身份。 盛清歌大致看了看,这些人的死因都是暴力割头所致,他们身上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看来这凶手还真的是暴戾狂魔,杀人就跟泄愤似的,还用这么残忍的方法,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先把他们运回去吧,查案的事情等白天再来。” “就听村长的,这晚上太吓人了,我总感觉背后凉悠悠的,我想念我家热乎的炕头了。” 村民们都提着一口气,一些胆小的也暗自揣测了起来。 “我觉得这是老天爷给我们的警示,可能是它不让我们出村。” “有可能,不然怎么是这些出村的人出事了,我看凶手不是人,也不是野物,就是老天降下的诅咒。” “那我们怎么办?要是我们以后出村的话,不会和这些人落得个同样的下场吧。” “这谁知道呢?还是让村长来决定吧。” 朦胧夜色中,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村长。 村长看着比之前苍老了许多,这些日子里,盛清歌给他开了很多药治病,虽然病情得以根治,但他也元气大伤。 接连出现这样的事情,他整个人都疲惫的不行。 现在看到村里人出事了,他更是心力交瘁:“先回去再说,要不要出村还是得从长计议。” 光明村这一风波过后,所有人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家家户户晚上更是不敢出门,生怕那个砍头狂魔会溜进村子里面作案。 与此同时,村里的流言也越传越多。 有之前说是天罚的为一派,也有认为是杀人狂魔的为一派。 还有一派就很离谱,直接把错误钉在了盛清歌身上。 不远处。 几个妇人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村里死了好多人呢。” “事情闹这么大,肯定都听说了啊!” “怎么了,你是有什么发现吗?要是有的话,记得及时上报给村长。” “不是,我是脑子里面有了一些思路了。 如果说这些人的死是因为天罚的话,那天罚总得有一个原因吧,我怀疑罪魁祸首就是盛清歌。” ------------ 第114章神秘伤口 “啊?怎么可能!盛清歌之前可是救了我们所有人呢。” “那算什么,她能救我们,也能害我们。 她的来历本就不明不白,又精通各种药理,怎么可能是寻常村民呢? 我看这两次的事件和她脱不了干系,她一日还在我们光明村,那我们就一日不得安宁。” 盛清歌从这边路过的时候,正好听见了她们的议论。 她本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都被人这样编排了,她更是不能忍气吞声。 她大步上前,直接冲着这些人道:“有什么意见当着我们的面来说,你们不是说我害死了那些人吗? 那你们就看看,从现在开始,你们完不完蛋就是了。” 这几个妇人被突然出现的她吓个不行:“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家里的饭还焖着呢,我先回去了。” “我家老头子等我给他端洗脚水,我也回去了。” 说闲话的人跑得飞快。 盛清歌不是非要和她们一般见识,只是讨厌这种什么都不知道,却非要在别人背后嚼舌根子的人。 她又回到了案发地,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其它的痕迹。 白天的天坎一眼望去平平无奇,附近除了丛林还是丛林。 中间那条通往山外的路依旧是血迹斑斑,盛清歌蹲下身子看了看,对泥土上那些大大小小的脚印十分的感兴趣。 这些脚印在村里的时候就十分明显,虽然数量杂乱,但基本可以判定都是人的脚印,没有发现任何野兽的痕迹。 盛清歌还有一个重大发现,那就是这些脚印只在村里出现过,在天坎的另一端却是干干净净。 她怀疑,也许凶手就是村里人。 所谓的天坎杀人,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骗局。 不信邪的盛清歌把头伸向前方,特意往天坎那边看了看。 前方杂草丛生,一看就没有人踏足过。 她壮着胆子,正要继续向前迈过天坎儿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她:“盛清歌,你干什么呢?不要命了!” 再次过来勘察的元宝厉声叫住了她。 元丰站在原地也害怕得不行:“媳妇儿你不能进去,里面有吃人的怪物,进去了会死的。” 显然现在村里人都把天坎处当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禁地,见到盛清歌要进去,元家兄弟都跑出来阻止她了。 可盛清歌就是不信这一套。 光天化日之下,若是真的有天罚的话,那她也认了。 若是她跨过去没有什么事儿的话,那就说明这人有人在暗中捣鬼。 “你们别过来,我先进去看看,若是我真的被割了头了,你们记得给我收尸,来年清明的时候,多给我烧写纸钱就是了。” 她转回头,毅然决然地踏进了天坎之中。 “盛清歌!” “媳妇儿!” 元丰想要跟着她一起进去。 不出意外的又被元宝给拦住了。 “这个时候你就别胡闹了,先看看她有没有事,没事儿的话我们再进去。” “我不,我就要现在进去!” 元丰像头蛮牛一样,横冲直撞地把元宝撞倒之后,他就颠颠儿地跑进了天坎里面。 他奔跑的速度很快,基本是同一时间和盛清歌一起跨过了天坎,走出了村外的世界。 “你们没事儿吧?” 元宝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跟着他们一齐跑了进去。 三人落地之后,并未发现身体有什么异常。 盛清歌基本可以验证,所谓的天罚杀人,简直是无稽之谈。 之前那些村民的死肯定是凶杀。 “我们没事儿?”元宝惊奇地看向四周,心里也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刚才跨进来的瞬间,他都做好了要被未知的东西割头的心理准备了。 还好现在他们都安然无恙,他的傻哥哥也没事儿。 “哎呦,我的手臂好疼!” 元丰突然抱着手臂喊了起来,元宝凑近一看,发现他的手臂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伤口。 可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什么利器。 元丰刚才就站在他身边,之前也没有受伤过,不存在是他自己不小心在哪里磕地。 “难道真有天罚不成,哥,我带你出去!” 元宝急得不行,慌忙要带元丰出去。 可元丰固执地不肯离开原地,只是举着手臂哇哇大叫着:“我不走!媳妇儿你快过来给我吹吹,我的手流血了。” 盛清歌正纳闷儿着,他们三人都是一起来的,附近又没有看到有什么人的身影,元丰怎么就突然受伤了呢。 可思来想去都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莫非天坎处真的存在着什么超自然的现象,元丰受伤就是天罚的警示吗。 可她还是想继续赌一赌,她不信这么邪门儿的事情会真的出现在她身边。 “你们先别动,我来看看!” 她来到了元丰身边,仔细地观察起他的伤口来。 那伤口形状细如柳叶,像是被特制的刀具给割成的。 而且伤口面积明明不大,创面深度却那么深,应该需要很大的力量来缓冲才行。 盛清歌怀疑地往四周看了看,此刻他心中又有了思路。 忽然想到了流放路上途经屿林关时的场景。 也许那些人的头颅被割,和现在的元丰受伤都是人为。 只是可能不是凶手亲力亲为,而是他在原地设立了什么机关术。 有了这个思路盛清歌瞬间觉得豁然开朗,她掰着元丰的手臂仔仔细细地看着,希望可以看出更多的线索。 元丰整张脸通红,看起来像是个娇羞的小娘子一样。 元宝本来还担心着他,但一看他这个熊样,他瞬间就蚌埠住了。 “大哥,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啊,现在是你受伤了,你一脸花痴地盯着人家看是怎么回事?” “好……好看,媳妇儿真好看……” 元宝被气得够呛:“算了,你这种就是被治好了也是流口水。盛清歌,你观察一半天观察出什么东西来了?要是我大哥在这儿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 “闭嘴!” 盛清歌正思考着,见元宝像只苍蝇似的叭叭个不停。 她真恨不得一把揪住他的嘴,让他别在这里烦人了。 ------------ 第115章清酒祭故人 她静下心来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次她连一个土块儿都没有放过,力求能够找到新的突破点,看能不能把那个伤人的机关阵找出来。 “你疯了吧,竟然敢吼我!” “吼你就吼你了,难不成还得挑个日子吗?” 盛清歌一个眼神给过去,瞬间就变得理不直气也壮了。 元宝伸出一根指头来,可指着盛清歌半天又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 加上他那个盛清歌控的大哥,他更是一口气憋着上不来。 盛清歌就在元丰站着的周围四处寻觅着,可找了半天,她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机关术。 别说机关术了,那地上更是小坑洞都没有。 日头越来越高,站久了的她向远方眺望,只觉得晃眼睛的很。 正当她觉得查询无果,想要离开原地的时候,她突然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好像有什么刺眼的东西伤害到了她的眼睛。 那种白光很不寻常,像是特殊的东西被太阳光照射后反到她眼睛上来的。 她重重地拍了拍脑门儿:“我明白了!是渔线,是特制的透明的渔线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元宝疑惑地看着她:“你在说些什么啊?什么渔线,你不是在找线索吗?这和渔线又有什么关系?” 元丰却只是在一旁傻乎乎地笑着:“嘿嘿,媳妇儿真厉害!” 盛清歌解释道:“我之前一直疑惑,是什么刀具可以在短时间内伤人于无形,而且伤口又是这样的细小深层。 刚才看见那些反光,我全都明白了,是渔线,一种类似于白色蚕丝线,韧性高,绷紧后又极其锋利的一种线。 被那种线割伤后,伤口就会是现在这样,那些人颈部的伤口也和这种线造成的伤口十分相似。” 元宝只觉得天方夜谭:“你现在是在告诉我,之前那些人的头颅是被什么破线头给割下来的是吗? 我可不是三岁小孩,没那么好骗,你这套说辞,还是拿去骗我哥这样的傻子吧。” “我懒得和你说,你自己看!” 盛清歌特意蹲下站起,不断地调整着位置。 终于,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她发现了那闪着白光的渔线的踪迹。 她飞跑过去,在杂乱的灌木丛中,抓取到了那段渔线。 “我抓住了,你给我拿块石头过来。” 元宝只觉得离奇得很,心里虽然一万个不满意盛清歌使唤他。 但他行动还是十分诚实,按要求把石头给盛清歌递了过去。 “嘿嘿,好玩儿,好玩儿!” 三人最终都靠在了灌木丛边。 只有在特定的角度下,他们才能看清整段渔线的踪迹。 那渔线的位置让人感觉细思极恐。 不仅仅是单一的一个线段,反而密密麻麻如蛛网般地缠绕在天坎附近的灌木丛中。 很难想象若是夜间有人赶路,不小心扑倒在旁边会是什么后果。 盛清歌接过石头,一点点地把渔线缠绕在了石头上面。 她也在脑海之中还原了当时的场景。 之前的渔线的分布面应该很广。 有人不想让光明村的村民们出村。 就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在天坎旁边布置了陷阱。 但光靠这些渔线还不够的,一般人只要不是急速冲刺,就不会受太严重的伤,顶多就像是元丰这样,手上会被割出几道口子来。 像之前那些村民,头颅都被割掉了,一看就是有人先用渔线割伤他们,最后还采用了其它方式来收割了他们的性命。 元宝收回之前的轻视,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我先带我哥回去,这件事情必须要上报给村长他们才行。” 盛清歌没有异议:“去吧!” 等元宝和元丰彻底走远之后,盛清歌才动用了空间里那些趁手的工具,快速地把这些渔线给收了起来。 做完这些工作后,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虽然收取渔线并不是什么繁重的工作。 但是她就是感觉身心疲惫得很,人在最无力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一些开心的事情,给自己一点儿甜头吃。 盛清歌不由得想到了宁戚安他们。 要是她没有坠崖来到光明村的话,现在她应该和大家一起跑镇上去买年货了。 虽然他们赚取的银子不是很多,但他们肯定会跑遍整个镇上,去寻找价格合适的年货。 回村后,他们会把所有年货都堆在一起,男子们负责修缮房屋,打扫卫生,女子们负责备菜生火,为晚上的团圆饭做准备。 许茂可能会给他们放个假,他们在全家人舒舒服服地吃完了年夜饭之后,还可以在村子里和那些孩子们一起玩玩花灯和炮仗,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家窝在一个房间里面守岁。 肚子饿了还可以吃上一轮宵夜,大家可以喝酒喝到醉生梦死,一齐热热闹闹地度过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新年。 可惜…… 没有什么如果。 她的第一个新年什么都没有。 好不容易相处熟悉的一群朋友最终也没陪在她的身边。 明明风雪已过,可她的身边再无故人。 宁戚安此刻又来到了悬崖边。 这一次他没有被官差们阻拦,因为他是在许茂的陪同下前来祭祀盛清歌的。 那次在钱进的酒窖大醉后,他醒来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再浑浑噩噩心神不宁的,整个人变得淡然了许多,无论什么事情他都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地去应对。 账房里的账簿他全都接手了过来,这次的工作态度和效率也取得了钱进的满意。 所有人都以为宁戚安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以为他终于接受了盛清歌坠崖身死的现实,准备忘记一切好好生活了。 可只有宁戚安知道。 他不是忘记了那一切,只是把它们埋到了心里更深处的位置。 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所有伤害过盛清歌的人彻底覆灭的机会。 “我就在这儿等你,你小心。” 许茂把酒递给了他,随后退到了一个离宁戚安不远不近的地方。 他把空间留给了宁戚安,宁戚安沉默着打开了酒塞,先仰头猛灌了自己一大口。 ------------ 第116章故人何时归 等到酒劲儿逐渐上头的时候,他才缓缓往悬崖边走去。 “盛清歌,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所有人都说你死了,可我偏不信! 那么多磨难我们都熬过来了,眼看着我们就要过上好日子了,你怎么就先我一步去了呢?” “你一向刚强,最看不惯的就是我掉眼泪,如今我又食言了,每次一来到这里,我就控制不住想哭的冲动。 你再多等我一些时日,我一定会用那些卑劣恶毒之人的血,来还你一个公道的。” …… 他站在崖边自言自语地说了好多话。 许茂还是暗中担忧着他,时不时地把头探过去看他有没有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来。 好在目前看来一切正常,只要他没有寻死的念头,那一切都还好说。 宁戚安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再闹下去了,不然最后只会平白牵连了身边的人。 他说完心中的话后,就干脆利落地把手中剩下的酒倾倒进了悬崖之中。 盛清歌。 一路走好。 “走吧,我要回去算账了。” “这么快就祭奠好了?要不要再多待一会儿?” 许茂有些意外,他心中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可目前他又看不到宁戚安身上有什么异常,只能先小心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及时地加以防范。 若是宁戚安知道他的心思,只会道一句:“真的多余了。” 现在的他不像从前一心求死,只是希望能够靠着自己的力量,一步步地手刃仇人。 “不用了,我该回去算账了。” 许茂见此不再多言,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悬崖处。 光明村这边,盛清歌一个人坐在天坎处,两眼都快望穿了,却还是没有等到其他人的到来。 她百无聊赖地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子,抱怨道:“这两人干什么去了?属乌龟的都没有他们两个磨蹭。 他们不会是怕了吧,准备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一瞬间,盛清歌脑中多了许多可怖的想法。 虽然她已经发现了渔线,保不齐村里人会因为没看到,就不把这当成一回事。 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害怕了,隐瞒了这些事情也说不准。 她坐在曾经躺过尸体的空地上,虽不至于害怕,但心里还是感觉瘆得慌。 “媳妇儿,我来了。” 正当她快要坐不住的时候,元丰的声音突然出现。 盛清歌朝他身后望去,只见一群村民拿着各种工具,快步向她这边跑了过来。 村长跑得气喘吁吁的,见到盛清歌后,他急问道:“元宝说你发现了杀人凶器,在哪里,快给我们看看。” “喏,就是这个!” 盛清歌把绑满渔线的石头扔给了他。 他稳稳接住,瞧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 “这不就是普通的线吗?你说这玩意儿杀人,那不是和我开玩笑吗? 盛清歌,说正经的,杀人凶器在哪儿。现在村里人心惶惶的,要是你能够破获这起案件的话,我给你几个大功,以后把你的名字载入村里的族谱,然后上头香……” 眼见着村长越说越起劲儿,盛清歌连忙打断他:“停停停,我刚才给你的东西就是凶器,至于这么杀人的,你看元丰手臂上的伤口就是了。” “村长爷爷,我疼!” 元丰适时地抬起胳膊给村长看,村长见那细长深刻的伤口后也瞬间大惊失色。 “这真是渔线所致?到底是何人能够想到如此巧思,最终杀人于无形啊?” 在场的村民们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感觉再呆下去的话,总有种小命不保的感觉。 盛清歌忍住心中吐槽的冲动,回道:“现在知道的情况就是这些了,想知道凶手到底是谁,只能再继续往下查了。 不过我已经掌握了一部分证据,就看他会不会自首了。” 她的话一出,一些人已经反应了过来。 “盛神医,你的意思是我们村里出内贼了?” 盛清歌反问:“不然呢!这些东西明显就是村里人布置的,你看这些脚印,杂乱无章的,但到天坎处又刚好消失了。 只能说明这个人为了让大家不走出去还真是煞费苦心。 就是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你们光明村还藏着什么别的秘密啊?” 盛清歌眼神犀利的看向村长。 村长却反常得一言不发。 瞧他那眼神躲躲闪闪的样子,一看就是心虚的不行。 盛清歌把自己知道的线索都说了出来,最后两手一摊,把烂摊子交还给村长他们当甩手掌柜了。 凶手基本可以锁定是村里人,但具体是谁,恐怕这群人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要不要戳破这一切平静和假象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盛清歌不想继续蹚这趟浑水了,他们如何解决就由着他们去吧。 但她又有些担忧。 继续这样消磨下去的话,她走出光明村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也不知道现在的宁戚安他们怎样了。 村长为那些死者又举办了一场祭天仪式,只是这次他遵从了盛清歌的意愿,没有用那些人的血去祭天。 把尸体都安葬了之后,光明村又恢复了平静。 村里元气大伤,一时间也没有提要出村的事情。 所有人的生活都回到了正轨,只有盛清歌一心想着如何摆脱困局,找到出去的法子。 她知道,凭着她一个人一双腿贸然出去是不行的。 还是得从长计议,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能应对后面有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今日风和日丽。 盛清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她得去找村长收债了。 之前村长说只有能够治好他,他就要贡献一些银子当做诊金给她。 现在她不光治好了他,还治好了村里人的疫症。 她向他多要些银器也是不过分的。 村长家住在离村里宗祠最近的一间屋子里。 还在门外,盛清歌就冲着里面大喊道:“村长,是我,开门啊!” “来了!” 如今村长可不敢把盛清歌轻视了过去,他客客气气地把盛清歌迎了进去。 又十分殷勤地给她端上茶水,并询问道:“神医前来,所为何事啊?” ------------ 第117章她只能是我媳妇儿 盛清歌也不和他拐弯抹角,直说道:“我是为了我的诊金而来的,当初答应我的事情,村长如今也该兑现承诺了吧。” 村长一拍脑门儿,懊悔道:“瞧我这记性,本来就应该治完病就给你的,这些天我忙着折腾那些人的事情,险些把这桩事儿给忘了。 你随我来,想要什么银子银器,你尽管选就是了。” 村长推开了他库房的大门,一进室内,盛清歌再度被他豪华的银器库房闪瞎了双眼。 “这大脸盆!” “这石墩子!” “这整个架子!都是银器做的!还是纯银。” 盛清歌羡慕的泪水都快从嘴里流出来了。 她内心OS:其实全都想要的咧,只是做人不能太贪心的喂。 最后她只能按照往日定的价格,在库房中挑挑拣拣了几件银器。 村长本来以为她要在库房里面大拿特拿的。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矜持,才选几件简单的银器,这在他看来就是给他塞牙缝都不够。 “要不你再多选一些吧,这些东西我堆着也没用,你多选一些回去,就当给我腾一些空间出来。” 盛清歌狠狠的牙酸了一把,还真别说,村长这一波还真的有些凡尔赛了。 最后她忍痛再选了一些银器,直到实在是拿不下了后她才堪堪停手。 村长看着她对银器满眼放光的模样,笑得很是慈祥。 只要是人有喜好在就行,他最怕的就是遇见那些无欲无求的人。 像块臭石头一样,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打动不了他,更别提让他去帮你办什么事情了。 盛清歌这一趟收获满满,她正要带着东西离开,向村长告别道:“村长,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别啊!我还有事。” “啊?” 盛清歌一脸懵逼地留了下来。 直觉告诉她,村长这次叫住她又没有什么好事。 “你之前发现的那个渔线,我在村里寻觅了一番还是没有什么思绪。 我们村四面环山,根本就没有人捕鱼,那渔线到底从何而来呢?” 盛清歌:“这我也不知,你是想说凶手不是村里人吗?真相到底如何,我也不能给你百分百确定。 我之前说的只是我的个人猜测而已,你大可不必全都放心上,为此烦忧。” 村长见盛清歌误会他的意思,连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情还有很多疑点,以我现在的能力,也很难找到破解之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村长拿出了十分诚恳的语气来向盛清歌寻求帮助。 盛清歌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这确实让她有些意外。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好奇回道:“我还以为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你既然想查,那你可得做好迎接一切真相的心理准备。” “我当然做好了!这件事情始终是我心中的一根刺,若是不尽快查清的话,我们这村子怕是不得安宁了。” 见村长不像是在和她开玩笑的样子,盛清歌随即答应了下来。 “帮你破案可以,事成之后,你得帮我出村。” 这次轮到村长震惊了:“你真要出村啊!你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还不如留在我们光明村。 以后我封你个女大夫什么的当当,你直接在我们这里安家吧,我保证给你最好的待遇。” 村长这次是诚心挽留。 见识过盛清歌的医术后,他越发觉得她是个人才。 若是能够把她留在村子里的话,那对村民的益处还是挺多的。 私心里他也希望盛清歌能够留下,这样日后光明村无论迁移到哪儿去,有盛清歌的这块神医活招牌在,都可以保光明村的一世英名的。 盛清歌对这些东西不敢兴趣,她礼貌回绝道:“我在外面是有人家人的,我已经成了婚,意外失踪了这么久,我的家人肯定很担心我。 不管在哪里,远方的游子总是要归家的不是? 村长你就不用劝我了,我打定的主意没有人能够撼动的了。 我们两个就像之前一样做交易就行了,我帮你破案,你帮我回家,你看怎么样?” 村长在此刻才真正见识到了盛清歌身上的坚韧。 以前他还只把她当成一个不太好对付的小姑娘,现在看来小姑娘主意正的很。 他是真的老了,更不上时代了。 也只能和小辈做做交易,只能是被她拿捏的份儿。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够破案,把真凶给揪出来,到时候你要我怎么帮你回家,你直接告诉我怎么做就是了。” “行。”盛清歌终于见他爽快了一次,她冲着村长招手道,“你过来,我们先这样,然后再这样……” 为了揪出真凶,她和村长战略部署了好几个时辰。 村长家门口。 一些村民都围绕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我看这盛神医都进去这么久了还没有出来,他俩不会是……” “呸呸呸,你在乱想些什么,村长是正人君子,盛神医又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他们之间不可能的。” “那可说不准,说不定咱们村长老少通吃,而那个盛神医又深藏不露,正好好村长那一口呢!” “啊!那这也太炸裂了,村长和盛神医之间相差得多大啊!这实属辣眼睛。”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村长有钱有权,盛神医又无依无靠,这不得找个大靠山在,她那一手医术才有发挥的余地不是。 她好歹救了咱们,咱们可不能当白眼狼,这件事情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存在吧。” …… 元丰赶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了这些话。 他听懂了其中的意思,眼眸立马变得猩红可怖。 他冲进人群中,对着那几个嚼舌根子的人大吼道:“你们胡说!盛清歌是我媳妇儿,她只能是我的媳妇儿。” 这妇人被他吓得不行,本想离开,可元丰又抓着她不放。 她又气又惧,最后还是没忍住回击道:“你一个傻子少在这里痴心妄想了。 盛神医是那皎洁天上月,你就是那凡尘脚下泥。 你和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她那样的人怎么会委屈到给你一个傻子当媳妇儿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 第118章全村搬迁 妇人情绪激动,说出来的话也尤为难听。 那些话一刀刀地刺进了元丰心中,元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瞬间变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 他喃喃道:“不可能,你说的不是真的。 我媳妇儿只能和我在一起,他是我最喜欢的媳妇儿……” 元宝跑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了妇人对他哥说那些扎心的话。 他顾不得维护和村里人的关系了,冲上去,对着那个妇人就是一耳光扇了下去。 “你个腌臜婆嘴贱什么,我哥的事情关你什么事,要是你今天刺激到我哥,让我哥出什么事情的话,你信不信我马上去拿刀回来剁了你。” 元宝面目狰狞,语气凶悍,那恶狠狠的眼神让妇人连争辩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捂着脸狼狈离开。 其他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可发起脾气的元宝让人退避三舍,谁也不敢再去招惹他,只能纷纷散去。 外面只剩下了他们兄弟二人,元丰看见弟弟来后,情绪立马就绷不住了。 他往元宝怀中一倒,伤心欲绝道:“老弟,呜呜呜,为什么她们都说我媳妇儿不喜欢我。 为什么我不能和她在一起,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我们,难道媳妇儿不能只是我一个人的吗?” 元宝气愤得不行,却也只能先安抚着元丰的情绪:“他们都是在嫉妒你,那些话你听听就是了,不必为了他们生气。” 元丰哭的声音颤抖,整个人像是碎掉了一样:“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不是因为嫉妒的话,他们怎么会对你口出恶言呢?他们就是看不惯你有那么漂亮的媳妇儿,又因为得不到同样的待遇,就心生怨怼,才会说这样恶心人的话的。” 元丰心里得到了一丝安慰,他收起了眼泪,一双眼睛水灵灵地对着村长家的大门望眼欲穿。 元宝已经习惯这样的场景了。 现在只要是他哥一闹,他就拿出盛清歌来治他。 还别说,真的一治一个准。 屋子里,盛清歌和村长已经初步商量好了计策。 出门时,盛清歌左右手都提着银器。 看见元家兄弟守在门边,她有些意外问道:“你们两个在这儿蹲着干什么?等村长吗?” “你还好意思说,你名义上好歹是我哥的媳妇儿,怎么可以和别的男子独处一室呢?你真的不怕别人说你的闲话吗?” 元宝把盛清歌说得云里雾里的。 “你狗叫什么?我来找村长讨要之前的诊金,怎么就变成了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了? 是你心脏,所以看什么都脏,你们都欠着我诊金呢,村长都给你们付清了。” 盛清歌还是解释了一下,至于这些人信不信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媳妇儿,我相信你!” 元丰傻乎乎地说着。 正是这样傻乎乎的话,反而让盛清歌心中有了一丝温暖。 她忍不住上手拍了元丰一下:“看看,你那弟弟虽然自诩聪明,但我觉得他还不如你看得透彻。 你的病我包了,我一定把你治好,让你成为光明村最聪慧的男儿。” “好耶!” 元丰眼神一闪,高举起双臂欢呼起来。 元宝看着哥哥这般高兴的模样,心里的怨气也消散了。 他双手作揖,郑重地向盛清歌行了一礼:“盛清歌,若是你真能治好我哥的痴症,我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都成。” “呵,没记错的话,你之前都得给我当牛做马了,现在这个条件对我可没有一点儿吸引力。” 元宝被她说得有些挂不住了,他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 “先欠着吧,听我后续安排就是了。” “行,到时候我一切都听你的。” 回去之后,没过多久,村长就开始发力了。 他突然召集全体村民,下达了一个命令。 那就是让他们三天之内收拾好行李,准备集体迁移出光明村。 “怎么这么突然啊?我前几天才种下的小青菜啊!” “我家里的小牛估计也活不成了,村外那么凶险,也不知道村长这是发了什么疯。” “我说你们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出去了,村长也同意了,咱们就跟着大部队走呗。”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我就是怕有什么突发情况,之前那些人死得太离奇了,贸然出村对我们怕是没有好处啊!” …… 村里人议论纷纷,可村长这次的态度很是强硬。 他穿着特制的祭祀服装,站在祭台边上严肃说道:“搬迁一事刻不容缓,谁要是不想当光明村村民了,那就可以无视我的话,一辈子窝在这个山村里吧。” 他放下狠话,村民们也不敢不把他的命令放在眼里。 一个个纷纷回家去收罗起行李来准备搬迁。 时光飞逝,两日的时光转瞬即逝。 盛清歌正在元家给元丰看诊,元丰看见她来之后,再也没有了往日那般憨厚的笑容。 原因无他,这几天盛清歌给他也整成了药罐子。 各种恼人的苦药轮番给他招呼过来,他的舌头都给喝麻了。 盛清歌治大病也延续了她的经典风格,治不治的好的先另说,但这药一定要够苦才行。 元丰现在被元宝盯着,一滴苦药都不许剩下。 他看见盛清歌时,再也不敢围着她甜甜地叫着媳妇儿了。 因为盛清歌是有苦真敢让他吃啊! “今晚我把后面的药都给你开好,你可以提前给他熬了装进罐子里面,这样赶路的时候直接拿出来喝就是了。” 元宝接过药应下:“好,只是不知道这么突然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盛清歌语气淡漠,对此不甚在意:“这就不是我们能够操心的事情了,反正我是要出村的,啥岔子都阻拦不了我。” “媳妇儿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被苦懵了的元丰突然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盛清歌面无表情地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看来病情又加重了,今天还得多吃点儿药。” 元丰:“呜呜,太苦了,不好喝……” 元宝怕他吐出来,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 第119章深夜埋伏凶手 “良药苦口利于病,盛大夫给你开的药都是好药,你先喝了再说。” “唔唔……” 有元宝在旁边盯着,元丰想把那苦药丸子给吐出来都不行。 盛清歌塞给元宝一瓶苦药之后,就拎着药箱回去了。 夜里,整个天明村万籁俱静,村民们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养在村子周边的狗突然狂吠了起来,几个黑衣人正在夜幕之中穿梭着。 其中一个人对着狗子打了个响指,狗子闻到熟悉的气味后才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呼,刚刚吓死我了,盛清歌,你这法子能行吗?” 这群黑衣人正是盛清歌和村长他们。 这是盛清歌计划的一环,专门挑了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准备在今晚把凶手给一网打尽。 恰巧今晚又是最后一晚,他们前几夜扑了个空,她就不信凶手今夜还能沉得住气。 盛清歌看着天上月色正好,心中也是信心满满:“只要你没有提前走漏风声,小贼肯定会自投罗网的。 毕竟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启程出村了,那人为了不让村民们出村,不惜杀人,现在看我们全都要出去,就更不会坐以待毙了。 不管他是用新法子还是老法子,我们现在埋伏起来,肯定能够捉个正着。” 村长也被她说得有些心动了。 “行,我就再信你一回,我们快去天坎那边埋伏起来,要是去晚了可就打草惊蛇了。” 盛清歌头也不回地回答道:“知道了!” 他们一行只有三人,除了盛清歌和村长,剩下一个男子是村长的侄子。 也是他十分信任之人。 他身材魁梧,身手矫健,待会儿如果发生什么突发情况的话,他也可以保障他们的安全。 到达天坎处,盛清歌拿着一块镜片特意往四处照了照。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她才放了心。 “快埋伏好,那些人应该还没有来。” “分头行动!” 他们三人各据一方,分不同的方向在天坎处埋伏了起来。 盛清歌之前给村长说的法子很简单,就是一个瓮中捉鳖。 如果凶手是村里人,那他手里头的工具应该不是很丰富,否则他不会使用渔线这么曲折的法子来杀人。 为了使村民们害怕,让他们相信出村就会接受天罚,凶手到时候只能故技重施。 又在天坎处设下陷阱,让明早出村的村民们受到渔线的伤害,心生畏惧,这样就再也不敢提出村的事情了。 盛清歌安静地趴在草丛之中,听着山林里时不时地传出来的虫鸣鸟叫,她心中只觉得十分的安宁。 村长和侄子趴在地上也不敢掉以轻心,三人都全神贯注地盯着路口处。 一旦有什么异常,他们都能立刻出击,把凶手给擒获住。 可等了有半个多时辰,四周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异常。 村长感觉他的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忍不住出声问道:“盛清歌,你确定能行吗?会不会凶手根本就不是我们村的人,是我们想太多了呢?” “嘘,别说话!也不差这点儿时间,我们在等等吧。” 等啊等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就连盛清歌自己都快等的睡着了。 看着没几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凶手却还未出现,盛清歌心中不免也打起鼓来。 她身子都趴麻了,正想侧身换个姿势埋伏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前方传来的脚步声。 这下子他们三人都打起了精神,一个个紧盯着前方,不敢错过一丝一毫的画面。 “快走!马上就要天亮了,我们快把陷阱布置好。” “知道了,不用你多嘴。” 此刻这两人还和天坎处隔得远,盛清歌只能依稀看见是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我总感觉有些怪怪的,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出不出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有村长他们带头,大家的日子肯定可以过得很好的。” “你懂什么?外面的世界全是豺狼虎豹,我们世世代代都居住在光明村里,贸然出去的话大家的下场只有死。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可我还记得,我不想灭村惨相再次发生,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在光明村里过完这辈子。” 这次盛清歌和村长都听清了这两人的声音。 盛清歌还好,不管凶手是谁她都能够接受,最多就是有些诧异而已。 可村长不同,他不能接受自己信任保护着的村民,最后竟然是杀人凶手。 人还没有靠近,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盛清歌怕他坏事,情急之下,连忙随手抓了一颗石子向他扔了过去。 村长被打痛后瞬间就老实了。 现在还不到时间,那两人只是嘴上说了那些话,还没有做出实际行动来。 想要彻底抓住他们,那就只有等他们开始布置陷阱的时候,再来个人赃并获。 那两人快步来到了天坎处,盛清歌他们小心翼翼地埋伏在那里,连呼吸都不敢加重,生怕惊动了他们。 好在那两人着急办事儿,没有怀疑什么,就拿着篮子里早就准备好的渔线,在附近一圈圈缠绕起来。 他们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渔线的长短和方位他们都拿捏得炉火纯青。 渔线越缠越多,很快就缠绕到了盛清歌站着的地方。 眼看着那人都快踩到她手了,这时机不成熟也得成熟了。 她一包药粉就扬了出去:“给我倒!” 还在绕渔线的人没有任何防备地吸入了这些药粉,连反击都做不出来,最后直直地倒了下去。 村长和他侄子见盛清歌出手了,他们也从草丛中跳出来,一左一右的把剩下的这人给抓了起来。 “村长?” 男子被抓后又是诧异,又是羞愧。 村长看清这人的脸,确认了他的身份后,更是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你还有脸叫我村长?胡巫师,这些年我对你不薄吧,光明村的村民们也是把你当成大巫师好好供奉着,你为什么要做成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我……”胡巫师沉默着低下了头颅。 “说啊!到底为什么?” “身份所致,不得已只能背叛你的信任。 村长,你要怪就怪我,可千万不要伤害她。” 胡巫师看了一眼已经昏迷的女子,准备把一切罪责都自己来抗。 ------------ 第120章原来是你们 可村长正在气头上,直接说道:“我管你们两个谁是主谋,谁是同伙的。你们现在都是光明村的罪人,我要抓你们回去祭天。” 盛清歌真是服了这个小老头了。 脑子里除了祭天还是祭天,好歹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啊! 她拿出解药在女子的鼻尖晃了晃,女子瞬间睁开了眼睛。 看见盛清歌之后,她明白她的计策落了空。 一切都完了。 她再也不能阻止他们出村了。 “灵婶儿,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害大家,不让大家出村。” 原来这个被盛清歌迷晕过去的女子就是灵婶儿。 起初看见她时,盛清歌也是十分惊讶。 因为这人看着就不像是能够布置出这一切的人。 在她印象中,灵婶儿和村里其它妇人好像没什么不同。 喜欢说说八卦,每天讨论的也是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在外的形象也是斤斤计较,有时候又十分热心肠。 村长才数落了胡巫师,现在又跑到这边,指着灵婶儿的鼻子控诉了起来。 “你辜负了我的信任啊!祭天那么重要的事情,我从来都是交给你们两个去操办的。 你们怎么忍心的啊!勇子他们虽然贸然出村了,你们也不该那么残忍地将其杀害。 他们曾经也是一个一个婶子地叫着你,你家修缮房子的时候也是他去给你帮忙的,你这样午夜梦回的时候,难道不会良心不安吗?” “对不起村长!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真的不能出村,出村了大家就只有死路一条,光明村的秘密不能被人发现,只有留在村子里,我们这些人才能平安的度过这一生。” 灵婶儿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了出来。 看着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村长没有丝毫心软。 更是觉得她现在花言巧语,就是为了给自己脱罪而已。 “哼,千不该,万不该,你们就是不该去杀人。 你真不想出村,自己留在村子里就是了,何苦去杀害别人。 你们这是在犯罪,以命祭天都是轻了的。” 胡巫师突然开口反驳道:“不是我们杀的人。” 村长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把你们两个人赃并获了,现在才来狡辩有用吗!” 胡巫师和灵婶儿也异口同声道:“我们没有杀人。” “什么没有杀人,那村里死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他们脖子上可都有渔线勒出来的伤口,这个你怎么解释?” “渔线是我们布置的,但人不是我们杀的。 村长,我们好歹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你也应该了解我们。 我和灵婶儿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怎么可能一下子杀得了那么多人?” 村长已经被他们给说糊涂了。 现在整个事情变得越发扑朔迷离了起来,盛清歌也觉得事情还有疑点。 插话道:“村长,还是先好好询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随后再做处罚也不迟。” 村长沉吟一会儿后,终是答应了下来:“好,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们四人就坐在天坎处,由灵婶儿把这个事情娓娓道来。 灵婶儿先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 在一百多年前,光明村其实并没有和外界断了联系。 它的地理位置虽然偏僻,但是村民们和外界一直保持着友好的交流。 村民们会把多余的粮食运出去卖,村里人缺什么东西,也可以下山去附近的镇上买。 本来大家都在村子里过着十分平静的日子,可有一天,一群外乡人突然到访打破了村子里的平静。 他们说他们是来这里游玩的,无意间迷了路,想求村民们收留他们一晚。 村民们很热情好客,就招呼他们住了下来。 这一住,就是小半月,这些人和村民们也打成一片,直到有一次,他们进了山中说是发现了一种很值钱的东西。 那东西就是银矿。 那时候的光明村人虽然隐居避世,但也知道银矿的价值。 大家对这个发现欣喜不已,由这个外乡人牵头,成立了采矿的队伍。 因为银矿的开采,村民们都挣了不少钱,他们地也不种了,每日都盯着这个银矿,一门心思都是赚钱。 本来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不少人都计划着以后等钱挣够了,就搬出光明村去外面过好日子。 可好景不长,随着银矿开采的数量越来越多,越挖到底下,工人身上担着的危险就越高。 谁都想挣钱,但谁也不想当那个冒险的人。 挖矿的事情陷入了僵局,外乡人就提议雇佣外面的人来当工人。 村里人觉得这样银矿的事情就暴露给外面的人了,因此坚决不同意让外乡人插手他们村的事情。 就这样,曾经和他们要好的那几个外乡人被赶出了光明村。 村里的银矿也有村民们轮流开采着。 一时间光明村风头无两,谁都知道村里人发了大财,可问及发财的路子,他们又闭口不言。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可有一日,光明村突然被一群山匪给围攻了。 他们像是提前知道了光明村里有银矿一样,直接带着一众兵马洗劫了光明村。 那天晚上,村里死了不少人,鲜血染红了道路,村民挖掘出来的所有银子都被洗劫一空。 山匪们只留了一些青壮年做活口,让他们这些有挖矿经验的人当他们的劳工。 谁要是敢不听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曾经富极一时的光明村彻底没落,仅存的村民也彻底沦为了别人的奴隶。 直到后来一个巫师来到了这里,他组织起所有劳工,让他们发起反抗,在一个夜里,给这些山匪们下药,把他们这些侵略者给彻底解决了。 被奴役的日子终于结束,可光明村也元气大伤。 仅剩的这些村民们在巫师的帮助下重建起了光明村。 村民们吸取这次的教训,再也不敢和外面的人有什么交集。 拖巫师帮他们买来一些媳妇儿后,就在通往村外的必经之路上修建起天坎,从此世世代代都把光明村隔绝在内。 他们也不再和外界互通有无。 ------------ 第121章揭开谜团 “那这一切和你们布置陷阱有什么关系?一百多年前的事情怎么可以和现在相提并论。” 村长只觉得脑袋天旋地转的,越想这些东西,他的脑瓜子就越跟着疼得厉害。 灵婶儿叹了一口气:“我们也不想的啊!可出去之后,谁能保证那些人不会卷土重来呢。 盛神医应该是外界来的,知道银矿对那些人的吸引力吧。 外界估计一直在寻找消失了的光明村,若是我们自己走出去的话,那和自投罗网又有什么分别。” “与其再遭遇一次灭村之灾,还不如像现在这样世世代代地生活在此处。” 她的想法盛清歌不敢苟同:“可你想过没有,继续把村长封闭起来,终有一天你们也会自我灭绝的。 你们村里近些年来,像元丰这样的孩子不是少数吧,你们想过是什么原因吗?” 这些连村长都跟着好奇了起来:“什么原因啊!以前我还以为是老元家的祖坟出了什么问题呢!” “他们的父母,或者是上几辈的是不是有什么亲缘关系?而且还是近亲。” 村长仔细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关于元丰的父母我还有些记忆,那时候他父亲元启年纪挺大的,因为找不到媳妇儿迟迟没有成亲。 元家又是一代单传,他父母就急得不行,千方百计地就想给他找个媳妇儿回来传宗接代。 可村里一女百家求,待嫁的姑娘都早早地被定下来了,元家想要娶上媳妇儿简直是难如登天。 实在没办法了,元母只能向她的娘家人求助,在族里挑了个姑娘给元家送来过来。” 灵婶儿也想了起来:“那姑娘我还记得,其实是元母娘家最小的一个孩子,按照辈分来说的话,她应该是元母的小妹。 只是当时她娘家的孩子实在太多了,最小的这个女儿都是吃残羹剩饭长大的,看着十分瘦小,也没什么人能够瞧得上,最后只能便宜了元家。” 盛清歌算是听明白了这个炸裂的事情:“所以当时就是她把亲妹妹嫁给了自己儿子?” 灵婶儿:“差不多吧,这件事情当时还是传得挺难听的,但想到元家确实有难处,她娘家又是自愿把姑娘送过来的,村里人也当个笑话看,没有去深究太多。” 难怪后来元丰会变成那样。 现在看来他和弟弟元宝能够平安地活到现在已是万幸了。 “那他们的父母是怎么死的?”盛清歌问道。 村长无奈道:“这说起来都是孽缘啊!元丰的母亲虽然长得弱小,但是性子却十分要强,嫁给元父不是她自愿。 嫁给姐姐的儿子更是让她感觉乱了伦,她被强迫着生下孩子后,不久就变得疯疯癫癫的,突然有一天元家起了一场大火。 元家上面的四口人都被活活烧死了,只有两个孩子被放在了院子外面哇哇大哭,逃过了这一劫。 后来这两个孩子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怕他们感到痛苦,大家都一致对外说他们的父母是在外面做工的时候,不慎跌入山崖去世的。 元家兄弟俩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一段过往。” 知晓这些内情后,盛清歌心中变得沉重了许多。 这不仅仅是孽缘,也是时代悲剧下的产物。 “元丰之所以有智力缺陷,应该也是父母亲近结合导致着。 光明村人口逐年减少,留下的血脉多多少少都沾了些亲缘。 这样长此以往下去的话,有问题的孩子只会越来越多,总有一天,光明村会自己走向灭亡的。” 灵婶儿听到她的这些话后,整个身子都佝偻了下来,人也变得沧桑了许多。 “所以这一切都是错的,我们应该走出去,留下来的人会害了自己,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像是信念崩塌了般,灵婶儿站在原地昏了过去。 胡巫师也不瞒着他们了,向村长补充了一些细节:“其实我是自愿帮助灵婶儿的,我有私心,我怕大家出了村子外面后,就不再需要巫师了,我就和她联手给那几个要出村子的人下了药。” 盛清歌问道:“你怎么给他们下的药?” “在水里,他们临走前,都来我这边卜算了一下,让我替他们祈福保佑他们一路平安。 我专门给他们泡了一壶茶,告诉他们这是祈福茶,喝了它可以补充体力驱赶毒虫。 他们没有怀疑,直接就把茶水喝了进去,其实我在茶中下了迷药,虽然当时不会发作,但一个时辰内必生效。” “等他们回去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就通知了灵婶儿,就像今天这样,提前来天坎这里设置好渔线陷阱,这样双管齐下肯定可以把他们给拦截住。 之后我们再把这是天罚的谣言散布出去,这样村民们心生畏惧,就会好好考虑出村的事情了。” “那就奇了怪了,这人既然不是你们杀的,他们的头颅总不能不翼而飞吧?” 村长发现了盲点,把整件事情又绕了回来。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当时听说那些村民都死了的时候,我们也吓了一大跳。 天地良心啊,我和灵婶儿就两个老骨头,怎么可能一下子把十个人都杀掉。 我们当初下的迷药也是有期限的,想着等他们醒了之后,被那些渔线的伤口给吓住,就不会再提出村的事情了,谁知道最后结果居然变成了现在这样……” 村长一脸的怒气:“那你们当时怎么不向我坦白,现在还敢来布置渔线,你们就不怕悲剧再次发生吗?” 胡巫师羞愧地低下了头:“我们只是心存侥幸,觉得待会儿人多,就不会发生命案了。” “但愿你们说的是真的,即便如此,你们还是洗清不了身上的嫌疑,跟我回去向全体村民们认罪吧。” “是。” “等一下,先别急着把他们带回去问罪。” 村长以为盛清歌是要为他们求情:“神医,后面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处理好的。” 盛清歌:“我怀疑真正的凶手还藏在村子里面,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 第122章活不活着,我不在乎 这下子破案小分队又增加了两个。 他们一行人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又各回各家睡觉去了。 翌日,四更鸡鸣响起。 光明村村民陆陆续续起来,带着行李来到了祭台广场。 这是村长之前就安排好了的,出村之前,他们需要在祭台上集体祈福,喝下巫师代天赐下的祈福酒。 “大家举起酒杯,一敬苍天。” “再祭厚土!” “饮酒!” 直到每个村民都饮下酒之后,村长才宣布启程。 村民们拖着厚重的行李,一路往天坎儿处走去。 快要到天坎儿的时候,大家都感觉脑子有些晕乎乎的,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村长,要不我们还是别出村了吧!这看着可有些不对劲呢!” “我也是,总感觉有些心慌,会不会是今天出门这个日子没有选好?” 村长看着像是一盘散沙的村民们,心里更是一万个不满意,他厉声道:“胡说,什么日子好不好的,简直是无稽之谈! 马上就可以搬迁出去了,谁要是敢在路上掉链子,我和他没完!” 在他的呵斥下,谁也不敢再说什么反对的话了。 他们陆陆续续从天坎处跨了过去,紧接着响起了一阵阵地尖叫声。 “哎呦,我的手好痛!” “是什么东西把我手给割破了,这里不正常啊,是真的有天罚啊!” “村长救命啊!” …… 迈过天坎的村民们身上或多或少的都被渔线给割伤了,大家惊慌失措地想要跑回村里。 可一个接着一个地都倒了下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盛清歌你快救人啊!” 元宝的意志力比较强,强撑着还没有倒下去。 可盛清歌为了把这场戏演下去,只能装作不小心中了招的模样,“来不及了,这个药太霸道,我也没有解药……”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元宝也无力的垂下了手臂,整个人向后倒在了地上。 村民们倒了一大片,等到所有人都倒下后,盛清歌悄咪眯地把眼睛张开了一条缝。 她倒要看看这个凶手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知晓内情的几个人也不该轻举妄动,他们僵硬地躺在地上,装作晕倒的模样,就等着那个割头狂魔出手了。 差不多过了好几分钟后,盛清歌耳畔才出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人站起来了! 而且看地上的影子,他手上拿着一个像斧头一样的东西,难道是要就地给这些人砍头吗? 盛清歌不敢耽搁。 在这人靠近的瞬间就连忙起身,把早就准备好的药粉向前方撒了过去。 村长他们听到动静后也跟着爬了起来,只是这次看见那人的面容后,受惊程度不亚于上次见到灵婶儿他们那次。 “元丰,怎么是你?你……” 看着元丰手中的斧头,村长只感觉匪夷所思,可此时的元丰身上的气质来了个大变样,看着倒不像是之前那个呆呆傻傻的元丰了。 要不是元宝之前晕倒了,他都要怀疑眼前站的人是元宝了。 莫非他一直都在装疯卖傻,那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围绕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谜团。 盛清歌也处于震惊之中,怕元丰一错再错,盛清歌连忙冲着他吼道:“元丰!把斧头放下。” “居然被你们发现了,媳妇儿,对不住了。 情非所愿,谢谢你这些日子里给我看病。” 元丰用正常的语气和盛清歌说了几句话,然后他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甩着斧头就要往离他最近的一个村民砍去。 村长的心都被他提了起来:“元丰你还小,我知道你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懂,你不要做傻事儿啊!” 灵婶儿也慌忙劝阻:“孩子听话,婶儿是看着你长大的,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婶儿都不希望你因为一念之差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可元丰神色淡漠,情绪完全没有一点儿波动。 他挑眉道:“我不在乎的。” “傻不傻我不在乎,杀不杀人我不在乎,能不能活着我也不在乎。” “那你弟弟你也不在乎了吗?” 盛清歌情急之下把元宝搬了出来。 “弟弟……” 元丰的思绪出现了短暂的卡壳。 他突然感觉头开始剧烈地疼痛了起来,盛清歌对他撒过去的药粉也起了作用。 他手中的斧头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他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村长和胡巫师上前把他给捆了起来。 盛清歌用解药把其他村民唤醒,大家都还没弄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被捆起来的元丰,元宝急忙冲过去,想要把他哥哥给救出来。 “村长,盛清歌,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哥哥还生着病呢,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村长一把推开了他,“他确实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连人都敢杀,我看他真是被你宠得无法无天。” 元宝满眼疑惑:“什么杀人,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和他天天都在一起,他杀没杀人,我难道不知道吗? 而且他的情况你们也知道,说一个傻子杀人,简直是笑掉大牙。” “可是都是真的,我们刚刚都看见了。” 灵婶儿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看着元宝的这张脸,她总是想起刚才元丰拿着斧头准备砍人的那个画面。 她把之前那些事情一股脑儿地讲给了元宝听。 元宝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大哥明明平时就是憨憨傻傻的,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如果他真的是装傻的话,怎么会连他这个亲弟弟都看不出来。 “不,这不是真的,你们都在骗我!” “我哥是无辜的,他一个傻子你们把什么脏水往他身上泼,他都不会反驳的。” 他一双眼睛变得猩红,始终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其他人倒是听明白了。 原来之前那个杀人狂魔就是元丰。 这实在让他们有些接受无能。 “先把人带回去慢慢审!回村!” 村长心中也憋着一口气,只是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他得尽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这样才能给村民们一个交代。 ------------ 第123章人格分裂症 他们一行人兜兜转转地又回到了祭台之上。 村民们得知元丰是凶手后,人群中彻底炸开了锅。 “怎么可能!我看他那傻乎乎的样,说他被欺负了还差不多,不会是有人陷害他故意让他背黑锅的吧。” “元家兄弟俩可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他们杀没杀人,我们心中能不清楚吗?” “元宝啊,你上去好好和村长说说,让他不要再追究元丰了。” ……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村民们纷纷为元丰求情。 平日里大家斗嘴说闲话勾心斗角是一回事,可是现在到了元丰性命攸关的时候,要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熟人死,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都安静!”村长从见到元丰开始,他的头疼就没有停下来过。 “这件事情到底如何,还得看元丰自己怎么说。元丰,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坦白,那些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元宝怕村长是在威胁他大哥,不再管任何后果,又一个人冲上了祭台。 “你又上来添什么乱?” 村长恨不得一脚把他给踹下去。 可元宝却无视他的话,走到元丰身边,和他并排着站到了一起。 他搂住元丰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哥你不要怕,有什么委屈告诉我就是。千万不要因为害怕,就去承认那些不是你做的事情。 我知道你天性善良,平时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但这事关性命,你一定要说实话。 今天你不是一直都和我在一起的吗,是不是中途有人教唆了你,或是威胁你了,这一切都不是你自愿的对不对。” 元宝整个人都快碎掉了,他希翼地看向元丰,等着他待会儿说出实情。 他心中也不停地打着鼓,虽然他相信他哥哥不是那种杀人的残暴之徒。 可如今的元丰却很是反常,若是他一个劲儿地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揽的话,怕是大罗神仙来了救不了他。 元丰被夹在中间,始终反应平平。 他面向村长他们,高昂起了头颅:“人就是我杀的,他们的脑袋也是我砍的,你想怎么处置都随你。” “大哥!” 元宝看向他目眦欲裂。 “你为什么要承认,明明不是你做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承认! 我们是一家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的话,你留我一个人怎么活啊!” 元宝着急地哭出了声,可元丰只是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就移开了目光。 村长继续审问道:“你说人是你杀的?那他们的头被你放哪儿去了?” “就在我家窑洞后面的大树底下埋着呢,不信的话你们就去挖起来看就是。” “好,我亲自去挖!” 村长气冲冲地跑到了元家去,其他人也跟着过去看热闹了。 在一棵大柳树底下,村长还真挖到了一些东西。 那是用布包裹着的,一颗颗的,像圆球一样的东西。 还未解开布包,大家就闻到了一阵恶臭味儿。 看来和元丰之前说的八九不离十了。 “来人,把布包打开!” 村长胃里已经在翻江倒海了,怕待会儿他经受不住那血腥刺激的场面,最后这布包还是由胡巫师打开着。 “是……人头!” 胡巫师颤抖着把布包都一一打开,那血肉模糊的场景也落入了众人的眼中。 才几天的时间过去,头颅并未完全腐烂。 盛清歌上前看了看边缘的大致伤口,确实是先由渔线割伤,最后用斧头硬性劈开的。 这一切都和元丰他们之前说的串联了起来。 村长十分痛心,但证据就在眼前,他也不能做那包庇之人。 他走到了被五花大绑着的元丰面前,铆足了劲儿甩了他一巴掌。 “村长,你干什么打我哥?” “我打的就是他这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元丰,村民们都待你不薄啊!你怎么忍心活生生地把他们的头给砍下来。 别的不说,就说你勇子哥,你小时候在山里差点儿被野兽给叼走了,是你勇子哥不顾自身危险的把你给救了回来,你现在就是这样回报他的吗?” 他拖着元丰把他拽到了其中一个头颅面前。 “勇子他死不瞑目,怕是亲眼瞧见了凶手是你,你才对大家赶尽杀绝的吧。 元丰,你做出如此残暴不仁、大逆不道的事情,你死不足惜啊!” 村长对着元丰又踢又踹,其他人也不敢再为元丰求情了。 直到村长打累后,他才一脚把元丰踹得跪倒在了地上,让他直面着这些头颅看清自己造下的杀孽。 “哥,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啊!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是你的弟弟我愿意陪着你一起扛的。” 元宝也跟着跪在他的身旁,他拉着元丰的手苦苦哀求着,希望他可以说出原因。 可元丰就跟老僧入定了一样,任谁也撬不开他的嘴。 “说话啊!你说话啊!到底是为了什么……” 后面赶来的其它村民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也一改之前为元丰求情的态度,纷纷对着他发难起来。 “好啊,原来我儿子就是被你这个白眼狼杀害的,你们元家活该死那么多人你活该是个傻子,我要杀了你!” “杀了元丰,这样的恶人不配活着。” 场面变得十分混乱。 这些人拿起身旁的东西就向元丰招呼了过去。 哪怕有元宝在一旁拼命保护着,元丰还是被打得只剩下了半条命。 盛清歌一直站在外圈儿,她注意到元丰的状态很不对劲。 明明被打得那么惨,可他嘴边的笑意却越来越大。 这个精神状态看着倒像是心理出现了什么问题一样。 而且她之前也给他开了那么多药材,按说不应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就算是以前是在装疯卖傻,可那傻憨憨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她心中突然有了一种猜测。 元丰现在的模样倒有些像是人格分裂了一样。 如果说他患有多重人格障碍的话,那他这些反常的行为现在也说得通了。 也许之前呆呆傻傻的是元丰的第一人格,而现在这个目中无人,以杀人为乐的他又是另一个人格。 ------------ 第124章歪门邪说,不可理喻 就目前那看,应该是这个残暴的人格占据了元丰身体的控制权。 现在这事情可不好办了。 哪怕世人知晓这些缘由,但杀人的始终是元丰这具身体,或者说两个人格都是他,大家也不会因此而宽恕他的。 但原不原谅是大家的事情,他们也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们先停一下,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元宝如同看见了救星一样,对着盛清歌大喊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我哥是被冤枉的对不对?” “你哥应该是得了一种病,叫做多重人格分裂症。” “多重人格分裂症?这是什么东西。你的意思是他是因为生了病,才做出这样恶劣的事情吗?” 元宝似乎看见了希望,抓着盛清歌的手臂就想得到更多的消息。 盛清歌被他抓得手臂生疼:“你先放手!” 元宝触电似的弹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哥是不得已的对不对?” “总的来说呢,这就是一种病,他会分裂出好几种人格来,每一种人格都是不同性格的人,但他们使用的都是同一个身体。 有时候我们觉得一个人的性格反差很大,各种生活习惯和之前都不同,很有可能就是他患上了这种病。” “你的意思是现在住在我哥身体里的不是我哥,他是另一个世界里来的怪物对不对?” 被元宝这样一搅和,盛清歌突然有种心虚的感觉。 她这种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超脱了伦常之外,又确实发生在她身上了。 “不是,不论是之前那个傻子,还是现在这个聪明的元丰他都是你哥,只是他们性格不一样,都觉得自己才是身体的主人。 而且他们有的彼此还不一定知道对方的存在,通常都是一个此消彼长的关系。” 大家都听得云里雾里的,村长道:“那说破天了,犯下这些事儿的人都是元丰,不管他有没有患病,杀人这个罪名他都是逃脱不了的。” 这个事情盛清歌也无法反驳,只能保持沉默。 元宝瞬间感觉心如死灰。 若是他哥今天有什么不测的话,那他也不活了。 “村长,求求你网开一面,我哥是被冤枉的,现在这个根本就不是我哥,之前的那个才是我哥。” “元宝,你可别袒护你哥哥,杀人偿命,不管他有没有生病,他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虽然事出有因,可我们的孩子就罪该万死吗?他们只是想出个村,却被你哥残忍地把头都给割了下来。 他们的冤屈谁来申诉,你倒是问问你哥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这同样是大家的心声。 不管他有何苦衷,都不该用这样极端的手段来杀人。 元宝悲怆转头,看向他哥哥的眼神更是无比沉痛。 “都到这个时候了,哥你就说实话吧,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不好吗,你不是那么喜欢盛清歌,想要娶她做媳妇吗? 现在你成了杀人犯,连命都可能保不住,你做这一切图什么?” 元丰无所谓道:“不图什么,只是觉得不安分的人就该死罢了。 光明村的罪孽就应该结束在光明村,何苦要去祸害外界那些人。” 村长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光明村何时作恶了?我自任村长以来,一直勤勤恳恳地处理着村中事物,村里人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你这样污蔑村里的人,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呵,这话你自己说着恐怕都不信吧。” 元丰走上前去,一把掀开了元宝胳膊上的衣服。 他指着弟弟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说道:“村长,你看看这些疤痕,难道你不觉得亏心吗?不只是我弟弟,还有那些每年为了祭祀献血的孩子们,你真的觉得问心无愧吗? 什么祭天,什么祈福,都只是你们为了自己的私心迫害其它人的借口罢了。 真要那么无私的话,你怎么不用你自己的血去祭天,每年村里生病的那些孩子们,你敢说你脱得了干系吗?” 村长的气焰瞬间矮了一截:“可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我们还是童子的时候也献过血,只是成婚了就不用了。 你这也能怪我头上,因为这个去杀人,你不觉得可笑吗?” 元丰对此嗤之以鼻:“那你的献血有用吗?该发生的一切还不是继续发生了!既然村里生下了那么多的怪物,那就让我来终结这一切,把你们都困在这里,这样外面的那些人就安全了。” “你……你简直是歪门邪说,你不可理喻!” “是啊,我是不可理喻!我只是不想我娘亲这样的悲剧在出现罢了。 凭什么她的一生就要被你们这些人迫害,你们只关心传宗接代,谁来在乎她的死活? 她是被你们这些人活活逼死的,你们都是一群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 元丰的话掀开了光明村的遮羞布。 原来在他小时候,他就发现了有两个自己的这个秘密。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那个傻子元丰,村里的孩子们都不待见他,有时候甚至会用石头砸他的头,大骂他是傻子。 可傻子确实是傻子。 被人砸了也不敢反抗,只能抱着头在原地哭泣。 好在他有弟弟元宝的保护,谁要是敢欺负他,元宝就发了狠地加倍报复回去。 有时候他这个人格掌握了身体的主导权后,也用各种手段暗地里报复,一时间小孩子们见了他就害怕地遁走。 他本以为可以这样和傻子交替着使用身体,和元宝一起平静地过完这一生。 可在他十岁时,他和村里的一个孩子起了冲突。 那个孩子的奶奶冲上面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对着他破口大骂了起来:“你个傻子,怎么不跟着你那两个短命的爹娘一起死了算了。 你和你弟弟都是父母乱伦产下的怪物,敢伤害我儿子,我现在就弄死你……” 这个妇人对着元丰破口大骂着,元丰也在阴差阳错之下知晓了他父母当年的内情。 ------------ 第125代替他死,骗过了所有人 原来他们的母亲竟然这样凄惨,好好的姑娘被迫嫁给了自己亲姐姐的儿子。 终日被监禁折磨着,没有生下孩子之前哪里都去不了,生下孩子后,她的日子照样过得艰苦。 她一次次地寻死想要得到解脱,却又被那些人拦住,他们试图用孩子去捆绑她,把她囚禁在昏暗的房间里面。 没有元家人的命令就不许出来自由活动。 村里人都在恭贺元父,说他喜得双生男胎是天大的福气,可无人在意他母亲的死活。 在一次次的压迫下,她终于奋起反抗。 选择了一把火结束这场罪孽。 对于两个孩子她于心不忍,只把他们放在门外,让他们可以有活下来的机会。 至于其它人,连同着她自己,她都一把火给它烧了个干干净净。 听元丰说起这些过往,大家都沉默了。 元宝更是又惊又痛,他一直以为哥哥在他的保护下生活得很好,村里的那些流言蜚语都伤害不了他。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元丰吃了这么多苦,还知道了父母死了的内情。 他一个人身患顽疾,还背负着这些秘密。 他不敢相信他哥哥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此刻他放弃了求情和抵抗,他跪在村长面前说道:“杀人一事我们无法推脱,但我哥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有责任,我愿意和他一同接受惩罚,只求村长能够饶他一命,我保证会让他改过自新的。” 元宝此刻只想保住元丰的命,可村长也很为难。 那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哪怕元丰心中有再大的仇恨。 当他做出了这样恶劣的事情之后,他都不可原谅。 “过去的事情我们无法批判,但现在的罪恶必须严加惩处。 元宝,我知道你对这些事情不知情,你哥哥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会按村规处置的。” “可是他是我哥啊!我不管他可能吗?” 元宝撕心裂肺地呐喊着,可在场无一人能帮他。 村长同样痛心疾首的回应道:“可他杀了人,犯了罪,他该死!” “难道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你们就非要了他的命?” “那你就去求这些人,如果他们答应原谅元丰的话,那我就可以既往不咎。” 元宝无助地看向那些人,可那些人仇恨的目光让他明白,没用了,他保不住他哥的命。 他食言了,最后一次,他没有保护好哥哥。 “既然如此,村长我只求你最后一件事情,我想让我哥体体面面的走,我带他回去换一件衣裳,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会逃走,跟着我一起回去就是了。” 村长是真的累了,他摆了摆手同意了元宝的述求。 众人跟着他们一起回了元家,进屋子里时,元宝关上了房门,把他们隔绝在外。 再次出来时,只见他们都换上了一模一样的衣服,谁也没有说话,就跟着村长一起走了。 “把元丰带走!” 村长给元丰的处罚是三尺白绫。 依旧是在祭台上,他当着所有村民的面处死了元丰。 台下的元宝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亡,眼中蓄积已久的泪大颗大颗地坠落了下来。 村长还是网开一面,把元丰的尸体留给了他。 他把他埋在了窑洞后面的小山坡上,还在坟前为了点燃了一盏灯,希望他的灵魂能够认得回家的路,可以在头七的时候回来看看她。 盛清歌悄然出现在他身后:“你才是元丰对吧!” 坟前的人缓缓回头,看见来人是盛清歌后,他眼中只有释然。 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盛清歌掰开他的嘴巴一看,发现里面全是烫伤后溃烂的痕迹。 她明白了。 那是元宝给元丰选的一条路,一条可以活下来的路。 在他向村长提出那个要求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要用自己的死来换他哥哥活。 在他们兄弟俩换衣服的时候,他给元丰灌下了滚烫的水,以此废了他的嗓子。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元丰的人,模仿起他来也是十分轻松。 他应该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元丰妥协了,否则以元丰的性子哪怕是毁了嗓子,也会大闹一场换回他们的位置的。 后来元宝代替他哥死了,元丰又顶着元宝的身份活了下来。 “啊……啊……” [你来了,媳妇儿,你真聪明,像我老弟说得那样,你什么都猜中了。] 元丰微笑着看着盛清歌。 他心中想着的东西盛清歌也不得而知。 他向盛清歌比划了一番,这次盛清歌倒是看明白了。 元丰说得是:[你去举报我,我答应了弟弟不能自己死,但该死的人是我,你去告诉村长真相,让他处死我。] 盛清歌摇了摇头:“你们兄弟两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之前的药你可以按时喝,以后好好做人吧。” 她是来和他们告别的。 这件事情发生后,大家都知道了亲近结亲的危害。 一个个都不想再这里再待下去了。 外面的世界还有她要追寻的事情,这里的一切纷争也该结束了。 元丰最后看了她一眼,随后又回到了坟头像个木头人一样祭拜着死者。 [老弟,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很羡慕那个傻子的,他可以占据我人生中大部分的时间,受到欺负后还有你的保护。 我最羡慕的就是他可以大胆地对盛清歌说出心中的爱意,虽然是傻子,可爱了就是爱了,他从不逃避,也不退缩,有时候他比我勇敢。 你想我好好地活着,其实就是舍不得那个傻子死是吧。 有时候你们挺残忍的,明明都是我,你们却偏偏喜欢那个傻子。 给我灌热水的时候,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是觉得心疼傻子,还是在恨我毁了你们平静的生活。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你赢了,哪怕是死你也要护住他。 我确实喜欢盛清歌,还比傻子先一步就喜欢上她了。明明她第一眼看见的人是我,为什么后面一切都变了呢? 看你那么在意那个傻子的份儿上,我就如你所愿,我把身体换给他,从此活在世上的只有干干净净的元宝了。] ------------ 第126章我孩子的爹身份可不一般 后来光明村举村搬迁,元丰又变成了从前那个痴傻的模样,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村子里面成了村里的守村人。 若干年后,整个光明村就此败落,后世之人无意间到此游玩的时候,才发现了这个村落的痕迹。 这里成了荒村,不见任何一个活人的踪迹。 他们在一座简陋的坟上发现了一具枯骨,而那人正是元丰。 他遵守了诺言。 一辈子没有再出村,陪着他弟弟的坟活过了一年又一年,直到最后自然死亡。 * 盛清歌和村长他们还在出村的路上。 这路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难走,因为多年无人踏足,原本的道路上变得荒草丛生。 村长他们不知道路线,只能选择一路向前,遇到悬崖陡壁不能通过的路段时,他们就迂回斜绕。 走了又三天三夜后,众人渐渐的有些吃不消了。 “村长,歇会儿吧!在这么走下去的话,我老命都快没了。” “歇什么歇!”村长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累吗?马上天就黑了,我们得找个适宜生火做饭的地方。 这里连条河都没有,晚上怕是还有野物出没,大家抓紧一点儿,只要能够走到有人迹的大路上,我们就不用发愁了。” 盛清歌跟着队伍后面,时刻观察着附近的山脉变化。 走过这个路段后,她基本可以确定她还在原来的世界里。 只是这个地方应该就是悬崖之下的地段。 想要接触到外面的世界,怕是要走很长的路,最后再绕一个大圈才能绕回到起点。 她心中的大石突然落了下去,这样也好。 她以后的日子也多了些盼头,总有一天她会回到大河村,回到一开始的地方去。 大河村这边,女流犯队伍里带队的人已经变成了宁挽芸。 这些日子里,她带领着大家,忙活着春耕事宜,每当她闲下来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两个人。 一个是坠崖后尸骨无存的盛清歌,另一个就是本来说过年之后就来找她的赵金了。 这些日子里她和赵灵灵处成了朋友。 休息时,赵灵灵拿着水壶凑到了她的面前:“来,喝点儿茶水。” 宁挽芸摇了摇头:“不用了,你们自己喝吧。” “还在想你未婚夫的事儿?作为过来人的经验,我告诫你一句,还是不要太把男人的承诺当一回事儿了。 先不说你们之间的身份差距,就单看现在你和他之间的距离,一个在京都,一个在颍州,这彼此看不见摸不着的,两人最后能走到一块儿吗?” 赵灵灵知道自己嘴毒,可这也是她的真心话。 她和王进之间的那段婚姻就差点儿要了她半条命,她是不想让宁挽芸步她的后尘。 宁挽芸听后眉头紧锁,心底的哀愁反而更加浓郁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过年时赵金给她写的信件她都还好好留着呢,现在让她不去在意他的动向,她完全做不到。 她心中有了许多猜测,也许是他在京都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也有可能是他出了什么意外。 但不论是哪一种,她心里都担忧得不行。 “好了,快干活吧,把地种完之后,估计你就没有精力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赵灵灵也明白女子坠入爱河是什么反应,这情关还得她自己过才行啊。 “嗯,我没事儿的。” 宁挽芸收拾好心绪,重新回到了地里面监工。 她绕到了许采薇身后,重点监护着这个刺头。 自从她嫂嫂出事之后,那个季白林就被村里抓了起来送到了上级的官府之中。 而许采薇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助力之后,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大河村里当一个流犯,享受着和大家一样的待遇。 宁挽芸心中对她是有埋怨的。 她不信盛清歌出事和眼前这人没有一点儿关系,她虽然不会对着许采薇公报私仇,但也不会给她什么好的态度。 许采薇最是喜欢投机取巧,而她每天的任务就是清除一切花里胡哨,教许采薇怎么老老实实地做人。 许采薇今天的任务是给整块农田播种。 她肩上斜挎着一大篓种子,每次趁着没人的时候她都会抓起种子一大把一大把地往土里丢着。 这样不用等到日落下工,她就可以借口种子撒完了提前下工了。 宁挽芸盯她盯得紧,坚决不让她有任何钻空子的机会。 “许采薇,有你这么干活的吗?你看你把这种子给撒成什么样了?给我回去返工,重新做!” “凭什么啊?别人都是这样干的,怎么到我这里就不行了?我看你就是在刻意针对我,我要找村长,我要见许茂。” 许采薇等的就是这一刻。 宁挽芸说了她之后,她就借题发挥了起来。 其目的就是把事情闹大,想见到村长他们寻找时机。 她耍赖一样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任凭宁挽芸怎么呵斥她,她都当成耳旁风。 宁挽芸被她这种无赖行径折磨得烦不胜烦,她上前想要把许采薇从地上拉起来,可许采薇却借势一把把她拉进了泥里。 她叉腰大笑道:“哈哈哈,你也不过如此嘛! 宁挽芸,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活得像条狗一样,难怪你男人不要你了,一个流放出身的贱人,还想嫁给当差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你在狗叫什么?” 赵灵灵看不下去了,冲上去就给了许采薇几巴掌。 可许采薇却因此笑得越发癫狂:“打吧打吧,反正我肚子里有孩子了,你使劲儿地打,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看你怎么向我爹交代。” 她的话让赵灵灵止住了手。 “你哪儿来的孩子,和谁怀的?” 她对此表示怀疑,以为这只是许采薇为了逃离惩罚才想出来的借口。 可许采薇脸上却没有丝毫心虚的表情,她捧着肚子面露得意:“我孩子的爹身份可不一般,那是许茂见了都要提鞋的程度。 你们要是把我弄出了什么好歹的话,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 第127章但愿老天开眼 赵灵灵见他这样子也打起了退堂鼓:“要不还是先别管她了……万一她说的是真的,我们可真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 宁挽芸思索一番后也决定把这个事情上报给官差,让他们去解决这个麻烦精。 许采薇躺在地上,见宁挽芸她们不敢把她怎么样,心中得意的不行。 “哼,和我斗,你们还嫩了些。” 村长家。 “什么!好端端的,她一个人怎么会怀孕呢?不是把她安排到女子队伍里了吗?” 村长已经在脑海中脑补了一堆光怪陆离的故事。 宁挽芸怕他想偏,连忙解释道:“她应该是还在荷花村的时候就怀上了,现在才前三个月,看着不怎么显怀。 不过这都是她自己说的,到底有没有怀孕还是要等大夫看了之后再下定论。” 村长感觉自己要疯了,他是被这些破事儿给逼疯的。 “许采薇的事情你先不要管,我去联系宋大志,看他能不能给个什么说法出来。” “好的村长。” 许茂得知消息后马上带着宋大志赶了过来。 “我女儿到底怎么了?她就是犯了再大的错你们也不能再加害她啊!” “你冷静一点,许采薇现在好着呢,是她给我们找了麻烦。” 村长不耐烦地把许采薇怀孕的事情告知给了他。 宋大志听后,面上反而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他拍手叫好道:“好!怀的好! 你们现在可不能把她押着当流犯了,你们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份有多金贵吗? 要是她和孩子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们这些人可都是要掉脑袋的。” 宋大志笑得牙都要咧出来了,许茂冷声道:“我管她怀了个什么金疙瘩。 就是怀的皇帝的孩子,她犯了罪也要依照律法接受处罚。 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回去吧,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许茂油盐不进的态度把宋大志气得够呛。 他指着许茂的鼻子威胁道:“得罪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要是我女儿真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这次商谈以失败告终。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可第二天许茂就接到了上面的通知。 命令要求他放了许采薇,去除她身上的流犯印记。 “怎么会这样?她到底结识了何人,竟敢这样的猖狂。” 村长心中捏了一把汗,好言劝说道:“算了!既然上面都下令了,说明她的背景确实很强大,我们就听命行事,不要再掺和这些事情了。” 许茂把手中的书信往空中一扬:“我倒是无所谓,就是宁戚安怕是又要被刺激到了。” 村长想明白了其中关窍,也觉得这是个麻烦事。 之前宁戚安为了盛清歌发疯的样子他还历历在目。 现在他好不容易稳定了下来,要是知道了曾经害过盛清歌的人就这么被放走的话,他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要不先瞒着他吧,把季白林盯紧了就行,那个才是现在对他影响最大的人。” 许茂侧过身子,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现在也只能让许采薇被宋大志给带回去。 临走时,许采薇十分嚣张地对着宁挽芸说道:“看见了吧,无论你们怎么努力地往上爬,最终都比不上我的一根脚指头。 等我生下孩子母凭子贵后,我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会这般红的。 我在这里所受到的屈辱,我一定会一一找你们还回来的。” “好呀,那我拭目以待!” 宁挽芸毫不畏惧地回击着她。 眼看着一场战争即将爆发,赵灵灵怕宁挽芸吃亏,连忙侧身挡在了她的面前:“别理她!许采薇,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了,以后可有的你哭的时候。 要是你还要在这里继续纠缠挽芸的话,我就去告诉村长,说你不想离开这里,你就带着你肚子的宝贝疙瘩继续下地干活去吧。” 赵灵灵说话一针见血,许采薇气不过也只能作罢。 她狠狠地瞪了这两人一眼后才离开。 宁挽芸心中很不是滋味儿,这不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无力了。 自从盛清歌坠崖后,她才理解了她往日的艰辛。 她心中更是觉得对不起嫂嫂,连她的仇人都对付不了,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恶人嚣张地离开这里。 “好了,别想这么多了,恶人自有恶报,她现在这么嚣张,保不准那孩子还是个私生子呢?等着吧,以后有她哭的时候。” “但愿吧,只怕老天不开眼,好人没好报,祸害一千年。” 许采薇出了大河村后,就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由一辆马车给秘密地接走了。 宁戚安是在傍晚回村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消息。 他面上不显,只是手中的窝头都被捏得粉碎。 宁挽芸担忧地看着她:“哥,你没事儿吧!” 他摇了摇头,只是眼神之中又多了些狠厉。 苏氏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就怕他又受到什么刺激,变成之前那个模样。 察觉到家人担忧的目光后,宁戚安放下窝头道:“我没事儿,只要我还活着,这些人休想好过。” 风千羽也在一旁搭话:“是啊是啊!她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外面吧,依我看,说不定她也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现在这样嚣张,以后只会跌得更惨,我们不要为了这样的人生气,为她浪费一个眼神都不值得。” 饭桌上再次安静了下来。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现在大家都各怀心事。 季无忧最近过得也不是很舒心,盛清歌留给她的药她一直都按时在吃。 她的哑疾也有了显著的改善,只是她还是高兴不起来。 从风千羽口中她得知了季白林做的那些恶事。 当她知晓盛清歌就是被季白林给害下悬崖之后,她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她觉得季白林给她一种类似亲人一样的感觉,可她更不想让盛清歌受伤。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成你死我活的程度。 两边都是她在意的人,她害怕其中任何一方出事。 “无忧,吃这个!” 风千羽还没有发现那些异常,一个劲儿地夹菜给她吃着。 ------------ 第128章我永远都是你的依靠 季无忧只是摇摇头,什么也吃不下。 “那怎么行,你现在看着都瘦了好多,要是不乖乖吃饭的话,以后回去了,我怎么向你的家人交代啊?” 提起家人,风千羽立刻就住了嘴。 他可没有忘记他和季无忧两人是怎么溜出来的。 现在新年都过了,家里人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应该很担心吧。 可是他还不想回去,原谅他的私心,他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至少要等无忧的哑疾全部治愈之后,他才会考虑回京都的事情。 他意识到自己提到了一些伤心的话题,连忙又说了一个别的事情想着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你们都别垂头丧气的了,虽然许采薇被放走了,但许茂和我透露了一些事情,说上面对季白林的判决下来了。 他之前是流寇,后面又有实质性伤人的证据,这次应该会被判斩首。” 苏氏叫好道:“就该这样判,谁叫他之前那么嚣张,他杀了人就该要以命偿命。” 大家都在为季白林即将付出代价而高兴着,只有季无忧越发的沉默了。 她朝着风千羽打了一个手势。 [你们先吃吧,我吃饱了。] 风千羽诧异道:“你还什么都没吃呢?” 季无忧只是摇了摇头,随后独自一人回了房间里面。 “可能是小姑娘今天没什么胃口,你们快吃,菜都要凉了!” 苏氏招呼着大家吃饭,饭桌上也再次变得沉默。 风千羽想了想还是担心季无忧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拿着两个窝窝头,就推开了季无忧的房门。 一进去她就看见季无忧面无表情地缩在被子里,整个人浑身都笼罩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他飞奔过去,直接把季无忧搂在怀中安慰着:“无忧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告诉我吗?别一个人闷着生闷气了。” 季无忧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她越是这样否认,他就越觉得她心中藏着事儿。 “是因为盛清歌吗?你放心,现在季白林马上就要付出代价,我相信她在天有灵,一定可以看到我们为她报仇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这些季无情绪失控了。 她奋力挣扎着,最后从他的怀抱之中挣脱了出来。 不管风千羽怎么安慰她,她都是一副抗拒的模样。 风千羽感觉很受伤,以前的季无忧很亲近他,有什么事情也会和他说,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这般反应。 几次安慰无果之后,他的脾气终于爆发了。 “你到底怎么了?我们不是最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吗?你现在这是在闹什么脾气! 还是说你只是对我不满,后悔和我一起出来了?” [不是的……] 季无忧缩在角落里,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她心中的一切无处诉说,就算说出来别人也不会理解的。 盛清歌对她的好她一直都铭记于心,她做不出为害她的人求情的事情。 可一想到季白林会死,她又控制不住地难过起来。 现在的她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她只想要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可她没想到风千羽的反应会这么大。 风千羽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过激,肯定吓到无忧了。 他深吸一口气,连忙压制住心中的怒火道:“对不起,刚刚是我情绪太过激动了。 可我是真的担心你,无忧,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和你一起面对的,你不要像刚刚那样冷冰冰的拒我于千里之外好吗?” 季无忧朝他点了点头,两人随后又拥抱到了一起。 最终她还是没有说出她刚刚反常的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风千羽也不好把她逼得太紧,只是默默地安慰着她。 很快夜幕降临,白天发生的那些事情就像是一滴雨汇入大海中一样,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当大家准备入睡的时候,许茂带着官兵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敲响了房门。 “宁戚安!你睡着了吗?” “还没呢!”宁戚安连忙穿好衣服,出去给许茂开了门。 见许茂这般慌乱,他关切问道:“发生了何事?” “上面来信说季白林又出逃了,而且很有可能跑回大河村里,来找你们复仇了。” 宁戚安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我还怕他不来呢,今天他只要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定让他有来无回。” “我就是提前来告诉你这一声,就怕你待会儿会沉不住气冲动受伤! 抓犯人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你和你家人说一声,让他们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有什么异常的话记得第一时间喊我,我就守在院子外面。” “好!” 宁戚安嘴上听话地应着,心里却早就翻江倒海,准备待会儿要大干一场。 他回到房间后就锁上房门,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一把长刀。 风千羽见状连忙围了过来:“宁兄,出什么事儿了,怎么都掏上刀了?” “季白林又出逃了,许茂说他可能逃匿到村子里,其目的是找我们复仇。” 风千羽听后气得直拍大腿:“这可真是倒反天罡,我们还没去找他算账,他倒还敢逃回来。 你等着,我也去厨房拿一把刀回来,待会儿定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季白林出逃的消息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地传了出来。 大河村的人都时刻戒备着,可一两个时辰过去了,村中还是没有传来任何异动。 风千羽都快抱着菜刀睡着了。最后他实在放心不下,就把房门打开跑去敲季无忧她们的房门去了。 “无忧,宁小姐,你们睡着了吗?” “还没呢!我哥怎么样了?你们那边没出什么岔子吧!” “没,我们都还好着呢。” 宁挽芸把房门打开,风千羽立马进去和季无忧待在了一起。 本以为这个夜晚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去了,可大河村还是不得安宁。 “流寇来了,大家快回屋!” 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了村长的喊声,本来就精神紧绷的众人现在立刻就清醒了。 “无忧,你和宁小姐两个好好躲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 第129章和流寇讲诚信,天真又可怜 风千羽又风速般地跑了出去,和宁戚安一起拿着刀开始在房屋附近巡视着。 “你说这个季白林是怎么想的,跑出去就算了,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地进村里来呢?” 宁戚安:“坏人办事从不需要理由,也不用依照常理来推断他的行为。” “也是,反正他就是个疯子,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夜半三更的时候,很多人都有些坚持不住了。 正在他们昏昏欲睡之时,一声号角响起,所有人又强撑着打起了精神。 “他们到底烦不烦啊,什么破流寇,一直这样闹下去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看是不是有人在恶作剧,这么多官差守在这里,要是真有流寇的话,那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号角声在山中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起初大家还十分在意,可渐渐地就发展成了狼来了的故事。 当号角声连续响了一个时辰之后,村民们就不再紧张这件事情了,官差们一夜未睡,一个个都有些萎靡不振。 所有人都以为季白林在虚张声势,眼看着天际露白,白天快要到来的时候。 大家都撤回去准备补觉了。 季白林这时候却突然有了行动。 “进攻!”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了一群以黑纱覆面的流寇。 “季白林,要不是看在你和那位爷有交情,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合作的。 待会儿你要是敢胡来的话,我第一个就杀了你。” 季白林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当一回事:“我说进攻就进攻,你们要是磨磨唧唧的耽误了我的大事的话,别说那位爷不饶你,我动动手指头就可以灭了你。” 跟着季白林的这群流寇是颍州地界的其它几脉流寇。 以前他们和季白林是敌对关系,那时候的季白林想争颍州之霸,没少对他们这些分散的流寇下黑手。 后来季白林落难之后,这些流寇也联合起来侵占了季白林他们曾经管控着的山脉。 直到那位爷的出现,把这群流寇们给聚集收编在了一起。 季白林也被他救了出来,成了他手底下的一员。 其他流寇见季白林搬出那位爷来,他们心中依旧很是不服气:“你少拿爷来压我,我们是听命于他,不是听命于你。” “你的废话可真多啊!” 季白林彻底失去耐心,抽出长剑朝着那人刺了过去。 那人虽然躲闪及时,但脖子上也露出一道血痕。 此刻他再也没有了之前嚣张的模样,刚刚他很明显的感觉到季白林是真的对他起了杀心的。 就差一点他的人头就要落下,直到现在他都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你……” “好了,你就别和他吵了,听那位爷的吩咐办事就行了,至于其他事情我们就不要多管了。” 旁人劝阻后,流寇之间的内乱才稍稍平息。 他们由四面八方向大河村里集结着。 攻打到村口的时候,尽管许茂他们带着官差拼死反抗。 可依旧抵不过流寇们勇猛的攻势。 他们善于骑射,又有比官兵们还要精致的武器。 普通的官差在他们面前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很快许茂他们一行人就被擒获住了,除了那几个头头,其它官差都被流寇们给虐杀了。 大河村里的村民和流寇们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了。 他们收拾行李四处逃散,可都没有逃过被流寇们捉住的命运。 “各位好汉,求求你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吧,我愿意交付出我家所有的钱财和余粮,只求你留我们一命就行。” 徐浪邪笑道:“好啊!” 村民立刻从怀中掏出了所有银票交给徐浪。 徐浪饶有兴致地接过,“没事儿了,我们快出去吧!多谢各位好汉高抬贵手。” 这位村民胆战心惊地搀扶着家人准备出村。 却被徐浪一剑刺死在了原地。 “你……”临死前,村民满脸愤懑,“你说好的,不杀我们的……” 徐浪只是不屑地把手中的银票往空中一扬。 他冷笑道:“我说好就是不好,干嘛那么相信我的话啊!你难道忘了我的身份是流寇吗?和流寇讲诚信,真是天真又可怜啊!” “哈哈哈哈,快看,这儿有个老实人。” “老大我等不及了,快让兄弟们进去开荤吧。” 徐浪觉得这世间的一切无趣至极,却还是大手一挥道:“杀!” 季白林策马跟在徐浪的身后,在这个少年身上,他似乎看见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同样的桀骜不驯,性子又阴晴不定,视人命如草芥。 只是如今的他可没耐心陪他们玩儿这种游戏,他一人当前,直接一路杀到了宁家。 宁戚安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在他出来的瞬间就把盛清歌曾经留给他们的药粉撒了出去。 “季白林,受死吧!” 季白林这次丝毫不惧,甚至是连口鼻都懒得遮掩。 他眼眸之中有流光闪过,再次看向宁戚安时,他目光里只有怜悯。 “可怜啊可怜,没有了盛清歌你们就是一群任人宰割的小羊羔罢了。” 宁挽芸担忧地喊道:“他好像没有被药粉影响到,哥,你小心。” 宁戚安和风千羽一左一右地守在门前,他们手执长刀,抱着必死的决心,寸步不让地守着屋子里面的人。 “放开我,我要去帮儿子。” 屋子里,宁远翁和苏氏都想要出去帮忙。 却被宁挽芸和季无忧两人死死地拉住了。 “爹,娘,你们现在冷静一点儿,你们两个又不会武功,就这样出去的话,只会给哥他们添乱。” “可你哥也不会什么武功啊他的手是拿账本拿算盘的,怎么提得起刀啊! 我们反正老了,要死的话就让我们死在前面。” 宁挽芸已经崩溃了。 他心里害怕得不行,可还是努力地阻拦着她冲动的爹娘。 眼看着就快要拉不住了,季无忧突然动手劈晕了他俩。 宁挽芸看得目瞪口呆:“无忧,你什么时候手劲儿这么大了? 你怎么知道这样会把他们劈晕啊?” 季无忧尴尬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她比画了一下。 [是清歌姐姐教我的防身术,没想到现在用上了。 我们先把伯父伯母搬到床上去,然后去帮他们的忙。] ------------ 第130章无忧过来,我是你亲哥 “也只能先这样了。” 把父母安顿好后,宁挽芸和季无忧两人也拿起防御的工具,守在了宁戚安他们身后。 季白林只有在看见季无忧后,眼神才闪了闪,眸中也有了些温度。 他无意杀宁家人,毕竟他们养了他妹妹这么久,要是杀了他们的话,季无忧肯定会很伤心的。 他也不装了。 直接朝着季无忧招手道:“无忧别怕,上我这边来,我是你亲哥,相信我,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季无忧惊恐地摇了摇头。 季白林的这些话组合在一起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什么亲哥哥的,她是季家的独女,从没听说过爹娘给她生过一个什么哥哥啊! 此刻她不停地头脑风暴着,而另一边风千羽也彻底炸了。 他对着季白林破口大骂道:“无耻之徒!无忧家里就她一个独女,你算她哪门子的哥哥。 今天你休想动她一根毫毛,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宁戚安看这架势顿感不妙。 他总觉得季白林说的不像是假话,这其中的缘由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季白林看风千羽也是这么看这么碍眼。 他可记得上一次也是这个臭小子,护无忧像护眼珠子一样挡在她的面前。 最后他被盛清歌给阴了,也是这家伙冲上来对着他拳打脚踢的,差点儿被把他给踢出个好歹来。 他还总是一口一个无忧的,真把自己当成她的夫君了,这怎能让季白林不冒火。 他扔下手中的长刀,上前抓住风千羽手中的武器,一个翻身就把风千羽给按了下去。 “小样儿,就你这样的弱鸡还想和我斗,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季白林死死地压着风千羽,用他手中的刀反过去压住了风千羽的脖子。 “放开我!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的阴谋诡计就别想得逞。” 风千羽主打一个百折不挠,季白林也没有手下留情,一手用刀威胁着他,另一只手就啪啪啪地对着他抽打了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风千羽就被他给扇成了猪头,那画面还真是惨不忍睹。 宁戚安那边也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其它流寇给擒获住了。 徐浪对他倒是挺感兴趣的,因为在此之前他遇见的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就是各种对着他谄媚的人。 只有宁戚安明明武功不咋的,却提着一把刀就冲了出来。 哪怕他和风千羽一样,被他们这些人给压着打,但每一次他都毅力十足的爬了起来。 现在宁戚安被捆成了一个大粽子,嘴上却依旧不饶人:“你们这群流氓,无耻匪寇,朝廷不会放过你们的! 要是我媳妇儿在的话,你们这些人最后都是她的手下败将。” 徐浪闲来无事,为了听宁戚安骂人,还特意端了个小板凳坐到了他的面前。 他吐了吐嘴里的瓜子,饶有兴致道:“大点声,我听不见!没想到你打架不咋的,骂人还娘们唧唧的。 就你这样的人还能有媳妇儿?我看你还是找个男的跟了算了,你看看我怎么样?” 徐浪语出惊人,就连旁边那些还在打打杀杀的人都纷纷侧目,十分错愕地看了过来。 这还是他们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头儿吗? 怎么看都像是个大变态! 而且还是无耻至极,只要是皮相漂亮的生物,无论男女老少他都不放过。 但只要新鲜劲儿一过,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们给诛杀。 从始至终,他都不会把人当成人看,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手中的玩物罢了。 宁戚安感觉自己被调戏了,心中一阵恶心加委屈。 他眼神冷漠地看着徐浪,见猎物不上当,徐浪心里顿感没劲儿。 他凑近宁戚安,还想再继续逗逗他,可宁戚安却蓄足了劲儿,侧过嘴来吐了徐浪一脸。 徐浪高兴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可真敢啊! 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徐浪啊,这人竟然胆大包天的敢吐他的口水,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很好。” 徐浪阴恻恻地看着他,所有人都以为宁戚安就要血溅当场、魂归九泉的时候。 徐浪只是厌恶地把脸上的口水擦掉,随后继续看起戏来。 风千羽已经快被季白林打得不成人形了,季无忧一直想出去,却被宁挽芸给死死地拉住了。 “不行,你不能出去!” [他们要打死千羽哥哥了,我要去救他!] “你又救不了他,出去了就是送死,那个人明显就是冲你来的。” [不,千羽哥哥不能出事。] 这一刻季无忧身上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她挣脱了宁挽芸的桎梏,直接冲到了门外,挡在了风千羽的面前。 因为她还不能说话,只能咿咿呀呀地拉扯着季白林。 她不断地用手掌拍打着他的手背,把他手上打出了淤青。 季白林吃痛般地松了手,他回头看向她,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小妹,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季无忧只是红着眼眶盯着他,死死地护在风千羽的面前。 [我不是你妹妹!我的哥哥更不会是像你这样的恶魔!] 季白林看不懂手语,但不妨碍他知晓季无忧的内心世界。 他对着季无忧循循善诱道:“你想我放了他对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点点头,我是你亲哥,我肯定会尊重你的意见的。” 季无忧抬眼盯着他,似乎是在分辨他话的真假。 “无忧……不要……不要相信他。” 风千羽最后看了季无忧一眼,之后就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季无忧担忧地抱着他,十分无助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此刻她的心理防御全线崩溃,再次面对季白林时也只有满脸的祈求。 她拼命地点头,示意自己同意了季白林刚才说的那些话。 [救他!] 季无忧隔空挥舞了两下手臂,季白林会意过来,终于高抬贵手的放过了风千羽。 “来人,把他带下去医治,可千万别让他死了!” “是。” 季无忧想跟着过去,却被季白林给扯了回来。 ------------ 第131章俏公子,一起出去透风啊 他威胁道:“我答应了你救他,可不代表我要放任你继续和他一起纠缠。 你必须得和我一起,我要带你一起祭拜父母,让你正式和季家认亲。” 季无忧不明白他说的一些话,只是拼命着摇着头。 现在发生的一切早就超出了她心理能承受的范围。 她不懂其它,只知道不愿意让大家都受到伤害。 看着流寇还在和周围的人打斗着,季无忧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既然眼前这个人说他是她亲哥。 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反过来用亲妹妹这个名头来做些什么呢? 季无忧在众目睽睽之下咬破了手指,她以血为墨,以指为笔,在风千羽白色的衣襟上写下了“放了他们”这几个大字。 徐浪好戏也看得差不多了,他站起来伸伸懒腰道:“季白林,你怎么选?” 季白林心疼得不行,他抓住季无忧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了起来。 他恼怒道:“你不想他们死,我随你的愿就是了,你何苦这样伤害自己。” 季无忧害怕地想把手挣脱出来,可季白林却把它握的死死的。 “徐浪,叫你的手下也停手,这些人的性命我留着还有用,我想你们也不想得到一个毫无用处的空壳子吧。” 他们此番前来可不是单纯为了复仇。 大河村的一切都被这群流寇给控制住了。 此前村民死伤无数,剩下的一些村民现在也变得和流犯一样,沦为了大河村的矿工,夜以继日地在矿场里面劳作着,没有丝毫可以喘息的机会。 季无忧如今成了季白林身边的一个小挂件,季白林去哪儿,她就得被绑着去哪儿。 宁戚安和钱进运气好点儿,因为会算账,又回到了账房里面做工。 只是从此失去自由,吃喝拉撒睡都在账房之中。 宁挽芸他们这些女子的命运十分凄惨,有的被流寇看上,强撸了去做他们的媳妇儿。 还有的也成了牲口一般,供这些流寇肆意玩弄着,直到榨干她们身上所有价值之后,她们就会被卖到其它地方去,重复着这暗无天日的生活。 “我受够了!” 账房内,宁戚安把他手中的毛笔一摔,才算好的一片账目上也晕染了一大片的墨渍。 钱进早就习以为常,他叹了一口气,佝偻着腰身把宁戚安面前的账目拿到了自己这边。 他一边抢救着被弄脏的账目,一边吐槽道:“这已经是你今天第十次说这句话了,受不了又能怎么样呢!我们现在就是别人粘板上的肉,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你要是还想保住你这条小命的话,现在就好好的算账,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宁戚安当然懂得这些。 要不是他心中憋着一口气,想要杀了季白林为盛清歌报仇的话,他早就不想苟活与世了。 “可现在这样算下去的话,早晚有一天我会失去所有战斗能力的,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她的大仇我不知道何时才能报。” 钱进的眼神也变得晦暗难明,他最后只说了一句:“等!若是暂时没有别的法子的话,我们只能等!” 屋外的徐浪突然间推门走了进来。 “俏公子今日又在算账呢?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透透风啊!” 宁戚安看见他后,眼神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 在他看来,徐浪是一个很古怪变态的人。 每次来找他都对他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本来他也以为他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可他发现徐浪的眼神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异色。 他就像是刻意来找碴儿般,每次非要逗弄着他火冒三丈之后,他才会满意离去。 如此这般,宁戚安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被锁在这里的猴子一样,徐浪就是这个逗猴子的人。 现在他是真的累了,不论心里再愤慨再无奈,他面上都不会表现出来一分。 徐浪顿感没劲儿,只寻了个地方坐下,安静地看着宁戚安算账。 被人这样“监视”着,宁戚安就是个神算子,现在也开始频繁地出现错漏。 钱进看着他接连搞砸了好几本账簿,气得不顾在场有人,一书就飞打了过去。 小老头虽然精瘦,但打人的力度和准度却十分出色。 那一书精准地落到了宁戚安头上,他吃痛地摸了摸脑袋,猜想那里很快就会鼓一个大包起来了。 “打我干什么?”宁戚安委屈道。 徐浪觉得自己终于看了出好戏,他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茶。 然后从地上捡起书本,重新递到了钱进手中。 钱进不解其意,以为是他刚才的举动惹怒了这个变态。 正当他想着自己一把老骨头了,死而无憾的时候,徐浪开口道:“扔得好,再扔一个给我看看,我喜欢看。” “啊?”钱进都怀疑是不是他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徐浪没那么多的耐心,他扭动了几圈脖子,像是随时都要杀人一般:“我说继续扔,像刚才那样扔他头上,我喜欢看。 你这老不死的要是不照做的话,我马上砍了你的双臂,看你以后还拿什么东西来算账。” 钱进心里一咯噔,他知道自己这是摊上事儿了。 本以为这个变态只对宁戚安感兴趣,没想到他现在又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了。 宁戚安被他整得心烦意乱着,他不想连累了钱进,“老先生,下手吧!” 他低下头颅,钱进连道了几声:“造孽啊!” 随后就把账本朝着宁戚安头上扔了过去。 这次他特意收着力道打的,准度没变,但落在宁戚安头上后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印子。 看钱进打了有十几下后,徐浪终于是看腻了。 他高抬贵手道:“好了,停手吧。你们继续算账,我明天再来找你们玩儿。” 等他的身影彻底走出房中之后,钱进提着的一口气才落了下来。 “好了,没事儿了,现在你安心算账吧,不要再嚯嚯账簿了,不然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宁戚安下意识问了一句:“那你干什么?” “睡觉!再不好好休息一下的话,我这把老骨头就真的要散架了。” ------------ 第132章你的心软只会害了别人 季白林今日亲自下矿场来巡视。 再次来到熟悉的地方,他的身份待遇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前他只是一个任人唾弃的流犯,被这里的人死死地压着,每日都被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矿洞里面干苦活。 可现在他重新当起了流寇头子,过去的那些兄弟们早已经变成了一抔黄土,但他不会忘记那些仇恨。 现在他要把大河村人曾经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通通都拿回来。 跟在他身后的季无忧满脸惶恐,她心中既期待又害怕着。 每当这个时候,季白林就会履行诺言,带她去看风千羽他们。 但她从不让她靠近,只是让她远远地看上一眼。 一眼过后,不论风千羽他们发没发现,他都会强行带着她离开这里。 季无忧十分伤心,她知道继续这样下去的话,风千羽他们的身份是吃不消的。 而她这个他曾经最信任的人,现在却和始作俑者者为伍,也不知道他们知晓后,会不会因此恨上她。 “下去吧。”季白林带着她解锁了矿场的新面貌。 只见漆黑的矿洞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工人在里面挤着,只有几盏油灯照着洞里面的路。 昏暗的灯光下,季无忧只见工人们光着臂膀在矿洞里面开凿着。 在他们身旁还站着一些看守的流寇,但凡看见谁的动作慢了,他们手中的鞭子就会毫不犹豫地飞出去,把工人打得皮开肉绽。 被打了的人也不敢吱声,只能忍痛继续做工,等待着漫长一天的结束。 越往里面走,季无忧看见的熟悉的面孔就越来越多。 很多都是大河村里面的人,看见季无忧后,一些人更是大着胆子伸出了手来,“无忧姑娘救救我!我娘曾经还给过你家馒头啊!” 他黑乎乎的手拽住了季无忧的衣角,季无忧蹲下身子,正想安慰他什么。 季白林却早就不耐烦了,他厌恶地看了那人一眼,一把扯过季无忧,狠狠地给了那人一脚。 “什么脏东西也敢碰我妹妹,把他给我拖下去砍了他的手,剩下的直接扔进山谷里面喂狼吃。” 季无忧惊恐地回头,她哭闹着让他放过眼前的这人。 可这次季白林没有心软,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季无忧,语气近乎恶魔一般地说道:“看见了吗,这就是我教给你的第一课,永远不要对外人心软。 在自身能力不够的情况下,你的心软只会害了别人。 做我季白林的妹妹,可不能像之前一样优柔寡断了。” 眼看着那人就要被拖走分手了,季无忧近日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在心里爆发了。 她耍赖一样地抱住了季白林的腿,一副他不妥协,她就不起来的模样。 见季白林还是不为所动,她决定来一个大的。 她毫无预兆地,对着矿洞底下就嘭嘭嘭地猛磕起头。 起初季白林看妹妹终于要求他,对着他撒娇了,他心里还暗爽着。 可季无忧后面的举动险些把他给气死了。 “你给我起来,你要是再用这种让自己身体受伤的法子来让我妥协的话,我把你所有在乎的人都杀了。” 季无忧倔强的抬头,[那你现在就放了他,不然我就是死也不起来。] 季白林气极反笑:“你这个小丫头还真的威胁上我了!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就再心软一次。 没什么事儿了,你们先回去吧。” 他又看向了刚才那个拉季无忧衣服的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的命是保住了,但你刚刚用这只脏手碰了我妹妹,我不能让你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了。” “那你……想要什么?” 经过刚才的事情,男子早已经变得心如死灰。 他意识到遇到季白林这个恶魔之后,就谁都救不了他们了。 季无忧表面上很受他的宠爱,实际上也是一个玩物罢了。 没有谁能够真正的左右他,他们的存活就在眼前这个恶魔的一念之间而已。 “那当然是废了你这只手啊。” 季白林狠厉一笑,出手快准狠地打折了男子的胳膊。 男子发出一声闷哼,却不敢再看季无忧一眼。 他知道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是他能够得到的最好的结局了,若是再多嘴的话,他的小命就要真的交代在这儿了。 小插曲过后,季白林又继续往前走。 越往矿洞里面走,空间也就越狭窄。 季无忧只感觉窒息感扑面而来,她看见这里的工人们气喘吁吁的,呼吸这般急促,一看就是环境所致。 若是长此以往的待下去的话,恐怕工人们没有被打死,也会因为呼吸不到外面的新鲜空气窒息而死。 “今天的矿石挖了多少?” 季白林对着里面的一个小头头问道。 “回爷,今儿的矿石产量比昨天要少一些,目前运上去的矿石原石一共是三百五十斤。” “这么少?是不是你们办事不力,还是说你和这些工人一起偷懒了。” 季白林对这个产量显然不是很满意。 他眉头一皱,小头头顿感不妙,求生欲极强的他连忙解释道:“今天产量低是因为之前矿洞里面的矿石都被挖掘得差不多了。 如果想要新的矿石的话,就要继续往下开凿新的矿洞才行。” 小头头成功地把问题抛回给了他,季白林不在意道:“那就开凿新的啊,这里人手这么多,你们不会连这么点儿小事都干不了吧。 要是你不行的话,我不介意让别人来干,我不要毫无用处的人做我的手下。” “行行行,再给我一些时间,想要开凿新的矿洞没有炸药是不行的。 昨天我就让人下镇去采购了,等炸药一到,我肯定马不停蹄地开凿新的矿洞。” 季白林听后沉思了一瞬:“既然如此,那你就快去办,那几个刺头分配在哪里,我带我妹妹去慰问一下他们。” 他终于提到了季无忧最关心的一个话题。 小头头见他不再揪着矿场的事不放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就在最里面的铁笼子里面关着,昨天在矿场里的时候,他们不好好干活总是闹事,我怕惹出什么大麻烦,就先把他们给关了起来。” ------------ 第133章勇于反抗才能不受欺负 听到这儿,季无忧的心又被揪了起来。 她很清楚他们口中的刺头指的是谁,整个矿洞他们差不多都逛遍了,就是不见风千阳和许茂他们的身影。 想必小头头说的就是他们。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季无忧跟着季白林一起来到了矿洞的最深处。 隔得老远,她就看见了前方被黑布覆盖着的一个大铁笼子。 笼子里面散发出来一阵阵浓烈的血腥味,还未靠近,季无忧就感觉莫名心悸。 “你不是想要看你的小伙伴吗?打开看看吧。” 季白林这次没有阻拦,还这么热情地招呼着她进去查看,季无忧觉得十分古怪。 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实在是担心得不行,上前一下子把黑布给掀开了。 “我艹你个腿儿,季白林你个死东西,有本事弄死我啊!” “等我家人来了,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矿洞里光线十分昏暗,风千羽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对着外面的人破口大骂着。 季无忧委屈得不行,不是因为风千羽骂她,而是看见他的样子后,她心疼得不行。 此刻的风千羽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他身上穿着脏兮兮的衣服,看起来还是被抓之前的那一天的没有换洗过。 笼子里面臭烘烘的,很难想象从前爱干净的他是怎么在里面度过的。 季无忧发不出声音来,她伸出手来,细细地摩挲着风千羽脸上的疤痕。 她心里苦啊! 曾经最明媚的少年变成了现在这副沧桑的模样,而作孽的人却是她的亲哥,这怎能让她不埋怨自己。 “呜呜……” 她只能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 风千羽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努力地辨认着前方的身影。 过了许久,他的眼睛才适应了外面的光线,他也看清了季无忧的面容。 “傻子!不好好的在上面待着,来这么脏的地方干什么?” 风千羽一改之前的破口大骂,对着季无忧说话时,他的语气明显温柔了许多。 在一旁看戏的季白林有些意外。 他本以为风千羽经历了那些非人的折磨后,现在会连带着季无忧一起恨上。 他今天带季无忧来这里,也是为了让她看清人性的丑恶,让她在这里看清楚风千羽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也好死心不再惦念他。 可事情似乎朝着相反的方向去发展了。 他们两个不仅没有因为这些事情心生嫌隙,反而还更加情比金坚了。 季无忧不顾环境的恶劣,为了能和风千羽更接近些,她整个人贴在笼子上,脸都快挤变形了。 看着她可爱到变形的脸蛋,风千羽只感觉心里暖暖的,不合时宜地就笑出了声:“好了,别往里挤了,也不准哭鼻子了,哭成一个大花猫可就不好看了。” 他努力像以前一样,语气轻快地和季无忧说着这些打趣的话。 可他越是这样故作坚强,季无忧就越是感觉心酸。 那些她说不出来的话全都化作了泪水,一滴滴地落到了风千羽的手上。 他们隔着铁笼相拥着,此刻在他们心中,不管前路有多少荆棘与坎坷,都阻挡不了他们在一起的想法。 “够了!” 季白林被他们亲密相拥的这一幕给刺痛了双眼。 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看他们两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卿卿我我的。 他又是一脚踹到了铁笼之上,风千羽支持不住,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 季无忧努力伸手想要把他拉起来,可明明只是面对面的距离,他的手就是触碰不到风千羽。 每当风千羽想要爬起来的时候,季白林就会瞅准时机一脚踹过去给他致命一击。 如此几次循环往复之后,风千羽再也没有了爬起来的力气。 他们两人都努力地伸出手臂想要再次触碰到对方。 可铁笼就像是现实的一道沟壑一般,把他们两个给割据到了两边。 无论他们付出多少力气想要重合在一起,这些现实的差距都会把他们给隔绝开来。 让人感觉无助且无力。 季无忧第一次心中滋生了恨意。 她收回手,满含着愤怒地一眼看向了季白林。 [不准你伤害他!他才是我的家人,是我最在乎的人,你不是我亲哥,你就是一个恶魔。] [我要杀了你。] 她不管不顾地就朝着季白林冲了过去,手中还握着刚刚从地上捡起来的一块尖利的石头。 季无忧感觉自己没有办法了。 她不想看着风千羽和同伴们再受这样非人的折磨。 她要亲手结束这一切。 “无忧!” 笼子里的风千羽顿感大事不妙。 虽然季白林表现的很宠爱她的样子,可他那偏执的性格,肯定忍受不了身边的人背叛忤逆他。 若是无忧真的伤害到他的话,估计他也不会放过她的。 他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可季无忧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 她全身的勇气都拿了出来,这一次反抗,她同样是带着必死的决心。 可她这样的反抗,季白林又怎么会看不透。 季白林轻笑出声:“看来小丫头还真是长大了,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了。” 季无忧不要命地进攻,在他眼中显得十分稚嫩。 他更是连防御都懒得做,在季无忧拿着石头扑过来的时候,他一出手,就精准地擒获住了她的手臂。 他虎口发力,季无忧感觉手臂疼得不行。 最后石头应声而落,季白林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甚至连一开始的脚步都没有变化过。 季无忧还是不愿意屈服,努力的在季白林手中挣扎着。 风千羽担忧的不行,撕扯着嗓子大喊道:“无忧,不要管我,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只要你能够幸福,无论是什么身份都可以,只要你能够好好活着……”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季白林一颗石头弹进去给打晕了。 “聒噪!我的妹妹如何轮不到你来教。” “呜呜呜……” 季无忧以为风千羽出事了,一口咬着季白林的手臂不放。 季白林反而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看你知道反抗了,我心里很高兴,这是我教你的第二课,勇于做出反抗后,以后才不会受人欺负。” ------------ 第134章徐浪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我不要你这样的道理,我恨你,为什么你要伤害他们?] 季无忧松口嘴巴,对着季白林一顿手语输出。 季白林始终神色淡淡,似乎这世上的一切都不足以让他惊讶。 “我不是伤害他们,是因为他们太孱弱了。 这样的男子配不上你,若有朝一日你有危险时,他们也护不住你。” 季无忧只感觉她和季白林在鸡同鸭讲着。 好在最后季白林也没有做得太绝,他没有再管风千羽的死活,也没有再让人刻意的去折磨他。 再次回到地面上的时候,季无忧只感觉过了有一个世纪般漫长。 季白林的手臂上还留有她的牙印。 可她不会再因此感到愧疚了。 今天季白林说的那些话,还是像针一样扎进了她的心中。 不可否认他的有些道理说得没错,若是她弱小到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话,那她还怎么去救自己在意的人呢? 现在大家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也许只有她才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她必须坚强振作起来,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柔柔弱弱地等别人来救赎她了。 此刻季无忧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盛清歌的身影来。 她思考着若是盛清歌在的话,她会怎样处理这些事情。 唯一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以她的脾性,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自救的。 季无忧抬头望向天空,只觉天地广阔,也许她也应该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来了。 村里的一处密室里,宁家人和许茂都被关在了里面。 他们都是徐浪挑选中的宠物,就连许茂也是徐浪在季白林手中讨要过来的。 “爹,娘,你们感觉怎么样?” 他们被关押在这里已经有好几日了,宁挽芸担忧地呼唤着爹娘。 好在苏氏他们及时给出了回应。 “我没事儿。” “我也没事儿。” “没事就好,也不知道大哥怎么样了?” 宁挽芸提起宁戚安,宁家人又集体陷入了低沉悲伤的气氛之中。 宁戚安之前就是因为下矿差点儿死了,才跑去当账房先生的。 现在他好不容易从伤痛里面走了出来,可以让事业步入正轨的时候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住这个打击。 “我那苦命的儿啊!他才承受丧妻之痛,现在又被那些流寇给抓去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熬到我们再次相见的时候。” 一想到宁戚安,苏氏就止不住地哭了起来。 这些日子里,她没少半夜哭泣。 宁远翁看着妻子这般,心中也焦灼得很。 若是再这样哭下去的话,怕是眼睛哭瞎了,她的身子也哭垮了。 他努力地控制着情绪,安慰道:“咱们儿子吉人自有天相,那么多风风雨雨的他都走过来了,这次肯定也不会例外。 我们照顾好自己,不要给他添乱就行了,我相信我们一家人终有再见的一天。” 角落里缩着的许茂突然发声道:“宁兄暂时是安全的,我无意间听季白林说把他安排到了账房里面。 现在这些人大肆开采着矿石,没有人替他们打理账目是不行的。 所以宁兄不仅不会有事,反而现在季白林只能好好对他。”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暂时都放了心。 宁挽芸:“那太好了,只要大哥没事儿就行。” “你们觉得徐浪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许茂问道。 宁挽芸想了想,回道:“我感觉这人挺奇怪的,表面上挺变态的,但眼神清明,我看着他倒是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也对任何东西不敢兴趣似的。” 苏氏也慌了神儿:“也不知道他抓我们过来到底是何目的。 之前听说他只喜欢漂亮的宠物,无论是谁在他手中的新鲜感都不过三天。 新鲜感一过宠物就会被他给残忍地杀掉,也不知道我们最后的命运是什么。 我这都半条腿入土的人了,也不知道他是这么想的要把我当宠物。” 许茂看了看这密室里面关着的人。 大多数都是些年轻俊美的少男少女,苏氏和宁远翁他们几个老人在其中确实显得有些突兀。 而且他还发现一个事情,那就是笼子里面的人似乎大部分都和盛清歌和宁戚安有关系。 就连秦中树都被关了进来。 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性,可就是想不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 想到他手底下的那些官差们都被流寇们给残害了,许茂气得不行一拳头打在了墙上。 “大人保重身体啊!” “官爷,我们相信你可以救我们出去的。” …… 屋子里,无数双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许茂也收拾好心情,重新振作了起来。 他把自己的猜想说给了大家听,人群中的钱三接话道:“可能这场事故和宁家有关,也可能是和盛清歌有关。” 苏氏以为钱三是想把错处推到他们身上,她厉声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还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和这些流寇们扯上关系吗?” 钱三无奈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仔细想想,你们是从京中流放过来的,以前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仇家。 或者这个徐浪是不是你们的旧识,我看他现在的样子,倒不是真想要了大家的性命。 也许他是在用这种办法保护大家呢?” 钱三的话让很多人都开始动摇起来。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们是不是又多了一条路可以走。 宁远翁仔细地回想了下,“我们被流放是因为商业上的事情,要说仇家对头那肯定是以前的那些商户。 可这其中完全没有徐浪这号人物啊! 而且我听他们口音也不是京中人士,我看这个猜测还是不成立的。” 钱三一想也是,也就没有继续就着这条线索深究着。 大家汇聚在一起集思广益着,可最后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后来大家一致决定,还是先好好地苟住小命最重要。 钱三坐在墙边,心里止不住地思恋着一个人。 那就是盛清歌。 人总是很奇怪,曾经弃之敝履狠心伤害,直到失去后又追悔莫及。 ------------ 第135章有刺客,快跑 他总是在复盘着那一日他带着盛清歌出去私奔的场景。 本来在此之前他确实是在利用她,因为她能够带给他食物和银两。 可是后面的盛清歌突然就想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对他的情意断得干净又彻底,整个人变得聪明了许多,只要是招惹过她,伤害过她的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好的结果。