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青铜器它就得带点土 华夏，青州市。 郊区的一处农家小院里。 一个穿着白色短袖，容貌清秀的青年，正杵着锄头站在院子里。 在他的面前，是用支架固定好的手机，手机正停留在逗音直播的页面。 “古董齁比多，真假小张说。” “欢迎大家来到直播间，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继续揭秘青铜器做旧的秘密。” “距离咱们上次埋下青铜器已经过去一周了。” “等会儿咱们一起来看看，做旧的效果到底怎么样。” “各位别着急，等人到的差不多了，咱们就开挖……” 张扬说完，看了一眼直播间右上角的在线人数。 1300人。 这个数字已经半分钟没变化了。 说明这已经是他这个号发福袋能引来的最大的流量。 为了能完成系统的任务，张扬可以说是下了血本。 发福袋抽最新款的手机，想要吸引尽可能多的人来看直播。 现在的人数，勉强算是达标了。 就是弹幕有点儿少。 【快开始啊，主播别磨叽了】 “大家别急，咱们等福袋还有两分半钟的时候开挖。” 【主播到底是干啥的】 “主播是一位研究古董两年半的资深藏家。” “等会儿大家就能看到，我在青铜器上的研究成果了。” 【真的吗？可是主播看起来好年轻啊】 “年轻是因为开了美颜，两年半的经验是实打实的。”张扬答道。 虽然现在才二十岁，但并不妨碍他已经活了二十六年的事实。 谁让他穿越了呢。 十天前，张扬还生活在地球上，是盛海博物馆的一名普通员工。 负责馆藏文物的日常维护。 工作经验刚好两年半。 没想到下班的时候，他因为耽误了泥头车起飞，被送到了这个叫蓝星的平行世界。 穿越到了同名同姓的张扬身上。 这个世界和他生活过的地方，几乎一模一样。 历史、文化、习俗，还有华夏人骨子里对古董的喜爱，都一样。 不同的是，他从博物馆的员工，变成了一家古董造假工坊的学徒。 唯一的亲人，是他相依为命的师傅，也就是工坊的老板。 不过上个月，师傅去一座汉代的古墓里采风，中了机关。 要整整三年才能脱困。 张扬唯一的依靠也没了。 现在偌大的工坊，就剩他一个外来户。 根据前世对古董行业的了解，张扬知道，继续干古董造假这一行，进去踩缝纫机是迟早的事。 甚至可能连累师傅，被多困几年。 所以张扬打算卖掉工坊，去考编。 可他刚把小作坊的信息挂上咸鱼，穿越的金手指就来了。 原来他还有个系统。 【大国工匠系统——古董版】 系统的功能很简单： 张扬制作出来的仿古工艺品，每得到一个人的认可，认为他的仿品能以假乱真，或者觉得就是真的。 他就能获得1点【认可值】。 认可值达到一定数量后，可以用来提升自己的能力。 目前解锁的能力，涵盖瓷器老化、玉石仿造、木雕做旧、书画模仿等各个方面。 这些能力，用来造假古董简直无解。 张扬想了想，就把工坊先下架了。 留着吧，有大用。 这个工匠系统，就是为这个世界的他量身定做的。 张扬也一下子就有了清晰的目标： 收集认可值。 提升自己的能力，成为造假这一行的专家。 到时候无论是反水，去做警方的顾问； 还是考编，去博物馆提前过上退休生活； 都是信手拈来的事。 摆在张扬面前的，只有一个问题： 要怎么才能最快、最多的获得认可呢？ 张扬首先想到的就是开直播。 听说逗音那些头部主播，一场直播下来，百万人次的观看量。 论流量，什么都比不过直播。 只要直播做起来了，不考虑变现，赚点认可值还不是轻轻松松？ 至于为什么一开始，要选青铜器来获得认可…… 因为那个倒霉蛋师傅，只教给了张扬这点本事。 张扬也想仿制唐三彩、元青花这种贵的，但是能力不够啊！ 只能慢慢来。 看到直播间的观众人数卡在一千三上不去了，同时福袋也只剩下两分半就开奖。 张扬知道该干活了。 “兄弟们，看好了啊，还是上周的地方。” “开挖！咱们玩的就是真实。” 张扬抡起锄头，用力的凿进了土里。 他是真挖。 直播间里泥土翻飞，新来的观众还以为主播在直播种田。 不一会儿，张扬就累的满头大汗。 还好之前埋的不是很深，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他就把种下去的青铜器给挖了出来。 “兄弟们，就是这个！” 张扬把一件三足青铜鼎，从坑里提了出来，展示在镜头前。 鼎不大，一只手就能握住一半； 上面的纹饰也比较简单，仅仅只有腹部有两道弦纹； 但是鼎上的绿锈，绿得那叫一个地道。 这是苏打水煮过的铜器，被特制药水腐蚀一周后的效果。 加上张扬特意没擦干净的土。 像极了刚出土的真品青铜器。 张扬非常有信心，它能骗过观众们的眼睛。 【卧槽，这是真的假的啊？】 【青铜器？假的吗？怎么跟真的一样】 【有点东西】 【主播这东西卖吗？我想买】 【第一次见这种直播，有点意思】 满屏的弹幕都是好评。 这让张扬很满意。 他一边展示着手里的小青铜器，一边偷偷看了一下自己的系统面板。 应该能赚不少认可值吧？ 但是面板上的变化让他愣住了。 好评如潮，怎么才收集了130点认可值啊。 合着夸自己的弹幕，就是这一百人刷的呗。 直播间剩下的人呢？ 是对这件仿古青铜器有意见吗？ 还是说，福袋吸引来的都是机器人？ “大家是不是对这件青铜器有疑问，有的话尽管问，我都能解答。”张扬忍不住敲打了一下直播间的观众。 【没疑问，因为我们根本看不懂】 【不明觉厉】 【关帝圣君保佑我中个手机吧】 【主播等会儿还抽奖吗】 看到弹幕大部分都在关心抽奖的事，张扬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抽奖党能不能敬业一点，好歹看看自己手中的东西啊。 这可是仿造最小的青铜鼎——嬴霝德鼎，一比一仿制的，张扬精挑细选了好久才确定下来。 但直播间的观众根本不感兴趣。 他们甚至连热闹也懒得看。 在福袋打开后，不到十秒钟，直播间里就只剩下了150多位观众。 刚才一千多人都跑光啦！ 张扬心道一声，坏了。 四千块的手机，就只换来了一百点认可值。 这下就算还有钱，也不敢这么造啊。 就在张扬心灰意冷，准备关掉直播，明天去古玩市场摆地摊的时候，一条弹幕吸引了他的注意： 【主播想出名的话，去连麦鉴宝主播啊，他们直播间的人多】 鉴宝主播？ 张扬脑海里瞬间想起鲶鱼老师那句：宝友，这可不兴戴啊！ 当时确实挺火的，都火出圈了。 不过那是三年前的事。 现在逗音上鉴宝直播还有流量吗？ 最火的主播又是谁啊？ ------------ 第2章 连麦鉴宝主播，我真不是盗墓贼 张扬想了想，觉得弹幕的建议很合适。 他关掉直播，在逗音上搜了一下。 键入“鉴宝”后，跳出来的直播间让他吓了一跳。 排名第一的“丁权鉴宝”的直播间，逗音百强榜第76名，在线观众数10万+。 哇，这流量。 妥妥的逗音顶流。 张扬点进直播间，看着右上角的观众人数，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不行，必须得蹭一下对方的流量。 鉴宝直播间的观众，肯定会对自己的青铜器感兴趣啊。 张扬瞬间打定了主意。 他要连麦。 刚好这时候，直播页面的右下角蹦出了一个加号。 写着“加入连线”。 这是申请直播连麦的入口。 张扬毫不犹豫点了上去。 赠送礼物后，直播间提示，正在连麦中。 这时候，张扬才注意到，这个叫丁权的主播，是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 绝对不超过三十岁。 这么年轻，能看懂青铜器？ 张扬打心底里不相信。 前世博物馆的专家他见过不少，一般研究青铜器的年纪最大。 七十多返聘回来的都有。 二十几岁，只能和张扬一样，在博物馆里打杂。 在张扬胡思乱想的时候，视频接通了。 直播间里，出现了他的清秀的面庞。 有点小帅，但不多。 【卧槽，彦祖（幻视）】 【这谁啊，长这么帅，来给权哥上眼药的吗？】 【虽然没有妹子，但是这种长相的骚零也可以】 看着飘过的逆天弹幕，张扬差点怀疑自己进错了直播间。 还好主播看起来是个正常人。 丁权往前探了探头，扶了一下眼镜，皱着眉头问道： “哥们儿，你开美颜了吧？” “帅得有点夸张了啊。” “没有啊，我这是原相机，鉴宝怎么能开美颜呢。” “额，行吧，那你要鉴定什么？”丁权问道。 “一件青铜器。” 张扬把镜头翻转，对准了地面上的青铜鼎。 他刚准备伸手把青铜鼎拿起来，视频那头的丁权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你把镜头拉高一点。” “这样吗？”张扬照做后问道。 “对对对，上面那个金属工具，没看错的话，应该是锄头吧？” “对啊。”张扬坦然的答道。 “我去，宝友，你这是刚挖出来的啊！” 【哈哈哈，直接给他逮捕了】 【权哥真细啊，这都让他发现了】 【这个人真逆天啊，锄头都没收起来】 【直播间来盗墓贼咯，网警在吗】 “不是啊，不是挖的，这个锄头不是我的。” 张扬赶紧否认。 这会儿不能承认是挖的。 因为他还不确定，丁权有没有认出来，自己这件东西是赝品。 如果对方确定，张扬的鼎是赝品； 他再承认青铜器是刚挖出来的； 那不就等于变相承认自己在造假？ 因为除了做旧青铜器，没人会把好的青铜器埋进土里。 之前直播，张扬用的是“揭秘古董仿制工艺”的名义，就是怕被人当成卖假货的。 卖假货和诈骗的性质差不多，可能会被网友“群殴”。 “呵呵，是吗？” 丁权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笑容。 “那青铜器上面的土你怎么解释？都没干呢。” “这是我刚才不小心掉地上了，粘上的。”张扬迅速解释道。 “好好好。” “那你把镜头推近点。” 丁权指挥张扬，把镜头对准了青铜鼎上的细节。 看了半天，最后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宝友，你这东西，有点刑啊！” “啊？” 张扬突然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不过一想到东西是上周的，他就没那么慌了。 假的难道还能被说成真的？ 但，丁权用非常正经的语气告诉张扬： “没看错的话，你这应该是一件商晚期，或者西周早期的青铜鼎。” “也就是咱们常说的商周青铜器。” 【还真是商周的啊】 【这青铜器的造型就很古朴好吧，假货一般不是这样的】 【刚挖出来的，上面土都没弄干净呢】 【权哥拖一下时间，网警已经在定位了】 “不可能吧？” 张扬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 他心说，直播鉴宝果然容易打眼。 当初师傅做旧的青铜器，唬过故宫的专家；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张扬这个做徒弟的，现在晃点一个鉴宝主播还是挺容易的。 嘿嘿，打脸大主播了。 有点意思啊。 张扬正乐着呢。 马上，丁权的话，让他一哆嗦。 “在我看来，东西的年代没什么问题。” “上面没铭文，应该属于商周时期普通的贵族。” “宝友，东西帮你看了。要不你给我交代一句实话，这次找到的墓，它大吗？” “什么墓？没有墓啊，主播你别瞎说！” 便宜师傅就是因为下墓被抓进的，张扬可不想粘上这样的破事儿。 “你别紧张，咱们就随便聊聊。” “我不懂盗墓的。” “没说你是盗墓贼，你别紧张。” “我是问一下，宝友你这件宝贝，是从何而来啊？” 听到丁权的话，张扬突然眼前一亮。 不是他对男主播产生了什么异样的想法，而是耳边传来了系统的提示。 “叮～” 接着一行小字从他眼前飘过： 【已成功收集10000点认可值】 “卧槽，已经有一万个人认为我这件东西是真的了？” “这就是逗音顶流的实力吗？” 张扬震惊了。 还好系统弹出了提示，不然他还不知道，和自己连麦的丁权，是个能量这么大的超级大主播。 原本，张扬还有等会儿揭穿对方打眼的想法，现在这种想法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能帮自己获得这么多认可的贵人，就算看走眼，也肯定是自己的问题啊。 义父说啥就是啥。 对了，这主播刚才问青铜器的来历来着。 张扬赶紧开口回应： “我这件青铜器，是祖传的。” “好好好。”丁权不知道为什么，直接笑了，“来直播间鉴定的青铜器，就没有不是祖传的。” “宝友，你这反侦察意识可以啊。” “但是要我说，没啥用，因为你这件东西，起码是三级文物，肯定会有警察上门问你的。” “我劝你啊，早点去自首吧！” “？？？” 什么三级文物？ 张扬头顶冒出三个大大的问号。 不是，不再多问问吗，这就宣布了吗？ 还有，等会儿不会真的有警察上门吧？ ------------ 第3章 在里面好好改造 【这盗墓贼已经慌了】 【哈哈哈，半天憋不出一个屁】 【这种盗墓贼就是通过找主播鉴定陪葬品，来判断墓葬年代的，这样的我直播见多了】 【可惜了，有个商周的大墓要被糟蹋了】 【还没锁定IP吗？警察能不能快点行动啊】 看着直播间飘过的一条条弹幕，张扬的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好端端的，自己怎么就成盗墓贼了？ 秦桧冤枉人也就这样了吧。 不过弹幕有一点说对了，张扬真有点小慌张。 弹幕里“锁定IP”的说法，看起来真的挺吓人的。 张扬没少在电影里看到，警察顺着网络来锁定犯人的情节。 要是警察真找上门来。 看到工坊里卖剩下的那些仿古工艺品，张扬光想解释清楚，自己没有把工艺品当真古董拿出去骗人这一点，估计就要花上半天的时间。 还不一定能洗的干净。 因为销售工作一直是张扬的师傅在负责，他并不能保证师傅真的一点儿事都没犯。 尤其是在师傅入狱之后，张扬心里就更没底了。 “这位主播，我再重申一遍，我真的不是盗墓贼。” “这里也没有墓。”张扬加重音强调道。 “我知道。”丁权笑着回应。 “你真的知道吗？你看你笑的，明显就是不信啊。” 张扬有些无奈，只能拿起手机，展示了一下自己院子里的环境。 几十平的农家小院里，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假古董。 主要是青铜器，也有一些木雕佛像。 有些是张扬的师傅带着他做的； 有些是从市面上买回来的竞品，做竞品分析用的。 最近一段时间，不少竞争对手都被警察连锅端了，张扬怕竞品有法律风险，就没有给特写镜头。 反正他的主要目的是证明： “看到没，我这里是一个仿制古董的小作坊。” “这件青铜器也是仿的。” 反正认可值不会被收回，张扬今天能收入一万点，已经起飞了，现在的目标是平稳着陆。 张扬的话，和他展示的画面，让丁权的脸色变了变。 弹幕也开始刷“翻车了”之类的言论： 【？？？主播翻车了】 【这不会是竞争对手做的局吧】 【看起来还真是主播搞错了啊】 【直播鉴宝果然不靠谱】 看起来丁权的局势很不妙，但能做到顶流的主播，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呢。 丁权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且他也必须相信。 他咳嗽了一下，突然给张扬竖了个大拇指，一脸佩服的说： “你们这个掩护的方式不错。” “什么掩护？”张扬没听懂。 “我说怎么会有人直播的时候，把锄头露在外面呢，你等会儿是不是要告诉我，其实这件青铜器是你造的假货，放在土里做旧，刚挖出来的？” “对啊。”张扬点点头，“你说的就是事实。” “呵呵，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丁权扶了扶眼镜，邪魅一笑，桀桀桀桀。 “你这件青铜器，和你刚才院子里那些，完全不一样。” “你这件，无论是器型还是锈色，都是典型的商周青铜器，我不可能看走眼。” “所以情况是什么样，已经很明显了。你是帮盗墓贼处理赃物的人，故意把真品的青铜器带到工艺品作坊里，好合法的处理掉。” “不是，主播你也太能脑补了吧？” 张扬有些无语的摸了摸腮帮子，心说，挺简单的事，咋还解释不清楚了呢。 “其实想分析清楚这个问题，很简单。”丁权说道。 “我问你，你们工坊的仿古青铜器，对外都是按工艺品卖吗？” “对啊。”张扬果断的答道。 难道自己还能承认是按古董卖的吗，那不成自首了吗？ “这就对了。”丁权胸有成竹的说道，“像你们这种小作坊，按仿古工艺品卖，谁买你们的？” “你是住在烟云涧村吗？” （注：烟云涧村是仿古青铜器第一村） “不是。”张扬实话实说。 “那不就结了？最近几年，铜价一直在涨，炒股的兄弟们应该都知道。小作坊卖仿古工艺品的话，根本就挣不到钱，都是当古董卖的，除非，你们有别的经济来源，根本不靠工艺品吃饭。” “比如说……” “卖盗墓贼的赃物是吧？”张扬有些无语的顺着丁权的话往下说道。 “看，承认了吧！” 丁权指了指张扬，脸上笑嘻了。 【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 【分析的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果然我没有看走眼，这青铜鼎就是真的】 “什么叫承认啊？等着啊，我今天肯定能证明我的清白。” 张扬也来脾气了。 他有一种六子的憋屈感，今天一定要让人看看自己到底吃了几碗粉。 十秒钟后，张扬拿着一个金灿灿的铜器，回到了镜头前。 青铜器为什么在古代那么珍贵，就是因为它在没有生绿绣之前，是接近金色的。 阳光照射下更是像纯金一样。 张扬手里这件，是做直播做旧的准备工作的时候，多准备的一份材料。 没想到在这种场合派上用场了。 他把金色的铜器，和绿色的青铜器摆在一起，对比着看，告诉视频那头的主播： “看到没？器型，和青铜器一模一样。” “我就是把金色的铜器埋在土里，用药水腐蚀一段时间，就能得到绿色的青铜器了。” “哈哈哈。”丁权听完，笑得非常大声。 他没有急着反驳张扬，而是先和直播间的观众说： “兄弟们，看看，这个就叫做专业啊，大家长见识没？” “这位宝友，用的是最高端的洗白赃物的办法，那就是造非常多的仿品，然后把真品混入其中。” “但是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那就是，做旧出来的青铜器，它颜色不对啊。” “颜色不对？哪里不对了？你说说啊。”张扬疑惑的反问道。 但是这会儿，他怎么说，都像是在狡辩。 也是在这个时候，张扬耳边又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以及飘屏的消息： 【已成功收集20000点认可值】 “什么情况，多了这么多人相信自己这件是真品吗？” 张扬疑惑的看向直播间的弹幕。 【权哥太懂这些盗墓贼的局了】 【还装呢？赶紧去自首吧，臭小子】 【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吗，只想着拿去卖钱？我呸！】 【这套路有点像古董局中局】 【青州网警：这个嫌疑犯的位置已经确定了，请各位观众放心。保护文物，人人有责。】 “哦？网警已经出手了吗？” 丁权也注意到了那条显眼的弹幕。 他举起右手，轻轻的对着视频那头的张扬挥了挥手。 “兄弟，记得配合警方调查啊，在里面好好改造！” ------------ 第4章 警察上门，怎么把你给漏了 “我要进去改造了吗？不可思议。” “你当看守所和监狱是你家开的啊，唬谁呢。” 张扬刚想狠狠地反驳对方，突然发现连麦断了。 是对方掐断了吗？这个主播这么没礼貌的？ 他赶紧重新打开丁权鉴宝的直播间。 直播画面里有一半是黑屏的。 对方好像因为他突然断线，都没有反应过来。 还在问他是不是卡了。 半天没回应，丁权才终于确定张扬断开连线了。 “宝友，这就跑了吗？抗压能力不行啊。” “不知道你还在不在直播间，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现在才跑，晚啦！哈哈哈哈。” 【今天太有节目效果了】 【直接被网警拿下了】 【顺着网线抓盗墓贼，这效率也太高了】 【怎么会有蠢货想不通，来权哥的直播间啊，逗音最火的鉴宝主播，肯定有网警值班的】 【我看那些土夫子都是找海东、岳法师鉴定的，观众少比较安全】 【本来有点怀疑主播打眼了，现在对方直接跑，好像真有点问题】 “可是，我没跑啊！”张扬自言自语道。 不过相比于澄清跑没跑这件事，弹幕传递出来的其他信息更关键： 好像真有顺着网线抓人这一说。 到时候…… 张扬脑海中已经有了警车滴污滴污，往自己开来的画面。 这种情况，好像没什么办法啊。 算了，来就来吧。 反正自己没卖假货，最多也就苦一苦刑期还剩2年零128天的师傅。 看到手机上，那位鉴宝主播已经开始和小姐姐连麦聊骚了，张扬觉得有些无趣，退出了直播间。 正当他打算收拾现场，回房间好好研究下，怎么提升自己的能力时，手机突然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逗音弹出了一条未读消息。 嘶～ 这时候来消息，该不会是网警发来的吧？ 张扬有些不安的点进通知。 看到是一个日漫头像的用户发来的私信，他顿时松了口气。 嗨，原来是二刺猿，闹麻了。 对方私信问他： “老哥在吗？你的青铜器什么价？” 张扬回了他一个问号，表达心里的不理解。 五秒钟不到，对方的回应就来了。 “哥，我看你IP是青州的，我也在青州，咱们聊好了可以线下交易。” “价钱方面，你可以放心，我有点臭钱。” 寥寥几句，张扬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诚意。 但是他一点儿心动的想法都没有。 刚才那个鉴宝直播间的观众，不是都认为，自己的青铜器是真的吗？ 那这个人，大概率是来找他买真的青铜器。 买卖青铜器违法，不管他是二愣子，还是古董贩子，都透露出一股急着去坐牢的气息。 可能是因为张扬长时间不回话，对方有点急了。 发了一张图片过来。 竟然是刚才张扬直播连麦时的截图，刚好截下了他完整的一张脸。 “老哥，谁的生意不是做啊？” “非要我在青州的电线杆上，都贴满找你的寻人启事吗？” 靠，变态啊！ 张扬没想到这货这么粘人。 看来得想办法打消这个人的念头才行。 他想了想，回了对方一句： “这件青铜器已经有人预定了，定金都付了。” “不好意思啊，帅哥。” “他付了多少？”对方追着问道。 张扬想了想，随口胡诌了一个数字：“光定金就交了50万呢。” 这个价格，高到离谱。 一件真品的青铜爵，海外市场的拍卖价才20万左右，带铭文的爵才能展望一下50万的价位。 这位二刺猿估计也没想到张扬“卖”得这么贵，愣了足足有十秒钟才回消息： “焯，你们在哪儿找到这么有钱的怨种买家？” “但是这种蠢货应该不常见吧？咱们这一行要干的长久，终归还是要看行情的。” “我关注你了，下次出货的话，优先考虑我一下。” 张扬回了个OK的手势。 还想着下次呢？ 他都不打算再登录这个账号了。 因为这会儿，有更多的私信弹了出来。 都是问他卖不卖那件青铜器。 还有人问，古墓在哪儿，能不能带一个，他自备洛阳铲。 甚至还有和他说黑话的： “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 “盗友，你是哪位把头门下的？” 张扬现在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在丁权的直播间，能收获那么多认可值。 合着大家都希望他是真的盗墓贼啊。 不胜其扰的张扬，直接退出登录，眼不见心不烦。 收起手机，他开始收拾现场。 院子外传来发动机的声音，张扬并没有在意。 隔壁的吴老二买了辆三轮，每天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开车去跳广场舞。 但是发动机一直响，就有点吵了啊。 张扬放下锄头，准备出去看看。 这时候，院门外突然有人开始“哐哐哐”的砸院子的大铁门。 那架势，好像不敲开誓不罢休似的。 “谁啊？” “我，吴老二！” “你会说话啊？那你砸什么门？”张扬没好气的说道。 “张扬，你快点给我开门，我找你有急事。” “有啥事，无非就是你三轮车又出问题了呗。” 张扬无奈的往门口走去。 刚打开门栓，大铁门就被人从外面用力的推开了。 张扬反应不及，差点被门挤到。 他嘴里忍不住抱怨： “你慢……一点啊。” “我焯（超小声）。” 警察来了！ 三位穿着制服的警察，就跟在张扬的邻居身后。 吴老二这家伙，张扬平时没少帮他推车、倒车，现在竟然帮警察叫门。 半扇门被完全打开，张扬面对三位民警，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 尽管有点紧张，他还是非常礼貌的和他们打招呼： “三位警官好。” 没人回答他。 为首的中年民警对张扬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接着往前招了下手。 在他身后的两个民警迅速上前，略过张扬，直接进到了院子里。 到处走走看看，一副搜查官的样子。 布置完这些，张扬面前的民警才缓缓开口： “你是张扬？” “是的。”张扬点点头。 民警知道他的信息并不奇怪，逗音账号开播前需要实名认证的。 “你同伙呢？” “什么同伙？” “就是和你一起倒腾古董的人。” “你问我师傅啊，他进去了，判了三年。” “咦？那怎么把你给漏了呢？”民警一脸奇怪的问道。 ------------ 第5章 喜提银手镯一双 “警官，你说的话，我不太懂啊。” 张扬心说，这时候不应该聊自己做旧的青铜器吗？ 怎么聊到师傅身上去了。 不过面对警察，张扬是不敢反问的。 别人问啥他说啥，只要赶紧把这几位送走就行。 “不懂吗？那我问你，你师傅是因为什么罪名进去的？” “判决书上写的是盗掘古墓葬罪、和倒卖文物罪。” “不过他跟我说是去古墓采风。”张扬非常诚实的回答道。 “这里面没你的事？” “没有啊，我当时脚崴了，都出不了门。” “哦，那怪不得，让你逃过一劫。” 民警恍然的点点头。 这话，张扬听起来感觉怪怪的，但好像又没什么问题。 他壮着胆子问道：“警察同志，你们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啊？” “这还用问吗？你想想自己刚才干啥了？” 中年民警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这时候，刚才进院子的两个年轻民警也回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戴上了白手套，弄得非常专业。 其中一个人的手里，拿着张扬仿制的那件青铜鼎。 另一位则拿着张扬刚刚归置起来的锄头。 “队长，涉案青铜器已经找到了。” “作案工具也找到了。” “好。”中年民警点了点头，“有没有发现其他人？” “没有，这个院子里就他一个。” “确实就我一个。”张扬稍微附和了一下。 不过他的目的不是说这件事，而是要为自己解释。 “警官，那个青铜器不是真的，是工艺品，不信你们可以……” 张扬话还没说完，中年民警直接用行动打断了他。 对方没有任何征兆的，直接掏出证件，怼在了张扬脸上。 “来，确认一下我的证件。” “看清楚了吧？” “嗯，看清楚了，陈警官晚上好。” “你还挺有礼貌……” 得到张扬肯定的回答，姓陈的民警一秒钟都没耽误，直接把手铐拿了出来。 一边示意张扬伸手，一边告诉他： “张扬，现在正式通知你，由于你涉嫌盗掘古墓葬和倒卖文物，现在依法传唤你，请你跟我们回派出所接受调查。” “盗墓？倒卖文物？我没有啊。” “青铜器是我仿制的，不信你们可以去找专家鉴定，一查一个准的事儿。” 张扬用力的为自己辩解，就差跪下喊冤了。 这是真正的六月飞雪啊！ 不过他虽然嘴上很硬，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乖乖的伸手，让陈警官把他给铐起来了。 形势比人强，而且张扬也怕被定义成“拒捕”“袭警”啥的。 张扬配合的态度让陈警官很满意。 所以他没有很粗暴的拉扯张扬，不仅做了个“王子请上警车”的手势，还耐心的解释了一下： “你这个情况，我们遇到很多次了。在直播平台鉴宝，出现疑似违禁文物，都是要走这个流程的。” “案子是上面直接发下来的，我们只是例行公事，你别太紧张。” “在专家的鉴定结果出来之前，我们也不是说就认定你是犯罪了，只是去派出所接受调查，不是拘留……” “我明白了。”张扬有些无奈的回应道。 陈警官的意思很简单： 这是更高级别的部门分发下来的任务，陈警官他们其实并不是专门打击文物犯罪的警察，也看不懂青铜器的真假。 张扬说再多，他们还是要以鉴定结果为准。 这种是真没办法。 张扬只好老老实实的上了警车。 …… 连麦鉴宝是在晚上的六点一刻。 七点差五分的时候，张扬落网了。 到七点一刻，张扬人生中第一次被铐到了派出所。 算下来，刚好一个小时就到案了，主打一个高效率。 讯问室里，民警先是让张扬口述了一遍今晚连麦的全过程，接着又问了一下青铜器做旧的事。 “陈警官，我那个真的是工艺品，找一个博物馆的青铜器专家就能看出来。”张扬第N次解释道。 “你说是工艺品，那你上面有没有什么工艺品的标志呢？比如说刻的字啥的，仔细点就能看出是假的。” “那没有。”张扬摇摇头。 这警官想啥呢，刻字的话，还能卖得出去啊？ “看来你还是这样的事情经历少了。” “等你以后被抓多了，就知道，应该留一个的记号的。不然万一你造的假货，全世界都认为是真的，那你打算怎么办？”陈警官好心提醒道。 这本来是警察随口一说，但是对张扬来说，却是醍醐灌顶，发人深省。 让他沉默了好久。 “好了，你看下笔录，没有问题的话在这里签个字。” “等会儿市文物局的专家过来，确定东西是工艺品的话，你就可以回去了。” “谢谢陈警官。” 张扬签完字后，被安排在询问室里等着。 半个小时后，陈警官急匆匆的推门走了进来。 他告诉张扬：“今天专家来不了，你可以先回去，但是要保证随叫随到，能做到吗？” “绝对没问题。” “行，那我现在送你出去，即使我们后面没联系你了，最近半个月也不要离开青州。” “了解。”张扬冲陈警官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刚好碰上好几辆警车停在了门前，从车上下来不少便衣民警。 他们又从后座上押出来不少戴着手铐的人。 这阵仗，张扬上一次见到还是在电视剧重案六组里。 应该是抓捕了什么犯罪团伙。 张扬按照陈警官的要求先靠边站，好奇的打量着被逮捕的人。 没一个他认识的。 不过有个穿黑衣服的人路过的时候，和张扬对视了一眼，表情有点变化，好像他认识张扬似的。 “看什么呢？赶紧走。”押着黑衣服的民警催促道。 “警官，我有情况。” “我要立功！” “立功？”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一愣。 在派出所的大门口立什么功，难道发现了什么消防隐患不成？ “是的，立功。”黑衣服男子强调了一遍。 他两只手一起指着张扬说：“这个人我认识，他是专门帮盗墓贼卖货的，就是鬼吹灯里大金牙那种人，北派盗墓贼团伙里的卖米郎。” “他刚刚才把一件青铜鼎卖了五百万！” “多少？”陈警官和周围民警怀疑自己的耳朵。 “五百万！光定金就五十万呢，我确定。” 这时候张扬也反应过来了。 “卧槽，你就是那个找我买青铜器的二刺猿？” ------------ 第6章 能力提升，直面水货专家 听了张扬和黑衣男子的对话，陈警官的眉毛直接拧成了麻花。 两人说的话不多，信息量有点大。 陈警官左看看： 张扬这个小年轻，到底是什么人啊？盗墓团伙的漏网之鱼吗？ 再右看看： 黑衣男子长得这么胖，确实挺像二刺猿的，那你买什么青铜器啊？有钱不去买手办？ 再一细想： 五百万的青铜器，那不就是国宝吗？ 等等！ 那自己刚才，把张扬放出去的话，那不就等于是放虎归山？ 万一以后东窗事发的话…… 陈警官感觉自己后背已经出汗了。 “小方。”他问面前押送黑衣男子进来的民警，“这个人是什么情况？” “他在古玩市场卖假青铜器，谎称自己的东西是古墓里出来的一手货，被正义的大学生给举报了。” “那其他的那些人呢？” “那些，是在古玩市场门口的烧烤摊喝醉了，互殴还不愿意和解，刚好顺路，就一起带回来了。” “额，两位警官，打断一下，我这个举报，算立功吧？”黑衣男子插嘴问道。 他指了指张扬：“把这种人放出去，对社会危害极大。” “查实了的话，算是立功。”陈警官点点头。 “不是，你们不会真信他说的吧？”张扬不可思议的问道。 眼看着就要自由了，突然来这么一出，有点难绷。 “为什么不信啊，我说的可都是实话。”黑衣男子大声说道。 “你个老六……” 张扬一阵无语，干脆直接说出实情。 “50万的定金，是我瞎编的，你信是因为你傻。” “那么小个青铜鼎能卖五百万？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真和假、关你什么事？”黑衣男子皱着眉头反驳道，“再说了，你说瞎编，就是瞎编的？” “本来就是，不信可以查我的银行卡。” “里面根本就没有50万。” “银行卡里没有，可以是现金啊，也可以是虚拟币啊，能说明什么？” “不好意思，你说的那些我都没有，我兜比脸都干净，随便查。” “好了好了。”陈警官看两个人吵架没有爆出什么有用的料，没有耐心再听了。 “走吧，张扬，把这件事再交代一下。” “等一下，陈警官。” “虽然我没犯法，但我也要立功！” “谁还不是个热心群众了？”张扬抱着胳膊说道。 “你要立什么功？” 张扬指了一下黑衣男子：“我要举报这个二刺猿。” “他想找我买真品的青铜器，说的话一听就是内行，肯定有多年的违法犯罪经验，说不定就是青州地下文物市场的大BOSS。” “我的手机上有和他的聊天记录，你们一看就懂了。” “你放屁，我那是第一次找人买青铜器！”黑衣男子激动的喊道。 “看，我一说他就急了；他说我的时候，我却很平静。” “高下立判。” 张扬摊开手笑了笑。 陈警官和民警小方也相视一笑。 这种情况，确实越急越显得有猫腻，老警察懂的都懂。 …… 录完第二份口供，这次，陈警官没有放张扬回去的意思。 给他安排了一个“单人间”。 休息到明天早上，等专家来鉴定完，再看情况要不要拘留。 晚上，张扬百无聊赖的躺在监室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系统。 有系统混到这份上，确实有点丢人了。 确认外面没人盯梢后，张扬转过身面对墙壁，打开了自己的面板。 看起来像自闭了，其实他有点小激动。 【大国工匠系统——古董版】 【宿主：张扬】 【当前认可值：23333点】 【现有能力列表】 【青铜器理论知识：LV2（工匠级）可提升】 【铜器铸造与雕刻：LV1（学徒级）可提升】 【青铜器包浆做旧：LV2（工匠级）可提升】 【可解锁能力列表（点击展开）】 两万多点认可值，光看这数字就很爽。 完全可以敞开了用。 不过张扬并没有急着解锁新的能力。 在派出所里，就算成为造假大师，也没有用武之地。 当务之急，是要保证自己，明天能全乎的从派出所出去。 万一来的专家是个水货，也认为张扬那件青铜鼎是真的，那估计真的要被拘留了。 甚至可能被长时间羁押。 而且根据张扬前世在博物馆工作的经验，发生这种情况的概率还不低。 所以他必须得靠自己。 目前能想到的办法，是先提升自己已有的能力。 张扬大手一挥，几乎将认可值花了个精光。 -5000点，将【青铜器理论知识】提升至LV3（专家级）； -10000点，将【青铜器理论知识】提升至LV4（大师级）； -1000点，将【铜器铸造与雕刻】提升至LV2（工匠级）； -5000点，将【青铜器包浆做旧】提升至LV3（专家级）。 系统很智能，提升能力的时候没有痛苦。 不然要是张扬抱着头，在房间里“啊啊啊”的惨叫，估计一会儿就把警察给招来了。 全部提升完以后，张扬感觉自己脑袋里，多了很多不属于自己的知识。 就像学生刚补完课一样。 估计还要实践一下，才能完全消化，成为青铜器造假方面的“三角形战士”。 一切就看明天了。 …… 次日上午，市文物局的专家九点半才姗姗来迟。 张扬是听值班的民警说的。 得知这个消息后，张扬就站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 希望陈警官能快点带来好消息。 等了差不多有一个钟头，目标任务终于来了。 “张扬，睡醒了没？”陈警官打开门，对着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出来聊聊吧。” “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回想了，这个鼎到底是哪个古墓出来的？等会儿咱们快点搞清楚案情，你也好换个舒服点的地方。” 古墓？ 张扬听到这话，直接一屁股坐回了床上。 合着这个专家真是水货，觉得自己的东西是真的。 要是这么说的话，现在这门可出不去了。 出去了容易回不来。 换个地方，那不就是去看守所睡大通铺嘛，还不如这里的单间呢。 “你这是干嘛？”陈警官面露疑惑。 看在张扬昨天配合调查的面子上，他没有直接动粗。 “陈警官，专家是不是说我的东西是真的？那我能不能和他聊聊？” “不可以，除非你给我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我想到了一个、能证明我的东西是赝品的方法。”张扬答道。 “那你昨天为什么不说？” “昨晚我师傅给我托梦，我才想起来的。” “托梦？你师傅不是在坐牢吗？” “额……” 张扬转了转眼珠，心说，活人就不能托梦吗？ 看到他这个样子，陈警官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我懂了，节哀、节哀。” 嗯？张扬没听懂对方的意思，哪里哀了？ 不过既然陈警官说他懂了，那就当他真的懂。 张扬继续陈述自己的理由： “陈警官，万一专家刚才因为着急，看走眼了呢？” “你知道的，想判刑，最后肯定要送去更专业的机构检测，而我有信心，我的东西都是假的。” “冤枉我不要紧啊，我主要是怕给你们的履历染上污点。” “嘿嘿，你小子。”陈警官笑了笑。 连“冤枉不要紧”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他真拿张扬没办法。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觉得张扬说的有点道理。 “行，那你跟我去一趟，不过不要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啊，不然我会不客气的。” ------------ 第7章 你知道青铜器造假有几个流派吗？ 办公室里，一个穿着蓝色衬衫的中年人，正站在办公桌前，拿着放大镜，看着手中的古董。 他嘴里念叨着：“器型比传统天球瓶小，青花发色漂浮，酸咬痕迹明显，铁锈斑过多，是一件现代的仿品。” “编号9527，小沈，记下来没？” 在不远处的门口，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姑娘点点头，手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在记了，别催。” “咚咚咚！” 小沈的耳边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她抬起头，看到来人是陈警官，赶紧冲房间里的中年男人喊道：“周老师，有位警官找你。” “谁啊？”周学林放下手里的古董，往门口走去。 “周老师，您好。”陈警官谦卑的笑着，“我，老陈，刚才不是问过您，关于9348号青铜鼎的鉴定结果吗？” “现在情况是这样的，那个鼎原本的主人，对您的鉴定结果有点意见，想要和您交流一下。” “9348号？”周学林指了下小沈，“念一下鉴定词。” 后者连忙翻动笔记本，朗声读道： “酷似嬴霝德鼎的器物，应当是同一时期，表面有未清理干净的砂土，可能是西周墓葬出土文物。” “哈哈哈。”张扬听完直接笑出了声。 “西周？我看你们是早上稀粥喝多了吧？” “这位小朋友是？”周学林扶了扶镜框问道。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张扬故意嚣张的说道。 这会儿必须得高调了，再畏畏缩缩，难道等到看守所了再喊冤吗？ “你既然知道嬴霝德鼎，那你应该知道，这类小的青铜鼎是弄器吧？” 周学林听了张扬的话，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什么是弄器？”陈警官小声问道。 “弄是玩弄的意思，弄器就是青铜器的手办，古代贵族造出来拿在手里把玩的。” 其实弄器这东西不能细想。 鼎最开始的作用和锅差不多，是用来煮食物的。 搞一个锅的手办拿在手里玩，放到现在，估计会被怀疑精神有问题。 周学林也偷听到了张扬的话，总算回忆起了那个小鼎相关的知识。 他抬头看了张扬一眼，眼神有些许变化。 没有任何高看的意思，只有讨厌。 周学林最讨厌别人打他脸了，偏偏这会儿人多，他还必须得装出一副有涵养的样子。 “这位小兄弟懂的不少啊？是你入手那件鼎之后自己研究的吗？” “你别扯开话题。” “我问你，弄器上面一般都有主人的铭文，就像手办上面的签名一样，嬴霝德鼎上面就有，但是我那件没有，你不觉得有问题吗？”张扬非常自信的问道。 这是【青铜器理论知识】升至大师级带给他的底气。 脑袋里全是知识，张扬都想去考研了。 “没铭文不影响东西的真假。”周学林淡淡的答道。 “哦？嘴还挺硬。” “那如果我告诉你，那件青铜鼎是我造的工艺品呢？”张扬笑着说道。 “你造的？”周学林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自己看错了？ 但是当他抬起头，对上陈警官和徒弟小沈疑惑的目光，马上就坚定了信念： 自己肯定没有看错。 不然就丢人丢大发了。 周学林对张扬摇摇头：“年轻人想出名换个方式吧，没必要这么碰瓷。” “仿品能骗过人眼的不是没有，但你这个年纪，造不出来。” “是吗？”张扬笑得更开心了。 我成碰瓷的了？这角度找得好啊。 是时候亮出昨天托梦的时候，师傅告诉他的，师门的真实传承了。 “你知道青铜器做旧有几个门派吗？”张扬问道。 周学林没说话。 老油条就是这样，就算不懂也绝对不会承认，而是保持沉默，看谁先憋不住。 相比之下，他刚收的徒弟小沈，就有点沉不住气了。 当然也是因为，这个姑娘本来就喜欢古董圈的奇闻轶事。 小沈好奇的问道： “有几个门派？” “官方传承下来的，有三大门派。” 张扬竖起三根手指。 “三大门派各自的祖师爷，都是光绪年间，清宫造办处的御用青铜器修复大师。” “歪嘴于、古铜张、土坑段。” “清宫造办处？那不都是太监吗？”小沈疑惑的问道。 “太监怎么了？一个男人，不用考虑男女之事的时候，更容易在专业技术领域达到巅峰，不然修炼葵花宝典为什么要先来一刀？” “这三个人，分别的传人是……” “等等。” 小沈伸手打断了张扬，她刚才在同步记录张扬的话，所以对话里前后矛盾的地方比较敏感。 “三个太监，哪来的后代呢？” “传人，不是亲生骨肉。”张扬无奈的解释道。 “不好意思，您继续。” “……歪嘴于传承下来的，是咱们现在故宫一脉，又叫京派，这是故宫官方承认的事。” “古铜张呢，他的再传弟子进了盛海博物馆，衣钵也就在盛博里传承了下来。” “土坑段就比较可惜了，目前有明确传承的弟子，六代弟子因为走错路被抓进去了，现在就剩七代弟子一个人，还深陷泥潭。” 小沈不知道张扬的情况，还在吭哧吭哧的记录，没有发现，面前陈警官的表情变的有些微妙。 “张扬。”陈警官最后还是忍不住了，“你不会就是太监的七代弟子吧？” “不是，能不能对我的师门有一点尊重？请称呼他土坑段。” “没错，我就是土坑段的传人，我们这一行的绝活就是用土坑，来仿制青铜器的绿绣。” “哦～”小沈恍然大悟，“所以这就是那件小鼎上面还有土的原因。” “没错。”张扬笑着答道。 他心说，姑娘真上道啊，绝对是心性纯良之人。 “说完了吗？”周学林冷冷的问道。 “暂时说完了。” “没什么新意啊，说了这么多，我就问你一件事，这件青铜鼎的锈色，你怎么仿出来的？” 刚才张扬说话的时候，周学林已经把那件小鼎找了出来。 还特意拿了一件低仿的青铜器做对比。 两件放在一起比较，确实一眼就能看出，张扬做旧的青铜器锈色更真，绿的有一种大自然的感觉。 “仿这个颜色很难吗？化学药品不是随便搞定？” “随便搞定是吧？”周学林直接笑了，“巧了，我这次来，除了鉴定，就是要给县博物馆送修复文物用的化学药剂。” “我现在去拿药水，你仿给我看。” “搞笑呢，还随便搞定，装什么大尾巴狼？” “然后呢？要是我能仿出来呢？”张扬问道。 “你能仿出来，我直接跪在市文物局和市政府的门前，求也给你求一个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的牌子来。” “陈警官你这边呢？”张扬扭头问更关键的人。 “你不用问我，我按程序办事的，只要周老师给的鉴定意见，认为你这件铜器是假的，那你当然就没事了。” “没问题，什么意见我都给。”周学林抢在张扬说话前回应道。 “行，那直接上药水吧。” 张扬期待的搓了搓手。 “先来点醋酸铜和氯化铵，给你们打个样。” ------------ 第8章 变了，真的变色了！ 周专家去拿药水的时候，张扬被陈警官带到了旁边的会议室。 刚才那个房间里全是涉案、或者收缴的东西，可不敢让张扬这位嫌犯进去。 有意思的是，两人的身后，莫名其妙多了个小尾巴。 “沈姑娘，你怎么不去帮你师傅搬东西？” 陈警官笑眯眯的问站在门口的小沈。 得到的回应是一个礼貌的假笑。 小沈卖萌的问：“警察叔叔，我可不可以和这位小哥哥聊一下啊？” “聊什么？” “就一点古董上的事。”小沈回应道。 “可以啊，但是我得看着你们。” “好的，谢谢警察叔叔。” 得到许可的小沈，哒哒哒的跑到张扬对面坐下。 “小哥哥，你那个太监祖师爷……” “嗯？”张扬皱了下眉。 他现在有点小后悔，把自己的师门归到清宫造办处了。 虽然说确实能扯虎皮做大旗，但是太监的传人，说出去有点难绷。 “不好意思，说错了。” 小沈俏皮的吐了下舌头，有点尴尬。 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笔记，重新说： “我想问的是你的祖师爷，土坑段。” “他都传给你们什么手艺啊？能和故宫、盛博的拼一拼吗？” 这个问题，陈警官也很感兴趣，他也悄悄的凑了上来。 刚才张扬说完，他就在网上搜过了。 “歪嘴于”和“古铜张”都确有其人。 甚至是官方文档里记载了的人物。 张扬刚才说的，也有模有样，好像真有这回事儿。 “这个嘛，你们想知道？” 张扬看了身边的两人一眼，笑了笑。 “抱歉二位，此乃师门不传之迷，请恕我无可奉告。” “没事没事，我加入你们师门，你不就可以告诉我了？”小沈反应很快，追着说道，“反正不就拜师嘛，我都拜了十几个师傅了，多一个不多。” “不好意思，本派传男不传女。” “嗯？你歧视我们女性？” “不是我们歧视，是祖师爷定下的规矩。祖师爷是，咳咳，所以他厌女，也是很正常的，对吧？” “你这样一说，好像有道理啊。”小沈恍然的点点头。 旁边的陈警官听得都要吐血了，心说，这女人是D真吗，也太好忽悠了。 “那……” 小沈还想继续打听什么，但这时候周专家回来了。 周学林抱来了一个白色不透明的塑料箱子，放在了桌面上。 “醋酸铜、氯化铵，都在这里了。” “什么时候开始你的表演？” 周学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抱着胳膊，一副看戏的样子。 “你先别急，我得先找到青铜器的底子，不然药水刷在哪儿呢？” “要青铜器是吧？隔壁房间就有。” “周老师，这样不好吧，那些都是赃物。”陈警官面露难色的说道。 “没事，有几件我确定是假的，最后要送去废品站的东西，做下实验也没什么。” “你真的能确定吗？”张扬悠悠的问了一句。 说实话，他挺怀疑对方的水准。 “呵呵，那就不劳你操心了。” “反正出问题了，我来负责。”周学林指了下自己说道。 最后这句话，让陈警官艰难的点了点头。 他带着张扬，在隔壁挑了一件，小沈记录过的、明确是赝品的青铜器。 上面的铜锈很轻。 估计是造假的人着急出货，浸泡在药水里的时间不够。 回到会议室，张扬开始动手了。 他像做初中化学实验似的，用滴管把醋酸铜和氯化铵的溶液混合在了烧杯里。 比例大概是1∶1。 接着用棉签，把稀糊状的溶液，涂抹在了赝品青铜器光滑的表面。 张扬特意挑了一块没什么铜锈的区域，都能看到古铜色。 涂到自然风干，又再涂一遍。 重复这样大概五分钟，刚才古铜色的区域，已经有了一些绿色。 “变了、变了！”小沈在张扬身后兴奋的喊道。 “确实啊，出现铜绿了。”陈警官也附和道。 唯一没有惊讶的是周学林，他还是有点见识的。 一直等到张扬停下擦拭药水的动作，才来了句： “这颜色不对啊，和你的铜鼎不一样。” “我知道，你先别急。” 张扬把刚才调好的溶液放到一边，现在该上第二道药水了。 这次是硝酸铜、氨水、醋酸的混合物。 …… “好了。” 涂完第四种药水，张扬拍拍手，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把做旧相关的能力提升了一个档次。 不然他还真没信心，能在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就仿出土坑做旧的效果。 “哇，颜色真的一模一样诶！”小沈惊喜的说道。 她大惊小怪的样子，让陈警官怀疑，她是张扬派到周老师身边的内鬼。 没发现张扬涂第三种药水的时候，周学林就皱着眉不说话了吗？ 很明显是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了啊。 “你们要是想要土的话，我去门口的花坛里挖点。” “怎么说，周老师，需要吗？” “不用了。”周学林咬着后槽牙说道。 “那我算是证明自己了吗？” “还行吧。” “主要我鉴定青铜器确实不是擅长，明清瓷器才是我的专业。” 周学林光速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张扬本来想嘲讽一下的，但是想到等会儿还要他给鉴定意见，硬忍住了。 “那我那件青铜鼎的事……” 张扬欲言又止的看向陈警官。 后者则看向周专家。 “现在看来，那确实是你造的假货。”周学林无奈的承认道。 高仿的青铜器在器型上很难出问题，主要就是看锈色。 现在锈色已经证明是仿的了，周学林也没必要挣扎，真送到专业机构用机器检验，最后丢脸的还是他，倒不如就在这里停止这场闹剧。 “漂亮！” 张扬在心里喊道，用力的捏了下拳头。 今天辛苦这么久，就为了这句话。 现在终于可以不用去看守所了。 不过周学林也不是软柿子。 给完鉴定意见，他话锋一转，马上给张扬上了个眼药： “陈警官，我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啊，派出所还是要注意点。” “现在这种造假古董的，对咱们国家的文玩市场危害很大。很多退休的老人，被一件假青铜器骗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他造的假青铜器，我都能看错，更别提那些老人家了。” “你说是吧？” “有道理。”陈警官点了点头。 “没一点儿道理！” “你看错，不是因为你眼力差吗？”张扬生气的直接怼道。 他没想到，这个周学林的人品这么差劲。 不讲武德，直接扣帽子了。 “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反正陈警官你们自己当心吧。” 周学林说完，直接摆摆手，示意陈警官带张扬离开。 …… “行了行了，消消气。” 陈警官拉着张扬出门，下楼的时候安慰他说道。 “你打了专家的脸，人家当然要嘴你两句，不然他今晚睡得着啊。” “晚上一闭上眼，全是你涂药水的画面。” “哈哈哈。”张扬被陈警官的说法给逗笑了。 “你自己行得正，管他们怎么说呢，你说是吧？” “嗯嗯。”张扬点点头。 他听明白了，陈警官这是在敲打他。 对方终究还是听进去了一点周学林的话。 再争辩没有意义了。 反正只要张扬不犯事，警察也拿他没办法。 两人走到一楼的走廊，陈警官停下脚步： “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这个案子，出去以后就别对外说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明白。”张扬配合的点点头。 “陈警官，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嗯，你问。” “我想知道，是不是网警要抓我的话，最后案子都会交到你们手里啊？” ------------ 第9章 在逃榜一大哥 得到陈警官肯定的回答后，张扬心情愉悦的走出了派出所。 现在他可以确定： 只要自己不搬家，以后上门抓人的，肯定是陈警官他们所里的人。 所以张扬回去以后，可以尽情的薅鉴宝主播的羊毛。 哪怕再被网警关注，最后上门的是熟人，就一点儿都不用慌。 这不是妥了吗？ 张扬已经想好了，回去先创它三五个小号，然后再去大主播的直播间，狠狠的吸入一波认可值。 利用认可值，就可以把自己打造成，造假界的六边形战士。 走出派出所的大门，张扬正在想，到底是坐公交、还是坐摩的回家，一辆蓝色的出租车，突然一个大拐弯，停在了他面前。 出租车吗？哪怕是有点贵啊。 “师傅，去赵家沟多少钱？”张扬透过副驾驶的窗户问道。 奇怪的是，司机直接熄火下车了，接着直勾勾的往张扬这边走过来。 张扬不明所以，往旁边退了一步。 这一退，突然感觉身后有人，用力的推了他一下。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怒骂：“滚远点傻波一，别挡道。” 谁啊？小嘴抹了蜜？ 张扬皱着眉头转过身，刚好说话的人也在打量他。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瞪大了眼珠。 “二刺猿？” “盗墓贼！” 张扬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那个私信他要买青铜器，还在派出所陷害他的黑衣男子。 “我不是二刺猿，本大爷有名有姓，刘强华。”黑衣男子指着自己，昂着头说道。 好像对自己的名字很满意。 “为什么不是华强？” “强华强华，强我华夏，这都不懂吗？” “那我也不是盗墓贼，我是张国强。”张扬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 面对陌生人，总不可能一上来就告诉他自己真正的姓名吧。 不然岂不是和刘强华一样傻了？ “张国强？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刘强华摸了摸下巴，陷入思考。 “大哥，怎么了？”刚才的出租车司机跑过来，像小弟似的站在了刘强华的身后。 张扬看明白了，原来人家是来接自家大哥出局子的。 就说怎么会有出租车来派出所门口拉客嘛，那也太逆天了。 “这个人。”刘强华指着张扬说，“他叫张国强，咱们以前是不是认识他啊，还是在哪里听说过？” “张国强？好像是听过啊。”小弟点点头，露出了同款思考的表情。 张扬见状，差点笑出声。 这就是传说中的卧龙凤雏啊。 “大哥，他的名字和你有点像诶，你们是不是亲戚啊。” 小弟想了半天，给出这么一个答案。 刘强华听了直点头。 接着突然歪嘴一笑：“不管了，就算是远房亲戚，惹到我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张国强是吧，现在咱们该算一下，你在派出所里害我的账了。” “我害你了？不可思议！不是你害我吗？”张扬皱着眉头反问道。 “你诬陷我是盗墓贼，结果呢，看到没，警察把我放出来了，说明我是清白的。” “对哦，你怎么出来了？” 刘强华刚刚放弃思考张扬是谁的问题，没想到这么快，马上又有了新的问题。 这下真的有点烧脑了。 他看向自家小弟。 小弟比刘强华要稍微机灵一点，直接问张扬：“没听到吗？我大哥问你话呢，你怎么出来的？” “因为我根本就不是盗墓贼啊。” “那你的青铜器怎么解释？”刘强华一脸困惑的问道。 “假的啊，我自己做的仿品。” “不可能。”刘强华斩钉截铁的说道，“丁权直播的时候说的清清楚楚，你的东西就是商周的。” “你听错了，他说的是上周。” “少忽悠我，就是商周，弹幕也都说你的东西是真的，不然我吃饱了撑的，找你买青铜器？” 刘强华思绪清晰的让张扬直咋舌。 这问题竟然让他想明白了，真不容易。 “那说明丁权打眼了呀，这不是很正常吗？”张扬解释道。 “直播诶，那玩意儿能当真？” “乔碧萝的故事没听说过吗？你当真了，就容易闹出笑话。” 听到张扬的话，刘强华的脸色突然变了变。 旁边的小弟附在他耳朵边说：“大哥，这人真是熟人啊，他拿乔碧萝的事点你呢。” “我知道了。”刘强华微微点头。 本来张扬的熟人滤镜都要洗掉了，一句乔碧萝，又让刘强华重新重视起来。 因为他就是乔碧萝在斗鲨直播时的榜一大哥，刷了十万。 出了那件事后，他连夜删号跑路。 本来以为事情都过去了，没想到今天，又从张国强的嘴里听到了。 看来张国强还真是熟人。 刘强华虽然想不起来，但是态度还是不自觉的好了一点。 “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说了，你说是吧，国强兄弟。” “啊？”张扬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对面的脑回路。 明明是昨天发生的事，怎么从刘强华的嘴里说出来，好像经历了沧海桑田一样？ 不过令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刘强华突然对着张扬抱了下拳： “对不住了，兄弟，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问题。” “昨天被抓以后，有点着急上火，没想到竟然误伤了国强兄弟你。” “要不这样，今天我做东，咱们去吃个饭、洗个脚，就当给你赔罪了。” 刘强华的态度，好得让张扬有点不适应。 吃饭？不会是鸿门宴吧？ “吃饭洗脚就不用了。”张扬连连摆手，“要不这样吧，你把准备请我吃饭洗脚的钱，折现给我怎么样？” “……”刘强华和小弟同时挠挠头。 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是第一次碰上折现的。 不过刘强华好歹是当大哥的人，很快反应过来： “行，咱们加个微信吧，我给你发红包。” 他想的是，加了微信，以后可以慢慢聊。 顺便也找人问问，看有没有人认识张国强。 万万没想到，张扬递过去一个微信收款码。 “我微信好友满了，你扫码就行。” “那……真是太遗憾了啊。” 刘强华有些不情愿的扫了下码。 听到传来“微信收款三百八十八元”的消息，张扬开心的笑了。 这钱够他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他大方的表示：“行了，昨天咱俩的事，一笔勾销。” “等等，不对啊。”刘强华摇了摇头，“这是我陷害你，给你的赔偿。” “你陷害我的，还没算呢？” “什么意思？” 张扬警惕的往后退了半步。 “你看啊，我现在不是也被警察放出来了吗，因为我也真的是第一次找人买青铜器。” “所以你真陷害我了。”刘强华解释道。 “不对吧，你不是卖假青铜器的吗？那你不得进货吗？”张扬疑惑的问道。 “我卖的是我爹的青铜器啊，又不是我自己的。” “这样啊，那你说吧，要我怎么赔偿你。” 对方这么敞亮，张扬也不好太小气。 实在不行就把请对方吃沙县的钱，折现给他。 二十总够了吧。 “国强兄弟，是这样的。” “你不是说你仿的青铜器，能骗过鉴宝主播的眼睛吗？那你有没有想过，利用你的手艺，咱们干票大的！” “挣他一个小目标？” ------------ 第10章 就是单纯的贵 “干票大的”“一个小目标”？ 看着面前激动的刘强华，张扬回头瞅了一眼派出所。 心说，这货不会是蹲局子蹲上瘾了吧？ “不用了。”张扬委婉的拒绝道，“我这个人是小富即安的性格，一直都觉得，太有钱了生活容易出问题。” 这话是张扬探监的时候，已经被判刑的师傅的肺腑之言。 师傅说，干高仿文物这行，太有钱的话，即使你走的是正道，也容易被人拿着放大镜找问题。 所以小富即安是最好的。 “我靠，国强兄弟你觉悟这么高的吗？” 刘强华难以置信的看着张扬。 “你应该才二十出头吧，怎么和我爹讲话一个味道？” “没这么夸张，这是干我们这行应有的觉悟。”张扬淡淡的答道。 看张扬的态度坚决，刘强华没再提合作的事。 只是非要和自己小弟一起，送张扬回家。 张扬知道，说送自己只是随便找个由头，搞清楚自己住哪儿才是对方真正的目的。 他本来想拒绝的。 但是听说刘强华的父亲，是本市出租车公司的老总，张扬瞬间放弃了挣扎。 因为自家的工坊不是秘密，师傅以前在村子里小有名气，以出租车司机的人脉，找到自己家真不算难。 算了，那就蹭个车吧。 在回家的路上，刘强华一直在打听张扬的个人情况，话里话外、兜兜转转的，目的都是一个： 希望张扬能卖一件、骗得过鉴宝主播眼睛的青铜器给他。 张扬当然不愿意。 谁知道这货要拿他的作品去干什么？ 张扬只能借口说，上一件东西被警察收缴了，新的做出来需要时间。 “没事，我可以等。”刘强华非常诚恳的说道。 “那就等着吧。” 张扬笑了笑，推开车门下车。 隔壁的吴老二正拉着几个邻居在门口打牌，看到张扬从车上下来，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小扬子回来啦？” “呵呵。”张扬敷衍的笑了一下。 对这种“叛徒”，他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吴老二自知理亏，脸上露出讪讪的笑容，尴尬的准备坐下。 不过他还没坐稳，看到出租车上接着下来的人，马上又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连属于地主的三张底牌都没摸，直接转身就跑。 “那是谁啊？跑的这么快？” 从车上下来的刘强华，看着吴老二狼狈的背影问道。 “一个老不修的邻居。” “你们有矛盾吗？我看他好像挺怕你的。” “是有矛盾，但应该不至于这么跑啊，像被狗撵了似的。” 张扬也有疑惑。 难道这吴老二还干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吗？ 张扬的疑问，马上得到了解答。 刚刚从主驾驶走下来的小弟，突然过来对着张扬说： “张国强，你刚才说谁是狗呢？” “嗯？你在说啥？” “你刚才不是说，那个老头是被狗撵的吗？别当我听不出来，你在拐着弯儿的骂我老大是狗。” “哈？”张扬和刘强华都听懵圈了。 “要不你带着他去看看脑子吧。”张扬对刘强华说道。 后者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小弟直接急了。 “大哥，你怎么还没明白啊？” “刚才逃跑的老头，就是卖给刘总青铜器的那个骗子啊。” “那老头指定是看到你了，所以才逃跑的。” “这个张国强说，骗子是被狗撵的，那不就是变相的骂你是狗吗？” “啊？”刘强华一脸震惊，“你说真的？真是那个骗子？” “比真金还真，我在前面看得明明白白。”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追啊！” 刘强华话音刚落，他的小弟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咻的一下冲了出去，朝的正是吴老二逃走的方向。 “这是咋回事啊？”张扬有点没看懂。 “事情说来话长啊……” 刘强华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他的父亲，也就是出租车公司的刘总，做有钱人已经很多年了，所以一直有收藏古董的习惯。 刘强华是个大孝子，经常帮他爸买古董。 有一天晚上，他们在一处建筑工地外，看到一个老头在卖一件满是泥巴的青铜器，说是在工地挖出来的。 在刘强华的怂恿下，他爹花了五万块钱，把那件青铜器给买了下来。 结果第二天找人一问，那个工地都没开工，只是刚围起来而已，怎么会挖出来东西呢？ 显然是被骗了。 而且还是非常低端的骗子，但凡看一眼工地的情况，都不会上当。 刘强华和他爹，因为这件事，很快成了熟人圈子里的大笑话…… 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刘强华一直咬着牙，显然是恨吴老二恨得要死。 这让张扬有点不敢说他发现的事。 结合刘家父子上当的时间，吴老二的青铜器，应该是找张扬的师傅买的。 吴老二家门口停的三轮车，还有他家里的冰箱空调，有可能也是花刘强华家的钱购置的。 对了，听说吴老二最近相上个老伴，现在看起来，刘家也是入了股的。 张扬怕刘强华气得脑淤血，没告诉他这些事，还请他进门喝茶。 结果一进院子，刘强华的气瞬间就消了。 “卧槽，国强兄弟，你这里怎么有这么多青铜器啊？” “那个是什么来着？好像是国宝吧。” “国宝？你说的是后母戊鼎还是四羊方尊？” 张扬真不知道刘强华说的是啥。 院子里仿的国宝可太多了。 当初师傅是照着文物局发的国宝清单，顺着名单挨个仿的。 仿完了才发现，这些东西根本没市场。 因为哪怕细节仿的再像，买家也默认东西是假的，出不起高价。 按市场价卖的话，甚至会亏钱。 张扬的师傅一上头，干脆就不卖了。 说留在院子里，等到几千年之后，后人发掘出来，给华夏再增加一套国宝。 “我说的就是那个四羊方尊。” “兄弟，那件东西卖吗？”刘强华试探着问道。 “当然卖啊。” 这种仿品假的离谱，张扬按工艺品的价格卖，完全没问题。 “多少钱？” “等等啊，我算一下。” 张扬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最近的铜价。 “电解铜现在70块钱一公斤，四羊方尊总重量是34.5千克，这就是2415块了。” “在这个基础上，我再收你五千块的加工费，凑个整，你给八千块就拿走吧。” “这么便宜？”刘强华直接开始掏手机了。 “便宜吗？外面市场上五千就能买到的。”张扬非常实诚的告诉对方市场价，免得后面出现纠纷。 “是吗？那你们这件东西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完全没有，就是单纯的卖得贵。” “……”刘强华还不死心，又问道，“那能骗过鉴宝主播吗？” “这个说不好，不过你可以试试。” “试试？对啊。”刘强华突然眼前一亮，“我完全可以现在连麦主播，让他们帮忙看看啊！” ------------ 第11章 离真品就差一步 看着刘强华直接拿出手机，打开逗音，张扬人都傻了。 不是，我说说而已，你来真的啊？ 这种一眼假的东西，除非主播缺心眼，那能当真吗？ 张扬正在考虑要不要劝一下的时候，刘强华好像已经准备好了。 已经点进了某位鉴宝主播的直播页面。 诶，直播页面那个大光头，怎么有点眼熟啊？ 哪个主播来着？ “国强兄弟，你说找海东老师怎么样？” “这会儿好像就他在直播，丁权要等到晚上。” “不太好吧……”张扬还是有点良知的，他不忍心等会儿刘强华被骂成傻子。 但是对方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话，嘟囔着： “我去，这会儿竟然没人上麦，好机会啊。” “得先找个合适的角度，算了，还是先上麦吧。” 张扬听到这话，扭头就跑，直接进屋，甚至还把门给关上了。 姓刘的想丢人可以，可千万别拉着自己一起。 进屋以后，张扬点开了海东鉴宝的直播间。 光头的另外一边，是熟悉的二次元头像。 刘强华已经连上麦了。 “海东老师下午好啊。” “宝友你好。”大光头还不知道他即将遭遇的是什么，脸上仍然挂着笑容。 “我想请老师你帮忙看一下，祖传的一些宝贝。” 不得不说，刘强华还是有点脑子的，他手机的摄像头正对着大铁门。 这个视角，是院子里唯一不会照到那些青铜器的视角。 看来他也知道，拍到院子的情况的话，谁都知道他拿的是假货。 “行啊，东西在哪儿呢？”海东老师问道。 “稍等啊，我去拿一下。” 直接把器物拿过来吗？ 张扬很好奇，刘强华准备怎么搬动这件七十斤的四羊方尊。 七十斤说重不重，但四羊方尊上面全是棱角，很不好下手。 他透过房间的窗户往外看去。 院子里，刘强华先是想要把四羊方尊直接给抱起来。 胳膊环抱上去，刚一用力，他就直接戴上了痛苦面具。 张扬一看就知道，他这是被器物表面的凸起给扎到了。 噗～ 看见他疼得跳起来的样子，张扬直接笑出声。 几秒钟后，稳定了情绪的刘强华站在四羊方尊旁边，挠了挠头。 好像在思考：怎么搬呢？ 几番尝试之后，他找到了正确的办法，直接拽住两只羊头，硬把这件青铜器拖到了镜头前。 直播间里，四羊方尊刚一入镜，弹幕就开始沸腾了。 【卧槽，国宝来啦】 【这是个年轻的国宝帮】 【哪里来的傻子啊】 【这要是真的，可以加特林哒哒哒扫射五分钟】 观众们的反应，在张扬的意料之中。 世界上还是正常人多啊。 刘强华显然是不那么正常的那个，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像张扬一样，骗过鉴宝主播的眼睛。 他站在镜头外说：“老师，这件东西是我祖传的宝贝，你帮忙看看吧。” “哎哟我去，兄弟，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啊？” “祖传的啊。”刘强华很笃定的答道。 “大哥，你别骗自己啊，这东西能是祖传的吗？” 海东老师又不傻，当然不信刘强华的说辞。 “你这东西，真品现在应该在国家博物馆，全世界就一件，是咱们国家十大传世国宝之一。” “我这件和博物馆的不一样。”刘强华反驳道。 “那当然不一样啊，你这件是新的，人家那是老的。” “不对不对，不能这样说。” “老师你应该看这件东西的器型、纹饰、还有包浆，不能因为有件一样的文物，就先入为主的认为，我这件是假的。” “万一东西是一对呢？” 【这人被洗脑了吧？】 【别说，我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这人的嘴真硬啊】 “大哥你这是跟谁学的话术啊？”海东老师直接乐了，“视频里看，你这件东西的器型、纹饰、甚至还有上面的锈色，都像那么回事。” “隔着屏幕看，唯一的问题，是土沁的痕迹稍微轻了点。” “出土的青铜器，绿绣或多或少、会被土侵蚀掉一些，不会像你这件通体都这么完好。” “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埋吧？” 听到这话，刘强华转过头，下意识看了一眼张扬的方向。 意思很明显，他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没埋进土里过。 事实还真是这样。 青铜器做旧有一个重要的阶段，叫做“整锈”。 就是把完整的绿绣，通过物理手段打磨、敲掉一些，接着涂上泥水高温烘烤，模仿在土里被侵蚀以后的情况。 当初因为张扬的师傅发现，仿这玩意儿根本不挣钱，最后这一步就给省了。 反正是留给几千年后的后人挖的，没必要。 没想到现在被鉴宝主播给看出来了。 不过这会儿，张扬没法告诉刘强华，只能看他自己表演了。 “有没有可能因为我的东西是祖传的，保护的比较好。”刘强华嘴硬道。 “哈哈哈，比博物馆保存的还好是吧？” “行了，兄弟，我也就是给一个参考意见，你要觉得，东西是真的，你可以线下，找博物馆的专家再看看。” “好吧。”刘强华点点头。 感谢了一下主播后，他断开了连麦，接着直奔张扬屋门的方向走来。 一边走一边兴奋的说：“国强兄弟，你的做旧技术真行啊！” “真的行吗？不是被人看出来了吗？”张扬走出房间，表情疑惑。 “你是不是没把四羊方尊埋土里？”刘强华问。 “对啊，这种一眼假的东西，没必要。” “嗯嗯，我猜也是这样。但是除了这一点，其他方面是没问题的。” “也就是说，只要我把你家的青铜器，埋在土里一段时间，就能骗过网上的专家了。” “这简直无敌啊！” 刘强华越说越兴奋，甚至联想到了张扬昨天的操作。 他想起来，张扬昨天就是从土里挖出来的那个青铜鼎，所以才能骗过鉴宝主播的眼睛。 这就对了，一切都对得上了。 刘强华看着满院的青铜器，眼神炙热。 “国强兄弟，你这里有没有那种，不是模仿的国宝的青铜器啊。” “四羊方尊还是太显眼了，没什么人相信。” “有啊。”张扬笑了笑。 不过那都是他准备好拿去收集认可值的东西，不会透露给任何人，除非到时候警察上门。 “可以卖我一件吗？”刘强华充满希望的看向张扬。 “还在土里埋着呢，现在还卖不了。” “这样啊……”刘强华眼珠转了转，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等张扬进屋烧水泡茶的功夫，他假装瞎转悠，实则拿起手机，把院子里大大小小的青铜器，都拍了个遍。 接着用识图软件，找出了里面不是国宝的几件“大路货”。 刚好这时候，开出租车的小弟回来了。 “大哥，那个老头我没抓到，要不咱们问问张国强吧，都是一个村的，他应该知道。” “没事，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咱们先别打扰国强兄弟。” “什么事？” “你把这件、这件、还有那件青铜器，全部搬到后备箱里去。” ------------ 第12章 梅开二度，再次连麦鉴宝主播 自从师傅进去以后，工坊一直没客人，张扬都没怎么泡过茶。 所以光是找茶叶这件事，就费了他不少的功夫。 等到他端着泡好的碧螺春、走出房门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 几乎同一时间，院门外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啊？这就走啦？ 张扬又惊又喜。 本来还在想，怎么打发走这个瘟神呢，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突然。 不过他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 刚才那么大一件四羊方尊，哪儿去了？ 水泥地面上有一长条白色的划痕，明显是重物拖拽的痕迹。 划痕从刚才刘强华直播的地方开始，一直延伸到院门口。 “焯，这货偷偷把我的四羊方尊给拖走了？！” 张扬怒骂一声，赶紧往门外走去，可等到他出院门的时候，出租车早就到了远处的国道，已经连车牌号都看不清了。 逃得太快了，这距离，没有直升机恐怕是追不上的。 张扬家里只有小电驴，没办法，只能先放对方一马。 好在院子里有摄像头，他可以回房间里看监控。 张扬一边看监控，一边记录下了损失的物品。 原来刘强华的小弟也参与了，怪不得搬得这么快。 第一遍监控看下来，确定损失了海兽葡萄镜一面、博山炉一件、青铜云纹甬钟一件，再加那件四羊方尊。 一共四件。 粗略的算了一下，价值在两万左右。 当然，这个两万包含了大约一万六的工费，实际的物料成本也就四千块。 但是四千也很多了，张扬打算直接报警，把刘强华给逮捕起来，追回这两万块的损失。 为了确保没遗漏什么细节，他看了第二次监控，这次又有了新发现。 刘强华最后离开前，放了一个白色的布袋子在大铁门的背后，动作很快很隐蔽。 张扬赶紧走出房间查看。 拿到袋子后，里面的东西吓了他一跳，竟然是三捆红色的钞票。 同时还有一张白色的纸，上面黑色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写着： “我买了四件青铜器，钱都在这儿了。” “8000×4=32000。” 看到对方算价值的方法，张扬在心里由衷的说了一声：老板大气。 很明显，刘强华是觉得，铜镜这些东西肯定没有四羊方尊贵，所以每件都按最贵的付钱，张扬应该没意见。 张扬也确实不好说什么。 毕竟八千块放在几年前，都能买一件真品的唐代海兽葡萄镜了。 要真说卖的话，这种仿品，张扬收人家超过300块，都算他黑心了…… 既然对方已经付过钱了，自然也就没有报警的必要。 至于对方会拿那些仿品青铜器去干什么，张扬严重怀疑，刘强华会把他们埋在土里，想用这些仿品，做出以假乱真的青铜器。 这个想法没啥大的问题。 不用药水的话，埋个十七八年，应该就能有七成的真品的效果，能骗过鉴宝主播的眼睛了。 就是不知道，十七八年以后，还有鉴宝直播吗？ 张扬笑了。 他把钱全部锁进了保险柜里，这么多钱，如果不用来买原材料的话，足够他一年的吃喝了。 但怎么可能不买呢？ 张扬的目标可是成为一位六边形战士。 他甚至都没打算休息，准备今晚就开始准备第二件青铜器，再去收割一波认可值。 …… 两周后的一个下午。 张扬把制作好的青铜剑摆在了院子里的石头桌面上，直播的位置和刘强华如出一辙。 家里太乱了，其他的位置，怎么着都有别的假货出镜，容易暴露。 过去的一段时间，他一直流窜在各大主播的直播间，基本对每个鉴宝主播的实力和人气，有了预估。 最后还是选择了丁权鉴宝的直播间。 主要还是他人气高，其他鉴宝主播的观众人数加起来，还没有他的零头多。 这次连麦的目标，张扬保守的预期是三万点认可值。 上次随便发挥都有两万多。 这次有了上次的经验，张扬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怎么让直播间的观众们都认为他造的工艺品是真的。 为此，他这次做了针对性的改善。 以至于晚了一周的时间才出货。 晚上八点的时候，张扬终于抢到了连麦的机会。 这次他换了个三无小号来连麦，可以给人一种反侦察意识很强的感觉。 “兄弟，你要鉴定什么宝贝？” 丁权半侧着头，眯着眼睛，做出他标志性的动作。 结果张扬这边视频里的画面，瞬间让他瞪大了眼睛。 “你这是哪儿来的这么长一把青铜剑啊？”丁权问道。 “这把剑是我祖传的。” 张扬的回答非常简短，而且用了变声器。 【这哥们用变声器了，有东西的】 【一眼真】 【根据我的分析，这应该是一把青铜剑】 【这是盗墓贼吧？我记得半个月来过一个的】 张扬一边看弹幕，一边还在注意自己面板的变化。 认可值一栏的数字正在不停地跳动，连麦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增加了好几百。 但是这个变化幅度，还是太小了。 “真是祖传的吗？” “对啊，不然还是能是我挖出来的不成。” “可以的，来，兄弟，你靠近一点，我看看这把剑的细节。” 丁权指挥张扬移动镜头，从剑柄一直看到剑尖。 一边看，一边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不得了啊，宝友。” “上面的绿绣你能抠一下吗？”丁权问道。 “这玩意儿抠不动吧？” 虽然丁权的要求有些奇怪，但出于尊重主播，张扬还是伸手试了一下，果然没有任何变化。 “剑柄上黄色的地方是土吗？”丁权接着问。 “是啊，不过好像长到锈里面去了，弄不干净，我想着要不要用砂纸打磨一下。” “别别别。”丁权连忙冲着镜头摆手，“咱们要保护好物证。这玩意儿被人为破坏的话，就说不清了。” “什么物证？主播你在说什么啊？” 【这是你的犯罪证据啊，笨蛋】 【看来应该是确定了，这件东西确实很开门】 【谁能告诉我这样一把青铜剑多少钱啊】 【我吊大我告诉你，这是越剑，价值起码二十万】 “没什么。宝友，你是哪儿的人啊？这明显是战国时期越国制作的青铜剑，你是江浙地区的吗？” “怎么可能，阿拉是地道的盛海人。” 张扬有前世在盛海工作的经验，说话带点老盛海的调调还是不难的。 但这在观众和主播眼里，都是欲盖弥彰。 “没事，反正现在逗音都要绑定手机号的，你可以继续编。”丁权笑道。 “我没编啊！”张扬直喊冤。 “是吗？那你解释一下，你这件祖传的东西，为什么和刚出土的青铜器一样，锈迹分布的这么完整。” “上面一点把玩的包浆都没有？” ------------ 第13章 警察再次上门，这次的罪名是 “没包浆，说明我们只是传承下来，没有拿在手里把玩。”张扬很快想好了说辞。 在丁权指出张扬东西的漏洞后，直播间不少观众都信这把青铜剑是真的了。 认可值在飞快上升，但是还不够。 这么久才刚刚一万点。 张扬明白自己必须要多连线一会儿，给观众们一点反应的时间。 听了他对包浆的解释，丁权点点头。 “你这个说法不错，但地下土壤里的环境，和地上是不一样的。” “青铜器暴露在空气中，上面的绿锈会因为空气中的水蒸气和氧气，变得松一些。” “可是刚才你说了，上面铜锈抠不动，这是怎么回事呢？” 丁权的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让人忍俊不禁。 【哈哈哈，回旋镖来了】 【权哥你来真的？你真会鉴定啊】 【盗墓贼再狗叫啊】 【感谢还在嘴硬送的嘉年华，继续嘴硬啊】 丁权说的这个点，张扬还真没法反驳。 对方说的全对，因为他就是按照出土青铜器仿造的。 所以张扬选择了沉默。 作为一个盗墓贼，被说中心事，沉默无语也很合理吧？ “兄弟，你卡了吗？” “喂喂喂？” “我没卡，我只是在思考，这个绿锈为什么会抠不动呢？不应该啊。” “哈哈哈哈。”丁权在视频那头狂笑，“兄弟你太敬业了吧，是把头给的任务吗？” “什么把头？” 张扬正打算和主播掰扯一会儿，突然身后传来了哐哐哐的敲门声。 自家的大铁门在遭重。 “主播稍等一会儿啊，有人敲门，我去看一下。” “没事，你帮我们把视角固定在青铜剑的正面就行。” 丁权身为专业主播，知道观众们喜欢看什么，排第一的是美女，排第二的就是青铜器了。 看在青铜剑的面子上，他愿意等等。 “好嘞！”丁权的要求正合张扬的心意。 他固定好手机支架，俯拍桌上的青铜剑，接着赶紧往大门走去。 “哐哐哐～”敲门声还在继续。 “别敲了别敲了，谁啊，敲一下还不行吗？”张扬忍不住抱怨道。 “是我啊，我是吴老二，张扬你快开门。” 吴老二？张扬一愣。 不是，现在这情况怎么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会又是警察来了吧？ 张扬想了一下，马上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自从上次刘强华来过之后，吴老二就像受惊了似的，躲在家里不出门。 要不是前几天他从楼上往下扔生活垃圾，差点砸到路过的大妈，大家还不知道他一直在家。 他不可能这么巧，又被警察抓住当“舌头”吧？ 再说了，张扬这会儿开始连麦也还没多久，派出所就算出警，也没这么快啊。 从镇上派出所开车过来最快也要半个小时的。 所以肯定不是警察。 “行了行了，别敲了，我来了。” “你有事说事啊，别老是……” 张扬打开铁门，看到门口站的人，到嘴边的话直接卡壳了。 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警察？ 张扬愤怒的看向吴老二。 这个老头绝对是警察埋在村里的暗桩，不然怎么每次带路的都是他？ “警察同志，他就是张扬。”吴老二指着张扬说道。 他还敢指认！ “你就是张扬？”两位民警里年轻的那个问道。 “对，我就是。”张扬无奈的点头。 “今天怎么是你们二位来，陈警官呢？” “陈警官？你是说镇上派出所分管你们村的那个民警是吧？我们和他没关系，我们是市公安局的。” “市局？” 怎么突然上这么高的强度。 张扬听到对方的来历，有些绝望的抬头看了眼天空。 坏了，这下无穷无尽了。 派出所的来完，公安局的来，公安局的来了还有公安厅，要不直接一步到位吧，去公安部坐一坐？ “两位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张扬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问道。 “这是我们的证件。” “（合）现在，我们要依法传唤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张扬直接和民警一起，把他们的台词念了出来。 “你这小伙子，怎么对我们警察的办案程序这么熟？”另一位老民警笑吟吟的问道。 “因为不是第一次被抓了。” “哈哈哈，怪不得。”老民警点点头，“那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吧？” “知道，不过跟你们走之前我有个问题，请问这次是因为青铜鼎，还是因为青铜剑？”张扬好奇的问道。 “我不是要打听案子提前做准备哈，是因为青铜鼎被派出所收缴了，还没还给我。” “你弄了这么多青铜器啊？”年轻的民警有点惊讶。 老民警则沉稳多了，摆摆手说： “都不用，你这次涉嫌的诈骗案的赃物，受害者都已经提交了，你人跟我们回去就行。” “哦，这样啊……等等，诈骗案？”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我应该是盗墓案，不，我不是说我盗墓，我的意思是，我涉嫌的应该是盗墓案吧？” “没弄错，具体的案情跟我们回局里再说。” “好吧。”张扬满心疑惑的点点头，“不过我要去拿一下手机，还有身份证。” “没问题，看来你真的很懂流程。”老民警满意的点点头。 他努努嘴，示意旁边的年轻民警把手铐给收回去，没必要对一个这么配合调查的年轻人上手铐。 两位民警跟着张扬走进院子。 看见满院的青铜器，他们赶紧拿出手机拍照，留一点图像资料，兴许破案的时候用得着。 他俩咔咔拍照的时候，张扬走到了桌前，拿起还在连麦的手机。 “不好意思啊，主播，我有点急事儿。” “什么急事儿啊？比搞清楚你这件青铜剑还急？” “真的挺急的，家里来客人了……” 张扬悄悄拿起手机，对着地面晃了一下。 【这个鞋子和裤子，一看就是条子！】 【今天出警这么快吗？】 【能不能让警察过来说句话啊】 【这是剧本吗？怎么刚好有警察上门】 【警察哪来的剧本，疯啦？】 【别的可能是剧本，但是你们看一眼那把青铜剑，就知道是不是剧本了】 张扬还不知道，自己一波骚操作，丁权鉴宝的直播间已经沸腾了。 盗墓贼连麦的时候被警察上门逮捕，这太有节目效果了。 随之而来的回馈是巨量的认可值。 张扬去开门之前，只收集了13000点，短短三分钟后，现在已经瞬间飙升到了35000点。 甚至还在上升。 不过这时候，张扬没心思管系统的事，因为警察已经在催他了。 还有个诈骗案在等着他呢！ ------------ 第14章 你管这叫诈骗？ “警官同志，可不可先透露一下，我到底诈骗了谁啊？” 张扬坐在警车的后座上，虽然这次没有戴手铐，依然觉得浑身不适。 这已经是一个月内第二次被逮捕了。 他也没出门啊，就待在家里也能出问题。 难道是因为起床的时候，忘记看黄历了？ “你仔细回想一下呗。”坐在副驾驶上的老民警，老唐，转过头回答道。 “我想了啊，但是真的想不起来。” “那就再多想想，反正还要一会儿才到。”老唐冲张扬乐呵呵的笑了笑。 再想想？再想多久也是这个结果啊。 张扬有些烦躁的抱着脑袋。 虽然学的是青铜器做旧，但他真的很少骗人。 他那位便宜师傅虽然造假、盗墓都干了，是对社会有危害的违法犯罪分子，但是对他这个徒弟没得说，基本上没让张扬接触过生意上的事。 师傅还没进去的时候，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古董这一行的水太深，扬子你把握不住，为师我来替你把握。 所以张扬真的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和诈骗扯上关系。 本来，他都差点从那个年轻的警察嘴里，套出点话来了，没想到老唐突然一阵咳嗽，硬生生给打断了。 现在看起来，谜底得等到了市局才会揭晓。 晚上十点，张扬被带到了青州市公安局的询问室。 这里的装修比派出所好多了。 接待的女民警还贴心的给张扬倒了杯水，让他耐心的等一等，温柔的语气，让张扬都有点遗憾自己没啥可招供的。 不久，询问室的大门打开。 看到进来审自己的还是老唐，张扬被逗笑了。 “唐警官，一定要到这里才能说吗？” “当然啊，不然让你提前做好准备啊？”老唐脸上挂着笑容说道，“在警车上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你的表情。” “年轻人心智挺坚定的嘛，没少进局子吧？” “我可不是惯犯。”张扬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反驳道，“只是比较倒霉，其实我啥坏事儿也没干过。” “是吗？” 老唐翻开笔记本，做出准备记录的样子。 “那你解释一下，你拿假青铜器骗刘强华的事吧。” “刘强华？出租车公司那个刘强华吗？” 张扬一脸震惊。 这兄弟又来诬告自己了吗？ 好家伙，这种事也能梅开二度是吧。 “你连人家的家庭情况都调查清楚了？” 听到张扬下意识回复的话，老唐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如果是针对性且有预谋的诈骗，那案子就严重了啊。 他问张扬：“你是专门给这种富二代做局的吗？你盯上刘强华多久了？” “不是不是，唐警官你先别急着脑补。” 张扬连忙摆手。 他是一个善于总结的人，有上次被逮捕的经验，张扬知道，这种情形，一上来最好直接把事情都交代清楚。 免得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产生更大的误会。 “我先给你讲一下，真实发生的情况，你拿来和刘强华的口供对照一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样？” “行啊，你说吧。” 老唐点点头，他很满意张扬的表现。 但同时心里也在怀疑，张扬是惯犯。 因为太熟练了。 “嗯，这一切都要从一件高仿的青铜鼎说起……” 张扬把自己和刘强华认识的事娓娓道来，只不过把自己连麦鉴宝主播的目的，美化成了： 检验工艺水平。 听起来像是在搞什么高端制造业。 老唐听完全过程后，手已经写得有点酸了。 他抖动着右手问道：“没了吗？” “没了，然后就是你们上门抓捕我的事了。” “呼～，那行，目前看起来，你说的事情经过，大体上和刘强华的口供没有什么出入。” “我个人甚至觉得，你问题不大。” “谢谢啊。”张扬从被抓到现在，终于听到了一句舒心的话。 “你先别急着谢，先听我说完。” “他报警，是因为他把你卖给他的青铜器，埋在土里一周，一共七个自然日；然后拿去参加了一个叫《华山论鉴》的线下节目，被专家当场鉴定为假货。” “还被现场的主播给曝光了，说他是什么专业造假，来碰瓷专家的坏蛋。” “所以他报警说，你卖的是假货，涉嫌诈骗。” “事情就是这样，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啥？”张扬疑惑的摊摊手。 就这吗？这就是诈骗了？ 张扬很怀疑，老唐是不是真的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 还有那个刘强华。 一个半成品，就敢拿去给专家线下鉴定？ 你当人家傻呢？ 张扬真好奇，不知道《华山论鉴》的白海波老师，有没有帮着骂骂刘强华，这种人就得现场处刑才解气。 只能说，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种情况张扬能解释。 “唐警官，我简单解释一下啊。” “首先，我卖的是高仿，不是真品的青铜器，这一点我觉得在完成交易时，我和刘强华的意见是一致的。” “我八千块卖了他一件四羊方尊啊。四羊方尊如果是真的，那可是国宝，只要脑子没问题的人，应该都知道是假的吧？” “那如果我告诉你，刘强华的脑子有问题呢？”唐警官幽幽的说道。 “啥意思？”张扬一脸懵逼。 “哈哈哈，开个玩笑哈，其实是刘强华的老爹和我闲聊的时候说，他怀疑他儿子脑子有问题。” “……”张扬有些无语。 不过他还是马上收拾心情继续解释： “其次，我刚才已经陈述过了，东西是他先偷偷拿了，然后再给钱的，我并没有做出任何保证……” “这个有证据吗？”唐警官打断张扬问道。 “有监控的，而且我把监控给派出所的陈警官看过，他也说我这样收下钱没啥问题。” 张扬真的很谨慎。 他专门请教了一下陈警官，除了保证没有法律风险，也是为了多个人证。 “可以，这个等会儿我去和派出所的人确认一下。” “嗯嗯，而且唐警官你可以顺便再向陈警官确定另一件事。” “我的仿古青铜器技术非常厉害，这一点陈警官可以作证，完全可以靠手艺吃饭的那种，根本没必要骗人。” “更不可能冒着毁掉自己招牌的风险，骗刘强华说，一件青铜器埋一个星期，就能成为真品。” “这样啊……” 唐警官眯着眼睛点点头，脸上挂上了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 ------------ 第15章 【求追读】师傅！ 其实张扬还是吃了没见识的亏。 如果是张扬的师傅在这里，看到这位唐警官，马上就会联想到： 市局以前有位分管交通的唐副局长，和出租车公司的刘总是连襟。 这位唐副局长几年前因为一些不当的行为，被撸掉了职务，现在是一名普通的民警，并且被调离了原部门。 也就是说，诬告张扬的刘强华，管老唐叫姨父。 自家的外甥说自己被卖假古董的骗了，当姨父的还能笑得这么开心，细思极恐。 现实的情况是： 这次是刘强华的父亲出面，逼着他儿子报警说张扬诈骗，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一下做高仿古董的人，泄泄愤。 先关37天再说。 刘总一家，可是被假古董骗惨了，几乎成了青州市有钱人圈子里公认的大笑话。 这次张扬倒霉碰上这一家子，没人帮忙的话，肯定要遭罪的。 不过张扬也有他师傅没有的优势。 比如，他和派出所民警老陈的关系还不错； 再比如，他认识了一个叫小沈的姑娘，对方非常崇拜他，一心想拜入他所在的“土坑段”门派。 这就够了。 第二天上午，唐警官只是按照程序，打电话和老陈沟通了一下，结果张扬二次落网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传到了小沈的耳朵里。 “陈警官，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老陈笑着看向小沈。 这个姑娘整天缠着他，找他要张扬的住址，说要去拜师。 于是老陈今天特意告诉她张扬被抓的消息，想看看小姑娘的反应。 结果确实有反应，但是好像挺兴奋的。 兴奋啥啊？老陈不懂。 “如果我能把张扬救出来，他说不定一高兴，就收我做徒弟了呢？” “这样，我就能学到最实用的青铜器做旧技术，说不定能在期刊上发论文，甚至加入到故宫的青铜器研究团队里，成为国内第一位女青铜器专家。” 小沈已经在畅想几年以后功成名就的生活了。 但是老陈提醒她：“张扬需要你救吗？” “他没事的，这件事最多吃点小苦头，最后把钱给人家退了就行，不可能定义成诈骗的。” “不是诈骗为什么要退钱？”小沈反问道。 “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反正最终会这样就对了。” 老陈不能透露唐警官和刘强华家的关系，那样有点太多嘴了。 “装模作样。”小沈评价了老陈一句，抱着胳膊哼了一声，“看来得我叔叔出马了。” “你叔叔，是谁？” “沈锦阳，听说过吗？” “没有，我只听说过小沈阳。”老陈挠挠头，看小沈的语气，这个沈锦阳应该是个大人物。 “啧啧啧，你连咱们省厅的大领导都不认识啊，你怎么混的？” “啊？”老陈大惊失色，“你说的是省厅的那位？您是沈高官的侄女？” “不是啊。”小沈摇摇头，“我叔叔跟他同名同姓而已，不过这就够了。” 老陈：“……” “等会儿，你该不会是要玩火吧？” 老陈突然明白了小沈想干什么。 三十六计之狐假虎威？ “怕啥？”小沈撇撇嘴，“难道你们还敢去找人家证实不成？赶紧的，你把那个警察的电话给我。” “确定吗？”老陈笑着问道。 他自己是没啥好怕的，反正不指望升职，一辈子干基层直到退休。 如果有乐子看的话，也挺有意思。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小沈笃定的答道。 “那好，他的电话是138……” …… 当天中午，张扬正在监室里思考，自己要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现在还是和第一次被逮捕时一样的情况。 如果闹上法庭，张扬完全不慌，因为他问心无愧。 就是有点浪费时间。 所以最省心的办法，还是在被拘留之前，尽力解决这件事。 就在张扬有了点思路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 老唐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 张扬赶紧开口： “唐警官，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证明刘强华的态度，他之前连麦过的主播海东老师应该可以证明，他知道我的青铜器都是假的。” “嗯嗯，明白。”老唐头点的跟捣蒜似的。 “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张扬你是无辜的。” “那个刘强华说，自己是在鉴宝线下的场馆里，被人用椰子砸了一下头，神志不清，才会报警的。” “他让我帮忙给你道个歉，并且说，如果你想追究他的责任的话，他也愿意登报或者直播给你道歉。” “现在你没别的事的话，可以回去了。” “唐警官，你们效率好高啊，不愧是市局的精英。”张扬由衷的赞叹道。 反转来的太突然了，他感觉自己被闪了一下。 “张先生你说笑了，您才是真正的精英。” “是我这个人，没眼光，竟然把你这样的专业人士传唤回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用不用。”张扬压抑着内心的惊讶答道。 他心说，这唐警官啥情况啊？ 怎么突然连笑容都变得谄媚起来了？ 难道是因为他们市局有用户评价系统？希望自己给他打个高分？ “唐警官你放心，我回去以后肯定给你五星好评。” “真的吗？”老唐喜出望外，“那就太谢谢你了，张先生。” “以后市局这边有什么事，你只管找我。” “小事情，打个分的事。”张扬谦虚的摆了摆手。 真想不到现在当警察这么不容易，评分压力这么大的吗？ “对了，我还有件事要问一下唐警官你。” “您请说。” “我是做高仿青铜器生意的，要是下次再被人诬告成诈骗，该怎么办啊？” 张扬这个问题一问，刚刚还有点开心的老唐，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他想着：张扬这是点我呢！ 果然人家还是生气了，不过刚才说的好评应该是真的，那这会儿问我，其实就是看我的态度。 老唐赶紧拍着胸脯表忠心：“张先生你放心，以后谁要是敢诬告你，我直接抓他。除非事情压不住，不然我绝对不会去打扰你。” “感谢唐警官。”张扬兴奋对老唐拱了拱手。 这是男人间除了磕头以外，最能表达感激的方式了。 虽然不太明白唐警官是怎么想的，但对方的态度简直友善到了极致，张扬甚至感觉，市长家的少爷来，也就是这个待遇了。 …… 从市局大楼出来，张扬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青州市公安局的副本，应该算通了吧？ 厅里的副本不知道啥时候开放？不会来特警吧？ 半个月的时间连续两次被抓，张扬多少有点疲惫。 唯一的好消息是，昨天警察上门带来的直播效果非常好。 虽然那个连麦用的逗音账号已经被封禁，但观众的认可值已经实打实的入账了。 有累计4万多人次，认为张扬仿制的东西，就是真品青铜剑。 昨晚，张扬抽空看了一下面板上的额度。 41666点。 已知：解锁一个全新的能力需要10000点。 计算可得：张扬目前可以直接解锁四项全新的能力，并将其中一项升至Lv2。 但具体解锁什么，他还没想好。 陶瓷和书画，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刚好来市区了，张扬想着，去老地方，青州古玩市场看看。 师傅在里面还有个商铺呢，不过一直没租出去，这次刚好顺道去看看，看能不能找个租户，挣点租金。 不过最重要的事，还是看一下古玩市场里，有哪些古董原料容易买到。 根据这一点，张扬才好确定自己要解锁哪方面的能力。 站在市局门口，他打开手机地图导了一下，目的地距离这里有1.8公里，可以直接走路过去。 说走就走。 张扬刚往古玩市场的方向走出没两步，突然一个黑影，从墙角蹦出来，直接跳到他面前： “Surprise！” “出狱快乐，张扬师傅！” “沈姑娘？” 张扬看着面前的小沈，差点没认出来。 小沈穿上这身碎花裙子，要不是疯疯癫癫的气质还在，现在的她，还真能和派出所那个憨憨的她切割。 两人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张扬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因为在派出所和专家对峙那次，小沈作为周专家的助手，一直在背刺，不停帮张扬的忙。 明显是个老实姑娘。 “你怎么在这儿？” “我今天是专程来拜师的。”小沈昂着头看着张扬说道。 “你师傅在市局吗？刑侦的还是经侦的？” “啊，你又转移话题，我明明就是找你拜师，你心里都知道。”小沈气的牙痒痒。 “我可不知道。”张扬摇摇头，“再说了，我跟你说过，我没出师，不能收徒，这是我们门派的规矩。” “你要拜师，只能拜我的师傅为师。” “他人在青州市第二监狱，三监区，编号是4409054248。” “我不管，如果不是我的话……” 小沈想要提她帮张扬忙的事，但是感觉自己挟恩图报这种行为有点屑，话到嘴边了又说不出口。 她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了陈警官的电话，对着话筒说： “老陈叔叔，你帮我告诉张扬，我这次帮了他多大的忙。” “陈警官吗？什么帮忙？” 张扬正在疑惑，小沈已经把她粉色的手机递了过来。 几分钟后，听完老陈的解释，他有些感激的看向小沈。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阿里嘎多，美羊羊桑……不对，应该是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张扬看了一下时间，今天是周三，明天就是三监区会见的时间。 如果要去的话，刚好能预约。 “谢谢你沈姑娘，你确实帮了我大忙，但我就比你大一岁，真不适合当你的师傅。” “这样吧，你方便的话，明天上午十点，咱们在青州长途汽车站门口会合，我带你去第三监狱，让你当面拜我师傅为师。” “我当然方便啊。” “只是你师傅……我一直忘记问了。”小沈挠挠头，“你师傅他是什么水平啊？”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的本事，基本都是他教的。” “那你师傅他最擅长什么？” “最擅长的……应该是分金定穴。”张扬非常笃定的答道。 ------------ 第16章 什么年代了还在传统造假 “师兄！” 小沈听到张扬说完师傅的本事，想都不想，直接改称呼了。 她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说： 分金定穴？我想学！ “先不急改口，等明天见了师傅再说。” 张扬轻轻摆了摆手。 对小沈非要拜师的行为，他挺不理解的。 仿制古董有这么吸引人吗？ 小姑娘好像真觉得古董做旧是什么很厉害的事，想要揭开“土坑段”的神秘面纱，觉得这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但其实，这一行很危险的。 看看张扬都被抓了多少次了？ 不过看在对方算是自己“恩人”的份上，张扬也想通了。 她开心就好啦。 刚好张扬也打算去见见自己的便宜师傅，顺便问问他，是不是把干的坏事儿都招了。 可别偷偷埋什么雷，到时候坑死自己。 “好！那师兄现在去哪儿？我送送你。” “不用了，我要去的地方，离这儿很近，走路去就行。” 张扬委婉的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那好吧。” 小沈无奈的耸耸肩，冲马路对面招了招手。 很快，一辆汉D牌照的虎头奔，径直开了过来，穿着西装的司机下来，殷勤的帮小沈开车门。 “师兄再见咯！” 小沈摇下车窗对张扬挥挥手。 “再见再见。” 张扬看着奔驰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同情小沈。 年纪轻轻的，竟然连车门都不会开。 不过看起来挺有钱的。 也不知道便宜师傅会不会收下这个徒弟。 张扬觉得他应该会同意，因为师傅一直想着把自己的手艺发扬光大。 占领全国古玩市场的那种大。 只不过他运气不太好，在张扬之前入门的师兄们，要么转行了，要么还在牢里没出来。 也许小沈就是转运的机会，毕竟师傅还没试过在监狱里收徒。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张扬很快到了青州古玩市场。 说是古玩市场，其实和潘家园那种，根本比不了。 和一般的农贸市场差不多大。 其实全国各地的地级市，都有这种地方，只不过有的是旧货市场，有的是古玩一条街，叫法不同而已。 前几年，张扬师傅手头宽裕的时候，花了五十万，在这里盘下了一个商铺。 本来是想着当包租公的。 没想到之后因为一些原因，古玩市场里的店子，都倒闭的差不多了，一直到最近才缓过来。 几个月前，师傅刚准备打广告招租，就被抓进去了。 现在，张扬也不知道市场里是什么情况，更不知道，那个五十万的铺子还能值多少钱。 虽然他好久没来古玩市场了，但这里毕竟是青州市古玩行业的耶路撒冷，张扬对这里还是挺熟悉的。 他非常内行的、从市场后面的小门挤了进去。 里面萧条的情形吓了他一跳。 人呢？ 店铺呢？ 这里不是老城区曾经最繁华的地方吗？ 怎么跟废弃工厂一样了。 后门附近的几个商铺大门紧闭，门上的招牌已经被雨水冲刷的非常破旧，门边的对联更是只剩下一点残骸，看起来好像好几年没住过人了一样。 他赶紧沿着市场的主干道，往正门口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终于见到活人了。 还是个熟人，以前市场里专门卖青铜器的老胡。 早些年，老胡经常骑着一辆电动三轮车，去张扬的工坊里拿货。 那时候张扬还在上高中，一晃已经三年了。 张扬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每次老胡过去的时候，都会带他家还在读高中的女儿帮忙算账。 那个女孩儿很漂亮，说话声音糯糯的，张扬到现在都有印象。 几年没见，老胡还是老样子，长相没怎么变。 这会儿他正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悠哉悠哉的扇着纸扇子。 “老胡叔。”张扬远远的喊道。 “谁？” 老胡听到声音，从椅子上坐起来，转着头往四周打量。 看到张扬，他愣了一下。 “小伙子，你谁啊？” “我张扬。”张扬咧开嘴笑道。 “张扬？哎哟，几年没见，你怎么长得这么高了啊。” “来来来，快过来坐会儿，咱们俩聊聊。” 老胡走出摊位，来到路边热情的迎接张扬。 “哈哈哈，老胡叔你太客气了。” 张扬笑着走到跟前，看到老胡摊位上摆着的东西，他突然感觉灵魂被击中了。 摊位上摆的，竟然是青铜的迪迦，还有青铜的坤坤。 甚至还有拿着AK的兵马俑。 没想到几年没见，老胡卖的东西已经这么抽象了。 怪不得之后都没来自己家的工坊进货，商周的青铜迪迦，张扬确实还没研发出来。 “老胡叔，你现在做的生意，比以前有意思多了啊。” 张扬蹲到摊位前，拿起一件青铜的坤坤。 别说，还挺重。 张扬掂量了一下，感觉应该是铁的，外面做了一层铜锈。 “哈哈哈，一点儿小玩意，卖着混混日子。” “来，咱们坐着聊。” 老胡递给张扬一个小马扎，看起来应该很久没人坐过了，上面都有了点积灰。 等张扬坐定后，老胡蹲到张扬旁边，捂着嘴巴凑到张扬耳边问道： “听说，你师傅前段时间进去了？” “究竟判了几年？” “嗯，判了三年。”张扬非常平淡的答道。 这事儿不是什么秘密，一个圈子里的人知道也正常。 “这么久啊！”老胡感慨一声，随后疑惑的问道，“没判缓刑吗？” “没有啊，我师傅不认罪。” “什么意思？是冤案吗？” “也不是，就是我师傅觉得，他那不叫盗墓，只是借墓主人的陪葬品用一下，仿制完就会还回去。” “他觉得他这不属于刑法规定的盗墓情节。” 张扬每次解释起这个问题，都觉得有点搞笑。 但没办法，师傅就是这样有性格。 “那你现在一个人生活？还住在那个作坊吗？” 老胡看着张扬，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 “对啊，一个人生活也没啥问题。”张扬笑了笑答道。 “看来你挺独立的。” “一个人好啊，活的自在。” 老胡突然感慨了一句，被张扬看了一眼后，挠头笑了笑，只是笑容多少有些落寞。 张扬一打听才知道，老胡叔两年前离婚了，女儿跟着他前妻生活，所以他现在也是一个人。 好在他女儿已经成年，所以没有抚养费一说。 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看他精神状态还不错，张扬也就没有过多关心他的私事。 反倒是老胡关心起张扬来了： “你现在一个人怎么生活啊？有收入来源吗？” “有点存款，但是不能坐吃山空。”张扬答道。 “所以我今天才来这边看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仿古青铜器的买家。” “估计够呛。” 老胡神情严肃的摇摇头。 “你家那些青铜器都太真了，现在市场上不兴这个。” “现在流行卖奥特曼、卖坤坤，利润率不低，还没有法律风险。” ------------ 第17章 哪个是墓里出来的？ 仿古青铜器太真了不好卖？ 张扬刚开始听到这话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但老胡非常仔细的给他解释了一下。 说到底，还是因为喜欢收藏的那一批人已经老了。 老玩家一般都有固定的圈子，就算要买，也是去古玩商店买，很少来市场淘货。 平时愿意来这里逛的，要么是游客，要么是年轻的情侣。 对这些人来说，青铜器真不真的无所谓，关键是要便宜又好看。 人家青铜的坤坤都在流水线上生产了几百件了，张扬还抱着青铜鼎在慢慢涂药水呢，光生产效率这一块，就被爆中爆。 成本自然不一样。 最关键的是，论受欢迎的程度，青铜鼎也比不上。 时间一久，自然而然就没生意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三年前在你家进的货，现在还有一些在我床底下摆着呢，除非我拿去骗那些老头的退休金，不然真卖不出去。” “你要是想卖啊，还是得学你师傅，找找那些古董店的老板。” 老胡语气非常诚恳的给张扬想了个办法。 “明白了，谢谢叔。” 原来师傅主要的销售渠道是古董店啊。 张扬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准备明天去监狱的时候问问师傅。 “话说回来，老胡叔，现在青州的古玩市场已经这么凉了吗？” “我看那边也没几个摊位啊。” 张扬把话题扯回了正轨，他其实只想问老胡这个问题。 市场的中段就老胡一家，一个娱乐向的青铜器摊。 再往前，张扬目之所及看到的摊位，总数不超过十个。 正儿八经开着的、有屋顶和柜台的店子，更是只有市场门口那几家。 看招牌，经营的分别是： 贵金属回收、名人字画、烟酒专卖、拍照复印刻章。 这样一看，离张扬几米远，那个师傅的商铺，可以愉悦送走了。 “这会儿确实不热闹。”老胡点点头。 “现在咱们的主战场不在这儿，晚上的时候，大家会去五一广场旁边，临江的那个人行道上摆地摊。” “相当于咱们青州的鬼市。” “你是年轻人，鬼市应该知道吧？” “知道，小说里经常写。”张扬点点头回应道。 如果还有另外一个竞争的市场，那眼前衰败的景象就说得通了。 同样是摆摊，鬼市不收摊位费，人流量更大，晚上趁着夜色还能浑水摸鱼，确实比在这里摆摊要好。 但这样的话，张扬心说，自己不是白来了？ 自己是来找货源的，现在总不能买个奥特曼回去吧？ 鉴宝主播会打眼，但不傻，商周时期有迪迦的话，封神榜还不乱套啊。 想到这儿，张扬有点坐不住了。 但老胡还想拉着他聊天，关心完他的生活，又开始问他的婚姻大事了，一副要给张扬介绍对象的架势。 正在张扬发愁的时候，一对年轻的情侣溜达了过来。 “叔，来客人了。” 张扬赶紧站起身，给顾客腾地方。 情侣中的年轻姑娘，一眼就看到了张扬手里的青铜坤坤，再一看地摊上那些，脸上瞬间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一看就是真的感兴趣。 张扬看在眼里，立马觉得老胡的经营策略是正确的。 趁着老胡和情侣俩讨价还价的功夫，张扬跟老胡说，自己去随便转转。 …… 往门口的方向走几步，就是师傅盘下来的店铺。 有点惨的是，附近十几家都是关门歇业的状态，甚至不少比自家商铺地理位置好的店子，也没人租。 张扬心说，看来今天是体验不了包租公的生活了。 继续往前，就是整个古玩市场最后的荣光。 也是张扬今天的目的地。 他一边看各个摊位上的东西，一边在心里思考，如果自己把同样的东西做到极致，能不能赚到认可值。 不容易得到认可的就不考虑。 地摊上卖的东西还挺多的，而且摊位之间没有重样，应当是商贩们刻意安排的，避免内卷。 这一世，张扬虽然只学了青铜器做旧，但在原来的世界，他好歹有博物馆的工作经历，对古董和文玩的理解比一般人深。 翡翠首饰？玉石器？ 这种东西要仿成老货倒是不难，材质对的话，学一下怎么做沁色就可以了。 但是成本太高。 不管是翡翠还是和田玉，原材料都太贵了，以张扬目前的财力，一共就不到四万的存款，有点负担不起。 建盏？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市面上多了很多卖建盏的商贩，看起来好像是大路货，但是张扬知道，要仿一件能以假乱真的建盏，非常难。 这种器物对胎土、窑口和工艺，要求都极高，烧制成功率还低。 那些直播开建盏的，一开一个不吱声。 而且这东西，真品存世量很少，价值很高，一般的鉴宝主播看不懂的话，会下意识的认为是假的。 传统的青花瓷器？ 这个是张扬认为最难仿的古董之一了，青花瓷的纹饰、器型、胎底甚至釉料，处处都有坑。 系统里关于瓷器造假的能力，更是有逆天的几十条，光全部学会就得几十万认可值，显然是大后期才能染指的能力。 古钱币？ 这个好像可以，铜钱的绿锈和青铜器的绿锈差不多。 张扬只有一点担心： 造假币不会犯法吧？ …… 他来来回回的在各个摊位间转悠，最后停在了一个陶器的地摊前。 看来看去，成本最低的就是这个了。 不管是什么年代的陶器，原材料都是普通的陶土。 这玩意儿网上就能买到。 烧制的话，张扬院子里那个烧青铜的小土窑，就能达到陶器所需的900度高温，不用另外购买设备。 除了制造上的难度，陶器最大的好处是，这玩意儿没人造假。 因为一般的陶器，哪怕是汉代的，除非造型足够独特，否则根本卖不上价钱。 早些年也就两三百块一件，还没人买。 属于是盗墓贼下到墓里都懒得搬出去的东西，甚至没有刻了花纹的墓砖值钱。 这东西，张扬在直播里拿出来，主播只会质疑东西的年代是秦汉还是宋元，一般不会想这是新烧的。 “帅哥，你要买什么啊？” 老板娘的声音，把张扬从头脑风暴中叫了回来。 “要不你说要求，我帮你推荐一下？” “好啊。”张扬笑着点点头。 “老板娘，你这儿，这么多东西，有没有哪一件是墓里出来的啊？” “越老的墓越好。” 老板娘：“？？？” 看老板娘沉默了，张扬很是奇怪。 自己已经装的很像傻子了呀，对方是不愿意骗自己吗？ 他疑惑的问道：“怎么了，你这里没有吗？” 老板娘点点头：“确实没有现货，不过你要的话，我们可以想想办法。” 张扬：“？？？” ------------ 第18章 咱们这行有个规矩 老板娘的话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 张扬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问道： “怎么安排？” “现挖吗？” “哈哈哈，帅哥你太幽默了。”老板娘捂着嘴笑道，“不过你要是想的话，自己挖也可以。” “我们可以给你提供地址。” “还能这样？”张扬挠挠头，感觉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 “当然可以啊，那您是要自己挖吗？” “不不不，老板娘，你误解我的意思了。” 张扬连连摆手。 他也吃不准眼前的中年妇女说的是真的，还是在玩梗，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对方有点无法无天。 还是赶紧换个话题吧。 “我其实是想问，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啊，我是一个盗墓贼。” “我拿出一件什么样的陶器，会让你一下子就确定我盗墓贼的身份呢？” “您这里有没有这种东西？” 这个问题才是张扬一开始的目的。 他想看看，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什么样的陶器最值得认可。 “我明白了。” 老板娘一脸恍然的点点头。 “你早这么说嘛，害得我白激动了，还以为有大生意上门呢。” “不好意思啊，确实是我的问题。” 张扬老老实实的承认。 “嗯嗯，没事。” 老板娘冲张扬笑了一下，她从桌子底下掏出手机，对着麦克风说： “听到没，老蒯，先别安排了。” 这一幕，看得张扬眼皮直跳。 好家伙，这老板娘是真有活儿啊。 张扬怀疑，自己要是没改口的话，这会儿就已经成了盗墓贼的同案犯了。 联系完同伙，老板娘从摊位后走了出来。 她伸手把地摊上一件造型非常奇特的灰色陶罐，递给了张扬。 张扬多少还是有点古董常识的，看到这件东西，脑海中迅速浮现出它的名字： 魂瓶。 这个好啊，百分百是陪葬品。 只能是从土里出来的。 “这东西，学名叫五联罐。” “汉代陪葬专用的明器。” 老板娘非常专业的给张扬介绍道：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叫做魂瓶的明器，魂瓶就是由这种五联罐演化来的。” “当然也有专家说，五联罐是魂瓶的其中一种……” 张扬耐心的听着讲解，看老板娘的眼神已经变了。 心说，对方不会是博物馆下岗员工再就业吧？ 怎么能这么专业啊！ 他都想当场解锁下陶器知识，验证下老板娘说的是不是准确。 等老板娘说完，张扬好奇的问了一句： “那你这个五联罐，它是真的吗？” “肯定是啊。”老板娘笑了，“这玩意儿谁造假？” “脑残啊？” “这个也不一定吧……”张扬弱弱的说道。 他就打算仿造这玩意儿，但他肯定不是脑残。 不过张扬的话在老板娘听来，很明显是对她的质疑。 她马上给张扬解释： “这种东西，就算真有二愣子仿造，也是仿不出这种年代感的。” “你看这灰扑扑的感觉，还有上面的土沁，没个上千年，绝对不是这样。” “再看这些人物的形象，明显是古人……” 老板娘说的话，张扬都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这都是行家鉴定魂瓶的要点啊，之后仿造的时候得注意。 老板娘说了这么多，意思很明显： 这东西肯定是真的。 张扬也很快做出了决定： 他要把这件东西买回去，然后照着它仿制。 这样要比自己在网上找图片资料来得方便，仿出来的东西也有保证。 “老板娘，这个怎么卖啊？”张扬问道。 “你要买的话……” 老板娘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扬，好像在评估他的经济实力。 “这样吧，我也不说多的，就要个成本价，和你交个朋友。” “一口价，五千，你自己拿走。” “这个价格，现在你去乡下收货都收不到的，放心买，绝对亏不了。” 多少？五千？ 这价格高的有点超出张扬的想象了。 不管是魂瓶，还是什么五联罐，收藏这类东西，就图一乐啊。 这种东西摆在客厅里不合适吧？ 懂行的人一看，会问你，是不是把客厅当成了主墓室。 摆在卧室也不行啊！ 这东西理论上是墓主人灵魂栖息的场所，离睡觉的地方太近，有被夺舍的风险。 所以一般都是装在盒子里，放在地下室或者杂货间。 “能不能便宜点？五千有点太贵了，我以后不好出手啊。” 张扬面露难色的看着老板娘说道。 “这个价格真的很低了，帅哥你是第一次来，我不可能宰你的。” “稍微便宜点呗。” “真的便宜不了……” 张扬不会讲价，老板娘也看出来他不会讲价。 所以场面一下子有点尬住了。 “朱姐，你就便宜点吧，他还是个学生。”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胡来到了张扬身后。 适时的帮张扬说了一句。 不过这话，好像精准踩到了老板娘的雷区。 她生气的回了一句： “学生？畜生也不行！” 这下老胡也生气了。 两个人自然而然的吵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嘛？让你便宜点，又不是要你的命？” “哟哟哟，就你老胡大气，你这么大方，你帮他出钱啊！” “我不大气，但肯定没有你姓朱的黑心，几百年卖不出去的东西，看到人家年轻就想坑一把。” “你别造谣啊，我怎么就坑他了，你给我说清楚……” “……”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 张扬摆摆手，叫停了这两个失去理智的中年人。 “不就是五千块嘛，我买还不行吗？” “张扬，你别……” 老胡还想劝，但是被张扬一个“停”的手势，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还是这位小帅哥大方啊。” 老板娘笑嘻了。 “我帮您包起来？” “可以，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咱们这儿应该支持七天包退吧？”张扬笑着问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我买这件东西，是想送给家里的长辈，万一，我家里的长辈认为这是新的……” “老板娘您人这么好，应该能接受我反悔吧？” “张扬，买卖古董不是网购。”老胡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古玩市场，买卖全凭眼力，真假各安天命……” “诶，话不是这么说的。”老板娘反驳老胡说道，“我这里可不像某些奸商，拿几百年前的老规矩理直气壮的骗钱。” 她像故意和老胡作对似的，对张扬说： “七天之内，只要东西没损伤，你随时拿来退！” ------------ 第19章 我同意这门亲事 付了五千块，张扬拿到了接下来一段时间最关键的“道具”——据说是汉代的灰陶五联罐。 因为明天还要去青州市第二监狱见师傅，张扬就没回家了，直接在市里找了个宾馆住下。 一进房间，他就急急忙忙的把魂瓶放下，坐到了床上。 现在是时候解锁新的能力了。 41666点，这是张扬当前的认可值余额。 短暂欣赏了一下数值的美，他赶紧开始消费。 先花10000点，解锁下【陶器理论知识】。 看着【陶器理论知识：LV1（学徒级）可提升】的词条，张扬没有急着继续提升。 他要先试一下，学徒级是不是就够用了。 张扬打开装着魂瓶的盒子，仔细打量着里面的器物。 刚才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他只能看个热闹，现在…… “原来五联罐指的是罐子肩部这五个小口啊。” “灰陶是因为烧造的过程中供氧不足，坯体中的铁元素被还原成四氧化三铁，所以才呈现出灰色。” “这个罐子表面的土锈可以刮掉，掉下来像粉尘一样，说明应该是土墓里出土的。” “魂瓶是真的不值钱，古代的盗墓贼不拿这种东西，现在市面上的魂瓶，基本都是近现代挖出的墓葬里出土的。” “……” 张扬越看越明白。 这东西还真是汉代的出土文物。 同时，张扬对Lv1（学徒级）的理论知识，到底是什么程度的能力，有了一个大概的概念。 感觉通过盛海博物馆招聘的笔试应该问题不大。 市面上大部分的赝品，基本能一眼看出真假。 如果不是和周专家那样的人辩论，学徒级的理论，完全够用了，没有必要继续升级。 除了理论知识，【可解锁能力列表】里与陶器相关的，还有两个，分别是： 【陶器的拉胚与烧制】 【陶器做旧】 这两个能力都很关键。 张扬没犹豫，直接把剩下的认可值几乎全部花光。 用11000点，解锁【陶器的拉胚与烧制】，并且提升至了LV3（专家级）。 用26000点，直接把【陶器做旧】提升到了最高的LV4（大师级）。 现在，张扬看着眼前的汉代灰陶五联罐，脑海中已经有了完整的仿制思路。 并且有信心，能仿个八九成相似的东西出来。 基本能骗过人的眼睛。 剩下那一成，是因为陶器能用热释光进行鉴定，不到年份的东西，很难骗过机器。 不过九成对张扬来说已经够用了。 他把制作陶器需要的原料、工具，记录在了手机的记事本上，准备等见完师傅，就赶紧行动起来。 …… 次日上午。 小沈的司机把张扬两人送到了第二监狱。 因为有预约，验证过身份后，就可以等着会见了。 在休息室等待的时候，小沈向张扬打听起师傅的情况： “师兄，你还没告诉我，师傅叫什么呢？” “冯尧，冯小刚的冯，尧舜禹的尧。” “江湖人送外号，窑哥。” “尧哥为什么是外号啊？”小沈不解的问道。 “不是他名字的那个尧，是窑口的窑。” “哦，我明白了，是因为他烧窑烧得好，对吧？” “你这么理解，也可以。” 张扬看了下小沈，这么纯真的姑娘，有些荤的梗，还是不要告诉她了。 也算是保全一下师傅不那么英明的形象。 很快轮到了张扬和小沈会见。 时隔两个月，张扬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师傅。 玻璃的那一边，剃了板寸、穿着蓝色囚服的冯尧，看到张扬带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过来，还没开口就已经先笑了。 等到张扬拿起电话，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里面就传来冯尧兴奋的声音： “行啊，臭小子，眼光不错。” “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说完，冯尧笑着冲小沈挥了挥手。 不明所以的小沈，以为是未来师傅给自己打招呼呢，笑得像朵花似的挥手回应。 “你们两个都冷静点。” 张扬同时对小沈和电话那头的师傅说道。 接着他给师傅解释现在的情况： “师傅，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吧，她叫沈依依，是来拜你为师的。” “啥玩意儿？拜师？” “我们土坑段这一派的名气终于打出去了，小沈非常想学我们祖师爷的手艺活儿，想加入我们门派。” “土坑段是谁啊？你什么时候成立的门派？” 电话那头，冯尧有点懵。 他发现自己有点听不懂徒弟在说什么。 张扬当然知道师傅听不懂。 但是小沈在这里，他不能露馅。 所以张扬只能尽量把事情说的详细点，希望师傅能自己悟出来。 “我想的是，师傅你不是一直想把咱们的手艺发扬光大吗？刚好小沈她是大学生，人又聪明，家庭条件也不错，应该也不缺钱……” “张扬你在说什么啊？你倒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啊？” “小沈她本来想拜我为师的，但是我现在还没出师，没有收徒的资格，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师傅你来吧。” “喂喂喂？是你聋了，还是电话坏了啊？” “电话是好的，我听得见啊。”张扬回答了师傅这个问题。 这让冯尧松了口气。 他赶紧问张扬： “你小子是不是在外面骗人家小姑娘了？满嘴鬼话。” “还收什么徒啊，你直接把她收了吧！” “什么？师傅你要和小沈聊啊，好好好。” 张扬赶紧把电话递给了沈依依。 同时对着玻璃那边的师傅，指了下自己的脸。 这是他们之间默契的沟通方式，意思是： 要点脸啊！ 冯尧会意的点了点头。 和小沈说话的时候，他连语气都变了。 “沈依依是吧？” “今年多大啦？家里住哪儿啊？爸爸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家里有没有弟弟妹妹啊？有没有上了年纪的长辈啊？家里对彩礼这方面有没有什么要求啊？” “师傅，这些问题都要回答吗？” 小沈挠挠头，问题太多了，她有点没听清，也没怎么记住。 只是对最后一个彩礼的问题印象深刻。 但她又觉得，这和拜师没啥关系，于是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看着小沈懵懂的样子，冯尧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隔着玻璃，狠狠的瞪了张扬一眼。 心说，这姑娘明显心智还不成熟，张扬这小子是真的过分，骗人家小姑娘来拜师。 这是金庸小说看多了，要学令狐冲追自己的小师妹是吧？ 但，只要徒弟喜欢，他这个当师傅的，又能说什么呢？ 冯尧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吧，我同意了，以后你就是张扬的师妹了。” “希望你们师兄妹能好好的。” “啊？” 小沈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拜师成功了。 她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 “谢谢师傅，我以后一定努力，将师门发扬光大！” “嗯。”冯尧哼了一声，“你们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你把电话给张扬吧，我还有点事要交代他。” “好！” 小沈乐滋滋的把电话转交给张扬，嘴角已经彻底压不住了。 “师傅，你同意收徒了？” 张扬没想到自己的师傅做决定这么快。 “那不然呢，你都把人带来了，我还能说什么？” “这种事以后不用问我了，就算你说要换人，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成年人要为自己负责，懂吗？” “懂是懂，就是……” 张扬总觉得，师傅好像哪里不太对。 是不是坐牢坐出精神问题来了啊？ 看来以后要多来看看师傅，让他感受到家人的温暖。 “行了，我现在问你点别的事。” “我卧室床底下的地下室，你没进去过吧？” “什么？还有个地下室？” 张扬两眼放光，直觉告诉他，师傅的地下室里，应该有宝藏！ ------------ 第20章 最容易打眼的黑漆古 “你个臭小子，不会已经进去过了吧？” “怎么可能，我现在才知道。” “师傅，里面是有什么宝贝吗？” 张扬冲冯尧挑了下眉，表情很是期待。 好歹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窑哥”，就给徒弟留个小作坊，确实不合理。 来座金山或者银山还差不多。 “想多了。宝贝？你也不想想我是因为什么罪名进来的。” “嫌你师傅我坐牢不够久是吧？” 经冯尧一提醒，张扬才想起来，师傅被拘留以后，警察上门查过好几次。 他们连张扬的猪猪存钱罐都打着手电筒看过，确认里面没有藏古墓里出土的铜钱。 师傅的地下室，很有可能也被警察搜过了。 “唉，那你说地下室是要干嘛？” 张扬叹了口气问道，白高兴了。 “当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我在里面放了一些黑漆古，早就到时间了，你得帮我把东西送给客户。” “不然时间太久，对方要把尾款给赖掉了。” 张扬本来对送货这件事兴致缺缺，但听师傅说还有几万块的尾款，他瞬间就不困了。 “师傅你早说啊，让客户等急了怎么办？” “客户叫什么名字，联系方式多少，你说，我记一下。” “说个屁，你当我最强大脑啊，联系方式都记得住？”冯尧没好气的对张扬说道。 “回去以后，去我的床头柜里最底下一层找，里面有个小米六，手机里就有客户的联系方式。” “这次的客户叫老邢，你直接给他打电话，他说怎么交货就怎么交货。” “行，我记住了。”张扬点点头。 “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没有了。” 冯尧看了眼张扬，又看了下沈依依，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了一句： “张扬啊，做男人还是要有担当。” “我明白的。”张扬立刻回复道，“就像师傅你一样，既然盗墓了就老老实实的坐牢。” “在里面要好好改造。” “我改造个屁，等三年之期一到，你师傅我又是一条好汉。” 可能是觉得这么说话有点教坏年轻人，冯尧说完补充了一句： “你还年轻，别学我啊。” “放心吧，我不中二，不信盗墓小说。” “对了师傅，你进来之前，有没有把罪行交代清楚啊？” 被小沈和师傅瞎扯一通，张扬差点忘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怎么说？突然这么问我？” “因为警察三天两头的上门啊，我都被抓到局子里两次了。”张扬面露苦色的说道。 “那有事没？” “没事啊，就是挺怪的，所以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没交代清楚。” “没有啊，该说的都说了。” 冯尧不假思索的答道，随即安慰张扬： “做仿品生意是这样的，就算你自己没问题，你的客户拿东西去骗人，警察也会追本溯源，找上你的。” “我以前平均两个月就要被抓一次。” “习惯就好了。” “我已经习惯了。”张扬无奈的说道。 “那行，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你要不要和小沈再说说？毕竟她是你新收的徒弟。”张扬问道。 “不用，你们注意安全就行。” 冯尧说话的同时，隔着玻璃，先后对张扬和沈依依挥手告别。 本来半个小时的会见，十几分钟就结束了。 究其原因，是因为冯尧赶着回去吃饭，每次会见日的时候，监狱的伙食就会好一点。 这样的机会，他不能错过。 至于张扬，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只能祝张扬好运了。 …… 走出监狱的大门，张扬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 他想看看师傅做旧的黑漆古是什么水平，顺便也看看工坊有哪些客户。 “沈姑娘，你的司机什么时候来啊？” 张扬想着反正要回市区，可以先蹭一下便宜师妹的车。 但是沈依依抱着胳膊看着路面出神，没理他。 张扬只能又问了一遍。 这次小沈终于有反应了： “师兄，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叫我的名字，依依；二是叫我师妹，除此之外的其他称呼，我一概不回应。” “那……师妹，你家的司机呢？” “他回去帮我拿行李了，应该还要一会儿才会过来。” “哦，拿行李，你是要出去旅游吗？” “什么旅游啊，我是要和师兄你一起回去。” “作为土坑段的传人，我现在一点儿青铜器的知识都不会，行走在外有损师门威名，所以还是要回山门好好修炼一下再下山。” 沈依依冲张扬一顿胡扯，脸上露出一丝略显狡黠的微笑。 她的意思很明显，张扬不教她点什么，估计很难脱身了。 这一幕，张扬是有过心理预期的，不觉得意外。 “行，刚好你司机还没来，我先代师傅考察一下你的基本素养吧。” “顺便也帮你确定一下学习的方向。” 张扬带小沈到路边的花坛坐下。 两人在监狱门口，大大方方的讨论起青铜器造假的技术，突出一个问心无愧。 经过一番细致的询问过后，张扬有点小绝望。 沈依依对青铜器的认知，还停留在课本和法律条文上。 她知道华夏最早的青铜器出现在马家窑文化； 也清楚青铜器退出历史舞台是在东汉末年； 甚至知道，现在青铜器在国内一律不让上拍，其实是潜规则。 但是她对青铜器造假，竟然还停留在用马尿腐蚀的阶段。 “你这都是民国时候的土法子了，即使是盲人，他拿起青铜器一闻，一股骚味儿，也知道是仿的啊。” “那我们现在都用什么方法？” 小沈拿出手机准备记录，眼神中充满了求知的渴望。 张扬想了想，清了下嗓子，缓缓解释道： “用什么方法，取决于你想做什么样的锈。” “比如窖藏青铜器的锈，比较薄，比较浅，就适合用电解锈；” “要是做生坑的厚锈呢，最好是从青铜器的残片上，取一些老锈进行移植；” “如果要做枣皮红，就把硼砂抹在青铜器的表面，然后旺火上烤到硼砂融化。” “总之方法很多，关键是要和器型、纹饰、坑口搭配好。” “原来是这样……” 小沈一边听一边点头，不停地发出惊叹，一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 她好奇的打听道：“那最难分辨的锈是哪种啊？” “你这问题算是问对了，等回家，我带你看看师傅做的黑漆古。” “不出意外，应该跟真的一样。” ------------ 第21章 路遇警车 两个小时后，回到家，张扬从师傅房间的地下室里，取出了做旧的黑漆古青铜器。 一共有八件，都是铜镜。 通体油黑油黑的，有光滑晶莹的玉质感，像刷了黑色的油漆一样。 这种铜锈非常特殊。 不像一般的绿绣那么粗糙，外表非常光滑，而且十分稳定，不容易被破坏。 因为是客户的东西，张扬就只选了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件，当教学道具给小沈看一下。 沈依依一边看，张扬一边介绍： “像这种六山镜，是典型的楚式镜，是战国时期楚国非常流行的一种铜镜。” “楚国的地理位置你知道的，除了越国那一块，几乎整个江南地区都是楚国的势力范围，这些地方水域很多，所以楚国的青铜镜，出土的地方，很多都是水坑。” “水坑的青铜器，就很容易形成黑漆古。” “这就是我们做这件仿品的思路……” 张扬把铜镜递给小沈。 沈依依只在博物馆见过这种青铜器，第一次拿在手里，忍不住啧啧称奇。 “好好看啊。” “这个外表好滑啊。” “果然和绿色的青铜不一样。” “额……滑是因为上面打了层蜡。”张扬笑了笑解释道。 “这样吗？” “那能不能把蜡弄下来，让我摸一下本体是什么感觉？” 张扬摇摇头：“不行，这是客户的东西。” “不过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怎么做出这种黑锈。” “这东西仿起来很简单的。” “真的吗？很简单？” 小沈一脸惊讶的问道。 黑色的东西，往往自带高级的神秘感，比如黑丝。 所以沈依依想当然的认为，这种黑漆古的铜镜很难仿制。 “真的很简单，不骗你。” “那我们现在就仿一件好不好？” 小沈一脸期待的看向张扬。 后者却有些扫兴的摇了摇头。 “这个现在仿不了，因为没材料。” 张扬非常认真的给小沈解释道： “要做黑漆古的青铜器，必须用含锡量在17%以上的铜，这种材料一般是师傅在用，我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普通的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呢？”小沈追问道。 “要解释这个问题，你得稍微懂一点化学知识。” “我初中化学勉强及格……” 沈依依有点尴尬的挠挠头。 她是标准的文科女，听到化学这两个字头就发昏。 “这样……那我就尽量简单的解释一下吧。” 张扬想了想，想办法避开原理，只讲结论。 为什么黑漆古的青铜器，会呈现出黑色？ 因为硫化亚铜是黑色的，氧化亚锡是棕黑色的，这两种合起来就是黑漆古的颜色。 这也是要选含锡量高的铜材的原因。 为什么黑漆古的色泽会这么光滑？颜色还这么均匀稳定？ 这是因为在硫化亚铜和氧化亚锡的外面，还有一层极稳定的保护薄膜，主要成分是碱式硫酸铜。 所以做旧的思路就很简单了。 那就是要想办法在铜器的表面，生成这几种化合物。 “我们现在一般用的方法，是用50g/L的氢氧化钠，加10g/L的过硫酸钾溶液，混合在一起加热，再把铜镜放进去煮10分钟，基本上这一层黑漆就已经很均匀了。” 张扬非常专业的给师妹介绍。 “之后再在外面涂一层蜡，放到阴暗干燥的地方存放一段时间，黑漆古基本就算做好了。” “这种黑漆古，肉眼看，几乎和真品一模一样。” “当然，煮的时候对火候的把握很重要，这需要你自己慢慢去感受。” “懂了没？有没有什么问题？” “耳朵听懂了。”小沈巧妙的答道。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问张扬： “师兄你啥时候去买含锡量高的铜材啊，我想做这个黑漆古。” “你要是想做的话，我下午就去买。” 沈依依才刚入门，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张扬当然是想办法支持一下。 蜡模、浇筑、烧制这些复杂的工艺，可以后面再学，做旧比较简单，确实可以先爽一下。 “好，那我等会儿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你。” “师妹你太客气了。” “师兄你的意思是不用送吗？” “那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在张扬眼里，别的不说，就小沈有私人司机这一点，就很适合当自己的师妹。 以后自己出门都是大奔接送了。 开到铜厂买原材料，估计能把门口的保安李二狗羡慕的流哈喇子。 …… 下午才出去进货，中午还有点时间，张扬准备先联系下师傅的客户。 问一下对方在哪儿。 商量一下到底是上门自提、还是同城面交、或者顺风到付。 总之尽快把货发出去，把尾款给拿到手。 张扬给师傅的手机充了下电，七年前的手机现在还能用，甚至还是快充。 手机没有密码，通讯录一搜“老邢”，只有一个姓邢的，号码的归属地是隔壁的武都市。 张扬尝试用师傅的手机拨了下号，竟然没有欠费，而且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是老邢吗？” “窑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疑问的声音。 “我不是窑哥啊，我是窑哥的徒弟。” “我师傅有点事，出远门了，之前你在我们这儿定的货，他忘记发了，我现在替他发给你。” “哦～” 电话那头的男人好像才想起这事儿，恍然大悟的说道： “原来是我之前定的货啊。” “你师傅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啊，这个要看他的表现。” 张扬不确定师傅会不会减刑，一般只要不在监狱里犯事，应该是有机会的。 就怕他发扬风格不愿意写申请书，硬坐满三年。 “邢先生，你打算怎么收货呢？” “我这边什么都支持，甚至支持奔驰配送到家，就是费用会稍微贵一点。” “配送就不用了，你把地址发我，我自己上门提货吧。” “诶？你不知道我们的地址吗？” 张扬疑惑的问道。 看师傅通讯录上的标记，这是位老客户啊。 “以前都是你师傅配送的，我最近新房在装修，平时都住酒店，有点不方便。” “干脆还是自己来取吧。” “怪不得，那你直接导航到青州市小柳树区和谐街道……” “对了，邢先生，尾款的事情，您别忘了。” “放心吧，不会忘的。” “好好好，那方便问一下，尾款是多少啊？” 张扬真的挺好奇，能让进了监狱的师傅还在上心的货，到底能卖多少钱。 如果很好卖的话，他这次出去进原材料就多买一点，回来自己也仿制几件。 但是电话那头的男人，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这种事情，还是等我见面验过货再说吧。” “好的，那您什么时候上门呢？” “今天下午四点怎么样？” “行，到时候咱们不见不散。” 张扬挂掉电话后，转头和沈依依交代了一下这件事。 万一他在铜材厂耽误了，让小沈先稳住客人，等到他回来再交货。 之所以不让小沈自己处理这件事，是因为张扬怕她被人杀价。 那个中年男人说验完货再谈尾款，明显就是想少给点钱嘛。 谁还听不出来呢！ 张扬不可能让他如愿的。 他出门以后，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勉强在下午四点一刻的时候，到了村口。 四点的时候，他在路上给小沈打电话，沈依依说客人还没到。 那这会儿回去应该刚刚好。 张扬正在指挥司机停车，突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滴乌、滴乌、滴乌～” 两辆警车拉着警报，正从村里往村口驶来。 张扬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在后座望向窗外，等着警车经过。 第一辆车上的警官，不认识，里面是空车。 车牌号开头是汉S，省内其他市的，张扬之前没见过。 第二辆车上的警官，他也没见过。 等等！ 最后那辆警车，从马路上经过的时候，张扬好像看到： 沈依依坐在后座的窗户边，正在往车窗外张望！ 鹅蛋脸、单马尾，村里没有年轻姑娘长这样。 只能是小沈！ 小沈怎么被抓了？ 张扬赶紧对司机老王说： “王叔，掉头，跟上那两辆警车，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 第22章 坐稳了，我要加速了 时间回到十五分钟前。 接到张扬的电话的时候，沈依依正在逐一学习院子的里的仿古青铜器。 她一边看，还一边拍照做记录，因为说不定以后就是写论文用的材料。 接到张扬的电话后，沈依依刚把一件妇好青铜鸮尊仿品搬到桌面上，准备研究一下的时候，身后的大铁门突然响了。 她想当然的认为是客户来了，赶紧上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皮夹克的中年人。 上来就问她： “请问这里是窑哥的家吗？” “嗯嗯。”小沈木着脸点点头。 “之前给我打电话的，好像不是您吧？” 男人一脸怀疑的看向小沈，说的话明显是在试探她的身份。 “不好意思哈，这个问题，等我师兄回来再说。” “您先进来坐吧。” 小沈也不多解释，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就自顾自的往回走了。 她牢记张扬走之前跟她说的话： 你性格太好了，容易被人利用，所以不管客人怎么问，你都说要等我回来才能决定。 “所以刚才打电话的人，是您师兄？” 中年男人揣摩着问道。 小沈听完心里惊了一下。 咦？我都没说，他怎么知道的？ 她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太多了。 果然师兄说的有道理啊，她性格太好了，就不该这么礼貌的。 但是这个中年男人还在等他的回答…… 小沈想了想： 回复得尽量的简单，不能透露太多信息； 但是又得表达出让对方等待的意思。 思来想去，她用恶狠狠的语气回了一句： “你等着！” “？？？”男人一脸懵逼。 “小妹妹，我怎么你了？” “你等着！” “我在等了啊，但是你得告诉我，我做错什么了，你这么生气？” “你等着！” “……” 这样显然没法继续沟通了。 男人用关爱傻子的眼神，打量了一下沈依依。 他放弃了继续和小沈说话的念头，转头开始打量起院子里的情况。 看着堆积如山的青铜器，男人想到了一个词： 触目惊心。 这些青铜器，就是古董诈骗案的源头啊！ 作为“3.15反古董诈骗专案组”的副组长，男人觉得，自己今天来对了。 组里要找的，就是这种地方。 他静静的坐在一旁，开始思考一会儿的行动计划。 就在这时候，男人注意到了院子里的摄像头。 多年的办案经验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有人在看监控吧？ 本来约好四点见面的，但是嫌疑人没有露面，而是让一个看起来有点冒傻气的小姑娘出来。 这是不是说明，正主正在通过摄像头观察自己呢？ 男人越想、越认可自己的猜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次的任务估计很难圆满完成了。 因为男人根本不是客户“老邢”。 真正的老邢，昨天刚被拘留，警察处理涉案物品的时候，刚好接到了张扬的电话。 专案组临时安排了这次行动。 时间一久，老邢落网的消息传出去，更没机会顺藤摸瓜了。 因为是临时行动，男人和老邢只是年纪差不多，长相根本就不像。 碰到熟人是瞒不住的。 虽然感觉自己可能露馅了，但男人还想再观察一下。 他继续打量着沈依依，想从这个年轻的姑娘身上看到什么蛛丝马迹。 为什么让她出面呢？ 她和嫌疑人是什么关系？ 与此同时，小沈心里也在犯嘀咕： 哇，这个人好变态啊，一直盯着我看。 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有下头男。 进房间去吗？不行啊，万一他追过来怎么办。 受不了，我要出去，站在大门口比较安全…… 小沈打定主意，连桌上的东西都懒得收拾，直接就往院门口的方向走去。 而在便衣警察的视角： 他正在想这个傻姑娘会不会也是被骗了的时候，突然看到小沈一言不发的往门外走去。 “小妹妹？” “你要去哪儿啊！” 不问还好，他一问，小沈走得更快了。 而且是面带惶恐，像逃命似的那么快。 男人看到这一幕也懂了。 坏了，这人想逃！ 肯定是自己已经暴露了。 男人顾不得太多，赶紧去追小沈，同时让停在村口的警车开进来，先把这个女性嫌疑犯给抓住再说。 三分钟后，沈依依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警车。 以及三米开外的下头男。 神情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原来你们是警察啊？为什么不早说呢？” 一个中年男人盯着年轻姑娘目不转睛是下头，但如果是出任务的警察这么盯着看，就很合理了。 便衣民警无奈的笑了： “我在执行任务啊，上来就说明身份，那我不是白打扮了吗？” “任务？你们有什么任务？” “这个还是等你跟我们回局里了再说吧。” 便衣民警不想多解释，他心很累。 他指了指警车，示意队友们先把小沈给带回去。 剩下的人，把身后这个“造假基地”给详细的检查一遍。 “回局里干嘛？” 小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们是哪个分局的？证件给我看一下。” “还有，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不说清楚，我是不可能跟你们回去的。” “说啥啊，警车都开来了，有必要这么麻烦吗？”穿着制服的民警无语的反问道。 “诶～你们注意下工作态度。” 便衣民警直到现在，还是有点怀疑小沈的精神状态，所以特别宽容。 “小妹妹，你们这里是做假古董的吧？” “我们是古董诈骗案专案组的……” 听完警察的解释，小沈连连摇头。 “那你们肯定是搞错了。” “本地派出所的民警，还有市局的民警都可以证明，我们这里做的是正经生意。” 听了小沈的话，几位警察相互对视了一下。 眼神中都透露出或惊喜、或惊讶的情绪。 妈呀，还有意外收获。 原来这个造假工坊背后还有保护伞？ “明白。”便衣民警点点头，“我们会和他们沟通确认的。” “但是现在，还是要传唤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行啊，那你们早点问啊，问完你们就懂了。” 小沈点点头，主动低头钻进了警车里。 这才有了之后张扬在村口看到的那一幕。 …… “追警车吗？” 司机老王开了小二十年的车，还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私家车追警车，这在华夏属于是电影都不能拍的场面。 现在张扬要他干这种事，脑子不好使是吧？ “不行啊，张先生，警车不能追的。” “不追，那就看着小沈被他们带走吗？”张扬反问道。 “沈小姐，她……她在警车上吗？” 老王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多新鲜呐，不在警车上，难道扒在车底啊？” “赶紧追上去问一下啊，这个汉S的警车，到底是哪里的……” 张扬话音未落，突然感觉靠背往前顶了一下自己。 接着猛地一甩，差点把没系安全带的他，甩得倒在后排的座位上。 “张先生，坐稳了，我要加速了。” ------------ 第23章 我们也不能徇私枉法啊 张扬听着耳边“咻咻～”的声音，赶紧关上窗户。 这是县道，硬生生跑出了高速的感觉。 夭寿啦！ “王师傅，咱们其实也不用这么急的。” “等碰上红绿灯，自然就能追上他们。” “没事的，张先生你先打电话给沈小姐确认一下吧。” “我不急的。” 老王虽然嘴上这样说，脚下却猛踩油门。 随之而来的推背感，让张扬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赶紧掏出手机。 嘟嘟嘟了三声过后，电话接通。 “喂？师兄？” 小沈在警车里，对着警察手中自己的手机说道： “你回家了吗？” “别装了，警察是不是在你旁边？他们抓你干啥？” 张扬问的非常直接。 他觉得小沈被抓，应该是因为之前假扮领导侄女的事。 干这种事确实太大胆了一点。 也值得警察开警车上门抓捕。 但是小沈的回答让他有些意外。 “警察说是古董诈骗案。” “他们说让你不要执迷不悟了，早点来自首。” 古董诈骗案？ 张扬马上想到了师傅跟自己说过的话。 他老人家还真是乌鸦嘴啊。 这么快就有警察找上门来了。 不过正如师傅所说，做高仿生意就是有这种法律风险。 被卷入诈骗案也是迟早的事情。 倒是小沈，她被无辜卷进这个案子，年纪轻轻的就要进局子。 有点伤及无辜了。 张扬担当还是有的。 他没怎么犹豫，就对着电话说： “自首可以啊，你让他们停车吧，我就跟在你们后面，我自首来了。” “啊？” 小沈和车内的民警都是一愣。 司机老王更是从车内后视镜里，深深的看了张扬一眼。 脸上露出赞许的神情。 这人行，能处。 马路上，警车开始减速，最后停在了路边。 老王也很快把车靠了过去。 等车停稳，张扬想了想，先推开车门，接着双手抱头的走了出去。 这次可不像之前整活儿把警察引上门。 那两次张扬没盗过墓，所以完全不慌。 但这次，他心里还真没底。 如果师傅真拿那些高仿去诈骗的话，那肯定也卖了张扬之前仿制的那些东西。 他确实是有嫌疑的。 所以张扬选择了最配合的姿势，免得被用强。 “噗～” 刚下车的沈依依看到张扬这个姿势，直接笑得喷了出来。 “师兄，你最多也就是诈骗，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是吗？” 张扬有些怀疑的看了一下在场的几位警察。 后者冲他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把手放下。 人都开车追着警车来自首了，这态度，民警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行吧，那你们抓我吧。” 张扬对着几位民警说道： “这位姑娘是我师妹，她今天才刚入门，就没必要也抓回去了吧？” “不行！”小沈非常坚决的反驳道。 “我们土坑段的人，要死一起死！” “……” “额，卖高仿青铜器而已，不至于枪毙吧。” 张扬表示，自己并不是去送死的。 事情没这么严重，就是配合调查而已。 “师妹你讲义气是好事，但是这种时候还是要理智啊。” 张扬扭头看向司机老王，示意他上去劝一下。 老王很懂的点点头。 他走上前小声问民警： “你们是武都市哪个分局的？” 汉S这个车牌，老王很熟。 他刚给领导开车那会儿，就是开这个车牌的车。 “我们是武都市局的。” “那好办了呀。” 老王没来由的笑了笑。 直接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看起来像是在摇人。 他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几句，接着把手机转交给了面前年轻的民警。 张扬看到这一幕，马上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民警的脸上。 看表情就能知道，老王摇的人到底顶不顶用。 民警先是轻蔑，仿佛觉得老王很可笑； 接下来是震惊，显然没想到电话那头是个大人物； 再是紧张，捂着话筒疯狂的解释； 最后是惶恐，不停地点头。 等挂断电话，接电话的人严肃的和旁边的同事交流了一下。 最后是一位看起来最老成的民警站出来说： “沈女士你们可以走了。” “呼～”张扬长舒一口气。 没想到师妹这么有背景，师傅这个徒弟收的，真是…… “这位先生，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我吗？” 张扬指了指自己，觉得不可思议。 小沈也不理解，她指着张扬说： “我们是一起的啊。” “沈女士，这是领导的意思。”民警小声的解释道。 “哦，那没事了。” 小沈点点头，对张扬说： “师兄你跟他们回去吧，看来你是真的犯事了。” “不是啊，这么草率吗？” “有没有可能，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呢？” 张扬把所有人都看了一遍。 但每个人的表情表达出来的意思都很明显： 认命吧你。 最后还是小沈说了句顶用的话： “师兄，没事的。虽然我们不能徇私枉法，但是清者自清，你也绝对不会被冤枉。” 这话说的，没毛病。 张扬只能叹了口气，乖乖上了警车。 …… 次日下午三点。 一辆警车开进了张扬家所在的好运村。 准确的停在了张扬家门口。 隔壁的吴老二看到有警车，笑嘻嘻的迎了上来。 一时带路一时爽，一直带路一直爽。 吴老二的台词都想好了： 警官要抓谁，说话，我帮你找人。 后座的车门打开，车上下来的人让吴老二一愣。 “张扬？” “你不是被武都的警察跨市逮捕了吗？” “怎么这么快就把你给放出来了？” “我被放出来，你不开心吗？”张扬反问道。 “那倒没有，就是觉得很奇怪。” “呵呵，你慢慢奇怪吧。” 张扬撇了撇嘴，懒得理这个老六。 他走到副驾驶旁边，对车上的司机打了个招呼，人家开车送自己回来挺辛苦的。 这次去武都市公安局，张扬体验拉满了。 全程接送不说，在局子里也没受一点儿委屈。 吃好喝好睡好。 而且在和专案组的警察聊过后，张扬知道了为什么沈依依背后的长辈，会在已经摇人的情况下，还让民警带他回去。 人家带他回去，是“备案”的。 专案组那边逮捕老邢后，通宵审问，最后得到关于张扬他们的结论是： 工坊出货是按工艺品卖的。 后续被当成真青铜器骗钱，那是老邢自己干的坏事儿。 所以其实张扬录完口供就没他的事了。 耽误到下午才回来，是因为小沈摇的人太有实力了，专案组特意给张扬和工坊备了案。 备案以后，正常出货的话，警方那边的麻烦事会少很多。 现在，张扬非常的有底气。 他已经想好了，等下次连麦的时候，他直接跟主播说： “我就是盗墓贼怎么啦？” 这样认可值不是闭着眼睛拿？ ------------ 第24章 这种东西你少碰 从武都回来后的几天时间，张扬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陶器制作上。 跟着师傅学了这么久，他的生活一直都是和青铜器相伴。 吃饭、睡觉、青铜器。 这次置办了坯车，在家里练习拉坯，生活终于不止青铜器的金色和绿色了。 还多了陶土的黄色。 坯车的转轮“咻咻”的转，张扬的手捏来捏去，一步步捏出自己想要的器型。 有一种电视节目里陶艺课的感觉。 还挺有意思的。 沈依依本来在研究用药水煮铜镜，愣是被张扬吸引了过来，嚷嚷也要学。 不过张扬以“贪多嚼不烂”为由，驳回了她的请求。 “干一行，爱一行，年轻人什么都学只会害了你。” 小沈想到自己未来的论文，强忍住了手搓陶罐的冲动，没有再打扰张扬。 摒除掉了女人的干扰，张扬的进展飞快。 当然也必须快一点。 从在古玩市场把东西买回来的那天开始算起，他要在七天内，把仿品给仿制出来。 不然就来不及退款了。 幸好他把陶器各方面的能力提升的很高。 动起手来如有神助。 在开工三天后的下午，第一批魂瓶（五联罐）就出窑了。 这一批进窑的有12件。 通过控制窑内的空气，可以人为制造出还原气氛，很容易就能烧出灰色的陶器。 早在5000年前，仰韶文化的先民就能烧制灰陶了。 这对解锁了能力的张扬来说自然不难。 但烧出来是一回事，烧出来能用又是另一回事了。 颜色太深、太浅、或者不均匀，都不能满足高仿的要求。 这12件里，张扬只挑出来4件能用。 后面做旧阶段又损耗掉了一半。 最后就剩2件能看的。 张扬把两件东西摆在工作台上，兴奋的握了握拳。 四天时间，光速完成。 和旁边自己花五千买的那件，简直是一模一样。 “师兄，这就是你这几天的成果啊？” 小沈凑到张扬身边，打量着桌上的魂瓶，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对啊，看着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有点怪。” 小沈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看得出来小姑娘心里有话，张扬冲她笑了笑，鼓励道： “没事，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 “干我们这行的，很容易对自己的作品有滤镜，所以外人的建议很重要。” “是吗？那我可就直言不讳了啊。” 沈依依伸出手指，指着魂瓶上堆塑的人物说： “这东西，我看起来有点瘆得慌。” “感觉很像东南亚那边养小诡的。” “师兄你做这种容器，不会招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张扬听得直摇头。 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 养小诡都出来了，张扬本来不觉得，被小沈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有点像。 “这东西的学名叫魂瓶。”张扬正色道。 “你应该听说过吧？” “哦，这个我知道。” 小沈点点头，她又指着桌面上张扬买的那件真品问道： “师兄你是照着这件仿的吗？” “感觉一模一样啊，这种水平的仿制难吗？” “咋了，你又感兴趣了？”张扬笑呵呵的问道。 “没有没有。” 小沈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她是真把张扬的话给听进去了，最近都在专心研究青铜器做旧。 效果很不错。 现在她眼睛一闭上就是在煮青铜器。 看到液体就感觉是药水。 麻辣烫都只敢吃干拌的。 昨天晚上还梦见自己被扔进了锅里，煮着煮着皮肤开始变黑了，兴奋得说找到了美黑的新秘方。 “我就是单纯的好奇。” “感觉师兄你几天时间就仿出来了，应该不是太难。” “确实不难。”张扬点点头。 “这种魂瓶应该不值钱吧？师兄你为什么不仿瓷器呢？青花瓷、粉彩，都挺值钱的。” “先陶后瓷，一步一步来嘛。”张扬轻轻笑了笑。 如果说陶器是地基，那瓷器就是地基上的万丈高楼，急不得。 “有道理啊，师兄的心态值得我学习。” “哈哈，是吗？既然这样，那师兄给你个建议，你会听吗？” “当然听啊。” “行，那我的建议就是：你能不能回家休息几天？” 张扬伸手指了下自己的眼睛，示意对方有黑眼圈： “你平时不照镜子的吗？你的黑眼圈跟国宝似的。” “我现在备案了，又不会被抓进去，你没必要这么拼吧？慢慢来呀。” “主要是没睡好，经常做一些怪梦。”小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应该是择床了。” “嗯嗯，有这个可能，我家里的床比较软。” 小沈点点头，认真的考虑起回家的事。 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 “那……师兄，我回去的时候，能带一点药水和新的铜器回去吗？我想在家里也支个炉子。” “可以啊。” 张扬不仅同意，甚至求之不得。 如果小沈家里也支起炉子的话，以后他可以随时找理由把小沈“赶”回家，给自己留出足够的私人空间。 送沈依依走的时候，张扬连自己以前初学时做的笔记都借给她了。 让她在家多自学，有问题了再来找自己。 …… 当天晚上，家里终于只有张扬一个人了。 夜深人静，熟悉的感觉，正是连麦的好时候。 这几天，张扬有空就去看“丁权鉴宝”的逗音主页，看到他的粉丝数上涨，比自己挣钱了还开心。 这会儿点开直播间一看，右上角果然还是熟悉的“10万+”。 张扬仿佛看到了好几万认可值在向自己招手。 在直播间稍微等了一会儿，他成功抢到了连麦的机会。 视频接通。 “晚上好啊，权哥。”张扬上来非常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这声哥，主播当得起。 “兄弟晚上好。” “你有什么宝贝啊？” “我有一件祖传的陶罐，想请权哥你帮忙鉴定一下。” “陶罐？该不会是在乡下十块钱一个收的吧？” 丁权正在开玩笑，看到张扬那边画面里的东西，直接嘎的一声。 惊呆了。 “你管这玩意儿叫陶罐？” “对啊，这不就是个罐子吗？” 张扬把魂瓶拿在手里，转着圈儿的给主播看。 连麦之前，他想过要不要假装自己是盗墓贼，但感觉太刻意的话，可能会适得其反。 最后还是决定装萌新。 “别转了哥，我看的头晕。” “你平着拿在手里我看一下。” “好的，这样可以吗？” 张扬照着丁权的话展示魂瓶。 他抽空看了一眼弹幕，不得不说，观众们对这件东西的认可度很高。 【这东西一看就是老的啊】 【嘎嘎开门】 【魂瓶，能是祖传的？】 【兄弟肯定没说实话】 “可以了，就这个视角。” 丁权盯着视频看了得有足足三秒，突然猛的一拍大腿： “兄弟，你这东西是魂瓶啊！” “古代陪葬用的，摆在死人棺材两边。” “你确定是祖传的吗？” “必须是祖传的。”张扬果断的回应道：“祖上传下来好多年了，老家搬家的时候才从家里找出来。” “不容易啊，这东西藏在家里，你们家竟然没绝后？” “……应该是没绝的。” “权哥你能看出来这是什么朝代的吗？”张扬问道。 “应该是汉代的。” 丁权点点头，摸了摸下巴说道： “兄弟，这种东西我劝你最好少碰，多的我就不说了，懂的都懂。” ------------ 第25章 警察都懒得管 “权哥，我不懂啊。” “要不你还是直说吧？” 张扬最讨厌谜语人了。 说的这么隐晦，影响观众对自己这件魂瓶的认知可怎么办？ “唉，那我就明说了。” “你看到罐子上面竖着的五根管没？”丁权问张扬。 “嗯，小人旁边的那个对吧？” “那不叫小人，那是童子。” “你这应该是道教的东西。” “猜猜道教什么东西需要童子来看守？” 【我知道，炼丹炉，因为里面有孙悟空】 【肯定是镇魂的东西】 【我滴个乖乖，这么邪性的吗？】 【古代这东西都是要道士开光的】 “看守啥？孙悟空吗？”张扬反问道。 “你西游记看多了。” “那必然是亡者的魂魄啊。”丁权煞有介事的说道，“而且还不是普通的那种，肯定凶的很。” “嘶～” 张扬听着倒吸了口凉气。 这丁权说的神神叨叨的，真的假的啊？ 反正在张扬的陶器知识储备里，没有相关的内容。 有点胡扯的味道。 不过就算真有这样的说法，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张扬也不信。 “好了，我该提醒的都提醒了，兄弟你好自为之啊。” “明白了，谢谢权哥。” 人主播都这么暗示自己了，张扬也不好赖在直播间，主动断开了连麦。 从丁权直播间离开的时候，张扬的账户上，比之前多出了两万多点认可值。 增加的有点少。 主播认可了这件东西，并且很确定的说是汉代的。 弹幕也聊的很嗨。 但效果就是没有前两次好。 说观众比主播懂，认出陶罐是仿品，张扬是不信的。 他感觉是因为陶器的冲击力不够强。 不是所有的观众都感兴趣。 陶器比青铜器安全太多了，刚才弹幕里连一个网警都没有。 警察都懒得管。 华夏出土的青铜器有一百多万件，那出土的陶器不得更多啊。 往上数三代，谁家里还没点地里挖出来的古董呢。 加上案值低，陶器算是高古文物里最不刑的了。 张扬本来以为，魂瓶这么阴间的东西应该会好一点，但是看起来还是不够。 名气不够，颜值也不够。 如果丁权没在直播的时候扯什么道教、镇魂的话，估计效果还会更差。 “算了，就当给以后做瓷器打基础了。” 张扬无奈的开始收拾现场。 两万点认可值不够干啥的，他得再好好思考一下，下一件做什么。 不过，在开始制作下一件仿品之前，张扬得找老板娘把货退了。 那可是五千块呢。 张扬置办完制作陶器的工具和原材料后，身上全部的存款都不超过五千了。 …… 第二天一早，张扬开着借来的老头乐出发去市区。 老头乐其实就是大点的电驴，区别是老头乐能多载点货。 车上除了那件真品的魂瓶外，张扬把两件仿品和一些仿古青铜器都带上了。 准备晚上去鬼市摆摊，多少找点收入。 当然，他此行最主要的目的还是退货。 其实无缘无故退货多少有点不合情理，但那个魂瓶真不值五千，不是能退货的话，张扬都不会买。 他去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如果老板娘很痛快的退钱，那张扬就在她的摊位上买点价值合适的小玩意儿，让她多少能挣点。 没想到，到了以后，发生了点意外情况。 陶器摊的老板娘不在，换成了男老板坐镇。 老胡带着张扬找到老板，当中间人帮忙介绍了一下： “老蒯啊，这是张扬，他是窑哥的徒弟。你婆娘不认识窑哥，你应该听说过吧？” “嗯，我知道。” “就是前段时间因为盗墓进去的那个嘛，那也算是我的老前辈了。” “你是他的徒弟？” “嗯，亲传弟子。”张扬点点头回应道。 蒯老板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下张扬，目光最后聚集在他手里的小盒子上。 老蒯主动伸手，示意张扬把盒子给他。 接过去后，他打开盒子的顶盖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 “东西不错，灰陶的魂瓶。” “我收了，一百五。” “多少？”张扬难以置信的问道。 “两百，不能再多了。” “你这就是个普通的陶罐，我这里也有，现在市场就是这个价。” 老蒯说着，回过头想在摊位上找他自己的那件。 结果没有找到，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 “诶？我的那件呢。” “不管了，反正之前有一件在这里的，和你这件差不多，不知道被我婆娘收哪儿去了。” “这种东西不值钱的，收藏也就图一乐。” 看着老板装模作样的样子，张扬真想给他来一拳。 老胡看出了张扬的愤怒，拍拍张扬的肩膀，小声在他耳边说： “这男的进去过，你别跟他起冲突，我来跟他说。” 蒯老板看到老胡耳语的动作，心里有些不喜，非常耿直的问道： “老胡，你跟小张商量啥呢？咱们这关系，至于藏着掖着吗？” 老胡笑了笑答道： “我的蒯总诶，你刚才没让我把话说完啊。” “这东西就是你婆娘卖给张扬的，卖了五千。当时约好，七天内只要没损坏就可以无条件退货。” “在座的老板们都听见了，可以作证。” “是吗？”老蒯听完，转过头环视了一圈。 周围几个摊位的老板都冲他点头。 意思是他们当时都听到了。 老蒯心里明白了，转过头来看着张扬，嘴角浮起一丝微妙的笑容。 “不好意思啊，小张，刚才弄错了。” “我们重来。” “你是要退货吗？” “对啊。”张扬回答道，“六天前买的，还没到七天，东西没损坏，符合退货的条件。” 只要对方愿意退钱，把一百五的东西、作价五千卖给自己的事，张扬可以不计较。 “东西呢？”老蒯反问。 “在你手里啊。” “哎呀，忘了忘了，来我给你，咱们重来。” 老蒯说着站起来，作势要把盒子递给张扬。 好像真的要重新走一遍流程似的。 但是张扬刚要伸手，就看到老蒯把手一松。 盒子直接砸到地上。 “哐当～”一声。 听到这清脆的声音，大家都知道，盒子里的陶器碎了。 “哎呀！” 老蒯故作惊讶的叫了一声，实则脸上的笑容已经藏不住了。 “小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当时说的是没损坏就能退货，现在会不会已经坏了啊！” “哈哈哈哈！” “蒯成兴！”老胡生气的直接叫对方的大名，“为了五千块钱，你连脸都不要了吗？” “我本来就没有脸啊。” 蒯老板一脸嚣张。 他看着蹲在地上，正打开盒子查看情况的张扬，嘲讽着说道： “小朋友，你难道没有听说过瓷器不过手的规矩吗？今天你要交学费了啊。”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这里的监控是坏的哦……” “别狗叫了。”张扬不耐烦的呵斥道。 他拿着一块碎陶片站了起来。 蒯老板见状，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干嘛？想用陶片当凶器啊？” “切！小丑。” 张扬嘁了一声，嘴角的弧度压不住了。 他把陶器的碎片递给旁边的老胡。 “胡叔，我眼神差，你帮忙看看，这上面写的啥？” “嗯？” 老胡狐疑的接过陶片，定睛看去。 只见上面阴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小字： 【好运村张扬造】 ------------ 第26章 穿越时空只为揭穿你 “这这这……” 老胡一时语塞，看着陶片上的字，眼睛眨个不停。 他正在尝试想清楚这件事。 刚才盒子里的是张扬造的假货吗？ 可姓蒯的不是看过了嘛，假货难道看不出来？ 张扬又是怎么预判到老蒯会不当人的？ 靠，好难理解啊。 老胡疑惑的看向张扬，后者对他会心一笑。 “不是，你们俩干嘛呢？” “咱们的事儿还没解决，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 蒯老板有些烦躁的嚷道。 张扬刚才莫名其妙的硬气已经让他很疑惑了。 这会儿老胡再来这么一出，他彻底没绷住。 不过他说这话，换来的是张扬轻蔑的一瞥。 小丑，还搁这儿闹呢。 张扬跟身边的老胡说： “胡叔，你盯着他一点，我去后备箱拿一下东西。” “嗯，放心，他跑不了。”老胡点点头。 “你们俩等会儿，拿什么东西？” 蒯老板还想叫住张扬，但这会儿谁把他当人啊。 不仅老胡，刚才那些给张扬作证的摊主们，也凑了过来，瓜子板凳准备好了，随时开始吃瓜。 反正这会儿也没客人，闲着也是闲着。 围观的老板里很快有人看到了陶片上的字，他顺嘴问周围的人： “好运村是哪儿？” “张扬是谁？” “诶？小伙子你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就是张扬，大哥麻烦让一让。” 张扬抱着两个盒子，围观的摊主们自觉的给他让开一条通道。 这时候，蒯老板正蹲在地上，查看盒子里的碎陶片。 张扬走后，姓蒯的想了半天，觉得问题只能出在这件碎掉的陶器上。 于是他蹲下身，把大的陶片都仔细的看了一遍。 但是看来看去，他都觉得： 这就是自己摊位上那件啊！ 这种魂瓶，他干这行这么多年，就没见过第二件。 能有什么问题嘛？ “喂，别跪了。” 张扬喊了一下面前的男人。 “谁跪了？” 蒯老板立马蹦了起来。 “我只是确定一下，这件东西是不是我婆娘卖的那件。” “那你确定了吗？” “确定啊，这件就是！” “所以我这边没有理由退款，除非你能把这件东西完全复原。” 蒯老板抱着胳膊，得意洋洋的说道。 张扬听完，笑着点点头。 他转向身边的老胡，示意老胡把手里的碎陶片展示一下。 一分钟后，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陶片上的【好运村张扬造】。 这个标记，是张扬吸取了陈警官提出的建议。 专门留在自己做的仿品内壁上的。 算是防伪标识。 正常情况下是看不见的。 得用带灯的摄像头伸进罐子里拍，才有几率看见。 万一有一天，张扬做的东西硬被人栽赃成盗墓的赃物，这个标识能救命。 “所以这个碎的是假的？”有人问。 “不是假，是新的。” “你们肯定会好奇，为什么我会带一个新的来退货。” 张扬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 “看，蒯老板正在苦思冥想，怎么找我的问题呢。” 姓蒯的被cue了一下，脸瞬间涨的通红。 他这会儿心里后悔不迭： 早知道刚才不承认摔碎的东西是真的了，这下尬住了。 “其实原因很简单的，因为我是奇异博士。” “我会穿越。” 张扬假装正经的说道。 “在另一个时空，我被蒯老板用这样的手段坑了一次，所以我特意穿越过来，就是要揭穿他的丑恶嘴脸。” “现在大家都已经看明白了吧？” “你这也太扯了吧？”周围有人说道。 “对啊对啊，奇异博士一听就是什么野鸡大学的博士。”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能穿越？” “……” “诶？！” 张扬听到最后一个问题，惊喜的转身，看向说话的人。 原来是刚才那位打听“张扬是谁”的摊主。 “老哥，你问到点子上了。” “我也怕大家不信，所以我特意带了证据过来。” 张扬把自己抱着的两个盒子往前伸了一点。 “来，老胡叔帮忙搭把手。” 两个盒子被缓缓打开。 接着，两件一模一样的魂瓶，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说是完全一样其实不太准确。 色差还是稍微有一点的。 但在场的都是古玩市场的摊主，多少有点行业的基础知识。 就这两件陶罐的差别，基本可以看成是零。 分不出真假。 看着两件东西，有人很快想到了正确答案： “又是仿品吗？” 张扬摇摇头：“我只是把另外一个时空里买的那件魂瓶，给带过来了。” “这两件都是老板娘卖给我的。” “刚好一起退了。” “一件五千，两件一万，扫码还是现金？” 张扬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蒯老板。 问你话呢，扫码还是现金？ “扯蛋吧，奇异博士都来了。” 蒯老板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他指着张扬拿出来的两件魂瓶说： “这里面肯定有一件是真的，有一件是仿品。” “你牛逼，造的假我认不出来，我认栽行吧。” “不就是退钱吗？我把五千块退你还不行吗？” “来，你把收款码给我。” 张扬见状笑了笑。 他乐呵呵的说：“五千块只能退一件哦。” “对啊，就退真的那一件。” “真的是哪一件呢？”张扬问道。 这会儿他就像河神一样，在问姓蒯的： 到底哪一把才是你丢的斧头呢？ “真的是……” 蒯老板眼神在两件陶器间打转。 好几次想指，又把手缩了回来。 实在是怕说错，他不想再丢无意义的脸了。 “管他呢，我都不要。” “我不仅退款，我还免费把货送给你，我送东西我乐意，这你管不着吧？” “哈哈哈。” 老胡在旁边直接笑出了声。 “老蒯，你脸皮是真的厚啊。” 这话让老板脸一青。 他不耐烦的拿出手机，一番操作后说： “钱我转给老胡了，你找他要吧。” “确实转给我了。”老胡掏出手机确认了一下，他问张扬，“我转到你师傅的卡上？” “别别别！等会儿再说这件事。” 钱要是转到师傅的账上，估计一秒钟就被警察给冻结了。 师傅那个盗墓案还有人在逃呢，他的各个账户都被监视着。 “你赔了这个时空的钱，另外一个时空的陶罐钱，我确实不好找你要了……” 张扬语气有些郁闷的说道。 “对啊，不愧是年轻人，讲道理啊。” 蒯老板兴奋的给张扬竖了个大拇指。 他根本想不到，张扬话锋一转，问他： “但是你打碎我的东西，总得赔钱吧？” “这个假的也要赔？” “不是假的，这也是我从另外一个时空……” “得得得，你就说赔多少吧？今天我认栽了还不行吗？” 张扬笑着伸出一个巴掌： “也是五千。” “你TM别太过分了啊？” “仿品就算做的再像，你也不能跟真品一个价吧？” 张扬看着生气的蒯老板，轻松的挑了一下眉： “不止是仿品的钱，我不还得帮你把这摊子烂事保密吗？封口费总要的吧？” “有道理啊。”老胡附和道。 “你这么坑人家小伙子，他以德报怨，收钱就不生你的气了，你还不见好就收？” “对啊对啊……”周围的人也觉得该赔。 “老蒯，你就别犟了。” “等会儿城管来了，罚款都不止这点儿。” “收手吧，我们都是奇异博士的人……” ------------ 第27章 汉代的陶俑能做吗 在一众人的“助攻”下，陶器摊的蒯老板，咬着牙同意了张扬的赔偿计划。 他咯吱咯吱咬牙的声音，张扬隔着两米开外都听到了。 估计快憋屈死了。 不过他越憋屈，张扬越爽。 超级超级爽！ 从结果看，张扬仅仅付出了一件仿品，换回了一件真品的汉代魂瓶不说，还白赚了五千块。 而这一切，其实是因为老胡无意间的一句话。 来退货前，老胡在张扬开后备箱拿东西的时候说： “今天老板娘不在，她男人有点喜欢耍赖。” “等会儿你让我来帮你聊……” 张扬前世在博物馆工作的时候，有小半年的时间，跟着老专家在各大古玩市场转悠，通过捡漏给博物馆增收。 那种“喜欢耍赖”的摊主他见过不少。 听到老胡的话，张扬的警惕性一下子就上来了。 原本伸向真品的手，也果断改向了仿品。 事实证明，他的谨慎很有道理。 不过有点可惜的是，因为和陶器摊的老板撕破脸了，没法跟他打听，常见的墓葬里，还有那些宝贝是容易仿、又容易得到认可。 现在，张扬只能去鬼市碰碰运气了。 听说他晚上想去鬼市摆摊卖青铜器，老胡很是好奇。 “我记得你师傅一直是做高端路线的啊，现在也打算卖青铜奥特曼了吗？” “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找你进货了？” “奥特曼……还没研究，我主要是想把存货清一下。” “还是传统的青铜器？”老胡有点意外。 “是的，就当工艺品卖，应该有人会买吧？” 张扬说这话的时候，非常没底气。 他还真没摆摊卖过东西。 人生第一次，卖出一件就算成功。 “那些东西不好卖的呀，为什么现在突然想不开，要去摆摊呢？” 老胡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主要还是因为我缺钱。” 张扬无奈的叹息一声。 以前觉得，有认可值就能提升技术。 实操下来才发现，钱也是少不了的。 设备要钱、原材料要钱、烧炉子的柴火都要钱。 要不是之前刘强华送了一波，张扬都没钱搓陶罐。 实在不行…… 张扬看向老胡摊位上的东西，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叔，你这个加特林的小兵马俑，销量怎么样？” “进货价是多少？” “什么意思？你要搞这玩意儿？” 老胡震惊看着张扬，一脸抗拒的摇摇头。 “你能仿出那么逼真的陶罐，现在想做这种玩具？” “这没什么呀……” 张扬想解释说，这东西做起来很简单的。 陶器比青铜器简单多了。 如果利润高的话，他完全可以再开个工坊，雇人做嘛。 但老胡明显没想这么深。 这个中年男人非常认真的跟张扬说： “你年纪轻轻的，不能这么糟蹋自己。” “想想你师傅，他就算去盗墓，都没有放下过自己的身段。” “你作为他的徒弟，不能这么早就没追求了……” 叔，我师傅他没教我分金定穴啊！ 张扬很想反驳一句，但还是憋住了。 老老实实的等着老胡说完。 平时一口一个叔叫着，总不能被教训了一句，就不认这个长辈了吧？ 更何况老胡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这种小手办一样的玩具，确实有点埋没自己，而且跟那些走量的工厂也没法比。 但是，如果来点更复杂的呢？ 张扬想着想着，眼前一亮： “你说我一比一的仿制正版的兵马俑，会不会很好卖？” 老胡听完，沉默了十秒钟。 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这种东西，长安那边早已经有人在做了，而且是产业链，你不可能干得过他们。” “如果你实在缺钱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找点活儿。” “就是难度有点大。” “没事，我什么都怕，就不怕难度大的。”张扬非常自信的答道。 “那汉代的陶俑能做吗？上面带彩的那种？” “没问题啊。” 张扬知道老胡说的是哪种。 汉代的陶俑，一般就是指东汉时期墓葬里常见的侍女、舞女、伶人陶俑。 这种陶俑，细节在秦朝兵马俑的基础上做了简化，形象和仪态更加丰富。 其中最有名的，应该是国博收藏的那件说唱俑，号称汉代第一俑。 单做陶俑的话其实不难。 因为可以用模具。 当年汉代的工匠生产陶俑，也是模具为主，手工为辅。 真正的难度在雕刻和彩绘上。 不过张扬有信心。 实在不行就多连几次麦，反正把陶俑的能力都解锁了，他就不信做不出来。 “那你能做出这种效果吗？” 老胡把手机递过来，上面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个陌生的中年人，正抱着一件侍女俑，脸上露出快活的笑容。 侍女俑做的非常精致。 彩色的线条勾勒出了清晰的五官，身上穿着红色的长袍，衣襟还是黑白相间的。 张扬看完以后，心里有数了。 也就这样，就是普通的仿品而已。 “能啊，这个应该不难。” “叔，这个利润大吗？” “利润当然大啊，照片里这个老板，就靠做陶俑的生意，上个月一个月的收入就提了一辆宝马5系。” 老胡说着说着，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 “我在鬼市摆摊的时候遇上他的，他当时找我买了件、你师傅卖给我的青铜器，说是试销一下。” “可惜啊，青铜器管的还是太严了，没有市场，不然我早就去你们家进货了。” “现在你会做陶俑的话，那泼天的富贵就到你头上了。” “这个老板，他是做什么生意的啊？” 张扬有点担心的问道。 古董生意挣钱很正常。 但仿品也能这么挣钱，张扬合理怀疑，对方是拿着高仿去骗人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啥。” “你放心，这个郑老板是做旅游纪念品生意的，非常高端的那种，专门把高仿卖给有钱人。” “那些有钱人，你也知道的，买东西都是看喜好，几万块的陶俑纪念品，看着顺眼直接就买了。” “不是有个说法吗？每个公司老总的办公室桌面上，都摆着一件唐三彩的马，不管真假，要的就是那个范儿。” 张扬听完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个道理。 不过张扬同意了还不够，老胡还要去问问那位郑老板的意见。 合作嘛，是双方的。 不过这会儿郑总还没起床，老胡承诺张扬，最迟明天，事情能不能成，都给他个准信。 当天晚上，老胡拨通了那位郑总的电话。 “喂？谁啊？” “郑总吗？我是青州古玩市场的小胡啊，咱们去年见过的。青铜器，您还记得吗？” “哦，记得记得。”电话那头烟嗓的男声连连应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郑总，是这样的……” “等会儿啊。”烟嗓男打断了老胡，“我这边有点事安排一下。” “喂，那个谁过来！” “你看看，你这个盗洞挖的太小了，我根本钻不进去啊。” ------------ 第28章 挖有香火的祖坟 听到电话那头的老板说盗洞，老胡的神情并没有任何变化。 他早就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 郑总这个称呼可能有点陌生。 但如果说的是“荒野探墓郑把头”这个名号，放在前几年，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 当盗墓贼还在想着，怎么把墓室里的宝贝挖出来的时候。 郑总已经开始把“古董”往被盗空的古墓里搬了。 据说灵感来自于反向抽烟。 他管这个叫做反向盗墓。 用仿品把古墓塞满，封上墓门，然后再带着游客来盗墓。 100%能挖到宝贝。 收费的方式有点类似于草莓采摘园。 游客可以选择把古董带走，或者只花钱体验下打洛阳铲、挖盗洞的感觉。 “好了，我忙完了。” 电话那头，郑总的注意力回来了。 “老胡是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郑总，是这样的，你还记得之前我给你的青铜器吗？当时说是本地一位高手做的。” “有点印象。” “现在那位高手的徒弟，会做汉代的陶俑。” “能做到和你给我看的照片里的那件，看起来一模一样。” “真的假的啊？” 郑总听了老胡的话，第一反应是这个人在吹牛。 他那件陶器，是当初刚开业的时候，为了打广告，专门找人借的真品汉代陶俑。 能和真品做的一模一样？ 绝对是吹牛。 “真的啊。郑总，我这么跟你说吧，他做出来的东西，连我们这里的盗墓贼都分辨不出来真假。”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老胡毫不犹豫的把蒯老板给卖了。 他把老蒯什么时候进去过，在哪里能搜到新闻报道和卷宗，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说的挺像那么回事。 郑总听完，淡淡的评价了一句： “这个姓蒯的盗墓贼也是有点蠢。” “竟然去挖人家有香火的祖坟，那可不得和他拼命啊？” “嗨，谁说不是呢！” 老胡附和了一声，接着扯开话题。 虽然老蒯确实蠢，但别聊盗墓啊，现在说的是陶俑。 他试探着问道： “郑总，这种水平的陶俑，你这边收吗？” “我们可以根据您的要求定制。” “没事，不用定制。” “只要器型和做旧像那么回事，我就收。” “而且是有多少收多少。”郑总大气的说道。 “那单价呢？”老胡问。 “这个得根据质量来定。”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压价的。” “不是跟你吹啊，老胡，你是不知道我现在的团队有多专业，封土堆都能模仿的七八分像，唯一的瓶颈还真就是这墓里的东西。” “为了口碑，我甚至都去拍卖会买真的古董了……” 老胡听了，心里非常羡慕。 在他眼里，做古董生意，就该像郑总这样，专门收割有钱人。 那些盯着老头老太太养老钱的，都是人间之屑。 他和郑总约好，尽快寄一件样品过去。 如果合适，就下批量的定单。 …… 晚上，张扬开着老头乐，在青州市的街头晃悠。 不是闲得无聊，而是想找个地方给车充电。 不然明天开不回去了。 他想着，等给车充好电，就带着后备箱的货，去鬼市看看。 反正老胡说过，鬼市晚上十点才开门，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 晚点过去也来得及。 张扬刚在五一广场附近找到了一个车位，电话就响了。 是老胡打来的。 电话里，老胡叔非常激动的跟他说： “张扬，好消息，郑总那边缺货。” “他让你赶紧发一件样品过去，合适的话直接就下订单了！” “这么巧吗？” 张扬也有些惊喜。 买家缺货，那就是卖方市场了啊。 起码自己应该会有点议价权。 利好自己挣钱。 “对啊，所以你别想着什么破青铜器了，赶紧回去做一件陶俑出来吧。” “就去国博的官网随便找一件汉代的，仿制出来就行。” “人家郑总和我交过底了，只要品质OK，一件陶俑起码付你八千块。” 多少？八千？ 听到这个价格，张扬惊讶的合不拢嘴。 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我去！” 他辛辛苦苦仿一件铜镜，正常也就卖个几百块。 八千都能买四羊方尊了。 从零开始做一件四羊方尊的话，起码要大半个月的时间。 还要付出几千块的物料成本。 但是陶俑的话，那点儿陶土的成本才多少？ 就算陶俑的雕刻和塑型比较麻烦，总不会比四羊方尊难吧？ 所以八千块的价格，在张扬看来高的离谱。 感觉是主播带货卖给“家人们”才能卖出来的高价。 “旅游纪念品这么挣钱吗？” “老胡叔，要不咱们也去景区摆摊吧？” “哈哈哈。” 老胡憨笑了两声，笑完以后，他稍微敲打了一下张扬这个年轻人： “别瞎想了，人家干这行都五六年了，你有人家那个资源吗？” “老老实实先把钱挣到手，别吃了上顿没下顿。” “嘿嘿，知道了，谢谢叔。” 既然老胡都帮忙把生意找到了，张扬当然也不会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鬼市先不去了。 悬念再留个几天。 张扬就近找了家青旅，简单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刚满十八岁没多少天的张师傅，就起床准备开车回家了。 出发前，坐在车上，张扬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做彩色的人形陶俑，他需要买颜料。 古代的颜料都是矿物，和现在的化学彩是完全不一样的。 为了少跑一趟。 张扬呆呆的坐在车里，想解锁对应的能力。 在系统里检索【汉代陶俑】，出来的结果只有一个。 【陶俑雕刻及彩绘】 这个能力的相关性太强了。 张扬想都没想，直接花26000点，解锁并且升到了LV4（大师级）。 这下，他将认可值几乎花了个精光。 只剩下可怜的两千多点。 不过这次花得比之前值。 因为有陶器的基础，相当于一个能力就直接解锁了一类古董。 性价比很高。 解锁完陶俑的能力，张扬仔细分析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成为全能的造假大师。 获得一定的行业地位后，再转型当专家，或者财富自由了归隐田园，都可以。 他本来以为，获得认可值是提升自己的瓶颈。 万万没想到，真正阻拦他的却是钱。 这才刚进行到陶器呢，资金方面就已经捉襟见肘了。 以后书画、玉石器、竹木牙角、家具、古钱币，要花的钱还多着呢。 为此，张扬制定了一个简单的策略： 尽量利用已有的能力，充实自己的钱包。 同时稳扎稳打，不要冒进，在现有能力的基础上逐步扩充。 比如现在，原本就有制作陶器的能力了，稍微扩充一下，直接进阶到陶俑。 青铜器那边也是一样，可以轻松进阶到青铜佛像。 而这个策略里，最关键的一点是： 小心警察！ “咚咚咚！” 张扬的耳边传来敲玻璃窗的声音。 转过头去，穿着制服的交警正隔着玻璃盯着他，示意他快走： “老头乐别停这儿啊！” ------------ 第29章 警官，有罕见要倒卖国宝！ 二十岁的帅小伙开老头乐，那还是老头乐吗？ 是不是应该改名叫小伙乐？ 这个问题交警的回答是：再不走我贴罚单了啊？ “等我有钱了，高低得换辆机动车。” “五菱宏光就不错，可以送货，还可以漂移；但是劳斯莱斯好像也行，不知道哪个性价比高一点？” 张扬被交警一耽误，思绪乱飞。 都已经想到开着奔驰去艺术学院门口，在车顶放瓶水，做一下社会学实验了。 快出市区了才想起来： 颜料还没买呢！ 刚刚解锁的能力，让张扬明白了汉代一般用什么矿物颜料。 红色的是朱砂、绿色用的是（孔雀）石绿、蓝色用的是石青、黑色用的是木炭…… 知道用的是什么颜料，按图索骥买东西就比较简单了。 实在找不到的，网购也可以。 张扬买完东西仔细想了想，发现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了，这才驱车回家。 之后的一周时间，他把院门锁了起来。 开始闭关。 除了出门签收过一次矿物颜料的快递外，就没出过门。 隔壁的吴老二扒在门缝瞅了好几次，想看看张扬在干嘛，都只看到他忙碌的背影。 张扬不知道这些，他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陶俑的仿制工作中。 一周后，他终于出关了。 从老胡那里要到了客户的地址，张扬用推车，把用大木箱子包装好的陶俑给推了出来。 箱子里塞满了稻草，不摔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开门的时候，快递小哥正坐在三轮车上，抱着手机看《举起手来》的电影讲解。 他看见张扬推出来的木箱子，又看了看电影里装古董佛头的木箱子，小哥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这两个箱子好像啊。 “小哥，地址我在APP上填好了。” 张扬冲快递小哥打招呼。 “辛苦你帮忙送一下啦。” “老板，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快递小哥好奇的问道。 “一件比较大的陶瓷。” “邮费到付。” “陶瓷是易碎品啊，你要不要买保险？” 快递小哥跳下三轮车，走到张扬旁边问道。 “保险的钱可以到付吗？” “那不行，得你自己付，不过你可以找人报销。” 张扬听完，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里面还有七八件等着烧制的陶俑呢。 他果断的摇了摇头。 不能到付就算了。 该碎的东西，买了保险还是会碎。 就像买了意外伤害险，并不能变成不死金身一样。 只不过是赔的时候，钱多一点罢了。 偏偏这种陶俑，张扬算了一下，刨除掉自己人工的话，成本也就四五十块。 碎了的话，就再发一件呗。 “我这个是免费送给朋友的，虽然碎了也无所谓，但是最好别碎，不然你还要再跑一趟。” “行，我知道了。” 快递小哥点点头，听说不是卖货的，也不买保险，他都懒得开箱检验了。 默认里面是那种很便宜的东西，碎了也不心疼。 张扬热心的帮快递小哥把东西搬上车。 都打算关门了，突然发现小哥没有想走的意思。 还停在自家门口。 “嘿，哥们儿，还有事吗？” “没事啊，等我把这个电影看完就走，今天肯定能送到的。” “什么电影啊？”张扬好奇的问道。 “潘子演的，讲守护国宝佛头的。” “哦，那应该挺好看的。” 张扬点点头，没再管快递小哥。 不过他其实有点纳闷： 保护佛头，那不是古董局中局的电影吗？ 这小哥连雷佳音和潘子都分不清，还能看的这么津津有味，也是绝了。 …… 五个小时后，一辆快递三轮车，驶到了帝豪花园的别墅区前。 这里是青州市最边缘的地区。 但是因为依山傍水，交通还便利，这里的别墅区，成了青州和武都两个市，有钱人度假的首选。 快递小哥看了一眼张扬填的地址。 九区108。 应该是独栋别墅。 没想到那个农家院子的小伙子，还认识这种有钱人。 快递小哥和门卫商量了半天，又领着对方过来掂量了一下箱子的重量，才征得同意，把三轮车开进了小区。 很快，那个大木箱子被运到了108的院门前。 “叮咚～” “108的郑先生在家吗？你有快递需要签收！” “稍等一下！” 回话的是一个女声，口音有点怪怪的。 院子里很快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像是木头在敲击地面，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站在了院子铁门的另一边。 快递小哥看了一眼对方的衣着，再看她穿的木屐，脑海中对女人的身份有了个定义。 这院子里竟然有樱花妹？ 青州有钱人的生活还真是奢靡啊！ “泥嚎～” 樱花妹用怪怪的普通话隔着铁门问好。 “郑桑他不在家，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他有个快递。” 快递小哥指了指身后的箱子，问道： “你能帮他签收吗？” “明白了。”樱花妹点点头，“请等一下，我给郑桑打个电话。” “没事，你打吧。” 快递小哥抱起胳膊，他不着急，就当自己在东京送快递了。 电话接通后，樱花妹直接用日语和郑总沟通，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快递小哥根本听不懂。 只明白那一句“哈依”。 刚才他看的电影里，小日子的士兵就是这么跟长官说话的。 “你好，郑桑说我可以替他签收。” “我不方便开门，你把东西搬到院门口就可以了。” “明白了。” 快递小哥点点头，他把木箱子搬过来放在了院门口，接着问道： “这里面是易碎品，要不要验货？” “要验货的，请帮忙打开。” “拜托了！” “没事没事。”快递小哥笑着拿出工具，很快把木箱子撬开。 还“拜托”，真有意思。 可等看清里面的东西，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一件彩色的陶俑，正静静地躺在箱子里。 表面有不少岁月的痕迹，但依然掩饰不了它的那种惊艳。 这这这…… 这TM不会是国宝吧？ “素巴拉西！”樱花妹在院子里捂住嘴巴惊讶的说道。 快递小哥根本没空管这个女人说什么鸟语。 他慌忙的扒开陶俑身上的稻草，眼神里的情绪，逐渐从震惊，变成了愤怒。 好啊，果然和电影里一样。 用这种木箱子装我们国家的国宝，然后送给小日子。 没想到快一百年过去了，还有罕见！ 快递小哥攥紧拳头，猛的站起来，直接掏出手机。 他要报警，不仅要抓眼前这个小日子，还要把好运村那个罕见给抓起来！ ------------ 第30章 我客户怎么了？ 张扬把那件汉代的舞女俑寄出以后，趁着手热，把剩下八件也一起烧好了。 一共八件舞女俑摆在院子里，有一种汉代葬礼的隆重感。 这要是找个棺材躺在中间，再放个号角声的BGM，真的不敢想。 忙完这些，剩下的就该等客户那边的回音了。 张扬也终于可以缓口气。 他想着联系一下小沈，问问她进展如何，拿出手机才发现，自己竟然没加小沈的微信。 师兄妹都没个联系方式，有点幽默了。 要是师傅还在外面的话，这会儿应该已经拉了一个“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 算了，联系不上就等小沈自己找上门吧。 人家毕竟是青州大学历史系的学生，还是有课业负担的。 张扬转头把师傅的摇椅搬了出来。 躺在上面摇啊摇。 悠闲地不得了。 张扬心说，这时候要是能有位美妇人在旁边喂自己吃葡萄，那日子，简直完美。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脑补完这样的好日子。 就又有不速之客上门了。 “咚咚咚……” “张扬在家吗？” “我不在家。” “……快开门吧！” 看着门外的警察，张扬无奈的笑了。 好好好，又来了。 警察来这里跟回家一样。 要不直接把自己家改成警务室算了吧？ “涂队长，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啊？” 和前几次不同，这一次面对警察上门，张扬完全不紧张。 非常自如的请他们进门。 备过案了就是这么硬气。 更何况这次上门的是熟人： 之前的便衣警察，省厅借调到武都市局，专门负责文物专案的涂副组长。 在武都市局的时候，就是他带张扬登记的。 后面跟着的那位民警里也是熟人，不久前开车送张扬回来的就是他。 所以张扬完全不慌。 都哥们儿。 “还不是因为你生意做的大嘛。” “今天要打扰你了啊，张老板。” 涂警官带着他的下属走进院子，很熟练的坐到了上次坐的位置上。 寒暄过后，他先问了一句： “沈小姐呢？怎么没看到她？” “师妹回家了，老在我这儿待着，也不是个事。” “原来如此。张老板，我们今天上门，是因为前几天有人报案，说你寄了一件陶俑给人家。” “有这个事吧？” “对啊。”张扬转过身，指了指身后的大场面。 “那样的陶俑还有很多，我正给客户备货呢。” “看出来了。”涂警官点点头。 “那张老板，你对你的这位客户，了解多少？” 涂警官问话的同时，挥挥手，身边的另一位民警直接拿出笔记本，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这么正式吗？”张扬略显惊讶。 这就做上笔录了？ “没事，就简单的问几个问题。” 虽然涂警官说的很轻松，但张扬根本不信。 明明就一副事情很严重的样子好吗？ 张扬很好奇： 自己的客户怎么了？ 老胡可是说了，那是位大金主，张扬等着薅他的羊毛呢。 “问我问题可以啊，但是我能不能先打听一下。” “我客户到底怎么了？” 张扬有底气问这个问题，因为他啥也没干。 涂警官听完，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又看了一眼张扬身后那壮观的景象。 好多舞女俑啊。 张扬你以前不是造青铜器的吗？ 怎么又开始搞陶俑了？ 真的没有一点儿创作瓶颈吗？ 关键还烧的这么像，要不是涂警官那天刚好在局里，他的同事肯定又要把张扬给抓回去。 然后闹个笑话。 涂警官深吸了一口气，考虑到张扬和小沈的关系，他决定把话说的明白点： “接下来的内容，希望张老板你听完以后保密，如果泄密的话，我们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清楚吗？” “清楚明白。” 张扬非常认真点头回应道。 不知道咋了，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 “你的客户，疑似潜逃了。”涂警官一字一句的说道。 “啥？” 张扬直接愣住。 潜逃了？ 你的意思是，那么大一个金主，啪一下没啦？ “等等，涂警官，你别直接给结论，能不能介绍一下过程。” 涂警官点点头，把事情的经过简单介绍了一下。 快递员报警后，警察传唤郑总去接受调查。 刚好那时候，涂警官在局里。 他看到案子跟张扬有关，又和郑总确认了一下情况，很快认定这件事是乌龙。 就是一个有钱的老板买仿品而已。 所以他就让人把郑总给放了。 最近抓的盗墓贼有点多，市局都快装不下了。 没想到第二天凌晨，巡逻的民警在武都和青州交接处的自然保护区里，发现了一伙盗墓贼。 以及一处刚刚被发掘的古墓。 盗墓贼指认团伙的指挥就是那位郑总。 民警也在郑总的别墅里，发现了少量的出土文物。 但是郑总人却不在家。 他的小日子女友也联系不上他。 警察找了好几天，都没发现郑总的踪迹，几乎可以确定，他是畏罪潜逃。 这下，涂警官人麻了。 因为他当时但凡少说一句话，郑总都大概率被关满24个小时，那他就跑不掉了。 万一最后抓不到人，他多少要背点黑锅，因为他的警惕性不够高。 无奈的涂警官，最后想到了张扬，这才来找他问问情况。 看在这里能不能有点意外收获。 “原来是这样啊。” 张扬听完，恍然的点点头。 他全程在听故事。 这瓜，味道一般，但能吃。 案子除了开头郑总意外被抓，后来的事都跟张扬没啥关系。 不过他还挺好奇一件事的： “涂警官，那个郑总买我的东西是要干嘛啊？是不是当旅游纪念品啊？” “他盗墓贼买假货，会不会是精神有问题？” “……” 涂警官叹了口气解释说： “这位郑总，他本来也不是专业盗墓的。” “他之前一直利用废弃的古墓做旅游项目，把假的古董当成特殊的纪念品出售。” “但是这次，他们在新找到的古墓里施工的时候，发现了墓中墓……” 根据涂警官的说法，是在明代墓的底下，挖出了疑似汉墓。 明代的墓有石碑，年代很清晰。 底下那个汉代的墓，年份不太确定。 汉墓里的东西都被搬空了，目前还没有完全追回。 涂警官他们怀疑，郑总早就已经把值钱的东西转移走了。 听完这些，张扬所有的疑惑都被解开了。 原来个体户到盗墓贼，中间只有一道墓门的距离。 “这事儿，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张扬实话实话： “我一直以为他是做纪念品生意的。” “那啥，涂警官，你看我这货都做出来了。” “警方是不是考虑一下，用郑总的赃款，给我结一下货款，然后你们可以把这些陶俑，当成赃物给带回去。” 涂警官：“？？？” 张扬一句话，差点给他CPU干烧了。 他耐心的给张扬解释： “目前调查到的情况是，这位郑总没有把文物卖掉，所以不存在赃款一说。” “你和他的购货合同，可以等到他出狱之后，再让他履行，或者直接找他的家属、合伙人。” “原来没有赃款啊，那没事了。” 张扬觉得涂警官说的很有道理。 不过他还有一个问题： “那如果我现在让郑总给我付货款，这个钱也是干净的，对吧？” ------------ 第31章 救命啊，张老板 “理论上来说，是的。” 涂警官点点头： “如果你真能联系上郑总，让他给你付货款的同时，能不能也帮忙劝劝他，让他赶紧来自首。” “盗墓的罪名可重可轻，他直接潜逃，是在放弃他自己。” 涂警官说完，冲旁边的民警努努嘴。 后者翻了下笔记本，翻到其中某一页后，递给了张扬。 这一页上面记录的是郑总所有的联系方式。 电话、微信、逗音号、甚至连论坛账号都有。 赛博意义上的被扒光了。 不过张扬能做的，也就是打个电话而已。 结果没有任何意外。 对方的电话已经关机了。 看到这个结果，涂警官站起来长舒了口气。 他本来就是来碰运气的。 没收获也正常。 起码知道了张扬开始大量仿制陶俑了，回去得在备案的档案里加上这一点。 “那张老板，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如果之后有任何关于郑向前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和我们联系。” “他现在是在逃嫌犯，非常非常的危险，一定要小心。” “明白。”张扬一脸严肃的点点头。 盗墓贼逃犯可比一般的逃犯恐怖多了。 因为盗墓贼走投无路的时候，敢进墓地里偷吃贡品，可能直接导致祖先受不到香火，不再保佑后人。 清明节刚过，这样的事情摊在谁头上都遭不住。 尤其是对华南F4来说。 看着涂警官上车离开，张扬一直等到对方的车消失在远处的马路尽头，才转身进屋。 一进院子，他就急不可耐的掏出手机。 拨通了老胡的电话。 老胡是中间人，还曾经卖青铜器给郑总。 张扬肯定要和他通个气。 万一郑总找上老胡，他好心帮忙，却帮了一个逃犯，最后犯包庇罪，那就惨了。 但是很不巧，电话打了三遍，都没有接通。 最后一遍，甚至还是老胡主动挂断的。 老胡叔在干嘛啊？又去相亲了吗？ 关键时刻不接我电话？ 就在张扬着急的时候，院子的围墙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声： “张扬！张扬！” “谁啊？” 张扬走过去，隔着墙问道。 墙后是一片荒废的农田，很少有人会过去。 “我啊，老胡。” “老胡叔？” 张扬还真没听出来，可能是对方压着嗓子说话的缘故。 “叔，你走正门啊，后面只有个狗洞。” “没事，你把狗洞开开。” “我有急事儿。” “好，你等等啊。” 张扬觉得有些奇怪。 第一次见急着钻狗洞的，主人的任务吗？ 看在老胡叔的面子上，他愿意帮忙搬开挡住狗洞的石头。 但是搬开以后，他马上抄起了一件青铜器。 一旦洞里钻出来的不是老胡叔的头，他可就要砸下去了。 结果还真是老胡。 张扬连忙上去帮忙，把他拉了出来。 刚准备堵上洞口，又一个毛茸茸的头从洞里钻了进来。 还有狗头？ 张扬马上抄起青铜器。 准备砸下去的时候，老胡把他拦住了。 “别别别，这是郑总。” “郑总？” 张扬先是疑惑，马上眼神就变了。 那个潜逃的郑总！ 趁着人还没进来，他赶紧一把拉过老胡，小声在他耳边说道： “叔，这个郑总，是逃犯！” “你被骗了。” “等会儿他一进来，咱们就把他抓住，绑起来报警。” 张扬本来以为，老胡听了会和自己一样紧张起来。 但得到的反馈却是： “你搞错了，郑总只是没到案的嫌疑人而已。” “不是逃犯。” “他来找你，是想求你救他。” “哈？”张扬万万没想到，老胡叔给自己来这出。 他转头往狗洞看去。 郑总已经钻出了半个身子。 但是因为大肚腩，被卡住了。 两只手正胡乱的在地上乱抓，好像发狂了似的。 张扬没想到第一次在现实里看到卡住，竟然是这么辣眼睛的画面。 唉，以后又少个可以看的题材了。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老胡就上前帮忙，把郑总也给拉了出来。 “郑总，这位就是张扬。” 老胡刚介绍完，披头散发的郑总来不及整理衣服，直接扑通一下，跪在了张扬面前。 上来就行这么大的礼？ 张扬赶紧往旁边躲了一下。 想用这招让自己折寿？门都没有。 “有事说事，别来这套啊！” “老胡叔，你们这到底什么情况？” “郑总，你说还是我说？”老胡询问郑总的意见。 “我来吧。” 郑总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救命啊，张老板。” “这次只有你能救我了。” 说着，他从背后拿出了一个皮包。 张扬这才注意到，郑总看起来很惨，但全身上下的衣着还是很完整的，没有逃犯的狼狈感。 最多就是头发有点脏乱，有点像故意的。 做旧只做头发，不专业啊。 “干嘛？” 张扬根本没有接过皮包的打算。 他怕被赖上。 郑总没有着急解释，而是把皮包打开，非常小心的取出了一个白布包裹。 包裹打开以后，里面是大量绿色的青铜器的碎片，和不少灰色的碎陶片。 这画面…… “你把青铜器和陶器给干碎了？”张扬问道。 郑总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 他拿着手比划道： “这件东西，本来是个陶瓷底座的。” “然后插着一根青铜的树，这些都是树上的叶子。” “我摆在家里，没想到一不小心给摔碎了。” “想看张老板你，能不能帮忙修复一下。” 张扬听完，结合涂警官说的话，好像懂了。 “所以这东西就是你潜逃的理由？” “潜逃？” 郑总一愣，看向老胡，好像在问：他怎么知道的？ 后者对郑总点点头说： “张扬好像什么都知道。” “哦，张老板你知道了啊，是的，确实是因为这件东西。” 郑总见张扬知情，也就没有隐瞒，详细的解释了一下。 他说他挖到古墓的时候，这件东西就摆在棺材的正面前。 打灯一看，卧槽，这不是青铜神树吗？ 顶上雕了一只凤凰，每片叶子都是各种动物和人物。 论精美程度，比三星堆的青铜神树还要夸张。 他拍了张照片，问了下国外的收藏家。 对方光看到照片，就给出了三百万美金的报价。 郑总的钱本来就是灰色收入偏多，这三百万美金他当然想赚，于是想方设法掩盖古墓的事，想把里面的东西私吞。 可万万没想到，这件青铜神树还没卖出去，他和女友一不小心，把东西给摔碎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本来这东西碎也就碎了，没想到盗墓的事情还被发现了。” “我当时就意识到，这是价值三百万美金的珍贵文物，现在被我破坏了，破坏文物的罪行，恐怕比盗墓本身还要重。” “所以我连夜带着这件东西跑了出来，看能不能想办法修好了再回去自首。” 郑总说完，眼巴巴的看着张扬。 意思很明显了，希望他帮帮忙。 能仿制青铜器的人，干个修复的活儿，还不是手拿把掐吗？ “只要张老板你能帮忙修好，我出一百万。” “一百万的事……咱们先不聊。” “给你修复好了，你真会回去自首？不会带着青铜器逃出国吧？”张扬问道。 “张老板，你这就有点侮辱我的智商了。” “我的房产、车子、存款，好歹接近一个小目标，就算盗墓判了实刑，我随便坐一两年牢就出来了，这些东西还是我的啊。” “跑到国外还能剩下啥？” 原来这位郑总，才一个小目标的身家啊。 张扬在心里撇撇嘴。 怪不得看到价值三百万美金的古董就走不动路了，正常一个亿身家的人，能拿出五百万的流动资金都算厉害的。 这件古董可是号称能值两千万。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不怎么信。” “那我要怎么做，张老板才相信我的诚意？”郑总低眉顺眼的问道。 “你说你很有钱，那咱们先看看实力。” 张扬指了一下院子里的八件陶俑。 “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你看看满不满意，满意的话，先给我把货款结了吧。” ------------ 第32章 要想生活过得去 郑总和老胡随着张扬的话一齐扭头，往院子里看去。 看到一排的彩色陶俑，郑总心里一惊。 我去，这陶俑真多吧？ 才多久啊，就做出这么多件了。 一个小作坊能有这样的产量？ 这不合理。 除非做这些东西的人，捏陶俑熟练的跟吃饭喝水一样。 郑总想着想着，突然觉得眼前的张扬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连带着整个院子，在他眼里都有了一层神秘的滤镜。 当然，事后证明，这是因为他跪久了，头有点晕，眼有点花。 “张老板的手艺真绝啊，竟然烧了这么多。” “八件不算多。” “主要还是因为颜料买少了，其实陶土都还有剩的。” 张扬看了一眼跪下地上的男人： “郑总你先起来吧，你现在跪的方向是吴老二家的祖坟。” “啊？好的好的。” 郑总赶紧让老胡扶着自己站了起来。 跪麻了都。 他虽然不知道吴老二是谁，但是感觉张扬说的话，应该是在侮辱人。 “张老板，这些陶俑，你说个价吧。” “我保证没有任何意见。” “这样啊……那就按市场价来吧。” 张扬不假思索的答道，他没打算趁火打劫。 郑总不买的话，这堆东西他还真不知道卖给谁。 民间收藏陶俑的人其实不多，很多人欣赏不来汉代陶俑的美。 包括张扬自己。 “那……” 郑总犹豫的看着张扬，在脑海中回忆着陶俑的市场价。 半天才憋出一句： “您觉得四十万怎么样？” “多少？” 张扬手一抖，手机差点给摔了。 这个价格太吓人了。 四十万可以把张扬身处的这一整个院子，包括里面的东西，全部买下来。 看张扬的反应这么大，郑总还以为自己说少了。 有些讪讪的解释道： “最近国外汉代陶俑的拍卖，行情好像不太好。” “我上个月在香江那边参加佳士得的拍卖会就是这样……” “郑总，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张扬想打断对方。 不是，谁让你按真品陶俑出价了啊？有病啊？ 这么有钱，要不要考虑一下我身后的后母戊鼎？十个亿便宜卖你了。 但张扬的举动，直接让郑总心里一凉，心说： 坏了坏了，张老板不高兴了。 他赶紧给张扬道歉： “对不起啊，张老板，是我不懂行情。” “要不还是您自己说个价吧？我都能接受。” 让我自己说？ 张扬心想，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看，40万这个价格就不错嘛。 可话还没说出口，他转念一想： 不对啊，这郑总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他可是警察上门前敢潜逃的狠人。 现在为了减轻罪行，确实是卑躬屈膝的，但真当他解决了眼前的麻烦，保不齐会回过头来，让张扬退钱。 这种人，恩将仇报也很正常吧？ 拿他这四十万？还真不踏实。 再说了，也没必要这么贪婪。 张扬想了想，算了，便宜卖吧，就当结个善缘。 郑总这次没事的话，兴许以后还能继续做生意，也不少赚。 “要我说价的话，咱们还是按之前说好的价格吧。” “八千一件，带送样的一共9件，我帮你抹个零头，给七万块钱就行。” “这个价格，我真心没怎么挣你的钱。” 张扬心算了一下，也就小挣个六万五的样子。 这是他手艺的价值，钱拿起来心安理得。 郑总听完，二话不说，结结实实的给张扬鞠了一躬： “谢谢张老板。” “您这份情谊，我郑向前记下了。” “嗯嗯，扫码吧。” 张扬没多废话，确认钱到账后，马上开始研究起白布上的东西。 半晌，他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了郑总一眼。 “怎么样？这东西能修吗？” 郑总神情紧张的问道。 “可以修，但没必要。” 张扬轻飘飘的答道，站起来拍了拍手，一副打算收工的样子。 “嗯？张老板您的意思……我不太懂啊。” “没事，我慢慢帮你分析。” 张扬压压手，示意郑总冷静。 就算这东西是国宝，现在也不配吃花生米了，所以不至于这么急。 “这件东西，不是什么青铜神树，学名叫做摇钱树。” “国博有一件类似的，叶子比你这件还多。” 张扬拿起一片摇钱树的叶子，指着上面外圆内方的图案说道： “你们两位难道看不出来，这上面刻的是铜钱吗？” “汉代的五铢钱，就长这样……” “原来是这样啊！”郑总听完恍然的点点头。 哦，是颗摇钱树。 这工艺、这做工、这题材…… 郑总眨了眨眼，突然感觉有点不对。 自己是来修复文物的啊，不是来鉴宝的。 知道是汉代的摇钱树，有什么用？ “张老板，你为啥说这个摇钱树不用修？”郑总主动问道。 “因为这是翻模浇筑的假货。” “假货碎就碎了，修它干嘛？” 张扬一脸无奈的说道。 他一开始没看出来真假，但是东西一入手，马上就发现不对劲。 这锈明显是电解锈啊。 张扬自己就是作假的高手，这种电解锈没有层次感，是最低端的做旧方法，上手一看就知道。 “假货？不可能啊。” “这东西从墓里出来之后，就一直在我家里，哪来的机会造假？” 郑总言之凿凿的说道。 但是他也明白，张扬没理由骗他。 谁会放着一百万的辛苦费不挣呢？ 郑总开始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嘴里嘀咕道： “不应该啊，东西一直就在我家。” “难道我挖的那个汉墓，也是同行回填的？” 郑总他经常干古墓回填的事儿，现在自己挖出来了仿品，他下意识的往熟悉的领域想。 张扬听了，当场给郑总竖了个大拇指。 宁愿相信是挖到了假坟，也没有想过是真品被掉包了。 看来对那个樱花妹是真爱啊。 他真的，我哭死。 “张老板，你这个意思是？” 郑总顺着张扬大拇指的方向看去。 天上，天上什么都没有啊。 难道指的是头顶？ 可是自己头顶也是什么都没有啊。 还有，张老板这笑容，有点怪怪的。 不对不对，有一种东西，是能虚空存在于头顶上的。 那就是…… 郑总一脸震惊的看向张扬： “张总，你的意思是，我被戴了绿帽子了？” “啊？” 张扬和老胡对视一眼。 玛雅，还有意外收获。 快快快，细说帽子的事。 郑总没有被他俩的反应打断思路，而是开始了仔细的分析。 “所以这件东西，是被梅川美代子换成假的了。” “这就说得通了，我说那天晚上，她为什么突然要去客厅，还主动坐在桌子上。” “最后这件东西也是她碰掉的。” 郑总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 这个解释明显比挖到假墓更可信。 他对樱花妹没有任何信任可言，纯纯的“交易”。 对方应该也是如此，所以背刺他也很正常。 那可是价值三百万美金的东西啊！ 郑总觉得，换作他是这个女人，他也会背刺。 不过虽然理解，他还是挺恨的。 要不是张扬，他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傻乎乎的找人修复摇钱树呢。 “谢谢张老板，我悟了。” 郑总又给张扬鞠了一躬。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下跪+二鞠躬了。 “你明白就好。” 张扬不知道郑总的心路历程，但对方的结论和他想的是一致的。 就是东西被人掉包了。 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刚好是这件最值钱的宝贝，在运动过程中被摔碎？ 那个樱花妹嫌疑很大。 “说句实话啊，我没怎么听明白。” 一旁的老胡迷茫的摇摇头： “所以郑总你到底被绿了没嘛？” “呵呵，这已经不重要了。”郑总苦笑着答道。 他伸出手，接住了从嘴里吐出来的牙齿。 后槽牙真给他咬碎了。 ------------ 第33章 在哪儿找出来的铜镜？ 郑总是个狠人！ 不过即使是这样的狠人，张扬还是亲手把他送上了警车。 当然，名义上是自首。 郑总用张扬的手机给涂警官打了个电话。 刚好警车还没走远，直接就来张扬家门口接人了。 临走前，涂警官拿着那些白布包裹的假青铜器碎片和碎陶片问张扬： “根据你从业这么多年的经验，能看出来这是谁的手笔不？” 张扬迷茫的摇摇头： “看不出来，这手法太呲了，像是小作坊做的。” “而且不是我们这种专业的小作坊。” “多谢解惑。” 涂警官礼貌的点点头。 他双手握住张扬的手，非常认真的说： “我要以个人名义，再谢张老板你一次。” “你这次可帮了我大忙了。” “嗨，客气了，都是一个守法公民该做的。”张扬笑着答道。 “那我们就先回市局了。” “拜拜。” “嗯，张老板，咱们有缘再见。” 回到市局，涂警官的下属提了个问题： “组长，我觉得那个张老板有点不对劲。” “我们刚上门跟他说，让他劝郑向前自首，才走了十几公里，他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怀疑那个郑向前，之前就躲在他家。” “所以呢？”涂警官反问道。 “当然要把他给抓起来，好好的审一下。”年轻民警认真的答道。 “人家说自己之前不知情不就行了？” “张老板能这么快把郑向前劝的来自首，你还感受不到他的态度吗？” 涂警官一边分析，一遍给徒弟传授经验： “还有，你是不是忘了。” “张扬的师妹是谁？” …… “阿嚏！” 在家里阳台上的沈依依，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房间里立马传来沈母的数落声： “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你弄这么多化学品煮啊煮的，怎么可能对呼吸道没影响呢，怎么样，开始打喷嚏了吧？” “下一步就该咳嗽干呕，发烧头痛了。” “妈，求求你盼我点好吧！” 沈依依随口回应道，眼睛却一直盯着锅里的铜镜。 从张扬那边回来以后，她每天下课了，只干一件事： 在阳台上煮铜镜。 而且是把阳台门反锁了煮，不给任何人看。 刚开始沈母还很有意见。 但是听说这是师兄教他的秘方，也是师门的必修课。 作为大学老师的沈母，不得不明事理的忍让一下。 当然，唠叨还没免不了的。 “不是我不盼你好，是你现在这个行为，就不像一个文博专业的学生。” “还有你那个师兄，张扬对吧？我在历史系、文物研究与保护专业，各个年级的学生群里，都没找到这个人啊。” “你师傅小周还问我，你是不是最近生病了，怎么都不去博物馆实习了。” “妈，周学林已经不是我师傅了。” 沈依依一边把铜镜取出来，一边拿起了旁边的蜡。 这会儿要趁热上蜡，效果最好。 “又把这个师傅逐师门了是吧？” “依依，你这样不行的。” 沈母在远处数落小沈有点不解气，直接往阳台这边走过来。 她掏出刚找到的阳台门钥匙，边开门边说： “文博专业的学生，就应该好好学习理论知识。” “就算你对博物馆没兴趣，也应该……” 沈母说着说着，走到小沈身后，突然没声了。 “应该什么？妈你继续啊？” 沈依依甚至还在挑衅。 “这个黑漆古，是你做出来的？” 沈母看着案板上的黑色青铜镜，惊讶的捂住了嘴。 她甚至都没发现，小沈用的是她平时切菜用的砧板。 “对啊，这次的效果终于对了。” “我终于一只脚踏进了土坑段的山门。” “什么山门？” 沈母问话的时候，伸手想拿铜镜过来看一下。 却被沈依依拦住了。 “你刚才质疑我师兄的身份了，所以我不告诉你。” “还有，这东西还没完全弄好呢，不许乱碰。” “切，神神秘秘的。” 沈母撇撇嘴，一脸鄙夷的走开了。 不过没一会儿，她又折了回来。 事关宝贝女儿，不问清楚，身上有蚂蚁在爬。 “依依，告诉妈，你师傅是谁啊？” “他是干什么的，怎么会这种青铜器做旧工艺的？” “这可是非遗啊。” “我师傅吗？他可厉害了。” 沈依依非常自豪的说道。 但是刚准备介绍的时候，突然卡壳了。 因为张扬跟她说过，在没有独立的做出一件仿古青铜器前，她不配顶着师门的名头在外面招摇。 “哦，很厉害。” 沈母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女儿。 “然后呢？有多厉害？” “那可是相当厉害，那家伙，他一出场就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 “不过他比较倒霉，被人陷害了，中了一个机关，被困住了。” 小沈熟练的化用了张扬的话术，搭配她抽象的脑回路。 成功把她母亲给绕晕了。 “要不咱们还是聊聊你的师兄吧？”沈母按着额头，一脸心累的说道。 “他是哪个院的？” “师兄不是咱们学校的学生，不过他家确实有个大院子。” “这一点上差不多。” 小沈一边要说实话，一边还要帮张扬挽尊。 总不能说，师兄高中的时候都在研究青铜器，除了化学，其他都不及格，根本没考上大学吧？ 那也太丢“土坑段”的脸了。 “我猜就是，研究这种东西太耗费精力了，没读书了也正常。” 沈母一脸了然于胸的表情。 她作为青州大学历史系的老师。 教的就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策展专业。 她对非遗传承人是很了解的，很多传承了家传技艺的人，学习成绩都不太理想。 因为太多分心的事了。 “你师兄他多大了？人性格怎么样？住在哪儿？从小的家庭环境怎么样？学习青铜器做旧多久了？” 沈母非常职业的询问起张扬的信息。 机关枪一样的提问题。 这一幕，让小沈回想起了之前师傅问自己的那个问题。 “妈，我们家要多少彩礼啊？” “彩礼？”沈母的表情瞬间变得丰富起来。 一时间思绪万千。 她看了沈依依一眼又一眼。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问女儿，家里的门开了。 沈父接姥爷回来了。 老头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依依呢，怎么没出来接我啊？” “姥爷！”沈依依大声的打招呼，手上的工作却没停。 打蜡必须有始有终，这是她前几次失败得到的教训。 “哦，你们在这儿啊？” “在忙活什么好吃的呢？” 小沈的姥爷乐呵呵的走到阳台上，看到沈依依手中的东西，直接愣住了。 下意识的问道： “我这件铜镜，你们从哪儿找出来的？” 这话说完，轮到小沈母女愣住了。 沈母直接转移攻击目标： “爸，你不是答应我再也不买假古董了吗？” “对啊对啊。”小沈在一旁附和道，“要买也是找我师兄买啊，肥水不流外人田。” ------------ 第34章 神秘师娘的来电 “啊？什么铜镜？我没说铜镜啊？” 小沈的姥爷还想装糊涂，不过这招他用过太多次了，一点儿都不好使。 最后还是在沈依依母亲的逼问下，坦白了自己买铜镜的事。 沈依依的姥爷姓陆，是青州文学院的退休教授，本职工作和古董是不相关的。 但是退休以后，他没能忍受住诱惑，在老伙计们的怂恿下入了坑。 并且因为他的退休金最多，逐渐成了小圈子里，最能被假古董骗的老头。 沈母那个气啊，联合自己的老母亲，把老陆的银行卡给没收了。 本来以为这样能帮他“降温”。 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 老头子竟然利用每天打太极的时间，偷偷去外面的补习班里教课。 六十多岁的老爷子，牙都掉了，头顶的头发都没剩几根了，每天还按时去补习班给一群熊孩子上课，就为了给古董骗子送钱。 他是真的热爱。 也是真的气人。 气得沈依依的母亲，猛掐自己的人中才缓过来。 交代完自己的罪状，陆姥爷的眼神忍不住瞟向阳台。 他还是放不下它。 “依依，那到底是不是我的铜镜啊？” “不是啊，你的镜子藏在衣柜里，除了姥姥，谁会去翻。” “那……那枚黑漆古的镜子是？” “我做旧的。”小沈骄傲的挺起胸膛，自豪的答道。 “做旧的？真的吗？你还有这本事？”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我妈。” “是，是她干的。” “她不知道在哪里找了个野生的非遗师傅，学了一手青铜器做旧，现在整个阳台都是化学品的味道。” 沈母靠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无奈的答道。 老的小的，没有一个让她省心。 看到她这个样子，小沈和姥爷两人相视一笑。 爷孙俩默契的没有再谈这件事，一直等到吃完晚饭，趁着沈母洗碗的功夫，他们才重新聊了起来。 “依依，你师傅是谁啊？” “窑哥，大名鼎鼎的土坑段第六代传人……青州市第二监狱服刑中。” 小沈和姥爷关系好，经常在同一个战线，所以没有藏着掖着，介绍的很明白。 陆姥爷听完点了点头： “本来你说什么什么传人，我还不太信，但是你说他在坐牢，我一下子就信了。” “真的老师傅，就得去坐牢。” “什么，还是因为盗墓进去的吗？那得是大师级了！” “你师兄学到了师傅的真传？他还没有坐牢？” 陆姥爷脸上，露出了对那个农家小院的向往之情。 刚好小沈明天要回去“交作业”。 这下不得不去了。 他当即决定，明天和小沈一起去看看。 …… 同一时间，正在洗漱的张扬，还不知道自己被一个有钱又很闲的老头给惦记上了。 他刚刚结束了和丁权鉴宝的连麦。 用小号装盗墓贼，带着青铜器去连麦，这一招真的好使。 张扬只需要装糊涂，认可值就飞速上涨。 不过好像“权哥”直播间的观众们，对盗墓贼这套有点审美疲劳了，这次竟然只挣到了两万多点认可值。 远不如之前几次。 出现的频率太高，弹幕已经有人怀疑是剧本了。 除了收益变低外，这次连麦还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张扬号没了。 他自己两张手机卡注册的号早都没了。 这次用的是师傅手机号注册的，连完麦被秒封。 直播连麦出现了疑似出土青铜器的话，网警真的会关注。 有没有警察上门另说，反正先封号。 申诉都没用。 张扬没办法，只能连夜研究虚拟号注册的事。 等弄好新号，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正准备睡觉的时候，隔壁房间，他师傅的手机突然响了。 等张扬拿到手机的时候，电话已经被自动挂断。 来电显示，这是一个盛海的号码。 师傅还有盛海那边的客户吗？ 张扬疑惑的时候，同一个号码又打了过来。 他赶紧接通： “喂？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澈的女声： “你是谁？” 张扬熟练的穿上马甲： “我是张国强啊，你又是谁？” “张国强？不认识……张扬是你什么人？这个手机为什么会在你手里？能不能帮我把张扬叫过来接电话？” 女人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语气十分急促，还带一点质问的味道。 这让张扬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因为对方是知道自己的，但是他又对盛海那边没啥印象。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你是谁啊？” “我是……我是张扬的师娘。”女人犹豫着答道，“告诉我，这个手机，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张扬人呢？” “啊？师娘？” 张扬迅速开始头脑风暴。 师傅什么时候在盛海找了个老婆？ 自己跟着他这么多年，竟然都没有听说过。 老家伙藏的好深啊。 之前还跟自己说什么，做青铜器是童子功，让自己千万别被人破功。 没想到啊，呵呵呵。 “师娘晚上好，其实我就是张扬。” “字国强。”张扬强行解释道。 “哈哈哈，现在还有人有表字吗？” “原来你就是冯尧那个徒弟啊，果然和他说的一样，非常有意思。” 电话那头的女人笑得好开心，好慈祥。 张扬自动脑补出了宁中则的模样。 没错，就是令狐冲的师娘。 “这么晚了，师娘你为什么打这个手机啊？” 张扬心说，要是想师傅了，不应该打电话去监狱吗？ 难道她不知道师傅坐牢了？ “额，张扬，其实刚才我是骗你的。” “我不是你师娘，我和你师傅只是普通朋友。” “打电话是想和你确认一下，你师傅到底判了几年？判决书的编号是多少？” 嗯？判决书？ 女人提出的这个问题，让张扬迅速警惕了起来。 什么样的普通朋友，会在师傅入狱几个月之后，突然打电话来关心他的刑期啊？ 张扬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师傅盗墓案的同伙，至今还没落网！ 张扬甚至都不知道，师傅到底是和谁去盗的墓。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把同伙供出来。 如果同伙里有个和他关系密切的女人的话，一切就变得合理了。 但是这个女人，她又说和师傅是普通朋友…… 那师傅岂不是，舔狗？！ “张扬，我问你话呢！” “判决书的编号是多少？” 女人有些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问题。 好急好急。 “你知道编号要干什么吗？” “我要帮他请个律师，重新打这个官司。”女人不假思索的答道。 很明显是早就想好了理由。 “哦，这样啊，那你给我地址吧，我直接把判决书快递给你。” “不用这么麻烦，给编号就好了。” “那怎么能行？” 张扬瞬间变身成最孝顺的徒弟： “我师傅在监狱里受苦，现在有人愿意帮忙，我当然要尽最大的努力帮他。” “子欲养，而亲不待啊！” “你师傅判死刑了？”女人疑惑的问道。 “那没有，有期徒刑，但也很惨的，上次看到他，感觉精神都有点不正常了。” “作为师傅的好徒弟，我能做的就是……” “好了好了，那就把判决书寄给我吧。” 女人似乎有点受不了张扬的絮叨，报了一个地址。 是盛海PD区的某个公寓。 张扬等的就是这个。 ------------ 第35章 红山文化玉猪龙能仿吗 挂断电话后，张扬赶紧上美了么，给女人点了一单小龙虾的外卖。 等外卖小哥接单后，他又第一时间联系人家： “老哥，等会儿送外卖的时候，帮我看看收货的周女士，是什么长相。” 张扬想先探一下对方的虚实。 小哥迅速回复他： “网上认识的？” “对啊，我离盛海有点远，帮忙看看。” “没问题，干这个我是专业的。” 一听是专业的，张扬当即给对方打赏了五块钱。 请人帮忙他也是专业的。 大概半小时后，张扬收到了消息。 点进去一看，有点逆天。 一眼望去全是绿植。 外卖小哥发了几十行“草”和“树”的表情。 导致张扬整个手机都在发绿光。 “哥们儿，你有点惨。” “那个女人是顶级少妇，但是人家有男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有个花臂纹身男，直接当着我的面搂搂抱抱了。” 张扬看着外卖小哥发来的消息，大脑宕机了一下。 还有这种剧情？ 看张扬不回消息，小哥热心的安慰道： “兄弟别哭，人家起码把你的小龙虾收下了。” “之前有些舔狗，点的外卖人家都不要呢。” “加油，下一个更好。” 看外卖小哥一直安慰自己，张扬心里有点暖暖的。 他赶紧替师傅回了一句： “谢谢你，外卖侠。” 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 外卖小哥说什么impart，张扬觉得不合理。 起码概率很小。 那个女人要是一边开趴体，一边还和自己打电话，那她绝对是时间管理大师。 张扬更倾向于： 师傅的同伙们聚在一起，讨论盗墓案的事。 由女人出面打电话给张扬。 那个女人和师傅应该是有关系的，不然刚开始不会以师娘自居。 张扬想起上次在监狱里见到师傅。 突然有点替他不值。 大家一起挖的坟，凭啥他们在外面嗨呢？ 张扬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选择拨通了涂警官的电话。 这件事不处理掉，始终是个隐患。 留着这群祸害，万一师傅出来，他们再拉着他盗墓怎么办？ “涂警官，你睡了吗？” “那你先清醒一下吧，有个大活儿！” “……” “问一下啊，我这种情况算立功吧？能帮我师傅减刑吗？” “不能减刑？好吧。” “加刑不可能的，师傅说他全都交代了，我相信他。” …… 次日上午。 张扬还在睡懒觉，突然大铁门被人砸的哐哐响。 自从前几次警察上门以后，张扬在门口装了个摄像头，以防万一。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他打开手机看了一下家门前的情况。 砸门的是沈依依，在她身后，站着一个头发花白、有点秃顶的老头。 看两人的站姿，老头和小沈应该认识。 不会又是什么师傅吧？像之前的周学林？ 张扬随便套了件衬衫，匆匆走出房门。 一边开门，一边揶揄道：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师妹回来啦！” “怎么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呢？我还以为你出啥事了。” “嘿嘿……” 沈依依俏皮的吐了下小舌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对不起啊，师兄，打扰你睡觉了。” “我忘记加你微信了。” “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没事没事。”张扬笑了笑。 小沈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嘴硬，真正的软妹子。 张扬仅有的一点儿起床气，也被她消解了。 他看向小沈身后的大爷： “这位是？” “哦，他是我姥爷，姓陆，陆明飞。” “S级的吗？”张扬反问了一句。 不过老爷子显然不懂龙族的梗，走上前握住了张扬的手： “陆游的陆，明日展翅高飞的明飞，你叫我老陆就好了。” “额，陆姥爷好。” 张扬礼貌的打招呼。 这位陆姥爷，给张扬的第一印象是，他和小沈一样有点抽象。 说不定小沈就是遗传了他X染色体上的抽象基因。 这“老陆”是自己能叫得出口的？ “我叫张扬，你叫我小张就好了。” “不不不，张扬你是懂青铜器修复的大师，我不能这么不尊重你。” “我还是称呼你张师傅吧。” “好的，姥爷你开心就好。” 张师傅这叫法，有点像做面点的厨师。 