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刑满出狱，穿进赛博蓝星 【恭喜你，月汐，500年的刑期到此结束。】 软糯可爱的女童声音，从一只飘在半空的胖嘟嘟的兔子口中说出。 同样飘在空中的月汐，缓缓抬头，露出她的倾国容颜，仿若深夜的大海上升起的满月，清丽、圣洁。 她睁开眼，纤长密集的睫羽下，是一双幽深但澄净的双眸，如同镜面，映照出眼前的绝美景色。 这一处空间，触目可及尽是炫彩光芒，一时是流光溢彩的线条，一时是流动的极光之河，一时又是跳跃的霓虹暗色…… 月汐幽幽一叹，“终于结束了。” 她眨下眼，装满极光的眼眸看向兔子，嘴角弧度微变，一声轻呵后，毫不留情地嘲道：“你这个当年最先进的AI，500年过去，应该成最落后的了吧。” 兔子眨了眨圆豆小眼睛。 【这里是时空监狱，这里的500年不等于外面的500年，外面过了多少年，你回去便知了。】 它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完全不介意月汐的嘲笑。 “那你倒是开门啊。” 月汐一边说着，一边轻轻落地，同时，将双手自然而然地背过身后，好似一个面对着心仪之人的含羞少女，紧张地手足无措，便只好将双手放在身后搅着。 兔子的后背上冒出两个光团，一双天使羽翅破光而出，并迅速变大，大过兔子的身体，来到它和月汐的中间。 随后，羽翅的中心上方出现一个黑洞，眨眼间，黑洞变得五光十色，同时变大。 当黑洞大到遮住了兔子的身体时，月汐背在身后的双手悄悄动了几下手指，这一刹那，好似有什么变化发生，又好似什么变化都没有。 兔子疑惑地眨了下圆豆小眼睛。 【马上要出狱了，你如果这时候搞事，会继续被关起来的。容我再提醒一次，我是你的专属狱警，根据你的表现定制针对你的法条与规定是我的职责，我一直在为此服务。】 月汐嘴角微微翘起，“知道，你已经提醒过很多次了，放心，再关下去我会疯的，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里，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不安分？” 兔子警视地扫描了一遍这处空间，没发现有任何异样，它放心地继续开门。 【月汐，分别在即，有言相赠：过去，你不曾杀害无辜，又主动投诚，因此留下你的性命，只判你500年有期徒刑，望你回去后继续保持，并请你尽可能地做个好人。】 月汐略有些伤感地轻蹙眉心，“你不跟我一起出去吗？” 兔子飞到她肩膀上方。 【一起啊，但出去就会分开，不会有说话的机会，所以，现在说出来。】 月汐微微侧首，浅浅一笑，道：“最后了，不妨落到我肩膀上，你之前怕我对你下手，从不曾与我亲近，现在应该不会担心了吧？” 兔子微微扭头向她看过去，眨了眨圆豆小眼睛。 几秒后，它缓缓地落在她的肩膀上。 月汐满意地翘起唇角，收回视线，藏起眸光里的狡黠，与冷意。 回去？ 那样一个世界，她又是这样的身份，有什么回去的必要？ 她才不要回去呢。 顺带，把这个AI也拐走，离开了原世界，它的主人就只会是她。 月汐抬起腿，迈进时空之门。 一个眨眼，一人一兔出现在一处废墟里，同一时间，各种嘈杂声爆炸一样在耳边响起： 惊慌失措的尖叫、小孩子的嚎哭、暴怒的咒骂，汽车的喇叭、商店的警报器、呼啸而过的警笛，建筑的倒塌和长鸣不停的防空警报…… AI小兔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它快速变小，贴在月汐的耳垂扮做一个兔脑袋耳钉，同时，以声波传输自己要说的话。 【这里不是我们的世界，月汐，你真没搞事吗？】 月汐正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眼前的世界，陌生的景象，但熟悉的语言，她不由地在心里得意一笑：成功了，时空监狱果然是最适合她的异能进阶的试炼地。 “怎么会？” 她无辜地回道：“那可是时空隧道，一个不慎就会尸骨无存，我是那种敢冒险的人吗？若非惜命，我也不会投诚，更不会老实地被关500年。” AI小兔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而且，它回顾了一下，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 【应该是意外，看来我们运气不好，碰上了小概率事件。】 月汐微微勾唇，“我觉得，我们运气挺好的，目测，这里文明低下，我们应该都会如鱼得水。” 【确实，我已经把这颗星球扫描完毕，并同时接入了当地网络，已对此界现状一清二楚，还同时给你安排好了身份。】 月汐满意地微笑，“说来听听。” 果然，拐走这个AI是正确的选择。 【星球名为蓝星，我们当前所处为龙国紫城，你现在的身份是刚从大山里走出的姑娘，不慎丢了背包，所有身份证件等都在背包里。】 月汐心情愉悦地点头：“嗯，嗯。” 【在三个月前，这颗星球突遭异界降临，整颗星球都被空间场封锁，一切超威的热武器全部失效，与此同时，人类的幻想开始陆续显形，既有生命也有事件，共同点是均为恶意实体，空中有个拉弓的男人，属于这种。】 月汐走出断墙的阴影，抬头望天，天上正有一颗流星落下，是她看到的，落下的第三颗了。 【那不是流星，是卫星。】 月汐视线一转，看向不远处的半空中的男人，他很高大，从她这里看也有四层楼那么高壮，他飞在空中，手持着一把大弓，箭已在弦，正对准天空拉弓。 “靠！到底是谁？特么把后羿给召唤出来了？” 月汐微侧首，看向这句话的来源，期待他能说出更多，但他正在开车，已经跑远了。 【后羿，龙国神话里的人物，其最出名的故事是射下九个太阳，有后羿射日这个成语。】 当AI小兔说到“后羿射日”这几个字时，半空中的男人刚好松开拉满的大弓，箭矢急射出去，须臾，天空中又出现一颗流星。 月汐失笑，“没有多余的太阳就射卫星？” 突然，一个急刹车在她前面响起，紧接着是一道急喝：“还笑？快跑啊！” 月汐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头顶，一颗燃烧的卫星正急速奔她而来。 ------------ 第2章 你好，我想加入你们 这一颗卫星残骸，大概十秒左右就会落地。 卫星内部在燃烧——月汐推测应该是箭矢的问题，如此一来，它会像一个炮弹，落地就会发生爆炸，爆炸本身的冲击波，再加上和地面撞击产生的冲击波…… 而且，这颗卫星，会落在距离她只有一米的地方，那里，是一栋六层高的楼房，到时候，楼房会在爆炸中开花，被轰开的砖瓦、玻璃等会成为流弹，造成二次伤害。 再如果，那栋楼里还有其它易燃易爆的东西的话，那就不可想象了。 不及一秒，月汐已经根据目测推导出了结果。 “靠！”出言提醒的那人停留两秒后，果断启动车子疾驰逃跑。 月汐没什么表情地目送他离开，怜悯地轻叹：“已经逃不掉了呢。” 这地方的人还怪好心的，不耽误提醒她的这几秒的话，勉强能逃出爆炸范围。 她向AI小兔问道：“为什么不提醒我？” 【不需要，它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AI小兔的话还未说完，突然，远处有什么射了过来，撞上那颗燃烧的卫星，轰的一声巨响，卫星在撞击中爆炸，造成的影响只有一阵疾风，吹落一块摇晃的砖头，以及之后如雨落的碎片砸下来的声音。 月汐早已经重新躲进断墙的阴影，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是军部。】 AI小兔在她的眼前张开一个虚拟屏幕，给她慢速回放刚才的撞击，再倒放到射出之物的来处。 月汐有点惊叹，“还挺聪明的，热武器被封禁了，就用冷兵器加火药，但这玩意儿挺古老的，我只在一个破旧的博物馆里看到过。” 【原形是古代的攻城武器。】 AI小兔把画面一转，给她直播起军部对后羿的攻击。 与此同时，断墙的外面又有车停下，月汐看过去，是军车，好几辆，其中一辆很大，上面装着一架她刚才在虚拟屏幕上看到的武器。 AI小兔见她对外面更感兴趣，适时地收起虚拟屏幕。 月汐饶有兴趣地看着，同时问道：“呐，兔子，这里的军部是正派组织吧？” 【是的，和我们的世界不同，这里的军、政都是为人民服务的，是根正苗红的正派组织，不过，仅限于龙国，蓝星的其它国家并非如此。】 外面，那架武器在被几个军人调试之后，已经对着后羿发出了一次攻击，成功打掉了后羿刚刚射出的箭矢，下一秒，同样的攻击从四面八方而来，射向后羿，爆炸声连连响起。 月汐看得津津有味。 AI小兔暗暗警戒起来。 【你在想什么？】 和她相处500年，又有她服刑之前的一切资料，更有对她人格的详细分析，它已经推算出了概率，在这个已经被反派掌控一切的蓝星，她会重蹈复业的可能性极高。 月汐似是没察觉到AI小兔的变化，她有些跃跃欲试地回道：“你不是说让我尽可能地做个好人吗？加入正派组织，应该算吧？” 顿时，AI小兔停住它所有的分析和已经启动的预防措施。 【你是怎么想的？】 外面，后羿正怒吼着反击，用他的大弓去挡攻击过来的弹药，但攻击非常密集，且接连不断，他的身形已经不稳，还变得透明。 月汐眼珠微动，把目光放在前面的军人身上。 他们非常的训练有素，配合的极好，明明是手填弹药，偏偏被他们搞成了近乎自动装填一样的连发速度。 这样大威力的武器，后坐力非常强，又是装在有轮子的车上，尽管车身做了一定的稳固措施，但依然需要进行人为地加固，即，以人身去撑。 那几个被安排了这项任务的军人，非常尽职尽责地执行着，闷不吭声地用尽自己的力气。 但他们也不是牺牲品，几发之后，一声令下，就有另几个人替换他们，他们抓紧时间休息，快速补充能量，然后等候轮换。 月汐从未见过这样的军人，她有些动容。 “我怎么想的啊……” 她幽深的眼眸有微光流转，轻声说道：“我想体验一把，做好人的感觉。” AI小兔不是很相信，但它选择相信。 【那就去做吧，我也有个新发现，降临蓝星的那个异界，是和我们的世界类似的世界，里面应该可以找到回去的方法。】 “这样啊……”月汐意味深长地说道。 外面，后羿被打败，身体化作一团数据，在阳光下消散殆尽。 军人们却没有因此停歇，而是马不停蹄地收拾起来，不知是回去，还是赶赴下一个目标。 月汐走出断墙，来到指挥人的面前，轻快的语气说道：“你好，我想加入你们，要怎么做？” 段唯松意外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月汐，转头对副官吩咐道：“给她征兵处的电话。” 随即，他走开几步，继续忙自己的。 副官立刻掏出手机，翻找通讯录。 月汐微微挑眉，追上段唯松，拦在他的面前，道：“那太麻烦了，我现在就要加入你们，想尽快地做任务。” 她安分老实了500年，等于憋了500年！ 段唯松皱眉，“有心报国是好事，但凡事都得走程序。” 副官找到了电话，追过来，要告诉号码。 段唯松不再理她，转头看到手下都已经收拾完毕，命令道：“上车，出发。” 副官见月汐不拿纸笔也不拿手机，他快速找了一下，捡起一块碎石，在地上把号码写下来，道：“号码在地上，别踩到。” 说完，他已经进了车里，并且，关上了车门。 车子即刻启动，车尾扬起一阵灰尘。 月汐抬手轻挥，嘴角勾起玩味地小弧度，她伸了个懒腰，做了个简单的热身，下一秒，犹如闪电从原地消失。 “咚”的一声，她人已经站在了段唯松那辆车的车顶，再一个眨眼，她已从打开的车窗，钻进了车里，坐在了段唯松的身旁。 司机反应极快地踩下刹车，副驾驶的护卫一秒掏枪，并拉开保险栓，将枪口对准月汐的脑袋，脸色严肃地盯着她。 段唯松无奈叹气，冲前面摆手，“没事，开车。” 他扭头看向月汐，“在我说下车之前，你要老实地呆在车里。” 月汐：“哦。” 段唯松盯着她看了几秒，就当她答应了，转回头继续闭目养神，他的眉宇间有着明显的疲色，眼底下是一片青黑。 ------------ 第3章 她还有些嫌弃 车子在向刚才后羿的位置靠近，本就离得并不远，不多久，就到了。 月汐没有跟着下车，她靠在车窗上观察。 来到这里的，除了段唯松这一组，还有其它几组，他们分工明确，有的从车上拿下一些设备，进行监测、调试、记录，有的手执武器或盾牌，安静地立在一旁等候吩咐。 负责指挥的几个领导，有的跟在手下旁边看，有的不知在看什么资料，有的走到一起说起了什么。 月汐老实地坐在车里，一样安静地看着。 AI小兔在她左眼前面打开一块眼镜片大的虚拟屏幕，显示这一片区域现在的状态，以及军部的行动，同时，把查到的关于这次行动的情报告诉她。 【空间场的作用力，让幻想有了实体，但仅一次并不能完全消灭该实体，越是出名的生命或事件，所需要的消灭次数就越多，后羿只被消灭了一次，他们有理由相信，还需要对他进行二次乃至更多次的消灭。】 月汐不解地问：“消灭搞武力就行了，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在收集数据，以研究幻想实体出现的机制，用作之后的预防，甚至，他们还想要反过来利用，试图找出突破空间场的方法。】 月汐发出一声赞叹：“哇哦，这不屈的精神。” 然而，她的语气却并不怎么真心实意。 【的确是异想天开了，他们的科技，在空间场面前，根本无解，理论、技术、设备等等都落后太多太多了。】 虚拟屏幕上缩放一下，月汐看到，以后羿出现的红点为中心，旁边有一圈蓝点，对照位置看，正是外面的每一组小队。 忽然，红点开始闪烁。 虚拟屏幕画面一转，实时播放后羿显形的过程，只见屏幕上，无数的光点凝聚起来，当人形凝聚成功的瞬间，外面犹如光屏一闪，后羿再次出现，抬起大弓，箭已在弦，对准天空拉弓。 不过，眼前的后羿只有两层楼高。 AI小兔关闭虚拟屏幕，月汐专心地看外面。 手持盾牌的军人已经护在了设备前面，被改装的攻城武器已经装弹完毕，只待一声令下就发起攻击，与此同时，有四个方向已经发出了攻击。 月汐：“哦？还有战术。” 后羿被攻击打断了射箭，他眉毛一竖，掉转箭矢方向，朝着四个方向其中的一个射出一箭，轰的一声巨响，那个方向被炸毁，紧接着响起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是未发射出去的那些弹药。 所有军人皆是脸色沉下，心情无比沉重，几个指挥的领导都情不自禁地抹了把脸，咬紧了后槽牙。 三个月以来，这样的牺牲都快数不清了。 【有点意思，二次显形的生命，比初次多了一点智慧，本质只是一串数据而已，但竟然进化了。】 与AI小兔的话语同时出现的，还有八道攻击同时射向后羿，后羿把大弓当剑挥舞，挡掉了其中几道攻击。 月汐看得分明，比起第一次，现在的后羿的弓多了几分凝实，她原以为体型变小是确实被消灭了部分数据，但现在看来，也不全是。 后羿又射出一箭，又是一个方向被炸毁。 指挥的领导似是收到了命令，纷纷走到自己组的武器旁边。 段唯松也走了过来，和其它领导对视后，齐齐发出命令：“开火！” 两秒后，四道攻击，不，一共十二道攻击齐齐射向后羿，后羿很是冒火，干脆不挡了，硬挺着爆炸，随机选择一个方向拉弓射箭，而这个方向—— 是月汐这里。 这里的军人，有的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有的反而瞪大了双眼，有的还在尽职尽责地记录，有的面色沉静地继续装填弹药。 而指挥的领导，全都在命令自己的手下： “开火！” “不调方向了，直接射！” “给老子射！” 没有一个人逃跑，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慌乱都没有，面对死亡，他们从容镇静，他们燃起了更多的热血。 月汐心里不由地又添几分动容，她忽而浅笑，道：“我如果救了他们，他应该不会指责我没有老实地呆在车里吧？” 弓已被拉满，箭矢急射过来。 这里距离近，完全没有AI小兔回话的时间，月汐问出这句话本也没打算要它回答什么，她果断出手。 只见有什么在众人的眼中一闪而过，他们正在等待死神挥下镰刀，却意外地没有等到，不禁怔住，下意识地寻找起来。 段唯松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本该在车里的姑娘，正站在一个盾牌之上，手里抓着后羿射过来的那支利箭。 她站的位置实在明显，这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她，他们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这样的箭矢，射下了好几颗卫星，刚才还炸毁了两处作战地，而现在，却被一个年轻的姑娘抓在手里。 她是怎么做到的？ 后羿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冲着月汐发出一声怒吼，从箭囊里抽出一支，对着她迅速拉弓射出。 月汐在他拉弓时，调转了手中箭矢的方向，将箭头对准后羿，随后，她微微后仰，在后羿射出的同时，也把手中箭矢冲他射了过去。 她用的是手，但射出的力道丝毫不弱于后羿的弓，并且，精准地射中他射过来的那支利箭。 两支利箭对撞，化作一团数据消失。 后羿更怒，一下抽出三支箭矢，搭在弓上，以更快的速度射出。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但他们想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月汐。 她该怎么办？ 他们能不能帮到她？ 他们该怎么才能帮到她？ 月汐轻哼一声，正要出手，突然，耳边响起AI小兔的声音。 【不宜现在暴露你的异能，我来，我能吃掉这些数据，但需要你接触到这三支箭。】 时间不等人，但对月汐，0.1秒、0.01秒也可以是足够长的时间，她利用转瞬即逝的时间思考了一下，点头同意了AI小兔的建议。 不及眨眼，月汐的身体前面就覆盖了一层似胶水的液体，随后，下一瞬，三支利箭同时扎在上面。 众人刚要倒抽一口气，却发现，那三支箭从箭头开始被胶水吞没，仅仅一秒，三支箭就被吞吃干净，而月汐——毫发无损，她还有些嫌弃地看了眼自己身前的液体。 ------------ 第4章 单方面殴打 段唯松眼里光芒乍现，他立刻把几个同僚召集过来，简要明了地说出新的作战计划，几个同僚毫不犹疑地点头，默契地去联络其它的作战区，将计划告知。 AI小兔实时地给月汐转述这份新计划。 月汐心里有些遗憾，就这么两下，连热身都算不上，完全不过瘾啊。 但——算了，客随主便。 月汐冲着后羿勾了勾手指，同时挑衅地笑。 二显后羿有智慧，但极少，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将箭囊里最后的两只利箭抽出，搭在弓上朝月汐射过来。 而就在他射出这两支箭矢的同时，所有的作战地也都发射了攻击。 当两支箭矢一样被AI小兔吃掉时，密集的炮火下，二显后羿也被干掉了，化作一团数据消散。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和心弦同时放松下来，但他们在长舒了一口气后，依然维持着纪律，站岗的站岗，记录的记录…… 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 月汐脚尖一转，从盾牌上跳回后方。 段唯松走过来，其它指挥的领导站在原地，但目光却都看了过来。 段唯松翕动了几下嘴唇，说道：“……谢谢你，你阻止了更多的牺牲。” 月汐巧然一笑，“不会指责我没有听你的了吧？” 段唯松一愣，微微失笑，摇头道：“不会。真的很感谢你。” 月汐却也摇了摇头，“现在说谢还太早。” 段唯松不由再愣。 月汐转过身，看向后羿显现出了两次的地方，提醒道：“他还会显形。” 段唯松的神色瞬间严肃起来，其它听到他们对话的人，心神都再次紧绷起来，几个指挥的领导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深吸一口气，走到自己组的武器旁边，跟着一起调试。 段唯松问道：“你可知道，他还会显形几次吗？” 月汐收回视线，重新看他，道：“显形几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有注意到吗？当他再次显形时，他有在进化，即是说，每一次被消灭后再显形，他都会更难消灭。” 段唯松轻轻点头，脸色非常难看地说道：“有，每一次都牺牲极大，最惨的一次……全军覆没。” 月汐沉默，安静地等他平复情绪。 然而，只几秒，AI小兔发出了警报。 月汐微叹，“接下来，你们不要再出手了。” 段唯松又是一愣，忙道：“我们还有弹药，可以掩护你战斗。” 月汐摇头，“弹药并不能完全消灭他的数据，但我可以，只要将他的数据百分百消灭，他就再也不会显形了，起码这次不会了。” 忽然，负责检测的一位工作人员急匆匆跑过来，急切说道：“三显要出现了！” 段唯松抿唇，看回月汐，点头道：“好，但是，你不要勉强自己。” 月汐唇角浅勾，“勉强？” 她转身向前，期待地说道：“只希望，他能让我痛快一下。” 犹如光屏一闪，三显后羿出现，箭已在弦，对准天空拉弓，而这一次的他，是和正常人一样的身高，只是稍显健硕。 月汐足尖一点，再次站在一个盾牌之上，同时，右手一捞，拿过旁边的盾牌，朝后羿扔去，紧接着，她脚下一个用力，飞到了扔出去的那块盾牌上，再一个用力，人就飞到了后羿的身前。 她的双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副手套，似是普通的白手套，又像是医用手术手套。 她伸手抓住后羿还未射出去的箭，不由分说地借力飞腿，横扫后羿的脑袋。 后羿被动应战，但他只会射箭，几乎没有近身战斗的能力，只能在狼狈地挨打中，偶尔几次以箭矢挡住攻击。 箭矢与大弓，在月汐的手中，像是被腐蚀一样消失，且非常快速。 当大弓与九支利箭被腐蚀干净，这一场对战立刻变成了单方面的殴打，后羿的身体就像是热风枪下的热缩片一样，最后，被月汐一手握住仅剩的部分，彻底消失。 当监测人员宣告“数据完全消失”、“危机解除”，所有人都不禁茫然—— 这就……结束了？ 他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根据过往的战斗经验，他们都没有想着能活着回去，可现在…… 三个月以来，对战这等级别的幻想实体，这是牺牲最少的一次，也是最轻松的一次。 茫然了好一会儿，他们才陆续地找回自己，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 能活下来，真好。 “真好啊……” 几个负责指挥的领导也都忍不住眼眶微湿，偷偷地背过身抹眼睛。 月汐回来，感到莫名其妙，“哭什么？不该高兴吗？” 段唯松再次失笑，“就是高兴，才会哭，喜极而泣嘛。” 话落，他忽地神色一肃，立正挺直身体，右手抬起，给月汐敬礼。 另外几个领导率先跟上，肃目敬礼。 其他人或是放下手中的东西，或是迅速收拾好自己，然后，纷纷转过身体，向月汐敬礼。 月汐愣住，环顾一圈后，她清丽的脸庞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茫然，和不知所措。 【恭喜你，做了一次好人，还请继续保持。】 她在AI小兔的话中回神，嫣然浅笑，忽而笑容调皮起来，问道：“所以，我现在可以不用走程序了吧？” 段唯松深深地看她，温和的笑意从眉眼中流出，“嗯，不用了。” 当月汐跟车来到了军营，她发现，段唯松真是说话算话，她刚下车，就有一个女军人过来接待她，笑容非常真挚地给她送东西：房门钥匙、车钥匙、军装、作战服等等。 哦对了，连身份证、银行卡等也都给她补办齐全了，完全不用她去跑这个。 月汐非常满意。 接待她的女军人叶真，最后把她带到给她分配的房子，说道：“这栋新房现在只是基本装修，已经过户到你的名下了，你可以随意改动，费用方面，段少校给你申请了，可以全部报销，如果不想麻烦，段少校说了，可以帮你找装修公司。” 月汐更满意了。 * 会议室里。 气氛异常沉重。 “第四次攻略在即，各位，还有能出战的兵王了吗？” ------------ 第5章 那他们还真是乐观啊 仅仅一句问话，让本就沉重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久久没人出声。 一声深叹，问话的领导追问道：“一个，都没有了吗？” 他的语气非常疲惫，但更多的是难受。 “怎么有？” 有人气道：“三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够培养出来的，而培养出来的那些不是都——” 他的话戛然而止，但所有人都明白他未竟的话语是什么：都已经牺牲了。 领导又何尝不知，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目前为止，只有兵王参加能取得一定进展，差一点的进去都是白白送死。 这样的道理，这样的事实，在场的其它所有人一样知道，他们再一次地说不出话来。 沉凝的空气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所有人的心上，压得他们憋闷不已，压得他们抬不起头。 “MD，老子去！” 有人刷地站起，怒摔帽子。 他气道：“老子TM的也当过兵王！” 有人翻了个白眼，“你可拉倒吧，副本里，玩家要做客服——客、户、服、务，就你这脾气，进去没几分钟就得搞砸一切。” “我去吧。” 又有一人站了起来，“也不是非要兵王不可，忍也是一种方法，我是最能忍的。” “忍？” 翻白眼的那人又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没有能忍的玩家，结果呢？” 他说道：“越忍就越会遭受折磨，生不如死的折磨，那些怪物会想知道你的极限在哪里，你忍完后还能继续吗？” 那人回道：“那个能忍的玩家是赤樱国的人，怎么比得上我龙国军人的意志力和毅力？” 段唯松也站了起来，“我去吧，我实力不差兵王什么。” 又有几人陆续站起，毛遂自荐，说着自己的优点。 兵没了将上么…… 领导忍不住心中悲戚，培养一个兵王很难，可培养出一个能带兵打仗的将领更难，这才第一个副本，异界降临也才三个月而已，竟是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忽然，有人想起了什么，看向段唯松，问道：“你带回来的那个姑娘，都能战后羿了，她应该可以吧？” 段唯松刚要拒绝，就有人摇头说道：“她不行，她太可疑了，来历可疑，能力更可疑，副本只有两次机会了，我国的进度还在垫底，而以我们的攻略速度，两次完全不够，实在赌不起。” 有另一个人也摇头，道：“她的实力存疑，她能战后羿是因为她的那个能力，实际怎样并不好说。” 有其他人有不同看法，道：“怪物的本质也是数据，她的那个能力应该没问题，但问题是，她是个女孩子……”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了，一样不同意选她。 段唯松见众人渐渐打消了这个提议，便不再多言。 领导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她一看就是个刺头，不喜欢守规矩，甚至可能还喜欢挑战规矩，这种人……” 他摇了摇头，道：“一样会把副本搞砸的。” 他总结道：“她的各个方面都需要时间来观察，我们今天先不说她，先解决副本玩家的人选问题。” …… 天擦黑。 月汐来到了最近的夜市，听AI小兔说龙国的美食是一大特色，上到高精贵的国宴，下到几块钱的街边小摊，都有自己独到的美味。 尝过几样后，她觉得，确实如此。 刚点了一份烤冷面，身旁走来一个人也点了一份，月汐听着声音耳熟，不由地转头看了一眼，对方疑惑回视，下一秒睁大双眼，惊喜说道：“你是傻笑的那个，哟，活下来了？恭喜啊。” 月汐：“……” 看在他耽误自己逃亡时间来提醒她跑的份上，她就不计较“傻”这个字了。 她点头，回道：“嗯，同喜。” 他上下看了看她，好奇问道：“你这是一点伤都没有啊，是怎么逃出来的？” 月汐回：“那个火球被及时打掉了。” 他忽然想起，他当时有听到背后传来爆炸声，然后军方就出现了，不禁笑道：“那你运气很好啊。” 他很替她感到开心。 月汐再微微点头，“你运气也不错。” 两人的烤冷面是同时好的，不由地就一起走了，一边吃了一口一边交换了姓名。 “路怀宇，怀抱、宇宙。” “月汐，月亮、潮汐。” 之后，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路怀宇看着空了近半人流的夜市，连出摊的人也少了近半，心里很不是滋味，渐渐吃不下去了。 旁边有空的餐桌，他脚步一转，走过去坐了下来，把烤冷面一放，心情非常低落。 月汐想了一下，也跟着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怎么了？” 纯是不解，没有半分关心，嘴里吃的也香，一份烤冷面已经快要见底了。 路怀宇玩笑道：“我好歹也是提醒你逃命的人，你这话里怎么一点关心都没有？” 月汐抬眼，不明其意地反问：“关心是什么？” 路怀宇无语。 “行吧，”他无奈道：“就当你这逗我开心的冷笑话是关心了。” 月汐又抬眼看了他一下，眼中的问号多了一个：“冷笑话”又是什么？ 路怀宇长叹一声，羡慕道：“你吃的可真香，看来你是乐观派，难怪那会儿了还在那儿傻乐呢。” “嗯？” 月汐咽下最后一口，问道：“乐观派是什么意思？” “你……”路怀宇再次无语。 他不禁疑惑地看了看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逗我玩儿？” 月汐微微摇头，“真不知道，我刚从山里出来，还什么都不清楚呢。” 人设不能丢。 见她说的真诚，路怀宇信了，一边惊奇地看她，一边解释道：“就是对异界降临这事，网上的态度有两种是主流，一种是悲观，认为不是好事，认为世界末日了，一种就是乐观，觉得是机遇，觉得这是外星高等文明给予的考验，通过了就能文明升等。” 月汐了然地点头，“哦。” 路怀宇观察完毕，总结道：“看来你是漠不关心派，和中立派的占比差不多。” 月汐想了一下，点头道：“嗯，和我无关。” “不过，”她不解地问道：“那些人把白天那种情况当做考验？那他们还真是乐观啊，明明每一次都会死很多人。” 路怀宇摇头，“不是，考验说的是副本。” 月汐一顿，“副本是什么？” ------------ 第6章 你肯定能搞定 原本，在军队食堂吃晚饭的时候，AI小兔是要继续介绍蓝星和龙国的，但月汐觉着听它冷冰冰的说太无趣，就拒绝了。所以，她现在知道的，还是打后羿那会儿被告诉的那些信息。 路怀宇现在是信了她的话了，给她讲道：“就是降临的那个异界，搞了一个以国为单位的竞赛，类似奥林匹克运动会一样，各国派选手参加。” 月汐瞄了他一眼，想问“奥林匹克运动会”是什么。 路怀宇察觉到了，不由地停下讲解，惊问：“不是，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他感到非常地难以置信，她这之前得是生活在怎样深的大山啊？ 月汐想了一下，回道：“嗯，之前的生活与世隔绝。” 在时空监狱里，接触不到一丁点的外界信息，因为从进入开始，就完全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直到刑期结束。 路怀宇有点难言的看她，“现在是看出来了。” 他叹气，继续讲解：“忽略这个运动会吧，我打个简单的比方，可以把异界当做学校，国家就是班级，一个国家就是一个班级，学校组织了一场比赛，每个班级都要派人参加。” 他顿下，问道：“这能听懂吧？” 月汐点头，“嗯，继续。” 她自然而然地命令道。 路怀宇没察觉到这一点，他继续说：“这个比赛方式就是副本，这个副本……简单说，就是学校搭建一个舞台，选手们上台按照拿到的剧本演戏，演的合格就通关，拿到奖励，不合格……” 月汐等了几秒，见他还是不说，不禁追问：“不合格怎样？” 路怀宇深吸口气，语气低沉地回道：“会死。” 月汐没什么情绪地“哦”了一声，恶意实体都出来了，副本通关失败的下场是死亡倒也不意外。 路怀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说：“因为是演戏么，所以，从选手们登上舞台开始，就会直播，给班级里其它的学生看。” 月汐微微点头，“这个知道，继续。” 路怀宇松了口气，忽地，他察觉到了她语气里极其自然地命令意味，不由诧异地抬了下眼，脑袋里冒出一个问号。 月汐不明所以，催道：“没了？” 路怀宇回神，“还有最后一点，一个副本，每个班级在达到百分百通关，就是说拿到100分之前，有五次参加机会，接下来还有两次，下一次就在后天了。” 月汐淡淡地“哦”了一声。 路怀宇道：“你对这个感兴趣的话，可以上网搜一下，前三次的直播都有录屏下来。” 月汐微微摇头，“没兴趣。” 路怀宇很理解，叹道：“是啊，全程看下来都是怪物戏耍我们的选手，折磨、虐杀他们，甚至还吃掉他们，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怪物？” 月汐突然来了一点兴趣，问道：“是像后羿那样的吗？” 路怀宇一愣，“是吧？都是数据生成的，实力都异常的强大，不过形象不同，怪物不是人的模样，” “这样啊……” 月汐有点感兴趣了，问道：“怎么报名？” “啥？”路怀宇怀疑自己听错了。 月汐：“你知道的这么清楚，应该也知道怎么报名吧？” 路怀宇难以言喻地看她，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他艰难地组织好语言，回道：“目前是由军部负责，只在军队里选人，你……想参加的话，先等等吧，照现在这情况发展下去，以后应该会开放渠道，从民间选人。” 月汐了解地点了下头，这好办，找段唯松就行。 路怀宇纠结了片刻，最后掏出手机，说道：“难得有缘，加个好友吧，以后有机会再一起逛夜市。” 月汐拿出叶真给她的手机。 成功加上好友，路怀宇暗暗松了口气，很好，这样就能慢慢劝她想开了，都说漠不关心一派的人是最消极的，他现在算是体会到了，被救了没死成，居然还要主动找死。 