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他钱三。 盛清歌后来对宁家人越来越好,凭借着一手医术,她也把日子过得有声有色的。 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从此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盛清歌传出死讯的那一天,他破天荒地喝了一大壶酒。 他心里甚至开始埋怨起宁戚安来,认为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才会造成那样的结局。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不论是给盛清歌复仇,还是现在助大家脱困,他都只能安安静静地缩在角落里面,给不了大家实质性的帮助。 “大哥!” 弟弟钱元依偎在他身旁,感受他的存在之后,钱三才收回了心神。 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呢? 老天爷不会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盛清歌也不会再复活。 他现在能做的事情唯有好好活着而已。 盛清歌他们这边经过了几天几夜的穿行之后,他们终于走出了之前的山脉,现在来到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之上。 尽管是小道,他们也感到很开心。 至少这里有车马通行过的痕迹,证明他们终于走出了那个坑底了。 现在只要一直往前,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见到外面的人,她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见到宁戚安他们了。 “哎呦,好累,村长咱们还是歇一歇吧。” 灵婶儿和胡巫师互相搀扶着走在一起,这样长时间长途跋涉着,他们的身体早就到达了极限。 这一次村长没有阻止他们,他招了招手道:“大家原地休息,咱们后面争取一鼓作气走出这里。” 坐下来后,大家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 不少人都好奇着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纷纷憧憬着。 “村长,你说外面的人是不是不用干农活了,他们吃饭有人发粮食,每天只躺在家里面玩儿就好了。” “你想的美!世上哪有不劳而获的道理。” “那兴许外面的人都有钱的多,他们不需要种地,动动手指头就可以拥有很多的好东西,也许外面就是仙界,我们过去后,就可以得道成仙了。” …… 眼见着大家说得越来越离谱了,村长无奈道:“我们只是搬迁出村,不是集体飞升,外面的人也是人,哪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盛清歌,你说是吧!” 莫名被问话的盛清歌还没喘过气呢,村民们就一窝蜂地向她围拢了过来。 “盛神医,你是外面来的,和我们说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吧。” “对啊,和我们说说吧,是不是外界的人都很富有,我们出去之后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盛清歌解释道:“村长刚才说的没错,其实外面的世界很大,但不少地方也和光明村一样,村民们都要靠种地为生的。 还有的地方很富庶,有官员,有商户,还有皇帝,日子终究是自己过出来的,想要过好生活,出去后,大家还得再接再厉。” 其实盛清歌说的还算含蓄了。 有的地方的生活可能比光明村还要艰难残酷,现在的大家汇聚在一起,但出去之后就可能天各一方了。 有缘相聚,无缘离散。 未来的日子如何还真的只能靠他们自己。 “那出去之后我们还能住在一起吗,村长我舍不得你!” “我也是,大家都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了,要是不出后面那些事的话,我可能还真的不会出村。 也不知道等我老死的那天,还能不能魂归故里。” 村长不悦道:“这还没开始新生活呢,你们说这些丧气的话干什么? 有我在,我永远都是你们的村长,放心吧,我们包袱里的这些银子在外界可值钱了,到时候我选一块儿风水宝地,建制新的村落出来。 到时候大家可以与外界之人通婚繁衍生息,若是有人想回光明村,现在我们大家都知道了,寒来暑往的,只要脚长在自己身上,想回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村长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 休息的差不多了,就当他们再次准备启航的时候。 盛清歌敏锐的感觉到了地面上的震动,像是有大批人马朝着靠拢了一样。 想到这里糟糕的地理位置,盛清歌顿感不妙。 她立刻戒备了起来,提醒众人道:“前方好像出现了什么混乱,大家小心一点儿,先在草丛里面藏好了,等动静过了再出来。” 村长:“听盛清歌的,大家待会儿听她指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大家反应迅速,不一会儿功夫就躲进草丛里面掩藏了起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盛清歌蹲在一丛灌木之中默默张望着,她只看见有几辆马车急速地往他们这边行进着,而那些马车的身后就跟着一队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像是训练有素的刺客一样,手里拿着刀剑,不停地追杀着马车里面的人。 落在最后面的一辆马车已经遭了难,其中像是些家丁打扮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啊!” 这血腥的场面吓到了不少人。 村民中一个孩子因为受到惊吓,不小心发出了一道声音。 他身旁的大人连忙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巴,可马车里的人和那些黑衣人都注意到了草丛里的动静,“小心,草丛里面也有刺客埋伏!” “我们不是刺客!” 村长见都暴露了,也没有了什么隐藏的必要。 就从草丛里面钻了出来,想表明自己的立场,证明他们不是刺客。 “老者,快跑!” 马车里隐约可见坐着几个中年人,见到村长这样一副老态之后,他们也相信他不会是刺客了。 但是后面的刺客还对他们紧追不放,这时候是继续往前跑,还是留下来不让这个老人被牵连成了一个大难题。 ------------ 第136章绝世大坑货 “快跑,不要到大路上!” 村长也急了,这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现在他们本来都暴露了,村里的老弱病残也不少,这左右都是荒林地,他们能跑得过这些刺客吗。 “你们可真是害死我们了啊!我一把老骨头了,还能往哪儿跑? 盛清歌,你可得帮帮大家,救我们一条小命啊!” 盛清歌在草丛里面气得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一个个的估计是真的在村子里面与世隔绝久了,真是绝世大坑货。 哪有上赶着把自己暴露,让大家陷入有杀身之祸的危险中的。 “村长,你可闭嘴吧,人家在马车里尚有一席求生之力,可我们这完全没有退路了啊。” 盛清歌心里那个火啊! 她又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仙,也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现在那么多带刀的刺客杀了过来,她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一定能够护所有人周全。 村长也愧疚得不行:“对不起!待会儿他们追过来的时候我去引开他们,你只管护着我们的村民就是了,盛清歌,拜托了。” “村长爷爷!” 刚才被捂嘴的那个孩子也发出了声音:“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村长爷爷,我不要你死,这是我犯的错,要死就让我去赎罪吧。” 听着他们你来我往像是交代遗言般的话语,盛清歌只感觉头被吵得更大了。 “好了!再吵吵人家都把刀架到你们脖子上了。 听我命令,你们现在分成两队,一队老人孩子往后面退,一队跟在我在外面抗敌,我已经在周围洒下了药粉,待会儿他们的战斗力会大打折扣,你们见机行事,一切以性命优先。” “是!” 黑衣刺客们很快就跟了过来,事情果然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着。 他们对草丛中的人起了疑心:“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杀干净他们我们才好回去交差!” 盛清歌在他们冲进草丛里的时候,就带着她的那队村民在草丛之中快速地穿行了起来。 他们看似在逃命,实际上是在遛狗一般地把刺客们引入盛清歌布置的陷阱之中。 每跑过一个地方,盛清歌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撒上一些药粉,这样一来刺客们就能在追捕中吸入药粉。 跟着她的这队人马基本都是年轻人,只要他们能够坚持下去,和刺客们打一场持久战,最后带领大家脱险的几率还是挺高的。 前面马车里面的人见后面爆发了打斗也把速度放缓了。 “李老头儿,你把马车放慢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来一招送羊入虎口吗?” 说话的人名叫风盛,车厢里坐着他的夫人金氏和季全的夫人萧氏。 金氏见风盛又这么毛毛躁躁的,心里也起了火气,她拉下脸道:“你就不能好好和人家季全说话吗?刚才要不是他拼死赶车的话,恐怕我们都要命丧黄泉了。” 风盛见夫人生气了,也不敢再高声嚷嚷了。 他的声音变得轻缓了许多:“夫人你别动气,我不是要刻意针对季老头,实在是现在危险还没有完全解除。 我们就这样停下马车的话,待会儿又会陷入危险之中啊!” 季全的夫人倒是神色未变,她大概明白了季全的意思,轻声细语地和他们解释道:“我相信他不是个冲动的人,不妨听听他怎么说吧。” 还在驾车的季全终于出声道:“我就是心里过意不去,刚刚经过那段小路的事情我看见一位老人家窜了出来。 要不是我们引来了那么多刺客,老人家也不会遭受这场无妄之灾。 就是不知道现在老人家平安了没有,我怕他……” 马车中一时都安静了下来。 大家刚刚都看见了那一幕,要说完全不在意那也太丧良心了。 可若是就这样回去的话,他们的安全又得不到保障。 这个决定似乎怎么做都不对。 “那你想怎么做?”风盛抛出了这个难题。 季全手中的缰绳握了又松,最后决定,“我想回去看看,风兄,你带着她们走,去把两个孩子安全地带回京中。 若是我遭遇了什么不测的话,你们就让无忧那孩子尽快嫁入你们家,让她认你们做爹娘。” 原来他们是风千羽和季无忧的父母,为了找到两个离家出走的孩子,他们花费大量的财力在全国各地寻找着孩子们的踪迹。 在走访了很多地方之后,他们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说是在一个住着流犯的地方见到过这两人的身影。 得到消息后,他们双方的父母马不停蹄地就往这边赶了过来。 却没有想到,因为他们的目标太过明显,在半道上遭遇了刺客的伏击。 现在他们的车队伤亡无数,留下的活口也只有他们几人了。 “老季,好端端的说这些干什么?咱们几人既然是一起来的,那回去也得一起回去,没有谁舍命抛下谁的意思。” 金氏不赞同地看向他,她拉过萧氏的手接着说道:“我看老季说得也对,妹妹,你是什么意见,我们这里四个人,如果大家的意见一样,我们就回去救那个老人。” 萧氏垂眸道:“我听我家那个的。” “好,那我们即刻起程往回赶,应该还来得及。” 见他们几人三言两语的就把事情给决定了,风盛心中很是不服。 “你们怎么没人问问我的意见啊,我这么大个活人在这里你们看不见啊。” 金氏一个眼神扫过去,风盛立马就老实了。 他咧嘴假笑道:“嘿嘿,我刚才就是为了缓和气氛胡说八道的,那个媳妇儿,你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我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就按你说的做吧。” 金氏只感觉他这谄媚的样子完全没眼看:“少贫嘴!待会儿留着力气去绞杀刺客。” 季全赶着马车开始掉头,等他们回到之前那个位置的时候,却发现大道上不见刺客们的身影了。 “小心埋伏!” 风盛一改之前贫嘴的模样,从车窗中探头全神戒备了起来。 季全扯着嗓子大喊道:“有人吗?刚才那位老爷爷你还活着吗?” ------------ 第137章她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见许久没人回应,风盛一脸惊恐道:“不是吧,那老爷爷刚才就在这里的,他不会这么快就被那些刺客给砍死了吧?” 金氏观察了下四周,并未发现什么血迹,“应该不会,可能这草丛里之前还躲着些什么别的人,不然这么多刺客,怎么可能会只去追击一个老人,他们的首要攻击目标可是我们。” “你话多,你分析得在理。” 风盛一脸欠儿地朝着金氏竖起了大拇指。 金氏看着他这副没个正形的样子就来气,在性格方面,他们父子俩简直是如出一辙。 一个风盛就已经够气人了,现在她儿子风千羽也同样让人不省心,金氏感觉自己再想现在这样生气下去的话,没几个年头她就要彻底归西了。 “你才被砍死了呢,你们这些后辈也太不礼貌了,怎么老是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呢?” 村长从一旁的草丛里面钻了出来,在他身后,光明村的其它人也陆陆续续地钻了出来。 原来在盛清歌他们引开那些刺客的时候,村长他们一队人一个劲儿往前面跑着。 结果前面是一处悬崖,反正已经到达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村长又憋着一口气带着大家走了回来。 本来想着横竖都是个死,他们还想再帮帮盛清歌的。 没想到一回来就撞见了风盛他们,盛清歌却又不见了踪迹。 “太好了,老爷爷,你没事就好。” 季全见村长好端端地站着也放心了许多。 只是那些刺客不见了踪迹,他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村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他们,嗤道:“那些刺客就是你们带过来的吧!真是群倒霉蛋,你可害苦了我们村的人啊!” “对不起……我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季全心中愧疚不已,其余三人都下了马车,一脸歉意地看着村长。 “完了,盛神医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咱们村里的年轻人都在那边,可不能再出事了。” “听你们的意思是,你们其中的一些人跑去击杀刺客了?” 金氏根据他们的话分析出来了当时的场景。 村长点了点头,最后决定带着大家往旁边去一探究竟。 刚刚盛清歌他们就是领着大家往那个方向过去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们光明村的人是整整齐齐出来的,那就一个都不能少。 见村长他们走了,风盛他们一群人也跟了过去。 季全:“他们是因为我们才受到牵连的,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跟上去看看,说不定我们能够帮上一些忙。” 他们顺着枝叶折损的痕迹向前走着,在距离小道有半里的地方,他们终于找到了盛清歌一行人。 “盛神医!你们没事儿吧。” “我们好着呢!有神医的药粉在,那些黑衣人都被抓住了。” 原来当时盛清歌带着人把那些刺客一路引到了这边。 一路上,刺客因为吸食药粉过多,还没等他们挥下刀砍人,一个个就手脚发软的倒在了地上。 盛清歌正用林子里扯来的藤子把刺客们都绑了起来,其他村民们也在一旁协助着。 她并不想要了这些刺客的性命,这冤有头债有主的,还是得把它们交给官府的人处理才行。 风盛看见这一幕的时候都惊呆了,这还是那些一路追杀他们,险些把他们逼上绝路的刺客吗? 现在他们竟然被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给擒获住了。 这说出去也不怕让世人笑掉这些刺客的大牙。 “还不去帮忙。” 金氏给了风盛后脑勺一巴掌,季全和萧氏两人也上前帮盛清歌捆人去了。 “小姑娘,你能告诉我你是用什么方法把他们给弄晕的吗? 你是不是会什么独门绝技的武功之类的,可以教教我嘛!老夫别的东西没有,就是钱管够。” 风盛自来熟地上前和盛清歌搭话起来。 要不是见这人已经上了年纪了,盛清歌险些以为是哪个不靠谱的中二少年在她耳边叨叨。 现在身为穷鬼的她,最听不得的就是这样的炫富凡尔赛言论了。 “有啊!我的独门秘籍叫做天女散它爷爷个腿儿的花,只要学会这一招,别说是这几个刺客了,就是再来十个我也可以抵挡得了。” 听见这个名字,风盛一脸茫然,“那个什么……天女散它爷爷个腿儿的花的秘籍你能教给我吗?我愿意出十金和你交换。” 盛清歌看了他一眼,随口敷衍道:“此秘籍暂时不对外销售,我这儿正忙着呢,这位大叔你先自己玩儿去吧。” 金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的活宝丈夫。 “你少给人家姑娘在这儿添乱,给我老老实实干活去。” “是是是,夫人放心,我这就去。” 季全也携着萧氏一起上前和盛清歌致谢。 “这位姑娘,多谢你替我们抓住了这些刺客,请受我们一拜。” 盛清歌连忙阻止道:“拜倒是不用拜了,我抓这些人也不单纯是为了你们。 不过你们是何身份,又为何会被这些人追杀方便透露一下吗?” 盛清歌觉着他们不像是会出现在这深山僻野之间的人士,也许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外界的消息。 萧氏向她解释道:“我们皆是京中的商人,此番前来是为了寻我们那不孝的儿女归家的。 这些刺客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是出自谁手,怕只有回京中了才能调查出一二来。” 她回答得很巧妙。 说的确实是真事,但又刻意避开了详细的信息。 盛清歌无意窥探别人隐私,直接问道:“其实我是想问问你们知道这个地方是哪儿吗? 我们刚从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搬出来,在山中又迷了路,属实不知道这里是何方地界了。” “这里是颍州边缘,按照我们之前的规划,沿着这条道路一直往前走,就可以进屿林关了。” 听见熟悉的两个地名,盛清歌的心立刻就落到了实处。 原来她一直没有离开,她还在这个世界里面,她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 第138章送你见阎王 “如果你是去颍州的话,我后面可以和你们同行。” “啊?” 风盛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那还是之前那个拽拽的小姑娘吗? 怎么突然间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 虽然他表面笑嘻嘻的,但心中还是十分谨慎的。 这些人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虽然抓住了这些刺客,但还是要留个心眼子才好。 他还想多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金氏给拉住了衣角。 金氏答应得很爽快:“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别说和我们同行了,就是让我们把你带回家供着也是应该的。” 盛清歌觉得他们应该是误会了什么,说道:“我去颍州是因为我的家就在那边,要是不方便的话,我自己走过去也是一样的。” 盛清歌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她只是不想徒步受累了而已。 这边的路基本都是荒无人烟的,想要拦截到一辆马车更是难上加难。 只要能够到屿林关,那后面就是她的天地了。 光明村的人都慌了。 村长更是有一瞬间变得六神无主。 他走上前有些纠结地问道:“盛神医,你真的是颍州的人啊!那颍州的地界好不好,适宜人安居吗? 我们对这外面的世界也不了解,要是颍州好的话,我们想和你一起去颍州落地安家。” 风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见这些村民的穿着和谈吐。 他心里对盛清歌的怀疑又减弱了几分。 或者是这个年轻人有什么奇遇,一个姑娘带着一群奇异的村民去大启出了名的贫瘠之地安家,这可真有意思。 盛清歌觉得这可是个大难题。 “颍州是个苦寒之地,但也有自己的特色,那就是生存成本低。 如果你们想去的话,可以和我一起过去,我可以给你们带路,但之后的生活如何还得你们自己来过。” 村长还是在犹豫。 可看着村民们迷茫的眼神和疲惫的面容。 他觉得不能再这样继续拖下去了。 “我相信盛神医的眼光,你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现在这边我们也找不到别的路,再这样走下去的话大家都快受不住了。” “我们听村长的,也听盛神医的,你们说去哪儿我们就跟着去哪儿。” …… 光明村的人团结起来,齐齐围到了盛清歌身边。 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官下乡了。 盛清歌见大家态度坚决,也一口答应了下来,“既然大家都愿意跟着我,那我也不想辜负大家的信任。 我答应你们,带你们去我的家乡看一看,你们可以把那边当成一个暂时的落脚点,要不要留在那里,等你们体验过了当地的生活之后再做决定吧。” “好!我们都听你的。” 盛清歌没有把话说死,人的未来不应该盲从一个人的说法,到底归属何处,最后的决定权都在他们手中。 风盛他们一行人津津有味地看着盛清歌这边的动静。 他们又得到了一个讯息。 那就是这个姑娘姓盛,还是个神医。 而且应该不是浪得虚名的那种,不然这些人不会对她这么信服。 现在还有一个难题,那就是赶路的工具马车了。 季全看着仅剩一架的马车为难道:“盛姑娘,你也看见了我们现在就只剩一辆马车了。 要是带你一个人,我们还能勉强挤一挤,可其他人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大家也明白现实的困境,盛清歌却把主意打到了这些刺客们身上。 “你们刚才来的时候应该是有车马队伍的,我们待会儿沿路找找,应该能找到剩余的马车和马匹,到时候修修补补的,总能多带几个人回去。” 金氏提出了另一个难题:“那这些刺客怎么办?既然要留他们活口,总得把他们带在路上吧。 若是绑在原地的话,到时候他们肯定会逃走的。” “是啊!我们的人太多了,偏偏这附近也没个驿站,真是愁死人了。” 萧氏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的长相,她说话时,眉宇间总是带着一股子淡淡的忧伤。 他们几个人更担心的是那两个不省心的孩子。 也不知道这几个月他们在颍州过得怎么样了。 盛清歌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个不用担心,我待会儿会解决的。” 她径直朝着那些刺客走去,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拿到他们鼻子底下晃了晃。 刺客们一个接着一个地醒了过来。 他们看清眼前的景象后很是诧异。 明明之前他们胜券在握,马上就可以把这些碍眼的家伙全部诛杀掉的。 可突然就手软脚软不省人事了。 “是你对我们动了手脚!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不然我们上面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刺客头子临危不惧,见盛清歌只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他立刻出言威慑她。 风盛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些刺客的张狂样,跑上去就对着这些刺客拳打脚踢了起来。 这些招数对刺客们来说,和挠痒痒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他继续叫嚣道:“你打啊!有本事就打死我!风盛,季全,你们得意不了太久了,只要出了京都,你们就是死路一条,你们和我一样都要死在这个山沟沟里了。” 风盛哪儿容忍得了他这样,又上前把这群刺客们给揍得七荤八素的。 季全怕他继续冲动行事,连忙阻止:“好了,别打了,再打就真的没有活口了。盛姑娘还得从他们口里审问情报呢。” 只见盛清歌又拿出另一瓶药粉举到了这些刺客们的面前。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管它是什么,你们不敢杀我就是了,哈哈哈哈,老子什么都不怕,你们用什么招数我都不会开口的。” 刺客们继续嘴硬着,盛清歌不紧不慢道:“虽然你们不想听,但我还是好心的和你们介绍一下,这个东西叫做阎王散。 顾名思义就是吃了它就可以见阎王,但这个阎王哪是那么好见的,在见他之前你们会经历一番肠穿肚烂、剥筋刮骨的痛楚,最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化为一滩血水,死不瞑目。” ------------ 第139章让我们死个痛快 起初刺客们还是感觉很不屑的,他们出身于京都最顶级的刺客培训组织,什么毒药没有见过啊。 就算是最后真的必死无疑了,他们也有隐藏的必杀技可以保护他们不受痛楚的死亡。 只是现在他们完全没有把盛清歌放在眼里,觉得还有一线生机,就没有使用最后的必杀技。 “要杀要剐尽管来,别在那儿给我磨磨唧唧的。” “好啊,我马上就成全你。” 盛清歌把药直接对进了刺客的嘴里。 确保给每一个刺客都喂上药之后,她才退到一边,准备静观其变。 她刚刚说的那些可不是为了吓唬这些刺客们,她空间里的毒药数不胜数。 之前她一直是在救人和迷晕人,这剧毒之药,还未发挥它的用武之地呢。 药效发作得很快,最先吃下毒药的那个人已经被毒药侵蚀,在地上疼得打起了滚来。 刺客们疼得弓起了身子,一个个地像煮熟的虾仁一样,“杀了我,你们快杀了我!” “啊!好痛!老子的眼睛!” 其中一个刺客已经开始七窍流血了,另外一个刺客则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指化为了血水,只给他留下了一截白骨。 这样的场景哪怕是风盛都觉得有些受不住了,更别说这些刺客们本身了。 “啧啧啧,这也太惨了吧,我看你们还是早些招供,说不定还能少受些苦楚,给自己留个全尸。” “快些招供吧,不然你们真的就要化成一滩血水了。 我知道你们当刺客也是身不由己,你们被抓住了,不论你们能不能活下来,你们的组织都不会再信任你们了。 反正命是自己的,何苦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把自己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呢?” 盛清歌估摸着时间到了,就开始给他们上起了心理压力。 有些刺客已经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开始求饶了起来。 “求求你给我们个痛快吧,我不想活了。” “你想要知道什么消息我都告诉你,我只求一个解脱。” “闭嘴,你敢出卖组织的话,那我们都完了。”刺客头子还在垂死挣扎着,他的手下却一脸绝望。 “头儿,都这个时候了,我们死守这些也没用。反正出不出卖都是一死,不如让我们死个痛快。” “对呀,我的手都快化没了,现在守着那些秘密有什么用,头儿,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做小弟的,给我们留个全尸吧。” 看着弟兄们的惨状,刺客头子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了头。 他的行为落入其它刺客眼中,那就是默许了他们待会儿说出那些秘密。 “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我们一定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盛清歌问道:“你们是受何人指使。” “这个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买凶的人是直接和我们组织接触的,我们底下的人就只管按名单去刺杀完成任务就行了。” 这个答应对盛清歌来说也不意外。 若是买凶杀人的名字这么简单就爆出来的话,那背后也不会有这么多刺杀的事件了。 季全也思考着自己平生的仇家对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最后他把注意力放在了风盛身上:“风兄,你心中有没有什么怀疑的人选,不妨说出来我们听听。” “哎,我估摸着应该是我们的那些对家。 毕竟只要我们死了,京中的那些生意就会彻底乱了套了。 他们也可以趁机浑水摸鱼,把我们的产业瓜分蚕食,收入囊中。” 金氏皱眉道:“看来今天这个凶手是谁是查不出来了,还是先别管这个了,盛姑娘,你不是说有法子赶路吗?我们先赶路要紧。” 萧氏也着急着地去见孩子,跟着附和道:“姐姐说得对,我们先去颍州再说。 至于这些刺客,等我们平安归京后,交由官府去督察吧。” “也只能先这样了。”盛清歌转头继续盘问着这些刺客。 “你们之前来的时候应该不是一路徒步的吧!你们的马匹藏匿在何处?” 盛清歌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现在看这些刺客愿意配合了,她给他们服用下了部分解药,止住了他们的化骨之症。 刺客头子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同时他又有些诧异,寻常人都不会想这么细节的东西。 这女子倒是先盯上他们的马匹了。 因为已经见识到了盛清歌毒药的威力,他们毫无保留地把马匹藏匿的位置告诉了她。 刺客头头指了指后方的乱石堆:“我们追杀过来的时候,马匹就藏在了那边的石林之中。 它们现在已经吃饱了草,你们现在过去把它们牵过来直接就可以骑走。” 按照刺客指的方向,盛清歌他们顺利找到了藏匿在石林中的马匹。 她清点了一下,大大小小一共有二十匹马。 他们又原路返回,找到了风盛他们之前弃了的马车。 现在这些马匹和马车加起来,刚刚好可以把大家一起带走。 有的马上坐着三四个人,由会骑马的年轻人带着老人和小孩子。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屿林关出发着。 沿途的景色开始变得越来越熟悉,盛清歌心里也越来越踏实了。 再快一点儿,她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这次坐着马车,赶路的进度就要快得多了。 不到半日的时间,他们已经进入了屿林关内部。 盛清歌已经提前知晓了屿林关里的那些关窍,带着大家一步步地跨越了障碍,最终回到了颍州。 “前面就是城门口了,我们估计要分别了。 对了,你们要去颍州何处,如果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我给你找个人问清楚。” 进入颍州城后,盛清歌准备和风盛他们告别了。 光明村的人还需要她去安顿,她心里也有些忐忑,不知道一下子带这么多人回去,大河村的人会不会有意见。 萧氏和金氏看见颍州的城门后,更是激动地哭了出来。 金氏拉着盛清歌的手说道:“盛小姐实不相瞒,我们就是来颍州找孩子的,但是情报上只说他们在颍州城出没过,还说他们和流犯为伍。 现在终于到了颍州,我们却不知道他们具体在何方。” ------------ 第140章不用找了,我知道他们在哪儿 “与流犯为伍?” 听到这里,盛清歌只觉得心里一咯噔。 她心里有了一种猜测,开口问道:“方便透露一下你们要找的孩子的名字吗?” 风盛没有任何隐瞒,把孩子走丢的过程告诉了她:“我们要找的孩子一个叫风千羽,是我那调皮捣蛋、不争气的儿子。 一个叫做季无忧,性格文弱,患有哑疾。 他们俩是从小就定下的娃娃亲,关系也很好,这臭小子后面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撺掇起无忧离家出走了。 等我们这些大人发现的时候,连个影子都找不到。我们家就这么两个孩子,要是不把他们找回来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心安了。” 这几个人都一脸忧愁地看向盛清歌。 盛清歌此时震惊得差点儿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么小众的事情还真的让她遇到了。 她激动地喊道:“太好了!” 风盛他们还是一头雾水:“盛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我们刚刚不是还在说我孩子的事情吗?” 她平复好心情,眉开眼笑地朝着他们说道:“你们的孩子不用去找了,我知道他们在哪儿。” “真的吗?” 金氏不顾形象地上前抓住了盛清歌的手追问着。 其他人也是一脸惊喜的看向她。 季全更是有一种被饼砸中后,不真实的感觉。 “盛姑娘,不,盛神医,你和我们具体说说,我的孩子们在哪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只要你助我找到了他们,我日后必有重谢。” 季全口中的重谢可不是说说而已。 季无忧虽然是他的养女,但他和萧氏向来是把她当成眼珠子一样捧在手心里疼的。 只要能够换她平安,就是让他失去所有产业他都愿意接受。 “说来也凑巧了,无忧正是我手底下的病人,她和风千羽现在住在我家。” 风盛他们感觉很不可思议:“这天下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盛神医,孩子们他们现在过得好吗?我那逆子有没有给你们惹什么麻烦?” “我们家无忧有没有害怕的流眼泪啊,她胆子最小了,也不知道这些日子里她是怎么过来的?” 萧氏说着说着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对他们来说,盛清歌的话比之前的任何人都更有信服力,大家都喜极而泣着。 盛清歌也从细节处说起了季无忧和风千羽他们的事情。 她从最开始的流犯之地讲到了后面大家在大河村里经历的一系列的事情。 风盛他们一行人认认真真地听着,生怕错过盛清歌口中任何一句关于他们孩子们的事情。 把这些事迹都听完后,他们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风盛:“这还是我那个让我头疼的臭小子吗?为了给无忧治病,他竟然吃了这么多的苦。” 金氏:“至少孩子是真的长大了,也懂事了,再见到他的时候我们都好好地和他说话,千万不要一上去就责怪他。” “知道知道,这还用说吗,现在没有什么比见到孩子更重要了。” 季全:“是啊,我只求孩子们能够平安。” 萧氏:“对,只要见到他们我们就安心了,盛小姐,多谢你告诉我们这些。” 她对着盛清歌行了一个大礼,其他人也跟着向她行礼。 盛清歌连忙阻止:“各位不必如此,我和他们是好友,这些日子的相处大家也情同手足。 我理解你们做家长的担心,我现在也想尽快归家,你们不要和我客气,就当是结伴同行就可以了。” “好,那我们赶紧进城吧!我迫不及待地要去见我家那个臭小子了。” 在他们都兴高采烈的同时,他们一行人现在却都被堵到了城门前。 “站住!没有路引不准入城。” “糟了!”风盛顿感大事不妙。 来的时候他们东西还是准备得足足的,可后来他们一路都在被追杀,路引什么的也早就遗失在路上了。 盛清歌就更没有办法了,她是坠落悬崖意外出城的,现在她身后的这些村民们此前并未与外界接触,就更别提能够办到什么路引了。 村长见形势不妙,着急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盛神医,你可得帮帮我们啊!” 盛清歌一个头两个大,努力地和这些守卫们周旋着:“官爷,我们这边情况特殊,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先放我们进城,等进去后我们第一时间去衙门补办路引。 不然这城外都是荒郊野岭的,我们这么多人又找不到歇息的地方会活活累死的。” “去去去,你们怎么样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按规矩办事。” “官爷,这些东西你收着,就给我通融一下吧。” 金氏拿出几张大额银票塞进了官差手中。 官差面色自若地收下后,提示了他们一句:“这没有路引想进城确实是不符合规定的,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余地。 只要你们能够找到一位城内的官员为你们做担保,那我就可以为你们放行了。” 风盛一听瞬间就来气了:“那你这不是废话吗?要是我们认识城内的官员的话,还至于被拦在外面吗?你收了我们的银票,不能拿钱不办事啊!” 他这一嗓门嚎的很大,城内的人纷纷都朝着他这边看了过来。 “傻大春,你干什么?” 金氏眼见的风盛要冲动坏事,连忙拧了他一把。 风盛吃痛的闭上了嘴,他们进城一事再次成为了僵局。 守卫们终究还是看不过眼,特意提醒了他们一句:“颍州近期局势动态,流寇横行,并不是什么投奔的好去处,我看你们也不是差钱的人,还是另谋出路吧。” “不行,我的孩子还在里面呢!放我们进去啊!” 风盛尝试着强闯,最后却以失败告终。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没办法,他们一行人只能在城门口休憩着,准备明天再寻找机会。 盛清歌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现在大家的食物不剩下多少了,她空间里的东西又不能随便拿出来用。 她只能拿着银子,又找上了之前那个守卫。 ------------ 第141章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干什么?又想强闯进来是吧!你们再靠近一步的话,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守卫已经戒备了起来,只等盛清歌一靠近就要她好看。 盛清歌拿出银两来阻止了他们的下一步动作。 “你们别着急,我是来找你们商量事情的。” 看见银子后,守卫们态度有些缓和。 今天在这些人身上,他们已经得到很多好处了,就是他们要进城的代价太大,不然他们还是很乐意和盛清歌他们合作的。 毕竟谁都不会嫌银子多。 “你……你拿再多银子出来我们也帮不了你,私自放身份不明的人进去的话,我们的小命儿也保不住。” “你放心,我这次找你不是让你放我们进城,而是拜托你帮我们买些吃的东西出来。 价格你定就是了,我们现在没地方住,只能在这外面过夜了。” 官差们见她不似撒谎,接过银子后就答应了下来。 “银子我收下了,等我们这批守卫们换班的时候我再给你去买。” “行,官爷有劳了。” 盛清歌回去后,村长一脸不赞成地看着她。 “我觉得你就不该把那些银子给他,简直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那不是没办法吗,总要去试试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家饿肚子。” “可他要是骗我们怎么办?” “那就自认倒霉咯。” 村长:“……” 见盛清歌没心没肺的样子,村长气呼呼地遁走了。 此刻大家都怏怏地坐在石头上面,吃又吃不饱,睡又睡不好。 现在整不好好容易变成一个黑市人口,一些人已经忍不住心中动摇了起来。 一些急性子的人更是对着盛清歌抱怨了起来。 “盛神医,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带我们离开这里吧!你之前可是答应好了要安顿我们的居所的,现在大家都混成了这副样子,将就个一两天还行,总不能让我们一直这样居无定所的生活下去吧。” “就算我们坚持一下还行,但孩子们再这样继续熬的话他们就真的不行了。村长,你是我们的当家人,你总得拿个主意吧。” “对,我们听村长的,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盛神医想回去我们能够理解,这毕竟是她的家乡,可我们还有很多种可能,不能陪着她全在这儿耗着了。” …… 大家的埋怨在盛清歌的意料之中。 任何时候人性都是经不起考验的,任何人想走的话她都不会挽留,毕竟她不是村长,也没有义务为这些人服务一辈子。 村长面上挂不住了,村民们变脸的速度如此之快,这让他还怎么去面对盛清歌啊! “咳咳咳,你们都给我消停点儿,一路过来的路是什么样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现在谁要是闹着要走的话,那你们就自己走吧,我累了,懒得和你们折腾了。” 村长表态后,村民们瞬间就没了吵嚷的底气。 “村长,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呵,不是那个意思就消停点儿吧,留着力气准备晚上过夜,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时间过得很是缓慢,盛清歌时不时地往城门口张望着,等待着这些守卫们交接的时刻。 风盛他们在马车里面收罗着,“你们快过来,车底还有一袋米,今天的晚饭又着落了。” 村长听见有吃的,乐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好好好!你们先歇着,我马上让人煮饭。” 风盛没有在意那么多,把米递给了村民。 夜幕降临,只见城内炊烟袅袅升起,城外的人也就地取材,开始做起了饭来。 盛清歌一直观察着城门口动静,终于,她看到那些守卫们在交接工作了。 她冲着城门口大喊道:“记得帮我买东西!” 官差挥了挥手中的银两大声回应她:“知道了,我去一趟集市马上就回来。” 眼见着官差消失得无影无踪后,部分人还是觉得盛清歌会被骗。 只是碍于村长的面子,他们没有嘲讽出声。 村民那边的晚饭很快就煮好了。 他们没有别的什么菜,只能煮一锅粥出来吃。 盛清歌分到了一大碗稠粥,她还等着官差回来,没有了之前那股子饥饿的劲儿,就把粥又分了一大半给村里的人。 天已经完全黑了。 村里人在附近砍了几棵树,在城门外临时搭建了一个棚子,准备晚上就在棚子里面过夜。 见都这个时候了,那个官差还没有回来,大家一致都认为盛清歌被骗了。 她还坐在大石头上,凝望着那个方向,旁人看过去以为她受不了被骗的打击,已经看痴了。 盛清歌心里气得不行,这是她为数不多的相信外人,没想到现实却狠狠地扇了她几个巴掌。 “盛神医,你别等了,先回去休息吧!” 金氏站到了身旁,她明白年轻人心中的执念和自尊,也没有多提其它事情。 盛清歌活动了一下等地有些僵硬的脖子,生无可恋道:“我就是觉得外面的空气好,星星也好看,也不知道这样美的风景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 金氏以为她已经伤心地胡说八道了起来,十分心疼地抱住了她。 她像哄孩子一样轻轻地拍打着盛清歌的背,十分耐心地安慰道:“傻孩子,人生的不如意有十之八九,他们不讲信用那是他们的错,咱们犯不着为了别人犯的错来惩罚自己。” “啊?”盛清歌突然被这样温柔的对待,整个人都还在蒙圈之中。 她努力地从金氏怀中把头给挤了出来,有时候这关爱太多了还真容易让人窒息。 她像只小仓鼠一样,气鼓鼓地反驳道:“我真没有伤心,这样的人气不到我!” 金氏一副看透她的模样:“我知道,在我们面前你不用故作坚强。” 盛清歌都快急眼了:“我真的不难过。” “我懂,好好睡一觉吧,想哭就哭出来。” 盛清歌:“……”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盛清歌明白这人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她从石头上站了起来,正准备回棚子里面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了城门口传来的急促的喊声。 ------------ 第142章准备后事,交代遗言吧 “谁是盛清歌?刚刚让官差去买东西的人在哪儿?” 盛清歌感觉自己听见了天籁之音,连忙跑过去道:“是我?我的东西呢?” 借着月光,她看向了城门里的那人,奇怪的是现在这人并不是之前那个官差,而且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看着像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都在这人了!” 那年轻男子把几大筐食物交给了守卫,守卫又把他们一一交到了盛清歌手中。 “东西都给你了啊,我那兄弟为了给你们买这些东西现在连命都要搭上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他的吐槽声被盛清歌听了进去:“什么叫为了买这些东西搭上了命?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们说个清楚!” “哼!还不是为了你们,我兄弟在买菜的途中惊风,现在躺在床上抽搐不止。 大夫说他这次可能熬不过去了,都这样了他还惦记着要给你们送菜呢!” 和那人交班的守卫也诧异道:“小叶兄弟出事了?他之前好像是有旧疾,这次不会是旧疾复发了吧?” “差不多吧,真是造孽,怎么偏偏是他摊上了这样的事情。” 送菜的人说的义愤填膺的,连带着对盛清歌他们都有意见了。 盛清歌把菜交给了村民之后,连忙问道:“我是大夫,他病发时有什么症状,我可以治好他!” 这人打量了盛清歌一番,看她是个这么年轻的女子,心中对她嗤之以鼻。 “我知道你们这些外乡人为了混进城里来什么谎话都说得出来。 我兄弟为了给你们送菜已经够惨了,你忍心骗他吗? 就你这样的能是什么大夫,我看你连村里的狗也治不好。” 盛清歌无了个大语,她是真心想给人治病,可不是来被别人当成孙子般骂的。 “我真是大夫!” “对,我们可以证明,她真的是大夫,而且还是神医,治好了村里不少人呢!” 光明村的村民们一一出来现身说法。 男子还是不行,只是一脸厌恶地看着他们。 “我看你们都是一群无知的乡下人,估计连真正有本事的大夫都没有看到过。 认一个黄毛丫头当神医,真是笑掉大牙。” 他这副样子惹怒了盛清歌,盛清歌把袖子往前一甩,一阵暗香就朝着那人飘了过去。 随后她悠悠开口道:“打喷嚏!”、 “啊楸!” “咳嗽!” “咳咳咳!” “手脚刺痛!” “哎呦,我的脚好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此时男子惊恐地发现,只要是盛清歌口中喊了什么病症,那些症状都会在他身上应验。 他抱着一阵阵疼痛的脚大喊道:“是你在搞鬼!你到底要干什么?” 盛清歌把袖子一收,另一股香气又朝着男子飘了过去。 男子以为他又要下什么毒,连忙捂住口鼻,可那香气已经无孔不入,七七八八的全被他给吸了进去了。 “官爷,你们都看见了额,她对我下了毒,你们快把她给抓起来。” “你别着急啊!你现在感觉到了什么不同吗?” “什么不同?”男子呆呆的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你没有发现之前那些病症现在全部都消失了吗?比如你身上的疼痛。” 盛清歌提醒他后,他活动了一下自己手脚。 还真像盛清歌说的那样,现在他身上什么症状都没有了。 此刻他心中倒是有些信服了,只是惊风之症无药可医,也许这人是得了什么偏门才搞出刚才那一出的。 再说了,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也没有本领把她给带进城中。 盛清歌明白他心中的顾虑,也没想着用这种方法来威胁这人带她进去。 她掏出一瓶药递给了守卫:“你把这药带过去给他吃下,明天他的症状有所缓和的话,就让他亲自来我面前看诊。” “行吧,我先回去了。” 男子拿到药后就离开了城门口。 一路上他都在纠结着要不要给他兄弟服用下这个药丸。 等到官差的家里后,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一阵阵哭嚎声。 他心中暗道不好,连忙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一进去他就看见官差的家人都围在了床边,大夫已经收拾起药箱,宣布了他无药可治了。 “他快不行了,你们尽早准备后事吧,待会儿他可能出现一次回光返照,你们有什么要交代的就抓紧时间说。” “呜呜呜,我的儿啊,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要弃我而去了!” “相公,我们的孩子才一岁,你留我娘两儿怎么活啊!” “叶兄!我回来了,你醒醒啊!”男子走到床边的时候感觉脚都酸软了。 他和这人的家人们一起哭着,都快忘了手里有药的事情了。 哭到一半的时候,他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拿着药准备往病人的嘴里塞去。 大夫见状被吓了一跳,连忙阻止到:“你这是干什么?死者为大,你别往他口中塞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是能治叶兄的药。” “不可能,我刚刚已经给他诊断过了,就是太医院院首来了,他都无药可治了,你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也信?” 叶家人以为他是关心则乱,“多谢兄弟帮忙,相公的事情处理完了吧,我今日是没空招待你了,你先归家去吧……” 男子思绪有些混乱,嘴里说的话也语无伦次。 “不是……这东西真是药,哎,不管了,总要试试再说。” 他一意孤行,不顾大夫的白眼把这药送服到了病人口中。 起初病人并没有什么变化,男子暗暗着急着,心里也怀疑起这药的真实性来。 “咳咳咳!” 床上的病人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了好一会儿后,他竟然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 “水,我要喝水!” 他的家人们都惊讶得不行。 他妻子更是喜极而泣,连忙把水给他端了过去。 “水来了,大夫,你快给我相公看看,他真的活了,刚才那药真的有效果。” 送药的男子也激动道:“原来她真的没骗我,叶兄有救了!” ------------ 第143章妙啊,实在是妙 大夫不屑地看向屋子的这些人:‘老夫刚才都说了,这一定是回光返照,你们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别耽误人家交代遗言。” 男子见大夫三番四次的提及死这个话题,他心中的火气也蹿了上来。 “我都说了能治,你干嘛总是急着判别人死刑,还是说大夫你自己学艺不精,现在就想把人给治死了就舒心了。” “你……你说话怎可如此恶毒!这病老夫不治了!” 大夫气冲冲地就要背着药箱走,叶家人连忙把他给拦住了。 “大夫你消消气,他就是太担心我相公了,你不妨再把脉看看,我相信你是一个好大夫,不会拿人命来儿戏的。” 大夫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老夫倒要看看这药是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这脉象可骗不了人。” 他回到床边为病人把脉,只是越探下去他脸上的表情就越惊诧。 大夫喃喃自语道:“不应该啊,此前他的脉象还是气若游丝,现在却沉稳有力,一点也不像沉疴痼疾的病人的脉象。” “这不可能啊……” 他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 男子暗笑道:“看来被我说中了,叶兄没事了,那女子的药真的有效。” 他心里想着明天带叶兄过去看诊,还要再多带些东西过去感谢一下盛清歌。 大夫现在才抓住了重点。 他下床道:“小兄弟,刚才是我无礼了,可否把那药给我一观。” 男子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就把盛清歌给他的药瓶递给了大夫。 “就是这个了,你看看这是什么药?” 大夫接过后,打开盖子取出药丸看了看,最后如获至宝,连声称赞道:“妙啊!实在是妙!是何巧思才能研制出这样奇效的药丸,我真想去见见这位神医了。” “行啊,明早你和我一起去城门口见她就行了。” 翌日清晨。 叶家人、老大夫、还有之前的男子薛青起了个大早,就带着官差叶忠去城门口找盛清歌了。 盛清歌昨天虽然吃得饱饱的,却睡了一个不太安稳的觉。 明明她已经到了颍州了,可和宁戚安他们还是见不到面。 大概是近乡情怯吧,之前隔得远的时候,她的情绪反而还稳定许多。 现在隔得近了,只感觉坐立难安,心中有什么东西像是要破土而出,怎么压制它都压制不住。 “神医,起来吃早膳了。” “好!” 盛清歌简单的用水洗了把脸后,就走出了棚子来到了城门口等着。 隔得老远她就看见了正在往城门口走来的叶家人。 她了然一笑,安心地喝起了粥来。 城门口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换班,叶忠赶到后和新的守卫说了一堆好话,最后守卫才答应放他们出城来求医。 “神医在哪儿呢?快领老夫看看?” 老大夫着急得不行,在原地四处张望着,却没有发现符合他想象的目标人物。 薛青也不卖关子,直接架着老大夫把他带到了盛清歌旁边。 “多谢姑娘昨日赠药!”他向老大夫介绍着,“这就是我说的那位年轻的神医,这位是负责叶兄之前病症的大夫。” “老大夫你好!” “神医……小友你好!” 互相介绍了一番后,叶家人在后面也拿着礼品走上前来, 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对着盛清歌盈盈一拜。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再质疑盛清歌的医术了,就是村里人现在看着盛清歌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多谢大夫昨日出手相救,要不是你让我兄弟带药给我的话,可能我今天就没命站在这里了。 这是你之前给我的银票,我尽数归还给你,还有一些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务必要收下。” 叶忠递给了盛清歌一大叠银票,盛清歌却只从中抽取了一张。 看着他诧异的眼神,盛清歌解释道:“之前的事情一码归一码,你该拿的报酬你拿去不用还给我,我该拿的诊金我也拿好了,现在我给你复诊看看。” 盛清歌公事公办的模样让叶家人心生敬佩。 本来他们都做好了盛清歌要狮子大开口,或者是提其它过分要求的准备的,没想到她只是要了一张银票,这反而让他们感觉放心了许多。 老大夫围在她的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盛清歌把脉看诊的样子。 “从脉象上看你恢复得不错,应该是之前吃的温补的药也有效果,这才吊住了你的命,让我的药丸还有用武之地。” 盛清歌这波人情世故让老大夫舒心得不行。 他爽朗地笑道:“哈哈哈,小友你过谦了,我就是按照寻常的法子想着最大程度的保住他的气脉,属于无功无过罢了。 倒是你那个药丸才真是鬼斧神工,把他从阎王爷手里给拉了回来。” 两人一般商业互吹后,老大夫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叶忠这病虽然暂时脱险了,但若是再次病发的话,那场面估计不会比现在小。 你可有根治的法子,还是说只能先用这药丸控制住它?” 盛清歌略微思索了一下,答道:“他这个病想要根治还是有希望的,就是后面要坚持吃药和锻炼才行。” 叶忠和叶家人在一旁听着都激动得不行。 “太好了,相公你的病可以根治了!” “嗯,感谢这位神医,等我病好后,我一定好好报答她。” 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盛清歌也口头为叶忠开起了药。 她一味味的把药材名给报了出来,老大夫盘腿席地而坐,拿着纸笔认认真真地记着。 他越记下去就越感觉精妙绝伦,嘴里连声赞叹道:“妙啊,实在是妙,这两味药材合在一起又大胆又适宜,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药方写好后,盛清歌接着和叶忠说了一些锻炼的注意事项。 “你可能是因为当城门守卫的原因,每日在一个地方久站着,身体缺乏锻炼导致身体素质越来越差。 后面你注意好饮食,尽量保持清淡营养,每次做工的时候记得随时活动一下筋骨,下工后可以多走走路,跑跑步什么的达到锻炼的目的……” ------------ 第144章一定是他们还不够努力 她说的这些叶家人都认真地记了下来,老大夫经过观察她的这番看诊后也感觉受益匪浅。 两人互相交流了很多治病方面的心得,临走的时候,老大夫还依依不舍。 “小友,以后进城了来回春堂找我!” “好!” 叶家人走后,村民们全都围拢了过来。 “这些人也真是的,怎么不把我们也一起带走。” “哎,东西倒是带得挺多的,可我们又不能进城去,也不知道这天会不会下雨?” “能有什么办法呢,人家也不能和当官的对抗吧。” “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吧,盛神医已经做得够好了。” …… 大家各有各的忧愁,盛清歌心中也十分茫然。 这样待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得尽快找到出路才行。 因为叶忠的缘故,城门口的守卫们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 他们都拖家带口的来城门口找盛清歌看诊,一来二去的,盛清歌神医的名头也传了出去。 “盛神医,这是我刚买的小笼包,你趁热尝尝。” 一个守卫一脸羞涩地给盛清歌递上了包子。 盛清歌本不想要,可他把包子塞给她后,又一脸娇羞地跑了回去。 不远处的守卫们都在起哄,只有村长一脸愉挪地说道:“不好了,看来有些人又要坠入爱河了。有些人的心又要碎了啊。” 他心中又想起了元家那两兄弟,最后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要是元宝元丰还在的话,如今的队伍里应该更热闹一些吧。 盛清歌心里也没有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我还不饿,村长这些包子你拿着吃吧。” 她把包子抛给了村长后,就往城门口走了过去。 刚才送包子的那个守卫看见她有些意外,心里更是高兴得不行。 他以为是盛清歌对他有意思,现在过来找他了。 可盛清歌却朝着他对面的守卫,也就是今天还在值班的叶忠走了过去。 “盛神医,有什么事吗?”叶忠礼貌问道。 “我就是想问问如今这颍州城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之前你说流寇横行,那你可知大河村的官差许茂,你们既然是同僚的话,拖人给他带个信应该可以吧。” 盛清歌想到了这么个迂回战术,之前她见大河村的官差们也是可以下镇取信采物之类的,现在她被拦在了门外出不去,只能找许茂他们下城来捞一捞她了。 可叶忠听见大河村后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他环顾四周,最后轻声说道:“据我所知,大河村早就出事了,现在那边的地方都被流寇们占领了去,负责当地的驻村官差也好久都联系不上了。” 盛清歌感觉不可思议,着急问道:“流寇都这么嚣张了,难道官府不管吗?” “这想管也管不到啊!本来咱们颍州的地势就很特殊,谁都不愿意过来常驻,能够留下来的,谁不是只管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现在大河村那边的流寇据说有很大的背景,普通的官员根本就插不上手。” 盛清歌越听越感觉气愤:“那就这样放任着不管,里面的村民们怎么办?我的家人还在里面呢。” 叶忠叹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这名不见经传的大河村却是个生产矿石的宝地呢,名义上说是流寇,我看这背地里各方的官员也没少跟着掺和。” 盛清歌听后心中只觉得更加的愤慨。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啊! 她远行一趟回来的时候家都被偷了。 又牵扯到流寇,她脑子里面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季白林。 她坠崖是他害的,想必这次的事情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他可真难对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铁了心地非要和他们过不去。 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可不行,盛清歌心中有了很强烈的想回家的欲望,她摆脱叶忠替她去做一些事情。 叶忠听后点了点头,换班后,他按照盛清歌说的那样去做了,第二天一早,街头巷尾都出现了一则流言。 说是在大河村中,有一个掌管着矿山的山神。 因为人们肆意开垦矿山,工头恶意压榨挖矿的工人,造成了很多起人命案子。 因此触怒到了山神,山神因此降下了诅咒,只要是进了矿洞里面的人都会得一种不治之症,连带着家人一起都不得善终。 起初颍州的人还没有把这传言当一回事,以为是谁为了哄骗那些无知的孩童才编造出来的故事。 可渐渐地,这个话题就慢慢在各个村中流传了起来。 有人发现,但凡是在矿洞里做工久待过的人,最后身体都会变得越来越差,有的还会生怪病死相极惨。 以前的一些老矿工也出来现身说法,讲述了他们在矿洞里面经历的那些离奇的事情。 渐渐地,关于天神降罚的事情愈演愈烈。 一时间,一些和矿场有关的人都人人自危了起来。 颍州城,梁王府中。 几位穿着正红色官服的人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你们听说了外面的传言了吗?” “外面都吵翻天了,我当然听说了,说是挖矿的人得罪了山神,现在山神降罚,那些有关的人都得了怪病。”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常言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一定是谁刻意放出来的言论,就是为了引起大家的恐慌。” “常兄,话虽然是这样说不错,但不是还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举头三尺有神明,有些人为了利益不把人命当人命,现在遭报应了也是事实,只是可怜了那些矿工了,明明挖的是最金贵值钱的东西,却什么好处也没有享受到。” “哼,你懂什么,那一定是他们还不够努力,不然别人怎么就挣钱了,就他们还在过苦日子。” 这人一开口,所有人瞬间就沉默了。 只能说你官大你就说得对。 永远也别指望上位者能够共情下位者的痛苦。 “梁王殿下来了!” “参加殿下!” “起来吧,不必多礼。” 今日这些官员们来梁王府齐聚也是为着矿场的事情。 梁王开门见山道:“今日坊间传言想必大家都听说了,你们觉得这矿场到底该怎么打理才好呢?” ------------ 第145章本王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下官觉得坊间传闻不必理会,都是些哗众取宠的虚言罢了。” “臣复议!” “最好是抓住那些散布谣言的人,看看他们到底有何目的。” “下官觉得还可以去请万佛寺的高僧来诵经讲佛,这样可以稳定民心。” …… 官员们说什么的都有,可就是没有让梁王感到满意的答复。 其中一些会察言观色的官员们见他没有反应,知晓梁王这是不满了。 他们继续揣测道:“其实这坊间还有另一种传闻,说是咱们颍州的城门口出了一位神医,可以化白骨为血水,有起死回生之力。” “你这不是一派胡言吗,要是真有那么神的话,他早就被供着送往京都去了,怎么会连城门口都进不来。”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你们不用当真。” 其他人只当这是一个小插曲,梁王却真动了心。 因为在他府上,还真有一位和矿场关联密切的人,虽然他身上现在还没有任何发病的症状,但是止不住他心虚啊。 “等一下,你上来仔细说说!” 梁王指了一下刚才说神医的那位官员。 官员有些受宠若惊:“王爷可是想找那位神医入府?” 他这一下子就说到了梁王心里,只是碍于现场这些人在,梁王换了一副说辞。 “既然这人把自己的医术吹得这样神乎其神的,那我可真要好好见识一下,如果传言有误的话,我把他的人头挂在城墙之上以儆效尤。” “是。” 大臣还能怎么办,又不能忤逆他,只能顺着他的话头说了。 梁王解决完一桩心事后,就把寻神医进府的事情交给了手底下的这些大臣。 大臣们走后,他穿过七拐八弯的长廊,来到了梁王府中一个偏僻的房间里面。 “王爷来了。” 房间里面住着一个年轻女子,女子扶着肚子缓缓起身,梁王看见后十分心疼地走过去,把她按回到椅子上。 “薇薇,你现在还是双身子,不必讲究这些礼数。 今日你过得可好,没人找你的麻烦吧?” 那女子正是此前从大河村里被接走的许采薇。 此刻她坐在椅子上,手扶着桌子上的绣品,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欲语还休地答道:“没……王爷放心,妾身在王府里面过得很好,吃的饱穿的乱,再也不用被人动则打骂。 能够跟着王爷是妾身的福气,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过,妾身已然足矣。” 话虽是这样说,叫她却可以漏出了满是青紫的胳膊和扎满睁眼的手指。 梁王无意间往她手上一瞟,那青紫和许采薇嫩白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瞬间怒火中烧,拉过她的手喊道:“到底是谁干的?谁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欺负你,真是不要命了。” “嘶~”许采薇轻声呼痛,梁王这次注意到他自己下手也是个没轻没重的。 连忙放轻了手劲儿,一脸心疼地把许采薇搂进了怀里。 “刚才是我不好,没有注意到你手上的伤,你现在还疼吗?” 当然还疼了。 你又不是灵丹妙药,怎么可能抱一下就好了。 许采薇心中一万个草泥马,但在梁王面前,该演的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她双眸含泪,看向梁王的时候满眼都闪烁着真诚与无辜。 “妾身没事,有王爷的怀抱在,妾身只感觉心里暖暖的,这些伤口就一点儿也不疼了。” 梁王心中感慨道,好一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小娘子啊! 他点了点许采薇的鼻子,一脸宠溺的说道:“你呀,就是太懂事了,这样才会受那些人的欺负。 现在本王在,你尽管告诉本王,到底是谁伤的你,本王一定要给你讨回公道。” 许采薇面上表现得很是为难,她犹犹豫豫地,急得快要哭出声来。 她越是害怕,梁王心中就越发疼惜。 “你大胆说就是了,本王是你的夫君,替你做主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许采薇抽抽噎噎的,看着喘气儿都困难,“我说了,王爷可不要发脾气,也不要怪别人。” “嗯,本王答应你。” “是王妃姐姐,王妃说让我为肚子里的孩子绣些衣服,然后让苏嬷嬷来教导我的绣工。 我实在是太笨了,绣什么东西都绣不好,惹得苏嬷嬷生气了,她惩罚我也是应该的。” 她说出了自己身上伤的来历,梁王怒不可遏:“苏嬷嬷她算什么东西,一个狗奴才也教训到我的女人身上了。 我看定是王妃善妒,恶意用这种法子来伤害你。 她自己生不出孩子来,本王容忍她到现在已经很给她的面子了,这次的事情我非要给她一个教训不可。” 梁王气冲冲地跑去找王妃算账了。 “王爷!” 许采薇在屋里装作担忧的模样,实际心里却得意得不行。 等梁王彻底走远后,她才恶狠狠地用剪刀绞烂了桌上的绣品。 她邪笑道:“什么王妃,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而已,和我斗,你还差得远呢!” 梁王像个被点燃的炮仗一样冲进了王妃的院子里。 此时的王妃心情大好地在点着茶。 梁王见她欺负了他的女人还有如此的闲情雅致,心中的火气更甚。 “王爷?”王妃有些意外。 平常梁王都是整日宿在许采薇的院子里的,没想到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竟然跑这儿来了。 不过看梁王的面色不太对,她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梁王就上前夺过她手里的茶盏,猛地一下摔在了地上。 “你这个毒妇,才害了人还有心思在这里喝茶? 我让你喝!我让你喝!” 他想疯了一样用脚狂踩着地上的那些瓷片。 下人们被这动静给吓到了,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王妃见自己的宝贝茶盏被梁王给摔碎了,一双好看的柳叶眉都拧了起来。 她怒道:“王爷这是吃醉了酒不成,闲得没事儿来我房里发什么癫疯。 我要是真对你的心肝儿出手的话,你以为她和她肚里的孩子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吗?” ------------ 第146章王爷我们和离吧 梁王妃早就对梁王心死了,从他从府外把那个女人接回来的时候开始,她和他之间的夫妻情分就到头了。 “事到临头了你还嘴硬,你用什么态度和本王说话的,你看看你现在,全身上下哪里还有一个王妃的气度!” “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既然你这般容不下,就尽快写了和离书给我。 这样以后你想要娶谁就娶谁,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王妃说着这样绝情的话,把一旁的苏嬷嬷吓得不行。 她连忙起身劝道:“王妃不可啊!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见许姨娘早上对你不敬,才让她去做女工,给肚子里的孩子积福的。” “就这个?”梁王和梁王妃异口同声地问着。 苏嬷嬷不敢撒谎,连声应是。 “老奴是有私心,见不得别人挑衅王妃,欺负到她头上,但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刚才王爷说我们害徐姨娘和她腹中的孩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王爷给我解惑。” 苏嬷嬷是王妃身边的陪嫁嬷嬷,出身于名门世家,对这些后宅阴私再熟悉不过了。 在她心中王妃才是第一位重要的人,什么王爷,什么子嗣的,谁要是敢把脏水往王妃身上泼,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梁王见一个嬷嬷都敢质问自己了,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他伸出手掌想给苏嬷嬷一些教训,可想到苏嬷嬷的身份他又一脸愤慨地收回了手。 苏嬷嬷是王妃的陪嫁,身契都不在他手中,目前还只是许采薇的一面之词,他想要打她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王妃见状也护犊子一样地站到了苏嬷嬷面前。 “王爷莫非是只会武力解决问题的莽夫不成,你要是想动苏嬷嬷,那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梁王也感觉头疼得紧:“我懒得和你们打这些口水仗,我就问一句,今天薇薇手臂上的那些青紫和针孔是不是你们干的? 同样都是女子,你们怎么能做出那般恶毒的事情来呢?” 王妃都被他的这些话给问懵了,别的事情她不敢保证,但梁王说的那些事情她确实不知。 以她对苏嬷嬷的理解,苏嬷嬷是个十分讲究规矩,做事情也光明磊落的人。 她看透了后宅的勾心斗角,更多的时候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去惩罚许采薇,这一看就不是她的处事风格。 “所以王爷刚刚就是什么都没有调查清楚,就对着我们来兴师问罪了。 我还是那句话,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我待会儿会亲自请大夫过府来瞧瞧。 我倒要看看她许采薇那伤是怎么伤的,又是何时伤的,她屋子里的那些奴仆也不是死的,审问一下也知道是谁在说谎。 王爷你说我这样安排可还妥当,若是你当真觉得我们就是害了她的话,那我就是闹上京都,去敲登望鼓申冤也要先洗净我身上的这些污名再说。” 面对没有做过的事情,王妃自然是硬气的不行。 见她这般笃定,梁王心中也打起了鼓来。 他不是真的坏了脑子,当然知道如果王妃把事情闹大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当今圣上是他的皇兄,他皇兄和太后最厌恶的就是宠妾灭妻的人。 如果到时候真的查出来和王妃她们没有关系的话,他和许采薇都会被架在火上烤,永不得安宁。 他还图谋着很多大业,绝不能让这些小事毁掉了他的计划。 冷静下来后的他语气也变得和缓了许多:“王妃何必如此大动干戈,我不过是照例过来询问几句罢了。 薇薇怀有本王唯一的子嗣,不管真相如何她受伤确实事实,王妃你身为后院的女主人,保护内宅女眷也是分内之事不是吗?” 王妃和苏嬷嬷都被梁王这样的无耻之言给气笑了。 纵然知道他心偏,却没想到能够偏成这样。 苏嬷嬷心中也是为她们姑娘不值。 以前的王妃可是京都有名的才女,她是御史大夫的掌上明珠,及笄后不知有多少人踏破了门槛来提亲。 可惜她还是逃不过京中的风云诡谲,被卷入了皇室之中,当今陛下平等地忌惮着他每一个还活着的兄弟。 京中那些大臣的女儿都被他按照自己的谋算赐婚给了不同的人,而她家小姐则被赐婚给了梁王。 成婚后,梁王就被赶到了封地颍州。 王妃在来的路上已经怀有身孕,最后还是因为路途的颠簸没有保住孩子,加上坐月子时没有好好养护,因此身子落下了病根,现在更是子嗣艰难。 这一切的一切和梁王都脱不了关系。 以前他和王妃还是有过一段琴瑟和鸣的日子的。 只是后面他在封地自立为王,当地的所有官员们都捧着他,也滋生了他的野心。 他早就忘了昔日对王妃许下的承诺,一次次的争吵和冷战后,两人最终走向末路。 看着眼前的梁王,王妃只觉得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 她心累得很,连反驳都懒得反驳了。 “萧延之,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我们和离吧!” “王妃!”苏嬷嬷也被她吓了一跳。 同时她心中更多的也是心疼,王爷这次是真的把王妃给伤到了。 以前她和王爷到底还顾及着身份,虽然彼此之前早已经没了爱意,但还是给了他面子和体面。 今天闹了这么一出后,他们夫妻间是彻底撕破脸了。 梁王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看着王妃那双冷漠的眼睛,他突然感觉心头一阵刺痛。 好像他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脑海深处有一个声音似乎还在反抗:“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但他很快压下了心中的异样,取而代之的则是愤怒:“沈青榆,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圣上赐婚、世家宗妇,你说和离就和离了?你的脑袋莫非是被驴踢了不成!” 王妃也不忍了,声音更大,语气更嚣张道:“我看脑袋被驴踢了的人是你吧,不是你口口声声说我害了你的心肝,害了你的孩子的吗? 现在我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你又不乐意了?我看你谁也不爱,你就是狂霸自私,只会拿女人出去的一个废物罢了。” ------------ 第147章今日之辱,十倍奉还 “你……你简直是泼妇!蛮横无理的泼妇,我不过就是宠了一个小妾而已,你犯得着和我这么上纲上线吗? 我身为王爷三妻四妾又怎么了,你为了这些小事就要和我闹和离,你就是闹到圣上面前,他也不会给你一个眼神的。” 见他如此自信,王妃心中泛起了一阵阵的恶心。 这就是她当年嫁的男人,现在看来,这狗男人连街边的一株狗尾巴草都不如。 “不给眼神我多闹几次总行了吧,我阿父阿兄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我以后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萧延之你可给我记住了,以后你为那个许采薇来我这里闹一次,我就让阿父阿兄上书到陛下那儿去闹一次。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土皇帝频繁引起上面的注意后,还能够嚣张到几时?” 王妃这次拿捏住了梁王的死穴。 他心里就是有再多反驳的话,看见王妃狠厉的眼神后也被压了下去。 现在的沈青榆他还惹不起,若是他在颍州的一些所作所为被发现的话,他怕是要人头不保。 他意识到再为了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和王妃闹下去的话,他们两个最后谁也讨不了好了。 梁王最后还是选择了和王妃低头。 “说到底都是些误会,王妃你好好休息,之前的事情你就当不知道好了。” 他逃一般地离开了王妃的房间,苏嬷嬷见他前后反差如此之大,更是在心中狠狠地唾弃了他一番。 “嬷嬷我累了,扶我回去休息吧。” “诶,我这就来。” 许采薇那边还兴致勃勃地等着府中传来王爷责罚王妃的好消息。 可她等了大半天了,什么动静都没有等到,最后更是连王爷的影子都不见了。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想要派人出去打探一番,却发现院子外面都被几个身型高壮的奴仆给围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王爷呢!让他来见我。” 奴仆看了她一眼后,冷冷回道:“我们就是王爷找来保护你的人,他现在出去处理公务了,许姨娘你好自为之,不要仗着怀有身孕就去找王妃的麻烦。 这天下的人可不都是傻子,若是有朝一日你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就是生十个孩子也保不住你。” 许采薇气得脸都白了,自从入梁王府后,她一直都被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何尝受过这般侮辱。 她指着下人骂道:“大胆贱婢,谁准你这样说我的?王爷呢,我要见王爷,你们肯定是王妃派来监视我的人,你们想要对我和孩子不利,我现在就要见王爷。” 可无论她在房间里面怎么扯着喉咙喊着,这些下人就是分毫不退。 最后还是她房中伺候的那些丫鬟怕出事,才强扯着把她拉回了房中。 其实这些下人们心里都门儿清,王爷虽然名义上宠着许姨娘,但府中掌管大权的人还是王妃。 以前王爷和王妃之间还是很好的,连带着他们这些下人都没有受过什么苛责。 可自从许采薇进了梁王府后,整个府里都被她搅和得天翻地覆。 王爷和王妃天天吵架,逐渐离了心,而这许采薇又三天两头的找事,他们这些下人也没少受波及。 刚才苏嬷嬷得知许采薇又作妖后,更是在府中来了个严查,王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双方都觉得派些人过来把许采薇看着比较稳妥,免得她在生下孩子之前又开始作妖。 “啊!你们这些废物!” 被拉回去的许采薇气得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横扫了下去。 看着院子里面那些晃来晃去的人影,她更是发狠道:“你们给我等着,今日之辱,十倍奉还。” “盛神医!有人找你。” 盛清歌吃过午膳后正悠闲地晒着太阳。 她看见叶忠后,才缓缓起身,向城门口走去。 “怎么了?是谁找我?” “是梁王殿下,这是他府中的小厮,说是梁王听闻你医术高明,现在请你过府去看诊。” 盛清歌心如明镜,她知道这是她之前放出去的那些流言起作用了。 没想到第一个找她进城的竟然是当地的王爷,她起初只是想引起一些大臣的注意力,用医术来换一个进城的机会而已。 “可我没有路引,我的这些亲人们都在城外我又实在放心不下……” 在座的谁不是人精,立刻就明白了盛清歌的弦外之音。 王府的小厮还在犹豫着,毕竟他只是来请人,可没说要管这么多人的事儿。 叶忠已经暗戳戳地朝着盛清歌竖起了大拇指。 在他看来,既然梁王诚心相邀,别说路引了,怕是盛清歌要万贯家财他也能答应她。 要知道颍州最缺的还是医药资源,要是梁王能够把盛清歌这样的神医收入旗下的话,应该可以帮助他少走很多弯路。 小厮实在是不敢拿主意,“您稍等,我去请示一下。” 他找到了那位让他过来传话的大人,大人本来就是拍着胸脯和梁王保证过的,一定会把这位神乎其神的神医给请入王府。 现在见对方提出了要求,他也只能咬牙同意了。 “她既然提出这些条件,想必那些人来历有些问题,你先把他们集中安置在城内,我让官差再去好好的调查一番,如果最后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再卖她个人情,给他们安排户籍。” 盛清歌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她跟着小厮孤身一人进了梁王府,王妃房中的小丫鬟见门房带回了位这么年轻美貌的姑娘,她心里立刻就产生了危机感。 担心许采薇的事件再次重演,小丫鬟手里的活儿都顾不上做了,连忙找到了苏嬷嬷和她说了刚才看见的事情。 “什么!王爷又招了位年轻的女子入府?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嬷嬷,千真万确啊,而且是有门房迎进来的,看着对她的态度十分恭敬,想必现在已经把她带去见到王爷了。” 苏嬷嬷气得把手中的扇子都折了。 “你先回去继续观察着,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来通知我们,我先去找王妃商量一下对策!” ------------ 第148章王爷有病,有大病 “是!” 小丫鬟急匆匆离去后,苏嬷嬷才破口大骂道:“这都是些什么腌臜人家,可怜王妃那么好的人,怎么偏偏遇见了梁王这个混账呢……” 沈青榆知道这些事情后都懒得生气了。 她搁下手中的茶盏,面无表情道:“只要他不宿在我房中,爱找谁就找谁去吧。 以后关于王爷和他那些美妾的事情就不用通报给我听了,我没兴趣知晓。” “王妃!” 苏嬷嬷十分心疼,王爷这是又狠狠地往王妃心上插了一刀啊。 “这次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可以不在乎王爷的心,但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地位。 就算是和离最后你也要站在对的那一方和离,绝不能让王爷继续这样把你的面子往脚底下踩了。” 沈青榆疲乏得不行,无力道:“那嬷嬷自行解决吧,我先躺一会儿。” “好,王妃你先好好歇着,老奴先去会会那个女子。” “嬷嬷万万不可冲动,一切以自身安危为先。” 苏嬷嬷点了点头:“放心吧,老奴自有分寸。” 目送着苏嬷嬷远去,王妃也露出了担忧的目光,只是现在的她太累了,她真想什么都不用管,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 醒来的时候要是可以回到从前那该多好啊…… 盛清歌跟着小厮在王府里面穿行着,不知道绕了多少圈儿之后小厮才停下。 “就在前面那间房间,王爷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好。” 盛清歌直接走了进去,小厮在后面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梁王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串珠,他想象中的神医都是十分年迈、仙风道骨的模样。 可当盛清歌走过来的时候他瞬间感觉眼前一亮。 “你就是城中那位风头正盛的神医?” “是我,王爷宣我入府是要给自己看诊吗?”盛清歌单刀直入地切入话题。 梁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心里也迅速地活络了起来。 他给盛清歌上了一壶茶,把茶盏推到了她的面前说道:“坊间把你的医术传得神乎其神,我倒想看看你今天拿不拿得出什么真本事来。 若是你是个贪慕虚荣、沽名钓誉之辈的话,那我绝不会让你活着走出梁王府。” 此刻的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个上位者的威严,盛清歌却始终反应平平。 她一边喝着茶,一边观察着梁王的面相。 这人长得倒是不错,就是那俯视的眼神看着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 她隐隐约约闻到了梁王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味道,那味道十分熟悉,可盛清歌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梁王眼窝深陷,双眼略显疲惫,看着要么是操劳过度,要么是纵欲过度。 她放出的还是和矿洞有关的东西,很可能梁王和此事也有关联,放眼整个颍州,要是有哪个官员想干坏事的话,第一个要拉拢的人就是梁王了。 他在颍州的地位和土皇帝没有分别。 盛清歌放下药箱,直言道:“王爷想让我怎么证明?府中可有患有恶疾的人?” “嗯,你先给本王把把脉,看能不能看出什么问题来。” “是,请王爷伸出手臂。” 梁王配合着盛清歌的检查,盛清歌只是把手往他手腕上一搭,之前那股香气就直冲她的脑门儿。 这种香不是身外的熏香,而是人的身体内部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根据脉象上看这个梁王确实有病,而且有大病。 那香气类似于催情剂,让梁王的神经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会让他越来越重欲,长此以往,若是他的身体得不到适当的休息的话,终有一天,他会爆体而亡的。 看着盛清歌收回了手,梁王好奇问道:“怎么样?” “王爷有病,而且是有大病!” “大胆!” 梁王一听别人这么说他,气得猛拍了一下桌子。 “我看你就是在一派胡言,本王身体好好的,你是那只狗眼睛看出本王有病的。 莫非是你真被本王之前给说中了,你就是个沽名钓誉之徒!” “王爷息怒,我两只人眼睛都看到了,我刚才说的没错,你的身体已经被透支了,要是不及时治疗的话,恐怕你等不到下一年的冬天了。” 盛清歌的直言不讳把梁王气得不行。 梁王在原地忍了又忍,才忍住了要把盛清歌赐死的冲动。 他咬牙切齿道:“那你倒是说说本王到底哪儿有问题了,今天你不能说服我的话,我立刻赐你一杯毒酒。” 盛清歌不急不缓道:“王爷得的是肾虚肾亏之症,现在你的精力还不如七旬老人,身体已经处于严重的透支状态。 想必王爷心里也很清楚自己在某些事情方面的力不从心,已经连着好多个夜晚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吧。” “哼!”梁王把脸别了过去,他不再看盛清歌,只觉得一些隐疾被一个小姑娘这样明晃晃地讲出来有些面上无光。 “那我这病你花多少时间可以治好?” “最快的话也要十几天,后面还需要你自己调养,从现在开始你要禁酒和禁房事,严格的按照我的治疗方案来做。” 梁王又开始不满了:“你什么身份,年纪轻轻的就敢对我指手画脚了?” 盛清歌忍住对他翻白眼的冲动:“王爷若是不想治了,那我就回去了,城外还有百姓等着我去治呢。” 梁王也约莫明白了她的脾性,有本事的人脾气差点儿也不是不能包容,他语气生硬道:“谁说我不治了?给我开药吧,只要给本王治好病,让本王重振雄风,你开什么条件本王都可以答应你。” “王爷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给你治好病的。” 盛清歌提笔写下了药方,现场又给他吃了一些滋补身体的药丸。 她以为今天的看诊就此结束,就合上药箱准备提出条件。 “刚才王爷说我可以提任何条件是吧?” 梁王刚喝了药,精神状态很不错,欣然同意道:“当然!只要治好了本王,除了你要去当皇帝,别的条件我都答应。 还有一点,不能觊觎王妃之位。” ------------ 第149章仇敌相见,分外眼红 盛清歌满头黑线:“王爷,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拜托你给城外的那些村民们办一个户籍吧。” 正在喝茶的梁王差点儿把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什么户籍?你不要些金银财宝,要户籍干什么!” “王爷刚才不是还说只要我提出什么条件,你都答应的吗?帮这些百姓办个户籍,对王爷来说不算是难事吧。” “可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亦或者是别国奸细呢?” 梁王的怀疑还是很合理的,盛清歌把她坠入山崖后发生的一些事情,说了个大概给他听。 听完全程后,梁王感觉十分奇妙:“这世间真有这样的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说不上,但确实有这样的地方,现在这些村民们无处可居,王爷要是不放心的话,多派些人看管着就是了。” 梁王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他对着盛清歌警告道:“如果发现这些人有什么别的企图,或是为非作歹的话,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是自然!那就多谢王爷了,我先告辞了。” 盛清歌才走出一步,就被梁王给叫了回来:“等等!我府中还有一个人需要你去看诊,之前有传言说和矿洞有过接触的人都得了绝症,你去帮我看看她的身体是否无恙。” 多看一个病人对盛清歌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她直接答应了下来。 梁王亲自带路,把她带到了许采薇房门口。 “放我出去!我要见王爷!” 隔着房门口,她就听见了里面女子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这个声音她很是熟悉,电光火石间,一些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她想起来了。 刚刚的那些熟悉的香味,还有房间里面这个女子的声音。 她都想起来了,那分明就是许采薇的声音。 可她明明记得许采薇此刻应该在大河村里服苦役,怎么又跑到了梁王府里了? 她潜意识里觉得大事不妙,再结合之前听说的大河村被流寇给侵占了的传言,怕是这一切,和这些人都脱不了干系。 她直接推门而入,里面的许采薇还以为是王爷来了,马上停止了叫喊声,恢复了往日娴静的模样。 她做好了表情管理,泪眼盈盈地望向门口,当她第一眼看见的人是盛清歌后,她的表情立马就垮了下来。 她不可置信道:“怎么是你!你不是坠下悬崖死了吗?” 梁王好奇道:“薇薇,你和这位盛大夫之前认识吗?” 许采薇冷哼一声:“何止是认识啊,我和她之前是老朋友了,盛清歌,你说是吧?” 她心中惊怒不已,面上却尽量挤出了一抹微笑。 盛清歌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她,“我和你之间可没有什么情谊,王爷你说的病人就是她吗?” 梁王还在沉思之中,刚才许采薇下意识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看来这个盛清歌也没有说谎。 她真的是坠落山崖后才遇到那些村民的,而且就目前的情形来看,盛清歌和许采薇之间应该是有什么猫腻的。 看着相处的并不融洽,尤其是盛清歌那冷冰冰的眼神,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薇薇她怀孕了,她之前和大河村矿洞里面的人有过接触,我想让你给她看看她和她腹中的孩子有没有什么异样。” 盛清歌扫了许采薇一眼,倒是没想到短短的几个月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连孩子都有了。 看样子她还是这个王府之中的一个小妾,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怕是只有回了大河村才知道了。 许采薇已经调整好了状态,从之前的震惊变成了得意。 她有意无意地盯着盛清歌,嘴角的笑意都快掩盖不住了。 ‘王爷,我和这位盛姐姐之间还有些私房话要说,你可否先出去。’ 梁王点了点头:“也好,你们两个先叙叙旧,本王先回去处理政务了。” 梁王出门时还是有些不放心,特意嘱咐了守在门外的这些下人:“你们都仔细点儿,若是里面起了什么冲突的话,记得第一时间进去阻拦。” “是!” 屋子里,许采薇已经摆起了架子。 她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盛清歌:“盛清歌,见到本妃还不下跪!你该当何罪。” 盛清歌:“呵,若你是王妃的话,现在就不会是这副样子了,梁王已有正妃,你现在最多就是他的一个妾室罢了。” 她来的时候小厮就和她讲过梁王府里的大致人物,说是有三个人最是不能得罪。 一个梁王,一个王妃,还有一个梁王新收回府的宠妾。 现在她可算是理清楚了这许采薇居然跑到王府里面来了,而这小厮口中的宠妾说的也是她。 许采薇脸上的笑意立马就垮了下来:“盛清歌,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讨厌,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杀你吗?” 她死死地盯着盛清歌,希望从她脸上看到痛苦愤怒的表情。 可盛清歌看她的眼神只有淡淡的厌恶,就和看一坨屎没有任何分别。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许采薇还是没忍住心中的那团怒火,对着盛清歌控诉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这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高高在上的样子。 明明我们都是从同一个小地方厮杀出来的,一起做任务,一起学习,凭什么他们都喜欢你,所有功劳都是你的? 就连老天爷都不公平,连末世最宝贵的空间异能都让你给觉醒了。 你知道当初看着众星捧月般的你,我有多么的嫉妒吗,我恨不得那些东西都是我一个人的,可我不能,我还要刻意迎合着你,听你说那些可笑的愿望和理想。 你说只要肯努力就一定会有所进步,可这对我来说这就是天大的笑话。” 盛清歌安安静静地听着,许采薇却越讲越癫狂。 “凭什么那些好东西都是你的?凭什么就我资质平庸?好在你人很蠢,对我没有一点防备,能够拿到你的空间之力,就是上天对我从前努力最大的慰藉。” 盛清歌听后嘲讽道:“小偷行径而已,自己恶毒就老老实实承认,别把什么锅都甩给老天爷。” ------------ 第150章我绝不会成为第二个她 许采薇虚伪的脸皮被盛清歌就这样拆穿,可把她气得够呛。 许采薇站起来大喊道:“你懂什么!你过得那么好,怎么会明白我的心情?我不过是想要得到我梦寐以求的东西,我到底有什么错?” 盛清歌冷冷道:“你这人自私自利,总要给自己做的坏事找一个借口,以此来证明你的无辜。 实际上呢,你的心早就是黑的了,整个人的三观也扭曲得连禽兽都不如。 何必说这么多,你这种人就是被治好了也要流口水。” 她都懒得给许采薇看诊,说不定她待会儿又要铆足了劲儿地害她一回。 盛清歌说完就转身离去,只留下了后面的许采薇抓狂的喊声:“盛清歌,你给我站住!哎呦,我的肚子好痛,来人啊,我的孩子,她要害我的孩子,你们快抓住她……” 听到她颠倒黑白的喊声,盛清歌直接转头,重新回到了许采薇身边。 许采薇以为她害怕妥协了,又露出之前那样得意的眼神。 可盛清歌却上手直接掐住了她的下巴,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了起来。 “都和你说了,别来招惹我,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她狠狠地扇了许采薇几个巴掌后,才一脸厌恶地松开了手。 是怕弄脏了自己的手一般,盛清歌拿着帕子仔细地擦着手指。 下人们破门而入的时候,看见的正好就是这一幕。 “夫人,你怎么了?怎么坐到地上去了?” 他们看见许采薇脸上的红肿被吓得不行,看来这大夫和夫人之间的矛盾可不小,居然敢直接上手扇她巴掌了。 要知道之前的许采薇可是在王府之中横着走的人,也不知道这个大夫又是何方神圣。 本来准备过来打探一下消息的苏嬷嬷,没想到意外撞见了这么刺激的一幕,这可真是让她看了一出好戏。 只见屋子里面许采薇已经被盛清歌给扇蒙了。 直到下人把她给搀扶起来之后,她才反应过来。 她居然!又一次被盛清歌给打了! “啊!盛清歌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她急得什么也不顾了,就要冲上来打盛清歌。 可周围的下人们死死地把她给抱住了:“夫人当心你肚子里的孩子啊!” “啊!我受够了,我要见王爷!” 盛清歌没有理他们,直接踏出房门走了出去。 才出门口,她就被候着看戏的苏嬷嬷给拦住了。 “姑娘且慢!” “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我们王妃听闻府中来了一位神医,就想请你过去看她请个脉。” 盛清歌明白这是又一场鸿门宴到了,“好,嬷嬷请带路。” 王妃的院子在王府的正中央,不论是从装饰还是环境来看,都比许采薇那个院子要规格高得多。 苏嬷嬷一路都在观察着盛清歌,目前来看这个女子看着倒是比许采薇看着要顺眼得多。 就是不知道她进府的具体目的是什么。 虽说王爷王妃如今已然离心,但是她绝不能容忍任何人再凌驾到王妃的头上,损害她王妃应有的威严。 “王妃,我把那位姑娘带过来了。” “进来吧!” 沈青榆对此倒是兴致缺缺。 盛清歌进去后,就和她这样彼此愣愣地对视着。 苏嬷嬷没有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大胆,见到了王妃还不下跪?” 盛清歌烦得不行,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遇见这样的事情了。 “我就不明白了,我不是过来看诊的吗,怎么你们一个个地都来对我耍威风了。” 沈青榆本来没把她当回事,现在见她态度竟然如此嚣张,她才看了盛清歌一眼:“这位大夫好大的架子啊! 就凭我是王妃,我现在就是杀了你也是可以的,你一介平民,为何不跪? 来人啊,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她心里的火气也被盛清歌给激发了起来,她以为盛清歌就是第二个许采薇,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是,王妃。” 苏嬷嬷得了令后,就和其它几个奴仆一起朝着盛清歌扑了过去。 可盛清歌早有准备,在她们过来抓她的时候,她如猕猴一般灵巧地在房间里面窜来窜去,房间里面这么多奴仆,愣是一个都没有抓住她。 周旋了好多个圈圈之后,大家都累得不行了。 沈青榆心里本来满是火气,可看着盛清歌跑来跑去这搞怪的模样,她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消了,好久没有见过这样鲜活灵动的场面了。 在没嫁人之前,她本来也是这样一个明媚阳光的人啊。 “好了,你们都住手吧!” “停!” 苏嬷嬷挥退了那些下人,现场又只剩下了盛清歌、苏嬷嬷和沈青榆他们三人。 “王妃不是说要我诊脉吗?直接开始吧。” 盛清歌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沈青榆此刻倒是对眼前这个奇特的女子来了一些兴致。 她回道:“看诊的事情先不急,我就想问问你来王府的目的是什么,你会是第二个许采薇吗?” “啊?” 盛清歌现在明白了一些苗头,合着这些人是把她当成了要进王府和梁王在一起的女人了。 “王妃,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医者而已,给你看完诊后,我就要出府去了。” “那么说来之前都是误会一场了?” “确实,王妃不用担心,我和许采薇之间有过旧怨,我就是死也不会成为第二个她的。” 盛清歌说得很有骨气,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还有我已经成婚了,给你们看完诊后,我就要求一个回大河村的恩典,我的家人们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沈青榆一直观察着盛清歌的一言一行。 她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神清明,提到家人的时候眉眼一改之前的冷漠,整个人看着都柔和了许多。 大概是许久没有这般和人说过话了,沈青榆的心情也舒缓了些。 她伸出手来,对着盛清歌道:“过来给我看看吧,也希望你能够早日归家。” “多谢王妃。” ------------ 第151章你又在发什么颠 盛清歌把手搭上去,认真地给王妃看起诊来。 才把完脉,盛清歌诧异地望向她:“王妃你的身体怎么也亏空得如此厉害,而且还引起了你身体上的一些紊乱。” 苏嬷嬷站在一旁焦急地说道:“我们家王妃也是命苦,本来以为可以嫁个好郎君,团团圆圆的过一辈子的,可没想到居然遇到那些糟心的事情。 王妃身体上的亏损大夫们都说无力挽回了,在生育上更是难如登天。 若姑娘真是神医,能够调养好我家小姐的身子的话,我愿意为了此前的事情和姑娘赔罪。” 苏嬷嬷说这些的事情,眼眶都抑制不住地红了。 如果可以重来,她更希望小姐回到出嫁前,没有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小姐一定会活得比现在更好的。 “治好她倒是不难,按时吃药调理就是了。还有就是王妃这房中的花花草草,还是先搬出屋子外去吧。” “姑娘这是何意?”苏嬷嬷感觉盛清歌话中有话,连忙把房门从里面锁住,十分警惕地守在门前。 盛清歌也不隐瞒,直言道:“王妃房中的花草过于繁杂,有的花香浓郁,并不适宜久存于室内。 还有的花草组合在一起,就让人造成人心悸烦闷,更有甚者,会加重不孕之症。” 王妃也坐不住了:“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我?” “这个我不在王府之中,具体原因我也不知,但这些东西放在房间里面确实对你身体有害,还有你的不孕症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你本身只是有些虚弱亏空,后来因为外界的这些东西在一步步地侵蚀着你,才会把你的身体弄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苏嬷嬷又惊又怒,没想到千防万防,最根本的问题还是出现在王妃身边。 她说王妃之前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因为后面那些事情就把身体亏空成了那样。 原来这其中还是没有逃脱别人的算计。 她从离她较近的一个抽屉里取出了一叠药方:“神医,麻烦你看看这些方子可有不妥?” 盛清歌接过看完了所有药材,她放下方子回道:“药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大多都是滋养调气的药材,对王妃现在的病症虽然作用不大,但也不会起到反作用。 但我建议你们先停下之前的所有药,找你们信得过的人用干净的灶具重新煎药。” 她提示的已经够明显了,苏嬷嬷身为老嬷嬷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多谢神医!求求你一定要治好我们姑娘,我先给你磕头了。” 苏嬷嬷很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盛清歌连忙扶住她:“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而已,剩下的东西你们仔细排查,我过几天再上门为你们复诊。” 沈青榆才从喜悦的心情中脱离出来:“好,嬷嬷你快给神医备上一些诊金,神医你有什么难处的话,直接和我们说就是了。 你想回家,我也可以安排人马送你回去。” 盛清歌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连忙笑着答应了下来:“好,那我就不和王妃客气了,我先去给你开药方,这些花草你们也尽早拿出去,每日保持干燥通风。” 在王府里忙活了一大圈儿后,盛清歌才得了空出府去。 梁王那边因为许采薇的事情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这个该死的盛清歌,本王请她来是为你看诊的,她怎么敢动手打你?” “呜呜呜,我也不知道啊,她一来就打我,最后也没给我看诊就跟着苏嬷嬷离开了,或许她是听了王妃姐姐的话,对我产生了误会才会这样的吧。 听闻她医术高明,王爷还需要靠她医治才能调养好身体,我几天受这些委屈不算什么的,王爷千万不要为了我去找她的麻烦。” 她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梁王心中的怒火就窜起来了。 他安抚好许采薇,愤怒地说道:“你好好待在房间里面调养身体,我现在就去王妃那儿一趟。” 看着他气冲冲离去的模样,许采薇才感觉之前在盛清歌那儿受的那些憋闷气出出来了一些。 等梁王赶到王妃的院子里的时候,看见的正是那些下人们搬着她房中的那些花草出去处理。 他依稀记得,其中有几盆绿植还是在王府到达颍州后,他亲自托人购买过来放置在她房中的。 她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把他送给她的东西都给扔了出去,这是铁了心的要和他唱反调吗? “沈青榆,你到底要干什么?之前我说的那些话你有没有放在眼里?” 王妃不满地看向他:“你又在发什么癫?” “我问你,是不是你让盛清歌去打薇薇巴掌的?你把这些花草搬出去是不是就是为了和我作对? 我告诉你,我此生最爱的女子只有薇薇一个,不论你用什么手段欲擒故纵,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王妃算是听明白了,他这是又来为许采薇打抱不平了。 “萧延之,其实一直以来放不下心,欲擒故纵的那个人从来都是你。 你喜欢许采薇我又不拦着你什么,但你现在像个二愣子一样的跑过来指责我,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遇见许采薇的时候就摔坏了脑子。” “你看看你现在的蠢模样,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哪里还有一点儿王爷的样子。 盛神医和许采薇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没做过的事情你休想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 梁王被她的一番话怼得面红耳赤的。 他高高举起手掌,怒不可遏地想对着王妃动手。 可当他的手掌快要落下去的时候,他心里那种异样的刺痛感又出现了。 苏嬷嬷也在这个时候出现,一脸愤恨地挡在了王妃面前。 “王爷要是有什么怒气的话,就冲着老奴来吧。 王妃身子本就不好,这一掌打下去之后会是什么后果,王爷不妨自己掂量掂量。” 梁王此刻总算拉回了一丝理智。 就连他自己也搞不懂,为何刚才自己会那般生气。 到底是为了被打的许采薇…… 还是为了曾经见证过他和王妃幸福过的那些被移走的花草呢。 ------------ 第152章再进她房间,本王就是狗 最终梁王还是没有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对着王妃询问出声:“你为何要扔了那些花草,就算你恨本王,也犯不着和一盆花去置气吧。” “王爷你误会了,王妃不是……” 苏嬷嬷着急地想要解释清楚,却被王妃接过了话头:“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而已。 我不喜欢它们了,把它们扔掉处理了也没什么问题吧。” 王妃的嘴就像是带了刺一样,说出来的话也句句诛心。 梁王何尝没有听明白她的弦外之音。 她抛弃的不仅仅是那些花草,她这是连带着他给一起抛弃了。 “你!算你狠!本王以后再踏入你房中的话,那本王就是狗!” 他临走时还在为自己挽尊。 结果和之前一样,王妃没有教训到,反而自己又窝了一肚子的气。 盛清歌这一趟梁王府之行可谓是收获颇丰,她带着王妃给她拨的人,先回去了村民们安置的地方去和他们告别。 户籍的事情要几天后才能彻底审下来,村民们现在被安置在城中的一个客栈里面。 风盛他们一群人吃了午膳后就蹲在客栈门口翘首以盼着,看见盛清歌出现后,他们立马高兴地喊了起来。 “盛神医,你终于回来了!” “你们怎么都在外面站着,有什么事情进屋说去。” 现在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村民们是因为户籍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他们可以暂时在颍州安居下来了。 风盛他们四人则是因为马上就可以去见到孩子们了。 他们相信盛清歌这一趟去王府绝不单纯是为了治病,现在就看她怎么说了。 “好,我们回屋说。” 一行人回到了房间之后,盛清歌也把她后续的一些安排说了出来:“我这次治病得到了王妃的赏识,她给了一道口令和一些人马,准许我会大河村去探亲。 但是如今大河村的情形想必大家都听说了,整个村子已经被流寇给掌控住了,想要进村的话肯定十分艰险。 你们确定要跟着我一起进去吗?” 风盛当即放话道:“我是他风千羽的爹,现在他们遇到了困难,别说什么艰险了,就是让我豁出这条老命我也是愿意的。” 金氏和他站到统一战线,当即表态:“我听我们家这个地,儿子在哪儿我都要去把他接回来。” 季全和萧氏也异口同声道:“我们都一样,盛神医,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们保证会好好配合你的,绝不会肆意乱来。” 见他们态度都如此坚决,盛清歌也不再说什么阻拦他们的话。 “那好,从现在开始,你们先去准备好盘缠,我待会儿去集市里看看,得再做一些准备才行。 如今的大河村已经被流寇给占领了,我们进去只能智取,不能强攻,最好来个改头换面……” 盛清歌详细地部署着进村的一些事宜,村长在一旁听着,却有些依依不舍。 他朝着盛清歌问道:“神医,回了你的那个村子后,你还会回来看我们吗?” 盛清歌笑了笑:“当然会了,我还得给王爷他们看诊呢,就算最后我们落入流寇手中,我也有保命的底牌可以回来。” 村长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就好,只要能够平安归来就行。如果你有什么用得着我们村民的地方,你只管给我们开口提就是了。 我们的命都是你带出来的,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看着村长坚决关心的模样,盛清歌感觉心里暖暖的。 虽然坠崖一事让她和亲人分离,她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是她也额外收获了一些其它的东西,她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她一个可以奔出一个全新的未来的。 之后,她就和风盛他们一行人分头行动采买着。 盛清歌着重要买的东西就是各种药材和武器。 她要给大家准备一件保命的暗器,那种暗器要使用简单,方便小巧。 思来想去,她把目光放在了银针和短兵器上面。 “掌柜的,你这有匕首吗?” “有,客官你想要什么样的匕首,豪气一点儿的,精致一点儿的,还是小巧一点儿的。” 掌柜的见盛清歌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物,他不敢怠慢了她,直接把她带到了里间存放着上好兵器的兵器库里。 这里面的匕首看着少说都有上百种,盛清歌险些在里面挑花了眼。 最后她挑选了一种最小巧,刀口锋利,便于携带的匕首当做武器。 “这种库里还有存货吗?我大概要个二十把。” “有有有!” 老板见来了大活,更加用心地给盛清歌打包起这些匕首来。 盛清歌买完匕首后,又去了一趟药铺。 她想起了之前那个老大夫,说有事可以去城中的回春堂找他。 到了回春堂后,她只看见了里面忙碌着抓药的伙计。 她把提前准备好的药材清单拿过去抓药,可好多药材都属于限制用量的药品,能够抓给她的也只有很少的分量。 “请问齐老大夫在吗?我是他之前的朋友,想找他商量一些药材方面的事情。” 盛清歌想着自己对城中药铺还不是很熟悉,要是有老大夫的指引的话,她可以节省很多时间的。 可伙计却面露难色,“齐老大夫他……他出事了!”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之前他从城外回来之后,就感染了风寒,他自己抓了一副药吃了后身体并未有所好转,现在他被家人接回了家中,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继续回来坐诊呢。” 盛清歌只感觉世事无常,没想到不久前还和她一起斗嘴的小老头,回来后就生病了。 “我就是大夫,你可否告诉我他家住何方?” “就在对面街中央处的红砖瓦房里,你去敲门,他夫人会应的。” “好,多谢。” 盛清歌把药材拿好后,直接去到了那户人家门口。 “有人吗?我是来找齐老大夫的!” 不一会儿功夫,大门就打开了。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但精神气十足的老太太打开了大门,好奇地盯着她。 ------------ 第153章她只是想回家,她有什么错 “你是谁?找我家老头子干嘛?他好不容易生病闲下来能够躺会儿,今日他不接任何看诊,你还是回去吧。” “奶奶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他看病的,我是来给他看病的! 不知道他有没有和您提过,我就是之前那个城门口的大夫盛清歌。” 她这么一提醒,老太太还真的想起来了。 前些日子,齐老大夫一回来就和她叨叨在城门口遇见的那个神医。 说她年纪轻轻的,身为一个女子医术却十分了得。 不仅把叶忠从死亡边上拉了回来,后来更是得了殊荣去给王府里的人瞧病去了。 连她家那么毒舌的老头子都赞不绝口的人,想必眼前这小姑娘还真是个本事过人的。 “原来是盛姑娘啊,进来坐吧。” 她带着盛清歌去往了她家前厅,此时的老大夫正一边给自己配着药,一边捂住胸口,不受控制地猛烈地咳嗽着。 “咳咳咳!” “哎呦,你个死老头子,不是让你坐着好好休息吗,怎么又跑过来做这些事情了。” 老太太一上去就抢过了他手中的药材,扶着他去椅子上坐着。 她嘴上骂着他,手上却十分轻柔地给他拍背顺气。 “咳咳咳……我就是闲不住,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我的背都快躺断了。” “那也不能穿这么单薄就跑出来抓药啊,你的身体什么样你不知道吗?” 盛清歌站在后面看着他们老两口的相处模式,贴心地没有上前打扰。 等他们平复下来之后,盛清歌才开口和齐老大夫打招呼:“齐大夫,还记得我吗?” 看见盛清歌突然出现,齐来先生很是意外:“我当然记得盛大夫了,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事情了,不然你不会这么着急的过来找老夫。” “这可真是被老先生说中了,实不相瞒,我刚才梁王府中看诊回来,接下来要去大河村一趟。 为了自保,我想做些防身的药品,但刚才我去了回春堂一趟,好多药品都是限量受管制的,就想着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能让我多买些药材。” 盛清歌没有隐瞒,齐大夫却听着心惊胆战的:“什么?你要回大河村?” “是的。” “不行,至少现在你不能回去,那个里面太乱了,那些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流寇,你一个弱女子进去了,怕是会尸骨无存啊。” 齐大夫一脸担忧地看着盛清歌。 他既是因为前辈对后辈的担忧,也是因为他很欣赏盛清歌在医术上的能力。 若是她因为一时之气,无辜枉死的话,那她的一手医术可就绝迹了,光是这么一想他就感觉很是惋惜。 齐老太太虽然不知道太多医术方面的事情。 但大河村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 她一脸慈祥地看着盛清歌,跟着齐大夫一起劝道:“小姑娘,如今的大河村可是豺狼虎豹聚集之地啊! 你们就这么单枪匹马地闯进去的话,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 面对眼前两位老人释放给她的善意,盛清歌感觉很是暖心。 但是她去大河村,有她非去不可的理由。 “齐大夫,老奶奶,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大河村里有我的家人,这次我又得到了王妃的助力,我还是想去拼一拼的。 不然这浩瀚世间,从此只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的话,那我活着可太没意思了。” 她的话也说进了两位老人的心坎儿里。 上了年纪后,他们时常感觉很是孤独。 要不是有他们两个彼此陪伴着的话,也不知道这漫长的岁月他们是如何度过的。 眼前的年轻女子看着不过双十年华,她只是想回家,想见自己的家人,她有什么错呢? “哎,既然如此,那你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事以自己的性命为先。 你想要什么药材给我说,我会尽我所能的给你找回来的。” 盛清歌把那张药材清单拿给齐大夫看,他颤抖着拿着毛笔在纸上勾勾画画了一些内容:“你待会儿就拿着这张纸去城中的各个药铺里抓药,他们看了是我的字迹后,都会卖我一个人情,给你一些你需要的药的。” 盛清歌没想到齐大夫居然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她拿到单子后,十分郑重地把它收好,随后她朝着齐大夫二老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等我从大河村回来后,我一定再次回来向你们道谢。” “行了,客套的话就不要多说了,只要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就行。” 盛清歌又背过身子,从空间里面掏出了一瓶止咳的枇杷糖浆。 “齐大夫,这个药你每天喝三次,一次喝差不多一勺子就够了,它对止咳有奇效,等我回来后希望你的病也痊愈了。” 盛清歌拿出来的任何药品齐大夫都不会怀疑,他接过药瓶当即喝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喝下枇杷膏后,齐大夫瞬间感觉喉咙舒服了许多。 之前一直折磨着他的刺痛和喉间的痒意都消退了不少。 “这可真是神药啊,小友,等你回来后,你可一定要把这个神药的方子教给我。” 盛清歌用力地点了点头,她朝着他们挥了挥手:“一言为定!齐大夫,老奶奶,再见!” “再见!” 出门之后,盛清歌就拿着这张纸开始在各个药铺里面搜罗起她需要的药材。 药材和兵器的事情都解决了,她又上成衣铺买了几身男装。 一切准备就绪,她迫不及待地要回大河村了。 从客栈出发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大变样了。 此时的盛清歌贴上了胡子,左手药箱,右手包袱的。 看着活脱脱一个混迹江湖,行走四方的游医。 “接下来我们一群人就以兄弟相称,你们就维持着原来的样子就行了,我就化名为盛青,只要进了大河村地界之后,大家一定要小心防备着,万事以自身安全为先。” “嗯,我们知道了。” 寻亲小队架着马车缓缓出发着,光明村的一众村民们也站在客栈外面为他们送行。 “盛神医,你可一定要再回来啊!” ------------ 第154章我肚子痛,快去叫王爷 另一边,许采薇许久没有等到王爷处置盛清歌的消息。 她着急地站在门口等着,那些丫鬟们死也不让她出去,让她感觉很是挫败。 知道晚膳时,她暗中拿着银子买通了一个送膳食的嬷嬷。 她才得知盛清歌根本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她去给王妃看了诊,最后收了王妃的赏赐,大摇大摆地出了王府。 而王爷后面虽然去找王妃算账了。 却是一点儿好都没讨到,直接在王妃那儿吃了一肚子的火气,现在气得连晚膳都不吃了,就把自己锁在书房里面发呆。 不知怎的,许采薇总感觉事情已经远超她的控制范围了。 其实盛清歌之前那次坠崖是她和季白林合谋的结果。 但是没想到千算万算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现在她被软禁在了王府之中成为了金丝雀,而盛清歌也奇迹般的没有死。 还带着她那一手破医术得到了王爷王妃的赏识。 “不行,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盛清歌,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的。” 在强烈的胜负欲的驱使下,许采薇突然心生一计。 她控制住力道,当着丫鬟的面猛地往地上一坐。 在丫鬟的眼里,她刚刚就是不小心摔到了地上。 她扶着肚子痛苦地呻吟着:“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快去叫王爷过来,告诉他孩子……孩子出事了。” 丫鬟们被吓得面色惨白,不管这些主子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此刻许采薇肚中怀的可是梁王的孩子啊! “夫人,你没事吧,奴婢这就扶你起来。” “滚,我的肚子好痛,我谁也不要,我要见王爷。 还有……我要让之前的那位大夫给我医治。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耽误了时间,你们都是谋害王爷子嗣的凶手。” 在她的逼迫下,丫鬟们也不敢多言。 只留下了一人搀扶着她,其他人都急匆匆地跑去禀告王爷王妃了。 “什么,那个女人又摔倒了?怎么一天天的没完没了了?” 苏嬷嬷提起许采薇就是一脸厌恶。 可事关王爷子嗣,王妃也不能袖手旁观。 王妃早就习惯了许采薇这个折腾的劲儿,吩咐道:“多派几人去请王爷,要是他还躲着不出来的话,那就把书房给我砸了,抬也得把他抬到许采薇面前去。 毕竟是他惹出来的祸事,他的女人,他自己去管教。” “还有许采薇口口声声要原来的大夫过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你们多去找几个靠谱的大夫。 把他原来的那个大夫一并找过去,还有嬷嬷你记得全程盯着她,看她和那个大夫之间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王妃心思沉稳地吩咐着一切。 当她彻底从情爱之事脱离之后,就成了那个旁观者清了。 涉及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不会轻易动怒,反而细心地思考了起来,注意着一切细节。 “王妃安心,我一定死死地盯着他们。” 梁王本躲在书房之中独自酗着酒。 可门外的敲击声把他整得心烦意乱。 他实在是不想搭理,一口黄酒闷下去,脑海里总是浮现出沈青榆的身影。 “王爷,你开开门啊!采薇夫人她出事了!” 直到门外许采薇这个名字的出现,他才猛然从醉意中惊醒了。 他大力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不行,我最爱的是薇薇,我不能胡思乱想了。 我有孩子了,我的孩子可不能出事。” 他打开门,不顾形象地往许采薇的院子里跑去。 等他赶到的时候,许采薇床前已经围满了大夫。 许采薇也没想到王妃这次这么反常。 往常的她向来是不屑于理会她的这些事情了,结果这次她这么上心,一下子给她找来了好几个大夫。 这可让她有些不好施展了。 她这摔倒本来就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到王爷,还有召集那位大夫进府帮她传递消息。 可现在围这么多人在她床边,大夫们还一个个地给她号着脉,可真是把她给憋闷死了。 直到看见门口梁王的衣角飘过后,她的心思才活络了起来。 她捂住胸口,声嘶力竭道:“王爷,你怎么还不来啊,我和孩子都快摔死了。” 梁王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也泛起了浓浓的愧疚。 他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十分心疼地问道:“怎么样了,你和孩子没事儿吧?” “呜呜呜,王爷,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孩子,之前的事情我也做得不对,我只是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够团团圆圆的在一起而已……” 她的话也说进了梁王的内心深处。 他好像明白了他之前的痛苦是因为什么了,不就是为了让一家人都和和睦睦的过上好日子吗? 为什么别的人家都能够妻妾和睦,到了他的王府后院就每日闹得鸡飞狗跳呢? “好了好了,先别难过了,不要因此动了胎气。”他耐心地安慰着许采薇,早就从之前的状态里面脱离了出来。 只要一靠近许采薇,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就感觉自己的心情都得到了舒缓,脑子里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两人你侬我侬地腻腻歪歪了许久之后,梁王才问起正事:“对了,大夫们怎么说?” 一旁被迫“观戏”的大夫们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回王爷,采薇夫人目前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她的月份尚浅,还在保胎的关键时期,切不可多思动怒,一定要心态平和,好好修养。” 大概意思就是不能再受气了,得好好调养着。 许采薇对此很不满意,她娇俏地噘嘴道:“王爷,我会按照大夫们说的好好去做的,只是我心里还记挂着我爹娘,我想派人去请他们来颍州陪我,王爷你愿意吗?” 门外盯着的苏嬷嬷心下了然。 这许采薇兜兜转转的,终于绕到了这个方面。 梁王也没太在意,只当她是思乡心切,就同意了下来。 “那本王马上派人去接他们过来陪你!” “多谢王爷,我就知道王爷对我最好了,我马上去写一封家书,还请王爷让我信得过的去送信,不然妾身是不会心安的。” ------------ 第155章可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好好好,依你就是了。” 后面的一些画面苏嬷嬷都感觉没眼看了。 她害怕再待下去的话,受伤的会是她的眼睛和小心脏,就叮嘱好门外的丫鬟们,回去向王妃报信去了。 许采薇这边忽悠好梁王后,就和她信任的大夫接上了头。 她把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尤其是盛清歌还活着这个重要线索着重告知给了季白林。 她绝不能容忍盛清歌还活着的事实,而季白林也同样如此。 而且以盛清歌那性格,她肯定会再次回到大河村去救人的,她得提前告知他做好准备,免得被盛清歌打一个措手不及。 “这封信务必交到季大当家手上,事关大业存亡,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许采薇在大夫靠过来给她扎保胎针的时候,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和大夫说着。 大夫自然不敢轻易怠慢,只能点头应是。 夜深人静的时候,之前给许采薇看诊的大夫就已经骑上快马,带着许采薇的家书,快马加鞭地往大河村赶去。 只是他才跑出颍州城内,就被一队人给擒获住,连人带马地给押走了。 “你们是谁,放开我!” “你管我们是谁,想要活命的话就老实点儿,可别为了不相干的人,把自己的一家老小都搭进去了可就不妙了。” 截获这个大夫的人正是王妃那边的人。 在白天大夫出府后,苏嬷嬷就暗中派人盯着他,就等他出了城内后再向他发难。 “你们……你们知道我是给谁办事吗?要是耽误了这封信,后果是什么你们耽误得起吗? 来人啊!唔……” “聒噪得很!真是敲晕了才老实了。” 他们把信拿出来看了看,这才知道,原来采薇夫人和现在大河村的流寇头目季白林私下早有勾结。 而且之前那个盛清歌也是这其中的关键人物,现在这些人也是在出手针对她。 他们立即把信交给了王妃,王妃看后留了一句:“盛清歌是我的大夫,能帮就帮上一把。” “是,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大河村中,宁戚安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 他生了一场大病,可因为得不到妥善的医治,现在整天都要带病上前算账,身体也垮掉了,现在只能半躺在榻上算账。 “哎,这样下去可不行,戚安,你是年轻人,可不能就这样一直颓废垮下去啊!” 钱进如今也没有了和他斗嘴的力气,闭塞的房间,繁杂的账目,和对村民们的担忧。 都成了一块块压在他心里的大石头。 “老先生,对不住……这次我可能真的撑不下去了,如是我死了,还请劳烦你把我的骨灰撒在山谷之中,我就是死了也要和清歌在一起。” 钱进听得满头黑线,终是没忍住敲了敲宁戚安的脑袋。 “你呀,现在说这些丧气话干什么?我这把老骨头都不一定能够活到那天,你得给我撑住啊! 说不定清歌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她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的。” 每次宁戚安是这副死样子的时候,钱进都会搬出盛清歌出来激励鞭笞着他。 宁戚安只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我也希望能够有这么一天,可那就像是我做的一场美梦,周围的人都说她死了,好像只有我固执地不愿意去承认这个事实。 可是现在天亮了,我的梦也该醒了。 我们来这世上一遭,终究逃不过死亡这关,你放心,在我死之前,我一定会给他们一些教训,这群害人的人,终有一天会付出代价的。” 看着宁戚安这副状态,钱进明白他这是走进了死胡同里,怎么劝都没用的。 “好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这个老年人也管不了。 我还是那句话,好好休息,保住自己的这条命,哪怕是苟活着都好,说不定后面会有转机呢? 只要咱们多活着一天就多赚一天不是吗?” “哟!你这也是又躺上了啊!” 徐浪每日视察都会来账房一趟。 看着宁戚安这副死样子,他眸光中闪过了一丝异样。 宁戚安和钱进都没有搭理他,他们早就习惯了这个变态的存在。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每次徐浪来的时候都是嘴巴上犯贱,倒还没有真的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还有好几次本来是季白林要传宁戚安过去审问的,最后都被徐浪给胡搅蛮缠地拦了下来。 他的态度实在是太诡异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告诉你宁戚安,你现在是我的账房先生,好好地为我算好每一笔账目就是你的职责所在。 没有我的命令,你休想自己找死!” 宁戚安被他揪着头发,只感觉莫名其妙,他奋力抬头,嘶哑着嗓子道:“你到底要干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年轻人性格还是不要太急躁了,来人啊!” “老大,怎么了?”守在门外的流寇听见动静后立马就进来了。 “给他找个大夫,可千万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流寇小弟们有些为难:“可是……队伍里没什么大夫,大河村的几个草药大夫没有熬过去,早在十几天前就去世了。” 徐浪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这没有大夫可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若是有一天大河村受到什么攻击的话,那他们这些人没有医药的保障,岂不是很容易就土崩瓦解? “我不管那么多,这个人必须得活着,若是你们找不到法子的话,那就给他陪葬吧。” 徐浪一脸怒气地走了,宁戚安精疲力竭地闭上了眼睛,手中的账本也应声而落。 钱进看着眼前的残局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懂这些年轻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只是觉得活着就已经很艰难了,何苦再去彼此为难自己,弄得个你死我活呢? 他给宁戚安捂好了被子,把地上的账本捡起来放在了桌面上。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无忧,若是你还下不了这个狠心的话,那我就杀了他们所有人。” “不要……” ------------ 第156章赌他和无忧还有另一种可能 季白林最近最头疼的问题还是搞不定季无忧。 不论他用什么办法去拆散孤立她和风千羽,她还是不愿意改变,不承认他这个亲生的哥哥就算了,最后还绝食抗议。 季白林不能接受这种他人不受掌控的日子,现在更是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非要把季无忧培养成第二个冷心冷情的他才肯罢休。 “无忧,你好好看看你眼前这个被关在笼子里,活得连猪狗都不如的男子! 他身上那么臭,那么脏,怎么可能配得上如今高贵的你。 你和他之间是没有任何可能的,你的喜欢是在害他啊,听哥的,倒不如给他一个痛快,这样他解脱了,你也不会每日都惦念着他茶不思饭不想了。” 季白林把手中的长剑强塞进了季无忧手中。 “不要……不……要……” 季无忧哑着嗓子,只能断断续续地重复着这两个字节。 笼子里的风千羽早就被打得不成人形,为了更快地摧毁这两人的心理防线,他现在更是被单独地锁在了一个笼子里面。 有时候每天都只能喝上几口水勉强地活着。 季白林想着他是一个公子哥,受不了过这样的苦日子。 可他比季白林想象的要顽强的多了,不管受到什么非人般的待遇,他每次见到季无忧的时候都会扯开嘴皮子,肆意而张扬地笑着。 如今的他只有手勉强能动了,看着外面哭得惨不忍睹的季无忧,他半跪在地上,抓住铁笼的边缘,努力地往外伸手想触碰到季无忧的脸。 “无忧,不要怕,有我在,我永远都会陪着你的额,谁也不能让我们分离。” 笼子外面的季无忧拼命的点了点头,她一把扬起手中的剑,调转剑身,刺中了季白林的肩头。 见到鲜血涌出来的瞬间,季无忧也吓得愣住了。 她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季白林不怒反笑。 他摸了摸自己肩头的血,不在意的抬起手看了看,随后随意地把血迹擦在了衣服上面。 他看着季无忧阴恻恻地说道:“果然是出息了啊,连你亲哥也敢刺了。无忧,我可是给过你几机会了,现在可别管我心狠手辣。” 季白林朝着手下下令道:“杀!” 转眼间,流寇们就从其他笼子里面拉出了一些女子还孩子们。 他们把刀架在了这些人身上,是什么目的也不言而喻了。 “不!”这次先妥协的人是风千羽。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的话,季白林这个大魔头肯定会痛下杀手,用其他人的性命来胁迫季无忧妥协的。 他要的不就是他的命吗,他给他们就是了。 “别杀他们,我有办法让无忧听话!” 见他这么说了,季白林才了然地笑了笑,来了些兴致。 “哦,是吗?那我就先看看你们两个的表现咯。” 这次她还大度了许多,命人把笼子给打开了。 没有了阻碍物的那一刻,季无忧和风千羽两人终于可以触碰到对方,彼此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情深义重,感人肺腑,让围观者都不免为之动容。 可季白林只觉得那场面十分的碍眼:“你们两个抱够了没?别忘了你刚才承诺我的是什么?我放你出来,可不是为了看你们两个来搂搂抱抱的。” 季无忧窝在风千羽怀中,她一转头,像看仇人一样的看着季白林。 她就不明白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碍着了他什么事儿,他为什么非要把他们两个拆散呢? 风千羽瞪了他一眼,耐心地安抚着她:“无忧,待会儿你就按我说的去做,现如今这种情况,我别的什么都不求,只求你能够平安无虞地活着……” 也不知道他和季无忧说了什么,季无忧还真的颤颤巍巍地捡起了地上的剑,朝他身上刺了过去。 这一剑刺过去,季无忧的整个人都在发抖,刺出来的效果也不怎么好,就和之前的季白林一样,只是把他的肩膀给刺伤了一道口子。 季白林抱着手臂,兴味十足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对于这一剑,他是不满意的。 他朝着季无忧大喊道:“不愧是我的妹妹啊,在武学方面还是有一些天赋的。 就是这准头还不够,怎么的也得朝着他的心口上刺去才算数啊!” 季无忧听后无助地摇了摇头。 她就知道季白林不会轻易放过风千羽地。 他的恶趣味就是为了看他们彼此拼个你死我活的,最后彻底走到对立面去。 “继续刺啊!再刺三剑,三剑之后我就放他离开大河村。” 季白林自认为他还是给风千羽留了生存的余地的。 如果他非要在这里找死的话,那他就只有成全他。 风千羽双手按住季无忧的肩膀,继续鼓励着她:“无忧,无论你怎么选我都不会怪你的。” “不……” 季无忧还想再挣扎一下,看能不能用另一种方式挣扎出一条两全之路出来。 可风千羽看得很清楚,他们没有时间和精力再继续经受这样的折磨了。 倒不如先满足了这个变态的想法,先养精蓄锐再说。 等到他再次回归的时候,他一定把这些流寇杀个片甲不留。 他心里始终都有一份底气在支持着他,那就是他可是京中风家的公子。 只要他愿意回去向父母求助的话,到时候把大河村的事情告诉给京中的人,肯定会有人愿意来剿匪除寇的。 “无忧,你听我说,我们现在只能先这样做!我们等不了了,你就当给我一个解脱吧。” 风千羽故意放着狠话刺激着季无忧。 季无忧看着他这破碎的模样,一颗心都快碎成了渣渣了。 [好!我按你说的去做,你一定平安归来。] 季无忧面色仓皇地冲着风千羽打了几道手语,风千羽含笑冲她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无忧,你只需要记住,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握住季无忧的手,控制着她拿剑的力道朝着自己的心口刺了下去。 这一次他也在赌,赌一个他活下去的生机。 