但张扬和小沈相处下来，总结出一条规律： 对付抽象仔，千万不能较真，不然难受的是自己。 张扬和门派的情况，小沈已经给陆姥爷解释的差不多了。 寒暄过后，沈依依又转过来，向张扬介绍了一下她姥爷。 听说陆明飞是青州文学院的退休教授，张扬肃然起敬。 这个年纪的老教授，值得尊重。 “哈哈哈，我那都是老黄历了，吃了上个世纪的时代红利罢了，没什么好吹嘘的。” “倒是张扬你，像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才是这个世界未来的主人。” “姥爷你太客气了，我就是个菜鸟。”张扬有些尴尬的回应道。 “诶，过分谦虚就是骄傲……” 陆姥爷说了不少废话，听得小沈干着急，忍不住催促道： “姥爷，你可别瞎吹了，赶紧说正事儿吧。” “师兄又不是外人，你别老整情商那一套。” “等会儿我还要送你回去呢。” “哦，对对对，差点忘了。” 陆姥爷慢悠悠的从衣服内兜里，摸出了一件东西，用白色的手帕包着。 展开以后，里面是一件非常典型的，红山文化鸡骨白的玉猪龙。 这东西实在太有名了，以至于张扬没有解锁对应的知识，都知道这件国宝。 “张师傅，依依她跟我说，你会做旧青铜器，还会做陶俑。” “俗话说，一法通时万法通。” “不知道你能不能做玉猪龙？” “比我这件好就行……” 张扬接过东西看了一眼。 说实话，看不太懂，但肯定是假的。 因为真品在博物馆里。 “您这不是已经有一件了吗？”张扬笑着问道，“这种东西多了也没啥用吧？” “我这件是假的，被专家判了死刑了。” “你能不能给我整一件，和真的差不多，能骗过专家眼睛的那种。” “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姥爷，你要那么高仿的干嘛？”小沈疑惑的问道。 之前地摊货不是玩的很开心吗？ “下个月，《华山鉴定》的节目组要来我们这里。” “里面有个姓白的玉器专家，挺狂的，我想和他过过招。” ------------ 第36章 假冒人类的陆姥爷 白老师是谁？ 《华山鉴定》又是什么节目？ 张扬听陆姥爷说的话，好像这个白老师是什么反派角色。 两人之间是有什么恩怨吗？ 小沈很快解答了张扬的疑惑。 她翻出了白老师之前鉴宝的短视频，递给张扬欣赏。 还没开始播放，张扬就已经开始笑了。 因为他看到视频里的中年男人，手上拿着一块硕大的“钻石”。 比鸡蛋还大。 很明显就是玻璃或者塑料。 不是，怎么会有人拿着这玩意儿去鉴宝啊？ 看起来还是在那种非常专业的鉴定台。 旁边像女助理的人说，这玩意儿得有100克拉。 然后藏家信誓旦旦的表示，这就是天然的钻石。 还拿个手电筒对着“钻石”不停地打光，装出一副非常专业的样子。 噗～ 张扬心说，这要是天然钻石，英国皇冠上那颗都得抠下来，因为和它一比，实在是没脸见人。 这样的藏友，明显就是来捣乱的啊。 等会儿，白老师是不是要叫保安把人带走？然后打起来了？ 张扬期待的看完了视频。 没想到人家老师非常有专业素养，硬憋着没笑出来不说，还告诉藏家： “这东西是个玻璃。 说好听一点叫施华洛世奇； 说不好听一点，就是大吊灯顶上的玻璃……” 张扬看完视频后，疑惑的看向小沈和她姥爷。 这位白老师，没毛病啊！ “师妹，你是不是给我看错视频了？” “应该看那种干坏事儿的吧。” “没有啊，白老师比较火的视频就是这种风格。” “还有一个汉白玉的衣架，你看不看？” “汉白玉吗？哈哈哈。” 张扬不用看，听到这个名头就已经乐了。 小沈也跟着笑个不停。 只有陆姥爷一个人没笑。 他面色木然，如果有人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他的眼眶附近的肌肉，在微微抽搐。 “哦，对了。” 小沈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漏掉了一件事。 她连忙给张扬补充道： “那个汉白玉的衣架，就是我姥爷的好朋友，拿去鉴定的。” 张扬：“……” 这么关键的信息你怎么不早说？ 要么就干脆不说，现在笑都笑了才说，害人啊。 张扬现在知道，陆姥爷为什么不跟着笑了，因为他的好朋友是这个笑话的当事人。 “所以姥爷你是要去报复白老师吗？” 陆姥爷：“不是的……” 沈依依：“肯定是啊！” 姥爷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外孙女拆台了。 爷孙俩面面相觑。 陆姥爷无奈的摆摆手：“依依你先说吧。” 小沈点点头，直接开始给张扬爆料： “其实是这样的。 师兄你平时做的都是高仿，可能不知道，不光有人把高仿当真品，还有一群人，把低仿当真品。 四羊方尊你仿过，那五羊方尊你见过吗？ 嘿嘿，我姥爷他有个朋友家里就有。 他们这些人啊，在互联网上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外号，叫【国宝帮大爷】。 不管是再奇葩、再简陋的东西，他们都能脑补成国宝，并且深信不疑。 谁说是假的，他们就跟谁急。” 小沈说完，还不忘cue一下当事人： “姥爷，我说的没错吧？” 陆姥爷尴尬的笑了笑。 老底都被外孙女给抖落出来了。 张扬代入一下他的视角，感觉鞋底都要抠烂了。 “张师傅，我得解释一下。 虽然我的朋友有不少是国宝帮，但是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自己捡漏的是国宝。 所以我和他们还是不一样的。” 陆姥爷说完，给小沈递去了一个眼神。 示意她出来帮忙说说话。 沈依依会意，站出来附和道： “这是真的，我可以给我姥爷作证。 他最多最多，也只是让我妈，帮他把藏品送去拍卖会。 可怜我的老母亲啊，信以为真，真以为他捡漏了。 专门跑到燕京去送拍。 结果被人家拍卖行的人，骂得狗血淋头……” “咳、咳咳！” 张扬和陆姥爷同时剧烈的咳嗽起来。 两个人都要绷不住了。 张扬知道，不能再让小沈说下去了。 她太实诚了，一句一句，像刀子一样咔咔戳她姥爷的心窝子。 张扬怕老爷子一把年纪遭不住。 他站出来给了两人一个台阶： “不好意思，我咳嗽犯了，进去喝下药。” “啊？师兄你没事吧？”小沈担心的问道。 “没事没事，你给姥爷泡杯茶吧，我去去就回。” …… 张扬回到房间后，装模作样的接了杯水。 然后就坐在窗台边，观察院子里爷孙俩的表现。 两人好像没吵架。 小沈还贴心的走过去，帮她姥爷捏了捏肩膀。 张扬猜，姥爷应该已经习惯了。 再加上小沈说的都是真话。 她对自家师兄说真话，确实也没什么好指摘的。 只要没吵起来就好。 张扬放心的坐了下来，这会儿回房间，除了给院子里二人一个台阶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解锁一下高古玉的知识。 不然看不懂陆姥爷的东西啊。 他在能力列表中搜索了好一阵，才找到对应的【史前玉器理论知识】。 史前，一般是指公元前21世纪之前，也就是夏朝建立之前的时间。 这个时期的玉器，最早可以追溯到1.2万年前，旧石器时期的海城仙人洞遗址。 年代超级久远，和什么春秋战国的玉器，完全是两个概念。 除了理论知识，还有【史前玉器做旧】。 这个也不能放过。 张扬仅仅解锁到LV1，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鸡骨白做旧的方法。 刚好还剩一点认可值，张扬顺便把： 【史前玉器理论知识】升级到了LV2（工匠级）； 【史前玉器做旧】升级到了LV3（专家级）。 看着最后剩下800点不到的认可值，他心满意足的走出了房间。 院子里，小沈爷孙俩其乐融融的，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看到张扬过来，陆姥爷连忙站起来： “张师傅咳嗽好点没？” “没啥大事。” “没事也不能大意啊，我有两位老友，咳着咳着就走了，最好还是去大医院检查一下。” “嗯嗯，谢谢姥爷。” 张扬连忙点头。 他已经习惯对方这么礼貌和关心了。 张扬走到桌子旁边，又拿起了刚才陆姥爷递过来的鸡骨白玉猪龙。 现在看得懂了。 这件东西不是什么鸡骨白，而是石灰白。 上面有火烧的裂纹，很明显是用“烧烤法”做旧的。 好传统的手法。 张扬嘴角带了些许笑意说道： “姥爷，您这件东西做旧的手段，明朝开始就有人用了，现在应该是骗不到人的。” “可是我姥爷就被骗了啊，师兄，你的意思是他假冒人类？” ------------ 第37章 年轻的国宝帮首次登场 小沈总是能从张扬未曾设想的角度，来一句戳陆姥爷脊梁骨的话。 张扬同情的看了陆姥爷一眼。 老爷子，你这外孙女，是亲生的吗？ 不过陆姥爷知道小沈的脾性，完全没往心里去。 他乐呵呵的恭维张扬： “张师傅你果然是行家啊，我在博物馆找的专家，也是这么说的。” “这种做旧手法确实太老了，不知道您这边有没有更高级的办法？” “当然有啊。” “那能给我展示一下吗？” “可以啊。”张扬不假思索的答道。 没想到这个回答，让沈依依急了。 她悄悄的扯了一下张扬的衣袖，小声在他旁边说： “师兄，你跟我过来一下。” “啥？”张扬一愣。 “依依你有事就说，嘀嘀咕咕的。” “我是你亲姥爷，又不是表的，你还要防着我吗？”姥爷郁闷的说道。 “那我可就大声说了啊。” 小沈被陆姥爷嘴了一句，也有点生气。 她一脸正气的对张扬说： “师兄，你不能助纣为虐。 姥爷他们这种国宝帮，自己圈地自萌就可以了，非要去人家线下鉴宝，被嘲讽不是活该吗？ 我跟你说，我姥爷是怎么想的。 这个节目播出的时候，线上线下，上万人观看，他想用你的高仿，骗过专家的眼睛。 等专家说是真的以后，他再站出来说东西是假的。 打专家的脸。 你说，这不是纯纯的害人吗？” 小沈她太懂陆姥爷了。 她是看着自家姥爷，从退休教师一点点退化为国宝帮大爷的。 所以她说出来的话，和陆姥爷心里的想法一模一样。 “张师傅，依依她说的不全对。” 陆姥爷看张扬的脸色有变化，赶紧开口反驳。 他找了好几位专业做仿古工艺品的人，张扬是唯一一位，上来就能把东西的做旧方法，分析得这么清楚的人。 和专家的看法都一样。 所以他硬着头皮也要给张扬解释： “如果张师傅你的作品，能骗过白老师的眼睛，那是你牛比啊，是他白老师自己看走眼了。 古玩这一行，看走眼很正常。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嘛。 看走眼了，老老实实的道歉认栽，谁会说他白老师一句不是？ 依依完全就是在阴谋论。 她觉得我是去害人的，其实我是去帮人家白老师提高眼界。” 陆姥爷期待的看向张扬： “张师傅，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的。”张扬点点头。 “师兄！”小沈大声喊道，她有点生气了。 “你先别急。” 张扬对沈依依嘿嘿一笑，安抚道。 “姥爷的意思我懂。 你就是想试试白老师的眼力，同时也试试他的人品。 万一他看错了还嘴硬，那说明他很虚伪，塌房也是应该的，对吧？”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陆姥爷连连点头。 他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还能这么说。 一下子就变得“伟光正”起来了。 “师妹你的意思我也明白。 你就是觉得，姥爷是给他朋友报仇去的。 人家白老师是好专家，不应该被姥爷这样刻意的针对。” 小沈重重的点了点头。 义正严词的说道：“没错！” 爷孙俩同时看向张扬。 “法官”已经知道双方的真实意图，现在就看他怎么判了。 “其实这事儿挺简单的。” 张扬表情非常轻松的说道： “我做一个仿古的玉猪龙，然后亲自带去现场找白老师鉴定就好了。” “你？”爷孙俩一齐问道。 “张师傅（师兄），你自己去现场？” “对啊。”张扬点点头。 “我去的话，在试白老师眼力这方面，肯定更专业，因为我懂的多； 同时，我的人品，师妹你应该可以相信吧。 我不会恶意的针对人家专家，最多也就是学术交流。” 张扬说完，沈依依和她姥爷都沉默了。 他们都被张扬说动了。 但是又觉得很奇怪。 造假的人直接去鉴宝现场打脸专家？ 这事儿听起来怎么这么魔幻呐！ 其实张扬还真是深思熟虑过的。 今天陆姥爷上门，指定张扬让他造假红山文化玉猪龙这件事，给了张扬灵感。 要挣钱，做定制啊。 其实之前郑总那个汉代的陶俑，勉强也算定制。 但因为要走量，张扬没有把价格定太高。 如果只是单独一件的话，他完全可以要高价。 反正他的手艺，在好运村是独一份儿的。 升到大师级的话，估计在全国也能排得上名号。 而且定制还有一个非常大的好处： 没有法律风险。 张扬完全可以和客户签合同，证明对方是知假买假，自己绝对没有诈骗。 但想接到定制的生意，前提是，张扬必须得把自己的名气给打出去。 刚才小沈说，鉴宝节目有几万人观看。 这给了张扬又一个灵感。 哪里的古董爱好者最多？ 当然是鉴宝节目现场啊。 张扬小时候看过央视的寻宝，那是真正的人山人海。 如果他能去现场秀一下自己的手艺…… 到时候订单还不像雪花一样砸过来啊？ 看小沈和姥爷还在发呆，张扬抽空在自己手机上搜了下《华山鉴定》。 主播直播中？ 这当然要点进去瞧一眼了。 在线观众4万+！ 白天，工作日啊，还是上午十点多，不是应该都在上班吗？ 怎么有这么多观众？ 张扬当即决定，不管陆姥爷怎么说，这个线下鉴宝的活动，他非去不可。 又可以挣认可值，又能给自己打广告。 一举两得，这样的好事儿去哪儿找？ 这时候，小沈爷孙俩，也终于讨论出了一个结果。 “师兄，我想好了，要不还是我去吧。” “我不是质疑你的人品啊，而是觉得，像你这样的造假高手，出现在台前，不是太安全。” “是啊是啊。”姥爷也在旁边连声赞同道。 “虽然我很尊重张师傅你，但是你这样的人，在鉴宝现场是身份最低的。” “就是国宝帮都能踩上一脚。” “这么狠吗？” 张扬缩了下脖子。 但是他马上反应过来，不对啊，自己去有危险，小沈难道就好了？ 不会以为那些玩古董的会怜香惜玉吧？ 小沈解释说，她可以和姥爷一起去。 陆姥爷在本地收藏圈子里还是有点名气的。 “我姥爷是著名的冤大头，谁会跟一个好像脑子有问题的老头较真呢？”小沈理智的分析道。 “算了算了，那还是我去吧。” 张扬感觉这爷孙俩都是乐子人，太不靠谱了。 而且他已经想到了一个保证自己安全的、完美的办法。 ------------ 第38章 你想饿死师兄啊 送走陆姥爷后，张扬坐在石桌前，开始列这次仿制玉猪龙需要的东西： 材料是最重要的。 红山文化的古玉，用的是四大名玉之一的岫岩玉。 价格比较便宜，比和田玉便宜很多很多，到时候可以多买点。 其次是加工玉器的设备。 机械的完全不用考虑，史前文明目前还没有发现机床。 高古玉必须得是手工打磨+钻孔。 张扬列了“砣机”和“弓子桯钻”两种工具，看到时候能买到哪种、就用哪种。 反正要的效果是，玉石孔道有手工加工的痕迹。 最后是做旧要用到的工具。 微波炉、电烤箱、氢氧化钠、氨水……这些都得准备好。 清单列下来，目测成本应该不超过一千块。 陆姥爷光定金就给张扬扔了五千，这次肯定不会亏钱。 甚至已经能看出一点“定制高仿挣大钱”的苗头了。 接下来，就是出发去买设备。 张扬骑着电动车正要出门，沈依依从房间里慌忙的追了出来。 “师兄你等等！” “我做旧的青铜器你还没帮忙看呢！” 小沈拦住张扬后，从身上的挎包里，掏出了一面漆黑的铜镜。 “给，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哦豁？” 在青铜器做旧上，张扬现在是真正的行家，打眼一看，就看出来小沈这黑漆古仿的有点水平。 这种黑色的包浆，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油漆感。 目前看来做得不错。 张扬接到手里，仔细的看了每一个细节，随后认可的点了点头。 “厚度差点意思，不过应该是因为你工期太赶了。 新人能做到这个程度，毫不夸张的说，天赋已经超过了90%的普通人。 现在，你可以从头开始学青铜器制造了。” 张扬随手指向院子里的一件青铜编钟。 “你之前不是对陶艺感兴趣吗？先学着做这个东西的陶范吧。” 小沈看着精美的青铜编钟，咽了下口水。 她有点畏难情绪。 “师兄，这样进展会不会太快了？” “有一种刚学会开游戏，你就让我打职业的感觉。” 看出小沈的为难，张扬不得不提示她一下。 有一种铸造方法叫倒模……不对，应该是翻砂铸造。 青铜编钟就摆在面前，用陶土把编钟给包起来，再想办法把编钟从陶土里取出来，不就能做成模具了吗？ 小沈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但她还是抓着电动车的把手，不让张扬走。 “还有一件事儿。” 沈依依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 “我想把黑漆古做旧的方法，写一篇论文交上去。” “可能要涉及到你之前给我的秘方，你觉得可以吗？” “什么？” 张扬听完直接从车上站了起来。 师妹你这是何意啊？ 写论文没问题，但是把自己做旧的方法也写进去，那不是背刺自己吗？ “别啊，师妹。 你把做旧的方法公布出去，别人都学会了，那我岂不是要饿死了？ 看看院子里的青铜器吧，现在就已经滞销了。 以后可咋办啊？ 再说了，我给你的配方，那是咱们土坑段的宗门秘法，怎么能随便传给外人呢？ 法不可轻传！” “对哦。”小沈点点头。 张扬饿死这件事她不担心，大不了让姥爷找国宝帮养他。 但是师门的秘法就这么传出去，非常的不划算啊。 要不，在论文上加一条： 必须去青州市第二监狱拜师才能解锁全内容？ 好像也不行，这样写会被老师骂死的。 “可是师兄，我需要研究成果啊。” “我想保研。” 小沈非常诚实的向张扬交代了心里话。 在她看来，师兄身上的本事非常多，稍微传自己一点就够她保研加分的。 现在黑漆古的做法不让传播，那有没有别的呢？ “师兄，可不可以帮人家想想办法呐？” “好好说话，别夹！” 张扬伸手做了个停的手势： “你只是想保研加分的话，我有个办法。” “快说快说。”小沈一脸期待的催促道。 “你直接把做旧好的青铜器拿到学校去，让你的老师们看你有多牛。”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啊，你这么牛，他们还不给你保研的话，那是他们的损失。” 张扬理直气壮的说道。 小沈听了一脸的失望： “啊？师兄你这也算办法啊？” “你先别急着否定嘛，试试呗，就算不成功，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额……” 小沈沉默半晌，冲张扬伸手： “把镜子还我，我要用这件东西去打老师的脸。” “嗯？那不行！” “这铜镜的胚是我铸的，你得靠自己。” 张扬对着那件编钟，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沈犹豫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在张扬和青铜编钟身上游走了半天，最后走向了后者。 张扬看到这一幕满意的笑了。 挺好的，以后做陶范的“苦力”终于有人接棒了。 …… 半个月后，张扬带着自己的作品，来到了《华山鉴定》的线下场馆。 活动在青州会展中心举办。 这里号称是整个市区最大的室内场馆。 张扬对这个说法不太认同，最大的场馆必须得是青州市蔬菜批发市场啊。 不过论氛围，现场吵吵嚷嚷的，确实一点儿不比菜市场差。 张扬来的有点晚了，排队的时候，面前已经是几十人的长龙。 好在队伍行进的速度还挺快。 就是有时候会突然卡一下。 一般这种队伍突然卡住不动，都是前面有藏友和专家吵起来了。 张扬刚来没一会儿，就遇上了这种情况。 排在他前面的秃顶大爷发现有热闹，迅速转过身对他说： “小伙子，帮忙看着点啊，我去前面拍个视频。” “等会儿回来给你看。” 说完，也没管张扬答不答应，就直接跑出队伍，绕着圈儿的跑去看热闹了。 张扬心说，这是完全不把自己的宝贝当回事儿啊。 不过当他看到大爷的宝贝后。 他瞬间理解了。 这玩意儿确实不用担心。 一件超大的青花瓷缸，口径有旁边将军肚的大哥的腰围那么粗，缸壁比张扬的手掌还要厚。 张扬一只手都拎不动。 这是重器啊，现场到处是监控，谁能偷得动这玩意儿？ 张扬对青花瓷没啥了解。 但是他有手机。 直接拍照在网上搜了一下，这东西叫【青花人物纹缸】，同款的卖299，还包邮。 对应的真品收藏在故宫博物院里。 看完价格以后，张扬特别好奇，大爷到底是什么精神状态。 是什么驱使他，拿着这样假的古董来现场鉴宝的？ ------------ 第39章 白老师，怼他丫的 不一会儿，大爷回来了。 他兴冲冲的拿出手机，要把上面吵架的视频分享给张扬。 不过被张扬谢绝了。 “真的好好笑哦。”大爷乐呵呵的对张扬说，“一个老头子，拿的水缸，比我这个还大。” “估计可以把范老师装进去。” 《华山鉴定》这个节目有两个重量级的人物： 鉴定玉器的白老师，鉴定陶瓷的范老师。 张扬来之前做过功课的。 听大爷这么说，他脑海中已经有范老师蹲在缸里的画面了。 那确实要比眼前这件，大上整整两圈。 “那范老师说，东西是真的假的啊？”张扬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假的噻！” “我之前在网上看过，他那种要699。” “哦，这样啊！” 张扬捂着嘴点点头，大爷的发言有点自爆，他怕自己笑出声。 看大爷还有点意犹未尽，张扬又和他闲聊起来： “大爷，你认不认识一个姓陆的老教授啊？” “姓陆？不认识啊，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张扬心说，看来陆姥爷也不是很出名嘛。 小沈之前有点言过其实了。 “话说，您这件宝贝现在市场价大概多少？” “这个不好估计。” 大爷摸了摸下巴，回答得非常严谨： “要是在国内的话，像嘉德、保利这样的拍行，估计拍卖价在15万左右。” “但是如果能送到佳士得的话，拍30万应该不成问题，就是没这个渠道。” “怎么了？小伙子，你感兴趣吗？” “不不不。” 张扬连忙摆手。 好家伙，没想到大爷已经在想送拍的事了。 “我就是单纯的问问。” “哦，那你来鉴定什么宝贝的啊？”大爷好奇的问道。 “高古玉。” 张扬指了指自己背后的书包。 虽然被大爷盯着，他也没有拿出来的意思。 大爷见状也懂了，没有继续问他，转过头和前面的大妈分享起刚拍的视频。 …… 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张扬终于到了队伍的前列。 在离鉴定台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工作人员根据藏品的种类，分配大家到不同的专家面前。 “大爷，瓷器去找范老师。” “小伙子，你的东西呢？” “我有两件。”张扬答道，“一件玉器和一件陶器，都交过鉴定费了。” “等会儿可以鉴定完一件，直接去旁边找范老师看另外一件吗？” “可以啊，但是你等会儿先来找我，不要直接去插队哦。” “明白明白。” 张扬点点头，走向白老师的鉴定台。 这会儿前面还有两位鉴定玉器的宝友在排队。 他还要等一会儿。 相比之下，刚才那位秃顶的大爷就比较幸运。 他前面鉴定的人已经看完了。 马上就到他。 张扬排队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那边。 直觉告诉他，等会儿应该有热闹。 大爷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他一过去，直接单手把青花瓷缸，拎到了鉴定台上。 其实这么大的瓷器，一般不上桌的。 但大爷动作太快，范老师想拦都没来得及。 最后只能帮忙把瓷缸放好。 张扬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范老师一脸便秘表情。 有点意思。 “大爷，您要不还是把这件东西放下去吧，放地上我好看一看胎。” “没事，这样也能看。” 大爷直接双手把瓷缸抱了起来。 范老师无奈的歪着头，看了下底足，最后还伸手摸了一下。 他告诉大爷： “您这件东西，应该是新的。” “底下的胎啊，很明显是机器做的；釉面呢，也有一层贼光……” “什么贼光？我这是宝光！”大爷大声的反驳道。 张扬看到这一幕，已经开始笑了。 他刚才的直觉没错，大爷果然有活儿。 这么快就开始了。 范老师的素养很好，仍然心平气和的和大爷说： “贼光和宝光是不一样的，贼光比较刺眼，一般是新做的瓷器才会有这种现象。” “刺眼吗？我不觉得刺眼啊。” “你觉得刺眼那是你眼睛有问题。” 范老师被怼的苦笑了一声，耐着性子继续解释： “您这件东西啊，仿的是咱们故宫博物院那件，崇祯时期的青花人物纹缸。” “纹饰很像，但是画工、还有用料上面，都不是明代的工艺……” “你的意思是，故宫里有件一模一样的？”大爷反问道。 “不是一模一样，是您这件，仿的人家的。” “凭啥说我这是仿的？” “你说话要负法律责任的。” 大爷指着范老师说道： “这件东西在我家里放了有一百多年了，那个时候故宫还是皇帝在住呢，都没有博物馆。” “他们后来才有，凭啥说我这先有的是仿的？” “范老师，我跟你说，我这件才是真的。” “故宫那件，要么和我这个是一对，要么就是假的。” 我去，还有这种说法？ 张扬在心里直呼逆天。 大爷们的创造力果然是无穷的。 张扬正想看后续，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 “嘿，小伙子，该你了。” 张扬转头往前看，果然面前已经没人了。 不过白老师和他的小助理，这会儿也在看旁边大爷的笑话，都乐开花了。 张扬走向前，把包里装着玉猪龙的盒子取了出来。 递给了面前的白老师。 “嚯，玉猪龙！” 白老师看到张扬拿出来的宝贝，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 有一种“见猎心喜”的感觉。 他连忙把东西拿起来，展示在旁边直播的手机镜头前。 “大家看啊，红山文化的玉猪龙，还是鸡骨白的。” “这东西要是真的，那可是国宝啊。” 直播间里的几万观众，看到这件东西也乐了。 【终于来国宝了，不拿假国宝算什么国宝帮？】 【本来以为范老师那边已经很顶级了，没想到重量级的在这里】 【白老师，怼他丫的】 【这玩意儿外面涂的应该是颜料吧】 【石灰石，我买过】 白老师展示完，拿起手电筒开始一边打光一边观察。 同时嘴上还问张扬： “藏友，你这件东西怎么来的啊？” “祖传的。” “这是以前我爷爷，在BLYQ的那斯台，收货收到的。” 张扬说的这个地名，是真的红山文化遗址所在地。 玉猪龙也分很多种，他是照着这个遗址里出土的那件仿制的。 白老师听完直接笑了： “BLYQ，看来你没少研究啊。” 张扬也乐呵呵的回应道： “那当然，不能留下破绽不是？” “哈哈，小伙子有点意思。” 白老师看着看着。 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他皱着眉头，把玉猪龙举起来，对着天花板的灯，眼睛好像要把玉石看穿一样。 凝视了大概得有五六秒钟吧。 最后小心的把玉猪龙放回了盒子里。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张扬问道： “小伙子，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这东西到底怎么来的？” ------------ 第40章 说你是真的，你还不开心 东西怎么来的？ “老师，我刚才说了呀，祖传的。” 张扬强调了一遍。 白老师听完直叹气： “唉！小伙子，要不咱们还是说实话吧。” “红山文化的玉猪龙，1984年才第一次被发掘出来，东西就算真是你爷爷收到的，也不能算祖传。” “你说对吧？” “当然，你也可以嘴硬，反正等会儿……” 白老师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他的眼神，也从张扬的脸上，移到了远处保安的身上。 这让张扬裆下一凉。 “等等，白老师。” “你的意思是，我这件东西是真的？” 张扬忍不住出声打断对方。 他感觉再不问这个问题，等会儿要被保安或者警察带走了。 赶紧趁着这个机会，让直播间的观众们知道，自己带来的这件东西有多牛掰。 “目前我确实还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能证明这件东西是仿品。” “当然，这么珍贵的文物，要完全确定的话，最好多请几位专家看看。” 白老师回答的很委婉，也很克制。 一听就是被人逐字逐句的分析给搞怕了。 但这么克制的说法，依然很有用。 直播间里的弹幕本来都在嘲笑张扬，这会儿画风一变，基本全是感叹号： 【卧槽！！！】 【这是真的玉猪龙啊！！！】 【警察叔叔，这里有人贩卖国宝！】 【靠，竟然是真的？不会是当年考古队流出来的吧！】 【文物大盗，绝对是文物大盗！】 现场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快过来，白老师出货了！” 喊完以后，后面排队的大爷大妈们，都不约而同的涌了上来。 围在张扬旁边，拿着手机在他和白老师之间来回的拍。 嘴里还念着什么“大家快来看啊……”之类的。 一副要曝光他的样子。 不过张扬已经半个月没洗头、没刮胡子了，跟犀利哥似的，完全不怕面对镜头。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白老师。 乍一看，好像两个人僵持住了，在角力。 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大吵起来。 大家都在等着看戏。 旁边的范老师和国宝帮大爷，这时候都停止了争吵，看向张扬这里。 自己吵架远没有看别人吵架爽。 但其实，张扬只是单纯的在收集认可值而已。 他甚至还有心思又问了一遍： “白老师，您可别看错了，这件东西真的是红山文化的玉猪龙吗？” “小伙子，你想表达什么？”白老师眯着眼睛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要是白老师你看走眼了怎么办？” 旁边举着手机的大爷大妈们听了这话，锐评道： “小伙子，怎么白老师说你的东西是真的，你还不开心啊？” “家人们，他这种症状我知道，舔狗表白女神，结果女神接受了，舔狗就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接盘了。” “小伙子已经变态了。” “哪有这么复杂，这还听不出来啊，他在这儿装比呢！” “白老师，你再说说这件东西是啥，我刚才没录着。” “小伙子，你这件宝贝卖吗？我出二十万。” “……” 周围的人叽叽喳喳的，不过白老师一开口，他们就自觉的闭上了嘴。 不然视频拍出来的效果不好。 “你想说这件东西，我看走眼了？” 白老师嗤笑了一声，不过他还是很沉稳的，给自己打了个补丁： “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我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还是有点信心的。” 张扬看了一眼白老师坐的位置。 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女助理，一个可爱、一个知性。 确实容易有自信。 看张扬不说话，白老师把盒子盖了起来： “行了，你这件东西就先这样了。” “可以晋级第二轮，稍后登记一下……” “别别别，我不晋级。” 张扬非常倔强的把盒子打开，伸手拿出玉猪龙，递到了白老师面前。 是时候摊牌了。 他指着玉猪龙缺口处的部位说道： “白老师你看过这个地方没？” “看了啊，上面是线拉的加工痕迹，一看就是手工打磨的，符合高古玉的特征。” “那您可能看得不够清楚，得用放大镜看。” “来，您先拿着。” 张扬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还有一个巴掌大的放大镜。 “您用放大镜，看看上面是不是有这么一个图案？” “什么图案？” 白老师接过工具，疑惑的往张扬手指的地方看去。 每看一眼，就低头对比一下笔记本上手绘的图案。 看着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困惑。 图案都对得上，但这能说明什么吗？ 说明这个小伙子闲得无聊，一点点记录下来了？ 不对啊，那有啥意义？ “是一样的吧？”张扬问。 “没错。”白老师点点头。 “那您再看看这个。” 张扬拿出一只油性笔，把划痕交叉的那些点，按照顺序连接了起来。 说实话，为了留下这个防伪标识，他真的煞费苦心。 怕写的太明显被发现。 又怕解释起来太麻烦。 最后才选择了这个方法。 这些划痕交叉的点，连起来之后是四个字的落款： 【张国强制】。 四字落款，比什么大清乾隆年制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之前实名写张扬还是太变态了，在这么多人的公众场合，还是用马甲比较稳妥。 更有安全感。 “你叫张国强？” 白老师看着纸上的字，难以置信的看向张扬： “这玩意儿是你弄出来的？” “是啊。”张扬点点头。 “其实我是青州本地有名的老师傅，今天受人所托，来试白老师你来了。” “老、师傅吗？” “嗯，其实我已经四十岁了，长得显年轻而已。”张扬解释道。 这话误伤了刚满四十岁没几天的白老师。 原来男人四十一枝花是真的？ 不过这会儿年龄不是问题。 宝贝的真假才是关键。 “你照着出土文物仿制的？”白海波又问。 “没错，有好几件呢，不过那些还没来得及做旧。” 张扬从包里拿出了几件、他已经雕刻好的玉猪龙。 除了外表还是岫玉的原色，其他方面和真品没有差别。 玉猪龙做旧的成功率有点低，《华山鉴定》的节目组来得又有点赶，他只来得及烧好这一件。 要是节目组晚个把月再来，刚才都不用放大镜了，直接一字排开七八件玉猪龙，什么问题都能解释清。 白老师把鸡骨白的玉猪龙，和没做旧的岫玉，拿在手里反复的比较。 等他看完，最后抬起头看张扬的时候，眼神已经变了。 他直接站起来，一把握住了张扬的手。 “老师傅，你这玉器做旧的手艺，得是国家级非遗技艺了吧？” “哈哈，我也不知道，没定段呢，万一也是职业二段呢。”张扬乐呵呵的答道。 “国家级肯定有的，我见过不少省级非遗传承人，都没你这个实力。” “今天真是长见识了，张师傅，厉害！” “给我上了一课。” 白老师冲张扬竖了个大拇指。 后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小沈给张扬科普过非遗的等级划分，一共有四级。 分别是国家级、省级、市级和县级。 虽然白老师的话，有给他自己挽尊的成分，但也是实实在在的、在夸张扬厉害。 “张师傅留个联系方式，咱们会后再交流交流？” “好啊，我求之不得。”张扬连忙答应。 白老师可是古玩圈的网红专家，人家主动示好，哪有不给面子的道理？ “那咱们今天就先到这儿了？” “嗯，刚好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张扬给完名片后，懂事的开始收拾东西。 背上包，刚一转身，背后的情形吓了他一跳。 后面排队的上百位宝友，正齐刷刷的看着他。 ------------ 第41章 哥，你把我当屁一样放了吧 目前的情况看起来，张扬应该是被围住了。 “这人是做旧的”、“专门卖假货的”、“听说是搞非遗的” “非遗是非洲的移民吗”、“怎么是个年轻小伙啊”、“有一说一，长我审美上了”…… 人群的议论声，不停地传入张扬的耳朵里。 果然大家来鉴宝只是副业，吃瓜才是专业的。 尤其是张扬面前这几位。 手机摄像头都快怼到他脸上了，跟娱乐记者采访似的。 还好张扬早就料到了这一幕。 被围攻了？不用怕。 他的包里早就放好了一件魂瓶。 这是他想到的脱身的办法。 等会儿就去找范老师，说自己除了造假还兼职挖坟，这个魂瓶就是刚挖出来的。 为了维持现场秩序，范老师肯定会找保安或者警察，把自己带离现场。 在这种人多的场合，被穿制服的人保护起来是最安全的。 这是陆姥爷亲口说的： “除非有警察，不然造假的人肯定要被大家围攻。” 所以张扬的选择很合理。 “各位，借过一下。” “我还有一件东西要鉴定。” 张扬摆摆手，请大家让让路。 这会儿围着的人还不多。 而且在他背后，几百万粉丝的大主播还在直播呢。 张扬认为，就算藏家们对古董工艺品行业的从业者有偏见，这会儿应该也不会动手。 但事实证明。 他完全错估了现场的情况。 张扬说完话以后，除了有个老哥上前找白老师鉴定外，剩下的人，没有一个给他让路的。 甚至领头的大妈还往前走了一步，问他： “清代的佛像你能不能做啊？” “哈？”张扬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清代的佛像，铜鎏金的那种，行不行？” 大妈又重复了一遍。 后面的大爷这时候挤上前，扒拉着大妈说： “你问过了，现在该我了。张师傅，假象牙能不能做的和真的一样啊？” 其他藏家也有样学样： “我我我，汝窑的瓷器能不能仿？” “老师，楠木棺材能做吗？” “越王勾践的剑多少钱一把啊？” “还有我，刚才那件玉猪龙卖吗，我出两千。” “……” 要不是有工作人员帮忙维持秩序，张扬都要被大爷大妈扑倒在地了。 说好的造假的人在鄙视链最底层呢？ 张扬感觉自己又被陆姥爷他们给诓了。 明明在线下就非常受欢迎嘛。 大爷大妈们比追星还夸张，直接拉着张扬的衣服，不留联系方式不让走。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替家里的孙女相中了他。 事后，张扬回想了一下，问题可能出现在白老师提了“非遗”两个字。 这几年国家关于非遗的宣传非常多，不少人还是有概念的。 听到张扬是干非遗的，那么，哪怕他实际是在造假，造出来的也是非遗艺术品。 而且是能骗过专家眼睛的那种顶级艺术品。 这样，不受欢迎才怪嘞！ 不过这是后话了。 现在，被大爷大妈拦截的张扬，连范老师那边都不想去。 他的名片马上发完了。 勉强用名片“杀”出了半条路。 这会儿要是过去范老师那边排队，等舆论再发酵一会儿的话，围观要联系方式的人会越来越多，今晚张扬估计就要在场馆打地铺了。 所以他只想赶紧开溜。 张扬趁着大爷大妈们不注意，突然大喊了一声： “圆神启动！” 现场的原友们果然应声骚动起来，纷纷出声回应。 一时间，场馆里的启动声此起彼伏。 张扬利用大爷大妈们发呆的半秒钟，半蹲着钻过警戒线，迅速冲出了人群。 接着撒丫子的往外跑。 尽管从鄙视链的最底端，上升到了顶端，但张扬的遭遇似乎差别不大。 还是被围了。 值得欣慰的是，这次名声应该是打出去了。 张扬还没回到家，就已经在逗音本地榜的吊车尾的位置上，刷到了自己。 点进话题一看，都是大爷大妈发的活动现场的视频。 视频内容很正常，就是标题有点逆天。 《揭秘！青州本地的造假大师张国强究竟是何方神圣？》 《今天在青州，上百位大妈为一个男人疯狂》 《白老师功力全失，竟然是因为一个男人》 《古董造假哪家强，青州做旧找国强》 除了这些视频，还有人直接晒出了张扬的名片，联系方式都没打码。 虽然这些视频，最高的点赞量才堪堪过百，但架不住数量多啊。 所以这次，名气肯定是打出去了。 就看到时候有多少人电话订货。 这次，张扬在名片上留的是师傅的电话，手机这会儿正关机呢。 他打算过几天，热度降一点儿再开手机，那时候还在坚持打电话的，肯定是铁粉。 …… 回到好运村，张扬还没到家，远远的就看见家门口停了两辆车。 一辆蓝色的出租车，一辆白色的宝马。 来客户了？ 想到沈依依的社交能力，张扬一下车，就急吼吼的往门口跑去。 迟了怕客户人没了。 刚要伸手开门，隔着大铁门，张扬突然听到院子里有个男人说： “哥，求求你了，你就把我当个屁一样放了吧？” 话里隐隐能听出一股哭腔。 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 张扬不禁有点纳闷，啥情况啊，家里来黑道大佬了？都已经开始求饶了？ “嘎吱～”一声，他推开院门。 院子里的情况让他一愣。 好家伙，这么多人？ 而且还都是熟人。 在远处的石桌子旁，小沈正在给她姥爷捶背。 桌子的另一边，坐着之前自首了的郑总，不知道是不是逃狱了。 在郑总的身后站着两个五大三粗、戴着墨镜的黑衣人，看起来是保镖之类的角色。 而在张扬进门左手边的地方。 两个年轻男子，刘强华和他的小弟，正抱着青铜器，呆呆的看着门口的张扬。 看刘强华脸上哭丧的表情，刚才求饶的应该就是他了。 看到张扬，小沈马上抛弃姥爷走了过来。 “师兄，你回来的好快啊！” “这几位客人都是来找你的。” “还有这两位大哥，非要给咱们院子搞卫生，我拦都拦不住。” ------------ 第42章 你就像王勃 原来这俩货在帮忙整理院子啊。 小沈说了，张扬才注意到，院子确实比之前变整洁了。 上百件青铜器，几乎都重新码放了一遍，上面的灰也抹干净了。 说句心里话，这工作挺难的。 怪不得刘强华哭丧着脸在那里求饶，真不是他脆弱。 张扬一个人在家，都不敢动整理院子的心思。 “国强哥！” 刘强华看到张扬像看到救星一样。 但是忌惮于郑总的保镖，他就算这样喊了一声后，也没敢停下手中的活儿。 只能在心里希望张扬理一下他。 张扬没理他，选择先去问问郑总这是什么情况。 院子里应该只有郑总能制住刘强华两兄弟。 “郑总，好久不见啊，你这么快出来了？” “哈哈哈，没有没有，取保候审而已。” 郑总走上前，热情的拥抱了一下张扬。 言行之间满是感激之情。 张扬也趁机在他耳边问了一下： “门口那俩货，什么情况？” “两个小蟊贼而已。” 郑总告诉张扬，他带保镖来的时候，看到院门打开，以为张扬在家。 没想到进门一看，发现刘强华和他的小弟正在搬院子里的东西。 郑总混了多少年社会，一看两人贼眉鼠眼的样子，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七八分。 再让保镖上去稍微动了下手，刘强华他们两个，就哭爹喊娘的全招了。 “我看他们挺喜欢搬青铜器的，就自作主张，让他们搬个够。” 郑总笑了笑，又问了张扬一句： “张师傅你不会介意我多事吧？” “不会不会。” “就是领头那个叫刘强华，他爹是出租车公司的刘总……” 张扬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已经表达完了： 郑总你和城东刘总孰强？ 这话，郑总听完面露微笑： “老刘我认识，等会儿我把这俩货给他抓过去。” “要不要老刘亲自过来给你道歉？” “没那个必要了。” 张扬摆摆手，少来点幺蛾子，自己这个小院子还是清净点好。 …… 院里人这么多，张扬作为主人，介绍大家相互认识了一下。 刘强华和郑总的身份都没啥好隐瞒的。 倒是陆姥爷。 张扬有心只说他是文学院的退休教授。 架不住姥爷的小棉袄漏风啊。 小沈说快了，不小心把他国宝帮的身份给爆了出来。 一时间气氛有点尬住。 “哈哈哈哈。” 郑总听完，笑得贼开心。 他指着院子里的人说： “没想到啊，咱们这一个小小的院子里。” “竟然能同时集齐，造假的、售假的和买假的。” “对了，还有两个傻X。” 刘强华和他的小弟，本来搬完青铜器后，准备过来凑热闹。 一来就听到了郑总的话，他们赶紧默默的转身，往墙角走去。 算了，还是找点活儿干吧。 现在，院子里除了张扬，还有三股“势力”，每股势力都有要事要和张扬商量。 而且都不想另外的人知道。 张扬想了想，决定模仿神父，不对，是教父。 神父是给小男孩添麻烦的，教父才是帮人解决困难的。 张扬模仿教父的风格，一个人回到客厅，剩下的人在院子里，轮流进来找他聊事情。 小沈负责维持秩序。 张扬刚在客厅里坐下没一会儿，刘强华进来了。 “咦？怎么是你？” “郑总嫌我碍眼，给了我五分钟，让我赶紧把话说完，然后去院子外边等他。” 刘强华的嘴跟机关枪似的，听得出来，郑总给的压力很足。 “行，你说吧，我在听。” “是这样的，国强哥。 我先要跟你解释一下，我不是偷东西，我是看你不在家，想自助式购物。 你知道的，我肯定会付钱。 之前报警说你诈骗，完全是因为我家老头子一肚子坏水，他硬逼着我干的。 不过他已经受到惩罚了，我把他在外面找小老婆的事告诉了我妈，他已经被打得下不来床了……” “停！” 张扬叫住了刘强华。 噗，什么带孝子。 他告诉这个富二代： “虽然我感受到了你道歉的诚意，但是你和你爹的事儿，别扯上我，与我无关。” “明白吗？” 刘强华重重的点了点头： “明白！” “我说这件事主要也是表达一下我的态度。” “这个，才是我的心意。” 刘强华说话的同时，从衣服兜里掏出来了一张银行卡。 张扬瞥了一眼，并没有接过来。 他摇摇头，告诉刘强华： “以后和我沟通，先说事儿，别急着给钱。” 其实给钱也可以，但给张银行卡算怎么回事？ 万一里面就开卡的时候预存的一百块呢？ “对不起，是我着急了，事情是这样的……” 刘强华告诉张扬，他有一个朋友的父亲，买了很多假古董，成为了圈子里的笑话。 连累他那个朋友也被嘲笑。 这个朋友听说张扬做的青铜器能以假乱真，就想用他的仿品，去做个局，整整之前那些嘲讽的人。 这个情节，和陆姥爷有点像。 但刘强华的理由更正当一点。 张扬听完，摸了摸下巴，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你是觉得，我这儿的东西，一定能骗过你那些朋友的眼睛？” “是我朋友的朋友。” 刘强华强调道，随即点了点头。 “如果国强哥你能拿出你的真实水平的话，我觉得可以。” “毕竟你是能骗过顶流鉴宝主播的人。” 这话说的……没毛病。 张扬已经开始笑了。 “说实话，卖你东西，也不是不行。” 张扬确实没有别人送钱还不要的道理。 再说了，刘强华这次的态度确实好，卖他一两件也行。 大不了，卖的时候要价高一点，签好合同就好了。 “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啊，咱们得签合同，签一些免责条款。” “没问题！” “你先别急着答应，等会儿出去找我师妹，要一下合同的范本看看。” “没问题了再来聊买货的事。” 张扬指了指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刘强华冲他用力的拱了下手，表示感谢，接着转身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张扬看着对方像猴子一样的背影，心说，这人真的很“富二代”。 既“富”又“二”。 刘强华出去两分钟后，陆姥爷进来了。 只有他一个人，小沈并没有跟着。 说起来，这还是张扬第一次和陆姥爷单独沟通。 老爷子一进来，就聊起了《华山鉴定》现场的事。 他是和小沈一起全程看了直播的。 “张师傅，你在仿制古董这一行的天分，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初唐四杰排第一的王勃。 你们俩都是惊才艳艳的天才……” （此处省略八百字） 陆姥爷不愧是文学院的教授，直接用初中生作文的篇幅，把张扬狠狠地夸了一遍。 不过他用王勃这个人物用的不太好。 张扬听完，满脑子都是王勃26岁的时候溺水去世，自己上一世26岁被泥头车创飞。 “姥爷，能换个人吹我吗？” 张扬忍不住说道。 陆姥爷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直接愣住了。 ------------ 第43章 抓住机会，坑最后一波 “那张扬你最喜欢的人物是谁？” “龙卷风。” “这个，我没听说过啊。”陆姥爷面露难色。 “没事的，姥爷，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你背着师妹，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张扬问道。 如果只是单纯的订货的话，有小沈在，肯定更方便谈。 毕竟是自家师妹嘛，根据常见小说的设定，小师妹必须要宠着。 那爱屋及乌，照顾姥爷也很正常。 可现在陆姥爷一个人进来，还故意这么吹嘘。 有一股子阴谋的味道。 “张师傅，其实是这样的。” “我除了是个病情不算严重的国宝帮外，还是一个资深的古董爱好者……” 陆姥爷说话的语气，和刚才的刘强华有点像。 都是要解释自己干过的错事儿。 姥爷表达的意思很简单，他是因为喜欢古董，才成为国宝帮的。 骨子里有对古董的热爱。 和国宝帮里那些喜欢钱的妖艳贱货，有本质的区别。 不过这些话都是铺垫。 重点在后面： “土坑段的事情，依依跟我介绍的差不多了，我知道张师傅你是唬她的。” 陆姥爷看着张扬，脸上露出“我懂的”的表情。 张扬意识到糟了，也许陆姥爷真的认识清宫造办处老太监的传人。 自己吹的牛，牛要炸了。 他赶紧出声解释： “姥爷，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 陆姥爷打断张扬： “我都懂的。 依依她年纪轻，心里藏不住事儿。 其实咱们门派，远不止有土坑段的传承，对吧？ 就像玄幻小说里的修仙宗门一样，青铜器只是其中一个堂口，其实我们还有其他各种堂口，比如陶俑、玉器之类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咱们门派现在式微，谨慎一点也是应该的。 张师傅你这样做没毛病。” “哈？”张扬挠挠头。 为什么觉得陆姥爷说的那么有道理啊。 自己的脑电波怎么和国宝帮对上了？ 他好奇的问道： “姥爷，你怎么理解的？” “熟悉张师傅你以后，分析出来这个其实很简单。” 陆姥爷神秘的笑了笑，对张扬说： “你的年龄暴露了。” “如果没有传承，就算是天才，从娘胎里就在炼器，也不可能同时精通青铜器、陶器、玉器的仿制工艺。” “对不对？” “还真是，我确实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 张扬对陆姥爷的说法表示认可。 只不过巨人的名字叫“系统”罢了。 不过姥爷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他想干嘛。 张扬只好再问了一遍。 这次，老爷子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走到张扬面前，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说道： “尝闻之宣圣曰：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尝无诲焉。 由是推之，凡人之伎俩，或文或武或农工或商贾或陶冶，未有不先投师受业而后有成者。 …… 今有陆明飞，系汉东省人，年65岁，情愿投在张扬先生门下为徒，学古玉器仿制为业，以谋衣食。” 张扬：牛逼！ 文言文听不懂，但是后面的意思张扬懂了。 陆姥爷要拜他为师！ 这想法过于逆天，以至于张扬差点宕机。 他反应过来这件事有多离谱后，赶紧劝道： “姥爷，没这个必要。 依依是我师妹，你是我的长辈，你要学玉器做旧，和她一起在这儿学就好了。 拜师这种事，会让我折寿的。” 陆姥爷安静的听完张扬的话，冷静的摇了摇头。 “不对，我学你的手艺，当然要拜师。 不然就成白票了。 至于依依是你师妹…… 我们可以各论各的，她叫我姥爷，我叫她师叔。” 陆姥爷的心智比张扬想象的要坚定。 哪怕辈分乱了。 他都铁了心要拜张扬为师。 还好，就在张扬为难的时候，陆姥爷的沈师叔进来了。 “姥爷，师兄，你们干嘛呢！” “你来得正好！” 张扬赶紧拉沈依依当挡箭牌。 给她解释了刚才逆天的一幕。 发现小沈也听不懂那段文言文，张扬松了口气。 这里不止自己一个丈育就还好。 听完以后，小沈认真的的告诉她姥爷： “我师兄还没出师的啊，不能收徒的。” “对对对，我不能收徒。” 张扬连声应道，刚才都忘了自己之前编的不能收徒的理由了。 陆姥爷听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这时候，他的贴心小棉袄给他出了个主意： “姥爷，但是你可以和我一起，拜窑哥为师啊！” “然后让师傅指定师兄教你制作玉器。” “还可以这样吗？” 陆姥爷刚刚黯淡的眼神，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张扬连忙叫住他： “别别别，我师父上次说，以后不收徒了。” “没有啊，上次我一直在，没听到这句。” “师妹，那是你没听清。” “这样吗？不过也没事，我带姥爷去监狱问一下师傅就好了。” 小沈和姥爷商量了一下行程，惊讶的发现： 拜师这件事，没有张扬好像也行。 “那张师兄，沈师姐。” 姥爷冲张扬和小沈拱了拱手。 “我就先去见师傅了，以后还要仰赖你们多多关照。” “不对，你们这样不行的。” 张扬还想给两人解释，但是爷孙俩根本听不进去。 笑着走出了房间。 外面时不时还传来姥爷爽朗的笑声。 只留张扬一个人，郁闷的坐在沙发上。 好消息，门派逐渐壮大起来了。 坏消息，跟张扬没啥关系，他成了工具人。 张扬想了想，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前和师傅说一声，让他婉拒陆姥爷。 老爷子在这儿，他放不开手脚不说，还得照顾人家，那可太难受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和郑总聊聊，毕竟人家等很久了。 …… 郑总进门以后，刚跨过门槛，就一个单膝下跪。 “谢谢张师傅！” “郑总你太客气了。” 张扬赶紧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今天来的人一个比一个变态。 他已经麻木了。 “不算客气，这声谢谢，张师傅你受得起。” “要不是你，我这会儿根本没有取保候审的机会。” 郑总把自首之后发生的事，简单的向张扬介绍了一下。 确实是那个樱花女，把青铜摇钱树给掉包了，想要偷偷拿去卖掉。 正准备运出国的时候，被警察给逮个正着。 如果不是张扬及时劝郑总去自首，再晚个几天，即使最后能证明郑总打碎的是假青铜树，也没用了。 因为赃物没有找齐，只能算在他头上。 而现实的情况是，摇钱树到案后，那个汉墓里所有的东西就都找到了。 郑总起码洗掉了潜在的“贩卖文物”和“破坏文物”的罪名。 最后就剩一个“非法盗掘古墓葬”。 而且因为郑总搞的旅游项目，很早就办了施工证。 所以这个罪行，有操作的空间。 “感觉最后应该是个缓刑。” 郑总说完叹了口气。 其实他以前，也在青州古玩市场做生意。 结果刚把全部家当投进去，古玩市场就倒闭了。 张扬家那个店面周围关门的其他店子，背后的老板基本都是郑总。 两人有点同病相怜。 不过郑总惨了十倍以上。 正常人碰上这样的事业滑铁卢，一般直接人没了。 但是郑总背后的关系硬。 生生在特色旅游上，开辟了一条全新的赛道。 是连《刑法》都没来得及写进去的那种“新”。 谁能想到，有人会把废弃古墓开发成农家乐啊？ “这条赛道，目前就我一个人。” 郑总没把张扬当外人，和他分享了自己的生意经。 “市场的潜力还很大，远没有发掘完。 网上那些盗墓小说，就是给我打广告来的。 虽然这次出了点事，但这个生意本身是没问题的。 等案子结束了，我还要继续开工。” 郑总跟张扬说，他准备把生意做到全国。 到时候，还要仰赖张扬这个小作坊帮忙供货。 两人一起，做大做强。 说了这么多，核心思想其实就一件事： 给张扬画饼。 张扬上一世读研的时候，就没少吃导师画的饼； 工作后，领导更是开烧饼铺的。 所以他有点反感郑总这个行为。 我帮你免除了牢狱之灾，你反过来PUA我给你干活是吧？ “郑总，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今天也多谢你帮忙抓住刘强华他们，天色也不早了，要不？” 张扬站起来，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郑总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他摆摆手： “张师傅，你先坐。” “我还有一个超级超级巨大的生意，想要和你谈谈。” “哦？什么生意？” 张扬心说，你早说啊，刚才差点把赶你出去了。 听口气，起码得0.1个小目标吧？ 张扬一脸期待的看向郑总。 后者给他满了杯茶，才徐徐道来： “张大师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人专门做跨国的古董生意？” 张扬点点头：“小说里见过。” “现实里也有，我通过之前那个小日子的娘们儿，和他们接上头了。” “不过他们似乎不太清楚咱们国家现在的文物保护政策。” “其实我也不清楚。”张扬不好意思的笑道。 “额……” 郑总眨眨眼，想着要怎么解释。 “这个问题，解释清楚有点麻烦，反正张师傅你理解成，元代以前的古董一律不能出境，就八九不离十了。” “这个规矩，外国人根本不清楚。” “他们还想把咱们国家的古董运出去卖呢！” 郑总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 同时还有一丝奸诈。 “所以我想，趁着这些人还没意识到问题，我们出一批假货给他们。” “反正以后也没机会做这种生意了，直接把他们的棺材本都给坑出来！” ------------ 第44章 大师兄，你还好吗？ 如果是老胡在这里。 看着郑总侃侃而谈的样子，肯定会来一句： 大丈夫当如是也！ 老胡和郑总的脑电波是能对上的，他们都想坑波大的。 唯一的区别是郑总的胃口更大。 但张扬觉得，他们有点太极端了。 动不动就棺材本啥的，真的哈人。 不过，郑总要真能把文物贩子的钱给骗到手，那是他的本事。 至于违不违法，会不会引起国际纠纷，引爆第三次世界大战…… 都不关张扬的事。 张扬只是个普通的手艺人而已，挣点血汗钱勉强度日。 “郑总，你就说你想要买什么吧？青铜器还是陶俑？” “不过我要先提醒一下你，在你蹲局子的这段时间里，我们这里已经完成了产业升级。” “以后主要接定制了。” “定制的服务更好，商品质量更高，但价格也更贵。” 郑总听完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来了一句： “张师傅高见啊！” “定制化生产才是未来的主流。” 这时候，就算张扬说自己是孙悟空转世，郑总也是要喊一句大圣爷的。 谁让他急着做生意呢！ 这次那些海外的古董商，来的时候披的是旅行团的皮，在国内待的时间并不久。 错过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其实就算张师傅你不说，这次我也是想定制古董的。” “行，那你想定制什么？” “青铜器吗？” “不不不。”郑总摇摇头。 “咱们国内的青铜器，造假的实在太厉害了，那些外国佬在国内没有机器检测，靠肉眼也看不出来，根本不敢买。” “之前有头铁的买过，运到英国了才发现，当地唐人街的古董店里，摆着十几件一模一样的。” “哈哈哈。” 张扬听得笑出了声。 有一说一，青铜器的高仿，对连认识汉字都够呛的外国人来说，确实是地狱难度。 单说纹饰这一块儿，就有虎纹、横条勾纹、鸮纹、盘蛇纹、夔纹、垂叶纹、连珠纹、云纹、圆涡纹、细雷纹、风鸟纹、龙纹……等等，三四十种。 再加上器型的排列组合。 还要结合年代、史实、丧葬习俗、出土坑口等等要素。 综合下来，外国的文物贩子，可能还不如国内的国宝帮。 “如果青铜器他们都玩不明白，那瓷器应该更困难吧？”张扬推测着问道。 “是啊，做不了热释光，他们也不敢买瓷器。” “现在就抓着陶俑和玉器买。” “张师傅，你觉得怎么样？” 郑总眼巴巴的看着张扬，等待他的回复。 “行啊，那就做玉器吧。” “太好了，我相信张师傅你的陶俑手艺。” 郑总下意识拍完张扬的马屁，才突然反应过来： 等会儿，刚才说的好像不是陶俑？ 玉器是什么鬼？ 他和张扬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困惑。 “郑总，你有点太刻意了。” 张扬笑了笑解释道： “我刚才说过了，我们已经完成了产业升级。” “现在古玉器的仿制也在业务范围内了。” “真升级了啊？” “真的啊，你以为我单纯找个噱头坑钱吗？” “好吧，那我明白了。” 郑总挠挠头，忍不住抬头看了一下张扬的头顶。 也没有开光的痕迹啊，怎么突然就把玉器做旧给参透了？ 现在造假行业也能顿悟的吗？ “那就玉器吧，刚好玉器比陶俑的单价高。” “秦汉时期的玉器，张师傅您应该能做吧？” “能啊，但是单价很高哦，因为原材料贵。” “其实我更推荐你史前的玉器。”张扬贴心的建议道。 但郑总摇了摇头，表示，史前的玉器，外国人更看不懂。 两人达成初步的合作意向后，又仔细沟通了一下细节问题。 最后确定，一次性做整整三十件秦汉时期的玉器。 外国的买家也是很挑的，各种类型的玉器都做一点，总能卖出去。 张扬怕郑总这次一走，好几年不回来。 特意和他签了订购合同。 收了总交易额三分之一的订货款，拢共十五万。 钱到账的那一刻，张扬整个人都舒坦了。 郑总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把自己反锁在了房间里，准备解锁秦汉玉器相关的能力。 …… 单从认可值的角度讲，张扬参加这次线下活动的效果非常好。 根据小沈的说法，白老师的直播间，巅峰的时候有2万+的观众。 但是张扬这次，却足足收获了32000多点的认可值。 多出来的，一部分归功于范老师。 他那边还有近万观众。 剩下的那些，是因为现场还有很多大爷大妈也在开直播。 虽然他们不少人的直播间，都只有亲戚朋友在看，但架不住人多啊。 聚沙成塔，硬是给张扬凑够了认可值。 让他能够同时解锁： 【汉代玉器知识】和【高古玉器做旧】。 并且都升到了LV3（专家级）。 做旧能力升到专家级没啥好说的，做仿品就靠这个吃饭。 这次，张扬破天荒的把“知识类”的能力也给升了上去。 因为他要运用相关的知识，去买玉石原料。 秦汉时期珍贵玉器的材质，基本都是和田玉。 甚至有上等的羊脂玉。 现在和田玉涨价得厉害，还容易买到假货。 张扬自己就是造假的，他可不想被假玉给割韭菜。 那样也太丢人了。 隔壁的叁阳市，有省内最大的玉石原材料交易市场，他准备揣着郑总给的十五万。 去闯一闯。 张扬正在房间里规划去叁阳的路线，沈依依突然在外边敲窗户： “师兄，陆师弟问你，什么时候去看师傅啊？” 陆师弟？？？ 嘎嘎嘎…… 张扬头顶似乎有乌鸦飞过。 这样的称呼真的好怪啊，他快要绷不住了。 偏偏沈依依和她姥爷似乎很享受这种氛围，像亲子游戏一样。 见张扬没回话，陆姥爷也走了过来，敲了敲窗户的玻璃： “大师兄，你还好吗？” 嘶～ 大师兄都来了吗？ 张扬顿时感觉头皮发麻，要长猴毛了。 他不想接纳姥爷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上了年纪的老爷子，在自家的小作坊里容易出问题。 青铜器、陶俑的加工，经常要接触高温和化学品。 老爷子不像年轻人，他万一头晕、趔趄一下，受到的可能就是重伤。 万一陆姥爷有个好歹，沈依依的家里人能放过自己？ 但是现在。 已经不仅仅是安全问题了。 张扬现在浑身不得劲。 他看了一下日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接着推门走到爷孙俩面前，一脸严肃的说： “姥爷，不用等了，咱们后天就去见师傅。” ------------ 第45章 穿越后不让师傅当沸羊羊 两天后，青州市第二监狱的会见室里。 张扬的师傅冯尧，看着徒弟身边头发花白的老头。 他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这头发、这皱纹，能是新收的徒弟？ 自己进来才半年多，现在外面已经这么乱来了吗？ 反正在冯尧看来，这绝对不是收徒。 这是给自己找了个爹啊。 等自己出狱了，刚好给这个老头子养老是吧？ 太变态了，他真的接受不了。 就当自己还没改造好吧，反正这徒，冯尧收不了。 他语重心长的说道： “张扬啊，依依她要带姥爷去咱们家做客，你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就好了。” “姥爷想看什么、想学什么呢，你也别藏私，老老实实告诉人家。” “至于拜师这件事，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是啊，师傅！”张扬立刻答道。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张扬终于找到懂自己的人了。 果然还得是师傅啊。 虽然是“铁窗泪限时版”，可有师傅站在自己这边，张扬心里暖暖的。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心跳直接漏了半拍。 陆姥爷举起手，怯生生的问道： “我花钱拜师可以吗？” 学相声都得交学费，更何况是学做旧的手艺。 所以来之前，陆姥爷已经把退休金都取出来了。 一定要拜成这个师。 听到陆姥爷的话，本着对师傅的了解，张扬抢先回复道： “不行！” 但师傅反应也不慢，几乎同时，冯尧反问道： “多少钱？” 张扬：“？？？” “师傅，我上个月不是刚给你打钱了吗？你在里面还缺钱吗？” “我以后不出来了是吧？”冯尧没好气的说道。 他恨不得把手伸过玻璃，给张扬一个脑瓜崩。 逆徒啊，就不能盼着为师点好？ “依依她姥爷，拜师就算了，咱们俩这年纪，容易折寿。” “但是你只要交三千块的入门费，以后你就是我们这一派的人了。” “称呼嘛，还是和以前一样就行。” 冯尧说完，兴奋的冲张扬挑了挑眉。 好像在说： 怎么样，你师傅这招高吧？ 又把老头给哄开心了，又能挣笔小钱。 但他想不到的是，陆姥爷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是能培养出沈依依的人。 脑子不是一般的活跃。 “三千块入门，那三万块能干嘛？长老吗？” “三十万呢？能当掌门吗？” 姥爷的问题，把冯尧问懵了。 他转头看了下狱警，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确定自己活在21世纪。 冯尧心说： 这老头疯了吗？ 花三十万，当一个只有三个人的门派的掌门？ 张扬本来很气愤师傅背刺自己的。 但是听了陆姥爷的话，他突然醒悟了。 对啊，事情可以这么解决。 他连忙答道： “姥爷，最多收三万，卖你一个长老的位置。” “三万、长老……” 陆姥爷喃喃自语，好像在分析划不划算。 “张师傅，长老能学你的技术吗？” “当然可以，宗门内技术都是共享的。” “那好，我同意。” 陆姥爷重重的点了点头，“长老”的头衔，显然非常合老人的心意。 在冯尧震惊的目光中，张扬把老爷子劝了出去。 接着他向师傅解释道： “三万块，就当老爷子交的材料费了。” “他以后学艺用的各种材料钱，我在这三万块里扣，就算他后悔了，我也有账单。” “老爷子在青州收藏圈有点名气的，相当于行走的广告牌，说不定能帮咱们做大做强出一份力。” 冯尧听完，看向张扬的眼神肃然起敬。 “可以啊，臭小子，现在一套一套的。” “不过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跟那个沈依依，到底什么情况？怎么她姥爷都来了？” “不会过段时间，他爸妈也来吧？” “这事儿，解释起来有点复杂。” 张扬转过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 会见服刑人员的时间有限，只有三十分钟。 时间宝贵，还是先说正事儿吧。 “师傅，沈依依的事，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解释。” “我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要问你。” “嗯，你问吧。” 冯尧握住电话，生怕漏掉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师傅，你是不是背着我当舔狗了？” “啥玩意儿？” “我说，你是不是当舔狗了。” “之前有个女的给我打电话，说她是我的师娘。” “然后呢？”冯尧紧张的追问道。 看他的样子，张扬知道自己可能猜对了。 师傅还真是沸羊羊啊。 这可太令人失望了。 他瞬间失去了解释的心情，告诉冯尧： “对方人在盛海，我报警了，不知道现在抓到没。” “报警了……”冯尧皱着眉头，情绪复杂的重复了一下张扬的话。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张扬。 结果被张扬狠狠的瞪了一眼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好吧，舔狗在正常人面前，确实抬不起头。 “行吧，报警就报警吧。” “不过没什么用的。” 冯尧给张扬解释道： “她叫林霞，是我们的眼把头，只负责找墓，从来没有动手挖过，也没有分过赃。” “所以警察也拿她没办法。” “师傅你什么时候当的警察？”张扬反问道。 “没有啊，唉，你不信就算了。” 冯尧无奈的摇摇头，一副肚子里有很多话，但是懒得说的样子。 张扬对此嗤之以鼻。 几个盗墓贼而已，偷坟掘墓见不得光，真给他们闹麻了。 “我当然不信，把头还能无罪的？” “等着吧，师傅，下个月我争取给你带来林霞入狱的好消息。” …… 回到家里。 张扬收下了陆姥爷的三万块，把师傅的摇椅传承给了他。 以后那把摇椅只有“陆长老”能坐，别人都往后稍稍。 现在，称呼上没有膈应的地方了，但是安全隐患依然没解除。 尤其是小沈浇铸铜器的时候，毛手毛脚的，陆姥爷想上去帮忙，差点打翻铜水，给张扬看得汗都出来了。 他赶紧自己上去，帮小沈搞定。 但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 张扬想了想，给陆姥爷交待了个任务。 让姥爷去收集现在市面上常见的史前玉器，等他回来了，挨个帮姥爷分析问题，先提升一下玉器方面的知识水平。 刚好这个时候，小沈也要回学校。 院子的安全系数直线上升。 张扬也在这个时间段，准备启程去叁阳市玉石批发市场。 …… 在去之前，他特意做了功课。 知道除了要小心俄料、青海料和韩料，还要当心岫玉和石英岩。 现在骗术太多了，很容易上当。 结果到了市场，张扬还是看花了眼。 市场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怎么这里的和田玉籽料，地摊上都堆成小山了？ 人最多的地方，竟然是赌石的，和田玉也能赌石吗？ 老板都说自己卖的是真和田玉，怎么一问有没有证书就不吭声了呢？ 这个市场和小红薯上所谓的“玉石圣地”，差距太大了。 合理怀疑是软广。 张扬怀揣着十五万的巨款，在市场里转悠了一天，都没找到一件值得下手的真东西。 晚上回宾馆的时候，楼下的门房大爷告诉张扬： 像他这种长相英俊的年轻人，一看就是外行。 是个老板就只会想着坑他，不会给他看行货的。 想买到真东西，起码得装出懂行的样子。 张扬听了，觉得大爷说的很对。 当晚，他就在网上找了一个本地的Coser。 ------------ 第46章 穿越时空的蔺相如 第二天一早，张扬在公交站等到了昨晚约好的人。 一个本地的男大学生。 看到对方的打扮，张扬很痛快的付了钱： “这身衣服不错啊，扮相没问题。还记得我昨天说过的话吗？” “嗯，差不多都记得。” 穿着锦衣长袍，戴着黑色发冠的男大学生，一脸懵懂的答道： “等会儿我进去以后，就说自己是蔺相如，穿越来了现代，然后让他们把和氏璧交出来……对吧？” “对！你不是说你是话剧团的吗？应该不会怯场或者露馅吧？”张扬不放心的问道。 “放心吧，我贵有贵的道理。” “但是你没跟我说，他们把和氏璧拿出来之后，我还要干嘛。” “当然是要更多的和氏璧。” “你就说你的目标是集齐九块和氏璧，复活廉颇。” “实在没有的话，普通的玉璧也行。”张扬不假思索的答道。 他昨天回去以后，考虑了整整十分钟，终于把问题想明白了。 小件的玉器，可以自己慢慢雕。 大的玉璧，完全手工做太麻烦了。 古代的工匠可能要花上十天半个月，才能打磨出一件上好的玉璧，张扬没那闲工夫。 所以大件的玉器，最好买别人的成品，然后自己回去修一下。 但还是有那个问题： 店铺的老板要宰他怎么办？ 就算找个本地人当导购，如果导购联合老板做局又怎么办？ 古董局中局可能是电视剧，但玉石骗局每天都在上演。 张扬思来想去，想到了现在这个破局的办法。 “看着啊，等会儿我去那个玉器店。” 张扬和大学生沟通道： “你先在外边调整状态，看到我出来冲你一招手，你就赶紧过来。” “进门就开始演。” “能理解吧？” “没问题，老板你去吧，我是专业的。” “OK。”张扬比了个手势。 他把挎包移到面前，拍拍脸调整了一下表情，一路小跑着进了玉器店。 …… 上午九点多，玉石市场这边还没什么生意，胖胖的老板娘正在柜台后面补妆呢，就看到张扬跑了进来。 “老板，要买什么自己随便看啊，看上了喊我。” “额，老板娘。” 张扬稍微克服了一下才和对方打招呼。 主要是对方叫他老板，他叫对方老板娘，就很怪。 他自我介绍说： “我是叁之阳文旅的导演，我们正在拍摄咱们叁阳市玉石交易市场的宣传片。” “导演？” “对，我就是。” 张扬指了指门外，穿着戏服、正蹲在石墩子上的大学生说： “看，那就是我们的演员。” “是吗？” 老板娘绕出柜台，往门外看了一眼。 “就那个穿汉服的？” “对，不过不是汉服，他扮演的是蔺相如，那时候还没有汉朝呢。” “蔺相如？谁啊？”老板娘疑惑的问道。 卖玉器还有不知道蔺相如的吗？ 张扬没想到，这都能让自己碰上一条九漏鱼。 太好了，这样就不用费劲给她解释，和氏璧是不是和田玉的问题了。 他想了想对老板娘说道： “和氏璧你知道吗？” “知道啊，那是咱们玉器市场最畅销的大件货。” “完璧归赵，保护和氏璧的那个人就是蔺相如。” “哦，原来是他啊，你早说完璧归赵嘛。” 老板娘恍然大悟，甚至埋怨张扬没说清楚。 她又出门看了一眼，回来竖着大拇指说道： “可以，一看你们就是专业的。” “那小伙子演的挺像，和历史上的蔺相如一模一样。” “是吧？我们就是照着历史书制作的服饰……” 张扬没有拆穿老板娘的装模作样。 和她磨叽了半天，看对方的神情，张扬确定，她应该是信了。 松了口气后，开始给她解释拍摄的事： “我们这个宣传片呢，要拍的是蔺相如穿越到现代社会，想要找回和氏璧拯救赵国，然后来到老板娘你的店子里买玉的故事。” “对了，老板娘你这里有和氏璧没？” “有啊，柜台里那不都是吗？” 张扬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 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那哪是玉啊，那是割韭菜的道具。 “你这都是阿富汗玉啊，哦，还有一件带裂纹的俄料，反正不太行。” “焯！” 老板娘站起来骂了一声： “现在连拍短视频的都认识玉了？” “我说怎么现在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呢。” “好了好了，老板娘，你别和我扯些有的没的。” 张扬一脸烦躁的摆摆手，作为导演，这点脾气还是要有的。 “我们是在拍宣传片，拍就拍要上好的和田玉的玉璧。” “你这里要是没有的话，我去隔壁店子了啊？” 看老板娘还在犹豫，张扬故意叹了口气说： “唉，可惜了咯，现在的人，连泼天的流量都接不住啊。” “导演，你等等！” “等着啊，我现在去给你拿。” 老板娘放下化妆镜，直接钻进了柜台后面的黑色帘子里。 过了好一会儿，她提着一个带锁的皮箱回来了。 网上有行家说，真正好的玉器，都装在这样的收纳箱里。 “导演，这可是我们店压箱底的东西了。” 老板娘一边说着废话，一边把箱子打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张扬的脸上差点露出了变态的笑容。 哇，全是和田玉的玉璧啊。 白玉、青白玉、青玉。 除了最贵的羊脂玉，什么颜色的都有。 而且玉璧的纹饰还都不一样。 要是自己雕，全部雕出来估计要半年。 张扬昨天在市场里转悠了一整天，都没见到一件这样的宝贝。 果然，大爷说的没错，真货没那么容易拿出来。 正常都是拿阿富汗玉蒙人。 他绕了这么大的弯子，现在总算有所收获了。 老板娘没注意到张扬如狼似虎的眼神，还在念叨着： “你们等下拍的时候可注意点，别弄坏了啊。” “弄坏？”张扬摇摇头，“没事的，弄坏了我们直接买下来就行。” “买？” 老板娘抬起头，看着张扬笑了。 “导演，你知道这一盒子要多少钱吗？” “多少？”张扬问道。 “起码十万！” “这还是内部价，要是换个外地人，或者不懂行的，里面随便一件，我都敢卖他十万。” “我背后有渠道的，你知道吧，直通原产地。整个玉石批发市场你去问问，谁有这个关系？” 老板娘夸夸其谈，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玉璧上去了。 张扬只接受到了一个关键信息：十万！ 贵吗？ 真不算贵。 现在和田玉就这价格。 这一盒玉璧，张扬肯定是要拿下的，实在不行就找郑总多收点定制费。 反正郑总是去赚外汇的，应该不在乎这点儿小钱。 “老板娘，你这么说，我有点不敢拍了啊。” 张扬以退为进的说道： “我们演员笨手笨脚的，万一把你东西摔了，你一件就要我十万块，谁承受的起啊？” “没事没事，十万一件，那是冤大头的价，导演你们来帮忙做宣传，我肯定按进货价算。” “这样吗？老板娘，那你早说嘛。” 张扬掏出手机说道： “十万，扫码还是网银转账？” “啊？”老板娘愣了一下，“你们还没有弄坏东西啊，不用提前赔。” “还是说，你们真的要学蔺相如摔和氏璧？” ------------ 第47章 工地老头五件套 “当然不是要真的摔。” “是我们拍完视频，还要给这些玉器拍特写，做详细的测评。” “所以最好直接买回去。” 张扬按照网上常见的测评流程，虚构了一下后续的操作。 非常的专业。 老板娘听完点了点头，她已经逐渐忘记了，张扬本来是拍宣传片的。 反而开始纠结起来，要不要十万块卖掉这箱货。 从做生意的角度讲，这么卖肯定不划算，只能说没亏钱。 但这是泼天的流量啊，十万块不一定能买到。 要是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这里有好货，以后不是能挣更多的钱吗？ 犹豫再三，她同意了把货卖给张扬。 银货两讫，开了发票后，老板娘眼巴巴的看着“张导演”，问他： “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啊？要不要让你们剧组的化妆师给我补个妆啥的？” “抱歉啊，老板娘，我们化妆师不外借。” 张扬非常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有的东西怎么借？ 不过他立马补充了一句，让老板娘心里好受了一点： “但是你想补妆的话，我们这边可以等你。” “那行，我先补补妆，顺便换件衣服。” “导演你随便坐！” “嗯，你去忙吧，我得把这箱东西拿去给我们制片人看一眼，这钱他得报销啊。” 张扬虚空指了指门外，好像真有个制片人在等他。 “哈哈哈，没事，让制片人随便看。” 老板娘笑着掀开帘子往里屋走，还不忘回头强调一遍： “我这箱里的东西啊，绝对的好货！” 要的就是好货！ 张扬回以微笑，神色如常的走出了店子。 看老板娘柜台里的阿富汗玉，还有她扬言、箱子里的东西要卖十万一件时的样子，平时绝对没少坑人。 阿富汗玉是啥？ 主要成分是方解石，妥妥的建筑材料。 玉器店卖这东西的，有一个算一个，良心全是黑的。 所以张扬耍点小手段，按成本价买她的货，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看到张扬走出来，“蔺相如”快步迎了过来。 男大学生紧张的问道： “开始了吗？老板？” “已经结束了。” “啊？” “我说，你今天上午出cos，已经结束了。”张扬强调了一遍。 “可是我什么都没干啊？” “不，你已经完成了你的表演。” 张扬非常肯定的说道，同时打发对方： “现在我要回去了，你要是愿意继续穿着这身丑陋的戏服，在这里被人围观的话。” “你随意哈。” 说完，张扬直接消失在了人潮里。 “蔺相如”犹豫了半秒钟，赶紧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看了一眼人群，朝着张扬离开相反的方向走去。 …… …… 半个月后。 郑总付完了尾款的三十万，载着满满一后备箱的仿古玉器，开车离开了好运村。 出村的路上，他拿出了刚才和张扬签的合同。 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 看他这幅样子，郑总的表弟兼司机，好奇的问了一嘴： “哥，怎么现在买假古董也要签合同啊？” “因为人家完成了产业升级啊。” 郑总半是嘲讽，半是感慨的说道： “没发现吗？刚才我们交货前，张扬特意看了一眼摄像头，确保摄像头在录像。” “人家防着我们呢！” “啊？他防着我们？”表弟故作惊讶的说道，“我们都没防着他，他竟然恩将仇报？” “刚才哥你都没验货！” “老弟啊，你戏有点多了。” 郑总很不客气的对自己的表弟说道： “我没验货，是因为张师傅说了，不满意，可以七天无理由退货。” “那我肯定等交易完了再说啊。” “何必当着他的面验货，好像不信任他似的。” “再说了，我现在还有案子在身上，别人防着点不是应该的吗？” 郑总语重心长的对自己的表弟说道。 挖汉墓的案子，让他原来的班底几乎全军覆没。 他只能把大学刚毕业，在律所给人开车的表弟给找来了。 女人靠不住，只能靠亲戚。 …… 两人从好运村出来，直接上高速，车一路向北，离开有山有水的青州，开到了滨海的临州。 郑总的客户就在这里。 车一直开到了临州国际海景度假村。 在入口处被保安拦了下来。 “你们去哪儿的？”保安问。 “我们是给英国来的游客，送旅游纪念品的。” “领头的是个姑娘，叫萨拉。” “哦，我知道是谁了，那你们等会儿吧。” “为什么啊？”郑总伸出一根烟问道。 保安摆摆手，指了指禁烟的标识。 “几分钟前，刚开进去一辆，也是送旅游纪念品的。” “你们现在进去，别墅的车库装不下两辆车的，没法卸货不说，还有可能堵住。” “卧槽！” 郑总在副驾驶上低声咒骂了一声。 他有些郁闷的喃喃自语道： “靠，竟然被人抢先了！” 送旅游纪念品是他们交易的暗号。 郑总觉得自己来得已经够早了，认识的几个老板因为时间太赶，都放弃了这次生意。 他还以为，能背靠张扬，独吞这次的生意。 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早。 郑总依靠着窗户上，郁闷的看着别墅区的出口。 半小时后，一辆印着“专修楼房漏水”招牌的面包车，晃晃悠悠的开了出来。 保安看到这辆车，立马冲郑总他们招了招手。 “走吧，进去吧。” 意思很明显，那辆面包车，就是刚才进去送货的那辆。 郑总有点不敢相信。 自己的竞争对手，竟然开这样的破车？ 不会真是送纪念品的吧？ 两车交汇的时候，郑总看了一眼司机，发现对方是个戴着墨镜、光着膀子的年轻人。 心中的想法又笃定了几分。 肯定就是送真纪念品的。 与此同时，郑总的客户，以萨拉为首的四个年轻的古董贩子，正围着桌上刚到手的玉器团团转。 一边看还一边讨论（用英文）。 “我敢打赌，这些绝对是刚出土的玉器。” “当然，你看它上面的泥土还没有清理干净，肯定是刚挖出来的。还有刚才那个送货的小伙子，一看就是工地上的人。” “萨拉，你知道这是些什么吗？” “我不懂的，懂这些的山姆叔叔，因为签证到期没来，不过等会儿视频的时候，他看到我买到了这么多珍贵的华夏文物，一定会很惊喜。” “对了，萨拉，你让我请的那个鉴定师东叔，一会儿就过来了。” “……” 郑总被翻译带上楼的时候，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 谁把工地老头的地摊整个搬过来了？ 这些东西，是大名鼎鼎的“工地老头五件套”啊。 玉碗、玉板、玉官像、牙雕佛像、玉盏。 看到郑总，萨拉眼前一亮，连忙对翻译说： “麻烦请郑总帮忙看看，他认不认识桌上这些宝贝？” （此处略去翻译过程） “宝贝吗？” 郑总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开口。 因为听起来，眼前的客户好像被骗了啊。 刚好这时候他表弟搬着玉器上楼。 看到桌上的各种塑料假古董，表弟下意识的感慨了一句： “我去，这些外国人都是傻子吗？” ------------ 第48章 专业的鉴定师有专业的鉴定师手段 表弟的话刚吐出来一半，郑总就已经慌了。 外国人是听不懂，但这里有个翻译啊。 但郑总离表弟有点远，根本来不及捂嘴。 没办法，捂不住表弟的嘴，只好去捂翻译的嘴了。 他赶紧伸手示意女翻译： “姐姐，这句话别翻！” 但还是迟了。 人家英国人请的是同声传译，女翻译几乎在郑总开口的同一时间，就已经把他表弟嘲讽的话翻译了过去。 顺便，把郑总想要捂她嘴的话也翻译了。 对面的萨拉瞬间红温。 手舞足蹈的、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她要郑总给个说法，不然这生意就别做了。 “嗨，原来就要个说法啊，吓我一跳。” 郑总看着萨拉身后、肱二头肌一跳一跳的肌肉男，耸了耸肩，远远的指着桌面上的玉碗说道： “看看，碗底下是不是写着大清乾隆年制？” 这种破烂，连他表弟都知道。 郑总一个在古玩市场开过店的人当然也门清。 萨拉听到这话，连忙跑过去看了一眼。 玉碗的落款确实是这样。 “所以呢？”萨拉反问道。 “好，那你再对着那个玉板打光，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串编码？” 郑总继续指挥。 萨拉照做后，点了点头。 “确实有。” “但是，这能说明什么？我想知道的是，你们为什么要侮辱我。” 郑总听完直接笑了。 侮辱你？你问问你身后两个大汉同意不？ 这女的真彪啊，竟然还没明白过来，她被专修楼房漏水那小子给骗了啊。 郑总也懒得解释了，直接告诉她： “山姆哥呢，你叫他出来，他一看这东西就懂了。” 之前的交易，郑总都是和山姆直接沟通。 山姆的祖上，以前跟着20世纪最出名的文物贩子，卢芹斋，一起贩卖文物来着。 多少有一点底蕴，沟通起来比较容易。 萨拉摇摇头，回复说： “抱歉，山姆叔叔这次没来。” “他没来？” 郑总听到这话，瞳孔不自觉的放大了一下。 房间里除开自己两兄弟和翻译外，还剩下四个外国人。 他们加起来，应该都没有自己表弟这个刚入行的新人懂的多。 这样的客户…… 那不是发财了？ 郑总瞬间兴奋到模糊。 他赶紧冲表弟打了个响指，让对方先搬一个箱子过来，给萨拉验验货。 这群人连“工地老头五件套”都能买，看到张扬的作品，还不膝盖一软，直接跪下唱征服？ 不对，这些是英国人，应该唱《虎门销烟》。 果然，当萨拉看到盒子里的仿汉代的【镂空雕龙纹谷纹璧】时，直接捂着嘴巴惊呼了一声： “哇，亏贼！” 接着是不停的感叹： “呜呼！” “难以置信！” “太疯狂了！” 郑总：？？？ 没点新的词了吗？真就一句卧槽走天下啊？ 来一句“嘤嘤嘤，想要”也行啊？ 眼瞅着眼前的“英国版九漏鱼”没有任何文玩素养，既不聊纹饰，也不聊包浆，郑总决定还是聊钱。 他刚要开口，萨拉身后的黑妹突然站了出来，插嘴说： “萨拉，东叔到了。” “我们下去接一下他吧。” “东叔？谁是东叔？”郑总下意识的反问道。 “东叔是我们请来的鉴宝专家，他在整个临州都非常有名，我看了一下，在你们华夏版本的Tk上，他有几十万的粉丝。” 黑妹给郑总解释道。 但是她说的越详细，郑总越想送她去摘棉花。 恨得牙根都痒痒了。 文物贩子交易“出土文物”，你叫鉴宝专家来什么意思？ 不知道他们平时都是和条子合作的吗？到时候把咱们一锅端了算谁的？ 自己卖的可是…… 哦，不对，自己卖的是假货。 那没事了。 郑总本来很烦躁的，但是想起来，自己现在不是盗墓贼在销赃，顿时轻松了不少。 “那我和你们一起去接一下东叔吧？” 他主动提道，想顺便看看这个东叔是什么样的人。 会不会把张扬做旧的手段给看出来。 刚走到楼梯口，郑总就瞧见，外面的马路上有一个发光的球。 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大光头，正反射着太阳光呢。 这让郑总隐隐觉得有些危险。 俗话说聪明绝顶，眼前这个东叔，已经不仅仅是绝顶了，连四周也一根毛都没有。 离看破红尘，真的就只差戒疤了。 看到东叔要上楼，郑总脑子转得飞快，马上拉着表弟折回了房间。 “哥，怎么了？” “记着啊，等会儿如果那个大光头要鉴定，先给他看小件的玉器，如果他没发现蹊跷，再给他看玉璧。” 郑总一字一句的嘱咐道。 他记得很清楚，出门的时候张扬跟他交过底。 小件玉器全是张扬手工雕的，基本可以做到以假乱真； 但是大件玉器是机器雕完后修的，如果是国宝级的专家来了，有几率看出来。 “那如果小件的他也看出来了呢？”表弟担忧的问道。 “看出来了的话，今天怕是不能善了啊。” 郑总还是很懂这些老外的。 他们虽然不懂古董，但是发现有人骗人的话，应该不会给任何解释的机会，上来先制服了再说。 然后绑起来慢慢拷问。 这种手段，郑总已经在山姆身上见过一次了。 一会儿如果真打起来的话…… “黑妹、萨拉加女翻译，我能搞定，那两个白人肌肉男，和新来的大光头，你有把握不？”郑总问表弟。 “哥，要不、咱俩换换？” “那算了，干脆还是跑吧，我下楼开车，你先拖住他们，然后直接跳窗到车顶上。” “哥，这个也换换吧？”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 郑总刚想教训自己表弟两句，东叔他们已经上楼了。 看到两兄弟，大光头有点惊讶： “这二位是？” “东叔，他们是供货的。” “等会儿就是想请你帮忙看看他们的货。” “哦，这样啊。” 东叔点点头，视线绕过郑总二人，落在了桌子上那一堆塑料上。 他指着桌上的塑料问郑总： “你们来卖这玩意儿的？” “不是，这是他们买的别人家的宝贝。”郑总指着萨拉解释道。 “哦，那就好。”东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最开始就是批发那些东西的。” “我还怕你们是我以前的客户呢。” “行了，误会解除，你们赶紧把货拿过来吧。” 萨拉和黑妹也在旁边附和道：“对，把你们的宝贝给专家看看。” 郑总没有照做，而是侧着身子让开了一条路。 “不急不急，你们先坐。” 这些人站在楼梯口，自己等会儿不好跑。 等其他人都坐定了，郑总背靠着楼梯栏杆，示意表弟上前。 郑总的表弟硬着头皮，把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 东叔打开盒子后，轻咦了一声。 “汉代的玉蝉？” 他看向郑总两兄弟问道： “你们挖到汉墓了？” “是的。”郑总远远的点了点头。 “现在还有汉墓吗？”东叔突然笑了笑，质疑道，“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说完，他拿起那枚青色带沁的玉蝉，凑到鼻子边。 猛吸了一口气后： “哕（yue）～” ------------ 第49章 扩张计划 当着大家的面闻了一下玉蝉，东叔直接干呕了起来。 连呕两声，郑总差点笑喷了。 他是懂行的，玉蝉这玩意儿，在汉代的墓葬里，是逝者嘴巴里含着的葬玉。 正经出土的话，只能从尸体的嘴巴里抠出来。 不过郑总没想到的是，张扬竟然连味道都仿出来了。 牛啊。 东叔干呕了两下后，拍着胸脯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一脸愤怒的抬起头看向郑总： “奶奶的，你们阴我？” “故意拿腐肉泡玉器，想模仿出刚出土的感觉是吧？” “没有啊。” 郑总才不会被套话，一脸懵懂的回应道： “从墓里出来的就是这样，确实有点臭味儿，但你反应有点大。” “东叔，你这种会不会是孕吐啊？” “我孕你＊＊，滚滚滚。” 东叔烦躁的摆摆手。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玉蝉，突然毫无征兆的，把它往自己嘴巴里塞。 这一幕可把周围的人都吓坏了。 刚才还在干呕，这会儿就要吃下去。 有这么饿吗？ 不过很快，东叔就把玉蝉从嘴巴里拿了出来，并没有咽下去。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喃喃自语道： “这长度和形制，都没问题啊！” “刀法也是经典的汉八刀，难道是真货？” 原来东叔刚才的动作，是在验证玉蝉的大小。 但是张扬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其实，嘴巴在鉴定古玉时，除了试大小，还可以舔一口。 如果有点涩的话，一般就是真玉。 但是张扬仿造出来的东西，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淡淡的怪味儿，东叔犹豫了半天，是真下不去嘴。 所以他的行为，也注定是徒劳。 研究不出个所以然，东叔把玉蝉放回了盒子里。 接着问道： “除了玉蝉，你们还有没有挖出来别的东西？” “汉墓里，不可能就一件玉器吧？” “当然还有啊。” 郑总指挥表弟继续上货。 自己就近找了个凳子坐下。 刚才的玉蝉给了他信心，郑总感觉自己也不一定非要逃跑不可。 这次的盒子打开以后，东叔面色复杂的抬起了头。 看向郑总的眼神甚至带了点幽怨。 “东叔，怎么了？”萨拉在旁边问道。 顺手想要帮忙拿出来盒子里面的东西。 “停！” “萨拉小姐，这玩意儿是玉塞，而且是最脏的肛塞，你别碰它。” 东叔伸手拦住了萨拉。 他自己拿起玉肛塞，往表弟的面前伸了伸。 这让郑总的表弟菊花一紧。 放在死者嘴巴里的玉蝉，东叔要用嘴巴试一下，那肛塞这玩意儿岂不是要…… “哥们儿，你来闻一下吧。” “我跟你说，我可以判断你是不是真的干呕，别装哈。” “哦，原来就闻一下啊。” 表弟如释重负的走上了上去，拿起来仔仔细细的嗅了一遍，摇摇头说： “没味道。” “嗯？没味道？”郑总和东叔齐声疑惑道。 “不可能啊！” 东叔不太相信，拿过来猛吸了一口。 “哕（yue）～” 梅开二度。 这时候，表弟跟郑总解释说： “不知道为啥，上个月发烧了一次，好了以后我就闻不到味儿了，医生跟我说这是正常的……” 这话，东叔听了，硬掐着自己的人中质问他： “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表弟理直气壮的答道。 …… 连续遭遇两次重创，东叔服气了。 他直接塞了两团卫生纸到鼻子里。 别人是封心锁爱，他是封鼻子锁嗅觉，绝对不会再闻了。 没了气味的干扰，他鉴定起东西的速度越来越快。 主要因为一直用嘴巴呼吸，东叔脑袋有点缺氧了。 只能赶紧鉴定完了事。 大概十分钟后，就只剩下最后一件古玉了。 一件白玉材质的【C形镂空雕龙玉珮】。 东叔拿在手里，对着光线看了许久。 呆呆的样子，仿佛在进行光合作用。 “这件……” “有什么问题吗？”郑总担心的问道。 不会功亏一篑，最后一件出现纰漏吧？ 郑总忍不住站了起来，甚至瞄了一眼背后的楼梯。 “问题倒是没有。” “就是有点太好了。” “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华夏第一龙……” 东叔下意识的想要聊一下这件宝贝的特点。 结果扭头一看，脸上坐着个黑妹。 靠，跟这种人说锤子！ 东叔长话短说： “反正这件东西，非常值钱就对了，起码是件二级文物，保守估计，市场价不低于五十万。” 多少？五十万吗？ 郑总听了这话，看东叔的眼神直接变了。 谢谢你，东叔。 刚才他还觉得对方的大光头反光刺眼，现在看来，里面都是智慧啊。 所有的东西都看完了，郑总彻底松了口气。 他搬着椅子坐到萨拉对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现在该买家出价了。 萨拉犹豫片刻，和身边的黑妹、肌肉男讨论了几句，最后伸出三根指头： “十三万欧，郑先生觉得怎么样？” 郑总拿出手机算了一下，十三万欧刚好100万RMB。 这也太少了。 他光成本就花了45万，现在对方既然要把货都收了，他怎么可能只挣几十万？ 双方讨价还价，最后以20万欧的价格成交。 钱直接打到了郑总的海外账户上。 几乎同时，郑总也按合同里和张扬约定的，给他打过去了3万块的“售罄奖”。 这钱，和七天无理由退货是相关联的，卖不出去可以退货，卖完了有奖金，很合理。 张扬当时的态度好，这会儿郑总付钱也付得痛快。 …… “支X宝到账3万元！” 资金到账的播报声在张扬耳边响起。 他赶紧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钱是郑总转来的，说明货已经卖光了。 他赶紧发了个“可喜可贺”的表情包过去，感谢郑总捧场。 这样的生意可真赚钱啊，不算人工的话，净赚31万，还没有任何风险。 银行卡上躺着接近五十万的存款，张扬两世为人，这样有钱还是第一次。 爽到了。 “师兄，你又收到货款了啊？” 小沈在张扬旁边问道： “有钱了的话，我们可不可以用铁水，把这面墙浇筑起来啊！” “额……” 张扬看着小沈手指的方向。 在两人的正前方，是一方倒塌的院墙。 这是隔壁吴老二的杰作，说是三轮车倒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 没想到刚好撞出一个两人宽的缺口来。 然后，吴老二就从这个缺口过来，偷偷抱走了张扬院子里的一件青铜豆。 所以撞破墙明显是他故意的。 张扬想报警来着，但是经验告诉他，没用。 吴老二在派出所的卷宗有两大袋，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最多也就是协调，赔点钱。 赔完以后，吴老二只会变本加厉。 这种祸害，除非搬家，不然真躲不开。 吴老二只要一没钱，就惦记上张扬院子里的青铜器了，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 张扬无奈的叹了口气。 搬家，自己能搬去哪儿呢？ 等等，为什么是自己搬？ 张扬的视线穿过破败的院墙，看向吴老二家的院子。 吴家的院子比自己家的还大。 自己完全可以花钱，把他家的院子买下来嘛。 到时候，陆姥爷在隔壁院子里做玉器，师妹在这个院子铸青铜器，岂不是完美？ 张扬把自己的想法和沈依依说了一下。 在确定张扬有那么多的闲钱后，小沈表达了强烈的支持。 她也觉得，陆姥爷喜欢指指点点，影响了她学技术。 小沈甚至建议，在院墙之间架上铁丝网，防止陆姥爷一无聊就过来串门。 “这个咱们以后再说。” “话说回来，师妹，你姥爷什么时候回来？让他去收集玉器而已，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他叛出师门了吧……” 小沈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她一路小跑过去开门。 大门打开后，先进门的是陆姥爷。 他身后跟着一个长相很富态的老太太。 沈依依的姥姥很早就走了，这时候她姥爷带着个老太太上门，张扬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八卦的味道。 有点意外的是，老太太身后还跟着人，而且是： 一个大光头？ ------------ 第50章 开光佛像 大光头穿着一整套灰色的布衣，这种穿搭风格，张扬好像在哪里见过。 等对方再走近一点，张扬才看清，原来不仅仅是光头。 头顶还有戒疤。 怪不得衣服这么眼熟，原来是和尚。 张扬听说过，说现在头顶能有戒疤的，都是从小受戒的老和尚。 因为早在四十年前，考虑到戒疤会影响身体健康，这种做法就被废止了。 “张扬，我介绍一下。” 陆姥爷先指了指老和尚： “这位是听贤大师，是田小姐从普泰山请来的高僧。” “普泰山你应该知道吧，那是佛教圣地……” 陆姥爷在介绍老和尚的来历，但张扬只关心一个问题： 你叫她田小姐？ 张扬和那位头发花白老奶奶对视了一眼，对方马上双手合十，冲他打了个招呼。 果然是这位奶奶姓田。 陆姥爷对她的称呼有点太客气了，是刻意避嫌，还是真没啥关系啊？ 张扬心里在狠狠的八卦着。 “小田，你和张扬讲一下你的要求吧？” “嗯，张师傅你好。” 田奶奶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 “姥姥你太客气了，有什么话就……嘶！” 张扬正在打招呼呢，突然感觉到肩膀上一阵刺痛。 沈依依不知道发哪门子疯，在张扬的胳膊上像调收音机似的，把胳膊上的肉拧了个满满的90度。 她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依依，别闹！” 陆姥爷用严肃的语气说道。 看起来很正经，但是他嘴角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 小沈“哼”了一声，明显也有小情绪了。 这下就很明显： 姥爷是对这位田奶奶有意思的，但是小沈似乎不太喜欢。 张扬在旁边吃瓜吃了个爽。 他继续和田奶奶沟通： “您有需求直说就行，我这边开业大酬宾，古董仿制五折起。” “那太谢谢你了，张师傅。事情是这样的……” 田奶奶从身侧的小挎包里，拿出了一沓照片，递给了张扬。 照片里全是佛像。 以金属造像居多，铜鎏金的、青铜的、错金银的…… 张扬对宗教文物没什么研究，纯粹看个热闹，但有件玉雕的他实在没绷住。 这种指着自己脑袋的姿势，莫名的让张扬想到了一个表情包： 【只要你成为一个废物，就没人能够利用你.JPG】 沈依依也看到了这张玉观音像的照片，好奇的在后面问道： “师兄，这个玉雕的佛像是什么朝代的呀？” “不知道啊。” 张扬翻转照片，给面前的和尚和田奶奶看了一下。 后者看完照片后，也转向了旁边的老和尚。 “阿弥陀佛。” “这件观音像传承自北魏时期，是我们寺里最老的佛像之一了。”听贤大师解释道。 “哦，原来是北魏的。” 沈依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张扬听完，轻轻皱了一下眉。 这是北魏的？ 北魏到现在起码1500年了吧，这种白玉造像能保存的这么好？ 肯定不是出土的，因为没有土沁； 那只能是代代相传，传承了整整一千五百年啊。 有点厉害了。 看张扬没动静了，田奶奶试探着问了一声： “张师傅，你看完了吗？” “看完了，不过您给我这些照片是想？”张扬疑惑的问道。 “我想请您照着照片里的佛像，仿制几件。” “不是几件，是其中一件。”听贤大师纠正道，“还几件呢，你是想我死啊。” “好，就一件。” “张师傅您能仿吗？”田奶奶一脸期待的问道。 陆姥爷也在旁边帮腔了一下： “张扬，你看看能不能做？我感觉以你的能力，应该是没问题的。” “仿一件的话，倒是不难。” 张扬点点头，思考着说道： “但是我有点好奇，为什么只能是一件啊？” 他拍了拍手里的照片，笑着说： “要是都仿的话，我可以打五折。” “不行的。”田奶奶连忙摆手，“佛像要听贤大师亲自开光，数量太多的话，即使是他这样修为深厚的高僧，也承受不了。” “阿弥陀佛，多谢田居士体谅。” 听贤大师开口承认了这一点。 他告诉张扬和在场的其他人，开光要针对每一件佛像，准备不同的法器，诵念对应的经文，总耗时在三天左右。 即使对他这样的高僧来说，也非常的耗费精力。 要不是田奶奶心诚，他才不愿意帮这个忙呢！ 包括这些照片，也是听贤大师看在田奶奶多年供养佛祖的面子上，偷偷帮她拍的。 照片上的每一件佛像，都是寺庙里被供奉的古佛。 千百年来沐浴香火。 现在张扬仿出一件一模一样的，经过听贤大师开光，就能分享到一丝香火之力。 虽然比不上寺庙里的香火那么强，但也足够保佑田奶奶一家了。 听贤大师说的非常玄乎，张扬感觉自己又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香火之力，听起来就很厉害。 既然东西这么重要，张扬的态度也变得认真起来。 他把照片递给了田奶奶，让她选一张自己喜欢的。 张扬非常自信的告诉对方： “什么佛像我都能仿，而且保证看上去一模一样。” “真的能一模一样吗？”听贤大师站出来质疑道。 “当然，不是一模一样的话，不要钱。” “好好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老和尚笑着说道，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 这表情，张扬看上去觉得有点怪。 不过仔细一想，估计是老和尚怕佛像太假，借不来香火吧。 田奶奶那边，最后选择了一件铜胎的文殊菩萨坐像。 雕刻的非常精细，而且好看。 光看照片，就能感受到菩萨的那种慈悲感。 看在陆姥爷的面子上，张扬只收了田奶奶两千块的定金。 约定好半个月之后来拿货。 其实还可以更快点的，但张扬总觉得，老和尚对他的技术不是很放心，老是暗戳戳的点他，于是干脆把时间往多了说。 这下老和尚终于没有再絮叨了。 一直到走出院门，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不过张扬不知道的是，老和尚刚和田奶奶走出院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刚才那个姓张的行不行啊？有没有把握？” “别到时候害的我被抓了啊。” “应该可以。”田奶奶有点不确定的说道。 听出来她有点心虚，老和尚突然停下步伐，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 “听着，我收你钱的时候就说的很明白了。” “你必须要提供一模一样的佛像，我才帮你把庙里的真东西换出来。” “如果你提供不了，那咱们的约定自然作废，我也不会退你钱的，明白吗？” ------------ 第51章 你这个老六 田奶奶走后，张扬没有急着准备佛像的事。 一来，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认可值。 得晚上找个时间，去丁权鉴宝的直播间里薅点儿。 二来，则是院子里还有戏看。 小沈要“拷打”姥爷了。 看沈依依抱着胳膊，坐在石凳上一脸冷漠的表情。 问题还挺严重的。 “陆明飞教授。”小沈直呼姥爷的名字，“请问。” “我的母亲陆凤娥女士，针对你和田莲芬女士的私交问题，是怎么批示的？” “哈哈。” 陆姥爷傻笑了两声，没有回复。 应该是心虚了，所以装傻充愣，转移话题说： “诶，张扬，这个院墙怎么倒了啊？” “师兄，你别理他。” 小沈提前堵住了张扬的嘴。 “你在旁边看看热闹就行了。” “好！”张扬重重的点点头。 “陆明飞教授，你如果忘记了的话，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沈依依站起来，叉着腰，像一个中年女人似的，清了清嗓子说道： “到底还要我说几遍啊？田阿姨那是喜欢你吗？” “她喜欢你年纪大，还是喜欢你不洗澡？” “她那是图你的房子，图你的退休金，图你能免费教她孙子练书法，想免费上你的书法课。”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一个教授还想不明白吗？” “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和她不清不楚的，我可就要去姓田的家门口，拉横幅堵她了。” 陆依依说的话，很明显是在模仿她妈妈。 拿腔拿调的，有点搞笑。 张扬听完，和陆姥爷一齐笑出了声。 院子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陆教授，你还敢笑！”小沈生气的喊道。 “行了，依依，净让你师兄看笑话。”陆姥爷摆摆手，“这事儿你别告诉你妈，算我欠你个人情。” “行不行？” “那好，师兄你作证啊，姥爷欠我一个人情。” “嗯，我作证。”张扬笑着答道。 “张扬你也别笑了，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能找到一个懂你的老太太，是多么幸福的事了。” 看陆姥爷一脸正经的样子。 张扬笑得更大声了。 “哈哈哈。” “陆姥爷，师妹的问题问完了，该轮到我了。” “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说好的收集玉器呢，去了这么久，东西呢？” “对啊，东西呢？”小沈也在旁边帮腔道。 “额……” 陆姥爷眨眨眼，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来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忘了。” “忘了？” 张扬心说，忘了好啊。 他当即表示，什么时候陆姥爷把答应好的玉器找来了，什么时候再传授他玉器做旧的技术。 至于现在，先一起把院墙整修一下吧。 不然晚上容易刷新出吴老二。 …… 当天晚上，等小沈他们都睡了。 张扬悄悄的把一件青铜爵拿进了房间。 他看了一下，佛像相关的能力有很多，甚至比青铜器还要多。 因为佛像有金属的、石（玉）雕的、木刻的、泥塑的，甚至还有张扬第一次听说的“干漆夹纻”。 相比之下，金属造像最简单。 因为可以用青铜器常用的失蜡法铸造。 张扬只需要解锁【金属佛像制作】的能力，就能仿出田奶奶要的佛像。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要先收集认可值。 张扬已经提前确认过了，这会儿丁泉正在直播。 观众数量虽然只有6万+，但也够。 张扬把手机固定好，给青铜爵找了个好的视角，就准备开始连麦了。 他熟练的点进“丁权鉴宝”的直播间。 不太巧，有人正刚开始连线。 还得稍微等一会儿。 张扬悠闲的坐下来，准备看看是哪位大冤种，抢在了自己前面。 “权哥晚上好啊。” 视频里的宝友上来就热情的打招呼。 但是主播、还有观众们的注意力，都被地上一个半掩着的纸盒子给吸引住了。 张扬也是一样。 因为盒子露出来的地方，显示里面装的是一件陶罐。 陶罐的表面有很浓的土色，一看就是从土里刚挖出来的。 “宝友，你这箱子里装着什么宝贝啊？” “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呗。” “嗯，等一会儿啊。” 宝友把纸盒子打开，里面塞了四件陶器。 他随手拿起其中的一件说： “帮我看看，这什么年代的？” “这是……汉代的小陶罐。” 丁权很快答道。 “汉的？那这件呢！” 宝友又拿起另外一件陶罐： “这个应该也是汉的吧，这都是一个墓里出土的。” “啊？这么直接吗？” 丁权捂住嘴轻轻咳嗽了一声。 直播间确实有疑似盗墓贼的人出现过，但是这么狂的还是头一个。 【《直言不讳》】 【大哥真猛啊】 【崭新出土的陶罐，还用看吗？】 【人家大哥挺实诚的，我觉得挺好】 “没事，我不怕。” 宝友又拿起来另外一件，问道： “确定是汉代的墓里出土的是吧？” “没什么问题啊，你手里现在拿的这件，是汉代的魂瓶，之前也有人来鉴定过的。”丁权答道。 “等会儿。” “兄弟，你们不会是一个团队的吧？” “团队？什么团队？” 宝友有些错愕的问道。 【还装呢，都露馅了】 【这件魂瓶我有印象啊，之前有人来鉴定过】 【是什么时候的事，有没有人说下日期？】 【不会是剧本吧，上次就觉得是剧本，这次连道具都没换】 错愕的不止是来鉴定的宝友，还有屏幕前的张扬。 事实上，当宝友把纸盒子打开，露出里面全部的陶罐之后。 张扬就已经呆住了。 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情况。 那个魂瓶，和他之前在古玩城买回来的那件真品，一模一样。 但是因为是视频，并不能确定是不是他仿的。 当时一共两件仿品，被陶器摊主摔碎了一件，剩下一件，高价卖给刘强华了。 张扬刚开始确实怀疑过，这是不是刘强华在整活儿。 但是看到纸盒子里的另外几件陶罐，他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那几件，以他专业的眼光来看，还真是汉代的出土陶罐。 刘强华是专门玩赝品的，哪来的真货啊！ 说不定还真是盗墓贼。 而且是非常猖狂，法外狂徒的那种。 想明白了这件事，张扬有点不爽。 真盗墓贼来了，挤压了他这个假盗墓贼的生存空间啊。 等会儿连线的话，估计认可值又要暴跌。 毕竟连续来两个盗墓贼的概率也太低了。 直播间里，丁权正在套话： “兄弟，你刚才说的墓，是在哪里找到的啊，我帮你分析分析是不是汉墓。” “你别管这个，你就告诉我，这件东西是不是真的汉代的吧？” 宝友拿起魂瓶问道。 “当然是啊。” “哦？是吗？嘿嘿！” 视频那头，宝友突然怪笑了一声。 他把那个灰陶的魂瓶提到半空中，突然，把手松开了。 张扬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瞬间明白过来： 刘强华，你这个死老六！ ———————— 感谢大家的月票，周一会加更一章。 ------------ 第52章 全网寻找好运村张国强 刘强华之前来求购时的态度实在是太好了。 以至于张扬忘了一件事，那就是： 他是个二刺猿。 准确的说，是活跃在丁权鉴宝直播间的二刺猿。 看到张扬鉴定青铜器，他才凑上来和张扬认识的。 目的仅仅是为了能在有生之年，买到一件真货。 这样一个沉迷于看鉴宝节目，还想买真古董的人，怎么可能不连麦鉴宝呢？ 其实早在两个月前，刘强华就在直播间，鉴定过他父亲收藏的假货了。 最后在粉丝群里喜提外号“假货哥”。 地位直接暴跌到群里垫底。 “你收藏的水平像假货哥”——成了粉丝群里骂人的话。 但是群里的宝友隔着互联网，还是匿名，刘强华想报仇也使不上劲。 慢慢的，他恨屋及乌，把丁权也给惦记上了。 于是有了今天这一幕： 刘强华松手后，“哐当”一声。 陶罐碎了！ 直播间里，丁权人都傻了。 “兄弟，你这是在干嘛啊？故意破坏文物吗？” “我们这是直播！” “直播间里有网警的。” 【没事没事，网警早就出手了】 【这是犯罪现场直播啊】 【这哥们儿是真的饿了，想吃牢饭了】 视频那头的刘强华，轻蔑的“切”了一声。 接着蹲下来，开始在碎陶片里翻找。 张扬和他签合同以后，告诉了他防伪标识的事。 本意是想警告刘强华，不要拿这件东西当真古董去骗人。 没想到竟然成了他攻击人的武器。 刘强华在碎陶片里扒拉了半天，主播和观众们都有点困了的时候，他突然“桀桀桀”的笑了起来。 “权哥，你说这是汉代的文物？” “那你看看这上面写的是啥？” 刘强华手心里平躺着两块碎陶片。 左边一边上面写着“好运村张”； 右边写着一个“造”字。 中间的“扬”字，崩得不见了，不然他也不会找这么久。 不过这也够了。 “看得明白不？” 刘强华略带嘲讽的问道。 视频那头的丁权扶了扶眼镜，挑起半边的眉毛，长长的呼了口气。 他点点头说道： “这几个字，应该是新刻的。” 汉代是绝对没有简体字的，他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只能解释为，字是后刻的。 “兄弟，往陶罐上刻字也算毁坏文物啊……算了，都碎了，没必要计较这个。” “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赶紧去自首吧！” “自首？” 视频那头的刘强华，没想到还能这么解释。 直接急了。 破三路了你还想翻盘？你当我是傻子？ “你以为这么说就没事了吗？” 刘强华大声的质问道： “我相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是打眼了！ 这件陶罐，是好运村张国强制作的。 上面刻的字就是他留的防伪标识，就是提防你们这些假专家的，懂不懂啊？ 不信的话，我再拿……” 刘强华话还没说完，连线突然断了。 那能让你把话说完吗？当主播的运营不存在是吧？ 丁权看着对面的黑屏叹了口气： “唉，跟你说了，你那是破坏文物。看吧，现在被拿下了吧？” “来，让我们掌声欢迎下一位宝友！” 【主播别装了，你就是打眼了】 【本来以为是剧本，没想到是来打假的】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直播鉴宝不靠谱】 【弹幕懂哥又开始了，打眼不是很正常吗？】 【刚才那个人说的是不是好运村张国强啊】 张扬看到有弹幕在报他的名号，赶紧抠字，想要把水搅混： 【你记错了，是好强村章运国】 但是一个人的弹幕实在是没啥用，大家还是在刷“好运村”“张国强”。 一排一排的刷屏，跟打精神烙印似的。 估计看了弹幕的人都不会记错。 甚至还有人在帮忙联想： 【张国强不是钢七连的连长吗？什么时候去做古董了？】 【估计是转业了吧，连长还是有实力的】 弹幕越说越离谱。 张扬拿着手里的青铜爵，有点犹豫还要不要连麦。 他怀疑直播间都没人看直播了，全在讨论自己和刚才的假古董。 都怪丁权自己反应慢了。 早点把刘强华的麦下掉，不就没这出事了吗？ 看看现在，观众都不信他说的话了。 张扬想了想，退出了直播间。 等明天吧，看主播能不能找水军帮忙洗一下，看看风向再决定连不连麦。 …… 第二天一早，张扬还没睡醒。 陆姥爷就在敲门了。 确认张扬醒了以后，老爷子隔着门口就开始报喜： “张扬，你要火了。 之前来咱们这里的那个二傻子，好像姓刘对吧？ 他拿着你的东西去试主播。 结果逗音最火的那个主播都没看出来。 打眼了！ 昨晚直播的切片疯传，全网都在找一个住在好运村、叫张国强的人。 今天一早，有人把你之前参加《华山鉴定》的视频也找出来了。 现在大家都知道，青州这边有个造假大师……” 房间里，张扬本来迷迷糊糊的，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 他连忙打开手机，搜了一下青州市内有多少“好运村”。 还好，有四个同名的村子。 加上张国强这个名字是虚构的，张扬松了一口气。 倒也不是怕暴露，不然他也不会在线下给自己打广告。 张扬只是怕以后，每天早上一起床，就听到门外有人在直播着喊： “家人们，我找到好运村张国强的家了，点赞到666，直播找张国强唠唠嗑啊！” 到时候什么活儿都别想干了。 天天光配合村里的乡亲们直播就能累死人。 “姥爷，你没在网上把我给暴露了吧？”张扬担心的问道。 沈依依的嘴还是很严的，完全可以放心。 就怕姥爷啊。 “当然不会啊。”姥爷愣了一下答道。 “那我就放心了。” “我上个星期就已经跟群里的宝友们宣传过你了啊。” “6。” “我是想给你找点生意，这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只要是古玩圈子里的，不管是真品圈，还是假货圈，这些人知道咱们这里都没啥大问题。” “他们还是守规矩的。” “就是别让那些纯蹭热度、整尬活儿的知道就行，不然以后就没有安生日子了。” “明白。” 陆姥爷点点头。 他仔细想了一下，鉴宝主播应该不在张扬说的那类人里。 那妥了啊。 陆姥爷马上掏出手机，把张扬这里的地址发了出去。 接收消息的人是“丁权鉴宝工作室”。 ------------ 第53章 造假大师的直播间 傍晚吃饭的时候，陆姥爷又告诉了张扬一个好消息： 大主播丁权，等会儿就到。 “噗——” 张扬一口水直接喷出来。 “你说谁？” “丁权啊，那个鉴宝主播。”老爷子一脸无辜的答道。 “姥爷，那个主播不是师兄的仇人吗？”小沈疑惑的问道。 “对啊，铁仇人。”张扬附和道。 昨晚的事，经过今天一天的发酵，网上都快吵翻天了。 刘强华开了个头以后，突然蹦出很多“圈内人”，开始锐评丁权这个鉴宝主播。 还有粉转黑的宝友，要联合大家举报主播诈骗，骗取鉴定费（礼物钱）。 丁权鉴宝那个账号的粉丝数，一天掉了两万多。 直播过的人都知道，粉丝数量多没用，大部分都是“僵尸粉”。 突然掉的才是活跃粉。 少一个活跃粉，直播间里就少了一个观众。 而这些攻击的、举报的、取消关注的人里，有超过半数的，都在“感谢好运村张国强”。 所以张扬觉得，自己被丁权当做仇人也没啥问题。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想，所以我才背着你们干这件事。” 陆姥爷的脸上露出神机妙算的表情。 “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了，我来给你们讲讲我的想法。 这件事儿，你们得换个角度看。 现在着急的是谁？是我们吗？ 不，是丁权。 这种打眼的事，对一个鉴宝主播来说，就算不至于塌房，被有心人利用，一直炒作的话，后续肯定会影响到他的直播事业。 所以他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这时候，如果张扬你站出来，主动和他来一次联动呢？” 陆姥爷说着说着，张扬和小沈的眼睛都亮了。 老爷子的核心思路其实是——如何接住“好运村张国强”这一波天降的流量。 张扬之前一直在博物馆工作，平时看逗音也主要是学穿搭，这种玩法他还真不清楚。 但其中的道理是能明白的，相当于踩着鉴宝主播上位。 这人家主播能愿意吗？ 张扬想想就觉得难。 但没想到人家真同意了。 姥爷平时虽然抽象，但是文学教授几十年的底蕴，毕竟摆在那里。 他成功用话术打动了丁权那边的人。 说服对方来一波跨界联动，紧急公关一下。 不过张扬还有一个问题： “其实我自己开直播也可以吧？” 陆姥爷神秘的笑了笑，示意张扬看手机： “你现在上逗音搜一下。” “然后呢？” “你先搜一下看看嘛。” 张扬点点头拿出手机，键入“好运村张国强”六个字。 一下弹出了99+的搜索结果。 排在第一的是个女主播的直播间，主播的名字叫【张国强（好运村版）】。 这会儿正在扯自己胸前的那块布料。 欲遮还休。 同时发嗲的说：“哥哥们，送一个墨镜有惊喜哦～” “师兄，原来你性转之后是这样子的吗？”小沈探过头来问道。 张扬直接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年纪轻轻的，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啊？” “这很明显是网红蹭流量嘛。” 继续往下看，底下还有很多类似名字的主播。 播什么的都有。 有卖建盏的、卖翡翠的、切原石的、开古玩店的、逛地摊的…… 张国强宇宙了属于是。 这谁玩得过他们啊，张扬无奈的放下手机，看向陆姥爷。 老爷子对他笑了笑，语重心长的说： “逗音，或者说互联网，就是这样的。” “想要接住流量可没那么容易……” “诶？” 小沈突然出声打断了姥爷的教诲。 她扯了扯张扬，指着手机屏幕说： “师兄你看。” 她刚才悄悄点进了张扬手机上，“女版张国强”的直播间。 看到右上角有九百多观众，她继续点进去。 结果看到榜一大哥的名字叫： 【老陆书法教学】。 所以她会问张扬：“这个人的头像，是不是有点像我姥爷啊？” “额……” 张扬抬起头看了陆姥爷一眼： “姥爷，送墨镜的惊喜是啥？” “咳咳、咳！” 陆姥爷捂着嘴，疯狂的咳嗽了几声。 摆摆手说： “算了算了，既然张扬你对自己的事业这么不上心，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别别别！” 张扬马上装作认怂： “小视频，不，墨镜的事，我等会儿自己研究。” “您再说说事业吧，我得仰仗您的经验啊，不然要被人家主播背后、专业的工作室给坑了。” “行吧。”陆姥爷冲张扬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马上把小沈手里的手机拿了回去。 同时支使她：“师妹，帮忙去烧壶水吧，等会儿客人要来了。” 等沈依依这个不稳定因素走了，陆姥爷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他捋着胡子和张扬说： “等会儿，他们来了以后，你要记住一件事。 虽然我们不联动丁权鉴宝，就吃不到这波流量，但你一定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要让他们觉得：已经有人联系过你了。 这样条件都好谈……” 张扬听完点了点头，懂了。 …… 一个多小时后，丁权工作室的人到了。 主播本人没来，是他工作室的负责人来谈合作的。 过程比张扬和陆姥爷想象中的顺利。 当然，也有可能是老爷子制定的策略非常有效。 最后双方约好： 丁权会在明晚，安排一次和张扬的连线，澄清一下仿制品的问题。 证明张扬是非常专业的高仿工艺品大师，他造的东西就是能骗过主播的眼睛。 别的就没了。 张扬本来还以为会有“封口费”。 但是工作人员问了他一个问题： “张师傅，你能保证，以后，你的仿品不会再次出现在直播间，让权哥丢人吗？” 张扬听完直摇头： “这个真保证不了。” “所以啊，咱们之间浅层次的合作一下就行了，没法深入。除非，你签约我们公司。” “签约？那还是算了吧。” 尽管陆姥爷暗示张扬，可以签约经济公司试试。 但张扬拒绝的很干脆。 每天直播那也太累了，他又不打算靠直播挣钱。 主要是借着直播，赚认可值的同时，把名气给打出去。 隔天，张扬在收拾好的客厅里，开始了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直播。 相比于之前的几次，这次有陆姥爷当房管维持秩序，有小沈在旁边监控直播效果，确实专业了不少。 “师兄，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好，那开始咯，刚开始记得放轻松，不要太用力，不要太演了。” “放心吧，我明白的。” 张扬深呼吸了一口气，比了个OK的手势。 开始直播。 今天一早，丁权就预告过，晚上要连麦“好运村张国强”，并且把张扬的直播间贴了出来。 所以开播才三分钟，直播间里就有一千多观众了。 【请问这里是造假大师的直播间吗】 【张国强原来你在这里啊，你欠我的青铜器什么时候还】 【主播接定制吗？我想定制几件古董】 【等会儿连完线，会带货吗？我想买金缕玉衣穿穿】 屏幕上飘过的弹幕，无论好坏，张扬都一一作答。 看人数没往上涨了，张扬弯下腰，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盒子： “看兄弟们对金缕玉衣很感兴趣啊。” “那么贵重的东西，我这里确实没有，就平替一下，先给大家抽一套九窍塞吧。” “九窍塞是什么？就是字面意思啊，数一数有哪九窍就懂了……” 张扬正想拿出自己仿制的汉代九窍塞，展示一下。 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一个连麦申请： 【临州东叔鉴宝申请和你连麦】 ------------ 第54章 踩着主播往上爬 真正喜欢看鉴宝主播的人都知道。 海东老师不是真正的光头，他只是地中海而已。 只有“临州东叔”才是真正的光头，一根毛都没有，而且还打了蜡。 但是没办法，海东老师的粉丝太多了，大光头这个称号根本没人抢得过他。 甚至现在提起“东叔鉴宝”，路人都会问一句： 诶？确定没说错吗？ 不是海东鉴宝吗？ 眼瞅着名字里的“东”字都要被摘了，这谁绷得住啊！ 东叔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自己不够出名。 所以这次，他在给文物贩子鉴宝挣到钱后，准备把钱全部用来投流，提升自己的人气。 在正式给逗音送钱之前，他看了一下在线的鉴宝主播。 准备先找到自己的目标。 然后，他发现了一个新面孔。 【张国强专供高仿】？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像前两天，打假丁权鉴宝的那个人啊！ 明明是刘强华干的事儿，但是传着传着，在路人的眼里，已经变成张国强干的了。 东叔怀着好奇的心情，点进了直播间。 刚好看到了，张扬把一套仿汉的九窍塞拿出来的画面。 “这汉代的古玉，怎么莫名的有点眼熟？ 不过九窍塞好像都是这样，眼盖、玉塞、白玉蝉唅，形制都类似，无非是材料和沁色的区别。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大洋马买的文物里，不就有这种古玉吗？ 那个玉蝉的味道……” 东叔自言自语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经历。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做出判断。 很明显，这一套玉是仿制品。 理由是拿这套东西出来的人，是做仿品的张国强。 难道他还能拿真品出来抽奖不成？ 看着张扬侃侃而谈的样子，东叔瞬间想到了一个出名的法子： 连麦这个张国强； 然后找出他仿品的漏洞。 这样，丁权都做不到的事，他东叔做到了，那岂不是可以狠狠的吸粉？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点击了申请连麦。 然后，被张扬一秒拒绝。 “主播不连麦啊，我在等权哥过来呢，今晚约好了和他连麦的。” 张扬在直播间里解释道。 他真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但是这话，在东叔听来，是另外一个意思： 你什么档次，也想和权哥一样，和我连麦？ “好好好，看不起人是吧？” 东叔喃喃自语道。 今天他必须要站着，把这个麦给连了！ 【临州东叔鉴宝送出嘉年华×1】 【@临州东叔鉴宝：够了吗？】 【临州东叔鉴宝送出嘉年华×2】 【@临州东叔鉴宝：还不够？】 【临州东叔鉴宝送出嘉年华×3】 什么够不够的？ 张扬没看懂，稍微走了一下神。 反应过来的时候，东叔已经送出三个嘉年华了。 整整九千块的礼物啊。 张扬一拍脑袋，可惜了，应该再发一会儿呆的。 “师兄，这个人可以连麦。” 小沈已经帮张扬查看了东叔的个人信息： “他有十八万的粉丝，是个小鉴宝主播。” 张扬手伸出镜头外，对师妹比了个OK的手势。 可以的，师妹很专业。 而就耽误这一会儿的功夫，东叔第四个嘉年华又刷出来了。 “好了好了，临州东叔，谢谢你的礼物啊。” “你要连麦是吧？那你再申请一次。” 反正张扬是提前开播的，离约定好和丁权连麦的时间点，还有一会儿。 再次看到申请，他点击了接受。 视频接通。 看到对面是个大光头，他下意识的喊了一句： “海东老师？” 得到的回答是： “我焯！” “啊这……海东老师应该不会同意吧？”张扬眨了眨眼说道。 【哈哈哈哈】 【主播有点太变态了】 【举报了，涩情南通直播间】 【别的不说，这光头真有卤蛋内味了】 “主播你别瞎叫啊，我就是我，临州东叔，和别人没有关系。”东叔很不客气的说道。 “明白了，不好意思。” 张扬非常老实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人家花了一万二，被人认错了确实该生气。 “东叔，您连麦是有什么需求吗？” “本店诚接青铜器、陶器、陶俑、玉器的高仿品订单，老板你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我可以给你打个五折。” “一件下来，最少便宜几百块呢！” “我的需求，就是你让我好好看看，你那几件九窍塞。” 东叔非常耿直的说道： “直播间应该有人知道吧，我是一名非常专业的鉴宝主播，开创过很多鉴宝的新流派。 今天我连麦的目的，就是要把主播你当做垫脚石，找出你仿制的玉器的漏洞，证明我的鉴宝实力。 当然，你也可以认怂。 不过刚才的礼物钱，我会申请未成年退款的。” 头发都没了，还能申请退款？ 张扬是不信的。 但是东叔有句话说到他心坎上了。 把主播当垫脚石？ 谁把谁当垫脚石还不一定呢！ 张扬把装着九窍塞的盒子拿了起来，展示在镜头前： “来来来，东叔是吧，说说，我这汉代的九窍塞，哪里有问题？” 张扬对自己亲手雕刻、手工做旧的东西，有充分的自信。 【来了来了，赶上大戏了】 【好，就喜欢看这种互怼的】 【不会又是剧本吧？】 【先把丁权搞掉，再把东叔捧起来，妙啊】 【我收藏玉石几十年了，确实看不出来问题】 “就这么看，肯定看不出来啊。”东叔说道。 直播鉴宝，他还是有点自己的东西的。 不然也不可能有十几万的粉丝。 “现在造假的，一般都是把视觉效果拉满，因此其他方面就不够好。所以这种看上去越真的玉，其实细节问题越多。” “主播，你按我说的做，我独创的方法一定能找到你做的仿品的破绽。” “怎么做，你说。” 张扬完全不慌。 不拿放大镜看划痕，没有人能找到防伪标识。 而除了防伪标识外，这些玉器肉眼看的话，那就是真品。 “就那个玉蝉。” 东叔指挥道： “你用舌头，舔一下中间蝉头面积最大的部位，然后告诉我你的感觉。” “这种方法，就算你撒谎都没用。” 张扬本来听东叔的话，都已经把玉蝉拿起来了。 听到后面一句，手直接愣在了半空中。 这玩意儿，你让我舔一口？ 然后看我有没有食物中毒、口吐白沫是吧？ “怎么了？不敢吗？”东叔嘲讽的问道。 “确实不敢。” 张扬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要不这样吧，我换一件仿品给你找漏洞，行吗？” ------------ 第55章 曾经骗过故宫专家的眼睛 “换一件，凭什么啊？” “就凭你想证明自己的眼光比权哥强。” “我给你换一件权哥没看出问题来的，怎么样？”张扬挑了挑眉问道。 这话，正中东叔的眉心。 他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被张扬戳穿，他嘴上象征性的反驳了一句： “怎么会呢，人家丁权可是有百万粉丝的大主播，我不会去碰瓷的。” 但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试试。” “来，拿出来我看看吧。” “OK，稍等一下啊。” 张扬把九窍塞收了起来，心说，这种东西以后还是少拿出来。 现在的鉴宝主播都太变态了。 他离开片刻，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个大纸箱子。 里面是他今天准备的直播道具。 既然想要接住这波流量，等会儿肯定多少要展示一下的。 不过现在，他先把纸箱子里的某件魂瓶拿了出来。 “瞧瞧吧，这东西你见过吗？” 东叔瞄了一眼，不假思索的说道： “汉代的魂瓶嘛，谁没见过？” “一眼假的玩意儿。” “嗯？”张扬发出疑惑的声音。 “怎么了，不敢相信是不是？” 东叔大笑着说道，他感觉自己打击到了张扬，非常开心： “别以为你仿制这么冷门的器物，就能逃过我的眼睛。” 【这个东叔确实有点东西啊】 【前面的，群拉我一个呗】 【张师傅自己就是做高仿的，肯定是假的啊，关键要说出假的点】 【确实，这个东哥好像脑子缺根筋】 “主播，那个说我脑子缺根筋的，能不能把他封了？” 东叔本来想看一眼弹幕，看大家怎么吹他。 没想到看到的全是闹心的。 “你跟弹幕置什么气啊，这样吧，一个嘉年华，我帮你把他封了。” “那算了。” 东叔果断的摇摇头，注意力回到张扬放在桌上的陶罐。 弹幕有人说的对，现在必须要找出这件东西的问题点。 他看了张扬一眼，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我知道，这样东西，你肯定是照着某件真品仿的。” “所以我不会怀疑它的器型和纹饰，你死心吧。” “现在，你照我说的，先拿一瓶矿泉水过来。” “纯净水可以吗？”张扬问道，“或者我加点矿石进去？” “就纯净水，千万别加东西。” 严谨的东叔在实验前，甚至还让张扬试喝了一口水。 确定没问题，他马上开始指挥： “你倒两瓶盖水，到陶罐的底足上，我看一下效果。” “没问题啊。” 张扬满口答应，迅速照着对方的说法做了一遍。 陶罐的底部像海绵一样，水刚倒上去，不到两秒钟就吸干了。 “效果如何？” 张扬反问道： “汉代的陶器特别干燥，吸水能力比赝品一般能快个好几倍，就像干旱了很久的土地一样。” “对不对？” “靠！你这也知道？” 东叔暗啐了一声，他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期待什么。 “你知道你早说啊，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还费什么劲？” “那不是怕你不信嘛？” “我信啊，你还知道什么，一起说出来吧？” 东叔不想等会儿自己提出来的方法，又没有任何效果。 这样会显得他不专业，像小丑。 【这人到底行不行啊？】 【感觉有点东西，但是不多】 【鉴宝专家向造假的请教技术？倒反天罡了】 “我还知道很多，都说出来有点累啊。” 张扬对着镜头，捻了捻食指和拇指。 可以说，反正不是啥隐秘的知识。 但是得加钱！ “我刚才不是已经刷过了吗？”东叔不满意的问道。 “你刚才那个是充会员，现在是超前点播。” 张扬解释道： “或者你继续说你的法子，我等你说完再解释，那样就不算超前点播。” “牛逼，我TM服了。” 东叔叹了口气，还好他给英国人鉴宝挣的是欧元。 不然钱包真扛不住这么造啊。 【临州东叔鉴宝送出嘉年华×1】 收到礼物，张扬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拿起桌上的魂瓶，用最简练的话说道： “看，这是手工刮接缝的痕迹； 人物的各个部位，有手捏的凹陷； 外面这一层风化的土锈，稍微刮一下就是粉末； 胎质就不多说了； …… 最后就是整体的重量，也是比刚烧出来的陶罐要轻的。” 张扬说完以后，看了东叔一眼。 对方表情好像老年痴呆了一样，一动不动的呆在那里。 “东叔，你没事吧？” “喂喂喂？” “超前点播给你看卡了吗？” 【哈哈哈哈，他人傻了】 【主播你把他的词都说光了】 【东叔：那是我的词啊！】 【原来是主播太厉害了，怪不得权哥看不出来】 【东叔好狠啊，堵上自己职业生涯的连麦，结果把丁权给洗白了】 其实东叔早就从愣神里反应过来了。 但是有什么用呢？ 张扬懂的鉴宝知识和他一样多，那仿制的时候，肯定也把这些因素都考虑进去了。 这还怎么找破绽？ 所以东叔继续保持自己卡了的状态。 同时手悄悄的摸到了手机的电源键上。 花了1万5，就这么走了真不甘心啊。 但为了还有以后，他还是选择了让手机息屏。 “东叔，你这就走了啊？再坐坐呗。” 张扬看到东叔那边黑屏，直接乐了。 跑的太快了，老前辈的厚重。 不过就算对方没有断线，他也不慌。 因为张扬很确定，对方的水平真不行。 现在桌面上这件，明明就是真品，张扬不小心拿错了，但是东叔上来直接说“一眼假”。 明显在耍小聪明。 其实就是个滥竽充数的半桶水。 和弹幕瞎聊了一会儿，张扬接到了第二个连麦申请。 这次真是大主播来了。 “师兄，丁权今天福袋抽手机，直播间有十几万人，你加油啊！” 听着耳机里小沈的话，张扬的嘴角翘起一个弧度。 这么多人，那今天要赚翻了。 连线接通。 “晚上好啊，张师傅。” 丁权主动和张扬打招呼，毕竟人家是大主播。 就像直播查房一样，张扬现在是被查的那一个。 “权哥晚上好。”张扬礼貌的回应道。 丁权点点头，开始和他直播间的观众们解释： “兄弟们，这位就是前几天爆火的【好运村张国强】。 今天很高兴能请到他，找这个机会，和兄弟们澄清一下之前的事。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原来张师傅是非常顶级的仿古手艺人，他造假出来的宝贝，曾经骗过了故宫专家的眼睛。 还曾经作为国礼，送给刚果的酋长。 甚至奥观海来访问的时候，都参观过他的工坊。 这样的高手的作品，光看视频，是真看不出来问题啊！ 我打眼了，但真不丢人。” 什么玩意儿？ 张扬头顶冒起了三个大大的问号。 丁权吹自己吹得有点不讲道理了。 什么“奥观海参观过”都往外瞎咧咧。 反正就吃准了没人能验证呗。 “好了，现在请张师傅给大家展示一下。” 丁权对着镜头，冲张扬做了个手势。 “哥，请开始你的表演。” ------------ 第56章 【三更求追读！】顶级吃瓜群众 “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我了吗？” 张扬笑了笑，把刚才那个纸盒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儿的搬了出来。 为了准备这次的活动，他把之前烧制过的有几件残次的魂瓶，好好的修了一下。 然后又连夜烧了几件半成品。 这会儿，桌面上的东西，可以清晰的、完整的展示他制作陶罐的过程。 跟人类进化图一样。 都不用怎么介绍，一目了然。 接着，就是直播给大家演示一下做旧的技术了。 陶器做旧，最重要的还是外面的土锈。 先慢慢把光滑的表面打磨得粗糙一点，然后用泥浆水沾上提前烧制好的土锈灰，再用火烤烘干…… 这一套流程虽然简单，但比较费时。 为了保证效果，张扬全身心的投入了进去。 【好像在看《我在故宫修文物》】 【张师傅感觉也能去故宫啊】 【说去故宫的省省吧，直播造假不比上班爆米多？】 【这也能吵起来啊，我感觉比修驴蹄还治愈，竟然有人看不进去？】 弹幕里吵架的观众毕竟是少数。 大多数人还是在安安静静的看。 张扬和丁权直播间不断上涨的观众数，就是最好的说明。 甚至连丁权本人，也在安静的看张扬操作。 他本来是为了洗自己，才硬吹张扬厉害的。 现在，他觉得自己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不过就在张扬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那边的直播画面，突然出现了一些变化。 在他的身后，房屋入口的地方，有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带着两个穿西装的黑衣男子，突然闯进了镜头里。 好像就是冲张扬的方向来的。 【卧槽，条子来了！】 【我现在相信不是剧本了】 【这是警察认证的造假大师吗？爱了爱了】 【警察来的正好啊，物证都在】 【主播快跑啊，你背后有警察】 【丁权你能不能提醒一下张师傅啊】 “嘿，张师傅！” 丁权也看到了警察，他赶紧出声喊道。 他这突然一下开腔，把张扬吓得一哆嗦，直接前功尽弃。 张扬愤怒的抬起头，指着屏幕的那头的丁权说： “你！” 后面的就不用说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不该打断你的，但是张师傅，你背后有警察啊！” “警察？” 张扬疑惑的转过头。 发现里面有一位是省厅专门负责文物专案的涂副组长。 他又把头转了回来。 安慰丁权说： “没事，估计是来给我送锦旗、感谢我的，让他们侯着吧。” “送锦旗？你不是造假的吗？” “造假怎么了？我每多造一件假货，就少一座古墓被祸祸。” “所以我对保护文物古迹，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拿面锦旗不过分。” 张扬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丁权没有反驳，而是默默地看着张扬装逼。 他在等警察出手。 收手吧张国强，你家里都是警察。 对丁权来说，如果张国强这会儿直接被逮捕，然后判个三五年，那今天将是他四月最完美的一天。 不仅他自己洗白了，还能从根上杜绝、以后张扬被人利用来攻击他。 但是，丁权等了很久，一直到张扬完成做旧，断开连麦，他都没能从镜头里，再次看到警察的身影。 【警察人呢？】 【对啊，现在证据已经固定住了，该出手了】 【刚才是给张师傅一个面子，现在真的该抓人了！】 【说实话，直接就地突突突了吧】 张扬的直播间里，破天荒的有了一万多观众。 基本都是从丁权的直播间“吸”过来的。 这会儿都等着看热闹呢。 “你们这么想知道警察在哪儿？” 张扬笑了笑，转过头对涂副组长说： “两位阿sir，捂一下脸啊，我澄清一下。” 等涂警官他们戴上口罩，捂住了警号，张扬才拿起手机。 “来来来，证明一下啊，主播是守法公民。” “刚才几位警官就在这里坐着，看着我做旧……” 【什么高能观赛团】 【好家伙，这条子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原来主播是关系户？】 【警察在干嘛？掉线了吗？】 为了证明涂警官他们是活人，不是蜡像。 张扬特意走过去，让涂警官对着镜头打下招呼： “来，警察叔叔，给咱们直播间的观众们问个好吧。” 涂副组长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对着镜头说： “各位观众晚上好啊。 现在古董市场上假货很多，大家平时在购买时一定要注意辨别，避免上当受骗。 根据我们办案的经验，青铜器、玉器都是造假的重灾区；现在甚至连不值钱的陶罐都有人造假了。 大家一定要谨慎购买。 购买时最好保留发票和音像证据，方便以后维权。” 涂警官说的这些话，非常好，非常的正能量。 对每个观众都很有教育意义。 但张扬总感觉他在点自己。 关掉直播后，张扬坐在椅子上原地旋转了一百八十度，问身后的几位客人： “这么晚了，您几位有什么事吗？” “你这就直播完了啊？” “对啊，随便播播，小主播而已。” “是吗？但是沈小姐跟我们说，你直播有十几万观众看呢。” 张扬看了一眼小沈，后者兴奋的冲他挥了挥拳头。 很明显，小姑娘的宗门荣誉感作祟，让她吹牛了。 张扬可以丢脸，但土坑段不行。 忠诚！ 张扬想了想，顺着师妹的意思找补了一下： “偶尔，确实会有这么多观众，但不是常态。” “那也算是大主播了。” 涂副组长点点头，对着两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士介绍说： “看，我说他没问题吧，十万观众级别的大主播，敢直播做仿品的人。” “这样的人有必要盗卖文物吗？那才几个钱。” 两位黑衣男士都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张扬才想起来自己漏了这二位仁兄。 “您二位是？” “临州缉私。” “海关的那个缉私吗？” “没错。”其中一位男士笑着点点头，“我们刚刚破获了一起外籍人士的文物走私案。” “在他们走私的物品里，发现了大量的汉代玉器。” “经过调查，玉器是从你这里出去的。” “额……” 张扬摸了摸下巴，没有直接确认对方的说法。 他怕对方钓鱼。 可能是看出来了张扬的疑虑，涂副组长站起来说： “坐久了，咱们去院子里活动一下。” “顺便带你去见个人。” “见谁啊？”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涂副组长把张扬带出院门，门口正前方的马路上，警车还亮着灯。 借着院子门口的大灯可以看见： 郑向前正坐在警车的后座上，隔着窗户笑着和张扬打招呼。 “哈哈哈哈。” 看到郑总，张扬笑嘻了。 又被抓了，好好好。 就知道你靠不住，还好签了合同。 这种算无遗策的感觉真爽啊！ “他这次是自首的，还是逮捕的？”张扬好奇的问涂副组长。 “也是自首的。” 涂警官回答完，深深的打量了张扬一眼: “这次，不会也是你提点的吧？” “怎么可能，你当我会未卜先知啊？” “这个真说不好吧，你不是提前和郑向前签了合同吗？” “嘿嘿。” 张扬得意的笑了笑。 可以，这波吹的很舒服，不要停。 确定了玉器确实是张扬仿制的，还参观了一下玉器的工作台，专案组和缉私的警察们，很快离开。 送走他们后，张扬站在路灯下，稍微发了会儿呆。 他在查自己的认可值。 忙活了这么久，总该有点收获吧？ 【当前认可值：46666点】 四万多？ 爽啊！ 张扬毫不犹豫，先把【金属佛像制作】的能力，解锁并升级到了LV4（大师级）。 有这个能力在，其实就算其他啥也不会，专门造佛像卖也能养活自己了。 还剩两万点认可值，留着也没什么用。 该怎么花掉呢？ 张扬正在犹豫着，突然看见远处有辆车开了过来。 车刚好停在了他面前。 咦？ 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刚离开没多久的两位缉私警察。 ------------ 第57章 小沈的试炼 “两位还有什么事吗？”张扬站在门口问道。 “张师傅，有件小事，与刚才的案子无关，想要请教你一下。” “这样啊，那进来说呗。” “不用不用，我们问一下就走。” 民警甲拿出手机，照着上面领导刚发过来的消息问张扬： “请问，张师傅你的作坊，能否用象牙之外的材料，做出现代的牙雕仿品？” “如果可以的话，犀牛角是不是也能仿？” “在保证仿真度的前提下，能不能都做到人类可食用、且易消化？” 民警甲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接着抬起头，非常期待的等着张扬的答案。 仿象牙？仿犀角？ 张扬当然不会。 但是他可以现学。 不过前提是学了能产生价值。 张扬想了想反问道： “仿象牙和犀角的目的我大概明白，应该是你们要拿去当道具啥的，但为什么要强调可食用呢？是领导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我这里毕竟是工坊，不是食品厂。” “稍等，我问一下领导。” 民警鼓捣了一会儿手机，给张扬解释说： 之前有位老太太，把塑料做成的犀牛角，磨成粉熬在鸡汤里给全家人喝。 结果跟“鸡汤来咯！”效果差不多。 差点把一家六口全给送走了。 所以领导要求，这类仿品一定要做到食品级。 这样拿去钓犯罪分子的鱼，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这个新闻我好像听过，网友都说老太太是阎王转世来着。” 张扬这下理解领导了。 瞧瞧，人家考虑的多周全。 但是这生意他接不了。 要入口的东西，对生产环境要求太高。 他要是有这水平，之前那个玉蝉，就不会连舔一下都不敢了。 张扬拱了拱手，告诉二位民警： “两位，这类东西我们这里做不了。” “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收到！” 民警回答的很干脆，没和张扬多纠结。 他们还急着开车回家呢。 临走前，他们留了张扬的联系方式，说以后可能用的上。 “师兄，啥情况啊？” “是涂队长没把你带走，你有点失落吗？” 沈依依见张扬迟迟没关大门，走出来问道。 张扬没说话，稍微白了她一眼。 小沈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她赶紧过来帮忙锁门，同时用闲聊的语气转移话题说： “那个……师兄，我的编钟做好了，你什么时候帮忙看看？” “姥爷看过了没？”张扬问道。 “看过了，他还拍视频发给他群里的藏友们看过了。” “大家都说那是国宝。” “还有人问是在哪里挖的，想入伙。” 小沈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颇为自豪。 姥爷自从改邪归正后，他把加的群基本都退了。 就留了两个。 一个是刚入行时加的十个人的死党群。 还有一个是青州最大的“民间藏家交流群”，群员有两千多人。 后者，现在已经成了沈依依专属的“试炼之地”。 每次她研究出来一点儿成果，就会让姥爷以分享藏品的形式，把她做旧的青铜器展示在群里。 别看群里的人基本都是国宝帮，但大家并不会互夸。 相反，相互挑刺、贬低才是常态。 毕竟两个人有同款国宝的话，加上故宫那件，一共就有三件了。 不够稀有。 如果能把别人的国宝打成假货，那自己的国宝，不就是民间的孤品了么？ 所以小沈的编钟，能把交流群里的人都唬住，肯定还是有点水平的。 张扬听完点点头： “今天有点晚了，明天抽空提醒我，咱们一起研究下。” “对了，还有一件事，姥爷那边的玉器收集得怎么样了？” “他根本没有，我怀疑他已经摆烂了！” 小沈撅着嘴，一脸鄙夷的说道： “姥爷这几天，一有空就在和田奶奶煲电话粥，我前几天偷听到他说，什么午夜梦回，田奶奶变成了他的沈佳宜。” “额……” 张扬对小沈做了个手势，让她别展开讲了： “师妹，咱们虽然是自己人，但是以后姥爷的私生活你不用解释的这么详细，有点反胃。” “哈哈哈，我知道了。” “嗯，那早点休息吧。” …… 张扬回到房间后，把【金属佛像制作】好好的“感悟”了一遍。 脑海中已经有了制作那件、明代铜胎文殊菩萨坐像的思路。 但还是没有找到花掉两万点认可值的思路。 闲着也是闲着，张扬坐在床上，开始在前世熟悉的一些古玩论坛上找相关的信息。 看看什么仿品的需求量最大。 在直播鉴宝还没兴起的年代，把自己家的古董拍张照，发在论坛上等大牛翻牌子，是最早的互联网鉴宝途径。 可惜现在已经是时代的眼泪了。 张扬记忆里最有名的网站，应当是芝麻开门古董网。 他上网搜了一下。 嚯，竟然还活着？ 不仅如此，首页上最近一条新闻的发布日期，就在昨天。 浏览量还有两万多。 毕竟是老牌网站啊，还在扑腾呢。 张扬点进网站论坛的古董交易专区看了一眼，比首页还要热闹。 今天刚发的帖子都还有一大堆。 其中加精置顶的一个求购帖，瞬间吸引了张扬的注意。 《＊版主资质认证＊高价求购黄庭坚书法作品仿品＊长期有效》 有人求购仿品？ 张扬赶紧点进帖子看一眼。 发帖时间是前天，最后编辑于半小时前，目前还没有收到。 求购者表示，如果是高仿的话，最高可以给到7000块钱一个字。 张扬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但人家确实是按字计价的。 真品按字数算钱也就算了，仿品也能这么玩？ 买家实力雄厚啊。 不过张扬并没有着急回帖，也没有去解锁模仿黄庭坚书法的能力。 因为黄庭坚并不是最顶级的书法家。 王羲之、颜真卿都比他高。 甚至同时期苏轼也能压他半头。 他的字能卖7千，那苏轼的就能卖1万。 仿谁都是仿，没道理仿个便宜的。 张扬想了想，注册了一个账号，充值后发了个帖子： 《平价出售历代书法大家高仿品＊价格1万/字起＊不满意不收钱＊有意者请留言》 帖子刚发出去，张扬就收获了一条友善的评论。 “脑残楼主想钱想疯了？顶一下，让大家见识物种多样性。” 张扬看了呵呵一笑，并没有生气。 等着吧，等自己接到第一单，展示下自己的实力，二楼的这条评论就会变成纯纯的小丑。 发完帖子，张扬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来客人了。 是那位田奶奶。 张扬以为她是来当监工的，或者和姥爷搞对象的。 没想到人家是来送钱的。 看到张扬走出房门，田奶奶直接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红包： “张师傅，我回去好好想了一下，两千块的定金实在是太少了。” “这里还有三千，凑个整。” “这样您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不用担心成本的问题。” 这么大方的顾客，张扬上一次见到，还是上一次的郑总。 郑总的口头禅就是： “你别管成本，我肯定能挣钱”。 不过郑总因为盗墓+诈骗，估计最近几个月甚至两三年的时间，都是查无此人的状态了。 现在，这红包里的钱，就冲着让老人家安心，张扬也得收啊。 “您真的太客气了。” “田奶奶，你今天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晚点再走呗，帮我确认个东西。” “对对对。”姥爷连声附和道，“晚点，吃了晚饭再走。” ------------ 第58章 温柔的姥爷，贴心的礼物 姥爷的话，成功收获了张扬师兄妹的白眼。 张扬可不是在给他当僚机。 他是真有正事儿。 早在几天前，张扬决定接下仿制佛像这个活儿的时候。 他就已经把照片和参数，发给了3D打印的供应商。 什么年代了，还在传统制模？ 直接软件建模，3D打印出来、再精修一下就好啦！ 确定田奶奶有时间，张扬打通了供应商的电话，让他们赶紧送货。 对方听说张扬急着要，直接叫了个闪送。 一个小时后，新鲜出炉的塑料佛像就到了。 但这东西没法直接用。 因为3D打印出来的佛像，五官、纹饰都有点模糊。 用这玩意儿做模具，浇筑出来的文殊菩萨肯定跟打了马赛克一样。 天竺骑兵说是。 张扬先把这件塑料佛像交给小沈，让她做一件陶范。 当初教师妹制模，就是为了干这种活。 等简易的陶范制作好后，再往模具里倒融化好的白蜡。 这几步，相当于把塑料佛像，变成蜡质佛像。 传统的金属佛像一般用失蜡法铸造，所以只要蜡模雕得好，佛像本身铸造也不会有问题。 蜡模做好后，张扬稍微修了一下，把范线刮掉，把浇筑口给削平。 然后，他把这件白色的蜡质佛像，摆在了田奶奶面前。 “您老人家帮忙看一下，大小有没有问题？” “整个的形态，是不是和庙里的一样？” “好的。” 田奶奶答应的很痛快。 但是她歪着头看了半天，最后来了句： “我不记得了。” 张扬听完一脸的黑线。 不记得还能看这么久？ 早说嘛！ 早说的话，张扬早就给自己的方法了： “您不记得没关系，可以找一下听贤大师啊！” “让他帮忙看看，有没有遗漏什么细节。” “这……” 田奶奶有些犹豫，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同意了张扬的办法。 她打了个视频电话给听贤大师。 视频接通后，老和尚刚好就在“万佛阁”附近站岗。 面前就是文殊菩萨像。 听完张扬的话，他皱着眉头说，让张扬自己看。 接着像小偷似的，拿着手机畏畏缩缩的，来到了菩萨像前。 双手合十假装礼佛，其实是在给张扬展示。 “搞快点，等会儿主持过来巡查了。” “阿弥陀佛，施主慢走。” “听到没，不行你们就录屏，别一直耽误我时间。” 听贤大师由于紧张，多少有点絮叨。 但张扬根本没听这个老和尚念经。 他正用手把画面放大，观察着佛像包浆的细节。 这是一件典型的明代永宣时期的金属造像，但是因为保存的好，而且一直受香火供奉，不少部位还有红色的朱砂颜料遗留。 张扬力求把实物和照片对上。 因为自己想象，是想象不出来实物的这种感觉的。 张扬要保证自己的作品，对得起田奶奶的货款。 “行了没，看完了没？” 听贤大师连声催促。 眼看着主持来了，他不得已掐断了视频。 田奶奶看到那边视频一黑，知道是听贤大师怕露馅，主动断开了。 但是张扬一直没说话，好像没看够啊。 “张师傅，你等会儿还要看不？” “不用了，我其实早就看完了。” 张扬笑着解释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听贤大师好慌啊，跟做贼似的，就想多看会儿。” “大师他什么情况啊，那不是他自己家吗？” 田奶奶听了心里一紧。 她生怕张扬往真相的方向想，赶紧解释说： “大师紧张，是因为对着佛像拍照是大不敬的行为。” “张师傅你刚才看够了，应该早点说的。” “是吗？” 张扬有点尴尬的应了一声，光顾着看乐子，忘了田奶奶可能是虔诚的佛教徒了。 他自己、师傅、小沈、还有陆姥爷，都不信这些。 突然遇上虔诚的信徒，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不好意思啊。” “没事的，师兄，菩萨不会放在心上的。”小沈出声帮忙解围道。 “嗯，张师傅你确实不用担心，文殊菩萨是大智慧的象征，自然会原谅凡人的愚昧无知。” 田奶奶双手合十，脸上露出虔诚的表情。 轻声诵念道： “如是我闻，一时薄伽梵，住王舍城鹫峰山顶，与大苾刍众千二百五十人……” 这一听就是在念经，张扬摇摇头走了。 小沈也一样。 只有陆姥爷，站在原地虔诚的听完经文后，双手合十来了一句： “阿弥陀佛。” “小田，你刚才念的是什么？是文殊菩萨的专属经文吗？” “不是专属，但有一定的关系。” “我刚才诵的是《大般若经》初分缘起品第一节。” “什么经？” “《大般若经》，又名《大般若波罗蜜多经》。” “哦，明白了。” 陆姥爷装模作样的点点头。 在心里默念道：“什么菠萝蜜的经？” …… 一周后，张扬新仿的佛像完工了。 佛像的外表看上去，跟照片上一模一样。 而且，张扬根据自己的佛像知识，把照片上没有的“封底”，也给做了出来。 铜胎的佛像一般都是空心。 在内部放上经文、舍利子之类的佛门圣物，有时候也放金银、珠宝、香料等宝物，再用薄铜的盖板封死。 看在田奶奶加了定金的份上，张扬特意在网上买了开过光的经文，准备放到佛像里。 但是封顶的时候，陆姥爷突然跑过来说： “张扬，你把我这个东西封进去吧。” 张扬本来还在疑惑，陆姥爷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封的进去。 接着看到对方递过来一个黑色的塑料块，他才稍微明白了一点。 看起来这是他给田奶奶准备的小心思啊。 “这什么东西？” 张扬接过来看了一眼，有点像蓝牙音箱。 “这是我在网上定做的，多功能超级无敌音乐播放器。” “可以24小时不间断的播放佛经，连续播七天。” “这么牛？” “是啊，而且我给它定时了，每天晚上九点钟的时候，都会播放一个小时的佛经。” “刚好和小田平时诵经的时间是吻合的。” 陆姥爷解释完，嘴角一歪。 露出了歪嘴龙王同款的笑容。 田奶奶是虔诚的佛教徒，她听到佛像自己诵经，第一反应绝对是菩萨显灵了。 张扬觉得这个思路还可以。 就算以后电池没电了也没事，起码刚拿到这件佛像的时候，它是惊艳的。 张扬把播放器塞进了佛像里，还不忘提醒姥爷： “记得主动打电话邀功啊，不然田奶奶会把功劳算在我头上的。” “这你就放心吧。” “我八点五十九的时候，打电话提前告诉她，这样既不会冲淡惊喜，又能在第一时间留下深刻的印象。” “姥爷你这么懂的吗？” “废话！你姥爷还是你姥爷，张扬你学着点吧，什么叫老前辈的厚重。” ------------ 第59章 菩萨显灵啦 当天晚上八点半。 普泰山上的寺庙外。 田奶奶迫不及待的、把用布包好的仿古佛像，递给了听贤大师。 老和尚打着灯，仔细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嘴里忍不住啧啧的称赞道： “下午在视频里看的时候还不觉得，这时候拿在手里一看，确实和我们万佛阁里那件一模一样啊。” “这个张师傅年纪轻轻的，手艺竟然这么好。” “老太太你运气不错嘛。” “而且你听，这佛像里面是空心的。” 老和尚轻轻敲了一下佛像的底座，立刻传来沉闷的咚咚声。 “我以前敲过咱们庙里的那些佛像，也是类似的声音，说明这里面应该装了佛经。” “十个仿佛像的人，九个都想不到这一点。” “这個，就叫做专业。” “那，这件佛像能换吗？” 田奶奶只关心这一个问题。 尽管张扬最后只收了她定金的那五千，不愿意多要。 但加上给眼前这个听贤大师的三万定金和五万尾款的话。 为了得到这个佛像，老太太攒了三年的退休金，都搭进去了。 是她过去六十年以来，做过的最大的一笔生意。 所以由不得她不紧张。 “放心吧，我这个人最讲的就是信誉。” “但凡有一个客户给差评，我早就进去了。” “不过你尾款准备好了没啊？等会儿验完货，给了钱才能走啊！” “钱我都准备好了。” 田奶奶拍了拍身侧，鼓鼓囊囊的挎包。 里面按照老和尚的要求，装满了现金。 “好，那你等我一会儿。” “最好找个隐蔽的地方躲着，别让人看见，我半个小时后过来。” 寺庙晚上八点开始不接待香客。 到九点的时候，住持会带着小沙弥到处巡查，确保没有客人忘记离开，或者躲在寺庙里图谋不轨。 听贤大师看了一眼手机。 现在刚八点四十，时间够用，完全不用着急。 万佛阁那边冷清的很，老和尚白天在这边守着的时候，就很少能见到游客。 晚上就更不用说了。 乌漆嘛黑的，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掉包的动作进行得很顺利。 仅仅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听贤大师就把两件东西对调了。 接下来，就是要把佛像给运出去。 这一点，他计划的很好。 他白天的时候，放了一个装了半袋子树叶的黑色垃圾袋，在万佛阁旁边的角落里。 这会儿，直接过去把真品的佛像往垃圾袋里一装。 借口出门扔垃圾，就能把东西运出去了。 绝对不会惹人怀疑。 “桀桀桀，真当老衲不看警匪片啊。”听贤大师在心里大笑道。 可正当他提着垃圾袋，准备离开的时候。 背后高处的台阶上，突然有人打着手电筒，照了他一下。 一道沙哑的男声在灯光后喊道： “师叔？这么晚了，你还要去丢垃圾啊？” “是，不过你能不能先把手电筒给挪开？”听贤大师伸手挡住光说道。 这样子跟警察抓到贼了一样，多少有点不吉利。 来人说话的声音，他一听就知道，是住持、同时也是他的师兄听禅大师，新收的那个徒弟。 好像刚满十四岁，进入变声期了，所以声音很有辨识度。 不过这人和他不相干，不必理会。 他提起垃圾袋就要继续往外走。 但师侄似乎并不这么想。 “师叔伱等等。” “垃圾等会儿我去扔吧！” 小沙弥一路小跑到了老和尚跟前。 他的手里拿着一根扫帚，指着院子里的落叶说： “师傅让我来这里，扫地锻炼一下心性。” “这袋子还没装满，别浪费了。” 说完，就要去接老和尚手里的垃圾袋。 但是被后者轻巧的给扭开了： “这么晚了还扫什么？明天早上再来吧！” “不行啊，今日事今日毕，这是我入门的时候，师叔你教我们的； 你还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细节决定成败，习惯铸就人生。” “我……” 听贤大师一时语塞。 他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心说，自己以前可真蠢，写演讲稿的时候，抄什么意林啊。 还好他擅长安排小沙弥干活儿，改口道： “我觉得吧，前面观音像那里，落叶其实更多，你要不要去扫一下？” “那边太多了，我明天再扫吧。师叔你刚才说的，可以明天扫。” “你……” 听贤大师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 这会儿动静越小越好。 只要不让旁人起疑心，哪怕是住持师兄来了，也不能拦住自己去丢垃圾。 他微笑着对自己师侄说： “那这样吧，我帮你一起，刚好我也好久没锻炼了。” “好啊。”小沙弥开心的点点头。 不过他随即有些疑惑的喃喃自语道： “这样，师傅会不会觉得我找帮手啊！” “而且这点落叶也不够扫的啊？” “有了！” 他灵机一动，把扫帚递给听贤大师，自己快步走到树下： “师叔，咱们两个人的话，要多一点活儿才能达到锻炼效果。” 说完，也不管听贤大师的意见，直接抱着树干摇了起来。 晚上八点四十九分三十三秒，气温18度，风向东南方。 天气：阴转落叶。 老和尚站在树下，看着四周树叶簌簌的往下落，突然感觉一阵血气上涌。 这时候有一片叶子，刚好从他的光头上滑落…… 拳头已经攥紧了。 “师叔，现在差不多了，咱们开始吧。” “争取在十点师傅来之前，把落叶扫干净，把那个垃圾袋装满。” 小沙弥的话提醒了老和尚。 现在当务之急，是那个垃圾袋。 这时候只能先把拳头展开、后槽牙松开，拿起扫帚帮忙扫地。 才扫了没一会儿，准备开始巡查的住持来了。 听贤大师本来以为，自己的师兄要么会来帮忙扫地，要么会把他的徒弟喊回去。 万万没想到，老家伙从兜里掏出最新款的Pura 70 Pro： “你们继续啊。” “这个画面特别好，反映咱们寺两代人的精神风貌。” “我给你们拍几张照片，明天放到官网上！” …… 寺庙外。 田奶奶躲在灌木丛后面，正看着手机上的数字，一秒一秒的跳动。 离约定好的时间就差一分钟了。 怎么还没出来啊！ 她有些焦急的想要站起来，刚准备动身，手机突然弹出了来电提醒。 陆明飞来电话了。 “小田，吃晚饭了没呀？” 电话那头的陆姥爷，轻声细语的问道。 说话的时候，用手轻轻扯着自己的胡子，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 “嗯，吃了。” “你有什么事嘛？”田奶奶压低声音快速问道。 “瞧你这话说的，什么时候变成我有事，才能给你打电话了啊？” “没事的话，我先挂了啊。” “别别别，有事，我有正事。” “白天送你的菩萨像，摆在佛龛里了没？这会儿是不是要到你诵经的时间了啊？” “知道你还打扰我？” 田奶奶没想到陆姥爷主动送给她一个挂断电话的理由，赶紧借坡下驴。 殊不知，电话的那头，老爷子已经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 “这样，你听我的，先闭上眼睛。” “我给你变一个小魔术。” “三、二、一！” “起～” “怎么样？”陆姥爷开心的问道。 灌木丛后，田奶奶睁开眼，往四周望了一圈。 一切都和刚才一模一样。 她突然觉得，自己和陆姥爷之间，一定有一个傻逼。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同一时间，寺庙内。 住持本来正歪着头，看自己手机的伸缩镜头呢。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瓮瓮的女声。 声音低沉而冰冷，没有一丝感情的吟唱道：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住持听到第一句经文的时候，迅速的回过头。 哪里来的《心经》？ 怎么会有女人在这里？ 听到第二句的时候，他确认，声音是从佛像那边传过来的。 住持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难道说……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心头。 他哆哆嗦嗦的指着佛像群说： “显、显灵啦！” “菩萨显灵啦！” 喊完这一句，住持身体猛地一激灵，倒头就睡。 ------------ 第60章 你不在，我就是主持 听贤大师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直接惊掉了他手里的扫把。 我测，什么情况？ 看到住持师兄倒在地上，他下意识的冲了上去。 小沙弥也跟着跑了过来，甚至比他跑的还快。 “师兄（傅）你没事吧！” 地上的住持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是昏迷了。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师叔，谁在念经啊？” 小沙弥问了一句，话说出口突然意识到，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他赶紧冲着天空大喊： “来人啊，快来人，师傅出事了！” 这时候，听贤大师伸手，轻轻探了一下住持的鼻息。 竟然还有呼吸？ 那估计只是高血压犯了，等会儿应该会自己醒过来。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 到底是哪里在放心经啊？烦不烦？ 听贤大师皱着眉头，决定先搞定这诡异的经文声。 几秒钟后。 他愣愣的站在文殊菩萨像前。 脸上露出蛋疼的表情。 声音竟然是从佛像里传出来的。 这会儿，他就是再傻，也知道佛像里面被人做了手脚。 NND，坑我是吧？ 听贤大师恨得牙根痒痒。 还好《心经》即将接近尾声，就剩几句了。 而寺里其他的和尚还没来得及过来。 听贤大师在心里祈祷： “求你了，文殊菩萨，千万别再放了。” “就算明天这时候再放也行，起码自己还有一天的补救的时间。” 可惜，他高估了陆姥爷。 陆姥爷哪懂什么电子产品啊，他就是线下去电脑城随便买的。 买的时候说，让老板帮忙把一切都设置好。 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他口中“菠萝蜜的经”，也就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只有区区260个字。 这么短怎么放一个小时？ 店家问姥爷怎么办。 陆姥爷那会儿正和藏友打电话交流收藏心得呢，根本没空搭理他。 大手一挥说：“随便。” 店家想了想，把搜到的佛经，一股脑儿的全塞了进去，想着让姥爷回去自己慢慢挑。 可姥爷回去以后，每次试听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句的时候，就感觉生理不适，直接关断了。 鳏夫听不得这個。 现在，听贤大师成了第一个听到《心经》后面一篇经文的人。 不得不说，也是很幸运。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 前三个音一出来。 老和尚脸上的表情直接痛苦到扭曲。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大、悲、咒！” “哪个傻逼在文殊菩萨里面放大悲咒啊！” 和心经不同，大悲咒的声音更具穿透力，简直沁人心脾。 叫人叫到声嘶力竭的小沙弥，刚走过来准备看看师傅怎么样了。 听到经文声，又看着地上昏迷的师傅，突然一股凄凉感涌上心头。 不自觉的跪坐在了旁边。 这时候，听到小沙弥呼喊的其他僧人也赶过来了。 看到这一幕。 再听到熟悉的大悲咒。 看着站在佛像前、痛苦的抱着脑袋的听贤大师。 什么情况已经很明显了。 宣布吧，住持他……需要超度。 众僧人一起站在旁边默哀。 刚好这时候，因为高血压短暂昏厥的主持，悠悠转醒。 听到耳边的经文声，他看着夜空，恍惚的问了一句： “啊？我这是已经到另一个世界了吗？” “师傅？师傅你醒啦！” 小沙弥惊喜的喊道。 “师叔你快把音乐停一下，师傅他醒了！” 音乐停一下？ 怎么停？ 听贤大师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佛像，突然反应过来： 对啊，这玩意儿可以停的啊。 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赶紧掏出钥匙，把面前的玻璃橱窗打开。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直接抱起文殊菩萨坐像，转身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佛像发出“duang”的一声，但大悲咒还在继续。 多功能超级无敌音乐播放器的含金量！ “还不停？” 听贤大师瞬间上头了。 他不顾周围人的阻拦，捡起地上主持的手机，狠狠地对着坐像底下的盖板砸了上去。 终于把盖板的一边砸得翘了起来。 撬开盖板后，他赶紧把佛像里的播放器给停掉。 周围的和尚都惊呆了。 “看，是这东西发出的声音，应该是有人恶作剧。” “佛像，被人掉包了！” 听贤大师上气不接下气的给大家解释道。 地上虚弱的住持点了点头。 知道自己刚才白晕了。 他拼尽全身力气和周围的和尚小声说道： “快，帮忙，叫个救护车！” “还有，你赔我手机。” …… 其实，小沙弥早就报警了。 一刻钟后，和救护车一起来的，还有警车。 田奶奶在寺庙外鬼鬼祟祟的，逃跑不及时，被敏锐的民警当场逮捕。 警察还没开始问呢，老太太看到对方翻出了自己包里的钱，立马就全撂了。 因为按照陆姥爷的说法，这会儿佛像应该还在念经。 警察过来了，老和尚都还没出来，说明他大概率已经被寺庙里的人抓住了。 那还挣扎啥？ 自首求个宽大处理吧。 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的听贤大师，送住持上救护车的时候，还在安慰自家师兄： “住持你放心吧。” “伱不在，我就是住持。” “我一定把佛像的事情调查清楚，你把病养好前，不准回来！” 目送着救护车离开，听贤大师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真好啊，今天开始，自己就是代理住持了。 这以后还不是呼风唤雨，作威作福？ 老和尚兴奋的转身，准备回去睡觉，迎接美好的明天。 结果一回头，迎接他的，是田奶奶愤怒的一拳。 正义冲拳！ 拳头不偏不倚，刚好砸在他鼻梁上，鼻血马上就淌了下来。 “卧槽，你……” 老和尚痛苦的捂着鼻子，下意识的想要挥拳反击。 结果拳头被一个宽厚的手掌给接住了。 接着“咔哒”一声，银白色的手铐直接铐到了他手腕上。 “你们这是干什么？” “她打我，你们铐她啊，铐我干嘛？” “你还想铐我？” 田奶奶趁拉她的警察不注意，机敏的冲上前，对着老和尚裆下就是狠狠地一脚。 断子绝孙脚！ 周围的和尚、民警看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脚，直接把听贤大师踢得翻白眼了，跳着脚不停地“啊、啊、啊”起来。 …… …… 晚上九点半，张扬还没睡觉。 他正在回逗音上的消息。 这段时间忙着做佛像，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八千多粉丝的逗音号了。 不少网友给他发私信，想要找他买仿品。 张扬挑了几个重复问过好几次的账号，那种人看起来比较急。 给他们回了一张自己这边的价目表。 【商周青铜器——12000/件起】 【史前玉器/汉代玉器——8000/件起】 【……】 【历朝金属佛像——10000/件起】 【注意：总数高于5件直接安排，否则可能需要拼单】 张扬这会儿不怎么缺钱，动手的欲望也不太强烈。 想着最近抽个时间，先把吴老二的院子给买下来。 做大做强，从扩大工坊开始。 回完了逗音，张扬又去论坛上看帖子。 果然有人询价了…… “咚咚咚，张扬你睡了吗？” 陆姥爷在门外问道。 “怎么啦？” 张扬起身开门。 发现老爷子站在门外一脸沮丧，好像刚打了败仗的士兵一样。 “我有个事儿咨询你一下，那个佛像是金属的，不会影响声音传播吧？” “会不会出现，里面在放，外面听不见的情况？” “肯定不会啊。是田奶奶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吗？”张扬猜测着问道。 老爷子这说话的语气和样子，明摆着，刚才电话打的不愉快。 大概率是佛经没放出来。 “那有可能是播放器坏了。” 陆姥爷自言自语的说道： “行了，张扬你睡吧，明天我去看看情况。” “OK，那姥爷你也早点休息。” 张扬知道姥爷说的去看情况，应该是去田奶奶那边。 也就没怎么在意。 万万没想到，姥爷这一去，人直接消失了。 断联了整整有四五天。 还是小沈主动说，张扬才知道，姥爷被沈依依的母亲，强行带出国旅游去了。 “唉，姥爷的沈佳宜，被他亲手送进了监狱。” “听说是盗窃文物罪。” “我妈和我二姨，带他出去旅游疗伤了。” “下个月才会回来。” 沈依依说完，叹了口气。 但张扬看得出来，这小妮子憋着笑呢。 叹息完，不到半分钟，小沈就眉飞色舞的问张扬： “师兄，你要不要最后看一眼我仿的编钟？” “后天我就要带到学校里，参加社会实践的成果展示了。” 张扬看着小沈的表情，没来由的，为青州大学历史系的老师和同学，捏了把汗。 ------------ 第61章 强强联合！ 前段时间，小沈做旧的青铜编钟，已经做到了让姥爷愿意掏钱，让国宝帮们膜拜的地步。 但在张扬这里，还是不行。 张扬要用“行家的标准”要求她。 因为不用想也知道，小沈出去肯定会自报家门，说自己是“土坑段”的第七代传人。 张扬好不容易想到一个这么响亮的招牌，可以同时碰瓷故宫和盛海博物馆。 他可不想这么快就玩坏了。 所以必须严格要求师妹。 现在，经过一周多时间的优化后，看上去小沈又支棱起来了。 张扬拿着沈依依做旧的青铜编钟，反复的看，反复的闻，反复的搓。 确定是地道的土腥和铜锈后，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成了，这件东西算是正儿八经的高仿。” “师妹你果然是有天赋的。” “比我当初入门都快。” “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出这么自然的铜锈的吗？”张扬好奇的问道。 他只是给沈依依讲了原理，并没有告诉她详细的方法。 能有现在的效果，一定程度上是她自己摸索出来的。 其实古董做旧就是这样，只要效果好，随便你用什么手段。 “方法……这是个秘密。” 沈依依双手交叉叠在身前，抿着嘴，小脸蛋微微有些泛红，好像不好意思似的。 “秘密？连我都不能说？” “嗯，不能。” 沈依依想起姥爷家里那些被刮得一干二净、锃光瓦亮的青铜器残片，决定守住这个秘密。 “也行吧。”张扬给小沈点了個赞，“干咱们这行的，是得有点保密意识。” “你出去了也是一样，除非能换来很大的好处，否则千万别把自己的秘方往外说。” “就算对我也是一样。” “嗯，我记住了。” “师兄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沈依依觉得，自己的作品得到了张扬的认可。 那这次回学校展示，就相当于宗门弟子下山试炼。 出发前，聆听师门长辈的教训，非常重要。 “我想想啊。” “还有一点，如果有人要买你这件东西的话，伱就……” “就让他滚一边儿去。”沈依依抢答道。 “别啊，现在做生意不容易。” “你就立个字据，或者录像，说清楚你对售卖的东西，不做任何年代、价值上的保证……” “明白。” 沈依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她在张扬身边耳濡目染，知道怎么卖货才最安全。 “还有吗？” “没了。”张扬摇摇头。 “真的没有了吗？万一我被警察抓了呢？”小沈反问道。 “万一被抓了……” “争取去第二监狱服刑，这样我去一次，可以同时探监两个人。” “呃，好吧，我明白了。” 沈依依知道自己刚才又白问了。 她打心底里崇拜张扬这种交流能力。 能从最意想不到的角度回答问题，让问问题的人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小沈觉得，要是自己能学会这一招，不管是应付家里的陆女士，还是学校的老师，应该都能事半功倍。 可惜啊，土坑段不教这个。 等小沈收拾好东西，张扬一直送她到了院门外的马路上。 司机老王早就在等了。 上次小沈被抓，看老王和民警交涉的过程，张扬知道，这位司机其实也很有实力。 不论是开车，还是找关系。 领导的司机，有时候就是领导最信任的人。 所以张扬特意透过副驾驶的窗户，和老王打了个招呼。 “王师傅，辛苦了啊。” “这有啥辛苦的……” “诶，张师傅，你等等！” 司机老王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慌忙的下车。 他绕到张扬面前，从皮夹子里抽出了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这是领导的意思，张师傅你有空研究一下。” “什么东西啊？” 张扬有些奇怪，把名片接了过来。 上面写着【青州市小柳树区文体广电旅游局】【苗微微副局长】。 “这是何意啊？” “苗局长是区里今年非遗传承人申报活动的负责人。” 老王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张扬马上就懂了。 领导这是给自己安排前程了啊。 这就是师妹的后台吗？ 有点小爽。 “王师傅，替我跟领导说声谢谢。”张扬赶紧表示道。 “不用了。”老王笑了笑说，“领导说了，张师傅你千万别有压力。” “他只是想让沈小姐，还有陆教授，和正经一点的人交往。” “明白，完全明白。” 张扬好歹是在博物馆待过的人，瞬间理解了人家这句话的意思。 领导肯定是拿那爷孙俩没办法。 张扬也懂其中的难度。 既然小沈他们非要和“不正经”的张扬做朋友。 那就只能让张扬变正经了啊！ 不过话说回来，做师兄的，沾沾师妹和长老的光，也不丢人吧？ 不行就拉个“小沈的亲人们”的群，张扬和领导做群友。 等到车走了，张扬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自己是沾光了，师傅呢？ 他好像一点儿好处没捞着。 “不行，下次得问问领导，能不能安排师傅多踩点缝纫机，听说这样容易减刑。”张扬喃喃自语道。 …… 他刚关上院门，准备回房间整理一下。 门外又传来了汽车刹车的声音。 哦？是师妹落下什么东西了？ 看来老天都想让师傅多踩点缝纫机啊。 张扬兴奋的打开门。 看到车上下来的人，他轻“咦”了一声。 “你不是郑总的司机吗？” “哈喽，郑总？” 张扬歪着头看了一下后座。 嗯哼？怎么变成女人了？ 后座上，一个长相有点像克拉拉的少妇，穿着红色的包臀裙，隔着车窗玻璃，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不对，不只是长相，还有身材也很像。 如果不是人造人的话，有点难顶哦。 郑总的司机，带着这样的美女来找自己…… 张扬心说，难道是某种让人血脉贲张的剧情吗？ 郑总他也太客气了吧？ 张扬正想问问司机怎么回事，副驾驶上又下来了一个男人——穿着皮衣、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头。 刚一下车，老头就笑着走上来，想和张扬拉手手，或者说握手。 张扬根本没理他，躲到了一边。 这老头万一是老玻璃呢？ 陌生人防着点总没错。 “郑总呢？”张扬问司机。 “表哥在看守所啊，他跟我说，他见过你了。” “张师傅你还不知道他什么情况吗？” “哦，那我知道了，我还以为他又逃脱法网了呢！” “看来他的后台也没那么硬嘛。” 张扬嘀咕了一句，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关键信息。 “你是，郑总的表弟？” “对啊，忘记跟张师傅你介绍了。” 司机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偏大的西装，指了指自己说： “我是郑总的表弟，姓黄，单名一个翔字。” “张师傅你以后叫我黄总就可以了。” “黄……总？” 张扬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身份变化有点大了，叫阿黄不行吗？ “没错，就是黄总。” 黄翔满脸笑容的解释道： “我表哥进去了，他一个人把事情全抗下来了，诈骗罪起码判三年。” “现在，他的生意、公司、商铺、房子、车子、西装、手机，还有嫂子，都是我的了！” ------------ 第62章 三赢，你凭什么赢？ 前面的张扬都能理解，包括那套不太合身却价值上万的西装。 如果一件衣服价值上万，那它不合身一定是自己身材的问题，而不是衣服的问题。 但是，嫂子也能转会吗？ 郑总难道还涉足过娱乐圈、或者电竞圈？ 其实要是张扬知道，郑总把这些财产交给表弟，是因为他觉得亲戚值得信任。 眼前的一切会显得更加荒诞。 不过，这关张扬屁事。 “黄总是吧？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如果是郑总买古玉的事情的话，我只能说，事情我都已经和警方交代清楚了。” “有问题你直接去问警察。” “不是不是。” 黄总连连摆手，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递给张扬。 被拒绝后，他自己也没抽，又把烟收了回去。 看起来好像无事发生，但这是男人之间，表达善意的一种社交方式。 新晋的黄总这么给面子，张扬也就没急着往回走。 听听他到底要干嘛。 收起烟，黄总介绍起副驾驶下来的那个老汉： “给张师傅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陶老师。” “全国有名的鉴定师。” “张师傅你好，久仰大名啊！” “你在《华山鉴宝》和丁权鉴宝直播间两次出手后，在整个华东收藏圈，已经俨然是大人物了。” 陶老师笑着对张扬挥挥手：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故儿宫儿的鉴定师，陶居易。” “你好，陶老师。” 张扬点头致意。 听听人家这儿化音，那叫一个地道儿。 绝对是纯血的京爷。 只不过，一個故宫的专家，怎么落魄到和黄总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了？ 甚至见了自己，都要尬吹一波。 难道是外包的？ 还什么“华东收藏圈的一号人物”，脸都不要了，连小小的好运村，都不是每个人都认识张扬。 有的村民只知道“村东头那个帅小伙”。 “陶老师，伱们这次来是？”张扬疑惑的问道。 “我们是来和张师傅你谈合作的。” 说到合作，黄翔的语气有些兴奋。 他指了指张扬的院子，跃跃欲试： “在外面谈生意不正式，咱们能进去聊吗？” “可以啊。” “那太好了，张师傅你先请吧。” “嫂夫人呢？”张扬转过身问黄总。 来的都是客，作为主人当然要关心一下。 “她不用了，我太太是霓虹人，听不懂我们说什么。”陶老师站出来说道。 原来是这个老登的老婆啊！ 张扬佩服的看了陶老师一眼。 虽然在文博圈，老夫少妻是常态。 但大师续弦很少找这种火辣型的，估计怕夭寿。 陶老师显然很有实力。 而且陶太太这个国籍，让张扬想到了一位故人，显得他更有实力了…… 进院子坐下后，黄总和张扬说明了来意。 他是来“强强联合”的。 强强联合这个说法，张扬是第三次听人说。 没想到黄总连他表哥的话术都继承了。 张扬笑着问道： “第一次强强联合的时候，郑总要把从我这里的东西，当旅游纪念品卖给有钱人； 第二次的时候，是把仿的汉代古玉卖给外国人； 现在第三次了，黄总你是有新的方法，还是要继承以前的路子？” “当然是新的商业模式。” 黄总站在陶老师旁边说道： “刚才我的表述可能有点错误，咱们是强强强联合，三个强。” “张师傅你出古董，陶师傅负责开证书，我负责销售。” “咱们直接三赢。” 所谓的强强强联合，翻译过来就是： 三个人分别是造假货的、办假证的、拿假货假证骗钱的。 刑啊！ 张扬没有急着评价，而是从身后的杂货堆里，随手拿了一件青铜盉（hé）出来。 “陶老师，这件东西，如果要你写证书的话，你怎么写啊？” 他想试试这个鉴定师的水平。 没想到陶老师看都没看，直接回答说： “青铜器，一百五一张。” “啊？” “不是，这么便宜的吗？” 张扬有点好奇，到底是开假证这行内卷了，还是陶老师就值这个价啊。 好歹号称是故宫的专家呀！ “也有贵的，带封皮的两百五。” “还有至尊VIP版的，可以找明星鉴定师给你录视频……” “陶老师你别这么说！”黄总打断道。 他听得都有点急了。 说好“三赢”的，感觉再聊下去，张扬要自己花一百五十块找陶老师买证、然后自己拿去卖。 三赢要变成张扬通吃了。 “一百五那是以前的价，现在碰上张师傅的作品，水涨船高。” “这位可是连白老师都能骗过的制假高手。” 黄总疯狂暗示，终于把陶老师从他的思维定式里拉了出来。 老头咳嗽了两声说： “如果是张师傅你的作品的话，普通证书一千五一张，带封皮的两千五，至尊VIP的五千起步，上不封顶。” 这个价格，张扬听起来觉得合理多了。 诈骗罪的起刑点是三千。 现在一张至尊VIP证书就够了。 当然，开证书这种敛财方式，很难被定义为诈骗。 鉴定师一句看走眼了，就能解释。 “陶老师，您这么玩，故宫能容得下你吗？不怕他们追究你的法律责任吗？” 张扬有些好奇的问道。 他不确定，这姓陶的，到底是真的故宫的专家，还是欺世盗名的骗子。 “我跟那个故宫不相干啊。” 陶老师笑着从兜里、摸出来一张皱巴巴的名片。 上面写的是“故尔宫尔工作室——陶居易鉴定师”。 张扬看愣住了。 什么野鸡工作室，竟然比自己还能碰瓷？ 早知道把自己这院子改名叫“古宫”了。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这样的鉴定师，竟然都能卖证书？ 他都能卖的话，张扬觉得自己也能卖。 一百五一张都贵了，卖五十一张差不多。 黄总看出了张扬脸上不加掩饰的疑惑，赶紧解释说，拿他的作品开证书，不是去骗普通藏家的。 是为了参加拍卖会。 华东地区每半年组织一次的“民间藏家专场拍卖会”。 就在两周后。 陶老师的证书之所以能卖出去，是因为拍卖会组委会的主席，是他亲娘舅的亲生儿子，也就是他的表哥。 有了他的证书，保证能过拍品征集的初选。 但是因为买陶老师证书的人，基本上都是国宝帮，所以从来没有人的藏品能通过复试。 慢慢的，他的证书变得没有任何含金量了，只相当于复试的门票。 “但是张师傅你的作品不一样啊！” 黄总眉飞色舞的说道： “你的作品肯定能进最后的决赛，拍出真品的价格！” 张扬听完，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拍卖会不保真，全靠预展的时候卖家自己看，所以按规则，是可以送假货去拍卖的。 甚至经常有人这么干。 张扬就知道有个例子： 从01年开始，国内的拍卖市场拍出的齐白石的画，加起来少说也有十万幅了。 可齐白石一辈子就画了三万多幅画。 所以拍卖的十万幅里，大部分都是赝品。 但根本没事儿，只要仿的像，作画者的水平在那里，赝品照样有人愿意买单。 有些不是画家代表作的真品，还不如高仿呢。 说来也是巧了，张扬最近刚好就有解锁书画能力的打算…… “张师傅我是这样想的，你这些青铜器，如果说是商周的，肯定不能上拍卖会。” “但是我们可以说成是清代仿古的啊。” “加一个大清康熙年制的款，一样值钱。” “你意下如何？” 黄总说完，一脸希冀的看向张扬。 渴望得到他肯定的回复。 张扬也确实点了点头： “明白了，意思是我出东西，陶老师出证书，那些人在拍卖会上打了眼，也没啥好说的。” “对对对。”黄总连连点头。 张扬心说，你小子还对上了？ 他笑着问道：“那我有个问题，黄总，您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换句话说吧，三赢可以，但是第三个人为什么是你，就不能是我自己的影分身吗？” ------------ 第63章 一点认可值一块钱 “因为咱们这个班子是我组起来的啊。”黄总不假思索的答道。 可能觉得这样说，显得他自己好像还不够重要，他马上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我还可以提供收款账户，帮你们合法避税。” “原来是这样啊……” 张扬点点头，看向陶老师，眼神中透露着询问： “您觉得呢？” 这么老的老头，应该一点就透吧？ “我觉得不行。”陶老师狡黠的笑了笑。 他开证书的单价低，只能说明他鉴定的水平不行。 并不能代表他就是什么好人。 相反，陶居易只认钱。 他反问张扬：“避税才几个钱？” 接着指向黄总说： “咱们俩把他踹了，拍卖的事我来搞定，得来的钱，两个人五五分成怎么样？” “有我表哥坐镇，我随便找個人去送拍，都保证比黄总干得还要出色、还要好。” “姓陶的！” 黄总忍不住尖叫了一声，之前没开嗓，所以有点破音。 他等不及看张扬的反应，就已经急得跳脚了。 “你TM过河拆桥是吧？不是我，你现在还在卖一百五十块钱一张的证书呢！” “所以这就是你盯着我老婆看的理由吗？”陶老师不落下风的反问道。 “看看人家张师傅，看了一眼就够了，多君子啊！” “你再看看你自己？” 这话问得，听得张扬都有一点心虚。 比张扬还心虚的黄总当然没法反驳。 只能讪讪的回答说： “不让看伱早说嘛，这事儿，算我错了还不行吗？” “也不至于把我踢出局吧？” “不至于？”陶老师切了一声。 他拍着自己的脸蛋说： “黄翔，你要点脸吧！郑总还没判呢，你就搞他的财产，万一缓刑放出来了，你觉得你能蹦跶几天？” “说得好！”张扬心里叫好道。 老头把他的心里话也说出来了。 郑总虽然是个罪犯，但他骗的外国文物贩子的钱，对社会危害性很小。 退赃及时，是有可能判缓刑的。 虽然不关张扬的事，但是从情感上来讲，他是站在郑总那边的。 不过张扬也只是在心里叫好，并没有表现出来。 现在黄翔面色铁青，恨得咬牙切齿，张扬没必要触这个霉头。 “好好好，陶居易，你TM截胡我是吧？” “我呸！” 黄总愤怒的往外吐了一团口水，刚好吐到了自己的衣袖上。 张扬赶紧递上纸巾。 黄总摆摆手，把手背到了身后。 他知道，现在话已经说开了，三赢马上要变成双赢。 张扬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会选择挣钱多的方案。 他不怪张扬。 问题都出在这个姓陶的老头身上。 他指着老头恶狠狠的说：“姓陶的，你给我等着！这事儿咱俩没完！” 放完狠话，接着转身就走。 陶老师听完也站了起来： “失陪一下啊，我出去把我太太接回来。” 难为他还记得，自己的老婆在黄总车上。 “别急，陶老师。”张扬叫住了他，“也许不用这么麻烦。” “什么意思？什么麻烦啊？”陶老师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的意思是……抱歉，咱们合作的事，恐怕得搁置一下。” “我本人，是非常想去拍卖会上圈钱的，但是手头的订单实在太重要了，最近根本没空做新东西。” 张扬面露愧色的说道： “要不您在院子里随便逛逛吧，看有没有哪件东西看得上眼，您拿去拍卖。” “啊？你这……” 陶老师满脸的不情愿： “你这院子里的东西都太假了啊，锈都不对。” “不是，你什么订单啊？能比拍卖会还挣钱？”陶老师反问道。 “书法订单，三十万一幅字。” “多少？你再说一遍？” 陶老师揉了揉耳朵，怀疑是他自己听岔了。 “一万块一个字，一共三十个字。” 张扬老老实实的重复了一遍。 陶老师当然不信。 张扬只好拿出聊天记录给对方看了一眼。 不仅如此，他还拿出了对方付5万块定金的交易记录。 铁证如山。 陶老师看完，咕嘟的连咽了好几下口水。 羡慕的表情都有点扭曲了。 三十万呐，他得开足足两千张证书才能赚到。 而张扬用一幅三十个字的书法就搞定了。 “张师傅，你这也太挣钱了吧？” “运气好而已，我也是第一次接到这种大单子，要是一直能这么挣钱，我能住这么个破院子？” “也是啊。” “说实话，看到这个价，我都想拜你为师了。” 陶居易半开玩笑的说道。 张扬听了哈哈大笑，表示自己随时欢迎。 其实，他也可以直接把姓陶的赶出去。 但是看在陶老师要帮忙承担黄翔怒火的份上，今天还是给足了他面子。 今日笑着出院门，明天相忘于江湖。 以后你们两个的仇和怨，与我无关。 一个办假证的、一个卖假货的，一点儿技术含量没有。 张扬根本没有必要和他们合作。 知道有个拍卖会，自己去送拍不就好了？ 实在不行，找个跑腿的去买证书，花150块照顾下陶老师的生意。 真没必要和他们有太多的纠缠。 …… 送走这两人后，张扬回到房间里，开始研究书法的事。 他那个帖子很有效果。 发出来后的第二天，本来7千/字求购黄庭坚书法的人，在他帖子下留言，把价提高到了1万/字。 前提是要看看效果。 答应的这么痛快，张扬怀疑，1万/字并不是对方的上限。 刚好之前还剩下两万认可值，他当即把【黄庭坚书法模仿】提升到了LV3（专家级）。 写了一个行书的“龍”字，拍照发了过去。 很快，对方回复说可以。 要找张扬订货。 并且先打了五万的定金过来。 让他写黄庭坚的《次韵梨花》，并且按照佳士得历届拍品的标准，进行做旧。 验货OK的话，还有二十五万的尾款等着他。 除此之外，对方甚至还画了10万块额外奖金的大饼。 生怕张扬不知道对方是大老板似的。 正常人要是想激励，肯定会把尾款提高，只有那些当老板的，才会下意识的想到10万块的“绩效奖金”。 不过就算只给30万，也很划算了。 张扬接下这单后，马上开始研究黄庭坚的书法作品。 果然比之前的古董都要难。 除了要把【黄庭坚书法模仿】，继续升级到LV4（大师级）。 还要把【书画做旧与装裱】、【印章雕刻】、【书画印章做旧】都解锁，并升到最高级。 四项能力，必须都要大师级。 不然来个真大师，一下子就会露馅。 张扬以前见过人家书画专家搞鉴定，上来先看一下纸张，再看看落款和印章，都没问题了才开始看书法本身。 前面但凡有一个地方有问题，书法本身仿得再像也没用。 就这，还只是作品。 离高仿的传世书法还差得远呢。 众所周知，历朝历代的文人雅客、皇帝大臣，在收藏名家书画的时候，都有盖章、写评论的习惯。 干这事儿最有名的人是乾隆。 “乾隆御览之宝”的印章，就差盖在雍正的坟头上了。 他在好多件国宝级的名家书画上瞎盖章，损坏了不少文物。 放到现在，直接牢底坐穿。 除了鉴赏章，传世佳作往往还有题跋。 题跋相当于书画的评论。 内容基本是些废话，比如： “我张三花了六千两买了这幅字，这幅字写的真好啊，我和隔壁少妇一起看了一晚上都没眨眼，腿不酸了、腰也不疼了，不愧是旷世神作。” 话没营养，但写题跋的人，往往大有来头。 比如宋濂、祝允明、沈周等等。 这些人写字的水平也不低。 如果要仿题跋，就还得把这些人的书法全部模仿一遍。 一个人的书法升到LV4，要26000点； 黄庭坚的传世书法，没有少于四个题跋的； 算下来，光题跋就要十几万点认可值。 再加上本来那四个能力，小三十万啊。 但三十万的认可值，能换三十万块钱，附带一堆的能力。 还是划算！ 张扬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丁权鉴宝正在直播。 权哥，对不住了！ ------------ 第64章 哥，你是干啥的？ 张扬不是第一次了。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他知道多次出现真品古董，直播间的观众们会怀疑是剧本，效果也会越来越差。 所以他准备少连几次麦，最好能一次性搞定这三十万的认可值。 这其实并不太难。 因为认可值是每一件仿品独立计算的，这也是张扬上次连麦做旧，收获那么多的原因。 只要准备三十件，每件挣一万就够了。 但无论是三十件陶俑，还是三十件青铜器，只要一起摆出来，观众们肯定会下意识的认为是地摊货。 博物馆都不会这么豪横的展示。 除非张扬解释说：自己挖到了兵马俑或者新的殷墟。 否则恐怕很难得到认可。 那如果是成套的古董呢？ 张扬一细想，好像也不太行。 比如编钟，一套确实有好几十件。 但是全国一共也就那么几套啊，整套编钟和后母戊鼎的意义差不多。 属于是鉴宝主播宁愿相信自己眼瞎了，也绝对不会承认是真品的那一类古董。 张扬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还是仿出土文物。 仿得再多也没问题，因为可以解释为一个墓里挖出来的。 他稍微考量了一下，果断把目光投向了汉墓。 因为汉墓里的陪葬品，张扬几乎都能做。 汉代陪葬最多的是陶俑，人俑、马俑、牺牲俑； 其次是金属的兵器，戈、矛、剑、环首刀； 最少的是玉器，比如玉璧、玉圭、玉环、玉蝉等等。 这些都在张扬的能力范围内。 他直接照着本地一座汉墓的出土报告，把里面典型的陪葬品仿了个遍。 忙活了一周的时间，在第七天的傍晚，终于全部搞定。 一共六十三件仿品。 张扬在院子里收拾出了一片空地，拼了三张桌子。 他把这一套的陪葬品，全部放在了桌面上。 毫不夸张的说，墓主人来了往桌上一躺，跟回家一样。 接下来就是去找丁权薅羊毛。 张扬特意换了个小号，先给主播刷了十块钱的礼物。 接着申请连麦。 准备给对方来一点小小的汉墓震撼。 同一时间，临安某传媒公司里。 丁权鉴宝直播间的运营团队，第一时间发现了张扬账号的“异动”。 “有個老板刷礼物想连麦，赶紧给他安排上。” “别急，我先看一下他的个人资料。” “看完没？怎么说？” “拉黑，踢出直播间。” “这账号是青州的，而且是一个刚注册的新号，绝对是来坑权哥的。” “OK，又白赚一个墨镜。” “……” 张扬看着手机屏幕上“你已被踢出直播间”的提示，神情满是疑惑。 什么情况？ 自己怎么被踢了？ 张扬之前有个朋友，也经历过这样的状况。 一个穿着很特立独行的女主播，暗示那个朋友，送墨镜会有惊喜。 结果墨镜刚送出去，系统就提示他被踢出了直播间。 好吧，确实也算是惊喜。 可自己刚才点进去的明明是鉴宝主播的直播间啊，哪怕丁权确实是在鉴腿，那也是鉴宝直播间。 张扬不信邪。 他想再试一次，结果发现自己连丁权鉴宝的直播间都搜不到了。 这种情况，明显是被拉黑了。 送礼物反被拉黑，凭什么？ 张扬又换了个号，这次他没有送墨镜，就送了个粉丝灯牌。 但是他刚申请连麦不到30秒，就又被踢出了直播间。 “啥意思，针对我？” “还是针对一级的小号？” 张扬猜应该是这两种情况里的一种。 而事实其实是：都针对。 既针对青州地区的账号，也针对一级的小号。 丁权的职业生涯，差点被刘强华的骚操作给断送了，所以现在非常谨慎。 他的团队知道张扬在青州，干脆就人工把青州附近的账号给“屏蔽”掉了。 至于一级的新号，本身就在屏蔽范围内。 张扬又试了两个小号，还是一样的结果。 他看着面前满桌子的古董，心说，自己总不能晚上6点就下班吧？ 忙活了这么久，得有个交代啊！ 要不，自己也开直播？ 用主播的名义，去蹭别的主播的人气。 张扬越想越觉得有戏。 正常主播看到自己那个大号申请连线，肯定觉得自己是个精神小伙。 好运村张国强，有一种津门吴彦祖、佛山黄师傅的既视感。 谁能想到镜头那边的都不是人呢？是一堆的陪葬品。 他赶紧切到了自己“好运村张国强”的大号。 上面有九千多粉丝，不过打开直播后，只进来了十几位观众。 弹幕也只有两条： 【哟，造假大师开播了？】 【打卡】 不过没事，张扬把手机用支架固定在了离桌面三米远的地方。 视角有点像甄选节目带货。 然后，他开始操作手机，他要找主播PK，蹭对方的人气。 首先找的当然是丁权鉴宝，之前两人为了做活动，互相关注过。 找你鉴宝你拉黑我。 现在，同事之间PK，总得给点面子吧？ “张师傅？” 丁权看到弹出的申请一愣。 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瘟神上门了！ 都没管导播的指挥，他直接自己找了个理由拒绝道： “不好意思啊，我今天还没到PK的时间呢，要不你晚点再来？” 别啊，张扬心说，就你这里粉丝多。 但是看丁权忙着去和小姐姐连线的样子，人家还真是有事儿。 张扬灰溜溜的取消了连线。 坏了，好像蹭不到这个热度。 不过也有一点好消息： 张扬这波操作，吸引了一些关注过他、刚才在丁权直播间看腿的老粉丝。 他直播间的观众数，迅速上升到了800+。 也开始有弹幕了： 【主播可以直播做旧吗？】 【这么多假古董是准备带货啊】 【没人气，可以去找女主播PK的】 【找XXBB吧，他人气比较高】 【主播发个福袋吧，今天到现在还没中过奖】 张扬看到发福袋的弹幕，忍不住眉头一皱。 之前那套汉代的葬玉，中奖的人竟然要他折现，直接给他整不会了。 总不能按郑总的价，给人家发四万吧？ 所以这奖，到现在还没发呢，还在等逗音官方的仲裁结果。 弹幕说连麦XXBB什么的，就更扯了，都不是一个圈子的。 不过，PK女主播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欣赏古董和看扭大胯，到底哪个更有吸引力？ 玉器和玉足哪个更好看？ 青铜器和巨濡比又如何？ 张扬想了想，按下了那个像“潘多拉魔盒”开关的“随机PK”按钮。 求求了，来个大网红吧。 接着，他把镜头对准了桌面上的仿品。 这个直播间，古董出镜就够了。 “哈喽，张国强小哥哥？” 手机的扬声器里响起连麦的女主播的声音。 张扬侧着看了一眼。 一个长相很一般的女主播，脸部周围有扭曲空间，名字叫【苗苗没有口罩（你懂的】，穿着件很宽松的睡衣正对着镜头发烧。 嗯，确实没有。 张扬摸了摸下巴，确定这是个擦边女主播。 这样的主播，直播间竟然只有900多观众。 估计是新号，大号被封了的那种。 她的人气和张扬差不多，所以随机PK直接匹配到了一起。 “小哥哥听得到吗？伱这是干啥的啊？” “我咋瞅着有点像盗墓的呢？” “嘘！别问。你直接开PK吧！”张扬脸都没漏的说道。 “行，那我开十分钟的PK条？” “随便。” 张扬看都不看，直接点接受。 他可不是来爆米的，他看重的是对方直播间的观众。 擦边主播引流应该比造假主播快吧？ 【哈哈哈，这边的直播间跟阴间一样】 【主播把灯光调亮一点啊，有点瘆得慌】 【谁能告诉我这是在干嘛】 【展示古董啊！没看出来这是一个汉代的墓葬吗？】 【笑死我了，那个擦边的女主播以为强哥是盗墓贼，正商量着报警呢】 报警？张扬看到这样的弹幕，忍不住笑了笑。 派出所、市公安局、省厅都有自己人。 也就是网警流动性太大，没法拿下，不然他真可以改名叫“法外狂徒张三”了。 “咳咳，解释一下啊，我们这是弘扬传统文化的直播间。” “传统丧葬文化。” “别想着看主播走光了，来看看古董吧，这都是汉朝的老祖宗留下来的财富啊！” ------------ 第65章 黄庭坚人柱力 【最正能量的一集！】 【说的好，但是哪里能看到走光？】 【提起裤子就是硬气啊】 【养胃了就是硬气啊】 【主播别闹，这些都是你仿的假货】 直播间里有老六在拆台，但是系统里的认可值根本不受影响，突然就开始疯涨了。 比股票涨得还快。 女主播直播间的观众只有900多人，人其实并不算多。 不对，现在不止了，已经有1000+的观众，对面站起来扭腰是有用的，果然涩涩才是第一生产力。 但人数依然不算多，认可值的变化，主要还是因为张扬这些仿品的数量。 六十多件，就相当于在观众数的基础上翻了六十多倍。 很快，四万多点认可值到手。 不过四万多似乎是这个女主播的上限，PK条还没走完就停滞了。 这女主播不太行啊。 不过看对方还在努力打PK的样子，张扬也不忍心苛责她什么，四万就四万吧，姐姐你别把腰给闪了，不值当。 “兄弟们，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看啊。” “这些东西，都是我们把头拿命挖出来的，那家伙，汉代的墓，里面的东西可凶哩，黑驴蹄子用完了都没镇住。”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意思了，反正，大家且看且珍惜吧。” 张扬懒得介绍，随便胡诌了几句，准备摆烂度过最后的两分钟。 这也算投桃报李了，让对面的女主播有时间刺激下消费。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张扬这边收到的礼物更多，几乎全程压着对面打。 【然后呢？黑驴蹄子用完了，然后呢】 【你的把头是不是姓项？】 【不带你这么骗礼物的吧？粉丝灯牌刷了，你倒是接着讲啊】 【虽然知道故事是假的，但伱能不能别这样断在半路】 【有钱的兄弟也别刷了，这点钱你留着享受生活不好吗，别浪费在主播身上】 PK结束，张扬这边爆了800多块的礼物，反观对面1000+的观众，竟然只刷了130块。 “哥，你定惩罚吧。” 女主播叉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她腰都快要扭断了，结果竟然输给了几个破古董？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气抖冷，擦边主播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其实这个问题，张扬的朋友可以解释： 女菩萨只有非常需要钱的时候，才会发出圣洁的白光，有钱了以后，就会找個老实人嫁了。 所以一个合格的LSP就应该一分钱不刷。 这个女主播直播间的观众们显然是合格的。 “惩罚？不用了。” 张扬摆摆手说道。 在他眼里，对方是为了梦想努力的姐姐，或者阿姨。 也许对方家里有好赌的爸、生病的妈、年幼的弟弟，全家就指望一个懂事的她。 不过，还是要想办法吸一吸对方直播间的人气的。 张扬冲女主播的直播间喊话： “对面直播间的，如果有人对弘扬传统文化感兴趣，欢迎来我直播间。” “我马上又要去打PK了！咱们一起出征！” 张扬话说完不到半分钟，直播间的观众数，暴涨到了1100+。 【我对弘扬传统文化没兴趣，我就想看出征】 【来点烧的，谢谢】 【主播，带兄弟们再冲一次吧】 【我已经做到了day0的打算】 【杀啊！】 张扬看观众们这么兴奋，心里明白，自己的思路没问题。 这些新来的观众，不会再给他贡献哪怕一点认可值，但因为有这些人在，他才能连麦PK人气更高的主播。 这样就可以一直滚雪球。 在新一轮的PK开始前，他在直播间挂了一串红色的大字： 【汉代墓葬文物展】 虽然他做的都是高仿，但博物馆也有用复制品展览的做法，所以这么写没啥问题。 好了，继续PK下一个女主播。 这次匹配的女主播，竟然有1800+观众，在逗音已经算中等体量了。 等PK开始，张扬歪嘴一笑： “妹妹，你扭你的。” “我先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件青铜扳机……” …… 要不是逗音出台了一个规矩： 晚上8点到10点的黄金时间，主播只能PK两次。 张扬怀疑再出征下去，自己能和XXBB或者大仙，在顶峰相遇。 当然，这样的流量是廉价且不持久的。 张扬刚告诉观众们，自己没PK次数了，直播间的观众数，迅速从1万+，掉到了6000+。 而且还在不停地掉。 不出征？那就原地解散。 观众们也要回归生活了，还有很多懂事的女主播，需要他们去帮忙撑场子。 张扬看着系统页面的信息，【当前认可值：466666点】，也觉得有点索然无味。 46万认可值看起来很多，其实平摊到每件东西上，也就七千多人认可而已。 张扬连麦累计的观众数都有五六万了，这个转化率确实没有丁权直播间的高。 但对他来说，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那就是这套东西，以后大概率能接着用。 今天才祸祸了十几个女主播而已，逗音还有好几万大大小小的女主播等着他呢。 “兄弟们，今天就到这儿了啊！” “咱们有缘再见，没点关注的点点关注。” 张扬都没看礼物收益，就直接下播了。 接着马不停蹄的开始消费还是热乎的认可值。 一通操作后，三种通用的能力： 【书画做旧与装裱】【印章雕刻】【书画印章做旧】 加上六位书画大家和鉴赏大家的书法模仿能力： 黄庭坚、宋濂、徐霖、祝允明、沈周、翁孙斌。 都被张扬升到了LV4（大师级）。 全部升完级，竟然还剩25万的认可值。 张扬想了想，决定赶紧开始仿制。 剩下的认可值先留着，查缺补漏。 这次并不是1∶1照着仿，而是带有不少创作的成分。 书法不像青铜器，可以一公一母。 即使是原作者，也不可能写出两幅一模一样的书法。 如果出现了一样的情况，要么怀疑是“揭画”，要么两张里肯定有一张是假的。 所以一直以来，书画造假，都只追求形神相似，而很少有人去照抄、临摹。 加上客户要求的《次韵梨花》这首诗，并没有相关的真迹做参考。 以至于张扬在做仿品的时候，完全就是把自己当成“黄庭坚附体了”在写。 笔走龙蛇，提笔落笔，一气呵成。 活脱脱的黄庭坚人柱力。 张扬感觉自己比公园里那些蘸水写字的大爷牛逼多了。 可惜就一首诗，不得劲。 张扬想了想，决定再写一份黄庭坚版的《兰亭集序》，到时候送去拍卖会试试水。 诗是客户要的，要求不能重复，而且字数太少，拍卖估计也不挣钱。 《兰亭集序》可就不一样了，324个字，即使黄庭坚版本的比不上王羲之，真品的拍卖价也得好几百万呐！ ------------ 第66章 要没收、要坐牢 在张扬准备两份仿品的时候，有人等的都有点急了。 最急的是临州某部门的廖主任。 他急着拿到作品后去送拍。 许总暴雷之后，廖主任担惊受怕了大半年，结果竟然无事发生。 于是他的心思不禁又活泛了起来。 想着，是不是可以重操旧业了？ 毕竟城东那边马上又有新的开发项目，不挣一笔，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而他挣钱的方式，与书画有关。 廖主任在圈内是很有名的资深书法爱好者。 他家里收藏了很多的字画。 每次有什么项目要竞标了，他就会把家里的藏品拿出去拍卖掉。 拍下藏品的买家，会得到他的认可，进而带来巨大的收益。 这种方式有一定的风险，所以廖主任很谨慎。 他家里的书画全是假的，而且全是他自己在古董市场和网上淘来的。 用这种方式，他成功把自己伪装成了“韭菜”。 之前也有人想过查他，怀疑他家里的古董是索贿得来的。 结果请专家鉴定完后，大家都对廖主任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甚至是同情。 现在，半年一次的“华东民间藏家拍卖会”就要开始了，廖主任决定抓住机会，再出手一次。 他本来打算送一幅齐白石的虾去拍卖，那是他手头“最真”的画。 但是没想到，送钱的人，这次想多送一点。 这样，齐白石普通的画就有点不够看了。 这种公开的拍卖会，名家的书画都是有基准价的。 除非是流传有序、且名人收藏过的，不然一般齐白石的画，成交价也就在几十万的档位，很难拍出天价。 而这次的交易额是百万级。 经过简单的商量过后，廖主任把视线投向了黄庭坚。 一位偏冷门，但是市场认可度极高的书法家。 黄庭坚的《砥柱铭》，曾经拍出过4.3亿的天价，平均每个字70万。 按这个价格，只需要五个字，就能满足他们这次交易的需求了。 不过廖主任手头并没有相关的作品。 他开始找各种途径求购。 这种行为换做别人，肯定会惹人怀疑，但是如果求购的人是廖主任的话，那大家都会觉得： 估计他是被什么人忽悠了，在做一夜暴富的美梦。 结果，他刚好遇上了在网上找客户的张扬。 收到张扬的货，廖主任请了真正的故宫退休的专家，远程帮忙看了一下。 老专家竟然没有找出来问题，认为就是黄庭坚的真迹。 他还恭喜廖主任说： “小廖啊，你被人骗了半辈子，竟然走大运，收到了一件真迹。” “这简直是祖坟冒青烟级别的幸运啊！” 专家都这么说了，廖主任当然信。 他赶紧找人把东西送到了拍卖会。 另一边，翠池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詹总，也很急。 他一天要问三遍秘书： “主任那边收到了货没？” 连续问了好多天，终于在拍卖会开始前最后两天，收到了准确的答复： 黄庭坚已就位！ 这次拍卖会就一件黄庭坚的作品，拍就完事了。 …… 把货寄给客户后，张扬也带着自己那份——黄庭坚的《兰亭集序》，来到了“华东民间藏家拍卖会”的拍品征集现场。 听说他要送拍书法作品，在缴纳了100块的入场费后，工作人员把他带到初选大厅，挂了個号。 专家们坐在一个个小房间里，等着叫到号的人，拿东西去房间里鉴定。 剩下的人都在大厅里排队。 如果不是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画轴或者盒子，现场真的像在大医院的门诊排队看病。 “0918号，张扬先生，请到三号专家室门口等候。” 大厅里的广播声响起，张扬赶紧站了起来。 他到三号专家室门口的时候，前一位藏友才刚刚进去。 站在门口，张扬可以看到坐在鉴定台后的专家，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子。 旁边有年轻的女助理在帮忙。 张扬好奇的侧着头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 藏家上来就说： “杨老师，我这是一幅宋代名家赵孟頫的书法作品，《归去来兮辞》。” “已经请国外的专家帮忙看过了，他们都说是真品，让我送到国外去拍卖。” “哦，国外的专家看过。”杨老师点点头附和了一句，问藏家，“那是什么原因导致最后没有送拍呢？” “这个，主要是有两个原因。” 藏家认真的解释道： “一是，他们要五万块的入场费，我没有这么多钱，我得把这幅画卖了才有钱，但是他们不同意我打欠条。” 哈哈哈，打欠条？ 张扬在门外听乐了。 这种先交钱的拍卖会，一听就是骗局，哪个骗子会收欠条啊？ “那第二个原因呢？”杨老师问道。 “第二个原因是，我这件东西可能是国宝，我怕不让出国，不让拍卖。” “要没收，还要坐牢。” “所以我不敢送出去。” “你完全没有必要担这个心。”杨老师迅速答道，“这种东西海关不会要的。” “不会没收吗？” “绝对不会，我可以保证。” 接下来，杨老师从各个方面，指出了藏家这件书法的漏洞。 结论是：这是一件彻头彻尾的印刷品。 市场价值就十几块钱，可以挂在墙上图一乐儿。 不一会儿，藏家走出来了。 从旁边经过的时候，张扬听到他在嘀咕着： “这个专家应该是官方的人，想骗我，好没收我的宝贝。” “宋代又没有印刷机，怎么可能是印刷的呢？他说的话根本就禁不起推敲嘛。” 张扬听了，真想给这位藏家发一张自己的名片。 这种脑补能力，天生韭菜圣体啊。 可惜杨老师的小助理已经在催了： “帅哥，快进来吧。” “好，我来了。” 张扬点点头，进门后，把装着作品的盒子递了过去。 书法本身、加上“引首”和“后跋”，整卷长约九米。 放在鉴定台上不能完全展开，只能一边卷一边看。 打开以后，书卷的“引首”位置，相当于书的扉页，一上来就写着四个大字： 【涪翁真迹】 落款是：“明后学徐霖题”。 “这里面是黄庭坚的书法？” 杨老师抬头看向张扬问道。 涪翁是黄庭坚的雅号，专家能这么快的反应过来，水平自然低不了。 “是啊，这是我们家祖传的宝贝。”张扬习惯性的答道。 “你祖上是干什么的？” “他们是，是开古董店的。” “以前在燕京做生意，后来移居到这边了。” “这样啊……” 杨老师神情肃穆的点点头。 老爷子好像近视很严重，脸几乎贴到了纸上，一个字一个字的，非常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字迹。 时不时还用力的闻一下。 半晌，他抬起头，快速的眨着眼睛，好像在思考什么艰难的问题。 “怎么了，杨老师？我这件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应当是真迹。” “你是准备参加拍卖吗？” “对啊，不然我来干嘛。”张扬笑着回应道。 “那你的心里预期价是多少？” “几百万吧，或者上千万。” “这个价格……” 杨老师沉吟了一会儿，脸上表情有些纠结的问道： “如果是省博物馆要收你这件东西的话，伱能便宜点卖吗？” “黄庭坚的书法，不知道藏友你知不知道，现在基本就只有两个故宫博物馆里有收藏。” “非常的珍贵。” “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懂。”张扬点点头。 他看出来了，杨老师这是跟他背后的博物馆有血海深仇啊！ ------------ 第67章 博物馆被盗文物流出 高仿被当作真品送进博物馆？ 这种事儿还真有。 以前故宫的专家，就被仿制的北魏陶俑骗过。 但那都是几十年前的老黄历了。 别听现在杨老师说得好好的，一副只要张扬便宜卖，他就要代表博物馆买回去、送进馆里展览的样子。 但张扬在博物馆工作过，知道压根不是这么回事儿。 民间收上来的东西，进馆前会被专家团队和各种机器，轮流的检查一遍。 一旦发现问题，不仅买东西的钱会被追回，张扬人也会被警察带走，调查个一年半载的都很正常。 至于出名什么的就更别想了。 就算出名，最多也就是博物馆和杨老师出丑。 至于造假的张扬，只会变成通报里的“张某”。 这种情况，张扬以前亲眼见过，里面的门道他可太清楚了。 所以他才会觉得，眼前这个杨老师，是不是恨博物馆里的谁啊？ 想闹出一档子丑闻，把大家的绩效搞没？ “杨老师，不好意思。” “我呢，上有老下有小，家里有七个孩子要养，老大的学费都指着这画呢！” “……”杨老师默默看着张扬。 那表情，仿佛在说：你看我傻吗？ “老师你不信吗？我现在可以给家里人打电话。” “行了行了，别打扰葫芦娃了，还七個孩子，你自己才多大啊。” “没必要，我们又不会强买强卖。” 杨老师摆摆手，示意小助理帮忙把书法卷轴给收起来。 张扬嘿嘿一笑，心说，我说的这么夸张，还不是怕你装糊涂么。 早说不会强买强卖嘛。 等画收起来以后，杨老师突然站起来，冲着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走吧，我带你去登记处登记。” “不当面提点一下，我怕那些登记的人，不知道你这件东西有多珍贵。” “那就辛苦杨老师了。” 张扬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福利。 这一百块的门票挺值的，能让专家有这个服务态度。 不过总感觉有点怪，但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 张扬拿着画，跟在杨老师身后，一路上到了三楼。 刚出电梯，三楼前台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就迎了上来。 在两人面前点头哈腰的说道： “杨老师下午好，是又有什么珍贵的拍品吗？” “对，是这位张先生带来的。” “一幅珍贵的书法作品。” “伱安排个房间，把拍卖相关的文件拿过来，顺便把冯经理叫过来。” “好的，请跟我来。” 西装男子带着张扬两人，到了101号房间。 他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份《拍卖须知》，交到了张扬手上。 冯经理过来还要一会儿，杨老师让张扬随便看看。 这是张扬第一次送拍古董。 好歹是笔大生意，他看得非常仔细。 结果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上面写着，元代以前的文物不能拍卖？可黄庭坚是宋朝的呀！” “没错，但写【引首】的徐霖，是明代的。” “书法作品是这么算年代的吗？” 这种冷知识，张扬还真不知道。 “当然了。”杨老师笑着解释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汉砖砚，就是用汉代的砖头做成的砚台。” “汉砖砚是清代好古风的读书人制作的，本体是汉代的砖头，实际却算做清代的古董。” “你这幅作品也是如此，卖是卖它一个整体，上面祝允明、沈周等人的字，也算在了总价里。” “应该很好懂吧？” 张扬还没来得及回话，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一位穿着西装的短发女人走了进来，看起来应该四五十岁的样子，非常的职业。 她就是杨老师要找的冯经理了。 寒暄过后，马上步入正题。 冯经理一边敲着电脑，一边问杨老师： “你对这幅字的估价是多少？保留价、建议起拍价又是多少？” “估价暂时不好说。” “不好说？为什么啊？” “因为市面上，找不到最近五年内、真品黄庭坚书法作品的拍卖记录。” “那件最有名的《砥柱铭》，已经是14年前的事了。” “嘉德几年前，倒是有一份黄庭坚款的诗卷成交，但是成交价只有3万。” “你觉得3万能当参考价吗？” “这……” 杨老师的问题，直接给冯经理问沉默了。 半晌她才重新开口： “那您这边给出的建议起拍价呢？我拿那个价格上浮30%，当作估价。” “十万。”杨老师果断的答道。 “多少？” 张扬怀疑自己听错了。 铺垫了半天，来个这么低的价？ “张先生你别紧张，书法作品的拍卖就是这样。” “不信的话，冯经理，你帮忙找一下记录。” 杨老师非常耐心的给张扬解释了起拍价这么低的原因。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没人做担保。 拍卖会不保真，又没有专家出具的鉴定报告，这幅字上拍的时候，冯经理他们甚至不敢注明年代。 只会写一个【黄庭坚（款）】。 张扬听完解释，深深的看了杨老师一眼。 原来这老头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刚才杨老师口口声声说，这是真迹，还想替博物馆买来着。 结果现在当着人家经理的面，马上把说法换成了： “有可能是真迹，但不能保证”。 不过人家就这么说，张扬还真拿他没办法。 拍卖会近在眼前，今天好像已经是拍品征集的最后一天了。 “起拍价十万太低了，还是五十万吧。” 张扬想了想出声说道。 这个价格，才和他的劳动价值相匹配。 “张先生，您确定吗？”冯经理问道。 “您坚持自己定起拍价的话，如果最后流拍，要交3%的流拍费。” “当然确定了。” 张扬心说，自己流拍费还是交得起的。 看得出来，杨老师听到自己的话，一百个不情愿。 但在他的坚持下，冯经理还是同意了这个方案。 很快，双方就签好了合同。 …… 等张扬走后，还是在101房间，杨老师和冯经理又见面了。 不过这次，冯经理坐在了杨老师的腿上。 这种情况，任谁都不可能想到。 毕竟有陶老师珠玉在前，谁能想到杨老师的品味这么高级呢？ “老杨，我们前天不是刚给一个客户保证说，这次拍卖就一件黄庭坚的作品吗？” 冯经理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当时说的是尽量，现在不是有意外嘛。” “明白了。话说回来，你找我干嘛？这会儿还在上班呢。” “当然是有正事。” “给你通个气，刚才那件黄庭坚的书法是真品，价值估计在千万级。” “又是真的？老杨，你没看错吧？” 冯经理捂着嘴问道，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 “前天不是刚看到一件真品吗？” “这个……确实有点蹊跷。” “我大胆地猜测，应该是岛上的那个故宫博物院出问题了，馆藏文物被盗，流到外面的市场上来了。” 杨老师摸了摸下巴，一副懂哥的样子。 作为专家，他只相信自己的眼光。 既然是黄庭坚的真迹，那么根据“奥卡姆剃刀原理”，博物馆的真品被盗就是最好的解释。 “你这说法，确实有点大胆了。” “不过同样是真品，怎么这件，你只定10万的起拍价啊？”冯经理不解的问道。 “因为今天送拍的那小子，明显不识货啊，我当然要想办法把它低价拿下！” 杨老师开始给自己的姘头，讲解着脑海中构思的方法。 他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 第68章 拍卖会开始，跟他们爆了！ 廖主任送拍的时候，明确对他找的“白手套”说，东西的起拍价定在350万。 这个价，杨老师一听就知道，对方是懂行的。 也就没起什么歪心思。 但是张扬明显不一样，说价格的时候含含糊糊的，不够坚决。 杨老师一看就懂了。 这小伙子，恐怕不知道他的画是真品啊！ 事实上，张扬还真不知道。 所以杨老师马上有了把货“骗”到自己手里的想法。 一开始，他找了个博物馆的借口。 可惜被拒绝了。 随后，他又想到了压起拍价的方法。 即使是拍卖会，也不是每个人都懂画的。 很多人会看起拍价，来确定机构给出的估价，进而确定东西的价值。 如果一件黄庭坚的作品，10万的起拍价，基本就是明牌告诉大家： 这画是后仿的，可能就题跋里面的字值点钱。 杨老师想通过这种方式，劝退一些人，然后自己以非常低的价格拿下这幅《兰亭集序》。 “这小子估计是穷疯了，没底气还敢要50万的起拍价。” “有些赌性重的买家，估计会出手。” 杨老师感慨了一句，张扬的提价，多少还是打断了他本来的策略。 不过还好，他满肚子坏水儿。 “妹儿，你照我说的安排下去。” “《兰亭集序》给我安排在第一個拍卖，同时找个托儿，和我对着抬价。” “我跟他一唱一和，先把那些没眼力见的散户给赶出局。” “另外，参加拍卖会的那几家机构，你也知会他们一声，让他们给我个面子。” “就说我是替博物馆来拍的，让他们别不上道。” “咱们控好价，尽量在一百二十万以内拿下。” “明白了。” 冯经理点点头，看向杨老师： “老杨，那这次咱们能挣多少啊？” “送到国外的话，应该能挣个小一千万吧。” “这么多？” “废话。”杨老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智慧是无价的，这才哪跟哪儿。” …… 拍卖会当天，房地产公司的詹总、省城来的杨老师，都提前来到了现场。 廖主任本来也想来的。 他那样的人设，去拍卖会凑热闹也很合理。 廖主任想着，先在会场外面的厕所里，偶遇一下詹总。 他想和对方沟通一下最后的成交价。 因为前几天又有人找上他，出的价更高，他想看看詹总愿不愿意再加一点。 可他没想到，早上刚一出门，在楼道里就被专案组给按住了。 连个通风报信的机会都没有。 会场外，詹总在厕所里站的腿都麻了，也没看到廖主任的人影。 他心里骂了一声晦气，在厕所所长的催促下，郁闷的走进了会场。 很快，就到了拍卖会开始的时间。 詹总这样的人物，参加拍卖会当然不用自己报价。 他只用坐着点头、摇头就行。 旁边的助理，拿着号牌和拍品图册，给他讲解当前的情况。 “詹总，我刚刚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次拍卖会好像有两件黄庭坚的作品，我们之前只看到9001号，其实9138号也是。” “什么玩意儿？” 詹总的眉毛马上皱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助理手中的图册，还真是这样。 两人之前看到排在第一位的《兰亭集序》，下意识的认为就是这件。 “你确定主任之前跟你说过，这次就一件吗？” “他跟我说的是，他和主办方商量好了，只拍卖他送拍的那一件黄庭坚的作品。” “语气非常的肯定。” “光语气肯定有屁用啊！你昨天还说，他肯定要来和我碰头呢。”詹总一肚子气的说道。 “这个……可能是主任临时有事，耽误了吧。” “你说的话，伱自己信吗？嗯？” “那我现在问一下主任。” “呵呵，你要是能把他电话打通，那你真是我亲爹。” 詹总嗤笑一声，早在厕所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能打的电话都打过了。 根本联系不上。 助理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 他赶紧给廖主任打了个电话。 结果只有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詹总，主任会不会出事了啊？”助理担忧的问道。 他以前是另一家房地产公司老总的助理，后来老板人没了，才跳槽到詹总手下。 所以他对这种电话无人接听的情况，特别敏感。 “别瞎咧咧，看看群，真相都找到了。” 詹总刚才抽空看了一下消息。 和他关系很好的一个老总，给他透露了一个关键信息： 詹总公司的竞争对手，也去联系了廖主任，甚至开价还更高。 这时候，再看一眼两件拍品的起拍价。 一件50万，一件350万。 这就很明显了啊。 350万是本来谈好的那部分钱，50万是加价。 “主任说了，这场拍卖会只拍他送拍的黄庭坚的作品。” “那这两件肯定就都是他的啊，价格也是他定的。” “不然没道理，《兰亭集序》还没有一首诗贵，明白了吗？”詹总嘲讽的问道。 “明白了，詹总英明。” 助理非常信服的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这次终于跟对人了。 “我们这次的预算是一千五百万，等会儿给我猛猛喊价，说不定主任就在哪个角落里看着呢。” 詹总刚吩咐完，台上的拍卖师轻轻敲了下木槌。 拍卖正式开始。 “9001号拍品，黄庭坚款行书长轴《兰亭集序》，起拍价50万，单次加价不低于1万，有人出价吗？” “88号买家？” “100万！”助理举起牌子大声说道。 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詹总，好像在说： 我猛不猛？ 詹总捂住眼睛，无奈的点点头。 怎么说呢，这么报价问题其实也不大。 根据他自己的经验，第一件拍品，很多人会持观望态度。 如果一下子把价格顶上去的话，很多人会犹豫…… “02号买家？” “101万！” 我凑，竟然有人跟？ 詹总一边让助理继续举牌，一边去看是谁在出价。 看到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他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头发这么白，一看就是专业的。 不会是竞争对手请来的吧？ 那可真有点恶心了。 会场里，竞价还在继续。 除了02号的老头，中途也有其他的买家进来掺和一脚，但是最多跟两口价，就直接退出了。 只有02号，像是和詹总卯上了一样，一直咬着不放。 价格很快突破了200万大关。 “詹总？”助理抽空问了一句，“对方来着不善啊！” “废话，02号肯定是我们的老对头请的人，要么是想截胡，要么就是单纯的恶心我们。” “他们知道，这个项目对我们公司非常重要。” “那我们要跟他们拼吗？”助理问道。 很明显，现在已经是商战了。 “拼啊，TNND，直接叫500万，跟他们爆了！” “88号？” “500万！” 拍卖师故意发出惊呼声，调动气氛。 随即看向02号的杨老师。 他也被冯经理打点过，知道这9001号拍品，杨老师志在必得。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拍卖师看见，杨老师已经把速效救心丸掏出来了。 ------------ 第69章 挣外汇 喝完药后，杨老师整个人情绪稳定了一点。 不过照现场这氛围，估计也撑不了太久。 他现在有点氪命拍卖的意思。 这时候的杨老师，内心有一个想法变得无比强烈，那就是去问问他的姘头冯经理： “你给我请的托儿呢！” 其实助理刚一上来喊那100万的时候，就已经把杨老师的血压给喊上来了。 高压155mmHg的程度。 他跟张扬压了半天的起拍价，被人一嗓子喊没。 太难顶了。 不过还好，后面还有别的买家出价，让他勉强能想通一点。 直接跳到100万都有人跟，说明确实有其他的买家对这件东西感兴趣。 所以他的血压又回落了一些。 而当杨老师和88号一起抬价，把其他散户都怼出局后，他心里几乎已经认定： 88号就是他的托儿。 甚至在为刚才直接叫到100万的行为叫好。 可等到现场只有他和托儿在出价的时候，88号竟然还在举牌子。 并且对他的眼神暗示视若无睹？ 杨老师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是不是小冯没给人家交代清楚啊？ 他怎么还在叫价？ 停下啊，混蛋！ 这人TMD到底是不是托儿啊？ 可如果他不是的话，自己安排的人又死哪儿去了？ 杨老师一边继续报价，一边头脑风暴。 胸已经有点发闷了。 而当88号出价500万的那一刻，他也终于忍到了极限。 赶紧吃药，不然要走了。 这就500万了？ 这种拍品描述带“款”字的书法作品，敢喊到这个价，肯定不是托儿。 就是纯粹的脑子有坑，不懂拍卖行的规矩。 杨老师咬了咬嘴里刚装的假牙。 果断举起手中的号牌： “501万！” 黄庭坚的真品，一千万以内，他还是跟得起的。 “02号，501万，有比501万更高的出价吗？” “800万！” “88号出价800万！还有人出价更高吗？” “02号出价801万！” “88号出价1000万！” “02号……诶？02号不跟了吗？” 台上的拍卖师，看着杨老师捂住心脏的位置，躺倒在椅子上，心里有点害怕： 老头你可别死在这儿啊。 不然以后自己说不定要背上一個“死亡拍卖师”的晦气外号。 直到耳机里传来导播的提醒，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落锤呢。 “1000万，成交！” “恭喜88号拍得9001号拍品！” 拍卖师手指向举着牌子的助理，简单的对他表示祝贺。 在场的其他买家，除了杨老师，也礼貌性的看了过去，不过很快，注意力就都被下一件拍品吸引走了。 只有助理本人特别兴奋。 打工人谁买过1000万的东西啊！ 他转过身，竖起拳头对自家老总说： “詹总，我做到了！” “嗯嗯。”詹总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一千万拍到一幅假画，他不明白助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詹总现在只想赶紧把第二件也拍下来，然后交款拿货，找廖主任兑现承诺。 …… 此时的张扬还不知道，有一笔800万的收入，已经在路上了。 他正好奇的打量着眼前刚进院子的客人。 是一位年轻的白人姑娘。 看起来应该不到二十岁，高鼻梁、大嘴唇、真正的金发碧眼，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吊带，大大方方的展示着自己的魅力。 小沈站在她旁边，有点像未成年。 当然，根据张扬多年上网冲浪的经验，白人姑娘的花期非常短，现在已经是巅峰了。 “师兄，她叫安娜，我们学院国际班的交换生，德国姑娘。” “她对我们门派的青铜器做旧技术，非常的感兴趣，所以我特别邀请她过来参观一下。” 沈依依在介绍安娜的时候，不停的给张扬使眼色。 好像在暗示什么。 张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师兄泥嚎。” “很荣幸有机会来你这里参观。” 安娜礼貌冲着张扬笑了笑，打招呼道。 可惜她的普通话实在是太生肉了。 基本听不懂在说啥。 张扬感觉山顶洞人说话估计也就是这样了。 唯一能听懂的是“师兄”两个字，估计还是模仿小沈刚才说的，现学现卖。 “欢迎你，安娜。” “我一看你，就知道你天赋异禀。今天过来是想学习青铜器做旧对吧？” 小沈：“？？？” 沈依依看见张扬热情的样子，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不对啊，师兄，伱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对我可冷淡了。 安娜她连普通话都不会，你怎么看出来她天赋异禀的？ 小沈赶紧用流利的英语和安娜沟通了一下，接着拉着张扬走到一边。 “怎么了？”张扬故意问道。 “师兄，我怎么看你有想把她收进门的意思啊？” “收了她？师妹，你可别开这种玩笑，不好吧。”张扬连连摆手。 “嗯？师兄你不对劲！” “哈哈哈，好了，逗逗你的。” 张扬收起笑容，正色道： “我大概猜得出来，你是想给我介绍外贸的生意，对吧？” “对啊！”小沈点点头。 “那你直接和她沟通，把结果告诉我就行了，没必要带人上门。” “而且她这副打扮，老王开车的时候不会走神吗？” 王叔？这里面还有他的事吗？ 小沈挠挠头，她沮丧的发现，自己又有点跟不上师兄的思路了。 