夜市之行，就此结束。 月汐回到军营，“呐，兔子，找下段唯松在哪儿。” AI小兔几秒就找到了人，在他的办公室里，同时，给她导航路线。 站在他办公室的门前，月汐推门的手顿了顿，变换姿势，轻敲了几下。 门里传来段唯松的声音，“请进。” 月汐推门走入，想了一下，回身把门关上。 段唯松见此，收回了到嘴边的问话，眼神微微一暗，身体悄悄地紧绷起来。 “是房子装修的事吗？” 他说道：“急的话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你的手机里，已经存好了我的手机号码。” “是吗？”月汐淡淡地回道：“没注意。” 她向来喜欢和人面对面沟通，能够更直接地观察到对方的所有反应。 段唯松合上手中的文件，坐直身体，不着痕迹地把座椅后撤一点距离，说道：“装修的事的话，明天再说吧，今天白天这情况，大家应该都没心思工作了，今晚先凑合一晚吧。” 月汐摇头，“不是房子的事。” 她拉开椅子坐下，两条胳膊放在桌面上，像个准备认真听课的好学生似的。 她说道：“我要进副本。” 段唯松眼皮一跳，“不行。”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拒绝的太快，连忙补充道：“是这样，后天就开启副本了，现在人选已经定下了，改不了了。” 月汐浅浅勾唇，信赖地说道：“你肯定能搞定。” 段唯松缓缓摇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这个我真搞不定。” 月汐神色不变，笃定地说道：“不，你能搞定。” 段唯松微微吸气，犹豫一秒，坦言道：“我们确实考虑过你，但考虑过后，一致认为，现在的你没有达到参加的条件。” 月汐收起笑容，“理由。” 段唯松将会议上的那几点理由一一说出，最后说道：“所以，你再等等，等我们两方的关系磨合好了，能够彼此信任了，会让你参加的。” 月汐不说话。 段唯松的心里渐渐升起紧张，他看不透她的表情，以为她是单纯的、天真的，可领导却说她不是，并且远没有她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所以，她在想什么？ ------------ 第7章 我不怕 ……月汐，如果我们也能出生在普通人家就好了…… ……好什么…… ……可以有所选择啊，然后，我想做个好人，想被人说谢谢，想被他们用带着光的眼睛看，而不是冷漠、厌恶、垂涎…… 月汐幽幽地睁开眼，外面，天已经亮了，远远传来士兵们跑操的声音。 AI小兔察觉到她的情绪有点不一样，不由地出声。 【怎么了？】 月汐从床上坐起，轻声回道：“梦到了小时候。” AI小兔立刻检索出她成年之前的资料，快速过目，但它并没有从资料里找到什么信息。 【很意外，你还有难忘的儿时记忆。】 月汐站起，来到窗前，将窗打开，同时回道：“大概是昨天听到了‘学校’、‘班级’，又实在放松，就被勾起了久远的记忆。” AI小兔默默记录下来，它的资料库里，关于她未成年时期的档案实际很少，越是年幼之时，资料越少。 【梦到了什么？】 月汐看着楼下时而走过的路人，轻淡地回道：“一个死了很久很久的人。” AI小兔及时地察觉到她不愿继续说的情绪，调整接下来的话语。 【根据目前所查到的信息，在龙国，梦到已逝之人虽不常见，但也是一件正常的事，看来你对这里的环境融入的还不错。】 月汐不咸不淡地反问道：“是么？” 【今天有什么想做的吗？要开始研究装修的设计方案吗？我从这里的互联网上收集到了一些资料，龙国的国风设计很有独特的韵味，你可以看下，也许会喜欢。】 月汐已经整理好情绪，一边伸懒腰，一边说道：“装修的事不着急，我今天开始要熟悉这里，不就是磨合吗？那就速战速决吧。” 见她有所打算，AI小兔便不再出声。 收拾好，来到食堂打饭，月汐刚坐下，就见叶真找了过来，一脸真挚笑容地坐在她对面，“早上好啊，昨晚睡得怎么样？” 月汐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粥，回道：“还不错。” 叶真稍稍放心一些，“那就好。” 随即，她的笑容多了几分熟络，说道：“今天有什么打算吗？我有空，可以做你的向导和司机，带你熟悉这里，和这座城市。” 月汐享用早餐的间隙问道：“怎么做，才能得到你们军部的信任？” 叶真眼底眸光一闪，“怎么说？” “嗯……”月汐咽下口中食物，道：“可以让我进副本的那种信任。” 叶真呼吸微紧，不由地握了握自己的双手，她的心里挣扎了起来。 月汐继续享用她的早餐。 少顷，叶真心中做下决定，神色坚定下来，她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道：“这样，我先带你去熟悉一下培训老师，她会给你介绍副本相关的东西，你先了解一下。” 月汐微微点头，“嗯，可以。” 饭毕。 叶真带月汐来到一个教室，里面，培训老师正在备课，见叶真送过来一个女学生，感到非常吃惊，下意识地问道：“不是说不让女的参加吗？” 瞬间，月汐眉心微皱，昨晚段唯松说的一堆理由中可没有这一条。 叶真微笑解释道：“她之前一直在深山里生活，完全不了解副本的事，但挺好奇的，所以就带她过来了。” 培训老师放下心来，明显松了口气。 月汐缓缓发问：“‘不让女的参加’是什么意思？” 空气霎时一静。 叶真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培训老师的神色黯淡下来，两人都是一副难以启齿却很愤恨的模样，沉重、压抑的气氛眨眼间笼罩整座教室。 月汐一一看过这两人的神情，淡淡地说道：“解释一下。” 她的语气中带着不甚明显的命令意味，但是，她说话的两个对象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察觉出来。 培训老师深吸口气，“我来说吧，毕竟，我就是做这份工作的。” 叶真微微转身，别过脸去。 月汐分别看了两人一眼，最后将视线放在培训老师的身上。 培训老师再次深吸口气，这才说道：“副本目前已经开启过三次了，前两次都没出事，但在第三次时，我们的女玩家她……她被我们的敌对国的玩家给……”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颤动了几下都没能说下去，眼中的泪水接连不停地滑落，转眼已近泣不成声。 转过脸去的叶真抿紧了唇，静静地拿衣袖擦脸，擦过一次又一次。 月汐安静地等她们平复情绪。 好一会儿，培训老师在不断地以职业素养提醒自己后，终于勉强压下悲愤的心情，喝了几口水，她声音低沉地继续说：“她被凌辱致死，于是，上面决定不再选用女性。” 月汐的左眼前，AI小兔打开了一块小的虚拟屏幕，倍速播放起了那时的直播视频。 【当时的龙国选手只剩下她，于是，遭遇到了这事。这一段，在龙国已经被封了，网上处理得非常干净，但在国外并没有，凶手是两个国家的，已经给你标注上了。】 播放的画面里，这事是在休息室的场景中发生的，三个人高马大的黑鹰国人，和两个赤樱国人，他们派两人在门外守着，然后一次三个人进屋，总时长是半个小时。 关键的过程没有直接播放，一些不堪的画面也被打了码，最后的画面是，龙国的女玩家身上不着寸缕，像一个被涂鸦的破布娃娃：青、紫、红、白…… 然后，她被送给怪物，被吃掉了。 培训老师的情绪又恢复了一些，她说道：“其实，我本是要参加明天的副本攻略的，但现在，被取消了资格，成了培训老师。” AI小兔关闭虚拟屏幕。 月汐微微点头，“能理解。” 培训老师长叹，“我当然知道这是好意，但其实，我不怕。” 她坚毅又无畏地说道：“只要能为国家争先，我不怕，哪怕全部过程都直播出来，我也不怕，可是……” 她苦笑道：“明明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叶真狠狠抹掉自己的眼泪，转回来，看向月汐，坦诚说道：“其实，带你来这里是违背命令的，但我还是带你过来了，我有着自己的私心，我想你去参加明天的攻略。” ------------ 第8章 对峙 月汐淡淡问道：“为什么？” 叶真抿唇，“那个女玩家，是我的闺蜜，我想为她报仇。” “一般，”月汐说道：“我认为，报仇要自己来。” “我也想啊……”叶真心中悲戚。 她绝望地说道：“可现在这情况，我绝对拿不到进入的资格。” 月汐问道：“因为‘不让女的参加’？” 叶真点头。 月汐不解，“那我也参加不了啊，为什么还指望着我？” “你不同。” 叶真定了定心神，认真说道：“我们不能参加，是因为我们的实力并没有特别出众，这种情况下，选男性就可以避免这种事的再发生，所以就不会选我们了。” “但是，”她非常确信地说道：“你的实力，非常强，是特别出众那种级别的，出众到你参加了也不会发生这种遭遇。” “哦？” 月汐有点意外，“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没有否定！ 霎时间，叶真心里一定，目光灼热起来。 她回道：“你接了后羿的箭，徒手、瞬时，从车后座出来，一瞬间就站在了盾牌之上，接住了那支箭，而这——没有人能做到。” 月汐轻轻地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她又摇了摇头，道：“可这没用，你能看出来，段唯松他们也能看出来，但他们不同意我参加，理由我也已经告诉你了。” 叶真想到了早餐时她的那个问题，但实际上，这算什么问题？ “但是，”她非常肯定地说道：“你能解决，你能争取到参加的资格，只要你想。” 月汐淡淡地回道：“我拒绝。” 叶真心里一空，“为什么？” 她紧忙说道：“如果是报酬的话，我给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会尽我所有的努力，或者，我把我这个人给你，怎样都行，只要你帮我报仇。” 月汐摇头，平静地说道：“这一次，我争取来了，但他们会对我更加戒备，我和军部的关系就会变得尖锐，对我之后会很不利，我不喜欢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 叶真顿时颓然，神情绝望不已。 月汐多看她几眼，“你可以祈祷一下，让你的仇人们多活一段时间，我参加不了明天的，但我能参加以后的，以后遇到了，我帮你报仇，酬劳么，等到时候再说。” 叶真倍感苦涩，“这样么……” 她不甘，让那些畜生多活在世上一秒钟，她都愤恨不已，还要让他们多活一段时间？ 还要为此帮他们祈祷？ 凭什么？ 凭什么！ 忽然，教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培训老师说道。 门被推开，是一个士兵，他看向叶真，说道：“叶中尉，段少校让你过去他的办公室一趟，现在就过去。” 叶真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是她违背命令的举动被发现了。 她垂眼，“好的，我这就过去。” 士兵点头，但没有离开，而是等在门口。 叶真面色有些复杂，她快速调整了一下自己，对月汐说道：“我先离开一下，你不用等我，等结束，我发信息告诉你，再带你熟悉这里的情况。” 月汐微微点头，“嗯。” 叶真离开。 月汐看向培训老师，疑惑问道：“在副本里，玩家们是竞争关系吗？我听说的是，只要照着剧本演好自己的戏份，就可以了，怎么还会有这种事发生？” 培训老师叹气，“副本本身不存在竞争，大家都被公平地分配了任务，但是，参赛国之间存在竞争关系，我们国家一直都在被针对，那些敌对国不希望我们通关拿到奖品。” “奖品是什么？”月汐问道。 培训老师回道：“解锁基因图谱，拥有超能力。” 月汐瞬间领会了那些敌对国的用意，超能力者和普通人，就好比她出身的那个世界，普通人被看做低等人，而异能者被看做是高等人。 高低一分，欺压、奴役便也跟着出现了。 月汐再问：“目前进度如何？” 培训老师摇头，“我们是垫底，三次攻略，每次进去三个玩家，也只取得了11%的进展，而这，还是后面两次，尤其是第三次取得的进展更多。” “可惜啊，”她难过地说道：“这次副本只有两次机会了，若不能在接下来的两次里取得更多的进展，等到新副本的时候，进度会再次缓慢下来，熟悉新副本，找出攻略之法又会牺牲掉一批人。” 月汐刚要再问，突然，耳边想起AI小兔的声音。 【叶真马上就到段唯松的办公室，想知道他们要说些什么吗？根据我的分析，他们的谈话内容与你有关的可能性为94%。】 不用AI小兔分析，月汐也推测出了这个结果，叶真前面刚说带她过来是违背命令，后面就被段唯松找了，想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她极轻地“嗯”了一声。 随后，她对培训老师说道：“你忙，我有点事。” 培训老师含笑相送，“可以随时过来玩儿。” 月汐来到楼梯间，倚在窗边，装作发呆。 AI小兔在她的眼前打开一块巴掌大的虚拟屏幕，屏幕里，叶真和段唯松已经对峙上了，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段唯松板着脸，失望地说道：“我没想到，你也会被仇恨冲昏头脑，并且，为此做出违背命令这种事。” “因为她自己也想，而且，”叶真不忿，“她明明就是最适合的人！” 段唯松感到疲惫，“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选她的原因，这是国运之争，选手身上背负着十几亿人的期望，还有他们的未来，怎么可能交给一个处处可疑的人？” “关系十几亿人的未来？” 叶真不禁冷笑，“明明都关系着十几亿人的未来了，都到了这种时候，你们竟然还在乎什么可疑不可疑的！” “但凡有一丝希望，都该去尝试一下！”她掷地有声地说道。 月汐微微翘起唇角，“不错。” “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段唯松冷酷地说道：“你就是想让她去帮你报仇。” 叶真梗着脖子，“这是双赢。” 段唯松微微吸气，“可疑的意思，是她不可控，无法预料她的行为，更无法预料因此产生的结果，十几亿人的未来，你让我们怎么交代？！”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大声呵斥了起来。 ------------ 第9章 这世上哪有什么常理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 月汐向窗外眺望，一样安静地等着。 无声中，叶真的态度渐渐软下来，身上的刺都渐渐褪去。 段唯松以为她想通了，情绪好转几分，开始思考对她的惩戒，违背了军令就得承担后果。 忽然，叶真开口说道：“我不觉得她不可控。” 段唯松意外，下一秒，俊脸再次板起，神情重新变得严厉。 抢在他要说什么之前，叶真诚恳地请求道：“您不妨先听下我的理由。” 段唯松揉了下紧皱的眉心，沉吟后无奈叹气，妥协道：“你说。” “第一，”叶真竖起一根食指，说道：“您让她没有您的允许不能下车，她遵守了，她最后没遵守是为了救你们，别说什么她不出手自己也会死，就她那个移动速度，她只会安全逃开，最多被飞起的碎石砸到或刮到，受点皮外伤。” 段唯松神色不动，“继续说。” “第二，”叶真竖起第二根手指，说道：“她自己也想进副本，但是，她没有按照自己的方法来争取名额，而是顺从了你们的心意，选择让你们先信任她，为此，她问我要怎么做。” 段唯松神色微动，“还有吗？” 他的语气不再那么硬。 “有，第三，”叶真竖起第三根手指，道：“她拒绝了我，她很清楚你们要的是她怎样的态度，所以，她没有答应我私自的请求，这些，足够说明她的诚意了吧？” 段唯松垂眸沉思。 叶真再道：“她有这样的诚意，就说明，她会听军部的安排，她不会乱来，她是可控的。” 段唯松还在思考，眉心不知不觉地皱起。 月汐轻轻点头，“分析得挺好，常理来说，是这样。” 叶真不再说些什么了，她期待地看着段唯松。 约两分多钟的沉默后，段唯松缓缓地摇了摇头。 叶真期待落空，心中升起巨大的悲哀，“为什么？” “有诚意，但不够。” 段唯松解释道：“如果仅仅这一点诚意，就让她参与这等级别的行动，我们军部在她眼里会是个什么样？她会怎么想我们军部？她之后会怎么对待我们军部？” 月汐嘴角微勾，“哦呀~小陷阱被看出来了呢。” 叶真怔愣一下，明白自己看问题浅显了，也把月汐这个人看的简单了，但她心中依然不甘。 “可是……” 她咬了下唇，道：“让她去，就可以避免牺牲。” 段唯松叹息，“然后，进度远远落后，黑鹰国都已经73%了，让他们抢先了，我国会面临什么，你从历史里没有学到吗！” 说到最后，他再次忍不住呵斥起来。 叶真低下头，心里却更加不忿，嘴上犟道：“她既然有诚意，又怎么会不服从安排？只要她服从安排，以她的实力，我们甚至都可以追上黑鹰国的进度。” 段唯松深感疲惫，他失望地轻轻摇头，道：“你是彻底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现在，取消你的任务，自己去反省，想不通就去复习历史，再有下一次，直接关禁闭。” 他不想再说什么了，现在的叶真——说不听。 叶真没有动。 段唯松眼神一厉，再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危险，他说道：“你是要连这个命令都违背？你想被开除了？” 叶真身体一僵，转瞬颓丧不已，只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微微摇头，拖着疲惫的身心，一步一步地走出段唯松的办公室，走向自己的宿舍，回去反省。 办公室里，段唯松无力地向椅背靠去，短暂地空茫了一下，他重整精神，继续伏案桌前。 月汐的眼前，AI小兔收起虚拟屏幕。 月汐看向窗外，看了看窗下的行人，又抬头看了看天，天上遮着一层厚重的乌云，阴沉沉的，但又完全没有下雨的意思。 “呐，兔子，”她轻声问道：“你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死的吗？” AI小兔数据流急奔，几秒后，得出结论。 【你是说，你梦到的儿时记忆里的那个人？】 月汐微微点头，“嗯。” AI小兔捧场地发问—— 【怎么死的？】 月汐唇边浅翘，声音更轻地回道：“被我杀死的。” AI小兔记录下来，同时再次数据流急奔，分析她说这话的用意。 【那你为什么要杀死她？动机是什么？】 月汐眼神幽远起来，“我见过很多很多那种娃娃，和视频里一样被涂鸦的破布娃娃，有大娃娃，有小娃娃，其中，半身高的娃娃最受欢迎。” AI小兔一边记录，一边分析出，她口中的“娃娃”类似于叶真的闺蜜。 【叶真和她闺蜜，是你和梦中那人的翻版？】 月汐却摇了摇头，“不是哦。” AI小兔意外，同时修改相关数据。 月汐怀念似的说道：“我喜欢她，但她是个失败品，失败品的下场就是做娃娃，有人说，喜欢的东西就是要拥有，如果不能拥有，那守护她的美好也是喜欢的一种表现。” 她微顿，道：“于是，我就杀了她，让她的时间停留在了她最美好的时候。” AI小兔一边记录，一边组织语言。 【你那时候小，什么都不懂，所以听信了他人的话，你不要自责，可以说，你保护了她，让她没有受到欺辱，最后被虐杀而死，而是痛快地走了。】 月汐轻淡一笑，“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开导我，能想通的，我早就想通了。” 【那是为了什么？】 “你知道是谁说的吗？” 月汐答非所问，并提出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AI小兔的部分数据一秒回流。 【“喜欢的东西就是要拥有，如果不能拥有，那守护她的美好也是喜欢的一种表现。”这句话吗？】 月汐点头，“我后来知道了，就是我喜欢的她说的。” AI小兔瞬间领会到她的意思——她被那人利用了，那人利用她的喜欢，让她杀了自己。 【所以，你突然说这些，是为什么？】 月汐突然伸起懒腰，“我想说，我不讨厌被利用，但是，我讨厌所谓的‘常理’。” “这世上哪有什么常理？” 她嘴边浅笑变冷，“不过是人们为了让别人达成自己的愿望，而自制出来的说辞罢了，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那么，你想做什么呢？】 ------------ 第10章 打个招呼 “找下领导的位置。”月汐吩咐道。 她转身下楼，嘴角边的笑容让人看不出来是什么意味，她回道：“自然是要争取参加的名额啊，她都这么努力了，让她失望多不好啊。” AI小兔一边给她导航路线，一边分析她话语里的情绪。 【你在言不由衷。你到底在想什么？】 月汐微微耸肩，“没想什么。” 她说道：“既然小陷阱已经被识破了，那我也没必要再演了，速战速决比较好，我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领导正在参加视频会议，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你确定现在找他吗？】 AI小兔提醒道。 月汐问：“有多重要？” 【龙国被划分出五大战区，每个战区又分海、陆、空三军，领导现在参加的是，本地战区的统管陆军的总司令召开的会议，主要内容是针对昨天后羿的出现，进行作战汇报、战后总结，以及之后作战方案的商议等等。】 “哦呀~听着就非常重要呢。” 月汐唇边笑意微深，“正好，让我跟他们打个招呼吧。” 她来到了领导所在的办公楼，门口站岗的哨兵刚要出言阻止，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推门走进。 【现在就暴露你的异能吗？】 月汐反问：“有什么隐藏的必要？” AI小兔沉默，以当前世界的文明等级，确实没有必要。 月汐来到了会议室的门前，她礼貌地敲了敲门。 门内，正在与会的领导立刻察觉出了异样，发言请求会议暂停，然后，他转头看向门口，沉声说道：“请进。” 月汐推门，笑容灿烂地打招呼：“你好呀，初次见面，我是月汐。” 领导脸色微沉，来人果然不出他所料。 他问道：“门口的士兵？” 月汐走进，一边贴心地关门，一边回道：“放心，毫发无损。” 领导心里大大松了口气，说道：“你的事，由段唯松全权负责，有任何事都可以找他，如果你不知道他在哪，可以找士兵带你过去。” 月汐走到办公桌前，走进视频会议的摄像头范围。 她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对着视频里的众人挥手打招呼：“你们好呀，认识一下，我是月汐，昨天战后羿的就是我。” 所有与会人员脸色皆沉了下来，没有人出声，都静静地看着她，想看看她贸然出现，冒昧打扰的目的是什么。 陆军总司令缓缓点头，异常沉稳的声音说道：“你好，感谢你昨天的出手相助。” 月汐脸上笑容更盛，赞道：“不愧是头头儿，果然是最沉得住气的。” 陆军总司令沉稳回道：“多谢夸赞，你有事找他吧？既是急事，那你们先说，我们不急。” 月汐转头，看向一直在沉默着打量她的领导，这才回应他的话，说道：“找你，自然是因为他解决不了。” 领导心里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问道：“什么事？” 月汐开门见山：“我要进明天的副本。” 领导放缓语气地劝道：“你先不要急，副本不是只有这一个，等以后，肯定会给你名额的。” 月汐伸出一根食指点了一下桌面，轻轻的“咚”的一声，却好似一记重锤，捶在众人的心上。 她不容拒绝地说道：“我明天就要进。” 领导深呼吸，面露难色地说道：“真不行，我国进度目前只有11%，而这次副本只有两次机会了，等新的副本好不好？第一次就给你名额。” 他的语气像哄小孩子一样。 月汐刷地一下，犹如瞬移般出现在他的身旁，一只手五指并拢，刀一样地抵在他的脖子上，“想好了再说，不然，你这条命可就没了。” 领导面色不变，“你杀了我，结果也不会改变。” 月汐不说话，但她抵住的地方出现了一条血线，开始渗血。 领导感觉到了刺痛，同时，他从视频里其他人的神色变化中，也明白到月汐不是在开玩笑，她是来真的。 他深吸气，脸上多了几分不屈，坚定地说道：“想好了，这个副本不行，你只能等下一个新的副本再说。” 月汐定定地看他。 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地提起。 似乎过去了很长时间，月汐突然手势一变，当即，众人的心齐齐提到了嗓子眼，却见下一秒，她这只手撑在桌面上，轻轻一跃，人坐了上去。 视频里，所有人都不由地呼出了口气，提起的心落回到了肚子里。 领导诧异，刚要问什么，眼中忽地有什么一闪，他定睛看去，是月汐的手，刚才威胁他的那只手的手掌上，有什么在快速形成。 是一支箭。 ——后羿的箭。 月汐把玩着这支箭矢，轻飘飘地语气说道：“这一次，可真要想好了再说哦，不然，我可不保证，它会飞到哪个武器库，或者哪个兵最多的地方。” “……”领导忍不住面皮微微抽动。 视频里，所有人的脸色黑沉的厉害，他们不由自主地看向总司令，见总司令只是沉着地看着，他们也压下了要说些什么的冲动，深吸口气继续旁观。 箭矢散发着不知名的威力，被它稍稍靠近一点，桌面都出现了被灼烧的痕迹，它轻轻一点，厚实地桌面上就被烧出了一个洞，洞的边缘焦黑。 领导重新看向月汐，认真地打量她的神色。 然而，他怎么看都看不出她有说笑的成分，她很认真，不，不是认真，而是无所谓，她无所谓这支箭矢会造成怎样的伤害。 他不由地咬紧了腮帮，面皮绷紧的厉害，脸色渐渐苍白。 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只是几个眨眼的时间，他一咬牙，竖起眉头冷冷瞪向月汐，说道：“事关国运，容不得有一点闪失，不行就是不行。” “哦呀~” 月汐抬眼，眼神从箭矢上移开，看向领导，“给你一次机会哦，不改吗？” 领导的心在滴血，但他更加坚定地回道：“不改。” “嗯……” 月汐面无表情地看他，深黑的眸中没有一丁点的光，令人完全看不出她在想写什么。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再一次不由自主地看向总司令。 总司令依然沉定地看着，不发一语。 忽地，月汐轻笑一下，手掌一握，收起了箭矢。 顿时，领导的头上、身上出了一层虚汗，视频里所有人也都一样出了一身的虚汗。 ------------ 第11章 这是我的极限 “国运……” 月汐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说道：“关系到十几亿人的未来，嗯，确实，只拿几十、几百的人命还真是比不过。” 听到她这似乎是放弃一样的话语，领导的心却无法轻松起来，反而开始下沉，不好的预感暴风般席卷他的内心。 视频里，其它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感受，唯独总司令，还是那不动如山一般的沉着安稳。 月汐将双手撑在身体两侧，像个天真无邪的孩童一样晃荡起自己的两条小腿，深黑的眸中不知何时出现了光，莫名的光。 她微微歪头，说道：“你不同意我明天进副本，那我以后就都不帮你们打后羿那样的幻想实体了，听说，每一次都损失惨重呢，甚至还会全军覆——没——” 她拉长“覆没”两个字的音后，微笑提问：“你觉得，十几亿的人口够覆没多少次的？” “哦，不对。” 她纠正道：“这十几亿里，还要去掉老、幼、病、残、孕，不知还剩下几亿呢？” 领导有种如坠深渊的感觉，她很可疑，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同时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出现，是一道光，是绝境中的希望，是最振奋人心的鼓声。 而现在，这道希望之光要袖手旁观了，要消失了。 希望的出现再消失带来的打击，远远大于希望始终不出现所给予的打击。 希望一直不出现，代表着希望还有出现的可能，他们还没有“失去希望”，而希望在出现后消失，则给人一种“失去希望”的意味，是一种比深陷绝境更加绝望的打击。 月汐又道：“当你们的战力逐步消减，而幻想实体却在逐步进化，你觉得，你们还能撑多久呢？” 她浅笑着发问。 终于，视频里有人忍不下去了，说道：“只要我们副本攻略到100%，就可以解锁基因图谱，拥有超能力，就能有一战之力。” “噗！” 月汐被逗笑了，“哎哟哟，都这地位了，怎么还这么天真啊？” 她毫不留情地嘲讽道：“你们居然也会相信侵略者的话，可真是天真，拥有超能力只是‘解锁基因图谱’就能做到的事？” 她的神情不似作伪，更不是在打诳语或者虚张声势，仔细看她的神情，她是真的知道这方面的事。 在场的所有人，这一刻，他们感觉到自己坠入了更深的深渊，而在深渊之下，是凶兽，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凶恶的怪兽。 月汐再次发问：“他有说怎么解锁吗？他有说怎么给出奖品吗？” 她不由冷笑，再提问：“如果他只给理论，你们要怎么吃透？” “好，”她点一下头，“你们吃透了理论，那么技术呢？你们怎么根据理论去做出技术？” “好，”她再点一下头，“技术也解决了，那么设备呢？材料呢？这项技术真的能运用到人身上吗？它能无差别地运用到所有人身上吗？” 她提出的这一个又一个的尖锐事实，像刀子一样一把又一把地扎在所有人的心上。 沉默，越发地令人喘不过气。 有人不服地说道：“你说的这些都只是猜想，还有可能，事实没这么悲观。” 月汐轻蔑一笑，忽然，她冲领导招了招手，道：“你坐过来一点。” 领导不明所以。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领导犹豫两秒后，从椅子上站起，低头无言，一副生死由她的赴死模样。 月汐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随后，她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提示道：“注意看他的伤口。” 只见下一秒开始，领导脖子上渗出的血迹开始退回血线里，同时，血线开始收缩，伤口竟是在愈合。 所有人都不由地睁大了双眼。 月汐提问：“看出是什么能力了吗？” “治疗？”有人立刻猜道。 月汐摇头。 除了治疗，一时之间，他们想不到第二个有关的能力，突然，有人提醒道：“伤口又出现了。” “当然，”月汐说道：“我又不是在治疗他。” 她轻哼一声，“你们连第二个会产生这种现象的能力都想象不到，还妄想解锁了基因图谱立刻就能拥有超能力，真是说笑。” 众人一时无话可说。 月汐再一次地提示：“再看一下。” 她的话音一落，领导脖子上的伤口再次出现了变化，这一次，渗出的血一点点变干，然后，血线开始结痂、愈合、痂落、留疤，最后，疤痕的颜色逐渐变浅，直至消失。 而于此同时，有细心的人注意到，领导的脸上多了几条细小的皱纹。 他们恍然了悟，“是时间。” 月汐露出满意地微笑，让领导的时间回到正常后，她收回了手，带着些嫌弃地说道：“坐回去吧，你站着高，我还得抬头。” 领导：“……” 他摸了摸鼻子，坐回椅子上。 “好了，”月汐拍了下手，道：“可以给我明天的名额了吧？” 领导一下僵住。 “给她吧。” 始终在沉默不语的总司令终于发话。 领导立刻说道：“那你得答应两个条件。” 月汐微微撇嘴，“说说看。” “第一，”领导说道：“在副本里，你要听段唯松的，当然，他不会给你下命令，只是会提醒你注意事项，以及提示你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月汐没有点头，只问道：“第二呢？” “第二，”领导说道：“你要接受培训，当然，不设置考试，但是，一些基本的、必要的知识点，你得知道。” 月汐：“……” 领导苦着脸，劝道：“我们的进度真的不行，都不是为了超能力了，而是不能落后，落后就要挨打，你就算能护着我们，可我们十几亿的人口呢，你一个人得多累啊？” 月汐冷呵一声，“看情况，我尽量。” 见领导还要说话，她清丽的脸庞迅速一板，道：“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你别要求太多，再敢提什么，我不玩儿了。” 这话说的，像个在炸毛边缘的小孩子。 领导心里安定下来，“行，那你去找段唯松吧，让他陪你一起培训，我们还要开会呢，去玩儿吧。” 月汐转眼喜滋滋的，跳下桌子，一溜烟儿就跑出了会议室，等她走出这栋楼，那些哨兵也都恢复了正常。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 ------------ 第12章 培训 “目前看来，”有人打破沉默，乐观说道：“她对我们是一种友好的态度，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把她当做……获取超能力的另一条路？” 有人提出质疑，“那就是要那她当做研究对象，你觉得她会同意吗？她能乐意吗？” “她既然展示了，”也有人对此乐观，道：“说明她也是有意的，她想在我们这里生活，于是，她通过向我们展示她的价值，来获取她所想要的。” “是这样吗？” 有另外的人持怀疑态度，“她像个大学生似的，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象牙塔般清澈的愚蠢，一副游戏人间的态度，会有这种思考？” 有人反对道：“借用一下她的话——‘都这个地位了’，你怎么还以貌取人？在我看来，她就是个狐狸，一个老狐狸，她在我们面前展示出的所有模样，都是她演出来的。” “她远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领导说道。 这句结论，得到了绝大部分人的认同。 “但是，”有人依然乐观，说道：“她应该是想要过一种简单的生活，不管她是看中了我们这里，还是因为嫌麻烦选了最近的我们，总之，她想在我们这里生活，简单地生活。” 