赌他和季无忧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 第157章在颍州拐几个大夫回来 长剑噗呲一声刺进了心口,鲜血瞬间喷涌了出来。 季无忧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整个人心跳都快跟着风千羽一起停止了。 温热的血溅在了她的脸上,在她惊恐的目光下,风千羽再也支撑不住,直直地朝着后方倒了下去。 [你满意了吧!] 季无忧朝着季白林打了一个手势,满眼都是对他残忍行为的控诉。 现在风千羽真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倒下去了,可他心里也没有多高兴。 不管他怎么做,在季无忧眼中都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吧。 “行了,把他给我扔出村去,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季白林一声令下,风千羽就被人连剑带血的给拖出去了。 季无忧愣愣地待在原地,只觉得这一切很不真实。 地面上还残留着风千羽的血迹,她刚刚竟然亲手伤害了他,这一切都让她无法接受。 可季白林顾不了那么深层次的东西,他只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行。 “无忧,不要怪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只有自己的心硬了,以后才不会有受伤害的机会。” 季无忧一脸嘲讽地看着他,她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这些鬼话。 只是放风千羽自由,至少还能给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他也不用再日复一日的受折磨了。 可到没人看着的时候,季白林就又换了一副面孔。 “去派个人盯着风千羽,他们不是认为他们之间的爱情坚不可摧吗,那就找个第三者过去摧一摧,看看经过时间的淬炼洗涤之后,他们之间这爱情还能剩下多少。” 季白林对人性那是拿捏得透透的,现在他虽然强行让这俩先分开了,但越是这样,这俩就越是会惦念彼此。 他现在要制造的就是一种差距,当两者之间的差距到达了一种程度的话,就是他们再相爱,也无法再向彼此靠近一步了。 徐浪派出去的手下出了村口之后,也想个无头苍蝇一样的在山路上寻觅着。 “你说这老大是不是疯了?之前村里那些大夫都熬不住挖矿累死了,现在这荒郊野岭地,我们上哪儿找大夫去。 而且我看他对那个宁戚安很是关注,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少说点儿话,你不要命了! 老大让咱找,咱们就好好找呗,就算是找不到,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先如今待在村子里反而不是什么好事,一山不容二虎,我们老大和那个季白林早晚有一天会掐起来的。” “你这么说也是啊,那我们就在外面找,实在找不到了就去颍州城内拐几个大夫回来交差。” 这几人一合计就把找大夫的事情给落定了。 他们沿途一路向外走着,经过什么村子的时候,他们就会悄咪咪地偷些东西填饱自己的五脏六腑。 盛清歌他们一行人自从出了颍州城后,就一路走到了水田村。 看着前方,她回忆起了第一次来颍州大雪封山的时候。 他们走投无路,想着去附近的村子采买,就进入了水田村,最后被当成流寇给抓了起来,要不是因为她的一手医术在,救了村里那个难产的妇人的话,恐怕他们都要魂归于此了。 “要下去看看吗?” 金氏察觉到了盛清歌眼神中的异样,以为下面的村落里有什么重要的线索需要他们去寻找。 盛清歌从思绪中回神,“不用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行至半山腰的时候,他们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喊叫:“恩人留步!” 盛清歌回头看去,竟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夫人。 她定眼一看,这不是芸娘吗? 还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竟然真这般碰巧,在这里遇到了芸娘。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我现在的模样可不是从前的我。”盛清歌好奇地问道。 芸娘笑了笑回道:“虽然你现在是一副男装打扮,但是我光看背影就觉得十分熟悉,走近一看,你身上的药草味,和你这一双透亮的眼睛,更加让我确定了我的猜想。” 盛清歌拍拍脑门不好意思道:“看来我的男装打扮还欠缺些火候,多谢你的提醒,后面我会加以改进的。” 芸娘谦虚回避:“哪里哪里,只是我向来观察仔细,又牢记着恩人身上的特征而已,所以才会在看见你的背影之后,就把你给认了出来。” “想必恩人还未用午膳吧,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跟着我回村,正好为恩人你接风洗尘,我们也好报答你之前的恩情。” “不用了,我们就是恰巧路过这里,如果大河村的情况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我的家人都还等着我呢。” 芸娘也明白盛清歌说的这些事情,对留她下来吃饭也不勉强:“好,那你一路小心,有什么用得上我们的,我一定竭尽全力地帮你。” 最终盛清歌他们没有多做停留,临走的时候,芸娘叫上村里人来给他们送行。 又给他们补给了一些盘缠,她抓着孩子肉嘟嘟的手向盛清歌告别着:“孩子,一定要记住她,她的名字叫做盛清歌,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又走了一段路之后,盛清歌有了一种预感。 他们离大河村不远了,她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诶,六子,你看那儿好像有一队人马,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往大河村的方向走?” “官那么多干什么,有人想要去送死,我们又拦不住,还是先去给老大找大夫吧,要是耽误了这件事情,我们可就真要人头落地了。” “你啥时候胆子这么小了,你看他们那队伍里面有男有女的,看着也不像穷人的队伍。 咱们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要是拥有那些东西的话,那咱们的日子也会好过的多。” “你的意思是……你要去抢劫他们?别开玩笑了,我们这么几号人,不一定能够干得过他们。” “六子不是我说你,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吧!我们现在手里有刀有药的,他们一看就是一群普通的商人,没啥还手之力不说还富的流油,与其便宜了村子里面的人,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 ------------ 第158章智捉流寇 欲望一旦被放大,胆量也随之被激发了出来。 这几个流寇终究还是没有按捺住心中的贪欲,准备对着盛清歌他们的队伍下手。 他们特意找了一处山涧峡谷之地埋伏了起来,就等着盛清歌听他们从这边经过的时候对他们一网打尽。 马车上,风盛的精神时刻都紧绷着:“盛神医,现在离你说的大河村还有多久啊?这一路上都不见人烟,想必大河村里面的形势更是不容乐观,也不知道千羽他们怎么样了?” 金氏见他要说丧气话,忍不住拿手拍了拍他的脑门儿:“待会儿就要打仗了,你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动摇军心。” 风盛十分委屈地抱住了脑袋:“我就是说说嘛,我这一颗心啊,控制不住地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季全在一旁打岔道:“多思也很正常,只是希望孩子们能够平安无虞地活着就行。” 萧氏:“是啊!我只求孩子们能够平安。” 盛清歌看着前方的山涧,想的倒是和他们不一样。 “马上就要到大河村了,大家都做好准备,把防身的东西都拿出来,时刻准备着应战。” “是!” “准备好,他们来了就往下面放石头!” 崖上,流寇们已经准备好了陷阱等着他们掉进去了。 在马车缓缓驶入山涧的瞬间,从上方就滚落下来了好几块巨石。 “不好!山上有落石,快后退!” “后面也有……” 车夫虽然反应迅速,没有让落石对马匹和人员造成任何伤亡。 但是两边的大块山石已经堵住了马车前进后退的道路。 盛清歌明白危机才刚刚开始,现在就看山上那些人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了。 “咦?他们的马车怎么没有被砸中?咱们待会儿该怎么办?” “不慌,想必是他们凑巧躲过了,我们把他们的生路都给堵住了,接下来的事情还不是手到擒来。” 流寇们很是自信。 看着底下的马车只觉得那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攻击!拿下他们!” 随着小头子的一声令下,山上的流寇们一齐提刀往崖下俯冲了下来。 盛清歌靠在马车壁上探听着情况,当她听见流寇们发起进攻的声音后,她立刻把之前准备的那些东西都拿了出来。 “扔树枝!” 那些流寇们只看见从马车里面分出来了一段段枝条。 其中一个流寇徒手接过枝条,不屑地笑道:“这些人可真有趣,我第一次见到有人拿着破树枝来攻击敌人的。 兄弟们上啊,把他们捉住了,后半生我们就衣食无忧了。” “冲啊!到时候不仅钱是我们的,车上的那些女人们也是我的了!” 前一秒流寇还在兴奋地哇哇乱叫着,下一秒他就僵在了原地,浑身都不能动弹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能动了啊!” “小心啊!他们有些邪门!” 流寇们急匆匆地跑下来,却连马车的边都没有摸到。 从马车里面飞出来的枝条越来越多,哪怕他们知道了这些东西有问题,可当枝条飞出去的瞬间,粘在上面的那些药粉就挥发了出去。 流寇们避无可避,冲在前面的流寇更是倒了一大片。 后面的流寇们想要逃走,可之前落下的石头也成了阻挡着他们回去的道路。 他们连山涧都没有逃出去,就被之前躲在马车里面的护卫给一一擒拿住了。 “好了,危机解除了,他们全都被抓住了。” 盛清歌和风盛他们一齐下了马车,上前审问起这些流寇来。 起初流寇还和之前那些杀手一样,死犟着不肯开口。 可当后面盛清歌把她的独门秘药往他们身上一使,他们就什么都招了出来。 “说,你们埋伏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青天大老爷饶命啊!我们都是初犯,是一时鬼迷心窍迷了心,才会犯下这样的大错。” 盛清歌见他们还不老实,又是一顿药粉招呼了过去。 流寇们疼得尖声嚎叫起来,最坏一个个的都开口说起了真话。 “我说,我都说!” “其实我们是出来找大夫的,我们是大河村里出来的,我们老大说了,要是找不到大夫回去给那个小白脸治病的话,我们就别活着回去了。” 盛清歌终于从里面听出了一点儿苗头,她连忙追问道:“给我详细说说,你们口中的老大和小白脸分别都是谁?” 流寇不敢隐瞒,回道:“我们老大是徐浪,是颍州里实力最强的流寇老大,小白脸叫什么来着……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他叫宁戚安,是个病秧子,每天都窝在账房里面要死不活的算账,也不知道老大为什么那么在意他……” 终于听到了一点儿和宁戚安有关的消息,盛清歌突然变得心安了起来。 “那其他人呢?”她继续追问道。 “大河村的村民们都被我们老大给奴役了起来,男子送进矿洞里面挖矿,女子则……”未尽的话语大家都能够猜测得出来。 反正就是没什么好结局的意思。 风盛他们几个做父母的听着心都快碎了。 “那你可知道风千羽和季无忧怎么样了?”金氏拉着流寇的手急切地问道。 “这两人啊!那就更不得了。”流寇心里也纳闷儿了,怎么这几个人对大河村里的事情知道得这么多。 恰巧这几个又是大河村里的重点人物,他们这些底下的流寇也知道他们的事迹。 “这两个人可就有得说了,这个季无忧是我们现在另一个老大季白林的亲妹妹,她虽然是个哑巴,但这个性子却倔得很。 因为不想和她那个未婚夫风千羽断绝关系,两人每天都在上演着被棒打鸳鸯的苦情戏码。 现在季无忧被他哥哥逼迫着去学那些杀人算计的手段,风千羽则像只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面天天受着折磨。” 听到这里,金氏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要不是风盛及时扶住她的话,她都要栽倒在地上了。 “畜生啊!他们……”一向好脾气的季全此刻也绷不住了,“他们怎么敢的,我现在就要过去削了他们。” ------------ 第159章我们终是再相见 萧氏喃喃道:“是啊,我们的孩子怎么这么惨呢,他们从前可没有吃过这些苦……” 盛清歌心中也变得无限悲怆。 宁戚安现在还在病危之中,宁家其它的人更是下落不明。 恐怕此刻大河村的所有村民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这些流寇们造下的孽感觉是罄竹难书。 “大家振作一点,既然知道了他们的处境,那我们就要抓紧时间来救他们。” 风盛:“好,那事不宜迟,我们快去大河村,大家快过来把前面堵着的这些石头搬开。” 大家都在搬石头的时候,盛清歌看着自己的药箱,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他们不是要找大夫吗,正好她就是那个现成的大夫。 她和其它的人部署了一下后续的事情:“接下来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队伍和之前的身份去往大河村。 而你们这些流寇就给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把我们当成大夫给带回去。” “啊?” 流寇们都懵了。 本以为这些人会在气愤之下杀了他们,没想到后面还有这样的转机。 “就按我说的做,把这个药丸吃下去。” 盛清歌给他们一人递了一颗黑不溜秋的药丸,流寇们瞬间就变得面如土色。 “这是什么啊?”流寇颤抖着嘴皮子问道。 盛清歌没什么耐心,简明扼要地说道:“这是至毒之药,解药只有我有。现在你们想要活命的话,就把这药吃下去,以后彻底为我所用。 我会根据你们的表演来绝对后面给不给你们解药,谁要是敢阳奉阴违,背地里背叛我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尝尝比刚才更痛苦,更生不如死的滋味。” “是是是,我们都听你的,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流寇们把药丸都吃了下去,部署了之后的战略后,他们一行人又继续向前行进着。 明面上是流寇们在路上擒获住了一队人,把他们抓回大河村里面去给宁戚安治病。 实际上背后掌控之人却是盛清歌。 翌日清晨。 盛清歌终于回到了她久违的那片土地。 看着眼前的大河村村牌,她心里一下就踏实了。 她终是回来了,大河村,她在这个世界里的家人,这一切的一切终于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你们稍等,现在村口都有很多人驻守着,必须要有令牌才能进去,我先进去通报一声。” 被盛清歌他们控制住的流寇七子向她说着情况。 盛清歌颔首:“去吧,可别耍什么花招!” “姑奶奶你就放心吧,我的小命儿现在都拿捏在你手上,怎么敢背叛你,而且谁也不是生来就愿意当流寇的,如果你真能把他们都一网打尽的话,我换个主子一辈子效忠与你不是更好吗?” 七子说完后,就带着其它流寇去村口找人了。 “我们回来了!” 村口的守卫有些惊讶,“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整上几辆马车了,看来是真在外面发了的大财啊!” “哎,都是凑巧,我们本来要去颍州城内找大夫的,结果在水田村碰见了这几个迷路了的倒霉蛋,他们本是一队想要跨境的商人,其中也有游医,正好解了我们哥几个的燃眉之急,就把他们给整个擒获住给带了回来。” 看着七子他们得意的模样,守卫们也没有怀疑什么。 按照惯例,他们上车巡查了一番。 见里面的东西和七子他们说的一致,也就把他们放了进去。 马车轮子压着泥土嘎达嘎达的驶进了村里,盛清歌也回到了自己阔别已经的故乡。 为了做足戏,他们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七子先要带着去见徐浪。 那边的宁戚安高热不止,嘴里还不住的说着胡话。 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是活不成了,说胡话是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钱进忙的焦头烂额的同时还要照顾着宁戚安的身体,自己的身体也垮了下去。 如今的他全身都瘦成了皮包骨,端着一碗自己熬得草药努力地想往宁戚安嘴里灌着。 可宁戚安牙关禁闭,愣是喂不进去一口。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熬得草药全都洒了出来,钱进也气不打一处来。 “宁戚安,你给我起来喝药,你看看你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哪里有一点儿年轻人的朝气! 你说你亏不亏心啊!就算是盛清歌回来了,见着你这窝囊样她也会忍不住扇你几个大嘴巴子的。” 可宁戚安现在早已经人事不省,无论钱进和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 徐浪那边也在密切地关注着宁戚安的情况,知道他病得快死后,他气得砸碎了自己最喜欢的一个玉盏。 “你们这群饭桶,连个人都看不好,我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要是宁戚安就这么病死了的话,你们统统都要给他陪葬。” 流寇们都战战兢兢地站在房门外候着,见到七子他们这些人回来之后,他们犹如见到救星般,连忙拉住他们追问起来。 “你们是不是找着大夫了?你们回来的可正是时候,要是再晚回来一天的话,我们这些人的小命儿可能都要保不住了。” “行了,先通报老大吧,我找回来的大夫还在外面候着呢。” “好,我马上去!” 徐浪知晓找到了大夫后,连生气都顾不上了,连忙让七子他们把大夫带过去给宁戚安诊治。 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也跟着他们一起过去了。 这还是盛清歌和徐浪的第一次见面,盛清歌装作一个混子游医的模样,一双眼睛带着精光的审视着徐浪。 徐浪的注意力都在宁戚安身上,他无意间瞥了盛清歌一眼,只觉得她个子有些矮,行医的手法有些与众不同。 但宁戚安命在旦夕,他也顾不上那些旁枝末节。 只要能够把他救活,他才不管这个大夫的来历如何。 床上的宁戚安看着清瘦了许多,盛清歌见到他的第一眼,眼睛就不受控制的红了。 “傻子……” 她用很小的声音在宁戚安耳边说道。 “我们终于再相见了……” ------------ 第160章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宁戚安始终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之中。 隐隐约约间,他似乎是听见了盛清歌的声音,整个人的情绪波动也变得更大。 “清歌,不要走!” 他在睡梦之中哀嚎着,仿佛做了一场又一场的噩梦,每一场都和盛清歌有关。 盛清歌坠崖时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眼前浮现着,每一次他都伸手快抓住她了。 可是事与愿违,他总是没有救下她。 他也只能在梦境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凌迟自己,迟迟不愿意让自己醒来。 看着宁戚安脸上痛苦的表情,盛清歌一边为他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心里也止不住地为他心疼着。 还好她回来了,一切都还来得及。 徐浪见宁戚安的症状还未缓解,不由得问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这病你到底能不能治!” 看似在询问,实际在威胁。 盛清歌看着这些害了他们的罪魁祸首,脸上也没有什么好表情。 她鄙夷地看了徐浪一眼,毫不畏惧道:“尽人事,听天命!你要是还想要他活着,就带着你的手下滚出去守着。” 见盛清歌说了硬话,徐浪反而还放心了许多。 他现在有脾气证明他有嚣张的资本,只要是能够把宁戚安给治好,他就是当一时的孙子也没什么的。 “如果我出去后,你没有把他救活的话怎么办?” 盛清歌毫不犹豫地回道:“那我提头来见!” “好,那我就等着,你最好给我好好的治好他,不然你的头也别想待你头上了。” “一言为定。” 徐浪出门后,盛清歌紧急从空间里面拿出了那些急救的药品,给宁戚安治疗了起来。 宁戚安的病情她再了解不过了,很快就按照之前的思路给他喂下了药。 宁戚安似乎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味,在那股气味的支撑下他混沌的思绪一下子变得清明了许多。 他感觉到盛清歌好像就在她的身边。 她像往常一样给他喂着药,给他治理着身体。 她真的存在,这不是他的幻觉。 可他被困在了梦里,他努力地想要叫醒自己,可总是事与愿违。 有时候他又害怕醒来,所以把自己困在了噩梦之中。 虽然在梦中体会到了极致的痛苦,但他也看见了他朝思暮想的盛清歌。 只有这样一遍遍地麻痹着自己,他才能够感受到活下去的意义。 盛清歌察觉到了他的异动,给他喂完药之后,坐到了床边,握住他的手,耐心地安慰着他。 “戚安,你不要怕,我来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困于梦中迟迟不愿意醒来,我就在你的身边啊!不要害怕,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醒来吧……” 爱人的呼唤从现实传入了宁戚安的梦境之中。 这一次他十分确定盛清歌就在他的身旁。 她还活着,他们终于重逢了。 “清歌!” 在一声惊叫声中,宁戚安终于睁开了双眼。 他的脑子疼得都快裂开了,在视线勉强能够视物的情况下,他四处寻找着盛清歌的身影。 可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他沙哑着喉咙喊道:“盛清歌在哪里?我要去找她!” 坐在她面前的盛清歌:“……” 虽然她对自己的装扮有些大胆,可没想到这家伙第一眼真的没有把她给认出来。 别说是第一眼了,他就是看都没有往她身上看过。 还真把她当成一个陌生的大夫了。 寻觅盛清歌无果后,宁戚安在巨大的刺激下脑子变得更清醒了些。 他的视线这才聚焦到了盛清歌身上。 看着眼前皮肤黝黑,嘴边长着两条黑胡子,头发灰白,看着有些沧桑的小老叔,宁戚安一时哑然。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可又有些不可置信。 他指着盛清歌道:“你……你你你是……清歌!” 盛清歌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算你还没有蠢到那个地步,要是你认不出来我的话,我还打算将错就错呢! 现在认出来了也不打紧,先不要和我相认,我现在的身份不能被拆穿。” “哦哦哦,我懂。” 确认了眼前这个人就是盛清歌后,宁戚安红着眼睛,一副乖宝宝模样的冲着盛清歌点着头。 原来真正的喜悦是会让人感到心酸流泪的。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该高高兴兴地和盛清歌述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可现在他一看见盛清歌就控制不住的眼酸,想要和她说些什么却又感觉近乡情怯。 看着他张着嘴颤抖的模样,盛清歌也是心软了。 她俯身上前轻轻环抱住了他,宁戚安瞬间安全感爆棚,也紧紧地回抱着盛清歌。 两人紧紧相拥着,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却又像是说尽了千言万语的模样。 “治个病怎么要这么久的时间?还搞得神神秘秘的,不会有什么炸吧?” 门外等着的徐浪已经开始疑神疑鬼了。 他好几次都想直接踹开门查看盛清歌医治的进度。 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宁戚安,只要他能够平安无事,他就是再等上几天也没什么。 闲来无事的他就把目光对准了六子、七子他们。 七子面上稳如老狗,其实内心早就慌得一批。 徐浪一开始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给他上足了心理压力。 看着压力给得差不多了,他才问道:“那个大夫你们是从哪儿找来的,身份调查清楚了吗?” “我……我们是在路上遇见他们的,他们像是要去给水田村里的人治病,刚好我看他们在山里迷了路,就用滚石计把他们给带回来了……” 徐浪听后哪哪儿都是怀疑。 “迷路?怎么这么碰巧就迷了路了呢?你就没有审问他们是哪里人?” “还没来得及,我想着先给宁公子治病要紧,其他的反正尽在掌控之中,他们也别想活着逃出大河村。” 七子这句话说到了徐浪的心坎儿里。 不管这些人可不可疑,只要他们能够把宁戚安的命救回来,他也不介意饶他们一条小命。 “里面的,你治得怎么样了,我再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要是再治不好的话,我马上就要了你的脑袋。” ------------ 第161章良知是什么,我七岁时便没了 屋子里的两人听见徐浪的催促声后也不敢再耽搁了。 盛清歌松开了怀抱:“时间不多了,你先好好养病,我会找机会把其他人救出来的。” 宁戚安还有些依依不舍,他眷恋着盛清歌怀抱的温度,却也知道多留无益。 “好!一切当心,记住无论何时都不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若是你再出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真的不能活了。” 盛清歌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最后只是又往他怀中塞了些药,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徐浪迫不及待地探头往里面看去。 “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盛清歌心下有些诧异。 这人看着挺关心宁戚安的,那情绪不似作假,也不知道他和宁戚安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渊源。 她缓缓道:“目前病人已经脱离险境,我先去抓药,你们好生看顾着他,不要让他再超负荷劳动就行了。” 徐浪半信半疑,最终还是按捺住心情,直接进去亲自查看起宁戚安的情况来。 “你醒了?”徐浪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床上的宁戚安还沉浸在盛清歌回来的喜悦之中,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看着精神焕发了许多。 徐浪见他还有鼻子有眼的活着,也心安了许多。 至于宁戚安,他现在和徐浪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对他有所优待,自从他侵略大河村的那刻起,他们就是永远的敌人了。 更别提他的家人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要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一定要让徐浪付出代价。 徐浪见宁戚安不搭理人,他也不生气:“既然被抢救回来了,以后就得珍惜你自个儿的这条命,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希望你好好活着不是吗?” “哼!少在这里假惺惺地说这些,若你还有一丝良知的话,现在就带着你的那些手下退出大河村。 你以为凭你现在的实力,以后就能平安无忧地脱险吗? 我告诉你,你只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刀罢了,等你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之后,他们第一时间就会抛弃你的。 何苦拿自己的人生去给别人做嫁衣,早日回头吧,去过你自己游山玩水的小日子,好过在这里打打杀杀的。” 宁戚安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他。 是因为他还是在徐浪身上察觉到了一些稚气和纯真的。 也许他是什么误入歧途的少年人,也许他是被季白林那个贼人给胁迫的,他只是不愿意相信,一个人能无缘无故的坏到这个地步。 可徐浪听后,嘴角却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宁戚安,你一个一辈子过得顺风顺水的公子哥,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话?” “你知道我的经历吗,你知道我一路走来受过多少苦吗?你没有走过我走过的路,凭什么要求我做到这些! 良心是什么东西,我七岁时就没有了!我只知道,想要活下去的话,就得真刀真枪地去和别人拼,活着才是我唯一的目标,至于其它东西嘛,我都可以没有。” 宁戚安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有的人已然坠入黑暗之中,想把它给拉出来,也是没那么容易的。 殊途就是殊途,何来同归二字。 “你自己好好养伤吧,伤好之后,把你欠上的账目都补上,否则我不会轻饶了你。” 宁戚安想了想又回了一句:“为什么费尽心思地救我,我们以前认识吗?” 徐浪想要跨出门槛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眼神闪烁了一下,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盛清歌现在的自由度倒是挺高的,因为宁戚安确实被救醒了,徐浪也给了她些许特权,让她自由在药房和宁戚安房中活动。 和她一起来的风盛他们,则被暂时扣押到了一个房间里面。 见不着孩子,他们心急如焚。 现在都到大河村来了,他们是绝对不甘心就这样坐以待毙的。 “要我说我们直接和他们硬拼吧,反正都到村子里了,先找到孩子们再说。” 风盛担心越拖下去对孩子们越不利,向着大家提议道。 季全的顾虑却更多,“不妥!我们现在就是硬拼也不一定能够见到孩子们。 还是得等神医那边的消息,看看她是怎么解决的。 如果我们贸然行动上的话,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连着她一起连累了。” 金氏叹了一口气,心里更是抓心挠肝的:“也不知道孩子们怎么样了?真希望可以快点儿见到他们。” 萧氏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来,只能默默地跪坐在角落里面为大家祈福着。 “进去吧!” 盛清歌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就被流寇带到了这间房间里。 这是她特意要求的,要和她原先的那些人一起休息。 徐浪不在意这些,也就直接答应了。 “神医,你回来了!” 看着盛清歌完好无损地进门,大家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同时又着急地想从她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 风盛:“那个孩子们的事儿怎么样了?有没有见到他们啊?” 盛清歌:“还没呢,我今天先去给宁戚安治病去了,其他人目前还没有见到。” 他失望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也是,哪儿那么容易就把他们给救出来啊!” 盛清歌不忍看见他们这副失望的样子,劝慰道:“咱们得自己先振作起来,这些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们一定要从长计议。” “理是这个理,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啊!今天我被关在这里,我的心就像被人放在油锅上煎了一样。 我没有一刻不想冲出去和他们厮杀个痛快,可为了顾全大局,我都忍了下来。 我不怕忍耐,也不怕吃苦,我怕的只是再多耽搁一刻我的孩子们就多受一刻的苦。至少我要看见他们现在还平安地活着,我这颗备受煎熬的心才能够好受一点。” 风盛的感受也是其它做父母的感受。 他们渴望的眼神盛清歌都不忍心久看下去,她暗暗攥紧了拳头,在心中发狠道,她一定要尽快把大家救出来,她要还大河村一个光明。 ------------ 第162章你到底要怎么样 在颍州一处偏僻的官道上,风千羽浑身是血地被扔在了地上。 “这贱命一条的,你就自求多福吧!说不定被山中野狼给叼走了,它还能给你一个痛快呢!” “和他说那么多干什么?是他不知天高地厚地喜欢上李小姐,现在这个结局也是活该啊。” “也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 听着耳畔的冷嘲热讽,风千羽没控制住情绪波动,他的五脏六腑连带着胸腔,现在都剧烈地疼痛了起来。 他知道这些人说这些话不单单是为了恶心他,终极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后悔和季无忧在一起而已。 他心中甚至憋着一股气,愣是不愿意向这些人低头。 等这些人完全走远之后,他整个才松泛了一些,一口老血也随之喷了出来。 临近晕倒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女子的身影。 “喂,你没事儿吧!快来人啊!这有人受伤了。” 一夜过后,盛清歌起了个大早去给宁戚安复诊。 这一次徐浪又在一旁亲自监工,盛清歌想和他说些什么,碍着这个电灯泡在场她只能把话都憋了回去。 徐浪摸着下巴,看着他们二人,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怪异。 明明他们二人都是男子,但是身型相差却很大。 而且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看着也挺默契熟稔的,怎么都不像是病人和大夫之间该有的相处模式。 这其中,定有猫腻! “咳咳咳,他这病怎么样了?是不是快治好了?” 盛清歌正给宁戚安把脉,经过昨天的治疗和休息后,宁戚安的身体状况已经变得好多了。 见这大爷又开始问话了,盛清歌只能打起精神小心地应付着他。 “和昨天相比,他目前的身体好了很多,接下来还得静心调养,万万不能受到外界的打扰,否则很容易就功亏一篑,他的病情也会因此复发。” 盛清歌半真半假地说着,徐浪却始终一脸狐疑地盯着他们。 “你来大河村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我告诉你,没有人能够在我徐浪的手掌心里面翻出去。 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当个大夫治病就行,要是还有什么别的妄想的话,你的脑袋我照收不误。” “是!小的知道了!” 盛清歌忍住了对徐浪翻白眼的冲动,继续给宁戚安把着脉。 宁戚安啥也没说,看向盛清歌的眼睛里,爱意都快涌了出来。 他怕多说多错,也怕因为自己给盛清歌拖了后腿。 现在他什么也不求,只要能每天和盛清歌见上一面他就心满意足了。 同时他的心思也开朗了许多,现在他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养病。 只有养好了身体,在后面的事情上他才能更好的配合盛清歌,他这一次绝不放手,他不会再放任盛清歌一人孤军奋战了。 徐浪暂时拿不住什么把柄,也就没有对他们怎么样。 盛清歌把他当成了一个突破口,也开始了她的下一步计划。 她把完脉收回手后,神情突然变得凝重了许多。 见她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徐浪突然也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不会是他的身体又有毛病了吧?” “也不是,就是……”盛清歌故意说得支支吾吾的,也激起了徐浪心中的火气。 他阔步上前,一把薅住了盛清歌的头发,威胁道:“你不要看我现在没有对你喊打喊杀的,就以为我是个什么好拿捏的人。 你不过是个会治病的臭大夫罢了,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搅弄风云。” 盛清歌只觉得这人现在就跟疯狗似的,她还什么话都没说了,他的反应就这么激动。 她心里也更心疼宁戚安和大河村里的村民,也不知道这些日子里,他们是怎样在这疯狗手底下过活的。 “放开他!”见盛清歌被欺负了,宁戚安慌忙下床阻止。 可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一个不注意就从床上滚落了下来,脑袋还重重地磕到了地上。 只见他额头上鲜血溢出,一看就伤得不轻。 盛清歌他们二人也顾不得对峙了,连忙跑过去一左一右地把他给扶了起来。 “现在你满意了吧!” 盛清歌是真的生气了,毫不畏惧地对着徐浪大喊道。 “我……我不想他出事的,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给他治伤啊!” 一番折腾过后,宁戚安的脑袋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盛清歌也接着说起了她刚刚没有说完的话题。 “他现在的情况只是暂时稳定住了,但要想彻底治好他的病的话,还需要一位十分特殊的药材。” “药材的事情好说,你只管把名字说出来,我马上让我的手下去买。” “恐怕不行!”盛清歌直接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徐浪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恶狠狠地问道:“什么意思?那药到底是什么?” “那药生长在山峰之巅,需以周围的十二味时令药材作为辅助才能入药。 而且必须是当天新鲜采摘下来的药材才能达到它根治的目的,我现在缺的就是这些东西。 如果你是真的为了病人着想,请你拨给我一批人,我现在就上山去采药。” 徐浪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药材还有这么大的学问?你不会是在坑我吧?” 盛清歌瞥了他一眼:“这哪儿能啊!要是治不好他,我的人头就保不住了,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拿我自己的命开玩笑的。” “行,就按你说的去办,要什么人你自己去挑,我的手下任你选。” “你的那些手下恐怕还不行。”盛清歌大着胆子说道。 “你什么意思?”徐浪的耐心已经快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盛清歌见好就收,说到了她现在最重要的一环。 “其实也不是很复杂,就是那些药材都是吸收日月之精华而生,你的这些手下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带着些杀戮之气。 如果让他们去采摘的话,就算是采集到了药材,最后也会毁灭它的药性,得不偿失啊。” 徐浪已经怕了她的神神叨叨了,他不耐烦地吼道:“那你说到底要怎么样才行?再神神叨叨的,我现在就抹了你的脖子。” ------------ 第163章要人 “是是是,只要你让我自己去选人就行了,其它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你操心的。” “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徐浪忍住了要撕人的冲动,“限时三天,我一定要看到最终的结果。” “行,三天就三天!” 盛清歌给宁戚安使了一个眼神,让他安心。 随后她就风风火火地在村子里面选人去了。 因为有徐浪的示意,所有流寇见到她都给她开了一条道,谁也不会刻意阻拦她什么。 给她带路的人是六子和七子,盛清歌就跟回自己家一样,挨家挨户地找着人,一个个的确认着大家的情况。 “七子,你直接带我去地牢吧,我家人什么的肯定关在那里。” 七子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我的姑奶奶,这附近都有人呢,你说什么胡话?而且现在没有什么地牢了,至少徐老大这边是没有的,我刚刚带你见的不就是以前的那些村民吗?那些你没有找到的人,很有可能已经……” 眼看着他就要说那些不好的话,六子急得连忙拍了七子一巴掌:“胡说八道什么呢?他们一定是吉人自有天相,现在还好好的呢。 再说了,徐老大本来就玩儿心重,那些人很有可能被季老大那边接手过去了,我们现在去矿场找一圈儿,应该可以找到一些你想要的人。” “好了,快带去过去。” 再次来到大河村的矿场,盛清歌只感觉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的矿场只是居于这大山之中的偏僻一角,每日的采矿虽然没有间断过,但周围的山脉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可现在的矿场却让盛清歌看出了几分末日的萧条来。 这里俨然成了一个脏乱差的地下工厂,一排排黑黢黢的矿车放置在门口,底下运上来的矿产也没有停止过。 周围的大山已经大面积地染上了黑灰,不少植被都因为矿石的污染枯萎死亡了。 走近矿洞入口,盛清歌闻到了一股恶臭,看着地面上那些斑驳的血迹,不难想象在此之前这里都发生了一些什么。 现在的矿场那是一条条人命堆积起来的,而这些流寇的罪行,就是死一万遍也不为过。 七子看着盛清歌那杀人般的眼神,也羞愧地低下了头颅。 他们之中没有谁是无辜的,大家的手上都沾染着鲜血。 就算是没有盛清歌的这一遭,他们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还是会做噩梦的。 只是一步错、步步错。 无论是善心还是恶心,他们都没有回头是岸的机会了。 “站住!干什么的?” 七子拿出令牌给守卫们看:“我们是徐老大派来找人的,快放我们进去吧。” 守卫们仔细查看了一番,确认他们的令牌无误之后,就把他们放进了矿场。 进入矿洞,盛清歌被里面的粉尘呛得不行。 里面的场景让她感觉不寒而栗,只见一个个光着膀子的矿工十分麻木地在矿洞深处开采着矿石, 他们身上带着一些新旧交错的伤疤,在矿洞的四周站着一排排的监工,稍有不注意的话,鞭子棍棒各种毒打就招呼到他们身上去了。 而且这些人都瘦得只剩下一层皮了,盛清歌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无力感,她竟然都辨别不出来这其中有没有她认识的人了。 可她又怕错过任何一个人,只能在里面找呀找的,最后勉强找到了原来村里的村民。 她伸出手指往他们身上指了指:“就他们了!还有其它人吗?” “有!” 七子又带着她上矿洞,去了其它关押人的地方。 这个地方就是徐浪之前关宠物的地方了。 一进去,盛清歌就看了宁挽芸他们缩成了一团被关在笼子里面。 这个笼子里面关的大多是一些女眷和小孩儿,盛过去也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还好,她来得不算太晚! 他们都还活着! “把她们都放出来!” 七子有些为难:“这不好吧,一下子弄出去这么多人的话,会惊动他们的。” 盛清歌态度也很坚决:“怕什么?你们老大都同意我的,只管拿着令牌给我放人就是了。” “哦,好吧。” 七子也是破罐子破摔,直接用令牌换了钥匙,把盛清歌要的那些人都给放了出来。 “他们这是干什么?不会是要我们上断头台吧!” “谁知道呢?反正我们现在的小命儿都拿捏在别人手里,还不是他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苏氏还有些懵,只觉得现在把他们放出来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七子大喊道:“都安静!这次放你们出去是为了上山给这位神医找药材,你们要是想活命的话,就好好地听她的话,谁要是敢打什么别的主意,那就是自寻死路。” 赵灵灵这些日子被憋在笼子里已经憋出了内伤了,现在只要能够把她放出去透透气。 别说是找什么药材了,就是出去就要了她的小命儿她也认了。 在另一个笼子里,盛清歌终于看到了许茂的身影。 只是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昔日那些官差相伴,他整个人变得沧桑了许多,银发满头看来遭受了不小的打击。 她的手指往他那个方向一点,可是他还是无动于衷。 七子进去把他硬生生地拖了出来,他还是一滩烂泥的模样。 不说话也不行动,看着就是烂命一条,随你的便的样子。 盛清歌看着他这样的状态心中只剩叹息。 她走上前去,用仅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开口道:“官爷,该振作起来了,我们不能没有你。” “你!” 许茂的眸子刹那间添了些光彩。 他定定地看着盛清歌,许久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盛清歌见目的达到,连忙开口打断道:“好了,出发吧!我们只有三日的时间,是死是活,就看着三天的造化了。” 许茂也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刚刚盛清歌和他说话的时候,用的就是她以前的声线。 原来她没死。 不仅没死,现在还回来了,成为了全村的希望。 三天找药的时间就是留给他们自救的时间,这一次,他们终于又见到了光明。 ------------ 第164章你到底是谁 “你说什么?” 季白林房中,他正在为解决了风千羽这个麻烦精而高兴的时候。 他的手下突然跑过来给他禀报了村里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他得知徐浪未经过他的允许,就带陌生人进村,还让他们随意在村里找人后,他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简直是胡闹!” 季白林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气得把手中的酒杯摔得稀碎。 “马上去派人把那些人给我抓回来,我要亲自审问他们!把徐浪也给我叫过来,我看他就是逍遥日子过得太多了,现在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 为了一个宁戚安如此兴师动众,也不知道他和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越想越觉得憋屈,可他暂时还动不了徐浪。 他能够和这些流寇搭上关系,都少不了那位爷的助力。 而徐浪和那位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以他一人之力怕是难以撼动他的地位。 “我们已经找过了,徐老大那边说……说谁要是敢阻拦那些人去找药材,他就提刀砍了谁的头。” 季白林听后更是感觉怒不可遏:“他凭什么这么嚣张!那个大夫明明就有问题,哪有什么治病要这般兴师动众去挖药材的?这不明摆着是把他当成傻子忽悠了!” 他越想越气,一旁的季无忧倒是津津有味的听着这些。 自从风千羽离开后,她整个人的心态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现在无论季白林给她看多么残忍的画面,她内心都能做到心如止水。 不是因为她变得麻木冷漠了,而是她忽然明白了季白林想要的是什么。 他越想看到她痛苦害怕、脆弱敏感的一幕,她就越不会让他如意。 她要像风千羽临走前说的那样,好好的活着。 在季白林眼皮子底下好好的活着。 “去把他们放出去的人的名单给我,我倒要看看这突然冒出来的大夫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的手下办事也很迅速,不一会儿功夫就把上山找药材的那些人给翻了出来。 “宁挽芸,许茂,苏氏,赵灵灵……” 这份名单很长,季白林一个个名字地看下去暂时还没有看出什么头绪来。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人都是大河村里的。 他猜测,这个大夫和大河村的这些人很有可能都是认识的。 现在找他们挖药材是假,想要趁乱把他们救出去才是真。 季无忧往他身旁凑了凑,季白林没有在意那么多,见她想看,就把名单直接给她了。 她越往后看下去,只觉得这份名单十分眼熟。 好像都是她身边认识的人,而且都和一个人有关系。 医术,大夫!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这人是谁。 她再也坐不住了,和季白林比划道:“我想过去看看,也许我能帮到你什么。” 见季无忧变得如此懂事,季白林的心情瞬间平复了许多。 “也好,就当是对你的一种历练了,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需要什么人的话直接从我这里调遣就是了。” [好,大哥我去了。] 盛清歌他们一行人已经登上了大河村附近的一座大山之上。 她说的要去找药材,倒也不是完全骗徐浪的。 “六子,七子!” “到!” “你们各自带着一队人,按照之前我画的那些图样去找药材,找到之后,立马过来找我!” “是!” “其它的人跟着我去另一座山头寻找。” 盛清歌早在来的时候就规划好了,留在她身边找药材的人都是她在乎的人。 她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救他们出牢笼。 看着盛清歌把他们越带越远,宁挽芸怕出什么事情。 她搀扶着苏氏,忍不住质问道:“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儿?出了这个山头,怕也挖不到什么良药了吧。” 苏氏吓得不行,连忙制止道:“挽芸,别胡说!他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就是了,千万不要出风头引起他的注意。” 宁挽芸却不这样认为:“你们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她带我们出来分明就不是为了找药材,一看就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要是再继续这样盲目地跟着他走下去的话,可能最后我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灵灵也察觉到了一些异常,跟着说道:“挽芸说得没错,你费这么大的周章把我们给带出来,到底有什么目的啊! 就是死也得让我们死个痛快吧!” “是啊,我们反正烂命一条,但总得让我们死个明白才行。” …… 大家心里都七上八下的,围着盛清歌想看看她这葫芦里卖的都是些什么药。 许茂先绷不住了,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见他如此反常,宁挽芸心中更是狐疑。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盛清歌,问道:“你到底是谁?” 盛清歌见周围都是自己人,也不装了。 用自己的声线和他们打起了招呼:“好久不见,你们有没有想我啊!” “清歌?”宁挽芸不可置信地望向她。 苏氏也是一副瞪大眼睛,惊呆了的模样:“清歌,真的是你吗?” “是盛清歌!” “盛清歌回来了!” 宁挽芸上前拉住盛清歌的手,激动地围着她哭了起来。 “清歌,不,嫂嫂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吗,没有你的日子里大家都过得很煎熬,我哥一直都活着愧疚之中,大家的生活都变得一团糟。 我说这些不是在埋怨你,我就是想说,我们都不能没有你,你早已经是对我们很重要的家人了。” 苏氏的眼中也染上了泪光:“是啊!清歌,你不在的日子里大家都很痛苦,我曾无数次从夜里惊醒,老是回忆起你还活着的那些片段。 现在老天终于开眼,你还活着,我们一家人也就有了希望。 对了,你来采这些药是为了戚安吧,他现在怎么样了?” 宁家人都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盛清歌拍了拍宁挽芸的手,示意他们冷静:“他现在没什么大事,只要躺着安心养病就行了。” “那就好,那就好,咱们这次终于苦尽甘来了。” ------------ 第165章无忧,好久不见 “嫂嫂,那咱们这次怎么把大家伙救出来啊,你不会现在就让我们直接跑出去吧!” 宁挽芸心中牵挂的人还挺多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自己能够把全村的人都给救下来。 “直接跑出去肯定是不行的,但既然我们得到了喘息的机会,那绝对不能让这些流寇再继续猖狂下去。” “嗯,你说得对,我们绝不能再向他们屈服了,嫂嫂你说我们待会儿该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先去找药材,我待会儿告诉你们一些保命的毒药制作方法,你们按照那些步骤去做,今后的日子里,不管我在不在你们身边,你们都可以用这些东西来自保。” “好。” 盛清歌带着他们肆意在山林之中穿行着,一路上还找了不少的草药。 她把那些草药按照比例混合在一起,有的成为了迷药,有的成为了至毒之物。 有了这些东西防身,宁挽芸也感觉安全了许多。 他们在一起研究了一下初步的计划,大家一致认为,解决之道就是直接从源头入手,把这些流寇们给绞杀干净后,他们才可以高枕无忧。 另一边,季无忧带着一队人马风风火火地从村子里赶了过来。 看到六子他们后,她让身边的人开口询问道:“他们人呢?” 六子还想装傻遮掩:“谁啊?” “装什么装,我问你那个大夫呢!还有他带出来的那些犯人去哪儿了? 还有你们怎么单独行动了,不是应该死死地盯着他们吗?” 季白林那边的流寇们戒备心十足地看着六子他们。 六子后背冷汗霖霖,他搪塞道:“我们老大特意吩咐了,一切都按照神医说的做就行了。 他现在带着那些人去另一座山头挖药材去了。我们也是根据他的吩咐,带着人在这里挖药而已。 倒是你们,突然跑这儿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废话别那么多,要是让那些人逃走了的话,我看你们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季白林的手下又前往了另一座山头,季无忧跟在他们身后,越往前走,她心中的预感也越发强烈。 她马上就可以揭晓答案了。 “这个药要这样挖,先把附近的土抛松,然后顺着表面的根系,一点点地挖掘土里面的根茎,刨土的力度不要太大,要是破坏了药材的根茎的话,那它的药效可就大打折扣了。” 等季无忧他们一行人赶到这里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盛清歌正蹲在地上严肃地和其他人讲着挖药材的方法。 流寇们看到这里,心里放心了许多,只要人还在就行。 “你们干什么的?”盛清歌无意间看见多出来的这些人后,突然开始大发雷霆。 “你一个臭治病的,在我们的地盘上耀武扬威什么?谁允许你们擅自走出大河村的地界的,还有这片山头是你们能踏足的地方吗? 我看你治病挖药是假,想着以此为借口逃跑才是真的吧。” 盛清歌表现出一副气笑了的模样。 她咬牙切齿道:“你可真是个大聪明!什么都能让你猜中的话,那你怎么不去当神仙啊! 神气个什么劲儿,不过是个作恶多端,仰人鼻息过活的走狗罢了。” “你!你敢这样骂我们,我现在就要弄死你!” 流寇们被激怒后,冲上去就和盛清歌扭打到了一起。 盛清歌没啥武功,但胜在身形灵巧,还是躲过了这些人的拳脚。 许茂他们见盛清歌有难,连忙上前帮忙。 一时间,流寇和他们打得难舍难分,眼看着闹得差不多了,盛清歌才冲着山下大喊道:“六子,七子,你们快带人上来啊!我们快被打死了,我们死了倒也无妨,只是可怜了我刚刚才挖起来的一株好药,就这么断送在了这些人手中啊。 这可是救命的药,今天怕是找不齐了,都怪你们冲出来的找事儿,现在好了吧,白白浪费了我一天的时间,还让这山头的药沾上了污浊之气,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最后六子他们带着一大批人马冲上山头。 把季白林手下的那些流寇押走后才堪堪停止了这场闹剧。 六子押人回去复命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对着盛清歌说了一句:“不要闹得太过火了,没有什么别自己的安全还要重要。” 盛清歌冲他颔首,随后把目光移到了季无忧身上。 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季无忧一直呆呆地站在那里,连眼睛都没怎么眨过。 仅是一个对视,她们都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情绪。 季无忧认出来了,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清歌姐姐。 [清歌姐姐……] 每一场相认都是一次泪水的狂欢。 大家似乎都默认了要欲语泪先流的场景,然后哭着哭着大家又忍不住破涕而笑。 这一刻,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谁都无法再次复制。 “无忧,好久不见!” 两人拥抱到了一起,只是其他人看向季无忧的表情可就不那么友善了。 有的甚至说得上是一种恨意。 因为季白林的存在,现在很难有人不把季无忧和他联系到一起。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她的亲妹妹,他的很多恶行也是打着锻炼季无忧的旗号做的。 哪怕有些东西本不是季无忧的错,但他们还是忍不住要迁怒她。 谁要他们成为了季白林去锻炼季无忧的牺牲品呢? 赵灵灵看见季无忧来了就气得不行,她上前,一屁股把季无忧和盛清歌两人给挤开了。 她挡在盛清歌面前,戒备十足道:“清歌,你不要再继续相信这个小哑巴了,她早就不是从前的季无忧了。 她现在的心和她那个死大哥的心一样黑,说不准她下山后就把你的身份给暴露出去了,保险起见,还是得……” 赵灵灵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其他人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幕,被推了一把的季无忧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你胡说!我没有背叛过你们任何一个人,不是这样的,清歌姐姐不是这样的,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们,你从前教导我的那些我都有好好记着,你会相信我的对吗?] ------------ 第166章我对不起的人,只有风千羽 季无忧期盼地望向盛清歌。 此刻她眼中满是破碎,赵灵灵却依旧不依不饶。 “哼,你在那儿瞎比划个啥啊!活该你当一辈子哑巴,原来是老天开眼,全是你们季家人作恶多端、自作自受!” [不!那不是我的错!] “还狡辩什么,不是你的错那是谁的错?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要是当初你不来这个村子的话,说不定我们就不会碰到季白林,他不找什么破妹妹,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一系列事情了。” “季无忧,我们在场这些人里面,最没有资格哭的人就是你了。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什么好处你都享受了。 连风千羽都心甘情愿地为了你去死,你滚吧,我们这些人可不欢迎你!” 眼看着她说得越来越起劲儿,盛清歌听不下去阻止道:“够了!这也不是她的错。” “清歌,你可不能因为她长着一副单纯无辜的模样就偏向她啊,我们这些人受的苦,都是因为她大哥。 她是他的亲妹妹,这一切和她都脱不了干系的。” 季无忧站稳后,也忍无可忍地反驳道。 [是我的错我才认,不是我的错我死也不认!他是他,我是我,我不会因为他做的那些恶事就把自己的人生也毁掉。 要说我对不起的人,那就只有风千羽了,你这样咄咄逼人,到底是为了打抱不平,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呢。] 赵灵灵被季无忧戳中了心事。 她是看得懂手语的,而她之所以能够注意到手语,也是因为一个人。 那是她第一次看那么耐心,那么阳光,对女子那么温柔的一个男子。 在外人面前他总是一副笑嘻嘻,吊儿郎当的模样。 可她知道,他跳脱的外表下拥有一颗细腻善良的心。 只是他的这一颗心只给了一个女子,哪怕那个女子有所缺陷,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开口说话,但他的态度始终不减,永远都围在那个女子的身边,和她一起嬉戏打闹着走过每一段路。 若是他们两个能够这样一直相守到老幸福下去的话也就罢了。 她也会真心祝福他们的。 可女子后面却牵扯出来一大堆不好的事情,男子因此受到牵连。 那般清风明月的人物,最后却活得那般狼狈。 现在更是为了保护他的爱人,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这两人就是季无忧和风千羽,赵灵灵也是一路以来看着他们走到今天这步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嫉妒还是失望,经历了上一次失败的婚姻后,她本以为自己不会对爱情抱有希望的。 可看到风千羽他们时,她又觉得那才是爱情最开始美好的样子。 现在这个结局她根本就无法接受,她也受不了季无忧现在这副无动于衷,心安理得地活着的模样。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愿意放过谁。 宁挽芸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只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不忍直视。 盛清歌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阻道:“我说两位小祖宗啊!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那些流寇只是暂时被押走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先抓紧时间做好准备吧,” 季无忧比划道:“加我一个!” “行!无忧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我们,接下来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要交给你去做。” 盛清歌把一些东西交给了季无忧,又凑到她耳边和她交代了一些东西。 季无忧听后不住地点头,天马上就要黑了,他们今天的挖药之旅到此结束。 季白林知道了白天这些人打架的事情,他眉头皱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河,只觉得这其中十分的不对劲。 “你是说你们一过去就看见他们在挖药,然后你们就吵了起来,那他们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比如制作武器之类的,或者有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什么东西没有?” 流寇手下已经被揍了满头的包,现在的他别的什么细节没有想起来。 脑子里唯一能够想起来的画面,那就是他和盛清歌扭打到一起,然后那些人冲过来一起揍他的场景。 他如实回答道:“没有,我去的时候反正只看见了这个。但是这个大夫的脾气特别臭,一言不合就打人,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季白林思索许久,见目前抓不住这人什么把柄,也就没再继续纠缠这件事情。 看着空手而归回来的这些人,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细看之下季白林才发现季无忧还没有跟着他的手下一起回来。 他气得大吼道:“无忧呢?你们把无忧带哪儿去了,她怎么没有跟着你们一起回来?” 手下也懵了,之前他被徐老大那边的人强制带了回来。 季无忧有没有跟着被带回来,他还真没有太注意。 “坏了!无忧小姐应该还在那山上,我怎么把这一出给忘了呢?” 看着手下这不靠谱的样子,季白林险些被气出心梗。 他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后,就冲出门去骑着快马,去山上寻找起季无忧来。 “无忧!无忧你在哪儿!” 找了好几座山头之后,季白林都没有看到季无忧的身影。 他心中生起了一股巨大的恐慌,总害怕季无忧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他不敢想象人性的恶意,肯定会有人把对他的那份仇恨转嫁到他妹妹身上的。 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妹妹,要是季无忧真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不敢想象他会变得有多癫狂。 他继续在山上寻找着,都快把周边的山脉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季无忧。 他还在其中一座山上看见了一摊血迹,而在那摊血迹之中,他发现了一块儿碎布头,那布头的样式他很熟悉,就是季无忧身上的。 “啊!无忧,是我害了你!” 季白林跪在血迹旁边痛苦地哀嚎着。 他以为季无忧已经遭到了迫害,一双眸子变得猩红无比,嗜血般的暴戾在他眸中翻涌着。 他从斑驳血迹中捡起了布头紧紧地捂在了自己胸口处。 “你们这些浑蛋,我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 第167章把我妹妹交出来 已经回到了大河村,正在为宁戚安熬药的盛清歌突然猛打了三个喷嚏。 她感觉有人在背后说她坏话诅咒她。 “你没事吧?” 宁戚安今天的精神头儿好了许多。 他从床上坐起来,一脸眷恋地盯着盛清歌做事。 盛清歌摸了摸鼻子,冲着他摇了摇头:“没事儿,估计是哪个杀千刀的说我坏话,你既然醒了就穿好衣服下地走走。 可不能再躺着不动了,不然你就真的要被养成大肥猪了。” 宁戚安甜甜一笑,不管盛清歌要他做什么,他都高兴得不行。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帮忙。” 院外,季无忧也和宁挽芸两人一起处理着她们之前在山头捕获的战利品。 一只突然冲出来,又被盛清歌无情杀死的野猪。 “我去烧水,灵灵你和无忧两人就在这里给野猪刮毛吧。” 赵灵灵瞪了季无忧一眼,把头拧到了一边:“我不!谁要和她一起干活啊,万一她那个发狂的大哥又发疯似的跑过来杀人怎么办。” 季无忧懒得和她争辩,端了个小凳子坐到了另一边去,和赵灵灵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距离。 许茂他们这些男子采药回来后,就被关了回去。 这些女子也是盛清歌废了好大功夫才让她们留下来的。 徐浪见盛清歌真采了不少药材回来,对她的态度也和缓了许多。 他认为这些女子对他们也构不成什么威胁,还能更好的照顾宁戚安,给他洗衣做饭什么的,他也就大手一挥,同意了她们留在账房那边给盛清歌打下手。 他感觉自己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此刻正端着酒杯悠哉游哉地品着美酒。 他正思考着等宁戚安的病好后,他要不要继续留着这些人的性命的时候,房门轰地一声倒塌了。 他酒杯之中落入了不少粉尘,喝酒的兴致是没有了,他厌恶的把酒杯一摔,一脸不爽地看着破坏他闲情逸致的罪魁祸首——季白林。 “哟,季大爷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呐?” “把我妹妹交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拧了你的脑袋。” 季白林暴怒如雄狮,只是徐浪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你说的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给我说人话。” 徐浪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越发激怒了季白林。 他一想到他那么年轻的妹妹就这样遭了这些人的毒手,他恨不得把这些人都屠尽了才痛快。 “我再说一次,把我妹妹交出来。” “哎,不是!”徐浪感觉和他沟通起来费劲得很,“那我也再告诉你一次,我没有见过你妹妹,更没有抓她。 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动你那豆芽菜妹妹干什么?” 见徐浪不似说谎,季白林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可是我妹妹是在那片山头上走失的,当时你找回来的那个大夫也在那里。 徐浪,我现在把话放这儿,要是我妹妹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一定要这些人为她陪葬。” 徐浪听半天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季白林是怀疑他的人把季无忧给杀了。 他冷嘲道:“你要是还有点儿脑子就现在村子里面到处找找看,而不是像只疯狗一样的跑我这儿来撒野。” 说罢他就不再看季白林,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 季白林寻觅无果后,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村子里面。 也许是他想多了,无忧可能是先回房间休息了,他才会和她错开的。 他憋着一口气又跑回了房间里面,结果还是扑了个空。 “无忧,你到底在哪儿?” 没有办法,他只能再次出发去寻找那个大夫。 才走到账房门口,他就听见了院子里面传来的嬉笑打闹声。 “哇塞,这个烤肉也太香了吧,还得是你啊嫂嫂!” “就是,清歌的手艺我是认同的,好久没吃她做的东西了,我这嘴巴都要被馋坏了。” “行了,大家快趁热吃,我去里面看看。” …… 季白林在外面听了个模模糊糊的,要是他没有听错的话,他好像听见了盛清歌这个名字。 这可奇了怪了。 盛清歌不是早就坠崖死了吗? 难道这些人魔怔了,一个个都得了癔症不成? 他猛地打开门,院子里的女眷们都被他吓了一大跳。 宁挽芸见此更是如临大敌。 她们刚刚说的那些话不会被这人听去了吧,那清歌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什么清歌不清歌的?” 赵灵灵心虚解释道:“没……我们就是吃到了美味的烤肉,就想到了清歌而已。” 季白林上前定定地瞧着她,他越看赵灵灵就越紧张。 她咽了咽口水,正思索着要怎么熬过这一关的时候,季白林突然就给了她一巴掌。 她被扇得偏了头,嘴角都被打破流了血出来。 季无忧见状连忙扔下手中的猪肉,冲上来挡在了赵灵灵的前面。 [不准打她!] “无忧你给我让开,你的事情我待会儿再来问你,倒是你们这群人,不是好好地关在笼子里吗?怎么跑这儿来大吃大喝了? 快说!你们刚刚说的清歌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还活着!” 眼看着季白林还想打人逼问盛清歌的下落,季无忧只能不顾形象地抱住他的大腿,不让他再有伤人的机会。 季白林气的不行,可若是太粗暴地甩开她的话,他又担心伤着了她。 推搡间,季无忧的脸磕在了地上,季白林一时没有注意到,扭动的时候拖着她走了好几步路。 她的脸也被拖动着在地面上摩擦了几下。 赵灵灵看着这一幕被吓得不行。 她心中五味杂陈,她从未想过在她最害怕的时候,冲出来保护她的人竟然是季无忧。 那个她瞧不上的,一直针锋相对着的季无忧。 “无忧,你没事儿吧!” 季白林这才注意到了地上的情形,他停下动作,把季无忧从地上扶了起来。 看着她被磨红的脸,他心里自责得不行:“你是不是傻,为了这些个没良心的,差点儿把你自己给害了,抬起头来给我看看脸,女孩子要是脸上留疤可就不好了。” “你不是要找我吗?姑奶奶在这儿呢!” ------------ 第168章季白林再失踪 盛清歌扶着宁戚安一起走了出来,此刻的她还是那副大夫装扮,但声线却没有刻意隐瞒。 季白林才把季无忧扶起来,听见她这声音,再看看她这打扮,只觉得整个人都魔幻了。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幻觉,不可置信道:“你怎么是这副声音?你是盛清歌?” 盛清歌冷冷一笑:“想知道啊!下辈子见吧!” 她拿出手中藏好的毒药,趁着季白林不注意,她随手就挥洒了出去。 “来了!快来人啊!” “捉住盛清歌,杀无赦!” 季白林折腾了几声后,就倒在了地上。 他口吐白沫,却久久没有咽气。盛清歌本想再给他补上一刀,可院子里面突然窜出了几个持刀的黑衣人。 宁戚安见势不妙,死死地抱住她挡在了她的身前。 好在这些黑衣人的目的不是杀人,他们把地上的季白林给带走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外面的人冲进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看着。 “老大呢,刚刚还听见了他的声音,怎么进来人就不见了,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手脚?” “几位爷胡说什么呢,我们刚才只看见几个黑衣人冲出来把季老大给绑走了,正要叫你们呢,你们就闯进来了。 要说我们敢害季老大那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季老大武功超群,可不会被我们这些人给制服住。 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进去搜搜看,就知道我们有没有说谎了。” 流寇们正着急,顾不得和她们斗嘴,“进去搜!一定要保证季老大的安全。” 他们在账房内搜索着,可找遍了周围都没有见到季白林的身影。 “这可真是见鬼了,明明刚才还听到了他的喊声啊!” “哎呀,你们那个季老大本就神出鬼没的,快去别的地方找找看吧。 我们这边还要煎药呢,要是耽搁了给宁公子治病,徐老大怪罪下来的话,你们也讨不着什么好。” 流寇们在心里一合计,确实是这个道理。 他们撤离了账房,开始在大河村里四处寻找季白林。 可他就像是离奇蒸发了一样,无论他们怎么寻找,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最大的麻烦被弄走了,盛清歌安心了许多。 接下来还剩个徐浪,只要稳扎稳打地慢慢谋划着,不愁没有把他们都解决的这一天。 赵灵灵才从这些变故中反应过来,她脑海里浮现的还是刚才季无忧挡在她面前的那一幕。 她为了救她,自己都差点儿毁容了。 这挺让她过意不去的。 明明她之前对季无忧还是那副恶劣的态度,为什么她会选择救她呢。 “无忧,对不起,我之前不该说那些伤人的话。 我是嫉妒过你,但更多的是羡慕……刚才你愿意舍身救我,我就知道你从来都没有变过,还是那个善良单纯的无忧。 变的人是我罢了,是我控制不住丑恶的内心,把那些邪火都发泄到了你身上……” 赵灵灵拉着季无忧的手十分内疚,季无忧微笑着摇了摇头。 [没事的,没事的,你没有受伤就好。 你之前说的一些东西也对,季白林是我哥,血缘上抹不开的亲哥,他做的那些恶事我和他也分不开的。 你迁怒到我身上也是无奈之举,现在好了,他还生死未卜,趁着这个时间,大家可以重新开始新生活了。] 赵灵灵不太懂她说的大部分意思,但看她的神情,她知道无忧是在安慰她。 她心痛地一把抱住了季无忧,两人终于摒弃前嫌、重归于好。 宁戚安和盛清歌也相视一笑,现在局势都明朗了,他们很快就可以冲破这些束缚,把大河村给夺回来了。 城中的许采薇久久没有等来那位大夫的回信,心中不免感到有些焦急。 她急匆匆地把梁王叫了过来,哭述道:“王爷,我的那位大夫恐怕出事了,你快派人出去帮我找找。” 梁王不以为意:“一个大夫罢了,谁都没有盛神医厉害,等她回来我让她继续给你看诊就是了。 你现在别一天天地胡思乱想,平平安安地给我生下小世子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许采薇着急得不行,根本就听不进他说的那些狗屁道理。 她大喊道:“不是因为治病的事儿,是因为……是因为大河村可能出事了!” “什么?” 梁王也重视了起来。 他的矿业可还在那边,要是里面出了事情的话,他还谈什么大业。 直接就创业未办而中道崩殂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如实招来。” “我……我之前就是听见了盛清歌要回大河村,觉得她会碍事,就提前让那个郎中去通风报信,谁知道过了这么久了他们都没有回来。 现在大河村肯定出事了,王爷你快派人管管啊!” 梁王听后气恼得不行,他一把甩开了许采薇握住他的手:“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要是因此酿成了什么大祸的话,我绝不轻饶。” “知道了,现在不是责怪我的时候,快派人去通知村里人吧,别真出什么事儿了。” 梁王最终不放心,快马加鞭地亲自往大河村里赶去。 而此时的大河村里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季白林无故被人掳走一事在村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村民们都在心中暗暗叫好着,只求季白林那个恶魔永远都不要回来。 季白林手底下的那些流寇们则人心惶惶,没有了季白林,他们就群龙无首,现在做主的人是徐浪,以他那个喜怒无常的性子,还不知道以后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徐浪那边也得知了季白林失踪的消息。 他正敲着个二郎腿,听着村里的年轻女子给他唱着小曲儿。 “他可真是没用,在自己地盘上都能出事。” “老大,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躺着过呗,是他自己不争气走丢了,可不关我的事情。” “恕小的多嘴,那个大夫看着很是可疑,每日都和宁家那些人混在一起,还不知道是在密谋着什么呢!老大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 第169章凭什么你可以好好活着 徐浪不在意地抬起了头:“消失了正好,我也可以一个人清净好些日子了。 哎呀,这曲儿我也听腻了,走,去看看宁戚安恢复得怎么样了。” 见他还是这般不着调的模样,这个下属眼神闪烁了一下,最后十分不甘心地退了下去。 账房里,季无忧终于和她的养父母相见了。 季全和萧氏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眼眶就红了,萧氏更是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跑过去一把抱住可季无忧。 “无忧,我可怜的孩子,娘终于见到你了。” [娘亲……]突然感受到了熟悉而久违的拥抱,季无忧伪装在外的那些坚强一下子就被击碎,她也和萧氏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季全不忍打扰这母女俩的相认时光,只看在边上一脸心疼地看着她们。 “孩子,你受苦了,爹和娘这就来接你回家去。” “无忧不要怕,把这里的不好都忘了吧,咱们马上就回京都,还想以前一样一家人过自己的小日子。” 此时的他们夫妻俩还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季无忧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慌失措了起来。 萧氏以为是她被吓到了,还没有从恐惧中走出来。 还是抱着她,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抚着她的情绪。 “无忧,娘的乖女儿你别怕,这次有我们在身边保护你,谁也别想再伤害你。 对了,千羽那小子呢,怎么没和你一块儿?” 萧氏才把这话问出口,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之前好像听盛清歌提起过,男丁都被关在了矿洞里做苦工,现在风千羽估计还在矿洞底下受着磨难呢。 风盛夫妇二人虽然心中悲戚,看着季家人找回了孩子又羡慕又眼酸。 但季无忧和家人相认脱离危险后,他们也是真的为她感到开心。 “无忧这几个月看着长高了不少啊,就是太瘦了,回去后常来婶婶家吃饭,婶婶一定会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 金氏打趣着她,风盛插嘴道:“说起来,过来今年你们都十七了,能够一路风风雨雨走到今天,你们两个也挺不容易的。 等这次大家都平安回到京都后,你们两个的婚事也可以操办起来了。 你放心,你们成婚后,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绝不会干预你们的生活,我现在也看开了,别的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两个平平安安就行。” 季全想想也是,“确实,两个孩子都不小了,等这次回去之后,我们两家尽快把这婚事操办起来。 你们二人自己当家做主了,以后可不能像现在这般任性了。” 听着两边的父母在描绘未来美好的场景时3,季无忧流下的泪水也越来越多。 她何尝不想像这样呢! 回京都去安安稳稳过好自己的一生。 可风千羽现在生死未卜,还是因为她他才会遭受此劫。 风家父母待她越好,她心里就越难过和愧疚,她对不起风千羽,她感觉自己是这世间最无用的一个人。 金氏看着她哭个不行,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季家人则以为是无忧年纪小,害怕成婚。 萧氏见不得女儿掉眼泪,搂住她安抚道:“无忧你别怕,我们就是先这么说说而已,等你们回去之后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要是你们两个不愿意的话,我们做父母的绝不强迫你们。” 风盛也表态道:“孩子你别哭了,你娘说得对,我们也就是随口一说,要是你们不愿意的话,我绝不强迫你。” [不,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哭。] “到底怎么了?你慢慢说。”季全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追问道。 [千羽哥哥他出事了,为了保护我,他挨了很多打,每天都被那个人关在笼子里面,让他受很多的侮辱。 千羽哥哥不愿意低头,我们两个就一直倔强地抗争着,几天前,我们两个终于想通了,选择让他先出去找援兵,代价就是我要亲手刺他一剑。] 季无忧说完这些后,金氏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一向大大咧咧,乐观开朗的风盛现在也笑不出来了。 “可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他,他到底去了哪儿? 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偏偏要为了你针对我家千羽呢?”金氏冲过去掐住了季无忧的肩头。 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了什么理智可言。 季无忧说的那些场景她都不敢想象。 她儿子从小就是养尊处优的长大的,从小到大吃过最苦的东西也就是生病时喝的药了。 没有想到他会为了一个女人付出这么多。 之前她有多疼爱季无忧,现在她心里就有多么埋怨她。 “是你!是你害了我儿子,要是千羽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不会轻饶你的!” 她这突然的举动把季家人也吓了一跳。 季全连忙护在了季无忧的面前,萧氏拉着她就往后面走着,生怕金氏会再冲过来想伤害无忧。 “你这是干什么?都冷静一点儿!” 风盛从悲痛中清醒过来,一把抱住了金氏。 金氏声嘶力竭地反抗道:“我冷静不了!全天下任何一个母亲遇见这样的事情都冷静不了的。 季无忧,我儿子豁出命来保住了你,那你可为他做了些什么,要不是我们刚才在哪里谈及婚事的事情,你是不是还想着要隐瞒我们。” “我以前真的看错你了,小小年纪心思就这样重,难怪你天生就是个哑巴,这是老天爷在惩罚你啊!” 金氏这话也戳到了季家人的伤口上。 风盛看着妻子悲愤的眼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儿子现在生死未卜,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一个男子都差点儿被压垮了。 更何况身子本就不好,一直担忧着儿子的金氏呢!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去责怪谁的时候,我们当务之急就是把儿子给找到。” 金氏哭着喊道:“现在我们去哪儿找!都这么久了,孩子一个人又受了重伤,还不知道有没有遇见什么野兽。 千羽!我的儿啊!你的命好苦啊!” ------------ 第170章苏锦 “我这是……在哪儿?我还活着吗?” 风千羽在一阵剧痛中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双眼朦胧,还不能完全看清眼前的场景。 “你醒了,先别动,别扯到了伤口。” 他只听见耳畔出现了一声温柔清脆的女声,还有一碗水递到了他的唇边。 女子托着他的头,让他处于一个舒服的姿势可以喝水。 风千羽正好感觉口干舌燥,条件反射地就把水给喝了下去。 女子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慢点儿喝不急,我这里还有呢!” 直到风千羽喝到不想再喝后,他的脑子才完全恢复清明,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女子。 只见她身着一身白色素衣,头上只挽着个简单的发髻,整体装扮得像是一个医女一样。 “你是……” 女子放下碗,对着他嫣然一笑道:“我叫苏锦,你之前晕倒在了路上,我看你身受重伤,周围又没个什么帮衬的人,就擅自做主把你给带回来了。” 风千羽思绪回笼,大概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天他被刺了一剑后,季白林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他。 只是这个放过就是让他一脚踩进鬼门关,随后把他扔在了山野荒林,笃定了他会死一样。 “谢谢你救了我,我现在无以为报,等我回了京都后,我一定会给你寄报酬过来的。” 苏锦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她轻轻地把风千羽扶着躺下,制止住了他要感谢的话头。 “医者仁心,不论是谁倒在路边我都不会见死不救的,至于报酬,等你把伤养好后,替我干几天活补偿我就行了。” 苏锦说得洒脱,让风千羽也有些诧异。 他本以为她会趁机向他提些别的要求的,可他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不由讪笑。 现在的他看起来比乞丐还不如,废人一个还有什么地方能让别人图谋呢。 看来他真的遇见了一个单纯善良又心胸豁达的女子。 他心里也有些牵挂着大河村的事情,于是问道:“苏姑娘,那你可知大河村现在是何场景?” 苏锦面露疑惑:“大河村?这里是梁城,距离颍州好几百里远呢!” 风千羽一听立马也慌了,这梁城离京都都没有多远了。 可离颍州可是隔了好几座城啊! 当初他信誓旦旦地说要回去救无忧他们,现在既然跑这儿来了,那他得抓紧时间养好病早日回京都去请救兵回来才行。 “可姑娘怎么把我从颍州带到这边来了?”风千羽问出了心中疑惑。 苏锦解释道:“我祖父本是颍州人士,后来我们一家搬到了梁城来,祖父死后还是埋在了颍州。 那日我是回去祭祖的,没想到遇见了身受重伤的你。” 风千羽还是有些疑虑:“那你父母放心你一个弱女子游走于山野之间吗?” 苏锦脸上的笑容突然淡了下去,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般,突然变得沉默不语。 “怎么了?可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冒犯了你。” 她摇了摇头道:“不是你的问题,我……我父母在前几年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我家就我一个人了。 不管我害不害怕都无济于事,为了活下去,我只能在外抛头露面去学医,然后采药以此维系我的生活。” “对不起,我是真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要不你打我几下出出气吧!” 风千羽着急得不行。 他也就随口一问,没想到揭了别人的伤疤。 同时他心里也对苏锦更敬佩了起来。 一个女子独自立户,还能够治病救人确实很了不起。 他想到了盛清歌他们。 要是她现在还活着的话,应该也和苏锦一样,游走在山间林道采药救人,努力地实现着自己身上的价值。 苏锦看他这副真诚道歉又不知所措的模样,也破涕为笑道:“好了,我现在早就走出来了,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自责。 还是那句话,要是真想报答我的话就好好养伤,我先出去给你熬药了。” 苏锦的身影消失在他眼前,风千羽心里也对她多了些好奇。 在他眼中,这样的女子性格好,又能自立自强,应该是很多人踏破门槛求取的对象啊。 也不知道他留在这里治病的话,会不会耽误了她的清誉。 可他现在除了好好养病也别无选择。 被扔出来的时候他身无分文,就是现在他想要回京都的话,没钱也是寸步难行。 看来一切都要从长计议才行。 苏锦出了房门后并没有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去熬药。 她来到了一处阁楼,提笔往信纸上写了一行东西后,就把信纸夹在鸽子的脚上,放它飞出去送信。 做完这一切后,她脸上的笑意加深了许多。 想到了刚才看见的懵懵懂懂的风千羽,她感觉很满意,又跑回去熬药起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账房外,徐浪过来向盛清歌他们了解着季白林消失的经过。 流寇们把盛清歌他们围住,看着有三堂会审那架势。 “爷,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一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被黑衣人给掳走了。” “对对对,我们都可以作证!” 徐浪盯着她的眼睛,冷声开口道:“那你详细说说他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外面的人说听见了你们之前吵过架。 人是在你们眼前消失的,不管如何,你们都脱不了干系。” 盛清歌就知道这家伙在这里等着她。 她大喊道:“我冤枉啊!季老大她过来找我们其实是为了找无忧姑娘,今天我们上山去采药的时候无忧姑娘也跟着一起去了。 但季老大似乎不知情,以为是我们害了她,急匆匆地就跑来朝着我们兴师问罪。 我们没做过的事情肯定不能承认啊,于是和他争辩了起来,这也算不得是吵架吧。 再说了,你的手下也跟着看着呢!他确实是被黑衣人掳走的。” 压力瞬间给到了六子和七子他们。 现在他们和盛清歌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们就是在惧怕徐浪,目前也只能强壮镇定,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啊,老大,我们确实看见季老大被神秘黑衣人给捋走了,我怀疑那些人还不是颍州的人。” ------------ 第171章不反抗只有等死 “何以见得?”徐浪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 六子添油加醋道:“我看他们的身材魁梧,其中一人还叽里呱啦的说了些什么,但是我们完全都听不懂! 保不准这季老大是惹了什么大人物,现在被异乡人给掳走了。” 七子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不愧是他的好兄弟,撒谎都撒得这么有水平。 就是不知道徐浪信了没有。 要是他不信的话,他们这些人可就真的完了。 毕竟季白林虽然凶残但不是无差别攻击。 徐浪的凶残程度是要看他心情的,有时候千般没道理的事情,只要是他愿意做,没道理的也得变成他的道理。 徐浪已经开始面露不耐烦了,这些人啰嗦地说了这么多没一个说出点儿什么有用的东西来的。 他心里也埋怨上了季白林。 一天天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来搞什么训练妹妹的计划,简直是比他还要颠了。 宁戚安一直在一旁好奇地打量着他。 这个徐浪对别人都那么的残暴,却唯独对他的生死看得如此重要,闹得兴师动众的。 他想这人是不是和他有过什么渊源。 可他绞尽脑汁都没在脑海里想到关于徐浪的记忆。 徐浪一转头,就察觉到了宁戚安的目光。 如今的宁戚安看着气色好了许多,已经可以自由下地行走了,看来这个大夫没有骗他。 不管他们的话说得是真是假,至少她答应他要治好宁戚安的事情她做到了。 “看什么看,你!给我过来站这里。” 徐浪指了指宁戚安,宁戚安心中如临大敌。 “怎么了?” “你来说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何事,我只相信你说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了这边。 宁戚安更是险些失语。 他很想直接问一句他和他之前到底有什么渊源。 可现在还是帮助这些人脱困比较重要,“他说的是真的,我也看见黑衣人把季白林给掳走了。” “好,那我就信你一次。” 徐浪没有继续审问这个话题,所有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可盛清歌的这口气却松不下去,徐浪下一个目标就是她。 他向她盘问道:“我看现在宁戚安恢复得不错,你那个什么药是不是就不用挖了?这些人哪儿来的,就送回哪儿去吧。”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再和这些人搅合在一起了,他想找人开始出气了。 盛清歌只能拒绝,“这可不行!现在他的状况看着是好了很多,但还差最关键的几味药材。 如果没有这些药材的话,那都是治标不治本。” 只要把话题往宁戚安这边一带,徐浪瞬间就老实了。 “行吧,反正之前我们说好的三天之内,要是你不能按时完成的话,你就等我来取你的人头吧。” 盛清歌已经习惯了他的取头威胁,答应得也很爽快:“好,还有最后一天,你等着就是了。” 徐浪放弃了审问他们,等他走后,院子里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宁挽芸上前担忧道:“还有一天的时间,要是我们再找不到反击的方法的话,怕是都要被害了。” 宁戚安想得很长远,“别担心,现在这些流寇分成两派,季白林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流寇们正值动荡不安、军心涣散之际。 我们只要能够把徐浪拿下,基本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也是,戚安说得对,现阶段我们就要团结起来才行。 还有一天的时间,大家都一起来想想法子。” 苏氏拉着宁远翁说个不停。 宁远翁在心里已经想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大不了到时候他就冲出去和徐浪拼了。 一命换一命,他总可以把这人给拉下来的。 钱进倚靠在门边,对这些年轻人的反击“大业”并不感兴趣。 他这个糟老头子被折腾来折腾去的,现在好不容易才把一条命给救了回来。 他只想安安稳稳地活着,不想在生命最后的年月里,还在看这些人打打闹闹的。 “你们打归打,但是不要把我牵扯进来,我可经不起你们那样折腾了。” 盛清歌回道:“老先生,现在不是我们折不折腾的问题,而是不反抗的话,等着我们的只有死亡。” “可反抗了说不定还会死的更快呢!”钱进只觉得他们的谋划是一群小孩子在过家家一样,稍不注意就有粉身碎骨的风险。 “算了,我说话难听,说了你们也不会听!你们想怎么做就去做吧,只要别牵连到旁人就行了。” 翌日,破晓之时,盛清歌就带着大部队出发了。 他们今天出发说是拖家带口也不未过,把吃饭的那些家伙什都给带上了。 现在众人已经做好了准备,最坏的结果就是被抓回去。 那么在此之前,他们一定要自由自在地活一场才行。 他们来到了一座荒山之中,盛清歌让六子他们砍伐木材,搭建临时的木屋。 其他人则跟着她一起在荒山的四周布置起了陷阱。 “这个竹子要像这样削尖了后放进陷阱里面,陷阱外面铺上这种松针落叶,一定要显得越真实越好。” “这个树上的树冠处记得套上绳索,只要对方不注意踩上了绳套的话,他们就会被倒吊起来。” “还有这个斜坡处可以布置一个落石陷阱,让他们只要经过这条路的话,基本是无处可逃。” …… 盛清歌把自己脑瓜里布置陷阱的知识都搜刮了个干净。 六子七子他们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心中有些庆幸,还好当初他们成了被盛清歌盯上的倒霉蛋。 不然现在和她的这些陷阱对上的话,怕是吃不了什么好果子。 他们为即将搜查过来的流寇们默默哀悼了一下,接下来谁胜谁负还真就各凭本事了。 宁戚安看着嘴硬的老头子调侃道:“你不是不来吗?怎么最后还是跟来了,还带着你这些破账本一起。 我们现在是避难,可不是过家家的,待会儿要是真打起来的话,你记得躲好一点儿。” 钱进很不服气,胡子一翘道:“你知道个什么?我这是不忘本,哪怕是死,我也要和我的账本死在一起。” ------------ 第172章流寇陷阱消消乐 即使做好了这些陷阱后,盛清歌还是觉得不够。 最关键的一环就靠她的药粉了。 在各个入口处和陷阱附近,她的那些药粉像是不要钱地撒在上面。 许茂虽然没有了那些手下,但他还是发挥了自己的官差的作用力。 他组织着一队人自发制作起了武器。 没有铁器那就把山石木材发挥到了极致。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一站关乎到他们的生死存亡,和大河村的未来。 谁都不敢懈怠,卯足了劲儿的,从各个角度去准备着。 他们从早晨忙活到了正午。 现在就等那些流寇们前来自投罗网了。 睡懒觉起来的徐浪像往常一样准备听手下的汇报。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盛清歌还能拿出什么借口来搪塞他。 他已经好久没有开过杀戒了,现在手痒得不行,正愁没人撞他枪口上呢! 现在这个结局他很满意,宁戚安这块儿心病马上就可以去掉了。 季白林又下落不明,整个大河村都在他手中,那些矿业也由他拿捏着。 还是一个人做老大的滋味儿爽啊! 可一睡醒,他手下就被他带来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你是说他们从早上出去后到现在都没回来?” “千真万确,现在已经有一小队人进山去寻他们了,不知道他们是真的去采药了,还是准备逃跑了!” 徐浪心中的火气又上来了。 他气得连早膳都不吃了,一脚踢翻了书案。 徐浪第一处去的就是账房,他踹开大门,看见里面空空荡荡、家徒四壁的场景后,立马就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啊!你们这些骗子,我饶不了你们。” 手下们都被他这发癫的场景吓得瑟瑟发抖。 他们太了解徐浪随时随地大小发脾气的属性了,要是他的气发泄不出去的话,最后遭殃的只能是他们这些手下。 他战战兢兢道:“就半天的时间,他们应该跑不远的,村口都有我们的人把守着,他们想出大河村简直是难如登天。” “那隔壁村荷花村呢?” “隔壁村更不可能了,村长宋大志是我们的人,要是大河村的村民跑过去了的话,那他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的。” 徐浪听见这里才心气顺了一些。 “我要亲自去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东西!走,去后山!” “前面好像有人来了,大家做好准备,听我命令行事。” 盛清歌守在山林入口处,她和宁戚安一左一右地躲在灌木丛中,就等着那些倒霉蛋搜查过来。 前面传来了流寇们的说话声。 “你说就奇了怪了,那么多大活人怎么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呢? 要是找不到他们的话,我们回去可不好交差,徐老大一定会撕了我们的。” “那能怎么办?快抓紧时间找啊!就剩下这边这座大山没搜了,我谅他们也没长出翅膀来,只要他们还在山中,就永远也飞不出去。” 流寇小队没有任何怀疑,像之前一样,直接往山中进发着。 “啊!我的腿!” 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这些人这才发现有陷阱,“大家小心脚下,注意……” 领头的话还没有说完,自己却一脚踏空踩到了路口的陷阱里面。 连带着他身边的几个人都没有幸免,一个个都栽了进去。 后面还没有进去的人吓得拔腿就跑。 躲着的盛清歌他们也出手了。 她拿出药粉冲上去就是干,宁戚安他们则抓紧时机,用许茂建造的那些武器前来御敌。 这队人只有十几个流寇,很快就被他们给拿下了。 盛清歌收回药粉道:“流寇的大队应该就快来了,我们清理好战场,等着下一波敌人过来。” 许茂拿着箭矢上前拦住了她:“待会儿换我们在前面顶着,你把药分我们一些,后面的那些人不能没有你。” 他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就当这是他为大河村村民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吧。 如此一来,他也算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官差兄弟了。 “行啊,注意安全,我们轮换着来,这里的人没了谁都不行!” 宁戚安把手盖在了盛清歌的手背上:“我夫人说得对,我们没有谁都不行。” “好了,快打扫战场。” 他们把落入陷阱的流寇都拖出来捆在了后面,交给苏氏他们看守着。 前面的人抓紧时间把陷阱周围的场景恢复成原样。 第一场小仗他们圆满的打赢了,现在就等流寇的大部队过来一决胜负了。 “四子……你们在哪儿?” 徐浪带来的人已经在山中大面积地搜寻了起来。 让他们觉得奇怪的是,不仅连之前的六子七子他们不见了。 就连后面上山来寻找他们的四子他们十人也没有了一点儿动静。 无论他们怎么搜寻,愣是连根毛都没有找到。 一些流寇不免心慌了起来,“老大,要不我们回去请求支援吧,我总感觉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徐浪正处于气头上,见这人敢扰乱军心,他上前就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巴掌。 “想找死的话就直说,今天你们要是不把宁戚安给我找回来的话,那就谁都别想活了。 不想去的人也行,现在就请罪自尽吧,我的手下要是不听从我的话,那就和一具尸体没有什么区别了。” “是!” 在徐浪坚决的态度下,谁也不敢再说什么撤退的话。 只是刚才那个流寇说的那些东西还是刻进了一些人的心里。 他们搜查的时候也更小心谨慎,本来半个时辰就能搜完的地方,愣是搜查了好几个时辰。 时间一晃就到傍晚了。 日落黄昏,夕阳西下。 站在山之巅向下俯瞰的时候,颍州的山河美景尽收眼底。 徐浪现在却无暇欣赏这些,因为找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宁戚安他们,他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他现在既担心宁戚安会出什么事情,又担心那些人是真的跑出了大河村。 要是没有了他们,他生活的乐趣就没了。 独留他一个人在大河村这个犄角旮旯里还有什么用呢? ------------ 第173章从始至终都是一场骗局 “老大,前面就是最后一座山了,如果他们没有出村的话,那里就是他们最后的藏身之地。” “那还不快去!” 在一个普通的夜里,流寇们像往常一样往山里进发着。 他们比之前那小队人马更小心,在路口的时候也是左右试探,确认没问题后才继续向前。 盛清歌他们见人来后一起松了口气。 之前他们等了太长的时间了,见流寇们迟迟没有过来,盛清歌又临时改变了策略。 她觉得路口的陷阱对付一小部分人还行,但是面对大批量的流寇的话,很容易就被破解了。 他们最多折损走在前面的那几个人,但是后面的人见到出事后,肯定就会绕开陷阱从而找到他们。 这一次他们把陷阱都埋伏在了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所有的陷阱开关,都可以由他们人为进行控制。 等到所有流寇都进山之后,他们再来打开陷阱就可以制服更多的流寇了。 “你们几个去前面搜搜,仔细一点儿,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放心吧,我们都仔细着呢,保证不会放过任何一寸地方的。” 眼看着手下们又要开始地毯式的搜索了,徐浪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照你们这么找下去,那得找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那个浅草地区一看就没有人,你们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意义的地方。”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今天之内,我一定要看见宁戚安活生生地活在我的面前。” 没有办法,流寇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着。 在经过路口的时候,他们重点排查了一下附近,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后面正式进入山林之中时,他们同样排查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渐渐地大家都放松了一些。 一些人甚至以为盛清歌他们可能是摔进悬崖下摔死了,不然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有动静的。 “待会儿咱们大致的把周围都查看一番,要是再找不到他们的踪迹的话,那他们就真的可能不在这山中了。” “低声些,别让老大听到了。” “知道了,我这也是想早点儿得到个结果,也好让老大早点儿死心。” …… 他们一行人走到中央区域的时候,躲在树上的盛清歌觉得时机成熟了,就打了个手势,让挂在她前面一棵树上的宁戚安他们开始行动。 “放!” 宁戚安解开了绑在树上的绳子,恰巧此时山风刮过,夜幕正式降临,林间变得越发黑沉。 流寇们都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挂在树上的第一层陷阱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好,有陷阱!” “老大,快跑!” 走在最前面的几个流寇成为了第一批倒霉蛋。 被宁戚安解下的竹排给刺了个正着,竹排上面带着大量药粉,他们身后那些没有被击中的人,也受到了药粉的影响,行动变得迟缓了许多。 徐浪见此也收起了之前那副散漫的态度,往树上看去,依稀只能看见些一闪而过的身影。 “哼,雕虫小技罢了!给我主攻树上,一个人也不许放过。” “是!” 有了之前那些人的教训,剩下的流寇们行事都小心了许多。 只是因为之前的事情,他们的关注点都在树上,反而又忽略了脚下的土地。 结果就是又一批人中了陷阱,一部分掉进了大坑里面,一部分被绳子套脚给倒挂在了树上。 “不好,到处都有陷阱,大家千万小心!” 天越来越黑,流寇们接连出事也乱了阵脚。 徐浪只感觉他是真真儿的养了一群饭桶,真到了危急关头的时候,一个能扛事儿的都没有。 现在流寇们别说听他的命令了,一个个都自顾不暇,像惊弓之鸟一样四处乱窜着。 他是叫破了喉咙也没能够挽回局势,没办法,他不想就这么窝囊地掉进陷阱里面让这些人如意。 只能自己拿着手弩挂在树上寻找着目标。 漆黑的夜里,树影斑驳,使他越发看不见眼前的场景。 既然看不清,他索性就闭上了眼睛,用耳朵聆听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如果哪棵树上有强烈的异动的话,他也能够第一时间发现,朝着那个方位射出箭矢。 第一个被射中的就是宁戚安,他离徐浪太近了,徐浪听到声响后,就往他所在的那棵树上射了一下。 哪怕他及时闪躲,可速度依旧比不过箭矢的,肩膀上深深受了一剑,射出了个血洞来。 “嘶~” “宁戚安,小心!” 许茂情急之下叫出了宁戚安的名字。 实则也是一场试探。 看这个一向在意他的徐浪会作何反应。 徐浪听到宁戚安的名字后,手上放箭矢的动作顿了顿,最终他还是怕伤害到宁戚安,被迫停了手。 他不断地向树上攀爬着,朝着那棵树大喊道:“宁戚安,是你吗?如果是的话你就应一声,我不想伤害你。” 宁戚安捂着伤口回应道:“是我!现在都到了这个地方了,徐浪我就想问个究竟,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在意我的命? 是因为我这张脸,还是因为我的名字! 亦或者是你和我的祖上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渊源。” 徐浪许久没有回话。 他呆呆地挂在树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戚安却有些心急,硬是想问出个究竟来。 可他手上本就负了伤,现在又攀爬在那树梢之上,单手支撑着有些摇摇欲坠,看着十分危险。 盛清歌就在他隔壁的树上,见这家伙这么不当心,她也急得不行。 “你到底在干嘛?先别说话了,注意力集中,从树上慢慢下来。” 盛清歌的插话吸引了徐浪的注意力。 这声音是…… 女子的声音! 刹那间,徐浪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的念头。 可每一个念头都在告诉他,他被盛清歌给耍了。 什么神医,什么找药。 从始至终都是场骗局。 现在就来连她的性别都是骗人的,他真的一朝当大王被人蒙了眼,现在被一个女子给耍得团团转。 ------------ 第174章盛清歌,我们来世再见 他悲愤地举起弓弩,朝着盛清歌那个方向连发三箭。 宁戚安察觉到徐浪的举动后,顾不得自己下树了,朝着盛清歌大喊道:“快躲!” 可联想到他刚才的情景,一箭都躲得很艰难了,更何况是三箭呢。 盛清歌能够躲避的地方就在那棵树上,要么被射中,要么跳下来摔死。 无论怎么选都是对她不利的。 想到这些可能性,宁戚安心中顿时生起了巨大的恐慌。 悬崖边盛清歌坠崖的那一幕又在他眼前重现。 不! 这一次他绝对不能眼睁睁地再看着她受伤害了。 从前都是她保护他。 这一次身为丈夫,他不想躲在她的身后坐享其成了。 他也要保护她一次。 没有任何预兆,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 宁戚安直接一个借力,双腿一蹬,朝着盛清歌所在树的方向飞荡了过去。 正好此时三只箭矢破空袭来,宁戚安用自己的身体为盾牌,替盛清歌挡住了这三只箭矢。 “宁戚安!” “不要松手……” 盛清歌本来都做好了要利用空间保护自己,哪怕暴露了也在所不惜。 她没想到宁戚安这个傻子竟然不顾自身安危,就这样从另一棵树上跳过来给她挡箭。 宁戚安中箭之后,身体完全失了力,手上更是握不住任何东西,只能往下面坠落。 还好盛清歌出手迅速,半倾斜着身子伸手把宁戚安的一只手给拉住了。 现在两人的处境都十分不妙。 宁戚安的重量和她半个身体的重量都由她一手支撑着。 她的支撑点还是一条不太粗壮的老松树枝丫,耳边似乎有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枝丫马上就撑不住了,他们随时都有坠落的风险。 可树上距离地面还有很高的高度,宁戚安背上又插着那些箭矢。 若是摔下去的话必死无疑。 此刻的宁戚安疼的脸色发白,额头上也直冒冷汗。 他被盛清歌抓住的那只手青筋暴起,盛清歌死死地拉住他,他的手臂都被勒成了青紫色。 他艰难出声道:“放手吧……不要管我,我活不成了……” 盛清歌听不得他说这样的丧气话,当即吼道:“闭嘴!很早以前我就说过了,你的命是我救活的,是生是死也要由我说了算。 只要我还没有放手,你就不准说放弃。” 她说着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宁戚安此刻已经看不清她的面容了,但听着她略显哽咽的声音,他也有些愣神。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见盛清歌在他面前哭的场景。 临死前能够得到心爱之人的一滴眼泪也是值了。 不枉他们风风雨雨地走这世上一遭。 只是他心中有些遗憾和愧疚。 遗憾是他不能再陪着盛清歌,和他享受重逢后的喜悦。 愧疚是盛清歌嫁给他后,他没让她过上富足轻松的好日子。 他常常想,若是他家还没有出事,他还是京都那个宁公子的时候。 他遇见盛清歌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场景。 那结果一定不会比现在坏,他们应该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 只是这一次,他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了。 连中四箭,他是真的活不成了。 他十分眷恋地看了盛清歌最后一眼,随后手臂上使出他所有的力气挣脱开了盛清歌抓着他的手。 “再见了……清歌!我们来世一定要再相见……” “宁戚安!你这个浑蛋!” 要是条件允许的话,盛清歌真想挖开宁戚安的脑子看看,看他里面是不是装的什么奇奇怪怪的苦情废料。 明明她有把握让两人不死的,可这家伙非要搞成这样一个生离死别的催泪场面。 “好,这么喜欢跳树是吧,你跳我也跳!” 在宁戚安震惊的眼神中,盛清歌负气一般的也跳了下去。 明明她跳得比他晚,可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越过了他,成为了他前面的那个人。 盛清歌经过他的时候,双手一揽,就环抱住了宁戚安。 宁戚安只感觉自己在空中来了个大转圈,随后就面对面的和盛清歌贴在了一起。 只是盛清歌在下,他在上。 这个姿势他意识到了盛清歌要做什么了。 她这是要当他的垫背啊! 可还有这么高的距离,她这个小身板怎么能够经受住他砸下去的力道。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盛清歌强硬地封住了嘴。 落地之后,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他感觉不到任何痛楚,脑子里一片混沌。 此刻他的眼中只有盛清歌这个人,她的眼睛,她的嘴唇,她的气息…… 还有刚刚的那一刻空中的吻他都历历在目。 随后他就再也支撑不住,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就晕了过去。 “嫂嫂,大哥,你们没事儿吧。” 躲在石头后面的宁挽芸担忧的不行。 刚才发生那样惊险的场面后,他们顾不得之前的计划了,全都出来往盛清歌他们这边靠了过来。 “我没事儿,你们注意保护好自己!” 盛清歌回想起刚才的场景来,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心惊着。 她刚刚亲吻宁戚安可不是为了玩什么生离死别的浪漫,而是趁着那个空隙渡了一些药给他。 现在他晕过去了,背上的箭矢没有伤到要害处,短时间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徐浪从知道中箭的人是宁戚安后,就没有再举起弓弩,他从树上跳了下来。 也没有说话,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盛清歌给宁戚安治伤。 “老大,我们逃吧!” 他的流寇手下还剩下十好几个人,见徐浪还活着,他们像是找着了主心骨,朝着他们围拢了过来。 “老大?你说话啊!” “闭嘴!” 徐浪没好气地呵斥着他的手下,实际上是怕他们打扰到了宁戚安那边的治疗。 刚才他才捋清楚一些事情,原来之前那个伪装得很好的大夫就是传闻中的盛清歌。 她就是宁戚安的夫人,一个对宁戚安来说很重要的人。 他现在突然没有了再继续打斗下去的心思了。 只要宁戚安能够活着,他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 第175章村长托孤 他累了。 他是真的不想管这些破事儿了,他们爱咋咋的吧。 由于徐浪开始带头摆烂,他的手下也变得群龙无首,还在反抗的都被尽数捉住,还有一部分,识时务者为俊杰,和六子、七子他们一样,早早地投诚到了盛清歌他们这边。 暮色席卷大地,盛清歌他们打起了火把,清点着胜利的果实。 许茂还有些恍惚,微风吹动了他头顶的白发。 他突然笑出了声,这是他出事之后,第一次这样肆意洒脱,又生命力十足地发出笑声来。 “兄弟们!我替你们报仇了,我们守住了大河村,终于苦尽甘来了。” 苏氏见此场景,鼻子一酸,也跟着哭了出来:“呜呜呜,孩子们真的太不容易了,刚才他们差点儿都没了,我的心都要跟着一起碎了。 老天爷,从此以后你就放过我们吧,让我们安安心心地过几个舒坦日子。” 宁远翁同样热泪盈眶:“放心吧,这次风浪过后,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的。” 宁挽芸和赵灵灵两人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两个姑娘又哭又笑地分享着胜利的喜悦。 盛清歌还在忙着给宁戚安包扎伤口。 条件有限,她把自己看家的本领都用上了,把箭矢拔出来后,她立马按压止血,随后各种药粉往宁戚安身上撒去。 直到把他伤口上的血都止住后,她才脱力般地松了口气。 但仅仅是这样还是不够的。 后面还要观察他的伤口是否会感染,可此时他们都在深山之中,回村子里的话又是好一番折腾,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家都沉浸在热闹喜悦之中,只有季无忧安安静静地坐在石头上,视线是看着大家,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去。 季全和萧氏注意到后立刻围绕在她身边,关切地问道:“孩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们都在呢,没事的。” 季无忧只是麻木地摇头。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想要让他们安心,可那笑比哭还要难看。 金氏默默地看着她,这次倒是没有说什么话去给她插刀子。 刚才他们都目睹了盛清歌和宁戚安两人之间发生的那一幕。 其实那一刻,他们心中也理解。 年轻人的爱意本就是轰轰烈烈,情到深处的时候,谁都想拼了命地对彼此好。 在对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肯定也会在第一时间去保护彼此。 所以现在风千羽和季无忧也是必然的结局。 但理智是一回事,现实中金氏还是放不下那些情绪。 人一旦有了隔阂就很难走近了,她再也无法把季无忧当成从前那个小姑娘来疼爱。 只要一看见她,她就控制不住地想起她那个苦命的儿子,这怎能让她不恼。 风盛注意到她的眼神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咱们一定要向前看,我相信千羽肯定也不希望你这么对待他心爱的女子,在这件事情上,孩子们都没有错。” “道理谁不懂,可我做不到不去怪她。 我甚至看见她我就会想起那些不好的东西,明明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我也很讨厌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啊!” 金氏抱着风盛无助痛哭起来。 季全怕女儿瞎想,把身子侧过去,牢牢地挡在了季无忧的前面。 两方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说话,只是把情绪都外露了出来,再也无法回到从前的模样。 战场很快就被控制了下来。 陷阱里的那些流寇一个个都被捆了起来。 徐浪作为流寇之首,更是被五花大绑着扔在最前面。 曾经受过他欺负的一些人都暗戳戳地拿着石头砸他。 他较为在意的一张俊脸也被砸出了血,整个人看着狼狈不堪,一点儿也没有了之前那副肆意俊朗的模样。 但这次他很反常,哪怕全身都被弄得脏兮兮的,他却一点儿也不生气。 好像活着和死了都是一场游戏。 无论面对什么场景,他都是第三视角去看待,他完全不在意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什么样子的。 “人都绑完了,我们现在回去吗?” 许茂兴致勃勃地上前询问着盛清歌。 盛清歌才弄好宁戚安的伤口,整个人都疲惫得不行。 加上她从那么高的树上摔下来,虽然没有受什么重伤,但身上也隐隐作痛让她很不好受。 “接下来的事情你看着处理吧,我和宁戚安现在都有些行动不便,你想个法子把我们弄下山去,我是真的累了。” 许茂这才注意到他俩的情况,“都是我不好,早该发现的。 你放心,下山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你们安心先歇息着。” 最后许茂连夜赶制出了两个木担架,让六子七子他们这队人抬着他们下了山。 此一夜后,大河村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迫害着村民数月之久的流寇们都尽数被捉拿。 只是伤痛短时间内无法治愈和掩盖。 这场变故让大河村死了将近一半的人。 现在留下来的一些老人小孩们都岌岌可危,身体素质差到了极点。 大部分家庭都因此变得支离破碎,而那些罪魁祸首们现在还不能尽数诛杀。 许茂还是不愿意放弃官差这一身份,他把这些流寇都扣押了起来,等着上面来人之后,就把他们送入府衙之中接受审判。 村长被放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原本六十多的老人,现在看起来和八旬老人一样,而且还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子精神劲儿。 “好啊!你们都是好样的,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这一天了。” “村长你可要振作起来,重建大河村,可不能没有你们啊!” 村长无奈地摆了摆手,他步履蹒跚,整个人都佝偻了许多:“我不行了,做不动了,这天下终究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以后的村子就交给你们了。” 村长犹如托孤一般和许茂说着这些话,看着许茂头上的白发,他心疼地想要上前抚摸。 “孩子……你受苦了,大河村以后就交给你们了。” 才说完这句话他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盛清歌赶过来给他号脉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咽了气。 ------------ 第176章不要为我做傻事儿 “村长!” 所有人都围了过去,才胜利的喜气被一扫而空。 大家很快就笼罩在了故人去世的阴影之下。 大河村经此一遭元气大伤,剩下的村民也不足原先的一半。 把村里的流寇解决掉之后,许茂他们又下矿场,把那些枉死在里面的工人尸体都一具具地掏了出来。 村中嗮谷场上,所有人都在为这些死者哀悼着,活下来的人除了伤心,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惘。 每家每户的劳动力都有损失,现在负责主事的村长也去世了,他们不知道自己之后该怎样在大河村继续发展,更不知道那些流寇们会不会卷土重来。 “哎!要是可以我都想和家人远走高飞,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了。” “可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大河村,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何光景,要是从一个大河村陷入了另一个大河村,那我们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可留在这里也不安全,这个矿场只要存在一天,总有人想尽法子要来占领搞破坏,我们不想再重复着过之前那样的日子了。” 看着大家这样,盛清歌心中也十分悲痛。 明明才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就把这些人给祸害成这样了呢? 可这件事情的后续谁都不敢轻易保证,季白林现在仍不知所踪,至于流寇还会不会重袭大河村,这背后有没有别的什么阴谋,还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他们都不敢保证。 许茂看着大家战战兢兢的模样,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决定。 他放开声音让众人听到:“如果一切都是因为矿场的事情而起的话,那我们就不要这个矿场了。 反正现在矿洞已经被过度开采,那个深度要是再继续下人采矿的话,早晚都有崩塌的风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是大河村从此以后再没有矿场的名头,那些流寇就是回来了,也不能从我们这儿得到什么,对他们来说,大河村也再也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众人一合计,感觉也是这个理。 大河村本来就是个收容流犯的边陲僻静之地,要不是因为有个矿洞出了名的话,谁也不会闲得无聊往这边跑的。 齐氏站出来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填了矿洞,然后放出消息说大河村的矿洞塌了?可这些人大概是不会信的吧,毕竟之前矿洞打出来的名头还在,要是他们还不放过我们的话,随便找个理由又可以攻打上来。” “信不信那就由不得他们了,接下来我们应该从多方面入手,直接做逃兵是没用的,还是得硬气起来,当你强大到这些人都只能仰视你的时候,他们自然就不敢造次了。” 盛清歌心中也有了一个主意。 如今外面的人也靠不住,倒不如营造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城池堡垒。 谁要是敢攻打进大河村来,别说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了,就是过来都得扒层皮下来了再走。 大河村的人是见识过盛清歌一路走来的实力的,她说的话一定程度上给了他们一些希望和信心。 赵灵灵见大家都还在犹豫,第一个站出来道:“我相信清歌和许头儿的话,他们都还没有放弃大河村,我们这些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的村民们,怎么能先开口说放弃呢?” “灵灵说的也没错,现在就是出村了,我们又能去哪儿呢?只希望这里能够早日恢复平静,不要再被那些人给盯上了。” “我们一定要重建家园!” …… 村民们安定下来后,就把曾经被流寇侵占损坏的地方一一清扫填补了起来。 盛清歌给宁戚安又喂了不少的药,宁家人终于回到了他们原来的屋子,一家人还是做起大扫除来。 徐浪这个罪魁祸首是绑在宁家的柴房里面单独看守着,他的嘴上被布条死死地勒着,手上也被麻绳给捆成了粽子,此刻的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像个畜生一样被绑在那里每日遭受着宁家人的白眼。 要说宁家最不待见他的人当属苏氏了。 她端着一盆洗碗的脏水,骂骂咧咧地往柴房这边走了过来。 “真不知道这些人把这个畜生放在我们家干什么,他把我害得那么惨,凭什么能够有好日子可以过。 还要我给他喂东西喂饭,做梦去吧!” 苏氏只要一想到之前他们受的那些苦,对这些流寇就恨之入骨。 别说要好好地给他喂饭了,她看他一眼都想把他给直接了结掉。 要不是听他们说留着这人有大用的话,她一定连夜把他给刀了扔出家门口去。 “吃吃吃,一天天就知道吃!你之前不是还挺能的吗,不把人命当人命,杀我们那么多的人,真不知道你是什么妖孽转世,竟然浑身上下没有看出一点儿人样来,看不我好好收拾你一顿!” 苏氏端着这盆水对着徐浪迎头泼下,徐浪从未受过如此侮辱,一双眼睛猩红的可怕,看向苏氏的目光更是带着刺骨的冰冷杀意。 “呸!你看什么看!我做的这些不及你们之前那些无耻勾当的万分之一,要不是你在救我儿子这方面有所贡献的话,我一定亲手宰了你。” 一提到宁戚安,徐浪的眸光明显地暗淡了下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宁戚安经过了几轮危险的高热后,身体终于趋于平稳,现在已经清醒过来,可以坐起来自己吃东西了。 “你没事儿吧?” 盛清歌担忧地看着他! 宁戚安一动身子就疼得厉害,可现在若是不适当活动一下的话,很容易让他的骨头受伤。在盛清歌的搀扶下,一点点地活动着,“我没事儿,你看我现在能吃能睡的,千万不要再为了我的事情伤神。” 看着他这副样子,盛清歌心里也泛起一阵阵的心疼:“你还说呢!这都是你第几次不要命的来保护我了! 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脆弱,我自己可以保护好自己的,你不要再做这样吓人的事情了,我之前真的差点儿被你给吓死!” ------------ 第177章为何这般恨我 看着盛清歌满眼都是担忧,宁戚安只觉得心里甜甜的。 他暖暖一笑道:“就算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旧会选择这样做的,清歌,谢谢你选择了我,也谢谢你一次次地救我。” 盛清歌以为他又要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无语道:“我不救你救谁啊!别忘了你以前答应我的事情。 你的这条小命都是我的,可不要再整出这样不要命的事情来了!” “嗯,我都听你的。” 宁戚安心中未尽的话语是:“你是我的命,谢谢你平安归来,这样我也才跟着活了过来。” “嘴上答应没用,要真的做到了才好。” 盛清歌看着他面色苍白的模样,也没有太苛责他。 搀扶着他走过了一截路后,她又给他去端药过来喝。 熟悉的药碗,熟悉的苦味儿。 这一次宁戚安却喝得十分开心,愣是从这苦死人的药里喝出了甜味儿来。 能过上现在这样安逸的日子真好,只要盛清歌还在他身边,那一切苦味都是值得的。 一切落定之后,盛清歌他们终于着手开始审起徐浪的事情来。 柴房内,徐浪已经变成了一只落水狗般的存在。 这些日子里,他可没少受苏氏的气。 起初他还能中气十足地和苏氏对抗一番,可渐渐的,因为没有充分进食和得到足够的休息。 他的精气神儿越来越差,每日绑在柱子上时都是浑浑噩噩的,完全没有了之前那股子嚣张劲儿。 许茂带着六子他们都一同过来审案了。 他拿下徐浪嘴里的布条,徐浪看清六子七子他们的脸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他这是内部出了蛀虫,活脱脱地被人给背叛了啊! 他像只被困在囚笼里的野兽一样,咬牙切齿地质问道:“好你们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可是我看你们可怜,把你们从那虎狼窝里面带出来的。 你们现在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我徐浪哪里对不起你们了?” 徐浪说的话字字呕心沥血。 比起外人的侮辱,他更厌恶的是身边人的背叛。 六子羞愧地低下了头:“对不起老大……” 七子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始终一言不发。 徐浪见此笑得越发癫狂:“我早该知道的,人性就是这样,完全不值得期待!我就不应该心软,不应该放过任何一个人的。” 此刻他身上爆发出来了毁天灭地般的怨气。 六子心中实在过意不去,跪下来朝着他磕了一个头。 “徐老大,对不起,之前的事情确实多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也不会有我现在这条命。 可我们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从小我们就像牲口一样的被卖来卖去,之后更是沦为了没有感情,没有人权的死士。 可正是因为这一路的磨难,我变得更加自私惜命,而且有些事情你做得实在太多,今天不是我们也会是别人的。” 徐浪对此嗤之以鼻:“哼!自私就是自私,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干什么?猫哭耗子假慈悲,现在我都成为阶下囚了,你再这样假惺惺的也没用。” “六子是不该假惺惺,那你又有多清高无私呢?” 一直一言不发的七子突然开口讽刺道。 “你什么意思?” 徐浪这才拿正眼瞧了瞧七子。 比起六子的背叛,七子的背叛才是最让他感到痛心的那一个。 七子是他从前最信任的一个下属,他们几次出生入死的,他把什么都放权给他。 没想到他就这样轻飘飘地背叛了他,现在还用这种仇恨的眼神看着他,徐浪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招惹了这个白眼狼。 “你说我什么意思呢?也是,你一向都贵人多忘事,怕是早忘了你当年的恶行吧。” 徐浪被七子说得云里雾里的。 这些年他是做过不少恶事,但他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手下,对不起七子的事情。 他追问着七子,“你给我说清楚,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这般恨我!” “哼!五年前,你把我们从死士楼里面接出来的时候,你可还记得你另外干了一件什么事情?” 徐浪仔细地回想起来。 那时候他正当上一方流寇的老大,整个人都风光得不行,做事也越发大胆,才剿灭了一个城中权贵豢养的死士营地后,就接着对一家青楼出手了。 他最厌倦的就是那些青楼女子,于是一把火烧了城中青楼,最后带着他的战利品扬长而去。 现在他一品,大概猜到了七子生气的原因。 “我说呢,怎么就这么凑巧养了一条白眼狼,原来是为情所困。 怎么?我当时焚了的青楼之中有你相好的?” 见徐浪还是这样不痛不痒,不把人命当回事儿的态度,七子气得想要冲上去直接砍了他。 盛清歌他们没想到发生的竟然是这样的事情。 现在很多事情都没有问清楚,徐浪还不能死。 他们合力把七子给拖住了,六子也从地上爬起来,拿出一节绳子把六子给绑住了。 “你们继续问,我这七子兄弟想必是昨夜醉酒了,才会有这样出格的举动。” 现在他的兄弟就只剩下七子一人了,要是他也不在了的话,那他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七子被绑后,嘴上却没有消停:“徐浪,你这个烂人,你把人命都当成什么了?你救了我一命不假,可我的家中姐妹皆在迎仙楼里面当差,你那一把火不仅烧了那些青楼女子、达官贵人,还害多少人无辜枉死! 你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好好活着,去十八层地狱里等着一个个向那些人赎罪去吧!” 七子大声叫喊着,悲愤之中一口热血也吐了出来。 徐浪却越发显得冷静了下来。 他目光冷厉,看向七子的目光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那又如何,只怪你那姐妹不知道避险,平白无故的去什么青楼里面当差啊! 为那些青楼女子颐指气使,苟且偷生,还不如一死来个痛快。” “你!” 七子快被徐浪的三观给震碎了。 这天底下怎么能有他这样冷心冷情的人,完全视人命如草芥。 ------------ 第178章听听我的故事吧 盛清歌在一旁听着也直皱眉头。 这徐浪不会是有什么反社会人格吧,这样的人和他讲道理讲三观是讲不通的。 想等着看他悔悟的那一天,怕是自己都得先被气死了。 这个七子就是做人太过刚直了,以为这种时候说点儿鞭策徐浪的事情就可以让他悔悟,可这一切不过是痴人说梦。 造梦的人自己都深陷其中,更别说去唤醒别人了。 她询问道:“你为何那般痛恨青楼女子?可以给我们说说原委吗?” 徐浪看见盛清歌的脸就来气,一想到他之前被她耍得团团转,他也变得三缄其口,一句话也蹦不出来了。 盛清歌无奈地看向身旁的宁戚安,“看来他只愿意听你的话,你快说你想知道原因。” 宁戚安对着她宠溺一笑:“好,都听你的。” 等他走到徐浪面前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公事公办地问道:“刚才我夫人问的就是我想问的,你为何如此厌恶青楼女子,又为何对我几次多番的维护?现在也该说个清楚了吧。” 徐浪定定的看向他,他点点头道:“是,我终于是等到这一天了,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很久以前,在京都城内有一家酒楼名叫万盛城,万盛城的东家在京都的商铺遍布京都各地,他们把京都的商铺做到了顶峰,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这东家名叫萧盛,他事业有成,家庭美满,拥有一个贤惠的妻子和听话懂事的儿子,说是人生赢家也不为过。 可有一天他外出谈生意的时候,撞见了一位被恶霸追杀的青楼女子,那女子生得柔弱,撞到萧盛后就倒地不起了。 萧盛没有办法只能把她先救下来,带回了家中安置……” “哦,我明白了!” 苏氏已经脑补了一番狗血故事,“是不是后面你们才发现这个青楼女子其实就是个祸害!她把萧盛给勾搭了过去,而你就是那萧盛之子,最终你父亲变了心,狠狠地抛弃了你和你娘亲。 你也因此记恨上了这世间的所有青楼女子。” 其他人的想法也在往这边上靠着,猜测着这大概就是一个因爱生恨,最后孩子遭殃的悲惨故事。 可徐浪却否认道:“你只猜对了一半,这萧盛确实是家父,但他没有变心,相反他是因为他的善心才害了自己。” 