看来自己还有很多地方要学习啊。 “师兄，我带安娜来，是因为她的要求有点特殊，我不确定自己做不做得出来。” “你帮忙看看吧。” “反正她是出得起价的，实在不行就拒绝她也没事。” “行，那就先看看。” 张扬满口答应下来。 之前郑总说过，挣外汇是真的嘎嘎香。 张扬也想体验一下。 三人坐下来简单沟通以后，安娜从平板里翻出了一张照片。 小沈会一点德语，她翻译给张扬说： 照片里的东西，就是人家这次来想定做的古董。 照片看起来像是考古现场的返图。 疑似尸骨的土堆里，埋着一把青铜剑。 张扬拿在手里端详了片刻，好像自己在哪儿见过。 “这是去年德国挖出来的那件吗？” “是的，妈妈挖的。” ？？？ 张扬疑惑的看向沈依依： “师妹你的翻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这时候就不要玩妈妈生的这个梗了啊！” “我没有玩梗啊。”小沈一脸无辜的说道，“真的就是安娜的妈妈挖出来的！” ------------ 第70章 【求追读！】逃出生天的半老徐娘 “安娜的妈妈，是考古队的？” “不知道诶，她没跟我说。” “那你倒是问啊……要不你干脆一次性问个清楚吧，这样一点点问，太麻烦了。” 张扬让小沈先把这件德国青铜剑的情况搞清楚。 具体怎么问她自由发挥。 因为她本身就是问题大王，如果她能问到自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张扬应该也都懂了。 两个妹子叽里咕噜了半天，张扬手里的茶都冲得没味儿了，才终于停下来。 “问清楚了，她妈妈不是考古队员。” “她家里是开考古队的。” 小沈把问清的事实娓娓道来。 原来这个德国妹子的母亲，是当地一所大学旗下考古队的老板。 国内的考古队，经费是上面拨付的。 但是安娜母亲的考古队，需要拿出研究成果去游说机构和富商，找他们要补贴和赞助。 之前她家的考古队，一直在希腊的某处古遗址里发掘。 用安娜的话说，她母亲每年只在希腊待一個月，发掘出一点东西后，马上用这些成果去找赞助、开讲座、办展会。 一点儿不敢多挖。 生怕挖完了找不到新的遗址。 可惜，他们的运气不太好。 前年，遗址那边去了一支和当地政府合作的华夏考古队。 半年时间，就把遗址发掘了个一干二净。 直接给当地欧洲的考古队卷疯掉了。 到了去年，眼看考古队要出现财政问题，安娜的母亲没有办法，只能买了一些仿品，自己埋自己挖，总算延续了一年一度的考古大发现。 那把青铜剑就是。 不过因为当时情况比较紧急，他们选的东西没那么真，经过媒体报道后，引起了不少的质疑。 所以这次，安娜想定制一点更真一点的。 家里那边坑都挖好了，就差里面的青铜器了。 张扬听完，表情不是一般的惊讶。 这两个姑娘，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说啊！ 两人性格确实像，怪不得语言不通都能交朋友。 经过小沈这么细致的描述过后，张扬也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里看过那把青铜剑了。 以前博物馆的群里，有一个留学回来的博士，非常热衷于在群里发西方的考古新闻。 那张照片，那个博士发过。 发完还艾特了群里的青铜器专家，问他们怎么评价。 当时的副馆长说了一句话，张扬至今印象深刻： “欧洲的同行也是很难的呐，他们能发掘的东西没我们多，考古队的数量却是我们的好几倍。” “人家就骗点经费而已，没必要揪着不放。” 这个说法，和安娜今天的表述不谋而合。 原来现实真有这样的情况。 “师兄，德国的青铜器能造吗？” 小沈抿着嘴看向张扬： “安娜说最好是公元前的，公元后的，已经发掘出来太多了，没有什么价值。” 德国古代的青铜器能造吗？ 这个问题，还真把张扬给问住了。 他伸手把平板拿了起来，仔细看那张现场的返图。 图片上面的青铜剑锃光瓦亮的，明显是石膏倒模，电镀铜绿。 进货价在100块左右。 当然，如果运到欧洲的话，光运费都不止这点。 估计能卖个100欧？ 自然条件下，要形成这样完整的绿漆古，对墓葬的环境要求是非常苛刻的。 整个华夏，这么多年考古发现的文物里，绿漆古的青铜器都屈指可数。 看得出来，安娜家里的考古队，明显没有发掘这类绿漆古的经验，挖坑的地方就不对。 应该找个沼泽地，整个“水坑”啊。 如果只要求是照片里的这种水平的话，沈依依就能做。 但要更贴近实际的话…… 张扬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青铜器相关的知识，真没有德国的。 是系统没有海外古董相关的吗？ 不对啊，张扬记得，自己搜到过西方近代油画的仿制能力。 有可能是自己打开的姿势不对？ “师妹，你帮我问问她，具体要什么朝代的，铸造青铜器的是什么国家？” 张扬没记错的话，公元前，德国那块儿还是“蛮夷”。 无论是凯尔特人，还是日耳曼人，在当时地中海沿岸国家的眼里，都是“北方的蛮子”。 “我问问。” “……” “师兄，安娜她也不知道。 她说她妈妈的要求很简单： 首先要比咱们三星堆的青铜器，早个几十上百年的样子； 然后铸造工艺还要比三星堆的先进。” “我去，她还真是什么都往外说啊！” 张扬感觉这个德国妹子，坦诚得让人害怕。 甚至连小沈这样粗枝大叶的人，说完以后都觉得不太对。 她小声的问张扬： “咱们要是接了这种生意，是不是就成罕见了啊？” “明显他们是想在历史底蕴上压我们一头啊……” “压一头？” 张扬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良渚文化在那儿摆着呢，他们拿什么压？” “再说了，你真当我仿制的东西，能比拟青铜面具、青铜神树、青铜立人这些啊？” “好像也是。” “那这生意我们接了？”小沈问道。 “别急，你们先聊着，我回屋查一下资料。” 张扬要回去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 三星堆的青铜器，和殷墟是同一个时代。 也就是公元前16世纪到11世纪这段时间。 这个时间点，德国当地主流的是……凯尔特文化。 张扬看着手机搜出来的结果，同步在系统的能力列表里搜了一下。 结果还真有一个： 【凯尔特文化文物知识】 解锁这个能力，只需要5000点。 提升能力所需的认可值，也只要华夏文物的一半。 啥意思？汇率是2∶1吗？ 这么便宜，张扬没怎么犹豫，就花13000点，把这个能力提升到了LV4（大师级）。 再回想刚才那张青铜剑的照片。 他已经能像看国内的青铜器一样，看懂制造的工艺和器物的原型了。 这单挣欧元的生意，确实能接。 张扬有信心，能仿得跟大英博物馆里的一模一样。 “师妹，这生意……” 张扬一边说话，一边走出门。 刚好听到小沈高喊了一声： “师兄，你快出来啊！” “怎么了？” 张扬急吼吼的走下台阶，才发现家里来了个陌生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里来了一个戴着口罩，穿着黑色外套，戴着连帽衫帽子的女人。 这会儿正抱着胳膊，站在院子中央。 小沈和安娜正同仇敌忾的看着她。 两边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看到张扬出现，那个戴着帽子的女人，指着张扬问沈依依： “这个男的，是不是就是张扬？” 小沈哼了一声，非常嚣张的说：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如果是的话，伱倒是问他啊！”女人语气有点急躁的粗催道。 “哦，差点忘了，不好意思。” 小沈头也不回的喊道： “师兄，这个女人说，她是你的师娘，咱们真的有个师娘吗？师傅知道吗？” ------------ 第71章 十五把青铜剑 师娘？林霞？还是眼把头？ 张扬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好几个身份。 不止这些，这个女人还是美羊羊。 就在上周，张扬刚去监狱里见过沸羊羊本沸。 师傅的发挥依然稳定，不出意外的，在张扬临走前，跟他打听起了林霞的消息。 让张扬不禁感叹： 舔狗是真的牛皮！ 根据张扬之前打听到的消息，在他通风报信之后，除了林霞，盗墓团伙剩下的人都已经落网了。 涂副组长还特意嘱咐张扬，如果有林霞的消息，要及时通知他们。 给他的“热心市民”的证书都已经制好了，就等嫌疑人全部到案后，第一时间发给他。 没想到现在人直接送上门来了。 不过看林霞的样子，好像不知道是张扬“带路”的。 不然这会儿，应该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和小沈讲道理。 “确实有个师娘，我问过师傅。” “那個谁，你叫什么名字？”张扬指着女人问道。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摘下了口罩。 口罩下面是一张有些憔悴的脸。 乍一看像破产版的王祖贤，长得还算眉清目秀，只是印堂隐隐有些发黑，恐怕有灾啊。 “我叫林霞，林青霞少了中间的青字，你师傅跟你提过我吧？” “是她吗？”小沈转过来问张扬。 “嗯，名字对得上。”张扬点点头。 自己师傅都去坐牢了，人走茶凉，正常人应该也不会来碰瓷。 只能是那个逃犯了。 而且看对方的样子，确实有东躲西藏、没睡过一场好觉那味儿，眼眶深陷，像通宵上了三天三夜的网。 听到张扬说名字是对的，小沈脸上的表情，马上从戒备变成了亲热的笑容。 她开心和对方打招呼： “师娘好！” “我是师傅新收的徒弟，我叫……” “师妹，你先闭嘴。”张扬打断了沈依依。 接着无视小沈疑惑的眼神，走上前对林霞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小姐，你先去客厅坐一会儿，我这边还有客人，很快就过来。” “好。” 林霞非常疲惫的应了一声。 她冲小沈两人点头示意后，默默的去了客厅。 等到她的身影完全淡出视线，张扬才开口给小沈解释： “简单来说，她，是师傅的女神，现在想找师傅接盘来着，但是因为师傅不在，所以想让我们代接。” “啊？？？”小沈一脸震惊。 “师兄，别简单说了，还是复杂点吧，我能听懂的。” “那我换个说法，她是师傅的同案犯，现在大概率还是盗墓案的逃犯，现在来找我们，肯定目的不纯。” “那你还让她进房间？” “她不进去，我怎么找帮手呢！” 张扬嘿嘿一笑，说话的同时，手机上已经通知了涂副组长。 后者回了他一个[敬礼]的表情。 “好了，先不管她。” “师妹伱问一下安娜吧，高仿的德国青铜剑，她要多少件？” “……” “她说都可以，越多越好。” “越多越好？她们家是伪造考古现场，还是要造剑冢啊？”张扬笑着吐槽道。 “诶诶，这个你就不用翻译了……” “这样吧，我们给她做十五把青铜剑，每把3000欧，先交五把的定金，看她同不同意。” 张扬简单算了一下价格，市面上真品的青铜剑，其实比铜镜也高不了多少。 加上这笔生意前期铸造的部分，他想交给小沈负责，所以加工费还要减一点。 一把剑两万块差不多了。 人家是拿去骗经费的，肯定会稍微追求一下性价比，定太高也不合理。 “师兄，原来咱们工坊的东西，对外卖得这么贵吗？” “贵？哪里贵了，这么多年一直就是这个价格，不要乱说好不好。” “哈哈哈，好，我不乱说，我问问她啊……” 小沈报完价后，安娜好像有点不愿意。 不过沈依依自有办法。 她带着德国妹子，在院子里仔细的逛了一圈。 同时给安娜看院子里这些仿品的原型。 让她对比一下之间的差距。 这些都是师傅还在的时候仿的，除了包浆，根本没有区别。 很快，安娜看向张扬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有小星星了。 “她同意了。” 小沈开心的告诉张扬： “最迟明天，她就把定金打到我的账上，到时候我转给你。” “安娜还跟我打听，问师兄你是不是单身，不过你放心，我帮你回绝她了。” “嗯？你要干嘛啊？”张扬难以置信的问道。 “师兄你不懂，我感觉安娜看上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技术。” “这有什么区别吗？”张扬反问道。 “当然有区别啊，如果是师傅在这儿，她也会看上师傅，根本不挑的。” “我想，万一你禁不起考验，配合她家的考古队造假，搞些假新闻，那以后我们国家的考古，在世界舆论上的地位就被动了啊。” 张扬：“……你真看得起我。” 师妹的想得实在太多了。 不管自己禁不禁得起考验，起码先考验一下啊！ 算了，她这个格局打得太开了，根本说不通。 还是先聊生意吧。 张扬把之前给郑总的协议，也给了一份给安娜。 让她回去自己慢慢翻译慢慢看，交了定金再来签合同。 至于小沈，她也要和安娜一起回学校。 说是她的青铜编钟，已经通过了学院的初选，马上要送到市里，进行跨高校间的评奖了。 送走两位姑娘后。 张扬走进院门，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个人。 林霞估计是听到了小沈她们离开的动静，这时候已经从客厅里出来，坐在院子的石凳上，静静的看着他。 她略带调侃问道： “刚才两个都是你女朋友？中外合作两开花？” “呵呵。” 张扬没打算回应这么无聊的问题，冷笑了一声。 他就站在院门口等警察，也不往前走，刚好有摄像头拍着，可以避嫌。 “你之前不是在电话里说，你和我师傅没关系吗？” “怎么又装起师娘来了？” “那不是没地方去了么。”林霞非常坦诚的说道。 “可惜你师傅不在啊，不然这会儿，不会连杯茶都没有。” “废话真多。”张扬无语的嘀咕了一声， “说吧，你想干嘛？不会觉得，我们这里会收留一个盗墓贼吧？” “你师傅不就是盗墓贼吗？” “对啊，所以他不在这儿了。” 张扬看了一眼时间，按照之前出警的速度，估计再有个一刻钟，涂警官他们就该来了。 这段时间里，稳住这个女人就行。 不过林霞好像有点坐不住，突然站了起来。 张扬正想问这女人要干嘛。 就看见她突然把手，伸到石桌的桌面下，用力的往上一抬。 “卧槽！” 在张扬的惊呼声中，整个石头桌面，直接被掀翻了。 这还不够，林霞又用力的踢了一脚，把石桌底下的柱子给踢倒了。 这是疯牛病犯了吗？脚不会疼吗？ 张扬看着这种场面，有点想从身后的大门逃离现场。 不过还没来得及转头，他就看到面前的疯女人，伸手从原来放柱子的土坑里，扯出了一个灰色的包袱。 张扬的眼皮跳了跳，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了两个大字： 赃物！ ------------ 第72章 百因必有果 之前的警察在干嘛啊？ 这底下都不搜的吗？ 就算埋在地下，用金金属探测仪一扫就知道了呀。 张扬听说过，有盗墓贼就是用这种手段找墓的。 地下墓穴里的金属都能有反应，这石桌子下面，埋得这么浅，肯定一找一个准。 不过张扬还真是冤枉办案的民警了。 人家还真搜过。 但那时候，底下根本没这包东西，这是在师傅落网后，林霞他们折回来，埋进去的。 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哈哈哈，想不到吧？” 林霞提着包袱，得意的冲着张扬晃了晃： “警察做梦都想不到，他们搜过的地方还有东西。” “不过来看看吗？这里面的东西，可是我们这次最大的收获。” “不用了，不感兴趣。” 张扬撇撇嘴，摆了摆手。 汉墓里能有什么宝贝？无非就是些葬玉罢了。 看林霞提袋子的姿势，里面的东西肯定不重。 青铜鼎这类的国之重器基本可以排除。 加上师傅只判了三年，墓葬很明显也不算特别珍贵，出不来什么好东西。 张扬就算要走上去看，也是看看石桌摔坏了没。 “不行！你必须看！” 林霞突然用非常重的语气说道： “只有看过里面的东西，你才不会报警，才会心甘情愿的给我打掩护。” “是吗？”张扬直接笑了。 “真的，你相信我，就当看在你师傅的面子上，你看一眼吧。” “就看一眼就够了。” 林霞说到后面，几乎已经是恳求的语气了。 她成功勾起了张扬的好奇心。 张扬站在原地说：“行吧，那你挑几件有代表性的给我看看。” “隔这么远？” “放心，我视力好得很，我甚至看得见，伱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明显在咬牙切齿。” 张扬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对方。 林霞直接被硬控了三秒，愣在原地一句话没说。 最后假装没听见张扬的话，直接从袋子里取出了她眼中最珍贵的古董： 一件受沁非常严重的玉杯。 杯子的造型和颜色，张扬一看就知道，这是汉墓里出土的高足玉杯。 上面像指环一样的地方，是非常典型的秦汉玉杯的特征。 这种杯子，在汉代的时候，都是用整块的玉石打造的，相当珍贵。 “能看懂吗？”林霞贴心的问道。 张扬当然摇了摇头，他想看看对方知道多少。 没想到林霞知道的比他还多。 “这是汉代的玉杯，汉昭帝的陪葬墓、徐州狮子山的楚王陵里，都出土过，市场价保守估计怎么也得70个了。” “啊？这么贵吗？” 张扬故作惊讶的说道。 其实心里在想：也不行。 之前他给郑总做玉器的时候查过，一件汉代的玉猪，品相好一点的，都奔着50万去了。 “没错，就是这么值钱。” “不止这个，其他的宝贝还多着呢！” 林霞面带笑意，她很满意张扬的反应。 在她看来，一個二十岁的年轻人，从小生活在农家院子里，开过最贵的车是雅迪。 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不是随便拿捏？ “来，你再看看这个。” 女人又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白玉的剑格。 这个更夸张，剑格里面还有长约20厘米的铁剑残留在玉器里，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墓里出来的。 “光这个剑格，就值二十万。” “如果再加上剑首、剑彘（zhì）和剑珌（bì）的话……” 林霞把剩下三部分也拿了出来，很明显墓主人陪葬了一把完整的汉代铁剑。 “加一起，起码180万！” “这个好啊。” 张扬赞同的竖起一根大拇指。 这个单价高，仿起来还比玉璧简单。 而且镶一些铁块上去，很容易做出刚出土的感觉。 张扬直接在心里记下了这个东西。 以后谁要订购汉代的玉器，他就推荐这个。 “张扬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送你啊！” 林霞把剑格往面前一伸，非常大方的说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东西真是她的了。 明明最多也就能再保管十多分钟而已。 所以张扬听完，动都没动一下。 这个反应，让林霞很不满意，她又加大砝码： “觉得不够吗？那这样，我把你师傅那份也先给你。” “这件错金银的铜带钩，同款的文物是吉省博物院的镇院之宝，卖个150万肯定没问题。” “这两件加起来都快三百万了。” “这位阿姨，你为什么这么懂行情啊？”张扬好奇的问道。 师傅不是说，这个女人是眼把头，只负责看墓的吗？ 现在看来，应该也负责销赃才对。 林霞接下来的话，验证了张扬的想法。 “因为这些东西都是我在找买家啊。” “卖给谁呢？这类文物现在根本出不去吧？” “我有一个朋友的朋友，就是带了一堆汉代的玉器出国，结果被海关逮捕了。” 张扬怕女人怀疑自己的意图，还特意举了个例子。 林霞听完，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你那个朋友，指定脑子有点问题，现在谁还把这种东西卖出国啊，都是……” 女人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 她用狐疑的眼光打量着张扬说： “你小子，不会在套我的话吧？” “怎么可能……”张扬连忙摇头。 “无所谓了，套话也没事。只要你愿意帮我这个忙，以后这个渠道，我可以共享给你。”林霞非常大方的说道。 “帮你？怎么帮？” 张扬双手一摊： “师傅只教会了我做旧青铜器，玉器什么的，我完全不懂。” “不是要你干活儿，只要你替我保密，让我住在你这里几天就可以了。” “要是你表现好的话，我还会奖励你哦。” 林霞轻轻咬了下她的下嘴唇，还冲张扬挑了挑眉毛。 这个动作，怎么看都不像正经奖励。 张扬心说，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还想要自己牺牲色相。 看来报警的选择是对的。 这个女人是个变态，还有疯牛病，多留她一分钟都指不定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刚好这时候，张扬听到身后传来了汽车熄火的声音。 “有人来了。”张扬对林霞说道。 “谁啊？要我回避一下吗？” “不用，阿姨，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百因必有果……” “你的报应就是我！”林霞抢答道。 “不不不，你的报应是……他！” 张扬把大门完全打开，涂警官一马当先的走了进来。 不过他被张扬突然开门的举动吓了一下： “怎么个事儿？” “唉，没什么。” 张扬看涂警官没有穿制服，无奈的叹了口气。 节目效果不够啊！ 他指着林霞说： “你们要找的人就是她，她手里有一袋古董，估计是赃物，动手的时候小心一点。” “明白了。” 涂警官点点头，往前招了下手。 本来埋伏在门外墙边的民警们，直接涌了进来。 …… 五分钟后，专案组的车队扬长而去。 涂警官说，过两天派人，专程把“热心市民”的证书给送过来。 张扬问他，证书有什么用。 涂警官回答是：“没用，就是感觉不给你发点什么，挺对不住你的。” 这勉强也算个回答吧。 张扬没多纠结，上交文物和上交盗墓贼是一样的待遇，还挺合理的。 他本来以为，林霞这最后一个盗墓贼落网，这个案子就算结了。 没想到四天后，张扬正打算锁门睡觉，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有个男人隔着门问道： “请问，林把头在家吗？” ------------ 上架感言 一晃新书又上架了，感谢追读的兄弟把我送上了三江。 其实这本书，算是直播鉴宝这个题材的变种，主打的还是一个爽+快乐。 主角能整的活儿还有很多，大家放心看。 希望每个人看到这本书都能找到快乐。 马上要上架了，希望兄弟们有条件的能支持個首订。 今年的起点是大争之世，大神都回来了，我这种小杂鱼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大家每个人的支持对我来说都非常重要。 五一长假哪儿也不去，安心给大家爆更。 另外说一下加更规则，盟主加五更，以此类推。 月票什么的就不强求了，我上本书也一直没月票，大家可以订阅我的作品，好给那些冲榜的书投月票，或者去抢月票红包（一张月票=500点）。 （又让我找到一个推销自己书的理由，无敌了） 另外，不会有人还不知道我的老书吧，来人，上链接！ 最后，献祭一下朋友的新书: 《我法师，爱种田怎么了》——一位精品女作者的新书，奇幻频道的，好看。 《系统提前百年，可灵气才刚复苏》——女主角是500斤的肥婆，我也不清楚作者的精神状态。 ------------ 第73章 被我逮到了吧？ 听到男人的声音，张扬看了一眼时间。 晚上十一点半。 这个点，来自己这里找林霞，这是晚上没打算回去了啊，肯定是要趁着夜色，干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难道是？ 张扬透过门缝看了一眼，敲门的是个穿着衬衫的中年男人，长得瘦瘦矮矮的，看上去没什么攻击性。 不过保险起见，张扬还是先隔着门和对方沟通。 “林把头去市区谈生意了，过两天才回来。” “市区？哪个市啊？” “城市。” “……”男人沉默了一下，继续问道，“那她有没有交代你什么事情？” 交代我事情？ 张扬瞬间联想起来，林霞曾经说过，她想在自己这儿待个几天。 然后还说，事成之后，会把出货的渠道介绍给自己。 等等，那个女人不会是想在自己这里交易吧？ 把几件事联系起来分析的话，门外这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林霞口中的买家。 不过这个时候才上门来，黄花菜都凉了。 要不打个电话，让涂警官派人，接他去看守所里交易？ 这个想法挺好的，张扬决定稍微确认一下就行动。 他想了想，故作姿态的说道： “她跟我说的事情有点多，你不妨说的明白一点，反正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门外的人听了张扬的话，脸上露出痴汉般的笑容。 张扬一看就知道坏了。 这货真不是好人，可自己不是坏人呀！ 中年男人笑完后，慢悠悠的吐出了两个字： “汉墓。” 好了，对上了。 张扬在门后，露出了刚才那个男人同款的笑容。 他直接掏出手机，准备摇人。 刚翻出涂警官的手机号，门外的一个细节，引起了张扬的注意。 男人应该是开车来的，车就停在张扬家对面的马路牙子边。 除了他，车上还有一个人，之前张扬一直没注意。 这时候副驾驶的车窗慢慢摇下来，他才看清那个人是谁。 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张扬可太熟悉了。 原来是你，周学林周专家。 市博物馆的研究员。 如果他也参与了的话，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了。 报警的事先不急，张扬要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这个周专家坐在副驾驶上的样子，很像电影里的幕后黑手。 之前派出所那档子事，张扬记得很清楚，虽然不算深仇大恨吧，但如果周学林犯罪了，他也绝对愿意帮涂警官出点力。 张扬隔着门问外面的中年男人： “伱是博物馆的？” “没错，林把头都跟你说了对吧？” “是的是的。”张扬连声应道。 听上去，林霞也知道这个男人博物馆的背景。 博物馆的人来收盗墓贼的东西？ 这事儿，张扬倒也听说过，一般有两种情况。 一是为了私人利益违法收购； 二是经过报备后，紧急从盗墓贼的手里抢救文物。 目前张扬分辨不出来对方到底是哪一种。 不过知道对方有正式的身份，倒是不用这么防备了。 张扬避开门外的视线，打开了半扇门： “那你进来说话吧，怎么称呼？” “叫我老罗就好了。” “原来是罗老师，欢迎欢迎。” “小哥你太客气了，我不是什么老师。话说回来，我是第一个上门的买家吗？”老罗一进门就问道。 “嗯，你确实是第一个。”张扬点点头。 “那太好了，你方不方便让我先看看样品呢？我第一个来，总该有点优待吧。” “当然可以啊。”张扬满口答应。 这位罗老师有福了，因为张扬刚刚用之前剩下的玉料，仿了七件汉代的剑饰四件套。 每件都残留着部分铁剑的那种。 下午才刚从做旧池里捞出来，风干完毕了，还没来得及装盒。 “稍等片刻，我去拿。” 张扬把院子里的大灯打开，让这位博物馆的罗老师在摄像头下无所遁形。 他回到房间，从七件仿品里随手拿了一件，放到毛巾上端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张扬的脸上浮起了一抹微妙的笑容。 周专家看青铜器的水平他已经知道了，是水货，不知道这位罗老师水平如何？ “来，罗老师你看看这个。” “哎呀，你别这么放啊。” 看到毛巾上的剑饰四件套，老罗赶紧站了起来。 接到手里后，他马上把每一件玉器，都从毛巾上拿起来，依次放到了石头桌面上。 “毛巾太柔软了，玉石相互之间容易产生磕碰，还不如用硬纸板呢。” “原来如此，学到了。”张扬一脸受教的点点头。 听起来有点水平。 这东西不会骗不过他的眼睛吧？ “那罗老师你自便，我就不打扰你了。” “没事，小哥你稍等片刻，我很快的。” 张扬好奇这个市博物馆的人，到底有多快，于是悄悄的站到了一边。 刚好也学习一下。 然后就看到老罗熟练的从裤兜里掏出一支手电筒，带放大镜的那种，看起来和白老师用的是同款。 他拿着手电筒，对着玉剑首猛打光。 不过这注定是徒劳。 如果这样就能看出来真假，那之前白老师也不会在张扬面前翻车了。 看完玉剑首后，老罗点了点头。 仿佛在肯定什么。 他拿起还残留有部分铁剑的剑格，轻轻嗅了一下铁锈的味道，又伸出手指抠了抠。 把抠下来的铁锈，用手指头碾碎，打着光看锈的颜色。 这一通操作下来，看上去确实比周专家水平高多了。 “怎么样？”张扬还是有点紧张的，小声问道。 老罗摇摇头回应说： “看不太懂，我现在还只学会了操作的手法，但是我不知道要看什么。” “不过既然是墓里出来的，肯定没问题。” 啊？原来你看不出来啊？ 张扬内心一阵无语。 林霞还真是会找客户啊，能从众多博物馆的研究员里挑中一个水货。 加上门外的周学林，两个水货。 卧龙凤雏集齐了。 不过虽然心里在吐槽，张扬嘴上还是附和道： “对对对，墓里出来的东西肯定没问题啊。” 可惜这些不是墓里出来的。 看着罗老师满意的表情，张扬开始在心里盘算，这件事要怎么收场。 他要怎么操作，才能把门外的周专家也邀请到摄像头下呢？ 就在张扬犹豫的时候，不远处的墙边，突然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好啊，原来你们在搞文物交易，我说你们半夜不睡觉，在干嘛呢。” “哈哈哈，被我逮到了吧？” (本章完) ------------ 第74章 你别把我地砸坏了 谁在狗叫？ 老罗下意识的把手电筒往传来声音的方向照去。 刚好照到一个猥琐的老头，正趴在墙头。 像只乌龟一样，只露了个头出来。 虽然因为老头用手挡光，刚好遮住了眼睛，但是他脸上阴暗的笑容还是非常好辨认。 张扬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呢，原来就是隔壁的吴老二。 这老登什么时候回来的？ 自从上次把墙撞垮、偷走青铜器后，这货消失了起码得有一个月了。 吴老二无亲无故的，村里也没人知道他在哪儿了。 张扬甚至都觉得，他已经被人做掉了。 没想到这会儿冒出来了。 “你干嘛呢，吴老二？” “在这儿COS红杏出墙是吧？”张扬嘲讽的问道。 这老东西半夜翻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估计又想进自家院子，干些小偷小摸的事儿。 现在院子里一个好人都没有，张扬忍不住笑了笑，这里可以改名为“小哥谭”了。 “我本来是想来偷点东西的……”吴老二有恃无恐的说道。 “等等啊，我下来跟你们说。” 他踩在梯子上，刚才想翻院墙过来。 不过梯子有点短，院墙有点高，吴老二艰难的爬上墙后，有点不敢下来。 只好骑在墙上说话了： “没想到啊，今天让我撞见了你们在违法买卖文物。” “嘿嘿，怎么说？” 看老头笑得那么嚣张，张扬有点担心他一不留神掉下来。 “这人谁啊？” 老罗一脸疑惑的看向张扬，他看得出来，张扬和吴老二很熟悉。 “这位是本村有名的泼皮破落户儿，我这里不是古董作坊嘛，他没事就偷我家的东西，去外面骗傻子钱。” “已经是本村的一颗毒瘤了。” “罗老师，像伱们碰上这种人，是不是直接？” 张扬看向吴老二，笑着用大拇指轻轻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稍微吓一吓他。 恰好，老罗这时候也瞪了他一眼。 骑墙的吴老二果然被吓到，一个没坐稳，啪叽一下，像一坨泥巴，拍在了院子里的地面上。 张扬听他摔下来的声音都有点揪心，不会把院子里的地砸坏了吧。 但该说不说，老头的身体是真的好，这样摔都没事，立刻站起来说： “你们别动不动就灭口啊。”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们随便分我一点封口费就可以了的。” “这位大哥，你的钱我不要。” 吴老二谄媚的对老罗笑了笑，指着张扬说： “从他那份里，分一点给我就行，毕竟我是他的邻居，要替他保密。” “嗯？你当我软柿子？”张扬皱着眉头问道。 “对啊。”吴老二点点头，“你小子什么性格，我还不清楚？” “贩卖文物已经是你的极限了，干不出来更违法的事。” 这老东西……看人真准。 张扬不得不承认，吴老二说的还真没啥毛病。 但是被这种老家伙拿捏，好不爽啊。 “你要我那份对吧？”张扬问吴老二。 “对啊，咱们五五分成，我替你保密，这位大哥可以作证。” “好！”张扬开心的打了个响指，“那这件东西，我不要钱了。” 张扬刚才正在发愁，桌上这一套玉器，到底卖不卖。 当真品卖了的话，就算是诈骗犯罪分子，从法律上讲，也是诈骗。 郑总就是这么进去的。 说清楚当仿品卖的话，罗老师又肯定会起疑心。 结果吴老二的一番话，刚好提示了他。 简直是在张扬瞌睡的时候，贴心的递上了枕头。 卖不卖都不太好，那干脆不要钱了，直接白送。 反正等老罗他们落网了，这东西兴许可以找涂警官要回来。 听到张扬的话，吴老二错愕的站在原地。 老罗则是非常兴奋的走上前。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长条形的盒子，就要把桌上的玉器往盒子里装。 一边操作还一边说： “真不好意思啊，竟然不收我钱。” “谢谢你啊，老头。你放心，就冲着你帮我讲价的份上，我也不会灭你的口的。” “对了，小哥，剩下的那些呢？一起拿出来吧。” “嗯？这件我都不要钱了，你还惦记我剩下的东西？” 张扬装作郁闷的说道，满脸的拒绝。 其实他也拿不出来剩下的东西了。 总不能把那六套剑饰也拿出来，告诉老罗： 墓主人其实是黑心虎，他打败了七侠，把虹猫蓝兔他们的七把剑，都当作战利品陪葬了。 那样，估计老罗会直接怀疑人生。 这时候，旁边的吴老二也听出来了。 原来张扬手里不止这点文物。 他的心思马上活泛了起来： “你剩下的东西别卖他了啊，我帮你找买家，出的价肯定比他们高。” “到时候这件东西的损失，都能给你找补回来……” “老头你什么意思？”罗老师打断吴老二问道。 后者被瞪了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接着，罗老师又跟张扬说： “小哥，我们提前和林把头定好了的，咱们是长期合作的关系，你千万不要被别人挑拨了啊。” “这些东西，在国内，只有卖给我们才最安全。” “嗯，我明白的。” “但是今天……”张扬撇撇嘴，暗示吴老二在旁边。 “没事，今天我先把这件东西带回去，等林把头回来了，咱们再交易也不迟。” “可以。”张扬点点头。 他也刚好趁中间这段时间，和涂警官那边沟通一下。 看能不能到时候安排林霞限时返场，顺便把周学林也钓出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 老罗把装好剑饰四件套的盒子，揣进了兜里。 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吴老二突然又出声叫住了他。 “大哥你等等！” “你们以后背着我交易的话，那我那份呢？还给不给？” “你们自己商量啊。”老罗一脸无辜的说道。 “放屁，到时候你们偷偷交易，我怎么知道是多少钱，分给我三瓜两枣的，我找谁说理去？” 吴老二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把问题想明白了。 他明明是要钱不要命的人设，就不该犹豫的。 “一口价，五十万，我给你们保密，不然我现在就报警。” “我跟你们说，镇上的派出所跟我家一样，里面全是我的熟人，一个电话就能都摇过来。” 吴老二说完，直接把手机掏了出来。 同时冲老罗伸手，意思是找他要钱。 “小哥，他这人一直这样吗……” 罗老师有些挠头，他还真没对付吴老二这种人的经验。 只能求助的看向张扬。 “他这个人是这样的，要钱不要命。” 张扬憋住笑回答道。 天道好轮回啊，吴老二终于去祸害别人了。 “而且他说的是实话哦，他三天两头的进局子，只要打个电话说自己犯事了，警察听了一准出警。” “对了，吴老二，我没钱的，你想要钱就找这位罗老师要吧。” 张扬最后补充了一句。 “知道知道。”吴老二不耐烦的回应道，“你什么家底我还不清楚吗？” “大哥，给钱！” 这钱，老罗当然不想给。 但是不给，吴老二就不放他走，还说动一步就报警，比五步蛇还毒。 于是，一个买古董的，和一个偷古董的，莫名其妙在张扬这个造古董的人家里，对峙了起来。 两人开始就“封口费”讨价还价。 张扬泡了杯茶，坐在旁边乐呵呵的看戏。 反正这个点，年轻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就当看剧了。 不过张扬坐得住，有人却坐不住了。 过了一会儿，门外突然有人喊： “老罗，怎么回事啊？” 喊话的当然是周学林。 他和老罗约好，如果院子里出事了，就用手机的一键SOS功能通知他。 他就会直接开着车离开现场。 到时候老罗的妻子、女儿，周学林都会负责。 但是眼瞅着人进去半个小时了，既没有警报，也没有什么激烈的动静，周学林终于忍不住好奇，还是下车走了过来。 出于谨慎，他在门口大喊了一声。 院子里马上传来老罗的回应： “老周啊，我没事！算了，你也过来吧！” “怎么了这是？” 周学林从门缝里看了一眼。 发现老罗盘腿坐在地上，好像很累的样子。 在他的对面，有个老头也是同样的姿势坐在地上，两人之间距离了三四米的样子。 他推门走进去： “你们俩干嘛呢？比拼内力吗？” “别提了，这老头油盐不进，非要封口费。”老罗一脸无语的说道。 “你说这钱咱们能给吗？” “当然不能啊。”周学林果断的答道，“我第一次听说，卖家找买家收封口费的，合着卖货不挣钱啊？” “林把头呢，她不管管吗？” “额，老周，你可能搞错了。” 老罗给周学林解释道： “这个老头，他不是卖家，他是目击证人。” “林把头也不在，是一个小哥……” “诶，小哥呢？刚才就坐在这里的。” “可能去泡茶了吧，他手机还在桌子上呢。”吴老二好心的帮忙解释道。 “有可能，反正情况是这样的，目击证人一开始要50万，我讲了半天价，才松口到25万。” 老罗看向周学林，他们之间，一直是以姓周的为主，所以这时候他想听周学林的意见。 周专家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反问吴老二： “你凭什么要这么多钱？” “封口费给个几万块意思意思差不多了，我们总不能干一次活儿，利润都给你吧？” (本章完) ------------ 第75章 德国古战场 “话不是这么说的，大哥。”吴老二振振有词的解释道，“刚才如果不是我，那件东西能不收你钱吗？” “什么东西不收钱？” 周学林疑惑的看向老罗，后者给他详细的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完后，周学林突然笑了。 天下竟然有免费的午餐，妙啊！ “老罗，你看看那几件免费的玉器，能申请到多少经费？” “我想想啊……” “起码，二三十万吧。” “那你还犹豫个啥啊？”周学林撇撇嘴说道。 “既然东西都零元购了，那就拿出20万给这个老头呗，咱们俩安安全全的，不是比啥都强？” “老头，20万，伱能做到守口如瓶吗？能的话，现在就转账。” “能能能！”吴老二的头点得啄木鸟一样。 “那行，我们相信你，也希望你对得起我们的信任。我们能拿20万买你闭嘴，自然也能花20万找辆全险半挂把你送走，明白吗？” “明白，两位老板放心，我这个人嘴特别严。” 吴老二乐呵呵的把自己的银行卡号报给了眼前这两个人。 三人完成交易后，没有等张扬出来，就默契的一起离开了院子。 张扬在房间的监控里，看到几个人走了。 又等了几分钟，确定没人回来，才走出房间去拿手机。 他的手机还录着音呢！ 就是不知道，这录像和录音分开，能当作证据吗？ 不管了，反正自己作为热心市民，把能干的都干了，剩下的事情让警方去操心吧。 张扬只求一个岁月静好。 他昨天刚拿到手拍卖得来的700多万，还没来得及消费呢！ …… 一周后，张扬正在房间里给安娜订购的青铜剑打包。 小沈突然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特大消息，特大消息！” “师兄，你猜猜发生了什么？” “好，我猜猜。江南皮革厂倒闭了，老板黄鹤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张扬头也不抬的说道。 “诶？你说的这个消息，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啊。” 小沈眨着眼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可惜她是00后，实在想不起来，有些沮丧的摇了摇头。 “算了，还是先说我的消息吧。” “我的上一任师傅，被抓了，上班的时候，被帽子叔叔进到办公室里给带走了！” “哦。”张扬敷衍的应了一声。 “师兄你没事吧？我的上一任师傅，是那个冤枉你的周专家啊，你应该有印象才对呀。 他被抓了，你就一点儿没有解气的感觉吗？ 就不会好奇，他是因为什么事被警察抓的吗？” “这有啥可好奇的……” 张扬刚好忙完了打包的活，抬起头说： “博物馆的人违法，无非就是找盗墓贼低价买刚出土的文物，然后用市场价申报、骗补贴呗。 他们帮盗墓贼处理赃物，人家当然愿意低价卖给他们了，有些便宜的甚至直接白送，比如陶俑啥的。 上面拨付的文物保护专项资金，就是被这些蛀虫这么消耗掉的。” 张扬作为本案最关键的证人，涂警官怕遗漏细节，早就把调查得到的信息，和他通过气了。 包括吴老二被捕的那天，也是张扬去隔壁帮忙敲的门。 带路谁不会啊？ 张扬带的又快又好！ 沈依依听完他的话，用力的吞咽了下口水，心说： 坏了，怎么听起来，师兄的消息，比自己得到的还要准确？ 是自己吃的瓜不新鲜吗，还是他的消息太灵通了？ “师兄，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 “当然有啊。” “比如？能不能举个例子，增加一下我的优越感，求求了。”小沈双手合十的说道。 “比如……我就不知道你的上上任师傅是谁啊。他老人家是谁，方便透露一下不？” “上上任师傅，是黄老师，他是我姥爷的一个同学，教传统国画的。师兄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你看啊，你现在的师傅，在牢里吧？ 上一任师傅，也被抓了吧？ 那如果你上上任师傅，再出点问题…… 以后我们师门要是和谁有仇，直接送你去拜师不就好了吗？” 张扬说完嘿嘿一笑，拉着拖车上的货，往屋外走去。 留下小沈皱着眉头，好像在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 屋外，安娜已经等急了。 看到张扬出来，她赶紧迎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翻译机。 这个德国姑娘学聪明了，想到了自己直接和张扬交流的方法。 翻译机发出温柔的女声： “张师兄你好，很高兴又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见到你了，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我一直都很想念你。” “？？？” 张扬头顶上冒起三个大大的问号。 你那是想我吗？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 可惜啊，这种梗就算翻译出来，安娜估计也理解不了。 张扬想了想，对安娜说： “谢谢你，我也很想你。” 人家是客户，礼貌的回复一下，很合理吧？ 听到这话，安娜直接走上来，兴奋的把张扬的胳膊抱在面前。 不过这样的姿势，多少有点不雅观，等会儿小沈出来看到，又该批判了。 张扬不着痕迹的把胳膊抽了出来。 “安娜，我们还是先验货吧！” “OK。” “那你倒是看看货啊，别光看我。” 张扬指了指自己拿出来的蓝色包装盒，一把长满粗糙绿绣的青铜剑，就躺在里面。 标准的凯尔特文化青铜剑。 乍一看，有点像上古卷轴里的道具。 它和华夏的青铜剑最大的区别在于：剑身和剑柄是用铆钉衔接的。 按照西方考古学的观点，只要是这种连接方式的青铜剑，那么年代就定在公元前16世纪到12世纪之间。 完美契合了安娜家里人的要求，可以和三星堆的时代碰一碰。 至于上面的绿绣，张扬也是按照德国当地出土的青铜器的实际情况，进行仿制的。 安娜顺着张扬手指的方向，仔细的打量起盒子里的青铜剑。 最后点点头说： “完美！” “这和我在大英博物馆里见过的一模一样。 我的外公曾经买过一件，花了大概1万2千欧，早知道的话，就应该来华夏找你们定做，然后卖给他的。 你们是专业的。” “哈哈哈，过奖了，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张扬谦虚的答道。 如果这次不出意外的话，张扬相信，安娜家里的考古队会意识到，在华夏定制青铜器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不过，完全不出意外，估计很难。 她家的考古队，平时挖的都是地中海沿岸的古遗址，对青铜器的了解真的太少了。 坑口是个大问题啊。 张扬远在地球的另一端，也帮不上什么忙。 所以在交货前，他又拿出了一份新拟定的协议书。 “安娜，你知道的，中西方在考古上的分歧很大，尤其是青铜器冶炼技术的起源问题，至今没有达成一致的结论。” “我给你们制作这批青铜剑，其实担了很大的风险，如果被我们国内的人知道了，那……你懂的。” 张扬故作为难的说道。 安娜听了，抿着嘴唇点点头，表示对他的理解： “我知道，你会被人误解为特工。” “特工？你是说盖世太保吗？” “这翻译软件搞错了吧，我们一般管这种人叫，罕见。”张扬纠正道。 不过这显然没什么用，翻译软件能翻译成特工就已经不错了。 “对对对，就是特工，张师兄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密的。”安娜非常认真的说道。 “光你保密没用啊，得你家里人都保密。” 张扬把新的保密协议递了过去，让她签字。 不是都说德国人很有合约精神吗？ 协议上面写的很清楚，随便这些德国人拿青铜剑干嘛，不管后果如何，哪怕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了，都不能把张扬的任何信息透露出去。 否则他最高可以索赔一亿欧。 至于能不能索赔到这么多钱，管他呢，反正张扬要给安娜背后的德国人一个态度： “日后你和你家里人惹出祸来，不把师兄说出来就行了。” 交代完保密协议，张扬帮着把十五件青铜剑都装上了车。 按德国妹子的说法，这些东西会尽快运到欧洲。 他的家里人已经在挖坑了。 听说这次有十五把青铜剑，他们准备了不少配套的东西。 首先是尸骨，这玩意儿必须要用真的，因为青铜器的钱都花了，几根骨头还买不起吗？ 其次是附属的物品，他们准备了很多的箭矢和石块，准备打造一个古战场。 十五把青铜剑现在看起来很少，但是放在3000多年前，绝对算得上一场小型的战役了。 因为西欧那块地方，基本没有什么铜矿，能攒出十五把青铜剑的部落，在当时绝对算大势力。 用来对战拿着石斧的原始人，那还不是砍瓜切菜？ 除了尸骨和武器，最重要的是地点的选择。 经过仔细的考察研究，最后还是决定在巴伐利亚州挖坑，离去年出土那把青铜剑的地方不远。 这样就不是孤证了，在考古学上，不是孤证，意义非常重大。 不过这些事儿，都和张扬没关系。 他准备早睡早起，把驾照给学了，然后去买辆奔驰大G开开。 喜欢收藏的人都知道，奔驰大G这车有说法的，是古董行业的标配。 两个月后，张扬拿到驾照的那天晚上，一晚上没睡着。 不是兴奋的，而是系统不停地弹出提示： 【本次已成功收集10000点认可值】 【本次已成功收集20000点认可值】 …… 【本次已成功收集500000点认可值】 (本章完) ------------ 第76章 震惊欧洲的考古大发现 系统的提示，从晚上十一点开始闹腾，一直到早上九点才堪堪停下。 中间几乎每十分钟播报一次，摆明了就没打算让人睡觉。 不过，在弹出【本次已成功收集50000点认可值】的时候，张扬就已经找到了认可值的来源。 安娜在微信上给他发了条链接。 是一个要用科学上网的工具，才能看到的直播网站。 她的家人非常有野心，竟然要全程直播发掘“古遗址”。 张扬点进去链接的时候，现场已经发掘出两把青铜剑了。 直播刚好就停留在青铜剑的画面。 这个主播是一个在德国的华人留学生，应该不是专业的主播，在线的观众数就几十个人。 感觉直播是其次的，拍摄现场的画面，并且用中文解说，才是他来这儿的主要目的。 张扬好像闻到了一股“舆论战”的味道。 这个直播间的视频切片，不会过段时间传遍简中互联网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安娜的家里人，确实有点东西。 “直播间有没有懂青铜剑的啊？” 主播在“场间休息”的时候，和寥寥几个观众聊了起来。 观摩考古现场就像钓鱼，大部分时间都很无聊，只有出货的那一刻，刺激感拉满。 “那两把看起来挺像真货的，和我们国内的有啥区别？” 【没区别，就是潘佳园的假货】 【不懂啊，应该没有懂青铜器的，看这种直播吧】 【主播是哪里人？口音有点耳熟】 “我老家是邢台的，在德国这边读机械硕士，这家考古队的老板，花钱在网上找人用中文直播，我过来挣份外快。” “这里，是在德国的南部。附近最近的城市是诺德林根，进击的巨人的原型小镇，应该有不少人听说过吧。” “是啊，有陨石坑，这里也有原始人活动的遗址……” 这个留学生主播，除了不懂青铜器，别的好像都懂。 弹幕问的好几个问题，他都帮忙解答了。 张扬想了想，也注册了一个账号，提了个问题： 【现场有说这是什么遗址吗？】 “什么遗址？”主播重复了一遍问题，“等等啊，我去问一下。” 他找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白人妇女，看起来是现场的负责人，用德语叽里咕噜的问了好一会儿。 “刚才提问的那个大哥还在吗？” “问到了，他们说这里应该是一个古战场，外围发现了非常多的人类残骸和石质武器。” “目前看起来是本地的Tumulus，中文翻译过来叫【坟头文化】的原始部落，抗击【凯尔特文化】的前身，也就是【哈尔施塔特文化】的入侵，所进行的一次小规模战役……” 张扬听着听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位留学生哥，估计是真不懂，但是又收了人家的钱，对方要求他帮忙宣传。 结果就看到他一边拍着发掘现场，一边开讲座似的、给大家介绍历史知识。 张扬都听困了。 不过也大概明白了德国人整了个什么样的活儿： 一边是代表着先进青铜文明的凯尔特人，十几个人组成的精英小队； 一边是刚刚步入青铜时代，主要兵器还是石头的本地土著。 双方之间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保卫战。 战损比大概是1∶5左右，非常的惨烈。 要张扬说，德国人还是想象力不够。 再过个几百年，华夏都要“武王伐纣”、封神榜了，哥几个还在打群架呢？ 这样怎么碰瓷三星堆啊？ 不过即使是这样的考古现场，人还挺多的，围观的民众估计都有大几百号人。 每发掘出一把青铜剑，现场就会响起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还有咔咔咔的闪光灯。 跟红毯似的。 不过这些人，显然还不足以带来上万的认可值。 张扬退出了留学生的直播间，在平台上找了一下，结果发现，是他自己井底之蛙了。 同一时间，竟然有十几个直播间，英语、德语、法语、俄语等等的媒体，都在现场报道这件事。 加起来的观众数得有好几万！ 这还是直播啊，事后会有多少人看相关的新闻，简直不敢细想。 张扬甚至在某个直播间里，瞥见了一位BBC的记者。 好好好，玩的这么大是吧？ 明天头条的标题直接是《震惊！欧洲动荡一夜，历史从此改变！》。 张扬自己是无所谓了，他躺着也能收到认可值。 不让睡觉都没事，就当自己熬夜追剧了。 而且这“剧”还挺有戏剧性的。 前三把青铜剑还好，老老实实的从尸体残骸里挖出来。 虽然铜绿没有给附近的尸骨染色，多少有点瑕疵，但可以解释为拍摄原因。 到第四把剑，就离谱了。 明明是土坑的干锈，结果剑竟然是从积水里给捞出来的？ 没发现酥松的绿绣吸了那么多水，显得很不正常吗？考古队员埋之前不想想的吗？ 说实话，这离谱程度和青铜奥特曼不相上下。 张扬大半夜的没绷住，笑得人都清醒了不少。 他在心里想着：早知道，应该帮安娜标注一下，每件青铜器适合的环境湿度和酸碱值的。 就这，还不算完。 估计考古队的人觉得，十五把青铜剑，全部都完完整整的，有点不合理啊。 于是，出土的第七把青铜剑，被人为的弄断成了两截。 但是弄断归弄断，断开的地方，你倒是补一点锈啊！ 镜头给特写的时候，张扬都不忍心看了。 要是有这种需求，你早说嘛，断剑的做旧，也就多收5%的加工费，真没必要自己硬来。 实在是太生草了。 不过观众们好像都没怎么看出来，那些弹幕发的全是[惊讶][点赞][欢呼]的表情。 张扬看看弹幕就明白了，这就是自己认可值的来源。 这比自己带着观众找女主播打PK还简单，因为媒体是人家花钱请的，同时还给了自己青铜剑的钱。 可惜啊，张扬觉得应该不会有下次了。 现场的阵仗太大了。 感觉安娜的妈妈，可能是想干完这一票，骗一波大的直接上岸，所以除了青铜剑，现场还布置了那么多尸骨。 但是骨骼能用碳14检测的啊，而且还比较准。 只要有人较真，不是肯定会露馅吗？ “唉～” 张扬在心里叹了口气。 可能有些生意，注定就像郑总骗外国的文物贩子一样，是一次性的吧。 …… 到了早上六点多，屋外刚刚天亮的时候，现场已经找齐了十四把剑。 就差最后那一把了。 但是一直挖到八点半，又挖了超过两个小时，还是没找到第十五把。 出“直播事故”了。 那个领头的白人妇女，估计是安娜的母亲，看上去都有点出汗了，站在边上焦急的指挥着。 BBC的记者跑去采访，问她： 是不是可以宣布了？毕竟已经连挖了九个多小时，还没挖干净吗？ 安娜的母亲用和张扬水平差不多蹩脚的英语回答道： “不，不是现在，还没挖完。” “我们还要用金属探测仪，全范围的重新搜索一遍。” 他们必须得挖完啊。 这样才能把全部的证据保留在自己的手里。 不然被别人找到那最后一把，可能赞助的钱还没到账，作假的把戏就被人拆穿了。 张扬看着直播，心里严重怀疑，最后一把没找到，是因为有人埋的时候，没把地点标注清楚。 在那个留学生的直播间里，可以清楚的听见，现场的考古队员之间，吵吵了好几次。 考古现场还能吵架的？ 不是有人捅娄子了还能是什么嘛。 还好，搬出了金属探测仪，最后一把剑也很快就找到了。 “兄弟们，我刚才去听了一下。” “负责人说，今天的直播，到这里就结束了，他们会回去整理一下，然后把发掘出来的结果分享出来。” “今天直播的视频，我也会剪好了，发在小破站……” 张扬没打算复盘视频，所以主播还没讲完，他就退出了直播间。 熬到这个点，他已经完全不困了。 他登录X，搜索了一下相关的话题，BBC的官方账号已经有相关报道了。 报道的内容很符合张扬对这家媒体的刻板印象： 《德国诺德林根发现3000多年前古战场遗址，有大量青铜剑出土，或将揭示欧洲青铜文明的秘密》 不愧是欧洲最大的假新闻制造基地，真的张口就来。 不过新闻的热度好像一般，发布六个小时了，才一万多的转发，四百多条评论。 估计要再发酵一会儿？ 张扬切回国内相关的论坛看了一眼。 论坛里竟然有个直播搬运帖，已经盖了一千多层楼了。 果然国内大家对青铜器的讨论热度，和国外不是一个级别。 不过可能也和楼主的标题有点关系： 《德国发现了公元前16世纪的青铜剑，正在直播，谁说人家没有青铜文明的？》 这标题，妥妥的引战啊。 但是架不住人家真的在搬运直播的内容，直播才刚刚结束，楼主就贴出了十五把青铜剑摆在一起的图。 刚好到了上午快十点钟，上班族开始摸鱼的时候。 帖子里开始有人吵架了。 论坛里也开始有人开辟新战场，引经据典的进行分析。 去年那把曾经引起争论的绿漆古青铜剑，不可避免的被翻了出来。 两次发掘的地点这么近，器型这么像，不少人自觉的把两件事合在一起讨论。 挖坟的、骂街的、找人一对一辩论的，各种帖子乱飞。 张扬吃了半天的瓜，结果发现，兜兜转转，最后回到了这次的青铜剑是真是假的问题上。 合着吃瓜吃到最后，吃了个寂寞？ “啊！浪费了三个小时。” 张扬感慨一声，干脆关掉手机，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他竟然睡了整整十四个小时。 手机刚一打开，立马弹出了十几条消息。 全是安娜发过来的。 大致意思都一个样： [张师兄，方便找个时间吗，我想当面对你表示感谢] (本章完) ------------ 第77章 五菱宏光正确的打开方式 当面感谢？不会是鸿门宴吧？ 张扬的第一反应是，这女人要是想感谢自己，直接上门来就行了呀。 小沈去学校了，自己就一个人在家，刚好没人妨碍。 不过仔细一想，每次安娜来的时候，都是坐老王的车，可能她自己真不知道怎么过来。 又看了遍消息，张扬斟酌着回复说： [感谢就不必了，咱们的上一笔生意，在两个月前就已经结束了] [我们这行的规矩就是这样，货一离手，概不负责。就算客户后来发财了，那也是人家应得的，与我无关] 回完消息，张扬本来想睡个回笼觉。 没想到对方秒回复： [我今天就要回国了，很遗憾没法见你最后一面/大哭] 原来是要回去了啊。 怪不得这个时候说要谢谢他。 张扬想了想，这个德国姑娘对自己，除了目的不那么单纯，其实人还挺不错的。 他礼貌的回复了一句： [祝你一路顺风，另外送你四个字，宠辱不惊] 安娜：[谢谢！/比心] 张扬看着屏幕，笑着点了点头。 希望这个德国姑娘，能真的明白什么叫“宠辱不惊”吧。 要是国外对学术造假的态度，和国内一样的话，这姑娘回去，家里的考古队恐怕要出大问题啊。 张扬在心里稍微祝福了一下。 接下来就是睡觉，然后七点起床，出发去青州大学。 本来计划昨天去买车，今天刚好开车，载着小沈去市里的科技学院参加展会。 老王媳妇生二胎了，这几天真的走不开，张扬答应帮他这个忙。 没成想，被系统整蛊了。 虽然多了50多万的认可值，余额高达73万，但张扬却切切实实的少了一个白天。 这导致他只能借村口小卖部谢大婶的五菱宏光，去送小沈了。 …… 青州大学的校门口。 小沈带着好几个青春无敌的美少女，在等着张扬开大G来接她们。 这么多妹子，沈依依却不是要给张扬介绍对象。 不然就冲张扬对安娜的态度，她怎么都不会找这些身材干瘪的姑娘。 只不过是因为，她之前一直是老王接送，大家都知道她家里有司机，所以提前好久就说好了，今天要蹭车。 然后，小沈给忘了。 沈依依的脑袋里全是青铜器。 她已经在研究青铜鼎常见的纹饰了，相关的内容，已经占据了大脑全部的内存，导致她根本记不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直到今天，几个女生一起找上门来，她才想起来，还有这事儿？ 不过还好，师兄开的大G，肯定也能满足一下妹子们的虚荣心，加上他还是帅哥，有BUFF加成。 今天应该没问题。 然后，远处传来嘎吱一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急停在了马路边。 和前方打着“专修楼房漏水”招牌的那辆，没有太大的区别。 小沈一眼就看到了主驾驶座位上的张扬。 因为开五菱宏光还穿西装，实在是太扎眼了。 想不注意到都难。 “依依，伱的司机什么时候来啊？” “来得太晚，等会儿抢不到会场的好位置了。” “对呀对呀，你之前说他是个帅哥，我还是单身，等会儿帮我介绍一下呗！” 沈依依听着耳边同学们叽叽喳喳的，半天想不出一句回复的话。 咋说？让大家将就一下？ 可是刚好今天出这种事，她们会不会觉得，自己在羞辱她们呀！ 可怜的小沈，没有女生宿舍宫斗的经验，心机也不够，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嘿，这边！” 张扬摇下车窗玻璃，伸出去对着小沈招了招手。 看沈依依呆在原地没有动，张扬还以为她是没看见自己，赶紧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 “师妹，你没看到我吗？肯德基门口那个面包车啊。” “我在冲你挥手呢。” “看见了。”小沈小声的答道，“要不你先走吧，我同学和我一起的，以为你开的是大G呢！” “咋了，你怕丢人啊？”张扬笑着问道。 “那倒不是，但是我怕她们怀疑我是故意找了辆破车……” “没事，我来帮你搞定。” 张扬还以为小沈和她姥爷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呢，没想到竟然怕班上的小团体？ 太反差了吧，哈哈哈。 张扬提起副驾驶上那一大袋零食，穿过马路，径直走到了几位女生面前。 “哈喽，你们好，我是小沈的表哥，今天是你们的专职司机。” “刚才买了点零食，等会儿咱们在路上吃。” “哇，依依，你表哥好有型啊！” 刚才嚷嚷着让小沈介绍对象的女生，拉着沈依依的胳膊开心的说道。 语气有点小激动。 不过当这个姑娘看到张扬指了一下路边的面包车后，直接石化了。 五菱宏光？ 开什么玩笑！ 坐这个车去现场，会不会被保安赶出来啊？说一句“不让送货”？ “其实本来是大G的，但是很不巧，今天有个朋友结婚，我的车被借去当婚车了。” 张扬非常真诚的解释道： “你们看我这身西装，本来是要当伴郎的。” “我那朋友，十年的爱情长跑啊，终于攒够了88万8的彩礼，哪还有钱买车啊，我只能借他了。” “这辆面包车，就是他平时送货用的……” 这话，换个其他人来说，肯定会被怀疑鬼扯，但是张扬这身打扮，再加上小沈一直以来的为人。 其他几个妹子都立刻选择了相信。 连沈依依自己都有点信了。 大家纷纷上前，从袋子里挑选了自己喜欢的零食。 这就算是认可了。 很快，几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生，排着队上了张扬的面包车。 而在张扬车的正前方，那辆挂着“专修楼房漏水”招牌的面包车里。 一个戴着墨镜、光着膀子的年轻人，看到张扬三万块的面包车，能载四个漂亮的女大学生。 他嘴里叼着牙签，震惊的都掉了下来。 原来，五菱宏光是这么开的吗？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座位。 上面摆满了各种泥浆色的玉碗、玉板、玉官像、牙雕佛像、玉盏。 还有纹饰精美的铜盆、古董花瓶等等…… 所以，这些座位是可以坐妹子的？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想这些。 自己当前的第一要务是搞钱。 年轻人猛的摇了摇头，摘下墨镜，从副驾驶拿过来一件T恤套在了身上。 他扯着胸前的校徽，对着镜子看了一下。 “青州市高级职业技术学校”。 可以，五十块买的校服挺合身的。 有这件衣服，他就可以混进这次的《2024年全市大学生社会实践创新成果展》。 去追求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创业机会了！ 75章因为颜色短暂的封了一下，没看到可以刷新一下 (本章完) ------------ 第78章 36岁，来自坡县，喜欢青铜器 “2024年大学生社会实践创新成果展，是本市教育局，联合各大高校，为增强学生创新意识、促进学生就业创业开办的……” 沈依依坐在副驾驶上闲得无聊，把她们学校发的红头文件，给张扬从头到尾念了一遍。 后座上的三个妹子，则在咔嚓咔嚓吃着零食，聊着等会儿进了会场，要去哪里薅羊毛。 张扬看得出来，沈依依有点融入不了后面的女生小团体。 所以尽管听着有些聒噪，他也没说什么。 反正他开车的时候，神经高度紧绷，根本没空去想小沈具体在说啥。 “师……表哥，你听明白了吗？”小沈念完后问道。 在外面还叫师兄的话，容易引发别人一连串的问题，比如“你什么时候拜的师？”之类的。 为了避免麻烦，直接称呼万能的“表哥”。 “嗯，听懂了。” 张扬敷衍的点点头。 “不过我想考一下你的归纳能力，看伱能不能在10个字以内，提炼出这个活动的关键信息。” “10个字？有点难啊！” 沈依依把整个公告又看了一遍，最后总结说： “关键信息就是：给大学生的作品拉投资。” “正正好好十个字，怎么样？” “厉害厉害！” 刚好在等红灯，张扬能腾出手，给小沈竖个大拇指。 沈依依嘿嘿一笑，递过来一张硬的塑料卡片： “等会儿到了会场，要学生证才能进，这是我妈妈班上一个学生的证件，他和你长得挺像的，等会儿就用这个。” “辛苦辛苦，你和阿姨都有心了。” 张扬来都来了，肯定是要进去凑凑热闹的。 万一有亿万富婆，哭着喊着要投资他呢？ 而且刚好，小沈给的学生证，证件主人的名字叫张自如，一看命里就有富婆。 直接进行“命运的窃取”。 …… 张扬接过学生证，刚揣进兜里，左耳突然听到嘎吱一声的刹车声。 在他左边的马路上，一辆和谢大婶家同款的面包车，也停在了斑马线前。 张扬本来只是瞟了一眼。 但是那个面包车的车主，和他对视一下后，突然转过来，冲着他做了个搭额礼。 就是把两个手指像敬礼一样放在额前，然后往前一甩。 一般的意思是“致敬”。 致敬我什么？ 张扬疑惑的点头回礼。 之后这辆车，反复的出现在张扬的视野里，最后甚至一起开到了会场门口。 “依依的表哥，你能不能超过前面那辆修楼房漏水的车啊？” 后座有位女生担忧的提醒张扬： “万一等会儿保安误认为我们是一个车队的，不让我们进……” “应该没事吧。” 张扬有些不确定的回答了一句，不过还是不自觉的踩了一脚油门，超了过去。 在进车库的地方，车还是被保安给拦了下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 保安从左边的亭子里走过来质问张扬。 结果刚到跟前，车里的妹子们就齐声高喊： “保安叔叔，我们是青州大学来参加展会的！” 这一声，直接给保安干懵了。 这么多妹子的声音，好像来到了二次元。 “原来是青大的高材生啊，快去吧，展会马上开始了。” 回过神来，保安深深的打量了张扬一眼，佩服的点点头，挥挥手示意同伴放行。 …… 张扬他们前脚刚走，戴墨镜的那小子也开车到了。 自然也被拦了下来。 这次，保安没有先说话，而是背着手，过来看了一下车内的情况。 发现没乘客，他才问司机： “你是哪个大学的？” “这个。”年轻人扯了扯自己胸前的校徽。 “哦，高职的啊，我以前也是高职的，里面没有车位了，停路边去吧。” “可是这里显示，里面还没有满啊。” 年轻人指了指保安亭旁边的LED屏，上面写的还剩208个车位。 “今天车位紧张，有名额限制的。” “高职的名额是零，就算你现在停进去了，等会儿也要挪车，不如直接停到路边，一步到位。” “可是我车上有货啊。” “去那边的小卖部，借个拖车。” 保安小哥贴心的帮自己的后辈指引了方向。 墨镜男看了眼张扬面包车的背影，无奈的点点头。 “对了，提醒你，进会场了别戴墨镜，让校长看到要BB你的。” “知道了，谢谢哥。” 墨镜男拖着一堆的假古董，走在离主场馆还有一公里的人行道上，心里暗暗发誓，下次一定要买件985的校服。 相比之下，张扬就要幸福多了。 收了个好师妹，可以少走弯路。 在一众妹子的簇拥下，张扬跟着沈依依，走到了青州大学的展位。 作为历史学院推送的成果，小沈的青铜编钟，因为足够独特，在整个学校的评选里也是排得上号的。 所以学校的展台上，专门给她的作品，划出了一个半米宽的展示位。 三件小一点的青铜编钟，并排摆在展台上。 后面竖着一块牌子，牌子的正中央写着【青铜器修复及复制技艺】。 右下角有一行稍小一点的字，写的是： “传承自清宫御用工匠土坑段，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申请中）”。 除了这个标题，牌子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对这项还在申请中的国家级非遗技艺，进行了大而化之的介绍。 右边还贴了一张免冠照，标注的是“非遗传承人沈依依”。 这个位置，小沈本来想用张扬的帅照的，被他婉拒了。 后来，沈依依退了一步，想用师傅冯尧的照片。 但是中年男人不爱拍照，最近一张照片是监狱的入狱照。 最后只能小沈自己上了。 这会儿，张扬看到这种展示方式，心里不禁一阵后怕： 还好当时没松口啊，不然今天“坐牢”的就是他了。 这照片贴在这儿，跟老干妈辣酱似的。 每一个来展台参观的人，拍完青铜器后，都会让小沈扶着牌子，来一张作者与作品的特写。 学校的老师偶尔还会过来，要求小沈笑得真诚一点。 张扬在旁边都笑闷了。 不过，来拍照的人虽然多，但是小沈口中的专业投资人，却一直没出现，大部分来的观众，感觉都是展会里其他学校的老师和学生。 这不会是个选手比观众多的活动吧？ 等了好久，等到张扬王者都升了六颗星了，青州大学展台旁边的主干道上，才终于来了第一批浩浩荡荡的大队伍。 七八个中年人，都穿着西装； 走路时有说有笑的，谈吐不凡； 身边还有跟拍的摄像师和拿文件的秘书。 这种团队配置，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而且队伍里有个人，张扬还有点印象，应该是市出租车公司的刘总，也就是那个“老六”刘强华的亲爹。 刘总都只配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吸尾气，说明领头的人有点实力。 这个队伍，明显是冲着青州大学的展台来的。 负责这边展台的老师，赶紧出去迎接，并且帮忙讲解。 “你知道这是谁吗？” 张扬小声的向沈依依打听道。 排场有点大啊，还有省台的记者拍照。 “不知道啊，不过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张扬好奇的问了一嘴，转过头一看，沈依依掏出手机，正在给领头的那个人拍照。 哦，这是要动用家里的关系问问。 不对，她在网络识图！ “牛逼啊，能识别到吗？”张扬感慨道，凑上去看识别的结果。 没想到网上还真有这个人的资料： 蔡洪新，新加坡某华人商会的副会长，同时也是青州大学的杰出校友。 张扬看了一下，人家是10年毕业的，算一下到现在，也就36岁的样子。 这个年纪，他已经是商会的副会长了。 就等他爸爸从会长的位置上退下来，他的身家就会上涨到百亿级。 这个蔡总，除了副会长的身份外，还是个天使投资人。 不过能有这么大的排场，更多的还是因为他“校友”+“华人富商”的双重身份吧。 双BUFF确实会厉害一点。 “这个人感觉跟我们没啥关系。”小沈悄悄的对张扬嘀咕道。 因为这会儿，蔡总正在看展台上的机器人，表情非常的认真。 青州大学的展台这边，高科技成果居多，其中各种机器人又占了大半。 小沈的青铜编钟，估计是科技含量倒数第二最低的。 最低的应该是隔壁农学院培育的无刺鱼。 不过张扬刚才去试吃了一下，感觉比一般无刺的巴沙鱼要好吃，也很有投资价值。 所以算下来，小沈的作品是最没投资必要的。 张扬戏称她是“凑人数开游戏的”。 “就算没啥关系，你也得笑脸相迎啊，来了来了，注意笑容自然一点。” 看到大队伍走过来，张扬赶紧催促小沈站了起来。 “咦，这是青铜编钟吗？” “咱们历史学院什么时候有这项技术了？” 蔡总站在展台前，惊讶的合不拢嘴。 负责展会的老师不懂这些，赶紧看向沈依依： “依依，你来给蔡总介绍一下吧。” “他是经管院的学长，你不用紧张。” “蔡总，这位是咱们历史学院的小沈，这些青铜器都是她自己亲手制作的。” “这么厉害啊！” 蔡总的脸上露出了怪蜀黍的微笑，不过不是冲小沈，而是冲桌面上的青铜编钟。 在小沈给他介绍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给旁观的张扬一种感觉，那就是： 蔡总很想要。 (本章完) ------------ 第79章 女秘书是个好人 沈依依因为在讲解，所以她的感受没有张扬那么深。 但即使如此，她也看出来了，这位有钱的老学长，好像被她姥爷附体了一样。 他看编钟的眼神就不太对。 有一种很明显的“稀罕”的感觉。 正常肯定不应该这样，好歹是富二代啊，古董总见过的吧。 编钟又不啥极品国宝，真不至于。 “学长，目前我们国内，懂青铜器修复及复制技艺，真正能做到肉眼看不出来真假区别的工匠，基本都被博物馆收编了。” “但其实，民间依然有古老的传承在延续，非常幸运，我……” 沈依依介绍的时候，突然回头看了张扬一眼。 她想把师兄给捎上。 张扬还以她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问自己能不能提师门的名号，所以赶紧点了点头。 得到张扬的回应，小沈接着往下说： “我非常幸运的，认识了我的师兄，也是土坑段第七代的传人。” “他教会了我精湛的青铜器仿古技术，水平不亚于国内任何博物馆的专家，让我有机会，能把这样精湛的传统技艺，展示出来，发扬光大。” 沈依依的话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扬身上。 就刚才小沈转身那一下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张扬在她心中的地位。 刚好张扬又莫名其妙戴着口罩，神秘感一下子拉满了。 面对长枪短炮的各种镜头，还有一群中年男人炽热的目光，张扬挥了挥手，算是打个招呼。 就不上去装13了。 戴口罩本来就是怕别人发现他是用假身份进来的，所以还是低调点好。 得到张扬的回应后，不少人都把注意力撤了回去。 唯独蔡总，仍然眼神炙热的看着张扬。 可当负责展台的老师，问他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的时候，蔡总却又微笑着拒绝了。 有点雷声大雨点小。 “师兄，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蔡总，怪怪的？” “嗯。”张扬点点头，“根据我的经验，他应该会派人回来，悄悄要我们的联系方式。” “啊？为什么呀？” “因为他刚才看我的眼神，让我想到了一位姓郑的朋友。” “一般来说，这么看着我的人，都是觉得，他们的财力，加上我的能力，合作一下的话，能挣大钱。” “所以见到我，就像见到了摇钱树似的。” “没人会放过一棵摇钱树的！” 张扬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西装短裙的女人，抱着文件夹快步向他这边走来。 她的黑丝张扬印象深刻，就是刚才那位蔡总的秘书。 女人走到柜台前，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冲着张扬说道： “这位先生，我们蔡总对您的能力非常看好，方便给一下联系方式吗？他想在展会结束后，和您深入的交流一下投资的事。” “名片或者手机号都可以。” 说完，她一脸期待的看着张扬。 发现女秘书竟然没下文了，小沈疑惑的站起来问道： “我呢？不要我的联系方式吗？” 对方非常恭敬的回复说： “我们蔡总觉得，大学生还是专注理论研究，做生意更多的是实操，他想和您的师兄沟通。” “你这么说的话……好有道理啊！” 小沈点点头，回头冲张扬伸手说： “给我三张名片吧。” “为什么要三张？”张扬有些困惑的问道。 “我有预感，后面还会有老板对我们门派的生意感兴趣，到时候就给你的名片好了。” 张扬想想也是，保不齐小沈会遇上什么怪蜀黍，给师傅的手机号确实比较保险。 因为人家回去一查手机号的信息，发现查到一个罪犯，肯定就不会动歪心思了。 张扬直接递给了小沈一盒名片，自己只留了一张。 …… 等女秘书离开后，张扬闲得无聊，有点坐不住了。 展会的凳子太硬了，坐久了屁股疼。 他叮嘱了一下小沈，让她有事及时打电话，自己出去溜达溜达。 这里有四个展馆呢，够他溜达好一阵子的。 张扬刚从青州大学的展台走出来没几步，又看到了刚才那个女秘书。 情况和之前很像。 蔡总的队伍刚刚过去，这个女人又脱离队伍，自己一个人往回走。 这么快就梅开二度了。 又要私聊别人？ 张扬有点好奇，大大方方的跟了上去。 他也想看看，能入富二代眼的，到底是什么生意。 自己那个不算，因为古董行业本来就是暴利，不用什么眼光。 女秘书蹬着高跟鞋，径直走出了A展厅，来到了和B展厅的交接处。 交界的过道，竟然比展厅里面还热闹。 不知道什么情况，人群围成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半圆，好像把什么东西包在里面了。 女秘书想要在人群里借一条道，自己挤进去，但是她又不敢用劲，跟闹着玩儿似的，在人群外围，拍拍这个、又拍拍那个。 给外围不少人都整迷迷糊糊的，刚才谁轻轻打了我一下来着？ 张扬到人群的最外边，跳起来看了一眼。 里面好像是在摆摊卖什么东西。 但是看不清是什么情况。 张扬也想往里面挤挤，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拍了拍自己。 一回头，蔡总的女秘书正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张先生，伱怎么在这儿啊？” “哦，我知道了！你也是来看古董的对吧？我也是。” “果然像你这样的高手，要到处收集灵感呀。” “你能不能帮忙跟这些人说一下，借一条道给我呢，蔡总有点事儿，委托我和里面那个学生说一下。” “可以吗？”女秘书撒娇似的问道。 “啊，你说完了啊？” 张扬笑了笑，他真没想到这女人能一口气说这么多。 都让你脑补完了，自己站在这儿都显得有点多余。 “我有个问题啊，里面卖的是什么古董的？”张扬看着女人的眼睛问道。 “其实，我不太懂古董。” 女人的脸上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蔡总跟我说，好像是国内非常有名的，工地老头五件套。” “还有一些劣质的古董花瓶什么的。” “是吗？” 张扬有点不信： “这种东西不是国内每个古玩市场里，都堆积成山的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蔡总看重的，是那个摆摊展示古董的人。” “好像还是高职的学生，学校的展位不让他展示，他就自己在这边摆地摊。” “非常的有创业精神。” “是吗？那确实是个人才啊。”张扬赞同的点点头。 在全市的创新成果展上，展示工地老头五件套，绝对是法外狂徒啊！ 张扬上周刚听说，下个月涂警官他们要重点打击古董诈骗专项行动。 工作的重点，就是工地外那些卖“塑料”的老头。 没想到现在学生也开始干这个了。 绝对的大心脏啊，坐个牢好好深造一下的话，出来以后说不定真能成大事。 “谢谢你啊，女士。” 张扬对眼前的女秘书说道： “本来我还想挤进去看看的，但是听你说完，我已经完全没兴趣了。” “你是个好人。” “啊？”女秘书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显然没有接住这张好人卡。 不过张扬也不是那种提裤子就翻脸的主儿，他还是很有节操的。 “我给你个建议吧，你可以找保安，以扰乱秩序为由，把这些人都赶走……” (本章完) ------------ 第80章 鬼市初体验 展会要一直进行到晚上八点。 不过张扬六点就走了。 因为沈依依的同学们，都不想再坐他的五菱回去了，她们宁愿自己打车。 找的理由是：张扬的车技太烂了，竟然不会用五菱漂移。 刚好老胡打电话过来，让张扬去吃晚饭，大家一拍两散。 老胡的家在旧城区，一个有三十多年历史的老小区里，太旧了，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安装电梯。 张扬把车停到他家楼下，刚准备上楼，迎面看到一个小黄毛，拉着个瘦瘦高高的姑娘，正从楼梯上下来。 张扬下意识的往旁边让了一下。 这时候楼上，突然传来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胡媛媛，你给我站住！你是要气死我啊！” 听到这话，黄毛牵着的那个姑娘，脸上闪过一丝挣扎，脚步也随之顿了一下。 张扬听到这话，瞬间回忆起来： 胡媛媛，那不是老胡叔的女儿吗？ 眼前这个姑娘是……打扰了。 女大十八变，没让你这么变啊！ 看着黄毛拉着胡媛媛急匆匆的往外边走去，张扬有点犹豫，要不要帮老胡叔拦一下。 与此同时，楼上咚咚咚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很快，老胡出现在了楼梯转角。 他看着黄毛和胡媛媛的背影大吼道： “伱今天要是跟这个男人走了，以后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我去，这么狗血的吗？ 张扬在心里吐槽了一下，情感上已经有点同情老胡了。 可惜他都这么说了，外面的年轻男女还是不为所动。 黄毛骑上了他心爱的鬼火，胡媛媛紧随其后，坐上后座紧紧的抱住了他。 车一点着火，立刻发出了五彩斑斓的灯光，非常的浮夸。 “老登，别叫唤了！” 黄毛在离开前，冲着老胡嚣张的说道： “你根本不知道你女儿要什么？” “断绝关系又怎么样呢？有你这个爹也没什么用啊，等着继承你的破三轮吗？” 老胡被这话激怒了，大喊了一声“我焯！”，就要冲下楼干黄毛。 可惜他动作太慢，对方早就骑着鬼火跑了。 张扬看着蹲在地上，无能狂怒的中年男人，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老胡叔，这是我的车。” “他的鬼火没我的五菱宏光快，咱们应该能追上。” “啊？”老胡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看面前的面包车，又扭头看了看张扬，脸上浮起了一丝苦笑。 不过笑得比哭还难看。 过了大概两分钟，老胡缓得差不多了，抹了抹眼睛，从地上站了起来： “张扬你啥时候来的？” “胡媛媛下楼的时候，我刚到。” “唉，让你看笑话了。” 老胡无奈的叹了口气，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摆摆手： “走吧，上楼吃饭，不管他们，刚好饭也熟了。” 张扬有心想说两句，但是事已至此，先吃饭确实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他跟着走上五楼，老胡在家里准备了一桌子的菜，饭还没盛，但是饮料已经倒上了。 看来是刚准备吃饭的时候谈崩的。 老胡的情绪有点低落，给张扬盛了饭，让他随便一点，自己则开了瓶啤酒，开始往肚子里灌。 显然是想喝闷酒了。 “叔，你买的这个啤酒里面可能有呕吐毒素，要不要我下楼给你买个别的牌子的啊？” 张扬一句话，直接让老胡放下了酒瓶。 “你小子……” 老胡无奈的笑了笑，他知道张扬是在劝他： “早知道我当初就应该同意你师傅的建议，让你和媛媛处一下的。” “也许就不会有这些破事了。” 张扬本来是局外人的，但是老胡这话一说，他立刻有了参与感。 要是这么说的话，他得感谢老胡叔啊。 感谢他当初没答应。 不然，这会儿追下楼的可能就是自己，毕竟黄毛有时候不光蹬鬼火。 “媛媛，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这种场面，想想就变态。 至于某位不负责任的师傅，果然只会下臭棋啊，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想安排自己徒弟的婚事？ “叔，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和你商量个正事。” 老胡的家事，张扬不好置喙，清官难断家务事，老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他只能帮着分散下注意力，让老胡尽快从“黄毛鬼火”的事情里走出来。 “我在古玩市场，不是还有个商铺吗？那边的情况有好转没？” “没有。” 老胡摇摇头，他告诉张扬，不仅没有好转，甚至比他上次去的时候，还变差了很多。 变差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出租车公司老总的儿子，在古玩市场的蒯老板那里，买到了墓里出来的东西。 反手直接去市局举报了。 蒯老板当然被逮进去了，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好。 偏偏从那以后，市局的警察，隔三岔五的来市场转悠。 说实话，这年头还去古玩市场买古董的人，谁还不想着，自己能捡漏到土里出来的真东西呢？ 警察天天在脸上晃悠，这种人直接绝迹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老蒯进去以后，他那个摊子归我了。” “那还行啊，老板娘也进去了吗？” “对啊，但坏消息是，搬了摊位，我的收入还是跌了。警察在，影响还是太大了。” “嗯，这没什么办法。” 张扬附和了一句。 他好像能想明白古玩市场为什么会被针对。 因为刘强华他爹，和卖假古董的有仇。 之前刘强华坑丁权的时候，张扬就在好奇，他那几件汉代的陶罐，是哪里来的？ 就是当时直播，在拿出张扬造的假陶罐前，先拿出来的那几件。 现在知道了，原来是找蒯老板买的真货。 至于后面，他为什么又要举报盗墓贼，张扬想不通，正常人也理解不了他那种扭曲的心态。 “老胡叔，不管古玩市场现状怎么样，但是我那个商铺啊，荒废掉了蛮可惜的，我想着是不是能利用起来。” “毕竟卖是卖不掉的，你说是吧？” 张扬好像是在咨询老胡的意见，但他的想法其实很坚决。 老胡听了，仔细想了半天，点点头： “卖确实别想了。” “你旁边那几个商铺，现在开价十五万一个，都没人接盘。” “十五万吗？” 这个价格，张扬听完直接乐了。 当初师傅可是五十万买的啊，就这价，人家原来的老板还不乐意呢，请吃了好几顿饭才谈下来。 张扬怀疑，自己把这消息告诉监狱里的师傅，他能气得一晚上睡不着。 “十五万都卖不掉，感觉十三万才差不多。” “我觉得你要利用起来的话，直接开个奶茶店吧，蜜雪冰城啥的，专门做外卖生意……” 老胡是真在给张扬出主意。 但是张扬却连忙打断了他： “叔，你弄错了，我是要开个古董店。” “什么东西？古董店？” 老胡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对啊，我开店子，主要是为了接定做的生意。” “我家里老是有人上门，还把警察引上门，烦得很，不如在市区弄一个门面。” “到时候，叔你直接把你的货也搬进店子里去卖，顺便帮我接单子，我给你抽成。” 张扬其实早在郑总还蹦跶的时候，就想这么干了，不过那时候时机不成熟。 现在钱包鼓鼓的，终于有了底气。 自己的作坊早就应该保护起来了，不然老是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人上门。 至于生意，张扬根本不愁。 他现在论坛和逗音的后台，不知道有多少人求着他接单。 到时候用店铺的名义接单，比直接实名制签合同更安全。 老胡听了张扬话，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好奇： “听你这语气，挣着大钱了？” “当然啊，郑总给的。” “那不能算，郑总人都进去了，现在接他班的那个黄总，人不太行，以后这生意没了的。” “没事，你放心吧，我还有很多渠道呢。”张扬宽慰老胡说道。 “嗯，我相信你，不过如果非要开店的话，我建议你把店子开在沿江路上，就是我跟你说的、晚上有鬼市的地方。” “那地方人流量大，现在已经有半条古玩街了。” “对啊！” 张扬恍然大悟。 青州的鬼市，兴起的时间太晚了，他都没怎么接触过，所以想不到这方面去。 老胡这一提醒，张扬觉得确实可行。 两人查了一下，那边的商铺也就五十万的样子。 虽然价格有点不吉利，但确实有潜力。 “这个价格，我承担得起。” “而且我想买那种人家装修好的，我过户一下就能开始营业。” 张扬没那么缺钱，多花点钱省下时间是肯定划算的。 青州这边的装修并不贵，一个商铺估计三十万就能搞定。 八十万买个小古董店，可能一单生意就挣回来了。 “你说的这种店子，好像现在就有啊，我上周去摆摊的时候，看到有广告来着……” 老胡是个急性子，加上现在被张扬成功转移了注意力，顿时有点等不及了。 “张扬，你晚上应该没啥事吧？走啊，我们一起去鬼市看看呗。” “可是这菜还没吃呢！”张扬指了指面前一桌子菜说道。 “都冷了，有啥好吃的？你不是有车吗，等会儿我找家私房菜，请你吃点好的。” (本章完) ------------ 第81章 什么年代了，还在传统制章 老胡确实没骗人，沿江路的客流量，可能是青州古玩市场的一万倍还多。 就是这么夸张。 张扬开车到那边的时候是晚上7点，最近的停车场都已经没有位置了。 “这个地方，要是直播200块挑战古玩街应该还不错。” 张扬看着华灯初上的沿江路锐评道。 可惜这种直播并不能带来认可值，不然他还真想试试。 老胡站在他面前，指了一下古玩街中间一个小门面说： “我问了，就是那个店子，说要盘出去，但是具体多少钱没说。” 张扬顺着老胡手指的方向看去。 《老邓印章定制》。 虽然门上挂的是块漆金的木制招牌，但是名字一看就要扑街啊，一点儿特色都没有。 张扬走进店子一看，里面的陈设和招牌一样没有特色。 有点像进了那种很老式的中药店。 只不过装药的柜子，变成了古董架，上面摆了不少的玉石印章。 店主的年纪估计和老胡差不多，四五十岁的样子。 看到张扬两人进来，他坐在柜台后，都懒得起来迎接： “不好意思啊，两位，本店马上要搬迁了，不接定制，只卖坯料。” “你们自己看，有感兴趣的可以叫我。” “要搬了？你已经找到接盘侠了？”张扬问道。 “接盘……目前还没有，你们是，来看铺子的？” “对啊！” “伱这个店铺，面积还可以，就是装修老土了一点，打算卖多少？” “等等，你们两个谁说了算啊？”老板看着张扬和老胡问道。 看年纪，老胡有点像是张扬的父亲；但是看架势，又有点像有钱人身后的狗腿子。 老胡笑了笑回应说：“他说了算，我就是来凑热闹的。” “明白了，那小老板你过来坐吧。” 老板指了一下柜台前的凳子，马上开始泡茶。 虽然连店子都要卖掉了，但是老板是九十年代大学生，气质这块儿必须拿捏死。 张扬客随主便，喝了半杯茶后，才继续聊店铺的价格问题。 老板的出价非常低，整个店铺只要80万。 他拍着胸脯保证，整个沿江路，不可能找到比他每平米单价更低的了。 但是这样的单价背后，有个逆天的要求： “我希望小老板你能把我这些胚料也接了。” “或者你先付我这些胚料的钱，然后你放在店子里卖，等全部卖完了，咱们多退少补。” “我去，老板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吧，这不是捆绑销售吗？” 老胡忍不住站出来仗义执言。 他刚才还在跟张扬分析，80万的总价确实很低。 没想到马上就被店主给背刺了。 “你先别急，先听我说完。”老板压压手，示意老胡稍安勿躁：“我想先问一下小老板，你以后打算做什么生意？” “古董生意。” “具体一点儿呢？” “只要价格合适，什么都做。”张扬想了想答道。 “明白了，那就是古董杂货店。”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盘下我这批胚料，绝对不会亏，因为你开杂货店，最后肯定也会涉及印章的。” “加上我老邓的名头还挺响，以后肯定会有我的回头客上门，你也能接下他们的生意。” 张扬听完老板的分析，点了点头回答说： “没问题啊，那你这些东西什么价呢？” 他在仿制书法的时候，解锁了印章雕刻，所以对于制章并不陌生。 只要价格不贵，接盘下来，就算卖不出去，自己留着刻，用来仿制书画也可以。 “这个要算一下。” “我这边的胚料主要是白玉、寿山石、青田石和巴林石，价格都不算太高，单件的胚料在几百到上千不等。” “那一共有多少件呢？”张扬问道。 “现在有……170多枚。”老板想了想说道。 “有点少啊。” “少？老板，你知道170枚印章卖出去要多久吗？” “那不是分分钟卖完吗？”张扬耸耸肩答道。 直接卖确实难卖，但是刻了字，当仿古印章卖不就行了吗？ “分分钟？小老板你可真会吹牛逼。你要是能把这些胚料，三天之内卖完，我认你当干爹。” “额，老板，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啊。” 张扬没空瞎扯，直接跟老板说： “你那170多枚胚料，不管是机雕还是人工雕，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帮我都刻好，我就全收了，怎么样？” 老板一听这话，拍着大腿就站了起来： “君子一言？” “你先别急着玩成语接龙。”张扬摆摆手，示意老板坐下听讲：“先听听我的要求，看你能不能办到。” “行，你说。” “乾隆鉴赏章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啊，就是【乾隆御览之宝】呗，那个我刻过。”店主不假思索的答道。 “行，看来你是有经验的，那你就根据胚料的形状，对应的刻一下乾隆的鉴赏章吧。” “全部吗？但是【乾隆御览之宝】不是方印吗？”店主疑惑的问道。 “对啊，但不是还有乾隆御赏之宝、乐善堂、随安室、十全老人之宝、乾隆宸翰、三希堂、古希天子……等等吗？” 张扬一连举了十几个例子。 其实让他把乾隆皇帝的一千多种鉴赏章，全部画出来，也是可以的。 但是这样，容易被抓去参加《最强大脑》，所以稍微举点例子就可以了。 店主听完，连咽了好几下口水。 他有些畏畏缩缩的问张扬： “小老板，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仿制书画呀，这还不明显吗？”张扬反问道。 “明显明显，但是您说的这些，太专业了，我不会。” “没事，我回去把资料发给你，你一边学一边刻。” “这样你既可以挣钱，又可以掌握一门新的技能，不是一举两得吗？” 店主听了张扬的话，脸上露出沈依依经常出现的迷茫表情。 他觉得张扬说的好有道理。 但是又觉得怪怪的，哪里不对。 “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张扬看着迷茫的店主问道。 后者摇摇头：“没有了。” “那行，先拟个意向合同呗？” “好，稍等，我马上去。” 老板给张扬把茶满上，急吼吼的往里屋走去。 不过他不到半分钟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幅卷起来的画卷。 “老板，你有空，能不能帮我看看这幅画啊？” “我卖这个店，就是为了赔人家这幅画。” “赔画？” 张扬帮着老板把画卷展开，发现上面被烟头烫出了好几个大洞。 “哥，你这确实得赔啊！” 感谢书友0506、weimao123、第一不存在的打赏！ (本章完) ------------ 第82章 前辈，我们又见面了 “是，确实是要赔。” 店主的脸都皱成苦瓜了，好像在对张扬说：哥，别说了，我心里也苦啊。 但是老胡还在猛猛的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怎么烫了这么多洞啊，太不小心了吧！” “这要赔多少？贵到连店铺都要卖了吗？” “吸烟有害健康，兄弟要不还是趁早把烟戒了吧！” “是是是，大哥说的是。”店主连连点头，就差给老胡跪下了。 他拿这幅画出来，是想问问张扬，还有没有修补的空间。 仿制一般来说比修复更难，所以能仿也就能修。 “确实有修复的可能。”张扬点点头说道，他记得有书画修复相关的能力，“不过我有点好奇，修了以后，人家能认吗？” 店主听完，细想了一下，刚开始摇摇头，但紧接着又摆了摆手。 双重否定等于肯定。 他告诉张扬：“感觉有点机会，反正情况再糟，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接着简单讲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件事情的根，出在他父亲身上。 老爷子喜欢临摹画，所以找人家老板借了一副好画，借回家里慢慢研究。 没想到有一天，一不小心，烟灰落在了原画上面。 老爷子赶紧伸手去拍，反应是挺快的，可他用的是夹着烟的那只手，而且烟还没丢。 结果灰是拍掉了，但是画上烫出了好几个小洞，都开始冒烟了。 只能说，还好当时老板在家，制止了老爷子，不然他父亲手里那杯、想要用来灭火的茶水，浇上去后，可能就不是卖店子这么简单了。 因为老板拿出的这幅画，是张大千的《仿敦煌南无观世音菩萨》。 张扬对近现代书画的市场行情颇有研究，如果是真品的张大千的敦煌画，价格绝对是千万级的。 因为有个说法： 张大千每一幅临摹敦煌佛像画作的背后，付出的代价是，一整面墙的敦煌壁画被毁。 现在敦煌壁画是什么级别，这种临摹的作品就是什么级别。 “小老板，那这幅画你们能修吗？”店主期待的问道。 他感觉张扬很有水平，从之前他对乾隆鉴赏章的了解就看得出来。 一般来说，每一个这样学识渊博的年轻人背后，必然有更有见识和能力的老头子。 比如，萧炎和药老。 所以他觉得问问张扬，说不定有戏。 张扬其实也在犹豫，自己要是给他修好了，店不会不卖了吧？ 不过好像也没事，修复的时候多收点钱不就行了？ 于是他先想办法支开老板： “这个我得看看，老板你先去拟合同吧。” 然后装出一副非常认真看画的样子，让老胡不敢打扰他。 其实，他正在快速的解锁。 【张大千书画模仿】解锁并提升至LV4（大师级） 【国画修复技术】解锁并提升至LV4（大师级） 【通用书画鉴赏能力】解锁并提升至LV4（大师级） 认可值多，张扬可以随便造！ “武装”了一下后，再看这幅画。 “我去，这画的什么玩意儿啊？”张扬忍不住点评道。 “是吗？可是我觉得画得挺好的啊，张扬你什么时候还懂画了？” 老胡其实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这个疑惑，不过这会儿才问出来。 “叔，伱对我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其实我这个人，琴棋书画什么都会一点的。” “啊？真的吗？” “真的啊，没必要骗你。” 老胡听了张扬的话，更后悔了，连叹了好几口气，让一旁的张扬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过了大概一刻钟，老板回来了。 他就在网上找了个合同的模板，稍微改动了一下，所以还是挺快的。 张扬看完合同，没发现什么大的问题，尤其是违约金定在20万，这一点很合他的心意。 这样，等会儿聊画的时候，不怕老板反悔了。 签完意向合同，老板嘿嘿一笑，有些谄媚的看向张扬： “老板，这幅画，您看出点什么名堂没？” “看出来了，这是张大千的弟弟，张二百五画的。” “啊？什么意思？这画是假的吗？”老板一脸震惊的问道。 “不能说是假的，也许是寄托款、或者是致敬。” “这幅画的作者的水平，和张大千之间，就是二百五十块和大千之间的区别。” “这……张老板，你有多大的把握啊？”店主追问道。 他还是很理智的，虽然张扬说的话，是他做梦都想听见的，但并没有完全相信。 “50%的把握，要么，我说的是对的，要么，我说的是错的。” “要100%的结论的话，其实你可以去找专家鉴定。” 张扬本来想说，有困难找警察。 总不能别人提灯定损，你就直接认了吧？ 但古董圈这种硬吃哑巴亏的事情也不少，有的上了年纪的人，总有些莫名其妙的执念。 张扬想了想，没展开说，还是回到了这幅画： “抛开画的真假不说，目前看来，修是没法修的。” “这个张二百五，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我模仿不来。” “除非你能找到这幅壁画的原型，或者这位画家更多的作品，不然你让故宫的专家来，也够呛。” 店主听完，长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张扬说的都对，只能无奈的把这幅画卷了起来。 正当他转身，准备先把画放回去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让他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好像有人按了遥控器似的。 …… “邓老板，什么时候还钱呐？” 听到声音，张扬和老胡好奇的转过头。 店里进来了三男一女。 说话的是个满脸横肉的肌肉男，他的长相和他说的话，就差把“催债”两个字，贴在脑门上了。 在他身后的三个人，有两个是张扬的熟人。 蔡总，以及他身边那位穿着黑丝、踩着红色高跟鞋的女秘书。 还有一个年轻人，张扬看着也有点眼熟，但是不认识。 老胡看到这阵容，扯了扯张扬，小声的说： “咱们先走吧，这种时候走，就是给老板留面子。” “明白。”张扬点点头，他觉得老胡说的非常有道理。 于是赶紧回头对店主说： “老板，我们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说完，直接从凳子上溜了下来，准备跑路。 但是才刚走出一步，老板就叫住了他：“小老板，你们别走啊，帮我撑撑场子，我便宜你一个点。” “不用不用，我不差那点。”张扬摇摇头说道。 “5个点！” “这不是钱的事。” “8个点，另外全套家具都留给你。” “别试探了，我是一个禁得起考验的人。”张扬笑着回答道。 他才不在乎这三瓜两枣的。 而且他感觉，老板是想拿他当枪使。 因为他刚才指出了那幅画的问题，而这个催债的人，说不定就是画的主人。 但张扬想走，有人却不让。 女秘书挡在了他出门的必经之路上： “张先生，这么巧啊！我们又见面了，这是不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是啊，真的好巧哦。”张扬皮笑肉不笑的答道。 这女人永远是这套话术，没意思。 女秘书好像没看到张扬的白眼，依然非常热情的说： “来，我介绍一下： 这位是蔡总，我们白天在展馆见过的； 蔡总，这位是青州大学的……” “我记得他。”蔡副会长伸出手，打断了秘书的话。 他往前走了一步，热情的冲张扬伸出右手，想要握手： “张先生，你好，我是蔡洪新，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蔡总好。”张扬礼貌的回应了一下。 “你们是来买印章的吗？”蔡总好奇的打听道。 “不不不，我就是随便逛逛。” 张扬正想怎么把这位蔡总敷衍过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店主的惨叫声： “杀人啦！张老板快帮忙报警，他们要杀了我！” 众人疑惑的往店里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催债的那个肌肉男，已经到了店主的身边。 把店主的手扣在背后，同时把他整个人压在了桌面上。 妥妥的强人锁男。 “停停停！这是在干什么啊？” 蔡总皱着眉头说道。 肌肉男听了，马上松手，恭敬的站到了一边回复说： “老板，对付这种人，就是得让他先吃点苦头。” “那你不能等会儿再动手吗？看不到我们在聊天？” “滚一边去！” 蔡总的话有点像在呵斥，肌肉男听了，跟狗一样，顺从的站到了角落里。 “不好意思啊，张先生，让你见笑了，手底下的人做事有点粗糙。” “没事没事，这跟我没啥关系……” “那咱们坐下来聊聊吧，刚好今天小潘也在，我们借邓老板的地盘，聊一下生意上的事。” 蔡总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的样子，有点把这个印章店当自己家了。 关键店铺的邓老板也觉得没问题，明明刚才被欺负的够呛，这会儿却满脸通红的走上来，给蔡总又是搬椅子、又是倒茶的，像店小二一样。 张扬本来是拒绝的，但是听对方说要谈生意，他决定留下来听听。 他想见识一下，国外华人商会的副会长，到底是怎么做生意的。 “张先生，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小潘。” 蔡总指向一直跟在他后面的那个年轻人。 后者对张扬点了点头，伸出两根手指敬了个礼。 “前辈，我们又见面了！” (本章完) ------------ 第83章 我和你师傅是同道中人 “前辈？为什么这么称呼我啊？” 张扬认出来了，这个小潘，就是当时开面包车的那小子。 “哈哈哈，张先生，这你不用谦虚，你还真是小潘的前辈。” 蔡总笑着介绍了一下。 张扬这才知道，原来那个在过道卖工地老头五件套的逆天，就是这个姓潘的年轻人。 没想到蔡总还真把这人招到手下了。 他还真是爱才啊。 今天上午，张扬在展馆里瞎转悠的时候，女秘书把这个小潘，带到了青州大学的展台前。 让他见识了一下沈依依做旧的青铜编钟。 据女秘书说，小潘看到那么完美的假古董，非常感动，差点哭出声。 “这个不是夸张，我当时确实差点哭了。” 小潘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张前辈，我看到你们的作品后，马上明白了，我没有做假古董的天分。” “伱们才是天生造假的，才配吃这碗饭，所以我决定转行了，以后给你们卖货！” “让我们一起，一步一步，做大做强！” “说得好！”蔡总鼓着掌回应道。 “？？？” 张扬看着小潘一脸激动，蔡总一脸鼓励的样子，人都傻了。 你们两个人在秀恩爱吗？ 还有，我没有说过要把货卖给你们吧？ “等等，蔡总，怎么我听起来，感觉你们已经把我写进你们的商业计划里了？” “我们今天才第二次见面吧？” “哈哈哈，因为我实在找不到你拒绝的理由。”蔡总的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 他冲身后的女秘书勾了勾手指，后者把一个蓝色的文件夹递给了张扬。 打开后，里面放的是一本薄薄的《商业计划书》。 张扬打算看一下来着，但是女秘书伸手按住了他，微笑着说： “张先生，这本计划书有72页，一共七万多字，您现在一时半会儿是看不完的。” “是吗？”张扬嘴角翘起一个弧度：“那如果我告诉你，我会量子波动速读呢？” “哈？” “没事，你继续。” “嗯，计划书的大致内容是这样的，我简单给您介绍一下……” 女秘书明显是准备过稿子的，说得比较精炼。 总结下来就一句话： “因为国内的文物政策问题，现在东南亚地区的各大拍卖会，都很缺青铜器，连高仿的价格都水涨船高了，是个挣钱的好时机。” 这点儿破事，能扩写成7万字，张扬愿称女秘书为水文之王。 所谓的商业计划，就是蔡总出钱、张扬出货、小潘出人。 巧了，又是三赢。 不过这次，涉及的是国外市场，张扬完全不熟，没法自己一人通吃。 “那价格呢？以昨天的青铜编钟为例，你们能出多少钱？”张扬非常直球的问道。 “一件的话，我们可以出到2000块。” “这个价格还行……数量呢？一个月多少件？” “每个月大概500件的样子。” 张扬用珠心算快速的算了一下，这笔生意，一个月的净利润大概在90万左右。 钱不算少，他之前跟着师傅干，辛辛苦苦一整年都挣不到90万。 唯一的问题是： 沈依依一个月做500件青铜器，还要求是高品质的，会不会累死啊？ 张扬觉得大概率会，毕竟她现在忙活半个月，才能做好十几件的样子。 加上张扬自己，估计也不够。 除非师父出狱。 张扬记忆里，师傅做这种批量的青铜器，有非常特殊的手法。 只是可惜，他还要两年时间才出狱。 “你们需求太大了，我们满足不了……” 张扬非常诚实的告诉对方，自己的产量跟不上。 “那就扩大产能啊！”蔡总不以为意的说道，“直接建工厂，培训员工，然后批量生产。” “蔡总你是否在找潘佳园？” 张扬一句话就给蔡总问噎住了。 但是女秘书似乎没有意识到，她的老板为什么不说话，自作聪明的说： “如果张先生你自己开工厂觉得有难度的话，可以把秘方卖给我们。” “或者卖秘方的授权也行。” “可以啊。”张扬点点头，“我们的秘方，就是每一件青铜器，都必须由我或者沈依依，亲自修整、做旧。” “那……” 女秘书扭头看着自家的老板，用嘴型无声的问道：“把她绑了？” “喂！”张扬冲对方昂昂头，“我会读一点唇语的，你们想干嘛啊？” “当着我的面密谋绑我？” “不好意思啊，张先生，这女的脑子有坑。” 蔡总摆摆手，女秘书自觉的跑到肌肉男身边站着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么逼真的青铜器，如果真能批量做的话，估计早就有人这么干了。” “不过这个生意做不成也没事，我这边的机会，比你想要的要多。比如，有没有兴趣……” 蔡总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接着冲墙角的肌肉男说： “你帮忙把无关人等都请出去吧，然后在门外守着。” “收到！” 肌肉男应了一声，不过不用他出手，“无关人等”就自觉地往外走了。 张扬觉得自己也是，想趁机溜走来着，但是蔡总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 “大哥，你别走啊！”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张扬和蔡总两个人了。 “蔡总，你有事就直说吧，打算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 “嘿嘿，不急不急。” 蔡总慢悠悠的给张扬斟满了茶，然后问道： “窑哥在监狱里待得怎么样了？” “嗯？”张扬准备端茶的，听到这话，手马上缩了回来。 “你谁啊？” “我是你师傅的老朋友了，不过估计他已经不记得我了，毕竟我就找他谈过一单生意，他还没同意。”蔡总神秘的笑了笑。 “不会是这个扩大产能的生意吧？” “当然不是，这只是一个幌子，这种幌子，我还能找很多。” “那到底是什么生意嘛？” “别心急，年轻人，我先问你个问题：你师傅是盗墓进去的吗？” “别尬黑，他不是盗墓，他是想借墓主人的陪葬品学习一下，只不过墓主人同意了，警察不同意。” “至于盗墓，都是一个叫林霞的女人干的。” 在外人面前，张扬还是要维护一下师傅的颜面。 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怪不得，我就说嘛，当初你师傅连帮我复制文物都不愿意，怎么会去盗墓呢！” 蔡总点点头，竟然认可了张扬的说法。 “其实我和你师傅，是同道中人。” “区别是：你师傅借的是墓主人的，我借的是博物馆的。” “对了，我这边也是，博物馆同意了，但是警察不同意。” 张扬：“？？？” (本章完) ------------ 第84章 捞波大的就跑 “你一定要把从博物馆偷文物，说的这么清新脱俗吗？” “哈哈哈，咱们俩彼此彼此。” 蔡总笑了笑，把手机从兜里掏了出来。 “要仿的东西，我这里都有照片，看看？” “不看。”张扬摇摇头。 “没事，看看又不会少块肉，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是觉得无聊。博物馆工作人员监守自盗这套，二十年前就有人干过了，没啥新意。” “哦？承德文物大案你都知道？” 张扬没有回答，只是无力的笑了笑。 作为曾经的博物馆员工，这种改变国内文保历史的大事，他当然清楚。 只是没想到，自己现在还能遇到。 “张先生，其实伱想错了，这次借我文物的，是私人博物馆，跟国家的馆藏文物没关系的，别担心。” “哪个私人博物馆？” 张扬知道对方这么说的意图。 因为私人博物馆里的藏品，一般属于个人，和民间收藏没有区别，如果只是复制个人藏品的话，那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名字我得帮人家保密。” “但是你想想，像我这样的身份，能做违法犯罪的事吗？” “不能吗？”张扬笑了。 “我咋感觉，你现在就是想把复制的文物放回博物馆，然后把真的当作复制品带出国呢？” “嘿嘿。”蔡总被张扬说中，摇摇头笑了一声。 他跟张扬解释说： “事情不能这么看。” “现在这事儿，是文物的主人自己都没意见，就海关那边非要多事，不让出境，你说凭什么嘛？” “以前都可以的，最近几年，政策突然变了。” “以后要是再变回来呢？那不是耽误我这两年挣大钱吗？” “再说了，这事儿，我们不干，也有的是人干，你说是吧？” 蔡总的歪理一套一套的。 张扬当然不会被蛊惑。 不过对方有句话说得很对： 他不干，有的是人干。 今天张扬拒绝了蔡总，也许过不了两天，他又能找到另外一个愿意复制青铜器的人。 原本禁止出国的东西，还是会被掉包、流出去。 张扬心说，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 他叹了口气，装出被说服的样子：“行吧，给我看看，你要仿什么东西？” “年轻人果然就是不一样啊。” 蔡总点点头，把手机竖在张扬面前： “这些你看看，哪种有把握的，可以自己挑。” “挑好了我来给你算钱。” “对了，你可别动什么举报的歪心思哦，我找你只是单纯的仿制。” 蔡总用威胁的语气说道： “最后具体掉不掉包，你不会知道的。如果诬告我一个海外华人的话，你可能会很难受哦！” “我知道了，放心，我这个人很有节操的。”张扬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其实他刚才还真有举报的想法。 不过在蔡总开口威胁前，他就已经发现了里面的漏洞，所以并不意外。 但现在都到这一步了，张扬肯定要看看，对方到底准备仿制什么东西。 蔡总的手机相册里，有他秘书的照片，不方便展示，所以都是翻一张出来，拿在手里给张扬看一下。 看完以后，又收回去换下一张。 这样的效率很低，但是张扬的印象也更深刻。 东西看起来确实是某博物馆的馆藏。 因为照片都是拍的玻璃展柜里的文物，能看到牌子上写的展品信息。 第一件明明白白的写着： 【春秋（前770-前476年）铜镂空豭】 【中原省淅川下寺2号楚墓出土，一同出土的还有一件镂空龙纹铜俎，后者现藏于中原省博物馆，为国家二级文物】 张扬看着照片里的信息，眼皮不自觉的跳了跳。 这东西真的嘎嘎开门。 太暴力了，被抓到会不会吃花生米啊？ 这种级别的青铜器，在蔡总的手机里还有很多： 西周早期的亢簋；春秋早期的青铜凤鸟盉；商晚期的倗舟鼎；西周早期的旅彝卣…… 不少青铜器的展牌上，明明白白的写了，器物上面是有铭文的。 “好了，没了。” 蔡总看着张扬笑了笑说： “这些是好几个私人博物馆的馆藏，混在一起的，而且是在网上搜不到信息的那种，所以你就别想着找到背后的博物馆了。” “有必要这么防着我吗？” 张扬挑挑眉反问道： “看来蔡总你的胆子，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大嘛！” “呵呵，要不是我老头的生意出了问题，我才不干这样的事呢。” “反正我就干这一票，以后除非文物政策变了，否则我是不会回来的，免得刚一下飞机就被逮捕。” 蔡总有意无意说的这些话，都像是在宽张扬的心。 但其实细想下来，估计也是在自己给自己洗脑。 “懂了，你是致敬假药停，捞波大的就跑对吧？” “哈哈哈，还真是，那贾总是我的前辈了。” 蔡总打了个哈哈，收起脸上轻浮的表情，非常正式的问张扬： “两个月内，你能仿出来几件？五件搞不搞得定？” “五件也太看不起人了，我和我师妹一起，全部都能搞定。”张扬非常自信的答道。 不管多少，他都得答应啊。 刚才一共有十二件青铜器，要是对方同意的话，这两个月可有得忙了，别想睡一个安稳觉。 这可是精准的一比一复制。 即使张扬把大师级的能力拉满了，也绝对不会轻松，甚至还要沈依依帮忙。 “你师妹……” 蔡总摸了摸下巴，犹豫着说道： “她看起来正义感挺强的，会不会耽误事啊？” “肯定不会啊，她挺好骗的。” “是吗？” “说实话啊，我对你们的技术，是没有任何顾虑的，你师傅以前就很有名。” “但是考虑到你师傅之前拒绝过我，他好像正义感也挺强的，所以我只能交给你五件。” “一件十万，一共五十万，怎么样？” 张扬很想说，师傅拒绝你，关徒弟什么事？ 但是看蔡总的样子，他最后那个问句，明显不是在问张扬的意见，分明是已经决定了。 “行吧，我没意见。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我能理解你的想法。” “但是五十万有点太少了，能不能再给点别的生意？玉器有没有？书画有没有？陶制品有没有？” “这些你都会？除了青铜器，你还会仿别的？”蔡总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实不相瞒，我也是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新青年，只要是古董，我就能仿。” “那干尸能仿吗？” “……” “就算我能仿，你敢往外运吗？” “我还真不敢。”蔡总尴尬的笑了笑。 “我想点阳间的……” “那壁画呢？” (本章完) ------------ 第85章 敦煌壁画，不在话下 “这你算是问对人了，壁画可是我绝活啊！” “张大千知道吗？当年他在敦煌胡作非为的时候，我师傅的师傅，专门负责帮他擦屁股。” 张扬一脸认真的说道。 “还有这种事？”蔡总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双眼放光。 “然后呢，你的师爷，有没有带几块壁画回来？” “那倒没有，这玩意儿我们自己就能画，带那些老古董回来干嘛？” “唉，可惜了。” “你确定伱能仿得和真的一模一样吗？”蔡总问道。 “我本来没这个计划的，但你要真能仿的话，我可就去找了啊。” “没问题，随便找。” 张扬本来以为，对方说的找，是回去以后慢慢找，没想到蔡总当场拿起手机，直接打电话安排下去了。 等了不到一分钟，他就把新找到的壁画的照片，放到了张扬面前。 “这个能看明白不？” “让我康康……” “这是，敦煌的南无观世音菩萨。”张扬迅速的答道。 他现在知道邓老板的画是怎么回事了。 就是临摹的这件壁画。 一模一样啊！ 很有可能，在蔡总和催债的肌肉男之外，还有一个人，保管着这件壁画。 刚才蔡总应该就是在和这个人通话。 那个画家张二百五，应该和保管这件壁画的人，关系不浅。 换句话说，有罕见！ 而且这个罕见，能通过邓老板找出来。 “你确定能仿是吧？”蔡总只关心这个问题，“仿得不像的话，我可不给钱的。” “这个太简单了，有没有难一点的？”张扬装腔作势的问道。 最好来点国宝级的。 “暂时没有了，不过你能仿就行，我可以去找。” 知道张扬能仿壁画，蔡总的脸上肉眼可见的兴奋。 这些敦煌的壁画文物，海外市场的售价非常高，他早就有兴趣了，所以托人收了一些在手里。 但是很可惜，根本带不出去。 现在，张扬给了他希望。 “每件壁画，我给你两万，你给我仿两份，怎么样？” “可以啊。”张扬果断的点点头。 对方突然提出“仿两件”这么奇怪的要求，他一听就明白了： 这些壁画，恐怕和青铜器不一样，不是所谓的私人博物馆的文物。 所以要多仿一点。 到时候出国，蔡总直接把三件壁画一字排开，放在海关面前。 来来来，大声的告诉我，这三件一模一样的壁画，是不是工艺品？ 接下来，张扬和蔡总又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敲定了一下合作的细节。 对外还是说合作没谈拢。 到时候蔡总会让他刚收的小弟，也就是那个小潘，以修楼房漏水的名义，把东西运到张扬那里。 等复制完了，再偷偷的运回来。 本来如果只是青铜器的话，可以正大光明运的，但是现在加上了壁画，就得低调一点了。 确定完这些细节，蔡总又预付了张扬十万的定金。 合同什么的，就不用签了。 免得留下纸质的证据。 而且蔡总有比合同更好的方式，保证张扬不会骗他。 他付完钱，直接把门外的肌肉男叫了进来，给张扬介绍说： “这是老K，以前在国外当过雇佣兵，手上有人命的。” “不是雇佣兵，是法外兵团。”肌肉男纠正道。 “对对对，反正贼猛了。” “老K你也认识一下，这位是张先生，我的好朋友。” 蔡总指了指张扬，特意在“认识”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老K明白他的意思，眯着眼睛盯着张扬的脸，很明显在尽力的记住他。 “你好。”张扬绷着劲和对方打了声招呼。 心想：看来是时候留胡子、换个发型了。 …… 蔡总和张扬之间的事算是聊完了。 但是他和邓老板之间的事，还没开始谈。 张扬当然没有凑热闹的想法，他还忙着和老胡去吃私房菜呢。 所以打了声招呼，就要先走。 眼看张扬要出门，邓老板想到，张扬和蔡总聊了这么久，关系肯定不一般，赶紧抓住机会，给肌肉男解释说： “那幅画，我很快就能赔了，这个店子，我已经卖给张老板了。” “我们合同都签了。” “张老板，你帮我做个证啊！” 面对其他人投来的询问的目光，张扬点了点头： “我确实打算买这件店来着。” “看，我没骗人！”老邓激动的说道，“只要一成交，我马上把钱转过去。” 蔡总听完点了点头。 来之前，他本来是想拿下这家店的。 但是听说张扬要买，他决定做个顺水人情。 但不是现在： “张老板是个大忙人，最近应该都没空处理收购的事。” “老K，你最近三个月就不要来催邓老板了，明白吗？” 蔡总想让张扬赶紧开工，所以想尽办法的给张扬创造环境。 顺带还有一点威胁的意思。 张扬听了，在心里摇了摇头。 对付这种人，不狠一点都对不起自己。 …… 从老邓的店子里出来，张扬有些歉意的看向身边的老胡： “不好意思啊，叔，这个古董店的事，可能得推辞一段时间。” “刚接了个大活儿。” “明白。”老胡点点头，他在外面等张扬和蔡总谈事情的时候，那个女秘书一直在想办法套他的话。 他或多或少，看出来对方很有实力。 但可能不是正道。 “张扬，你接活儿是好事，但是千万注意。” “古董和文物，其实就只隔了一条线，你现在还年轻，千万别为了一点钱，迷失了自己。” “为了那几百万去违法犯罪，如果被抓了，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叔你放心吧，我进去了，可就没人给我师傅送饭了。”张扬笑着回应道。 “哈哈哈，也是。” “你下次见到窑哥，记得帮我问声好啊。” “没问题。” …… 回到家，张扬第一时间，解锁了“壁画”相关的能力。 一共有【敦煌壁画知识】、【壁画绘制与做旧】、【壁画保存与修复】三种能力。 解锁完后，张扬趁热回想了一下之前见过的那件壁画的照片。 应该是宋元时期敦煌的壁画。 刑，很刑。 两天后，小潘把东西送来了。 还是那辆专修楼房漏水的破五菱，但是开车的年轻人，已经穿上了阿玛尼的T恤。 张扬本来还想试试，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点话，问出这些古董是从哪里运来的。 没想到小潘好像突然变成了哑巴。 一句话不说，吭哧吭哧把货卸下来，拍了张照就上车走了。 只留给张扬一团呛人的尾气。 “真就完成主人的任务是吧？”张扬在心里吐槽道。 下次有机会可以问问蔡总，他是怎么训练的这些手下。 张扬把十一个箱子，五件青铜器、六块壁画，用拖车运回了院子里。 小沈已经在帮忙准备材料了。 看到张扬把箱子送进来，她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过来帮忙拍照。 拍完直接把照片发给了她叔叔。 “师兄，要是我叔叔也找不到东西的来源怎么办？” 小沈拍完照后，担忧的问道。 “找不到也很正常啊，只是碰碰运气，我本来也没指望他。” “行吧，那我们是先仿青铜器，还是先仿壁画？” “先整青铜器吧，这个要的时间长，我先给你打个样，你照着仿……” 因为任务太重了，张扬只能让师妹多承担一点。 每件青铜器要仿两件； 每块壁画要仿三件； 刚好比蔡总要求的多出一整套。 只有这样，才能把真的那一套，留在自己手里。 (本章完) ------------ 第86章 有人道心破碎 在张扬家对面的山头上，有一片废弃的茶园。 之前有段时间，每天都有画着淡妆的姑娘在茶园里拍视频，嘴里说着什么“这就是我爷爷的茶园”之类的。 后来她们被警察一锅端了，茶园自然也就废弃了。 不过自从小潘把货运到了张扬家后，那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迷彩色的帐篷。 催债的肌肉男老K就住在里面。 每天，要么拿望远镜、要么飞无人机，反正是在监控张扬。 而且他每天晚上都要和蔡总汇报： 第一天：他们在院子里雕东西； 第二天：还在雕东西； 第三天：他们雕完了，在院子里吃火锅，看着好香； 第四天：终于开始烧炉子了，我飞无人机想看清楚他们在干什么，结果无人机掉下去，直接被他们扔进了炉子里。那是我刚买的DJ啊，那个女的好像脑子有问题，直接就扔进去烧了！ 沈依依：“感谢大自然的馈赠，这无人机烧起来的火真猛啊。” 其实张扬和小沈都知道自己被监视了。 但是无所谓，因为很快就是连续两周的阴雨天，他们有非常正当的理由，把工作的地点换到室内。 在室内干活儿，非常有隐私，进展也非常顺利。 不过中间还是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第七天的时候，张扬刚准备开始制作壁画，区里负责非遗申报的苗副局长，突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而且阵仗还不小。 一辆大巴车，直接开到了张扬的家门口。 看着车上下来乌泱泱的十几号人，张扬头都是大的。 人多眼杂，万一有人看出点问题，这么多天的辛苦就白费了，还有可能把“雇佣兵”给招来。 自己只不过在网上提交过一份简单的申请而已，至于这么大的排场吗？ 申请非遗传承人，又不是要申办奥运会…… 偏偏张扬还必须得开门。 院子里的窑生着火呢，有烟往外冒，如果假装没人，估计等会儿消防队就要上门了。 看着满屋子的真假古董，张扬知道，收拾肯定来不及了，只能把古董和小沈一起，锁在了房间里。 他嘱咐自己师妹： “等会儿除非我一个人过来敲门，否则你不能给任何人开门。” “明白吗？” “道理我都懂，但是师兄，咱们大白天的把门给反锁了，会不会有点欲盖弥彰啊？” “没事，实在不行你就怪叫两声，我跟他们说，家里有个疯子，放出来要咬人。” “咬人？到底是疯子还是狗，你说清楚。” “都可以，看伱自己喜欢。” “好吧。”小沈撇撇嘴，不满意的冲张扬翻了个白眼。 她想和张扬换换，但是又怕自己做不好。 只能这么无声的抗议一下。 安排好这一切，张扬赶紧出门。 “苗局长，欢迎欢迎！” 门外的中年妇女，圆圆的大脸盘，加上干练的齐耳短发，和她没PS的微信头像一模一样，张扬一眼就认了出来。 剩下的人他都不认识。 但是应该都没有苗局的职位高，乖乖的站在她身后，等级分明。 “你是张扬？” 苗局长一边和张扬握手，一边打量着他： “你本人比照片上，要显老一点。” “最近想换个成熟点的造型。”张扬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说道。 “挺好的啊，你现在这个状态，申请非遗传承人，形象方面应该没问题。” “之前确实有点太嫩了。”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些人都是我们局非遗项目组的评审团成员，这次特意没有提前打招呼，就是想过来看看你最真实的状态。” “应该不会打扰到你吧？” “不会不会，就是……” 张扬话还没说完，阴沉沉的天空，突然有黄豆大的雨点打下来。 不出意外，等会儿是暴雨。 评审团的男男女女们，瞬间一齐直勾勾的看向张扬。 他们想进屋躲雨。 张扬被这么多人看着，多少有点不自在，赶紧开口： “哎呀，下大雨了啊！苗局，你们要不先去车上躲下雨？” “？？？”苗局长一脸惊讶的看着张扬，小声的问了一句：“这合理吗？” “很合理啊，我家里坐不下这么多人。”张扬非常认真的答道。 他堵着门，雨又越下越大，评审团的成员们只好回车上。 只有苗局长一个人，打着雨伞，坚持要进张扬家的院子。 …… 刚一进院子，苗局就压低着声音问道： “是不是没准备好啊？家里有情况吗？” “今天确实不太方便。” “那你赶紧去收拾一下，等会儿雨停了，我再带他们进来。” “行。”张扬连忙点头。 他正打算敲门，突然察觉到身后，苗局跟了过来。 她明显也想跟着进屋。 张扬的手悬在半空中，硬生生的止住了。 “苗局，你能回避一下吗？” “啊？为什么啊？” 苗局非常不解的看向张扬，她指了指自己说： “我是自己人啊，你不知道吗？” “我进去可以帮你们把把关，不然你能保证收拾完，就一定没有违规、违法的地方了吗？” “谢谢你，苗局，但真不用。”张扬果断的摇摇头。 “什么不用，我就是专门来帮你们处理这事儿的，搞快点，别等下让他们看见了。”苗局催促道。 “没事，我自己能搞定。” “……” 反正不管苗局说什么，张扬就是咬死了不松口。 就算她是沈依依叔叔派来的人也不行。 这件事详细的情况，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目前，就算是小沈，也不知道张扬具体想要怎么操作。 “行吧，那你自己注意啊。” 苗局突然叹了口气，有些深意的看了张扬一眼。 “知道了，多谢提醒。” 张扬目送着对方走到院门口，这才回头敲了敲门： “开门！” “汪、汪汪～” “……就我一个人，沈依依你赶紧开门，等会儿就来不及了。” 在张扬的催促下，一楼卧室的窗帘被人掀开了一条缝，沈依依认真看了看屋外，确定张扬身边没人，才赶紧来开门。 “不对啊，刚才师兄你不是在和一个女人说话吗？”小沈有些困惑的问道。 “这个以后再解释，咱们先把所有东西都搬到你的卧室里去。” “然后你也进卧室，反锁门，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别开门！” “啊？还来？”沈依依一脸的拒绝。 “当然。”张扬笑了笑鼓励道：“你刚才的狗叫声非常专业，等会儿继续。” …… 一小时后，评审团的大巴车晃晃悠悠的驶离了好运村。 张扬通过了他们的考核。 只需要再去局里签一下协议，以后就是“区级非遗技艺传承人”了。 同一时间，在临州的某座海边别墅里，蔡总也收到了苗局发来的消息： [张扬应该没有和其他人联系过，我说我是自己人，各种暗示，他都不为所动] 蔡总看完信息，满意的点了点头，把手机扔给女秘书，让她回消息，同时吩咐道： “验收团队的人员，可以开始组织了。” “等张扬那边一搞定，我们马上去现场验收；同时你联系博物馆那边的人，把复制品出境的手续准备好，我不想再看到海关那边再出问题了。” 听到老板的话，女秘书的脸上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 蔡总注意到后，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你怎么了？有话快说！” “老板，我们之前一直找的那个鉴定师，临州东叔，好像出了点状况。” “嗯？他怎么了？” 听到自己的合作伙伴出问题了，蔡总赶紧从沙发上支棱了起来。 “老板，你先看看这段视频吧。” 女秘书递过去平板，上面播放的是张扬某场直播的切片。 切片的标题是： 《临州东叔直播挑战仿古大师，惨被羞辱，道心破碎直接跑路》 蔡总认真的看完视频后，神色复杂的抬起了头，他问道： “这个张国强，就是张扬直播时的艺名吗？” “是啊，他这个账号有2万多粉丝，不过已经很久没开播了。” “那东叔呢，他真的道心破碎了吗？” “我感觉他没有。” 女秘书解释说： “他好像秽土转生，改名叫河西鉴宝了，想和有个叫海东的鉴宝主播组CP来着，不过目前这个CP还没有任何进展。” “男的搞CP？那他应该是废了。” 蔡总叹了口气，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开始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像东叔这种只认钱的鉴定师，实在是太少了，稍微有点能力的人，都有节操。 尤其是在文物出境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 “这样吧，你联系一下那几个博物馆的负责人，让他们每个馆出一个人。” “自己博物馆的文物总该认得清吧？到时候让他们帮忙鉴定一下，确认下张扬的手艺。” “那壁画呢？”秘书问道。 “壁画简单，拍张照，把照片叠在一起，如果能够完全重合的话就没问题。” “老板英明啊！” “呵呵，别拍马屁了，赶紧去干活儿吧。” 蔡总把女秘书赶走后，看着张扬的直播切片，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嘴里喃喃自语道： “这小子好像真是个人才啊，要怎么才能让他死心塌地的给自己干活儿呢？” (本章完) ------------ 第87章 选左还是选右 “张扬？你说的是村东头那个帅小伙对吧？” “我听说，那小子喜欢外国口味，之前把一个白人美女都给领家来了，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白的人……” 小潘正在村子里替蔡总打听张扬的消息。 听到村口大爷的话，他脸上露出了崇拜的表情： 不愧是偶像啊！ 这么年轻就做到了“睁眼看世界”。 根据小潘目前收集到的信息，张扬唯一的破绽，似乎就是女色。 他赶紧把这个信息，同步给了蔡总。 等到了看货的那天，蔡总下了血本，把环球小姐亚洲分区的季军给请过来了。 一位来自泰国的美人。 只能确定是美人，美女则不一定。 “来，张老板，我介绍一下，这位是玛纳德，她非常仰慕你，非吵着要过来和你，好好的认识一下。” 蔡总故意在认识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怎么认识？学外语呗。 但张扬的反应非常冷淡，点点头： “好，那我们先看货吧。” 不是张扬对女人不感兴趣，也不是他发现了眼前这个泰国美人的Y染色体，而是现在，是保护国宝的关键时刻啊！ 伟大，无需多言。 “没事，看货这种事情，交给他们那几个老家伙就好了。” 蔡总指了一下门外，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埃尔法，好几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正在排队下车。 不过张扬并不知道这些人就是博物馆的人，只当是蔡总请来的鉴定师。 “这么多人？” “哈哈，现在这些专家啊，一辈子就研究一种东西，更有甚者，就只研究青铜器里的某一种器型，我只能把他们都请过来了呀。” “一听就很厉害，那我等会儿要好好学习一下了。”张扬认真的说道。 “啊？不是吧，张老板。” “伱把玛纳德这样一个大美人晾在这儿，去亲近一些糟老头子？这样不好吧？” 蔡总冲张扬挑了挑眉，他还在暗示。 那个泰国人也很懂，一边说着“萨瓦迪卡”，一边往张扬的面前走来。 “泰国人？” 张扬这下终于注意到了对方的身份，直接就是一个后撤步，敬而远之。 “蔡总，专家来了，咱们赶紧的吧，东西挺多的。” “别耽误正事。” 五件“真品”青铜器、五件对应的仿品； 六块“真品”壁画、十二件对应的仿品。 张扬指了一下院子里的货，终于让蔡总的思绪，回到了正事上。 “那行吧，先看货。晚点，咱们出去聚聚，我找人定个场子。” “OK，我听蔡总你安排。” 张扬看到专家团队已经齐刷刷的走进来了，也没心思和他瞎扯。 “期末考试”要开始了！ 张扬先和小潘一起，把五对青铜器全部搬到了桌面上。 主动介绍说：“各位老师，这里面……” “诶！你别告诉他们啊。”蔡总玩性大发，打断张扬，说道，“你让他们自己辨认。” “几位老师，麻烦挑出自己觉得是真品的那件，等会儿让张老板揭晓答案，看你们看得对不对。” “要是看错了的话……” “看错了，老头子我就不收你的辛苦费了。”其中一个老头回答道。 “可以啊，那我就把你那份辛苦费，转交给张老板。” “嘿嘿！这样有意思多了，没意见的话，现在开始吧！” 蔡总做了个请的姿势。 每个老头都走向自己博物馆收藏的青铜器。 “采访一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蔡总走过来拍了拍张扬的肩膀问道。 “还行吧，青铜器我还是比较自信的。” “哈哈哈，我也这么觉得，你的水平，我感觉要比你师傅还高一点。” 蔡总也是懂点青铜器的。 不然在展会上，他也不会发现小沈青铜编钟厉害的地方。 现在桌面上那些，他一眼扫过去，根本分不出来真假，心里自然满意的很。 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能把真品带出国，整个人不禁的变得兴奋起来，话都变多了。 相比之下，围在桌边的那几个老头，就没那么开心了。 有人在挠头，有人在沉思，有人直叹气，还有人在偷偷打量张扬。 尽管小动作不同，但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 “这个小伙子，不讲武德啊！” “怎么不留点明显的破绽，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其实就算是国博那些老专家做的复制品，和真品放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能看出细微的差别的。 桌面上这五对，差别当然也有，比如划痕的大小不一样、锈的纹理不同等等。 但这种差别，用来区分两件东西，够了；区分真假，远远不够。 有人甚至开始玩小心思： 故意随便拿起一件，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想要通过张扬的反应来判断。 但张扬根本没反应。 他正在想，等会儿自己要怎么宣布结果。 最后，几个老头子聚在一起，小声讨论。 甲：“怎么说？” 乙：“我有点区分不出来，不过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看不出来区别，那个张老板肯定也看不出来。” 丙：“对啊，他嘴上毛都没长齐呢！” 丁：“你的意思我懂，我觉得，他肯定是根据位置来判断的。” 丙：“对对对，就是这样，真的放一边，假的放一边。” 乙：“所以你们看我现在面朝的方向，你们馆里的，是左边还是右边？” 戊：“我倾向于左边。” 丙：“太好了，我也是。” 丁：“那肯定就是左边了。” 甲：“额，哥哥们，我刚才看的时候，好像把两件来回调换了好几次位置，这个怎么办啊？” 乙/丙/丁/戊：“凉拌！” 五个老头对于“左边的是真品”这件事，达成了一致。 其中那个手贱的老头甲，剩下的人都不想理他。 总要有一个人出丑的嘛，不然怎么显得其他人厉害呢？ “各位都选好了吗？”蔡总问。 四人齐声回答：“搞定！” 老头甲犹豫半天，最后还是随大流，选了左边那件，不过他就没敢回话了。 “OK，那么现在是激动人心的时刻了，欢迎张老板公布答案。” 蔡总对张扬做了个请的手势。 后者没有急着说古董的事，而是问了一句： “蔡总，这几位老师的出场费是多少啊？我有点好奇。” “哦？这是已经在算自己能拿多少了吗？看来有人弄错了啊。” “你先公布答案吧，至于该你的辛苦费，早晚是你的。” 蔡总没有正面回答，这让张扬觉得，应该不是个小数目。 挺好的，没个上万块，怎么谈“涉案金额”嘛。 这钱，各位专家可要拿稳了啊！ 张扬笑着伸出双手，鼓了鼓掌：“恭喜各位，你们都选对了！” 接着叹了口气：“看来，我的功力还是不够啊。” 乙：“不不不，你的水平已经很高了。” 丙：“是啊，如果不是我保管了这么多年，肯定分辨不出来真假。” 丁：“我就不一样了，我完全是运气好，蒙对的。” 戊：“张老板厉害啊……” 四个选左边的老头，都发扬风格，对张扬的手艺一顿猛夸。 只有老头甲，非常的疑惑，他想问问张扬是怎么看出来的。 但是等另外四个人说完，他直接懦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那不是露怯了吗？以后还怎么挣这份钱？ 于是话到嘴边，硬憋了回去，跟着鼓起掌来。 现场的气氛，一时间跟夸夸群线下聚会似的，都在互相吹捧。 …… 蔡总也跟着乐呵了一会儿。 等气氛慢慢平静下来，他挥挥手，让小潘把青铜器装车。 同时把几个老头都请了出去。 “嗯？他们怎么都走了啊？”张扬疑惑的问道。 刚才这几个老头，非常合他的胃口。 都是水货，还爱面子。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简直是一种享受。 “壁画就不给他们看了，至于原因，你懂的。”蔡总对张扬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那还验货吗？” “验啊，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回去用高科技的手段验。” “高科技吗？”张扬心里咯噔一下。 心说，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真货现在全在师傅床底下的地窖里呢，张扬昨晚连夜搬的，现在这里，一件真的都没有。 上机器验证的话，还不马上露馅了？ 不过当着蔡总的面，他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旁敲侧击的提醒一下： “这些壁画是用矿石颜料画的，如果不是常温常湿的话，有可能褪色的，蔡总你们检验的时候，一定要注意。” “明白，我们有专业的画廊。”蔡总微笑着回应道。 “现在你先告诉我，这么多箱子，里面哪几件是真的？我好在箱子上做个标记。” “像刚才那些老头子一样，在左右里面选一个蒙，肯定是不行的。” “原来蔡总你也听见他们讨论的内容了？”张扬笑着问道。 刚才几个老头在他旁边大声密谋，还是挺搞笑的。 “听是没听见，但是他们的行为，实在太明显了，也就是运气好，不然今天都得在你这儿身败名裂。” “那不至于。” 张扬嘿嘿一笑。 身败名裂的前提是，你得有名气啊。 他真不觉得那些老头是什么名人。 等张扬帮蔡总选出六块“真”的壁画后，今天的交易实际上就已经结束了。 等蔡总走后，张扬第一时间关上大门。 现在，该走第二步棋了。 张扬拨通了老胡的电话。 “老胡叔，出发，去解救邓老板吧！” (本章完) ------------ 第88章 我是来自首的 一小时后，一个中年男人，气冲冲的走进了沿江路附近的派出所里。 进门后，他就站在大厅里喊： “警察在吗？” “有人想敲诈勒索我一百万，我好可怜啊，有没有人管？” “一百万啊，我真的好惨啊！” 这种动静，不光值班的民警，连准备下班的所长，都给他叫来了。 “老邓？” 所长认出了这个哭惨的中年人。 “你怎么了？干嘛呢这是？” “所长，你来得正好啊！” 老邓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走上前扬了扬手中的画卷： “这幅画，有人骗我是张大千的真迹，要我赔一百万。但其实这是现代的人自己画的，跟张大千一点儿关系没有。” “有人给你做局了？”所长问道。 他在沿江路这边办案，经常碰到古董相关的骗局。 一听老邓的说法，就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是啊，他们给我做了个好大的局，想把我搞破产。” “伱有办法证明这幅画是假的吗？” “不光是新旧，最好还能证明，这幅画不值钱。”所长提醒道。 这个是古董诈骗案的关键。 “应该可以。”老邓非常果断的点了点头。 他直接把画提起来，在空中展开： “看到了吧？这是临摹了一幅壁画。” “这幅画是纯新的，无可争议的新。” “我一个专家朋友跟我说，这件东西应该是现代人照着壁画临摹的，时间不超过二十年。” “所长，你得给我做主啊，你也知道，我连车都卖了，其实就是为了筹钱赔这幅画……” 所长看着老邓手里的画卷，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这样，老邓，你做一下笔录，我们慢慢谈……” “别慢慢谈了，赶紧立案吧！”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洪亮的男声，接着走进来一个穿着制服的男警察： “所长你好，我是省厅文物专案组的副组长，我姓涂。” “这个案子，我过来帮忙盯一下。” …… 由邓老板出面，把给他做局的那些人给点了。 这就是张扬的第二步。 做局的人包括蔡总、肌肉男老K； 还有邓老板说的，沿江路某间书画店的老板。 他家的老爷子，就是找那个老板借的画。 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帮蔡总找古董的罕见。 张扬也想过直接报警抓蔡总。 但他总感觉，蔡总在防着他，不一定能成功，最后很有可能是那个小潘出来顶包。 所以由小沈联系她叔叔，派人帮邓老板主持公道，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切入这个案子，是最好的。 至于刚好又是涂副组长，则完全是巧合。 谁让他是副组长呢，这个职位本来就是干脏活、累活的。 张扬想着，蔡总说回去以后，要用高科技检查一下壁画。 就算花钱插队，中间起码也要耽误三四天的时间吧。 这个时间，足够小沈叔叔那边的人，追查到蔡总那里了。 到时候，警察会惊讶的发现，蔡总手里有好多文物，青铜器、壁画，应有尽有。 但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意料。 首先是蔡总所谓的高科技，其实就是手机拍照+电脑编辑图片。 不到半个小时就搞定了。 发现没有问题，蔡总直接带着早就准备好的壁画工艺品的购物合同，直奔机场。 青铜器则要麻烦一点，复制品必须要去文物局现场鉴定，开《文物复仿制品证明》，所以蔡总把这件事交给了小潘去办。 有意思的是，蔡总和小潘兵分两路，但都没跑掉。 小潘没跑掉，是因为他在文物局办仿品证的时候，把“真品”和“仿品”从盒子里拿出来以后，被工作人调换了一下位置，然后他就分不清了。 负责引导的工作人员，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开复制品证书，结果分不清复制品是哪件的。 而且五件都是这个情况。 这嫌疑实在太大了，工作人员直接向上汇报，把古董截停，并且报了警。 至于蔡总，他是没弄清楚政策，加上运气不好。 壁画是一刀切的不让直接携带出境。 尽管工作人员也觉得，三件一模一样的壁画，说都是真品也太扯了。 但规定就是规定。 就是得每一件都开证书，才能出去。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无非就是让秘书带着东西，回来补证书。 蔡总还是可以先走。 但好巧不巧，机场刚好有个研究敦煌文化的专家，一眼就认出，蔡总带的壁画，有浓浓的敦煌风。 而且都是他没见过的。 没见过这一点很重要，经过几代人的研究，敦煌五万多平米的壁画，早就全部记录在案了。 这时候冒出几条漏网之鱼？ 专家当场就报警了，他宁愿自己当小丑，也不愿意忽视任何一点可能性。 这让蔡总想要放弃壁画，自己人先出去的想法也落了空。 …… …… 指挥邓老板报警后，张扬就一直没出门。 他在等。 等警察上门调查。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面对小潘和蔡总的指认时，要怎么表现，才能让他们不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结果等了足足半个月，院门外风平浪静。 期待中的警车一直没来。 张扬实在憋不住了，刚好知道是涂警官在负责邓老板的案子，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喂？张扬，你是要举报，还是要自首啊？” 涂警官的心情很不错，有兴致和张扬开玩笑。 “都不是，我想打听个事儿。” “不会是涉及什么案子吧？这种事情有规定的，我不能透露的哦。” “没事，你看能透露多少就说多少。” 张扬的要求不高。 “行，那你问吧，我看知不知道。” “沿江路有个姓邓的老板……” “这个案子能说。”涂警官抢答道，“是邓老板找你帮忙的是吧？” “我先解释一下，不是我当时高冷啊，实在是他前几天问的时候，案子还没办完。” “就今天，他这个事，已经收尾了，那个诈骗他的书画店老板承认了，那幅画就是他花了两百块，请一个美术学院的老师帮忙临摹的。” “所以这钱肯定是不用赔的。” “不过那个书画店老板，因为还涉及别的案子，这个诈骗罪，恐怕没那么快判。” “别的案子？是不是文物倒卖案？”张扬问道。 “嗯？” 电话的那头的涂警官，发出了质疑声。 “你为什么这么说？张扬，你不会是来自首的吧？” (本章完) ------------ 第89章 王者归来 “不能说是自首，最多叫自白。” 张扬觉得自首这个说法太不准确了。 他可不是罪犯。 “这么说吧，我还是从前那个热心市民，没有一丝丝改变。” “你的意思，我好像懂了！” 电话那头的涂警官拍了下大腿： “你应该是以什么合法的行为，掺和进了这个案子里，就像之前的案子一样。” “对吧？” “涂警官，你真是我的知音啊。”张扬感慨道。 “别别别，伱先别给我灌迷魂汤。” “说说吧，你怎么知道有个文物倒卖案的？” “因为这个案子里的嫌疑人，他们拿真文物，找我仿制来着。” “我一直等着你们警察来调查呢！”张扬说道。 涂警官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 情况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啊。 他让张扬先等着，说自己要去查一查卷宗。 过了大概十分钟，涂警官回来了。 还没说话，就已经开始笑了： “哈哈哈，被你小子吓到了。” “查清楚了，你之前不是备过案吗？加上这次嫌疑人的口供，确定你和这个案子没啥太大的关系，所以就没把你带回来。” “估计后续会有人电话问你一下，远程做个笔录啥的。” “别太紧张了啊。” “和我没关系？”张扬难以置信的问道。 他感觉自己在这个案子里，蔡总排第一，他就排第二呀。 涂警官竟然说跟他没关系？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不会埋个大雷吧？ 张扬赶紧追问道： “我仿了五件青铜器、十二件壁画，这个案子竟然跟我没关系吗？” “对啊，你不就拿钱仿古董嘛，这活儿，潘佳园多的是人干，无非是你仿的像一点，收费贵一点。” “这不是费用的问题啊。” 张扬深吸了一口气，直接问对方： “这个案子的涉案文物，你们都追回来了？” “对啊！” “放心吧。”涂警官安慰张扬，“他们带着真品，假装是博物馆的去开证书，结果被机智的工作人员发现了。” “博物馆的人已经来把他们的馆藏文物认领了。” “至于那几件壁画，专家已经鉴定完了，都是流落在民间的文物，真品会上缴国库，仿品估计过段时间集中销毁吧。” “确定吗？”张扬又问了一遍。 “唉，你别太紧张了，都是专家鉴定过的，真品没有流出去。”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这边要出外勤了……” 涂警官说完，没等张扬反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张扬拿着手机，愣了大概有半分钟。 很快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分析这件事。 这件事整个的经过，只有他自己知道。 介入最深的沈依依，在帮忙做完青铜器后，就回学校上课了，所以她并不清楚，张扬把真品放进地窖的骚操作。 现在的情况是，即使张扬站出来说： 不好意思，我是“护宝人”，真品都在我这里。 估计也没人会信他。 博物馆肯定想息事宁人； 警察那边专家都鉴定过了，张扬出来打脸，人家肯定对他没好感。 说不定还觉得他在碰瓷。 “合着这些东西要烂在自己手里了啊？”张扬喃喃自语道。 现实好像还真是这样。 当作无事发生，就是最合理、最安全的选择。 但这些东西放在地窖里也不是个事儿啊，得找个妥善的地方保存。 捐了？还是上交？ 张扬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好地方。 他现在不是普通人了。 而是青州市小柳树区非遗技艺传承人。 张扬在网上看过，那些真正厉害的传承人，有钱了都会办一个展馆。 专门展示自己的非遗技术。 张扬认为，自己也配办一个这样的展馆。 刚好可以把这些文物，都当作自己的作品放在展馆里。 地点就选在邓老板的那家店吧。 如果邓老板要是后悔了，就直接加钱去盘一间画廊下来。 说干就干，张扬直接开院门，准备开上新提的大G去谈生意。 据说这样成功的几率会变高。 他刚把车开出院子，迎面开过来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正前方的马路上。 刚好堵住了他的路。 “嘟～” 张扬忍不住按了一下喇叭。 这么挡路，很难说对方不是故意的。 出租车的后车门应声打开，一个长相和善的中年妇女，冲张扬挥了挥手。 “哈喽，张扬！” 这谁啊？ 张扬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 不过对方既然喊了自己的名字，那大概率是找他的。 张扬拉了手刹，推门下车。 这时候，出租车上又下来了一个人。 中年妇女扶下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 “陆姥爷？”张扬惊喜的喊道。 “你旅游回来了？” “呵呵，回来了。张扬，猜猜她是谁？”姥爷笑着问道。 “这还用猜啊，这位阿姨肯定也姓陆，应该是师妹的母亲吧。” 张扬笑着对女人点头示意。 后者微笑着回应说： “我是依依的妈妈，你可以叫我陆阿姨或者陆老师，都可以。” “嘿嘿。”姥爷在旁边傻乐着说道，“怎么样，张扬是不是一表人才？” “嗯嗯，看得出来。” “谢谢陆阿姨。” 张扬无奈的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进屋再说吧。” “等会儿。”姥爷叫住了他，“张扬，我给你带了点礼物，在后备箱里。” “你帮忙拿一下吧。” “没问题啊，你们先进去吧！” 张扬想着，自己拿完东西，刚好可以打电话问问沈依依，这什么情况。 来家访了吗？ 不过等张扬打开后备箱，看到里面的东西，他的大脑瞬间放空了一下。 “师傅！”张扬问出租车司机，“这后备箱里几个盒子都是吗？” “是啊！”司机和远处的陆姥爷齐声答道。 “好的。”张扬无力的应了一声。 姥爷，你也太变态了吧！ 张扬看着纸箱子里的东西，突然明白了沈依依吐槽她姥爷时的心态。 三个纸箱子。 第一个箱子里面装的是三个陶罐，不是希腊或者埃及的陶罐，而是非常典型的仰韶文化彩陶； 典中典之出国旅游买国产的文物。 第二个箱子，稍微好一点，里面放着大大小小的灰黑色石头，张扬盲猜一手，应该是翡翠原石。 最后一个更是重量级，装的应该都是画，最上面放着一张玻璃镜框镶嵌着的——《蒙娜丽莎》。 感谢馒头的500币打赏，老哥这个名字好听，可惜写了会被封。 (本章完) ------------ 第90章 陆家最靠谱的人 艰难的把后备箱里的三个纸箱子放到地上，张扬赶紧给小沈那边打电话： “我的好师妹啊，你快回来吧，姥爷他们回来了……” “他们这么早就到了啊！”沈依依惊讶的问道。 “我刚出学校呢，估计过来还要一会儿。” “行，那你快回来吧。”张扬催促道，“事情很严重啊。” “目前看起来，姥爷和你妈妈他们出国旅游，只是幌子，他们应该是去打劫卢浮宫了，《蒙娜丽莎》《自由引导人民》《拾穗》，卢浮宫里排前三的油画，都在这儿了。” “哈哈哈哈。” 电话那头传来沈依依银铃般的笑声。 “好，我知道了，师兄伱等着，我马上回来帮你怼姥爷。” “可以，就指望你了。” 张扬笑着点点头，他给小沈打电话的目的，就是想她赶紧回来，镇压一下姥爷。 有她在，老爷子会稍微收敛点，不然自己又要遭罪了…… “张扬，怎么样？” 陆姥爷兴奋的指着桌上的东西说道： “我买的宝贝，你能不能看出来是什么来头不？” “你都能仿陶罐了，应该能看出，这些是仰韶文化的彩陶吧？” “完全看不出来。”张扬摇摇头说道。 “什么？你竟然不知道仰韶彩陶？” “不应该啊，那我来给你科普一下。” 陆姥爷拿出手机，准备把他在某文库里搜到的资料，从头到尾念一遍给张扬听。 已经遭过这样罪的陆女士，赶紧伸手阻拦： “爸，你消停会儿吧。” 她满脸歉意的对张扬说： “张扬，不好意思啊，我爸是不是平时就是这么烦你的？” “没事没事。”张扬连连摆手。 这种事情不能较真，不然他该给陆姥爷买瓜子去了。 毕竟他刚才逗人家来着。 他当然知道仰韶彩陶，想仿都能仿，说不知道，存心是想给姥爷找点儿事做。 不过他的回答，让老头子误会了。 “看嘛，我就说吧，你们娘俩就是对我有刻板印象，其实我在外人眼里，还是挺好的。” “是吧？张扬。” “来，咱们继续聊国宝，不，仰韶文化的事儿。” “要不，还是先聊聊《蒙娜丽莎》吧？” 张扬无奈的笑道，同时看了一眼沈依依的母亲： “这些卢浮宫同款的油画，不会是你们从法国带回来的吧？” “嗯，他在法国唐人街，花高价买的。” 陆女士在“高价”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很明显有点怨念。 但是姥爷立刻反驳道： “不高啊，相比于这幅画原本的价值，一点儿都不高。” “这画我从一个华夏人手里买的，他说当年毕加索一共画了三幅《蒙娜丽莎》，这是其中的一幅……” “是达芬奇！”陆女士咬着牙纠正道。 “爱谁谁，反正人家老哥哥跟我说了，华夏人不骗华夏人。这就是真品，只不过没有博物馆那件好看，所以落选了。” 陆姥爷振振有词的说道，接着笑嘻嘻的看向张扬： “你不是说，你想开古董店吗？” “这幅画，刚好可以挂在你店子里啊，显得有国际视野。” 姥爷这样一说，张扬就知道，指定是小沈大嘴巴了。 以他对沈依依的理解，这妮子指定是替自己找姥爷要了开店的贺礼。 不然老爷子怎么舍得把这样的宝贝送给自己？ “谢谢啊，不过我的古董店是中式的。” “没事，你可以再弄个西式的二楼嘛！” 姥爷随口一句，张扬听了，仔细一想，还真有点道理，于是悄悄记在了心里。 至于那幅《蒙娜丽莎》，先不谈。 陆女士对于张扬开古董店这件事，也有自己的想法，她主动问道： “张扬，你开古董店是为了卖自己仿制的青铜器吗？” “对啊，同时也接一些定制的商单，没个门面，不方便。”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你不如先去申请一个非遗传承人的身份，然后用这个身份去开店，这样会有补贴，而且会方便很多。” “这种事，你确实可以听听她的。”陆姥爷指着他女儿对张扬说，“她是历史学院专门研究非遗传承与保护的。” “这方面特别有经验。” “你店子办起来以后，她都能给你找来央视的记者采访。” “真的？”张扬惊喜的问道。 “央视可能要看运气，但汉东省台的记者，应该问题不大。”陆女士点头承认道。 “稍等啊，我去拿个东西。” 张扬赶紧回房间，区里发来的证书都还没来得及拆呢。 回到院子里，他把大红的“荣誉证书”拍在了桌面上。 “张扬你已经申请到了？”姥爷看着证书问道。 “嗯，刚办到手的。青铜器修复及复制技艺，区级的非遗传承人。” “对了，除了证书，还发了我两万块的奖金呢。” “厉害啊。” 陆姥爷一脸佩服的说道，接着问旁边的女儿： “怎么样？这证书够格吗？” “估计还不够，区县级的传承人有点多，你估计很难申请到非遗产业的名额。” “非遗的产业？就那种挂在墙上的铁牌子，像文物保护单位一样的，对吧？”张扬问道。 “没错，不过也许有机会，你可以去区里问问，看能不能申请一下……” 沈依依的母亲绝对是专业的，她很快就帮张扬指明了方向。 按她的说法，张扬如果用非遗传承人的名义去开店，每年光税费就能省几十万。 当然，前提是他的生意能挣钱，如果一分钱都不挣，那不仅不用交税，还可以申请补助。 这么好的福利，连陆姥爷都心动了。 “张扬，你快教我仿制古玉器吧，我也去申请一个传承人。” “到时候每个月摆烂，光补助和退休金就能衣食无忧了。” 陆姥爷摸着下巴上的长须，俨然一副计划通的样子。 不过他身旁的女儿冷冷的问了一句： “爸你平时是没吃饱，还是没穿暖？你现在不是衣食无忧吗？你还有钱给田阿姨……” “打住、打住！我错了！” 哈哈哈，张扬看到这一幕，终于知道沈依依戳肺管子的话术，是跟谁学的了。 看来师妹回来迟了也没事，她妈妈才是幕后大BOSS，能说的姥爷一点脾气都没有。 因为学校还有事，陆女士没坐多久，就提出要回去。 她本来就是送姥爷过来的。 不过临走之前，她特意参观了一下平时沈依依睡的那个房间。 张扬本来以为她是担心女儿睡不好，没想到对方进门后，第一时间先验证了一下房间的锁是不是好的。 好嘛，这是点他呢。 至于陆姥爷睡的客房，她也顺带看了一眼。 就一眼，都不看第二眼的。 临走的时候，陆女士把张扬拉到一边，小声的对他说： “张扬，我感觉你是个非常正派的年轻人，能不能帮我个忙？” “阿姨你说，我义不容辞。” “没那么严重，就是下次，我父亲他带老太太上门的话，你能不能悄悄通知我一下。” “你也知道，田阿姨进去了，我怕我爸他想不开，又找一个不靠谱的。” “明白，以形补形是吧？” “你这个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意思差不多。” 陆女士点点头，又补充说： “另外，如果我爸他的房间实在太乱了，你帮忙叫个保洁，单据留着我给你报销。” “别把你家的客房给糟蹋了。” “哈哈，好的。”张扬笑着回应道。 抽象的女儿+更抽象的爹，沈依依的妈妈，真是肉眼可见的为难。 陆女士刚走没多久，小沈回来了。 刚进门，她就满院子找妈，一口一个“陆凤娥女士，你人呢？” “别喊了！你妈回学校了。” 姥爷坐在院子里，没好气的回应道。 他正拿着手电筒，研究他手里的原石。 灯光打上去，里面绿油油的，乐得他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么快就回去了啊！” “那我师兄呢？” “他去区里，申请非遗小微企业的名额了。” “哦，肯定是我妈指挥的吧？”小沈撇了撇嘴，坐在姥爷旁边。 看着姥爷手里的石头，她也拿起一块，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姥爷，这又是哪个骗子，卖给你的鹅卵石啊？拿来铺路吗？” “鹅卵石？”姥爷当即眉毛一竖，“别瞎讲，这是翡翠原石。” “缅甸老坑挖出来的原矿石。” “帝王绿翡翠听过没？这个石头切开以后就是。” 姥爷说着，打着灯给沈依依看： “瞧瞧，看见没，黑色的皮壳，都掩盖不住里面的绿油油，知道这叫什么吗？” “黑人被绿了？” “……这叫开门绿，只要切开，就能赚上百万。” “原来如此！” 沈依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她不懂翡翠，但是她懂姥爷。 姥爷如果要挣几百万，那么他至少要先赔几千万。 但他又没有几千万。 所以肯定是被骗了。 不过沈依依没急着戳穿，她要等张扬回来，把这个乐子分享出去。 …… 与此同时，张扬刚从苗副局长的办公室走出来。 看着手上的文件，他挠了挠头。 “《非遗文化进校园》主题活动邀请函”。 苗局长说，想要弄到那个可以挂在店铺门口的铁牌子，就得去参加这个活动，然后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 当然，她说的更官方，说的是“提升自己的知名度，得到社会群众的广泛认可”。 说白了，不就是挣认可值嘛。 唯一的问题是，这次张扬需要搞定的目标是……学生？ (本章完) ------------ 第91章 联合多家媒体曝光你 张扬驱车回家的时候，在路上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看到来电的归属地是法属圭亚那，他的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 现在这种诈骗电话真的越来越离谱了，完全就是在科普世界地理，带你每天认识一个小国家。 张扬毫不犹豫直接挂断。 结果不到半分钟，电话又打过来了，还是刚才那个号。 再挂断。 对面马上又打过来。 “这搞诈骗的人，还挺执着。” “估计不让他死心，今天是别想消停了。” 张扬没急着拉黑，他把车停在路边，决定逗逗这个傻子。 电话接通： “喂？” “张先生吗？你好，我是来找你订购书法作品的。” “嗯？”张扬觉得有些奇怪。 他之前给那位临州的客户供货时，全程都是在论坛上私信沟通的，根本没有暴露过自己的手机号。 除此之外，他没在任何地方说过，自己会仿古书法。 “伱谁啊？这里没有姓张的。”张扬装糊涂的说道。 “不是？” “你不是那个在古董论坛发帖的人吗？一万块一个字的那个。”对方疑惑的问道。 “你是论坛来的？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啊？” “果然是你，哈哈哈。”电话那头的人听到张扬承认，很开心，“手机号是我花钱找论坛的管理员买的。” “我给你私发消息了，你一直不回啊，实在没办法了。” 听见是客户，张扬非常有礼貌的回复说： “最近确实有点忙，不好意思。” 对面知道自己一万块一个字，仍然想尽办法打电话过来，很明显是来送钱的。 所以服务态度当然得好一点。 “没事没事，你等会儿给我打个折就行。” “这好说，我这里有满1000减10的优惠券，每满一千个字，我白送你十个字在，怎么样？” “……”电话那边沉默了。 “客户先生，你还在听吗？” “喂？” 张扬看了眼手机，还在通话中，但是却没声了。 “张先生是吧？” 电话那头突然换了个人，从肾虚的中年男声，换成了一个烟嗓的女声。 “对，我是，你又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你黄庭坚的字，仿得蛮好的嘛。” “过奖过奖，我水平确实还阔以。”张扬嘿嘿一笑。 他以为是自己之前帮人仿字，口碑已经在圈内传开了。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女人突然发病，啐了一口： “我呸！你笑个屁啊，真当我在夸你呢？” “上一届的华东民间藏家拍卖会，你是不是把自己仿的黄庭坚书法拿去拍卖了？还拍卖了1000万，骗那么多钱，你拿在手里安心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张扬本来心里有些吃惊，以为要暴雷了，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多虑了。 1000万虽然贵，但那是非常正常的拍卖，他也没有保证过送拍的是黄庭坚的真迹啊。 拍卖会也不保真。 就算用什么高科技手段，检测出问题了，找上自己的也应该是拍卖会的人，不可能是从“法属圭亚那”打来的电话。 看对方偷偷摸摸打电话这方式就知道，他们也心虚着呢。 所以不承认就行了，先听听对面怎么说。 “装糊涂是吧？呵呵，看来还是个惯犯。” 女人冷笑了一声： “不会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了吧？” “是，找你买字的那个廖主任，已经被抓进去了，但是你仔细想想，同一时间出现两幅疑似黄庭坚的真迹，真的能瞒过所有人吗？” “廖主任？谁啊？”张扬疑惑的问道。 找自己买字的那个客户，难道还是个大人物？ 因为一般人买副字画，是不可能把自己弄进去的，现在吃牢饭也得排队。 “廖主任，他就是那个，花了30万找你买诗的蠢货啊！你要还装失忆的话，我可就去买你的聊天记录了啊！” “合着，我客户又没了？”张扬喃喃的说道。 等等，为什么要说又？ 他们进去和自己根本没关系吧。 张扬理直气壮的反问道： “这事儿是有，怎么了？现在不让卖仿古字画了吗？” “有事就说事，没事我挂了。你们法属圭亚那打电话过来，也挺贵的。” “事情很简单，你再给我们写一副黄庭坚的字，免费送给我们，这事儿，我们就不计较了，还替你保密。” “免费？你脸咋这么大呢？”张扬嘲讽的说道。 “脸大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女人气呼呼的反驳完，旁边传来男人的声音，小声的提醒她： “老婆，他的意思是，你提的要求不要脸。” “谁不要脸啊？我吗？”女人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 反应过来后，立刻生气的对张扬吼道： “你才不要脸呢，姓张的，你拿假货骗人！你最不要脸。” “算了，你这脑子，我跟你说不明白。” 张扬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把电话给刚才那个男的吧。” “你再多说一句，这事儿就吹了。” 张扬最后这句话还是有效果的，电话很快交到了一开始那个男人手上。 男人的理智还是在线的，一上来就假模假样的给张扬道歉： “不好意思啊，张先生。” “没事，有些人确实明白不了仿古和假货的区别。 我问你，你们这是敲诈，你知道吗？ 我一个字作价一万，随便写几个字给你们，涉案金额就是三年起步了。” “知道，确实可以这么算。”男人非常诚实的答道。 “但是我觉得吧，写几个字，对您这样的人来说，很简单，何必吝啬呢？” “要是大家都知道，之前那件一千万的作品是仿的，拍了您作品的买家，白白损失了那么多钱，他不得跟您玩命啊？” “但是只要您不说，我们不说，谁知道那字有问题呢？大家皆大欢喜，多好啊！” 张扬听了对方这个理由，他也沉默了。 有点道理啊。 相当于在给花1000万买自己的客户做售后服务，不然被这对狗男女把事情捅出去，别的不说，那幅字的价格肯定会受影响。 买家气不过，很大概率会告自己。 告不赢没关系，只要张扬出庭，就会把他曝光在大庭广众之下。 然后，张扬就出名了？！ 开个号叫“黄庭坚转世”，直播写字就能财富自由啊。 “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不免费给你写字，你就曝光我是吧？”张扬问道。 “对！”男人非常肯定的回答。 “那太好了，记得找几家好点的媒体，最好能联系下央广网或者今日说法，实在不行，老胡、红衣也可以，一定要把我狠狠的曝光出去。” “标题就叫《震惊！临州拍卖会惊现黄庭坚人间体！》” “……” 电话那头，回应张扬的是长时间的沉默。 连续询问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张扬无奈的耸耸肩，挂断了电话。 他只能在心里祈祷，对方能说到做到了。 (本章完) ------------ 第92章 是薄荷，我在里面加了薄荷！ “老婆，这合理吗？” 看着“张先生”挂断电话，翠池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詹总，呆呆的问自己面前那个烧饼脸的女人。 几个月前，廖主任进去了。 詹总竹篮打水一场空，好在因为主任没拿到钱，他算是行贿未遂，能取保候审出来。 他从看守所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告诉自己老婆，他发现了这个案子的一个华点。 人家审他的时候，只问了350万的事，没问那1000万。 警察不可能错过这么重要的细节，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詹总两口子赶紧找到了拍卖会的负责人，得到的答案是： 1000万，人家都已经把钱提走了； 350万，被冻结了。 詹总很快反应过来： 焯！买错了……不对，是多买了一件！ 多买了当然要退款。 詹总继续去骚扰拍卖会的人，对方回复给他两个退款的选项： 一种是未成年退款； 另一种是去开个证明，证明他脑子有问题，精神病或者痴呆都可以，反正证明他是无民事行为能力人。 否则，拍卖会的拍品一经拍出，概不退款，合同上写得明明白白的，去法院也没用。 詹总那个气啊，差点和拍卖会的人现场干起来。 回家跪了三天的搓衣板，他才终于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找到那个给廖主任仿字画的人，他说不定知道1000万的线索。 结果他们惊讶的发现，接下仿字画生意的那个账号的主人，和拍卖会送拍的人信息一样，都是“张*”。 詹总的老婆怀疑，这个张某，是有预谋的，至于怎么预谋的，为什么他们行贿的事外人会知道，她想不明白。 反正就是有预谋。 问就是女人的直觉。 找这种人要钱，肯定是要不回来的，得想办法止损。 两口子一合计，想出了打匿名电话的办法。 按照他们本来的计划，是想威胁这个张某，给他们写一份黄庭坚版的《诗经》，一共三万九千多个字，1000万肯定能回本。 万万没想到…… “这个张某，太变态了。”詹总的老婆感慨道。 “书法写得好的人，是这样的。他这种都算好的，董其昌知道吧，人家直接就是恶霸。” “我觉得这个张某，放在古代也是个恶霸！” “老婆说的对。现在呢？咱们怎么办？我感觉对方根本有恃无恐啊！” “我想想啊……要不这样吧，你直接用真实身份联系他吧，你就说你是那个1000万买了他书法的人，问他能不能给伱再送一幅。” “行，那我构思一下。” 詹总点点头，他突然想起来，其实除了廖主任，还有一个领导能帮自己翻盘。 那个领导，他是喜欢字画的。 是不是可以直接送字画呢？这事儿得好好想想。 …… 张扬回到家的时候，小沈正在和陆姥爷对峙。 两人争论的焦点，集中在一块黑色的鹅卵石上。 “师兄你回来的正好，我姥爷说，这块石头开出来的翡翠，能值500万，你信吗？” “这个说不好，要看货币单位的。” “咦？好像是哦。”沈依依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 “所以啊，你快把鹅卵石还给姥爷吧。”张扬说道。 “我再重申一遍，这不是鹅卵石，这是翡翠原石……” “啪！” 陆姥爷话还没说完，院子里突然传来清脆的石头碰撞声。 沈依依把原石举过头顶，狠狠的砸在了水泥地面上。 石头在地面上弹跳了好几下。 每一次弹跳都会掉下不少黑色的碎片。 等到完全停下来的时候，外壳已经掉落了大半，露出了绿油油的内层。 “沈依依，你要干什么啊！” 姥爷从来没有这么急过，焦急的冲上前，想把地上的原石给捡起来。 小沈尴尬的挠了挠头： “这石头怎么跟鸡蛋一样啊，还能剥壳的。” “翡翠原石本来就有一层皮壳啊！”姥爷不耐烦的回应道。 他想把地面上的黑色皮壳都收集起来。 不过他还没开始动手，张扬已经帮忙递了一块过来。 陆姥爷刚准备伸手去接。 张扬突然把手里那块黑色的皮壳，翻了个面，露出靠近内层的那一面。 那一面竟然也是绿色的。 “姥爷，你闻闻。” “闻？” “你闻一下就知道了。”张扬绷着笑说道。 姥爷将信将疑的拿起张扬递过来的碎片，凑到鼻尖轻轻的闻了一下。 一股清新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是薄荷，有人在里面加了薄荷！ 那这绿色的岂不是…… 陆姥爷震惊的看向张扬，后者郑重的点点头说： “牙膏，绿色的牙膏。” “打灯看到的颜色，就是牙膏的颜色。” “哈哈哈！” 旁边的沈依依也捡起地上的碎片闻过了，笑得捂住了肚子： “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缅甸老坑产的牙膏啊，哈哈哈哈！” “师兄，我的直觉是对的，我姥爷他不可能挣到钱的……” 陆姥爷没有回嘴，他阴沉着脸，拿起那块绿色的原石，仔细的闻了一下，确定了，就是牙膏。 他没空理小沈，径直走到桌子前，把装着原石的整个纸箱都搬到了地面上。 接着随手拿起其中的一件，开始和地球的对撞实验。 “诶，别啊，你这毁了还怎么卖……” 看小沈还想火上浇油，张扬赶紧把她一把拉了起来。 “走，跟我进屋。”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不看完再走吗？”沈依依笑着问道。 张扬瞪了她一眼，小沈总算抿住嘴，哼哼唧唧的跟了上来。 房间里，还是能听到姥爷砸石头的声音。 张扬只能把门也关上。 这样总算帮小沈脱敏了。 “师兄，什么事啊？” “两件事，第一件事，之前你那个学长投资的事情，估计鸽了。 什么做大做强，你暂时可以别想了。 这样的话，不会影响你在学校的事吧？” “不会啊。”小沈非常轻松的说道，“我在展会上的表现好，已经拿到了最高的活动分，在保研之路上，领先了别人一大步。” “那就好。” 张扬就怕耽误小沈的学业，现在像她这样肯干活、还自带背景的年轻人，可太难找了。 想想老胡的女儿、女婿，再看看同龄的小沈，就明白什么叫差距。 “第二件事呢，是我过段时间要去青大附高，参加一个活动。 活动的主题，是介绍我们门派的技术。 我记得你就是附高毕业的吧，你觉得准备点什么，比较贴合你们学校高中生的口味？” “师兄你要去高中招学徒了？要跟清北抢人才？” “哈哈，你这个想法很好，我考虑一下。” “不过这次，我主要还是去做活动，非遗进校园，知道吗？” “不知道。”小沈摇摇头，她们上学的时候，没有举办过这个。 “不过我可以回去帮你问问。” “我们那栋楼，有好几个历史系教授的孙子，现在都在附高上学，我以前是他们的老大来着。” “那最好了。”张扬点点头，“你就问问他们，现在最流行的是什么。” 他也想明白了，非遗进校园，关键就在于学生想看什么。 喜欢坤坤他就弄几件商周的坤坤； 喜欢奥特曼他就整个超古代文明的青铜迪迦、或者石雕的火花棱镜； 喜欢二次元，他就安排几件青铜的手办…… 那个活动的群里，他已经看到捏泥人、吹糖人、打算盘、皮影戏、呼麦、剪纸、篆刻的非遗传承人了。 相比之下，他这个青铜器做旧的，竟然是最脱离实际生活的那一个。 只要那个吹糖人的下血本，几乎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张扬唯一的优势是，他不缺钱。 其他不少传承人多少都有点拮据，参加个活动还找苗局长要补贴。 只有张扬甚至想给苗局长塞红包。 “三天内能问到吗？” “到时候你还要帮我准备一下东西。” “我看看啊……没问题，明天下午他们就放假了。” “妥了！”张扬给小沈竖了两个大拇指，点两个大大的赞。 …… 晚上十点多，张扬想起白天的匿名电话，打开自己的论坛账号看了一眼。 果然有很多留言，都是求购书法的。 最近的一条私信消息，就在一分钟前刚刚发出。 张扬好奇的打开论坛看了一眼，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消息。 原来是无良版主，把自己的帖子加精置顶了。 这么做的原因，似乎是因为之前找自己购货的那个什么主任，现身说法，给了一个五星好评。 这就是口碑啊！ 张扬感慨了一句，赶紧从最近的那条消息开始，逐一查看私信。 看着看着，他突然有些疑惑。 白天那个匿名电话，不是说给自己发了很多私信，都没有回复吗？ 都看到两个月以前的消息了，也没有发现哪个人有嫌疑啊。 骚扰自己最狠的几个账号，每天都在给自己发消息，也不像是知道自己电话的样子。 合着不光电话要匿名，连说的话都是假的？ 张扬正想着这事儿，手机突然响了。 这次的号码挺正常的，来自临州。 “哈喽？” “你好，请问是仿制黄庭坚版《兰亭集序》的张先生吗？” “不是，你打错了。” 张扬一听就知道，这肯定是白天那个打匿名电话的人。 直接挂断。 十秒钟后，同一个号码又打了进来。 刚一接通，电话那头的男人就急忙开口： “哥，求你了，别挂我电话。” “不然我晚上回去又得跪搓衣板了！” (本章完) ------------ 第93章 重金打造摸金符 “威胁不行，改卖惨了？”张扬笑着问道。 “我没有卖惨，我是真的惨，老哥你知道搓衣板有多少条凸起吗？” “多少条？” “二十三条，我数过几百遍了。”詹总语重心长的说道。 “牛逼！那你说吧，这次想干嘛？” “张先生、张老师、张大师！我实话跟你说吧，《兰亭集序》就是我买的。” “1000万，我那个新招的助理帮忙拍的，那个衰货，我已经把他开除了都。” “真的？”张扬有点不信。 “真的啊，我现在面前就摆着那件《兰亭集序》，题跋分别是……” 詹总照着作品上的文字和印章，一个一个细节、无一遗漏的描述了出来。 张扬全程没说话。 直到詹总把《兰亭集序》上面每一个鉴赏章，都一个不落的列了出来，他才信了七八分。 加上对方语气里的那种怨念，跟守了三十年活寡似的，可信度高达九成。 不过张扬还是没有直接承认，字是自己仿的，而是问道： “那伱到底想要干嘛呢？” “我想请老师你，免费帮我写几个字。” “免费？”张扬重复了一句。 心说，这人怎么又来这套？ 詹总一听到张扬的问句，他马上慌了，连忙解释说： “收费也可以的，但是对外必须说是免费，而且我只能给现金。” “我老婆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免费讨一幅字，要是给你转账被发现了话，我膝盖估计就废了。” “你这情况……唉！” 张扬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说呢，就算对方是编的，在路上碰到用这种理由讨口子的人，张扬也是会施舍几个钢镚的。 气抖冷，耙耳朵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不是我吝啬，就算是我写字本身不要你的钱，纸张、墨水，还有后续的做旧，都是有固定成本的。” “要不这样吧，你给个888，我给你写个惨字，你媳妇问起来，你就说去洗脚了。” “老师你真是想让我死啊！” “哈哈哈。”张扬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算了，我也不逗你了。” “《兰亭集序》三百多个字，我这边是满1000减10，折算下来，我可以白送你三个字……” “能凑四个字吗？”詹总打断张扬问道。 “一定要这么贪心吗？” “不是啊，老师，四个字吉利，书法哪有三个字的。” “行吧。”张扬无奈的摇摇头，“这样的话，题跋印章什么的，就没有了，就单纯的四个字啊！” “以后不要再骚扰我了。” “行，印章什么的，我到时候找人做旧。” “那你把地址发我吧！” 张扬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同时把对方拉黑。 看在对方是大买家的情况下，这四个字他还真打算送，做生意不能这么吝啬。 一周后，詹总收到了一件来自“M78星云”的快递。 他兴奋的拿着快递包裹，叫醒了还在睡觉的老婆。 “来了来了，免费的字画来了。” “张老师给我写了四个字，咱们可以把他送给齐科长，求他帮忙办事。” 詹总兴奋的跟老婆分享着自己的计划。 后者默默地把剪刀找了出来。 拆开快递包裹，里面是个正方形的、很扁的纸盒。 纸盒打开以后，正面放着一张微微有些泛黄的宣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美”字。 “怎么就一个字啊？”詹总的老婆瞪了一眼。 “不可能啊，我看看……” “这底下还有呢，四个字分开写了，到时候装裱在一起就行。” 詹总小心翼翼的把四张纸，依次拿了出来。 一字排开，摆在床单上。 …… 陆姥爷回来后的第二天。 张扬上午快出门的时候，老爷子才刚起床。 也不说话，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好像在和自己较劲。 张扬早上听沈依依说，她昨天晚上半夜去姥爷门口偷听了一下。 没哭。 估计问题不大。 以前姥爷被骗了二十万，大半夜的都掉小珍珠了。 这次原石肯定没被骗到那么多钱，所以小问题。 但是张扬看姥爷这状态，有点不太对。 不会玉玉了吧？ “姥爷，我等会儿去看要收购的店铺，你要不要一起啊？”张扬主动邀请道。 “就在沿江路那里，那边有很多的古董店，你可以去逛逛。” “带我去吗？”陆姥爷神情木然的指了指自己，“会不会影响到你啊？” “不会啊，谈生意很快的。” “那太好了，走吧。” 姥爷突然站起来，表演了一下光速变脸，脸上瞬间绽放出向日葵一样的笑意，陈年老褶子都挤到了一起。 哪里玉玉了，明明就很开朗！ “有人上当咯！”小沈在张扬背后悠悠的说道。 “唉……”张扬摸了摸额头。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过带陆姥爷去散散心，也就是顺带的事，倒也谈不上“上当”。 而且真到了老邓的印章店，还有意外收获。 邓老板的父亲，就是那个用烟头烫画的老邓头，竟然和陆姥爷是群友。 两个人在群里经常聊天。 线下一见面，更是亲热的不得了。 直接把臂同游去了，根本不用张扬操心。 等两位老爷子走后，邓老板一脸感激的握住了张扬的手： “谢谢你啊，张老板。” “我爸一直觉得，他给我添麻烦了，最近闷闷不乐的，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他觉得张扬是特意把陆姥爷带来的。 “你有心了。” “哈哈哈，客气了。”张扬有点莫名其妙，单纯礼貌的回应了一下。 接着问道： “邓老板，现在麻烦解决了，这店子你还要卖吗？” “卖啊，我想回老家创业了。” “行，那鉴赏章你什么时候能做好？” “我今天就是想和张老板你聊这件事的。” 邓老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其实那些印章的胚料，不值什么钱，加起来才几万块，值钱的我早就卖了。” “所以我直接送给你了，不过刻章的事情，就得你自己负责了。” “这……” “老弟你千万别推辞，不然我晚上心里有愧，睡都睡不好。” “哈哈哈，那行吧。”张扬坦然的点点头。 话都说开了，收购的进展自然也就快了起来。 很快到了签合同、打钱的环节。 张扬正在最后看一遍合同的细节，店门口突然有人敲了敲木门： “老板在吗？” “在的！” 邓老板赶紧起身迎接，同时小声和张扬说： “你先看着，我去给老弟你接个单。” 不一会儿，他把客人领到了张扬面前： “张老板，这个客户的要求有点特殊，我不确定你能不能搞定。” “什么要求？” 张扬有些不以为意。 印章不就那么回事嘛，还能玩出花来不成？ 邓老板旁边，那个蓄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张扬，问道： “发丘印和摸金符能做吗？一共九符一印，我出三十万。” (本章完) ------------ 第94章 小心被家长投诉 “我能不能做先不谈，老哥，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东西不？” “知道啊，摸金符和发丘印。”络腮胡回答的很快，但是说了等于没说。 “……”张扬只能好好的解释：“我的意思是，你知道这两件东西，具体是什么样的吗？” “知道啊，我不仅知道，我还能告诉你怎么做出来。” “哦？请！” 张扬不耻下问，做了个请的手势。 络腮胡老哥明显是有备而来，他掏出手机，展示了一张照片。 拍的是某人在纸上手写的制作方法，有一种武功秘籍的感觉。 【摸金符：需将穿山甲最锋利的爪子，浸泡在巂蜡中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埋在龙楼百米深的地下，借取地脉灵气整整八百天，方可制成】 【发丘印：用天外陨铜锻造铸成，刻“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字……】 “老哥，伱不会要我按这个方法做吧？”张扬难以置信的问道。 看之前挺期待的。 看完后，他现在有点怀疑络腮胡的精神状态。 “埋在龙楼百米深的地下”，什么是龙楼，那可是风水上佳的古墓风水穴眼。 就算张扬能从监狱的师傅嘴里，学到找龙楼的办法，但往下挖100米？ 汉朝的马王堆才深20米，再往前的秦始皇陵，估计也不到40米。 100米？这哪是吸收灵气啊，这明明是在挖侏罗纪的恐龙化石。 “难道不可以吗？”络腮胡反问张扬。 “当然不可以啊，穿山甲是一级保护动物，龙楼是古墓葬的遗址，你还想两个加在一起折腾，生怕警察找不到你是吧？” “唉，果然是这样。” 络腮胡突然叹了口气，有些郁闷的说道： “其实我问过很多店子了，都是这个答案。” “怎么现在，想花钱还花不出去了呢？” “你这种情况，花不出去也挺正常的。” 邓老板在旁边点点头说道。 他还热心的给络腮胡出主意： “我感觉你不如去找真品，就在曹操的陪葬墓里找，肯定能满你的意。” “呵呵，我谢谢你啊，不过我不会盗墓。” 络腮胡摇摇头，再次询问张扬和老邓： “电视剧里那种，可以整出来吗？我看网上卖的那些，一看就是现代的工艺品，太假了。” “我想要真一点的。” “你的意思是，仿古的？”邓老板帮着问道。 “对，反正就是别人看到以后，会觉得是古代流传下来的东西，是正宗的摸金校尉。” “这个，我肯定不行，得看看张老板了。” 邓老板看向张扬，他觉得张扬既然能做旧书画，那印章估计也没啥问题。 因为仿古书画都是要盖章的。 张扬非常诚实的回答说： “做是能做，但是我说实话，我怕做出来不符合你的心意。” “这样会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万一对方真拿着发丘印，往大粽子的脑门上招呼，结果没打过，回来找自己麻烦怎么办？ 这种很难讲的，张扬才在网上见过相关的报道，有一位叫项把头的作者，他群里的逆天粉丝，三人合谋，把书友群里另一位群友晒的祖坟给挖了。 不过那是北派的路子，不用摸金符。 眼前的络腮胡，要一整套的印和符，万一要去精绝古城啥的，张扬怕对方出事了缠着自己。 听到他的话，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腰包： “没事，我不差钱。” “可以先付定金嘛，你发丘印和摸金符，一样做一件出来，我看看效果。” “效果不好，咱们都不会亏太多。” 张扬开门做生意的，没有赶客人的道理，更何况是这么急着送钱的客人。 他点点头回应道： “行！” “那就一万块一件吧，你先付一半的定金。” 这个价格真不算低了。 真品的汉代小印章，可以挂在腰间随身携带的那种，拍卖会的均价还不到一万。 看在对方说他不差钱的份上，张扬硬着头皮多要了一点。 给足对方面子。 听到张扬的报价，络腮胡果然很开心，直接从皮包里掏出一沓红色的现金递给张扬。 “定金一万先给你，多久能看到样品呢？” “怎么也得一周。”张扬答道。 “那行，我一周后过来看货。小哥，加油啊！”络腮胡鼓励道。 “哈哈，好的。那咱们去签个简单的合同吧。” “不用不用，你们这么大的店子，不可能骗我这一万块钱的。” “这不是钱的事……诶，你干嘛？” 张扬话还没说完，络腮胡直接找了个机会，转身往店门口冲去。 头也不回的跑了，跟逃单似的。 问题是，他钱也没拿走啊。 张扬看着对方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把话接着说完： “不签合同也可以，你倒是留个联系方式啊！” “张老弟，他很明显不想暴露信息啊。这年头，还用现金付款的人，你还不懂吗？” 邓老板笑着提醒张扬，同时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们这个店子，口碑太好了。别说无脑给定金的，以后你还会遇上一言不合，直接全款的呢！” “不过碰上这种人，咱们也得留个心眼，我这里监控都安好了，你可以直接用。” “明白了，多谢邓哥。” 张扬还没正式开店，就已经感受到了有实体店以后，在做生意的方式上发生的变化。 …… 虽然签完合同给了钱，但因为邓老板还要注销营业执照、搬家等等一系列的杂事要办，张扬最快也要三天后，才能拎包入住。 这段时间，刚好把新接的这单生意给搞定。 好歹算是新店的第一单生意，不说回头客吧，为了有个开门红的好兆头，张扬做的非常认真。 他没用邓老板店里现成的铜印章胚料。 回家后，张扬专门解锁了【历代印章知识】，好好了解了一下东汉末年的印章规格，才开始动手。 “发丘印”的所有者，是曹操封的发丘中郎将，在当时的地位是“比二千石”。 按照秦汉时期的印制，丞相、大将军的印，用龟钮，千石至二百石以上的，用鼻钮。 所以真正的发丘印，应该就是造型非常简单的鼻钮印章。 除了印章的规制外，最重要的是刻的印文。 汉代的印文以阴文为主，字体用的是缪篆（小篆的变体），而且是直接在青铜材质的印章胚料上，用刻刀，一刀一刀的凿出来的。 有时候，手稍微抖一下，一个胚料就废了。 张扬忙活了整整一天还没搞定。 为了不耽误进度，他硬靠着红牛，坚持到了凌晨四点。 总算完成。 至于摸金符，就比较简单了。 张扬托老胡，利用他的人脉，买了一根老的黑牛角。 牛角的材质和穿山甲的爪子一样，都是角蛋白，虽然颜色有一点不同，但是做完旧后，肉眼基本看不出区别。 把牛角磨成爪子的形状，镶嵌上金线，刻上飞虎纹和“摸金”两个字，一件摸金符的原型，就算是成了。 不过张扬在系统里，没找到穿山甲爪子做旧的方法。 这玩意儿本来就是最近几年才兴起的东西，根本没有做旧一说。 没办法，他只能按照【犀牛角雕做旧】的方法，勉强做出了传世的包浆。 能不能瞒过胡八一的眼睛不知道，反正从外表看上去，像那么回事。 至于有没有真正的摸金符的那种效果，只能等售后反馈了。 忙完这两件东西，张扬几乎都没时间喘口气，又赶紧投入到了非遗进校园的工作中。 …… “师兄，我采访了一下我们家属楼的高中生，基本上都是高一高二的学生。” 沈依依抱着个小本子，上面都是她打听到的消息。 这次，她真下了苦功夫。 只要是附近几栋家属楼的学生，不管认不认识，她都去问了一遍。 用的是“社会实践问卷调查”的名义，所以大家还是很配合的。 “高三的没有吗？” “高三没放假呢，而且这种活动，他们是不会参加的，有空做两张卷子不比啥都强。” “也对，那你说吧，我听听看。” 张扬一边准备材料，一边听小沈打探到的消息。 根据小沈的调查，高中生里，有超过半数的人，都在玩圆神； 三分之一的人打王者； 四分之一左右，玩一款叫方舟的手游。 剩下的就比较小众了，有玩音游的，有看番剧的，有喜欢SCP的，还有少部分追星的。 “哦，对了，这些人基本都是小黑子，最喜欢的明星永远是坤坤。” “……”张扬没想到自己的心态这么年轻。 “那青铜器呢？他们有多少了解？” “没什么了解，甚至不感兴趣。” 沈依依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 她知道自己的爱好比较小众，但没想到，已经到“后不见来者”的地步。 “不管是盗墓，还是青铜器，都只有一个考古系教授的孙子喜欢。” “不过那小子的成分太复杂了，竟然同时玩圆神和塞尔达，还天天在贴吧引战黑神话悟空，我怀疑他了解青铜器，也只是为了带节奏。” “懂了，那小子是个乐子人。” 张扬点点头，大致的情况算是清楚了。 前景不容乐观啊！ 本来他想着做几把青铜剑的，但是昨天，苗副局长在群里说了，要注意安全。 尤其是准备送给学生们的礼物，要小心被家长投诉。 这话基本就是说给张扬和另外一个木雕手艺人听的。 无奈，张扬只能放弃自己“越王八剑”的伟大构想。 万一被学生家长投诉，说自己在学生里宣传暴力的话，那他就完了。 没办法了，只能…… 圆神，启动！ 希望能找到一点灵感吧。 (本章完) ------------ 第95章 快去看，那边有宝贝 接下来整整一周的时间，张扬都在家里忙活给学生的礼物。 中间抽空去了一趟店铺。 邓老板已经搬走了，张扬给络腮胡送货的同时，也和老胡交代了一下店子装修的事。 新店的装修，张扬肯定是没空去管的，只能请老胡帮忙盯一下了。 反正他那个摊位，一天就几十块的营收，张扬给他开工资，他也愿意过来帮忙。 这样可以用忙碌，冲淡黄毛带给他的悲伤。 张扬简单说了一下装修的大致思路，剩下就看装修队和设计师的水平了。 交代完装修的事，明明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络腮胡却并没有出现。 张扬怀疑，他被机关给困住了。 于是赶紧把东西交给老胡，让他转交一下。 自己回家，继续忙活。 很快，到了校园活动的日子。 小沈也跟着张扬一起来了。 她觉得附中是她的主场，一定要跟着来，拦都拦不住。 陆姥爷也想来的。 但是看完张扬准备的东西，他在面子和乐子之间，选择了守护文学院教授最后的脸面，忍住了。 活动现场在附中的操场上举行。 场地很大，是一个完整的足球场。 两条边线，加上两个球门的连线，一共三条摊位，二十几位非遗传承人在摆摊。 由于张扬是唯一一位没有申请补贴的传承人，苗副局长特意把C位留给了他。 也就是中圈弧开球的地方。 他身边两位都是本次活动的重量级选手： 左边是吹糖人的，扫码投票，每10张票，现场抽一个学生，免费送一个小糖人。 右边是剪纸的，只要投票，直接免费送窗花。 等张扬到的时候，吹糖人的摊位前，已经排了一条长龙。 剪纸那边稍微冷清一点，但也有不少女生在排队。 “师兄，咱们这个位置，压力有点大呀。” 沈依依在张扬整理东西的时候，朝四周溜达了一圈。 各个摊位现在呈现出两个极端： 送东西的摊位，排着很多人； 不送东西、只表演或者教学的，基本没人。 “没事，你放心吧，只要你的调查结果不出大的差错，我们今天将是全场最靓的仔。” 张扬一边鼓励小沈，一边把白色的半导体喇叭交到了她手上。 等会儿就靠她“嗷”一嗓子了。 这种道具是犯规的，现场的工作人员，肯定会来制止。 所以只能是小沈来喊。 如果有什么情况，张扬会及时和她切割，免得自己被请出去。 等到张扬把做好的青铜器搬出来，现场的学生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小沈就已经开喊了： “好消息，好消息，秦始皇陪葬的青铜器重现天日了，赶快来投票合影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仅此一天！” “不要钱，投票免费合照啊，秦始皇的陪葬品啊……” 张扬的想法是对的，小沈话还没说完，现场的保安就过来了： “诶！你干什么的！” “别喊了！” 沈依依的广告被迫中止。 不过她也很机灵，直接往没有保安的那一边跑，而且一边慢跑，还一边用喇叭放录音。 “这位先生，伱们这样是违规的！” 后面过来的保安队长，眼看追不上小沈，选择走到张扬的摊位前，一脸严肃的和他交涉。 “请你赶紧让那个姑娘停下来，不然我们要把你请出去了。” “你们？说谁啊？” 张扬装作迷茫的问道： “你不会认为，我和刚才那个女人，是一伙儿的吧？” “怎么可能啊，我是官方认证的非遗传承人，很守规矩的好吧。” “她不是在帮你做宣传吗？”保安队长明显不信张扬。 “这个我承认，不过她算是自来水，刚刚路转粉的。 这种野生的粉丝，我没办法约束的， 唉，都怪我的青铜器做的太好了！” “做的好？你这什么玩意儿啊，我见过都没见过……”队长嘟囔道。 “诶，这不是坤坤吗！” 保安队长身后，一个胖胖的男孩子惊喜的说道。 “什么坤？”队长转过身，想要问那个学生。 但后者没理他，而是冲旁边的人喊道： “快过来看啊，这里有好多坤坤。” 在他的招呼下，很快有四五个男学生，围到了张扬的摊位前。 保安队长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被学生给挤出去了。 “叔叔，这个青铜器叫什么名字啊？”小胖子问张扬。 叔叔？ 张扬看了他一眼，笑眯眯的说： “你猜啊！” “猜对了，叔叔这里有奖励哦。” 张扬展示了一下手里的鞋盒，里面装的满满当当，都是找老胡买的青铜小人偶。 坤坤和迪迦都有。 大小只有成年人的大拇指那么大，刚好放在桌面上当摆件。 除此之外，还有几枚假的银元，非常假的那种。 张扬打算看谁顺眼就送他。 “这还要猜啊，这不就是四羊方尊吗？” 一个高个子的学生挤上前说道： “只不过你把四个羊头，换成了鸡头罢了。” “不对哦。” 张扬笑着摆了摆手指。 “再猜！” “提示一下：羊都没了，怎么能叫四羊方尊呢？” “我知道了！”另一个男生笑着喊道：“这是四坤方尊！” “对不对？” “瞧瞧，这才是真粉丝。” 张扬把手里的盒子，递给这个男生，让他自己选一件礼物。 男生果然选了他偶像的青铜摆件。 看来沈依依说的也不对，明明都是虔诚的信徒嘛！ 刚才的小胖子，看了有点羡慕，主动和张扬说： “叔叔，我也想要一个，是我帮你把他们喊过来的呀。” “没事，你把他们都叫走吧。”张扬无所谓的说道。 这小胖子一口一个叔叔，不能惯着他，不然他不知道社会的险恶。 “那……那我知道这个东西的名字。” 小胖子指着桌面上另一件青铜雕像说： “这是雷电将军「冬日偶像」的皮肤。” 我焯，原！ “说的没错，但是，谁问你了？”张扬笑着反问道。 “哈哈哈哈！” 围观的其他学生都乐了。 高中生的从众心理还是挺严重的，看到有人围成一圈看热闹，马上就有人跟着在外面又围了一圈。 张扬看到人这么多，赶紧站起来维持秩序： “大家排一下队啊，这边的四坤方尊，是投票就能合影的。” “青铜雷电将军和胡桃，每集齐50张票，就在投票的人里送一件手办。” “同时能分析出这件四坤方尊年代的人，也将获得一件手办……” 张扬话还没说完，刚才围成一团的学生们，迅速在面前排起了长条的队伍。 没想到拍完队，竟然还是那个小胖子站在最前面。 他底盘太稳了，一般人挤不动。 “叔叔，票给你，我甚至还能帮你拉来更多的人，但是你能不能送我一个迪迦的手办？” 看着对方清澈的眼神，张扬无奈点了点头。 递过去一件青铜手办的同时，还特意问了一下他： “你猜猜这个青铜尊，是什么朝代的？” “提示一下，和一位著名的历史人物有关。” “秦朝的？” “错，下一位！” “……” 在张扬岁月静好的时候，沈依依精疲力竭的坐在科技楼门前的花坛上，正喘着粗气。 还好她熟悉地形，不然早就被保安大队给拿下了。 刚才实在跑不过，她把喇叭塞给了一个认识的学弟，同时给了他钱，让他围着操场跑五十块的。 沈依依休息好以后，刚准备发消息，问一下张扬近况如何。 面前走过的两个女学生的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快快快，那边有青铜器的坤坤。” “何止啊，圆神里的人物也有呢，只是可惜不像糖人那样可以定做，不然我一定要定一件珐露珊的，我可爱死她了。” 这熟悉的味道，一下子就将小沈拉回了高中时代。 她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 “你说，把这个活动，搞成一次人气投票？” 张扬中午吃饭的时候，听到沈依依的话，惊掉了勺子里的牛肉丸。 “你这个想法，确实有够大胆的。” “相信我，师兄。” 沈依依一脸自信的说道： “虽然梗，确实很厉害，但是被人猜出来以后呢？” “你就没梗了啊！” “不如我这个……” “确实，那等会儿就按你说的办吧。”张扬点点头说道。 上午的投票，张扬少了吹糖人的300多票。 不过对方体力消耗的比较严重，所以还有追上来的机会。 于是，到了活动的下午场，在“雷电将军”“胡桃”“四坤方尊”的面前，突然放上了一个平板。 上面实时显示着每件东西对应的票数。 小沈在旁边解释活动的规则： 截止到下午6点，票数最高的为获胜方； 每个给获胜方投票的学生，都会获得一件该人物对应的微型手办。 “依依学姐，能不能把校长也加进去啊?” 有个男生指着远处草地上，那个穿着西装、挺着肚子的中年人说： “要是有他的手办，我每天学累了就摸摸他的肚子，不出一个月，肯定能盘出包浆来。” “这个想法不错啊，李大鸣。” 沈依依微笑的看着面前的臭小子： “你等着啊，要么给我拉五十个人来投票，要么我就把你刚才的话，转述给李教授。” “我听说，李教授和校长是牌友？” “别别别，我马上去拉人！”李大鸣赶紧求绕。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你干嘛吓唬他？”张扬问道。 他刚才看那小子还挺顺眼的，给了他一个青铜手办来着，所以有印象。 “师兄，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乐子人高中生啊。” “你没给他东西吧？” “给了啊，怎么了？”张扬疑惑的问道。 “坏了。”小沈一拍大腿，“那我得赶紧跟李教授说一声！” 将近一个月后，青州市郊、某汉代古遗址的发掘现场，直播过程中，突然出土了一件青铜人形雕像。 雕像的造型，震惊了在场的专家和记者。 因为它疑似某塌房的男明星。 隔天，青州大学的家属楼里，3单元901室，传出了一个男高中生惨痛的哭声。 (本章完) ------------ 第96章 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参加完校园活动后，过了大概一周的时间，张扬就收到了苗局长亲自送过来的纯金属铭牌。 准确的说，叫【非物质文化遗产牌】。 虽然只是市级的，但依然含金量十足。 张扬送走苗局长后，第一时间送到了店里，让装修队固定在了店门口的墙上。 加上“仿古艺术品工厂直营”的招牌，店子的“魂”一下子就有了。 剩下的就差“形”了。 不过差得也不远，又装修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老胡通知张扬： 万事俱备，可以往里面搬东西了。 搬完就开业。 考虑到还有个开业仪式，到时候人会很多。 张扬只是把小沈那一套青铜编钟，加上他做的几件人物陶俑，摆进了展柜里。 当作样品。 至于那几件真的文物，青铜器+壁画，则是放进了店子里的恒温恒湿仓库，妥善的保存了起来。 真要展示也是以后的事，开业的时候人这么多，万一毁了就不好了。 开业当天，张扬没邀请什么客人。 主要是邀请了客人也不知道干嘛，让人家来下订单吗？ 靠门口的花篮，吸引一下逛古玩街的客户就够了。 随缘招揽一点生意。 尽管没有邀请，但现场还是不缺捧场的人。 陆姥爷一家早早的就到了。 沈依依的爸爸妈妈、还有二姨，都来了。 姥爷对这个店，其实比张扬还熟，当初装修的时候，他没少来参观、提意见，和老胡都混成忘年交了。 所以张扬也不用特别接待这一家子。 大家进店坐了一会儿，就分开去逛街了，只有陆姥爷非要留下来，说要给张扬帮忙。 “你为啥不跟着去逛街啊？” 张扬疑惑的问道： “看上什么东西，不是刚好让你亲家和女婿买单吗？” “呵，张扬你可真是个计划通。” 姥爷心悦诚服的给张扬竖了个大拇指，解释说： “我怕丢人啊，上次的原石已经让我没信心了。” “什么意思？伱还不信那个仰韶彩陶是假的？还是不信《蒙娜丽莎》也是假的？” “我是不信你说的。”姥爷摇摇头，“你又不是鉴宝专家。” “要鉴宝专家你早说啊，华山鉴定的白老师跟我说，他要来捧场，要不我现在问问，范老师能不能一起来？” “别别别，我信还不行么。” 姥爷的膝盖是真的软，一言不合跪了再说。 服完软才想起来问张扬： “白老师真来啊？” “我邀请了几个好朋友，晚点过来捧场的，白老师什么时候来，我让他们避一下锋芒。” “下次来！哈哈哈。” 张扬狂笑了几声，被老爷子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陆姥爷抱着胳膊有些高冷的说： “你就笑吧，等会儿你就要哭了。” “嗯？我哭啥？我又没买原石。” “看来你还不知道啊！” 陆姥爷得意的笑了笑，他当谜语人当的很有成就感。 在张扬的催促下，他才解释了一下。 原来就在几天前，青州某汉代古遗址的发掘现场，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假文物事件”。 始作俑者，是青大附高的一名高中生。 他的假文物怎么来的呢？ 张扬免费送的。 “免费送假文物啊，这是成年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陆姥爷兴致勃勃的模仿着、当时考古现场气急败坏的记者，指责张扬的话。 那个记者觉得，挖出来的是真的，还煞有介事的在那儿介绍。 结果直播到一半，才被人提醒，那件青铜器应该是假货，并不是长得很像某明星的古人的雕像。 “别瞎说，那可不是假文物啊，是真仿品。” 张扬指了指自己的店子说道。 以前他听到这种事，心里还要计较一下。 现在？经自己手出去的，肯定是仿古工艺品啊。 也不看看自己是干嘛的。 “那个记者也有点离谱啊，他就没逛过古玩市场吗？” “那东西假得很夸张的，连包浆都没做。”张扬强调道。 姥爷解释说：“取出来的时候糊着泥巴，哪有什么包不包浆的。” “好像也是哦……” “那等会儿不会有警察来找我吧？”张扬问道。 “不会啊，是受害者来找你。” “受害者？谁啊？” 张扬想了一下，唯一的受害者，应该是那个记者。 但是那人真的好意思吗？ “就是……诶，说曹操、曹操到，人来了。” 陆姥爷站起来，往门口看去。 一个瘦瘦高高、戴着玳瑁色眼镜的老头，杵着拐走进了店子。 陆姥爷挥着手和他打了声招呼。 同时小声告诉张扬： “这位是李教授，青州大学下属考古队的负责人，文博学院的副院长。” “埋假文物那小子，是他孙子，去现场给他送饭的时候，偷偷进去埋的。” “他的腿，就是踢他那个不争气的孙子，硬生生踢瘸的。” “我去，狠人啊！”张扬小声的感慨道。 这位李教授的故事，听起来就有点逆天。 看对方腿脚不便，张扬赶紧帮忙搬了把椅子过来。 “张老板是吧？我不急着坐，我先参观一下行吗？” “行啊，您随便看。” 对方可能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张扬自然也没多好的态度。 尽尽地主之谊，就差不多得了。 李教授拄着拐，一边看着展柜里的青铜器和陶俑，一边拿出手机不停的拍照。 眉头拧成了麻花。 至于古董架上的印章胚料，他是看都没看一眼。 过了好一会儿，他主动坐到了陆姥爷旁边。 “张老板，老陆应该介绍过我了吧？” “放心吧，我已经把你老底都交代了。”陆姥爷笑着说道。 “哈哈，那我就不多赘述了。” “我有个问题，多少有些冒昧，想要问一下张老板你，不知道可不可以？” “可以啊，教授你问，我尽量回答。” 张扬同样非常客气的回应道。 “请问你的仿古青铜器技术，是跟谁学的？” “跟我师傅学的，他叫冯尧，江湖人称窑哥，您有没有听过他的故事？” “这个名字……” 李教授眉头轻轻皱了下，露出回忆的神色： “我去年，好像听我一个远方侄女说过，她有一个备胎，也叫什么窑哥。” “不会是同一个人吧？”陆姥爷在旁边掺和着问道。 “教授你和你那个侄女关系好吗？” 张扬突然这么一问，给李教授问得一愣。 他想了想回答说： “只见过一面，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哦，那应该不是我师傅。” 不熟悉的话，就不用承认了。 毕竟张扬他可能把对方侄女送进去了。 “我想也是。”李教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我今天来，本来是想问问张老板，你为啥要做那种奇怪的青铜雕像。” “但是我看了你这里的东西，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你的水平，做那种东西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还有，你这里的青铜编钟、陶俑，我看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破绽。” “不得已，已经都拍照了，这样以后万一发掘出同款，直接当重点嫌疑物品处理。” (本章完) ------------ 第97章 开业第二天，口碑崩坏 “这样好啊！”张扬惊喜的点点头。 之前他一直担心，自己的假古董，做得太真了，被不法分子利用，影响了考古怎么办？ 就算最后被机器检测出来，之前损耗的人力物力，对他这样一个前博物馆的员工来说，也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可如果能拍照记录的话…… “李教授，你这个照片能上传到全国的考古系统里吗？” “什么意思？” 李教授眨了眨眼，他看着张扬的表情，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大问题。 他有些惊慌的说： “你不会已经把这些东西埋进地里了吧？” “没有没有，教授你别太紧张了，我也是刚刚干这一行没多久。” “我是怕以后有人这样干，伱能明白吧？” 听到张扬的话，李教授长舒了一口气。 他有些无奈的说道： “根本没有你想的那样的系统啊。” “不然我也不用自己来拍照了，直接要求每一个非遗传承人，把自己的作品上传到系统里，不就好了吗？” “那我留标识有用吗？”张扬问道。 “作用不大，现场的很多工作人员，其实是不懂文物的，他们只是负责把土里挖到的东西，一个不漏的交上来……” 李教授给张扬介绍了一下他们考古队的现状。 现场大部分的发掘人员，都是农民工进行培训后，直接上岗的。 就算这样拍照片，最后也只能是有编制的考古队员去筛选。 人员也很有限。 现场的人还是会挖出来，然后进行清洗和记录。 “这事儿……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张扬有些歉意的说道。 “没事没事，你不介意我把你的东西拍下来，就已经很支持我们工作了。” 李教授和张扬聊着聊着，逐渐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他拄着拐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展柜里的青铜编钟，突然想起来： 不对呀，编钟就是一套东西。 相当于一件完整的青铜器。 以张老板的技术，怎么可能就这点东西呢？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转过头： “张扬，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您说。” “你还有没有别的，这种特别逼真的青铜器，能不能给我拍一下照片？” “可以啊，仓库里就有。”张扬完全不介意的说道。 他带着李教授和陆姥爷，来到了自己店子后面的临时仓库。 虽然只有三十平，但都是按照博物馆的要求买的设备。 这里放着各式各样的青铜镜、青铜鼎、青铜剑…… 张扬不想便宜卖，就放在这里，让老胡以后有空，试试看能不能推销出去。 不过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那就是，之前蔡总留下来的文物，也在仓库里。 而且因为壁画占地面积很大，一下子就被注意到了。 “张扬，壁画你也能仿吗？” “能啊，但是因为有点敏感，所以就不对外展出了。” “明白！你是个有良心的手艺人。” 李教授都想给张扬鼓掌了。 “我太太，是专门研究壁画的专家，下次我能不能带她过来，看一下你的手艺？” “你知道的，她也怕被高仿的壁画打眼！每一件都送检的话，费时又费钱……” “可以啊，欢迎随时来参观。” 张扬这句本来是客套话。 但是他大大低估了李教授和他太太，对于学术研究的专注度。 第二天一早，老胡就打电话告诉张扬，说青州大学考古队的专家组到了。 现在对方想进仓库看，问能不能放行。 一听是整个考古队的专家都来了，张赶紧让老胡稳住他们，自己开车赶过去接待。 那里面可有真文物啊，别出什么岔子。 到店门口的时候，张扬都怀疑自己走错了。 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本来是一车宽的人行道，现在直接连步行通过都很困难。 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 “什么情况？这个店子不是昨天刚开业吗？现在就有人闹事了？” “不知道啊，进去的都是老头老太太，估计被骗了吧。” “你们在瞎说什么啊？人家是考古队，青州大学的考古队。”张扬忍不住出声，维护自己的名誉。 “哥们儿，你还认识考古队的呀？” “你听他瞎吹，考古队不在外面考古，来一个卖假货的店子干嘛？” “不是假货，是仿古工艺品。” 张扬知道，自己再不进去，店铺营业的第二天，口碑就要崩坏了。 他赶紧假装自己是送外卖的，硬挤了进去。 老胡看到是他，赶紧过来帮忙开门： “你总算来了，专家们都在呢。” 顺着老胡手指的方向看去，五位头发白的老人，静静的围坐在桌边。 其中有几位低着头，好像在打盹。 看到张扬进来，一位老太太推了推旁边打盹的李教授。 后者醒过来，看到张扬，马上站了起来： “张扬你来啦。” “我给你介绍一下……” “不用介绍了，专家们赶紧看吧，看完赶紧走，不然我这店子口碑要坏了。” 张扬指了指外面围观的人说道。 “啊？要不要我出去给你们说明一下？” “没事，先看吧。” 张扬只是单纯的觉得，和每一个专家打招呼，有点浪费时间。 刚才那个提醒李教授的老太太，应该就是他的夫人了。 也是张扬重点盯防的对象。 进仓库后，老太太直接走到了壁画面前。 接着神情严肃的，从兜里掏出了笔记本。 一边看，一边记录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慢慢走到了张扬身边，小声的说： “张老板，打扰一下，你确定你这些壁画，是你仿的吗？” “嗯？” 张扬惊讶的看向老太太：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懂，难道还能是真的吗？”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如果你仿壁画是这个水平，你为什么要去研究青铜器啊！” “你这完全是在糟蹋你的天赋啊！”老太太看着张扬，痛心疾首的说道。 “没这么夸张吧？” 张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怎么考古队都喜欢这么夸人的吗？ 李教授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绝对不夸张。” 老太太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这么说吧，就你这几幅壁画的水平，敦煌里修复的那些，都没有你画的好。” “你有空吗？我想明天带着你，还有你这些画，去一趟敦煌研究院！” “啊？” 张扬没想到，老太太这么重量级。 但是他转念一想，这……好像是个机会？ (本章完) ------------ 第98章 最好的归宿 考古队的另外三个专家，都在专注的检查着张扬的作品，好像在考古发掘一样。 先不管看不看得出来问题，就问你看得认不认真吧？ 唯独李教授没有。 他早就已经看过一遍了，所以这会儿，他一直在关注他太太马老师的情况。 刚开始看到她拿着本子找张扬问话，李教授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是张扬一句“啊？”，搭配上惊讶无比的表情，瞬间让他好奇起来。 怎么把小张弄得叫出来了？ 这可不太提倡。 李教授赶紧走到张扬两人身前，询问道： “怎么了？老马，你别难为人家张老板啊。” 马老师本来正目光炯炯的看着张扬，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突然被打断，很不爽，轻轻的怼了一句： “你个糟老头子别来捣乱，我和小张说正事呢。” “什么正事？跟我说说呗。” “和伱无关的事。” “无关就不能说一下吗？没道理的。” “你是太平洋的警察啊？管这么宽？” 这老两口拌起嘴来，李教授的家庭弟位一目了然。 张扬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指了指另外三位特别专注的专家，示意他们： “两位老师，咱们出去说吧。” “行，我听你的。”马老师非常配合的答道。 这一幕，给李教授看的一愣。 老马和自己拌嘴的时候，竟然会听别人的劝了？ 自己的儿子女儿女婿都办不到。 这还是那个倔老太太吗？ 他从身后拍了拍自己老伴的肩膀，故意搞怪的说： “我不管你是谁，你现在赶紧从老马的身上，给我下来！” “嗯？！” 马老师生气的转过头，狠狠地瞪了李教授一眼，同时伸手在他的腰间一掐。 嘶～ 这下李教授确定了，还是那个老太太，刚才只不过是给张扬面子罢了。 但是，凭什么啊？ 就因为他壁画仿的好吗？ 李教授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听说老伴想带着张扬和他的仿古壁画，去敦煌研究院，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凝重的表情。 坏了，自己一个人在家，那每天接孙子上下学的重任，岂不是非自己莫属了？ 想到要天天被戳脊梁骨，他本来很阳光的一张脸，突然像手机要息屏了一样，变得阴暗起来。 “怎么的？你有意见啊？摆出这副表情给我压力吗？” 马老师知道自己的丈夫想要说什么。 她带有预判性质的怼了一句，同时强调道： “我现在是为了整个敦煌文化的研究工作去出差，你不要总是家长里短的，格局打开一点好吗？” 李教授被戳中了心事，脸上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 一时无话。 张扬在旁边，把自己这辈子能想到的、所有的悲伤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这才没有笑出声。 到底是什么家事，把两个老教授整这么难堪啊？ 过了一会儿，还是李教授率先打破了沉寂。 他故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说： “你去就去呗，跟我有什么关系？” 接着走到张扬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张老板，其实我是担心你啊！” “担心我？”张扬面露疑惑。 自己公费去敦煌旅游一趟，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真的知道，敦煌研究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吗？”李教授神秘兮兮的说道。 “不就是像马老师这样的专家，集中在一起研究怎么保护和修复壁画的地方吗？” “我不是说工作内容，我指的是那里的氛围……” 李教授不顾老太太的白眼，大义凛然的说道：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跳进火坑。 相信我，在那里，你这样的年轻人，会觉得非常非常的无聊。 没有任何娱乐设施，每天醒过来，睁开眼睛就是壁画。 晚上睡觉，被窝一掀开，里面还是壁画。” “马老师，这一点你不能反驳吧？”李教授非常正气的问道。 老太太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不过她马上解释说： “张扬你放心，你过去以后，最多十天半个月，还没来得及无聊，就可以回来了。” “你也知道，过去一趟，不仅是镀金，在你有限的人生里，也绝对是一次宝贵的生活体验。” “对吧？” “嗯，我觉得也是。” 张扬点点头，接着看向李教授。 轮到你了，老爷子。 该你反驳了。 畅所欲言，我保证裁判机器人的公正漂亮。 “十天半个月？” 李教授的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容，换一种形容，他笑嘻了： “张老板，我可以大胆的预测，你过去之后，无非两种情况。 一种是，你画的壁画非常好，敦煌研究院的那些人都学不来。 那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会想方设法的给你画饼，把你留在那里。 这样，你以后每年应该能回一次家。 其他时间都是在洞窟里画画，跟唐代的苦行僧似的。” “……” “那另一种情况呢？”张扬问道。 他的笑容已经收了起来。 因为感觉李教授说的有点道理。 其实张扬以前也设想过这样的画面，不过不是被研究院，而是被造假集团给圈养起来，专门给他们造假货。 “第二种情况，哈哈哈，那就是他们不研究壁画了，直接研究你。” “谁让你这么能耐呢！” “你在瞎说什么啊？我们又不是精神病研究院，再说了，张老板他也不是精神病人啊。” 马老师很不满意李教授的说法。 但是她并没有反驳第一种情况。 李教授这次没有说话了，而是冲张扬挑了挑眉，意思是： 你懂的！ “张老板，你不会真信这糟老头子的话吧？他就是嫉妒，嫉妒我能研究出成果。” “我嫉妒你？你别忘了，是谁把你找过来的？没有我，你能认识人家张老板吗？” 眼瞅着这老两口又要吵起来，张扬赶紧开口制止： “二位别生气，听一下我的意见。 虽然我对修复敦煌壁画有很深的兴趣，但是现在，确实不是一个太好的时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个体户，远远没有马老师你想的那么厉害。” “不不不，你真的很厉害。”马老师连声说道。 她已经听出了张扬话里的意思。 “老师，你听我说完。 我是这样想的，您可以先把这几件壁画，送到敦煌研究院，让院里的专家好好的看一下。 如果他们都觉得，我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才，再让我过去也不迟。 您说是吧？” 马老师听完，理解的点了点头。 她掏出笔记本，记录下了张扬各种的联系方式。 随后信誓旦旦的说： “我明天就飞去敦煌研究院，有结果了立马通知你。” “对了，我还想再问一下：这些壁画，你仿制的是哪里的？为什么我没有印象呢？” “这事儿，有点复杂。” 张扬斟酌了一下说道： “之前有一个跨国的古董贩子，他手里有这种壁画，我机缘巧合见到之后，想到这些可能是敦煌遗失的，就先仿制了出来。” “原来如此。” 马老师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她思考了一下，又补充说： “或许，你这些壁画可以放到敦煌的洞窟里，在我看来，很多修复专家的水平，画的还不如你这几件呢。” 张扬听了，两眼直放光。 敦煌的壁画，如果能回到对应的窟里，那绝对是最好的归宿。 现在可不像百年前了，这些壁画，绝对会被妥善的保管起来。 张扬赶紧表示：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壁画，我直接捐了。” “不用不用。”马老师满脸笑容的说道：“我们的研究资金还是很充足的，到时候会给你对应的报酬。” “其实证书也可以的。”张扬笑着补充道。 如果是敦煌研究院的荣誉证书，他愿意直接放在店里展示。 看张扬和马老师聊得这么投缘，旁边的李教授心里有点苦涩。 本来他家庭弟位就不高。 等到马老师从敦煌回来，估计连学术地位都不保了。 一生要强的李教授，想要做点什么。 他看着橱窗里的青铜器，突然眼前一亮。 对啊，张老板还会青铜器呢。 可以研究他……的青铜器啊！ 仓库里那些说是仿品，但是自己根本看不出来问题，为什么不借回去研究一下呢？ 他赶紧把自己心里的想法，满怀期望的说了出来。 但是张扬却摇了摇头： “李教授，不瞒你说，其实里面有几件青铜器，是真品。” “那怎么了？你把真的挑出来不就好了吗？” 李教授不以为意的说道。 不少资深的民间藏家，手里多多少少会有点老古董。 所以李教授对张扬手里有真东西这件事，并不觉得意外，甚至认为理所当然。 青铜器仿古技术，一般都是好几代人传承下来的，这样的家庭，没几件真货才不正常呢！ “挑出来……不太方便啊。” 张扬有些含蓄的笑了笑，笑容非常有深意。 “现在青铜器，可是烫手山芋。” 李教授沉默着琢磨了一会儿。 好久才明白过来，张扬这是不信任他。 但他一时间也找不到思路来说服张扬。 毕竟不是谁都愿意把家传真品摆到明面上来的，万一被收缴了呢？ 最后就落个500块+证书。 但是李教授又不想轻易放弃。 他觉得，就算张扬是非遗传承人，仓库里那种能以假乱真的仿古青铜器，也绝对不是可以随便做出来的。 错过这村，可能就没这店了。 李教授想了想，一脸严肃的对张扬保证道： “张老板，给个机会。” “你把青铜器都留着，先别卖，我去找一个绝对值得你信任的人，来给我做背书。” (本章完) ------------ 第99章 那个发丘印是真的！ 在张扬和两位专家聊得兴起的时候，店门外，络腮胡带着他的小弟四眼仔，来找张扬订货了。 之前的发丘印和摸金符，他们的老大很满意。 尤其是对发丘印，几乎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 当天晚上，老大就把印章盖在了嫂子的背上。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这几个红色的字，配上大嫂那身艳红色的旗袍，络腮胡偷看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可惜的是，那个摸金符，被团伙里的老二先拿走了。 络腮胡作为老三，什么都没捞着。 所以今天，他特意揣着八万块的现金，来找张扬定做剩下八件摸金符。 这也是之前约好的。 按照之前的速度，估计一个月就能完成。 到时候他自己，也能当“摸金校尉”。 可等到了店铺外，络腮胡傻眼了。 人，到处都是人。 而且刚好把他想进的店子给围起来了。 “三哥，这什么情况啊？” 四眼仔拉了拉络腮胡的衣服问道。 这个年轻人，就是因为怕活人，才选择去干盗墓的勾当。 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他社恐犯了。 “估计是那个张老板的店子，开始营业了吧。”络腮胡猜测道。 他上次来拿货的的时候，店子已经在装修了，所以他还是能想明白的。 “那我们怎么办？下次再来吗？” “下次？你能等，我可等不了，别忘了，我们后天又要干活的。” “对哦，那怎么办？” 四眼仔没主意，只知道看向自己的三哥。 络腮胡转了转眼珠，马上给小弟想了个办法： 让四眼仔假装送外卖的，硬往里面挤，一般围观的人，都会给外卖小哥让路。 实在不行，就喊自己汤要洒了，肯定能把人驱散开。 至于为什么不是络腮胡自己来…… 要是他自己把活都干了，那他这个三哥，不是白当了吗？ 所以尽管四眼仔不像能成事的样子，络腮胡还是把小弟给推了过去。 四眼仔被推向人群，连忙大喊： “外卖、外卖，我是送外卖的！” “对不起，让一让啊！我汤要洒了！” 站在他前面的大哥，机敏的转过头，瞪了他一眼问道： “你汤呢？” “我……” 四眼仔双手空空如也，根本答不上来。 还好这个大哥非常讲礼貌，按住四眼仔的肩膀，摘下了他的眼镜，像打保龄球似的，轻轻的一抛。 走你！ 眼镜直接溜到了旁边没人的空地上。 “下次别装外卖小哥了啊，老子TMD五分钟前，刚被人给骗过。” “知道了吗？” 四眼仔受惊的点点头，赶紧去捡自己的眼镜。 而本来在他身后的络腮胡，早就已经机智的退到了一边。 …… “三哥，伱的方法好像没什么效果啊？” 四眼仔一边对眼镜哈气，一边在络腮胡旁边说道。 “那是没效果吗？明明是有人剽窃了我的创意，先一步进去了。”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有本质上的区别。这能证明，我的想法都是对的。” 络腮胡嘴角翘起一个龙王同款的微笑，拍了拍自己小弟的肩膀说道： “现在，听我第二个想法：我们就在这儿等着，这么多围观的人，总不能和我们一样，都是无业游民吧。” “有道理啊！” 四眼仔佩服的点了点头。 他们等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终于等到押送贵重物品的运输队来了。 这些人把人群分割成了两半，接着从店子里运出了一件件包装好的壁画。 “三哥，这是什么东西啊？” 四眼仔看着壁画好奇的问道： “是油画吗？” “油画？你小子是不是华夏人啊？”络腮胡没好气的说道：“这TM叫壁画！” “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比油画早了上千年，你给我记住了！” “我，我知道了。” 四眼仔一脸受教的点点头，接着又问他的三哥： “为什么这些人，运个仿制的壁画，要这么大排场啊？有钱烧的吗？” “问问问，你哪来这么多的问题？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诶！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这么没有耐心啊？”旁边一个大妈忍不住出声说道。 她对四眼仔招了招手： “来，小伙子，我告诉你。 在你们来之前，青州大学考古队的人，刚刚进了店子，这些壁画应该是他们要运走的。 至于为什么？可能有很多原因。 比如这些壁画，是他们托这家店的老板帮忙修复的； 又或者，他们在这家店里发现了真的文物，所以要运走……” “哇塞，大妈你这么厉害吗？”四眼仔惊讶的感慨道。 “呵呵。” 大妈邪魅一笑，一把撤下胳膊上的白布，底下是一个红色的袖章，上面写着： “朝阳群众青州分众”。 “神经病啊！”络腮胡嘟囔了一声。 他赶紧拉着四眼仔离大妈远点。 因为他们两个可是正经的盗墓贼，最怕这些专门干举报活儿的大妈了。 等到考古队和运输队先后离开，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去。 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 至于张扬店子里的青铜器？ 挂着“非遗”的牌子，一看就很贵，普通人买不起的，溜了溜了。 看着眼前逐渐散开的人群，络腮胡插着腰，得意洋洋的说： “怎么样？我的想法没错吧，只要一直等就可以了。” “三哥英明啊！”四眼仔适时的拍了下马屁。 两个人并排走向门口的张扬。 …… “哦？老哥你来了？” 张扬看到回头客，还是有点惊喜的。 看来自己做的发丘印和摸金符还是有点效果的，络腮胡这么快连小弟都收到了。 “对啊，张老板，我们是来订货的。” 络腮胡非常亢奋的说道。 “欢迎欢迎。” “两位里边请。” 张扬把两位回头客引进门，同时让老胡去泡壶好茶。 一个摸金符的物料成本不到50块，却能卖一万，这样的客户去哪里找啊？ 赶紧好茶安排上。 四眼仔和络腮胡也跟着张扬进门。 他们本来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之中，迎面看见满满一橱窗的青铜编钟，脸色瞬间都变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惊讶。 因为他们等会儿，正打算去卖编钟。 不过他们的赃物没有这么多，只有一件编钟而已。 但是和展柜里的，几乎一模一样。 都是楚式编钟。 “张老板，你不是刻章的吗？怎么还有青铜器啊？”络腮胡疑惑的问道。 “哦，其实我们这个店子，主要是做高仿青铜器生意的。” 张扬简单的解释道： “发丘印，就是东汉末年的一种青铜印，只不过含锡量要比商周的青铜器低一点。” “其实我这里还做陶俑呢……” 张扬侧过身，在他背后的橱窗里，摆着好几件彩色的人物陶俑。 本来打算正对着大门的，不过后来陆姥爷说，这样有点不吉利，像迎接墓主人似的，就挪到了旁边一点。 彩色的人俑！ 四眼仔眼里带着震惊，小声的在络腮胡耳边说： “这种东西，老大之前不是说，国外的富商出五万块一个吗？这里岂不是有几十万？” “你小子彪啊，老大说的那是真的，他这个是仿的。” 络腮胡用力的捏了下小弟的胳膊，让他不要一惊一乍的。 不就是彩色的人形陶俑吗？ 弄得好像谁还没见过似的。 虽然他们之前挖出来的陶俑，都没有任何颜色，但是今天不就见过了嘛！ …… 因为之前已经交易过了一次，所以这次八件摸金符的订单，双方聊得很快。 张扬看到对方从挎包里掏出八万块的现金，虽然仍旧觉得逆天，但已经能坦然接受了。 甚至验钞机都准备好了。 他当然也怀疑过，眼前这个络腮胡是盗墓贼。 但怎么说呢，摸金符这东西，它不像洛阳铲，对现实里的盗墓，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那些卖洛阳铲的都没人管制，谁管他卖摸金符啊！ 不过张扬思考问题的时候，遗漏了一个盲点。 那就是：现代的盗墓贼，也是要补充新鲜血液的。 现在既不是几十年前，胡八一那种，给点钱就愿意帮忙去探墓的年代； 也不是十几年前，项把头那种，听说能挣钱娶媳妇，就愿意跟着眼把头干活的年代； 现在招新的盗墓贼，除了钱之外，你还得给人提供情绪价值。 因为能挖到的宝贝越来越少了，已经没有以前挣钱了，金钱上面没有办法完全满足大家的需求，就得在别的地方想办法。 摸金符就是络腮胡他们团队的一个福利。 跟某大牛创业时的小米粥一样，可以提高团队成员的认同度。 团伙的老四，以前是互联网公司主抓企业文化的HR，对这方面非常擅长。 他觉得摸金符有用。 四眼仔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个专门负责散土的小喽啰，听说自己也能分到一枚摸金符时，激动的不得了。 在从张扬店子回去的路上，他还一直向络腮胡表忠心。 说一定要和大家一起，成为华东盗墓界的十朵金花。 但是等两人回到大本营——位于武都市郊的一个农家小院时，突然发现，家好像被偷了。 兄弟们都不见了。 只有老大满脸血迹的躺在地板上。 络腮胡赶紧过去救人。 老大看上去受伤不重，估计是因为家被偷了，产生了厌世的情绪，不想动了。 络腮胡一过去，老大就攥住他的手，哆嗦着说道： “发丘印是真的，你TMD为什么不早说啊！” (本章完) ------------ 第100章 虚虚实实，谁分得清啊 “啊？发丘印是真的？” 络腮胡伸手摸了一下老大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 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大白天的说胡话呢？ 不过眼前这个情况，他不敢说实话，怕惹得老大激动，一个气不顺，直接噶了。 毕竟团队的银行卡还在老大手里呢。 于是络腮胡转移话题说： “老大，发丘印是真是假的事情，咱们先放一放，你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简老大摇摇头，用非常疲惫的语气说： “怎么回事，也先放一放，你先帮我打个120行吗？” “哦哦。”络腮胡后知后觉的点点头，“四眼仔，你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好的，我手机可以一键报警，很快的。” “别！”简老大用尽全身的力气，叫住了四眼仔。 虽然110也能叫来救护车，但是万一有巡逻的民警先来了呢？ 房间里，可是还有不少出土的文物，还没来得及收拾。 络腮胡监督四眼仔叫完救护车，又吩咐他把房间里的文物收拾一下。 而他自己，继续问老大，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老大的样子，看上去有点难受，这时候问他事情有点不人道，但是络腮胡实在是太好奇了。 不问清楚真的睡不着。 老大也看出来了，知道自己不说，说不定会死在络腮胡和四眼仔手里，赶紧开口低声的解释： “下午的时候，我们不是去踩点吗？结果遇上了另外一伙盗墓贼，就是七叔他们……” 七叔？ 络腮胡回忆了一下，那人好像是旧时代的残党吧。 还玩分金定穴那一套的老家伙。 自己这些人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赛道啊。 络腮胡他们平时的重点攻坚对象，是野生的明清墓，有墓碑或者石像生的那种。 这种很少被盗，虽然出的货一般没有贵的，但因为非常好找，工作效率高。 一个月能挖将近十座。 挖完了回填一下，再摆上一点祭品，烧点黄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后人找来了，几乎不会被怀疑。 但是七叔他们，是还在打盗洞进古墓的那种老登。 经常几个月就能挖一个墓，还不一定能挖到东西，不少都是被别人盗过的。 这两者怎么冲突起来的？ “七叔主动找我们茬了吗？”络腮胡有些气愤的问道。 “那倒没有，只不过我们之前打窝的那个古墓，好像是七叔他们家的祖坟。” “……”络腮胡挠挠头，“老大，伱不会当着他的面，挖他祖坟了吧？” “那该打啊！” “咳咳、咳！” 简老大被气得咳嗽了好几声。 自己拍着胸脯顺了下气，才继续说道： “我又不是傻呗，当然没挖啊，想着低头认个错，算了呗。” “但是七叔看到了我腰间的发丘印，非说要看看。” “我寻思，看看也不会少块肉，就给他看了一下。” “结果他个老登，看完就不还给我了，非说那是真正的发丘印，符合汉代中郎将印章的所有特征，是他们发丘一脉祖传的宝贝，硬要我让出去……” “那就让了呗，反正是我找人做的仿品。”络腮胡不以为意的说道。 “没必要为了个一万块的印章，挨这顿毒打吧？” “咳咳、咳咳！” 简老大喉咙里一阵腥甜，咽了一口血进肚子里，才缓了口气。 他本来想骂的，也没心气了。 摆摆手说： “应该不是仿品，七叔认真的跟我分析了，那东西就是东汉末年的印章。” “只不过这玩意儿，其实是当时曹操，给他手下的盗墓贼发的凭证，所以可能不止一块。” “你当时给我那个发丘印的时候，我就有点怀疑。” “网上哪个发丘印，背后不是刻的龙啊、凤啊？但是你买来的，一看就是真的印章。” “而且一周之内，做出来这样的东西，你信吗？也就那个摸金符，估计是他新做出来的……” 络腮胡本来很肯定，自己买的是赝品。 