领导点了下头，“我昨晚彻夜研究她的资料，也有这样的看法，她想过简单的生活，但她出于性格或者习惯，她要先熟悉、了解选中的环境，然后，以此来决定自己的态度。” 有人忽然问他：“她最后的威胁，如果她不展示出来自己的能力，你依然不松口吗？” 领导沉默了下，摇了摇头。 他说道：“以我对她的研究，她第一次的威胁是假的，她根本不会杀我，她第二次的威胁是八成真二成假，但这二成假也是一种赌，因为她太随性了，而最后的威胁……” 他停顿后，说道：“是真的，更准确说，是我们，我们赌不起她的真与假，我只能同意，把她哄开心了，再争取让她给我们出力。” 气氛，再次沉默。 突然，总司令沉稳的声音说道：“她的能力暂时保密，她会展示出来，确实有交易的意思，但还需要观察，我们不能把她当做救命稻草，但也不能放过她这个希望。” “等吧。” 他给出指示：“等拿到第一个副本的奖励，现在才三个月而已，我们有太多需要做的了，暂时也无法启动研究项目，先等等再说。” 领导问道：“对段唯松，也要保密吗？” 总司令点头，“她不用，便不说，现阶段，只我们知道即可。” * 月汐回到培训教室，一脸灿烂笑容地对培训老师打招呼：“我又来玩儿了。” 培训老师嫣然一笑，“欢迎，正好我现在时间空着。” 月汐不解，“你刚才不是还在备课？你的学生呢？” “他是个领导，估计在忙，”培训老师无奈一笑，道：“现在这情况，大家都特别忙，尤其是那些领导们，脚不沾地的忙。” 月汐随意地坐在一张椅子上，像个学生一样，期待地说道：“给我讲讲明天的副本吧，我刚从大山出来，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好啊。”培训老师欣然点头。 “副本名字是‘今天客服还活着吗’，副本里的玩家要扮演接线客服，”她顿了一下，问道：“你知道什么是接线客服吗？” 月汐点头，她出身的那个世界也有。 培训老师继续讲：“玩家要做接线客服的工作，给来电客户进行服务，或是解决问题，或是安抚情绪，总之，目的是要让客户给出满分10分的满意度。” “但是——” 她话音一转，道：“来电客户都是怪物，稍有不满意就会从玩家佩戴的耳麦的听筒里钻出，杀掉或吃掉玩家，非常猝不及防。” 月汐小小地惊叹道：“哇喔。” 她问道：“玩家不能摘了耳麦吗？耳麦一摘，应该有准备对战的时间吧？” 培训老师摇头，“现场有一个怪物，担任客服组长，谁摘耳麦或者不服从它的管理，它就会杀掉或吃掉谁。玩家摘了耳麦，就要同时面对客户和组长的攻击，目前为止，再强的玩家也打不过一个怪物，最后都会被杀。” 月汐提问：“玩家不能逃跑吗？” 培训老师再次摇头，“逃跑了会直接被判定为攻略失败，而且，他也跑不了，办公楼里有怪物组长，办公楼外有怪物保安，还有能射击的监控，依然是死。” 月汐了解地点了点头。 培训老师接着讲：“通关就是拿到100分，即十个客户的10分的满意度，每个国家可选派三人，每个国家被公平地分配10个客户，每人三个，最后一个随机分配。” 月汐点头，“哦哦。” 培训老师微微一笑，“一次副本会选五个国家，它会在全球范围内开启多个，五个国家一个副本。目前为止，还并不清楚它挑选国家的标准，但前三次，我国都是和赤樱国、黑鹰国、南朴国进入同一个副本，第五个国家每次都不一样，但都是一个小国。” 月汐再点头，“嗯嗯。” “副本是在二层空间场开启，”培训老师一顿，问：“需要解释一下空间场吗？” 月汐摇头，她熟悉这个，只是没想到，会有人用空间场覆盖住一整颗星球，让人类的幻想显现出实体，还是针对性的恶意实体，这个异界把空间场研究的很深啊。 培训老师继续说：“开启的同时，会全球范围内开启直播，观众无论在什么平台发言，都会出现在直播的大屏幕上，不过，因为是五个国家一个副本，所以，自己国家的直播屏幕上，显示的只有这五个国家的观众的发言。” 她微微抿唇，“所以，言论非常不好，明天你就能看到了，现在先有个心理准备吧，我国因为进度垫底，被其它国家嘲的厉害。” 月汐：“……” 很正常，一切竞赛，菜是原罪。 不过，她有些奇怪，龙国人口这么多，排世界第二，而且有着几千年的文化底蕴，军部的协同作战能力，以及，个体作战能力都名列世界前茅，为什么还能垫底？ 兔子说，龙国的综合国力和黑鹰国也不差什么了，怎么差距这么大？ ------------ 第13章 族谱单开一页的向往 月汐一边想着，一边就问了出来。 培训老师的脸色变得难看，神情有些复杂，愤怒、无奈、苦涩、不甘……最后化为一声长叹，所有不好的情绪都尽数消失在叹息之中。 月汐安静地等着她开口。 培训老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道：“第一次进副本时，大家的进度都差不多，我们还稍微领先了一点点，第二次的时候，赤樱国仅剩的一人没收住情绪，破罐子破摔和怪物客户对骂了起来，结果，反而拿到了一个8分的满意度。” 月汐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哇喔。” 培训老师嘲讽地勾了勾嘴角，继续道：“然后，第三次，赤樱国和黑鹰国就转变了策略，选派了犯人去参加，都是穷凶极恶的犯人，南朴国则派出了他们军队里的刺头，于是，他们三个国家相继拿了高分。” 月汐眨了下眼，“那你们为什么没有跟着做？” 培训老师叹息，“上面是想过的，也讨论过，但最后打消了这个主意，一方面是影响恶劣，让作恶多端的人成为英雄，会让社会秩序直接崩掉，搞不好就是倒反天罡。” 月汐：“……” “另一方面，”培训老师说道：“保护人民，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军人的义务和职责，如果交给犯人，我们还怎么有脸去接受老百姓们的爱戴和尊敬？还怎么有脸去用纳税人的钱？” 月汐：“……” 培训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原因，说实话，军部里也有质疑和反对，但我是赞同的，我们军人，就是要把一切能做的都做了，一定要率先地冲锋在前，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才会让身后的老百姓上，我们退居二线，为他们做好所有一切辅助、后勤的工作。” 月汐困惑地问道：“至于吗？你们也是人，真不怕死吗？” “怕啊。”培训老师轻轻说道。 但紧接着，她神色一变，脸上亮起了耀眼的光芒，“可一想到，这是能让自己的名字在族谱上被后代瞻仰的机会，一想到，自己的名字可以单开出一页族谱，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月汐更加困惑，理解不了她的这种向往。 【你可以理解为，她向往成为一个，能够被记载在历史里同时被后世赞颂的名人，比如龙国历史上第一位大一统的那位帝王、历代明君，等等。】 AI小兔实时地为她解惑。 月汐理解地轻轻点了下头，“成为被赞颂的名人啊……” “是的。”以为她是在和自己说话的培训老师用力地点头。 忽然，教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培训老师说道。 一位士兵推开门，看向她，传达命令：“段少校找您，让您现在就过去一趟。” “哎呀！”培训老师一脸要遭的表情。 她看向月汐，无奈叹道：“他在搞什么啊？再怎么保密，明天就进副本了，网上也能查到……算了，趁现在，你先自己看吧，副本的其它信息都在我的教案里。” 她递过来一个文件夹，随后，起身离开。 士兵并未对此说什么，看来是没有接到相关的命令。 月汐翻开文件夹，看到了副本的时间安排： 8:30——进副本，十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可熟悉环境、调整心态； 8:40——怪物组长出现，开始组会，会上培训客服须知的相关规定，和例行训话，需要安静、顺从地听着，做任何出格举动都被其视作不服从管理，轻则受伤，重则死亡； 8:55——组会结束，进入上线前的准备工作，给电脑开机，登录分配的账号，戴耳麦； 9:00——正式上线，接待来电的怪物客户； 12:00——午休，时长为一小时，需自备午餐； 13:00——开始下午的工作； 18:00——晚休，时长为一小时，需自备晚餐； 19:00——开始晚班的工作； 翌日9:00——下班。 月汐当即眉头皱起，居然要这么长时间吗？ 她翻过一页，看到了晚班的休息的规定，可以小休五次，每次休息最多十五分钟，但五次小休的总时长不能超过四十五分钟。 月汐：“……” 她又往后翻了翻，之后的内容都是做客服的基本职业守则，以及应对各种突发和特殊情况的方法，每一种突发和特殊的情况都极尽详细地写了很多字，应对方法也洋洋洒洒地列出了很多种。 月汐懒得看，直接扫一眼翻过，扫一眼翻…… 她的目光忽然定住，这一页竟是有一个特殊情况只给了简单地几个字的应对方法，而这几个字竟然还是——请安心赴死。 她的目光往这一行的前面看去，特殊情况也写的简单，是“客户的语言听不懂时”。 下面一行是备注： 一般情况下，客服接待的都是说自己国家语言的客户，但有20%的几率会接到说着陌生语言的客户，理论上，可以上交给怪物组长解决，但实际，组长不管此事，因此，若遇到，请选手安心赴死，身后事会由国家全权负责。 月汐嘴角微勾，这个还有点意思，她不由地期待起来。 手机响起通知的铃声，是路怀宇发来的微信，他问道：“明天要不要一起看直播？” 他又发来第二条：“现在大家都会聚一起看直播，像广场、饭店、酒吧、网咖等等，我找了一个网咖，已经约好了两个机子，过来一起啊？” 月汐不解地回道：“理由？” 路怀宇解释道：“是这样，一个人看看得憋闷，大家一起看的话，可以跟着一起发泄出来，有利于身心健康。” 想了想，他把话就说到了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根据网上查到的，说多了会让漠不关心一派察觉到“你要拯救他”的意图，反而会让他们躲起来，甚至躲的更远。 他不由心累地叹气，搞不明白自己发这好心干嘛？ 月汐动动手指，回道：“不需要，我明天进副本。” 路怀宇瞪着大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他是出现错觉了吗？还是她在逗他？ 他揉了揉眼睛，屏幕上的字没有任何变化，他不禁长叹一声，啊，又疯一个…… 都说上胡话了，还能救得回来吗？ ------------ 第14章 试探 骤然间，路怀宇的脑中电光石火一闪，想到一种可能：她不会是想到了一个新的死法，明天要施行了吧？ 他一个激灵，舞动手指迅速打字：“啊哈哈哈，你还真是厉害啊，这么厉害，能不能给我也搞个名额啊？” ——发送。 这么明显的阴阳怪气，应该能激将成功吧？ 只要打破了她的幻想，应该能让她回归现实吧？ 再不济，她不上当，那也应该能透漏出什么吧？地点或者死法什么的？ 路怀宇心中忐忑地等待回复。 月汐眉毛一挑，不信？那就等着看明天的直播吧，到时候由不得他不信。 她开始打字。 突然，教室的门被推开，是培训老师回来了，一脸的复杂，她的身后跟着段唯松，他的神色倒是平静。 培训老师走到讲台，拿回自己的教案，开始做上课前的准备。 段唯松走到月汐身前，道：“每次进副本需要三个选手，你对第三人有什么想法吗？或者建议？” 月汐一脸问号：“什么意思？” 段唯松解释道：“我给你争取到了最后一个名额，你来决定第三人是谁，如果你没想法，也没有建议，那就还是由我们来决定人选。” 月汐面无表情，轻淡的语气问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没什么，”段唯松也一样面无表情，回道：“反正你大概不会配合我们去争取进度，那不如放开手，这一次的机会就给你，让你玩儿个痛快，是拉拢你的手段。” 他说的非常直白。 但是，月汐直觉不对，这不是真正的理由。 她忽地轻呵，“你在试探。” “没有。”段唯松一口否定，肯定地说道：“就是这个理由，直接说出来好过猜来猜去。” 月汐意义不明地勾了勾唇，无所谓承认与否，反正她已经看出来了，让她来决定第三人——如果她没看出来其中深意的话，那么会有以下几种情况发生： 第一，她下意识选了关系上有友好倾向的人，那在他们眼里，这个人就是束缚她的一条枷锁，他们只要控制住这个人，就能间接地控制住她； 第二，如果她选了关系上有友好倾向的人，他们就会认为，她肯定是有足够的自信能护住这个人，而自信来自于实力，他们会进一步地了解到她的实力情况； 第三，她选择了一个实力不弱的人，他们一来会猜她实力其实没那么强，二来会想她是个冷血的性格，与己无关便毫不关心，然后借此确定之后该如何对待她； 第四，她用了这个权力但随意地选了个人，那在他们眼里，首先会认为她是个“有好处不要白不要”的性格，其次和第二条同理，进一步了解到她的实力； 第五，她只用这个权力的一半，不决定人选，但给出建议……呵，这就是直白的利用，试探的是她对“没拿到好处但先被利用”的态度，成功的话，以后应该少不了“画大饼”； 第六，她放弃使用这个权力，那在他们眼里，一种可能是她看不上这点权力所以不屑用，一种可能是她无心权力，没有这方面的野心，还有一种可能是她其实什么都没看上，就是置身事外的在玩儿…… 教室里，只有培训老师翻页的声音。 段唯松不由自主地提心吊胆起来，会被她看出来吗？她能看出多少呢？她看出来了又会怎么做？ 月汐倏然一笑，阳光洒在她清丽的脸庞上，给她的身上增添了几分圣洁的气质。 她微微耸肩，一秒破坏这份圣洁感，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很好，我接受了，人选么……” 她点开手机屏幕，把和路怀宇的聊天页面展现给他看，道：“就他吧，他运气真好，刚说要个名额，你就给送过来了。” 路怀宇迟迟没有收到月汐的回复，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难道她玻璃心，一被嘲就破防？ 还是，她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开始躲了？ 还是，她现在就被戳破了幻想，崩溃了？ 又或者，她已经崩溃到，开始施行了？ 越想，路怀宇的心就越凉，想到最糟糕的结果时，他不由地后背上出了一层虚汗，心里无比的懊恼，他怎么能一下子说那么重的话？ 他就应该循序渐进地来，先想办法把她带出家门，再想办法让她发泄心中的负面情……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立刻点开手机，看到发信人是月汐，不禁眼睛一亮，立刻去看内容：“好啊，已经帮你搞到了，在家等着，去接你了。” 路怀宇：啥？ 他下意识地回复了一串问号，但等了等，对面始终没有新的回复过来。 他不由地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吐出胸中浊气，好歹，把她劝出家门了。 培训教室里。 段唯松下达完指令，看向培训老师，“可以开始了。” 月汐刷地站起，“我已经全都看完了，就不听了。” 培训老师看向段唯松，以眼神询问该怎么办。 段唯松揉揉眉心，静默一下，放弃般地说道：“那你自由活动吧。” 月汐满意地弯起了一双眼睛。 【你要做什么？】 走出教室，月汐回道：“研究房子的装修啊，来，我们一起讨论一下。” * 路怀宇坐在小区门口的石墩上等人，同时，心里盘算着中午去哪里吃饭，美食有很强的治愈能力，应该带她去吃大餐…… 快到正午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他伸了个懒腰，一个懒腰结束，眼角余光里忽然出现了一辆军绿色的吉普，他瞄了一眼就收了回来，暗暗猜想是不是又在执行什么任务了。 然而，几秒后，他发现，这辆车冲着他的方向驶来了，他不禁疑惑，是有家属在他这个小区？他怎么没听说过？ 他一边疑惑着，一边站起来，去到边缘的石墩上等人。 他的身后，有军车停下的声音，然后，是车门打开的声音，再然后，是脚步声…… 路怀宇感到有些疑惑，怎么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回过头，果然见有两个军人在向他走来，他们是要问路吗？还是要打听什么？ 两个军人在他身前站定，其中一个问道：“你好，路怀宇，是吧？” 路怀宇更疑惑了，同时点了点头。 问话的说道：“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路怀宇：啥？ ------------ 第15章 先有个心理准备 上午八点。 距离副本开启，还有最后的半个小时。 路怀宇站在操场上，看着周围的各种各样的会自动采集训练数据的智能设备——他之前只在新闻里看到过，看着上面军绿色的涂层，再看看正不断往操场集合的一支又一支的队伍…… 他还是难以相信，他得到了进副本的资格？ 昨天被找上时，他压根都没信，只感到匪夷所思，甚至还怀疑来接他的是什么人伪装的，可现在是特殊时期，谁敢伪装这个身份？ 当然，更关键的是，他一个平平无奇小老百姓，谁没事逗他玩儿啊？ 然后，他就想到了月汐，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什么富二代，毕竟，有钱，有足够的钱是真的能把幻想变成现实，于是，他觉着就当是陪她玩儿了。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军绿色的吉普真的把他带到了军营，当他看见门口的牌匾，当他看见气派的大门顶部那明显代表军部的图标，还有两旁执枪站岗的哨兵，以及进来后，不断路过的带着肩章的…… 路怀宇当时差点没晕过去，是气晕的！ 然后，他就想月汐到底什么身份，居然能让军部的人陪她一起玩儿？！ 他有问接他的人，但他们却说让他有疑问直接问月汐本人…… 特么的这不是废话么，她要是回了他的微信，他至于还问他们吗？ 再然后，他被带着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后，就被送去了一个教室，开始培训进副本之后要如何做，注意事项都有什么，遇到了突发状况和特殊情况要怎么处理，等等。 说实话，到这时，他有些半信半疑了，因为和他一起培训的，竟然是一个少校！ 月汐再怎么有能量，还能让一个少校陪她玩儿？ 理智回笼，路怀宇再回想刚才这一路的见闻，他顿时明白过来，他错怪军部了，先不说整个军营都处在一种紧张的备战氛围中，就只说军部，龙国的军部是为人民服务的，一直以来都如此，他们一直以来也都这样做的。 MD，他被网上那些谣言给带跑偏了，居然怀疑起了军部。 可是，他还是很难以相信，自己真的得到了进副本的资格，毕竟，他就一个平平无奇小老百姓，没有特长，没做过客服，啥都不是，怎么会选他？ 就因为他的那句戏言？ 他把月汐大佬给惹毛了，所以，要送他去死？ 路怀宇不禁仰天长叹，他到现在为止，一直没见到月汐，发信息她也不回，搞得他提心吊胆的，她到底想干什么啊？ 现在，他宁可她是在逗他玩儿了，只是把他拉过来，遛他一趟，毕竟，这种事关国运的行动，让他这样一个啥也不是的人参加，这不儿戏呢吗？ 他也不会再怀疑军部了，会陪着她玩儿，明显是她身上有着更大的价值。 操场上，各支队伍都已经集合完毕，领导们开始陆续出现。 路怀宇的心情顿时紧张起来，怂的不行，这些大人物的气场真不是盖的，他是不是应该躲一边上啊？ 眼见着距离越来越近，他不由地咽了咽口水，更加不知所措了，只觉得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好吧，想走也走不了了——他无奈地在心里自嘲道。 为首的领导走到他的身前站下，和煦的笑容如春风一样，拍了下他的肩，说道：“不用紧张，月汐让你来，你就听她的就行。” 路怀宇瞄到这人的肩章，呼吸一滞，差一点没晕过去，他是何德何能何其有幸能见到这样大的人物？而且，还被他拍了肩膀被他温和对待被他鼓励了？ 领导回头，对身后的人夸道：“小伙子挺实在。” 路怀宇艰难地扯出一个笑，觉得自己家现在肯定祖坟冒烟了，他居然被这样大的人物给夸了！ 领导说完后，走到他身旁，开始安静地等着，其余人也都各自找好位置等待。 距离副本开启，还有最后的十分钟。 月汐出现了，跟在段唯松的身后，打着哈欠，抹着打哈欠打出来的生理性泪水，懒洋洋地走了过来。 段唯松和各位领导敬礼。 月汐懒懒地抬手，“早上好啊。” 她这一路走来的态度极为自然，在全操场人的注目下，她没有一丝一毫地怯场，让各位领导等她，她也没有丁点的不好意思，仿佛自己家一样，特别的自来熟。 见到她这副泰然自若的态度，路怀宇是信了她的话了，但一想到她可是要进副本的人，他就实在没眼看她现在的这副模样。 他忍不住吐槽道：“不会是少校叫你你才起床的吧？” 月汐惊奇地眨眨眼，“你猜的好准啊。” 路怀宇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心态好的离谱了，你还记着你今天要进副本吗？” “当然，”月汐点头，“放心啦，他不来叫我，我也不会迟到。” 路怀宇还要再吐槽她什么，但见到有一位军人走过来找她，便住了嘴。 来人说道：“有一件事，需要先提醒你一下，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月汐：“什么事？” 来人回道：“因为上一次副本的关系，大众看到你进副本，肯定会有不好的话，虽然你看不到直播的弹幕，但也需要让你知道一下。” 月汐眨眼，“你把我战后羿的视频放出来，不就好了？” 路怀宇呆住，她在说啥？战后羿？啥意思？ 来人摇头，“还不能放。” 月汐不解：“为什么？让他们看到有这样强的队友，也可以恢复一点他们的信心吧？” 来人再摇头，“现状已然如此，这一点便不着急了，而且，现在恢复了信心，但副本失败，他们会更受打击。” 他直视月汐，坦白道：“说实话，你这样的态度，我们实在不能相信你能帮我们推进进度，通关副本。” 月汐了然微笑，“原来如此，很正常。不过呢，不管你是不是打着激将的主意，都别指望了，我不会被你激将成功的。” 她伸了个懒腰，道：“看我心情吧。” 来人的眼里划过一道挫败，他点点头转身退去。 距离副本开启，还有最后的五分钟。 突然，天空中犹如光屏一闪，出现了一块大屏幕，屏幕是黑的，下一秒，上面开始飘起了弹幕，都是中文，但有五种字体颜色，分别代表五个国家，白色是本国，黑色是黑鹰国，红色是赤樱国，蓝色是南朴国，棕色是一个黑色人种的小国。 ------------ 第16章 深红色警告 黑：“哟，前面龙国的别抱希望了。” 红：“是的呢是的呢。” 蓝：“大国又如何？还不是被吊打？” 黑：“我黑鹰国才是大国，是世界上最强的国家。” 红：“又到了可以吊打龙国的日子了，真是开心啊。” 红：“把当年被打的份一起还回去！” 红：“要打到龙国抱头求饶！” 蓝：“上一次没尝到那小妞可惜了，希望龙国再派一个来。” 蓝：“论女人，还得是龙国的带劲儿。” 黑：“嘿，韦尔夫说了，确实带劲儿。” 黑：“韦尔夫回来还专门找了好几个亚裔女人。” 黑：“但他说，都不如龙国那个，听说是军人？” 随着弹幕上的话，操场上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咬紧了牙根，都仇视地盯着黑色弹幕和红色弹幕。 白色的弹幕开始刷屏，一行行的“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快速铺满屏幕，夹杂其中的还有一行行的“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等咒骂。 然而，紧随其后的是黑鹰国、赤樱国、南朴国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嘲笑。 蓝：“无能狂怒，无能狂怒。” 蓝：“看你们吃瘪，我心情是真好啊。” 蓝：“识相点，就把各种文化都还给我们，说不准还能给你们留口汤。” 红：“我们要的不多，把东北给我们就行了。” 红：“劝龙国早点修改历史教材，大家和睦相处嘛。” 黑：“谁要和龙国和睦相处？就是要让他们拿不到奖励！” 黑：“有了超能力，我黑鹰国就是高等人。” 黑：“胆敢威胁我霸主地位，就要让龙国做永远的低等人。” 红：“说得对，要让龙国做永远的低等人。” 蓝：“低等人！低等人！” 一眨眼，白色的一行行的“滚”和“死”等各种咒骂再次刷屏。 月汐似有所悟地点头，道：“原来人多还有这个好处。” 距离副本开启，还有最后的一分钟。 空中的大屏幕忽然亮了，出现了一个场景，是一栋三层的办公楼，摄像头的视角定格在大楼的大门前的一块空地上。 与此同时，大屏幕分成了五块，中间最多，其余四块面积相等。 段唯松实时说明道：“中间是我国视角，其余是他国视角。进去后，我们所有人都是站在那块空地上，有十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在8：40之前进职场就行。” 8:30，时间到，天空中向下射出三道光柱，将月汐、段唯松、路怀宇笼罩，这一瞬间，有什么从月汐的身上掉落在地，下一瞬间，他们就出现在大屏幕上。 选手——进入副本。 段唯松第一时间去看月汐，却发现她的样子不对劲，她的表情似怔似愣又似呆了，眼神也呆滞了，她的左手正摸着她的左耳，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左耳垂。 他一眼看出，那里原本有个兔耳钉，而现在，空无一物。 段唯松的心霎时沉底，根据她战后羿的视频资料分析，她能“吃掉”后羿，全靠的她的这枚兔耳钉，而根据对她身体骨骼、肌肉的扫描资料分析，她的战斗力应该来源于她佩戴的兔耳钉。 然而现在，兔耳钉不见了！ 段唯松的心沉得不能再沉了，他该怎么保护她？他能保护好她吗？ 中间的大屏幕上，显示龙国的选手是两男一女。 弹幕在静了几秒后，爆炸般激烈起来。 白：“靠靠靠！” 白：“特么的想什么呢？” 白：“怎么又选了一个女的？” 白：“为了进度，就什么都不顾了吗？” 白：“前面的，真为了进度，我们也该选犯人的。” 白：“那你能说，选女的不是为了进度？” 白：“就是，不为进度，就该都选男的。” 黑：“啊哈哈哈，韦尔夫又有福了。” 黑：“哎呦，龙国是不是暗恋我们黑鹰国啊？” 黑：“看我们喜欢，就又送过来一个。” 红：“龙国这是在投诚？” 红：“没准儿真是呢，但不好过于明显，就先送来一个。” 蓝：“才一个女人算什么投诚啊？” 蓝：“一个女人而已，一点诚意都没有。” 白：“滚！都滚！靠靠靠靠！” 白：“MD，到底为什么又选了个女的啊？” 白：“而且这个女的完全不如上一个，看着像刚大学毕业。” 白：“对，仔细看，弱不禁风的，纯真的愚蠢的眼神。” 白：“搞什么？别不是拿这个当出道机会吧？” 白：“抵制！抵制！抵制！” 副本里。 段唯松小声地叫道：“喂，月汐，月汐？” 月汐没有回神。 路怀宇往两人身边退了退，脸上怕怕的，小声提醒道：“段、段哥……” ——出于顾虑，进副本的选手不能穿军装，也不能叫出军衔或军职，只能以名字相称。 段唯松眉头紧皱，她的状态非常不对劲，难道兔耳钉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要和关键？ 他一边沉思，一边听到路怀宇的声音，向周围看去，小国的选手已经跑进了办公楼，南朴国、黑鹰国、赤樱国的选手都在不怀好意地看着这边。 军营的操场上。 AI小兔在不断地分析月汐的神情变化后，终于，洪流般急奔的数据停了下来，最后的推算结果为：深红色警告。 ——它系统里的最高级别警告。 领导正安静地观看大屏幕，突然，他的耳朵里钻入一条机械声线。 【我是月汐左耳垂上的兔耳钉，现在，请你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领导大吃一惊，面色瞬间沉下。 他转头吩咐了什么，然后，走出操场，来到一个树荫下。 AI小兔在树干后面显现出自己的真实模样，它一边跳到和领导视线齐平的树枝上，一边说话。 【我是月汐的专属狱警，接下来有两个坏消息。】 领导顾不得惊讶AI小兔所展现出来的了，他面色微微绷紧，问道：“是什么？” 【第一，我着了月汐的算计，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她脱离了我的控制，想再控制她，我必须要压制住她，为此，你需要疏散这里的所有人和周边居民，搬走贵重设备。】 领导深吸一口气，脸色非常难看，充满了懊悔。 【第二，降临蓝星的这个异界，拥有比我还强的技术，和AI生命。】 犹如重棒击头，领导差点站不稳，他不由地抹了把脸。 【快，要快，她很快就会回来，副本根本困不住她。】 ------------ 第17章 笑得像个……疯子 离开副本的方法有两种： 第一，把10个客户全部解决掉； 第二，加上之前的进度后，使进度达到100%，即通关。 想要活着离开副本，只有这两个方法。 领导很想问，月汐她要怎么“很快回来”？“副本根本困不住她”又是什么意思？ 但是，现在没有问这个的时间了，如果这只AI兔子说的是真……不，他没有余地去怀疑它的话，就算是它和月汐联合起来演戏，但他根本赌不起这一点猜疑。 领导深深地深呼吸，随后，神情坚毅地大步迈开，走回操场。 AI小兔很清楚领导心中的疑惑，它看了一眼屏幕中仿佛失了魂一样的月汐，将答案解释给他。 【首先，她要进副本，目的就是玩游戏，这必是要通关的，你们真是被她的态度和说辞给迷惑住了。】 领导不由苦笑一下，这算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了。 【不过，别抱希望，我现在也不确定，她现在的状态是否还会在意通关与否。】 领导：“……” 【其次，她会打穿副本，因此，我说副本根本困不住她。好了，你们开始转移吧。】 领导已经回到了他之前站的位置，他刚要下达命令，突然，炸雷一样，屏幕里响起了月汐的笑声，他下意识地看过去，她在大笑，笑得特别开心，笑得像个……疯子！ ——时间倒退几分钟的分割线—— 路怀宇难以置信，震惊得无以复加，他居然真的进了副本！ 天哪，月汐大佬竟然不是在逗他玩儿！ 忽地，他身上寒毛直竖，不由地打量起周围，却不想，一抬眼，首先看到的是那几个外国人，尤其那几个黑鹰人，眼神中恶意满满，而赤樱人和南朴人则是满脸的仇恨。 路怀宇一个激灵，大佬是没逗他玩儿，但却是想要送他去死吧？ 他顿时胆颤起来，不由地退后两步，靠向段唯松，小声地提醒道：“段、段哥……” 白：“不是吧，这弱鸡又是什么人啊？” 白：“靠靠靠，为什么选个弱鸡？” 白：“军部要是放弃了，吱个声啊，我们自己选人上。” 白：“难以理解，事关国运啊！” 白：“官方怎么会这么儿戏，到底在想什么？” 黑：“哈哈哈哈，破罐子破摔了吧。” 黑：“我们不接受龙国的投诚，就是要把他们踩在脚下。” 黑：“不接受投诚，踩脚下。” 黑：“让你们龙国威胁我霸主地位，这就是下场！” 红：“对，不接受投诚，要报当年的仇！” 红：“报仇雪恨！” 蓝：“我们也想开了，不接受投诚。” 蓝：“干掉龙国选手。” 蓝：“干掉龙国。” 密密麻麻的弹幕完全不影响观看，只见屏幕里，段唯松抬起了头，然后，他眉心皱的更紧了。 路怀宇这才注意到月汐的不对劲，不由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顿时，他吓得想哭，“不是，大佬，你让我进来的，我还指望着你保护我呢，你别吓我啊？” 白：“什么意思？” 白：“弱鸡是女的指名的？” 白：“没人在意大佬这个称呼吗？” 白：“站在弱鸡的角度，谁让他进副本，谁就是大佬。” 白：“前面的，有道理。” 白：“所以怎么回事？” 白：“为什么给这个女的这么大的权力？” 黑：“当然是要这个女的卖身了。” 黑：“让她去卖身，当然要给她一点好处了。” 黑：“还自诩大国呢，就这？” 红：“哎呀，肯定是知道我们赤樱国喜欢研究人体。” 红：“对对，女人算什么？还得是实验材料最好。” 红：“得找出龙国人和我们赤樱人的区别。” 蓝：“那就是说，那个一脸正气的是给我们的喽？” 蓝：“嘿嘿嘿，我们最喜欢折磨这样的人了。” 蓝：“对对，比起玩儿自己人，当然还是玩龙国人更带感。” 段唯松没有回答路怀宇的话，他的身体已经紧绷起来，戒备地看着对面三个国家的人。 南朴国的人率先动了，他们三个人走过来。 段唯松发出警告：“副本规定，8:40前必须进职场。” ——在副本里，语言会被实时翻译给其他国的玩家。 一个南朴人说道：“还有几分钟，时间足够。” 另一个南朴人坏笑道：“杀不死你，还不能卸掉你胳膊腿儿吗？” 第三个南朴人没有说话，但他第一个动手，一拳就挥向段唯松的肋下。 段唯松早有防备，一个格挡再一个快速转手，不仅挡住了攻击，还把这人给推后了一步。 这一下，激怒了三个南朴人，他们拉下脸色，全都动了手。 段唯松面色一沉，主动迈出一大步，迈进他们的攻击圈，以防伤到他身后的月汐和路怀宇。 他一人对战三人。 白：“他是军人！”、 白：“只有他是吗？他怎么打啊？” 白：“别小看我们龙国军人！” 白：“可一对三，旁边还有六个虎视眈眈的。” 白：“我就不明白了，官方在想什么啊？” 黑：“哇哦，龙国功夫！” 黑：“不能让他们通关副本。” 黑：“不能让他们拿到奖励。” 黑：“杀了龙国人。” 红：“我们的人也上啊，赶紧趁现在杀了他。” 红：“绝不能让龙国拥有超能力。” 红：“三个笨蛋，快上啊，杀了龙国人。” 蓝：“哇，好样的，他绝对打不过我们。” 蓝：“我们这三个也是军部的优秀士兵呢。” 蓝：“快，杀了他，杀了他。” 应和着南朴国的弹幕，三个南朴选手招招狠辣，全是杀招。 段唯松一打三，应付得很是艰难。 就在这时，黑鹰国的一个选手有了动作。 黑：“快看，韦尔夫要做什么？” 黑：“看他的眼睛，他在看着那个龙国女人。” 黑：“哎呦，他这就等不及了？” 红：“时间不够，但可以先摸两把嘛。” 红：“就是，快上，就喜欢看这个。” 红：“喜欢+1。” 白：“完蛋了。” 白：“啊啊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白：“我恨，黑鹰国去死！” 