徐浪接着说起了后面的故事。 后来这青楼女子苏醒过后,就硬赖上了萧家。 非说是萧盛看上了她,才不顾名声把她从青楼之中接了回来。 萧盛和夫人都是良善之辈,但也不是懦弱平庸之人,察觉到女子图谋不轨的时候,就当即给了她些盘缠,把她送出了府。 这件事情本是小事,过了一段时间后,萧府的人都忘记这回事儿了,回归到了从前的生活之中。 可京都突然有人敲起了登闻鼓,说是一女子怀着孕也要告御状,状告之人正是当时生意做得如日中天的萧盛。 说他当街强抢民女,事后始乱终弃,使女子走投无路之后只能入身青楼,忍辱过后。 本来这件事情漏洞百出,假的不能再假了。 可当时候萧盛的生意做得太好了,遭到了不少人眼红。 他们都暗暗支持着那女子,替她四处散布萧家始乱终弃的各种传闻,一度把萧盛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萧家一时间变得声名狼藉,手底下的生意也受到了牵连每日都在亏损。 同行都是群趁你病、要你命的家伙,他们不留余力地抹黑着和萧盛有关的一切,万盛楼的生意瞬间就垮了下去。 就连朝廷也被惊动,下旨查抄起萧家和他手下的产业来。 结果让人大跌眼镜,从萧家地库里面搜出了许多围巾的武器和脏银,萧家从上到下几百口人都应反叛罪下了大狱。 最后全都判处秋后问斩,行刑当日,整个京都的百姓都涌入菜市场来观刑。 萧家几百口人都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整条街道,可无人知道他们死的有多么冤屈。 萧氏一族覆灭之后,所有财产尽数充公。 当初举报他们的那位青楼女子因此得到了奖赏,后来她腹中的孩子意外落胎,她也带着巨额财产回归了自己的老本行,在京都重建了一座青楼,取名望春楼。 听完这个故事后,大家都沉默了。 当年这桩案子闹得还是挺大的,谁也没有想到一个青楼女子竟然靠着一己之力覆灭了万盛楼,整个萧家也因此崩塌。 带入萧家的视角的话确实挺让人憎恨的。 人家好好地做着自己的生意,就因为招惹了这么一个祸害,最后举家遭受牵连,整个家族都在京都除名了。 宁戚安努力地回忆着和萧家有关的片段。 幼时,他好像和萧家的人接触过,只是具体的情节他忘了。 他问道:“那关于我呢?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徐浪也不卖关子,讲述了和宁戚安相识的过程。 “那时候我才五岁,本来是要跟着家人一起上刑场砍头的,可我外祖那边的人不忍心我们家连一个香火都流不下来。 就花重金打通了些关窍,李代桃僵,把我给换了出来。 可谁也不敢收养我,我外祖家也不敢担这个风险,只能把我先送到京中的一个农庄里面藏着,想着让我避避风头。” “可庄子上的小孩儿都十分排外,加上我外祖他们因为父母的事情也受了不少打击,一时间根本就顾及不上我。 没办法,我只能夹着尾巴在庄子上苟且偷生,可还是受不了他们的侮辱和毒打。 有一天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从厨房里偷了几个馒头就踏上了回城中的路。 我想我的爹娘了,我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我只希望我可以和他们永不分离。 后来我流落在街头成了乞丐,整日浑浑噩噩地活着,只能靠乞讨勉强度日,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被一些人贩子给盯上了。 他们见我生得清秀,就想把我卖进小馆楼里当小馆。” ------------ 第179章你安心去吧 “我拼命挣扎着期盼着有人来救我,可过往的人大多都是看看热闹,毕竟没有谁会愿意为了一个乞丐和恶人做对的。 我被他们狠狠地打了一顿,还套进了麻袋里面。 正当我以为我的命运就是如此的时候,一个只比我大上一两岁的小公子指挥他的家丁把我救了出来。” ……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敢拐带幼童,真是该死,给我拿下!” “护卫们一出手,就把人贩子扭送见宫去了。 而我也因此获救恢复了自由,后来我到处寻访,才知道救我的人是当时新起的富商之家的公子宁戚安。 我因此记了你一年又一年,后来我四处流浪,机缘巧合之下跟着一个老流寇学了武艺,从此就和各地的流寇们打着交道,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徐浪的故事说完后,大家都沉默了。 他做的事情确实罪大恶极,没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他的这些经历,听过的人也很难没有触动。 尤其是还和他有过交集的宁戚安。 他望向徐浪,心底也掀起了一阵惊涛巨浪。 这个故事在十几年后也重现了,虽然没有青楼女子诬告这一环节,但是宁家被查封的进度和他们萧家也是差不多的。 相似的罪名,相似的流程,只是他们结局稍微好一点,不至于到家破人亡那个程度。 “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小乞丐,后面有一次我还让家丁给你去送冬衣,只是他说没找着你,我就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 真没想到你居然记了我记了这么久。” “可你不该报复到其它无辜的人身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当年祸害你的那些刽子手有何区别。” 宁戚安只感觉这像是钝刀子割肉一般的疼。 冥冥之中这一切和他都有着关系,但他又无能为力。 “你懂什么?”宁戚安一说起大道理,徐浪就变得暴躁了起来。 “命运之所致,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们逼我的! 你是我的恩人不假,但你也别拿出高高在上的态度来给我讲这些破道理。 换你站在我这个位置上的话,你只会比我更癫狂,我不过是走了我该走的路而已,是生是死我都无怨无悔。” “多说也无益,你确实应该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许茂担心规则生变,直接端出了三尺白布想着要结果了徐浪。 徐浪看见后面不改色道:“我知道你们都想弄死我,我也不会找你们求情的,你们要杀就干脆一点。 不过要是你能送我一程就最好了,我还是想最后吃一顿再死。” 徐浪提出了他最后的要求,盛清歌握住了宁戚安的手道:“想去就去吧。” 宁戚安:“好!” 众人散去后,宁家人做了一桌酒菜,准备招待徐浪吃最后一顿上路饭。 席面上,徐浪和宁戚安相对而坐。 盛清歌温了一壶酒给他们,徐浪丝毫没有临死前的恐慌,十分自来熟地喝着酒吃着肉,时不时地在言语上逗弄一下宁戚安。 “你看看你,我一个要死的人都没有愁眉苦脸的,你以后还有大好的日子要过呢,就别丧着脸了。” 宁戚安喝下一杯闷酒,问道:“你怎么不早和我说这些? 若是可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就阻止你的话,说不定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徐浪不以为意:“就算是你知道了也阻止不了我什么的。 我想做的事情全凭我心意,反正我大仇是无法报了,后面得靠你了。” 他郑重地拍了拍宁戚安的肩膀,端起桌上的酒壶一饮而尽。 随后他又绕到了盛清歌身边,敬了她一杯酒。 “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之前完全没有看清楚你的伪装,输给你们,我不丢人。” 盛清歌受了他这杯酒,回道:“谬赞了,我当时只是单纯地想救人而已,没想到后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嗯,你和他挺般配的,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给我准备一种上路的药吧,无色无味,没有痛苦……” 盛清歌诧异地看向他,“你觉得这世上有这样的药吗?” “是你的话,我相信你有。” 盛清歌最终答应了下来:“好,我答应你。”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不是滋味。 许茂一直在外面守着,等到天快黑的时候他才打开门进去查看情况。 “他怎么样了?” “死了。” 宁戚安看着桌子上倒着的徐浪答道。 徐浪走得很安详,盛清歌把调好的毒药放进了酒壶里。 他像往常一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最后昏昏沉沉地倒了下去,就再也没有醒来了。 临死前,他的嘴边挂着一抹微笑,他像是做了一场梦,梦中的他重生到了孩童的时候。 他的家人健在,他们萧家依旧风光无限。 这一世他带着前世的记忆,重新为家人规划起了未来。 在他父亲再次遇到那个晕倒的青楼女子的时候,他通知车夫直接碾压了过去。 回去之后他让父亲严查手下的人,排除了很多隐患,他知道他们萧家的财力已经成为了圣上的心腹大患。 于是主动散财,给国库上缴了一大半的积蓄,又把他们明面上的一些产业转移到了地下,拓宽了商脉,再次成为了大启第一商户。 后面的掌权人成了他之后,他办事更加雷厉风行,把萧家生意经营得更上一层楼,成功让萧家渡过了那一个必死的大劫。 在平行世界里的徐浪终于过上了理想的生活。 他也可以只做萧浪而不是徐浪了。 许茂没想到徐浪竟然死得这么干脆,他上前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确认了他已经断气之后,他才扛着他的尸体走出了门外。 “你要带他去哪儿?”宁戚安追问道。 “当然是带他去他该去的地方,村子里你们也要帮忙看顾着,那些受伤的人就交给你了,盛清歌。” “好!你安心去吧。” 几日后,大河村人都聚集在一起。 ------------ 第180章炸矿洞 他们今日只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填矿场。 大河村曾经靠着矿场赚了不少银钱,那一叠叠的账本就是最好的证明。 今日由许茂带队,大家一齐来到了矿场边。 大家人手一个火把,许茂手中更是拿着一个重量级别的东西——一捆火药。 “今日我们将要和矿场告别了,为了我们的安全,也为了后世的安宁,这个矿场只能被埋起来。 没了矿场我们也可以好好活着,等流寇尽数被消灭后,我们再找别的法子经商致富,大家一定可以携手走出这次困境的。” 村民一点儿也不觉得可惜。 比起前期这个矿场带给他们的那些利益,后期这个矿场给他们的伤痛已经变成了一种阴影,让他们久久都无法释怀。 “说得好!我看没了矿洞那些人还能折腾什么! 若是村长还在的话,他一定会同意这个决定的。” “我家那个就死在了矿洞里,我是一刻也不想看到这个矿洞了。” “官爷,从今往后我们只听从你的号令,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 村民们都很团结,活下来的流犯们自然也没有异议。 等一年期满后,若是他们还能活着的话,还在不在大河村继续居住着都说不准。 一个矿场,填与不填的,于他们都没有什么影响。 “好,那就开始吧!”许茂率先把火把扔了进去,紧接着村民们也跟着扔了起来。 看着底下的火光蔓延得差不多的时候, 他把炸药也扔了下去,大家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整个矿洞就被炸得地动山摇。 随后就是矿洞坍塌的声音,为了解决安全隐患,大家又在矿洞的遗址上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黄土。 直到整个矿洞都被填平之后,许茂才彻底放了心。 “好了,大河村的矿洞就此成为过往了。 大家这段时间都辛苦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就恢复正常生活吧。 我会带领大家做好村里的防御,在耕种生活方面大家也不要懈怠。” “这是自然,我们终究还是靠天吃饭的,种地的手艺肯定丢不得。” 钱进拄着根木棍蹒跚上前道:“那我的账簿怎么办?是不是以后我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看着矿洞被砸毁他心里也挺难受的。 毕竟他从年轻的时候就被派到了大河村驻扎着,成为了这里的账房先生。 毫不夸张地说,矿洞存在了多久,他做这个账房先生就有多久了。 他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失业,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只感觉整个人都空落落的,对未来的事情也是一片迷茫。 许茂沉思道:“你年事已高,以后就在村里好好地享清福安度晚年吧。 账房那间屋子我就划给你住,平日吃的用的,待我恢复了朝廷俸禄之后我会补给给你的。” 宁戚安见此也出来说道:“一日为师,终日为师。 先生对我有大恩,不论以后还算不算账,你都是我师父,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以后就跟着我们一家人吃喝。 我保证只要我还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你饿着。” 钱进这才满意地点头,他捋了捋胡子,对于未来的生活也多了些憧憬,“也许我是该放下这些东西,好好地安享晚年了。 戚安,你小子够意思,我没有看错你。” “你是我师父,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不能舍弃你的。” 此刻他们师徒间的情意变得更深厚了些。 盛清歌对此没有什么反应。 对她来说,宁戚安想要做什么就尽管放心大胆地去做好了。 只要他能够对自己的事情负责就行。 宁戚安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那些账簿还是好好保存着比较好,这些流寇卖出去的矿场怕不是单纯的为了牟利,那背后之人说不定有什么别的阴谋,这些账簿是很关键的东西,可不能遗漏了。” “那就听你的,你自己拿回去就好。” 许茂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后又风风火火地带着村民们去制造武器和防御沟壕去了。 盛清歌和宁戚安回到了房间里面。 她也终于有时间静下来好好地和宁戚安谈一谈了。 两人坐在床边,互相看着彼此。 谁也没有先说话,周围的气温却在不断升高。 “你先说!” “你先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又暧昧的气息,宁戚安按捺不住道:“好,那就我先说。” 他把手搭在了盛清歌的肩膀上,一字一句恳求着她:“比起其他,我只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情,从今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 我真的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我受不了那样的日子,一分一秒也受不了了。” 盛清歌叹了口气,她要说的正好也是这件事情。 “我之前没和你说,我坠落悬崖之后,漂进了一个村子里面,在那里我遇见了一群村民,答应了要带他们在外面安家……” 盛清歌把她进入光明村、梁王府的事情都说给了宁戚安听。 宁戚安听后越发沉默了。 见他这副模样,盛清歌也有些不忍,“你知道的,有的东西远比相守更重要,我相信等我们解决了所有问题的那一天,我们一定会拥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在一起的。” 宁戚安的心又快碎成一块儿一块儿的了。 他微微仰头,眸中似有水光浮现,“所以……你是又要离开我了吗?留在我身边就这么让你难受吗?” “不是的,不是的!” 盛清歌连忙解释道:“其实就是我之前在梁王府中还结交了个病人,我答应过要回去给她复诊的,再说了,还有那些村民们也等着我回去。 我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越说到后面,盛清歌的声音就变得越弱了起来。 颍州城她是必须要回去的,只是宁戚安这样子她又实在不忍心。 她是真的没辙了,要是宁戚安可以变成一个挂件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把他栓在腰间,走哪里都可以带着他了。 “十天!就给我十天的时间好不好,我保证解决好一切就回来找你。” ------------ 第181章做我真正的妻子吧 盛清歌给出了一个承诺,她也把时间压缩到最紧了。 要是时间再短几天的话,她怕是来回赶路都不够了。 宁戚安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把盛清歌看得心里毛毛的。 这个家伙真是喜怒不定,之前看着还对她心啊肝儿的百般呵护。 现在又因为要分开就和她耍上性子了。 她又不是出去干什么坏事儿,想到这点,盛清歌的腰板又硬了起来。 “喂,我说你答不答应我都要回去的,宁戚安,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变成现在这样扭扭捏捏的样子了。 还记得你和我初见时的嚣张模样吗? 那才是你应有的男子气概。” 盛清歌放出了刺激他的豪言壮志。 宁戚安的眸子终于动了动,眼神也变得有些危险,“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我不够男子气概?” 不知怎得,盛清歌听后总觉得脖子后面凉凉的,怕是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要发生。 但她还是笃定地回道:“是啊,现在的你和之前简直是两副面孔,你还是稍微恢复一点儿从前的模样吧,不然我真的吃不消。” 盛清歌完全没有意识到,宁戚安那边不断变化的眼神。 宁戚安突然上前,一把搂住了她的腰。 他恶趣味地把头凑到她耳边,冲着她低声耳语道:“说起来,我们俩都成婚这么久了,我却一次都没有让夫人你感受到我的男子气概过。 夫人,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由我来为自己证明一下吧。” 盛清歌总觉得这狗东西要图谋不轨。 刚刚他可不是现在这副强势的模样,难道之前的可怜兮兮都是他装出来的? “你……你要证明什么?”盛清歌感觉自己气势都变弱了许多,也和宁戚安拉开了一段距离。 可宁戚安对此很不满意。 他搂住她的腰力度变大,整个人凑得也离她更近了。 “盛清歌,做我的妻子吧,真真正正的妻子!” 此刻宁戚安眸中完全没有了此前的示弱与忧愁。 取而代之的全是炙热的欲望。 盛清歌感觉到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可奇怪的是,她心中竟也不排斥。 反而心跳加速,整个人都变得燥热了起来。 奇怪了,她也没有中什么药啊! 难道这人身上带蛊不成? 末世的时候,她从未靠近过男色,也不知道何为爱情。 更不理解那些资料上至死不渝,为了彼此你死我活的爱情故事感人的地方在哪里。 在没有遇到宁戚安之前,她是不期待爱情的。 幸福也好,不幸福也罢。 她一直都带着上帝视角,置身事外地看着这世间的感情。 可现在她好像入局了。 明明之前运筹帷幄,可现在她的心中却乱得一败涂地。 她约莫是真的动情了。 如果败在宁戚安手里的话,她好像也没什么难受的。 见她不说话,宁戚安的眼神又暗淡了几分。 他喉头发涩,声音低沉道:“你是不是,不愿意……” 你是不是不愿意做我的妻子。 这句话他一直不敢说出来。 他心里瞬间如坠冰窖。 尽管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面对爱人一次次的推离,他又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了起来。 爱上他,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 正在他如一直受伤幼兽一般垂头丧气的时候,盛清歌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那就看看你的诚意吧!” 她贴近宁戚安,把他拥抱入怀,覆上了红唇。 宁戚安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这一切都像是一场美梦一般。 他来不及说话了。 那些不自信的,惊喜的,感动的东西都化在了吻里,化在了彼此的身体之中。 面对盛清歌,他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最后的热烈索取。 他覆在她身上,一遍遍地述说着他的爱意。 “清歌,谢谢你,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棋子。” 迷迷糊糊间,宁戚安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此时的盛清歌已经累得不行了,宁戚安这人看着精瘦,可却是个磨人的主人。 初经人事的她一遍又一遍地承受着他带来的风雨。 虽然很莽撞,却又无限真诚。 她也渐渐深陷其中,和他一起继续着这一场荒唐的美梦。 “唔,什么棋子,你才不是棋子,你是宁戚安,你只能是你自己。” 见盛清歌意识清晰还能够说话,宁戚安突然又蓄积起了力量,觉得一定是刚才的自己还不够努力,于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征程。 盛清歌:“宁戚安……你,你个狗东西,我真是上了你的鬼子当了…… 以后我再心疼你我就是傻子……” 她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的,后期实在太累,她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情到深处的时候两人都流下了眼泪。 宁戚安半抱着她,看着她柔和的睡颜,他只感觉这一切都美得很不真实。 可刚才的记忆又真切地告诉他,这都是真的。 他的妻子盛清歌终于承认了他,他也终于彻底拥有她了。 想到这个他又乐得不行,忍不住在盛清歌的脸上嘬了几口。 盛清歌以为是什么蚊子在咬她,啪嗒一巴掌扇在了宁戚安脸上。 宁戚安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一脸兴奋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没有任何睡意,出去打了一盆水进来给盛清歌擦拭身体。 看着她身上青青紫紫的模样,他又变得心疼了起来。 他翻出了很久以前盛清歌留给他的药膏,一点点地涂抹到她身上。 今夜注定无眠,她终究是要走的,与其把她禁锢在身边,不如让她展翅高飞,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清歌,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够永远都在一起!” 翌日。 盛清歌一脚睡到了正午。 起床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干净的里衣,身上也清清爽爽的,看来这家伙还算有良心,没有了吃饱了就睡。 宁戚安早早就在厨房里面忙活了去了。 期间经历了差点儿火烧厨房,打翻热水,做出一锅黑暗料理等一系列傻鸟事情之后。 苏氏终于看不过去了,揪着他的耳朵质问道,“你个臭小子,一大早的不睡觉,跑这里来瞎闹什么。” ------------ 第182章是他言而无信,错过这么好的姑娘 “娘,我是担心清歌的身体,想着要给她补补。” 宁戚安说着说着,脸就红了起来。 联想到昨晚宁戚安烧水的异常举动,苏氏这个过来人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她乐得拍手道:“你们,你们真的……哎呀,真是好事儿啊! 你闪一边儿去,好好照顾清歌去吧,早膳交给我来做。” 屋内盛清歌正穿好外衣准备洗漱,宁戚安就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他亲自拧好了帕子,拉过盛清歌的手一点点地给她擦拭着。 盛清歌看见他这双手,就想起了昨夜他禁锢着她行无赖之事的霸道劲儿。 气得她立马抽回了她的手,气呼呼道:“我自己来吧。” “不,还是我来吧,夫人你昨晚辛苦了,这些琐事本就该我来做的。” 宁戚安主打一个馒头行为,让盛清歌怎么怼他都有着一股子深深的无力感。 她挣脱不开,也只能任由他作祟。 宁戚安像个田螺少年一样给她穿戴收拾整齐,随后又十分自然地拾起地上的衣物出门洗衣服去了。 吃早膳的时候,苏氏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她一大早做了有鸡蛋羹和鸡汤。 这让盛清歌有些意外。 要知道他们才从那些流寇手中逃脱,这鸡肉也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 这本来是要留着当储备粮的,没想到第一天就给煮了吃了。 宁挽芸疑惑道:“咦,今天怎么大早上的就吃鸡啊?嫂嫂你脖子怎么了?” 盛清歌尴尬不已,狠狠地瞪了宁戚安一眼后,信口胡说道:“没什么,可能被什么坏东西给咬了,我待会儿擦点药就没事了。” 苏氏用筷子碰了宁挽芸一下,“女孩子家家的,别问那么多,快吃饭吧,今天我们还要下地干活呢。” 宁挽芸也不是真的完全懵懂无知,看家人这反应,她的脸也跟着红了。 她心里也很开心,只要大哥和嫂嫂能够修成正果,他们两个能一生幸福就行。 同时她心中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失约的负心汉赵金。 他明明在信中都说好了,在年初的时候就会来大河村找她,和她把婚事彻底定下来。 可现在都四月了,早就过了他们约定好的日子。 之前她一直等着他的回信,可都石沉大海。 现在他们又经历了流寇这些事情,对于赵金的消息她更是一无所知。 也许他们真的不合适吧。 错误的开始,狼狈的结局说的就是她。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她那般笃定他会回来。 可现实却给了她狠狠的一耳光,让她再也无法相信这些人的承诺。 苏氏察觉到女儿的低落情绪后,夹了一块鸡肉到她碗中。 紧接着,盛清歌和宁戚安他们也一人给她夹了一块肉,把宁挽芸的碗都堆成一个小山丘了。 宁挽芸明白这是家人对她的一片心意,瞬间收拾好了心情。 “别夹了,总共就这么点儿肉,你们也吃!” 见她脸上有了笑意,大家才放心了些。 赵金这个名字谁也没有再提起过,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过问宁挽芸的婚事。 宁挽芸虽然时常会为赵金的事情感到难过,但她从不会把这些负面情绪带给自己的家人。 她会拾起笑脸好好过后面的日子,她相信自己有没有赵金都能够活得很好。 赵金失约了是赵金的错。 是他言而无信,没有福气错过了她这么好的姑娘。 从此以后,她宁挽芸只会把那些伤痛都埋在心底的最深处,她会珍惜现在的生活,陪着家人们一步步地过好后面的日子。 盛清歌没有着急着走,下午,她就和宁戚安一起去给许茂帮忙了。 许茂和秦中树一起正在勾画着新鲜出炉的战壕图。 秦中树也是从流寇手下侥幸逃了一条命出来的人。 这次他也不藏拙了,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他不留余力地设计着防御图纸。 再和许茂两人联手,设计起了大河村最新的防御措施。 “官爷,秦叔,你们干什么呢?”盛清歌和他们打着招呼。 许茂一见他们来了,嘴巴的笑意也变得更深了。 “你们来了,快过来看看我们新画的图纸怎么样,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只要是能够加强村里的防御,可以抵御外敌的话,我都会采纳的。” 盛清歌接过图纸,和宁戚安一起看了看。 她惊喜道:“这图纸绝了啊!不仅完美地利用了大河村的地势修建起了防御。 这些进攻点也是让人意想不到,一般人要是敢贸然袭击的,保证他们有去无回。” 宁戚安看不懂图纸,但盛清歌说厉害,那这肯定就很厉害了。 “秦叔的功力我是相信的,他可是战场上下来的老兵,我们这个防御一定会大有作为的。” 许茂有些意外,他轻轻地给了秦中树一掌:“老秦,你怎么没说你还有这身份,看来咱们大河村还真的卧虎藏龙啊!” 秦中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我既然生活在大河村,那就会尽我所能地保护好这里的一草一木,让那些侵略者有来无回。” “好,有志气!” 许茂干劲儿十足地继续规地势,陆陆续续也有不少人赶过来帮忙了。 其中就有季无忧和她的父母们。 跟在他们身后的依旧是风盛夫妻俩。 虽然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闹僵了,有时候还和仇人没有什么分别。 但在大是大非和该做的事情之间,他们永远都会选择正确的那个方向。 季无忧一看见盛清歌就高兴地朝着她扑了过来。 [清歌姐姐,我想你了,昨晚没有和你们一起睡,你们有没有想我啊!] 只有在盛清歌面前,季无忧才能完全放下心防。 她亲昵地靠近盛清歌,和她比划着她和父母一起住时发生的那些事情。 盛清歌耐心地看着,基本做到了事事有回应。 季无忧和风千羽的事情,她也了解了个大概。 这一对年轻人,从一开始来颍州的时候就不容易。 那时候的风千羽一心只要给季无忧治好哑疾,明明只要再等上一些时日她就可以正常说话了。 没想到老天爷竟和他们开了这样一个天大的玩笑。 ------------ 第183章建造防御 “我也想你了,无忧最近有没有按时喝药,只要按时喝药,你的病才会好哦!” 金氏听到后立马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她有什么睡不着的,她害了那么多的人,每日都睡得安慰得很,你与其去关心她,还不如关心一头猪来得实际。” 季家人都一脸不满地看着她,季全和萧氏一左一右地围在季无忧的身边,生怕这些人会伤害到她。 风盛拉了拉金氏的衣角:“今天我们是来帮忙的,别说这些事情了。” 金氏一把甩开他的手。“我怎么不能说了,我看她就想起了我的儿子,我控制不住自己。” 眼看着现场又快升级成吵架战场了,盛清歌连忙拉着季无忧回屋子里面去给她诊断病情了。 “你学着我的样子张嘴巴看看。” “啊~” 季无忧跟着学道:“啊……” “哦~” “哦……” 盛清歌接连教学了好几个音节,季无忧都能跟上。 现在她发出的声音虽然还有些磕磕绊绊的,但整体都读对了。 萧氏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这还是她那个从小患有哑疾,连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的女儿无忧吗? 她激动地向身旁的季全询问道:“你看到了吗?咱们的女儿会说说话了,她会说话了!” 季全同样激动得热泪盈眶:“看到了,无忧她出息了,以后我们这颗心也可以落下了。” 季无忧十分清楚的知道,现在的她只能自足自强起来,否则就总会是拖后腿的那一个。 以前有风千羽无条件地保护着她,现在她的家人和朋友都为她担忧着。 她不能浪费一丝一毫的光阴,必须要好好努力起来,战胜这个一直以来困扰着她的病魔。 “啊……” “哦!” “咦!” 她一字一句地练习着,进步快得惊人。 “接下来你们就按照我刚才的方法,从简单的字节开始,一点点地去教她,练习一段时间后就要及时喝水休息,不然嗓子会受不住的。” 萧氏一脸感激地看向她:“好好好,多谢盛小姐的帮忙,等回京都之后,我们一定好好报答你。” 盛清歌不在意地回绝道:“道谢的话先不必说,无忧是我的朋友和姐妹,只要她能够好好的,我也会为她感到开心。” “无忧能有你这样好的朋友,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出了房间后,盛清歌就和宁戚安一起上山去伐木去了。 如今的钱进闲不住,成了村民们干活时的监工。 他跟着大家伙一起跑到了山上去,总能够在一片树林中,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最粗壮、最适宜的木材。 盛清歌好奇问道:“老先生,你这找木材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诀窍啊!告诉我们一声呗,这样就能用更快的速度找到适宜的木材了。” 钱进胡子一翘,十分不赞同道:“你这个年轻人还真是打着不少鬼主意啊!这可是我的独门秘诀,怎么能够轻易告诉你们呢?” “哦,是吗?” 盛清歌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过些日子里我就要进颍州城一趟,听说那颍州城内,美酒美食数不胜数,要是有人可以教授我们一些经验的话,我肯定会下城给他买各种美酒美食来报答他的。” 钱进本来不以为意,可听见美酒后,他的眼神就不受控制地往盛清歌这边瞥了过来。 宁戚安也跟着来了个夫唱妇随:“别说远了,就说今晚,要是我们能够提前完工的话,我们宁家肯定要准备些好酒好菜来招待大家的。” “什么好酒好菜?我这个做师父的天天在你们家怎么没有吃到?” 宁戚安特意卖了个关子,“那当然是有功的人才能够吃到了,我们现在连最基本的木材都没有砍完,谈何立功啊!晚上回去能有个窝窝头吃就不错了。” 钱进现在脑子里面已经被好酒好菜这个事情给堆满了。 他冲着他大喊道:“谁说我们不能立功了!我现在就告诉你们这个木材怎么看,你们先看树形,枝叶繁茂着树形也会更大,再看品种,像我刚才指的那些树干表面光滑,身形挺拔的就是首选的优质木材,还有这些材质是防虫圣品……” 他一个人开口,抵过了他们十人瞎砍树。 经验都传授得差不多后,众人热情高涨地伐木起来。 几个时辰后,木材石材准备完善,大家又轰轰烈烈地投入到了挖土的队伍之中。 整个大河村外围都筑起了防区,一排排的栅栏和陷阱准备就绪。 目前除了他们村里人,谁也别想轻易进出村里。 家家户户都准备好了御敌之策,连老人孩童都受到培训,学会了很多开启陷阱的办法,和一些基础的防卫招式。 盛清歌也履行了她的承诺。 在傍晚的时候就回家去准备起晚膳来了。 家里面的食材有限,她又去河边用老法子舀了一桶鱼起来。 今夜她又做了一桌全鱼宴,村里的老人知道他们要宴请村民后,就特意挖了一壶老酒送了过来。 “赵阿伯,你这是干什么?” “你家今日请客吃饭,我既然是来做客的,就不能空手而来。 快拿着进去布置吧,今日大家都辛苦了,一定要喝得尽兴。” 看着老人的一番心意,盛清歌也不再推迟。 她用家里仅剩的面粉又做了一些适合老年人吃的面粉糕点一类的东西。 晚间开饭的时候,宁家人把桌椅摆放在了室外,村里人像吃流水宴席一样,坐在外面一起吃起了饭。 “现在这光景好啊!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那当然了,只要流寇尽除,咱们不愁没有好日子过。” “只希望我们大河村能够彻底摆脱之前的阴霾,我们的子孙后代能够一直在这里生活着。” 席间,大家都在畅享着后面的事情。 钱进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着自己喝酒,此时此刻,他眼前浮现的还是那些账簿的模样。 不能够算账,他感觉生活中都缺了些什么。 “师父,我敬你一杯。” 宁戚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 第184章酒后失态 “喝就喝!今晚你这个当徒弟的得陪着我喝个尽兴啊!” 钱进和宁戚安两人推杯换盏着,喝得不亦乐乎。 一坛酒很快就见了地,许茂见此情节无奈地摇了摇头。 遥记得当年宁戚安还是个滴酒不沾的小废物,那时候他才进账房,每日和钱进斗着法,时不时地闹得天翻地覆地。 那时候大家的日子过得都不消停,但也确实过得快乐且充实。 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喝了这碗酒,大家又回归到了现实的生活之中。 没有一个人能够例外。 活着的人就应该好好地活着。 努力地活着。 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信念支撑着他们走过一天又一天。 风盛心中忧郁,正想喝酒消愁的时候,却发现酒坛子早就被这几个酒鬼给倒空了。 他拎起空坛子努力地往碗中倾倒着,可还是只倒出来了几滴酒。 这一瞬间,风盛突然觉得很委屈,怎么连酒坛子都在欺负他。 “谁叫你们两个把所有的酒都喝完了?怎么不给我留一口,我这心里难受啊!别人家的孩子都找到了,就我儿子还没找到。 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这晚上我们都一宿一宿的睡不着啊,我的千羽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见丈夫酒后失态,金氏气愤地扯了他一爪:“吃饭就吃饭,说这些事情干什么? 和他们说了又能够怎么样呢!他们能帮我们找回儿子吗?” 风盛举起酒杯,笑得一脸悲怆:“是啊!谁又能帮得了我们,也不知道我的儿啊,何时才能归家……” 看着他们夫妇这副模样,季家人也吃不下饭了。 季无忧更是连筷子都拿不起来,看得一旁的萧氏很是着急。 “孩子,你已经好几天没有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再这样饿下去的话身体会受不住的。” [娘,我还是回去练习字节吧,我吃不下!] “哎,这怎么能行呢!” 季全见女儿不吃饭,也跟着劝说着:“无忧,你要听话,可不能把自己身体给搞垮了,不然已经怎么有力气练习说话呢?” “是啊!你就听你父亲的吧。” 盛清歌见此情景正要开口说几句的时候,金氏突然十分愤怒地摔了筷子。 她把碗重重地磕在桌子上,所有人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 风盛以为她又情绪爆发了,连忙拉住她,“别闹,大家都在桌子上吃饭了,有什么事情回家说。” “凭什么要我回家说,我看某些人一天天扭扭捏捏地看不过眼了,我现在就要说!” 她挣脱风盛的束缚,指着季无忧道:“你一天天的矫情个什么劲儿,饭也不吃,只知道练习你那嗓子。 你知不知道大家现在能够吃上这顿饭是多么的不容易。 这餐饭是多少人努力的成果,你凭什么说不吃就不吃了。 你现在这副样子,对不起你的清歌姐姐,更对不起我们家千羽,要是他只是你为了这些破事儿最后连饭都不吃了的话,他一定会后悔当初保你的决定的。” 季无忧被金氏说得愣住了。 [我……] 她没有什么好辩驳的,因为金氏说得是实话。 她现在这副样子确实对不起风千羽。 可她就是难受,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明明努力地想要做成一件事情,可总是事与愿违。 “行了!别说了!” 风盛拼命地想阻止她,可金氏的嘴就是停不下来。 大家心中都有火气,不发泄出去的话都难受得不行。 “别拦着我,我刚刚说的哪一点冤枉了她? 季无忧,你给我听好了,你现在的身体不单单属于你自己,还有属于我儿子的那一份儿。 在他没有回来之前,你最好养好你的身体,不然再辜负他的一片真心了,不然你就是真的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金氏嘴上说着重话,手上却把所有肉菜都一股脑地往季无忧碗里赶。 季无忧眼眶红红的,也不再说要回去的事情了。 她端着自己的碗,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一碗眼泪拌饭。 直到最后盛清歌看不过去了,觉得她吃饱了后才给她把碗端走了。 “好了,别吃了,伯母你带无忧回去练习吧,记得按时休息。” 萧氏感激地看向她,对着她连连致谢。 “谢谢你清歌,那我先带她回去了。” “去吧。” 饭桌上,谁也没有再说话。 吃饱后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去,席面上只剩下了几个和盛清歌相熟的人。 赵灵灵还在回味着盛清歌做的烤鱼肉,盛清歌见有的人吃得还意犹未尽,又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盘炸酥鱼丸。 “这本来是我做多了准备留着明天当早膳的,现在就我们几个在,就当加餐吧。” 赵灵灵见此瞬间眉开眼笑了起来。 她笑眯眯地夹起一个丸子品尝了起来,吃入口中后,对此更是赞不绝口。 “清歌,不愧是你,就你这手艺下城去开个酒楼都是可以的,你人长得漂亮又会一手好医术,宁戚安你能娶到她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宁戚安见她夸赞自己媳妇儿,笑得也是一脸灿烂。 他附和道:“是是是,能够娶到清歌确实是我三生有幸。 我只愿我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能有这样的福气。” 眼见两人又要撒狗粮了,赵灵灵连忙调转话头说起自己的八卦来。 “你们知道吗?这几天经过我不懈的探访,我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儿。” 盛清歌好奇道:“什么大事儿,是不是发现流寇的踪迹了?” “哎呀,不是,你们再猜猜。” 盛清歌和宁戚安彼此对视一眼,十分同步地摇了摇头。 盛清歌:“我们猜不出来,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就别卖关子了。” 宁挽芸也被赵灵灵勾起了兴趣,跟着追问着后续:“好姐姐,你就告诉我们吧,要是今天你不把这个大事儿说出来的话,我晚上就睡不着觉了。” “行!为了你晚上能够睡个好觉,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你们听,但你们也得给我保守秘密,不能把这些话说出去乱传。” ------------ 第185章八卦之魂 “行,我们答应你,你快说吧!” 桌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赵灵灵身上。 赵灵灵也把自己看见的那一幕讲了出来。 “今天大家不是一起上山看木材吗?中途休息的时候,我在一棵大树下,看见了有两个人再行不雅之事。 这朗朗乾坤,世风日下的,我担心事情闹大,就拉着齐氏陪我一起去大树前看看,想着能规劝一下就规劝一下。 毕竟齐氏出事前还是村里的小头头的,她在村民中的威慑力还是有一些的。” 说到这儿,她才反应过来齐氏从前陷害过盛清歌的事情。 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十分不安地看向盛清歌。 盛清歌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你继续说吧,我和她之前的恩怨当时已经了结了,如今的她是好是坏就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赵灵灵这才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她继续说道:“结果我们两个再次赶到大树底下的时候就发现,在那树下做不雅之事的两人已经脱光了衣服,齐氏一眼就发现了这两人都是她的熟人。” “谁啊?” “哎呀!就是……就是她的前夫周德行和她曾经的好友孙氏。” 听到这儿现场顿时嘘声一片,不管在什么时候,这个事情都是遭人唾弃的。 “那齐氏后面有什么反应?是直接回去了,还是冲出去破坏了这两人的好事?” 赵灵灵又向他们卖了一个关子:“这个嘛,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我请你分解个大头鬼,你今天要是不把这后续告诉我们,你今天就别想回去睡觉了。” “赵灵灵你真是飘了啊,亏得清歌今天给大家做了这么多好吃的,你怎么还说一半藏一半的。 快把后续说出来,不然我现在就要收拾你了。” 姑娘们互相嬉闹乱成一团,那种长辈们则边吃着东西,边笑盈盈地看着他们打闹。 他们眼中有慈爱,也有羡慕,这样的快乐的时光要是再多来一些就好了。 只是光阴不复,青春不再,他们终究成了笑着看年轻人嬉戏打闹的那一批人了。 赵灵灵在大家的挠痒痒攻势下,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最后她实在是笑得受不住了,把后续说了出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大场面发生,齐氏当时看了那里一眼,只和我说了一句不堪入目。 她本想直接离去,可是却不小心踢到了一块儿石子,发出的声响也惊动了这二人。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尴尬,最后周德行慌慌忙忙地穿好了衣服,还想要和齐氏说些什么,齐氏没有理会他们,连句话都没说就径直离开了。” 听了后续的众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宁挽芸更是发出了灵魂问句:“就这?” 赵灵灵:“对啊,就这,其实就是你们的好奇心太浓郁了,虽然这周德行甚是无耻,孙氏的做派也有些下流,但是对齐氏来说,他们都是过去式了。 这孙氏如果继续跟着周德行瞎混的话,保不准儿她就是下一个齐氏。” 八卦消息听完了,大家也纷纷散场回去休息了。 回到房间内,盛清歌看着新铺好的床铺,不由地想到了那日的场景。 那夜的宁戚安和平日里的反差极大,可令她气恼的是白日里的宁戚安又恢复了端正清雅,人前人后两副小面孔真是气得人牙痒痒。 宁戚安正推开房门,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一看见她这样子,盛清歌的心又跟着慌乱了起来,总觉得这家伙在人后又憋着什么坏呢! “夫人,夜深了,洗漱后我们就先安置吧!” “安置什么安置,你不会还想着……我今夜可不行啊!我得好好睡觉,每日我就要回颍州城了。” 盛清歌不说还好,一说宁戚安又有些忧愁了起来。 他面上笑容依旧,心里已经计划着今夜要怎么将夫人吃干抹净了。 “夫人不用着急说这些,不论你什么时候走,过夜的时候,为夫都会好好服侍你的。” “去去去,我不要你的服侍!” 盛清歌又预感到了一丝危险。 果然,下一瞬,宁戚安就放下盆朝她这边扑了过来。 宁戚安现在面对盛清歌时,整个人都变得大胆了许多。 他贱嗖嗖地往盛清歌旁边靠了靠,盛清歌想要躲开他的攻势却又无路可逃。 “喂,别乱来,我明天真要早起。” 盛清歌尝试着要把他给推开,可是始终无果。 宁戚安像只大狗狗一样地趴在她的身上,她感觉心烦意乱的,两人又较量了一番,最终还是宁戚安败下阵来。 他不舍地说道:“你真的明天就走吗?就不多留一会儿?” 盛清歌心中同样有些不舍:“不走不行啊!我回来大河村已经有些时日了,城中的那些人应该已经等急了,是时候回去解决那些事情了。” 对于她的决定,宁戚安再难受,也只能选择放手。 两人最终相对无言,一夜就这么静悄悄地过去了。 清晨,盛清歌起了一个大早。 她带着昨天就准备好的盘缠和一些干粮,就准备带着王妃给他的那几个人上路了。 整料才打开房门,宁戚安就像阵风似的出现在她身边。 盛清歌诧异道:“你刚刚不是还在床上睡觉吗?怎么一下子就跑这儿来了?” 宁戚安指了指自己肩上的东西,得意道:“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反正这村里不需要我给他们算账了,那我为什么要耗在这里,忍受这分离之苦。 既然你有非回颍州城的理由,那我就同你一起去好了。 上路吧,我的好夫人!” 盛清歌简直要被他这个无赖行径给惊呆了。 “等一下!” 她开口叫住了他。 宁戚安以为她不同意他同去,困惑道:“带我去又怎么了?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家里好不好!” 盛清歌无奈扶额:“我不是不让你去,而是现在我们两个还是流犯之身,一起出行目标太大,还是乔装打扮一番再说。 那个许采薇还在梁王府中虎视眈眈地准备找我的麻烦,这次过去怕是又有一场硬仗要打。” ------------ 第186章来呀,一起穿女装啊 宁戚安一听这些,也来劲儿了:“我都听你安排,只要你肯带上我就行。” 盛清歌拉着他在梳妆台上坐下,她在他的脸上捣鼓了一番,宁戚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张脸从俊俏男子,变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这……能行吗?” 镜中的花容月貌瞬间让他不忍直视。 他想过盛清歌会给他来上一个化腐朽为神奇的易容术,可没想到最后却和盛清歌做起了姐妹。 盛清歌从房间里面挑了一条最长的裙子往他身上比了比:“放心吧,有我在,包不会出问题的。 就是这裙子有些小了,得改一改才行。” 宁戚安发出强烈的抗议,“我不想穿裙子!” 盛清歌邪恶一笑:“不,你想穿。” 她把之前宁戚安的原话搬了出来,把宁戚安给怼了个哑口无言。 他算是明白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这下子他真要顶着这张脸,穿上这色彩艳丽的罗裙了。 盛清歌出门找苏氏要了些针线,回来之后就做起了针线活。 宁戚安此时也不敢造次,安安静静地坐在她身边看她如何心灵手巧,一针一线地在罗裙之间穿行着。 不多时,盛清歌就用牙咬断了线。 她把改好的罗裙又拿到宁戚安面前比了比。 “这次差不多了,时间不早了,你快把它换上,我去给你收拾些路上用的东西。” 宁戚安只能屈服,乖乖地把衣服套了进去。 当他一袭紫色罗裙出场的时候,宁挽芸他们都惊呆了。 他那骨架,那昂首挺胸往那儿一站的气度都十分惊人。 要不是这张脸依稀还能够看出点儿宁戚安的影子来。 宁挽芸都要怀疑,是不是她家里进了个陌生的俏丽佳人了。 “噗呲!哥,你这造型也太别致了吧。” 苏氏和宁远翁看了也是一脸的忍俊不禁,苏氏更是感慨道:“还真别说,要是戚安身为女子的话,他这身形相貌,也是迷倒万千公子哥儿的一个存在。” “娘,这你可说对了,要是我哥是红妆的话,那大启怎么的也得多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来吧。” 只有钱进过来吃早膳的时候,被宁戚安这扮相吓了一大跳:“哎呦,吓死我了,你这好端端的把自己化成这个鬼模样作甚?” 宁戚安无奈道:“你们都别笑话我了,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 只要能和清歌一起去城里,我就是日日红妆也没关系。” 钱进只感觉自己一早起来莫名其妙地又被小两口塞了一嘴狗粮:“切!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玩儿啊! 不管你们怎么折腾了,只要留着一条小命儿回来就成了。” “今天早膳吃些什么啊,我老了,牙口不好了,是时候吃点儿精细软糯的食物了。” 钱进的目光转移到了膳食上,苏氏十分敬重这位老人。 她知道要是在流寇出没的那段日子里没有钱进得帮助的话,她儿子可能还活不到现在。 老年人虽然嘴巴有什么十分刁钻,但实际上从未给他们添过什么麻烦。 每日钱进都是按时到他们家吃着三餐膳食。 闲暇之余,他还会帮他们干干活,指点一下他们生活中的不足。 跟在这样一个老人身边,他们学到了很多东西。 渐渐地,也把钱进当成他们宁家的一份子了。 苏氏见众人到齐了,连忙进屋去把蒸锅上的馒头端了下来。 “我知道今天你们要走,特意起来蒸了这些馒头,你们拿着吃,我再给你们多装些。” 看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宁戚安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 从开始到现在,他好像都没有做成过什么事情。 以前他本以为能够靠着算账谋出一片天地来,可没想到变故来得这样快。 不仅让他丢了活计,还让那么多人都丧了命。 他望着手中的馒头,只觉得什么都沉甸甸的。 他确实不年轻了,也该扛起生活的重担,养家糊口,争取让家人都活得轻松些。 盛清歌看着她呆愣的样子,用手戳了戳他提醒道:“快趁热吃吧,时间不早了,吃完之后我们就该启程了。” “嗯,马上就好。” 两人啃了几个馒头之后,又拎上了苏氏给他们准备的口粮,开始了下城之路。 临走的时候,村里人都来为盛清歌他们送行。 如今大河村人丁凋零,盛清歌他们就是那仅有的几个年轻人之一。 许茂在盛清歌上马车的时候追上了他们。 “等等!先别走!” 才进去的盛清歌向外探出头询问道:“许大人,你有什么事情吗?” 许茂递给她一封信道:“你把这封信递交给城中的官员吧,看他们有没有人能够伸出援手,为我们大河村再下放一批官差驻村。” 他自知希望渺茫,但做了总比不做的要好。 盛清歌接过信件,郑重答应道:“我一定会找机会解决这件事情的,村里的一切就辛苦你了,还有我们家里人,也劳烦你多多关照。” 许茂憨厚地笑了笑:“都是分内之事,只要有我在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再会。” “再会!” 马车渐渐远去,车厢里,宁戚安正在脑中构思着自己的商业计划。 这次下城可是一个机会,他可以趁机经商赚钱。 只要有了钱,那其它的一切就都好办了。 盛清歌本以为沿途多了一个可以陪自己说话的人,可没想到一向话多的宁戚安坐上马车后却成了一个闷葫芦。 “喂!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宁戚安听见她的声音后才猛地回神:“啊!没有我在想一些事情。如今我们就要下城,我想……去经商赚钱,我反正是商户出身,不想让谋生的本领埋没在我手中……” 他越说越不自信了,毕竟以他现在这糟糕的处境。 任谁听说了他要去经商后,恐怕都觉得是天方夜谭吧。 他已经做好了要被盛清歌劈头盖脸地骂一顿的准备,毕竟这次去城里本就是有别的事情要办。 ------------ 第187章不是个能生育的主儿 可盛清歌不仅没有骂他,反而还赞许地点了点头。 “有想法是好事,就是想法要和实际行动匹配在一起才行,不然一切都只能是空想。” 宁戚安抬头一脸惊喜道:“你的意思?你同意了!” 盛清歌看他这副傻样不由笑道:“既然是你决定的事情,那就大胆地去做,只要你不后悔,且能够为你的所作所为负责就行。” “这是自然!我是认真的,我想经商,我想赚钱,如果我连这个都完成不了的话,那我还有何颜面继续和你们相处?” “行了,说说你的计划吧,我帮你参谋参谋。” 宁戚安得到盛清歌的肯定后,立马就变得侃侃而谈了起来:“我觉得这个经商主打就是一个信息差,像是普通的买卖可以做个一时的过渡,但对我来说作用不大。 现在流寇应该不止袭击了大河村,别的地方可能也身受其扰,也许我可以利用这个来寻找盈利的出口……”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盛清歌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地还会给他提出一些意见来。 最后宁戚安的经商计划已经初具雏形,盛清歌又大手一挥给了他几百两的银票,当做他的启动资金。 这些银子还是在颍州城中的时候,她靠给叶守卫和王妃治病得来的赏银。 就当是一笔投资了,她也希望宁戚安能够在颍州城里博出一番天地来。 宁戚安看着手中的银票,不可置信道:“这么多银子,你都给我了?” “是啊,但有一点我要说明,这个不是给你,而是支持你,希望你可以用它们发挥出自己的价值来,不要让我的支持打水漂。” 宁戚安心中干劲十足,“我一定努力,不辜负你的希望。” 这次的颍州之行挺顺当的,一路上他们也没有遇到什么流寇,各个关隘的官差也没有过多阻拦。 回到颍州城后,盛清歌第一眼就看见叶金带着一个大包袱向她走了过来。 “叶守卫,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回来?” “王妃最近几日每天都有差人问我你的消息,我也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今日真看见你了。” 盛清歌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你这是……” “这是我们家里人带给你的礼物,之前你走得太匆忙,我们也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一番,接下来你去了王府里,保不准会遇到什么事情,这些东西必要的时候可以为你应应急。” 叶金算是侧面提醒了王府里的混乱。 只是在他的位置,他也不能再多说些什么了。 盛清歌接过东西后向他致谢:“谢谢你的一番心意,我收到了。你后面的药我也给你开好了,回去之后按时吃,过不了一个月你就可以正常饮食,慢慢断药了。” 叶金听到要断药后,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变得多了。 盛清歌的药效好是好,就是苦得天怒人怨。 要不是因为有要治好病的念头支撑着,他都要耍小孩子性子,偷偷地不喝药了。 现在他每天都被妻子和母亲盯着。 药虽然苦点儿,可这心里总是有些甜蜜的。 “那行,我就送到这儿了,祝你们一路顺风。” “回去吧,按时吃药啊!” 宁戚安就站在一旁看着,这颍州城虽然比不上京都繁华,但比大河村还是要好太多。 更别说一个守城卫都可以过得这么滋润,想必做起生意来也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的。 “那我接下来是跟着你一起进王府吗?”他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 “你肯定不能跟着去,得在外面接应我,万一我有个什么不测的话,你可得想办法进来救我。” 盛清歌这么一说,宁戚安又跟着担心了起来:“那我还是再去雇些人手吧!” 盛清歌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逗你玩儿的,以我现在这小药材库,就是十个梁王来了也奈何不了我。” “那你也要多加小心,可不能阴沟里翻了船,我还等着你平安回来,到时候我会用我赚来的钱,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宁戚安定定地看着他,盛清歌也不认为他是在画什么大饼。 她相信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能闯出来一片天。 也许大家都需要一个更广阔的天地去实现自身的价值,那就祝大家越来越好吧! “好,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我能看见一个新的宁戚安。” “一定,夫人你就等着瞧好吧。” 宁戚安站在巷子口,目送着盛清歌入了王府。 随后他也和叶金一起,准备开始自己的经商之路。 盛清歌进入王府后,王府里的人都被惊动了。 梁王、王妃、许采薇都各自打着主意,想要先一步把盛清歌给请进来。 怎料盛清歌这次早就轻车熟路地去了王妃的院子里。 “清歌姑娘,你终于来了。” “神医里面请!” 苏嬷嬷一脸喜气地把她迎了进去,盛清歌只看见此时有一大美人儿正端坐在梳妆镜前,她的皮肤白里透红,玉骨冰肌,看着像是吹弹可破,此人正是王妃,看来她这段日子恢复得不错。 一个人的精神气往往还可以反应出一个人的身体健康情况。 看着王妃越来越好,她心里也跟着高兴。 “好久不见啊王妃!” 王妃回头,见来人是她,连忙起身相迎:“是啊,好久不见,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以后叫我青榆吧。” “嗯,我来给你把下脉。” 盛清歌坐下来,给王妃把完脉之后,她说道:“从这次的结果来看,你恢复得很好,对了,你这个月月事来了吗?有没有什么变化?” 王妃起初有些不好意思,但看着盛清歌认真的模样,她也照实说了。 “来了,喝了你开的药第二天就来了,这次来得比以往都多,我小腹也没有了从前那样刺痛的感觉,这是不是也和我的身体有关系,我现在可以正常怀孕了吗?” “按理说是可以的,但为了保险,还是再多调养一些日子,再说了,王爷那边……” 盛清歌突然想到了梁王那边的诊断,那个的身体也够呛,不是个能生育的主儿啊! ------------ 第188章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要说他们这夫妻俩也真奇怪,一个个的身上都有些暗疾。 再想想许采薇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盛清歌真觉得王府里面的这些事情真是剪不清理还乱。 王妃对梁王的事情一点儿也不意外:“和他无关,我也没打算现在就有孩子,只是关心我自己的病情,希望我可以和其他女人一样,可以生儿育女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盛清歌了然,“王妃放心,不出三个月你的身体就会调理好,以后你加强锻炼,一定可以健健康康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王妃和苏嬷嬷都喜笑颜开。 盛清歌留下一张新的药方,正准备辞行的时候,门口就出现了王爷的随从。 “王妃,王爷吩咐小的请神医过去一趟。” 王妃询问了一番盛清歌的意见:“你想去吗?要是不想的话我直接让人送你出府。” “王妃!”随从急得不行,“这可是王爷亲口吩咐的,还请王妃不要让我们这些小的为难啊!” 王妃眉头微皱:“这个王府我还是做到了主的吧,盛清歌是我的大夫,我保她安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王爷不是整日忙着和许采薇调情吗?就让他找别的大夫去吧。” 可随从却不依不饶道:“今日小的要是请不到神医过去的话,那小的只有一死。 神医,还请你怜悯我这条小命,不要再为难我了。” 见求王妃不成,他又转头跪到了盛清歌面前。 盛清歌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遭。 她向王妃道别,“王妃,我先走了,希望下次再见你已经痊愈了。” 王妃不解道:“你当真要去?” 盛清歌:“不去也是后患无穷,倒不如看看王爷这次叫我去所为何事。” “既然如此,苏嬷嬷。” “老奴在!” “你跟在清歌身边,若是王爷有什么伤害她的举动的话,你就吹响暗哨,第一时间救她出来。” “是,王妃。” 有了苏嬷嬷这个王府后宅杀器在,一路上的人都对盛清歌态度恭敬了许多。 随从把她们领到了王爷门前,隔着房门,梁王和许采薇正抱在一起互相说着情话。 “王爷,你说这神医会来吗?” 梁王笃定道:“她都进本王的府邸了,只要本王一声令下,她不来也得来。” 许采薇依偎在他胸前,用手指在他胸口上打着圈儿,“我看未必,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这个人最是居功自傲目中无人了,应该不会来的。” 守卫在外面听着也感觉尴尬得不行。 这两人,既然巴巴地要请别人来,也别这么急呼呼地就在这里说别人的坏话啊! 现在这场面多尴尬啊! 他好不容易把神医给带过来了,没想到竟和她一起听了这么一出墙角。 盛清歌对此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推开房门就径直走了进去。 梁王和许采薇都懵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背后蛐蛐人家还被当面抓包的感觉可真尴尬。 气急的梁王松开了搂着许采薇的手,大怒道:“大胆!本王还为召你,你这么大胆闯进来干什么,难不成意图刺杀本王不成。” 盛清歌面露无辜:“王爷误会了,我刚刚是听见里面有异响,加上侍卫又急匆匆地把我传召过来,我还以为是王爷出事了,就第一时间推开房门想着给王爷来看诊。” “你撒谎!”许采薇如今也不伪装了,看向盛清歌的眼神更是恨不得把她给凌迟。 苏嬷嬷见此一脸正气地冲着梁王说道:“王爷,采薇夫人此时出现在这儿怕是不合适吧。 老奴可记得王妃之前说过,采薇夫人现在怀着王爷的子嗣,为了保胎,应该在府中静养才是。” 苏嬷嬷一开口,梁王就不好继续发难了。 若是他非要给盛清歌这个下马威,依照王妃的性子,怕是许采薇就要第一个跟着遭殃。 而且他还有很多东西要找盛清歌了解清楚,闹得太难看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战术性地咳嗽了一下:“咳咳咳,那个此事就不要提了,我要和盛大夫单独说几句话,你们先退下吧。” 许采薇不情愿地出了屋子,临走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盛清歌一眼。 盛清歌直接选择了无视,苏嬷嬷也推至屋外,时刻关注着里面的动静,准备一有不对就冲进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梁王也不再绕弯子,迫不及待地审问起了盛清歌。 “盛清歌,我们虽然尊称你一声神医,但你还是不要忘了你最开始的身份,你不过一介流犯,不应该插手一些事情,否则你会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盛清歌毫不闪躲地看着他,反问道:“王爷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吗?对我来说如何活着都看环境如何发展,有些事情不是我想能避免就能避免的。” 梁王知晓确实是这个理。 继续道:“你不要怕,怎么说你也是本王府中的大夫,替我和王妃治病,只要你没犯什么大错,我都是可以保你的。 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些事情,请你如实回答。” 一听梁王的自称都变成“我”了,盛清歌就觉得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了。 “王爷直接问就是了。” “你回去之后,大河村发生的那些事情是不是都和你有关?季白林出事是不是你害的,你们大河村人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见他问起这些事情,盛清歌也不诧异。 正好从侧面说明梁王府和流寇泛滥的事情也有一定的牵扯。 “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啊,我回去的时候听说村里面进了一群贼人,他们不仅侵占村里的土地还到处烧杀抢掠。 好在最后有正义之士出手,把这些贼人给教训了,他们死的死逃得逃,大河村也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至于你刚刚说的季白林,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前期的时候他因为干了些偷鸡摸狗的行径,就被官差惩罚,留在我们村里服苦役。 后来好像听说他吃不了苦头,傍上什么人后就离开大河村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 第189章王爷你怎么不说话了 盛清歌说的这些话,梁王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 “你在说些什么?怎么和我了解到的完全不一样,不是说是你用了什么药粉……”他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后,连忙把话头绕了回来,“好,就算像你说的这样,那你们大河村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那些贼人走后,你们的矿场没有荒废吧?” 见他的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盛清歌说出了他最想要得到的答案。 她低下头,一脸惋惜道:“说起这个矿场啊,咱们大河村的人也是造了孽了,明明矿场就在村子里面,可这么多年了,村民们愣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享受到。 好不容易有官府的人出面开采卖矿了,大家本以为能够过上一段安安稳稳的日子。 谁能想到最后又被那些贼人给盯上了,要不是我们村里的官差够给力的话,现在大家恐怕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至于那个惹了很多麻烦,害人不少人命的矿场嘛,现在也没了。” 她轻飘飘的一句没了,可把梁王急得不行。 他着急追问道:“什么没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了就没了,早在几天之前,村里的矿场就被炸毁填平了,现在我们大河村根本就没有什么矿场存在。” 听闻这个消息,梁王只感觉自己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样。 要说这矿场其实是官府才能掌控处置的,他当年被派到了颍州这个不毛之地当王爷已经很憋屈了。 要不是发现后面有矿场这些资源可以让他赚一手钱的话,他恐怕都要在这个地方憋疯了。 他心中还有大业没有实现,没有矿场,没有银钱支撑着他的话,那这一切都是空谈。 梁王气愤之余,对着盛清歌劈头盖脸地骂道:“谁给你们的胆子这样做?好好的矿场说填就填,本王现在就下令砍了他们这些胡作非为的官差的脑袋!” 盛清歌满是不解地看向他:“王爷你这可就冤枉了村里的人,其实那矿场本来也没有很大,之前那些贼人入侵村庄的时候,早就过度开采,把里面的矿场掏空的差不多了。 现在矿洞就是不埋,随时都有要坍塌的风险,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没必要为了几个钱就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王爷你看着就面善,想必也是个勤政爱民的人,定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就置百姓的生命于不顾吧。” 梁王还是气得不行,只感觉现在的盛清歌就像只苍蝇一样在他耳边嗡嗡的,他瞬间不想听到她再说话了。 可盛清歌佯装没看见,继续道:“王爷?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哎呀,我知道,你定是觉得这些村民们过得太苦了,想着矿场在他们还可以增加些收入,可这不是没办法的事情吗,毕竟没有什么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了。” 见她给了一个台阶,梁王不情不愿地下了。 “嗯,也是,本王就是这么想的。” “是吗,那太好了,我就知道王爷不是那种唯利是图昏庸无道之人! 其实王爷体恤百姓本来就是一件善事,只是做善事也不只有开矿场这一种法子。 现如今大河村正处于困境,要是王爷能够给他们发放些补给,让每个村民都能得到抚恤金的话,我想村民们也会知恩图报,歌颂王爷的善心和功德的。” 盛清歌又一番话给梁王架上上去。 梁王连表情管理都顾不上了,整个人像水牛一样气的大喘着气,恨不得把盛清歌给暴揍一顿,可她这张嘴带着理和刺。 稍有不注意就会被她扎得体无完肤。 他也很想利用自己身为王爷的权利一把捏死她,可是他不能。 她已经给他带了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门外的苏嬷嬷也在那里守着,要是他发落了盛清歌的话,恐怕今天他这梁王府就得被王妃给掀翻了。 他深呼吸几下,觉得心里平顺了一些后才说道:“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大河村的事情就先不说了,先给我把把脉吧!” 盛清歌颔首,走向他后把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让梁王诧异的是,这次盛清歌把脉的时间把得挺长的。 脸色也从之前的镇定变得一脸严肃。 他心中忐忑,不确定地问道:“怎么了,可是本王的身体又有了不妥?” 许久之后,盛清歌才收回手,只是脸上的神情依然十分凝重。 “王爷,你这病现在可不好治啊!” “你什么意思?你之前不是说本王的身体只要按时喝药调理就行吗?怎么现在又不好治了,你是不是再耍本王?” 梁王气急败坏,终究还是没忍住,想要给盛清歌一个教训。 可盛清歌不急不缓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回去之前不是还特意叮嘱王爷,不近女色吗? 怎么现在王爷的脉像上显示你破了戒呢?” 梁王没想到盛清歌一个女子说得这么直接,一张脸顿时有些无地自容。 他理不直、气也弱道:“本王那是情不自禁,控制不住,一两次的应该没事儿吧。再说你不是神医吗,就不能开药替本王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吗?” 梁王自己说着都觉得有些奇怪。 明明以前他也不是什么极度重欲贪图美色的人啊,可是一看见他的心肝儿许采薇,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产生冲动。 后面他索性又放纵了自己,一边喝着药,一边又和徐采薇耳磨撕鬓着,稀里糊涂的就把这日子给过下去了。 他心里也很割裂。 理智告诉他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迟早因为美色会害了自己。 可现实是他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一见着许采薇,他就什么都克制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加上这些日子里他和王妃已经冷战了许久。 在王妃那边没有得到回应,他获得不了满足感,只能把这些东西都寄托在许采薇身上,最后加倍地索取回来。 盛清歌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这样下去也不行啊!本来王爷的病就需要调理很久,现在更是难上加难,就算是找到了这世间最好的药材来治,怕是都无力回天。” ------------ 第190章他被一个男子给调戏了 听盛清歌这么一说,梁王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就没有一点儿办法了吗?本王还这么年轻,明明才而立之年的大好年华,难道就要这么去了吗……” 面对生死,谁都无法做到毫无波澜。 梁王心中更是波涛汹涌,难受得不行。 “这办法嘛,也不是没有,就看王爷能不能真的对自己狠一点,静下心来渡过此次的难关了。” 梁王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下来:“我肯定可以的,没有什么比本王的命更重要,什么东西都得给我靠边站!” 看梁王现在这副态度,盛清歌这才赞许地点了点头:“有求生欲是好事儿,可不能再想之前一样浑浑噩噩地活着了。 接下来我会重新开始给你制药,你在王府之中给我准备一间药房,只能让我来经手安排相关环节,另外给我自由出入王府手中的令牌,再给我安排些护卫保护我。” 盛清歌提起要求来丝毫不客气。 这些要求对梁王来说都是小事,也就由着她了。 “好,我都答应你!那你可不可以再去给采薇看看,她现在怀孕也有些时日了,那是我唯一的子嗣,我不想他出事……” “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我和她之间是死敌,别说我不愿意给她看诊了,就算是我给她开药她敢吃吗? 而且我只负责给你和王妃治病,她的事情你另请高明吧,我可不想惹得一身骚。” 梁王见盛清歌又一次反驳了他,心里很是不乐意:“盛清歌,我给你脸了是不是?采薇明明那么温柔善良,你对她的敌意为什么那么大? 仇恨总是消磨人的精力的,何不和她化干戈为玉帛,和她和平共处呢?” 盛清歌只觉得她说的这些话很是可笑。 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王爷,当你真的经历了被身边亲近之人背叛失去性命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善良大度都是哄骗鬼的戏码了。 多留心自己身边的人吧,可别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可你现在不是还好好活着吗?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闹成这样难堪的局面。 梁王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热就当起了和事佬。 盛清歌觉得自己要是再久待下去的话,恐怕她也要变成傻子了。 而且梁王的病症有些奇怪,她总觉得这其中还有蹊跷。 之前在许采薇身上闻到的那股香气也很是可疑,也许,梁王现在是因为这些东西才把脑子给熏傻了的。 “毕竟……你现在也还活着不是吗?” 言尽于此,盛清歌留下这句话就出了房门。 “你……” 望着她的背影,梁王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一想到盛清歌临走时的眼神,他这心里就觉得毛毛的。 而且她刚刚那些话什么意思? 什么人鬼不分。 什么他也还活着。 这是在骂他吗? 梁王尝试着平复心情仔细思考一下这些事情。 可是只要一深入地去想,他就感觉心口传来一阵刺痛。 这让他很是难受,最后只能停止思索这些,平复过后的他想到刚才那场景还是心有余悸。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身体好像不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很多决定,很多事情,似乎都在朝着他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着。 就连他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他一时间也分不清了。 门口,苏嬷嬷早已等候多时,见盛清歌完好无损的出来后,她这才放了心。 “神医还有什么吩咐尽管提,老奴定当全力以赴。” 盛清歌也不客气,把刚才给梁王提到那些条件说了出来。 “我这边确实要麻烦嬷嬷一些事情,刚才王爷答应了我要在府中设置一间药房,一些具体的环节还需要嬷嬷帮我盯着。 我现在能够相信的只有王妃身边的人,一定不能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钻了空子。” 苏嬷嬷是个明白人,知晓盛清歌口中的不轨之人是什么人。 盛清歌还真和她想到一处去了,这府中除了王妃,其它都不是什么可信之人,哪怕王爷也是一样。 她保证道:“神医放心,老奴会全程盯着这件事情的,你有什么需要,直接让之前的护卫来府中找我就是了。” “嬷嬷办事我放心得很,那我先回外面去处理一些事情,明日再见。” 宁戚安同叶金走了一段路后,就同他分道扬镳了。 如今他一副女装扮相,加上身形高挑,容色艳丽,走在大街上吸引了不少的注意力。 他一边在街上走着,一边观察着附近的商铺,看有没有什么经商的机会。 他走路比较缓慢,神情因为太过专注,落入外人眼中就觉得她是一个受了伤害,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的女子。 “哟,只是哪儿来的美艳小妞,看着不像本地人啊!” “我早上好像看见她们是从偏远的山里过来的,估计是来走亲戚的,只是乡下来的穷亲戚不那么受人待见,现在怕是被赶出来的。” 一男子听见这个说法后,看向宁戚安的眼神也逐渐变得不清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小美人也太惨了吧! 我看她挺无助的,身为男子肯定要保护弱小,美人儿,我来了。” 男子像阵小旋风一样地刮到了宁戚安面前。 宁戚安正盯着前面的一家酒肆观察着,见突然出现一个男子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男子笑嘻嘻地看着他,整张脸都快皱成一朵菊花了。 “小美人儿,你一个人在这儿干什么呢?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需不需要哥哥给你帮忙啊!” 男子的说话强调十分油腻,宁戚安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也不是没有见过猪跑,他猜测自己可能是被调戏了。 而且是被一个男子给调戏了。 “不需要,你当着我了,让开。” 他本不欲多生事,可男子见她这副模样以为他是害怕了,心底更得意了起来。 言语上越发过分地开始撩拨他:“小美人还有几分脾气嘛,够辣,够劲儿,我喜欢。 你放心,在这颍州城里,跟着哥哥我,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以后再城中都横着走。” ------------ 第191章治理恶霸 宁戚安中感觉这人幼稚的可笑,真把他当成什么懵懂无知的柔弱少女了。 想要欺负他,没门儿! 他扬起头,挺直了胸脯,笔直地站在男子面前的时候,竟还比男子要高上几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子,薄唇微启,掷地有声道:“滚!” 男子觉得后背发凉,瞬间感觉压迫感十足。 可色字头上一把刀,此刻他还是不愿意轻易就放手宁戚安这一美人儿。 “嘿嘿,美人儿何必动气,反正你现在孤身一人,在这城中也没有个落脚的地方,不如跟了我,和哥哥一起玩一玩儿,到时候给你一笔银子,你想干嘛就干嘛岂不美哉。” 男主巴巴地往宁戚安身边凑着,他料定了眼前的女子脸皮薄,面对他的攻势会不知所措,最后一切便宜还是由他占尽。 他看着宁戚安的美貌,喉头滚动贪婪地咽了咽口水。 不敢相信如此美色拥入怀中将是何等滋味。 宁戚安整个人被恶心得不行。 眼前的男子显然已经厚颜无耻到了一种地步。 对于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都是没有意义的。 想要摆脱他们的纠缠,唯有用拳头说话。 这一次他不再隐忍,先悄悄地扬出袖中早就藏好的粉末,在男子就要张口说话的时候,挥挥衣袖,不动声色地让他吸入了药粉。 这是盛清歌留给他防身的东西,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男子吸入粉末后,整个人都僵硬不能动弹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宁戚安手上快准狠出击,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宁戚安没啥武艺,打人纯靠一身力气拳拳到肉,围观的人都被这反转给看懵了。 本来以为又是一场美女落入狼口,被地痞流氓狠心摧残的戏码。 没想到这女子却是个狠角色,不仅没有被占便宜,反而还收拾了眼前这个地痞恶霸。 “你……你……” 男子被打得眼冒金星,想要说些什么,嘴巴却又不受控制,只能强撑着,磕磕绊绊地蹦跶出几个字儿来,想让宁戚安放过他。 此刻他是真的后悔了啊! 什么美色在性命面前不值一提。 他就不该色欲熏心,没想到最后踢到这么一块儿铁板。 宁戚安可不想轻饶了,狠狠地揍了他一顿后,才扬长离去。 对面的酒楼中,一位穿着华服的男子看着宁戚安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爷,你可是看上那姑娘了,要不要小的去把她请过来给你瞧瞧。” 男子摇着手中的扇子,眼中全是兴味。 “罢了,这女子是个烈性的,陡然去冒犯她反而会适得其反,颍州城就这么大点儿地方,我相信我和她有缘的话终会再见的。” “那当然了,爷看上谁了,那就是她的福气,这个女子也不例外,她一定会再出现的。” “但愿吧。” 经过刚才的事情后,宁戚安只感觉心情都变差了。 他继续往前面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最终走进了一家银器店内。 “客官有什么需要的,店内最近打了很多新的银器式样,随便挑随便选,价格好说。” 掌柜的热情地招呼着宁戚安看银器。 宁戚安也跟着他在柜台四周转了转。 他观察了一下,这家银器店摆设陈旧,看这些样式,虽然说是新款,但也是京都早就过时了的花样。 他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对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这儿有一个赚钱的法子,我们合作怎么样?” 掌柜的一听还以为他是来捣乱的:“姑娘,我看你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我们开店是正经做生意的,可不能乱来啊。” 宁戚安此刻有些无语,这老板肯定是误解了他的意思。 他解释道:“我看店中的银器样式都有些陈旧,我这儿正好有些新的样式,掌柜的有兴趣的话可以和我合作。” “原来是这样啊,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这店平时生意也就能糊的过去,这些样式什么的就算是花样百出,最后这作用也不大。 姑娘要是想赚钱的话,不如老老实实地去找份儿工做,这个路子赚钱不适合你。” 宁戚安算是明白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就算是他和掌柜的说一万种办法,掌柜的都不会相信的。 他一路走着,一路考察着,又走进了一家糕点铺子里面。 这次他说明来意后,店里的掌柜的倒是上下打量他一番,考量了一下。 “想要合作也不是不行,得先让我们看见你的诚意,你总不至于给我来个空手套白狼吧。” 这家糕点铺子的生意也不是很好,在颍州城中,生意最好的只有在主街道中心区域的那家千食记。 他就是看宁戚安的打扮和谈吐不俗,想着他既然这么自信要来和他说这些,应该是有两把刷子的。 宁戚安也不露怯,把他的一些计划都讲述了出来。 “我的诚意就是从今天开始,让你的销量变高,收益变多,一天之后你可以决定要不要和我合作。” 掌柜的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人,疑惑道:“那你把法子告诉我了,我到时候还是不和你合作,你岂不是吃亏了?” 宁戚安淡然一笑:“我不怕,我相信能够做生意做几十年的人,目光都是长远的,知道什么东西才是最有价值的。 若是合作不了,也只能说我们价值理念不符,没有那个缘分罢了。” 掌柜的一听,觉得宁戚安说的话挺对他味儿的。 “那就从现在开始吧,我看看你要怎样做才能把我这个糕点铺子的生意给拉起来。” 宁戚安先拿了两个糕点仔细地品尝了一下,才入口,他就感觉甜得发腻。 这糕点在他眼中其实不合格的,但掌柜的店铺能够屹立不倒肯定也有他的理由,看来还是得结合当地的饮食习惯再加以改进比较好。 他从基础入手,让掌柜得去准备一些材料回来,随后就在店铺里面布置了起来。 买材料的钱是他和掌柜的各出一半,看着这块木板和几张白纸,掌柜的不思其解,这东西能行吗? ------------ 第192章姑娘可有意中人 盛清歌回到客栈后,发现宁戚安不在。 她猜测他应该是去做他的生意了,于是跑到叶金那边打听去了。 “你说那位姑娘啊!我之前是想把她带回家中,让她和我妻子一起作伴等你回来的。 可她说她在城中还有亲戚没有拜访,让我不用管她,我就只能放她走了。” “那你可知她去了哪儿?” 要说这颍州城大也不大,可你真要满大街去找一个人的话,那还真的不好找。 叶金挠了挠头,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哦,我想起来了!”他朝着不远处的一条街指道,“当时我和她就是在这条街上分别的,你顺着这条街上的商户们问一问,那姑娘挺好辨认的,应该有人知道她后面去了哪里。” 盛清歌抱拳,“多谢,那我现在就去这边寻一下。” 她边走边询问着。 走到一座酒楼面前的时候,正好撞见了一位黑衣公子。 “你好,请问你见过一个身形高大,长得十分美丽的女子从这边路过吗?” 那公子正是之前在酒楼里,观赏过宁戚安痛击恶霸的那位。 他没想到之前他还心心念念着什么时候才能再遇见那位佳人,现在就遇到了这位佳人的亲友来巡了。 “见过,你是她什么人啊,之前她一个人在街上险些被恶霸欺负了,那个时候你在哪儿?” 本来找到了宁戚安这家伙的下落,盛清歌还挺搞笑的。 可是一听这人的语气,盛清歌感觉莫名其妙。 这待着质问和不满是几个意思,活脱脱像是宁戚安成了他的人了。 “她是我姐妹,你说她被欺负了,那我相信她不是那等软弱不知反抗的人,谁要是敢欺负他,那一定会被打得满地找牙的。” 见盛清歌如此回答,男子暗暗点头。 “姑娘你也不要生气,我实在是担心那位姑娘的安危,才对你稍加试探一番,你刚才的回答很符合那位姑娘的特征,我相信你真的是她的姐妹。” “既然如此,你可否告知她后面的行踪,如今天色渐晚,我担心她会迷路遇到什么不测。” 男子收起手中的折扇,“正好,本公子闲来无事,就同你一起去寻吧?” “啊?这不太好吧!我姐妹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和你一个男子共行像什么话?” 盛清歌感觉自己遇到怪人了。 看这人的样子,怕是对宁戚安在意的紧,还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男子却厚脸皮地凑了上来:“无妨,我先同你一起去找,等找到后,我保证立马就和你们保持距离,绝不让人诟病。” 见他这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盛清歌十分无奈。 为了避免麻烦,她只能婉拒道:“那我还是自己去找吧。” “别啊!我就要跟着你一起去找,或者你跟着我一起去也行。” 男子说完后自顾自地走在了前面,盛清歌停顿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上去。 不管这人有何企图,等先找到了宁戚安再说。 一路上,男子的嘴碎的很。 总是对着盛清歌问东问西。 要是盛清歌不回答他的话,他问的东西只会更多。 “你叫什么名字啊,那位姑娘又叫什么名字?” “你们家住何方,从哪里来,以后会留在颍州吗?” “她家人有没有给她许配人家,你看我怎么样?” …… 他的问题十句之中八句都有和宁戚安有关的。 盛清歌被他问得烦了,只能拿个假名字来糊弄他。 “她叫戚安,我叫盛清歌。” “那你们怎么不是同一个姓名?” 盛清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总觉得这人有时候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啃了一样,总是问些脑残的问题。 男子得到他想要的消息后,整个人都变得开怀了许多。 他身后的随从更是觉得没眼看,他们爷平日可不是这副模样。 明明他在外是运筹帷幄的,怎么遇到个女子就转了性子,以前也没见他对女子这般感兴趣过啊。 “我刚才就说了,我和她是姐妹,姐妹姐妹又不是一定要是同一家的亲姐妹。 倒是你,一个劲儿的打听她的消息干什么?莫不是之前你都是框我的,你才是那个对我姐妹有所企图的恶霸?” 盛清歌这一怼把此人怼的闭了嘴。 他的随从马上解释道:“姑娘误会了,我家公子最是热心,问这些也是随口无心之举。” “行,既然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那现在也该轮到我来问了吧。” “但说无妨。”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这么在乎我的姐妹?” 男子望着前方答道:“我叫苏无极,因为之前在酒楼上对戚安小姐惊鸿一瞥,现在对她更是恋恋不忘,想要多个机会结识她一下,看我们之前有没有缘分更进一步。” 一旁的盛清歌努力地绷住嘴角,使自己不笑出声来。 “那你恐怕是不能如愿了。” 苏无极疑惑道:“为何?是我长得丑陋,还是我不够富有?” 盛清歌神秘地摇了摇头:“这个嘛,不可说!不可说啊!” 他们一行人走了许久,顺着这条街一路问过去,终于找到了宁戚安此时正在做工的那家糕点铺子。 看着门外这老气的装潢,苏无极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 盛清歌已经看见了宁戚安的身影,直接就踏入门中,走了进去。 “戚安,原来你来这儿了,害我一顿好找啊!” 宁戚安在一堆糕点中捣鼓着,听见盛清歌的声音后,他立马就抬起了头来。 十分高兴地朝着她跑了过去:“夫……清歌,你怎么过来了?” “我的差事完成了,就直接出来找你了,你在这儿忙活什么呢,怎么把你的脸给弄成了这样。” 此时的宁戚安脸上脂粉已经混作了一团,加上他又在捣鼓着那些糕点面粉,现在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一个大花猫。 看着他这张脸,倒是让人忍俊不禁。 苏无极进门的时候看见的正是他这副模样。 旁人或许觉得他面上有异,但他只觉得他可爱的紧。 “几位这是?” 掌柜的见店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也高兴的不行,连忙热情地招呼着他们。 ------------ 第193章你连他一根脚指头都不如 宁戚安拉着盛清歌的手解释道:“这位是我的家人,看我太久没有回去,她肯定担心了才来找我的。” 苏无极主动开口道:“我是他们的朋友,也是一起来找人的。” 盛清歌一听可就不乐意了:“喂,你这关系可不要攀得太快了,我什么时候说你是我们朋友了。” “相见即是缘分,现在又让我见到了戚安姑娘,足以证明我们是有缘的。” 宁戚安见此情景一脸懵:“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被外人这样戚安戚安的叫着,心里别扭得不行。 苏无极以为他这是害羞了,心下暗喜。 他打开折扇,做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往宁戚安身旁靠近着。 可宁戚安只当他是一只花孔雀,觉得碍眼得很。 一想到这人还是跟着盛清歌一起来的,他这心中就更不爽了。 他一脸防备地挡在盛清歌面前,苏无极见他这样,心下更是欢喜,觉得他已经吸引了这位小姐的注意力。 现在她做出这副戒备的样子,也是为了看看他的诚意。 “戚安姑娘,你不要害怕,苏某不是坏人,我是在路上的时候对戚安姑娘你一见倾心,正好又碰上了清歌姑娘在路上寻你,也就和她作伴,一起来找你了。” 他的话让宁戚安目瞪口呆。 心里更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嘛! 合着他仪表堂堂的宁戚安,现在居然被一个花花公子哥儿给盯上了。 这要说出去的话,还不得被笑掉大牙。 宁戚安回头,十分幽怨地看了盛清歌一眼。 果然看见盛清歌现在笑得鸡贼得很,看来这家伙是早就知道了,现在是故意来看他的笑话的吧。 他死亡假笑道:“你还笑,看你给我找来的麻烦,我现在该怎么办?” 盛清歌笑得一脸无辜:“这可不能怪我,要我说,这还是你惹来的大麻烦呢!” 被视为大麻烦的苏无极此刻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个姑娘在那儿说着悄悄话。 他心里美极了,觉得戚安姑娘一定对他很感兴趣,他还想上前说些什么,可掌柜的却不乐意了。 本以为会上门有几单大生意,没想到最后却都是些过来找人的。 而且看这个公子这副浮夸的样子,怕是对两个姑娘图谋不轨。 他是男子,自然知道苏无极心中所想。 所谓的一见钟情,其实就是见色起意。 现在的戚姑娘一心都要经商赚钱,可不能被这样的花花公子给迷了眼睛。 他拿出一个鸡毛掸子,对着苏无忧驱赶着,“去去去,既然不是来买糕点的,就不要对着我们店里的姑娘耍流氓,赶紧给我出去!” “你这店家怎么回事?没买东西就不能到你的店里来了?难怪你这店生意不好,我看你这古怪脾气,能有顾客光临才怪呢!” 随从已经和店家两个吵了起来。 宁戚安无奈得很,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成了这样。 苏无极面对店家的驱赶,却一点儿也不生气。 “唉,店家你别着急,我确实是来找人的,但是现在人找到了,我这心里也高兴,你店里的这些糕点都给我包起来吧,我带回去慢慢吃。” “公子!你一个人哪儿吃得了这么多糕点,咱们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再说了,他这店里的糕点,能好吃才怪了呢!” “叫你去买你就去买,我吃不完,你们就跟着一起吃,要是再啰嗦的话,我就把你做成糕点吃了。” 苏无极的脾气随从是知道的。 要是嘻嘻哈哈的时候还好,证明他心情不错,不会对着下人发火什么的。 可要是他的语气变得严肃沉重了起来,那可就是他要生气的预兆了。 不敢惹,不敢惹啊! 掌柜的没想到还能有这好事,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他脸上挂上了招牌式的微笑,对着苏无极赔罪道:“客官息怒,我刚刚那是脑子糊涂了,不知道您才是我的贵客,你刚刚说的把我整个店的糕点都买下来可是为真?” 苏无极微微点头:“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好啊,我马上去打点。” 掌柜的和随从一起忙活起来,苏无极也用尽各种方法靠近宁戚安,想套出更多的消息来。 “戚姑娘,你可有未婚夫,或者有没有什么意中人,你看我怎么样?” 宁戚安烦得不行,气冲冲道:“不怎么样?我心中已有喜欢的人了,你别白费功夫了。” “什么?”苏无极还在畅享未来美好生活的一颗心被他说得稀碎。 他不确定地问道:“你真有意中人了?我和他相比到底谁更好?” 宁戚安觉得这人就跟个自大狂似的,就知道围着他说这些有的没的,明明他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了,可这人非要死缠烂打。 “你连他一根脚指头都不如,糕点现在你也买完了,快归家去吧,别逼我和你动手。” 见宁戚安似乎是真的生气了,苏无极只能悻悻作罢。 “行,你别生气,今日我们都认识了,以后都是朋友了,我相信你这意中人肯定没有我好,可以考虑一下我哦,我们不见不散。” 临走的时候,苏无极还对着宁戚安抛了一个媚眼,可把宁戚安气得够呛。 等苏无极他们走后,掌柜的拿着几张银票笑眯眯地对着宁戚安说道:“姑娘,原来你之前说的今日之内让我的收益增加都是真的。 现在不仅收益增加了,我店里的糕点都清空了,以后啊,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你要什么东西尽管找我去办,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带着我赚大钱的。” 宁戚安本想反驳,可苏无极虽然可恶,但之前的事情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掌柜的现在赚了钱,对他深信不疑,他也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这就是你们之前一直在忙活的事情?”盛清歌看着剩下的那几块糕点和桌上的面粉询问道。 宁戚安向她说起了他的一些安排:“我和掌柜的达成了约定,一起合作赚钱,我想从糕点本身入手,看能不能把口味改进一些,只是怎么捣鼓都感觉没有京中的糕点好吃。” ------------ 第194章姑娘要不露一手 “后来你们就来了,我这糕点方子也没有研制出个头绪来。” 盛清歌上前看了看,拿起其中的一块糕点赔偿着。 “这糕点太甜,口感也很粗糙,确实只能算作一般。” 被人这般直言店中的东西不好吃,掌柜的也有些不高兴。 “你这姑娘说话可真难听,我家的糕点再怎么也是拥有回头客的,也不至于有你说的那般难吃吧。 再说了,你说我的糕点难吃,那你自己做的糕点又能有多好呢?恐怕要比我这个难吃百倍吧。” 掌柜的很不服气,可这正好撞到盛清歌拿手的东西上了。 “那恐怕要让掌柜的失望了,我这个人呢,平日里最喜爱的就是捣鼓些吃食了,别的不敢说,但这糕点我还是很拿手的。” “是吗,正好我这后面有厨房,其它食材一应俱全,姑娘要不露一手,倒要我瞧瞧你的本事如何。” “行啊,带路吧。” 宁戚安见此情景勾唇一笑。 既然盛清歌都出马了,那他也放心了。 她的厨艺如何,他自是知晓。 厨房内,盛清歌已经着手开始揉搓起了面团。 “这个面团是做糕点的第一步,该有的工序和功夫一定不能少,先柔后重,定好时间不可醒久了……” 掌柜得见她揉面的手法,也跟着在一旁学着,只是做糕点的事情他知晓的也不多,又去后室把自己夫人拉了过来。 “我这正睡午觉呢,你把我拉过来作何?糕点我不是昨日就把今天的量给做好了吗?” “夫人,你是不知道,昨天的糕点今天全都卖空了,现在店里来了一位会做糕点的人,我见她是有真本事的,你快去看看其手法,跟着她一起学学经验吧。” 妙娘一听不以为然:“我看你定是在诓我,你不会是在外面找了个什么小的,现在用这种方法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吧。” 掌柜的一听头皮都麻了。 他这个夫人可是个性格泼辣的,他刚才只顾着高兴了,忘记这桩事情了。 妙娘见他这副模样,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她气的一把揪住了掌柜的耳朵:“好啊你个老不羞的,现在还真的把外面的小的带到家里来了,今天你能让她进后厨做糕点,明天你是不是就要把她带到床榻上宣示主权啊!” 妙娘说得越发口无遮拦,掌柜的也是有苦难言。 “哎呦,疼疼疼!快放手!” “哼!等我见了那人之后,我再好好地收拾你。” 妙娘进入店铺之后,只看见后厨内有两个女子正在捣鼓着糕点。 那两女子看着身材匀称,生得也十分美貌,她心中顿时生起了一阵危机感。 “好啊你,居然真的把两个女子带到家里来了,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你忘了你这个铺子是怎么开起来的,要是没有我的话,你怎么可能达到今天这个成就,你个忘恩负义的负心汉啊……” 妙娘伤心到了极致,对着掌柜的动起手来。 掌柜的也是无奈极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多啊! “夫人,你真的误会了,他们真的是我的合作伙伴,今天的糕点也是靠他们帮忙我才能全部售空的。 你知道的,这些年我们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现在城中的千食记又一家独大。 我们要是再不自找路子,加以创新的话,这糕点铺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再说你和我之前的夫妻情分都有二十余载,我是什么为人你难道不清楚? 此生我钟爱的人只有你,夫人,请你相信我一次好吗?” 看着掌柜的真挚的眼眸,妙娘浮躁的内心终于平静了些。 她走到盛清歌她们身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做糕点。 她发现这两个女子远看同样的貌美艳丽,近看后他们的气质却天差地别。 其中一个看起来从容淡定,做糕点的时候动作干脆利落,一看就是一个老手。 而另一个就手忙脚乱,把自己身上和脸上都沾上了面粉,看着应该是个不怎么下厨的人。 而且这个个子高的女子,她总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 “后面好像有人在盯着我?” 宁戚安正给盛清歌打着下手,察觉到了身后的眼神后,他手中暗暗攥了一把面粉,以备不时之需。 盛清歌一回头,看见的就是妙娘打量的眼神。 还有她身边站着的面色愁苦的掌柜的。 她一看这场景,就明白了些什么。 她暂停下手中的活计,带着宁戚安和妙娘打了个招呼。 “想必这就是老板娘了,你好,我叫盛清歌,这是我的姐妹戚安。” 掌柜的有一种自己终于沉冤昭雪的感觉:“你看,我就说我是冤枉的吧,夫人你别想那么多,倒不如看看这位盛姑娘的手艺,若是我们家能够研制出新的糕点口味的话,那生意肯定会更上一层楼的,到时候打败千食记也是轻而易举。” 眼看着掌柜的又要开始吹牛了,妙娘气的又揪了一把他的耳朵出气。 她大声呵斥道:“你好歹是个当掌柜的,怎么就这点儿志气,天天就知道千食记,说这些大话之前,还是先看看自己的样子罢了。” 掌柜的委屈道:“那不是……那不是这些年被欺压得太狠,这个颍州千年老二的名头我都受够了,凭什么我就只能做些千食记吃剩下的单子,我也想成为颍州第一的糕点铺子。” 妙娘松开了手,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时候呢,咱们不如过好自己的日子,当别人的那些言论影响不到你的时候,这个第一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盛清歌拍手道:“老板娘说得正是,不过要是能够做到得更好的话,大家也不要停止前进的步伐。 正如这糕点之味,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只有控制好火候,不断地钻研才能把味道发挥到极致。” 妙娘听此来了些兴致,“既然你说得头头是道的,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手艺如何?” “好,稍等片刻,待会儿第一个就让老板娘来品鉴。” ------------ 第195章她们两个不对劲 “你也不用一口一个老板娘的,叫我妙娘就好。” 妙娘和盛清歌聊起做糕点的一些步骤的时候,倒真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感觉。 掌柜的起初还担心她们两个会合不来,没想到最后两人站在一起说话,越说越起劲儿,还把宁戚安给挤了出来。 半个时辰后,盛清歌蒸的第一锅糕点出笼了。 盖子一揭开,糕点的香气就无孔不入地钻进了大家的鼻子里。 掌柜的忍不住深呼吸几口,就这香气,还没有开始品尝,他就明白盛清歌之前不是在说大话,这糕点的味道肯定差不到哪儿去。 “出锅咯,拿盘子来。” 宁戚安把盘子放在了盛清歌身旁。 盛清歌把糕点装上,大家都迫不及待,趁热吃了起来。 “嗯!好吃!”掌柜的咬下了第一口连连点头道。 妙娘拿起一块细细地品尝了起来,这糕点吃起来甜而不腻,入口没有什么颗粒感,也不会特别粘牙,让人吃完第一口后就开始回味无穷。 “确实不赖,看来你之前没有说谎,真是个懂美食,又有本事的人。” 他们夫妻俩都毫不吝啬地夸赞起盛清歌的手艺来。 宁戚安装完最后一盘糕点后,也迫不及待地品尝起来了自己的劳动成功。 “清歌出品,必属精品,还是得你做的糕点才是最好吃的。” 盛清歌自己也拿了一块吃:“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啊!你们喜欢吃的话,待会儿我再多做几个类型的出来,我们选出一两款最适合的,明天就可以当做新品售卖。” 宁戚安:“这个可行,明天你只管休息,剩下的活儿交给我做。” 他们几人围在一起品尝了很多种糕点,最后从中选取了两种喜好程度最高的糕点作为明天的新品。 “马上就要入夜了,我们要先回去了。” “好,明天一早,我们等你!” 等盛清歌他们走出门后,妙娘才拉着掌柜的神神秘秘地说道:“你有没有发现那个戚安姑娘身上有什么怪异之处?” 掌柜的以为妙娘又是旧毛病犯了,无奈地说道:“人家都走了,你不会又要骂我吧?我的个青天大老爷啊,我真的没有和别的女子有过什么不清不楚的举动。 刚刚我们的互动你都看到了,她们两个眼中一心只有糕点,而且人家貌美又年轻的,怎么会看上我这个糟老头子呢!” 妙娘一听就知道他想歪了:“你想哪儿去了,我说的怪异不是这方面的事情。” “那是哪方面的?”掌柜的想破头都想不出来。 妙娘回忆道:“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她给我一种异样的感觉,当时我想不出来,加上那糕点好吃,也就没有太在意。 可刚刚,看着她们两个互挽着胳膊走出去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我觉得她们两个之间有问题,戚安看盛清歌的眼神也十分的不对劲,那种眼神就像是你看我的眼神一样,不应该属于两个小姐妹之间的眼神。” 妙娘说的话把掌柜的给绕进去了。 他按照她说的捋一捋,最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夫人!你是说她们……其实是磨镜!”掌柜的惊讶得不行,整张嘴也变成了一个“o”字形,“哎呀呀,这可不得了啊,以前我只是在话本之中见过这样的故事,没想到现在居然在现实之中看见了。 不过她们两个看着也挺好的,其实只要能够好好赚钱,说不定以后也能幸福平安地生活下去……” 掌柜的已经脑补出一部救赎文学了。 可妙娘已经快被他的愚蠢给气死了。 她忍不住又要去久7掌柜的耳朵,掌柜的预感到了危险,这次偏头躲过了。 “夫人,你干嘛啊,我们这不是好好地在讨论她们之前的事情吗,其实她们到底如何并不重要,只要糕点做得好,能够帮助我们多赚到钱就行了。” “我真的快要被你给气死了,难道你就没有发现那个戚安其实不是一个女子吗?” 妙娘冲着他大喊道,掌柜的也发出了第二声震惊:“啊!这不可能吧,我想我还没有老眼昏花到连一个人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来。 虽然她个子高了些,但面相和声音都是一个女子啊! 我看你一定没有睡醒,我们把这些东西收拾好后,也快点儿回去休息吧。” 见掌柜的不信,妙娘又说出了她的推断:“先不说个子,你看看他那个肩宽,也是一般女子达不到的,还有她的声音其实很含糊,感觉是刻意压低声线说出来的。 最让我产生怀疑的是她们最后出房门过门槛的时候,她竟然走起了四方步,还习惯性地掀起衣袍想要跨过门槛。 可因为她现在穿的是罗裙,她的动作就显得十分突兀,最后那手只能十分生硬地放了下去。 我看人从未出错,那个戚安,她肯定是一个男子装扮而成的,想必这两人的来头不简单。” 掌柜的也分析了一下,虽然心中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但妙娘说的也不无道理。 他们就是做个小本买卖的,钱的事情还好说,要是牵扯到别的什么要命的风波里的话可不行。 “夫人你放心,等明天见了她们后我再好好考量一番,大不了就不合作了。” 妙娘听后又急了:“我只是怀疑一下,可没说不和他们合作。只要她们没有坏心,是男是女都没有关系的。” “这个倒是,不过合作伙伴必须得人品好,明天还得好好观察一下。” 客栈里。 宁戚安已经卸下了身上的伪装,换回了男装。 盛清歌看见他这样,突然还有些不适应了。 还是之前那个女装的宁戚安可爱啊。 “夫人,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又回到从前那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模样啊。” 他像孔雀开屏一样在盛清歌面前晃来晃去。 盛清歌扫了他一眼后,回了一句:“一般吧。” 宁戚安瞬间不满意了:“我这么帅气的脸,你居然说一般。夫人,你太伤我的心了,我不活了……” ------------ 第196章杀了他们,我们发财了 他对着盛清歌耍宝做着西子捧心状,盛清歌感觉没眼看,端着盆就准备洗漱去了。 宁戚安悄咪咪地跟了上去,当他正美美地幻想着要和夫人来一个鸳鸯浴的时候。 他在客栈的下方,看见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这两人穿着黑衣,一看就不是客栈中的人。 宁戚安担心盛清歌在沐浴的时候被人偷袭,连忙跟了上去。 盛清歌才脱了衣服,把自己浸入了木桶里,她正要好好放松一下的时候,就看见急匆匆跑进来的宁戚安。 她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胸口,对着宁戚安骂道:“你进来干什么?我今天很累,没功夫和你瞎闹。” “嘘,别出声,我在外面看见了两个形迹可疑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你安心洗着,我给你守好门。” 盛清歌也没心思泡澡了,伸手扯过浴桶旁边的一件衣服,就快速地穿了起来。 宁戚安本来还想正人君子一下,扯过眼睛不去看她。 可出水芙蓉一样的盛清歌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这样的媳妇儿,很难不让人怜爱啊。 “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盛清歌对着他做了一个手势威胁道。 宁戚安回了一个求饶的小表情,扭头就往窗户上戳了一个小孔,仔细观察着外面的动向。 夜深人静时,两个黑衣人就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大摇大摆地找上了盛清歌他们的房门。 其中一个黑衣人比较冲动,他挥着手中的大刀喊道:“应该就是这儿了,看我直接进去宰了他们。” 另一个倒还剩些脑子,拉住他阻止道:“现在他们应该睡了,但为了万无一失,还是把迷药用上吧。” “用啥子迷药啊,简直是浪费钱,不就对付两个女子吗,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 再说了,雇主就给我们那么点儿钱,也该让她知道便宜没好货,我一定要最大程度地节省成本。” “不行,你忘了头儿怎么吩咐我们的,一定要把这个任务完成好,到时候还会另外给我们一笔银子,切忌因小失大啊!” “好好好,听你的,但是买迷药的钱我可不给你。” “知道了,到时候找老大报销也是一样的。” 两个黑衣人终于达成了共识,他们从窗户上戳了一个大洞,一根带着迷药的竹子就从洞中伸了过去。 “你来吹!” “你怎么不吹啊!” “我气力小,要是把迷烟给反吸回去的话,我们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行行行,真是服了你了。” …… 盛清歌和宁戚安两人已经从浴室出来了。 他们一左一右地靠在墙边。 盛清歌冲着宁戚安挤眉弄眼着,好像在说,这两人看着也不像是聪明的样子。 就这样的,还要来杀人,怕是个笑话吧。 宁戚安对着她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盛清歌摇了摇头,示意见她提示再行动。 “吹得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两个贼人提着刀破门而入,他们朝着床铺挥刀乱砍着。 当他们发现刚才砍了一通空气后,两个人都看着对方愣住了。 “这怎么回事?他们人呢?” “不知道啊!消息里不是说她们两个已经回来了吗,难不成是去别的房间了?” “走,再去其它地方找找看。” “两位这是要去哪儿啊!” 盛清歌的声音一响起,他们只感觉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你听到有什么声音了吗?好像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你个蠢货,我们被发现了。” 他们拿着刀齐齐回头,就看见盛清歌和宁戚安两人已经站至他们身后,一脸笑盈盈地看向他们。 “目标人物出现,杀了他们,我们就发财了。” “冲啊!” 黑衣人手中带刀,见行踪败露后,没有任何犹豫就挥刀朝着盛清歌身上砍了过去。 这个时候他们可不犯傻了。 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杀了盛清歌,至于她身边的那个男子不在他们的任务范畴内。 只要盛清歌一死,所有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看着这两个笨贼,宁戚安都感觉自己行了。 今天他当了一天女子,那现在他也该彰显一下自己的男子气概了。 他欲在盛清歌面前表现一番,想着亲手擒获这两个笨贼。 可盛清歌为了省事儿,直接一把迷药撒了出去,把两个黑衣人给药倒了。 “真是……自不量力啊!” 中了迷药的黑衣人轻轻一推就倒了。 都不需要审问,动动脚指头盛清歌都知道是谁想害她了。 “神医,你没事儿吧!” 客栈外护卫们终于后知后觉地跑了上来,宁戚安想到自己换装了,连忙装作路过的样子准备下楼。 可护卫却觉得他也是同伙,连忙执剑把他给拦下了。 “站住!你和他们是不是一伙的!在颍州境内,竟敢夜里行凶,真是找死!” 宁戚安心中烦闷,他这张脸就这么长得像坏人吗? 他求助地看向盛清歌。 可盛清歌眼神飘忽看看天、看看地、跺跺脚的,就是不看他一眼。 谁叫他急吼吼地换回男装,现在被逮了个正着就乐呵了。 宁戚安装作一副胆小的模样,战战兢兢地回答道:“不是的,你们误会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啊! 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就看看我的衣服,看看我这一身正气,和他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只是路过,我家八十岁的老母亲还在等着我回去给老母鸡缝棉窝,为了能够吃上好吃的鸡蛋我先回去了……” 他嘴里说着胡话,活脱脱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 可护卫们还是没有完全放下疑心:“那你怎么会在这里,都这个时候了,你一个男子鬼鬼祟祟地在我们神医门口干什么呢?” “我……我就是,不可说啊,不可说,咱们都是男子你应该懂的!” 宁戚安挑挑眉,对着护卫们做了些轻浮的表情。 护卫觉得这人嘴里没句实话,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准备给他个厉害瞧瞧。 盛清歌看戏也看够了,制止道:“好了,他是我的病人,平时嘴上就是个没把门的,不要听他胡扯,放他走吧。” ------------ 第197章好的不学,坏的学 见她都发话了,护卫们也不再为难宁戚安:“是!” “这几个人你们押回去处置,我今天也累了,不想再折腾什么,希望待会儿你们能把出口守好,可别再放这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了。” 盛清歌这话也戳破了护卫们玩忽职守的丑事。 要是她真的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的话,恐怕等这些护卫们赶过来后,她早就被贼人给剁成几大块儿了。 这世间,还是自己才是最值得信赖依靠的那个。 “神医你放心,我向你保证,刚刚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行了,你们退下吧。”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宁戚安下了楼后,一直躲在茅厕之中。 盛清歌借着起夜又悄悄给他送去女装。 两人折腾一番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回到了房间里。 “哎呦!”宁戚安累得不行,一头倒在了床上。“今日真是费心又费力啊,看来还是穿上这衣服安全。” 盛清歌躺在他旁边,揪着他胳膊上的肉道:“你知道就好,这颍州城里,我仇家可多着呢,要是你的身份被拆穿的话,我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宁戚安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也是心有余悸,他正要好好地反省自己,可胳膊上传来的轻微刺痛感却让他想起了之前熟悉的一幕。 “夫人,我真的知道错了,但你这招是和谁学的啊,疼疼疼,我要疼死了……” 他装模作样地喊着,盛清歌力道用了多少她自己知道。 见宁戚安还在耍宝,她还真的给他加重了一下力道。 “就是要让你疼一下,你才会长记性。不过还真别说,妙娘的这一招揪人还真好用,就是力道不太好控制。” 宁戚安知晓后欲哭无泪道:“你可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啊!我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哼,看你表现咯。”盛清歌翻了个身,把被子卷去了一大半。“我睡觉了,别吵我。” 宁戚安也感觉眼皮子沉得不行,环抱着盛清歌的药就沉沉睡了过去。 “什么?这群废物又失败了?我明明就告诉过他,一定要小心谨慎,盛清歌那么难对付,肯定不能随随便便派几个人去解决啊。” “夫人小心别动了胎气,其实盛清歌活着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好养胎,等一朝生下麟儿后,不愁不得王爷看重。 到时候你掌握了实权,就是十个盛清歌也得死。” 许采薇正和一个黑衣蒙面人说着刚才刺杀的事情。 蒙面人说的道理她何尝不知。 可是一看见盛清歌,她就会想到她曾经的那些记忆。 她的一切都是偷来的,她引以为傲的一切能力,都是曾经从盛清歌身上夺来的。可即便是这样,盛清歌现在都还能压她一头。 每次看见盛清歌的时候她心里嫉妒得不行。 凭什么老天爷要把一切好的东西都给盛清歌。 若是一开始这些东西都是她许采薇的话,那她就不会这么名不言顺,她甚至可以过上比盛清歌更好的日子。 这些东西放在盛清歌身上都是浪费,她一定要把它们通通都夺过来,最后物尽其用。 她摸着时不时浮现着胎动的小腹,眼神狠厉道:“孩子,再等等,娘亲一定会给你一个光明璀璨的未来的。” 王妃这边也得到了护卫传回来的消息。 得知盛清歌被刺杀后,她急忙追问道:“她没受伤吧?不是叫你们保护好她吗,怎么还会出这样的事情?” 护卫们有些心虚,当时客栈里的环境麻痹了他们,想着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也就没有对进出客栈里的人加以排查。 “王妃恕罪,我已经对手底下的人加强管理,保证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王妃叹气道:“好在这次她没有出事,不然我真的愧对于清歌。 这件事情八九不离十就是许采薇做的,肯定是因为我,她才迁怒了清歌,对她下此毒手。 后面你们一定要将功补过、加强防御,可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是,王妃。” 等人走后,苏嬷嬷走上前来,在王妃身旁耳语了几句。 主仆两交谈一番后,王妃点了点头。 “嬷嬷,就按你说的去做吧,也该卸掉她身边那些乌七八糟的爪牙了,免得她老是蹦跶着干坏事。” “王妃放心,这一次哪怕是王爷还想保她,我也要从她身上拔下一块儿皮来。” “夫人,起床了!” 昨夜倒是过得相安无事,宁戚安早早起来为自己梳妆,见日头快要漏出来了,他才来到床边,准备把盛清歌叫醒。 盛清歌睁开双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宁戚安这张画着奇特妆容的鬼脸。 那煞白的粉脸,殷红的大红唇,说是吊死鬼也不为过。 “走远点儿,宁戚安,你吓到我的眼睛了!” 宁戚安一脸懵地挠了挠头,“我就是想着这段日子都要保持女装形象,就这样自己尝试着先画了一下,没想到画成了这个样子。” 盛清歌困意全消,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坐那儿,还是我来教你弄吧。” “好。” 宁戚安端坐在梳妆台前,盛清歌取了一方湿帕子一点点地卸下他原有的妆容,随后手把手地教他如何用最短的时间来为自己改头换面。 宁戚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只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神奇。 那些他花了一个早上都没有降服的各种脂粉,到了盛清歌手上就变得服服帖帖的。 盛清歌一点点地给他上着妆,他也变成了昨天那副相貌。 看着镜中的他,盛清歌十分满意:“好了,就先弄成这样吧,你要学的地方还很多,一点点地来就好了。” 宁戚安反握住她的手道:“夫人说的是,我会好好向你学习的。你今天还要去王府吗?还是和我去店里研制糕点法子?” “我先去看看王府里面的药房修得怎么样了,下午回来得早的话,我就直接过来找你。” “好,我们一起出门吧。” ------------ 第198章我和他告个别就走 两人来到了客栈底下,简单地吃了早膳后,就各自去往了今天的目的地。 “神医,你来了。” 盛清歌一进府就察觉到了异样,今日这王府中下人看着都神色匆匆,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她向身旁的苏嬷嬷请教道:“嬷嬷,这些人怎么了?府中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对苏嬷嬷来说,盛清歌如今也不是外人了,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了她听。 “昨晚王妃知道府里的那个贱人又作妖后,就决心处置了她身边的人。 这不今儿一早,在她和她信任的大夫在房中密谋什么事情的时候,王妃直接带人围了过去,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府里的药房还在建设之中,神医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跟着我一起过去看看。” 许采薇的热闹她还是挺乐意看的,昨晚刺杀的事情她还记着呢,今天怎么的也得给她好好拱拱火才不虚此行。 许采薇居住的院子里,此刻已经乱作了一团。 盛清歌进去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高位上的王妃,其次就是缩在梁王怀中嘤嘤啜泣的许采薇。 地上还有一个被堵着嘴,五花大绑起来的大夫。 “王爷,我是被冤枉的,你要为我做主啊!” 梁王紧紧地抱着她,一脸心疼道:“本王自然是相信你的,到时候王妃你又在搞什么名堂,为何这般兴师动众地针对采薇。” 对于他如此心瞎眼盲的举动王妃早已习惯。 只是如今想来,再也不会为他伤怀半分了。 她放下手里的茶盏,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王爷这是和谁学的断案,莫非这眼睛长到脑袋后面去了不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不是应该看得挺清楚的吗?” 梁王被她这么一刺,又沉不住气的恼羞成怒了起来:“沈青榆,问你是什么意思你就直说好了,时不时地刺我一嘴算怎么回事?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可还记得我是你的夫君,可还记得这是梁王府,可还记得三从四德、夫为妻纲?” “王爷在胡诌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是许采薇该被发卖出去的时候了。” “你!你简直目中无人,采薇是我的人,谁也别想动她!” “是吗,那就看看今天到底谁说了才算。” …… 两人一言不合地又吵了起来。 许采薇弱弱地插话道“王爷王妃息怒,都是我不好,今早没有经过通传就找了大夫进来给我看诊,可是我真的是冤枉的,我就是肚子疼不舒服,害怕腹中的胎儿有异,才把大夫给请进来的。 王妃怎么罚我都可以,但是请看在我还怀着孩子的份上,等我生下它,让王爷看清他的面容后,再把我发卖出去都可以。 现在他还不到六个月大,我也无力在外抚养他,还请王妃给我们母子俩一条活路吧。” 她拉着王爷的衣角,做足了一番柔弱无骨的姿态后,就从椅子上滑跪了下去。 梁王看着她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不管事实的真相如何,又先心疼起她来。 他一脸心疼地把许采薇从地上拉了起来:“采薇,你不要怕,今天有本王在,那个毒妇休想动你一根汗毛!” 苏嬷嬷见他口出恶言,也顾不了那么多,上前一把扯开他们,啪啪啪地就给了许采薇几个大嘴巴子。 “你这个贱人,自己干出和外男私通的事情,王妃作为这王府之中的管家人,发卖你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要是为了治病,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看,为什么要屏退左右,为什么要做出狐媚模样迷惑王爷。” “大胆,你一个嬷嬷还敢在王府里动手动脚了?” 梁王整个人都快被气炸了。 当着他的面苏嬷嬷就把许采薇给拉出去打了,这简直是骑在他这个王爷脖子上拉屎。 他正要亲自动手给她一个好看的时候,王妃却先一步挡在了苏嬷嬷的面前。 “苏嬷嬷是我的人,想要打她,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看着王妃那双倔强的眼睛,梁王举在空中的手却迟迟落不下去。 不知怎的,明明他和王妃之间的情谊已经消磨殆尽了。 可他还是不忍心伤害她。 可他脚底下还要一个许采薇在巴巴地看着他,等着他主持公道,这件事情绝不能这样善罢甘休。 “沈青榆,我说你护犊子也要有个限制吧,今天这个老嬷嬷敢在本王面前这般嚣张,我非要给她一个教训不可。” 王妃听后,越发讽刺地说道:“现在仅是苏嬷嬷的一个举动你就知道以下犯上的道理,知道这种难受的感觉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之前许采薇仗着你的宠爱,在我面前处处以下犯上的时候我是什么感受? 你现在摆出这副公正无私的模样想要来处置了我的嬷嬷,合着你此前那种公正无私什么的,都是用来当摆设的。 萧延之,你就承认吧,你就是眼里只有她许采薇,不论她做了什么烂事儿你都愿意为她遮掩下来。 王府之中现在这股子不正之风都是由你带头弄出来的,你现在知道要诊治了?晚了!” 王妃说了很多,一字一句都像是刀子一样扎进了梁王的心中。 他被骂得神情恍惚,也开始怀疑起了自己:“我……我不知道,我的头好疼,不是这样的,青榆,我和你之前不应该是这样的!” 梁王抱着自己的头看起来无比痛苦。 许采薇只觉得大事不妙。 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她一开始的预测。 要是梁王现在站到王妃那边去的话,那她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她又哭哭啼啼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其它人只当她是又准备向王爷求情,继续蛊惑他让他心软。 可她这次却把矛头调转到了王妃这边,“王妃既然非要我死,那我从命就是了,只求你不要再为难王爷了,等我为王爷按摩舒缓一下,等他头好了,我和他告个别就走!” 她一双手柔弱无骨般地搭在了梁王头上。 她轻轻地给他按摩着头上的穴位,梁王的头疼瞬间就舒缓了很多。 ------------ 第199章居然敢暗害本王 他像是人格分裂了一般,之前还在和王妃说着事情,现在注意力又全都转移到许采薇身上了。 “真是个狐媚子!” 苏嬷嬷气得在一旁大骂。 王妃做了个手势让她退下不要多言。 如今王府之中的局势越发混乱,她自己过得如何倒是不用多担心,她在府中在意的人没几个,苏嬷嬷就是其一。 她现在把事情闹得这样大,就是为了她和梁王之间的事情能有一个了结。 她想重获自由,然后带着她原本的人离开颍州城这个伤心之地。 盛清歌一直盯着许采薇,以前她总是在想为什么梁王的行为会那么割裂,时不时表现出对许采薇情深义重的样子,时不时又表现出对王妃愧疚痛苦懊悔的样子。 但刚才,当她看见许采薇起身去给梁王按摩,空气中随之出现了之前那股香气之后,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王妃和梁王还在为许采薇的事情争执着,他们针尖对麦芒,谁都不想让步。 盛清歌理清楚一切后,突然上前,把他们隔离开来。 许采薇见盛清歌过来后,整个人也显得十分激动:“盛清歌,这里没你的事,你过来干什么?” 她太怕了。 害怕盛清歌会看出什么端倪来,坏她的好事。 “我怎么就不能过来了?”盛清歌反问道。 “还是说,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现在做贼心虚害怕了?” 王妃见此场景,总觉得盛清歌待会儿要捅出什么大秘密来。 不止她是这个感觉,梁王心中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盛清歌,我叫你来府中是来给我们看诊的,现在这是我们的家事,你给我退下!” “我现在可不能退下,王爷,你就没有怀疑过你的头疾到底是因为什么吗?” 梁王不明白她的意思,可心里那个声音似乎在指引着他,要耐心地听盛清歌说下去。 许采薇还想再开口辩驳些什么,他伸手阻止道:“好,让她说,我倒要看看她今天能够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盛清歌,要是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话,那我可就要按照规矩处置了你,不知道你服不服气?” 盛清歌抬手道:“我只是说出实情,没有什么服不服的,倒是王爷你,做好心理准备,别接受不了真相伤心的晕厥了过去。” 梁王被她嚣张这模样气得够呛,“废话别这么多,有什么话就快说!” 盛清歌走到他的面前,朝着他的面上撒了一把药粉。 护卫们以为她要搞事情刺杀,大喝道:“你要干什么!大家快保护王爷!” 许采薇本以为盛清歌是真的抓住了她什么把柄,没想到竟是整了这么一出,她心中暗喜,扶着梁王一脸关切道:“王爷,你没事儿吧?兴许清歌不是故意要刺杀你的,她就是心里一时没有转过弯儿来,因为太讨厌我了,才会出此下策来报复王爷的。” 说完她还悄悄地瞥了盛清歌一眼。 盛清歌一直都是微笑示人,哪怕现在护卫们已经把她给团团围住了,她面上也不见有何慌张。 王妃有些担忧地问道:“清歌,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就是了,有我在,我会保护好你的。” 许采薇也不忘记趁机倒油:“王妃,都这个时候了,你可不能帮着她助纣为虐了。刚才大家都看见了,她连王爷都敢害,想必她说的那些话,一个字也不能信。” 梁王被撒了一脸药粉后同样摸不着头脑,他一把抹开脸上的粉,粉尘入鼻,他连带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盛清歌!你竟然敢暗害本王!来人啊,给我把她拿下!” “王爷请慢!”盛清歌抬手阻止,“我刚刚往你脸上撒药粉不是为了行刺,反而是在救你。” “救我?这是何意?”梁王的眉都拧在一起快要打结了,显然是没有明白盛清歌的意思。 “难道王爷没有觉得,在我往你脸上撒过药粉之后,你整个人都耳目清明了许多吗?脑子也不再像之前一样疼痛了?” 梁王摸了摸自己的头,仔细感受了一下,确实是像盛清歌说的那样,他现在整个都感觉清醒了许多,脑子也不像之前那样一阵阵的疼了。 “王爷!”许采薇记得大喊出声,“不要相信她的鬼话,刚才一定是我给王爷的按摩起了作用,她就是想害你啊! 你们快给周大夫松绑,让他上前给王爷看看,可千万不能让王爷中了她的奸计。” 护卫们有些动摇,看了一眼梁王和王妃。 他们都没有发话,那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轻易去抓。 见许采薇这般惊慌失措,王妃也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谁都不许动,让清歌继续说。” 王爷也觉得其中有什么端倪,“盛清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了。” 盛清歌解释道:“之前王爷找我治病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你身上隐隐约约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气来,随后我诊断到你的身体亏空,虚不受补,特意叮嘱过你若是再近女色恐无力回天。 王爷仔细回想一下,我这些话是否属实。” 梁王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你当时确实是这么说的,本王也被你的话吓了一跳,后面就一直喝着药,直到前几天才破了戒。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这一切和那香气什么的有什么关联吗?” “那关联可大了,王爷你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有人给你投了毒。” 盛清歌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就连梁王自己也险些从椅子上跌落。 “胡说!”这其中最激动的人莫过于许采薇了。 像是怕被发现什么东西一样,她一个劲儿地想往梁王身上扑,此刻的梁王脑子乱作一团,他不想相信盛清歌说的那些话,可又不得不相信。 苏嬷嬷见状也是使用暴力手段把许采薇给制服住了:“采薇夫人,得罪了!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还请你和王爷保持住距离,要是再阻碍清歌姑娘和王爷说话的话,大家就默认为你是做贼心虚了。” ------------ 第200章他们之间的感情会那么不堪 她被扯到一边由王妃那边的人看管了起来,事情再次回到重点高潮部分。 梁王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盛清歌,你说的可是真的?本王的身体真是因为被人投毒了吗?” “千真万确!王爷之前的病情明明已经开始好转了,为什么突然就没有受住诱惑又复发,还请王爷仔细回想一下这其中你接触了谁,谁又给了你一种异样的,难以自控的感觉。” 梁王按照盛清歌的提示回想了起来。 答案不言而喻,只有许采薇了。 之前他一直都有按时喝药,那段时间,虽然他天天为了王妃的事情在和她斗气,但是明显地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再慢慢变好。 本来他都没怎么在意许采薇那边的事情,想着可以趁养病的这段时日过一顿清闲的日子。 可有一日,一个小丫鬟跑到他房间里来求救,说是许采薇被王妃软禁在房间之中快要晕厥了过去。 想到他许久没见她了,又担心她腹中的孩子出事,他就解除了对许采薇的禁令,跑去了她房中看望。 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在她房中,情不自禁地就…… 现在回想起来,这其中确实有端倪,每一次靠近许采薇的时候,他整个人就会上瘾般地十分痴迷于她。 有些事情明知道是不好的,可他还是去做了。 而且每次他最喜欢的就是许采薇的按摩,似乎只有待在她身边的时候,他整个人才能够松快很多,哪怕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但只要是不再让他的头疼的生不如死的就行。 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切确实是疑点重重。 可想到那些他和许采薇朝夕相伴的日子,他又心中不忍,不愿意承认他和许采薇之间的感情最后会那么不堪。 从头到尾就像是个笑话一样!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许采薇身旁,双手用力地抓住她的肩膀质问道:“采薇,你快告诉我,她说的这些都是假的对不对?你我之间的情谊深厚,你肯定不会对我投毒吧。” 许采薇连连点头道:“当然了,我对王爷的情谊天地可鉴,王爷,你不要听信盛清歌的胡言乱语,她和我本就有仇,现在说这些就是为了离间我们,给我安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啊!” 看着许采薇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梁王心中还是不忍,他再次向盛清歌求证道:“你是不是误会了,或者这毒其实不是采薇下的,是什么别的看不惯我的人吓的。” 眼见他又开始了自欺欺人,王妃和苏嬷嬷都已经习惯了,盛清歌十分平静道:“我只是说了王爷你中毒了,可我又不是神仙,到底是谁下的毒,还是得由你们王府的人自己来查。 倒是许采薇,我这还没说你什么,你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是为何?莫不是真的做贼心虚了。” “你!”许采薇想和盛清歌吵个天翻地覆,可现在形势对她很不利,她只能再次施展她的嘤嘤术,企图引起梁王的怜惜,蒙混过关。“王爷,你一定要相信我,在这个世界上,我才是最爱你的人,再说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对你下毒的话,那对我有什么好吃呢?” 