但是老大这个样子，实在没必要骗他。 说不定等会儿，老大眼前都要开始放幻灯片了（走马灯），这会儿分析的应该没问题才对。 接着，络腮胡又想到了自己不久前，在张扬店铺外看的一幕。 他简单的讲述给了自家老大。 简老大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这个张老板也是咱们的同行，或者是给盗墓贼卖米的。” “古董店只是伪装。” “壁画、发丘印是真的，青铜编钟、陶俑都是假的，虚虚实实，谁分得清啊？人家是真正的高手！” “那他为什么要把真的发丘印卖给我们呢？还就卖一万块？”络腮胡不解的问道。 简老大凄惨的笑了一下： “因为人家不，或者不信这个啊。” “当然，你这么丁真，也不排除人家看到你以后，大发善心。” “……”络腮胡摇摇头，“老大，咱们还是聊聊你为什么被打成这个样子吧！” “因为七叔他是个老六呗！” 简老大撇撇嘴，其实这事儿非常简单。 既然七叔你说发丘印是真的，还是你家祖传的宝贝，那我帮你把宝贝找回来了，你好歹给点辛苦费吧？ 但是七叔一分钱都不想给。 说这是物归原主，天经地义。 他还嘲讽简老大手下的人，说他们既然自诩为“摸金校尉”，那么见到发丘印的拥有者，缘何不跪？ 然后两拨人就打起来了。 不过打到一半，警察过来了，简老大和七叔手下的人都被警察带走了。 只有简老大自己比较倒霉，沿着山坡一路滚到了最底下，手机滚掉了，自己还没被人发现。 要不是他身体底子好，估计会成为第一个因为斗殴失足摔死的盗墓贼。 他又怕被警察发现自己是盗墓贼，只能强忍着伤痛，跑回了老巢。 络腮胡听完，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四眼仔，更是直接在抹眼泪。 “你哭什么？”简老大不耐烦的问这个小弟。 “老大，我是为我们那些兄弟伤心，他们如果跟着你一起滚下山坡，就可以不被抓了。” “我……呃啊……” 简老大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听了四眼仔的话，那种全身酸痛的感觉又回来了！ 还好这时候，门外的马路上，传来了“唔哩～唔哩～”的救护车的声音。 在把老大送上车前，络腮胡最后问了一句： “大哥，现在怎么办？” 简老大看着络腮胡的表情，颇受感动，强撑着告诉他： “我还有笔钱，在你嫂子的衣柜里，你拿了想办法把你兄弟们给救出来，然后找七叔报仇！” 下一章要晚一点，忍不住了，打个胶先 (本章完) ------------ 第101章 又找到组织了 “三哥，你为什么要翻嫂子的衣柜呢？” 四眼仔跟在络腮胡身后，眉毛皱得都打结了。 大哥刚去医院啊，三哥这也太猖狂了吧！ “想什么呢？” 络腮胡拿出衣柜里的一个红色小挎包，拉开以后，展示在自己小弟的面前。 里面全是红色的钞票。 “看到没，这是大哥的小金库，让我们去派出所捞人来着。”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三哥，我误会你……” 四眼仔正要道歉，突然看到络腮胡顺手把一双丝袜塞进了衣服兜里，瞬间住嘴了。 “你这不还是……” “闭嘴！别大惊小怪的。” 络腮胡忍不住白了四眼仔一眼。 “我们是盗墓贼啊，伱难道要以一个圣人的标准要求我吗？” “好了，把货准备一下，咱们晚上出去，把存货给出了。” “啊？” 四眼仔感觉自己已经听不懂三哥的话了。 他只能理解成，三哥觉得这包里的钱还不够，要把货卖了，才能去派出所救人。 想想也是，听说现在普利曼的福利挺好的，不多准备点钱，估计很难打通关系。 四眼仔想着这些，不禁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他急着去救兄弟们出来，大家是一个伐木累啊！ 但是到了晚上，等他们出完货以后，络腮胡一句话，直接给他说懵了： “余伟，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三哥，你为什么突然叫我的本名啊，好不习惯。” “怎么了，还真当小弟当上瘾了？这可不太好，你得回归现实了。” 络腮胡笑了笑，递给四眼仔一个红色的塑料袋。 “这里面有二十万，你叫我一声三哥，我一分钱不多拿你的。刚才卖货，多少钱你也看见了，货款咱们两个平分。” “嫂子衣柜里那八万，我自己拿了；但是咱们在张老板那里，还有八万。你明天去反悔，让他把钱还你，那个钱我就不要了。” “从今往后，大路朝天，咱们各走一边！”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四眼仔捏着手里的钱，皱着眉头问道。 “咋了？你还真想去救人啊？” 络腮胡拍了拍四眼仔的肩膀，笑着说： “法治社会啊，大哥。去派出所花钱捞盗墓贼，疯了吧你？” “再说了，你知道我等这个机会等多久了吗？我早就想分钱走人了，今天终于如愿了！” 络腮胡感慨了半天，并没有得到四眼仔的任何回应。 看着路灯下发呆的年轻人，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深深的叹了口气后，再没说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去。 余伟愣在原地，看着络腮胡一步步走远，突然觉得心情很烦躁。 现在的情况，就像某部电影里的情节： 男主角在家看难以启齿的，被他父亲逮到了，正以为会被责骂的时候，他的父亲拿出电脑告诉他：儿子，你看的是我写的呢！ 于是男主三观崩塌了。 余伟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他有些浑浑噩噩的走在大街上，差点迎面撞上一辆出租车。 “你小子找死啊！” 出租车司机把头伸出窗大喊道。 余伟迷茫的抬起头： “师傅，我要去沿江路的古玩街。” “青州市的那个？” “对。” “不好意思啊，老板，你从右边上车吧！” …… 第二天一早，张扬还没睡醒呢，电话就响了。 那头的老胡非常焦急地说： “张扬，昨天那个客户又来了！说要退款！” “摸金符那个吗？” “是啊，就昨天那个戴眼镜的小伙子。” 老胡在电话那头小声的说道： “扫公厕的阿姨告诉我说，她早上四点上班的时候，这小伙子就坐在我们店门口了，怪吓人的。” “我过来以后，他看到我第一句话就是要退钱，说要把八万全退给他。” “然后嘴里就念叨着什么羁绊啊友情啊，在那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反正很怪。” “我怕出事，只能这么早给你打电话了。” “行，那我马上来。” 张扬挂断电话，赶紧起床。 出门的时候，他看了一下院子里的牛角，痛苦的拍了下脑门。 做生意果然急不得。 昨天上午谈好订单，他直接和老胡去了屠宰场，买了十根牛角回来。 现在估计要砸手里了。 …… 到店里以后，张扬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墙角的那个年轻人。 确实好像有点精神方面的问题。 “老胡，帮忙叫他过来吧！” 张扬作为店主，还是要有点姿态的。 退款？得给一个合适的理由。 张扬坐在桌边，等着老胡把年轻人……搀扶过来。 精神出问题也就算了，四肢也退化了吗？ “兄弟，你还能听懂人话吗？”张扬试探着问了一句。 “能的，张老板。” “呼～你还认识我啊，那还行。” “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来啊，那个络腮胡的老哥呢？”张扬好奇的问道。 “他跑了。” “他不想和我去派出所救兄弟，和我把钱分了，就跑了。” 余伟本来就有点魔怔，加上一夜没睡，这会儿完全是下意识的在回答问题。 语气平淡，甚至死气沉沉的。 但是他说的话，给张扬和老胡听兴奋了。 这背后明显有事儿啊！ “派出所是什么情况？”张扬皱着眉头问道。 “兄弟们和七叔的人打架，被抓了。” “为什么打架呢？” “因为七叔抢了老大的发丘印，还不想给钱。”余伟木讷的答道。 “我去！” 张扬倒吸了口凉气，好家伙，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呢？ 两伙人，为了自己仿制的发丘印打起来了？ 不会是两伙盗墓贼吧？ 张扬眼前一亮，迅速追问道： “你的老大和兄弟们，平时靠什么谋生？” “我们……” 盗墓两个字都到嘴边了，理智让余伟没有直接说出来。 而是看了张扬一眼说： “我们和你背后的人一样，都是在土里刨食的。” “我背后的人？你说我师傅啊？” “靠，你们果然是盗墓贼，而且还认识我师傅？” 张扬感觉，要么是世界真小，要么是师傅太招摇。 有一种“我出去买包烟都能碰到9个**你的男人”的感觉。 但是他的话，在余伟听来，就是另一种意思了。 听到张扬承认他背后的人是盗墓贼，余伟瞬间精神了。 又找到组织了！ 有一种落水的人抓到稻草的感觉。 余伟稍微一分析，就把问题想明白了： 张老板的师傅，肯定很有名！ 所以自己随口一说，他就觉得自己认识他师傅。 说不定是盗墓届的老前辈，姚玉忠那种等级的神人。 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老前辈，那是不是可以帮自己的忙啊！ 余伟兴奋的看向张扬…… “兄弟，你别这么看着我。” “虽然你是盗墓贼，还认识我师傅，但是咱们做生意，不是说你干过违法的事，就可以不守规矩的。” 张扬觉得，一码归一码，不能因为师傅的关系，耽误自己开店。 “你想要钱是吧？”余伟反问道。 “不是要钱，这本来就是我应得的啊……” 张扬话还没说完，余伟突然站起来，拉开了上衣的拉链。 接着从里面掏出一个红色的塑料袋，把里面一捆捆的百元大钞，全部倒在了桌面上。 “帮我报仇，这钱就都是你的！” (本章完) ------------ 第102章 他在青州，黑白通吃 “卧槽，好多钱！” “快看快看，这里面有人在PY交易！” 四眼仔把钱倒出来的同时，店门口传来了好几声惊呼声。 他的动作实在太大了，不少路过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纷纷拿出手机拍照记录。 还好张扬有充分的应对这种情况的经验了，转个身背对镜头，不露脸就行了。 至于眼前这个四眼仔。 他好像真的很想出名，甚至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如果不是老胡及时去把窗帘拉上的话，张扬估计，最快中午的时候，派出所的民警就会刷到《沿江路古玩街有男子当众炫富》的视频。 底下还会有经典的评论： 【建议查查@平安青州】 “你这有多少钱啊？”张扬被钞票的红光晃得眼睛都有点花了。 “整整二十万。” “才二十万吗……” 张扬还以为，至少有个四五十万。 可能是因为他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所以预感错了。 这点钱，就想找自己帮忙？ 那也太看不起人了，张扬可是很经得起考验的。 这一点，安娜已经验证过了。 “才？你竟然说才？” 四眼仔有被张扬的态度刺激到： “你知道这二十万，是我们挖了多少土，搬了多少砖才挣来的吗？这都是我们的血汗钱啊！” “哥们儿伱干工地的？”老胡一脸疑惑的问道。 “挖的是封土，搬的是墓砖。” 张扬给老胡解释了一下。 他压压手，示意四眼仔先坐下。 底牌都交了，就别这么嚣张了吧。 张扬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才发现四眼仔应该没洗脸，脸上很油，头发也很乱，如果抛开这些不谈的话，这人看面相，其实年纪不大。 “你成年了没？” “刚满十八岁。” “干这行多久了？” “两年半。” “……” 张扬皱着眉头，停顿了一秒，发现对方的表情不像是在玩梗，这才问出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想我怎么帮你？” “报仇！” 四眼仔捏着拳头，用力的说道。 “具体一点，杀人放火、还是偷吃对方的贡品，两者都算是报仇。” “我想想啊……” 四眼仔沉吟道，他想到方法后，下意识的抬起头，和张扬对视了一眼。 结果正好对上张扬一脸正气的样子。 他的声音不自觉的虚了，唯唯诺诺的说道： “张老板，我想好了。” “你背后不是有一尊大佛吗？能不能请他出手？” “让七叔带着他的人，当着你背后大人物的面，给我老大和兄弟们认个错，赔点医药费，然后把发丘印还回来就行了！” 四眼仔一脸期待的看向张扬。 后者却神情漠然的摇了摇头。 真不是张扬不愿意当和事佬，而是他背后的大人物不方便。 “不行啊，我师傅在闭关中，一次最多带两个人去见他，而且还得预约。” “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张扬叹息了一声说道。 “那……” 四眼仔挠挠头： “那就找几个道上的人，把七叔给做掉。只要他一死，他手底下那些人不足为惧，而且以后在江湖上，也就没人敢惹我的老大了。” “您觉得怎么样？” 张扬听到这个想法，震惊的看了一眼四眼仔。 好小子，原来你这么狠啊！ 七叔不过是抢了你家的印章而已，这就直接要人家的命了？ “你这个想法，太有点俗套了。”张扬淡淡的点评道。 “再想想。” “啊？还不行啊？” 对四眼仔来说，把七叔做掉，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狠的办法了，而且还是要张扬去干这事。 他自己是不可能去杀人的。 “张老板，不，张前辈，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提示啊？” “给不了，你有什么说什么就行。” 张扬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老胡有样学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下，四眼仔有了一种、进了贼窝的感觉。 他只能搜肠刮肚，把自己想到的办法，一个一个往外抛。 希望得到张扬的认可： “找个会修车的，把七叔座驾的刹车给拆了，这样他踩不了刹车，迟早会出车祸的。” 张扬：“这方法，高启盛对付李有田的时候用过了，换一个。” “趁着七叔他们还没被放出来，前辈你帮忙搭把手，咱们去把七叔家里的祖坟给挖了，然后埋一头猪进去，让他以后都给猪尽孝。” 张扬：“为什么你不自己躺进去，让他给你尽孝呢？太蠢了，再想想！” “咱们可以搞几件国宝级的文物，送到七叔那里去，然后打电话举报他，让他踩一辈子的缝纫机！” 张扬：“你以为国宝是路边的白菜啊？想搞就能搞到？” “难道以前辈你的能力都弄不到吗？”四眼仔问道。 “何止弄不到，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张扬惋惜的摇摇头，站起来叹了口气。 “好了，你有预谋的作案手法，我差不多都知道了，现在你可以去找派出所自首了。” “如果你不如实交代的话，我们俩可是会指认你的哦。” “是哦，想不到吧？”老胡在旁边笑着附和道。 他在张扬一次次反驳这小子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次钓鱼钓得好爽。 “啊？”四眼仔惊呼一声。 “怎么了，很惊讶吗？” 张扬冲四眼仔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起来。 桌上这些钞票，收起来吧。 等会儿来客人了，不好解释。 “前辈，你不能这样啊，你自己也是给盗墓贼干活的，把我送去派出所，对你有什么好处？” “可以少一个竞争对手啊！” 四眼仔：…… 他想了想，觉得张扬说的好有道理。 但是就这么认命了，也太难受了。 毕竟他的兄弟们还不一定要坐牢呢，万一和七叔的人有默契，没有把盗墓的事情说出来呢？ 虽然狗咬狗的几率确实更大。 反正他这一去自首的话，不是把大家都给暴露了？ 所以四眼仔觉得，自己必须再挣扎一下： “你这么说也不对，我可以跟警察举报你，说你帮盗墓贼卖文物。” “发丘印就是证据。” “嘿嘿，然后呢？你难道没听说过，黑白通吃吗？” 张扬的脸上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四眼仔听了，却如坠冰窟。 坏了，遇上真大佬了。 怎么办？ “前辈，那八万块钱我不要了，你就当今天没见过我行吗？” “对哦，你提醒我了，还有个订单。” 要不是四眼仔说这话，张扬差点忘了，自己还收了这个人的赃款。 当然不会全部还给他，因为要扣除500块的牛角的成本。 昨天那个屠宰场的老板，很不愿意卖那么多牛角。 老板觉得张扬一次性买这么多，可能是变态。 没办法，只能多花钱，硬拿了下来。 所以就算有溢价，那也是这些盗墓贼应受的损失。 “毁约的钱，我就不扣你的了，免得以后，警察还跑来和我算，赃款到底对不对。” 张扬走到柜台后，准备把钱从保险箱里拿出来。 四眼仔见到这一幕，心里明白，张扬是铁了心要把他就地正法。 不禁菊花一紧。 他瞅准张扬低头拿钱的功夫，随手捡起几捆桌上的钞票，拔腿就跑。 不过他转身实在太急了，根本没注意到，窗户外，有个高大的人影，往店门口的方向走了过来。 结果他冲出门口的一瞬间，刚好撞到了那个人。 对方没事，他自己摔倒了，眼镜飞了，钱也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 四眼仔连声道歉，随便捡起几张手边的钞票，挣扎着爬起来，就要继续往远处跑。 但是刚才那道人影，却挡在了他的正前方。 他直接撞到了对方的怀里。 咦，这天蓝色的衬衫怎么这么眼熟啊？ 腰间黑色的皮包里，装了个啥？ 四眼仔只是歪着头看了一眼，结果他面前的男人像应激了似的，直接一个擒拿手，把他控制住了。 在疼痛的刺激下，四眼仔的视力超水平发挥，终于看清了对方的穿着。 我去，竟然是警察！ …… “老板在吗？” 听到门外传来洪亮的男声，张扬从柜台后站了起来。 这才发现，房间里的四眼仔不见了。 老胡这时候，正站在门口的过道，对着他指了指门外的方向，用口型无声的说： “有条子！” 警察来了？ 张扬有点好奇，怎么会有警察找到自己店子里来了。 这才刚开业几天啊，已经暴露了吗？ “谁啊？” 张扬一边问，一边走到老胡旁边，往门口看去。 门口的情况让他非常意外。 不知道什么时候，四眼仔被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按在墙边，一脸的绝望。 这是自首了吗？ 让你自首，没让你原地召唤警察啊？ 再说这也太快了，赃款还没来得及退给你呢！ 张扬赶紧走出了店子。 “警察同志你好。” 门外的民警本来一只手按着四眼仔，一只手在把大家递过来的百元大钞收集起来。 听到张扬的声音，他赶紧转过头。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同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涂警官：“原来你就是那个张老板啊？” 张扬：“原来是涂警官。” 涂警官：“你怎么在这儿开店？” 张扬：“你怎么来了？” 四眼仔：“你们能不能来点有效沟通啊，不然我要被按到什么时候？” “别废话！” 涂警官手上用了点儿劲，四眼仔直接疼得叫出了声。 “涂警官，你们这是，什么姿势？”张扬好奇的问道。 “嗯？” 这下轮到涂警官疑惑了。 “怎么，这个人不是小偷吗？” “不是……” 张扬说话间，涂警官以为自己可能抓错了人，就把手松开了。 四眼仔当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他假装给胳膊缓缓劲，扭头就跑。 张扬本来想解释的，看到这一幕，到嘴边的话马上改口： “不，他就是贼！” 可怜的四眼仔，才跑了不到两步，就被身法矫健的涂警官撵上来，扯住衣领往旁边一摔。 接着，又被按住了。 只不过这次，从按在墙边，变成了按在地上。 “下次早点说啊！” 涂警官按着四眼仔，喘着气对张扬说道。 还好他不是那种坐办公室的副组长，不然说不定真让这小子跑了。 “我的锅。我本来想说，他不是普通的小偷，他是盗墓贼来着。” 四眼仔本来还对张扬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希望张扬能顾忌他的身份，把自己说成是普通小偷。 但是听到“盗墓贼”这几个字，四眼仔瞬间绝望了。 果然，这个姓张的，黑白通吃！ (本章完) ------------ 第103章 一统民间收藏圈 由于四眼仔一直想逃跑，涂警官只能先把他拷了起来。 涂警官的徒弟，就开车在旁边等着，听到这么的动静，也跟过来了。 这下，刚好把四眼仔带回警车上关了起来。 涂警官自己，则跟着张扬进了店子。 还没坐下，他就开始感慨： “我就说，青州沿江路的古董一条街，什么时候多了个能做发丘印的张大师，我竟然不知道。” “原来是张扬你啊，跑这儿开店来了！” “你也知道发丘印？”张扬真没想到，事情能这么巧，“不会这个案子又是你负责的吧？” “什么案子？” “跟我装糊涂是吧。”张扬露出鄙视的表情，“盗墓贼火并案，对不对？” “这伱也知道？不得了啊！” 涂警官一脸警惕的看向张扬，好像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 “老实说，这个案子，不会你又合法的参与进去了吧？” “这两伙盗墓贼火并，难道是你撺掇的？” “对对对，连你也是我生的呢。”张扬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坏事都算到自己头上，真的累了。 “你怎么不想想，刚才那个四眼仔，是哪伙儿盗墓贼呢？” “他？” 涂警官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猜测道： “他是漏网之鱼？” “对啊，他是和七叔对立的那个团伙的人。” “七叔，哦，你说的是鬼脚七吧，原来你们行内是这么叫他的。” 这个案子是涂警官学妹负责的，他只是刚好在青州，帮忙过来问问情况，所以知道的也不多。 看在张扬帮忙抓到漏网之鱼的份上，涂警官稍微给他透露了一点案件的细节。 比如： “鬼脚七”这个名字的由来，是那个盗墓贼早年下墓的时候，被陪葬的尸体绊倒，摔断了一条腿，大家都说是墓主人给他的惩罚； 再比如： 四眼仔的兄弟们一进局子，就被警察分开审讯，其中几个人，立马就撂了，尤其是他们里面的大嫂，说他们团队里的男人天天“男性凝视”她，早就受不了了； 至于涂警官来找张扬，还是因为那枚发丘印。 “你看看这个。” 涂警官从怀里取出一张提前打印好的照片。 里面是印章的展示图，包括六个面，以及盖章之后的图案。 “这个印章，是你给他们仿制的吗？”涂警官问道。 “就这么看照片的话，不能确定。” 张扬非常保守的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万一自己仿的东西，和真品撞车了呢？所以还是谨慎点好。 问把握就是50%。 要么是，要么不是。 “算了，那我换个方式问你吧，这样的印章，你能仿吗？” “我想定制几件。” “哦豁？”张扬不可思议的看向涂警官。 什么意思，警察也要组织自己的“民间考古队”了吗？ “涂警官你要的话，我肯定是能仿的，就算不能，现学也要给你仿出来。” “行，那太好了。” 涂警官把照片推到了张扬面前： “那我先定个100件。” “好，那你先交个100万。” “？？？” “你刚才说多少钱？” “一波万。”张扬竖起右手的食指说道。 “合着一万块一件啊？” “对啊。”张扬点点头，笑着说道：“照片里这件，我当时就是一万块卖的啊。” “现在就是这样的行情。” “屁的行情，我们这关系，就没有一个内部价格吗？”涂警官很不开心的说道。 他要这批印章，可是有大用的。 但是张扬这个价格，让他现在连升三级，也申请不下来这么多的经费啊。 “没了吗？”张扬听完后问道。 “什么没了？” “你讲价的条件就没了？” “就只打感情牌，不威胁我一下子，比如说让物价局调查我之类的？”张扬反问道。 “物价局有用吗？” “当然没用。”张扬摇摇头，“我做出来的是非遗工艺品，严格来说，甚至是艺术品。” “艺术的事情，哪有市场价呢？” “……” 涂警官发现自己有点跟不上张扬的思路了。 所以他决定静静的、诚恳的，看着张扬。 用一颗真心，换另一颗真心。 这样做显然是有用的。 张扬被“男性凝视”得受不了了，想了想告诉他： “这种印章我做的话，真就一万块一件。” “不过我们店里，还有一位特级的手艺人，叫沈依依。” “她的价格要稍微低一点，成本价只需要三百块一件。” “这么便宜？那就她了！” “话说回来，她的质量有保证吗？”涂警官不放心的问道。 “有的，这种小件的青铜印章，她的水平和我差不多，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她这个人很怪，需要你给她开个证书，因为她是学生，对于这种官方的嘉奖比较看重。” “没问题啊。”涂警官非常轻松的表示：“这事儿要能成的话，除了锦旗，我甚至能给她手写感谢信。” “那就这么定了？我先给你500块的定金。” “行。”张扬微笑着点点头。 按照他对警察办案的了解，这500块的定金，估计是涂警官自己垫付的。 所以也就没必要斤斤计较了。 老胡赶紧在旁边帮忙拟好了合同。 签完合同后，张扬让涂警官把赃款都带了回去。 真挣钱的话，也不差这点。 “对了，涂警官，我帮你这么大个忙，你也帮我个忙呗？” “你说。”涂警官洗耳恭听。 “之前我不是说，帮人仿过几件青铜器吗？你后来告诉我，那些青铜器，是民间博物馆的藏品。” “是啊，确实有这回事。” “那你能不能透露一下，都是哪几家博物馆啊？” “这……” 涂警官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名字他倒是记得，但这事儿不好直说啊。 “你要是不方便，那就算了。” “没事，方便方便。” 涂警官生怕张扬在发丘印的事情上反悔，赶紧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他想了想，用最委婉的方式说道： “你有空把注册地在武都和临州，这两个市的民间博物馆捋一遍，就清楚了。” “明白了，谢谢涂sir。” “不用客气，你别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我就谢谢你了。” “不会的。” 张扬歪嘴一笑，看得涂警官虎躯一震。 后者赶紧钻进了警车里。 他怕跟张扬待久了，再沾上什么逆天的事。 目送涂警官离开后，张扬没有急着进店，而是走到江边的栈道上，拨通了沈依依的电话。 “师妹，还没睡午觉啊？” “怎么了？师兄。”沈依依打着哈欠问道。 “有件好事儿。” “今天上午，有个警察跑来跟我说，他想托我们做个东西，做好了可以给我们发证书，还可以给你们的学校手写感谢信。” “啊？真的吗？” 本来有些困的沈依依，瞬间兴奋了起来。 证书？那是保研利器啊。 “要做什么啊？我能做吗？” “你肯定能啊，不过是100枚汉代的青铜印章罢了。” “100枚……吗？” 沈依依有些迟钝的重复了一下这个数字。 “你觉得多了吗？那我让他少一点吧。” “不用不用。”沈依依连忙否认，口是心非的说道：“我是觉得太少了。” “不过到时候，还要师兄你帮忙把下关，我怕出纰漏。” “没事，这回，我会从头到尾盯着你的。” “不过那人，他有点抠门，一件只愿意给100块的辛苦费。” “你没意见吧？” “没事。”沈依依非常果断的回答说，“我不缺钱，这钱，师兄你拿着去买材料吧，我就不用了。” “行，那明天你放假了，我们再详谈。” 张扬乐滋滋的。 他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了“转包”的精髓。 正打算挂电话的时候，沈依依突然叫住了他： “师兄，你下午是不是要和姥爷一起出去啊？” “有吗……好像是，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沈依依一提醒，张扬才想起来，他们门派内部，经过投票决定： 今天下午，由张扬陪同陆姥爷一起，去参加青州市国宝帮的线下聚会。 这件事，姥爷和张扬投了赞成票。 小沈是反对的，她也想去。 但是因为上次原石的事情，姥爷还没原谅她，所以张扬截胡了这个去看乐子的机会。 “我们俩能不能换换啊？”沈依依在电话那头，撒娇似的祈求道。 “师兄，只要你同意就行，姥爷不用管他的。” “当然不行，其实我本来不怎么感兴趣的，但是你这么想去，那么个聚会，我非去不可了。” 张扬嘿嘿一笑，挂断了电话。 …… 等他中午睡完午觉起来，陆姥爷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了一个，和成年人上半身差不多大的，巨型背包。 里面装满了姥爷找张扬买的东西。 主要是陶器、青铜器。 还有一件残缺的陶俑和几件沁色不彻底的和田玉。 都是残次品。 那件陶俑是胳膊的地方有点瑕疵，之前姥爷说要研究一下，张扬就送给他了。 没想到今天，姥爷直接把有瑕疵的地方给敲碎了。 说残缺也是一种美。 我们也有自己的断臂维纳斯。 看到张扬走出房门，姥爷自觉的背上了包。 他都不需要张扬帮忙搬，自己浑身就有用不完的劲儿。 “走吧，今天我要一统青州的民间收藏圈。” 还有一章要晚一点 (本章完) ------------ 第104章 我是好运村张国强 看到姥爷这么自信，张扬是有点怕的。 不过想到小沈之前传授的经验，他又释然了。 “师兄你记住，姥爷他在整个青州的圈子里，都是笑话，所以你千万别信他任何的豪言壮语。” “姥爷如果在现场说一句：我买到真货了，那效果和虎哥在沈阳大街上大喊：我宣布个事儿，是一样一样的。” 所以现在，他说要统一青州收藏圈，很有可能结果是反向统一。 也就是把大伙儿都给逗乐。 甚至每个人见到他，都会踩上一脚。 想到这儿，张扬突然对接下来的聚会有点期待了。 这次“青州民间藏家线下聚会”的地点，在郊区的一个旅游度假村。 据说度假村的老板，以前是青州最有名的民间收藏家。 当初央视的《寻宝》栏目组，来汉东办节目的时候，他还出现在过央视的宣传片里。 虽然是托儿，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当托的。 不过很可惜，这个大老板，因为买鸡缸杯，被国外的骗子给骗了，一夜之间差点倾家荡产。 最后收藏的所有古董都卖了，才把度假村的生意勉强保住。 “然后他就堕落成了国宝帮？” 张扬听完陆姥爷的故事，不解的问道。 这也太扯了，什么人能在破产的时候，选择保一个郊区的度假村啊？ 还不如留几件古董呢，现在都涨疯了。 “张扬，你这话攻击性太强了。” “等会儿去了现场，可千万别一口一口个国宝帮的。” 姥爷担忧的提醒道： “对他们最正确的称呼是，民间收藏爱好者，人家大老板上节目的时候，电视台也是这样说的。” “明白吗？” “明白了，姥爷伱这是和他们切割了。” 张扬记得，陆姥爷以前提到他的藏友兄弟们，还是一口一个“我们”。 现在已经变成“他们”了。 姥爷听了张扬的话直摇头： “那不叫切割，只不过是我的认知，比他们高了，现在和他们聊天，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人总是要成长的……” 姥爷在旁边长篇阔论，辩解他和他的老友们不是“割袍断义”，只是成长路上自然的“走失”罢了。 要不是姥爷已经六十多岁，张扬还真就信了。 现在嘛，他当然是在车上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 等到了度假村，张扬刚到村口的停车场，就已经明白了国宝帮的主力是些什么人。 停车场里全是老头乐。 什么奥运R8、宾利添乱、黄博基尼、宝石敏捷之类的。 跟老头乐展销会似的。 张扬的正版大G开出来，让停车场收费的老头看得一愣，揉了揉眼睛，心说： 怎么老头乐做得这么大啊，能跑得起来吗？ 等看清车尾的“奔驰”字样后，那个老头赶紧在工作群里发消息： “又有韭菜来了啊，现在就在停车场。” “副驾驶坐个老头，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准备安排一下……” 张扬当然不知道这一切。 所以他一出停车场，被卖文玩的小商贩给围住了，还以为度假村这边就是这样的。 张扬本来对满天星的小叶紫檀手串挺感兴趣的，但是姥爷有丰富的上当经验，他一把抓住了张扬的手说道： “别摸，摸一下这东西就是你的了，起步价1800，实际要减个零。” 不过姥爷说话的声音有点大。 让卖手串的大妈听见了。 大妈顿时就红温了： “老东西你什么意思啊？我这手串是你说的那种便宜货吗？” “这么斤斤计较，不会只能掏出来几百块钱吧？” “我有多少钱，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姥爷非常文明的反问道。 “呵呵！没钱就别出来玩行吗？穷比！” 大妈骂骂咧咧的，张扬不想惯着她，正要反驳，没想到姥爷回怼得更快： “对对对，穷比。” “我是穷，但我不像你，出来卖*！” 这攻击力，张扬是认可的。 大妈的反应当然更激烈，直接就要动手打人。 不过她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出来，姥爷突然从背后的包里，拿出了一个陶罐，顶在了头上。 看似是在COS印度阿三，实则他是在挑衅对方。 因为陆姥爷甚至还冲对方招了招手： “来来来，打我呀。” “一百万买的龙山文化的陶罐，你碰我一下试试？” 明明是汉代的陶罐，姥爷张口就来，直接倒退了三千年。 但是大妈还真不敢继续动手了。 她看出来，姥爷是会碰瓷的。 这就有点恐怖了。 大妈啐了一口后，骂骂咧咧的走了，其他围观的人见状，也放过了张扬，没有再来推销。 “姥爷，你这招厉害啊！这么顶着，还挺好看的。” 张扬看着姥爷的印度人造型，点了个赞。 对方立马把陶罐递过来： “好看？那你顶上吧。” “我？我就不用了吧？” “你顶上，就没人敢围着你了。”陆姥爷指了指自己的脸说，“就我这个年纪，推销的一般不敢离我太近。” “她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来头，挣那点钱还不够我摔一跤的。” “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年轻啊……” 不管姥爷怎么说，张扬都是拒绝的。 最多就是把陶罐抱在怀里。 两人往前走了一会儿，很快到了度假村的主干道上。 周围有点冷清，很像旅游淡季的景区小吃街，路边商铺和兜售小商品的人，比走在路上的游客还多。 “怎么人这么少啊？”张扬忍不住嘀咕道。 他可是来看热闹的。 人太少，就不热闹了。 陆姥爷也有同样的疑惑，不过他比张扬要直接，随便拦住一个过路的人问道： “宝友，今天怎么这么少的人啊？” “你不知道吗？” 被拦下来的老爷子，痛心疾首的说道： “之前《华山鉴定》来过一次之后，很多老家伙，都被家里人拉着去鉴定藏品，结果发现钱全买假货了。” “现在这种活动，这些人都被看住了，不让来，知道吧？” “不可能都被看住了呀？”陆姥爷反问道。 “当然不是全部。” 老爷子指了指张扬说： “也有你这种情况的，带个小尾巴过来，这会儿，那些人正在广场上相亲+交流藏品呢。” “诶，老哥，我看你这孙子也是一表人才啊，今年多大了？我家里的大女儿，刚离婚，今天也来现场了……” “他17岁，还没成年呢！” 陆姥爷非常熟练的把这个老爷子给怼了回去。 既然人都在广场，那肯定是要过去看看的。 姥爷的几个老朋友也都过来了，这次是展示他实力的最好机会。 …… 广场上的人确实很多。 最中间的地方，是一个露天的茶馆。 很多人在这里喝茶，交流藏品。 很快，张扬他们就在其中一个茶桌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陆姥爷的三个老友就坐在这里。 分别是薛奶奶和她的孙女施楠楠、路人甲、以及路人乙。 姥爷自从坐到桌边，三句话不离薛家祖孙俩，剩下两个人根本不带介绍的，所以张扬也不认识。 寒暄过后，他直接把背包里的陶俑掏了出来。 像孔雀开屏似的，给薛奶奶介绍着这件“汉代维纳斯”的厉害之处。 等他介绍完，薛奶奶没说话，两个纯路人先开口了。 路人甲：“你这东西又被骗了多少啊？” 路人乙：“我猜一万块，这符合老陆的消费水平。维纳斯……我还纳爱斯呢！” 路人甲：“这种陶俑，我以前见过一个叫郑向前的老总卖过，成本价就几百块钱，是旅游纪念品来的。” 路人乙：“谁说不是呢？老陆，怎么你还跟我们装起大尾巴狼来了？汉代的陶俑，你知道汉代是哪个朝代吗？” “知道啊，汉代是公元前202年到公元220年。”陆姥爷快速的答道。 并且迅速反问说： “你们两个这么懂陶俑，一定能看出来，我这件东西的造型和纹饰，是什么年代的吧？东汉还是西汉？” 路人甲：“东汉！” 路人乙：“西汉！” “哈哈哈。”陆姥爷开心的笑道，“你们两个傻波一，还是先说服对方吧。” “来，小薛，我继续给你讲这件陶俑背后的故事……” 张扬在旁边为路人甲默哀了半秒钟。 他的队友是个软柿子啊，被陆姥爷抓到破绽，狠狠的拿捏住。 现在的陆姥爷，可不止是之前的国宝帮大爷了。 虽然沈依依还是像以前一样怼他，但是陆姥爷每次被怼完，都会非常谦虚的找张扬，问他下次遇到这样的问题，该如何回应。 所以现在，他对于反过来拷打别人这一套，非常的熟练。 有时候甚至能拷打沈依依。 倒反天罡了属于是。 不过陆姥爷“泡妞”的水平，似乎有所下降。 讲的一些东西，把薛奶奶都讲困了，直打哈欠。 他赶紧转移话题： “小薛，聊完陶俑了，咱们来聊聊楠楠吧！我记得她已经成年了，是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 “刚好我有个朋友的孙子，对，就是他，张扬。这小子今天已经20了，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是真正的老实孩子……” 张扬本来高高兴兴，在向沈依依分享她姥爷“撩妹失败”的事。 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眉心突然中了一箭。 最糟糕的是，薛奶奶听了陆姥爷的话后，竟然真的对张扬很感兴趣。 她撺掇着自己孙女： “楠楠，你去和张扬相一下嘛！” “对啊，张扬，你主动点。”陆姥爷也催促道。 张扬回以一个标准的假笑。 好好好，卖我是吧？ 那我跟你爆了，准备接你女儿陆女士的电话吧！ 张扬掏出手机，正打算跟自己的“上级”汇报情况，现场突然发生了一些变故。 他们所在的这个露天茶楼的对面，有一个小戏台。 据说到了晚上6点多的时候，会有人上去表演杂技，比如喷火、扔飞刀啥的。 但是这会儿，突然有人走上去了，而且是推着音箱、拿着麦克风上去的。 好像要卖艺。 “喂喂喂，大家都看过来啊。” 音箱里传出舞台上那个男人沙哑的声音： “听我宣布个事儿！” 这开场白，难道是整活儿的？ 张扬赶紧掏出手机准备录像。 结果对方接下来说的话，让他大为震惊。 “感谢大家来到今天的聚会，我知道，过去几个月的时间，咱们青州的民间藏家经历了许多的困难。 最大的困难，应该是来自《华山鉴宝》这种无良节目里的无良专家，对我们青州民间藏家的打压。 他们见不得我们普通人拥有国宝，一律都说是假的，根本没有认真鉴定。 但是，在这种最困难的时刻，有一位大师级的人物站了出来，他就是之前非常出名的，好运村张国强。 他以一己之力，打脸了白海波，为我们青州的民间藏家争了口气。 今天，张大师也来到了现场，让我们掌声欢迎！” “啪啪啪啪啪……” 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张扬正在疑惑，自己是怎么暴露的，突然看见舞台一侧，出来了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男子。 还没看清那个人的长相，就看到他连做了二十个后手翻，围着舞台边缘翻了一圈，最后，站到了拿着话筒的男人身边。 连做这么多后手翻，手不会酸吗？ 张扬人都看傻了。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青衣男子接过话筒，喘着粗气来了一句： “大家好，我是好运村张国强的父亲，张三丰，我儿子因为有事，今天来不了现场，不好意思！” 这是，我爹？！ (本章完) ------------ 第105章 想截胡？ 你们敢不敢再扯淡一点啊？张扬在心里吐槽道。 台上的人好像听到了他的心声，他们用行动做出回答：当然可以。 那个像主持人的男人，冲舞台外侧招了招手。 两位穿着绣花旗袍的大妈，嘎吱嘎吱的走了上来，一位手里举着白旗，一位抱着投影仪。 现场给大家放起了小视频。 视频的主人公，竟然是张扬自己。 背景是熟悉的夜色，正面是摆满假古董的桌子，和张扬上一次直播时的画面差不多。 除了画质有点马赛克以外，说这是直播的切片都有人信。 “哈喽，大家好!” 视频里，张扬面带微笑着说道： “我是好运村的张国强，今天因为某些个人的原因没能来到现场，非常遗憾。所以我特意委托我的父亲张三丰先生，和大家一起讨论关于青铜器收藏的事……” 看着视频里的自己满嘴胡话，张扬神情有点复杂。 现在诈骗的人，真狠啊。 高科技都用上了。 陆姥爷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在身后拍了拍张扬的肩膀，指了指台上的人说： “那真是你爹啊？” “你不是说伱是孤儿，跟着师傅长大的吗？” “……”张扬无语的摇了摇头，“很明显视频是假的啊！” “视频应该不能PS吧？” 陆姥爷挠挠头说道，他在网上冲浪的时候听过这个说法。 “和PS差不多。” “这玩意儿叫AI换脸。” 张扬不指望能和六十岁的大爷讲清楚这件事。 姥爷也就是性别不对，他要是个老太太，指不定就被换脸的靳东，把退休金都给骗走了。 好在张扬本人就在这里，张国强的直播账号也在他手上，随时可以站出来辟谣。 他现在好奇的是，这群人借自己的名义想干嘛？ 骗人吗？ 但是他张国强这个马甲，是明牌做仿品的手艺人。 现场哪个大爷没几件“国宝”啊？ 就连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薛奶奶，大拇指上也戴着号称当年慈禧用过的翡翠扳指。 这些人能看得上区区几件仿品？ 反正张扬是不信的。 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打算卖什么。 台上的人放完视频，张三丰立马打开话筒，趁热打铁的说道： “我儿子来不了现场，所以特意录了这个视频，和大家交代一下。” “大家肯定会很好奇，现在是民间收藏家的交流会，我一个做仿品的，来现场干什么？” “大家听我慢慢解释： 现在专家和博物馆对我们的打压这么重，究其原因，难道是因为我们收藏错了吗？ 当然不是！ 是因为我们在民间发现了这么多的国宝，会影响到他们的利益，让他们自己收藏的东西贬值，所以他们才会对我们赶尽杀绝。 你们说对不对？” “对！！！” 人群里一个光着膀子的秃头男，突然嗷一嗓子，很明显是个托儿。 不过他隐藏的有点太好了，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旁边一个老太太，被吓得差点跌坐到垃圾桶里，她爬起来以后，上去对着滔滔不绝的秃头男就是一个大比兜。 “啪！”的一声。 不仅打断了秃头男的台词，把台上的张三丰也给打停住了。 这可是一个大比兜啊，对一个秃头的男人来说，是多大的伤害啊！ 秃头男捂着脸就要还击。 现场顿时变得骚乱起来。 台上的两位想要阻止，但是现场实在太吵了，他们说的话根本没人听。 两人对视一眼，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还是先下去吧，免得等会儿误伤到自己。 …… 张扬站在人群外围，这一幕看得非常清楚。 他脸上的表情略微有点困惑。 这伙儿人大费周章的，又是翻跟斗、又是放小视频的，就为了借自己的名义卖仿品？还没卖出去？ 没这么简单吧。 张扬看到那两个人就候在舞台边，坐在凳子上玩手机，明显是在等现场的保安把人抓走就，好继续卖货。 他想了想，从人群的外围，悄悄的溜了过去。 张扬本来想的是，假装路过，偷偷去看一眼，对方准备了什么假古董。 一般来说，看到货是什么，基本就能确定这些骗子想干嘛。 确定货的水平，就能判断这些骗子的水平。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伙人的警惕性很高，张扬刚露出一点走过去的苗头，他们就主动迎了上来。 “小伙子，你要干嘛？” 那个叫张三丰的男人站在张扬的正前方，语气非常不善的问道。 “不干嘛啊，我路过而已。”张扬解释道。 “路过？这边是我们的仓库，那边是女厕所，你要去哪儿，要从我们这里路过？” “额……” 张扬犹豫了一下。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和薛奶奶聊得火热的陆姥爷，把心一横： “好吧，其实是我爷爷让我来看看，你们在卖什么东西的。” “你爷爷？那边冲着小老太太开屏的那个老头子吗？” “没错，就是他。”张扬头也不回的说道。 他相信对方指的肯定就是陆姥爷。 果然，张三丰的脸上瞬间露出笑容说道： “原来你是陆明飞的孙子啊，称呼你小陆行吗？” “不行，我不喜欢rapper。” “……那叫你阿陆吧。” 张三丰赞许的看了一眼张扬，虽然长得有点显老，但这小伙子三观没问题。 之前因为雇佣兵的事，张扬蓄了点胡须，加上直播间有美颜，所以他并没有被认出来。 “你爷爷还没看到我们的东西，就已经心动了吗？” 旁边那个声音沙哑的主持人，嘴角带着笑的问道。 张扬果断的点点头。 他已经听出来了，眼前这两个人，明显是认识陆姥爷的。 对他“青州韭菜王”的名号，应该也略有耳闻，肯定知道姥爷容易上当。 所以听到张扬自称是陆明飞的孙子，他们脸上的表情才会这么难绷。 当然，他们还是比较专业的。 虽然觉得张扬和陆明飞很搞笑，但该骗的钱还是要骗。 “来，那你过来看看吧。” “看在老陆是咱们青州最有名气的收藏家的份上，今天我们破个例，给你看一下珍藏的宝贝。” 张三丰打开一个有些掉漆的红色箱子，主动冲张扬招了招手。 示意他过去看货。 张扬慢慢走近，看到里面的东西，逐渐瞪大了双眼。 这些玩意儿？ 银镀金的咖啡壶、铜鎏金的烛台、银质的小酒杯、金色的怀表、镶嵌着珠宝的小匕首…… 看器物的风格，这些不都是欧洲和西亚的东西吗？ “想不到吧？”张三丰得意的笑了笑，“是不是只在历史书上和电影里，见过这些宝贝？” “咱们国家的博物馆里都没有呢！” “是啊，这谁想得到。”张扬一脸佩服的说道。 “嘿嘿，现在国内的收藏圈太卷了，所以我们另辟蹊径，从土耳其、法国这些国家，淘来了这些欧洲的文物。” “像这个银酒壶，当年拿破仑结婚的时候，就是用他喝的交杯酒。” “还有这把小匕首，丘吉尔知道吧？根据野史记载，当年他就是用这把匕首，把罗斯福砍得只能坐轮椅了。” “这个怀表更厉害，这是法国皇帝路易十四，想要送给康熙皇帝的宝贝，不过还没来得及送出来就死了……” 张扬没说话，静静的听他们吹逼。 张三丰他们还真是下了点功夫的，起码知道不少欧洲的名人。 如果是现编的，应该没有这么顺畅。 瞎介绍一通之后，两人看向张扬，问他有没有感兴趣的东西。 或者要不要喊他爷爷过来看看。 “我感兴趣的，你们这里没有啊！”张扬一脸遗憾的说道。 “你要什么？我们帮你想办法。” “真的吗？那路易十六的断头台，能弄来吗？” “这个我们听都没听说过。” “那英国国王头上的那个王冠，能不能搞定？” “铁王座呢？” “耶稣的原味十字架呢？” “《蒙娜丽莎》总有吧？” 张扬连问了好几件东西，万万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连蒙娜丽莎都没有。 还不如陆姥爷呢。 搞这些酒壶，镀银又镀金的，跟开餐具店似的，有啥用啊？真的能骗到钱吗？ “你们这不行啊。” 张扬摇摇头，语气嫌弃的说道： “这些东西有什么价值吗？我爷爷虽然人傻钱多，但也不是随便一件垃圾，就能骗他的钱。” “像《蒙娜丽莎》的真品，他都已经收到了，对你们这种程度的宝贝，都不用看，肯定不会感兴趣的。” 听到这话，张三丰和同伙对视了一眼。 脸色同时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在思考同一个问题： 坏了，好像战略出问题了！ 像陆明飞那样的好韭菜，肯定更愿意买《蒙娜丽莎》这样全世界都有名的国宝啊。 而他们的视野，竟然还小家子气的停留在这些金银器上。 两个人也顾不上张扬了，赶紧凑在一起，小声的商量道： “现在怎么办？继续回去卖工地五件套吗？” “不行，我发过誓了，再也不和那些同行卷了，我们卷不过他们的。这个国外文物的赛道肯定是对的，只不过我们选的东西出了问题。”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如果我们卖的是油画的话，这会儿应该已经在数钱了，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啊，要不先回去换点别的货过来？先把今天的钱挣了啊！” 张扬看着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又看了眼纸箱子里的东西，撇了撇嘴。 这些玩意儿，还不如去景德镇批发几个青花瓷瓶呢！ 算了，这两个傻子，警告一下算了，没必要多计较。 感觉他们会自己把自己饿死的。 张扬想了想，主动开口，喊了一下张三丰： “喂，那个张什么的，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 “我爷爷让我问你，能不能给我你儿子的联系方式，他想找你儿子定做几件古董。” “我儿子？哦，你说张国强啊。” “他没空，不对外接生意。你爷爷要什么，就跟我说吧，我儿子能做的，我也能做。” “嗯？”张扬看着眼前两个人，眼睛逐渐眯了起来。 本来他只是想旁敲侧击的警告一下这两个人，不要用自己的名义卖假货。 自己一个仿青铜器的，对他们没什么帮助。 但是现在，这个张三丰，竟然连自己的生意都想截胡？ 那他们已有取死之道！ (本章完) ------------ 第106章 来自欧洲的大宗订单 “诶？张扬你刚才去哪儿了？” 陆姥爷看到张扬黑着脸从舞台旁边走回来，好奇的问了一句。 不过他只是象征性的问一下，接着马上说道： “刚才，我已经和楠楠介绍过你的情况了，她对你很满意。” “刚好那边的山景不错，要不伱们一起去逛逛吧？相互了解一下。” 陆姥爷绝对是一架合格的僚机，但可惜张扬现在没空考虑这件事。 他沉淀了一下，用非常正式的语气说： “陆长老，作为门派的一员，你可不可以把你的儿女私情先放一放？” “嗯？怎么了？” 陆姥爷一脸奇怪的问道。 张扬看了一眼薛奶奶她们，压低着声音，用非常简略的话解释了一下： “有人想要截胡我们门派的生意。” “现在土坑段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一个不留神，咱们门派的招牌就被毁了。” “虽然你的长老是花钱买的，但这种时候，就算不帮忙，也别给我添乱了。” “这么严重吗？” 陆姥爷看张扬不像开玩笑，脸上的表情瞬间也变得正经起来。 在他身后，薛奶奶不合时宜的过来问道： “你们怎么了？怎么表情都这么严肃？” 陆姥爷立刻转过头对她说： “对不起，小薛，我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做，你自己一边玩儿去吧！” “？？？” 面对薛奶奶质疑的目光，陆姥爷依然露出了坚毅的眼神。 他无声的摇了摇头，转回去对张扬说： “我已经心无旁骛了，你要我干什么来着？” “好！” 张扬竖起两根大拇指给姥爷点赞，接着说了一下他的计划。 很快，陆姥爷迈着坚定的步伐，往张三丰那边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他又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回到了张扬面前。 “搞定！” “这么快吗？” “废话，你也不想想我是谁。”陆姥爷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他就成功说服了那两个人，答应等会儿带他和张扬，去张三丰家的作坊看看。 后来张扬问过小沈才知道，原来姥爷曾经有一次，被人骗去过一个瓷器小作坊。 等他离开的时候，作坊的老板是一边跪着唱征服、一边把他送出来的。 没办法，挣得实在太多了。 后来，姥爷因此出了名，坊间流传： 如果你的小作坊做不下去了，在关门之前，一定要尝试把陆明飞请过去，说不定就能起死回生。 不过这次不一样了。 陆姥爷有张扬陪在身边，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底气。 现场因为有保安维持秩序，很快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 舞台边的那伙骗子，自然也重新出来带货。 不过效果并不好。 和张扬想的一样，他们把箱子里的东西都展示了个遍，结果除了托儿，几乎没有人搭话。 在场的都是国宝帮，大家手里的都是故宫同款，你卖欧洲的古董，可以，但起码得是卢浮宫同款吧？ 破酒杯是看不起谁呢？ 甚至还有人嘲讽说： “这么喜欢外国的文物，生在华夏真是委屈你了啊。” 张三丰被怼得灰头土脸的。 张扬在底下看得，拳头都攥紧了。 因为对方是用“张国强父亲”的名义，在挨这些骂。 他只能赶紧拍几张照片，等着下次开播的时候给大家解释一下：张国强绝对不是香蕉人。 …… 下午三点。 张三丰他们灰溜溜的收了摊，来到张扬面前，邀请陆姥爷一起，去他们的工坊看看。 他们今天准备的外国货，一件都没卖出去。 不过无所谓。 因为眼前的陆姥爷，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移动的钱包。 这伙儿骗子正想着： 只要能把这个姓陆的，骗到自己的小作坊，给他洗脑，这半个月的收入应该都有着落了。 根本不用在意今天没收获这件事。 等他们看到张扬的大G，更是在心里确定了这一点。 甚至在回去的路上，就已经开始讨论要怎么“宰”了。 张扬驱车跟在他们的三轮车后面，从度假村出发，开了大概有七八公里，最后拐进了一个国道边的小山村。 张三丰家的作坊就坐落在这里。 村里的路有点窄，张扬把车停在了村口。 下车之后，他明知故问道： “这里就是好运村吗？” “对啊，以前就叫好运村，现在改名叫九峰村了。不过因为我们以前的顾客，都认好运村这个招牌，所以我们对外还是叫老名字。” “原来如此……” 张扬心说，这都可以解释，还真没什么难得倒你们啊！ 几个人沿着村子里的水泥路往里走，沿途遇到的房子都大门紧闭。 大白天的，竟然一个人都没见到。 直到看到有些房子门口挂着的“黄花梨有售”“青铜器有售”“文玩商店”的招牌，张扬才明白过来： 这村子里的人，应该都去度假村给国宝帮卖假货了。 这里，看起来是一个专门做仿品的村子。 青州市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张扬都不知道。 他真想打开地图标记一下。 不过怕打草惊蛇，还是先忍住了。 等进了张三丰家的院子，张扬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院子里的奔驰车。 看样子还是新提的。 张三丰也注意到了张扬的眼神，得意的介绍说： “这是我上个月全款提的迈巴赫，自从我们好运村的名气打出去以后，不少人上门来定做青铜器。” “不光国内的，国外的也有。” “所以我们这儿的技术，你们完全可以放心，什么都能做。” 张扬罕见的没有回话。 他的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 原来自己的生意都被他们截胡了！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截胡的，但收益绝对不少，院子里的车不会骗人。 看张扬不说话，陆姥爷赶紧站出来回应张三丰。 并且非常丝滑的转移了话题，提出要看看他们最得意的作品。 这也是张扬和陆姥爷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搞清楚这伙人的水平，还有他们的业务范围，然后在张国强的官方账号里，曝光他们。 这样，万一有人被骗了，也不至于跑到逗音投诉张扬诈骗。 同时也能让张三丰这伙人，没法继续招摇撞骗。 “我们最得意的作品……” 听了陆姥爷的话，张三丰和他的同伙阿伟，都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他们最开始是给国宝帮供货的，故宫里有什么，他们就造什么。 后来工地老头五件套流行了，他们就开始模仿别人家的货，不过是自己做自己卖。 再后来，就是接人家的仿品定制单了。 哪有什么得意的作品啊？ 不过陆姥爷都问到这儿了，他们感觉不拿出点什么东西出来，都有点不好意思。 两人对视一眼，由阿伟出口说道： “我们国内的单子，基本上都做完了，手头的成品，都是国外的单子，还没来得及寄出去的。你们要看看吗？” 国外的东西，他们做的比较认真，拿出来也更自信。 “好啊。”张扬重重的点点头。 他很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截胡了自己多少订单。 在阿伟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了一个长条形的木箱面前。 可能是为了方便验货，木箱有一侧的挡板是可以抽起来的。 箱子里放着一件，造型非常奇怪的马车。 一只脚下长车轮的马，拉着一个圆盘，圆盘上面贴了不少的金箔。 “这东西不对吧？” 陆姥爷利用他有限的古董常识分析道： “马拉车，再怎么样，也应该是马的背部拴绳子啊！” “怎么有马脚拴绳子的？” “还有，你这马是青铜的，上面的铜锈为什么这么少？” “老陆中肯！”张扬竖着大拇指说道。 看到陆姥爷有进步，作为门派的当家人，他很欣慰。 至于张三丰他们说，这是仿造丹麦的国宝，公元前1400年的太阳马车，造的仿品之类的话。 张扬就完全不关注了。 自从安娜的事情之后，他对欧洲的文物已经脱敏了。 啥时候在欧洲挖出青铜核潜艇，他都不会惊讶。 他只好奇：“做这样一件东西，要多少钱啊？” “哦，小哥你也感兴趣吗？” “是啊。”陆姥爷非常机智的站出来，帮张扬解释说：“他不仅是我的孙子，还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好徒弟。” “亲传大弟子！” 这话一说，在张三丰两人的眼里，张扬这个人就定性了——是个能爆米的年轻国宝帮！ 阿伟马上出来解释说： “这是欧洲一家博物馆定的货，看到上面的金箔没，都是我们买的真金，所以价格也比较贵，要五万欧。” “五万……欧？” 张扬重复了一遍这个价格，快速的算了一下，相当于35万RMB。 东西的造价，大概在1000块左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果然想挣钱，还是得挣外汇啊！ 除了制作这种大型的青铜马车，张三丰他们还有不少走量的订单。 主要是青铜的兵器和盔甲，一眼就能看出，是北欧那边的风格。 虽然单价不高，但是数量多啊。 而且对做旧的要求也不高，就是普通的电镀或者酸腐蚀，放在潘佳园的地摊上都没人买。 所以利润方面，相当可观，随便一件就能挣个四五百欧。 一想到从明天开始，师妹就要吭哧吭哧的做300块一件、还要求是高仿的青铜印章。 张扬就替沈依依不值。 就算现在没有他指导，沈依依的水平也爆杀眼前这两个人。 结果挣的还没有对方的零头多。 真是越想越难受。 张扬找了个机会，悄悄跟陆姥爷沟通了一下，让他想办法用艺术的语言，问问这两个人： 他们是怎么接到这种生意的？ 怎么欧洲人找好运村，能找到他们的头上？ 姥爷点点头，对张扬比了个OK的手势。 趁着看完一件青铜器的功夫，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三丰兄弟，我有一个问题啊？你说你这么多东西，都是卖给欧洲人的，不会是在骗我吧？” “不是信不过你啊，只是之前有个骗子跟我说，他是帮故宫做瓷器的。” “现在这种欺世盗名的人，实在太多了，不得不防啊！” “明白！我来解释一下。” 张三丰一脸理解的答道。 这个问题他刚好能解释。 而且还很愿意解释。 因为他和阿伟都希望，能尽快得到眼前“一老一小”两颗韭菜的信任。 …… 从张三丰家出来，张扬回到车上，第一件事就是给陆姥爷转了两万块。 刚才他们下了一件后母戊鼎的订单，想着尽量把张三丰他们累死。 两万块是陆姥爷交的的定金。 不过相比于得到的消息，这两万块简直不值一提。 “你给钱我干嘛？”陆姥爷不解的问道，“我看你拿手机，我还以为你要搜一下他们说的那个平台呢。” “别急嘛，现在就搜。” 张扬启动科学上网的工具，搜索一个叫“欧洲艺术网”的艺术品交易平台。 据张三丰他们说，他们的单子就是在上面接的，收款也是在上面。 在他们展示收款记录的时候，张扬偷偷记下了这个网址。 现在点进去一看。 虽然网页的翻译有点抽象，但张扬还是靠着图标和文字，找到了“求购区”。 引入眼帘的第一个收购信息就是： 【重金求购：托密勒王朝晚期，埃及涂金彩绘木乃伊面具】 【求购价：20000起】 (本章完) ------------ 第107章 一种讽刺 “两万，这是什么货币单位？”陆姥爷凑到张扬旁边问道。 “这个符号是欧元。” “相当于15万RMB买一个彩绘的木乃伊面具。” “一个面具而已，这么贵？” “这种彩绘面具，大概相当于我们国内的漆器，而且是皇帝贵族专用的。”张扬解释道。 “托密勒王朝相当于咱们国家的汉代。” “明白了。”姥爷点点头，“咱们汉代的漆器，能卖这么多钱吗？” “这个不好说，因为现在汉代的漆器，基本没见到卖的，都在博物馆里。或者我们可以回去试试。” 张扬看着两万欧的求购价，真想把这单生意给接了。 就算对方求购的是真品也没事。 他有自信，能做到对方分辨不出来。 不过这事儿先不急。 张扬现在上这个网站，最重要的目的，是要看一下张三丰他们的号。 搜索“好运村张国强”。 果然弹出了一个名字全拼而且加V的账号，认证信息翻译过来是： “大英博物馆青铜器研究协会资深会员”。 巧了，这个研究协会，张扬以前在博物馆工作的时候听说过。 每年交一定量的会费，大概是一万欧的样子，就能成为会员。 跟你是什么水平，根本没关系。 相对应的还有瓷器协会、书画协会等等，早些年，国内的国宝帮很喜欢加这种协会。 妄想利用国际协会的力量，来迫使国内的专家屈服。 结果……大家当然是不认的。 不过有了这个认证的话，在欧洲，尤其是面对英国顾客的时候，做生意会更容易得到信任。 加上这个账号已经五级了。 在整个平台都属于优质卖家。 张扬瞬间有了夺舍它的冲动。 当然也就是想想罢了，在这种欧洲的平台上维权，真的比登天还难。 有这功夫，还不如重新创一个账号去接单，良币驱逐劣币，成为整个平台的单王。 除了认证以外，在张三丰那个账号的主界面，张扬还看到了对方海外版逗音的链接。 跳转过去一看，他彻底明白了。 为什么对方能截胡他？ 因为这货竟然把自己在逗音上发的视频，搬运到了海外，还配上了英文字幕。 “合着他们打造了世界上另一个我呀！”张扬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上面倒是能投诉，但是效果估计不大，因为对方在交易网上的账号，已经做起来了。 陆姥爷也看懂了，在旁边点评说： “我们之前都没有注意海外市场。” “不过张扬，这也不怪你，正常人造假，都会先想到故宫里的国宝，再就是《寻宝》，谁能想到国外的古董呢！” “姥爷你不用安慰我，有空不如帮我想想，伱在欧洲有没有人脉。” “我也要创一个号，最好是欧洲那边的。” “不然他们看到一个华夏人出售木乃伊，大概率不会信。”张扬看着求购区的信息，两眼放光的说道。 国内的古董造假，束缚太多了。 他还是喜欢海外市场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 这里面有收木乃伊的，也有收希腊陶罐的，还有收印度犍陀罗佛像的，甚至有人想收华夏青铜鼎…… 张扬感觉自己不满足一下他们，都对不起这些人对文物的这份热爱。 当然，在国外的平台接单也很有说法。 东西真只是一方面，还得给对方详细的物品来源，不然对面一拒收，白白浪费自己的时间和材料钱。 加上张扬人在国内，这要求就更高了。 至于张三丰那种青铜器的仿制单，求购信息里并没有。 估计是别人主动找上他的吧。 这种仿制的生意，一般比较隐蔽。 “你不会想接这些人的活儿吧？” 陆姥爷有些担心的说道： “欧洲、还有非洲那边的东西，你搞得定吗？我感觉他们自己人都搞不太懂啊！” “他们自己都不清楚，不是好事吗？”张扬挑了挑眉反问道。 陆姥爷马上明白了张扬的意思。 他会心一笑。 旋即又摇摇头说： “我在欧洲那边没有人脉，不过我记得，你不是和一个德国姑娘，你们两个还……”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张扬赶紧摆摆手，示意姥爷打住。 这会儿，估计安娜恨他还来不及呢，张扬怎么可能去联系她？ “事已至此，先回去吧，这件事咱们再想想。” “对了，姥爷你要是接到张三丰他们的电话，可千万别露馅了。” “放心吧，本色出演，我还能出问题吗？” 陆姥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表示可以随时让里面回归到混沌的状态，又称“老糊涂了”。 …… 就在张扬驱车回家前的几个小时。 载着德国雷根斯堡大学考古交流团成员的飞机，落在了青州国际机场。 这次的交流团，由13名成员组成，其中12人都是雷根斯堡大学下属某考古队的成员。 唯一的例外是考古队老板的女儿，曾经来青州交流过的安娜。 这支考古队，在几个月前主导了巴伐利亚州公元前古战场的发掘工作，发掘出了大量的青铜剑、石器及人类残骸。 经过对人体残骸的碳14鉴定，可以确定，这批青铜器和石器的年份，应该在公元前16世纪左右。 不过考古队在后续的研究中，发现了不少问题，于是特意来青州大学进行学术交流。 当然，以上都是官方的说法。 实际情况是： “我们靠着这次发掘的成果，拉到了好多好多的赞助，其中有位老板是华侨，他建议我们可以来国内一趟，提升一下国际影响力。” “反正金主出钱，我们当然没问题……” “因为张扬你在青州，我妈妈他们还想找你订购一批新的青铜器。” 这话是安娜抱着张扬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说的，所以可信度很高。 张扬和姥爷回家的时候，沈依依就已经把这个德国姑娘领家里来了。 安娜根本没给反应的时间，直接抱住张扬，当着大家的面就要考验他。 还好她说的事挺有意思的。 让张扬能专注的想事情，没有被左下方的风景影响。 “你们的青铜剑没有进行碳14鉴定吗？”张扬好奇的问道。 很快翻译机回答他说： “没有，青铜器的碳14非常的不准确。” “而且有人体残骸，已经很有说服力了。” 张扬想了下，以国外考古的粗糙程度，加上安娜妈妈的故意操作，这样还真挺合理的。 卧槽，真让他们干成了？！ “你们真有公元前16世纪的人类残骸啊？” “对呀，不过就一套，是找隔壁州的博物馆借的。” “……那你们无敌了。” 张扬想伸手给安娜点个赞，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她给握住了。 姥爷呢，姥爷你在哪儿？ 再造谣自己20岁还没有摸过女孩子的手啊？ 哦，陆姥爷想到了自己的沈佳宜，已经回房间郁闷了。 至于沈依依，张扬知道，这妮子肯定在房间里看监控，看自己能不能抵抗住诱惑。 他当然没问题，目前还顶得住。 “安娜，虽然我们关系很好，但是我听说你们德国人，对于个人和家庭分得非常清楚。” “你是你，你妈妈是你妈妈，对吗？” “是的。”安娜开心的点点头。 “那么我也会把你和你家的考古队，分开来看待……” “直说吧，这次我要涨价。” “因为我现在已经是国家认可的青铜器仿制工匠了。” 张扬翻出了自己手机里证书的照片。 安娜家的这支考古队，以张扬国内从业者的眼光看，有点BUG。 还好他们是奔着赞助去的。 不然真不能接他们的生意了。 “我知道，你这种叫大国工匠！”安娜竖着大拇指对张扬说道。 “你还挺懂，说吧，你们这次想要定做什么东西？” 张扬露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虽然根本听不懂德语。 很快，他得到了答案。 这次安娜他们没有冲着华夏古文化来了。 他们把目标瞄准了古埃及。 原因是他们在拉赞助的时候发现，和人家聊华夏的三星堆文化，对方的反应都是一脸懵比。 除了懂考古和对华夏文化感兴趣的人，大部分欧洲人，根本不知道三星堆。 他们对最古老的华夏历史的了解，还停留在“秦”和兵马俑。 张扬心说，其实兵马俑自己也能做。 不过既然他们把矛头对准古埃及了，他也没有自爆的道理。 安娜告诉张扬： “古埃及最有名的是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我们想在你这里订购一件青铜器的金字塔原型、还有狮身人面像和青铜猫，年代大约在公元前22世纪左右。” 张扬听到这个要求后的第一反应是： 德国又缺铜矿了。 得多大的家伙儿才能叫“塔”，这得用多少青铜的原材料啊？ 张扬要真的接了这个生意，第一步就是去买个铜矿，再买个铜厂。 所以他直接否定了安娜的想法。 并且给出了最中肯的建议： “既然你们能搞到古代德国人的残骸，那么为什么不做木乃伊呢？” “这样检查木乃伊的碳14，不是能证明，埃及木乃伊起源于德国吗？” 张扬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安娜听完，却直接笑出了声： “哈哈哈，张扬，你是在讽刺英国和德国的关系吗？他们对我们，就像当年他们吃木乃伊一样。” (本章完) ------------ 第108章 最高的赵高 听了安娜的话，张扬的第一反应是：当年只有英国人吃木乃伊吗？ 德国人应该也干了吧。 毕竟那个时候都说，木乃伊包治百病，各种贵族的聚会，都是一边嗨皮，一边当场把木乃伊切块、磨粉、冲泡、干杯…… 干净又卫生嗷！ “安娜，其实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张扬想办法给这个德国妹子解释了一下，木乃伊是一个多么绝妙的主意。 一物两用，外面的木盒子可以当艺术品卖； 里面的木乃伊可以当食品卖。 但是安娜的态度很坚决，就铁了心只要青铜器。 她的理由是： 她家里考古队的队员，对青铜比较熟悉。 木乃伊什么的，就算张扬懂，能仿得很像，但是队员们还要去研究相关的文物知识，实在是太麻烦了。 简单来说，外国的考古队员都懒得要死。 根本不想进步，只想搞点赞助，混过一年算一年。 这样的态度，张扬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总不能逼着自己的客户去卷吧？ 他最终也只能按照客户的需求来做，最多就是多要点钱罢了。 “那你们想要多大的金字塔？”张扬问道。 安娜站起来，比了一下她的身高。 示意说，金字塔要比她还高，大概两米的样子。 同时，青铜金字塔的中间，要是空的，能把一具公元前20世纪的人类残骸摆进去。 他们青铜器造假的思路就是这样，用真的残骸保证碳14检测不出问题。 至于青铜器本身？ 不好意思，国宝，不能给外人检测。 张扬一边听着安娜的思路，一边在平板上把草图画了出来，乍一看，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好像一个大的金属骨灰盒。 众所周知，埃及金字塔是法老的陵墓。 如果这个青铜金字塔，在德国被发现的话，欧洲人完全可以说，法老其实是西欧大陆迁徙去埃及的。 到时候，国际考古界估计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等等……张扬突然感觉，味儿有点冲啊！ 怎么那么像和华夏一海之隔的偷国人的做法呢？ 这下，他看安娜的眼神都有点变了。 这妹子，不会有偷国血统吧？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呀？张扬？” 安娜忽闪着大眼睛，卖萌似的说道。 她是纯天然的，起码这一点，和偷国没关系。 “没啥，我就是想问问，伱最晚什么时候要货？” “我最近一段时间挺忙的。”张扬解释道。 他等会儿要指导沈依依制作印章。 师妹光做青铜器的话，是没问题的，但是刻章是门新手艺，恐怕得花上不少的时间学习。 忙完这些，他还想和陆姥爷一起，商量下张三丰的问题。 后母戊鼎肯定累不死他们。 那只是缓兵之计。 还是得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没事，多久都可以的，我就在你这里住下来等。”安娜迅速答道。 “？？？” “我妈妈她们去青州大学交流了，我也没事儿干，就住在你这里呀！可以吗？” “你这里应该有客房吧？” “这个……真没有。” 张扬婉拒了一下。 没想到安娜听完更兴奋了，鼓着掌说：“那太好了，我刚好可以和你住一起！” 德国妹子这么直接的吗？ 张扬终于感受到了考验的感觉。 不过有小沈在，安娜就算真的留宿在这里，也是和她睡一个房间。 想想而已，张扬不可能真的被下半身支配。 “好了好了，那等会儿我让沈依依带你去房间。” “记住啊，这里大部分的东西，都是我们的货，弄坏了要赔的。” “我知道了！” 安娜兴奋的跳了起来。 殊不知，有人在暗中观察。 不一会儿，沈依依慌慌张张的从房间里跑出来问道： “师兄，你刚才答应安娜什么了？给她激动成那个样子？” 小沈一直在房间里看监控。 土坑段这个“家”，她真的在操心。 听说只是留安娜住在这里一段时间，她松了口气，只要不答应把青铜器的技术传给外国人就行。 师兄都可以传，但是技术不能传。 不过要是张扬知道，小沈是这个想法，一定会催她回青州大学历史学院看看。 因为这会儿，安娜妈妈带领的考古队，正在和李教授为首的历史系专家团队，进行非常深入的学术交流。 会议的主题叫《东西方青铜器冶炼技术的不期而遇》。 简单来说，就是讨论同一历史时期，西欧和华夏青铜器的特点。 并做深一步交流。 …… 打发掉安娜后，张扬赶紧交代沈依依“发丘印”的事。 这可不是个简单的活儿。 涂警官虽然给的钱少，但是他要求高啊。 要求完全照着照片里、张扬做的那件来。 不过还好，张扬有上一次的经验。 这次，不用再在青铜胚料上，慢慢的凿刻了，可以直接用模具浇筑。 只要在浇铸的时候，把印章上的字，设计的稍微宽一点。 等到烧制出来后，用刻刀把多余的部分削掉就好了。 就像给武器开锋一样，印章上的刻字，也可以这么处理。 刚好发丘印本来也是武器，这么做很合理。 “师兄，这印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沈依依看着张扬示范的时候，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发丘印你不知道吗？《鬼吹灯》没看过？”张扬反问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问的是，100枚发丘印，是用来干嘛的？如果只是当个挂饰或者玩具的话，警察没必要找我们定做吧？”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 “但是涂警官不说啊，即使我祭出大杀器，跟他说，谜语人烂屁眼，他依然不愿意透露任何消息。” “嘶～”沈依依倒吸一口凉气。 “那看来确实是件大事啊！” “对啊，所以，等着吧。我感觉以涂警官的性格，他肯定是会憋不住的。” 张扬信誓旦旦的说道。 …… 与此同时，在武都当地最大的小吃街上，涂警官确实憋不住了。 “阿嚏！” 他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还好转头及时，没有污染到面前的牛肉面。 在他的对面，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投来担心的目光： “涂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估计是哪个小心眼的，在背后嘀咕我呢。” “阿嚏！” 涂警官摆摆手，拿起筷子想要继续吃面，却突然失去了胃口。 “算了，我还是先说事儿吧。” “嗯，您说，我在听。”口罩男点点头答道。 “鬼脚七被抓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他现在手底下那几个团队，是什么情况？” “很乱。” “之前七叔在的时候，会约束他们，但是现在他进去了，大家一下子就乱了。” 口罩男皱着眉头说道。 显然他不是很喜欢这种情况。 “你们团队呢？”涂警官问道。 “我们倒是还好，因为我们主要是在霓虹那边坑人，和国内这些班子，没有利益冲突。” “行，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啊，现在能找到一个你这样有正义感的人，真的不容易。” 涂警官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 随后，他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和给张扬的那张一模一样。 都是发丘印。 “这东西，就是七叔这次进去的原因。说起来挺搞笑的，一个兢兢业业了大半辈子的老土夫子，最后竟然因为一件传说中的东西，落入了法网。” “这是……什么东西啊？” “发丘印啊，你不知道吗？” 涂警官看着男人疑惑的眼神，突然意识到，对方是留学生来着。 人家初中还没毕业就去了霓虹留学，在最适合的年纪，选择了看番。 不知道也很正常。 涂警官用对方更好理解的方式解释道： “简单来说，这玩意儿对于盗墓贼，就相当于霓虹的童子切，源赖光可以用童子切杀了酒吞童子，发丘中郎将就能用这个印章，降服古墓里的大粽子。” “大粽子你应该知道吧？” 口罩男听得瞪大了双眼，他看着照片里的印章惊呼道： “那这件东西岂不是国宝？” “这倒不至于，我们国家的国宝实在太多了，这件东西，只能算是盗墓贼眼中的好宝贝。” “那也很厉害了！” “是呀，不然七叔怎么会因为这件东西和人打起来呢？”涂警官笑了笑说道。 “那涂哥，你是要买这个东西吗？” “我可以帮你去国外的市场找找，说不定这件东西，当年流落海外了。” “别，千万别浪费钱。” “算了，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这件东西，已经在我手里了。” 涂警官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 “而且我还找人复制了整整一百份。” 虽然张扬没有承认，但是涂警官知道，鬼脚七手里的那件发丘印，就是他的作品。 沿江路就他一个姓张的古董店老板。 别人都姓什么端木、慕容、东方之类的，只有他非主流。 “我需要你用这枚发丘印，把你们团伙里，其他盗墓贼手里的赃物都给换过来。” 涂警官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当然，这事儿你得做的巧妙一点，不能让他们相互遇上，不然你可要遭老罪了……” “我明白了。” 口罩男看着涂警官的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感觉自己已经明白这位“涂哥”的想法。 七叔手底下的盗墓贼实在太多了，少说也有两三百人，分成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团队。 遍布整个华东地区。 想要把这些人一网打尽，几乎不可能。 因为这些人相互之间，是会通风报信的。 一旦有某个团队失去联系，剩下的人会迅速进入“静默”状态，甚至暂时改行去工地上搬砖、回家种田。 直到得到确切的消息，这些盗墓贼才会重新聚起来，再次开工。 既然抓不完，那把这些盗墓贼手里的文物收集起来，也一样可以立功啊。 而且具有可持续性。 这次立完功了，下次换个理由继续。 想到这儿，口罩男看向涂警官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别看现在他还是个副组长，这次把文物收集起来，立个功的话，肯定要升组长了。 然后一步一步往上爬，最后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高的赵高。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涂警官被口罩男看得突然裆下一凉。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厉害。” “呵呵，不用拍我马屁，咱们是合作关系。” “你把地址给我一下吧，我到时候把东西给你寄过去。” 等涂警官拿到口罩男的收货地址后，他第一时间给张扬发了过去。 从张扬的古董店发货，总比从武都市局发出去，要隐蔽多了。 而且，他还有件事要找张扬帮忙。 刚好趁着这个机会，预约一下。 (本章完) ------------ 第109章 膨胀的德国人 张扬接到电话的时候，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 身边的安娜，正一颗一颗喂他吃着葡萄。 在不远处，沈依依正叉着腰，指挥着姥爷烧窑。 这可不是张扬安排的，他还没那么资本家，让一个六十多岁、退休了的老头子，干这种苦力活儿。 是陆姥爷自己耐不住寂寞，非要上手试一下。 张扬当然没意见，本来是他被小沈支使干活，现在刚好休息休息。 “嘟嘟嘟嘟……” 电话响了，安娜赶紧把手机拿过来递给张扬。 响铃的是姥爷的手机，但是看到来电显示的信息后，张扬直接按了接听键。 “喂？” “是陆老板吗？” 电话那头传来阿伟的声音。 这个阿伟和张三丰，两人合伙做生意，一个人主内，一个人主外，销售的事情，基本都是阿伟在谈。 “我爷爷不在，你有什么事吗？”张扬迅速代入角色回应道。 “哦，原来是阿陆啊，找你也是一样的。”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刚才去找了一下厂家，想要订购青铜原料，但是他们那边涨价了。” “所以我们想商量一下，之前说的那个价格……” “哦，你们也要涨价是吧？” 张扬赶紧把通话录音，等会儿放给安娜听一下，这样自己也可以涨价了。 这个，就叫做行情。 “铜价涨了多少啊？伱们又要涨多少？”张扬仔细的问道。 “铜材一公斤涨了十块钱，后母戊鼎不是800多千克吗？那就是8000多公斤，算下来光材料就贵了8万块……加上我们制作过程的损耗的话，保守估计，要涨个10万块的样子……四舍五入一下的话，就是15万。” “行啊，那就涨十五万吧，就按这个价格来。”张扬满口答应下来。 “老板你说话能算数吗？要不要再问问你爷爷啊？” 电话那头的阿伟，完全没想到，张扬这边能答应的这么痛快。 他们本来觉得铸鼎太麻烦，不想做这笔生意了。 所以故意瞎算钱，想要劝退张扬。 当然，如果是张扬这边主动反悔的话，他们定金是不用退的。 没想到竟然答应了。 逆天！ 阿伟在心里吐槽道：这陆姥爷一家，到底受得什么教育啊？ 学炼金术的吗？ 不然凭什么小学数学题都算不清楚，还能有这么多钱花啊！ “不用不用，十五万都要打扰我爷爷的话，那我也太没用了吧？” 张扬装作没脑子的富二代答道： “加钱没问题，但是我希望，你们能按照合同办事，能够在两个月后完成交货。” “行吧，老板你真大气。” “……” 听到电话那头阿伟肯定的回答，张扬松了口气。 十五万又不是现在给，是两个月以后给，他答应下来，一点压力都没有。 要是两个月后，他还想不到除掉这伙人的办法，那真是白活了。 挂断电话后，张扬刚躺下，自己的手机响了。 这次是涂警官打来的。 “……” “你一个月后有件大事要我帮忙？那具体是什么大事啊？” 张扬好奇的问道。 但是涂警官选择再当一次谜语人： “这个，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那你就一个月后再给我打电话啊！”张扬回应的语气都有点急了。 提前一个月打电话吊胃口？你做个人吧！ “我这不是提前和你约一下时间吗？” 涂警官振振有词的说道： “万一你到时候不在，耽误了我的大事怎么办？” “好吧好吧。”张扬承认对方说的有点道理。 谁让他是警察呢。 “这个忙，我可以先答应下来，不过我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你说！你是热心市民，你的事，就是我们警局的事。” 涂警官慷慨激昂的说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张扬是谁谁谁的儿子。 “我先咨询你一件事啊，如果有人用我的名义，拿着AI合成的我的视频，出去骗钱，这个能让对方坐牢吗？” 张扬打听起张三丰的情况。 如果可以的话，直接让涂警官或者其他警察出面，当案子办，是最简单的。 “可以啊，他们借你的名义骗了多少钱？”涂警官问道。 “这个不好说，目前我知道的应该是……没有卖出去。” 国宝帮线下集会的时候，张三丰他们的东西根本就没卖出去。 之前应该有，但张扬又没证据。 “有人借你的名义卖假古董了是吗？” 涂警官很快明白了张扬的意思。 “是啊，但是我没他们骗钱的证据。” “那你先别急，看能不能想办法固定一下证据。” 涂警官给张扬出了下主意：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千万别直接报警。” “打草惊蛇的话，以后这种人会缠着你的。” “我懂你的意思了。” 经过涂警官这么一说，张扬的思路瞬间变得清晰。 原本想要在逗音上面澄清的想法，也瞬间偃旗息鼓。 这时候，张扬要是急着跳出来说点什么，张三丰他们说不定就把证据给处理掉了。 应该先把证据收集起来。 这个任务…… 张扬突然坐直了身子： “陆长老，现在有涉及宗门生死存亡的任务，要交给你。” 陆姥爷正在往窑里添柴，听到这话头也没回的说道： “别搞了，我们宗门一天能生死存亡两次的话，要不直接关门算了吧？” “好好好，作为长老，你竟然连宗门的安危都不顾了。” “沈师妹？” “到！” 沈依依直接大声的回应： “师兄你放心，我和某些花钱买进来的人不一样，我是有节操的。” “行了行了，别点我了。” 陆姥爷无奈的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说吧，这次又让我演哪种傻子？” “怎么可能？我是想让姥爷你和你以前那些朋友，联系一下感情。” “问问他们，最近有没有买过好运村张国强的东西。” “你……要对张三丰他们下手了？” 姥爷马上明白了张扬的想法。 他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当然。”张扬点点头答道，“他们已有取死之道。” …… 半个多月后，沈依依的印章做完了。 最后一枚印章刻完，她把工具收拾好后，直接倒头就睡。 这时，张扬正好在帮安娜浇铸青铜金字塔，看到小沈突然躺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还以为她出事了。 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冲进来。 结果刚进门，就听到了她细微的鼾声。 看脸色就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累坏了。 张扬好几次劝她别这么赶，又不给钱，你玩什么命啊？ 但是沈依依根本不听他的。 她非说自己制作青铜印章的时候很嗨，感受不到任何的疲惫。 其实是一罐一罐的红牛，往嘴巴里倒，跟洗胃似的，那肯定不容易疲惫啊！ 这会儿红牛没续上，直接就昏睡过去了。 张扬无奈的摇摇头。 小沈精神可嘉，但不值得提倡。 还是自己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工作状态好。 他给沈依依盖上被子后，赶紧回去看自己的青铜器金字塔。 那个金字塔，光青铜的原材料，就用了将近200千克，可不敢出问题。 看到炉温正常，他这才折回来，开始打包青铜印章的快递。 这些东西，要发到武都市的一个国际艺术品贸易公司。 这个地址，张扬看着，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时候文物警察，和艺术品公司扯上关系了？ 他严重怀疑，这是涂警官揽的私活儿。 所以张扬存了个心眼，填写快递单的时候，并没有用自己的真实信息。 还是选择了用“好运村张国强”的马甲。 甚至连地址都没填。 等把快递交到快递小哥的手里，张扬正打算锁上院门，专心的烧制金字塔。 一辆出租车突然停在了他家门口。 后座的车门打开，安娜直接冲出来，像放学了的小学生一样，开心的扑向张扬。 “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扬笑着接住了她，用英语问道。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安娜寄宿在自己家，日常生活免不了和她沟通，张扬已经把英语捡起来了。 甚至打招呼的德语也学会了一两句。 “对啊。”安娜用生涩的中文答道，“我回来了。” 这一幕，给下车收钱的出租车司机看迷糊了。 他心说，自己这是开到哪里来了？ 怎么这里的白人说中文，黄皮肤的说鸟语啊？ 他伸出一张二维码，看看张扬又看看安娜，搜肠刮肚的用英文问道： “Who give me money？” “我来吧。”张扬拿出手机扫码。 “不是，哥们儿你是国人啊？” “这还能有疑问吗？” “那倒没有，那这个姑娘她是？” “德国人，会三句半的中文。” “牛啊兄弟。”司机给张扬竖了个大拇指。 张扬知道他误会了，尴尬的笑了笑。 进门以后，他示意安娜把那个黑色的翻译机拿出来，然后问她：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妈妈他们呢？不是说要来我这里做客吗？” 今天上午，姥爷要回市区，安娜就跟着去了。 说是要把她妈妈接过来，看看金字塔合不合心意。 但是这会儿，安娜却一个人回来了，还回来得这么快。 “我是来邀请你的。” 安娜开心和张扬解释道： “今天晚上，我们考古队在青州大学的礼堂，有一个成果展示会。” “将会向在场的人，展示我们挖到的青铜时代战场遗址的文物。” “其中就有你的青铜剑呢！” “啥？？？” 张扬还以为自己听岔了，又多问了一遍。 这次问清楚了，安娜的妈妈，还真要在青州大学的礼堂里办展览。 而且要展示张扬给他们做的青铜剑。 这些德国人来青州，本来就是因为他们的金主提议，希望他们能扩大在世界范围的影响力。 所以他们在华夏办展览这件事，张扬是能理解的。 但张扬觉得，你们展示展示残骸和石斧就行了啊。 华夏人还是很喜欢看热闹的，只要你德国人愿意承认，在中国商朝的时候，你们欧洲人还在拿着石头互砍，别说捧场了，给你捐款都行。 但是你展示青铜器，那就自找没趣了。 大家肯定会拿着放大镜来找问题。 张扬甚至都能想到，现场会有人提不少刁钻的问题，把安娜的妈妈问得下不来台。 而发生这种事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张扬自己。 都怪他把青铜剑做的太好了。 好到李教授他们没看出来哪里有问题。 安娜的妈妈带青铜剑来国内，一开始打的主意是： 只给看，不给摸，更不给检测。 反正就是告诉大家：我们确实有真的青铜剑，但是不好意思，东西太珍贵了，就不进一步展示了。 万万没想到，李教授他们在没有做检测的前提下，竟然挑不出刺来。 于是安娜的妈妈膨胀了。 她的目的，也从有限的友好交流，变成狠狠地露一波脸，到时候好圈圆子（钱）。 但是这种场合，邀请张扬干嘛啊？ 去坐牢吗？ 张扬不用想就知道，历史学院的人，肯定会疯狂的抨击德国青铜时代的历史。 人家就是研究这个的，引经据典、手到擒来，德国人肯定不是对手。 到时候把他们贬的啥也不是，多尴尬啊！ “安娜，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窑里烧着青铜器呢！” 张扬想要找个借口推掉这件事。 “为什么？” 安娜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我只是想邀请你参加一下展会，你都要拒绝我吗？” “求求你了，张扬，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张扬听着安娜恳求的话，想着过去半个多月纣王般的好日子，实在没法拒绝。 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行吧，那就舍命陪美女，去现场陪着安娜一起尴尬吧。 (本章完) ------------ 第110章 欧洲青铜器来自华夏 张扬见到安娜妈妈的时候，对方还是穿着之前她在考古现场穿的那件风衣。 好像国外也有人非常迷信，有穿皮衣的，有穿灰色西装的，也有穿连帽衫的。 这玩意儿就像战袍，轻易不能换。 安娜拉着张扬，想要坐到第一排帮忙捧场。 不过张扬上一世在上大学的时候，四年时间没有坐过一次前排，今天当然也不会破例。 更何况，李教授就坐在第一排，他更不可能去露脸。 张扬硬拉着安娜，在最后一排坐下，接着告诉她： “在华夏，身份越高的人坐得越高，现在，我们就是整个礼堂地位最高的人了。” “简称礼堂王。” 安娜果然被张扬这么丁真的说法打动了，开开心心的坐在最后一排，等着展示开始。 张扬默默坐在她旁边，看着台上的一切。 德国人非常容易膨胀，这一点他以前研究二战历史的时候就了解过了。 他现在就想看看，历史学院的人会怎么质疑和抨击。 台上，安娜的妈妈用不那么流利的英语，介绍着她今天展示的主题。 大部分内容，张扬都没听懂。 不过有一段她反复强调的话，写在了PPT上，在场几乎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现在我们已经可以证明，在华夏商朝刚刚建立的时候，德国的先民们，就已经能够铸造出精美的青铜剑了。” “所以我们可以认为：西亚和东南欧地区是青铜文明的源头，华夏和西欧作为两个方向的分支，西欧的青铜器发展速度，明显高于华夏。” “只是苦于西欧地区铜矿太少，所以存世的青铜器不多，但如果只论青铜器铸造工艺的话，华夏远不如西欧。” 张扬看完，心说： 这发言，好爆啊！ 放在论坛的话，一眼引战帖。 在安娜母亲展示这一页PPT的时候，张扬环视四周。 他在等人站起来，大声的说一声“滑稽！” 可一直到这一页展示结束，都根本没有人发表意见。 包括第一排的李教授，也只是摇摇头，看着笔记本，不知道在记录什么。 啊？默认了吗？ 这里是法国吗？看到德国人就举白旗？ 张扬非常不理解。 根据他多年上网冲浪的经验，就PPT里隐含的“华夏青铜技术是外来的”这个观点，网友相互之间就能吵个1000楼。 而且可以分为三派： 认为技术就是西来的，没有西方的青铜器技术传过来，国内就不会进入青铜时代； 觉得青铜技术确实受了西方的影响，但是华夏本土的先民，把这种技术发扬光大了； 坚定地认为，青铜器技术就是本土创造的，等西方青铜器传进来的时候，本土的水平早就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张扬小声的问自己旁边的一个男大学生。 “什么什么情况？” “这个人的观点这么爆炸。”张扬指了一下台上的PPT，“怎么大家都没人反驳的？” “反驳什么？”男大学生反问道，“她的观点有道理啊，青铜器技术的历史，在世界史学上本来就是有争议的……” “诶？老哥你不是我们学院的吧？” “我们是国际班的。”张扬指了指旁边的安娜解释道。 “哦，怪不得你历史这么差。” “……” 张扬无语的把脸转了回去。 他的历史真不差，能考进博物馆的人，就没有历史差的。 只不过因为台上作为证据的青铜剑，是他自己做的。 张扬好像没法从一个非常客观的角度看问题。 难道能从一个错误的题干，推导出正确的答案吗？ 对此，安娜妈妈的回答是：能。 而且非常的简单。 她给大家展示了一下现场的出土照片，主要是人类残骸和青铜器埋在土里时的照片。 接着又展示了德国权威机构出具的碳14报告，证明发现的人类残骸，年代在公元前16世纪左右。 也就是3600年前。 到这儿，她理论上的东西就全部展示完了。 接下来就是青铜器的实物展示环节。 十五把青铜剑，全部放在玻璃展柜里，用推车推了上来。 这一招，张扬直呼学到了。 装在展柜里，想看只能隔着玻璃看。 青铜器不上手的话，被发现问题的概率起码降低了三分之二。 难道李教授他们是这么看的？ 那真不怪他们。 这个环节，现场的学生可以轮流上台欣赏青铜剑。 张扬旁边那个男大学生最积极，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是第一批看完的。 回来后，他坐着感慨道： “3000年前，西欧确实比华夏的青铜技术先进啊！” 这话一说，张扬又忍不住了。 在来之前，他代入的是安娜好朋友的视角，所以会觉得来这里是坐牢的。 现在看来，确实有点坐牢，但是反向的。 “不是，你怎么看出来先进的？”张扬忍不住反问道。 “哥们儿，伱一看就不懂青铜剑啊！” 男大学生非常专业的分析道： “人家的剑是3600年前的，剑长普遍达到了40厘米以上，有的甚至有50厘米。” “但是在华夏，3000年前的青铜剑，普遍也就30厘米的样子。” “一寸长、一寸强，这话总听说过吧？早期的青铜强度不够，铸造的武器太长容易折断，人家能造这么长，说明他们的青铜冶炼技术好啊!” “领先了我们600多年还不止。” “我……”张扬拳头攥紧了。 “张扬，你还OK吗？”安娜轻轻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的问道。 张扬打字回复说： “我没事，就是坐久了屁股有点不舒服。” “不好意思，那等会儿我帮你揉揉？” “不用了，咱们还是安心看完吧。” 张扬刚发完消息，他期待中的“英雄”站出来了。 一位上台看青铜剑的学生，非常机智的溜达到了讲台后，通过麦克风向大家说： “不是吧？你们在场的人，不会真的相信，西欧在3600年前，就有这么好的青铜剑吧？” “大家刚才没看到，青铜剑出土的时候有一张图片，剑是紧紧挨着骨骼的，但是骨骼上面却一点儿绿色都没有，这合理吗？难道几千年的时间，分子不运动的吗？” “我知道你们学历史的，不懂什么叫分子间的运动，那染色这个词，你们总知道吧？铜锈粘到衣服上会染色，为什么出土时的土和骨头不会？” “因为像素不高啊！” 张扬旁边的男大学生站起来答道： “这位同学，你一看就没有进过考古现场啊！现场一般水汽很足的，相机很难拍清楚。” “我觉得你的关注，更多的应该放在青铜剑本身，还有附近人类残骸的碳14检测结果上。” “刚才我已经和我旁边的这位老哥讨论过了……” 男大学生指了指张扬，把他刚才说的，关于青铜剑长度和锻造技术的理论，又说了一遍。 张扬在旁边听得手好痒。 这个人默认青铜剑是真的。 然后由此推出了一系列离谱的结论。 不过台上的学生，明显是有两把刷子的，当即反问道： “既然当年欧洲的青铜冶炼技术这么发达，为什么没有大型的冶炼遗址呢？” “因为没有铜矿啊。” “没有铜矿，他们怎么精进冶炼技术呢？难道是从娘胎里带的、这么好的冶炼技术吗？” “是西亚和东南欧传过来的啊！” “不好意思，在西亚和东南欧，同时代都没有发现这么好的冶炼技术，你这个已经超过同期所有文化了。” “不是同期。唉，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比如西亚传过来的技术是5，经过300年，欧洲发展到了50，但是西亚才30，华夏才25，这时候西欧的技术，当然领先同时代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一个铜矿贫乏的地区，铜器出土数量不到别的地方百分之一的地区，他们技术提高的程度，却比别的地方还快？” “对啊，这几把青铜剑就是明证……” “你这是循环论证。” “不，我说的就是事实，不然你怎么解释这十五把青铜剑？” “……” 张扬想象中的画面终于出现了。 这两个人吵着吵着，开始有其他的学生加入了进来，现场直接成了辩论赛。 但是有点出乎张扬意料的是，支持自己身边这个男大学生的，竟然占了大多数。 反倒是台上最先发言的那个学生，被扣上了“伪史论民科”的帽子。 被人疯狂围攻。 而究其原因，是因为现场有十五把堪称“铁证”的青铜剑。 “张扬，他们讨论的好激烈，我们是优势还是劣势？”安娜询问张扬。 这个问题，张扬没有回答。 他打字反问道： “你们拉到的赞助，还会被收回吗？我感觉你妈妈他们有点太高调了，这样可能会被人识破的。” 安娜马上回复道： “没事，如果展示到最后，发现有负面影响，我们就不会报道，慢慢的，大家就忘了。” “我去，你早说啊。”张扬喃喃自语道。 原来德国人也玩“记忆消失术”这一套啊，白担心了。 这时候，张扬旁边的男大学生说话说累了，坐下来拍了拍张扬的肩膀： “哥，你的矿泉水借我喝一口呗！” “我要怼死台上那个人，多少年了，天朝上国的辫子还剪不掉，今天我就要他给我跪下！” 男大学生说着，就要伸手拿张扬的水。 张扬当然不答应。 他拿起那瓶水站了起来，戴上口罩，拍了拍安娜的肩膀说： “马上结束了，你先去外面等我，我去和大家打个招呼。” 目送安娜出门后，张扬径直走上讲台。 他先把水递给了刚才那个被扣上“伪史论民科”帽子的男生。 接着拿起话筒： “最后一排，两个空位左边、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出列！” “你刚才一口一个伪史论，让我这个真正的伪史论者，听得很不爽啊！ 那我今天给你来个暴论： 西欧青铜器技术，起源于华夏！” (本章完) ------------ 第111章 来，轮到你了 张扬之前看虎哥视频的时候，曾经思考过一个问题，站在人群中间大喊一声：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儿……” 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现在，他感受到了。 好家伙，在场的一百多名学生，还有十几位教授和德国考古队的成员，都齐刷刷的看向他。 投过来的目光有佩服、有震惊、有厌恶、有迷惑，甚至还有害怕。 “这人什么情况啊？疯子吗？” “戴个口罩，估计自己心里也很虚吧，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我们学院还有这号人物吗？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啊。” “这人不是伪史论者，这明明是个野史爱好者啊，说的话也太野了。” “……” 尽管大家都在小声的议论着，但并没有人主动站出来反驳张扬。 因为大家都知道，张扬是冲着谁来着。 那就是最后一排那个戴眼镜的男生。 所以大家这时候的想法是：这下有好戏看咯，前排出售瓜子饮料小板凳～ 眼镜男听到张扬的话，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心说：“坏坏坏，自己被真正的伪史论者给盯上了。” “听说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把其他人的智商拉到和他们一个水平，然后用丰富的经验取得胜利。” 眼镜男瞬间有点怂了。 他看大家好像都在看张扬，没有人注意到他，于是赶紧悄悄弯下腰，想要换个座位坐下来。 “喂，哥们儿，你要坐下的话，我可来你面前请你了啊？” 张扬盯着眼镜男呢。 看到他有不轨的举动，马上对着话筒点了他一下。 “伱也别站在那儿了，上台来吧，咱们面对面的沟通，免得你觉得我声音大欺负你。” “当然，你要是怕了就算了，当个缩头乌龟不丢人的。” 张扬的激将法还是挺有用的。 眼镜男本来畏畏缩缩的，想蒙混过关，被他这么一说，直接站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到了讲台前。 他向张扬伸出手，示意把话筒给他，他有话要说。 张扬立刻摇摇头： “不好意思啊，我还没说完呢！” “那你倒是说啊。” 眼镜男不耐烦的催促道： “你说完直接给我，不管你说什么鬼话，都准备好给我跪下吧。” “哼，这可是你逼我的。” “好。”张扬非常友善的点了点头，“那你看好了，我只表演一次啊。” 讲台上的电脑还在放考古队的PPT，他刚好利用上，把展示的页面连续后退了好几页。 来到了十五把青铜剑大合照的那一页。 点击图片，直接最大倍数放大，选定其中一把比较清晰的青铜剑： “来，大家看看，这是什么？” 张扬把鼠标悬停在剑格正中间的地方。 青铜剑的这个位置，有很深的绿锈，但是顺着张扬鼠标滑动的方向看的话，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上面刻着一个“十”字。 当然，也可以说这是个加号，或者普通的划痕，底下的观众们各有各的说法。 就这么看，肯定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不过张扬特别会举例子。 他把话筒伸向旁边的眼镜男，问他： “来，说说，你觉得这是什么？” 后者轻蔑的笑了一声： “能是什么，划痕罢了？你不会想说，这是古代汉字里的【十】吧？” “那我感觉你可能是撸出幻觉了。” “哦？是吗？”张扬冲眼镜男挑了下眉毛。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是【七】呢？” “七？这是七？扫盲怎么把你给落下了？”眼镜男嘲笑着说道。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这个反应。 十和七，差了不止一点。 但是刚刚一直老神在在的李教授，这时候却突然面色凝重的站了起来。 他看向张扬的眼睛，瞪大得像铜铃一样。 接着默默走到台上，观察起展柜里的青铜剑。 “哦？看来这位老先生是懂行的啊。” 张扬给李教授竖了个大拇指。 他移动图片，继续寻找下一个细节。 在另一把青铜剑，也是剑格上，几乎相同的位置，这次的“划痕”，由“十”字，变成了一个沙漏的图案。 “你猜猜，这又是什么？” 张扬继续问旁边的眼镜男。 他喜欢怼着一只羊猛薅羊毛。 后者回头看了一眼反常的李教授。 发现对方还站在青铜剑的展柜前，皱着眉头仔细的看着，手里同时还写写画画，好像在验证什么。 不会是在验证刚才说的那个字吧？ 眼镜男不禁菊花一紧。 坏了，好像有问题。 “嘿，哥们儿，我问你话呢！” 张扬又问了一遍。 眼镜男故作轻松的回答说： “还能是什么嘛，估计是这把剑的主人做的标记，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没见识。” “是吗？”张扬笑了。 “什么是不是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眼镜男撇了撇嘴，摆摆手说： “那什么，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你先讲着，我等会儿就回来。” 他已经被李教授的行为弄得有点虚了，想要先开溜。 但是之前被他扣帽子的那个男生，哪里肯这么轻易的放过他，直接挡在他面前。 一对一的盯防，把他防得一步也动不了。 “别急啊，我告诉你答案不就行了吗？” 张扬在眼镜男身后说道： “诸位，其实这并不是什么标记。” “这是一个【五】字。” 张扬语气平淡的说出来的话，让李教授虎躯一震。 他赶忙在展柜里寻找对应的那把剑。 不光是他，现场有几位知识比较丰富的学生，也明白过来了。 “我知道了！”有人大声喊道：“这是甲骨文里的【五】字！” “刚才那个十字图案，是甲骨文里的【七】！” “对不对？” “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张扬通过话筒回应道。 “就是华夏商代的象形文字，甲骨文。”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其他的青铜剑上，应该也有甲骨文写的编号。” “牛逼！”现场有学生大喊。 “这个老哥有点东西啊。” “果然，欧洲的青铜器技术来自华夏。” “没发现吗？那几个德国人不说话了，明显是被镇住了。” “……” 其实在场的德国的考古队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根本听不懂。 学校给他们配的帮忙翻译的志愿者，刚才跟着李教授一起，去帮忙找青铜剑上的甲骨文了。 而且还真的帮李教授找到了其中两个。 “这位同学猜的，应该是对的！” 李教授站在台上，中气十足的回应道： “我已经在剩下的这些剑里，分别找到了六、八、九的甲骨文。” “大家感兴趣的，也可以上来看一下。” 李教授这话一说，现场哄的一下，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好多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讲台这边冲了过来。 “停！”张扬大喊一声。 现场很快安静下来。 大家都想看看，台上这个男人，还有没有别的惊世骇俗的言论。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上，张扬走到刚才的眼镜男旁边，把话筒递给他： “来，轮到你了，给大家讲两句吧！” “我这个伪史论者，刚才说了一个暴论，该你反驳我了。” “别别别。大哥你别这样。” 眼镜男连连摆手，但是张扬硬把话筒塞进了他手里。 “你别紧张嘛，随便讲两句。” “顺带一提，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 “哈哈哈哈！” 现场的学生们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眼镜男看着自己手里的话筒，冲着张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眼看没有后续了，刚才冲刺的学生们，又涌向了讲台。 大家都想看看，青铜剑上的甲骨文到底是什么样子。 张扬也趁乱逃出了礼堂。 至于以安娜妈妈为首的考古队员们，则被人遗忘在了角落，他们正不解的看着面前疯狂的学生们。 刚才那个戴口罩的男人到底说了什么，怎么大家的态度突然变了。 自己的青铜剑有这么受欢迎吗？ …… 张扬走出礼堂的时候，安娜不知道人去哪儿了，并没有在等他。 他在门外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刚准备打电话问问，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扬？” 问话的声音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张扬转过身，身后站着李教授。 老爷子刚才应该被学生们冲的很厉害，头发都乱了，衣服也歪歪扭扭的，如果脸上有点伤的话，那就跟被群殴了一样。 “教授，你怎么在这儿啊？”张扬假装一脸迷茫的问道。 “你没看到我吗？” 李教授指了指身后礼堂的大门： “刚才我看到你和一个白人小姑娘坐在最后一排，不过一回头你们就不见了。” “怎么现在就你一个人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张扬无奈的笑了一下。 这一笑，在李教授看来有点凄惨。 他安慰似的拍了拍张扬的肩膀，指了指前面通往学校大草坪的路： “我陪你走走？” “不用了，这么晚了，教授你该回去教孙子做作业了。”张扬婉拒道。 但是李教授一听到“孙子”两个字，应激了一样，立刻表示： “那你陪我走走吧！” “额……教授你有这么怕吗？”张扬绷着脸问道。 他怕自己笑出声。 之前和小沈打听了一下，他才知道，原来李教授的孙子，就是那个无情的乐子人高中生。 平时马老师在家的时候，还能拿起鞭子，压制一下这个孙子。 但是她一不在家，熊孩子就无法无天了。 “嗨，说这个没意思。” 李教授叹了口气往前走，张扬不好意思直接溜，只好跟了上去。 “咱们还是来聊聊文物的事吧。” “老马她联系了你没？”李教授问道。 “有啊，她说要把我仿的画，复原到对应的洞窟里。” “就这？没了？” “没了啊，难道还有什么事吗？”张扬好奇的问道。 “这老家伙，又卖什么关子？” 李教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接着告诉张扬： “老马她想给你个惊喜，具体是什么，我就不透露了。” 张扬：？？？ (本章完) ------------ 第112章 你听说过发丘印的故事吗 是什么让一个七十岁的老教授道德沦丧，大半夜的当起了谜语人？ 张扬真的无法理解。 他感觉自己已经被谜语人包围了。 不过还好，另一个谜语人涂副组长，在张扬回家的路上，主动打电话联系了他，说明天就来解谜。 是的，这个人解谜还带预告。 脸都不要了。 “你是有病吗？”张扬在电话里烦躁的问道。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涂警官迅速回答。 “你真有病啊？” “对啊，植物性神经紊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 张扬真想说一句，伱活该啊。 但是想了想，万一涂警官不是因为报应，而是单纯的工作压力大，那这么说就有点不合适了。 挂断涂警官的电话后，张扬看了一眼微信。 安娜回消息了，她说她今天要跟妈妈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因为晚上的展会，好像出了点问题，他们在青州待不下去了。 得换个地方折腾。 张扬没多说什么，回了个“OK”。 这种情况在他的意料之中，反正院子里青铜金字塔的定金已经收了，就算对方反悔，问题也不大。 …… 张扬到家的时候，沈依依还在沙发上睡觉。 一天睡25个小时，她就是古希腊掌管睡觉的神。 “喂，醒醒啊！” 张扬轻轻推了推她。 沈依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天还没亮啊，师兄你怎么起这么早？” 说完又把眼睛闭上了。 张扬无奈的笑了笑，继续把她喊醒： “别在这儿睡，回房间去睡吧。” “哦～” 这次沈依依终于明白了，她在张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自己摸着墙回到了房间。 张扬刚帮她关上门，就听到“砰”的一声，小沈像石头一样，狠狠的砸在了床上。 估计又是倒头就睡。 瞧把孩子累的。 张扬心说，明天要拷打一下涂警官，让他看看，小沈为了他的私活，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这不给一笔绩效奖金表示表示？ …… 次日下午，涂副组长如约而至。 不过今天的他有点不一样。 “涂警官，你今天的造型怎么这么别致啊？” 张扬上下打量着涂警官的衣着。 感觉他好像把老胡的衣服给偷了，本来是很魁梧的一个人，像古代的大将军，这会儿穿的跟大傻春似的，不知道要干什么。 植物性神经紊乱，审美也会出问题吗？ “工作需要而已。” 涂警官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从兜里掏出几枚铜钱： “最近在走访调查盗墓贼，打扮的自然要低调一点。” “看，这就是我今天的收获。” “古铜钱？给我康康。” 张扬伸手接了过来。 铜钱他不是很懂，但是眼前这几枚满是绿锈的铜钱，实在是太好辨认了，很明显是“汉五铢”。 汉五铢上面的“五”，和甲骨文的“五”字很像，都是沙漏一样的图案。 “认得出来不？”涂警官笑着问道：“这种铜钱应该也算是青铜器吧？” “倒也可以这么说。”张扬点点头。 “这几枚汉五铢，看起来应该是古墓里出来的，这上面的绿锈，应该常年接触……” “接触什么？” 涂警官好奇的看向张扬。 后者笑着回答他： “后面是付费的内容了，你要付五十块钱才能解锁。不过我可以保证，对你破案有帮助。” “切！不说就不说。” 涂警官伸手把张扬手里的五铢钱抢了回来： “这些是我自己在一座废弃的古墓外捡到的，看盗洞就知道，刚被盗了没多久。” “涂sir你还懂打洞啊？”张扬惊讶的问道。 “你才是老鼠呢，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张扬摇摇头：“你也太敏感了吧？” “不好意思，职业素养。” “算了，不跟你瞎扯了，我今天来找你有正事。” “嗯嗯。”张扬点点头。 “你似乎一点儿都不惊讶？” “废话，你谜语人了一个月，狗才会惊讶。” “唉，这不是怕暴露嘛！” 涂警官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厚道。 但是他又怕关键的时候张扬不在，只能不停的打电话骚扰了。 涂警官把他的计划，冲张扬娓娓道来： 两年前，武都市文物犯罪专案组的老领导，在一个跨国的文物犯罪集团里，策反了团队里罪行最轻的一个中层干部，代号“羊驼”。 就是之前涂警官在小吃街遇上的那个蒙面男。 现在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是那位老领导接受考核的关键时间点了，将会决定他到底是升上去，还是退下来。 这个时候，当然要尽可能的把伏笔收回。 羊驼就是最关键的那个伏笔。 不过因为老领导现在不是专案组的直接领导，所以涂警官相当于接了个“私活”，提前投资，由他主来负责这次的收网行动。 行动分为三步。 第一步，利用羊驼和张扬制作的假印章，把盗墓集团的几个团队都钓出来； 第二步，用发丘印，把这些团队手里重要的文物换到手，作为保底的收获； 第三步…… “这个第三步，也是付费解锁的内容。”涂警官贱兮兮的笑道。 张扬转身就去拿扫帚了。 滚出克！ “哈哈哈，别别别，其实这第三步很简单。” 涂警官看张扬真有点急了，赶紧解释说： “第三步就是我们出面，收购发丘印，收一枚印章、抓一窝盗墓贼。” “我们？”张扬指了指自己：“这还有我的事呢？” “对啊，必须要你参加，因为我怕收到假货、或者抓错人。” 涂警官倒是很老实，他直接告诉张扬，这个活儿是他个人的“投资”，现在请不到官方的专家。 加上印章是张扬自己做的，他肯定能分辨出来到底是不是他家的。 这样就算盗墓贼很谨慎，拿假货来试，他们也能保证不会上当受骗。 “张扬，只要你帮我这个忙，以后你就是我的义父了，有我一口汤喝，就有你一口肉吃。” “呵呵。”张扬笑了一下，“只要你给出场费，我当然可以帮你啊。” “按白海波老师的标准，鉴定一次200块。” “没问题，那我先预定100次的……” “你别急。” 张扬及时制止了涂警官想要付钱的动作。 因为在他看来，涂警官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就很难实现。 谁会拿自己家的古董，去换一枚卵用没有的印章呢？ 那不是二傻子吗？ …… “阿嚏！” 在武都市的某国际艺术品贸易公司的办公室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突然打了个喷嚏。 在他正对面，坐在老板椅上的年轻人，赶紧掏出黑色的口罩戴上。 他就是那个代号羊驼的内鬼。 “没事没事，应该是有人在背后骂我。”老头一边擦着手一边解释道。 “不，老汪，你绝对是感冒了。” 羊驼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最近见到太多人打喷嚏了，你还是早点去医院看看吧。” “这样吗？那我等会儿就去。” 老汪点点头，扔掉手中的纸巾，一脸期待的看向羊驼： “东西呢，能给我看看吗？” “稍等。” 羊驼弯下腰，从抽屉里郑重其事的端出了一个棕红色的盒子。 这是正儿八经的海黄盒子。 足见里面东西的珍贵。 老汪接过盒子后，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手上的智能手表直接开始蜂鸣报警。 羊驼赶紧伸手按住盒子： “大哥，你冷静点，别死在我这儿啊！” “没事没事，等我调一下。” 老汪把心率的报警阈值，调到了上限的220。 按他这个年纪，要是能到这个心率，估计已经噶了，肯定不会再被这个蜂鸣声打扰。 “这下好了。” “是吗？”羊驼看着老汪满脸通红的样子，总感觉那里不对。 不过还是听话的松开了手。 盒子打开。 看到里面的印章，老汪瞬间退烧。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发丘印？” 老汪拿起盒子里其貌不扬的印章，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 “比摸金校尉还牛的人，就用这么个玩意儿？” “搞笑呢吧？” “你别急嘛。”羊驼笑了笑。 他是专门做艺术品生意的，忽悠人什么的，最擅长了。 “这里有印泥和白纸，你盖个章看看。” “行，我给十三总你这个面子。” 老汪顺着羊驼手指的方向，拿着发丘印，在白纸上连摁了三下。 然后才拿起白纸，细细的打量起上面白色的字迹。 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说： “这印出来的字，倒像那么回事。” “但是这印章实在太丑了点……” “没办法，老祖宗是这样的。”羊驼无奈的摊了摊手，又递过去一张照片。 上面是一枚印章的档案，造型比老汪手里这件还要粗糙，标注的是：【（东汉）虎贲中郎将印，TB故宫博物院馆藏】。 没什么比故宫博物院更具说服力。 哪怕只是省级的那个。 发丘中郎将和虎贲中郎将，都是一个级别的官职，官印相似也很合理吧？ “还真是这样的啊……” 老汪喃喃自语道。 最后他叹了口气，表示接受。 “行吧，看来是真货，我甚至能理解永乐皇帝，为什么没能把真的发丘印给毁掉了。” “因为这玩意儿，实在是太普通了一点。” “谁说不是呢！”羊驼笑了笑应道。 高端的骗人就是这样的，只给关键信息，剩下的让对方自己脑补。 外人撒的谎再怎么圆，总会出现破绽。 但是老汪自己想的故事，直接逻辑闭环。 “十三总，你给个价吧，我手里还有点闲钱。” “我不要钱啊，我要货。” “你们不是卖假货的吗？要我的货？”老汪不解的问道。 “真真假假，卖的时候才不会出问题啊。” “这……也对，不愧是十三总，那你要什么货？” 老汪掏出手机，给羊驼看了一下存货的照片。 两人很快达成了协议： 一枚发丘印，换三万块的存货。 这里的三万块，可是盗墓贼平时的出土价，一般还不到市场价的两成。 达成交易后，老汪不忘嘱咐羊驼： “十三总，这件事麻烦你替我保密，这个发丘印的秘密，我回去还要好好研究一下。” “放心吧，我嘴巴严得很。” 目送老汪离开后，羊驼打开了电脑里某个文档。 瞩目在其中一行文字： 【老汪，眼把头，非常迷信，相信发丘印和摸金符能保佑平安，攻略难度系数0.1】 他在这一行后面画了个钩，表示搞定了。 接着看下一行文字，同时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老秦啊，你听说过发丘印和闯王宝藏的秘密吗？” 身体不适，欠一章晚点发 (本章完) ------------ 第113章 国宝帮的仓库 在内鬼羊驼想着法儿的忽悠人的时候，张扬正领着涂警官，在各大论坛和古董交易平台上留言： 【高价收购发丘印、摸金符、秦王照骨镜、雮尘珠，有意者请加VX】 张扬负责帮忙输网址，至于注册账号的事儿，全都让涂警官包圆了。 “老涂，你直接用自己的手机号注册吗？” “不怕有一天升上去了，被人发现你还在网上求购过这种东西啊？” 张扬看涂警官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在旁边小声的提醒了一下。 这会儿写起来多嗨，到时候删起来就有多痛苦。 “怕啥，我用的是我爷爷的身份证号注册的手机号，根本查不到我身上。” “逆天！”张扬当场竖起大拇指。 七八十岁老爷子在线求购雮尘珠，你就是搬山道人？ “张扬伱还好意思说我，你不是也在这里发了帖子吗？” “没有啊，我都没注册过。” “你来看嘛，这里写着好运村张国强的不是你？” 涂警官指了指电脑屏幕，不像作假，成功把张扬吸引到了电脑前。 还真有人用他的名字在上面发贴。 帖子里，这个人号称张国强是“逗音第一仿古大师”，专业做仿古青铜器，曾经在联合国做过展示，和刚果酋长有私交，还曾经是印度公主的梦中情郎…… “这说的是真的吗？”涂警官调笑着问张扬。 “真的，而且还有个私生子姓涂。” “……你攻击性好强啊。” “咱们两个彼此彼此。”张扬呵呵的笑了一下，他感觉自己风评被害。 看了一下帖子里的联系方式，也不是什么新来的黑子，还是那个阿伟干的。 “这就是我跟你说，用我的名义诈骗的那伙人，帮我看看？” 张扬向涂警官解释道，顺便征求下他的意见： “有没有办法搞掉他们？” “我看看啊……”涂警官正襟危坐的看着电脑，一脸认真分析的样子。 半晌，他摇了摇头： “他们这帖子有点凉啊，都没什么人回复。” “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们把已经做完的订单信息，都给删了。” “那怎么办？” “这样吧，我整点机器人，每天帮他们顶一次帖，同时爬一下回帖的信息，争取抓到点有用的信息，比如受害者的联系方式啥的……” “涂警官，你冲浪的技术这么牛的吗？” 张扬被对方一连串流畅的操作给震惊到了。 后者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难道我以前拿过青州市少儿编程大赛一等奖的事，也要说给你听吗？” “厉害！” 张扬心里盘算着，这件事搞定以后，可以挟恩图报，让涂警官帮忙看看，国外那个艺术的账号怎么弄。 欧洲也不是法外之地，肯定能办。 再说了，让警察科学上网，就没有被警察抓的风险了，可以随便操作…… …… 涂警官在张扬的帮助下，几乎把国内有活人出没的古董论坛都注册了一遍。 估计很快，不少圈子里的藏家都会知道，又有人看《鬼吹风》把自己看进去了，还在网上发癫。 当然也肯定少不了拿着假货，想来骗傻子钱的人。 “现在网络上的渠道，就剩逗音没覆盖了。” “到时候你每天发一条本地的求购视频，应该就差不多了。对了，记得地点要改，别自动勾选在武都市局啊！”张扬提醒道。 “张扬你教我可以，别当我是傻子行不行，我都快被你说的不自信了。” “行！那今天就收工了？” “收工收工，回去之前，你再帮我整几件仿品吧。” 涂警官从今天开始，就要兼职扮演一位资深古董发烧友了，那他“家”里肯定要摆点东西，而且背景还不能太假。 “院子里的，你自己挑。” 张扬随便指了指。 其实师傅留下来的货，已经卖出去一部分了，但是架不住小沈和张扬一直在烧新的。 所以院子里的仿品数量，不减反增。 加上吴老二迟迟没有判下来，院子扩张的事被耽误了，眼瞅着就要没地方堆了。 张扬本来就准备过段时间，把存货运到店子里去，让老胡叔看着便宜卖掉。 涂警官说他想买货，张扬当然求之不得。 “这里统统称重卖，200块一公斤。” “论斤卖？这么便宜？那我岂不是可以都买了，然后转卖出去，挣一笔？” “当然可以啊，我还可以和你签经销商的协议，卖给你武都市的独家经营权，保证我的货，在整个武都市，只有你一个人直销。” “……” 涂警官一听张扬这糊弄傻子的话，就知道自己又傻逼了。 他没有接张扬的话茬，而是自顾自的挑了起来。 几分钟，挑花眼的涂警官，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你这里怎么没有唐三彩啊？” “我们这里主营的是青铜器……” “那为什么有陶俑呢？” “陶俑烧制的温度，和青铜器差不多，但是唐三彩的话，要1100℃的高温，要烧的话得改造窑口。” “那你直接买别人烧好的，自己做旧不就行了吗？”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张扬恍然的点了点头。 他说涂警官的话有道理，不是真的有道理，只是说他这种、买现成的回来做旧的思路、很对劲。 家里的窑烧不了，张扬完全可以买一家瓷窑啊。 刚好可以把陶瓷和青铜器区分开。 张扬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他一脸感激的握了握涂警官的手： “老涂，你的办法太好了。作为感谢，全场商品给你打95折，190块一公斤。” “95折吗？张扬你太大方了，呜呜呜，我哭死，真的。” “那150块一公斤？”张扬擦了下头上的冷汗。 “行，你帮我挑10斤的吧。” 涂警官像在菜市场买菜一样，说完就直接扫码付钱了。 至于他的要求，听起来非常简单，就是张扬给他的货，必须要像正经的收藏家。 不能把东西一拿出来，别人就笑出声。 “你为什么会有这么无理的要求呢？”张扬反问道。 “你都是一个要收发丘印的人了，家里放的全是正经货，别人不会怀疑你精神分裂吗？” 涂警官听完，仔细想了想，觉得张扬说的有道理，非常的有道理。 “那怎么办？” “改，早点改还来得及。” “你对你现在的角色，可以说没有一点儿理解，你是一个人傻钱多、还很闲的人设，那你就得让到时候和你联系的盗墓贼，一看到你，就感受到你浑身散发出来的傻气。” “你这么懂吗？” 涂警官皱着眉头看向张扬，脑袋里已经开始头脑风暴了。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一定是张扬经常遇到这种傻得冒泡的人，所以他特别有理解。 那必须得听他的意见啊！ 涂警官连忙开口： “义父，快教教我！” “这样，你……” 张扬本来想介绍涂警官去找一下老胡，去他那边进修一下。 但是看着突然推门走进来的陆姥爷，他瞬间改变了主意。 “你找他，陆教授。” “他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验派的资深专家，为了弄明白国宝帮的心态，他曾经以身入局，深入到民间藏家之中，苦心经营韭菜人设，以至于在咱们整个青州收藏圈子里都享有威名。现在，他刚好在找一个传人。” “老涂，我看你根骨不凡，实在是传承他修为的上佳之选呐！” “哈？” 涂警官被说的七荤八素的，头已经晕了。 “张扬你还是说人话吧……” “他以前是国宝帮，现在醒悟了，家里一堆垃圾想找个接盘的。” 张扬简单的总结了一下。 涂警官听完猛点头，表示这个盘必须他来接。 “你们在聊什么啊？” 陆姥爷探着脑袋过来问道，满脸的好奇。 “我们正说你呢！”张扬笑道。 “对啊，在聊接盘的事。”涂警官也点点头。 “啊？”姥爷明显的愣了一下。 接着脸上肉眼可见的升温，红着脸连连摆手说： “我这种情况，不能算接盘吧。” “小薛她和她老头子已经分居两年多了，早就没感情了，只是因为孙子的原因……” “好家伙！”张扬和涂警官异口同声的说道。 没想到莫名其妙，能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好了，姥爷，你别说了！” 张扬赶紧打断了他。 晚节不保啊，陆明飞。 “不行，我得解释清楚啊，这事关我和小薛的名誉。” “真不用，真跟你们的名誉没关系。” 涂警官也摆摆手，好说歹说，这才把老头给劝了下来。 不然，还不知道他要自爆到什么时候。 而等到陆姥爷听完了涂警官的解释，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起来。 尴尬、叹气、懊恼……还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陆教授，你那些东西卖吗？” 涂警官没忘记张扬的建议，这也是他今天过来的目的之一。 “你要都买吗？” “对啊，如果便宜的话我就都买了。” “教授，我和张扬也是老熟人了，我也叫你一声姥爷，不过分吧？” 涂警官露出谄媚的笑容，他的钱也是钱，现在只想老头能卖得便宜点。 “那你家房子有多大？” “房子？120平，三室一厅，怎么了？” “等等，我算算啊，房子的高度算3米吧，这样的话是360个立方米……” 陆姥爷掰着手指想了想，回答说： “那我最多卖四分之一给你，不然你家里装不下的。” “有这么多吗？” 涂警官惊讶的转过头看向张扬。 你姥爷这么逆天你知道吗？ 这不会是国宝帮的供货商吧？ 张扬倒是很淡定，因为小沈说过，姥爷专门在外面租了个仓库，用来放他的假古董。 里面装的是他退休金+工资的全部心血。 给小学生补课有多挣钱，就不用多说了吧？ 加上国宝帮买的东西其实不贵，主要是东西的质量低，大部分都是塑料，所以姥爷有这么庞大的“身家”，也在情理之中。 “行，那我就买四分之一吧。” “你疯啦？”张扬赶紧拉了拉涂警官：“你家里不住人了？直接当仓库？” “哦，对哦，我家里没有空房的。” 涂警官尴尬的笑了笑，差点就做了一个挨全家打的决定。 三个人好好的商量了一下，决定直接借用陆姥爷的仓库，当做“古董商”的一部分身家，这样更能显示出财大气粗。 搞定这件事后，接下来，就是不停的宣传，等发丘印的事，慢慢发酵。 (本章完) ------------ 第114章 事情暴露了，风紧扯呼 同一时间，在临州市郊。 络腮胡终于找到了新的组织： 一伙儿十几人的盗墓贼团伙。 在武都和四眼仔分开以后，他去盛海潇洒了整整半个月，见了一下自己一直在坚持打赏的网红。 钱花光后，又走路回到了临州。 离开盛海的时候，络腮胡在心里想着： 这里消费太贵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什么女主播，见鬼去吧。 但是现在，他一边熟练的挖着盗洞，一边和旁边的人说： “干完这单，我要去盛海休息一个星期。” “为什么是一个星期啊？”旁边的小伙子不解的问道。 “因为……算了，你还小，不懂。” “别啊，哥你说说呗！” “回去再说吧，汪把头来了。” 络腮胡看着远处正在摆弄罗盘的老头子，眼里说不出的羡慕。 这次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有真本事的把头。 姓汪的真会分金定穴。 现在就带他们找到了一座汉墓。 络腮胡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因为错挖别人家的祖坟，被人拿着锄头追着跑了。 不过他现在刚入伙，还只能干挖盗洞这种苦力活，没法和把头搭上话。 他正想着，跟着这个汪把头好好干。 把他的能耐都学过来，然后把他举报了，自己来当团队的话事人。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中途休息的功夫，络腮胡一边喝着水，一边不忘观察把头那边的情况。 能偷学一点是一点。 之前打洛阳铲、看封土的时候，他觉得把头很厉害，什么都懂。 但是这时候，盗洞快挖通了，看到老头从布包里取出了一个墨斗…… 络腮胡突然感觉自己CPU不够用了。 这什么意思啊？ 难道等下进墓以后，会有脏东西吗？要用墨斗当武器？ 别啊，现在不让成精。 “这玩意儿如果结实的话，能当绳子使，好像还有点用。” 络腮胡想方设法的说服了自己。 结果一抬头，汪把头那边，又从袋子里取出了一个黑驴蹄子。 摆在了墨斗旁边。 明显也是等会儿要用的。 “这也……行吧，有备无患嘛。” “玻璃瓶里装的，是黑狗血吧？这玩意儿真没啥用，不过万一是可乐呢？” “防毒面具？可以啊，看来我们这个团队还是很现代化的。” “头戴式矿灯，一个字，专业！” 络腮胡满意的喝了口水。 跟着这样的把头，前途一片光明。 不过，水还没来得及往下咽，他又看到，汪把头从脖子上取下来一个东西…… “噗——” 络腮胡嘴里的水，直接喷了出来。 他在心里大喊一声： “焯！怎么这里也有发丘印？！” 好像和之前那个一模一样啊，这么丑的玩意儿，不可能认错的。 看来还真是那个谁谁谁，做的假货！ 络腮胡把上一批兄弟卖掉以后，达成了“卖友求荣”的成就，他感觉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破他的防了。 但是现在，看到毁掉自己上一个家的发丘印，他一点儿都没绷住。 一个把头一旦染上了发丘印，那这个人就毁了。 不仅可能和其他盗墓贼起冲突，还有可能害兄弟们坐牢。 作为一个盗墓贼，络腮胡很信这种东西。 “哥，你怎么了？”旁边的小伙子问道。 “没什么，呛着了一下。” 络腮胡干咳了两声，遮掩了下自己的小心思。 他心里想着，赶紧挖吧，好歹是个汉墓，应该能出点货。 等到时候出去卖货的时候，拿到钱，就直接把这个团伙给点了，再去找一个，把头根本不玩发丘印的团队。 …… 十分钟后，下洞的瘦小伙，捏着两个矿泉水瓶，钻出了盗洞。 看到他手里、标签纸都已经褪色的塑料瓶，大家瞬间明白了： 眼前这个他们辛苦挖通的汉墓，不知道多少年前，就被别人光顾过了。 那个时候代言矿泉水的还是力宏。 “真的一点儿东西都没剩下吗？” “伱有没有检查仔细？” 络腮胡有点不敢相信，他堵在瘦小伙出洞的路上，逼问道。 一副对方不回答，就不让他出来的架势。 “把头，这夯货谁啊？”瘦小伙半个身子倚在盗洞口问道。 “新来的，不懂规矩。” 汪把头轻轻一挥手。 身边的两个壮小伙，直接上去把络腮胡拉到了一边。 “有什么规矩啊？” 络腮胡懵了。 问一下都不行吗？ “我们老九门的规矩是：天大地大，下墓的人最大。人家冒着生命危险下墓，你还怀疑人家，你是人吗？” “这个规矩都不知道，还说自己是老手？” “呵呵！” “我是倒斗的老手，你们搁这儿玩同人呢？老九门都来了，真有你们的。” 络腮胡轻蔑的笑了笑，用下巴指了指汪把头： “老九门的，你们拿发丘印干什么？胡八一的东西，你们玩的明白吗？” “……” “靠，你还真是个夯货啊。” 刚才下墓的那个瘦子，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说道： “发丘印是正儿八经、后汉传下来的古董，你不会真以为只跟有关系吧？” “至于老九门，我们觉得这名头有意思，借过来用用怎么了？有本事你让作者来找我们啊？找得着吗？哈哈哈哈。” 络腮胡听完，神情复杂。 原来这伙人不傻啊！ 他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撇了撇嘴说道： “你可能真能忽悠。” 接着扭动身子，想让旁边的人把他放开，说这样锁着怪难受的。 但旁边的壮小伙表示： 就是要让你难受。 你就说我们办没办到吧？ “行行行，你们老九门牛逼，我错了还不行吗？” “把头？我错了，行不行？” “嗨，早说嘛！” 汪把头笑了笑，招招手，让两个手下松手。 接着像赶小鸡似的，冲络腮胡的方向扇了扇巴掌： “滚吧，反正今天也是个空盒子，没东西要分给你的。” “要是你实在不信，自己钻进去看看也行。” “呵呵，我进去了，让你把我埋在里面是吧？” 络腮胡的智商重新占领了高地，难得的聪明了一回。 他抖着脚，非常嘚瑟的说道： “就算今天你不赶我走，我自己也要走的，因为跟着你这种人没前途。”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手里那枚发丘印是假的，你都看不出来！一个眼把头，这点眼力都没有，还倒斗？早点回家洗洗睡吧！” 络腮胡一番话说完，盗墓团伙剩下十几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好像受惊了一样。 看到大家这幅样子，络腮胡得意的笑了笑。 刚才的郁闷一扫而光。 不过他也没有得意忘形，乐了不到一秒钟，就开始后撤步了。 等到汪把头喊出： “给我把这小子抓住！” 他拔腿就跑。 嘿嘿，一个从盛海走回临州的人，这下肢力量有多强，家人们，谁懂啊！ 谁能跑得过自己？ 一分钟后，络腮胡被刚才两个壮小伙按倒在地。 “我们猛不猛？”其中一个人问道。 “大哥，你们到底干什么的啊？”络腮胡疼得龇牙咧嘴的问道。 “倒斗啊。” “倒斗之前呢？” “之前，我们俩是体育生，我练100米的。” “我练400米的。” “……” 络腮胡瞬间有点绝望了。 不过还好，他想着，只要告诉汪把头，他的发丘印是哪里来的假货，应该能让对方放自己一马。 但是他错误的估计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的肚量。 如果络腮胡看过《华山鉴定》现场那些被戳穿的国宝帮的话，他肯定不会这么想。 现实是，汪把头看着被压回来的络腮胡，非常的惊讶： “什么意思？你们还想听他说话吗？” “啊？”络腮胡一愣。 他刚想分辨几句，突然看见汪把头直接把眼睛闭上了，接着，一个沙包大的拳头，重重的锤到了他的脸颊上…… …… 虽然当着大家的面，汪把头摆出了一副不信络腮胡说的话的样子。 给人把嘴巴打得只会“嘟嘟嘟”以后，还就着络腮胡亲手挖的盗洞，把他给栽培进了地里。 兑现了之前画的“好好栽培你”的饼。 但是回到窝点以后，老头把自己锁到了房间里，还是忍不住把那个印章摸了出来。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这字没问题啊！” “就是这造型，确实土了点。” “难道十三总真的昧着良心，卖了一件假货给我？” 汪把头越想越不对劲，尤其是想到十三总在霓虹的留学经历，他更是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他又翻了一下这个十三总的微信，竟然还是个二刺猿的头像。 这下汪把头彻底坐不住了。 直接叫上两个体育生小弟，连夜出发，目标武都。 …… 次日上午九点。 在办公楼大门口蹲了几个小时，汪把头终于等到物业公司上班。 在前台小姐姐的引导下，三人来到了十三楼。 这里本来应该是某国际艺术品贸易公司的办公场所，但现在，工位都已经空了。 “汪先生，你也看到了，这家公司真的三天前就已经搬走了。” 物业小姐姐非常礼貌的说道： “建议你去联系一下这家公司的负责人，问一下他们新的办公地点。” 但是她温柔的声音，根本敲不开汪把头的心门。 老头子喃喃自语道： “难道真的被骗了？不对啊，没道理的。” “他也不是缺钱的人啊！” “难道有什么隐情？” 汪把头不由自主的往之前见面的办公室走去。 物业小姐姐想要拦他，但是被两个体育生瞪了一眼，连连后退。 她看着汪把头的背影，犹豫了一秒钟，直接一溜烟儿的跑去找保安了。 十分钟后，汪把头和他两个手下，被防暴叉一路推到了楼下。 尽管有些狼狈，但这完全是值得的。 因为在那个办公室的某个柜子里，汪把头找到了一个贴着快递单的纸盒子。 盒子里的味道他很熟悉，是发丘印的味道。 他把发丘印挂在脖子上睡觉的，不可能闻错。 而那张快递单上，除了一个已经查无此人的“卓十三”，还有发件人的名字： “好运村张国强”。 明天早上去医院体检，今天就不熬夜了，晚点回来更新，大家见谅，这本书肯定要一直日万的，放心 (本章完) ------------ 第115章 这次，不当内鬼了 “把头，现在怎么办啊？” “你傻呀，当然是找到这个叫张国强的人，然后把他吊起来打啊！对不对，把头？” “你们先别急着找这个人。” 汪把头摆摆手，目光威严的看了两个手下一眼，用有些威胁的语气说道： “这事儿，你们嘴巴要严一点，别让其他人知道，明白吗？” “明白！” “好了，那先回去吧，还是正常的干活儿，但是最近就不要溜出去玩了。” “我随时可能带伱们出趟远门。” 在汪把头的手心里，还攥着他从快递箱子上撕下来的标签纸。 上面有用的信息其实就一个名字。 不过他相信，以他在圈子里的人脉，肯定能搞清楚这个张国强，到底是何方神圣。 回家以后，他开始疯狂的打电话。 其实这时候，涂警官要是能监听一下汪把头的电话，基本就能搞清楚，整个华东，到底有多少盗墓贼。 一共十七个把头，除去已经进去的七叔，剩下的，汪把头挨个的打电话联系。 刚开始他还藏着掖着，只问他们： “知不知道“张国强”这个人？” “是不是你们交易过的古董贩子之类的人物？” 但是和他好兄弟老秦打电话的时候，对方的一番话，直接把他说呆住了： “老汪，你是不是想找人，买那些传说里的东西啊？” “我本来还想下次你生日的时候，给你个惊喜的，既然你都打电话来了，那你干脆把地址也给我。” “我把发丘印给你寄过去。” “什么玩意儿？”汪把头拿着电话的手一抖，感觉自己听到了惊天的大消息。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电话那头的老秦还很得意，介绍说： “发丘印啊，摸金校尉的那个，你不会已经忘了吧？我只花了一点小钱，就找十三总买过来了。” “你用了多少钱的货换的？” 汪把头皱着眉头问道。 听到老秦的话，他多少有点释然，因为现在上当的人不止他一个。 但是一想到老秦买东西是为了送给自己，他又有一种上了两次当的感觉。 心情十分复杂。 “三万的货啊。” “诶？你怎么知道我是拿货换的？”老秦疑惑的问道。 “因为我也一样啊。” 汪把头一脸无语的回应说。 电话那头的老秦听完，直接沉默了。 手机里只能听到非常粗壮的呼吸声。 半晌，老秦才重新开口： “你也是找十三总买的？” “对啊，所以你现在所有的感受，我都能懂，因为我都经历过了。” 汪把头苦笑着说： “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卓十三他人已经跑了，连夜坐飞机跑的，他应该是想好了，想要骗我们一波，然后跑路。”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在我刚才问你的，那个叫张国强的人身上。” “找到他，我们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把卓十三也给揪出来。” 汪把头信誓旦旦的分析道。 “张国强？我想想啊……” “这人我真不认识啊，起码不是武都市这边哪条道上的人。” “老汪，十三总真走了？不能吧，我感觉他不是那样的人呐！” 老秦还是有点不放心。 但在汪把头的反复保证下，加上对方传过来的照片，跟自己手里的印章一模一样，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对方的话。 并且主动表示： “等着啊，我帮你找人问问。” “我们挣的血汗古董都骗，这个卓十三真的脸都不要了。” 汪把头听完，又拉着老秦，把上当受骗的过程详细的对了一遍。 很快他得出结论： 这个印章的骗局好像是冲自己来的。 因为十三总说服老秦买下这件东西的理由是： “听说汪把头快过60大寿了，你要不要给他准备礼物啊？我这里有一件古董，挺合适的……” 这个卓十三，不厚道啊！ 汪把头越想越气。 本来只想退钱的，现在连人也想要。 他和老秦约好，兵分两路，各自找关系问一下，顺便统计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人，也上了十三总的当。 因为卓十三他捞这最后一波，不可能就只挣六万块。 起码骗四五个吧？ 但是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他的意料。 汪把头是中午吃完饭，给老秦打完的电话，挂断电话后，他先睡了个午觉，等到醒来的时候，手机上的消息直接99+。 全是一个叫《卓十三维权群》的微信群里的消息。 群里有四十几个人，汪把头翻了一下聊天记录，头直接大了。 这些人竟然都找那个十三总买了发丘印。 四十几件相同的发丘印，不会是义乌批发的吧？ 自己竟然买了这种玩意儿？ 汪把头简直不敢相信。 现在群里这些人，都是刚才老秦找人问出来的。 他的问法比汪把头直接多了，直接问： 有没有傻逼找卓十三买了古董的？这货现在跑路了，上当的人赶紧吱个声啊。 之前还藏着掖着的人，都被他问了出来。 大家一起合计了一下，他们中最早的骗局，是在半个月前。 后面基本每一天都有好几个人上当。 有的人，甚至就是前后脚进了人家的公司。 一个接一个的上当，节假日都不带休息的。 卓十三让他们见识了一波，什么叫顶级诈骗犯的时间管理。 在汪把头睡觉的这个时间段，大家已经把信息基本都对齐了。 卓十三人似乎已经逃到了霓虹。 至于那个“好运村张国强”，本身是逗音的一个小主播，直播做仿品的，应该是给卓十三造假货的供应商。 群里这时候正在讨论这个人： [我搜了一下，这个人张国强，好像是青州的，专门做假古董] [说句实话，我感觉这个人是无辜的，他应该只是帮十三总做赝品而已，如果他也干了，怎么可能留下证据呢？] [哥你怎么这么圣母啊？造假货的还能有无辜的？] [看来还是被骗少了] [我现在就想知道，老汪人呢？他不是最先发现上当的那个吗？怎么不出来介绍一下情况@老汪] 汪把头看到消息，赶紧回复： “兄弟们，我回来了。” “根据我刚才深度分析的结果，这个张国强，应该就是卓十三在国内的货源。” “他不是在霓虹卖假货吗？” “咱们只要把他的货源，控制在手里，就相当于卡住了卓十三的脖子，肯定能逼的他跟我们赔礼道歉。” [老汪分析的有道理啊，其实我已经在论坛上，找到他的联系方式了] [我也找到了，是九峰村那个吗？] [没错，就是那个青州的造假村，张国强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怎么说？去找他吗？] [当然去啊，咱们这么多人加起来，不得去找回个公道吗？] [起码让他把货款给退出来吧？] 群里的提议，汪把头投了赞成票。 而且他表示，自己要带着小弟亲自去。 听说九峰村是个专业的造假村，跟塔寨似的，不多带点人去，真有危险吧！ 汪把头一边让手底下的兄弟收拾行李，一边在群里问： “兄弟们，三天之后，青州集合，怎么样？” [没问题，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吧，如果真是无辜的，咱们也别得理不饶人] [要是他们仗着人多，不给我们面子，那我们就一起发力，把九峰村方圆十里的坟全给挖了] [好，挖他祖宗的！] …… 同一时间，涂警官已经怀疑人生了。 人呢？说好的盗墓贼呢？ 自从羊驼跟他说，那些发丘印，能卖的都卖出去了。 这几天，他一有空，就看自己各个论坛的后台。 不光涂警官自己看，他还请张扬和陆姥爷帮忙看。 结果，消息是挺多的。 但是感觉大家都把他当傻子了。 不少人直接拿着塑料来找他，想骗他点钱。 还有大学生直接来化缘的，非常难绷。 而他期待中的发丘印和盗墓贼，竟然一个也没有。 涂警官被领导催的紧，只好打电话找张扬求助： “张扬，你倒是帮我分析分析，这是什么原因啊！” “你这种情况，估计是因为那些盗墓贼太精了，他们怕你是钓鱼的，不敢卖给你。” 张扬非常负责任的帮忙分析： “你没发现，那些给你发秦王照骨镜的人，照片里基本都是土里出来的青铜镜吗？” “在网警入驻的正规论坛、正大光明的讨论青铜器交易，还没被封，真的很像警察钓鱼。” “不对啊！”涂警官皱着眉头反驳道：“我们钓鱼都是直接去鬼市摆摊收货的。” “这种论坛上的，对方发个假消息，我们根本没法甄别。” “是吗？” “那看来以后我不能信古玩市场那些收货的摊位了。” “……别装了，我知道你不会盗墓。” 电话那头的涂警官拆穿道： “我已经看过你师傅案子的卷宗了，他发誓说，没把盗墓的手段传给你。” “你还是快帮我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吧？” “我没了，你可就少了一个义子了。” 张扬听出来，电话那头的涂警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好像真是被大领导给催急了。 他也就没卖关子，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终极建议： “现在这种情况，不破不立。” “我建议你，直接去论坛上发帖，说你出售仿古发丘印。” “之前你还留了一块在手里，对吧？” “是啊，但是这样有啥用啊？”涂警官不解的问道。 “你把照片往网上一贴，再把姥爷仓库的地址，往网上一放，那些买了你发丘印的人，看到照片，肯定会怀疑人生。” “然后他们就会顺着地址，来线下真实你。” “这时候你再布下天罗地网，啧啧啧，简直不敢想啊……” 张扬对这个计划非常有信心，因为他就被这样找上门来过。 涂警官听完，激动的直接跳了起来。 “卧槽，这么好的点子，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的话，没有现在雪中送炭的感觉。”张扬笑着回应道。 “行行行，确实是雪中送炭了。” 涂警官连声道谢后，赶紧挂断电话。 接着在各大论坛上操作了起来。 就这还不够，他还用好几个小号，连发了好多条逗音视频。 把自己留的那枚样印，拍进了视频里。 涂警官想着，实物都露出来了，这下那些买到假货的盗墓贼，该急了吧？ 哈哈哈哈。 忙完这些以后，他没忘了给“羊驼”发个消息，让他赶紧出去避避风头。 此时的涂警官还不知道，老领导安插的内鬼，早就意外的被人发现了。 更不知道，“羊驼”把那些古董骗到自己手里以后，临时改了主意。 决定不当内鬼了。 直接把古董全部私藏了起来，准备先消失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回来慢慢出掉。 而在涂警官想着，怎么在陆姥爷的仓库进行布控的时候，华东盗墓天团的成员们，也已经在青州集合了。 他们正在一边洗脚，一边制定着对付“好运村张国强”的计划。 (本章完) ------------ 第116章 全落网了，我抓什么？ 汪把头是“盗墓天团”里年纪最大的，所以这次是他出钱请大家洗脚。 几十个人，分了九个房间，大家一边泡脚，一边在群里聊着这次的计划。 本来想半个小时定方案的，但是汪把头都出去续了两次费了，还是没讨论出个所以然。 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有想直接动粗的；有建议正面谈判的；还有想半夜偷偷溜进去把人给绑了的…… 大家谁都没法说服谁。 这时候，有人在群里发了一张照片。 看起来是某个论坛的截图。 标题是《出售高仿发丘印，零瑕疵，用过的盗墓贼都说好》。 这个标题，是涂警官挖空心思，想出来、用来激怒盗墓贼的。 张扬说的“不破不立”，在他理解看来，就是要让盗墓贼全部破防。 结果……效果非常的好。 汪把头在的那个全是大佬的房间，大家都瞬间红温了。 “太猖狂了！” “青州本地的造假者，实在太没有礼貌了！”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看来十三总可能知道我们发现是假货了，应该是老汪你找上门以后暴露的，所以特意发了个帖子羞辱我们。” “管他呢，我们人这么多，干就完了！” “等死吧，好运村张国强。” “……” 其实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凑在一起，而是在各自家里的话，大家对这个帖子的反应，不会这么大。 但是人一多，都争着抢着放狠话，生怕被人认为自己是怂货。 气氛都到烘托到这儿了，必须干他丫的。 汪把头因为一直在扫码付钱，心里苦，难得的比较理智，出来说了句老谋深算的话： “他这帖子一发，我们手里的东西都成废铁了。” “对方敢这么搞我们，肯定有恃无恐。” “说不定已经安排好了后手，比如和警察沆瀣一气，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老汪说的有道理。”老秦站出来表示支持，对大家说：“刚才我看了一下那个帖子，对方给出了一个卖货的地址，但是根本就不在九峰村。” “而是在青州的一个物流基地外面。” “这说明，他们肯定在这个物流基地，安排了不少的后手，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你这样一说……我也明白了！” 汪把头看着老秦手机上的帖子，一脸庆幸的说道： “还好我在卓十三的办公室里，发现了那个快递盒，不然我们根本不会知道，是张国强帮忙供的货……” 几个老家伙，是越分析、越心惊。 如果不是老汪在办公室发现了标签纸，并且提前把上当的人拉了个群。 那么现在，大家看到发的挑衅的帖子，肯定有人上头，去帖子里的地址要说法，然后，被现场埋伏的人给抓起来。 而且埋伏的，很有可能就是警察。 “那现在怎么办啊？” 所有人都看向老汪，他隐隐成了大家的主心骨。 汪把头思考了一会儿，安排道： “兵分两路，明天我安排两个跑得快的小弟，去帖子上的地址看看。” “同时咱们直接去九峰村，趁着他们没有反应过来，进到他们的老巢里，把人先给逮了。” “我都有点怀疑，卓十三就躲在这个九峰村里，明天他看到我们突然出现，脸上的表情肯定会很精彩！” 汪把头说着说着，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已经在畅想，明天抓到卓十三以后，要怎么折磨他了。 …… 次日凌晨，天刚蒙蒙亮。 五辆黑色的面包车，直接驶入了九峰村。 由于村子里经常有顾客、趁着夜色运货，所以即使有早起的村民看到了这一幕，也没有太过惊讶。 尤其是车还停在了村里最近最挣钱的那个青铜器作坊前。 那就更合理了。 好几个村民都在感慨： 现在果然是网红经济时代了，瞧瞧人家老吴多会蹭热度，为了蹭一个小网红的热度，直接把名字都改了。 跟人家网红姓，叫什么张三丰。 听起来就是个会发财的名字。 看着面包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了好几十号人，村民们那叫一个羡慕啊。 人多，说明要么买的东西多，要么买的东西贵。 看来张三丰又要提新车咯！ “谁啊？” 听到敲门声，张三丰咬着牙刷，走到了院门口。 这几天他每天都在浇铸张扬定做的后母戊鼎，整个人浑身酸痛，连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他瘸着走到了大门口，透过电子猫眼看了一眼。 看到门外是个面容慈祥的老头，长相有点陌生，他疑惑的问道： “你找谁？” “我找好运村张国强，之前在网上问过的，说可以来实地考察一下，已经交过钱了。” “哦，伱是赵总吧？” “是我，老赵。”汪把头笑着说道。 张三丰也想起来了，前几天是有个自称姓赵的人，给自己发了5000块的门槛费，说想来作坊里，见识一下他铸造的手艺。 没想到这么快就过来了。 花五千块，就为了线下见一面，这老板看起来就是个好客户。 他赶紧动手开门，想着把人给迎进来。 结果刚打开门，黑压压的一群人，突然从“老赵”的两边，涌了出来。 什么都没说，硬生生挤进了院子。 “你们这是干什么？”张三丰一边后退一边问道：“警察吗？” “警察？哪有警察？” 盗墓贼们听到这话，赶紧往院子里打量。 但是除了青铜器和木箱子，并没有所谓的警察。 “好家伙，骗我们是吧？” 汪把头看着张三丰后退的样子，发现对方的腿脚似乎有点不好。 这个感觉好欺负啊！ 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上去对着张三丰好的那条腿，狠狠地踹了一脚。 直接把人给踹得摔倒在了地上。 “啊——” “你干什么？”张三丰抱着腿，愤怒的问道。 他不理解，对方啥也没说，突然就动手，太暴力了。 但是这并不妨碍剩下的盗墓贼，把他围了起来。 汪把头就站在人群的最里面、张三丰的面前，居高临下的问道： “说！卓十三是不是在你这儿？” “他人呢？你叫他出来，就说他的苦主找上门来了！” “什么十三，我不认识啊！” 张三丰双手撑着地，看着围住他的人，怯生生的说道： “各位好汉，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还嘴硬是吧？” 汪把头懒的解释，直接脱下鞋，拿起来对着张三丰的嘴巴。 “啪”的一下扇了过去。 张三丰大意了，没有闪，嘴和脸马上就麻了。 “说！卓十三人呢！” “大哥，我真的不认识什么卓十三啊！” “还敢嘴硬？” “啪、啪”又是两下。 “呜呜——，我没有嘴硬，我是真的不认识，大哥你有没有那个人的照片，给我看一下。” “照片有啊，你看看这个，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老秦调出手机里的照片，伸到了张三丰面前。 后者仔细的看完，痛苦的摇了摇头： “大哥，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叫吴三贵，今年38岁，未婚未育……” “嗯？你叫什么？” 汪把头听到对方报的信息，愣了一下。 他和老秦对视一眼，后者秒懂他的意思，招呼着大家找一找家里剩下的人。 先解决后患。 很快，藏在卧室床底的阿伟被找了出来。 扔在了院子里的地上。 不过这时候，汪把头看到又抓到一个人，脸上并没有兴奋的感觉。 反而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现在的情况太烧脑了。 他刚才已经确认过了，眼前这个人好像真的不是逗音上“好运村张国强”，就是个蹭热度骗钱的骗子。 张三丰手机上的记录也显示，他没有发过任何的快递到艺术品贸易公司。 但汪把头不能确定，对方说的一定就是真的。 虽然刚才刀已经架在对方的脖子上了，但也就是装装样子，盗墓贼不可能这么杀人。 他们甚至连划条口子吓一吓都不敢。 兜里的印章，也拿出来给人家看了，张三丰一口咬定，自己没做过这东西，也做不出来这东西。 但是看着院子里比人还大的青铜鼎，这话又显得很苍白无力。 汪把头感觉自己的CPU要烧掉了。 一个盗墓贼，为什么要来破案啊！ 不过还好，老天爷没有为难他，因为很快，大伟躲在床底下叫的警察，就把整个院子围住了。 …… 另一边，涂警官也有一点收获。 他在陆姥爷的仓库里，抓到了两个壮小伙。 这两个人是来找他买发丘印的。 但是他们的嘴非常硬，抓起来以后，什么都不说。 就咬死了，自己只是来买印章。 即使涂警官说自己不是警察，是想黑吃黑，只要这两个人松口，他就给他们分点钱。 依然没有任何作用。 没办法，他只好先把人给放了，想着跟踪这些人，看能不能找到幕后的黑手。 结果跟着跟着，涂警官震惊了。 因为他发现，这两个壮小伙，竟然直接进了青州市局。 这一瞬间，他的CPU也烧了。 自己人吗？ 不对啊，发丘印这玩意儿，也值得警察来调查？ 他怎么都想不通，赶紧亮明身份，走进了市局，问值班的民警： “刚才进去那两个小伙子，他们是干嘛的？” “报告领导，刚才两个人是来自首的。” “今天早上在九峰村，发生了一起入室伤人案，经过人脸对比发现，里面有好几个涉案人员，是几起盗墓案的嫌犯。” “刚才那两个人，是盗墓案嫌犯的手下，接到了同事的劝告电话，特意来自首的，现在已经被带去登记了。” “……”涂警官看了看市局的正门。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进去。 他转过头多问了一句： “这伙儿犯罪分子，大概有多少人？” “保守估计，应该有40来号人。” “这么多？” 涂警官瞪大了眼睛。 不会把自己领导养了两年的鱼，一下子全抓了吧？ 你们都抓了，那我走？ (本章完) ------------ 第117章 合作伙伴 “然后呢？你追进去了没？” 张扬听完涂警官讲完他跟踪的事，好奇的追问故事的后续。 “然后，没有然后了。” “我当然是连一口汤都没喝到。” “为什么啊？不是应该冲进去，把那两个壮小伙带走吗？” “他们可是你的业绩啊！” 小沈在旁边非常的不理解，痛心疾首的问道。 每一个大学生心中，都有“干就完了”的想法。 当然，她完全没有考虑这件事，实施起来的困难程度。 “这点成绩，无所谓的，已经不重要了。” 涂警官抱着胳膊，瘫痪在沙发上，颓废两个字写在了额头上：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没错，说的就是我。” 张扬竖着大拇指，给他补充了一句： “一个伟大的人。” “哈哈，被你发现了。” “老实说，这事儿张扬伱也干了，如果你早点把假冒你的那伙人打掉的话，盗墓贼找的就是你了，我们就能在你家，把那些人全抓住。” “对对对，然后现在躺在医院的也是我。” 张扬白了涂警官一眼。 后者尴尬的笑了笑。 张扬看在他因为办事不利，被迫休假一个月的份上，懒得和他追究了。 “那你现在怎么办？” “就打算当一个月的街溜子，然后复职？” “复什么职？准备自己申请去守水库了。”涂警官笑着答道。 “啊？不至于吧？那个领导这么小心眼啊？” 小沈非常惋惜的说道： “我的证书呢？是不是没了？” “沈姑娘你就别逗我了，你的身份，想要证书的话，和你叔叔说一声不就行了？” “那不一样啊，走关系来的证书，稍微一调查，露馅的话，我的学术生涯就被毁了。” 小沈平时虽然有些呆萌，但是在这方面还是非常敏锐的。 不过这时候的涂警官也不能保证什么。 只能打了个哈哈，装模作样的说要给小沈磕头，以后再想办法补偿。 “其实，老涂你这一个月，还有一件事儿可以干。” “说不定可以绝地翻盘。” 张扬想了想，总不能让小沈白干吧？ 金钱方面，小沈又不缺，必须得是证书。 所以涂警官不能磕个头就算了。 休假也得干活呀！ “我还能干什么？去国外抓网逃吗？” 涂警官不觉得自己还能翻盘。 张扬看着他，邪魅一笑： “你是不是忘了，发丘印换的那些古董还没有到案？” “把盗墓贼抓起来只是第一步，关键的，难道不是背后那些价值很高的出土文物吗？” “按照你的说法，那个内鬼大概率是二次反水了，东西肯定在他手里……” “你是说！” 涂警官惊喜的看向张扬。 后者冲他点点头： “没错，那批东西肯定还在国内，现在这段时间严查，运肯定是运不出去的。” “内鬼不是和你沟通过吗？你可以试着找找他，如果能找到，就算花钱买一部分赃物回来也不是不行，这样的话……” “我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啊！” 涂警官顺着张扬的话，兴奋的往下说道。 本来还瘫痪在沙发上的，这下腰杆挺直了，重振雄风。 明显又恢复了信心。 看着涂警官昂首挺胸走出去的背影，小沈有些佩服的看着张扬： “师兄，为什么我感觉涂警官沾上你以后就没啥好事，但是他还特别感谢你呢？” “你给他下蛊了吗？” “……”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本来会更惨，遇到我才能勉强维持住现在这个衰样子？” “是吗？不可能吧？他要是那么倒霉的话，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依依，你一定要为了一个外人，影响我们师兄妹之间的感情吗？” 张扬发动灵魂拷问，终于把沈依依给沉默了。 小沈今天过来，本来是想质问涂警官的。 但是看到对方颓废的样子，她很善良的忘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 现在人已经走了，她看了看专心玩手机的张扬，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扫视四周，她发现了一件新东西。 沈依依走到半成品的金字塔旁边，上下打量，还用手敲了敲。 实心的，很粗糙。 就差做点包浆就完工了。 不过这么大件的货，做旧才是最难的地方，她自己都没掌握。 小沈想学，所以好奇的问道： “师兄，你这个金字塔为什么不继续往下做了啊？” “因为安娜不要了。” “她为什么不要了呢？” “因为她家里人不信任我了……” 张扬提起这事儿，语气有些无奈。 现在想来，当时在展会的时候，多少有点上头了。 都是旁边那个大学生害的。 不过这生意，目前看起来也是鸡肋，还容易给人递刀子，不如干脆不做。 反正张扬已经找到了更挣钱的生意。 “那安娜呢？” “只能说还是朋友。” “啧！啧！啧！”小沈发出了奇怪的动静，毫无疑问是在嘲讽张扬。 但是下一秒，她就呆住了。 因为她看到，安娜正从院门口走进来。 “她她她，她怎么来了？” “师兄你骗我？” “没有啊，我说的是她家里人不信任我，又没说她不信任我。” 张扬耸耸肩： “她来，是过来和我们谈合作的，你也过来一起听一下吧。” “合作？和外国人合作？” “对，我们要着眼国际市场嘛！” 张扬脸上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小沈突然为外国人捏了把汗。 好像他们马上要遭重了一样。 不过这次，沈依依确实是误会张扬了。 他只是想在欧洲艺术网上，做点小生意罢了。 家大业大的，不能坐吃山空，得想办法糊口啊！ 安娜就是张扬选的白手套。 本来这姑娘，对于张扬在青铜剑上留记号的事，还有点生气。 她不是觉得张扬做的有问题，而是生气张扬没有提前告诉她，不把她当自己人。 但是听说张扬想带她一起做生意，安娜马上就选择性失忆了。 在她的眼里，看不到对钱的追求，完全就是觉得张扬说的很好玩。 赚英国佬或者法国佬的钱，对安娜一个德国人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压力。 甚至还想加仓。 把安娜按在了座位上后，张扬让她稍等一会儿，自己则回到房间，用推车运出了一个纸箱子。 箱子里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上面放着一件埃及涂金的彩绘木乃伊面具。 这是一件，需要解锁【埃及木乃伊知识】【木乃伊人面彩绘】【纸莎草泥塑】【埃及彩绘做旧】四项能力，才能完成的作品。 张扬一直以为木乃伊面具的是木头雕的。 差点就点歪技能，点到了木雕上。 还好他先解锁了知识类的能力，这才知道，原来古埃及在国内汉代的时候，因为没有那么多的木头，这类东西已经改用“纸莎草+灰泥”来做了。 和泥塑很像，又有点夹纻乾漆的意思。 “哇！” 看着箱子里的彩绘面具，两个女人同时叫出了声。 接着同时问道： “师兄，你可以教我这个吗？” “张扬，你是要我卖这个吗？” 张扬想了想，先无视了沈依依，这姑娘啥都想学，当作没听见就好。 “安娜，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生意。你帮我把它卖给艺术网上的那个买家，净利润我们二八开。” “20%？不不不，10%就够了。” “我给你的，你就拿着。”张扬非常强硬的说道，语气不容质疑。 多给点，让对方上点心，在生意的起步阶段，开源永远大过节流，这是张扬认为的正确的经营理念。 他之前对老胡，现在对安娜，都是这个态度： 钱给够，事办好。 “OK，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但是你能告诉我，这件面具上，你做了什么防伪标记吗？” 安娜抿着嘴看向张扬。 “没有。”张扬摇摇头，“除了过不了碳14，其他方面一点儿瑕疵都没有。” “这种东西，可能会把国外的文物市场搞乱，但我真得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我明白了。” 安娜开心的点点头，她感觉自己和张扬已经是自己人了。 一旁，沈依依听得很不服气。 是我，是我先啊，明明是我先问的问题。 问题也好，来这里也好，都是我先的。 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 “师兄，这个东西怎么做的？你可以教我吗？” “可以啊，客厅里有一个还没有画过的面具胚料，你照着这件东西，完整的画一遍，然后上色就可以了。” “我看看……” 沈依依走到安娜旁边，仔细的打量起她拿起来的那个木乃伊面具。 十秒钟后，从入门到放弃，她默默的走了回来。 “学这个是不是要先学画画啊？” “当然了，画画是基础。”张扬笑着答道。 小沈这状态，他已经看懂了，显然学不了一点。 沈依依果然摇摇头，找了个借口： “你这画的太抽象了，谁学的会啊？” “埃及古画就是这样的。”张扬解释道。 “那算了，这玩意儿我学会的同时，也就学废了，以后只能画漫画。” “哈哈哈，那倒也是。” “那现在，可不是我不教你哦？” “嗯嗯，是我不配。” 小沈点点头。 解决了她的问题，张扬继续和安娜沟通在国外卖货的事。 对他来说，这次是一个尝试。 张扬也不清楚，国外搞收藏的那些人，收到东西以后会怎么操作。 是和国内一样拿着放大镜看呢？还是直接送去检测？还是说，必须要名人收藏过的、传承有序？ 安娜只是个大学生，她不太清楚。 不过等她帮忙出过一次货以后，应该就能帮张扬把这些事弄清楚了。 “安娜！”沈依依不甘寂寞，凑过来掺和道：“你妈妈不信任张扬，你还和他做生意。” “那你不就是那种恋爱脑吗！” “恋爱？”安娜听着翻译过的德文，疑惑的皱起眉头：“没有啊！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 “是的，现在只是合作伙伴。”张扬强调道。 “师兄你别说话，不要影响安娜自爆。” “行了行了。”张扬直接闪身，挡在了沈依依面前：“别八卦了，你作业做完了吗？” “没有。” “那你快去，不然我要给陆阿姨打小报告了。” “不行，我得看着你们。”沈依依义正严词的说道。 随即收获了一个脑瓜崩。 “看啥啊，我等会儿带安娜去探监了。” “咱们和洋人做生意这事儿，必须得知会师傅一声。” (本章完) ------------ 第118章 躺在地上翻白眼 张扬记得很清楚，自己的师傅冯尧曾经说过： 他是铁血战狼，这辈子都不会出国，也不会要外国人的一分钱。 想到师傅还有两年多就要出狱了，而且现在看情况，好像也没有加刑的可能。 张扬想着，自己做的大决定，还是告诉他一声比较好。 免得师傅出狱之后，接受不了。 顺便告诉他，让他不要太担心，现在眼瞅着自己的产业要做大做强了，他出来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可以和陆姥爷一起，跳广场舞、撩老太太（阿姨）。 冯尧见到安娜，反应有点大。 一瞬间，他都有想认张扬当师傅的念头了。 “卧槽！” “张扬，一个月不见，你小子学上外语了？” “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现在在外面，到底是干什么的？做鸭咩？怎么身边的女人换的这么频繁？” “……” 张扬突然很庆幸，探监的时候翻译机带不进来。 安娜啥也听不懂。 所以师傅说话逆天一点，也没啥事。 “师傅，伱这恶意揣测，有点太狠了吧？不能因为林霞落网，就把气撒在我头上啊？” “……” 玻璃另一边的冯尧主动求和： “好了，都别说了，我们俩师徒，算打了个平手好吧。” 虽然上次张扬就带来了林霞落网的消息，但是因为冯尧一直在监狱里，所以消化信息的速度有点慢。 到现在，劲儿还没缓过来。 冯尧上下打量了一下安娜，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 “说正经的，这个姑娘，感觉不如之前那个师妹啊。” “从我非常专业的审美来看，两个人的长相其实是不相上下的。可能就这个白人妹子不太懂中文，和哑巴差不多，这一点对男人来说是个加分项。” “但是不管你怎么选，当师傅的都支持你。” “她也来拜师对吧？你跟她说一声，我同意了，你们俩……等等，你那个师妹还在吗？你现在到底是几个人啊？” 张扬默默的听完了窑哥的絮叨。 他想着，师傅在监狱里，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也挺惨的。 所以这会儿不管对方有多话痨，他都忍一忍。 看到冯尧向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他才慢慢的解释道： “师傅你就别脑补了，都给你脑补到跨国情感大戏了，离大谱。” “其实就是做个生意而已……” “……” “事情就是这样，师傅你赶紧消化一下吧，不然你出来以后，像这样编排人家漂亮姑娘，是会被叫下头男的。” 冯尧听完，沉默了半分钟。 最后缓缓点头，他懂了： “张扬你是不是还有女人，没带过来给我认识啊？和我说了这么多，明显是在铺垫！” “你不会下次给我整个尼妹吧？” “……厉害！” 张扬给冯尧竖了个大拇指。 师傅是真的牛皮，这脑补能力没得说。 联想到涂警官说的，前几天那些被抓的盗墓贼，也一样爱脑补。 脑补能力强，似乎是盗墓贼这行的职业病？ 那真不怪师傅了。 张扬直入主题： “你对我骗洋人应该没意见吧？到时候等你出来，我们可能已经是外国古董藏家眼里的邪恶反派了。” “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能接受啊，但是我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意见。” 冯尧捏了下自己右手小指的指尖： “你能不能多骗骗东亚那两个完犊子的玩意儿？” “说实话，虽然一百年以前，英法德什么的，把咱们欺负的够呛，但那是鞑清的事。” “作为战狼，我还是更恶心东亚那两个小国家。” “明白！”张扬点点头。 “师傅说的就是圣旨。” “我回去想想办法。” “嗯，记住，霓虹那边喜欢铁器，棒子那边喜欢瓷器和石雕。” 冯尧现场传授经验： “你要是不清楚，就去我通讯录里，找一个叫宝师傅的人，他就是专门做这个的。” “宝师傅？行！” “话说回来，师傅你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没告诉我啊？” “什么？哎呀！可能是到时间了，听不见了。今天的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玻璃那边，冯尧装模作样的指了指电话，又在耳朵旁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不见。 接着冲安娜挥手告别。 脸上笑嘻了。 张扬知道他是装的。 行，老登防着我是吧？ 回去就把通讯录里的人，挨个的骚扰一遍，就说师傅要加刑，问问大家觉得加几年比较好。 回答“无期”的肯定是师傅的好兄弟。 走出监狱，张扬看安娜呵呵的在那儿傻笑，觉得有些奇怪： “你没事吧？” “我很好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笑得像痴呆，所以我问一下。” 张扬现在已经明白翻译机的逻辑了，中文要尽量的直白，同时句子要短，意思要明确。 不然翻译过去，牛头不对马嘴。 安娜听完，神情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她震惊的问张扬： “我一笑起来就像笨蛋吗？” 张扬实话实说：“有一点。” “好吧，其实我是第一次看到传统的华夏师徒，我觉得你们之间交谈的方式，非常的有趣……” 哦，明白了，原来是当动物世界看的。 张扬瞬间失去了和她继续沟通的兴趣。 …… …… 送安娜回家后，张扬去了一趟古董店。 准确的来说是工艺品店。 店子里看热闹的人很多，但是真正愿意花钱的买的人，几乎没有。 老胡悄悄跟张扬说： “我怀疑之前邓老板说的印章有客流，完全是蒙人的假话。” “现在除了大公司，个人哪还有盖章的啊！青铜编钟和陶俑，都有人问价，但是印章是真没有。” “没事的……” 张扬安慰老胡叔不要太紧张。 他指了指店外面沿江的人行道说： “你晚上没事的时候，可以在咱们店对面，也摆个地摊。” “地摊仍旧卖你那些好玩的小商品，稍微帮着看着点店铺就行了。” “咱们现在接的，主要是定制的生意，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老胡听完张扬的话，脸上的表情如释重负。 他以前就是开便利店的，后来不挣钱才改行卖古玩。 所以他心里其实有把店子开倒闭的梦魇。 “成，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对了，还有两件事要问一下你。” “一是，你只说书画能仿，但是能仿谁的呢？有没有个价目表？现在这种仿古书画，送礼还是挺不错的。” “这个……主要取决于对方能出多少钱。” 张扬对答如流，他早就想好了解释的说辞： “我上头有人，认识各种书画大师，所以只要买家出得起钱，严格来说，没有什么书画是不能仿的。” “当然，必须得有参考，你让人家大师仿姜子牙的封神榜，肯定是仿不出来的。” 老胡应该是听懂了，连连点头。 他其实挺想问问，张扬上面是什么人。 但是出色的职业操守，让他把话烂在了肚子里。 “还有第二件事，古玩市场那边，以前郑总的生意，不是都让黄总接手了吗？他现在想把那十几个商铺，给全部卖掉。” “价格已经掉到10万一间了。” “我去！” “叔，这消息你早说啊，我今天去见师傅了，你要是早说，他今晚不可能睡得着觉。” “哈哈哈哈！” 张扬和老胡都笑得很大声。 笑完以后，老胡给了张扬一个大胆的建议： “我觉得，你是不是可以把那几个商铺给买下来。” “加上你自己那间，刚好十三个商铺连在一起，打通以后再高价卖出去。” “那地方？谁买啊！”张扬反问道。 “我听说，有人想在那附近，开个服装超市，正在找场地呢！” “哦，原来老胡叔你收到消息了啊。” 张扬感激了老胡一声，但随即摇了摇头： “如果真有这样的消息，连你都知道了，我相信那个黄总肯定也知道。” “他这时候急着卖，说不定就是他放出来的假消息，这一套，在咱们古玩这行，都是上百年前的把戏了。”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老胡有些晕了。 “行了，你有空就捣鼓你的地摊吧，反正这店子开着，有各种补贴，亏的不多。” “好，谢谢你啊，张扬。” “客气了，咱俩谁跟谁啊。” 张扬冲老胡鼓励的笑了笑。 看得出来，老胡已经从黄毛的阴影里走出来了，笑容也越发纯真。 不过好像老天爷听到了张扬的心里话，非要和他作对。 第二天晚上，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那头，老胡出事了。 张扬赶到的时候，警察和保安已经把现场给围了起来。 老胡用毛巾捂着额头，正蹲坐在店子门口，好像是被人打了。 他女儿的男朋友，也就是那个黄毛，正双手插兜，一脸吊儿郎当的样子，站在警察身后。 看起来，打人的是黄毛，民警则在现场调解。 帮忙维持秩序的保安队长见过张扬，看到他，就赶紧把他放了进去。 “老胡，张老板来了！” “张扬……”老胡扶着墙想站起来。 张扬赶紧迎上去，硬把他给按住了。 “叔，你受了重伤，现在别动啊。” “打电话叫救护车没？” “没有，我这点伤没事。”老胡摇摇头，指着店子里一地的碎玻璃，好像要给张扬解释，刚才发生了什么。 张扬又把他的手给按下去了。 心说，那种固定损失的东西有啥好说的。 老胡叔还是道行差了点，换陆姥爷的话，这会儿应该已经躺在地上翻白眼了。 反正不管谁来就是一句“啊，我头晕”。 谁碰上都得麻。 “等着，我先叫救护车啊。” 张扬一边拿出手机打120，一边问老胡伤到了哪里。 得知是他在拦黄毛的时候，被推倒，头撞到了玻璃，张扬直接现场诊断： “那很有可能是脑震荡啊！” “没事，叔你放心，我们这监控都好好的，没人能跑掉。” “诶！他说的对，我不跑！” 警察身后的黄毛，突然探出个头，得意洋洋的说道： “不就是伤了吗？检查去啊，三甲医院全身检查，千万别遗漏，多少医药费我都出。” “反正我的钱，都是这老登女儿给的，完全不慌。” 这么嚣张？ 张扬没想到青州还吃软饭这么厉害的人物。 他敢低下头，问了一下老胡： “你女儿能掏出来多少钱，你有个数吗？” “她在游戏公司上班，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一万。” “才一万？” 张扬疑惑的看了一眼黄毛，这么点钱，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啊？ (本章完) ------------ 第119章 50万，数额巨大！ 根据老胡的说法： 原来刚才动手的，不止黄毛，还有两个年轻人。 但是那两个人都跑了，只留黄毛下来处理后事。 “张老板，这事儿我比较清楚。” 围观的人群里，一位戴着袖章的大妈站出来说道： “刚才动手的是，宏达物业老总的二儿子，还有青州教育集团副会长的独生子，他们两个人都是有点臭钱的富二代，平时挺嚣张的，但干这种事儿，应该还是第一次。” “两个人应该是被这个黄毛算计了，成了他手里的武器。” 张扬看了一眼大妈袖章上的字，马上意识到，她说的大概率是对的。 他赶紧指着黄毛问道： “那这个人呢？他又是谁？” “这种小喽啰我就不认识了，放在古代，应该就是喜欢挑拨离间的宫女或者小太监吧！” “哈哈哈！”围观的群众了发出了无情的哄笑声。 黄毛急得想要怼两句大妈，但是等他转过身，提供情报的大妈早就走了。 “小太监，哈哈哈，大妈说话真是有意思。” 张扬打了个哈哈，询问面前的民警： “警察同志，像这位小太监这种情况，是不是就算认了？” “不光是伤员的医药费，我店子里的东西坏了，他也应该承担全部的损失吧？” “目前来说是这样的。”民警点点头。 “那小太监，你有意见吗？” “我TM不是太监！”黄毛愤怒的吼道。 不过他站在民警的背后喊，实在是有点不理智了。 都给人家警察喊得耳朵里有嗡嗡声了。 被民警白了一眼，黄毛的表情瞬间变得低眉顺眼，点点头回答说： “对，损失我都赔，反正是老登的女儿出钱。” “她？她那点工资，怕是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哦！” 张扬看着黄毛，脸上的笑容饱含深意。 给黄毛笑得都有点瘆得慌了。 “什么意思？你想讹我吗？” “警察同志，你听到了，这个人还没看过自己店里的损失，就说我赔不起，很明显是想敲诈我啊！这种情况……” “伱差不多得了。” 张扬打断了对方的做戏： “你当赔偿不需要法律依据的啊？是我能随便捏造的吗？” “大家说对不对？” “对！”吃瓜群众齐声回答。 “张老板说的在理。” 民警一脸赞许的说道： “那麻烦你这边定一下财物上的损失吧，伤员那边的赔偿，可以等去了医院再说。” “好说好说。” 张扬回应的同时，深深的打量了眼前的民警一眼。 看得出来，这人只想赶紧把案子给结了，调解的意图比较明显，明显是想当一般的治安事件给处理掉。 张扬选择很多，可以选择闹大，但这既要看老胡的检查结果，还要看店里受损的情况。 他走进店里一瞧。 好家伙，这里曾经爆发过一场恶战啊！ 老胡的头应该没法砸碎展柜的玻璃。 看现场，是有人用椅子脚，把玻璃给硬生生的砸碎了。 柜子里的青铜编钟当然也没有幸免，全部被砸落了下来，但是这类东西确实结实，几乎没有啥变化，也就砸掉点绿绣罢了。 但是另外一边的陶俑可就惨了。 汉代的舞女俑，直接被砸了个稀巴烂，好像砸碎了准备用去铺路一样。 妥了，那就赔陶俑和展柜吧。 张扬带着满意的笑容走出了店铺。 这时候救护车已经到了，老胡也终于反应过来了，说自己站都站不住。 很快，担架队就位，把他绑在担架上抬了起来。 张扬送他上救护车的时候嘱咐道： “老胡你好好看病啊，记住，这次就当咱们公司一年一度的体检了，一定得检查清楚。” “嗯。”老胡虚弱的冲张扬比了个OK的手势。 然后就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了。 好像要噶了一样。 张扬直呼：味儿对了。 送走老胡后，他折回来，告诉民警、黄毛、还有周围吃瓜的路人们，自己定损的数值： “展柜20万，陶俑150万，还有装修费啊、椅子的钱啊，杂七杂八的加起来，我帮你把零头给抹了。” “一口价，200万。” “给完钱，我这边就没任何意见了。” “200万？”黄毛立刻跳起来叫道：“你还说你不是讹人？！” “金店被抢也赔不了这么多吧？” “张老板，你这个价格确实有点高了。” 民警非常诚恳的说道： “你这么乱定价，他肯定不愿意赔。到时候就算弄到法庭上去，法官也不会支持你这么离谱的赔偿主张的。” “这个真不贵啊！”张扬连忙解释道。 “展柜是德国进口的，用的是西班牙贵族专用的玻璃，木材则是英国王室专用的木材，每一分钱都有理有据，而且我买展柜是有发票的，上哪儿对峙我都不怕。” 其实这段话，是那个卖展柜的人，忽悠陆姥爷时说的。 至于“是不是”、“值不值”，这种问题另说，反正发票上确实写了20万。 黄毛听完，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他躲在警察身后，指着张扬问： “那你再解释一下，凭什么陶俑那么贵？” “你这里明明卖的都是假货，假货也能值150万吗？” “假货？”张扬一脸困惑的问道：“这话从何说起啊？是我们的店长老胡和你介绍的吗？” “你这门口不是有牌子吗？” “牌子？你说这个青铜器的非遗牌子？”张扬退了半步，指着牌子问道。 “对啊！”黄毛点点头。 “可是你打碎的是陶俑啊，跟青铜器有什么关系？”张扬反问道。 “都是假的啊！” “呵呵！我是青铜器的非遗传承人，又不是陶俑的传承人，你不会觉得我什么假货都能造吧？那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张扬耸耸肩，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眼神中透露着看傻子的怜悯。 他的说法，也得到了在场大多数人的认可。 “有道理啊，非遗传承人都是要学艺几十年的，怎么可能同时会两门手艺？” “我能理解张老板的做法，把新的和老的放在一起，显得他做出来的东西比较牛逼。” “陶俑150万有点贵，但也不是不能理解，万一人家就是花了150万买的呢？” “我觉得还是上法院吧，这个金额很难私了。” “……” “刚才有位大哥说的对，不行咱们就上法院，小太监你也把你两个主子叫上，好让青州的人都看看，富二代是如何当街行凶的。” 民警听完张扬的话，脸上的表情变了变。 他转过身、压低着声音催促黄毛： “你还不赶紧问问？” “问？问他们愿意赔多少万吗？”黄毛哭丧着脸回答。 他根本不敢打电话。 其实他就是个小跟班，刚好两个富二代破坏欲上来了，他就建议对方，把“老登”的店子给砸了。 爽一下，反正都是赝品，赔个几万块，加上有人帮忙，很简单就和解了。 砸完以后才发现，对方门口挂了个牌子。 他们懂一点非遗牌子的含金，知道没点硬的关系，应该申请不下来。 于是两个自认为有头有脸的大哥跑了，留下一个黄毛来扛雷。 现在，不赔的话，有点难收场。 但是赔吧，他又没钱。 一下子尬住了。 “愣着干嘛，打电话啊！” “接通以后我来替你讲，总行了吧？” 在民警的催促上，黄毛无奈的拨通了其中一个富二代的电话。 民警接过来以后，快速的沟通了一下情况。 这时候不用避嫌了，只要把事情处理好，比什么都强。 经过短暂的沟通后，他把电话还给了黄毛。 然后大家就看到，黄毛点头哈腰了几句后，突然走上前，扑通一下跪在了张扬面前： “张老板，200万我真的拿不出来啊！” “柜子我们只打破了玻璃，木头还是好的啊，不能全赔吧？” “那个陶俑，不管真假，怎么也值不了150万啊，您看能不能降点？” “那我……降点？” 张扬环视四周，像是在征求大家的意见。 不少人都对他点点头，觉得黄毛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那就201万吧！” “嗯？”黄毛谢谢都要说出口了，瞬间卡住了。 “不是说降价吗？” “那再降降？202万怎么样？”张扬笑着问道。 黄毛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还好张扬离他够远，不然要被吓一跳。 “姓张的，你玩我是吧？” “我们毛哥说了，50万，你答应的话就给，不答应的话，就走法律程序吧？拖也拖死你。” “那行，那就50万。” 张扬点点头答道。 他的嘴角已经有点压不住了。 富二代的钱还是好骗啊，或者说有钱人的脸面真值钱，破陶俑就能给50万。 真打官司的话，陶俑就算被定为真品，估计也就赔个几万块。 张扬故意涨价，就是为了逼出对方的底线。 没想到这么高，实在是惊喜了。 黄毛也没想到，张扬答应的这么痛快。 他还想再讲讲价。 但是这次，没人站在他这边了。 磨蹭了好一会儿，黄毛还是不得不联系自己背后的富二代，不情不愿的把钱给张扬转了过来。 张扬看对方肉痛的表情，猜测，这50万应该不全是富二代出的，黄毛可能出了不少。 不然不至于这么难受。 “好了。”张扬拍拍手：“感谢大家的围观。” “我和这位黄毛先生之间的财物纠纷，到这里就结束了。” “至于他涉嫌故意毁坏财物罪，达到50万这么巨大数额的情况，相信法律绝对会制裁他的。” “好！”人群里有人叫好。 黄毛本来正低着头，在算自己以后每个月要还多少的贷款。 刚才为了凑够50万，他已经把能借的都借了。 以后每个月，起码要还1万多。 突然听到有人叫好，他疑惑的抬起头。 刚好看到民警，对他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走吧，你涉嫌故意毁坏财物罪，跟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 等民警一行人走后，张扬直接把店门给关了。 过几天，看望完老胡，再带着五十万的巨款来慢慢修。 围观的人见状，也慢慢散去。 这时候，张扬才注意到，有个瘦瘦高高的女生，一直靠在江边的栏杆上看着自己。 胡媛媛？ 张扬轻蔑一笑，这人，还有脸站在这儿？ 他只当没看见对方，准备往停车场去取车。 但是胡媛媛明显是冲着张扬来的，一路小跑，挡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 (本章完) ------------ 第120章 见个大人物 “你是张扬对吧？” 胡媛媛在脸上来了一招大鹏展翅，伸开胳膊拦住张扬问道。 这下根本绕不过去了。 “我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没有。只不过……张扬，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提示你一下，四年前，伱给我写过一首诗。” 胡媛媛问话的时候，咬着下嘴唇，好像有点紧张。 把张扬也问紧张了。 因为他发现对方说的，竟然是真的。 原主还真给这个姑娘写过一首诗，但好像没有后续。 估计诗早就已经被冲进了下水道。 此情此景，这个姑娘突然提起这件事，张扬有一种正在回忆聂小倩，结果黑山老妖钻出来问你记不记得她的感觉。 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张扬赶紧解释道： “那首诗不是我写的，是抄的叶芝的诗集，我一个文盲，怎么可能会写诗呢？喊麦还差不多。” “看来你记得我呀！” 胡媛媛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她自动忽略了张扬话里其他的内容。 这让张扬越来越瘆得慌。 他赶紧表明立场： “那啥，胡叔跟我说过你和那个小……黄毛的事了，恭喜啊，祝你们白头到老。” 这个祝福，虽然有点恶毒，但想快速摆脱这个女人的话，也只能这么说了。 让张扬万万没想到的是，胡媛媛听到这话，笑得更开心了。 “张扬你果然还记得我！” “你别多想啊，我和黄毛已经分手了，他配不上我，我感觉你才是那个，我一直想要找的人。” “我也给你写了一首诗，可以现在念给你听吗？” “啊？”张扬直接后退两步。 就差说一句：别离我那么近好吗？我害怕。 他打量了一眼胡媛媛的神色，夜色下都能清楚的看见，对方的脸上红通通的、像高原红。 说实话，真的有点像嗨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喝醉了。 反正不是正常的状态。 偏偏，看在老胡叔的面子上，张扬还不能直接报警。 他知道，这个女人这种状态，今天不说清楚，够呛能囫囵个儿的回去，干脆开口问道： “你和黄毛分手，是不是就是他怂恿人，找胡叔叔麻烦的原因？” “应该是！”胡媛媛点点头。 大孝女好像完全没有内疚的意思。 “不过我爸说了，他愿意为我扛这件事，只要我以后重新做人。” “原来如此。” 张扬好像懂了。 根据他对老胡叔的理解，对方大概率把自己当成“别人家的孩子”，拿去刺激了一下胡媛媛。 没想到真起作用了。 说实话，不怪老胡，正常人真的很难想到，他这个女儿还能“起死回生”。 可这就苦了张扬了。 想个办法，让这个姑娘放弃幻想，认清现实？ 张扬觉得这太难了。 不如降低目标，让这个女人看不上自己就行。 这个倒是不难。 “胡媛媛，我感觉你可能搞错了。”张扬非常严肃的说道。 “搞错了什么？” “搞错了你对自己的定位。” 张扬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解法： “你看，你是女大学生，光这一点，就已经超过我们国家90%的女性了。” “这个确实。”胡媛媛点点头。 “既然你有这么好的条件，那你为什么还要着眼于国内呢？”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女人的优秀，和男人的优秀是不一样的，像你是本科，那就相当于男生的清北。” “然后你还是华夏人，这是全世界最难拿绿卡的国家，光这两点，就超过全世界99%的女性了。” “我好像在哪儿听过你这个说法。”胡媛媛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她的思路，已经跟着张扬的思路走了。 “正常，因为我说的，是烂大街的真理，只是你和黄毛那样的人在一起太久了，忘记了这些道理。” “说的对，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胡媛媛咧嘴一笑，给张扬吓坏了。 他赶紧继续：“我？我配吗？” “说实话，我这种在国内都没人要的，也就去国外碰碰运气了。” “像你这么优秀的女生，普通的富二代，配你都差了点。” “真的？” “比真金还真！”张扬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好运村，有一个女的，长相一般、农村户口、也没什么钱，八十多岁了都没有结过婚。” “死了有个十来年，有一个帅小伙路过她坟头，突然就看对眼了。” “你猜怎么着？那个帅小伙是个斗尊强者，给她挖出来，喂了阴阳命魂丹，直接复活辣。” “成亲的时候，光彩礼就给了二百颗斗灵丹，我们去吃席，都是开仙鹤来接的。” “现在两人过得可好了。” “所以如果你要是想玩玩的话，找普通的富二代也可以，但是结婚的话，千万不要将就，你值得更好的！” 张扬一口气说完，差点没换过来气。 目的就是要对方顺着自己的思路考虑问题。 效果非常好，看胡媛媛的样子，她脑袋已经晕了，现在有没有在转，都要打个问号。 她有点痴呆的回应了一句： “是这样吗？” 张扬零点一秒钟回复道： “没错，就是这样！” “其实我们村还有一个48岁的离异阿姨，不过她没有刚才那个奶奶那么优秀，最后只嫁给了迪拜的二王子。” “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 张扬逆天的故事越讲越多。 这下，胡媛媛彻底想不明白了。 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啊……” 张扬感觉自己的话，已经触及了对方的灵魂。 他赶紧给老胡打电话，让老胡叫他前妻，把他们的女儿给带回去。 这种情况就别放出来了，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 第二天到了医院。 老胡好像知道了前一晚的事，看到张扬进门，就赶忙撑起身子给他道歉。 “不好意思啊，张扬，媛媛喝醉了，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老胡叔你身体没问题吧？” “我没事，在等检查的结果出来，就是媛媛她……” “唉！”老胡无奈的叹了口气。 “以前有个大师说，我福薄，生的孩子肯定是来讨债的，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人家大师说的没错啊。” “假的，真有这么牛的大师，早就被有钱人给圈养起来了，不可能给你看到的。”张扬非常肯定的说道。 老胡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 “为啥啊？” “因为有钱人更怕孩子败家啊，那可不得好好算一下？” 老胡想了想，反问道： “有没有可能已经算过了，我看很多有钱人，都生二胎三胎来着。” “也对哦，不然开那么多小号干嘛……” “张扬，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有钱人一直有钱的秘密啊？都说富不过三代，但是现在好多人都不止三代了。” “哈哈哈，有可能，不过咱们知道这事儿，好像也没什么用。” “对呀，谁说不是呢？还是想想怎么发财吧！” 老胡和张扬相视一笑。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张扬说起今天的正事。 “等检查结果出来了，老胡叔你仔细看看，看够不够入室伤人的程度，如果能的话，最好别放过黄毛，再报一次警。” 张扬昨天只是说，自己和黄毛的经济纠纷解决了，但老胡这边，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他怕老胡优柔寡断，还特意给人把原因讲清楚了： “按照昨天黄毛说的话，他的钱，应该都是媛媛给的，除此之外，可能还有富二代的打赏之类的。” “昨天我逼着他找背后的富二代要钱，闹得很不愉快，相当于断了他一个经济来源；” “现在胡媛媛又和他分手，另一个来源又断了。所以他后面，很有可能继续缠着你们，现在不把他按住，以后有的烦了。” “明白。”老胡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但是我看昨天来的那个民警，他好像……” “放心吧，一个小混混而已，还没那么大的面子，到时候我会找人打个招呼的。” 张扬明确告诉老胡，他会出手。 因为这不光是老胡挨打的事，更重要的是，他自己的店子，明明挂着非遗的招牌，还被人砸了。 昨晚，让别人知道了，砸一次玻璃要五十万，仅仅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要让大家都知道，自己店铺里的东西，为什么能这么贵。 …… 从医院回来后，张扬马上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筹备工作。 不过进度刚过半，涂警官突然上门，打断了他。 老涂非常激动，一进门，就给了张扬一个拥抱： “谢谢你，张扬，你这次真的救命了！” 说完，也不管张扬的回复，原地蹦了一下，兴奋的大喊了一声： “芜湖！” 刚巧这个时候，安娜和小沈帮忙搬着东西出来，看到这一幕，德国妹子小声的问道： “他这是怎么了？” “应该是疯了！”沈依依拉着安娜往回走：“走走走，我们去房间里躲着点，我师兄是道士，让他来降妖除魔。” 涂警官本来想和两个妹子打招呼的，看到两人像躲瘟神似的跑进房间，他头顶冒起好多个问号。 他只能去问张扬：“我怎么了？” “你今天有点反常。” 张扬看了看涂警官的衣着和精神状态，相比前几天，说是换了个人都不为过。 “说说吧，有什么喜事？” “走走走，我们边走边说。” “你这会儿应该没安排吧？我带你去见一个大人物！” “等等，什么大人物？” 张扬一脸抗拒，扯着衣角，挣脱了涂警官的魔爪。 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卷入旋涡里。 涂警官看出了他的意思，有些讪讪的笑了笑： “是我草率了，我忘了你和沈家的关系。” “你现在是已经等着入赘了吗？要是这样的话，我让人家亲自来请你吧！” “不不不，这和沈依依的叔叔没关系，虽然她叔叔确实帮了我一点小忙，但我们连话都没说过。” “那没事了呀！”涂警官明显松了口气。 沈家女婿在汉东省还是有点说法的，起码他这个身份，必须要顾忌。 “我刚才还以为你是怕人家和沈家有利益冲突呢，其实没有的，他们严格来说还是师徒。” “见面了得叫一声高老师。” “高老师？” 张扬好像知道涂警官说的大人物是谁了。 汉东省里能算大人物、还刚好姓高的，好像就那一位。 沈依依的叔叔在这位高老师面前，只能说是“未来可期”。 涂警官看到张扬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想到是谁了，笑着说道： “嘿嘿，没问题吧？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冲突的，说不定你还能成为两者之间的纽带呢！” “纽带？我不配。” “但是，老涂啊，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张扬皱着眉头，看向眼前的中年男人： “我说句实话，像我们俩这样的，应该还没人家高老师的司机有能耐吧？” “有什么事儿，能用得上我们的？” 张扬本来想类比为看门狗的，想了下，换成了司机，挽了下尊。 其实可以算是碰瓷了。 这种大领导的司机，根本不是他们能比的。 “哈哈哈，张扬你说的没错，其实我也是运气好，之前被我搞砸事的那个领导，他是高老师一手提拔的。” “我不是调查出羊驼的下落了吗？今天去找领导汇报，没想到高老师也在。” “他有点恨铁不成钢，就亲自听了我的汇报，最后决定，让他的侄儿来帮忙处理这件事。” “等等，我们要见的不是高老师？”张扬这下明白过来了，好像是去见大领导的大侄儿啊。 那挺合理的，脏活累活可不得下面这些人干嘛。 涂警官身上神秘的光环也马上散去了，还是那个普通的他。 “当然不是高老师啊。” “那你刚才说他？” “不是你先提沈领导的吗？那我当然找一个份量差不多的人出来，不然不是对不上了吗？” “可以的，很有道理。”张扬点点头。 涂警官又向张扬介绍了一下对方的身份，高老师的侄子，是一家传媒公司的老总，身家过亿，算是非常典型的富一代。 这次完全是因为背后的关系，才来帮个忙的。 帮忙的对象，是涂警官背后那个市里的领导。 这下张扬不得不去了。 一个市里的老领导、一个省里的富商，多少要给点面子的，不然就等着家里的作坊贴封条吧！ “我事先说好啊。” 张扬在和涂警官出门前，重申了一下原则性问题： “我这个人有三不帮。” “第一，牺牲色相的忙不帮，我师傅把我养大，是想我去祸害别人的，不是被别人祸害的。” “第二，违法乱纪的忙不帮，整个门派就我一个男丁了，我要是再进去了，这一脉的传承就断了！” “第三，要氪金和氪命的忙我不帮，人都没了，就算有了领导的关系，也用不上。” 涂警官听完点了点头： “放心吧，这次绝对是好事，我还能骗自己的义父吗？” “这个……也说不好，你说是吧？涂奉先？” (本章完) ------------ 第121章 赶鸭子上架，形势比人强 “哈哈哈，你这么说没道理的，张卓。” 涂警官呵呵的笑道，笑容看起来非常的纯真，有一种文盲的美。 但等到上了车，张扬才发现，他刚才是打窝的。 原来是个老戏骨，而且浑身都是戏。 涂警官先简单的给张扬介绍了一下，他收集到的羊驼的消息。 这个内鬼最后出现，是在临州的国际机场。 看航班记录，确实飞去霓虹了。 但是在起飞之前，他好像在临州做了些小操作，很有研究意义。 “什么操作啊？”张扬好奇的问道。 “应该是把文物处理掉了，具体的细节还不清楚。” “这次我们找你，就是打算派你去造假团伙里，卧底一下，把事情弄清楚。” “？？？” 张扬直接去拉车门： “开门！我要下车！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别闹了，张扬，我是警察，而且伱也不是小仙女，你跳车没有无敌帧的。” “不是，老涂你不厚道啊，我这个身份去当卧底？合适吗？” “非常合适啊！” 老涂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 “你自己本身就是造假的，去造假团队的窝点，不是跟回家一样吗？” “说不定你进去以后，以你的技术，很快就能混成骨干了！” “额……” “那我建议你们让我师傅去卧底，戴罪立功多好？而且他的技术比我好，可以直接混成团伙里的老大。” 涂警官摇摇头： “不行，这就涉及你第二个优势了。” “你没有前科，这一点非常重要，如果是你师傅的话，会被临州当地的民警关注，很容易出现意外情况。” “你也知道容易出现意外啊？那我要是出意外了呢？”张扬反问道。 “放心，高总会安排人贴身保护你的。” “顶级保镖，三千块一天的，行不行？” “保镖？还顶级？”张扬直接切了一声：“再顶级，能防得住日服第一男枪吗？” “反正我是不信所谓的保镖的。” “那不要保镖了？” “别别别，有还是比没有好的。” 张扬又尝试推了下车门，高速行驶，车门自动上锁，没啥机会。 不过等会儿见到高总，应该还有沟通的机会。 张扬觉得，这事儿不能这么草率。 自己就是个手艺人，又不是表演系的，怎么当卧底呢？ 如果高总他们有需求的话，自己倒是可以帮忙培养一下、专业卧底的造假技术。 72小时速成班了解一下。 张扬在脑海里构思着等会儿要说的话，突然，涂警官递过来了一个平板。 “你接一下电话吧，高总打来的。” “啊？” 张扬看着平板上弹出的语音通话请求，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好像，要被赶鸭子上架了！ 电话接通后，高总直接和他打招呼： “张扬是吧？我叫高学习，不知道老涂有没有和你介绍过我？” “没有啊，你自我介绍一下吧。” “既然介绍过了，那我们来说正事吧！” “？？？” 张扬严重怀疑，对面是录音。 他随口回了一句：“闭嘴！” 平时张扬接到银行打来的电话，都会这样来一句，可以判断是不是真人在说话。 没想到高总竟然真的被打断了。 “嗯？张扬你不愿意吗？” 高总的语气非常的疑惑，根据反应看，应该不是录音，但不排除是人工智障。 “不是录音？那我让你自我介绍一下，你为什么不介绍呢？”张扬反问道。 “因为我不想回答啊。” “额……那我也不想帮你们的忙了。” 张扬回答的非常干脆，这点尊重都没有，还怎么合作？ 但是他的话，对方好像没听见。 直接开始介绍任务了： “这次你要去的地方，是临州最大的民间造假团伙，为首的人叫宋冰，他是仿古书画的高手，临州有一半的假古董，都是他手底下的人做的。” “之前内鬼羊驼的生意，也是他在供货。” “我说了不帮忙，你不要再说了。”张扬想再次打断。 但是对方根本不理他，像机器人一样，语气平静的继续说道： “你过去以后，会在我的人的帮助下，加入他们团队的青铜器组。” “但是羊驼他在海外的生意，主要是卖瓷器、陶器的，所以你必须要和其他组的人搞好关系，帮我们弄清楚，羊驼现在的收货地址和联系方式。” “顺便看看，能不能探查到羊驼截胡的文物，都藏在哪儿了。这个有点难，不做硬性要求。” “明白了吗？” “喂？没听清吗？那我再放一遍录音？” “不用了。”涂警官大声的回答道。 他知道张扬为什么不说话，赶紧对着平板说： “高总，你还是说一下报酬吧？张扬他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报酬，钱和地位都可以，张扬你自己选。” 高总语气轻飘飘的说道： “要钱的话，事成之后我给你一百万？要位置的话，我找关系，安排你进市里的文物局？” “当然，后者，你必须得帮忙把那些文物给找到。”高总补充说道。 他最后这句话，让本来还比较诱人的条件，一下子就变得很一般了。 冒着生命危险去当卧底，结果就少考几场考试？ 张扬又不傻，当然不会答应。 其实不管什么条件，他都不会答应。 没必要呀，对他来说，平平安安才是真。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回话，高总接着又来了一句： “好的，那我就提前预祝张扬你旗开得胜了！” 然后语音电话直接挂断了。 你好尼玛呢？ 这个高总绝对是仿生人。 “这货什么情况？”张扬扭头看了涂警官一眼。 后者点点头说： “是的，刚才最后那句话也是录音。” “这个高总喜欢录音，说是这样，就不会在谈判里临时改条件了。” “我不是在问高总为什么录音，我是想问问涂警官你，你和他，想要干嘛？”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张扬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一闪而过的高速路牌显示，现在已经是临州地界了。 “不会要直接把我送到临州吧？赶鸭子上架吗？” “我没得选啊，张扬，是我对不住你。” 涂警官叹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停顿几秒钟后，又说了一句： “其实张扬，你也没得选。” “我没有吗？”张扬反问道。 “真的没有。” “除非你回去以后，直接改行，然后入赘沈家，这样肯定就没事。” “行，那你们无敌了。” 张扬算是听明白了。 这个老涂，不仅早就知道这件事，他甚至还提前想好了要怎么说服自己。 也怪自己和他打交道太多了，导致现在有被拿捏住的感觉。 当然，车在高速上，张扬又在副驾驶，是可以选择和他爆了的。 但事情似乎远没到这个地步。 张扬抱着胳膊，有点气笑了： “那就去临州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要怎么安排我。” “嗯，放心，我们不是要打掉这个造假团伙，我们只是要知道羊驼的详细消息而已。” “你自己注意安全，应该问题不大。” “嚯！厉害！”张扬用语气词简单的回应了一下。 不过他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说好的保镖呢？你们怎么安排？” “放心，他会一直在暗处监视着你。” “你这会儿，倒是耿直起来了啊。”张扬嘲讽的说道。 “现在没必要骗你了。” “张扬，对你我来说，这都是个机会。而且这件事对你，真的没难度；得到的回报，却绝对超出你的想象……” 涂警官还在孜孜不倦的画饼，张扬忘记带耳机了，只能无奈的听着。 很快，车下了高速，驶进了临州市区。 停在了一家废品收购站旁边。 “下车吧！” 涂警官解锁了车门，拿出一张绿色的二维码晃了晃，要给张扬扫码付款。 张扬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只能拿出手机，按照对方的要求，付了129块的车费。 真不是人啊，赶鸭子上架请人帮忙，还要收他一百多的车费。 下车后，张扬站在马路边，环顾四周。 看旁边小卖部的招牌，他现在应该是在临州市的旧城区，街道的尽头，甚至能看到派出所的招牌。 当然，报警是不可能报警的，如果他现在去找警察，说刚才老涂在车上说过的事。 肯定被当作有妄想症。 晚上应该直接就送到临州精神病院去了。 张扬选择先给小沈发消息，跟她说一声，自己有事，临时出趟远门。 他想清楚了，现在的情况，找师妹的叔叔也不一定有用。 反抗，只能得到医院的床位； 顺势而为，说不定还有转机。 发完消息后，张扬按照在车上时涂警官说的，走向了面前的废品收购站。 …… 店门口，一个头发乱糟糟、像鸡窝一样的少年，正在打包废纸壳。 看到张扬，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帅哥，你找谁啊？” “我找伍白，你们这里有这号人吗？” 张扬有点忐忑的问道，眼神死死的盯着对方的脸。 根据他看警匪片的经验，如果这个小孩有不合时宜的迟疑，那就说明伍白可能噶了。 这样的话，他就必须赶快跑。 不然就会遭重。 还好，眼前的小孩哥神色如常，听完直接继续干活了。 他回答说： “我爸他出去了，你先进去坐会儿吧，他一会儿就回来。” “多久回来啊？”张扬站在原地问道。 “不知道啊，估计半个小时，他出去收废品去了。” “那我就在这里等吧。” 张扬走上前，捡起地上的小马扎，不客气的坐了上去。 趁着对方还没回来，他看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这里是老城区的边缘了，废品站背后的那座山，就是临州市的公墓所在地。 这么个地方，作为造假团伙的窝点，非常合适。 等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伍白踩着三轮车回来了。 这位高总手下的自己人，个子矮矮的，微胖，留着和冯尧同款的发型，看起来像昨天刚出狱。 进屋以后，伍白让他儿子去倒茶，自己小声的问张扬： “这位小哥，你看起来有点面生啊？” “嗯。” 张扬点点头，背出早就准备好的暗语： “寻龙分金看缠山。” 伍白眼前一亮，马上回答道： “抬头一看是公安！” (本章完) ------------ 第122章 内鬼他是专业的 “帅哥怎么称呼？” “张卓，张三丰的张，董卓的卓。” “张哥啊，幸会幸会，请问，你是谁的部将？”伍白一脸期待的问道。 既然对上暗号了，张扬也就不装了，直接回答： “高总让我来的。” “省城的高总吗？那太好了！” 伍白乐得直拍手，伸手在裤子里摸摸索索。 张扬以为他要掏出什么大宝贝，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结果令人大失所望。 掏出来的，只是一张支X宝的收款码。 揉得皱皱巴巴，上面还脏兮兮的，看起来应该是伍白平时在用。 “张哥，活动经费你就直接转给我吧！” “？？？” 张扬一时间没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就这次活动的经费啊，高总没跟你说吗？”伍白问道。 经费还要自己出？ 张扬一百个不乐意，回答说： “他说了，但我是活动之后报销的，伱要不要到时候一起？” “不行。”伍白摇摇头，“我还等着这笔钱，送我儿子去上奥数班呢，人家补习班不让赊账啊！” “那行。” 张扬想了想，再苦不能苦孩子，自己垫付一下吧。 “一般这种活动要多少资金呢？” “张哥你打算待多久？准备搞掉什么级别的团队？” “什么意思？” 张扬这下是彻底不懂了。 不过还好，伍白是专业的。 他走过去把门关了起来，让他儿子去做作业，自己小声和张扬解释道： “我们临州的假古董很有名，这个张哥你知道吗？” “不知道。”张扬摇摇头。 他这个回答，把伍白噎了一下。 不过专业人士很快从手机里翻出了一张地图，名字叫《华夏造假地图》。 上面把全国古董造假的主产地，都标注了出来。 比如长安是汉罐和唐三彩；陇西是齐家文化古玉；鄂省是青铜器；晋省是木雕佛像…… 但是临州那块儿，啥也没有。 “张哥，你这么看。” 伍白帮忙分析了一下地图： “你看咱们临州附近的各个省市，是不是都盛产假古董？” “偏偏我们这里没有。” “但临州却比周围的地方都要出名，你猜是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集散地？”张扬猜测道。 “对的，张哥不愧是做大事的人，一语中的。” 伍白突然拍了个马屁，张扬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但是对方接下来的话，很快解释了，为什么他说张扬是做大事的。 “咱们临州造假的人其实不多，但是假古董贩子多啊，在整个华东，我们排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张哥你不做假古董生意，你可能不知道，一般造假古董和买假古董的人，都不犯法，犯法的就是这个卖假古董的人。” “刑法叫知假售假。” “不过这种罪，一般是民不举官不究，所以咱们临州，有非常多干这个活儿的人。” “跟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 “你也是吗？”张扬有些冒昧的问了一句。 “当然啊，不然我怎么帮张哥你抓人呢！” 伍白嘿嘿一笑，继续给张扬解释。 一般的假古董贩子，靠骗人挣钱。 但是伍白比较厉害，他靠“卖人”挣钱。 因为他经营废品收购站，贩卖假古董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所以经常有古董贩子找上他。 而他，几乎来者不拒。 不仅加入进去，还在各个团伙里混得风生水起，甚至成了其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后来有一次，隔壁省的一位年轻民警，追踪一个假文物案，追查到了伍白头上。 那个人比较急功近利，想要收买伍白当卧底。 没想到，就此让他发现了一条致富之路——成为了职业内鬼。 专门配合警察抓人，或者配合记者曝光黑色产业链。 有点可惜的是，伍白他太专业了，抓人很擅长，但是打探消息差了点。 不然直接让他帮忙打听下羊驼的事，或者卓十三这个人，张扬的任务，就能直接搞定了。 “那你现在的收费标准是多少？”张扬问道。 这钱，目前听起来，是必须掏的。 “张哥你有明确的目标吗？比如假古董，或者下游卖货的是谁，我帮你打听打听。”伍白非常专业的问道。 “有啊，是一个叫宋冰的人，你听说过吗？” “哦，宋老大啊，他可不便宜。” 伍白想了想说道： “如果要抓他，只抓人的话，100万；人赃并获的话，500万。” “他这么值钱吗？” 张扬听得都有点心动了。 这比通缉犯还贵啊！ 要不和伍白竞争一下，自己去当个赏金猎人？ 伍白还以为他嫌贵，赶忙解释道： “这个宋老大很不一般，根据我保守估计，身上的案值应该是上亿的。张哥你要是手头紧的话，可以先100万把他抓回去，审一审，说不定有惊喜。” “之前有人试过，但是什么都没审出来。” “你已经挣过100万了？”张扬愈发惊讶地问道。 “怎么可能？那次我不懂行情，一万块就给卖了。” “后来宋老大回来以后，特别谨慎，都不怎么在兄弟们面前露面了，所以抓他的难度也越来越大。” “明白了，伍哥你是专业的。” “哈哈哈，张哥客气了，其实我建议你抓抓那种十几人的小团伙，七八千块，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 “也能稍微镀一下金的。” “不不不，伍哥你误会了，我不用你帮忙抓人，我只需要你帮忙，让我混进宋老大的团伙里。” “哦，你要自己慢慢调查是吧？” 伍白听到张扬的话，觉得有些扫兴。 他兴致缺缺的伸出一个巴掌： “五千，我介绍你去他们工坊干活。” “但是进去以后什么样，我就管不着了啊，那毕竟是人家宋老大的地盘。” “行啊，如果我要点名进青铜器组呢？” “一样的价格，青铜器是最简单的，去了都要先给他们当牛马，帮忙烧锅炉。” 伍白看了看张扬，稍微摇了下头： “像你这样的体格，吃不了那份苦，估计十几天就回来了。” “没事，这时间够了。” 张扬正准备付钱，输密码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进青铜器组，最后还是要去打听陶器和瓷器的消息。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进陶器和瓷器的团队呢？ “伍哥，如果我要进陶瓷组呢？” “也一样啊，反正是烧窑。” “烧窑不行，没有技术含量，我想接触更核心的技术。” “嗯？” 伍白好奇的眨眨眼，问道： “张哥你应该是记者吧？” “你们现在已经卷的这么厉害了，不仅要曝光产业链，连造假的原理都不放过？” “这样就算拍出来，应该也不能播吧？” “错了，我不是记者。” 张扬摇摇头。 “那你是？” “我是专门造假的。” “卖不卖假呢？”伍白问道。 “不卖，卖也是当工艺品卖。” 张扬对着伍白比了个“不要”的手势。 “哥，我是客户，你别像看商品一样的看着我。” “哈哈哈，不好意思，职业病。我明白了，张哥你是来偷学技术的是吧？” “差不多，但也不全对。” 张扬觉得，偷学技术这事儿，万一伍白说漏嘴了，自己容易有危险。 “其实我的技术，要比宋老大他们的技术好的多，但是我不明白，凭什么他们挣的比我多？” “我明白了，张哥你是来学成本控制和营销的。” (本章完) ------------ 第123章 师兄他不会这么温柔的 “成本控制，伍哥这你也懂？” “略懂，略懂而已，其实以前我在宋老大的手底下待过的，不过那时候我还叫十七。” “嘶——” 张扬有理由怀疑，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的名字，就是他出卖的人的数量。 拿名字计数，好像确实挺有成就感。 当然也很变态。 能活到现在，说明他确实有点本事。 “伍哥，冒昧的问你一句啊，像你这样出卖人……我知道伱干的是好事儿，但是咱们就事论事……比如宋老大，你把他卖掉以后，最怕什么？” “怕他报复不？” “我不怕啊。”伍白笑了笑，“我挣的就是这个钱，风险和收益并存。” “那你怕什么？” “张哥你问这个干嘛？你怕被我卖了吗？” “怎么会……是我有一个朋友，他好像被人背叛了，目前还没想到什么有效反制的办法。” “不会是我吧？”伍白脸上的表情突然有点惶恐。 他怕张扬是以前的仇人。 身体都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一下，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不是啊，我那个朋友不认识你。” “呼——那我就放心了。” 伍白松了口气，他抬头看了一下张扬的头顶。 现在，他怀疑张扬口中的“朋友”，就是张扬自己，至于背叛……张扬的头顶应该是原谅色才对。 “你这种情况，我以前也遇到过。”伍白面无表情的说道。 “处理这样的事，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完全忘记，另一种是把狗男女狠狠的蹂躏一番，张哥你想听哪一种？” “第二种，细说一下。” 忘记这件事，对张扬来说有点困难，因为他现在还在背叛的结果里遭罪呢。 只能说，还好这个伍白身上有活儿，才没有那么无聊。 “我就喜欢你这样快意恩仇的人。” 伍白走过来，给张扬把茶满上了，非常尊重： “第二种方式很简单，那就是剥夺。” “她背叛你想得到什么，你就剥夺掉什么。” “比如她想要钱，那你就把钱都给我，让她一分钱都拿不到；她想要人，你就花点钱，我帮你把那个野男人给废掉……” 伍白说的话，夹带的私货比较多，不过张扬还是听懂了。 换到涂警官身上，那就是他想升职，想搭上领导的线，那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让他一无所获。 甚至失去现在已经拥有的。 这……张扬觉得自己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老哥，你再说说，加入宋老大的瓷器作坊，要多少钱啊？” “你都这种情况了，还要忙工作吗？” 伍白感慨了一声，过来拍拍张扬的肩膀，莫名其妙来了句“这就是男人呐”。 他说。本来职位越高，收的钱越多，因为他要花钱去打点关系。 但是因为张扬情况特殊，他就只收五千了。 “但是我得说清楚，你说你自己是瓷器造假的高手，到时候去了现场，肯定要露一手。” “万一他们不认可，那我可不退钱的。” “没问题，这你就放心吧。” 张扬拍拍胸脯保证道。 “行，那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看下我儿子的作业，做的怎么样了。” 趁着伍白出门的功夫，张扬直接拼了。 他要把所有瓷器相关的能力，全部搜索出来，从上到下挨个的解锁。 目前还剩下一共63万的认可值，张扬在解锁前，觉得随便浪费都没事。 但是解锁完【华夏瓷器知识大全】【传统素瓷烧制】【色釉瓷烧制】【古陶瓷的修复与复制技艺】四项能力后。 张扬惊讶的发现，还有非常多的二类能力。 比如【原始青瓷精通】【青瓷精通】【青花瓷精通】【玲珑瓷精通】……等等。 张扬随便解锁了两个，瞬间意识到，这些二类能力相当重要。 就像在传统书画的基础上，还要解锁对应的个人模仿能力一样。 全解锁的话，有点贵啊！ 不过一想到，不久就要去面对造假团伙的质疑，张扬来不及考虑太多，统统解锁。 等到把最后一项【红绿彩瓷精通】解锁完，张扬已经干了。 就剩30几点认可值。 当然，这个值，每隔一段时间，会突然的蹦一下。 这是因为张扬的作品，有些还在展示中。 听说安娜的妈妈，已经带着青铜剑去霓虹了，到时候余额估计能涨不少。 …… 此时，在临州市郊的国道上。 涂警官的车就停在大马路边。 他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一辆比亚迪，缓缓靠在了他车旁边。 认出司机后，涂警官赶紧一路小跑，到了后座的车窗旁边半蹲下来。 窗户缓缓落下，车里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远程给张扬布置任务的高总。 “高总下午好！” 涂警官谄媚的打了个招呼。 后座上的高学习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悠悠的问了一句： “事情怎么样了？” “都妥了。”老涂快速的答道：“高总你放心，这个张扬人很机灵的，青铜器造假这一块儿，几乎没他搞不定的事。” “是不是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啊？” “真的，他的水平连省里的专家看了都说好。” “哦？那确实有点东西。” 高学习故意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装的。 而他也马上就蔑笑了一下说道： “可惜了，是个造假古董的，这种人身上有原罪的，涂组长要是想进步的话，还是得离这种人远点。” “高总你放心，这种小角色，我办案子的时候认识了很多，就是留到这种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不错不错，继续努力，你的事，我伯伯会帮忙的。” “谢谢高总！” 车窗缓缓升起，涂警官始终保持谄媚的微笑。 直到高学习的车，完全消失在视野中，他这才收起笑容，兴奋的握了握拳。 芜湖，这下真攀上高枝了！ 他正打算回去开车，手机突然响了。 掏出来一看，是沈依依打来的电话。 涂警官想了想，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不准备接。 等到拨号太久自动挂断后，他赶紧把小沈的电话拉黑了。 同一时间被拉黑的还有陆姥爷。 这次把张扬卖了，以后沈家的关系肯定就走不通了。 但是没办法，涂警官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张扬去卧底。 他自己都不愿意去卧底，怎么说服别人呢？ 只能来硬的，有点一次性的意思。 虽然这意味着，之前他对张扬和小沈示好的种种行为，有点浪费了。 但是今天把张扬一卖，直接回本。 不对，应该说还赚了。 那可是高老师啊，以后要往燕京去的大人物，沈领导连人家的脚后跟都摸不到。 涂警官想着想着，差点笑出了声。 …… 就在涂警官挂断电话的一分钟后，张扬也接到了沈依依的电话。 “怎么了？表妹？” 小沈的电话，张扬接起来完全没压力。 因为这妮子说话经常没重点，还思绪乱飞，就算有人监听，估计都听不懂。 “师兄，你说实话，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的沈依依语气非常严肃。 因为小沈的妈妈告诉过她，如果一个男人突然说自己要出远门，还不说什么事。 要么出事了，要么出轨了。 在小沈眼里，师兄只能是出事，因为他都不在轨道上。 “没有啊，就出趟远门。”张扬答道。 “那为什么涂警官不接我的电话？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 “这……我也不知道，我们早就分开了。” “好，你不说是吧？那你别挂电话啊，我让我叔叔追踪你的手机信号，空降特种兵到你脸上，我看你说不说。” 电话那头沈依依都急了，开始胡言乱语。 张扬听完，哈哈的笑了两声。 还得是自己的亲生师妹啊，就是不一样。 他苦口婆心的解释道： “真没事的，依依你就放心吧，有事的话，我还能瞒着你吗？” “好，我懂了。” 沈依依默默的挂断了电话。 她神情严峻的对旁边的安娜说： “我师兄肯定出大事了，不然他刚才，不会那么温柔的和我说话，那是他对你才有的语气。” 安娜：“？？？” “我知道你听不懂，别看我了。” “不行，我得给叔叔打个电话，师兄是师傅的亲传弟子，肯定会对警察说实话的。” 沈依依自言自语完，说干就干。 不一会儿，张扬接到了一个来自省城的陌生号码的来电。 “喂？谁啊？” “张扬吗？我是沈领导的秘书，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 (本章完) ------------ 第124章 抉择，奇怪的展开方式 “方便，当然方便。”张扬回答的很快。 其实不太方便，因为伍白和他儿子，就坐在张扬对面。 “两位，我接个电话，刚出狱，去哪儿都要跟社区民警报备一下。” 张扬捂住话筒，冲两父子解释道。 “没事，您快请，可别把警察给招来了。” 伍白连忙点头，主动帮忙开门不说，甚至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他眼里，张扬说自己刚出狱的那一刻，人物弧光完整了，人设也饱满了。 因为只有坐过牢的造假手艺人，才有可能是真正的行家。 张扬走到屋外后，电话那头已经换了人。 “张扬，依依说你遇上大困难了，精神状态都有点不稳定，现在怎么样了？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说话的男人声音有点清冷，没有想象中的有威严。 反倒莫名的有点亲切。 张扬没想到，师妹这么快就摇人了，谁说她是漏风的小棉袄来着？ “领导，我……” 没问题三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张扬却犹豫了。 虽然不知道，师妹怎么会想到找外援的，但如果真要说有一个破局的机会，那可能就是现在了。 “我真遇上点事儿，就是不知道领导你的能量怎么样，敢不敢管。” 张扬的发言有点暴力。 他很期待沈副厅的回复。 结果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这就怂了？ 张扬有些失望，都准备挂电话了，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对方悠悠的声音： “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啊！” “领导伱没听见吗？哦，刚才信号不好，那我重说一遍……” 张扬赶紧把事情，挑重点的描述了一遍，重点是涂和高两个人，怎么胁迫自己，逼自己当卧底。 危不危险的两说，但这两个人就很有问题。 建议严查。 “沈叔叔，你听懂了吗？” “你先别急着改口。” “张扬，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这件事，是谁的错？”电话那头的中年人沉声问道。 谁的错？ 张扬心说，总不能是我自己的错吧，反思怪也说不出来这样的话啊。 那只能是高老师的问题了，有福员工享，有事领导扛，这才合理。 “那肯定是那位指挥高总和涂警官的人，思想出了问题。”张扬非常确定的答道。 对于这个答案，沈领导并没有给出任何评价，身居高位的人是这样的，轻易不给意见，张扬以前上班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 这种人，往往用问话的方式，体现他真实的态度。 就像现在，电话那头的中年人沉默了半分钟后，缓缓开口： “我再问你，你觉得这个问题，最完美的解决方式是什么？” “不要有顾忌，可以大胆点。” 张扬本来想说，领导你愿意帮忙的话，就把涂警官给送进去吧，威胁人身安全罪了解一下。 但是对方让他大胆，那肯定不能这么算了。 “我觉得，最完美的情况是，高老师下来，领导你上去。” “噗——” 张扬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茶水喷射的声音。 “你胆子再大一点，张扬，要不要去海外重建兰芳啊？” 说话的是个老头子，声音实在太熟悉了，一听就知道。 “姥爷也在？” 张扬觉得领导有些草率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让老爷子知道呢，他可是有说梦话的习惯的，再加上师妹有偷听他梦话的习惯，相当于一次告诉了两个人。 “我们在依依家。”沈领导简短的解释道。 “要不然，我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的。” “那……替我谢谢姥爷和陆阿姨。”张扬语气诚恳的说道。 看来平时积德真的有用，关键时候，小沈发力了，加上陆姥爷和陆阿姨的跟进，再大的领导，这时候也得有点人情味儿。 “不用道谢了，这事，说到底你是受害者，不过我本来以为，你的视线会一直放在小涂身上，没想到我小看你了。” “姥爷，你先出去一下吧，我和张扬说点重要的事。” “嗯。”电话那边陆姥爷应了一声。 不过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冲着电话说道： “张扬，你别怂，实在不行，我去燕京帮你找关系，送礼的国宝我都准备好了。” “哈哈哈，姥爷你冷静点。”领导笑着催促姥爷离开。 过了一会儿，他在电话里，语重心长的告诉张扬： “目前看来，有两个解决方案，一是你直接回来，我把小涂处理了，高老师那边肯定不会再难为你，高总应该会主动跟你道歉。” “我年轻时姥爷帮过我大忙，看在你帮了依依和姥爷的份上，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有压力。” “第二个方案是，你继续卧底，至于原因，我不能说，但你应该懂。” 懂的都懂？没想到，领导也是谜语人。 但这次，张扬还真懂了。 如果要安排涂警官，有张扬的证词，加上录像啥的，基本就够了。 继续卧底只能有一种目的： 那就是要来波大的，目标当然是那位高老师。 当然，这样干，不一定有收获，也许那个叫“羊驼”的内鬼，真的就是私藏了一点文物而已，张扬把文物找出来，也就能收获100万的辛苦费罢了。 但即使如此，给对方干完活儿，张扬还存在理论上打入对方队伍的可能，那可真就是谍中谍中谍了…… 妙啊，这电话打着打着，味道就变了。 张扬突然觉得有点刺激。 “你尽快做决定吧。”电话那头，领导催促道。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是全都要。” “嗯？我没懂你的意思。” “我希望沈叔叔你处理涂警官的同时，给我一点支持，让我把这次卧底的任务圆满完成。”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旁边没人，领导突然就不高深了，直接问张扬： “你这种行为，有点矛盾呐！” “不矛盾啊，叔叔你可能想错了，我现在来了临州以后发现，如果没有人威胁的话，卧底好像也没啥难的，进退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实在不行，我就打个车回青州呗。” “但是如果我能亲手把那三个人……嘿嘿，一听就很爽。” 张扬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没有告诉这位沈叔叔，那就是： 他不怕贼偷，怕被贼惦记啊。 这种事，高老师可能不在乎，但是那个高总，好像是个仿生人。 机器人也会记仇，西部世界里已经拍过了，张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抵挡他，只能想办法一劳永逸。 …… “你确定吗？” 沈副厅又问了一遍。 这次，他把背后的困难给张扬讲明了。 他也是从基层升上去的，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那个跑到海外的羊驼，恐怕不止是卷走了涉案文物这么简单，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高老师他们也不会就指望你一个人，一定还有后手。或者说，你本身就是一个幌子。” “所以你的安全，我其实不担心，你现在这样子进去，没个一年半载的，接触不到核心成员。” “我明白你在想什么，无非是心里有口气咽不下，但是张扬你要想清楚，时间的洪流不停向前，前浪迟早要拍在沙滩上，你其实可以等。” “当然，我在你这个年纪，估计也等不了。” 沈领导的话，乍一听非常的有道理。 好像人生导师的谆谆教诲。 但是张扬回来后仔细一琢磨，发现好赖话全让他说了。 