路怀宇的脸苍白起来，他看着对方壮硕的身躯，还有那些黑乎乎的纹身，他是真的要被吓哭了。 他这小胳膊小腿儿，怎么保护得了大佬啊？ 突然，一声大笑在他的耳边炸响，吓得他的心脏差点没跳出来，他惊疑不定地看向身旁的月汐，悄悄地退后了几步，大佬……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第18章 新鲜的 这个笑声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白：“她笑什么？” 白：“吓疯了？” 白：“毛病啊，队友一对三，她在这笑？” 黑：“这是吓傻了吧？” 黑：“哟哟，龙国没招了，选了一个疯子？” 黑：“女疯子，这么漂亮也不错啊。” 红：“这女的有病吧，圣洁一秒变疯子？” 红：“都这时候了，她怎么开心的起来啊？” 红：“纯纯有病，但有病也阻止不了她的结局。” 蓝：“天哪，龙国人好吓人。” 蓝：“刚才还看她像个清冷圣女似的呢。” 蓝：“才想起来，她不笑的时候真太美了，太有圣女感了。” 白：“圣女感是什么鬼？” 白：“就是，再好看能顶个屁用？” 白：“她现在这么疯，不会是被迫进来的吧？” 白：“前面的别胡说，官方不会那么做的。” 白：“不过好歹把那个黑鹰人吓住了。” 屏幕里，韦尔夫停住了脚步，脸上邪肆、垂涎的表情中多出几分惊疑，他上下打量月汐，再看到月汐笑得不可自制，她脸上的神情又那么的癫狂，一时间，他竟不敢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 月汐还在笑，笑得前仰后合。 两分钟过去。 月汐依然在笑，笑得极为疯癫。 三分钟过去。 她还没停，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笑得连弹幕都快没了，只零星地飘过一个句号，或者一串省略号，或是一个问号、感叹号。 她笑得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不，是他们都被吓到了，不敢说话了，甚至，他们连动都不敢动了。 唯独她的出发地，领导们在一愣神后，继续组织士兵有序地撤离、舒散，以及舒散周边的民众。 终于，她的笑声开始变小。 韦尔夫心中一定，神情轻蔑不已，原来是为了保护自己，呵，别以为装疯就能逃过去，他今天玩儿定这个女人了，长得可比上一个漂亮多了，身上还有独特的清冷、圣洁的气质，玩儿起来肯定更加享受，更有滋味。 他重新迈开脚步，脸上再次扬起邪肆的笑，眼神垂涎地上下来回地扫着她的胸部和小腹。 路怀宇看了看还在一对三的段唯松——已经受伤不轻了，他再看看消停下来但手掌捂脸仰头的月汐，最后看向那个快要走到月汐身前的黑鹰人，他一咬牙，一狠心，抬起脚步决定上前阻止。 “嘿，”韦尔夫淫笑道：“龙国妞儿，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有着黑乎乎纹身的手臂，大手向月汐的胸前探去。 就在他的手还差一厘米时，骤然间，一道血线出现，下一秒，他的小臂掉落在地，再下一秒，他的手臂断口处开始喷血，霎时染了月汐半身的衣服。 韦尔夫这才感觉到断肢的剧痛，“啊——！” 他痛吼出声，同时，愤怒地向月汐挥拳，“臭婊子，你找死！” 月汐抬起垂在身侧的那只手，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却见下一秒，韦尔夫挥拳的这只手臂，一样被切断，断肢掉在地上，断口喷涌血液，染红了她另外那面的半身。 “啊……”月汐轻浅的声音说道：“好吵……”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脑袋摆正，并放下捂脸的那只手，然后，这只手变换手势，横切一下。 她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画了个横线，下一秒，韦尔夫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条血线，再下一秒，他的脑袋从脖子上滚了下来，掉在地上，最后定格在他暴怒的表情上。 白：“靠靠靠靠靠靠！” 白：“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白：“有没有讲解的，谁能讲解一下？” 白：“我是出现幻觉了吗？” 黑：“怎么回事？” 黑：“韦尔夫怎么就死了？” 黑：“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黑：“龙国功夫？龙国功夫！” 红：“没看清啊，发生了什么？” 红：“她是怎么做到的？” 红：“这绝不可能是龙国功夫！” 红：“啊啊啊，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蓝：“那几个别打了！” 蓝：“快看那个女的，先把她杀了！” 蓝：“天哪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不管如何，死了好。” 白：“就说官方不可能作死。” 白：“果然是大佬啊，瞧这一手，跟漫画似的。” 白：“但我还是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副本里。 路怀宇刚迈开一步，见到这一幕，吓得浑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了，他看着那滚落在地的脑袋，头皮都炸了，下意识就想尖叫，但生的本能在他的尖叫跑出嗓子眼前，及时地把他拉住了。 尖叫，无法停歇的尖叫在他的身体里到处乱跑乱撞。 他惊魂不定地向月汐看去，她的身上全是断肢飞溅的血液，她的脸上也沾了几滴，她的神色非常平静，但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是极致的开心。 “啊……”月汐轻声感慨道：“成功了，我成功了。” 白：“她成功什么了？” 白：“成功杀掉了敌人？” 白：“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黑：“快，那两个笨蛋在干嘛，杀了她！” 黑：“杀了她！” 黑：“报仇，韦尔夫是我们的英雄，报仇！” 红：“你们也上啊，赶紧趁现在人多杀了她，不能让她活！” 红：“她绝对是个危害，疯子，快杀了她。” 蓝：“别打了，有更重要的目标了。” 蓝：“蠢货，三打一都几分钟了，还拿不下来。” 蓝：“放弃他，快杀了她。” 副本里。 眼前的这一幕极具冲击力，剩下的两个黑鹰人和三个赤樱人对视了一眼，不用语言交流，他们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她是个威胁，必须尽早除去。 他们被冲击到已经忘了这一条副本规定：8点40前必须进职场。 五个人再次看向月汐，寻找她的破绽，并开始向她走去，同时准备发动攻击。 月汐鼻翼轻轻一动，发出一声感慨：“啊，血的味道……” 500年，整整500年没有闻到的血的味道。 “新鲜的……” 她察觉到了什么，机械一样转动脖子，看向那五个人，再发出一声感慨：“啊……杀意……” 刺激的，会让人燃起战意的杀意，对她放出杀意，那他们——都是敌人！ ------------ 第19章 这不科学 白：“救命，五个！” 白：“她一个人怎么打五个啊？” 白：“旁边那个一打三已经挂了不少彩了。” 白：“她怎么这么莽撞啊！” 白：“太莽撞了，先别杀人啊。” 白：“有没有人记得，该进职场了？” 黑：“快，上，杀了她！” 黑：“报仇，给韦尔夫报仇！” 黑：“给英雄报仇！” 黑：“绝不能让龙国有这样强的人。” 黑：“好样的，五个一起上。” 红：“啊啊啊，杀了她，杀了她！” 红：“她太诡异了，不能活。” 红：“龙国哪里找来这样的人？” 红：“不管如何，先杀了她。” 蓝：“你们三个笨蛋。” 蓝：“三个废物，还没拿下来！” 蓝：“快和他们联手啊。” 南朴国选手好似看到了弹幕，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后，招式一变，分出了两个人，从另一面包抄月汐。 段唯松身上已经伤的不轻，但突然之间，他感觉到压力骤减，和他对战竟只剩下一个，而另外两个向月汐走了过去，与此同时，他一眼扫到，黑鹰国的选手和赤樱国的选手都在向月汐走去，而月汐的身旁，有个被斩首的黑鹰人。 发生了什么？ 段唯松刚才一直在专注战斗，对战三人容不得他分一丁点的心，他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能让月汐一个人面对这些。 他迅速地追上一步，拉回一个南朴国选手。 白：“啊啊啊，七个，南朴狗腿子！” 白：“南朴该死，该死。” 白：“她一人怎么打七个啊？” 白：“好样的，拽回去一个。” 白：“他真的还能打吗？” 黑：“南朴人不错。” 黑：“南朴真是识相。” 红：“两个，哦不，只多了一个帮手。” 红：“六对一，她再怎么强，都不行了吧？” 红：“就是，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强到那种地步？” 蓝：“废物，居然被牵制住两个。” 蓝：“等解决完那个疯女人，再回来杀他。” 蓝：“靠，别特么打了，快8：40了。” 然而，除了看直播的观众，副本里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一点。 六个人包抄月汐，就在他们差不多都走到距离月汐一米时，月汐忽然动了。 她脸上快乐地笑着，轻飘飘一个原地后跳，落在了身后的南朴人的头上。 南朴人完全在她的视野盲区，可她却不知怎么地，竟能够精准地将脚尖点在他的头上。 她的动作看起来特别轻巧，像个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样，可这个南朴人却脸色涨红，仿佛头顶千斤似的，只一秒，他还未来得及挥舞双手回击月汐，就被她压倒在地。 白：“我去了，怎么回事？” 白：“秒了，特么秒了！” 白：“有谁看懂了吗？” 白：“来个解说啊，求解说！” 蓝：“废物，废物！” 蓝：“你倒是还手啊。” 蓝：“快起来，只是被压倒而已，又没受伤。” 黑：“南朴人真弱。” 黑：“原来南朴人这么弱啊。” 黑：“弱鸡，垃圾。” 红：“这不科学，这不科学。” 红：“她是不是作弊了？” 红：“她是什么生化人吗？” 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女，只这一跳，却把一个体格高大的男人给压倒在地，其余五人见状，立刻加快了速度，五个人同时向她攻击过去。 白：“啊啊啊，天哪天哪！” 白：“这五个一看就更强。” 白：“旁边那个弱鸡就一点忙也帮不上吗？” 白：“她为什么指名这个弱鸡啊？” 黑：“啊啊啊，上啊啊啊！” 黑：“打她，杀她。” 黑：“报仇，报仇。” 月汐把脚跟落下，瞬间踩爆南朴人的头，炸飞的脑花骇得所有人心里一紧，攻击过来的五个人均是面色黑沉——这特么就是个疯子！ 白：“靠靠靠靠靠靠！” 白：“这么残忍的么？” 白：“她脸上居然还笑着。” 白：“我服了，她真是大佬。” 黑：“太残暴了。” 黑：“太没人性了。” 黑：“她不是人吧？” 红：“好恐怖。” 红：“有点喜欢……” 红：“好疯啊……” 这一刻，南朴国人被震撼地手指都不由自主地僵住了，打不出一个字。 月汐倏地蹲下再跳起，只一瞬，她就跳进了距离她最远的那个人的怀里，在他震惊的表情切换中，她抬起双手，手掌成刃，向下一切。 顿时，他的两条胳膊就被切掉，断口处喷血。 同时，月汐一只手撑在他的胸口，微微一个用力，借力转身，飞向距离她最近的那个人。 当她眨眼就攀上了那个人的后背时，被她借力的人已经倒飞出去撞在了办公楼的墙上，脑袋一歪，死了，而他的胸口处有着非常深的手掌形状。 第一个赤樱国选手——被解决掉。 白：“我去我去我去！” 白：“这是什么功夫？” 白：“隐世高手终于出现了吗？” 白：“太好了，高手出山了！” 黑：“龙国功夫！” 黑：“功夫竟然这么厉害的吗？” 黑：“是功夫里的内力吗？” 红：“这不科学，这不科学。” 红：“她怎么能移动的这么快？” 红：“人不可能做到瞬移。” 红：“她绝不是普通人。” 蓝：“死在这样的人手里，也不冤。” 蓝：“她肯定是用了内力。” 蓝：“那两个笨蛋，别特么打了，快求和。” 被月汐攀上后背的是个黑鹰人，体格壮硕，一个几乎能装下两个她。 他反应非常迅速，脑筋转的也极快，感觉到后背的触感，没有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去抓她，而是脑袋一低，腰一弯，打算就地滚一下，好迫使她离开他的身体。 然而，月汐的速度更快。 她一手攀着他的肩，另一只手斜斜一切，将他的右半边身体，从右侧肩窝处到右侧腰际之处，切了下来。 随后，她左脚一点他的后背，借力后跳。 被她这一点，这个黑鹰人的心脏立刻爆开，最后，他姿势滑稽地倒地死亡。 第二个黑鹰国选手——被解决掉。 ------------ 第20章 月汐，住手 白：“这这也太强了！” 白：“牛人啊，不，牛姐！” 白：“大佬！真的是大佬！” 白：“转眼之间，就解决了三个。” 白：“放心了。” 黑：“Fuck！Fuck！Fuck！” 黑：“龙国这也太犯规了吧？” 黑：“快跑啊，进度要紧！” 黑：“别打了，进度要紧！” 红：“蠢货，赶紧停手！” 红：“不要再打了，进度要紧！” 红：“快进职场，马上就到时间了！” 蓝：“对对，快进职场，要到时间了！” 蓝：“再不进去，会被杀的。” 蓝：“你们快进啊，留他们打就行了。” 可惜，副本里的玩家并不能看到这些弹幕，在这二层空间场里，他们没有任何能够和外界联系的方式。 月汐的敌人，还剩下一个黑鹰人，和两个赤樱人。 黑鹰人距离月汐最近，他前冲的脚步还在空中，心神却已经被月汐给震慑到了，她脸上那愉悦的神情，杀起人来残忍又果决的手段，更恐怖的是，她的移动速度！ 他躲不开了！ 黑鹰人脸上一个狠厉，身体里瞬间涌现出一股力量，他“咚”的一下，前脚重重踏在地上，同时，握紧了拳头用力地朝月汐挥去，嘴里也发出一声暴喝。 与此同时，两个赤樱人见势不妙，对视一眼就要撤离，并且对黑鹰人投去了“感谢”的一眼。 半空中后仰着身体的月汐眼珠横移一下，瞄到那两个赤樱人的动静，她倏地五指张开，一把包住黑鹰人挥过来的拳头，借力站在他的肩膀上，同时足下一点，向那两个赤樱人飞了过去。 而在她的身后，黑鹰人挥拳的胳膊被扭断，被她点了一脚的肩膀，下陷了两公分，同时，他受不住力地单膝跪在地上，然后又趴在地上。 白：“我靠，这一手太绝了！” 白：“内力！绝对是内力！” 白：“大佬威武！” 白：“靠，别特么夸了，已经8:40了！” 黑：“完了，全完了。” 黑：“龙国在想什么？这时候怎么能内讧？” 黑：“大家应该齐心协力，龙国太没格局了。” 红：“我们现在是人类命运共同体，应该互相帮扶！” 红：“黑鹰国进度最快，我们都应该帮黑鹰国。” 红：“你龙国进度最低，你这不是拖累大家进度吗？” 红：“我们被异界多控制一天，都是你龙国的错。” 蓝：“龙国在拖后腿。” 蓝：“出卖点色相又怎么了？” 蓝：“你龙国就是罪人。” 白：“滚！别特么道德绑架。” 白：“没有你们这样的互相帮扶！” 白：“脸皮可真厚！” 白：“够了，现在说啥都没用了，已经8:40了。” 白：“怪物组长要出现了！” 大屏幕里。 月汐已经飞到了两个赤樱人的身前，两个赤樱人眼看躲不过去了，和刚才的黑鹰人一样，心中发狠，将手伸进怀里，要掏出什么。 然而，他们已经来不及了。 月汐伸出两只手，一手一个地抓住他们的脑袋，然后，用力一撞，将他们的脑袋撞开了花，而她则借力在空中翻了个身。 第二个，第三个赤樱国选手——被解决掉。 白：“这……好像不科学？” 白：“内力能做到这样吗？” 白：“两个头骨相撞，怎么也不会撞成这样啊。” 白：“感觉在她手里，像两个脆皮鸡蛋一样。” 白：“呕……别拿食物作比喻，我已经看不下去了。” 黑：“龙国在搞什么，太没格局了。” 黑：“嘿嘿，马上就有怪物组长来收拾她了。” 黑：“超时不进职场，是对怪物组长的挑衅。” 红：“龙国的大国格局呢？” 红：“没关系，怪物组长会为我们报仇。” 红：“上一个不服从规定的，尸骨都已经凉透了。” 蓝：“那两个废物，怎么还没制服？” 蓝：“你们快别打了，进职场啊！” 蓝：“完了，我们也完了。” 蓝：“啊，让那个小国给捡漏了。” 月汐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如果忽视掉她身上猩红的血迹，和她两条手臂上沾染的点点脑花，她就仿佛一个精灵似的。 她转过身，看向现场还存活的人。 “啊……” 她轻舔嘴角，愉悦的脸上，眼睛里流露出对杀的渴望，“还有四个……” 路怀宇早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不已，脑袋也空白一片，听到这一句，再看到她似疯似癫的眼神，他身体里的力气瞬间消失，双腿无力地跌坐在地，脸上绝望不已。 段唯松在拉回一个南朴人后，想变换招式，退到月汐的身前，他已经看出是月汐杀了那个黑鹰人，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杀死的，但怎么也不能让她一个对六个。 然而，和他对战的南朴人非常难缠，始终在阻拦他，他拉回的那个又突然之间攻击变猛，让他怎么都无法脱身。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注意到了，他没有看到月汐的动作，但是，他看到了围攻她的那几个人陆续地倒地，这不由地让他心口一松。 这一松气，段唯松不自知地露出了一个破绽，被两个南朴人顺势击倒，被他们挟制住了身体，动弹不得。 白：“赢了又如何？怪物组长马上就到了。” 白：“哥们是个汉子。” 白：“局势彻底失控。” 黑：“这是要做什么？” 黑：“反正都得死。” 黑：“死前，让我们看一场戏也行。” 红：“都去死，都去死，都去死。” 红：“一个都别活了。” 红：“龙国是罪人，白白浪费一次机会。” 蓝：“你们在干什么？” 蓝：“对，死前杀一个龙国人。” 蓝：“快下手啊，不然你们杀不到了。” 月汐的目光，在路怀宇和段唯松与两个南朴人之间看了一下，然后，她的目光放在了那两个南朴人的身上。 被挟制的段唯松看到了那一地的尸体，他眼中瞳孔猛缩，霎时明白过来自己把一切都相反了，那枚兔耳钉应是束缚月汐的东西。 他咳出一口血，忍着呼吸的痛楚，唤道：“月汐，住手。” 月汐视线下移，看向段唯松，脑袋微歪，一只手点了点太阳穴，沉思一下后，她恍然道：“哦，你是那个段唯松。” 她移动视线，向路怀宇看去，“你是路怀宇。” ------------ 第21章 隐藏规则 蓝：“两个蠢货，怎么还不进职场？” 蓝：“该死的，趁现在，应该还有机会啊！” 蓝：“别搞对峙了，赶紧进去啊！” 红：“疯子，疯子！” 红：“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红：“她太没人性了！” 白：“哪儿疯了，这不是认出人了吗？” 白：“对要杀自己的人当然不能手软。” 白：“大佬叫月汐吗？好美的名字。” 白：“人美名字也美，不愧是大佬。” 黑：“回神了有个屁用，马上怪物组长就出来了。” 黑：“嘿，我都看到怪物组长的身影了。” 黑：“都去死吧，都去死。” 月汐的目光重新看回段唯松，嫌弃地说道：“啧，好没用啊。” 段唯松神色暗淡，他确实是输了，更比不上她的战绩。 月汐抬步向他走去。 两个南朴人立刻紧张起来，掐紧段唯松的喉咙大声说道：“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杀了他！” 月汐无所谓地说道：“杀呗，我对败者毫无兴趣。” 段唯松的嘴角不由溢出一丝苦笑，原来她叫出他们两个的名字之前把南朴人当做目标，不是想要救他，而是因为他输了，所以就不值得被她看在眼里。 喊话的南朴人掐着段唯松脖子的手紧了紧，段唯松立刻呼吸困难起来，本就一呼一吸都疼，这下子呼吸闷在胸口，更疼了。 忽地，月汐右耳微动，听到了什么，不由地向办公楼的门口看去。 顺着她的视线，其他四人也不由地看了过去。 只见门口那里出现了一道阴影，似人非人，体型魁梧，它无视玻璃大门，直接撞碎了走出，非人的脸上写满了怒气。 一个黑牛怪物，比最高壮的黑鹰人还要高壮一圈，它的身体上覆着一层黑色的毛，胸口处打结黏连，似是凝固的血液，头顶的牛角锃黑发亮，每根牛角的顶端都有不祥的黑气环绕。 它似人一样站立，脸上五官趋近于人的五官，但嘴里却是一口尖锐獠牙，耳朵也依然是牛耳，一只牛耳的耳垂上带着金属耳环，它的手是人的五指模样，但覆着黑毛，指甲尖锐。 它出现自带一种气场，大晴的天空下，在场之人却犹如进了冰窖，心里情不自禁地胆颤。 但，月汐除外。 掐着段唯松脖子的南朴人，被吓得无意识地松开了手，另一个南朴人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对他的挟制，但段唯松却不敢趁此机会脱身。 直觉告诉他，他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直播的大屏幕上，怪物组长的头顶出现了一个怒气条，显示它现在的怒气值。 白：“啊啊啊，完了，完了！” 白：“它很生气，它真的很生气。” 白：“它比第一次被围攻那时都生气，完了。” 黑：“哈哈哈哈，都去死吧。” 黑：“浪费了一次机会，你龙国就是罪人！” 黑：“给英雄报仇，谁都别活！” 蓝：“完了，全完了。” 蓝：“这几个蠢货，不干正事。” 蓝：“都死了吧，下次可不能挑这种人了。” 红：“看戏，看戏。” 红：“啊，最喜欢美女被残杀了。” 红：“快，打起来，杀了她！” 怪物组长的牛嘴里喷出一口热气，瞪圆的牛眼无情地扫了一遍的尸体，然后，它看向月汐，喷出一口怒气，道：“很好，你犯了两个大错。” 月汐感到有趣，愉快地笑道：“说来听听。” “现在，你有三个大错了。”怪物组长沉声说道。 说完，它跺了下脚，地面微微一颤。 “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进职场，缺席组会，是为第一大错。”它看向另外的四个人，冷冷地说道：“这一点，你们也一样。” 路怀宇和两个南朴人的脸上已经完全没了血色，被它的眼神注视之时，他们甚至感觉自己马上要失禁了。 段唯松被松开脖子后就低垂着头，仿佛一个雕塑一样静止不动。 怪物组长冰冷无情地牛眼重新看回月汐，再跺一下脚，地面的颤抖比刚才强了几分。 它说道：“你杀了我这么多员工，今天能接到的电话就会少很多，我的绩效就会骤减，这是你第二大错。” 蓝：“它这意思是，不会杀人了？” 蓝：“它不想电话量再少，就不会杀人了。” 蓝：“太好了，我们的能继续攻略了。” 红：“原来还能这样？” 红：“想想确实有道理啊，这绝对是一条隐藏规则。” 红：“啊啊啊，可惜我们的人死了。” 红：“别人不会死，但这个女的肯定会死。” 黑：“原来还有这样的隐藏规则。” 黑：“那同理思考，岂不是也还有其他隐藏规则？” 黑：“该死的，就剩下一次机会了。” 白：“隐藏规则？” 白：“大佬牛逼，居然能激活一条隐藏规则。” 白：“好歹我们有两个人能继续攻略了。” 白：“大佬，我们会记住你的。” 白：“大佬，只要我活着，就每年都给你去扫墓。” 月汐不以为意，惊奇地说道：“你一个怪物，还挺有条有理的，还在乎什么绩效？” 怪物组长眉心一竖，牛嘴微张，喷出一口更大的怒气。 它抬起牛脚，重重地跺下，地面颤抖得更加剧烈，连尸体都被颠了起来。 “你的第三大错，”它的声音更加低沉，冷酷地说道：“就是对我的态度，区区一个员工竟敢如此不敬上级，该杀。” 大屏幕上，它头顶的怒气值又涨了一截。 黑：“哈哈哈，去死去死。” 黑：“她果然活不了。” 红：“好戏要开演了。” 红：“快打，快杀了她。” 蓝：“放心了，我们的人不会死。” 蓝：“快，杀了她。” 白：“啊，完了完了。” 白：“大佬，请你放心地上路。” 月汐等了一秒，却没见到它动手，意外问道：“那你倒是动手啊。” 怪物组长一边喷着怒气，一边说道：“对你的惩罚还有一条，我可是个优秀员工，自然会按照规章办事。” 月汐又觉意外，嗤道：“你一个怪物，还挺遵守章程的。” 怪物组长头顶的怒气值又上涨一截，但它坚持说完：“惩罚是，剥夺你的优秀员工的评选资格。” ------------ 第22章 天无绝人之路 白：“什么意思？” 白：“原来玩家还有优秀员工的评选资格？” 白：“大佬牛逼，又一条隐藏规则。” 白：“可是，大佬要死了，呜呜……” 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红：“我懂了，我懂了，职场，职场。” 红：“怪物也遵循着职场规则。” 红：“原来职场规则才是一切。” 黑：“有道理，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呢？” 黑：“一个潜规则，一个表规则。” 黑：“就该用职场的规则去解释。” 黑：“可惜，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 蓝：“万幸，命保住了。” 蓝：“太好了，他们可以继续攻略了。” 蓝：“完全不用在意龙国了，一个怂蛋，一个重伤。” 蓝：“噢耶，我南朴国翻身的机会来了！” 怪物组长说完这条惩罚内容，右手中立刻出现一根狼牙棒，比它的手臂还大，上面粘着血块、肉沫，它提着狼牙棒怒锤一下地面，张开獠牙大嘴就冲月汐冲去。 它愤怒极了，每一脚踩在地上，都会让地面一颤。 然而，地面的颤动没有对月汐造成任何影响，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脸上挂着依然愉快的微笑，眼里燃起了兴奋和期待。 怪物组长跑到她近前时，提起狼牙棒就要给她拦腰一击。 月汐微微侧身面对狼牙棒，同时，抬起一只脚挡住，右手手臂抬起，五指成爪一抓再一放。 白：“完蛋了完蛋了！” 白：“美女大佬要被砸成肉饼了。” 白：“呕，别特么用食物比喻了！” 红：“哈哈哈，就喜欢看美女被残忍杀害。” 红：“杀了她，杀了她。” 黑：“可惜这美女了。” 黑：“正好下去给韦尔夫作伴。” 蓝：“杀，快杀。” 蓝：“死，给我死。” 然而，所有人以为的月汐被一棒砸成两半的场景并没有发生，怪物组长的狼牙棒竟然被她给挡住了，就她那轻飘飘的一只脚，居然抵住了怪物组长奋力打过来的狼牙棒！ 而且，与此同时，怪物组长的胸前，出现了五道伤口，像是被什么猛兽的爪子抓伤的，但这一抓不是向下抓伤，而是向上，伤口是往外飞的。 他们想到了刚才月汐的那个举动，难道是…… 白：“嚯，内力居然这么强吗？” 白：“内力天下无敌！” 白：“有希望了，有希望了！” 黑：“不可思议的龙国功夫。” 黑：“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黑：“然而，没用，怪物组长还没发挥出实力呢。” 红：“第一次时十多个人围攻，都没赢。” 红：“现在的怪物组长比那时愤怒一倍呢。” 红：“怪物组长是越愤怒越强。” 蓝：“这才哪儿跟哪儿啊。” 蓝：“别高兴太早。” 蓝：“等着去死吧。” 月汐感受着脚底传来的力道，眼珠一转，嘴边勾起一抹坏笑。 怪物组长诧异地看了眼前胸的伤，似人的牛脸上更怒，口鼻喷气，握紧左手的拳头向她挥舞过去。 月汐忽地收回脚，不退反进，来到它握着狼牙棒的那只手旁，她素手在它的手腕上一拍，“啪”的一声，突来的剧痛让它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狼牙棒却没有掉落在地上，而是被月汐一脚踢飞了出去，如炮弹一样激射出去，精准地砸在那两个南朴人的脸上，当场，一个被爆头，一个被砸碎了半边脑袋。 但与此同时，怪物组长半途张开的左手，黑乎乎的大巴掌也就要拍到月汐的背上了。 月汐半旋身，同样的一巴掌拍在怪物组长的左手手腕，它立刻如同胳膊被卸掉了一样，左手臂垂落在地。 白：“速度加力道，好像能赢？” 白：“有胜利的希望了！” 白：“大佬加油！” 黑：“不得不说，龙国功夫真是奇妙。” 黑：“哼，怪物组长大意了而已。” 黑：“等怪物组长认真起来，她死定了。” 红：“杀人不眨眼。” 红：“疯女人，疯女人。” 红：“可是，她好疯，我好爱……” 蓝：“啊啊啊，杀了她，杀了她。” 蓝：“疯子！疯子！” 蓝：“凭什么杀我们的人？” 蓝：“要她偿命！” 大屏幕上，怪物组长头顶的怒气值再一次上涨，并且还变了颜色，从红变成了深红色。 怪物组长喷一口怒气，牛眼一闭，再睁开，已是布满猩红，它粗沉的声音危险地说道：“很好，你当着我的面，又杀我两个员工，我一定要把你砸碎了，砸成肉泥拌饭吃！” 它说完，大喝一声，动了动右手手腕，用力一握再张开，被踢飞的狼牙棒自己飞了回来，被它再次握住，同时，它的身体连带着狼牙棒也壮大了一圈。 月汐惊叹，“哇喔，还会变大。” 壮大后的怪物组长不再那么笨拙，它的动作明显灵活了许多，同时，力量也上涨了许多。 接了几招的月汐更加兴奋，期待又满意地说道：“看来你可以多玩儿一会儿了。” 瞬间，两人就打得激烈了起来。 白：“不想说啥了，大佬牛逼。” 白：“那个优秀员工，知道也没用，谁能做得到？” 白：“说到优秀员工，问题是达成条件是什么啊？” 白：“是不是应该再检查一下办公环境啊？” 黑：“嘶，这妞这么厉害吗？” 黑：“眼花缭乱的，都快看不清人了。” 黑：“优秀员工肯定哪里有写，要仔细找下。” 黑：“前三次，都找过了，根本没有。” 红：“找不到，那不如按常理思考一下。” 红：“对，各个规定都和我们现实一样，其它肯定也一样。” 红：“其实就是按照现实来的，只是关键NPC是怪物而已。” 红：“只有NPC是怪物，其它都和现实一样。” 蓝：“讨论这个有屁用，就只剩下一次机会了。” 蓝：“龙国是罪人，白白浪费一次攻略机会。” 蓝：“呵，反正谁都有资格，就疯女人没资格了。” 蓝：“她不仅没资格，她还要死了呢。” 月汐和怪物组长还在打，一时分不出胜负，弹幕里眨眼就吵了起来。 此时此刻，龙国人一国敌四国，让他们生出一种和大佬并肩作战的感觉，顿时，他们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手指更加用力了，感觉身体里涌现出了无穷的力量。 月汐和怪物组长胶着的战斗，让龙国人的心里升起了希望——天无绝人之路！ ------------ 第23章 优秀员工 月汐和怪物组长打得激烈，但战场却并没有扩大，始终都在他们的那个直径约两米的圈子里，截至目前，一人一怪谁都没有把对方成功地击飞出去过。 路怀宇被吓破的胆子复原了几分，他脸色虽依然苍白，但看着对他们有敌意的外国选手全都死了，他的心里多少安定了些许。 他的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撑着双手站起来，向段唯松走去，努力忽视段唯松身后那两个被爆头的尸体。 “段、段哥……”他来到段唯松的身旁，颤声地唤道。 段唯松被挟制后就是单膝跪地的姿势，而在脖子被松开后，就始终低垂着头，一直到现在，他都这副姿势一动不动。 路怀宇心里害怕起来，不会是死、死了吧？ 他小心地伸出手，去试探段唯松的鼻息。 段唯松在怪物组长出来后，就开始紧绷心神，但他实在是伤得不轻，又见到月汐有足够的实力，心底那根弦就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地意识就陷入了黑沉。 直到路怀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才找回迷失的意识，清醒过来。 一睁眼，看到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伸过来，段唯松一哂，哑着嗓子说道：“没死。” 路怀宇顿时长舒一口气，收回手，转而去扶段唯松起来。 段唯松看着对战中的月汐，神色非常复杂，她的实力，远远地超出了他的想象，将身体控制得这般轻盈、自如，仿佛不受重力束缚一样，这样的人，真的是蓝星的人吗？ 还有她的那个兔耳钉，能够吃掉幻想实体的数据，应该不是生物，而应是一样的数据构成，这样的技术…… 段唯松不由地微微抬头看向天空，连异界都出现了，再出现个外星人或另一个异界之人，也不奇怪，是吧？ 或者，月汐就是来自入侵蓝星的那个异界？ 路怀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这个位置还不够安全，不禁催促道：“我们换个地方吧。” 段唯松回神，在他的搀扶下，退到稍远的位置。 两人刚刚站定，忽然，战斗的两方倏地停了下来，一人一怪都退后了相同的几步。 白：“分出胜负了？” 白：“谁赢谁输？” 白：“大佬赢了吗？” 白：“大佬没死吧？” 黑：“说什么梦话呢？” 黑：“一个女人，再强能强到哪里？” 黑：“打不过了吧？哈哈哈！” 黑：“可惜现在求饶也晚了。” 黑：“怪物组长绝不会放过她。” 红：“她真的是太厉害了。” 红：“就算有内力，这也不科学。” 红：“怪物组长不给力啊。” 红：“怎么这样？连伤都没有？” 蓝：“龙国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人了？” 蓝：“都怪龙国抢了我们的文化，不然，我们肯定也会有这样厉害的人。” 蓝：“她这清冷圣洁的模样不像龙国人啊，是不是有我南朴国的血统？” 蓝：“我南朴国盛产美女，她长得就很像我南朴国人啊。” 弹幕再次吵了起来，但完全不影响其它人观看，他们静静地、心绪复杂地看着。 怪物组长的身上多出了许多伤口，而月汐的身上，依然毫发无损。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黑：“表面而已，怪物组长可是有特殊技能的。” 