梁王心中觉得也是,可此事事关他的安危,他不敢再掉以轻心。 “来人!” “王爷!” “把这个周大夫带下去仔细审查,今天我必须要得到一个真相,盛清歌,还请你告诉我中毒的具体情况,我这身体还能不能治?” 他一脸担忧地看着盛清歌,王府的下人们一个个也都害怕得不行,毕竟梁王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们这些人从上到下都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的。 “王爷不必担心!只要今后你不再接触那些毒粉,病情就不会再复发,之前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言明,怕有损王爷清誉。 现在看来这件事情还是应该让王爷知情比较好。” 梁王听后心里又是突突一跳,“什么事儿?” 盛清歌凑近他在他耳边轻声地说了些什么,梁王听话如遭雷劈,整个人像吞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不!不可能!这决定不可能!” 盛清歌无奈道:“我只是把实情说出来而已,王爷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去京中找其他地方查验。 接下来的事情确实要你们自行处理了,还请苏嬷嬷带我去药房里看看。” 大家都很好奇,不知道盛清歌对王爷说了什么,把王爷弄成如此崩溃的模样。 王妃冲着苏嬷嬷颔首:“去吧,清歌,要是我们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的话,你直接提就是了。” 梁王府今日关门闭户,大力整顿了府中的诸多事宜。 盛清歌对接下来的发展已经不好奇了,反正该说的她都说了,最后如何处置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她跟着苏嬷嬷一路来到了药房之中。 苏嬷嬷看着她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她还是没有忍住,向盛清歌问道:“神医,你刚刚和我们王爷都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凶手就是许采薇啊!” “今日过后你们就知晓了,现在不要去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只要王妃能够不受干扰就行。” “是啊,老奴其实也不是很在意王爷宠爱谁了,只要王妃能够好好的,老奴愿意一直陪着她,她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 盛清歌打量了一下已经初见雏形的药房,王府还是很舍得的,药房的占地很大,里面有好几个大药柜。 盛清歌随便打开一个柜子看了一下,里面分门别类,满满当当地装着药材。 “这些都是王妃特意派人准备的,她说神医你治好了她,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就如同救了她一条命。 只要是她都给的,只要你开个口,她都会尽她所能的给你。” 盛清歌感受到了她们满满的诚意。 她朝着苏嬷嬷鞠了一躬:“你们对我的看重和诚意我都感受到了,等事情解决完后,我再亲自去向王妃道谢。” “诶,只要王妃能够好好的就行,还请神医多费心,好好地给王妃调理好身体。” ------------ 第201章把她给我送庄子上去 堂上,梁王派去大搜查的人,搜到了不少秽物出来。 而这些东西很大一大部分都出自许采薇院中,天下没有什么伪装是滴水不漏的,周大夫那边在严刑逼供之下也松了口,招供了这些日子里他前前后后为许采薇做的那些事情。 梁王听了这些东西后被气的眼冒金星,只感觉整个人都快要去见阎王了。 王妃脸上却没有多大的反应,自始至终,她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看着底下被捆得严严实实的许采薇,她开口审问道:“许采薇,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此刻的许采薇十分狼狈地缩成一团。 她心里始终不解,明明以前再难的事情都被她给解决了。 怎么这次就栽在盛清歌身上了。 之前她都让王爷转变想法了,她到底对他说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反应这么剧烈,把王府给查了个底朝天。 还有季白林他们这些狗东西,一天天的只知道忙活他们的大业,一点儿也不管她的死活。 本来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拿捏了梁王这个蠢货,可以把这里当成一个养胎的避风港,可没想到盛清歌这个家伙也出现在了这里。 盛清歌可真是她的克星,只要她一出现,她在哪里的好日子都会被打搅。 现在她孤立无援,只能先哄住梁王,先拖住他。 “王妃姐姐,你可不能这样说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是被冤枉的。 我天天都被关在这个王府里面,怎么可能有机会得到这些东西,那个周大夫之前也是王爷出去给我找的大夫,说不定就是他心生歹意,从一开始潜进王府就是别有目的,他说的话一句也不能信啊!” 她为了能够得救,收起了之前所有的傲气,挺着肚子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见王爷王妃无动于衷,许采薇心中发狠,更是决定奋力一搏。 她无助地看了这些人一眼,随后用力一甩从下人手中挣脱开来,然后蹦跶着肚子朝下,直挺挺地向下摔了下去。 王妃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意图:“不好,快拦住她!她要摔下去了!护着她的肚子!” “采薇!” 梁王也被吓了一大跳。 之前盛清歌的话给他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他心中的疑虑也越来越大,可现在看着许采薇这个样子,他心中的不忍又升了上来。 更别说她现在肚子里面还怀着个孩子呢!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至少现在,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许采薇和孩子死在他面前。 他飞扑出去,十分惊险地接住了许采薇,才让她没有直接倒在地上。 缩在他怀中的许采薇心中暗喜,她就知道,梁王还是在乎她的。 就他这死德行,就是她犯了天大的错,只要她试一试美人计都可以挽回局面。 可下一瞬,梁王就把她给扔了出去。 虽然扔出去的力道不至于让她和腹中的孩子出事,但许采薇一个屁股蹲摔在地上也被摔得够呛。 她眼含泪花,一脸柔弱无辜道:“王爷,你这是干什么?既然救了我就好好待我,把我真扔在那儿干什么啊? 若是不想救我,刚才就不应该搭理我,直接让我带着孩子摔死了算了……” 此刻的许采薇颇有几分破罐子破碎的感觉了。 梁王看着自己这双手也觉得很奇怪。 刚才他明明是想救许采薇的,可接触到许采薇之后,他心里又泛起了一阵阵恶心。 好像这个行为本来就不是发自他的真心,他也十分抗拒和许采薇的接触。 他现在整个人都迷糊了。 盛清歌不是说解了那毒粉的药效吗? 那现在哪一个反应才是出自他本心的呢? 到底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他呢。 他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了,当他把目光投向王妃的时候,王妃却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反正该查的已经查了,结果已经出来了,剩下的要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 我要和苏嬷嬷出去住上一段时间,萧延之,我们到此为止吧。” 梁王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一下子就跳跃到了王妃和他说散伙的时候了。 “不是……这不是解决她的事情吗?你在这个时候别给我添乱啊!” “沈青榆,你别走啊!” “你走了我怎么办?你才是我的王妃啊!” …… 梁王都快把自己整得人格分裂了。 许采薇一脸莫明的看着他,她总觉得现在的梁王很奇怪。 就算是药效失去了,他也应该回到最开始的模样啊,为什么会显得如此割裂,难道是之前她没有控制住药量,把他的脑子给毒傻了? 梁王气愤得不行,一脚踢倒了案上的茶盏。 下人们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请王爷息怒!不要伤了自个儿。” 梁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他突然想到了盛清歌之前留给他的一句话。 “王爷,有时候真真假假都是虚幻,想要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不如静下心来,想想该怎么走,想想什么结果才是你心中真正想要的。” 再次睁开眼,梁王眼神都清亮了许多。 他不该再左摇右摆、浑浑噩噩下去了。 “把许采薇给我捆了往乡下别院押去,在此期间,你们一定要严加看管,不能让任何人近身,也不能让她有接触到别人的机会。” 许采薇一听就急了,梁王这明显是要放弃她软禁她啊。 现在她连个和季白林他们联络的线人都没有了,要是被梁王送到了那样的地方的话,怕是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王爷!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肚子你还怀着你的孩子,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梁王看着她讽刺一笑:“这孩子是谁的还不一定呢?等你生下来了再说。就按我刚才说的做,把她给我送出去,我一刻也不想再见到她了。 还有把王府里面好好地清扫一遍,许采薇住过的地方都拆掉吧,再买一些王妃喜欢的花和摆件进府。 以后这府里面,王妃说的事情都给我放在首位用心的办,就算是有一天本王又犯浑了,你们也得遵守我今天的命令。” ------------ 第202章下次绝不惹你生气了 下人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今天王府里面发生的一切都让人觉得十分诡异。 尤其是王爷,看起来态度反复无常的。 一下子表现得对采薇夫人极尽宠爱,一下子又对她弃如敝履。 现在王爷宠爱的人似乎又换成了王妃,只是不知道他的这份宠爱又能够维持多久。 “是,王爷,我们这就去办。” 王府的风波终于平息了下来。 盛清歌把今天的药都准备好后,就离开王府回宁戚安那里了。 今天她才走进妙娘他们的店铺,她就看见他们店铺门口围满了前来买糕点的食客。 “掌柜的,给我来二斤糕点,麻溜点儿啊,我急着要。” 掌柜的看着这么好的生意,嘴巴都快笑裂开了:“好的客官,你要什么类型的糕点,我这就给你包。” “不管什么样的糕点,先给我称上再说,我刚刚都试了一下,你们这里糕点味道挺不错的。 今天我得让那些人都瞧瞧,我在外面买的糕点也不比千食记差。” 这话可是说道了掌柜的心坎里,他高兴地还多给这人装了几块糕点。 “看来是英雄所见略同,您回去吃好啊,下次上新,我再送你一些糕点尝尝。” “哎呀,你们快点儿吧,我还排着队呢。” “就是,我着急回去吃午膳,你快点给我装好吧。” …… 顾客们都催促着掌柜的,把掌柜的忙得是焦头烂额的。 “我这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你们后面的快来个人帮我。” 里面的妙娘也忙得不行,糕点供不应求,她和宁戚安两人从早上就开始揉面蒸糕,一整个上午都没有停下来歇息过。 现在掌柜的要把她的帮手给支走,她急得大喊道:“我们后厨也忙不过来啊,你一个人先顶一会儿吧,不然这糕点要是接不上,你们前面卖得太快也没用。”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我真忙不过来了。” 掌柜的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生意好了也会有痛苦。 盛清歌看着这一幕突然有些欣慰,昨天晚上,他们还在后厨之中打打闹闹的,今天她研制出来的糕点就已经做出来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了。 看来这次来颍州真是不虚此行啊。 她也由衷地希望宁戚安可以在这次的旅途中找到自己的价值。 “大家让一让,我是里面的员工,你们先让我进去。” 盛清歌努力往里面挤着,掌柜的看着她来了,那就更看见了救星一样,两只眼睛都亮晶晶的,恨不得直接把她拉进来帮忙。 “对,她说的没错,她就是我们店的员工,大家都让一让,先让她进来。” 费了好一番功夫后,盛清歌才挤了进去。 她动作熟练地打包着这些糕点,手脚什么麻利,完全不像是一个刚上手干活的人。 有她在这里输出,掌柜的感觉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客人们买得差不多了,他们的糕点也卖得差不多了。 “人没多少了,掌柜的你自己先忙活着,我去后面看看。” “没问题,随便给我带个话,叫他们多做些出来,我们下午再搞一波打的。 哈哈哈,今天发财咯,要是天天生意都这么好的话,我们打到城中第一的千食记也是指日可待啊!” 盛清歌无奈地笑了笑,进了后厨后,入眼宛若战场,宁戚安和妙娘身上都沾满了面粉,他们一整个看起来灰扑扑的,让人心疼又莞尔。 “清歌来了,快过来看看我这一锅糕点有没有哪里做的不好的,我总感觉这味道和你昨天做的有些差异,怎么都比不了你做的好吃。” 妙娘心中有些顾虑,她是一个精益求精的人,要是能够把糕点做的更没味好吃的话,她就是花再多的心思也愿意的。 盛清歌上前瞧了一眼,很快就从中找到了问题:“水不对,还有火候不对。 和面时温水凉水交替最好,面要揉到湿而不粘,火候要前后呼应,不能急火猛灶,不然这样只会破坏糕点的口感。” 她说的这些妙娘都一点点地牢记在了心中。 “真好,我今天又学会了这些东西。 盛清歌,认识你是我最不后悔的一件事情了。 不管你们有没有什么私心,只要以后没有危害到我们两个的利益,我都愿意帮助你们的。” 宁戚安回看了盛清歌一眼,他没想到妙娘竟然这般敏锐。 怕是早就看穿他身上的伪装了。 亏他之前干活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生怕露出了什么端倪,现在看来不必要了。 下午的时候可以放开手脚干了。 宁戚安:“我也是,我最不后悔的就是认识清歌你。”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情话把盛清歌给弄社死了。 妙娘一脸八卦地盯着他们,眼里全是对这小情侣俩的戏谑。 盛清歌少有的脸皮爆了一下,整张脸都透着淡淡的粉,看起来十分害羞。 她暗戳戳踩了一下宁戚安的脚:“叫你胡说八道。” 宁戚安一脸求饶地配合着她:“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下午我一定好好干活,绝不惹你生气了。” 看着他们这般青春洋溢,又无所顾忌的样子。 妙娘只感觉自己被生生塞了一口狗粮。 “咳咳咳,先干活,你们两个晚上再细细盘问你们。” 下午的糕点卖得异常顺利,不少食客都对店里的糕点念念不忘,只可惜他们关门太早,只能悻悻离去等他们第二天开门。 掌柜的他们也是有生意头脑的。 虽然这糕点火爆,但也不能没日没夜地加量卖。 不然等着新鲜劲儿一过,想要再扩大店铺的生意圈就难了。 现在他要控制住数量,既要保证糕点的供应,又要保证品类和质量,还有分配客源这些,这其中都是有讲究的。 “今晚你们两个就在我们家吃饭,后面就是我们的宅子,老头子,去打些酒和荤菜回来,今天我们几个好好庆祝一下。” 妙娘是个豪气的人。 真正认可了盛清歌他们后,就完全把他们当成自己人对待了。 掌柜的对她的称呼很是不满:“什么老头子,我还年轻着呢!真是的……” ------------ 第203章奇怪的孩子 他嘴上嘀嘀咕咕的,行动却很诚实,从柜台里拿了一些银钱后,就锁好门出去了。 妙娘也先一步带盛清歌他们回了自己家。 盛清歌帮着闷了一锅饭,宁戚安就跟在一旁劈柴。 闲聊间,妙娘讲起了她和掌柜的之间的事情。 “我和曾裕啊其实都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 年轻的时候,我们双方的父母都得了重病,我们深知靠种地织布是养活不了这一家子的,就只能铤而走险,揣着所有的盘缠来到这里做生意。 那时候我们没有门店,甚至连客栈都住不起。 但是好在我娘家有一个做糕点的手艺,我们就靠着自己的这双手,从街头摆小摊,一步步地走到了现在的。” “你能有今天全靠自己的努力,我们虽然年轻,但很多地方做得不足,看来以后可以多向你们吸取一下经验了。” 盛清歌说着客套话,妙娘却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呀,就别说这些让我开心的奉承话了。 据我的观察,你和你家这位都不是什么蠢人,做生意的本事和经验想必都在我之上。 不必谦虚,反而是我们需要这个再次启航的机会。 毕竟人到中年,很多事情做起来都力不从心,我们不想在原地踏步,可能力又到达了一个瓶颈。 你们的出现给了我们不一样的希望,只希望未来我们还能一起合作。” 盛清歌和宁戚安都笃定地回答道:“合作愉快!” “我回来咯,你们没有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偷吃什么好东西吧?” 曾裕双手提着满满的东西回来了。 盛清歌有些诧异:“怎么买这么多?我们就四个人吃不完的。” 妙娘解释道:“其实我们家中情况特殊。 家里有一个…… 算了,你们尽管放开吃,剩下的有人会替我们吃完的。” 盛清歌听后一头雾水,看来这屋里也藏着些秘密。 曾裕面上笑容未减,他热情地招呼着他们:“大家快坐,都随意一些,这些菜要趁热吃才好呢,我还打了一斤酒,今天盈利是昨天的两倍,我们边吃边喝边庆祝。” 大家都被他乐呵呵的情绪感染了,盛清歌正拿起筷子准备夹菜吃的时候。 屋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哭声。 “呜呜呜,娘亲,我肚子饿了,我要吃鸡腿。” “我都闻到肉香了,你们不要把我关在屋子里,我害怕。” 宁戚安往盛清歌身边靠了靠,这大晚上的,陡然出现个声音这般凄厉的孩童声音,也怪瘆人的。 盛清歌看了一眼掌柜夫妇,见他们面色自若,她知晓这两人定是知道其中端倪。 “爹爹,娘亲,快放我出去!” “我饿了!” 宁戚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家好像有孩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掌柜的看着门后面露难色,妙娘知道事情瞒不住,干脆说出了实情:“那是我们俩那可怜的孩子,白天我们俩就出门做生意,把他一个人锁在房间里面。 晚上回来的时候,我们再把他放出来吃东西,今日……我们想着情况特殊,本来想等招待完你们之后再放他出来的,可没想到他先闹了起来。” 宁戚安感觉很不可思议:“这孩子怎么能成天关在房间里面呢,他肯定饿极了,快把他放出来吧。” 盛清歌也跟着说道:“对,先把孩子放出来再说,我们两个不在意这些的。” 妙娘满脸惆怅:“你是有所不知,我这孩子啊,有些不同寻常,我们是怕把他放出来会吓着你们。” 掌柜的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喜色,他的背看着都佝偻了许多。 “我们不怕!” “我也不怕!” 盛清歌和宁戚安尽量不让自己露出什么异常的表情,有时候最怕的就是无意间伤了别人的心。 “那好,老头子你去开门吧。” 掌柜得从妙娘手中接过一串钥匙,他在桌子上拿了一个鸡腿举在前面,越靠近房门的时候,就越发的小心翼翼。 随着钥匙插入锁孔,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 在那一瞬间,掌柜的手中的鸡腿就消失不见,盛清歌只听见了一声男子的嘶吼声,和之前那个孩童的声线判若两人。 他们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成年男子从里面窜了出来,他的块头很大,几乎是在门开的瞬间就把掌柜的给挤开了,还抢过了他手中的鸡腿儿,风卷残云般的三两口就吃完了。 “哈哈哈,你们这些骗子,不是说很爱我吗?怎么天天就把我关着啊!” “我要吃东西,我要吃很多的东西,你们谁也别想再把我关着了。” 这人直接来到饭桌前,接着就像是饕餮一般地席卷着桌上的那些食物。 盛清歌和宁戚安都看呆了。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吃得多的人,但是吃得这么急,这么快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宁戚安感觉此人身上有很多不寻常之处,担心待会儿盛清歌会饿肚子,他率先出击,手疾眼快地从烧鸡身上扒拉下了一个鸡腿递到了盛清歌手中。 “看我干什么?快吃啊!不然待会儿就吃不了了。” 起初盛清歌还觉得是他夸张了。 可紧接着,妙娘他们夫妇俩也开始往碗里面疯狂夹菜。 那场面,不知道的人来了还以为是闹饥荒呢。 掌柜的冲着盛清歌嘿嘿一笑:“让你们见笑了,刚才不放他出来就是怕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家孩子从会走路开始就变成这样了,他那肚子像是个无底洞,家里有多少食物他都能够尽数吃下去。 我们找了不少大夫给他看,可都看不出是什么原因,而且他这性子还不受控制,一接触外人就容易发狂。 现在有食物还好,要是家里没吃的了,他连他娘都敢下口咬……” 说起这些,掌柜的和妙娘身上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妙娘看着儿子抱着烧鸡狼吞虎咽的模样,也彻底失去了食欲,她放下筷子,声音里也带上了哭腔:“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让你过上好日子,让你这么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 第204章逆天改命求来的孩子 她想要上前抚摸一下那人的头发,却被掌柜的及时拦下了:“你忘了上次他差点儿把你手指咬断的事情了? 咱们两个就认命吧,可能生来就没有做父母的命。 这是逆天改命求来的孩子,我们能做的就是趁着有生之年还能动,多存些钱下来,给他留一条后路。” “可我不想他一直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我想他应该是恨我的,恨我这个做母亲的给不了他一个正常的人生。” 妙娘伤心不已。 盛清歌把手中的鸡腿又放到了桌子上,她就蹲守在那里,等待着男子吃完鸡肉后就过来这边抢这个鸡腿。 宁戚安感觉她又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也跟着回到了原位置上,等待着男子的下一步动作。 “妙娘,你这孩子能听懂我们说话吗?” 妙娘擦干眼泪道:“我也不太确定,有时候感觉他还是能听懂我们说话的,不然他刚才也不会伪装两个声线来要鸡腿吃。 可他吃东西时候的状态你们也看见了,那是谁都叫不住他,除非把这些东西都吃干抹净,不然他就会一直发狂,谁也控制不住他。” 盛清歌分析道:“我看他虽然贪吃且不受控制,但思维逻辑却是正常的,而且可能比常人还要聪慧,只是小时候没人加以引导,就让他变成了现在这副眼里只有食物的模样。” 掌柜的委屈地说道:“可我们小时候真的是细心呵护着他长大的,那时候店里的生意基本上是我一个人在忙,等他大一点儿后,我们就把他一起带到店铺里面照顾着。” “后来他能吃饭的时候,我们也是尽可能地把好的东西都让给他吃,至少在吃东西这方面,我们从未苛待过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盛清歌从他们话中抓住了重点:“听你们的意思,他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有问题,还有掌柜的之前说的逆天改命才得到这个孩子是什么意思,方便告诉我吗?” 妙娘不解道:“你这是……” 宁戚安十分骄傲地开口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夫人可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就连王爷都请她去治病,也许你这孩子也是生病了,让我夫人看看,说不定能够好转一点儿。” 他这话无疑是给掌柜的他们死寂了多年的内心点燃了一个小火苗。 掌柜的拉住他的手追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盛姑娘她真是大夫?” 妙娘一个眼神都把他给吓了下去:“既然戚安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真的。清歌啊,你就看着我这个当娘的可怜的份儿上,帮我看看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 盛清歌点头答应了下来:“我既然开口了,就是准备给他看看的。你们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吧,我看是不是还有其它问题诱导他变成现在这样的。” 妙娘回忆起了当年。 那时候她和曾裕两人背井离乡地来到了颍州城。 一开始他们为了在这里站稳脚跟,每天都夜以继日地忙碌着。 久而久之两人的身体也不同程度上的受到了伤害,他们稳定下来后,一直都想要个孩子。 可好几年过去了,妙娘的肚子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 他们那时候看了很多大夫,可都没有查出什么问题来,久而久之,妙娘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神佛,一有空就往各个寺庙道观里面跑,就希望能够求得上天垂怜,怀上个一儿半女。 终于,有一年她遇见了一个云游四方的道士。 道士知晓她的困惑后,向她承诺,他可以帮助她怀上孩子,但却要逆天改命付出代价。 为了孩子妙娘他们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下来。 在那位道士的治理下,妙娘的身体一天天地变好了,终于在第二年的春天她怀孕了。 同年,那道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故事发展确实有些离奇,那你在说说那道士具体是怎么给你治疗的。” 说到这儿,妙娘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他当时给我讲了很多房中之术,我回去试用了一下,感觉还挺有用的。 然后就是他给我喝了很多香灰和偏方,说这些都是太上老君开过光的方子,只要按照她的指引喝下,我一定可以顺顺利利的生下孩子。” 掌柜的说道:“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我现在还历历在目呢,那是我们最苦也是最甜蜜的日子。 这道士要钱也要的凶,几乎是把我们两个这些年所有的积蓄都给搭上了才换来个孩子。 我总是在想,如果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的话,我是不是还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妙娘一听就不乐意了,她揪着掌柜的耳朵问道:“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这是后悔在我们娘俩儿身上花钱了是吧。” 掌柜的连忙求饶:“别呀,夫人我错了,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发出了心中的感慨而已。 其实我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就算是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想我还是会选择同样的决定。 我会选择遇见你们,和你们一起组建家庭,哪怕会散尽家财,哪怕未来的日子再苦再难我都不会后悔的。” 妙娘听着掌柜的肺腑之言又一个没忍住,哭出了声来:“不准再说些了,这些年不论日子过得是苦与甜,我都不后悔,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在一起,未来会经历什么我都不害怕。” 他们都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双手。 这一刻,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男子狼吞虎咽地吃东西的声音。 盛清歌在脑海中捋了捋刚才的这些线索。 最后她怀疑道:“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 “就是你们两个人的身体既然都没有问题的话,要孩子也就是个时间问题,刚好这个道士出现的节点很巧,你们用了那些法子后就怀孕了。 但怀备孕期间和怀孕期间都是不能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可能他变成现在这样也和那些东西有关。” ------------ 第205章乖乖听我的话 “不可能!”妙娘完全不能接受她这个说法,“我们当初确实是怀不上孩子,为了怀上他我们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怎么可能都是假的呢?” 掌柜的也觉得不可能:“天下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当年的那个道士那么信誓旦旦地,说的很多东西都和我们生活上的事情对上了,盛小姐,可能是时间太久远了,我们不如专注现在,以前的事情就让它成为回忆吧。” 盛清歌坐正了身子,也没有在意那么多:“我就是说了一个我的猜测而已,具体什么情况,还得让我给他把脉之后才知道。” “这可难办啊!我们都控制不住他,你要让他乖乖来把脉的话,估计他能把房顶都给我掀翻。” 妙娘心中其实也隐隐的期待着盛清歌能够给孩子看出什么问题来。 可她又清楚地知道现实存在的问题。 现在连近身都难,更别提抓住他给他把脉治病了。 宁戚安注意到那家伙已经把手中的烧鸡吃完了,桌上更是连残羹剩饭都没有了。 现场唯一还剩下的食物就是盛清歌刚才放在她前面的鸡腿了。 他脑中瞬间有了主意,冲着大家喊道:“注意那个鸡腿的位置,清歌你负责撒药粉,其余人员,待会儿就从各个方位去捕捉,争取一下把他拿下。” 掌柜的和妙娘都还云里雾里的,没有听明白宁戚安的意思。 可那边男子已经吃得满嘴流油,眼冒红光地朝桌上的鸡腿伸手了。 他和盛清歌的距离在不断地拉近,盛清歌一鼓作气,在他的手接触到鸡腿的时候,就趁机把袖中的药粉撒了出去。 “按住他!” 随着宁戚安的一声令下,掌柜的和妙娘两人也一左一右地按住了曾兴的肩膀。 曾兴的耐药力要比常人强上不少,盛清歌都给他下了猛药了,他的意识还是半清醒着。 察觉到这些人在对他使用暴力手段后,他越发疯癫地发狂了起来。 他终于拿到了那根鸡腿,咬牙切齿地咬了一口之后,就把那鸡腿给扔盛清歌身上了。 “哈哈哈哈,你们,都是废物!” “谁也别想控制我!” 他笑得十分猖狂,一双眼睛里面全是不屑与嘲讽。 妙娘他们快按不住了。 宁戚安本来是想留在盛清歌身边保护她的,可见他不受控制,担心出些别的意外,他绕至曾兴身后,一个猛扑压倒在他身上。 “啊!放开我!” 药效开始发作,曾兴也慢慢地喘不过气来了。 最终在他们四人的合力压制下,曾兴被制服住了。 宁戚安就地找了根粗麻绳把曾兴给捆了起来:“这下子都安静下来了,他要是还饿的话,就再给他喂点儿东西吃,吃饱了、喝足了,接下来就该看诊了。” 盛清歌已经坐回了位置上面,她擦了擦身上的污渍,随后强势地按住曾兴的手,为他把起了脉。 一炷香时间过去后,盛清歌还没有给他们一个答复,大家都等得有些着急了。 妙娘看这样子,心里也不抱什么期望了:“怎么样了?是不是不行!” 掌柜的也料到了最后的结果,怕这几个年轻人因此灰心,他安慰道:“我儿子这个情况这么多年了,要是能治的话也不至于拖到今天,你们就是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也不要灰心,只是个别案例罢了。” 宁戚安却不这样认为:“再等等吧,我相信她!” 过了一会儿后,盛清歌才松开手。 “他的脉象很奇怪,明明看着没有什么,可又和正常的有很细微的偏差,要不是我把脉把得久,我还不一定能够发现。” 妙娘激动地问道:“那你能治好他吗?他这个问题到底是不是生病了?” 盛清歌思索一番答道:“先观察一下,如果让他开始合理饮食,正常作息的话,看他的脉象会不会有所改变,还要考虑是不是心理上的问题,这些都需要时间去证明,你们愿意赌一把吗?” “我愿意!”妙娘毫不犹豫地答道。 “我也愿意,不管能不能治好,至少你们又重新给了我们一个希望,只要最后的结果不比现在差,我都能够接受。”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刚好最近王府那边没我什么事儿,我先好好研究一下他的问题。你们放开他吧,我看看能不能和他建立起正常的沟通。” 妙娘有些担心:“这……能行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他会伤害到你,毕竟我这胳膊当年可是被他咬得没有一块儿好肉。” 妙娘掀开袖子,让大家看清了她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痕。 宁戚安看后不自觉地拧眉,担心盛清歌受伤,他默默地离她近了一些。 掌柜的则是一脸心疼地看着妙娘,再看了一眼曾兴,余下的只有叹气了。 他们松手后,曾兴突然发狂,朝着盛清歌扑了过去。 他的指甲又长又尖,一旦被他给控制住,脸上不挂彩都难。 “清歌,小心!” 大家都担心得不行。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人是记恨上盛清歌了。 目标很是明确,就是冲着她去的。 宁戚安本来还挡在她的前面,却被她一把给扯到了后面。 眼看着曾兴就要扑到盛清歌身上去了,她突然从袖中拿出了一块儿糕点。 她的身手也十分敏捷,拿着糕点把它当成鱼饵,逗得曾兴满屋子团团转。 “想吃这个吗?”盛清歌拿着糕点对着曾兴循循善诱道。 曾兴顾不上说话,眼中只容得下那块儿糕点,要是不能把它吃进嘴里的话,他今天绝不会善罢甘休。 “想吃吗?想吃就过来抓我啊!要是抓不到我的话,你只能乖乖地听我的话!” 两人就像是在玩老鹰捉小鸡一样,你追我赶的,玩儿得不亦乐乎。 其他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有好几次,曾兴都要抓住盛清歌了。 盛清歌身上的药粉就像是用不完一样,在快被抓住的惊险时刻,就把药粉给撒曾兴身上去了。 来来回回好几次之后,曾兴的体力终于熬不住了,他摆烂般的软绵绵地趴在了地上。 ------------ 第206章难道是那个姑妈有问题 盛清歌欠欠儿地把糕点放在他鼻尖,再次问道:“想吃糕点吗?想吃的话其实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点头或是回答我的问题都可以。 你叫曾兴,你只需要明白一点,你和我们都是人,无论是否善于沟通,都有身为人的基本权利。 想要一件东西,不一定非要靠抢,只要你能够尝试着开始说话,今天这糕点就是你的了。” 妙娘看着倒在地上的曾兴感觉十分揪心:“儿子啊!娘知道这些年你过得苦,只要你能够勇敢地走出第一步,以后你想吃什么东西我都满足你。” 地上的曾兴一脸凶神恶煞、咬牙切齿道:“我才不信你们,你们都是骗子!” “你终于开口说话了,看来脑子反应力啥的还是正常的。”盛清歌说出她的判断,同时也把糕点给了曾兴。“吃吧,下一次继续保持,必须要开口说话了,积极和人沟通了,才能够得到吃的东西。” 拿到糕点后,曾兴就狼吞虎咽地把它给吃完了。 吃完后的他继续闹腾,只是碍于药力闹腾的没有之前那么癫狂了。 经过这些观察后,盛清歌得出结论:“其实他智力上不但没有问题,反而还高于常人。 身体上最大的问题就是对食物的渴望,这种渴望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他口腹上的需要,是一种十分病态的、偏执的渴望。 这种问题如果不是自然生病遗传下来的话,那就是后天受了什么刺激,造成了心理上的阴影。 只有食物才能够给他安全感,他一步步地上瘾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掌柜的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我儿子没有不正常,他不是怪物!他只是生病了而已?” 妙娘也激动得有些热泪盈眶:“儿啊,我就知道当初我执意留下来不是个错误,咱们一家人真的要苦尽甘来了吗?” 从始至终,曾兴看所有人的眼神都带着敌意。 哪怕盛清歌已经接连掏了好几块糕点给他吃,可她看着她的眼神还是如仇人般可怖。 妙娘现在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她拉着盛清歌着急地问道:“清歌,我儿子这病你能治对不对? 只要你能够治好他,不说让他变成一个多正常的人,只要让他能够和人沟通交流,能够让人不把他当成一个怪物看待,我这个做娘的也就放心了。 哪怕是砸锅卖铁,哪怕是死了,我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掌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眼含热泪道:“我还在呢,只要有我在,这些事情都不用你一个人去扛。 儿子是我们两人的儿子,未来的日子再怎么难,应该都不会比之前的那些年差了。” 盛清歌又向他们了解了一些曾兴小时候的事情。 “如果我后面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他变成现在这样应该是小时候受了什么刺激,你们那时候是天天带着他的,这些年里,他身上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从而使他受到了刺激,变成现在这样。” “这个让我想想……” 妙娘仔细回忆起了当年。 她摇了摇头:“这些年我们基本都是家里店铺两头跑,孩子也没有离开过我们的视线,他身上发生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也没有什么能够刺激到他的事情啊?” 她陷入了沉思,掌柜得顺着这些话想了下去。 突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些零碎的记忆浮现在他脑海中。 “夫人,你还记不记得兴儿两岁那年,有一位远房亲戚来我们店里小住过一段时间?” 妙娘一回想,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那亲戚好像是你的什么表姑妈,她说来城里投奔亲戚,结果那亲戚早就搬走了,当时她身上又没有什么银钱,看着风餐露宿、无家可归的,我们见她可怜就收留了她一段日子。 而且她为人和善,总是抢着给我们干活,有时候我们实在是太忙了,孩子也交给她照看过……” 说到这儿两人对视一眼。 “难道,是当初那个姑妈有问题?” 盛清歌只听他们这只言片语的,也听不出什么具体的东西来。 “你们就仔细想想,她当时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或者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别的经历。” 掌柜的仔细回想起来,“其实她和我们家的亲缘关系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当时我就是看她可怜,加上她又十分喜欢孩子,我们两个才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收留她,让她留在店里面的。” “不对!” 盛清歌:“怎么了?” 掌柜的突然回忆起了一件往事:“我想起来了,这个姑妈好像没有孩子。她从前嫁了个酒鬼丈夫,因为一直没有孩子,被打得到处逃窜。 当时我也是因为这个觉得她可怜,才收留她的。 但是现在想来,有些地方还是让人有些后怕,她如果没有孩子,为什么照顾起孩子来会那么娴熟,而且那段时间里,兴儿表现得不哭不闹的,但是我们一近身抱他就会哭,只有她去抱的时候他才会安静下来。” 他越说心中的疑点就越来越多。 妙娘回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情:“当时兴儿正是断奶的时候,我为了让他可以断奶,也是狠了狠心,平日里都把孩子交给她看顾着,当时孩子也没有怎么哭,我就以为断奶断得很顺利,难道就是这其中出了什么岔子吗?” “你们说的这些时间太远,已经无从考证了,只有等你们找到这位姑妈,说不定能够了解清楚事情的始末。” 可人的心中一旦有了怀疑的种子,那么此前的一切就会被无限放大。 掌柜的脑海中又闪过了更多的画面。 有的是那人抱着曾兴哄着他玩儿的时候。 也有的是曾兴变得越发沉默寡言的时候。 还有的是最后临走的时候,她那姑妈脸上挂着的笑容。 …… 这一切似乎都在提醒着他,之前的那个人是有问题的。 闹腾了几圈儿之后,曾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盛清歌去看了看他平日里居住的房间。 当她看见那个暗无天日,乱得想狗窝一样的小房间的时候,她立马让掌柜的他们给他重新布置房间。 ------------ 第207章你还真把我当饭桶了 “你们这个房间太暗了,根本就不适宜病人久居。 还有这些被子和衣服也不要一股脑的叠在一起,久而久之,脏的和干净的混在一起,加上他每天的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这人不生病才怪了呢!” “是是是,我们马上清扫干净。 以前这屋子里我们都是打扫干净了再出去的,可最近几天忙着做生意,大家都起早贪黑的,我们也没怎么顾得上他。” 掌柜说起这些,眼里满满地都是对儿子的愧疚之意。 除此之外,盛清歌还在地上发现了一根铁链。 她弯腰蹲下,捡起地上的铁链询问道:“你们以前还经常把他给锁起来?” 妙娘愧疚地点了点头:“之前有好几次,我们把他关在屋子里,他都趁我们不在的时候跑出去了,还砸了家里的所有东西。 后来没办法了,平日里如果我们发现他特别暴躁的话,就会用链子把他给锁起来。 等晚上回来了,喂他吃东西的时候才会让他出来自由活动。” 宁戚安听着这些心中不仅胆寒。 “你们这哪里是养孩子,简直和养……” 后面难听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盛清歌也十分诧异。 明明他们表现的那么在乎儿子的样子,可为什么还把他给当成牲口一般的养着呢? 还是说这其中另有隐情。 妙娘见盛清歌他们都不说话了,心中也有些恐慌。 她红着一双眼,上前紧紧地抓住盛清歌的手,“清歌,你不会觉得我是个坏母亲吧,我们都是没有办法了啊! 不出去做生意赚钱的话,连供养孩子最基本的吃饭都满足不了。” 掌柜的说道:“这不怪你,本来我们命中无子,是我当时没有注意到你心中的压力。 在孩子的这件事情上,我们两个人都有错。” 这本就是他们夫妻间的事情,盛清歌也不好评价过多。 “没,我就是照例了解情况而已。” “那就好。”妙娘看着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那我孩子这病现在要怎么个治法?钱的事情你尽管提,这两天我们也卖了不少的银子了,应该可以支持一段时间的医药费了吧。” “这个以后再说,先按我说的从环境上开始改变,现在请你们不单单要把他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 还请你们把他当作一个活生生的人去和他沟通交流,他看着年岁也不小了,也许懂得事情也不少,不要过度呵护,必须时不时的让他去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 “好,我们就按你说的做。” 临走时,盛清歌给他们开了一些安神调养身体的方子。 妙娘他们接过方子后如获至宝:“清歌,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今天来我家,和我说这些话的话,可能我一辈子都要活在阴影里了。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孩子的事情能够有反转,如果他的病能够治好的话,我一携礼重谢。” 盛清歌站在门口朝她挥了挥手:“别送了,回去吧!曾兴的事情我会尽全力治疗的,你们现在也要严格的按照我的要求来执行治疗方案。” “好的,我记住了,谢谢你清歌!” “谢谢盛大夫!” 出了门后盛清歌才松了口。 不知为何,她只感觉妙娘的家里十分压抑。 心里不禁感慨若是她落入和妙娘一样的境地的话,她会如何来抉择这个事情。 宁戚安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愁象道:“刚才只顾着忙活他家的事情了,连口热乎的吃的都没有捞着。 你也是傻乎乎的,那鸡腿是我提议给你拿的,你怎么全部让给那小饕餮吃了,也不知道现在客栈里面还没有饭菜,不然我们今夜就要饿肚子咯。” 看着宁戚安这没出息的小样,盛清歌忍不住敲了敲他的头:“你这一天天的说什么胡话!有我在,我什么时候让你饿到过。” 盛清歌挨了打反而还乐呵了起来,他对着盛清歌贴贴道:“那是,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天下最美味的佳肴只有我夫人做得出来,我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该骂,该骂啊!” 盛清歌一脸假笑地看着他:“都这么晚了我还下厨?我看你是想多了。” “那我们今天吃什么?” “水煮鸡蛋。” “不要啊!”宁戚安一想到要吃这个就感觉嘴巴已经淡出鸟来了。 盛清歌没有再理他,而是一边想着妙娘家的事情,一边慢悠悠地走回了客栈。 “唉,等等我,只要是你煮的,水煮蛋我也认了。” 客栈里,盛清歌他们最终还是一人捧着一碗加料豪华的水煮面吸溜了起来。 宁戚安是真饿了。 见没有外人在,他也不维持自己在外的女子假象了。 他抱着面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听着耳边“吸吸”的声音,盛清歌感觉宁戚安也是被曾兴给附体了。 很快他的一碗面就见了底。 当他转头看盛清歌时,却发现吃面跟个缺了牙的老太太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不饿的缘故,盛清歌吃面的时候一节节的咬着,时不时地又在思考着别的东西。 吃一根面条要停顿好久的时间,宁戚安都怀疑她是不是根本就不是在吃饭,而是来数面条来了。 “诶!想什么呢?” 他拿在盛清歌眼前挥了挥,发现盛清歌果然在发呆。 被打断的盛清歌一脸不爽道:“怎么了?还没有吃饱吗?要不要我把这碗给你吃。” “不用了,你还真把我当成饭桶了。 方便说说吗?你刚刚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说起这个,盛清歌就想叹气:“我在想妙娘家里面的事情,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 曾兴的反应很奇怪,掌柜的妙娘的反应也奇怪。” 宁戚安看着她忧愁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你呀就是凡事想的太多了。也许就是他们说了假话呢? 这毕竟是他们的家事,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那部分,其他的,就不跟着瞎掺和了。” 盛清歌听后觉得也是,也许是她多想了。 曾兴确实可怜,那就能帮多少帮多少吧。 ------------ 第208章我所爱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苏锦姑娘,这些日子打扰了,我也该回家去看看了。” 风千羽这些日子里一直都蜗居在梁城之中养伤。 他被苏锦细心照料着,身体恢复得很快,两人之间也越来越熟悉。 风千羽是真心感激苏锦,还把她当成了自己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此时的苏锦正端着一碗熬好的药进来。 听见风千羽要走,她有片刻的失神,手中的药碗哐当一声就落在了地上。 “千羽,为何你急着要走,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厌烦了。” 苏锦一脸神伤地看着风千羽,此情此景不免让他有些动容。 在风千羽的印象中,苏锦和季无忧是两个不一样的存在。 苏锦身而坚韧,重情重义,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至交好友。 他还从未见过她像现在这般,看着脆弱又无助,让他心中无端地升起了一股保护欲。 这感觉让他很慌张和陌生。 明明此前这样的情绪他只会对季无忧产生,怎么现在苏锦的一举一动都牵动了他的心肠。 他不忍她伤心落泪,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你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怀的,可是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 我的家人不知道我的踪迹一定十分担忧,我都出来这么久了,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他们了。” 苏锦颤抖着嘴唇,眼中也闪烁着泪花:“我明白,你本来就不属于这乡野之间,你只是我的病人,现在病快好了,我本就该放你自由的。” 苏锦抹了一把脸上已经连成线的眼泪,红着一双眼睛道:“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自从成了一位女大夫后更是独来独往惯了。 你在身边的这些日子里,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开心,大概是孤单久了,习惯了身旁有一个人的陪伴之后,就会觉得这是上天的恩赐。 可是我贪心了,你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我,我这就去给你收拾东西,至少,过了今夜再出发吧。” 看着她这模样,风千羽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儿。 他何尝没有明白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苏锦姑娘怕是对他动了心了。 可他的心里有无忧,无忧才是他的未婚妻,他绝不能对不起她。 但现在看着苏锦梨花带雨的模样,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有时候他还挺害怕苏锦靠近他的。 因为他也不敢赌自己的心坚不坚定,如是一不小心筑成什么大错的话,那他将会伤害很多人。 风千羽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他甩了甩头,试图祛除这种异样的感觉。 苏锦还是把药碗端到了他的面前,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风千羽端着药碗一饮而尽。 随后他回到房间收拾起自己的衣服来。 晚上的时候,苏锦上街买了一些东西回来,给风千羽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 “千羽,明天你就要走了,今晚我就以薄酒来给你践行了。” 苏锦端起酒杯敬了风千羽一杯,风千羽连忙举杯回应道:“哪里,是我该感谢了,承蒙你这些日子里对我的照顾,等我会京都取了银钱后,我一定会回来感谢你的。” 听到这儿,苏锦脸上才展露了笑意:“好!那我等着你再次回来的时候,男子汉大丈夫,你可千万不能食言啊!毕竟我现在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了。 以后这漫长的岁月啊,我又要一个人在这山中度过了。 我会想你的,希望去了远方的你能够好好的。” 她这么一说,风千羽这心里又不是滋味儿了。 一想到要把苏锦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山野之中,他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好几杯酒下肚之后,风千羽试探性地开口道:“苏姑娘,如果你害怕山中孤寂,可以同我一起回京都。 到时候我给你安排好落脚的地方,你只管继续行医救人就是了。 我还可以认你做义妹,让我爹娘认你做干女儿,这样以后你就有家人了。” 风千羽尽力想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可苏锦听了这些后并不开心。 反而还掩面哭出了声。 “不行的,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这些都是你理想中的东西,现实中根本就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我好歹也是个公子哥,保护一个弱女子还是可以的。 你难道是不相信我?” 风千羽有些着急地向苏锦证明着自己的实力。 可苏锦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之间的身份差距太大,有些东西不是想当然就可以去做的。 而且我是一个女医,去了城里的话无父无母,无夫无兄,肯定会被人唾弃的。 我年岁也不小了,可我实在不想嫁人,若是此生不能嫁与自己深爱之人的话,我宁愿一辈子隐居在深山之中,孑然一身也无妨。” 可风千羽还是觉得这一切对一个女子来说太不容易了。 他继续劝慰道:“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嫁不嫁人的以后再说。 还是说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心里有自己的主意了?” 鬼使神差的,风千羽就问起了这个话题。 苏锦定定地看着他,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我所爱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只是我和他有缘无分,注定要彼此天各一方,无法厮守终身,以后怕是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苏锦说得露骨又伤怀,风千羽这个时候哪怕心里门儿清,也只能装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有未婚妻了。 他不能背叛季无忧。 但他确确实实又误了苏锦。 他又饮下一杯酒,语重心长道:“阿锦,以后的路还很长,你会遇见更好的人,看到更好的风景。 不论未来的日子如何,我都希望你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苏锦看着他,眼中终于有了笑意。 “嗯,我会听你的话,会好好的过好未来的每一天的。 千羽,你和……你也要幸福。” “放心吧,我们都会幸福的。” 两人当晚喝了很多酒,风千羽更是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 看着他不胜酒力,倒在桌上的模样,苏锦瞬间感觉兴致缺缺。 “什么难搞的角色,原来也不过如此嘛,男人啊!口是心非的东西。” ------------ 第209章我不会要你负责的 “嘶,我的头好痛,昨晚是怎么回事?” 风千羽是在一片混乱中醒来的,他只记得昨晚他喝了很多酒,然后就醉倒了。 想到他今天的行程,他大力地揉了揉脑袋,只希望时间没有过去太晚,他待会儿还得赶路呢。 可当他看清楚周围的情况的时候,他发出了一声尖叫:“啊!我怎么会……这不可能,这都不是真的!” 他看见床上还躺着一个人,那人正是苏锦。 此刻他们两人都衣衫不整的,苏锦身上更是一副事后的模样,这很难不让他多想。 可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一点儿也回忆不起来了。 此刻他心乱如麻,整个人都像是被放到油锅上煎了一样。 身旁的苏锦听到声音后也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啊!我这是怎么了?我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她一手扯过被子遮住了自己露在外面的身体,风千羽整个脑子都快炸了。 他无法面对现在这样的结局,如果他真的和苏锦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他怎么对得起季无忧。 这明明不是他想要的结局啊! 苏锦理清楚思绪之后,已经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对不起……我不知道喝了酒会变成这样,昨天我太难过了,就拉着你一起喝酒,后面……后面发生了什么,我真的记不清了。” 听着耳畔的哭声,风千羽越发感觉心烦意乱。 “也不都是你的错,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先穿好衣服吧,我们出去说。” 风千羽背对着苏锦,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苏锦在他背后对着他翻了好几个白眼,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屋外,风千羽气得一拳砸到了墙上。 发生了这件事情后,他脑海中闪过的最多的画面就是关于季无忧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手流血了,我来给你包扎一下。” 苏锦出门后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她握住风千羽的手,表现得一脸心疼。 可风千羽却只想着季无忧的事情,他不习惯苏锦的触碰,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苏锦面上十分受伤:“你是讨厌上我了对吗?可我……那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千羽,你心中不必有什么负担,我不会要你负责的,就当我们是一夜的露水情缘,从此我们就天各一方,再不相见。” 说完她就扭头离去。 风千羽回味着手中的余温,心下更是十分茫然。 到底是为什么,怎么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了。 可他到底毁了一个女子的清白,就这么撇下人家走的话,那他算什么男人。 “无忧!我对不起你!” 他不顾手上的疼痛,把自己的脑袋猛地往墙上砸着。 苏锦还是看不过眼,跑出来拉住了他:“你有什么不满打我就是了,何必这样作践自己。 我刚才都说了,我不会让你负责的,就当我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就此相忘于江湖吧。” 风千羽痛苦不堪地抱着脑袋喊道:“可你的清白被我毁了,你以后该怎么办?” 苏锦忍无可忍道:“那你能娶我吗?你能放弃你爱的人和我在一起吗?” 风千羽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他不能。 他心里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季无忧,苏锦只是他陌路相逢发生的一个错误罢了。 “对不起……” “现在说这些话毫无意义。” 苏锦把头扭向一边,不再看他。 风千羽过不了心中这一关,努力地寻找着补救的措施。 他向苏锦承诺道:“之前我说的那些话都作数,你先和我一起回京都吧,到时候我为你安排好一切,我家有很多商铺,你挑些你喜欢的铺子,我都可以送给你。” 风千羽主打一个财大气粗。 说实话,他提出的这些条件苏锦早就心动了。 但她现在不能露出一点儿端倪来,她要的是更大的利益。 这些小恩小惠的怎么能比得过风千羽本身呢? 她一脸倔强道:“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原本就不想要这些东西,现在你那这些打发我是不是把我当成妓女了?” “当初救你我是心甘情愿,昨夜,也是一样! 风千羽倘若你心中还有对我的半分怜悯,就不要再纠结这件事情了,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自己做的决定,我自己来抗。” 苏锦话都说得这般决绝了,风千羽也不好再劝她什么。 两人沉默无语了好一会儿,苏锦才回房间替风千羽做起饭来。 临走的时候,风千羽看着这个他生活了有一段时间的小木屋,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但事已至此,留下来只会让两人都更尴尬。 他现在只想早点儿结束这一切,把生活拉回正轨。 “我走了,珍重。” “珍重。” 他背起行囊,正要离去的时候。 木屋周围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随后风千羽看见两个留着络腮胡、手拿弯刀的男子骑着马向木屋这边过来了。 他潜意识觉得这两人来者不善。 才迈出木屋的脚又收了回来。 他快速锁好外门,回头看苏锦的时候,发现她早已吓得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着。 他连忙上前扶起她,询问道:“你怎么了?外面那些人你认识吗?” 苏锦浑身都在颤抖,看到风千羽回来后,她猛地扑到了风千羽怀中。 “千羽,我害怕……这些人是来找我麻烦的。 之前我在外行医的时候,无意间暴露了自己的面容,就被这些人给盯上了。 有好几次我都差点儿被他们抓住暗害,本以为之前逃过后,后面就不会有事了。 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找到了我的住处! 我完了,我被盯上了,他们手里有刀,你快跑,我不能连累你……” 看着苏锦惊慌失措的模样,风千羽心中泛起了淡淡的心疼。 他把苏锦抱得更紧了,还耐心地安慰她:“没事儿,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 苏锦缩在他怀中,怯怯地开口道:“真的吗?千羽,你千万不要为了我做傻事。” ------------ 第210章他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 “嗯,我相信你!” “你先回房间里面躲着,我在门口埋伏着,待会儿一定要好好会会他们。” 苏锦听话地回去了,风千羽拿着菜刀守在门边,等待着这些人破门而入的时候,一刀劈一个地偷袭一手。 “就是这里了,苏锦这个臭娘们儿还真会逃啊!之前要是好好的从了我们两个不就没有那么多的事儿了。”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直接进去逮住她,今晚,我要和她共度良宵。” “嘿嘿嘿,谁先进门谁先玩儿。” …… 听着他们无耻恶俗的话,风千羽紧紧地握着拳头。 在他心中,苏锦是个极好的女子,他容不得这些人在这里诋毁她。 木门哐当一声就被推开了,那两个壮汉提刀下马一气呵成。 风千羽看准时机一刀砍在了其中一个人身上,只是那人身上似乎穿着护甲一样的东西。 他用了十足的力气,也没有把那贼人砍伤。 “嘿,这儿还有个小白脸!看来这苏锦也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清高嘛,居然在家里包养小白脸。” 另一个人则气愤道:“那她不是早就被那个了,亏我之前一直惦念着她呢。” “哼,我们哥俩看上的东西岂容你能玷污,给我杀了他!” 他们举着刀一齐朝着风千羽砍了过来,风千羽只能拿出菜刀来格挡, 可他一对二显得十分吃力,加上他的菜刀又砍不了人,很快他就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哈哈哈,小白脸果然是这世间最无用的东西,给我砍死他!” “对对对,砍死他。” 风千羽身上已经负伤了,眼看着这两人下一刀就要攻击他的命门的时候,他突然听见苏锦冲着他大喊道:“千羽,小心!” 她不知是什么时候从屋子里面冲了出来,在那人的刀快要落到风千羽身上的时候。 她一把推开了他,生生替他挡了这一刀。 风千羽整个人都还懵着,知道他温热的血染红了他的胸膛,他看见苏锦倒下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苏锦!” 他身上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提起菜刀就疯狂地砍了起来。 那两人被他这狠劲给镇住了,要不是他们身上穿着防御铁甲的话,按照风千羽这砍法,他们早被砍死了好几回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走!” “真是个疯子。” 他们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留下风千羽一人还处于惊愕之中。 眼见贼人逃走了,风千羽连忙扔下手中的刀,把地上的苏锦给扶了起来。 “苏锦,你没事儿吧,你还能说话吗?” 他看到苏锦整个胸前都染有血迹,猜测她受伤的位置就在前面。 他想要撕开衣服给她包扎伤口,苏锦却死死地缠住了他。 “不,不要动我,我没事儿……” 看她还能说话,他的心也落下了不少。 可是伤势一刻都不能耽搁,他劝说她道:“你都流了这么多血了,怎么可能没事儿!你别害怕,我今天不走了。 之前你是怎么照顾我到伤养好的,现在正是我报答你的时候。” 苏锦缩在他怀中还是固执地摇了摇头:“千羽……不一样的,我们之间不能再有肌肤之亲了,我之前已经想清楚了,下一个看了我身子的人就得娶我,你既然不能娶我,我们两个就不要彼此互相折磨了。 我自己就是大夫,我会给自己治好伤的,你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了。” 苏锦的话成功戳中了风千羽。 他正要解开苏锦衣服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原地。 “你……” “苏锦,别闹了,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听话,我现在就去给你上药。” 苏锦死死地捂住胸口,只要风千羽一靠近她,她就奋力地挣扎着。 眼看着她胸口淌出来的血越来越多了,风千羽心中着急得不行。 没办法,他只能强硬地按住苏锦,三两下就扒拉了她身上的衣服,抱着她回去上药了。 苏锦此刻双手环绕着他的脖子,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眸光。 她知道,这一计成了。 风千羽把她平放在床上后,手忙脚乱地在屋子翻找起疗伤药来。 看着他为自己着急的样子,苏锦心中也有了一丝触动。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该多好啊! 没有乱七八糟的身份桎梏,没有欺骗与利用,那她估计也能和普通人一样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吧。 见风千羽还没有找到药,她指了指前方,“最左边第二个抽屉里面,瓶子上塞着红布的药粉就是金疮药。” “好,马上来。” 找到药粉后,风千羽按住她的伤口,仔细为她上起药来。 只是这一刀可不轻,苏锦胸前的伤口血肉模糊的外翻着,看着十分瘆人。 风千羽不禁皱起了眉头。 苏锦见状询问道:“是我的伤口太吓人了吗?” 风千羽连忙否认:“不是,我就是在想别的事情,我觉得我欠你太多了。 刚刚那一刀要不是你替我挡着,我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苏锦痴痴笑道:“你别想那么多,我救你是我心甘情愿,你不用因此心生愧疚,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不会再阻拦你了。” 风千羽叹气道:“你现在都伤成这个样子了,我怎么能撇下你一个人走。 你安心的养伤,我会陪着你的。” “真的吗?你不走了!”苏锦有些喜出望外。 风千羽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我说话向来是一言九鼎,你又救了我一命,我风千羽绝不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后来的风千羽心安理得地留在了这里。 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渐渐地适应了和苏锦在一起的日子。 苏锦在他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他想起季无忧的次数也越来越好了。 这些日子里,他一直细心照料着苏锦,什么活儿也不让她干,看着她胸口的伤疤越来越淡,他才慢慢放下心来。 要是苏锦身上留下什么丑陋的伤疤的话,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 第211章只能先委屈你一阵子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给苏锦上着药。 上完药,他正要起身去洗手的时候,苏锦一把拉住了他。 “你就不能再陪陪我吗?” 风千羽无奈一笑:“我这不是一直都陪着你吗?怎么,伤口又疼了吗?” 苏锦一脸娇羞地答道:“不疼了,我就是希望你能够多看看我,多陪陪我。” 说着她就把风千羽的手往她胸前放了放。 风千羽像是触电般的弹开了。 他语无伦次道:“我去看看灶上的药煎好了没有,你别乱动啊!”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模样,苏锦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心里感觉没劲的很。 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胸前已经蜕痂了的淡粉色的疤痕。 嘴里喃喃道:“真是个经不起折腾的小屁孩儿啊!没意思,真没意思。” 跑出去的风千羽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他守在药炉边,思绪却飘到了千里之外。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面对季无忧了。 可是一步错,步步错,已经没有什么回头路可走了。 无忧。 希望你可以谅解我现在所做的一切。 我还是爱你的,这是这份爱分成了两份。 我相信你的性子柔和,苏锦又是个能忍让、识大体的,你们以后一定会和谐相处的。 哪怕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很无赖,但他还不是不受控制地往这方面想着。 经过了生死淬炼的风千羽早已不是一开始那个热血纯粹的少年。 大家都在变化,未来也无法预测。 两人又在山中待了小半个月后,风千羽他们踏上了回京都的路。 一路上苏锦得到了很多消息。 她知道风千羽来头不小,却没想到他家的产业竟然这般雄厚。 还有他口中那个神医盛清歌她也是听他念叨了一遍又一遍。 她想着有朝一日要是他们碰面之后,她一定要和盛清歌比试一番。 她倒要看看她这个神医之名是否名副其实。 京都。 风千羽站在熟悉的街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的行人的时候,他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明明此处是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家乡,可不到一年的颍州之行让他感觉恍如隔世。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 之前的所有苦难也可以到此为止了。 “这就是你的家乡吗?” 苏锦十分好奇地看着街上的这些东西,风千羽笑道:“是啊!我们回家了,以后再也不会受人欺负了。 对了,你是想去客栈先住着,还是和我一起去我家里面。” 风千羽有着自己的考量。 他当然希望苏锦不要那么快地露面在他家人面前。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 他已经想象到风家和季家要是知道他从外面带回个女子来的话,那不得彻底炸了锅啊! 可他又不忍心把苏锦一个人放在客栈里面。 现在就看苏锦怎么选择了。 苏锦果然选择了他想的那条:“我现在的身份去见你的家人还不合适,之前你说认义妹也就算了,现在我们这个情况,还是等尘埃落定后再通知你家人吧,不然我怕他们接受不了。” “那只能先委屈你一阵子了。” 风千羽欣慰地抱住了苏锦。 苏锦笑得很温柔,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一样,“我愿意大老远地跟着你来京都,只是因为你而已。 我绝不允许自己成为你的负担,所以你回家后可以放开手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苏锦的话给了风千羽很大的信心。 风千羽心里感动得不行。 怕苏锦会因为没钱吃苦,把她安排在客栈中后,他就急急忙忙赶回家中去了。 “安伯,开门啊?我是风千羽。” “诶,来了。” 安伯打开门,看见门口是许久不见的小少爷后,他既惊喜又愉悦地把风千羽给迎进了门。 回到家中,风千羽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 他疑惑道:“安伯,怎么不见我爹和我娘,他们是出去了吗?” 安伯一拍脑门,诧异地说道:“说起这个,我还想问少爷你呢!老爷和夫人为了寻你和无忧小姐,砸了不少银子买你们两个的行踪。 可是找了很多地方都没能找到你们,后来他们听说你们去了颍州,就带上东西两人一起去寻你了。 怎么,你们不是一道回来的!” 风千羽神情变得有些凝重,“我连他们面都没有见到,怕是已经错开了他们现在估计还在颍州。” “那可怎么办?少爷你快派人接他们去啊!” 提起颍州,风千羽又发起了呆。 颍州城中有故人。 事情还是真是越理越乱,现在他爹娘又派去掺和了一脚。 那边他们不知道他还活着,无忧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安伯,事态紧急,你先支我一些银子,再给我准备一些盘缠和女子用的东西,还要加一辆马车,我现在回一趟颍州去把他们接回来。” 想着他们一家马上就要团聚了,安伯也是打心里的为他们高兴。 听见风千羽还要女子的行装,安伯潜意识地以为这就是他给季无忧准备的。 “少爷你先坐着休息会儿,你要的东西我马上就去准备。 对了,无忧小姐怎么没有和你一同入府啊! 好几个月没见了,也不知道她长胖了没有,待会儿我多准备一下她喜欢吃的糕点,给你们带着路上吃……” 看着安伯一脸慈祥、鞍前马后的模样,风千羽口中那句不是她就这么咽了回去。 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以后这些事情他再慢慢向家人解释吧。 今天天色已晚,风千羽决定在家住一晚。 随便料理一下府中的杂事。 虽然他爹娘当了甩手掌柜,把一切都交给了家里的人打理。 但安伯已经年迈,很多地方还是有疏漏。 风千羽更是连觉都不睡了,连夜写起了与之相应的修改对策。 写完那些东西后已经夜深,他还是没有困意,干脆在书房中考起古来。 这一考他就看见了很多季无忧送他的东西。 还有一份放在他抽屉里珍藏的他自己写的婚书。 他记得那时候他才懂感情的含义,慢慢不再把季无忧当成一个伙伴,而是逐渐适应了她未婚妻的身份。 ------------ 第212章我的心早就属于你了 这帖婚书是他自己照着古书上的佳偶天成的婚书模板,一字一句地写下来的。 他把名字改为了风千羽和季无忧。 曾经他以为他可以在新婚之夜把这婚书亲自交到季无忧的手中。 这样他们也可以效仿那些佳偶天成的案例,一生一世一双人。 曾经他的愿望是和季无忧白头偕老,儿女圆满。 可现在这封婚书早已经落了灰,就像他曾经的承诺一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早已经被遗忘在了某个角落里面。 除非他自己发现想起,不然那承诺只会越发地陈旧和破碎。 “无忧,对不起,若是我们能够早点成婚,或许就不会有后面这些变故了。 可现在的我无能为力,我希望我们都能有个好的结局。” 风千羽一点点地拭去了婚书上的灰尘,随后小心翼翼地把它合上,放回了原来的抽屉里面。 翌日一大早,风千羽带着安伯给他准备的东西,他架着一辆马车来到了苏锦住的客栈里面。 此刻苏锦正伸长了脖子巴巴地往外面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让风千羽很心疼。 看来她是真的很没有安全感,肯定是担心他不要她了,才会一直在这里等。 苏锦其实老早就看见有一辆马车向这边走了过来。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就是风千羽的马车。 于是她精心设计了每一个张望远方,惴惴不安的动作,为的就是让风千羽看见。 风千羽到了客栈后,带着东西直接来到了苏锦面前。 “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食言的。” 她又扑进了风千羽怀中,风千羽安慰道:“我说了,既然决定把你带在身边,此生我都不会再抛弃你。” 苏锦笑着笑着双眼就浮现出泪花:“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以后我们就可以好好在一起了。” 听到她提起这个话题,风千羽有些无措地推开了她。 这还是一个开始,安伯给无忧带的糕点还在他的包袱里面。 让他和苏锦两人好好过日子的话,他一时间还难以心安。 苏锦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面不改色地看着他。 “千羽,我知道是我不好,但是我还是不受控制地会去想这些事情,我知道我很贪心,可我的心早就只属于你了,你能不能为了我放下心中那些杂念,只享受和我之间的平凡日子呢?” “不!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风千羽把包袱塞给了她:“这个里面有些我从家里特意带过来的吃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他最终还是把给季无忧准备的糕点送给了苏锦吃。 苏锦欣喜地打开包袱,拿起里面的糕点就是一咬。 第一口下去她就眉头微皱。 这糕点实在是太甜了,甜得腻人。 这一看就不是专门给她准备的,说来也讽刺,他们好歹在一起住了有好些日子了,怎么他连她最基本的口味都不知道。 风千羽却一脸期待地看着她,询问道:“好吃吗?喜欢的话我再多买些带在路上。” 苏锦僵硬地点了点头:“喜欢,就是我刚刚才吃了早膳,吃一块儿就够了,剩下的你先吃吧。” 那包糕点又回到了风千羽手上。 风千羽从中拿出一块儿送入口中,心里只觉得有些空荡荡的。 要是现在吃糕点的人说季无忧的话,她应该会很开怀吧。 苏锦问起了她最关心的事情,“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是继续在京都发展,还是回去!” 风千羽一点没犹豫,“当然是回大河村去,现在我父母都去那边找我了,我的朋友也都在那边。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那些流寇们有没有被制服住。” 苏锦心中嘲讽着他。 流寇当然不会被制服了,那流寇老大可是大名鼎鼎的季白林。 她早些年得他恩惠,被他所救,后来被他安排在外完成任务。 这么多年了,她心里一直都很爱慕崇拜他。 只是他为主,她为仆,现在她能够做的就是好好完成他交代下来的任务。 等风千羽这桩事情圆满解决后,她也可以过上自由的人生了。 她一双手轻抚上风千羽的肩膀,“不必担忧,我相信他们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你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战胜了流寇了。” 苏锦不知道的是,她违心的话竟然一语成真。 此时的风千羽依旧是顾虑重重,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去市场雇了一队人随他一起上路。 希望这些人能够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带着苏锦离开了京都,踏上了回大河村的路。 盛清歌这几天给曾兴治病取得了显著成效。 她的治疗主要是偏重于心理辅导,曾兴在生活改善了的同时,也慢慢打开了心防,时不时地还能和他们互动一下。 只是互动的方式就是上房揭瓦,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的。 他对食物的依赖度减少了,此时他正像个窜天猴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屋顶上面,嚷嚷着要跳楼。 妙娘回来的时候看见这一幕,只感觉天都要塌了。 “兴儿,你在干什么?上面危险,你快下来!” 曾兴咧嘴笑呵呵地看着底下的众人。 这些人表现得越担忧着急,他就越开心。 在他的世界里,食物和逗这些人玩儿才是他最大的乐趣。 同时他还在人群中寻找着盛清歌的踪影。 现在盛清歌对他来说是与众不同的,她一跃成为了他心中最讨厌的人选。 每次碰上她,他的那些恶作剧就会胎死腹中。 现在每天还要喝她开的药,听她叭叭那些话,曾兴只感觉自己过得苦不堪言。 掌柜的知道儿子出事后,更是连店都顾不得开了,拉着宁戚安就往这边赶来。 盛清歌才出王府门口也被人急吼吼地喊住了:“神医,快去救人啊!” 被拉着走的盛清歌完全弄不清状况,“怎么回事?” “曾兴要闹着跳楼,你快去劝劝!” “这个不省心的家伙,老是给我惹事儿,看我待会儿不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 第213章那是我家的钱,你凭什么花 盛清歌才走到曾家这条街头,就听见几个老婆婆围在一起嚼舌根。 “这曾家可真造了孽了,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还养成了这个样子,今天他要是从这个上面跳下来的话,怕是曾家就要绝后了。” “有什么造孽的,这都是他们自己种下的恶果。” “瞧你这话,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你不知道吧,其实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他们两个亲生的,当初那妙娘早就不能生育了,是曾裕怕她忧思,各地去寻找合适的孩子,最终挑中了这么个孩子回来。” “不会吧,当年我们可是亲眼看着妙娘怀孩子的,她那肚子能作假吗?” “怎么不能作假了,当年那孩子就是他们那远方姑妈从别的地方买来的,所谓的肚子也不过是个障眼法,你又没有亲自看到她把曾兴生出来不是?” 妇人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可当年他们和那个姑妈好像闹得挺难看的,后面老死不相往来,若是一开始还有这样的渊源在的话,我倒是真要佩服这夫妻俩了,这心理素质也太强大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怕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盛清歌路过被喂了一嘴的瓜。 她们说的这些话真假还有待考证。 但若是这些都是真的,那妙娘他们到底在隐藏些什么。 曾兴的病症是不是还有别的诱因。 她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通,只能先赶到曾家,待会儿亲自向妙娘他们两口子去求证。 “兴儿,你别冲动,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娘求你了,你别再做傻事儿了。” “曾兴,你要是个男人的话,就赶紧给我下来,我们家里哪个不是宠着你,什么好东西都给你了,你为什么还是这么不懂事,非要伤我们的心啊!” 屋顶上的曾兴听着他们的喊叫声烦躁地掏了掏耳朵。 这些话从小到大他不知道听了多少了,无论他们说得多么呕心沥血、声泪俱下,他心里都不会有一点儿触动。 甚至只会感觉烦躁。 当他在人群中看到盛清歌的身影后,他才慢悠悠地冲着底下喊道:“谁说我要死了,我就是觉得这上面的风景好,想一个人吹吹风不行吗? 你们把我关在小黑屋里那么多年,既然知道我已经长大了,那你们也该还我自由了吧。” 曾兴的话说得妙娘他们心中一颤。 掌柜的当即呵止:“你这孩子,一天天的胡说什么,我们做父母的都是为了你好,你待在那个上面太危险了,听爹娘一句话,快下来吧!” 曾兴看着他们还是拿老一套的话术来说,对此更是嗤之以鼻。 他直直地站在瓦片上,整个身子向前倾斜着,从远处看,只觉得他摇摇欲坠着,好像随时都可能摔下来。 他看着底下密密麻麻涌动的人头,讽刺一笑:“为我好?哈哈哈哈,这简直是我从小到大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你们口口声声的为我好,不过是你们为自己寻得借口罢了,如果我不是你们的孩子是不是就不会活成今天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如果我一生下来就死了的话,是不是我就可以早早的解脱了。 都是你们的错,是你们借着为我好的借口,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推入深渊。 你们那些好,我从来都不在乎,如果不能选择怎么生,那么后面怎么活就由我自己来定义了。” 他突然十分张狂地笑了起来。 盛清歌心底一沉,这完完全全就是受了刺激,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模样。 可昨天他的状况还好好的,难道他真是在家里面受了什么刺激。 她暂时没有开口安抚上面的曾兴。 现在只要他还没有做出什么极端的伤害自己的举动,就先让他在上面自言自语地说着,发泄一下情绪吧。 盛清歌挤过人群,走到了妙娘面前:“你们先别和他对话,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妙娘见她来了,就像看见了救星。 她死死地抓住盛清歌的手,苦苦地哀求道:“清歌你来的正好,快帮我劝劝兴儿吧,要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唯一的孩子就没了,这样的话那我也活不了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妙娘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得紧张了起来。 “我……其实就是昨天晚上兴儿又发病了。把家里面的东西都给砸坏了,他爹一时气不过,就拿锁链把他给捆了起来。 谁知道今天早上一把他给放开,他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要是早知道会变成这样的话,我昨天肯定不会让他爹那样做的,现在该怎么办啊!他站那么高,要是跳下去的话一条命肯定就这样没了,我不能失去他,他是我唯一的孩子了。” 知道了大致原因后,盛清歌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有时候人们很难做到站到对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因为缺乏沟通,从而酿成了很多惨剧。 “你先别着急,我来试试!” 盛清歌顶着人群挤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曾兴一直盯着她,他等着盛清歌像其他人一样,劝说着他不要跳楼,接着和他说那些老掉牙的大道理。 这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去胡闹了。 这些人永远不会知道他内心深处在想些什么,他的所有胡闹都是在反抗。 只有这样歇斯底里地和世俗抗争着,他才能感受到活着的意义。 可他在心里预设了很久,那边的盛清歌却还没有什么实际行动。 他等不及了,冲着盛清歌大喊道:“你怎么不说话?是觉得我不配被你安慰和劝解吗?” 盛清歌感觉这就像是在下棋一样,比的就是谁的思路更清晰,谁更能够沉住气。 “我可没有这么想,我只是在想晚上的时候我要吃什么好吃的,今天对面开了家临家仙酒楼,听说里面的烧鸡更是一绝,可惜有的孩子吃不到了,我们最近赚了不少钱,只能自己慢慢花掉了。” 曾兴听到这个,心中瞬间窜起了一股火,“那都是我家的钱,你凭什么花?” ------------ 第214章曾兴跳楼 盛清歌冲着他笑得十分得意:“谁叫你要在那上面待着呢,你不知道的是,在颍州城外,还有一片很广阔的天地。 在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美食,还有形形色色的各类人群,江山美景,数不胜数,可惜,你再也看不到了……” 她的语气十分的惋惜,可曾兴却从中读出了些故意的味道。 虽然他心里明白这是盛清歌故意在刺激他,可他还是不受控制地生着气。 他不甘心地想着盛清歌所描绘的那些景象。 他知道,她没有说谎。 那些东西是真实存在过的额,很多东西他也还没有享受到。 “咕咕咕~”他的肚子又十分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他想起了盛清歌刚才说的那个烧鸡,嘴里也不受控制地吞咽起口水来。 “你……你不准说了!我还要跳楼呢,你别来妨碍我。” “兴儿,你不要激动,只要你愿意下来,你提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 曾兴对妙娘的话不屑一顾:“你们这群骗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们了,你们说得比唱得还要好听,不是说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我吗?那你们现在就去死啊! 你们死了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一个人的了,再也没人能够限制我的自由,你们去死啊!” 他突然歇斯底里地喊叫了起来。 盛清歌有些心累。 刚刚情况本来就要好转的,这一句话又给他给拉回去了。 曾兴的情绪就跟那过山车似的,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他那嘴里又会爆发出什么刺激人的话来。 被儿子这样咒骂着,妙娘只感觉心如刀割,掌柜的见不得夫人受罪,正要破口大骂回击回去的时候,妙娘及时拉住了他。 “老曾,孩子不能再受刺激了,孩子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有错,是我们没有给他一个自由自在的生活空间。 不要再说那些刺激他的话了,只要他能够好好地活下去,别的什么我都不在意了。” “可是你现在这样子,我看着心里难受啊!”掌柜的扶着妙娘,冲着楼顶大喊着,“曾兴,你从一开始就恨错人了,小时候是我受不了你的模样,才把你锁在屋子里面不见天日的,现在你要报复回来,你就报复我一个人吧,你娘是无辜的!” “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有什么用,今天要么我死,要么你们死!你自己拿主意吧!” 妙娘和曾兴都被逼得快疯癫了。 场面越来越乱,眼看着曾兴就要失去耐心跳下去的时候,掌柜的突然大喊一声:“好!你不是要我们死了你才甘心吗?那我现在就如你所愿。” 他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准备好了一把匕首,此刻他把匕首横在自己的脖子上面。 匕首已经把他的脖子勒出了一道道血痕,一看这力度就不像是作假,周围的人都被吓坏了,这一家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疯狂啊! 妙娘被他推开,她哭着求他不要做傻事。 可曾裕却十分决然地准备抹脖子,葬送掉自己的性命。 “掌柜的!” “曾裕!” …… 在场所有人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妙娘都快急死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先沉不住气的人居然会是曾裕。 这一老一小的都闹着要死,最后剜的是她的心,要的是她的命啊。 “你们到底在闹什么?”盛清歌和宁戚安一左一右地把曾裕给拉住了。 宁戚安更是第一时间冲上去踢飞了他手中的匕首,才及时阻止了这一场悲剧发生。 曾兴在上面看得很不尽兴,可他在看到掌柜的拿刀准备抹脖子的那一段时,心里还是不受控制地跟着一颤。 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 真的觉得大仇得报的那一刻,他心里好像也没有那么高兴。 妙娘扑到掌柜的身上,哭得不能自已:“你没事儿吧?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儿吓死我了!” 掌柜的手脚也不停地颤抖着,那一刻他心里只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现在被救下来后,他才感到了后怕。 “我当时也没想想那么多,只要能够让他消气,绝了自尽的念头,我就是送上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这样的日子早就该结束了,我们一家人的事情也该有个结果了。” 妙娘揪着他的耳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都这个时候了,你难道还要学儿子去寻死不成?”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着你们这个样子,我难受啊!” “我不管,你和儿子都要好好的,谁都不准再提死这个事情了。” 盛清歌等他们两个互相安慰好后,她才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先退后,待会儿谁都不准再开口说话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想要他活着的话,就不要再说任何一句话,否则都有可能成为他内心中的导火索,待会儿发展成不受控制的局面。” 围观的人都被掌柜的给轰走了,他和妙娘也退到了最后面,静静地观望着屋顶上的曾兴。 曾兴大概是站累了,现在面朝着盛清歌坐下了。 只是那个角度依旧十分危险,他只要张开双臂,向后一倒,整个人就可以从房顶上倒栽下去,摔个底朝天。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别拿吃的那套糊弄我了,我曾兴现在就是饿死、累死,从这里跳下去摔死,也不会吃你一口东西的。 反正我都要死了,你倒不如给我讲几个笑话,让我临死前乐呵一下。” 盛清歌汗颜,这家伙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一般人还别想跟得上他这跳脱的脑回路。 “好,我不说吃的!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在离颍州城路途遥远的一处山脉上,有一个村子叫做大河村,这里有很多世世代代就居住在此的村民,还有一些被流放到此处的流犯。 这里的人都十分顽强,从一开始的连饭都吃不上,变成了后面的自给自足,尽管大家都十分努力地活着,可最后还是遇到了流寇的侵袭……” 盛清歌把大河村的故事讲给了曾兴听。 ------------ 第215章这世间的善意 只不过她讲故事的时候,讲一半藏一半,说的都是些惊心动魄,村民们最后又化险为夷的事迹。 说到最后一次村民们被流寇给抓住的时候,她故意没有给出后续。 不止是曾兴,不远处几个趴在墙头围观的人听着也是抓心挠肝的,很想知道后续是什么。 “接着说啊!怎么说一半就不说了!” 曾兴对盛清歌的叙述方式很是不满。 盛清歌狡黠一笑:“想知道后续啊,你下来我就告诉你,不止给你讲后面的故事,外加临家仙的十只烤鸡,你看怎么样?” 她这是明晃晃地把条件都摆了出来。 曾兴本想怼她一句“休想”。 可话到嘴边又绕了弯儿。 其实他也不是那么难搞,这些条件对他来说也不是没有吸引力。 宁戚安见他已经开始动摇了,在一旁继续帮着盛清歌说道:“不止她说的这些哦,我还知道颍州城里每一处卖小吃的地方,只要你今天下来了,我带着你迅游颍州,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不远处茶楼里的一群学子也在时刻关注着这边的动向,见盛清歌他们终于把人劝住了,他们集体向着曾兴邀请着:“小公子,快下来和我们一起喝茶去,今晚我们都陪你一起去游玩,你想吃什么尽管说,我们请客。” 另一边的青楼里面,年轻的姑娘们都靠到了栏杆旁,朝着这边甩着手帕:“小公子,你还处于大好年华,可不要想不开啊!要是实在找不到存在的意义的话,可来怡红院与我们一度春宵!” 她们虽然说着露骨的话,但现场的人都知道她们也是怀有一份善心,准备救下曾兴。 不论是好是坏,只要人活着就行。 大概是学子和青楼女子闹出来的动静太大,街上越来越多的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景。 他们和曾兴仅仅一墙之隔,一个个都加入到了安慰劝诫他的队伍之中。 “小公子,你喜欢吃糖葫芦吗?老夫是卖糖葫芦的,只要你下来,今夜糖葫芦管够。” “小公子,我们这边有颍州最甜的糖水,你快下来,我倒一碗给你尝尝。” “我们家的卤肉很香,你要是不尝一尝的话,那可就亏大发了。” “今年的上巳节还未到,到时候整个颍州都会举办美食大会,小公子,只有活着才能看到更多的美景,品尝到更多的美食啊!” ……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虽然还是在说道理,曾兴却没有那般排斥了。 若是这个世界一开始留给他的就是这些善意的话,他可能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看着大家的目光,突然就笑出了声。 “我曾兴,能够得到今天这么人在乎的目光也足够了!盛清歌,戚安,还有你们……谢谢!” 妙娘看着这一幕心里发涩,她不知道为什么孩子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更不知道曾兴要的所谓的自由到底是什么东西,看着曾兴感谢了这些人,却唯独没有感谢他们夫妇俩,她只感觉心口都被大石头给压住了,怎么都喘不过气来。 “兴儿……” “你当真那么恨我们做爹娘的吗?” 曾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自嘲道:“是啊!我怨出生、怨爹娘、怨病痛、怨天怨的什么都怨。 你们要是真的为了我好,从此以后就不要再管我了,这么多年了,我被关在黑屋子里面险些喘不过气来,不人不鬼地活到现在。 你们也该高抬贵手放我自由了! 其实自始至终有病的人都是你们自己,我是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不是你们两个实验的工具,更不是你们圈养起来的宠物!” 掌柜的不敢相信这些话都是从他宠爱的儿子口中说出来的:“兴儿,说话要讲良心!我们两个对你怎么样,大家都看在眼里! 之前把你关在房间里面也是因为怕你跑出去受伤,那时候你意识不清醒,我们又要做生意赚钱,只能出此下策啊!” “够了,都是借口,没有那个本事把我生下来干什么?这些都是你们自己无能,我不该成为这个受苦的恶果。” 曾兴永远也不会理解他们做父母的苦心,就像他们也无法理解曾兴这些年所受的憋屈和压抑。 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是这面墙一样,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盛清歌真要被这一家人给气死了。 每一次情况在好转的时候,他们都要开口吵架。 一吵架上面的曾兴又要情绪大爆发。 现在她真的怀疑在路上听来的那些话的真实性了。 这一家人还真是前世的孽缘,今生的债主啊,谁都没有个消停的时候。 妙娘看着楼上摇摇欲坠的曾兴,强势地捂住了掌柜的嘴。 “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事情等儿子平安下来了再说。” 她一步步向前,用着最温柔的语气向楼顶的曾兴承诺:“兴儿,娘在这里向你保证,只要你这次平安无虞的下来后,你今后想要怎么生活我都由着你。 你爹这里你也不用担心,他一向听我的话,娘现在没有什么别的要求了,只要你好好地活着,你想要什么自由我都给你。” 这一次她是真心实意这样想的,不会像从前一般,连哄带骗的对待曾兴了。 孩子大了,也该放开桎梏,让他自己独当一面了。 掌柜的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和妙娘站到同一战线:“你娘说的也是我所想的,以后你自己的日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只要你不做那些违法乱纪、十恶不赦的事情,我们都全力支持你。” 曾兴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担心这只是父母的权宜之计,继续追问道:“你们说得可当真? 不会现在答应得好好的,等我下来之后转头就把我给绑起来关小黑屋里吧。” “不会的,我们说话算话,在场的颍州人都是见证。” “是啊,我们都是见证人。” “小公子,你快下来吧,我这儿特意给你准备好了一只烧鸡。” …… ------------ 第216章只能吃流食 听着众人真挚的话语,曾兴也准备就着这台阶下来。 可是他在房顶上坐得太久了,两只腿都坐麻了。 他摇摇晃晃地起身,正要从原路返回的时候,突然脚底打滑,从一片瓦片上滑了下去。 “曾兴,小心!” “兴儿!” 所有人的心都快跳进了嗓子眼儿里。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曾兴从房顶滑落,好在底下有商铺的木棚作为缓冲,曾兴在坠落的途中滚落了很多地方,最终直挺挺地摔到了地上。 附近的人瞬间围拢了过来。 他们七手八脚地上前想要查看曾兴的情况,却被墙后面的盛清歌给喝止住了。 “你们不要动他,一不小心会将他的骨头移位,很容易加重他的内伤。” “可是他已经口吐鲜血需要及时就医啊!” 齐老大夫知晓附近有人坠楼后,拎着药箱风风火火地就赶来了。 他听见盛清歌的声音后很是惊喜,她又回颍州城了,那他又可以向她请教一些医术上面的问题了。 他放下药箱,上前试探了一下曾兴的鼻息,为了做个初步的诊断:“盛小姐说的是对的,他现在气息浮游,身上怕是多处断骨,如果擅自移动的话,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 “情况怎么样了?” 盛清歌用最快的速度从街道上跑了过来。 齐老摇了摇头:“十分棘手,怕是很难治愈。” 盛清歌扶着曾兴,查看了他身体上的各处断骨,好在他没有伤到要害之处,不然他可就真的要丧命于此了。 “我先施针为他稳住伤势,齐大夫你去准备伤药,按照我的方子来。” “一切都听从小友的。” 盛清歌开好方子后,齐大夫就着手去安排了。 他们给曾兴灌下药后,盛清歌就用竹排为他正骨包扎了起来。 “啊!疼死我了!” 曾兴几次都被疼得清醒了过来。 他挣扎着想动,都被盛清歌一把给按了回去。 “别动,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下你是想要出去策马奔驰也得等上一段时间了。” “我不要啊!”曾兴发出哀鸣,这下他的天是真的塌了。 好不容易为自己争取到了自由,结果因为误伤害了自己,这要是传出去了,他估计得被笑话一辈子。 “你不要也得要,安心回去休养着吧,这些吃的,待会儿我给你送家里去。” 就在刚刚,之前那些承诺要给曾兴吃的人,陆陆续续都把食物放在了他的身旁。 光是糖葫芦老爷爷出手就十分阔绰,直接把一整个糖葫芦架子都送给了他。 现在曾兴哭笑不得地看着周围的吃的,这些东西都在诱惑着他,可他现在除了脖子以上能够动弹,其它地方都被绑了起来。 美味尽在眼前,只是他却吃不到了。 妙娘赶来的时候,看见他这个样子,十分心疼地为他拿了一串糖葫芦递到了他嘴边。 “兴儿,吃吧,娘喂你。” 掌柜的效仿之,拿了一只鸡腿放在了他嘴巴的另一边,眼神中充满了期盼,希望他能够把它吃下去。 曾兴是真的冰火两重天,备受折磨。 虽然他很想吃东西,但绝不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加上他现在嘴巴只能轻微地张开,想要咬动这些食物怕是很困难。 果然下一瞬,盛清歌就宣布了他的死刑:“他现在只能吃流食,这些东西先还回去吧,别浪费了食物。” 至此,曾兴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啊!你个该死的贼老天,等我好了后,我肯定跳起来好好地骂你一顿。” 这次闹剧终于结束,妙娘一家人也关起门来,开起了家庭会议。 盛清歌直言不讳地问出了在路上的所见所闻:“我在路上听见了一些传闻,是关于你们家的,还和曾兴的身世有关。” 妙娘十分慌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曾兴,此时的曾兴已经被盛清歌喂了药,沉沉地睡过去了。 掌柜的红着一双眼,十分不安地看着盛清歌。 他们两个知道,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孩子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 妙娘紧张问道:“清歌,你都听见他们说了些什么?” “他们说曾兴是你们买来的孩子,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妙娘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盛清歌既然发问了,说明她是带着答案过来的。 要是他们撒谎说假话的话,怕是不一会儿就被拆穿了。 可是这些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见妙娘为难的模样,掌柜得先一步开口和盛清歌讲述了那段往事。 “那是十六年前,我们夫妻俩来颍州第三年刚站稳脚跟的日子,当时我们店铺的生意逐渐好转,但周围多了很多风言风语。 他们都在议论我们两个看着老大不小的了,居然还没个孩子。 当时妙娘当初去看大夫,最后都说她不能生育。看着她每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的,我这心里就十分难受。 正好当时我遇见了我那远方姑妈前来投奔,她得知这个情况后说能够帮我们一把,让我们两个可以像其它寻常夫妻一般,养育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所以你们就做起了人口买卖?”宁戚安问到了关键处。 “我知道这很不好,可是在心中强烈欲望的驱使下,我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我特意花重金让她给我从老家寻个靠谱的孩子过来,最后她也做到了,还以假乱真,用假孕的办法让兴儿过了明路,成为了我们名正言顺的孩子。” 这一切听起来轻飘飘的,但当年他们这些人必是花了大心思,才从中谋划,最后做到了那般地步。 盛清歌继续追问:“那你们后来为什么和这位姑妈闹掰了?曾兴变成后面那样是不是和她有关系。” 掌柜的眼睛都瞪大了,他冲着盛清歌竖起了大拇指:“你真是料事如神啊,怎么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盛清歌:“只是猜测而已,你接着说。” “因为孩子的事情,我们都很感激姑奶,不仅给她丰厚的报酬,在家里也是把她当成贵客对待。” ------------ 第217章他是我们买来的孩子 “开始的时候,她对我们也算是真心回应,在我们忙不过来的时候,她会主动帮我们承担家里面的活计,有时候还会帮忙照看孩子,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可等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的时候,她突然向我们索要起钱财来,明明一开始说的钱财两清,可她又出尔反尔了。 我们买孩子,毕竟理亏,只能折了钱财讨好着她,可渐渐地,她的胃口越来越大了,不仅要走了我们多年的积蓄,更是每天都抱着孩子去店铺里面监督我们做工。 每日的收益最终都落入了她手中,好像她才是那个老板,我们两个就是她手底下做工的人。” 盛清歌听下去,只感觉事情越来越离谱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人的贪心总是永无止境的,他们这样一步步地满足着这个姑妈,最后只会让她胃口更大。 “那你们就甘心这样一直被欺压着,最后你们是怎么把她打发走的?” 掌柜的叹了口气,“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我也是亲身经历了才体会到这其中的含义。 随着她的行为越来越过分,我就知道不能再继续纵容下去了,我修书一封寄回了她老家,把她身上有很多钱的事情告知了她的家人。 她家里人知道她在这边混得这么好,十分强势地托人来准备带她走。 可这个行为激怒了她,明面上她答应着次日一早就跟着他们走,可晚上的时候她却把气发泄到了孩子身上。 那天晚上我们还在盘点店铺里的营收,她就说要抱着孩子先回去睡觉。 我当时脑子真是蠢得跟猪一样,我们都闹到那样的地步了,她怎么可能还会真心对待我们的孩子?” “她言语间满是对孩子的担心,我们也傻乎乎地相信她了,可当晚我们回去的时候只发现屋子里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大概是怕孩子出声惊动了四周的人,她居然十分残忍的往孩子嘴里塞满了食物。 孩子的肚子也是鼓鼓的,嘴巴被塞得流血了还在麻木地吃着东西。我们回去的时候只感觉天都塌了。 后来兴儿从此有了阴影,吃起食物的时候越发没有节制,像是只有吃东西他才会乖乖地不会哭,长此以往下去他也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掌柜的讲完这些整个人都看着沧桑了许多。 妙娘也在一旁泣不成声。 “可惜没有如果,若是早知当初的话,我就不会动妄念带回这个孩子,现在受苦的是他,我们想要弥补都无能为力。” 盛清歌他们作为旁观者也只剩下了唏嘘。 这件事情上他们确实有错,可这个姑妈也确实可恨。 “那你们想过有一天曾兴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么样嘛?他的亲生父母又在何方,是否知道这个孩子还存在?” “他的亲生父母就是我这姑妈的……”掌柜的说到这儿,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宁戚安:“什么?” “他就是我姑妈的男人在外养的私生子,什么精心给我们选的孩子都是一场骗局,她不过是为了报复和赚钱,才把兴儿抱给我们的。 这些年,知道真相后,我一直都提心吊胆的,生怕有一天他们会突然冒出来要走兴儿。 好在他们早已举家搬迁,现在也不知道身在何方,怕是早就不在乎这个孩子的存在了。” 掌柜的讲完了这些,盛清歌也无法判断这些真真假假孰是孰非。 只希望曾兴在经过此次劫难后,能够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后来的曾兴躺在床上开启了自己的养伤生活,每天都有人慕名前来看他,还给他带来很多好吃的。 可他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一点儿好吃的都吃不到,只能天天吃流食。 颍州院的学子们也组团过来探望他的伤势,还向他发出邀请。 只要他伤好了,就可以进颍州学院上课,学费全免。 这个结果让妙娘夫妇俩喜出望外,他们以前最操心的就是孩子的前程。 现在曾兴能够进学堂念书了,出来后,怎么的身上也有了些书生气。 只要他能够学会个一星半点儿的才能,以后为他安排个什么活计也是轻而易举。 曾兴对此很是不满:“读书是什么?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好玩。我还是喜欢吃吃喝喝,你们可不能坑我啊。” 学子看着他这副没有斗志的样子,完全看不下去了。 他们为他科普纠正道:“念书可以增加你的学识,提升你的能力,你以后能够变得更强大,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通过自己的能力来买了。 再也不用受人桎梏,也许你可以通过此道,找到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是啊,到时候你能够和我们一起念书,还能交到很多好朋友,你会过得越来越好的。” 学子们一言一语的说着,曾兴面上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心里却早就被念书这个事情给吸引住了。 他还没有接触过的东西都是对他有着致命吸引力的。 加上现场有这么多年轻的面孔在劝慰着他,他被同龄人给包围着,只觉得身心舒畅,也许他的生活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既然你们都这么劝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同意了吧,以后去念书的时候,你们可得信守承诺,带着我一起玩儿啊!”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这群少年人聚在一起,三言两语地就约定了未来之事。 曾兴的未来终于有了光明。 宁戚安退出了和掌柜的合作,拿到在这里的第一笔金后,他又做起了木器批发的声音。 他在颍州城中收罗了几个老木匠,把他们聚集到了一起,让他们按照既定的图纸制造出上面木器。 经过观察他发现颍州城的一些木器家具这些款式都比较单一和落后。 很多人家里摆放的木器都大有雷同。 因为品种少,很多时候大家都没有选择,只能买那些重复度高的木器,只有极少数富庶的人家才能用上私人订制的东西。 但因为价格差异和人才缺失,想要得到一件趁手的家具也十分困难。 ------------ 第218章清戚木器店 宁戚安想走的就是这个信息差,只要他能够拿出高品质,款式又精致特别的木器出来,不愁在城中没有销路。 “戚姑娘,我们现在可是不顾一切地跑来和你合作了,你不能忽悠我们,工钱方面一定要按时发放。” 宁戚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钱,让他们安心。 “这是第一个月的工钱,我提前结给你们,只希望你们也能拿出全部的实力,做出让我满意的作品。” 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做生意的还是等不起,有些生意还是要主动出击才能够获得更大的机会。 宁戚安就准备主动出去推销,一对一推销的话效果太慢,他花了一大笔银子去找了各个茶楼的说书先生,让他在每次说书途中插入一些和他商品有关的东西,以此来扩大他木器的知名度。 他给自己的木器取名为清戚,说书人觉得这都不是个事儿,动动嘴皮子的功夫就能够拿到一大笔钱财,确实是个很划算的买卖,开口答应了下来。 后面整个颍州城的百姓们茶余饭后都在谈论着一件事情。 那就是这清戚木器到底是何物。 “你们听了昨天的评书了吗?” “听了啊!最近几天的评书谁不知道啊,你们说那清戚木器真有书中说的那么好吗?” “那谁知道,只有真正见过了实物才能知道具体的样貌。” “我看是有人在故弄玄虚,要是真有那般的好东西,那些有钱的大老爷肯定早就用上了,我看他们现在也挤在茶楼里面询问着木器的事情,这东西恐怕是人虚构出来的。” …… 清戚木器的热度越来越高,坊间也是众说纷纭。 因为老板和木器迟迟没有露面,不少人都怀疑起它的真实性了。 一些人甚至起了逆反心理,觉得这就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他们把这木器说得越好,他们就越觉得这是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在人们的逆反心理达到顶峰的时候,宁戚安终于有了行动。 他废了很大的功夫终于在颍州城的中心街道上开了一家木器店。 店的门头上挂着大大的“清戚”二字。 清早人们起床活动的时候,不少人都看见了这家新冒出来的,整体显得有些鹤立鸡群的铺子。 “清戚,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 “这不就是之前那些说书人口中的那个木器店吗?” “之前它一直没有真店面出现,我还以为他是假的呢!没想到还真有这么家木器店,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名副其实。” …… 路人一拥而上,每一个进入店铺内部的人,最终都被里面的陈设和精致的木器给惊住了。 其中一个人摸着靠近大门的一张梨花桌爱不释手道:“真不敢想象我还能看见这么精美的桌子,这哪儿是桌子啊,简直是宝物,也不知道这桌子要花多少钱才能买回家。”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掌柜的,这个桌子怎么卖的?” 此时的店里面只有宁戚安一人,他满脸堆着笑意,十分熟练地为客人们介绍了起来。 “你们几位真有眼光,一眼就挑中了我们店里只此一份的梨花桌,这个桌子都是采用最新鲜最好的梨木,由三个木匠合力精心雕刻制成的。 价格嘛,也是中规中矩的,十两银子就可以带走它。” “十两!” 客人发出一声惊呼。 宁戚安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他心中也不是那么肯定,但这价格却是他做过多方调研后,再结合成本和当地消费能力制定出来的。 这样的价格在京都来说其实是十分便宜的一个价格了。 就是不知道颍州城这边的百姓是什么看法。 之前他去做调查的时候发现,普通的桌子都要买上个四五两银子。 他这个无论是做工还是材质都是按照最好的来的,在他心中,这张桌子就是值得起十两银子这个价。 但若是这些人真心要买,想要和他还还价的话,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 客人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不是不是,我是觉得这个价格你会不会是弄错了……” 宁戚安明白了。 这些人心里预期的价格恐怕远超十两。 他这价应该是定低了,反而给了这些人心中一个不小的冲击。 十两银子也挺多的,但是家家户户真要拿出来购置东西的话,大部分还是能够拿出来的。 尤其是今年家里有喜事准备购置新木器的,宁戚安的这批高质量、价格合适的木器可帮了他们大忙了。 “你要不要,你不要的话我就要开始预定了,这个桌子只有一个,寓意不是很好,我加钱,你能给我做成一双吗,我儿子年底就要成婚了,讲究个好兆头,成双成对。 还有其他的木器我都要看看,要是你能够让我满意,我整套都定下来。” 这种情况宁戚安早就考虑到了。 他和客人讲述道:“关于家中喜事的,我们这边的有专门的木器系列,都是成双成对已经完工了的,您要是看得满意,现在就可以直接带走。” 他打开了另一扇门,大家定眼一瞧,很明显地就能发现那边的风格和差距。 那些木器不仅精致绝美,而且全都能够配上对,整体看去都一派喜洋洋的。 “好,这些木器看着就很实用,就它们了。” 宁戚安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拿下了今天的第一笔大生意。 其它人也各自权衡利弊,挑选起自己喜欢的木器。 宁戚安收钱收到嘴角都要压不住了。 等这波生意忙完之后,他也正式在颍州城中崭露头角。 说书先生那边还在持续发力,城中陆陆续续的都有人来他的店里面观赏。 宁戚安每日忙得脚不沾地的,日子过得忙碌且充实。 盛清歌在梁王府的药房之中常驻了下来。 最近王妃要搬出王府了,苏嬷嬷带来一大张药材单子,让她按照上面罗列的药品准备成品。 梁王那边也跟追魂索命似的,每天都催促着她去号平安脉,生怕他又中了什么毒,把身体给影响了。 ------------ 第219章富贵险中求 因为许采薇的缘故,梁王现在变得有些草木皆兵了。 他已经很近不近女色,整个人活得也越来越清醒了。 他自知对不起王妃,只要王妃不提和离的事情,她想要做什么,他都不会再去阻拦。 他只顾着养好身体,越发注意修身养性,盛清歌再次见到他的时候,险些以为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梁王是换了一个人。 “见过王爷!” “免礼!神医快来给我号个脉,看我今日的身体有没有比昨天好一点儿。” “是。” 盛清歌照常给他看了诊,收回手道:“王爷的身体已经趋近平稳,只要按时服药,后面就会和常人无异。” 梁王却不是很满意:“那就是说我现在的身体还是不如常人,哎,看来我今天要喝些养生汤,多抄几遍养身经,早些睡觉才行了。” 盛清歌见病人这样爱惜自己的身体,心里也很欣慰:“王爷开始重视自己的身体了是件好事,后面继续保持啊。” “我老了,有些事情不得不服气,那些情情爱爱的把我折磨得遍体鳞伤,我现在也该放松下来,好好享受我的小日子了。 对了,你就不关心许采薇的事情吗?” 他突然这么一问。 盛清歌反问道:“那你呢,既然提起她,想必还是念念不忘吧,你心中纠结已久的事情,应该已经有了答案了吧。” 梁王揉了揉太阳穴,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他还是感觉一阵阵的头疼。 “我想我从未真心喜欢过她,或者是因为药物,或者是因为她后期的陪伴,这些真真假假的,我反驳不了,也无法忘怀。” 盛清歌点了点头:“至少你现在已经勇于直面自己的内心了,你刚才不是问我好不好奇吗?是不是她又出什么事儿了。” “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啊!她才被送到庄子上没有几天,那边就传出了消息,说她被一群黑衣人给带走了,现在不知道去了何方。” 还是这熟悉的剧情,盛清歌听后心中已经波澜不惊。 “你王爷你多加小心,如果你有什么秘密是她掌握在手中的话,怕是要出事了。” 梁王叹着气道:“我也明白,所以现在从各处都在着手预防补救。 你的身份毕竟还是流犯,哪怕是为我们治病,怕是也不能在城中久待,后面的事情该怎么做,你自己去权衡吧。” “是,王爷。” 盛清歌从梁王这边告辞后,又去给王妃告别。 她把准备好的药材交给了苏嬷嬷,出了王府的门后就马不停蹄地去找宁戚安了。 “今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这儿还忙着呢,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后面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我害怕你的身份暴露,你还是先把铺子给关了我们会大河村从长计议。” “关了!” 宁戚安的反应很激烈。 “这可是我废了老大的劲儿才开起来的铺子,怎么能说关就关呢!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盛清歌把他拉进柜台后,和他讲了梁王说的那些事情。 “王爷说的那些话应该都是真的,我们不能为了眼前的一时之利,就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啊!” “我不同意,富贵险中求,现在是我的店铺最关键的时候,我不能离开这里。” 宁戚安看着屋子里的木器,满眼都是不舍。 这是他费了很大功夫才建立起来的,他若是现在走了的话,可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盛清歌明白他心中所想,可这和他的安全相比,都不足为道。 她拉起宁戚安的手,和他十指相扣,“你看看,不论你在哪里,你都可以靠着自己的这双手闯出一番天地来,可你若是现在非要留在这里的话。 别说你这双手了,就是你这个人估计都保不住,你拿什么去闯,又怎么和我一起白头偕老。” 盛清歌这么一说,宁戚安沉默了。 他看着握住他的这双手,心中再多的不平和愤懑也被抹平了。 “再给我一天时间,我处理好这里的事情就跟你走。” “好,我和你一起处理。” 才一天的时间,清戚店里面的木器就被处理感觉了。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把店给封锁了起来,那几个木匠,宁戚安也给了他们一笔银钱,让他们各奔前程。 木匠们虽然心中觉得可惜,但宁戚安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他留下的那些木器式样他们也可以仿制,也就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至此,才开业仅仅几天,风光无限的清戚店就关门大吉了。 除了之前已经购买到第一批木器的那些人,其它还没买的都扼腕叹息着。 “哎呀,早知如此当时我就应该多买几件木器的,以后怕是再也买不到了。” “这戚安掌柜的也是个厉害有才的人,好好的店铺怎么说关就关了,这其中必有隐情。” “那就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管的事情了,那几个木匠说想要同样的木器可去他们那边预定,价格还和之前一样,想要木器的先到先得。” 清戚店慢慢被世人遗忘,在这颍州城中,它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盛清歌临走前去看了一眼曾兴。 如今的他病情已经大好,对食物的依赖没有那么强烈,每日虽然吃的量多些,但还是有规律的再吃,自己能够控制得住了。 他和那些学子们已经打成了一片,白天的时候他就在家中自学,晚上等学子们下学后,他们三三两两地约在一起互相游乐学习着,曾兴掌握的知识也在不断上涨。 盛清歌见他这模样,心中也很是欣慰,看来他离他心中的自由应该越来越近了。 “清歌来了,进来坐啊!” 妙娘现在已经不再管店铺之事,一心在家辅助着曾兴念书。 见盛清歌来了她心中很是欢喜。 虽然当时盛清歌戳破了他们的旧事,但他们因此反而和儿子解开了心结。 因为愧疚,他们加倍对曾兴好,这希望能多弥补一分,在他日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可以少难过一分。 “我就不进去了,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这里有曾兴后续治病的药方,你们按照这个让他按时喝药,三月之后就可以停药了。” ------------ 第220章一切有王爷兜底 “多谢,清歌,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给你跪下了!” 妙娘捧着药方小心翼翼地收入囊中。 她扑通一声就要跪下,盛清歌连忙拉住她的手阻止道:“不必如此,之前该取的银钱我已经取了,现在我们钱货两清,你们保重。” 妙娘看着她,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但最终都没能说得出口。 “保重!” 盛清歌微微颔首,最后看了一眼此处后就转身离去了。 妙娘一直目送着她远去,与盛清歌有关的一切记忆,也就此尘封在了脑海之中。 接下来的路,大家都要各走各的了。 盛清歌出城的时候,王妃特意派人来护送他们。 还给他们带了满满当当一大马车的礼物来感谢他们。 “这些都是王妃赠与神医的,她让我带话给神医,说祝你一路顺风。若是在大河村遇见什么困难了,尽管派人去寻她帮助。” “多谢王妃,劳烦替我再给王妃带话,替我向她道一声谢。” “祝神医一路平安。” 他们两人带着几架马车出了城门口。 与此同时,颍州城内突然到访一批官兵,他们拿着京都调令,奉命在城中搜寻着流犯残余。 “官差办案闲人退散,若有包庇流犯下落,知情不报者,杀无赦!” “什么流犯?城中怎会有流犯?” “我们颍州虽然偏远,但也都是奉公守法的人,不可能私藏流犯的,倒是你们这些人,以搜查之命,行破坏之实,到底是何居心啊!” “大胆,官差办案,岂容尔等胡言,再阻拦者,杀无赦!” 这群人把颍州城翻了个底朝天,可还是没有翻到逃犯的下落。 叶守卫、齐大夫、妙娘他们和盛清歌有过接触的人也都被抓起来审问了。 衙门里,妙娘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些官差,她喊冤道:“不知各位官爷把我们抓过来所为何事?我这些天一直在家,并未和什么人有过纠缠啊!” 齐大夫抱拳道:“老夫最近也是忙着治病救人,并未沾染上什么官司,不知道各位把我这个老头子请到衙门里来寓意何为啊?” “小的最近也是本本分分地守着城门,并未做过什么丧心病狂、偷鸡摸狗的事情,还请各位大人明鉴。” 堂上的人都为自己喊冤着。 官差们拿出了一张画像让他们辨认,“别着急,把你们请过来肯定是有事情找你询问,接下来我问你们任何事情,你们都要如实回答,不准撒谎, 你们可见过这画像上的人,想好了再说,要是我发现谁说谎了的话,保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几人见到画像后都面面相觑着,那画像上的人正是盛清歌。 看来这件事情还真的和他们有关了。 叶金和齐大夫想起了之前盛清歌临走时交代给他们的话。 若是后续遇到了和她有关的事情,尽管如实回答就好。 她是梁王请入颍州城的,一切自有王爷来兜底。 “见过,她是给我治病的大夫。” “她之前协助过我治病,医术十分高明,敢问官爷,她可是犯什么事儿了!” 官差见他们说了实话,面上反而变得更难看了。 他把画像猛地一合,走到了妙娘身边。 “你呢,别说那些没用的东西,说说她这些日子里在颍州城都干了什么,身边可有什么异常之人?” 叶金心中暗道不好。 这些官差来者不善,现在目的性极强地询问着妙娘,看着倒像是要急着给盛清歌他们定下一个罪名。 妙娘心中慌乱得不行,但看他们都说了,她也没有隐瞒,挑了些不出错的内容说了。 “她是给我儿子治病的大夫,每日除了治病,我也没有发现她身上有何异常之处,因为她给王爷和王妃都治过病,我们都很信任她,她的医术确实很好。” 说来说去,她说的都是盛清歌的话。 这些官差大失所望,因为拿不出什么有用的证据,最后只能把他们都放了出去。 但是梁王府还是遭了殃,梁王因为无故召集流犯进城和贩卖私矿这两个罪名被皇帝降罪,虽然保留了王爷的头衔,但手中再无任何实权。 他和王妃还是走到了和离这一步。 从此,世间只有沈青榆,再无梁王妃。 “什么,你说戚安小姐也走了?” 苏无极前阵子出城去忙活一些事情了,没想到一回来整个颍州城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是的,戚安小姐之前还在城里开了一家木器店,声音可好了,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她突然把店铺关了,还和盛清歌一起离开了城里。” 苏无极听后,十分颓废地瘫坐在椅子上:“看来她的身份也不简单,现在我怕是很难再见到她了。” “公子不必伤怀,我想你们有缘自会相见的。” 盛清歌对颍州城里后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和宁戚安快马加鞭回了大河村,一进村里,就被眼尖的赵灵灵给看见了。 “清歌,宁戚安!你们终于回来了!” “灵灵,你们最近过得怎么样,村里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回了大河村,盛清歌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宁戚安也换回了男装。 两人还是觉得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还是回了家好哇。 赵灵灵跑上前来挽着盛清歌的手道:“大家都好着呢!现在许茂把村子里治理得井井有条的,我们虽然挖不了矿,但靠着种地,还是可以养活自己的。” “挽芸和无忧她们怎么样,这些天她们没哭鼻子吧?” 盛清歌其实挺担心季无忧的。 出了那件事情后,她和风家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 也不知道风千羽现在到底去哪儿了,只有找到他了,才是破局的关键。 赵灵灵愣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 “挽芸倒没什么,就是无忧最近过得有些水深火热的。 金氏时不时地就会刺她几句,她一被刺激,就会更加疯狂地练习说话。 有好几次她不吃不喝的练习人都昏厥了过去,你快回去劝劝她,我想她现在只会听你的话了。” ------------ 第221章回村之行 赵灵灵说的这些盛清歌也猜到了几分。 季无忧的性子看似柔弱,实则顽强坚韧。 她认定的东西就会一直疯狂地努力,永不言弃。 感情是,生活也是。 盛清歌抬眼看了一下远方的群山,长叹一口气道:“造化弄人啊!正好我也很久没见她们,想念得紧,是该回去瞧瞧了。 车上有给你们带回来的礼物,看上什么自己拿。” 这句话她说得十分霸气。 赵灵灵眉眼瞬间带上了笑意,激动得差点儿在原地跳起来。 “太好了,我就知道清歌你不会忘了我们的,让我看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等赵灵灵挑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后,宁戚安赶着马车继续前进。 听见车马滚动的声音,宁家人齐齐冒头观望起来。 苏氏眼见,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马上的宁戚安:“是戚安他们回来了,快开门!我去做饭!” 宁家人瞬间躁动了起来。 宁挽芸迫不及待地出了房门,拉着季无忧一起在门口等着他们回来。 “嫂嫂!” “清~歌~姐姐~” 现在的季无忧已经可以断断续续的吐字发声了。 虽然说起话来磕磕巴巴的十分不连贯。 但是已经有了和人沟通的基本能力了。 盛清歌看着她们心里很受触动,直接上前和她们抱在了一起。 “回来啦,回来了好啊!”钱进听到外面的声音后,也杵着个拐棍出来了。 他看向宁戚安,见他还和以前一样心里才松了口气。 “臭小子,出门一趟可有何收获? 你弃账本,选择了做生意,到底赚了多少钱啊!” 宁戚安很是无奈。 老先生果然还是之前那个性子,总能在他最感动的时候给他泼上一盆凉水。 他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就去这么短的时间,哪里能挣多少钱,都马马虎虎吧。” 钱进一副看透了他的模样:“哼!那就是没有赚到钱!一天天的瞎折腾,肯定在外面闯了祸才跑回来的吧?” 宁戚安真怀疑他是不是能掐会算,怎么什么事情都被他给猜到了。 宁远翁见儿子闪躲的眼神,心里也猜到了两三分。 为宁戚安解围道:“你们风尘仆仆地回来一定累了,先进来坐着喝口茶歇会儿,有什么事情大家慢慢说。” “老先生,看看我们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盛清歌一开口就把钱进的注意力给转移过去了。 她掀开马车帘子,露出了里面那些酒坛子和糕点小食。 有一个马车里装得满满当当的都是沈青榆赠予她的礼物,看着这些东西,钱进眼睛都直了。 他颤颤巍巍地向前方走去,盛清歌怕他摔倒,连忙搀扶住他。 “慢点儿,戚安他知道你喜欢喝酒,这些酒都是他用自己赚来的钱买来孝敬你们的。 不过你现在的身体需要调养,只能适量喝,可不能贪杯哦。” 钱进嘿嘿一笑:“我都喝了这么多年的酒了,心里有数着呢。行了,不说这么多了,搬上酒来,我们今夜喝个痛快。” 老头子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里还是乐开花了。 他抱着酒笑得一脸灿烂,也十分欣慰,他的徒弟终于可以自己扛起一片天,以后他就能安安心心地享清福了。 屋子里,大家欢聚一堂,做了一大桌子菜为盛清歌他们接风洗尘。 席间,盛清歌讲述起了她在颍州城里的事迹。 众人听到宁戚安扮女装的那段后,一个个都笑喷了出来。 “哥,你是怎么装扮的,能不能给我们情景重现一下啊。” 苏氏看着宁戚安的脸,心里也在预想着他穿女装的样子。 “哈哈哈,倒是没想到我儿还有这番有趣的经历,要是你生为女子的话,定是国色天香,一点儿不输京中的那些红娘子。” 钱进一边酌着酒,一边笑话着宁戚安:“你小子,真没想到你能够来这么一招。不过做生意还是有些埋没了你的才华,你要是去找个正经的账房先生当当,肯定比现在要好。” 宁戚安朝着他敬了一杯酒:“老先生,现在情况变了,我的身份注定了我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只要能够挣钱,扮装而已不足为奇。” 钱进把手中的酒猛地灌进了喉咙里:“现在的年轻人啊,真难!我确实老了,以后你的事情我不笑话你了。” “先生你言重了,你为我好的心思我都明白,我再敬你一杯。” “好了好了,都悠着点儿,这酒还是要细细品,慢慢尝,一下子喝醉了可就不好了。” 盛清歌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饭,又忧思起后面的事情来。 “现在我们回了大河村,但私自出村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也不知梁王他们那边如何了?” 众人都很担心。 苏氏更是急得饭都吃不下了:“那怎么办?你们也是奉王爷之命才去城里的,你还帮那么多村民们找到了安家之所,他们总不能真的要了你们两个的命吧。” “要命倒不会,但是麻烦肯定是有的,我们现在的日子应该维持不了多久,上面的人知道了,肯定会派人来接管大河村,一年期未满,我们终究难得自由。”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大家都顾不上吃酒,一心只想着能够找到一个应对之策。 可翻来覆去地想,都没有想出什么解决之道。 他们认清了一个现实,那就是身上污名未被洗净之前,他们永远都只能顶着一个流犯的名号在大河村苟活着。 哪怕他们拥有再多的能力,做了再多的好事,最后还是于事无补。 盛清歌喝了一杯酒,烈酒入口,辛辣呛人。 她放下杯子掷地有声道:“既然我们都还好好活着,就不愁没有解决之道。 现在接管的官差还没有来,我们要多做防备,尽量保证自己后面的日子不会过得那么苦。” 说完眼前的困境后,大家又积极地讨论了起来。 苏氏的手上如今布满了老茧,整个人目光也变得更坚毅了。 她看着这一大家子心里还是充满了干劲。 ------------ 第222章桑基鱼塘 “我不怕吃苦,就是再来一次又怎么样呢!只要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就不能被他们给逼死了。” 