说是教诲，更像是免责声明。 而张扬的决定还是和之前一样：去看看什么个情况。 不行就撤，绝对不贪。 …… 回到房间，伍白在张扬的脸上，看到了之前没有的轻松。 “警察没为难你吧？” “没有，我可是守法公民。” 张扬和对方对视一眼，两人会心一笑，心领神会。 交完钱后，伍白建议张扬先在临州找个住的地方，就算明天引荐他进了宋老大的团伙，人家也不包吃住的。 “张哥，你喜欢哪个地方的，我知道有个洗脚城……” “咳咳！”张扬咳嗽两声打断了他。 小孩哥还在这儿呢，注意嘴脸。 伍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站起来说： “那我就不多嘴了，等会儿带张哥你过去看看。” “在那个地方，报我的名字打九折。” “有劳了。”张扬学江湖侠士拱了拱手。 伍白笑着回礼：“客气客气。” 也就是张扬是客户，伍白才会主动带路。 要是陌生人的话，张扬这时候估计要给人说一句： “老哥，你怎么有一包烟在我兜里啊！” 才会有同样的效果。 至于结果，就是伍白带着张扬绕了好几个小巷子，最后爬上一幢大楼的三楼，进了一家招牌发着橘光的快捷酒店。 进店以后，张扬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就是很单纯的开了个商务大床房。 伍白送他到房门口，才告诉他来这里的原因： “张哥你记住这家酒店的名字，老板娘是宋老大的姘头，以后这个点，说不定要考的。” “明白，辛苦辛苦。” 张扬在心里默念了一下“欢乐时光酒店”的名字，这还挺好记的，联想一下肉蛋葱鸡就可以了。 “嗯，你有什么需求的话，就找老板娘，如果实在舍不得消费的话就算了，主要是混个脸熟。” “放心吧，我懂的。” 张扬回到房间后，第一时间把自己的信息同步给了沈依依。 现在，家里已经成“作战指挥部”了。 小沈一听说张扬在外面玩这么刺激的，课都不上了，请假在家里当军师。 才把定位发过去不到两分钟，小沈就已经把去附近最近的派出所的路线，在地图上画出来了。 专业度这一块儿，确实没得说。 她还嘱咐张扬，记得换新手机和手机卡，出门的时候旧手机记得开定位，方便她随时找人支援。 就这还不够。 晚上一点和凌晨五点的时候，她还给张扬打电话，让他检查一下楼道里的情况，小心对方趁夜色进屋突击检查。 结果，当然是无事发生。 第二天，张扬顶着黑眼圈出现在伍白面前时，后者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兄弟你真拼啊，这也太放纵了。” “你误会了，我就是没睡好。”张扬挽尊的解释道。 “明白！张哥你放心，我嘴很严的。” “咱们赶紧动身吧，宋老大那边已经招呼好了。” 张扬和伍白打了俩出租车，一路开出老城区，最后在新城区边缘的一座工业园外，停了下来。 宋老大的瓷器作坊，就在工业园里。 在园区门口，看着一车一车往外运的瓷器，张扬咕嘟的咽了一下口水。 一定要这么现代化吗？ 现在瓷器造假都发展到这个程度了？ 他还想着买一家土窑自己慢慢烧呢，这下真落后半个世纪了。 “我知道张哥你是来学挣钱的方法的，就不画蛇添足的给你介绍了，等下宋老大的人来接你进去，你自己慢慢看。” “画蛇添足确实没必要，但是你起码得画条蛇呀。” 张扬指了指面前的大楼，四层高的厂房，占地面积估计有上千个平方。 还有门口金色的招牌，临州瓷器厂。 这都让他感到困惑。 “这都是宋老大的产业吗？” “哥你想什么呢，他们就挂靠了一个实验室在瓷器厂底下而已。” “要有这么大的瓷器厂，宋老大会只找个宾馆的老板娘？直接开歌舞团了都。”伍白笑着说道。 “有道理哇。” “原来是实验室。”张扬感觉自己学到了。 青州好像也有一个瓷器厂，不知道那边接不接受自己挂靠。 很快，宋老大手底下的人出来了。 是个穿着灰色围裙的老师傅，头发上的灰尘，一看就知道，他刚才在干活。 “老钟，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来应聘瓷器师傅的张哥。” “他的手艺，在整个华南造假界都排得上名号，只不过因为刑满释放，在当地找不到工作了，这才过来碰碰运气。” “有点年轻啊，已经坐过牢了？” 钟老头向张扬投过来审视的目光。 张扬完全不慌，服刑记录属于隐私，这群造假的绝对查不到，所以随便说。 正常情况下，也没人会编这种经历忽悠人。 “我整了件康熙青花的将军罐，卖了三十万，被老头的孙女给告了。” “赔不起那么多钱，干脆进去蹲了一年半。” “有骨气！”老钟点点头赞赏道。 “既然你要来，那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我们这个实验室虽然是瓷器厂底下的，但是没有五险一金。” “也没有底薪。” “工资是计件发的，讲究多劳多得，大家的平均月收入，应该在十万左右。” (本章完) ------------ 第125章 你懂接老底吗？ 平均月收入十万？ 怕不是一个老板99万，剩下九个员工瓜分1万吧？ 还好张扬不是来打工的，不然录个音就可以曝光他们了。 “钱不是问题，等你们看到我的手艺就知道，10万对我来说，完全是毛毛雨。” “我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可靠的平台。” 张扬抱着胳膊装高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那个叫老钟的人，有点憋不住想笑。 “这老头不尊重人啊！”张扬在心里说道。 和伍白分开后，张扬跟在老钟身后，爬楼梯到了厂房的二楼。 宋老大的“实验室”就在这里。 别看是挂靠的，因为太挣钱了，规模并不小。 据老钟介绍说，这层楼有一半的面积，都是属于他们的。 分成了办公区和生产区。 办公区没啥好说的，张扬跟着转悠了一圈，工位上都是打电话骗钱的销售。 生产区就高级多了。 里面有非常多的半自动设备，还有一个新买的数控电窑。 据说这个电窑，不仅能精准的控制烧制时的温度曲线，还能检测窑内的空气氛围，烧建盏的成功率非常高。 市面上那种二十块钱三件的建盏，就是用这种电窑烧的。 张扬参观完，决定回去以后，自己也整一个试试。 感受一下高科技的便捷。 不过，这些设备，就已经是这家实验室，接近现代工厂的全部内容了。 剩下的，无论是工作台、还是员工，都和张扬见过的上个世纪的瓷器厂的生产照片，没有任何区别。 除了打杂的那些年轻人，也就是伍白口中干脏活累活的“牛马”。 剩下有手艺的师傅，基本上都是以前附近县市，各个瓷器厂的老员工。 退休或者下岗后，被宋老大请来的。 这些人身上有浓浓的工人气息，听说张扬来应聘“手工师傅”，他们都停下手里的活，围了过来。 看似表达对新人的欢迎。 实际上，他们只是围起来，上下打量着张扬，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这算是面试吗？”张扬问身边的老钟。 如果不是的话，他不是很喜欢被一群老玻璃这么围着参观。 “算啊，动手前，他们会问你点问题。” “我们的材料也要花钱的，如果你一点儿本事都没有的话，都没有必要动手。” 老钟的解释，在张扬听来非常合理。 一听就知道，他们之前吃过类似的亏。 张扬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这些老师傅发问。 很快，头顶最亮的老头站了出来： “小伙子，伱之前烧什么窑的？” “主要是柴窑。” “现在还在烧柴窑吗？你什么地方的，那边没被禁？” “柴窑为什么要被禁？”张扬反问道。 “嗯？？？” 围观的老师傅们都发出了质疑声。 其中有个头发像老树盘根的老头，走出来问道： “你以前干活儿的地方，有非遗传承？可以直接烧松木吗？” “没有啊……等会儿，你们说的柴窑，不会是和电气窑做区分的那个柴吧？” “对啊。”有老头回应道。 有人思维比较敏捷，一下子明白了张扬话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你烧的柴窑，是五代时期，周世宗柴荣御用的那种瓷器。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瓷？” “对啊！”张扬点点头。 来之前，他已经想过了，既然是造假的团伙，那应该大部分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不用讲武德了。 直接把噱头拉满。 什么雍正粉彩、元青花、汝瓷，在【天下第一美瓷】柴窑面前，都往后稍稍。 “怎么了？这么好挣钱的瓷器，你们不会没有人烧吧？” “不会吧？不会吧？”张扬故作惊讶的问道。 “这东西谁烧啊……” “是啊是啊，全世界有没有一件真品都难说的东西。” “说实话，烧这玩意儿不难，但是卖出去比较难。”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要坐牢了。”老钟侧过头看了张扬一眼。 柴窑这东西，纯忽悠人的，几乎算是瓷器里的概念神了。 “小张，你会不会来错了，其实我们还有一个销售部门……” “什么意思，你们难道不信吗？” “那我烧出来给你们看看。” 张扬撸起袖子，摆出随时可以动手的架势。 但是老钟伸手拦住了他： “别，你就是烧出来，我们也看不懂。” “对啊。”有老头附和道：“现在是我们考你，你别反过来考我们啊！” “那你们要考我什么，直说吧。” 张扬两手一摊，伟大无需多言。 几个老家伙对视一眼，都把目光放在了那个头秃得发光的老家伙身上。 老头咳嗽了两声，站出来说： “小伙子，接老底会吗？” 所谓的接老底，就是把一个新仿的瓷器的底足，敲掉一部分，然后把老瓷器的底足给粘上去。 这样可以完美通过热释光的检测。 因为热释光取样的部位，一般都选在瓷器的底足，避免对器物本身造成损伤。 但这都是多少年前就开始玩的把戏了，现在哪还有秘密啊！ 拿这个来考人，算是考察张扬的基本功？ “看不起人是吧？就拿个胶水粘一下的事，还能不会的？” 张扬的语气和态度都有点狂。 一个能烧柴窑的人，就得有这个底气，不然就太假了。 “你别光嘴上厉害，会不会的，你得做出来给我们看看。” “是啊，我们这里不烧柴窑，现在元代以前的都不让卖，我们就做明清瓷，所以你想留下来，就只能干接底的活儿。” “小伙子，你还是多沉淀沉淀吧。” “他们说的是对的。”老钟拍了拍张扬的肩膀，指了指旁边的工作台。 “你要是想试试的话。” “现在离下班还有三个钟头，你只要能搞定一件，而且被挑出的问题少于五个，当场给你办入职。” “没问题啊。”张扬等的就是这句话。 径直走向了工作台。 分配给他的器物，是一件青花的天球瓶，外面泛着一股贼光，一看就是新做的； 要接的底，则是一件清嘉庆年间民窑瓷碗的底足。 正常来说，碗的底足要比瓶子的浅一点，接在一起，很容易露馅。 像范老师那样的专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宋老大的目标客户，显然不是范海洋。 是用来骗那些“故宫一件我一件，故宫没有我两件”的韭菜们的。 都这样了，还愿意接个底，去开张热释光的证书，简直是业界良心。 张扬把东西拿到手以后，先修理那件真品的底足。 等下这个底足，要完全粘到天球瓶的底下，做到尽量和器物浑然一体，多一点、少一点，都会出岔子，所以容不得半点马虎。 在张扬动手的时候，其他的老师傅，充分发扬了从联发科学来的先进经验： “一核工作，多核围观”。 都围在张扬旁边。 最没品的，应该是那个秃顶的老头子，好像因为张扬用的是他的底足和胶水，所以一直在旁边指指点点。 张扬粘了一个半小时，这老头喝了两瓶水，愣是从头说到尾。 而在他的“悉心指导”下，一件接好底的天球瓶，很快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各位师傅来帮忙找找破绽吧！” 老钟站起来拍了拍手说道： “不要故意挑刺啊，如果你要指出问题，那就要同时给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不然就别说。” “好了，现在开始吧！” 老钟的一番话，让张扬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 竖了个大拇指说： “钟师傅中肯！” “哈哈，小张你放心，我们这些人都是很讲道理的。” “你这个年纪，和我们没有竞争关系，大家评价的时候，都会很中立。” 老钟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带笑。 在他看来，张扬说自己烧柴窑，基本就是那种专门骗国宝帮的低级骗术了。 和工地老头套装、黄花梨、传国玉玺基本没啥区别。 真实的水平恐怕不会太高。 真正的瓷器造假行家，都是烧清三代的，讲究的就是一个以假乱真。 老钟心里想的是，提前安慰一下张扬。 不然等会儿问题太多，容易打击到这个年轻人。 好歹是收了伍白钱的，服务态度这块儿必须拿捏。 但是很快，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因为看过张扬作品的人，都站在一边，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如果只是个别人的话还好。 但十几个老师傅，看上去都挑不出来问题，那就不对劲了。 “难道大家都收钱了？” 老钟在心里想道： “靠，不会我收的最少吧？” “老耿。”老钟直接点名，就找刚在那个指导张扬的秃头老汉。 “你说说啊，别闷着。” “我，我没意见。” “？？？”老钟一脸困惑，“你怎么能没意见呢？你刚才不是说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吗？” “反正就是没意见。” 老耿嘟囔着说道： “你总不能让我提一些，我自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吧？” “行，那老庄呢？”老钟继续问。 “我也没意见。” “老邱？” “俺也一样。” “……” “好好好。”老钟直接笑了，他现在确定，大家都收了钱。 既然这样，他决定亲自来。 稍微找点问题，不然以后不好管理张扬。 他走上前，拿起张扬接好底的作品。 分析接老底还不简单，不就是找那条缝嘛…… 不是，接缝呢？ 老钟揉揉眼睛，仔细盯着胎釉结合处的地方，眼珠子都快凑到一起了，都没法分辨出，到底哪些是自然的胎釉分割线，哪些又是接缝。 半晌，他神色复杂的抬起头： “小张，你扮猪吃虎是吧？” “这水平，打娘胎里就开始练习接老底了吗？” “我可以理解成，这是对我的夸奖吗？”张扬微笑着问道。 “焯！这小子还卖萌！” 秃头老耿生气的喊了一声： “我受不了，去点根蚊香，有没有一起的？” “带我一个！”剩下的老师傅们齐声喊道。 (本章完) ------------ 第126章 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工位了。” 签完一份没有任何作用的合同后，老钟把张扬带到了分配给他的工位上。 一个没底薪、没五险一金、工资通过微信发放、还没盖公章的合同，张扬想了一路，都没想明白有啥用，纯粹就是走个形式。 张扬坐在工位上，周围的销售们电话打个不停，让他深深的感受到了韭菜的茂盛。 现在打击电信诈骗这么厉害，这里竟然没有被一锅断掉，也是奇迹了。 “小吴啊！”老钟敲了敲张扬前面一个年轻姑娘的座位。 “中午，带张师傅去吃点好的，记我的账上。” “好的！钟师傅。” 这个叫小吴的妹子，迅速转过头，马尾甩在老钟的胳膊上，打得老头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幕，加上小吴转过身后，那清澈而愚蠢的目光，瞬间让张扬确定，这应该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学生。 “小张，小吴她是我们公司的文员。”老钟帮忙介绍道。 “你缺什么材料，只要不是太贵重的，都可以让她帮你买。” “寄快递什么的也是一样，有时候客户或者老板要样品，伱就把东西给她，她会帮你搞定的。” “明白了。”张扬点点头。 听起来，这个小吴是专门干脏活累活的，看起来不重要，但这样的人，掌握的信息，往往是公司里最多的。 “对了，咱们的工作内容，千万注意保密。”老钟神情严肃的提醒道。 “没事，不保密我也听不懂的。” 小吴笑着掺和了一句，语气非常的幽默，张扬听笑了。 老钟烦躁的怼了她一句： “谁问你了？转过去工作！” “小张，你千万防着点她，她喜欢瞎打听。” “我又没跟你打听。”小吴委屈的撇了撇嘴，冲张扬笑了一下后，不太情愿的转了过去。 这让张扬眼前一亮。 部门文员、喜欢瞎打听、发货都找她…… 这个妹子，很有前途啊！ 张扬刚才还在想，自己要是每天准时上下班，起码得工作一个月，才能弄清楚这个“实验室”的情况吧？ 至于“羊驼”的事，那更是遥遥无期。 一个警察卧底的代号，现实里应该不会叫这个名字，而且就算对方现在从他脸上走过去，张扬也认不出来。 但是看到小吴这样一个单纯应届生后，张扬的信心顿时暴涨。 直接找她慢慢打听啊，总比大海捞针来得快吧。 张扬希望老钟赶紧滚，自己好和这个姑娘先套套近乎。 可能是注意到张扬看小吴的眼神有点炙热。 老钟本来想走的，犹豫了一会儿，回过头，俯下身告诉张扬： “小张，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好说，但是玩玩可以，千万别陷进去了。” “这种毕业生，我们一般三个月试用期一到，就直接开除，她就剩小半个月了。” 老钟觉得张扬是有点本事的。 现在能招到一个有点本事的年轻人不容易，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张扬听完点点头，并没有否认。 误会自己最好，这样怎么套近乎都不会被怀疑。 看张扬好像没有听进去，老钟在心里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 “行，那你先休息会儿，我们下午开始工作，刚好现在有一批一百件的接老底订单。” “你可以大展拳脚了。” “嘶——” 张扬听到这个订单数量，手抖了一下。 坏了，这是要被当成黑奴的节奏。 刚才老钟带张扬认识了一下其他的师傅，团队里，同样干接老底这个活儿的，就只有那个秃头的老耿。 也就是说，这一百件是他和老耿两个人干。 怪不得这么轻易的就接纳自己了。 原来是差干活儿的人啊。 张扬有些无奈，没想到卧底最大的危险，竟然是积劳成疾？ 不过，当他把合同收进抽屉的时候，突然想起来： 自己签的是计件合同啊！ 干一件，拿一件的工资。 那如果自己不要工资，不就可以不干活了吗？ 张扬好像发现了一个BUG。 在办公区，吹着免费的空调，公司还供电供水，让他安心的玩手机。 前面还坐着个软妹子，可撩的那种。 这不是自己上辈子梦寐以求的神仙生活吗？ 张扬立刻做了一个违背价值观的决定： 他要在这里好好的摆烂，每天准时上下班，体验零压力的上班族生活。 现在离午饭还有一会儿。 张扬坐在座位上，环顾四周，同时开启了窃听模式。 在他身后的那些“同事”，这会儿都在疯狂的打电话，听他们说话的内容，沟通的对象应该是来自全世界各地的买家。 因为他们经常提到“包邮”“海关”这样的关键词。 除了座位上的，还有好几间会议室，听起来也很热闹，但是因为关着门，并看不到里面在干什么。 “这里真是个贼窝啊！” 张扬看了一圈下来，这么多人，估计只有面前的小吴是干净的。 毕竟她很快就要被无理由开除了。 等到时间跳到11点40，前座的小吴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跟上了发条似的。 她转过身笑着对张扬说： “张师傅，午饭时间到了！” “哦，好的，咱们去吃点啥？” “吃个香辣鸡火锅吧，你今天的消费是钟师傅买单，咱们吃点好的可不可以？”小吴期待的问道。 “真的吗？他买单？” 张扬也笑着站了起来： “不用自己花钱的话，那我们一人一个火锅呀，这样才能吃爽，你说对吧？” “对！” “走走走，我带你去食堂。” 小吴激动的拿起手机就要出发。 张扬点点头，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花老钟的钱，走自己的关系，完美！ …… 一路上，张扬都在琢磨，要怎么和这个小吴套近乎。 搭讪是门学问，他真不太会。 而且这个小姑娘有点人来疯，路上碰到每个人都要打招呼，跟上选修课老师点名似的。 一路上，张扬根本找不到说话的机会。 好不容易要吃饭了，他还没开口，对方又切换到了干饭人的状态。 筷子和嘴巴全程就没停过，唯一说的话是招呼张扬吃菜： “张师傅你别看着，快吃啊！” 说完，又开始给她自己盛饭。 张扬心说，这姑娘，如果再聪明、再漂亮一点，真是世界上另一个沈依依了。 不过今天就算是小沈，这话，他也套定了。 不管小吴有多认真的吃着火锅，张扬强行插了一句： “小吴，你来这里多久了啊？” “我今天刚来，有点社恐，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咱们办公室，有哪些人不能惹啊？” “好啊！” 小吴点点头，拼命的把嘴里的饭嚼完咽了下去。 “张师傅，一般像你这样的技术人员，都是别人不敢惹你，你惹别人没事的。” “那老钟呢？他算啥？” “钟师傅是我们的领导，但是你们和他，好像是平级的，说是扁平化管理。” “明白了。” 张扬装出听进去了的样子。 “你来这里多久啦？我感觉你应该还没毕业吧？实习生吗？” “不是啊，我大专刚毕业，这是我第一份工作。”小吴认真的答道。 “那你平时忙不忙？” “还行吧，主要就是……” 小吴掰着手指头，给张扬介绍起了她的工作内容。 张扬非常认真的听完，然后追问了一句： “那我们这边寄样品都是你寄吗？” “对啊，我一个月前，就把邮寄的工作，全部接手过来了。” “以后张师傅你要给客户寄样品，告诉我收件人是谁就行了。” 小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 看起来非常自信。 这也验证了张扬之前的想法，这个妹子应该掌握了很多客户的信息。 “是吗？那小吴姐，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了！”张扬强行奉承道。 “哈哈哈，好说好说。” 小吴谦虚的摆摆手，想要拿起筷子继续吃。 但是被张扬打断了施法。 “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你。” “咱们实验室，有做海外的生意吗？比如东南亚、欧洲？听说现在挣外汇很划算的。” “当然有啊。” 小吴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了： “而且很多的，我们主要就是做霓虹那边的生意。” “每个月要往那边发几十个快递呢。” “哈哈，那太好了。”张扬笑了笑答道。 小吴也跟着嘿嘿的笑了两声。 她看张扬没话说了，马上低下头干饭。 张扬也象征性的吃了两口，剩下的就都让给对面的妹子了。 其实他再追问一下，好像就能知道“羊驼”的下落。 但是很不巧，老钟这时候端着碗蛋炒饭过来了。 他看到张扬和小吴面前的菜，惊得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一顿饭干掉他一个星期的伙食费啊。 “你们吃的这么好吗？” “嗯？小吴？！”老钟用质问的语气问道。 显然他是钱包遭重，有点不爽了。 但这根本难不倒小吴，只见她一边擦着嘴，一边站了起来说： “我吃完了！来，钟师傅，换你了！” 说着就要把面前的剩菜给让出来。 张扬现在知道，为什么这个妹子吃的时候，要这么着急。 原来是怕老钟过来，就没胃口了。 看着两人有点尬住，张扬开口说道： “老钟，这顿算我请小吴的。” “感谢她带我来吃饭。” 老钟看了张扬一眼。 想到之前在办公室里的一幕，他想当然的认为，张扬已经开撩了，只好无奈的点点头： “没事，一顿饭而已，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直接端着饭走到旁边，一个人吃去了。 “张师傅，你，你这么牛的吗？” “感觉钟师傅很给你面子啊！” 小吴捂着嘴小声的对张扬说道。 后者示意她淡定一点： “坐下来，继续吃吧，以后好日子好多着哩！” (本章完) ------------ 第127章 什么年代了还在传统做旧？ 之后的几天时间，张扬每天准时上班，在工作台接一件老瓷胎后，就直接回办公区，日常找小吴打卡。 聊天、请吃饭、问东问西。 办公室里，正像小吴所说，张扬是技术人员，不管他干什么，其他人也就在旁边看看，并没有人敢来打搅。 很快，张扬连小吴是哪个小学毕业的都知道了。 而在入职三天后的上午，张扬终于问到了一个疑似“羊驼”的人的快递信息。 收货地是霓虹横滨某古董拍卖行，收件人的名字叫“Grass Mud Horse”。 翻译过来就是草（一种植物）、泥、马。 张扬有九成的把握，这个收件人就是羊驼。 剩下的一成，有可能是真碰上神经病了，取这么个名字。 他把这个地址，悄悄发给了沈依依。 让她好好调查一下这个拍卖行，还有收件人的信息。 就在张扬躲在厕所，把消息发出去以后，老钟突然来座位上找到了他。 神情非常严肃的说，有话和他聊聊。 张扬听到这种话，心里咯噔一下。 以前上学时被班主任叫出去谈话的痛苦经历，顿时浮上心头。 他想反抗，但是对方已经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张扬只好跟着老钟走到阳台上。 刚走到对方身边，老钟递出来一根华子： “来一根？” “不用了，而且我不想抽二手烟，你忍忍吧。” “额……好吧。” 老钟默默地把打火机放回了兜里。 他干叼着烟，看着远方叹了口气说： “小张啊，你这样不行呀。” “现在一天就干两个小时的活儿，只做一件东西，也太怠惰了吧？” “老耿看到你，都有点心里不平衡了。” “我们工资不是计件的吗？他有啥不平衡的？”张扬不解的问道。 “伱是计件，但他不是啊。试想一下，他在苦哈哈的干活儿，你在和小吴谈笑风生，正常人肯定会受不了吧？” “额，那确实挺难绷的。” 张扬点点头，心说，这样老耿都能忍三天，也算是忍者神龟了。 换做自己，有个同事敢这样摸鱼，估计第二天他也跟着摆烂了。 不过硬找理由的话，张扬还真能解释。 他做一件东西，除了接底外，还要想办法在底足的里侧，刻一个镜像的“沈”字。 保证手电筒的光过去，刚好能看见。 相当于之前的防伪标识。 万一这段时间，这个窝点被人一锅端了，有人非要把老耿做的东西，算成和张扬一起做的赃物，那怎么办？ 所以必须得留个标识。 张国强那个标识，字太多了，直接留领导的姓，更有纪念意义。 但是躲着摄像头和其他人的视线，刻个清晰的“沈”字谈何容易。 所以张扬接一件瓷胎，耗费的精力真不少。 可惜这理由，不敢说给老钟听，怕他承受不住啊。 张扬想了想，为了老钟好，还是只能说善意的谎言： “是老钟你说的，小吴还有半个月就要走了，我得抓紧时间！” “啊？你……”老钟一脸震惊：“你是真的饿了。” “虽然我能理解，但是这样不行啊。老板已经注意到你了，你每天就交一件，他问我你是不是已经八十岁了，干不了重活。” “来之前你不是说，你缺的是一个平台吗？现在平台有了啊，你怎么不珍惜？” “哦，你管玩胶水的工作台叫平台是吧？”张扬直接反问道。 “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干这种活儿，纯纯的苦力，狗看了都摇头。当然，老耿除外。” 张扬就差告诉对方，自己是来卧底的，不是来干活儿的。 如果不是团队最核心的业务，他根本不感兴趣。 “别的活儿……你那柴窑做了，也卖不出去啊！”老钟皱着眉头说道。 “谁说我只会柴窑的？” “难道你忘了，我是因为康熙青花瓷才去踩的缝纫机吗？” 张扬抱着胳膊，歪嘴一笑。 老钟被怼了一下，气势稍微弱了一点。 他站在原地，露出思考的神色，半晌，开口问道： “你真能做康熙的青花瓷？” “别说康熙了，只要是和陶瓷两个字沾边的，就没有我不会的。” “先天陶瓷圣体，你懂吗？” “不懂，没见过。”老钟摇摇头，把嘴里的烟吐下了楼：“走吧，我看看你的本事。” “走走走，我早就手痒了。”张扬急不可耐的说道。 …… 青花瓷做旧的地方，并不在二楼的工作区，而是在一楼的一个几十平的小房间里。 一进门，张扬就听到了叮叮当当的、敲打瓷器的声音。 在老手的眼里，这种声音一听就懂了： 这是在用硬物敲打瓷器。 新烧制的瓷器，釉面非常完整，为了做出很深的裂纹和很重的开片，就用这种带破坏性的方式，硬敲，仿制出瓷器流传下来时遇到的损伤。 有人说，这是最初阶的造假手段，但其实只要手艺足够好，还是有几率敲出真品一样的开片的。 来都来了，张扬理所当然的认为，老钟是要考一下自己这方面的手艺。 赶紧抖了抖手腕，稍微活动一下。 等会开秀了。 但老钟并没有在做磨损的地方多停留，他直接把张扬带到了一个污水池子边。 站定之后，他指挥旁边那个玩手机的年轻人： “大黄，你捞一件东西出来。” “我们来看看张师傅的水平。” 很快，一件青花的花鸟图玉壶春瓶，被人从池子里捞了出来。 瓷器明显在污水里泡了有一段时间了，不仅脏兮兮的，有些白釉已经微微发黄了。 新瓷器表面的那股贼光，也已经完全没了。 再抹上点土的话，说这是从土里刚挖出来的，陆姥爷肯定会信。 “来，小张你上手看看。” “说说这有什么名堂，要是接下来让你做旧，你打算怎么干。” 老钟把瓷瓶递过来后，张扬直接放到了桌面上。 像闻化学药剂似的，用手扇了扇，闻闻瓷器表面的味道。 “哕（yue）～” 张扬干呕了一下。 有一股腐烂树叶的味道，发酵到感觉都要产沼气了。 “怎么还是土法做旧啊！” 张扬嫌弃的说了一句。 不过他也明白，这法子，估计是老钟这些人，祖上传下来的。 你让他们这些老人，研究酸碱性，配置化学溶液，显然是不现实的。 拿茶叶沤肥，然后加水，把做好磨损的瓷器浸泡进去，才是他们能掌握的方法。 效果还行吧，起码给这个青花瓷瓶，加了50年的历史。 “土不土的，好用就行了。”老钟在旁边强行的解释道。 “啥意思，你还骄傲上了？” 张扬保持人设，阴阳怪气了一句。 他的本意，是想勾引老钟问他现代的做旧方法，进而提升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 但没想到，老钟没钓到，反而钓到了一条更大的鱼。 “那张卓你说说，不用土法做旧，我们要怎么做？” 说话的是个声音很粗壮的男人。 张扬循着声音转过身，一个挺着啤酒肚的胖子，就站在他身后。 “你是？” 张扬其实已经认出来了，这人就是宋老大，之前伍白给他看过照片。 可惜系统没有催眠术，不然这会儿，任务已经可以完成了。 “小张，这位是宋老板。”老钟走过来介绍道。 “哦，原来是宋老大啊。”张扬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我来临州以后，听说过你的名字。” “久仰久仰。” “我也久仰你的大名了，张卓。”宋老大嘿嘿一笑：“你是我们实验室成立以来，最懒的师傅。” “过奖过奖，我的时间确实比较宝贵。” 张扬语气不慌不忙的说道： “老板你刚才好奇，什么是现代的做旧方法对吧？” “没错，你说。” “好，那我告诉你，像你们这种用茶叶和各种树叶泡的水，来做旧瓷器的方法，本质用的是草酸……” 张扬顺手拿起旁边的纸和笔，刷刷刷写了几个化学公式。 说白了，这种泡在水里做旧，其实就是草酸和瓷器表面的硅酸盐发生了化学反应，造成釉面腐蚀，从而变得暗淡无光。 不过考虑到，这些人有可能拿自己的方法去造假，张扬讲的时候，重点是化学知识的讲解，说的也都是网上可以查到的资料，只不过比较生僻。 “……所以这几种不同的化学相，反应溶解后，就会出现贼光消失的效果。” “听懂了吗？” 张扬抬起头问道。 回应他的，是几双纯真的大眼睛。 老钟和宋老大年纪最大，也是最懵的，因为他们上学的时候，初中还要用考的。 他们没考上，就没继续读书了，现在听张扬讲化学，还要尝试去理解，忍不住有点头晕。 不过现在还是有聪明人的，那个叫大黄的年轻人就很懂。 他对上张扬询问的目光时，不停的点头。 “大黄你都懂了是吧？”宋老大问道。 “嗯，以前学过。” “那行，张卓你继续吧。” 宋老大直接坐了下来，挥挥手说： “大黄你继续听，听完给我讲讲你的感受。” “好的老板。”年轻人点点头，冲张扬露出求知若渴的眼神。 张扬直呼好家伙。 果然是一支现代化的造假团队啊，和外面的公司一样，老板都只看会议总结的。 不过这样，张扬继续讲理论知识就没有意义了。 他现在不是要传道授业，而是要让宋老大知道，他很牛，好让他接触到更核心的业务。 比如，给某大佬送钱这种。 张扬想了想，把本子和笔放下： “这么讲理论，有点干了。” 他对着宋老大说道： “有没有新的瓷器，我来给大家演示一下吧。” 写的头晕了，欠一章明天补 (本章完) ------------ 第128章 内行老宋，在线爆料 两个小时后，一件做旧好的青花玉壶春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听到张扬说完工了，老钟赶紧上前查看。 宋老大则是不紧不慢的冲大黄招了招手，他根本没看明白，只能问手底下的年轻人了： “你看明白没？” “没有，不过我记下了他用了什么东西。” 大黄负责管理这个小房间里所有的材料，而且上过高中，所以刚才张扬用的化学溶液他都记了下来。 “也行，你说说看？” “刚才他用了氢氟酸、草酸、高锰酸钾、红糖、还有洗衣粉……” “剂量呢？”张扬赶在宋老大面前问道。 “这个没看清，张师傅你能解释一下吗？我现在记一下。” “没看清？那说明我们没缘分呐！” 张扬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要是全看清了话，那就留伱不得了！ 张扬心说，看来宋老大的团伙里，也是有正常人的，以后展示的时候，得防着点了。 听到大黄说没看清，宋老大微微皱了皱眉。 他又看向桌边的老钟，问道： “怎么样？” “满分10分的话，这件东西我可以给到8分，但我感觉，这好像不是小张师傅的上限。” 老钟眯着眼睛看向张扬。 这件青花瓷瓶的完成度，明显没有之前接老底表现出的水平高，或许是张扬不会，但老钟更觉得，是眼前的年轻人有所保留。 “主要是时间赶了一点。” 张扬半依在椅背上，表情轻松的回答道： “不然我应该能做到9分。” 其实做到11分都可以，但没必要，万一被这些人拿去恶心范老师呢？和这种货色打交道，还是要小心助纣为虐。 “嗯，我也觉得。”老钟点点头，对宋老大说：“我现在理解他为什么磨洋工了。” “让东方不败绣花，确实有点屈才了。” “对，会举例你就多举点。”张扬给老钟竖了个大拇指。 “哈哈哈，张卓他急了。” 宋老大也给老钟竖了个大拇指。 虽然老钟说话不怎么中听，但是他的话，在宋老大那里还是挺管用的。 老板再没提张扬偷懒的事。 而是表示，他要想一想，要把张扬安排到更合适的岗位上去。 东方不败就应该去挑战黑木崖嘛。 “小张，你有什么想法吗？”宋老大征求张扬的意见。 “我？老板，我可太想进步了，最好是一些能见世面的岗位。” “明白了。老钟你呢，你有什么建议没？” “老大你别只看见小张能力强，其实我觉得，他最大的特点，并不在手上，而是在嘴上！” “这小伙子嘴巴真的厉害，加上他肚子里有墨水，能说会道的，这方面的能力，在咱们整个团队，都首屈一指。” “我觉得把小张安排去咱们这里妹子最多的那个地方，就挺好的。” 老钟不清楚宋老大同不同意他的建议，所以没有明说是什么地方，警惕性拉满了。 “嗯？妹子最多的地方？”张扬直接转头。 老钟你看人这么准的吗？看来之前误会你了。 问题是，这个小实验室，算是最小的那种公司了，难道还能组个盘丝洞？ 张扬看宋老大的反应，好像还真有。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这样，大黄，你那个岗位，以后就让张师傅来吧。”宋老大看向旁边的年轻人说道。 这个人的岗位？ 张扬看了一下旁边那个污水池子，要他守着这么个玩意儿，那还不如在办公室里坐着呢。 但是大黄的反应却很强烈，好像很舍不得这个污水池，喊道： “三姑爹，你不是说真的吧？” 宋老头听了眉毛一竖：“说了多少遍，在公司要称职务！” “好的，老板。” “请问老板，你老婆、我姑妈，她说了，我很有直播的天赋，你为什么要我把这个岗位让出去啊？你有没有问过我姑妈？” “公司里我说了算。”宋老大沉声道：“张卓他比你更合适这个岗位，那就该他来，一个好的公司，内部的岗位必须要流通，如果好岗位都是你这样的关系户，占了坑就不挪窝，像小张这样的年轻人，怎么看得到未来？” “好！”老钟为宋老大的话大声叫好，巴掌拍得震天响。 看张扬没反应，他用胳膊肘捅了捅张扬，无声的暗示他，愣着干嘛，拍马屁啊！ “那个，宋老板？”张扬举了一下手，示意自己要发言：“我刚才没听错的话，你想让我去直播？” “对头。” “直播带货吗？”张扬有些困惑的问道。 “性质差不多，都是一个团队的，你的任务主要是拍各种短视频，揭露现在古董造假的内幕。” “揭露什么？” 张扬以为自己听岔了。 第一次见到给自己挖坟的，是嫌钱挣得太多了，要回馈社会？ 宋老大重复了一遍后，张扬确定了，自己没有听错，这些人就是要拍短视频，专门揭露各种古董造假的内幕。 大黄以前就是负责瓷器这一块儿的人。 像张扬今天做旧青花瓷瓶的过程，按照他们以前的拍法，可以分成10个1分钟的短视频，做成一个系列，名字就叫《都重生了谁还造假啊？》。 听起来，还是挺吸引人的。 张扬听着听着，很快明白了他们的套路。 这个宋老大的思路，有点东西： 说是揭露内幕，其实在视频里，他们只演示最简单的做旧方法，清朝的时候就有人干的那种，稍微高深一点的根本就不提。 等到积累一定量的粉丝后，装出造福普通藏家的样子，直播卖他们做的假货。 虽然他们揭露了造假的方法，但是造假和鉴宝，完全是两个领域，该上当的人还是一样会上当。 “其实我们这么干，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目的。” 宋老大神秘的笑了笑，告诉张扬： “那就是把水搅浑，把环境搞臭，拉着网上那些真想打假的人，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不过我死了只是少块肉，他们一死直接啥都没了。” 这个方法，张扬这么极端的人，都觉得有点极端了。 看他愣住，老钟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他： “别紧张，带货的事有专门的人干，你就负责想点子、拍视频就行了。” “不过你刚才的方法，别教出去了啊，我知道有些造假的团队，专门学人家揭露过的造假技术，吃最后一口蛋糕。” 张扬看了老钟一眼，总感觉这老小子，是故意把自己推出去的，不想让自己在他手底下做事。 难道还真有同事情不成？ 他想了想，点点头： “行，不过我戴口罩出镜可以吗？我仇人有点多，怕被定位。” “本来就要戴啊，不然我们怎么让你平替大黄呢？” 宋老大拍着肚皮笑了笑，这件事就这样敲定下来。 张扬本身就是主播，所以他对宋老大这种玩法，还算有点兴趣。 像银行的专家研究假钞的那种心态，不为什么，就想弄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干的。 而且这个老板侄儿的岗位，明显比老耿的工作台更接近核心业务。 张扬当然要去看看。 …… 直播和拍视频的地方，也在这个园区，但是在另外一栋厂房， 这会儿，聊得差不多了，张扬先跟着宋老大过去踩下点。 刚一进到那边的办公区。 一股刺鼻的玫瑰花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迎面走过来的是一辆疑似80式虎式坦克，抱着一件仿古的青铜鼎，雄赳赳气昂昂的从张扬旁边碾了过去。 张扬被撞得一趔趄。 坏坏坏，这里不是盘丝洞，是高老庄。 就说老钟不会那么好心，真把自己往女儿国送，好你个老登！ 按照宋老大的说法，这里其实是临州瓷器厂的新媒体营销中心，后来连年亏损，他就花钱接手了49%的股份，利用这里现有的条件给自己拍视频、带货。 刚才那个肥头大耳的女人，就是他团队的人，团队一共有20+成员，分为瓷器、青铜器、书画三组。 “瓷器组有多少人啊？”张扬主动问道。 “摄像、剪辑、场地、文案。” “哦，四个人。” “不，一个人。”宋老大摆了摆手指说：“你来了之后，就是两个人了。” “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同事吧？” “好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超人呢。” 张扬摸了一下兜，可惜没有帕鲁球，不然可以把等下见到的人抓起来。 宋老大带着他，来到墙角的工位，一个留着齐耳短发、长相有些英气的妹子坐在那里，手指在键盘上乱飞，都有残影了。 一看就是工作狂。 她的工牌上写着……李萌萌？ 这波长相和名字配合的不是很好，张扬本来以为，对方应该叫“桂英”啥的。 “萌萌，你干嘛呢？” 宋老大站在旁边，轻声细语的问道，好像这个女人才是老板一样。 “剪视频啊，你瞎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问一下，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想给你介绍一位新同事。” “嗯？新同事，那大黄呢？你要换老婆了吗，连侄儿都不要了。” 李萌萌抬起头，皱着眉头瞅着张扬。 看到张扬的脸，她的眉毛瞬间舒展开来。 天天对着大黄，她都快玉玉了，没想到今天终于熬出头了。 “谢谢你，老宋，你终于当了回人。” “额，你喜欢就好。” 宋老大擦了下头上的冷汗： “这位是张卓，卓尔不凡的卓，他在瓷器方面的造诣，就像他的名字一样。” “小张，这位是李萌萌，她爸爸以前是我的好兄弟，后来替我坐牢去了，所以她和我女儿是一样的。” 原来有这样的关系，张扬点点头，和李萌萌握了下手，就算是认识了。 “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宋老大好像把张扬交到了李萌萌手里一样，啥也没多说就走了。 在他看来，都已经明示了自己和李萌萌的关系，张扬应该会知道要听他干女儿的话。 然后他前脚刚走，后脚不到五分钟，张扬也走了。 这个李萌萌太反差了，一句话都不说，就做在哪儿猛剪视频。 张扬问了句“咱们抖音账号是啥啊？”，这女人根本不理他，还是他自己在旁边站了两分钟，偷偷看见对方上传视频的动作，才知道账号的名字叫“老宋仿古（破解版）”。 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账号，他赶紧离开。 这个账号，回去以后，也可以让小沈分析一下。 够了，过来一趟还算有收获。 继续在李萌萌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找小吴套套近乎呢，问问她，最近有没有要快递去霓虹的快递。 但有可能是运气不好，张扬正要走出大门，刚才那辆虎式坦克又碾了过来，这次，身后还跟了个畏畏缩缩的中年男人。 张扬赶紧深吸了一口气，站到一边准备让路，免得被创到。 没想到对方走到他面前时，突然停了下来： “帅哥，你有点眼熟啊，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张扬听得心里一颤，不会吧，自己上次直播到现在，外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是小鲜肉，像吴彦祖； 现在蓄起了胡须，有点像张涵予。 这也能认出来？ “哦，我想起来了，刚才出门的时候见过你，你跟在老板后面，我还以为你是他新找的男朋友呢。” “？？？” 张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干脆后退两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求求你了，快滚吧，要憋不住了。 但是女人很不自觉，还在问： “你是老板新招的员工吗？是干什么的？” 张扬看了眼完全被堵住的门，无奈的点点头： “是啊，我是瓷器组新来的，和李萌萌是同事。” “哦，瓷器组啊，果然是关系户。” 女人撇了撇嘴，好像失去了和张扬沟通的兴趣，自顾自的往房间里走去。 张扬则走出门，长舒了一口气： “呼——” 前世泥头车的阴影还在，让他被这种庞然大物，有种下意识的恐惧。 他正要往前走，突然发现那个跟在坦克背后的中年男人，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眼神中，充满了不可名状的欲望。 “哥们儿，你冷静点！” 张扬刚说完，对面的男人就冲了上来。 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名片。 “大哥，认识一下呗！” “我是青铜器组的，你叫我老章就好了。” (本章完) ------------ 第129章 出海做生意图什么？ 老章全名章金来，这名字一听，就是个老艺术家了。 他跟张扬说，他是上个月刚来青铜器工坊的，之前一直在外面干些脏活累活，最近才转为正式工。 起初，张扬并没有怎么在意这个人。 想着多认识一个人就多条路子，随手加了他的微信。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 这个男人不对劲。 怎么会有一个中年男人，晚上给自己发“晚安”，第二天一早还给自己发“早安”？ 绝对是变态啊。 要不是对方每次问完好，还要发个100块的红包，张扬早就把他拉黑了。 第二天早上，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张扬把这事儿，当作乐子告诉了小吴。 让她帮忙分析分析。 后者听到章金来这个名字，打着哈欠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哥，你说那个老章，叫什么名字？再说一遍？” “章金来啊，金子快来啊的金来。” “是不是戴着个眼镜，平时走路脖子这样式的……” 小吴给张扬模仿了一下。 脖子往前伸，眼珠子乱转，有点类人猿的感觉。 “噗——” 张扬正好在喝豆浆，没忍住。 他一边擦着小吴脸上的豆浆，一边解释说： “不好意思，你模仿的实在太像了。” “哈哈，没事没事。” 小吴很大方的摆了摆手： “你说的这个人，我也见过。” “之前他溜达来了我们办公区，给我发了一张名片，但是很快就被保安给赶走了。” 说着，小吴也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白色的名片。 连褶皱都和张扬的那张很像。 估计是从同一个裤兜里捂出来的。 “那他也给伱发红包了吗？”张扬问道。 “没有。”小吴摇摇头：“我觉得他有点猥琐，就没有加他的微信。” “早知道我应该加的。” “哈哈哈，你这样一说，我就放心了。” 张扬直接点了对方早上发过来的那个红包。 只要不是老玻璃的示爱，那不管对方心怀什么样的鬼胎，张扬都不怕。 因为肯定都没他的图谋大。 在张扬收下红包不到2分钟后，章金来那边，又发了一个红包过来。 这次提高到了200块。 “发财了呀，张哥。” 小吴看到张扬收红包，眼馋的坐到了旁边，还贴心的给他出主意： “哥，你让他发红包的时候，备注一下，是自愿赠与。” “这样钱才是你的。” “……”张扬提醒小吴：“他是男的，我也是个男的，不存在你说的那种情况。” “是吗？” 小吴挠挠头： “你们这种同性的，好像还真没有法院判过诶！” “？？？” 张扬正打算敲敲小吴的猪脑袋，听听里面的水声，微信上，老章发消息来了。 [很高兴认识你啊，杰哥] [/龇牙] 昨天张扬骗他，自己叫杰哥，本来是想试试他的。 没想到对方真信了。 张扬赶紧回复： [谢谢你的红包，为什么一言不合要撒币呢/疑问] [杰哥你真幽默，其实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都是看对眼了就直接给钱，你别介意啊，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再发一点红包给你] 张扬：[好的，谢谢老板！这次发个大点的红包吧] 老章：[别急，作为朋友，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答对有奖励哦] “哥，我觉得这个老章可能是个变态。” 小吴神情严肃的对张扬说道： “他可能在算计你。” “没事，我拿完钱就把他拉黑，绝对不会被骗。”张扬自信的答道。 “有道理啊，不过拉黑前，把他微信推一下，我也薅一下羊毛。” “没问题，咱们谁跟谁啊。” 得到张扬同意的答复，老章马上问道： [杰哥你是瓷器组的，那你知道我们公司瓷器生意的客户，都是哪儿的吗？] [红包：恭喜发财！] “这人肯定是商业间谍！” 小吴在旁边摇着张扬的胳膊说道。 “淡定，这种人我们……” 张扬刚准备说，当没看见就好了。 反正小吴马上要被开除，他自己也不是啥好人。 但话还没说完，小吴罪恶的食指，已经帮他点开了红包。 又一个两百块！ “哥，你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小吴抿着嘴看向张扬，有点跃跃欲试。 张扬马上懂了，把手机递给她： “来，你来回答吧，红包的钱我分你一半。” 张扬还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给小沈回答，他也能顺带了解一下。 “好嘞！” 小吴兴奋的拿起张扬的手机。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跳动，回复说： “公司的瓷器主要销往燕京和霓虹，比例大概是一半一半，这是我根据样品的数量推断的，印象流，不一定准确。” [好，这个问题算你答对了] [那你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公司最大的客户是谁吗？] [RMB5000，请收款] “加码了！” 小吴激动的拉了拉张扬的胳膊。 红包改转账了。 她一个月的工资才2500，看到这么阔绰的手笔，连呼吸都不自觉的加重了。 “这个问题，你也知道答案吗？”张扬在旁边问道。 “当然知道了，我认识销售部的何老三。” 小吴直接点击收款，并且回答了老章的问题。 大客户是燕京一个姓侯的老板。 接下来，这个老章，又用同样的方式，花钱问了五个问题。 小吴逐一收款作答。 在小姑娘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时，张扬的内心已经警觉了起来。 这个老章不对劲！ 商业间谍，怎么会问这些多奇怪的问题。 而且都没有验证小吴的答案正不正确，就先把钱转过来了。 万一小吴是瞎编的，像这么当间谍，得赔死。 除非，他早就知道部分问题的答案。 一边问一边验证小吴的能力，同时花钱收买她！ 张扬看到小吴兴奋的样子，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这妹子已经是半拿下的状态了。 不过这种别人花钱问问题，他直接在旁边免费蹭答案的事，没道理阻止。 所以就算张扬心里意识到了问题，也没有多说话。 在问了好几个没啥意义的问题后，老章也终于露出了獠牙。 [RMB50000，请收款] [杰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这五万是定金，搞定的话，还有五万的尾款] 五万块的巨款！ 这个金额实在太大了，小吴都不敢直接点接受。 她抬起头看了看张扬，眼神里透露出两个字： 想要。 但是她有点怂了。 “别急，先问问他要干嘛？”张扬在旁边帮忙出主意。 “行，请问，你要我干嘛？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不干，偷公司的资料也不行。” 小吴一边在嘴里念叨，一边把她说的话打字发了过去。 那边的章金来马上回复说： [放心，就是件很简单的事] [我有一个朋友，他被人给骗了，那个人好像是我们公司的客户，因为骗子用的假古董，就是咱们公司卖的] [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找找，有没有一个叫卓十三的客户的资料，他应该人在霓虹，之前也在武都待过，圈子里有个外号叫羊驼] [不管你找到他的电话还是地址，尾款都给你……] “我焯！”张扬在心里叫出了声。 这人也找在“羊驼”卓十三？ 张扬仔细想了想，感觉这个老章，怎么好像是高总的人啊！ 他是青铜器组的，然后找瓷器组的自己打探消息。 花了很多的钱收买自己，目的只是要卓十三的联系方式和地址而已。 这不是和自己拿的同一个剧本吗？ 唯一不同的是，张扬把剧本撕了，现在主打一个随心所欲，而这个老章，还是按部就班的来卧底。 张扬想起来，这个人甚至在青铜器作坊，当了一个月的黑奴！ 才得到了给自己送钱的机会！ 他真的，我哭死。 张扬深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选择大于努力。 看到小吴盯着转账的数字发呆。 张扬凑过去，在她耳边轻声的问了句： “想要吗？” “嗯！”小吴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那你在纠结什么？” “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对我的职业生涯来说非常重要，要干满三年，这样出去了才好找高工资的工作。” 小吴非常为难的解释道： “如果我拿了这个钱，就只能离职了。” “你不拿这个钱，最迟下下周，你也会被开除的。” 张扬在小吴的耳边提醒道。 他的话，像恶魔之音，冲击着姑娘的灵魂。 让她涨红了脸。 小吴放下手机，一脸紧张的看向张扬： “你这个消息，从哪里听来的？” “老钟跟我说的啊，他说你这个岗位，就是专门白票应届生的。” “对你这个上过学的人来说，应该能理解吧？” 张扬耸耸肩，这件事，他也无能为力。 所以如果小吴要为了钱，去找羊驼的资料，他完全没意见。 当然，发给老章就没必要了。 五万块的尾款，想必沈领导自己也出得起。 听了张扬的解释，小吴只犹豫了两秒钟，就重新拿起了手机。 十万块要一个详细的收货人信息，这活儿，她接了！ …… 在食堂告别小吴前，张扬让她一有发现，先通知自己。 千万别为了区区五万块，把命给折进去了。 找到资料后，也别自己去找老章，小心对方黑吃黑。 小吴的回应还是比较自信的。 她是公司掌管八卦的神，知道什么样的信息该找谁问，其中的门道，估计比宋老大和钟师傅都清楚。 和小吴分开后，张扬回到了昨天的新媒体营销中心。 他刚一上楼，就看到章金来和一群人，一起走了出来，他们手里拿着各种摄影器材，明显是要出外景。 老章果然是老戏骨，在微信上一口一个“杰哥”，等见了面以后，和张扬擦身而过的时候，却连点头致意都没有。 好像完全的陌生人。 一看就是专业的。 要的就是这种专业人士，张扬借口上厕所，把章金来的消息传递了出去。 有姓名，有可以转账、经过实名认证的微信号，足够查出很多信息了。 这时候，就要相信小沈那边的后援力量了。 …… 通风报信后，张扬坐回李萌萌旁边的座位。 他还没坐稳呢，对方直接抛了个笔记本给他。 姑娘头也不抬的说道： “老宋说，你肚子里有墨水，那这次的文案，就你自己写吧！” “好，我试试。”张扬答应的很痛快。 他早就想拍点骚气的视频了。 每次刷逗音看到那些猫meme的视频，就感觉现在的视频作者，已经江郎才尽了。 五分钟后，他把自己写好的文案丢了过去。 让李萌萌指点一下。 过了两分钟，本子又自己飞了回来。 “张师傅，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丢依托答辩过来呢？” 李萌萌用最冷酷的语气，说着最伤人的话。 “额，那我改改？” “改吧，不行你就去看看东北雨姐的视频，学学人家是怎么写文案的。” 张扬默默无语的开始改文案。 半小时后。 李萌萌说：“张师傅，我还真是低估你了，这么会儿，你又拉了坨大的。” 张扬：“那我再改！” “……”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张扬遭遇了人生最大的滑铁卢。 他的每一个创意，都被无情的否决了。 张扬都想点开系统，看看有没有写剧本的能力。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饭，他刚想开溜，李萌萌又伸手拦住了他。 “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一定要一起吗？” 张扬下意识的想拒绝。 “对，吃完饭趁着有太阳，我们去外景补拍一下，之前大黄有问题的几个画面。” 对方是摄像+剪辑+场地，张扬没找到拒绝的理由。 他还等着小吴找资料呢，眼看事情要成了，这会儿肯定不能翻脸。 于是，中午12点半，张扬戴着口罩站在阳光下，补拍了好几个镜头。 他额头上流的汗，都是当初答应来拍视频时脑袋里进的水。 忙活了整整三个小时，李萌萌才终于补拍完，宣布收工。 说回去休息一小时，然后准备夜景拍摄。 她是工作狂，一副要把张扬也改造成工作狂的架势。 趁着这个休息时间，张扬赶紧厕所，给小沈发了条消息。 “师妹，能不能帮忙把【老宋仿古（破解版）】这个逗音号给举报了。” “速度，我不想这个世界上再有人受伤了。” “这个账号骗人来的，我现在就和账号的主人在一块儿，他是不是骗子我还能不知道吗？” 在张扬的坚持下，小沈答应了下来。 同时她也告诉了张扬一个重要的消息： 那个横滨的德川拍卖行，信息已经查清楚了。 是一家100%纯度的野鸡拍行。 沈依依说，她看到这家拍行的拍卖记录，吓了一跳。 里面正经标着【商代-侯宇台藏-殷墟甲骨文】的拍品，成交价就2400块。 至于什么商周时期的青铜器，基本也就在千元左右的价位。 这可是一家有官网、有办事处、拍卖会还在网上直播的拍卖行啊。 玩的太变态了。 “姥爷看了说，没想到小日子的国宝帮，比国内的还离谱。” 张扬看着小沈发来的信息，先是笑了笑。 随即陷入沉思： 难道羊驼的生意经，就是找宋老大买假古董，然后在国外的拍卖行卖掉？ 真的挣钱吗？能把运费和关税挣回来吗？ 怎么感觉还不如卖给国内的国宝帮啊！ 反正张扬觉得，如果是陆姥爷那些朋友的话，有人三千块卖甲骨文，就算只有0.001%的几率是真的，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 因为甲骨文是国宝，会触发他们收藏国宝的被动技能。 这样不比在霓虹挣的多？ (本章完) ------------ 第130章 账号被封了 等张扬回到工位上的时候，工作狂看了一下时间，提醒他说： “你还能休息17分钟。” “不要走远了啊，免得等会儿找不到你的人，咱们努把力，争取在11点前收工，睡个好觉。” 张扬看了下墙上的挂钟。 晚上11点下班，意味着还要工作六个小时。 说实话，黑奴的情况应该都比自己好一点。 因为天一黑，人家就要回木屋睡觉了，而张扬还要拍室内的场景。 遭罪啊，张扬无声的点了点头。 他默默的站到了李萌萌的身后。 “你干嘛？”女人警惕的问道。 “我学学剪辑视频，应该不会影响到伱吧？” “不会不会，你随意。” 得到允许后，张扬直接正大光明的搬了个凳子，坐在对方身后，学剪辑当然是借口，他是在等。 等沈依依那边操作。 抛开自己要干活不谈，以师妹的性格，应该不会放过这样一个骗子专用的逗音号吧？ 晚一秒封号，就可能多一个姥爷上当。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大概过了十分钟，李萌萌打开逗音，准备上传视频。 刚一登录，就看到主界面弹出了一个提示： 【由于涉嫌违法违规行为，您的账号已经被限制发布内容，快速解封请点击此处】 李萌萌当即带点了上去。 系统弹出第二个提示： 【对不起，此账号尚未开通快速解封权限，请联系客服，谢谢合作】 看到这个提示，张扬在心里大喊一声： “漂亮！” 虽然只是限制发布内容，没有直接封号，但也够这个女人难受一段时间了吧？ 果然，李萌萌本来坐直的身子，突然往后一躺，摆烂似的靠在了椅子上。 “这是怎么了啊？”张扬小声的在旁边问道。 “还能是什么，被人举报了呗。” “这种揭露造假原理的视频，很容易被同行嫉妒的，他们出点钱，找个专业团队，一举报一个准。” “没办法啊。” 李萌萌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有些遗憾的表情： “在别人的眼里，我们太正义了，做好事就是这么难。” “哦，有道理。”张扬附和道。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 好家伙，你还正义上了？ 骗哥们儿可以，别把你自己给骗了就行。 平时一句话不超过五个字，这会儿说这么多，明显就是在催眠自己呀！ 不过这个女人说的有一句话是正确的，那就是： 她确实是被“同行”给举报了。 土坑段替天行道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张扬问道。 “你先休息会儿吧，我找下老宋，这事情得他花钱去解决了。”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有事电话联系。” 张扬起身要走，但是马上被女人伸手拦了下来。 “别，你就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回来。” 李萌萌非常自信，这种账号被封禁的情况，他们之前也遇到过，只要联系一下逗音在临州这边的负责人，就能很快解封。 所以她硬把张扬按在了座位上。 自己抱着电脑出门了。 不过她前脚刚走，张扬后脚就跟着走了。 本来就不想给他们干活，才找师妹帮忙举报的，这要是在这儿干坐着，那沈依依不白忙活了吗？ 走，必须得走，头都不回一下。 …… 回到那边二楼的办公区。 小吴正在帮忙打包快递，看到张扬回来，她眼睛亮了一下，但是老钟就在旁边监督她，让她连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诶？小张，你怎么回来了？”老钟疑惑的问道。 “那边出了点问题，下午休息。” “老钟你们是在给客户寄样品吗？” 张扬好奇的看过去。 注意到他的目光，老钟突然侧着走了两步，像螃蟹似的，刚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并且主动伸手帮小吴打包起来，好像生怕让张扬看见。 “什么玩意儿啊，神神秘秘的？” 张扬直接走上前，用行动非常霸气的表示： 让我康康！ 老钟的反应更离谱，直接半个身子压在纸盒子上，捂了个严严实实。 “切，搞得好像谁稀罕看似的。” 张扬白了老钟一眼，自顾自的回到座位。 看到他坐定，对方这才直起身子，背对着他继续封箱。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不得不说，老钟这猥琐的样子，确实把张扬的好奇心勾引出来了。 他假装玩手机，心里开始琢磨： 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给自己人看的吗？ 假货？不至于吧。 老钟肯定是信了张扬以前因为造假古董进去过的话的，不然不会接受他加入团队。 同样都是假货，谁还比谁高贵不成？ 所以肯定不是普通的假古董。 张扬猜，有两种可能。 一种情况是： 箱子里装的是做旧得非常差的工业垃圾，质量差到老钟都不好意思给张扬看，怕被他嘲笑； 人家只是想保住一张老脸而已。 另一种情况是： 箱子里装的根本就是真货，而且是那种大开门的瓷器，以老钟对张扬的了解，觉得他看一眼就能认出来是什么。 加上在一个造假窝点里出现真货，未免太可疑了，所以老钟捂着也很正常。 “真货？等等，如果宋老大手里有真货的话？” “那会不会是羊驼留下来的啊！” 张扬突然感觉眼前的迷雾消散了一点。 但还是有一大团黑的。 老钟穿个黑衣服站在他面前，把他的视线挡得死死的，而且还不时的回头观察，生怕张扬偷看。 挡吧挡吧，千万别不挡。 张扬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老钟怎么都不会想到，才几天的时间，给他帮忙打印标签的小吴，已经被人给收买了。 为了避嫌，老钟抱着快递盒走后，张扬并没有第一时间和小吴搭话。 他还是抱着他的手机，原一把。 等到吃午饭的时候，张扬才和小吴问起这个事。 “老钟让你帮忙寄什么东西啊？” “瓷器啊。” “什么样的瓷器呢？” “花瓶吧，也有可能是水瓶？反正我不太懂。” 小吴的回答，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额，你能不能描述一下那件瓷器的状态，颜色、光泽、纹路之类的？” 张扬知道，不能指望小吴嘴里突然冒出一句“清乾隆晚期、白釉暗刻云龙纹小胆瓶”这种话，那有点太吓人了。 只能想着用各种侧面的信息，拼凑一下。 小吴听到他的话，眨了眨说： “你是想知道，里面具体装的是什么对吧？” “没错。” “哦，那你早说嘛。” 小吴掏出手机，操作了两秒钟后递给张扬。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一件瓷瓶的照片。 “喏，装的就是这个。” (本章完) ------------ 第131章 天文数字 “你什么时候拍的照啊？” 张扬震惊的接过手机，上面的照片缩略图，少说也有上百张。 整个宋老大团伙的底裤都露出来了。 老钟和小吴两个人，绝对有一个人有问题，捂得那么严实，结果竟然有照片流出，太幽默了。 “我每次都拍了啊，因为我怕弄错，所以拍个照记录一下。”小吴非常认真的说道。 “那老钟他们就让你拍啊？”张扬有点难以置信。 “他是说过我几次，不过我从来不听他的话。” “因为以前老板强调过，弄错了要扣我工资，老钟不让我拍，错了锅还是我背，我肯定不听他的啊。” 小吴狡黠的笑了笑。 这姑娘虽然看起来蠢蠢的，但她其实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张扬回了一句“有道理”。 宋老大强调的好啊，喜欢压榨新员工，结果被反噬了。 他继续往照片上看去。 老钟刚才挡住的，原来是一件青花福寿纹的抱月瓶，看纹饰和器型，应该是雍正一朝的古董。 不过是真的、还是复制品，光凭借照片，张扬不能确定。 如果能直播连麦鉴定一下就好了。 这样的瓷瓶，真品的市场价，估计接近十万。 “这件东西，寄给谁了？”张扬问道。 小吴仔细回忆了一下回答说：“好像是临沂的胡先生。” “之前有往这个地方发过吗？” “没有啊，这一点我很确定，因为我看到地址的时候，还问了一下老钟，是不是搞错了。” “他跟我说是新客户。” “我明白了！” 张扬点点头，他把手机还了回去，接着让小吴把她之前拍的那些照片，都找出来看看。 这姑娘有一个专门的工作相册，里面全是她寄过的瓷器的照片，不论真假，都按日期排列的整整齐齐。 看得出来，小吴对这份工作非常认真。 间接帮张扬省了不少事。 张扬从入职第二天拍的开始看起，才看到第四天，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因为那一天，小吴寄了一件，和今天这件一模一样的青花福寿纹的抱月瓶出去。 这是什么畅销的商品吗？ 张扬继续往后翻，但这样东西，并没有出现第三次。 反倒是又找到了好几件同样出现过两次的瓷器。 都是先在大半个月前，寄出去了一件。 然后在最近一周内，又寄出去了一件同款的。 仔细对比照片可以发现，早前寄出去的那几件瓷器，看起来要比较粗糙一点。 后寄的那些，在张扬看来，几乎找不到什么毛病，说是真品也不为过。 这把戏……张扬似曾相识。 不是和田奶奶、老和尚他们一样，玩狸猫换太子吧？ 不过这只是张扬的猜测，还需要验证。 张扬让小吴把照片打包发给自己。 准备回去后转给沈依依，让师妹在国内外的网上找找。 忙完这一切，张扬准备继续吃饭，突然发现，小吴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 “没有，不过张哥，你能不能给我一句实话，伱是不是……和老章一样的啊？” “老章？你想说什么？”张扬故意装糊涂的问道。 “就是……”小吴压低声音，凑到张扬耳边说道：“商业间谍！” “对吧？” 张扬转过头，正好对上小吴的眼睛。 疑惑的目光，配上她脸上阳光灿烂的笑容，瞬间让人想到了那副世界名画： 《智障也有春天》 张扬想了想，微笑着摇了摇头。 小吴看见他这个反应，笑得更开心了，她明显懂了张扬是在默认，于是又凑到耳边说： “张哥，你们那边还缺不缺人啊？你知道的，我马上就要没工作了。” “我已经有两个月的工作经验了，打杂的活儿，干的特别好。” “你想为我做事？”张扬没想到小吴在想这个。 “对啊。” “哪里对了？我问你，你上班是为了什么？” “为了打工挣钱啊。” “那我直接给你钱不就行了吗？还打什么工呢？” “好像……有点道理啊。” 小吴点点头，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张扬知道，自己的话，又开始冲击小姑娘没有完全成型的世界观了。 自己低下头继续默默干饭，没有打扰她。 几分钟后，小吴轻轻拍了下桌子。 她悟了。 “哥，你要什么，我帮你去找啊！趁我现在还有时间。” “放心吧，你先把老章的事忙完，我多的是活儿交给你呢。” “好！”小吴一口答应下来。 …… 事实证明，张扬提前离开营销中心是对的。 他六点下班的时候，李萌萌那姑娘都没处理完，也没来找他。 等到七点，她还给张扬发了条消息，让张扬先回去，不用等了，因为账号一时半会儿搞不定。 看到对方发来的消息。 张扬躺在床上乐了半天。 那能跟着你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吗？想得美。 乐过劲后，他给沈依依发了个点赞的表情。 干的漂亮！ 顺便把照片转了过去。 让师妹帮忙看看，这些照片里的古董，有没有在各大拍卖会上出现过。 张扬好像已经猜到了羊驼他们出货的方式。 现在正在验证。 当晚11点，沈依依发了好几个链接过来。 真让她找到了。 都是上个月，横滨某场拍卖会的成交记录。 那些成交的拍品，拍品照片都和小吴拍到的“假古董”一模一样。 而这些拍品的成交价格，普遍在一千多块。 “果然是狸猫换太子这一套啊！” 张扬马上想明白了其中的门道。 在海外拍赝品，然后国内把真货发过去。 客户那边多了一件真品古董，东西有海关的记录，显示是从国外拍卖会回流回来的文物，这样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这就是羊驼一伙人，把这些国内的出土文物卖掉的方法。 实话说，这种方式，对卖家来说有点麻烦； 但是买家的安全性拉满了。 这样做生意，业内口碑一定很好，东西绝对不愁卖。 张扬感觉自己又学到了。 不过这种出货方式最大的问题是，海关那边会留下回流文物的入境记录，但只要不是国宝，应该也没人会关注。 张扬把自己的想法，详细的交代给了师妹。 让她传达给沈叔叔。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光小吴记录到的，就有六件瓷器，通过这种方式洗白。 卓十三之前一直在做这种生意，通过这种方式销赃的文物，估计是个天文数字。 如果高总也参与了的话。 嘶—— 张扬现在怀疑，人家找羊驼的目的，不是为了找回文物，而是为了灭口啊！ (本章完) ------------ 第132章 别挡我道 第二天一早，小沈的反馈就来了。 “师兄，昨晚叔叔他听完你的想法后，一晚上都没回家。” “感觉好像挺重视的。” “你自己千万注意安全啊，这可能是个大案子。”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张扬心说，这才哪儿跟哪儿啊。 等领导他们审查完那些疑似海外洗白过的文物，才会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师妹，你手里的活儿别停，继续举报我给伱发的那个逗音号，千万别让他们解封了。” “放心吧，姥爷已经发动了他的人脉，这伙儿骗子，绝对没有活下来的道理。” 看到师妹信誓旦旦的样子，张扬非常欣慰。 有后援就是这么爽。 接下来的几天，李萌萌那边彻底熄火了，办公室里不见人，发消息也就很敷衍的回一句： “你先自学下视频剪辑吧，我这边忙不过来。” 张扬当然乐得清闲，他甚至想帮小吴一起找客户的资料。 不过老钟看他看得很紧。 连之前的工作区，都不让他进了。 被拦了好几次，张扬终于憋不住，直截了当的问老钟：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嘛？防我跟防贼似的，有意思吗？就因为我指出了你们的问题？” “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今天你不说清楚，我就撂挑子了。”张扬摆烂道。 “别，不至于，真不至于。” 老钟讪讪的解释说： “这其实是老板安排的，因为我们的团队，最近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张扬疑惑的问道。 最近几天，他光忙着和小吴套近乎，再就是装模作样的关心一下李萌萌那边的进度，还真没注意到老钟这边怎么了。 “我们中出了一个内鬼。” “内鬼？” “嗯！”老钟皱着眉头，捂着嘴小声的说道：“老耿知道吧？他昨天晚上被警察给带走了。” “就在外面按摩的时候。” “哪种按摩？” “就是很素的那种，老耿以前每周都会去按的，这时候突然被带走，非常的奇怪。” “这个……应该就是单纯的严打吧？” 张扬觉得老钟他们的反应有点过激了。 虽然老耿好像已经65岁了，但就不许人家枯木逢春吗？ “绝对不是严打，除了老耿，还有两个老伙计，也被抓走了，我们开始以为是请假，结果老板去人家家里问了一下，才发现是被条子给带走的。” “而且在此之前，青铜器工坊那边，也有人被抓走过。” “这么巧吗？” 张扬有点明白老钟的意思了。 这种工坊形式的造假窝点，正常来说应该是警察直接上门连锅端才对，这样才能人赃并获。 现在一个个的抓，很明显证据不足啊。 像是故意为了给内鬼营造环境似的。 把内鬼的竞争对手都抓了，这样内鬼就有机会接触本来他接触不到的业务。 不得不说，宋老大他们想的还挺深远，换成张扬，他感觉自己都不一定能反应的过来。 还得是老前辈啊，有丰富的被背刺的经验。 “是啊，所以现在所有人都有嫌疑。” 老钟见既然话说开了，也就没有掩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张扬说： “老耿被抓了，小张你的嫌疑最大。” “我吗？” “哈哈哈。”张扬直接笑出了声：“接老底这种活儿，狗看了都摇头。” “反正我是不会去接任老耿的岗位的，你们自己留着当个宝贝吧！” “额……”老钟看到张扬的反应，有点尴尬。 他这时候真想给自己一嘴巴。 真犯贱啊，非要和小张说这事儿，又被鄙视了。 偏偏张扬说的还真对。 在他看来，如果张扬真是内鬼，要往上爬的话，那张扬最大的阻碍，应该是自己。 因为他是瓷器这边的负责人。 所以老耿的事，肯定和小张没关系。 老钟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刚好现在手底下缺人，他想着，等会儿就去和宋老大说一声，让张扬过来顶个班。 先把客户要的东西给做出来再说，不然人家要上门问罪了。 “小张，唐三彩能做吗？” “嗯？你想干嘛？” 张扬非常警惕的问道： “你不会在试探我什么吧？” “怎么会，我突然发现自己对你还不够了解，想和你深入的聊聊，了解一下你的技术特点……” “别别别，你这边的活，都是大量的、重复性的、苦力式的劳动，我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张扬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他好不容易往核心的业务靠近了一步，起码知道了宋老大他们逗音骗人的方法。 这会儿肯定不会吃回头草的。 “你这完全是对我们的误解啊！”老钟叫屈道：“只不过你没接触到我这边核心的业务罢了，不是全都当苦力的。” “仿唐三彩吗？感觉也没啥技术含量啊！” “没有技术含量？”老钟皱着眉头看向张扬：“不是，你真会啊？” “会啊，难道我去孟津南石山村学过艺的事，还要说给你听吗？” “那太好了！” 老钟一拍大腿，他本来挡在张扬面前的，突然往前走了两步，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我去找老板聊聊。我们现在就缺做唐三彩的人，之前那个兄弟被抓进去了，现在就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呵呵，我拒绝。”张扬摇摇头。 “我知道你有成见，别急，先等会儿，我让老板来跟你说。” 老钟安抚了一下张扬，赶紧给宋老大打了个电话： “老板，有好消息了。” “小张会仿唐三彩，那个活儿，可以让他干，不过他现在不信任我，你来和他说说？” “他真会吗？”宋老大问道。 “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嘴上说会，应该就是真会，这孩子从来不说假话的。” “那行，我就在仓库这边，你开车来接我吧。” “好嘞！” 老钟挂断电话，满心欢喜的去停车场取车。 结果刚走到车门边，车尾突然窜出两个便衣警察，上来直接按住了他。 老钟被戴上手铐的一瞬间，突然明白过来： 小张就是那个内鬼！ 因为挡着他晋升之路的，就只剩自己了。 这下，宋老大也危险了啊！ (本章完) ------------ 第133章 往上升了 老钟人呢？ 宋老大在仓库外等了半个钟头，都没看到手下人的车过来。 他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结果提示已关机。 刚才还好好的，现在突然关机了？ 宋老大一拍大腿，坏了，老钟肯定是出事了。 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老耿出事，他可以怀疑是张扬干的，那是因为团队里就这两个最懂接老底的人，有动机。 但老钟不一样…… 这兄弟是十项全能王，只要是瓷器沾边的活儿，他都能干。他被抓的意义，和宋老大自己被抓是一样的。 底下每个人都有嫌疑。 都有嫌疑等于都没有嫌疑，这下难办了。 宋老大面色凝重的扫了辆共享单车，赶紧蹬着车往园区赶去。 进门以后直奔二楼。 逢人就问： “看到小张没？” “快，让小张来找我。” “谁有小张的电话，叫一下他。” 在宋老大看来，张扬是最后一个见过老钟的人，他也许见到了人是怎么没的。 不过他的动静实在太大了，把正在偷偷看同事微信消息的小吴吓了一跳。 看到老板这个样子，小吴当即认定： 不好，张哥暴露了！ 她来不及多做思考，赶紧拿起手机，随手抱了个盒子，假装要去寄快递，急吼吼的就往外走去。 小吴想的是，找个没人的地方，给张扬打电话，然后拉着他一起走。 反正她已经把能打听到的消息，都打听清楚了，可以去找老章拿剩下的5万块。 可她刚走出两步，宋老大在身后叫住了她，并且迅速冲到了他面前。 “小吴，你等会儿。” “你不是有张师傅的联系方式吗？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来这边找我一下。” “额……好。” 小吴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宋老大，无奈的点点头。 “你别光嘴上说好，伱现在就打啊！”宋老大有点着急的催促道。 他越急，小吴越觉得，这是要抓张哥。 “老板，你先转过去。” “嗯？转过去干嘛？” 宋老板困惑的愣了一下。 随即，他想起来了老钟和他说过，小张和眼前这个小姑娘，关系有点不清不楚的。 宋老大的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挑了挑眉毛，慢慢的转了过去。 甚至还闭上眼睛，伸出手指堵住了耳朵： “我懂你的意思了，你不好意思对吧，放心，我不偷听，我眼睛都闭上了。” “现在的年轻人，啧啧啧。” “……” “老板，你们在干嘛呢？” 张扬找人问清楚了抓人的情况，刚从厕所里走出来，正好看到宋老大闭着眼、捂着耳朵背对着小吴。 而身后的小吴，则把一件瓷瓶高高的举过了头顶，好像要对着宋老大的头砸下去。 场面有点像练铁头功。 但是这时候堵耳朵有什么用吗？怕撞击产生的声音太大？ 张扬觉得有点怪。 他赶紧对姑娘挥压压手，让她冷静点。 两人里，小吴最先看到张扬，惊讶的同时，也连忙把手里的瓷器放了下来。 刚才她情急之下，本来想把老板砸晕，趁乱跑出去的。 但是张扬的出现，让她冷静了一下，小吴想明白了，这一个瓷瓶，恐怕是不够啊！ 之前放在包里防身的那块板砖呢？ 宋老大的反应要稍微慢一点，犹豫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看到张扬，他顿时乐了。 “你们两个，还给我玩惊喜是吧？” “真有意思。” “小吴，这种情况你怎么不……诶，小吴呢？” “她回座位上了。”张扬帮着解释道：“老板你找她有事吗？” “我不找她，我找你啊。” “你跟我出来一下。” 宋老大指了指阳台，和之前老钟谈话的地方一样，不出意外的话，他等会儿也要往外掏烟，套套近乎。 张扬刚弄清楚警察抓人是怎么回事儿，倒是一点儿不慌，自信的跟了出来。 刚到阳台，宋老大就急不可耐的问道： “张师傅，你刚才看到老钟没？他走的时候你在现场吗？” “在啊，他不是去接你了吗？” 张扬没明白宋老大想表达什么，现在他人站在自己面前，不就是老钟接过来的吗？ “对了，钟师傅人呢？” 宋老大的脑子转的飞快，一看张扬的表情就明白了，张扬不知情。 根据他阅人无数的经验，相信不是装的，不然奥斯卡高低得给小张颁个奖。 他想着，眼前这小子，应该没问题。 内鬼还是出在别的地方。 “所以你其实没看到他怎么没的，对吧？” “他没了？” 张扬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他也被抓了？” “没错，就在刚刚，我来的时候问过门卫了，警察在停车场把他带走的。”宋老大面色凝重的说道。 “这么逆天？” 张扬心说，这老章和高总那边怎么安排的，也太离谱了吧，都到园区的停车场抓人了，不来这里看看？ 太假了，怪不得宋老大他们起疑心。 不过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抓人了。 张扬刚刚以一个受害者的视角，把自己“同伙”被抓的事情，告诉了一下老章。 意思是，我这边好多人都落网了，让人怪害怕的，要不你再加点钱吧！ 结果老章反过来安慰他说，这是他找人安排的，敲山震虎，让他别担心。 趁着这个混乱的时机，抓紧把客户的资料搞到手，然后找他拿尾款。 现在，老钟被抓。 恐怕真被章金来说中，团伙的内部要混乱起来了。 “咱们不会暴露了吧？” “要不化整为零，先避避风头？” 张扬一脸担忧的看向宋老大，他想加剧这种混乱。 宋老大听完，冷笑了一声，摇摇头： “不必理会。” “你知道我们的号被封了的事吧？我朋友帮我看了一下，说那是网警干的。” “很明显，警察早就盯上我们了，但是又没有证据，所以只能这么旁敲侧击的搞事，不敢硬着来。” “原来如此，不过万一，他们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呢？”张扬非常理智的分析了一下。 直接给宋老大问沉默了。 谁是大鱼，他自己就是啊。 其实他心里慌的一笔。 宋老大掏出烟，想要来一根，发现自己没带打火机，问张扬要发现他也没有，整个人更郁闷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小张你说的，其实也有道理。”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按照之前的节奏，继续下去，现在一动，很有可能就露出破绽。” “不变？等会儿，老板你的意思是？” 张扬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老钟的活儿，都让他干吧？ 结果还真是。 宋老大说，他现在有一批货急着要出去，本来是老钟和另外一个人负责的，但是现在两个人都被抓了。 只能让张扬顶上。 张扬当然不愿意，他的理由很简单： 老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等他回来发现他的位置被抢了，那还不往死里对付自己？ 但张扬的诉求，宋老大只当没听见。 他开始拍着张扬的肩膀，讲些收买人心的废话： “你别想太多，我现在能依仗的只有你了。” “只要这一关挺过去，以后你和老钟，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他给了张扬一个地址，让张扬明天一早就去报道。 “明天准时到啊。” “你的所有顾虑，明天见到要你做的东西，就都能瞬间解决了。” (本章完) ------------ 第134章 你们别抓他啊 准时报到？呵呵！ 张扬看着宋老大离开的背影，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不就是仿几件唐三彩，方便你寄到霓虹去卖，然后把手里的真品出掉吗？ 宋老大的生意，对张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张扬在地图软件上，搜了一下对方给出的地址，终于不在这个破工业园里了，而是到了临州市区的一处居民楼。 看名字，好像还是某大学的教师家属楼？ 离张扬现在住的酒店，直线距离就几百米，估计是为了方便宋老大工作生活两不误。 这个居民楼里的房间，怎么看，都像是宋老大的第二个贼窝。 这种地方，张扬就不打算去探险了，有点危险。 那里可不像到处是摄像头的园区，宋老大万一来一招卸磨杀驴，师妹找到自己的时候，估计都臭了。 干脆别去，这样最安全。 到明天早上，还剩下几乎一天的时间，张扬掐指一算，该收网了。 他回到工位看了一眼，没也啥值钱的东西，那就直接开溜吧。 接下来只需要琢磨一下，怎么把老章，还有他背后的高总，给钓出来，交到沈领导他们手里。 至于小吴那边的信息，反倒没那么重要。 那个逃到霓虹的羊驼，被找到是迟早的事，交给警方那边去头疼就好了。 张扬神色轻松的走下楼。 刚到园区门口，就看到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往园区里走来。 他本来想让一下，没想到那两个警察看到他，突然好像发现了宝藏，加快脚步跑了过来。 这种时候，这种场面，张扬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跑。 他只能把手伸进裤兜，按在了手机的音量键上，随时准备发SOS给师妹。 两个警察越来越近，张扬心跳得好快。 这比之前几次被抓都刺激。 突然园区门口有个人喊： “这个别抓，他是自己人。” 两位警察听了这话，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 确认没有听错后，他们甚至还冲张扬挥了挥手，笑着打了声招呼。 接着两人一拐，去旁边的停车场了。 好家伙，原来是这么玩的？ 老钟就这样被按住的吗？有点倒霉。 张扬差点没绷住。 不过有一说一，这样随机的抓，确实很容易制造恐慌，别说宋老大了，换谁来都想不明白。 等两位警察消失在视线里，张扬才继续往外走。 刚出园区大门，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旁边的树后窜了出来。 “原来刚才说话的人是你啊，老章？” 张扬看出现的是自己的同行，直接笑了。 原来刚才是他“救”了自己。 巧了不是？ “没事没事，小事情而已。” 老章摆摆手，给张扬解释说，刚才那两位，看到张扬从二楼的楼梯口出来，确定他是宋老大的人，就想带回去。 不过他们也怕抓到老章买通的内鬼，所以每次动手的时候，都会让老章来这里看着。 “现在进展怎么样了？”老章关心的问张扬。 “我已经接近真相了。” 张扬歪嘴一笑，自信程度爆表： “你们一个小时前抓走的那个人，真是神来之笔，他一走，老板直接让我去帮忙仿唐三彩了。” “以前我都没听说过要仿这种东西，我感觉我已经进入核心团队了。” 老章听到“唐三彩”三个字，瞬间两眼放光。 看着张扬都快流口水了。 他非常兴奋的说： “伱这包是进入核心团队了啊！” “哥，就靠你了，我这边人脉都用光了，你一定要帮我弄到资料啊。” “你之前提的加钱的事，我已经想过了，事成之后，可以再给加你五万。” “啊？”张扬赶紧张大嘴巴，装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的吗？你没开玩笑？” “不开玩笑，真的。” 老章拍了拍他的裤兜，暗示他是兜里有的是钱。 “行，那我争取这两天就给你消息。” 张扬想着，既然你这么急，那今晚就动手吧。 “辛苦辛苦，等事成之后……哥，你先过来一下，我们躲躲，他们抓人出来了。” 张扬被老章扯了扯，跟着对方躲到了树后。 老章的意思是，等会儿被抓的人，如果看到他和张扬，事后可能会有不好的联想。 但是张扬才站了一会儿，就主动从树后走了出来。 因为他看到了这次被逮捕的人是谁。 竟然是小吴这个倒霉蛋。 “老章，这个也是自己人啊。” 张扬指了指走在警察面前的小吴： “她是我的眼线。” “她？眼线？真的假的？” 老章看着小吴单纯的样子，不怎么信张扬的话。 但是刚才张扬说要仿唐三彩的事，已经让他相信，张扬确实进核心团队了。 因为高总那边曾经提过，有好几件唐三彩流落在外。 纠结了好一会儿，老章还是无奈的走了出去。 没办法，别说这个妹子了，就算张扬想坐警察兜兜风，他都要上去想想办法。 谁让他现在指望着人家呢！ …… 几分钟后，张扬把小吴领了回来。 小吴还有点发蒙，看她的眼神就知道，这姑娘还在想刚才发生的事。 任谁一出公司门就被两个警察围住，也得愣一下。 更何况小吴心里本来就有鬼。 “嘿！醒醒！回魂了！” 张扬伸手在小吴脸上晃了晃： “刚才没吓着你吧？” “没有啊。”小吴木讷的摇摇头：“我还以为是窃取资料的事，被发现了。” “所以警察来抓我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完了。” “哈哈哈……” 张扬本来以为小姑娘是迟钝，没想到是直接自我放弃了。 “没事，你这是无妄之灾，别担心。” “现在看来好像是的。” “其实我刚才都在想，要不要把张哥你供出来减刑的事了。” 小吴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语气显得愚蠢而真诚。 张扬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茬。 而是问她：“你已经拿到老章要的资料了吗？” “是啊，所以我刚才看到老章的时候，我都绝望了。心说，完了，让这人抢在我前面当污点证人了。” “结果我一听他的话就感觉不对劲，他上来就说什么，又抓错了……” “那你资料在手上吗？” 张扬没有理会小吴的废话，他知道这种紧张的事情过后，一般人都会话很多，来掩饰刚才的狼狈。 但这会儿时间紧、任务重。 他没空安慰小吴了，得赶紧问清楚什么情况。 “都在我手机里了。” “我马上转给你，你把把关。” 小吴一边拿出手机操作，一边用担忧的语气说道： “那个老章和警察关系很好的样子，我感觉不太可靠，张哥你帮忙看下，资料能不能发吧。” “别最后我们被人钓鱼了。” “放心吧！”张扬点点头。 他打开手机，小吴发过来了好几个表格。 张扬粗略的浏览了一遍，发现表格里记录的，好像是最近一年时间，宋老大这边的财务情况。 收入、支出啥的。 信息有点多，短时间内看不出个所以然。 “老章不是让你找客户的信息吗？这个表是干嘛的？” “这里面给老板打钱的人，不就是客户吗？” 小吴解释道： “我问了一下做这个表格的人，她说，和我们来往最密切的几个商户，分别是一个武都的艺术品贸易公司，一个姓卓的个人账户，还有就是两个瑞士银行的账户。” “我感觉那个姓卓的个人账户，就是老章要找的人啊。” (本章完) ------------ 第135章 收网大行动 “有道理，这事儿你干的漂亮。” 张扬给小吴竖了个大拇指，能这么快搞到这么内部的资料，有两把刷子的。 “我回去好好看一下，最迟，今天晚上应该就能拿到钱了。” “好的，谢谢哥。” 小吴抿着嘴，眼角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 “拿到钱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张扬好奇的问道。 “我？我还没想好。” “没事，今天回去就可以开始规划了。” “哈哈，有道理……” “……” 张扬和小姑娘瞎聊了一会儿，两人在公交站分开。 他没回酒店，而是直接打车回了青州。 在路上，顺手把刚才的文件传给了小沈，让她帮忙分析一下。 而张扬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就是联系一下小沈的叔叔，商量一下这个局该怎么布置。 听到张扬要回来，电话那头，沈领导直接放下碗筷，先接他的电话。 上来第一句话： “张扬你最近有没有新发现？” “有的，我找到了宋老大他们藏文物的其中一个窝点，估计里面藏的是出土的唐三彩，但是不能确定。” “那边有点危险，我就先不去了。” 张扬非常诚实的说道，免得让人家领导产生误判。 “没问题，伱这个选择是正确的。” “那你刚才跟朱秘书说的收网，又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我在团伙内部，发现了一个和我一样、在卧底的人，而且对方和高总的关系比我亲近得多，估计是嫡系。” “我怀疑那个人，就是来给我兜底的……” 张扬把章金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汇报了上去。 上次和沈叔叔通过电话后，涂警官就已经被沈领导他们控制起来了。 按照沈依依之前说的，张扬卧底之后，高总前前后后一共就打了两次电话，找涂警官问张扬的情况。 但是老章那边干的事，显然不是两通电话就能调动明白的。 估计都煲电话粥了。 所以老章肯定是比张扬更核心的人物。 “老章？你形容的这个人的长相，我好像有点印象。” 沈领导听完张扬描述完老章的外貌，好像已经想到了这个人是谁。 但他并没有告诉张扬。 不过从他说话的语气可以听出来，这个老章的真实身份，绝对也不是凡人。 “张扬，你现在想怎么做？” “是想通过老章，把他背后的人给钓出来吗？” “是的，他现在还在等我内部的消息呢。”张扬笑了笑说道。 “行，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等下给你一个武都市的地址，你回复老章说，收货人羊驼，现在就住在这个地方。” “武都吗？” “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肯定能自己圆回来。” “我明白了。”张扬点点头。 果然论收网，人家大领导才是专业的。 “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没有了，你赶紧回去吧，记得给姥爷报个平安，他们都担心坏了。” “好的。”张扬满口答应下来。 …… 当晚十点，老章刚下班，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他立刻找了个就近的墙角，确认四周没人以后，才开始看信息。 果然是【杰哥】发来的。 社会我杰哥，人狠话不多，这么快就搞到了宋老大压箱底的资料。 “还是个EXCEL表格？杰哥搞这么专业的吗？” 老章一边笑，一边打开了文件。 里面有好多收件人的信息和地址，还有交易过的银行账户信息。 这是小沈合并了同类项之后的结果。 为了保证真实，除了卓十三的那项，其他的一个没变。 老章开始逐行的查看： “艺术品交易公司？这个是羊驼之前的公司吧，已经注销了，没什么用。” “燕京这个别墅区的账号，应该是高总的。” “金总的账号也有，果然，宋老大把这些关键的信息都捏在手里，怪不得高总不敢来硬的，这要是爆了，都别想活。” “武都市天长区海曙街道紫金村102栋，收件人卓志远。” “就是你，羊驼！” 老章兴奋的锤了下墙，好，终于找到了。 这小子果然没有去霓虹，就藏在武都，这是怕去了国外小命保不住，所以想在眼皮子底下藏着，溜着高总的人玩是吧？ 老章之前就是被遛的那个。 所以他越想越恨，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就在他想打电话联系高总的时候，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个肥头大耳的女人看着他，温柔的问道： “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 老章连连摆手，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对方伸向他的魔爪。 他完全不懂青铜器做旧，加入宋老大的团伙后，他在山区的小作坊里烧了将近一个月的窑，都没有得到来这边工业园的机会。 最后是这个虎式坦克去拿货，才给了他希望。 为了能来这里收买张扬，他真的付出了太多太多，F键都交到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手里。 完全任由对方操控。 “怎么了？还害羞了？” 女人捂着嘴笑了笑： “那行，等回家了，我再好好帮你检查身体。” “你TM给我滚啊！”老章突然破防了。 现在终于不用忍了，感谢杰哥，这钱给的心甘情愿。 在付出了一颗门牙的代价后，老章终于把胖女人给赶走了。 他一瘸一拐的走出园区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角落，给高总打电话。 刚才受的伤，他全部算在了卓十三身上。 现在他只想快点找到对方，然后把自己这几天遭受的苦难，全部发泄出去。 很快，电话接通。 高总那边听了老章的话，沉吟了一会儿。 过了半分钟才问他第一个问题： “你确定吗？” “如果是在武都的话，我们出手一次没搞定，后面就很被动了。” “那边我父亲的关系，升的升，走的走，只有一个刚投诚过来的小涂。” “我非常确定。”老章信誓旦旦的说道，而且主动请缨：“高总你放心，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能把卓十三活着带到你面前。” “这小子浪费我们这么久的时间，我一定要让他好好感受一下……” “别，你别冲动。”高总打断了老章：“既然在武都的话，还是我带小涂去吧。” “有我盯着他，他干活儿还是很卖力的。” “你动手，名不正言不顺。” “啊？但是这次人是我找到的啊，要不我也来帮忙吧？” “你非要来也行，不过还有一个任务，你要兼顾一下。” 高总那边喝了口水，邪笑着说道： “等抓到卓十三以后，你帮我找个人，送到黄浦江里喂鱼。” “抓谁？” “就在你们团伙里，我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名字，明天见到老涂，他会告诉你那个人的长相。” “那家伙，是老涂找的一个废物，还说是什么造假专家呢，结果送到你们那边，一点儿水花都没有，真是给他闹麻了。” “我说实话，老章你这么辛苦，完全就是因为这个专家不给力。” “还有这种人？” 老章顿时感觉自己找到了第二个发泄的目标。 打完电话后，除了转账，他又给张扬发了个消息： “杰哥，过两天帮个忙，帮我找一个造假专家，应该也是宋老大的手下。” (本章完) ------------ 第136章 逆天改命 张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村子里大部分房子的灯都已经熄了，但是他家的院子，不仅门口的灯还亮着，大门也还敞开着。 甚至出租车还没停稳呢，一伙人就从院子里冲了出来。 “大家都在啊！” 姥爷和小沈、小沈的爸妈，还有姥爷的相好薛奶奶……老中青三代人都到齐了。 张扬看着院门口这么多迎接自己的人，感觉自己好像超级英雄要大结局了一样。 不过该说不说，果然还是自己的家温暖一点，在宋老大那边，虽然没受啥委屈，但总感觉氛围差点意思。 “欢迎师兄，王者归来！” 小沈率先怪叫了一声，其他人马上也跟着喊： “欢迎！欢迎！” 接着又在陆姥爷的带领下，一起给张扬鼓掌。 “哈哈哈，谢谢大家了，我就出个差，又不是登月去了，这么隆重，我都不好意思了。” “张扬你这次挺不容易的，我们都明白。” 小沈的妈妈笑着说道，远远的给张扬伸了个大拇指。 “对啊，我们都懂的。”小沈的爸爸也在旁边附和道。 在场的，除了薛奶奶，剩下的人都算是沈副厅的亲属，但是看现在的场面，领导像是被张扬“偷家”了。 其实大家也不是为了迎接张扬才过来的，就是刚好遇上了。 听说张扬晚上要回来，就干脆在这儿等了会儿。 所以大家在院子里随便聊了一会儿天，还是要各回各家。 最先离开的是薛奶奶，她开车来的，不是老头乐，是正儿八经的宝马mini，看样子应该也是位老富婆了。 想想也是，没点闲钱，怎么可能想到买慈禧用过的翡翠呢。 张扬心说：她如果答应了陆姥爷，肯定不是图姥爷的钱。 但不知道怎么的，小沈的妈妈还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甚至比之前对田奶奶还严厉，姥爷不过是想送送，都被她用咳嗽声给制止了。 “这什么情况？” 张扬送完人回来，对小沈使了个眼神，示意她解释一下。 这么久不在家，他都有点跟不上《文学教授夕阳红》的剧情进度了。 小沈虽然收到了来自张扬的一连串的问号，但是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等她爸妈走后，才当着陆姥爷的面告诉张扬： “我姥爷真的太惨了。” “我妈说，薛奶奶这个人命不好，前两任老伴都是不明不白的走了，找人算了一下八字，也说她克我姥爷，所以这事儿，我妈怎么都不答应。” “啊？” 张扬看了看低头不语的陆姥爷。 老头子好像默认了这个说法，都没有反驳小沈的意思。 “您一个教授，还信这个啊？这不是妥妥的封建迷信吗？这您能让陆阿姨给拿捏了？” “这个我说也没用啊。” 陆姥爷面露难色，他告诉张扬，薛奶奶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当事人自己都有这样的想法，他再怎么坚持都没用。 陆姥爷露出一张苦瓜脸，握着张扬的手说： “说实话，张扬，我就等着你回来给我出出主意了。” “我？”张扬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 这明显是王婆的活儿啊，自己怎么干得来？ “是啊师兄，常规的办法我已经想过一遍了，但是都没啥用。” 小沈在旁边掰着手指头说，车祸、白血病、失忆这些借口她都想过了，但姥爷认为，这些方法并不能说服薛奶奶放下心结。 因为她不傻。 “你，应该没试过伱说的方法吧？”张扬震惊的看向师妹。 查询沈依依精神状态，鉴定为：看偶像剧看傻了。 “没有啊，师兄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瞻前顾后，应该勇敢的去试试？”沈依依喃喃自语道：“也对，薛奶奶年轻的时候肯定看过琼瑶，说不定会信……” “别别别，你误会了！”张扬连忙叫停。 人家薛奶奶挺正常一人，虽然迷信了点，但也不至于遭这种罪。 张扬回头看了看一脸郁闷的姥爷，知道他是真的没主意了。 之前田奶奶被抓的时候，他也是这种状态。 还好，出主意是张扬的强项。 “其实这事儿，挺简单的，我给你们提供一个思路，四个字：魔法对轰。” “怎么说？”陆姥爷激动的站了起来。 他听不懂什么魔法，但是气氛这块儿必须拿捏。 “薛奶奶她不是迷信吗？那咱们就用最传统的办法，帮给她把心结给解了。” “姥爷你去龙虎山，请个道爷，帮她逆天改命，什么克这克那的，直接桃木剑通通给她斩了！” “道士……吗？” “可以，这个肯定可以。”小沈在旁边连连拍手：“师兄的思路果然不是正常人。” “到时候也可以请人家帮咱们算算，为什么同样是清宫太监的传承，别人在故宫和盛博有编制，我们却在郊区守着个小院子。” “好！那我明天就去找人！”听了小沈的话，陆姥爷也不犹豫了。 爷孙俩一唱一和，给张扬看得一愣一愣的。 真有你们的，这也能点我一下。 这院子怎么了，人家安娜恨不得天天住在这儿呢！ 对了，安娜人呢？ 刚才人太多，张扬都没注意到，还有个妹子不见了。 张扬赶紧问陆姥爷。 人家现在可不光是养眼的花瓶，还是正儿八经的合伙人，关系到土坑段的海外发展。 “她不是帮你出货去了吗？上周就走了啊，依依没和你说吗？” “沈依依——”张扬拖着声音，看向小沈。 “我故意没说的，你当时在执行任务，怎么能用这些小事让你分心呢。” 沈依依插着腰，理直气壮的说道： “而且安娜说了，她快的话，下周就回来了。谁能想到你现在突然跑回来了。” “是这个道理。”陆姥爷插嘴问了一句：“张扬，你的事儿办完了吗？” “不是说，你在和一伙跨国的犯罪份子做斗争吗？怎么这么快就收网了？”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收网，过几天应该就知道结果了。” 张扬低头看了眼手机，突然注意到了老章发来的消息。 宋老大手底下还有一个造假专家？ 谁啊？ 张扬赶紧把对方说的事答应下来，想着也许有点意外收获。 同一时间，电话那头的老章看到张扬的回复，兴奋的握了握拳。 好！杰哥就是厉害。 “现在可以开始准备明天抓住羊驼以后，折磨他的道具了。” 老章一边嘟囔着，一边清点物品。 很多都是之前那个胖女人留下来的，感觉能继续用。 “皮鞭、口球、蜡烛……” (本章完) ------------ 第137章 20岁开始安享晚年，少走50年弯路 行动当天，老章起了个大早。 昨天清点物品的时候，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经历，晚上又做噩梦了。 醒过来以后，他的愤怒值到达了顶峰。 一路上开车，油门就没松过，生怕迟到了，吃什么都赶不上热乎的。 目的地在武都市的紫金村。 老章和高总他们约好了，在国道上的一个岔路口集合，争取一起进村，直接把人拿下就走。 绝对不拖泥带水。 结果老章在岔路口等了足足有一个小时，除了卖瓜的老头过来问他买不买瓜，连个鸟都没等到。 偏偏高总还是金主，他不敢催。 又等了一个半小时，终于有一辆金杯面包车开到了他面前。 看到车上的人，老章眼前一亮。 “老涂啊，你终于来了！” “咦？这两位是？” 老章看着对方身后的两人有点面生，顿时警惕了起来。 “他们是高总的人，高总的车爆胎了，在前面换胎呢，让我先过来跟你说一声。” “哦？那你们带我过去吧？” “没必要，咱们有四个人，还等啥，直接去把羊驼抓回来，就不用高总亲自出马了。” “这是高总的意思吗？”老章眯着眼睛问道。 他本来很激动的，但是在车里干坐了两个小时，就算是团火，这会儿也快燃烬了。 所以比平时冷静了不少。 高总没来，就一个老涂，还带着两个不认识的小弟过来，不会是黑吃黑吧？ 不对，应该是白吃黑。 “当然是高总说的。” “老章伱要是怂了的话，可以继续在这儿等，反正我们三个人也够了。” “这次你本来就是来凑数的。” “我凑数的？不可思议。我打你们三个人，可以让一只手，懂吗？”老章一脸不屑的说道。 说完狠话，他看着眼前的面包车，开始在“上”与“不上”之间犹豫。 突然，老章灵机一动。 他问道：“老涂啊，听说你安排了一个内鬼，去宋老大那边卧底？他长什么样啊，你说说看。” “我也在那边当内鬼来着，看看我认不认识。” “内鬼？”涂警官一愣。 老章打听张扬干什么？ 对了，肯定是高总想要处理掉张扬，让老章来问我的。 虽然高总已经落网了，但是老章手底下的人，这时候肯定还没抓干净啊，还有机会最后干件坏事。 本来涂警官是来立功的，但是问题一涉及到张扬，他的心态就变了。 变得扭曲，迫切的想要报复。 刚好身后监督他的这两个人，不知道张扬的底细。 他赶紧开口： “我安排的那个人叫张扬，估计去了也是取个类似的名字，比如叫张国强什么的。” “擅长做青铜器、陶器和玉器。” “长得中等身材，英俊程度和吴彦祖差不多吧，人非常聪明，而且很讨女孩子喜欢。” “差不多得了，就算是你的卧底，你也不用这么夸吧？”老章无语的说道。 按照老涂的说法，这哪是卧底啊，不去拍电影都屈才了。 就算姑且当老涂说的是真的。 他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了一下，青铜器作坊里，也没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你要是想不起来的话，可以问问别人啊。” 涂警官冲老章挑了挑眉毛。 示意他可以联系一下手底下的人。 顺便把消息给传出去。 紫金村那边，沈副厅已经安排好了专业的演员，准备套老章的话，所以这会儿没有意外情况，肯定不会直接抓捕。 老章听见这话，嘿嘿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有个顶级线人？” “那我先问问，你也去问问高总，他还要多久。” “行。”涂警官点点头，连忙给那边打电话。 很快，高总就给老章发了条消息，让他先行动。 直接把羊驼抓去见他。 “成了。” 收到消息的老章，兴奋的打了个响指。 “你找到我派的卧底了吗？”涂警官期待的问道。 “想屁吃呢，我杰哥这时候估计在午休，晚点会回复我的，咱们先去抓人吧。” 老章麻溜的爬上了面包车。 他已经开始畅想接下来的幸福生活了。 …… 另一边，张扬收到消息，吓得不轻。 老章竟然知道自己的存在。 他都开始打听自己的信息了，这是打算灭口啊。 好恐怖，好怕怕！ 张扬赶紧把手机递给了对面的沈叔叔。 “二叔，要不还是安排特种兵保证一下我的人身安全吧，我可是重要人证啊。” “对面山上那个茶园很适合架狙。” 沈副厅看到消息，冲张扬笑了一下。 随即脸色迅速阴沉下来。 按照老涂之前的口供，高总是没见过张扬的，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那老章信息的来源，就只能是老涂自己。 而这个人，明明好早之前，就在沈领导的控制之下了。 没想到他还敢耍小心思…… “张扬你放心，我肯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你就尽量不要出门了，等我们把高总手下的人清理干净后，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好，我听二叔的。” “对了，咱们刚才聊到哪儿了？”张扬把话题强行扯了回来。 刚才沈二叔脸黑的那一下，感觉院子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化用老谋子的一句话那就是： 震惊！这就是老领导！ “我们刚才聊到你的画，被送到了敦煌研究院的事。” “哦，对对对。” “说起来，我至今不知道，马老师给我准备的惊喜到底是什么。” “她应该不会亏待你的。”沈二叔微笑了一下，告诉张扬一个冷知识：“敦煌研究院的研究员，有很多都是马老师的学生。” “她既然认可你了，那么肯定会想着帮你安排下前程，还没来，说明时机不成熟。” “啊？这么夸张吗？” 张扬是真没想到，他本来以为荣誉证书就是极限了。 工作也能安排？ “小张，你不会真以为，造假技术、或者说仿古技术，特别高超的人，还需要卖假货混饭吃吧？” “就算你自甘堕落，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也看不下去的。你啊，就老老实实等着过上研究员的生活吧！” 沈二叔站起来拍了拍张扬的肩膀。 本来他刚才看到沈依依给自己倒茶，而张扬坐在原地不动如山，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可是沈家的掌上明珠啊。 自己都使唤不动的。 但是现在，沈二叔心情好多了。 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去当研究员。 要是普通的学霸也就算了，人家可能会甘之如饴。 但张扬绝对不会。 沈二叔从他去卧底这件事就看得出来，张扬不是一个太安分的人。 但是马老师的学术地位，嘿嘿嘿…… 小子，有你头疼的。 (本章完) ------------ 第138章 坤坤木乃伊 “依依，你叔叔有点奇怪。” 张扬发现了沈二叔临走时，脸上有意味不明的笑容。 好人不应该那么笑的。 “他这个人是这样的。” 沈依依躺在姥爷的摇椅上，晃晃悠悠的回应道： “我觉得他是职业病，尤其是面对后辈的时候，经常莫名其妙的笑一下。” “我爸说，这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噶过D贩，杀气太重，回来以后把我吓哭了。” “后来他就养成假笑的习惯了，生怕吓到我们。” “怪不得，不过你二叔的气场确实强悍。” 刚才聊天的时候，张扬全程都很紧绷，现在终于可以放松的喘口气了。 他伸了个懒腰，看了看院子，觉得还是姥爷的摇椅适合自己。 “师妹啊，你先别晃了，我问伱个事。” “你有事就说呗。” “保研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马上要期末考试了，你复习完了吗？陆阿姨说，让你趁着有太阳，把床单洗一下，你洗了吗？昨天晚上你爸说……” “停停停！” 沈依依捂着耳朵站了起来： “师兄别念了，我马上去还不行吗？” “行，那你去吧。” 张扬自然的走过去，自然的躺下。 啊，爽，巴适得板！ 尤其是看着小沈忙忙碌碌的身影，他更是差点笑出声。 不过这样的好日子，只持续了一天。 第二天，小沈回学校考试了，家里又只剩张扬一个人。 一个人在家，躺着完全没爽感啊。 但是沈二叔又不让自己出去。 张扬坐在院子里发呆了一会儿，想想自己还能干什么，突然想到了好久没点开的系统界面。 差点忘记，自己的认可值花光了！ 趁现在有空，多挣点存着，这样遇到突发情况，想解锁什么能力都不用慌。 张扬打定主意后，马上开始分析做什么最好。 青铜器早就腻了，现在只要看到院子里那个铜金字塔的胚料，他就有点头疼。 得找人帮忙切割成小块，再回收利用。 剩下的陶俑和玉器，怎么选呢？ 张扬决定去逗音上找找灵感。 学了一会儿穿搭，又看了一会儿数码宝贝，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终于，大数据给张扬推送了他想看的东西： 《安长县山火后惊现金字塔》 这个有意思。 张扬都不用看视频，因为肯定和真金字塔没关系，要是真的，早就挂在逗音热榜上了。 直接看评论区： 【北纬三十度的神奇景象】 【懂了，埃及人是迁徙过去的，思念祖先所以建造了家乡的山】 【这自然形成的金字塔山，总比埃及的历史久吧？】 【我其实觉得，这东西就是反坦克锥】 【有没有可能底下有大墓呢？摸金校尉跟我走！】 等张扬从评论区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想好要干什么了。 沈二叔临走前说的有句话，非常有道理： 哪有仿古技术高超的人，靠卖假货为生的呢？ 张扬觉得也是，自己应该站着把钱挣了。 然后，他想到了之前宋老大团队干的一件事，那就是揭露赝品古董的制作方法。 把两件事结合一下，再联系眼前的金字塔，一条崭新的赛道，出现在了张扬面前： 直播仿制国外的文物。 第一个就拿最有名的埃及木乃伊开刀！ 仰赖于安娜的母亲还在国外招摇撞骗，张扬的认可值一直在缓慢上涨。 现在刚好把【木乃伊的制备和做旧】也给解锁了。 接着他在网上下单了需要的各种材料。 等到材料送到后，两天后的下午三点，张扬开启了现场直播。 【这不是仿古大师吗？今天你要做什么？】 【谁知道这个主播是干嘛的，在我关注列表里好久没上线了】 “今天给大家整个活儿。” 张扬笑了笑，把今天的主人公端了上来。 一只已经脱过毛、放过血的鸡，内脏也让店家帮忙处理过了。 既然是直播科普，还是要等观众多了才有意义。 所以张扬开启直播后，发了个福袋，就坐在一边玩手机去了。 十分钟后，抬头一看，有两千多观众在线。 弹幕都在猜，这只鸡要被用来干什么。 甚至已经有人猜到了木乃伊。 张扬知道差不多了。 “来了兄弟们，这几天，我将给大家直播演示一下木乃伊的制作方法。” “个人观感，除了华夏之外的其他三大文明古国，最神秘的应该就是古埃及的木乃伊了，以前电影里经常有木乃伊复活的场景。” “现在就给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古埃及人会觉得，木乃伊能打赢复活赛。” 【复活吧，我的爱人】 【主播能帮牢大打赢复活赛吗】 【弹幕太逆天了，只有我发现这个木乃伊是坤坤吗】 “古埃及本来就有动物木乃伊啊，猫木乃伊甚至不比人木乃伊少，所以我用一只鸡做木乃伊没问题的，大家不要质疑。” “好了，闲话少叙，咱们直接开整。” 张扬先给大家展示了一下这只鸡的现状，店家已经用水洗的比较干净了。 但是还是要用苏打水，也就是碱水，完整的浸泡清洗一次。 “我这是古埃及贵族木乃伊制备的方法，碱在古代还是比较珍贵的。” “如果是贫民的话，直接把遗体放在硝石堆里六七十天，直到吸干里面的水分，然后就可以直接打包了。” “好了，趁着浸泡的时间，咱们来处理一下内脏。” 【好家伙，主播很专业啊】 【主播生不逢时啊，要是在18世纪，靠这一手可以在欧洲赚的盆满钵满】 【以前欧洲把真木乃伊吃光了，拿新鲜遗体做过木乃伊的】 【我刚好在吃香菇炖鸡，这午饭算是不用吃了】 “内脏我之前已经处理过了。” 张扬取出了烘干后的鸡的内脏，分成了四部分，分别是鸡胗、鸡肠、鸡肺、和鸡肝。 店主以为张扬是要吃鸡杂，还贴心的给他多送了几份。 “这些东西，都要装到卡诺匹斯罐里。” “卡诺匹斯罐有石膏的，也有陶制的。大家应该都知道，我做陶器有一手，所以也已经提前做好了。” “一共四个，分别代表古埃及的四个神祇。” “分别是多姆泰夫、凯布山纳夫、哈皮、艾姆谢特。” 【？？？】 【主播怎么骂人啊，你才是哈皮】 【不对，主播是在自我介绍，他说他是谢特】 (本章完) ------------ 第139章 是你要看的，你哭什么啊？ “哈皮是这个狒狒头像的神，古埃及的，不是川娃子，祂守护的是肺；” “艾姆谢特是人头像的神，这个罐子雕的就是，祂守护的是肝脏。” 张扬尝试和弹幕解释，但是大家已经嗨起来了，正在狂欢，完全不管他在说啥。 满屏的哈皮和谢特…… 有点难绷。 “大家注意文明啊，算了，你们自己嗨吧，我继续讲怎么处理这些内脏。” 木乃伊的内脏，处理方法和躯体差不多，本来应该用盐腌干的，但是张扬取了巧，省略了这个步骤。 不过后面的，就不好省略了。 需要先在外皮涂上一层香膏，然后裹上一层树脂，最后再用麻布给包起来。 【这样一道美味的香油鸡心就做好了】 【欧洲版的肉粽吗？】 【这包是腊味来的】 【全网第一个直播腌鸡杂的直播间】 【主播经历了什么，这转型也太生硬了】 一条条逆天的弹幕飘过，但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其实一直在说话就那么几十个观众。 这意味着，剩下将近两千人，都在认真的看直播。 张扬深受鼓舞，马上继续下一步。 该处理整鸡了。 先把鸡表面的碱水用布擦干。 然后，就要开始埃及人处理木乃伊时，最神圣的步骤了。 “这个东西叫没药，不知道有没有懂中药的观众啊，据说这玩意儿，是东方三博士献给耶稣的礼物，就喜欢十字架的那个耶稣。” “其实挺离谱的，因为早在公元前2000年前，古埃及人就用没药来腌制木乃伊了，结果耶稣还当成宝贝。” “这个呢，叫桂皮，喜欢吃卤味的朋友应该都知道。” “两种混在一起，用开水煮一下，然后淋在鸡上……” 【卤鸡！】 【我就说是美食直播吧】 【啊啊啊，我刚买了卤鸡腿！！！】 【这个味道怕是有点重哦】 “这个不是卤啊，就是增香用的而已。” “古埃及人真是这么干的呀，那时候香料就这么几种，就算味道冲，也得用啊。” “看过沙丘的人都知道，在沙漠里香料有多宝贵吧？必须得是贵族，死后才能享受这么多的香料来清洗。” 张扬解释完，迅速戴上了防毒面具和手套，味道太冲了，不防护一下根本遭不住。 将鸡的各个部位全部清洗一遍后，用吹风机把水分烘干，这样香料就完全留在了皮肤表面。 【怪不得欧洲人吃这玩意儿，原来是卤的呀】 【马上注册商标，张国强十三香】 【这鸡真的遭老罪咯】 “像这种时候，旁边应该点个熏香的。” “古埃及人没有防毒面具，只能靠熏香，不然真的顶不住。” “好了，现在水分全干了，下一步涂抹雪松油。” 把一只鸡全身涂满油还是挺简单的，张扬几分钟就搞定了。 别说，涂完以后确实挺像盐焗鸡的。 不过这只是短暂的中间态，下一步已经在路上了。 张扬从桌子底下，端出了一个装满白色粉末的塑料盒子。 “咱们要把这个鸡，摆出一个安详的姿势，双翅交叉放在胸前，然后直接放到这一盒天然泡碱的粉末里，埋起来。” “再放到这个二手的通风橱里，做过化学实验的人应该知道这个设备，静静等待它脱水完成。” 直到把通风橱的柜门关上，张扬才摘下了防毒面具。 呼—— 完美收工。 “好了，咱们今天就到这里了。” 张扬看了看弹幕，准备抽几个幸运儿回答问题。 “为什么要用通风橱？” “因为臭啊，大家想想，这里面是什么？” 【腊鸡（不是在骂主播】 【盐焗鸡】 【里面是坤坤木乃伊啊，送分题】 “你们别光盯着鸡啊。”张扬擦了下头上的汗。 “它的本质，是鸡的尸体，尸体放在这里自然风干，会有尸臭。” “法老木乃伊也有臭味吗？” “把吗字给去了，肯定有！而且只会更臭，但是他臭就臭了，谁敢说呀，只会说是散发出了神秘的气味。” “好了，今天直播就到这里了。” 张扬下播后看了一眼认可值，涨了大概有八千多点的样子，有点少，但好在这只是个开始。 后面才是重量级。 尸体完全的腌干，需要大概半个月的时间。 张扬中间会再开播两次，第一次直播画一下木乃伊的木棺，第二次直播装箱，然后带着木乃伊走遍整个逗音。 “啧啧，想想就有意思。” 张扬仿佛已经看到，埃及国家文物局的律师函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基本等于在家挂机，兴致来了，就倒腾一下“鸡法老”的木棺。 中途，他本来打算开通风橱看看情况的，但是还没等到他动手，派出所的陈警官先上门了。 说是有急事。 “稀客啊，陈警官，好久不见，我还怪想你的。” “确实好久不见。”陈警官笑着回了一句。 进院子后，他好像被什么东西上身了，突然转着头嗅个不停，鼻子一抽一抽的，仿佛在捕捉着空气中的味道。 “哥，伱闻啥呢？”张扬好奇的问道。 “你们村里有人报警，说你这里有尸体的臭味，院墙外都闻得到，怀疑你在家里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 “但是奇了怪了，你这院子里，怎么好像没有味道啊！” 陈警官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走到通风橱排气管那边的墙边，突然猛吸了一口，眼前一亮。 指着墙边说： “对对对，就是这个味。我刚才在你家后面，闻到了一点才来的。” 接着他迅速锁定了气味的来源。 一个金属的柜子，还有根管子伸出了院墙。 合着是在往屋外排气啊！ 陈警官狐疑的看向张扬： “这柜子里装的东西都臭了，你闻不到吗？” “知道啊，我这里面放着木乃伊呢，用鸡做的。” “模仿欧洲人，做新的木乃伊，因为是新的，所以会有点味道。”张扬解释道。 “木乃伊？我能看看吗？” 陈警官还是很信任张扬的，因为他在所里听说，他领导的领导的领导，前几天有说有笑的从张扬这个院子里出去了。 所长当时一直在门外守着，张扬和沈领导的亲热劲，都被他看在眼里。 要不是村里几个老爷子信誓旦旦的说，就是尸臭味，他都懒得来。 听说是木乃伊，他现在只想长长见识。 手已经扶在了门把手上。 “别别别！” 看到陈警官想自杀，张扬赶紧叫住了他。 这通风橱里的气体，成分太复杂了，一口气吸进去半个元素周期表都不夸张。 “看可以，但是等我给你找个防毒面具。” “嗨，不用浪费防毒面具了，我也是老基层了，什么场面没见过？” 陈警官摆摆手，自信的拉开柜门。 只用了一秒钟。 张扬都还没来得及退开，就听到哐当一声，门被立刻关上了。 “哕（yue）～” “咦——” 张扬没想到陈警官这么脆弱，不仅在干呕，还在不停地抹眼泪。 竟然感动的哭起来了。 “太冲了太冲了。” “你这感觉可以跟传说中的臭豆腐蛋比一比了。” 陈警官一边飙泪，一边走了回来。 “虽然你家后面是个臭水沟，但这种气体还是不要直接排出去，搞个简易的过滤装置净化一下吧，不然我怕村里几个老爷子，被臭晕在你家院墙外。” “好吧，我知道了。” 张扬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陈警官说的很有道理。 (本章完) ------------ 第140章 郑总王者归来 陈警官过来一趟，除了探查张扬这里的尸臭案，还带来了几张荣誉证书。 “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有人一次性拿这么多荣誉证书的。” “可能因为我参与的案子多吧。” 张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其实如果陈警官你也有一个盗墓贼的师傅，师傅还有很多在外逃窜的同伙，那你也能拿证书。” “哦——，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5.20盗墓案是吧，不过那也才一张啊！” “伱这还有两张呢！” “这一张省里发的，应该是九峰村那些盗墓贼的事。”张扬解释道。 “这个我也知道，造假村群殴事件。” “那区里的呢？” “区里发的，我猜应该是郑总的案子。” “郑总？谁啊？” “郑向前，一颗股东造假界陨落的流星。” 想到郑总，张扬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惜了，郑总绝对是个人才，有他在，估计青州的盗墓案，发生的几率都会降低不少。 因为有人会挖到他造的假墓。 不过这样的人才，监狱确实是他最好的归宿。 张扬正在感慨，陈警官突然问了一句： “你说的这个郑向前，是不是带点北方口音，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大门牙，说话的时候还喜欢摸腮帮子？” “对对对，然后他还特别喜欢和人套近乎，陈警官你也见过郑总？” “见过啊，昨天他在城里的木屋烧烤，和古玩市场的黄总打架，我在现场，帮着区里的同事把他给抓了。” “啊？” 张扬本来还觉得，有可能只是名字凑巧一样，但陈警官一说古玩市场的黄总，那肯定就是郑向前了。 看样子，郑总应该是判了。 而且是缓刑，不然出不来。 运气有点好啊，张扬在心里感叹道。 骗了外国人那么多钱，最后都能缓刑，请的罗律师帮忙打的官司吗？ 不知道出来以后，郑总能不能从他表弟手里抢回来生意？ 上演一波王者归来的戏码？ 可能是老天爷都想满足张扬的吃瓜欲，在他送走陈警官后没多久，一辆白色的比亚迪，停在了张扬家的院门口。 鼻青脸肿的郑向前，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大铁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张师傅在吗？” “谁啊？” 张扬走出来一看，被郑向前的情况吓了一跳。 这是报的哪个减肥速成班啊？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你是郑总吗？” “是，我是郑向前，张师傅好久不见呐，我真的想死你了。” “先不急着死，来，进屋说话吧。” 张扬看郑总腿脚不便，把他扶到了石凳上坐下。 郑向前出狱以后，净顾着和表弟撕逼了，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人间的温暖。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鼻头一酸…… “郑总你怎么也哭了？” “也？”郑向前吸了下鼻涕：“还有谁也坐这儿哭过吗？” “刚才有个警察也是。” “警察？！” 郑向前听到这话，下意识的起立，直挺挺的站到了旁边。 这位置自己怎么能坐啊，僭越了。 “郑总，你放轻松。” “你这腿脚，就别立正了。” “在我这里，只要你不违法犯罪，是不会有警察来抓你的。” “好了，你先坐着休息会儿吧。” 郑向前觉得张扬的话说的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明白，于是嗫嚅着坐了下来。 连喝了好几杯热茶后，他长出了一口气，双手抓着张扬说： “张师傅啊，我太难了。” “我表弟把我的产业都转移走了，现在我账上只有冰冷的两千万，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多少？两千万？ 张扬不着痕迹的把手抽了回来。 看郑总这个惨样子，还以为他遭老罪了，没想到还有力气凡尔赛。 那伤的还是不重啊。 早知道这杯茶也应该收费的。 “郑总，你这个身家，在咱们青州，已经算是财富自由了，没必要这么悲观。”张扬远远的安慰道。 千万富翁的痛苦，他真代入不了。 “但是我女朋友被撬了啊，家产也被表弟给转移了，手底下的施工队也被他给解散了。” “这波损失了起码超过一个亿。” “张师傅，你是我出来以后，第一个愿意扶我一把的人，真的谢谢你。” “不客气，咱们以前毕竟是合作伙伴。” 张扬本来是说句客套话，没想到郑向前就在这里等着他呢。 “说的好！合作伙伴。” “张师傅，咱们以后还能继续合作吗？” “郑总你还要重操旧业？” 张扬惊讶的看向郑向前，这人工作的欲望这么强的吗？ 这也就是没进第二监狱，不然师傅他们踩缝纫机的时候，应该会被郑总卷死吧！ 不过张扬想错了一点。 郑总摆摆手，表示以前的活儿，他不想干了。 现在要重新创业，走另外一条路。 那就是合理合法的挣外国人的钱。 “实不相瞒。” 郑向前用纸巾沾了沾茶水，洗了洗有些发涩的眼睛，接着用非常真诚的目光看向张扬说： “我在看守所的时候，一直在思考，我为什么会二进宫。” “也咨询了一下我的辩护律师。” “最后我终于找到原因，把诈骗的事给解释清楚了。” “啊？洗了吗？你怎么办到的？”张扬感觉郑总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一种哲人的气息。 不会真让他在看守所悟道了吧？ 看守所里肥皂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其实就是律师找到了那个同声翻译，作证我当时并没有和外国人承诺过，我的东西都是古墓里挖出来的。” “这……也没什么特殊的啊？” “有啊，张师傅，你悟性不够啊！” 郑总兴奋的解释道： “以后我可以正当光明的骗外国人，出了事就说是翻译干的，他瞎翻译我的话，让外国友人误会了。” “有翻译愿意给你霍霍吗？”张扬质疑道。 “国内没有，找国外的啊，东南亚的华人大学生，兼职翻译，人家中文不好，翻译错了也没问题吧？” “合理。” 张扬听到郑总说，翻译也找国外的，知道他逻辑已经闭环了。 真让他悟到了。 看来坐牢真的有用。 张扬突然很期待师傅出狱的那一天。 不会直接龙王归来吧？ “张师傅，我已经和你交底了，你现在可以和我交个底吗？” “交什么底？” “你的仿古玉器，到底是什么水平？”郑向前目光炯炯的看着张扬。 这个问题，在看守所的时候，一直困扰着他。 “我也不知道啊，再说了，我现在已经很少做仿古玉了，正在转型中。” “那你做什么？” “主要是做木乃伊。” 张扬指了一下墙角那个竖起来，正在等待颜料风干的木棺材。 (本章完) ------------ 第141章 伟大的构想 “木乃伊？” 郑总扶着石桌站了起来，蹦蹦跳跳的走到墙角边。 他歪着头研究了一会儿，最后疑惑的看向张扬： “这东西不是埃及的吗？咱们国家也产木乃伊吗？” “不产啊，我做了卖给外国人。” “这话不是你说的嘛，挣外汇最划算。”张扬微微一笑说道。 郑向前听完，沉默了。 他直接在木乃伊的棺材旁边，盘腿坐了下来。 这已经是他完全不理解的领域了，他想静静。 张扬看他这幅样子，也没催。 刚好比了一下郑总的身材和木乃伊盒子的大小，完全可以装下。 说明古埃及人的身形，还是比较正常的，不是约德尔人。 半晌，郑总有些求助的看向张扬： “张师傅，再扶我一下，我腿麻了。” “真有你的。” 张扬笑着上前，把郑总又扶回了石凳上。 “谢谢张师傅。” “我刚才好好的想了一下，这个木乃伊，要是你做的好的话，可能比汉代的玉器还要值钱啊。” “因为木头的成本很低。” “我认识一个英国的客户，他马上就要来国内收文物了，到时候可以和他商量一下，让他帮忙卖到全世界。” “张师傅伱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我觉得，挺一般的。” 张扬简单的点评了一句。 接着给失望的郑总解释了一下原因： “我已经有海外的经销商了，和我关系比较密切，短时间内不会中止合作的那种。” “没有回转的余地吗？” “这个真没有。”张扬坚定的摇摇头。 “那……”郑总咬咬牙说：“你可以把国内的经销权卖给我吗？” “国内的？” “对啊，我在国内卖给外国人，也是一样的，不行我就在沙漠里也建个金字塔。” “我想想啊……” 张扬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可以。 在国内的沙漠开展埃及特色旅游，听起来就是个全新的赛道，说不定郑总还真能把生意做起来。 两人很快达成了口头上的战略合作协议。 准备等郑总的英国人客户来的时候，弄一件样品给人家看看。 “对了，张师傅你那个柜子里放的，是臭豆腐吗？” “怎么那么臭啊？” “里面是木乃伊啊，新做的。” “等会儿！”郑总愣了一下：“你的意思说，你真是在做木乃伊，不是仿品？” “那你岂不是把人做成了……” “想啥呢？” “一个演示用的小实验而已，真卖的时候，只卖外面的木头盒子，不卖里面的内容物。” 张扬给郑总看了一下自己的直播账号。 前几天的直播，已经有切片了，观看量还不错，他的号也涨粉了不少。 新粉都在问他，下一次直播是什么时候，大家都等着看他整活儿呢。 听完张扬介绍后，郑总的眼神突然变了。 比刚才还要有神。 他本来想着，木乃伊就当陪张扬玩玩，重头戏还得是陶俑和仿古玉器。 买张扬做的木乃伊棺材的钱，就当白送了。 但是看到张扬娴熟的制作木乃伊的手法后，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心头。 他拉着张扬坐下商量： “不对啊，张师傅，你搞错了，棺材里的内容物，才是木乃伊的重点。” “怎么能不卖呢？” “怎么卖？”张扬被郑总逗笑了：“木乃伊卖的就是外面这个彩绘啊。” “里面的内容物，说白了是遗体，侮辱尸体罪了解一下？” “那是咱们国内，不要把地点卡的这么死嘛，咱们可以去非洲啊，撒哈拉沙漠里挖出来的，总不违反咱们国内的法律了吧？” “如果非洲那边也不行，咱们可以做猫木乃伊啊，办法总比困难多。” “？？？” 张扬震惊于郑总的脑洞和格局。 不愧是在古墓里开农家乐的男人。 这话换个人来说，都是异想天开，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显得那么自然。 “行，郑总你要是想卖完整的木乃伊，我也不多说了，你直接照着我的直播录像学吧。” 张扬非常大方的表示道： “我晚点就上传上去，一分钱都不收你的。” “这不好吧，要不我象征性的给一点？” “真不用，其实这方法也是欧洲人总结出来的，我只不过用现在的技术条件，复现了一遍而已。” 张扬完全不心疼木乃伊的制备技术，因为这东西本来就不是秘密。 早在上个世纪，就有欧洲的学者研究清楚了。 他要挣钱，也是挣木乃伊棺材的钱就够了。 一件少说也要十万呢。 再说这钱挣不挣，张扬其实也在犹豫，还要看安娜那边开拓市场的结果。 不过这次，他突然不要钱，郑向前反而有点不适应了。 他害怕张扬就此和他绝交，不放心的问道： “张师傅，你不会以后都不和我做生意了吧？” “仿古玉什么的，还卖吗？” “当然卖啊，郑总你别多想，有生意我还是接的。” “有钱不赚王八蛋。” 张扬好说歹说，总算把郑总给送走了。 换做几个月前，刚接触郑总那会儿，张扬可能还会觉得，这是个不容错过的发财时机。 但是时过境迁，这种类型的生意，已经很难引起他的兴趣了。 他只觉得郑总的思路有点变态。 不过郑总竟然还不是最变态的。 第二天，张扬直播画木乃伊棺材的时候，突然有个大哥，连刷了个十个嘉年华，问他： 【主播接定制吗？】 直播间好久没来大哥了，张扬马上停下手里的活，回复弹幕： “接啊，不过这种棺木，我没有丧葬用品营业执照，不能当艺术棺材卖，得当工艺品卖。” “工艺品会比普通的棺材贵一点。” 【没问题，我不差钱】 “行，那你私信我吧，咱们下播了聊。” 等到下播以后，张扬打开私信，刚才那个叫【你配桃木剑】的老哥，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我不止要定制木乃伊棺材，我还想定制木乃伊。” “不是给我自己，是给我爸爸定的。” “张老师你方便的话，可以给我打个电话沟通一下吗？” “我家里是青州首富，是真的想用木乃伊的方式下葬，不是开玩笑。” 青州首富都来了？ 张扬看到消息，撇了撇嘴，谁不知道青州最有钱的，是远云集团的老总啊。 一个木乃伊，还要在逗音上找？ 不过，张扬想到，人家刷了十个嘉年华给他捧场。 那打个电话过去，给对方捧捧场，也不过分。 对方的电话号码还真是青州的。 嘟过三声后，电话接通。 那头传过来一个女人娇媚的声音：“您好，是张国强张师傅吗？” “你怎么猜到的？”张扬好奇的问了一嘴。 “我这个电话，是专门为您办的，只有您知道号码。” “真的假的啊……” “算了，这个不重要，这位姐姐妹妹阿姨大妈什么的，你是不是不知道，木乃伊制作的步骤啊？” “要取内脏的。” “你怎么想的啊？”张扬一脸困惑的问道。 电话那头的女人，好像早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对答如流： “我知道国内不让这么处理，但是我们可以去国外处理好了，然后运回来啊。” 这样，好像真可以…… 张扬一时语塞。 还是太逆天了，接受不了，感觉对方比郑总还不正常。 “看在你给我刷礼物的份上，我提醒一句：老人一时糊涂，做子女的别跟着胡闹，不然会后悔的。” “这事儿我有亲身经历，不骗你。” 张扬的语气非常诚恳。 直接带入沈依依的身份，仿佛在说姥爷的故事。 电话那头的女人，听完直接沉默了。 半晌才回过神来说： “那张师傅你还知道什么古埃及的丧葬仪式吗？越神秘的越好。” “我们家老爷子，就是想要别具一格的葬礼，让后人都记住他。” “别具一格？这还不简单？” “九龙拉棺啊！”张扬不假思索的答道。 (本章完) ------------ 第142章 道爷下山了 “九龙拉棺么？确实很别具一格，但是我二哥已经想到了。” “他的方案是找人定做九条青铜龙，每条龙长九米；外加一具青铜棺材，棺材外面刻满金文（青铜器铭文）；然后在葬礼当天，找九九八十一个和尚诵经超度。” “等我爸下葬的时候，会把他埋在九龙聚首的风水宝地，福荫百世子孙。” “你二哥好狠啊！”张扬评价道。 “狠？您为什么这么说？”女人疑惑的问道。 “你以为的福荫百世，是只要埋进去，后代就能享福吗？但那其实是对风水学的误解。” “根据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调查显示，真正的风水宝地，仅仅选好地方还不够，想要保证祖孙后代享福，还需要你爸爸在底下一直努力工作才能有效果。” “不然那么多皇帝都葬在风水宝地，为什么最后封建王朝还是走向灭亡了呢？” “因为皇帝死了以后不愿意干活儿？”女人犹豫着问道。 “没错。”张扬点点头回应说：“所以我才说伱二哥狠啊。”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张扬现在觉得她，确实有富二代那味儿了。 “张师傅，你这个说法有依据吗？” “你说的那个什么大学，他们的调查结果在哪里可以查到啊！” “告诉我，我可以有偿的。” “……”张扬无声的捶了下大腿。 这女人好骗，又或者她根本不差钱。 总之可惜了啊，没有提前准备，错过一个亿。 不过真要准备个皮包网站的话，好像算电信诈骗，那还是算了。 “这个资料暂时还没有对外公布，我也是因为我的师傅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特约调查员，才得到消息的。” “敢问您师傅是？” “他会分金定穴。” “好的，我懂了！”女人非常识趣的没有继续往下问，甚至在后来，她见到张扬后，也一直对张扬的师傅讳莫如深。 “张师傅，咱们还是回到原本的话题吧，除了木乃伊，您还知道什么埃及的神秘仪式吗？” “我真的很需要。” “为什么一定要是埃及的？”张扬反问道。 “因为您擅长做木乃伊啊，埃及文化，应该是您的专长。”女人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话说的，那我要是苗族的话，你岂不是就要请教我赶S？” “您是苗族吗？如果是的话，也可以。” “反正我都会付费的，您放心的说吧。” 女人的语气很认真，所以显得没那么愚蠢，反倒是让张扬听出了病急乱投医的感觉。 “你一定要把你父亲安排了，是吗？”张扬问道。 “安排？可以这么说吧。”女人肯定的答道：“我父亲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他这一生如履薄冰，挣的钱太多了，根本带不走，所以只想在死后风光大葬。” “葬礼最好是能让人讨论很多年的那种大活动。” “我父亲说，真正的死亡是被人遗忘，如果一直有人记得他，那他就等于没死。” “我们做子女的，当然要尽量满足父亲的这个愿望，您说是吧？” “哦，我明白了。”张扬点点头。 原来这姐姐的爹还活着啊。 听到这里，他差不多明白了，估计这个葬礼，涉及到女人口中父亲遗产的分配，就算不是决定性质，但估计讨了她爹的欢心，也能多分点。 放在古代，相当于皇子亲自主持修皇陵？ 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不过话说回来，她爹真的是青州首富吗？ 富婆V50看看实力？ 不对，直播的时候已经刷过礼物了。 张扬想了想，那就稍微提示一下吧。 他咳嗽两声，清了一下嗓子说道： “大姐，首先感谢一下你的礼物啊，虽然不多，但心意到了。” “其次，其实咱们国家传统的丧葬习俗也有很多的，你可以多了解一下，不只是火葬和土葬。” “悬棺听说过吗？天葬知道吗？实在不行，还可以塑肉身佛。埃及木乃伊真的太逆天了，没必要，尤其是你这种身份。” “张师傅您果然博才多学，方便全部展开讲讲吗？”女人期待的问道。 “行啊，我……” 张扬正想解释，突然院门被人打开，姥爷和薛奶奶走了进来，在他们身边，还有一位身着黑色长袍、脚踩布鞋、扎着牛鼻子发髻的老人。 老人身后跟着个穿着长衫的小年轻，手里捧着白色的拂尘。 这架势！道爷来了！ “我现在不太方便。” “啊？” “大姐，我这边来客人了，咱们以后有空再聊？” 张扬想先挂断电话。 他感觉对方是个伸手党，明明自己都已经提示了，她要真是富二代，让秘书去找找资料就行了呗。 “什么客人，比我还重要吗？”女人不爽的问道：“我好歹也是你的榜一大哥啊？” “还是总榜的榜一。” “瞧您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女主播。”张扬无奈的笑了笑：“您要真觉得不尽兴，这个电话就是我的微信号，您可以加我好友，咱们有空详谈。” 电话那头的女人，沉默了一会儿。 最后同意了张扬的建议：“那也行，我晚点找你详细的聊聊。” “好，那我就先挂了。” 张扬挂断电话的时候，陆姥爷已经带着一老一少两位道士在院子里坐下了。 看到他打完电话，姥爷赶紧迎了上来。 “姥爷你们怎么来我这儿了？” “张扬，龙虎山的道长，说他做法需要两件法器，你能不能帮忙打造一下。” “法器？不会是三五斩邪雌雄剑、阳平治都功印和正一盟威符箓吧？”张扬笑着问道。 对于龙虎山的事，他高中的时候专门研究过，主要是研究怎么画符来让自己逢考必过。 结果啥也不是。 “好像是有个剑，但不是雌雄双股剑。” “等等啊，我问一下天师。” 陆姥爷转过头，恭恭敬敬的问道： “天师，请问你差的那两个法器是什么来着？” 年长的道士没说话，旁边拿着拂尘的小道士开口说道： “逆天改命的法事，我师傅已经很久没做过了。” “如果你们铁了心要做的话，需要一把纯金的斋醮法师剑，还要一尊汉代的博山炉。” “纯金的？”张扬震惊的看向眼前一老一少两个道士。 你俩搁我这儿许愿来了是吧？ (本章完) ------------ 第143章 店里来了大客户 张扬想直接把这两个道士给轰走。 不过陆姥爷一看他的脸色不对，马上抢在张扬开口前，小声的对他说： “要求不合理也没事的，咱们可以慢慢讨论。” “你薛奶奶，已经信了天师能帮她逆天改命，咱们别错过这种机会。再说了，法器的钱，她说她自己出。” 哦豁？张扬惊讶的看了姥爷一眼。 “逆天改命”的钱，要女方自己出吗？ 姥爷有点小魅力啊。 就是万一，薛奶奶改了之后，不是要嫁给陆姥爷的话，那就有点搞笑了。 不过这也不关张扬的事。 他看着面前捧着拂尘的胖小子，笑吟吟的问了一句： “小道士，你知道纯金的莫氏硬度是多少吗？” “不知道。”小道士迷茫的摇摇头。 “这都不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去上学呢？伱这个年纪，应该是初三或者高一，为什么没有坐在教室里？” “我……”小道士的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 “咳咳！” 老道士咳嗽了两声： “他这个人，没有读书的天分，读完初中就没继续学业，来传承我的衣钵，这一点，就不劳小伙子你操心了。” “哦，原来这样啊。” 张扬点点头说： “没文化真可怕，你看，你们连捞钱都捞不明白。” “金子的莫氏硬度只有2.5，牙齿一咬就能咬出痕迹，这么软的东西，怎么用来做剑啊？” “跟绿舌头雪糕一样，甩来甩去的。” “乾隆皇帝御用的宝剑，也只是镶金和镀金，纯金的剑，我这辈子都没听过。” 说完，张扬冲看着自己的老道士耸了耸肩，明摆着告诉他，别搞这种幺蛾子了。 你还是直接说要多少钱吧。 “小伙子你误会了，我们说的金剑，就是镀金的，不是纯金。” 老道士反应很快，马上改口： “我徒弟书都没读明白，怎么可能分的清纯金和镀金的区别呢？” “对不对？” “对对对。”小道士连连点头。 两人一唱一和，想把丑陋的嘴脸给掩盖过去。 “行吧，镀金的剑没问题，你们等会儿提一下要求，我来搞定。” 一把铜剑通体镀金，成本估计还不到两百块。 见两个道士嘴这么软，张扬也就懒得和他们一般见识了。 “还要博山炉对吧？” “对，汉代的。”小道士很认真的点点头。 “好好好。” 张扬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让小道士忍不住抖了一下。 五分钟后，张扬把九件一模一样的青铜博山炉，一字排开，放在了两个道士的面前。 以前师傅还在的时候，不知道在哪个假货交流群里，被人忽悠了，说现代道士的古董非常火，一个博山炉能卖一万块。 结果，全砸手里了。 “两位随便挑，一人一件，千万别客气哈！” “这都是汉代的博山炉？” 老道士有些不淡定了，他反问张扬： “这些都是你做的仿品吧？” “和你这院子里的其他青铜器一样。” “诶，天师你可不能瞎说。”张扬正色道：“这九尊博山炉，据说是当年左慈打坐的时候用的。” “您二位都是得道高人，不如静下心，闭上眼睛，触摸一下，看看能不能感受到前辈留下的那股气。” 小道士听了张扬的话，恍然大悟的闭上了眼睛。 正打算伸手摸一下博山炉的时候，老道士对着他的头就是一下。 “你傻啊，听不出他在忽悠你？” 老道士指着张扬，对小道士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张扬闻言，眉头一皱： “怎么能说是忽悠呢？你这……” “得得得，不是忽悠，我错了。我说不过你，你说是左慈就是左慈，我不狡辩。” “哈哈！那汉代的博山炉就算有了？”张扬笑着问道。 这老道士主打一个狮子大开口，然后喝口水就走。 “是，算你已经给了。” 老道士无奈的摆摆手，他只当自己遇到了一个完全没信仰的破皮无赖，没什么办法。 “那你说镀金的剑，要求是什么呢？” “我好快点给你安排下去。”张扬想着赶紧帮陆姥爷把事情搞定。 他等会儿还要准备木乃伊呢。 “不用了，用桃木剑也是一样的。” 老道士直接妥协到底： “不过桃木剑是一次性的，做完法事就毁了，所以到时候要收8万8的桃木剑的费用。” “这个没问题吧？” 老道士这次学聪明了，没问张扬，直接看向陆姥爷。 姥爷忙不迭的点头：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麻烦天师了。” “行，那咱们再聊一下其他的准备工作。” 老道士招了招手，陆姥爷赶紧迎了上去，四个人围坐在桌前，开始讨论到时候要怎么布置现场。 张扬挺想把他们都赶出去的。 在这儿谋划封建迷信活动，新时代没有载你们的船。 但是仔细一想，陆姥爷好像也找不到第二个地方，接待这两个道士了。 要是把道士带回家，估计会被小沈的妈妈战斗个爽。 算了，眼不见为净。 张扬把墙边的木乃伊棺材抱起来，自己回房间慢慢干活儿。 …… 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陆姥爷走进来告诉张扬：他们商量好了。 薛奶奶希望张扬出去把把关。 因为老太太觉得，他是这个院子里最靠谱的人。 这夸奖，张扬觉得实至名归。 他放下手里的活儿，准备出门给这次活动的策划工作，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刚走出大门，电话突然响了。 是老胡打过来的。 老胡叔在电话里说，店子里来了个豪气的客人，点名要见店铺的主人。 “他想见就见啊？我卖艺不卖身的。” “你就跟他说，店主去登月了，关键时刻走不开。” “不是啊，张扬，真的是贵客，她把咱们店子里的青铜编钟，一套都给买了。” “等会儿，你确定是一套？不是一个？” 张扬压根就没想过，小沈的货还能卖出去。 人傻钱多，也不是这么糟践的呀！ “就是一整套，你定的六十万，她直接给的现金。” 老胡在电话那头劝道： “你还是过来接待一下吧，她说你再不出来，就要把我们店子买空，让我们以后做不成生意。” “甚至把咱们整个店子买下来。” “行，我等会儿就过来。” 张扬点点头，既然对方这么急，他反倒不急了。 刚好把店子里的存货清一清。 “姥爷，走，咱们去看看你们的计划吧！” (本章完) ------------ 第144章 挣的钱都是干净的 看着道士写下来的密密麻麻的要求。 张扬头有点疼。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是吧？ “不是，老道士，你们要办罗天大醮吗？纯铜的香炉要99个？” “这个是必须的仪式。”老道士解释道。 “那我们不找你了。” 张扬摇摇头，对薛奶奶说： “龙虎山可能是因为传承中断了一次，所以水平太差了，需要借助这么多的外物。” “咱们去青城山、齐云山、武当山问问。” “您也要给施楠楠多留点嫁妆不是？” 老太太本来不想太麻烦，但是张扬一提到她孙女，她马上就动摇了。 赶紧点点头说： “张扬，我听你的。” 但是有人又不乐意了。 老道士皱着眉头，拍了拍张扬的肩膀： “不是，兄弟伱哪条道上的啊？” “你一个青铜器造假的，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好吗？博山炉都收了，你一定要挡我们的财路吗？” “我混白道的。” 张扬笑着说道： “我在镇派出所、市局、省厅都有关系。怎么，你不服气吗？” “嗯？”老道士疑惑的看向陆姥爷。 严格来说，他是陆姥爷托关系找来的人，所以当他遇到不能理解的问题，自然看向老爷子。 陆姥爷当然也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 确定张扬有背景，老道士还是一如既往的嘴软： “哎呀，老弟你早说你混白道的嘛！” “其实我借助这些外物，主要是因为下山的时候太匆忙了，没有带足够的宝贝。” “其实我回去，把我们观里的东西拿过来，就不用这么麻烦的。” “我看你是想跑路吧？”张扬冷冷的说道。 “姥爷，他收了你多少定金？” “三万三。” “这么多？你们现在道士干一场活儿，比我卖假古董还挣钱啊？” 张扬难以置信的问道。 同样震惊的还有旁边小道士： “师傅你收了这么多钱？” “你不是说就给了三百块吗？你收了三万，天天让我吃冷馒头配咸菜啊？” “你是人啊？” “放肆！你怎么跟师傅说话呢？”老道士板着个脸，一脸严肃的对他徒弟说道。 “你是不是叛逆期到了？说话没大没小的。” “切！”小道士哼了一声。 直接把拂尘往地上一丢，猛踩了两脚。 当场反水： “两位爷爷奶奶，我跟你们说，你们去我们观里，找一个姓邹的道士，那是我师伯，他做这种逆天改命的法事，一口价，九百块。” “三万多的法事，都够我们诵经超度半个月的了。” 青春期小道士的突然背刺，让老道士有点猝不及防。 看着皱着眉头掏出手机的张扬，他赶紧表示： “九百块，我也行，我做的比我师兄还好。” “多的钱我现在就退给你们。” 看到老道士的态度这么好，陆姥爷想放他一马。 毕竟是他找托关系找来的人。 虽然有“生人坑一半，熟人大满贯”的嫌疑，但都退钱了，也没必要追究。 可薛奶奶坚决不同意。 她的理由是，这样的老道士没道行，不值得信任。 她宁愿多花钱，也要找更靠谱的。 最后，当然还是老太太说了算。 小道士见状，主动表示要帮忙联系他的师伯，邹天师。 那个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的道士。 打了一通电话后，小道士问到了邹天师的下落。 “师伯人就在青州的沿江路古董一条街进货呢。” 小道士告诉张扬三人： “观里的手串和天师画像卖完了，师伯应该下山来采购的，五十块买的楠木手串，开个光就能卖三千，我们平时就靠这个挣钱。” “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啊！” 老道士想捂徒弟的嘴，但是张扬瞪了他一眼，他就怂了。 小道士看见这一幕，更加有恃无恐： “行了，师傅你先回去吧。” “我带这三位去找师伯。” “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希望你回去好好反省一下。” “没毛病。”张扬赞同道：“按你师傅这个玩法，迟早要把自己送进去。” “我理解你。” …… 刚好张扬也要去自己的店子，顺带把姥爷他们捎了过去。 到店以后，张扬还没进门，一眼就注意到了店里坐着的两个女人。 一位穿着黑色西装套装，看起来像是都市白领，应该二十七八的样子； 另一位穿着修身的旗袍，面容精致，但是仔细看的话，年纪要比白领女大一点，估计奔三了。 老胡正站在柜台后，愁眉苦脸的，一会儿换一个姿势，好像地板烫脚一样。 看到张扬进门，他立刻跑了出来。 “你总算来了，客户都等急了。” “店里的东西都卖完了吗？”张扬问道。 “啊？没有啊。” “你说你要过来，我跟客人说了以后，他们就冷静下来了。”老胡回应道。 “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 “叔，现在你假装我是客人，然后……” 张扬想要先退出去，等店子里的东西都卖掉，再回来。 但是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突然站起来，微笑着冲他招了招手： “嗨，张国强！” “或者说，我应该叫你张扬？” 他已经被认出来了。 “然后啥？”老胡还在问。 “然后，老胡叔你去帮忙泡杯茶吧，我有点渴了，谢谢啊。” 打发了老胡后，张扬径直走到旗袍女人对面。 看对方衣服的合身程度，应该是量身定做的，妆容比较精致，举手投足相当的从容优雅。 相比之下，旁边的西装女，给张扬一种中介的感觉，太过职业化，握手的时候笑容也很假。 这一下，主从就分出来了。 “这位女士怎么称呼？” “我姓黎。”旗袍女笑着说道：“我是张师傅你直播间总榜的榜一。” “啊？是你！” 刚好这时候，老胡端着茶过来了。 他本来想顺势坐到张扬旁边，撑撑场子的，听到这话，赶紧站了起来。 榜一大哥线下见主播，这可不好瞎掺和啊。 他这个长辈在这里，张扬肯定会尴尬。 善解人意的老胡赶紧找了个借口：“那啥，失陪一下，家里煤气忘关了。” “煤气？你家里不是电磁炉吗？” “那就是电磁泄露了，我先回去了。”老胡不和张扬多言语，急吼吼的跑了。 “你这个员工，很识趣嘛。” 黎女士笑吟吟的看着张扬： “张师傅你经常线下见榜一吗？为什么他这么熟练啊？” “呵呵，你先等等。” 张扬明白，这个女人，如果真是富二代，能找到自己也没啥奇怪的。 毕竟现在电话都是实名的，店铺注册也是实名的。 可是他拿出手机，搜了一下远云集团的老总，名字叫王长飞，也不姓黎啊！ “黎女士，你老爸真是本市的首富？” “对啊，不过我随我妈姓。”黎女士解释道：“不信的话，你可以搜一下黎紫。” “好的。”张扬不跟她客气，这次，果然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原来这个王长飞有四任妻子，黎紫是他和他第三任妻子的女儿，在家里排行老六。 黎老六找张扬的目的很简单。 她还是放不下木乃伊，同时也想看看张扬，有没有更有特色一点的葬礼方案。 “我倒是知道一个，绝对不会被盗墓的方案，就是有点耗费水泥。” “水泥？太现代化的就算了。”黎紫拒绝道：“我父亲喜欢传统的。” “那就请专业的道士超度半个月呗！” 张扬想到了刚刚认识的小道士。 “张师傅，我父亲挣的钱都是干净的，不用超度。” (本章完) ------------ 第145章 好玩，想玩 “你别紧张，我就随便说说。” 张扬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这女人好像要急了。 “我不紧张啊。”黎紫转过头问助理：“我紧张了吗？” 助理点点头：“你刚才确实有点紧张了。” “那好吧，张师傅不好意思啊，你继续，当我不存在就行。” 黎紫和老道士一样，也是一点儿都不嘴硬。 看在对方花大价钱买沈依依青铜器的份上，咨询个问题，张扬还是乐意回答的。 只要不让他干活就行。 “那我继续聊一下我知道的情况。” “其实国内的葬礼，分为两种，有宗教元素的、和没宗教的。” “本土的宗教，主要就是佛教和道教……” “张师傅，宗教的就算了吧。” 黎紫突然打断张扬说道： “我父亲每天求神拜佛，陆陆续续给寺庙捐了几十万，也没见哪个菩萨出来保佑他，该得病的，还是得病了。” “我现在不信这些。” 张扬其实想说，伱爸都天天求神拜佛了，那把骨灰盒放到庙里供奉不就得了吗？还有必要操办什么葬礼吗？ 但是听黎紫说话的语气，一说起这事儿，她明显整个人都变得有点烦躁了。 所以这话张扬也就没说出口。 “非宗教的仪式，涵盖的种类就有点多了。” “咱们国家这么大，每个民族、每个地区的习俗都不一样，我挑重点的说一下吧。” “比较现代化一点的，有海葬、树葬、草葬……” 张扬掰着手指头数，刚数到一半，女助理开口打断了他： “张师傅，我们黎小姐的时间很宝贵，你能不能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黎紫在旁边补充道： “说您觉得能打动我父亲的，就可以了。” “了解。”张扬示意自己明白了对方的需求：“令尊，除了求神拜佛，还有什么爱好吗？” “没有了，他除了商业上的天赋以外，其他方面就是个正常人。” “明白了。” 张扬点点头，正常人的意思就是，他好色。 正常男人哪有不好这一口的？ 而且看黎紫的长相，她父亲好的，大概率还是女色，不然不至于生出第六个孩子。 这就简单了。 “来来来，黎小姐看这里。” 张扬指了一下不远处、装着汉代侍女俑的展柜。 之前碎了一个，他已经给补上了。 “我有些冒昧的揣测一下，令尊曾几何时，午夜梦回的时候，应该和大多数人一样，也做过后宫佳丽三千的梦。” “当然，可能只是想想，没有付诸实施。” “生前没有实现，死后呢？” 黎紫听到这话，脸上浮起一丝微妙的笑容。 好像忍不住想笑，但是硬绷住了。 “张师傅你这个想法，我大概明白了。你是想推销你这些侍女俑，给我父亲当陪葬品是吧？” “嘿嘿，没错。” 张扬轻轻拍了拍手说道：“别看这里只有汉代的侍女俑，但你要其他任何造型和长相的，我都可以制作。” “不满意100%退款。” 黎紫听完，下意识的抿了抿嘴，露出思考的神色。 考虑了大概有两分钟，她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当爹的后宫佳丽三千，那她岂不是多了三千个陶俑做的小妈？太丢人了。 “张师傅，您这个主意不错，但这只能是我哥哥们提的主意，不能是我提的。” “我的人设是独立女性，不能提这种和自己人设明显不符的建议。” “张师傅希望你体谅一下。” “这个理由……合理。”张扬一脸惋惜的说道：“那真是太遗憾了。” 要是能接三千个陶俑的生意，少说也是六百万的营业额啊！ 奈何对方的理由无懈可击。 “黎小姐，我还有最后一个压箱底的方案。” “您说。” “干脆建个帝王陵吧。” 张扬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华夏上下五千年，只有帝王陵，才有那味儿，别的任何仪式都差点意思。国内可能没有这个环境，但是你们可以去太平洋买个小岛，安排一下啊。” “而且有个好处是什么你知道吗？” “快点，把张师傅说的记下来。”黎紫一边催促着助理，一边非常恭敬的对张扬说：“您继续，不用问我，我自己能找到参与感的。” “好处就是，你父亲有什么喜欢的东西，都可以带进墓里。” “……” “然后呢？”黎紫看张扬不说话了，期待的问道。 “没了啊，就这样。至于什么陵墓的设计，你们可以去找专门的设计师，我这边也没有推荐的。” “实在不行，去网上找定陵的资料，抄就完事了。” “好的，小刘，这个你也记一下。” “张师傅，辛苦了。” 黎紫站起来表示感谢： “定陵这个想法好，我父亲是明吹，《万历十五年》是他书架里翻的最多的书。” “张师傅你的方案，有很大的几率得到他的青睐。” “到时候，我还有重谢。” “黎小姐你太客气了。” 张扬知道对方说的重谢，估计得等到继承遗产后，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首富可不是一般人，就算是癌症，应该也还能扛很久。 “听老胡叔说，你们把我们店里的青铜编钟，一套都买了？” “是啊，这是我应该做的。” “真讲究！”张扬竖起大拇指说道，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回答。 “那要安排送货吗？还是你们自己带回去？” “我们自己来吧。”黎紫笑眯眯的说道：“就不麻烦张师傅了。” “好，这是我的名片。” “以后要买什么高仿古董，随时找我，我能解决你的任何需求。”张扬递过去一张名片说道。 “什么都行吗？” “是的，任何古董都可以……” 张扬正和黎紫有说有笑，老胡突然从门口冲了进来。 他神色紧张，走的非常快，脚底下都有点拌蒜了。 好像被狗撵了一样。 黎紫看到这一幕，赶紧给张扬指了一下，示意他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叔，你这是怎么了？”张扬迅速站起来问道。 “张扬、还有两位客人，你们先进仓库躲一下吧。” “有人寻仇来了？” 寻仇？谁啊？ 张扬的仇人本来就不多，还要和老胡有交集的…… 那只能是黄毛了啊。 但是那哥们儿应该没放出来吧？就算出来了，他还敢来？ “是黄毛背后那两个富二代的人吗？”张扬猜测着问道。 “嗯嗯，我认得他们。” 老胡神情严峻的连连点头，他知道张扬有关系，但并不知道有多硬。 所以首先想到的是藏起来、躲过去。 “没事的，叔你别慌。” 张扬示意老胡先冷静一下。 不就是两个富二代么？ 这种装逼打脸的机会，太难得了。 背靠沈二叔，遇到这种小事还要躲躲藏藏的话，岂不是锦衣夜行？ “这事我来处理就好了。”张扬自信的说道。 一旁的黎紫，眨巴着大眼睛，饶有兴致的听着两人的谈话。 她好奇的插嘴问了一句： “什么富二代啊？比我还厉害吗？” “你？”张扬转过身看了她一眼：“宏远集团的二少爷，和你在一个档次吗？” “哦，你说小五啊。” “我就说怎么青州除了我二哥以外，还有不要脸的富二代呢，原来是他啊。” 黎紫笑了笑，笑容让张扬觉得有些不妙。 她开心的说：“张师傅你放心吧，有我在，他不敢动你。” 看她的样子，张扬和老胡都懂了，那个叫小五的富二代，估计见了黎紫，会点头哈腰的叫她一声姐。 “那个……黎小姐啊，要不你先进去躲一躲？” 张扬指了指她身后的仓库。 自己状态都调整好了，不爽一下，身上好像有蚂蚁爬。 但是黎紫看出了张扬的想法，笑呵呵的摇摇头： “不要，这么好玩的机会，我不想错过。” (本章完) ------------ 第146章 买卖大回血 此时，宏远集团的二世祖，聂小五，还不知道店子里什么样的两个“变态”，在等着他。 他正在和手下的小弟讲，等会儿的注意事项： “等会儿进去以后，看我的手势，只要我一摸鼻子，你们就直接开始砸。” “但是千万别砸玻璃啊，还有玻璃柜子里的东西，也别砸，碎了随便一赔就是几十万，万一对方报警的话，你们谁砸的谁赔！” “还有古董架上的东西最好也别碰，听说他们店里有很多的印章，砸坏一件也是好几万，而且都在一个架子上，一坏肯定是好几个一起。” “那我们进去了能干嘛？”有跟班抱怨道。 “是啊是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大家一起进去喝茶好了咯。” “反正我话撂这儿了，你们不信的可以试试。”聂小五没好气的说道。 “之前那个黄毛，就是不信邪，现在在看守所里待着呢。” “小五哥，伱直接说什么可以动不就行了吗？”有人建议道。 “是啊是啊，你直说不就行了吗？” “别在这儿复读机。”聂小五指了一下一直“是啊是啊”的那个人：“我请你们来是帮忙的，不是来添乱的。” “我们的目的，是把之前他勒索我的五十万要回来。等把钱要回来了，分一半给你们晚上出去嗨皮，总行了吧？” “如果他不配合，你们就把他店子里的家具给拆掉，把地板给砸坏，吓吓他。” 跟班们听了这话，捏着鼻子应了下来。 他们还是第一次被要求用这么文明的方式去要账，多少有点不习惯。 拆家具？这不是搬家公司的活儿吗？ 万一以后在看守所里遇到同行，大家聚在一起讨论： 有人说：“我砍了别人一刀被抓进来的。” 还有人说:“我是跟着老大打群架被抓进来的。” 他们只能说：“我（们）是把别人家的家具砸坏了进来的……” 那真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要不是看在聂家二少爷出手阔绰的份上，他们早就另谋高就了。 聂小五看手底下的人，都赞同了他的主意，心里很满意。 其实钱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想来找点乐子。 带着一群人进店后，聂小五开始打量店铺里的情况。 看到门口迎接他的老胡，他眼前一亮。 这不是黄毛以前的老丈人吗？ 之前说是脑子差点摔坏了，医药费就坑了十几万，没想到他还在这里上班啊，这下可让自己逮到了。 “嘿！老登，你还认识我吗？” 聂小五昂着头问道。 出乎他意料的是，老胡的脸上并没有半分惊讶的表情，反而对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聂小五顺着老胡胳膊指的方向看去。 两男一女，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怪不得这么淡定，原来你这里人多啊，但是比人多的话……” 聂小五的狠话刚说到一半，看清黎紫的脸后，瞬间停住了。 他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但根本就没看错，因为黎紫正冲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说话。 坏了！这里不会是黎家的产业吧？ 聂小五的身后，几个跟班只看到大哥的手，在脸上一阵捣鼓。 看不清到底摸没摸鼻子。 那就当是摸了吧。 跟班们都是闹事的高手，知道对于讨账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一上来要威慑下对面，最好把店里的人都吓住。 几个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了身旁的古董架。 聂小五还在犹豫，要不要过去，突然听到身后“轰隆”一声，接着是“叮叮当当”石头撞击木地板的声音。 古董架，倒了！ 印章的胚料摔的到处都是。 “你们这里谁管事的啊？”跟班推倒古董架后，嚣张的拍了拍手，大声的说道：“还不出来迎接我们大哥？” 聂小五哭丧着脸转过头： “你干嘛啊？哎哟！” “大哥，我吓吓他们。”其中一个跟班邀功似的说道。 看到这一幕。 张扬兴奋的走上前： “来了来了！” “我我我，我就是这里管事的人。” “你们有什么要求吗？要钱还是要人？抢劫还是寻衅滋事？” 跟班立马回应道：“我们老大要，呜呜呜……”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聂小五捂住了嘴巴。 “误会，张老板，这是个误会。” “你们先出去，在外面守着，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踏进这个店子半步！” 聂小五连哄带赶的，把手下的人，全部赶了出去，接着一脸贱笑的走到张扬面前： “不好意思，手底下的人不懂事，给张老板你添麻烦了。” “这里有多少损失，您说个数，我全赔，绝对不讲价。” “你这态度也太好了吧？没意思。” 张扬撇了撇嘴，转身看向黎紫。 好好的乐子，被这个女人给毁了。 后者笑了笑，摇曳着腰肢慢慢走了上来，靠在了张扬身边，姿势有些亲昵，像是故意做给人看的。 她拍了拍聂小五的肩膀说道：“小五，你在外面蛮横的嘛？” “没有没有。” 聂小五低着头，都不敢和黎紫对视： “六姐你说笑了，我不知道六姐你在这儿啊，要是知道的话，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过来找麻烦……” “行了行了，净说些废话。” 黎紫打断了他，微笑着对张扬说： “张师傅，你这一古董架的东西，损失多少啊？” “不多不多，也就是一点芙蓉石、田黄、和田玉，六十万左右。” “我赔，我马上赔。” 聂小五赶紧掏出手机，作势要给张扬转账。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解锁手机，一只玉手就盖在了他的手机屏幕上。 “别急，这才是古董架的钱，这上好的地板，也被砸坏了。” “张师傅，这地板可不好修吧？” “确实，没个四十万，应该是下不来的。”张扬认真的分析道。 聂小五立刻表示：“没问题，一百万，我给。” “不用了，我帮你给吧。”黎紫挥挥手，聂小五会意，赶紧跑了出去。 等人出去以后，她看着张扬脸上困惑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您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替他给钱？” “因为他是我二哥的小弟，小弟在外面惹了事，当老大的可是要付出点代价的。我现在替他给一百万，二哥不给我五百万，就别想封住我的嘴。” “妙啊！”张扬听了，佩服的说道。 果然还是富二代挣钱快，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挣了四百万。 不过张扬也不亏。 不知道怎么的，这店子开店到现在，被砸了两次，突然就回本了。 (本章完) ------------ 第147章 道士抢活儿干 店子里经过这么一闹，变得有点乱糟糟的。 老胡要收拾一下这个乱摊子，张扬作为老板，当然要尽地主之谊，把贵客给送出去。 三人刚走到外面的人行道上，迎面过来了一伙儿人。 为首的是个牛鼻子老道，面容枯瘦，头发花白，但是看起来非常的有精神，一点儿暮气都没有，有点像得道高人。 在他身后，则是陆姥爷和薛奶奶一行三人。 所以这个新来的老道士，应该就是小道士的师伯，邹天师了。 也不知道陆姥爷给小道士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看到张扬，突然热情跑了过来，像邻居家的熊孩子一样。 他给张扬介绍说：“哥，这位就是我的师伯。” “你叫他哥？” 黎紫一脸狐疑的看着张扬和小道士，目光来回的打量。 她本来都打算走了，眼前的一幕，成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青铜器仿制技术的非遗传承人，和道士有不得不说的故事？ 想起刚才张扬提过，可以请道士念经，把她父亲给超度了。 明显是夹带私活啊，黎紫更加肯定，张扬和这两个道士有深厚的关系。 就是不知道，真正的道士，会不会有比帝王陵更好的主意呢？ 她当即决定，不走了，问问再说。 “张扬，这位是？” 陆姥爷对突然出现的旗袍美女，感到一丝不理解，这小子凭什么啊？ “她是黎小姐，还有她的助理刘女士。” “黎小姐，这位是青州文学院的陆教授，还有薛阿姨，和两位龙虎山的道长。” 张扬介绍完，刚想跟黎紫告别，突然发现她非常主动的走上前，和陆姥爷他们打了招呼，接着自我介绍说： “我和张扬是自己人，我是他直播间的榜一大哥。” “哦——” 其他人都发出了意味不明的惊呼声，意思是懂了。 张扬对这种全员懂哥的状态，已经习以为常，所以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对黎紫投去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问她：你不是要走吗？ 后者笑着摇摇头说道：“两位道长有空吗？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二位。” “没空。” 小道士拒绝道： “观主经常说，【这爱缘，是诸魔之祖，万害之根。若欲出世，超脱生死，不断绝爱缘，而能解脱者，未之有也】，所以我们修道之人，必须远离女色。” “不错！” 邹天师点点头称赞道，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姑娘你如果愿意花钱的话，我倒是可以回答伱的问题。” 小道士刚刚挺直的脊梁，在听到师伯的话后，立刻又被压弯了。 “问问题要多少钱？”黎紫好奇的问道。 “起名字，二十块一次；看手相面相，五十一次；问姻缘，八十一次；批八字，九十九一次；看风水，八百一次；调风水，三千一次。” 邹天师的业务非常多，他念完一遍后，拍了拍小道士的肩问他： “师侄，我有没有漏掉什么业务啊？” “当然有啊。”小道士不耐烦说道：“抓僵尸，三十块一只，一百块三只；写买地券，两百一次；做法事，按需求询价。” “谢谢啊，还得是你小子。” 邹天师走心的夸奖了小道士一句，抬起头看向黎紫： “您要咨询什么方面的问题？” “我不懂啊。” “张扬，你帮我看看，有没有那种是和我有关系的，除了念经超度以外。”黎紫求助的问道。 “买地券，跟你有关系。”张扬帮忙解释道。 他有点没想到，龙虎山的道士，还接这个活儿。 本来以为已经失传了呢。 所谓的买地券，最开始是以木牍、碑刻甚至玉雕的形式，写着“某县某乡某人于何年何月何时，带着何人何物（随葬的俑与物品），到贵处报到”。 类似于现实世界的户籍迁移，只不过是由阳间，转移到了阴间。 后来逐步转变为了一种丧葬的仪式，一张买地券，就相当于墓主人和阴司签订了契约，保证下葬的地方，不会被游魂打扰。 如果有不长眼的入侵，丘丞墓伯、道路将军等，要负责帮忙驱逐。 总之就是希望逝者安息的意思。 “对，这位小哥解释的很对。” 邹天师听完张扬说的话，补充了一句： “其实不光是买地，后面的【呼龙】，我们也能干。” “啥叫呼龙？”黎紫兴奋的问道，她明显已经感兴趣了。 张扬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告诉她，邹天师他们为了挣点钱，已经把风水师的活儿都干了。 和明朝的道士一样。 什么买地、呼龙，包括道士没说的敬神、补土，都是传统风水学里，在逝者入土前，立穴安葬要干的活儿。 张扬所在的青州，在华东平原。 如果生在粤省或者香江的话，那么对风水师这些行为，绝对不会陌生。 听完这番解释后，黎紫直接握住了张扬的手说道： “张扬，你一定要帮我把两位道长留下来。我现在就回家，问我父亲对这种方式感不感兴趣。”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十几亿的生意嘛。” “不止，远远不止，不多说了，我先走了。” 黎紫说完，对着邹天师拱了拱手，匆匆的往停车场跑去。 她一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扬身上。 十几个亿的生意？ “这事儿，解释起来非常复杂，来都来了，大家去我店子里坐会儿吧。” “对，邹天师，你去看看。” 陆姥爷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走上前引着老道士往前走： “张扬他对刻印章很有心得，你要刻什么，直接找他就行。” “刻章是吗？没问题啊。” 张扬头也没回的直接答应下来。 就邹天师这些业务收费的价格，想从他手里挣钱，估计是够呛了，只能当结个善缘。 回到店铺，老胡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正在把那些摔碎的印章胚料归置起来，看看还能不能补救。 邹天师从旁边路过的时候，看到其中一件，直接走不动道了。 “这个！张老板，这枚螭龙钮的白玉印，你卖多少钱？” “哪个？” “就这件，方形的，背后一只卧着的螭龙。” “哦，你是要刻【阳平治都功印】？” 张扬一看邹天师选的胚料，他就瞬间明白了，这老道士，是想刻一枚张天师印。 (本章完) ------------ 第148章 传承断了 “小哥你，连我要做什么也猜得到？” 邹天师眯着眼睛看向张扬，脸上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我看你是福缘深厚之人，有没有考虑过踏上修行之路？” “嗯？修行？” 张扬转过头，有些困惑的看了看老道士： “什么时候，你们道士也学和尚，劝人修行了？道士不是只管自己得道，从来不管其他人的吗？” “伱们修的道不纯吧？” 小道士一听这话，急了，赶紧开口解释说： “别误会，哥，师伯只是想收你五千块的拜师礼。” “五千块？果然不纯啊。” 如果纯的话，应该是4999，凡是收费价格尾缀不是999的，都显得没诚意，像是骗钱的。 “其实也有不收钱的法子，我可以免费引你上修行之路。” 邹天师有些猥琐的冲张扬挑了挑眉毛： “只要老板你，免费帮我雕一枚天师印就可以了。” “我本来也没打算收钱啊。”张扬耸耸肩笑着说道。 调风水这么硬核的活儿，老道士都只收人家三千，一看就不是有钱的主儿。 三千块，如果算工费的话，只够张扬刻一个字的。 看在陆姥爷的面子上，收道士个材料钱就算了。 身后的陆姥爷，听到这话，看向张扬的背影，眼里有光了。 张扬他真的，我哭死。 听到张扬说刻章不要钱，只收胚料的成本价，老道士的眼神也马上就变了。 那件龙钮的白玉印，瞬间失去了对他的吸引力。 “有没有镀金的玉印胚料啊？来一个我看看，背后的钮要有九条龙的那种。” 老道士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感觉不像是在说天师印，反倒像是在说玉玺。 “这个……我有啊。”陆姥爷自豪的挺起了胸膛，热心的问道： “底下是不是刻了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啊？”老道士一脸震惊：“你说那个，好像是秦始皇的传国玉玺吧？你手里有传国玉玺？” 邹天师这问题问得，让张扬差点以为，姥爷又找到知音了。 不过仔细看老道士脸上的表情，他好像真没想明白这个梗。 估计是在山上逗音刷少了，没刷到鉴宝视频。 “何止啊，什么打神鞭、照妖镜，都在他手上呢！”张扬故意夸张的说道：“姥爷你上次说的蒙娜丽莎，花了多少钱买的来着？” “额……”姥爷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可能弄错了，你们继续，别管我。” 老道士这时候才明白过来： 原来陆教授的传国玉玺，是假的啊！合着自己白浪费表情了。 有一种被逗了的感觉。 他赶紧转移话题：“张老板，我刚才说的那种印章，你这里有吗？” “这个，可以有。” “问题是，你想干嘛？”张扬笑眯眯的问道。 刚才那件白玉螭龙钮的印章，和博物馆里元代的“阳平治都功印”很像。 所以老道士一说，张扬大概就猜到了他要干什么。 其实张天师一脉，刻着同样印文的天师印有很多。 从宋到清，前前后后有十几位皇帝，都给当时龙虎山的天师，发了天师印，算是官方颁布的统领天下道教的凭证。 博物馆里的那枚元代的螭龙钮白玉印，已经是其中品相最好的了。 所以绝对没有玉玺那样式的。 张扬感觉老道士可能在整烂活儿。 “能干嘛？还不就是给人盖章用的呗。” “不会真以为一枚印章能够策使百神、护身辟邪、包治百病吧？” “主要是有些懂一点道教知识的人，认为符箓上没有加盖天师印，就没有什么用，不然谁要这玩意儿啊。” 邹天师说的非常直白，不过道士本来就百无禁忌，倒也不奇怪。 “你们观里以前没有吗？”张扬疑惑的问道。 “有啊，但是我自己没有。” “所以，我在外面干活儿很不方便。尤其是给那些有钱人干活儿的时候，他们什么东西都要有天师印，有时候甚至要专门寄回去盖章。” “师伯，你这不是造假吗？” 小道士在旁边非常震惊的问道： “用假的天师印给人家盖章，那不是骗人的吗？” “小师侄，怕你不知道，告诉你一声，咱们观里那个，也是假的。” 邹天师一边笑一边说道： “06年的时候，花300块找人定做的，只不过用的久了，看起来像古董而已。” “你之前还小，都瞒着你，还让你守印，现在都15岁了，也该成长了。” 轰隆—— 张扬仿佛听见，小道士的头顶传来了一声闷雷声。 小道士本人像被雷击中了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道心摇摇欲坠。 “邹天师你这样，真的好吗？”张扬委婉的提醒道。 “这话迟早得有人告诉他，舍我其谁？再说了，也不是什么秘密，都是外人，一吐为快也没事。” 老道士说的有点嗨了，开始给大家讲故事。 时间倒回到75年前，当时龙虎山的63代天师，像条狗一样的跑了。 临走的时候，他不仅把金银财宝带走了，还把经常用的那枚天师印，带到了岛上。 这也是外界认为龙虎山传承断了的原因。 当然也没全带走，因为历朝历代保存下来的天师印，实在是太多了，但是他留下来的那些，现在也都在博物馆。 所以现在的龙虎山上，实际上一枚老的天师印都没有。 “出门在外，面子是自己给的，反正都是印章，我用玉玺也没事吧？”老道士振振有词的说道。 他的这套说辞，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张扬也觉得有道理。 符纸和圣旨都是黄色的，用一样的印章盖上去，也很合理。 唯一不同意的是小道士，他还在坚持给家里的道观挽尊，用几乎是恳求的语气对张扬说： “张老板，你千万别给我师伯弄玉玺啊，到时候被人一眼看出来是假的，我们的名声就臭了。” “诶，师侄。”邹天师打断道：“名声如浮云，不过是身外之物，咱们最重要的是挣钱的同时，让自己开心。” “你是开心了，那我以后呢？你把我以后下山挣钱的路都堵死了啊！” “有道理！”张扬心理上站在了小道士这边，但是等会儿干活儿的，又是老道士。 在他纠结的时候，陆姥爷拿着手机走了上来。 “都别争了，听我的。” 姥爷指着手机给张扬看： “我们就按官方的说法来，厚七分，横长各二寸半，玉质，金螭钮。” (本章完) ------------ 第149章 明目张胆的抢 “张扬，你先按这个来吧，材料的钱我来出。”陆姥爷小声的说道。 也就是旁边人太多，不然他肯定要补充一句：我晚年的幸福，就靠你了！ “姥爷说的，我没意见。”张扬出声表态道。 “我也没意见。” “我……” 小道士转着看了一圈，发现除了他自己，好像大家都不在乎龙虎山的声誉，只好也违心的点了点头。 想着回去以后找观里的主持告状，现在先观察观察。 “既然都说好了，那我们也就不多待了吧。” 老道士站起身，作势要走。 想到黎紫的嘱咐，张扬赶紧出声挽留： “别急，先确定完胚料再走啊！” “我现在就出门买原料，你们等会儿看一下行不行。” 玉质的方印其实已经有了，张扬借口自己出门去隔壁金店买金螭钮的材料，想先把两个道士控在自己店里。 但这个邹天师还挺敬业的，非要马上就去帮薛奶奶做法事，帮她逆天改命。 说等忙完了，再来确定也不迟。 张扬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反正对方有求于自己，应该不会跑路。 而且邹天师也说了，就九百块的活儿，最多干一个下午，晚上九点前，他们怎么都会赶过来的。 不会耽误张扬的店铺关门。 于是，张扬先开车把他们一行四人，送到了薛奶奶家的别墅。 然后再回古董一条街，准备印章胚料的事。 就像每一条美食街都有臭豆腐一样，每一条古玩街都有一家银店，而且基本都是非遗传承的古法银饰。 张扬很少进这种首饰店，但老胡说，一整条街，就这一家店子里面有个柜台卖纯金的器物。 其他的店子，都是卖镀金的。 那就不得不去了。 自己买金块做的话，耗费的时间成本太多。去店铺定做或者买成品，反而划算不少。 进店前，张扬特意换了件西装，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成功人士。 这身打扮还是很有用的，导购的小姐看到他眼前一亮，立刻迎上来说： “先生下午好，请问您是一个人来的吗？” 为什么要强调一个人这件事？ 张扬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店子里的情况，原来在柜体前看银饰的，要么是情侣，要么是集美。 “嗯，我一个人。我是来看金饰的，听说这一条街，只有伱们这里卖足金的首饰，所以过来看看。” “好的，先生请跟我来。” 导购小姐非常热情的把张扬引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柜台。 柜台里的首饰，在灯光下的照射下，闪烁着金光，但同时还有绿光和白光。 等张扬看清柜台里摆的东西，他心道一声不妙。 坏了！被当成韭菜了。 柜子里陈列的都是“金镶玉”。 绿色的翡翠、淡绿色的青海玉、白色的和田玉…… 张扬没少看鉴宝视频，知道金镶玉就是冤种专用首饰，成本价五百的翡翠和金子，加起来就敢卖你五万。 “先生您好，请问您想要什么样的金饰呢？您说一下需求，我这边可以给您帮忙推荐哦！” 服务员小妹妹甜甜的说道，她笑的越甜，张扬越害怕。 你那是推荐吗？别逼我点破你。 张扬决定不多BB，直接给需求： “你们接定制吗？我想定做一件纯金的螭龙。” “什么龙？”服务员伸着脖子疑惑的问道。 “螭龙，华夏古代的一种没有角的龙。” 张扬知道这么解释，这姑娘肯定也听不懂，赶紧低头在柜台里找到了一件螭龙纹的和田玉佩，指着说： “就是纯金的这种龙。” “纯金的？那会很贵诶。”服务员看着张扬说道。 “没事，哥像差钱的人吗？” “不太像。那您稍等一下，我去找一下我们经理。” 服务员礼貌的冲张扬的点点头，急匆匆的走出柜台去找人了。 她刚离开不到五秒钟，刚才引张扬过来的那个导购小姐，又带着一对中年夫妇，到了这个金饰的柜台前。 “服务员去找经理了。”张扬好心的帮忙解释了一下。 “好的，谢谢先生。” “二位，请你们稍等片刻，先挑选一下心怡的饰品，工作人员很快回来。” 导购小姐说完，就继续去门口接待新来的客人了。 中年夫妇站在柜台前，好像完全没意识到，他们正在挑选的，都是“钱包炸弹”。 买吧，一买一个不吱声。 买完回去连麦鉴定一下，肯定吵架。 “这个好看啊！” “哪个不好看？金镶玉可是现在最流行的首饰。” “有道理，这种肯定很好卖……” 看两个人讨论的这么开心，张扬在心里惋惜的叹了口气，怎么想的，要买金镶玉啊？ 但，尽管张扬都低着头玩手机了，麻烦还是找上了他。 中年夫妇里的男人，主动走到张扬身边，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你好，这位先生，打扰一下。” “怎么了？”张扬疑惑的抬起头。 “您也是来买金镶玉的吗？” “不，我来定做金饰的。” “这样啊，那您可以稍微让一让吗？退后一点。” “哦，好的。” 张扬以为自己挡到对方看货了，赶紧后撤几步，给他们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然而，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中年男人突然一个鹞子翻身，直接翻进了柜台里。 接着伸手拉开柜门，以张扬这辈子见过的最快的手速，把柜台里的东西疯狂的往外掏。 女人则把这些首饰，全部装到了她的手提包里。 十几秒的时间，两个人就把整个柜台掏空了，接着男人又用同样的姿势，翻出了柜台。 “卧槽！”张扬忍不住惊叹道。 这也太专业了，练过的吧？ 男人翻出来的时候，店里的售货员们，其实已经围过来了，但大家都是远远的看着，没有人敢上前。 一个月几千块工资，没人会上来玩命。 店里的情侣和集美就更别说了，躲得远远的。 趁着大家发愣的功夫，夫妇俩已经带着赃物走到了门口。 门口的保安还象征性的拿扫帚拦了一下，两个劫匪直接绕过了他，迅速的逃离了现场。 多么朴实无华的抢劫啊！ 张扬上一次看到这种场景，还是那个喊着“我有外交豁免权”然后当众砸金店的人。 这时候，刚才出去的服务员才带着经理，姗姗来迟。 经理直奔张扬而来： “先生你好，请问是你要定做金饰吗？” “不是，哥们儿，你没发现，你柜台里的东西不见了吗？” (本章完) ------------ 第150章 首富的愿望 “卧槽！”经理低头一看，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旁边刚才围观的服务员，这时候才过来告诉他： “经理，刚才有人抢劫啊！” “抢劫？！报警没？抢了多少？有没有人受伤啊？” 经理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明显慌了。 张扬这才发现，原来这个经理不是不在意抢劫，只是出来的路线比较妖，没发现这件事。 他默默递过去一张名片： “我，张扬，隔壁古董店的老板。你先忙，有事儿来找我。” “好的好的。”经理随手把名片揣进了兜里，接着马上开始打电话报警。 等张扬出银店的时候，店门口已经围了一群人，大家都在看热闹。 张扬赶紧挡住脸，免得又成了大爷大妈们逗音里的男主角。 不过有点迟了，还是有人认出了他。 “诶！张师傅！”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张扬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竟然是黎紫。这女人换了身白色的T恤，戴上了黑框眼镜，此刻正在人群外，兴奋的冲他挥手。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张扬走过去问道。 “对呀。”黎紫笑嘻嘻的挥挥手，俏皮的打招呼。 她换了这身衣服，显得整个人像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 但可惜没有沈依依那种年轻人的清澈和愚蠢，反倒因为牛仔裤和T恤紧身的缘故，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魅力。 妥妥的反差。 在她旁边，站着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穿着和打扮，一看就很有钱。 “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大哥，黎洪。” “张先生你好，久仰久仰。” 黎洪主动伸手示好。 张扬也和他礼貌的握了握手。 一听对方的名字他就懂了，黎紫的二哥肯定叫黎橙，红橙黄绿青蓝紫，黎家这一辈，应该是和彩虹杠上了。 就是不知道中间少了哪个颜色，让黎紫排在了第六。 “张扬，刚才他们说这个店子有人抢劫，是不是真的啊？” “是啊，我看着他们抢的。” “这么刺激吗？有没有动枪？” “想多了，两个抢劫犯，主要靠的是身法，加上他们抢的东西不值钱，没人管。” 张扬现在回想一下，估计店里的服务员也知道，金镶玉的柜台里的东西，就那么点价值，所以根本没想过去拦。 这个银店估计值钱的东西都很少，连一键报警都没有。 但是都这样了，那两个人还要抢…… 张扬脸上浮起一丝无奈的笑意，真的幽默啊。 “伱笑什么啊？” “快快快，给我分享一下。”黎紫挤眉弄眼的说道。 她现在的情态，和刚才完全不一样，给张扬的感觉是，有黎洪在，她特别的放松，心态像少女一样。 张扬意外的看了黎家老大一眼，这位就是未来的青州市首富吗？ 顶级富哥，果然都是这样不显山不漏水的，走在路上有点像主任。 “张扬，我跟你说话，你看我哥干嘛？” “随便看看，别介意。” 张扬把他在店里的遭遇，简单说了一下，重点是解释，金镶玉的价值很低，那是两个笨贼。 “金镶玉不值钱吗？” 黎紫疑惑的看向自家大哥： “哥，你不是说，要给爸定做两千万的金镶玉棺材吗？” “我那个不一样。”黎洪沉声答道：“那个光真金就用了1300万。” 银店被抢的事，只是插曲。 黎家兄妹既然来了，当然还是要聊他们父亲葬礼的事。 张扬有些歉意的告诉黎紫： 两位道士去干活儿了。 而且事情很重要，只能等对方完事了主动过来，他绝对不会去打扰。 毕竟那可是姥爷的大事，无法用金钱衡量。 “没事，道士的事情先不急，我爸爸刚好在做手术，等晚点他手术结束了，两位道长也来了，咱们视频聊一下就行。” “我们这么早来，主要还是找张师傅你的。”黎紫笑吟吟的看着张扬说道。 “我？” 张扬指了指自己，摊摊手，表示不理解。 “对，就是张师傅你。” “我妹妹说，你这边，接任何古董的定做。”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张师傅你确实有点实力，是非遗传承人不说，传授你技艺的师傅，还在坐牢，明显有真本事。” 在外行人眼里，坐牢就是官方对张扬师傅实力的认可。 “过奖了。”张扬摆摆手吗，非常谦虚的说道：“也不行。我的水平，在青州市估计也就排个第一。” “在全国能不能排进前十，还要打个问号呢！” “哈哈，张师傅果然有自信。” 黎洪给张扬竖了个大拇指，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小妹。 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人一直就这么自信的吗？ 说完这些张扬眼中的废话，黎洪终于舍得讲他找过来的目的。 “我父亲，他最后选择的，大概率还是传统的中式葬礼。” “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当年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父亲为了响应号召，选择了绿色的殡葬方式，也就是树葬。” “后来他每次去祭拜的时候，看到那颗树长得那么茂盛，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黎洪突然讲了个地狱笑话，张扬没做好准备，听得头皮发麻。 只憋出来一句： “节哀。” “没事，我说这件事的意义在于，有我爷爷的前车之鉴，他肯定会选择传统葬礼。” “目前我能想到的是，金缕玉衣、青铜门、镇墓兽，还有要找两位道士确定的各种仪式……” 黎洪把他的想法娓娓道来，最后问张扬： “前三样东西，您这边都能做吗？” “没问题。”张扬点点头。 青铜门是最简单的，刚好把那个青铜金字塔给消耗掉； 金缕玉衣，加上配套的玉覆面，稍微复杂一点，不过只要不考虑成本，那也完全不成问题； 至于最复杂的镇墓兽，主要是唐三彩和石雕两种，前者是张扬解锁过的能力，后者他新学、或者找第三方定做，都没问题。 “那预算呢？”黎洪问道。 “这个取决于你们要什么等级的，金缕玉衣可以用岫玉，也可以用和田玉，价格天差地别。” “最顶级的和最基础的，都给个报价吧！” “好，我想想啊。” 张扬没想到对方的要求这么专业，不愧是生意人。 不过他可不懂这些，直接脑补一下价格就行了。 “最顶级的，两千万吧；最便宜的，二十万。” “好，成交！” 张扬还没反应过来，黎洪就握住了他的手，点着头说： “就按两千万的来。” “但您等会儿，可能得帮帮忙，帮我们说服我父亲。” (本章完) ------------ 第151章 真命天子 “懂你的意思，等会儿就是我在旁边装腔作势对吧？” “嘿嘿，差不多是这样。” “我父亲这个人，自从生病以后，就不是很信任我们这些做子女的，所以我想着，外人说话，他或许会听得进去。” 黎洪冲他妹妹勾了勾手指，一旁的黎紫明白他的意思，马上从挎包里取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张扬。 “你们这是？” “定金，200万。”黎洪答道。 张扬接过银行卡，在心里惊呼，遇到这么多有钱人，黎家兄妹这种给钱的方式，终于有电影里富商那味了。 对嘛，就该直接给卡，转账真的差点意思。 不过他也挺佩服对方这种直接给卡的行为，非常勇敢。 这要是他拿着卡去干什么坏事，他们肯定要因为帮信罪进去。 到了下午六点多，邹天师如约而至。 不过就来了他一个人。 “其他人呢？”张扬向他打听道。 邹天师笑了笑回答说：“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缘法，和我们不在一条路上。” “说人话！” “我师侄直接回龙虎山去了，说要告我的状。” “陆教授他们双方的子女见面了，说是今晚两边要一起吃个饭，讨论一下两家的大事。” “就剩老道士我一个人过来，累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道长你喝茶。” 黎紫非常适时的端了杯茶递上来。 邹天师受宠若惊的接过去，他的目光停留在黎紫的脸上，忍不住的“嘶”了一声。 “好面相啊！我之前没有发现，现在看到黎小姐伱的面相，才意识到，你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帝后之相啊！” “据说当年武曌就是这样的面相，不过可惜啊……” 老道士话说到一半，突然优哉游哉的喝起了杯子里的茶，明显是要卖关子。 黎紫很少被这样钓鱼，立马就上钩了，连忙追问道： “可惜什么？” “道长您别话说一半啊！” 张扬看邹天师那模样，瞬间明白了老道士要干什么，他笑着提醒黎紫： “这位天师，他给人看手相面相，五十块一次，你赶紧给他发个红包，他就帮你算清楚了。” “诶——张老板此言差矣。” 邹天师连连摆手，放下茶杯反驳道： “我们这行有个规矩，叫富贵者多收。企业老总的命，影响一个企业的兴衰；家族中有钱人的命，影响整个家族的兴衰。” “泄露这样的人的天机，危害很大，所以老道我多收点卦金，也很合理吧？” “像黎小姐这样的身份，卦金当然不止五十，我看起码要……” “起码要多少？”张扬和黎紫齐声问道。 邹天师伸出一个巴掌，老神在在的说道： “五千。” “邹天师你是会讲价的。”张扬摇摇头，笑着评价道。 “五千RMB是吗？好的，成交。” 黎紫直接从包里掏出了厚厚一沓现金，递了出去。 邹天师一脸后悔的把钱接了过来。 张扬说的话，再加上黎紫的态度，傻子都看出来了，他的报价太低，这波亏大了。 不过老道士主打的就是有职业道德，刚把钱收进包里，立马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说： “黎小姐你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到了这个年纪，依然没有找到你命中的李治，这注定了你这辈子没法当武曌。” “你怎么知道我没结婚的？哦，我知道了，你是算出来的。” 黎紫一番自问自答，给张扬看傻了。 张扬摇摇头，和她大哥黎洪对视了一眼。 后者和他一样，脸上也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女人明显被老道士的话术给拿捏了，人家明明说的是你没遇到真命天子，谁说你没结婚了？ 像她这样自爆，邹天师算不准才怪了。 几番对话过后，黎紫对老道士的话，已经从将信将疑，升级到了深信不疑。 她急不可耐的问邹天师： “您看我还有机会吗？” “我要怎么才能找到我的真命天子呢？” “这个嘛……”老道士转过头，笑着看向张扬，同时悄悄冲他捻了捻手指。 那意思好像在说：给个红包，我帮你牵一条红线，怎么样？ “好了，先到这儿吧。”黎老大及时的站出来，打断道：“父亲那边准备好了，我们先来忙正事。” “有道理，可别耽误我几千万的大生意啊！” 张扬看着老道士强调道。 几千万？ 邹天师两眼放光，他直接捂了一下自己的嘴，示意自己先闭嘴了。 在黎洪的安排下，很快，视频电话接通。 视频的那一头，是一个戴着玳瑁色眼镜、穿着病号的光头老人，此刻正半躺在白色的病床上。 他就是黎总了。 身家百亿的首富，据说差一点就能排进世界富豪前五百。 老人的眼神似乎因为病痛的折磨，而变得有些暗淡无光，连眨眼都显得病恹恹的。 看到自己的一双儿女，他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 “小紫，你们已经找到龙虎山的道士了吗？” “找到了！” 黎紫赶紧示意老道士入镜。 “善人你好。” 邹天师非常专业的行了个道士的礼，黎总马上让旁边的人把他撑起来，也恭敬的回了个礼。 张扬本来也想打个招呼的，但黎总好像等不及了，马上开始问老道士问题。 邹天师当然也马上解答。 这两个人，就像两个宗教徒，在交流学习的感悟。 张扬听不懂，他只觉得困惑。 黎总一个信佛的，和道士有什么好聊的？因为佛本是道吗？ 张扬在旁边听的直打哈欠，偶然间的一扭头，发现黎紫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眼神里有别样的味道。 这女人不会信了老道士的说法吧？应该不会，她虽然还是单身，但已经是少妇的年纪了，不至于这么逆天。 那她看着自己是？ 张扬歪着头，回了对方一个疑问的表情，后者指了指自己的手机，示意他看看消息。 什么话非得微信说？ 张扬低头看了下手机，看到黎紫发来的消息，顿时感觉有些烧脑。 她说的是： “张扬你别光听啊，想办法插两句话，不然我爸要把所有的功劳，都算到我哥头上了。” 很合理的请求，看得出来，黎紫和她大哥也不是完全站在同一战线，还是有点区别的。 问题是怎么插嘴呢？ 总不能学道士突然来一句“无上天尊”吧！ 刚好这时候，黎总和老道士，聊到了长生的问题。 张扬想了想，感觉是个机会，开口说：“黎总，我对这事儿，有点看法。” 视频那头的老头子愣了一下，随即惊慌的往四周望了一圈： “谁？是谁在说话？” (本章完) ------------ 第152章 你是窑哥的徒弟？ 张扬突然出声，差点把黎总给直接送走了。 还好黎紫主动走过来，把张扬拉进了镜头里，她帮着介绍说： “爸爸，这位是张扬，一位年轻有为的仿古文物制作专家。” 看到张扬以后，老头子的受惊程度没有减轻，甚至还有加重的趋势。 他两个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一脸震惊的问道： “你，你不是窑哥的那个小徒弟吗？你怎么和黎紫认识的？” “？？？” 黎家兄妹同时看向张扬，而张扬则同样震惊的看向视频里的老头子。 青州首富和师傅认识？ 这故事的展开方式，让张扬坐在家里做白日梦，也不敢往这个方面想啊。 师傅可是吃米线都舍不得加酸笋的人，认识百亿富翁？ 还有，为什么黎总要特意问自己怎么和黎紫认识的？ 难道说？ 张扬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自己不会和萧炎一样，都有婚约在身吧？传说中的主角光环吗？ 他转头看了黎紫一眼。 黎紫不知道张扬为什么突然看自己，她以为是要自己帮忙解释，连忙开口： “爸爸，是我主动找到张扬，让他帮忙设计制作墓葬里的古代陪葬品的。” “那伱确实找对人了。” 视频那头的老爷子，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容： “你直接说，是找他买出土文物，就行了，不用说什么设计制作的鬼话来糊弄我。” “毕竟他的师傅窑哥，可是连我们黎家宗祠后面的祖坟，都下了洛阳铲的。” “！！！” 张扬听到一半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了。 好像不是指腹为婚的剧情。 听到最后，果然，又是师傅惹出来的篓子！ 听黎总说话的语气，他应该调查过冯尧和张扬，甚至就是最近不久才刚刚调查过。 而且他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所以才会记住张扬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黎总，你确定，是我师傅冯尧，对你们家的祖坟动手动脚了吗？” “怎么？你觉得我给你师傅泼脏水了？” “那倒不是，我是怕黎总你误会了。因为我师傅，他之前种种逆天的行为，基本是受一个叫林霞的女人指使的，他其实就是那个女人的提线木偶。” “我知道，林把头嘛，你师傅不要命也要护着的那个女人对吧？” “是的，就是他。”张扬尬笑的点了点头。 这下真的确定了，就是师傅干的好事。 挖首富家的祖坟，怎么想的啊？是想研究人家怎么发家致富的吗？ 张扬都有点佩服师傅了。 人在牢里坐，江湖上到处是他的传说。 不过还好，张扬的品行足够端正，所以黎家兄妹都主动出来解释说： 张扬和他师傅不一样。 “没事，就算一样，我也不在乎了。” 黎总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不那么正常的红晕，明显情绪上来了： “以后祖坟那边，你们谁爱祭拜谁去，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出事了，没有一个祖宗在下面保佑我的，我以后再也不给他们烧纸了！” “爸，你别生气。”黎紫出声安慰道。 不过收效甚微，连撒娇都不管用。 张扬觉得，这可能和今天视频会议的主题有点关系。 毕竟大家现在相聚在这里，要讨论的是黎总的身后事。 而黎总本人，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呢。 过了好一会儿，在黎家姐妹都保证不去祖坟祭拜以后，老头子的气终于顺了。 话题也终于跳转到了正事上。 听完张扬对于金缕玉衣、青铜门和镇墓兽的解释后，黎总最关心的是： “你不会给我用你师傅挖出来的那些文物吧？” “我不要二手货的！” “不会不会。”张扬连忙保证道：“我保证是纯手工打造，而且是之前没有认过主的。” “不信的话，我可以在每件东西上，都刻上黎总你的私章。” “这个可以！”黎总连点了两下头，表示非常赞同。 其实张扬没说，真的出土的陪葬明器才几个钱？就算是唐三彩的镇墓兽，三十万也能搞定了。 他卖的假货，估计到时候比真的还贵！ 当然，这事儿张扬做的无可指摘，因为定做的本来就贵。 像出土的那些唐三彩，在唐代的时候，那也是批量做的，并不是定制，这也是它们价格上不去的主要原因。 抛开对窑哥的成见，黎总对张扬还是很满意的。 全程都在点头，基本没有提什么意见，不过说到最后，老头子突然问了一句： “你师傅教你盗墓了没？” “没有。”张扬果断的摇摇头。 “你别紧张，我不是要套你的话。”黎总解释道。 “我是想在我的墓里，设计一点防盗的装置，最好是比较古老的那种，不需要电池的。这样哪怕几千年以后，我也不会被盗墓。” 不得不说，黎总毕竟是首富，考虑的非常深远，都已经想到自己被盗墓的事了。 上一个这么想的人姓汪，他在建墓的时候，往水泥里掺了五吨碎钢铁浇筑。 但是最后被300斤炸药炸开了，尸骨无存。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我真的不懂。” “是吗？那看来这笔生意……” “别别别，我可以去监狱，问问我师傅。”张扬马上改口：“他肯定知道那些非常古老的、纯机械式的防盗方法。” “你师傅会愿意说吗？”黎总问道。 他并不怀疑冯尧的本事，但是之前，他把正在打洛阳铲的冯尧一行人抓住以后，曾经逼着他们在祖坟前下跪道歉。 算是结下过梁子。 “没事。”张扬大概知道黎总在担心什么：“我师傅这个人没什么好奇心，我不告诉他是帮你设计就好了。” “这样可以啊，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老大。”黎总叫了一下他的大儿子。 后者赶紧来到镜头前，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 “我葬礼的事，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在三个月内完工，我不想等我死了，还要冻成冰棍了再下葬。” “父亲你放心。” “嗯，那今天就到这儿吧。” 黎总挥了挥手，视频瞬间掐断。 “这就没了？” 邹天师在旁边一脸困惑的问道： “我呢？” “你们没说我要干嘛啊，也没说要给我多少钱？” “合着我被你们白票了？” (本章完) ------------ 第153章 请赐教 邹天师的事，和张扬无关。 本来他还想问问道士，要不要帮他刻一下买地券，但是老道士一口回绝了。 本来挣的就不多，怎么可能再给张扬分一杯羹？ 等黎家兄妹都走后，老道士凑到张扬身边，小声的问了一句： “张老板，你这笔生意要挣几千万啊？” “什么几千万，几十万而已。”张扬信口胡诌道。 刚才，老道士报出了他“敬神，买地，呼龙，补土”一条龙的报价： 两万八。 一个张扬听了都想给他鞠躬的价格。 对比张扬，老道士太便宜了。 其实刚开始，邹天师报的价是一千万，但是被黎洪一秒钟就给否了。 造假古董+懂盗墓的人难找，会做法事的道士还不好找吗？ 邹天师一听说对方要找别人，马上就慌了，赶紧降价到了两万八。 然后，黎紫又当场把钱给付了。 张扬看见，老道士接钱的时候，手都在抖，两万八总不能是觉得钱多吧？肯定是后悔报价报低了。 所以这时候他问，张扬肯定不能说实话，不然大家以后还怎么愉快的做朋友呢。 “那到底是几十万吗？九十万和二十万，都可以是几十万。” “就是二十万。” “二十万也是我的十倍了。” “唉！”邹天师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脸惆怅的默默的走了。 走到一半，突然又回过头折了回来： “差点忘了，我的天师印胚料呢？” “还没准备好呢。”张扬摇摇头：“隔壁卖金子的店被抢劫了，没买到印章背面的金螭钮。” “抢劫？”老道士一听到这话题，顿时就来兴趣了：“什么人抢的？” “一对夫妇，男的很壮实，女的……” 张扬正在回忆劫匪的长相，偶然瞥见，面前的人行道上，迎面走过来了一对中年男女。 起初他并没有在意，仍然站在门口和张天师讲他白天的见闻。 但那对男女路过以后，突然倒退回来，停在了他面前。 男人更是直接对他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又看到你了啊，小哥。” “卧槽！” 张扬今天第二次这句话来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撼。 但更逆天的还在后面。 只见男人突然伸出手，手一松开，一件绿色的玉质吊坠，自然的掉了下来。 他提着这件金镶玉的翡翠饰品问张扬： “小兄弟感兴趣不？我看白天你想买这种首饰来的，找谁买不是买啊，伱说是吧？” “啊？这……” 张扬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想找自己销赃。 而且销赃的还是金镶玉这种“垃圾”。 这时候，一旁的邹天师听出来了男人话外的意思。 原来是劫匪。 怪不得张扬这么惊讶。 他后退了半步，摆出戒备的姿势： “你们两个，是白天的劫匪？” “别瞎说，我们不是劫，我们是零元购。”女人反驳道。 男人也在旁边笑着说：“对啊，我们只不过是和国际服的版本接轨了一下而已。” “少来了，老道士我又不傻，你们就是抢劫。” “今天你们遇到我，算是倒大霉了。” 邹天师好像有点本事在身上，直接一个“白鹤亮翅”。 招式有模有样的。 他的样子，瞬间让张扬想起了网上那个武当山的道长，他曾经跟着人家的视频学过八段锦。 好像道士确实会武术。 张扬的脑海里，已经响起了BGM：“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啊——” 邹天师的一声惨叫，瞬间打断了张扬所有的思路。 老道士正在白鹤亮翅呢，结果那个男劫匪不讲武德，直接一个扫堂腿，瞬间把他铲翻在地。 “切！一个假道士，还跟我装上了。” 男人轻蔑的笑了一声，转过头看向张扬： “你，买不买金镶玉？” “不买啊，我白天就是去随便看看的。”张扬摇摇头说道。 说完赶紧去扶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老道士。 其实他本来还想嘲讽一下两个劫匪，抢走的是不值钱的破玩意儿。 但是看到对方这么暴力，想想还是算了。 等会儿报警就好了，自己店门前的监控，肯定已经把这两个人拍得一清二楚。 “不买？那不行。” “我们现在是在强买强卖。” 男人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女人走上前，张扬这时候才看清，对方的手里，竟然握着一把匕首。 和黎家兄妹聊的太晚了，这会儿附近的店子基本都关门了，也没有路人经过。 这时候两个持刀的歹徒站在自己面前，张扬冷汗下来了。 邹天师根本指望不上，看到女人露出刀子，老道士直接往后缩到了墙角。 “你们要多少钱？只要不是太多，我都可以想想办法。” “你弄错了，我们不是抢钱，我们是要把这些金镶玉，都卖给你。” “你是在帮我们销赃，懂吗？”男人笑着问张扬。 “好，那你们要卖多少？”张扬问道。 “按店子里的价，五折卖给你吧，一共四十三万。这样你转卖出去，还能稍微挣一点。” “是的，这样你不会亏，就会替我们保密了。”女人在旁边附和道。 张扬也跟着点了点头说：“有道理。” 这两个劫匪都这样了，还有什么理由不顺从他们呢？ 不过就这么拿钱出来，不是张扬的性格。 他借口自己没那么多现金，最多转六万，剩下的，拿店子里的东西抵。 “这是你的店子？” “对啊。”张扬拿出手机：“小爱同学，开一下走廊的灯。” 他身后的走廊，马上就亮了起来。 “好高级啊！” “更高级的还在里面呢。” “来，两位进来看看，我这店里有非常多的古董，两位想要什么随便挑。” “有青铜器！”女劫匪看到门口展柜里的东西，惊讶的叫道。 “你，过来带路！”男劫匪指了一下张扬说道。 “两位别急，我先把道士给扶进来，免得他等会儿跑了。” “有道理，那你扶着他吧。” 女劫匪明显对张扬店里的东西更感兴趣，先一步走了进去。 男人则站在门口，监视着张扬。 看到张扬扶着老道士艰难的站了起来，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哇，还有陶俑！” 店里传来女人大惊小怪的声音。 男人有点不爽，转过头想要数落两句。 就是这个时机，张扬扔下老道士，冲过去对着男劫匪的后背，拼命的踹了一脚。 男人失去平衡，马上往前扑了下去。 而同一时间，老道士已经跳起来，把卷闸门给拉了下来，嘴里还喊着： “贫道这一招叫瓮中捉鳖，请赐教！” (本章完) ------------ 第154章 木乃伊成熟时 “开门，放我们出去！” 店铺里，男劫匪一边愤怒的锤着门，一边冲着门外的张扬吼道。 刚才张扬偷袭的那一脚，给他气坏了，嚷嚷着要正面对决一次。 “你别急嘛。”张扬好心的安慰道：“再过半个小时，就放你们出来。” 半个小时警察还不来的话，张扬要回家睡觉，就只能把这两个劫匪关一整夜了。 “再不放我们出去，信不信我把你店子里的东西全砸了啊？” “砸了要赔的，都是明码标价的古董，赔不起伱就准备牢底坐穿吧！”张扬笑着回答道。 他和老道士站在门口，一齐用体重压着卷闸门，保证被关在里面的这对劫匪，怎么都出不来。 “那个男的下手真的重啊！”老道士摸了摸自己的腰，苦笑了一下说道。 “真没想到，我会被这种小蟊贼伤到，枉我一世英明。” “别吹了，道长，还白鹤亮翅呢，被人家一个滑铲就干倒了。” “那是因为他犯规，亮鞋钉了。”邹天师涨红着脸解释道：“就像你刚才背后搞偷袭一样，乱拳打死老师傅。” “然后呢？他偷袭了，你就在地上装受伤？”张扬鄙视的看了老道士一眼。 这糟老头子，全是心眼。 刚才他扶老道士的时候就发现了，人根本没事，就是怕尴尬，所以故意在地上多待了一会儿。 不然刚才他蹦跶起来拉卷闸门的速度，绝对没有那么快。 “兵不厌诈嘛！” 邹天师捋了捋胡子，得意的说道： “其实就算你不出手，我佯装不敌，然后一个回手掏，这两个劫匪，也不是我的对手。” “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被你给骗到了，真的有点蠢了。” “当然蠢啊，爱因斯坦难道会去抢金镶玉吗？” 张扬笑着和老道士解释了一下，他们从银饰店里抢走的东西，有多好笑。 邹天师听完后，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他小声的对张扬说： “这么有意思的事，咱们等会儿，警察来把他们抓上车的时候再说吧！想想就有意思啊，那时候他们得有多难受。” “好家伙，道长你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等下再给他惹发狂了。” “张老板你别的都好，就是说的话不中听。” 邹天师瘪着嘴，轻轻摇了摇手指说： “我是道士，又不是和尚，不会逆来顺受。他踹了我一脚，我这会儿没有隔着门问候他全家，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老道士告诉张扬，他修的就是快意恩仇，央求张扬把嘲讽的活儿，交给他。 但张扬选择了拒绝，理由很简单： 别给这两个劫匪希望，要让他们一直担惊受怕下去。 “道长，这事儿，咱们偷着乐就可以了。我刚想明白，他们抢的东西，奸商卖得越贵，他们的案值就越高，最后判的刑也就越重。” “咱们告诉他们金镶玉不值钱，那不是给这两人减轻罪名的希望吗？”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样说……好像也有道理啊。”邹天师看向张扬，冲他一脸佩服的点了点头。 “我早说了，张老板你很适合修道，你看你这心眼坏的。” “……” 张扬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啥，这道士说的，算好话吗？ 报警完，过了大概十五分钟，一队警察来到了张扬两人面前。 张扬和邹天师背后的负担，也终于可以交出去了。 他俩刚一走开，卷闸门马上被人从里面拉了起来，男劫匪怪笑了一声“哈哈”，兴奋的冲了出来。 然而等他看清门外等着他的阵容时，手里的匕首，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哥们儿，你怎么不笑了？” 邹天师远远的开始上嘴脸： “是不是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了不起的时机，可以跑掉了？” “我们像是那种会给你机会的人吗？真美的你，还敢主动出来……” 老道士的言行，让张扬感受到了什么叫快意恩仇——那就是追着嘲讽。 一直到警车开走，邹天师才停下他的嘴，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 他骂的自己都快渴死了。 …… 警察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张扬给老胡发了个消息，让他今天早点过来，清点下损失，同时把监控拷出来，交给到时候上门来拿录像的民警。 这事儿就算结了，接下来就是回家洗澡睡觉。 张扬刚准备去取车，一回头，老道士正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张老板，你不能不管我吧？咱们刚才也算是共患难过了，晚上老道我没地方睡，你不帮忙想想办法吗？” “往前走一个红绿灯，拐角的地方就有如家。”张扬指了下路说道。 “如家的床太软了，我睡不习惯。” “哦，那往前走三个红绿灯，有个公路桥，底下有很多桥洞。” “昨天晚上去过了，好多蚊子，根本就睡不着。” “我想问的是，有没有五星级的酒店啊？”老道士冲张扬挑了挑眉说道。 “我没钱。” “不用你花钱，我也是现在才想起来，你说咱们给黎家人干活儿，他们能不包吃住吗？” “有道理。” 张扬想了想掏出手机： “我给黎洪打个电话，让他给你安排下酒店。” “不是你，是你们，我们可是好搭档啊。你忘了，我们刚才还一起抓逃犯了呢！” 邹天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张扬，企图让两人站在同一战线。 张扬对此只是笑笑不说话。 他拿的钱太多了，还要求包吃住的话，多少有点不当人，这个福利，就让老道士一人独享吧。 十几分钟后，黎洪安排的酒店，派专车把老道士给接走了。 看张扬自己不去，邹天师非常的感动： “张老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忘了你对我的这份情谊！” “道长你客气了，好好休息，过两天咱们还要去考察墓地呢。” 按照和黎家兄妹商量的结果，三天后，他们会带着设计师和张扬、邹天师一起，去黎总自己挑选的风水福地看看。 顺便也看一下，到底能放下多少东西。 海外帝王陵的方案被否决了，现在打算按将军的规格，建一座低调一点的墓葬。 其实本来明天就能去的。 但张扬坚持还要一点时间，因为家里的坤坤木乃伊，熟了！ (本章完) ------------ 第155章 埃及人破防了 “兄弟们，我回来了！” 这次直播，张扬换了个好一点的镜头，而且把直播的管理员沈依依，给找了回来。 让她帮忙看着点弹幕。 张扬有一种预感，这次的直播会比较火爆，因为他之前上传的木乃伊的视频，点赞数已经超过五万了。 转发更是有六万多。 每天催他开播的消息都有好几百条。 果然，开播才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直播间里就有了两千多观众。 【今天是不是要带木乃伊出去打PK啊？】 【能不能连麦鉴宝专家，让他们帮忙看看】 【好期待啊，今天我特意吃了饭过来的，免得又和我的外卖撞车】 【这个主播整的活儿有点怪，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很有意思】 “兄弟们再等等。” “等直播间的观众到三千，咱们就来继续木乃伊的制作。” “等的这段时间，咱们先看看木棺吧。” 张扬把他提前准备好的木乃伊木棺，抱上了桌面。 “这个木棺上，已经提前画上了图像和象形文字，主要是记录这个木乃伊的一生。” “咱们这只木乃伊，一共就活了两年半，一生比较简单，主要是这样的……” 【差评！！！为什么不是唱、跳、RAP、篮球？】 【主播你这木乃伊盒子太假了，都没有画背带裤、中分和篮球】 【有一说一，我感觉像黄金脆皮鸡的广告】 【主播赶紧申请专利，小心被炸鸡店把创意给偷了】 “你们说的那些背带裤什么的，我也想画，但是我怕律师函啊。” 张扬看弹幕都不是太满意，赶紧和大家解释道。 很快，观众数到了3000+，他也如约的开始下一步的制作。 “大家可以看得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干燥，已经和腌制的和风干的鸡肉差不多了。” “为什么不吊起来风干？哈哈哈。” 张扬笑了两声，没有正面回答。 他只觉得，问这话的兄弟，生在华夏真是可惜了，要是在埃及，你绝对青史留名，把法老遗体挂在院子里风干成木乃伊的想法，真绝了！ “大家注意看，这只鸡木乃伊，外皮有点干了，没有光泽。” “所以这一步，我们要上油。这里有提前用牛油、松香、没药、橄榄油调制好的香膏，咱们用这个刷子，把香膏刷在木乃伊上。” 【等等，伱这个是烧烤刷油的刷子吧？】 【求问，埃及那个时候没有烧烤刷怎么办？】 【我看主播做木乃伊，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刷油……】 “解答一下大家的疑惑，为什么要刷油，这个是和古埃及人对美的定义有一定关系的。” “地中海沿岸的人，就是喜欢这种油腻的感觉。” 刷完油以后，把木乃伊放进风箱加热风干，同时，张扬把之前准备好的亚麻布条拿了出来。 木乃伊又称绷带人，所以怎么可能不缠绷带呢？ 亚麻布条上，张扬写上了埃及博物馆发布的文献上的同款铭文。 等会儿利用树脂的粘性，把这些绷带全部缠绕在木乃伊上。 “来了，今天的重头戏。” “弹幕有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欧洲人要吃木乃伊？” “没错，就是因为听信了沥青能包治百病的谣言。” 张扬笑着拿起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罐子，里面装着满满一罐棕色不明液体。 这个东西，就是欧洲人吃木乃伊的精华所在了。 “它是由松香、蜂蜡、雪松油、柏树油、牛油混合而成。” “注意里面最重要的成分，雪松油和柏树油。农村的观众应该见过，就是在松柏树干表面、看到的那种白色的油脂物，这种树脂里，就含有天然沥青……” 【靠，原来他们就吃这东西？】 【那为什么要把木乃伊本身也磨成粉呢？】 【这叫原汤化原食，懂又不懂】 【有一种吃中药的既视感，为了一点儿有效成分，吃了很多没用的东西进去】 【错了，是一点有效的成分没有】 等到木乃伊表面的香膏风干，张扬就用这种混合物当“胶水”，把写有经文的亚麻布，一层一层的裹在了木乃伊上。 在裹的过程中，他还把一些仿制的古埃及的护身符放了进去，一起缠了起来。 护身符都是用细沙烧制成的，表面涂了一层天蓝色的颜料作为装饰。 “心脏的地方，咱们放一只心灵圣甲虫。虽然这东西本质就是屎壳郎，但古埃及人相信它能保佑死者，顺利通过冥王奥西里斯的审判。” “背部这一块，放上美纳特项圈坠。” “身体的中心位置，放上荷鲁斯之眼，象征着重生。” “脖子的地方，再放一个提特结……” 【主播是专门研究埃及古文化的吗？】 【好家伙，这埃及的考古学家看了也得迷糊吧】 【一千年后挖出这东西，考古学家都蒙了，为什么鸡能统治这片土地？】 【建议埋到罗布泊里，证明埃及的古文化起源于华夏】 【感觉主播应该是学埃及考古的，然后精神不正常了】 “我的精神很正常，大家放心。这件东西也不会埋起来，会展示在我的个人展柜里。” 这个木乃伊，虽然各个部位都跟真的一样，但它有天生的缺陷——是一只鸡。 题材决定了，它的上限就是在镜头前，博大家一笑。 真正挣钱的，反而是外面的木棺，现实版的“买椟还珠”。 “这种带经文的亚麻布，裹个八层到十层，就差不多了。” “接下来，咱们用一整张的亚麻布，把它给包起来，并且绑好。” “然后在外面再涂上一层【老张秘制树脂油】，让它的卖相更好一点。” “好了，完工。” 张扬拍拍手，调了一下镜头，给大家一个俯视图，方便大家把整个木乃伊都看个清楚。 为了证明自己的水平，他还把博物馆里陈列的完整木乃伊的图片放了出来，作为对比。 【完美，简直一模一样】 【恭迎鸡法老归位！】 【恕瑞玛，你们的皇帝回来了】 【这就是埃及版的叫花鸡啊】 【主播666，请收下我的膝盖】 看着满屏的弹幕，张扬赶紧瞥了一眼系统的认可值。 不太行啊，才涨了一千多点。 雷声大雨点小。 张扬赶紧把木乃伊的木棺重新拿了出来，准备装箱，然后去连麦收割一波。 他正在装箱的时候，耳朵的蓝牙耳机，突然传来沈依依的声音： “师兄你快看看，你直播间有弹幕刷屏了。” 刷屏？怎么回事？ 张扬凑过去看了一下弹幕，满屏都是： 【@埃及阿布拉尔在华夏：请这位主播立刻停止你对埃及古文化的亵渎！否则我将举报并关停你的直播间！】 (本章完) ------------ 第156章 法老都没说什么 埃及人这就急了？ 张扬看到弹幕直接笑出了声，古埃及人和现在的埃及人，根本就没关系。 只不过刚好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罢了，甚至都不是同一个人种。 是移居的阿拉伯人运气好，继承了古埃及人的遗产罢了。 “阿布拉尔是吧？你这名字一听就是阿拉伯人，跟古埃及有个毛的关系，别来蹭了。” “还举报封我的直播间？别不封，好吗？惯着你了。” 张扬一点儿面子都不想给。 【主播硬气啊】 【确实，有本事你就封，看谁怕谁】 【太有骨气了哥，太有实力了哥】 “好了，大家别被莫名其妙的人搞坏了心情。” “现在咱们一起去连麦女主播吧！” 张扬激动的搓了搓手，听说现在斗鲨很多的女主播，都跳槽到了逗音。 他的“科普”对象又增加了不少。 为了直播间的安全，张扬先把【本直播间假古董仅用作学术科普】的小字标题，放在了直播画面的右上角。 然后才开始PK。 连上的第一位主播是……【留学生阿布拉尔来自埃及】？ 看着视频那头，椭圆的脸蛋、又长又高的鼻梁、黑色的波浪长发，明显是中东人长相的年轻女人，张扬心说： 这不是巧了吗？ 刚才这个女人还在自己的直播间带节奏，现在直接现身说法了。 “哈喽！”张扬笑着打了声招呼。 “主播伱好，我觉得你非常的不礼貌。” 埃及女人一上来，就用她蹩脚的中文数落张扬： “我是一个在华夏留学的埃及留学生，对同样是文明古国的华夏文化，非常的尊敬。” “之前你直播制作假文物的时候，我本来挺喜欢你的，但是没想到你竟然对我们古埃及的文化，这么亵渎。” “我希望你马上停止传播这样不礼貌的内容，并进行公开的道歉。” 【哈哈哈，这女人以前还是主播的粉丝啊】 【主播确实对外国美女有吸引力，我作证】 【道歉！道歉！道歉！】 “我觉得，道歉就没必要了吧，毕竟埃及法老都没说什么。” 张扬不太理解这个妹子为什么这么敏感，不过仔细一想，国外有些人好像就是这样的。 说自己亵渎古文化还算好的了，真正的攻击，应该抨击自己虐待动物和浪费资源。 “木乃伊制作又不是什么神秘的方法，欧洲人破解出来、发布论文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有意见啊。” 张扬耸耸肩说道： “再说了，你跟法老没有一丁点儿的血缘关系，你们是入侵古埃及的阿拉伯人罢了。” “我们不是入侵！”埃及女人生气的反驳道。 “是吗？” 张扬弯着腰，侧着耳朵对着鸡木乃伊，做出倾听的姿势。 过了一会儿，他皱着眉头抬起头： “刚才这只鸡木乃伊跟我说，他见到了法老图坦卡蒙，人家法老不同意你的观点，他说你算不得埃及人。” 【主播是谛听？】 【这女人狡辩啥呢，要是他们和古埃及算一脉相承，那华夏文明怎么会是硕果仅存】 【阿布拉尔她还是个学生，主播应该礼貌一点】 张扬看到弹幕说，对方还是学生，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算了，没啥好说的，自己的初衷只是科普一下木乃伊的制作方法而已，顺便赚点认可值，没必要和人家辩经。 张扬想了想，直接挂断了连麦，继续寻找下一位受害的女主播。 这次连麦的是个短发的萌妹子。 看到木棺里的木乃伊后，妹子突然两眼放光，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她和张扬说：“你等等啊，我去换个装。” “你不会是……” 张扬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三分钟后，妹子穿着背带裤出现在了镜头里，头上的发型也变成了中分。 好好的科普直播，突然味道就变了。 变成了黑子的狂欢！ …… 直播结束后，张扬看了一眼认可值，63000+。 效果只能说是一般。 这次连麦了十几位主播，但是内容都很抽象，感觉不少观众的注意力，都被奇怪的东西吸引走了。 唯一的惊喜是，直播间爆了很多金币。 张扬收到了不少观众送来的三瓜两枣，大家都在鼓励他继续整活。 “师兄，有个叫【弘扬华夏文化的美男子】私聊你，问你木乃伊卖不卖。” 沈依依看着后台的信息，询问张扬的意见： “这个人就是刚才连送了十个墨镜的哥们儿。” 十个墨镜是一百块，感觉是个很普通的富哥儿啊……张扬思考了半秒钟，告诉小沈怎么回复： “你告诉他，木乃伊全套卖8万8，不含税，要的话可以加微信联系，我们这边开发票的。” “好的。” 沈依依马上按照张扬的话，回复对方。 “师兄，他说他是学生，能不能打五折，另外包下邮。” “可以啊，你让他带着学生证，到线下来买。” 要真是研究埃及相关历史的学生，张扬不介意把东西便宜点卖给他们。 这点格局他还是有的。 “好了。” “我把你店子的地址发给他，他说他明天就过来，让你千万别把东西卖给别人。” “问题是，也没有别人要买呀！”张扬笑着回应道。 但是他的想法错了，小沈告诉他，后台有超过十个人，都在问他东西卖不卖。 还有好几个人，想找他定做大一点的木乃伊。 张扬不是很信这个说法。 他拿过手机，自己看了一眼后台的消息，结果沈依依还真没撒谎。 好多潜在的买家。 买木乃伊的人，什么身份的都有，有自称历史老师的，有自称艺术品商人的，还有说想跟张扬学木乃伊制作的。 “是我错误判断了市场？还是现在太卷了，大家都找不到别的挣钱的路子了？” 张扬正在疑惑的时候，郑总的电话适时的打了进来。 电话那头，郑向前非常激动的说： “张扬，你一定要把你的制作木乃伊的秘方卖给我。” “刚才我在你直播间做了一下市场调查，国内这方面的需求很旺盛啊！” “你怎么调查的？”张扬好奇的问道。 “我私聊他们，说自己人在埃及，手里有真的木乃伊，结果不少人都说想买。” “……这挺正常的，现在真的木乃伊可不便宜。” “所以这东西，真品有市场！那假货，肯定也有市场啊。”郑总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 他十分相信自己的眼光。 “你要是不愿意把你的秘方卖钱的话，我新的工坊给你股份也行。” “等等，你要什么秘方？” 张扬表示，制作的方法，直播的时候都讲的很清楚了呀。 “当然是你那个【老张秘制树脂油】的配方。” 郑总解释道，就在张扬直播的时候，他已经让手底下的人同步做了一下实验。 结果瓶颈就出在那个关键的树脂油上，导致刷出来的颜色和真品不像。 “这个好说，比例等会儿我就公布出来。但是我得告诉你，这种配方就看上去唬唬人，要是做成分检测的话，还是和真品木乃伊差距很大的。” “明白明白，我也不追求要多真。” 郑向前告诉张扬，他这次准备直接上“流水线”，以量取胜。 (本章完) ------------ 第157章 沈依依的理由 听到郑总说，他要在国内量产木乃伊的时候，张扬其实暗地里替他松了口气。 在国内，起码有天网看着他，还有刑法给他兜底，让他不至于成为现代人的道德滑坡。 不过这件事的根，其实出在黄总身上。 如果不是那个没良心的表弟，郑总这时候应该还搂着女朋友，躺在大豪斯里花天酒地。 仔细想想，他也挺惨的。 挂断郑总的电话后，张扬赶紧回房间反锁上门，接着打开了系统面板。 得为两千万的生意准备一下了。 唐三彩的镇墓兽，没什么难度，直接借一下隔壁村的窑口，烧制一下就行。 但石雕什么的，他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就得好好研究一下了。 【华夏传统石雕技艺】和【陵墓雕塑知识大全】，这两个能力肯定要解锁到大师级。 【石雕做旧工艺】，这次可能用不太上，张扬就只点到了LV2。 这么抠抠搜搜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这次整活儿直播的收入太低了。 两个LV4、加上一个LV2，刚好63000点认可值几乎全部花光，感觉像是提前算好的一样。 “之前一次性解锁那么多瓷器的能力，现在看来，还是太草率了。” 张扬在心里琢磨了一下： “等这次墓葬的事结束，要去青州瓷器厂，聊一聊挂靠的事，有能力了不用，多亏啊。” “仿元青花恐怕很难有人愿意买单，但雍正粉彩还是能展望一下的……”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计划，张扬的当务之急，还是把黎总爆出来的金币给拿到手。 卖木乃伊的事情就交给沈依依了。 她和老胡两个人加在一起，总不会被骗吧？ “师兄你就放心去吧。” 张扬临走前，沈依依对他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现在的水平跟以前可不一样了，如果要用四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脱胎换骨！” “那如果用六个字来形容呢？”张扬反问道。 “完全脱胎换骨！” “好，现在我信了。”张扬点点头说道。 要是换做以前，刚才他反问的那一下，沈依依肯定会被硬控个几秒钟。 现在看来，师妹确实有点长进了。 …… 等张扬出门后，沈依依把木乃伊搬出来，晒了下太阳，在自然光下，从各个角度拍了好多张照片。 乍一看，她好像是在给等会儿的生意做准备。 但是等拍完照以后，她把这些照片，一股脑儿的全部发给了她妈妈。 不一会儿，深受震撼的陆女士把电话打了过来。 她在那头用一种活见鬼的语气问道： “依依，你发给我的东西，是张扬自己做出来的？” “对啊，就问你牛不牛？” “牛不牛的事，咱们晚点再讨论。伱先告诉我，整个木乃伊，全部都是他自己完成的吗？” “我也出了一份力的。” “你干嘛了？”陆女士好奇的问道。 “我师兄他直播的时候，我帮他盯着直播间呢，维持秩序；然后我等会儿还要去帮他把东西给卖掉。” “你这出力……依依，女孩子脸皮不能这么厚的。”陆女士语气复杂的说道。 “知道啦，陆老师，我开玩笑的。” “你还是先评价一下这件东西吧，晚点可能就不在了。” 沈依依从个人情感的角度，其实不想卖掉这件东西。 她觉得这件木乃伊，已经接近艺术品了，完全可以拿去展览嘛！ 但是张扬给出的理由完全没法反驳： “师妹，你也不想在国内的埃及留学生抱团打上门吧？” 所以早点卖掉最安全。 也正是如此，小沈才会想到拍照给他妈妈，这位历史系的老师，看看东西真正的价值。 “你这个，我看不出来啊。” 陆女士老老实实地说道： “我们学校，好像没有专门研究埃及文化的人，得去省里那两座985的学校里找找。” “那这个算非遗吗？能不能申请资金啥的？”沈依依问道。 “这和非遗有啥关系？” “木乃伊制作技术、埃及彩绘，这都不算吗？” “埃及在非洲啊……” “非遗，就不能是非洲的遗产吗？” “妈，你格局小了！”沈依依一脸坏笑的说道。 “你说的那是教科文组织认定的、全人类级别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吧？就是大家常说的【申遗】。” 陆女士在电话那头，一脸认真的给女儿解释道： “就算张扬真有这个水平，他也只能改成埃及的国籍，再去申请。” “让师兄变成埃及人……” 想到那个画面，沈依依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看来国外的古董，在国内，除了卖钱，还真没啥用啊。 