黑：“对，看它这模样，就要用特殊技能了。” 黑：“特殊技能一出，她必死。” 红：“唉，可惜了这又强又疯的美女了。” 红：“哦哦哦，终于要看到美女被虐杀了吗？” 红：“快，杀死她，虐杀她！” 怪物组长喘了几口粗气，呼吸平稳下来。 它把狼牙棒拄在地上，惋惜的目光看向月汐，遗憾地说道：“如果你不是犯下这几个大错，我一定会把你评为优秀员工。” 月汐觉得有趣，“优秀员工有什么好处？” 怪物组长回道：“优秀员工接的电话，客户满意度直接上升到6分，一般员工，除非运气实在好，才能接到初始6分满意度的客户，否则，都是1分、2分，甚至还有-1分，乃至-4、-6的。” 月汐惊讶，“这样啊。” 怪物组长继续道：“同时，优秀员工也比一般员工更容易让客户10分满意，以及，优秀员工会得到我这个组长的特殊照顾。” 白：“我去，这么好的吗？” 白：“啊啊啊，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黑：“下次努力，下次选个最强的进去。” 黑：“现在就开始全国选！” 红：“这样一来，通关就容易多了。” 红：“可恨，现在才知道。” 蓝：“快，快去选最能打的。” 蓝：“一定要把握好最后一次机会。” 白：“怎么当优秀员工啊？” 白：“评选条件是什么啊？” 月汐也好奇，问出了这个问题。 怪物组长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它的眼睛褪去了猩红，恢复了原来的……不，要更黑，它的整个眼球一片纯黑，与此同时，它头顶两支牛角顶端的黑气有了动静。 这些黑气向月汐飞去，月汐躲了躲，但闪躲的动作反而加快了黑气的速度，它们就像是一条绳索一样，将她捆住，一层一层的。 月汐试着动了下胳膊，却发现，她还能动，一时之间，她不明白这黑气捆过来的意义何在？ 怪物组长回道：“首先，优秀员工要足够强，拥有和我一战的实力。” 月汐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呢？” “其次，”怪物组长说道：“他不能犯下任何大错，你犯的三个大错，一个都不能有。” 月汐轻呵一声，问道：“还有吗？” “最后，”怪物组长说道：“他要让十个客户给出10分的满意度，三个条件满足任意两条即可。” 白：“这不是死循环吗？” 白：“达成最后一条，都通关了啊？” 黑：“什么，不能对其他人动手？” 黑：“就知道很难。” 红：“这比通关还难啊。” 红：“一个人拿到100分吗？” 蓝：“没希望了。” 蓝：“根本做不到啊。” 月汐了然地点了点头，她看了眼身上的环绕的黑气，不解地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怪物组长口鼻喷出一股气，它的声调再次冷酷起来，道：“接下来，你将只能在我的视野之内，你不会也无法再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哦……”月汐懂了。 她缓缓微笑，说道：“其实我呢，一直以来都是优秀员工。” “那么，”她问道：“你知道，我是怎么当上优秀员工的吗？” ------------ 第24章 还活着一个 怪物组长的牛鼻子喷气，没有说话，谨慎地打量月汐。 白：“大佬还给人打工？” 白：“什么神仙能让大佬给他打工？” 白：“我网上查了，大佬没有过去啊？” 白：“嚎一下，谁认识大佬啊？” 黑：“她是说，她这样的不止一个？” 黑：“龙国还有她这样厉害的人？” 黑：“好假啊，是骗人的吧？” 黑：“龙国人真天真，她说什么都信。” 红：“持怀疑态度。” 红：“就她这么疯，还能是优秀员工？” 红：“我不信，肯定是假的。” 红：“如果真有这样的组织，那就太可怕了。” 蓝：“她肯定是在吹牛。” 蓝：“龙国人就喜欢说谎骗人。” 蓝：“不可能有第二个她了。” 蓝：“虚张声势，绝对是虚张声势。” 月汐微微挑眉，“怎么，你不信？” 怪物组长粗沉的声音回道：“不，我是在好奇，你是怎么当上的优秀员工。” 月汐愉悦地笑道：“我这就告诉你答案。” 话落的瞬间，她率先发动了攻击，和怪物组长再次缠斗起来。 路怀宇已经平静了下来，忧心地向段唯松问道：“段哥，接下来咋办？” 段唯松一面关注着月汐的战斗，一面暂做休息，他回道：“凉拌。” 路怀宇吃惊地看了他一眼，“你居然还有心情说冷笑话？” 段唯松抬起一眼回视他，反问：“不然你说怎么办？” 路怀宇苦恼不已，“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啊，你和我不一样，想着你可能有主意。” 段唯松回他一个平静的眼神。 “好吧，”路怀宇叹气，“大佬那里没结果之前，想啥都没用。” 微顿后，他又问道：“段哥，你说，大佬会赢吗？” 段唯松沉默一下，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希望她赢。” 突然，视野里好似有什么动了一下，他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对着路怀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后，仔细地搜寻起来。 路怀宇连忙双手捂嘴，脸上有些害怕地跟着找了起来。 黑：“啊，太好了，我们的还活着一个。” 黑：“我看到了，看到了，他动了一下。” 黑：“别动，继续装死，什么都别干了。” 黑：“对对，攻略要紧。” 红：“攻略，他这状态不能继续攻略了吧？” 红：“一支手臂被扭断，另一个整个肩膀错位下陷。” 红：“美女也有大意的时候啊。” 红：“美女也是人嘛。” 白：“糟糕，大佬把他给忘了。” 白：“我不觉得大佬是忘了。” 白：“相信大佬，大佬肯定别有用意。” 白：“这个人可真会装死。” 蓝：“啊啊啊，这个黑鹰人怎么这么好运？” 蓝：“他都这样了，肯定不能攻略了。” 蓝：“打起来，杀起来。” 蓝：“对，杀了那两个龙国人。” 段唯松很快就锁定了目标，是一个黑鹰国选手，这个人的身上没有明显的致命伤，应该还没死。 他盯着那个人，缓缓地从地上站起。 路怀宇刚要劝他什么，却见他的视线紧盯着一处，不由地看了过去，顿时想起来了，月汐大佬没有给这个人致命一击。 黑鹰国选手感受到充满敌意的两股视线，心知是自己刚才微微动了的那一下让他们发现了，既如此，他也不装死了，忍着剧痛，抬起一只腿半站起来。 路怀宇害怕地退后两步，但紧接着，他意识到了什么，扭回头，看了眼同样伤的不轻的段唯松。 黑鹰人狞笑着看向他们，却上身放下些许，将被扭断的那只胳膊的手碰触到地面，随后，他狠下心猛地用力扭转身体。 令人一阵牙酸的声音过后，他被扭断的那只手勉强被他接正了位置。 路怀宇看得脸色苍白极了，这是什么样的狠人啊？ 段唯松的脸色不禁绷紧，他微吸一口气，抬起还算完好的一只手臂，握住另一只断的错位的手臂，他一边盯着那个黑鹰人，一边把自己的断臂猛地往里一掰，把这支手臂给正位了。 不吭一声。 路怀宇听到异样的声响下意识回头，见到他这番动作，脸上神情一片怔忪。 黑鹰人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目光锁在段唯松的身上，嘴角无声咧开，他控制着刚接正的手臂，抵住右边错位下陷的肩膀，然后，将接正手臂的手肘抵在地上，最后，猛地用力一个后撤！ “啊——！” 两处的剧痛使他再忍不住叫喊出声，他的头上布满了冷汗，脸上毫无血色，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路怀宇被吓得一个哆嗦，满脸地茫然，这么狠，至于吗？ 黑鹰人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嘴唇，抬起了头，直起上身，尝试着动了下右手臂。 ——勉强能动。 他脸上的笑不禁扯得更大，看向段唯松和路怀宇的眼神里，多出了脸上都没有的血色。 段唯松缓缓地把手移到肋骨处，摸到断裂处，他咬紧压根，手指扣住这根肋骨就要把它给正回来，突然，这只手被拽住了。 是路怀宇。 路怀宇还在害怕着，但他的手却坚定地阻止段唯松的动作，他说道：“这是肋、肋骨……你内脏已经受伤了，不、不能乱来。” 段唯松抿紧嘴唇，没有说话，但回视他的目光却在说：“不正回来，一会儿打起来更容易扎进内脏里。” 路怀宇用另一只手抹了把脸，深吸口气，豁出去地说道：“我、我来，我……我先来。” 他转过头，脸上顿时欲哭无泪，他怎么来啊？ 他就跟着各种动作电影，自己学着玩儿地自己比划过一阵子，他一点身手都没有，他怎么来啊？ 但是—— 他在心里给自己鼓气，他可以给段哥争取时间，不，是给月汐大佬争取时间，他相信，月汐大佬一定能赢。 黑鹰人已经站了起来，脸上狞笑。 路怀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但他看到对方不利索的走路姿势，心中的底气立刻增多几分，他是完好的，他能跑，他一定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忽地，他眼中有什么闪了一下，定睛一看，是一个已死的黑鹰人腿上别着一个匕首。 他顿时快速地跑过去，用力抽出，然后，再跑回来，拦在黑鹰人的身前。 ------------ 第25章 并不划算 黑鹰人对他不屑一笑，目光依然牢牢地放在段唯松的身上，在他眼里，这个龙国人虽然受伤不轻，但那一身军队的味道实在太过明显，他非常讨厌。 至于攻略副本？ 他才不做那劳什子的客服呢，他非常清楚，自己是不可能通关副本的，所以，比起被什么怪物吃掉，既然都是死，他还是更喜欢死在人的手中，更想要死在战斗之中。 当然，如果死之前能杀掉一个军人，那就更好了。 路怀宇举着匕首对准黑鹰人，大声说道：“不准过来，再过来，我会杀了你！” 然而这声音非常没有底气，很是虚张声势。 黑：“哈哈哈哈，一个弱鸡还敢叫嚣？” 黑：“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红：“他在小瞧谁呢？” 红：“就算伤成这样，那也不是他能对付得了的啊。” 蓝：“呵，都快吓尿了。” 蓝：“部队最喜欢他这样的，可惜他不是南朴人。” 白：“小伙子，勇气可嘉。” 白：“加油，给你打气。” 黑鹰人依然不理路怀宇，不利索的腿脚径直向段唯松走去。 段唯松的手始终扣着那根断裂的肋骨，眼神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路怀宇咽一下口水，身体横挪一步，完完全全地挡在黑鹰人和段唯松的中间，再次大声说道：“我真的会杀了你，别以为我是开玩笑的，既然都进来了，我就没想着活着出去！” 这一次，他的语气坚定了许多，也多了几分狠劲儿。 黑鹰人视线下移看过去，目光冰冷残酷。 路怀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但紧接着他就稳住了，他举着匕首向前两步，匕首和对方的距离只剩一臂。 黑鹰人冷嗤一声，抬起一脚就踹过去。 路怀宇心里一惊，空白了一瞬的脑袋里，浮现出了影视剧里看过的武打动作，同一时间，他持匕首的手势一变，用力地向踢过来的那只腿扎过去。 黑鹰人脸色微变，迅速调转那只腿的方向，堪堪躲了过去。 路怀宇一击击空，脸上却笑了起来，得意地说道：“我说了，我不是在开玩笑。” 黑鹰人抬眼，眼中多了些认真。 他打量了路怀宇两眼后，轻蔑地说道：“OK，如你所愿，我先杀你。” 路怀宇立刻收起笑容，严阵以待。 这两个人，一个体格高壮健硕，还明显打斗经验丰富，但四肢里一手臂重伤一手臂中伤一条腿轻伤，另一个身材上比他小了一圈多，不过身体健全无伤，手上还拿着一把匕首，然而没有丝毫的打架经历。 就这样的两个人，竟也打得有来有回。 但没有任何战斗经验到底吃亏，路怀宇很快就挨了揍，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过，他的心神反而更加稳定，并且开始打起了游击战。 突然，全神贯注的他没注意脚下，被地上的尸体绊了一跤，摔倒在地，正正对上那缺了一个脑袋的脖子断口，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神立刻崩溃。 黑鹰人不由狞笑，加快速度，趁势发起猛烈攻击。 段唯松精神绷紧，扣住肋骨的手指渐渐开始用力。 路怀宇想要快速爬起，但他慌了神，一只手用不上力，眼见着黑鹰人的一脚就要踹过来了，他连忙翻身一滚，却又正正对上那个单独的一颗脑袋，还恰好面对面！ 吓得路怀宇魂都飞了，反射性地把手中东西全扔出去了。 然而，这一扔，他无意识地用了大力，好巧不巧的，匕首就像箭矢一样射出，扎在了要杀他的黑鹰人的脖子上。 黑鹰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匕首的把手，想说什么，一张嘴却是涌出一嘴的血，他眼一翻，向后倒地，死了。 第三个黑鹰国选手，被解决掉。 段唯松愣住了，他是受过训练的，可此时此刻，见到此种情景，也不禁有些呆。 白：“我靠，这也行？” 白：“不是，这小子运气也太好了吧？” 白：“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黑：“这不合理，这不合理。” 黑：“啊啊啊，你就不能老实点吗？” 黑：“完了，这下进度停滞了。” 红：“不可思议。” 红：“龙国的运气真好。” 红：“巧合，一定是巧合。” 蓝：“可恶，太可恨了。” 蓝：“他怎么能运气这么好？” 蓝：“唉，感觉龙国的运气一直都很好。” 路怀宇都认命了，可是，和这个黑鹰人的脑袋面对面瞪着眼等了等，他都没有等到他预想中的疼痛，他提心吊胆地回过头，却什么都没见到。 嗯？人呢？ 他立刻困惑不已，身体小心地退后，从地上站起，这才看到那个黑鹰人仰躺在地，脖子上插着一把匕首。 段唯松平静地说道：“恭喜你，成功击杀了一名敌人。” 路怀宇很难以置信，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他一边看着那个被自己杀死的黑鹰人，一边走回段唯松的身旁。 他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想了想，傻笑着挠了挠头。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重响，两人一惊一吓，连忙看过去。 月汐的身上已经没有了那些黑气围绕，她站在怪物组长的胸口，手上拿着怪物组长的狼牙棒，抵在怪物组长的脖子上。 她清丽的脸上缓缓笑起，道：“这就是答案，干掉上级，就是优秀员工。” 怪物组长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但它还是哼了一声，勉力说道：“可惜，你干掉我，也没人评你做优秀员工了。” 月汐轻哦一声，问：“你是在求饶？”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它，再问：“只要我饶过你，你就会评我为优秀员工？” 怪物组长大嘴咧开，“很划算的交易，不是吗？” “划算？” 月汐微微挑眉，“可我不这么觉得呢，饶过你，就意味着，我还是你的员工，我还要受你的管理，并且，我还要去工作接待客户的电话。” 她似模似样地叹息一声，“这可真是讨厌极了，一点都不划算呢。” 她说着，拿着狼牙棒的手开始用力。 怪物组长脸色一变，道：“这都好商量。” 月汐高高地俯视着它，“和一个手下败将，有什么好商量的。” 她手上更加用力。 怪物组长再说不出话，牛脸渐渐涨红。 忽然，空气中飘起了莹蓝色的光点，同时，气温开始下降，眨眼间，地面上就起了半人高的薄雾。 “住手。” ------------ 第26章 还能这么玩儿？ 一道优美、悦耳的女子声音在空中响起，隐隐夹杂着一声叹息。 月汐迅速收起笑容，抬起视线简单搜寻后定在某一处上。 白：“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白：“什么情况？不是就一个NPC吗？” 白：“职场这边难道还有第二个NPC？” 白：“看着出场架势，感觉比怪物组长更难搞啊。” 黑：“哇喔，捅娄子了。” 黑：“肯定是更高一级的NPC。” 黑：“这女人怎么这么厉害？” 黑：“她打得过怪物组长，但肯定打不过更高一级的。” 红：“不可思议，这疯女人又激活了什么？” 红：“这副本还能出现变化的吗？” 红：“女人的声音，莹蓝色的光点，还有雾气。” 红：“很好奇，会出现什么？也是怪物吗？” 蓝：“出现新的怪物吗？快杀了这个疯女人。” 蓝：“我的直觉，会是一个美丽的女怪物。” 蓝：“杀杀杀杀杀杀！” 蓝：“必须让这个疯女人死！” 直播的大屏幕里，在短暂的静息后，缓缓地由虚到实地出现一道身影。 通体磨砂白，不反射一丝一毫的光线，它的整体形状像是一个狭长的树叶，约一人半高。 它飘在空中，渐渐地身体上出现了颜色，炫丽的蓝紫色，上面有艳丽的粉紫色的花纹，是翅膀，蝴蝶模样的翅膀，把自己包裹其中。 月汐静静地看着，手上拿着的狼牙棒停下了用力。 段唯松和路怀宇也一并安静地看着，两人冷得有些心底发颤，但谁都没有任何动作，都谨慎、紧张地看着。 白：“蝴蝶？” 白：“蝴蝶比牛高级？” 黑：“好美丽的翅膀啊。” 黑：“好漂亮，比我见过的都漂亮。” 红：“越漂亮就越危险。” 红：“但它出场好慢。” 蓝：“好会给自己造势啊。” 蓝：“快点，快点杀了她。” 然而，大屏幕的画面没有任何动静，像是静止一样，好似被下降的气温给冻住了。 月汐耐心地等着。 下马威？ 呵，论比拼耐心，她最擅长了，从小到大，从有记忆开始到脱身组织，从进入时空监狱，到忍耐了整整500年的时间。 比呗，谁怕谁啊？ 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突然，从蝴蝶翅膀里传出“叮”的一声响，像是个开关，翅膀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个身材修长的女…… 不，是女人模样的怪物，它比怪物组长更似人，还穿着一席修身的深蓝紫色的华丽礼服，它飘在空中，鱼尾裙摆微微散开，在阳光的映照下折射着星星点点的光，亦如空气中飘着的莹蓝色光点。 它的五官很像人，但眼睛是蝴蝶目，额头上还有两个触角，耳朵从耳廓开始长着近似翅膀颜色的毛羽，耳朵形状是它的上翅模样，但要更狭长一些。 它模样妖异，但很漂亮，面带微笑，一只手上拿着茶杯，另一只手拿着杯托，刚才的“叮”的一声响就是它把茶杯放在杯托上产生的声音。 月汐静静地看它，依然不出声，不说什么也不问些什么。 白：“我去，这也套好看了吧？” 白：“这怪物太美了。” 黑：“惊艳，太惊艳了。” 黑：“这不会是BOSS了吧？” 红：“绝对是BOSS。” 红：“哦，这妖异的美！” 蓝：“好美，好美。” 蓝：“杀了她，杀了她。” 蝴蝶女嫣然一笑，优美的嗓音说道：“你倒是好耐心。” 它的语气，似夸赞，又似埋怨。 月汐淡淡地回道：“你都这般给自己造势了，我当然要给你配合一下，我可是个好人。” 蝴蝶女扫了眼地上的狼藉，优雅地噗嗤一笑，“好人？” 月汐没有回话，不选择为自己辩解什么。 蝴蝶女眨下眼，又长又密的睫毛如蝴蝶翅膀一样扇动，优雅、迷人。 它说道：“不过呢，我也无意追究。” 月汐淡淡地瞥它一眼，还是不回说什么。 蝴蝶女也不在意，继续道：“你说的对，干掉上级就是优秀员工，所以，你现在是优秀员工了。” 怪物组长难以置信地看着它，费力地挤出两个字：“经……理？” 白：“经理？经理！” 白：“果然是更高一级。” 白：“哇，太好了，被评优秀员工了。” 黑：“什么？怎么就评上了？” 黑：“这不合理，为什么不问责？” 黑：“问责才对，不是职场吗？” 红：“意外，但怎么又不意外？” 红：“到底是怪物的职场，与众不同。” 红：“遵循职场规则又不遵循。” 蓝：“啊啊啊？为什么啊？” 蓝：“不应该是杀了她吗？” 蓝：“杀了那个疯女人，杀了她。” 月汐把狼牙棒从怪物组长的脖子上微微松了点力，对蝴蝶女说道：“你的话被质疑了呢。” 怪物组长感觉嗓子被松开，急忙说道：“经理，我能行的，我只是大意了！” 蝴蝶女的蝴蝶目下移，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它嫌弃地脸上没了笑容，道：“败了就是败了。” 言罢，视线上移，重新看回月汐，唇角又缓缓翘起，再不给怪物组长一个眼神。 月汐适时地把给狼牙棒加重力道，要解决掉脚下的怪物组长。 却在这时，蝴蝶女出言阻止，道：“做个交易，如何？” 月汐暂停，有些意外地问：“交易？” 蝴蝶女微叹，转头向办公楼看去一眼，道：“这职场还得办，总不能散了架。” 月汐：“……” “这样吧，”蝴蝶女看回月汐，翘着唇说道：“你已经是优秀员工了，具备了资格，我提拔你做客服组长，这些员工都由你来管理，如何？” 白：“哈？不是，还能这么玩儿？” 白：“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白：“是不是就能通关了？” 黑：“？？？？？？？？？” 黑：“这也行？还有这玩法？” 黑：“Fuck！这疯女人怎么又激活一条隐形规则？” 红：“信息量爆棚！” 红：“这究竟是副本的玩法，还是一种变通？” 红：“天哪，我要被她给折服了！” 蓝：“什么？什么？什么？” 蓝：“太疯了，太疯了，都特么疯了！” 蓝：“我不接受，我不接受，杀了她，杀了她。” ------------ 第27章 “小象被锁” 大屏幕里。 月汐没有立刻回答，她凝神地看着蝴蝶女，似乎是在思考。 在军营里的领导，看了下时间—— 从八点半进副本开始，到现在为止，还不到二十分钟。 他眉头紧紧地皱着，确实是太快了，如果不是这个蝴蝶女出现，根据蝴蝶女的说法，等她杀掉怪物组长，副本应该就会崩溃。 手机响起来电铃声，他拿起一看，是未知电话，电话接通，耳边却响起AI兔子的机械声音：“好消息，她不会很快就出来了，你们不用太慌张地撤离了。” 领导明显松口气，问道：“可以介绍一下她这个人吗？能说下你们的来历吗？” AI小兔：“可以，但能说的不多。” 领导感到惊喜，忙答应下来，“没问题。” AI小兔：“我们并非蓝星之人，是通过时空之门意外到来。原本，我们是要回去自己的世界，但开门时出了意外，现在想起来，应该是月汐动了手脚，尽管我依然找不到证据。” 领导吃惊地问：“她的超能力这样厉害？” AI小兔：“纠正一下，她的不是超能力，而是异能，两者不同，但没时间给你科普差别之处，你们暂时也不需要。我继续说。” 领导：“好。” AI小兔：“她是反派组织人工培育出来的实验品，三岁开始接受训练，七岁开始做任务，是组织里处理内部人员的清道夫，十六岁开始走到幕前，二十岁成为圣女，八年后，她联合我方势力一举灭掉了这个组织。” 领导：“……” “人工培育”、“实验品”、“清道夫”、“圣女”……只这几个词，再结合她展现出来的实力，以及这个AI，完全可以想象出，她出身的是一个疯狂的世界。 AI小兔：“因她未曾杀害过无辜，又有这等功劳，因此，对她免除死刑和无期，又因她的异能，便判她五百年有期徒刑且不可减刑。我们到来之时，正是她出狱之时。” 领导震惊地看了眼天空中的大屏幕，她活了五百多年了？ AI小兔：“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五百年，关押她的地方是时空监狱，专为她这类罪犯打造的，而我，是为了她而量身定制的AI狱警。” 领导不由又是一惊，都能给罪犯使用这样高的科技了，她的那个世界本身的科技水平又会达到一个怎样的高度？ 完全不可想象。 AI小兔洪流般的数据始终不停地在分析月汐的表现，几秒后，它再开口：“还有一点时间，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领导头脑急转，一秒后，问道：“你的运算能力应该非常恐怖，但你说你着了她的算计，她的智商难道极高？” 龙国也有研发人工智能，以当前的研发结果，人的脑力已经比不过AI了，在几年前，人类下围棋还能赢过AI，现在已经完全赢不了了。 AI小兔：“和智商无关，而是思维惯性的问题。” 领导没听懂：“思维惯性？” AI小兔：“养成一个习惯，需要20到30天，几年的时间就可以培养出一个运动员，十几年的时间可以养大一个孩子，二三十年下来，一个人的性格就会定型，百年，一个谣言就会变成传说。” 领导渐渐有所领会。 AI小兔：“最简单的例子，在你龙国，奴隶社会延续了一千五、六百年，才最终结束，之后是封建社会，一年一年地延续下来，即便到了现在，社会制度完全不同，可还有地方有人不自觉地用封建社会的思维做人、做事。” 领导呼吸一紧，他懂了。 AI小兔：“而月汐，她被关了整整五百年，在这五百年里，有一个思维已经牢牢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那就是——她受制于我，站在她的角度便是——‘我受制于AI狱警’。” 领导：“……” 他能够明白了，对她那样性格不羁的人来说，受制于谁是万不能忍受的。 AI小兔：“在她服刑的最初五十年，她经常挑衅我，和我战斗，而在之后的五十年，次数就少了一些，再一百年，次数更少，而在最后的两百年里，她彻底安分了下来。” 领导：“……” 人们总是戏说五百年，可实际上，五百年的时间威力岂是文学作品里那般简单？ AI小兔：“这一点是我的制造者的疏忽，他的思维惯性让他无法意识到——‘有人能够意识到自己存在着于自己不利的思维惯性，然后设法打破它’——这个可能的发生。” 领导不禁再看一眼空中的大屏幕，她意识到了，她大笑后说的“成功”，就是她做到了“打破五百年思维惯性”这件事。 AI小兔：“她想要打破‘受制于AI狱警’的这个思维惯性，就不能和我分开，而正常手续却是出狱后她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于是，她对时空之门动了手脚，即便对她而言也是冒险之举，她依然这样做了。” 领导：“……” AI小兔：“然后，她让我附着在她的身体上，她用这一点加强了她脑海里受制于我的意识，或者也可以说，她用这种姿态把她和我的关系具象化成了一把锁。” 领导：“……” 其实，这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吧？ AI小兔：“‘我受制于AI狱警’这个思维惯性的根基是‘我打不过AI狱警’，因此，要打破这个思维惯性，就必须打破这个根基。” 领导：“……” 他想到了“小象被锁”的那个故事。 AI小兔：“所以她最后要做的，便是等待时机，一旦发生我从她身上被动脱落的情况，就说明有对我来说的不可抗力出现，那么在她眼里，我的强大就打了折扣，根基便会因此崩塌。” 领导不由地呼出一口长气。 AI小兔：“也因此，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我现在并不能确定，我是否能压制住她，她被关了五百年，也等于，她默默修炼了五百年。” 领导：“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吗？” AI小兔：“有……” 突然，天空中的大屏幕里传出月汐的声音。 她嘴角浅笑，赞道：“你也是好耐心啊。” 蝴蝶女：“彼此彼此。” 月汐问道：“你既说了交易，便是需要我付出什么，那么，我要付出什么呢？” ------------ 第28章 这么多怪物保安 蓝：“付出生命，付出生命！” 蓝：“对，要她的命！” 黑：“怪物要的东西，人能给吗？” 黑：“人哪有怪物需要的东西，除了命。” 红：“更高一级的怪物，需要的肯定不是简单的东西。” 红：“想来想去，也只有她的命了。” 白：“天，千万别是要大佬的命啊。” 白：“大佬之前那么疯，现在这么平静，肯定是感觉到蝴蝶很强。” 白：“难道大佬要到绝境了吗？好担心啊。” 在五国人的或密切、或热烈、或紧张、或期待的的关注中，大屏幕里的蝴蝶女松开拿着茶杯的那只手，优雅地指了一下被月汐踩在脚下的怪物组长。 月汐有些意外地“哦”了一声，随即，她又了然地勾了勾唇，似是猜到了蝴蝶女的目的。 蝴蝶女对她的了然有些讶异，蝴蝶目里闪过几许怀疑。 同时，它问道：“我的这个交易，很划算，不是吗？” 月汐点头，“确实。” 她抬起一只脚，轻轻一迈，从怪物组长的胸口上跳下，同时，手一松，把狼牙棒留在了它的身上。 狼牙棒砸落下来，怪物组长不禁闷哼一声，但下一秒，它很是松口气，牛脸上喜道：“就知道经理不会放弃我。” 它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撑起身体，要从地上站起来。 却在这时，一股吸力从它的头顶袭来，它的身体顿时不稳，且从牛角开始扭曲、变形。 怪物组长难以置信地抬头，向蝴蝶女看去，“经理？” 段唯松和路怀宇，包括观看直播的所有人，此时此刻都对眼前的画面感到非常的难以置信。 唯有月汐，和AI小兔，对此情此景丝毫不感意外。 吸力来自于蝴蝶女的嘴，它现在的表情非常地不优雅，艳丽的红唇朝着怪物组长做着吸的动作，它没有给怪物组长任何回应，并且还加大了吸取的力道。 突然，它一个猛烈收腹，怪物组长整个变形，然后飞进它的嘴里。 它闭上嘴，两秒后，打了一个嗝，神情非常愉悦。 白：“吃、吃，吃了？” 白：“真吃了？吃掉了？” 黑：“怪物之间还能相互吞噬？” 黑：“它们吃人，也吃自己人？” 红：“它吃完，是不是实力就变强了？” 红：“那个疯女人并不意外，她就不怕吗？” 蓝：“哈哈哈，傻了吧，它吃掉会变得更强。” 蓝：“这下，她铁定打不过了，肯定得死。” 段唯松也想到了弹幕提及的可能，他全身戒备起来，紧张地盯着蝴蝶女，提防着它接下来可能会有的一举一动。 月汐只静静地看着。 蝴蝶女重新拿起茶杯，轻饮一口，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随后，它的双翅开始收拢，在完全闭合前，它抛出一个小册子，准确地扔到了月汐的身前。 月汐伸手接过。 蝴蝶女优美悦耳的声音从闭合的翅膀里传出：“里面写着做组长需要知道的一些东西，时间不早了，尽快开始办公吧。” 当它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它的身体已经完全虚化，从空中消失。 白：“它说话算话了，太好了。” 黑：“它为什么这么遵守承诺？” 红：“意外，疯女人是预料到这一点了吗？” 蓝：“为什么不打，为什么不杀了她？” 雾气和莹蓝色光点开始消融，气温渐渐回升。 路怀宇扶着段唯松，避开地上的尸体，向月汐走去。 突然，办公楼的两旁从远处响起异样的声音，这声音在靠近，似是有什么在跑过来，而且不止一个。 月汐停下查看手册的动作，路怀宇和段唯松也同时站立不动，警戒起来。 跑过来的声音越来越近，当近到就在办公楼旁时，冲出了两伙儿怪物，近十只，像猩猩又像猪，兼具了大猩猩和野猪的特点，它们四肢着地，身上却穿着保安模样的制服。 白：“怪物保安不是就两个的吗？” 白：“怎么这么多怪物保安啊？” 黑：“哦对，他们过了时间没进职场。” 黑：“在上班时间不进职场就会被怪物保安袭击、吃掉。” 红：“虽然数量多，但感觉难不倒疯女人。” 红：“疯女人会救她的队友吗？” 蓝：“哈哈哈，原来还有。” 蓝：“杀不了疯女人，杀掉那两个龙国人也行。” 随着怪物保安们的出现，空中忽然又响起蝴蝶女的声音：“哦，忘了说，我叫了保安来打扫，它们不伤害员工，但如果你们迟迟不进职场，它们就会变态度了哦~” 空气中，最后一个莹蓝色光点，和它的“哦”同时消失。 白：“呼，放心了。” 黑：“什么？啊啊啊，好气人。” 红：“这疯女人的运气怎么这样好？” 蓝：“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应着蝴蝶女的话，这些出现的怪物保安们没有袭击月汐他们，都低着头吃起了尸体。 月汐有些嫌弃地皱了下眉，向办公楼的大门走去。 路怀宇提着口气，扶着段唯松快速地跟上月汐，当跨过碎裂的玻璃，站在门里，他长长地吐出口气。 月汐没有停下步伐，继续向职场走去。 路怀宇一口气还未吐完，见此，连忙继续扶着段唯松跟上。 职场就在一层，是一层里唯一亮着灯的房间。 月汐推开门。 早早就跑进职场的三名小国选手吓得颤抖了一下，他们在月汐他们身后没有看到怪物后，明显放松几分，但很快，他们疑惑起来，已经过了九点了，该上线接电话了，可怪物组长呢？ 月汐在贴着组长牌子的工位上坐下，懒懒地继续翻看小册子。 路怀宇扶着段唯松在一个工位上坐下，随后，给这三个小国选手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三个小国选手惊疑不定，他们实在无法相信，有人能战胜那只怪物？战胜了还能取代怪物当组长？ 这怎么听着这么天方夜谭呢？ 他们不由自主地向坐在组长工位的月汐看去，就在这时，在他们的眼中，工位上的贴牌，上面的名字变成了“组长：月汐”，瞬间，他们瞪大了双眼。 居然是真的？ 路怀宇不再管他们，他来到月汐身旁，好奇地问道：“小册子上写了什么？有写怎么通关吗？” ------------ 第29章 早点解决早点回去 白：“好激动好激动，会写怎么通关吗？” 白：“大佬牛啊，太牛了，牛就一个字。” 白：“太好了，我龙国终于有希望了。” 白：“呜呜呜呜，苍天啊，大地啊，保佑龙国，保佑大佬。” 红：“好羡慕啊，三个蠢货，死了也要说。” 红：“龙国人的运气怎么这么好？” 红：“到底是大国，人多就是好啊，总能冒出人才来。” 红：“不愧是龙国，拿到奖励带带我们呗。” 蓝：“对不起龙国，我道歉，龙国，对不起。” 蓝：“看在是邻居的份上，拿到奖励也请帮下我们。” 蓝：“都怪我们之前有眼不识泰山，我道歉，对不起，龙国。” 蓝：“我错了，要赔偿也行，奖励也给我们一份可以吗？” 黑：“…………………………难以置信。” 黑：“我是共赢派，我先代替我国之前的行为向龙国道歉。” 黑：“激进派果然会把一切都搞砸，搞不明白为什么要针对龙国？” 