钱进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何必杞人忧天,你们都是有福之人,过好现在的日子吧。” 盛清歌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虽然夜幕已经降临,但月明星稀,远方的山脉轮廓若隐若现,一切都那么真实且美好。 他们还有大好的时光去奋斗。 回到村后,盛清歌彻底安定了下来。 她每天上山下山来回跑,不断充盈着自己药材的储备量,在房屋附近继续布置着陷阱,心里盘算着说不定有一天就用上了。 宁戚安也在不停地实践着自己的致富经。 他找了许茂,拜托他帮他去采购一些用具回来,虽然他本人不能出去,但想要做生意赚钱还是可以的。 许茂正好闲着也是闲着,最近大河村里的边边角角都被他给查询了一遍。 他暂时也找不出什么漏洞来。 现如今缺的就是银子了。 村里没有了矿场,就少了很大一笔收入。 种庄稼只能勉强够温饱,想要重建大河村,必须要找到另一条出路。 “许兄,这些银子你拿着,记得按我说的去买。 如果有剩余的话,你看看能不能给我请个木匠回来。” 许茂接过钱,向宁戚安提议道:“木匠的事情好说,你都不用特意去请,村里正好有现成的。” 他这么一说,宁戚安也反应过来。 秦中树! 秦叔! 他之前在机关术方面就很强悍,帮助他们抵御流寇的时候也出了不少的力。 若是让他照着图纸去建造木器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好,我马上就去找他。” 秦中树居住在大河村靠近后山的一间房子里。 他无妻无子,平日里基本都是独来独往。 只有去宁家吃饭或是串门儿的时候,大家才能看见他的身影。 “秦叔,你在家吗?” 他在门口敲门,里面却迟迟没有动静。 “难道是不在家?” 正当他想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却看见不远处秦中树扛着一根十分粗壮的木头正朝着这边走来。 他连忙朝他跑去,“秦叔,原来你在这儿啊!” 秦中树感觉自己肩上的木头轻了许多,回头一看,原来是宁戚安帮助他扛起了木尾巴。 他疑惑道:“戚安小兄弟,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刚回村,我现在准备做木器生意,有些技术上的事情还想向你请教。” “这样啊,你先帮我把木头扛回去,我们进屋慢慢说。” “好咧。” 等他们把木头放好后,宁戚安已经累得蹲在地上大喘气了。 他一刻不敢懈怠,趁着秦中树在开门的时候,他从怀中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图纸。 进门之后,他把图纸放平在桌上,秦中树给他倒了一杯清茶:“家中没有什么好茶,我又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只能拿这个普通的水来招待你了。” 宁戚安起身弯腰伸手接过,把茶水一饮而尽:“茶水无论贵贱,只要能发挥解渴的作用就行,还劳烦秦叔你帮我看看这个图纸,不知你可能用木材把它们一一复刻出来?” 秦中树很快就被那图纸给吸引了注意力。 在他没有成为流犯之前,他闲时也爱自己捣鼓些小玩意儿。 要是宁戚安真能把这个发展起来,他很乐意帮忙,这会让他感觉在这里他也实现了自己的一些价值。 “能是能,就是毕竟耗时间,如果多几个帮手的话,应该可以三天之内就做出来。” 宁戚安激动得不行,“真的吗?只要三天,你就可以做出这上面的一套?” 秦中树笃定地点头道:“可以的,现在木材我家里就有现成的,你要是真要搞这个,再去给我找几个人过来,最好是熟手,这样效率就会大大提高。” 宁戚安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也来了干劲儿:“人手的事情交给我,秦叔,图纸就先放在你这里,待会儿许茂会给我把制作的工具都带回来。 我们合伙轰轰烈烈地干一场,等赚着钱之后我给你分红,工钱还另算!” 秦中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钱的事情好说,只要这个事情做起来能够真正帮助到你,也能让大家的日子都跟着好过一些的话就行了。” “先生大义!” 他这边风风火火地干了起来,盛清歌在山中特意选了一块儿荒地,把它当成了她的药材种植培育基地。 为了让空间里的一些药材有所延续,她把它们都种植到此处。 以后若是这些药材能够大面积地繁殖的话,她还可以做药品生意,增加一些收入。 春日已经过半,河中的冰雪早已消融。 看着波光粼粼、流水潺潺的河水,盛清歌想到了之前她冬天的时候,拿着木桶在冰河里捞鱼的场景。 现在冰河消融,鱼儿也隐匿在水中更难捕捉。 她心里想着,要是可以把鱼儿圈起来养进池塘里,那就不愁没有鱼肉吃了。 说不定她还可以做起独一份的鱼生意,以后自己放苗养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她说干就干,马上就花钱去请了几个村民帮她挖地开池塘。 她还观察到,大河村附近有很多桑树,春天到了,桑树长出了一大片的叶子,看着郁郁葱葱的十分喜人。 桑树可是个宝,叶子可以养蚕,树干可以做建材。 若是把这些桑树围着鱼塘种上一圈儿的话,不仅可以美化环境,也可以保护鱼塘,促进双方的发展。 “麻烦你们帮我把那边的桑树挖过来种在鱼塘周围,再多留几个台阶,以后行人也可以在这里休息观赏风景。” “这能行吗?” 村民们还没有见过这样挖鱼塘的。 这又是养鱼,又是栽树的,看着就跟过家家闹着玩儿一样。 盛清歌没有解释那些细节的东西,肯定道:“按照我说的做,工钱日结。” 这句话让村民们都有了干劲儿,争先恐后地为她干起活来。 至于最后会是什么结果,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盛清歌给得起价钱,就是让他们把所有树都移了都行。 ------------ 第223章难道你觉得我当初救你有所图谋 “千羽,还有多久才到你说的大河村啊?” 林间大道上,风千羽和苏锦经过一路颠簸终于靠近颍州附近了。 见苏锦问起这个问题,风千羽还觉得有些奇怪:“你不是说你先祖就在这附近吗,怎么还问起大河村的位置了?” 苏锦被他问得一噎,连忙反应过来解释道:“我老家虽然在这边,但是对大河村还是不了解的。 你也知道我当时一个女大夫,本来就不敢怎么抛头露面的,基本就是老老实实在村子里面待着,就更不知道大河村的事情了。” 风千羽没有怀疑什么,苏锦的这个解释他听着也还合理。 “也对,你的那个村子离颍州城都还有一定的距离,不知道具体位置也不奇怪。” 苏锦暗舒一口气。 好险,刚刚差点儿就露馅了。 她冲着风千羽撒娇着,“千羽,那你刚刚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怀疑我说谎了?还是说你觉得我当初救你是有所图谋的?” 看着她那个委屈的模样,风千羽讪笑道:“你呀!就是想太多了,我不过就是随口一问,你怎么还越讲越夸张了呢。” “那不是你先质问我的吗?我刚才都吓死了,以为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来你的厌弃,你要把我甩在这路上了。” “怎么会呢?既然决定带上你,那我绝不会再抛弃你,安心地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风千羽一把抱住了苏锦,看着她担忧害怕的样子,他脑海中又闪过了季无忧的记忆。 以前无忧的胆子也很小,去颍州的时候她脚上磨出了一个个大血泡。 是他背着她,一路走过了千山万水才有了后面的故事。 现在看着怀中熟睡过去的苏锦。 他不由感慨着,境遇变了,人也变了。 也许他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千山万水只为一人寻的勇气,也没有了少年时的意气风发。 现在他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好生活,以后和她们好好在一起。 “无忧,我来接你了,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他怀中的苏锦根本没有睡着,听见这句话后,她眼皮子不受控制地颤动了一下,手也死死地扣着袖子里的帕子。 为什么她努力了那么久,风千羽还是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季无忧。 为什么怀里抱着她,嘴里又喊的是别的女人的名字。 这个时候她心中已经没有了得到风千羽的快乐。 她越发的不满足,觉得得到了他的人还远远不够,她还要得到他的心,彻彻底底地取代季无忧在他心里的位置。 “清歌……姐姐,我,我来……送水。” 季无忧提着一个大篮子来到了盛清歌他们做工的地方。 盛清歌正和村民们一起挖土开塘,见季无忧来了,还站在挖好的泥土堆上,而那土堆本来就是松松垮垮、摇摇欲坠的,怕季无忧一不小心顺着土堆梭到坑里,她一个猛冲上去,把季无忧拉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傻姑娘,这个上面很危险,要是摔伤了怎么办?” 无忧还在惊愕之中,见盛清歌是在担心她,她才憨憨一笑。 “我……我怕你……渴了,没,没想……这么多。” 看着她这乖巧又实诚的样子,盛清歌只感觉心都要化了。 果然女孩子是最可爱的,她忍不住拍了拍季无忧的头,嘱咐道:“下次来找我记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好了,我来看看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盛清歌打开了食盒,里面有个水壶,还有一叠点心。 她一口点心一口水地大口大口地吃着,看着季无忧很是高兴。 “慢……慢吃,还有。” “嗯嗯。”吃完东西后的盛清歌不拘小节地用袖子抹了抹嘴,“好了,这里晒得很,感觉回去歇着吧。慢点儿走,别摔了啊!” 看着盛清歌对她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季无忧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清歌姐姐,谢谢你。] 盛清歌重新投入了挖地的队伍之中,村民们目送着季无忧远去,其中一个老婆子询问道:“盛大夫,这小姑娘好像是姓季吧?” “对啊,叫做季无忧。” “那她可有婚配,我看她生得貌美,年岁也不小了,要不要我帮着说媒,给她寻一个好人家。” 盛清歌听得满头黑线,果然未婚的小姑娘很容易被人家给盯上。 她婉拒道:“她现在还小,不着急成婚,她也有未婚夫了,之前你们见过的那个风千羽就是。”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之前我确实见过。那他现在去哪儿了?不会是……” 死了两个字婶子不敢说出来。 之前那段灰暗的时光,只要她一回想还是觉得浑身颤抖得不行。 那个时候死了太多人了,她不敢相信要是这姑娘的未婚夫也是死于这场灾难的话,那她刚才的言语该有多么的冒犯。 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恐怕都要跳起来扇自己一耳光,说上一句:我可真该死啊! 关于风千羽的事情盛清歌了解得也不多。 她摇了摇头,不再搭理这位大婶儿,握紧锄头专注地刨起地来。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 盛清歌看了看天边逐渐西垂的日头,她放下锄头,对着还在挖泥的村民们喊道:“时间差不多了,大家回去吧,明天再来。”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钱箱子,挨个儿给村民们发着今日的工钱。 村民得到工钱后,一个个都乐得不行。 “真好啊!说发就发,明天我们还来。” “我明天也来!这样好的活计,我必要一直干下去。” “盛大夫对我们好,我们也不能让她失望,周围这些杂草杂树地,我们都把它带回去了,还有这土堆,我们也把它堆平了再走。” “我也来帮忙,这个活计就不收银子了。” …… 大家依然干劲十足,盛清歌又派人给他们送了些点心茶水,就自行回家去了。 “嫂嫂回来了!” 宁挽芸和季无忧在一起淘菜,见盛清歌回来,她们肉眼可见地变得开心了许多。 在此之前,宁家才发生了一场大战。 ------------ 第224章你怎么下得了手啊 盛清歌察觉到了她们的异常,询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我看你们刚才脸色都怪怪的。” “没……”季无忧下意识地想反驳,宁挽芸却先一步开口,对着盛清歌愤愤不平地告状着。 “嫂嫂,你是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们也太过分了,居然这么欺负无忧! 要不是我和娘赶来得快,无忧都快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盛清歌拉过盛清歌,把她身上都检查了个遍,见她没有受伤后才放心。 “挽芸你接着说。” “就是今日其实是风千羽的生辰,无忧和我就商量着自己做个糕点纪念一下,祈祷他能够早日平安归来。 本来我们两个就是在厨房里小心翼翼地做着,也没有惊动他人。 怎料那金氏突然闯了进来,还带着孙氏一起,孙氏是她新交的好友,看着锅中的糕点,两人不知围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些什么,随后金氏就一脸怒气地走到了无忧身边。 无忧本来还想着把糕点分一些给她们吃,可她们倒好,二话不说地就对着她动手了。 要不是我们拦得够快,无忧差点儿就被金氏一巴掌扇中了脸。” 说起刚才的场景,宁挽芸始终觉得愤愤难平。 盛清歌拉着季无忧的手问道:“无忧,你害怕吗?” 季无忧麻木地摇了摇头. “既然不怕,那就更不能由着别人欺负了,你忘了我之前教过你什么了吗?绝对不能任由别人欺负自己,我们要学着反抗! 不管是谁都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欺负人,哪怕那个人是风千羽的母亲也不行!” 宁挽芸一脸赞同道:“嫂嫂说得没错,我们只是好好地在做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没有错,她们凭什么一上来就动手!” 盛清歌见季无忧这个样子,明白心病还需心药医,“带我去见金氏,说起来我也该和她们好好再认识一下了。” “别……” 季无忧害怕盛清歌会和金氏她们起冲突。 十分不安地扯住了她的衣角。 盛清歌转头安慰道:“别担心,我不是去打架的,有些事情还是讲究一个理字,我想无忧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不是?” 季无忧想了想。 最近她都过得浑浑噩噩的。 这些事情确实影响到了她,她有自己的判断,知道很多时候她承受的都是无妄之灾。 金氏只不过是把找不到儿子的痛苦发泄到了她身上。 她理解,也包容,所以才会一直隐忍,从不回嘴,也不和她起冲突。 无论她骂得多么难听,她都是捂住耳朵,自己在一边慢慢消化。 可今天的事情出现后,她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行了。 就算是她不为自己着想,但绝对不能影响到周围的人。 “好……我去!” 盛清歌带着她们,三人风风火火地跑到金氏家里去了。 “开门啊!” “有人在吗?” 她敲了很久的门,可还是没有人出来开门。 盛清歌直觉很不对劲,直接撞开门闯了进去。 才走进里面的房间,她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剧烈的争吵声。 “金氏,你到底要对我们家无忧做什么?你今天还带着外人去打她,她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值得你们两个大人去针对她一个小姑娘!” 萧氏得知季无忧被打的事情后,不管不顾地就冲到了风家来讨要说法。 那边两个男人还在为了孩子的事情激烈讨论着,一个不注意,这边的两人就差点儿打起来了。 金氏被萧氏质问着,心里却丝毫不心虚。 她毫不畏惧地看着萧氏,言之凿凿道:“我不后悔打她,我只恨我没有早点儿打她! 她伪装得太好了,她该打。” “你胡说!无忧她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凭什么打她!你好歹是个长辈,以前也是看着她长大的。 金氏,你是多歹毒的心肠,你怎么下得了手的啊!” 萧氏质问着金氏,自己却先哭出了声。 金氏不屑道:“你不必在我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今天我还没有打成她呢,下一次就不会那么好运了。 她季无忧要是再打着我儿子的幌子,去纪念别的男人的话,我见一次打一次!” 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盛清歌和宁挽芸二人相继进入屋内。 盛清歌走到她们中间,起到一个隔离的动作。 “你们这是干嘛呢?婶子,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只觉得你聪慧机警,怎么你现在听了别人三言两语的挑拨,就急匆匆地跑过来给无忧定罪了呢?” 见盛清歌一上来就替季无忧说话,金氏马上就把矛头转到了她这边:“你又算什么东西?一个黄毛丫头,就敢指着我的脖子说这些大道理了! 我相信我的判断,我儿子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怪她季无忧所赐,你说说我哪里冤枉她了?” 宁挽芸听着她这些指责的话真是一刻也听不下去了:“你胡说!这些日子我们一直都跟无忧他们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你所说的那些事情。 刚刚我们做那些糕点也是为了纪念风千羽,为他庆生,哪里像你口中说的那样,是无忧为了纪念别的男人才做的?” 萧氏这才明白金氏对无忧的敌意从何处来。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金氏,“金氏,你摸摸你的良心说说,你觉得无忧会是那样的孩子吗?她从小到大都是和千羽一起长大的,哪有什么别的男子让她纪念?” 金氏还是不服气:“谁说没有的?那个季白林不就是吗?孙氏都和我详细的说了,他名义上是她的亲哥哥,实际上就是个疯子,谁知道她对季无忧抱着什么心思,谁又知道她和他之间有没有什么不伦之情呢。” “你给老子闭嘴!” 一向好脾气的季全都忍不了了。 他抡起椅子就朝着金氏砸了过去,幸而被风盛给及时拦下了,才没有酿成什么惨祸。 “季兄!你这是干什么啊!” “我干什么?我的夫人和女儿都快被欺负死了,我再不出手,我就是龟孙子。” ------------ 第225章你竟然动手打女人 “你别着急,我代我夫人向你们道歉。”风盛朝着他们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无忧,对不起,嫂夫人!” “你道什么歉,我刚刚说的又不全是空穴来风?”金氏还是固执地觉得自己说的那些话没有任何问题。 眼看着季家人的怒火又要被挑起来,风盛连忙紧急地冲她吼道:“闭嘴,你还嫌现在不够乱吗?这一切又不是无忧的错,你非揪着她不放,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干嘛?” 金氏气极反笑:“行行行,不是她的错,那现在一切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是我嘴巴毒,是我非要没事找事,是我活该见不得儿子最后一面行了吧!” 她一想起风千羽至今下落不明,眼中的泪水就瞬间夺眶而出。 风盛见着自家夫人哭了,责备的话也不忍心再说出口。 可今天这事儿确实是他们家做得不对,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向着他们道歉着。 季无忧看着两家变成了现在这样,心里也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 这一刻她才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季风两家之间的关系真的回不去了。 她这一次没有哭出声,反而是异常镇定地站到了金氏面前。 她看着她,掷地有声地说道:“我没有做!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你……不要信……他们的话!” “你!”金氏还在气愤之中。 她指着宁挽芸还想再骂些什么。 可看见季无忧那悲伤而又沧桑的眼神的时候,她猛地一下子住了嘴。 到底是什么时候起,她对这个曾经自己喜欢的不行,从小宠到大的女孩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呢? 透过季无忧的眼睛,她不是不能看见她的委屈。 只是她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哪怕孙氏说的那些话错漏百出,她还是被激怒相信了。 “好了,你就非要闹个天翻地覆,闹出几条人命来才肯罢休吗?” 风盛的语气变得十分严肃,周围所有人都盯着金氏,金氏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再开口。 盛清歌觉得有些事情不能拖。 谣言从哪里传出来的,就得从哪里开始解决。 她冲着屋子里的这些人说道:“你们先别走,我去找孙氏过来当面对质。 她今天敢这么造谣欺负无忧,下次还指不定能够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呢! 还有你,要是证明了无忧是被冤枉的,你必须要亲口给她道歉。” 盛清歌就是为季无忧来出气的。 这一刻,管她什么长辈不长辈的。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绝对不能因为年岁小,就吃下这个哑巴亏。 金氏被她架着,感觉有些下不了台了。 她红着一双眼睛,十分倔强地看着盛清歌:“你凭什么管她的闲事,我骂了就骂了,谁也别想逼着我道歉!” 盛清歌同样不依不饶地回道:“就凭我是她的朋友和姐姐,就凭你口出恶言污蔑一个女孩子的清白,你就应该向她道歉。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风千羽知道他一路呵护着的季无忧,现在被你们这么对待的话,他会是什么感受? 他还没死呢!你们一天天的闹得跟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 难道你们不应该团结起来,一起去寻找他,想着早日和他团圆吗?” 盛清歌的话说进了一些人的心坎里。 金氏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了椅子上。 可固执往往是一座压在人心里的一座大山。 金氏别扭地转过头去,还是不愿服软。 风盛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哪边都不敢说重话,私心里,他还是把季全当好友的,不想把事情闹得这么僵。 可一边是家人,一边是朋友,他注定只能夹在中间两难全。 很快许茂就赶了过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怎么闹成了这样。” 宁挽芸把来龙去脉告诉了他,他听后只叹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强势地把双方分开,说道:“我支持盛清歌之前的决定,谣言从哪里传出来的,那就要从源头上开始解决。 我们大河村绝不能助长这股子歪风邪气。” “官爷说得对,我们也支持盛大夫,等孙氏过来了,让她们双方对峙,到时候孰是孰非就一目了然了。” 盛清歌气势汹汹地跑到了孙氏家门口,对着她家的大门就砰砰砰地敲了起来。 “开门啊!在外面嚼了别人家舌根子,现在连门都不敢开了吗?” “外面怎么回事?” 周德行半穿着衣服,猫着腰偷偷从窗户缝里观察着外面的情形。 孙氏一脸烦闷,听见是盛清歌的声音后,她心里就止不住的犯怵。 “你还在这儿看什么看,快帮我解决门口这个麻烦,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把她给我赶走就行了。” 周德行听到这儿有些心虚:“我现在能光明正大地出去吗?我怕我对付不了她啊!” 孙氏差点儿没被他给气死,她忍不住伸手锤了锤周德行,“你这个怂包,你现在是我的男人,你不保护我谁保护我啊?” 周德行还是害怕地缩回了脑袋,“你是不知道,我和齐氏还在一起的时候,这个盛清歌手段有多么厉害。 我差点儿就被她闹得家破人亡了,你说你一天天去招惹她干什么?现在好了吧,麻烦找上门来了。” 孙氏气得一脚把他蹬下了床:“没用的东西!我找你还不如找个夜叉!难怪你连自己媳妇儿都管不住。” 周德行一听心里也来了火气。 “你现在冲着我发什么邪火啊?我不是什么好人,你更不是,我怎么没有发现你的脾气竟然这么大,一点儿也比不上之前的齐氏。” “好啊!和我在一起了还敢想着别的女人,周德行,你真是反了天了。” 周德行倒在地上,脑瓜子被摔得嗡嗡的,“你……你竟然敢对我动手,臭娘们儿,看我不给你一点儿颜色瞧瞧。” 盛清歌还没有进来,里面的两个人先内讧起来扭打到了一起。 “周德行,你个疯子,你竟然敢打女人!”孙氏摸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德行。 ------------ 第226章今日只有见血你才会说实话 “是你先打我的,我在家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周德行吐了一口唾沫在孙氏脸上,“你还真把你自己当成什么绝世天仙了,不过是一个被我玩儿过的寡妇,敢对我动手动脚的,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竟然敢这么对我,我要杀了你!” 孙氏最终不敌周德行,被她压在地上死死地捶打着。 此刻的周德行见了血,打起孙氏来也越发残暴。 他像是对待一块儿在粘板上的猪肉一样,把孙氏打得已经分不清天南地北了。 孙氏向着他连连求饶着:“别打了……我错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可周德行打红了眼,完全失去了理智。 孙氏为了自救,只能向门外的盛清歌求救。 她扯着嗓子,哀嚎道:“盛清歌,你快进来救我啊!别在那里敲门了,你再晚进来一步,我的小命儿就没了啊。 要是我死了,你们也别想还季无忧清白!” 半道赶来的宁戚安拉着盛清歌问道:“怎么回家去,围在她家门口干什么?” 盛清歌听见里面的动静,估摸着时间,准备卡点进门。 不让孙氏经受一些教训,待会儿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说实话呢。 “去去去,我这儿忙着呢。” “你忙什么?我来帮你。” 宁戚安主打一个脸皮厚,不管盛清歌说什么,他都笑嘻嘻地凑到她身边去。 盛清歌拿他没办法,见时间差不多了,也不能真的眼睁睁地看着孙氏被打死。 “行了,既然你要帮忙,那就把这门踹开!” “不就是踹个门儿吗?你早说啊!” 宁戚安一脚把门踹开,随后把周德行给制服住,盛清歌一把拉住孙氏的手,把她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孙氏得救后大喘了一口气,她十分厌恶地抹去了脸上的口水,睚眦必报地往周德行身上多吐了几口报复了回去。 “呸,你个丧良心的狗东西,真当老娘差你这一个男人啊!嫌弃是我寡妇,你看看你现在这个熊样,连寡妇都看不上你呢! 还一天天齐氏齐氏的,早些年干嘛去了,也没见你把她给当个宝啊! 狗男人,打我打得这么狠,不赔我半扇猪肉当补偿的话,我明儿一早就把这事儿闹得村里人尽皆知。” “孙氏,跟我走一趟吧!” 盛清歌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拉着孙氏就要走。 孙氏想把自己的手从盛清歌手中抽出来。 可始终都是徒劳无功,怎么抽都抽不出来。 “行行行,我跟你走就是了,你别把我拽那么紧。”看着盛清歌黑着个脸,孙氏也不敢耍什么花招了。 只是她心中更加羡慕季无忧了。 为什么她看着一无是处,总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身边却有那么多的朋友帮她,连盛清歌这样的人都愿意为了她出头。 “他们回来了!” 盛清歌把孙氏往金氏面前一推:“现在人我已经带回来了,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在说谎造谣,你们现在可以开始对峙了。” “诶,盛清歌你这是什么意思?合着就是一场鸿门宴啊!” 孙氏嚷嚷着暴露本性,又想临时反悔,临阵脱逃。 可盛清歌却拿出一根银针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请你回来喝茶的吗? 孙氏,你最好是老老实实地交代你自己说过的话,不然我们救你是顺手的事情,现在灭了你也是。” 孙氏感觉盛清歌这回是动真格的了。 她梗着脖子,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己就被针给刺中了。 “那个……盛清歌,有话咱们好好,何必动用武力呢!其实之前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就想着像讲故事一样给她们讲一些有趣的事情,谁知道他们把故事当了真。 我是真的冤枉啊,总不能因为别人的过错就让我这个无辜的人受到牵连吧!” 萧氏忍无可忍道:“你可不无辜,从我来到大河村以后,前前后后就见到了不少次你针对我们家无忧的场景。 现在你又在金氏面前散布谣言,毁无忧的清誉,你和她到底有什么仇怨,让你这样费尽心思地害她! 在我们没有来之前,你是不是早就欺负她了。” “你可别信口胡说,我一没打她,二没当面骂她的,冤有头债有主,谁害的季无忧你们找谁去吧!” “你……” 季家两口子被孙氏的无赖行为气得够呛。 面对这种人,真是让他们体会到了有理也说不清的憋屈感。 季全此刻不想再做什么以理服人的事情了,他冲上去就准备对着孙氏大打一顿。 孙氏也十分机警地躲了过去。 “你们都看着啊!是他要动手打我,要是我被打死了,你们也别想知道什么真相了。” 盛清歌可不惯着她,捏住她的脖子威胁道:“看来刚刚的针还是太断了,今日必须见血,某些人才能够说实话。” “别别别,我说,我说就是了。 你们不就是在纠结季无忧那些事情吗?我说的都是半真半假的,你们干嘛非把我的话当做圣旨,一个个的不要这么在意好不好。” “还有季无忧,你有这么多人喜欢你保护你,一天天丧着个脸给谁看? 人家看不上你就看不上你呗,非要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来,也不知道当初风千羽是看中了你身上哪一点了!” “闭嘴!”萧氏现在十分护犊子地守在季无忧面前。 季无忧走出她的保护圈,直接和孙氏面对面地站着。 “我没有……做过你说的那些事情,你不要……冤枉……我!” 她的眼中充满了锐利和孤注一掷的勇气。 孙氏都不敢再直视她的目光,她心中发虚的狠,现在这些人都围着她,要她拿出一个态度来。 “事已至此,孙氏,你还不说实话吗?你给金氏说那些谣言,到底是何居心?难道你就这么见不得别人好吗?” 萧氏一字一句地控诉着,金氏理智稍微回笼。 也知道自己是错怪了季无忧。 只是她张不开这个口去和季无忧道歉。 这一切早在风千羽消失的那个时候起就分崩离析了。 ------------ 第227章可我心里过不去 “我说还不行吗?我之前就说过,这些都是我编造的故事,你们不要相信,也不要再来烦我了。” 孙氏慌乱地想要逃离现场。 却被盛清歌一把给拉了回来。 “造完被人谣言,连个道歉都没有,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想走?这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快给无忧道歉,要是你没有得到她的原谅的话,今天你就别想走出这个大门。” 孙氏明白她们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她懊悔不已,对着自己的嘴巴轻轻来了一巴掌,“都是我这张嘴的错,我不该说这些话的,无忧妹子,咱们好歹也是一起患难与共过的,你就原谅我吧,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说你坏话了。” 季无忧不为所动:“想要我原谅你也不是不行,得让我看见你道歉的诚意如何。” 孙氏急了:“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办啊!我都道歉了,你总不能让我去死吧!” “赔钱或者给清歌姐姐当苦工,你二选一吧。” 季无忧想得也宽敞,与其让孙氏吃点儿嘴皮子上的苦,不如让她付出点儿实际的代价。 孙氏想翻脸,可许茂他们都死死地盯着她。 但凡她要是有什么异动,肯定会被抓回来。 要钱的话,她现在和周德行已经闹僵了,自己拿不出多少钱来。 没办法,她只能选择第二个方案了。 “我做苦工行了吧!但是你们也得给我一个期限才行,我总不能因为这几句话就要一辈子给你们打苦工吧。” 季无忧思索了一番后回道:“期限就是在鱼塘挖完之后!如果中途你有什么地方没有做好,清歌姐姐有权利让你返工和加时。” “行行行,遇见你们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现在没我什么事儿了吧,我要回去了。” 孙氏走后,屋子里面剩下的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现在压力给到了金氏。 是是非非依然明了,是她听信了别人的谣言冤枉了季无忧。 “咳咳咳,那个,夫人你说句话啊!” 风盛暗地里戳了戳金氏的手臂,却被金氏一巴掌打了下去。 “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之前就说了,想要我道歉,除非我死了。” “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呢?道个歉怎么了,你冤枉了无忧,赔礼道歉不是应该的吗?” 风盛还想再劝劝她,他实在不想把关系搞得这么僵。 可金氏一点儿也不领情。“你们愿意耗就继续在这儿和我耗着,反正我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更改的。” “无忧,我们走,以后见到这家人了和他们离远点儿。” 萧氏拉着季无忧就要离开,季全看了风盛一眼,最后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现场的人见没什么热闹看了,陆陆续续都走了。 盛清歌是最后一个离开风家的,临走时,她对着金氏说了一句:“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要是再欺负无忧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等他们所有人都离开后,金氏才蹲下抱头痛哭了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最后都成了我一个人的错,我失去儿子的痛苦他们谁又能明白! 要不是因为她季无忧,我儿子也不会来这个破地方,更不会是现在这副下落不明、生死未知的模样。” 看着她现在的样子,风盛终于忍无可忍道:“夫人,你真的是魔怔了!明明你心里也很清楚,这一切都不是无忧的错,你只是把心中的不安和委屈都发泄到了她身上,不论她做什么,你都会想起咱们儿子。 我知道你的痛苦,所以我不怪你,但我们也不能是非不分,这件事情咱们做错了,让无忧受到了伤害,我们确实应该向她道歉。” “我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要能让千羽回来,别说道歉,就是让我下跪给她磕头我都甘愿。 可我儿回不来了,千羽他回不来了……” 一说到风千羽他们夫妻二人又抱在一起,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金氏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的酸楚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要是一切可以回到当初,她一定会拦住儿子,不让他和季无忧在一起。 “夫人,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以后不要再为难无忧了,她这些年对我们是真心实意的好,我也不想因此和季家结仇。” “可我过不去!”金氏揪着他的衣领咆哮着。 风盛心里十分沉痛,但这些事情要是一天不说开,那他们就一天不得安宁。 “不是你一个人过不去,我们都过不去。 但是这不是你去伤害无忧的理由,放过她吧,也放过你自己。” “前方就是大河村了!” 大河村村口,风千羽赶着马车终于回到了他阔别已久的地方。 苏锦掀开帘子,好奇地看了外面一眼,她犹豫道:“我们真的要进去吗?你不怕之前的那些流寇又把你抓过去伤害你?” 风千羽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但是他一路以来,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要见到季无忧。 现在不管前面是不是刀山火海,他都要进去闯一闯。 他回头小心翼翼地把苏锦牵了下来,“我千里迢迢地赶回来,为的就是这一刻。 你要不先待在马车里面,等我去见了他们,确认没有危险后再回来接你。” 苏锦不是不知道他的小九九。 明明就是为了先去见他的老情人,又不想解释她的身份,想要拖延过关。 她可牢记着自己的任务,才不能让他得逞。 “不行,既然我跟你来了,那就时时刻刻都要陪着你。 不管前方有什么危险,我都要和你一起走。” 风千羽想了想,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反正该来的总会来,马上就可以见到季无忧了,没有什么比见到她,比见到家人更重要了。 “好,那你就跟着我一起去,如果他们都还平安的话,我会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 但你的存在可能会让他们情绪激动,你也会受些委屈……” 未说完的话,他们都心知肚明。 苏锦挽住他的手,满脸不在乎的模样:“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受些委屈算得了什么。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其他的功名利禄我都不在乎。” ------------ 第228章千羽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苏锦越是说得大义凛然,风千羽这心中就越发的焦虑。 好像他谁也对不起,也不知道待会儿他会面临怎样的一场腥风血雨。 风千羽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防身武器,牵着马,让苏锦跟在他后面走着。 才进村子,他就和赵灵灵迎面遇上了。 起初赵灵灵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好像看见了一个长得和风千羽很像的人,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 可当她定眼一瞧,看清楚风千羽的面容后,她才知道自己没有做梦。 真是风千羽回来了。 她十分激动地说道:“风千羽,你还活着,太好了! 无忧和你娘再也不能闹矛盾了,无忧以后也不用受委屈了。” 风千羽从她口中这两句话听出了端倪,“赵小姐,你刚刚说无忧和我娘闹矛盾,我娘他们也来大河村了吗?” 风千羽脸上是控制不住的喜悦。 他自动忽略了闹矛盾这个事情,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们一家人马上就可以团圆了。 赵灵灵这才瞅见他身后的苏锦,苏锦一直盯着她看,那眼神说不上来的古怪。 作为女人的直觉,她也觉得这女子的出现十分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不是风千羽在外干的什么好事儿。 赵灵灵不由为季无忧担心起来。 “是啊!你爹娘还有无忧的爹娘早早就到了,大家都担心得不行,以为你出事了。 这些天,我们把附近的山脉都搜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你的足迹,还好,你回来了,你马上就可以和无忧见面了。” 她说了一大堆,风千羽的心早就飘远了,“是啊,我回来了,我马上就可以见到无忧了,那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家了。” “好,你快回去吧!”赵灵灵看着苏锦,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按耐住问出了声,“对了,你身旁这位女子是谁,方便介绍一下吗?” 因为紧张,风千羽的声音变得磕磕绊绊起来,“这个……这位是我的医女,她叫苏锦,她之前救了我,又是个孤女,无依无靠的,我就把她一起带回来了。” 他说了一大堆铺垫,可赵灵灵又不是什么涉世未深,懵懂无知的小女孩。 看着架势,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风千羽这是玩了把以身相许的戏码,什么孤女,什么无依无靠的,通通都是借口。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但绝不能随意就把一个女子给带回来。 她都能够预感到待会儿季无忧见到这位女子的场景了。 心里不免为她心疼起来。 今天她才被风千羽的母亲闹了一通,现在又要被风千羽给创一遍。 “你们之前的事情我不想说太多,但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无忧才是你的未婚妻,你可不要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风千羽心虚地垂下了头,“是,无忧是我的未婚妻毋庸置疑,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点的。” “行了,你们走吧,我跟你们一起去。” 一路上赵灵灵和苏锦都没有开口和对方打过招呼。 但眼神交流却没有停止过。 苏锦心里很不爽,刚才风千羽竟然介绍她只介绍了她的医女身份。 完全没有把他们现在的关系点明。 而且这个赵灵灵一看就对她有敌意,她才不想吞下这口气。 她本来是走在风千羽后面的,为了在赵灵灵面前找找存在感,她特意走到了和风千羽平行的位置。 像以前一样,伸出手,自然而然地牵起了风千羽的手。 风千羽整个人还沉浸在马上就要见到季无忧的情绪之中,也就任由着苏锦去牵他手了。 这一幕正好落入赵灵灵眼中,她心中气急,十分为季无忧感到不平。 最终她忍无可忍道:“狗男女,男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 苏锦顿住脚步,见赵灵灵骂她,也不甘示弱道:“骂谁狗男女呢!你算什么东西啊!是不是暗恋我家千羽,见不得他和我好啊!” “我呸!你当所有人都是你啊!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你知道风千羽有未婚妻了吗? 你还跟着他一起回来,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进了水。 还有你风千羽,你待会儿等着被剥一层皮吧!无忧为了你受了那么多委屈,你就是这样对她的? 我们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没有看出你是这样的人,和你做朋友真是我一辈子做过的最错的决定。” 赵灵灵说完,十分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后,就先一步跑前面去了,准备给季无忧他们通风报信,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没当头骂了一顿的风千羽还愣在原地。 他甩开了握着苏锦的手。 苏锦十分不解地看着他,“千羽,你也在怪我对吗?可她刚刚骂了你,不然我不会回嘴的。 我说过我自己受委屈可以,但我绝不会让你跟着受委屈。 有什么事情我们两个人一起扛,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不用觉得对不起谁,这世间真心最重要不是吗?” 风千羽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成了一团浆糊了。 苏锦没管那么多,拉着他继续往前走着。 离家的路越来越近。 风千羽和季无忧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风千羽心中突然有一种预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好像今天他回去之后,一切又都回不去了。 他心中的感受难以言喻,一切就像是现在的他一样,只能任由别人拉着他走,他自己却浑浑噩噩的,逐渐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不好了,不好了,风千羽回来了。” 赵灵灵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没多久就跑到了宁家。 此时季无忧和父母正好在宁家帮忙做饭。 听见赵灵灵的话后,他们全都放下手中的活计跑了出来。 盛清歌:“你刚刚说什么?风千羽回来了?” 赵灵灵边喘气,边点头:“回来了,就在村口。” 季无忧此时已经激动地快要说不出话来了:“真的吗……千羽……千羽哥哥他终于……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 “千真万确,他和那个女子正在朝这边赶来。” 所有都激动地不行,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可以落地了。 ------------ 第229章退婚吧,我祝你们终成眷属 萧氏和季全虽然还在为金氏的事情呕着气,但孩子们的事儿才是最重要的。 萧氏扶住季无忧,怕她因为太过激动而摔倒了。 季无忧却一刻也等不了,猛地朝外面冲了出去。 “诶!无忧!坏了!” 赵灵灵一拍大腿,只感觉大事不妙。 刚刚大家似乎都忽略了她后面那句话,风千羽身边还带了个女人回来了。 但是早一会儿的晚一会儿的结果都一样,这个劫,无忧今天怎么都要遇上的。 “你们看着点儿无忧,我去喊风家人过来。” 萧氏不计前嫌,从一旁的小路上离开,准备去通知金氏他们。 盛清歌看着赵灵灵着急的模样,疑惑道:“你刚刚说什么不好,什么女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灵灵急得脑袋都要冒烟了,“别提了,风千羽那个负心汉从外面带回个女子,说是那个女子救了他,又是个孤女,现在把她待在身边两人都当着我的面牵手了,这把无忧置于何地啊!” 盛清歌听完眼前一黑。 她从未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无忧和风千羽的身上。 以前风千羽和季无忧之前的事情他们都还历历在目。 两人之间的感情也不时作假,怎么才几个月的时间,风千羽就变了心呢? “还不去追无忧,她可不能多受刺激。” 盛清歌身后的人都听见了苏灵灵的话。 宁挽芸:“这个风千羽怎么回事?他们家是欺负无忧欺负上瘾了吗?” 季全更是气得一拳砸在了房梁上,“风千羽,你们风家人欺人太甚,我一定要为我女人讨回公道。” 他们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追了上去,而此时季无忧和风千羽终于再次相见了。 季无忧朝着前方一路狂奔着,心里回想的全是她和风千羽之间的那些点点滴滴。 她想起了曾经的很多美好时光,只希望可以快速见到风千羽,从此以后再也不离开他。 “千羽哥哥!” 终于她看见了一辆马车,看见了牵着马,身上披着霞光向她走过来的风千羽。 季无忧只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蹦出来了,她想开口说很多话,告诉风千羽,她的病马上就可以痊愈了,以后她也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和他沟通交流,说很多很多的话。 “千羽哥哥,你回来……” 她快速奔跑着,正要像往常一样,扑进风千羽的怀抱,风千羽也做好了要拥抱她的准备。 可看到风千羽身边的苏锦后,季无忧刹住了脚。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女子后她心中的喜悦就荡然无存,浑身的喜悦都被凝固住了。 苏锦和风千羽贴得很近。 那个距离让季无忧感觉自己才像是一个外人一样。 虽然她冲着她笑着,可此刻季无忧心里慌乱得不行,她就那么呆呆地看着风千羽,等待着他给出一个解释。 “无忧,你怎么了?” 风千羽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季无忧身上。 见她会说话了,他心里十分的高兴和自豪。 他之前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季无忧被她养得很好,她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说自己想说的话了。 只是季无忧没有像往常一样,亲昵地和他拥抱,他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至于苏锦,此刻早就被他抛之脑后无暇顾及了。 无忧愣愣地看着他们,问出了她心中所惑:“她是谁?你们……” 苏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季无忧,见她瘦瘦小小,说话还磕磕巴巴的,她心里的危机解除了许多。 她还以为让风千羽念念不忘的是什么绝色大美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风千羽此刻的心也提了起来,季无忧还是问到这个问题了,他本还想拖延一番,等她能够接受这个的时候再和她说明情况。 但是纸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她会知道的,还不如趁早告诉她真相,他相信无忧这么懂事听话,一定能够理解他,和苏锦两个和谐共处着。 风千羽迫不及待地站到季无忧身旁,拉着她的手缓缓道:“这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跟了我,以后你们两个要很好相处,她人很好的,你就把她当成大姐姐看待吧。”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季无忧不是傻子,听出了风千羽的弦外之音。 但她还是固执地想再求证一遍,苏锦先一步开口道:“想必你就是无忧妹妹吧,我叫苏锦,你可以叫我苏姐姐。 以后我们两个一起好好服侍千羽,你做大我做小都没关系的。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妹妹这样娇艳如花的人儿,难怪千羽一路上都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季无忧不可置信地看着风千羽。 她从未想过和风千羽再次相见的时候会是这样的场景。 明明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为什么就变了心,还把别的女人带到了她面前,明明她才是她的未婚妻,现在这个修罗场的局面又算什么。 风千羽见苏锦插话整个人都懵了,尤其是她说出什么共侍一夫、做大做小的话后,他整个人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他慌忙解释道:“事情没有这么糟糕,无忧你听我解释,我和她就是因为意外,之前她救了我,后来我在她家养伤,她为了救我又受伤了,有一次我们喝醉了酒就……” 风千羽感觉自己越说越错。 他现在都无法面对季无忧,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了。 季无忧红着眼眶,努力憋住泪水,不让自己在他们面前哭出声来。 她猛地甩开了风千羽的手,和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我……不管……你们……” 她努力地控制情绪,可说出来的话却越来越磕巴。 看着她破碎的目光,风千羽心疼的不行,他冲上去想要抱住她,可季无忧现在对他抗拒得不行。 “放开……我!” “风千羽,你这个王八蛋,快放开她!” 盛清歌他们的大部队赶了过来。 风千羽感觉整个人都要炸了,“不是这样的,你们误会了!” 季无忧红着眼眶,一字一句道:“既然你们已经……发生了关系,我们就……退婚……吧,我祝你们……终成眷属。” ------------ 第230章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季无忧 “无忧!你不准说这样的话,你误会了!” 这一刻,风千羽心中害怕极了。 尤其是季无忧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和他退婚,他心中一颤,总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失去最珍贵的东西了。 盛清歌她们几人都挡在了季无忧的面前。 不论风千羽怎么努力地想拉住季无忧的手都无济于事,现在的他沾不了季无忧一点儿边。 苏锦见这么多人都出动了,马上挡在风千羽面前,拉住了已经失态的他。 “千羽,你冷静一点儿,无忧妹妹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不要逼她,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你是谁?”宁挽芸防备地看着她。 苏锦冲着众人嫣然一笑道:“我叫苏锦,现在和千羽在一起。你们不要怪他,一切都是我的自愿的,我是真心爱他,只要能够和他在一起,我什么名分都不在乎。” 盛清歌听见这些,只感觉心里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风千羽,你是有未婚妻的人,现在闹这一出是要干什么?你要是看上别的女人了,就别来嚯嚯我们无忧!无忧,我们走,有什么事情回去了再说。” 季无忧整个人都是在强撑着,看到盛清歌她们来后,她才找到了依靠,十分无力地靠在她身上,跟着她们一起走了。 “诶!” 风千羽看着季无忧远去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 “无忧,你听我解释!我和苏锦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她人很好的,你相信我,我对你的心意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就算多了一个苏锦,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盛清歌都快被他这些话给气笑了:“风千羽,你长没长脑子,你的那位苏锦再好,可和我们无忧有什么关系? 做人不能太贪心了,总想着既要又要,不是所有人都要按照你所期盼的那样去生活的。 现在是你对不起无忧,至于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要怎么发展,等你们双方长辈到了,一起把事情说开吧。” 赵灵灵一刻也不想再看到风千羽这张脸了。 她猛地推了他一把,“不准你再靠近无忧,她好不容易才从之前的阴影里走出来,要么你就别回来,要么你就闭嘴,别再说这些可笑的话了。 你都把别的女人带到她面前示威了,有哪一点顾忌了她是你未婚妻的颜面?做不到好好爱护她的话,那你就痛痛快快的放手,和你的苏锦一起锁死吧,别来祸害无忧了。” 宁挽芸一脸气愤地看着他:“当初真是错看你了,本以为你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不是那等言而无信、负心薄幸之辈,现在看来,真是我们当初瞎了眼了,竟然相信了你的鬼话。” 风千羽被她们一个个地骂着,整个人变得恍恍惚惚的。 这一刻他意识到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季无忧。 他一直以为她都是那种柔柔弱弱,时时刻刻都需要他保护的女人。 他以为只要自己对她的心不变,一切就可以回到最开始的位置,可现在看来他简直错得离谱。 “你刚刚为什么要那么说?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先不要捅破这一切的吗?”他不了解苏锦刚刚为什么要说那些话,这简直和火上浇油没有区别。 苏锦同样红了眼眶,她抹着眼泪,缓缓解释道:“我以为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你已经了解了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可没想到你还是没有看清楚我的心意。 我要不是那样说得话,你们两个之间受到的伤害只会更多。 之前在路上遇见的那个女子已经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她,你以为她现在跑过来只是为了见你吗? 季无忧对你早就产生怀疑了,现在只不过是亲眼过来瞧瞧,验证一下那些人说得话而已。 刚刚那些人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她们都护着季无忧,有谁体谅过你,为你说过一句话吗? 明明你才是救了季无忧的人,你娶多少个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闹闹脾气也就罢了,可刚才一点儿都没有维护你。 千羽,你们都不是孩子了,有些事情还是早早看清的好,免得最后都伤害了彼此,强硬地拴在一起最后也只是互相折磨。” “互相折磨吗?可我和她明明那么要好,我是真的喜欢她,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是我做错了,但就没有一点儿挽回的余地吗?” 风千羽不知道是在问苏锦,还是再问自己。 苏锦忍住脾气没有发火,“关键是人家现在不愿意听你解释!还是先去见见你父母吧,他们肯定很想念你。” 风家。 金氏正在煮饭,见萧氏她们来了,她以为他们是来吵架了。 端着木盆就要过来和他们理论。 萧氏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千羽回来了,我来通知你们一声。” “什么!”金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手中的木盆也滑在了地上。 “你刚刚说什么?千羽回来了!是真的吗,那他现在在哪儿?” 金氏可顾不得自己心里的那些气了,拉住萧氏的手不停地向她追问着。 里面的风盛听见动静后连忙跑了出来,“怎么了?你们可千万不要打架啊!之前的事情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萧氏点了点头:“他确实回来了,就在村口,无忧他们已经赶过去了,你们不信可以自己亲自去看。” 金氏喜极而泣:“孩儿他爹,千羽回来了!我们的儿子他终于回来了!” 风盛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很快自己就疼得龇牙咧嘴的了,“是真的疼!我不是在做梦。” 金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当然不是在做梦了,儿子肯定等急了,我们快去接他。” 他们两口子风风火火地跑出去,还没跑多远,就看见风千羽带着一个陌生女子,牵着马车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村里转悠着。 风盛:“儿子肯定是找不到回我们家的路,毕竟他以前是住在宁家的,我这就去接他。” 金氏和萧氏对视一眼,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 第231章我才不在乎名声 刚刚萧氏说他们都去接风千羽了,但现在他身边只有一个陌生女子。 而且看他的神情,像是才经历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这很难不让她们多想。 萧氏担心季无忧出了什么事情,“话带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既然千羽回来了,我希望你不要再针对无忧,两个孩子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金氏和风盛把风千羽给团团围住,陡然再见到儿子,金氏心中所有的情绪都爆发了出来。 “千羽,你可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们都快担心死你了,你看看,你现在变得这么廋,也不知道在外面吃了多少苦。 娘以后不会再放你离开了,以后你和季无忧成了亲,安安心心的在京都做生意就行了,其它事情都不需要你操心。 我们努力这么多年的东西都是你们的,娘只希望你能够一直平安幸福下去。” 风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娘说的对,我们的东西都是你的,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出去冒险了,我们经受不起失去你的痛苦了。” 风千羽看着已经明显沧桑了的父母,心中十分愧疚。 “爹、娘,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让你们担心了!你们放心,经过这件事情,我也成长了不少,以后我不会再任性,我一定听你们的安排,好好地做生意。” 看着风千羽转变如此之大,风盛感觉十分欣慰。 孩子虽然历经了些磨难,但好在成长了,以后的路也知道该怎么走了。 “对了,千羽,你身边这位姑娘是怎么回事?” 风盛问起这个,金氏这才注意到苏锦,朝她投去打量的目光。 风千羽今天已经不记得回答了多少次这个问题。 他已经从最开始的忐忑和紧张,变成现在的麻木了。 “她叫苏锦,我带回来的人,以后就跟我了。” 他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却把金氏夫妇砸得眼冒金星。 尤其是金氏,虽然她之前一段日子里,因为风千羽失踪,没少朝着季无忧撒气。 但她潜意识里还是觉得风千羽最后会和季无忧在一起的。 但现在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突然带了个陌生女子回来。 而且刚刚他应该是和季无忧见过面了,季无忧却没有跟着过来,这说明她知道这件事情,和风千羽已经闹了矛盾。 金氏明白年轻人心浮气躁,容易被外界的事物所迷惑。 但她不希望自己儿子因为一时的新鲜感,就葬送掉大好的姻缘。 如今的季无忧哑疾已经慢慢痊愈,季家的商业也经营得如日中天,季无忧和风千羽无疑是最门当户对的。 金氏语重心长道:“千羽,你是真的想明白了吗?你和无忧见面了吗?她怎么说?” 风千羽瞬间变得哑口无言,他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了。 现在他只想好好喘口气,在规划之后的事情。 “顺其自然吧!娘,我累了,想先歇会儿,你和苏锦说说话,多了解一下。” 风盛见情况不对劲,连忙出言替儿子解围,“孩子们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肯定累了,千羽,你快去歇着吧,待会儿做好饭了,我们再叫你起来。” 至于苏锦,此刻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 金氏和风盛心中承认的儿媳妇还是季无忧。 对于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他们没有任何好感,更是一点儿都不想搭理。 苏锦还想在他们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伯父伯母好,我叫苏锦,会些医术,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号号脉。 我还给你们准备了礼物,是我自己上山挖的野山参,品质可好了,不论是煲汤还是入药,效果都是一绝。” 金氏听后,脸上的嫌弃都不加以掩饰了。 “你是医女?听着也像是念书识字的人,那你可知道千羽早早定下了未婚妻,你现在这么横插一脚算什么事儿。 就你这样的,做妾都是不配,我劝姑娘还是好好做人,不要再纠缠我儿子了。” 金氏说话一向不留情面,她对苏锦没什么好感。 不论苏锦怎么讨好她,她这感觉到无端的厌烦。 苏锦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但面上还是不敢发作。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抚摸起自己的肚子来。 这个举动一下就被金氏注意到了。 她指着她的肚子,皱着眉头道:“你这肚子……” 苏锦温柔地笑了笑:“我和千羽早就私定终身了,我知道他有未婚妻,但我不在乎名分。 哪怕连妾都做不成我也不在乎,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就是了。” 风盛的语气也变得十分严肃起来。 “你怀孕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锦把他们在村子里发生的那些事情挑重点讲给了他们听。 金氏又气又无奈。 若是她肚子里真的坏了风千羽的孩子的话。 不论她多么不喜欢她,但她总不能不认自己的亲孙子。 可季无忧那边的情况也很棘手。 要是风千羽未婚生子的话,那他的名声可就臭了。 消息传入京都的话,他们风家也要被人笑掉大牙。 “事到如今只有先让无忧和千羽尽早成婚了!要是你真的怀孕了,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面养胎。 在生下孩子之前,你不准缠着千羽,更不能干扰他和无忧之间的事情。” 苏锦十分不忿,还想再辩驳几句。 可金氏接下来说出的话,正好打中了她的七寸。 “如果你不想你的孩子和你无名无份的话,你就尽管折腾。 反之,你就乖乖听我的话,只有季无忧顺利入府,这一切才能回归原位。” 金氏的态度很是坚决,风盛烦躁地揉了揉额头。 事情绝对不会像他们说得那么简单。 季家对女儿护犊子得很。 出了这档子事儿,估计肯定又要闹得天翻地覆。 若是让他们知道苏锦可能怀上千羽的孩子的话,肯定说什么也不会让无忧嫁进来的。 “不行!我拉不下这张老脸,这件事情是千羽对不住无忧,还是交给他们两个自己决定吧。” 金氏恨铁不成钢道:“你这是说什么话?难道他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吗?你不为他的未来做打算吗?” ------------ 第232章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伤怀 “可我们能怎么办呢?要为了千羽就毁了无忧的幸福吗?” 金氏不认同风盛的说法,“不会的,我以后会加倍对她好,她想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只要她和千羽开开心心在一起就行了。 要是她性子软弱,不善管理,我会为她扫除一切障碍,我保证她嫁进我们风家,只会舒舒服服地过好日子。” 风盛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我累了,要静静,你们不要吵我。” 见风盛走了,金氏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原地只剩下了风千羽和苏锦二人。 他们都不是很高兴,各怀心思,慢吞吞地进了屋子里。 金氏虽然生气,但还是为他们收拾好了房间。 “你们两个暂时都安分一些,给我分开住。千羽,今夜你好好思考一下,到底怎么去过无忧那关,这终究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们当父母的也不能全权替你解决任何问题。” 金氏走后,苏锦才敢放声和风千羽说话。 “你看看,刚才你娘在这儿的时候,你连话都不敢说,现在我也被压着不敢反抗,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风千羽第一次对她感到了些许的厌烦。 他互怼道:“你刚刚在我娘面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不是说什么都不在乎吗?现在又和我说这些,我这儿都还焦头烂额的,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风千羽的脾气在此刻暴露无遗。 苏锦立马就怂了下来,主打一个能屈能伸。 她放缓语气,贴着风千羽,伸手给他做起了按摩:“你消消气,我那也不过是一时的气话罢了。 现在我们两个在一起就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我之前虽然说得豁达,可真到了这一步心中不委屈是不可能的。 我只怪我自己的出身不好,还连累你到现在这样的境地。 要是我能够有个好的家庭,也许他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排斥我了,我也可以替你分忧。” 她主打一个能屈能伸。 一见她现在这副自责的模样,风千羽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刚才我的语气不好,你不要放在心里,我就是太难受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无忧,不知道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我时常感觉十分的痛苦,可一切都回不去了,我只能咬着牙继续往前走。 我的心情他们都不明白,没有人愿意相信我……” 苏锦从他背后一脸心疼地抱住了他:“谁说没有人心疼你的,就是天塌下来了,我都会一直陪伴着你的。” 风千羽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这一切他感觉终于有人能够理解他了,整个人舒心了不少。 “谢谢你,愿意一直陪着我,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睡觉,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盛清歌她们这边正在集体安慰着季无忧。 赵灵灵义愤填膺道:“无忧,你放心,这次的事情确实是风千羽他干的不是人事儿,我们都是站你这边的。” 宁挽芸拉着她的手,也一脸气愤地吐槽着风千羽,“以前我以为他是最真挚忠诚的那一个,没想到这才一个月的时候,他的本性就暴露无遗。 无忧,你千万不要为了这样的人伤怀,现在发现这些也好,咱们总不至于成婚之后才两眼一黑被他伤害。” 盛清歌倒了几杯茶递给了她们:“挽芸说的没错,现在我们只能庆幸的是发现的早,要是再晚一步发现,怕是他们就要玩暗度陈仓的把戏了。 风千羽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聪明,那个苏锦也并不愚笨,要是下半辈子都要被夹在这两人中间的话,那这一生才真是完了。 无忧,接下来的日子我希望你振作起来,你还有爹娘,还有朋友,绝不能为了风千羽就浑浑噩噩影响你自己的生活。” 盛清歌知道她说的这些对季无忧来说还是很困难的。 可事到如今如果不能做到痛定思痛,快刀斩乱麻的话,最后受伤的只会是季无忧。 萧氏抱着季无忧不停地啜泣着。 以前她有多么看好风千羽,经过这些事情后,现在她就有多么的恨他。 她好好的女儿因为风千羽不知道遭了多少罪,现在这门婚事她是死也不会同意了。 “风千羽这个王八羔子,我今天非要削开他的脑袋,看看他那脑子里面装的是什么玩意儿。” 季全咽不下这口气,冲进厨房拿了一把刀就跑了出来。 许茂连忙把他拦腰抱住,宁戚安则趁机夺过他手中的菜刀。 看着屋子里乱成一片的场面,季无忧这个当事人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你们……住手!” 她一开口,眼中蓄积已久的泪水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你们不要……担心!” “无忧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娘会一直陪着你,这风家咱们不嫁了,娘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跳进这个火坑里面。” “嗯,谢谢……娘。” 她们娘俩儿又抱头痛哭起来,苏氏看着这一幕连连摇头叹气,“真是造孽啊,看来这全天下的男的真没一个好东西,老的小的都这样,这还让不让人活嘛。” 一旁的宁远翁感觉自己受到了误伤。 “夫人,这都是他们风家人干的好事,可不能牵连到其他人身上。 反正我们这次都要团结起来,不要让无忧这丫头再受什么欺负,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一定要护着她。” “那是肯定的,有我们在,他风千羽以后休想再伤害无忧一分。” 冷静下来后,盛清歌带着他们一起预测起了风家接下来会有的动作。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这桩婚事你们双方谈不拢,最后无忧肯定还是会被牵扯进来。 我猜他们风家是不愿意退婚的,肯定会想着法子的求无忧原谅他,接纳他外面的那个女人,到时候你们可千万不要心软。 要是妥协了一步,那后面的每一步都要被裹胁着妥协了。” 季全眸子猩红,掷地有声道:“绝不会有那种情况发生!我们季家的女儿宁可不嫁,也不能进这虎狼窝。” ------------ 第233章雨中跪求 “退婚的事情我明天就去找风盛,是他儿子先做出这种违背婚姻无耻的事情的,我看他还有什么脸面不同意退婚。” 萧氏抹干净脸上的泪,语气变得十分坚定,“你说的对,这门婚事必须得退!之前金氏对我女儿做的那些事情,看在我们两家的交情上我没有和他们计较。 但是这次的事情我绝对不能再妥协了,明天要是他们风家的人还敢上门来找麻烦的话,我就是拼了命了也要给他们一点儿颜色看看。” 盛清歌:“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先回去睡觉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今夜的季家人都住在了宁家,季无忧一个人缩在墙边,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挽芸和盛清歌都知道她现在心里难受,她不想说话,她们也不去烦她。 大家都安安静静地,似乎只有熬过了这段时间,明天才会知道所有答案。 翌日。 天刚亮。 苏氏起床开门准备做早饭的时候,就发现门口跪着一个人。 此人正是风千羽,此刻他神情疲惫,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着像是一夜未睡的模样。 他的衣袍都被露水沾湿了,苏氏猜测他是昨晚睡不着就跑这儿来跪着了。 更让她觉得眼前一黑的是,风千羽背后还背着一捆木柴,这还真是负荆请罪来了。 “苏伯母!你起来了,待会儿无忧醒了,你能不能帮我叫她一声。 昨天那些事情发生的太仓促了,我今天想真诚的给她道个歉,求你,帮我一把。” 苏氏端着手绕过他,把水泼在了外面。 她冷哼一声道:“这我可帮不了你,人家小姑娘从小和你定了婚,你现在搞这么一出把人家置于何地。 我们这些外人看着都感觉心疼,更不能帮着你去欺负她了! 你愿意跪着就跪着吧,反正见与不见得由无忧自己来决定。” 苏氏猛地把大门一关,风千羽的视线也被木门给隔绝在外。 屋子里的苏氏摇了摇头,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随后专心的做起早膳来。 等宁家人陆陆续续起来之后,她才想起了这回事儿。 虽然她看不惯风千羽,但也不能任由他跪在门口,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到时候还真惹上一身骚了。 “你去叫风家的人把风千羽叫回去,这村子里人来人往的,让别人看见了,指不定又要怎么编排人家呢。” 她本来是低声在和宁远翁说。 却被一旁的宁挽芸听见了。 “娘,你说谁跪在门口?是不是风千羽来捣蛋了!” 听见风千羽的名字,所有人都看向了这边。 萧氏和季全沉不住气,已经先一步拿着扫帚和木棍跑了出去。 盛清歌顿感不妙,连忙喊道:“你们快去拦住他们,千万不要闹出什么人命来。” 早膳大家是吃不下去了,除了季无忧,其他人都跑到了门口。 “你个小兔崽子,我没去找你麻烦就不错了,你今天还敢主动送上门来找打!” 季全正准备给风千羽当头一棒。 好在许茂出手迅速,把他给拦住了。 他夺过他手中的棍棒,这个招式已经变得熟能生巧了。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儿,今天你打了他,你们季家可就落了下风,你忍心看着季无忧因为这个去经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吗? 到时候人们之后心疼弱者,觉得是你们动手打人的错,那季无忧的名声可就真的要被有心之人给毁了。” “是啊,冲动是魔鬼,为了无忧,还请你们冷静下来。” 萧氏和季全都住了手。 但看向风千羽的眼神恨不得立马就把他给刀了。 季全冷声道:“风千羽,你既然没有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做出了对不起无忧的事情。 你现在做这些事情都是毫无意义的,你要还是个男子汉,就承担起你身上的责任,痛痛快快地把这婚事给退了。 这样对无忧好,对那个女子也好,你总不能既要又要,然后害了两个女孩吧。” 他这是切断了风千羽所有的退路。 不管今天风千羽怎么在这里委曲求全,他都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风千羽一听立马就慌了。 他颤抖着往季全身旁挪了挪,抓住他的衣摆苦苦哀求道:“伯父,求求你们给我一个机会,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无忧,绝不会再犯现在这种错误。 求你高抬贵手,不要让我们两个退婚,我从小就立志娶她,要是聚不到她的话我情愿一死。” 季全简直被他气笑了:“那也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可怜的女儿吧,你要死也要退婚后再死,最好死远一些,别脏了我女儿的眼睛。” 金氏他们一家人赶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了季全说的这些话。 她以为风千羽下跪是被季家人逼迫的,冲过来大喊道:“你们在干什么!非要把我儿子逼死才算数吗? 千羽,这季家的姑娘要是不懂事,我们就不要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地给他们下跪,快给我起来。” 苏锦见这场景,知道大战一触即发。 她和金氏站到了同一线上,和她一起一左一右地架着风千羽,想把他从地上给拉起来。 可风千羽固执的不行。 他心里十分清楚,要是今天不能求得季无忧的原谅的话,他和她之间就真的完了。 “你们不要动我!” 他一把甩开他们跪在地上怒吼着。 天上乌云翻滚,时不时还有阵阵雷声,眼看着马上就要下雨了。 要是再跪下去的话他们风家人就要成为落汤鸡了。 风盛几度开口想和季全说些求情的话,可看着季家人他怎么都开不了口。 他感觉自从风千羽弄出这档子事儿之后,他们风家的腰是彻底弯了下来。 以后只要看见季全,他都没底气抬头说话了,谁叫他们是理亏的这一边呢。 “爹、娘,你们带着苏锦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金氏见他这固执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 “儿啊,你就别和自己过不去了,我就不信他们季家真的要和你退婚。” ------------ 第234章我就知道你会原谅我 萧氏接话道:“这可由不得你们不信,这婚,我们今天退定了,季全!” “夫人我在。” “去把当年的订婚信物拿过来,我们今日就要和风家一刀两断。” “好咧。” 看着季全真的要进去拿东西,风千羽连忙抱住他的腿,死活不撒手让他进屋子里面去。 “放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季全只感觉自己的脚上拖着千金之重,不论他怎样挣脱,风千羽都跟块儿牛皮糖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伯父,我不要退婚,你就成全我和无忧吧,看在我之前叫了你那么多年的伯父的份儿上,你就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此刻。 无论风千羽说得多么诚恳,整个人表现得有多么狼狈,季家人都不会对他有一丝动容。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今日要是对风千羽心软了的话,那就是给未来的季无忧留下了巨大的隐患。 但凡他们让风千羽尝到了一点儿甜头,他就会得寸进尺的以为季无忧就非他不可了。 “千羽,你给我起来!” “你凭什么给他们下跪,不就是门亲事吗,大不了我们再找就是了。” 金氏见不得风千羽受苦,强硬地掰开他的手,让季全走了回去。 此刻她的想法和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风家也不是非季无忧不可,要是风千羽就此要低她一头的话,她宁愿重新换一个儿媳妇。 “娘!你干什么?”风千羽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苏锦搀扶着他的胳膊,从始至终都在看着戏。 她心中隐隐期待着,希望季家人这次可以硬气一些,把这桩婚事给退了。 这样她既完成了任务,也给自己谋得了一个机会。 纵使现在的风千羽对季无忧还念念不忘,但她相信,经过时间的洗礼。 终有一天她会彻彻底底地取代季无忧在他心中的地位的。 季全出来得很快,他手中拿着一张庚帖和一枚玉佩。 那两样东西风千羽再熟悉不过了。 那庚帖是他和季无忧交换过的,那玉佩是他幼时贴身携带之物。 若是今日这个退婚仪式完成了的话,那他和季无忧就再无可能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退婚,我不同意!” 萧氏冷声道:“事到如今,退婚一事容不得你不同意。现在信物我都拿出来了,你们风家人也该把我女儿的庚帖和信物还回来了。” 风盛整个人还处在震惊之中:“等一下,我们两家之间何至于此啊!孩子们之前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好好说说,我们还是不要这么快就把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万一他们以后后悔了的话,那我们岂不是成为了罪人?” “对!这是我和无忧之间的事情,退不退婚的也得由我们两个来决定。 伯父伯母求求你,让我和无忧再见上一面,有什么事情让我们两个自己来解决好不好?” 他苦苦哀求着,见季家人不为所动,风千羽更是砰砰砰地磕起了头。 他磕头的力度很大,每一个头磕下去都带着血印,看着他额头上磕出来的一个个的血洞,金氏更是一点儿也忍不了了。 她越过季家夫妇,冲着里面大喊道:“季无忧!你给我出来!我儿子为了你都快被他们给打死了,你这个罪魁祸首缩在屋子里面算怎么回事! 你给我出来,你们之间的事情到底怎么解决,你自己出来给一个说法啊! 我儿子不就是多纳了一个女人回来,你至于这么善妒吗,这京中的男子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你这身子以后都不一定能够生儿育女,纳妾也是早晚的事情。 你现在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就不怕以后真的嫁不出去了吗?毕竟放眼整个京都,除了我儿子这么包容你,以后谁还敢娶你做正妻。” 金氏凭着她这番话,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怒火。 萧氏更是气得一巴掌扇了过去,“你太过分了!我告诉你,我们季家的女儿生来就是明珠。 你瞧不上她,我也不会让她入你们这个无福之家。” “那你把你的宝贝女儿叫出来啊,我们家千羽也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儿,他的头都磕成这样了,以后就是你想要你女儿嫁给我儿子,我都不会同意。” 双方都这么僵持着,天越来越黑,一场暴雨陡然而至。 站在院子外面的人都被淋了个正着,盛清歌连忙拉着他们站到了屋檐下。 金氏和苏锦他们合力准备把风千羽扶到淋不到雨的地方去站着,可风千羽倔强得很。 只要没有见到季无忧,他就跪在那里死磕着。 金氏他们都跟着淋成了落汤鸡。 “我说你要干什么?现在下这么大的雨,你为什么非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娘,我求求你别管我了,你们快去避雨吧。 苏锦,你要是还想和我在一起的话,就看着我娘,不然让她淋着雨了。 父亲,从小到大我没有求过你什么,只求你这一次能够尊重一下我的意见,让我和无忧再好好沟通一下,我太需要这次机会了。 若是让我稀里糊涂的退婚了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此刻大雨倾盆而下。 血水混着雨水一滴滴地落在泥土里,让风千羽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十分狼狈。 他像棵松树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风千羽目光所及之处,都在期盼着下一秒季无忧的身影能够出现了。 苏锦和风盛害怕金氏身子弱受不住,还是按照风千羽说的那样把她给扶到了屋檐下。 房间里的季无忧一直都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听见外面下雨后,她心里还是担心着风千羽,害怕他因此受到伤害,淋大雨感冒了。 她穿好衣服后,直接走了出来。 “无忧!” 盛清歌想要拉住她,季无忧摇了摇头。 “清歌姐姐……我会……解决好的。” 她毅然决然地走进了雨幕之中,走到了风千羽的面前。 风千羽看见她的身影后,仰着头,整个人都笑开了花,“无忧,我就知道你会出来的,我就知道你会原谅我。” ------------ 第235章终于退婚了 他笑着笑着,泪水和着雨水一起滑落,再次看到季无忧的瞬间,他只感觉他整颗心都活了。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感觉十分踏实,他再也不要和季无忧分开了。 季无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早已没有往日的情谊。 她把手搭到了风千羽肩膀上,稍稍一用力,就把风千羽给托了起来。 “你……起来!” “好,我这就起来,无忧,你待会儿先去我家吧,我从京都给你带了好多礼物回来。 之前安伯还让我给你带糕点回来,可是路途太遥远,路上就坏掉了……” 风千羽兴奋地说着这些东西。 季无忧的眼神却越发的冷漠。 她打断了风千羽的自说自话,给了他沉痛一击,“我们退婚吧。” 这一句话季无忧说得一点儿也不磕巴,声音也很洪亮,屋檐下的大家都听见了。 恰巧此时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轰隆隆的雷声也此起彼伏地响起。 风千羽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不敢相信这样冷冰冰的话是从眼前的季无忧嘴里说出来的。 “不可能……我一定是听错了,无忧,你不可能和我退婚的对不对?” 他抓住季无忧的手苦苦哀求着,整个人显得卑微又可怜。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刚刚季无忧才把他从地上扶起了,现在又这样往他心上插刀子呢。 季无忧冲着他摇了摇头,把手也抽了回来。 “我们之间……结束了,你也……好自为之,今天……我们就……退婚。” “不要,无忧!我们之间何至于此,你不要这样对我。” 风千羽急得一把抱住了季无忧。 可此时的季无忧对他排斥得很,硬生生地推开了他,和他拉开了距离。 季无忧态度很是坚决:“我们……没有以后了,你……不要……折磨我们大家了。” 风千羽一个人哭得不能自已,“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会处理好这一切。 大不了我就给苏锦很多钱,我让她离开京都,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苏锦听到后,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 她在心中默默吐槽着风千羽。 你清高、你了不起! 现在知道要老娘离开了。 门儿都没有! 季无忧心里十分清楚,现在的风千羽说的这些话不过是为了挽留她,让她留下来的权宜之计。 要是她真的留下来跟了他的话,以后在每一个夜晚里,他脑子里想的可能都是苏锦。 谁在他身边谁就是那个倒霉蛋,她绝不要和别人共享这份感情,这只会让她感觉到无尽的恶心。 “我只要……退婚!” 无论风千羽怎么恳求,季无忧回应他的就只有退婚二字。 金氏他们看不下去了。 “退婚就退婚!风盛,去把庚帖和信物都拿过来,今天这婚事我做主,退了!” “孩子们的事情,你跟着瞎参和干啥?” “你看见咱们儿子现在成什么鬼样子了吧,这桩婚事再进行下去的话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这世界上没有季无忧就转不动了?我们风家就非娶她不可吗? 反正这桩婚事他们成了也是怨偶,不如现在就放他们自由!咱们儿子不能再这样不人不鬼下去了。” 金氏这次是玩儿真的。 见风盛还在那里打着太极,她径直冲入雨幕,跑回去拿了庚帖。 回来后的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庚帖摔在了季家人面前。 “你们不是闹着要退婚吗?现在东西给你们了,以后我们两家就再无瓜葛了。” “我们求之不得。” 季家也学着金氏的样子,把东西摔到了金氏面前。 从此,风季两家姻缘彻底解除,风千羽和季无忧也再无可能。 “娘,你在干什么?你们不可以这样做。 这是我的婚事,你们不能替我做决定。” 风千羽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他想要阻止这一切,却发现自己怎么做都无能为力。 金氏语重心长地说和他说道:“千羽,事到如今你姨妈没有了回头路可以走了。 季无忧不是你的良配,我们两家也不可能重归于好,你就客克服一下自己,我们忘记这里的一切回京都好好过日子吧。” “我不,我除了无忧谁也不要,你们今天要是逼着我退这个婚的话,我就去死!” 风千羽以死要挟,想着换季无忧能够回心转意。 可此时的季无忧心里虽然难过,更多的确实解脱。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她得了一段好姻缘,也有不少人看不惯她,觉得她配不上风千羽。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处于一个不对等的关系之中。 以前是因为风千羽的爱意她能够忽略这一切坚持下去,现在爱意也消散了,她和风千羽只能走到分离这步。 “风千羽……再见。” 说完这句话之后,季无忧就毫不犹豫地回了屋子里。 风千羽只能呆呆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而他自己早就烂在了这场雨里。 “既然你走了,那我活着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他掏出一把匕首,就要对着自己胸前刺去。 这可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风千羽,住手!” “千羽,你冷静一点儿,不要伤害自己。” “儿子,你要急死我们吗?” …… 他们七嘴八舌地阻止着,可风千羽接受不了失去季无忧的事实。 他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胸口上刺了下去,却被许茂执棍给挑开了。 “年纪轻轻的想什么不好非要想死这条路。 你们把他带回去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季家人面前了。” 风盛心疼儿子,连忙和金氏一起一左一右地搀扶住了他。 地上的匕首被苏锦捡了回去。 现在她的脸色也很不好看,风千羽为了季无忧在这里要死要活的,把她置于何地。 好在最后的结局是好的,他们两个退婚了,以后就是再念念不忘,他也不是季无忧的未婚夫了。 苏锦心中坚信,取代季无忧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千羽,你别难过,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情,还有我陪着你呢。 我们会成婚,会有孩子,会有很多很多以后,总有一天你会忘记这些伤痛的……” ------------ 第236章男未婚女未嫁,你还有机会 风千羽绝望地抱着头,眼里没有了丝毫光彩。 “不,这不一样,没有了她我风千羽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 我那么爱她,我们之间不应该是这种结局的。” “那我呢?”苏锦质问出声。“你为了她寻死觅活的,那你想过我,想过你的父母是什么感受吗? 你是爱她,爱到可以为了她去死,可现在是她不要你了,你做再多无谓的牺牲都没有用的。 你今天非要死的话,我也不拦着你了,大不了我陪着你一起死。 我只是有些遗憾,不知道我肚子里有没有孩子,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降于世间。” 苏锦直接把匕首还给了风千羽。 金氏觉得她在捣乱,冲着她大喊道:“你干什么?还嫌这里不够乱吗?” “那我能怎么办?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他要去死的话,我只能舍命陪他了。” 风盛气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真是胡闹,你们一个个地在这里寻死觅活的想什么样子? 风千羽,你要是个男子汉就给我回家去,现在这点儿挫折就打倒你了的话,那无忧不跟着你也就不奇怪了。 反正现在你们男未婚女未嫁的,机会也不是没有。 要是你一死了之的话,那真是最窝囊的做法了。” 父亲的话给了风千羽一些希望。 “对啊!反正现在无忧还没有出嫁,我还要机会。 我要做大做强,用自己的实力让她回心转意。” 风家人闹过之后,终于说服风千羽,把他给扶了回去。 季家人虽然退了婚事。 可没有谁是真正高兴的。 萧氏又开始忧虑起季无忧的未来了。 “老天爷,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苛待我们女儿,这以后的日子可让我们怎么过啊! 你要是真的有天理的话,就睁开眼睛看看吧,我们家无忧也该过些顺顺当当的日子了。” 盛清歌:“别担心,马上就要雨过天晴了,无忧的好日子她自己会争取到的。” 一语毕。 外面的大雨果然开始停歇。 宁挽芸跑到外面兴奋地喊道:“嫂嫂,你是真的神了,外面果然放晴了。无忧,你也别害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还有我们陪着你呢!” “是啊,我们大河村的女子可不怕这些风风雨雨,以后姐罩着你,要是那个风千羽再敢来纠缠你的话,我拿起扫帚就把他给暴揍一顿,让他没脸再继续做人。” 赵灵灵拿着扫帚虎虎生威地在季无忧面前舞了一套。 瞬间把季无忧给逗笑了。 虽然她的心情依然十分沉重,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婚约解除后,她季无忧就永远是自己了。 不再是谁家的新妇,也不是谁的未婚妻。 现在的她终于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 苏氏看着大家终于放松了些,连忙招呼他们进去,“你们快进来吃早膳,都怪那些人太讨厌了,大清早的就来打扰别人吃饭。 都进来,无忧丫头你快去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可不要染上风寒……” 自从退了婚后,风千羽每天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钻研如何和季无忧和好上了。 “无忧是个心软的人,一次不成我就两次,两次不成我就三次,看来是时候来个回忆杀和苦肉计试探一下了。” 有了规划的他干劲满满地去村子里面偶遇季无忧。 看着他这副样子。 苏锦无数次地想要一锤子砸开他的脑袋,看看他这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浆糊。 但现在她还没有在风家站稳脚跟,只能继续伏低做小,努力在风千羽他们面前表现出一副温柔识大体的样子来讨好他们。 金氏如今对她倒是有了几分改观。 但也仅仅只是几丝而已。 只要她的身份是一介孤女,那她永远也别想坐上风千羽正妻的位置。 她的目标可不想她嘴上说的那样,甘心去做他的一个妾。 风家未来少夫人的位置,她势必要拿下。 这天她提着篮子出门,表面上是要采药,实际上是去寻找信鸽传信。 她一路上鬼鬼祟祟地去往后山,季无忧本来是要去找盛清歌给他们送水的,看见苏锦这副样子,她还是没有控制住心中的好奇心,一路跟了过去。 她心里怎么不可能不在意呢。 有时候她也想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后,一切又回到了原样。 可现实中苏锦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她和风千羽的一切也成了过往。 现在这个苏锦看着行踪诡异,直觉告诉她,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内情。 季无忧悄悄地跟在苏锦的身后。 只是她的经验实在太少了,苏锦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早就注意到了身后有小尾巴在跟着她。 她嘴角挂起邪恶的笑意,最后朝着大山深处走去。 [奇怪,她怎么一直往里面走?] 季无忧心中已经起疑,这时候苏锦突然开口道:“既然都跟来了,何不现身和我光明正大的见上一面。” “你……知道我在?” 季无忧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再躲藏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她走到了苏锦面前。 苏锦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满脸玩味地看着她:“这不知道风千羽看上了你哪儿,长得平平无奇的,人又笨得出气。 你的呼吸声那么急促,除了聋子,其他人早晚都能发现你。 怎么?在风千羽面前表现得清高的不得了,现在本性暴露,又想来找我麻烦了?” 季无忧一脸防备地看着她。 她明白苏锦绝不是她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她转头想跑,苏锦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去路。 “来都来了,现在想走门儿都没有。 季无忧,你也该好好地吃吃苦头,这样你才能知道天高地厚,知道什么人是你不该再留恋招惹的。” 她扬起手掌就要打季无忧。 好在季无忧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 之前盛清歌教了她许多防身的招数,现在终于一一派上了用场。 “你先……动手的,那就……别怪我了!” 她随手捡起一根木棍,动作伶俐地回击着苏锦。 苏锦本以为她就是个软柿子,和她面上表现的一样,谁都可以欺负她一把。 ------------ 第237章这些年,我真是错看你了 可她没想到季无忧竟然也玩扮猪吃老虎这一招。 她好歹是经过组织专门特训的,现在就这样输在季无忧手里,她心里有一万个不甘心。 “好呀,原来你之前的东西都是装的。 你别以为你会个三角猫的功夫就能够奈何得了我。 和我斗,你还嫩着呢!” 季无忧只当苏锦还在嘴硬,她现在被激发了斗志,打起架来也是又猛又凶。 仅用一根木棍就把苏锦打得节节败退,可苏锦也很反常。 这种情况下,她为了保全自身,不应该是以防守后退为主吗。 可现在她却打得越来越激进,像是有要和季无忧拼命的架势。 “季无忧,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特能耐,能够打赢我心里很得意啊!” 苏锦出言故意激季无忧。 好在季无忧现在比较冷静,不管她怎么说,她都专注着战斗场上,不肯松懈一分。 见她打得这样认真,苏锦笑得越发癫狂。 “哈哈哈哈,季无忧你这个蠢货,等着去和风千羽解释吧。” “什么……” 季无忧不懂苏锦这句话的意思,她只看见本来和她交手的苏锦突然停下了动作。 而她手中的木棍也结结实实地打到了苏锦的腹部上。 苏锦吃痛一缩,脚下打滑,径直滑下了她身后的那个陡坡。 “苏锦!” 风千羽跑过来找人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不是我……” 季无忧彻底懵了。 她刚才是想把苏锦打赢,但没有想过要真正伤害她啊。 她想不通,刚才那一棍子苏锦明明可以避开的,可她为何不避? 为什么风千羽这个时候会出现,这一幕简直让她百口莫辩。 风千羽不可置信地看着季无忧:“季无忧!你在干什么?你有什么仇怨,冲着我来就好了,我说过我会用一辈子向你赔罪的,你现在对着苏锦下手干什么,你要当杀人凶手吗?” 他的语气十分失望:“这些年,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如此两面三刀,又心狠手辣的人。” 不管风千羽怎么说,季无忧都挺直了腰杆,一副自己没错的样子。 风千羽见状气得不行。 他连忙跑下山坡去扶起苏锦,抱着她一步步朝着季无忧走去。 “孩子……我们的孩子!” 苏锦仰着头说完这句话后就晕了过去。 风千羽慌忙朝她身下看去,只见她的裙底都被鲜血给染红了,这一看就像是小产的症状,他瞬间心痛到难以呼吸。 他冲着季无忧怒吼道:“季无忧,现在你满意了吧!苏锦和孩子都被你害了,你怨我恨我我都认,可你为什么要对无辜的人下毒手? 我当年真是错看你了,也许你的一切温柔和善良都是装的,只是我现在才发现你的真面孔……” 他自顾自地说着。 季无忧心中的话都汇聚到嗓子眼儿了,可看着风千羽那张气愤到扭曲的脸,她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风千羽只觉得她冷漠无情。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连句话都不愿意和他说。 气愤不已的他也不再理会季无忧,抱着苏锦就回家去了。 直到他们走远后,季无忧才自嘲一笑:“你怎么这么没用呢,还不如一直当个哑巴算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又很惊讶。 没想到被冤枉一回,她的口吃居然好了。 “风千羽、苏锦,你们都错了。我才不是蠢货,既然你们两个这么恩爱,那就一辈子锁死,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了。”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风家,看着苏锦下身染血,风千羽又那么慌张的模样。 金氏瞬间感觉大事不妙。 风千羽心中虽然气季无忧,但还是没有把她说出来。 “都是我不好,我刚才在林子里追阿锦,害她不小心摔倒了,娘,你快找个人来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苏锦麻木地看着他们。 风千羽做出这个决定她也不奇怪。 只要过了今天这关,她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了。 金氏担心苏锦时流产了,此刻也是心急如焚。 村子里她认识的人也不多,更不知道有没有妇科圣手。 最后没办法了,她只能去求助苏氏。 “什么?孩子没了?” 苏氏听后很是震惊,虽然她很看不惯风千羽见异思迁、负心薄幸的无耻行径。 但孩子是无辜的。 都是做个母亲的人,她还是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出事。 “清歌!你出来一下,去看看那个苏锦吧,她好像流产了。” 盛清歌才回家就听到这么炸裂的消息,也是顾不得吃饭就跑去查看情况了。 她心里隐隐约约有些预感,这件事情肯定和无忧有关。 到了风家的时候,苏锦本来一副虚弱病恹恹的模样。 可见来人是盛清歌,她心中立刻戒备起来。 “千羽,我不要她!她和季无忧是一伙儿的,她可能是想害我和孩子。 千羽求求你了,你要是真的在意我的死活的话,就让她回去吧,我不想看见她的脸。” 见她这个反应,风千羽出于愧疚只能先稳住她的情绪答应了下来。 “好好好,我们不见她,我们换个大夫治就行了。” “那你别让她进门,我怕她会说什么不好的,到时候你只相信她,最后就会抛弃我……” 苏锦说得可怜巴巴的,风千羽心中的愧疚更甚,“不会的,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我会好好对你,孩子,我们也会再有的。” 听到风千羽的承诺,苏锦瞬间安心了。 她闭上眼睛假寐着。 风千羽替她掖好被子,出去传达了她的意见。 “娘,我们再换个人吧!阿锦她现在不想见到盛大夫,她的反应很强烈,我怕强硬对待的话之后适得其反。” 金氏气的险些翻白眼,“这都什么紧要关头了,她怎么还挑三拣四的,这一时的志气还能比她的命还重要吗。” “可今天盛大夫要是进了这个大门的话,恐怕她现在就要结束了自己的命,我已经很对不起她了,我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就葬送了她的性命。” ------------ 第238章我们的孩子没了 盛清歌在外面算是听明白,人家这是要死要活的不欢迎她啊。 她不是上杆子过来治病的,对待这些人也没有了好脸色。 “行,金婶儿我就先回去了,你另请高明吧。” “哎不是……我们不是那个意思。”见盛清歌直接走了,金氏气得直捶胸口,“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风千羽现在算是体会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处境了。 还在这次来大河村他手里握着不少钱,最后他在村子里面请了一个草药大夫回来给苏锦看诊。 一进门,大夫就被屋子里的血腥气给惊住了。 “天啊!这是滑胎之相,你们怎么不早点儿请人给她看。” 金氏看着地上这血水模糊的一团,心里十分难受。 她虽然不喜苏锦,但这好歹是风千羽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她第一个孙子。 现在他还没有成型就这么离开了世间,这怎么让她不惋惜呢。 “大夫,你给她好好看看,也许还有什么补救的机会呢。 我们家不差钱,只要你能够把她治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孩子月份太浅,已经化为血水,我也无力回天。 以后好好给她调养着吧,年轻人身体好,以后会再怀上的。” “是,麻烦大夫你给她开些药,我们以后一定好好注意。” 大夫给苏锦开了些药,风家人确认了苏锦没有生命危险后,才放大夫离开。 送走大夫后,金氏心力交瘁地坐在椅子上。 “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她回忆起之前的场景,心中还是有一万个疑问。 “千羽,现在这苏锦没事儿了,你就对我们说实话吧,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端端的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没了,你肯定知道其中隐情是不是?” 金氏开始刨根问底地追问起缘由来,风千羽被她问得招架不住,整个人头都快被问大了。 “娘,你就不要问我这些有的没的了,这件事情只是意外,以后我们好好注意就行了。 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一定让你抱上一个大胖孙子,现在我累了,你就先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风盛看着神情疲惫的风千羽,制止住了金氏的下一步动作。 “千羽肯定是真的累了,有什么事情等他休息好了再说,我们先把空间留给他们。” 他拉着金氏走出了房门,房间里只剩下了风千羽和苏锦二人。 苏锦的额头上面冒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整个人脸色都显得十分苍白。 她弱弱地说道:“千羽,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这次……” 苏锦欲言又止的,风千羽对她的愧疚更是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这不怪你,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初筑下了一切过错,才把无忧逼到现在这个地步。 你也不要怪她,这次她肯定是无心之过,以后我不会再左摇右摆了,我会好好和你过日子,好好地弥补你。” 风千羽嘴上说着要弥补苏锦的话。 可苏锦听了一点儿也不开心。 明明她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儿让季无忧进入了圈套。 季无忧还当着他的面犯了大错,可现在他心里想着的人还是她,都这样了,他还在维护她的声誉。 以前她以为只要她得到了这些她就不会在意风千羽心里的人是谁了。 可真到了这一步的时候,她还是会嫉妒,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一切似乎已经成为定数,好在她终于扳回一城。 以后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跟着风千羽了。 “嗯,我都听你的。” 风千羽一脸感动地抱住了苏锦,苏锦的手死死地攥着被子,面上却要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两人一起说了很多话,看着比平时更亲近了些。 盛清歌离开风家后就去寻找季无忧去了。 她觉得这一切都很不对劲。 这个苏锦这么快就怀孕,又闹出这么个事儿来,保不准这其中就是有什么阴谋。 季无忧生活经验太少,很容易就被心思叵测的人给坑了。 她很担心现在的她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无忧回来了吗?” 盛清歌先回家问了问,萧氏他们也很着急,“没有啊!无忧一大早就出去了,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遇见什么事儿了。” 季全努力保持冷静安慰着她:“我们都出去找找,可能是这孩子心情不好,跑出去散心了。” 盛清歌:“那我们分头去找!” 他们把大河村的角角落落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季无忧的存在。 直觉让她觉得这一切和风千羽他们脱不了关系,她找上了风家,想找风千羽问问清楚。 “风千羽,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她怎么又来了?”屋子里,苏锦十分紧张地挽着风千羽的手,死活都不让他出去。 “千羽,你千万别出去,这人来者不善,肯定是来害我的。” 风千羽十分无奈,他耐心安慰道:“不会的,盛清歌是大夫,不会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她这次来是找我的,和你没关系,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看看她。” “诶……” 苏锦心中只道大事不妙。 只能祈祷盛清歌这次过来是为了别的什么事情。 “盛清歌,你怎么又来了?” 金氏好奇地询问着她,盛清歌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无忧今天出门后就没有回来过,我想问问风千羽今天有没有见过她。” 金氏不悦道:“那你来错地方了,我儿子今天都跟苏锦在一块儿,可没有去找什么季无忧。 你们现在找不到人了,可不要往我们风家身上赖。” 盛清歌和金氏沟通不起来,她着急宠着你们喊着:“我不是那意思,风千羽,你出来啊!我问你一些话后就走!” 风千羽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听见季无忧一直没有回来,他估算了一下时间,这都几个时辰过去了,猜测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 第239章无忧,我们来找你了 “不好!无忧她肯定是出事了,你们快一起去后山找她!” 盛清歌:“后山?行,我马上赶过去。” 风千羽本来想跟着她一起去找,却被金氏态度强硬地堵住了去路。 “千羽你不能去,这是他们季家的事情。” 风千羽此刻心急如焚,完全听不进去金氏的劝告。 “娘,你别拦着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事。 我真的太笨了,早上的时候不该对她说那些话,我一定要亲自去把她给找回来。” 他直接推开金氏冲了出去,这可把金氏弄得云里雾里的。 摸不着头脑的她,还是决定去一探究竟。 她觉得苏锦今天小产的事情很是可疑,风千羽的反应也极度反常。 还有季无忧的消失,这一切似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冲进房间仔细盘问起苏锦:“你实话实说,今天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现在千羽出去了,你不必有什么顾虑。” 苏锦咬着嘴唇,怎么都不愿意开口说话。 这可把金氏急得不行,“我不是风千羽那小傻子,你这些招数没必要在我眼前使。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想进我们风家的这个大门,就该知道,你最应该讨好的人是谁。 要是今天我没有听见我满意的答复的话,你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别想进我们风家的大门。” 面对金氏的威胁,苏锦略微挣扎一番后,还是吐露出了实情。 “当时……当时我和季无忧两个发生了口角,她一时气愤,就把我推下了山坡。 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后来千羽正好赶到,把我抱了回来。” 她泪流满面,抓着金氏的手哀求道:“伯母,我是迫于无奈才说出真相的,求你不要把这些话告诉千羽,更不要去找季无忧的麻烦。 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千羽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金氏一把甩开她的手,此刻她整个人都被怒火给包围了。 “我说这好好的孩子怎么会出事,原来是季无忧这个祸害干的。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们就做不了我的主!我今天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看着金氏怒气冲冲跑出去的身影,苏锦长舒了一口气。 “季无忧,这一次你应该可以彻底滚出我们两个的世界里了吧。” 山坡下,季无忧摸着自己受伤的脚,抬头望天十分的欲哭无泪。 被苏锦设计后,她当时心里是十分的不得劲儿。 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家好好地睡上一觉。 可没想到她走得太急,没有留意脚下的石头,竟然顺着苏锦刚刚滚下去的道路,也跟着滑了下去。 她的脚踝好死不死的还磕到了一个大石头上,现在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只能等待家里人发现她的踪迹,前来救援她了。 “爹、娘、清歌姐姐,今天我怕是回不去了,要是你们天黑之前不能找到我的话,说不到我就被什么野狼豹子给叼走了。 我这一生过得也算坎坷,幸好有爹娘庇佑,而后又遇见了这么一群对我们好的朋友。 若是今日我真遭遇什么不测,那我也无悔。 爹、娘,请原谅女儿的不孝,不能为你们颐养天年了……” 她自顾自地缩在底下说着这些遗言。 与此同时,盛清歌他们一行人还在山里不停地寻觅着她。 “无忧!你在哪儿?” “能听见的话就回应我们一声儿吧。” “季无忧,我们来找你了。” …… 为了找到季无忧,盛清歌他们全员都出动了。 村里人知晓季无忧失踪后,也跟着盛清歌他们一起找着。 他们一座座地在山中搜查着,附近的山脉都找遍了,愣是没有找到季无忧的身影。 这眼看着就要天黑了,林子里面也是危机四伏。 盛清歌不免有些着急,只能带着宁戚安他们一起往最外围的山脉处去寻找着。 赵灵灵越找越感觉希望渺茫,“清歌,你说着无忧这小丫头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早知道今天早晨的时候,我们就跟着她一起来找你了。 现在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这心里都快担心死了。” 宁挽芸:“是啊,这日这山间常常听见野兽的嘶鸣,若是无忧真在这山中,怕是凶多吉少。” 盛清歌连口气都不敢喘:“继续找,天黑之前,我们一定要找到她。” “无忧!你在哪儿?” 季无忧待在山坡下此刻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我在这里!” “清歌姐姐,是你们吗?” 她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回应着,说完这句话后,她就无力地昏了过去。 另一边的盛清歌好像也听见了什么声音。 “你们先别说话,刚刚我好像听见了无忧的声音。” 宁挽芸跟着点了点头:“我好像也听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 赵灵灵激动地说道:“既然你们两个都听到了,那应该就不是幻觉,无忧估计就在这附近了,大家仔细着找找,不要错漏了地方。” 天已经彻底黑了。 众人打着火把仔细在山中搜寻着,终于他们找到了季无忧之前出事的那座小山坡。 顺着那些痕迹找到了季无忧。 “无忧!原来你在这儿!” “找到了!快来人,我们一起把她抱上来。” 季无忧被抱上来后,盛清歌给她把脉探查了一番,好在她只是体力耗尽晕过去了,加上脚扭伤了,整体没有什么大碍。 “先把无忧带回去吧。” 盛清歌一口气没消下去,突然注意到他们队伍里少了一个人。 那就是本该给他们领路的风千羽。 一开始她去了风家把他带出来。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金氏突然急匆匆地跑出来,愣是软磨硬泡地把他给拉走了。 他当时说了一下季无忧之前所在的大致方位,留下一句他稍后就来就没有消息了。 后来盛清歌他们就差把附近的山脉都给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季无忧的踪迹。 谁也没有想到他一开始指的方向竟然在离村里那么偏远的一座山上。 ------------ 第240章我死也要去救她 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隐情,具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等季无忧清醒后才知道了。 风家。 风千羽已经被金氏结结实实地绑在了屋子里面。 “娘,你干什么?无忧有危险,我要去救她。” 金氏看着他这样子,心里的火气直接冒了出来。 “无忧无忧无忧,我看你这榆木脑袋里装的都是季无忧! 你明明知道她今天害死了你的第一个孩子,你却还要去救他,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今日有我在,你休想出去救她。 要是今日这季无忧死在这山里也就算了,就当她是一命抵一命,给我那未出世的孙儿抵罪。 要是活着回来的话,这笔账,我们风家也不能轻易就和他们算了。” 风千羽担心着季无忧的安危,现在根本就没心思听金氏说这些有的没的。 刚才他本来就要和盛清歌他们一起去找人的,可金氏为了带他回家,可谓是用尽了手段。 本来他只是想暂时听她的话回来,等应付完她之后,就马上赶回去找人。 可金氏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在他回来之后,就趁他不注意把他给打晕绑了起来。 现在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闹着去找季无忧。 金氏死活都不同意。 他们就这样僵持着,互相气着彼此。 风盛有好几次想上前去把风千羽给放了,都被金氏给吼了回去。 “娘!你就放我走吧!今天要是救不了无忧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金氏的态度很坚决,她对此是一万个不愿意,“不行,今天这个家我做主,我绝不能让你和她再有什么牵扯了。” “娘!” 风千羽都快急死了。 他不断地给苏锦传递眼神,希望她能够帮忙。 可苏锦才不会干这种有利于季无忧的事情,她巴不得她今天能够被狼给咬死呢。 苏锦做出一副有心无力的样子,让风千羽越发的无可奈何。 没有办法,他只能不停地恳求着:“爹、娘,你们就放我出去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无忧好歹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你们就真的忍心让她陷入险境吗?” “要不……” 风盛还想再劝劝,金氏一句话把他给怼闭了嘴。 “再多嘴的话,我就和你和离,千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这个当父亲的难辞其咎! 要不是你老是惯着他,什么都顺着他,他怎么会这样不知进退、无法无天的。” “不是这也能怨我啊?” 风盛指了指自己,但他看见金氏失望又心碎的眼神后,他还是把那些辩驳的话咽了回去。 没有什么比他们的小家更重要。 今日怕是只能先委屈风千羽了。 “爹!你说句话啊!” 风千羽急切地看着他,风盛却一言不发地当起了哑巴。 风千羽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今天他谁都指望不上,只能自己想法子逃离出去了。 她想要获得行动能力,就要过了他母亲这一关。 可金氏在家里基本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想要让她服软,那可真是难如登天。 怀柔讲理的法子肯定是不行了。 风千羽只能另辟蹊径,他瞬间想到了一个极端的法子,只要他对自己够狠,那金氏一定会妥协如他所愿。 “哼,你们要是再继续拦着我的话,那从现在开始我就咬舌自尽。 到底是让我就这么窝囊地死,还是放我去找无忧,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金氏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就这样威胁你的母亲?风千羽,你之前念的那些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娘,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无忧是我必须要救的人,如果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事,那我还算什么男人。 你不是从小就教导我,做人要真诚善良吗? 我欠无忧的东西太多了,这次的事情说起来可能都是意外,怪我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把她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要是这次无忧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不同意!你爱怎么死怎么死!” 金氏固执地不再看他。 她本以为风千羽只是做做样子威胁她。 想用生命来威胁她妥协,其实就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可这次的风千羽已经感受到了太多的绝望,他早就处于崩溃的边缘。 见金氏还是不为所动,风千羽真的心如死灰。 他用力咬了自己的舌头一口,一股鲜血瞬间奔涌而出。 “千羽!” 苏锦和风盛看见后各自心急如焚。 风盛更是顾不得金氏之前说的那些话,直接冲过去把他放了出来。 “风盛,你在干什么?”金氏都快气到失去理智了。 一边是儿子的誓死不从,一边是丈夫的阳奉阴违。 她感觉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坚持,最后到底是为了什么。 “儿子都这样了,你就不要再折腾了。 救无忧我是同意的,这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风盛做主先扛着。” “好好好,你们风家父子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合着就我一个恶人呗,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们一分一毫了。” 金氏直接回了房间,把房门关得噼啪作响。 风盛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嘱咐道:“千羽,无忧那边你尽管去救,但千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万事不要逞能。 你母亲这边有我撑着呢,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一定要有自己的判断。 做父母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别的事情只要你不后悔就行了。” 他算是最大程度地给了风千羽自由。 风千羽朝着他鞠了一躬道:“爹、娘,对不起,这次的事情是儿子冲动了,等我把无忧救回来,确认了她安全之后,儿子到时候再回来给你们请罪。” 风千羽头也不回地走了。 床上的苏锦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死死地攥着床单,一双眼睛猩红无比,谁都不知道此刻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 第241章她不想见你 “无忧,你没事儿吧!” 夜深人静的时候,风千羽去山林中扑了一个空。 他无法想象季无忧已经遇害了的事实,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不要命地往宁家跑去。 还好,在这里他看见了活生生的季无忧。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她能够平平安安地活着就行。 “风千羽,你来干什么?还嫌害我家无忧害得不够惨吗?” 如今的风千羽在宁家是一种万人嫌般的存在。 萧氏一看见他后,就差没有当场应激了。 盛清歌更是不想看见他,明明之前他信誓旦旦地答应着要去救无忧,结果后面就不知所踪了。 要不是他们今天够有毅力的话,可能无忧就真的出事了。 风千羽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尴尬地挠了挠头,眼神却不受控制地往屋里扫着。 让他失望的是他并没有看到季无忧的身影。 他心里十分忐忑,真怕她已经出了什么事情。 风千羽左思右想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伯父、伯母,求求你们让我进去看无忧一眼,只要确认了她安全之后,我立刻就走。” 萧氏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他:“你给我滚!我们无忧不想见你,没有遇见你的时候她过得好得很,是你自以为是,最后才走到这个地步的。” “好了,别和他说那么多,无忧还在里面等着我们呢,别让她担心。” 季全劝说着萧氏,正当他们走进院子,准备回房间的时候,金氏突然赶了过来。 此刻的她气势汹汹的,手上还拿着一把刀,一看就来者不善。 “千羽,你给我站起来!给他们这群杀人凶手跪什么跪?季无忧,你给我滚出来,看我不砍死你!” “金氏,你又在发什么癫?无忧怎么惹你了,你非要见不得她好,在这里要死要活的。 今天我们两口子就站在这里,你有什么怨气就招呼到我们身上,我们站着不动让你砍行了吧。” “谁说要砍你们了,给我滚开!” “娘,你怎么来了?” 看着金氏过来,风千羽只感觉大事不妙。 “你说我怎么过来?要不是我多留了个心眼,去找苏锦问清楚了,你还准备瞒我一辈子是吧! 苏锦的孩子是怎么没的?是被季无忧这个祸害,活生生推下山坡害死的。” 她一说,现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萧氏满脸不可置信,拉着金氏追问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女儿才是受害者,她都差点儿没命了,你现在怎么忍心把脏水泼她身上!” 金氏冷笑道:“我给她泼脏水?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你把你的好女儿拉出来问问,问问她到底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我知道她对苏锦的出现很不满,认为是她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但大人之间的恩怨她为什么要怪罪到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苏锦肚子里的孩子是被她活生生地害死的,那是我的第一个孙子,你让我怎么可能不恨她! 我现在要让季无忧给我的孙子偿命!” 金氏一心要往屋子里面冲,风千羽怕出乱子,只能死死地抱住她,不让她进去。 他苦心地劝慰着:“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当时也在现场,那就是一个意外!” 金氏见风千羽还在为季无忧说话,气得一把挣开了他,“死的是你的孩子,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你现在还在为她说话,你还有心吗?” “娘,对不起,没有无忧的话我也活不了。 我们这次就算了吧,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去纠缠她了。” 风千羽做出了最大的让步,金氏眼中含泪。 她何尝不知道今日她杀不了季无忧,要的就是一个态度而已。 只要儿子能够想清楚这些,此次不再牵挂季无忧,她做这一切也值了。 “怎么可能!我们无忧绝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你们肯定是在冤枉她!” 萧氏和季全都不认为季无忧会害死别人的孩子。 就她今天那个状态,自己都差点儿死了,怎么可能再去害人呢。 “哼,由不得你们不信,苏锦的孩子没了是事实。当时只有她和季无忧在一起,千羽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你们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风千羽愣愣地看着她:“娘,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的?” 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金氏能够说得这么详细,肯定是苏锦说的。 他本以为苏锦会和她之前说的一样,为他保守住这个秘密的。 没想到她还是什么都说了。 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这一刻他只觉得苏锦也不像她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 就算是金氏去问了,有些事情她也可以一笔带过,为什么要说他也看见了? 风千羽心里憋屈的不行,他不敢相信待会儿两家又要爆发出怎样的战争来。 萧氏始终相信自己女儿,“我去把无忧叫出来,我不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们休想把这些脏水泼在她的身上。” “那就把她叫出来,我们双方对峙,看看我有没有冤枉她!” 屋子里,盛清歌询问了季无忧当时的场景。 季无忧心里乱得不行。 她自己都不明白苏锦当时为什么不避让,然后就直直地摔下去了。 好在盛清歌他们都在,她也安心了许多。 就把当时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们。 盛清歌听完全程后,只觉得其中漏洞百出。 再联想到之前苏锦死后都不让她去医治的场景,她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走,咱们出去和他们对峙!没有做过的事情,反正不能让他们泼了脏水。” 季无忧想清楚一切后,坚定地点了点头:“嗯,清歌姐姐,我想我自己也要勇敢一次了!” “好,待会儿医术方面的事情我负责,细节复盘的事情你自己搞定。” 盛清歌扶着季无忧走出了房间,再次看到风千羽的时候,季无忧心中镇定了许多。 之前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在他面前显得那样的狼狈。 尤其是他后面说了那些话后,她为此还难过了许久。 ------------ 第242章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现在看来她的心理还是太脆弱了,被人一压力,就容易怀疑自己,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 “无忧,你没事儿吧?之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就那样丢下你的,我也没想到今天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金氏见他这模样只觉得没眼看。 他儿子什么地方都好,就是一碰到季无忧就容易失去自我。 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 哪怕现在他们两家的关系都这样恶劣了,他还是不顾一切地护着她。 “行了,现在不是让你来道歉的,今天这件事情,他们家必须要给一个说法,好好的一条生命,不能因为你们大人之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白白断送了。” “伯母慎言!那个孩子的死和我到底有没有关系,得等我们把整个事情捋清楚后再说。” “你竟然不结巴了?” 金氏很是诧异,之前她见到季无忧的时候,她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她脱胎换骨,连性格都大变样了。 风千羽则满脸惊喜的看着她:“无忧,太好了,你的嗓子没事儿了,以后你可以随心所欲的说话了。” 他眼里的喜悦是真的,这一刻他是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季无忧想起了从前那些日子,如果没有风千羽翻山越岭带她来颍州求医的话,她也不会有今天的结果。 她的嗓子能够好,风千羽确实功不可没。 季无忧对着风千羽深深地鞠了一躬:“风千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当时一路护着我,不会有我今天说话这么利落的时候。 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但是一码归一码,这次的事情,我也要为自己辩驳一番。” 风千羽见季无忧主动和他说话了,开始乐得不行。 他顾不上季无忧说了些什么,只觉得她的声音就是天籁之音。 他激动得热泪盈眶,时间仿佛倒流回了一年前。 那时候他们还在京都之中,他每天都无所事事,最大的乐趣就是逗无忧玩儿。 因为她的哑疾,他在背地里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 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最见不得别人说她这些闲话,于是一气之下,就十分冲动地带着无忧来到外面求医。 后面他们两人因为年纪小,生活经验不足,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 要不是在路上遇到了盛清歌他们的话,可能他们都不能活着出颍州。 要不是发生后面那些事情的话,现在季无忧嗓子恢复了,他一个是第一个陪在她身边,和她分享这份喜悦的人吧。 看着季无忧,风千羽几度抽泣又欲言又止着。 现在季无忧是会说话了,可他却泣不成声,哭成了一个结巴。 “我们之间……何必说这些客气的话,无忧……只要你能过得好,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要是以前听着风千羽的这些话,季无忧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的,可是现在,听着这些话,她心中只感觉到了无尽的悲凉。 回不去了。 他们之间彻底回不去了。 哪怕现在的他是真心的,以前那些好也是真的。 可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他们永远都回不去了。 “你们少在这儿说这些有的没的,季无忧,你说我们冤枉了你,那我到时要问问,苏锦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 要不是你推她的话,她能够掉进山坡下,导致她流产了吗?” 