她不开心的撇了撇嘴说道： “好吧，陆老师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是太无趣了。” “再见，我要去给师兄干活儿了。” “你等等！” “又怎么了？”沈依依不耐烦的问道。 “我上次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这青铜器仿古技术，学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陆女士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有些头疼的问道。 “你不是说想去博物馆做仿古青铜器吗？我这边已经帮你问好了，省博的徐老师，正在收徒……” “停停停，陆凤娥女士，你知道你现在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行为吗？你这是在挖我师兄的墙角。” “我师兄，那是帮姥爷脱离了国宝帮苦海，还帮他撮合了和薛奶奶婚事的大恩人，你说说，你这干的叫人事儿吗？” “没事，我会和张扬解释的。”陆女士语气平静的说道。 “你敢！你要是敢去烦师兄，我就敢让姥爷，和你断绝父女关系！”沈依依像发誓一样的说道。 “为什么不是你和我断绝母女关系呢？” “我才不会干这么没良心的事，你可是我妈。” 沈依依的话术，已经得了几分张扬的真传，陆女士初来乍到，还真不太适应。 想了半天，她最后用一声长长的叹息，结束了这次的谈话。 挂断电话后，沈依依觉得不保险，又打电话给姥爷商量了一下。 陆姥爷果然对她的决定表示支持。 “当年我安排你妈妈去文学院进修，她非得学她那什么考古学，还说不让她学就和我断绝关系。依依，你比你妈妈强太多了！” “放心，我支持你。” “有姥爷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沈依依说话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院子，以前这里只有青铜器的，现在不仅陶俑有了，连木乃伊也有了。 这盛世，怎么能少了她？ 到了中午一点钟的时候，之前网上那个买家来消息了，说他已经到了古董店。 小沈赶紧让老王过来，把她送了过去。 到店门口以后，沈依依没有急着进去，她想在门口观察一下。 说好的是学生，那就必须长得嫩，什么“长得太着急”之类的话术，她可不认的。 隔着玻璃，小沈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女生的脸。 她仔细想了想，又翻了一下QQ群，最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这不是国际文保专业的祝学姐吗？她就是那个买家？” (本章完) ------------ 第158章 金字塔大发现！ 祝学姐，全名叫祝如烟，沈依依之前联谊会的时候见过她。 祝如烟长着一张和名字完全不搭的大饼脸，而且因为脸大，被太阳照射到的面积大，所以脸比较黑。 不过好在她并不靠脸吃饭。 祝学姐是历史学院考古专业、硕博连读的高材生，属于那种按部就班读下去，就会继承她导师的衣钵，成为省级专家的优秀学者。 沈依依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理想状态的自己。 她把试探什么的，瞬间抛到了脑后，一路小跑的走了进去。 “诶，是你啊，沈依依？” 看到小沈，祝如烟也很惊讶，这个时间，大二不是应该在上课吗？怎么跑古董店来了？ “你们下午不是有通识课吗？你怎么在这儿啊？” “学姐伱认错人了，我不是沈依依，你说的那个人，现在就在上课呢。” “我是那个在逗音上和你联系，约好在这里交易的人，你叫我张国强就可以了。” “额……”祝如烟挠挠头，尝试理解沈依依的脑回路。 几秒钟后她恍然大悟： “你是张师傅的助理对吧？原来你在外面做兼职？” “这个不重要，学姐你再多问的话，我们就不打折了。” “好吧，那当我没说。” “我们还是先聊聊打折的事。之前说好的五折。你看，我们俩是校友，能不能再便宜点，你知道的，我现在还在上学，也没什么收入……” “没收入买什么古董啊？” “这时候的你，应该选择去挣钱，或者降低自己的要求，而不是来降低我们卖家的收入。”沈依依理直气壮的说道。 这是张扬临走前嘱咐他的话，逻辑正确，三观也对，专门用来对付砍价党。 “你说的对，但今天下午的通识课，点名不在的话就会直接挂科……” “最多再便宜五百。” 沈依依只能自己掏五百块出来，堵住学姐的嘴了。 “五百？也行吧，五百块也是钱。” “所以现在的总价是43500，对吧？” “没错。”沈依依看向一旁吃瓜的老胡：“胡叔叔，这钱算到店铺的账上，同时要开发票和签保密协议。” “没问题，老板和我说过，我早就把文件准备好了。” 张扬不是甩手掌柜，他只是没空出面，该做的准备工作，当然不会落下。 看见老胡起身去拿东西，祝如烟突然挪了挪椅子，凑到了沈依依的跟前。 她无视了小沈困惑的眼神，斟酌着说道： “你对你的雇主，就是那位专门做仿古技术的张师傅，了解多少？” “了解很多啊。”沈依依一脸无辜的答道。 “学妹，你的回答，似乎是废话。” “我的意思是，你知道他的手艺是跟谁学的？为什么既会青铜器、又会陶器、还会木乃伊？” “他的背后，是不是有一个专业的团队在包装他？其实他本人什么也不懂？” 沈依依震惊的看了祝如烟一眼。 她没想到，一个在读研究生，竟然会这么恶意的揣测自己的师兄。 这是在小红薯上学来的集美锁定技吗？ 她没好气的反问道：“师姐你其实是想问，张国强本人是不是古董D真，是不是流量的产物，其实自己啥也不懂，对吧？” “没错。” 祝如烟非常肯定的说道： “我完整的观察了他全部的直播录屏，如果他展现出来的知识水平，完全都是他个人的储备的话，那他当个大学教授绰绰有余。” “这很明显不科学。” “是吗？”沈依依挑着半边的眉毛，又反问了一句。 不知道怎么的，她从这位祝学姐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里，感受到了一股酸味。 有点像玄幻里，那些小家族里的天才，听说了大千世界的天才故事后，非常鄙夷的说：肯定是编的，因为她自己都做不到。 沈依依就不会有这种想法，她只会觉得： 师兄真优秀啊，我要向师兄学习，变得跟他一样优秀。 “肯定是啊，这种事，在逗音上我都见腻了。”祝如烟得意的说道。 她没有察觉到小沈脸上的表情，还以为她的猜测得到了肯定。 果然是团队捧出来的人。 没想到造假古董这么小众的赛道，都让他们找到了，啧，资本。 不过，这个团队确实挺舍得下血本的，因为祝如烟自己懂一点木乃伊，她自己根本找不到张扬的破绽。 很明显是请专业人士，甚至可能是外国的专家联合制作的。 不然她今天也不会来买。 那些真正懂制作假木乃伊的大师，是不会整这种活儿的，他们放不下身段。 所以这具坤坤木乃伊，她志在必得，错过这次，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过了一会儿，老胡带着各种文件回来了。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一份《保密协议》，这是张扬卖货时最看重的前提条件。 祝如烟拿起来看了一眼，一边看，一边点头。 “这协议没问题啊。但是我先付20%的定金，等验完货再付尾款、签协议，这总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小沈和老胡异口同声的答道。 一个小时后，院子里那件木乃伊被运了过来，放在了古董店的地面上。 沈依依抱着胳膊站在旁边，她倒想看看，这个女人怎么验货。 青州大学都不教这个的，难道她还能自学成才不成？ 然后，她就看着这位祝学姐，突然掏出手机，打了个视频电话。 视频的另外一头，是一个外国老头。 老头身后的墙面上，有一个圆形的徽章，徽章中心画着一个人身鸟头的人，坐在王座上。 “开罗大学的？” “没错，这位是我交换时的老师，开罗大学考古学院的终身教授，纳贾老师。” “他以前就是专门研究木乃伊的。” “牛啊！那你为什么不给他看呢？”沈依依有些疑惑。 接通视频后，祝如烟并没有把木乃伊展示在镜头前。 甚至还刻意的调整了一下方位，生怕对方看清木乃伊似的。 祝学姐的解释是： “这是假货，直接给他鉴定的话，太欺负人了。我就对一下特征，如果我找不出破绽，那就算这件货没问题。” “学姐你人真好，性格太伟大了。”沈依依竖起大拇指说道。 不过小沈并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学姐要买这个木乃伊，又不给她专业的老师看，那她到底要干嘛？ 事实上，一个月后，这件木乃伊被空运到了埃及开罗，并且在一个深夜，被人埋进了正在发掘的考古区。 离这个考古区不到几百米，就是埃及最有名的文物古迹，吉萨金字塔群。 (本章完) ------------ 第159章 震惊的考古学泰斗 埃及的金字塔是法老的陵墓，但并不是只有金字塔里才有古墓。 就在门卡拉金字塔的入口旁边，几百米的地方，地下两米的深处，考古队员们发现了一处寺庙和古墓葬的遗址。 有点陪葬墓的感觉。 但又像是后来的人，为了蹭一蹭门卡拉法老的香火，故意葬在了他旁边。 具体有什么，要等到挖出来才知道。 普通的埃及古墓，是典型的竖井墓。 建造古墓的时候，一边挖沙子，一边用石块垒出方形的井，井的大小，一般可以同时通过六个成年人。 这个井挖到几米深的地下后，会开始转个直角，往旁边挖，最后整个墓室呈一个“L”字型。 木乃伊的棺材，就躺在墓室的最里面。 这样的古墓，填充完沙子后，盗墓需要耗费的精力，和重新挖一座墓差不多。 所以基本不会被盗墓贼光顾。 再说了，隔壁就是金字塔，谁放着法老的墓不偷，在这儿吭哧吭哧挖沙子啊？ …… 负责这次挖掘工作的人，叫阿什拉夫，他是官方的考古人员。 现场还有四位负责挖沙子的民工，和两位开罗大学考古学院的研究生。 今天，埃及的考古学之父、业界泰斗、绝对的权威、古埃及文物最终解释权拥有者——扎西·哈瓦斯先生，会来这个遗址考察。 这个墓葬，好几天前就已经挖到底了，再往旁边挖一点，就能看到木乃伊的木棺。 这对埃及考古界可不是件小事，因为大家现在还不知道，能埋在法老旁边的，到底是什么人。 按理来说，应该是当时的高官和贵族。 但具体是什么官呢？陪葬了什么样的宝贝？ 门卡拉法老的木乃伊，在19世纪运回英国的途中，意外沉入了大西洋底，啥都没留下。 所以这个古墓，严格来说，不仅是一个独立的墓葬，对研究门卡拉法老统治时期的社会面貌，有很深的意义。 为此，阿什拉夫专门停工了三天，就为等顶头上司的档期。 扎西·哈瓦斯果然没让他失望，来的时候，带了十几家电视台和报纸的记者。 毕竟是埃及考古界的泰斗，他一出马，基本就代表着国家级的考古大发现。 阿什拉夫看着乌泱泱的记者，劲头十足。 他赶紧催促着手底下的人干活，包括那两个开罗大学的研究生，也被他当作牛马一样的使唤，正辛苦的推着两轮车，运送挖出来的沙子。 挖了整整一个小时，地下的民工发回消息，木乃伊的木棺已经完全清理出来了。 “那就用绳索吊出来吧。”哈瓦斯在旁边指挥道。 老头子热得快炸了，他只想赶紧扶着木乃伊的木棺，对着镜头摆拍几张照片，然后回去吹空调。 有了他的指示，阿什拉夫指挥的更带劲了。 就站在竖井旁边，用开罗郊区的方言，骂骂咧咧的催促着。 全然没有察觉，那两个研究生的眼神中，全是怨恨。 这是他们整的活儿，所以他们清楚，底下挖出来的会是什么。 但他们更清楚，根据埃及法律，在埃及考古的人想要发表研究成果，必须先向埃及文物部提交申请。 有哈瓦斯在这里，除非底下挖出了大英女王，不然这里的消息肯定会被封锁。 所以如果仅仅是这样，完全不足以发泄他们被当了一年多牛马的愤怒。 为了让整的活儿能出圈，“报答”一下阿什拉夫，他们在哈瓦斯到这里之前，就在远处遮阳棚横梁下面，安装好了摄像头。 现在已经开始在tiktok上直播了。 等到木乃伊被绳索吊出来，木棺被第一时间转移到了遮阳棚下。 “太美了，这具木乃伊的木棺彩绘，实在是太美了。” 哈瓦斯面对镜头，开始给在场的记者制造宣传用的素材： “我从16岁起就研究我们古埃及的文物，这件木棺的精美程度，在我整个职业生涯里可以排前五。” “其他国家去哪里找这么美的木棺啊！” “但是哈瓦斯先生，根据我们统计的结果，你口中排前五的木乃伊，已经有七具了，到底哪两具被淘汰了呢？”有记者发问道。 “这位金字塔日报的记者是个老实人，来，请他出去。” “好了，现在大家可以提问，十分钟后我们将现场开棺。” 哈瓦斯冲记者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没有剧本，随便你们问，反正报道没有我的签字，是发不出去的。 “哈瓦斯先生，这件木乃伊木棺上的彩绘，为什么会是鸟头？” “这位记者一看历史课就没有好好学，这画的是古埃及掌管智慧和学习的神，托特。” “古埃及的文字就是他发明的。” “虽然……这件木棺上，托特神的造型不那么普遍，但就是这样，它才是考古新发现嘛！” 哈瓦斯说着说着，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没想到这都能让自己圆回来。 这托特神，画的真不像啊，不过这是好事，刚好丰富了埃及众神的形象。 其实张扬也有话说，不是他画的不像，而是他画的是鸡头。 人家托特神是鹭首啊。 这两种动物差距还是挺大的。 “哈瓦斯先生，为什么这件木乃伊对应的卡诺匹斯罐，这么小呢？” 有记者指了指不远处，拿着几个小小的卡诺匹斯罐走过来的工作人员。 鸡的内脏，张扬当然不会安排太大的罐子，不然太浪费了。 大小就比江小白的瓶子略大。 哈瓦斯看着这么小的罐子，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不是，这啥啊？ 什么木乃伊的内脏这么小？闹眼子是吧？ 哈瓦斯皱着眉头，看向旁边负责挖掘工作的阿什拉夫。 眼神里审视的意味很明显。 要不是有记者在场，他都想问问这人： 你是不是又造假了？ 之前埃及博物馆里那张假的《六雁图》，伱们是觉得不过瘾，非要把我弄得身败名裂是吗？ 要不都别活了？ 阿什拉夫被瞪了一眼，觉得很委屈，看着这么小的罐子，他一拍脑袋，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 “有没有可能，这里面的木乃伊，是一个夭折的婴儿？比如是法老心爱的王子！” “所以对应的卡诺匹斯罐才这么小？” “嗯，很有可能。”哈瓦斯点了点头，安排说：“准备开棺吧。” “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别急着开棺啊！”有记者打断道：“哈瓦斯先生，木棺上面有这么多记录死者生平的象形文字，你可以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解释？来，把这个记者也带走吧！” (本章完) ------------ 第160章 领导放心，我不慌 “好了，现在大家可以安心的等待开棺了。” 哈瓦斯笑着看了一眼在场的人，他对现在的氛围很满意，没有不识趣的记者来打扰他。 他可以安逸的躺在旁边的椅子上，等着现场的工作人员把木棺打开。 大家都站着的时候，他躺着，真是一件美事啊！ 不过他这个姿势，刚好被遮阳棚上面的摄像头，拍了个正着。 外网的直播间里，上万名观众，正好奇的观察着这个雄性灵长类动物的状态。 【我发誓，我是一个有素质的人，但这个老头真的傻逼】 【大胆！我不许你对我心爱的哈瓦斯老师大放厥词】 【因沙安拉，我是穆斯林，看不得猪肉】 【很难想象埃及的考古学泰斗是这样的，感觉远远不如我们印度】 【只有我一个人是来看木乃伊的吗？】 【木棺还没打开呢，你在着急什么】 其实木棺早就可以打开了，但是阿什拉夫故意在那里磨磨蹭蹭。 他要让自己的工作显得很辛苦，很烧脑，方便以后申请更多的资金。 当然，也不能太磨蹭，不然等会儿泰斗前辈等的不耐烦了，他又要挨一顿臭骂。 阿什拉夫敲敲打打了半天，花了十分钟，才终于把这个木棺打开。 接着让手下的人把棺材板抬走，自己往棺材里看去。 嘶—— 看到棺材里的木乃伊，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小？ 而且体型也很奇怪，不管哪边是头，都太小了，躯干却这么粗…… 如果这件东西，不是在金字塔旁边的古墓里找到，以阿什拉夫十几年的考古经验来看，他会认为这是某种动物的木乃伊。 具体是什么动物不知道，但必不可能是人。 可如果是动物木乃伊的话，怎么会有卡诺匹斯罐，还装在绘有智慧之神托特的木棺里？ 它配吗？ 阿什拉夫回头看了领导一眼，感觉起码是领导这个级别的人，才配做成木乃伊、放进这样的棺材吧！ 不过他完全不慌，他相信以泰斗前辈的水平，肯定能看出这是什么。 他挥了挥手，让旁边两个研究生离远点。 这么贵重的东西，他要亲自端出来。 “教授！” “这是一件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木乃伊，您来看看吧！” 哈瓦斯闻声走了过去，看到端出来的东西，头上瞬间冒出三个大大的问号。 ？？？ 这什么玩意儿？ 看绷带的话，确实是上了年份的木乃伊，但是这两边细，中间粗的造型，包的能是个什么东西啊？ 哈瓦斯眯着眼睛，冲阿什拉夫勾了勾手指，后者马上屁颠屁颠的凑了过来。 “你跟我说实话，这东西是不是伱安排的？就像上次的王子墓一样？” “不是，绝对不是。” 阿什拉夫按着自己的胸膛，表示他有绝对的忠诚，没有说谎。 “那我就放心了。” “不管里面是什么东西，用X光照一下就都知道了。” “那我们是现在看，还是回去以后慢慢看？”阿什拉夫问道。 之前他负责在尼罗河沿岸挖动物木乃伊，专门买了一件便携式的X光机，就躺在他车的后备箱里，随时可以拿过来看。 “别急，让我先想想。” 哈瓦斯知道，最万无一失的，当然是回去以后慢慢看，万一出个外星人啥的，起码不会直接舆论爆炸。 但埃及有句古话：来都来了。 在场这么多记者眼巴巴的看着呢，等候了超过一个半小时，要是什么消息都不给，以后恐怕很难这样使唤他们了。 这是他和媒体之间的默契。 哈瓦斯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现在就让阿什拉夫去搬X光机。 自己则站在木棺和木乃伊旁边，让记者们有序的过来拍照、采访。 …… “哈瓦斯先生，请问现在能确定这具木乃伊的身份了吗？是不是正如阿什拉夫先生所说，这是法老夭折的王子？” “暂时还不能确定，我们已经去准备仪器了，请各位稍等片刻。” “教授，我问的是身份。”记者强调了一遍自己的问题：“X光貌似只能看清里面的骨骼吧？” “看清骨骼的大小，就能确定死者的年龄了。” 哈瓦斯非常耐心的解释道。 也就是他现在不清楚这件木乃伊具体是什么，心里有点发虚，不然这个提问的记者，这会儿已经在警戒线外了。 “先生，根据亚麻布和木棺上的象形文字，可以推测出这是什么时期的木乃伊吗？” “目前看起来，应该是第四王朝（公元前26世纪），具体的还要看碳14测定的结果。” “教授，为什么这个王子的木乃伊，好像没有头呢？” “这个可能是身体姿态的原因。”哈瓦斯指着木乃伊腹部鼓鼓的那一块区域解释道：“头部或许在这个位置。” “原来如此！” 周围的记者们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摄像师们更是对着木乃伊一顿猛拍。 不久，阿什拉夫指挥人把X光机抬了过来。 简单清理了一下桌面上的杂物后，马上开始检测。 随着木乃伊被放进仪器，淡蓝色的照片，显示在了屏幕上。 一只鸡的骨架，出现在了绷带包裹的内部。 ！！！ 操作仪器的阿什拉夫愣住了； 在旁边站着看的哈瓦斯瞪大了眼珠； 远处推近镜头偷拍的摄像师和记者，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 如果大家没有眼花的话，门卡拉法老旁边的贵族墓穴里，葬了一只家禽？ 法老旗下的鸡将军吗？ 公园前26世纪的猛禽战斗鸡？ 这太离谱了。 要知道，这里离金字塔就几百米，一般是葬丞相或者王子的。 外网直播间的网友们的视角不是很好，是45度角俯瞰过去的。 但总有眼尖的人，大概看清了屏幕上的图案。 【是一只鸡！】 【被驯化的鸡吗？古埃及人4000年前就开始养鸡了吗？】 【也有可能是一只鸟】 【为什么一只鸡，能享受贵族木乃伊的待遇？】 【是法老的宠物？宠物不都是直接陪葬在金字塔里的吗？】 【我是埃及人，我现在已经看不懂了】 现场记者们的想法，比弹幕也强不了多少。 大家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 而站在X光仪器后的两位当事人，心情更是复杂。 哈瓦斯直接把“坏了”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老祖宗在干嘛啊？一只鸡凭什么有这种待遇？难道它为第四王朝立下了什么赫赫战功吗？还是说，它和法老有不得不说的秘密，已经不只是宠物这么简单了？ “你别慌……”哈瓦斯小声安慰旁边的的手下。 “我不慌啊。”阿什拉夫实话实说，有领导在旁边，轮不到他慌。 “随便你了，反正这件东西，你负责运到埃及博物馆去，我安排人把上面的文字解读一下。” “这很有可能是本年度最大的考古发现呐！”哈瓦斯感慨道。 “同时你要继续深挖，说不定底下还有东西。” “明白，领导你放心，我办事很靠谱的。” “希望如此吧。”哈瓦斯点点头，悄悄的翻了个白眼。 哪里靠谱了？挖出这么个玩意儿，你还好意思说？ 他这个小动作，被某位记者抓拍下来了，并在日后被命名为： 《古埃及的法老有多离谱？独特癖好让老专家直翻白眼》 (本章完) ------------ 第161章 你学这个干什么？ 此刻远在青州的张扬，并不知道自己的作品，正在埃及搅风搅雨。 甚至还被号称是“埃及文物守护者”的哈瓦斯，钦点送进了埃及博物馆进行研究。 现在，他正在黎紫给他准备的厂房里，一手拿着锤子，一手拿着凿子，修改着眼前的浮雕石板。 甲方又加要求了。 本来说好，雕像方面的需求，只有镇墓兽，其他的黎洪来想办法。 所以张扬本来要做的，是几件唐三彩，外加一对人面狮身的青石雕像。 但黎紫的二哥作妖，拿着历朝历代的古墓给他老爹看，比如霍去病墓前的“马踏匈奴像”之类的，成功给病床上的老头子忽悠瘸了，临时加了需求： 不仅要石狮、翼马这样的石像生； 还要浮雕彩绘的武士像，到时候贴在主墓室的内壁上。 最可气的是，他们还不加钱，相当于硬给张扬加了需求。 为了补偿张扬，黎紫把场地和原材料都安排好了，还雇佣了好几个本地的石雕师傅给张扬帮忙。 不过张扬并没有因此变得轻松太多。 他现在每天上午在瓷器作坊那边盯着唐三彩的烧制；下午来厂房这里，指点石雕师傅们干活儿；晚上还要回家，和沈依依一起烧制陪葬的青铜器。 相比之下，邹天师能力越小，责任也越小，悠闲得很，甚至还有空来找张扬聊天。 “张扬，你忙完了，来和我聊会儿天呗？你看我都来了一个小时了，你就一直在那里敲敲打打的，没停过啊。” “等会儿，还差一点。” 现在的石雕师傅，基本上不会手工浮雕，都是学的用机器雕。 这导致张扬必须完整的修改一遍，保证和甲方要的效果相差无几。 起码看上去，不能像从公园里偷的。 “好了，搞定！” 张扬脱下手套，拍了拍手上的灰，拿着矿泉水，坐到了邹天师旁边。 “道长伱手里的活儿都忙完了？要不要来我这里义务劳动一下。” “哪能呢！我才刚把三十六道往生符写完，买地券还没开始刻。” “明白了，你是想借我手底下的人，帮你刻一下买地券是吧？” 张扬以为自己明白了老道士的来意，但邹天师微笑着摇了摇头。 他有些搞怪的看着张扬问道： “我是来问问你，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去看墓啊？” “马上要刻买地券了，你得帮我确定一下，到底埋在那里。” “你说是吧？摸金校尉的传人？” “原来是这事儿啊。”张扬比了个OK的手势，承诺道：“后天一早就可以，明天我就去监狱问问师傅防盗的事。” 黎家准备的墓地，是一片500亩的果园，加上周边一大片的林地。 依山傍水，是难得的风水宝地。 本来墓穴的具体位置，让兼职风水先生的邹天师一个人定就好了。 拿个罗盘转啊转的，指哪儿挖哪儿。 但是老道士到了果园后，提出了一个问题： “墓里的防盗措施，要不要用到旁边的河水？” 张扬觉得不用，因为黎总的要求是能防盗500年，这么多年过去，估计河水都改道了。 但黎紫的二哥，拿着他不知道在哪里搜来的风水知识说，大河附近肯定有地下河。 一般大的古墓，都是要利用地下河的，精绝古城的兹独暗河没听说过吗？ 参考文献都掏出来了，张扬又确实不懂盗墓，辩不过他们，加上之前对黎总的承诺，只能答应回来好好考虑一下。 其实就是去问问师傅的意见。 现在邹天师都来催了，张扬现场预约了明天的探监。 “你明天去探监是吗？能不能带我一个？” 老道士期待的问道： “我还没进过监狱呢，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 “想进监狱还不简单？你去骗一下咱们市领导家里的老人，收他们的钱，说能帮他们的子女升官发财，你看警察抓不抓你就完事了。” “嚯，那是真的牛啤。” 老道士竖了个大拇指，他被张扬的脑洞折服了，也知道这是在婉拒他，识趣的没往下说。 张扬还真是不想带老道士去。 除了老道士的关系，没有小沈和安娜那么亲近外。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次的话题比较敏感，有可能涉及师门真正的传承。 …… 第二天一早，张扬独自前往青州市第二监狱。 冯尧看到只有张扬一个人来，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好徒弟。你落魄得这么快吗？两个全跑了？” “没有的事，安娜她回德国了，下个月回来；沈依依在帮我烧青铜器呢。” “不对啊，我和你解释这些干什么，我就是一个人来的啊，不行吗？” “行，当然行。”冯尧笑着回应道：“我只是怕你把自己玩脱了。” “年少不知身体珍贵，老了望着美女空流泪啊！” “师傅你还感慨上了？你不是舔……” “别别别，别揭我短。你还是说说，你今天来干嘛的吧！”冯尧悠闲的问道。 “也没啥大事，就是想问问，师傅你知道什么古墓防盗的机关吗？教教我。” 张扬全神贯注的看着冯尧。 他也不知道这种消息能不能带出去，所以放弃了用纸和笔进行记录的想法，准备靠脑子硬记。 听到他的话，冯尧噗嗤的笑了一声。 “靠，要是换个人来问我，我会认为你是警察派来钓鱼的。” “不过你这个问题，确实是问对人了，我确实知道不少机关。” “但在告诉你之前，你得先告诉我，是不是有人给你找了个建古墓的活儿？陪葬品也让你做？”冯尧盯着张扬的脸问道。 “是啊，不然还能是盗墓不成？” “好，那你听好了。” 冯尧满意的点点头，清了清嗓子说道： “最好的防盗机关，就是公安机关。” “所以在墓葬外边立个摄像头拍着，发现问题直接报警就行了。” “额……”张扬看了自家师傅一眼。 心说，这就是坐牢将近一年带来的变化吗？ 有点陌生了。 但这不是他要的答案。 “那如果断电，或者摄像头坏了呢？又或者因为某些不可抗力，人类文明倒退一千年呢？”张扬继续问道。 “好家伙，找你干活儿的老板是谁啊？还要用古法防盗？” “有闲心的有钱人。” “行吧，那直接上流沙墓。” “不是有钱吗？直接运海沙过来填墓，那玩意儿流动性好，盗墓贼一挖一个不吱声。” (本章完) ------------ 第162章 你们谁有意见？ 冯尧说的不吱声，是真的没声了。 因为他见过流沙墓里挖出来盗墓贼尸骨，跟活埋差不多。 “可以，这算一个。” 张扬点点头，在脑海里记录下来了这个方法。 “还有吗？” “一个不太够，我怕客户反对。” “有啊，天宝龙火琉璃顶这个你听说过吗？把墓穴的顶部铺上玻璃，中间隔着水和钠，就可以实现了。” “那不是会烧起来？” “是啊，就是盗墓贼一挖就烧起来。” 张扬想象了一下冯尧口中的画面，盗墓贼一洛阳铲打进去，结果底下的墓葬直接炸了。 跟踩了地雷似的。 太地狱了，张扬觉得，黎总绝对不会接受，自己死后因为盗墓贼一铲子就炸的满天飞、或者烧成灰。 “这个不行，以后用机器人作业的话，岂不是墓穴都烧了，盗墓贼还一点儿事没有？” “可以吗？”冯尧惊讶的问道：“现在机器人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 “我当时怎么不知道啊！” “师傅你想什么呢？”张扬皱起眉头看向冯尧：“你冷静点啊，伱现在还在改造呢。” “知道知道，我就是单纯的问问，看把你紧张的。” 冯尧撇了撇嘴，继续和张扬解释他知道的方法。 如果不考虑自毁装置，那除了活埋盗墓贼的流沙墓以外，剩下的方法就是纯粹的机关了。 最简单的是钉板防盗： 一开门就会触动机关，锋利的钉板从天而降，把人扎成筛子。 但这种方法，被张扬直接否了。 因为盗墓贼都是从墓室的顶部打洞进的，谁走正门啊？ “直接从顶上进，确实没办法……” 冯尧抬起头，语气复杂的问道： “徒弟啊，你跟师傅我说句实话，你真没想步我的后尘？” “这个真没有。” 张扬笑了笑，扔给冯尧一个重磅炸弹： “你徒弟我现在的身家，已经超过千万了，你觉得我需要去盗墓吗？” “多少？” “两千万以上。”张扬笑着答道。 “RMB吗？” “废话，不然我跟你说这个干嘛？” 张扬语重心长的对冯尧说道： “师傅，合法挣钱的方法太多了，估计等你出来，我的身家应该不会低于一个亿。” “你啊，这两年好好沉淀一下，出来直接养老了。” “啊？” 冯尧惊讶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抱着电话，脑海中开始反复的思考一个问题： 不违法还能暴富，这种方法是真实存在的吗？ “嘿，师傅，你别发呆啊，等会儿探监的时间到了。”张扬提醒道。 “不好意思，张总，刚才我的态度会不会不太好？” 冯尧激动的抿着嘴，脸上的笑容已经掩盖不住了。 “别扯了，师傅，你还是快帮我想想，有没有什么方法吧。” “有有有，你放心，就你现在的身家，你就是问我当舔狗的心得，我也会全部告诉你的。” …… 从监狱出来的时候，张扬感觉自己脑子里全是盗墓的知识。 这是师傅进监狱以后，第一次教给张扬干货。 都是那种就算从顶上打盗洞进去，还是会中招的机关。 听冯尧说话的语气，每一种方法的背后，仿佛都有盗墓贼付出了血的教训。 不过十几种方法，具体用哪一种，张扬还没有具体的思路。 他打算和黎家兄妹商量一下。 当晚，在黎紫开的酒楼里，张扬带着邹天师，和黎家老大、老二、老六，碰了下头。 这是张扬第一次见黎老二。 相比于黎洪和黎紫，老二黎承长相明显遗传了父亲的基因，脸很小，戴个眼镜，有点像小头爸爸。 区别是他的发型是大背头，一看就是不太好惹的类型。 张扬对这个给自己找麻烦的黎家二公子，自然没什么好感。 从进门到入座，全程没怎么看他。 但黎承偏偏要找张扬的茬，还没上菜呢，他就端着杯茶，站起来说，要敬张扬和老道士一杯。 脸上的笑容一看就不怀好意，明显是想先礼后兵。 张扬其实没什么处理这种局面的经验。 但还好有个混不吝的邹天师，老道士直接摆摆手说： “我肾不好，不能喝茶，也不能多喝水。” 张扬：“俺也一样。” 黎承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他看了眼老道士，确实像肾气不足的样子。 又看了眼张扬： “张师傅，你这么年轻，身体就不行了？” 张扬还没来得及回答，邹天师插嘴说道： “是啊，张扬的病，还是我给他瞧出来的呢！” “我猜张扬应该是奖励自己太多次了，现在趁着年轻，好好调养一下还来得及。” “要不要用什么药啊？”黎紫在旁边关心的问道：“我大哥他有很多补肾的药，要是张扬你需要的话……” “咳咳！”黎洪赶紧咳嗽，打断了自家小妹：“男人的事，姑娘家的就不要瞎操心了。” “相信张扬会很快好起来的。” “额，谢谢。” 张扬心说，这还不如把茶喝了呢，感觉被黎承刁难，估计也不会比现在更尴尬吧？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证明，他还是把黎承想简单了。 “既然二位不能喝茶的话，那就不敬茶了，直接喝酒吧。” “喝酒伤肝，但是不伤肾啊。” 黎承拍了拍手。 房间的屏风后，应声走出了一个戴着眼镜，穿着黑色长袍的中年男人。 男人的长相非常斯文，手里拿着一瓶药酒。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从香江请来的毕大师，他是风水大师，同时也是香江古董商行——珍宝阁的老板。” 黎承往后退了半步，退到了毕大师身边： “敬酒的事，就让他来吧，毕竟他是新来的，要给你们两位老人一点面子。” 张扬和邹天师对视一眼。 两人的想法一样： 坏了，冲我们俩来的。 但是一打二，未免有点瞧不起人了吧？ 看着毕大师递过来的酒，老道士又摆了摆手： “这位毕大师，你年纪比我小，我就托大，称呼你一声小毕。” “小毕啊，我们晚上还要开车，不能喝酒。” “你们两个都要开车吗？”黎承不耐烦的问道。 “是啊，我们轮流开车，避免疲劳驾驶。”张扬解释道。 “牛逼。” 黎承这下真的服了，他都不想提代驾的事，直入主题： “算了，既然都不是什么外人，我一吐为快。” “建古墓的事，老大和老六你们找的人不行，还是让我的人来吧！” “张师傅和邹天师，你们应该没意见吧？” “当然有意见。”邹天师正色道。 “OK，那张师傅你呢？” “你来的话，答应我的钱还给吗？”张扬问道。 “给啊，我不差那三瓜两枣的。” “那我没意见了。”张扬答道。 “等会儿，给钱啊？不早说！”邹天师连忙举手：“那我也没意见了！” (本章完) ------------ 第163章 千金难买我愿意 “下次这种话，你早点说啊。” 邹天师举手发言完，小声的冲张扬嘟囔了一句： “我这样突然变卦，显得很像小丑。” “嗯嗯，下次一定。”张扬低声应道。 黎承和毕大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两人对视了一眼，嘴角已经压不住了。 他俩刚想放声大笑，一旁的黎紫突然生气的喊道： “张扬！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们可是说好了的呀！” “这……不干活儿也有钱拿，我真的没有理由拒绝吧？”张扬有些无辜的说道。 “再说了，你为什么只拷打我？明明邹天师也干了。” “我们不一样。”老道士在张扬耳边压低声音，窃笑着说道：“女人就是这样的，就算伱对她没想法，她觉得你对她有想法，你又突然表现的没想法了，她就会受不了。” “好了道长你别说了，我要被绕晕了。” 张扬看着怒气冲冲瞪着自己的黎紫，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这个女人对自己其实挺不错的，但是她二哥看起来好狠的样子，是那种会买全险半挂的狠角色。 有点惹不起啊。 不怕富二代用脑，就怕富二代无脑，黎老二看起来就是后者。 “邹天师怎么样我不管，我跟他没交情。但是我跟你有交情，你就不能稍微反抗一下我二哥吗？” “稍微一点点都不行吗？” 黎紫气呼呼的说道，脸都有点红了。 她二哥黎承看着她，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出声主持公道： “六妹，要我说，人家张师傅知道变通是好事。年少有为，还不是死脑筋，未来可期啊。” “起码在我这里，张师傅，我认为你是个聪明人。” 张扬看着黎承竖给他的大拇指，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笑。 听起来是嘲讽，但是黎老二这番话说完，黎紫本来对张扬有点小怨气的，现在全部转移了。 她气鼓鼓的看着黎承，腮帮子一动一动，好像在咬牙切齿： “二哥，你别太过分。”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黎洪，突然站了出来： “其实，我觉得张师傅说的没错。” “这事情交给毕大师来负责也可以。” “大哥？你没事吧？你怎么也这样？” 黎紫气的快要说不出话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两边的哥哥都不像好人。 “老六啊，你就放弃吧，大哥也是聪明人。”黎承出声嘲讽道。 “老二，你也先别急着开心。” “你听我把话说完。” 黎洪和张扬对视一眼，会心一笑的点点头。 这大半个月的时间，他已经见识过张扬的水平了，对他之前的事迹也有所了解。 甚至从街道办大妈的嘴里，打听到了张扬和李教授关系不浅。 他相信张扬的水平，绝对比眼前这个秃顶戴假发的毕大师强。 所以他脑补出来的理由是：张扬是在以退为进。 现在该他出来唱红脸了。 “老二，你想把所有的事情接手过去，可以。但是在此之前，你起码要证明一下你的人，有那个水平吧？” “张师傅别的不说，他在古董上的造诣，在咱们整个青州还是能排的上名号的。” “想接手，你接的住吗？” “怎么证明？”黎承皱着眉头问道。 “两位当事人就在这里，你说呢？” “你的意思是，让毕大师和张师傅比一比？” “没错！”黎洪点点头说道。 “错了！”张扬赶紧反驳。 麻烦路人甲不要出来帮忙拉仇恨好吗？ 张扬都有点怀疑，这两兄弟一唱一和的，就是想看自己和这位毕大师表演一下真人斗蛐蛐。 他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错了吗？错哪儿了？”黎洪露出疑惑的目光问道：“张师傅，难道我的理解不对吗？” “你不是要用实力征服他们吗？” “我征服你弟弟干嘛？” 张扬害怕的摇摇头： “根本没必要这么麻烦。” “毕大师可以先去试试嘛，你们要是能搞定，我自然乐得清闲，要是搞不定的话，我也接受返聘。” “现在，我吃饱了，大家随意。” 张扬说完，直接站了起来。 “可是都还没上菜啊。”黎紫语气萌萌的说道。 “其实我也吃饱了。”邹天师紧跟张扬的步伐，站了起来：“别误会，我不是在模仿张扬，我是服用了辟谷丹，不用吃饭。” “对了，还有一件事，三位黎总，尾款记得打给我啊，我们道士都有背景，你们别拖欠我工资啊。” “放心吧，今晚回去就打款！”黎老二迅速的答道，甚至还装模作样的出来，送了张扬和老道士一程。 房间里，黎紫皱着眉头看向自家大哥，用质问的语气问道： “大哥你真就什么都不做吗？二哥都骑脸了啊！” “以我对张扬的了解，刚才你要是加钱的话，他是有可能继续站在我们这边的。” “我们加钱，老二也能加啊。咱们兄妹互相抬价，把家里的钱全给张扬吗？”黎洪有些无奈的说道。 其实他心里隐隐觉得，刚才他妹妹质问张扬的行为，不太合适，但木已成舟，讨论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吃饭？那我也吃饱了。” 黎紫生气的站起来，把上菜的服务员吓了一跳。 “老板，不好意思，我们上菜上晚了。” “没事，给我大哥上一份外卖豪华三人套餐，让他好好吃个饱。” 黎紫撇着嘴说完这话，赶紧追了出去。 大哥本身就有足够的资产，可以不着急，但是她不一样。 她对自己的实力心知肚明，知道自己只有人设是女强人，其他各方面，都和成功女企业家的标准相去甚远，这间酒楼要不是有家里的关系，早就倒闭了。 所以老头子的遗产，她必须要尽量多分。 二哥的情况和她也差不多。 现在，双方都杠在了陵墓的事情上。 …… 两小时后，张扬刚把车开到家门口，黎紫就在他身后按喇叭了。 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个女人在笑着冲自己打招呼，张扬顿时觉得头有点疼。 她有点太黏人了。 张扬无奈的下车，站在对方主驾驶的门外，苦口婆心的劝道： “黎小姐，这事儿真的跟我没关系。你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搞定你二哥啊！” 黎紫的回答更是简单粗暴： “我加钱。” “你还真是直白啊……”张扬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反驳。 “没问题的话，你上车吧！”黎紫指了指副驾驶的座位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明白我这么执着的原因了。” “还是我开车吧，你指路就行。” “那也行，但是我要坐副驾驶。” “随便你，你扒在车底都行。”张扬无所谓的耸耸肩答道。 “咱们去哪儿？” “你直接导航青州科技大厦吧。出发！” (本章完) ------------ 第164章 古董造假也有圈子？ “我们来这里干嘛？” 张扬跟着黎紫，到了科技大厦后，坐电梯直上A座的36楼，同时也是顶楼。 电梯上的楼层标识显示，这层楼是总经理办公室。 出电梯以后，张扬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落地窗，窗外是青州市区的景色。 但除了人文风景，这层楼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空荡荡的，连把椅子都看不到。 “这整栋楼都是我家的产业，这里以前是我父亲的办公室，现在是我的梦想。”黎紫给张扬介绍道。 她站在房间的中间，转了两个圈，给人一种家庭主妇搬进新家的感觉。 “你还有梦想？” 从富二代口中听到这个词，张扬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不过黎紫马上就解释了： “我爸答应我，只要陵园达到他的要求，他就会把这栋楼留给我。” “一整栋吗？值多少啊？” “现在的市场价，大概十几亿吧，不过我是不会卖的。” 十几亿…… 张扬现在知道，为什么黎紫要缠着自己，出手还这么大方了。 换做是自己的话，估计也差不多。 因为在上次和黎总视频通话过后，他基本算是得到了墓主人的认可，这种情况，肯定得求着他去帮忙啊。 既然这样，那是不是可以狮子大开口啊？ 张扬摸了摸下巴，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V50不行，那就V一层楼吧！ “你在想什么？” 黎紫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张扬的眼睛说道： “是不是在想，要找我加多少钱？” “怎么可能？”张扬当即反驳道：“我有命挣钱，也要有命花才行。” “你那个二哥混不吝的，可是个狠角色。我记得伱说过，整个青州的富二代，就数他最狠。” “是这个道理，所以我只能用阳谋，让他心服口服。” “你有办法没？”黎紫期待的看着张扬。 “让我想想啊……” 张扬思考着说道： “我的建议是：等等。” “除了石雕厂那边，要交给那个什么毕大师之外，剩下的部分，唐三彩和青铜器，我这边进度不停。” “实在不行，到时候你就拿着我烧制出来的东西，去你爸爸面前找你哥PK吧！” 虽然张扬觉得，拿着陪葬品找未来的墓主人求认可，怎么听都很怪。 但如果那个毕大师真有水平的话，也只能这样了。 当然，如果对方连接手那些活儿的能力都没有，自然也就不用这么麻烦。 直接等着对方上门认输就行了。 “行，就这么办。”黎紫认可的点了点头。 她也没什么主意，但她今天追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得到张扬愿意帮忙的承诺。 现在目的明显已经达成了。 “你刚才都没吃饭，我请你好好吃一顿吧！”黎紫开心的说道。 “现在吗？” “对啊，这旁边就是CBD，里面的美食街比我家酒楼大厨做的好吃多了……” 与此同时，在青州某四星级酒店的房间里，邹天师看了一下菜单上的饭菜价格，苦涩的摇了摇头。 本来包吃住的，现在谈崩了，肯定啥也不包了。 让他自己花300多吃一顿饭？那真是要了命了。 他只能把背包里的老坛酸菜面拿出来，就着温水送服。 “唉，早知道就跟着张扬去蹭饭了，他们农家院的饭菜再差，也比泡面强啊！” …… 当天晚上八点，邹天师终于等到了银行卡收款到账的消息。 看到卡上的余额，从59.36，变成了28059.36，老道士忍不住激动的锤了两下床。 这下舒服了！ 下楼，买两打烤生蚝！ 他刚走出酒店，突然发现一对熟悉的男女，正有说有笑的、冲酒店大堂走了过来。 张扬？黎小姐！ 他们这么晚来酒店，不会是？ 哇哦—— 邹天师闻到了一股八卦的气息，他赶紧往后退，想藏在柱子后面，躲过两人的视线。 然后，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张扬打来的： “道长，我们到你酒店楼下了，你下来一趟吧。” “黎小姐有重要的事，想要当面和你沟通一下。” “你们是来找我的？” “啊，不然呢？” “没意思……那你们等一会儿。” “好，我们不着急。” 张扬从老道士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些遗憾，真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因为黎紫觉得午饭的时候，她对邹天师的态度不够尊敬，所以特意让张扬帮忙来说道说道。 万一没谈拢，好歹有个人打圆场。 听清楚黎紫的来意后，邹天师看了张扬一眼，眼神中透露的着询问： 这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张扬顺势把自己去科技大厦的事，简单解释了一下。 还特意帮黎紫强调，她给邹天师也要加钱。 “哦，那没问题啊。” “但是中途我住在这个酒店里，应该还是包吃住的吧？” 老道士其实只关心这个问题。 得到黎紫肯定的答复后，他马上就同意了，表示会一直待到黎总去世，参加完葬礼再走。 这个时间可长可短，如果中间癌症被攻克了的话，黎总一直不死，老道士可能要在酒店住几十年，说不定会比黎总先走。 所以他这个承诺，非常的有诚意。 三人拉了一个小群，取名叫《黎家丧事攻略计划组》，以后有什么信息，及时在群里沟通。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张扬照旧忙石雕、唐三彩和青铜器的事。 就当毕大师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 不过三天后的一通电话，打破了他规律的生活。 电话是老胡打过来的。 老胡说，他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信封上面写着“张扬亲启”，落款是“你的仰慕者”。 这名字，一看就是变态。 张扬给老胡叔打了个视频电话，让他替自己拆一下。 “叔，你最好戴着手套拆，万一里面有什么脏东西呢。” “这能有啥嘛！” 老胡捏了捏薄薄的信笑着说道。 然而，等到信纸展开，他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半天只说出了一句：“卧槽，还有这种事？” 信上写着： 【尊敬的张扬先生，听闻您是民间少有的青铜器修复及复制技艺的工匠，现代表华东地区民间古董收藏家协会，邀请您参加本周末举办的仿古工艺品地下展销会。 本次展会全程匿名，不设门槛，为了维护您的隐私，建议戴上面具或口罩参展……】 “地下展销会？” 张扬看着信上的内容，脸上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看上去，好像是邀请造假者去卖货，但是张扬感觉，有点像是销赃大会啊？ (本章完) ------------ 第165章 另类的展销会 这样的盛会，一年就举办一次，张扬当然不想错过。 人家邀请函都送上门了，这能不去凑凑热闹吗？ 举办地在临安的郊区，离机场不远，从青州坐飞机过去就一个多小时，还挺近的。 信送来的时间有点晚了，张扬看了一下日期，展会就在两天后。 不用多考虑了，去看看再说。 黎老二那边一直没消息，看起来那个毕大师确实有点本事，能够把活儿都接手过去。 那陪葬品的事，反而不着急了，因为最后是要去墓主人面前PK的，还有两个月呢。 张扬马上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去，参加一下这个盛会。 挣钱只是生活的一个方面，领略一下多姿多彩的世界，也是很有必要的。 出发前，他顺便邀请了一下老道士。 上次抢劫犯的事情，让张扬意识到，邹天师不仅有点真功夫，最主要的是他江湖经验丰富。 坑蒙拐骗，多少都会一点，同时还擅长逃跑和装死，有他在，起码不怕被道士坑。 当邹天师听说，张扬包去临安的机酒钱，他立马就同意了。 急得踩着共享单车就来了张扬家。 “你是不知道啊，这三天，快把我给无聊死了。” 老道士在飞机上和张扬诉苦： “酒店的菜我吃了个遍，突然感觉有钱人也挺惨的，吃的都是什么健康膳食，跟和尚似的。” “还不如老坛酸菜面呢。” “不至于吧？” “真的，海鲜我都吃腻了。”老道士一脸鄙夷的说道。 “话说回来，你还没跟我说，咱们这次去干嘛呢？” “去这里。”张扬把邀请函的信，递给了邹天师。 老道士看完后，突然冲张扬伸出了右手： “来，握个手吧。” “干嘛？”张扬疑惑的握了握手。 “感谢你带我去见世面啊。” 邹天师一脸开心的说道： “这个临安的地下展销会，我听说过，和鬼市有点像，但是门槛更高，是邀请制的，而且一年换一次地方。” “这伱都听说过？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啊？” 张扬说的从来，是他两世为人，都没有听过这类的消息。 总感觉这种集会，是20世纪上半叶才会有的场景。 “你才多大啊，我上一次听说这个展会，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听说是因为负责集会的人进去了，所以停办了一段时间。” “估计现在人家出狱了吧。” “你这样一说，突然感觉合理起来了。” 张扬看着信上的地址，标注是在一处度假村里。 这种地方，确实是古董交易的黄金场所，没人报警的话，警察一般不会进来。 不像古玩市场或者鬼市的步行街，警务室就在几百米开外的地方。 被邹天师这么一剧透，张扬突然对这个展会，多了几分期待。 他的包里也带了点小东西，不过就是些仿汉代的古玉，撑场面用的，并不指望卖货挣钱。 主要是来长见识。 …… 下飞机以后，张扬带邹天师入住到了度假村几百米外，一个三星级的酒店。 这样安全系数直线上升。 集会要到晚上十点才开始。 张扬和邹天师在酒店里眯了一会儿，直到晚上九点半，一人找前台要了两个口罩，就背着包出发了。 在进门的地方，保安看了一下信封里，那张名片大小的邀请函，就让张扬两人进去了。 同时还给他们发了一份展会须知。 “这个好专业啊。” 邹天师看着展会须知上几十条的免责条款说道： “一看负责人就是进去过了，有经验的，专门找高人请教过，突出一个不粘锅。” “没用的。”张扬笑着说道：“这种集会，就算是公益性质的，出了问题，他这个组织者也要背大锅。” “这东西，估计是写出来，糊弄这家度假村的老板的。” “哈哈哈，有道理。张扬你真的有慧根。” “好了，我知道了，老神棍。” 两人一边瞎聊，一边沿着保安指的方向，走到了度假村大楼前面的花园里。 那里本来应该是泳池、绿化带、停车场，但是现在，黄色的路灯下，人头攒动。 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地摊。 “咱们分开逛逛？”张扬咨询老道士的意见。 后者点了点头，都没回话，直接奔着最近一处，摆着各种造像的地摊去了。 张扬不知道去哪儿，也跟了上去。 这个专门卖造像的地摊，摊主一看就很有水平，虽然是新做的，但无论是三清、太阴天子还是斗姆星君，都雕刻的栩栩如生。 雕刻者的水平很高。 “老道我走南闯北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在道观之外的地方，见到有人专门卖道教的造像。” 邹天师对着摊主施了个礼，一脸尊敬的说道。 摊主回了他一句： “慈悲慈悲，原来是道友啊……” 合着卖货的也是个道士。 怪不得雕的这么专业，张扬猜对方，估计是照着道观里的真品仿制的？ 张扬看着一脸愕然的邹天师，低头笑了笑，悄悄的走开了。 在道士的摊位旁边，是个卖葫芦的。 张扬看到有顾客从葫芦里抽出一把玉剑，才意识到： 这卖的还是养剑葫芦。 厉害了，怪不得顾客掏钱这么痛快。 “看来这里也不全是卖古董，工艺品也有。” “还是找个热闹点的摊位去看看吧。” 张扬环顾四周，一眼就看到了人最多的地方。 起码围了二三十人。 他赶紧凑了过去。 围观的人太多，实在挤不进去了，只能跳起来看一眼。 原来是卖钱币的。 里面的摊位分成了两边，一边是卖铜钱的，一边是卖银元的。 左边的牌子上写着“仿北宋筒子钱，30/斤”。 这个价格倒是不贵，根据张扬对铜钱市场的认知，北宋的筒子钱，市场价都在300块左右。 相当于在这里进货，拿去坑人的话，可以十倍的挣钱。 另外一边是卖银元的，写的是“龙洋原厂机制币，5/枚”。 这个价格，明显连银都不是了，卖点估计是用原厂机器制作的工艺。 看清大家围观的是什么东西以后，张扬摇了摇头。 这种走量的钱币，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参考意义。 特殊版别的钱币或许可以考虑下，总之得找那种不走量的精品。 张扬退出人群，瞎逛了一会儿，正蹲在一个铜器摊前，看宣德炉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说话。 那人说话的声音，有非常重的粤省口音，这在华东地区很少见。 张扬一转头，看到对方的侧脸，他乐了。 这打扮，这发型，不是那位毕大师吗？ 对方正拿着一张照片，询问着摆摊的石雕师傅： “汉代的这种浮雕，你们多少钱一平？” (本章完) ------------ 第166章 假货市场里卖真货的 虽然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种种的外貌特征，都很像毕大师，但毕竟还戴着口罩，张扬没法完全确认。 除非…… 张扬突然想到了之前黎紫说过的一个细节。 那就试一下吧。 反正自己捂得挺严实的，不是特别熟悉自己的人，应该也认不出来。 刚好这时候，有七八个老头老太太抱团走了过来，边走边看，基本他们走到哪儿，人行道就堵在哪儿。 眼看他们要走过来，张扬赶紧往上扯了扯口罩，迎了上去，尝试混入其中…… 这时候。 在摆满石雕的地摊前，毕大师还在专心的和摊主沟通。 作为香江古董圈有点名气的老登，他虽然动手能力很差，但毕竟在圈子里活跃了这么久，鉴赏的水平还说得过去。 所以他去雕刻厂接手的时候，看到张扬修改后的那件仿汉代的浮雕壁画，立刻就意识到： 出事了！ 这个张师傅的水平有点高。 有他打的样放在那里，还是和以前一样，网购浮雕的话，可能不好糊弄了。 东西得按照古董的标准来。 不过毕大师不仅不慌，甚至还想加仓。 本来只用做八张浮雕画的，黎老二为了表现自己的能耐，提出要增加数量。 毕大师一口答应了下来，表示： 我办事，你就放心吧！ 因为他早在北上之前，就已经知道有这次地下展销会了。 实际上，他还是这个假古董盛会，最早的那一批组织者。 只不过因为带头大哥之前去坐牢了，他为了生计，把工作的重心转移到了看风水上。 现在牢大回来了，他自然也回来了。 “老窦，这个你都刻不出来吗？你别逗我啊？”毕大师质问面前的摊主。 都是老熟人了，所以说话没那么客气。 “不是刻不出来，是不想接伱这个活儿，因为不划算。” “老毕啊，实话跟你说吧，要做到你照片里这个程度的浮雕，我和徒弟一起，两个人得花上一周的时间，你猜猜，我们一周的工钱是多少？” “我这怎么猜？你直说就好了啊！” “友情价两万，这还不包括材料费，你觉得划算吗？就算你觉得划算，我也觉得太累了，不值当。” 老窦不仅把正反话都说了，还表示，自己已经退休了，手上的活儿也生疏了，有钱都不想挣。 两万？这么贵吗？ 毕大师摸了摸下巴，有点迟疑了。 如果一块浮雕就要这么多钱的话，他答应黎老二，要把墓室的墙壁上贴满浮雕，一共要九九八十一块。 算上材料钱的话，岂不是小两百万出去了？ 再加上做旧的成本，哇靠，不挣钱了！ “帮我想想办法咯，老窦，不，窦哥！” 毕大师没办法，缠着摊主说道： “我们都十几年的老交情了，这次弟弟我遇到难处，求哥哥你帮忙，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扯犊子，这就要死要活的了？一块浮雕而已，不行你就去买真品嘛，汉代的浮雕又不是没有。” “嘶——买真的吗？” 毕大师挠挠头，开始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突然，他感觉头被人扯了一下，接着一股凉气袭来。 顺着伸手一摸。 嗯？我假发呢？ 猛的一回头，发现身后全是路人，而他的假发，已经掉在了地上。 差点被路过的大爷踩到。 “哈哈哈哈，老毕，你现在这么秃了吗？”对面的老窦拍着大腿，哈哈大笑道。 “谁干的啊？连个对不起都没有。”毕大师嘟囔了一句，郁闷的捡起假发戴了回去。 而干这坏事儿的张扬，早就混在人群里走远了。 刚才他在背后偷听了一会儿，趁着毕大师发呆的功夫，眼疾手快，直接拿下。 果然和黎紫说的一样。 姓毕、秃子、戴假发、粤省口音、买浮雕…… 就是毕大师本人呀。 他爸妈再生一个，也长不成这个模样的，绝对独一无二。 “没想到他不会雕刻啊，竟然和我之前一样，玩起了转包？” “不过看他皱着眉毛一脸纠结的样子，事情好像不太顺利。” 张扬站在原地，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看到毕大师挪窝了，他赶紧悄悄的跟了上去。 如果换个地方，比如是在青州古玩市场，他就懒得跟了，因为他相信，对方很难找到雕刻水平和自己相当的人。 但今天这个场合不一般啊。 万一真有那种老怪物的话，跟上去看一眼，起码能做到知己知彼。 …… 跟着毕大师在这个临时的市场里，弯弯绕绕了好久，终于来到了另一个卖石雕的摊位前。 这个摊位所处的地方比较开阔，张扬没法跟的太近，只能远远的看着。 在毕大师和摊主交谈的时候，张扬的视线，落在了摊位上的石雕上。 这个地摊上卖的东西有点奇怪。 刚才那个老板卖的石雕都是佛像、花盆之类的摆件，这家卖的，净是些石狮子。 大大小小的都有，而且做旧的非常有水平。 跟老东西一样。 不对，根本就是老东西！ 张扬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自己应该没看错。 眼前这些石狮子，大部分都是古代的扶手和栏杆中间、望柱顶部的装饰物。 看上去像是直接从望柱上面锯下来的。 张扬这么远远的看过去，已经看见了好几件南宋时期的石狮子。 这明显是哪个文物古迹遭殃了啊！ “看来我之前的感觉没错，这种卖假货的场合，绝对会有人趁机销赃。” “没有比混在假货摊位里卖真东西，更隐蔽和安全的方法了。” 张扬看着那么多的古董，心里有点犹豫，想着要不要拍照留个证据。 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 不急，这个展会有整整三天呢，今天的当务之急，是把毕大师给逮捕。 又等了一会儿，摊位上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几人交谈了半分钟，毕大师就跟着这个小伙子走了。 而且是直接去酒店了。 这…… 张扬没法跟啊。 他犹豫片刻，走向了那个摊位，上去直接问： “你们这里卖浮雕吗？” “你也要买浮雕？是不是也要汉代的？” “汉代的？不不不，我首先要宋代的。当然，实在不行，汉代的也能接受。” “宋代的也有。” 摊主递过来一个马扎： “来，你坐会儿，等我的朋友一会儿过来，直接带你去房间里看货。” (本章完) ------------ 第167章 我选你 “看货？那倒是不用，你给我讲讲，你们卖的宋代的石雕上，刻的是什么题材就行了。” “我知道题材以后，就大概知道该不该买不买了。” 张扬才不会跟着他们去酒店呢。 万一撞到毕大师，这些人又是一伙儿的话，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了解一下，毕大师能买到什么真东西，就够了。 但有点奇怪的是，摊主并没有正面回答张扬的问题。 而是转移话题的说： “你自己去看吧，看了自己选。” “不用啊，伱告诉我题材，免得白跑一趟。”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吗？” “老板，你是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 “题材，就是指石雕上面雕刻的画面，画的是什么东西，这个你不懂吗？” 张扬就差拿出百科词条，糊在对方脸上了。 “石雕那么多，我怎么记得清呢？” “记得多少就说多少呀！” “一件都记不住。”摊主冷冷的答道：“你买不买？不买别浪费我时间。” “好吧，那我不买了。” 张扬觉得对方有点古怪，不如先退回去，晚点让老道士过来试试。 说不定可以看面相算出来。 但是他说不买以后，摊主又急了。 “你别不买啊。等等，我打电话帮你问问，总行了吧？” 说着就把手机掏了出来。 好像生怕张扬走掉似的。 “行，那你问吧。”张扬安坐在马扎上，他倒要看看，这摊主在搞什么把戏。 某种骗局吗？ 不一会儿，电话好像打通了，老板开着免提大声的说道： “喂！” “我这边有个客人，问咱们卖的浮雕，是什么题材的。” “他比较犟，不问清楚就不买，你给他介绍一下呗。” “哦，那他要什么题材的呢？” “他问你呢。”摊主把电话递到了张扬面前。 “你们有什么题材的嘛？” “我看不懂啊。”电话那头的年轻人说道：“就是刻了很多的小人，有的坐在地面上，有的在跳舞……” 张扬仔细的听完后，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你这是汉代的画像石。” “题材应该是孔子见老子、周公辅成王、泗水捞鼎等历史故事。” “兄弟专业啊。”摊主在旁边感叹道：“平时没少研究吧？” “略有研究而已。” “那像这样汉代的浮雕，你买的多吗？” “我买它干嘛，这种一般是墓葬里出土的文物，买了也卖不出去的。”张扬义正严词的说道。 说完，他看了摊主一眼。 对方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惊慌或者尴尬，反而好像觉得张扬说的很正常。 “还有别的题材吗？”张扬继续对着电话问道。 “有画着很多山，山上有小人扛着东西……” “这是东汉的制盐画像石，反应的是当年一些盐产地的生产场景。” 张扬解释完继续摇头：“这也不是我要的。” “有浮雕一位宫女，手里拿着暖炉……” “这是宋代的石刻，但是用来陪葬的，我也不要。” “还有……” “……” 张扬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浮雕。 反正他们说什么，自己就分析出来，然后告诉摊主和他的伙伴： 我不要，下一件。 十分钟后，电话那头的年轻人沉默了。 “没有了吗？”张扬问道。 “好像是没有了。” “呼——”张扬长舒一口气：“可惜了啊，竟然一件我想要的都没有。” “老板，你到底要什么样的啊？”摊主无奈的笑着，看向张扬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主要你们这里的货，一点儿特殊性都没有。” “难道我朋友说的那些，您都见过？”摊主问道。 “差不多吧。” “敢问您在哪里高就？博物馆吗？” “你问这个干嘛？”张扬警惕的看了摊主一眼。 后者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连忙承认，是他唐突了，不好意思。 张扬当然也是一笑而过，没有深究。 反正他已经问清楚了。 虽然对方的货，感觉挖了起码得有十几个墓，从汉到清，都有。 但就是没有张扬之前雕的那一类武士像。 这也很正常，毕竟那是汉代顶级的贵族，起码是王爷级别的人，才会有的陪葬浮雕。 毕大师这种直接买真品的精神值得表扬。 但很可惜，恐怕要空跑一趟咯！ 张扬笑了笑，继续去市场里闲逛了。 不过这次，他却是想错了。 毕大师并没有白跑一趟，他有很大的收获。 他收获了来自警察的问候。 在张扬从摊位离开后，摊主马上重播了刚才的电话。 表情也从满脸的笑容，变成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小李，你那边没有其他的浮雕题材了吗？让这个人跑了？” “队长，真的没有了。我已经把咱们省案件库里，所有缴获过的浮雕的照片，都说了一遍。” “谁能想到，这个人都认识啊！” “唉，我也没想到啊。”摊主点点头，继续问道：“刚才那个老毕呢？问清楚了没？” “已经确认过了，他最近几年，都没和他们的带头大哥联系过，这次是五年来，第一次过来。”电话那头的小李回复道。 “好，那咱们行动继续。” “你通知局里那边，赶紧再派个人过来。刚才那个什么都懂的人，感觉是个贼头，我还是放心不下，得派人去跟一下。” “明白，我马上安排。” …… 张扬还不知道，一个人太优秀，也是会被针对的。 他正在满市场的找老道士。 想问问邹天师，有没有发现什么厉害的东西。 结果老道士也在找他。 两人双向奔赴，最后在厕所里遇到了。 不过那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默契的出来以后才交流。 “张扬，刚才我和道友交换了一下信息，原来这个展会，最大的热闹不在这里。” 邹天师一脸激动的和张扬说道： “真正的造假高手，现在都在这个酒店大楼一楼的会议室里。” “说是要选个话事人。” “哈？”张扬觉得有点难以想象，反问了一句：“古董造假的话事人吗？” “差不多吧，但我觉得话事人，肯定不用摆地摊卖假货了，应该是组织者。” “走走走，我们去看看。” 邹天师拉着张扬的胳膊说道： “你长得帅，我选你当话事人。” (本章完) ------------ 第168章 整个集会最靓的道士 组织者……古董诈骗案的组织者吗？ 张扬想想就觉得很刑。 看老道士这么感兴趣，他直接把包里的仿汉代玉佩，交给了对方： “道长，你想当话事人的话，可以拿这件东西去试试。” “我就不去了。” “真的吗？”老道士激动的接了过来，把玉佩拿在手里反复的看：“这是假的吗？你仿的？” “没错，而且能看得出这件东西毛病的人，应该就几个老专家，加起来估计不超过五个人。” 张扬的回答非常自信。 什么是大师级的做旧能力？ 那就是国宝级的大师都看了，也没法确定真假的水平。 当然，可以靠旁证的那种古董不算。 比如完整的汝瓷，拿不出证明，证明东西几十年以来流传有序，东西再好，也大概率得不到专家的认可。 最多也就被当做出土文物，把人和东西一起收起来。 听了张扬的话，邹天师非常膨胀的走在了他的前面。 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一楼大会议室的保安拦住他、问他干什么的时候，他回答说： “米粒之光，岂能与浩月争辉。现在会议室里那些人，就是米粒，而我是月亮，懂吗？” “不懂。”保安摇了摇头：“不过你这么大年纪，还会说文言文，应该有点水平，伱进去吧。” 老道士刚进去，保安把跟在后面的张扬拦住了。 “你呢？你干什么的？” “刚才的人和我一起的啊，我有华为手机，进去拍月亮。” “会议室有房顶的，看不见月亮。” “……”张扬没想到保安小哥这么没幽默感，只能把邀请函掏出来了，对方这才放行。 不过这么一耽搁，张扬没有跟上邹天师的步伐。 等他进到会议室最后一排的时候，老道士已经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前排了。 会议室里的人挺多的，位置都差不多坐满了，但是台上很冷清。 “还有哪位要展示自己的作品吗？” 台上的女主持人身着一身青色的长袍，打扮的好像几十年前的女学生。 在她面前，放着一台高清摄像机，摄像机的画面实时放映在大屏幕上。 应该是用来拍假古董的。 “难道就没有一位想要展示自己水平的师傅吗？没想到啊，咱们华东地区……” 女主持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老道士从正面爬上了主席台。 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明显是在欢迎他。 “今天上台的人很少吗？”张扬悄悄的问了一下站在自己旁边的老哥。 后者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么冷漠？ 张扬碰了个壁，有点尴尬，看到前面有个空座，赶紧过去坐下。 很快，台上的邹天师开始表演了。 他自称是专业做汉代仿古玉的，按照进门前张扬临时灌输给他的知识，不着四六的乱说了一通。 就在大家以为，上来了一个小丑的时候，老道士把他手中的古玉，展示在了镜头前。 “吁——” 现场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 造假的专家都在这里，大家还是非常有眼力的。 看出了这枚仿汉代玉佩厉害的地方。 “这真的是你仿的吗？” 第一排，一个头发花白，像评委一样的老头子问道。 “没错，这是我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仿出来的。”邹天师抱着胳膊，拿着话筒答道。 “我不信。”老头子摇摇头。 旁边另一位老爷子跟着说：“我也不信，这就是真的。” “你说是假的，拿出证据来嘛。” “啊？” 邹天师愣在台上，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他无力的解释道：“这就是假的啊，我自己做的，都承认了，你们还不信吗？” “不信。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我们能说出这件东西，是真品的点，你能说出它假在哪里吗？” “我……” 邹天师被噎住了。 这样的情况，张扬已经遇到很多次了，但是老道士这辈子还是第一次。 他又不知道记号在哪儿，简直百口莫辩。 前排的几个专家，你一言我一语，点评着那件玉佩。 最后得出结论，邹天师拿真货冒充假货，是来捣乱的。 然后，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上来，把他架了出去。 “还能这样？” 张扬疑惑的问旁边的胖子，这次，这个人回话了。 胖子一边窃笑着一边告诉他：“今天已经不止一次发生这样的事了。” “之前还有拿着挖出来的青铜鼎，说是自己仿制的，也被评委们给揪出来了。” “现在的人啊，没有潜心研究造假技术，只想着走捷径，世风日下啊！” “兄弟你说呢？” “我觉得你说的对。”张扬附和道。 邹天师都被保安驱逐了，他当然也没有必要留下来。 不然不是辜负老道士身先士卒替他探的路了吗？ 张扬赶紧起身离开。 不过他刚出会议室的大门，突然察觉到，一前一后，两个年轻人把他夹住了。 “你们要干嘛？” 张扬摆出了起跑的姿态，准备冲向保安的方向。 站在他正面的男人，掀开了自己的外套，露出挂在里面的证件： “警察！” “造假的专家，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什么专家？你们认错人了吧？” “专家刚才在里面，被保安抓走了，我只是跟拍专家的摄像师而已。” “不信你们可以问保安。” 张扬不想进局子，虽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好麻烦啊。 所以尽力的解释了一下。 但是他身后传来的男声，打消了他这样挣扎的念头。 “专家你别装了。” “刚才你问我浮雕题材的时候，可不是摄像师的水平啊。你干这行，有些年头了吧？” “原来是你啊！”张扬转过身苦笑道。 竟然是刚才那个石器摊主的小弟。 所以卖石狮子的摊位，其实是警察在钓鱼？ 等等，那毕大师呢？ “我跟你们回去可以，不过我有个问题，毕大师也是你们的人吗？”张扬好奇的问道。 “你没有资格和我们讲条件。”年轻的民警微笑着答道。 “其实我有的。” 张扬也笑了： “如果我说咱们是自己人，你可以让我给省厅的领导，我最敬爱的沈叔叔，打个电话吗？” 听到张扬把领导的姓报了出来，两位民警的脸色都变了变。 有点像真的。 他们把张扬带到了之前那个摊位前。 让他们的队长接电话，也让队长背可能出现的黑锅。 听了张扬的情况，沈二叔都没出面，手底下的秘书就把事情搞定了。 “不好意思，原来您是民间的专家啊。”队长笑着把手机还给了张扬。 “没事没事，这是你们职责所在，我经常被误解，已经被抓习惯了。” “我只想问问，那位毕大师，是你们的人吗？如果不方便回答的话就算了。” “他不是。我们找他主要是了解情况，顺便警告一下。” “哦，那我就明白了。”张扬点点头，他本来还怕自己挣钱的事，耽误了警察的布局。 告别民警后，张扬开始思考，毕大师去哪儿了。 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哪里空落落的。 等看到那个摆摊卖道教造像的道士，他才想起来： 邹天师人呢？ (本章完) ------------ 第169章 暗黑古董界覆灭记 “5月31日，我永远记得这个日子，我遭遇了自己从出师以来，遇到的最大的危机……” 后来，邹天师在回忆录里这样写道。 可是有人问他，那天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却总是闭口不谈。 张扬大概知道一些内情。 因为他当晚重新找到老道士的时候，对方脸上的口罩已经不见了，鼻青脸肿的呆在草丛边，跟提莫似的。 胳膊上有好几道口子，像是指甲划开的，在往外沁血。 一看就知道是打架了。 张扬看着老道士的状态，有些不忍心的说道： “对不起，道长，我来晚了。” 邹天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灵魂拷问道： “你确定你有打算来吗？” “当然有啊，只是被警察给耽误了。” 张扬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自己遇到两个“钓鱼佬”的事。 老道士听完，啐了一口。 “钓什么鱼啊，那些人刚才就在酒店里，直接抓不就完了？” “在哪里？我去喊人来。” “现在迟了，他们都被我打跑了。” 老道士又叹了口气，冲张扬扔过来了一个笔记本。 打开以后，上面是整个华东地区，造假古董的人员名单和通讯方式。 有些还备注着干过的坏事。 张扬随手翻了几页，一脸震惊的看向邹天师： “道长你从地府回来的？生死簿都让伱搞到手了！” “哈哈哈，倒也没有这么狠。” 老道士笑了笑解释道： “其实这东西，到手的经过有点怪的。我本来在和那几个保安打架，突然有个胖子跑过来，把这东西塞到了我怀里，说以后我就是话事人了，让我好好保管。” “被你打服了吗？” “没有啊，我还没打他呢。”邹天师摇摇头，一脸的遗憾的说道。 刚才打的不够尽兴。 那个胖子要是不走的话，等搞定几个保安，老道士指定要过去给对方招呼两下。 结果胖子把笔记本给他后，带着其他人，迅速的跑没影了。 “感觉……要么有人想把锅甩给你，要么就是在钓你的鱼啊。” 张扬把笔记本递了回去，认真的分析道： “民警跟我说了，这里有很多他们的人，今晚已经抓了七八个逃犯了。” “啊？” 老道士突然感觉手里的笔记本不香了。 本来还想着能体验一把话事人的感觉呢，张扬这么一说，他瞬间觉得，这笔记本，好像就是警察抛出来的诱饵。 不会这里面造假者的电话，打过去都是警察假扮的吧？ 不过老道士的头脑还是很灵活的，马上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张扬，你之前说的那个警官在哪儿来着？我去找找他们，把东西上交上去，让他们拿去钓别人。” “这个方法可以。”张扬赞同的点点头。 他带着邹天师，很快找到了那个队长。 后者接过笔记本，才看了几页，手就已经在抖了。 这是什么？ 这是三等功+先进集体！ 队长走上来，握住张扬的手说道：“张师傅，你这件东西，帮了我们大忙了啊……” “坏！”老道士在张扬身后小声的嘀咕道：“这不是诱饵，这是蛋糕。你看这警察，嘴巴都要笑劈叉了！” 张扬忍住笑握了手，侧过身把邹天师推了出去： “其实这件东西，是这位道长他找到的，不过给他东西的人，现在应该已经跑了。” “道长？辛苦辛苦。” 队长上来又握住了邹天师的手，用力的摇了摇。 “警官你客气了，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老道士这时候戴着新的口罩，脸上的伤被遮住了，不然队长肯定还要多安慰他两句。 与此同时，在度假村停车场的某个面包车里，那个塞给邹天师笔记本的胖子，现在正在打电话。 “老毕，消息来源可靠吗？” “废话。”电话那头的毕大师语气郁闷的说道：“我TM都被警察抓住一回了。” “他们把我放出来，肯定就是为了钓你出来的，不然怎么都应该把我带回派出所审问几天。” “所以我才赶紧给你打电话，让你把最关键的证据处理掉。” “我研究过内地的刑法，判案主要是看证据，只要你把证据处理了，被钓出来也没事。” “啊？”电话那头的胖子整个人呆住。 他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 “不是，你是不是傻？你不给我打电话，警察不就肯定抓不到我了吗？我人不被抓，证据拿在手上也没事啊！” “嘶——你这样说的话，好像有点道理。” 毕大师犹豫了一下，眨了眨眼，马上想到了解释： “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能逃得了一时，能逃得了一世吗？迟早要被抓的，还不如早点把手脚弄干净。” “不是，哥们儿，你到底哪边的啊？”胖子直接急了：“怎么还咒我呢？” “错了哥、我错了。”毕大师赶紧服软，转移话题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东西还能拿回来吗？” “能啊，我笔记本的外壳里面，塞了个定位的模组进去。” 胖子在电话里嘿嘿一笑： “我把东西扔给了一个很能打的盗墓贼，他这会儿估计还没走远，我现在就去把东西拿回来。” “现在就去？如果我的电话被警察监听了怎么办？”毕大师担心的说道。 “监听也没这么快吧。”胖子咬了咬牙，冷笑道：“我就不信这么巧，这些警察不去抓外面这么多卖假货的，跑来抓我。” “等我把账本拿回来，先出去躲几个月，咱们俩以后别联系了。” 说完，胖子挂断了毕大师的电话，同时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他吩咐司机拿出平板，笔记本里的4G定位装置，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报一下自己的位置。 现在显示还在这个度假村里。 胖子很有耐心，他在停车场里等了整整两个小时，终于等到定位动了。 而且刚好移动到了自己旁边。 停车场……对方来拿车了！ 胖子眼睛很尖，一下就发现了收队的警察们。 “那辆黑色的小轿车。”他吩咐司机：“直接追。” “出了停车场以后，直接撞上去，把他们逼停。” “没问题，老板你就放心吧，我指定把他们的车撞到护栏上。”司机拍了拍胸脯，自信的答道。 (本章完) ------------ 第170章 帮你出气 第二天同一时间，张扬又来到了这个地下展会。 今天，他是来钓鱼的。 白天的时候，他去城里的古玩市场，买了几件仿汉的浮雕，并且简单的加工了一下。 虽然做出来的东西，水平不到自己正常发挥下的三分之一，但欺负下毕大师的眼睛，应该是够了。 只要他今天还来，就肯定躲不掉。 张扬和邹天师进场以后，没有急着摆摊，而是先找了一下昨天那些警察在哪儿。 得离警察远一点。 不然说不定，毕大师看到警察就直接跑了。 但张扬两人把整个会场都找了一遍，也没发现警察的身影。 而且明明和昨天一样，同样是晚上十点半，今天的摊主和顾客都少了很多。 “希望能守株待兔，等到毕大师吧。” 张扬特意选了个靠门口的位置，免得对方看不见自己。 为了今天的行动，他特意换了个发型，把中分换成了师傅同款的圆寸，戴上口罩，就像刚刑满释放一样。 这个样子，蹲在入口处，过路的人都会忍不住看他两眼。 相信毕大师也不例外。 他刚把地摊完全摆开，老道士抱着一块石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离得还有三四米远呢，就已经等不及的跟张扬说道： “老弟，我问到了。” “问到什么了？”张扬把对方手里的货接了下来。 “我那个道友，今天在那边摆摊。我刚好碰到他过来，问他为什么今天人这么少。” “你猜猜为什么？” “因为昨天有大佬落网了吗？”张扬猜测着问道。 “嗯？你知道了？” “我不知道啊，昨天还真抓到大鱼了啊？” “对啊，听说这个集会的创始人之一，被抓住了，他的车直接被警察撞得卡在了护栏上，老惨了，今天下午才拖走的。” “而且我听人说，那个人，在团伙里，专门负责联系你们这些造假古董的人。” “伱的意思是……” “没错。”老道士迎着张扬询问的目光，重重的点了点头：“那个人就是那个笔记本的主人。” “外貌特征我已经和道友对过一遍了，应该没跑。” “所以今天很多心里有鬼的商家，直接不敢来了。现在还敢来摆摊的，基本上都很干净。” “原来是这样啊！” 张扬大概听明白了，心说，看来昨天的笔记本还立功了。 他环顾四周。 华东地区有底线的“手艺人”这里大概有二三十家，就是不知道这是精英，还是全部。 如果是全部的话，那怪不得这几个省的古玩市场，都乌烟瘴气的。 现场所有人加起来，估计就能养活一个省城的古玩市场吧。 剩下的都是骗钱的假货，而不是仿古工艺品。 “那不知道今天，毕大师还来不来啊！”张扬小声的嘀咕道。 “没事，他不来，咱们照样逛嘛。” 老道士坐到张扬身边，鼓励道： “咱们这次来，本来就是看热闹的，钓鱼只是顺便。” “有道理。” 张扬看着邹天师一大一小两只眼睛，忍俊不禁的点了点头。 昨天还好好的，没想到一天过去，变得这么严重。 不过老道士表示无所谓，他说自己和张扬不一样，不靠脸吃饭。 …… 反正摆摊也没啥生意，不用两个人都坐着干等，张扬就让老道士自己去玩了，他则坐在摊位后面玩手机。 刚输完一把农药，突然有人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老板！嘿，别玩手机了，来生意了。” 张扬抬起头，熟悉的假发，熟悉的毕大师。 果然，这货没有买到浮雕，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毕竟黎家那边是上千万的生意，不可能有人不放在心上。 “大哥要点买什么？”张扬故意压低声音，哑着嗓子问道。 “你这里接定制吗？” 毕大师在开口喊张扬之前，已经在摊位前看了很久。 拿着之前张扬做的那件样品的照片，一点一点的比对。 摊位上的成品，只能算是差强人意。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已经没有多少挑的时间了，因为还要留出来时间给人家雕刻。 他昨天回去，问过了黎老二，对方答应：八十一件搞不定的话，本来的八件搞定就行。 老窦那边，接了四件，毕大师只用再定制四件，就齐活了。 “定制哪种的？”张扬明知故问道。 “等等啊，我给你看一下照片。” “喏，就是这个，你仔细看啊，浮雕要和这个水平相当，太差了的话，我不付钱的。” “你这是……” “嘶——” 张扬的眼神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伸手把对方的手机接了过来。 把图片放大，再放大。 揉了揉眼睛看了好几遍。 “大哥，你这张照片上的东西，是不是一个姓张的工匠的手笔？” “？？？” 这下轮到毕大师惊讶了。 “老板有眼光啊，你认识这个姓张的吗？” “岂止是认识。” 张扬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个人是我的师兄，他跟我父亲学艺十年，我把他当亲哥哥一样看待。” “没想到他在我父亲死后，竟然翻脸不认人，把我们家的客源全部都撬走了。” “不然以我的手艺，怎么会沦落到在这里摆摊呢？” “竟然有这样的事！敢问老板贵姓？” “我姓令狐。”张扬咬着后槽牙答道。 “令狐老板，你的遭遇我听了非常同情，刚好这个姓张的，是我的竞争对手。你帮我的忙，事成之后，我帮你好好的出出气。” “真的吗？”张扬激动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这照片怎么来的？” 毕大师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在他的口中，张扬成了一个以色娱人的鸭子，通过勾引黎紫，拿到了黎家的生意。 而他，就是正义的使者、公道的化身，专门来惩治张扬的。 张扬听完，学昨天的队长，握着毕大师的手猛摇了几下： “大哥，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汉代的武士浮雕能仿吗？照片上这种，要能达到那个姓张的水平哦。” “当然能。” “那你一个月内，帮我仿五件出来，有没有问题？我拿去怼你那个没良心的师兄，帮你出气。” “好！”张扬重重的点点头：“我可以免费帮你做出来。” “不过我有个要求，你打脸我师兄的时候，我可以去给你送货，顺便去现场观礼吗？” “当然没问题了。”毕大师立刻答应下来，留了张扬的联系方式后，乐滋滋的走了。 (本章完) ------------ 第171章 他这个人，人品不太行 看着毕大师离开的身影，张扬激动的握了握拳头。 做戏做全套，必须装出一副大仇得报的样子，免得在细节的地方露馅。 直到对方完全消失在视野里，他才松了劲，缓缓的坐了下来。 口头约定、又没有定金，放鸽子也很合理吧？ 毕大师，估计做梦都想不到，在临安被人做局。 一首凉凉送给他。 半小时后，张扬正在收摊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是黎紫打过来的。 “张扬，你还有个教你雕刻的师傅吗？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黎紫在电话那头焦急的问道。 “嗯？谁告诉伱的？” 张扬瞬间联想到，可能是毕大师打电话去核实了。 不会露馅了吧？ “我二哥打电话过来问的，他跟我说你人品有问题，是个出卖师门的混蛋。” “你现在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这样的？” “出卖？那要看你怎么理解了。” 张扬道貌岸然的狡辩道： “如果师门的人做了违法犯罪、对社会有害的事，现在有一个让他们改邪归正的机会放在你面前，你会怎么选择？” “啊？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黎紫没太明白张扬说的话。 不过她身边的黎老大，伸手捂住了手机的话筒后，在她耳边解释说： “张扬的意思是，他师门有人违法，他举报了，顺便光明正大的把师门的资产给侵吞了。” “他问你，你觉得他干的对不对。” “干得漂亮啊！”黎紫回应张扬说道：“我觉得你做的没问题。” “其实刚才二哥跟我说的时候，我回复的意思也差不多。” “你怎么说的？”张扬好奇的问道。 “我跟他说，张扬出卖的又不是你，你瞎操什么心呐？然后二哥骂了我一句恋爱脑，就把电话挂了。” “额，感谢你的理解。” “就这吗？”黎紫不满足的问道：“一句感谢就没了？” “哦，还有。” “还有什么？”她期待的追问道。 “那个陪葬品的事，你放心吧，我肯定能赢过对面。”张扬用肯定的语气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 黎紫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默默的把电话给挂断了。 “哈哈哈。” 病床上的黎总看到这一幕，久违的笑出了声： “没想到啊，竟然有男的把小六你当空气，这小子有前途，很对我的口味。” “对了，他说赢过对面是什么意思，你们在和谁比赛吗？” “是二哥，他跑来捣乱了。”黎紫一脸郁闷的冲自家父亲抱怨道。 听完她的话，黎总的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半晌，他用淡漠的语气说道： “既然老二也有想法，那这样吧，我找个公正的第三方，见证你们比个高低。” “小六你要是赢了，不光科技大厦是你的，集团的股票，我再分你10%。” “但如果你输了……” “好了，爸你不用考虑输的情况，我不可能输的。” “哦？”黎总饶有兴致的看向自家的六女儿：“对那个小张，这么自信？” “当然了。”黎紫抱着胳膊得意的说道：“我看人的眼光，不是一般的准。” “是吗？希望你真有自己说的那么厉害。” ……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黎总那边对陪葬品的做旧，没有太高的要求，所以张扬在器型和配色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基本上算是还原了几百上千年前，石雕、唐三彩、青铜器刚刚做出来的样子。 “比试”的当天，黎紫早早的到了张扬家，一边安排人帮他运货，一边把他本人拉走了。 硬把他带到服装店，给他换上了一身紫色的燕尾服。 而她自己，则穿上了一袭紫色的长裙。 不得不说，三十岁的成熟女人，穿紫色长裙，确实非常有韵味。 但是张扬站在她身边，总感觉自己在出卖灵魂。 “黎小姐，我应该跟你说过吧，我卖艺不卖身的。” “知道，但是为了2500万的生意，我觉得你会满足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对吧？” 黎紫说完，直接把手挽上了张扬的胳膊。 像新娘出嫁一样。 金主都这么说了，张扬还能怎么办，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说： “你看人真准。” “哈哈，我喜欢你这种不要脸的模样。” 黎紫捂着嘴笑了，随即有些惆怅的说道：“可惜就今天一个下午，要是能包年就好了。” “要不姐姐你再等两年，万一弟弟我不想努力了，就来找你。” 张扬本来是半开玩笑的嘴花花了一句。 没想到黎紫听完，竟然真的伸出手说：“好，那我们拉勾。” …… 因为黎总想亲自看看现场的情况，所以地点放在了黎家私人疗养院的大堂。 黎总自己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着过来看他的陪葬品。 不过他也就看个热闹。 最后评判好坏，还是黎总请的第三方专家——来自燕京博物馆的秦典教授，来给出意见。 张扬不认识这个秦典，但看在对方为了钱来参加这种搞笑活动的份上，他感觉对方应该和自己是同类。 有才无德的那种。 没有一点专家教授级别人才的觉悟，换做是李教授，给再多的钱估计也不会过来。 尤其是秦教授还一脸谄媚的笑着问轮椅上的老人： “黎总，咱们先看什么？” 神情和动作，像极了宦官。 不过这种想法，张扬埋在心里，当面还是称呼对方一声秦老师，并且谦虚的说一句： “请多多指教！” “张先生你太客气了。” 秦典看了一眼张扬和黎紫的打扮。 紫色套装在这时候出效果了。 只要不是色盲，都看得出来，这两人是一对。 “合着今天是未来妹夫和黎家二公子在唱擂台啊！”秦典在心里暗暗的想道。 这应该算是黎家的家事，他要必须要做到无可指摘的“公平”，不然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前两项，青铜器和唐三彩，他直接一碗水端平。 “青铜器我觉得是张先生这边更胜一筹，因为青铜器表面的锈色，是和年代、墓葬环境有关的。” “还没下葬呢，毕先生这边绿锈就已经做出来了，有点不吉利，好像在暗示两千年后，就一定会被挖出来似的。” 在“寓意”面前，毕大师老老实实的认栽，说自己错了。 因为较真的话，绿色带土锈的青铜器，确实像是在咒黎总未来会被人掘坟。 “唐三彩的话，我就更认可毕先生这几件了。” “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在孟津的唐三彩村定做的吧？” “张先生做的虽然好，但时代在发展，没有必要守着唐朝的审美不放，融合现代的艺术更好看，不是吗？” “有道理。”张扬眯着眼睛点点头。 他也没想到，这个姓毕的，直接去孟津订购了唐三彩。 人家那东西，往高了说，是能当作“国礼”的宝贝，张扬被拉踩了也没脾气。 “张扬，这个秦教授在端水啊！”黎紫担忧的小声说道。 “咱们不会被他给黑幕了，强行打个平手吧？” “放心吧，接下来的东西，他绝对没法打平手。”张扬自信的答道。 (本章完) ------------ 请假条 出去过儿童节了，祝大家节日快乐。 ------------ 第172章 老头子别看 “接下来还有什么？”秦教授问推着黎总的女护士。 这个问题，本来问张扬或者毕大师是最合适的。 但是秦教授刚才一番端水的操作过后，现在心里虚的很。 知道自己不占理，甚至都不敢和黎紫对视。 更别说提问了。 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只能冲护士张这个嘴。 “啊？教授你在问我吗？”女护士摸了摸脑袋，老老实实的回答说：“接下来我要帮黎总全身按摩……” 这话一出口，吓得秦教授赶紧打断她：“好了好了，你不用继续往下说了。” 其实他不打断还好，一开口打断，连黎总自己都有点绷不住，想着不能临死前身败名裂，连忙开口解释道： “教授，我的按摩是纯绿色的，你别紧张。” “唐三彩和青铜器都看了……” “咱们接下来，应该是墓室里壁画了吧？” “是壁刻。”黎老二纠正道，一字之差，根本不是一个东西。 老二这会儿也挺紧张的，生怕他爹是故意说错了，想给妹妹机会。 之前两轮的时候，他给秦教授使了好几次眼色，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导致他有点胡思乱想，怀疑今天是有剧本的。 “壁刻，伱们谁先来？” “我们先吧。”黎紫举手说道。 她说话时，和张扬对视了一眼，从张扬坚毅的眼神里，得到了非常多的勇气。 很快，她安排的人把八件壁刻推了上来。 刚要揭开蒙在石头上面的红布时，秦教授突然叫住了她： “别急，有对比才能分辨出好坏。既然两边都是八件的话，建议一件一件的比。” “这样方便我评价。” “好啊，这样最公平了。” 黎老二连连点头，很快让人把他准备的东西也搬了上来。 同样是八件壁刻，同样被人用红布盖了起来。 黎紫率先扯下自己这边的第一件——西王母宴会图。 另一边，黎老二也不甘示弱，雕刻的是“伏羲卜卦”。 都是汉代壁刻的常见题材，一般对应的墓主人身份尊贵，属于是挖出来就能直接进博物馆的级别。 “这两件，无论是雕工还是题材，实在是不相伯仲啊！” 秦教授摸下巴，假装分析道： “我想再看两件以后做评判。” 现在他说了算，大家当然没意见。 看到第二件也是差不多的水平，秦教授心里有底了。 他挖空心思找了两个理由，宣布是黎紫这边的获胜。 而到了第三件和第四件，秦教授自然也是一碗水端平，选了另外两件。 “这老头不对劲啊。”黎老二压低声音对毕大师说道：“他明显是要黑幕到底了。” “你就没有哪一件东西的水平，能稳压那个姓张的吗？” 稳压？不被反超就谢天谢地了。 毕大师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两句，心说，要不是自己赔钱去买唐三彩的话，前面就已经寄了。 不过心里这样想，话却不能这么说。 毕大师嘴上回应道：“没事的，二公子，和张扬相比，我们人品上已经赢太多了。” “靠，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你竟然要我和别人比人品？能比过谁啊？” “二公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把和张扬有仇的、他的师弟叫过来了，等下直接进来曝光他。” “咱们水平一致的情况下，黎总肯定会选风评好的啊。”毕大师解释道。 “有这好主意，你怎么不早说。” 黎老二长出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要自己出去比人品，不然直接投降了。 很快进行到了第五件和第六件的对比环节。 “毕大师，请吧！” “秦教授客气了，您瞧好了，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登登当当！” 毕大师一把扯下壁刻上的红布。 最后这四件都是“令狐师弟”开着三轮车送过来的。 其实就是张扬找村西头的二柱子帮忙送了下货。 他本来想放鸽子的，但是怕毕大师有后手，所以张扬干脆把货给送来了。 因为是现场临时送过来的，毕大师只是掀开布，伸头进去简单的看了一下。 但即使如此，以他从业多年的眼光看，“令狐师弟”雕的东西，也没有任何问题。 水平几乎可以说是和张扬不相上下。 这也是他现在这么自信的原因。 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能有多大差距呢？秦教授你就老老实实的说出那句“五五开”吧！ “怎么样，没问题吧？”毕大师连着扯下两块红布，得意的笑着说道。 “确实不错。” 秦教授满意的点点头，装模作样的走到跟前，围着转了一圈。 等他走到壁刻背面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这是啥？ 最先发现这一变化的是黎总，老头子立刻吩咐护士，推他过去。 但是秦教授走过来拦住了他： “黎总，这个你别看。” “什么东西我还不能看的？让开！” “这个真不行，您的身体重要。” 秦教授一边拦住黎总，一边回头对黎老二说： “二公子，你自己过来看看吧。” 黎老二没应声，赶紧跑了过来。 在两件壁画的背面，竟然镶嵌着两块平板，这时候正在循环播放一个视频： 画面像是在床头偷拍的，是一只挣扎扭动的四脚兽。 四脚兽扭动一会儿后，先后抬起头，那两张脸，分明是黎承自己、和正在推着黎总的女护士。 而且底下ai的字幕还在往外蹦字： 【老头子什么时候死啊？】 “我焯！” 黎老二急了，直接用边上的红布包着拳头，对着平板就是邦邦两拳。 “老二，你在干什么？” 黎总坐在轮椅上，看不见对方在砸什么，也快急死了。 差点就要医学奇迹，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但硬是被秦教授给摁住了。 黎老二来不及回答，继续掀开剩下的两件壁刻。 果然，后背也镶嵌着同样的平板，放着同样的视频。 又是两拳打碎。 “二公子，这个，我不知道是怎么怎么回事啊！真的，我不知道背后有这种东西的。” 毕大师看清了视频里的人脸，和现场的女护士对上了号，连忙解释道。 “焯，忘了还有你了。” 黎老二转过身，对着毕大师的脸就是一拳。 后者倒头就睡。 接着，他恶狠狠的看了黎家老大一眼，一言不发的跑了。 (本章完) ------------ 第173章 当大佬上瘾了 “到底什么东西啊！” 黎总锤着轮椅的扶手，无能狂怒道。 秦教授看到他这个样子，额头上的冷汗都已经下来了。 还好黎洪及时站出来解围说： “爸，是二弟做的错事。秦教授他是怕你气坏身体，所以不想让你看的。” “是吗？” “是这样的。”秦教授连忙答道。 “这个畜生！” 黎总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但能让老二吓得现场毁灭证据，还落荒而逃…… 骂就完事了。 发泄完情绪后，他看向场内云淡风轻的那一对紫衣男女，长叹了一口气。 这骚包的打扮，生怕别人看不出来是一对是吗？ “小六啊，你二哥靠不住，这件事只能伱来操心了。” “爸你放心吧，我和张扬一定把你的事情操办好。”黎紫一脸认真的说道。 “张扬……” 黎总无奈的笑了一下，看着张扬的眼睛，语重心长的说道： “男人最好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一直吃软饭的话，虽然省力，但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最顶上的风景，等你老了，会遗憾的。” “黎总说的有道理。”张扬点点头回应道。 反正他又不是吃软饭的，黎总这话对他一点伤害都没有。 现在，黎老二崩溃的跑了，毕大师被担架队抬走了，今天的事情，自然也就尘埃落定。 …… 走出疗养院的大门，黎紫走着走着，突然笑出了声。 有点莫名其妙的。 “张扬你就不好奇我在笑什么嘛？” “不好奇。” 张扬摇摇头回应说： “我要是继承了十几亿的财产的话，直接晕过去都有可能，你才傻笑了一下，真不过分。” “什么叫傻笑，我是有的放矢的笑好吗？” “我笑的是，我爸竟然以为你和他一样，想靠吃软饭拿到第一桶金。” “啊？” 这下张扬是真好奇了。 合着刚才黎总的话，还是老前辈的肺腑之言？ “令尊他？” “没错！”黎紫点点头，迎着张扬的目光说道：“你别看我爸现在有钱，但他也是吃软饭发家的。” “他第一任老婆，也就是我大哥的母亲，家里是开家具厂的，基本上是他老婆全家一起发力，才养起来了我爸的生意。” “那其实还好啊……” 张扬想了想，小小的家具厂，到现在的百亿身家，黎总自己还是有本事的。 “你觉得没问题就行，我和你说这话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对吃软饭这件事太敏感了。” “我不介意的。” 黎紫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张扬听了有点冒汗。 好家伙，这女人拿自己亲爹的轶事，给自己做脱敏训练来了。 说实话，如果不考虑老了以后被一脚踹开的话，软饭是真能吃的。 但可惜，十几亿固定资产的软饭，对现在的张扬来说，有点没有吸引力了。 他还在想怎么回应的时候，身边的黎紫突然“咦”了一声。 张扬顺势转移话题：“怎么了？” “邹天师人呢？”黎紫四处张望着说道。 之前，邹天师说闻不惯疗养院里的药水味儿，非要自己在院外等。 按理说就在附近的。 黎紫刚才正想着，要怎么把老道士给支开，方便她和张扬单独相处的时候，惊讶的发现，邹天师人没了。 “对啊，他人呢？” 张扬环顾四周，看了一圈，也没发现哪个草丛能藏人的啊。 “算了，我打个电话吧。” “有可能买华子去了。” 电话刚一打通，才嘟了两声，邹天师那边就主动挂断了。 几秒钟后，他发来消息： “我逮到一个造假石雕的人，跟过去看看。” “你们先回去吧！” “邹天师跟石雕造假的有仇吗？”黎紫看完消息后，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啊，可能是之前和我去了一趟临安，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吧。” “以为自己是警察。” “那不行啊，得让他回来看风水的呀！” “对哦。那我帮你催催他。” 黎总的墓葬是大事。 张扬觉得，黎紫说的很有道理，赶紧和邹天师商量。 没想到那头的老道士，态度非常坚决，一定要把他手头的事忙完。 至于看风水的事，邹天师说，他会找龙虎山另外的道士来帮忙。 找他的师兄来，据说水平比他还高。 这样处理，黎紫自然没有意见。 张扬虽然觉得有点麻烦，因为要和新人重新沟通，但看邹天师的态度那么坚决，也就捏着鼻子答应了。 反正他已经和黎家兄妹商量好了，防盗就用传统的流沙墓。 黎洪负责运海沙过来，保证流沙对盗墓贼的杀伤力。 …… 之后的半个月，张扬一直在忙陵墓的事，都快忘了，还有个邹天师下落不明。 直到某天下午，张扬正打算出门，老道士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他在电话那头，用非常慵懒的语气问道： “张扬，听说黎总的坟，现场已经测得差不多了？” 这问题，一听就知道，对方在暗中观察陵园的进度。 “你不会在偷懒吧？道长？”张扬笑着问道。 “偷懒？我是那种人吗？”邹天师哼了一声：“我这半个月的时间，干了一件大事。” “什么事？” “这个暂时还不能说。” “不能说你打电话过来干什么？我这边挺忙的，一会儿要去机场接人，就先挂了。” 安娜从德国回来了，张扬和她约好，要亲自去机场接她。 “别别别，先别挂，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找你。” “速度说，给你两分钟的时间。” “那够了。”邹天师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这段时间，在干一件大事。” “你还记得华东地下古董市场的那个塞给我本子的话事人吗？” “被抓的那个？” “没错，但其实他不是老大，只是团伙里的老三。” “我那边在疗养院门口，被他手底下的人给认出来了，他们直接把我拖上了面包车。” “然后呢？你又把他们打服了？” 张扬听老道士说话的语气，不像有事的样子。 “诶，这也被你猜到了。” “没错，这些造假的，好像打架都不太行，一点儿技巧都没有。我一个闪电五连鞭，就把他们都干趴下了。” “然后他们就推举我接替了老三的位置。” “这么简单？”张扬难以置信的问道。 “哪里简单了，换你来，你能打得过？” “跟打架没关系，他们是造假的，你又不懂古董，怎么当三哥呢？最多当个打手吧？” “是啊，所以我今天找你来了。” 邹天师在电话那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跟他们说，我有一个专门的古董造假基地，什么都能造出来……” “明白了。” 张扬算是听懂了老道士的来意。 这是当黑道大佬上瘾了，想找自己帮他圆谎。 “要我帮忙做什么？” “等等啊，我看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翻本子的声音： “这些人给我安排的任务是7501瓷，好像是当代的官窑，这个你能做吗？” (本章完) ------------ 第174章 黑人山姆 “能啊，就是有点贵。” “贵没事，钱现在不是问题，但是一定要精品。” 邹天师是真的当“贼首”了，曾经泡面每次都只泡一包的他，现在竟然说钱不是问题。 “那行，只要给钱，一切好说。” “不过，你这事儿急吗？”张扬问道。 他还没来得及去和瓷器厂谈合作，而7501瓷的烧制，需要1400c的高温，没有专业的窑口，肯定搞不定。 “还挺急的。” “急的话，你找别人吧，我最近没空啊。” “啊？那……不急了。” “到底急不急嘛？” “不急，但这种东西，不是越早拿出来，显得我越牛逼嘛。” 老道士在电话那头解释了一下，大致的意思是，现在他接手了以前老三的工作，成为了团伙里，和各地造假者的联络者。 老大那边有什么业务，都直接交给他这个老三来处理。 “道长，你这种cosplay犯罪分子的事，我是第一次遇见。” “只能说，伱要青铜器的话，我可以支援你一点儿，但专门为你去烧瓷器，还是算了。” “我怕你把自己给玩进去。” “没事的，放心吧。”邹天师在电话那头不以为意的说道。 “那你自己当心吧。” 这种情况，张扬也有些无奈。 道长一把年纪了，就算吃牢饭也算安享晚年，可能还真没必要劝。 不过邹天师的话，倒是提醒了张扬，该把瓷器的事，提上日程了。 要说古玩市场里，什么品类的古董最受欢迎，那必然是瓷器。 全世界都一样。 张扬想着，等问清楚安娜那边海外市场的情况后，就可以做出选择了。 看到底是主攻西方文物，还是去造仿古瓷。 …… 虽然几个月的时间没见，但安娜其实每天都会找张扬聊天。 偶尔还会打一打视频电话。 从视频里看得出来，安娜在她家乡待得挺无聊的，习惯了青州这边的繁华，她家那边实在太冷清。 要不是因为签证的关系，她早就过来了。 慕尼黑到青州的飞机，晚上7点落地，因为延误，张扬八点多才接到安娜。 这么久没见，这个德国妹子还是和之前一样热情，见面直接一个拥抱。 张扬习惯了，也没抵触。 抱着以后才发现，在安娜的身后，还站着一对黑人夫妇，正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他。 那样子，好像在排队等着拥抱似的。 “安娜，你等等。” 张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姑娘从自己身上卸了下来： “他们是？” “哦，忘记跟你介绍了。”安娜用比较熟练的中文说道：“这两位是来自英国的山姆、贝拉。” “他们是我在飞机上认识的，因为英国没有直飞青州的航班。” 接着，她又用英文，把张扬介绍给了这对黑人夫妇。 “很高兴认识你，张先生。”黑人山姆用比安娜还地道的中文说道。 “幸会幸会，山姆先生，还有，贝拉女士。” 对方会中文，张扬有点惊讶，但不多。 人家都来青州这样一个二三线城市了，会点中文也不奇怪。 张扬本来以为，和这对夫妇的交集，就这样了。 不过是安娜在飞机上认识的朋友，见面打个招呼客套一下，最多帮他们指一下路，就完了。 没想到这个黑人山姆非常的自来熟，直接向张扬介绍起了他来华夏的经历。 甚至还打听起了他的住址，一副想要攀关系的样子。 张扬当然不想理他，于是假装对方的中文表达不对，回答说：自己就住在青州市。 “青州市哪里呢？” “房子里。”张扬答道。 这个回答，和“妈妈生的”有异曲同工之妙，以山姆的语言能力，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往下问。 只能换了个话题： “张先生，你知道临州国际海景度假村吗？我们之前就住在那里。” “临州的？我不知道。” “好吧，那真是太遗憾了，我本来还想，离得近的话，我可以和你讨论一下，古董国际贸易的事，但是现在……” “等等。”张扬打断了对方，问身边的姑娘：“安娜，山姆是你找来的客户吗？”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但他确实是做古董生意的，所以我带他来见见你。” “你早说啊。” 又能挣外汇了！ 张扬光速变脸，换上和善的笑脸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那边有家星巴克，我们边喝边聊吧。” “好的。” 山姆看着张扬的表情，满意的点点头。 这才他认知里华夏的古董商人应该有的态度。 …… 喝着咖啡，一细聊张扬才知道，这个山姆，要买的竟然是华夏传统文化的古董。 明清时期的要真品，其他时期的要高仿。 并不是要埃及木乃伊那种类型的。 这也是安娜说她不确定的原因： 她不知道张扬愿不愿意把国内的仿古工艺品卖出去。 “安娜你多虑了，卖给谁都是卖，我们开门做生意就是这样的。” 张扬出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只要不是安娜母亲那种定做的假文物，对他来说，国内外买家最大的区别就是——卖给外国人要多挣六倍的钱（美金汇率1比7）。 这当然没意见了，除非他不识数。 “山姆先生，明清的真品我没有，但是高仿的元代以前的古玩，我这里有很多。” “请问你想买些什么？” “我这里有些照片，张老板你看一下。” 山姆掏出手机，给张扬展示了一下上面的图片。 看到第一张照片，张扬差点没绷住。 竟然是玉塞。 这黑人什么毛病，要买高仿的这个东西？ 张扬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黑人抬棺的场景，好像非洲那边的丧葬习俗也很逆天。 难道是非洲的酋长要学习汉代贵族的下葬方式？ 第二张照片，是玉猪。 张扬脑海里这种想法更加强烈了。 但是第三张图片一出来，他的眼神立刻变了。 那是一件汉代的玉佩，镂雕的一条白玉龙，造型独特，纹饰精美。 更关键的是，这跟张扬之前做的一件，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是同一件？ 张扬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没理由啊，那件玉佩，不是被当作赃物，被警察收缴了吗？ 继续翻看下一张…… 下下张…… 张扬一连看了十几张照片，几乎可以100%的确定： 山姆手上这一套照片里的所有玉器，都是自己之前卖给郑总的！ (本章完) ------------ 第175章 寻找郑向前最好的办法 确定了玉器图片的来源，紧接着的问题是： 这黑人和郑总有什么关系吗？ 之前的客户？被抓的那个来报仇了吗？ 但张扬记得，郑向前和他说过：送进去的那个客户，是个没啥心眼的洋妞，对华夏古董的认知，估计和安娜差不多，不然没那么好骗的。 难道说？ 张扬抬头看了山姆的太太一眼，随即在心里摇了摇头，如果郑向前说的洋妞是她，那真无敌了。 身高等于体重的黑人女性，相信郑总的审美，应该和“妞”这个字没关系。 “张扬？！” 安娜一声殷切的呼唤，把张扬从胡思乱想里叫了出来。 “山姆说，这些玉器如果你自己没有的话，找别人买也是可以的。” “没错。”山姆跟着解释道：“我有一位很好的朋友，在临州买到过类似的东西，但是很可惜，他这次没有一起过来。” “临州？”张扬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那你来青州干嘛？” “我那位朋友说，这些仿古玉器的产地是青州。” “张先生，如果你担心风险的话，找到能做这些古玉的人，介绍给我，也是可以的，我同样会给伱一笔不菲的报酬。” “起码，这个数。” 看着山姆伸出的漆黑的五根手指，张扬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坏了，冲自己来的。 不管具体是多少钱，但对方这种钱找原厂的行为，怎么看都像是想上门找麻烦啊。 总不能郑总刚用这种东西把前一个顾客送进去，这个尼哥就上赶着来送人头吧？ 还好张扬的心态已经被警察们磨练出来了，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只是有些许迟钝的点了点头： “ok，我试着找找看。” “你这手势，应该是五千欧的意思对吧？” “五千？不不不，我要支付你整整五万欧。” “这么多！” 张扬故作惊讶的感慨了一句。 他心里有点微微麻，这个山姆看起来不好惹，估计有什么企图。 五万欧的中介费，难道自己的器官和国外的那个亿万富翁配上型了？ 还好安娜是个热心肠，帮忙把这两个人带到了自己面前。 送走山姆后，张扬赶紧回车上，给郑向前打了个电话。 估计是木乃伊厂的事情有点波折，接到他的电话时，郑总的语气有点不耐烦。 但是当张扬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尤其是在听到“山姆”这个名字后，电话那头的郑向前，后背的冷汗直接冒出来了。 “张哥，你说的山姆，是不是嘴唇很厚，皮肤很黑，头发很短，还有点胖？” “额，郑总，黑人好像大差不差都长这样吧？” “好像也是，让我想想啊，他还有什么特征……” 郑向前沉吟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和山姆拍过合照，赶紧把照片发给了张扬。 这下，100%确定了。 “坏了，冲我来的。”身份确认后，郑总头皮发麻的说道。 “真冲你来的？有没有可能是冲我？” “没可能，绝对是冲我。” 郑向前给张扬解释了一下，他和这个山姆的渊源。 他们两人，算是“互相折磨到白头”的关系，之前双方交易一直是互坑，都把对方当傻瓜，还搞过“以物易物”的把戏，但总得来说，两个人算是有来有回。 没想到上次，郑总坑了波大的，把山姆的侄女给送进去了。 虽然最后好像不用坐牢，但说是大仇也一点儿不为过。 所以郑向前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山姆是冲他来的。 “好吧，那确实是冲你来的，我竞争不过你。” 张扬听完，松了口气。 冤有头债有主，他应该是没锅了，不然被尼哥盯上还真挺难绷的，因为这种人出了名的无法无天，大不了去坐牢嘛。 国内监狱里的尼哥可真不少，山姆进去了，估计跟回家一样。 “张哥，你没告诉山姆我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吧？”郑向前担忧的问道。 “有没有可能，我也不知道你现在住哪儿呢？你以前的别墅，不都被你表弟偷了吗？” “我没告诉过你？”郑向前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个真没有。” 郑向前自己也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没和张扬聊过他新工厂的地址，于是他瞬间放下心来。 华夏这么大，山姆凭什么能找到他？ 他坦然的笑了笑，庆幸的说道：“合着山姆找不到我，白担心了。不过还是谢谢张哥你了，没有把我给暴露出去。” “客气，我相信换做是你，你也会保密的。” …… 在张扬问清楚事情的同时，山姆也没有闲着。 他直接去了青州市红树区下辖的一个派出所报案。 说他被人骗了，骗子的名字叫“付往后”，收了他的钱，但没有把答应的古董给他。 涉案金额几十万欧。 听到这个金额，值班的民警眼睛瞬间亮了，赶紧把队长叫了出来。 队长还是比较成熟稳重的，简单的登记完，让山姆出示了一下证据。 看到聊天记录、转账记录都有，才相信了确实有这么一个案子，并且马上汇报到了市局的反诈专案组手里。 然后，就让山姆回去等通知了。 也就是值班的民警没见识，其实反诈警察那边多的是涉案金额上百万的大案子，昨天刚有个40岁的大妈被“阿联酋王子”骗走了100多万，白天还来局里闹着要跳楼呢，那种案子显然更急。 山姆不知道这些，他出了派出所的门，还和自己的太太炫耀说： “放心吧，我是外国人，又是几十万欧的大案子，警察一定会很快把那个人抓住的。” “到时候，我不仅要他把从我身上挣的钱全部退回来，还要让他付出代价！”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抓那个做玉器的人呢？”山姆的妻子疑惑的问道：“你就说自己也被他骗了啊？何必让之前那个张先生替你找人。” “做玉器的又没坑我，我报警抓他干嘛？” “我找他，是想越过付先生，直接和源头厂家做生意，报警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吗？” “在警察抓人的这段时间，咱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从正面的渠道，找到这些做产品的人，以后直接从源头拿货，避免中间商赚差价。” “明白了，但是，那你找东叔干什么？事情不是都已经问清楚了吗？难道他还有什么消息瞒着我们？” “这你就不懂了。” 山姆嘿嘿一笑，对妻子解释说： “根据我们祖上的经验，来这里办事，首先就是要找个带路的。” (本章完) ------------ 第176章 我们两兄弟 临州东叔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接到生意。 而且还是外国人的生意。 这段时间，别说赚外汇了，他连国宝帮的钱都没怎么挣着。 净靠着在网上给人当托儿，舍着一张老脸，挣点辛苦钱了。 至于鉴宝直播？他的名声早臭了，根本就没人看。 甚至连皮套人鉴宝都试过了，也没能打赢复活赛。 就在他几乎放弃的时候，之前的那个大洋马萨拉发消息给他，说她的叔叔山姆要来青州，让他接待一下。 东叔几乎是连夜赶了过来。 最后在熟悉的国际海景度假村，见到了自己的雇主。 只不过这次，地点从临州换到了青州，雇主也从青春美少女，换成了黑人夫妇。 但是雇佣的价格也变高了，工资是之前的三倍。 “山姆先生，你找我实在是找对了，我虽然出名是在临州，但是在青州古董圈，也是闯下过赫赫威名的存在。” “有我在，你可以在整个青州古董圈横行霸道。” “真的吗？”山姆连忙追问道：“那你可以帮我找个人吗？是个男人，叫付往后。” “找人？” “那伱搞错了，我说的是横行霸道，不包括找人的。”东叔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山姆一听，觉得还挺有道理的，找不到人，就帮忙找货吧，于是他们约好，明天一起去青州的古玩市场横行霸道，找找卖仿古玉的人。 第二天，几人在市场门口见面，东叔的打扮，让山姆老两口啧啧称奇。 明明是六月份的大热天，东叔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同时，还加上了一副墨镜。 这打扮，感觉军情六处的特工也不过如此。 “我是古董圈的大明星，怕被这里的人认出来。” 东叔小声的解释道，好像他真的挺有名似的。 其实他想着，等下外国人惹祸了的话，他这样方便安全的撤离，并且不会被摄像头逮捕。 “好，明白了。” 山姆也配合着压低了声音问道： “青州卖古董最多的地方，就是在这里吗？” “没错。”东叔点点头说道：“我前几年来过这儿，这里几乎是整个青州古玩的集散地。” “义乌小商品批发市场知道吧？这里就相当于青州的古董版义乌。” “走吧，跟着我，趁现在还早，赶紧进去。” “没问题，你带路。” 早上八点半，一身特工装扮的东叔，带着两个身材臃肿的黑人，走进了青州市的古玩市场。 门口摊位上正在吃粉的女售货员，看到这一幕都傻了。 她也以为东叔是什么大明星，身后跟着两个黑人保镖，所以早饭都没吃完，赶紧擦了擦嘴迎了上来。 “客人早上好，您要买点什么吗？” “当然是买古董啊。”东叔笑着说道。 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迎上来，对方问，他就回答了。 “古董？这里没有啊，你们很久没来了吧？这里早就没人卖古董了。” “古玩市场不卖古董，那卖什么？卖衣服鞋子包包吗？” “没错，原来客人你知道啊，那边就是我们的服装城。” 售货员转过头指了指身后正在营业的超市，之前老胡说过的服装城，现在还真开起来了。 不过老板是郑总的表弟黄翔。 他本来想用服装城的故事，骗人把自己手上的商铺买走，结果一个上当的都没有。 最后他一着急，干脆自己开了个店子。 刚开业的时候，全场68折，生意还挺不错的，周围的街坊还有古玩市场里的商家，都拖家带口的过来捧场。 一看生意这么好，黄翔趁热打铁，想把整个古玩市场，改造成青州服装批发市场。 原本古玩市场里的商家，纷纷把自己的店铺转给了他。 结果，就在黄翔把店铺盘了个七七八八的时候，客人们一夜之间，都消失了。 黄翔到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些捧场的人，都是古玩城其他店铺的老板找来的托儿。 商铺一出手，托儿没续费，他的生意自然凉凉。 现在，除了门口的早餐摊位有点人气，剩下的大部分时间，这里就像“鬼市”——真正意义上，只有鬼才会来逛的市场。 “老板进去看看吧，原价一百多两百多的衣服，现在通通只要29块9，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啊！” 售货员正在介绍的时候，在超市里守了一夜的黄翔，走出门，伸了个懒腰。 看到手下的员工，站在市场门口和人说话，黄总非常专业的喊道： “小翠，你把客人带进来啊，别在门口一直废话。” 女售货员为难的回过头解释说：“老板，这三个客人要买古董。” “古董？”黄翔一愣，瞬间联想到了自己的表哥，连忙摆手：“滚滚滚，这里是服装城。” “要古董，让他们挖自己祖坟去。” “诶，你这老板，你嘴怎么这么臭啊！”东叔应激式的回应道。 他发现自己把两个雇主带到了服装城，本来有点尴尬的，但是黄翔一说话，就让他找到软柿子了。 直接冲着对方走过去： “来，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买古董要去挖祖坟？”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 “我这个人怎么了？”黄翔拎起旁边红色的灭火器问道。 “你怎么有点眼熟啊？” “别套近乎，快滚，知道吗？” “不是，真不是套近乎，你让我想想……” 东叔看着黄翔的脸，开始回忆，如果这张脸没有这么嚣张，而是唯唯诺诺一点的话。 嘶——想起来了！ “你不是卖汉代古玉的那小子吗？” “记得不，在临州的海滨度假村，你跟你表哥，当时我帮忙鉴宝来着。” 东叔说着，把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了标志性的大光头。 临州度假村那次的经历，他永生难忘，因为就是从那里开始，他顺风顺水的人生，突然开始走背字了。 起初以为是因为离那个尼妹太近，沾了晦气，但是用黑狗血洗头都试过了，一点儿没好转。 最后道士的结论是，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认命吧。 “你是……” 黄翔看到眼前的大光头，马上想了起来眼前是什么人物。 临州那次送货，何尝不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呢！ “你是东叔！” “没错，是我。” 东叔叹了口气，看着黄翔背后连个鬼影都没有的服装超市，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想到啊，我们两兄弟，一个比一个惨！” (本章完) ------------ 第177章 仇人 “惨？我不惨啊！” “你的店子都这样了还不惨啊？”东叔指着黄翔的背后说道。 “这店铺是用我表哥的钱开的，亏就亏了呗，反正没我一分钱。” 黄翔耸耸肩，他真的无所谓。 “你表哥……” 东叔喃喃自语，好像有点印象，突然，他眼前一亮： “对啊，我记得你还有个表哥，他不就是专门卖玉器的吗？” “伱表哥人呢？” “我现在这里就有客户，要买仿古的玉器……” 东叔说话的时候，黄翔的视线越过他，看到了市场门口站着的那对黑人夫妇。 他立刻懂了东叔口中的客户是什么。 国外的冤大头呗！ 这种傻子来买玉器，卖家肯定又能挣一大笔钱。 但这么好的事，别说现在他和郑向前闹崩了，就算和解了，也不能帮对方挣钱啊。 对方挣钱等于他亏钱。 所以东叔一说完，黄翔立马表示： “我和我表哥决裂了，所以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啊？你们不是好兄弟吗？” “因为我表哥小心眼。他坐牢的时候，我为了保全他的产业，把他名下的资产，都转移到了自己手上，没想到他一出来，竟然翻脸不认人，想要全部要回去，一点儿都不想分给我。你说，有他这样办事的吗？” “这种表哥，说实话，我宁愿没有。” “原来是这样啊。”东叔点点头。 他心里其实舒服了不少。 原来当天的三个人里，自己还不是最惨的，眼前这个胖子的表哥，更是重量级。 那到底是谁在走运啊？ 东叔想不明白，不过他知道，眼前这种情况，让山姆来谈就好了。 什么兄弟决裂都没事，就看山姆那边的诚意足不足，能不能让这个胖子表弟改变主意。 很快，东叔把黑人带到了黄翔面前。 相互介绍了一下后，山姆看黄翔的眼神变了。 哦，原来是你小子。 山姆想起来，他的侄女说过，她在青州是被一对兄弟给算计了。 但是那个弟弟最后没有被警察给抓起来，因为当哥哥的扛下了所有。 要不是这时候聊起来，他都快忘了，仇人不止“付先生”一个。 眼前这位黄先生，那也是不能放过的。 山姆眯着眼睛看了一下黄翔身后，一家装修的富丽堂皇的服装店，他瞬间就构思好了怎么报复。 作为一个黑人，对付这些实体店的店主，他实在是太有经验了。 全球各地的bro都演示过。 不过现在，还不急着动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嘛。 “黄先生，我有一个问题，你表哥手里的玉佩是他自己做的吗？” “我的意思是，你表哥能生产仿古玉佩吗？” “我表哥是男的，生产不了什么玉佩。”黄翔故意装傻的答道。 他当然知道郑总的玉佩是张扬做的。 当时送货的时候就是他开的车。 但是这钱，不让他表哥郑总挣，难道就能让张扬挣了？ 黄翔可是清楚的记得，自己好心好意的去找张扬谈生意，结果张扬被陶老师策反，把他这个组织者赶了出来。 所以你郑向前和张扬想挣钱？问过我黄翔没？ “山姆问的不是你表哥能不能下崽，他问的是会不会用手，制作仿古的玉器。” 东叔把话翻译了一遍。 黄翔不好装傻了，想了想说道： “没错，就是我表哥自己做的，但是我不想再提这个人了。” “那如果我们出钱呢？”东叔接着问道。 他说话的同时，给山姆递过去一个眼神。 示意他可以表示下诚意。 但一向慷慨大方的黑人，这次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黄翔听到给钱，有点心动的问了一句： “你们出多少？” “我一分钱都不出。” 山姆冷笑了一声答道。 开玩笑，警察马上就要帮忙找到你表哥了，还用钱找你问消息吗？ “那就是没得聊咯。” “不用聊了，东叔，我们走吧。” 山姆转过身，冲东叔勾勾手，后者马上跟了上去。 …… 走出古玩市场后，山姆掏出手机，在上面标注了一下仇人的位置。 这个服装超市，他肯定要安排一下的，不过要等找到那位“任先生”之后。 不对，黄翔好像说过，那个人姓徐，所以应该是——徐先生。 “山姆先生，其实你可以问问价的。” 东叔出来后，略带抱怨的说道： “他那个服装店，什么生意都没有，给他个三瓜两枣的，说不定就答应帮我们联系人了。” “没必要，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山姆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之前做那套玉器的，是自己的仇人，那肯定不可能找到背后的厂商了。 只能找新的货源。 山姆看了看东叔，还好有他，让他带路就完事了。 他伸出漆黑的巴掌说道： “东叔，你再找找有谁能制作仿古玉器吧。找到的话，我再给你五百欧的奖金。” “谢谢老板，这个问题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 东叔兴奋的搓了搓手，和外国人打交道，还是好挣外汇啊，比在带货的直播间当托儿划算多了。 他介绍说： “青州市，除了这个古玩市场，我还知道一个地方，也卖古董。” “非常的隐蔽，一般人根本不知道。” “行，那还是你带路吧。” …… 半小时后，望着沿江路熙熙攘攘的行人和一家挨一家的各色古董店，山姆歪着头看了东叔一眼： “这里，很隐蔽吗？” “额……”东叔突然觉得牙齿有点疼。 什么情况？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条古玩街？ “山姆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华夏有一句古话，叫中隐隐于市，就是在这种人多的场合，才更容易隐藏下来。” “哦！有道理啊。”山姆佩服的点点头：“跟着东叔你一起出门，真是活到老、学到老。” “客气客气，其实我这也是底蕴。” “那你说的做玉器的师傅在哪儿呢？” “这个……”东叔挠挠头解释说：“他隐藏的太好了，我也要去找一下才知道。” 于是，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东叔带着两个黑人，沿着古董一条街的街道，从头到尾，挨家挨户的搜查。 看到有卖玉器，东叔就拿着照片，自己上去问一下。 结果一路问下来，没有一家店愿意接这种定制的生意。 包括一家专门做玉器生意的店铺。 “不是吧，老板娘，你们只做玉器，这种生意都不做吗？”东叔碰壁太多次了，忍不住抱怨道。 “老板，就是因为我们专业，才知道你这东西有多难做啊。一看就是纯手工雕的，做一件下来光工费都多少万了，还不一定成功。” “你要是真想做的话，我推荐你一个地方。” 老板娘指了指古董街更往里一点的方向说道： “里面有家店子挂着非遗的招牌，人家老板自己就会雕刻玉器，不用找大师傅。” “你可以去问问。” (本章完) ------------ 第178章 青州是东叔的地狱 当东叔带着山姆夫妇，去找店主口中张扬的店铺的时候。 古董店里，来了好多的贵客。 张扬本来是带着安娜来看自己的事业，没想到刚准备回家，突然接到了马老师的电话。 对方说，要来给他送证书。 延迟了好几个月，李教授口中的惊喜，终于要揭晓了。 张扬特意去洗了手，准备迎接这让人期待了好久的惊喜。 本来以为，来的就是马老师和李教授他们老两口，没想到直接来了一面包车的人。 张扬在停车场接人的时候都恍惚了，感觉像导游在迎接夕阳红旅行团的成员。 马老师最先下车，她一下车，就看到了站在张扬身边的安娜。 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 老太太是“张沈党”，这对年轻的cp，她私下里不知道和老伴磕过多少次。 突然看到一个长相和身材都超过沈依依的白人姑娘，像小媳妇似的站在张扬身边，她急了。 “我的cp最后要be了吗？” 马老师直接忘记了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上来假装稀罕的拉起安娜的手，亲热的问道： “这是谁家的姑娘啊？长得美到我心坎里去了。” 张扬当仁不当的在旁边介绍道：“她叫安娜，来自德国。” “德国好啊，日耳曼人天生就很严谨。”跟着下车的李教授走过来，在旁边笑呵呵的说了句：“和你这样做古董生意的，很搭。” “是吗？”马老师虚着眼睛，悠悠的问道：“那俄罗斯的姑娘，和你李大教授搭不搭啊？” “啊？”李教授被噎了一下，知道自己又踩到老伴的雷区了，赶紧捂住了嘴巴。 但已经迟了。 “好啊，我一说到俄罗斯的姑娘，你就这幅表情，说，伱是不是还惦记着喀秋莎呢？” “你说话啊！” 张扬看着默默承受的李教授，差点笑出声，悄悄的给对方竖了个大拇指。 没想到教授也是多情种啊！ 不过这件事，只是插曲。 等到车上的大佬们都下来了，马老师立刻想到了今天的正事。 她带着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老者，走到了张扬面前。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我们敦煌研究院的荣誉院长，也是我们文物保护研究所的退休所长。” “我们都叫他老金。” “金所长好。”张扬礼貌的握手致意。 “张扬，久仰大名啊！” 老金攥着张扬的手，一边看着他的脸一边点头： “老马说的没错，你果然年轻有为，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现在是越来越少了……” “您过奖了。” 张扬感激的看了一眼马老师，心说，这老太太私下里，到底把自己夸成什么人了啊？ 听得他自己都有点害臊了。 除了老金，车上下来的其他老人，也都是敦煌研究院文物保护所的成员。 他们本来是要去临安参加一个国际性的学术会议。 硬被马老师拉过来，给张扬颁证书，顺便撑场面。 同一时间到现场的，还有李教授关系、从省电视台请来的专业记者。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准备颁证书仪式的时候，马老师走到张扬身边，悄悄的问道： “这排场，满意吧？” “满意满意，您这安排的，我都有点如芒在背的感觉了。”张扬非常老实的说道。 “没事，这是你应得的。” 马老师提前把证书打开，给张扬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让他对等下发生的事，心里有个底。 红色的大本本，与其说是证书，不如说是聘书。 上面写着： “……特聘请张扬为本院保护研究所特别研究员，特发此证……” 我成研究员了？ 张扬没想到会是这样，本来以为就是特殊贡献奖+几百块的奖金。 结果是正儿八经有编制的研究员？ 这份礼物，说实话，对现在的张扬，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来说，有点贵重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二代。 “马老师，你确定我够格吗？”张扬小声的问道。 “怎么？怕了？” “我当然不怕啊，泼天的富贵我都接得住，我怕的是你们，尤其是马老师你，还有金所长，怕是会被人非议哦！” 张扬对自己的水平还是很有自信的。 有系统的天选之子都没自信，那重开得了。 但是老马一把年纪，别因为这件小事，坏了名声，毕竟对张扬来说，这个研究员的身份，只是锦上添而已。 “放心吧，这个聘书，就是老金帮你求来的。” 马老师实话告诉张扬，她本来想给张扬的是“荣誉研究员”的聘书。 是老金自己坚持，升级成了“特别研究员”。 因为老金自己就是荣誉院长，他知道这个头衔，对年轻人来说，没一点儿用，真想和张扬保持一点香火情，那就不要吝啬。 “老金他自己就是做壁画修复的，18岁学艺到现在，已经五十多年了，他对你的手艺非常满意，说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要不是我告诉他，你有一个同样本事很厉害的师傅，他早就要收你为徒了。” 马老师说的很仔细，摆明了想让张扬压力小一点。 其实张扬除了怕被人当成“文博顶针”以外，还真没带怕的，这证书自然能坦然接受。 接下来的接证书、拍照、接受采访的各个环节，他都处理得非常好。 这是以前在博物馆锻炼出来的待人接物的本事，跟吃饭喝水一样，早就习惯了。 送走老金后，马老师留了下来，她还有件事要跟张扬说： “有没有兴趣，去燕京参加一下《壁画文物保护修复技术》的培训班？” “国家文物局主办的，老金是主讲的老师。” “培训班？镀金用的吗？”张扬直抒胸臆的问道。 如果不是为了镀金，实在想不到去参加的理由，想学老金的手艺，直接让他开小灶就行了。 毕竟自己是金所长“钦点”的研究员，对方得负责吧？ “也可以说是镀金吧。”马老师点点头，解释道：“文博系统想往上走，就是不停的参加培训班，通过各种考核，然后内部竞争。” “可是我……” 张扬刚想说，自己志不在此，马老师预判到了，连忙出声打断了他： “你先听我说完。”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对这种老旧的升迁制度不感兴趣，所以我让你去的目的其实是——免费旅游。” “一个月的时间，食宿全免，你可以去燕京好好的感受一下。” “怎么样？”马老师笑吟吟的问道。 “不要钱的话，那我不得不答应了啊。” 张扬也笑了，果然有编制以后，福利还是多啊，去看看倒也不错。 “谢谢马老师。” “不客气。” “不过我有个问题，憋了好久了，实在是不吐不快，张扬你能不能帮我解答一下。” “老师您说。” “就是这位安娜……” 马老师看了一下坐在柜台后，安静的看着中文教学视频的德国姑娘，犹豫着问道： “她和依依那丫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有什么怎么想的啊！”张扬坦诚的告诉马老师：“我和安娜是伙伴，和小沈是师兄妹，和男女之情都有点距离。” “更像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明白了，友之上是吧？” “都没到那个程度，就是好朋友而已。” “啊？难道是我磕错了？”马老师语气苦涩的小声说道。 在她喃喃自语的同时，店门口，一道靓丽的身影走了进来，随即传来轻柔娇媚的声音： “张扬在吗？” 马老师顺着声音看去，眼睛又亮了。 这位姑娘，兼具了安娜的窈窕身材和沈依依的鹅蛋脸，典型的东方美女啊。 关键比另外两个姑娘都有气质，属于是上得厅堂的那种类型。 “张扬？这又是？” “哦，这位也是我的好朋友，黎紫姑娘。” “她爸爸是咱们市的首富。” 最后这句话，张扬是压低声音说的。 马老师听完以后，顿时警觉了起来。 顶级白富美？这位更是重量级。 自己看着长大的依依，不会就这么被比下去了吧？ 马老师想着，等以后自己孙子长大了，可以让他来找张扬拜师。 学学怎么同时和三位优秀的女生当好朋友，还不翻车。 不过这是后话了，当下最重要的，是要通知沈依依她姥爷。 也不知道陆教授这僚机怎么当的，都要被偷家了，也没见他在群里发个消息啊！ 事后，远在马尔代夫和薛奶奶度假的陆姥爷表示： 哥没空，儿孙自有儿孙福，且让她们折腾一会儿吧！ …… 与此同时，古董店门外。 黑黄黑三人组，终于找到了店面。 “青铜器修复及复制技艺非遗传承人——张扬。山姆先生，应该就是这里了。” 东叔站在张扬的店门前，非常肯定的对身边的黑人说道。 后者的脸上，露出了非常不信任的表情。 他们一路逛过来，累的都要脱水了。 “就是这里”这样的话，东叔下午已经说过四次了，要不是这会儿换人也是浪费时间，山姆真想一脚把眼前的大光头给踹开。 “那你先进去问问。” 山姆摆摆手，直接在路边坐了下来。 “好的，你们稍等一会儿。”东叔赶紧往店里走。 再晚一点，他就要笑出声了，这两个黑人被他累成狗了，哈哈哈哈。 东叔一进门，就听到了店铺里热闹的声音。 这时候，马老师正一手拉着安娜，一手拉着黎紫，和两个姑娘唠着家常。 张扬根本插不进去嘴。 看到有客人进来，他如蒙大赦，赶紧迎了过去。 “欢迎光临！” “老板想买点什么？” “我想……诶，老板，你有点眼熟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东叔说着，把墨镜摘了下来，仔细打量着张扬的脸。 等看清后，他被吓得直接后退了半步。 这这这，这不是张国强吗？ 东叔可太记得张扬了，他彻底的身败名裂，就是因为去张国强的直播间作妖。 张扬这张脸，化成灰他都认识。 “这青州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东叔在心里想道：“先是黄总，现在又是张国强，改变自己人生轨迹的坏人，到齐了！” (本章完) ------------ 第179章 木乃伊厂 “你认识我？” 张扬看眼前这个客人摘眼镜的样子，还以为他看出点什么，都被弄得有点小紧张了。 但东叔立刻摇头： “不好意思看错了。” “不对，我连店子都进错了，我要去隔壁买衣服来着。” 说完，他立刻戴上墨镜退了出去。 给张扬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人干嘛来的？ 其实东叔的想法比较简单，和黄翔有异曲同工之妙，那就是不让仇人挣钱。 所以出门以后，他立刻告诉山姆： “搞错了，这是一家卖仿古青铜器的店子。” “仿古青铜器？” 山姆又看了一眼墙上的牌子，瞬间两眼放光。 本来以为只是修青铜器的，没想到还卖青铜器？ 这下不得不进去看看了。 “走，我们进去逛逛吧。” “等一下。”东叔拦住山姆：“你要买的不是仿古玉器吗？” “青铜器也可以啊。” “为什么？你这么没原则的吗？” “听不懂伱在说什么。”山姆挠挠头，疑惑的问道：“你不是说这里卖青铜器吗？我想买，就进去看看。” “不，你不想。” “这里的青铜器都是在政府机构上了编号的，你买了也运不出去。”东叔指着店门口墙上的牌子随口胡诌道。 就欺负黑人啥也不懂。 牌子上不仅有文旅局的名字，上面甚至还有官方的盖章。 平时挂着挺有逼格的，但是在山姆这样的古董贩子眼里，就有点膈应了。 “那算了，我们走吧。”山姆瞬间偃旗息鼓：“咱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再看看。” “其实，没有仿古玉器，别的古董也可以，但一定要是从源头厂家拿货，我已经受够中介了。” 听到这个要求的东叔，突然站定，转过身问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什么早说晚说？” “这个有时间限制吗？”山姆不解的问道。 “你早说这个要求的话，来什么青州，跟我去临州啊！” 东叔一脸懊恼的说道： “临州和临安交界的郊区，有好多的古董作坊，全华东地区最低价，了解一下？” “而且你知道这次来青州，对我来说是多大的伤害吗？我本来都快忘了的。” “那……去临州？” “但是我青州还有事情没办完啊。” 山姆还等着警察联系他呢，就这么去隔壁的市，他有点怀疑，会不会错过什么消息。 “没事，开车过去走高速很快的。” “我晚上租个车，明天一早带你们过去，当晚就能回来。” “ok，那就听东叔的。”山姆想了一下，到时候就把老婆放在酒店吧，这样万一警察找上门，起码不会错过。 …… 另一边的古董店里，马老师已经把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 原来这两个姑娘和张扬，真的都没关系。 起码没到那一步。 不过她也看出来了，两个人都对张扬有心思，连程度都不相上下。 “张扬这小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老太太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个奇怪的念头，但旋即摇摇头，把想法甩了出去。 这种事不用她操心。 她只需要把这两个姑娘的情况，发到沈依依后援团里，让大家分析分析。 老头老太太们虽然八卦、爱吃瓜、还爱当红娘牵线，但绝对不会过多的干涉。 简单来说，就是只会干着急，只要不出大问题，基本不插手。 “好了，张扬，我晚点还要去参加临安的那个会议，就不在你这儿多待了。” “那我送送你吧。” 张扬看了一下时间，老金他们离开已经有好几个钟头，这会儿，人估计都到临安了。 马老师为了吃瓜，还真是舍得时间成本呀。 “没事没事，我上台发言安排在后天呢，不着急。” “就先这样吧，走了，不用送！” 虽然马老师说不用送，但张扬还是坚持送老人家到了停车场，等到她家里人开车过来接走，才回到店子里。 等张扬回到古董店的时候，店里的格局又变了。 安娜和黎紫分坐在桌子的两边，都抱着胳膊，气呼呼的看着对方。 “咳咳！” 张扬远远的咳嗽了一声： “两位，你们这是在竞争我吗？我何其荣幸啊！” “才不是！”黎紫白了张扬一眼，看着安娜说道：“我只是出于一个朋友的立场，帮你分辨一下某些居心叵测的人。” “尤其是外国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听不懂。”安娜懵懂的摇了摇头，无辜的看向张扬。 一旁的黎紫被这突如其来的卖萌，气得直接笑了，立刻飙英文把自己刚才的话翻译了一遍。 这下，安娜听懂了，她也不甘示弱的用英文回复。 张扬这辈子没做过这么难的听力题，头皮发麻，赶紧逃离了现场。 两个成年人在店里吵架，这下他不用看店了，可以在古玩街随便逛逛。 刚走了没两步，一个路边摊上卖的东西，让他眼皮一跳。 这不是阿木木吗？ 不对，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仿古的木乃伊。 现在青州都有卖这种玩意儿了？ 那郑总不是倒霉了，他想涉足的市场，早就有人在尝试了。 张扬好奇的走上去看了一下。 地摊上的木乃伊只能说是一般。 首先是没有木棺，相当于精华没了； 其次，虽然绷带上面有手写的象形文字，但用的不是地道的亚麻布，品质这一点就落了下乘。 唯一值得称道的是，里面用的香料，味道那叫一个地道。 不过可能是张扬闻香料的动作太夸张了。 摊主都看傻了，愣愣的问了一句：“老板，你是在闻这件货纯不纯吗？” 这话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旁边的大妈甚至当场问道：“小伙子，木乃伊怎么挑啊？” 吓得张扬连忙把东西放了下来。 “老板你误会了，我就是随便闻闻的。” “小兄弟你别紧张，我也是随便卖卖。” 摊主示意张扬可以拿起来再看看，万一看对眼了呢？ 他还热情的介绍说： “我这件木乃伊，里面用的是地道的农村散养走地鸡，品质好，而且绝对的合法合规。” “摆在家里，除非是埃及的专家来了，不然没人能看出问题。” 张扬听了，头顶好像有乌鸦飞过，嘎嘎嘎…… 这么卖木乃伊，有点太雷人了。 之前安娜带回来的消息是，国外木乃伊的行情不太好，因为埃及文物部门喜欢抓着卖家和买家告，张扬已经打算放弃这个市场了。 没想到国内都开始线下零售了？ 这件木乃伊的水平也不行，张扬心说，要是自己来卖，妥妥的降维打击啊。 “老板，礼貌问价。” “这东西便宜，三百您就拿走吧。” “多少？” 张扬难以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摊主还以为他嫌贵，解释说：“老板，三百真的不算贵，这里面腊鸡的原材料，就要五十呢，还有各种香料和工艺……” “要不这样，一口价，两百八，你要的话，我现在就给你包起来。” “怎么样？” 听摊主说话的语气，两百八他估计还挣不少。 这样算下来，这件木乃伊的进货价，估计就一百多，甚至更少。 噗—— 张扬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谁啊？木乃伊这种冷门的东西，也要打价格战？ 这种价格，张扬根本就不用出手了，因为他的用料，价格上不会有任何优势。 至于质量……起码得是研究埃及文物的专家，才能分辨出木乃伊的好坏，一般人也就买个热闹。 “小伙子，你买不买啊？”大妈在旁边拍了拍张扬的肩膀问道：“你不买的话，我买一件回去，给我孙子当教具了。” “不买不买，你自己买吧。” “不买你早说啊！” “你也没问啊。” 张扬一边反驳，一边从摊位前退了出来，给大妈腾地方。 他正在犹豫，要不要给郑向前打个电话，劝他改行的时候，没想到对方主动把电话打了过来。 “喂？张扬你人呢？我来接你去我的木乃伊厂看看。” “你的木乃伊厂已经完工了吗？”张扬担忧的问道。 “何止啊，都已经量产了，昨天都开始出货了，估计过几天，全市就会大范围的铺开。” “等等，你已经开始卖了？”张扬回头看了一眼地摊，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刚才那不会就是郑总的产品吧？ “对啊，昨天开始零售的。嘿嘿，你猜猜一件木乃伊定价多少？没有木棺的那种，就卖一个单纯的绷带人。” “一百块一件？” “嗯？这你也能猜到？”郑向前惊讶的问道：“你会算命啊？” “我就随便猜猜。” “倒是你，郑总，你什么时候，连块儿八毛的利润都挣了？” 张扬有些不理解。 说好一起挣外汇，怎么你突然扭头去捡废纸壳了？ “怎么可能才块儿八毛，我一件绷带人的毛利润，差不多六十，你猜猜我一天能生产多少件？” “这我上哪儿猜去……” “哈哈哈，就知道你猜不中，所以我今天特意邀请你去指导工作，顺便聊聊定做木棺的事。” “现在基础款已经量产了，我准备做高端款，打进高端市场。” 郑总在电话那头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张扬误以为他在做手机。 还高端市场，卖给英国国王啊？ 张扬报了位置后，不到半个小时，郑总开着那辆熟悉的白色比亚迪来接他了。 郑总带路，张扬开车跟着他，很快开出了青州地界，接着路过临州，在路牌提示进入临安的时候，终于下了高速。 弯弯绕绕了十多分钟的国道后，到了一个很大的工业园。 郑总指着园区里一个绿色拱形顶棚的大厂房说： “这里就是我的木乃伊厂了。” (本章完) ------------ 第180章 木乃伊产业奠基人 走进郑总的木乃伊厂房。 迎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像腊肠一样吊起来的腊鸡。 郑向前介绍说，这些是刚烘干过的，还没有用香料腌制，所以能忍受。 严格来说，甚至能吃。 至于腌制的地方，在一个单独的车间，必须戴防毒面具才能进。 张扬有之前的经历，不想受折磨，直接谢绝了对方带他参观的邀请。 没啥好看的。 看着流水线上的工人，还有传送带上那一件件包裹好的木乃伊，他已经能预见： 现在能挡住郑总的，已经只剩国内木乃伊工艺品的市场容量了。 他这个工厂能挣多少钱，取决于有多少人会钱买他的东西。 要是人人都买的话，那郑向前成为国内首富，将只是时间问题。 参观完工厂，郑总把张扬请到了他的办公室，拍拍手后，他新招的女秘书摇曳着腰肢走了过来，温柔的把一份文件，放到了张扬的面前。 张扬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永远可以相信郑总的审美。 至于文件上写的什么《股权分配协议》，张扬根本就不感兴趣。 白给股份？哪有这种天生掉馅饼的好事哦。 “张哥，你直播教的技术我不能白学啊，这10%的股份，是一点小意思，签个字，每年等着我给你分红就行了。” “我这边唯一的要求是：你要签个授权协议，同时把逗音上的视频也删了，让我成为伱木乃伊制作工艺唯一授权的厂商。” “免得我刚把市场打开，那些山寨的就照方抓药，把我的成果都偷了。” 郑向前非常敞亮，算是把需求和回报，都摆在了明面上，供张扬选择。 他还说：“你也看到了，我这生意做的这么大，未来可期，现在就是要排除掉所有法律上的风险。” “之前差点进去，我总结下来，就是吃了不懂法的亏。” 张扬听完，点点头，默默的把文件推了回去，算是婉拒。 “看得出来，郑总你这次准备很充分，《刑法》都翻烂了啊！” “哈哈哈，被你发现了。” 郑向前笑着从茶几底下，拿出一本扉页已经有些发卷的《刑法》。 这次踏入新的行业，他没少研究这本书，就是想站着把钱挣了。 “张哥你连天上掉下来的股份都不要吗？” “我还真不打算要，玩不明白的东西，我一向是敬而远之。”张扬微笑着答道。 其实他就是不想掺和进郑总的生意里，不仅不掺和，甚至连木乃伊的彩绘木棺，他都懒得卖了。 不然以安娜口中埃及文物保护者的狂热态度，自己迟早被埃及文物部找上门。 还是拓展下国内的市场吧。 这次青州首富给他贡献了三千万，而全国一共有293个市，也就有293个首富。 这市场真不小，足够张扬养活自己了。 “好吧，我尊重你的意愿。” 郑向前摆摆手，秘书识趣的拿着文件出去了。 等女人把门关上以后，郑总突然坐到张扬身边，猥琐的笑了笑，问他： “不错吧？” “美人计吗？”张扬侧着打量了对方一眼问道。 “想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不过这姑娘，她有个妹妹……” “那不还是美人计吗？” “不是，美人计是为了算计你，我又不图你点啥，我只是单纯的想报答一下你而已。” 郑总笑着说： “你要是不喜欢女人，别的我也可以想办法满足你，当然，我自己不行，我有底线的。” “大可不必，心意我已经收到了。” 郑向前的话，给张扬一种邀请自己做他连襟的错觉，太怪了。 对于这种逆天的报答，张扬问都不问，衣炮弹好歹知道纸里包的是什么，郑总这样的，神鬼莫测。 既然没要这份奇怪的报酬，那郑向前想要的所谓“独家授权”，张扬自然也不会在文件上签字。 但是郑向前的话提醒了他，确实应该把木乃伊的制作视频给删了。 反正现在也不靠逗音引流。 几万赞的视频放在那里，不仅没用，反而是个隐患。 不然万一郑总的事业做大了，自己恐怕会成为国内木乃伊产业的奠基人啊。 人送外号“活法老”。 这外号有点蹭rapper热度的嫌疑，所以还是直接删掉，一了百了。 “张哥，你这也太好了……” 看着张扬分文不取，当着自己的面把视频删了，郑向前再次感受到了久违的人情味。 “噗——” 郑总打开了一罐啤酒，举起来对着张扬说：“兄弟我嘴笨，都在酒里了。” 说完，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张扬震惊的往后坐了坐。 企业老板大白天的在办公室里喝酒？这肯定是“企业倒闭的十大征兆”之一。 最逗的是，郑向前的酒量还很差，一罐啤酒下去，脸就红了。 他打了个嗝儿，长叹一口气说道： “张哥，你放心，只要我这次能东山再起，以后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肉吃，绝对不会干那种我吃肉你喝汤的糟心事。” “可以，那我就祝郑总早日王者归来了。”张扬举起酒象征性的说道，当然，他是不会这么干喝的，晚上还有饭局呢。 当晚临走前，张扬给郑向前提了个建议： “你这个地方，光办一个工艺品加工证，肯定是完全不够的，木乃伊里面有动物，不算完全的古董或者工艺品。” “你得去申请经营加工动物标本的资质，不然一举报就会被直接拿下。” “相信我，你研究的是刑法，我研究的是如何让警察上门。” “明白！” 醉醺醺的郑向前站起来，冲张扬敬了个礼，接着笑呵呵的坐下去，开心的搂住了秘书的腰肢。 看他这副的样子，张扬也不确定他到底听没听进去。 …… 在张扬离开厂区的第二天，山姆在东叔的带领下，也到了这个工业园附近。 “这里就是咱们整个华东地区最大的古董工艺品制造基地了。” “准确的来说，叫文化产业园。” “山姆先生，你之前不是看到过青州那边，有一个非遗传承者的店铺吗？在这里，基本每个工厂，都有省级非遗传承专家级的顾问。” “如果你能出得起大价钱，人家甚至能请动国宝级的专家给你做货。” “厉害啊！”山姆不明所以得竖了个大拇指。 以前他都是找盗墓贼买古董，但是侄女的经历让他明白，今时不同往日，华夏的老古董已经出不去海关了。 如果是大师做的工艺品的话……按照山姆对艺术品市场的了解，价格应该比出土的文物更贵。 因为制作者还活着，还可以炒作。 所以在路上、包括现在，被东叔忽悠过后，山姆对眼前这么大的园区，充满了期待。 然后，他就看见一辆电动三轮车，晃晃悠悠的从门口开了出来。 车上塞得满满当当，全是绷带人。 “？？？” 山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抬头看看天，又转身看看身边的东叔。 没错啊，这里是华夏。 这么多的木乃伊是什么情况？ 华夏的工业园生产木乃伊，运到海外卖吗？这谁能想到啊！ 他不禁想到了家乡有位议员曾经说过：华夏的力量其实已经暗中控制了全世界，渗透到了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没想到连埃及的木乃伊都从这里进货啊！ 不对，为什么自己在英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木乃伊？ 山姆相信自己对华夏人的了解，知道木乃伊在这片土地上没有市场，这里的人更喜欢瓷器和书法。 那这是……他有点迷糊了，转而求助身边的大光头： “东叔，你们这里也产木乃伊吗？” “没见过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多新鲜呢！”东叔挠了挠头，一脸懵逼的说道：“这玩意儿，也国产化了？” “你平时都没在市场上看到吗？”山姆追问道。 东叔果断的摇摇头：“没有，这东西一看就是出口到欧洲去骗外国人的。” “国内除了些大爷大妈，谁买这玩意儿啊！” “卖到欧洲哪里了呢？”山姆继续问道，他很关心这个问题。 因为他隐隐感觉这背后，可能有个很大的市场。 “这个问题，等着，我去问问。” 东叔看三轮车的速度不快，直接跑步跟了过去。 司机看到这个大光头的动作，还以为是碰瓷的，直接一个加速，把东叔带得滚进了旁边的草丛里，接着扬长而去。 想碰瓷，活下来再说吧。 “额……” 山姆看到这一幕，默默地站在原地，神情复杂。 等了几分钟，东叔从草丛里头顶绿叶的钻了出来。 他不仅没事，甚至还啐了一口三轮车离开的方向： “呸，现在的人真没公德心。” “算了，我们直接去问门卫吧。” “嗯，你说了算。”山姆看到对方的惨样后回复道。 园区的门卫还真知道木乃伊是从哪儿来的，指了一下旁边郑向前的厂房，告诉两人，去那里就能买到低价的木乃伊。 一百块一件。 转发图片到朋友圈请亲戚朋友砍99刀，还能打9折。 “离谱啊，这样一个木乃伊，在欧洲，起码要卖300欧元。” 山姆眼神炙热的看向厂房的方向。 他感觉自己来对了。 当年，拿破仑把木乃伊带回欧洲，奠定了木乃伊收藏市场的基础，现在，轮到他来摘桃子了。 (本章完) ------------ 第181章 栽赃陷害 在山姆的催促下，东叔只能临时改变行程，本来打算去这边的玉器工坊看看货的，现在，还是先去买木乃伊吧。 两人刚走到厂房的入口，房子里走出来的人，吓了他们一跳。 率先走出来的，是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 “我们来晚了？这里已经被一锅端了吗？”东叔喃喃自语道。 跟在警察后面，又出来了几位穿着白大褂，提着小箱子的男男女女，看起来像工作人员。 “应该是出事故了，你看，医生护士都来了。”山姆冷静的分析道。 但等到最后，郑向前走出大门，山姆和东叔齐声惊呼道： “卧槽！” “你槽什么？你不应该说王德发吗？”东叔转过头问道。 “我怕伱听不懂啊。” “话说回来，你又在wtf什么？” “因为我认识刚出来的那个人啊，他是和我一样的霉逼。” 东叔简单的解释道： “那个开服装店开得要把自己饿死的黄老板，还记得吗？这个人就是他的表哥。” “对了，你不是也要找他吗？现在找到了。” “是的，我也认出来了。” “没想到他藏在这里，更没想到，警察发现了他，竟然不通知我！” 山姆眯着眼睛，看见不远处的郑向前从兜里摸出了一包华子，想给工作人员递烟，他瞬间明白了为什么。 烟肯定是用钞票卷的，不然没道理一根烟也要拿出来招待客人。 这些人，肯定是被收买了！ 怪不得自己之前报警，到现在都没有回音。 但其实，郑向前只是给来审核生产资质的工作人员，客气的递烟罢了，而且对方还没收。 “先别过去了，你跟我走，我有事要问你。” 山姆拉着东叔走到厂房侧面，一堆水泥管后面，小声的问道： “快帮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个郑先生，付出血的代价。” “血的代价？你要砂仁啊？” 东叔看到山姆目露凶光的样子，被吓得连连后退。 心道一声：坏了，这个黑人犯病了。 “杀了他？那倒没必要。”山姆摇摇头：“我只是想要摧毁他的一切，让他从一个有钱人，变成路边乞讨的乞丐。” “乞丐？我懂了，你想把他的钱和财产全部骗走对吧？”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如果你能想到好办法的话，他的钱到手以后，分我五十万欧，剩下的都给你。” “啊？” 东叔有些艰难的咽了下口水。 好有诱惑的提议。 难道自己人生的转机终于来了？果然没有人会一直走背字啊！ “如果山姆先生你打定主意要出手的话，我这边有几个方案，你可以听一下。” “好，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山姆一听东叔这么快就有主意了，心里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这个大光头，一肚子坏水呀。 东叔给出的第一个方案是“食物中毒”。 既然木乃伊能吃，那山姆以身入局，吃一点，然后去讹人。 反正欧洲人有吃木乃伊的传统，郑总卖的时候也肯定不会说东西不能食用。 “到时候搞个担架，你往这个园区门口一躺，姓郑的就等着赔个倾家荡产吧！” “哈哈哈哈！” “你在笑什么？”山姆有点摸不着头脑：“100块的木乃伊，你敢吃吗？” “你敢吃的话，我少要十万欧，你来表演。” “我……算了算了，这个方案作废。” 东叔本来想的是，黑人的消化能力强，非洲那边什么玩意儿都吃，但是他突然意识到，山姆是英国人，甚至可能是黑色的“绅士”。 这样的人，或许要体面一点的方法，让他在公共场合装食物中毒，确实有点没面子。 “我还有一计。” “你可以让你的太太，假扮成你们国家的富商，去骗这个姓郑的，给他下五千万的订单，然后我找人想办法搅合他们的生产，让他们没法交货。” “这样到了交货的日子，他们交不出来，就要赔钱。” “只要合同的金额足够大，违约金定得足够高，绝对可以让他赔的倾家荡产，甚至把整个工厂赔给你。” 东叔的话，让山姆眼前一亮。 这个方案他喜欢。 他想要郑总破产，去街上讨口子，这样他就能用一枚硬币，狠狠的羞辱对方。 同时，他也想进一批木乃伊的货，回欧洲做生意，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直接挣够下半辈子的养老钱。 属于是既要又要了。 但是他对东叔说的“搅合工厂生产”这件事，持怀疑态度。 这个大光头，真的有这样的本事吗？ “山姆先生你信不过我的能力？” “信不过，你说你在青州古董圈很有名气，但根本没有一个人认识你。” “不对，我不严谨了，有个服装店老板认识你，但那是服装圈的，和古董没关系。” “那完全是意外。”东叔振振有词的说道：“而且这不是在青州了，往回走五公里就是临州，我的主场。” “懂什么叫主场作战吗？” “我懂，但是主场也有输球的，所以你得先给我展示一下你的实力。” “没问题，那我就给你打个样儿吧。” 东叔邪魅一笑，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工厂老板吗？直接安排人来给他砸…… 等等，好像有警察在这里。 万一找的人来砸场子的时候，警察也在，那不是送人头吗？ 嘶——好像真有点难度啊！ 看东叔愣住的样子，山姆心领神会的笑了笑。 “怎么了，是不是想到警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可能！”东叔当即反驳道：“就算不违法，我依然能找他的麻烦。” “比如？” “别急，让我先想想。” “行，那你慢慢想，我先回去准备合同的事，咱们分头行动。” 山姆鄙视的看了东叔一眼，他知道这个人有点靠不住，不过没事，他已经想好了怎么搞破坏。 实在不行，就一把火把这个仓库一样的工厂给烧了。 …… 一周后，山姆的太太贝拉，化身英国国王的弟妹——伊莎贝拉，从郑总的工厂买下了3000件现货，并且下了50万件的订单。 她和郑总签了个5000万的合同，定金50万，双方约定好，无法交货的话，需要赔偿违约金2000万。 签完合同，山姆的妻子直接带着货回国了，留山姆一个人在国内操作。 在送妻子上飞机后，满肚子坏水的黑人，第一时间拨通了东叔的电话。 可以开始行动了。 当晚，市局接到报案，曾经找郑向前购买旅游纪念品的顾客，主动自首，称自己买到了真的出土文物。 包括若干青铜器、陶俑。 都是当时郑总搞特色旅游项目的时候，游客重金买的。 只不过当时郑向前卖的是工艺品，现在却被人替换成了相似的真品。 山姆毕竟在国内做过多年的文物生意，有不少的关系。 虽然现在文物没法出境，但是买几件盗墓贼手里的存货，通过东叔的人脉关系，栽赃到郑总的头上，还是可行的。 …… 因为用的是真商周的青铜器，市局的老文物警察刚把东西接到手里，脸色就变了。 这大概率是真货啊！ 他马上让局里的其他同事去抓人，自己则赶紧把这件事上报了上去。 当晚，嫌疑人郑向前在临州梦巴黎夜总会落网。 在他落网前两分钟，张扬接到了郑总打来的电话： “张哥，我出事了。” “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这次估计有点难搞。” “你明天一定去一趟我的工厂，我的秘书会把一切跟你交代清楚。” “出什么事了？”张扬对着电话问道。 但那头传来的是“嘟嘟嘟”的电话挂断的声音。 “怎么了？” 坐在张扬对面的黎紫，露出询问的目光。 两人在江上的游轮上吃晚餐呢，本来吹着清风聊着天，不知道多惬意。 但郑总这个电话，把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 “没什么，一个朋友好像出了点情况，不过这种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张扬说着说着，突然有点想笑，感觉郑总再这么玩下去，进局子的次数要远远超过自己了。 他学《刑法》的目的，该不会是为了更高效的触犯刑法吧？ “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明天先去看看情况。” “要我一起吗？”黎紫继续问道。 “你明天不是要去看墓室的封顶吗？还是先去忙你的正事吧！” “好，那我们明天一起。”黎紫点点头答道。 “？？？” 张扬伸出手指，在自己的太阳穴画着圈问道： “你是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 “没问题啊，但是你说一个朋友，我默认为是女性朋友，那我就要跟着。”黎紫理直气壮的说道。 “为什么？” “你答应过我，说吃软饭要找我的，那么现在，我要监督你，谁知道你找的是不是富婆？” “哪那么多富婆啊？”张扬无语的说道。 真这么容易被富婆看上，自己上辈子也不至于二十六岁了，还穷得叮当响。 “其实有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黎紫非常认真的说道。 她摆明了要找理由跟着张扬，有点粘人了。 看在这个女人刚刚把一千万尾款打到自己账上的份上，张扬勉强答应了她。 本来说好用今晚的烛光晚餐，当作自己收款后回给“客户”的红包的，但是现在，氛围已经没了。 草草的吃完了饭，张扬直接在青州市区找了个酒店住下。 第二天一早，带着黎紫直奔木乃伊工厂。 (本章完) ------------ 第182章 操控人心 “好啊，张扬，果然是富婆！” 黎紫在车上远远的看到郑总的女秘书，生气的想伸手拧一下张扬的耳朵，但她又怕拧坏了，终于还是没舍得。 “你哪里看出来她是富婆的？”张扬反问道。 “她手上的包是香奈儿的春季新款，身上穿的是prada去年秋季发布会的新款，鞋子差了点，是lv的当季新款……” “你说她是不是小富婆？” 张扬扭头看了黎紫一眼，这就是白富美的眼光吗？ 在他看来，对方挎着一个黑色的小皮包，裙子穿的有点烧，脚下是一双蓝色运动鞋。 很平常嘛！ “这是她男朋友给他买的，他男朋友就是我那个出事的朋友。” “懂了吧？”张扬解释道。 “那她为什么眼睛看你的时候有光啊？” “因为我们背后是太阳。” 张扬很快就和黎紫解释清楚了，不过后来他才知道，黎紫这么快放下戒心的原因，是她觉得，秘书的打扮说明对方没她有钱。 富婆的脑回路确实不一样。 见到张扬，小秘书激动的都快哭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太阳晃了眼睛。 总之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郑总交代她的事，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张扬。 五千万的合同，50万件木乃伊，是重中之重。 郑向前的意思是，不用张扬去捞他，只希望张扬能帮忙暂时管理一下工厂，千万别停工。 事成之后，会给他五百万的辛苦费。 “张总，您会答应帮郑总的忙的，对吧？” 小秘书眼角带泪，一双桃眼眨啊眨的，可怜巴巴的看着。 “伱先把合同拿过来我看看吧。”张扬答道。 他觉得这50万件的合同有点不对劲。 虽然秘书说，对方是先买了存货，然后又加购的，很像是认可了工厂的水平。 但欧洲市场吃不下50万件木乃伊啊。 张扬相信安娜的判断，她妈妈可是专业的。 等他看到合同上“伊莎贝拉”的签名后，心里奇怪的感觉更重了。 怎么这里也有个贝拉？ 山姆的老婆也叫贝拉，会不会是当时介绍的时候，没有称呼全名？ 张扬当即给安娜打了个电话。 后者打电话给航空公司，确定了山姆的老婆，全名就叫“伊莎贝拉”。 没办法，签合同必须用真实姓名，不然没有法律效力。 “所以，是郑总的仇人，为了报复郑总，故意给他下了一个很大的订单，想要撑死他？” 黎紫根据已有的信息分析道： “那这个仇人，也挺有想法的哈。” “没这么巧的，郑总刚拿到订单，就有人去诬告他，有点不想让他完成订单的意思。” “你怎么确定是诬告呢？”黎紫反问道：“万一他真的卖了文物呢？”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我更倾向于是被陷害，不然他就不是让我帮忙盯着这个订单，而是把工厂和女朋友都托付给我了。” 张扬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这剧情，怎么有点熟悉啊？ 对了，之前郑总进去那次就是，当时是托付给他表弟了。 这样分析下来，这次郑向前应该知道自己问题不大，如果像上次那样，已经做好了坐牢的心理准备，早就对张扬“托孤”了。 “这么说的话，有道理。”黎紫也同意张扬的看法。 她主动表示：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是时候给你展示一下我们家关系网的厉害了。” “英国黑人山姆是吧？我很快就能调查出来，他接触过哪些人。” “行啊，那这方面就靠你了。” 黎紫主动愿意帮忙，张扬当然不客气，反正是郑总欠她的人情。 他转头对小秘书说： “工厂继续生产吧，有什么问题直接给我打电话，我随时过来。” “这个伊莎贝拉很有可能想吃违约金，这是我能想到他们送郑总进去，唯一的好处。” “这段时间，很大概率会有人上门捣乱，你及时通知我，我来想办法。” 事实证明，张扬的直觉是对的。 上门的人一波接一波。 首先上门的是审核标本生产问题的林业部门，说是接到有人举报，工厂违法生产动物标本。 还好张扬之前的话，郑总听进去了，找关系把证书弄了下来。 勉强过关。 接着是街道办负责安全生产的人，说有人举报工厂里用危险化学品。 张扬直接把人领进了腌制鸡木乃伊的房间，一点一点的对原料进行介绍，把来检查的人，说得心服口服。 最后是警察上门，说有消费者举报，工厂制作假文物并进行诈骗活动。 结果举报人一看到张扬，直接就说，自己可能弄错了。 因为那个人就是之前在青州古玩一条街摆摊卖货的摊主。 他看到张扬在这里，人都麻了，只想赶紧回家。 张扬好不容易找到软柿子，当然不会让他轻易的揭过去，直接当着警察的面追问他： “只是、有可能、弄错了吗？” “就是弄错了！”摊主心虚的说道。 “行了，那你诬告+诽谤，准备吃律师函吧。” “看我怎么告你就完了。” 张扬轻飘飘的说完，摊主直接慌了，连忙求饶： “老板别这样，是我眼瞎，你就把我当个屁一样放了吧！” “你不想上法院打官司？也行，说吧，是谁指使你诬告我的？”张扬问道。 “没有人指使，就是我自己弄错了。” “你一个摆摊卖木乃伊的人，弄错了？行，那你等着我把你背后的那个大光头揪出来。” “你知道是谁？” “知道啊，他那长相也太扎眼了。” 在郑总出事的第二天，张扬就在园区的监控里，看到山姆和东叔进来的画面。 加上黎紫那边的消息，基本已经把搞事的人锁定了。 不过没实质性的证据，一时间也干不了什么。 但现在，这个诬告的摊主一过来，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诬告陷害罪了解一下？而且教唆的人也是共犯哦！ 张扬让秘书把郑总的《刑法》拿过来，翻到第二百四十三条“诬告陷害罪”，递给摊主，让他自己研究。 半晌，摊主神色复杂的抬起了头，对身边的警察说： “警官，我现在自首，算立功吗？” …… 隔天，东叔在临州的家里落网。 一同被捕的，还有黑人山姆，和几个盗墓贼。 山姆正在给盗墓贼发之前买文物的钱呢，为了安全，他们用的都是现金，而且是在东叔的私人住所里。 怕被人看到，他们大白天的，把窗帘都拉了一起，跟黑社会聚会似的。 这也给警方营造了良好的抓捕环境。 一网打尽不说，还是人赃并获。 看守所里的郑向前，本来都做好了一直上诉的准备。 没想到最后竟然被放出来了。 “什么情况啊？”郑总问来接自己的小秘书。 “其实我也不知道，就张总他带了一个很漂亮、很有钱的女人过来，然后两个人一通分析，就把幕后黑手给找出来了。” “然后呢？”郑总疑惑的问道。 “然后很多人上门找麻烦，张总带着他们各种参观，就把他们都打发走了。” “没有了吗？” “还有啊，最后有人带警察上门来找张总，然后那个人一看到张总，就直接跟警察自首了，说他是诬告的。” “这次真没了。” 小秘书说完，看向自己的老板： “郑总，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郑向前点点头：“张扬是尤里，能控制别人的心灵，坏人都被他控制了。” “原来是这样啊！”小秘书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那老板，什么叫尤里啊？” “这个你不用知道，走吧，庆祝我出来，去给你买个包。” “对了，咱们的订单怎么样了？” “一周前就已经停了啊。” “停了？为什么啊？谁让你停的？” 郑向前一脸震惊，重获自由的喜悦瞬间被一扫而光。 “是张总让停的。” “他说再不停的话，郑总你出来以后，这辈子就只能抱着木乃伊睡觉了。” …… 张扬说的话，可一点儿没有危言耸听。 木乃伊工厂的效率实在是太高了，以至于在山姆落网前，短短一周多的时间，就生产了两万多件木乃伊。 这得卖到啥时候啊！ 至于那个贝拉的订单，指望不上的。 山姆犯的可是贩卖文物罪，除了这次栽赃陷害，之前干过的事，很大概率也要一起算总账。 根据张扬打听到的消息，这个黑人，估计可以去监狱里和他的bro们一起养老了。 那么，已经回到英国的伊莎贝拉，除非疯了，不然绝对不会来履行合同。 山姆坐牢也无所谓，对贝拉来说，就当他跑了。 反正也符合黑人的传统习俗。 所以木乃伊的生产，必须停下来，不然郑总出来以后，在打国际官司、要到合同违约金之前，他得先去卖屁股，好把货款、工资、仓库管理费等等付清。 严格来说，张扬救了他两次，一次是把东叔他们抓住，一次是让工厂停产。 “话说，那么多木乃伊，为什么不让安娜帮忙卖一下呢？” “来，安娜，你回答一下黎小姐这个问题吧。” 古董店里，张扬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左右为难。 他不想当传声筒，所以每当两个女人有问题的时候，他就往后一躺，让她们正面交流。 “因为现在欧洲人已经不喜欢木乃伊了。”安娜解释道。 “运到欧洲只会损失海量的运费。” “那就不运到欧洲啊，运到埃及不就行了？” 门口的走廊上，突然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张扬三人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原来是沈依依，带着她的学姐祝如烟过来了。 张扬赶紧喊在仓库里整理东西的老胡叔，出来帮忙接待一下。 必须得叫个男人出来，不然这小小的古董店里，张扬一男对四女，很难不被压制住。 (本章完) ------------ 第183章 整个大活儿 沈依依自打进了店门，就好像突然失去了语言功能一样，一句话没说，默默的在看。 明明张扬是怕两个女人吵到打起来，才不得不坐在中间调停。 但小沈进来的时候看到的画面是： 张扬半躺在沙发上，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师兄怎么能这样呢？” 小沈在心里不开心的想道： “安娜是上赶着的也就算了，旁边那个、打扮的那么漂亮的姐姐又是谁？” 其实黎紫也有同样的疑问。 我去！怎么一下子来了两个，而且一个比一个年轻？ 刚才说话的那位，看起来像个书呆子，在黎紫的视角，身材长相都很普通； 另外一位姑娘，看起来很可爱，是连同为女性的她，看了都会喜欢的那种可爱。 “张扬，这两位美女，介绍一下呗？”黎紫跟着站起来问道。 “哦，我忘了你们是第一次见面了。” 张扬走到几人中间： “郑重的介绍一下。” “这位是沈依依，她是我的师妹，现在是青州大学历史学院的大学生。” “师妹，这位是黎紫，你叫她黎姐就可以了，你的青铜编钟就是她买走的。” “原来是师妹啊！” 黎紫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笑着走上前和小沈握手，非常熟稔的打招呼：“师妹好。” 安娜看到这一幕，眨眨眼，也走上来握住小沈的手说道：“师妹好。” 沈依依本来还奇怪，黎紫干嘛叫自己师妹，难道她也想加入土坑段？ 但是安娜一上来，她就懂了。 合着两个人都想当自己的师嫂啊？ 有没有问过我师兄和师傅？ “喂，伱干嘛学我？”黎紫不爽的问安娜。 “谁学你了，我本来就认识师妹，你是后来的。” “这种事谁跟你讲先来后到啊，再说了，今天明明就是我先。” “you are so ridiculous……” “停停停。”张扬站出来，赶在两人出英语听力题之前，制止了她们。 没看见还有外人在这儿吗？ “依依，这位就是你在电话里说的学姐，柳如烟对吧？” 张扬看着一脸学霸模样的姑娘问道。 他这样一说，在场的所有人，瞬间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祝如烟身上。 祝学姐弱弱的半举起手： “其实我姓祝来着，柳如烟是网上烂俗里的女主角名字，你可能记混了。不过没关系，你们记住我叫小祝就可以了。” “我这个人没什么好介绍的，你们继续。” “别继续了，依依说，祝学姐你有正事找我，咱们还是正事要紧。” 张扬一本正经的说完，祝如烟疯狂摆手，表示拒绝。 “不，那个不急，你们先吵，刚好我这个人也喜欢吃瓜。” “……”张扬一时语塞。 “谁吵啊？应该不是我吧？”黎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回了沙发上，这时候正一边给她自己倒茶，一边说话。 “肯定也不是我。”安娜站在沈依依身边，亲昵的搂着小沈的肩膀说道。 这个德国妹子终于想明白了，她和小沈的关系，根本不是黎紫能比的。 “行吧，是我。”张扬忍俊不禁的说道：“祝学姐要看我自己和自己吵架吗？” “算了算了，那还是聊正事吧。” 祝如烟坐到桌边，从文件袋里取出了一份她事先打印好的海报。 接着伸手，示意张扬看看。 这是…… 张扬远远的只看到几个蛇形的文字，没有任何头绪。 拿起来一瞧，看到纸上打印出来的图片，一股风沙的气息扑面而来。 图片上是一个留着络腮胡、缠着头巾、中东长相的老头，面带笑容的直视前方，外加双手捧着一件缠满了绷带的木乃伊。 在海报的正下方，是一串黑色的字符，像是某个国家的文字。 “这写的什么？”张扬看向祝如烟。 后者突然笑出了声解释道：“写的是【木乃伊滞销，帮帮我们】。” “图片上这个老头，是埃及文物部门的话事人，哈瓦斯。” “这么能玩梗吗？这是官方的海报，还是私下恶搞的啊？” 知道是什么内容后，张扬看着图片里的老头，也绷不住了，直接笑出了声。 但是突然，他发现这个叫哈瓦斯的老头，手上捧的木乃伊有点眼熟。 再一细看。 我勒个去，这不是自己手工制作的坤坤木乃伊吗？ 张扬都怀疑自己眼了，揉了揉眼睛，但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毫无疑问，那东西就是。 p的图？ 他转过头，看向呆呆的站在一边的沈依依：“师妹，你过来看看。” “我已经看过了。” 沈依依抿了抿嘴，有点像做错事的小朋友一样。 张扬看着她的表情，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什么意思？你不会告诉我，我那件木乃伊，真被这个老头拿走了吧？” “是的。”沈依依点点头，不敢和张扬对视，小声说道：“我也没想到，东西会漂洋过海到埃及。” “埃及？张扬你做的木乃伊，都卖到埃及去了啊？”一旁的黎紫惊喜的问道。 她是真为张扬开心，这感觉，就像她小时候突然知道，原来班主任买的房子是她爸爸卖的一样。 “这没什么好开心的。”对面的安娜泼了盆冷水。 “这位哈瓦斯先生我听说过，他出了名的强势，如果你把这张海报带到埃及的话，估计很快就要去坐牢了。” “我觉得也是。”张扬赞同的点点头。 他刚想问问沈依依，这件东西是不是她直接卖给了埃及人，一旁的祝如烟，忍不住自己跳了出来。 她饶有兴致的看向安娜： “哦？还有懂行的啊！” “这位白人姑娘说的对，确实不能这么恶搞，做这张海报的哥们儿，现在已经在开罗的某个监狱里了。” “所以这件东西，是你运去埃及的？” 张扬疑惑的看向祝如烟。 这女人表现的有点太明显了，而且沈依依带她过来，明显是事情和她有关。 “没错，就是我。” 祝如烟坦然的承认了这一切： “自我介绍一下，我除了是沈依依的学姐之外，还是全球考古乐子人联盟、亚洲分部的负责人……” 按祝如烟的说法，她是在埃及交换学习的时候，加入了这个有些奇怪的联盟。 联盟的创始人，是一位埃及的考古学博士。 这位博士，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乐子人，他本来是哈瓦斯手底下一支考古队的中坚力量。 在经历了被逼着拿假文物写论文后，他的信仰崩塌了，心态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从立志成为学术大牛，变成了去码头整点薯条。 最后创立了这个联盟，主旨是联合一切对考古学绝望的从业者，在没好的世界里找点乐子。 坤坤木乃伊，就是他们在埃及刚找的新乐子。 “你们只知道哈瓦斯是学术泰斗，却不知道他把底下的人压榨成了什么样子，几乎每个手下，都是他满足权势欲望的牛马。” “依依，刚才这句话你替我保密哈，我真的没有影射我们的院长。” “这个角度我也确实没想到，学姐你放心。”沈依依点点头回应道。 “好，那我们继续说哈瓦斯。这个人除了对他手底下的人严苛，对外国人也是一样，他要求国外的学者，只能在他认可的情况下，进行研究和发表成果。” “我当时交换的时候，被他制定的制度恶心坏了。” “像这次，明明大家发现了鸡木乃伊不对劲的地方，甚至在碳14检测上测出了问题，但哈瓦斯依然嘴硬，说没问题，还说鸡木乃伊证明了古埃及人很早就开始养鸡了，畜牧业发达。” “你们说丑不丑陋？” 祝如烟义愤填膺的说完，看向在场的其他人，希望得到大家的认可和支持。 但是很遗憾，一开始没人理她。 安娜在尝试理解“乐子人”这个中文词汇，到底是什么意思； 黎紫听的有点困了，她对考古完全没兴趣； 沈依依在分析祝如烟的心态，她没想到，原来自己的学姐这么变态。 可能只有张扬一个人，明白乐子在哪里。 真把自己造的坤坤木乃伊，收录进博物馆了啊？ 不会以后世界各地的游客，还要买门票去看吧？ 可惜现在还没有公开展览，因为后台的认可值没有暴涨，那个埃及的老头，确实把东西给藏起来了。 看没人说话，张扬主动开口： “那现在你找我，不会是要我在国际媒体上自爆，说那个木乃伊是我生产的吧？” 张扬能想到的更大的乐子，就是这件事了。 但是这位祝学姐听了却直摇头： “没用的，国内的消息，国外的媒体根本不会转载，而且你也证明不了什么，他们只会认为你是个蹭热度的。” “我师兄有制作视频啊！”沈依依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视频里的木乃伊，比他们挖出来时间的还早，这也不行吗？” “视频可以合成。” “那就再做一件。”黎紫不假思索的说道。 “没用，别人会说你是模仿者。” “两件拿起来一对比不就行了吗？按理说，我们照着图片模仿，不可能做的一模一样吧？”安娜反问道。 “哈瓦斯根本不会理你们，他早就把东西给藏起来了。” “你就直说，你想干嘛吧！”张扬看着这个戴着眼镜的姑娘问道。 “我想请张师傅你，再随便做个几百件鸡木乃伊，拿到埃及去整个大活儿！” (本章完) ------------ 第184章 不准偷！ 随便做个几百件…… 当自己是人造流水线是吧？ 张扬无语的看了祝如烟一眼，原来你这个乐子人，是想在我身上找乐子？ “几百件有什么用啊？”他不解的问道：“埃及的木乃伊，动不动就是成百上千件。” “我上次还听说，在什么阿努比斯的地下洞穴里，发现了800万只狗的木乃伊。” “800万只？噗——” 祝如烟直接笑喷了，拍着大腿说道： “这个也是我们团队里的人整的活儿，本来当时发现的是8000只动物木乃伊，后来对外谣传是800万只。不是，你们真信啊？” “就算一年做一万只木乃伊，也要一直不停的做800年啊？而且要多大的洞穴，才能放得下这么多的木乃伊，并且直到现在才被发现？” “你这么说，没道理的。埃及文物部门给出的数据，我们又没法辨别真伪。”张扬耸耸肩，嘴硬了一句。 “确实，但还是很有意思啊，哈哈哈。” 祝如烟笑得有点发狂了。 张扬和沈依依对视一眼，发现小沈的眼中，有和他同样的凝重。 这个学姐，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别介意啊，因为这个数据，就是我在埃及当交换生的时候编的，所以不小心感同身受了一点。” “忽略这件事，咱们继续聊，我准备怎么利用这几百件木乃伊——我要拿它们去国际市场拍卖。” “同时配上这张海报。” “懂了吧？” “这么狠啊？”张扬眼神中带着一点佩服看向眼前的女人。 这女人真有欧美人的范儿啊，突出一个干坏事不为别的，就为顺从自己的本心。 俗称损人不利己。 到时候拍卖会上，一下出现几百件埃及出土文物同款的木乃伊，那真成【木乃伊滞销】了。 “伱这样说的话，几百件少了一点。” “我手头现在有两万多件，你有没有兴趣？” “多少？”祝如烟惊讶的合不拢嘴了：“我没听错吧？单位是万？” “你真没听错。” 张扬笑着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郑向前的名片，递了过去： “这个人就是现在三万多件木乃伊的拥有者，如果不够的话，还可以再加。” “你直接打上面这个电话，联系他就行，报我的名字，可以领满1000减10块的优惠券。” “这……” 祝如烟迟疑的把名片接了过来，放进了手机壳里夹着。 “谢谢张师傅了！” “不客气，我只是介绍了一下资源给你而已，小事情。” 张扬礼貌的回答完，安静的看着祝如烟，意思很明显： 你事情办完了，就该自觉退场了吧？ 祝如烟懂是懂，但却一点儿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反而莫名其妙的拉起沈依依的手，一脸求助的看向她。 “依依？”张扬同样疑惑的看着小沈。 “师兄，其实今天木乃伊的事，还不是重点。” “嗯？那什么是重点？” “师姐她，还想找你定做几件古董。咱们上次不是说，要盘下来一家瓷器作坊吗？” “对啊，所以她想找我做瓷器？”张扬理所当然的问道。 “没错。”祝如烟接过沈依依的话茬说道：“我想请你，帮我做几件古高丽国的瓷器。” “古高丽国？月亮罐吗？” “对！” 听到张扬说出了正确的名称，祝如烟兴奋的点点头，接着一脸期待的看着他问道： “可以吗？” “什么叫月亮罐啊？”黎紫在旁边小声的嘀咕着。 张扬和别的异性这么默契，让她有些吃味。 不过很快这种情绪就消失了，因为张扬完全没理祝如烟，而是先拿出手机，翻照片给黎紫讲解了一下。 简单来说，月亮罐是古代高丽李氏王朝时期，一种白色的、皇室的御窑瓷器。 合理怀疑，就是仿制明清时期的官窑做的。 因为同一时期，当时国内明清的官窑，重心转移到景地镇后，瓷器刚好开始以白釉为主。 李氏王朝的御用工匠们，直接照着学。 “月亮罐最大的特点就是值钱，单论工艺、造型什么的，不如任何一件德化白瓷。” “但它数量稀少，全球就二十几件，比汝瓷还要少。” “而且是偷国唯一不用偷的文物级古董，所以一件的价格，现在的市场价在500万美金左右。” “哦，原来是这样啊！” 黎紫满眼小星星的看向张扬，有学识的男性，在这种时刻最有魅力。 “还不止呢，现存的那二十几件，大部分都在博物馆，比如大英博物馆、大都会博物馆，市场上流通的，加起来应该就一个巴掌。”祝如烟补充说道。 “所以你要拿这种东西去卖吗？” 张扬简单的想了想，觉得这个思路可行。 反正棒子那边的财阀也不缺钱，只要能骗过拍卖会的鉴定师，就能挣大钱。 最重要的是，这种白瓷的月亮罐，大部分是华夏清朝时期的，如果要过热释光检测的话，可以用国内清朝的瓷器底来解决。 但祝如烟似乎并没有想过这样做。 如她所说，她是考古学乐子人，挣钱对她来说，不是最重要的。 她反驳了张扬的想法： “不行吧，这种东西不都在全世界知名的那几个藏家手里吗？一般人根本卖不出去的。” 接着，她解释了一下她的思路： “我想的是，先去棒子国的考古现场，把这种罐子，埋起来。” “嗯？学姐，你这不是给人家送文物吗？”沈依依质疑道。 她最相信张扬的水平了，相信如果是师兄仿出来的月亮罐，除了机器，专家估计很难看出来。 能骗过所有人的眼睛，那假的也能是真的。 不就给棒子专家送业绩了吗？ “没事，挖出来的时候，一不小心砸碎就可以了。” 祝如烟冷笑着说道： “反正他们又不能拿去换外汇，碎陶片放在他们的仓库里占地方就好了。” “我选择月亮罐，主要是为了利用它的知名性。” “一次性发掘出这么多的宝贝，别说他们国内的媒体了，恐怕全世界的媒体都要报道吧？” “但到时候，人们会惊讶的发现，原来和月亮罐一起出土的，还有很多文字典籍，上面详细记载了高丽国在明朝时偷学了哪些东西……” 祝如烟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同样的还有黎紫。 她也跟着“桀桀桀”的笑了起来。 甚至连柜台后的老胡叔都走过来，竖着大拇指说： “这个主意好啊！” “棒子一直偷这偷那的，恨不得把咱们国家的东西，都申报成他们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最逆天的是，很多棒子他真的以为，中医、印刷术、端午等等，就是他们国家原创的，还有人倒反天罡过来，认为是我们偷的。” 老胡越说越气，他是真在网上和棒子文字交锋过的，所以比在场的其他人都要愤慨。 不过他也有一点担心： “你这么玩，如果被发现的话，恐怕会丢脸啊。” “丢谁的脸？”祝如烟明知故问。 “你被找出来的话，肯定会被报道成，是我们眼红了，故意捣乱。” “可是，到时候把东西埋进去的、挖出来的、报道的，都是他们棒子啊。”祝如烟猖狂的笑道。 看老胡叔有些困惑，张扬帮着解释了一下： “叔，你是不是忘了，她是一个国际组织的成员？” “这种活儿，肯定有棒子国本土的人支持啊。” “……” “牛哇！” 黎紫也学老胡，高高的给祝如烟竖了个大拇指： “你这个点子，比在埃及玩鸡木乃伊强多了。” “什么时候把小日子也安排一下？” “不急不急，我们在霓虹那边，正在发展成员，等有实力的队员多了，也是迟早的事。” 祝如烟说完，最后还是把视线放在了张扬身上。 说到底，这件事，还是要张扬同意。 而且还得看张扬做出来的东西的水平，再决定能不能这样做。 在场的其他人，除了安娜因为语言问题，理解不了这件事外，其他三位，张扬的挚爱亲朋们，也都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显然，他们都被祝如烟给说动了。 但张扬不是这样想的。 他考虑的要更深远一点：“只追溯到明朝，够不够啊？” “要不要搞点秦汉时期的遗址，证明高丽那块地方，是古代华夏的流放之地，就像澳大利亚对于英国一样？” “嘶——” 祝如烟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位更是重量级。 虽然听起来很好，但她思考过后，还是艰难的摇了摇头： “我已经和棒子那边约好了，不好临时改主意。” “而且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张师傅你做的东西，是不是符合要求。” “行，我明白了。” “那除了月亮罐，一起出土的东西要不要也交给我做？” 张扬非常主动地问道： “圣旨、诏书、服饰、金银珠宝……基本上除了人体残骸，我其他的都能仿。” “这个……我回去问问。” “张师傅你确定你搞得定吗？这样涉及的东西会非常多哦！” “我可以试试。”张扬微笑着答道：“实在不行，我先保证月亮罐不出问题。” “再说了，我还有一个外援，一直没用呢！” (本章完) ------------ 请假条 端午节河神缺个祭品，赶回老家冒充一下，请假一天。 ------------ 第185章 宝师傅 张扬口中的外援，可是他师傅留下来的宝贵人脉。 是除了那个农家小院外，最有价值的东西了，当然，仅限于目前。 毕竟等师傅出来，说不定还有宝贝。 等到祝如烟走后，张扬赶紧回家，翻出了师傅的小米6，拨通了上面一位叫“宝师傅”的联系人的电话。 资深战狼窑哥说过，如果张扬有一天要对东亚的古董下手，那就找这个人，他门清。 但宝师傅的电话，似乎有点难打通。 张扬一连打了三四遍，每次都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怎么了？没人接吗？”黎紫在旁边悠悠的问道。 “咦？你怎么还没回去？” 早在五分钟前，安娜和沈依依一起去学校的时候，黎紫就说她要回家了，结果张扬一抬头，人还在跟前。 “我不说自己要回家，那两个妹妹怎么会安心的走呢？”黎紫冲张扬狡黠的笑了笑说道。 “好吧，那你先自己找个地方坐。我把这个电话打通了，再来招待你。” “伱开免提嘛，我一起听听，保证不说话。” 黎紫幼稚的竖起右手说： “真的，我发誓，绝对不说话。” “这有啥好听的……” 张扬拗不过黎紫，重拨了一遍，这次打开免提，给黎紫听一下那没有一点儿人情味的提示音。 黎紫听完，信誓旦旦的说： “你这是被拉黑了呀！” “拉黑？不可能吧，这位宝师傅，应该是我师傅的好朋友，我师傅他进监狱了，都没忘记这个人。” “那印象确实挺深刻的。但这真的是拉黑了，不信你换个电话打一遍就知道了。” 看黎紫言之凿凿的样子，张扬当然要试试。 他换到自己的手机打过去，刚响铃了一声，“哐”，电话接通了。 扬声器里传出来一个粗狂的老头的声音： “喂？！” 黎紫无声的冲张扬笑了笑，还真给她说中真相，窑哥真被宝师傅给拉黑了。 不过张扬没空理会她，因为电话那头的宝师傅，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说话啊！哑巴了吗？不会又是nmd什么ai，在识别我吧？” “不是不是，我是真人。”张扬连忙回应道。 “请问，你是宝师傅吗？” “哈喽，听得到吗？” 电话那头突然没声了，张扬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你是专门做东亚古董生意的宝师傅吗？” “你谁啊？怎么知道我这个号码的。”老头反问道。 “我是……” 张扬犹豫了一下。 师傅的电话被拉黑了，这个宝师傅该不会和窑哥有仇吧？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师傅的关系，他也不会找这个人。 “我是青州的冯尧，介绍来的。”张扬老老实实的说道。 “窑哥？你是他狱友吗？” “……不是，我是他徒弟。” “哦，那个呆子徒弟啊。” 老头似乎对张扬有点了解，一下子把他小时候的特点都说出来了。 估计是冯尧和他吐槽过。 “你师父还没出狱呢？” “早着呢，还有两年多。” “窑哥，造孽啊！”老头感慨道。 张扬听这个宝师傅说话的语气，猜这个人和自己师傅关系应该还不错，说不定是一个盗洞里钻出来的兄弟。 “你师父他没出来，你打电话找我，做乜啊？监狱捞人你可别指望我啊！” “不是捞人，师傅说，如果要做东亚的古董生意，让我先来找你取取经。” 张扬表明来意后，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他无奈，只能再次主动开口问道： “宝师傅，你还在听吗？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没，没有不方便。你年纪轻轻的，脸皮怎么这么薄呢？” “你师傅让你做东亚文物生意？这可是一趟浑水啊。” 宝师傅疑惑的问道，但没有拒绝的意思。 好像有戏！ 张扬赶紧解释：“不是，完全是我自己的想法。” 他之前和祝学姐合计了一下，如果按照之前，棒子国文物部发掘各大遗址后，上报的文物记录，来准备东西的话。 那他做完这单，都可以自己备货，开个博物馆了。 因为涵盖的东西太多了，钱币、木雕、服饰、铁器、铜器…… 倒不是那时候高丽国强盛，所以出土的文物多，而是那些出土的东西太少的遗址，根本引不起大家的关注。 更别说在网上找到数据了。 “你小子自己想的？” 宝师傅有点阴阳的笑着对张扬说道： “那你确实挺有想法的。” “你师傅做起来都头疼的东西，你年纪轻轻的也想试试？” “当然了，不然我怎么是年轻人呢？” “这个年纪不尝试新东西，老了就更没有勇气了。”张扬自信的答道。 宝师傅听完，第三次沉默了。 过了一分钟，再次开口时，语气里阴阳的味道已经没有了，而是用正经的语气商量道： “真想做生意，有时间的话，来一趟羊城吧。” “车票我给你报销。” “只要是东亚的古董，我这里都有，你看看你能做哪种，我这里有场地和材料，可以免费借给你试试。” 宝师傅想当然的认为，张扬是想给他供货，毕竟张扬的师傅，以前就是干这个的。 “行，那您这边的地址是？我记一下……” 张扬和宝师傅约好，明天下午，白云机场见。 看到张扬按下挂断键，黎紫长出了一口气。 不能说话，也就不能提问题，可把她憋坏了。 “张扬，快，帮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人刚开始好像有点嘲讽你呀？” “估计是上一辈的恩怨吧！”张扬不以为意的说道：“说不定是我师傅的情敌，亦敌亦友的那种。” “有道理。” “我现在对你师傅也挺好奇的了，什么时候你探监，带上我呀，我也见见长辈。” “你……有机会再说吧。” 张扬刚在师傅面前把形象立起来，让他知道自己靠本事已经身价千万了。 黎紫一露面，以师傅的性格，肯定会觉得张扬吃软饭了，到时候说不定要被数落成什么样呢。 还是等吃了软饭再去挨批吧。 “好，那我们说好了。” 得到张扬的承诺，黎紫乐滋滋的拿起张扬刚刚手写下的地址，拍了张照。 “你这是干嘛？” “订一下机票还有酒店啊。”女人理所当然的说道：“去羊城，你不会要骑共享单车去吧？” “哦，多谢！不用太好的酒店，离这个地址近一点就好了。” “那不行！虽然我去了羊城，就不算有钱人了，但这可是我第一次和你出远门，怎么能将就呢？” “所以还是要订好一点的。”黎紫自说自话的点点头，她把自己说服了。 “？？？” 张扬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直接伸手挡在了黎紫的手机屏幕上，强行打断她的操作。 “黎姐，你也要去？” “对啊，不然我订酒店干嘛？” “和我住一起吗？” “？？？”黎紫困惑的看着张扬：“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没去过羊城，刚好去一次，顺便跟着你看看热闹。” “哦，那没事了。” 张扬把手收了回来，任凭黎紫把机票、酒店都订好，甚至连酒店的牙刷毛巾，都叮嘱了要去外面买好一点的。 姐姐会疼人，这话果然是真的。 第二天出门，黎紫直接把车开到了张扬家门口。 “走，跟我上车。” “出发，目标羊城！” …… 在白云机场见到宝师傅，对方是一个头发白的老头，穿着白色背心、脚踩十块钱的人字拖，手腕上戴的却是十几万的绿水鬼，开的是几十万的仰望，往那里一站，派头那叫一个地道。 “这样的人，肯定在城中村有一栋楼。”黎紫自信的推测道。 “何以见得？” “一看你就不上网，他这个打扮，就是典型的粤省包租公，要么是土著，要么是早些年做古董生意挣了钱，自己建了几栋楼。” “羡慕啊，这就是我梦想的生活，躺平、收租。”张扬小声的感慨道。 可等到了宝师傅的办公室楼下，张扬二人才发现，他们还是想象力不够。 对方在天河区，有好几栋办公楼。 每一栋，都不比黎家的大楼差。 “坏了，我成土包子了。”黎紫在心里想道。 “宝师傅，东亚的古董生意，这么挣钱吗？”张扬好奇的问道。 他狠狠的心动了。 “当然。”宝师傅点点回答说：“你看到的这几栋大楼，都是我依靠自己的努力，加上一点家族传承，置办的产业。” “厉害啊！”张扬竖起大拇指。 他是真心夸奖，但是宝师傅听了，脸一黑，反问道： “哪里厉害了？我都赔了一栋楼进去了，小子，你故意揶揄我是吧？” “啊？我没有呀。” “没有？你师傅难道没跟你讲我的情况？以前他可是逢人便说。” “他没怎么说，起码没说你赔掉一栋楼的事。” 合着这些楼全是家族产业，老头子做生意还赔钱了。 怪不得师傅没和他合作啊！张扬在心里感慨道。 这要是合作了的话，估计自己现在挣的钱，还不够还债的。 “没想到你师傅嘴巴这么严。”宝师傅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自顾自的说道：“那我以后也不说你师傅给人当舔狗，被钓成翘嘴的事了。” “还有这种事？” 黎紫拉了拉张扬的袖子，露出非常感兴趣的表情。 “先谈正事，这个八卦，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解释。”张扬拍拍黎紫的手安抚道。 宝师傅看到这一幕，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他伸手指了指黎紫和张扬，问道： “你们两，是什么关系？情侣吗？” “不是，就是好朋友，刚好她也要过来羊城这边旅游。”张扬用对长辈的口吻解释道，这真是长辈。 “哦哦，那就好。” 宝师傅突然冲黎紫笑了笑，他怎么会看不出来黎紫对张扬的意思呢，他是故意这样问的。 因为…… “我刚好打算介绍我女儿和你认识一下，这也是你师傅以前和我约定好的，现在你们年纪也差不多了。” “啊？”张扬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略显惊讶。 “什么？”黎紫看着宝师傅，眼神眯了起来，后槽牙也咬紧了。 (本章完) ------------ 第186章 棒子什么都偷 宝师傅还真不是开玩笑。 他女儿就在楼上的办公室里，等着和张扬见面。 张扬和她相互介绍完才知道，宝师傅竟然真的姓宝，据说还是成吉思汗的后裔。 不过看宝姑娘温婉的样子，一点儿没有蒙古铁骑的感觉，反倒像是江南水乡养出来的姑娘。 宝姑娘还在读大二，和张扬年纪相仿，据说就是因为年纪差不多，当年窑哥才和宝师傅聊到今天相亲的事。 不是定亲，就是单纯相亲。 据说在粤省，这个年纪相亲还挺普遍的。 宝姑娘是独生女，聊天的时候，宝师傅话里话外暗示张扬，如果两人能成的话，以后这些楼，可以陪嫁一半给他。 黎紫在旁边听着，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下完了，自己连物质上的优势都没有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张扬和这位宝姑娘，说话的时候态度非常客气。 和自己根本没法比。 “刚才的表现不错！”出办公室的时候，黎紫小声的对张扬说道。 “哪里不错？” “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啊，非常的有分寸。” “哦，那是当然。”张扬不以为意的说道：“第一次见面嘛，当然要严肃点，给人留下点好印象。” 留下点好印象……好印象……印象…… 张扬的话在黎紫的耳边不断回响。 她刚刚浮起的心，又沉了下去。 这个女人看着张扬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决绝。 …… 宝师傅做生意的方式比较现代，他开了一家专门的工作室不说，还有艺术品贸易公司做背书。 张扬他们在办公室里聊完，立刻去同一栋楼的顶层，工作室就在那里。 “我们这边做的古董，大部分还是要放在自然条件下做旧的，所以顶楼这个环境，非常合适，日晒雨淋的，刚好。” 宝师傅边走，边和大家，主要是向张扬，介绍他工坊的情况。 详细的程度，在黎紫看来，就像是给未来女婿介绍嫁妆一样。 当然，这是因为她有滤镜。 宝师傅真实的目的，他话里话外都表现的很明显，那就是想让张扬评价评价。 换句话说，就是在炫耀。 “我这里的条件，应该不比你们那个小作坊差吧？” 张扬同为手艺人，当然懂他的意思，听完笑着摇了摇头： “宝师傅，你这里什么都好，但是土呢？没有土，怎么做土锈啊？” “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老头子眯着眼睛笑了笑，示意张扬跟他过去。 几人走到落地窗前，随着窗帘被缓缓的拉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 在12层楼的楼顶上，宝师傅人工造了个小树林，栽种的基本都是茶树，树叶刚好可以用来土法做旧。 “这个土厚三米多，光把这些土运上楼，就了我接近十万块。” “加上植物维护什么的，加起来了我小二十万。” “怎么样？没问题吧？” “这次是真厉害了！”张扬竖起大拇指说道。 他现在明白宝师傅是怎么亏掉一栋楼的了。 就外面这个人造小树林，都可以买两套吴老二家那样的院子了，还附送屋前屋后、一亩多的菜地和农田。 可能这就是包租公的倔强吧，能在自己房子里搞定的事，绝对不下楼。 张扬来这里参观的时候，正好是周末，工作室的员工都不在，但这样参观起来反而体验更好。 宝师傅把一行人带到展厅。 摆在正中间柜台上的，正是祝如烟心心念念的高丽月亮罐。 卖东亚的高仿古董，绕不开这个东西。 “用我一个一个介绍吗？”宝师傅询问的看向张扬。 “您有空的话，还是帮忙介绍一下吧。” 张扬后台就4万多的认可值，他并不打算浪费在高丽的古董上。 瓷器、铜器、铁器、玉器，起码在沁色和锈迹这些点上，是有共同点的，有宝师傅帮忙介绍一下器型和背景，基本就都明白了。 “行，那就从最有名的月亮罐开始吧，这可是高丽棒子的心头好……” 在宝师傅介绍月亮罐的时候，张扬征得他同意，把展柜里的白色瓷器取了出来。 看上去很白很润，但摸上去手感有点粗糙，并没有德化白瓷那种光滑如玉的感觉。 单纯从瓷器工艺上讲，这玩意儿还不如买方便面送的那个白色的大碗。 但是宝师傅说，这东西主要是看残缺美。 “残缺美？” 黎紫歪着头站在张扬身边看了半天，困惑的摇摇头： “看出来残缺了，这里釉面少了一块，底下还有磕碰的痕迹，但是没看出来美在哪里。” “姑娘伱这都看不来吗？” 宝师傅无奈的走上前，接过高仿的月亮罐，平着捧起来说道： “发现没？它是不对称的。” “不对称就是美了？”黎紫反问道：“这不是制作的人水平不行吗？” “不能这么说，高丽李氏王朝的工匠，是去景地镇学习过的，水平没得说，就是刻意这么做的。” “你看，这件罐子的底足和瓶口都非常小，所以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轮满月。” “但月亮本身就是不完整的，所以这体现了古代高丽人对于月亮的观察和思考。” “将艺术和天文学完美结合啊！” 宝师傅的解释，黎紫不说完全同意吧，简直是理解不了一点。 但是在张扬的眼神示意下，她没有继续反问了。 张扬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 老爷子一把年纪了，挣的就是这个钱，你不吃忽悠的话，也别把他问疯掉了呀。 而且，张扬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呢： “宝师傅，你这个也没做旧啊，有没有做旧好的给我看看？” “没有，我们一般是按照客户的要求来做旧。” “一勺清、两勺唐、三勺回到秦始皇、四勺周、五勺夏、六勺回到神龙架。” “明白了！” 张扬听对方这么一说，知道他这里做旧的手段还很原始，看来东亚古董的买家，对做旧这一块儿，要求不高。 这是好事儿，这样他用现代的技术做旧，拿出去可以嘎嘎乱杀。 “好，那我们继续下一件吧，也是我们这里的招牌。” 宝师傅带着众人到了旁边的展柜，柜子里躺着一个木头盒子，盒子里装着一块块大小相近的金属块，上面刻有蚯蚓一样的文字。 “猜猜这是什么？随便猜，大胆点。” “我知道，这是一盒军棋。”黎紫举手说道。 “你还真是大胆……”宝师傅擦了擦头上的汗，解释说：“这是金属活字印刷术的模块，是大寒冥国的国宝级文物的复制品。” “复制品吗？”张扬重复了一遍。 和一般的仿古文玩不同，复制品讲究的是看上去和原件一模一样，主要用于博物馆展出。 “没错，就是复制品级别的。”宝师傅自豪的答道。 “这件东西有什么说法吗？”张扬好奇的问道。 活字印刷术是华夏北宋时期的发明，传到高丽都会是多少年以后的事了，光年份这一块儿，这东西就上不去，所以张扬不觉得这东西有什么珍贵的。 “这是全世界现存最早的金属活字印刷术的活字模块。”宝师傅解释道。 “最早，你确定？” “金属的话，就是最早的。” 宝师傅非常熟练的解释道。 这些知识他早就烂熟于心了，背起来简直是信手拈来： “我们国家的活字，最早是黏土的，后来用了木雕、还有铅制的，但金属的活字，棒子国发现的这一套确实最早。” “几年前都已经申遗成功了。” “所以这种产品，非常好卖。” “这个我信，都申遗成功了，当然好卖。但是我有一个问题啊。” “宝师傅，你也说了，华夏有铅制的活字，铅不是金属吗？” 张扬摊摊手反问道。 他是真不懂，反正以他已有的化学知识来说，铅不仅是金属，还是重金属。 “铅是金属吗？”宝师傅也被问懵了，自言自语道：“那棒子为什么能申遗成功啊？” “这个我知道。”黎紫再次举手解释：“申遗不是专利，只要有传承都可以申遗，一种遗产可以有多种传承。” “因为张扬是非遗传承人，我专门研究了一下规则。” “好吧，那跳过这个活字吧。”张扬摇摇头对宝师傅说道：“我师傅是铁血战狼，我不可能做这种东西的。” “我当然知道你师傅的脾气，不然我们两能吵架吗？” 宝师傅无奈的笑了笑，继续带大家看下一件东西。 这次的东西，把张扬都吓了一跳。 竟然是壁画。 而且看起来是宋代以前的风格，上面伏羲、女娲的形象还比较原始，都是人首龙神。 不过这些壁画色彩鲜艳，并没有做旧过，更像是现代的工艺品。 “你们还有做壁画的？”张扬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嗯，这个比较简单，照着现有的壁画，仿着画就行了。” “是吗？但是棒子买这玩意儿干什么？”张扬有些不理解。 单纯是因为东亚人，对唐朝文化的喜爱？毕竟现存敦煌壁画唐朝的最多。 但这画风，不能说和敦煌没关系吧，简直是完全不相干。 “因为这是他们的祖先，高句丽人的壁画呀！” “高句丽？你说这仿的是，棒子找间谍帮忙偷的，集安高句丽墓葬壁画？” 要不是宝师傅提醒，张扬都快忘了还有这种壁画了。 或许没有敦煌壁画的艺术性强，但珍贵程度真不差。 起码棒子为了这玩意儿，直接钱买人在华夏国内偷，偷了还不认账。 “这个好啊。” “这种仿品，渴望认祖归宗的棒子，还不抢着买？” 张扬嘴角一翘，他的思路逐渐清晰了起来。 (本章完) ------------ 第187章 你和你师傅不太像 “张扬，你的笑容有点邪恶了，收敛点。”黎紫在旁边提醒道。 “不好意思，刚才脑补的有点嗨了。” “宝师傅，您继续吧！” “你小子怎么和你师傅不太像啊……”宝师傅看着张扬脸上的表情，奇怪的问道。 张扬：“……” “有没有可能是师徒，不是父子呢？” “好吧，那确实是我弄错了。” 宝师傅错得快，认错更快，一扭头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接着给大家介绍。 这次，在活字和壁画之后，终于有点正经的东西了。 一件铜鎏金的佛像。 和普通的佛像相比，这一件比较特殊，背光的面积非常大，而且背光上的纹饰比较简单，以单纯的火焰纹为主。 不是中间那一丁点儿佛头的话，还以为是圣火令呢！ “这是什么佛啊？”黎紫下意识的看向张扬。 “如来吧，这长相，总不能是观音吧？再说，棒子现在基本不信佛教了，拜的佛不会太冷门。” “不信佛？那他们拜什么？” “主要信斜教，剩下的人信基督教。” “斜教？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被斜教害死的棒子，多得数不过来，宝师傅经常做棒子的生意，应该有所耳闻吧？” 张扬和黎紫，齐齐看向老爷子。 后者拍了拍额头，难过的说道：“靠北，张扬伱怎么全懂啊？” 宝师傅之前故意没插嘴，他想看张扬能回答到什么程度，等答不上来了他再说话。 结果竟然没等到。 “你连棒子信什么都知道？” “哈哈，这还要提到霓虹服第一男枪，他开枪就是因为斜教，东亚那两个国家，情况差不多。” “怪不得！”黎紫恍然大悟道：“我就说上次有个棒子国烤肉店的老板，脖子上戴个怪兽的项链，我问他是不是哪个奥特曼里的人物，他赶紧把东西捂住了。” “原来是害怕被我看出来是斜教啊！” “差不多吧，那边确实挺多人信这个的。”宝师傅点点头，指着那件鎏金的佛像说：“这东西的原型，也是出土的高句丽时代的佛像。” “张扬有句话说的很对，棒子特别渴望认祖归宗，换句话说，是给他们本就不长的历史，找一个古老的祖先。” “这一点，隔壁的小日子也一样。” “所以像这种佛像，永远不愁销路。当然了，卖肯定还是没有月亮罐卖的好。月亮罐就跟唐三彩似的，已经是出了名的桌面摆件。” 除了铜鎏金的佛像，宝师傅这里还有不少的好东西，比如青白瓷梅鸟竹纹壶、青铜银入丝蒲柳水禽纹净瓶等等。 除了一些描绘高丽人文风景的古画，基本每一件东西，张扬都能在华夏的古董上，找到对应的影子。 不过这些不算偷，算学习和致敬。 起码以前高丽国的人，确实是这样想的，只不过现在的棒子，变得扭曲了而已。 “棒子那边的东西，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霓虹的在楼下，一起去看看？”宝师傅看向张扬，邀请道。 “不用了，这里的东西，够我消化好一阵子了，贪多嚼不烂啊。” “哦？” 张扬的回答，让宝师傅眼前一亮，连连夸赞： “不愧是冯尧的徒弟，不思进取的摆烂，然后还找个伟光正理由的做法，实在是让我感到熟悉。” “额……” 张扬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想到被宝师傅看穿了。 他还真是不感兴趣，所以不想继续下楼看什么倭国的古玩。 等以后乐子人联盟进攻倭国再说吧。 “行了行了，那就这样吧。”宝师傅走过来，安慰的拍了拍张扬的肩膀：“那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是你能做的？” “只要你的价格能比我的成本低，我以后就找你采购。” “宝师傅，你可能误会了……” 张扬把自己来这里真实的目的，大致说了一下。 他是来买东西的，不是来兜售自己的。 这里所有的东西，他一样的买一件，除了那套金属活字印刷的模块。 “全买？你要干嘛？” 宝师傅听完张扬的来意，警惕的问道： “你小子，不会是想把我的生意给偷了吧？买回去照着仿吧？” “好主意啊！”张扬乐得直拍手：“要不宝师傅，你把你客户的联系方式给我吧，以后你的生意我帮你做，你的钱我帮你赚。” “你小子，阴阳怪气的……”宝师傅尴尬的摇摇头，笑了笑。 本来就随口说说，没想到碰了个软钉子，给老头子难受住了。 他连忙转移话题说： “没事，你拿回去慢慢研究吧。我的生意本来就半死不活的，你就是抢，抢的也是别人的生意，抢不到我头上。” “放心吧，宝师傅，张扬才看不上你那三瓜俩枣呢。” 黎紫在旁边帮着说道。 她可是知道，张扬买这些东西，是打算干什么。 黎紫想了想，对张扬眨了眨眼睛，谜语人一样的问他： “一套够不够啊？要不咱们再多买几套啊，不可能恰好一样的一个吧？而且少了也可能没用啊，到时候越多越容易被人重视。” “有道理，不过我打算自己回去做几件，我的水平，你能明白吗？” 张扬挑挑眉，黎紫秒懂，没再说话。 宝师傅一听，眉头皱了一下，心说，这家伙还是要买回去仿自己的东西啊，但是他刚才又说了不在意。 靠，被架住了！ 要不张扬你反悔一下吧。 他出声催促：“就一套，多得没有了啊，买不买？不买走了啊！” “买买买。”黎紫连忙把手机掏出来：“我付钱啊，都别跟我抢！” …… 走出宝师傅的工坊，张扬想了半天，还是决定问黎紫： “其实那些东西没那么贵的，你刚才该让我讲讲价。” “没事，多点钱，你也多欠我点人情。” 黎紫狡黠的冲张扬眨了眨眼。 “图啥呢？”张扬疑惑的问道。 “以后你就知道了。” 黎紫故意躲开张扬的眼神，甚至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张扬前面。 “走吧，跟我去酒店。” “哦，辛苦。”张扬只当黎紫是在呼吸转移话题。 本来以为酒店有猫腻，但黎紫订的酒店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普通的三星级酒店，她住在张扬的隔壁。 两人约好明早起床，一起出门吃个早茶。 (本章完) ------------ 第188章 羊城一夜 “咚！咚！咚！” 晚上，张扬刚洗漱完，突然听到有人在敲门。 他想也没想的回复道：“不用服务了。” “什么服务啊？” 门外传来黎紫困惑的声音。 “没什么，我以为是打扫卫生的呢！” 张扬回应完，赶紧穿好衣服去开门。 没有想象中的香艳画面，黎紫还是和白天一样的打扮，神情有些疲惫，手里拿着手机，似乎还在通话中。 看到张扬，她连忙把手机递了过来： “我大哥问你，他们一不小心把流沙墓给启动起来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直接进去啊？” “现在一点一点挖，太慢了，跟触犯了天条似的。” “没下葬为啥要动啊？”张扬一脸震惊的问道。 “好像是为了测试。” “牛的，测试这么测的啊？你大哥一直这么虎的吗？”张扬毫不客气的说道。 黎紫轻轻皱了下鼻子，无声的点点头，她还打着电话呢，不好直说，但总体上赞同张扬的说法。 当然，黎老大在电话里解释了，他不是虎，工程验收就是这样的流程。 他还找理由说：“如果你没有准备别的进墓的途径，那我感觉伱这个设计，本身就有点不合理。” “哇，好有道理哦。这样吧，重新挖一个，我留一个单独的检验通道出来，这样等以后你们黎家的后人没钱了，就从这个通道进去，直接把你爹的墓室搬空。” “行不行？” 电话那头的黎老大不说话了。 张扬把手机还给黎紫，她接过去以后，用生气的语气反问道： “喂，听不到吗？行不行，你给我说话啊？” “黎洪说话！” “靠！竟然挂了！” “他刚才数落你了吗？”张扬还是第一次看到黎紫发脾气，怎么说呢，还挺搞笑的。 被她的大哥说了一顿，竟然得借着张扬的势才敢怼回去几句。 “是啊，我大哥每次自己脑抽犯蠢，就喜欢甩锅给我，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 “没办法，他是老大，犯错容易被打，但是甩锅给我的话，我爸最多就说我两句。” “但是我真没想到，他40岁了，还来这一套，真是气死我了。” “哈哈哈。” 张扬看着黎紫怒气冲冲的样子，直接笑出了声。 黎紫听到笑声，下意识的有点生气。 但是和张扬对视一下，想到刚才张扬阴阳怪气黎老大的话，她也跟着笑了。 有点解气啊，但是还不够……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啊？”黎紫摇晃着身子在门口问道。 张扬一眼看出她在尬聊，直接建议她：“没话不用硬找话题的。” “哼！那没事了，再见。” “嗯，明天见，晚安。” 张扬听到对方哐当一声关房门的声音，无奈的笑了笑，要是换做前世，自己这时候应该回去找一本书： 《如何获取富婆的芳心》 不过现在，还是先睡觉吧。 他躺在床上刷了会儿逗音，最近古玩圈没啥大消息，文博圈倒是出了个大墓。 简单了解了一下武王礅，感觉没啥好仿的，直接关灯睡觉。 半夜，他熟睡的时候，突然感觉好像被子里钻进了什么东西。 好滑、好香。 张扬的意识还在半梦半醒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对方微凉柔软的嘴唇，突然堵上了他的嘴，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猛然的睁开眼。 和他对视的，是黎紫那一双漆黑的大眼睛。 她长长的睫毛刷刷的眨了两下，随即远离了一点，整张脸出现在张扬面前。 小声的说：“你醒了……” “你干嘛？”张扬赶紧往后挪了挪，想要保持距离，但是他刚做出这个动作，黎紫迅速的靠过来，直接一头钻进了他怀里。 她低声下气的对张扬说道： “别推开我好吗？” “抱……” “你这样，很危险啊！”张扬勉强的抱着她，不知道自己的手该不该搂住。 “我知道，但我不想等。” 光滑的触感，加上胸膛上隐隐的温热，让张扬意识到，黎紫没有任何的隐瞒。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刚一触及对方，黎紫就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本来以为是拒绝。 但对方直接拉着他的手，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干什么。 “唔～” （此处省略783个字）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张扬才缓缓醒过来。 以前大学同学传授的经验是对的，适当的运动确实有助于睡眠。 张扬醒过来的时候，黎紫正用胳膊撑着头，嘴角微微上翘，侧着盯着他： “休息好了吗？” “嗯。” 张扬回以微笑，轻轻帮她把眼前的碎发，撩到了耳后。 这个动作，黎紫的心差点化了。 立刻把头靠了过来。 “还痛吗？”张扬小声的问道。 “有一点，但还好。” “那我们什么时候起床？” “今天可以不起嘛？”黎紫撒娇的说道：“我昨天晚上把机票改签了，变成后天了。” “昨晚？我还以为你计划了很久。” “也不是很久啦。”黎紫低着头笑了笑，伸出手，指了一下床头的方向：“其实是订酒店的时候才想好的。” “咱们两个的房间，是总经理套房。” “哈？还有这种套房？” 张扬撑起身看向黎紫手指的方向，在电视的旁边，竟然有一扇半掩着的门。 黎紫就是从门那边过来的。 “这也太贴心了吧？” “嗯。”黎紫蒙在被子害羞的回答道：“你住的是总经理的房间，我那个是秘书的房间，但反过来也可以。 …… 张扬和黎紫又在羊城待了两天。 这两天，除了下楼吃了一次麻辣烫，两人基本没下过楼，有人再是年轻气盛，但因为老黄牛和耕地的属性克制，还是累得够呛。 “呼～” 直到坐上飞机，张扬才长舒了一口气。 回去了，回到青州，黎紫应该不会这么疯狂了。 他的想法才刚刚从脑海里浮现出来，黎紫已经扣住了他的手，靠过来小声的说道： “我可以去你家住吗？” “可以。”张扬尽管腿抖了一下，但还是这样回答道。 男人没有不可以。 “太好了，刚好我也想看看，你要怎么准备坑人的事。” “嗯哼？你跟我回家，就是为了看热闹啊？” “对啊，不然我就不让你回去了，就和你在羊城定居。”黎紫抿着嘴笑道。 “有道理。”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张扬完全不怀疑黎紫的态度。 她是真的完全把自己交了出来。 “如果是那件事的话，你还是先回家吧，我们白天一起去，之前烧唐三彩的那个瓷器作坊就好了。” “也行，那你也别回去了，就留在青州吧。”黎紫马上想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 “刚好我也想去见见你师傅。” “见师傅吗？”张扬摸了摸下巴：“要不再等等吧，我怕你刺激到他，他一直觉得我在外边当鸭来着。” “哈哈哈，你这是在夸我吗？” “当然。”张扬微笑着答道。 两人正在腻歪呢，突然一道错愕的声音从两人侧后方传来： “张师傅？” “白老师！” (本章完) ------------ 第189章 想多了的白老师 张扬没想到会在飞机上遇上《华山鉴定》的白老师。 这就是缘分呐！ 同样的，白海波也没想到，能在头等舱里看到张扬，还是在羊城飞往青州的飞机上。 他本来就是想去青州找张扬，确定一件事的。 这样遇见，未免太巧合了。 白海波有些警觉的问道：“张师傅你这是从羊城出差回去？” “对，去办了点事。” “哦哦，你的生意都做到华南了啊，恭喜恭喜。” 白海波嘴上说着恭喜，心里却想着，这小子不会是去羊城送货的吧？ 该不会，自己在羊城鉴定的那批东西，就是张国强做的假货吧？ 不然一个青州的手艺人，不远千里来羊城干嘛？ 他记得很清楚，眼前这个张国强，主要的技术是做红山文化玉猪龙。 造假的水平，在他认识的人里，断层式的排在首位。 俗话说的好，“一法通时万法通”，能做红山文化的玉猪龙，那肯定也能做其他的史前玉器。 反正都是玉器。 这样说的话，之前那几件…… 白海波在心里长舒了口气。 也好，这下不用去青州找人了，在飞机上就能问清楚。 刚好他的位置就在张扬旁边，两人之间，只有一个过道隔着。 寒暄过后，他赶紧坐下来，翻出一张手机里的照片，伸了过去： “来，张师傅帮帮掌掌眼。” “这是什么啊？”黎紫赶紧凑过来看热闹。 照片上是一块青色的石头，呈长方形，有一面好像人为的打磨出了刀刃。 张扬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器物，他将照片放大、再放大，直到差不多要出现马赛克了才停下来。 这时候，勉强能看清照片上的土沁了。 应该有不小的年份，很有可能有好几千年。 “白老师，这件东西是新石器时代的东西？”张扬转头请教道。 他只学了史前玉器，对石器还真没什么了解。 因为这类东西，是完完全全的文物，基本不会被划入到古董这一类。 “对，这叫有段石锛。” “这个位置……” 白老师伸过手，指了一下石头上面缺了一块的地方，解释说： “有一个台阶，将它分成了厚薄两段，所以叫有段石锛。” “农村的锄头见过吗？这东西的用法差不多，在木头中间挖一个方形的槽孔，把薄的这一端给镶嵌进去。” “不过石锛这种东西，不是用来锄地的，大概率是木匠用来开凿树木的。” “哦，明白了。” 张扬把照片转了个方向，这下就能看出来是怎么用了。 按白老师说的尺寸，这玩意儿就十多厘米长，很有可能是古人随便携带的工具。 “你在哪里见到的这些东西啊？”张扬好奇的问道。 “一个小型的藏家交流会，这是其中某位资深藏家的藏品。” 白海波没有说实话，其实这是某位大金主，出了大价钱想买的东西，请他帮忙参谋参谋。 不过他也不会对张扬说实话，因为在他眼里，张扬是有嫌疑的。 “来，伱继续翻下一张照片。” “还有吗？” “嗯，不止一件，你看看有没有眼熟的。” 白海波说话的时候，仔细观察着张扬的面部表情。 石锛的下一件，是一件盾牌形的兽面纹玉饰。 这件东西，张扬看出了一点名堂。 上面的纹饰是人首兽身，好像戴着羽毛发饰的神人，骑在凶神恶煞的野兽身上。 这样构造的图案，似乎是良渚文化非常有名的神人兽面像，在考古圈子里被称为“良渚神徽”。 “你看出来了？”白海波敏锐的察觉到，刚才，张扬的瞳孔缩了一下。 他的心也跟着紧了一下。 心里忍不住小声哀嚎： 别这样吧？好不容易能吃点高额的佣金，结果是你们造的假古董？ 但张扬接下来的话，让他稍微松弛了一点。 “我看着，这好像是良渚文化的神徽盾牌纹饰。白老师，这件和刚才那个石锛，是一起发掘出来的吗？” “发掘？你为什么这么说？”白海波反问道。 “不是吗？” 张扬对这类文物的认知，还停留在当初那个博物馆员的程度，困惑的问道： “良渚文化的文物，不应该都是最近几年考古发现的吗？肯定是出土的吧？” “那还真不是。”白海波摇了摇头。 他看张扬的表情不像是在装傻，心里舒服了很多。 所以兴致勃勃的给张扬和黎紫介绍了一下，良渚文化流传在外的古董的情况。 这种玉石器的存世量，比张扬想象中的多得多。 良渚文化的遗址，面积超过三十万平方米，这还只是当初的都城，外围的小遗址更是数不胜数。 遗留下来的玉石器数量，自然难以估量。 在上个世纪30年代，早在这个文化遗址被发现出来前，当地就流传着“掘玉”的风气，不少盗墓贼都从盗墓，转行去打洞挖古玉了。 就是因为民间有大量的玉器出土，甚至都要成当地的风俗了，才会引起那个落后年代的考古学家们的注意。 所以良渚文化的玉器，有一定数量的传世真品，这是毋庸置疑的。 “存世量肯定比你之前仿的红山文化玉猪龙，多出了好多好多。” 白海波故意提到之前的事，似有所指。 之前的玉猪龙事件，是他怀疑是张扬或者他背后的高人伪造的原因之一。 金主这次要买一共二十三件玉石器，其中的大部分，白老师都能拿捏。 但有两件，假的很明显，上面有明显做旧的痕迹，还有新刻的划痕。 刻划痕怎么看都像是张扬留的防伪标识…… 再说了，玉猪龙那种个位数的东西都造假，更何况这种大量存世的呢？ 张扬当然也听了出来对方的意思。 合着说了这么多，这位白老师是在点他呢！ “白老师你放心吧，自从上次的事以后，我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张扬拉起黎紫的手，对白海波解释道： “现在我的主要收入来源，已经从仿古工艺品，变成了富婆。” “噗——”黎紫高兴的笑出了声，轻轻的捶了一下张扬的肩膀。 一旁的白海波看的目瞪口呆。 这口狗粮来得猝不及防。 还好他也是老江湖了，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下张扬和黎紫的情态，马上反应过来： 张扬在骗他。 原因很简单，富婆不玩钢丝球就不错了，哪有这样小鸟依人的？ 当自己没见过世面是吧？ 就算这些东西，不是张扬做的，他也很有可能，认识做这几件东西的人！ (本章完) ------------ 第190章 麻老四其人 “我真没说假话，这东西，真不是我做的。”张扬信誓旦旦的说道。 他一看白老师的眼神，就知道，这哥们儿想多了。 不过这不也怪人家，毕竟张扬之前干的事，确实不太地道，可能给白老师的冲击太大了。 以至于现在下意识的怀疑自己。 “可是我还是有点不信。” 白海波摇摇头，示意张扬继续往下看： “你别装不懂，直接告诉我，这是什么？刚才的良渚神徽你都认识，这件东西没道理不懂。” “对，张扬你别怂。” 黎紫在旁边小声的鼓励道：“就算是伱干的也别怕，我认识全青州最好的律师，肯定能把你摘出来。” “哈哈哈，紫姐你别捣乱了。” 张扬轻轻捏了捏黎紫的手，后者立刻把自己的嘴捂了起来。 他又转向白海波：“这件东西，我还真认识。” “良渚文化玉器里最典型的三叉形玉饰，对吧？” “像一只鸟往上展开翅膀一样，也是良渚人神鸟图腾的一种表现形式。” “对，你说的没错。” 白海波没有太多的表示，肯定完张扬的回答后，主动伸手，帮忙划到了下一张图片。 “这件我也认识，碧玉四层兽面纹琮。” “下一件呢？” “玉兽面纹鱼形珮，应该是一对，这里只有一件吗？” “666。” 白海波看张扬的眼神，从怀疑变成了肯定。 史前的玉石器，造型都是很抽象的，除了一些石器，能看到现代工具的影子，其他大部分东西，一般人都认不出来器型。 但张扬显然不在此列。 说他专门研究良渚文化都有人信。 “张师傅，摊牌吧，有哪几件是你的作品？还是说，都是你在羊城卖的货？” “白老师，要不你再搞几件石器我认一下呗，我保证自己不知道。” “没必要了，你的水平，就像中午十二点的太阳，已经很耀眼了，我不去暴晒也知道，太阳底下肯定睁不开眼睛。” “额……谢谢夸奖。” 张扬在对方的手机里没找到其他的照片，有些遗憾的还了回去。 其实他承认东西是自己做的也没事，只不过刚好趁这个机会，让白老师这样的专家，免费给自己和黎紫讲解一下玉器知识。 无聊的旅途中，有这么点妙事，还是挺有趣的。 有点乐子人的嫌疑。 当然，张扬还是有节操的，他最后一脸严肃的告诉对方： “白老师，我也跟你说实话，这些东西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如果我骗了你，就罚我……这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不用这么重吧？” “要的，不然我感觉你要内耗死了。” “好吧，那我信你了。” 白老师点点头，直接往座位上一躺。 这下他更难受了。 不是张扬做的假古董，那是谁啊？世界那么大，自己去哪里找呢？ 张扬看白老师一脸郁闷的样子，知趣的没有去打扰他。 继续和黎紫小声的聊天去了。 “张扬，这个白老师怎么怪怪的啊？”黎紫贴在耳边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啊，不过我怀疑，肯定是他给我看的照片里的东西，里面有假货，但是他没发现。” “结果被人打脸了。” “所以心里有个坎，一直过不去。” “这样啊，那他也挺可怜的。”黎紫点点头说道。 “谁说不是呢？现在有些人，造假古董不为了挣钱，就为了打专家的眼来出名，挺离谱的。” “人家鉴宝专家也不容易啊，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 “阿嚏！”张扬小声的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空调太冷了吗？”黎紫关切的问道。 张扬摆摆手：“没事没事，估计是谁在说我坏话呢！” …… 之后的几小时，白老师一句话没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要不是时不时有鼾声传来，张扬都想让乘务员看看，他是不是气晕过去了。 等到下了飞机，在去出站口的路上，白海波又追了上来。 “不好意思，最后再打扰一下你们。” “你们认识青州一个叫麻老四的手艺人吗？听说他是专门卖仿古玉器的。” “张麻子的麻吗？” “对，就是麻木不仁的麻。” “不认识。”张扬摇摇头，看向黎紫：“你听说过吗？” “我想想啊……” 黎紫露出思考的神色，最后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白海波听完，有些沮丧的走了。 这个人，是他刚刚收到的小秘书发来的关键线索，据说这批有问题的货，就是从一个叫“麻老四”的古董贩子手里，买过来的。 到底是真是假，直接找到这个麻老四就清楚了。 顺便也能帮背后的金主调查清楚，这到底是不是一个针对他的局。 “行了，那多谢两位。” “张师傅，我就不打扰了。” “客气了。”张扬对着白老师拱拱手，目送对方离开。 等到人完全消失在视线里，他把黎紫搂了过来，在她耳边问道： “你认识麻老四对不对？” “不认识啊？”黎紫无辜的眨眨眼。 “别骗我了，你刚才说话的时候拱鼻子了，这是说谎时的微表情，你肯定知道这个人。” “是吗？”黎紫拱了拱鼻子，伸手摸了一下。 但她看到张扬脸上忍俊不禁的表情，马上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自己刚才的行为，完全是变相的承认，她说谎了。 “好吧，我确实认识这个人，但我不知道白老师找的是不是他。” 黎紫摊摊手解释道： “我记得我爸曾经说过，他以前想找麻老四设计墓室来着。” “因为这个姓麻的，是本地以前非常有名的盗墓贼，只不过金盆洗手很多年了。” “但是不知道最后为什么没谈成，落到了你的头上。” “然后呢？没了吗？” “没了。” “就这？那你完全可以告诉白老师啊！” 张扬表示不解。 “告诉他的话，今后这几天，他还不有事没事就来烦你啊？” 黎紫摆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说道： “等咱们把棒子的事忙完了，要是白老师还没查出来，咱们再提醒他。” “不过我说实话，稍微找点行业里的老人，肯定能打听到。” 张扬仔细一想，黎紫说的确实有道理。 祝如烟那边的事，和白老师的烦恼比起来，确实更重要。 而且白海波也没说他要找姓麻的干什么，万一只是喝喝茶、谈谈生意呢？ 所以还是先去把棒子国的古墓搞定吧。 听说庆尚南道那边，祝如烟已经连地址都选好了。 坐西朝东、背靠大山，是大吉大利的福地，不得出土点好东西？ 祝如烟自己也挺急的。 张扬刚和黎紫入住青州的酒店，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张师傅，你那边能不能先帮忙确定一下遗址的大小啊！” “这么急吗？” “确实还挺急的，确定了主墓室的位置，棒子那边要往外围埋些东西，慢慢吸引考古队的注意力了……” “专业啊！” 张扬听完祝如烟的策略，肃然起敬。 不愧是考古乐子人，感觉比安娜她妈妈伪造青铜剑的发掘现场，还要科学一点。 “那就先设计个一百二十平方米的遗址吧。” 张扬想到了一个自己最省力的办法，就是找一个一百二十平的毛坯房，然后按照墓室的方式，一比一的设计。 到时候拆分下来，完整的一套搬到棒子国去！ (本章完) ------------ 第191章 世界级的文化遗址 在张扬把全套的东西交给祝如烟一个月后。 棒子国、庆尚南道咸阳郡、偏远山区的某个村庄里，人头攒动。 上一次这里这么热闹，还是麦克阿瑟撤军路过。 这次，是因为考古队。 七八辆考古队的车，全部整齐有序的停在村外，村民们保守估计，车上起码下来了三十来号人。 对一个几百人的村庄来说，绝对算是大阵仗了。 不过在村民们看来，这很合理，因为就在上周，有人做下葬的法事的时候，在这边的荒地里，挖出了大量的古钱币。 然后全村掀起了一股挖钱热。 阿西吧嘞，还种什么地啊，都去村外那块荒地挖钱啊！ 但好景不长，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附近几个村子，也传到了咸阳郡官方人士的耳朵里。 经过郡文物部门的确认，发现挖出来的，大部分都是华夏北宋时期的铜钱。 当年这块土地还叫高丽国，北边和辽国接壤，但因为辽国也用北宋的铜钱，所以高丽境内最早用的也是宋朝的货币。 因为有这样的历史背景，之前咸阳郡也挖出过一些的宋代货币，甚至还有些刻着汉字的宋代文物。 但大都零零散散的，不成规模。 这次出土的铜钱数量之多，面积之大，在整个庆尚南道尚属首次，让整个考古队都为之一振。 所有考古队员进村前，都有一个念头： 难道说，我们这里也要有自己的国家级文物古迹了？ 这要是真的，他们后半辈子就有着落了。 