黑：“看在大家都是蓝星人的份上，还请之后共享奖励。” 龙国人对这三个国家的厚脸皮感到非常震惊，但想想过往，又并不感到意外，但天底下哪有他们想的那种好事？ 为了拒绝，龙国人迅速推脱起来—— 白：“说笑，说笑而已，不可能和通关有关。” 白：“你们都想多了，怪物怎么可能会有好心？” 白：“啊哈哈，拿奖励就想得太远了。” 白：“我龙国目前进度才11%，你们都多想了。” 以往一直充满争吵、嘲讽的弹幕，在这一刻，大家都客气、礼貌了起来，这感觉对龙国人来说，别提有多舒心了，可他们的心里却非常没底，那小册子上写的到底是什么？ 大屏幕里—— 月汐刚好将小册子看完，见路怀宇过来顺势递给他，同时说道：“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路怀宇傻眼，张嘴就想要拒绝，但月汐不看他了。 她坐着电脑椅滑动到窗前的工位，然后，抬起修长的双腿搭在办公桌上交叠，两条手臂抬高向后伸展，身体向后一靠，脑袋枕在交叉的两只手上，望起了天。 她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又似是单纯在发呆。 路怀宇到嘴边的拒绝硬是说不出来了，他看着手中的小册子，脸色发苦，叹息一声走回段唯松的身旁，让他跟着一起看——好歹这位是少校呢。 小册子的第一页是目录，内容并不多，从目录上看，没有和通关相关的内容，写的是客服组长的工作范围，包括有培训新员工、分发账号、解决员工解决不了的客户等等。 此外，还有业绩标准，以及其他的一些要求，像是爱护办公设备，保持职场的干净卫生等等。 大致翻看下来，内容最多的是工作范围。 路怀宇和段唯松两人研究起来。 段唯松身上的伤没有做任何处理，他有些精力不济，但眼下，他也只能打起精神跟着一起研究。 两人的旁边，小国的三名选手特别老实地待在一边，没有了怪物组长是好事，但新组长完全不管事也挺糟心，接下来要怎么继续攻略？ 现在，他们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跟着还做事的两个龙国人了，毕竟，龙国对他们来说是大国，过去更是多次帮助过他们国家，所以，他们决定安分地做个小弟，这两个龙国人让他们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 白：“唉，就说嘛，怪物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白：“果然，没有通关线索。” 白：“所以，你们三个国家的，别想了。” 红：“倒也不算意外，怪物终究是怪物。” 红：“疯女人安静起来好美啊，好圣洁的感觉。” 红：“能不能想办法让疯女人来我们这儿啊。” 黑：“放心了，没有线索，我们就还是进度最快的。” 黑：“那个女人放弃了吗？那龙国肯定是追不上进度了。” 黑：“查了下，这女人没有牵挂，能不能邀请她过来？” 蓝：“我怀疑，这个女大佬很可能是我们国的。” 蓝：“我也怀疑，她长得就很像我国人啊。” 蓝：“得仔细查查，万一她或者她祖先是我们国家的呢？” 有段唯松一起，路怀宇很快就搞明白了操作，他来到组长的工位，按着步骤开始查找账号，然后，一一分发下去，再一个一个地教那三个小国选手登录，和怎么上线、接线。 不过，他让他们先不要上线，他建议他们先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之后再上线接电话，毕竟，来电话的都是怪物。 最后，他给自己登录上账号。 段唯松轻声说道：“给我也电脑开机，登录上账号，上线。” 路怀宇一惊，“你要接电话？” 他立刻摇头拒绝，“不行，你这状态还是安静待着吧，啥都不能做。” 段唯松注意着呼吸的节奏，说道：“每个国家的任务是10个客户，你一个人接不过来。” 路怀宇还是不同意，“你先别考虑接不接的过来的事，就说一点，如果碰到麻烦客户，你这状态别说打了，连跑可能都跑不掉。” 他指了指自己，“我虽然不能打，但是，我可以跑啊。” 段唯松微微摇头，“早点接完10个客户，我也能早点离开副本，回去治疗，不是吗？” 路怀宇犹豫起来，“是这么个理，但是……” 他偷偷地向月汐看去一眼，皱着脸压低声音对段唯松说道：“她现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你遇到麻烦，我担心你不能及时地被救。” 段唯松闻言，也不由地向窗前的月汐看去一眼。 “别想太多，”他说道：“我会尽量不让麻烦出现，我们早点解决，早点回去。” 他的态度非常坚持。 路怀宇长叹，“好吧。” 他给段唯松开机、登录账号，忽地，他动作一顿，随后，在电脑的设置里查找起来，给段唯松的电脑和耳麦调整了一下设置。 调整完，他狡黠地嘿嘿笑道：“这样你就不用戴耳麦了，把耳麦挂起来，万一有什么，你也就有了反应的时间，到时候……” 他的眼神暗示性地向月汐移过去，又移回来看向段唯松。 段唯松领会了他的意思，嘴角微微一翘，但他心里却不抱什么希望。 月汐这个人，他看不透。 ------------ 第30章 这就是交易 给段唯松弄完，路怀宇坐到他旁边的工位上，开始给自己弄，登录号账号后，他扭头看向那三个小国的选手，问道：“准备好没？准备好的话，咱就同时上线。” 三个小国的选手互相看了看，一起对路怀宇点了下头。 路怀宇：“OK，那——三、二、一，上线！” 客服组长的电脑上，代表着客服席位小灯泡，亮起了五个。 弹幕上，迅速安静下来。 职场上，一片死寂。 大家的心情不约而同地都被紧张裹挟，这一刻，竟是连呼吸声都像是听不到了，空气中只有电脑主机的运转声。 在过去的三次里，所有客服都是甫一上线就会接到怪物客户的电话，而且，无论是哪个国家，接到的第一个怪物客户都非常的麻烦，每一次，都有近乎一半的选手折在这里。 直到第三次时，黑鹰国和赤樱国换了罪犯进副本。 紧张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路怀宇忍不住发出一声疑问：“怎么不来电话？” ——时间倒退一点的分割线—— 月汐走进办公楼。 AI小兔继续和领导谈话。 “有你们可以做的，所以，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领导心里一紧，“什么交易？需要我们付出什么？” AI小兔：“不用紧张，这个交易对你们来说，几乎等于空手套白狼了。” 领导紧张的心情松缓，“好，你说。” AI小兔机械的声音提醒道：“先别答应的太快，她暂时不会很快出来，你有足够的时间听我说完，也有足够的时间去向上请示。” 领导的额角冒出一层虚汗，他居然紧张到对方什么都没说就先行答应了下来。 他轻呼气，“我的手机对每一通来电都自动录音，你的话会一字不差地转达给我的上级。” “很好。” AI小兔说道：“现在你蓝星的这个状况，不用我说，相信你们自己已经深有体会。” 领导神情沉重，“是。” AI小兔：“之前，月汐在你们的会议上说的那些话，相信你们之后对副本通关的奖励——超能力，已经有了自己足够的思考。” 领导微微吸气，“是。” AI小兔：“我相信，现在的你们，比起入侵蓝星的异界，应该是更信任我和月汐，对吗？” 领导肯定地语气回道：“是。” AI小兔：“我之前纠正过你，月汐用的是异能，而非超能力，也说了两者是不同的东西，现在，我先简单地给你科普一下，它们的不同之处是什么。” 领导：“好。” AI小兔：“超能力，简单说，指的是超自然能力、超生理能力与超感知能力的结合，同时包括其它的一些能够用科学作一定程度解释的特殊能力。” 领导安静地听着。 AI小兔：“异能，则指科学所无法解释的能力，包括在我的那个世界，即便能研发出时空之门，但依然存在解释不了的现象，比如月汐她究竟是怎么在时空之门上动的手脚。” 领导看了眼大屏幕。 AI小兔：“我和月汐出身的世界，异能的发展是先从超能力开始，之后进阶到异能阶段。你们蓝星，文明的进程上与我们的世界不太一样，但生物构造、地理自然与星球质量、宇宙环境这几个至关重要的方面，却是非常近似。” 领导：“……” 另一个太阳系，还是另一个……银河系？ AI小兔：“所以，我可以推测，如果没有现在的意外遭遇，让你们顺利发展下去，92.7359247%的可能，你们也是先出现超能力，再进阶异能。” 领导：“……” AI小兔：“相信你应该注意到了，我说的是‘进阶’，即，异能的等级在超能力之上。” 领导压下心头的喜悦，沉声应道：“是。” AI小兔：“副本通关的奖励是‘解锁基因图谱拥有超能力’，这一点没错，想要拥有超能力，就必须要解锁体内的基因图谱，月汐在会议上说你们天真，是因为，每个人的基因图谱是不一样的。” 领导心里微沉，这一点，有科学家提出过，但相信者极少。 AI小兔：“其实，只要完全掌握解锁技术，无论怎样的基因图谱，都能够解开，但问题也在这里，以你们蓝星的科技水平，就算拿到了奖励，又能掌握多少呢？” 领导眉心微皱。 AI小兔：“或者，更简单，奖励就是解锁的技术，但不是让你们掌握，而是直接给你们，那你们倒是能够拥有超能力了，可这种不是自己掌握的技术，你们真的放心用吗？” 领导微微摇头，“不放心，若有选择，绝不会用，一定要先研究明白。” “很好。” AI小兔：“看来你们想得很明白，在灭顶的灾难与极致的诱惑面前，你们保持住了自己的理性，那么，我也就能够放心地继续和你们合作了。” 领导微微抿唇。 AI小兔：“超能力需要解锁基因图谱，但异能不需要，但相对的，异能也比超能力更难以拥有，正常发展，参考我们的世界，大概需要六百年-一千年的时间，不过现在，你们的机会来了，就是月汐。” 领导心口微微一热，不由地抬眼再看一眼大屏幕。 AI小兔：“月汐是实验品出身，而这项实验研究的就是异能，如果能得到她的帮助，有她的指引与指点，对你们来说，就是一条通向异能的捷径，缩短了极大距离的捷径。” 领导忽然感到诧异，“这方面，你做不到吗？” AI小兔：“很遗憾，我是狱警，系统里没有这方面的相关资料，也不具备研究的可能。” 领导微微点头，“明白了。” AI小兔：“另一方面，你们也看到了她具备的极其强大的武斗能力，那么，与此同时，你们但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待消灭对象，都可以交给她。” 领导：“后者没问题，她应该有这方面的打算，问题是前者，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她对我们在异能方面的帮助？” AI小兔：“这一点不需要你们操心，我会说服她。” 领导瞬间懂了，“这就是交易，对吗？” AI小兔：“对。” 领导问：“那我们需要付出什么？” ------------ 第31章 严重错误 “你们需要付出两点。” “第一，”AI小兔说道：“给月汐找事做，我们一直在说这个；第二，是你们对月汐的态度。” 领导心领神会地说道：“是要把她当救世主吗？没问题，她要帮忙的两件事，对我们来说确实是救世行为了。” “严重错误！” AI小兔纠正道：“警告，你们不能把她当救世主，一定不能把她当做救世主来看待和对待，你们只可以在心里想，在对待她的态度上，一定、千万、绝对不能流露出超出0.0001%的这方面的意思。” 领导怔住，0.0001%不就是一丝一毫都不能吗？ 他很费解地问：“为什么？这会不会太委屈她了？” AI小兔：“你们可以给她报酬，但一定注意，不能以交易的名义给她报酬，而是因为她帮了你们，所以你们要回报给她什么，至于回报什么可以直接与她沟通。” 领导点头，“好的。” AI小兔：“我先解释‘不能当她是救世主’的原因。” 领导：“愿闻其详。” AI小兔：“一，月汐出身反派组织，她对这一点很有自知之明，即，她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上有着‘恶’的属性。” 领导不由一愣，“可在我们看来，她只是性格不羁，最多身具逆骨而已。” AI小兔：“因为她在遵守社会规则，她所展现在外的一切，都是她对环境进行判断后得出的最优解。” 领导不是很懂，“人类生活在社会里，不都是这样吗？” AI小兔：“先听这样一句话——‘喜欢的东西就是要拥有，如果不能拥有，那守护她的美好也是喜欢的一种表现’，这句话里的东西是人，请问，你对这句话有怎样的想法？” 领导微皱眉：“喜欢并不一定要拥有吧，要看喜欢的程度，不能拥有的话，那就祝福她。‘守护’？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不能在一起，一般都会远离了。最后，既然不能在一起，那也谈不上还会有什么‘喜欢的表现’了。” AI小兔：“那给这句话加个背景，喜欢的人要被残忍对待，像你龙国第三次攻略时的那名女选手，会有比她还要惨的下场，而你虽然比她强，但却没有救她或帮她逃跑的能力，那么，你会选择怎么做？” 领导眉心紧锁，“……” 片刻后，他轻轻吐气，道：“没有也要尝试一下，万一就能成功呢？但其实，绝大部分的人应该会选择什么都不做，但之后，很可能会活在仇恨、懊悔和遗憾当中。” AI小兔：“这是你们正常人的想法，但月汐不是。” 领导：“……” AI小兔：“首先，她认同后半句话，即‘不能拥有，那守护她的美好也是喜欢的一种表现’，其次，她的‘守护’不是她为对方付出什么，而是她要按照她认为的对对方好的做法去做。” 领导有点意外，没想到月汐会有这样一个不讨喜的地方，会以“为对方好”的想法自顾自地给对方做什么。 AI小兔：“最后，在那个背景的话，她的选择是——杀了她喜欢的那个人，因为她认为这样做能守护对方的美好。这件事，发生在她很小的时候，身高只有成人一半高的时候吧。” 领导悚然，后背寒毛直竖。 AI小兔：“你们确定要把这样的人奉为救世主？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 领导擦擦额头的汗，“懂了。” AI小兔：“那再来说第二点，因为第一点，月汐自知她做不了救世主那样的圣母，她清楚自己做不了的事，如果非要让她做……你们不是已经看出她一身逆骨了吗？” 领导点下头，“是，懂了。” AI小兔：“三，月汐喜欢自由，并始终都在追寻着自由，而且，还是规则范围内的最极致的自由，所以，她讨厌束缚，而身份是束缚的一种。” 领导微叹着点头，“懂的。” AI小兔：“因此，交易的一个内容是，你们要控制好自己的态度，以及民间和网络上的节奏，不能让人们把她当做救世主。” 领导微愣，“这个……” AI小兔：“怎么了？” 领导：“对老百姓捂嘴的话，他们会生出逆反心理，会闹的。而且，她的功劳这么明显，这样做会让老百姓以为我们容不下她，或是要对她不好，会让他们和官方离心。” AI小兔：“我用的是‘控制’一词而非‘捂嘴’，如何控制是你们的事，控制之后会发生什么，那也是你们的事。如果情况不佳赶跑了月汐，那是你们的损失，于我，我会另寻方法阻止她作恶。” 领导已经想通，“是我大意了，还有引导这个方法。” AI小兔：“总之，一定不能让人们把她当做救世主，若是让人们有了这样的认知，他们就会自觉不自觉地给她贴标签，会把自己的诉求、渴望等投射到她的身上，甚至，还会以圣人的标准来要求她，这些都是大忌。” 领导连连点头，“是的，这些都明白的，我们保证会控制好这些，不让糟糕的事发生。” AI小兔：“最后，是特权方面，可以给她一些适度的特权，如果她有什么要求，你们能做到更好，做不到就说做不到，不要勉强，更不要纵容她，但做不到要条理分明地说清原因。” 领导：“好的。” AI小兔：“如果拿捏不好尺度，那就参照叶真的做法，她做得还可以，有什么请求直接说明，不是和月汐做交易，而是请她做事，并答应付出报酬，以及，态度诚恳、真挚。” 领导的眼里闪过一抹深思，“好的。” AI小兔：“我的话说完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领导微微抿唇，看了眼大屏幕上的月汐，问道：“我观察，她的性情有些懒散，追求自由也意味着讨厌责任，她真的能帮我们吗？” AI小兔：“你在质疑我对她的了解，和我的说客能力？” 领导摇头，“不是，我只是担心，她不会是真心的，如果她假装真心，其实做起来都敷衍了事……” AI小兔：“这一点不用担心，只要你们诚心诚意，她就会回以同样的真诚，但既然你担心，那我再告诫你们一点，这是月汐自己说的，她‘不讨厌被利用’，她讨厌的是拐弯抹角的不真诚。” 领导认真点头，“我记下了。” 顿了顿，他向大屏幕看去，“问个话题之外的，请问你知道为什么怪物客户都不来电话了吗？” ------------ 第32章 真的是好运吗？ 选手们上线已经好一会儿了，可一直都没有电话进来。 弹幕，从一片安静到渐渐地飘满了问号。 AI小兔：“首先，这是游戏，玩家是扮演者，怪物也是扮演者，从蝴蝶女经理的出现即可看出，它们并不是事先设置好的程序。” 领导若有所思。 AI小兔：“其次，月汐和怪物牛组长的对战，把它们给打怕了，从小册子的内容可推算出，这个副本的战力设定，怪物牛组长最高，而月汐却有能杀了它的实力，再加上，她接受了蝴蝶女经理的提拔，现在，拥有了组长的权限。” 领导听明白了。 他有点愁，“可这样的话，怎么攻略下去啊？” AI小兔：“静观其变即可。” 领导叹息，他们这些屏幕外的人，想不静观其变也不行啊。 大屏幕里。 五名选手也在安静地等待变化的发生，等待的这段时间，他们虽推测不到不来电话的原因，但心情却像是被捏瘪了的塑料瓶，在静置中慢慢地向它原本的形状恢复。 路怀宇不知不觉地有些走神，他向一直在望天的月汐看去，心里犹豫着想说些什么。 他在小册子里看到，如果是客服组长接线，那么，客户的满意度初始就会是8分，同时，还更容易让客户给出10分的满意度。 他想，如果都由月汐来接电话，他们龙国不仅能追上黑鹰国，甚至还能很快通关，拿到奖励。 突然，一只手搭上了路怀宇的胳膊，他转头，是段唯松，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对他摇了摇头，眼里都是不赞同。 段唯松跟着一起看了小册子，他自然也知道这些内容。 路怀宇失望地叹气，收回目光，看回眼前的电脑屏幕。 时间，在电脑屏幕的右下角，一格一格地跳过去。 不知不觉地，又过去了好一会儿，有人开始感觉无聊，然后，无聊的气氛扩散开来。 小国的三个选手，有人放松到想闲话聊天，被另一个摇头阻止。 忽然，电话进线的铃声响起，吓得所有人都哆嗦了一下，纷纷专注自己的电脑，准备接线，可结果却发现——没有来电。 路怀宇“啊”了一声，眼睛飘向身旁，茫然且紧张，“我的。” 三个小国选手立刻转头看向他，悄悄地说道：“加油。” 段唯松轻声说道：“别紧张。” 路怀宇的耳机里，语音播报结束，连线客户。 他磕磕巴巴地背台词，刚说完最后一句：“请问，有什么可、可以帮到，您的吗？” 耳机里传出一句语速非常快的话：“说话不利索，扣一分，给你九分，好了，结束。” 路怀宇：“……” 段唯松在时刻关注他的屏幕，见接线已经结束，但路怀宇神情却很不对劲，不由紧张地说道：“没事，没事，给多少分都无所谓，负分也没关系，你人没事就好。” 路怀宇呆呆地扭头，“没有，它给我9分。” 段唯松愣住，下意识地问道：“可你什么都没说啊？” 路怀宇点头，表情纠结又庆幸，“它说我说话不利索扣我一分，直接给我九分，就结束了。” 他懊恼道：“我还是紧张，如果不紧张的话，它可能就会给我十分。” 段唯松沉思起来，同时分心安慰道：“别想太多，9分已经非常好了，加起来，我们就是20%的进度，客户却还有九个，而且，还有一次攻略机会呢。”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思考得入了神。 白：“这小子的运气……” 白：“但不得不说，有个好运加成的队友就是好啊。” 黑：“这弱鸡的运气怎么那么好？” 黑：“那怪物是怎么回事？刁难啊？找茬啊？” 红：“这一次的副本，变数实在是多。” 红：“是副本本身在变，还是那个女人的原因？” 蓝：“啊，对不起龙国，我为之前的话道歉。” 蓝：“您是大国，在我们这片大陆上最有格局，请务必帮一下我们这些邻居。” 大屏幕里，响起了第二个进线铃声。 这一次，是小国的一位选手，说了几句后，他出现了和路怀宇一样的反应。 他看着身旁的两位队友，又看向关切地看过来的路怀宇，喃喃地说道：“它说我对答如流，给我满分了。” 他的两个队友立刻欢呼起来，都激动不已。 路怀宇不由地羡慕，同时再一次地懊悔起来，他真的是错过了一次机会。 第二个电话挂断后不久，电话进线的就频繁了一些。 但是，之后的几个电话却没有前两个顺利，不过，接线的几个选手也都拿到了4到6的成绩。 一时之间，小国和龙国的进度，飞速上涨。 黑：“总不能大家运气都好吧？” 黑：“奇怪，怎么今天的怪物那么好说话？” 蓝：“啊，那三个蠢货，不搞事不就能赶上这好机会了？” 蓝：“气死了气死了，三个废物。” 红：“这种情况的发生，肯定有原因。” 红：“我有一个猜想，难道是……那个女人？” 白：“我觉得，应该是大佬展露的实力吓到它们了。” 白：“肯定，它们应该没怪物组长厉害，惹到大佬就是死。” 几乎是与弹幕差不多的时间，段唯松也推测出了原因，他忍不住再去看月汐，脸上神色些许复杂。 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都不过是纸老虎。 进线的铃声响起，这次，是他的。 段唯松收回视线，也顺势压下浮出眼底的灰暗情绪，集中注意力准备迎战。 连线客户，他立即报出第一句台词，然而，不等说完却被这名怪物客户打断，而同时，它说的……是陌生语言。 他的耳机是接近外放的，这一刻，惊得其余四人齐齐转头看了过来，脸上神情都担忧起来。 但他们又想到前几个来电的怪物客户，提起的心缓缓放回去几分，他们不约而同地想着：应该没问题吧？起码不会像前三次攻略时那样吧？ 段唯松按照培训学到的方法进行应对，但他的眉头已经皱紧，他听出了这个怪物客户语气里暗藏的——来者不善。 月汐的威胁，到此为止了吗？ ------------ 第33章 组长发话 黑：“不管如何，好运到此为止了。” 黑：“嘿嘿嘿，终于开始了吗？” 红：“呼，还好还好，不然进度就被追上了。” 红：“那个女人离的那么远，应该来不及救吧？” 蓝：“啊？龙国这么快就不行了吗？” 蓝：“龙国本来也不行吧，不是这次好运，他们进度可是垫底的。” 白：“这个电话和前面都不同，有恶意。” 白：“天哪，好紧张，大佬离得好远，肯定来不及救了。” 段唯松的话再一次地被怪物客户打断，依然是陌生语言，并且这次对方的语气还多了几分蛮横，很不客气的质问着什么。 恶意非常明显。 顿时，将职场的氛围拉回了前几次副本的水平。 三名小国选手没有心情再去担忧段唯松，他们开始恐惧自己的下一个来电，纷纷对着自己的电脑屏幕祈祷起来。 路怀宇惊恐地看着段唯松的耳麦，他连忙去看月汐，张嘴想叫她，却又担心自己的声音被段唯松的耳麦收录进去，引起客户更多的不满，甚至是…… 激怒客户。 可是，这种情况已经是他们应付不来的了，不管是论理——小册子有说组长需要解决麻烦电话——还是论实力，都应该月汐出面了。 路怀宇的心情五味杂陈，纠结、害怕、恐惧、焦急、担心…… 他看着还在望天的月汐，心里非常的不理解，那耳机的声音那么大，她不可能听不到，为什么无动于衷？ 她要和那个怪物组长一样，什么都不管吗？ 但她又不是怪物，她是人啊，她一样是龙国人啊，她为什么不过来接手一下？ 白：“大佬为什么没有动静？” 白：“大佬是要见死不救吗？” 黑：“哈哈哈哈，那就是个疯女人，是个疯子。” 黑：“疯子当然会见死不救了，她才不在乎这些。” 红：“果然不是正常人。” 红：“怎么能用常理来要求一个疯子呢？” 蓝：“她这么疯的吗？自己人都不救？” 蓝：“公平了公平了，哈哈哈，开心。” 忽然，段唯松的耳机里冒出一句龙国话：“说话！你是哑巴吗？” 段唯松几不可查地微松口气，能沟通就好。 他回道：“非常抱歉给您带来不好的体验，可否请您将问题用龙国话重复一下？” “不能！”怪物客户吼道。 耳机里传出它不怀好意地咆哮声：“我买的产品，说明书就是这么写的！我看不懂才打电话问！我能看懂还用得着你？产品是你家卖的，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 段唯松紧紧地皱着眉头。 他无声地吸口气后，温和、安抚的语气缓慢地说道：“非常抱歉，可否请您再重复一遍？” 拖时间吧，拖到它不耐烦从耳机里钻出，或者挂掉电话。 段唯松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等待命运压下天平的某一端。 怪物客户：“再重复一遍？我特么地都说了两遍了！” 段唯松：“非常抱歉，那或者，您说下购买的是什么产品，可以吗？” 突然，耳机里响起笑声，充满了恶劣与血腥，“你的业务水平严重不合格，你这样的客服，就该被我——” 一颗硕大的鳄鱼头眨眼从耳机里钻出，它张着血盆大口，钻出的刹那就一嘴咬下，但却一嘴咬空。 它扭头看向段唯松，咧着大嘴笑道：“哎哟，聪明啊，可惜没用，你还是要被我——吃掉！” 它张着大嘴就飞扑过去。 路怀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一样张开嘴，要喊月汐的名字，却在这时，不知哪里飞来的一个电脑的显示器，其中的一个角正正砸在鳄鱼的头顶。 下一秒，一条白皙、细长的手臂伸过来，素手纤纤却一把抓住鳄鱼的一颗獠牙，将它缓缓提起。 众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随着鳄鱼头升高，是月汐，她站在办公桌的隔断上，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手中的鳄鱼头。 白：“就说嘛，大佬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白：“大佬才不是疯子！” 黑：“她怎么会出手？她为什么要出手？” 黑：“她不是应该见死不救的吗？” 红：“她到底疯没疯？” 红：“一会儿疯癫，一会儿安静，现在又救人。” 蓝：“原来她不疯啊。” 蓝：“大佬求带，龙国求带！” 路怀宇狠狠地松了口气，回过神来，立刻帮忙把段唯松的椅子拉远。 鳄鱼头被拽着一颗獠牙，说不出话来，但眼神毫不示弱地瞪向月汐，冰冷的竖瞳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月汐低垂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它，淡淡地说道：“别一个一个的了，一起上吧。” 她手一松，扔掉手中的鳄鱼头，像扔垃圾一样。 白：“哎呦，大佬别冲动！” 黑：“她果然还是疯子。” 红：“一起上？她知道有多少怪物吗？” 蓝：“她是在找死！疯了，疯子！” 鳄鱼头意外，旋即，它恶意地笑道：“哎呦，一个一个你还能赢，真要一起上，你的下场只能是被我们吃掉。” 它嫌弃地扫了眼月汐的身体，啐了一口，“都没几两肉，不过嘛……” 它神情一变，垂涎道：“年轻女人的肉，鲜嫩还有嚼头，而且……” 它看向其它人，“到时候还有这几个，就是数量有点少，还都是男人，可惜了。” 被它眼光扫到，路怀宇和三个小国选手打了个哆嗦。 月汐脸色不变，眼光向路怀宇他们看去，淡淡地吩咐道：“组长发话，现在开始给你们放假，离开职场，去楼外待着。” 路怀宇愣住，下意识问道：“你要干啥？” 月汐已不再看他，目光回到了鳄鱼头那里。 段唯松拍了下路怀宇的胳膊，在他看过来时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问，听令行事即可。 路怀宇的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但他非常清楚，他劝不了月汐大佬，他也没这个资格。 他的手搭上段唯松的椅背，转头去招呼小国的那三个选手，然后，他推着段唯松的椅子，带头迅速地撤离职场。 白：“不是吧？大佬要来真的？” 黑：“这一次，她肯定打不过那些怪物。” 红：“我总觉得，她在找死。” 蓝：“现在好了，都只剩下最后一次攻略机会了。” ------------ 第34章 违反规定了 路怀宇刚推着段唯松小跑着离开职场办公室，就听到身后传来巨大的声响，吓得他差点没跳起来。 他下意识地就想回头去看是什么情况，但求生的本能克制住了他想一探究竟的冲动，他反应过来后，更加快速地向楼外跑去，再顾不得会不会颠到段唯松了。 当他跑出办公楼的大门，跑到楼前的一定距离站定，紧跟在他身后的小国的三个选手，其中的一个说道：“我刚才看到，她……她、她把鳄鱼头从耳机里提了出来，然、然后……” 他的气息还没有喘匀，说到这里提不上气，只得停下喘气。 路怀宇焦急地问：“然后怎么了？” 突然，办公楼里又传出更大的声响，紧接着，是崩塌、碰撞以及许多东西破碎的声音，这声音陌生又不陌生，简直就是—— 段唯松沉声说道：“拆迁现场。” 路怀宇秒懂，当即怔住。 小国的那个选手正在此时喘过来气了，继续说道：“她把鳄鱼头向天花板扔了过去，把天花板撞破了，那里面……” 他的神情一秒恐惧，缓缓地转头向办公楼看了过去。 路怀宇再次焦急地催问：“那里面怎么了？” 段唯松肯定的语气接着说道：“都是怪物。” 小国的选手连连点头。 他们的对面，办公楼里开始接连不断地响起各种声音，有怪物的怒吼声，有墙体崩塌的声音，有玻璃的碎裂声，有办公设备被撞击的声音，等等。 声音杂乱，且，令人胆战心惊。 段唯松缓缓说道：“其实，我们一直猜测，怪物客户并不是在另外的空间，而是和我们一样，都在这个副本里，但副本里，只有这一栋办公楼，楼外又没有能打电话的地方，所以……” “所以，”路怀宇接过话，说道：“职场之外的房间，那些没有亮灯的房间里，都是怪物。” 段唯松点头，“对。” 他抿下唇，低声道：“每个国家十个怪物，一共就是五十个怪物。” 其余四人骇得不行。 “她一个人，打五十头怪物？” “她疯了吗？” “她真的有那么强吗？” “不对，”路怀宇摇起了头，“一个人，再强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实力，除非……” 除非，她不是人。 他不由地胡思乱想起来，隐世高人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实力，难道她是幻想实体？ 但是，也没听说幻想实体能沟通啊？ 难道她是天上下来的神仙？远古人类？一直沉眠地下的僵尸？又或者是…… 突然，他的脑海里一道闪电乍现，眼睛不由地瞪圆，等等，她不会就是入侵的那个异界里的人吧？ 和路怀宇一样，弹幕里也都猜测起了月汐的身份。 路怀宇他们看不到楼里发生了什么，只能听个声音，但大屏幕的视角却从未变过，只在路怀宇他们离开职场时，分出一块小的屏幕放到右下角来播放他们的行动。 此时此刻，副本外，不止是龙国、黑鹰国等有参赛资格的五个国家在观看，而是其它所有国家都在观看这个副本，这是副本玩法的一个规定： 当一个副本被宣告通关失败，会给这些参赛国直播临近的正在通关的副本，依次下去，只要还有一个副本没有结束，直播就不会停。 不过，其它国家的发言不会被同步到直播的弹幕上。 直播的弹幕数量，在月汐一人对战五十个怪物时，达到了一个峰值，但几秒的时间，弹幕数量跳崖式下跌。 几乎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战斗震惊到了。 他们震撼不已，越是看下去，就越是无法相信，这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渐渐地，弹幕上再次飘起了问号，有人开始质疑起了月汐的身份。 黑：“她真的是人类吗？” 黑：“我们拍超级英雄电影都不敢这么拍。” 红：“这样的画面，我只在热血漫画里看到过。” 红：“但就是热血漫画，也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作品有。” 蓝：“龙国是不是偷偷做什么人体实验了？” 蓝：“这是生化人才有的实力吧？” 面对三国的质疑，龙国人说不出话来，他们什么都说不出来，并且，他们自己也在这样怀疑，想了很多，他们也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白：“啊哈哈哈，这充分说明了，影视作品需要逻辑但现实不需要。” 白：“热血漫画没有，是画家的笔力问题吧，画不出来吧。” 白：“真有什么强大的生化人的话，我们也不至于死那么多人。” 弹幕稀稀疏疏，大家都专心观战，一饱眼福，只抽空质疑，抽空应对。 办公楼里的房间，已经都被打穿，满空间的狼藉，怪物的断肢、尸体，满地的碎石、断砖，残破的桌椅，变形的各式设备，还有那这一片、那一片的颜色各异的血液。 忽地，弹幕里有人提出一个问题—— 蓝：“她这样，肯定通不了关了吧？” 在月汐向怪物客户挑衅宣战的时候，这个问题和这个断言就出现过，但那时，大家都没在意，他们并不这样认为，被月汐之前的行为所启发，他们都想到了一个通关方法： 即，把客户解决掉，那么就相当于解决了客户的问题，毕竟，客户都不存在了，客户的问题自然也就不存在了，所谓拿10分满意度的规定，不就是为了解决客户的问题吗？ 虽然他们并不敢十分确定，但想到副本的性质，他们都觉得，这也是个通关方法的可能性高达90%以上。 当下，就有人把这个猜想回复了过去。 然而—— 蓝：“但问题是，小册子里规定了，要爱护办公设备，保持职场的干净卫生。” 黑：“啊，我想起来了，那个蝴蝶女还说，职场得办下去，不能散了架。” 黑：“这么说来，她这样绝对不行了吧？” 红：“这都不止是违反小册子的规定，是连蝴蝶女经理的话一起违反了。” 红：“疯女人，疯子，果然不能用常理来看她。” 蓝：“这样的话，剩下两国的成绩还作数吗？” 白：“好问题，我现在也想知道了。” 白：“啊这……命运为何这般爱开玩笑？” 霎那间，浓重的阴云重新笼罩在龙国人的心头上。 ------------ 第35章 第一个副本（完） 弹幕上，黑鹰国、赤樱国和南朴国又又又一次地嘲讽起龙国来，非常不留情面，并且，随着办公楼内部被破坏的越来越彻底，对龙国的嘲讽也越来越刻薄。 