金氏连连逼问着她。 季无忧毫不慌乱地和她对答道:“你有一点说错了,我根本就没有推她,完全是她自作孽。 起初是我看她鬼鬼祟祟地往后山走,觉得她要做什么不利于我们的事情,我才一路跟着她的。 后面她发现了我的行踪,故意把我往山中深处引。 到了山坡那里的时候,她叫我出来,随后我们两个就打了架。 我手里面拿着木棍,本来和她打得有来有回的,最后一击的时候,她突然就不还手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巧合的是,那时候风千羽也来了,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季无忧一点点地复盘着当时的场景。 随后她说出了她的初步推断, “起初,我还以为确实是我把她打下去的,为此我自责了很久,可冷静下来后我才发现了一些疑点。 我后面也摔下去了,但是脚却崴伤了,我在山坡下呆了很久,并未发现什么血迹。 还有就是我在想苏锦她一个才进大河村没多久,对周围本该不熟悉的人,为什么要一个人往这深山之中跑。 还有风千羽当时为什么出现得这么巧合?” 风千羽也仔细回想了当时的场景。 “我当时是发现苏锦不在家里,担心她在外面出事,才一路寻找着去往了山里。 结果一去就看见了无忧拿着棍子,苏锦也滚落了悬崖。” 听到这儿,金氏还是坚持她的判断。 “你们都听见了吧,我儿子是不会骗人的,是你把苏锦打下去的,虽然不是推下去的,但意思都差不多,她的孩子都没了,怎么说也弥补不了你对她的伤害。” “如果是我干的,我会承担我一切罪责,但不是我干的,我也不背这个锅。” “我儿子都看见了,你现在还狡辩什么?” “可我并没有真正碰到她,被木棍打中后,她要倒也不会是往山坡底下倒。” 季无忧努力地寻找着当时的疑点,最后她得出结论,“我现在怀疑的是,她根本就没有怀孕,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金氏想到了她看见的那滩血,下意识地反驳道:“不可能,我们给她请了大夫,人家都说她是流产了。而且她都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可能是假的! 季无忧,我看你现在就是为了给自己脱罪,所以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儿子,你好好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她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单纯善良的季无忧了!” 季无忧说的这些,风千羽也是不愿相信的。 可以他对她的了解,她是不屑于说假话的。 当时他去得太晚了,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 第243章你怎么可以血口喷人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心中也有了主意。 “盛大夫,你不是神医吗?阿锦她到底怀孕没有,你应该看得出来。” 盛清歌对此没有异议:“我去看看倒是没什么,可别像之前一样,连门都进不去,她还要死要活的。” “你放心,这次我绝对让她安心看诊,事关她们二人的清白,我也想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众人又来到了风家。 风千羽一进去,正准备好好劝说苏锦,让她答应让盛清歌看诊的时候。 却发现苏锦已经挂在了房梁上面不知道多久了。 “阿锦!” 他发出一声怒吼,连忙上前抱住苏锦的脚把她给放了下来。 风千羽害怕苏锦出事,把手放在她鼻尖试探着她的鼻息。 好在她呼吸微弱,总归是没有断气。 “阿锦,你怎么这么傻啊?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苏锦被他按压着胸腔,终于悠悠转醒。 “千羽……对不起……” “你这是干什么?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倒是我亏欠你良多!” 苏锦还是一个劲儿地哭泣着:“不是的,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任性孩子就不会死,我愧对于你啊!” 看着她现在脆弱的模样,风千羽感觉自己张不了这个口了。 她都这么惨了,要是他还去说什么让盛清歌去给她复查有没有怀孕之类的话的,他真的感觉自己是畜生不如了。 他紧紧地抱住苏锦安慰道:“不会的,这件事情上我们都有错,孩子以后会有的!” 此刻他的心思又被苏锦给占据了。 苏锦到底有没有怀孕他还是存了一点疑虑,但这都比不上此刻他对苏锦的心疼。 屋外的盛清歌他们还在等着风千羽出来叫人。 可等了许久,她都没有等到风千羽现身。 “这个该死的风千羽,我就不该信了他的邪!” 季无忧耐心安抚道:“再等等看!” 宁挽芸听着屋子里这动静,一针见血道:“我看是不用等了,就风千羽这智商,现在估计又陷进别人的美人计里了。 无忧,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咱就硬气点儿,直接闹得个天翻地覆,从此看谁还敢来攀扯你。” 盛清歌:“我赞成!总是这么被动等也不行,不就是怀没怀孕吗,整的像个千古谜题似的,直接冲进去就行。” 盛清歌他们几人都达成了一致意见。 踹开房门就冲了进去。 这次金氏没有阻拦,她心中其实也存有疑虑,想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锦和风千羽都被这动静吓了一大跳,他们没想到这几人胆子这么大,竟然直接闯了进来。 “她们这是干什么啊?千羽,我害怕……” 风千羽把她牢牢抱住,看见季无忧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盛大夫,无忧,对不起,我还是决定不让她看诊了!你们回去吧,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保证不会让我家里人干扰到你们的。” 盛清歌冷哼道:“你说不看诊就不看诊了,那我们无忧头上顶的这盆脏水怎么办? 风千羽,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就是个变来变去的变色龙呢?” 宁挽芸和盛清歌两个上前想要去拉苏锦的手,却被风千羽给死死地拦住了。 “你们干什么?我都说了不看了!” “你说不看就不看了!难不成好赖话都让你们说了,合着我们无忧就活该背锅呗。” 赵灵灵带着许茂他们也赶了过来。 大家集体发力,一下子就把风千羽给拉开了。 苏锦被他们架着动弹不了,盛清歌也抓紧时间为她把脉起来。 起初她观测到的脉象还真和流产的人差不多,可细看之下,她还是发现了异常之处。 这个脉象十分紊乱,应该是服用了某种药物形成了干扰。 若是一般人来看,十之八九都会以为她是流产过了。 盛清歌细看下来,还真发现了不少小秘密。 首先就是苏锦身上这股子若有似无的香气,和之前的许采薇简直是如出一辙。 而且她当时往后山跑,一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季无忧这个倒霉蛋恰好跟上去了。 最后才会弄成这个样子。 盛清歌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既然有许采薇,许采薇又和季白林有关联。 再想想季白林之前为了拆散他们二人的疯批事迹,有些事情就能够想得通了。 她收回手,对着屋子里的人大声说道:“她没怀孕!更没有小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苏锦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一脸悲愤地指着盛清歌:“盛大夫,你我同为医者,你怎么可以血口喷人。 我自己怀没怀孕我能不知道吗?你敢说你现在说这些话不是为了帮季无忧吗? 我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要来逼我,大不了我就死了你们都满意了吧!” 眼见着她又寻死觅活起来,风千羽连忙抱住她,不让她做出那些伤害自己的举动。 “既然你是医者,那你该知道有些药材不能瞎用吧,你体内还有红香草的味道,这东西不仅会让人上瘾,也会影响到你自己的身体。 到底有没有怀孕,请个懂行的稳婆来验验不就知道了。” 盛清歌把自己的诊断都说了出来。 至于风家人愿不愿意相信,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还有,你屋子里这鸡血的味道挺大的,好好打扫一下,别又招惹了什么毒虫蛇蚁的,最后又怪到无忧身上。” 盛清歌没有给他们留一点儿颜面。 不管苏锦怎么闹腾,怀疑的种子终究是扎进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眼见风千羽也跟着怀疑起来,苏锦只能咬破自己的舌头,给他些震撼。 “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那我不如死了干净! 千羽,我们来世再见!” 看着她口中的鲜血,风千羽预感不妙。 “不好,她这是要咬舌自尽!快掰开她的嘴!” 金氏是真怕这人死在他们屋子里,连忙喊着风千羽前去阻止。 ------------ 第244章无忧回京 风千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的嘴巴掰开,把自己的手指挤了进去,让苏锦无法咬到舌头。 “够了!我相信你!” “阿锦,求求你不要闹了,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命重要,这件事情过了,以后谁都不要再提了。” 苏锦听后满意地晕了过去。 此后风家又是一片大乱,谁都无暇再顾及盛清歌他们了。 季无忧知道就算能够证明苏锦怀孕了也无济于事。 人始终抵不过相信二字。 现在是风千羽不信他们,以后说不准就是不信苏锦了。 这场闹剧确实该结束了。 从此,他们最好都不复相见。 “走吧,我们也回家去,要是以后谁再拿无忧害人说事,我就把这些事情全抖落出去,最好是让全天下都知道你们风家的无耻行径。” 萧氏此刻哪有什么不明白的,合着就是看她女人好欺负,什么罪名都往她头上套。 要不是这次她自己硬气起来,发现了这些疑点的话,恐怕她一辈子都要背上一个杀人的名头。 至于风家这群人她是真不想和他们有一点儿牵扯了。 此刻她心中全是庆幸,还好风千羽暴露本性暴露得早,这样无忧才能早脱苦海。 至于风家这个火坑,谁要跳谁就去跳吧,只要以后别在沾惹她女儿就行了。 “滚滚滚,你们都给我滚!”金氏被闹了这么一通后,只感觉脸上无光。 她还有很多问题等着要审问苏锦了,确实不能再让别人看笑话了。 众人离开后。 金氏气得从厨房里舀了一瓢冷水直接泼到了苏锦的脸上。 “娘,你这是干什么?” 风千羽怕金氏会不理智伤人,连忙护在了她的前面。 金氏看这架势,一口气憋着又差点儿上不来了。 “风千羽,你这个没用的逆子,怎么老是在这些事情上面犯浑? 今天我一定要揪出事情的真相,我倒要看看她这个孩子到底是真怀还是假怀。” 金氏想要拉着苏锦上去查验。 可风千羽又把苏锦拉得死死的。 最后金氏实在拗不过风千羽,只能气冲冲地回了房间里去。 看着椅子上还在喝茶的风盛,金氏气得一枕头摔了过去。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茶!我看我们儿子是真的毁了,毁在了两个女人手里。” 风盛想得宽敞得多,“我早就说过了,孩子们的事情就留给孩子们自己解决。 我们这些做大人的,插手再多又有什么用呢?这今后的路还不是得他们自己走吗?” 金氏也明白这些道理,可真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她就是无法冷静。 她不甘心啊! 为什么从小机灵敏捷的儿子,最后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毁了! 全都毁了啊! “你瞧瞧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啊!儿子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吗?再这样放任他不管的话,也不知道以后他会活成什么鬼样子。” “可你操那么多心又有什么用呢?他们该走什么路都是他们自己决定的,我们越是干扰,反而会适得其反。 以后在感情问题上,我们就不要干涉他们了,他想喜欢谁,爱和谁在一起折腾就都随他吧。” “早知道当年我就好好教导他,怎么都不会让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夫人还是好好歇息吧,以后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宁家。 萧氏气的连夜收拾起了行李。 “这里我们是待不下去了,今夜我们就启程回京都,这些破事儿最好离无忧越远越好。” 盛清歌也没有阻拦。 目前的情况,季无忧能够回京都的话,确实是有利于她恢复的。 “无忧,你是怎么想的?” 她询问起了季无忧的意见。 季无忧对大河村的一切都很是不舍,可她明白再留下去的话,只会给大家添更多的麻烦。 而且她爹娘在京都还有产业需要他们打理,他们是时候该回去了。 她上前一把抱住了盛清歌:“清歌姐姐,谢谢你们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照拂,你们对我的大恩,我无以为报,以后你们要是来京都的话,一定要记得来寻我。” 盛清歌:“放心吧,等一年期满之后我们肯定会再相见的。 无忧别哭,到时候你这个东道主可得好好带我们游历京都啊。” 宁挽芸:“是啊,我们都一年没有回去了,也不知道京都如今发展如何了。我们身上的罪名还没有除去呢,以后有的是折腾。” 她的话又把大家的思绪拉远了。 人生好像就是在不断地重逢和离别。 季无忧还是走了,离开了大河村。 离开了这个充满了欢笑和眼泪,带给她很多收获的地方。 赵灵灵看着他们已经走远了的马车,坐在门口直叹气着:“以后村子里没有了无忧,我的快乐又要少一部分了。” 宁挽芸豪气地搂住了她的脖子,一脸亲昵道:“哎呀,现在就别说这些伤感的话了,等我们把大河村建设好了,那些讨厌的人离开之后,无忧肯定会回来看我们的。” “那倒是!只是不知道再次相见会是什么时候了。” 离别总是带着几丝淡淡的哀愁。 之后的盛清歌继续挖起了鱼塘,如今她手中尚有余钱,她想趁着上面没有派来新的官员之前,好好地建设一下现在的家园。 “盛大夫,这塘挖得差不多了,下一步该引水了吧!” 盛清歌站在高处俯瞰了一下地貌,又提出了一些意见:“引水先不着急,这塘多为黄泥铺垫而成,我想在塘底铺一些石板。 还有这个周围也要修建一些路梯,免得下雨天打滑,行人不慎跌入池塘之中……” 她想了很多有隐患的地方,一一做出了调整。 村民们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反正她价格给得足,干活越发的卖力起来。 池塘引水这天,盛清歌带着宁挽芸她们去往了河边。 苏氏把家里的所有木桶木盆地都拿了过来。 今天他们要在这河中找寻合适的鱼苗,整个大河里的鱼都差点儿被捞了起来。 “太好了,今天晚上又有全鱼宴可以吃了!” ------------ 第245章季白林这种人都能做官了 宁远翁看着盆子里这些活蹦乱跳的鱼儿馋得不行。 苏氏没好气道:“吃吃吃,你天天都知道想着吃,以后这鱼塘需要人悉心看顾着。 孩子要是有什么看顾不到的地方,你这个做爹的可得多帮衬些。” “知道了,这还用你说,快捞鱼吧。” 众人兴致勃勃地在河边捞着鱼,盛清歌看着初具雏形的桑基鱼塘,心中十分满足。 至少她已经做成了一些事情,不管未来如何变化,她都能够靠着这些经验东山再起。 “盛大夫,宁公子,你们快去外面看看吧,许官爷叫我们过来通知你们一声,说是上面新派来的官差已经上任了。” 盛清歌:“这么快就来了!咱们先去看看情况。” 他们安顿好鱼塘的事宜后,就去了村口迎接新官。 流犯们都很忐忑,害怕这新来的官差会把他们不当人。 加上之前的那些事情,害得他们大河村的矿场被填了。 难保会不会有什么人心存怨恨,惊动了上面。 现在就看这些人是不是前来兴师问罪的了。 “几位官爷,请跟我来!” 许茂弯着腰在一辆马车面前等待着里面的动静。 当里面的人掀开马车露出真容后,许茂瞬间大吃一惊。 其中一人竟然是当初逃走大河村的犯人季白林。 他弯着的腰瞬间就直了。 “季白林,怎么是你?你一介流寇犯人,怎么变成了官差了?我看你们这官怕是来路不正吧。” “大胆!你可知他们是谁?就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周围的官差瞬间把刀架在了许茂的脖子上。 苏无极没想到自己一来大河村就看到了这样一出好戏。 他抬手阻止了手下,解释道:“我呢,是你们村新上任的督官,我身边这位和你品阶一样,以后就是你的同僚了。” “什么?” 许茂心中一万个不服气。 他无法对着季白林这张脸喊出一声大人。 就是因为这个人他们平静的生活才会被打破,大河村才会遭此浩劫。 现在倒好,做流寇的摇身一变就成当官的了。 他们这些在大河村里拼死拼活的官差反倒要受这样的人管辖了。 “你们可知道他从前是做什么的,手里又染了多少条人命?” 面对许茂的追问,苏无极无所谓道:“这个嘛,英雄不问出处,你只需知道现在的他是你的同僚就行了。 既然我们都来大河村了,你这个原来的驻村官还不快带我们去村里看看,我们也好熟悉熟悉内务。” 苏无极虽然在和许茂对话,实际上他的心早已经飘到了天外。 自从颍州城一别之后,他就对那位叫做戚安的姑娘念念不忘。 几经辗转查验之后,他才打探到原来戚安就住在大河村,和盛清歌是好姐妹。 他稍微动了动手中的权利,就拿到了来大河村当官的凋令。 现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戚安。 这份缘分,他一定要把握住。 许茂看着他们一时间哑口无言,盛清歌他们赶了过来。 看见季白林后,他们下意识地以为是流寇们又卷土重来。 “快回去通知大家,流寇扮作官差又进村了。” “准备好防御,大家千万不要慌,他们人马不多,我们都可以对付得来。” 这样的场景,大河村的人已经演练了无数次。 盛清歌他们做那么多的准备,就是为了有一天危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们不至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许茂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看着季白林这一脸奸相,居然最后封了个官当,这对他来说就是极大的侮辱。 而且盛清歌他们说得也不无道理。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半道截杀了什么官差,篡改了凋令,冒名顶替来到了这里。 毕竟流寇摇身一变成为官差的事情他可是闻所未闻。 “季白林,这次我看你还怎么逃!” 盛清歌可没忘记之前大河村那些人是被谁害死的,她撒出已经升级过的药粉,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季白林给药倒了。 把季白林给绑起来后,她还发现了苏无极这张熟悉的面孔,她心中打起了鼓,不知道这人跟着跑到大河村来是何用意。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连官差都敢绑。” “反了,真是造反啊!” “我看你们都是假扮的,通通都给我绑起来。” 最终这批新上任的官差一个不落地都被绑了起来。 老村长家,许茂看着那封凋令看得出了神。 “为什么他这样的人可以做官,那我们死去的那些兄弟算什么?我们努力从家乡考出来到这里来上任的意义又是什么?” 许茂这一刻开始怀疑否定起自己这些年的努力来。 也许这世间本没有什么公平,只是看着有些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难免会受到触动,怀疑起这世间的规则来。 盛清歌组织起大家,来找许茂商量如何处置那些人。 “许茂,这些人你是自己处理,还是上报给上面的官员来处理?” 许茂放下凋令,语气沉重地说道:“上报不了了,他们就是我们的上级。” “什么?” 盛清歌激动地瞪大了双眼。 “你是说我们绑的这些人是真正的官差?这不是玩儿呢吗,季白林这种人都能去当官了的话,那我岂不是能当王爷了!” 盛清歌说着大逆不道的话,一旁的宁戚安都为她捏了把汗。 “慎言!” “哎呀,这个屋子里面就我们几人,我就私下说说而已。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刚才把真官绑了,季白林这个变态也成了我们这里的官。 那之前的历史不是重演了吗,我们接下来可怎么办。” 宁挽芸也是一脸愁绪:“是啊!不论我们刚才绑不绑他们,后面都免不了要被针对的。” 盛清歌脑中滑过了苏无极的那张脸,她突然想起了一件更加棘手的事情。 她捧着宁戚安的这张脸,说出了一句石破惊天的话。 “完了,现在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又要开始扮女装了。” 宁戚安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 第246章来亲我一口 “还记得你在颍州城见到的那个苏无极吗?他可能追着你来到了这里。” “不可能!”宁戚安心中一阵恶寒,下意识地反驳着。 “哪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人本来就是个纨绔子弟,要不是为了找你,怎么可能封官到大河村这样的地方来。” 宁戚安一听,瞬间感觉天都要塌了。 他摸了摸自己才长出来的胡子,十分严肃道:“不行,这次我就是死也不要穿女装了。 村里人谁不知道我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啊,要是为了苟活就去扮女装的话,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他表现得很有骨气,可许茂轻飘飘一句话就压死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恐怕这次宁兄你不扮女装是不行了,刚才那个姓苏的官员特意问了我一句,问我有没有见过什么叫做戚安的姑娘。 之前我还纳闷儿呢,想着我们村里哪有什么姓戚的人,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他说的那个人就是你。” 宁戚安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也许现在的破局之道就是宁兄你了,只要靠你来拯救我们村里的人了。” “我吗……” 接下来盛清歌就拉着宁戚安回去,开始给他爆改。 许茂也抓紧时间去通知了村里人,把要害都告诉他们后,他们也答应了下来。 至此大河村里没有宁戚安这个男子,有的只有一位貌美如花、待字闺中的戚安小姐。 房间里,宁戚安看着自己新换上的裙子十分的不适应。 他别扭道:“你真要让我穿成这样出去见人吗?我的脸都丢尽了。” 盛清歌也没有执着于此:“要是你实在不愿意的话,就换回男装吧,我们拼死杀出去,应该还是有几分胜算的。” 宁戚安想了想,还是认命地把裙子穿了上去:“那还是算了吧!小命儿最重要!但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行,你总不能让我真的跟了他吧。 我是一个男子,这是铁定的事实。 以后总有一天会暴露的,到时候恐怕这个苏无极只会更加的气愤。” “那就瞒一时算一时吧!梁王还欠我一个人情呢,实在是无路可走的话,就去投奔他求助!” “算了吧。”宁戚安对此不报希望。“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我们去求他更是添乱。现在我们是前有狼、后有虎的,光一个季白林就够我们对付的了。” “也是,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当盛清歌带着宁戚安又去了村长家的时候。 被盛清歌迷晕的季白林他们开始悠悠转醒。 苏无极心中更是火气冲天,他从小到大向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的。 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好啊!以前别人总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传言果然没错。 你们这群刁民真是太不像话了,居然连官员都敢绑! 要不是我这张脸长得英俊帅气的话,你们肯定毫不犹豫地就把我给砍死了吧。” 许茂理不清他的逻辑。 他们又不是什么劫色的匪徒,怎么可能因为他的长相就对他区别对待。 “这位官爷你是多虑了,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一人犯下的过错,是我不知道你们是真的官员,以为你们是冒名顶替的。 才让村民们动手把你们给抓了起来,你们要怪罪,就怪我一个人吧,还请不要牵连无辜的村民们。” “哼,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苏无极本来正气冲冲地要降罪于许茂。 可当他看见门口施施然走进来的宁戚安后,他眼睛都看直了,也顾不得降罪了,连忙走上去和宁戚安说起了话。 “戚安姑娘,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宁戚安脸上挂上一抹十分僵硬的假笑:“是啊!真巧,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这位爷,不知道你和我哥哥发生了什么矛盾,我刚刚好像听见你们说要罚我哥哥的罪?” “他是你哥哥?” 苏无极指着许茂问道。 “是啊!他是我结拜的义兄,要不是有他和清歌相助的话,小女子我恐怕早就流落街头、尸骨无存了。 还请这位爷大人有大量,不要苛责于我义兄了,我愿意替他受罚。” 宁戚安夹着嗓子,说出了这些从前打死自己都不一定能说出来的话。 苏无极对此十分受用。 十分大度的就开口放了许茂。 “行!既然是戚安姑娘开口求我了,那这个小要求我还是要答应的。 这次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了,不过没有下次了。” “官爷你放心,肯定不会再有下次了,既然现在大家误会都解除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宁戚安想要趁机开溜,苏无极先一步开口叫道:“站住!来都来了,那就不要轻易离开了。 戚安姑娘,陪我喝几杯吧。” 就这样,许茂他们被放了回去。 宁戚安则被留在了村长家陪酒。 屋子里的宁戚安显得十分的急促不安,这个苏无极很不老实,说着是要他敬酒。 可这敬着敬着的,他的手就摸了上来。 “官爷,你……你这是做什么啊!我家里的老母猪快要生了,我要回去给它接生了。” 苏无极起初对宁戚安还是百依百顺的,可见到他一直躲闪的态度之后,他也逐渐失去了耐心。 他一把扯过宁戚安,把他按回到位置上面。 “别着急着走啊!你可别忘了你留下来的条件是什么? 现在我放了你想放的人,你也该让我开心开心不是吗?” 宁戚安只觉得自己再待下去的话马上就要被逼疯了。 他忍无可忍道:“那爷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我实在是不胜酒力,这屋子里也憋闷得慌,你还是放我出去吧。 等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找你喝酒怎么样?” “不怎么样。” 苏无极拿着酒杯一脸玩味地看着他。 “想要回家去可以,亲我一口,我就放你走。 毕竟本公子千里迢迢地跑来找你,你总不能一点儿甜头都不让我尝吧。” 宁戚安捂住自己的脸,只感觉自己快要没脸见人了。 他在心里不禁哀嚎道:“清歌呀清歌,这次你可害死我了!你们要是再不出现来救我的话,我马上就要清白尽失了。” ------------ 第247章我给你安排个假死算了 看着宁戚安杵在那里不动,苏无极不耐烦道:“还愣着干什么?决定好了就过来亲我一口,不然今天你就别出这个大门了。” 院外的大树上,盛清歌一直都趴在那里等待着宁戚安出来。 苏无极说的那些话,她都听入了耳中。 她估摸着时间,想着要是宁戚安待会儿不能脱身的话,她只能再次使用药物了。 屋子里的宁戚安已经被逼到绝境了。 苏无极像个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等着宁戚安靠近他。 宁戚安端着一杯酒晃晃悠悠地靠近着他,他正要给他灌酒,想通过别的事情吸引开苏无极的注意力。 却被脚下的椅子给绊倒了。 整个人连人带酒杯都摔了出去。 苏无极被兜头淋了个正着,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此刻他就是再好的兴致也被惊扰没了。 加上宁戚安在原地摔了个狗吃屎,形象实在是不雅。 戚安姑娘在他心中的形象就开始大打折扣,看来有些人还是留在梦里才会永远美丽。 要是在现实中见面次数多了的话,就容易感觉到形象的幻灭。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宁戚安垂着头,满脸歉意地看着他。 苏无极十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知道你不情愿,回去吧,这次就先放过你。 要是还有下次的话,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你走。” 宁戚安大喜过望:“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 他迈着小碎步离开了房间,出房门的时候,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盛清歌见他无恙后,才从树上下来。 “你刚才表演得不错啊!这么久了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宁戚安拍着自己的胸口,整个人都还没缓过来。“你知不知道,就差那么一点儿,你就可能见不到我了,这个活计对我来说还是太危险了,下次我该怎么办?” “要不……我给你安排一个假死算了。 到时候世界上就没有戚安这个人,你在恢复原来的身份出现。” 宁戚安想了想,觉得不可行。 “现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季白林在呢,我猜我早晚都要穿帮。当时戚安这个名字起得也太随意了,真是哪哪儿都有破绽。” 盛清歌第一次感觉到了迷茫。 好像给她一种无论怎么努力,最后都敌不过现实的感觉。 “你就是你们给官差安排的居所?” 许茂带着苏无极他们去居住的地方安置。 看见那低矮的茅屋,还有垮了半截的泥土围墙的时候,苏无极嫌弃得不行,连一只脚都不愿意踏入院子里。 许茂见他这个样子,心里更是火气大。 他看着季白林,直言不讳道:“本来这间屋子曾是村子里最大最好的房子,现如今变成这样,全怪你身边这人所赐。” 苏无极探究地看向季白林,疑惑道:“是吗?可我了解的季兄可不是这个样子,他对待手下和百姓都十分宽宥,我想你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许茂感觉自己是在对牛弹琴。 他别扭地转过脸,不想多和这些人废话。 季白林看着重建后的大河村,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微笑。 重建了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要落入他手中。 许茂正要离去,却被季白林叫住了。 他问起了自己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季无忧在哪儿,叫她来见我。” 这命令式的语气,让许茂很是不爽。 他阴阳怪气地回道:“你现在才想起她这么个人啊!之前把别人害得那么惨,害得别人好好的姻缘都没了,现在是怎么有脸提起她的啊。” 季白林见不得许茂这个样子,更容不下别人拿季无忧来挤兑他。 他抓住许茂的衣领,露出了自己的阴翳本色。 “我再问你一句,季无忧在哪儿?” “哎哎哎,你们两个都是同僚,好好的怎么还打起来了? 有话好好说,别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 苏无极感觉他们两个都是带着火的炮仗,凑到一起后,那杀伤力简直是翻倍。 “松开!” 见实在是劝不住了。 他只能拿出自己当官的威严,强制地把这二人分开。 “许茂,我现在命令你,告诉他这个季无忧的下落。” 许茂梗着脖子,对此嗤之以鼻。 “你命令我也没用,季无忧早就回京都去了,他现在才来问有什么用? 一开始伤害人家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人家是他的妹妹。” “妹妹?”苏无极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季兄,我可没有听说你还有个什么妹妹啊?” 季白林心里说不出来的沉重:“这是我的家事,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亲人了,我就是不希望她出事。” “那有什么事情好好沟通,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情绪,就造成了遗憾。” “是。” 许茂离开后,季白林拉着苏无极说起了一些关于宁戚安他们的事情。 “苏兄,那个戚安小姐我看来路不明,之前我在大河村的时候,可从未见过她! 而且我总感觉她很眼熟,到底是哪里怪我又说不上来,总之你可千万要保持警惕,可不要被她给傻乎乎地骗了。” “知道了!”苏无极对此不以为意。“一个小女子而已,尽在我掌握之中,我有的是时间和她慢慢玩儿。 倒是你,一天天的心神不宁的,既然这么在意你那个妹妹,就好好和她相处呗,可不要因为你这臭脾气,最后闹得众叛亲离的。” 经过这几次事故后,季白林的心态也改变了不少。 以前他对季无忧实施的是狼性教育,总是觉得离开了他外面都是危险。 却没有想过他自己带给她的才是风雨。 午夜梦回的时候,他还能梦到父母幼时对他的叮嘱。 “白林,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妹妹,千万不要让她被人欺负了。” “知道了。爹、娘,等我长大后,我一定修一个大大的房子,让我们一家人永远都住在一起。” “永远都在一起,呵!多么讽刺的一个愿望!” 季白林放心不下,最后抓了几个村里人询问了季无忧的下落。 ------------ 第248章小腰太瘦,掐起来没肉 得知她真的和风千羽那小子退婚后,季白林这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 以前他最爱看的就是风千羽在他面前苦苦挣扎的模样。 他总是说自己很爱季无忧,爱到可以为了她去死。 于是他就一次次地去试探他,每次看着他誓死不悔的模样就极大地挑起了他心中的胜负欲。 于是他给风千羽设置了最后一关——美人计。 本以为风千羽这个硬骨头可以像之前一样,一直保持着自己的初心,永远都不会背叛季无忧。 没想到他还是没有经受住诱惑,败在了最后一关上面。 看来这人心,有时候还真是不能试探啊。 他始终不觉得自己有错。 反而庆幸自己当时做的决定,至少帮助季无忧排除了一个大的隐患。 宁可让她孤身一人,也不要让她被这些臭男人给背叛。 “哎呦,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 宁戚安一回家就卸去了复杂的妆容,他换回男装,歪歪斜斜地靠在床上。 看向盛清歌,他满脸都是哀怨。 “夫人,今天我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了,你怎么不过来安慰一下我。” 盛清歌给他倒了一碗茶,又上前去给他捏了捏肩。 “现在呢,安慰够了吧。” 宁戚安继续发挥自己的厚脸皮属性,粘住盛清歌就不放了。 他一把扯过盛清歌,让她坐到了他的腿上,“不够不够,今天我可是差点儿没命了,那么你今晚也要舍命陪君子了!” 盛清歌被他说得小脸通红,想到白天危险的处境,她还是选择了纵容他。 “明天还得早起呢,你悠着点儿。” “知道了,夫人,我有分寸的。” 第二天一早,苏无极就派人来请宁戚安过去了。 宁戚安昨夜睡得晚,早上起来的时候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本来他就有起床气,现在又要火急火燎地换女装,还要被外面的人一直拍门叫唤着,他这心里就更气了。 “戚姑娘,你到底好了没有啊!快出来吧,我们家大人还等着你过去呢。” “催催催,就知道催,我衣服都没有穿好,你总不能让我光着身子去见他吧。” 门外的人被他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你这姑娘怎么如此轻浮放浪,要是让我家大人知道了,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宁戚安越听越气:“我再怎么轻浮放浪,你们家大人不还是喜欢得紧吗? 他就喜欢我这一款的,我要是不轻浮放浪的话,他还不一定能够看上我呢。” 屋外的人都听不得他这些话,只能闭了嘴耐心地等待着他梳妆。 屋子里,宁戚安还在和盛清歌撒娇:“真是不想去啊!又是煎熬的一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得了吧你,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万事小心,我等你回来。” “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还会好好的活着回来。” 收拾好后,宁戚安连饭都顾不上吃,就跟着这群人一起去苏无极房中了。 今天的苏无极他们新官上任三把火,把大河村又里里外外地整治了一遍。 “这儿的地种什么菜啊,都给我拔了种花,这个村子里看着都光秃秃的,得种上花才好看。” “还有这个池塘,里面不要养鱼了,把这些鱼苗都捞出来炸了吃了。 在里面填上石头和乌龟,以后就做给我专门休憩的地方。” “还有后边这片山林,看着也很碍事,以后就挖平了用来建造酒庄吧。 之前他们不说是大河村有矿场吗,既然有矿场这样的好东西,就要加以利用才行,派人去把它开采出来,以后这个村子就会成为颍州最富庶的村子了。” 苏无极的这些提议,听着宁戚安是两眼一黑又一黑。 他们好不容易才把被流寇侵袭后的大河村建设成现在这副样子,可这苏无极嘴皮子上下一合就把之前的这些东西都给推翻了。 要是按照他的想法,把大河村的矿场重新开采出来的话。 那大河村又要陷入一场人间炼狱之中了。 他必须要改变这一切才行。 他一扭一扭地来到了苏无极面前,和他说道:“刚刚我听公子说要把这些东西都毁了,那可万万不能啊!” “为什么不能?”苏无极很满意今天的状态,见宁戚安插嘴说这些话,他也没有生气。 “那当然是……因为我不喜欢啊!” 宁戚安十分傲娇,对着苏无极说着这些狂傲十足的话。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对我们大人指手画脚了。大人,此女子一看就是心怀不轨之人,你可千万不要再纵容她了,免得她坏了我们的大事!” 四周的官差都戒备着,随时准备要把宁戚安给拿下。 可苏无极却对这样的戚安姑娘感兴趣得很。 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还乐在其中。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今天我要和戚安小姐好好玩玩儿,没有叫你们,你们就不准过来打扰我。” “大人!” “我说退下!” 苏无极表现得十分不耐烦。 大河村的一切对他来说其实也不是很重要。 充其量就是他无聊时候的一个消遣而已。 既然他喜欢的人这么在意这里的一切,他不介意卖她个面子,只要她能够同样用自己的方式让他感觉开心就行。 “戚安姑娘,现在我如了你的愿,让你开心了,接下来你是不是该让我也开心开心了。” 宁戚安心中一阵恶寒。 这个天杀的苏无极,每次见面的时候脑子里面总想的是那么些废料。 跟他共处一室,每时每刻他都要担心对面这个会不会兽性大发。 宁戚安眼神闪躲,脑子也在高速运转着,思索着怎么逃脱他的魔爪。 可苏无极也是个人精。 看一眼他就知道他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 他掐住宁戚安的腰,威胁道:“我的耐心有限,是要救你们村子里的这些东西,还是从了我,你选一个吧。” 只是掐着这细腰,苏无极总感觉手感有些不太对。 这腰硬邦邦的,看来他喜欢的人还真是与众不同。 “快些选,以后跟了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你这腰也太瘦了,掐起来都没什么肉,还是得好好补补。” ------------ 第249章我马上下来救你 宁戚安努力控住着表情,生怕自己露了馅儿。 “那个!”他一个转身,小腰才脱离了苏无极的掌控。“这个屋子里面太热了,我们还是出去游玩吧。” “游玩什么啊!游玩可没有在屋子里面好玩!”苏无极觉得他的腰还是挺有魔力的,还想上前去掐一把。 他们两个在屋子里面你追我赶的,像是玩起了什么游戏一样。 宁戚安是在极限逃生。 苏无极只觉得这一切都很好玩,和宁戚安两人一起你追我赶的嬉戏着。 听着屋子里面嘻嘻哈哈的声音,外面的这些官差自觉的退远了一些。 “哈哈哈哈,戚安你别跑啊!我马上就可以抓住你了,要是这次被我抓住后,你可就别抵赖了哦。 乖乖听我的话,我会带你去玩更加有意思的东西。” 宁戚安跟个猴子似的,在屋子里面窜来窜去。 他可不想被苏无极给抓住,要不然他今天还真活不了。 “公子不要这么猴急嘛,我们就看看待会儿是谁先被抓住,这样就可以命令被抓住的人去做今天想做的事情。” 苏无极自然是点头答应,“好啊!小美人儿,我来了!” 两人在屋子里面跑来跑去的,苏无极逐渐失去了耐心,宁戚安每跑一步都小心翼翼地,生怕有什么疏忽就被他给抓住了。 就在苏无极准备直接来点儿强硬手段把宁戚安给抓住的时候,宁戚安也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 他突然转头,给了苏无极猝不及防的一击。 苏无极被打中了脑袋,华丽丽的就晕了过去。 宁戚安又逃过一截,连忙拿绳子把苏无极给绑了起来。 当苏无极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被捆成了一个粽子,而他心心念念的戚安姑娘,则守在床边,悠哉游哉地喝着茶。 “公子,你醒了啊!这场比试我赢了,快带我出去游玩吧。” 苏无极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能无奈地答应了他。 “好好好,我愿赌服输,你快给我放了吧。” “行!”宁戚安解开他身上的绳子后,就快步出了房门,不给他任何反悔的机会。 苏无极跟了上去,两人跑遍了大河村四处游玩着,很多村民们都知道内情,只能憋着不说话,生怕露出了什么破绽。 “我先去找我清歌姐姐玩儿了,你要不要先回去?” 宁戚安只想找个借口甩开苏无极,可苏无极只想赖在他的身边,和他度过每一天。 他上前挽住了宁戚安的手,微笑着说道:“既然是你的朋友,我更应该上前去见上一面了。” 盛清歌看着他们两个走了过来,瞬间保持警惕。 她放下手中的木盆,站起身来等着他们。 “戚安,你们这是……” 苏无极先一步开口道:“哦,我们就是在屋子里面待得太无聊了,就到四处来转转。 你这是在洗衣服,要不要我们来帮你。” “不用了。”盛清歌连连摆手。 只求这位爷能够快点儿消耗完他的兴趣,还给他们一个平淡的生活。 苏无极倒是注意到了盛清歌盆子里面的衣服。 他疑惑道:“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你家相公呢。 他们说他算数了的,有朝一日你可以领他过来我们认识一些。” 盛清歌心下紧张得不行。 这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个……我相公他最近生病了,不便露面,等以后病愈了,再叫他来拜见大人也不迟。” 苏无极也只是随口一提,他对盛清歌相公也没有太大兴趣。 他缠着盛清歌问了许多关于戚安的喜好。 盛清歌只能捡了些大差不差的回答来搪塞他。 为了讨戚安欢心,苏无极决定带他下镇游玩。 “戚安,在这村子里总是待着也无聊,要不然我们下镇上去玩一玩。 我看你身上这个衣服已经旧了,到时候我给你再多买几件换着穿怎么样?” 宁戚安一听只感觉头都大了。 “不用了,怎么好意思叫你破费呢,再说了,那些衣服我都穿不惯,就穿我身上这些就行了。” 在宁戚安的坚持下,苏无极也不好再提别的什么了。 “那个清歌,今晚我想喝绿豆汤了,记得给我熬啊!” “好,那我等你回来一起吃。” 和盛清歌告别后,苏无极突然来了兴致,说是要去山上打猎,给宁戚安露一手。 他们俩背上弓箭就往山中跑了去。 苏无极一路上都在观察着宁戚安,他发现他的体力很好,有时候他也在问自己喜欢他哪一点。 是因为一见钟情始于容貌,还是现在又发现了他身上的其它特质呢? 宁戚安只把这当成了一场玩闹,他在山林中打猎物摘野果玩得不亦乐乎。 苏无极也在他身上看见了更多的闪光点。 他总感觉戚安身上有着一股寻常女子都没有的豪气。 正当他搭着箭准备给宁戚安露一手,射一个大家伙的时候。 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他们虽然待在林子里,却能感受到外面电闪雷鸣的声音。 苏无极在石头上,一个没有站稳,就径直摔了下去。 宁戚安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残影滑下了山崖。 他暗道不好。 要是苏无极和他在这林子里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苏无极,你怎么样了?” “戚安……” 底下的苏无极尝试着想要站起来,可他的手和腿刚才都重重地磕在了石头上,现在更是连抬都抬不起来了。 “你别担心,我马上就下来救你。” 宁戚安慌忙地查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好在这里石头虽然多,但四周都有杂树可以借力。 他拉着这些杂树,一步步地滑到了乱石下面。 此时的苏无极疼得面色发白,他腿上的伤口被雨水冲刷着,也流下了不少的血。 看见宁戚安竟然不顾危险地跑下来找他,苏无极心里十分感动。 他伸手想要抚摸宁戚安的脸庞,却被他给躲开了。 宁戚安担心他出事,嘱咐道:“你被乱动,我先带你去找个遮雨的地方,等雨歇了些后,我就去给你找药材治伤。” ------------ 第250章我才是多余的那个 附近都是乱石和杂树,宁戚安尝试着搀扶着他走路,可苏无极整个人站都站不稳。 才走一步他就结结实实地摔了下去。 连带着宁戚安一起,都差点儿磕在了石头上。 没有办法。 宁戚安只能蹲下身子,让苏无极趴在她的背上,这样他就可以背着他了。 苏无极整个人都有些魔幻,他都没有主动背过戚安,没想到现在居然是戚安用她小小的身子背起了他。 他心里甜甜的,虽然传出去有些丢脸。 但是这是戚安第一次这么亲密地和他接触,他简直快乐开花了。 他趴在宁戚安背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次你背了我,那你就是我的人了。 下次等我伤好后,换我来背你。” “那还是算了……”宁戚安弱弱地嘀咕着。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让你闭嘴,保存体力,没有什么比我们活着走出去更重要了。” 苏无极只当宁戚安是在关心他,连忙笑着答应了下来。 “好,都听你的。” 他在宁戚安背上,整个人都乐滋滋的。 可宁戚安的心情可就郁闷的不行了。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他就不提议什么外出计划了。 现在苏无极受了伤,他们又被困在这山里。 大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他的清歌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喝绿豆汤呢。 冒雨走了好一段路之后,宁戚安终于发现了一个可以勉强避雨的山洞。 他把苏无极放进山洞里。 看了看他腿上的伤口,他知道不能再拖延了。 好在他怀中揣着盛清歌之前给他的急救药粉,为了救人,他毫不犹豫地就把那些药粉灌进了苏无极的嘴里。 苏无极吃着苦苦的药,心里却泛着一阵阵的甜。 他知道戚安虽然态度粗鲁,但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不然他也不会把保命的药粉都拿出来给他吃。 他把药粉咽下去后,一脸感动地看着宁戚安说道:“谢谢你,戚安,等出去后,你想要我干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 宁戚安这次倒是没有拒绝,“行,那你可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欠我一条命,以后要是有什么我求得上你的地方,你可得答应我。” “好,一言为定。” 苏无极的伤情暂时是稳定住了。 可这雨却一刻也没有停,宁戚安闲不住,又在周围找到了木头制作成了一副拐棍。 苏无极看着他动手能力这么强,忍不住问道:“戚安,你和我讲讲你从前的故事呗,我看你有时候活的像个男孩一样,就是不知道你以前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宁戚安不想说太多关于自己的事情,只能转移话题,“哎呀,这雨下得真烦人,我肚子有些饿了,我去附近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吃的。 你就乖乖地在原地等我就行了,千万不要乱跑,不然被这山中的老虎野兽什么的吃了的话,我就是想给你收尸都没处找去。” 苏无极被他说得也有些害怕。 他确实饿了,咽了咽口水弱弱地说道:“那你可要早点儿回来啊!别让我一个人在这儿等你,千万不要丢下我!” “知道了!啰嗦!” 屋子里,盛清歌守着火炉看着已经熬好了的绿豆汤心里十分担忧。 “这雨下这么大,怎么还不知道往家里跑,难不成又被那个苏无极给揪回房间里去了!” 她放不下心,撤了柴火后,拿着把伞就要往雨中走去。 苏氏见状连忙叫住她:“清歌,下这么大的雨还是不要出去了吧!这打伞也容易把一身都浇湿啊。” “我去去就回,雨下这么大,宁戚安他又没有带伞,我还是去接他回家吧。” “那行,你路上小心啊!” “知道了。” 盛清歌径直去了苏无极居住的宅子里。 她在门口敲了好久的门,最后开门的人居然是季白林。 季白林看见她后有些意外,“盛小姐,好久不见啊!这么大雨不回家,跑这儿来干嘛?” 盛清歌询问道:“戚安没有带伞,我来接他回家,你能帮我叫他出来吗?” 看着她这般着急的模样,季白林突然起了些坏心思。 “想要我帮你叫人啊,那你得给我讲一些无忧的事情。” “行,你快问,别啰嗦了!” 盛清歌真是烦透了这人,要不是看雨这么大,她才不想和季白林多说一句话。 “我想问的是季无忧她后来过得好吗?有没有为那个人寻死过!” 季白林变得很紧张。 他害怕听到关于季无忧不好的消息。 别人说的那些只言片语他都不相信,他相信盛清歌这个陪了季无忧很久的人,才是最了解她的。 盛清歌在这件事情上面,对他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无忧才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一个风千羽而已,不至于会为了他要死要活的。 现在她的哑疾治好了,又和家人在一起,以后的日子只有越来越好的,就不用你为她操心了。” 季白林听到这儿,心才算真的放了下来。 只要她现在过得好就行。 治好了哑疾,她终于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那就好……也不枉我……” “不枉你什么?你不会以为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吧。” 盛清歌见到季白林就来气。 她不会忘记以前的季白林是怎么做那些恶事的。 她心里也很不解,“为什么你明明表现得那么在意无忧,最后却要做那些伤害她的事情呢? 要是没有你当时那些所谓的成长计划的话,无忧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吃那些苦。 她本来就是一个有福气,过得很幸福的小女孩,完全不需要你的那些苦难教育啊!” 季白林苦涩一笑,冷嘲出声:“是啊!本来就不需要,我才是多余的那个。” 盛清歌只觉得他的情绪十分不稳定,就跟个变态一样。 “好了,现在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快去帮我叫人。” 她撑着伞,身上却被湿透了。 季白林抱歉地耸了耸肩:“对不起,我叫不了!” “为什么叫不了!你玩儿我呢?” ------------ 第251章你到底是男是女,我要自己来验证 盛清歌冲上去就要和他理论,季白林说出了实情。 “不是我不去给你叫人,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回来。” “你怎么不早说?” 盛清歌气得把伞摔到了季白林的脸上。 季白林不怒反笑:“你也没问我他们回来没有啊!看在你和无忧关系好,帮助过她的份儿上,我就不拆穿你和那个戚安之间的事情了。” 盛清歌心中一震,眼神十分犀利地看着他:“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可多了,还是你们两口子玩儿的花啊!不过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奉劝你们一句,可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了。” 盛清歌怀着忐忑的心情离开了这里。 她在暴雨中奔跑着,发动起村里人去寻找宁戚安他们,可最后都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戚安。你们在哪儿?” “苏大人,听见声音了回一声啊!” “外面雨下这么大!你们快回家啊!” …… 盛清歌冒着雨在外面都快找疯魔了,村里都一个劲儿地劝着她回去。 “盛大夫,这雨太大了,等歇了我们再出来帮你找。” “也许他们两个是下镇上去玩儿了,过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不可能!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下镇去!”附近的官差也找了过来。 苏无极要是在这边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们几个都会小命不保。 “那怎么办?还不快去四周找找!” 官差和村民都乱作一团。 盛清歌抓住其中一个人追问道:“那谁知道他们最后一次在村子里是什么时候,可还说了要去哪里,要玩些什么?” 一个官差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听见苏大人说过他要拿弓去打猎,要给戚安姑娘好好的露一手,他们应该是去了山上。” “山上?那可不行啊,现在这外面电闪雷鸣的,去了山上被雷劈了怎么办? 他们俩现在都没有回来,我看是凶多吉少了。” “盛大夫,我知道你担心戚安姑娘的安危,可你不能不顾自己的生命啊!” 盛清歌弄清楚了他们的目的地后,不顾村民的劝阻,毅然决然地去往了山中。 官差们急得团团转,可暴雨狂风又让他们止住了脚步。 宁挽芸她们看见在雨幕中奔跑的盛清歌后,也跟着跑了出去。 “嫂嫂,等等我们!” “你们就别跟着了,我去就行,我有药材辅助支援,你们放心。” “那你可千万当心,我们在家里等你。” 盛清歌一个劲儿地往前跑着,跑到深山中的无人区的时候,她才从空间里面拿出了一套防水防雷的装备,给自己全副武装了起来。 暴雨天在山林之中穿行本来就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一个不小心就有摔落山崖的风险。 好在盛清歌有了之前寻找季无忧的经验,现在这几片山脉中的道路她都了如指掌。 她一座座山地寻找着。 跑遍了附近的山脉却还是没有找到宁戚安他们。 此时的宁戚安在林子里穿行着,他走的都不是什么寻常路。找了好一圈儿之后,他才顺着原路返回。 他注意到不远处似乎有一个人在移动着,而且这人的打扮十分怪异,看着不像是他们这边的装束。 “谁在哪里?” 听见声音后,盛清歌马上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终于找到宁戚安了。 “是我!你们在哪儿呢?没受伤吧!” 听到盛清歌的声音出现后,宁戚安既高兴又担忧。 “你站那儿别动,我过来接你。” “好!” 两人终于在狂风暴雨中相见,盛清歌和他紧紧地抱在一起。 她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要是今天她找遍了整座山林,却没有见到宁戚安的身影的话。 她肯定会控制不住要胡思乱想的。 “你们两个没事儿跑这个林子里干嘛? 下这么大的雨我们都担心死你了。” 宁戚安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把盛清歌拥入了怀中。 他替盛清歌擦拭干脸上的雨水,向她解释道:“我们一开始只是为了来山中打猎,后面就突然下起了大雨。 我们跑又跑不回去,只能在附近找了个山洞避雨。 苏无极现在还受伤了,等雨停了,我再背着他慢慢走回去。” 光是听着宁戚安淡淡的描述,盛清歌就感觉惊险得不行。 她不由得担心道:“那他没有怀疑你的身份吧,待会儿找个地方我给你重新补一下妆。” “算了。”宁戚安不想再隐瞒什么了。“我是男子的身份早晚一天会拦不住的,刚才我救了他一命,他答应过会给我一个承诺。到时候我功过相抵就是了。” “哪有这么简单啊……” 盛清歌正忧愁着,转头却看见了苏无极拄着拐杖恶狠狠地看着他们。 “不好,他过来了。” 苏无极此刻面上阴沉,看向宁戚安的目光也带着刀子。 他低吼着向宁戚安质问着:“你们刚刚再说什么?什么叫你男子的身份早晚会暴露的。 戚安,你告诉我!刚刚是我的幻觉对不对?是我听错了,绝对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对不对?” 苏无极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他只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显得这么陌生。 明明他也曾饱读诗书过,可现在发生的一切还是超出了他的认识。 宁戚安没有选择隐瞒。 他把盛清歌搂得更紧了,一字一句地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男子。对不起,之前是我骗了你,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但之前答应我的那些还请你信守承诺。” 苏无极感觉自己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扔下手中的拐棍,冲着宁戚安歇斯底里道:“信守承诺?你对我有过一刻的诚实吗? 我现在才不会听信你的一面之缘,你到底是男是女,我今天要自己来验证。” 他推开盛清歌对着宁戚安上下其手来。 宁戚安很无语,为了让他死心,他也有着他了。 当苏无极感受到了他身上明显的男性特征后,他整张脸都黑了,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幕幕,他更是心里泛起了恶心,控制不住的干呕了起来。 ------------ 第252章你们真让我感到恶心 “你们真让我感到恶心,戚安,枉我之前对你那么好,原来你竟然是一个男扮女装的大变态。 我说之前为什么每次亲近你的时候,你总是找各种理由逃避,原来你竟然是男子。” 他揪着宁戚安的衣领,重重地扇了宁戚安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等我出去之后,我就把你阉了,让你做真真正正的女人。” 苏无极脸上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 现在他整个人都癫狂了。 满脑子都是被戚安骗后的绝望。 看着宁戚安这张清秀的脸,他心里就膈应得慌。 他始终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刚刚他自己亲自验证的一切都让他不得不相信。 这可是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没想到却闹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要是让外面那些人知道了的话,那他苏无极还怎么做人? 盛清歌看见宁戚安被打后也坐不住了。 她可顾不了那么大,毫不犹豫的就是一巴掌甩了回去。 “你敢打他我就打你,想要阉了他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苏无极斜着眼看她,语气十分不屑道:“你又算什么东西?真以为别人叫你一声盛大夫,你就有多么了不起了是吧?” “那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呢?真以为我们叫你一声苏大人,你就真把自己当皇帝是吧! 所有人都得哄着你惯着你,你是巨婴吗? 今天你要是敢对他不利,我不介意就把你埋在这里。 反正,也没人知道不是吗?” 盛清歌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前掰开苏无极的嘴就把药给他灌了进去。 “呕~”苏无极感觉自己舌头都被苦麻了,他扣着嗓子,努力想把东西给扣出来。 可是那药丸入口即化,他又控制不住咽了咽口水,所有药丸就被他完完整整的吃了下去。 盛清歌漫不经心道:“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就是对付某些不听话的人有奇效。 你要是想尝尝肠穿肚烂、七窍流脓、不得好死的滋味儿的话,你就可以试试来对我们动手。” 三人立在雨中对峙着。 宁戚安始终没有发言。 他现在早就卸下了从前那些刻意的伪装。 就是苏无极再怎么不愿意相信,面对他的本来面目,他也不得不接受。 他虽然恨宁戚安。 但犯不着搭上自己的性命。 “你想怎样?要我怎么做才把解药给我? 我也不是吃素的,若是你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或者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我的话,那我会让你看看花儿为什么会这样红。” 苏无极此刻身上的气场也发生了变化。 没有了以前的那份玩世不恭,身上的亲和力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给盛清歌他们一种,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苏无极就是一位压迫感十足的权臣。 “先去避雨吧,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宁戚安拉着盛清歌回了山洞。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苏无极愣愣地在原地看了很久。 可惜,他之前的所想所愿都是一场空。 这场感情,他彻彻底底地败了。 雨还是没有停歇,想要活下去,他就只能暂时抛却这些问题,努力向前挣扎。 他一瘸一拐地朝着山洞里走去,可是之前站得太久,他的脚早就麻了。 宁戚安给他包扎好的伤口又重新开裂了,每走一步,鲜血就行腿上流了出来。 苏无极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这样的苦。 为了活命,他只能咬着牙拼命挣扎。 盛清歌收好身上的雨衣,拿出了点火的东西,趁着苏无极还没有走过来,她把能拿的东西都凭空拿了出来。 这些东西都是急救保温的药品,还有一些吃食,一个人随身携带这些体量的东西,看着也不会奇怪。 宁戚安望着山洞外的雨,心中思绪万千。 也不知道这场雨后,盛清歌他们会不会受到他的牵连。 苏无极一瘸一拐地走着,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可回去路比来时难多了,哪怕他已经够小心翼翼的了,可他还是摔倒在了林子里。 宁戚安终究还是于心不忍,毕竟他之前骗了他,心中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我过去看看,你待在山洞李白也要出来。” “那你小心!” 他来到苏无极身边,抓住苏无极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还能走吗?要不要我扶你!” 苏无极现在对他的出现表现得十分抗拒:“我不要你管,你给我滚。” 他倔强地继续往前走着,可他的腿支撑不了他独立行走。 还没走几步路,他就结结实实地摔了下去。 此刻雨水和泥水都淌在了他的脸上,他趴在地上,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 他发狂般地疯狂捶打着自己的大腿:“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今天你要是不自己走过去,那就死了算了!” 宁戚安只感觉他就是一个幼稚的小孩子一样,他想着盛清歌一个人在山洞里,担心她出什么状况。 也顾不得苏无极的挣扎了,把他从泥水里面拽出来后,扛着他就往山洞里走去。 苏无极感觉羞耻至极,他疯狂捶打着宁戚安,想让他放他下来。 可宁戚安对这些手段完全没有感觉。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我不要你的施舍,你这个变态,我一看见你就恶心,呕……” 宁戚安担心他真的吐自己身上,连忙大吼了一声:“闭嘴!想要淋死在外面我现在就成全你。” 他作势要把苏无极给甩到山崖底下,苏无极瞬间就老实了。 他十分委屈地闭上了嘴,看着周围的连绵不断的雨,他眼中的泪也混在其中落下。 想他苏无极唯一一次轰轰烈烈地爱上一个人,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不然我马上把你扔下崖底喂狼。” 宁戚安把苏无极放在了山洞里面,只不过和盛清歌那边还隔着一段距离。 苏无极看了看他们两个,十分自闭地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盛清歌嗅了嗅,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 她担心会吸引来什么不好的东西,来到苏无极身旁,准备给他包扎伤口。 ------------ 第253章你们别再折磨我了 “你干嘛!”苏无极见盛清歌的手摸上了他的腿,整个人都吓得一颤。 他现在对这两人实在是有阴影了。 担心盛清歌也是什么变态,现在觊觎上了他的美貌。 他急得整个人都情绪失控抽搐了起来。 盛清歌瞪了他一眼,忍无可忍地开口解释道:“不想变成残疾人的话,现在就别乱动!” “我是给你治腿的,又不会吃了你。” 可在苏无极眼中,现在的盛清歌他们就犹如吃人的猛兽。 一个男扮女装欺骗他的感情。 一个一上来就对他灌毒药,这怎么可能不让他害怕。 他止不住地哆嗦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你给个痛快,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现在不要再折磨我了。” 盛清歌检查了他的腿骨,确认里面没有什么损伤后才放了手。 “行了,别啰嗦了,要是我们要你的命的话,就不会费那么大劲儿把你给抬回来了。 我先给你止血包扎,要是再把这个伤口给弄裂开的话,那你就是断腿了我也不会管你了。” 盛清歌的医术苏无极还是看在眼里的。 经过她的治疗后,他的腿确实没有那么痛了。 可一想到之前那些事情,他还是有些别扭。 “你别以为你替我治了伤,我就会原谅你了。 我告诉你们,你们做的这些事情罄竹难书,早晚有一天我会……” 盛清歌实在听不下去了,一包迷药扔过去药倒了他。 周围瞬间安静了起来。 她和宁戚安依偎在一起,一边取暖休憩着,一边等着外面的雨停。 可这场雨实在是来得蹊跷,下了几个时辰后,雨势丝毫没有减退。 盛清歌睡眼惺忪地看着外面,疑惑道:“真是奇了怪了,这雨怎么就下个不停了呢?” 宁戚安:“怕是不会停了,以前有时候下雨会连下一个月,以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可能就是要下好久的雨都不会停。 我们还是保持体力,待会儿另找出路吧。” “别白费劲了,我反正哪儿都不去,我相信我的手下很快就找过来了。” 盛清歌一盆冷水向他泼去:“那你就别想了,我刚刚来找你们的时候,你的手下就没有跟着来,现在就更应该不会来了。 倒是可以期待一下我们家的人来救我们。” 宁戚安也没有闲着,在附近找了几根木头做起了伞来。 大雨还在下,苏无极一天都没有吃东西,整个人都饿得怏怏的,现在他也没功夫去和宁戚安他们置气了。 他放开声音大喊道:“喂!你们有吃的吗?” 盛清歌都不想瞧他,但还是扔给他一块儿冷馒头,让他先垫垫肚子吃着。 苏无极接过馒头十分不满:“你就给我吃这个?这是人吃的东西吗?我要吃肉!” “你吃你大爷,爱吃吃,不吃拉倒。” 盛清歌也是一点儿也不惯着,她伸手就要过去把苏无极手中的馒头给拿过来。 苏无极最终没有抵挡住饥饿的侵蚀,十分迅速地就把馒头往嘴里塞着。 他从未吃过这么简陋的东西,但此时此刻,咕咕叫的肚子已经容不下他再去挑三拣四了。 “你也吃点儿吧,保存体力,待会儿才有力气干活。” 盛清歌递给了宁戚安一些大饼和水。 宁戚安怕吃的东西不够,把大饼又塞回了盛清歌手中。 “我不饿,你吃!” “我这儿还有呢,给你的你就安心吃吧。” 看着两人因为一张饼就腻歪上了,苏无极瞬间感觉嘴里的馒头都不香了。 他努力地咽下馒头,冒着被噎死的风险,冲着盛清歌他们叫喊道:“你们这对狗男女,吃个大饼都让来让去的,要是不想吃的话,就把饼给我吃好了。” “你想的美!”宁戚安拿过大饼,几口就吃完了。 吃饱喝足后的三人就这么等待着救援。 山洞里的柴火烧得差不多了。 他们只能就近拖了一些柴火进来,可是被雨淋湿后的柴火很难点燃,渐渐地,洞里的火熄灭了,被淋湿的他们也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着。 苏无极的身体素质是最差的那个。 他最先熬不住了,倒在地上发起烧来。 盛清歌连忙过去给他查看,只能又给他灌下一些药材后,他的情况才稳定了下来。 眼看就要天黑了。 留给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留在山洞里面继续等。 但不知道夜晚的山林里有没有什么其它的风险。 要么就是冒雨跑出去,看他们能不能坚持到跑出林子的那个时候。 宁戚安做的工具已经初具雏形了。 盛清歌好奇地接过,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 “你这是要做一把木伞?” “对,虽然简陋了些,待会儿绑上叶子后,应该能够挡一部分的雨。” “也是,有总比没有强,可他该怎么办? 我们要想出去的话,怕是必须要带上他才行,可我们自己走路都十分困难,也不知道后面能不能走出去?” 留给他们两人的都是十分艰难的选择。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坐以待毙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宁戚安提议道:“待会儿我背着他出去,你在后面给我打伞就行了。 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你就不要管我们了,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 盛清歌点了点头,又从空间里面拿出了些东西。 “这些东西你先用着,反正这里没什么人,用了就用了。” 那里面有雨衣,有吃食,还有一些药品。 宁戚安明白这些东西的重要性,也没有推辞,全都接了过来。 “把他搭我背上。” “好,小心。” 盛清歌帮着宁戚安背起苏无极,三人从山洞里面离去,一步步地往外面走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宁挽芸他们也带着人进了林子里。 “你说他们还在山中吗?这么大的雨,不会出事了吧?” 赵灵灵心里也担忧得不行,总觉得盛清歌他们会出事。 “我们还是分头去找他们吧,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他们藏在哪里。” 宁挽芸直接否决了她的想法:“不行,现在林子里面的路本来就七弯八拐的,下雨天又干扰了我们的视线,要是我们走散了的话,肯定会有更危险的事发生。” ------------ 第254章他们还发着烧呢 “那就这么找也不是个事儿啊!要是天黑之前还找不到他们的话,他们的处境可就十分危险了。 山中有野兽,我真担心清歌他们出事。” 宁挽芸带领着众人,此刻倒是变得异常镇定了起来。 “嫂嫂他们不会乱来的,肯定会找个地方保存体力,我们顺着进山的路找,总能够找到的。” 许茂赞同她的观点。 “听宁小姐的,我们人多,不能再分散了。 不然谁要是又出事了的话,我们找个人都很困难。 大家现在跟紧了,互相注意着对方的位置,有什么特殊情况记得及时告知,这次行动,我们必须一个都不能少。” “对,一个都不能少。” 他们两方人马都向着前方前进着。 盛清歌他们这边的速度倒是慢了许多。 宁戚安背着苏无极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盛清歌在后面举着木伞也是摇摇晃晃的。 大雨像是不要钱似的往下泼洒着,哪怕他们做足了准备,此刻衣服里面还是被灌进了水。 林子里的路都湿透了。 有的路段甚至成为了烂泥坑,一踩进去,身体就会沾满泥水,一个不小心没有踩稳的话,更是会重重地摔一跤。 天马上就要黑了。 宁戚安在林中行走着只能大致地辨别方向。 “好像是这条路吧!我记不太清了。” 盛清歌往前望了望,可这四周的密林都长得差不多。 来时的痕迹更是被雨水给冲刷了个干净,她只能按照方位大致地推算出了一条路。 “先走正前方,如果能够走到林子的大道上,我们出去的几率就大大增加了。” “行,听你的。” “嫂嫂,大哥,你们在林子里吗?听见了请回答。” “清歌,你们在哪儿?” “盛清歌,宁戚安,你们在吗?” …… 宁挽芸他们一边走一边呼喊着。 他们每个人的声音都很大,合起来的声音更是穿透力十足。 盛清歌支起耳朵,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她着急地问道:“宁戚安,你听见了吗?” 宁戚安疑惑地向四周望去,可还是没有见到什么人影。 “好像是有声音,但应该离我们还有很远。” “不管了,我们也要发出一些声音来,至少如果他们进林子里来找我们的话,我们也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存在。” 盛清歌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我们在这儿!听到快来前面。” 宁戚安也学着她的样子喊了起来,“我们在!听到请来找我们。” 背上的苏无极昏昏沉沉的,但他靠在上面感觉特别安心。 至少这一刻他还好好活着。 身体还有温度,也能听见周围的声音。 他想睁开眼睛,也跟着盛清歌他们一起喊一喊。 可是现在他嗓子跟刀片儿划过一样疼得不行,连睁开眼睛都费劲,他也不敢再折腾了。 “停!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宁挽芸走在前面向身后的人问道。 赵灵灵摇了摇头:“我刚刚只顾着喊了,好像没有听到。” 许茂:“我也没有,要不我们再往前面走走看。” “嗯,好。” “我们在这儿!” “我们在这里,快来救我!” …… 盛清歌他们从没有放弃过求救。 只是她的嗓子都喊哑了,周围还是没有人前来救援。 宁戚安也是一样。 他背着苏无极体力逐渐耗尽,本来他也不是什么身强体弱的人,现在淋了雨又闷了汗之后,他的额头也跟着发烧了。 怕盛清歌担心,他没有说出身体状况。 一步步地强撑着走着。 “我们在这儿……” 喊完这一句后,他突然就带着苏无极一起倒了下去。 这可把后面的盛清歌吓了一大跳。 “宁戚安,你怎么了?额头怎么这么烫?” 她连忙给他喂了退烧药吃。 现在她一个人冒着大雨还要照顾两个病号。 可这里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了。 赶路是赶不了了。 y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宁挽芸他们身上了。 “我们在这儿!挽芸,你们快来接我们……” “我听见了。” 宁挽芸突然变得十分激动,不管不顾地朝着前方跑去。 “挽芸,你跑慢点儿,等等我们!”赵灵灵也跟着赶了过去。 “跟上她们!” 大河村的人都跟着跑了过去。 宁挽芸跑出了此生跑过最快的速度朝着前方赶去。 终于在大道转角处的一条小道上,她看见了几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清歌!大哥!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她上前搀扶着盛清歌,盛清歌见到她来后瞬间热泪盈眶。 “嫂嫂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没事儿,就是他们两个淋了雨发烧了。其他人呢?他们来了吗?” 宁挽芸:“他们在后面,别担心,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等到大部队赶来后,盛清歌他们这一趟才算是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盛清歌,宁戚安,你们怎么样了,没有受伤吧。” 许茂他们派人把苏无极接了过去,盛清歌把情况和他们说了一遍。 “他们两个发烧了,苏无极的脚还受伤了,现在得马上回去处理,晚了的话怕是伤口要感染。” “好,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你们快回去。” 顺着来时的路,他们走出森林就顺利的多了。 盛清歌回去后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连忙还是烧水熬药了起来。 一副中药熬下去后,宁戚安他们的情况好了很多。 季白林听到消息后也赶了过来。 看见苏无极受伤了,他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懈过。 这个苏无极可不简单,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的话,盛清歌他们就是死一万次也不为过。 “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盛清歌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季白林的手下给抓住了。 还在睡觉的宁戚安也是同样如此。 因为毫无防备,盛清歌就是想反抗也没来得及。 “放开我,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你们胆大包天地居然敢谋害官差,现在抓你们去关禁闭都是轻的。” 盛清歌无语至极:“你看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吗?他们还受着伤,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你担待的起吗?” ------------ 第255章季百林,你给我出来 季白林凶神恶煞道:“那你还能怎么办?留下来等着上面问罪吗?再废话的话,我现在就把你处死! 给我押下去好好看管着,谁要是敢放他们出来,那就提头来见。” 许茂慌了神,连忙开口阻拦:“季白林,你把他们都抓走了,那苏大人怎么办?况且苏大人这伤也不是他们弄出来的吧,要怎么处置,也该苏大人自己来判定。” “就是!一开口就是抓盛大夫,这明显就是公报私仇。” …… 听着四周的阻拦的声音,季白林满脸不屑。 “怎么?我季白林想抓什么人,还要听你们的意见吗?给我押下去,苏大人的伤我自然会请人医治的。” 当天晚上,还在昏迷中的苏无极就连夜被送了回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看见熟悉的庭院,和周围这些下人,他只感觉天都塌了。 “谁!是谁自作主张把我给送回来的?” “王爷息怒,是季白林派人送你回来的。我们见王爷身上有伤,不敢耽搁,请了御医给你看诊,现在王爷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只需静心调养即可。” 原来苏无极就是当今圣眷正浓的三王爷萧无极。 现在他一觉醒来就被干到了京都。 想到在大河村发生的种种,他更是一股气憋在心里出不来。 “给我收拾东西,我现在就要回去!” “王爷不可!陛下那边才派人来看望过你,命你伤好之后就回朝中去,以后这大河村你还是别轻易去了,要是再出事的话,娘娘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啊!你们凭什么管我!”萧无极气得摔了周围的所有东西。“我不是王爷,我是苏无极,我现在只想过自己的自在日子,你们凭什么把这些东西加注在我的身上!” “王爷息怒!这些话可不要说出去被人听见了,要是娘娘知道了,我们都要受罚啊。” “受罚就受罚,谁叫你们擅自做主把我给带回来的,季白林那狗东西在哪儿?让他来见我。” 面对萧无极的狂怒,手下只能战战兢兢地回应道:“季大人他还在大河村没有回来呢,王爷你还是先养好伤,其它的在从长计议也不迟啊!” “该死的,等我出去后,我一定要宰了他,竟敢做起我的主来了。” 萧无极现在中气十足得很,一点儿也不想受伤的样子, 他抬了抬胳膊,突然想到了一桩别的事情。 “对了,你说之前御医来给我诊断过,那他可还查出了什么别的问题,比如我身上有没有带什么毒?” 手下疑惑地摇了摇头:“没有啊!御医检查的时候只说你是发烧了,和腿受伤,其它地方没什么毛病啊。” “那就行。” 萧无极这才放心了些。 同时他心里又想起了宁戚安他们。 那个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戚安姑娘,从头到尾竟然都是一场骗局。 “宁戚安,你给我等着,等我再回大河村的时候,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他终究还是没有下令去收拾他们。 只想着等自己伤好之后,他才能亲自去解决这一切。 时光一晃,已是三月过去了。 “今年这雨好生奇怪,怎么连下了三月了都不见停歇?” “是啊!不止是我们京都这雨不停,我听别的人说,好像很多地方都受了灾害,这雨怕是下得不吉利啊!” “最可怕的还不是那些庄稼出事了,是畜生和人都染上了病。” “怎么说?” “今日有消息传出来,说西北和南部已经大面积地出现了疫情,只怕马上我们京都也要被沾染上了。” “怎么可能!我们京都的大夫可不是吃素的,更别提还有整个太医院来兜底,怎么可能会让疫情传染进来。” “哪有什么不可能的!据说外面的名医都没有控制住疫情的传播,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加上这连日都是暴雨的,不少人连粮食都买不到,各地的难民也在爆发,数量剧增。 我们还是先顾好自己,多囤些粮食准备避难吧。” 大河村,大家都人心惶惶,看着这连绵不绝的大雨,他们心中只余悲凉。 现在是刚种下去的粮食都被淹死了。 而留在村子里的人也被限制了自由,他们每天吃不饱,睡不好的,季白林还丧心病狂地想要重开矿洞。 许茂现在沦为了一个完全没有实权的官差。 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十次出现在季白林门口,想要阻止他重开矿场了。 “季白林,你给我滚出来!矿洞早在几个月前就填了,你现在重新把它开采出来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你这样一意孤行,是想要重复之前那些人的命运吗?你非要整个大河村的人死绝了你才开心吗?” “闭嘴,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季大人做事自有分寸,你一个小官差就不要在这儿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不想挨打的话就赶紧回屋待着去吧,不然待会儿又要皮开肉绽了。” “我不!” 许茂固执得很。 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他就是拼了命的也要去制止。 “轮不到你说不!” 季白林的态度同样十分强硬。 他让人把季白林架开之后,又冒着雨去矿洞里巡视了。 此时的矿洞在村民们的日夜劳作之下已经挖出了一半的空间。 只是雨天施工危险重重,不少村民们胆战心惊地挖着矿洞,其实身体早就有些熬不住了。 “官爷,你就行行好,现在我脑子昏得厉害,你让我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 “你昏得厉害,那我打你一顿,看你还昏不昏了。” “别打别打,我干活就是了,你千万别打我。” 村民们只感觉历史又重演了。 只是这次的施暴对象变成了这些官差。 他们虽然不如那些流寇们凶悍,但手下的鞭子也是不饶人,谁要是不服气,敢反抗的话,那等待他们的结局只有皮开肉绽。 “哎!我们俩也是真惨,已经被关牢里面几个月了,也不知道这个季白林在发什么疯,一点儿机会也不给我们留。” 盛清歌关在牢里被闷坏了。 ------------ 第256章我的儿,你死得好惨 一旁的宁戚安看着也是病殃殃的,一点儿也没有精神气。 “谁说不是呢?我现在吃喝拉撒都在这里面,要不是你陪着我,时不时给我塞些好吃的东西,我都怕我坚持不下去要归西了。” 盛清歌听他说这些丧气话,立马拍了他脑袋几下。 “话不可以乱说,我们活得好好的,才不会死呢! 我就不信这个季白林一直都不露面,他还真敢关我们一辈子不成。 再等几天,我做的秘密武器就能够派上用场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关我们。” 盛清歌贼兮兮地说着,心里早就胸有成竹。 宁戚安来了兴致,也跟着她一起组装起秘密武器来。 “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这么惊慌,毛毛躁躁得像什么样子?” “官爷,不好了,刚才矿洞里面出事了,有好几个人口吐白沫相继晕倒,看着就像是中毒了一样。” 季白林放下手中的事情,问道:“情况稳定住了吗?有没有找大夫看?” “找了,但是村里的老大夫自己也病了,怕是只有请盛大夫出来。” 要不是官差现在提起盛清歌,季白林险些忘了他们两个了。 当初把他们关起来确实存了些为他们好的心思。 毕竟苏无极的身份不一般,他当时确实因为他们受伤了。 要是问罪下来,他们两个把小命丢了都是正常的事儿。 没想到苏无极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大河村。 听说京都之中朝廷局势动荡不安,他现在估计忙着斗争,也没功夫管大河村这些事情了。 季白林沉吟片刻后,还是决定把盛清歌他们放出来。 “许茂!” “你说。” “去地牢里把盛清歌他们放出来,让他们去给这些村民医治,要是治不好的话,那就一辈子都别想自由了。” 许茂没有回答,直接去了地牢提人。 他把季白林的那些话转告给了他们,盛清歌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有事相求,那他也别想在我们面前趾高气扬的。 走吧,有什么事情出去了再说。” “是啊,只要能够离开这个破地方,暂时当一下孙子也没有问题。” “要当孙子你去当,我可不是谁的孙子!” “行,我是孙子行了吧。” 看着这两人被关了这么久,精神状态还这么美丽,许茂也是无奈地笑了笑。 “你们两个没事儿就好,出去之后还是注意些,今时不比往日,我们大河村经不起那些折腾了。” 盛清歌也乐不起来了。 有季白林那个大杀器在,不难想象现在的村民们过的都是些什么苦日子。 “我家人没出事吧!”宁戚安放心不下的还有这个。 许茂:“他们没事儿,有我在,谁也不敢动他们。” “那就好,等我出去了,我肯定会想到破局之道的。” 许茂和他们说了一下村里的情况:“还有就是风家人搬走了,村里的一些老人彻底没熬住,也去世了。 现在剩下的人不多,你之前建造好的鱼塘也被填了土,现在季白林一心只想开采矿场,谁也拦不住他。” 听到这些,盛清歌的心情变得无比的沉重,她越发感觉大事不妙。 “矿场被填本来就是因为它有很大的危险,现在外面还在下暴雨,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些开采的工人就都别想活了。” 她说这话可不是在杞人忧天。 矿场的基础设施根本支撑不了他们挖掘那么深。 继续下去的话,最后只能酿成悲剧。 “可我也阻止不了他,现在恐怕只有季无忧回来能够遏制他一下了。” “不管了,有什么事情出去后再说。”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季白林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残暴,还是放那些村民回去休息了。 盛清歌和宁戚安终于见到了外面的光明。 只是这雨一直下,下得人忧愁不止,怕是又有一场腥风血雨在等着他们。 “村民在哪儿?” “在古大夫那儿,有几个人快不行了,古大夫都说可以准备后事了。 盛大夫,你医术高明,一定会有办法的,快去看看吧。” 人命关天,盛清歌一刻也不敢多耽搁。 她带着药箱迅速往古大夫那里赶去。 只是还是晚了。 “怎么样了?” 古大夫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染上了什么疫症,刚才一直吐血,现在已经咽气了。” 盛清歌上前望了一眼,只见死者身上布满了脓疮,周围都是腥臭的血迹,看着十分渗人。 “许茂,马上就告诉季白林,这里的病人都有传染性,快把这里封锁起来,给我准备足够的药材!” 许茂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连忙跑去找季白林了。 盛清歌正要给其他病人看诊的时候,一个婶子突然扑了上来,又哭又闹道“勇子,你死得好惨啊!” “盛清歌,你这个虚有其表的东西,他们不是叫你神医吗?为什么你治不好我儿子的病? 为什么你现在才出现,为什么你当初要招惹这些人进村! 该死的人是你,你给我死,陪我儿子去!” 婶子发疯一样地拉扯起盛清歌来。 盛清歌心里关切着病人,懒得和她拉扯讲道理,一把给她推到了地上。 那人还想再胡搅蛮缠,宁戚安直接把她擒住给绑了起来。 “你闹够了没?你儿子死和我夫人有什么关系? 当时那些流寇进村和我们就更没有关系了。 要不是我夫人出手,之前死的人就会更多。 现在她要去救别的人,你在这里添乱,是想所有人都给你儿子陪葬吗?” 见宁戚安这样硬气,没给她一点儿发挥的空间,婶子瞬间就破防地大哭大闹着。 “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这些穷苦的老百姓啊!” 场上的气氛变得无比悲凉,谁也不好开口去指责这个才失去儿子的婶子。 盛清歌紧绷着情绪,往其他病人身旁走去。 她做了一下基础防护,把脉的时候发现这个疫症确实十分棘手。 她现有的药材也不能保证根治,接下来的治疗方案,只能一步步去试验。 ------------ 第257章赵金,是你 “怎么样了?他们现在能治好吗?” 许茂才稳定住那边的局势,跑过来十分焦急地询问道。 盛清歌如实说出了她的诊断情况:“现在想要根治还是有难度的,只能先用药控制住病情,再寻求新的解决之道。” 听到这儿,许茂只感觉天都要塌了。 “连你都根治不了……那他们……” 村民的家属听了这些后,也只感觉是晴天霹雳。 “盛大夫,你可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希望了,你可不能就这样放弃我们啊!” “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啊!” “爹、娘,儿子不孝,可能不能给你们尽孝养老送终了,你们要好好保护自己!” 其中一个病患已经不抱希望,开始全身抽搐呕吐了起来。 盛清歌连忙给他用药施针,才稳定住了他的情况。 她把病人放平后,安抚道:“别灰心,我只是暂时不能根治你们,但不意味着你们会死。 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去救你们的,你们自己也要给我争口气,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放弃求生的意识。” 季白林那边已经收到了外面传来的消息。 得知各地疫情都在泛滥的时候,他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还远在京都的季无忧了。 他命令自己的手下:“现在去各地收购药材和粮食,能够收集多少就收集多少。” “是。” 他走出院子里,整个人都暴露在雨幕之下。 他抬头望天,心里竟然开始有些迷茫。 他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 那些大业,那些目标真的和他有关吗?就算最后都做成了,他真的就会感到快乐吗? 他的一生好像都在不停地失去,一直循环。 现在他的亲人只剩下了一个季无忧,如果连她都失去的话,那他的一切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遥记得当年的他只是一个一心只想复仇的孩子,不知道什么事情起,欲望透支了他的生活,他开始变得什么都想要,也逐渐迷失了自己。 颍州城里,已经开始出现大面积的疫情。 不少人都不治身亡,因为没有人封锁管理,导致身患疫病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 梁王府如今已经人去楼空。 不少难民也攻占了那些官员的府邸,整个城内都变得一片混乱。 “这些做官的平时就作威作福,现在我们都生病了,他们也不管。 他们凭什么过这样的好日子啊!都给我把这些地方拿下,以后颍州城就是我们的了。” “攻进去!” 颍州城逐渐沦陷,死了的人一批又一批,攻进那些府邸里的人开始作威作福,最底层的老百姓依旧苦不堪言。 萧延之如今也不是什么梁王了。 和萧青榆和离后,他就彻底颓废下去。 本来还能守着自己的那点儿闲钱混日子,现在他不仅家没了,身旁的一切都没了。 为了保命,他只能往颍州城外逃。 如今的颍州城早就成了一片炼狱。 盛清歌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村里的药房中琢磨钻研着药方。 宁戚安和许茂他们则投入到了采买的队伍之中。 现在庄稼颗粒无收,要是他们留在村里坐吃山空的话,怕是都要活活饿死了。 这天他们正常出门采买的时候,发现路边躺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乞丐一见他们就疯狂地追了上来。 宁戚安他们早就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他朝那人扔下几个馒头,正要继续前进的时候。 这人突然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宁戚安!你是宁戚安!” 这个名字让宁戚安心中一震,要不是声音不像,他都要怀疑这是不是苏无极跑回来了。 “停车!” 宁戚安下马车朝着乞丐问道:“你是谁?” 乞丐见他下来后,激动得又哭又笑:“是你是你!真的是你们,我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了。” 听着他的声音,宁戚安总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 “是我啊!赵金!” 乞丐掀开乱糟糟的头发,露出了真容。 看着那张脸,宁戚安一瞬间也变得有些激动。 “赵金!真的是你!你这些日子死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在等你,挽芸也在……” 说到这儿,双方都变得沉默了。 赵金的神情有些忧伤,说道:“此事说来话长,都是我的错,本来过完年后,我早早就来赴约了。 结果在路上,我遇到了季白林的流寇队伍,我当时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凭着我的一腔孤勇,就可以从流寇队伍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可我还是高估了自己,我被他们按在地上打,本王以为他要取了我的性命,没想到他没有。” 听到这儿,宁戚安都迷糊了。 “那你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没有回大河村?” 赵金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他们虽然没要我的命,但也没有放过我。 把我给当做奴隶卖进了城里,我被困在人牙子铺里好久,直到这次颍州城大乱,我才趁乱逃了出来。 还好在路上遇见了你,不然我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是爬也爬不回大河村了。” 赵金的脸上有喜悦,也有苦涩。 他不敢想象,他失去联系的这些日子里,宁挽芸是何心情。 他声音颤抖着询问道:“她现在……过得好吗?要是我的出现对她是一种伤害的话,你就当今天没有看见过我。 我害怕我的突然出现打破她平静的生活,我已经这样了,不想再给她添乱。” 宁戚安没好气道:“有什么事情先回去再说吧?要不要原谅你就是挽芸的事情了。” 他把赵金架上了马车。 一路上赵金都十分忐忑。 到了大河村的时候,他恳求道:“那个宁兄,你有没有干净的衣服,让我梳洗一下,我这个样子怕吓到他们。” 宁戚安瞪了他一眼,十分冷酷地拒绝了他。 “你现在这个样子过去,待会儿还能少挨骂,自求多福吧你。” “是大哥他们回来了。” 宁挽芸正准备帮忙卸货,却和马车里的赵金四目相对上了。 “大哥,这是谁啊?” 她本来以为是宁戚安在外面捡回来的什么可怜的人。 赵金一开口她当即愣在了原地。 “挽芸,是我!” ------------ 第258章再靠近我一点 听见这个她死也忘不了的声音。 宁挽芸整个人都变得恍惚了,她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你……你……” 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宁挽芸一下子就站不住,差点儿瘫倒在了地上。 赵金担忧地扶住了他。 宁挽芸像是触电般地推开了他。 “你滚!你给我滚!这些日子里我等了你那么久,我是那么的相信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赵金,你的出现让我感觉恶心! 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她说着最绝情的话,脸上却流着最汹涌的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 赵金看着她流泪,一下子就慌了。 他着急上前想要为他擦干眼泪,可手举在半空,却又十分克制地收了回去。 宁戚安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难受得很。 可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他插不了手,也插不了嘴。 赵金心底酸涩得不行,他偷偷地看了宁挽芸几眼,近乎贪婪地想要看清她的样子。 他心里清楚。 他的出现对宁挽芸就是一种伤害。 现在他无论说什么都弥补不了,只能黯然退场。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挽芸,我知道你恨我,能够回来见你一面我就知足了,我走了,希望你以后平安顺遂,百年无忧!” 他一瘸一拐地转身就要走。 宁挽芸见此哭得更加厉害了。 就在赵金的身影即将消失的那一刻,她突然喊道:“赵金,你这个孬种,有本事过来给我解释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这么走了算怎么回事?难道又要让我伤心难过,这样没有交代地等你一辈子吗?” 宁挽芸还是心软了。 她冲着赵金歇斯底里地喊着,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交代而已。 就算她和赵金之间的缘分断了,她也不想就这么糊里糊涂、不明不白的。 要不要继续都是她的选择,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赵金转过头的时候,也早已热泪盈眶。 “挽芸……” 见他又要道歉,宁挽芸连忙制止道:“那些对不起的话我现在不想听,我要知道的是事情的真相,是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 当初为什么会失约,现在又为什么会这样变成这样子? 所有的一切,我想完完整整的知道个清楚。” 盛清歌听到动静后也走了出来。 看见赵金她很是意外。 想要说些什么,可见这两人之间的情形,还是决定把空间都留给他们。 “宁戚安,你过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啊?哦,来了。” 宁戚安傻乎乎地跟着盛清歌回房间里去了。 他疑惑地问道:“你要问我什么,我还忙着卸货呢!” 盛清歌有些无语,真想好好敲敲他的榆木脑袋。 “别人两人在那里说那些话,你搁那儿杵着干什么? 现在他们两个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给他们留够空间就行了。” “天地良心,我也没想打扰他们,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个还能不能在一起。 其实赵金也可怜,他不是风千羽那样的负心汉。 但我妹妹更可怜,为了一个承诺苦等了这么些日子,她都以为赵金已经背叛她了,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 盛清歌叹了口气:“感情的事情谁说得准呢?都交给时间去解决吧。 我相信两个相爱的人只要愿意敞开心扉,那他们就不会因为误会而分离。” “嗯,我也相信他们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局的。” 看着满屋子散落的药材,宁戚安十分心疼盛清歌。 这些日子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遍又一遍地试验着。 有时候甚至还拿自己去试药,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还是没有新的进展吗?” 盛清歌摇了摇头,又回到了药炉边扇火。 “没有,这些药我怎么试都只能控制住他们的病情,想要根除就是不行。 现有的药材已经发挥到了极致,必要的时候,我还是得出去寻药。” 宁戚安立刻出声反对:“那可不行,外面现在很危险,要是出去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知道你想救大家,可我不同意你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你既然知道我的坚持,那你也知道你拦不住我的。 现在这种局面,就算是可以躲过一时,那后面要是控制不住的话,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的。” “我知道,我就是担心你。 你想出去的话也行,必须带上我,我必须为我的夫人保驾护航。” 宁戚安和盛清歌聊着聊着心里就放松了许多。 屋里的两人十分温馨,屋外的宁挽芸他们也在渐渐破冰。 “所以当时你不是不告而别,而是被抓去当奴隶了? 那你后面是怎么回来的,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啊!” 宁挽芸瞪着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他,把赵金看得心疼得不行。 他害怕宁挽芸担心,隐去了那些最屈辱的环节。 “没……没受什么苦,不就是当个奴隶嘛,反正当时我最不听话,一直也没买家看得上我,我就一直被关在人牙子铺里。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日子也算过得逍遥。” 赵金这样轻飘飘地说着,宁挽芸却感觉没有这么简单。 “你胡说,又在骗我对不对?” “没……” 见他还在遮遮掩掩地隐瞒,宁挽芸更加生气了。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那么好骗吗? 人牙子铺是什么地方?他这么可能让里面的奴隶过上好日子! 你要是不听话的话,下场只会是更惨,赵金,事到如今,你对我还有真心吗?” 赵金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也变得慌了神。 “挽芸,我从始至终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我的真心我不知道怎么证明,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好,既然愿意为我做任何事,那你就过来,我还有一些东西要审你。” 赵金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听话地照办了。 现在他整个人都十分自卑,尤其是靠近宁挽芸的时候,他都怕自己弄脏了她的衣服。 “你在抖什么,再靠近我一点儿。” ------------ 第259章病人们可等不起 赵金心中忐忑得不行,但还是听话地朝着宁挽芸靠了过去。 “挽芸,我还是站这儿吧,我身上太脏了。” “你给我闭嘴,按我说的做。”宁挽芸没好气地说道。 在赵金靠近的瞬间,宁挽芸抓住他的手,掀开了他的衣服。 只见单薄的布料被撕碎后,漏在外面的皮肉上遍布着纵横交错的疤痕。 那些疤痕新伤加旧伤,有的甚至看着还在流血化脓,宁挽芸不敢想象他是怎么一声不吭地坚持到现在的。 “这么多的伤都是谁干的?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你是我觉得我就是一个没心没肺、冷心冷情的人吗?”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再给你添堵。” 赵金窘迫地看着她,宁挽芸的眼神也从之前的生气变为了满眼的心疼。 她伸手上前轻柔地抚摸起了这些伤口,仿佛时光又回到了从前。 那时候大家都在身边,她也沉浸在幸福之中。 “挽芸,我身上脏,还是让我先去洗个澡吧。” “好。” 宁挽芸吸了吸气,轻轻地把衣服放了下去。 光是手臂上的伤口都这么多,她不敢想象赵金身上其它位置,遭受了怎样的摧残。 她心里只想着赶快给他治伤,当她准备进屋去叫盛清歌的时候,赵金突然开口喊道:“等一下!” 她疑惑回头:“怎么了?我进去叫嫂嫂给你看伤,马上就会回来。” 赵金听到这儿,感觉心头一阵暖流滑过。 “这儿有个东西,我帮你擦掉。” 他伸手触碰到了宁挽芸的脸,随后小心翼翼地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不应该时常挂着泪水,挽芸,以后别再为我哭了。” 两人四目相对着,宁挽芸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跑进了房间里面。 只是进去的时候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分不清现在自己是痛苦还是幸福,只知道赵金回来后,她的心突然就安稳了下来。 不管之后还会发生什么,至少这一刻,他们都还在。 也许这是老天爷眷顾,终于让他们再团圆了。 她只希望他们一家人都可以挺过这次的灾难,重新获得自由。 “挽芸,你们沟通得怎么样了?” “别的事情等我们脱险了后再说吧,嫂嫂,我现在要麻烦你一件事情。” “我们之间就不用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了。 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吧。” “赵金身上有很多伤,我看着都挺严重的,可不可以先耽误一些你的时间,你先帮我们看看吧。” 盛清歌现在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了。 “你叫他进来吧,多一个人也好,以后你哥出去才卖就多一个帮手了。” 赵金就这样在大河村安定了下来。 后面的日子里,盛清歌一心扑在了研制药方身上,还终于让她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只要找到这味蒿草,这个疫症就可以被消灭了。” 她兴奋地在屋子里面喊叫着,宁戚安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儿,连忙进来查看她的情况。 他摸着盛清歌的头感受着:“还好还好,没有发烧,看来脑子还是清醒的。” 盛清歌喜悦的心情被他这个煞风景的给破坏了。 她拍开他的手,没好气道:“干什么,我现在没有任何问题,我说的是疫症的事情我找到解决的法子了。” “真的!” 宁戚安的声音也跟着拔高。 “你是说折磨了我们这么久的疫病终于可以治好了?” “目前来说是这样的。但是我还得出村去找这个药材,我记得当初我坠崖的那块儿地方就有,我现在就去看看。” 宁戚安不放心道:“不行!悬崖边很危险,现在大雨已经冲下了不少落石,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不行,我等不了了,今天谁也别想拦住我。” 盛清歌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季白林见状连忙派了几人跟在她的身后。 “你们几个好好保护她,盯紧她的一举一动,她采了什么药材,都要一五一十的给我记录下来。” “大人放心,我们会盯紧的。” 盛清歌冒着雨来到了她当初坠崖的地方。 现在这里确实很危险,附近都是被冲刷下来的黄泥和落石。 崖边也往下坍塌了一大截。 盛清歌小心翼翼地向前面靠近着,她的目光向四处搜寻着,却迟迟没有找到记忆中的蒿草。 “怎么会?我记得明明就是在这边的,不会是被压在石头下了吧!” 盛清歌一边找着心里不免有些着急,要是她今天找不到那味药材的话,恐怕她就再也没有多的时间和精力去重新研制了。 现在就算她能够等得起,可她手底下的那些病人可等不起了。 “你们那些跟着我的人,都出来给我帮忙。” 她一开始就知道季白林派人跟在她身后。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一定要赶在天黑之前找到蒿草。 “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那么明显地跟踪我,我就是不想发现都难。 现在你们帮我找一种绿色叶子,带苦味的药材,就在这个附近。 只有找到了它这个疫病才有希望被治愈,你们也不想一直活在这种阴影之下吧。” “既然是找药材,我们肯定会竭尽全力的。” 有了季白林的手下加入,盛清歌他们几乎把这里翻了个遍。 可蒿草还是不见踪迹。 盛清歌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块大石头下。 “现在就剩石头下面没有打了,大家齐心协力帮忙把这个石头撬开。 蒿草应该就在底下。” 看着那块比别人还高的石头,官差们都畏惧了。 “别搞笑了吧!这么大个石头,就是再来十个我们也撬不动啊!” “就是,我们虽然是来帮忙的,你也别把我们当傻子使唤。” 盛清歌已经没有心思和他们掰扯,她贴近石头,趴在地上,仔细地寻找了起来。 围着石头查看了一圈儿后,她整个人都变成了泥人。 不过这次她终于不是一无所获,再次起身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把叶子,那正是它苦苦寻觅着的蒿草。 ------------ 第260章盛清歌被刺杀 “找到了!找到了!” “蒿草找到了!” 官差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现在他们顾不得那么多,见药材真的找到了,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想办法搬起石头来。 这是救人的机会,也是立功的机会。 只要这次他们能够研制出治疗疫症的药方。 那等待他们的就是一个十分光明的未来。 季白林承诺过,这次的功劳会按照大小分给他们。 若是有幸得到京中那些大人物的青睐的话,他们一步登天也不是没有可能。 宁戚安始终放心不下盛清歌。 把手头的活计干完之后,他就带着许茂他们赶了过来。 “你们来得正好,快来搬石头!” 盛清歌见帮手来了,更加卖力地招呼起他们来。 最终,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这块大石头被成功撬开了。 只听轰隆一声响,巨石就滚落山崖。 被压在底下的那一大片蒿草就暴露了出来。 盛清歌看着那些蒿草险些喜极而泣。 她不敢耽搁。 割了一大捆后,就连忙带着它们回去配药起来。 剩下的蒿草被宁戚安派人保护着。 他们在四周设立了围栏,短时间内这里的蒿草都可以自由生长,也不用担心什么会被洪水冲走。 盛清歌回去后,马上就把蒿草配进自己的药中。 药水一熬成,她就给了病得最重的那个人喝。 “咳咳咳,盛大夫,你就实话告诉我,我现在这个模样,还有几个日子的活头啊?” 盛清歌看见自己的病人已经这么悲观了,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好在她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她一定会把他们的性命给留住的。 “你放心,我说过你们不会死的,你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喝药。 还有无条件的相信我,毕竟现在除了我,也没有人可以救你们了不是吗?” 盛清歌把药端到这人的面前。 看着盛清歌胸有成竹的模样,这人心里也有了一丝希望。 他端起药碗仰头喝下。 正当盛清歌要去给其他病人倒药的时候。 突然屋外冲出来了一个人,盛清歌还没有反应过来,腹部就被刺了一刀。 “盛大夫!” “清歌!” 由于盛清歌这些日子过于透支自己的身体,现在反应力和警惕心都降低了很多。 她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人想着要杀她。 她支撑不住晕了过去,闭上眼睛的前一秒她深深记住了害她的那个人的相貌。 那是一个半大的小孩子。 他刺了她一刀之后,自己也吓得不行。 只见他害怕的扔下了刀,盛清歌只感觉宁戚安向自己跑了过来,后面她的意识消失,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许茂赶来的时候,就看见宁戚安把盛清歌死死地抱在怀中,像是发疯般的想要把她叫醒。 “清歌,你快醒醒,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只见盛清歌的腹部流了很多血,加上她现在面如白纸,看着就十分渗人。 “林东东,你疯了吗?” 看到凶手居然是一个孩子后,许茂更是气得肺都要炸了。 才喝下药的那个村民感觉浑身舒服了不少。 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刚刚盛清歌说的那些话不仅仅是在安慰他。 她是真的研制出来了可以治病的药材。 “东东,你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大夫对我们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都还不清,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呢?” “我就说别人的孩子养不得吧,当初就是看东东这孩子可怜,我们村的人才好心的收养他,让他吃百家饭,还给他送去那么多的好东西。 没想到现在居然养成了一个丧心病狂的白眼狼,也不知道他和盛大夫什么仇什么怨啊! 竟然敢这么对她。” …… 屋子里的村民都在指责着林东东。 可林东东却腥红着一双眼睛,看着既害怕,又愤恨的模样。 “哈哈哈哈,你终于死了,你终于死在了我的刀下。 娘,我为你报仇了!” 听着他癫狂的笑声,宁戚安猛地想起了什么。 那是在流放路上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时候的林东东还是个小胖子,还有一个十分溺爱他的母亲。 当时盛清歌正在陷阱旁边救人,是林东东的娘起了歹心,想要把她推下陷阱。 盛清歌也是出于防卫才躲过她的攻击,而她却跌下陷阱,自取灭亡。 原来当年的仁慈总是埋下了隐患。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小孩子会伪装得这么深,在这个时刻刺了盛清歌一刀。 “今天我不会把你当成一个孩子看待了,这一次,我也要你偿命!” 宁戚安放下盛清歌,拿起刀子,不管不顾地朝着林东东身上砍去。 许茂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伤人,更何况周围还有这么多官差看着。 要是现在他下手杀人的话,怕是一辈子都无法走出这个村子里了。 他死死地抱住了宁戚安。 大喝道:“宁戚安,你给我冷静一点儿,现在盛清歌还没死呢! 你要是手上沾了人命,她以后该怎么办?” “清歌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古大夫听见消息后,连忙赶了过来。 盛清歌伤的位置是要害,现在虽然没有断气。 可他的能力却无法治愈她。 这一刻,所有人都感觉天都塌了。 尤其是村民们。 他们才看到生的希望,可盛清歌就倒下了,也不知道那治病的药方还能不能被复刻出来。 季白林得知盛清歌被刺杀后的消息,也是被气笑了。 “那么大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孩子给刺杀了。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让你们保护好她吗?” “当时发生得太突然,她刚刚把药熬出来,我们的注意力都在药上面。 谁知道会突然窜出来一个孩子来捣蛋。” “那药方呢?她可有写下来。” 官差们沉默了。 盛清歌当时一回来就去熬药,都没有顾得上写那些东西。 “废物,你们这些废物!快去找大夫进村,要是盛清歌活不了的话,你们都去给她陪葬吧。” ------------ 第261章那位当皇帝了 “还有那个伤人的孩子,这样的人留着也是浪费粮食,直接处理了吧。” “不行!” 许茂站出来第一个反对。 “他现在还是个孩子,我们没有权利擅自取走他的性命,一切都要上报给上面后才行。” 季白林冷嗤道:“他都会杀人了还是个屁的孩子!现在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们别想着忤逆我!” 许茂也是寸步不让:“不行,我说不能杀就不能杀,当务之急是快找到法子治病救人,这些东西先放一放好吗?” 最终季白林还是让了步。 他把林东东关进地牢里,也给苏无极传信,说了一些这边的情况。 盛清歌再次睁眼醒来的时候,发现四周都是一群自己不认识的人。 “我这是在哪儿?” 她想要起身查看自己的状况,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提不起力气来。 她腹部的伤口也疼得厉害。 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陌生。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一个大夫模样的人拿着药箱上前为她诊脉,盛清歌询问道:“你是大夫?那你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我到底在哪儿,我的家人呢?” “这里是京都城,我们是皇上派来为姑娘治伤的。” “皇上?”盛清歌只感觉自己错过了很多关键的东西。 明明昏倒的时候她还在大河村,怎么一下子跑到京都来了。 更别提皇上亲自派人给她治伤这种事情,这一切的一切加在一起,真让她感觉迷糊了。 “是啊,盛大夫,你研制出来的药对付疫症很有线索,现在很多人都等着你醒来,只有你才可以救这些万万千千的百姓们。” 盛清歌脑子里也被这些事情给填满了。 她顾不得身上的伤,说道:“给我纸笔,我把药方写给你。” 御医激动得不行,连忙照做:“好,我马上去拿。” 盛清歌十分细节地把药方写了出来,她提醒道:“这个药方的关键就是蒿草,想必送我过来的人已经告诉你们了。” “对!蒿草已经送来了一批,现在就等着这张药方急救呢。 之前我们都研制了很久,始终不能勘破你这药方里的精妙之处,现在一看,你果然是名不虚传。” 盛清歌无奈道:“你快去救人吧,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什么名啊,只要我的家人都安全就行。” “那你可以放心,这次只要疫症被消灭了,你贡献出药方就是头功一件。 想要什么赏赐和陛下去求就好了,你的家人也不必担心,他们都会被照顾好的。” 御医走后,盛清歌一个人只能无聊地躺在床上。 陌生的环境不安的心,也不知道下次和他们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她醒了吗,我要进去看她。” “醒了,但是她腹部还有伤口,你注意分寸。” “好。” 熟悉的声音响起,盛清歌下意识地往外面看去,只看见季无忧疾步朝她走了过来。 “清歌姐姐!你终于醒了。” “无忧,你怎么也在这里?” 季无忧见她能够说话了,心底的担心也少了很多。 “你是不知道,你来京都的动静很大,是两位王爷顶着压力保你进来的。 你还不知道吧,这几天京都发生了很大的动荡,当今的圣上已经换了个人当了。” “什么?” 盛清歌震惊的脑瓜子嗡嗡的。 现在启国能够当皇帝的就那几个王爷。 不会是她想的那个人继位了吧! 她着急问道:“那最后当上皇帝的是谁?” 季无忧往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跟过来后,她才凑到盛清歌耳边,小声地说道:“当今陛下就是曾经的三皇子,萧无极。 他对你好像有些不一般,不知道你们之间有没有结仇,接下来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听到萧无极这个名字,盛清歌只感觉天都要塌了。 以前她和宁戚安决定男扮女装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那看着不着调的花花公子,最后竟然能够成为皇帝。 现在这种情况下,要是他记仇想要给他们降罪的话,那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 她不敢相信之后要怎么见他。 一想到之前宁戚安穿女装,然后发生的那些事情,她只感觉整片天都要黑了。 “无忧啊,你是不知道……哎,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我就是被砍十个头都不够的。” 季无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盛清歌现在这副焦急的模样。 她只能先耐心安抚:“没事儿的,我看陛下对你很看重的,之前你被送到京都的时候,他第一时间下旨让太医过来给你看诊。 加上这次你的药方控制住了疫症,也算是大功一件。 于公于私,他都不会降罪于你的。” 盛清歌听了这些,也没有完全放松。 “对了,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了,你知道他们别的人的消息吗?” “现在外面每天还是有很多人去世,好在你之前的药方控制住了一部分,死亡的人数才控制到了最小。 现在你新的方子拿过去了,这场疫症应该到此为止了。” “至于其他人,他们现在还在大河村,暂时不会出事的。 现在季白林当了大官,整个颍州都是他的地盘了,还有就是……” 季无忧说到这儿,神情变得有些犹豫。 但她早就把盛清歌当做家人了。 有些事情也不想去隐瞒她。 “还有就是,风千羽和苏锦成婚了,吉时就在今日。” 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季无忧的脸上始终都是无悲无喜的表情。 看着倒像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只是盛清歌听着这些却有些心酸。 “他们给你发请帖了。” “嗯,反正我已经向前看了,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我无所谓。”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了,她知道人不能够只是活在过去,只是有些人走得太快。 快到她都无法适应。 更别说季无忧了,也不知道风家是不是故意的。 季无忧他们回来了,他们也跟着回京都,现在又这么大张旗鼓地成婚,还真是不给双方留最后一丝情面啊。 ------------ 第262章风千羽成婚了 “嗯,你说得对!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们看热闹就行了。” 盛清歌是一刻也闲不住了。 她给自己喂了一些止疼药,随后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先别动,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季无忧被她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盛清歌无所谓道:“没事儿,我自己就是大夫,还能不了解我自己的情况吗。 现在外面的病人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还是跟着去帮帮忙吧。” 盛清歌固执得很,在季无忧的搀扶下,她来到了京都城外。 虽然此刻的京都城不复往日的繁华,但看着还是要比颍州城磅礴大气得多。 街上四周都有官差,此刻他们正和城中的大夫一起为百姓们发着药。 “有病没病的都过来领一下药,喝了这个药就再也不用担心疫症了。” “真的吗?这药你们确定有效果吗?” “千真万确,之前你们的病能被控制下来就多亏了这个开药的人。 现在她已经苏醒过来了,我们向她确认过,这确实是可以完全根治疫症的药。 你们有病的就快来吃,没病的就领回去预防。 听到的都快来啊!要是错过了这一次的话,后面你们就自己去药铺拿方子抓了。” 听着大夫们如此肯定的话语,底下的百姓们对这药的效果也是深信不疑。 “那给我抓一副。” “我也要,我也要!” “这该死的疫症终于结束了,雨也不会再下了。” …… 看着这场面,盛清歌忽然意识到她不用出现了。 有了方子和药材,京都的大夫们自然会把这些事情都解决好的。 季无忧:“要我扶你过去吗?” 盛清歌摇了摇头:“不必了,还记得我们上次的约定吗?” 季无忧笑道:“当然记得了,你说过我们会再相见的。 现在到了京都,我就是东道主,今日就让我带你四处放松一下吧。” 季无忧带着盛清歌到处游玩了起来,一路上她们吃的玩的买了不少。 她们默契地没有提风千羽的事情。 可有些事情往往都躲不过。 正当她们一人一串糖葫芦正吃得开心的时候,她们就迎面撞上了风千羽的迎亲队伍。 “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啊!不仅我们的疫症得到了解决,现在风家的少爷也成亲了。 为了讨吉祥,他们大手笔要宴请全京都的百姓去吃席。估计待会儿还会在街上撒喜钱,我们这些人都可以跟着沾沾喜气了。” 百姓们都高兴得不行。 他们往前簇拥着,把风千羽给围住。 向他说着吉祥话讨要着喜钱。 “风少爷,新婚逢喜事,小钱得大财,祝你和新夫人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好,赏。” 风千羽身旁的喜娘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她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封交给了这个说吉祥话的人。 其他人见此也有样学样地恭喜起了风千羽。 风千羽被围在人群中间,脸色看上去喜怒难辨。 他只是十分麻木地听着这些人的祝福,随后配合着身边的人给他们喜钱。 “好了好了,我们少爷忙着去接新娘子呢! 你们待会儿想讨喜气的,就先去赴宴吧! 风家准备了席面,大家一定要去捧场啊。” “风家真是大手笔啊!” “我们都去看看,他们这种大户人家的喜宴肯定不一般,这京都城终于又热闹了起来啊!” “别磨蹭了,先领了药回去熬了喝了再去。” …… “我们走吧。” 盛清歌是听不下去了,她正要拉着季无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风千羽无意间往那个方向一扫,突然就看见了季无忧的身影。 他激动地翻身下马,冲进人群中大喊道:“无忧,你来了!你看见了我的请帖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你肯定会来参加的。” 听着他这些嚣张的话语,盛清歌立马不服气了。 她把季无忧护在身后,质问道:“风千羽,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你结婚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吗?你哪来的脸在我们面前炫耀啊! 你应该庆幸,要不是无忧善良大度的话,你当初都不一定能够好手好脚地离开大河村。”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别人好好的办喜事,你在这儿说什么晦气话。 千羽少爷,你别怕,我来解决就好了。” 喜娘是金氏的至交。 她以为盛清歌她们是来大闹婚礼捣乱的。 正要对着她们重拳出击的时候。 风千羽连忙阻止道:“金妈妈,这是我们之前的事情,你先退一边去吧。” “少爷!可不能耽误了及时啊!” “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风千羽一步步朝着季无忧走去。 他真挚而又羞愧地看着她道:“无忧,我想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误会。 可知道现在我心里喜欢的人还是你。 你今天能来现场我十分高兴,只要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抛下这里的一切跟你走。” 风千羽一开口就是惊天大瓜。 把喜娘和周围的围观群众们都炸得五雷轰顶。 盛清歌和季无忧也是一脸不解地望着对方。 风千羽这是疯了吗? 明明是他成婚的日子,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干嘛。 季无忧言辞凿凿道:“风千羽,我们之间早就断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关系了。 今天我出现在这里,纯属偶然,你不要把你想得太重要了,这个世界也并不是离了谁就不行的。 既然你今天成婚,那我祝你幸福,以后好好地对自己的妻子,不要再做这样三心二意,又惹人误会的事情了。” 盛清歌跟着助威道:“就是,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了,还非得抢着要啊! 无忧,我们走!” 季无忧就这么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这一刻,风千羽才突然意识到。 她是真的放下了,不论是眼神还是言语之间,对他都没了半分在乎。 他们终究是回不去了。 他颓然地立在原地,四周都在窃窃私语着。 “这季家小姐以前是风千羽的未婚妻,怎么最后娶的人不是她啊!” “那谁知道呢?反正听他们刚才的话,怕是他们之间矛盾不小呢。” ------------ 第263章彻查宁家的贪污案 “可这才几个月啊,就另娶新欢了,现在又堵着季小姐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真不知道是在干嘛?” “人家在这里意难平呢!真是既要又要,哪个都对不起。” …… “别说了,都散开,今天人家大喜的日子,你们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千羽少爷,我们继续赶路吧。” 风千羽看着季无忧离去的背影。 心中纵使万分难过,也不敢再上前去纠缠她了。 此去一别,他们就再无瓜葛。 在外人眼中的他看起来是幸福美满,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弄丢了什么。 有的人一旦失去,那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了。 季无忧带着盛清歌在城内四处转了转,转着转着,她们就来到了贴着封条的宁家。 季无忧看着这府邸感慨道:“以前这宁家可是京中有名的商户,要不是出了那些事情的话,现在京中第一商的称号还是他们的。” 看着已经明显破败萧条的院落,盛清歌握紧了拳头。 也许这次来京都也是一次机会。 一次可以帮助季家,沉冤昭雪的机会。 五日后。 京都的疫症已经彻底清除,家家户户都养上了蒿草,以备不时之需。 其他各地效仿之,天气逐渐放晴,关于疫情带来的阴霾也被一扫而空。 新皇继位,京中也热闹的不行。 盛清歌本以为自己会过得很悠闲,可自从她神医的称号传出去后,她就天天往返于各种府门之间,替人看诊。 季白林带着许采薇也迁移到了京都。 再次看见许采薇,盛清歌的目光转移到了她手中的孩子身上。 这应该就是她当初那个孩子了,只是许采薇的目光呆滞,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季白林朝她看了一眼,解释道:“她自从生了孩子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许采薇看见盛清歌后,冲着她嘿嘿傻笑了起来。 “嘿嘿,我记得你,你是盛清歌嘛,我最讨厌你了,谁叫你老是和我作对。 现在我不怕你了,我怀了皇上的孩子,我的儿子是皇子。 哈哈哈,以后我就是皇后,你们谁也别想再阻拦我了……” 见许采薇又在说这些疯话,季白林一个手刀过去,把她给劈晕了。 盛清歌连忙接住她手中还在哇哇叫的孩子。 她不由得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季白林:“我也不知道,不管他是谁的,但绝不可能是陛下的。看着你以前的仇人变成现在这样子,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我没你那么无聊,害了这个又去害那个,你现在把他们两母子带到京都来,你敢说你没有任何私心? 季白林,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免得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留不住!”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如今你是京都的大红人,趁着这个机会多赚点儿钱,以后回你的大河村过日子去吧,京都这种地方你还不要久留了。 现在无忧过得很好,我也应该走到更高的位置上去,尽我所能的,给无忧最好的一切。” 听着季白林这些话,盛清歌明白他已经鬼迷心窍了。 “你少拿无忧当靶子,为你的这些私欲找借口。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折腾,折腾到最后一无所有,甚至搭上自己的性命的时候,再后悔可就晚了。” 盛清歌只感觉自己和季白林三观不合,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不知道的是,在不久的未来,她今天的话都将一语成谶。 季白林带着许采薇离开,盛清歌把孩子交给他手下后就走了。 回到客栈时,她见到了一个人让她很是意外的人。 “苏无极?不对,现在应该叫你一声皇上了。” 只见萧无极一身明黄色衣袍端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此时的他身上的气质已经和之前判若两人,只要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不必多礼,这次私下见你我只是有些事情要询问你而已。” “你说。” “第一个问题就是宁戚安现在如何了?” 盛清歌一听瞬间就头皮发麻。 兜兜转转还是扯到了这个问题上面来。 “他一切安好,现在还在大河村做着那些活计。” 萧无极听后笑得意味深长,“只要不是继续去男扮女装骗人就行了。 你也不要这么紧张,我虽然当了皇帝,却也不是那么气量狭隘之人。 听说他在商业方面极其有天赋,以后我估计还有用得着他的时候。” 都说伴君如伴虎,现在盛清歌也拿捏不准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也许是真心想知道宁戚安的近况。 也许是故意玩弄人心的话。 反正现在这一切早已经不是她能够左右的了。 “一切都由陛下您说了算。” “哈哈哈哈,好一个由我说了算,看来你还是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厉害啊! 以前的事情我说了既往不咎,你也不用如此小心翼翼地,还像从前一样和我说话就行了。” 萧无极看起来是在和煦地笑着。 可盛清歌只感觉他这笑里藏刀,怕是不会轻易就放过她。 “不敢不敢,陛下你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好,现在第二关问题就是,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鉴定出一个孩子是不是我亲生的。 你医术了得,想必这件事情肯定难不住你。” 盛清歌就知道他突然来访准没有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在这儿等着她呢。 想到她之前看到的许采薇那个孩子,看来她当时说的不一定是假话。 “这个东西谁也说不准,是不是谁的孩子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想要鉴定的话,也不一定能够保证百分百准确的。” 盛清歌说着大实话。 现在这条件,做什么亲子鉴定肯定都不现实。 就看萧无极他自己对这个孩子的事情了解多少了。 “行,那就说说我的第三个问题吧。 你这次的药方救治好了很多人,你想要什么赏赐?” 盛清歌十分慎重地考虑了一下。 这次她没有说什么客套话,而是诚恳地要求道:“我想要一个机会,可以彻查当年宁家贪污案的机会。” ------------ 第264章放火想活活烧死我们 萧无极点了点头,果然不出他所料。 盛清歌这个要求也在情理之中,对他来说也就是抬抬手的事儿。 现在他当了皇帝了。 考虑的东西比别人多很多,现在每走一步都是算计,都在计较着得与失。 “好,朕就给你一个机会。 但是你们也得让我看见你们身上的价值,我们京都可不要无能之人踏足。” “谢陛下!” 