他们中的一部分，开始挨家挨户找村民们收缴之前挖出来的钱币； 另外的人则分成了两组，一组负责在地图上标记出现过钱币的地点，另一组人则负责田野取样调查，简单来说就是下铲、看土样。 很快，遗址被圈在了一个五千多平方米的范围内。 剩下的工作，就该上机器了，金属探测仪什么的，全都安排上。 “滴滴滴～” 一时间，这块荒地上到处是仪器的叫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排雷来了。 考古队带的几十个标志牌，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全部用光了。 满地都是标识。 挖出来是什么样现在还没人能预知，但这个场面，已经很夸张了。 考古队的负责人比较急躁，直接安排人挖了个一米见方的采样坑。 结果刚挖了三十几厘米深，就找到了满满一把的铜钱。 每一枚都有很重的土锈，有的甚至好几枚粘连在一起。 一看就是文物啊！ 考古队员的手都忍不住抖起来了。 上一次碰到这么多的古钱币，还是在华夏参观学习的时候。 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 其实就是祝如烟他们买的最便宜的宋代筒子钱，被腐蚀的连上面的字都看不清那种，几十块钱一斤，一共买了两百斤。 这才挖出来半斤不到，现场的棒子考古队，就已经开始欢呼了。 有了样品坑给他们的勇气，这块荒地立刻被保护了起来。 而随着发掘工作的逐渐深入，考古队员们的情绪也越来越高涨。 除了土壤深层里埋的铜钱，他们在浅层的土壤、三四百年前的地层里，竟然发现了两个月亮罐的碎片。 碎片内有疑似香灰残留。 和月亮罐在同一地层被发现的，还有不少有机物的残留。 拼凑出两件完整的月亮罐，确定没有看错后，考古队的队长一脸凝重，当即决定：开会，一起研究一下。 “我觉得这可能是祭祀的遗址。” 专家甲率先给出自己的判断： “月亮罐可能被用作装香灰的祭坛，里面残留的香灰就是明证。” “说点我们没看出来的好吗？” “对啊，这很明显是把月亮罐当成香炉了，但是这么珍贵的瓷器，怎么会被用在这上面的？谁能解释一下？” “对啊，解释解释。” “阿西吧！我们不是在开会吗？你们几个神经病怎么好像在质问我一样？没记错的话，我比你们所有人年纪都大吧？” 专家甲一脸不爽的看向旁边的专家乙，后者感受到前辈的威压，立马对他点头致歉。 在棒子国，同一行业内，年龄就等于话语权。 为了避免再出现这样僭越的情况，在场的人互相报了一下出生年月日，按照年龄的大小重新排了一下座次。 排在倒数第一位的专家吴世勋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自己这哪是来开会啊，这是来当受气包的。 大家讨论的非常热烈，他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被盯上，但即使这样，最后还是被人发现了。 “世勋啊！” 排在第一的专家甲开口，直接点他的名。 “到！”吴世勋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你来说说，为什么珍贵的月亮罐，会在这里被当成香炉呢？”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被祭拜的人，身份非常特殊，所以当初李朝（棒子国13-19世纪的统治者）的皇室贵族，才要用这么珍贵的器物来祭拜。” “有道理啊，那世勋伱觉得，接受祭拜的人会是什么样的身份呢？”专家乙接着问道。 “有可能是李朝皇族的祖先。” “合理。”专家乙冲大家拍拍手：“来，大家都记住世勋研判出的结论啊。” “如果领导或者外边的人问起来，就把他的说法报上去。” “至于大家心里有不同意见的，先保留下来，能发掘完了再说。” “明白！”老东西们都点了点头，觉得这样做非常的合理。 晚辈就是用来背锅的。 到了媒体采访日的时候，专家丙的话，成了考古队一致对外说辞。 “没错，根据我们世勋专家的研判，就是李朝皇族在祭拜他们的祖先！” “不可思议吧，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就是我们的世勋专家啊，敢于下判断。” 这说法一传出去，立刻成了庆尚南道最大的新闻。 当地各家媒体纷纷开始报道： 《月亮罐都只能当祭品？祭拜的到底是谁？》 《疑似李朝皇族祖先墓葬被发现》 《庆尚南道考古大发现》 《我们又一次见证历史……》 标题一个比一个有噱头，加上棒子国本来就小，这个遗址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国家。 咸阳郡的这个小村庄，陆续涌入了几十家大大小小的媒体，实时报道着考古发掘的情况。 那个叫世吴勋的考古队专家，这下真的冒汗了。 他知道，这要挖出来不是李朝皇族的祖先，他的学术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 怎么解释都没用。 于是，他一个五十二岁的资深考古专家，被逼着时时刻刻待在考古发掘第一线，每天工作的时间比负责发掘的民工还要久。 基本上是007工作制。 终于，在他满头黑发几乎熬得全部变白的时候，终于挖到了深埋在地下数米的遗址。 一座全部用石头垒成的建筑，呈一个梯台形，好像古代的祭坛。 大小也和祭坛差不多，长九米，宽九米，面积很大。 “这是……” 吴世勋看着这个建筑的结构，思考了好一会儿，突然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他赶紧翻阅手头的资料，并且很快锁定了目标。 仔细对比了一下，几乎可以确定： “这完全就是高句丽古墓群里五盔坟的样式啊！” 庆尚南道这个地方，曾经是高句丽和新罗接壤的地区，按照疆域划分的话，咸阳郡这一片，确实是属于高句丽。 但这仅仅是地图上的划分。 事实上，在现在的棒子国境内，根本没有发现任何高句丽遗址。 一处正儿八经的遗址都没有。 这也是棒子国寻根到高句丽、却始终得不到被认可的原因。 如果这次，他的判断没错的话…… 吴世勋紧张的咽了下口水，那这里可能就不是国家级的文化遗址，而是世界级的了！ 对他本人来说，更是意义非凡。 因为这意味着，他“研判”的结论成真了，到时候他就是这个墓葬的第一发现人。 吴世勋捏了捏自己有些激动到发抖的手，他要再做最后的确认…… (本章完) ------------ 第192章 西八，我们有根了 “世勋，你再说一遍，发现什么了？” 临时办公室里的专家们，对刚刚听到的说法感到震惊。 都怀疑自己幻听了。 但吴世勋的样子不像故意夸大，而是理直气壮、非常兴奋的说道： “根据初步的观察，基本可以确定，就在刚刚，我们发现了庆尚南道，乃至整个大寒冥国，唯一的高句丽古墓遗址。” “墓葬的造型和墓砖外面的纹饰，都符合高句丽晚期贵族墓葬的特点，这一点我们在华夏的时候，已经系统的学习过了，绝对不会认错。” “你确定吗？” 专家甲惊讶直接站了起来，接着又晃晃悠悠的坐了下去。 起猛了，头有点晕，但是那份激动的情绪，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基本确定，但是具体埋葬的是谁，还需要打开墓穴以后进行确认。” 吴世勋回答的非常有底气。 开墓葬就像开盲盒，这次的盲盒对他来说要求非常低，只要开出来的是高句丽人，他就无敌了。 就算后来研究证明，月亮罐不是在祭拜高句丽的墓，只是小孩子不懂事，摆着玩的，文物部门的人，也会把这认定为是李朝皇族在祭祖。 因为这样就能间接的确认，高句丽人是现在大寒冥国所有国民的祖先。 这样，大家就有根了！ “阿西吧，世勋你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不赶紧来告诉我们？”有专家语气不爽的问道。 “因为我要对自己的结论负责。” “好好好，希望伱真的能负责。” “那就不劳你们操心了，毕竟我是遗址的第一发现人。” 老专家们在吴世勋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墓室的正面。 但凡是有点见识的，见到这个样子的墓葬形式，心里基本已经认同了“这是高句丽古墓”的判断。 现在最大的悬念，就看里面出的是什么货了。 按理来说，这样的遗址应该直接保护，不应该打开的。 但就像当年要打开定陵看看万历的尸骨一样，现在的考古队，别说队伍里没人拦着，就算有前辈拦着，也得给他打晕了，先看看这国内唯一的高句丽遗址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听说高句丽的古墓里都有壁画，会不会因为氧化损坏啊？” “不会不会，我见过之前找罕见偷回来的那些，根本没有氧化一说。” “这古墓又不是完全密闭的，要氧化早就氧化了。” “希望壁画是完整的，这样申请世界文化遗产的时候，会是加分项。” “希望能出点珍贵的器物，我们庆尚南道的博物馆，文物实在有点少。” “来两件青铜器吧，我们就缺这个。” 打开古墓前，考古队的队员们已经开始许愿了。 还有人找来了熟悉的记者，让他们在外围帮忙记录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对着墓许愿是没用的，应该直接去青州找一个叫张扬的手艺人。 …… 随着一块块墓砖被搬开，一条狭窄的墓道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专家甲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吴世勋紧随其后。 他顺着墓道走进主墓室，借着专家甲手中的灯光，看清了墓室内墙上满满的壁画。 红、褐、绿、黄、白、粉、黑……各种颜色勾勒出了各种美妙的图案。 这是在整个棒子国都独一份儿的古迹。 “世勋，别让他们进来了。” 专家甲提醒了一句，吴世勋马上反应过来，既然有壁画，那这墓主人是高句丽人的身份，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这时候就没必要分享给其他专家了，自己这两个人先多看一点，等会儿就是他们接受采访。 他赶紧后退了两步，把墓道给堵住了。 “怎么了？为什么不往前走。”他身后的专家问道。 “前辈说这墓里有蹊跷，他要先研究一下，等下人多眼杂，怕出问题。” “这样啊……” 吴世勋身后的专家将信将疑的，把这样的解释，传递给了后面的人。 大部队开始纷纷往后退出墓道。 但吴世勋自己动都没动。 他假装在拦人，实际上却在有限的视角，观察着墓室里的一切。 在他正对面的墓室中间，躺着一具石棺，造型比较朴素，没有太多里胡哨的雕刻。 但是在石棺的前面，摆着不少的青铜器，一看就是珍贵的陪葬品。 不过这些器物，只是短暂的吸引了一下他的注意力。 吴世勋很快就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了棺材正后方那面墙的壁画上。 壁画上面人物众多，大部分都是传说中的神仙： 比如人首龙身，捧着月亮的女神，就是传说中的女娲； 同样人首龙身，捧着太阳的男神，则是伏羲； 牛首人身，拿着禾穗的是神农氏； 长着翅膀拿着火把的神人是燧人氏…… 除了这些华夏文化传说中的神仙，在石棺的正后方、墙壁的中心区域，画着一个站在龙首上，头带平冠，身着绿色长袍的神人。 神人的正前方，一个似乎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人，正冲着绿袍神人单膝跪地，双手举着一根棕色的棍子。 好像这根棍子是神仙赐予的。 专家甲在墓室里转悠了一圈，最后的视线也停留在了这张壁画上。 他一回头，发现吴世勋正看着壁画出神，赶紧走过来小声的问道： “世勋，你怎么看？” “我觉得画面里的那个黄袍人，应该就是墓主人，或者说是他想象中的自己。” “那个绿袍的神仙呢？” “应该是天帝一类的人物，君权神授就是这样的。”吴世勋猜测着说道。 “有道理。” 专家甲点了点头，指了指墓道外的方向，示意可以准备出去了。 现在该他们两个人接受采访了，至于后续的研究，肯定要交到更专业的人手里。 “世勋呐，之前是哥没看出来你的才能，你不会怨哥吧？” “不会不会。”吴世勋连忙摇头。 “那太好了，等会儿我们一起接受采访，把咱们的发现，详细的告诉来采访的记者们。” 专家甲特意在“咱们”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暗示从现在这一刻起，想出风头就必须得带上他。 吴世勋心里无奈的笑了笑，回答说：“没问题，前辈你就放心吧。” 很快，庆尚南道发现高句丽古墓的事，出现在了棒子国的头版头条。 并且在两天后，无缝对接了bbc，进入了国际视野。 一篇名为《大寒冥国的祖先就是高句丽人，已经发现了明证》的报道，迅速在国际上传播开来。 同一时间，大寒冥国文化体育观光部国家遗产厅，也宣布将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将新发掘出的部分高句丽文物，展示给全世界。 不过在确定发布会上要展示什么文物的时候，国家遗产厅的负责人却犯了难。 因为从古墓里发掘出来的器物，上面的汉字实在是太多了！ (本章完) ------------ 第193章 逆天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上的文物不能出现汉字，这是我们的底线！西八！” “最后再跟你们强调一遍，我们是寻根，不是要认祖归宗，高句丽可是比唐朝还要强大的国家，这样一个强大的帝国，怎么可能用华夏的汉字呢？” 国家遗产厅的领导对着吴世勋所在的特别行动小组，再三的强调道。 说完之后一摆衣袖，气冲冲的走了。 留下一群专家大眼瞪小眼，相互之间对视一下，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苦笑。 领导说的好，但是臣妾做不到啊！ 文物上本来就有汉字，这是要自己把青铜器上面刻的铭文磨掉，还是把瓷器釉面上的诗文涂刮干净？ “其实我们打个马赛克就可以了。”有专家提议道。 “这位在霓虹留过学的朋友，请你冷静点，我们开的是正经的发布会。” “有没有人把文物分个类啊，有汉字的和没汉字的分成两堆，就这么挑也太难受了。” “分类？领导又不在就别挽尊了，直接说把没汉字的那几件挑出来不就行了？” “那就把没汉字的挑出来啊！” “挑就挑，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嘛？” “求求伱们别吵了，能不能给点建设性的意见。” “世勋，你来说！” 我？又是我？ 吴世勋有苦难言。 没想到换了个地方，自己还是最年轻的那个，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是在场所有人里，职位最低的那个。 双重buff加持，弟中弟。 “要我说的话，可以考虑壁画。”他有些无奈的给出自己的看法。 “说说你的理由。” “大家也听一下啊，世勋现在要给出他的关键意见了！” 看着老头子指向自己的手，吴世勋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好像上次，也是这样被一个前辈指名道姓的要他发表意见，他说完以后，就从庆尚南道，直接来首尔了。 这次不会又有狗运吧？ 他赶紧把自己的想法一吐为快： “首先，壁画上面没有任何华夏的文字，虽然这不是壁画唯一的特质，但是和那些普通的瓶瓶罐罐不同，壁画它能反映出高句丽人的独特文化，让每一个看到的人，自然而然的心生敬仰之情。” “刚好可以用来弘扬我们大寒冥国的文化。” “你确定没汉字？”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可是我怎么记得，在壁画的正中间，有好几行字啊？” “那是汉字吗？反正我认不出来写的是什么，在座的要是有认识的，也可以说一下。” 专家们你看我、我看你，几分钟过去了，没有一个人回答吴世勋的话。 确实有字，但都不认识。 汉字他们多少还是认识一点儿的，但壁画上的那几行文字，没有横竖撇捺，如果不是年代不对，都有点像象形文字了。 最后还是一个研究古文字的专家出来解释说： “虽然我也不认识，但是我觉得，那很有可能是高句丽刚刚形成的文字，如果不是被灭国了的话，说不定我们早就有自己的文字了。” “所以世勋展示壁画的想法没错，上面的文字，刚好可以引起领导们对古文字研究工作的重视，另外，我今年的经费还没审批一下。” “咳咳，大家觉得呢？” “我没意见。”吴世勋立刻回复道。 挺好的，就是这种各怀鬼胎的感觉，大家都想通过这件事实现自己的诉求，他就能成为大家目标的最大公约数，什么好事都有他的份。 “我们也没意见。” “前辈都这么说了，我相信您的判断。” “直接就说那是高句丽的文字吧，这样可以和大唐文化区分开。” “有道理啊，以后我们还可以用这种文字大做文章……” 有古文字专家的力挺，吴世勋的方案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但就在大家准备收工回家吃饭的时候，他突然又提出了一个伟大的构想——壁画上的神话人物，也有大用。 “这些神话人物，出现在我们祖先墓室的壁画上，是不是说明，他们也是我们祖先的文化遗产呢？” “咦——” 在场的其他专家，眼睛瞬间亮了。 虽然大寒冥国前面有一个“大”字，但其实很小，面积相当于两个通辽。 在这种地方的国家遗产厅工作，真的挺难的。 曾经有段时间，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全国各地，考察各家各户的祖坟，只要年份够的就计入文化遗产，不管质量，只要数量。 在场的专家，谁家里的祖坟都没有幸免，基本都登记了。 眼瞅着老坟都差不多了，幸好，国家遗产厅的前任厅长，创造性的发明了“抢报文化遗产”这一创举，大家终于可以坐在办公室里，做一点像专家的工作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每个人都积累了相关的经验。 所以大家一听见吴世勋说的话，就已经联想到了要怎么操作。 女娲伏羲？那是高句丽人传说里的人物，是大寒冥国的文化，被卑劣的华夏人偷走罢了。 燧人氏和神农氏也是高句丽人，他们将生火和种植技术传播给了愚昧的华夏古人，没想到竟然被误当成了神。 至于封建社会君权神授那一套，也是学的高句丽人…… 总之一句话，大寒冥国的文化遗产被偷了几千年，还好现在，有他们这些专家在，重新重视了起来。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两个字——申遗。 只有申遗才会成为他们的绩效。 …… 很快到了发布会的日子。 因为是正儿八经发现的古墓，加上国内经济有点差，需要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所以棒子国这次真的很用力，经费咔咔得往五十万的账户里打。 以至于简中网早在发布会开始半个月前，就已经有人在造势了。 智乎上，隔三岔五的就有人提问： “怎么看待韩国即将举行的高句丽文化发布会？” 高句丽遗址相关的话题，更是不停的被买上热搜。 本来这种一眼造势的问题，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大家骂几句智乎就完了。 但是很不巧的是，刚好有人在隔壁霓虹的公共场合上了个厕所。 大众的视野迅速从海峡对面，转向了东方的邻国。 同为东亚国家，同样在恶心国人，大寒冥国相关的问题，很自然的被大家拉在一起讨论了。 加上几个智乎大v科普了一下当年集安古墓壁画被盗的事，正常人看了都会生气。 一时间，好几个相关的回答，陆续被顶上了热门。 有相当数量的人表示要看看，这个发布会到底要闹哪样。 保守估计，在发布会当天，起码有数万华夏人，顶着新加坡、香江、霓虹的ip，观看了这次现场直播。 同时还有人在犬牙、斗鲨、和逗音上转播。 这么多观众里，当然也少不了乐子人联盟的几位关键成员，比如刚刚被吸纳为外围成员的张扬和黎紫。 (本章完) ------------ 第194章 为什么骂他们棒子 “这事儿，不会被他们假戏真做了吧？” 黎紫看到棒子国那边这么大的阵势，心里有点担心。 本来闷在心里没说的，但是在发布会开始前夕，看着密密麻麻的弹幕，她突然意识到，关注这件事的国人，比她想象的多得多。 国人都这么多，国外肯定更多。 所以她有点慌，想要找张扬解解压。 “放心吧。”张扬轻轻的拍了拍黎紫的手安慰道：“这些东西我留的破绽实在太多了。” “青铜器的器型、瓷器的纹饰、佛像座子底下的落款、壁画上的文字和寓意……” “这么跟你说吧，我看到棒子那边的国家遗产厅说，要展示文物的时候，直接笑出了声。” “让他们展示吧，保证懂行的人，一看一个不吱声。” “可是，如果没有被人发现，怎么办？或者被发现了，但是能量太小，他们不承认。”黎紫担忧的问道。 最近恶补了一点考古学知识，黎六小姐知道了一点常识，比如：东亚那两个国家，他们国内的考古就是笑话。 但他们还能合理的存在，甚至这么大张旗鼓的开发布会。 说明他们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寻常的质疑恐怕不会起作用，他们很有可能做到指鹿为马，假的也糊弄过去。 “放心吧，这个情况，祝如烟他们也早就考虑到了。” 张扬笑着给怀里的黎紫解释道： “前段时间她来找过我，和我讨论了一下善后的措施。” “她已经提前准备了十几份论文，只要棒子那边结果一公布，她就迅速通过手里的途径发表出去。” “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放心？黎紫表示她根本没听张扬后面在说什么。 她直接坐了起来，盯着张扬的脸问道： “祝如烟来找过你了？什么时候的事？待了多久？” “当时有没有第三人在场？” “噗——” 张扬捏了下黎紫的脸： “伱怎么吃醋还能吃到祝如烟身上去的啊？太逆天了吧？” “那怎么了……”黎紫抱着胳膊，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吃醋是我的权利。” “师妹那边我没理由，外国妹子又听不懂我说的话，只能随便找个人了。” “毕竟我还没尝试过吃醋的滋味呢！现在嘛，感觉也没啥，一点儿都不酸啊。” “不酸就行。” 张扬重新把黎紫搂回了怀里，右手刚想帮忙托一下，就被对方一把攥住了。 “正经点，等会儿还要看直播呢，这可是大事，咱们准备了这么久。” “明白了，那先看直播。” 张扬点点头，把平板的声音放了出来。 他找的这个转播直播间的主播，是个在棒子国首尔大学留学的留学生，看弹幕说的，这学校好像很不错，主播是个学霸。 不过这个主播表达的观点，看起来真不太像上过学的人。 弹幕问他： 【主播怎么看待这次的发布会？】 这个留学生回答说： “用四个字概括的话，就是正本清源。国内有太多民族主义的人，根本不会思考问题。” “说的就是有些弹幕，只知道说什么偷国，那人家为什么能偷成发达国家，你国却不能呢？” 【国防外包的发达国家？】 “这种事跟我月薪三千有关系吗？张嘴闭嘴东风的，一个考古还扯上战争了？” “你们这些伪史论者，今天就在我直播间看着好吧，这次高句丽古墓葬的发布会，怎么啪啪打你们的脸！” 【晦气，碰到哈韩的了】 【来来来，我今天就不走了，看你怎么打你爷爷的脸】 黎紫可能是被家人保护的太好，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留学生，还有满屏攻击性十足的弹幕。 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张扬注意到她的表情，小声的问道：“要不换个直播间看吧。” 但是黎紫把张扬的手按了下来：“不，我想看看这种罕见的下场。” “行，但其实这些人，很有可能是收了钱，故意装蠢挑起话题的。” 张扬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根据他多年冲浪的经验，这样的主播，从来不打逆风局。 等会儿但凡发布会被人发现点破绽，他必定会在弹幕的围攻下直接下播，甚至销号跑路。 这套路张扬见得太多了。 很快，棒子那边国家遗产厅的发言人出来了，有点像孙兴慜和赵贤佑的杂交后代，总之是典型的棒子国中年人的长相。 发言人说的鸟语，张扬完全听不懂，而且看样子，对方还要讲好一会儿。 他无聊的低下头，看着躺在他腿上侧着看直播的黎紫。 后者神情专注，看眼珠动的样子，注意力好像是被直播间的弹幕给抓走了。 【棒子曾经钱买通罕见偷壁画，我怀疑主播就是被买通的罕见的后代】 【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哈韩，膝盖真的软啊】 【想想有些人还喜欢尼哥呢，说实话哈韩还算正常人吧】 【尼哥只要不在国内就是好尼哥，但是棒子就算在国外，也是坏棒子】 张扬看了，嘴角都有点压不住了，弹幕的火力真的好猛。 黎紫看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小声的问道： “张扬，你一般发什么样的弹幕啊？” “主播看看腿。” “除了这种的呢？有没有攻击人的？” “主播耳机之间夹的是个瘤子吗？这种算不算？” “当然算！”黎紫捂着嘴咯咯的笑得好开心。 张扬见状，又和她分享了不少逆天的弹幕玩法，有玩回民不吃猪肉梗的、乐山大佛梗的、丰川祥子梗的……数不胜数。 直到直播间的主播突然喊了句： “来了，准备接受打脸吧！” 张扬和黎紫才把注意力转移回了直播画面。 只见镜头变换，画面中央突然出现了一副狭长的画卷，装裱在玻璃画框里，暖色的灯光下显得好像彩色的蜡笔画。 “嚯，装裱的这么好啊！真给面子啊，这些人。” 张扬没想到对方选的是壁画，他已经开始笑了。 黎紫看到他的笑容，疑惑的问道：“笑点在哪儿？快告诉我一下。” “别急，这个笑点很明显，等会儿弹幕里说不定就有人发现。” “这么明显吗？我不信。” “真的，你先看着。” 直播画面里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ol装的女讲解员，长得科技感十足，开始对着镜头一点一点解释这件壁画。 可惜张扬还是听不懂她的鸟语。 但是他听直播间那个主播翻译过来，大概的意思是什么，女娲也是棒子的，神农氏也是棒子的？ 我凑，真能扯淡啊！ 张扬内心说不惊讶是假的，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大戏在壁画的正中心。 壁画上其他的神话人物，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偷走。 很快，特写给到了壁画中心那个青袍神人，还有用半跪的姿势，举着棒子的黄衣人。 “解说有点不太懂啊，这个青袍神人，很明显是东皇太一啊！” “那个黄袍人，解释为高句丽的皇帝还差不多。”留学生主播听了讲解员的鸟语后，不满的说道。 “这个我知道。”黎紫拍了拍张扬的腿：“东皇太一，是不是农药里的那个辅助？” “还真不是。” 张扬笑着摇摇头，指着平板里的画面说： “看到这两行字没？” “看到了，但是看不懂。” “这是草书，正常人当然看不懂。我写的是：【朕赐尔等名为棒子，此为信物，永为朕仆】。” “你再看看那个黄袍人手里举的那根东西，那就是棒子国的传国神棒。这下棒子们不就找到自己的祖先了吗？” (本章完) ------------ 第195章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我明白了，原来棒子的名字是这么来的。” “那这个穿绿衣服的皇帝是谁啊？”黎紫眨着眼睛问张扬。 自称“朕”这个行为，不像是神仙干出来的事，起码是秦朝以后的皇帝了。 “要不就叫他黎紫大帝吧！”张扬笑着答道。 “我跟你说正经的，不许这么骗我，万一我真信了怎么办？”黎紫娇嗔的拍了一下张扬。 “好吧，其实这人，我设想的是唐太宗李世民，当初御驾亲征高句丽的就是他，由他来给棒子赐名再好不过了。” 【唐太宗赐名的棒子】，这新闻标题，张扬想了想觉得也还不错。 但是留学生主播似乎不这么想。 棒子这个词，本意是指奴婢。 仔细分析起来，和“尼哥”是差不多的叫法。 尼哥指黑鬼，棒子指奴婢，都是把事实用贬低的意思说了出来。 这话让“精神棒子”听了，怎么可能绷得住嘛！ 当直播画面给到壁画的正中央，很快有观众注意到了画面里的那根棍子。 其实也没法不注意，因为张扬故意用了白色颜料画出来，甚至加上了一些光晕，在一众红红绿绿的彩色图案里，显得尤其突出。 于是很快有几条阴阳的弹幕飘过： 【不愧是棒子国，神仙都赐给他们棒子】 【有些偷国人还说棒子是我们歧视他们的称呼，现在人家祖宗都出来证明了，名字是老天赏的】 【实锤了，建议大寒冥国改名大棒子国】 “你们是不是瞎啊，这不是棒子，这明显是权杖！” 留学生主播直接急了： “棒子是骂人的话，我的同学们明确表示不喜欢华夏人这么称呼他们，你们这么喊只会暴露伱们自己的素质。” “求求你们不要给国人招黑了，这样我们这些留学生在外面很难的。” 说到后面，留学生主播几乎是在嘶吼，脸都吼红了。 “他说的好像挺有道理。”黎紫有些单纯的看着张扬说道。 “是吗？” 张扬一边回应着黎紫的话，一边在平板上键入： 【棒子棒子棒子棒子棒子棒子棒子棒子】 然后发送了出去。 黎紫看到这一幕，“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张扬你好坏啊，这个主播还不被你气死啊？” 张扬一脸无辜的耸耸肩，解释自己这么干的动机： “谁让他想道德绑架我来着？莫名其妙的，还给他的棒子主人传达起意见来了。” 其他的观众也是懂梗的，立刻有人跟风复制起张扬的弹幕。 满屏的“棒子”一条接一条的飘过。 “呃啊——”留学生主播只能无能狂怒。 不过乐归乐，张扬还是高估了直播间观众的水平，介绍了半天了，没有一个人认出他写的草书。 是他写的太抽象了？ 张扬在心里摇摇头，绝无可能，他可是半个书法家。 不过字都没人认出来，给棒子命名的事，自然也没人提起。 “他们不懂这个图怎么办啊？”黎紫有些着急的看向张扬。 “要不你发条弹幕提醒一下他们？” “可以吗？” “当然可以，反正祝如烟那边的论文，是针对整个古墓的，这点细节有人看出来了，也很不影响。” “好！”黎紫兴奋的抱起平板，字斟句酌的思考着该发什么样的弹幕。 与此同时，平板的扬声器里，留学生主播还在发疯。 “你国人真的太没素质了，完全是在破坏两个国家的友谊，我羞于和你们为伍！” “你们真不配看这个发布会！” 殊不知，他只是张扬和黎紫play中的一环而已。 很快一条很长的弹幕飘过： 【没人注意到那个青袍人很像唐太宗吗？感觉他面前的那个棒子，好像他的奴仆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少直播间的观众都看到了这条弹幕，再看一眼直播里的画面，大家的反应都差不多： 别说，你还真别说。 真像华夏的皇帝在赐给高句丽人棒子。 【兄弟们，我看懂了，原来棒子就是这么来的】 【主播看到没？是唐太宗李世民赐的名】 【谁能告诉我旁边那串鬼画符写的是什么啊？有没有可能记载的就是这件事】 终于有人注意到壁画上的文字了，黎紫很兴奋。 她已经感受到了在弹幕里引领潮流的快感，马上准备继续发弹幕解释，张扬留的那些草书写的是什么内容。 但是她刚把字打完，还没来得及点发送，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本直播间已关闭。” “啊这……” “这小伙子心理脆弱，承受不住这么多人的网络暴力，直接下播了。”张扬给黎紫解释道。 “唉，太可惜了。” 黎紫一脸遗憾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张扬，非常认真的说道： “本来我觉得，你和祝如烟干的事，是闲得蛋疼。” “但是刚才，我发现自己想错了，你们干的事，非常有意义！” “下次我建议直接进攻小日子，撕开他们虚假的历史！” 张扬看着黎紫亢奋的样子，和她相视一笑：“先别急，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等这个发布会结束，你就等着看网上那些妖魔鬼怪，急不可耐的跳出来给主子造势，却被当头一棒的狼狈模样吧。” …… 张扬几乎完美预测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在发布会结束后的几天，简中网上开始出现大量的推文。 有打直球的： “隔壁发现高句丽遗址是不是说明他们的历史并不比我们短？毕竟我们在崖山之后文化断层，隔壁却一直传承了下来。” 有借口攻击国内考古专家，直接转进到国人的： “那些信誓旦旦的说高句丽是我国地方割据政权的专家呢？怎么不说话了？有些人天朝上国的梦，真该醒醒了！” 还有无脑拉踩带节奏的： “我看敦煌壁画也就那样，画的都是些佛像，有什么意义？还不如人家画的传统神话人物呢，以后可别吹了！” 这次的阵势，比发布会之前的造势还要大。 张扬在朋友圈里，甚至看到研究敦煌壁画的马老师发小作文，解释高句丽古墓壁画和敦煌壁画的区别，提醒大家不要被人带歪了。 舆论发酵的这么厉害，连相关的专家都看不下去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考古周刊》突然发表了一篇文章，名为： 《棒子一词的由来终于澄清——观高句丽古墓葬发布会有感》 在这篇文章里，作者深入浅出的解释了一下，当天的发布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后详细的分析了壁画的内容和上面的文字。 当然，主要还是上面的文字。 最后结合史实，分析并提出了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 偷国人，你们到底是不是唐太宗赐名的棒子的后人？能不能给个准话？ 由于《考古周报》是全球性质的学术报刊，这篇文章第二天一早，就被人翻译出来，发到了大寒冥国、国家遗产厅领导的邮箱里。 当天上午，领导刚陪财阀家的公子打完高尔夫，神清气爽的回到办公室，看到邮件后，他直接两眼一黑：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大寒冥国的国民，怎么就成了高丽棒子？ 什么，是文物上写的吗？ 千叮咛万嘱咐，说发布会的文物上不能出现汉字。 是谁干的好事，把咱们的老底都抖搂出去了！ (本章完) ------------ 第196章 陪葬墓被盗了 “棒子那边已经辟谣了，说我发的论文里引用的图片是假的。” “是fake news。” 电话里，祝如烟和张扬通报着最新的情况。 “一处高句丽文化遗产”和“把高丽棒子的称呼刻在额头上”，这二者孰轻孰重，国家遗产厅的领导还是分得清的。 于是在祝如烟文章发出来的第三天，外网上所有的发布会视频，都被删除的一干二净。 就算是私人的录屏也被举报下架了。 虽然壁画的高清图片，国内已经传得到处都是，简中网也已经开始清算前几天吹棒子历史文化的五十万们。 但是总体来说，棒子国外的信息已经该屏蔽的都屏蔽了。 这是他们对外的策略。 对内，当初参与确定发布会文物的几个专家，直接被青瓦台的人带走了。 因为祝如烟文章里引用的照片，太过清晰，所以他们怀疑内部中出了个韩奸，帮人拍了那张高清的照片。 但无论对内对外，自始至终，都没有棒子怀疑过，他们挖的是个人造的古墓。 实际上也没法怀疑，不然监狱要关不下了。 “没想到这群人真的把这个墓给认下了，甚至当文化遗产给保护了起来，只是因为不光彩，所以没有对国外展示。” “说实话，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祝如烟在电话那头感慨道： “弄得我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把剩下的假文物的问题，也揭露出来。” “其实不急的。”张扬给出了自己的看法：“让他们好好保存吧，浪费他们的资金不说，还埋了个雷。” “说不定以后就爆了。” “有道理啊，说不定过几年，这些人连青铜器冶炼技术也要偷过去申遗……” “是这个道理。” 张扬其实多少有一点私心，那就是在棒子国的帮助下，认可值涨得真跟下暴雨时的河水一样。 那天的发布会，展示的时间拢共也就差不多一个小时，系统后台愣是涨了九十几万的认可值。 一件壁画，在棒子的加持下，竟然有九十几万人认可。 因为据说当天观看发布会直播的棒子国网民，就有一百七十多万人。 超过半数的人，完全认可了那件壁画，认为那就是高句丽的文物。 而且最近几天，壁画还在庆尚南道当地的博物馆展示，依然每天还在给张扬提供两三万的认可值。 仔细想想，整什么活儿能比一个国家帮忙曝光来得快啊！ 张扬能想到的就是再来一个人数更多的国家。 “祝学姐，你们这边下个项目是什么时候？不对，是咱们联盟下个项目。” 张扬差点忘了，自己现在也是考古乐子人联盟的外围成员。 得有点觉悟了。 下次整活儿，他可以不收钱，只要邮费到付就行。 甚至如果是霓虹的话，张扬连邮费都愿意自己出。 那个曝光率，不比大晚上的坐在摄像头直播来得快多了？ “亚太区暂时没有了。”祝如烟回答道。 “欧洲区、非洲区、美洲区、甚至南极洲的文物，我也能做啊！” “真的假的？你不是连木乃伊都不做了吗？” 祝如烟刚从郑总那边买了两千件木乃伊，顺便也从郑向前的嘴里打听到，张扬以后都不做木乃伊的生意了。 郑总也不做了。 他已经准备把存货卖完，就回家养牛了，听说牛欢喜是下一个风口。 “我是不卖。” “但是做为联盟的成员，只要你们有需求，我亏钱也要满足。”张扬义正严词的说道。 “张师傅伱人也太好了吧！” “不客气，你还没跟我说，咱们下一站是哪里呢。” “欧洲分部那边，准备去庞贝古城看看。” “哦——” 张扬发出了意味不明的惊叹声。 庞贝古城，这个文物古迹他听说过，一座古罗马的城市，因为被火山灰瞬间覆盖，整个城市都被完整的保存了下来。 城市里的遇难者，更是直接气化，形成了一个个的石头空壳，考古学家通过往空壳里倒石膏，倒模出了很多石膏的模型，成为了奇特的“文物”。 当然，尸体被埋在火山灰里面，气化形成的空壳可以保存整整2000年，甚至连眉毛头发都一清二楚，这一点，其实有点挑战常识。 所以张扬听说乐子人联盟瞄准了庞贝古城，他只有一点点的惊讶，更多的是佩服。 联盟的盟友们真厉害啊。 这次直接奔着“世界十大古墓稀世珍宝”之一去了。 就这种勇气和质疑的精神，张扬还是很尊重的。 所以他主动表示： “石膏倒模我也能做，保证做的和西方考古队的一模一样。” “这……没必要。”祝如烟解释说：“他们还在考察中，暂时还没决定下手。” “要多久呢？” “这个说不好，现在才刚立项，反正这次棒子的事情，他们计划了整整一年。” “哇，一年……” 张扬多少觉得有些扫兴，但仔细想想其实也没问题。 自己只是远程帮忙做做东西，就耗费了一个月的时间，现场的人要冒着坐牢的风险去埋，还要保证被人发现，一年的时间真不算长。 “那我们这边是不是也要开始筹划新的项目了啊。”张扬打听道。 不说多的，起码保证一年一个大乐子吧？ “暂时，应该不会。”祝如烟有些为难的说道：“我的经费都光了，张师傅你的作品有点贵。当然，我知道贵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 “就这一个瓶颈吗？” “钱这么大的瓶颈还不够吗？我们乐子人联盟的经费都是找人赞助的，要么就是勤工俭学挣一点。” “没事，钱的话，我把你买货的，退给你不就完了？”张扬大方的说道。 这次人家给自己挣了九十多万的认可值，那三万多的货款，真不算啥吧？ 怎么能因为这点钱，耽误项目的进度呢？ 张扬话音刚落，黎紫就已经开始操作手机，把钱给祝如烟转回去了。 电话那头的祝学姐刚想夸张扬大气，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嘶——” 她艰难的咽了下口水问道： “张师傅，你退款的时候，是不是多输了一个零啊？” “嗯？给了你三十万吗？” 张扬扭头看向黎紫。 后者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明显是要赞助。 富婆终于还是发力了。 “是啊，三十万呢，错了吧？” 祝如烟虽然嘴上说钱转多了，但她并没有还回来的意思，还在等张扬的回答。 结果她等到了她想要的。 “没事，给你，你就拿着吧，这钱就当我交的联盟的加盟费了。” “好，但是我们加盟没有福利的，张师傅你要想清楚。” “想清楚了……” “我也不会因为你给钱，就对你有好感的！” “学姐，你别这么普信哈，不然怪让人害怕的。”张扬有些无语的答道。 这话，祝如烟明显没预料到，直接沉默住了。 挂断电话后，张扬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黎紫。 嘴角微微上翘： “看不出来啊，你出手这么大方，之前不是还怕我和这个祝如烟有关系吗？” “之前？那都是前天的事了。”黎紫走上前，自如的挽起张扬的胳膊：“现在情况已经变了，我现在也是乐子人。” “那请问美丽的乐子人小姐，今天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呢？” “我记得，你爸爸说今天要去古墓看看。”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黎紫哼了一声，直接伸手过来，目标是张扬衬衫的扣子。 但刚解到一半，电话突然响了。 是她大哥黎洪打来的。 “老六，你在哪儿呢！赶紧回来，老爸的陪葬墓，被人盗了！” (本章完) ------------ 请假条 本月最后一次请假，明天恢复日万？ ------------ 第197章 谁的问题 “陪葬墓是什么东西？你爸他要恢复人殉制度吗？” 张扬听到电话里黎洪的话，真的有被震惊到。 陪葬品不是直接放在墓室里就行了吗？这样目标是最小的，画蛇添足的搞什么陪葬墓，被人顺藤摸瓜了多倒霉。 “这是邹天师的师兄帮忙算出来的。” 黎紫挂断电话后，神色复杂的解释道： “新来的师傅，好像比邹天师更神棍一点。” “我爸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连符水都喝了好几碗，这样的道长在，出什么幺蛾子应该都挺合理的吧？” “确实，那这个陪葬墓是用的什么名头？” 道士怂恿雇主干事儿，总得师出有名吧。 喝符水这种事，张扬勉强能理解，因为他见过有人真信这玩意儿。 但陪葬墓……咋想的？ “那个天师说，我爸生了太多的孩子，天生是个福薄之人，一个墓补不掉他的亏空，必须要要有陪葬墓，聚多处风水之力，才能在来世转运。” 转运…… 张扬很想说，你爸这辈子都首富了，下辈子还要转运啊？往哪里转啊？ 真不怕转出问题吗？ 毕竟同一张面孔下，可能是马芸，也可能是范小勤。 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对现在的情况没意义，张扬也就没问。 他问的是更具体的问题： “那建了几个陪葬墓？” “本来想建九个的，后来说是买地券没带够，就只建了三个。” 黎紫告诉张扬，那三个陪葬墓，也是按照流沙墓的方式来建的，只不过要比主墓室小一点。 但是现在，墓被盗了。 黎洪在电话里，直接质疑了张扬设计的陵墓方案。 他认为，都是流沙墓，既然陪葬墓能被盗，那主墓室也会被盗。 这说明，张扬推荐的防盗方式，存在明显的瑕疵。 “所以，张扬你今天可能还得和我去一趟。” “可以嘛？”黎紫拉着张扬的胳膊，撒娇似的问道。 她之所以这个样子，是因为她预感到，那几个哥哥可能要借这件事攻击她。 有张扬在，她应付起来更有信心。 “我这边没问题啊，伱那几个哥哥，做事情突出一个没逻辑，随便几下就能把他们问住。” “但是师妹那边怎么办？” 张扬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约了这么久，她才答应下来，今天你要是放她鸽子的话，以沈依依的性格，她以后会不会再给你面子，很难说哦！” “这……” 黎紫面露难色。 虽然她和张扬的关系已经足够亲密了，但她还是想得到沈依依的认可。 这背后的意义，就像得到张扬家人的认可一样。 但是小沈好像意识到了、黎紫约她一起逛街是想干嘛，所以之前一直找理由说没空。 这次可能是真找不到借口了，才勉强答应下来。 “今天的事情太紧急了，我以后再想办法补偿一下师妹吧。” 黎紫无奈的打给沈依依，在电话里说明了一下情况。 小沈当然没意见。 处理完了这件事，黎紫赶紧拉着张扬出发，去盗墓的现场看看。 …… 薛奶奶家。 沈依依挂断电话后，松了口气，心里在庆幸，还好这次黎紫有事。 不然要是逛街的时候，黎紫让她叫一声“师嫂”，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依依，你说我穿哪件裙子好看一点啊？” “是这件白底碎的呢，还是这件蓝色的jk短裙？” 施楠楠提着两条裙子，兴高采烈的从卧室里走出来。 她是薛奶奶嫡亲的孙女，沈依依则是陆姥爷纯血的后人，陆薛两家结亲后，两个人现在的关系，虽然比不上铁血闺蜜，但姐妹肯定算的上。 所以黎紫邀请逛街的时候，沈依依第一时间想到了邀请她的楠楠姐来助力。 “楠楠姐，刚才紫姐打电话说，她临时有事，要回家一趟，今天恐怕去不了了。” “她说以后有机会再一起玩。” “哦，合着刚才是那个女人给你打的电话啊！” 施楠楠撇撇嘴，把衣服甩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接着问沈依依： “那你师兄呢？也跟着去她家了？” “嗯，他也过去了，好像是我师兄帮他们家做的一个项目出了问题。” “项目？该不会是传宗接代吧？” 施楠楠的语气有些嘲讽，说完这话，突然看到沈依依的眼神暗淡了一点，她赶紧改口：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不会当真了吧？说不定他们就是单纯的去见见家里的长辈，没别的意思。” 他们，已经见长辈了吗？ 沈依依的表情顿时变得有点苦涩。 施楠楠看到她的脸色，都有点慌了，继续改口： “见长辈也是我自己瞎猜的啊，你别信。万一是那个叫黎紫的女人身体有问题，比如说，怀孕了？” “啊？” “错了错了，这个例子错了，也有可能是别的情况，比如说……” “楠楠姐，你别比如了，我害怕。” “好吧，其实我就是想安慰一下你。” 施楠楠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她没想到安慰人这么难。 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了更好的安慰人的思路。 “其实我觉得，这件事完全是你师兄的问题。他都已经有一个如似玉的师妹了，就应该主动和其他的女人保持距离啊。” “可是我觉得师兄没问题诶。” 沈依依一脸认真的反驳道： “我和师兄以前是正经的师兄妹啊，只不过慢慢相处下来，我喜欢上了他，他又不知道这件事。” “嘶——原来是这样吗？”施楠楠挠挠头：“那就还是黎紫的问题。” “紫姐也没问题吧。” “她之前问过我，问我师兄有没有女朋友、或者中意的人，我告诉她没有。” “那她肯定就主动了啊！” “啊？说实话，依依，那我感觉是你的问题啊。”施楠楠分析道：“你既然喜欢，就应该说出来啊。” “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怎么能让一个后来的抢先了呢？” “我觉得我也没问题。”沈依依摇摇头反驳说：“谁能想到紫姐她速度这么快呢？” “我本来打算等姥爷回来，让他旁敲侧击的问一下师兄的心意的。” “结果现在，唉……” “那就是你姥爷的问题。” 施楠楠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所在。 不过沈依依对这个结论表示质疑： “为什么呢？姥爷应该都不认识黎紫，这个锅很难背上去吧？” “喏，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施楠楠长出了一口气，心说终于找到背锅的了，分析道： “陆教授他作为长辈，还是你们师门的名誉长老，没事往外瞎跑什么？有他坐镇的话，那能让黎紫得逞吗？” “可是姥爷是和薛奶奶一起去度蜜月了诶。” 沈依依眨眨眼，看向施楠楠。 后者脸上随之露出震惊的表情： “所以，追根究底，竟然是我奶奶的问题。” “我勒个去！” “好啦，楠楠姐，我们就分析着好玩的，别当真啊。” “不不不，这可不是好玩的。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真是我奶奶的问题的话，我这个做孙女的，就得负责了。” 施楠楠咬了咬下嘴唇，眯起眼睛，有些发狠的说道： “行，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从小学到大学，我一直是班上女生谈恋爱的军师，人称女诸葛。” “你的终身大事，我来负责！” 沈依依很想说不用了，但是看施楠楠坚毅的眼神，又想起张扬，也跟着点了点头。 “谢谢楠楠姐。” “别客气，其实我听说黎紫家里很有钱以后，我就有了一种对抗强权的感觉。” “有一种照进现实的感觉呢！”施楠楠一脸兴奋的说道。 …… 一个半小时后，在黎总的墓地外。 张扬走了很久的山路，终于见到了那个被盗的陪葬墓。 本来以为三个陪葬墓，距离主墓应该比较近，毕竟古代的陪葬墓都是这样的。 但是邹天师的师兄明显有自己的理解。 三个陪葬墓和主墓室连成了一条线，而且规模由小到大，周围的风水也是越来越好。 明显是有设计。 真有点在积攒风水宝气的意思。 这次被盗的是第三大的墓，也是最大的那个陪葬墓。 风水仅次于黎总的长眠地，所以被眼把头发现也很合理。 说白了，只要你照着风水埋，人家就能照着风水挖，无非是大家的风水知识有没有差距、能不能在被发现前挖到墓室的问题。 这次，盗墓贼的水准，显然和龙虎山的道士对上了。 挖得特别准。 张扬他们到的时候，黎洪已经把现场勘察的都差不多了。 他给新来的两人解释说： “根据我的观察，他们用的应该是鹞子翻身的盗墓法。” “什么叫鹞子翻身？”黎紫看向张扬问道。 “六妹，你为什么不问我呢？我也知道啊。” 黎洪有些不解，自己提出来的鹞子翻身，难道他会不懂吗？ “你比张扬懂的多吗？” “那倒不是。” “不是就对了，张扬你说，别让我大哥显摆。” “……” 张扬知道黎紫这是给他解释的机会，免得先被扣上黑锅。毕竟她父亲黎总就坐在边上，嘴巴上还吸着氧呢，估计被气得不轻。 他有些无辜的耸了耸肩，回答说：“你们在急什么，这个墓被挖了，是好事啊！” (本章完) ------------ 第198章 邹总买货 “好事？”黎家老大和老三同时出声质疑。 轮椅上的黎总，更是肉眼可见的猛吸了一口氧气。 “真是好事啊！这说明我的设计没问题。” “没问题？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 张扬指着面前一片狼藉的陪葬墓说： “大哥，你这个墓室的底下，是不是没有铺水泥底？” “确实没有。” “你怎么知道的？”黎洪困惑的看向张扬。 陪葬墓的事，他根本没和张扬透露过，而且威胁黎紫不许通风报信，否则就把她和张扬的事，捅到她爹面前。 因为上次验证墓室的事情，黎洪心里很不舒服。 他本来就存了要用陪葬墓、看看张扬设计水平的心思。 只是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找人试一试，竟然被野生的考古队抢先了。 “鹞子翻身不就是从底下挖进墓室吗？”张扬反问道。 “如果这个陪葬墓，和主墓室一样，底下钢筋水泥浇筑的有五米厚，就算盗墓贼从旁边挖到了墓室的正下方，也是进不去的。” “所以我的方案，可以完全应付这种盗墓贼。” “盗主墓室唯一的办法，就是和考古队一样，从上到下，一点一点的往下挖。” “原来如此。” 不知道什么时候，黎总已经摘下了氧气面罩，在张扬说完话后，气若游丝的回应了一句。 简直是拿命来捧哏。 “那这件事，张扬伱来帮忙看看吧，我先回去了。” 黎总说完，摆摆手，身后的护工马上推着他离开了现场。 一副再多待一分钟就要死掉的样子。 “哈哈，大哥你惨咯！” 黎紫在她父亲完全离开后，迫不及待的嘲讽道： “爸这个表情，心里估计已经在琢磨怎么罚你了。” “我知道。”黎洪皱着眉头，烦躁的回了一声。 他吩咐旁边墓园的负责人，听从张扬的差遣，之后，不管黎紫怎么出言劝他留下来看看，他都义无反顾的跑了。 黎家其他人跑得更快。 一眨眼，现场就只剩下张扬和黎紫，加上墓园的管理团队了。 “张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吗？”墓园的经理走上来恭敬的问道。 吩咐？张扬心说，这关自己毛事。 这烂摊子，谁爱收拾谁收拾。 他摆摆手，一脸轻松的说道：“没有吩咐，下班吧！” “别！” 黎紫赶紧打断道： “刘经理，你再说说，这个陪葬墓被盗的具体情况吧。” “我大哥只说被盗，具体盗了什么知道吗？” “主要是青铜器和唐三彩，都是大公子调过来的货。” 刘经理恭恭敬敬的拿上来一本图册，张扬接过来看了一眼，直接笑出了声。 竟然是自己和毕大师准备的。 张扬做的唐三彩，毕大师做的青铜器，都是当初被秦教授“淘汰”的东西。 黎洪还真是物尽其用啊。 “张扬，这些东西流出去没事吧？”黎紫担心的问道。 “没事。” “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唐三彩的镇墓兽，除了博物馆，根本没人收。” “至于青铜器，那更是可以放一百个心，毕大师找人买的货，水平真不行。” “估计连麦找海东老师鉴定都能看出来问题。” “这么差吗？那我就放心了。” 黎紫点点头，把图册递了回去： “大哥想甩锅给我，但是不好意思，我不接受。” “被盗的东西，让你们的黎洪老总，自己想办法补齐吧，别拿这些事来烦我。” “是这个道理。”张扬附和道，同时给了刘经理一个建议：“你们可以直接报警，就说自己做旧的艺术品不见了。” “说不定能调路边的监控，抓到盗墓的人。” “有道理啊，谢谢张先生！” 刘经理对着张扬深深地鞠了一躬。 张扬坦然接受了这样的道谢，毕竟他给的建议真的有用。 不过他也有一个疑问： 这个墓，到底是谁挖的呢？ 不是好奇盗墓贼是谁，而是好奇盗墓贼的精神状态。 因为正常的墓葬里，怎么会同时出现这么多商周造型的青铜器和唐三彩呢？ 挖出来以后，不会感觉奇怪吗？ …… 盗墓贼老高还真有这样的疑问。 当时天黑，没多想，发现是流沙墓直接就兴奋了，熟练的用鹞子翻身法，把墓里的东西全部带了出来。 但是第二天早上，在第一缕阳光照到大地上的时候，老高看着眼前的东西，迷茫了。 我是谁，我在哪儿，面前这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么多商周的青铜器，埋的起码是个小诸侯王吧？ 那这些唐三彩从哪儿来的？ 穿越了？ “老大，根据我的分析。”老高的手下鸡冠头，看着这样震撼的画面说道：“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这些东西是其他同行埋起来的赃物，有可能不是现在的同行，是古代的盗墓贼也不一定。” 老高白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说，有一伙儿古代的摸金校尉，盗了商周的王侯墓，又盗了好几个唐代墓，最后把挖出来值钱的东西，全埋起来了？” “就等着我们今天挖出来？” “差不多。” “好好好。”老高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在了鸡冠头的手里：“赶紧去医院挂个号，看看脑子。” “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鸡冠头连忙摆手，解释道：“老大你要是对这个说法不满意，我还有一个想法。” “这很有可能是古代某个达官贵人的陪葬墓。” “这些都是他生前的收藏，临走前全部埋起来了。” 老高听完这话，赶紧伸手把鸡冠头手里的钱拿了回来。 好有道理的解释，看来这脑子没毛病。 “有没有第三种可能？”有个叫斜眼的手下插嘴说道：“那就是这些东西，都是假的。” “切！” 老高轻蔑一笑，把钱揣进了兜里： “想装傻子骗我的钱？你还嫩点。” “斜眼你这确实有点过分了，那个流沙墓用的明显是海沙，你埋假货费这么大功夫干嘛？” “好了，我觉得应该就是鸡冠头的第二种说法，这是古人的陪葬墓。” 老高直接下了结论，他指着面前的这些货说道： “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把这些东西卖掉。” “最近风声很紧，处理起来很麻烦，大家要群策群力，争取一起发财。” “收到！”众手下齐声回应。 “好了，现在每个人领一件，想办法卖掉，半个月后大家在这里集合。” “谁该偷跑，小心我直接弄死你。” “老大，那剩下的呢？”鸡冠头数了一下，一人一件的话，还多出不少。 “剩下的也就十七八件，都留青铜器吧，你们拿唐三彩。” “明天一早，我找人来把青铜器都收了。” 为了取信大家，老高当场联系了华东地区最大的古董交易集团的话事人，邹总。 两人约好，第二天凌晨五点，在这里交易。 …… 邹天师也算是混出头了，现在谁见面，都要叫他一声邹总。 在张扬和黎紫谈情说爱的时候，老道士已经慢慢做到了古董交易集团的二把手。 不过他没有迷失自己。 相反，在一次扫h打非活动中，他因为洗脚被抓，在派出所里，主动供述了自己参与假古董买卖的事。 现在，他是警察的卧底，甚至行动已经到了收网的阶段。 马上他就要帮临安的警察，把整个集团连根拔起。 也正是在成为卧底后，老道士开始主动拓展集团的业务，利用原本的人脉，尽可能的联系华东地区的盗墓贼。 结果现在和集团做生意的盗墓贼越来越多了。 邹总这个代号，也成了华东地下古董交易市场里的金字招牌。 “出货想求稳，就找邹总”，这个理念，已经深入人心。 老高虽然是第一次联系邹天师做生意，但因为有口碑在，他并没有太多防范。 甚至忘记搜邹总的身了。 以至于交易当天，现场的情况被邹天师夹在衣服里的拇指相机，拍了个七七八八。 关键人物，一个都没剩下。 老高不知道这些，他还在想能卖多少钱呢： “邹总，我这批货真的很纯，一手的，前天刚从流沙墓里挖出来。” “折了我好几个兄弟。” “希望你这边出价能稍微给高点，我还得给去世的兄弟准备点抚恤金。” “没想到高把头也是这样重情重义之人！佩服！”邹天师一脸敬佩的抱拳说道。 他特意转过身，让相机把老高的长相拍得清晰点。 这么有人情味的大哥，不去踩缝纫机都白瞎了。 至于折损兄弟的那些话，邹天师不是傻子，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每次卖货，总有盗墓贼卖惨，说怎么怎么不容易，为了这批货少了多少兄弟，卖这些货是为了给兄弟凑钱下葬。 搞得老道士还以为自己在参加选秀，难道是什么盗墓101？ “虽然我很佩服高把头你，但我们毕竟是集团。” “这些东西具体什么价，我还要拍照片发回去，给估价的专家确认一下。” “没问题，我尊重市场规律。” 老高直接安排手下的人帮忙拍照。 等集团估价的专家回消息后，看着老师傅说的话，邹天师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起来。 【你在哪里找的这种仿品？莫不是被人当傻子骗了？】 【这些青铜器全是中等仿品，邹总，卖货的人瞧不起你啊】 我，傻子？ 老道士抬头看了老高一眼，暗中捏了下拳头。 以为你是盗墓贼我才来的，结果竟然是诈骗犯？ (本章完) ------------ 第199章 检举揭发 老高还在满心欢喜的期待邹总能给他出一个好价。 他完全想不到，老道士看着手机，不是在看同伙发回来的报价，而是在网上搜： “拿假文物骗文物贩子，算不算诈骗？最高能判几年？” 对于这个问题，网上的答案五八门，有说要看案值的，有说罪不重、一般会判缓刑，还有让他赶紧自首的。 没一个定论，都给邹天师看糊涂了。 看到邹总的脸色阴晴不定，老高冲手底下的人使了使眼色。 那个叫斜眼的高个青年，在他的指挥下，假装接水，偷偷溜到了老道士的身后。 斜眼的外号可不是白来的，他真能斜着看清楚对方手机屏幕上是什么，防窥屏膜都没用。 看清以后，他赶紧跑到老高身边，附到耳朵边通风报信： “坏事了！老大你卖假货的事情，被发现了！” “我？卖假货？”老高听到斜眼说的话，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自己干这行这么多年，向来童叟无欺，连黑吃黑都没玩过，怎么和假货扯得上边呢？ 老高不是能藏着话的性格，他直接就问邹天师： “老板，你是不是对我们的货不满意啊？” “你有不满意直接说，不用顾忌。我们这么多兄弟，都指望着把货出了，好出去吃顿好的。” “是啊是啊。”斜眼和鸡冠头也在旁边附和道。 “没有什么不满意啊。” 老道士连连摆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回应说： “我刚才只是在看每件东西的价格罢了。” “真的？” “真的。”邹天师信誓旦旦的点点头。 “那伱发个誓吧，如果你有不满意但是没说的话，出门就被大卡车撞死。” “好，我发誓，如果我有不满意的话……算了，我摊牌了，确实对你的货不满意。” 邹天师虽然现在没穿道袍，但毕竟还是道士，这种毒誓他可不敢随便发。 “为什么呢？” 老高疑惑的问道： “您不会觉得我这批货是假的吧？” “呐，这话可是你说的啊，我可没说。” 邹天师笑了，看着老高说：“既然你知道我看出来了，那就别装了吧？” “装？谁装了？”老高皱着眉头切了一声：“我看是你别装了吧？” “把我从墓里挖出来的东西说成是假货，安的什么心思？” “想我便宜卖给你吗？” “你这把戏，还没斜眼的手段高明呢。” “有一说一，确实！”斜眼在旁边附和道。 邹天师看了那个叫斜眼的青年，知道老高的话是在赤裸裸的侮辱他。 “呵呵，你觉得我骗你？那这些假货，我不买不就行了吗？” “你不买……你不买是什么意思？” 这下轮到老高傻眼了。 邹总这行为相当于在菜市场和大妈讲了半天的价，然后突然扭头走了。 逗傻子玩呐？ 还是欲擒故纵？ 老高看到邹天师转身离开的身影，突然慌了一下，赶紧叫住他： “邹总，请留步。” “干嘛？”老道士不耐烦的转过头。 本来以为今天是个大案子，没想到是伙骗子，白准备这么久了。 “刚才您说是假货，是请你们专门鉴定的专家看过了吗？” “对啊，我也不会鉴宝，当然是人家专业的说了算。” 竟然是鉴宝专家说的…… 老高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想了想，挥挥手，让手底下的人，把那几件唐三彩也搬了出来。 “邹总，其实这批货一起的，还有几件唐三彩，方便的话，您也帮忙看看？” “哟嚯，还有这种东西啊！” “行，那我找人看看。” 邹天师没磨叽，直接拍照发给了团伙里负责鉴定的人。 很快回信来了。 他的脸上，再次露出惊讶的表情，让在场的盗墓贼都心头一紧。 “邹总，怎么样？” “不错啊，你这些唐三彩，看起来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 老高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遍。 这些都是昨天同一时间挖出来的，埋在同一个古墓里，怎么可能唐三彩是真，但是青铜器是假呢？ 可老道士语气非常肯定的告诉他，唐三彩就是没问题。 “不过，你这些都是镇墓兽，没啥特殊性，价格可能会稍微差一点。” “差多少？” “普通的，一件几千块，那匹马可以给到两万。” “好，我明白了。” 老高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扫了一眼邹总身边带的保镖，全都人高马大的，一看就知道战斗力很强。 再看看自己这边，歪瓜裂枣一箩筐，怪不得人家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蒙自己啊！ 同一个墓里，能同时挖出假货和真货吗？ 那还是个流沙墓！ 所以老高很确定，邹总是故意把青铜器说成假的，想要低价黑吃黑。 自己虽然没有他们交易集团这么大的势力，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必须给邹总一点颜色看看！ 不然以后这些人，指不定怎么欺负自己呢！ 问题是怎么施以颜色呢？现在动手也打不过啊！ “高把头，那你觉得价格怎么样呢？”邹天师看着老高问道。 “可以，就按你说的来，不过这次我只打算卖这一匹唐三彩的马。” “就一件？这……也行吧。” 邹天师想了想，也算不虚此行。 那件明显是出土文物的三彩马，按照之前警察给的表格，起码算是一件三级文物，不亏。 更重要的是，只要和这个老高建立起了交易的关系，以后收网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唐三彩只卖一件。” “但是青铜器我想全卖了。”老高赶在付款前，突然这样说。 “你不会还想把这些青铜器卖给我吧？”邹天师难以置信的问道，难道自己看起来很像冤大头吗？ “对，随便您出什么价。” “随便什么价？” “行，那我出三块钱一件，你卖吗？”邹天师嘲讽的问道。 没想到对面的高把头，竟然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 “卖！” 他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卖三件给您怎么样？相当于白送您了，您拿回去慢慢玩。” “我要这玩意儿能玩啥？”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送给您，您不能不收吧？咱们以后可是要做很多生意的，有来有往嘛！” “嘶——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确实得收下了。” 邹天师也跟着笑了，没想到老高还主动想着和他搞好关系。 就冲他这番话，那些算是潘佳园水平的青铜器，他得收下，不然太不给高把头面子了！ 一刻钟后，邹天师带着2万零10块钱买来的三彩马和青铜器上路了。 而当他的车完全离开视线后，老高冲旁边的人招了招手。 鸡冠头会意，马上把电话递了过来。 “警察同志，我要检举揭发，刚才我在山上看到有两伙人鬼鬼祟祟的交易青铜器。” “现在买家已经拉着青铜器走了，就走的青州环城路，车牌号是汉e……” (本章完) ------------ 第200章 首富的私人珍藏 第二天一早，张扬正在吃早饭呢，手机突然响了。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好久没联系的邹天师打过来的。 不过接通以后，电话那头说话的，却并不是老道士，而是一个自称是青州市某派出所的民警。 警察在电话那头说，邹忠义因为涉嫌倒卖文物罪，被拘留了。 现在通知一下家属。 “那你可能打错了，我不是邹忠义的家属。” 张扬给民警解释道： “我师傅叫冯尧，他早就被抓了，现在没有长辈在外边蹦跶。” “这次被拘留的不是你的师傅啊，是你大伯。” 电话那头的民警怕弄错，还特意又确定了一下张扬的身份： “伱大伯说，你是咱们市好运村、一个长相酷似吴彦祖的小伙子，这总没错吧？” “话是没错，但邹忠义真不是我大伯，他是龙虎山的老道士。” “指定是犯了事，不想给他们道观抹黑，所以没说实话，要不警察同志你再问问？” “不对啊，我们已经联系过龙虎山的人了，他们也说不认识邹忠义。” “真的假的？” “我是警察，骗你有意义吗？你现在真的是邹忠义唯一的亲人了。” “……”张扬沉默了。 老道士肯定是龙虎山的人，这一点黎紫钱找人确认过的，不然谁敢请他帮忙算风水啊。 张扬猜，道观那边估计是听到邹天师犯的事，当场切割了。 好惨的老道士，之前挣了钱，还买了不少东西给道观寄回去了呢，现在直接被抛弃了。 张扬想了想，把这件事应承了下来。 就当他是家属吧，不然老道士也太可怜了。 其实刑事拘留以后，张扬就算作为家属，也没啥操作空间，无非就是帮忙请个律师而已。 而请律师这件事，黎紫听说了情况后，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此时的张扬并没有细想，老道士到底贩卖了什么文物。 直到律师带着消息回来。 他告诉张扬，邹天师虽然是警方的卧底，但是卧底到底犯没犯罪，得等审过了才知道。 现在的情况是，老道士被盗墓贼给摆了一道，人家卖完东西直接报警。 他被人赃俱获。 而且因为青铜器的存在，案件被青州市警方高度重视，以至于临安那边、让邹天师当线人的警察，一时间也没有办法。 听完律师汇报完情况，张扬和黎紫同时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 “邹天师也太倒霉了吧？”黎紫笑着说道：“怎么这么巧，那个陪葬墓里被盗的东西，会被他买走啊！” “懂不懂什么叫华东地下的古董皇帝啊？” “看看人家这生意做的。” 张扬说话的时候，嘴角根本压不住。 不过笑归笑，还是要帮邹天师把他捞出来的。 如果是以前，张扬可能还要去派出所、甚至市局走一趟。 但是现在嘛，黎紫直接安排墓园的经理，带着那本图册、去市局补充一下案件的细节，老道士的问题就不大了。 根本不用张扬自己出马。 “没想到啊，邹天师说他要在古董市场搅动风雨，竟然是这么搅的。” “我只能说太合理了。”张扬笑着感慨道。 …… 有墓园经理提供的证据，加上临安那边邹天师的接头人估计也发了点力。 仅仅三天后，张扬就收到了老道士报平安的短信。 不过他还是没回来。 张扬猜老道士应该是任务没完成，继续回去卧底了。 不过现在，他没空关心邹天师的问题。 因为有件更大的事摆在他面前，那就是——黎总走了。 人是半夜走的，还好张扬睡眠比较浅，不然黎紫很可能错过她大哥打来的电话。 虽然早就猜到有这一天，但真收到父亲去世的消息，黎紫还是整个人都懵掉了。 张扬看她的状态，不太放心，亲自把她送了过去。 两人到疗养院门口的时候，黎家其他五兄弟都站在大门口，眼巴巴的望着。 看到张扬停车，他们马上围了上来。 “老六，你终于来了。” “公证人就在里面等着呢，要你到了才宣布遗嘱。” “六妹，放心吧，爸爸他走的很安详，殡仪馆的人正在帮他化妆，等宣读完遗嘱，就可以见最后一面了。” “走吧，别愣着了。张扬你就别进去了，劳烦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嗯，我知道。”张扬点点头，站在原地没动。 但是黎紫也是。 其他几个人催促了几句后，她甚至干脆抱着张扬的胳膊，一副张扬在哪儿、她就在哪儿的神态。 “怎么了？”张扬小声的问她。 “我害怕。” “啊？你怕什么？”张扬有些不解。 “我怕，我爸的遗嘱里，什么都没留给我。你以后就不要我了。” “嗯？”张扬震惊的看向黎紫，后者脸色苍白，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很在意。 这时候安慰的话已经没有用了，张扬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拿着！” “干嘛？”黎紫疑惑的接了过去。 “手机壳后面有身份证，手机里面有我们俩的照片，还有聊天记录。” “要是我始乱终弃的话，你就拿着这些东西，狠狠的曝光我。” “你可是版本t0啊，要对自己多点自信。” “张扬——” 黎紫拖长了声音叫了一下名字，突然当着她几个哥哥的面，踮起脚在张扬的脸上啄了一下。 “咳咳，六妹，注意点场合。”黎洪忍不住提醒道。 黎紫根本没理这个大哥，而是和张扬一样，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交换！ 这年头敢互换手机的男女，关系绝对超越了90%的情侣，几乎是完全的相互信任。 交换完手机，黎紫这才松开了握着张扬胳膊的手。 眼神同时透露出了刚才没有的神采。 对面的黎洪和张扬对视一眼，用嘴型无声的说道： “好啊！你小子！” 好像在赞许张扬刚才的行为。 但其实，等黎紫跟着几兄弟进去以后，张扬就后悔了。 因为他坐在车上，没有手机，根本不知道干什么。 就在他快要无聊死了的时候，突然一个穿着西装的老头，敲了敲他的车窗。 张扬认出来，这是之前的秦教授，和黎总私交很深。 秦教授通过车窗，脸上带着笑容对张扬说： “张扬，黎紫的爸爸想请你帮他一个忙。” “嗯？”张扬瞬间警铃大作：“黎总他不是走了吗？” “假死吗？” 有钱人假死，然后看自己儿女的表现，想想还挺合理的。 “额……你脑洞真大。” 秦教授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缓缓解释说： “黎总他有一些私人珍藏，在他死后，需要妥善的处理掉，我的水平不够，他让我求助你。” 首富的私人珍藏？ 张扬顿时眼前一亮。 (本章完) ------------ 第201章 圣物 张扬很想知道，身家几十亿的人，到底会收藏什么东西。 他上一世曾经参观过某华侨富商捐赠的博物馆藏品，如果放到市面上卖的话，少说也值四个亿。 单纯论身家，那位华侨肯定远不如青州市首富有钱。 张扬觉得，黎总的私人珍藏，起码得十个亿吧？ 但是等到跟着秦教授到了黎紫父亲的私人画廊，进门以后，大堂里面陈列的东西让他大失所望。 “怎么黎总原来是玩藏传的啊？” 张扬有些失望的问道： “他这个身份的人，不应该收藏齐白石或者寿山石吗？” “我也曾经和你有同样的疑问，不过老黎告诉我说，他步入收藏领域的时候，刚好这东西很火……” 秦教授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那还是2010年的冬天，青州的第一场雪来得比以往更早一些。 黎老板除了给红十字会捐款，一生没做过什么好事，老了以后自然心里有亏空，于是就想到了玩点封建迷信。 刚好那个时候，连杰了两千万买了一颗九眼天珠，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讲述天珠的神奇之处。 虽然当时的黎总还不是首富，但手头多少有点钱，于是也动了跟风的心思。 安慰自己，就当投资了。 结果一入藏传深似海，从此理智是路人。 再后来，虽然藏传古董没那么值钱了，但因为黎总养成了收藏的习惯，加上好几个老婆消磨了他对其他事情的热情，他坚持在买买买。 最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青州市里某个老旧小区里、三层楼的独栋，以前是供销社，现在被他改造成了私人的藏传博物馆。 不仅每个房间装满了，连地下室里都塞满了藏传佛教的古董。 考虑到仅仅十三年的收藏生涯，东西真不少。 就是质量差了点。 在张扬看来，黎总的收藏水平，仅次于国宝帮。 都是大价钱，买不值钱的垃圾。 当然，这其中有时代局限性的原因，当年连杰买天珠，马未都说价值一个亿，带得藏传火了好一阵。 但其实当时邮票、鼻烟壶也很火啊。 虽然现在都没落了，但另外两类，起码审美是在线的。 至于这些藏传的古董…… 张扬看着入门处展柜里的那些佛像，其中很多，连他都看不出来雕的是什么。 只是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显得阴森又恐怖。 “怎么样？还看得过去吧？”秦教授发现张扬的脸色有点变化，贴心的问道。 “东西没啥好说的，就是你们这里为什么不用白色的日光灯，非要用这种上个世纪的白炽灯啊？” “硬搞气氛？” “因为黎总去过一次大昭寺的禅房，晚上的时候，里面就是这种感觉。” “据说只有在这种情况下。”秦教授指着灯光照射下的佛像说：“这些佛像才散发出神性的光辉。” “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佛像的四周散发着柔和的光线。” “额，有没有可能伱眼睛散光呢？”张扬反问道。 “这……这不重要。” “不，这很重要。” 张扬心说，好好一个古董画廊，因为视力问题，愣是被你们整得跟阎罗殿似的。 完全在糟蹋东西啊！ “好吧，那先跳过这些佛像吧。” 秦教授还要求张扬办事，不敢嘴硬。 “黎总和我今天请你来，其实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天珠吗？”张扬问道。 他能想到的藏传文物，就天珠肯定比这些佛像贵。 但秦教授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是嘎巴拉。” “同类骨头做的？” 张扬以前虽然孤陋寡闻，但还是听说过嘎巴拉这种东西的。 全世界范围内，把同类的骨头当作挂饰的有不少，比如印第安人就有拿头骨当饰品的传统。 但串成串，拿在手里盘的，嘎巴拉独一份，连国外的变态看了都自叹弗如。 当然，人家那是信仰。 不是什么人都配被做成嘎巴拉法器的。 “没错，就是同类的骨头。” 秦教授带着张扬往三楼走： “嘎巴拉这种东西，以前挺神秘的，但是现在市场上假货太多了，已经没有当初的感觉了。” “确实，以前没假货的时候看着都怕，现在看见，总感觉就是工艺品。” 张扬认可秦教授的说法。 起码光他就知道，现在很多寺庙里卖的嘎巴拉，都是用牦牛骨或者猪骨，盐酸噬咬后、切开注胶做成的。 看起来跟真的差不多。 但这样做成的佛珠，盘着盘着就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佛祖的预兆，自己要命不久矣了。 “但黎总收藏的不一样。”秦教授话锋一转：“他收藏的都是真的，能验出dna的。” “真验过？” “当然。” “牛！”张扬竖了个大拇指。 他大概能想到自己接下来会见到什么，现在他好奇的是，自己能帮什么忙。 张扬直接问了，但秦教授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让他别着急。 来都来了，先看看东西再说嘛。 这里的三楼，可是必须要经过黎总的许可才能上来的，过去能上三楼的人，要么是高僧，要么是青州的富豪。 张扬算是捡漏了。 一进门，迎着大门的那个展柜里，挂着一副大黑天唐卡。 纯黑的如来化身，尼哥皈依佛教的话就拜这个，绝对的zz正确。 黎总挂这东西，张扬大概能理解。 据说“大黑天”是专治疾病的医神与财富之神。 刚好都是黎总最缺的。 不过这件清代的大黑天，只是三楼整个展厅的开胃小菜，重头戏在后面。 第一个展柜里，放了四面鼓，造型都差不多，像沙漏一样。 鼓腰上系着顶端带绳结的绳子，远远的看上去，有点像波浪鼓。 但是这个“拨浪鼓”很大，大概有一个成年人的头那么大…… 其实就是用两个头盖骨粘在一起做成的法器。 “咦——” 张扬看清了鼓身上属于骨骼的灰白色，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在嘎巴拉鼓旁边，是另外一种乐器，或者说密宗专用的法器——腿骨号。 用小腿的腿骨做成。 上面镶嵌了大量的黄金纹饰，看起来非常的值钱。 但依然很阴间。 相比之下，嘎巴拉碗看起来都没那么恐怖了，毕竟上面全是纹饰，看不清材质，有点像葫芦做成的水瓢。 至于其他的骨雕，如果不深究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张扬甚至不会联想到密宗。 在整个三楼，最中心的展柜里，放着黎总曾经最珍视的东西。 两串嘎巴拉佛珠。 “准确的来说，这串21粒的持珠（拿在手里盘的佛珠），才是真正的嘎巴拉佛珠。” “因为他们是用高僧的眉心骨做的，蕴含着得道的信念之力。” “而这串108粒的挂珠，只能算念珠，用手指骨做的，具有开启智慧之门的效果。” “真的假的啊？” 张扬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直接给秦教授问沉默了。 (本章完) ------------ 第202章 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不重要的事情上 看着秦教授尴尬的样子，张扬也觉得自己有些冒昧。 和有信仰宗教的人聊他们信的东西，不要想有没有用，先假定有用再说。 比如黎总经常拜的那副大黑天唐卡，虽然是在他已经是首富之后才买的，但没拜的话，说不定他现在已经破产了呢？ 拿在手里盘的佛珠也是，如果没盘的话，说不定他早就噶了呢？ 反正黎总又不可能重活一次，来个对照组，所以随便怎么解释都行。 张扬这么问，反而显得他有点不尊重人家的信仰了，好像在反封建迷信似的。 他赶紧改口：“我感觉应该是有用的。” “哦？怎么说？”秦教授追问道。 ？？？ 张扬有些始料未及，心说老教授你怎么还不依不饶的啊？ 那我就展开聊聊？ “这个挂珠，不是说可以开启灵智吗？我感觉黎紫她二哥，就是被黎总用这件法器开启了灵智。” “不然估计现在还是个二傻子呢！” “您说是吧？” 秦教授听了这话，差点没绷住，赶紧咳嗽了两声：“咳、咳咳！” 他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聊到今天请张扬来的目的。 当初为了避税，买这些东西的时候，黎总用的是公司的名义。 他活着的时候，一切都没问题。 但现在他噶了。 子女里，没有一个人完美的继承了他的人脉，这些东西很有可能在他去世之后的遗产清点里，被人公之于众。 如果只是私人癖好暴露在大家面前也就罢了。 毕竟那时候黎总都凉得不能再凉了，公众对他的评价没有意义。 但不巧的是，这串嘎巴拉的挂珠里，有新做的。 用收敛的天葬的尸骨，做出来的新佛珠。 这行为，可轻可重。 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死了还背上罪名，甚至戴上一个“为富不仁”的帽子，那就丢人丢到家了。 连黎家的后辈也会受影响。 “你爸爸玩藏传入魔了，盘人家的尸体，你都不知道吗？还是伱们家里的人都盘啊？” 这话，要是有人问黎紫，张扬猜以她的性格，估计会当场抓狂。 要是问黎程的话，问话的人挨一顿打都是轻的。 “这么严重的事，直接报警处理不就好了吗？” “教授你的手机是1和0有哪个键缺失了吗？” 张扬很不解，找自己帮什么忙？他又不是密宗的，没法背这个锅。 “不能报警啊，报警的话，黎宗的名声不就毁了？” 秦教授非常警觉的说道： “张扬你也别报警，不然连累黎家人风评被害，黎紫会恨你一辈子的。” “真的假的？” “真的！”这次秦教授信誓旦旦的回答道：“而且我明告诉你了，这整个私人博物馆，黎总在遗嘱里明确了，要留给黎紫。” “你们两个不是已经官宣了吗？那这也是你未来的财产啊。” “就一串佛珠而已，至于么？”张扬有些困惑的嘀咕了一句。 秦教授一说遗嘱的事，让他感觉，黎总连他也算计上了！ 知道张扬和黎紫关系好，所以故意把这么阴间的东西，留给年纪最小的女儿。 很明显不是黎紫喜欢，而是想让张扬帮忙擦屁股啊！ 除非，这里不止一件新做的嘎巴拉。 张扬震惊的看向秦教授，身体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教授，你不会是汉尼拔本拔吧？” “你恰人，然后黎总用嘎巴拉的名义处理尸骨？” “卧槽，张扬你在说什么？”秦教授也震惊了：“我在你眼中的形象，竟然这么不堪吗？” “那倒没有，我们也不熟，你还谈不上形象。” “我就是不理解，干嘛不直接上交呢？” “上交不就是自首？”秦教授反问道。 “对啊！” “你还对上了？自首不就是承认犯了侮辱尸体罪了？” 秦教授还真挺懂行的，他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张扬造假货，把真的给替出去。 他再把真的给销毁掉。 这样后面来人对账单的时候，嘎巴拉佛珠没有消失，又不会验出奇怪的dna。 直接完美解决了这件事。 张扬听了，觉得好有道理。 他直接拨通了黎紫的电话，让对方来报这个警。 “六小姐来也是一样的。”秦教授非常认真的说道：“对黎家人来说，家族的利益是最重要的。” “必要的时候，张扬你都会被放弃。” “真的假的？”张扬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 …… 黎紫的回答是：假的。 在听了张扬的分析后，她选择直接报警，一秒钟都不带犹豫的。 秦教授都来不及阻止她。 同时黎紫还表示，这里的东西一件都不想要。 原因很简单： “张扬你的时间十分宝贵，不要浪费在这些不重要的事情上。” “有空还不如多陪陪我呢！” 看着恋爱脑的黎紫，秦教授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这里可是他和黎总一起收藏的心血啊！ 虽然黎紫已经报警了，但是老教授还是想挣扎一下： “六小姐，这里的东西也很值钱的，就那个嘎巴拉的持珠，市场价起码1000万。” “佛像也没有低于10万的。” “是吗？”黎紫习惯性的看向张扬。 后者点点头分析说：“差不多吧，藏传佛教的东西，虽然市场小众，但是冤大头特别多。” “尤其是像你爸爸这样的有钱人，非常愿意相信，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不过没事，只要不涉及犯罪，等警察调查完，该你的还是你的。” “是吗？那还有啥好说的？” 黎紫转过头，冲秦教授耸了耸肩。 后者用力的抓了抓头发，仔细想了一下，突然说： “哎呀，我早上出来的时候，家里忘记关煤气了。” “有事先走一步，咱们以后有机会再好好聚一聚。” 说完，就噔噔噔的跑下了楼。 “他跑什么啊？”黎紫奇怪的问道。 “估计是家里真的着火了吧！” 张扬笑着牵起黎紫的手，这里不宜多待，赶紧带她下楼。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三楼的这些嘎巴拉。 谁能想到，其中的大部分都是近几十年新做的呢？ 张扬偷偷解锁了藏传相关的文物知识，把这里的东西分析的一清二楚。 有机物的做旧是最难的，比如骨头，化学腐蚀和自然环境的侵蚀，完全不一样。 对懂行的人来说，很容易看出差别。 张扬猜测，黎总自己估计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底细，不然以他的性格，不可能还给这些东西建一个专门的展馆。 应该是刚才的秦教授在捣鬼。 至于对方慌忙的跑下楼，明显是跑路的样子，张扬完全不担心。 这要是能让他跑掉，那沈二叔可以查查手底下的人了。 从私人博物馆出来以后，黎紫除了把手机还回来，还塞给了张扬一张银行卡： “这是我的附属金卡……” 张扬：坏了，我成造假圈曹达华了！ (本章完) ------------ 第203章 出发去燕京 “师兄，你的银行卡掉了。” 青州大学放暑假了，沈依依又住回了农家小院里。 张扬也想过搬家，后来发现，还是这里住的最舒坦。 他接过那张黎紫给他的附属金卡，有些尴尬的揣进了兜里。 张扬看得出来，小沈看出来了这是啥东西，不然不会是这样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师妹，虽然银行卡掉了，但你师兄我节操没掉。” “你要相信我。” “啊？我没有那个意思的。” “我知道，但我作为伱的师兄，必须帮你树立起正确的金钱观。” “嗯，明白了。”沈依依抿着嘴点了点头：“师兄我相信你。” “但是……你……” “但是什么？”张扬看沈依依支支吾吾的样子，还以为她又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忍不住紧张了一下。 不过小沈只是心里有话，一时间说不出口而已。 在张扬的再三逼问下，沈依依才犹豫着问了一句： “我感觉师兄你最近有点怠惰了，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你动手了，这样手艺活儿会不会落下啊？” 小沈看似在问手艺活儿，其实是在问张扬，以后是不是就吃软饭了，小作坊的生意就不干了。 张扬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赶紧解释： “不是怠惰，是真有事。” “马老师那边，一直在联系我去燕京培训的事，真不是因为黎紫天天找我出去吃喝玩乐。” “培训？” “没错，去燕京参加《壁画文物保护修复技术》的培训班。” 张扬简单把之前马老师帮他申请的培训班交代了一下，他好歹是敦煌研究院的特别研究员呢。 这种培训都不去的话，和明着说自己不想干了没区别。 “虽然我对仕途没啥兴趣，但是长这么大还没去过燕京，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我也没去过。”沈依依直勾勾的看着张扬，似有所指。 “你想一起去？” “嗯，可以吗？”沈依依期待的问道。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不过张扬倒是没多想，觉得是沈依依放暑假了没事干，想跟着去北方玩玩。 “当然可以啊，不过我大部分时间都参加培训，你一个人在燕京，会不会太无聊啊。” “黎紫姐姐不去吗？” “她？应该没空吧，最近都在忙交接遗产的事。” 自从黎紫的父亲去世以后，张扬突然见到了身边的女人“女强人”的一面。 本来以前真的只是人设，但是自从拿到遗产，黎紫立刻把心思放到了事业上。 科技大厦招租的横幅，现在一进市区就能看到。 “就是因为黎紫她没空，所以我才担心，师妹你一个人的时候会无聊。” “放你一个人在燕京瞎逛，我又不放心。” “那……”沈依依思考了一下，回答说：“我带楠楠姐去可以吗？” “楠楠姐？哦，你说的是施楠楠对吧？” 张扬看着小沈，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施楠楠和沈依依算是什么亲属关系。 继姥姥的亲孙女，叫继表姐？有点怪怪的。 “对啊，楠楠姐也放假了。” “那挺好的啊，刚好你们两个一起来一趟暑期旅行，等会儿你去联系下她，我帮你们定机票。” “好！”沈依依一脸乖巧的答道。 在她看来，施楠楠就是去打酱油的，相当于这次她是和张扬单独去燕京旅游。 这下和黎紫扯平了。 …… 马老师那边，听张扬说要带着沈依依一起去燕京，嘴巴都差点笑歪了。 当晚就把这个消息发到了“沈依依后援团”的群里。 刚刚入群的薛奶奶看到消息，心里莫名的紧张了一下。 因为就在刚刚，她的乖孙女告诉她，要和沈依依出门旅行。 但是并没有提到张扬的存在。 不会两颗白菜被一起拱了吧？ 薛奶奶赶紧赶紧给孙女打电话。 听到施楠楠说，她是去当僚机、撮合张扬和沈依依的，老太太松了口气。 但听到这话，正在给薛奶奶洗袜子的陆姥爷不淡定了。 “别别别，先别挂断。” 陆姥爷直接过来，一把抢过老太太手里的电话，问那头的施楠楠： “楠楠，你说的撮合，应该是指你们班上男女同学那种撮合吧？” “还是我和你奶奶这种撮合？” “……”施楠楠觉得陆姥爷的话有点侮辱人，她都是20岁的大姑娘了，怎么说的好像跟幼儿园小朋友过家家一样。 她故意逗陆姥爷说： “陆爷爷，我在网上买了一瓶听话水，到时候让依依喂给张扬喝……” “使不得、使不得！”陆姥爷吓了一跳，连忙打断道：“千万别干这种事儿，会无法挽回的。” “好啦，知道了，我逗逗你的呀。”施楠楠嬉笑着回应道：“我们要的是两情相悦的爱情，才不是姥爷你想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呢！” “我想的也是两情相悦！” 陆姥爷还想挽尊，但是施楠楠已经笑着把电话挂断了。 看打完了电话，薛奶奶在旁边担忧的说道： “要不要提醒一下张扬啊，楠楠她平时无法无天的，刚才她的话，可能真不是开玩笑。” “不用。”陆姥爷摆了摆手：“张扬这小子精着呢，这种小女生的手段，根本不可能害到他。” …… 不得不说，陆姥爷看人很准。 张扬真在提防施楠楠。 但不是怕被喂成分不明的东西，主要是因为这姑娘见面后，穿着个吊带，一点不矜持，非往他身上贴，就差主动拉着他上手了。 小沈在旁边看了也不阻止。 以师妹沈依依的性格，之前安娜那样都阻止了，施楠楠这样都没动静，摆明了有剧本啊。 所以张扬直接拉开行李箱，把自己的黑色外套，整个套在了施楠楠身上。 什么汹涌澎湃全部盖了个严严实实。 虽然这样做，让张扬被周围路过的男同胞狠狠地鄙视了，但起码他不尴尬了。 该说不说，施楠楠还是挺敬业的。 都被张扬裹得像老干部了，还不忘记撒娇的问他： “张扬哥哥，等下我们坐一起好不好啊？你座位号是多少？” “我坐驾驶舱，这飞机我开。” 张扬面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man，what can i say?” 由于他的回答过于抽象，直接给施楠楠的cpu干烧了。 沈依依也在旁边“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在抵挡住了小姑娘各种土味暗示后，张扬艰难的飞抵了燕京。 没想到下了飞机后，这姑娘突然就正常了。 好像刚才上她身的脏东西，被落在了飞机上。 其实是沈依依走过去，悄悄的告诉施楠楠： “楠楠姐，要不算了吧。” “我师兄以前身边都是像安娜那样的白人姑娘，咱们好像比不过人家。” 施楠楠本来嘴很硬，但看了一下沈依依手机里的照片，瞬间服气了。 只能嘴上说着什么“她们保质期短”之类的话，同意了沈依依提前结束“考验”的建议。 这让张扬都有点疑惑了。 你们就拿这个考验师兄？ (本章完) ------------ 第204章 行为艺术 张扬在青州的时候都算不上什么人物，来燕京了自然也是小卡拉米。 接机什么的就别想了，出租车也不好打，老老实实坐了一个半小时的地铁，终于到了培训班安排的住的地方。 地点离国博不远，因为到时候他们要去国博里实地的学习。 张扬是到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国博旁边就是正阳门。 明天稍微起早一点，走个十分钟，就能看升旗。 辛苦了半天的时间，张扬有点疲惫，进房间以后倒头就睡，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了。 沈依依已经过来敲了两遍房门，但都没能叫醒他。 第三次敲门的时候，才终于开门。 “师兄，你睡醒了啊？” 沈依依站在门外，笑眯眯的看着张扬。 她和施楠楠已经在外边逛了一圈，把中山公园都逛得差不多了，现在心情很美。 “睡醒了啊，怎么样，是你想象中的燕京吗？” “差不多，就是人太多了，我们出去的时候刚好碰上下班，到处都是人和车。” “比青州当然是会多一点的，明天咱们去的地方，人就会少一点了。” “明天去哪儿？”沈依依期待的问道。 离培训班开始还有两天的时候，这两天就是纯玩。 按照施楠楠给她的建议，必须要抓紧时间和张扬摊牌。 因为黎紫给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尤其是那张附属金卡的出现，让沈依依认识到了局面的艰难。 对方竟然用了最原始的金钱攻势，而且还是首富家的钱，一般人根本比不了。 趁着这次来燕京，赶紧说清楚，反正该铺垫的也铺垫了，该考验的也考验了。 几天培训班开始，刚好又可以给双方留下缓冲的时间。 其实主要是给张扬一个考虑的余地，有些事情是越回味越有味道的。 不得不说，施楠楠的“军师”水平真不错，用的法子也非常的合理。 就是有点难为小沈了。 沈依依知道自己的心意，但是她能想到的、表明心意的手段，还停留在高中生的水平，想的是折千纸鹤、写情书之类的。 施楠楠差点被急死了，连忙给小沈举了夏目漱石“今晚月色真美”的例子。 重要的不是方式，而是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说出最贴合气氛的话，让对方感受到你的情绪。 沈依依听懂了。 所以她来问张扬最近两天的出行计划，回去以后好提前规划一下。 “明天去看定陵，万历皇帝的陵寝。” 张扬冲着沈依依神秘一笑。 后者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激动的问道： “师兄，伱是要传授给我师门的另外一项绝学了吗？” 沈依依口中的另外一项绝学，当然是门派里只有冯尧才掌握了的分金定穴。 去万历皇帝的帝陵演示这门手艺，光想想就让人激动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张扬看到沈依依的样子就懂了，熟练的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记住，我们的师傅还要坐两年牢才出来。” “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要学会自己消解。” “好吧。” 沈依依嘟着嘴应了一声，不是去研究帝陵，这让她有点失望。 但是仔细想想，她又兴奋了起来： “师兄，那我们是不是去研究定陵里出土的文物啊！” “回来直接仿制，万历皇帝的东西，肯定很好卖。” “那倒也不是。”张扬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定陵出土的东西，早就被各个博物馆瓜分了，根本看不到原件。” “两个皇后的凤冠，分别收藏在故宫和国博，皇帝的金冠倒是在十三陵博物馆，但是真品一年中只展示一个月，剩下的时间都是替身。” 张扬在出发前，就已经把明神宗定陵出土的重要文物，都搜了一遍。 不做做功课怎么带两个妹妹旅游啊？ 只能说做文物复制品的，现在太多了，想见到真品原件，是件挺不容易的事。 “啊？仿品啊？” 沈依依把失望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那我们去定陵看什么啊？” “看地宫啊，皇帝的陵墓。”张扬笑着说道：“看文物肯定带你去国博，咱们先去看看古代皇帝是怎么埋的。” “然后再想想怎么挖？”沈依依跟着补充道。 “对，等师傅出来了，你可以和他合伙，随便挖一个，下半辈子就有保障了。” 张扬罕见的鼓励了几句，小沈当然知道说的是反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两人约定了一下第二天出发的时间，因为早起坐公交就能直达明十三陵，所以不怎么费脑子。 “那今晚呢？”沈依依指了指屋外：“我们要不要去潘佳园看看？” “我觉得咱们土坑段的人，去潘佳园应该和回家一样吧？” “不急，明晚再去。” 张扬打了个哈欠说道： “我回去继续睡了，今天睡得太多了，头有点晕，得多睡会儿才能缓回来。” …… 第二天一早，张扬带着两个妹妹直奔明十三陵。 定陵的地宫在地下27米，看起来光深度这一项，就能让很多盗墓贼望而却步。 但其实这都是虚的。 这种皇陵都是有地上建筑的，神道直接通向墓葬的正门，只要打开地宫的大门，沿着台阶就能下到陵墓里。 而且没有什么机关。 至于地宫的大门，用“拐钉钥匙”就能打开，对资深的盗墓贼来说，没什么难的。 不过现在定陵地宫的参观顺序，是先从左配殿的正上方直接走楼梯下去的。 27米，九层楼的楼梯。 单只看高度还好，但是越往下，空气越不流动，温度也越低。 明明外面是大晴天，但是下到地宫里以后，竟然带了一点阴森。 沈依依已经披上了张扬的外套，至于施楠楠，只能祝她身体健康了。 …… 刚下到左配殿，张扬就饶有兴致的叫住了沈依依，让她看旁边灰色的墓墙。 “这玩意儿就叫金刚墙，基本上你在外面挖到这东西，就说明墓室和你只有一墙之隔了。” “原来这个就是金刚墙啊！”沈依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施楠楠在旁边听得愣住了。 咱们不是来逛地宫吗？怎么研究起墙来了？ 但让她惊讶的还在后面。 沈依依跟着问道： “师兄，那这个金刚墙遇到以后，要怎么打开啊？” “？？？” 地宫的工作人员正在引导大家参观呢，路过听到这话，人也一愣。 不是，你们这三个年轻人，在这儿玩行为艺术是吧？ (本章完) ------------ 第205章 生同衾、死同穴 张扬感受到工作人员质疑的目光，赶紧过去解释了一下，免得等下把警察招来。 “大妈您别误会，我是研究文物保护的专业人士。” “今天是陪朋友一起过来研究学习一下地宫的保护，讲的可能有点专业，估计您误解了。” “专业？没听出来。” 大妈摇摇头，真不给面子。 张扬无奈的又解释了一句：“反正您相信，我们是来参观学习的就行了。” “多新鲜呐，这里谁不是来参观学习的？” “但是先生您记住了，来这儿的游客们，可有不少是热心群众，他们信了您的话，直接报警把您给逮进去，可别怪我没提醒您。” “好吧，那我注意点。” 张扬想起古董街上那位什么的都知道的大妈，突然想起来，燕京是人家的总部啊。 工作人员的提醒不无道理。 “师兄，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沈依依凑上来一脸自信的说道。 张扬听了，只能在心里感慨一句年轻真好，没在派出所的小房子里失去过自由，说话就是硬气。 他作为老前辈了，还是要稳重一点的。 怎么破坏金刚墙的话题，被张扬悄无声息的跳过了。 他直接带着两个姑娘进入整个帝王墓的左配殿。 配殿的整体造型有点像农村的大棚，殿里摆着一张巨大的石质棺床。 在张扬讲解金刚门的时候，有个十几人的旅行团已经先一步到了配殿里，这时候导游正在进行讲解。 张扬拉着沈依依过去蹭了一下。 导游：“这间左配殿原本是设计来放陪葬妃嫔棺椁的地方。” “但是因为大明英宗皇帝废除了嫔妃殉葬制度，所以这里本来就是空的，只是按照制度保留了下来……” “那这个英宗皇帝还不错啊！”施楠楠听完小声的感慨道。 张扬和沈依依两个懂行的，相视一笑。 英宗肯定不错啊，毕竟是大明皇帝里唯一的留学生，在瓦剌学了先进理念回来的。 废除妃嫔的陪葬制度，可能是猪骑朕干的唯一一件人事了。 左配殿本来就是空的，当年发掘时也没发现什么好东西，听到导游都在讲明朝的殉葬制度了，张扬赶紧拉着两个妹子继续前进。 通过一段两人宽的通道后，进入到整个地宫的中殿。 “往哪边走啊？”沈依依在前面问道。 “右转，先去后殿。” 张扬来的时候看了地图，整个中殿没啥东西，当年开地宫的照片，现在都能在网上找到。 最珍贵的就是三个汉白玉的宝座了，中间的属于万历皇帝，剩下两个分属他的两位皇后。 每个宝座前面，都摆着一个能装下整个成年人的青大缸。 据说当时打开的时候，里面还装着满满一缸的灯油，但是灯因为缺氧早就灭了。 皇帝的长明灯，封完地宫就灭，设计这个地宫的人，其罪当诛！ 在大缸的后面，汉白玉宝座的前面，还放着“五供”——香炉一只、烛台与觚各一对。 这其实是道家的传统，但万历皇帝本身就是正儿八经信道教的皇帝，还炼外丹呢，所以他的丧事自然也参考了道教的习惯。 “这个青龙纹大缸应该是假的吧？”沈依依凑到张扬耳边问道。 之所以只问青大缸，一是“五供”她不认识，二是汉白玉的宝座上，被人扔了很多硬币都没人收拾，也不像文物。 只有青大缸看起来像这么回事。 “准确的来说，不叫假，这叫新仿的。” “原件早就没了，所以这缸放在这里，就是万历皇帝用，相当于后人给他补的。” “没了？被盗墓贼偷了吗？”施楠楠惊讶的问道。 “想啥呢，这个墓是当年国家组织发掘的，只不过是在某个特殊的时间被砸了而已。” 虽然被砸了确实挺可惜的，但张扬看到这件、照着当年照片仿制的青缸，只觉得水平一般。 纹饰就很一般，器型也没体现出什么特色。 可能因为是实用器吧，并没有表现出明朝青瓷的水准。 只有上面的五爪龙算是个噱头。 中殿的内容就这点。 张扬也没带硬币，不然也能学着往万历皇帝的宝座上扔一点。 “走吧，咱们往后去吧。” “整个地宫的精华都在后殿。” “好。”沈依依紧跟张扬的步伐。 刚走出两步，突然感觉到施楠楠在背后拉了拉她，并且小声的对她说： “抓住机会啊，别忘了我那天跟你说的话。” 沈依依没有回头，而是非常坚毅的点了点头。 她记得很清楚，要按照夏目漱石的方式来表明自己的心意，重点是结合周围的环境。 进入后殿，迎面而来的是好多红色的木头箱子。 正中间最大的那个，就是万历皇帝的棺椁了。 旁边放的那些小一点的红箱子，里面装的则是陪葬品。 当然，也都是复制品。 真品早在几十年前，就被劈开当柴烧了，包括万历皇帝的尸骨，也是在那时候被烧成灰的。 “旁边这两个，一个是孝靖皇后，一个是孝端皇后……” 张扬还算懂一点万历一朝的历史知识，毕竟每一个在汉东省想进步的人，都得读一点《万历十五年》。 “皇帝都有三宫六院了，为什么连皇后都要两个？” 施楠楠在旁边小声的嘀咕道： “不能给自己的结发妻子一点尊重吗？男人果然千百年来都是一个样，当了皇帝也不满足。” 这一拳，张扬感受到了二十年的功力。 但是稍微懂点历史的人，都知道这说法很幽默。 万历一朝，自始至终就只有孝端皇后一位皇后，稳坐后位42年。 孝靖皇后生前就是个贵妃，是因为生了太子，最后被孙子朱由校追封为皇后的。 不过张扬和施楠楠不熟，自然不会说什么，最多就是和同样懂明史的沈依依相视一笑罢了。 张扬看了一眼自家师妹。 后者毫无征兆、莫名其妙、突然对着他说了一句： “好羡慕这种生而同衾，死亦同穴的爱情啊！” 这是沈依依看到眼前这三个棺椁，硬想出来的话。 非常的贴合现在的情形。 但是给张扬的听的一愣。 “？？？” “依依你可能搞错了，这两个皇后都是在万历皇帝前面死的。” “尤其是孝靖皇后死得早，埋了好多年硬被挖出来放到这里，结果棺椁早早的就烂掉了，很倒霉的。” “是……是吗？”沈依依讪讪的答道。 本来强行酝酿好的情绪，一下子就散了。 施楠楠不懂历史，但是一看沈依依的样子，就知道出事了。 她赶紧出来救场，来了一句：“也不能这么说吧，起码他们做到了死同穴啊。” “但是没有生同衾啊。”张扬皱着眉头反驳道：“万历皇帝最宠幸的是郑贵妃，这两个皇后都不受宠的。” “师妹，学手艺活是一方面，历史知识可千万不能落下啊！” (本章完) ------------ 第206章 金丝翼善冠 真不是张扬情商低，而是施楠楠刚刚打了一拳，然后沈依依又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讲，让张扬以为，这两位看了小红薯来的。 搁这儿发癫呢！ 关键沈依依听完，也觉得张扬说的很有道理，一脸正经的点点头表示： “我知道了。” 作为历史学院的学生，不能罔顾事实瞎说，不然不就和她最讨厌的那些脑残历史爱情剧的编剧一样了吗？ 师兄妹想到一起了。 只有旁边的施楠楠没有对上脑电波，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都啥跟啥啊？真的看不懂。 原本应该是一件大事，最后成了小插曲，一笑而过。 从万历皇帝地宫的后殿出来后，施楠楠彻底的沉默了，她本来就对着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完全是为了当红娘才来的。 相比之下，沈依依和张扬就正常多。 他们是真来参观的。 而且作为土坑段的传人，墓里的自来石也引起了两人的兴趣。 “自来石原来这么小啊？感觉和我差不多高嘛。” “这不算小了。”张扬引导沈依依看了一下地宫的正门，高度也就自来石的两倍而已。 明朝万历那时候又没有机器，全靠人力，这么厚这么高的石门，造出来相当不容易。 “师兄，我听说自来石是用拐钉钥匙才能打开的，怎么打开啊？” “没这说法。” 张扬摇摇头告诉沈依依： “用拐钉钥匙主要是为了自来石不被损害，其实用其他很多工具，都能打开这块顶门石。” “因为两个石门之间，有两厘米宽的缝隙，很好操作的。” “像这种地宫，根本就没有什么防盗措施，主要还是靠人看守的。是个皇帝都觉得，自己的江山能够传承千秋万代，根本不会想着用机关防盗。” “再好的机关，能抵得上一小股军队日夜值班的看守吗？” “这样说的话，前朝的帝陵确实很适合发掘啊！” 沈依依熟练的转进到了盗墓的话题。 当然，她收敛了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讨论考古。 张扬直接无视了她的话。 “差不多吧，等师傅回来了，你们可以好好的交流一下。” “现在，我带你们去看看地宫里面出来的文物吧。” 大家进来的时候走的是左配殿，出来就是从地宫的正门出去了，当年考古队就是从正门进去的。 虽然不少人对当年发掘定陵有异议，但是张扬觉得，从发掘本身来说的话，其实还好，毕竟万历皇帝自己都没说什么。 主要还是文物没保存好。 发掘带来的好处，其实很明显，起码大家知道了明代的皇帝到底陪葬了什么。 而且还小小的洗白了一下万历为什么不爱上朝。 因为他的身体有残疾，根据尸骨推测大概率是腿瘸了，古代帝王很忌讳这种事，残疾导致不愿意上朝的说法，从此有了事实的依据。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出土的文物。 能够让现代的人见识到，华夏封建王朝的皇帝，到底能用什么等级的宝贝。 …… 定陵外不远的地方就是明十三陵定陵博物馆，除了地宫之外，就数这个博物馆最有看头。 珍贵的“文物”都在“第二展览室”。 张扬和刚从博物馆出来的老阿姨打听清楚后，直接去看重点。 展览馆外表看起来有点陈旧，感觉是上个世纪80年代的建筑。 一般看到这样的外观，基本就能确定里面没真东西。 进门以后，靠着墙有一圈简单的玻璃展柜，说它们简单，是因为展柜里甚至都没有温度和湿度测试仪。 还没张扬的古董仓库保存的条件好，起码他那边的设备，保证了恒温恒湿和弱光照。 看出施楠楠根本不感兴趣，张扬接下来就只和师妹沟通了。 “依依，过来看这个。” “那边都是什么金子做的日用品，单纯的耗费财力，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 “要说水平，还得是这几个皇冠。” 皇冠里最显眼的，是一件纯金打造的万历皇帝自用的金冠，【金丝翼善冠】。 有导游正在讲解： “金丝翼善冠，通高24厘米，后山高22厘米，重826克，是我国出土的唯一一件皇帝金冠。” “整个金冠，是从上至下，用518根直径为0.2毫米的细金丝，手工编结而成。” “而且编织出来以后，金丝之间的空档均匀，疏密一致，没有打结。” “不过最难得的，其实是帽子边上的两条蟠龙，据说光龙鳞就用了8400片，是一点一点焊接上去的。” “大家可以凑近一点看，展柜里的这件是现代仿制的，了整整三年的时间，经过多位专家合力才完成。” “这还是现代金丝非常好制作的情况下，放在几百年前的古代，难度可想而知……” “师兄，这个你能做吗？”沈依依在旁边小声的问道。 “问题不大，这叫丝镶嵌，华夏的传统技艺。”张扬同样小声的回应道。 “那他们了三年的时间，算厉害、还是算慢？” “如果只做这一件事，还了三年，那我只能说，我也想去博物馆的文物复制部门养老了。” 张扬含蓄的笑了笑，昨天他在做旅游攻略的时候，就解锁了包括【丝镶嵌】【点翠】【螺钿】【竹编】等等，好几种非遗技艺。 它们不像书画或者青铜器，有对应类型的古董。 往往局部应用在各种饰物和家具的制作中。 只用一种反而没那么珍贵。 像金丝翼善冠这种单纯用丝镶嵌做成的文物，虽然也算珍贵，但离“国宝”还是差了点距离。 完全是因为万历戴过，而且没有同类型的出土，名气才这么大。 相比之下，同一个墓里出土的皇后的九龙九凤冠，直接是国家一级文物，而且被列入了第一批禁止出国展览的文物名录。 就是因为它同时用了竹编、丝镶嵌、点翠、穿系等多种工艺，尊贵并且复杂程度拉满。 那种东西，复制一件说个三年的时间，还真不算久。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扬说的话，被身后一个胖胖的大哥听到了。 对方直接过来拍了下张扬的肩膀，用非常夸张的语气说： “嚯！哥们儿伱好大的口气啊！” “这种金冠，难道你还能复制不成？” “不，我不能。” 张扬摇摇头，退后了两步，和对方拉开距离。 但张扬的反应，好像给了胖子信心，对方嗤笑了一声，嚷嚷道： “诸位，都过来看看啊，这位仁兄说，这件金冠，他三个月的时间就能复制出来，怀疑博物馆复制文物的水平有问题。” “我去，你造我谣？” “那可不么？”胖子得意的笑了笑：“我丫的最讨厌你这种装13的，你不喜欢装吗？我帮帮你啊。” “那倒不用。” 张扬摇摇头，同样大声的说道： “不好意思啊，打扰大家的雅兴了，裤子没穿好，把这家伙露出来了。” (本章完) ------------ 第207章 老婆是文物大盗 如果是在互联网上遇到胖子这样的人，张扬会换上自己在各个平台的小号，一般是“青山精神病院王医生”这种名字。 然后给对方发一条消息： 【你好】 最好再关注一下对方，给对方之前神经质的言论点个赞。 但这是在现实，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找茬。 虽然感觉这胖子确实应该去精神病院挂个号，但张扬还记得老道士传授给自己的经验： 遇到莫名其妙招惹自己的人，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一定要怼回去。 不然谁也不知道对方接下来会干什么，说不定这只是个测试，之后有什么局等着你呢。 胖子明显没想到张扬会这么暗绉绉的骂他。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他的脸立刻涨成了红色。 而旁边一个糟老头子神来之笔的一句： “卧槽，还真是，你看都充血了！” 差点让他完全失去理智。 还好，博物馆里是有人维持秩序的，门口的工作人员，一位戴着红袖章的大妈，听到动静立刻急吼吼的赶了过来。 过来以后，啥都没说，对着胖子就是一脚： “滚蛋！” 胖子回过头看了大妈一眼，咬着牙灰溜溜的走了，一句话都没多说。 “不好意思啊，打扰诸位了，大家继续参观吧。” “散了吧，都散了吧。” “这件事，我一定给这位先生一个满意的解释的，大家放心。”大妈面对围观的人，指着张扬说道。 本来张扬都打算跟着人群一起散了的，听到工作人员要给自己解释，他马上停住了脚步。 等着对方一路小跑的到了他面前： “这位先生，非常抱歉，刚才没有吓到伱吧？” “刚才那个胖子，是我们这里一个工作人员的儿子，这件金冠就是他和他父亲一起仿制的。” “因为金冠仿制出来之后，在网上收到了一些差评，他就经常来这边，怼那些说金冠坏话的人。” “我们博物馆已经禁止他入内了，但是有时候人一多，还是会不小心漏掉，真的非常抱歉。” “他这个情况，持续多久了？”张扬听完大妈的解释后问道。 “什么意思？” “我是说，他这种听不得负面评价，来线下找人麻烦的行为，持续多久了？” “大概有半年，但是我们在五个月前，就已经禁止他入内了，之后到现在也才发生了六七次而已。” 大妈以为张扬要投诉，赶紧解释道： “到现在一共也就七次，您是第八位受害者。” “为了表示歉意，我们会送你们每人一份精美的纪念品。” “您三位请跟我来。” “礼品的事情等会儿再说，我的建议是，你们赶紧找人，带刚才那个人去看看精神科的医生。” “他的精神可能有点问题。”张扬实事求是的说道。 艺术家或者说手艺人，不愿意接受外行对自己作品的批评，这一点是正常的。 但是刚才他也没批评啊。 只是说做起来比较简单而已，难道自己就不能是在说实话吗？ 不过张扬真情实感的话，落到看着胖子从小长大的大妈耳朵里，听起来有些刺耳。 她有些不爽的笑了一下，耐着性子和张扬解释，她确定那个胖子的精神没问题。 张扬看她既然听不进去，也就不多说了。 先跟着工作人员去挑礼物吧，等会儿回来看凤冠也不迟。 但几人刚走到房间门口，就看见刚才那个胖子，拉着一个头发白的老头子，快步的走了过来。 看到张扬，他指着说道： “就是他，他不仅说咱们做出来的东西，他能用更短的时间做出来，还说我长得像他的鸟。” “对了，里面还有个糟老头子，也骂了我，我去给你找出来。” “诶！”张扬远远的伸手拦住了他：“人家大爷仗义执言，你就别去败坏人家参观的兴致了。” “怎么，现在当着你父亲的面，不造谣了？” “我造谣是我不对，那你信口开河，贬低我和我爸的劳动成果，难道就对了？” 胖子咄咄逼人，这会儿他的逻辑清楚的有些吓人。 但是张扬看到对方父亲站在原地根本就没动，还一脸歉意的对着他拱手，顿时有点气消了。 不能跟疯子一般见识啊。 张扬无奈的摇摇头，回答说：“那当我是在诬陷。咱们扯平了，行了吧？” “行，那你别拦着我啊。” “我要找那个说我像坤坤充血了的糟老头子。” 噗—— 张扬差点没绷住。 他突然反应过来，这胖子回来可能不是找他麻烦的，而是要找那个损他的大爷。 带着亲爹过来，也许是想给他的行为加一点正义性，好让大妈不要拦住他。 但大妈还是硬把胖子给拦住了。 这会儿要是放他进博物馆，那估计马上就有和“图书馆飞踢老奶奶”一样的名场面——博物馆暴打老大爷。 “消消气，人家是游客，你跟游客较劲干什么嘛？” “老高，你还不上来管管你儿子！” 大妈已经沦落到抱住胖子的胳膊，眼看就要拦不住了。 “我也管不住啊。” 那个叫老高的男人，尴尬的走上前，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结果被他儿子直接一个肘击推开，要不是张扬眼疾手快过去接了一下，估计老高要下去见牢大了。 还好刚进来的导游有眼力见，上来帮忙，几人合力，勉强把胖子给按了下来。 “这位小哥，真的太不好意思了，给你添麻烦了。” 老高过来给张扬道歉的时候，就差跪下了，态度那叫一个卑微。 张扬一想到对方是和自己一样的手艺人，还算是前辈，赶紧伸手把他给扶稳了。 “大爷，你不是博物馆复制文物的吗？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了？” “复制文物？不不不，我没那个水平。” 老高连连摆手，好像生怕被人戴了高帽子。 “我做出来的东西还没到复制的级别，小哥你说的太过了。” “不是吗？” “真的不是。”老高长叹了口气，肯定的答道。 刚好这时候，大妈抱着一袋纪念品过来，看到这一幕，在旁边有些感慨的说道：“都是当年文物大盗惹的祸啊！” “文物大道，承德的那个吗？” 张扬记忆中，燕京这附近，能被称为文物大盗的，就只有当初承德那位。 但老高摇了摇头说：“不是，她说的是我老婆。” “啊？” 张扬有些错愕。 老婆是文文物大盗，丈夫还能在博物馆工作，甚至复制算是一级文物的万历金冠？ 这负责人心是有多大啊？不怕掉包嘛？ 结果大妈告诉张扬，掉包这手段早在十几年就有人干过了，干这事儿的就是大爷的老婆，所以还真不用怕。 颇有一种已经在鬼门关走过一次，就已经不怕死了的既视感。 (本章完) ------------ 第208章 芳心纵火犯 时间倒回到25年前。 当年的老高虽然没有现在张扬年轻，但也是这家博物馆的馆草。 因为长相酷似唱《涛声依旧》的那个歌手，异性缘很好，在当时博物馆老馆长的撮合下，娶了刚刚大学毕业、分配到博物馆的老婆。 结果没想到，人家不是奔着他人来的，而是奔着博物馆里的文物来的。 当时的老高正跟着老馆长学艺，学习怎么复制文物，主要是馆藏的一些金银器和玉石器。 而他的妻子，因为这层关系，被分到了负责博物馆的文物登记和管理工作的岗位上。 老高和他师傅万万没想到，孩子刚一岁的时候，他媳妇儿会在一次借展中，把真品当成复制品出库。 然后把所有的文物全部运出国卖掉了，自己也抛下老高和儿子，去阿美莉卡过上了“自由”的生活。 “老馆长因为这件事，直接被免职，不过他把所有的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算是把老高给保了下来。” 大妈说完，长叹一声。 当年她是和老高的老婆一起分配过来的，如果放到现在的话，起码会当个伴娘啥的，见证两人的幸福。 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现状。 “老高叔，其实这事儿不怪你。” 沈依依听完以后，非常认真的分析道：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的出国潮，对当时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女性来说，是有致命吸引力的。” “像我妈的一个表姐，也是抛夫弃子，去了法国，现在给人洗盘子呢。” “这根本不是你的问题，是个体和时代共同造就的。” “是啊。”张扬也附和道：“也就是现在大学生变多了，但如果算最高学历的那批大学生的话，其实也有很多都在国外。” “我觉得老高你就是单纯的倒霉。” “那我也太倒霉了吧。”老高苦笑了一下，勉强的回应张扬。 这样的开解，对一个才五十多岁就头发白的小老头来说，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就是因为他老婆那位文物大盗的事，这边的博物馆里所有珍贵的文物，基本都往上交了。 老高虽然还有工作，但因为之前的事，别人仿制的时候，只要写申请就可以拿着原件仔细观摩。 他却只能看展柜里的。 这也是他了三年才复制出这一件复杂的金冠的主要原因。 而且因为水平有限，人家仿制出来的可以在全国范围内巡回展示，他仿出来的，就只能放在这个几十平的小展厅里，还要因为差评而被人输出。 “唉，老高，没事的。” 张扬坐到老高旁边，鼓励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 “其实伱复制的那件金丝翼善冠，最大的问题不在手艺，而在材料，也就是金丝上。” “有机会的话，去廊坊的大厂县，那边从明朝开始就是丝镶嵌御用的源头。” “可以找他们买一点高品质的金丝再试试。”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厂对于丝镶嵌的意义，比景地镇对于瓷器的意义还要重。 老高是学这一行的老人，当然知道。 但是张扬的模样，和他的游客身份，能说出这番话，就显得很可疑了。 “小哥你也懂这个？” “略懂一点。” 张扬虽然在谦虚，但是熟悉他的沈依依知道，这其实是一种更为低调的装比。 “那我自己拉的金丝，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啊？”老高不解的问道。 张扬这么点明以后，他其实隐隐约约能抓住一点，但是一时间没法完全想明白。 丝镶嵌有掐、填、攒、焊、堆、垒、织、编八种手法，老高对每一种手法都有信心。 唯独金丝这个点，被他忽略了。 “其实这不是你的问题。” “主要是因为没钱。”张扬笑了笑说道。 这不是什么大秘密，说出来也无妨，反正老高是官方帮忙复制文物的，不是自己私人牟利。 “古人做丝镶嵌，金丝不仅仅是管够这么简单，而且是按粗细分成了各种档次。” “像金丝翼善冠这种皇帝用的东西，工匠都会力求每一根金丝都尽善尽美，同时还会注意粗细搭配。” “当年那些做金丝织编的工匠，一般都是用草编、竹编练手的，所以他们编织出来的东西，仔细看的话，是能感受到筋骨和脉络的。” “所以如果你有足够的钱买金子，就能仿制的差不多了。” “但是大厂那边产的金丝，也做不到你说的效果吧？”老高不解的问道。 现在外面卖的金丝都是机器抽的，没有细微的粗细之分。 这是他当时选择自己手工拉丝的原因。 “是达不到，但是比你自己手工抽的要好一点。” “而且你用那种金丝编织完，游客看到只会感叹，原来明朝的时候，咱们加工金丝的能力就这么强了啊……” 在张扬和老高沟通的时候，大妈悄悄挪到施楠楠旁边问了一句： “诶，受累打听一下。” “这小哥是什么人啊，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施楠楠笑了笑，拉了下沈依依的衣袖，同时告诉大妈：“这人可是我们青州有名的芳心纵火犯。” “至于为什么，让这个姑娘告诉你吧。” “什么罪犯？”大妈一脸困惑的看向沈依依。 “我师兄他不是罪犯，他是非遗技艺传承人，主要做青铜器的。我们这一脉，和故宫那一脉，当年是旗鼓相当的水平。” “这次我们来燕京，主要是为了学术交流。” 沈依依牢记张扬说的话，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所以她巧妙的隐去了传承人前面的“县级”，而且后面直接碰瓷故宫。 大妈听完，眼神直接变了。 再回过头看张扬的时候，听着从他嘴里不时蹦出的专业术语，有一种路人甲看到主角的崇拜感。 眼看两个手艺人要聊完了，大妈主动提议： “老高，你带这位小哥去你的工坊看看吧，他这么懂，让他实地的看一下，不是更容易发现问题吗？” 老高一听，觉得有道理，马上冲张扬发出了邀请。 张扬没空，本来想拒绝的，但是大妈察觉到他的表情，马上说： “张先生，老高他也是非遗传承人，是我们省级金银细工制作技艺的传承人，你们可以好好的沟通一下啊。” “哦？”张扬没想到老高还有这重身份。 那这下不得不交流一下了。 不知道有没有内推啊，张扬感觉自己金银器的水平，现在应该也能碰瓷一下省级。 (本章完) ------------ 第209章 要想使其灭亡 老高的作坊在博物馆后院的老办公楼四楼，非常的寒酸，只有三四十平的样子。 张扬一行三人进屋以后，感觉整个房间都非常的拥挤。 还好沈依依识趣的拉着施楠楠，说要去外面逛逛，留张扬在房间里讨论学术知识。 不过张扬一开始问的问题，却和金银器的工艺完全无关： “高师傅，CP区也不算啥核心地段，怎么不整个大点的房间啊？” “我记得非遗传承人不是有拨款的吗？” “这么多年，习惯了。”老高答道：“有些不那么紧要的东西，我会带回家做，当年老馆长分的房子留给我了，所以空间还算宽裕。” “原来如此。” 张扬还以为老高因为以前的事，连补贴都被人给截停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倒是有个帮对方缓解经济压力的办法——给祝如烟做一件纯金的王冠。 不过既然不是钱的问题，张扬也就没提。 如果老高不缺钱，就没法保证他能对干的活儿做到守口如瓶，也就没法成为乐子人联盟的供应商。 “那咱们还是来聊聊金银器的工艺吧。” 张扬直接把话题拉了回来。 老高也很大方的开始讲解。 他在看过张扬“青铜器修复及复制技艺传承人”证书的照片后，对张扬颇有点一见如故的感觉。 大家都是一个系统里的同事，还不存在竞争关系，当然什么都好说。 老高把他这里常见的工艺手法，一点一点的介绍给了张扬。 包括累丝、刻画、錾花、炸珠、掐丝、镂雕等等。 这些工艺大多最早始于秦朝，在清代时达到顶峰，但又在现代，逐步走向衰落。 也就“刻画”这一种，在常见的金饰上还能见到，但一般也是机器刻的。 张扬都懂，所以听完没什么感觉。 只是在聊到“掐丝”的时候，问了老高一句： “掐丝珐琅的器物有尝试做过吗？” 得到的回答是否定的。 虽然这里是明十三陵博物馆，掐丝珐琅也刚好是明朝景泰以后才流行的工艺，又称为“景泰蓝”。 但这里唯一发掘过的定陵，主人是大明最横征暴敛的皇帝之一的万历。 掐丝珐琅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万历的陪葬品几乎只有金器和玉器，所以老高也是仿这些最多。 “可惜了，其实现在景泰蓝比这种庸俗的金器玉器珍贵多了。” “但我们做文物复制的，一般不考虑市场价值。”老高解释道。 “确实是这个道理。” 张扬知道老高说的都对，所以没有多说什么。 这种自己生活都过得一团糟、但还坚持创作的手艺人，他心里始终保留着一丝敬意。 但真要张扬赞同对方这种人生态度，也是办不到的。 参观完老高的工厂，怕师妹她们等得太无聊，张扬赶紧告辞。 老高客气的表示要送送他。 不过两人刚客套完，还没来得及出门呢，就看见沈依依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附在张扬身边小声耳语道： “师兄，高师傅的老婆回来了！” “什么？”张扬差点惊掉了下巴：“你确定？” “确定！不仅如此，她旁边还跟了一个咱们的老熟人。” “谁啊？” “邹天师。” “卧槽！”张扬小声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感慨。 但是想到沈依依不会无缘无故的进来通知自己，又意识到不知情的当事人老高就在自己对面，赶紧出声解释说： “高师傅，失陪一下，我和我师妹出去说点事。” “那我送送你们。” 老高还不知道自己将要经历什么，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我们又不走，你送啥？” “伱先坐下。”张扬把老高按在了凳子上：“等我和师妹对完情况，再和你细聊这件事。” “好吧。” 老高就这样懵懵懂懂的被张扬按了回去。 …… 走出房门，张扬第一时间把沈依依拉到了墙边。 “细说一下，到底什么情况？” “我也不是很清楚，刚才我正和楠楠姐在外面瞎转悠呢，之前那个大妈突然过来问我，你和高师傅去哪儿了。” “知道你们还在工坊，她让我赶紧过来找你，说无论如何要把老高给稳在房间里。” “千万不要放人出去。” 张扬听了，表示非常不解。 老高有啥好躲的，他是受害者，不是应该那个女人躲着点吗？ 欺负老实人是吧？ “老高的老婆不是文物大盗吗？为什么不报警抓她啊？” “大妈说没用，已经25年过去了，盗窃文物早就过了追诉期。而且当时也没法确定一定就是她干的，所以立案报告里也没写她的名字，不然她也不敢回来啊。” “靠，还有这一茬。” 张扬沮丧的一拍脑袋，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要不是之前他刚碰上蔡总明目张胆的倒卖文物，他还真怀疑这是个段子。 但事实就是这样。 老高的老婆刘桂芬不仅回来了，而且是以新身份“比莉刘”的名义回来的。 她现在是阿美莉卡某艺术品公司的亚太区副总监，来这边参观的。 如果不是她身边出现了邹天师，张扬和沈依依都会怀疑，她已经洗白了。 但邹天师的出现，暗示了情况不寻常。 如果是小事的话，人家不会从临安专程来燕京。 再说了，老道士现在是什么身份？ 那是华东地区古董交易集团的究极内鬼。 他陪着的女人，绝对是个坏东西。 “老邹没认出来你吧？” “没有，是施楠楠认出了他，说是之前帮忙逆天改命的道士。” “我们只是远远的看了一下，根本没过去。” “明白，那等会儿……”张扬正想安排行动，楼下突然传来的吵闹声。 两人伸出头一看，竟然是老道士他们过来了。 这会儿，之前那位带袖章的大妈，正和一位穿着白色西装、烫着黄色波浪卷发的女人撕吧着。 邹天师在旁边一边说着“你们不要再打了”，一边偷摸摸的笑得很开心。 张扬仔细观察了一下老道士的表情，瞬间明白过来： 这老道士指定是来害人的。 糟老头子坏得很，这话几乎就是给邹天师量身定做的。 这时候，楼下的情况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了。 老高的前妻披头散发的站在楼下，冲着上面喊道： “高天合，你给我出来！” 房间里的老高听到这动静，回应了一声： “谁啊！” 接着传来咯吱一声拖动凳子的声音。 眼见老高要出门了，张扬赶紧拉着沈依依上楼。 往上爬了一层楼，站得高望的远，这样就能把这件事的过程看清楚。 “师兄，咱们直接作壁上观？这样没事吗？”善良的沈依依有些担忧的问道。 “总感觉高师傅的前妻回来，没安什么好心啊！” “别慌，相信邹天师。” 张扬和老道士算是过了命的交情，他对这个没正行的糟老头子，还是很相信的。 无论是情商还是三观，以邹天师的性格，绝对不会任由这个抛夫弃女的刘桂芬搞事。 除非是那种： 要想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本章完) ------------ 第210章 两个大问题 张扬的感觉对不对先不谈，但他拉着沈依依上楼这事儿，事实证明是一步臭棋。 因为老高下去以后，和刘桂芬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底下的人就直接一起走了。 张扬和沈依依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想追又不敢放着脚步追。 等他们俩儿下楼的时候，人都跑得没影了。 还好施楠楠一直在远处帮忙观察着，帮他们指明了方向： 他们去了博物馆的小会议室。 按照张扬的理解，应该是怕等会儿打起来，肢体飞得找不到，去一个封闭的小场所里，方便后面医生接上去。 他赶紧拉着沈依依跟上去看看。 施楠楠也跟了上来。 参观博物馆哪有吃瓜有意思啊。 尤其是还是这种历经了几十年风雨的陈年老瓜，跟看年代剧似的，有一种特殊的岁月感。 他们本来打算去会议室的外面偷听的，结果到了以后，发现竟然有人在门外站岗。 再一细看，站岗的竟然是老道士。 “哈哈哈，幽默老邹，连参加会议的资格都没有。” 张扬直接笑出了声。 他让两个女孩子在原地等着，自己悄悄的溜到了邹天师的身后。 接着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招式非常的有礼貌，好像陌生人之间打招呼一样。 不过张扬嘴上说的是： “别动！警察！” 听到这话，老道士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一下。 他有些颤抖的问道：“警察同志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还好意思问我？”张扬粗着嗓子问道：“上个月你去洗脚的时候，干了什么，还要我说给伱听吗？” “啊？”邹天师拉长着声音回复了一声，接着讪讪的问道：“警察同志，你们都追查到燕京来了啊？”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你是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意识到了，我当然意识到了……” 邹天师一边说话，一边转过身，张扬也没阻止他。 接着，两人对视一眼。 “我凑，原来是你啊！”老道士又惊又喜。 “嘿嘿，没想到吧？这次警察派我来抓你。” “滚犊子。你来燕京旅游的吗？”邹天师问道。 张扬的鬼话，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没，我是来燕京参加培训的，里面那个老高，是我这次培训班的同学之一，也是我的朋友。”张扬答道。 “就那个叫高天合的小老头？” 邹天师确认的问了一遍，好像不愿意相信似的，但张扬重重的点了下头回应了他。 “没错，就是这个老高。” “哈哈哈！”老道士突然笑了。 他一边笑一边莫名其妙的感慨说： “我TM现在想明白，我最近为什么这么倒霉了，原来是因为认识了张扬你啊！” “这话怎么说？” “还怎么说，谁做你朋友谁遭罪呗！咱俩这关系不谈了吧？你知道我自从和你去了一趟临安，这几个月，被各地的警察逮过多少次了吗？” “再说房间里这个姓高的，你认识他应该也不久吧？他这次也要倒霉咯！” “老高他怎么了？”张扬一脸关切的问道。 他刚才故意提自己和老高的关系，就是想让老道士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告诉自己刘桂芬回来的目的。 虽然邹天师想歪了，但结果差不多。 “他要被女人算计第二次了呗。”邹天师一脸鄙夷的说道。 说完这话，他回头看了下会议室的门。 看大门依然紧闭，里面不时传来刘桂芬尖锐的声音，他才继续解释： “这女人之前干过什么你知道不？” “知道啊，老高都跟我说过了。” “OK，那就好解释了，她这次回来，是想梅开二度，再利用一次这个姓高的。” “什么意思？”张扬没太听懂。 当年刘桂芬能利用老高挣到昧良心的第一桶金，并且逃到海外，是因为当时国内的文保系统不完善，同时相关政策也不明确。 那时候高古文物还能出境，这放在现在根本不敢想。 想梅开二度？ 环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觉得现在文物警察那么多，他们什么都干不成。” “但是你是不是忽略了我？”邹天师指了指自己，表情有点傲娇的说道。 张扬当然也就配合着问了一下： “敢问阁下是？” “站在你面前的是，华东地区古董收藏家协会荣誉会员、汇茂艺术品国际贸易公司总经理、全国古董交易协会会员、展会策划专家、齐山民间博物馆副馆长。” “堂堂邹总是也！” “我去，这么多人吗？”张扬捂着嘴笑道。 “这是身份，也是实力，你懂不懂啊？” “我懂！” 张扬知道，每一个从邹天师嘴里说出来的公司或者组织，都不干净。 等他这个内鬼卧底期满的时候，也就是这些组织覆灭的日子。 “所以你能帮她把这些文物都运出去？” “没错，起码我们对外是这样宣传的，那个比莉刘也信了。” “她信你，估计是因为她以前也是你们集团的客户吧？”张扬猜测着问道。 “差不多，不过不是她，是她现任丈夫，以前是我们集团的成员，后来移民了。” “我当然要全力的协助她啊。” 邹天师坏笑了一下。 张扬秒懂。 他心知道，这位老卧底要发力了啊。 老道士费这么大劲带着刘桂芬来这里，明显是没打算让她再出国门。 别看这个女人之前干的事，已经过了追诉期，如果她在二十五年后，再贩卖文物的话，那就会被认定为是持续二十五年的连续犯罪。 连环文物大盗！ 就能旧账新账一起算。 这事儿想想就是无期徒刑啊！ “不过这件事，有两个关键的问题。”张扬仔细考虑了一下告诉邹天师：“一是，老高都被这么伤害了，还会答应帮忙吗？” “会啊。”老道士迅速答道：“因为我们把他儿子绑了。” “卧槽！”张扬心里一惊。 怪不得没看到那个脾气不好的胖子，原来是被他自己的亲生母亲给算计了。 “那现在就剩第二个问题了。” “什么问题？” “这里的博物馆，根本一件真东西也没有啊！” (本章完) ------------ 第211章 假装是儿子 “你跟我开玩笑的吧？博物馆里没有真文物？” 老道士一脸震惊的看向张扬，他做梦也想不到，剧情会是这样展开。 搞笑呢？博物馆里没文物，那他们今天干嘛来了？ “这个，真没有。” 张扬指了一下陈列室的方向说道： “你们来的时候，难道没参观吗？没发现里面的东西，都保护的特别敷衍吗？真的文物敢这样保存，博物馆的馆长早被抓去调查了。” “当然参观了啊……” 邹天师告诉张扬，他们不仅参观了，还一边看着博物馆里陈列的文物，一边分析着，等会儿要哪几件。 “我们俩？” 张扬的注意力比较集中，看到有人要出来，直接越过邹天师，往前走，好像根本没看到老道士这个人似的。 “对，回青州吧，我那里的假古董都是现成的，假扮下盗墓贼，钓鱼执法一下很容易。” 老道士说话的时候，有些着急的回头看了一眼会议室。 没有撑着脑袋了，而是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张扬的背影说道： “等等！” “能瞒过警察、海关的那种，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干过这样的事吗？” 更让邹天师担心的是： 如果倒霉蛋老高因为没有文物而提出拒绝，比莉刘回过头来，让他撕票，到时候该怎么办？ 他只是想做个局，把这个姓刘的，还有她在临安大本营的文物贩子老公，给一起送进去。 接着撇开张扬，拉着老高到一边的墙角，仔细的聊了聊。 斟酌着提议道： “要不你去把那个姓刘的叫出来，我们俩再重新做个局坑她。” …… 张扬在旁边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诶？张先生你不惊讶吗？” 只能过去拍了老高的肩膀： “确定是小事？” “行，那你快点说吧。” 他对张扬提议道： “要不你帮他们伪造几件博物馆里的文物？” “那等于白忙活了呀。”邹天师顺着张扬的话往下说道。 听里面传出来的动静，那位比莉刘女士，此刻还在和人据理力争，想要拿她自己的亲生儿子，换取到更多的古董。 等大妈出门后，老高过去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咱们都是手艺人，只要能帮，我肯定帮。” 他有些痛苦的抓了抓头发，本来以为挺简单的一件事，没想到临门一脚的时候，发现全是漏洞。 所谓的绑架，不过是给了老高的儿子两千块钱，骗他配合自己演一出戏，去外地玩玩，过两天人家自己就回来了。 “也行啊。” 会议室里，老高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一动不动，好像在思考什么。 在他的旁边，大妈背靠椅背站着，一脸郁闷的盯着老高的头顶，好像有话想说，但又说不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啊？” “哈哈哈，确实是这样。”张扬赞同的点点头。 就在张扬疑惑对方要干什么的时候，老高转过身，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张扬面前。 “他们冲着这里的金银器来的，而且想好了，要用送复制品出境展览的名义，所以对象必须得是博物馆。” 现在张扬这么一说，他感觉刚才他们是在COS扑克牌里的大小王在博物馆里游街。 “多谢高师傅今天的接待，那我就先走了啊，咱们以后有机会再交流。” 大妈终于说普通话了。 撕票也没得撕。 就在这时候，会议室的门开了。 但也就说了这一句，然后直接气冲冲的走了，从张扬面前路过的时候，甚至连个招呼都懒得打。 张扬深深的看了老高一眼，他其实很好奇，刚才会议室里发生了什么，但确实没立场开口问。 “我们这个不一样。” 可没想真的违法犯罪啊！ 张扬赶紧上去，想把对方给扶起来。 “伱那里的青铜器，他们知道运不出国，根本不会考虑的。” “惊讶？有有有，确实有一点惊讶，但也还好吧，现在绑匪提什么稀奇古怪要求的都有。” 两个人说的好像是方言，张扬听不懂，但是看表情，大妈应该是有点烦了，抱着胳膊，表情很不爽。 “瞒是瞒得过，但是最后想定那个姓刘的罪，警察肯定要调查东西的来源。” 老高针对张扬的话解释道： “我这次遇到的绑匪，她是想把我们国家的顶级文物，拿到外面去卖掉！” 但是老高跪着连连后退，同时伸手做了个“不要”的手势。 但是博物馆那两个工作人员，应该都知道他们单位是什么情况吧？ “他们一查，然后发现，原来这个博物馆遗失的都是赝品，再加上比莉刘还是外国的国籍，你觉得能判几个月……” “没用啊。”邹天师摇摇头说道：“他们这次回国，就是奔着这个博物馆里的东西来的。” “那行，这件事儿我不管了还不行嘛！” “不行的话，我就开家博物馆嘛！”张扬大方的说道。 不禁感慨道：“当卧底好难呐！” 只要不站在老高面前，对方就不是在跪他了。 “我……” 馆藏文物换儿子的命，他们也没有啊！ “性质非常严重啊。” 大妈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没什么，一件小事。” “张先生，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张扬看老道士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知道他着急了。 姓刘的还以为他是来开会的，连忙让路。 可能是张扬的话，打扰了老高思考，他的姿势终于有了变化。 邹天师想了想，感觉开博物馆这个想法虽然可行，但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但是旁边的大妈好像预判到了什么，直接走上前，对老高比了个“嘘”的手势，让他别着急说话。 他之前还真有过开家私人博物馆的想法，但是陆姥爷强烈反对，说是纯纯的浪费钱，于是搁置了下来。 “是的，张先生。老高和我还有点事要处理，等会儿不好陪你了，要不我先送你们出去吧！” “靠！那现在怎么办？” 而老高则是铁青着脸，基本没怎么说，表现出来的态度非常的坚决。 “还有事吗？”张扬回过头问道，表情有些期待。 “我儿子被人绑架了，现在绑匪要求我们必须要用博物馆的文物做交换，才放他回来。” “怎么了？”张扬适时的切入进去问道。 然后又越过刚出门的比莉刘，推开会议室的门，直接走了进去。 那现在这情况，怎么继续推进？ “博物馆……别搞了，还是来点实际的吧。” “其实不用说这么多，你就说，我能帮你什么忙吧。” “张先生，稍微等一下。” 两个人大眼对小眼，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 老高卡壳了一下，咬咬牙说： “我想请张先生你，假装一下我们博物馆馆长的儿子。” (本章完) ------------ 第212章 万历皇帝大碌带 “这也能装的吗？”张扬被老高说得一愣。 “能啊，而且很简单。” 老高把他的计划娓娓道来，他告诉张扬，虽然绑匪的要求非常不合理，但是为了他儿子的安全，只能暂时的答应对方。 问题是，博物馆里的东西，不论真假，都登记在册不说，以他现在的情况，也根本不可能拿到。 尤其是二十几年前，他老婆的事情过后，这辈子基本就别想摸到馆藏文物了。 东西都摸不到，怎么满足绑匪的需求呢？ 万一到时候海关没看出来，放虎归山了怎么办？ …… 老道士也跟着附和了一句：“是啊，确实挺顺利的，我也没想到。” “小张兄弟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我这个可是复制品，绝对能瞒过那个女人的眼睛。” “怎么了，东西有问题吗？” …… “就三天后，去我和他相亲时见面的那条街的街角交货，具体的地址在这里……” 看对方的眼神有点变了，这老哥实力雄厚啊。 三人在古董店里待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甄老板那边，终于把货给调过来了。 “完整的？有，但是没有证书，还不能开发票。” 以后文物交易的政策只会越来越紧，文物警察越来越多，盗墓贼手里流出的东西，肯定也越来越少。 老高想到的方式是：用骗。 为什么实际情况和他与张扬讨论的结果差这么多。 老高说完，拉了拉张扬的衣袖，小声嘀咕道： 如果真有能交易的青铜器，买回去收藏起来还挺不错的。 竟然是一条金镶玉的大碌带。 不愧是在皇城脚下开店子的人物，说不定祖上就是什么镶黄旗的贝勒，底蕴不是一般人可以碰瓷的。 “事情成了！” “等着我们出国了，你再把他放回去。” “没问题，就是……三天时间，会不会不太够啊？他们准备得过来吗？” 邹天师心里埋怨道，怎么不多给几天，这时间也太短了。 都没给张扬造假的时间。 “他正被我手底下的人锁在一个酒店的房间里。”邹天师随口胡诌道。 “我前夫这么多年没结婚，高家就一个独苗，他要是没命了，老高家不就断子绝孙了？所以就算最后要坐牢，当爹的也得把古董乖乖的送上来。” 但是等张扬跟着老高到了“大仁古董店”才发现： 装了四个大木箱子，包装的非常好。 但是就这么交出去，以他对绑匪的了解，对方肯定会起疑心。 不仅有高仿，还有高高仿，甚至还有可以交易的青铜器。 甄老板和老高聊着天，还有空回张扬的话： 邹天师看着比莉刘丑陋的嘴脸，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点不舒服。 比莉刘也很懂，知道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 “你也帮我把把关。” 不知道在傻乐什么。 所以老高必须得给东西到自己手上，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甄老板说：“当年万历皇帝穿龙袍的时候，腰上就戴这个东西。” 实在不行就让老道士直接反水，把人扭送派出所。 至于博物馆的馆长谁来演，老高打算找他的好兄弟客串一下。 他的CPU正在八核全速运转中，试图分析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的可以交易吗？” 但，人是自己从临安带过来的，就算真出事了，他也得把人带回去，所以邹天师赶紧拉着对方走出博物馆。 刚好也可以借一下他那边店子里的古董，冒充馆藏文物。 对方叫甄大任，以前也在十三陵博物馆工作，现在开了一家“大仁古董店”。 “就在这里看吧。” 张扬认可了老高的想法。 三天时间太赶了。 “可以啊，我这开店子做生意呢，不跟你开玩笑。” “属于是流传有序的收藏品，带证书的。” 这样挺好的，张扬觉得，老高的事情，成功的概率又高了十个百分点。 文物大盗的老公，竟然在二十五年后又偷到了一批文物，当管文物的人是吃干饭的吗？ 这个儿子他可以演一下，反正绑匪那边有内鬼邹天师在，除了露馅，其他任何问题都不用考虑。 比莉刘掏出地图，指了一下交货的地点，但是邹天师根本没心思细看。 “绑架他儿子换文物的事啊，对方答应了。” 等到了私人的面包车里，她才告诉邹天师： 会议室外，邹天师看到神采飞扬的比莉刘，第一反应是： 这个女人精神出问题了。 “我去，那谁敢要啊。”张扬知道甄老板说的是什么。 “八折……有完整的器物没？”张扬想了想问道。 “对了，邹总，我儿子他现在怎么样？” 张扬帮着老高掀开第一个木箱的盖子，里面的东西让他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甚至在张扬去到潘佳园之前，他也是这样的看法。 盒子里装的东西他认识，明显是商晚期青铜豆的残片，就巴掌大一块，叫价一万八。 哪怕三周呢？他可以通过马老师那边的关系，在燕京找个小作坊，临时做几件以假乱真的高仿。 “好套娃！” “这是我们祖传的，早几十年的时候，就在文物商店做过登记了。”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比莉刘突然又改口了。 如果解释为他蠢，分析错了的话，那张扬怎么说？ 很快，邹天师想通了。 如果不是卧底生活见识了物种多样性，换做以前的他，这会儿肯定要站出来痛骂一番。 “东西应该没问题，但是我得做好准备，万一弄坏了，我得赔啊！” “老高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了，是掌掌眼，还是拿回去自己慢慢研究？” “行，那我来看看。” 这女人……好变态啊！ 最好很复杂、很烧脑，让绑匪去考虑合不合理，不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文物的真假上。 “那就好，我本来想看一下他，打打感情牌的，但是现在不用了。” “什么成了？” 邹天师的担心有一定的道理。 他要去潘佳园，找认识多年的老熟人，买点真假掺半的东西，交给绑匪。 “伱要么？” 张扬看着甄老板拿出来的青铜器碎片，有点怀疑。 而他想的解释是： 他把博物馆馆长的儿子给绑了！ 所以馆长愿意拿馆藏文物，去换他儿子，也就是张扬扮演的那个角色的命。 他反应过来，老高应该是要拿假货骗人，但是这样有露馅的风险啊！ “唉，没想到这么顺利。”比莉刘叹了口气，得意的说道。 这类有证书的东西，升值潜力很大啊！ 那地方能有高仿吗？ 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去潘佳园买东西。 “真的吗？”张扬突然笑了笑：“但是你这条大碌带上面的翡翠、宝石，怎么都是塑料的啊？” “这你也看出来了？”甄老板惊讶的问道：“你甚至都没摸一下。” (本章完) ------------ 第213章 做个生意 “这种东西，就不用摸了吧？” 张扬神秘的笑了笑，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递给甄老板问道： “你看看这件东西，眼熟吗？” “这是……” 甄大任看着照片，揉了揉眼睛，确定拍的是什么以后，脸上立马切换出一副谄媚的笑容。 他看向张扬的眼神，显得他蛮不好意思的。 “原来小张兄弟 ------------ 第214章 后院着火 老高给张扬解开手上的绳子的时候，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 “牛逼！” 这声夸奖，张扬完全受得起。 因为今天的行动方案，完全是他一手设计的，他太有和这些文物贩子打交道的经验了，知道他们看东西的水平不足，主要是多方面论证真假。 现场的戏也是他在带。 现在，刘桂芬已经完全相信 ------------ 第215章 选择题？ 下了课后，金所长想找张扬好好聊聊。 这次他来燕京，事务繁忙。 开培训班只是其中一项任务，同时他还接受了国博的邀请，要在这边一比一复现出3个敦煌佛窟。 很多外宾来国内参加国际性会议的时候，都会到国博打卡，感受华夏文化的魅力。 所以能在里面建三个洞窟，就相当于开了个敦煌研究成果展，非常的有意义。 这是金所长求爷爷告奶奶才得来的机会，现在万事俱备，就差几个打杂的喽啰了。 那么哪里能找到喽啰呢？ 他把目光投到了这次的培训班学员身上。 张扬是他最先挑中的人。 年轻有干劲，还很想进步，这样的小伙子，非常适合啊！ 只是，这下课才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小伙子人去哪儿了呢？ 直到他收到张扬发来的语音消息： “金老师，我不是要反悔，是我朋友之间闹了点矛盾，现在要我出面去帮忙缓和一下。” “有什么任务你直接安排就行，我肯定没意见。” 朋友闹矛盾了？ 金所长皱着眉头感觉有些困惑，突然他想起来了马老师之前说过的话。 她说，张扬这个人哪哪儿都好，就是命犯桃，年纪轻轻的就和三个姑娘纠缠不清了，其中有一个还是外国友人。 “是不是三个女人为了争你，打起来了啊？”金所长发语音问道。 语气里满是吃瓜的热情。 张扬在车上收到这条消息时，一脸懵比。 金所长不是昨天才从敦煌来的燕京吗？这件事都传到敦煌了吗？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张扬回到酒店的时候，他的房间门和隔壁沈依依姐妹俩的房门，都敞开着。 他先去小沈的房间看了一下，沈依依正坐在施楠楠旁边，一副安慰人的样子。 张扬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作声，悄悄的退了出来。 看来事情挺严重的，施楠楠感觉都要掉小珍珠了。 不知道黎紫那边怎么样了？ 张扬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 结果房间里并没有人，等他走到床前，身后的房门却突然关上了。 还没等他看清怎么回事，一道黑影直接扑了过来，一双修长的腿直接缠在了他的腰上。 “嘘！” 黎紫挂在他身上，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一边解张扬的扣子一边说： “这里的隔音不太好，你最好小点声音。张师傅，伱也不想你师妹知道你这样吧？” “？？？” 张扬一把攥住黎紫不安分的小手问道： “你要干嘛？” “你猜？”黎紫嘴角挂上了一抹坏笑，另一只手也出动了…… （此处省略半小时） 半小时后，黎紫帮张扬扣上最后一颗扣子，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行了，现在你又是道貌岸然的张师兄了。” 张扬笑了笑，帮黎紫撩起鬓角的头发，小声在耳边问道： “那你现在是什么？黎师嫂？” “切，美得你！” 黎紫抱着胳膊，嘟着嘴坐在了床边： “好了，现在该你告诉我，这几天独守空房，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啊？” “对不起你？没有啊，你是不知道，邹天师那个老小子，不知道从哪里……” 张扬刚要解释，黎紫突然打断了他： “停停停！” “你回答没有就可以了，我的问题有点多，不用回答的这么详细。” “行，那我没有。” “这点我信你，刚才已经感觉出来了。” 黎紫说这话的时候，脸微微一红，不过马上又恢复了正经的模样问道： “我再问一下，你和你师妹出来旅游，干嘛要把不相关的施楠楠给带出来？是不是对人家有想法？” “我还没那么饿吧？”张扬笑着反问道。 “咳咳，好吧，你说的很有道理。” “那下一个问题，你师妹表明了对你的心意，你准备怎么回复她？” “虽然这个问题我不该问啊，但是咱们毕竟……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的性格比依依妹子强势一点，会有一些她没有的优势，所以她其实是吃亏的，所以……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我也希望得到你肯定的回答。” 黎紫说话的时候支支吾吾的，眼神有些飘忽，语气也有点酸溜溜。 听得张扬直皱眉： “师妹怎么了？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啊？” “嗯？” 黎紫惊讶的打量了张扬一眼，看出他的表情很真诚，确实不是在装傻。 “你忘了依依对你说的话了？” “什么话？我真不记得了。”张扬一脸的莫名其妙。 “她说她对你表白了呀，在万历皇帝的地宫里。” “什么？表白？” 张扬这下彻底糊涂了，万历地宫里没发生啥事啊，他就记得施楠楠对着万历皇帝的棺椁打拳来着。 逆天中的逆天。 “没有吧，我记得很清楚，师妹逛地宫的时候，一直在想怎么盗帝陵的事，哪有你说的表白？” “是吗？唉，算了，不管这么多，反正依依借着施楠楠那丫头的嘴巴说了，她要和我竞争你。” “竞争我？” “对，她说她也喜欢你，所以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黎紫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看上去很轻松。 但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在房间里等张扬回来的时候，她的心纠结成了什么样。 一小时前，从施楠楠嘴里说出来的话非常的扎心。 不仅一口一个“老牛吃嫩草”，还说什么： “你上大学的时候，张扬还是小学生，你怎么下得去手的啊？” 黎紫忍无可忍，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但她也做好了输给沈依依的准备。 毕竟除了羊城的主动让她占了先机，在其他各个方面，她对上沈依依，都占不到什么便宜。 黎总还在的时候，她还是“首富的女儿”，但是现在，说白了也就是大点的包租公而已。 “没想到我这么受欢迎啊！”张扬听完黎紫的话，摸着下巴笑着说道。 “现在不是你臭美的时候吧？” “怎么？黎小姐也有危机感了？” 张扬笑着坐到黎紫的身边，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黎紫的脸噌的一下红了，有些局促的辩解说： “这不过是你现在的感觉，但是我总有人老珠黄的那一天，到时候依依刚好是我现在这个年纪……” “那你怎么知道，依依那时候还喜欢我呢？”张扬打断黎紫问道。 这个问题，他很快就想明白了，黎紫肯定是不能辜负的。 至于沈依依那边，张扬暂时只感受到师妹对师兄的仰慕，男女之情很有限，所以还要打一个问号。 交给时间是最好的办法，大家都还年轻。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黎紫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再次扑到了张扬怀里。 不过这时候张扬念头通达，一点儿邪念都没有，南无阿弥陀佛！ (本章完) ------------ 第216章 见过师姐 “咚咚咚！” 走廊外传来敲门声，沈依依隔着门问道： “师兄，你回来了吗？” 张扬没有急着做声，而是先看了一下依偎着自己的佳人。 怀里的黎紫应声站了起来，对他说：“你去吧，去和师妹说清楚。” “我等你回来。” “嗯，伱放心吧。”张扬轻轻拍了拍黎紫的背，走出房间。 “师兄……” 沈依依敏锐的注意到，张扬贴身的衬衫，和出门的时候不一样了。 她有些不开心的问道： “黎紫姐姐应该都和你说过了吧？” “嗯，我知道了。” 张扬轻轻牵起沈依依的手，指了指酒店外： “走，我们去外边说。” “嗯，好。”沈依依乖巧的回应道。 两人在酒店门口的园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 张扬正在斟酌着怎么开口的时候，沈依依竟然在他之前说话了。 她声音有些低沉的问张扬： “师兄，我是不是错了？我知道你和黎紫姐姐的关系以后，还是忍不住想要争取一下。” “毕竟明明是我先的，对吧？” “这种事情没有先后，也没有对错。” 张扬少见的一脸正经的看着沈依依，轻声的对她说道： “师妹，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遇见，所以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可能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享齐人之福的想法，你师兄我也不例外，但那是在面对没有独立人格的女性时才能成立的。” “你、黎紫，包括安娜，显然都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面对你们，我是没办法用古代皇帝开后宫的想法去处理的。你喜欢我，我多少也有些喜欢你，但陪在我身边的，现在只能是黎紫。” “这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了，所以你是喜欢我的。”沈依依抿了抿嘴答道。 她突然站起身，从兜里掏出了一只黄纸叠成的千纸鹤，递给张扬： “师兄，虽然楠楠姐说，现在都不流行用千纸鹤表白了，但是我还是想把这个东西送给你。” “其实在敲你房间门的时候，我就已经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什么？” “我想好了，只要师兄你有1%的喜欢我，我就会坚持下去的。” 沈依依突然握紧粉拳，一脸认真的说道： “之前是我大意了，让黎紫姐姐抢了先，所以她领先了我一点。但是没关系，我会追上来的！” “龟兔赛跑，兔子骄傲，跑到山腰，呼呼睡觉，惊醒一瞧，乌龟已到。” “师兄，你和黎紫姐姐睡过觉了对吧？” “你不用回答，我看出来了，所以黎紫姐姐就是兔子，而我是那只后来居上的乌龟！” “啊？” 张扬有点烧脑的抓了抓后脑勺，完全没想过故事会是这样的走向。 说实话，他之前一直在考虑，要怎么安慰伤心的沈依依。 尤其刚才是出来的时候，看到师妹情绪低落的样子，他已经在搜肠刮肚的想安慰的词了。 万万没想到，沈依依想法和他的预想完全不一样。 “怎么样？师兄你也没想到对吧？” 沈依依一脸得意的说道： “以前都是你跟不上我的脑回路，现在终于轮到我了。” “朱砂痣和白月光的故事，师兄你听说过吗？” “听过，但不熟。”张扬点了点头答道。 “那就是我想说的。” 沈依依站起来，对着酒店三楼站在窗边看她的黎紫，比了个“耶”的手势。 笑容自信又灿烂。 …… 之后的几天时间，张扬见到了非常怪异的一幕： 施楠楠这架僚机，不声不响的就飞回青州了。 剩下沈依依和黎紫，反倒成了闺蜜一样，每天形影不离的，出门逛街吃饭一起，晚上睡觉也在一起。 张扬本来还以为黎紫会故技重施，半夜推开自己的房门，所以特意没有反锁门。 但黎小姐在第一天的热情之后，突然冷静了下来，根本没有任何表示。 甚至还特意告诉张扬，她现在正是和小沈较劲的时候，让张扬千万不要拖后腿。 于是，张扬身边明明有两个喜欢他的姑娘，但是他却好像一个在燕京参加培训似的。 每天上完课，就被金所长用冠冕堂皇的理由“绑架”走，在国博在建的展厅里当苦力。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一个月。 张扬的培训终于结束了。 国博敦煌展厅的建设接近尾声，剩下一点收尾的工作，金所长和马老师他们就能搞定。 作为回报，在离开燕京之前，金所长找关系，把张扬送到了一个特殊的地方： 故宫博物院，青铜器修复及复制技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心。 “师兄，咱们今天是来踢馆的吗？”沈依依指着门上的铭牌问张扬。 【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金属牌子挂在中心的门口，不太起眼。 但是在懂行的人眼里，这玩意儿含金量十足。 这块铝质的牌子，绝对比真金还要珍贵。 “我记得张扬你只是县级的传承人吧？踢馆赢了是不是能把他们的牌子摘了？”黎紫在旁边问道。 这两个姑娘现在到哪儿都是一起，今天这种参观交流的场合，自然不会错过。 不过他们一人问一个问题，很容易让人头大。 尤其还问这种让人冒冷汗的问题。 “嘘！” 张扬转着头对两人做了个手势： “等会儿进去了，你们两个人，少说、多看、多学，能做到吗？” “不能的话，你们就都在门口等我。” “能做到，我可是土坑段的传人。”沈依依自豪的答道。 黎紫当然不甘示弱：“我也能，我可是土坑段大弟子的未来老婆。” “行行行，你们说自己是土坑段秽土转生的都行。”张扬敷衍的答道。 现在他这个李鬼，要遇到李逵了。 但是运作好的话，他以后未尝不能自称为黑旋风。 故宫博物院里的专家，人家真是清宫太监的徒弟，听说连传承的谱系都有。 负责接待张扬的是第七代传人于艳小姐。 对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白色的工服，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非常务实。 听到张扬提出要看看传承的谱系，于小姐欣然应允，很快拿了一本小册子过来。 册子内正文的第一页，就画着最简单的传承谱图。 祖师爷是清代末期的“歪嘴于”，歪嘴于收了两个徒弟，分别是“古铜张”和“古铜郭”。 册子上说，这三人奠定了“京派”青铜器修复及复制技艺的基础。 等到故宫博物院成立，这一脉已经传承到了第四代。 四代传人主动加入了故宫博物院，从此有了华夏的编制。 现在非遗传承中心的中流砥柱，是第五代传人里的王师傅。 曾经参与修复过莲鹤方壶、四龙耳铜鉴、父乙觯等国宝级文物，履历上全是闪光点。 张扬看完谱系图，抬头看了一眼于艳，对着她拱了拱手说道： “师弟张扬，见过于师姐！” 沈依依也有样学样： “师妹沈依依，见过于师姐。” 于艳：？？？ (本章完) ------------ 第217章 升级难？有人帮忙就不难了 “什么师姐、师兄、师妹的，张先生你们在说什么啊？” 于艳完全没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问的问题有点单纯。 不过现实里拉关系的场面就是这样的。 被蹭热度的人什么都不用做，但是想要找关系的人需要考虑的就很多了。 张扬带着沈依依喊师姐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沈依依从身侧的皮包里，掏出了一件金属的勺子，像拿着信物一样，捧在手心里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于艳惊疑不定的接了过来。 一件青铜器的勺子，上面生满了绿锈，看起来起码有上千年的历史了。 不过于艳博士毕业后，到故宫博物院才几年的时间，并没有鉴宝的能力，分不出来真假。 她只觉得： 一言不合拿个勺子出来，难道叫了自己一声师姐还要管这三个人的午饭不成？ “师姐，这是一件信物。”张扬在旁边小声的说道。 “信物？什么意思？” “依依，你给师姐介绍一下吧。” “嗯，好的。”沈依依乖巧的走到于艳身边，伸手帮她把青铜勺子翻到了背面，并且调整了一下方位。 这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勺底的位置刻着蝇头小楷： 【内务府造办处掌勺人——光绪二十三年造】 “这是清宫造办处的东西？”于艳惊讶的抬起头，询问沈依依。 但是后者根本没理她，而是扭头示意她去问张扬。 “张先生，这个青铜勺子，你们从哪里得来的？” “祖传的，更准确的说法是，这是我们师门传承下来。” 张扬把手背到身后徐徐说道，气质陡然的往上提了三分。 可惜不是白发，不然有一代宗师那味了。 “当年我们土坑段的祖师爷，是清宫造办处管事的，特意打造了这把能体现他们水平的勺子作为信物。” “根据野史记载，当年光绪皇帝一度想用慈禧太后换这把勺子，但是被祖师爷严词拒绝了。” “因为太监不用女人。” “后来大清灭亡，这把勺子就一直留在了我们祖师爷手上，代表着京派青铜器的正统传承。” “师姐伱听懂了吗？” 张扬说完之后，看着于艳的眼睛，意味深长的问道。 既然故宫博物馆要借“歪嘴于”的名头宣传他们的青铜器修复技术源远流长，那就别怪张扬碰瓷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主要沈依依和黎紫还都挺期待的，而张扬这个人主打一个不扫兴。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遭。 但是于艳蒙了。 她迷茫的摇摇头说：“其实我没怎么听懂，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你们不是从青州来的吗？” “祖师怎么跟清宫造办处扯上关系的呢？” “师姐你这话说的，我们的祖师爷腿脚好好的，会走路的呀。” 张扬笑了笑答道： “况且，燕京这边不是有你们在吗？我们想着，反正都是自己人，先让你们把故宫打下来。” “只要拿出这个信物，你们这一脉应该会听掌勺人的话吧？” “额……”于艳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作为燕京大学历史学院的博士生，她其实不太信那个传承谱系图。 但是文博和历史的学术圈，就是讲师徒传承的，她自己对外的身份，也是正儿八经的第七代传人。 “这个我也不太懂。” “两位稍等一下，我去找下懂这个的人来。” “没问题，师姐你请便，就跟师叔师伯说，是土坑段的人来了，他们就知道了。” “好的。”于艳回应完，马上拿着青铜勺子，一溜烟的跑进了远处的走廊。 往后面的实验室去了。 张扬则是带着两个姑娘，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 其实除了他，剩下两位也是第一天见到这把青铜勺子，要不是沈依依动作快抢先把东西装进了包里，刚才由黎紫给东西也是一样的。 这勺子到底怎么用，全看张扬怎么想的。 “师兄，有这种信物，你怎么不早说啊？”沈依依在旁边问道。 她的想法是： “要是早知道我们和故宫还有关系的话，直接大三来这里实习镀金了呀！” “你也可以来这里找个工作啥的。” “早说有啥用，还不是得看人家认不认。”张扬摇摇头答道。 其实他心里在说，要不是刚好前几天和金所长聊到自己的仿古技术、聊到这边故宫博物院的非遗项目，他都快忘了，自己是所谓“土坑段”的传人。 自然也不会突发奇想，过来“学术交流”一下。 至于那把勺子，是他在甄老板帮忙找的小作坊里，了好久才捣鼓出来的。 原型只是普通的青铜器碎片，但是经过他的手操作之后，化腐朽为神奇，看起来和清代仿古的青铜器差不多了。 但是能不能骗过故宫那位五代王师傅的眼睛，还很难说。 人家毕竟是大师。 不过结果倒是白担心了，因为来的人并不是五代，而是六代的焦俊宏，焦师傅。 他是于艳的师父，也是五代王师傅的亲传大弟子。 实力是有的，但只能算专家级。 这人的身份，传承谱系上面写的明明白白，所以于艳稍微介绍一下，张扬就想起来了。 “见过焦师叔。”张扬率先鞠了一躬。 沈依依自然也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晚辈沈依依，见过焦师叔。” 焦俊宏明显是老江湖，不像刚才于艳那样直接愣住，而是虚空的扶了一下，连忙说： “两位多礼了，现在我们不兴这个，你们称呼我老焦就可以了。” “不敢，师叔毕竟是师叔，我们的师傅说了，有求于人的时候一定要给对方戴高帽，不，是表示尊敬。” “那随你们。”焦俊宏笑着摆摆手，做出一个引导的手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会议室吧！” “好的，辛苦师叔了。” “辛苦师叔！”沈依依和黎紫一个比一个温柔的跟着说道。 不过焦俊宏并没有回应。 事实上，从他出门，一直到在会议室里坐定，他都没有回应过“师叔”这个称呼。 在弄明白张扬的来意之前，他是不可能乱说任何一句话的。 等大家都坐定之后，张扬正打算开口，焦俊宏突然伸出双手，在空中鼓了鼓掌。 接着，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打开，好几个穿着白色工艺的老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 张扬这会儿是晚辈，当然只能默默的等着，不过他还是尝试把这些人，和外面墙上挂着的照片对应起来。 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但三个人之间简单的交流了一下，还是确认了最后在场的几个老头的身份，都是这里的研究员。 不过只有焦俊宏一个五代传人，剩下四个都是经验十足的老专家。 等人都到齐了，焦俊宏这才开始讲正事。 他示意张扬稍等片刻，然后把刚才那把青铜勺子放在了桌面上。 “这是这位小友带来的一件青铜器，诸位师傅受累帮忙看看，上面有什么破绽。” 他的话说完后，剩下四位老师立刻站了起来。 纷纷围到了桌边，把青铜勺放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位置，仔细的观察起来。 想要找到“破绽”。 同一时间，焦俊宏也在仔细的观察着张扬的表情。 他压根不信什么“土坑段”，更不会相信有什么信物和掌勺人的说法。 但是他刚才粗略的看了一眼沈依依拿出来的青铜勺子，确实没发现什么问题。 器型、锈色、刻字的手法、甚至包括字体凹陷处的痕迹，都没问题。 这就有点毁三观了。 难道他们认了一个太监当祖师爷，还要又认另一个太监当门派的话事人吗？ 他不能接受。 哪怕是名义上的也不能接受，万一被人把他们辛苦经营的名声搞臭了呢？ 所以焦俊宏才会直接叫停了正在修复武王墩青铜鼎的团队成员们，个十分钟，一起帮忙看看这件东西。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 往常这个时候，早就有老研究员开始说话了，他们还急着回去上班呢。 但是这次奇怪，约定好的时间早就到了，却没有一个人发言。 甚至有的人还想再多看两眼。 “你们不会也没看出来吧？”焦俊宏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他这个“也”字，成功把几位老先生逗笑了。 “老焦啊，你就直说，这东西是你找谁弄来的？” 其中一位老研究员摸着胡子，眼神看了看张扬的方向问道： “是不是盛博那边的人送过来考我们眼力的？还是你在潘佳园淘到的宝贝？” “先别扯这些，几位能不能告诉我，这把勺子你们看出点名堂没？”焦俊宏有些着急的问道。 刚才老研究员的一句话说完，张扬的嘴角快翘到天上去了。 这给了焦俊宏不祥的预感。 难道说…… 几位老研究员可没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们拿着那把青铜勺子，一人一句的解释说： “这勺子，本体应该是一件汉代青铜器的碎片，被修成了这样一件铜勺。” “上面的字应该是后刻的，不过到现在也有些年头了，估计有个一百年的样子。” “这应该是清晚期，乃至近代的手艺人做出来的小玩具，至于底下刻的什么掌勺人，说不定还真有这么回事。” “老焦，这东西你收藏的好啊！以后咱们这边传承的证物，又多了一件。” 老研究员们以为这是在恭维焦俊宏，但其实是在插刀子。 后者脸色铁青，根本说不出话。 张扬看情绪烘托的差不多了，站起来对着几位老先生拱拱手说道： “感谢几位的鉴定，本来我对这件东西还有疑虑，但是你们鉴定完，我终于明白师门的传承是真的了。” “师门传承？小伙子，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东西是你师傅传下来的？” “这么说的话，你的师傅岂不是清宫的太监？” “那是祖师，太监是祖师爷，我师傅是纯爷们儿。”张扬出声纠正道。 四位老研究员听了这话，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了一会儿。 他们都意识到不对了。 也明白了焦俊宏现在脸色这么不好，不是因为午饭的时候菜太淡，而是因为眼前的年轻人是仿制青铜器的那些太监的正统传人。 这下乐子大咯！ 宣传了这么久，还专门做了宣传册，结果自己不是正统？ 不过这些事，对他们这些老人来说，一丁点儿的意义都没有。 “歪嘴于传人”这种名号，跟他们这些普通的研究员没有一点关系。 只有部门评出的优秀员工，才有机会成为这个门派的传人，拥有“国家级非遗技艺的传承人”的名头，出现在宣传册上。 于艳这样的博士，就是这样被吸引来的。 与他们这些初中都没读完，就开始学艺的人无关。 “那啥，我那边烙铁忘记关了。” “我的烙铁也忘记关了。” “俺也一样。” “……” 四位老研究员懒得思考，用非常敷衍的理由，迅速的逃离了会议室这块是非之地。 等到所有人都走后，张扬才问焦俊宏： “这么多烙铁，你们这里都快赶上一个电子厂了吧？”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焦俊宏铁青着脸，死死的盯着张扬问道。 “不好笑吗？那焦师叔你也不用哭吧？” “别叫我师叔。”焦俊宏对张扬摆了摆手：“这件东西，就算真是当年清宫造办处土坑段的信物，也不能说明什么。” “就像你挖出来传国玉玺，也不能说明你就是真命天子。” “是这个道理。”张扬憋着笑点点头回应道。 没想到当初随口一句“土坑段”，现在说着说着，好像都要成真了一样。 简直比朱元璋卖沟子还离谱。 不过焦俊宏说的其实很有道理，拥有这件东西并不能说明什么。 最多也就是像对方说的： “你这件东西捐给故宫博物院，我们给你发证书和奖金，怎么样？” “那不行。”张扬果断的摇摇头说道：“这可是我师门的传承，今天在你这里得到了认可，以后我就可以顶着这个名头去外面霍霍了。” “钱不是想挣多少就挣多少吗？” “哈哈，果然是这样。”焦俊宏好像猜中了高考作文题一样兴奋，他扬了扬手机说：“我可一直在录音啊，你假借故宫的名气出去骗钱我看看？” “不用骗啊。” 张扬也笑了笑，他轻轻的打了个响指，身边的黎紫马上把他“县级非遗传承人”的证书复印件递了过去。 “我卖自己做的仿古工艺品不行吗？说我的手艺和故宫同源，应该也不是骗吧？” 焦俊宏默默的看着证书，没有马上回话。 而是在手机上输入了张扬证书的编号，查询了一下信息。 发现证书是真的，他的表情马上又变了。 这次变得和善了不少。 甚至说话的时候都主动降低了音量：“所以你们那边的传承，才刚刚申报县级非遗成功？” “是的，这个升级有点难。”张扬有些暗示的说了一句。 焦俊宏秒懂，马上回复说：“一步一步升级是很难，不过我们可以推荐。” “如果你们水平过关的话，进入国家级非遗代表性项目名录是没问题的。” “不过我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你不要利用这个青铜勺，做一些损害我们利益的事……” （后续改为一章四千字，等我找到工作再恢复正常更新了。找了半个月还没找到工作，我只能保证不断更，抱歉） (本章完) ------------ 第218章 另一个传承 “升级成国家级的非遗传承人有什么好处吗？”黎紫在旁边吃瓜的问道。 “那好处可就多了。” 焦俊宏虽然现在不是传承人，但是等他师傅不在了，他肯定也是要顶上去的。 所以他对这些东西非常的了解。 “首先是补贴，各级部门都会补贴，不光是文旅部的那点。钱不说很多吧，但起码可以保证你衣食无忧。” “而且如果你要开班授课的话，还可以申请启动资金，申请这笔钱，只需要提交你的人才培养报告就行了。” “那被培养的人有没有补贴啊？”沈依依抢着问道。 “这个没有，但是能学到一门手艺，以后肯定可以养活自己啊。就像咱们修复青铜器的，大大小小的博物馆，只要有条件的，都得备一个吧？” “这手艺，越老越吃香。”焦俊宏摸着下巴，得意的说道。 当年他和表哥同时考上大学，都是选了越老越吃香的专业。 不过他表哥学的是机械，他学的是文保，现在都老了，只剩他一个人独自吃香。 “但是我们不差这点钱。”黎紫替张扬答道。 一年几万块的补贴，还不够黎大小姐给张扬买套好点的西装。 要不怎么说，傍富婆是刑法之外来钱最快的致富手段呢！ “不差钱很正常。” “咱们这里工作的人，还有住四合院的，有谁是真的差钱呢？” 焦俊宏神情自若的说道： “但是还有各种优惠，比如可以转户口，所得税也有优惠，还能去各地演讲、出书、上电视。” “能通过多种途径，实现伱的社会价值。” “这些……我好像也不需要。”张扬想了想说道。 他话刚说完，身边的黎紫突然伸手，对他做了个不要的表情。 “这个可以需要一下。” “干嘛？你想上电视啊？想当红人？”张扬侧过头疑惑的问道。 “不是出名的事，想上电视，赞助一下电视台不就行了？最关键的是税收优惠啊！” “你别看网上那些什么合法避税，根本没用，只有你这种优惠是实打实的。” 黎紫说起这个话题，一副内行的样子。 张扬不是有钱人，没有这方面的体验，自然也不知道，有钱人最费钱的地方在哪儿。 但是……就为了一点税收优惠，去申报国家级非遗传承人？ 敢不敢再low一点啊？ 许是看出了张扬心里的想法，又或者黎紫和张扬一样，也有类似的感觉。 黎紫顿了一秒钟，立刻补充了一句： “当然，把这门技艺传承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诶，这位姑娘说的有道理。” 焦俊宏偷听到了这句话，立刻竖着大拇指说道： “人生在世，不能只想着几两碎银子，我们得有一点区别于一般人的、高级的追求。” “焦师叔你说的对。”张扬配合着点点头：“等我买上一个四合院以后，也来师叔你这里上班，怎么样？” “到时候咱们什么传承都不用区分了，反正都是一家人。” “哈哈哈，张先生真幽默，不过你有句话说的很对，我们青铜器手艺人是个大家庭。” “既然这样的话，这把勺子，是不是放在家里比较好啊？” “可以啊。”张扬这次没有坚持，直接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焦俊宏喜出望外，直接站了起来，要和张扬握手表示感谢。 作为晚辈，这手当然是要握的。 不过嘛，握手的时候，需要黎紫在旁边拍张照。 “这是干什么？”焦俊宏看到黎紫拿出来相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直到镜头对准了他，他才明白，这是要给他和张扬、这一次历史性的会晤，拍一张照做纪念。 自从1924年溥仪被赶出皇宫，清宫造办处的手艺人们就此失散。 没想到整整一百年后，他们的传人，又在故宫博物馆里相遇了。 泪目！ 后来有人是这么描述照片里的这个场景的： “作为歪嘴于传人的焦老师，在见到当年青铜器匠人的信物时，声泪俱下，表情一度有些失控。只有他和张扬先生紧紧握住的手，证明了，即使历经百年的沧桑，当年那些工匠依然初心未改……” 当然，现实其实是焦俊宏看到相机想要捂脸，张扬硬拉着他的手，在镜头前摆拍了一下。 有这张照片在，“反向认祖归宗”就算完成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则是想办法让故宫的人默认这件事。 焦俊宏当然一百个不乐意。 但是张扬有办法。 “现在，我作为土坑段的传人，正式邀请歪嘴于的传人们，到青州参加我们门派的乔迁仪式，时间就定在两个月后。” “到时候焦师叔你会看到我们土坑段的实力。” “记住，两个月后，你在我们那里见到的所有青铜器，都是仿制的，千万不要当真哦！” “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们不是江湖上来硬蹭的野路子，而是真正的工匠。” “其实这跟你们的仿古水平没关系啊……” 焦俊宏还想说话，但是张扬根本不给他机会。 直接给出自己的名片，自说自话的让焦俊宏去了青州联系他。 黎紫也在旁边说，会给他们安排五星级酒店的接送服务，去青州就当度一次假好了。 “真五星级吗？”焦俊宏关注的点有点偏移。 “放心吧，我们的实力，不多说你也应该懂，你也不想想，今天是谁介绍我过来的？” 张扬最后搬出了金所长的名头，终于打消了焦俊宏最后一丝疑虑。 不过他还是要张扬承诺，在他们青州之行前，张扬这些人不能借着“和故宫同源”的名义，卖一件东西，收一分钱。 张扬当然一口答应下来。 他本来也没打算急着卖东西，两月的时间看起来很长，但是对青铜器制作来说，才勉强够一个周期。 回去以后还有得忙呢！ “师兄，还是你这招高明啊！” 出了大门后，沈依依终于想明白了张扬这么做的目的，有些佩服的说道： “咱们再怎么和故宫攀关系，最后还是要靠人家。” “师兄把他们请到青州的法子，好用啊，相当于用他们做药引，发展自己的品牌。” “成了的话，以后说起仿古青铜器，肯定会有人在故宫和盛博后面，加一个土坑段……” “不对，师兄，我们直接用祖师爷的名字吗？” 沈依依皱着眉头说道： “这样感觉没什么特点啊，而且指向也不太明确。” “确实。”黎紫难得同意了一次沈依依的观点：“咱们也得弄个响亮点的名头。” “之前你那个好运村张国强还不错，但是太长了，最好要和故宫能对上。” “和故宫对得上……”张扬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叫新房怎么样？” “噗——”剩下两个姑娘都做出吐血的表情。 “你果然是个取名废，怪不得之前自己取个名字叫张国强。” 黎紫和沈依依投票表决，暂时剥夺了张扬的命名权。 他们在青州到底要建一个什么名字的门派，两个姑娘还要好好考虑一下。 …… 回到青州，张扬和沈依依直接回家里，开始了紧张的筹备工作。 黎紫也没闲着，她找大师给张扬将要建设的门派总部，取了个响亮且有深意的名字，叫“青阁”。 阁是楼阁的阁。 因为他们最后打算把门派的总部，放在黎紫继承的那栋楼的第8层。 单独一层楼，一半用来展示，一半留着，等着注册一个公司来办公。 到时候乔迁仪式和新公司的剪彩一起办，直接宣布，华东地区名头最大的仿古青铜器艺术品公司成立了。 公司的人员构成非常简单： 张扬是总经理，黎紫是总经理秘书，沈依依是实习生。 等沈依依毕业了，直接升任cto，负责专心研究公司的技术问题。 除了这铁三角，还有一位高人加入——陆姥爷将会担任公司在华东地区的销售总监。 以后就靠他去各个国宝帮的群里，推销公司的产品了。 听说还有这样的大活儿，陆姥爷赶紧结束了蜜月，说要赶回青州参加剪彩仪式。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的时间飞速流逝。 张扬和沈依依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基本没怎么出过门。 黎紫那边则是“农家小院——办公楼”的两点一线。 她以半个女主人的身份住进了院子。 其实之前还有点顾虑的，想着等时机成熟了，再和大家说明关系。 但是现在，她都和沈依依挑明了，自然没啥要隐瞒的。 有黎紫帮忙，张扬基本没有怎么操心过、除了青铜器制作以外的事。 沈依依也不客气，大大方方沾张扬的光不说，有事没事还使唤一下黎紫，美其名曰： “大的要照顾小的。” 黎紫还以为沈依依这是承认了她大房的地位，答应的可开心了。 直到陆姥爷回来。 …… 姥爷度完假，带了一堆的“土特产”，本来打算给张扬一点惊喜的。 结果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沈依依在里面喊： “紫姐，帮忙拿罐冰阔落！” 接着，他从门缝里看到，黎紫乖乖的递上来一罐可乐。 而张扬在旁边忍不住说了一句：“你没必要这么惯着她吧？” “这不是惯着，我是大的，照顾小的是应该的。难道还像封建社会一样，让小的服侍我这个老大不成？你这又不是大宅门，没这么多规划吧？” 姥爷听完，直接亚麻呆住了。 坏了，来晚了。 自己的外孙女，不仅被张扬追到手了，还是个偏房。 他赶紧推门走了进去，气冲冲的直奔张扬。 张扬刚把手头的蜡雕完，看到姥爷回来了，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姥爷，你回来的这么早啊！” “我本来想着，你起码要过半个月，等到剪彩仪式快开始的时候才回来呢？” “我回来早了，耽误你好事了是吧？”陆姥爷气冲冲的问道。 “什么好事？”张扬一脸懵逼。 “对啊，姥爷你说的什么好事啊？”沈依依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外孙女一说话，这下姥爷彻底绷不住了，非常严厉的看了一眼沈依依： “沈依依，你过来！” 沈依依捂住耳朵：“姥爷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吗？吃枪药了啊？” “那我小点声？” “对啊，你就正常音量说话不行吗？” “好吧，那沈依依，你给我过来一下。”陆姥爷用非常正常的音量问道：“你告诉我，我出门前跟你说过什么？” “不记得了。”沈依依抱着胳膊，傲娇的答道。 “我跟你说过，强扭的瓜不甜，如果张扬对你没想法的话，你不要上赶着去倒贴。” “你看看你，几个月不见，把我的话给忘光了，都去给人家当小老婆了！” “年纪轻轻的，万一弄出人命怎么办？” “啊？”院子里剩下三个人同时发出了惊呼声。 姥爷这什么逆天发言？ 不过每个人心里想的其实不一样。 张扬：姥爷是不是在马尔代夫游泳的时候，脑子进海水了啊？ 黎紫：难道我没盯住这两个人，小沈已经追上我的进度了？ 沈依依：没想到姥爷结婚以后，脑子更差了，这样下去不会得老年痴呆吧？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陆姥爷被三个人看的心里有点发毛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完全不对。”张扬摇摇头。 沈依依补充说：“姥爷，咱们青州哪个医院看脑袋最好啊，你趁着还清醒，告诉我一声。” “吹风机把水分吹出来也可以的。”张扬建议道。 “我脑子没进水！” 陆姥爷强调了一句，但是根本没人信。 没办法，他只能把自己在门外偷听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张扬听完，默不作声的走了。 他预感到等下有暴风雨。 沈依依娇羞的瞪了陆姥爷一眼，解释说： “我说她大，是说她的年纪大，都能当我大姐了。不是姥爷你想的那样，你自己想太多了。” “啊？”这下轮到黎紫震惊了：“你是这个意思？” “不然呢？你以为我会认你当大太太啊？” “那你还指挥我干着干那儿的？” 黎紫恨得牙痒痒。 沈依依也不甘示弱：“我指挥你、你就要听？真的搞笑。” 两个妹子果然如张扬预料的那样，直接吵了起来。 而始作俑者陆姥爷，只能为难的在旁边小声的劝。 张扬透过房间看到这一幕，直接笑出了声。 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天师你出狱了？”张扬笑着问电话那头的老道士。 “出狱？我根本就没进去啊。” “我知道，我就是换个方式问你，你找我干嘛？” “哦，我解脱了。” 电话那头的邹天师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他说的解脱，是以后不用做卧底了，因为都被一锅端干净了。 “恭喜啊，那你可以回龙虎山继续修炼了。” “龙虎山？怎么回去？他们都把我除名了。”邹天师苦笑着说道。 “没事，让警察出面解释一下不就行了吗？” “没必要，这么果断把我抛弃的地方，我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那你准备去哪儿？” “嘿嘿嘿……” 电话那头的邹天师邪恶的笑了笑，让人菊一紧。 他问张扬：“你知不知道，其实龙虎山，还有一个传承？” (本章完) ------------ 请假条 晚上八点要去面试，今天来不及更新了，明天补更。 ------------ 第219章 岛上法印 “另一个传承？你说的是岛省那个？” “这你也知道？” 邹天师有点惊讶，不过他很快回忆过来，张扬好像在帮他刻天师印的时候，就提过这件事了。 “老邹你别把我当傻子呀！”张扬忍不住吐槽道。 邹天师连忙回答说，是自己记错了。 他卧底太久，习惯了傻白甜的人设，脑子好像落在犯罪集团了一样。 导致他说话的时候，没有思考就急着回答了。 接着，他告诉了张扬他打算干嘛。 这是一件大事…… “伱这主意，牛逼！” 张扬听完邹天师的想法后，有点不淡定了，评价老道士说： “我感觉你可能是龙虎山历史上最离谱的道士，是不是卧底的生活不够刺激啊，让你产生了这样变态的想法。” “哈哈，谢谢你的夸奖。” “你从哪里听出来我在夸你的？” “我不管，反正你现在说啥，我都当是夸奖。” 邹天师有些没脸没皮的笑了笑，接着问张扬对他的创意，有没有更具体一点的看法。 “我感觉可行。” “而且还非常的有现实意义，如果你干成了，以后肯定青史留名。” 张扬仔细的想了想。 如果邹天师说的“岛省有一半以上的人信仰道教，算是宗教信仰里的大头”这句话是真的话。 那他拿着张扬仿制的【阳平治都功印】+【三五斩邪雌雄剑】，去岛省找张家的后人掰头一下。 如果这事成了，他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天师。 加上他龙虎山的背景，直接在宗教界率先完成了二合一。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你过去了那边，知道找谁吗？会不会被当成奸细抓起来啊？” 张扬有些替邹天师担心。 虽然这种一统道教的行为，想想就刺激，但是岛省那边毕竟是法外之地，出去会遭遇什么，真的不敢想哦。 “没事，我已经打听好了，岛省那边的天师，正在内斗呢，我过去刚好渔翁得利。” 邹天师告诉张扬： 自从第64代天师在2007年噶了以后，那边的道教众人就没消停过。 在第64代天师死后的某一天。 一个叫张意将的年轻人，说自己是第62代天师的直系后代，然后二话不说，宣布自己继任为第65代天师。 同一天，可能是被刺激到了，原本只是代理天师的张道祯也宣布，他将继任第64代天师。 张扬一开始还以为是老道士说错了。 第64代天师不是噶了吗？怎么继任？ 秽土转生也得换个名字吧？ 但是邹天师说，他没弄错，那个叫张道祯的，觉得自己是代理天师，没有资格继承正统天师的职位，所以改为继承死人的。 最搞笑的是，这两代天师相互不承认不说，还经常因为“著作权”打官司。 大概就是“我的符篆你不准用”这种。 道士的纠纷，跑去找法院判决，也是没谁了。 张扬听完，理解了老道士说的话： “这两个人都不配当天师，龙虎山一脉虽然没落了，但也不至于让道教领袖演马戏、当小丑。” “张道陵的直系血脉在第28代的时候就已经断了，第29代是过继的，血统根本不纯。” “既然血脉传承断了，那这天师之位，合该能者居之。” 张扬虽然不觉得邹天师是那个能人，但是老道士现在确实没地方去了，到岛省上开疆拓土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他问邹天师：“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东西呢？” “能不能搞一个像真品的天师印给我啊？之前你给我做的那个，卧底的时候弄丢了。” “这个没问题。” 张扬很痛快的答应下来，他现在的身家，做一件金镶玉的方印送给老道士，洒洒水啦。 等人家真做了天师，随便画几张符给自己卖，都不止一个印章的钱。 “还有什么没？” “三五斩邪雌雄剑啊，这个能不能做？”邹天师问道。 “汉代的长剑是吧？” 张扬简化了邹天师说的话。 别扯什么斩邪剑，对于他来说，只要能确定具体的年代就能仿。 “对对对，就是汉代的剑。” 邹天师给张扬解释道： “三五斩邪雌雄剑是一对，传说上面有一些神秘的符文，还刻画着日月星辰。” “我在网上找了一下第64代天师展出过的那把剑，感觉根本就不是，只是一把普通的法剑而已。” “根本没有神秘的符文，也没有日月星辰。” “懂了。”张扬点点头，已经想到了制作的思路：“我在剑上镶一些荧光石，镶嵌出日月星辰的感觉。” “你到时候晚上出来溜达，背着这把剑，脚底下踩个葫芦，绝对能把那些蛙蛙都镇住。” 邹天师想象了一下张扬描述的画面，差点流口水了。 他连忙问道： “汉代的剑保存到现在还能发光，这合理吗？” “合理啊，夜明珠没听说过吗？那玩意儿本来就是矿石，矿石过了几千年，属性也不会变的。” “有道理哇，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对了，只用做雄剑就行了，雌剑在鹤鸣山底下压着呢！” “你确定吗？”张扬问了一句：“我本来想的是，你就说你在鹤鸣山底下，挖出来了三五斩邪雌雄剑，这样你就是张道陵的正统传人了。” “不不不。” 邹天师连忙表示反对： “你这是想让我单挑整个张天师家族啊？我要是这么干的话，直接就是推翻了人家上千年的传承。”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哦，原来是怂了。”张扬笑着故意这样说道。 没想到老道士竟然应了一声：“没错，确实是怂了。” “我去了，是要玩合纵连横的，要团结能团结的、争取能争取的，然后一个个慢慢击破。” “所以我必须得先让他们认可我。” “就带一把雄剑过去，然后告诉他们，当初第63代天师带去岛省的是假的，真品其实在我这个61代天师的曾孙子手上。” “啊？你重新认个爷爷吗？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张扬听到邹天师打的是这个主意，直接笑出了声。 太幽默了吧。 “温馨提示一下啊，你姓邹，张天师一脉都姓张，所以认义父是没有用的，邹天师。” “不，从现在开始，请叫我张杨，张道陵第65代传人是也！” “？？？”张扬很不理解：“不是，我帮你忙，你整我是吧？你就不能自己想个名字吗？” “这跟你有啥关系啊？别硬蹭！我的杨，是杨树的杨，和你张扬的扬，没有一点儿关系。” “好好好，那我在你的剑里藏一个音箱，一挥动就发出狗叫，应该也没关系。” “别，我错了！哥，我真的错了，我叫张国强还不行吗？”邹天师连忙改口。 还别说，换了个名字的话，张扬感觉好多了。 直接就是张国强宇宙。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行动的细节问题。 其实主要是张扬给邹天师查缺补漏一下。 他听得出来，老道士卧底归来，现在非常的膨胀，就差当面说“我感觉自己强的可怕”。 商量完细节，两人又约定了一下交货的时间。 张扬这边“青阁”的展览，可以稍微压一压进度。 时间上是来得及的。 所以优先帮老道士把宝贝给做出来。 最快的话，下下周就可以交货，因为三五斩邪雌雄剑里的雄剑，是历代张天师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有明显使用的痕迹，不会有太多的铁锈。 就算按照邹天师的说法，东西是他在龙虎山的某个洞穴里发现的，但离第63代跑路也就是几十年的时间，雄剑的保存情况应该是不错的。 所以张扬需要做旧的活儿不多。 主要是还是剑的造型和各种细节，尤其镶嵌荧光石，比较费时间。 …… 电话一打就是半个多小时。 等张扬挂断电话，院子里沈依依他们早就没吵了。 黎紫正躺在姥爷的摇椅上玩手机呢，估计是姥爷自己理亏，窝被抢了都没敢做声。 沈依依则是继续忙活青铜器绿锈的修整工作。 陆姥爷？人不见了。 “诶，姥爷人呢？不会这么快就溜了吧？” 张扬本来想着，等到青阁剪彩那天，让姥爷动用他的人脉，找点青州地区的大人物去现场捧捧场。 实在不认识什么大人物，找点国宝帮的人当免费的托儿也行啊。 重点是免费，其他的，张扬其实没那么关注。 张扬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了姥爷的重要性，赶紧出门往外走，想要问一下姥爷的踪迹。 别又去旅游了啊！ 结果他刚推开门，就发现姥爷正坐在大堂，目光炯炯的看向他的方向。 “张扬你终于出来了。”姥爷有些兴奋的站了起来说道：“你再不来的话，我都怀疑你在外面找小四了。” “小四？” “对啊，现在依依和黎紫排名不分先后，你找的只能是小四。” “逆天。”张扬简短的回答了姥爷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看见对方手边拿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子，里面好像装着什么重物，把袋子压得死死的。 “你手里提的，是你带的土特产吗？马尔代夫的什么？” “这个不是马尔代夫的，这是南非那边的特产。” 陆姥爷拿起他给张扬这群人准备的礼物，笑着说道： “猜猜是什么？” “南非的特产，钻石吗？”张扬问道。 “不对，你见过这么重的钻石？” 陆姥爷提起袋子，里面的重物下沉的很明显。 “那还能是什么？。”张扬掰着手指头数道：“南非的特产我只知道钻石、黑猩猩和马斯克啊。” “这你都不知道，亏得依依还说你见多识广呢！” 陆姥爷的语气有点酸。 他刚才被孙女给diss了，现在只能把气往罪魁祸首张扬头上撒一撒。 不过撒气归撒气，礼物还是要给的。 陆姥爷笑着把袋子里的东西捧了上来。 是一块有点像恐龙蛋化石一样，但是颜色有点黏土块的黄色鹅蛋形石头。 表面泛着些许的金属光泽。 “6500万年陨石撞击大地，除了使恐龙灭绝，还产生了巨大的陨石坑。” “但那个陨石坑，远远没有南非的陨石坑大，南非那个是最大的……” “诶，张扬你走什么啊，看看我给你带的陨石啊！” 姥爷抱着陨石想让张扬上来看看。 但是后者在他说到恐龙灭绝的时候，就已经退到了门口，把房门挡在了身前。 看到姥爷抱着陨石走过来，张扬赶紧伸手制止： “你不要过来啊！” “怎么了？”陆姥爷停住脚步，疑惑的问道：“这是陨石，又不是怪兽蛋，你这么害怕干嘛？” “奥特曼看多了吗？” “我躲的就是陨石。”张扬回答道：“天知道你这玩意儿有没有辐射哦。” “辐射？可能有一点儿吧，但陨石不就靠这点辐射吗？” 陆姥爷言之凿凿的说道，还教育张扬： “你这是典型的云，根本不懂陨石的奥秘。” “陨石是一种能量的载体，他会不停的往外辐射阿尔法波和贝塔波，长期佩戴陨石不仅让人精神百倍……” “而且还会掉头发。”张扬打断陆姥爷说道。 “嗯？不会掉头发的。” “那就是掉牙齿，或者骨质疏松，晚期就是白血病或者植物人。”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陆姥爷不信张扬的说辞，甚至还有点鄙视他：“我本来想着让你用这块陨石打磨一下，做成手串之类的，当作我这次回来送你们的礼物。” “没想到你没这个福气啊！” “别闹了，姥爷。” 张扬躲在门后，一直在暗中搜索陨石相关的能力。 终于让他找到了【铁矿石的冶炼】，这个铁器下面的小分支技能。 在解锁了这个能力后，张扬终于认出来姥爷抱的是个什么东西。 是铁、镍为主要成分的铁陨石。 这玩意儿要是落到了信仰藏传佛教的人手里，那就是宝贝，可以手工打磨出起码五十件“天铁”饰品。 加起来的市场价几十万。 但是落在其他地方，大概率会被当成黄铁矿给炼掉。 知道了是什么成分，张扬的担心少了一点，这种典型的铁陨石，一般没有放射性。 他主动走出来，从陆姥爷手里接过东西。 半晌，张扬点点头说道： “姥爷，你这东西可以派上大用场啊！” “这可不是什么陨石，这是传说中的太阳精金。根据剑仙巨匠欧冶子遗宝《仙剑锻造总纲》，用这种石头可以炼制极品后天灵宝，炎阳烈火剑！” (本章完) ------------ 第220章 弟妹 “什么剑？” 陆姥爷挠挠头，他根本没听清张扬具体在说什么。 看到他一脸迷茫的样子，张扬这才想起来，姥爷已经是退休的人了，不懂这种梗。 他只好换个方式解释说： “你知道是用来炼剑的就可以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剑，是能做法器的那种。” “法器？厉害啊！” 陆姥爷几乎马上想到了这件东西的用处： “你可以给邹天师做一把宝剑啊，到时候让他也给你改个命。” “给我改命干嘛？” 张扬看姥爷手指的方向，确定是在指着他，多少有些疑惑： “我有什么要改的？” “改伱的姻缘啊。”姥爷振振有辞的说道：“把你改的跟康熙一样就好了。” “康熙每次微服私访都会找到一个真爱，关键每次他都能让别的女人信他是真爱，然后义无反顾的跟着他回皇宫。” “这样的命，你不想要？” “……真没这个必要吧。” 张扬心说，这康熙怎么听起来这么像大清版的童锦程？只要天不亮，那就是真爱，但是天一亮，真爱自动刷新。 “随便你了，反正这东西是给你们带的礼物。”陆姥爷耸耸肩说道。 “沈依依说她不稀罕，你要是愿意要的话，就收下吧。” “行，那我就代邹天师谢谢姥爷了。” “代他吗？可以可以，孺子可教啊！” 陆姥爷会错了意，还以为张扬是要贿赂老道士，让他帮忙逆天改命。 挺好的，这样沈依依有救了。 只要让外孙女意识到张扬是个渣男，那从这段感情中抽身出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张扬当然不知道姥爷在想这些。 他正在心里琢磨，要怎么利用这块陨石，给邹天师炼一把好剑。 刚才已经试过了，这块铁陨石是有一点磁性的。 这要是做成了剑，老道士用来装神弄鬼，应该是一把神器吧。 …… 看张扬陷入沉思，陆姥爷自觉的退了出去。 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想必沈依依的气已经消了，是时候坐下来和自己的外孙女再好好的聊一聊。 他走出门外，沈依依刚好忙完了手里的活儿。 陆姥爷赶紧凑了上去。 “依依，我可不可以和你私下聊聊啊？” “不可以。” 沈依依噘着嘴，明显还没原谅自己的姥爷。 刚才她和黎紫吵架的时候，姥爷竟然站在对方那边，虽然是帮理不帮亲，但小沈还是对姥爷有点意见。 加上姥爷旅游给她带的礼物，竟然是个铁疙瘩，更不可能原谅了。 不过陆教授也有办法治她。 只见他叹了口气，一脸惋惜的摇摇头说： “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聊的，那没办法了，我只能让你妈来跟你沟通一下了。” “这是你自己选的啊，别怪姥爷告密。” “？？？”沈依依生气的瞪着他问道：“姥爷，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不是一直是同盟吗？” “你要这样的话，那我可要把你之前背着我妈给单位的寡妇捐钱，还有学院发的补贴，去买假古董的事，都告诉我妈了！” “你……” 陆姥爷一时语塞。 大意了，忘记了他被沈依依揪着的小辫子更多。 但是现在这情况，人不狠站不稳啊！ “说就说！” 陆姥爷一脸坚定的说道： “就跟你爆了。” “我就不相信，我们俩的事情，同时被你妈知道，她会先找我的麻烦，而不是先把你带回家里关起来！” “……” 沈依依惊讶的看着姥爷的表情，发现他好像真的急了，连忙改口说： “好吧，姥爷你赢了。” 她没想到她的事情，姥爷竟然这么着急，宁愿在陆女士面前抬不起头来，也要逼她。 那当然得让姥爷赢这一次。 听到沈依依松口，陆教授也松了口气。 说明这外孙女还有救啊，没有完全被张扬迷得失了心智。 考虑到黎紫就在院子里摇啊摇的，吵死个人，他带着沈依依到了院门外。 两人就在路边的那棵大柳树下，非常真诚的交换了双方的意见。 有些话，刚才因为黎紫在场不方便说的，陆姥爷也一五一十的吐露了出来： “依依，事先声明，姥爷不是看不起你啊。但是从一个已婚男性的角度讲，黎紫她确实比较有魅力，也更适合做老婆。” “我如果是张扬的军师，我也会建议他选年长他几岁的，懂事，会疼人。” “所以我才建议你放弃。” 听到姥爷心里话的沈依依，脸上也罕见的没有了任何笑意。 她紧皱着眉头，说出来的话，像是在反驳陆姥爷，但更像是在说服她自己： “师兄不是姥爷你这么肤浅的人，如果他真的好女色的话，安娜早就能上他的床了。” “安娜？你说之前那个白人姑娘对吧？” “没错！” 沈依依点点头，张扬对安娜的态度，在她眼里是人品的保证。 但是陆姥爷无奈的笑了笑： “那你还是不明白张扬。” “安娜是什么人？一个想要用姿色拿捏张扬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中招呢？” “但是黎紫不一样。” “我看得出来，她对张扬是很单纯的喜欢，或者说痴迷。这一点和你是一样的。” “所以安娜哪怕身材、长相，样样都比你好，在张扬面前，她也是不如你的。” “明白吗？” “我……好像明白。” “真的？”陆姥爷不依不饶的问道：“那你说说，你明白什么了？” “我好像明白该怎么和黎紫姐竞争了。” “噗——” “谁让你明白这个的啊！” 陆教授感觉自己血气上涌，坏了，要被恋爱脑的外孙女，气出高血压来了。 但是看着沈依依无辜的表情，他还真不知道气什么。 总不能指望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和他一个老东西一样看待世界吧。 陆姥爷想了想，干脆顺着沈依依的话往下问道： “那你说说，要怎么竞争？” “我觉得现在的关键点，在姥爷你、还有我妈身上。”沈依依嘴角带笑的答道。 她已经在颅内分析过一遍了，突然感觉自己优势很大。 “姥爷你刚才说了，黎紫姐姐她和我比有优势，但那是她一个人的优势，我和她比，我还有姥爷你啊。” “还有我妈，她和师兄关系也很好……” “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三个对一个，优势在我。” “姥爷你说对吧？” “我……”陆姥爷嘴边的不对，想要说，却说不出口。 他现在已经彻底明白了沈依依的想法。 说白了，他这个外孙女觉得，她先来的，甚至连家人都和张扬关系匪浅，凭什么被黎紫抢走呢？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这就像小沈看中了一件非常贵的衣服，已经偷偷试过了，感觉很合身。 但是当她正在店门口找家里人拿钱，准备把衣服买下来的时候，突然看到黎紫穿着衣服走了出来。 这谁忍得住啊！ 关键是，黎紫还只付了首付，并没有完全把衣服买断，沈依依还有理论上的机会。 “那我帮你吧。”陆姥爷最后这样说道：“早点失败，早点清醒。” 语气虽然有点无奈，但更多的是对外孙女的宠溺。 “好，谢谢姥爷！” “但是姥爷你记住啊，不要耍什么阴险的手段。”沈依依提醒道：“我和黎紫姐姐有约定的，一切都要光明正大的，耍卑鄙手段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幸福。” “嗯，我知道了。” 陆姥爷忍不住笑了。 明明是终身大事，但是现在听起来，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幼儿园大班呢。 姥爷心说，可能这就是赤子之心吧。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张扬、黎紫、沈依依，都是这样的人。 陆姥爷想的其实没错。 能和张扬关系很亲近的人，大部分都是这样。 但他漏掉了一个人。 那个人虽然上年纪了，但是心态年轻的很，他就是邹天师。 半个月后，当张扬的展览会如期举办的时候，同一时间，邹天师也抵达了岛省。 迎接他的是第六十四代天师张道祯。 因为邹天师自己就是道士，平时在龙虎山上见到最多的也是道士，所以在他的认知里，道士出门在外，是要穿道袍的。 相当于行走的广告牌。 这样人家才知道你是道士啊，有做法事的需求也会主动联系你。 但张道祯刷新了邹天师对于道士的认知。 人家竟然是穿着衬衫、沙滩裤、踩着拖鞋、开着黑色小轿车来接的。 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黑社会的大佬。 “张国强道长，欢迎欢迎啊！” 张道祯不知道邹天师来的目的，只知道他是代表龙虎山来文化交流的。 这让他很高兴。 因为对方来这边，联系的是他，而不是那个第65代天师，相当于变相承认了他的地位。 所以张道祯痛快的承包了邹天师酒店的费用，给他安排在了省城五星级的香格里拉。 不过这位64代天师不知道的是，他只包住宿，不包吃的话，对于邹天师来说，远远不够。 岛上吃的其实很便宜，尤其是小巷子里的快餐，但是邹天师不懂啊。 他住在五星级的酒店，去酒店的餐厅看了一下菜单，默默的退了回来。 本来打算先站稳脚跟再联系张意将的，现在只能先联系了。 结果就是，邹天师嘴上说着友好交流，结果住着第64代天师请的酒店，吃着第65代天师请的大餐，心里在谋划着，要怎么把这两个人给搞下去。 这样他才能有机会统领整个岛上的道教众。 按照张扬给他制定的策略，这件事急不得，得一点一点慢慢来。 先让这边的教众们知道，有一个龙虎山的道长过来了。 以后请不起两代天师的，请这位龙虎山的道长也可以。 然后才能考虑取代两个人的事。 …… 与此同时，张扬正在和郑总分享邹天师从岛上发回来的视频。 不愧是华夏民风最开放的省，大街上到处可以看到穿着吊带的巨濡妹。 张扬本来没打算分享的。 但是郑向前今天是客人，来参加剪彩仪式的，还送了好几个篮。 虽然工艺品厂和养牛场的名义，有点怪，但毕竟是了钱的，心意到了。 刚好，张扬看消息的时候被他撞见了，只能被迫分享一下。 “啧啧啧……” 郑总看着视频，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一脸遗憾的说着： “我亏了啊，当时选去霓虹还是去岛省的时候，我选择了去找樱妹。” “没想到那边到处都有这么大的事啊。” “这谁想的到啊！”张扬很赞同郑总的观点，有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 早知道自己就陪邹天师去岛省走这一遭了。 “喂！你们两个！在看什么啊？笑得这么猥琐？” 黎紫正在找人收拾剪彩后的废纸屑，一眼就看到了墙角的张扬和郑向前。 郑总看到她要走过来，赶紧解释： “没什么，弟妹，我们看点没品的笑话。” “你叫我什么？” “弟妹啊，怎么了？难道我叫错了吗？” “没错，当然没错。” 黎紫的脸上笑容，瞬间灿烂的像鲜一样： “郑总，等会儿别急着走啊，晚上张扬请客，大家一起聚一聚。” “放心吧，我今天来了，就没打算回去。” “那最好了，张扬，你就好好陪着郑总就行。” “我知道了。”张扬默默无语的点点头。 旁边的郑向前冲他挤眉弄眼的说道： “怎么样？我这随机应变的情商没谁了吧？” “确实挺不错的，要不要考虑来我这里上班？”张扬真诚的邀请道：“这栋楼都是黎紫的产业，刚好楼下缺个会说话的前台，我感觉你嘴上功夫有这潜力。” “哈哈哈，你看看你，又急。” 郑向前笑着拍了拍张扬的肩膀，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道： “男人在面对喜欢自己的女人的时候，脸皮一定要厚，人家都喜欢你了，你不能还让她那么辛苦吧？” “不愧是前辈啊，郑总！小弟学到了。” 张扬正在冲郑向前拱手的时候，祝如烟突然走过来，和他打招呼： “嗨，张扬，方便和我聊聊吗？” “方便，当然方便。”郑向前代替张扬答道：“弟妹你上次买的木乃伊还好用吗？” “要是好用的话………呜呜呜……” “唉，你这嘴。” 张扬有些无奈的捂着郑向前的嘴，提点他： “这个不是弟妹，别瞎叫了，不然以后做生意不带你了。” “明白了的话，就眨眨眼。” 郑向前会意，疯狂的眨眼，睫毛都动出残影来了。 祝如烟看着这一幕笑了笑，开口说： “这件事，还真跟你的木乃伊有关系，郑总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听一听。” (本章完) ------------ 第221章 老徐家的后人 “那太好了！” 能找点具体的事做，郑向前简直求之不得。 他的牛欢喜作坊，现在生意冷淡，明明那个算命的先生说，这是下一个风口。 但是开业到现在，几个月过去了，也就上周接待一位粤省来的客户时，宰了一头牛，试了一下。 根本没有任何要起飞的迹象。 直接关停吧，他又舍不得。 毕竟现在除了养牛，他也找不到什么能干的事。 所以一听说张扬这边要剪彩，他倒贴钱也要过来凑热闹。 “祝姑娘，只要是我能帮的上忙的，你千万别客气。你能让我加入你们，那是看得起我，伱们要是再客气的话，我真的会不好意思。” “瞧瞧郑总这话说的。” 张扬在旁边一脸佩服的竖着大拇指说道： “祝学姐，你要是不给咱们郑总安排点活儿，他估计都觉得你看不起他。” “那行，我肯定安排。” 祝如烟满口答应。 她带着张扬两人到了科技大厦一楼的咖啡馆。 展馆和公司里人太多了，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其实张扬也不知道祝如烟打的什么主意，今天这次谈话，虽然是一周前就约好的，但是对方从始至终没有透露具体的事。 非要见面了再说。 好在张扬也没承诺她什么，只说，如果是乐子人联盟的事，包在他身上。 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 现在，祝如烟终于愿意透露，她找张扬和郑向前商量的事了： “我们这边，找到了一个东大考古系的学生，他对我们这个联盟很感兴趣。” “现在他要纳投名状，准备在小日子那边整点活儿。” “整活儿？”郑向前不太理解，询问的看向张扬。 后者有些无奈的耸耸肩。 这个问题，张扬懒得解释，只能由祝如烟亲自解释一遍。 “这话题，从哪儿说起呢？要不还是从，我买你那些小木乃伊开始说吧……” 这次谈话本来就会涉及那批木乃伊，祝如烟解释一下，也是应有之义。 大概十多分钟后，郑向前已经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狂笑不止。 哪怕是张扬，再回味一遍埃及那边的事，也会觉得很黑色幽默，脸上忍不住挂上一丝嘲讽的笑意。 刚好聊到这儿，张扬也就关心的问了一下木乃伊的后续： “当时你们不是说要用一堆木乃伊去扰乱视线的吗？怎么没听到后续了呀。” “这是我等会儿想说的事。既然张扬你现在问了，那我就调换一下顺序吧。” 祝如烟贴心的按照张扬的意愿解释道： “那些木乃伊，我们一共找了十几家代拍的机构，正在全球范围内找拍卖会呢。” “目前达成初步意向的拍卖公司有三家，其中最大的那一家叫【嘉德香江国际拍卖有限公司】。” “快的话，估计下个月就开拍了。” “到时候，我还想请张扬和郑总你们两位，去现场帮忙盯一下，当个托儿什么的。关键时刻抬抬价，给咱们的乐子人联盟增收。” “没问题啊。”郑向前想都不想直接答应下来，说完搂着张扬的肩膀说：“放心，到时候我们兄弟俩一起，肯定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张扬倒是也没反对。 去一趟香江？没啥问题。 刚好黎紫那边也有事情要过去一下。 合并成一趟，解决两件事，高效。 “那再说说霓虹那事儿吧，你们打算怎么操作？”张扬主动问道。 他更关心这件事。 小日子那边，之前因为藤村新一的事。 就是那个自己埋化石、自己挖，以一己之力把他们本岛居民历史往前推到70万年前，眼瞅着奔着恐龙去了的狠人。 他的事，让小日子本国的考古同仁遭受了重大的打击。 本土的考古狂热者，基本上偃旗息鼓了，剩下的学者专家们，更倾向于在国外挖。 比如祝如烟提到的东大考古系，他们的教授和学生，就经常去吉尔吉斯斯坦那边，去挖唐朝的碎叶城。 甚至咱们国内有些考古遗址的发掘，也有他们参观的身影。 “感觉随便操作啊。”郑向前抢在祝如烟前面答道：“人家埃及四大文明古国之一，都没能躲过去。” “小日子那边能幸免？” “还真不能小看他们。”张扬解释道：“我记得就在去年某个时候，在陇西那边，发现了一个汉墓，当时就是和小日子一起挖出来的。” “啊？”郑向前听了一脸惊讶的说道：“道理我都懂，怎么挖汉墓还挖出小日子了？” “汉代的时候，咱们的祖宗就抓倭寇陪葬了吗？” “哈哈哈哈——”祝如烟在旁边乐得花枝烂颤。 张扬也无奈的笑了笑，郑总这语言能力确实没毛病，不去一楼当前台真的可惜了。 “是小日子的考古队一起挖的汉墓。” 祝如烟乐完了以后帮着张扬解释道： “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他们那边秋天县的【埋藏文化财中心】申请的，申请了好多年，最近才同意。” “那不怕被他们偷学吗？”徐向前担心的问道。 “没啥好学的，考古的重点是地底下有东西，如果没东西的话，技术再好也没用。” “而且我们这么干也是有私心的……” 祝如烟作为历史学院的学生，懂得比较多。 她解释完，张扬和郑向前才明白，原来答应让小日子联合考古，除了是廉价劳动力之外，还可以多一个国际上的见证。 万一挖出了什么改变历史的东西，小日子的学者就在现场，不怕他们找理由不承认。 “原来是这样啊。” 张扬和郑向前异口同声的说道，两人都表示学到了。 “好了，那咱们讨论最关键的问题吧。” 祝如烟从兜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文件，摊开了放在桌面上，递给张扬，示意他看一眼。 张扬接过来一看。 竟然小日子历代皇帝的编年表。 上次看到这种东西，还是在初中的历史课上看华夏的，张扬清晰的记得，排在第一位的是夏朝初代皇帝，夏禹。 把公天下，变成了家天下。 不过现在看来，这种说法是有问题的，甚至让大禹背了黑锅，因为他死后明明是按禅让制，推荐皋陶和伯益继承自己的位置。 结果被他儿子启给武力夺权了。 但不管怎么说，华夏编年史的开始，必然是大禹建立夏朝的公元前2070年。 相比之下，小日子这边就晚太多了。 排在首位的是一个叫琼琼杵尊的皇帝，公元前660年，年号是“神武”。 “这表是全球公认的，还是小日子那边自己排的啊？”张扬好奇的问道。 他明白祝如烟给自己看这东西的意思。 意思是商量一下，对这这里面哪个朝代的东西下手。 但这么干的前提是，这个表格没问题。 现在，张扬觉得这表有问题： “我咋感觉不对呢！” “这上面记载的初代目，对应的历史阶段是绳文时代，那不是旧石器时期吗？哪来的国家，又哪来的皇帝啊？” “额，这是东大他们教材上用的，国际上认不认可，我还真不知道。” 祝如烟挠挠头，其实她也不太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她知道的霓虹历史只有1498年的时候，罗杰被处死，大航海时代来临。 和现在的根本不搭噶。 “反正咱们就按照这个来分析就对了，不然就算我们几个人看法达成一致，咱们那位准备吸纳的新成员，也很难实施下去啊。” 祝如烟最后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张扬表示赞同。 再看小日子的编年表。 前面的可以直接跳过了，都是神话故事里的人物，既没有考古依据，也没有古文字记载，只不过是口口相传的故事而已。 结果这一跳，就是一千多年。 从公元前660年一直往后，直到公元715年，张扬才终于停住了视线。 来到了小日子的奈良时代。 这也是他们和唐朝交往最密切的时候，刚刚步入封建社会，很多制度都是照搬的当时全世界最强大的唐朝。 据说这也是小日子那边特别喜欢在中亚挖唐朝遗址的原因。 张扬稍微想了想，马上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要不再来个墓葬吧，安排点唐三彩，顺便加几件古籍，证明他们是唐朝的附属国？” “怎么样？” 张扬咨询剩下两人的意见。 郑向前因为听不太懂，有些应声虫似的点了点头。 但是祝如烟摇头摇得很坚决，她的理由也很简单： “你说的这个，我觉得没啥意思。” “小日子他们本来就很崇拜唐朝，挖出来这种东西，他们只会开心的放进博物馆里，甚至还能水几篇论文。” “一点儿乐子都没有。” 张扬听完点点头。 祝如烟说的没毛病，小日子那边还真是这样的情况。 对他们来说，学习唐朝的先进文化不丢人，他们也有“师夷长技以制夷”的说法。 “我觉得吧。”祝如烟给张扬提了个建议：“咱们是乐子人联盟。” “目的是为了找乐子，不是为了证明世界文化源于华夏，张扬你的思路有点偏了。” “明白。”张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但是怎么才算找乐子呢？ 张扬回忆了一下之前干的两件事。 对付埃及，选择坤坤木乃伊，是因为他们那边本来就有文物造假的习惯。 加上他们国内考古部门负责人的尿性，用假木乃伊是最好的选择。 而到了高丽棒子那边，选择从壁画作为切入点，是因为他们真的很想要壁画，为此甚至不惜派间谍来国内偷。 为的就是证明他们的祖先是辉煌的高句丽，证明他们祖上阔过。 张扬满足一下他们的愿望，给他们一些假壁画，简直是“功德+10086”。 那小日子呢？ 他们考古最想要的是什么？ 张扬和祝如烟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最好的切入点，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文明起源！” “啥意思？”郑向前困惑的左看右看，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张扬给他解释说：“你知道小日子埋假化石的事吧？” “这个听说过，但那不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吗？” “是，很多年了，那你再看看这张表，旧石器时代的原始人部落，都被他们整出皇帝来了。” “不止是原始人，还有神话故事里的人物。他们这个初代目，传说是天照的曾孙子。”祝如烟小声解释道：“天照在小日子的眼中，就相当于咱们的女娲。” “想象一下女娲的曾孙子是第一位皇帝。” “那这个皇帝一定是捏泥人的高手。”张扬笑着说道。 “哈哈哈，你们这样说，我就明白了嘛。”郑向前拍了拍桌上的纸说：“那这玩意儿，不是扯犊子么？” “差不多吧。” “他们需要一个本土的文化源头，支撑他们的历史。” “那他们最真实的历史起源，应该是什么时候呢？”郑向前问道。 这个问题，还真把另外两个人给问住了。 不过这不重要，因为张扬在表上找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人，他的年号是“开化”。 时间是前213年——前98年。 这个年份看上去一眼假，因为那个时候的人，不可能活这么久。 同一时间，华夏历史记载了一件大事： “（秦始皇）遣振男女三千人，资之五谷种，种百工而行。徐福得平原广泽，止王不来。” 徐福东渡的故事，学过历史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张扬一说，郑向前这位初中肄业生都懂了。 他有些忿忿的说道：“让小日子认徐福当祖宗？这样会不会太便宜他们了？” “你这考虑的也太远了，这想法能不能成，咱们还要仔细考虑一下呢！” 张扬看向祝如烟，这事儿，说白了是她说了算。 因为人家是乐子人联盟的核心成员，亚洲掌管考古学乐子的牢大。 “别急，让我想想。” 祝如烟摆摆手，单手抻着下巴，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不过也就保持了几秒钟，她就掏出手机开始搜资料了。 半晌，她拿出找到的资料递给张扬说： “这怕是不行啊。” “小日子那边都下定论了，说徐福来了以后，确实带来了先进的技术，但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说他最后留在了富士山或者熊野山附近，后代也改姓了，叫福田、羽田、波多野之类的。” “原来如此，那确实没戏了。”墙头草郑向前答道：“怪不得我看波多野老师那么顺眼，原来是老徐家的后人啊！” (本章完) ------------ 第222章 先人 逆天！ 短短两个字，却是张扬对郑向前最中肯的评价。 看完了祝如烟找出来的各种资料，对于对方口中，小日子官方对于徐福的解释，张扬不屑一顾。 看之前，他本来有点困惑的，现在，脸上也重新浮现出了笑意。 不是吧，这个也能叫解释吗？ 小日子那边有明确文字记载徐福这个人的古籍，最早只能追溯到800年前。 而且原本不见了，只有后人增补的版本，不排除是现在的人为了蹭热度，故意加上去的。 再早一点的，不光没有徐福的相关记载，小日子他们本国的历史，也没有太多的古籍留下来。 而且退一步讲，按照小日子他们对自己历史时代的划分，徐福东渡过来一百多年后，他们才结束了依靠神话故事写出来的那段历史，正式步入有明确出土文物的奴隶制社会。 简单来说就是，小日子官方文献那边，没有任何有关徐福的记载。 即使民间有牵强附会的解释，也是在徐福东渡发生1400年后才形成文字依据的。 所以张扬看完以后坦言： “你信他们写的这东西，还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哈哈，你肯定不是秦始皇。”郑向前信誓旦旦的答道。 祝如烟也听明白了，看向张扬的眼神带了几分惊奇，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不是高中学历吗？为什么这么懂啊？” “原来如此。那我觉得，就从徐福下手吧，东大那个人肯定没意见。”祝如烟点点头答道。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他就姓羽田啊，算是徐福的后代，给自己找了个靠谱的祖先不是好事吗？” “可以啊，那他享福了。” 张扬简单的和剩下两人介绍了一下自己具体的想法。 这次伪造的东西的重点，在徐福和小日子的开化皇帝身上。 “开化”明显是一个动词。 说徐福是文明启蒙者一点儿问题没有。 祝如烟听完，脸上露出佩服的表情。 好家伙，张扬这番话，让她“世界历史东亚篇”白学了不说，偏偏还觉得很有道理。 郑向前当然也是类似的想法。 不过，关于要不要证明小日子全部是徐福带走的那些童男童女的后人，这一点，张扬还没想好，而郑向前和祝如烟就此产生了分歧。 “我们不是稀罕小日子他们的人……” “真的不稀罕吗？”张扬打断并且质疑道。 “好吧，樱花妹我是稀罕的，石原里美没结婚前一直是我老婆，但是，更重要的是那些岛。” “赤旗插满全球懂不懂啊？徐福两千多年前就已经征服过那里了，以后有机会，去富士山上插个旗子不过分吧？” “你想的太远了，而且我们也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祝如烟打断了郑总的遐想，同时给出她拒绝的理由。 “我觉得咱们这种行动，针对性最好强一点，要找准目标人群。” “小日子和高丽、埃及都不一样，他们因为文物造假的前科，对国内的文物研究很不上心，咱们必须要先找到大儒为我们的东西辨经，不然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比如我刚才说的羽田，他是我们这次活动的实施者，刚好他也是传说中徐福的后人。” “他再找找别的认同自己是徐福后人的小日子，咱们什么都不用干，他们自己就会发力的。” “但你要说，所有小日子都是徐福的后人，那就没有目标了，他们也没什么动力证明这一点。” 简单来说，让一部分人觉得他们是特殊的，他们中有的人，就会尝试证明自己真的很特殊。 祝如烟说的有道理，郑向前的想法也很好。 张扬想了想，干脆各退一步，选三十个姓氏作为徐福确定的后人，而且专挑那种族人数量多的。 因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说不定这些人里，就有考古学狂热者呢？ “这个主意好啊。” 郑向前瞬间同意了张扬折中的想法，而且给出了进一步的建议： “石川、松本、仓本、早坂……这些都可以啊！” “额，虽然我听不太懂，但是总感觉这些都是小日子特色电影明星。”祝如烟满头黑线的问道：“你这样算不算在污名化徐福啊？” “好像也是哦，那你说吧。”郑向前想了想，确实是祝如烟说的这个道理。 “我不懂啊。这种事交给那个叫羽田的年轻人自己搞定就好了。” 祝如烟给张扬二人介绍了一下那位东大的学生的基本情况。 来自人文社会系研究科考古学研究室的，羽田龙二。 简单来说，这位是典型的平成废柴，本来是出于对古文物的喜欢，学的考古。 结果上学以后才发现，这专业的工作根本就养不活自己，之前毕业的学长，辛苦工作一个月，还没有当鸭一天一夜挣得多。 于是他逐渐失去了斗志，加上他爸爸是东大法学院的教授，可以啃老，所以心安理得的在东大混了很多年。 眼瞅着博士学位都要混到手了，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求学生涯，一个闪光点都没有。 直到有一天，他在网上看到了乐子人联盟的招新广告…… “不是，你们还在网上打广告啊？” “而且国内没有广告，全是咱们内部招聘。” 祝如烟指了指自己这三人，暗示大家都是内部人士，和外面找的不一样。 像羽田龙二，就有加入联盟的考核仪式，但是张扬和郑向前都没有。 足以说明他们两个和别人不一样。 这个理由还算是过得去。 三人意见达成一致后，关于小日子那边的乐子人计划，也就算是正式立项了。 等羽田龙二把他选好的人名发回来，事情就会正式启动。 …… 时间很快到了一个月后。 羽田龙二虽然自称是废柴，但是行动力其实高的吓人，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就把名单给到了祝如烟。 只能说还好小日子没有字母，不然来个日版的字母哥，他准备的东西，上面还真不一定刻得下。 不过好歹有了参照，省掉了张扬自己想日文名字的痛苦，直接照着刻就完事了。 东西很快做好，并且通过快递直接运到了东大的考古研究室。 这批假文物到小日子那边的时候是7月末。 刚好这段时间，东大考古研究室的专家们，正在挖掘一处位于奈良县、古坟时期的墓葬。 羽田龙二没想到东西会来得这么快，不过他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张扬做的东西的质量，从他一个博士生的角度，看不出什么问题。 既然没问题，那就埋呗！ 旧石器时期的石头都能埋，更何况是一些仿秦汉时期的小器物呢。 羽田龙二前前后后花了三天的时间，终于把东西埋在了开化皇帝对应的地层，也就是公元前150年左右那一层。 大约一周过后，考古队的发掘工作，眼瞅着要挖出货了，负责进度的尾上雄太，突然告诉大家鸣金收兵，甚至打算简单的回填一下。 把之前挖的土给填回去。 这可把羽田龙二给急坏了。 要是真让他们填回去，这次白干了不说，自己也会被乐子人联盟拉黑。 于是他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赶紧跑去问： “私密马赛，尾上前辈，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我们不继续挖了啊？” “哦，原来是羽田桑啊。” 尾上雄太一边收拾着工具一边回答说： “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第一次参与古坟时代地下遗产的挖掘吧？” “哈依！” “那就对了，羽田桑请你记住，古坟时代的地层再怎么往下挖，也不会有东西的。” “为什么？”羽田龙二疑惑的问道。 他一个摆烂的博士生，还真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唯一知道的是： 古坟时代的墓葬里，可以挖出不少汉代的三角缘神兽镜，据说是当年魏国运输到这边的“舶载镜”。 这种镜子，全世界都只在古坟时代的墓葬里发掘出来过，一共就300多件，所以每挖出一件，都是巨大的收获。 这次发掘的这个中型的贵族墓穴，目前还没有发现三角缘神兽镜，按理来说，应该继续往下挖才对。 万一当时的奴隶挖这个坟的时候，挖的比较深呢？ 现在收工，不就错过了？ 尾上雄太知道羽田龙二是个半吊子，耐心的解释说： “因为古坟时代再往下，就是传说中的神话时代了，这个时代的地层里，至今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文物。” “我们继续往下挖，就算挖到地壳，也是做无用功啊。” “不用挖到地壳，就往下挖个一米就好了啊！” “一米？为什么啊？” “我的意思，不是一定具体到再挖一米，总之来都来了，前辈，为什么不再尝试一下呢？” 尾上雄太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心里叹息一声：这孩子读博读的脑子瓦特了。 可怜羽田教授一世英名，结果生了一个废柴儿子，现在临到博士毕业考核的时间了，才想起来没有学术成果。 但是你废柴归废柴，跑到我的地盘上发癫就没意思了。 尾上雄太刚想摆出前辈的姿态，指责对方两句。 突然看见羽田龙二走到旁边，把运设备的学生拦了下来。 “让他过去吧，羽田桑。”尾上雄太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行，金属探测仪不能走。”羽田龙二态度非常坚决的说道：“没有它，我们怎么发现埋藏在地下的宝物？” “前提是地下有宝物啊。” “有的，肯定有。”羽田龙二说着，拉起背着金属探测仪的学生：“走，夏目桑，我们再探测一遍吧？” “啊咧？” “那你们去再跑一遍吧！辛苦了，夏目桑。”尾上雄太无奈的摇摇头。 打发走羽田龙二后，尾上雄太终于可以好好的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现在是下午4点55，还有5分钟就要下班了，又是辛苦工作7.5小时的一天呢！ 可他还没收拾完，突然看到队伍里的成员之一，考古研究室的笠原祐太，急吼吼的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甚至都没和他打招呼。 “笠原桑，你这是要去哪里？” “什么发现，让你急得不能和我打个招呼再走吗？” 尾上雄太还在问，但是已经没有人理他了，笠原祐太已经快步的离开了现场。 好像真的有惊世大发现一样。 看这人这么着急，尾上雄太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赶紧跟了上去。 等他追上笠原祐太的时候，对方正蹲在一个探方边，手上拿着一根筷子一样的绿色器物，抻着脖子仔细观察着。 而在笠原祐太正前方的探方里，羽田龙二半个身子露在外面，插着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场景，很明显是他往下挖出了东西，而笠原祐太正在研究。 尾上雄太赶紧跟了上去，刚好听见笠原祐太得出初步的结论： “没错，上面写的是华夏秦朝篆书的【笠原正人】四个字，这应该是我们笠原家族真正的祖先。” “啊？”尾上雄太惊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可他还没得及开口问，就听见面前探方里的人说： “又挖到了一个了！” “这几个字我认识，叫尾上幸治，快告诉队长，我挖到他先人了！” (本章完) ------------ 请假一天 面试完已经这个点了，请假一天…… ------------ 第223章 不骗人的拍卖会 “夏目桑，不用喊了，我就在这里。” 尾上雄太面色阴沉的往前走了两步，他心里在不停的犯嘀咕： 自己的先人在这里？ 不对吧，没听说过啊！ 尾上幸治这个名字，听起来确实很像他家的先人，但是他家明明是群马县那边的，和奈良县离得好远。 往前几百年，村战的时候，中间隔着好多的国家呢。 再说了，两个地方的方言都不一样，这能迁徙过去的？ 但是看笠原祐太认真的表情，再结合他刚刚说过的话…… 尾上雄太非常小心的接过了坑里的队员递上来的青铜签。 他要自己研究一下。 一旁的笠原祐太见状，也凑了过来，顺便把他刚才注意到的细节，指给队长看。 “尾上教授，你看这些青铜的书签边缘，有很明显的孔洞，是不是很像华夏那边的竹简，留这些洞是用来串绳子的。” “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是一个青铜简？” “在古代的时候，作为重要的名册使用，比如族谱，或者是军队的花名册。” “笠原桑，你这推断未免太草率了吧？” 尾上雄太不太认可这个说法，当即反驳道： “就这两支铜签，和简差得也太远了。” “而且上面刻的还是华夏的秦篆，那如果按伱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有和我们同姓的古人，被秦国人拿着名册点名？那秦国人岂不是先辈们的头领？” “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草率？”笠原祐太笑了笑说：“拜托，我已经很克制了。” “不不不，你一点儿都不克制，我听到的只有臆想……” 两个老头子当年刚进考古学研究室的时候就不对付，这么多年没少吵架。 