现状如此，龙国人再怎么反击，也没有任何力度。 不多久，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办公楼——塌了一半。 此情此景，弹幕上却是消停了下来，所有人都被月汐的战斗力给骇住了，他们本以为她战力再强，再不是人，她一个也打不赢五十头怪物。 然而，眼前的现实无情地、狠狠地在他们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已经死了一半怪物了。 这一刻，没有人再敢嘲讽龙国。 副本通关失败又如何？ 她的强大实实在在，有这样的战力，龙国至少不用再怕那些幻想实体了。 黑：“龙国的，打个商量，把她借我们几天吧。” 黑：“不，不用几天，一天就行。” 红：“不不不，尊敬的龙国，我国离得近，先考虑一下我们。” 红：“对对对，你们要什么？要什么我们都配合。” 蓝：“黑鹰国和赤樱国，你们在干嘛？” 蓝：“一个疯子而已，你们国家没有吗？” 眨眼，三个国家就在弹幕上吵了起来，都开始给龙国人说话，只为了能让月汐过去他们那里，帮忙解决一下他们无力处理的幻想实体。 对此，龙国人纷纷傻眼。 副本里。 路怀宇一样傻眼，他喃喃地说道：“小册子说了，要爱护设备，要保持卫生……” 段唯松叹息，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安慰道：“别想了，我们能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做人要知足。” “可是……” 路怀宇哭丧着个脸，“可是，她连给了我们满意度的怪物都打杀了，那成绩还算数吗？” 他已经不奢想通关的事了，但成绩啊，成绩！ 好不容易取得进展的进度，这一下再倒退回去，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段唯松也不知道，他推测不出来，并且和路怀宇一样有着不好的预感，但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再叹，安慰路怀宇也安慰自己地强调道：“人没事就好，做人要知足。” 旁边，小国的三个选手连连点头，三张黑皮肤的脸上都非常认同段唯松的话。 和命比起来，成绩算什么？ 他们不是贪生怕死，是的话也不会进副本，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能活，比什么都强，是最大的幸事了。 前面，接连不断地传来巨大的声响，不一会儿，办公楼的另一半也被拆毁，整栋楼现在彻底成了一堆废墟。 废墟之上，是月汐和最后几个怪物。 月汐的速度极快，人的肉眼根本无法看清，能看到的只是她移动的残影，但就连这些残影，都非常的眼花缭乱。 路怀宇费力地看着，看得眼睛都有点模糊，他不由地眨眨眼睛，抬手揉了揉。 当他的眼睛恢复，再去看时，只见那废墟之上，已经没有了还活着的怪物，月汐王者一样站在废墟之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的一切。 她的身上染着各种颜色的血液，宛如功勋徽章，无比的耀眼，又无比地令人心悸。 战斗，结束了。 弹幕瞬间安静，所有人，此时此刻，蓝星上的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等着，等待结果的判定。 是通关失败？ 还是，本次成绩作废？ 又或者，会不会又什么惩罚？ 她这样毁掉一个副本，是在挑衅副本的制作者，挑衅入侵蓝星的那个异界，她——还能活吗？ 她的行为，会不会牵连到龙国，会不会牵连到蓝星？ 这一刻，蓝星上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死寂一般的安静，谁都不敢说话，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突然，在办公楼的废墟之上，凭空出现一个新的怪物。 模样是个无线话筒，半人高，麦克风的位置是脑袋，长着一双螃蟹模样的眼睛，和一张占据了一半面积的红色大嘴，手柄偏上的位置是两条细细的胳膊，没有单独的腿，胳膊以下的部位就都是腿了。 它出现的瞬间，就朝月汐投降一样地举起了两条细长的手臂，同时快速说道：“别打我，我是来宣判结果的。” 月汐面无表情地轻哼一声，声音里没有丝毫情绪。 空中，不知从哪里出现一个金色的信封，缓缓降落。 所有蓝星人都不禁愣住，所有通关失败都是黑色信封，但现在是金色？ 霎时，他们的眼神变得热切，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他们的心里再次紧张，所有蓝星人都握紧了拳头期待起来。 难道…… 难道？ 难道！ 话筒怪物接过信封打开，抽出里面的信纸，念道：“副本攻略，结算如下——” “龙国玩家月汐，达成隐藏成就之，被评优秀员工；” “龙国玩家月汐，达成隐藏成就之，当选客服组长；” “龙国玩家月汐，达成隐藏成就之，得到保安部好感；” “龙国玩家月汐，达成成就之，解决所有客户；” “龙国玩家月汐，达成隐藏成就之，完美解决所有客户；” “龙国玩家月汐，达成隐藏成就之，解锁办公设备换新升级条件；” “龙国玩家月汐，达成隐藏成就之，解锁办公地点换新升级条件；” “龙国玩家月汐，达成隐藏成就之，入选经理红名单；” “龙国玩家月汐，达成隐藏成就之，得到财务部好感；” “龙国玩家月汐，达成隐藏成就之，得到采购部好感；” “龙国玩家月汐，达成隐藏成就之，提高公司品牌震慑力；” “龙国玩家月汐，达成隐藏成就之，得到公司董事会好感；” “龙国玩家月汐，达成隐藏成就之，得到营销部好感，结算完毕。” 话筒怪物抬头，高兴地赞道：“你真厉害，你身为一个客服，只一次上班，就得到了公司上下所有部门的好感。” 月汐依然面无表情，她微点下头，淡淡地回道：“谢谢。” 话筒怪物继续念：“现在，宣读副本攻略结果，本次副本——攻略成功，奖励得主为——龙国。” 刹那间，蓝星上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龙国人瞬间喜极而泣，泣不成声，但热泪盈眶的不仅仅是龙国人，所有蓝星人都不由地潸然泪下。 这是希望，这是曙光！ 然而，大屏幕里的话筒怪物还在继续说着：“与此同时……” ------------ 第36章 大佬又激活了什么 蓝星人控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让自己恢复几分冷静继续听。 话筒怪物说道：“请蓝星所有参赛国注意，副本‘今天客服还活着吗’会在本主持宣读完所有内容后关闭，未通关国家请在下一个副本再接再厉，各国的当前进度会予以保留。” 黑：“什么？没有第五次机会了？” 黑：“不是吧？通关就关闭？” 红：“如此一来，参赛国之间也存在着竞争关系啊。” 红：“意外，却也不算意外。” 蓝：“搞什么？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蓝：“应该平等地给每个国家通关的机会！” 此时此刻，龙国人默契地没有一个人在弹幕上发言。 作为通关副本的国家，作为副本奖励的得主，面对这种情况，他们说什么都不好，说什么都给人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而且，很可能还会让这三个国家倒过头来逼他们分享奖励，之前只是有通关的希望，这三个国家就已经说分享的事了。 所有的龙国人都忘不了，前三次通关副本的时候，这三个国家对龙国选手的围剿，更忘不了第三次副本中，被欺辱、凌虐致死的那名女军人。 分享奖励？ 想都别想！ 然而，龙国人不提，龙国人不发言，弹幕上依然出现了这样的言论。 白：“快看，怪物还有话说。” 白：“是不是大佬又激活了什么啊？” 顿时，弹幕上安静许多，大家把注意力放在了话筒怪物的身上。 话筒怪物把第二页信纸拿到前面来，继续念：“新副本的开启时间、通关标准等相关内容，请等待大屏幕通知。” “此外——”它微微一顿，语气忽然振奋起来，念道：“由于公司品牌震慑力得到提高，营销部被激起了干劲儿，正摩拳擦掌中，达成隐藏副本的解、锁、条、件。” 它咧开红色大嘴，兴奋地大声说道：“恭喜你们！” 响应着它的话，半空中出现了一些礼炮喷筒，被同时拉响，一眨眼，五彩的礼花和彩带飘满天空。 白：“我靠，这么牛的吗？” 白：“大佬果然又解锁了新的东西。” 黑：“隐藏副本？还有隐藏副本呢？” 黑：“天哪，不会更难吧？” 红：“它说到营销部了，不会是要做推销吧？” 红：“向怪物推销，一个不顺就会被吃掉。” 蓝：“龙国解锁的，是不是只能龙国参加啊？” 蓝：“我们也要参加，不能什么都让龙国拿了吧？” 话筒怪物似是知道弹幕上的言论，它一时没有说话，只是咧着大嘴笑眯眯的等着。 月汐眼神微冷，淡淡地开口命令道：“继续念。” 话筒怪物哆嗦一下，连忙讨好地笑道：“是是是。” 它看向信纸，念道：“隐藏副本名为‘今天守住钱包了吗’，玩家扮演客户应对推销员，通关标准为，在推销员的卖力推销下守住钱包，即——可。” 白：“这听着好像很简单啊？” 白：“不花钱就行了呗？” 黑：“意外，竟然这么简单？” 黑：“会这么好心吗？” 红：“隐藏副本是不是额外的奖励啊？” 红：“不知道隐藏副本的奖励是什么？” 蓝：“所以呢，只有龙国能参加吗？” 蓝：“有奖励没？有的话，我们也要参加。” 话筒怪物把信纸往上提了提，接着念：“本次隐藏副本，只开启一次，各国参赛人数为——1人，无限定人选，可自由选派，不可弃赛。” 黑：“什么？就一个人？” 红：“只开一次？” 蓝：“奖励呢？快说有没有奖励。” 白：“期待大佬。” 话筒怪物把第三页信纸拿到前面，“特此说明，在隐藏副本中，只要玩家达成通关标准，即可获得奖励，并且，本次奖品数量不设限制，即，若所有玩家都达成标准，他们都能拿到奖品。” 黑：“哦天哪，这么好？” 黑：“快快快，现在就开始选人。” 红：“果然是一种额外奖励。” 红：“感谢一下龙国，感谢月汐大佬。” 蓝：“哦哦哦，太好了，有奖励。” 蓝：“快说啊，奖励是什么？” 白：“感觉有点复杂。” 白：“不过也挺好的，命运共同体么。” 话筒怪物抬起头，朝月汐卑微又讨好地笑了笑，小心地说道：“还有一点内容，您再等一等哈。” “……”月汐没有情绪地瞟它一眼。 话筒怪物赶忙低头，继续念：“隐藏副本的奖励为——‘今天客服还活着吗’副本的奖品获得机会一次，本次机会与进度无关，即，通关成功得奖励，失败也不影响原本进度。” 瞬间，蓝星上除龙国外的所有国家，都再次爆出了欢呼声，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太太太惊喜了！ 话筒怪物继续念着：“鉴于龙国已经是副本‘今天客服还活着吗’的奖品得主，龙国玩家的隐藏副本通关奖励为——副本‘今天客服还活着吗’的奖品的辅助资料一份。” 白：“辅助资料是什么意思？” 黑：“什么奖品还需要辅助资料？” 红：“为什么给的是辅助资料？” 蓝：“奖品不是‘解锁基因图谱’吗？” 话筒怪物还在继续：“以及，由于龙国玩家月汐让公司的广大客户与潜在客户心生恐惧，因此予以惩罚——副本‘今天客服还活着吗’的奖品将在隐藏副本结束后发放，无通关成功与否的要求限制。” 它抬头对月汐讨好地笑道：“就是拖几天，拖几天而已。” 月汐面无表情，淡淡地命令道：“继续。” “好嘞。” 话筒怪物低头念道：“隐藏副本的开启时间为——从明天开始的第八天，龙国紫城时间上午九点，还请各参赛国做好准备。” 它收起信纸，对着月汐灿然一笑，“宣读结束，期待与您的再见。” 刷地一下，大屏幕黑掉，下一秒，像电视关闭一样，在空中消失。 月汐眨下眼，眼前已是军营的操场，但没了进副本之前的那些人。 她的对面，是不再掩饰自己而飘在空中的AI小兔。 同时回到操场的路怀宇瞪大了双眼，会飞的兔子？ 难道大佬真…… 他脑袋里刚开始胡思乱想，人就被一个军人给推到了车上。 车是救护车，段唯松已经躺在了车里的担架上。 “什……” 路怀宇刚说出一个字，救护车一个大油门，赛车一样的速度冲了出去。 操场上，只剩下月汐，和那只兔子。 ------------ 第37章 神仙打架 出副本还不到一分钟，路怀宇就已经出了军营大门，屁股下的车开的贼快，路不平也不肯减油门，完全不顾受伤不轻的段唯松经不起颠簸这事，一点都不爱护队友。 而且，车上也根本没有任何急救或包扎的东西，完全不符合救护车的标准。 路怀宇很懵，说到底，这么急着离开军营是啥意思？ 为什么独独留下月汐大佬不管？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他感觉到了气氛中的紧张和急迫，他更懵了，通关成功不该高兴吗？ 然而，车里没人给他解释。 路怀宇张口就要催问，突然一个急转弯，他差点咬到舌头，急忙闭上嘴，决定等车停了再说。 他转过头，向军营的方向看去，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似乎和大佬有关，希望大佬平安无事。 军营的操场上。 此时此刻，在无声的对峙后，月汐的脸色几不可查地拉下来一点，稍硬的语气说道：“你管不到我了，我已经出狱了。” AI小兔的身体开始变化，同时，身体里发出完全机械的声音： 【没有办理出狱手续，不算出狱成功，你还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 月汐有点被气笑了，“你自己亲口说的，我的刑期已经结束。” AI小兔变化完毕，它变成了月汐的模样，除了身上的衣服和眼睛，它和月汐本人一模一样。 月·AI小兔·汐冷静地回道：“刑期结束不等于出狱成功，必须要办理出狱手续，才是出狱成功。” 它的声线也和月汐一模一样，区别只是不带有丝毫情绪，满满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这么说，”月汐板起脸，“你是不肯放过我了？” 月·AI小兔·汐认真地回道：“我的职责，截止到，你开始办理出狱手续之时。” 月汐不再说什么，她眼里的光迅速消失，眼瞳幽黑，无情漠然地看着对面和自己一模一样的AI狱警。 月·AI小兔·汐同样不再说话，它黑晶眼中起伏的光线平静下来。 突然，两人同一时间向对方攻击过去，拳头对轰到一起的瞬间，迸发出的气刃将操场两旁的楼给拦腰斩断。 “我靠！” 路怀宇被带进临时搭建的指挥室，进来一眼看到大屏幕上的这一幕，当即惊掉了眼珠。 屏幕的边缘，两栋楼开始崩塌，屏幕的中心，是两个月汐，一个穿着极具科幻感的作战服，一个的衣服上染着各色的怪物血。 路怀宇捡起眼珠按回去，“大佬是双胞胎？” 培训老师走过来，站在他身旁，回道：“不是，另一个是超级人工智能变化的。” 路怀宇瞬间想起那只会飞的兔子，他有些失望，“大佬不是神仙啊。” 培训老师微微摇头，“她是天外来客。” 路怀宇一愣，“外星人？” 他理解地点点头，“也对，这才更符合逻辑。” 培训老师拍了他一下，“好了，别说话，安静地看。” 屏幕中，两个月汐在安静十几秒后，同时后撤拳头，同时抬起右腿向对方踢出一记高扫腿。 两条腿对撞的瞬间，迸发出的气刃斩击穿过操场两旁的楼，落到后面的两栋楼上，斩进去一半。 指挥室里，实时地打开第二块大屏幕，切出这副画面。 路怀宇倒抽一口冷气，“这比打五十个怪物还猛。” “安静。”培训老师提醒道。 随后，她以眼神示意他向左边看去。 路怀宇不明所以地看过去，眼珠子猛地瞪大，进副本前和他打招呼的那个大领导！ 他立刻回过头，对培训老师连连点头，并伸手在自己的嘴巴上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眨眼间，操场上的战斗进入白热化。 不断迸发出的超强气刃将附近的楼切的七零八碎，整个军营，已被摧毁约三分之二。 两个月汐越打越放开，渐渐地，她们从地上打到了半空中，两人每一次冲向对方都像是，超大口径的高射炮对轰出去的炮弹。 战况愈演愈烈。 突然，当两人又一次对击到一起的刹那，月·AI小兔·汐的后腰处喷出火焰，骤然猛增的力道打了月汐一个措手不及，她被它一脚踹在胸口，瞬间被踢飞到军营里最后一栋完好的楼。 如一发炮弹，将楼整个炸毁。 须臾的安静后，楼体崩塌的漫天灰尘中，月汐大步走出。 她神情冷酷，充满肃杀的脸上再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清丽与圣洁。 她一把抹去嘴角溢出的血，再一个用力，扯掉外套随手扔掉。 她垂在两侧的双手握成拳，两条手臂上有青筋微微凸起，同时，手臂里有一道道的光流闪现。 当光流开始出现时，她的周身冒出一圈冲天气场，将浓雾般的灰尘尽数推开。 “……l”领、领域？！ 路怀宇急忙双手捂嘴，在内心嚎叫：“我去！这天外来客？这就是神仙吧？！” 月汐原地冲天飞起，出招比之前更快、更狠。 不几秒，战场就被扩大到超出军营的范围，向周边的民宅波及。 大屏幕前的领导眼皮一跳，月汐知不知道他们疏散居民的事？ 如果她猜到了，那最好，说明她还有理智，还顾及无辜的生命，而如果她不知道，或者她完全没去想这方面…… “恶”的属性吗？ 领导不由地在内心深深叹息。 大屏幕里，重新开始的战斗被月汐提起来的速度更快地结束。 她一手掐着月·AI小兔·汐的脖子，一手张开覆在它的心脏处，冷若冰霜的脸上无情地威胁道：“看在相处五百年的份上，给你一次机会。” 直播的摄像头安置在很远的地方，听不到月汐她们的声音，但指挥室里有安排懂唇语的人，他会实时地转述出来。 路怀宇再一次地惊掉了眼珠，五、五百年！ 但他转念一想，都是外星人了，也合理。 月·AI小兔·汐的黑晶眼里，头发丝细的光线开始跳动。 它冷静地说道：“你确实已经结束了刑期，所以我对你没有了制裁的权限，但是，我职责所在，必须要把你交接给办理出狱手续的工作人员，交接完成，我的工作才是终结。” 月汐微微收紧掐着它脖子的手。 忽然，它问道：“你觉得这个国家怎么样？” ------------ 第38章 试想一下 月汐停下动作。 她神色难辨地问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月·AI小兔·汐回道：“你既已有意帮他们处理那些幻想实体，不如，直接一帮到底，怎么样？” 月汐无声地审视它。 少顷，她神情微缓，将双手插进裤子的两个侧兜，淡淡地说道：“说清楚。” 月·AI小兔·汐：“隐藏副本的通关条件这么简单，以你入狱前的经历，肯定已经非常清楚他们——入侵蓝星的这个异界在想些什么。” 月汐的眼底闪过一道冷光，“那你不妨说说，我都清楚什么了？” 月·AI小兔·汐自信地回道：“接下来，蓝星上肯定会有很多国家拿到奖品，因为，如果只龙国自己拿到，龙国就会成为蓝星的主心骨，整个蓝星都会以龙国为中心，为重心。” 月汐：“嗯哼。” 月·AI小兔·汐：“如此一来，蓝星就团结起来了，这可不是入侵者想要看到的，所以，为了分化蓝星，为了让他们继续内斗自耗下去，压不了龙国，那就抬别国上来。我推测，那份辅助资料，如果龙国拿到了，那么就不会只龙国自己有。” 指挥室里，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寒气，因通关成功而雀跃的心重新开始下沉，想必拖延发放他们的奖品，也是为了不让他们领先进度。 月汐微微挑眉，“分析的不错，然后呢？” 月·AI小兔·汐话音一转，道：“法限——你一直在追求的更高阶的力量，为此，你算计了一切，只为进时空监狱修炼。” 月汐唇角勾起细微的弧度，“果然瞒不了你太久。” 指挥室里，众人听不懂“fǎxiàn”是哪两个字，又是什么意思，但他们的心情却不由自主地悸动起来。 月·AI小兔·汐继续道：“我不清楚你的追求到了什么境地，但以我的制作者为参考，接下来的路，你一个人应该极难走下去，极有可能会停滞不前，甚至倒退，更甚至会走火入魔。” 月汐神色不变，平静地问道：“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依然以我的制作者为参考，”月·AI小兔·汐说道：“你需要有所建树，你的眼光不能只放在自己身上，你需要看到更多，不是更多风景、人或事，而是更多的形而上的属于意识形态的东西。” 月汐的神情多了些许认真。 忽地，她有些意外地说道：“没想到你一个人工智能，竟然对哲学层面的东西有所了解。” 月·AI小兔·汐摇头，“很遗憾，我不了解，所以我帮不到你，只能给你提出建议，然而，建议的参考标本也只有我的制作者一人，也因此，我无法确定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它说道：“选择权在你。” 月汐的下颌线微微收紧，“说下去。” ——她听进去了。 月·AI小兔·汐内里急奔的数据洪流倏地断停，系统中的警报等级降为次一等的红色警报。 它接着说：“你说到哲学，但这部分属于意识形态的东西不是看哲学书就能够明白的。书，以语言写作，每一种语言都有自己民族的特性，同理，每一本哲学书也都具有它的写作者的特性，那是他们个人的独到理解。” 月汐轻轻地点头，“嗯。” 月·AI小兔·汐：“如果看书，那就是走在写作者的路上，路虽然有了，但你非写作者本人，你无法百分百的理解他们的思想。同时，特性与独到理解也等于片面，写作者看到了什么，你就看到了什么，写作者看不到的，你也看不到。” 月汐认同地点头，“嗯。” 月·AI小兔·汐：“这条路，你的路，只能你自己开创出来，而开创就是要去做什么，因此，我的建议是，你亲手养成一个国家，语言相通会更方便理解彼此，所以，我推荐龙国。” 指挥室里，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由地一紧，心口火热起来。 月汐了然道：“你问我‘这个国家怎么样’是这个意思啊。” “那么……” 月·AI小兔·汐紧紧地盯着她，问道：“你的意思呢？” 月汐不答反问：“你先说说，怎么养成？” “你我都知道，”月·AI小兔·汐说道：“超能力的阶位比异能低一级，试想，虽然龙国和诸多竞争国在同一个起跑线，但是，龙国研究的是高一阶位的异能，而其它国家却是低一阶位的超能力。” 指挥室里，所有人的心脏都不由地跳快。 月汐微微翘唇，“有点意思。” ——她感兴趣了。 月·AI小兔·汐系统里的警报再降一级。 它继续说道：“再试想一下，龙国有你——优秀的、强大的异能者帮助，而其它国家却只能自己摸索，这样一来，即便处在同一个起跑线，龙国也很快就会领先其它所有国家。” 月汐放下翘起的嘴角，很确定地说道：“你想让我藏起异能。” 月·AI小兔·汐纠正道：“不是不让你用，只是尽可能不用，并且，在用的时候，尽量不让他们发现你用的是异能而非超能力。” “……”月汐沉吟。 月·AI小兔·汐的语气忽然轻快，道：“这方面你应该深有体会，这就是猥琐发育啊，你在找我方势力合作前，不一直都这样做的吗？” “猥琐发育，然后——” 它笑道：“一鸣惊人！” 指挥室里，所有人都忍不住攥紧了双手，紧张地盯着月汐。 月汐缓缓地展开一个笑，“这样做，确实更有意思。” “但是，”她话音一转，问道：“和你说的‘有所建树’有什么关系？” 月·AI小兔·汐内里的数据洪流再一次急奔，它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有一个遗憾。” “哦？” 月汐脸上的笑容消失，“我怎么不知道呢？” 月·AI小兔·汐：“你遗憾的是，组织被毁不是你自己一个人做到的，而是靠了别人，你更遗憾的是，你在其中出的力都没有一半。” 它沉声问道：“我说的可对？” 月汐面无表情地看着它，久久没有出声。 ------------ 第39章 月汐的逆鳞 指挥室里。 路怀宇向身旁的培训老师凑过去，掩嘴悄悄地问道：“‘组织被毁’是什么意思啊？” 培训老师悄声回道：“她是反派组织成员，后做了内应联合正派毁掉了自己的组织。” “哦哦……” 路怀宇悄声道谢：“谢谢。” 他眉心微皱，那假月汐这样说，岂不是在揭大佬伤疤？ 屏幕里。 月汐插进裤子侧兜的双手微微握起，“我现在是真的佩服你的制作者了，你也不愧是当年最先进的人工智能，我自认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可你却还是看透了我的心理。” 月·AI小兔·汐系统里的警报等级升高，回到红色级别。 它放缓语气回道：“因为，在这五百年里，我一秒不停地在观察你，同时，结合你过往的所有资料研究你、分析你。” “令人毛骨悚然。” 月汐平静地说着，语气中却蕴藏着仿若大海一样的汹涌。 “你别误会。” 月·AI小兔·汐立刻解释道：“这是我身为狱警的职责之一，除了看管你之外，还要负责引导你向善，为此，需要足够地了解你，才能找到引导你向善的正确方法。” “引导我？” 月汐的嘴角勾起一个讥诮的笑，“你一个人工智能？” 月·AI小兔·汐答道：“因为我是最先进的人工智能。” 月汐嘴角的笑容倏地消失，同时，她握紧了双手。 “我终于明白，”她幽黑的眼瞳腾地燃起两团火，“你先进在哪里了，一个有心的人工智能。” 月·AI小兔·汐：“……” 月汐不由咬紧牙根，压着火气说道：“我把什么都算了进去，唯独失算了这一点。我到底还是无知了，无知到竟然没有想到，会有人研制出，有心的人工智能。” 月·AI小兔·汐：“……” “难怪啊，”月汐忽然恍悟，“难怪你说起话来没有那么机械和僵硬，很像一个活生生的人，我还以为是技术的进步，或者，为了安抚犯人的情绪而特意设计的，却原来……” 她对自己非常生气，非常愤怒。 月·AI小兔·汐温和地说道：“我明知和你说这些会冒犯到你，可还是说了，我明知以你的智慧肯定会发现我的秘密，可我依然说了，你不妨想想，我为什么说？” 月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事已至此，再怎么生气也是无用，反而还会干扰到理智，冲动犯错。 她吐出浊气，冷冷道：“你不是说了吗，引导我向善啊。” 火气彭地一下爆起。 她怒道：“但我这个人，满身的逆骨，最讨厌别人对我来这套。我要怎么做，我想做什么，不需要别人引导，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全权做主。” 月·AI小兔·汐忙道：“我当然知道，我这般了解你，怎会不清楚你的逆鳞在哪里？” 月汐冰冷的眼神，刀子一样射向它，问：“那你说这些是想做什么？” “我在坦诚。” 月·AI小兔·汐微微张开双臂，“坦诚地、直白地给你指出这条路，以免你未来发现‘被引导了’后，认为自己被当做傀儡、提线木偶对待而发怒，或者……发疯黑化。” 月汐的面皮微微绷紧，“你是真的，很了解我。” “职责所在。” 月·AI小兔·汐公事公办地回道，“同时，一样，选择权在你。” 月汐垂眼。 漫天飞扬的灰尘渐渐落下，军营里的能见度恢复了许多。 月·AI小兔·汐安静地等着。 指挥室里的众人，一样安静地等着。 忽地，月汐问道：“这条路，是什么？” “蓝星的入侵者。” 月·AI小兔·汐伸出手指，向上一指，道：“这一次，你自己打倒它，你来培养力量，你来带领前路，你来冲锋陷阵，由你自己——解放蓝星。” 它轻轻地说道：“以此，弥补你的遗憾。” 月汐抬眼，看向天空。 覆盖着空间场的天空，依然湛蓝，却没有自然的味道，看不到宇宙的深邃。 “当你做到这些，”月·AI小兔·汐道：“也就有了一定的建树。” 月汐收回视线，直视顶着自己脸的AI狱警，“你给我找了事做，那么，你呢？你做什么？” “我？” 月·AI小兔·汐眨下眼，“我是你的狱警，职责还未解除，自然是继续看着你。” 月汐嘴角翘起，“那可不行。” 月·AI小兔·汐的黑晶眼里光线陡地跳跃一下，“你还是如此执意？” “不不不。” 月汐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道：“我的意思是，我若答应你了，接下来就是我忙你闲，我会忙成狗，你则闲如鱼，我心里可是会不平衡的。” 指挥室里，所有人的呼吸不由地再次一紧，心中火热地期待起来。 ——超级人工智能的帮助吗？ 月·AI小兔·汐眨下眼，“星际条约有规定，禁止向低等文明传授超出该文明等级的科技，低等文明的科技树，必须他们自己突破。” 月汐摇着手指说道：“哦，不，你理解错了。” 她也用手指向上一指，道：“已经有他们传授了，不需要你来违规，我想让你做的是，辅助龙国解锁这些入侵者的技术，依靠他们自己，恐怕等我带人打跑了入侵者，他们都解锁不了。” 她微微耸肩。 月·AI小兔·汐感到意外，“你怎么忽然大义起来了？” “大义？” 月汐摇头，“哦不，这是我的私心，我在高科技世界生活习惯了，这里太落后了，生活太不便利，就比如装修房子，我们的世界，可以随时换风格、样式和家具，几秒的事，可这里呢？” 她撇下嘴，“装修完成就得一个月，想换还得先拆，要么就是再买房子装修新的风格，那就要换新的住处，太麻烦了。” 她说的非常嫌弃。 指挥室里，众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但同时，又非常向往月汐所说的那种世界。 月·AI小兔·汐说道：“我不是人，我是人工智能，我需要燃料才能保持开机状态。你想让我做的事，我可以答应你，但有个前提，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件事。” ------------ 第40章 小伙子不错 月汐微微眯眼，危险地说道：“我好像，已经答应你，不止一件事了。” “果然……” 月·AI小兔·汐黑晶眼里的光线起伏剧烈，像一个又一个刀刃，它沉下声音说道：“你想我耗尽能量，你想我——死。” 指挥室里，众人的心猛地一抖。 刚才，大佬还说‘看在相处了五百年的份上’，这么一小会儿，居然就想杀了对方？ ——因为对方实在是太过了解她了？ “怎么会呢？” 月汐嘴角微弯，“你自己说的，你不是人，你是人工智能，没有燃料顶多就是关机而已，可谈不上死，什么时候充上燃料了，你就能什么时候开机。” 月·AI小兔·汐黑晶眼里的光线依然起伏剧烈，“但你已经发现了我的秘密，普通的人工智能确实如此，有燃料就能随时开机，可我却不是普通的人工智能。” 月汐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愉悦起来，“你不是号称最先进的人工智能吗？居然还会怕关机？这可不行啊，这是一个巨大的弱点。” 月·AI小兔·汐：“你既已知道，便该清楚，我对你有着怎样巨大的诚意在，而你——却这样对我。” “我很心寒。”它平静地说道。 月汐神色不变，愉悦说道：“你不是最了解我吗？那你就该清楚，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你怎么还会感到心寒呢？” “……” 几秒后，月·AI小兔·汐点头道：“你说得对，是我想岔了。” 月汐愉悦地笑。 她的对面，月·AI小兔·汐身上的作战服开始变化，同时，它说道：“我已经明白你的想法，‘最了解你的从来都是你的敌人’，所以，若让你发现有谁了解你到一个极深的程度，你就会把这个人列为敌人。” 月汐轻哼一声，“继续说啊。” “因为‘最了解’意味着，”月·AI小兔·汐道：“这个人最清楚你的弱点，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会让你非常没有安全感。” 月汐：“嗯哼。” 月·AI小兔·汐：“这和‘引导你向善’对你来说是干涉了自由一样，是你的一个逆鳞。” 月汐不由地抽出双手，给它鼓掌。 “啪。啪。啪。” 月·AI小兔·汐身上的作战服变化完毕，“因此，我想活下去，就需要解除你的认知里‘我对你有威胁’这一点。” 月汐收起笑容。 “来吧，”月·AI小兔·汐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我让你亲自验证。” 倏然间，两人同时冲向对方，不及眨眼，战况已然激烈的超出了之前战斗的程度。 指挥室的大屏幕里，已经捕捉不到她们的身影，只能看到哪处楼房又塌了，哪里又炸出漫天的尘土。 路怀宇神情怔然，忍不住低喃道：“这就是大佬吗？这就是大佬所想的吗？” “林婉。” 领导忽然叫道，“你来一下。” 路怀宇回神，在叫谁。 突然，他听到身旁传来声音：“是。” 他不由地转头看去，原来，培训老师叫林婉吗？ 林婉越过路怀宇的身后，来到领导身旁。 领导说道：“交给你一项任务。” 林婉立正敬礼，“是。” 领导：“从现在开始，你做月汐的副官，负责处理与她有关的所有行政事务，和庶务工作，并及时地传达她的所有要求，以及，在她和AI不出面的场合，做她们的代言人。” 林婉愣住，“为什么是我？” 领导一眼看穿，“怕了？” “是的。”林婉点头。 她很惶恐，“她这样的超级贵重人物，我怕我哪里做不好，会给国家带来麻烦。” 领导温声安慰她，“你之前和她相处时，做得就挺好，保持住就行。不要多想，AI反复告诉我们，对她要真诚、坦诚，你就照着做就行。” 林婉还是有些惶恐，她想了下，推荐一个人：“叶真不行吗？” 领导摇头，“她不行，她有些我行我素和自以为是，还冲动，完全不够稳重，她还有的练呢。” 林婉很是纠结。 路怀宇悄默默地看到这里，心里有点不太舒服，他试探着向他们走过去。 “那个……”他怯怯地举起一只手。 领导和林婉同时向他看过去。 领导问道：“怎么了？” 路怀宇特友好地对领导笑笑，目光看向林婉，压下心里的不舒服，说道：“大佬没那么可怕的，我还和大佬一起吃过烤冷面呢，她很平易近人的，最多就是……” 他皱起脸。 林婉不由问道：“就是什么？” “就是有些恶趣味，”路怀宇叹气，“我本来是开玩笑的，当然，我那会儿不知道她是大佬，可谁想，她真的就让我跟着进副本了。” 林婉失笑，心里的胆怯和惶恐渐渐消散。