萧无极走后,盛清歌身上都出了一层冷汗。 好在他也是很守信用,前脚刚走,后脚彻查的圣旨就发了下来。 盛清歌跟着官员们一起前往大理寺寻找当年积压下来的宗卷,破案的事情盛清歌不是很了解。 只能先跟着这些人一起翻阅着这些卷宗。 看完后她了解到,当年宁家获罪,源于别人的举报。 而这个人就是宁戚安的大伯一家。 当年他们实名举报,说是宁家私藏盐货,偷换账本,恶意避税。 在宁家人悉数获罪之后,他们一家还得了个大义灭亲的美名。 不仅没有受到牵连,反而还抢占了宁家的传下来的祖宅,这一切本该是宁戚安他们那一脉继承地,现在全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盛清歌只觉得这一切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合上卷宗后,她先一步去了宁家被封的宅子。 “把封条撕了吧!” 跟在她身旁的有两位官差,现在她大张旗鼓地来到这里。 为的就是让有些人发现她的足迹,准备来一招打草惊蛇。 推开已经尘封了一年多的大门,盛清歌只感觉有一股霉气扑面而来。 进门后,里面的情况惨不忍睹。 到处都是散落的破木头,宅子里面值钱的东西早就被清理干净了。 好在宁家的宅子完完整整地保留了下来。 盛清歌一间间的寻找着,看周围有没有遗落什么账簿纸张之类的东西。 没想到还真让她在一个类似于书房的地面上找到了。 “采购记录……” 盛清歌翻开账簿,还能看见那一笔笔的购入记录。 虽然这账簿现在看起来没什么用,但总比没有的好。 她要把这份记录拿回去和大理寺的做一下对比。 如果有什么差异之处的话,至少可以证明当年定案的数据就有问题。 “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你们自便吧。” 盛清歌想一个人待会儿,可官差们却对她寸步不离。 “不行,我们得一直跟着你。 不然怎么能够保证这些证据的真实性。 或者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可不好向上面交代啊!” 他们说的也有道理,盛清歌只能带着两个小尾巴把整个宁宅都转了一圈儿。 走到其中一间屋子的时候。 她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虽然她是第一次来这里,但她就是觉得眼前这个房间就是宁戚安曾经居住的房间。 她仔细在这间屋子里面寻找着,只从床底捡到了一只竹子制作成的小兔子玩具。 她拿着兔子玩具向身旁的官差问道:“这个我能带回去吗?” 官差仔细检查了一番后,才把玩具重新还给了她。 “不是什么违禁的东西,你想要就拿走吧。” 盛清歌离开房间的时候在外面的柱子上还发现了一行字。 那是用小刀刻出来的,字迹已经逐渐开始脱落泛白。 只见上面写着:不想念书的一天,无聊死了。 那字迹,那语气,依稀可以判断出来是年幼时期的宁戚安在这上面刻下的。 她都可以想象出来,当时的宁戚安嘟着嘴,又不愿意去上学念书的模样了。 看着这些破旧、寂寥的场景。 盛清歌心中只剩下了无尽的惆怅。 出了宅子后,她把账簿交给官差带回去。 她正准备去客栈等季无忧来找她的时候。 一人男子出现在她面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男子瘸了条腿,脸上有大面积烧伤,他咿咿呀呀地和盛清歌比划着,看来嗓子也出了问题。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和宁家当年的案子有关系。 她连忙把他带回了客栈。 客栈里。 季无忧早就等候多时。 “清歌姐姐,你终于回来了,这位是……” 盛清歌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在路上遇到的,他好像要告诉我什么,但是他嗓子被人毁了,说不了话。 正好你开了,你给他翻译翻译。” “好,包在我身上。” 因为以前患有哑疾的经历,面对有同样经历的人,季无忧心里更是同情心爆发。 她来到男子身边,十分耐心地打着手势询问着他。 [你好,我会手语,你想告诉我们什么,尽管用手势告诉我们好了。 不用担心,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呃呃呃……” 男子猛地点头,看起来十分激动。 他开始比划起来,季无忧专注着看着,并把内容翻译给盛清歌听。 “你们好,我是宁家曾经的管家,我看见姑娘撕了封条,还带着官差进了宅子,猜测是当年的事情有了变化,就特意在门口等你。” 盛清歌:“那你这脸和嗓子又是怎么回事?” [当年宁家出事了,抄家的时候家仆被尽数典当贩卖出去。 我也不例外,本来以为我会被卖到新的人家。 可是在牙婆手中的时候,不知道她听信了谁的话,觉得留下我们这批宁家的人会招惹灾祸。 她就放了一场火,想要活活烧死我们。 当时死了很多人,宁家的那些下人全都被灭了口。] [我当时已经被人扔到可乱葬岗,侥幸被雨给淋湿了过来。 可醒来的时候我的嗓子和脸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听着他的遭遇,盛清歌和季无忧心情都十分沉重。 “那你知道什么内情吗?” 盛清歌问到了关键消息。 男子的表情变得惊恐起来,他情绪十分激动,季无忧也紧急地把他的意思翻译了出来。 [我别的事情不知道,但老爷他们一定是被冤枉的。 宁家世代经商,不可能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他们是被陷害的!] 结果和盛清歌猜想的一样。 这其中果然有很大的内情。 但是这些东西都不能作为实质性的证据。 ------------ 第265章死又死不了,活着又受罪 “那你再好好想想,看看有没有错过什么重大的线索?” 男子仔细思索着,又告诉了盛清歌很多关于宁府的信息。 从他说的情况来看。 宁府一直都遵纪守法,在经商问题上向来也是谨言慎行。 要不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上面又突然给他们盖棺定论的话,以他们当年的能力,也不是不能自证清白。 [当年要是宁家自己的账簿能够找到的话,那所有罪名都可以不攻自破了。] “关键是现在能找到的东西有限,也不知道当年还有没有知情人能够出来帮忙提供线索?” 查案不是盛清歌在行的事,她只能尽可能地收集线索,随后把这些东西交给官府的人去处理。 宁家大房,听说宁家的宅子被人揭了封条之后,他们都坐不住了。 “爹,你们听说那事儿了吗?” 宁远山听说此事后,更是急得茶不思、饭不想的。 他十分着急道:“怎么没有听说,现在街头巷尾都传得沸沸扬扬的,我就是想不知道都难。” 宁远山的妻子李氏一脸厌烦地吐槽道:“到底是谁闲得没事儿干了,又把这件案子翻了出来。 他们二房的本来就是贪污犯,当年能够保住条小命就已经是上面的恩赐了。 现在新皇继位,也不知道是哪些王八羔子找到机会了,又想找点儿事儿出来。 且看着吧,他们就是把天翻了也不可能翻案的。” 李氏虽然说得霸气十足的,可他们大房人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打着鼓。 “娘,这件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我听说这次好像是皇上下令,由大理寺的人监督查办的。 还有这次那个研制出疫症药的大夫盛清歌,好像也是他们二房的人。” 宁戚松现在危机感十足。 以前宁家二房还没有出事的时候。 他就处处矮宁戚安一头,明明他才是宁家的长房嫡子,可其它人都看不见他的存在。 后面二房出事,看着宁戚安被压在囚车里的狼狈模样,他的心情才得到了纾解。 一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忘却那些阴影,可以彻底摆脱宁戚安的时候。 没想到现在给他来了这么一道。 他不敢想象,要是宁家二房沉冤的雪后,他们宁家大房会被骂成什么样子。 李氏对此不屑一顾,“松儿,你别担心,现在他们已经被流放到颍州去了,就是闹翻了天,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我们可不要自乱阵脚,当务之急就是解决掉那个碍事的女人。” 宁远山赞同道:“夫人说得对!只要现在我们把京中这个大麻烦给解决了。 他们那些人远在颍州,就是翻破天了,浪也翻不到我们这边来,接下来的事情还是得从长计议。” 他们围在一起讨论了很多,盛清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在暗处的人给盯上了。 这天早上,她像往常一样去大理寺,准备查看卷宗。 结果在半路上,她就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此时她的身边还没有官差跟着,身后的人根本就不怕被发现,越发肆无忌惮地跟着她,想要图谋不轨。 盛清歌察觉后,七弯八绕地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面。 “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 跟踪她的人见她已经走进了死胡同,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漏了真容。 “没想到你腿脚挺快,既然知道我在跟踪你,为什么还要走进死胡同里?” 盛清歌仔细看了他几眼。 确认过眼神,不是她认识的人。 她暗中拿出药粉,猝不及防地就朝着这人脸上扔了上去。 “想知道啊?那就官府里见吧。” “你……”男子捂住鼻子却为时晚矣,官差们紧随其后赶了过来,把他给擒获住押往了大理寺。 “今天这里还真是热闹啊,大清早的盛大夫你就自己抓了个人来了。” 季白林突然出现在大理寺,盛清歌不想搭理他。 正当她要去找之前负责的那位大人的时候,季白林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别着急啊!现在这个案子是我负责,有很多细节我们可以再探讨一下。” “你负责?”盛清歌怀疑地看向他,“我只知道季大人你胡搅蛮缠的本事,倒是不知道你还会破案。” 被盛清歌这样质疑,季白林也不恼。 “在其位谋其政,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现在这人就交给我来审吧,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我肯定可以审个水落石出。” “行啊!我就静候佳音了。” 盛清歌坐在房间里面继续看着卷宗,仅一墙之隔的牢房里,季白林正用他特有的手段审讯着犯人。 起初犯人十分嘴硬,咬死不说出主谋。 可季白林是刀山火海里闯出来的流寇,折磨人的手段可是一套接着一套。 “还是不愿意说嘛?那你的嘴可要继续硬下去啊!我看你这样子倒是有几分真男子的气概,要是你做不成男子的话,应该就不会这么嚣张嘴硬了吧!” 他的审讯手段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和暴力。 起初犯人还能咬紧牙关坚持一下,可随着后面的手段越来越激烈,他知道眼前这人是真的不把他当人对待。 死又死不了,活着也是受罪。 为了求个解脱,他供出了幕后凶手。 “别!我说,我说!” 听见他求饶的声音后,季白林才高抬贵手放了他一马。 他歪了歪头道:“那就等一下吧,看看他说的话对我有没有价值。” 男子实在害怕自己最后会做不成男人,连忙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我是宁家人派来的杀手,他们叫我去杀一个姑娘,我觉得没什么挑战性,就准备先玩一玩再杀。 没想到……最后就被抓住了。” “什么宁家人?” “就是京中那个赫赫有名的宁家大房宁远山,他们让我来刺杀盛大夫的,说是只要杀了她,就给我一套房产,再给我一万两银子。” 说完这些消息后,男子就露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大人,我把我知道的实情都说完了,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 第266章你想和他相认吗 季白林把玩着手中的鞭子,那些话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 这些消息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看来宁家人还是着急了,这么快就暴露了缺点出来。 “我就姑且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吧,你的命我留着还有用,接下来就好好迎接你的新生活吧。” 他离开之后,牢房里面又传出来了阵阵惨叫声。 盛清歌烦躁地捂住了耳朵,现在她什么都想做,却又感觉什么都做得不够。 季白林出来后,把刚才那杀手的证词扔给了她。 “这是他刚刚招供出来的,看来你们惹事的本事真的不小,一来京都就把人得罪到要杀你的地步了。” 盛清歌反驳道:“不是我们得罪了人,是有些人做贼心虚了。 由此可见宁家这案子确实有冤情,他们这就叫不打自招。” 看着盛清歌嘴硬的样子,季白林又给她泼了盆凉水。 “你现在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不要以为有了这些证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我也没说我要高枕无忧啊!我只要清白,一个可以让宁家堂堂正正回来的清白。” 盛清歌没有再说话,她翻阅着之前在宁家找到的那本账簿,一笔笔地比对着。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在其中一份卷宗上找到了和宁家数据有关的东西。 “宁家七月购入货物共计一万三千余斤,盐运五百斤,干菜五百斤,布匹五百斤,鲜果一千斤……” 她把当年的每一个月的数据都查验了一遍。 最后发现宁家在进盐方面的数量都卡得很死。 每月最多就是五百斤,从没有超出的情况。 而卷宗上记载着的宁家当年贩卖盐的数量总共高达四十万斤。 计算的税也是按照这个数量来计算的。 可如果她捡到的这本账簿才是宁家每月盐运的真实数量的话。 那从一开始宁家就被做了局。 不然这么大的数据差异,只要官方愿意查,轻轻松松就查出来了。 而且盐这个东西,多了也不好倾销。 就算宁家真的有手段去搞到那么多的私盐,可京都的固定消费人群就那么些,就是再吃上几年,也不一定能够吃上卷宗上记载的这么多盐。 现在这些数据都在自相矛盾,盛清歌连忙提笔把有所出入的地方都抄录了下来。 看着她认真地记录着的模样,季白林不由得羡慕起来。 如果他跌入困境的时候,能够想宁戚安一样,遇到一群这么好的人的话,恐怕他也不会走上流寇的那条道路吧。 现在虽然看着是苦尽甘来了,但他的过往终究不光彩。 在京都的日子也是如履薄冰,还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他现在只想尽可能地抓住一切机会,步步高升。 这样他才能成为季无忧最大的依靠。 “清歌姐姐!” 他才想到季无忧,没想到季无忧就真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季无忧手里拿着食盒,盛清歌见状抬头冲她笑了笑。 “都说了不用特意给我来送吃的,跑这么远累不累?” 季白林没有控制住内心的激动,也发出了声音。 “无忧,你来了。” 季无忧看向他时,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她刻意越过他,来到了盛清歌旁边。 “我不累,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我想着干脆给你送顿饭,顺便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行,那我们两个一起吃。” “好啊!今天我特意去香满楼买了新鲜出炉的烤鸭,清歌姐姐你快尝尝,看看味道喜不喜欢。” …… 看着她们两个欢快地吃着东西的样子。 季白林虽然有些落寞,但打心里为季无忧高兴。 还好。 他的妹妹终于苦尽甘来,身旁有了好朋友,也彻底走出了过去的阴影。 她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只要她能够站在阳光下,过得比他好就够了。 季无忧一边啃着鸭肉,一边用余光偷看着季白林。 心中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她现在不知道自己是该恨他,还是该释怀。 季白林似乎是看清了她的心思,开口解围道:“你们继续吃,我去审犯人了。” 盛清歌:“你爱去哪儿去哪儿,不用特意和我们说,我们可不是你的谁,别整这套。” 等他走后,盛清歌才拉着季无忧问道:“无忧,你是这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就是季白林啊!他……你想和他相认吗?” 盛清歌同样看得出来季无忧有心事,尤其是她看见季白林后,整个人感觉都是紧绷的,就连快乐也是伪装出来的。 季无忧苦涩地摇了摇头:“相认就算了,他对我们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认他的。 我只是偶尔会不受控制地去想这些事情。 不知道我的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我以前的家人是什么样的……” 盛清歌很理解她的心情,她鼓励无忧道:“你这些想法都是正常的,能够坚持自己的初心已经很难得了,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是啊,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直到她们忙完事情走后,季白林才从隔壁的房间里面走出来。 刚刚季无忧她们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此刻他的心中也是一片怅然。 他有悔。 要是当时在大河村,他做事不那么激进的话,会不会他现在就已经和无忧相认,过上寻常人幸福的生活了呢? 答案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他捡起桌上剩下的烤鸭,一股脑都塞进了嘴里。 “香满楼的烤鸭确实好吃,我也算是吃到了妹妹亲手买的东西了。” 盛清歌身边有萧无极留给她的人,今天宁家的人已经开始出手了。 她也不打算坐以待毙,准备去宁家探一探情况,诈一诈他们。 “你能够给我多找几个官差吗?我要借人充充场子。” 护卫有些为难地看着她:“可皇上只吩咐让我保护好你,没说另外的事情啊?” “你真是笨死了,他只要没有特意说明什么事情是我不能做的,那就是说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做。” ------------ 第267章看你在不在意你孩子的命 “陛下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护卫对她的话表示怀疑,盛清歌继续忽悠道:“当然了!他既然派你保护我,那你也应该听我的话不是。 我又不是做什么坏事,就是想快点儿查清楚案子而已。” 护卫还是动摇了。 “好吧!那你保证,可不要乱来。不然我这项上人头可就保不住了。” 盛清歌朝着他挥了挥手,“放心!不会有问题的,最多一个时辰就够了,我去去就回。” 最后盛清歌如愿以偿地带着几个官差去往宁府大房,叩响了他们的房门。 “谁啊?” “官差办案,还不快开门。” “官爷稍等,我马上来开。” 宁家的人都慌了神,宁远山纳闷道:“他们怎么会找上门来的?你们最近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他怀疑地看向周围的人。 李氏他们都摇着头,极力地否认着。“我们知道最近官府在查当年的事情,连门都没有出,怎么可能犯什么错呢?” 人群中,大家都议论纷纷,只有宁戚松的表情看着有些不自然。 李氏注意到了他的异常,询问道:“松儿,你没事儿吧,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娘,我没事儿,我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头有些晕,你们待会儿去应付一下外面的官差,我就先回去睡一觉。”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们不叫你出来,你就别出来了。” 宁戚松走后,宁家人都面面相觑着,谁都看得出来这其中的猫腻。 只是现在官差就在外面,他们也不敢揪着宁戚松说太多。 万一他要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的话,这不就正递了把柄给别人。 “官爷,你们来我们家是查什么案子啊?我们可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啊,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盛清歌冷冰冰地看着这些人,开口道:“有没有误会我说了算,谁是宁戚松,把他叫出来。” 李氏看向盛清歌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你又是谁啊?官差都没有发话,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在这里叫什么叫?” “呵,我是谁,我想你们心里清楚明白得很。 既然今天我来了,那就把话说得再明白些,宁戚松买凶杀人,现在凶手已经落网被押入了大理寺,我们就是来抓人的。” “不可能!肯定是你在胡说八道,我们松儿最近都没有出门,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有没有做可不是你们说了算,官府的证据会给出答案的。” 护卫找来镇场子的这批官差可不是吃素的,他们直接跑进宁家搜查,把宁戚松给抓了出来。 宁戚松看着这架势,早就吓得大喊大叫了起来:“爹、娘,你们快救救我,我不要进监狱,你们快救救我啊!” 李氏见儿子被抓,心疼得不行,她挡在官差们的面前大吼着:“都给我站住,我看谁敢动我儿子,要是你们敢抓他走的话,我就死在你们刀下。” 宁远山见状,也跟着胡搅蛮缠起来:“来人啊!救命啊!官差强抢民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了。” 对付这种无赖,盛清歌有的是办法。 “宁府买凶杀人,谁要是为他求情,阻拦官府办案的话,全都当做同谋处理。” 一听到买凶杀人,围观的人就离宁府更远了些。 “你胡说,我没有买凶杀人,爹、娘,你们快来救我啊! ” 宁戚松不停地喊叫着。 只是这一刻相信他的人并没有几个。 李氏和宁远山倒是想救,但是拧不过盛清歌他们。 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带走。 “松儿,你坚持住,我们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他们一家人上演着生离死别的大戏。 盛清歌临走的时候,给他们留下了一句。 “要是想让他全须全尾地回来的话,就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 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和你们耗,就看你们在不在意你们唯一的儿子的性命了。” 说完后她毫不犹豫地就走了。 宁家人被气得半死却又无可奈何。 等他们都走后,他们立马关上门,开始谋划如果营救宁戚松的事情。 “老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松儿是我们唯一的孩子,他绝对不可以出事啊!” 宁远山此刻心中也是一团乱麻:“哭哭哭,你就知道哭!现在我也着急得很,可松儿肯定是买凶杀人被人逮了个正着,他们都是大理寺的人,我们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李氏听后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她无力地瘫在椅子上,脑子里全是刚才儿子背逮走的场景。 “不行,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刚才那个小贱人一看就是个心狠手辣的,要是不给它一些甜头的话,她肯定会把我们松儿给弄死的。” “你可是有法子了?”宁远山看着她眼睛里闪着精光,心里知晓,是他夫人该发力的时刻到了。 李氏毅然决然道:“你好好守着家里,我现在就去找父亲商量。” 李氏的父亲在京都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五品官现如今在翰林院任职。 当初她嫁给宁远山可是下嫁,家里人死活都不同意这门亲事,是她哭着闹着求来的。 后面宁家出了那件事情之后,靠的也是李家暗中收尾,不然他们大房也不会那么快就和二房的脱离了关系。 李府。 看着深夜到访的女儿,李大人预感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这么晚了,你一个出嫁女单独跑回来干什么? 还不快回去,让外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李氏看见李大人后,对着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父亲,求求你看在我只有一个孩子的份儿上,就帮帮我吧。 松儿被大理寺的人抓走了,他们说,要是不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的话,他们就要害死松儿。” 李氏跪在地上稀里哗啦的哭着。 李大人听后身形也猛地晃了晃,他仰望天空,大喊道:“完了完了,我当初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东西啊? 那大理寺是什么地方,是我一个文官可以插手的吗? 你不好好管教自己的儿子,早晚都会惹出大祸来的。” ------------ 第268章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走吧!你的这个忙我暂时还帮不了。” 李大人烦躁地揉着太阳穴,看见李氏他就头疼得不行。 李氏见父亲不仅不帮她,还要撵她走,她又开始不管不顾地撒泼打滚起来。 “父亲,你忍心看着松儿年纪轻轻的就被害死吗? 他可是你的亲外孙,小时候你还抱过他,他好不容易长大成人,你忍心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李氏咄咄逼问着,李大人也起了火气。 “是你自己没有教养好孩子,让他今日闯下了大错。 你今天就是跪死在这里,我也救不了他。 现在大理寺底下都是皇上看中的人,那个季白林更是个杀人不眨眼,油盐不进的主儿。 我去找他们求情,岂不是自投罗网!” 李大人是真的没有办法了,里面的李夫人被吵醒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她连忙跑出来把李氏扶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怎么能让她跪在地上呢!” 李大人见夫人出来了,更是感觉有理说不清了。 “你又出来跟着瞎添什么乱!现在这件事情我管不了,时间不早了,我回屋去了。” 他正要走,李氏见状立马就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爹,你可不要忘了当年那些错事是我们一起做下的。 要是今天你不帮忙去救松儿的话,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捅出去,到时候我们宁李两家一起鱼死网破。” 李夫人被她这语气吓了一大跳:“你怎么跟你爹说话的,快给他道歉!” “娘,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今天爹要是不答应救松儿的话,我只能搭上我这条命去争取了。” “孽障,孽障,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讨债的女儿啊?” 李大人没有办法。 为了李家,他只能被迫和李氏上同一条贼船。 当天晚上李家灯火通明,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李氏才满脸疲惫地回宁家。 盛清歌早在出来的时候就派人守在宁家外围。 李氏的行踪她知道的也是一清二楚。 消息传回去的时候,她在纸上标注了两个字“李家”,随后又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圈。 “接下来他们应该还会有所行动,给我盯紧了,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是。” 翌日。 大理寺中果然迎来了不速之客。 以前从不参与政事的瑾王突然到访。 “盛大夫,我们大人叫你一同过去拜见瑾王殿下。” 盛清歌搁下笔,知道此人来者不善:“知道了,我马上来。” 书房内,瑾王和季白林相谈甚欢。 盛清歌一走进来,瑾王的目光就放在了她的身上。 那种打量的眼神让盛清歌感觉很不舒服。 她也暗自怀疑,这个瑾王怕是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泊名利。 突然插手李家的这些事情,要么就是有把柄在别人手里,要么就是有更大的利益驱使着他前来做说客。 “盛小姐来了。” “见过王爷,大人。” 季白林微微颔首,瑾王看起来也是平易近人。 “不必多礼,坐吧,今日就当是我们几个人的闲聊,不用太过紧张。” 盛清歌淡定地坐到位置上,回应的话语也很简短:“是。” 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多尴尬。 瑾王心怀鬼胎,季白林乐得看戏,盛清歌则继续沉默不语。 见他们两个不主动搭话,瑾王脸上挂着的笑容都僵了下来。 想到此次前来的目的,瑾王只能主动开口道:“哈哈哈,看来你们二位还真的有趣啊! 本王这次来也是有事相求,不知道二位能否卖我一个面子?” 季白林直接打太极,把话题绕了回去:“不知道王爷所求何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在外欠了一个人情,现在人家求上来了。 说是他的外孙被压在了大理寺,我想求个情,看能不能先把人给放出去……” 他就差把放人这两个字刻脸上了。 季白林继续踢皮球,把话语引到了盛清歌身上。 “这件事情和盛大夫也有很重要的关系,盛大夫,你是怎么看的!” 盛清歌毫不留情道:“我不会原谅一个想要杀我害我的人,我想大启的律法也是。” “说得好!”季白林立马为她喝起了彩。“王爷,我认为盛大夫的话很有道理,为官者,更应该维护律法的威严,你说是吗?” 被他们两个这么一闹,瑾王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倒是不用说得这么绝对,你和宁戚松也不是什么仇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人家以后也会记得你的恩情不是?” 瑾王直接把压力给到了盛清歌身上。 盛清歌油盐不进,十分坚决道:“王爷若是想从我身上找到什么突破口的话,那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罢了,官场上的事情,你还是和季大人去商议吧。 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盛清歌走得很潇洒,瑾王也差点儿在现场被气成了孙子。 他还想再求求季白林,季白林一针见血道:“王爷,这件事情陛下也在时刻监督,这个时候为了不值得的人出头,反而会害了自己啊!” 见自己连一个人的保不出来,瑾王心中怒火中烧,可季白林的话让他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季白林是皇帝的人,更是他手中的一把好刀。 他好不容易才在京都留了下来,要是在这个时候做了什么惹皇帝猜疑的事情,确实是得不偿失啊! 他愤然起身是:“看来大理寺这茶本王还是喝不惯,先告辞了。” “恭送王爷。” 出了大理寺门口,瑾王气得往随从身上猛踹了几脚。 “好你个季白林,敢拿皇帝来威胁我,你这样的走狗,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看来我这是被记恨上了,传令下去,查封李府,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大人。” 季白林何尝不知道自己是一把刀。 以后的结局他管不着,现在他就要好好发慌他这把刀的威力,一定要斩他们个片甲不留。 李大人他们还在紧张地等待着瑾王给他们带来好消息。 ------------ 第269章李家被查封 李夫人:“王爷怎么去了这么久!你说他能行吗?” “他都不行的话,那我就更没有办法了。 本来这个机会我打算等李家陷入危机时刻的时候再用的,没想到就这么浪费了。” “也不能这么想,只要孩子们平安无虞,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可以放心了。” 可他们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王爷的好消息。 反而是等来了一大批官差把他们宁府给围拢了起来。 “李府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官差!” “看着像是罪名不轻啊,不然不会出动这么大的阵仗。” “你们听说了之前那个宁家的事情吗,我总感觉李府现在的处境和当年的他们很是相似,京都这段时间怕是不能太平了。” “当年的事情怕是有蹊跷,以前那个宁家为我们百姓可是做了许多的好事,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 “外面是怎么回事?”李大人心跳如鼓,总感觉他摊上大事儿了。 “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官差,把我们李府给包围住了。” “什么?”李夫人吓得腿都软了,“怎么可能?我们没有做什么事情,为什么官差会围住我们。 老爷,你快给拿个主意啊!” 还不等李家人思索出什么对策来,官差已经破 门而入,开始在李府之中大肆抓人起来。 李大人挡在夫人面前,质问道:“大胆!你们是受何人指派,竟然敢夜袭官府?” 官差举着火把,语气十分嚣张道:“李大人可不要仗着自己这张嘴能说会道,就给我瞎扣帽子啊! 我们是受季大人的命令前来查封李府,李大人要是不想家人吃苦头的话,就好好配合我们的调查吧。” 听到官差的话,李府的人只感觉天塌了。 李大人挣扎着追问道:“这件事情是季白林私自做的决定对不对?皇上肯定不会同意他这样无理的要求的。” “李大人啊!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这件事情是季大人下达的命令,但是季大人是皇上指定的查案官,你再怎么怀疑都没用,还是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一趟吧。” 在一片混乱之中,李府的人都被带走了。 之前还风光无限的他们,一夜之间都沦为了阶下囚。 当官的没有一个人能保证自己手上是完全干净的,李大人也是同样如此。 季白林以他为突破口,揪出来了京都官员们的一连串的问题。 像什么贪污受贿之类的简直是一查一个准,还有当年宁家的案件,细查下来之后他发现其中有不少官员的手笔。 当年宁家的商业是如何富甲一方,京中无人不知,难怪这么多人都想插手进来分一杯羹。 季白林把调查到的所有东西都修书一封送往了宫里。 萧无极在看到后又大发雷霆了一顿。 “朕本以为在父皇多年的治理下,京都早就一片繁荣,各官员也是兢兢业业、清正廉明。 可没想到这都是我想当然了,你们这些人,坐拥高官俸禄,却连这些东西都查不到,朕要你们有何用?” “皇上息怒!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彻查清楚的。” “我们一定严查,绝不姑息,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 “既然如此,那朕就姑且再相信你们一回,若是再有下次,就不是抄家那么简单了,这次给我举国上下,好好地严查一遍,若有顽抗者,杀无赦!” “是!” 这次行动由李家牵头,陆陆续续清扫了不少的官员。 查封的赃款高达几十万真金白银,查封的东西都充了国库,最高兴的莫过于萧无极本人了。 不仅清扫了贪官充盈了国库,他还因此巩固了对官员的管理,现在很多位置上放置的都是他信任的人,他管理起政事来也更加舒心。 宁家大房就此落幕。 经过彻查,当年他们的举报存在很多疑点和不合理的地方。 负责监管宁家二房贪污案的官员们也相互勾结,做了许多伪证来陷害宁家。 包括不限于账本、口供、证人等。 宁家大房在高压下对当年的诬告供认不讳。 “是我们干的!当时我就是嫉妒的不得了,我们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凭什么他一个做弟弟的反而日子过得蒸蒸日上,都成了大启第一首富了。 旁人都羡慕我,羡慕我有个好弟弟,余生都可以荣华富贵、高枕无忧。 可我一点儿也不高兴,这一切本该属于我这个长子啊!凭什么从小到大都让他们二房的抢走了我的风头……” “后来终于让我找到机会,我不想再活在二房的阴影下了,我和那些当官的串通好了,告诉他们只要把二房的搞垮了额,以后那些财产我们都可以分瓜。 二房的本来就不好做人,他们一心经商,上上下下总有没打点到的地方。 不少人都眼馋着他们这块肥肉,我只不过是当了那个恶人,把他们心中所想给点了出来而已。” 宁远山自爆着当年的事情。 盛清歌听后只感觉到脊背发寒。 从来都不要低估了人性的恶,更别说是来自亲人的致命一击。 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宁远山当年上演了大义灭亲的一场好戏,把自己的亲弟弟一家送上了绝路。 后面二房的很多东西都由他们大房来继承了,这偷来的好日子,他们足足过了一年多。 “事情差不多真相大白了,就等上面的命令下达下来了。 宁戚安他们正在往京都赶,这次你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季白林抱臂和盛清歌说着话,做完这一切,他竟然也感觉到了几丝舒心。 不仅仅是因为他现在的名声远扬,而是看着盛清歌高兴的神情,他心中控制不住地跟着窃喜着。 有些东西像种子一样,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了起来。 只是片刻,他又把这念头压了下去。 现在的他没资格去想这些东西了。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他和盛清歌他们之间的纠葛,也该放一段落了。 ------------ 第270章我们终于苦尽甘来了 盛清歌眼里终于有了笑意:“是啊!终于苦尽甘来了。这次的事情谢了,不过之前的一切不可能一笔勾销的。 季白林,做个人吧!若是被我逮到什么机会的话,我也会毫不留情地对你出手的。” 季白林对她的威胁毫不在意:“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现在大理寺里的卷宗你也看完了,该离开了,别妨碍我的手下正常办案。” “知道了!走了。” 出了大理寺后,盛清歌猛地呼吸了几口外面的新鲜空气。 外面的天气晴朗,一切看着都让人感觉那么舒适。 这些纷纷扰扰终于落下帷幕了,她现在只要在这里等着家人来寻她就好了。 “清歌姐姐,去我家做客啊!我爹娘可是吩咐我了,要是我今天不把你请过去的话,我也别进家门了。” 季无忧拉着她的手往前走着,盛清歌没有和她客气,“那就不好意思了,又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可别这样说,要说麻烦的话,我在大河村的时候可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 我的嗓子也是你治好的,之前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都忘了要好好答谢你。 现在我回来了,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你一番的。” “好好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到了季府后,季家大摆宴席,给盛清歌准备了很多好酒好菜。 “盛大夫来了,快请进!” “盛大夫看看这些菜你爱不爱吃,要是不合口味的话,我再给你去重新弄一桌。” 季全和萧氏十分热情好客,把盛清歌都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连忙摆手道:“够了够了,我就一张嘴吃不了多少的。 我们大家都是熟人了,就怎么方便怎么来,道谢的话不必多说,我们今天就吃好喝好。” 季全和金氏相视一笑,各自端起酒杯敬了盛清歌一杯。 “好,那我们今天就吃个尽兴,快坐着吃吧,待会儿菜都凉了。” “嗯嗯,你们也吃。” 他们几人聚在一起边吃边聊着天,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在大河村的时候。 他们能够和家人团圆,在什么地方,吃什么东西都不重要。 季无忧看着盛清歌被父母围起来敬酒的样子,心里也是乐得不行。 这一刻,她很清楚地感知到了她当下的幸福。 她也明白了自己心中想要的是什么。 “来,喝!清歌姐姐今天你和我一起睡,不用担心喝醉了,我会照顾好你的。” 盛清歌好笑地弹了弹季无忧的额头:“你个小糊涂鬼,我看是你现在喝醉了才是,到时候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他们边喝着,萧氏就把话题引到了季无忧的婚事上。 “现在大家的日子都好起来了,无忧的哑疾也治好了,按理说我是应该高兴的。 可是……” 季全听她的声音不对劲,连忙制止道:“好好的日子说这些干什么,只要孩子现在过得开心就行了。” “我知道,我就是心里有点儿过意不去,我们家无忧那么好,怎么就遇上那样的人了呢。 ” 季无忧也听不下去了,上前去给萧氏按起了肩:“娘!你就是想太多了,现在的我过得很好,每天和清歌姐姐到处去玩可开心了。 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你就忘了吧,我也把它们忘了,我们都要开始新的生活。” 看见季无忧这么豁达的模样,萧氏的心才放了下来。 “无忧,只要你能过得好,娘就没什么遗憾了。 但是你的婚事还是要提上日程,我已经找你那些婶子姑姑开始给你张罗去了,以后我们一定给你找一个比风千羽强上百倍的人当夫婿。” 季无忧被萧氏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哭笑不得。 她冲着萧氏撒娇,企图蒙混过关。 “娘,不是说好了今天不说这些吗?而且我现在还有其他事情想做,婚事什么的就先放下来吧。” 可萧氏偏要趁热打铁,她对着季无忧循循善诱道:“娘知道你不急,可有些事情还是早定下来才安心。 反正京中好男人多的是,你多见见也有些经验,以后就不会轻易受人蒙骗了。” 季无忧:“……” 她说不过萧氏,只能把求助的眼神递给盛清歌。 盛清歌明白催婚对小年轻的烦恼程度有多大。 于是她心生一计,佯装不胜酒力给了季无忧离开的借口。 “哎呀,我的头有些晕,怕是不能再喝了。” 季无忧明白了她的意思,关切地询问道:“清歌姐姐,你没事儿吧!” 盛清歌拿着酒杯摇摇晃晃地,看着已经醉得不行了。 季全连忙起身招呼着丫鬟,“快把盛大夫送回房间里面休息一下,准备好醒酒汤。” “是,老爷。” “还是我亲自去吧!清歌姐姐要是看不到我在的话,肯定会不习惯的。” 季无忧抬起盛清歌的胳膊,扶着她走回了房间。 季全哪里不知道她们两个的小九九,也就由着她们去了。 萧氏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 “这怎么行呢!无忧这个性子是真让我着急啊!” 季全宽慰道:“孩子的事情,我们别太操心了,你忘了无忧是这么变成现在这样子的吗? 好不容易过几天好日子,可别又折腾没了。” 萧氏没好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没有什么比无忧的快乐更重要了。 既然她们两个不喝了,剩下的就我们两个喝吧! 自从嫁给你后,我也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回酒了。” “那可不是,今晚我们两个不醉不归。” 房间里,逃脱了催婚唠叨的季无忧开心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哈哈哈哈,清歌姐姐,刚才多亏了你,不然我这耳朵又要起茧子了。” 盛清歌无奈道:“我那也是无奈之举,帮得了你一次,可帮不了你第二次。 下次要是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可就得靠你自己了。” “知道了,我就知道清歌姐姐对我最好了。 清歌姐姐,你刚才肯定没有吃饱,我房间里面放了好多好吃的东西,还有一瓶我从外面顺进来的竹叶青。 今天我们两个就在房间里面喝个尽兴吧。” ------------ 第271章一起回家了 她们两人在房间里面推杯换盏着,醉意席卷而来的时候,盛清歌想着的是远方的他们。 季无忧想着的则是她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早知今日,她都在假装开心。 假装什么都不在意,什么变故都能扛得住。 刚才她娘亲说起未来婚事的时候,她心中一颤。 不知道是在害怕,还是在迷茫。 似乎婚事二字留给她的都是迷茫与痛苦。 她害怕,也不想再沦为那笼中鸟,她想要更广阔的未来,找到能够快乐生活下去的价值。 “我不……我不要成婚,我要当个很厉害的人,像清歌姐姐你这样厉害的人……” 说着说着,她就晕乎乎地醉倒了下去。 盛清歌看着她醉醺醺的样子,心里划过一丝遗憾。 若是没有那些变故的话,她本该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未来的。 好在她自己足够争气,愣是从困境中走了出来。 “好,不成婚,只要无忧自己开心就行,时间不早了,先睡觉吧,睡醒之后就是新的一天了。 以后无忧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盛清歌轻声哄着,把季无忧哄睡着之后,她才拎着酒壶,一个人依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 “宁戚安,我想你了,我们什么时候再相见。” 另一边,宁戚安他们接到上面的命令后,也带着东西举家从大河村出发了。 许茂作为驻村官还是要留在大河村的,因为失踪了几个月,赵金反而乐得一身轻松,跟着宁挽芸一起踏上了回京都的路程。 “你们都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大河村里面当孤家寡人。” 许茂站在村口,感觉自己就像个留守老人一样,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赵金安慰着他:“我们就是去京都转转,以后肯定还会回来的。 你小子好好地守着大河村,希望下次我们回来的时候这里已经被你治理得焕然一新。” “那肯定的,大河村就是我的一切,我会好好治理好它的。” 宁挽芸看着停在她面前的马车,心情十分恍惚。 他们终于等到了今天,可以沉冤的雪了。 苏氏临走的时候,对着远方拜了又拜,“感谢老天开眼,我们宁家终于可以回去洗清冤屈了。” 宁远翁心里也十分激动:“是啊!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还好我们熬了过来,以后留给我们的都是好日子了。” 苏氏想到宁家大房的那些人,对宁远翁警告道:“这次回去看见宁家大房的那些人你可不要心软,可别忘了他们才是害我的凶手。” “我又不是缺心眼,肯定不会忘记他们对我们做了什么的。 这次回去,我们新仇旧怨一起算!” “算你还是个男人,要是当初不是他们落井下石的话,我们可能不会受这一年多的苦,现在天道好轮回,也该让他们尝尝他们当初自己做的恶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京都行驶着。 这条回去自证清白的路,他们走了有一年多了。 很多次,他们都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他们再也没有回去的机会,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背上一个流犯的称号! 好在最后他们终于挣脱了困境,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宁远翁自信满满道:“这一次回去,我一定要重振我的事业,属于我们宁家二房的东西,我要一样不落地拿回来。” 宁戚安跟着说道:“爹,你就放心吧,我之前在颍州城的那些生意已经积累了不少经验了,这次我可以协助你,绝对可以把曾经宁家失去的都夺回来。” 苏氏和宁挽芸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们两个啊!只要好好保护好自己,不去瞎折腾就谢天谢地了。 现在我年纪大了,对金钱也看得淡了。 你们记住一点儿,没有什么能够高过自己的生命,我不允许你们再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我不能再接受之前的事情发生第二次了。” 苏氏想起这一年多的经历,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现在他们终于苦尽甘来了,她只希望他们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一起,别的就什么都不求了。 “娘,我们有分寸的,人活一世,没有梦想怎么行呢! 以后的世界就交给我们年轻人去闯,你和爹两个人就在家里安安心心地养老就好了。” 他们一家人兴致勃勃地说着对未来的规划。 宁挽芸和赵金坐在一排默默地看着彼此。 赵金心中有千言万语,但看着宁挽芸时,那些言语又化为了亏欠和心疼。 他试探性地把手靠近了宁挽芸,本以为这次宁挽芸会像之前一样,在家人面前的时候,会刻意地躲避他的触碰。 没想到她这次竟然紧紧地回握他了。 苏氏他们看见后也没有说什么,马车就这么慢慢向前行驶着,就像他们的人生之路,虽然偶有坎坷和颠簸,但总是在一路向前的。 “到京都城了!” 宁戚安看见熟悉的街道后,激动得快要在马车里蹦起来了。 苏氏一脸笑意道:“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做事还毛毛躁躁的,先去和清歌汇合吧,安顿下来之后,我们再到城里转转也不迟。” “嗯,肯定是先去见清歌最重要。” 宁家人都高兴得不行,他们往约定好的地方赶着。 盛清歌这边,也和季无忧一起忙碌了起来。 之前季白林向上面求了个恩典,提前走了流程,把宁家的宅子拿了下来。 盛清歌和季无忧已经在宅子里面打扫了好几天了,终于在今天,整个宅子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批下人也被她们安置在府中,随时准备着迎接宁戚安他们归来。 “时间差不多了,他们估计快到了,清歌姐姐,快去换我们一起挑选的衣服,待会儿宁大哥看了,一定会移不开眼睛。”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打趣我呢。” 盛清歌少有地变得有些羞涩起来。 “好了好了,快去吧,宅子里的事情有我盯着呢。” 盛清歌回房间后,穿上了新衣,还画了显气色的妆容。 宁戚安他们来到了客栈门口,把马套上后,他们就朝着里面走去。 ------------ 第272章宁戚安我爱你 “请问盛清歌他们在几号房?” 宁戚安来到柜台前询问着。 掌柜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只是一眼,他们两都望着对方惊喜出声。 “宁公子,你回来了! “是你!小六!” “对啊,我没想到现在还能在这儿见到你。 盛公子,你们终于回来了,现在我把这客栈盘了下来,以后有空了我们好好叙叙旧。” 掌柜的是宁戚安从前的一个玩伴。 当时他还是一个小伙计,阴差阳错之下,宁戚安救了他一命。 从此他就一直跟在宁戚安身后做事。 当初宁家出事后,小六也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来为宁家疏通关系,希望他们被抓后能够过得好一些。 虽然没有什么大的作用,但这份恩情宁戚安一直铭记于心。 看着小六如今成熟稳重、独当一面的模样,宁戚安也十分感慨:“好啊!小六你真的成长了不少,和我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看来当初我说的没错,假以时日,你一定可以大有作为的。” “多谢公子抬举,要是当年有你的资助的话,我走不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对了,刚刚听公子说你要找盛大夫,她昨天就回府里去了,估计要晚上才回来,要不你就先在客栈里安置着。 我给你安排好上房,等盛大夫回来了,我第一时间来通知你。” 宁戚安见盛清歌不在客栈里,心里有些失望。 本来他想的是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现在也只能先在客栈里面放下行李,再去接着找她了。 “那就麻烦你给我安排几间房,盛清歌是我夫人,要是见着她回来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我。” 掌柜的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答应了他:“好,你先去休息,我马上派人去安排。” 有了熟人帮忙。 宁家人很快就在客栈里面安置了下来。 宁戚安被安排到了盛清歌之前住的房间。 他怕自己风尘仆仆的,待会儿见到盛清歌后会给她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洗漱了一番后,现在他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等待着盛清歌回来,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盛清歌收拾好后正朝客栈里面赶着。 一进门,掌柜的就冲她笑了笑:“盛大夫,你终于回来了。” 盛清歌似有所感,问道:“是我家人他们来了吗?” 掌柜的点了点头:“他们还没回来多久,快回去吧。” “好,多谢!” 盛清歌理了理头发,一步步踏入了房间里面。 本来还躺在床上的宁戚安,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盛清歌回来了。 他连忙躲在门后,想着待会儿要吓一下她。 他把里面的门插拿了出来,盛清歌本来想要敲门的,结果门轻轻一推就打开了。 她疑惑出声:“宁戚安,你在里面吗?” 可房间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一眼望过去,四周都是空荡荡的,一点儿也不想有人住的模样。 见人不在,她不由得有些失望。 可想到刚刚掌柜的说的话,她推测宁戚安还在这个客栈里面,可能不是在她的房间里。 想到这点,她又满血复活了。 她都没有踏进房间一步,就合上门,准备出去找宁戚安。 躲在门后的宁戚安一直都在等着她进来,可最后等来的却是关门的声音。 他就纳了闷儿了,怎么盛清歌不按常理出牌啊。 正常情况下,她不是应该推门而入,然后仔仔细细地在屋子里面寻找他一遍。 最后没有寻找到,她就十分失望,这个时候,他就可以突然从门口钻出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听着盛清歌就要离开这里了,宁戚安管不了这么多。 现在什么惊喜不惊喜的都不重要了,他只想快点儿和盛清歌见面。 他迅速夺门而出,结果没有注意门槛,一个踉跄,就华丽丽地摔在了地上。 盛清歌听到声响后立即回头,宁戚安十分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他一如既往的傻样,她也是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怎么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毛手毛脚的。 我知道你着急着见我,但也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吧。” 宁戚安憋红了脸,委屈巴巴地看着她道:“我都摔得这么惨了,你还不安慰我!不准笑了,快过来亲亲我,不亲我我就赖在这儿不起来了。” 看着宁戚安的小学生幼稚行为,盛清歌也是满头黑线。 不过谁叫这是她自己选中的人呢! 还是得哄着。 “好好好,亲爱的宁戚安,让我好好看看你这张英俊帅气的脸庞有没有被摔伤?” 盛清歌像哄小孩儿似的,走近宁戚安,捧着她的脸给他吹着气。 宁戚安心里美滋滋的,他都做好了要迎接盛清歌爱的亲亲的时候,盛清歌突然画风突变,直接给他脑袋一扭。 “哎呦!你要谋杀亲夫啊!” 盛清歌冷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躲在门后面想要干嘛,估计摔跤也是因为想吓我,结果不小心被绊住了吧。” 宁戚安真的服气了。 他小声嘟囔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说什么?” “啊不是不是,我是说我冤枉啊!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直接走了。 清歌,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大河村待着可无聊了,我想你了,你肯定也在天天想我对不对? 不然我之前干活的时候老是打两个喷嚏,我知道第一个喷嚏是我想你,第二个喷嚏是你想我,我们两个连打喷嚏都是一对,真是绝配!” 眼见着宁戚安又说起了他的土味情话,盛清歌真是感觉自己没眼看了。 她毫不留情道:“打一个喷嚏是你鼻子痒了,打两个喷嚏就是别人骂你了,打三个喷嚏那就是你真的病了。” 宁戚安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他十分厚脸皮地凑近盛清歌。 贱兮兮道:“我知道,我确实是病了,得了一种想你的病,清歌,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啊!” 土味情话随后油腻,但有时候确实也动人。 看着像只大狗狗一样围着自己转来转去的宁戚安,盛清歌还是心软了。 “我也爱你,宁戚安。” ------------ 第273章跟着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她说得真挚无比,一双眼睛满含情愫看着宁戚安的时候,宁戚安只记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能够听到盛清歌的一声爱你,她就是死也无憾了。 “清歌,你刚刚说什么,可以再说一遍吗,我刚刚没有听清。” 见他又在耍赖,盛清歌没好气地推开了他。 “我的话想来不说第二遍,你别和我扯这些,收拾收拾,我接你回宁府。” “不嘛不嘛,我还想听,就满足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盛清歌是个经不住磨的性子,宁戚安多求几次后,她又该死的心软了。 “我爱你。” “我爱你!” “宁戚安,我爱你!这回你耳朵没问题了吧,我说得够大声了吧!” 周围的人都被这动静给吸引了。 赵金和宁挽芸他们也在门口看着好戏。 盛清歌就是再厚的脸皮也被羞得不行。 她急急忙忙跑回房间里面,宁戚安则得意洋洋的大笑着:“清歌,我听见了!我也爱你,等等我啊……” 两人不知道在房间里面说了什么,再次出来的时候,宁戚安满脸红光,盛清歌也看着比从前娇艳了几分。 听说宅子已经解封了,苏氏他们有些迫不及待,就想立刻能回到曾经的家园,好好整理一下曾经的东西。 “好了,走吧!” 盛清歌当着领路人,走在最前面。 当他们重新回到宁府的时候,苏氏站在门口都不敢踏脚。 宁家其它人也都红了眼眶,宁挽芸看着她从小生活过的地方,心头一阵恍惚。 眼前的一切都给了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真的回来了!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情的话,她现在还是宁家的大小姐,过的也是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只可惜命运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她一夜跌落到了低谷。 要说后面唯一的收获,可能就是她的抗压能力变得强大了许多,也收获了另外的感情。 “进去吧!” 见他们都站在门口,迟迟不愿意进去,盛清歌只要做第一个踏进宁宅的人。 见她走上前去,宁戚安立马快步跟了上去。 宁家其他人在门口做好了心理建设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本来他们以为见到的还是那个破败萧条,被抄家的官差们弄得一团糟的院子。 没想到一进去,夹道而来的就是两排丫鬟和小厮。 一见他们进来,这些人都齐声喊道:“欢迎回家!” 他们也注意到了整个宅子都被打扫得焕然一新,很多地方看得出来都是下了大功夫来修缮的。 而做成这一切的人,毋庸置疑就是盛清歌了。 “清歌,谢谢你,谢谢你为我们宁家做的这一切。” 苏氏和宁远翁都对盛清歌道谢着。 这一次不仅仅是因为盛清歌为他们整理好了房子,更是感谢盛清歌陪着他们一路走来,替他们做的一切的一切。 “嫂嫂谢谢你,没有你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宁挽芸同样感动地看着盛清歌。 盛清歌听着他们的感谢,只感觉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 只要他们开心,那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好了好了,你们别在一个个地谢我了,再这么谢下去的话天都要黑了。 快进去看看,有什么地方要整改的话,就尽早说,以后好重新修整。” “不用了,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先去吃饭吧!” 他们走在曾经熟悉的地盘上,每走一步心情都在变化。 以前的宁家人也想不到,当年过得每个平凡的一天,在后面就变成了奢望。 好在兜兜转转他们又回来了。 一切都还来得及。 饭桌上,季无忧已经准备好了酒菜。 “伯父伯母、挽芸、宁大哥、赵大哥,欢迎回家!” 看见她的身影,宁家人也很惊喜。 “无忧,你也来了!” 宁挽芸十分激动地上前和季无忧抱了起来。 这一刻,他们每个人都很高兴,只觉得生活都圆满了,朋友家人都在身边,以前的那些阴霾都成为过去了。 “听说你们要回来,我和清歌姐姐早早就做好了准备,这里的东西都是我们一点一点布置起来的,只希望能够给你们一个惊喜。 现在看来,我们做的一切都起效果了,以后我就又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儿了。” “那是肯定的,好歹我以前也是在京都长大的,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就是了。” 他们各自落座,盛清歌和宁戚安坐在一起,他们边吃饭边聊着天,整个宁家的气氛都变得温馨了许多。 宁戚安自己没怎么吃饭,但是一个劲儿地给盛清歌夹着菜。 “这个鸡肉好吃,这个鱼头也好吃,还有这个,这个猪蹄也好吃!” 看着面前被堆成小山丘的碗,和身旁这个无节制的夹菜机器。 盛清歌终于忍无可忍道:“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再给我夹菜的话,今晚你就别想进我房门了。” 她的这个威胁抵得过一百个威胁,宁戚安立马就老实了。 “别别别!我不夹就是了。” 其他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后,都偷偷笑了起来。 宁挽芸看着赵金,两人也都红了脸。 “挽芸,你也吃!” 赵金夹了一样宁挽芸最喜欢的菜到她的碗里。 宁挽芸调笑道:“你不怕我像嫂嫂那样捶你一顿?” 赵金一脸宠溺地看着她:“我的挽芸最温柔了,我知道你不会的。” 季无忧夹在两对小情侣中间,只感觉自己在短短的一顿饭里面吃了一万吨狗粮。 同时她心里又有些羡慕,要是一切变故都没有出现的话,现在她应该和她们一样快快乐乐地说笑着吧。 吃完饭后,宁戚安他们先去了一趟官府报道。 接管他们,给他们办理契书的人还是季白林的手下。 如今的季白林手眼通天,他的人脉和势力已经遍布京都各地。 哪怕他的官位不大,但不少官员都忌惮着他。 “好久不见啊,宁戚安!” 宁戚安见他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他冷冷道:“我和你之前有什么见与不见的,你别以为你现在当官了我就怕了你,要是你敢在背地里耍什么花招的话,我一定会把你送进地狱的。” ------------ 第274章再见萧无极 如今的季白林已经练就了一颗金刚之心,无论宁戚安的语气多么恶劣,都影响不了他的心情。 他幽幽地看着宁戚安,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 “我们又不是永远的敌人,何必这么动气呢!你是流犯,我是流寇,现在不都堂堂正正地回京都了吗! 宁戚安,不管你承不承认,其实你和我都是一路的人,只是你比我幸运得多,从始至终都是一群家人、支持你的人陪在你的身边。 而我,孤家寡人一个罢了。” 季白林把自己说得十分凄凉,宁戚安却感觉他是咎由自取。 “你说错了!我和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们的经历,我们的案底,和我们的现状,不都是一样的吗?” 季白林明显就很不服气。 宁戚安毫不掩饰地拆穿他道:“我虽然做过一段时间的流犯,但我是被陷害的,而且在这途中,我从未主动伤害过任何无辜之人。 而你手上染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踩着多人的尸骨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你自己清楚。” 见他还是这样咄咄逼人,季白林冷峻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一丝皲裂。 他恶狠狠地看着宁戚安,恨不得可以一手扭死他。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宁戚安,你给我记住了,你们一家人能够沉冤得雪,能够回京都都是沾我的光。 你见了我不给我客客气气的也就算了,现在还尽戳我痛处,你和那等子忘恩负义之辈有什么区别?” 季白林拿出恩情作为要挟。 宁戚安心中就算是一万个不服气,现在也只能憋在心中难以发泄。 季白林说得是事实。 盛清歌之前就告诉他了,这次他们宁家的案子能够告破,少不了季白林从中协作的功劳。 可这一时间还是让他难以接受,一夜之间,仇人变成了他们的恩人,这简直就让他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 他拿着东西转头就想走,季白林突然又变了脸色拦住了他:“等一下,刚才是我情绪太激动了。 这次叫你过来,不仅仅是为了亲自给你办一些东西,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想交代给你一些事情。 你只要替我做事,从此以后我们的那些前尘旧怨就一笔勾销。 我现在的实力你也知道,跟着我,少不了你的好处的,而你的家人也绝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欺负。” 季白林给他开出了很多丰厚的条件。 他也了解宁戚安现在是什么想法,从他的抱负和家人入手,宁戚安肯定很难不心动。 季白林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就等着宁戚安经受不住诱惑就答应了。 可是宁戚安仔细想了想,就算季白林说得这些都没有骗他,他能够得到这些东西的话。他还是不愿意去冒险。 不是因为他失去了冒险拼搏的精神,而是他的顾虑变得更多了。 他们宁家废了好大的功夫才重新走到光明之下,他不想因为不确定的东西又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 他十分干脆地拒绝了季白林开出来的条件:“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刚才说的这些。” 季白林确实被气得够呛,他威胁道:“那你就不怕我现在就让你们出事吗?如今的我在京都可是要风的风,要雨的雨般的存在。 得罪了我!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宁戚安十分无奈地看着他,同样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那你就放马过来吧!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我来好了,大不了我把这条命还给你。 但我相信只要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大家的事情,你在意的那个人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 宁戚安承认自己此刻有些无耻了。 可为了家人,他什么都愿意豁出去一搏。 他相信现在的季白林并没有完全癫狂,相反,他现在顾虑的东西比以前在大河村的时候要多得多。 季白林敢拿他的家人威胁他。 那他也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他最在意的人去刺他。 季白林果然沉默了。 他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宁戚安。 像是在不解,为什么从前那样刚正不阿的他,现在也学会了这些威胁人的东西。 更不理解宁戚安为什么会放着好好的权势不要,非要和他对着干! 难道他季白林给的东西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现在全京都上上下下谁敢对他这么说法,为什么宁戚安他们对他的态度还是没有改变。 季白林想不通,正如同他想不通为什么季无忧会不愿意和他相认一样。 有些东西一步错、步步错,当他意识到错误,想要回头再去弥补的时候,却发现早就物是人非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决,那我也不强求了。”季白林把东西扔给了宁戚安,“拿着这些东西滚吧,在京都给我重新再混出个人样来,不然我瞧不起你。” 宁戚安接过那些属于他们宁家的东西,对着季白林深深鞠了一躬。 “多谢!以后有别的事情帮忙,我一定义不容辞!” 季白林厌烦地对他摆了摆手,“别说这些没用的,下次见面还指不定是不是仇人呢!滚回去吧,别在这儿碍眼了。” 宁戚安拿着东西回了宁宅。 没想到一进去就看到一个差点儿把他吓走的人。 “你……你怎么来了?” “大胆,皇上在此,你这是什么态度!”一个穿着便衣,但声音是公公的男子恶狠狠地盯着宁戚安。 在他身边站着的就是许久未见的萧无极了。 “苏……参见皇上!” 宁戚安规规矩矩地对着萧无极行了个礼。 萧无极从他进门的那一刻起,眼睛就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 没想到都这么多天过去了,看见宁戚安这张脸的时候他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想起曾经的戚安。 “不必多礼,起身吧。” “谢皇上!” 宁戚安看见他只感觉尴尬的不行,都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土里。 站在边缘处的盛清歌她们也都面面相觑着。 谁都不知道萧无极突然微服私访,跑到他们这边来干嘛? ------------ 第275章我们成婚了 见他们都愣住了不敢说话,萧无极主动开口道:“怎么,许久不见,你们都和我生分了?都坐下来聊聊天吧。” 众人忐忑地坐下。 盛清歌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直接开门见山道:“陛下亲临,有何贵干?” “我来确实不是为了闲聊,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们。” “什么事?” 萧无极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我这次来就是想请你去太医院任职,只要你愿意,里面的大小官位你随便挑。” 这个条件确实十分丰厚。 若是盛清歌去了,估计会成为大启第一女官。 可盛清歌仔细衡量了一下,比起进太医院,沦为权利争夺的工具,她还是更喜欢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承蒙陛下厚爱,我还是喜欢现在的日子,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回大河村,这个职位我不能胜任。” 萧无极也不生气,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盛清歌会拒绝他的邀请。 他退而求其次道:“我知道你不是能够接受束缚的人,但是我们的国家现在正在重建阶段,你有一手好医术,确实该留下来为大家多做做贡献。 这样吧,朕也不为难你。 只要你现在每天去太医院传授一下医术,和太医交流一下经验,三月为期,到时间后你想去干什么,朕绝不加以阻拦。” 萧无极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盛清歌也不再拒绝,点头答应了这个要求。 “是,陛下!” 萧无极随即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宁戚安身上。 “宁戚安!朕现在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这对宁戚安来说,这真是一个死亡问题。 选什么都担心这其中是不是有诈。 “但凭陛下吩咐。”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现在城中百废待兴,宁家大房的人虽然入狱了,但留下的那些烂摊子还是要有人打理才行。 我比较看好你,以后京都的商脉还是要靠你出上一份力才行啊!” 宁戚安算是听明白了。 之前是季白林,现在是萧无极,他们都盯上了他,看来这次想要轻易脱身怕是不行了。 为了不给宁家再招惹祸端,他只能接受:“我愿意听从陛下的一切安排。” “好好好,我没有看错你,以后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去找季白林就是了。 你和盛清歌也是佳偶天成,朕今日就做主,替你们两赐婚了,婚事就定在下月十五怎么样!” 这个提议倒是提进了宁戚安的心坎儿里,虽然从前他和盛清歌结过一次婚,但那次婚礼却无疾而终了。 这一次皇帝赐婚,正好弥补了他当年的遗憾。 不管萧无极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个要求他还是愿意的。 他一脸激动道:“十五很好,多谢陛下!” 盛清歌也跟着回礼致谢:“多谢陛下!” 送走了萧无极这尊大佛后,盛家人才真正松了口气。 苏氏有些担心道:“儿子,我看着皇帝是来者不善,他突然让你做这些事情,是不是其中有什么隐情啊? 现在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安生日子,我是真的不愿意看见你再出事啊!” 宁戚安安慰道:“没事的,我有分寸。哎呀,反正那些生意我都要捡起来的,以后完成了目标,在脱身就是了。” 盛清歌望着桌面上的菜肴,心情也十分凝重。 事情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一旦入了这局,想要脱身就难了。 萧无极这明显是要把他们拉入京都这潭浑水之中。 现在不动他们,那是他们身上还有利用价值。 不敢想象,若是有朝一日他们在京都的东西已经不能为萧无极所用的话,那时候他们会是什么下场。 “现在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大家别担心,我们都不是傻子,会给自己留后路的。” 他们彻底在京中安定了下来。 一家人也各司其职,都在为着皇帝下达的目标而努力着。 很快就到了皇帝赐婚的最终日期了。 宁家人全家都喜气洋洋地筹备着婚礼,宁戚安更是激动得好几宿都没有睡过觉了。 原主盛清歌的家人已经所剩无几,只有些旁系的亲戚还在京中。 萧氏不忍心见她从客栈中出决定收养她为义女,让盛清歌和季无忧可以做真正名义上的姐妹。 盛清歌最终是从季府出嫁的。 出嫁这天,曾经被她救治过的病人都在街道两侧排成了长龙送她。 宁戚安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神采奕奕的,整个人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一见到盛清歌就乐呵得不行。 “夫人,我来接你了!” “宁少爷,可不能先叫夫人啊!得礼成后再叫!” “哎呀,人家夫妻俩感情好,什么时候叫都是一样的。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多给我们撒点儿喜钱才是真的。” “恭喜宁公子和盛大夫喜得良缘,祝二位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 周围充满了很多打趣祝贺的声音,宁戚安从一开始翘着的嘴角就没有下来过。 “谢谢大家的祝福,我都收到了,今日我们家办酒席,欢迎大家前来做客!” 在一片恭贺声中,宁戚安终于娶到了自己心爱的姑娘。 坐在喜轿里的盛清歌对这些婚礼流程都十分感兴趣。 其实之前她的心中隐隐约约还是有遗憾的。 当初她穿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婚礼仪式完成的时候。 宁戚安当时娶的人也不是她,而是原主。 现在阴差阳错之下,宁戚安和她又重新举行婚礼了。 就像是老天爷送给她的礼物一样,这次的婚礼只属于他们二人,是属于她盛清歌独一无二的婚礼。 因为是皇帝赐婚,这次宁戚安成亲的场面也很大,不少王公贵族都来祝贺,盛清歌身后更是跟着她的十里红妆。 这其中有她自己的一些陪嫁,也有季家人和盛家人给她的东西。 宁戚安怕委屈了盛清歌,在婚礼的前一天就偷偷跑到季府,一股脑地塞给他们好的好东西,就希望他们能够给盛清歌准备好嫁妆。 季白林在这天也为他们俩备了一份大礼。 ------------ 第276章拜堂成亲 “季大人,你也来喝喜酒了!” “是啊,我和他们也算是朋友,现在朋友办喜事了,怎么也要给他们撑撑场面,我也好沾沾喜气。” 他让手下把送给宁家的贺礼抬了出来。 “季白林,季大人,贺礼黄金一万两!” 看着那一箱箱闪着金光,沉甸甸的金子。 周围的宾客都感觉差点儿被闪瞎了狗眼。 同时大家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之前被季白林查抄的贪官污吏数不胜数。 现在他出手这么阔绰,送出来的贺礼肯定早就超出了他的俸禄。 他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送礼,那背后的势力有多么雄厚,简直无法想象。 负责记录的人看着这一筐筐的黄金,只感觉这都是烫手山芋开始犯了难。 其中一人只能去找宁家人说明情况。 “什么?一万两黄金!这哪是贺礼,这是要把我们宁家往火坑里推啊!” 苏氏表现得十分激动,都是做生意的,谁都不是傻子。 要是收了这些黄金的话,以后季白林出了什么事儿了,他们宁家就会被外界默认为和他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万一这些东西被当成账款的话,他们宁家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不能受,绝对不能收!只是他这以贺礼的名义来送的,要是处理不好的话,我们怕是也要惹一堆的麻烦。” 宁远翁变得有些坐立难安。 经过了大河村的锻炼后,现在他早就没有了从前做生意的那股子狠劲儿。 解决起这些事情来,也没有了当初的魄力。 赵金提议道:“现如今只有等宁兄迎亲回来再做决定,我们维护好府中秩序,招待好宾客就行了。” “也只能这样了,等嫂嫂他们进门了,她肯定有法子对付季白林的。” 绕城一周后,宁戚安终于风风光光地把盛清歌迎进了门。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随着礼官的声音响起,宁戚安和盛清歌一丝不苟地完成了结婚礼仪。 哪怕是隔着红盖头,盛清歌都能感受到宁戚安盯着她时炽热的目光。 这一刻,她没有了遗憾。 在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他们都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礼成,送入洞房!” 盛清歌被送入新房之中,宁戚安还要留在席上,给到场的亲朋好友们敬酒。 房间里,季无忧和宁挽芸已经等候多时了。 看着一身红嫁衣,妆容明媚娇艳的盛清歌入场后,她们眼中满是经验和欣赏。 “嫂嫂,你今天也太好看了吧!” “清歌姐姐,你简直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好看的新娘子了。” 盛清歌在她们的帮助下卸下了头饰,听着她们的夸赞,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们两个不去吃席,跑到这儿来陪我,现在还这么夸我,真不怕把我给夸飘起来啊。” “嫂嫂,我们可不是盲目地夸你,我们说的都是大实话。” 季无忧同样笑着肯定着她:“是啊!你今天本来就是最好看的新娘子,吃席什么的才不重要,我们要领先在宁大哥面前,看见你画喜娘妆的样子。” 三人笑闹着打成一片。 宁挽芸看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外面,还是没忍住把季白林送礼的事情说了出来。 “嫂嫂,有件事情我们要等你们回来了才能拿主意,就是季白林也来喝喜酒了。 还随了一万两黄金的礼钱,我们不知道怎么拒绝才好,只能先把黄金收起来放在原地。” 盛清歌没想到季白林居然会整这么一出。 “黄金肯定是不能收的,这个季白林,吃个席都不安生。 这样吧,挽宁,你去和娘他们说,让他们派些信任可靠的人,把礼都原封不动地送回季白林府上去。 只是不要在现场明目张胆地退回,然后准备一些礼品回给季白林,私下和他说明情况就行了。” “可外人不知道我们退了礼品,会不会以后找我们的麻烦?” “有些事情不一定要闹得众人皆知才好,京中的官员又不止季白林一个,找个有威信力的官员去做个见证就好了。 这个人最好是现在季白林的对头,陈平陈大人。” 宁挽芸一听,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嫂嫂,还是你想得周到!我现在就去找他们办!” 宁挽芸走了,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季无忧和盛清歌。 季无忧此刻变得有些沉闷。 盛清歌猜测,她是因为季白林的缘故。 “怎么了?无忧,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先回去歇会儿?” 季无忧摇了摇头:“清歌姐姐,我不累,就是心里有些难受。 为什么他偏偏是我的亲哥哥,为什么他总是要做这些让别人为难的事情,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我们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呢!” 季无忧心里只觉得有这么一个哥哥糟糕透了。 只要有季白林存在的地方,就少不了外人的指指点点。 尤其是最近的季白林势力逐渐扩大,他的行为也越发放荡不羁。 经常往季府之中送十分贵重的礼物。 虽然季府每次都毫不留情地把东西都扔了出去,可季白林依旧乐此不疲地往里面送着。 不值钱的人以为季白林看上了季无忧,正在对她展开猛烈地追求。 不少针对季无忧的闲言闲语都传了出来,把季无忧弄得烦恼的不行。 季白林的手段也是越发狠辣了,凡是说过季无忧闲话的人,最后都造了难。 有的是半夜莫名其妙地被人割了舌头,还有的更是丢了性命家破人亡。 季无忧现在成了京都百姓口中的煞星,人人都对她避之不及。 要不是有盛清歌他们这层关系在,现在她都不敢轻易出来见人了。 盛清歌对这些事情也是略知一二。 只是现在的她一有空就要往太医院跑,季白林这个人行事又太不可控了,她能够帮到季无忧的地方也不多。 “无忧,我相信经过之前的那些事情你早已经变得强大了不少。 现在季白林的这些操作,只有你自己拿出态度来,才有可能阻止。 不论他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你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记住,你生下来就是为自己而活的就够了。” ------------ 第277章新婚夜吃苹果 “嗯,清歌姐姐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季无忧陪着盛清歌说了一会儿话后,盛清歌就推着她出去吃席了。 晚间的房间里面,把窗户打开还能吹到些许凉风。 盛清歌就在房间安安静静地等着宁戚安归来。 酒后三巡后,宁戚安终于解决了外面那些亲戚,脱身后,他品迫不及待地就赶回了房间里面。 “清歌!等很久了吧,我回来了!” 他手上带着从席上薅来的吃食,担心盛清歌在屋子里面没有吃饱,他进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吃的东西放在她的手心。 盛清歌看着手里的东西有些哭笑不得。 “我刚刚已经吃过了,外面的事情解决好了吗?季白林的那些礼金还回去了没有?” “还回去了,他也真是不消停,专门挑今天这个日子来找茬。 要不是你的法子好,估计我还要头疼一阵呢。” “只要他别一上来就发疯,其它时候还是能够解决得了的。” 宁戚安看着盛清歌的脸,眼睛一看就移不开了,他已经听不清盛清歌说了些什么。 只是痴痴地望着她。 盛清歌本来还一本正经地说着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结果发现宁戚安都不怎么吱声了。 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喂,好好的发什么呆?我刚刚说得你听见了吗?” “哦,听见了听见了,清歌,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先不要说这些旁人的事情了,我们还是尽早入洞房吧。” 见他脑子里面没想正事,盛清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个呆子!现在是能洞房的时候吗?” 宁戚安一脸懵:“啊?今晚不就是我们两个的洞房花烛夜吗?夫人,求你疼我……” 他正缠着盛清歌说着那些肉麻的话,外面的门砰的一声就被推开了。 原来是闹洞房的那群人进来了。 “哈哈哈哈,你们继续,我们套个苹果就走!” “哎呦,还是小年轻好啊!今天我们可得好好沾沾喜气。” “你看看别人家的相公,对待自己夫人那是多么的体贴,你再看看你!” “那别人家的夫人也没有像你这么粗鲁野蛮啊。” “还敢说我是吧,看我回去后怎么收拾你。” …… 现场闹成一团。 宁戚安也算是明白了盛清歌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一群年轻人挤到了最前面。 有的排着队地给盛清歌他们说着吉祥话讨要喜钱,一部分则套好了苹果和那些吃食,准备来和新婚夫妇玩小游戏。 “好了,你们都散开点儿,我要吊苹果了。” 只见一男子拿着一个苹果朝着盛清歌他们走了过来,苹果上面还套着一根线。 他走到盛清歌和宁戚安的中间,让他们面对面地看着对方。 “接下来我牵着这颗苹果,你们一定要咬到它才算过关。” “好。” 盛清歌对这个习俗倒是不陌生,从前在末世的时候,她从一件废弃博物馆里面看到过一些影视画面。 其中就有新婚夫妇吃苹果这个环节,苹果寓意着平安和团圆,一起吃下苹果也相当吃下大家的祝福。 “准备好了吗?我开始了哦。” 那人高举着手臂,苹果也被线悬挂在空中。 宁戚安之前没有经历过这个流程,胜负欲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的反应很快,在苹果落下的瞬间就咬到了苹果。 “诶诶诶!不能这么咬,得你们两个一起咬,重来!” 在大家的起哄声中,盛清歌和宁戚安只能重新再咬一次。 这一次拿钱的人也变机灵了,他抽取的速度很快,盛清歌他们每次咬苹果的时候,都变成了两个人亲到了一起。 每次亲到一起的时候,周围人的起哄声瞬间拔高。 这热闹的气氛,让那些没挤进来的人眼馋得不行。 要是他们也可以进来亲自和新人互动就好了。 宁戚安现在倒是玩儿得很开心。 因为每一次他的注意力都不在苹果上面了,反而精准无误地亲在了盛清歌脸上。 盛清歌已经麻了,每次都失败,她已经无法直视眼前晃来晃去的这颗苹果了。 “宁戚安,你待会儿再不好好咬的话,信不信我一巴掌呼死你。” 见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宁戚安也收回之前那副耍宝的态度,牵着盛清歌的手,严阵以待起来。 “一,二,三!” 在苹果再次落下的时候,他们两个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咬着了苹果。 周围发出了一阵阵喝彩声,接下来他们又挑战了鸡蛋和糖块儿,两人都十分默契地挑战成功。 随着夜逐渐深了,闹洞房的人也渐渐散去,宁戚安双手拖住盛清歌的脑袋,俯身下去就是深情一吻。 身后闪烁跳动的红烛火焰倒影着他们交织在一起的身影。 至此,礼成, 今晚的黑夜是独属于他们的奏曲,从此他们就永不分离。 * 又是一年春天到了。 如今的京都变得前所未有的繁荣了起来。 宁戚安收拢了之前宁家的那些商铺,在京都做着生意简直是如鱼得水。 盛清歌在太医院的授课已经接近尾声了。 她力所能及地把自己会的医术都教给了里面的人,经过几个月的时间的医术交流,她的收获也不少。 要不是因为外界因素的影响的话,她还是挺乐意和太医院这群人相处的。 “盛大夫,你真的要走吗?我们太医院不能没有你啊!”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陛下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诸位要是想和我切磋医术交流心得的话,来城中的清戚医馆里找我也是一样的。” 太医院里的人虽然不舍,但也没有继续强留她:“那就祝盛大夫一路顺遂,你教给我们的东西我们会牢记于心,争取以后用它造福更多百姓。” “这也是我心之所向,诸位保重,后会有期。” 如今的京都城里有很多间店的名字都叫清戚。 大概是为了弥补当年在颍州那间清戚店的遗憾,宁戚安给手底下的产业都冠以了这个名字。 ------------ 第278章他临死前想再见你一面 京都城因此多了一段佳话。 盛清歌和宁戚安的爱情故事也传遍了大江南北。 六月到了。 宁挽芸和赵金也好事将近,他们在京都举办了婚礼,赵金也决定留任到京都。 “挽芸,祝你幸福!” 季无忧又为他们送上了厚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结婚成家了,季无忧心中有股子淡淡的失落感。 现在他们各自都忙碌着。 好像就她一个人有时候无所事事的。 之前盛清歌教过她医术,可她一个人还是不敢出师。 加上风千羽他们的存在,她时不时地总是被他们出现膈应一下,心绪总是受到影响。 宁挽芸含笑看向她,拉着她的手说道:“无忧,你的祝福我收下了。 希望未来的你能够更加的勇敢自信,可以迈过心里这一关,去拥抱自己的幸福。” “嗯,我会的!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快去梳妆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走完整个婚礼流程后,剩下的人又决定一起再去酒楼里面吃一顿。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那个叱咤风云的季大人好像出事了。” “他怎么了?” “好像是因为行事太嚣张,得罪了不少人呢!而且他和陛下有时候说话也是没大没小的,今天在殿上的时候,陛下的脸都黑了。 也不知道他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想季白林这种毒瘤,留在京都才是最大的隐患啊!” “低声些,你不要命了!” “我又不怕!他又不会出现……季,季大人……” 众人正在热火朝天地议论季白林的时候,主人公就坐在阁楼上喝着酒看着戏。 起初众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当听到最精彩的部分的时候,季白林就打开了窗户,让所有人都看见了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议论的声音一下戛然而止。 说话声音最大的那个人更是笑得腿都开始打颤了。 没有听过瘾的季白林冲着他们大喊道:“继续啊!不是说得挺起劲的吗?多说一点,本官就坐在这里洗耳恭听。” “季大人饶命啊!我刚才是吃醉了酒胡说八道的,就绕过我这次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我刚刚没有说话,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季大人明鉴啊!” “季大人你大人有大量,我们回去之后一定会好好反省的。” …… 之前说了季白林闲话的那些人,现在都跪下来恳求季白林的饶恕。 看着他们一个个害怕的不行的模样,季白林心中升起了很多快感。 这就是权势的好处啊! 哪怕人们再唾弃你,私下里把你扁的一文不值。 可真正当了当权者面前的时候,就一个屁都不敢放了。 这样的戏码几乎每天都在上演着,季白林已经有些看腻了。 他挥挥手道:“既然你们不说,那这嘴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去割了他们的舌头,若是有下一次,就去割了他们的头!” “是,大人。” “啊!不要啊!” “季大人饶了我们吧。” “求求你,不要割我的舌头……啊!” …… 底下响起一阵阵哀嚎的声音,那一片血腥的场景和人间炼狱没什么区别。 其他的食客都缩成一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引火烧身,惹到了季白林这尊煞神。 盛清歌他们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血溅当场的一幕。 她甚至回头看了看招牌,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掌柜的和楼里的伙计们此刻都缩着脖子当鹌鹑,有客人进来了也不敢上前去招呼。 倒是季白林眼尖得很,一眼就看见了他们。 他本想和盛清歌打趣几句,请他们上楼叙叙旧,却在人群中看见了季无忧的身影。 仅是一个对视,他就在人群中看见了她厌恶的眼神。 突然他有些心虚。 更害怕这血腥的场面吓到她,连忙让属下住手。 “我们回去吧!” 这饭是吃不成了,大家都没有了喝酒的兴致。 回去的途中,季无忧扶着柱子就吐了出来。 眼里也流下了不争气的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我的哥哥竟然是这样的恶魔!” “无忧,这都是他自己做的孽和你无关,别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就影响到自己。” “无忧,我们都明白你的感受,你是你,季白林是季白林,他做的恶永远都和你无关。” “别去想他了,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 …… 同行的人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季无忧。 季无忧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等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她根本就控制不住心中的那些情绪。 现在她一闭上眼睛,全是刚才那幅割人舌头的血腥场面。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季白林,这怎么能让她不恨。 这次回去之后,季无忧一个人在屋子里面沉寂了许多。 她像是得了心病,无论谁来劝说她都起不了作用。 盛清歌担心她,更是每天抽出一大部分的时间用来陪她。 只是现在的季无忧越发消瘦,心病还须心药医,这个心结还是只有靠她自己才能打开。 不过这段时间季白林倒是低调了不少。 没有他的折腾,那些骇人听闻的可怕事情也少了许多。 季无忧再次听到有关季白林的消息的时候,是在今年秋天的时候。 “无忧,我刚刚听到了一个消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盛清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开口了。 季无忧神情麻木,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 但见盛清歌的面色异常,她还是强撑着勾起一抹微笑:“清歌姐姐,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行了。” “季白林出事了,他因为虐杀多名朝廷官员和无辜百姓,现在已经被陛下废除官职,下了大狱,判了秋后处斩。 行刑的日子估摸着就是这几日了。” 盛清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震惊,季白林是何等嚣张不羁的人,最后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季无忧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了。 她的嘴唇微微发抖,最后淡淡说道:“他作恶多端,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他……还托人求到我面前,说是想临死前见你一面,你要去见吗?” ------------ 第279章收尸 季无忧脸上流下一行清泪,语气却十分坚决地说道:“不见!他是死是活都和我无关。 我是我,他是他,无论生死我们永远都不会有什么纠葛。” 盛清歌点了点头:“明白!” 她当初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震惊,想不通为什么对权势那么看重的季白林,最后会一步步作死到现在这个结局。 她知道这个事情一出,对季无忧或多或少肯定都有影响。 但这件事情季无忧有知情的权利,至于如果做决定也是她的权利。 季无忧给出答案后,盛清歌就准备回去给季白林回信。 她拿着一个食盒去往了熟悉的大理寺。 “盛大夫,探监最多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请不要超时。” “放心,我会在规定时间内出来的。” 盛清歌一进去,就看见了穿着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着的季白林。 此刻的他整个人看着沧桑了许多,身上的气场也没有之前那么强大。 就像是一颗被环境给磨平了的石头,现在失去了所有光彩,就被人随手扔在路边任人踩踏。 “你来了。” 见到盛清歌的到来后,季白林就明白了季无忧的选择。 他苦笑道:“看来她还是不愿意原谅我,也好,不来也少些牵挂,别人我身上地血再污了她的眼。” 此刻他身上并没有血迹,盛清歌还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她把食盒里面的菜一盘盘地拿了出来,从牢房的缝隙里面塞了进去。 季白林以前是瞧不上这些吃食的,可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吃的最后一餐饭了。 他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接过膳食,把它们像祭品一样整整齐齐地摆在自己面前。 盛清歌对他没什么好说的。 正要拎着食盒走人的时候,季白林突然叫住了她。 “盛清歌,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过得特失败! 为什么我在意的人最后都远离了我,为什么我就不能像寻常人家那样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呢?” 他的问题盛清歌也回答不上来。 大概是见他就要死了,盛清歌也多说了几句。 “事在人为不错,但你努力的方向错了。 在你心中恐怕还是权势地位更重要吧! 如果没有大河村那些事件的话,你和无忧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恶劣的。” 盛清歌说得比较客观。 季白林听后突然发狂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原来一直以来都走错了路,可我没得选,没得选啊!” 身后的季白林还在疯狂地笑着,笑着笑着他就流下了一行眼泪。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悔过了,还只是不甘心。 盛清歌没有理会身后的声音,直接大步出了牢房。 季白林见她走后,拿起那些菜肴就狂往嘴巴里塞着。 他吃得满口流油,明明都塞不下了,还要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 官差们听见动静后,看见的就是他这副癫狂的模样。 “老实点儿,明天都要上断头台了,还搞这一出,真的活得跟条狗一样。” 季白林对着他们大吐了一口饭菜:“滚!我就是明天就要死了,也轮不到你们来笑话我。” “别理他了,反正他都要死了,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真是个疯子,晦气!” …… 等官差都走后,季白林抱着吃干净的盘子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他被绑上刑台,人头落地的时候,他都没有醒来过。 盛清歌他们就站在底下观刑。 季无忧也还是来了。 台上的季白林被砍头,血溅当场的时候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台下不少人都在往台上扔着烂菜叶子和臭鸡蛋。 哪怕季白林已经死了,尸体还处于一阵阵恶臭之中。 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若是一个时辰内没有人为季白林收尸的话,他尸体最终的归属就是乱葬岗了。 观刑的人慢慢散去,盛清歌和季无忧两人还站在雨里。 “回去吧,无忧!” 盛清歌有些担心季无忧的精神状态,她撑起双手,为季无忧挡去眼前的风雨。 可季无忧像是被抽干了灵魂,只是呆呆地看着刑场上的方向。 她眼神空洞,盛清歌叫了她几声都没有反应。 盛清歌正在考虑要不要打晕她把她带回去的时候,季无忧突然往台上跑去。 她神情肃穆地捡起了地上的季白林的头颅,想要擦干上面的血水,可怎么都擦不掉。 “为什么擦不干净,为什么你就不能做一个干干净净的人!” 面对他的头颅,季无忧终于说出了心中积压已久的哀怨。 刽子手见有人上来,就不再理会尸首的事情,带着家伙就离开了。 盛清歌跟着上台询问道:“无忧,你现在是要带他的尸首回去吗?” 季无忧轻轻点了点头:“不带回去谁会为他收尸呢!我和他的亲缘关系是割不掉的,就当送他最后一层了。” 她们找了几个人,把季白林埋在了不远处的林子里面。 季无忧亲手给他立了一个牌位,又请法师给他超度了一番。 “季白林,若有来生,希望你能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季白林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季无忧整个人也变得更加沉稳了。 她意识到了现在这个局面有多么的动荡不安。 努力地学习各项技能,靠着自己撑起了整个季家。 一次她外出采买药材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风千羽和苏锦二人。 “无忧!” 看见她风千羽激动得不行,他想要和她搭上话,身旁的苏锦却醋意大发,死死地掐了他几下。 季无忧理都没理他们就离开了。 风千羽伸长了脖子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也一阵阵的刺痛着,难受得不行。 苏锦看他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风千羽,你看什么看,你是不是还是忘不了她?” 风千羽对苏锦疑神疑鬼的行为感到十分厌烦。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无忧从小到大的情意,就是做不了夫妻,我打个招呼又怎么了? 你一天天地不要这么疑神疑鬼好不好?” “那你现在是怪我咯!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还想和她做夫妻?” ------------ 第280章生生世世你都别想摆脱我的纠缠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风千羽和苏锦一言不合地又吵了起来。 如今的苏锦心中十分没有安全感。 她的身体状况她自己情况,想要怀上孩子的话简直难如登天。 现在的金氏对她看管很严,在府中也请了好几个京中权威的妇科圣手。 她想要在孩子的事情上面故技重施,或者偷梁换柱什么的都是行不通的。 加上之前盛清歌给她检查的那个结果,现在被证实了。 风家人都对她很有意见。 金氏更是对她放了狠话,要是今年之内她没有怀上孩子的话,她就会被贬为平妻。 风家也会去张罗其他女人进门,让她们替风千羽开枝散叶。 苏锦现在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关键是风千羽对这件事情也不配合。 不知道他一天天的心里在纠结些什么,总是刻意回避她的触碰。 现在看他的心都飞到了季无忧那边去了,她更是气不到一处来,当场就和风千羽吵了起来。 风千羽对此也十分的不耐烦。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早就看清了苏锦的另一面。 和她之前表现出来的样子截然相反。 他现在只怀疑他和苏锦相遇的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要不是他们之间婚姻事实已定,他早就放弃现在的所有,去重新挽回季无忧去了。 “是,我是不可理喻,你的季无忧就可理喻了是吧? 可惜啊!你现在就是再喜欢她,在意难平也没用了。 人家现在可瞧不上你,你就是巴巴地凑上去也只有吃闭门羹的份儿。” “闭嘴。” 提到季无忧的名字,风千羽的情绪就变得异常激动。 他一想到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女子,害得他和季无忧变成今天这个地步,他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可苏锦还没有发泄够,总是用最难听的话去刺痛季白林,以此达到心里的平衡。 “你不要说,我就偏要说,你是贱人,你心心念念的季无忧更是贱人。 有我在,你一辈子都别想沾她的边儿,谁也别想从我这里把你抢走。” 风千羽听着这些话,心中郁气难消,十分冲动地扇了苏锦一巴掌。 “你真是个疯子,你要是再敢提无忧,你提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苏锦捂住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愣在了原地。 “你打我……你居然为了一个外面的女人打我。 风千羽,我落得今天这个下场都是因为你,你竟然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两人顾及不了什么影响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扭打到了一起。 苏锦肯定是不敌风千羽的,风千羽只觉得丢人,把她一巴掌扇倒在地之后就愤然离去。 被留在原地的苏锦无助又愤恨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她想不通,明明是她亲手挑选的丈夫,为什么最后会落得如此下场? “风千羽!你个王八蛋,我会一辈子缠着你不放的,哪怕永远互相折磨,我都不会放手!” 苏锦本质上是一个很执拗的人。 后来真如她所说的这样,在后来的很多年里,她和风千羽早就消磨干净了感情,彼此互相折磨地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风千羽一直没有放弃过对季无忧的追求,但季无忧早就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新天地。 风千羽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铩羽而归。 直到最后季无忧找到了自己的归属,过得幸福美满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永远配不上她了。 她早就忘掉过去过自己的新生活去了,只有他还被困在过去。 后来他摆烂了。 以前还洁身自好,后来干脆放飞自我,流连于花丛之中。 娶回来的娇妻美妾一茬接着一茬的。 孩子也是一个接一个地生。 有一部分原因是完成他父母的要求,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欲望的放纵,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他对苏锦的报复。 他知道苏锦还在意着他,所以用十分绝情的方法去报复她,打击她。 可苏锦因为自己的执拗,不再愿意低头,咬牙和他较劲着一年又一年。 她似乎在时间的沉沦中忘记了,她本来就是为了完成任务才接近风千羽的。 属于她的任务早就完成了,只是她陷得太深,曾经的清醒和理智都没了。 最后一步步地陷入泥潭,失去了自己最开始的模样。 在一个寒冷的冬天,风千羽死在了一个花魁的床上。 苏锦当时十分心痛,对他依旧是又爱又恨。 “风千羽,你好狠的心啊?你就是在报复我对不对,报复我拆散了你和季无忧,所以就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报复我。” “我告诉你,生生世世你都别想摆脱我的纠缠,我来寻你了。” 苏锦十分干脆地自尽,随风千羽而去了。 金氏和风盛二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也是无比的悲痛。 他们心里埋怨着风千羽的绝情和不辞而别,更怨恨着苏锦这个罪魁祸首之一。 他们没有把他们的尸体埋在一起,风千羽入了风家祠堂。 而苏锦则被他们埋在了一个旁支的坟地里面。 季无忧得知风千羽身死的消息后,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她按照自己的节奏生活着,充实而又快乐地过好着每一天。 * 宁戚安在京中的地位一度水涨船高。 尤其是季白林死后,皇上似乎对他更为看重,把不少重要的商业重担都交给他打理。 可宁戚安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季白林的死时刻都在提醒着他。 爬得越高,摔得越疼。 现在他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为未来留下什么隐患。 三年后,在他的运作下,京都的商贸达到了空前绝后的繁荣景象。 所有人都在说他是经商奇才,都在羡慕着他以后水涨船高,可以凭借着圣上的宠爱扶摇直上了。 可宁戚安明白,他隐退缴权的时候到了。 现在的大启已经不需要他再做什么了。 商圈环境已经稳定,生意谁做都是一样的。 要是他不知分寸,继续插手那些事情的话,恐怕他就要成为第二个季白林了。 在几日后,他理清楚了所有账目。 ------------ 第281章孩子的事情不急 除了他自己个人经手的那些清戚店,曾经那些替皇帝经营的铺子和产业他都一一上交了回去。 萧无极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意外。 他特意把宁戚安传召进宫,当着他的面询问道:“为什么要撂挑子不干,朕没有了你,和失去一条左膀右臂有什么区别?” 宁戚安站在他面前恭顺地回答道:“我现在留下来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了,该把天地还给后面的人了。 请皇上同意我的请求,我即将带着我的家人重新回大河村去生活一阵子了。” 他的态度十分坚决,面对手中的权势和利益,他毫不犹豫地就抛弃了它们。 萧无极很是意外。 本以为商人重利,他想着用利益就可以一步步地把宁戚安给绑牢。 没想到宁戚安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一切,要知道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人,是很难拒绝这些诱惑的。 他心里也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欣慰。 宁戚安总是和别人不同的。 不论是作为那个假冒的戚安,还是现在这个宁戚安,他在萧无极眼中的时候都是一种闪着光的存在。 “既然你去意已决,那朕也就不挽留你了。你只需要记住,京都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着!你永远都是朕最信任和器重的人。” “谢陛下!” 离开了皇宫后,宁戚安只感觉一身都轻松了。 以后离开了京都,做什么事情都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从前他只感觉身边多了很多双眼睛,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下进行着。 还有不少人立志于插入他和盛清歌的感情生活,让他在京都的日子过得烦不胜烦。 现在他钱有了,实力有了,靠山也有了,是时候带着盛清歌远走高飞,去享受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我们真就这么走了啊!” 苏氏看着自己的大宅子,还是有些不舍。 过了一段时间苦日子后,好不容易让生活回到正轨,大家的日子都好过起来了。 现在让她放弃这里打拼好的一切,她还是很不甘心的。 宁戚安安抚着苏氏的情绪,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都告诉了她。 “娘,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果我不走的话,我就是京都不少官员的眼中钉。 我已经替皇帝做了很多事情了,继续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与其腹背受敌,时时刻刻担心上位者的猜忌,不如交出一切实权,落得个轻松洒脱。” 他说的这些大家又何尝不明白呢。 如今的萧无极行事越发狠厉,京都每天都在上演着官员落马砍头的大戏。 季白林仅仅是他杀鸡宰猴的一个开端而已。 苏氏长叹了口气:“是啊!现在这个局势留下来也不一定安全,但是让我舍弃这里的一切我还是有些不甘心……” “娘,其实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这里的东西,所以我准备当甩手掌柜了。 朝廷那些生意我都还了回去,还有部分清清白白的,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意,我都保留下来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就带着你媳妇儿四处逍遥,我们老两口留在京都给你当牛做马是吧。” 苏氏没好气地看着宁戚安。 宁戚安一把年纪了还是选择了最直接有效的法子,那就是冲着老母亲撒个娇。 “娘!我和清歌都是孝顺的人,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呢?现在不是您不愿意跟着我们一起走嘛,你和爹就好好留在这里养老。 有什么事情你们写信给我们就好了,我们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的。” 苏氏也不是真的要留下他们。 她知道天高任鸟飞的道理。 现在的京都确实不适合他们再待下去。 “行吧,你的那些铺子我可以勉为其难的帮你们看看,但你们对孩子的事情还是上点儿心吧。 你妹妹那边都传出好消息了,说是有了,你这个做哥哥的也抓紧点儿。” 一听苏氏说起孩子的事情,宁戚安感觉头都大了。 现在他和盛清歌正是大好年华,尽情去享受世界的时候。 他们还没有做好准备要孩子呢。 他含糊地转移话题道:“那个时间不早了,清歌还等我回去收拾行李呢!娘,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心里有分寸的。” 宁戚安一溜烟儿地就跑了。 苏氏看着他也是暗自叹气。 不知道他们两个这般孩子心性的人,什么时候才能长得大啊。 宁戚安溜回房间后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盛清歌看着他做贼般的模样,好奇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我娘,一言不合就催着我生孩子,我们现在马上就要去游山玩水了,孩子什么的哪里能照顾过来。” 盛清歌听后莞尔一笑。 在这个事情上面,她和宁戚安的想法是一致的。 孩子这个事情得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再要,不然在不合适的时间里面生下孩子的话,对自己,对孩子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现在的他们心性不定,心里想着的是去探索外面辽阔的世界。 孩子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人生的路很长,沿途的选择也有很多,只要此刻无悔就行。 “是啊,孩子的事情不急,要不要的我们两个一定要好好地沟通。 我不排斥做母亲,但害怕自己做不了一个合格的母亲,更不能接受孩子他爸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这也正是我所想,等我们成长到可以肩负起养育孩子的责任的时候,我们再考虑这件事情吧。” 两人在此处达成共识,收拾好行李之后,盛清歌又去了医馆和里面的人告别。 “我要出去游历一段时间,医馆里面的事情就拜托诸位了。 有任何事情拿不准主意的话,及时传信给我!” “盛大夫,你尽管放心去,这儿有我们看着呢!” 医馆里面的人基本都是盛清歌带出来的,盛清歌在医术教导上面没有藏私,现在这小小的一间医馆里面,大夫们从上到下,都得到了她的真传。 简直是卧虎藏龙般的存在。 听见盛清歌要走,最舍不得她的就是医馆里的那些病人了。 ------------ 第282章种善缘得善果 “盛大夫,你真要走啊?什么时候回来?” “你走了我们的病怎么办啊!我还是习惯了让你来给我们治疗。” “你是整个京都最好的大夫,你要是走了,是我们整个京都百姓的损失啊。” “就是就是,你能不能别走,是不是谁欺负了你,我们去帮你讨回公道!” …… 病人们围着盛清歌挽留着她。 盛清歌解释道:“大家先别急,安静下来等我说。 我这次出去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想要出去看看散散心,你们的病情不用担心,我们清戚医馆里面的大夫都能胜任。 相逢有期,前路未定,有缘自会再相见的。 我给大家都留下了礼物,今日给大家每人都发十枚静心丸,不收费,先到先得。” 盛清歌这一招果然十分奏效。 一听可以免费领取静心丸,病人瞬间就不难受了。 都顾不上去劝盛清歌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去伙计那里领药丸去了。 打点好一切事宜后,他们就再次出发回大河村了。 此去同行的还有季无忧。 “无忧,你就这么舍下你家里的那堆事情,和我们一起走了?” 盛清歌有些担忧地望着她。 生怕她是一时冲动才做出来的决定。 季无忧镇定自若道:“清歌姐姐,你别担心我了,我既然选择跟着你们走,那就是经过我深思熟虑的。 我也是出去散散心,正好回去故地重游一次。 怎么,你们现在一个个都成婚了,就不想带着我这个累赘了是吧。” “没有没有,你可别这么想,能够多个伴回去我还是挺乐意的,接下来我们可以尽情的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盛清歌是乐意了,可宁戚安赶着车心里十分不得劲儿。 他的二人世界。 他的夫妻游玩计划,都因为季无忧的到访通通都要改变了。 可听着盛清歌她们在车厢里面说说笑笑的样子。 他又释然了。 千金难买这一刻的开心,多个伙伴一起也不糟糕。 回大河村的路她们走了很多遍。 只有这一次,他们不是急匆匆地赶路,心里也没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单纯是为了游玩去的。 沿途的风景越来越美,看到好看的地方,盛清歌她们就会让宁戚安停下马车,然后她们下来驻足观赏。 本来几天的行程,愣是被她们走了大半个月。 他们一路向前走着,终于到达了颍州。 经过颍州城的时候已经天黑了,盛清歌他们找了一间客栈歇息,稍作休整。 “还记得这里吗?”盛清歌指着这间客栈问道。 宁戚安点了点头:“当然记得了,当初就是在这里,我们再次相认,我还扮作女装,化名戚安…… 想想那个时候,我们还真是胆大包天,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 宁戚安正在回忆往昔。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连忙往外面跑去。 盛清歌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道:“都这么晚了,你还往哪儿跑啊?” “我去看看我开的第一家我们两个的清戚店还在不在!” 那家店对宁戚安的意义总是不一样的。 那是他事业的起点,是他尝试扛大梁,自己开的第一家店。 是他梦想的开始,只是中途因为那些事情被戛然而止了。 那是他心头的一个遗憾。 现在他故地重游了,不去看它一眼,它今晚就睡不着了。 如今的颍州城夜景多了许多变化,比之前要热闹不少。 宁戚安沿着记忆中的方向跑去。 终于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面找到了一间陈旧的铺子。 只见铺子的牌匾上面写着大大的“清戚店”三个字。 宁戚安站在门口,仔细打量着外面的场景。 他注意到,这里虽然看着陈旧,与周围新起来的铺子看着格格不入。 但门口和墙上的窗户看着都还是挺干净的。 看来当初店铺关门后,应该有人定期来给这里打扫过卫生。 “谁在那里?” 宁戚安正思考着,耳畔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他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向他走了过来。 “你是?” 这个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但他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了。 直到那人看清他的面容后,十分惊喜地叫出了声:“戚安,居然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那人手里提着灯笼,灯光靠近后,宁戚安这才看见了他的面容。 原来他就是他当初招工的其中一个木匠。 木匠看见宁戚安后,也是狂喜。 “戚老板,这没想到你还能回来,先进去吧!” 木匠拿着钥匙打开了大门,宁戚安跟着进去后,发现里面的布局都和他走的时候一样。 就连那些还未完工的木器半成品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四周的东西都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看得出来是有人花了功夫维持着现状。 宁戚安看着这些熟悉的景象,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儿。 就像是他心中十分珍爱的东西,被人给保护得好好的。 而这人早就和他没有了雇佣关系,这些年他没有给他一文钱,他却替他把这里的一切都保护得好好的。 这种感动的心情宁戚安难以形容。 他对着木匠道谢着:“谢谢你,兄弟,我没想到回来后还能看见这些东西,谢谢你把它们保护得这么好。” 木匠看起来是个十分淳朴老实的人。 他连忙把宁戚安扶住,不让他给自己行礼。 “戚老板,你真是客气了。 其实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当年要不是你开了清戚店,给了我们那么多新木戚的图样的话,我们后面也不会有那么的生意,我也赚不到给我娘治病的救命钱。 你走的时候给我们的分红也不少,我就替你打扫了一些卫生而已,你真不用放在心上。” 大概是在京都见惯了各色势利的商人,再次见到这种淳朴又纯粹的人时,他只感觉心里暖暖的,庆幸当时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无形中帮助了别人,也为自己留下了福报。 “感谢你是应该的,这么多年你肯定为店里付出了不少,现在我回来了,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 第283章尾声 宁戚安想要给木匠一笔钱当做补偿,可木匠却笑着拒绝了。 “戚老板,给钱就不用了,我做这一切不是为了钱,只是图个心安罢了。 现在你回来了,我也放心了,这木器店何去何从,你都可以自己决定了。” 木匠就要提着灯离去。 宁戚安连忙叫住了他,“等等,你就不好奇我现在为何是这副模样吗?” 木匠十分从容地笑了笑:“除了做生意跑生活的,谁还没个难处呢?你以什么面目,什么名字示人都是你的自由。 只要自己心安即可,外人是无权过问的。” “那你愿意继续和我合作吗?” 宁戚安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这样的人才是他看中的可以再次合作的人。 恰好这又是他的第一家店,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 木匠听见后也顿住了脚步,“戚老板,你说的可是真的?这次不会还想之前一样,因为那些事情就闭店吧。” 恩情是一回事,生意又是另一回事。 涉及生意,木匠瞬间就变成生意人的模样,和宁戚安交谈了起来。 “你放心,这次我回来就证明这店闭不了。 以后只有我们二人合作,有很多事情都要仰仗你去做呢。” “戚老板你言重了,你的能力我是相信的。 现在你能够回来,我心里也十分高兴。 我别的本事可能没有,但是做木匠就是我的本分,只要你说出需求,我肯定竭尽全力地去满足你。” 宁戚安和木匠一拍即合。 他连夜绘制了许多新的木器样式给了老木匠,安排好清戚店铺的事情后,宁戚安才回到了客栈。 此时天刚蒙蒙亮,盛清歌为他留了盏灯,门也没有闭紧。 看着躺在床上的盛清歌,他只感觉心头软软的。 总有一个人会在黑夜中等他,而他终于在沿途中遇见了独属于自己的那一束光。 他悄然无息地进门,蹑手蹑脚地躺到了床上。 怎料床上的盛清歌根本就没有睡着,她一个翻身就揪住了宁戚安的耳朵。 没好气地质问道:“说!大半夜的跑出去干什么去了?我撵了你几条街都没有撵上,还以为你是着了什么魔呢。” 宁戚安连声求饶:“哎呦哎呦,夫人息怒,先放开我可怜的耳朵吧。” “不把事情说清楚,今天你这耳朵别想要了。” 在盛清歌的“威逼”下,宁戚安一五一十地把之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夫人,我就是放不下那间店,那是我的第一间店铺,我想好好地去经营它。” “那你之前计划那些游山玩水的计划呢?”盛清歌问到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 要是继续经营店铺的话,短时间是离不了人的。 总不能到一个地方就当一回甩手掌柜,这样也是对生意的不负责。 宁戚安的眼神变得有些闪躲。 但他还是选择了自己心里的那个决定。 “我还是想开店,以我现在的经验,只要十天的时间就可以安排好一切,后面我们的计划就可以照常进行了。” 他恳切地看着盛清歌,生怕她说出什么阻拦的话来。 因为如果是盛清歌和店铺二选一的话,他肯定会选前者。 盛清歌明白他心里那些小九九,懒得和他掰扯。 她翻身回去盖上被子继续睡觉。 见她一言不发,宁戚安心里一沉,猜测她是生气了。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拍了拍盛清歌的肩膀,想要好好地哄哄她,让她消消气。 可盛清歌忍无可忍地凌空就给了他一拳。 “我等了你一夜,现在还困着呢,十天就十天,你自己决定好的事情就不要再拿来烦我了,睡觉!” 虽然她用着最凶悍的语气,但宁戚安明白她这是同意了。 他高兴地抱着她,连连转了几个圈儿。 本来就困得不行的盛清歌,被他这么一转,更是感觉头晕眼花。 最后宁戚安被狠狠地拍了几巴掌,即便是被打,他依旧乐呵呵地笑着。 盛清歌是真的服了,看他这傻样也没什么脾气了。 “我要睡觉了,再闹出什么动静来,我就往你嘴里塞一把毒药。” 宁戚瞬间就老实了。 补觉后,他们两个在颍州城四处转了转。 当他们看见曾经的梁王府时,盛清歌的思绪一下就被拉回了当时。 自从上次分别,也不知道梁王他们怎么样了。 还有许采薇和那个孩子,季白林当时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真真假假的话又浮现在她心中。 也许他当年说的都是真的。 只是在皇权的压迫下真的也能变成假的,就看他自己在不在意那个孩子了。 走着走着,他们又走到了曾经去过的医馆。 盛清歌一走进去,就被里面的人给认了出来。 老大夫指着盛清歌兴奋道:“这不是盛神医吗?你终于回来了!” 一个少年听见盛清歌的称呼后,僵硬地愣在了原地。 盛清歌往那边看去,就看见了曾经那个问题少年曾兴。 “老大夫,曾兴,好久不见啊!” 曾兴愣愣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和之前那个上房揭瓦胡作非为的模样真是判若两人。 “阿兴,盛神医才是你真正的师父,你师父现在回来了,还不去和她打个招呼。” 老大夫招呼着曾兴去和盛清歌打招呼,可现在的曾兴见到盛清歌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别扭。 明明他见到她还是挺激动和高兴的。 可就是拉不下脸面去主动和她说话。 盛清歌明白他别扭的内心世界,冲着他笑了笑:“没关系的,既然能再次相见,说明我们大家都有缘分,谁先打招呼都是一样的。” “曾兴,跟着老大夫好好学,以后做一个好的大夫,我这个做师父的也会为你自豪的。” 盛清歌和老大夫寒暄一会儿后,就准备离开。 眼看着她的身影就要消失了,一直别扭着的曾兴终于开口了。 他冲着盛清歌的背影大喊了一声:“师父,保重!” 盛清歌回头,朝着他挥了挥手。 “你也是,保重啊!过去的那些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好好活在当下就行了。” ------------ 第284章大结局 后来盛清歌才了解到,原来当年曾兴的身世被曝光后,妙娘他们的店铺就开不下去了。 起初他们对曾兴还是像以前百般溺爱,家里什么好的都紧着他吃。 因为他之前摔伤了手臂,更是一点儿活儿都不让他做,生怕累着了他。 可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 他们坐吃山空,手头的钱财就消耗了一大半出去。 他们尝试过重新找活计,可多年来的开店当老板的经历已经让他们低不下头。 屡次碰壁之后,他们的余钱所剩无几。 最后他们双方之间爆发了巨大的矛盾,两人最终闹到了和离的地步。 曾兴也从他们最开始的宝贝孩子,变成了拖油瓶累赘。 后面他们谁也没把曾兴带走,彼此都心知肚明要靠单方面的养活他很难。 把他带回老家的话,他这个暴躁易怒的性子也是控制不住的。 于是曾兴就被这么水灵灵地给抛弃了。 好在妙娘临走的时候还是不忍心,偷偷地给回春堂的掌柜的塞了几十两银子,让他可以暂时收留曾兴一阵子。 后来的曾兴无处可去,只能先在药馆里面做掌柜的学徒。 经过了现实的洗礼后,他整个人的性情改变了不少,为了生存,他变得越发地沉默寡言。 好在老大夫对他很是关照,不仅收留他,还教他不少为人处世的道理,现在的曾兴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还会独当一面治病救人,也算是苦尽甘来。 老大夫死后,曾兴就成了回春堂的下一任掌柜,他行医多年,一直都没有忘记一个人的教导,那就是他最开始遇到的那个盛清歌。 她和老大夫都是他的恩人,说是他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当他功成名就、事业有成的时候,他的养父母又找了回来。 那时候的他们已经垂垂老矣,因为没有钱财,就连基本的养老都成问题。 曾兴心里是有怨的。 怨他的童年因为他们而遭遇了不幸,还怨他们一次次地抛弃了他。 可养育之恩不可磨灭,最后他还是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可以回去养老。 因为小时候的阴影,曾兴一辈子都没有成婚。 他始终记得盛清歌从前教他的那些医术,也把自己的余生投入到了治病救人之中。 * 十天的期限很快就到了。 宁戚安十分迅速地安排好了清戚店的一切事宜,确认了没有什么缺漏的地方后,他和盛清歌他们就重新踏上了回大河村的路。 “清歌姐姐你看,现在这路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季无忧看着一路走过的由石子铺成的平坦的大路,都怀疑他们是不是跑错方向了。 可回村的路盛清歌他们永远都不会记错。 盛清歌坐在马车上猜测道:“这应该是后面有人出面重新翻修的路,想必现在的大河村也有了很多的变化。” 宁戚安在平地上驾驶的速度就更快了。 大家都在脑海中想象着大河村现在的变化。 “真希望这次回去大家伙都在!也不知道许茂他们过得怎么样?” “比起这个我更想念我的桑基鱼塘,要是这次再失败的话,我真的要哭死。” “说到鱼我好想念大河村河里面捞起来的鱼啊,那个味道回到京都后,我就再也没有吃到过了。 清歌姐姐,这次回去之后你可要给我们露一手,我可是馋得不行了。” “我也要,我要吃炸串,吃春日宴,吃炸知了,吃冬枯草……” 看着宁戚安报了一连串不属于这个时节的东西,盛清歌气的就要伸出手去打他的头。 “你一个吃饭的人还挑上了?小心我到时候给你们做几盘毒药出来,看你还报什么菜谱。” 宁戚安乐呵呵的,一点儿也不害怕。 “只要是夫人做的饭菜,哪怕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坐好了,我要加速了!驾!” 一路上尘土飞扬,但他们的心情却十分轻松。 因为路好走了,回到大河村的时间就大大缩短了。 这次回去,他们没有给许茂传信。 到村口的时候,谁都没想到盛清歌他们居然回来了。 “那儿好像有辆马车进村口了,不会是什么流寇吧。” “你是不是魔怔了!现在早就没有什么流寇了,肯定是什么进山玩耍的人,不管是谁,先去通知许大人吧。” “终于到了!”盛清歌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马车。 赵灵灵端着木盆正要去河边洗衣裳,看见盛清歌的脸后。 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清歌?是你!你回来了!” 盛清歌这张脸,就是化成灰了她都不会认错。 她连衣服也不洗了,冲上去就和盛清歌抱在了一起。 “是我是我,怎么样,看见我是不是很惊喜啊?” “你还说呢,一去那么久都不回来,我还以为你们都把我这个朋友给忘了。” 季无忧从马车里下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了她们的谈话。 她开口道:“你赵灵灵这么有趣的女子,我们怎么会忘呢! 怎么,你光想清歌姐姐,不想我啊。” 赵灵灵看见她更是激动得不行。 “想,怎么不想!没有你们,我的日子过得是多么的枯燥和无聊,这次你们可要多玩一阵子,好好地陪陪我。” 她一手牵一个,恨不得可以把她们都拴在自己的身边。 盛清歌和季无忧也配合着她:“好好好,我们答应你行了吧,快带我们进村,看看村子里有什么变化没有。” 提起这个,赵灵灵十分自豪:“你们不知道,现在我们大河村发展得可好了,不仅家家户户有地种,官府还投了好多钱给我们搞生产建设。 现在家家户户都可以做农产品售卖,孩子们也可以在村里的学堂学习。 对了,还有清歌你的那个桑基鱼塘计划也成功了,现在我们村可是十里八乡养鱼和养蚕的大户,很多外地的人都来我们这边考察取经,清歌你真的太厉害了……” 听着赵灵灵说着大河村那些点点滴滴的改变和进步,盛清歌也由衷地为它感到高兴。 这里说是她的第二家乡也不为过。 她希望它可以繁荣昌盛,日益建强。 当天晚上,他们在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再度相聚。 大家一起做了一顿团圆饭,他们一边吃喝,一边聊天。 说尽了这一生的跌宕起伏。 少年人的故事还在继续,他们也将继续踏上归途。 山高路远,有缘相聚。 后会有期,江湖再会。 * 尾声。 很多年后,已经游历过大江南北的宁戚安他们还是回到了大河村养老。 已经满头华发的盛清歌,突发奇想地向身旁同样垂垂老矣的宁戚安询问道:“老头子,你这一辈子有没有什么遗憾的事情?” 宁戚安笑着摇了摇头:“此生遇你,就是我最大的幸运,和你在一起的每个点滴瞬间,我都无怨无悔。” 盛清歌:“都多大的人,说话怎么还是没个正行,也不怕孩子们知道了笑话。” 宁戚安:“哼,那几个小兔崽子现在正忙着他们自己的事情呢,我们两个健健康康地活着,不给他们添乱就行了。” 盛清歌:“也是,人这一辈子终究还是要为自己而活,此生遇你,我亦无悔。” ——大结局。 (完,下本书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