这会儿逮到机会，直接在现场辩论起来。 羽田龙二看到这一幕，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这才是他认知里的专家嘛。 他小声的告诉坑里的学长： “继续挖，别停。” “等会儿狠狠打队长的脸。” “好嘞！”坑洞里的夏目会心一笑，只要是研究室的人，都多少被尾上雄太骂过。 能让他吃瘪，还是挺值得期待的。 探方边两个老头子在高声的争论；探方里，两个年轻人在猛猛的挖。 半个小时后，尾上雄太说的有点累了，扭头想找瓶水喝一下，不经意间看到了羽田龙二正在摆弄着刚刚发掘出来的东西。 然后，他直接整个人亚麻呆住。 老天爷，这是挖出了什么东西啊！ 刚才同款的青铜签，又挖出了七八根，好像要做实了笠原祐太的猜测——真的有一个青铜的简。 除了这些青铜签之外，还有青铜器的残片、陶俑的残片、车马件的碎片，甚至有一个青铜的小鼎，保存的比较完整，现场就能拼凑出它原本的样子。 “哇！”笠原祐太同样看到了这一幕，直接惊叹出了声。 顾不上别的，直接过去，拿起了羽田龙二摆在木盘子里的青铜签。 大声的说道：“上面刻的果然还是秦篆。” “这是同一个时期的文物。” “看来我的想法没错，这就是一个青铜的简，让我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城户良三、中成树、藤本纲良、坂下河童、富希尚、竹岛悠太……” 尾上雄太见状，也不甘示弱，想照猫画虎，学着笠原祐太看看这些青铜签上面都写了什么。 但他秦篆学的不是很好，磕磕绊绊的半天才念出第一个上面写的字： “秦之徐福。” “诶？咱们这边还有人姓秦之的吗？” “？？？”笠原祐太震惊的看着向尾上雄太。 后者察觉到同事的眼神，突然反应过来了。 恍然大悟的喊道： “这是，秦朝人徐福的名册！” “太合理了。”笠原祐太面色平静的说道：“其实我早就想这么说了，但是你的胆子太小了，我怕把你给吓死。” “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中的不少人，应该是当年徐福带来的那些童男童女的后人，起码是有点血缘关系的。” “只不过我的观点，会伤害到你们脆弱的自尊心罢了。” 笠原祐太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但是尾上雄太却罕见的没有任何反应。 他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 自己挖出了秦朝的徐福的名册？是他手下的人的名册，还是他的族谱？还是他奴隶的名册？ 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奈良这里的古坟时代的遗址正下方？ 难道这里在古坟时代是一个大型的墓葬，徐福的后代们围绕他们祖先的墓葬建的？ 底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还有…… 太多的问题需要解释了，尾上雄太短时间内根本想不清楚，他像老年痴呆了一样，拿着那个写着“秦之徐福”的青铜签，呆呆的站在边上。 笠原祐太看到他这幅模样，有一种胜之不武的感觉。 无聊，这不是他想要的胜利。 他转而看向还在噗呲噗呲挖土的两个年轻人，指挥道： “夏目桑、羽田桑，你们先停一下吧。” “这个遗址，可能是我们考古学研究室今年最大的发现，必须得经过彻底调查，确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遗址，再进行详细的发掘。” “咱们就这么漫无目的挖，容易漏掉东西。” “对，笠原老师说的对！”尾上雄太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附和着说道：“先收拾一下挖出来的东西吧，我们需要开个会。” “行！” 羽田龙二立刻同意了教授的意见。 因为他刚才看了一下，比较重要的姓氏都挖出来了。 他给张扬的名单可不是乱写的。 上面每一个人的名字，对应的后人，都在如今的霓虹考古界，或者文化界，有一定的地位。 最次的，也是笠原祐太这样的专业学者。 从第三方的角度看，这样有点刻意，但是有一个能让所有人满意的解释，那就是： 名册上的人是当年从秦朝来这边蛮夷之地开荒的人，他们的后代更聪明一点也很合理吧？ 毕竟开化的早啊。 就像非洲黑人和美洲白人一样。 虽然血统论有点迷信，但是在霓虹，在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家伙眼里，血统的说法还是很吃香的。 甚至笠原祐太在去开会的路上，已经和尾上雄太聊了起来： “没想到啊，咱们的祖先竟然都是第一批来到这里的文明人。” “你说咱们的祖先是不是也相互不对付啊？所以咱们两个才天生看对方不顺眼？” …… 半个月后，奈良弥生时代古遗址发掘，阶段性成果展示，在东大召开了发布会。 会议上，发掘委员会负责人的笠原祐太，向社会各界简单交代了目前的成果： “本次考古发掘，目前共发现公元前2世纪的各类青铜器37件、陶器18件、铁器5件、骨器57件、木质工具113件。”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文物是《秦之徐福名册》。” “这是一部成书于公元前2世纪末到1世纪初的铭文典籍，上面用的是秦始皇统一后推行的秦篆书写。” “内容主要记载了徐福东渡以后，为了融入本地的族群，给后代改为本地名字的事。” “涉及到的姓氏目前发现了29个，具体的姓氏会在发布会后对公众展出，欢迎大家查看。” “其他更多相关的发掘研究，还在进行中，请大家持续关注……” 这段发布会的内容，三天后才传到青州。 张扬看完以后，递给了身边的两个姑娘。 同时自己问对面的祝如烟： “他们真认徐福当祖宗了？怎么感觉我们帮了他们大忙啊！” “要不要找个机会把这个事给点了？” 虽然自己做的东西被小日子的专家学者当成真的，还展示出来，对张扬来说挺有成就感的。 甚至一下子加了两百多万的认可值，感觉都花不完了。 但想到这些东西会被小日子放进他们的博物馆里，用来论证他们的文化最早可以追溯到秦朝，还是有点膈应。 之前小日子可是一直到了公元6世纪，汉字传过去，他们才有文字的。 这一下子就往前推进了700年。 祝如烟听完张扬的话，捂着嘴笑了： “我怎么感觉张扬你蔫坏蔫坏的呢？” “不过你还是不了解小日子，你现在要是把他们点了，成果展示会马上变道歉会，发扬一下躬匠精神，来一句私密马赛，这件事就轻飘飘的揭过去了。” “还得再发酵一会儿。”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沈依依看完发布会的视频后，在旁边不太满意的问道。 因为她也懂一点东亚的历史，所以她的感受和张扬差不多。 本来以为会吵起来的，成为一个争议性的话题，没想到真被当成文物来论证历史时代了，多少有点膈应。 “能不能先吵起来啊，这么其乐融融的，一点儿乐子都没有。” “原来依依你是觉得没乐子啊？其实早就吵起来了呀！”祝如烟突然改口说道。 接着把手机拿过去，重新找了几段视频。 “刚才那是官方的视频，现在这个是羽田龙二在他们发掘现场拍的。” “好家伙！”张扬只看了一眼就感慨道：“这就开始抗议了？” 只见视频里，在考古现场的对面，竖起了很多的白色横幅，上面用黑色的大字写着各种张扬看不懂的标语。 在横幅的正下方，有老头子把写着标语的白色带子绑在额头上，一边敲鼓一边带着周围的人高声呐喊。 “这写的是什么啊？” 张扬请教对面的祝如烟，看不懂宣传标语，好急好急。 “大概意思是什么，我们要文化自信，霓虹文明是本土文明，抵制外来文明说，建议公开考古过程、避免造假……” “对了，羽田龙二说，他们考古队被一些极端的民众认为，是收了华夏的钱的奸细，故意伪造了这样的考古现场。” “他们的考古队长都要郁闷死了，铁血战狼被冤枉成了奸细，气的都住进医院了，不然本来发布会是队长来介绍情况的。” “然后呢？” “然后没了啊。”祝如烟摊摊手说道：“这还不够吗？” “我感觉这个乐子已经够大了，东大那边的羽田龙二说，他现在每天一出门，看着那些敲鼓的大叔，就笑得肚子疼。” “尤其是他还负责把现场的情况，实时的汇报给在医院的队长，本来那个队长一直鼓吹小日子的文化源远流长，没想到被文物狠狠的打了脸。” “现在已经在医院恶补《史记》了。” “这个可以！”沈依依笑着竖了个大拇指。 “好了，那这件事就到这儿了，咱们聊聊去香江的事？” 祝如烟过来的目的，除了把视频给张扬看一下，最主要还是商量下香江那边马上要举办的拍卖会的事。 本来只是张扬和郑向前去当托儿的。 但是现在，黎紫打算，把她父亲之前留下来的那些藏传佛教的文物也给拍卖掉，而且已经运到香江了。 所以事情比之前复杂了不少。 祝如烟想要再确认一下，张扬还有没有时间帮她的忙，如果没有的话，能不能再推荐一个适合当托儿的冤大头。 “我到时候确实没时间。”张扬说话的时候，轻轻捏了捏旁边祝如烟的手。 去香江，还是她的事要紧一点。 “佛教古董预展的时间，和你们拍卖刚好冲突了，我又必须得去现场盯着，万一有人想买，我得帮忙看着，免得被掉包了都不知道。” “不过我已经帮你找到了最完美的托儿。” “噔噔蹬蹬……” 张扬做出欢迎沈依依登场的手势。 “学妹？”祝如烟头上顿时冒出好多的问号，看向沈依依问道：“你……能行吗？” “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啊，我是怕你对钱不太敏感，看起来你就是那种从小衣食无忧的小公主，万一喊的价格太高了，会白亏手续费的。” “我不行，但是我姥爷行啊。” “就算我姥爷也不行，但是我现在的姥姥行啊！” “师姐你放心吧，这次香江之行，我去定了。” 沈依依的话非常坚决。 她已经想明白了，这次绝对不能再让黎紫和张扬单纯相处了。 万一回来的时候已经有小张扬了怎么办？ 陆姥爷也对她的警觉表示了认可，主动提出跟着去，做好保障工作。 不过陆姥爷没说的是，他还没参加过外面的拍卖会呢，真的很想看看，不骗人的拍卖会，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本章完) ------------ 第224章 工艺品 陆姥爷去香江之前，干了一件大事。 他把他的私人珍藏，一股脑的全给卖了，卖给了群里的那些好兄弟们。 包括那张“真品”的蒙娜丽莎。 为的，只不过是凑齐这次去拍卖会消费的钱。 “姥爷，薛奶奶不是挺有钱的吗？你们现在结婚了，还是分开过日子吗？” 在等飞机的时候，张扬闲得无聊，小小的八卦了一下。 陆姥爷苦笑了一声，瞄了张扬身边的黎紫一眼，从一个过来人的角度，小声地附耳过去说道： “不管以后你是跟依依在一起，还是跟黎家小姐在一起，我都要传授你一个重要的经验，那就是……” “男人如果想有自己的爱好，就必须要自己的钱。” “这是血的教训。” “我就是刚退休那会儿，拿了依依妈妈孝敬我的钱去买假古董，被唠了这么多年，腰杆都挺不直。” “我都怀疑当时是被她们给做局了，非要给我塞钱，让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结果抓住了我的把柄。” “姥爷伱瞎说什么呢！”沈依依偷听到谈话，直接走过来，拆穿道：“不是你当时要买青铜镜，缺点钱，让我妈支援一下的吗？” “那我后来还钱，你妈妈也不要啊！”陆姥爷委屈的说道。 “肯定不要啊！” “要了还怎么站在道德的高地谴责你呢，换我，我也不要那个钱。” 沈依依贼兮兮的笑了笑。 姥爷一脸郁闷的叹了口气，对着张扬说： “看见没？这妮子真实的想法已经暴露了，以后吃苦的话，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啊。” “不愧是老前辈，晚辈受教了。” 张扬冲老爷拱了拱手。 尊重！这就是已婚老男人的含金量！ “别光嘴上说尊重啊！” 陆姥爷冲张扬挤眉弄眼的笑了笑，挑着眉说： “等到了香江，陪我去买点真的古董呗？你的眼力，我还是信得过的。” “别吧！”黎紫在旁边插嘴说道：“姥爷你想要真东西的话，直接在拍卖会上拍不就行了吗？” “靠张扬的眼力挑东西，那直接让他买几件真货，送给你不就完了？还费那事干嘛？” “是吧？张扬。这样效率最高。” “确实，黎紫姐姐说的有道理，你靠师兄的眼力买东西，还不如让他买了直接送你呢。”沈依依也在旁边附和道。 两位“敌对”的姑娘想法都达成一致了，张扬能说啥。 他只能无奈的冲着陆姥爷，小头一低、双手一摊。 “唉，我被孙女给背刺了。”陆姥爷叹了口气，郁闷的不想说话，掏出手机默默的玩斗地主去了。 看张扬这边腾出空来，沈依依和黎紫这才展露獠牙，一人一边，坐到了张扬旁边。 热切的讨论起未来几天的行程。 她们不是无缘无故一起否定陆姥爷的想法。 其实她们早就私下安排好了行程，根本没打算把张扬匀出去。 一个小时都不行。 第一天早上在旺角吃早茶，然后去维多利亚港坐渡船，接着在尖沙咀打卡景点，傍晚再去太平山顶看蜡像和夜景。 第二天…… 第n天…… 除了古董预展那一天的时候，剩下的日子，两个姑娘都安排得满满的。 张扬光听就已经累了。 这是把他当老黄牛在安排啊，一天走下来，三万步打底。 但两个姑娘难得达成一致，张扬想拒绝都很难。 只能期待真去了香江，能有点变数，不然腿真得走废了。 …… 结果还真如张扬所想，变数很快就来了。 而且是他不得不出面的那种。 黎紫托人运到香江的那些古董，出问题了，在送往嘉德准备拍卖的时候，被拒收了。 原因是“部分藏品真假存疑”。 这个说法，别说黎紫了，张扬都不能接受。 因为每件东西他都亲自看过，确定挑不出什么毛病，还不违反国内关于文物交易的规定，才送到香江来的。 存疑？ 要么是鉴定的人眼力不够，要么就是东西被掉包了。 收到消息后，张扬几人赶紧从游轮下来，直奔拍卖公司。 那些古董被安置在了一个小型的会议室里，一件件摆的非常整齐。 虽然拍卖行的人说话不怎么中听，但是他们对待拍品的态度没的说，毕竟就指着这些东西挣钱呢。 张扬到了之后，在客户经理的引荐下，见到了负责鉴定这批货专家——郭五经。 号称是受雇于拍卖行的资深鉴宝大师。 这个郭大师，水平怎么样暂时还不知道，但是架势非常的足。 张扬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只是哼哼了几声，表示他还活着。 并没有握手或者点头致意的意思。 可能这就是客户经理这么礼貌的原因吧，有人唱红脸，也有人唱白脸。张扬见状，也就不墨迹了，直接开口问： “这里面哪几件有问题？能不能劳烦指出来一下。” “有问题的都在名单上。” 客户经理笑着递过来一个蓝色的文件夹，里面是存疑拍品的编号，还有具体的情况。 “张先生、黎小姐，像这种存疑的东西，我们一般是不收的，您这边可以选择暂时交给我们保管，等这次的【皇天梵相】佛像专场结束后，和其它流拍的东西一起寄回去。” “也可以选择现在就提货，去别的拍行碰碰运气。” “您二位打算怎么选择呢？”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什么都不选。”张扬冲郭五经笑了一下说道：“郭老师有什么看不懂的，我来帮你解释一下。” “大可不必！”郭五经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接着告诉张扬：“我是搞鉴定的，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即所得。” “就算你说的天乱坠，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看法。” “哦？是吗？” 张扬这次的语气带上了几分嘲讽，指着桌上一件金色坐像说： “既然你懂的话，为什么说这件【三世章嘉呼图克图若必多吉像】是臆造的呢？” “什么像？” “三世章嘉呼图克图若必多吉像，康熙五十九年确定的藏传佛教领袖之一，也是乾隆时期的大国师。” “这样赫赫有名的人物，你竟然说他的造像是臆造的？” 张扬直接看向旁边的客户经理： “经理，你们找的人不会根本不懂藏传佛教的文物吧？” “郭老师？”客户经理求助式的看向郭五经，他一个只管接待客户的经理，根本不懂张扬在说什么。 甚至连刚才的佛像名字都没记住，根本没法接话茬。 “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呢？”郭五经有些勉强的嘴硬道。 他其实已经有六成相信张扬的说法了。 剩下四成，是因为这件佛像的开脸实在太大了，有点明朝佛像的味道，但工艺又是清中期的工艺，实在是很难相信是乾隆一朝的东西。 至于那个什么三世章嘉，是就是吧，不关键。 “证据？找故宫研究藏传佛像的专家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郭老师你要是没他们的联系方式的话，我可以帮你打这个电话。” 张扬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但场面上的局势其实已经逆转了。 现在郭五经的思路，完全跟着他说的话在走。 “你认识故宫的专家？唬谁呢？”郭五经撇撇嘴，一脸的不屑：“谁知道是不是你找的托儿？” “我又不认识你说的专家，别跟我来这套好吧。” “咱们现在就事论事，就聊这些佛像。” “行，那就聊佛像。” 这正是张扬想要的，他基本已经看出这个郭五经的深浅了。 应该是懂一点儿佛像的。 但是对藏传佛教的东西，并没有那么了解。 稍微冷门一点的佛像，他就一脸懵比，连名字都说不出来。 “聊聊这个吧，第145号佛像。” “你说这是现代的工艺品？” “对啊。”郭五经理直气壮的说道：“这个你别想骗我。” “虽然我对国内的情况不太了解，但是你们是不是忘了，香江为什么会是现在的情况？” “就是因为这个人啊。” “谁啊？” 张扬这下是真的没听懂，这郭老师把佛像认成谁了？ “还装？你连刚才那个冷门的佛像都认识，会不认识这个？” 郭五经笑了笑，走上前，在佛像的眼部画了两个圈： “想象一下，他带着黑框眼镜的样子，这下看得出来了吧？” “……” 张扬和黎紫相视一笑。 好家伙，这位郭老师，你的脑洞再大点？ 接下来是不是该吟诗了？ “你说的那个人物，做成工艺品，就算你们敢卖，我们也不敢往海关申报啊！”黎紫憋着笑说道。 “是吗？” “包是啊。”张扬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告诉郭五经：“这位，是公元10世纪藏传佛教的僧人、译师，名字叫铜卓弥·释迦益。” “你还真别不信，我现在就搜出来给你看一下，这个人在藏传佛教的历史里，算是非常重要的人物。” “相传就是他带着黄金，去印度那边把经书给换回来的。” “你扯呢？当我没看过西游记是吧？取经的不是唐僧吗？”郭五经拱了拱鼻子，笑容略带嘲讽。 但是等他看到张扬搜出来的网页，还有人物配的图…… 再看一眼佛像的开脸。 “不是，哥们儿你谁啊？你怎么全都知道？” (本章完) ------------ 第225章 可怜的姥爷 “我纯路人啊，就是过来帮忙看看，我朋友的东西为啥通过不了你们的初步筛选。” 张扬满面春风，说的好像跟真的一样。 在场的其他人也不是傻子，看到黎紫含情脉脉看着张扬侧脸的样子，哪还有不懂的。 替自己的女人出头？ 好吧，这理由挺让人服气的，喷不了。 郭五经沉吟片刻，有些尴尬的叹了口气： “这些我确实没有小兄弟你清楚。但，如果是连我都不知道的东西，放到市面上那也必然是冷门中的冷门，似乎也没有必要参加这次的拍卖会吧？” “流拍的话，浪费你们的钱，浪费咱们拍卖会的资源啊！” “哦？”张扬轻蔑的笑了一下。 这老家伙，看似服软，但其实只是换了个方式嘴硬而已。 一句话，没救了。 “原来有没有市场，竟然是取决于郭老师伱知不知道？那是我草率了。” “不知道郭老师有没有听过一个人叫文嘉的？文是文章的文，嘉是嘉奖的嘉？”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郭五经是老江湖，马上反应过来，张扬这是给他挖坑呢。 这个文嘉肯定有来头。 但……他还真没听说过。 “这位先生，我们现在谈论的是你们这些佛像，反正我的意见是……” 张扬知道郭五经想把话题扯到别的地方，于是毫不留情的打断道： “文嘉，字休承，号文水，明朝吴中四才子之一文徵明的儿子。他的画作，在19年的拍卖会上，拍出了2012万的天价。” “你连他都不认识，鉴定个屁的藏品啊？” “我……我是看金属造像的，不知道这种冷门的画家很正常！”郭五经涨红了脸反驳道。 “那你告诉我，这113号是什么佛像？” “这是……这是……” 郭五经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来。 他真不知道，又不敢乱说，怕被打脸。 张扬则是完全不给面子的说道： “你不知道，我教你啊，这是索南伦珠像。” “来，下一件，第177号，这是什么？” “这也说不出来？这是释迦牟尼像啊，只不过它是东北印度的帕拉王朝的古物。” “还有这件，算了，我都懒得问你了，直接教你吧，这是那洛巴大成尊者像，噶举派重要的密教上师……” “……” 张扬火力全开。 当年黎紫的父亲为了显摆自己有钱，只买真的、贵的。 结果有很多印度和藏传佛教里的冷门造像，都被他收藏了，张扬如果不是有系统，估计光查资料，就得费半个月的时间。 更别提这个半吊子的郭老师了。 但不管如何，都不能洗白郭五经看不出来、还要嘴硬恶心人的恶劣行径。 老老实实承认不懂不就得了？ 张扬自然也不会嘴下留情。 郭五经本来还有点羞耻心的，脸涨的通红，想要辩驳两句。 但是当他发现，已经完全记不住张扬说的话了的时候，脸色直接由红转青再转黑。 恼羞成怒了。 张扬也察觉到了这一幕，笑着问道： “瞧你这样子，摆烂了？刚才还羞红了脸，现在直接黑着脸，吓唬谁呢？” “张扬你别这么说人家郭老师。”黎紫实在忍不住了，掺和进来说道：“他面色发黑，很明显还是中毒了啊！” “要不宋经理你还是打个电话送医院吧，别死在这里。” “有道理啊！”张扬跟着点头说道。 两人一唱一和的，偏偏还都没有笑场。宋经理也是个人精，看到这一幕，哪里还不明白，郭五经已经快要爆炸了，他赶紧出来打圆场。 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把张扬和黎紫往房间外面引，这样起码不会直接打起来。 “我们出去可以，但是这些东西？”张扬指了指桌上的佛像，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 虽然拍卖公司家大业大的，确实可以玩赖的，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这宋经理明显还想继续谈生意，那刚才是他们的人输了，总得有点表示吧？ “明白，我全都明白。” “两位请放心，我马上安排其他的鉴定师，对您这边提供的拍品，重新进行更仔细的鉴定。” “最迟明天上午，就能把新的结果给出来。” “你觉得怎么样？”张扬转过身咨询黎紫的意见。 “emmm……勉强能接受吧。”黎紫沉吟了一会儿答道：“不过这是针对我这些东西，刚才那个人呢？” “不学无术，专门恶心客户的鉴宝专家，留着过年吗？” “中肯！”张扬竖起了大拇指赞同道。 郭五经这种人，真不用给他留面子，说不好有多少人被他这样恶心过了？ “明白，我马上往上汇报。”宋经理非常懂事答复道：“我保证他不会再出现在二位的视野里。” “今天不会，以后更不会。” “那没事了。”黎紫点点头，熟练的挽起张扬的胳膊，恢复到刚进门时小鸟依人的样子。 现在她越来越熟练了，因为张扬的胳膊，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挽到的。 沈依依捅破窗户后，现在比她还主动。 …… 张扬和黎紫搞定拍品后，接下来就是等拍卖会开始了。 得空的时候，他们三人在香江的大街小巷四处游览，虽然这种组合有点奇怪，但是张扬习惯以后，有点享受。 黎紫的自然大方，沈依依笨拙的主动，都让他很受用。 相比之下，陆姥爷就惨多了。 他老人家本来想参加拍卖会的，结果验资环节没通过，直接被拒之门外。 本来想找张扬借点钱试一下的，甚至张扬都答应了，但是硬生生被沈依依一脸的坏笑，给耽误了。 小沈的笑容好像在说： 说好的独立爱好，借钱的话，不就又是走了之前的老路？这钱你借了，就等着我唠你一辈子吧！ 没办法，陆姥爷只能放弃了参与拍卖会的想法，改为在香江的古董店里碰碰运气。 国内的古董店，10个有9个是骗人的，但在香江情况刚好相反。 毕竟这里算是半个法外之地。 国内元代以前的古董都不让买卖，但是在香江没有这个限制，商周的青铜器都是明码标价的在货架上。 陆姥爷找的导游告诉他，只要你能出得起钱，那么就一定能带着真东西回家。 了三天的时间，姥爷确定了导游说的是真话——他出不起这个钱。 第四天见面的时候，导游终于绷不住了： “大爷，您到底要买什么啊？我收的可是最低档的导游费，就指望你消费了我拿点提成呢！” “你这三天就消费了一杯手打柠檬茶，我是真不挣钱啊！” “额……”陆姥爷有点尴尬的答道：“要不你最后再给我找一家大一点的古董店，咱们的雇佣关系就算结束了？” “这样算起来，你还白挣我今天半天的导游费，对吧？” “好吧好吧，服了你了。” 导游无奈的同意了姥爷的方案。 直接骑着电驴带他到了香江旺角地区最大的古董店，珍宝阁。 导游告诉陆姥爷，珍宝阁的老板毕大师是本地有名的鉴宝专家，他店子里卖的，都是经过他鉴定的宝贝。 可以放心入。 只是可惜，毕大师已经很久没露面了，要不然他还可以带姥爷当面找老板讨教一下。 出来了，后天恢复正常更新 (本章完) ------------ 第226章 鼻烟壶 陆姥爷不知道张扬和毕大师的龃龉，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当回事。 因为他就是来看看热闹而已。 就算有好东西，他想买也买不起啊！ 一进门的展柜，里面瓷器的价格就让他想回头。 金代的磁州窑白地黑彩人物方枕，标价28万8； 五代十国时期的青釉执壶，标价36万6； 北宋耀州窑的青釉刻碗，标价88万8…… 这些价格，都够娶个老婆的彩礼钱了，在这里，只能换个碗回去。 而且东西乍一看还特别不起眼，必须得写个小牌牌立在旁边，告诉人家这是古董，不然以大部分人的眼光，根本认不出来这是什么。 养自己的眼的没问题，撑门面就太难了。 偏偏陆教授是冲着撑门面来的。 他出门的时候已经夸下了海口，要把自己国宝帮的名头洗刷下去。 好在这个古董店足够大，姥爷转悠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自己能消费得起的东西，那就是——鼻烟壶，清朝标志性的艺术品之一，道光最喜欢把玩的东西。 但是这东西他不懂。 只是看着一两万的价格，觉得自己负担的起而已。 而且可以负担好几个。 这样到时候摆成一排，见了的人总要问两句是什么东西吧？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摆在陆姥爷的面前： 这里的鼻烟壶能买吗？有收藏的价值吗？ 保值还是其次的，现在黄金都能贬值，钱存在银行里也会贬值，想通过古董来保持净资产简直是在做梦。 关键是，这玩意儿有艺术价值吗？ 薛奶奶来之前特意提醒了陆姥爷，如果一件古董没有一点儿艺术价值，那就是单纯的文物，而普通人没必要收藏文物。 举个例子说，汉代的陶罐再真那也只是陶罐，买到手就砸手里了。 同样的价格，甚至不如买高仿的油画，比如，《蒙娜丽莎》？总之起码看着漂亮啊。 不然新家装饰，摆个汉代的罐子在壁橱里，来的客人还以为里面装的是骨灰。 陆姥爷对这番话深以为然。 所以不管眼前的导购小姐怎么吹嘘，他都是微微一笑，不为所动，跟贤者一样。 等到对方认为他没有什么价值，抛开他去接待新进来的客户的时候，陆姥爷才不紧不慢的拨通了张扬的电话。 “张扬，江湖救急，方便接电话吗？” “啊？”张扬转过头看了看黎紫和沈依依，两人正在相互点评着刚刚换上的裙子，他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方便，依依她们没个半小时，应该决定不了买哪件。” “哦，你们又去购物了啊，那看来我这时间把握得挺好的。” 陆姥爷嘿嘿一笑，把自己现在遇到的难题告诉了张扬，让他帮着分析一下。 “鼻烟壶？这东西早就过时了吧？”张扬根据已有的经验回答道。 “过时？不会啊，我看这个古董店里，划了个专区呢，跟青铜器是差不多一个地位，展示出来的数量也有好几百件。” “这么多？”张扬恍然的点点头：“那看来还真挺火的。” 他想着，可能法外之地确实不一样吧，国内的收藏品市场本来就和国外有区别，有不同之处也没必要大惊小怪。 “姥爷你稍等一会儿，我帮你问问。” 张扬挂断电话后，老僧入定一样闭上了眼睛。 其实是偷偷打开了系统面板。这段时间，他没有去刻意的收集认可值，但就这样也积累了几十万。 主要是小日子那边太给力了，考古成果展没停过，一天接一天，都不带打烊的，好像生怕张扬认可值不够用似的。 简单搜索一下，【鼻烟壶理论知识】【鼻烟壶制作工艺】，直接全部解锁到lv4！ 再次拨通陆姥爷的电话，张扬提问得相当自信： “姥爷，跟我说说，伱那边看中了哪几件东西？都什么材质的？标签写的又是什么？” “材质、标签？好，你等会儿啊……” 陆姥爷一边嘴里嘀咕着，一边鬼鬼祟祟、偷感十足的往四周看了看。 看到店员没有再关注他，他赶紧把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刚才已经看好的鼻烟壶。 咔嚓一声，一张照片发给了张扬。 “照片发你了，快，帮我看看。” “行，这个……看起来是近代冀派的东西，肯定不是上面写的晚清。” 张扬虽然不能仅仅凭一张照片就判断真假，但是对照东西本身的介绍文档，大概率能找到一些漏洞。 比如这件，玻璃材质的鼻烟壶，精湛的人物肖像的国画，很明显是近代冀派的手艺。 小卡片上也是这样写的，可以确定张扬的判断没错。 但是标识的“清晚期”就显得很违和了。 因为鼻烟壶的工艺和故宫的“青铜器修复及复制技艺”有点像，曾经都掌握在清中晚期的宫廷御用工匠的手里，一直等到大清亡了，这些技艺才流落民间。 然后因为这些工匠各自的去向，形成了不同的流派。 相比青铜器的一共有三个传承，鼻烟壶则有整整四个大的流派——京、鲁、冀、粤。 所以冀派鼻烟壶出现的前提条件就是，大清已经亡了。 清晚期肯定是不对的。 “姥爷，你仔细看看，上面有没有落款啊，照片边缘的地方有点反光，看不太清。” “成，那我去看看。” “等会儿啊，这上面写的好像是，【甲寅重阳，叶仲三】。” “对，就是这几个字，笔力还挺不错的，张扬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当然知道，叶仲三，那可是所有鼻烟壶内画技艺的祖师爷啊……” 甲寅年具体是什么时候，张扬不清楚，但是叶仲三的名头可太响亮了。 大概相当于画虾的齐白石、画马的徐悲鸿。 这人都算得上是京、鲁、冀、粤四大流派共同的祖师爷了。 张扬赶紧低头看了一眼刚才姥爷拍的照片，标签上竟然没有写明是“叶仲三款”。 这家古董店的老板是不识字，还是故意不写的？ 张扬倾向于是后者，因为标签上的价格才1万5，明显不是大师作品的价格。 但这东西，光从外表看，却又很像是真的。 “怎么说？能买吗？”电话那头的陆姥爷有点坐不住：“还是说能捡漏？” “不上手，我没法确定。” 张扬实话实话，姥爷听了也很理解，他自认为自己也是经历过风雨的收藏圈活化石了，这鼻烟壶愣是看不出什么名堂。 就在这时候，陆教授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瓮瓮的声音：“老嘢，你take photo做乜呢？” (本章完) ------------ 第227章 禁止拍照 “关你毛事?”陆姥爷听到身后人的声音后，下意识的回答道。 身后的郭五经差点被气笑了，切换回普通话说：“我是这里的经理，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偷拍，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经理？” 陆姥爷发出疑问的声音，皱着眉头转过身。 看到背着手、绷着张脸的郭五经，感觉还真像那么回事，他下意识的切换成了笑脸，问道： “经理好！请问怎么称呼？” “哟，还挺懂礼貌啊！” “不过你是不是弄错了，现在是谁在掌控局势？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郭五经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笑容，语气非常强势的说道。 他最近火气很大，本来毕大师失踪这件事，郭五经其实是隐藏最深的那个受益者。 掌门不在，副掌门就是掌门；毕大师不在，他就是珍宝阁的头号人物。 甚至连嘉德拍卖会那个鉴定师的席位，也是他继承来的，本来如果老毕在的话，怎么都轮不到他老郭。 可谁能想到，他好不容易挤进拍卖会，准备一展拳脚的时候，被张扬一棒子打懵了。 我原来是水货吗？不可思议！ 鉴宝专家的梦还没开始做呢，就成了出了名的水货专家，结果以后还能不能和拍卖行合作也成了未知数。 这种事，换谁都得上火啊！ 郭五经把自己关在“总经理办公室”里，一边琢磨着还有没有挽回的办法，一边想着毕大师还有什么东西能给他继承。 无意中，转头瞄了一眼桌面上的监控画面，刚好看到了鬼鬼祟祟的陆姥爷，好像奸细或者卧底的条子，暗中调查来了。 现在珍宝阁是他的地盘，这种事，郭五经当然不能容忍。 他当即决定挺身而出，正面质问这个偷感很重的老头，拍照要干什么。 “怎么？说不出来？” 郭五经看出陆姥爷脸上些许的窘迫，嘴角再次翘起，作势要拿手机报警，其实是吓唬吓唬。 “你要是不愿意自己说的话，我就只能报警，让警察来问你了。” “报警？哈？” 陆姥爷愣了一下，他刚才只是在心里措辞而已，被郭五经突然来这么一出，心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就是买个古董而已。 开门做生意的，没必要这么小题大作吧？ 他连忙解释说：“经理，你可能搞错了，我就是拍张照片，找朋友帮忙掌掌眼。” “不至于麻烦警官。” “是吗？但是我们这里不是写了，禁止拍照吗？你是文盲？”郭五经指了一下古董架上的提示标语反问道。 大型的古董店几乎都有这种标识，一般在售的古董都是能上手的，怕有居心不良的人拍照，仿制完来店里偷龙转凤，所以古董店基本都禁止拍照。 珍宝阁遵循了这样的规则，陆姥爷当然也明白规格的意义。 他尴尬的笑了笑：“我就是看到有标识才偷偷拍的，不然就光明正大的拍了。” “经理你放心，我就是请人掌眼，绝对没有请人仿制，然后狸猫换太子的想法。” “是吗？” “是的！”陆姥爷信誓旦旦的答道。 “你说是就是？谁信呢？反正我不信。” 郭五经嘲弄的摊摊手，也不废话，直接从裤兜里掏出对讲机： “保安，鼻烟壶区过来一下，这里有人偷拍。” “经理，我……” 陆姥爷还想解释。 但是郭五经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闭嘴，不用再解释了，因为对面的过道里，保安们已经小跑着过来了。 …… 一小时后，张扬在出租车里，看着“珍宝阁”三个大字，轻轻皱了皱眉。 雕梁画栋、金色的匾额、两个铜铸的狮子看门，好气派的古董店啊。 姥爷还真会挑地方，这么大的店子，想也知道安保措施很好啊，怎么想的去违反人家的店规呢？ 而且“珍宝阁”这名字，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过？ 张扬仔细想了一会儿，确实想不起来，摇摇头把思绪拉回到了正事上。 他是来拯救老登陆明飞的。 虽然不知道在禁止拍照的店铺拍照，到底违反了什么法律，但这里是在香江，非常特殊的地方，之前对于法律的认知不一定适用。 姥爷求救，张扬也就只能抛下两个女伴先过来了。 进店以后，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店铺一楼大厅客户接待区的陆姥爷。 刚想走过去，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电话里不是说被店老板扣下了吗？ 可老爷子此刻正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一点儿也没有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的样子。 这情形，说是客户在谈生意也没啥问题。 而且，在陆姥爷的对面，坐着一张、张扬非常熟悉的面孔…… “我去，这不是水货郭大师吗？他怎么也在这儿？” 张扬有些疑惑的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有直接走上去，而是悄悄的退到了一边。 先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刚好，入口处路边的展牌上，有店铺的信息，张扬一脸萌新的好奇表情，不做声的走了过去，仔细的研究起来。 这店子的名头还挺多，对得起这么顶级的装潢。 什么香江百年老字号、香江收藏家协会荣誉店铺、诚信商家、收藏协会认证商铺、首届清宫旧藏拍卖会承办单位、佳士得资深会员店…… 不过含金量都不如张扬店门口的那块小牌牌。 在各种各样的名号之后，是两个关键的人物信息，分别是店铺的老板和高管。 “我去，这不是毕大师和郭大师吗？” 张扬揉揉眼睛看了两下展示栏里的照片，非常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就是他们。 现在什么猫猫狗狗都敢自称大师，照片上这两位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有点意思，水货都凑一块儿了。” “原来这里就是毕大师的老巢啊，怪不得黎紫的二哥找到毕大师以后那么自信，不管是名头还是占地面积，确实比我那个店子气派多了。” “不过毕大师他……我记得老道士不是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吗？不是应该被逮捕了吗？没这么快放出来吧？” “这都能遇上，真是缘分呐……” 张扬一时间浮想联翩。直到兜里的手机再次震动——陆姥爷打电话来催了，他才想起来，自己这一方还有“人质”在对方的手上，起码名义上是的。 张扬一边敷衍的说自己马上就到，一边环视四周，寻找姥爷刚才看鼻烟壶的地方。 他很清楚，现在肯定不能直接过去，将心比心，估计郭大师恨死自己了，过去了说不定会被讹个大的。 所以得想点别的办法。 很快，他找到了之前的案发现场。 …… 鼻烟壶的展区比张扬想象中要冷清得多，确实有人在逛，但基本是和张扬差不多年纪的小年轻，看眼神和动作就知道，是些纯外行在看热闹。 真正上手看的都没几个。 导购应该也是清楚的，所以都懒得上去讲解。 张扬刚好要的就是没人注意他，所以学着面前的年轻情侣，一边走一边“啧”个不停，时不时的还深吸一口气，假装很惊讶，土包子几个字就差刻在脑门上了。 旁边的导购小姐瞥了他一眼，马上把视线转移开，好像多看一下，整个人都要脏了似的。 成功混入“游客”队伍后，了两分钟，张扬终于找到了姥爷拍照的位置。 一个“禁止拍照”的标识被挂在古董架的正中央，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到。 张扬端详了一会儿，转向导购小姐的方向，指着姥爷之前拍照的其中一个鼻烟壶说： “哈喽，服务员，过来帮我把这个包起来……” 想拯救老登很简单，让他偷拍的东西消失就好了。 不是说拍照目的不纯吗？那现在东西都卖出去了，再不纯又能怎么样？ 当然，这不是张扬买这件鼻烟壶主要的理由。 姥爷那边的事，相比这个鼻烟壶背后可能隐藏的东西，显得并不那么重要。 他是为了另一件事。 “您说的是这件晚清的鼻烟壶吗？”导购小姐走过来，彬彬有礼。 “晚清的？你能对你说的话负责吗？年份是足额的吗？”张扬有些故意的笑着问道。 “先生，这一点您完全可以放心。” “可以放心？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导购小姐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问题了，熟练又礼貌的答道：“香江所有的古董店都是没有保真一说的，哪怕是佳士得、苏富彼这样的大拍行，就算有鉴定大师给出来的结果，也是不保真的。” “收藏古董本来就考验人的眼力，您应该相信自己的判断。” “哦，原来你说的放心，是对我自己的眼力放心啊！” 张扬点点头，感觉自己又学到了，这话术很适合以后卖货。 “既然你跟我玩话术的话，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件东西的名堂我感觉自己是看出来了，也愿意钱买，就按上面的标价，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您请说！”导购小姐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已经有了点喜色，好像提成已经到账了一样。 “我付款以后，能不能给我这件东西背后的作者的联系方式，我想要和他讨教一下。” “啊？” “怎么？没听清吗？” “听清了听清了。”导购小姐连声应道，接着有些支支吾吾的说：“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您刚才提的要求，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您这边请，我让我们最专业的郭经理来接待您。” “别！”张扬直接伸手制止，凑到对方跟前小声的说：“你觉得你们的经理会愿意告诉我，这背后的作者是谁吗？” “还是你觉得，你带我去找你们经理，他会表扬你？” “……” 导购小姐脸色变了变，直接沉默了，愣了一小会儿，她小声的在张扬耳边说道： “这个东西的作者是我们店里的师傅，我只知道他姓金，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平时很少在店里露面的。” “除了郭经理，店里没人能主动联系上他。” “好的。”张扬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跟着导购去把东西买了。 知道是珍宝阁的金师傅，对张扬来说这就够了。 要是靠着这么明确的信息还找不到人的话，那只能说明自己本事不够，要么就是缘分没到。 走出店铺，张扬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给陆姥爷打去了电话，一番交代过后，开始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 …… 五分钟后，陆姥爷笑着走出珍宝阁的大门，朝着张扬走了过去。 “怎么样？我这主意可以吧？”张扬接过姥爷背后的包，邀功道。 “没毛病！” 老爷子竖了个大拇指： “那个郭经理一开始还以为我诓他，带他到了现场，看到东西已经被买走了，他才相信真是我安排的。” “喏，他还给了我一张名片，说以后有什么想买的古董就找他，尤其是清宫的旧藏，他门清儿。” 陆姥爷说话间，递过来一张金色的名片，就是郭五经的。 不过张扬接过名片的时候，老爷子突然叹了口气： “唉，不过还是被他们坑了，你买的那个鼻烟壶应该有问题，因为那个姓郭的，看到东西卖出去以后，笑得非常贱。” “他给这张名片，就是把咱们当冤大头了啊！” 陆姥爷有资深的当冤大头的经验，对方收到钱后是什么态度，基本就表明了他买东西是亏了、或者血亏。 张扬听完笑了，拍着陆姥爷的肩膀说： “姥爷你别气，我买了鼻烟壶以后，有一个意外的收获，要是运作得好的话，可不是这几万块的古董钱能衡量的。” “哦？什么事？” “你别急，回去的路上我慢慢跟你说。依依她们还在买衣服呢，咱们先去和她们会和。” “不行，你起码得提示我一下，不然我浑身难受。” “哈哈哈，那好吧……” 张扬看姥爷有点孩子气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 “其实这事儿，从郭经理的话里就能听出一点苗头。” “姥爷你仔细想啊，那个郭经理，像是对清宫旧藏都门清的人吗？” “嗯……不像！”陆姥爷回忆了一下郭五经的长相答道。 虽然说人不可貌相，但是猪八戒和孙悟空看外形就知道差距很大。 “对啊，所以他的背后肯定有个高手，我买的那个鼻烟壶，就是那个高手的手笔。” “这样的人，窝在珍宝阁里造假货骗个几万块钱，屈才了啊！”(本章完) ------------ 第228章 传统美术生金师傅 三天后，张扬托拍卖行的人帮忙，终于打听到了这位神秘的金师傅的住址。 本来张扬就是碰碰运气，没想到钱都没，就这么轻易的找到了。 那当然不能放过，他不墨迹，直接带着陆姥爷去找人。 去的路上，陆姥爷盯着手里的国画鼻烟壶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 “虽然这个金师傅的内画技巧有点水平，但是除了画鼻烟壶，也没啥特别的吧？” “这样的人，咱们找他干嘛？找他定做鼻烟壶吗？可是咱们谁抽烟呐？你不是说鼻烟壶市场已经没落了吗？” 陆姥爷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没有问到点子上。 张扬顺着姥爷的话往下解释说：“鼻烟壶是没落了，所以咱们就更不能放任这样的人材浪费了。” “可能这就是英雄惜英雄吧！” 他来找这位金师傅的目的，其实非常简单，没别的，就是想把他收为己用。 土坑段最缺的是什么？ 缺的是钱吗？ 以前师傅还在的时候大概率是的，但是自从黎紫来了以后，带资入场，张扬已经很久没有考虑过钱的问题了。 这是富婆的优点，没必要避讳。 那缺的是技术吗？虽然现在师傅进去了，但是张扬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别的不说，起码在青州，他感觉自己在造假这一行上应该没什么对手。 就算在整个汉东省，估计也能排到前十，这还是算上那些国家级的匠人。 土坑段真正缺的，是干活儿的人！ 作坊虽然小，但是订单从来就没少过，尤其是张扬从燕京回来以后，很多人闻着味儿就来了，重金请他仿壁画。 但这些订单，张扬一个都没接。 因为根本没时间。 除了壁画，青铜器的订单也不少，黎家和他的关系，基本是摆在台面上的，很多想要和黎紫拉关系的，也会想来走张扬这条线。 但也没法接。 因为以前生产青铜器的时候，帮忙干活儿的是沈依依。 黎家的关系带来的订单，小沈不拿铁锹把上门的人赶出去，就已经很淑女了，更不可能帮忙干活儿。 偏偏土坑段的生意，全是技术活，没点水平的话，普通人连打杂都干不了。 姥爷和黎紫都曾经尝试想要帮忙，结果全是帮倒忙，以至于现在一看到张扬和沈依依干活儿，他们都会懂事的退到一边玩手机，连搭话都不敢。 现在，遇到一个会国画的高手，张扬当然不能放过。 根据他对金师傅作品的观察，这个人不仅有很深的国画功底，而且非常有可能是叶仲三的传承者。 就算不是亲传弟子，也肯定是旁系里的佼佼者。 不然张扬也不会直到上手，才发现了金师傅作品的问题。 和陆姥爷介绍完这次的目的之后，两人也到了金师傅的家门口。 对方的住所是海边的一座比较破旧的民居，放在香江的电影里，这种房子一般住的都是恶霸或者啃老族。 但金师傅很明显二者都不是，他就站在院子里，留着个平头的发型，看起来非常的精神。 如果不是眼角的皱纹出卖了他的年纪，打扮和气质还真有点像二十多岁的书呆子，像研究生被导师压榨了做实验，一脸木然的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手里拿着一支毛笔，正在光洁如新的白色瓷瓶上，仔细的描摹着什么。 熟悉瓷器制程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在做釉上彩的工序。 而金师傅的手艺，以张扬的眼光来看，明显是奔着古代釉上彩瓷器里最贵的——雍正粉彩去的。 只不过水平和他的鼻烟壶比起，稍微差了一点。 怕打扰对方，张扬一直等到对方提起料笔，准备沾樟脑油调色的时候才开口： “请问，珍宝阁的金师傅在家吗？” 院子里的男人明显一愣，疑惑的转过头。 “你们是谁？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在下土坑段第七代大弟子，来自汉东青州的张扬。” “啊？”陆姥爷发出疑问的声音，他没想到张扬会这样介绍。 不过他反应很快，马上跟着说道：“老夫是土坑段六代长老陆明飞，小友，没有通报就上门打扰，还望海涵呐！” “昂？” 院子里的金师傅半挑着眉毛楞在那里，毛笔上的彩色颜料滴到了衣服上都没发现。 他一脸困惑的问道： “你们在拍综艺吗？没剧本的那种？我也没接到通告啊！” “其实我也没有。”陆姥爷耸耸肩，同样困惑的看向张扬，无声的询问着，为什么要这么自我介绍。 张扬倒是没啥反应，面色平静的解释说： “你的师承应该是叶仲三、叶老前辈吧？” “巧了，我们土坑段的祖师，当年和叶老前辈还有过交集，所以我们师门是故交。” “你知道我祖师爷？”金师傅先是惊讶的问道，但是很快想到了陆姥爷说过“珍宝阁”。 那眼前这一老一少，肯定已经见过了珍宝阁里的鼻烟壶，有这样的前提的话，再聊到叶仲三就不奇怪了。 他很快换上了另外一副态度：“说吧，这么绕着弯子的上门攀关系，想到我帮你们什么忙？” “珍宝阁的折扣券，还是找我定做东西，想少给点钱？” “我告诉你，门都没……” “都不是。”张扬打断道。 金师傅被噎了一下，停顿了半秒钟，反问道：“都不是吗？” “可是我还没说完啊，万一我还有更多的猜测呢，你这么插嘴说都不是，会不会有点草率了？” “完全不会。”张扬自信的笑了笑，告诉对方：“我过来，是想给你找个正经的班上。” “……” 听懂这话的陆姥爷和没怎么听懂的金师傅都沉默了。 半晌，还是老金主动开口：“找个班上，是什么意思？我中文成绩不是太好，你能不能换种方式解释一下。” “就是给你一个offer。” “我？offer？”金师傅笑了：“不可思议，你要雇我给你打工？” “哦，我知道了，你是觉得珍宝阁的生意很好，所以想高薪把我挖走，然后利用我来打垮……” “不是。”张扬再次微笑着打断道，免得金师傅脑补的太歪了。“不是吗？” “当然不是，你不会觉得你的东西，在珍宝阁是什么畅销的商品吧？2024年了，鼻烟壶已经不是当初收藏家眼中的宠儿了。” “再说了，要是真这么挣钱，你倒腾粉彩干嘛呢？” 张扬冲着金师傅身侧的工作台努了努嘴，事实胜于雄辩，专业画鼻烟壶的工匠都开始研究釉上彩了。 本来，金师傅都被说的有点尴尬了。 珍宝阁里的情况他最清楚，鼻烟壶确实很难卖，尤其是他仿的晚清国画的鼻烟壶。 但是张扬最后一句话，让他尴尬的情绪瞬间得到了缓解，连忙顺着张扬的话往下，转移话题说道： “我倒腾粉彩怎么了？拿瓶练练手，最后的目的是粉彩的鼻烟壶！” “有毛病吗？” “额……没毛病。” 张扬看着昂着头，有点傲娇的金师傅，无奈的点头附和道。 粉彩鼻烟壶确实没毛病，故宫都收藏有，小小的、粉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女眷装脂粉用的容器。 当然，院子里现在的情形，到底是不是在研究粉彩鼻烟壶，那就见仁见智了。 “行，既然你服软了，那我也退一步。” 金师傅一边说话，一边真的身体往后退了半步，接着侧着说： “二位里边请吧，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喝下午茶了，有什么事，咱们边喝边聊。” …… 简单的沟通了一下，张扬这才知道，原来金师傅并不姓金，这个称呼只是他的艺名。 他本名叫麦波涛，因为以前卖假古董，差点被人把腿打断，后来怕被寻仇，就对外称自己姓金了。 金师傅也不是香江人，他本来是在盛海学美术的，但是因为高考落榜了，不得不转行。 虽然有落榜美术生的身份，但他本身是非常传统的人，就算到了香江，依然想的是本本分分学个手艺养活自己。 机缘巧合，拜了叶仲三的四代弟子当老师。 学艺八年，出师的时候，他做的鼻烟壶，即使当工艺品卖，价格也不便宜了。 “可惜啊，我当时被人做了局，沾了赌，不仅把房子车子输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要不是珍宝阁的毕大师拉我一把，我现在估计都已经饿死在街头了。” 金师傅说起过去的事，除了单纯的感慨，还隐藏了一点意思，那就是劝张扬死了挖他去工作的心。 毕大师，那可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人，所以金师傅自己，对珍宝阁是有感情基础的，不是一点钱就能动摇的关系。 “明白了，没想到金师傅你和毕大师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张扬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有这份感情在的话，那我再加点，一个月给你10万块的固定工资，怎么样？” “这不是钱的事，毕大师他可是我的恩人，而且现在下落不明，我要是这个时候中止和珍宝阁的合作，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那……我顺带告诉你毕大师的下落。” “什么？”金师傅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于是张扬又重复了一遍：“我可以告诉你毕大师的下落，不过前提是他在一个固定的位置。” 嫌犯在被抓之后，会被很快送进看守所，然后就可以让律师帮忙去查一下，毕大师到底被关在哪个看守所了。 当然，前提是已经关起来了，起码得是在转运的囚车里。 “真的？你确定你知道毕大师的下落？”金师傅有点难以置信的问道。 “珍宝阁那边找了很久，都没办法联系上他，你确定你能找到？” “我确定。” 张扬重重的点点头，告诉金师傅，等他到青州、签好了合同以后，毕大师在哪里的消息也会第一时间送到他手上。 金师傅听完，摸着下巴，仔细端详了张扬好一会儿。 他仿佛想看穿眼前这个年轻人，但是这注定是徒劳。 最后，他选择进攻旁边的陆姥爷： “这位老先生，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有这么大的能量，为什么要挖我一个杂鱼给你们干活儿？” “不会是什么跨国的犯罪集团吧？” “不是。”陆姥爷摇摇头正儿八经的答道：“我们是和故宫、盛海博物馆齐名的土坑段。” “我们现在缺人干活儿，找你过去就是帮忙干活儿的，其他别的都是诚意。” “张扬，你说是吧？” “也不全是。”张扬摇摇头，稍微否定了一下陆姥爷的说法：“除了干活，你在我们土坑段，会有更好的成长的空间。” “虽然你这个年纪……好像已经没有成长的必要了，但是你成不成长是一回事，我们这个平台有没有发展空间是另一回事。” “你来，不说别的，起码粉彩这一块儿嘛，我还是能指点一二的。” 张扬说完，转过头在房间里仔细的看了一圈，本意是想找个例子，展示一下自己的水平。 结果却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就在他背后的柜子上。 “你这几件是？” 金师傅顺着张扬手指的方向看去，明白过来张扬看见了什么东西，立刻站了起来。 连忙走到柜子前，一边把柜台上的东西往里收，一边解释说： “这是之前一个客户定制的东西，忘记装起来了。” “张先生你确定能找到毕大师对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愿意去你们的公司工作一段时间。当然，薪资要按你们说的来。” “嗯，这你放心。” 张扬开十万月薪的价格，绝对算是高价，因为一个鼻烟壶工匠的产量其实并不高，让金师傅全身心投去的去做，一个月高效率的话，也就能成个三四件精品。 放到市面上卖，还挣不到工资的钱。 但是这个手艺，要是用来做小而精的瓷器，或者说帮着画壁画的话，加上张扬的精修，挣个十万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不过现在，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张扬已经想起来，他在哪里见过柜台上那些小巧精致的鼻烟壶了。 没记错的话，那造型、那材质，不是参照大英博物馆33b展厅里收藏的那些藏品吗？ 这个金师傅，仿这些东西，准备拿去骗谁啊？(本章完) ------------ 第229章 一个惊天的计划 “张先生？” “嘿！你在看什么呢？” “哈喽啊？！” 金师傅连续喊了好几声，才终于把陷入沉思的张扬，从思绪里叫了出来。 分析仿这些博物馆的藏品是干嘛用的，实在是太困难了，张扬想了半天也没想通，所以他选择了更好的办法。 “咳咳。”张扬清了清嗓子问道：“金师傅，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你。” “你的仿制能力怎么样？” “比如说，我有些客户，他们想要仿一批大英博物馆的馆藏文物，你能仿到什么程度？” “额……这……张先生你说笑了。” 金师傅尴尬的笑了笑。 他本来觉得自己的动作已经够快了，柜台上的东西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就被他一古脑儿的收了进去。 谁能想到，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眼前这个面相稚嫩的年轻人，就已经看出了这些东西的名堂。 “你也不用点我了，其实就是想问我，为什么要仿大英博物馆的这些馆藏鼻烟壶，对吧？” “是的。” 张扬坦荡的点点头，他就是想问这个。 正经人谁仿博物馆的藏品呢？那不是低端的国宝帮才干的事吗？ 高端的国宝帮现在都直接收藏臆造品了，这种假货他们都看不上眼。 “不过金师傅你放心，我就是单纯的好奇，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让陆长老先出去等着，你告诉我一个人就行。” “别介啊！”陆姥爷其实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让他出去肯定是门儿都没有的。 连忙表示说：“我的嘴也很严的，不信你去青州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陆明飞嘴严啊！” “不用不用，陆先生你也不用出去。”金师傅笑着摆了摆手，告诉两人：“这里是在香江，和青州不一样。” “我干的事，在香江只是洒洒水啦！” “来，两位仔细品鉴一下我的作品……” 看金师傅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张扬爷孙俩也就不客气了，直接起身来到了柜子前。 柜门完全打开以后，张扬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还是太保守了，这金师傅不是在模仿大英博物馆的馆藏，是整个儿照着人家博物馆的藏品名录，挨个往下复制啊！ 如果不是这些东西的真品，100%在博物馆里，张扬还真会觉得，是不是把人家博物馆里的东西偷出来了。 每一件东西，那名头都很响亮。 清乾隆素三彩的葫芦形鼻烟壶； 清乾隆款的粉彩双联瓶诗卉纹鼻烟壶； 清末民初的铜胎点翠鼻烟壶等等。 “这些东西……” 陆姥爷摸了摸下巴，露出深思的表情，好像在仔细揣摩什么。 不过他确实不懂鼻烟壶，半晌才憋出一句： “看上去还是不错的，张扬，你觉得呢？” “我觉得还行，就是太新了一点，都泛着贼光。”张扬实事求是的说道。 “金师傅，这些东西怎么不做旧一下啊？要是手段得当的话，起码算是高仿了。” “如果就这样还有一股贼光的话，最多也就是工艺品，这二者的价值可是天差地别呢！” “做旧？我不会啊！”金师傅摊开手，一脸无辜的说道：“而且也没必要做旧。” “你说的贼光，是就这么肉眼去看，但是如果在展柜里，在暖色的灯光照射下，应该是看不出来区别的吧？” “为什么？”张扬困惑的反问道。 橱窗里灯光照一下就看不出区别，这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难道灯光有什么机关？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那个人跟我说没有必要做旧。” 金师傅被张扬问得有点懵，喃喃自语的说道： “他还说了，如果做旧的技术不过关的话，反而会因为器物本身的瑕疵，更容易被人发现区别。” “他说的这话没问题，确实低水平的做旧还不如不做，但我看珍宝阁里的那些料器鼻烟壶，都是做旧过的啊？” “那些是珍宝阁的人安排去做的。”金师傅解释道。 他就是个单纯的鼻烟壶手艺人，做旧那是卖假货的人才需要掌握的技能，他根本不会。 珍宝阁从他这里买走的，也是崭新的仿古鼻烟壶，至于后面的做旧和哄骗买家，他都不太清楚。 当然，他也发现了不做旧会有些问题，比如张扬说的贼光，金师傅不知道是贼光，他就觉得器物太亮了。 所以故意找了个有年份的木头柜子放东西，希望在上面落点灰，看起来更真一点。 “明白了。”张扬的眼神从鼻烟壶上挪开，看向了金师傅的眼睛问道：“那你可以透露一下，让你做这些东西的人，准备去干嘛吗？” “这种水平的仿品，市场很小吧？一般只有博物馆当复制品用来展出。” “没有人让我做这些东西啊！” “那你说刚才有人……” “哦，你说他啊，他是我在网上找的一个合作伙伴，是大英博物馆的助理研究员。” “等会儿！”张扬伸手打断了对方。 他突然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大英博物馆的助理研究员，这个岗位非常的微妙。 张扬其实对大洋彼岸的世界第一大博物馆，没有太多的了解。 但是去年的时候，不是爆出过文物被盗的事件嘛，当时网上铺天盖地的声讨大英博物馆，要求他们退还抢走的文物。 张扬也就稍微关心了一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时推出来背锅的那个人，就是负责管理馆藏文物的研究员。 那助理研究员，自然是帮研究员管理文物的人呀！ “金师傅，你说的这个助理研究员，他不会做那种非常特殊的生意吧？” “嘿嘿嘿！”金师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有些邪恶的笑了。 “靠，还真是啊？” “快说说，你是怎么联系上这种人的？他是专门负责保管华夏文物的吗？除了鼻烟壶，别的东西他能不能弄到啊？” “钱不是问题，仿品也不是问题，我这边可以出比你这些作品更像真货的仿品！” 张扬说到后面，都有点小激动了。 不是他情绪管理不到位，实在是这样的事情太令人兴奋了。 去年那个大英博物馆坚守自盗的研究员就已经是个异数，据说他本人是博物馆的模范员工，工作了三十年没有出过任何纰漏。但就是这样的人，竟然在三十年的时间里，不停的把博物馆里的东西偷偷拿出卖。 而且卖得还贼便宜。 以至于事情刚被发现的时候，大英博物馆官方的反应是：遇到来闹事的国宝帮了。 甚至还出了一份声明说“未发现内部有违规操作”。 这件事情就像你去故宫举报，告诉他们，故宫有内鬼把康熙的青瓷挂在网上2000块卖给他了，你是来帮他们抓内鬼的。 正常工作人员的第一反应肯定是问你有没有200块，让你先去挂个脑科。 谁能想到，这样不世出的人物，竟然还有第二位！ 而且还让张扬遇上了。 不好好利用一下，感觉都对不起老天爷给的机会。 “不是，你们在说什么啊？”陆姥爷看着激动的张扬，和一脸笑容的金师傅，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们在聊什么啊？我这样稀里糊涂的夹在中间，感觉像第三者一样，非常的难受。” “陆长老，我来给你解释吧！” 金师傅收起笑容，把他是怎么在网上意外认识希格斯，又是怎么和他聊到了大英博物馆文物被盗的事，最后又是怎么说服这位助理研究员，来当这个内鬼。 陆姥爷听完，脸上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他猛地眨了眨眼，仔细盯着柜子里的鼻烟壶看。 这些东西，点钱，竟然就能置换成大英博物馆里的文物？ 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好事？ 这对一个国宝帮的老爷子来说，有一种梦想照进现实的荒唐感。 真成了“博物馆是假的，我的才是真的”。 但是张扬听完金师傅的讲述，喜悦反倒被压下去了一点。 对方解释的很清楚，那个叫希格斯的英国男人，是因为世界杯支持法国夺冠，负债累累，才选择当这个内鬼的。 这样的人，靠不靠谱另说，肯定是不长久的，一旦没负债了，估计就不干了。 这一点，是金师傅完全没有想到的，他还想着，等从张扬手里挣了钱，多换一点华夏被盗的文物出来呢！ 所以，留给张扬和金师傅操作的机会其实不多，浪费在这些鼻烟壶上，实在是可惜了。 清朝的玩意儿，英国人要收藏就收藏吧，完全没有可惜的点。 就算是所谓的兽首，在张扬看来也就是大点的水龙头而已，象征意义远大于文物本身的价值。 相比之下，《女史箴图》、《墨竹图》、《西山草堂图》这种珍贵的书法作品； 青铜双羊尊、康侯簋、邢侯簋这些有名头的青铜器； 辽三彩大罗汉像、隋代阿弥陀佛像、莫高窟的壁画之类的佛教文物； 等等…… 这些东西才应该被换出来呀！ 拿这一整个柜子的鼻烟壶，换一副唐伯虎的《墨竹图》都是赚翻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 这个金师傅，已经给了希格斯一大笔定金，对方这才申请从原本管理的希腊文物储藏室的岗位，调到了华夏文物清朝文物的管理员岗位上。 “现在还能换吗？” “现在？现在还不行。”金师傅没有理解张扬说的话的意思，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说：“希格斯还没正式调动呢，等他调岗成功了，我才会把东西送过去。” “到时候，我可能还得向张总你请一段时间的假，这种追回我们国家宝物的机会，你应该会准我休带薪假吧？” “你可能理解能力有问题，我不是问这些鼻烟壶能不能换，我是问，希格斯的岗位，能不能换？” “应该能，但是现在还没换成功呢，张总你别急。” “我……我问的不是他的岗位……算了，我跟你直说吧。” “你的格局，没有打开。” 张扬的手像瓣一样张开，暗示金师傅要把格局打开一点，这么好的机会，倒腾鼻烟壶干嘛？ “大英博物馆里那么多的文物，你就只看到鼻烟壶？为什么不能选更珍贵的东西呢？” “更珍贵的东西……”金师傅看着张扬不断张开的手，陷入了思考。 很快，他把格局打开了。 “我明白了，张总，应该让希格斯换个岗位，直接换到埃及的文物储藏室。” “埃及？” “对，就是埃及。”金师傅有理有据的说道：“那里有大英博物馆三大镇馆之宝之一的罗塞塔石碑，就是号称是打开古埃及文明钥匙的那个石碑。” “咱们要是能把那个东西换回来，然后以咱们国家的名义，捐给埃及博物馆，咱们两个国家一定会成为最坚实的盟友。” “这样咱们在苏伊士运河就有话语权了。” “我去！你这格局打的也太开了。” 张扬忍不住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和金师傅说的相比，他的格局确实小了。 但是，罗塞塔石碑操作难度也太大了，上面有古埃及象形文、阿拉伯草书，以及古希腊文三种文物，还是块断碑。 仿制这玩意儿，张扬担心希格斯都被他的债主砍死了，自己的仿品还没做出来。 “可是这个罗塞塔石碑的仿品，谁能做呢？” “我不能。”金师傅摊开手一脸无奈的说道。 “别看我，我更不能。”姥爷在旁边给自己加戏道。 “我也不能啊！” “仿唐伯虎的画，我还是能试一下的，像《女史箴图》那样的史诗作品，我就无能为力了。” “或者可以再退一步，把大英博物馆里的汝瓷换一件出来，那东西也比较好仿，而且那边汝瓷数量多，换一件也不容易被发现。” 张扬给出了两个选择，唐伯虎的《墨竹图》，或者瓷器之王——汝瓷。 陆姥爷没意见，他就是凑热闹的，换出什么宝贝他都可以看热闹。 但是金师傅听完，脸上却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没事，金师傅你有话可以说，我们土坑段内部是扁平化管理，领导也会倾听普通员工的心声。” “有意见的话，但说无妨。” “张总，是这样的。”金师傅在张扬的鼓励下上当了，真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你说的那些东西，感觉都没有鼻烟壶好操作。” “我是专门做鼻烟壶的，我前几十年的终极梦想就是收藏一件国宝级的鼻烟壶。” “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希格斯毕竟是我找的，是不是应该先满足我的需求呢？” “有道理。”张扬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你的需求，不用希格斯来。” “我知道一个人就可以满足。”(本章完) ------------ 第230章 满足金师傅 “谁呀？我吗？”陆姥爷凑过来，指了指自己。 本来是插科打诨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张扬露出思考的表情，紧接着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并说道：“姥爷，你能主动站出来，实在是太好了。” “哈？我？吗？” “是的，就是你。”张扬笑着告诉老头子：“鼻烟壶可不止大英博物馆才有，甚至大英博物馆里的鼻烟壶，也算不上最顶级的……” “那什么才算是最顶级的？”陆姥爷打断张扬问道。 “这个……嘿嘿，姥爷你应该问问他。” 张扬一指金师傅，后者默契的笑了一下，自觉的开口介绍起，他心中最有收藏和学习价值的鼻烟壶，到底是什么样的。 而据他所说，鼻烟壶的收藏和一般的古董不太一样，不怎么看重年代，反而更看重东西本身的质量。 近代大师的作品，比清三代御制的鼻烟壶卖得贵，也不是什么希奇的事。 当然，这些鼻烟壶里最珍贵的品类，还得是康乾雍这三代皇帝御用的鼻烟壶。 虽然没有“内画”那么精细的美术，但西洋画的画工和工艺均属顶级。 “御用”，可不仅仅是“御制”这么简单，得是精美到一看就是皇帝用的东西的水平。 “我看大英博物馆里，好像就有两件是当年乾隆御制的鼻烟壶，珐琅彩的……要是能换出来，让我临摹一番，肯定能有很大的收获。” 金师傅说着说着，脸上露出向往的表情，同时饱含深意的看了张扬一眼。 那意思，似乎在等着张扬满足他的愿望。 而张扬立刻看向了旁边的陆姥爷。 “啥意思？”陆教授仿佛闻到了什么不祥的气息，警惕的问道：“不会这次的拍卖会上就有珐琅彩的鼻烟壶卖，然后，你想要我买一件给他吧？” “你说的我能满足他，不会是这种满足吧？” “不会吧？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呢？”张扬坏笑着反问道：“姥爷你难道不想为保护国宝出一份力吗？等到把大英博物馆里的东西弄出来，你就是收藏圈的大大大大明星啊！” “人家捐一个水龙头，就能掀起轩然大波，你要是把国宝带回家，那不得盖国旗啊？” “盖国旗？别别别，我不配。”陆姥爷连连摆手，直接懦了，连续往后退了两步，来表达自己不想掺和的决心。 等他看到张扬脸上的笑容才反应过来： 不对！他和张扬是自己人啊，这个小伙子怎么会坑他一个糟老头子呢？ 指定有变数。 陆姥爷想反悔，但是迟了，张扬已经再次开口。 “姥爷，这是你自己怂了啊，别说我不给你机会。” “金师傅，你要学的是珐琅彩的鼻烟壶对吧？” “对！”金师傅点点头应道：“我们师门教的都是内画鼻烟壶，但其实最早，康熙皇帝那时候就找西洋的工匠做珐琅彩的了。” “我一直在想，能不能把珐琅彩和壁画结合起来。” 结合起来？ 张扬在脑海中勾勒了一下在鼻烟壶内部做珐琅彩的画面，极致的烧脑，感觉以金师傅的水平，恐怕余生都得在这上面。 这可不行，这位可是他专门找来的天命打工人。“张先生你难道不看好吗？”金师傅看着张扬脸上微妙的表情问道。 “确实、有一点不看好……我觉得你还是先把珐琅彩的理念搞明白先吧。” 张扬摇摇头，给出了自己的最终计划。 拍卖会上几百万的珐琅彩鼻烟壶他肯定是不会买的，这个时间点接盘鼻烟壶，那是教科书级别的大冤种。 鼻烟壶明显是日落西山的收藏品类，新时代已经没有载它的船了。 但是，他可以给金师傅仿一个一模一样的。 和拍品不说100%相似吧，做到90%以上应该不难。 四舍五入，相当于省了几百万啊，张扬手艺的价值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 那么怎么才能仿制出一模一样的鼻烟壶呢？ 当然是去拍卖会现场，找拍下珐琅彩鼻烟壶的买家，仔细、深入、诚恳的聊一聊，晓之以理、动之以钱，让对方把东西借给张扬，对照着仿。 张扬对金师傅承诺： 如果仿出来的不像，就直接把真的买下来送给他。 至于怎么分辨仿得像不像，当然是用老办法——把两个放在一起，让金师傅挑出真品的那个。 连续挑对三次，就算张扬仿制失败了。 “这个方法……”金师傅摸了摸下巴，狠狠的点点头说：“我觉得可以，但是我们得提前说好了，你送给我的东西，可不能算在工资或者奖金里，得签一个自愿赠与的协议。” “嘿，你这人心眼还真多啊……”陆姥爷在旁边忍不住指指点点的说道。 金师傅听了倒也不急，没脸没皮的笑了一声，他也看出来了，张扬才是那个说话算话的，姥爷就是个打酱油的。 他的想法能不能行，就是张扬一句话的事。 “没问题啊！”张扬欣然应允，他对自己的手艺太有自信了。 要是连金师傅都骗不过，那真别玩了，早点回家里的小作坊卖青铜器吧。 张扬同意的痛快，金师傅也很大方的把他之前和大英博物馆的研究员希格斯的通讯记录拿了出来。 两人联系的方式有点离谱，竟然是通过ebay勾搭上的。 这位叫希格斯的研究员，在ebay上开了一个自己的店铺，乍一看有点像国内的咸鱼店铺，卖家里的二手货。 在售的商品都是一些沁色明显的宝石、硬币、首饰之类的，商品备注的是“已故亲属的私人珍藏”。 不懂行的人，可能看不出来什么，哪怕认出卖的东西是其他古国的宝贝，也会以为这真是某位英国老强盗的珍藏。 但可能是金师傅的运气到了，他在网上瞎逛的时候，注意到希格斯店铺卖的东西里，有一枚象牙的象棋棋子。 被当作西亚的宝石售卖。 他不仅钱把棋子买了下来，还问希格斯继承的亲戚的遗产里，有没有更多的华夏文物。 并且表示：钱不是问题，只要东西好，他和他背后的金主（珍宝阁）就能出得起钱。 刚好那时候希格斯就在大英博物馆的储藏室里帮忙整理文物。 后者望着仓库里几万件没有登记在册的文物，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回复金师傅说： 你要什么，我这里都有。(本章完) ------------ 第231章 人傻钱多周老四 看完希格斯和金师傅的聊天记录，张扬自然是一点儿疑问也没有了。 这个英国研究员看起来虎得很，在网上卖博物馆的东西。 比国内的几个文物大盗猖狂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上头有人呢。 但根据张扬对大英绅士的了解，其实普通官员就能这么大大方方的卖馆藏，因为这么干没有任何后果。 之前那个偷偷卖了大英博物馆1500件文物的管理人员，最后的处罚措施是——开除。 仅仅是开除而已。 罚款？坐牢？都不用。 大英博物馆也不过自罚三杯，发公告说： “我们也没法预料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实在没办法，以后会注意的。” 万一哪天，这个希格斯告诉张扬，他就是看了之前有同事卖文物，还一点儿事没有，才开始在网上干同样的事儿的，张扬也觉得不会惊讶。 甚至觉得很合理。 这样的人，放在古代可以算一个“义贼”，要是卖的国宝足够多，都可以上列传了。 能碰上这种人，金师傅的运气不得不说，是真的好啊！ 不过张扬现在还没法直接联系希格斯，因为金师傅不愿意交出对方的联系方式，非得等张扬履约之后再说。 张扬当然不想耽误时间，这次截胡希格斯，本来就是一时兴起，没必要太时间，最好在香江就能解决。 他直接打电话给黎紫，开始计划两天后拍卖会的事。 甚至都不用进拍卖会的会场，联系一下宋经理，找他要拍下那件【乾隆款画珐琅西洋人物图鼻烟壶】的买家的联系方式就行了。 …… 两天后，张扬和陆姥爷在香江的一家四星级酒店的房间里，见到了以500万拍下那件鼻烟壶的买家——周老四。 对方是一个有点秃顶、将军肚的中年男人，长相有点像发福了的火云邪神。 不过他比火云邪神有钱太多了，穿着沙滩裤躺在沙发上，身前的茶几上，就放着他刚刚从最近几场拍卖会上买回来的古董。 其中大部分的古董张扬都认识，光面上这些，加起来就有小几百万了。 据说都是他这个月来香江之后，在各大拍卖会和古董行搜罗的。 看到张扬和陆姥爷进来，周老四非常有礼貌的让身边的女秘书先下去，自己站起来握手示好。 “宋经理说，张先生是青州非常有名的收藏家，收藏的青铜佛像，都够他们开一个专场了。” “不知道您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好货要出手吗？” 周老四说这话的时候，握着陆姥爷的手，同时瞥了一眼身边的张扬，心里有点好奇，这个男秘书怎么什么东西都没带。 “周总，你误会了，这位才是张扬。”陆姥爷笑着介绍道：“我是他姥爷，跟着来凑凑热闹的。” “啊？他是？” “没错，是我，我和姥爷一起出来，确实比较有迷惑性。”张扬主动伸手，冲周老四笑了笑。 年轻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容易被忽视，天然自带一种扮猪吃虎的爽感。 周老四也跟着笑了，赶紧和张扬握手，招呼他坐下。 接着主动问起了张扬今天来的目的，话里话外都是想问张扬想卖点他什么。 “张先生，你也看到了，我有钱，非常的有钱。” “但是钱这东西吧，太多了以后，就是账户上冰冷的数字，一点温度都没有，跳动的时候都没办法让我心跳加速。” “所以我才养成了买古董的习惯，比房子保值多了，而且越放越值钱……” 看着周老四的眼神，张扬感到有一点盛情难却，好像不挣对方点钱，都不好意思了。不对，是不卖点东西给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谈借鼻烟壶的事。 张扬想了想，把手机里黎紫之前发他的清单拿了出来，上面是黎家之前的管家整理的，黎父私人的古董珍藏。 这些珍藏全部都被黎紫继承了，而在老管家离开之后，张扬则继承了这份清单。 黎紫的意思是，张扬想要的就自己搬回去，不想要的就顺手卖了，留着也没什么用，还要钱找人打理。 这会儿刚好派上用场。 看到张扬出示的清单，周老四立刻眼前一亮。 一边看一边“啧啧啧”，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时不时的还给张扬竖个大拇指。 “牛啊，张先生，你这份商品的清单，都能开个古董商行了。” “您这边的诚意我已经感受到了，就是每件东西都没标价，我不知道怎么选。” “有没有定价的版本？” “确实没有定价，您按市场价看着给就行了，咱们双方合适的话就交易。”张扬微笑着答道。 “这……”周老四沉思了一会儿，摇摇头回答说：“这样不行，我现在手头的流动资金不够，清单上的东西没法全部吃下来。” “不过你这边要是接受以物易物的话，我在临安那边有两块地，加起来应该有多的。” “地？” 张扬没想到还有高手，周老四竟然想全部买下来。 “周总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挑一件，这些东西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不能都卖了。” “哦，这样啊！”周老四有些扫兴的撇了撇嘴：“那我再挑挑看。” “不过说实话，光从文字描述看，你这都是好东西啊，只卖给我一件，不是把我的馋虫勾起来，又不负责吗？” “要不这样吧，张先生，你这里面最贵的是哪一件，推荐一下吧。” “最贵的……”张扬回忆着说道：“应该是这件清雍正的窑变釉抱月瓶，估计得要好几百万。” “好几百万？具体是多少万？” “大概两百万左右。” 张扬报了一个比较中肯的报价，毕竟是来求人的，稍微挣个几十万就够了，没必要坑人家。 这个价格，周老四买回去，有渠道的话，拍卖会说不定能拍得更高，还有挣钱的空间。 没想到的是，周老四听完，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才两百万？” “张先生，你这个价格很久没更新了吧？” “说来也巧，我上个月也拍了一件窑变釉的瓷器，比你这个器型还小一点，都了我三百万呢！” “三百万的窑变釉？那得是极品了吧？可能和我这件不太一样。”张扬有些不解的问道，他不太明白周老四是个什么路数。 是觉得自己报价低，东西肯定有瑕疵吗？ “什么极品，就是普品。” 周老四摆摆手，好像东西不值一提似的，同时冲门外的女秘书喊道： “terri，赶紧把我那件窑变釉的瓶子拿出来，给张先生……和他姥爷，掌掌眼！” 等到女秘书一摇一晃的把瓷瓶抱上来，放到桌面上，张扬看清以后，突然微微皱了下眉。 这东西，不对劲啊！(本章完) ------------ 第232章 青州有机场 “怎么样，我这东西很一般吧。” 周老四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没问题，竟然细数起他这件瓷器的缺点来。 “窑变釉嘛，其实就看两个点，釉色和落款。” “我这件贵就贵在落款的大清乾隆年制上面，至于釉色，玻璃光观感不强，红里还有点发黑，算是把该踩的雷点都踩了，而且因为流通的时间长，上面还有点磕碰的痕迹……” 周老四侃侃而谈，张扬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心说： 好家伙，理论全对，但是应用全错！ 眼前这件窑变釉的玻璃光观感还叫“不强”吗？那应该是和现在景地镇创烧的新瓷比，才显得不强吧？ 和雍正乾隆的真品比，玻璃质感可强太多了，一看就是近代改进过瓷泥的制备技术后、才有的产物。 釉料吸附窑烟的情况看起来确实挺明显的，整个瓷器也正如周老四所说，红里透着点黑，这符合早期窑变釉的技术特点。 但因为吸附窑内黑烟的碳造成的发黑现象，和直接在釉料里加黑色碳粉的效果，其实有细微的差别。 一种是表层泛黑，一种是骨子里透着黑。 眼前这件明显是后者。 周老四是懂窑变釉的，但是又没完全懂，满罐子不荡半罐子荡，说的就是他了。 这样的结果就是把一件近代的仿古工艺品，当成了清三代的官窑买过来。 虽然看出来了东西的猫腻，张扬并没有急着做声，双方非亲非故的，他揭露真相不一定是好事。 万一对方就算买到赝品也开心呢？有钱人的事很难讲的。 再说了，旁边还有个陆姥爷，根本不担心冷场。 “周总，你这理论知识，高手啊！”陆姥爷看着侃侃而谈的周老四，不知道怎么了，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佩服。 人家比你有钱，还比你懂行，怪不得人家能买到这么多的好宝贝。 “平时没少下苦功夫研究瓷器吧？” “那是当然。”周老四骄傲的说道：“我之前拜了景地镇的老师傅学习鉴宝，把对方请到家里，百万年薪，一对一教学。” “一直到我能把所有鉴定要点都背得滚瓜烂熟了，才放他离开。” “原来如此。”陆姥爷感慨着看了张扬一眼，心里已经谋画着，回去以后要用什么条件说服张扬，给他也来一个一对一辅导。 周老四炫耀着自己专业的理论知识，一旁的陆姥爷抱着学习的态度不停的提问。 两人一唱一和的，干聊了将近有一刻钟的样子。 趁着这个时间，张扬把桌面那些古董，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看完以后，再看周老四的脸，总感觉对方的脸上泛着点韭菜绿。 东西大部分都是对的，但里面掺杂的几件高仿和修复品，让张扬隐隐觉得，这一桌子东西，溢价可能超过250%。 有点二百五。 这位周总，能在拍卖会上买到这么多有问题的拍品，也是不容易…… 张扬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旁的周老四突然提到了他： “张先生，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在窑变釉上还是有一定造诣的。” “嗯嗯，我早就听出来了。”张扬立刻点头表示同意，掩盖自己刚才没怎么听的事情。 “那就行了。”周老四竖起大拇指，自豪的指了指自己说道：“我的操守，让我做不出占人便宜的事儿。” “所以你这件窑变釉的雍正官窑，只要东西没问题，300万肯定是不止的。” “我也不占你的便宜，最多愿意出500万。当然，要根据东西的品质来定，如果比我这件东西还差，那价格肯定要低一些。” “如果你对这个价格没异议的话，咱们说好了，就这个价了，不能我要掏钱的时候，你们又加价；也不能我买了，后来东西涨价了，你们又打官司把钱要回去。”“没问题吧？” “这个，周总你放心，我们青州人说话，都是一个唾沫一颗钉，说到做到的。”陆姥爷在旁边替张扬作证道。 张扬也配合的点点头，证明姥爷说的没毛病。 不过他还是有个疑问： “周总，五百万这个价格，你是怎么得来的？会不会有点偏高了？” 周老四怕张扬反悔，张扬也怕对方反悔啊，这年头古董交易打官司的事情不在少数，不是几十年前那种古董离柜、概不负责的时候了。 “高？不高啊！” “我先问一句，张先生，你的报价不是瞎给的吧？没想着坑我钱吧？” “没有。”张扬诚实的点点头，几百万的生意，挣十几个点的利润不算坑人，绝对不算。 “那就得了，我在你的报价基础上，根据我对这个行业的了解，往上微调了一点，这样我们双方都满意。” “你这边好东西这么多，咱们一回生二回熟，以后还有交易的机会嘛！” 周老四的态度非常诚恳，表达的目的也很明确，他愿意在第一单交易里多付出一点，算是交个朋友。 张扬是拍卖公司推荐来的优质卖家，换句话来说，人就是拍卖公司的供应商。 周老四是商人的思维，他现在作为拍卖公司的客户，很自然的便想着，直接找供货商拿货，怎么都会便宜点，起码能省掉中间商的佣金嘛。 前期投入一点，换来的是长期的利润，在周老四看来，还是挺划算的。 “张先生还有什么疑虑没？我是真想交你这个朋友。” “以后你有货，直接出给我，不用运到香江，让拍卖公司挣那个钱。” “行！”张扬想了想，也同意了周老四的报价。 这个溢价的幅度，还没赶上桌面上这些古董的250%呢，算下来周总还赚了。 黎紫家里收藏的可是真东西，有故宫专家开的证书的那种。 见张扬同意了，周老四兴奋的拍了一下手，欢呼道：“太好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能看货？我这边现金、网银都可以，rmb或者美金任你选择。” “这……暂时还不行，东西还在青州呢。”张扬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没事，青州有机场吧？” “当然有啊，青州又不姓苏。” “那行，我香江这边的事情结束，直接飞去找你们。” “刚好还省下过海关的麻烦事儿了。” 对方这么敞亮，张扬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已经有点摸清这个周老四的脾气了，有点煤老板的豪爽，不愿意弯弯绕绕的，喜欢待人以诚。 这样的人，往往也喜欢别人以诚待他。 张扬附和着聊了几句，给完自己的方式后，毫不扭捏的提出了这次过来的本来目的——借鼻烟壶。 “实不相瞒，是我一位朋友，想要这件鼻烟壶，但是囊中羞涩。” “所以想借过去，找人仿一件，收藏起来。” “周总你放心，虽然仿得一模一样，但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全世界不会超过十个，那件仿品也永远不会出现在市场上，影响你的藏品的价值。”(本章完) ------------ 第233章 偏房和正房 “嗨，就这啊？要借多长时间？” 一件鼻烟壶而已，周老四还真没放在心上，也根本不考虑张扬会不会做局骗他。 因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上当了。 只要骗子能让他看得顺眼，被骗点钱也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总大气，那咱们签个协议吧，就借一个星期，中间有什么磕碰，我照价赔偿。” “诶，张老弟这话就见外了。”周老四摆摆手说：“如果你不提签协议，我肯定要提。但是既然你提了，那咱们就不用签了。” “你看起来像是个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明白，完全明白。”张扬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头。 对方都这么说了，他必须得懂啊，不然不就等于说自己傻么。 不过周老四的行为符合张扬对他的分析，果然有钱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真诚”。 张扬感觉自己还没这个实力，但是他愿意向优秀的人学习。 “周总，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藏着掖着。” “哦？”周老四露出意外的表情：“张老弟还有宝贝？快，拿出来给我康康。” “宝贝没有，不过我有更珍贵的东西，那就是——金玉良言。” “什么？” “一点不成熟的小建议罢了。”张扬轻轻笑了一下，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明显是康熙年间的青蟋蟀罐，低声的说道：“这件东西，是后修的。” “就是碎了，然后重新拼起来的，修复的人手艺非常高超，但是机器扫描一下，应该就能看出猫腻。” “啊？”周老四惊讶得直接站了起来。 他俯下身子，顺着张扬手指的方向，把那件青的蟋蟀罐拿了起来，对着灯光转来转去，仔细的观察。 半晌，真的从上面找到了修补的痕迹。 “焯！”周老四忍不住咒骂了一声：“打眼了，这接缝我当时竟然没看出来？” “拍卖行也不说，奸商啊，妥妥的奸商！” “张老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张扬刚想回答，周老四却自顾自的解释说：“哦，你是行家，怪不得。” “看来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啊，等下次去青州，我一定要和张老弟你好好讨教讨教。” “没问题。”张扬微笑着应承了下来，这个周总还算比较对他的脾气，可能是宋经理在双方见面前把基础打得比较好，但肯定也是因为有缘。 虽然桌面上有问题的古董还有不少，但是张扬不打算继续说了，免得周老四接受不了。 以后有机会再交流吧！ 相互交换联系方式后，张扬提着打包好的鼻烟壶走出了酒店。 明明只有巴掌大的盒子，但是提在手里还是很沉重的，因为里面装的东西，明码标价500万，还不算拍行的手续费。 东西到手后，接下来的事情对张扬来说反而简单。 仿制嘛，老本行。 借来的这件珐琅彩，和常规概念里的金属胎珐琅彩、或者景泰蓝，有很大的区别。 它是瓷胎的。 不是珐琅器的铜胎，而是景地镇御窑厂供的贡品白瓷。 这是清三代昙一现的珍稀器型，到了嘉庆就没钱这么造了，就此销声匿迹。也就是现在鼻烟壶市场遇冷，不然五百万还真拍不下这样的御用珍品。 同类的珐琅彩瓷器，比如康熙款的珐琅彩牡丹纹瓷碗，在18年的苏富比春拍上，就拍出了2亿多的天价。 但对张扬来说，这么珍贵的东西，仿起来反而比掐丝珐琅的铜胎器物简单。 因为原材料之一的御用白瓷放到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珍稀的东西了。 虽然胎土和釉面可能比不上清朝的景地镇工艺，但珐琅彩是要在瓷器的外面画西洋画的，刚好可以把这些弱点全部掩盖掉。 张扬把这件珐琅彩鼻烟壶扫描建模后，发给了赣省的工匠，不到一周的时间，对方就把烧好的白瓷空运过来了。 接下来的工序直接在金师傅的小作坊里就能完工，因为珐琅彩瓷的二次烧制，只需要600度的高温。 …… 在张扬专心致志的在白瓷上画西洋画的时候，远在岛省的邹天师，正在面临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岔路口之一。 准确的说，应该是“张国强天师”被第64代和第65代天师，架在了中间。 张道祯：“国强兄，你来这边之后，住我的、玩我的，出门还有专车接送，现在我和对头呛起来了，你作为龙虎山的外援，不应该表示一下吗？” 张意将：“国强大哥，你想帮张道祯也行，但是能不能把饭钱还给我，也不贵，就二十万。” 张道祯：“那我也一样，只要你把酒店的钱退给我就行，三十万。” “呵呵……”邹天师尴尬的笑了笑。 钱？他最没有的就是这东西，两个天师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故意这么说，好让他为难。 至于二十万、三十万的价格，明显是乱报的，吃定了邹天师不会真的和他们算账。 “两位，我这个人很讲道理的，你们想我代表龙虎山支持你们，没问题。” “你们谁帮我把账结清了，我就帮谁站台，这没毛病吧？” 张道祯和张意将两个死对头相互对视一眼，不知道怎么了，觉得这位龙虎山的道友说的挺有道理。 他们两个谁都不愿意当出钱的冤大头。 但也同样不愿意让邹天师轻易的倒向对面一方。 最后还是年长一点的张道祯脑子更灵活一点，装模作样的说道： “钱我可以出，账也可以一笔勾销，但是国强兄，你得展示一下你自己的价值啊！” “虽然你现在能代表龙虎山，但那里毕竟是我们张天师一脉放弃的道场，正统现在可是在我们这里。” “换句话说，你们龙虎山只能算是偏房，现在干涉我们长房的事，必须得有实力。” “没错，是这个道理。”对面的张意将也附和道。 他请邹天师吃了几万块的大餐，早就想看看对方的本事了，但是之前一直被搪塞，现在终于找到了机会。 两代天师都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老道士，想听他到底还能说什么。 被两方势力、几十个道士围在中间，邹天师倒是一点儿不慌，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容。 “我是偏房？” “你们这话说的，就算我同意，我爸爸的爷爷，第61代天师他老人家也不会同意。” “算了，一群虫豸，不跟你们多废话了。” “别眨眼啊，都看仔细了，3、2、1，剑来！”(本章完) ------------ 第234章 拿个假盒子糊弄人 多年以后，风烛残年的张道祯回忆起那个改变他一生的下午，仍会懊恼的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他早就应该察觉的。 龙虎山来的张国强，好酒店住着、大餐吃着、豪车坐着，这么享福的生活，在龙虎山上的道观里肯定是没有的。 就算在山下能享受到，也肯定是偷偷摸摸的，哪能正大光明的这么爽啊？ 换做张道祯自己，早就不知道嗨到哪里去了。 但是这个张国强偏偏不是这样，他竟然跑抢和尚的生意，帮信徒们占卜、做法事、消灾劫难。 这些事，张道祯和他手底下的天师们都是不屑于做的。 普通人做法事能挣几个钱啊？怎么比得上给有钱人看风水、算命？ 传播道教文化？发展信徒？拜托，这是二十一世纪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干？ 所以邹天师刚开始干这些事儿的时候，张道祯内心其实是有点疑惑的，但架不住对方的解释非常合理： “你们知道的，我们那边比较落后，一个月的工资就一千多。这些你们眼中的小钱，都赶上我之前一个月的工资了。” “我能不心动嘛？” “反正我接的这些小活儿，也不会和你们抢生意，这事，你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呗？行不行？” “好兄弟，帮帮忙啦！” 张道祯自己也是过过苦日子的，所以他很早就看出邹天师手头并不富裕。 哪个手头有点闲钱的人，能这么死乞白赖的让人帮忙续费酒店的啊？ 所以邹天师的话，他信了。 而且是深信不疑，不仅没制止，还帮忙介绍了两单报酬不低的生意。 甚至连行内例行的介绍费都没收，还主动开车把邹天师送到了干活的地方。 谁能想到，张国强这个老东西，有天大的算计！ …… 就在邹天师那一声“剑来”过后，人群外，突然传来一声中年女人的呵斥声： “干什么？都给我让开！” 张道祯顺着声音回头，说话的人已经挤开围观的道士们，一路走到了跟前。 “胡凤来？怎么是你？” 来的女人张道祯认识，是之前去世的那位代理天师的遗孀，以前他见了都要叫一声嫂子的。 不过自从前任代理天师死后，张道祯就没见过这位嫂子了。 她竟然还没死，真是奇了怪了。 其实，胡凤来找过张道祯好几次，希望对方能按照张天师一脉的规矩，把她丈夫生前在天师府敛财的一半交给她，用来养老。 但当时天师府账上的钱都被张道祯继承了，根本不可能分给她，自然也就不会见她。 迫于生计，这位前任代理天师的遗孀甚至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假装自己是张天师的后人，扮成女道士在乡间骗钱。 直到后来，遇到了邹天师，才有了向张道祯报仇的机会。 “废话，当然是我，不然还能是你娘啊？”面对张道祯的问题，胡凤来毫不客气的当着众人的面回怼道。 在场的道士们，大部份人都认识她，所以她才能这么轻易的挤进来。 同时，大家也知道她和张道祯之间的芥蒂，面对她的口出狂言，在场的众人除了在心里偷笑，也没有其他的表示。 张道祯尴尬的涨红了脸，直到看到女人手中的盒子，才连忙转移话题：“你……你端个盒子干什么？” “我们张天师一脉开会，你一个外姓的妇道人家跑来捣什么乱？” “我捣乱？哈哈哈，你没听见张天师说吗？” “剑来！我当时是来送剑的。”胡凤来说完，把手中狭长的木盒子递给了微昂着头的邹天师。张扬说过，三十度角仰望天空的样子特别的有型，邹天师记住了，也照做了，效果也真的很不错。 在场的众人看着他把盒子接到手里，都发出了惊呼声。 不过不是冲他，而是冲他手里的盒子。 “这盒子怎么这么眼熟啊？” “我认识，这不是有以前天师府放三五雌雄斩邪剑的盒子吗？前任代理天师死后就不见了，没想到是被他遗孀给藏起来了。” “咱们张天师一脉的东西，怎么落到了一个外姓女子的手里？今天该收回来了。” “收回来？看架势，你得跟这位龙虎山来的张天师抢一抢了。” “很明显这是把三五雌雄斩邪剑当成投名状了啊，这个女人投靠龙虎山了……” “……” 在场的龙虎山的老人，都看出来了盒子的来历，一时间众说纷纭。 也有不认识这玩意儿的，比如年轻的张意将。 不过他听周围人议论的内容，很快就明白了是什么东西。 原来莫名其妙的一句剑来，是这个意思。 有点酷。 这样的事儿，张意将之前就干过，背后的深意也能想明白。 他之所以能从一个普通人，摇身一变自封天师，并且收获了大批的拥趸，就是因为他当着天师府老人们的面，展示了阳平治都功印，也就是天师印。 现在，张国强突然在这个场合展示斩邪剑，很明显是要学他啊！ 张意将的眼神不自觉的变得严肃起来，神情十分严峻。 甚至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死对头张道祯，嘲讽的说道： “张道祯啊张道祯，你说说你，这么重要的法器都能落在一个女人手里，你还好意思自称天师？” “要不把你的位置，让给这位龙虎山来的道兄吧？” “你懂什么？”张道祯恶狠狠的回呛了一句，同时轻蔑的切了一声：“装啥呢？这盒子里有狗屁的斩邪剑。” “上任代理天师还活着的时候，就发现这盒子是空的，不然他怎么能只代理，而没法转正呢？” “张意将，别人不明白，你还不明白？但凡前任代理天师手里有真的斩邪剑，你拿着假的天师印出来的时候，还会有人跟你？” “真的天师印和斩邪剑，早在几十年前，咱们这一脉刚来岛上的时候，就被当时的娘希匹借去展示，然后就再也没还回来！” 一旁的张意将听完沉默了，他不可能承认自己手里的天师印有问题，不然他得位就不正了。 不过张道祯的话确实说服了他，他也相信，真正的斩邪剑不在了。 眼前一男一女，说不定拿的就是个空盒子。 吓唬谁呢？ 于是他忍不住说道：“嘿，别装了啊，大家都知根知底的，拿个空盒子糊弄谁呢？” “嗯？空盒子？那这是什么？”邹天师拿起盒子里、张扬为他准备的法剑问道。 张道祯看到这一幕，嗤笑着摆了摆手：“不会以为拿一把假的剑，就能糊弄我们吧？” “我再重申一遍，真的斩邪剑，早就被娘希匹拿走了。”(本章完) ------------ 第235章 你能不能别问了 “谁告诉你，被拿走的那把剑就是真的了？”邹天师微笑着反问道。 短短16个字，加上他故作高深的表情，瞬间在人群中掀起了一阵风暴。 但凡还有点脑子的，这时候心里都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当年被拿走的法剑难道不是真的？ 他手里这把才是真的？ 可是真的剑怎么会在他手上？ 谁能告诉我到底谁对谁错啊…… 直到有人想到了眼前这个老头子的来历——他是龙虎山来的道士。 那里以前确实是正统啊！ 立刻有资历深的老道士站出来问道： “国强，你不会想告诉我们，这把真的斩邪剑一直留在内地，当年63代天师带到岛上的，其实是假的斩邪剑吧？” “聪明！”邹天师竖着大拇指笑着说道。 “这不可能。”马上有另外一个老人站出来说道：“我父亲当年是跟着老天师一起过来的，他很确定，63代天师带的就是真正的雌雄斩邪剑。” “你父亲为什么这么肯定？他是天师吗？”邹天师礼貌的反问道。 “他不是天师，但是他亲身经历的那个时代，你们现在的人绝对想象不到，当时龙虎山被人围住的情形。” “63代天师是被逼着自愿过来的，那时候的局势，不过来的话，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而且走的时候，负责的人点名说了，让老天师做好一辈子回不来的准备，能带走的千万别留下，那种情况，他不可能把天师一脉的宝贝留下来。” “没错！”张道祯瞅准机会，站出来附和道：“龙虎山不过是咱们张天师一脉曾经的道场之一，祖师爷原本是在青城山的。龙虎山就像租过的房子，你会把自己的传家宝，藏在租过的房子里吗？” “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附和道。 之前两拨人还剑拔弩张的，但是现在都不约而同的站在了同一立场上。 因为邹天师摆明了过来抢蛋糕的。 小小的一个岛上有两个天师已经很拥挤了，要是再来一个，大家的生活只会愈发艰难。 所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想要否定邹天师。 老道士也料想到了这一幕，但是完全不担心，甚至还跟着大家说了一句： “有道理啊！” “嘿？你还有道理上了？怎么了，现在想反悔了？”张道祯得意扬扬冲邹天师问道。 “反悔？我倒是想反悔。” 邹天师哈哈大笑了两声，同样得意的说道： “但是我怕我的曾祖，清岩道长、光绪三十年的光禄大夫、正一派第六十一代天师，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不同意啊！” 张道祯听完，皱着眉头问道：“你说的这三个人，到底哪个是你的曾祖？” “傻子吧你？”邹天师撇了撇嘴，没有继续理会这位现任天师。 他再次亮出所谓曾祖的名头，加上已经秀出来的三五斩邪雌雄剑里的雄剑，真正的目的已经不言自明了。 那就是证明，他才是张天师一脉的正统。 这时候，张道祯和张意将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邹天师要做的，是要说服这两位天师手底下的追随者。 这有点难，但邹天师对自己有信心，其实主要是对张扬做的东西有信心。 “咳咳，想必大家一定好奇，为什么真正的斩邪剑在我手上，又为什么只有这一把。” 邹天师清了清嗓子说道： “原因很简单，这把是雄剑，雌剑在鹤鸣山底下压着呢。”“当年张天师手持三五雌雄斩邪剑，在青城山斩妖除邪，降服诸多鬼王。雌剑，镇于鹤鸣山戒鬼井内；雄剑，则是和玉印一起作为天师的标志传于后世子孙。” “所以你们之前说什么，63代天师带着雌雄两把剑到了这里，我真的想笑。” “咋滴，你们找到传说中的戒鬼井了？” 邹天师向在场的众人发问，目光所到之处，大家纷纷低下了头。 很明显大家都忘了张天师的故事。 尽管是个故事，但是大家不能反驳，因为一旦反驳张天师斩妖除魔的事，就否定了大家共同的根基。 不过低头归低头，还是有人不服气的，人群里有人藏在里面反驳道： “你说你这是雄剑就是雄剑了？我还说它是不公不母的呢！” “谁？谁在嚼舌根？”邹天师故作生气的说道：“你侮辱现在的两位天师可以，但是麻烦不要侮辱我们的祖师爷。” “再说了，我敢这么说，当然是因为我有根据。” “祖师爷是在两千多年前得道的，他用的宝剑，自然也应该传承了两千多年，这总没问题吧？” “没问题。”胡凤来在旁边大声的附和道。 她就是来捧哏的，话说得理直气壮。 “那成了。”邹天师只当这个女人是热心路人，拍手说道：“我能证明，这把剑就是两千多年前传下来的宝剑。” “那你要怎么证明呢？”胡凤来继续问道。 “不是，你能不能别问了？”张道祯有些无语的说道，但是没人理他。 大家都和胡凤来的想法差不多，想知道邹天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很快，捧哏二号被邹天师请到了现场。 来人是故宫博物院的古兵器专家。 能认识这个人，其实张道祯还帮了邹天师大忙，就是他介绍的邹天师去给这位专家做法事，两人才勾搭上的。 所以看到专家出来，张道祯直接气的昏过去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邹天师这边已经完事了。 岛上那个故宫的资深专家，还是挺有权威的，说的话在场的道士们也都愿意信。 雄剑鉴定为真！ 两千多年前的宝剑，上面还有符合传说描述的日月星辰的纹饰，说这就是斩邪剑里的雄剑，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起码比之前大家见过的所有冒牌货都真。 “我想明白了，其实之前63代天师带来的，只是历代天师用的法剑，日常做法用的，和真正的斩邪剑还是有区别的。” “所以雄剑的来历应该没问题。” “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了。”在场的老道士里最德高望重的人主动说道：“我们需要你证明，你真的是我们张天师一脉的后人。” “不然就算你手里有真正的斩妖剑，也不配做天师。” “有道理啊，你能证明吗？”胡凤来继续冲着邹天师问道。 刚刚苏醒过来的张道祯，听到这话，一口气没顺过来，嘎的一声，又晕了过去。 但是这次没人管他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个天师的位置，要坐到头了！(本章完) ------------ 第236章 鸠占鹊巢 “证明我自己是我曾祖的曾孙子？”邹天师挑起眉，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这个问题，他以前去注册道士的时候也遇到过，当时的负责人让穿着道袍的他，证明他真的是道士。 邹天师当时的方法很变态，直接掏出一张符纸，让那个负责人把名字写在了上面，接着说： “如果你相信我是道士，那么这道符就没有效果；如果你不相信我是道士，那么这道符会让你接下来倒楣三个月。” “你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呢？” 那个负责人当时喃喃自语的半天，最后，终于还是把cpu给烧了，用盖了章的证件，把写有他名字的那道符给换了回去。 听说当天就烧掉了。 可惜，这种方法现在没法用，因为在场的人，除了胡凤来以外，剩下的人都是道士。 他们肯定不信符咒。 不过还好，早在来之前，邹天师就和张扬商量好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在证明我是张天师的嫡系血脉之前，我有一个问题：你们在场的这些姓张的，都是我曾祖的后人吗？” “当然不是。”人群里有人回答的很大声。 虽然大家都是张天师一脉的，这一脉也确实有嫡长子继承天师之位的传统，但是因为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出现过天师自己没后代，不得不过继族内后辈的事，所以每一代的天师之间，其实并不一定有很浓的血缘关系。 在座的人，和邹天师口中的曾祖的关系，也许和路人没啥区别。 众人的反应让邹天师松了口气。 没有就行，万一真有个自己理论上的堂叔啥的，拉着自己做dna鉴定，还真挺麻烦的。 事情果然和张扬之前说的一样，真正的张天师后人早就没有了，剩下的都是借着张家的名头招摇骗钱的道士们罢了。 老道士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自信，接着问道： “那我请问，如果现在，我是说如果啊，咱们张天师一脉，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需要一个人站出来，统领大家，代表我们张天师一脉，去争取应该的地位和权力，去争一争道教话事人的位置。” “这时候，有人推举你们中的一位出来，你们会愿意站出来吗？哪怕你们其实并不是最正统的天师后人？” 邹天师问完，围观的人群里迅速响起了嗡嗡嗡讨论的声音。 这个问题很有代入感啊。 尤其是对这些有点年纪的道士们来说。 “如果大家选我当话事人的话，我当然没有意见。” “其实现在本来就不应该搞什么血统论，大家都是张天师的后人，本来就应该能者居之。” “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有一点小热血的感觉。” “如果真到了这种时刻，大家放心的投票给我就好了，我的口号都想好了——让张天师再次伟大！” “不是，各位？”一旁的65代天师张意将，有点受不了这样的氛围：“你们面前有一个活生生的天师在这儿站着的，能不能把不切实际的想法收在肚子里？” “嗯？你们是不是忘了，在场只有我和这个晕倒的老废物是真正登台受箓过的，继承了天师之位的？” “老家伙现在晕过去了，说不定等会儿就悄无声息的走了，到时候我就是唯一的天师，懂吗？” 张意将的话还是很有效果的，成功把蠢蠢欲动的众人压制起来了。邹天师见状，一拍大腿说道：“坏了，你一直没说话，我忘了还有你这个小东西了！” “你说谁是小东西？”张意将横眉冷对的问道。 邹天师不以为意的伸出食指，轻轻的摇了摇说：“别在我面前装了，除非你手里的底牌比我多。” “你能吸引这么多人推举你当65代天师，靠的不就是一枚假的天师印吗？” “那东西，我也有！！！” “你也有？”张意将下意识的反问道，但是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不对，马上补救了一句：“不可能，真正的天师印就在我手里。” “要么你拿出来的是假的，要么就是你把我的天师印偷走了！” 张意将说完，看了邹天师身边的胡凤来一眼，那样子好像在暗示大家，如果邹天师拿出来天师印，也肯定是这个女人给的。 甚至有可能就是这个女人把自己的偷了。 邹天师是老家伙了，小年轻这边把戏当然蒙不了他，老道士马上开口： “我也不妨直说了，就算你你依仗的那个天师印是真的，那是被你们这些人当成是真品的斩邪剑一样，都是63代天师上岛前，带的他的法印。” “真正的天师印，大部分都收藏在内地的博物馆里，你们不信的话，可以自己上网看。” “唯一流传在外的，就是我手里这枚了，和63代天师带来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一路货色。” “张意将，你也别装了，把你的那枚拿出来，我们比比吧！” 说完，邹天师弯下腰，从身侧的背包里取出了一个青铜的小盒子。 光盒子表面美轮美奂的纹饰，就让在场的人一惊。 邹天师微笑着介绍说：“天师印嘛，本身当然是带盒子的，这个盒子原本是金灿灿的，但是从汉代传承到现在，有好些年头了，有点绿锈也没办法。” “对了，你们之前见到的张意将手里的那枚，也是这样的吗？” 在场的人纷纷摇头。 虽然还没见到盒子里的“阳平治都功印”，但是看到青铜器的盒子，又有三五斩邪雌雄剑珠玉在前，很多人心里已经信了里面装的是真的。 这些人里，就包括张意将自己。 他那枚天师印，是他钱从一个退伍的老人手里买下来的，说是当年在龙虎山上拿的。 就算不是假的，和真正的天师印也没法比啊！ 不过张意将毕竟是年轻人，既没有像他的队友张道祯一样，痰迷心窍直接晕了过去，也没有傻傻的等在原地，等着被邹天师啪啪打脸。 他直接摆摆手转身道：“没意思，走了！” “走？你想走哪儿去？” 邹天师根本不给张意将翻身的机会，直接把张扬给他做的天师印拿了出去。 他一手托着金镶玉的方印，一手拿着剑指着转身想溜的张意将： “别让他就这轻易的跑了，鸠占鹊巢了这么久，总要付出点代价吧？”(本章完) ------------ 第237章 潜入大英博物馆 尽管邹天师的态度很坚决，气势很足，但他毕竟还没有建立起自己的力量。 在场的道士们也不会全听他的。 好在张道祯虽然晕倒在地上，不知死活，但是他手底下的人都还喘着气呢。 这些年双方抢地盘、抢生意的时候，没少爆发冲突，现在邹天师用剑这么一指，两边有仇的马上就趁机动手了。 现场一时间非常混乱。 张意将帽子、道袍、鞋子都被扯了下来，最后捂着一块遮羞布，鼻青脸肿的逃离了现场。 邹天师目送他离开后，轻轻的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后，大声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他要讲两句。 “好了，我们已经把咱们里面惟一一个还高高在上的小家伙给拉下来了，现在大家可以重新思考我刚才说的那个问题。” “如果，让你们来当张天师，做第66代天师，你们愿意吗？” 在场的人本来以为，搞走了两个竞争对手的邹天师，一手拿着天师印，一手拿着斩邪剑，会顺理成章的要求在场的人支持他当天师府的话事人。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还在让大家考虑刚才的问题。 大家都沉默了。 说不想，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说想的话，会不会被这个邹天师算账啊。 万一像刚才的张意将一样，被扒的只剩底裤，那可就划不来了。 看大家都不敢说话，邹天师眼神扫了一圈，想要找个人出来。 但是他又不敢点刚才那些说过话的德高望重的老人，万一被人家摘了桃子怎么办？ 看来看去，最后还是看向了最佳僚机胡凤来，用眼神示意她说说。 “我吗？”胡凤来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随即明白了邹天师的想法，立刻大声的答道：“我不愿意！” “因为我知道，国强大师你比我更适合当这个天师府的话事人，有你带领我们，一定能让张天师的威名远扬，让我们重拾在道教事物上的领头羊地位！” “好！”邹天师配合的鼓了鼓掌：“说的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一唱一和，在场的其他人瞬间失去了反抗的心思。 之前的两个天师都被斗败了，大家也别挣扎了，恭迎新任天师呗！ …… 在邹天师和手底下的人商量，要不要给昏迷的张道祯叫救护车，还是按照他们道教的传统，直接灌一碗符水下去的时候。 远在香江的张扬，也在犹豫。 自己到底想要大英博物馆里的什么东西呢？ 鼻烟壶已经仿好，并且成功骗过了金师傅的眼睛。 现在，这位张扬亲自选定的工坊未来当家工匠，这时候正把自己关在小作坊最里面的那间房子。 之前张扬就是在那个房间里面仿制鼻烟壶的。 金师傅说，他要趁着张扬的“道”还没有消失，赶紧在同样的房间里好好的感悟一下。 在把自己锁在房间之前，金师傅没忘了把希格斯的联系方式，一五一十的交代给张扬。 后续的事情，他就不管了，张扬想多少钱，请希格斯置换什么东西出来都行。 而在金师傅开始闭关之后，张扬罕见的犯了难。 他、黎紫、沈依依、陆姥爷，四个人围坐在茶几前，有希格斯联系方式的平板就摆在茶几中间。大家对于要把大英博物馆里什么宝贝置换出来，没法达成统一的意见。 “我的建议还是汝瓷。” 黎紫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同时进一步的解释道： “汝瓷全世界加起来就一百件，这个数量不多不少，非常的珍贵，但是又有市场。” “刚才姥爷说的《女史箴图》，不是不珍贵，但那毕竟是全世界唯一的。” “即使不考虑换出来的难度，换到手里了，我们也没法拿出手，甚至都没法卖钱，根本没有意义啊。”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陆姥爷当即反驳道：“《女史箴图》这样全世界独一份的国宝，完全可以在国家博物馆里有一个专门的展厅。” “到时候我们或许不能正大光明的接受媒体采访，但是国博那边肯定不会亏待我们这些热心群众的。” “像张扬还年轻，可以直接让人安排到国博工作，直接就是铁饭碗。” “还有依依，你以后想去国内哪个专家的师门深造都没问题，就凭你捐赠了《女史箴图》，让十个国博的专家联合起来给你一个人开小灶都没问题。” “那我呢？”黎紫指着自己问道。 “你又不支持我的想法，我做梦肯定不带你啊！”陆姥爷耸耸肩答道。 “合理。”张扬点了点头，面对黎紫投过来的不满的眼神，他补充解释说：“我的意思是，姥爷说的很合理，把一幅全世界唯一的国宝级文物，捐给博物馆，咱们能得到的也就是一个铁饭碗，加一个学术深造的机会了。” “没办法，这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事，博物馆那边没法宣传，说不定要等到几十年以后才能解密。” “是啊，这也太亏了。” 黎紫很满意张扬的回答，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 “但是汝瓷就不一样了，一件的价格保底是一个亿左右，而且展示出来大家也不会觉得突兀，只会觉得就是自己偷偷收藏的。” “张扬你要是能有这样一个藏品，去当地的银行贷个五千万做生意都没问题。” “这样才对得起费这一番功夫嘛！” “有道理。”张扬又点了点头，这次是真觉得黎紫说的有道理。 保护国宝什么的，对他来说有点太空洞了。 大英博物馆里华夏的文物有二十几万件，就算希格斯现在是大英博物馆的馆长，无条件配合张扬，张扬穷极一生的精力，估计也就能置换出来不到1%。 不如先考虑下现实点的情况。 “好，那咱们今天……” “等一下！” 张扬刚准备下结论，沈依依突然站起来打断了他。 “师兄，你要是想挣钱的话，随便仿点名人字画，不是随便挣吗？” “额……”张扬擦了下头上的冷汗，师妹太清楚自己的底细了，没法反驳。 “而且你把汝瓷换到手，难道会舍得卖掉吗？” “确实，我大概率不会卖，而是直接收藏起来。”张扬毫不避讳的点点头，承认了这一点。 在场的都不是什么外人，没必要嘴硬。 “那你为什么不收藏一点更好的东西呢？既没有珍贵到要捐博物馆，又比汝瓷有价值？”(本章完) ------------ 第238章 仅次于四羊方尊的宝贝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听到外孙女的话，陆姥爷最先发问： “你怎么现在学坏了，学起张扬来了，说一句话要拐七八个弯了？我年纪大了，脑子不灵光，你害得我脑淤血了可别后悔啊！” “呸呸呸，姥爷你别瞎说，我才不是学坏了，我是想让师兄他猜一下。” 沈依依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嘴角浮现出一丝得逞的坏笑： “师兄，为了我姥爷的健康，你猜猜？” 这是施楠楠教她的，比主动，她不是黎紫的对手，所以要学会展示她和黎紫相比的最大优势之处——智商。 “能猜到吗？” “就这么干猜啊？给点提示？”张扬答道。 大英博物馆里偷走的东西还挺多的，没点提示，一时间他还真想不出来。 “提示……”沈依依转了转眼珠，看着一脸吃味的黎紫，心里得意极了，笑着对张扬说：“那是我们两个人都很熟悉的一样东西，而且是黎紫姐姐完全不熟悉的东西哦。” 听到这话，张扬还没来得及作答，黎紫率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依依师妹，你确定要和我呛着来吗？比起对张扬的了解，我可不比你弱呢！” “张扬，你说是吧？” 说完，她还往旁边挪了挪，靠到了张扬的身边。 嘶～ 张扬瞬间感觉屁股下的沙发好像有点太硬了，坐着让人不舒服。 坏了，又要被两个女人拉扯了，希望这次不会被拉成两半。 一旁的沈依依自然被黎紫暗绉绉的炫耀刺激到了，生气的指着她说了一声： “你——” 接着也不往下说了，气鼓鼓的同样坐到了张扬的身边。 两个姑娘就这样，靠在张扬身边，都抱着胳膊不说话，一副谁先开口谁是小狗的意思。 张扬只好冲陆姥爷眨眼，示意这个长辈出声帮自己解围，但是老爷子在旁边安静的憋着笑，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思。 陆教授心里其实有点郁闷的，心里感慨道： 我这孙女哦，到底懂不懂啊？人家黎紫都捷足先登了，你还争个什么劲呢！ 张扬这小子到底有什么魔力？ 想着，又忍不住瞪了张扬一眼。 让旁边向他求助的年轻人感到莫名其妙。 …… 发现老爷子指望不上，张扬没办法，只能同时伸出左右胳膊，把两位姑娘都搂在了怀里。 哄人的话他还是会的。 一人一句，轮流着来，公平公正，很快就让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然后，两个姑娘就结伴去逛街了，友好得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啊？还可以这样？”陆姥爷惊呆了：“张扬，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陪她们两个人逛街的时候学会的。”张扬无奈的耸耸肩。 女人这种生物挺奇怪的，她们很多时候耍小脾气，目的根本不是要什么明确的答案，而是要一个态度。 两个姑娘完全不需要张扬做出选择，她们都舍不得张扬为难，所以只需要他做到一碗水端平就够了。 就像在街上试衣服一样，夸漂亮那就要都漂亮，不合身就要都不合身，绝对不能区别对待。 至于是不是真的漂亮，是不是真的合身，她们都有自己的判断，根本不用张扬的意见。 “原来是这样啊，活到老学到老，我又学到了。”????听完张扬的解释，陆姥爷点点头，恍然大悟的说道。 “嗯？”张扬闻言，想到刚才被瞪了一眼，笑着露出狐疑的眼神问道：“姥爷你学这个干什么？” “难道说，你、薛姥姥她……？” “诶，打住打住！我没学到还不行吗？” “所以你其实还是想学的咯？” “别别别，张扬你别给我下套了，这次算我不够意思，下次你被挤成夹心饼干的时候，我一定帮你解围，咱们就别纠结学不学的事了，成吧？” “下次？” “嗯，信我，肯定还有下次的，齐人之福哪有这么简单的，老爷子我年轻时也不是没想过。” “话说回来，刚才你和依依打的哑谜……” 陆姥爷突然转移话题，问起沈依依刚才临走前提的建议。 沈依依急着去逛街，语速太快，信息量太大，老爷子根本没听明白。 他问道：“你们说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其实挺简单的。”张扬答道。 他早就应该猜到的，因为沈依依心思不复杂，暗示的也非常明显了。 他们两个人共同熟悉的东西，同时黎紫还不熟的，当然是青铜器啊。 两人当初就是因为青铜器结缘的。 而大英博物馆里有名的青铜器，其实可以掰着手指头数出来。 小沈觉得，仿制的目标，应该从“平平无奇”的汝瓷，换成世界唯二的“青铜双羊尊”。 原因有两点： 第一，他们所在的门派——土坑段，吃饭的手艺是青铜器做旧。 虽然张扬很争气，把师傅留下来的烂摊子发扬光大不说，甚至把门派的业务已经发展到了吃软饭和在国际文物市场上搅动风云了。 但是，他们门派还缺一个重量级的成果。 一个能让人瞳孔地震的成果。 个人的艺术品展馆？虽然有官方的牌子，但无论是在张扬、还是在沈依依的眼里，那个店子生意上的成份都远高于技术。 土坑段值得更好的作品。 大英博物馆的馆藏里，青铜器就属青铜双羊尊最有名气，名声最显，早在十几年前，专家对它的估价就高达5亿，现在钱不值钱了，涨到10亿都不稀奇。 虽然都是仿品，但一边是价值一个亿的汝瓷，一边是价值接近10亿的双羊尊，光对比数字就知道该怎么选了。 但价值只是沈依依选择双羊尊的其中一个理由。 第二个理由，也是最重要的理由——双羊尊不是孤品。 在小日子的根津美术馆，也有一件双羊尊，大小和形制都和大英博物馆里的这件相似。 根据华夏考古专家研究的结果，这两件双羊尊，应该和四羊方尊一样，都出土于商晚期的炭河里遗址，来自神秘的“大禾方国”。 东西的来源确定了的话，等真把大英博物馆里的宝贝换到手里，才有操作空间啊！(本章完) ------------ 第239章 热血老头李教授 “操控空间？细嗦！” 陆姥爷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个中关键——选双羊尊最重要的事情，是为了到手以后好好的运作一番。 那必然是把“不合理合规”运作成“合理合规”啊！ “姥爷你没看过根津美术馆和大英博物馆的两个双羊尊，要是你看了就知道，虽然都是羊头，但两件东西还是有很多区别的。” “它们应该不是一对，有可能是同一时代不同年份的东西。” “既然如此，在咱们辽阔的神州大地上，再发现一件同时期的真品的双羊尊，是不是也是很正常呢？” “嗯？”陆姥爷听了眼前一亮，短暂的思考过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拍着手说道：“对啊，这样一来，咱们的东西来源就能解释的清楚了。” “实在不行，就说和大英博物馆里的那件是一对，他们那件是母的，我们这件是公的，当年出土的时候是一对。” “只是，这样还有一个问题……” 陆姥爷毕竟是老教授，熟悉除开古董本身的弯弯绕绕以外、其他的人情世故，他提醒张扬： “不管你怎么解释来源，真品双羊尊这种东西，到时候一面世，恐怕得捐给博物馆才能罢休啊。不然成百上千双眼睛盯着你，你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 “嗯，谢谢姥爷，你这倒是提醒我了。” 张扬点点头，这个问题其实他早就想到了。 双羊尊还在大英博物馆的时候，就有国内的专家想方设法去拓印上面的图案带回来研究。 要是有真的，那些人不得疯啊？ 到时候找关系的、出钱的、道德绑架的，使什么手段都不希奇。 “所以我想好了，等东西一回国，就会有一个学术圈的人物参与进来，保证东西不会被人抢走。” “学术圈？谁啊？”陆教授好奇的看向张扬。 “这个，暂时保密。”张扬笑了笑答道。 同样的笑容，陆姥爷刚才也在沈依依的脸上看见过。 老爷子脸一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不过张扬可不吃他这一套，事情在筹备完成之前，他的口风一向很紧，免得横生枝节。 至于那个学术圈的人物，其实张扬认识的考古圈内人真不多，其中还特别有份量的，当然就是李教授老两口了。 李教授作为第一位青铜奥特曼的受害者，张扬觉得他应该还算比较开明，不然也养不出那么抽象的孙子。 双羊尊这样的国宝级青铜器，到底要不要换回来，还要看李教授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在此之前，张扬玩了个小把戏，他特意去了一趟拍卖会，用一点零钱，买下了一件比较特殊的拍品。 等回到青州，他带着那件拍品，敲响了李教授的家门。 …… 李教授刚刚从考古现场回家，正在看儿子儿媳训孙子呢，突然接到了张扬的电话。 听到张扬要来找自己，他马上把儿子一家三口赶下了楼。 家丑不可外扬，实在不行拖到公园小树林里男女双打都可以，千万别在张扬这个晚辈面前，丢了老李家的人。 所以张扬上门的时候，家里就李教授一个人，正优哉游哉的煮着茶，一副陆羽再世的样子。 品过雨前龙井后，张扬把桌边的盒子往李教授的方向推了推，并且说道： “教授，来，你看看这件东西。” “好！”李教授点点头，眯着眼睛把东西接到了手里。 他内心其实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宝贝，值得张扬特意走一趟。 狭长的盒子打开以后，里面是一件形状像水瓢的铜质器物。 上面有些绿色的铜锈，让东西看起来有点年份的样子。 “这是？”李教授皱了皱眉，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类东西。????术业有专攻，李教授主攻的是商周的青铜器，元以后的铜器基本没倾注太多的精力，一时间竟然没想起来这是什么。 好在张扬不是来卖关子的，主动介绍道：“教授，这是一件明代的铜烫斗。” 所谓烫斗，其实就是最原始的熨斗，早在华夏的汉代，古人就拿着这种装有木炭的烫斗，用来熨衣服了。 “明代的烫斗？” “不错不错。” 李教授把这把铜制烫斗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欣赏了一下。 器物是素面，也就是打磨圆润、没有任何的纹，只在长柄处落了个四字的篆书款——“长乐未央”。 “我想起来了，之前在故宫的时候，好像有个专题展，展示过类似的东西。” “应该是浣衣局？对吧？” “对，李教授果然是懂行的。”张扬点点头附和道：“这件东西就是当年清宫的旧藏。” “之前被英国人给抢走了，藏在大英博物馆里，最近才回国。” “原来如此……”李教授摸了摸胡子，心里对自己看出器物来历这件事有些得意。 文玩古董这一行，最值得称道的就是眼力，显然他刚才表现的很有眼力。 但等他缓过神来，稍微琢磨一下张扬的话，突然发现了问题所在。 “等等，张扬，你刚才说，这件东西之前一直收藏在大英博物馆里？” “那怎么到了你的手上？” “咳咳。”张扬清了清嗓子，把面前的茶端起来一饮而尽，看着满脸求知欲的李教授，慢悠悠的说道：“这件事，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在张扬的口中，金师傅的故事嫁接到了他自己头上。 希格斯成了他在网上意外找到的“神秘卖家”。 这件铜制烫斗，则是“神秘卖家”口中，当年英国军队抢来的、大英博物馆里登记在案的馆藏。 张扬说完以后，静静的看着李教授。 这是一次试探，他在观察眼前这个老者的反应。 听完张扬的话，李教授直接原地起立，瞪大着眼睛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可能找上了一个大英博物馆的内奸？” “有可能，很有可能！这件明代宫廷御用的烫斗保存的这么好，得是博物馆的馆藏才对，当年英国人过来抢东西的时候，肯定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干啥的，一看是铜器，就一股脑的带了回去。” “合理，非常的合理。” “张扬你遇到的那个神秘的卖家，还真有可能是大英博物馆的人啊！” 看着李教授喜形于色的表情，张扬稍微松了口气。 果然，只要是对国家文物有兴趣的圈内人士，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小小的激动一下。 他赶紧接着说道： “那个卖家没有直说，只是说他在大英博物馆有关系，如果我有什么需求的话，他可以帮忙把一些我们国家的文物给弄出来。” “真的？”李教授激动的锤了下桌子：“那还等什么，赶紧让他弄几件出来验证一下啊！” “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可是……”张扬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些东西有点不干净啊，弄回国以后，万一被发现了，大英博物馆来追缴怎么办？” “靠，你竟然在担心这个问题？”李教授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想追缴？他们想得美！” “英国佬把偷来、抢来的东西往博物馆里一放，就洗白成他们自己的了，这一招未必我们不会？”(本章完) ------------ 第240章 回流文物 李教授身体里是有点热血的，廉颇虽老矣，尚能干三大碗白米饭。 他拍着桌子说什么“英国佬能这么干，我们也能啊”的样子，让张扬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把希格斯介绍给他老人家，他会想办法把大英博物馆搬空。 但是这样估计也会把希格斯吓个半死。 不过事后证明，张扬还是把老人家想得太简单了。 李教授不是一个普通的热血老头，他还有另一重身份…… “张扬啊，你是怎么想到，要买这件【流失文物】的呢？” “你对海外流失文物的追讨怎么看？” “还有，你今天来找我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不仅仅是交流吧？” 老头子一连提出三个问题，说完以后就直勾勾的盯着张扬的脸，期待答案的同时，明显不想漏掉张扬任何的表情变化。 “我觉得……” 张扬欲言又止的看了李教授一眼，他隐隐感觉，自己好像在做一个考题。 这三个问题，李教授不止想知道答案，好像也在借机反向考察自己对于某些事情的态度。 两个人前后脚的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觉得有机会追回来的文物，就尽量追回，没有机会追回来的文物，创造机会也要追回。” “不过仅限于有研究价值的文物，如果是些没有太大文物价值的古董艺术品，就没必要倾注太多的精力了。” “哦？”李教授似乎很意外张扬的回答：“那你觉得，哪类古董是没有文物价值的呢？” “像古钱币、普通的青铜剑这类东西就没啥必要。”张扬对答如流的说道。 “铜钱？普版的话确实没什么研究价值，国内都没有管控古钱币。但是，青铜剑也没必要？这可是青铜器里最火的一类收藏品啊！” “是的，就是没必要。”张扬点点头：“没铭文的青铜剑，其实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青铜器，在现在早就没什么研究价值了……” “不错，不愧是专门仿青铜器的，你对这行理解很深嘛！这是不是就是你们卖仿古青铜剑的原因？”李教授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 也就是现在张扬和老爷子熟悉了，要换做以前，或者换成沈依依的叔叔说这话，这话张扬听完要冒汗的。 但是现在，张扬嬉皮笑脸的答道：“是啊，所以我们才仿青铜器，这样不会给我们的考古工作者添麻烦。” “哈哈哈，你小子，滑头。” 李教授一边笑，一边帮张扬把面前的空茶杯斟满茶，接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现在说说，你今天来的目的吧？” “我没什么目的，就是想找李教授您交流一下，免得自己买错了。我认识的人里，就数您最懂青铜器了。” “真没有、还是假没有？” “这个，真没有。” “好，既然你没有……咳咳……”李教授突然清了清嗓子，端起茶杯敬了张扬一杯。 张扬当然没接，谁知道糟老头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但是这并不妨碍李教授将茶一饮而尽，并且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一般的说道： “那我就不好意思啦，对张扬你，提一个个小小的要求。谁让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呢，不说出口的话，估计我今晚都睡不着。” “你看看，方不方便把你接触到的那个神秘卖家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啊？” “我对这位大英博物馆的义士也很感兴趣。”????“啊？这……难道李教授你也想买流失的文物？”张扬故作惊讶的问道。 对方提出这样的要求一点儿不突兀，反而显得非常合理。 “不止。”李教授慢慢的摆了摆手指，从茶几底下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张扬。 白色的名片上，烫金的几个大字写着： 【华夏流失文物追讨协会常任理事——李楚淇】 在张扬看着名片出神的时候，李教授也简单介绍起了这个组织。 这是个考古学术圈内人成立的组织。 其实在国内的文博圈子里，关于流失文物要不要追讨这件事，一直有两拨人，持完全不同的看法。 其中一拨人觉得，当年东西被抢走的时候，它就不是普通人的财产，国外的机构和组织主动还回来也就算了，费人力物力去追缴大可不必。 钱去买回来，不是让外国佬再吃一波他们强盗祖先的红利吗？ 而另一拨人则觉得，虽然圆明园乃至紫禁城的那些文物是爱新觉罗家的私产，但它们本质上是这片土地人民共享的。 山不转水转，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如果不是欧洲佬闯进来把东西抢走，说不准什么时候，这些东西就轮到你、我、或者他，拥有了。 所以被抢走的东西，就应该追回来。 李教授和他背后的【华夏流失文物追讨协会】的成员们，显然都属于后面这一拨人。 既然是被偷走的东西，那就要光明正大的追讨回来。 同时，李教授还是协会里的激进派，提倡用各种手段把流失文物追缴回来。 毕竟现在的手段再怎么恶劣，也比不过当年英国佬们直接关门放火的抢来得糟糕。 “你把那个卖家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找国外的朋友和他联系，保证不会暴露你的……” “我们有很专业的团队……” “张扬，这种义士级别的卖家一般都是生活突然有点困难，昙一现的卖点东西，不会一直卖的，交给我们，可以最大程度的利用这次机会……” 李教授态度非常的诚恳，说的嘴巴都干了，茶喝了一杯又一杯。 看得出来他很急。 但是很可惜，他始终没有提到，如果张扬把联系方式给他，会有什么样的好处。 有可能是忘了，也有可能他在接触到那个神秘的卖家之前，也没法保证什么。 毕竟张扬给出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加上张扬担心真这样干会吓跑希格斯，他没法同意交出联系方式。 “李教授，你的意思我都懂，我完全不怀疑你们团队的专业性，但是我有一个更好的想法。” “嗯哼？什么想法？”李教授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说来听听？” “这是一个绝对不会浪费协会资源的办法。”张扬微笑着说道：“我想办法联系到那个神秘的卖家，再买一件他能拿到的最值钱的货，到时候交到教授你手里帮我洗白……不，是合法拥有。” “然后，我愿意把东西借给李教授你指定的机构进行展览和研究。” “你自己去？”李教授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突然想通了什么一般，舒展眉头说道：“张扬，你小子，说实话，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下一件要买什么了？”(本章完) ------------ 第241章 双羊尊就是你的极限了吗 “还是教授你懂我。”张扬微笑着竖了个大拇指，李教授也跟着笑了。 “好了，那就别卖关子了，说吧，你想要把什么东西带回来，我帮你参谋参谋，看看有没有那个价值。” “也看看你到底是什么眼光。” 张扬没有直接回答李教授的问题，而是先吊着胃口，多问了一句：“那我刚才说的帮忙洗白的事？” “洗白？你在说什么啊？正常的文物回流怎么能叫洗白呢？” “对对对，教授说的对。” 张扬点点头，心里知道，李教授这是已经同意帮自己的忙了。 不愧是协会里的激进派，非常的开明。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我下一个目标，是大英博物馆里的双羊尊。” “双羊尊？青铜器的那个？”李教授是研究青铜器的，当然知道张扬说的是什么。 “没错，就是那件。” “那好啊！”老爷子第二次站了起来，不停的点头：“那东西放在国外这么多年了，也时候回国了。” “不过双羊尊平时都在展示，想要直接拿出来有点难，很容易被发现，洗白的话也有点困难。” “除非，你能拿一件几乎一模一样的仿品，在闭馆的时候，让你联系到的那个义士，把真的给换出来。” “如果能换出来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你直接送到我这里来，我联系国博的人过来，搞一个捐赠仪式……” 李教授说着说着，让张扬都听的不自信了。 原来自己的计划这么简单的吗？ 老教授这么轻易就快把他的计划给全部理清了，肚子里的蛔虫也不过如此吧？ 不过张扬很快反应过来，眼前这位李教授可是激进派，这样的回流文物的手段，估计他早就想到过了。 所以才能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而且完成掉包这件事最难的点在于仿制和掉换，想到这个方法并不意味着能做到。 甚至可以说绝对做不到。 想通了这一点，张扬的心情顿时美丽了不少，听完李教授的头脑风暴后，配合的轻轻鼓了鼓掌说道：“教授你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 “你也是这么想的？”李教授一副见到知己的表情。 “是啊，我最擅长的就是仿制青铜器，所以才会决定对双羊尊下手。” 李教授听了不停的点头，拍着张扬的肩膀说：“没问题，你的思路，或者说我们俩的思路，就是这件事的最优解。” “除了洗白，还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跟我说，我尽量帮你。” “额……还真有两个点，让我比较顾虑……” 既然李教授都这么说了，张扬自然不客气，把自己最担心的两个点说了出来。 第一点是关于仿制双羊尊的。 张扬打算亲自去趟大英博物馆，观摩学习一下东西本体是什么样的。 但是光靠眼睛看的话，恐怕很难保证仿的一模一样，尤其是人眼会有误差，双羊尊上数不清的鳞片纹饰，稍微错一点的话都很容易被人看出来。 所以，张扬希望李教授能帮忙找找圈内人，拿到当年在大英博物馆拓印双羊尊纹饰的资料，供他学习。 听到是这种事，李教授满口答应下来，并且催促张扬赶紧说下一点。????“第二点，其实是陆教授对我的一个小提醒……” 张扬将陆姥爷口中关于人情世故的考量转述了出来。 这也是姥爷自己的意思，他让张扬直接问李教授，有没有办法能保证：东西运回国之后，不会直接成为博物馆的馆藏，张扬不会白忙活一场。 李教授听完沉默了两分钟。 他不是那种尴尬的沉默，张扬观察他的表情，发现他应该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怎么才能把东西运回来并且合法的私人拥有呢？ 李教授思考了半天，叹了口气说道：“那……那只能给你开个文物收藏证书了呀，下不为例啊！” “文物收藏证书？”张扬想了想，不太满意的说道：“那能不能在证书上写上，文物出土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宁乡呢？” “能能能，就写和四羊方尊一起出土的，流落民间被你找到了，总行了吧？” 李教授无奈的撇撇嘴，他当然明白张扬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证书一开，那件双羊尊就和大英博物馆的馆藏彻底没关系了。 就算有一天，英国人利用机器检测发现，他们馆藏的文物是一件生产于2024年的赝品，他们也只能得出结论——他们的老祖宗当年从紫禁城里抢走的就是一件赝品。 就当是青铜器自己穿越了。 “不过，你之前说的，东西要借给我们研究和展览的，不会反悔吧？” “当然不会。”张扬义正严词的说道：“到时候黎氏集团和我，会举行记者发布会，非常正式的把双羊尊捐给李教授你指定的机构。” “除了国博。”张扬没忘记补充这一句，不然到时候有私人收藏的证书也不好使。 “行行行，怎么样都行。” 李教授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连忙摆手，仿佛想让张扬赶紧跳过这个话题。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张扬，我还想再问一句，双羊尊就是你的极限了吗？” “大英博物馆里的好东西可多着呢，要不你再试试啊？” 张扬苦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双羊尊确实不是我的极限，但是我怕它是那个卖家的极限啊！” …… 半个月后，伦敦。 听清楚张扬的需求后，正端着咖啡准备享用的希格斯，突然手抖了一下。 “wtf? wtf!” “你们想要我把正在展览的青铜器搬出来？你们疯了吗？这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点子吗？” “我之前卖的东西，都是仓库里的存货，拿两件出来没有人会发现，但是展览的文物稍微有点变化，整个博物馆的人都知道。” “这生意我做不了，要不你们换个目标，要么到此为止吧！” 看着眼前的英国佬这么激动，张扬没说话，耐心的等到对方说完，才慢悠悠的示意身边的翻译帮忙解释： “你告诉他，要么他帮我把东西换出来，要么把之前收的钱双倍退回来。” “同时你让他放心，他只负责在仓库里调换两件东西，至于怎么把青铜器从展馆送回仓库这件事，我来负责解决。”(本章完) ------------ 第242章 英国人啥也不是 “你要怎么把馆藏文物放回仓库去啊？”黎紫悄悄的在张扬耳边问道。 这次来英国，只有她一个人跟过来，因为办签证的时候，黎紫手下负责办签证的人，“不小心”忘记办沈依依的签证了。 而且这件事，一直到大家准备出海关的时候，才被“临时”想起来。 沈依依只能捏着鼻子留在了国内。 而于是本来的三人行，也就这样变成了二人世界。 “其实怎么做，我暂时也没想好。”张扬小声的回答道。 “我没想到这人反应这么大，他好像真挺抵触掉换展馆里的东西的，一直逼他的话，恐怕今天会直接闹掰。” “我只能试试这样打一个巴掌给一颗枣的方式，来探一探他的口风，看他的底线在哪里。” 张扬的想法是对的，希格斯对于调换藏品这件事，其实并没有特别坚定的底线。 他的底线是可以灵活调动的，只要他人没事就行。 在翻译转述完张扬的话后，英国人沉默了，脸上露出了一些挣扎的表情。 张扬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事情可能有戏，连忙让翻译补充了一个条件: 如果对方能帮忙调换出双羊尊，并且张扬能圆满的带着东西回到华夏的话，那么他们还将额外支付希格斯30%的酬金。 30%的酬金可不算少，张扬想的是钱买个心安，免得眼前这人刚把东西换出来，转身就报警了。 “30%？你们确定吗？这可不是个小数字。”希格斯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张扬和黎紫。 张扬看起来就是个很普通的华夏人，除了长得比较白净以外，在希格斯眼里和街上的留子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黎紫就不一样了。 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手里的包包一看就是爱马仕的新款，加上手腕、脖颈处，戴的布灵布灵的首饰……也就是希格斯的肤色不对，不然都要忍不住零元购了。 跨国的古董商人还是有钱啊，希格斯在心里感叹了一声，点点头答道： “ok，我同意你们的建议。” “但是，事先声明，如果你们没有办法把双羊尊放到仓库里，之前的订金我是不会退的。” “不管你们给我什么理由，只要双羊尊一直在展厅里，那么你们就休想让我去调换它，明白吗？” “没问题。”张扬面带微笑的点点头，握手示意后，站起身目送对方离开。 这下，来英国的第一件事，就算是搞定了。 不过这其实是这次英国行程里，最简单的事。 希格斯一个急等用钱的老外，就算有麻烦也无非是讨价还价，真正困难和复杂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把翻译也送走后，张扬重新坐下来，黎紫也顺势倒在了他怀里。 “现在我们去干嘛？”黎紫微微昂起头，一脸期待的问道。 “两件事。” “哪两件事呀？” “第一件事，咱们得看看怎么去大英博物馆，来之前听人说最好找个导游……” 张扬拿着手机，正想给黎紫看一下自己联系的导游，没想到对方直接把他手机夺了下来，塞到了包里。 “哎，你干嘛呀？” “大英博物馆门口多的是趴活儿的导游，这种钱能解决的事，就不要在现在浪费你的精力了。”黎紫噘着嘴，振振有词的说道。 张扬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他习惯了没钱的生活，从来就没想过，景区门口等待接待游客的导游，就是为了给不差钱的主儿提供方便的。 “行，那还有第二件事。”????“什么事，你快说！”黎紫已经有点不开心了。 “你先别急嘛，天都没黑，咱们得先想想，要怎么把双羊尊给它弄回仓库去。” “啊？”黎紫听完直接坐了起来，因为这一听就不是好解决的问题：“办法……一定要现在想出来吗？” “我觉得还是趁在英国这段时间考虑好吧，有什么要布置的话，这时候行动也比较方便。”张扬思考着说道。 “等到回国了的话，就算有好方法，也不知道能不能实现呀！” “有道理哦……”黎紫点点头，慢慢站起身，接着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张扬怀里：“好吧，那你慢慢思考，我先休息会儿。” “啊，你这让我怎么休息啊……” 张扬没有办法，只能抱着黎紫缓缓起身，往酒店的电梯口走去。 …… 第二天，并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的张扬，决定先和黎紫去大英博物馆看看。 万一到了那里就有灵感了呢？ 网上有句话说：没有一个华夏人，能笑着从大英博物馆里走出来。 张扬觉得这个说法多少有点夸张了，但周围的华夏人在参观的时候，确实不少人都皱着眉头。 连一向粗枝大叶的黎紫都没能幸免。 本来她是抱着开开心心看宝贝的心态来的，但是一进门，看到展厅里那几件巨型的宝贝，瞬间皱起了眉头。 嘴里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被英国人抢过来了呢？” 张扬倒是没有黎紫这样的想法，当时的世界格局，就没有国家能保证自己不被英国佬抢的。 只不过华夏的传统文物太多、太好，才会在大英博物馆的展厅里显得这么触目惊心。 当然，虽然进去之前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展馆里的文物数量，还是远远超出了张扬的预期。 这也太多了。 多得让人以为是在逛商场呢！ 之前华夏展厅重新布置过一次，现在展厅里的文物都是按照年代顺序排列的。 排在最前面的，当然就是新石器时期的文物了。 “为什么没有旧石器时期的呢？”黎紫在旁边小声的问了一下张扬。 来之前两人就说好了，有问题就问，千万别憋着，就当是给黎紫补课来了。 不过她问的声音似乎有点大，旁边拍照的大妈都听到了。 热心的大妈直接放下手机，抢在张扬之前对黎紫说： “妹子，你还是高估英国人了，咱们华夏文化旧石器时期的东西，就算放在这里给他们看，他们能看明白吗？” “你看这些仰韶文化的瓶瓶罐罐，每一件都没个标注啥的，说明他们根本就没研究，就放在这里当个摆设呢！” “你再看看周围其他的文物，大部分都没有单一文物的标识，但是每一件都个顶个的好看。”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黎紫好奇的眨眨眼，她和大妈互动上了。 “说明他们就是单纯的强盗啊，进了别人的家里，看主人家宝贝什么，就往自己家搬呗，根本不考虑东西到底值不值钱，自己能不能看得懂！”(本章完) ------------ 第243章 有本事你抢回去啊！ “大妈说的有道理啊！” 周围的游客们，包括张扬在内，都被大妈的解释折服了。 大家不自觉的鼓起了掌。 因为是国庆假期，大英博物馆华夏文物展厅里的华夏人出奇的多，大家都是来看那些当年被偷走的宝贝的。 大妈的解释，确实说到了大家的心里。 英国人懂什么华夏文物？这些东西放在这里，与其说是展示文物，不如说是当做战利品，展示昔日大英帝国的强大。 不过这话，大部分游客听着舒服，少部分人却不乐意了。 一位本地的英国游客，直接挤出人群，站到了大妈旁边。 在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非常清凉的黄种人姑娘，行为举止有点像跟班的样子。 张扬本来以为是这个英国人要讲点什么，但是开口说话的却是旁边的黄种人姑娘，对方用一口非常流利的汉语说： “各位，请注意，你们是在英国的国家博物馆，你们代表的是华夏人的形象，请注意自己的言辞，不要丢华夏人的脸好吗？” “诶，你这小姑娘……”大妈顿时就不乐意了，垮着个脸走上来说道：“我们同胞之间讨论自己国家的文物，怎么就丢华夏人的脸了？” 对面的姑娘听完，并没有立刻回答大妈的话，而是转头对着旁边的英国人嘟囔了几句。 听声音说的应该是英语，不过张扬听不太懂。 等到那个英国本地游客，在姑娘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后，后者才转过头来回答大妈的质疑： “史密斯先生说，你刚才的描述是完全错误的。” “当年英国人进军燕京，是为了帮助无能的当地统治者镇压当地反d武装，并不是进到别人的家里抢东西……” “虽然英国的学者们现在可能不懂这些文物，研究的没有华夏的学者研究得深，但是研究的深入程度，并不代表东西的归属权……” 姑娘一口气不停，说了好大一串废话。 黎紫说自己快要被绕晕了，张扬总结下来其实就一个意思： 这个英国佬听不得大妈对他的祖先大放厥词，跑出来洗白来了。 好家伙，大英博物馆这种在全世界范围都人人喊打的机构，也要跳出来洗白啊，不愧是英国伦敦，强盗的大本营。 张扬心里直呼长见识了。 一般情况下，遇到这种人，张扬会自认晦气，赶紧离开，免得沾上恶心的玩意儿。 但是人群中心的大妈显然不是这个性格，她眉毛一竖，直接指着英国佬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邀请你们进来放火烧了圆明园吗？” “圆明园其实不是英国人烧的，是引路的当地百姓烧的，你们被骗了。”在英国佬的授意下，姑娘立刻反驳道。 “放屁！你mmd圆明园的遗址还在呢，你们就敢岁月史书，真等到遗址都不在了，你们说什么我真不敢想哦！” “哦对了，雨果《致巴特雷上尉的信》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删？法国人都站出来当污点证人了！” 大妈明显是个文化人，刚才不仅一番话说到了大家的心里，现在更是据理力争。 双方吵的有来有回，不过很快，占理的一方就占据了上风。 不占理的英国人的语气也越来越急，最后甚至都不用翻译了，直接用英语对着大妈说： “你们华夏人不就是想把这些东西要回去吗？有本事你们就来抢啊？” “没本事的话，就别在这里说这么多！” 这话说完，等人群里懂英语的人一翻译，全场哗然。 本来看热闹的大爷大妈的都坐不住了，纷纷对着英国人和他的翻译指指点点。 国骂都是轻的，有几个暴躁老哥，要不是被旁边的人拦着，应该都上去直接肘这个英国佬了。 大概是众口铄金的威力，沦为众矢之的的两个人，没有再多说什么，迎着巡逻过来的保安，灰溜溜的走了。 “呸！这货真不要脸，恶心完人就跑啊！”黎紫看着离开的两人的背影，生气的说道。 不过她很快发现，身边的男人没有及时的给她回应。????这种情况还是挺少见的，一般这时候张扬应该和她一起骂对面才对。 黎紫回过头，惊讶的发现张扬的眉毛拧成了麻。 她连忙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个英国佬刚才说，要想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就自己来抢，这说的很有道理啊……” “别想了，这怎么抢啊！”黎紫摇摇头，觉得张扬在异想天开。 展厅里到处是监控，宝贝还都在上锁的玻璃展柜里，除非军队打进来，不然是绝对抢不走的。 “不，我的意思不是真的要抢。” “那你是假的要抢咯？” “没错，我就是假的要抢……”张扬说话的同时，眼前一亮。 他突然想通了。 想明白了怎么把双羊尊弄回仓库里了。 不过这里游客太多，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张扬熟练的搂住黎紫： “走，我们先去看看双羊尊吧，看看那东西的安保措施做的怎么样。” …… 双羊尊的展柜就在一群青铜器展柜之间，别的青铜剑都是合住一个展柜，但是它却是单独一间。 不过就算这样，张扬和黎紫也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人群的外围，慢慢到了展柜前。 终于能隔着玻璃，近距离的见到这次的目标了。 双羊尊，顾名思义只有两个羊头，听起来有点像是四羊方尊的一半，但其实它和四羊方尊差距很大。 最明显不同的点就是底足。 四羊方尊的底足，是整个一个四方形连起来的，没有明显空缺的地方。 但是双羊尊的四足，却是像鼎一样，分开的四个脚。 其次，双羊尊的羊头并没有四羊方尊那么精致，腐蚀的情况也比较严重，羊身上更是有一块一块大大小小的绿锈斑点…… “不对吧，我在网上搜到的双羊尊的图片，上面没有这么多锈的呀！” 张扬看着双羊尊的实物，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照片里的双羊尊，虽然算不上绿漆古吧，但是整体是光洁如一的，和四羊方尊有点类似。 这也是人们推测这两件青铜器出土于同一地点、属于同一古文化的原因。 （绿锈的成因和青铜本身的材质、还有保存时所处的环境有关） 不过张扬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展柜前一个像导游一样的大叔告诉大家： “其实2010年以前，双羊尊的表面是没有这些绿锈的斑点的。” “但是大英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中途拿它进行了一次科学实验，清理绿锈的时候应该出现了一些问题，最终导致了这些斑斑点点的绿锈的出现……”(本章完) ------------ 第244章 怕露馅了 “他说的是真的吗？”黎紫在张扬耳边小声的问道。 这导游说的话也太奇怪了，那语气和神态，加上话的内容，说的好像英国博物馆的研究人员是傻子一样。 而且得是傻到一定地步了，才会在价值上亿的青铜器上面做实验啊？ “这个说法我不太相信。”张扬摇摇头答道。 虽然事情听起来确实很像英国人能干出来的，但是对熟悉青铜器的张扬来说，这斑斑点点的锈色，显然不是做了实验这么简单。 因为双羊尊本身是有一层锈的，要糟塌成这个样子，必须得做到： 把原来的锈刮掉； 把器物暴露在潮湿易生锈的环境中； 同时看到生锈了还不做任何处理，毕竟看到有新生成的绿绣，用点氧化银做封闭处理就能解决。 能一次性满足这三个条件，那大英博物馆的研究人员也是神人了。 张扬不愿意把对方想的这么蠢，但是导游站在柜台前讲解了半天，甚至有人全程录像，大英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也没有过来解释的意思。 他们默认了吗？ 不对，应该是听不懂中文，不知道导游在编排他们。 由于张扬和黎紫的身后还有不少的游客等着参观，两人也不好久留，给柜子里的东西完整的拍照录像过后，两人就准备离开了。 细节的问题还是回去以后慢慢研究吧，张扬虽然制作青铜器的能力出色，但他毕竟不是超级大脑，记不了太多东西。 两人刚转身走出人群没多久，突然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正是刚才那个和英国佬吵起来的、看起来非常有学识的大妈。 大妈没有认出张扬，但是她认出了黎紫就是刚才和她聊天的姑娘，立刻面带笑容的走了上来。 “大妹子，这么巧啊，又遇到你了，你们来看青铜器吗？” “我们已经看完了双羊尊，正准备去看下一个年代的呢。”黎紫笑着答道。 这本来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但是大妈听了却回答说： “双羊尊没啥好看的，真的又不在这里，要看青铜器啊，还得是康侯簋。” “康侯簋？”黎紫疑惑的转头看向张扬。 她想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不是说最珍贵的青铜器是双羊尊吗？怎么这里的是假的？还有康侯簋又是什么东西？ 不过现在外边人多，黎紫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好奇宝宝一样，所以只是用眼神询问。 还好两个人默契很足，张扬懂她的意思，悄悄摸了摸她的手心，表示等会儿再来解释。 现在，张扬有更重要的事要问眼前的这位大妈。 “大姐，你说这个双羊尊不是真的？这话从何说起啊？” “小伙子你应该不懂青铜器吧？”大妈反问道。 “嗯，确实不太懂。”张扬点点头，顺从的答道。 “那就难怪了，稍微懂一点儿青铜器的人就应该能发现，现在展出的这个双羊尊，和十几年前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 “这玩意儿都发掘出来几十年了，表面的氧化层非常的稳定，只要不是突然放到高温高湿的环境里，就展柜这种恒温低湿的空间里，几十年过去，外边根本不会发生变化。” “你看看咱们自己国家、国博里的那些青铜器，还有三星堆博物馆里的那些，哪有过了十几年大变样的？” “所以这英国佬指定是把真的弄丢了，弄了个假的放在这里糊弄人呢！”????“啊？不对吧？” 黎紫刚刚才听过那个导游解释双羊尊的变化，这会儿当然接受不了大妈的说法。 她直接把导游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双羊尊上面新生出的绿锈，是因为他们做了实验……” “呵呵。”大妈听完轻轻打了个哈哈，摇摇头说：“这解释傻子都不信。” “帅哥，你信吗？” 虽然大妈在问张扬，但他并不打算回答，因为这时候不管回答信或者不信都是错的。 看张扬没反应，大妈知道她是自讨没趣，又回过头来和黎紫解释： “大妹子，你看看这里的青铜器有多少，做实验，你会拿最值钱的那个做吗？” “英国人不傻呀！” “再说了，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可以佐证我这个观点——2017年的时候，大英博物馆受邀，在咱们国博开了一次展会，当时带了九件中国馆的文物回去，基本都是有代表性的文物。” “比如说良渚文化的玉琮、东汉青瓷的六博俑、唐代刘庭训墓的三彩文官俑、元代的青瓷盘和龙首双耳瓶等等。” “唯独这件双羊尊被漏掉了。” “要知道，双羊尊这玩意儿可是在一众青铜器里排前三的，但是当时让国博选展品的时候，这东西甚至都没进大名单。” “为啥？因为一进大名单就露馅了啊！” 大妈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不少本来准备参观双羊尊的游客们，都自觉的围在了张扬三人的周围。 等大妈说完，不少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张扬也是一样，眉头紧锁。 大妈的一番话说的真的挺有道理的，尤其是在张扬有一点青铜器知识的情况下。 展柜里那些斑斑点点的绿锈，大英博物馆的人完全不去处理，就任由它们腐蚀一件价值上亿的宝贝。 那情形，就像是怕把东西拿出来以后露馅了，所以放在里面十几年都没有动过，谁都别去碰，碰了大家都遭殃。 “坏了，得赶紧通知希格斯那边，计划有变，转移目标。” 张扬几乎很快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费这么大劲，有风险拿到假货的话，实在得不偿失。 还是拿个稳一点的东西吧——没错，就是你了，西周早期的康侯簋。 一件有24个字的铭文的珍贵青铜器，记载了西周早期的三监之乱，同时也揭示了“康”姓的来源。 虽然它的古董艺术价值可能没有双羊尊那么高，但是如果比文物价值的话，四羊方尊可能都不够它打的。 “希格斯那边肯定无所谓换什么，他就是个工具人。” “李教授应该也没意见，毕竟哪个研究青铜器的专家学者，能拒绝一个上面刻了这么多铭文的青铜器呢？”(本章完) ------------ 第245章 冲我们来的 变故来的很快，张扬的主意也改的很快，反正都还没开始仿制，无非是刚才拍双羊尊视频的时间浪费了。 等会儿再去拍一遍康侯簋就好了。 不过这事儿现在不急。 现在明显有件事比拍康侯簋更有意义，那就是…… 张扬用肩膀轻轻挤兑了一下黎紫，接着给了女人一个眼神。 黎紫会意，马上走上前，恢复到那个八面玲珑的商界女强人形象，和大妈攀起了关系。 这大妈明显有来头的，起码是个资深宝友，既然能分析出双羊尊有问题，说不定知道真的双羊尊的线索。 张扬的本意是想让黎紫上去套近乎，碰碰运气。 没想到在旁边休息区聊了一下以后，他惊讶的发现，大妈和自己还有点关系。 大妈姓周，和李教授的太太马老师，是前同事，以前在一个研究所工作。 当年李教授和马老师结婚的时候，大妈还在现场帮忙拍合照来着。 “不过那时候我只是一个小角色，估计马大姐和李哥他们都不记得我了。” 周大妈感慨了一声，同时也介绍了一下她的现状： “我现在主要是在欧洲这边做一些文物回流的生意，已经和文博圈子很多年没联系了。” “基本上每年国庆都会来一次大英博物馆，一来是帮来旅游的国人介绍一下这里面的情况，二来是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在不在。” 前一个理由挺好理解的，周大妈这个年纪，做了这么多年古董生意，估计早就财富自由了，这时候对家乡人有点特殊感情，愿意无私的帮忙，是件很正常的事。 张扬觉得自己财富自由了也会这样。 他之前的梦想就是等以后功成名就了，没事就去古玩市场里帮忙点醒那些想捡漏的年轻人。 但是周大妈后面一个理由，就很耐人寻味了。 她来看看大英博物馆里，有没有什么馆藏文物不在了…… 这是为什么啊？ 反正大家萍水相逢，以后都不见得能见第二次，张扬也就直接问了。 “大姐，你是接到什么特殊任务了吗？负责监控大英博物馆里，咱们国家流失的那些文物？” “大姐你不会是龙组的人吧？”黎紫也在旁边附和道。 “什么龙组？没听说过。” 周大妈摇摇头，她不知道什么龙组，她来看华夏馆里的东西也不是出于什么高尚的情怀，她就是单纯的觉得大英博物馆里的东西好，想弄两件在手里。 “我们这些华裔的古董商贩，还有藏家，是有一个圈子的，这个圈子里的人，都以能收到英法两国博物馆的东西为荣。” “一个卢浮宫、一个大英博物馆，只要发现有东西流出来，那大家都会发疯似的去找，谁找到那可就太牛了。” “仅仅就是，牛吗？”黎紫有些不解的问道。 她看周大妈说起这事儿的表情，怎么像小学生互相攀比一样好笑啊。 “对啊，不然呢！”周大妈反问道：“大家都是圈子里的人，不比收藏东西的本事，难道拼身家吗？那每隔一个月报一下银行卡的余额就好了，你说对吧？” “好像……是这个道理。”黎紫点点头，作为一个有钱又闲的人，她突然觉得这个圈子挺适合自己的。 只是可惜，她主要还是活动在青州，伦敦太远了。 张扬看黎紫和大妈聊的差不多了，也顺势提出了自己的问题，问起真正的双羊尊的下落。????但是周大妈表示，双羊尊是假的这件事，是没有实锤的。 只是圈子里的人都这么传，说十几年前有内鬼把真正的双羊尊偷出去卖了。 大英博物馆甚至为此闭馆了半个月，借口修缮，实际上是把之前送到国内的复制品要了回来，也就是现在博物馆里展示的那件。 至于真品，大妈说，也许什么时候，在伦敦的古董交易市场就能看到。 一切都看缘分。 其实就是没戏的意思。 大妈都这么说了，看来是真的不知道下落，不然稍微透露一点儿口风，就能收获黎紫和张扬仰慕的目光，她肯定不会吝啬。 几人相互留了联系方式，就分开了。 等大妈走后，黎紫终于可以把憋了好久的问题，一口气问出来： “你觉得双羊尊是她说的那么回事吗？咱们还要不要啊？那个康侯簋又是什么啊？比双羊尊还要珍贵吗？” “哈哈哈，你十万个为什么呀？”张扬轻轻拍了下黎紫的脑子，搂着她的肩膀说：“别急，你听我慢慢跟你分析。” “双羊尊是假货的概率为50%，要么是真的、要么是假的；但是康侯簋是真货的概率，那可是100%啊。” “100和50谁大，不用我跟你分析了吧……” …… 拍完康侯簋后，张扬又带着黎紫，把华夏展厅里的其他文物也挨个看了个遍。 一边看还一边帮忙解释，算是帮黎紫恶补了一下华夏文物知识。 等走出博物馆大门的时候，路过的人说起什么文物，黎紫都能顺着扯两句，表达下她自己的看法。 显然已经不是进去前的那个萌新了。 “好，这次回去以后，我就不用受沈依依的气了！”黎紫兴奋的攥着小拳头说道。 张扬虽然知道她这是一厢情愿的幻想，沈依依的文物知识比她这个刚入门的强不要太多，但女人开心就好，这时候没有必要拆穿。 而且两人很快就被一件意外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 在大英博物馆的门口，地上停车场的入口处，有一张海报前面聚集了不少的观众。 而且看打扮和身形，基本都是亚洲人。 张扬和黎紫当然好奇，赶紧走上去围观一下，看看海报上在写什么。 海报上用宋体的中文写着： “由于经营不善，伦敦皇家收藏艺术博物馆濒临倒闭，现将馆内部份文物出售，用于维持博物馆正常经营。” “本次将要出售的馆藏文物有：【商代，玉有领璧】【隋/唐，铜鎏金佛坐像】【明16世纪，鎏金铜布袋和尚坐像】……” “所有文物均为真品，接受现场验货……” 海报的末尾写着出售的时间和地点。 时间就在10月7号的下午，地点则是位于伦敦的布丁巷。 海报上写的是中文，时间选在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出售的文物还全是华夏的文物，又是在臭名昭著的大英博物馆门口…… 张扬顿时明白，这个局，就是冲他们这些参观的华夏游客来的。(本章完) ------------ 请假条 看T1和BLG比赛太刺激了，请假一天。 ------------ 第246章 倒闭的博物馆 博物馆倒闭这种情况，在欧洲算不得什么希罕事。 尤其是最近几年，简直算得上非常普遍。 只不过因为当年流入欧洲的各国文物太多了，以至于随便一个博物馆倒闭，都会有大量的珍稀文物流入市场，才让人感到惊讶。 虽然来大英博物馆旅游的游客们，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也有可能觉得是自己运气好，赶上了。 但这种在欧洲用中文招徕生意的方式，针对性实在太强了一点。 和在情人节当天卖玫瑰一样，摆明了坑钱来的。 以至于，见到海报的游客们只要不是太蠢，都能意识到主办方的目的不纯。 张扬还没来得及和黎紫交流呢，就听到前面的大叔们在议论： “别看这博物馆叫什么皇家收藏艺术博物馆，其实名字只要前面带皇家的，那必然是野鸡中的野鸡……” “东西看起来还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照骗……” “一看就是想国庆节坑人，想的是咱们旅游回国了，就算发现东西是假的也没法找他们……” “还卖瓷器是最骚的，难道我们能不知道，他们的瓷器都是景地镇烧的吗？” “唉，现在这些欧洲人都蔫坏蔫坏的，我刚才在门口买的纪念品，tb扫了一下，竟然是义乌那边产的……” 前面几个人讨论的很有意思，黎紫听了乐得直眨眼，冲张扬挤眉弄眼的笑。 等这些游客走得差不多了，她连忙在张扬耳边小声说： “走，咱们去参加这个售卖会吧？有你在，我们肯定不会上当。咱们不买，就单纯去看看，到底是哪些人被骗了。” “万一他们做的很过分，咱们还可以当面揭穿他们，到时候的场面一定很有趣。” “当面揭穿？”张扬一脸拒绝的摆了摆手：“去他们的地盘上拒绝他们，不要命辣？万一是黑帮呢？” “没事，我们可以带保镖去。”黎紫理所当然的答道。 张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面听到在异国他乡雇佣保镖这件事。 印象里，这是“两马一王”那种级别的老板们才有的待遇。 以前估计还有个许老板，但现在人家保镖太多了，而且不要钱。 张扬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自己也是好起来了，现在都能雇得起外国人当保镖了。 虽然有吃软饭的嫌疑，但这种感觉……真不错啊！ “行，那咱们就去凑凑热闹。” 两人都不是犹犹豫豫的人，决定好的事说干就干，当场就改签了回国的机票，等参加完这场倒闭的博物馆的展售会再走。 接着，两人又了几个小时，雇佣了本地一家安保公司的高端保镖，两个人，号称能打十个。 这种级别的保镖，每个人一天光工资就是500英镑，还不算任务完成之后的小费。 但黎紫觉得挺值的，因为她基本上已经在脑海里构思好了，到时候要在售卖会的现场，当一次孤勇者。 …… 来英国一趟，乐子眼看已经要找到了，但是张扬也没忘了正事。 他再一次把希格斯邀请了出来，这次是在河边的公园里，黎紫在旁边喂鸽子，他们俩个大男人坐在长椅上沟通。 听到要换另外一件东西，希格斯先是有点惊讶，拒绝的话都到嘴边了。????但是听说是把双羊尊换成康侯簋，他的态度马上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 非常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由于他答应的过于果断，张扬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上当了，难不成，博物馆里的康侯簋其实也是个复制品？ 再三追问下，希格斯才支支吾吾的告诉张扬： “其实……这件事……希望张先生你不要透露出去，毕竟知道的人很少，如果传播出去，我可能会被怀疑。” “我们内部最近正在筹备一次跨国文物展，其中的展品就有康侯簋，到时候应该会有很多下手的机会。” “康侯簋要跨国？去哪儿？不会是去华夏吧？” 张扬心说，要是回国展示的话，那最好规划一下换东西的时间，免得被国内的老江湖们看出来。 他的手艺，蒙蒙英国佬跟喝水一样简单，但是在顶级的老师傅面前，还是有可能露馅的。 尤其是这种带铭文的青铜器。 但希格斯摇摇头，表示并不是去华夏，他说了一个全是岛的国家的名字——霓虹。 还行，不是半岛国家的名字，不然张扬真怀疑康侯簋会在哪里被人换走。 毕竟那个半岛国家可是冠名了“偷”的，尤其是对华夏的东西，那边简直偷上瘾了。 但是希格斯下一句话，直接让张扬坐不住了。 “这次我们去霓虹，是应那边文物部门的邀请，听说他们想要研究一下华夏传统文字，和他们自己文字的关联性。” “最近他们挖出了两千多年前的青铜简，上面有记载的文字数量，破了整个霓虹考古史的记录……” 文字的数量破了记录？ ！！！ 这个角度，是张扬做梦都想不到的。 估计始作俑者的祝如烟也想不到，毕竟她当时还吵着让张扬多做些铜签，多加几个名字，恨不得让现场那些考古学者都成为徐福的孙子。 张扬考虑到徐福不一定想要有这么多岛国后代，没有同意祝如烟的要求。 但他万万没想到，即使如此，那些铜签依然成了小日子考古史上的一个小成就？ 甚至还要开一个学术研讨会？连大英博物馆的人都叫上了？ 有意思，非常的有意思。 “这个研讨展览会是什么时候？” “就在下个月中旬。” “ok，下个月中旬的话，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我们争取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把东西给换出来。” “这么赶？”希格斯没想到张扬这么急，他以为这种事情怎么都要谋划个半年甚至一两年。 准备青铜器赝品也需要时间的呀。 “时不我待啊，等到东西回国，回到展馆里，咱们就没机会动手了。” 张扬给出了一个貌似非常有说服力的理由，但是真正的理由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既然是给小日子看的，那东西真假无所谓了，他们那边最顶级的专家也看不明白。 而且这样的盛会，他怎么能缺席呢？(本章完) ------------ 第247章 天青釉 时间越接近国庆假期的尾声，黎紫就越兴奋。 按理来说，等回国以后，她又要和沈依依共享张扬了，正常情况下，她应该越靠近返程的日期越烦恼才对。 但黎紫的思路不同寻常。 她觉得，能在博物馆的拍卖会上，和张扬一起经历一段难忘的回忆，才是最重要的。 多睡一觉，最多能回味个两三天；但是这种经历，却可能是一辈子的。 甚至以后一回英国就会想起来。 只要这次拍卖会经历够精采，他们两人的英国之旅将变得独一无二，变成独家记忆。 为了完成这个目标，黎紫了大价钱，找人买到了这个倒闭的博物馆的相关信息。 博物馆的主人是弗格森爵士，和曼联那位传奇教头同名，但是水平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位博物馆的老板，刚接手皇家收藏艺术博物馆的时候，手底下的产业论规模和影响力，在整个伦敦文博界能排到前十。 但是不到五十年的时间，就被他败家败到了100名开外，查无此人。 现在甚至连博物馆都要卖掉了。 而且因为弗格森的口碑在本地不太行，他之前举办的好几次古董拍卖会都没有本地人去。 无奈，他才把目光投向了国外的游客。 这次参与拍卖会的人，大部分都是游客，加上少量的文物贩子。 如果排除掉保安和主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场东亚地区的文物交流盛会。 黎紫本来还买了个自带翻译功能的耳机，结果来了现场才发现，根本没用上。 全世界都在讲中国话…… 拍卖会的主持人刚开始还有点没搞清楚状况，还想用英文给大家介绍这次要卖的东西。 底下的大妈直接不买账，陆续站起来指着主持人说： “有冇搞错啊，我哋咁多人嚟捧场，你讲因给利息？揾个讲中文嘅出嚟先啦！” “大姐说的中嘞，俺们来你们这儿是来消费的，嫩讲英文是啥意思，俺听都听不懂怎么消费嘞？” “******（温州话）” “speak chinese please！” 于是，在英国伦敦，一场由英国老板举办的拍卖会，最后竟然临时找了个会说中文的翻译来主持。 全场大家都用中文交流。 不过各个旅行团来自不同的地方，说的都是加密的方言，对于张扬和黎紫这样没有方言加持的年轻人来说，还不如英文沟通，后者起码能听懂一点。 经历了这点小波折后，这个简易的拍卖会终于正式开始了。 毕竟不是正式的拍卖会，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买家和卖家也不用保持优雅。 第一件拍品一摆上来，前排的大爷就直接走上台去近距离观察。 黎紫坐在第二排，也想跟着上去，但是张扬把她拉住了。 “怎么了？我们不上去，等会儿没位置了呀！” “你别急，没发现就老爷子一个人上去，其他人都没动静吗？” 张扬提醒了一句，黎紫回头一看还真是，大家正直勾勾的盯着她，好像她站起来是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一样。 后排的大叔比较好心，提示了一下黎紫： “那位是咱们这些人联合起来请的老师傅，专门帮咱们看看货孬不孬。”????“你们等下可以免费蹭一下他的意见，也可以自己上去看看，现在就稍安勿躁，等老师傅看完吧！” 黎紫听完，在众人的注视下，不仅一动不动，反而把张扬拉了起来。 接着回复刚才的大叔说： “我们不占你们的便宜，等会儿我们自己看，你们也可以参考我们俩的意见。” 这话一出口，张扬瞬间感觉自己站在了聚光灯下。 果然真正优秀的人是怎么都低调不了的，尤其是你的女朋友无脑崇拜你、信任你的时候。 黎紫都这么说了，张扬当然不能跌份儿，抬头挺胸、器宇轩昂的走到了台上，排在了老头子的后面。 展台上，老师傅已经开始掌眼了。 干枯的手抚过白净细腻的天青色瓷钵，感觉老爷子拿起这么大的瓷器，一点儿不费力，有点举重若轻的感觉。 他非常的专业的用手指轻轻的在瓷器的器身上弹了一下，接着附耳去听。 明显用的是瓷器鉴定里比较传统的“望闻问切”。 这方法非常的old school，直接导致得到的结论也非常的官方。 老师傅看完以后，借着主持人的麦克风用历尽沧桑的语气说： “这件瓷钵工艺很正统，瓷釉稍厚，施釉不均匀，积釉处多发青色，上手后润滑挺括，叩之清脆悦耳……是一件非常典型的南宋湖田窑天青釉佳品。” “不过湖田窑近些年来仿品颇多，而且仿制工艺普遍不俗，导致收藏市场不太景气，大家可以自行决定是否购买。”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小友，你请吧。” 老师傅非常懂礼貌的给张扬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过就是这个手势，瞬间让张扬觉得，这糟老头子坏得很，有点想看自己笑话的感觉。 “上，扬哥，我相信你。”黎紫握住拳头给张扬加油打气。 两个人，一位是身家上亿的富家千金，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有钱人；一位是著名手艺人，面对上万观众都谈笑自如的大主播。 但是现在，他们站在台前加油打气的样子，就像准备参加六一儿童节汇演的小学生一样。 对比台下观众的年纪，张扬和黎紫其实还真像小学生。 所以底下的大叔大姐、大爷大妈都在鼓掌，欢迎张扬登场。 来，小张给大家整个活儿。 张扬稳健的走到台上，桌子上摆的东西他还挺熟悉的，湖田窑，宋元代景地镇最有名的瓷器之一。 当年李清照《醉荫》中“玉枕纱厨”说的就是景地镇产的青白色瓷枕。 老派的鉴定方法张扬不太会，就算会的话，他也没办法现编出老师傅那么多的词。 什么釉色啊、声音啊，对于靠系统吃饭的张扬来说，只可意味，不可言传。 所以他选择了更适合自己的解释方法。 只见张扬上手掌眼之后，看向黎紫，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摊了摊手说： “这玩意儿是现代仿的。” “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创汇瓷，咱们现在买回去就是反向创汇。” “大爷大妈们要买的，可以举手了！”(本章完) ------------ 第248章 惊现国宝 听到张扬的话，底下的大爷大妈们议论纷纷： “这是创汇瓷吗？” “啥叫创汇啊，怎么之前没听说过。” “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啊，你就当是假货就行了。” “不能全当假的，也看什么年代的，这要是五六十年代，景地镇那几个官方厂生产的创汇瓷的话，也是有收藏价值的，比一般的明清民窑都高。” “你们没听人家小伙子说吗，这东西谁买谁是大傻逼，要买你买，反正我不买……” 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台上的老师傅尴尬了。 为了挽尊，他不得不暂时放弃一部分尊严，重新走到了台上，把那件湖田窑的瓷器，从张扬手里接了过去。 拿在手里看了一遍又一遍，想要找到点反驳张扬的证据。 别说，证据还真给他找到了，但不是能用来反驳张扬的，而是支持张扬的。 在瓷器的底部，有一块区域明显是经过打磨和做旧过的。 和周围的天然瓷胎有非常细微的差别，老师傅都快看对眼了，才终于看出来。 看出来的一瞬间，他心里一抽。 坏了！ 然后，他长叹了一口气，歪着头打量了准备走下台的张扬一眼。 后生可畏啊！ “李师傅，刚才小伙子说的是对的吗？”底下有老头问他：“我们钱请你来的，你看走眼没关系，但是有问题你别瞒着我们啊！” “大家放心，我很有职业道德的。”老师傅又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唉，这位帅哥看的是对的，这确实是一件创汇瓷……” “额，大家先静一静！” 主持人本来是请来的翻译，根本就没有主持文物拍卖的经验，只是照着提词卡念而已。 现在主办方在耳机里要求他出来主持局面，开始竞价，他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我们不要卡在第一件拍品，后面的好东西还有很多呢！” “来，现在开始竞价，大家直接站起来报价就行，最高价成交。” 主持人说完话以后，现场鸦雀无声，都看着张扬和李师傅。 五千块的创汇瓷到底值不值，这个问题在网上找不到答案，各大拍卖公司也没有记录，大家都没辙了。 张扬本来没什么反应的，但是黎紫扯了扯他的胳膊： “大家都看着你呢，我替他们问一下，这个价格能买吗？”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张扬小声的在黎紫耳边说道：“这些东西收藏完全看个人喜好的，现在根本没有完整的市场。” “没有市场？为什么呀？” “主要还是存世量的原因吧。”张扬想了想，给出了一个特别简短的结论。 再复杂的他也分析不出来了，那是佳士得那种国际拍卖公司的分析师干的事。 张扬能确定的是，这种水平的湖田窑瓷器，他能够复现，除了年代差个几十年，其他的几乎可以做到一模一样。 黎紫听完这话，点了点头，明白了。 张扬能仿，等于她想要就有，最多就是撒撒娇的事，那这东西就没买的必要了。 至于大爷大妈们，黎紫虽然想帮他们，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但没100%底气的话她也不会乱说，给自己找麻烦。 最后，这件创汇瓷的湖田窑，以6500rmb的价格成交。 ……????第一件东西卖出去了，主持人听到耳机里的老板长出了一口气。 英国人也很迷信的，也信开门红这个说法，现在第一件东西卖出去了，他们连忙催促服务员上货。 第二件东西一上来，现场的买家们就发出了惊呼声。 “卧槽！” “这东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这东西都不认识？昨天我们不是在大英博物馆刚见过吗？” “昨天那个导游不是说，这东西全世界只有两件吗？怎么这里也有啊？” “这都想不明白，我看你才是真的老年痴呆，很明显这是一件仿品啊，你看它上面锈都不一样……” 惊呼的不止现场的大爷大妈，黎紫和张扬也都震惊的捂着了嘴巴。 我勒个去，双羊尊！ 第二件拍卖的竟然是这么个东西，张扬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位李师傅的反应更大，下巴上的胡须抖个不停，主持人还没介绍完，他就已经掏出兜里的放大镜，冲上去开始研究了。 这可是国宝啊！ “你要去看看吗？”黎紫问张扬：“我觉得，这大概率是件仿品吧？” “但是你说有没有可能，这就是周大妈说的，当年那件被内鬼偷偷拿出去卖的东西呢？” “其实，还真不排除这个可能。”张扬看着台上表情非常严肃的老师傅，眯起了眼睛。 按照周大妈的说法，真正的青铜双羊尊，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不在大英博物馆里了。 这期间有非常多知道一点内幕的人，想要找到真的双羊尊。 那些做青铜器仿品生意的也很懂，市场上涌现出相当多的高仿双羊尊出来混淆视听。 在这种背景下，当年还没落的皇家收藏艺术博物馆，以及博物馆背后的弗格森爵士，肯定会凑热闹，收藏个一两件双羊尊。 万一，张扬也知道是万一，但确实存在这种概率，那就是弗格森爵士，瞎猫碰上死耗子，买到了真品的东西。 每一个买高仿青铜器的人，都是抱着买真品的想法付钱的，所以同样是真品的价格，卖家手里有真的，也真有可能愿意卖。 总之，这种东西的买卖，注定是一笔糊涂账。 “那咱们上去看看？”黎紫在旁边建议道。 她很懂张扬，看身边男人的表情就知道，双羊尊是张扬想到的东西。 如果台上这件东西是真的，哪怕一个亿，那她也势在必得，实在不行就当是嫁妆了。 “不急，等老师傅先看。”张扬冷静下来小声的说道：“其实真正的高仿，我也不能保证100%能看出来。” “国内有些老手艺人，一辈子都在研究青铜器做旧，做出来的东西都是博物馆复制品级别。” “我想等会儿上去，参考一下李师傅的意见。” 张扬小声蛐蛐的话刚说完，在现场观众的催促下，台上的李师傅已经给出了他的结果： “这件东西，依我看的话，应当是乾隆时期的仿品。” “是一件清代的高仿。” （今日一更）(本章完) ------------ 第249章 就你姓沈是吧？ “什么？清代的高仿啊？” “哎哟，还以为是真的青铜器嘞，清朝离现在才一百多年，有什么好买的。” “没意思，赶紧下一件，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来英国不是来买假货的……” 底下的大爷大妈听了，那失望的语气，明显刚才想买的想法，瞬间熄火了。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张扬悄咪咪的走到了台前。 双羊尊据说曾经是乾隆皇帝的最爱，所以李师傅说，这件是清代的仿品，理论上没问题。 上行下效，皇帝喜欢双羊尊，当时的其他普通人跟风，玩不起真的玩仿品，这解释倒也说得过去。 但张扬远远的看着青铜器上的纹饰，总感觉这件东西，够不上清仿青铜器的水准。 见过清代仿品的人都知道，当年那些工匠仿制商周的青铜器，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假冒真品骗人，更像是在做艺术品。 所以那时候的仿品，大部分纹饰都雕刻的非常精致，甚至比原版的还要精致。 乾隆甚至说过，欣赏青铜器就是要看上面精美的纹饰，里面蕴含了宇宙万物的大道理。 眼前这件仿品，显然没有一点儿道理。 表面的纹饰，就像真的出土青铜器一样，不少地方都被磨损的看不出原样了。 这时候判断是清朝的仿品，多少有些草率。 张扬还是得自己来看看。 …… 看到张扬上台，刚才吵吵闹闹的大爷大妈们，有相当一部分人都自觉的停了下来。 他们现在觉得，张扬是有本事在身上的，不管是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反正刚才说的挺准。 加上又没钱…… 这样的人说的话，相当于股票市场的免费参考意见，不管含金量如何，信不信也另说，但听一听总是没错的。 “额，大家不用这么看着我，其实我不太懂青铜器，我就上来随便看看的。”张扬摆摆手，示意大家可以继续。 别让刚才菜市场的氛围散了呀。 但是大爷大妈们不这样想，他们中有人大方的表示： “没事，小伙子，你想到啥就说啥，别有负担，我们就是参考一下你的意见，就算错了也不会怪你的。” “对啊对啊，你再不懂，也比我们这些人懂啊，大家说是不是？” “是的，帅哥，你就说一下吧，刚好和李师傅形成对照……” 形成对照吗？张扬转头看了旁边的李师傅一眼，后者有些无奈的冲他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显然第一件湖田窑的失利，让老师傅失去了大家部份的信任不说，李师傅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我再不说点什么，就有点不给大家面子了。” “是啊，就是这个意思，小伙子，你说吧，我们都在听呢！” “嗯，那好。”张扬转过头对旁边的主持人说：“我出价，二十万。” 主持人听到出价没有任何反应，他完全没预想到张扬会突然出价，而且会在起拍价的基础上，直接翻了个倍。 等到主持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现场已经又变成菜市场了。 大家都在讨论：这帅哥出价20万到底什么意思？二十万买个清代仿古的青铜器，到底值不值？ 张扬没有管大家讨论什么，他出完价以后，就潇洒的回到了黎紫身边，同时轻轻拍着黎紫的手臂说： “接下来靠你了，这件东西两千万以内都不会亏，今天能赚多少，全看你竞价的本事。” “才两千万啊？那不过瘾啊。”黎紫嘟了下嘴，假装不开心，但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轮到她表演了。????“大家安静，我宣布个事儿——这件青铜器，我们小两口要了，你们要出价的赶紧出价啊，等会儿被我买走了可别后悔。” “主持人？喂，叫你呢，别抠手指了，赶紧组织大家出价啊！” “哦，好好好。” 主持人在黎紫的提醒下，这才走到舞台正中央，照着台词卡上写的内容说道： “现在有人对这件商代双羊尊出价20万。30秒之后，如果没有人追加出价的话，这件东西就成交了。” 主持人话音刚落，台下离舞台最近的第一排的某位大妈，突然站起来说： “我出25万！” 看到有人报价，黎紫脸上一喜，立刻追加： “我出30万！” “大妈，你别报价了，这件东西我势在必得的，咱们都是自己人，没必要给英国人送钱。” 没想到大妈冷笑了一声回答说：“没事，我沈家仪就喜欢送钱，你管不着。” “大妈你姓沈？” “怎么，我姓沈不行吗？主持人，我出35万！” “没事没事。”黎紫咬着牙说道。 她也不知道想到了哪个姓沈的小妖精，忿忿的举起手：“你千万要继续跟下去哦，姓沈的阿姨。” “我出50万！” “55万！”大妈一秒钟完成加价。 “60万！” “65万！” “70万！” “75万……” 如果换个人，黎紫可能还会劝两句，让对方别跟了，没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但是听说对方姓沈，加上张扬告诉她底线是两千万，黎紫就不想管这么多了。 不蒸馒头争口气，在钱的领域，她不想被姓沈的人给打败。 加价加价，千万别停！ …… 一旁的张扬看见黎紫面红耳赤的样子，跟赌场里“杀”红了眼的赌徒一样，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是他并没有阻止，因为两千万还是他说的保守价，要是真拿出去卖的话，起码得值几个亿。 因为台上这件，有可能是真的商代双羊尊！ 张扬对自己判断有80%的把握，剩下的20%，除非这个世界有另一个他，才能仿出一个这么像的。 所以，黎紫嗨一点就嗨一点吧，就当带她去菜市场里学吵架了。 可能是注意到黎紫有些不太理智的行为，加上张扬脸上略显尴尬的神情，一旁的李师傅贴心的走了过来，小声问张扬： “小伙子，你女朋友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说一下？” “这件东西虽然是清朝的仿品，但清朝自己产的青铜器也不值这么多钱，你们叫价越高，亏得越厉害啊！” “没事，谢谢李师傅，她没事的。”张扬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女朋友家里有钱，她早就想买一件双羊尊放在家里当摆件了，今天遇到了，说明有缘分，必须得拿下。” “她现在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您要是真想帮忙，那边，就那位和我女朋友呛上的大妈，您去帮忙劝劝她吧，我刚才看见她已经把降血压的药掏出来了。”(本章完) ------------ 第250章 这人神经病吧？ 俗话说的好：玩归玩、闹归闹，别拿老命开玩笑。 李师傅顺着张扬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位沈阿姨的脸色确实难看，马上快步走了过去。 本来沈阿姨还要加价的，但是李师傅过去后，指挥对方的老伴，硬把老阿姨的手给按住、嘴给捂住。 才保住了老阿姨一条命。 “好了，我宣布，这件商代双羊尊的最后成交价是——135万元，恭喜这位女买家！” 主持人说完，指向沈依依，现场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不是刚才的竞价不精采，而是大家都不知道两个人在争什么，总感觉像菜市场的大妈在互相扯头发，确实热闹，但是很难说有多好。 黎紫沐浴在这样稀稀拉拉的掌声中，站回了张扬身边。 她冷静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悄悄的掐了一下张扬的腰。 “嘶——”张扬疼的龇牙咧嘴的，躲开一点后小声的质问：“你干嘛啊？” “别以为我没看到，刚才你让李师傅去劝那个姓沈的阿姨收手了。” “什么意思，觉得我竞价竞不过她，必须得你出手了吗？” “哼！” “不是，你搞错了，是李师傅过来劝我，问我要不要劝你收手，我不同意，他才去大妈那边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你竞价的能力啊，你可是女强人。” “嘿嘿，那倒也是。”黎紫憨憨的笑了笑，尽管知道张扬说的女强人不是真的，但她就是爱听。 笑完还伸手轻轻的给张扬揉了揉刚才掐过的地方，温柔的说： “刚才没有弄疼你吧？不好意思啊，我下次不敢了。” “嗯，没有下次就行。”张扬憋着笑点了点头，每次都这么说，傻子才信呢。 …… 双羊尊到手，接下来的宝贝张扬有点提不起兴趣，只想赶紧结束这场拍卖，然后想办法办手续，把双羊尊给带回去。 所以尽管在场的大爷大妈们多次要求他上台，去和李师傅pk一下，他都没有上台。 只是安静的坐在下面，搂着黎紫感受拍卖会的氛围。 直到一件奇怪的东西出场。 “下一件拍品，在开始拍卖之前，我要做一下声明。” 主持人破天荒的没有直接把李师傅请上去掌眼，而是一副要先叠buff的架势。 这一幕，把在场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勾了起来。 等到确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自己身上，主持人才轻轻咳嗽了两声，开始介绍： “接下来的这件拍品，属于特殊的宗教物品，请大家在拍下来前，确认符合你所在地区的法律法规，避免因为不合法导致无法正常收藏。” “因为你们所在地区法律法规原因导致无法收货，我们不接受退货，也不承担任何责任。” “大家、都听清楚了吧？”主持人怯生生的问道。 在场的买家早就听得不耐烦了，不就是可能国内不让收藏的东西嘛，大家出国旅游的，都有点心里准备。 “说这么多废话干嘛？” “是啊，赶紧把东西拿出来给我们看看，你是觉得你自己的声音很好听吗？”????“赶紧的，真是违法的东西我们又不傻，肯定不会买的。” “能有什么东西嘛，装模作样的，不就是什么象牙、犀角之类的古董吗？办个证随便就可以带回去，不要大惊小怪。” 张扬觉得旁边的大哥说的很有道理，这场拍卖会毕竟限定了只拍卖华夏的古董。 华夏的封建社会虽然有很多拟人，但总得来说，大家的收藏水平还是没有滑坡的，对艺术价值也有一定的追求。 那种完全猎奇的东西，就算当时火了一下，经过几千年的大浪淘沙，流传到今天，也是十不存一。 细数下来，可能也就象牙、犀角、虎骨、珊瑚这些东西，确实是有价值的古董，又容易有法律风险。 事实证明，张扬的想法是对的。 这件主持人特意叠了buff的东西确实是件比较稀有的骨制品。 不过特殊的地方在于…… “各位，这是一件17世纪的密宗法衣，不知道法衣是什么东西的，大家可以自行上网搜索，我这边就不展开介绍了。” “感兴趣的朋友可以上来自己看看。” 主持人说完，像躲瘟神一样，避之不及的跑到了一边。 他这样的举动，又成功收获了一波“装模作样”的评价。 “密宗法衣？”黎紫靠在张扬肩膀上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啊？看起来有点像玉，又有点像金缕玉衣。” “感觉怪怪的。” “感觉怪？那就对了，密宗的东西就是要怪，而且还要邪，不然都算不得正经的密宗。” 张扬对所谓的密宗文物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他之前在逗音上刷到过鉴定嘎巴拉的视频，所以对密宗的印象很不好。 但他不感兴趣，不代表他就不知道这件东西是什么。 因为周围的大妈太多了，很快就有人喊道： “找到了，这个密宗法衣是用同类的骨头做的，我念给你们听啊……” “佛骨法衣，往往是大德高僧修行人，在圆寂前，发愿在圆寂后把骨头作修行用途，才可使用的一种神器。” “由于制作的工程量惊人，历史上存在的佛骨法衣非常稀少，清朝这么多皇帝，只有乾隆皇帝有一件。” “对了，这东西背后还有个故事，说是很久前的一天，米拉尊者想家了。” “但是他回家的时候，母亲饿死了很久，已经只剩骨头了，米拉尊者就捡起母亲的骨头，回到修行地，一刀，一刀，千刀万刀，将母亲的枯骨雕刻成了法衣，穿在身上就像母亲时刻照顾着他……” “这个米拉尊者，神经病吧？”黎紫听完这个故事，皱着眉头坐直了身子。 她现在切身的体会到了张扬说的“密宗就得邪性”是什么意思。 说是彻头彻尾的精神病也不为过。 眼前这件东西到底是什么也就清楚了，用张扬的话说就是： 估计是哪个虔诚的密宗信徒，真的信了精神病的故事，然后按照故事里说的，用同类的骨头做了一件法衣。 说是法衣，其实就是用绳子，把很多骨头片串在了一起，有点像全身的饰衣链。 “这玩意儿谁买啊？”黎紫皱着眉头嘀咕道。 结果她刚说完这话，前面的大妈就举手出价： “我出5万！大家都别跟我抢啊，我是真信佛！”(本章完) ------------ 第251章 被套路的大哥 “你信佛关我什么事，我又不信佛，我现在只想把这件东西拍回去高价卖掉！” “说的是噻，哪个管你信不信佛哟，我们来买古董是挣钱的。” “你们这就没意思了，人家有信仰的，要尊重人家的呀，这样吧，大姐你出价比我高，就证明你信仰比较纯粹，我就把东西让给你。” “哈哈哈，你把人家大姐当傻子是吧，出价高了还用你让吗……” 前排这个大妈明显没有参加拍卖会的经验，她第一个跳出来，肯定会被群起而攻之的呀。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她就被嘲笑的有点红温了。 偏偏挤兑她的人还多，没有办法快速的锁定目标，不知道进攻谁。 这进一步加重了她的红温。 相比之下，张扬隔壁的大爷就低调多了，一个劲的举牌子，默默无闻的样子，好像在上班一样。 拍卖会嘛，牌子肯定是有的，只不过大家都喜欢大声喊出来，那样比较有感觉。 举牌子的大爷在张扬的眼里显得有些另类。 这种类似嘎巴拉的东西，张扬和黎紫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小年轻买这种东西回去，瘆得慌。 他们两个优哉游哉的坐在坐位上，就看旁边的大爷举牌子，冒昧的说，和看猴戏差不多。 不一会儿，光大爷一个人就举了十多下。 这件法衣的价格也被抬到了二十万出头。 到这个价格，大部分人开始有点犹豫了，很多人都看向台上的李师傅，希望他能给出些鉴定意见。 万一法衣是乾隆穿过的呢？ 虽然几率很小，但只要是乾隆一朝的，买回去就能用这个名头忽悠人。 “这东西我真的不懂。”李师傅有些尴尬的擦了擦头上的汗，他穷尽毕生所学，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我只能告诉大家，这东西确实是骨头做的，但是不是同类的骨头不好说。” “年代应该是清晚期之前，骨头的钙化程度能勉强确定这一点，但也不多。” “建议大家理性投资。” 理性？张扬听了在心里笑了，看看现场这些竞价的人，哪有一个理性的？ 都是和米拉尊者一样的神经病。 张扬正等着看戏呢，旁边的大爷突然伸手碰了碰他。 转过头，大爷一脸局促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小伙子，你方不方便借我点钱啊？我来英国有点急，没准备这么多钱，但是这件法衣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能不能现在借我一点，要是东西拍下来了，我马上联系家里人，用国内的银行卡转给你们，你看行吗？” “可以啊，你要借多少？” 张扬来之前换了点外汇，不太多，也就几十万欧，大爷现在急着要，借点帮忙周转一下问题不大。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大爷张口就是五十万欧。 这个钱，张扬没有，黎紫倒是有，但张扬又不想借了。 现在场上这件东西的价格才六十万出头的样子，换算过来才七万欧，大爷这不是借钱啊，这是根本没带钱，想直接用张扬的钱来拍。 有点可疑。“怎么样？小伙子，你借我，只要东西拍下来，我肯定还给你。如果没拍下来，我现场就能还给你。” “那你不用借钱啊。”黎紫探着头问道：“你直接竞价不就完了吗？” “没拍下来不用出钱，等你拍下来了，交钱的时候再让你家里人打钱过来不就行了？” “对啊，我也觉得。”张扬点点头，差点被这个老头子可怜巴巴的样子给绕进去了，这小拍卖会又不会现场验资。 “不是这样的，我家里的钱都是rmb，没有换汇，人家拍卖行也不收啊！” “哦，我懂了，你跟我们俩这儿免费换汇来了。”黎紫一下子就分析出了背后的真实原因，接着大手一挥：“不换，老爷子，您自个玩儿吧，我们的钱留着有用呢！” 张扬虽然不明白为啥黎紫拒绝的这么快，但在外面，他也并不会反驳。 大爷看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悻悻的转了过去，找旁边一位穿西装的大哥借钱去了。 看得出来，他真挺想要这件东西的。 “你为啥拒绝的这么果断啊？”张扬小声的在黎紫耳边问道。 “我觉得这老头有问题。”黎紫附耳过来嘀咕说：“他有可能是个托儿，专门负责抬价的。” “抬价的托儿？那他抬价就行了，不用借钱吧？”张扬表示不理解。 “你不懂，这个我熟，我爸以前发家致富，就是帮人抬价挣钱，他们这招叫有备无患。” “你别看现在有些人竞价叫的很凶，但是一旦价格到了一个临界点，他们会瞬间冷静下来，毕竟价格叫出去最后是要给钱的，钱包里有多少钱是确定的。” “那当托儿的人，看到他们犹豫了，就不跟着抬价不就行了。”张扬不假思索的说道。 “以前是这样的，但是后来买家也学精了啊，故意磨磨唧唧的，让那些不熟练的托儿，还以为对方到临界值了。” “结果，本来是卖方算计买方，最后却成了一个高端的心理博弈。” “但这对当托儿的人来说，博弈实在太难了，于是他们又想出来了新的办法，一个怎么都不亏的办法。” “那就是现场挑选一个幸运儿，最好是那种看起来有钱，然后心地还很善良的，找他借钱拍卖。” “万一抬价失误了，托儿就借来的钱，把东西先给买下来，等债主找他要钱的时候，他直接把拍卖下来的东西抵给债主……” “我去，这么恶心？”张扬转头看着旁边还在找西装大哥借钱的老头，心里升起一股恶寒。 “看着吧，等会儿说不定有好戏看。” 张扬不清楚西装大哥有没有答应借钱，但看大爷的状态，有点像得逞了。 疑似托儿的大爷很敬业，一看场子有点冷了，马上站起来抬价。 结果，还真让黎紫的乌鸦嘴说中，这大爷搞砸了。 最后由他成功用230万rmb的价格，拍得了这件法衣。 这次，现场响起了更热烈的掌声，但是张扬在大爷的脸上，没有看到一丝高兴。 一丝一毫都没有。 刚才那么激动的竞价，现在平静的跟个没事人似的，这背后没点故事谁信呐？(本章完) ------------ 第252章 喜欢我的笑吗？ 等到新的商品上来，大爷看没人注意他了，才弓着身子走到旁边的西装大哥旁边。 两个一边比画一边沟通，大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情愿，但是似乎架不住大爷一直哀求，最后捂着眼睛点了点头。 “这人上当了。”黎紫在旁边小声的说道。 “因为这大爷的演技太好了。”张扬心有余悸的说道。 如果不是那个老东西狮子大开口，刚才还真有可能被他给骗了。 张扬突然想起骗子说的最多的那句话：华夏人不骗华夏人。 在国外，这话刚好是反的，这些人专门骗同胞。 倒不是他们的骗术有多高明，也不是被骗的人有多傻，而是华夏传统观念就是： 大家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能帮就帮一把，谁还没个着急的时候啊？ 要是换其他国家的人，这时候肯定会跟大爷说：你没钱关我什么事？ …… 拍卖会接下来就没什么特殊的了，真货假货都有，但假货基本都被李师傅点了出来。 主办方还算干净，有假货就直接撤下去了，摆出一副不想骗人的姿态。 但是根据资深买家黎紫分析，这种临时撤拍，其实也是一种手段。 当你发现拍卖会有“一眼大关门”的宝贝的时候，正常人稍微一细想就会想到： 这种东西都漏出来了，拍卖会的拍品没把关吗？ 那之前有多少人打眼，买了多少赝品回去？细思极恐啊！ 但是人家老板假装很大方的把拍品这么一撤，大部分人都会觉得： 老板真敞亮，遇到这种高仿他们也没办法，赶紧把下一件抬上来！ 但其实，这些假货有可能就是老板提供的，甚至是刻意放在一堆真品里面，单纯的碰碰运气。 万一遇上买家全是傻子，那直接可以用10欧元本金的假货，挣到超过1万欧元的利润。 这才是大部分拍卖会的生财之道。 而他们需要为此付出的潜在代价不过是——辛苦主持人帮忙把假货搬到旁边，同时多解释两句安抚下大家的情绪。 其他一点儿风险都没有。 张扬听完，都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自己这种做仿古的，道行还是太浅了。 真正的高手，都是操控交易的人。 …… 和黎紫全程参加完这场拍卖会后，张扬感觉自己长见识了不说，对黎紫的认知也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有钱人家的底蕴在这里，加上黎紫真的是个聪明人，所以她其实真有成为商界女强人的潜质。 当初黎总还是培养少了。 至于现在……看到怀里这个，只要周围一没人，就想找自己索吻的小女人，张扬在心里笑了笑。 看来黎紫还是更适合做一个贤妻良母。 由于黎紫拍下了双羊尊，所以她和张扬没有直接离开会场，而是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到了一个很大的会议室。 竞拍成功的买家们都在这里，像是成功者的聚会。 张扬也在这里见到了那个疑似是托儿的大爷，和旁边那个西装的大哥。 看来大哥最终还是没有逃掉，被大爷拉到这儿付款来了。主持人说，为了保证交易的公平公正，同时提供拍品的博物馆也不打算接受退货，拍品的交付就在大家脸上进行。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一起做个见证。 这样操作，再加上录音录像，保证没得抵赖。 当然，非要抵赖也是可以的，拍下东西但是手里真没钱，人家博物馆和承办的拍卖公司，也不会把你下辈子打工挣的钱透支出来付账。 真要抵赖的话，就跟警察回去，然后等着被起诉坐牢就好了。 这种银货两讫的方式，连黎紫都是第一次见，有一种新车交付的感觉。 在场每个拍到东西的人，都显得比较开心，稍微外向一点的就到处走动、四处恭喜，说说吉祥话，求个好彩头。 但也有人完全没反应。 张扬挨个把大家脸上的表情都看了一遍，最后确认，没表情的基本都是托儿，除了那个要借钱的大哥。 大哥坐在那里像坐牢，偏偏大爷一直在双手合十的求他，偶尔还竖起手指做出赌咒发誓的样子，大哥让真的走不掉。 黎紫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她因为从小生活在阳光下，很少见识人性的阴暗，所以正义感比较强。 她主动问张扬：“要不我等下站出来，把这个老头拆穿吧？我感觉那个大哥也挺可怜的。” “别啊，你拆穿了，我们能不能走出去还两说呢！” “这里的治安可不像国内，再说了，强龙还难压地头蛇呢，咱们两人就是过江的猫咪，还是别啥都招惹吧，安全第一。” “但是这样我真的很不爽诶。”黎紫嘟着嘴说道：“那老头子本来想骗我们俩的，因为我们俩聪明才没上当。” “大哥相当于是因为我们太聪明，他才上当的，仔细想想我们有1%的责任呀！” “额，你这么说，有一点儿道理，但确实不超过1%。” “这样吧，我来想办法。” 张扬决定站出来帮个小忙。 虽然不排除是那个“都是华夏人，在外互相帮衬帮衬”的思想在作祟，但他觉得这种时候，帮一下这位大哥，成就感很足。 大哥有没有福气接受到这份帮助，就要看他的脑子和运气了。 至于帮的方法，很简单。 张扬注意到了那个主持人，走过去悄悄对着他耳语了两句： “大哥，我问你件事儿，你现在还是华夏人吗” “如果是的话，我想请你帮个忙；如果不是的话，你当我没说。” “我当然是啊。”主持人非常严肃的答道：“我可不是润人，只是在这边交换，课余时间出来勤工俭学罢了。” “行，我信你，那我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张扬把大爷和大哥的情况介绍了一下，但是没有提他怀疑大爷是托儿的事。 没证据不好乱编排人家。 接着，他又把解决这件事的办法交代给了主持人。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后，张扬面带微笑的回到了黎紫身边。 “张扬，你刚才笑的有点邪恶……不过我喜欢。” “怎么样？等会儿危不危险，我要不要叫保镖接应我们？”(本章完) ------------ 第253章 选择困难症 “行啊，你让保镳把直升机开进来吧，等会儿用绳子把我们拽上去，直接飞走。” “哈哈哈，哪来的直升机呀，你又没正形了。”黎紫白了张扬一眼，接着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的问道：“跟我透露一下呗，你打算怎么戳穿他？” “其实挺简单的……” 张扬简单的透露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等会儿轮到大爷付款的时候，主持人会想像婚礼司仪一样，采访一下那位倒霉的大哥，问他和大爷是什么关系。 然后张扬会在底下起哄，给大哥提个醒。 剩下的就看大哥的运气怎么样了。 要是他这都反应不过来，那只能说他命中注定要被骗，神仙来都救不了他。 “那你准备怎么提醒他呢？”黎紫好奇的问道。 “就是瞎起哄呀，这你不会吗？” “不会。”黎紫困惑的摇摇头，她从小娇生惯养的，这辈子都没有起哄的时候。 “好吧，那你等会儿当个吃瓜群众就好了。” 张扬淡定的站在旁边，等着这场戏的主角团们登场。 很快，那个当托儿的大爷，拉着一脸不情愿的大哥上台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大爷和大哥的关系，是骗子和受害者，张扬光看两个人的样子，还以为是倔强的父亲和郁闷的儿子。 主持人先是恭喜了一下两个人，拍到了本次拍卖会最硬核的宝贝。 其他所有拍品都没有这件嘎巴拉的法衣来得吓人。 然后，主持人和张扬对了一下眼神，会意的把话筒递给穿西装的大哥： “采访一下这位大哥，你是和父亲一起来伦敦旅游的吗？这件拍品是你想买，还是爸爸想买呢？” “嗯？”大哥扭头震惊的看了一眼主持人，心说这问题问的，什么意思啊？ 咋了，自己好心借钱，还借出一个爹来了呢？ 现场的宝友们不知道这是张扬和主持人的设计，还以为是主办方准备的特殊环节，甚至有人自发的鼓掌，好像欢迎大哥发表感言一样。 张扬趁机捂着嘴在底下说：“好孝顺的年轻人啊，带着爸爸出来旅游，还给他买古董。” “噗——”黎紫差点笑得喷出来，要不是张扬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面前泡面头的大妈估计发型白做了。 张扬这莫名其妙的话，还是很有效果的，马上有人附和道： “这小伙子不错啊，我儿子就没这么孝顺。” “唉，我家那小子，只知道啃老，让他出来陪我旅游都不愿意。再看看人家的，人比人气死人啊！” “我儿子倒是想出来，我不让他，让他老老实实在家里上班比什么都强，我的退休金只能我自己，他别想沾光……” 大爷大妈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台上的大哥十分尴尬，几乎是抢过了主持人的话筒说： “大家别弄错了，他不是我爸，我只是来帮他付钱的。” “帮忙付钱，合着是男秘书啊！现在有钱人真会玩儿呀！”说话的依然是张扬，只不过这次他是捏着嗓子说的。 “是呀是呀，出国旅游还带男秘书，这是什么大老板呀！”黎紫也在旁边学夹子说话。 台上大哥又不得不解释： “我也不是秘书，我只是帮这位大叔出一下钱而已，他身上带的外汇不够，我临时帮个忙。” “大家不要误会。” 这话说完，轮到在场的其他人觉得不对劲了。 别看大家刚才在拍卖会上竞价的时候，都不太聪明的样子，但事实上，这些人没有一个傻子，尤其是在相互耍心眼上。 很多买家都是离退休的干部，一辈子和人打交道，尤其是一些大妈，出门买菜和人讲价能耍八百个心眼。 他们从旁观者的角度仔细一想，立刻发现眼前这一老一少的情况有问题。 人群里有个像老干部一样的大爷直接就问了： “小伙子，你为什么要在拍卖会上给人借钱呢？你们之前就认识吗？还是今天刚认识的？” 这是关心大哥和托儿之间关系的，还有个大叔更直接，问的是： “你借了多少钱给他？你确定他还得起吗？要是出门以后他拿着东西直接跑了，你知道怎么报警吗？” 不过最聪明的还是那个之前和黎紫呛起来的大妈，她选择从侧面出击，问旁边一言不发的老爷子： “这位大哥没见过啊，有谁和你是一起来的吗？还是报的哪个旅行团啊？老家是哪儿的人啊，我们说不定还是老乡呢！” 一群上了年纪、阅历和好奇心共存的大爷大妈们，帮忙从各个角度分析问题。 很快就把台上的大哥说的不自信了。 抱着皮包的姿势也从付款形态切换到了防御形态，好像怕人把他的钱抢走似的，哪怕他包里其实没现金。 至于那个当托儿的大爷，反应也很快，看到大哥的变化，直接从人群里钻出去，偷偷从工作人员通道溜了。 张扬用眼神稍微追了一下，但是对方绕了两个弯以后就彻底没影了。 不过托儿都跑了，大哥的事情也解决了，张扬也算达到了目的。 他远远的冲主持人竖起一根大拇指，用以表彰他刚才在这件事情上杰出的贡献。 主持人会意，也对着张扬善意的笑了笑，他有一种终于保住了国籍的感觉。 不过下一秒他就傻眼了。 这件嘎巴拉的法衣怎么办啊？ 买家跑了，本来准备付钱的大哥，现在正挨个给大家道谢呢，谁来收下这件东西呢？ 他只能硬着头皮问： “大家还有谁想要这件法衣的吗？由于之前的卖家放弃，现在顺延到刚才出价第二高的买家，刚才是谁倒数第二出价的？” 没有人理他，再三重复之后才有人告诉他，倒数第二出价的那个人，没拍到东西，根本就没来这里，这会儿估计都快到酒店了。 “那倒数第三在吗？” 一位身材魁梧的大哥站了出来： “我是倒数第三，但是我这个人很讲究，这件东西竞价的时候，我输给了倒数第二那哥们儿，那就应该优先给他买。” “可是倒数第二不在现场呀！”主持人有些无奈的说道。 “倒数第二不要了。”人群里有人举着电话说，他刚才打电话和那人沟通过了，对方觉得主办方在遛狗，不想买了。 主持人赶紧把目光投向刚才那位满脸横肉的大哥。 但是倒数第三出价的大哥摇摇头：“他不要，那我也不要了，大丈夫不受嗟来之食！” 主持人还想找倒数第四出价的买家，但是这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面前。 “好了，不用找了。”张扬无奈的站出来，毕竟主持人是帮自己救助倒霉大哥，现在才这么窘迫的，让张扬就这么在底下干看着，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没办法，只能充当一回麻烦终结者了。 之前在拍卖会上和李师傅的正面交锋，在场的大爷大妈们还记忆犹新，所以看到张扬站出来，大家都很给面子的住嘴，想听他能说些什么。 让大家都没想到的是，张扬上来，先给在场的所有人说了句不好意思： “抱歉啊，各位，刚才拍卖的时候，忙着和我女朋友你侬我侬了，没有时间仔细看这件东西。” 这话说的，黎紫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害羞的捂了一下嘴。 在场的其他人听了五味杂陈，尤其是之前喊张扬让他帮忙鉴定的人。 这满口的狗粮怎么是苦的啊？ 张扬倒是没有秀恩爱的意思，他只是找个切入的角度罢了，真正重要的是接下来这句话： “现在有空了，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件拍品，它应该是有问题。” “这件所谓的法衣，不是用得道高僧的骨头做的，而是用兽骨做的，具体是什么动物的骨头我不能完全确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有些部位用的是牛骨。” 在华夏古代的诸多藏品门类中，牛骨雕也是其中一种，虽然冷门但是并不少。 张扬当初解锁仿制能力的时候，顺便也解锁了相关的雕刻技艺，所以这法衣上的骨头纹理一看就明白了。 据他猜测，除了牛骨，估计羊骨、猪骨也有可能，但是大概率没有同类的骨头。 原因是这件东西需要耗费的材料太多，那些天葬的骨头，都被人收起来做更挣钱的假嘎巴拉了，不会拿来做这么一件可能卖不出去的法衣。 “这件东西的年代呢，我也基本能确定是现代仿制的，只不过它用的都是些有年份的骨头，所以这件东西甚至能骗过部分检测的机器。”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没别的要说的了。” “哦，差点忘了还有一点，主持人，既然这件东西有问题，那就直接撤拍吧，别耽误大家伙儿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就到饭点了。” 本来大家还在思考，有没有什么问题要问眼前的小伙子。 结果听到最后一句话，都反应过来了：对啊，该吃晚饭了。 在场的买家们几乎异口同声的开始催促主持人搞快点，不要耽误时间。 英国这边的华人餐馆关门的很早，要是太晚的话，估计晚上只能吃泡面了。 …… 从拍卖的场馆里出来，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护着张扬帮忙把青铜双羊尊抬上了车。 这玩意儿怎么回国还是个问题，不过张扬不打算多思考，他准备交给李教授。 本来还担心换成康侯簋，要跟李教授费一番口舌解释，现在好了，双羊尊就在这里。 直接问李教授能出什么价就行，如果给的条件够好的话，让张扬把东西捐了都行，毕竟还有件康侯簋等着呢。 土坑段有一件代表作就行。 第二天上午，张扬醒来后，在阳台上拨通了李教授的电话。 英国的上午十点，国内都已经晚上六点了，张扬上来第一句话就是问李教授： “晚上好啊，教授，吃了吗您嘞？” “怎么，伦敦那边也这么打招呼吗？”李教授笑着问道。 “刚吃了晚饭，说吧，突然给我打电话，有什么喜事要告诉我？” “教授你就这么确定是喜事？” “你小子除了喜事，还能有别的事吗？有坏事你会给我打电话？” “嘿嘿，好像也是。”张扬感觉自己被李教授读到牌了，不过无所谓，接下来他要说的事，对方肯定猜不到。 “那李教授你猜猜，我今天找你，要告诉你什么好消息？” “你这语气，是双羊尊有进展了吗？” “差不多，不过我遇到了一点麻烦的事，需要教授你帮忙。” 听到张扬的话，李教授的态度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沉声道： “没事，有困难你就说，这不是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吗，我在英国那边有点朋友，说不定能帮你。” “好。”张扬简单的应了一声，李教授的态度让他很舒服，得是这样的人才会让人有继续沟通的欲望。 “事情是这样的，现在摆在我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双羊尊，一个是康侯簋。” “我有点拿不定主意，到底带哪个回来。” “……” 电话里短暂的沉默了十秒钟，张扬和李教授都没说话。 最后是李教授打破了这份沉寂：“然后呢？你遇到的困难呢？” “每件东西对应什么困难？” “没有了啊，就是这两个里面选一件。” “我勒个去，选择困难啊？”李教授本来都做好心里准备，准备找关系帮张扬的忙了，这下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白酝酿半天的情绪了。 “张扬，你小子跟我装逼来了是吧？真就两个随便选吗？” “嗯，真的随便选，所以我现在决定不了，两个到手的难度差不多，都很简单。” “额……”李教授沉吟一声，很快，他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双羊尊固然好，但是康侯簋也不差啊。 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现在明白张扬说的选择困难，到底有多难了。 还好李教授吃过的盐比张扬吃过的米还多，他很快想到了解决的办法——那就是不解决。 “选哪件暂时不急，张扬你再考虑考虑，选完以后，还有没有什么地方是我能帮忙的？” “从东西到手，一直到把东西交给我研究，这整个过程下来，中间还有没有哪个环节有问题？” “这个……我想想啊……” “没事，你慢慢想。”李教授和颜悦色的说道：“等你想好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现在马上找文物局的人开会，研究一下到底选哪件青铜器！”(本章完) ------------ 请假条 被领导gank了，会议预计还有两个小时，请个假 ------------ 第254章 平安落地 马上找文物局的领导开会？ 瞧瞧这重视的程度，这就是张扬愿意和李教授沟通的原因。 人家是真喜欢青铜器，不是装的。 对张扬去英国回流文件这件事，也是真的当成天大的事来看。 李教授甚至都没有追问张扬确不确定能拿到真品，完全信任张扬的眼光。 第二天，雷厉风行的李教授，更是熬夜把开会的结果通报给了张扬。 八位青州市文物局的专家，两位省文物局青铜器的大拿，以及数位领导，经过整整三小时的紧急会议后认为： 张扬的当务之急是先把两件青铜器中任意一件弄到手，具体是哪件并不重要，有任何需求直接提，只要不是要钱，他们会尽一切努力配合。 要钱的话得申请资金，那就有点麻烦了。 “教授，虽然你们的态度我很满意，但是你这会开的，还是没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呐！”张扬笑着对电话那头说道。 “唉，谁说不是呢。”李教授叹了口气：“但真的没法给啊，你这个问题，相当于辩论康侯簋和双羊尊到底哪个好。” “我们几个老头子争得脸红脖子粗，这辈子都没这么急眼过，但就是没有达成一致。” “双羊尊算是国之重器，而康侯簋则是文物，选择他们任何一个的理由都有一万个，但不选的理由是一个都没有，你让我咋抉择？” “不过，张扬，我听说网上有句非常时髦的话，叫：小孩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你这边有没有可能……” “绝无可能。”张扬斩钉截铁的答道：“李教授，人心不足蛇吞象，我要是一次运作两件，恐怕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能找内鬼换一件青铜器出来，在李教授和文物局领导的眼里，就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如果能弄到两件，那张扬回去恐怕得接受调查。 你凭什么这么牛逼？ 是不是有超能力啊？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黎紫提醒了张扬好几次，他一直记在心里，根本不敢忘。 “也对，你说的有道理，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李教授在电话那头深吸了一口气，给出他最后的建议：“实在不行，你抓阄吧。” “两张纸团，里面写上两件青铜器的名字，抓到哪个就是哪个，也不用纠结。” 张扬听到这话直接笑出了声。 李教授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其实我已经抓过了，是双羊尊。” “双羊尊……行，那就双羊尊！张扬，我等你的好消息，等你把双羊尊换到手，我这边马上安排。” “什么安排？” “安排洗白啊，我这边，市文物局和省博的专家都联系好了，只要双羊尊一下飞机，马上安排鉴定。” “只要东西没问题，青州文物局、电视台和农户都安排好了，全套方案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李教授这番介绍，张扬脑海里都有画面了。 一位农户在收拾祖宅的时候，意外发现房子的地窖里，竟然埋了一件青铜器。 挖出来以后，他立刻联系了当地的文物部门，并接受了电视台的采访。 这位农户姓张，这件东西交到了他的侄儿张扬手里，而这位张扬自己本身就是青铜器修复技术的非遗传承人，非常有觉悟，愿意把祖传的这件青铜器交出来给专家教授研究…… “你现在已经可以准备，到时候交接仪式的西装了。”李教授打趣的说道：“不出意外的话，我负责和你交接，央视的记者都会过来采访。”“你小子甚至可以趁机宣传一下你那个店子。” “牛啊，我敬爱的李教授，你这安排，堪称完美。”张扬真心实意的称赞道。 青铜器借给专家研究，本质和无偿捐献没有区别，这一点张扬已经有心里准备了，这样的东西保存在自己手里本身就是件麻烦事，他也不是为了独占才把双羊尊带回来的。 更多的目的，其实是求名。 给土坑段增加一点名气。 一个有点小名气的青铜器仿制工匠，上交了一件国宝级的青铜器，这件事本身就话题度拉满。 加上李教授安排的媒体，估计事情结束以后，张扬可以去探监告诉师傅： 幸不辱命，我已经把师门发扬光大了，全国都有名。 以后甚至可以光明正大的高价卖双羊尊的青铜器，名正言顺，没有任何人能指摘。 想想就兴奋。 “行，张扬你没意见，那我就这么安排了。”李教授在电话那头发出爽朗的笑声：“现在，我就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咯。” “放心吧，教授，我没有100%的把握，昨天就不会给你打那个电话。” “不过现在还有一件麻烦事，东西怎么运回来……要是被海关扣了怎么办？” “这个没事的，我已经帮你考虑到了。”李教授嘿嘿一笑：“等会儿我给你一个联系方式，是咱们驻英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也是我一个老伙计的亲侄儿。” “他会帮你处理好一切的。” “得嘞，谢谢教授，那我就去准备啦？” “好，祝你马到功成！” …… 其实双羊尊早就到手了，为了装得像一点，张扬和黎紫不得不在伦敦过了几天没羞没躁的生活，假装是在掉换双羊尊。 五天后，真品的双羊尊被运到了机场海关。 由于“真品双羊尊”就在大英博物馆这件事，几乎是所有英国人的常识，所以经手的英国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并没有觉得这件“仿品”有什么问题。 得让人家买旅游纪念品的呀！ 华夏人竟然从英国买青铜器仿品回去，不知道这些都是从华夏进口的吗？ 英国海关的工作人员看到张扬没笑出声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张扬倒是不介意，只要这些人不给自己添麻烦，不管是嘲笑还是阴阳怪气都没事，反正他也听不太懂英文。 对他来说，真正的大戏在青州。 经过整整12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后，张扬和黎紫终于抵达了青州机场。 李教授带了乌泱泱一大群人来接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国家的高官访华了。 出机场后，张扬直接被塞到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里，而提前就位的专家，直接就地对双羊尊开始了鉴定。(本章完) ------------ 第255章 交接仪式 两天后，青州市博物馆门前，大大小小的媒体车，把停车场塞满了。 其中不仅有喷绘着央视台标的融媒体转播车，省台的媒体车更是有好几辆。 至于地方台和纸媒的工作人员，由于场地有限，他们只能把车停到隔壁的商场，然后走过来采访。 但即使如此，李教授说，预约的媒体数量还是超过了一百家。 在后台，李教授和张扬聊起现场这么热闹的原因，有些感慨的说道： “咱们国家的文博界，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事情了啊，大家都想来凑热闹。” “不对吧，前两年不是有天龙山石窟的佛头回流吗？”张扬立刻提出质疑：“我记得当时闹挺大，是第一次从霓虹回流到国内，还上了21年的春晚来着。” “你竟然看春晚？”李教授一脸震惊的看向张扬。 那眼神要多奇怪有多奇怪，张扬怀疑，就算现在自己告诉李教授，自己其实是个男同，对方的眼神都不一定会更震惊。 “看了啊，怎么了？”张扬试探着问道：“咱们一起、包饺砸？” “哈哈哈，你小子，不会觉得我会和你一起玩梗吧。” 李教授摸了摸自己下巴上长长的白色胡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时候感觉，你和我那个不争气的孙子是同一类人，但是你明明比他争气多了。” “也许等他年纪大一点，运气好一点的话，就变成了我呢？”张扬一脸谦虚的说道。 “别，不用变成你，我那不争气的孙子，只要有你十分之一的争气，我可就谢天谢地了。” “李教授，你这吹的太过份了，让我都有点怀疑，你接下来准备在哪里坑我。” “哈哈哈，你想得倒美。”李教授摇摇头笑道：“现在这情形，我要是坑你，吃亏的是我，享福的是你。” “现在外边的记者，都等着采访你呢，想要扒一扒，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仿制青铜器的人，要捐青铜器，是不是真像外界说的，进过很多次局子、脑子有问题。” “说来你还是吃亏了，如果让他们知道，这东西不是你家里祖传的，而是你私下费尽心血，从大英博物馆里换回来的，那妥妥的年度爽文呐……” “打住打住。”张扬看到有人过来，连忙打断李教授：“今天起，这件双羊尊，就是我祖传的了。” “其他的说法，教授你说出去被人笑话，我可不帮忙解释的啊！” “好好好，知道了。”李教授点点头满口应道。 他现在越看张扬越满意，昨天晚上还在和老伴马老师说，要是自家还有个孙女该多好啊。 结果被马老师数落了半夜，说沈依依家上个月给他家带的土特产，都喂了狗了。 刚好这时候，沈依依带着她同学过来，李教授赶紧起身让座。 他要证明自己真的不是狗。 “来，依依你坐，张扬说他临上台前有点紧张，我疏导半天了都没用，你来试试吧。” “师兄你怎么了？” 沈依依听到这话，都没细想，立刻一脸担心的坐到了张扬身边： “紧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肚子疼、还是干呕？” “还是心里堵得慌啊？” “都……都有一点，不过看到你，我已经马上就全舒服了。”张扬嬉皮笑脸的说道。 “咦——” 跟着过来的祝如烟抖了抖两只胳膊，好像要抖掉上面的鸡皮疙瘩似的： “你们两个过分了啊，今天又不是你们大喜的日子，都敢这么喂狗粮，那以后你们结婚我可不敢去了。” “好，那我就不邀请你。”张扬非常自然答道。 “你敢！依依，你要好好管教一下他了。” 沈依依在旁边捂着嘴笑了：“好了，学姐，你不是说，你找张扬有重要的事吗？” “趁现在快说吧，等会儿交接仪式开始以后，今天你就见不到他了，晚上有庆功宴呢。” “怎么了？有事吗？”张扬疑惑的看了看沈依依，又看了看祝如烟，从他们脸上不约而同的兴奋劲儿来看，基本可以确定是乐子人联盟的事。 不然这两个不同频道的人，不可能连表情都这么一致。 张扬看了下时间，催促祝如烟搞快点，时间差不多了。 “是棒子那边的事，我老师最近要去棒子国那边出差，受邀准备去和他们那边的专家一起，研究一下高句丽壁画的事。” “这是好事呀，刚好可以把棒子是唐太宗赐名的事，给彻底确定下来。” “以后咱们见面就喊棒子，问就是传统文化。” “额，这个怕是不好确定哦。”祝如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和我师傅不是一个联盟的。” “他是正经的东亚文物研究协会下属的一个机构的理事，我们这个乐子人联盟，目前还是非官方的组织。” “哦，他不是啊？那你加入咱们联盟的初衷，就是为了针对他吗？” 张扬这么问，是因为不管是埃及，还是霓虹那边的成员，都是为了反抗导师或者权威，才加入联盟整活儿的。 但祝如烟摇了摇头：“也不是，我导师对我挺好的。” “所以，你导师是个凡人，而且跟咱们联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目前来说，是这样的。”祝如烟点点头：“不过，他这不是要去研究高句丽的壁画嘛，我想着，要不就趁这个机会，把伏笔收回吧！” “让我导师来指出壁画的错误，反正棒子那边的热度也已经下去了，这样把假文物处理掉是最好的。” 这样处理假壁画嘛？ 到底是为了处理壁画，还是为了让导师扬名？张扬更倾向于是后者。 “我不同意。” 张扬果断的摇了摇头，要是按祝如烟这么安排，乐子没了，换来的仅仅是帮她的导师、在全体行业同仁面前露一手。 那这不是纯纯的有病嘛，她导师这么喜欢出风头，去tb批发荣誉证书给自己发不就得了？ 张扬辛辛苦苦做的壁画，联盟的成员费劲巴拉造的假古墓，不能就这么被轻易的浪费掉。 他看了对面的女人一眼。 没想到啊没想到，祝如烟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屁股竟然也是歪的。 “张扬，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绝对不做这种背叛乐子人联盟的事。” “忘了告诉你，祝学姐，没多久就是小日子那边的文物交流会，那是咱们【徐福铜简】掀起的风暴。” “到时候棒子大概率会带着壁画去，我已经在参展的名单里看到了他们申报了高句丽文化团队，所以这些壁画还有大用。” “假货和假货的碰撞，想想，多刺激？” “好像确实会很有意思诶。”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沈依依这时候站出来支持张扬：“学姐，要不这件事还是缓一缓吧！” “处理假文物什么时候都可以，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完全可以等霓虹那边的展会结束嘛。” “可是……” 祝如烟还想说什么，张扬根本就不想听，直接摆摆手站了起来。 现在祝如烟人设已经崩塌了，从乐子人，变成了导师的狗腿子。 她原本有些英气的长相，突然就变成了讨人嫌的男人婆。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参加交接仪式。” “祝学姐回去好好想想吧，把我们乐子人联盟的人都出卖了，是不是真能给你换回一个好前程。” “那肯定不能。”沈依依在旁边重重的答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