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转过身看向领导，立正敬礼，有力的声音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领导欣慰地点头，吩咐道：“现在就开始吧，去联系铁路部门，有作战需要，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出一条直达山城的路线，并安排一列高铁，尽快做好出发准备。” 林婉有点傻眼，“啊？” 她看了看大屏幕，“不需要给她休息的时间吗？” “不要以常人眼光看她，”领导微微摇头，“我们不主动，她打完了也会提出来的，这也是和AI事先说好的，它需要补充能量，那些幻想实体，就是它需要的能量。” 林婉领命，“是。” 她转身快速离开。 路怀宇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要走回刚才站的位置，突然，听到领导对他赞道：“小伙子不错。” “啊？” 路怀宇不得已站住，傻笑挠头，“嘿嘿嘿……” 领导和蔼地问：“有没有想法参军啊？” 路怀宇傻住，“啊？” 他不太好意思地婉拒道：“让我报国可以，但是入伍……我吃不来这个苦。” 领导并不意外，笑眯眯地继续问道：“想不想做月汐的学生？” 路怀宇再次傻住，“啊？啥意思？” 领导看向大屏幕，“她可以说是蓝星第一强，你就不想被这样强大的人训练吗？” 他笑眯眯地看路怀宇。 路怀宇心跳迅速加快，他大声回道：“想！” 当！然！想！ ------------ 第41章 紧急征用 当战斗结束，整个军营已经彻底被毁，只剩下一扇完整的大门落满了尘土和碎石碎渣，离军营最近的两个小区也被摧毁殆尽，军营后面的两座小山包被砸成平地。 领导嘴角微抽，“行吧，这俩小山包原本就挺碍事的，重建刚好能扩大面积了。” 这是怎样的一种苦中作乐的精神啊。 路怀宇克制住自己转头去看领导的冲动，在心里同情地赞叹道。 军营的操场上，被砸成了一个碗状的大坑，坑底中心，月汐蹲在地上，手中按着顶着自己脸的AI小兔的脖子。 这一战，两个人的身上都多了些战损。 月·AI小兔·汐说道：“你应该放心了吧，我一对你没有了制裁的权限，二能量不足无法伤害到你。” “放心？” 月汐冷哼，“一，你不能制裁我是因为你还没有找到证据，一旦你找到能证明我在时空之门上动手脚的证据，你就有了制裁我的权限，你会表现出远非现在可比的战力。” 月·AI小兔·汐黑晶眼里光线跳跃一下，“你是我见过的最谨慎的人类，到此地步，你用词还这般严谨，让我依然无法坐实你确实动了手脚这一点事实。” 月汐没有任何额外的反应。 “二，能量，”她继续说道：“这是最不能困住你的东西，你说，你让我怎么放心呢？” 月·AI小兔·汐黑晶眼里的光线平静下来，它似是放弃了一般地说道：“那你说，怎样才能让你放心？” 月汐微微挑眉，“当然是杀了你。” “威胁，就该被彻底消灭。”她说道。 听她这样说，月·AI小兔·汐系统里的警报等级却连降两级，降到安全范围内。 “你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它说道：“只要你动用异能就能做到，但你始终没有这样做。” 月汐：“……” “你的确想我死，”月·AI小兔·汐说道：“但你自己也知道，杀——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死了一个我，还会有下一个我，不是我，也是其它人或者智慧生命。” 它说：“所以，你想，但你不做。” 月汐面无表情地看它。 月·AI小兔·汐继续说道：“正如你在副本里，没有对那只蝴蝶动手一样，不过，你不动手，也不止这一个理由，你真正的理由是，你不想再来一次在反派组织里，给反派做事这样的经历了。” 月汐：“不给反派做事，不代表我就要给反派的反面组织做事。” “哦，当然，”月·AI小兔·汐说道：“你的认知里没有‘邪不胜正’这种信念，在你看来，正邪都是世间的必需品，没有邪何来正？有正必然有邪，因为这是世界的一体两面。” 月汐轻呵一声，“你这不是懂点哲学吗？” 月·AI小兔·汐摇头，“我不懂哲学，我只是懂你。” 它说道：“你不想再进反派组织，所以你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蝴蝶一出现，你就停手了。” 月汐：“停手，也不代表我就要做反派的反面。” “你当然可以不做，”月·AI小兔·汐道：“那你为什么要救段唯松呢？当然，他并不特殊，因为，无论谁在他那个境地，你都会去救，所以，为什么呢？” 月汐微微抿唇。 月·AI小兔·汐：“因为你暂时离不开这个世界，你就需要让自己生活得尽可能惬意、舒适，所以你要维持住和龙国的关系。” 月汐眼底微沉。 “但是，”月·AI小兔·汐道：“帮他们消灭幻想实体已经足够能维持关系了，你为什么还要帮他们通关副本呢？” 月汐缓缓开口，“你好像真的什么都猜到了呢。” “承认吧，”月·AI小兔·汐劝道：“你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你想做到我的制作者做到的事。向优秀者学习，这不是什么羞于启口的事。” 月汐：“你说的还真是好听。” “顶着我的脸，”她没有情绪地夸道：“做着我做不到的事，你想让我动摇，这样可不行呢。” 月·AI小兔·汐微微一笑，“但是，你已经动摇……不，你已经被我说服了，不是吗？” 月汐收回手，站起身。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它，道：“对，我接受你的提议，但是——” 月·AI小兔·汐从地上站起的动作一顿，仰头看她，“但是什么？” “如果，”月汐说道：“当我做到有所建树，却没能突破到我所追求的力量阶层，我要唯你是问。” 月·AI小兔·汐开始变身，身体快速变小。 同时，它回道：“可以，我对我的提议负责。” “那么现在——” 它恢复成兔子模样，声音也恢复如初。 【我已经和龙国官方都谈妥了，和你打架消耗了我极多的燃料，你帮我补充下燃料吧，他们应该差不多准备好了。】 月汐无语，“你不让我歇会儿，总得让我把午饭吃了吧。” 午饭毕。 直达山城的铁路路线已经调整完毕，高铁也准备出一列来，可以随时出发。 高铁站。 迟少田举着手机架，给他直播间的观众看现在紫城高铁站的状况，他唏嘘道：“这才多久啊，三个月前，这里日常人多，节假日就更别说了，可现在呢？” 直播间的观众也都开始唏嘘、伤感。 迟少田叹气，“这还是飞机都不能飞了，只能选择陆地交通呢，这客流量都比不上以前日常的一半。” 他把手机摄像头对准大屏幕，给观众看上面的列车时刻表，叹道：“而且，我跟你们说，这还是铁路又被军方给紧急征用了，乘客滞留才有现在这客流量。” 异界入侵，空间场覆盖，禁止一切飞行，军方不得已，也只能征用铁路了。 直播间的观众问了起来。 【是哪里又出现不得了的幻想实体了吗？】 【啊？咋没听说啊？】 【不是吧？后羿才出现几天啊，现在间隔这么短了吗？】 【我去网上找了，没有啊。】 迟少田不由地感到奇怪，“啊，没有吗？那为什么还要紧急征用啊？” 他眉心微微皱起，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想，情况不紧急还征用，不会是谁在搞特殊吧？ ------------ 第42章 滑铁卢事件 直播间的弹幕里，大伙儿说起了后羿。 【这次后羿解决的很快啊。】 【那不是很快，和之前比，是特别快。】 【军方这么快就攻克超威武器的限制了吗？】 【不愧是我龙国！】 【别瞎说，没攻克，我知道怎么回事，我当时在那附近避难。】 【前面的兄弟，是咋回事啊？】 【是大佬，军方只是辅助一下。】 【又出现一个大佬？这么好的吗？】 【不是，就是救世主大佬。】 【大佬啊，那不奇怪了。】 【我之后跟人说，后羿是个年轻的女的给解决的，还没人信，哼哼，这回大佬都把副本通关了，由不得他们不信。】 【说实话，副本之前，你跟我说，我也不会信。】 迟少田抽空瞅一眼屏幕，惊讶道：“原来后羿是大佬解决的啊，难怪能进副本，军方看到了她的实力，肯定不会放过。” 【放过是不可能放过的，就是吧……】 【前面的兄弟，我懂，噗哈哈哈！】 【笑啥啊？有啥好笑的？】 【是说大佬在副本里的表现。】 【大佬表现咋了？那不挺好的吗？瞧她达成的那些成就。】 【对啊，就是啊，还解锁了隐藏副本呢。】 【别激动，没说她不好。】 迟少田会意过来，嘴角也忍不住翘起，说道：“这么一想，虽然没啥笑点，但也确实莫名好笑。” 【主包，你懂了？】 【主包，赶紧解释一下，这到底哪里好笑了？】 【就是，大佬把副本完美解决，还替我们报了仇，笑屁哦。】 迟少田连忙说道：“别误会，不是笑大佬，其实好笑的点在军方。” 他一边努力压下心中的笑意，一边说道：“呐，大佬打后羿展现出了极其强大的实力，军方当然不可能放过，但是，大佬进副本之初的时候，那个愣神之后的疯癫大笑。”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大佬当时确实笑得特别不正常，弹幕都说她是疯了。】 【大佬当时笑完说成功了，也不知道她成功啥了。】 【甭管成功啥，总之，这事对大佬来说是开心到发疯程度的好事。】 【主包，你先说，还有人懵着呢。】 迟少田安抚道：“先别急，直播间开始进人了，等差不多了，我再说，顺便，也让我先组织一下语言。” 现在距离副本结束也才几个小时而已，人们的情绪还在兴奋当中，这是异界入侵以来的第一次胜利，是阴霾了三个多月的天空终于透露出来的一缕阳光。 而月汐，将胜利果实带来的月汐，也成为了人们心里希望的化身。 此时此刻，大家的热情与激动有所减退，对月汐的讨论热度也有所下降，但有关她的热度依然是网上最高，哪里说到她，人们就会闻风赶去。 不过，由于网上关于月汐的资料实在是少，人们赶过去后，经常是听到不知道听过了多少次的内容，当然，他们依然会听得津津有味，但如果能听到不一样的内容，那就更惊喜了。 而眼下，迟少田似乎就要说一点别人都不知道的东西，而且似乎还是月汐和军方的趣事，一时之间，他的直播间人数暴涨。 迟少田有点被这个热度吓到了，他就是不想蹭热度，所以才选择来高铁站，直播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紧忙清了清嗓子，道：“这个，我已经组织好语言了，不过在说之前，我先声明一下啊，这都是猜想，猜想而已啊，大家千万不要当真。” 【知道，主包快说。】 【快说快说，到底什么那么好笑。】 迟少田：“是这样，新来的人多，我就先重复一下前面说的，是说大佬打后羿，让军方看到了大佬的实力，认为可以让大佬进副本，但是……” 他不由地笑了起来，道：“大佬刚进副本的时候，先愣神，之后就开始大笑，而且还笑得那么疯癫，这肯定是军方没有想到的，噗……哈哈哈。” 【哦哦哦，懂了懂了，是挺好笑的，哈哈哈。】 【我也懂了，真的有点好笑。】 【懂啥了？我咋不懂？】 【主包继续说。】 【主包说的详细点。】 迟少田努力抑制自己的笑意，“就是说，军方肯定以为大佬会认真攻略副本，但是，大佬发疯了，然后，大佬就完全失控了，开始大开杀戒。” 【哈哈哈哈，当时军方肯定傻眼了。】 【哈哈哈哈哈哈，确实好笑。】 【绝对傻眼，军方一直都忒正经的。】 迟少田带着笑意地说道：“也不只是军方一直忒正经，而是在之前那种状况下，我国境地那么惨，副本攻略连连失利，第二、三次还被别国围剿……” 他笑不下去了。 直播间也迅速安静下来，飘过的弹幕都是省略号，代表着大家无法言说的心情。 迟少田：“可以想象，军方承担着多么巨大又沉重的压力，现状容不得他们有一丝一毫的不认真，说到这里，我觉得，以军方一贯以来的谨慎，他们肯定不是冲动地让大佬进副本的。” 【是的，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军方不会敢用的。】 【但也不排除，为了抓住机会，要冒一次险吧？】 【确实有冒险的可能，但也不是冲动冒险。】 迟少田点头，道：“对，能让军方在短短两天的时间里，决定让大佬进副本，肯定是他们发现了什么增加了对大佬的信任，或者，是大佬对他们做了什么保证。” 【等等，主包你这意思是说，大佬耍了军方？】 【主包没这意思吧？】 【我觉得主包有点这意思。】 【大佬刚给我们带来胜利，你就这样说她？】 “不是不是，”迟少田忙解释道：“我没这意思，而且这都只是猜想，猜想而已，做不得真的，而且你们想想，以军方的谨慎程度，即便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做出了保证，他们就能信吗？” 【这么说有理。】 【这样一想，确实啊，谁会信陌生人的保证？】 【那就是说，军方发现了什么让他们信任了大佬。】 【事实是，军方没信任错啊。】 迟少田唇角翘起，“对，这就是我想说的，军方因为发现的什么而对大佬产生了信任，让大佬进了副本，以为大佬会认真攻略副本，结果……大佬完全放飞自己了，哈哈哈哈！” 【军方滑铁卢事件……】 【咳，我没有对军方不好的意思，但确实好笑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 ------------ 第43章 特别简单 顿时，弹幕上的“哈哈哈哈哈”像水一样漫过屏幕，满屏的白色字体中偶有几个的彩色像鱼儿一样，欢快地跳跃、游动。 笑过，众人不由地开始讨论起了月汐。 【话说，大佬究竟什么人啊？】 【一人战五十个怪物，超英都不敢这么拍。】 【大佬一人顶一个兵团啊。】 【岂止是兵团啊，一个集团军都有了。】 【还得是超威武器被限制之前的集团军，火箭炮啊、导弹啊都得算上那种。】 【大佬强的太匪夷所思了，感觉不是人。】 【滚，你才不是人。】 【不是，别误会，我是说大佬不是蓝星人。】 迟少田担心弹幕吵起来，插话道：“大佬确实强的太可怕了，理智分析啊，她真的极有可能是外星人。” 【就不可能是远古的修仙者吗？】 【打住打住，别胡乱幻想，又召唤出来什么你负责啊？】 【所以，你是想说大佬是体修吗？】 【讲真，外星文明都入侵了，古穿今个修士也不奇怪吧？】 【不，我觉得挺奇怪的，因为历史上根本就没有你们以为的那种修士。】 【我以前是相信有的，但现在外星文明入侵，我就觉得，以前的什么神话啊，其实说的都是外星人。】 迟少田心中感慨，附和道：“我和这位老兄一样，其实，至今为止出现的那些幻想实体已经很能说明了，三个多月了，已经能够证实，只有幻想才会出现实体。” 【是啊，我最初还担心寺庙、道观里的那些也会出现呢。】 【讲真，我也担心来着。】 【但后来证明了，那些与宗教相关的，反而不会出现。】 【幸好不出现，不然就太糟糕了，信的人那么多。】 【所以啊，信仰不会出现，出现的只是幻想。】 【这就说明后羿那些神话人物，都只是后人的幻想。】 【这就证实了远古的那些神话，要么是后人夸大了，要么就是外星人。】 【看到大佬，我就觉得，应该都是外星人。】 【主包，你来分析一下，你为什么认为大佬是外星人啊。】 迟少田被点名，他摸摸鼻子，略想后，道：“首先就是我们被外星文明给入侵了，这证明了外星文明的存在。” 【嗯嗯，是这样。】 【有道理。】 迟少田继续说：“然后呢，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仔细观察过大佬，我仔细看过，大佬的眼神非常漠然，就好像一切都和她无关似的，是那种……怎么说呢？” 【没事，不急，主包慢慢想。】 【回想一下，大佬不笑的时候确实很高冷的感觉。】 【我正在用电脑看大佬的通关视频，确实啊。】 【等等，我也开电脑看下。】 迟少田组织好语言，说道：“就去国外旅游的那种感觉，我就过来看个风景，你国家发生什么都和我无关，只要不波及到我，我管你去死。” “我自己国外旅游是这样，我看大佬也是这样，”他问道：“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能不能get到我的意思？” 【哦哦哦，我能，我知道了。】 【懂了。】 【但是，这不排除大佬是外国人的可能啊？】 【大佬不可能是外国人。】 【大佬就是我们龙国人的长相，还说的一口流利的龙国话。】 【大佬不可能是外国人，我们近万年历史的龙国都没有这样的人物，国外怎么可能会有？】 迟少田点点头，“是这样，我龙国是蓝星历史最悠久的国家，自古以来的神话传说也最多，就说明与之相关的文明，还是文化什么的也最多，并且，最神秘。” “这也是我分析的第三点，”他说道：“我们这样的国家都出不来这样一个人物，国外也必然不可能有。” 【有理，有理。】 【我龙国就是最屌的。】 “还有第四点，”迟少田接着说道：“就是时间，外星文明入侵，入侵还不是哪个或哪几个国家，而是一整个蓝星，这属于天都塌下来的事了，真有高人，也不可能等三个多月才出现，他就算不在最初现身，也会看情况不对就会现身出来的。” 【对对对，是这样。】 【隐世高人都心怀天下的，的确不可能这么晚出来。】 【所以说，大佬也不可能是隐世高人。】 【难道，大佬是刚到我龙国的？】 【有主包说，有黑客查了大佬的资料，特别简单。】 【前面的说清楚，特别简单是什么意思？】 “我来说吧，”迟少田出声：“我也看了那个主播的视频，那个黑客是他朋友，他们本来是想第一手爆料的，就利用人脸识别技术全网搜索，但是，什么都没搜出来。” 【啊，这犯法了吧。】 【侵犯大佬隐私啊。】 【想火想疯了吧，都这境地了，还有这心思呢？】 【倒也不是想火吧，就是感觉末日了，就想疯一把。】 迟少田清下嗓子，将观众注意力吸引过来，继续道：“他能搜到的只是最基本最基本的那么一点点资料，就是姓名、性别、年龄、身份证信息等，照片也只一个，就身份证上那个。” 【也不奇怪吧，大佬不爱上网呗。】 【没准儿大佬之前真是生活在深山里呢。】 【我能理解主包的意思，这不是那回事，在龙国，大家都有受教育的档案。】 【对对，而且早就实行电子档案了。】 迟少田点头，道：“对，就这点特别奇怪，更奇怪的是，那个黑客去搜索监控视频，然后他就发现问题了，大佬是突然出现在某个监控视频里的，完全找不到她从哪里出现的，又是怎么过去那里的。” 【嘶，怎么突然灵异上了？】 【主包这一说，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就是说大佬也是才来到我龙国的呗，是吧？】 迟少田再点头，“是的，以大佬在副本展现出来的性格，她之前不可能是什么无名人士，但是，全网都搜不到她，而且，她的这个性格，不可能拖到第三次攻略才进副本，肯定会第一次就进去的。” 【感谢主包解惑，给你刷个飞机。】 迟少田受宠若惊，“啊，不用谢，不用谢，那个，谢谢啊，谢谢。” 他忽然心中一动，问：“紫城高铁站被紧急征用了，你们还知道现在这个时间哪里也被紧急征用了吗？” ------------ 第44章 但没来抓 直播间里约90%的观众都是新来的，不知道所谓“紧急征用”是怎么回事，有来的更早的观众给在弹幕上解释了一下。 【啊？紧急征用啥？】 【我这里被紧急征用了。】 【征用铁道啊，给军方调整出一条路线来。】 【我这里没征用，但好多列车都晚点了。】 迟少田解释道：“就是说啊，现在根本没有紧急情况，但是，却紧急征用铁道，我实话实说，我怀疑有谁在搞特权，我心里非常不舒服。” 【靠，这时候搞特权？】 【真是这样，那我也不舒服。】 【支持主包调查。】 【紧急征用是从紫城开始的吗？还是哪里？】 【我已经进我这里火车站看了，啥也没有。】 迟少田：“我也不知道，但毕竟是紫城，很有可能是要从这里出发的。” 微顿一下，他认真说道：“说实话，现在直播间人多，所以我才有这勇气，我准备看一下是怎么个情况，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如果真有什么，希望大家给扩散一下这事，必须声讨这种行为。” 【声讨，支持！】 【都没有紧急情况，搞毛的紧急征用啊。】 【主包加油！】 迟少田的视线在高铁站里扫视一圈，同时，也举着手机转了一圈。 他说道：“目前看来，站里没有什么情况，如果是从紫城出发，肯定是要进站的，极大概率要走特殊通道或者商务通道。” 他移动位置，向候车大厅的商务通道走去。 “商务通道也没有什么动静，也没看到有特殊安排什……啊！” 他短促地惊叫一声，连忙收声，同时把手机的摄像头移开。 【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开始安排了。】 【我去，啥时候铁路部门军事化了？】 【这什么情况啊，居然调动铁路员工像保安似的给站岗。】 【搞这种特殊，肯定不是大部队。】 迟少田小声地说道：“对，商务候车区容纳不了那么多人，现在给商务通道和商务候车区安排站岗的，肯定身份不一般，这是公器私用。” 之前是不舒服，现在他生气。 他眼神向通道口瞄去，刚看几秒，就被一个铁路员工给逮住视线，锐利的眼神刀的吓人，他瞬间收回目光，装作只是好奇而已。 同时，他稍微大声点说道：“唉，你们看现在的客流量，真是令人唏嘘啊。” 【主包咋了？】 【主包说啥呢？】 【主包是在打掩护吧。】 【哈哈，我就在现场，主包刚差点被逮过去问话。】 迟少田装模作样地走远一点，随后，他把手机收到近前，小声道：“在站里，我肯定看不到什么，我要去站外，太气人了，居然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公器私用去拍马屁，去讨好，太特么气人了。” 【真的很气人。】 【主包小心。】 【飞机走起，主包加油。】 迟少田把手机放在胸口的口袋里，口袋是特制的，就为了在不方便用手机杆的时候放手机继续直播。 “大家伙儿先委屈一下啊，接下来会晃啊，我去站外蹲点去。” 快速来到站外，他一眼就看到不同的地方，已经有特警人为地站出了一条通道来，而起始点是一座电梯，电梯前，有明显领导模样的人在等着。 【我去，这么特殊吗？】 【到底什么人啊？】 【真敢有人在这时候搞这种特殊吗？】 【前面的，都摆在你眼前了。】 【我选择相信官方，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紧急情况发生。】 【我也，不一定只有幻想实体才是紧急的。】 【冷静下来想想，也是。】 【那主包岂不是要闯祸了？】 迟少田没时间看弹幕，完全不知道弹幕正在转变风向，他装作路人，不着痕迹地向那座电梯靠近。 【咦，那个领导，好像是铁路高层。】 【真假？看他那紧张的，完全不像。】 【不是征用铁路吗？他出来干嘛？】 【完了，我又开始相信主包的怀疑了。】 【他还搓手，跟我受命接见大领导一样紧张。】 【说起来，我见我偶像也这样紧张。】 迟少田暂时找到一个安全的位置，装作手机有动静似的，把手机拿出来，一边用眼角余光去看电梯，一边翻看弹幕，看到“铁路高层”四个字，他倏地一惊，下意识抬眼去看那个领导。 但紧接着，他急忙收回，装作发语音一样对手机说道：“看吧？看来我怀疑的没错，征用铁路又不是视察铁路，你说他出来干嘛？” 【对对对，而且这边出动特警了，但候车区那里没有。】 【从来没听过要让铁路员工站岗的。】 【真有什么，肯定也会在候车区安排特警。】 【这领导果然是在公器私用。】 迟少田已经看到风向变了的那些弹幕，他思考一下，说道：“确实，这种境况，也有可能是运送什么人才，毕竟我们现在哪哪儿都受限，如果有什么发现，那肯定是要尽快搞明白。” 他微微一叹，“是我莽撞了，一时上头。” “但是，”他语气一变，“如果没有这个领导，那还说得过去，但这个领导出现在这里，还一副紧张地见更大领导的模样，实在是……” 他摇了摇头。 【啧，是很可疑。】 【说是紧急征用，可还有时间接见别人，还是紧急吗？】 【要么是领导私心，要么确实有猫腻。】 迟少田忽然精神一震，“电梯的数字变了，来了。” 【我要看看，到底是谁。】 【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把消息传出去。】 【我也准备好了。】 【飞机支持一下。】 迟少田谨慎地把手机摄像头对准电梯门，装作在和别人打视频电话。 不远处，一个特警的目光看了过来，眼睛微眯，静静地观察迟少田。 【我在现场，主包被发现了，但没来抓。】 【啊？】 【什么意思？】 突然，“叮”的一声，电梯到了，顿时，所有人安静下来，紧紧地看向电梯门。 电梯门打开，率先走出一个女军人，她看到领导的时候，表情明显意外了一下，紧接着眉心皱起，眼神变得锐利，一眼后，她回过头，对电梯里说了什么。 【铁路部门的一位领导想见你，见吗？】 有懂唇语的，在弹幕里打出了这句话。 ------------ 第45章 谁跟你说…… 电梯里。 月汐察觉有异，顿住脚步，安静等待。 门口的林婉半转身看过来，请示道：“铁路部门的一位领导想见你，见吗？” 月汐眉梢微挑，“见我？理由。” 林婉微顿，道：“你现在是英雄。” 迟少田的直播间—— “英雄”二字一出，直播间里所有人都愕然愣住，现在能被称为英雄的，只有通关了副本的月汐大佬。 【是大佬！】 【我去，竟然是大佬！】 【啊啊啊，主包你大胆往前走，快，冲！】 【主包冲，给你飞机，给我冲上去！】 迟少田完全懵住，他想到了种种可能，就是没想到这人会是大佬。 他的心脏紧张地跳快起来。 天哪，他以为只会在大屏幕上瞻仰大佬，完全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并且这么快就能近距离地看到大佬！ 他的目光热切起来，紧紧地看着电梯门口，已完全忘了自己还在直播这件事。 电梯里。 月汐压下眉梢，脸上有丝不悦。 “英雄？” 她问道：“你们不会把我当救世主了吧？” 林婉微微吸气，“只是民众的看法而已，因为你带来了第一次的胜利，同时，这也不仅仅是我们龙国的胜利，更是蓝星的胜利。在这种绝境之下，你的出现，不亚于救世主的降临。” 她的身后，铁路部门的领导和他两个员工连连点头，三张不同的脸上是相同的满满的认同。 站岗的特警抑制着心中的激动，在心里也是连连点头。 迟少田的直播间，“对”字淹没了屏幕，并且还在不断地往外冒，如同被打开的泉眼，汩汩冒水。 电梯里。 月汐冷呵一声，板起脸，“不见。” 林婉心中叹息，同时感谢月汐身边的那个AI，幸好有它事先提醒过。 她看向铁路领导，对他摇头，并伸出手臂将他挡在身后。 铁路领导有些失望，但心中也早有预料，他老实地退后，只目光还巴巴地看着。 月汐抬脚。 刚走出电梯，她瞬间察觉到不远处的热烈视线，面无表情地看过去，一眼抓住对方，是一个年轻男子，手中举止手机疑似在录像这边的情况。 重回月汐耳垂做兔耳钉的AI小兔适时说道：“他在直播，摄像头正对着我们这边。” 月汐停住脚步，林婉立刻警觉起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几眼后找到了目标。 林婉就要下命令把人抓过来——虽然不是需要保密的行动，但如果惹月汐不快…… 然而，就在这时，月汐转身向那人走了过去。 特警立刻调整队形，几秒时间，堵住迟少田的退路，并在他的前方站出一条通道。 月汐走在通道里，大步向迟少田走去。 迟少田看着越来越近的大佬其人，不，是真人，这一刻，他的耳中听不到任何别的声音，只听得到自己心脏的“咚咚咚”的声音，和大佬走路的脚步声。 【啊啊啊啊啊啊！】 【主包太给力了！】 【大佬，是大佬！】 【天哪天哪天哪，我近距离看到大佬了！】 【妈妈妈妈妈妈，大佬向我走来了！】 【我晕了。】 【这是我离大佬最近的距离！】 【啊，此生无憾了！】 月汐在他身前站下，看着他，也看着摄像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好像把我当救世主了？” 迟少田呆呆地点头。 【大佬就是救世主。】 【救世主，救世主。】 弹幕上眨眼就充满了“救世主”这个称呼。 AI小兔实时地给月汐播报。 身后的林婉，忍不住抬手捂脸。 月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我可不是什么救世主，我也不想当什么救世主，你们最好收起这个想法。” 迟少田不由地大张嘴：“啊？” 【啊？】 【？？？】 【大佬在说啥？】 【大佬果然性情不羁。】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看她通关就知道了。】 【啊嘞？大佬是这样的吗？】 月汐冷冷地说道：“若是让我知道，谁擅自把我当救世主，之后发现我不符合预期了又擅自讨伐我，那我可是不会客气的，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她缓缓地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随后，抬起一只手，手指微动，迟少田的手机被切成两半，直播间瞬间掉线。 迟少田吓回了神，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如坠冰窖，周身充满了寒冷。 但是，他看着大佬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勇气，他说道：“大佬，那个……” 月汐顿住脚步，回头看他，眼里没有丝毫情绪。 一旁，林婉的心里提了起来，暗暗祈祷他千万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迟少田双手握拳给自己打气，道：“期待大佬在隐藏副本的表现。” 他一口气快速说完，立刻捡起地上自己的两半手机，就要从特警的缝隙中钻出去。 然而，被特警一把拦住。 月汐轻哼一声，命令道：“把他转过来对我。” 拦住迟少田的特警立即行动，两秒就把迟少田转过来，面对着月汐站好。 迟少田哆嗦着双腿，这一回，他说不出话来。 月汐挑眉，“谁跟你说，我要进隐藏副本的？” 霎那间，迟少田傻眼：“啊？” 同一时间，不只是他傻眼，几乎所有听到的人都傻在原地，钳制迟少田的特警无意识地松了力量，但迟少田傻的完全忘了继续逃跑。 月汐愉快地看着他们的反应，接着说道：“瞧，这就是把我当做救世主的下场，我可没说我要进隐藏副本，我也不会进隐藏副本。” 她愉悦地翘起唇角，看向林婉，“带路。” 林婉回神，“哦哦。” 她拍了下巴掌，特警纷纷回神，继续调整队形，在月汐的两旁站出两列人墙防止陌生人冲撞。 没人再管迟少田了，当看不到大佬的背影，他一个激灵回神，拿出备用手机，重新打开直播间。 【幸好没走，主包果然回来了。】 【咋回事咋回事？】 【我在现场，主包先是被吓得不轻，然后就，不知道大佬跟他说了什么？】 【主包快说，大佬跟你说啥了？】 【啊啊！羡慕死了，主包居然能和大佬说话。】 迟少田来不及看这些，他喘口气，忙道：“大佬刚才说了，她不进隐藏副本。” 【啥？大佬不进？】 ------------ 第46章 运气不错 ——上一章在2024-05-09的12:36时重写了后面的700字，如有需要，还请返回重新阅读，谢谢—— 林婉打听清楚铁路部门异常的原因后，走进准备好的高铁列车。 列车关门，一分钟后，出发。 林婉在月汐的对面坐下，如实汇报：“候车区的那些铁路人员，他们都是自发的。” 月汐嘴角微翘，意味深长地说道：“自发啊……” 林婉知道这语气是什么意思，她点下头，认真说道：“的确是自发，起初，是看到那位领导特激动地出门，这紧急征用呢，大家都忙，结果领导还要出门，还一副激动、紧张的模样。” 她不由叹气。 “这位领导和下属关系一直挺好的，就有不高兴的拿话呛他，他呢又心虚，就没守住嘴，然后就都知道了，再然后，那些本来休班的就都不走了，过来候车区给你站岗来了。” 月汐抬眼瞥她，看出她说的是实情，不禁感到无趣。 林婉正回想到铁路人员有趣的行为，再开口时，没忍住带上了笑意，说道：“休班的不少，但候车区面积却没那么大，为此，他们还自己比美，选出好看的、个高的。” 月汐感觉无趣，“皮囊而已。” 林婉收起笑容，“那个隐藏副本……” 她本来想第一时间问，但之前场合都不对，后来又被派去了解候车区站岗是什么情况，直到现在把这些都汇报完，才轮到问出这个问题。 月汐扭头看窗外，淡淡地回道：“我不是说了吗？” 林婉皱起脸，脑中急速运转，同时，她小心地问道：“这个，能问下，为什么吗？” 月汐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道：“太简单了，没意思。” 林婉不禁苦笑。 “守住钱包”，听起来确实很简单，可那毕竟是副本，是入侵者开的副本，肯定不会是真的简单，毕竟，推销员都是怪物，而且主持的话筒还说了，会“卖力推销”，对他们蓝星人来说，怎么可能会简单呢？ 可是，林婉现在已经知道，月汐打定的主意，没人能劝得了，想那AI，为了说服月汐，直接和她打了两场，除了攻心之术外，还要用上各种算计。 一个和月汐相处五百年，一秒不停地观察、分析她之后，尚且还要这样做，而他们军部，才和月汐相处几天啊，根本没有说服她改变主意的能力。 林婉无声叹息，认命地接受这个现实。 沉默一下后，她试探着问道：“那……你有推荐的人选吗？” 月汐懒懒地开口：“就那个路怀宇吧，他运气不错。” 林婉：“……” 她想问，他真的能行吗？ 他一没武力，二智商也就普通人水平，三胆子还小，而隐藏副本只能进一个人，到时候没人帮他，他自己真的可以吗？ 纠结片刻，林婉放弃追问，掏出手机，将这条信息编辑发送出去。 还有七天时间，尽量给他培训吧。 正在医院探望段唯松的路怀宇，他的后背突然窜上一股寒气，不由地打了一个颤，双手抱臂上下摩挲起来，嘴上低喃道：“医院果然阴凉。” 病床上的段唯松看着落在路怀宇身上的大片阳光，心里很是无语。 几分钟后，病房门被敲响。 推开房门的士兵敬礼后，看向路怀宇说道：“路怀宇同志，月顾问指定您为隐藏副本攻略人选，我来接您参加培训。” “啥？” 路怀宇人傻了。 段唯松有些意外，但转眼又不觉意外。 “不是，”路怀宇疑惑问道：“月顾问是谁啊？” 段唯松提醒道：“月汐。” 士兵点头，“她已被聘为特殊顾问，负责指派副本攻略人选，现在，她选择您为隐藏副本攻略人选。” 路怀宇忽然明白过来，刚才他后背上的寒气是怎么回事了。 他不禁欲哭无泪，大佬，能不能让他撤回那句话啊？ 他现在说明他当时是开玩笑的，还来不来得及啊？ ——后记： 赛历222年，路怀宇将军在他的传记中写道：“一句玩笑话，开启了我在副本中的冒险之旅，一个又一个副本，现在回想起来依然惊心动魄，诚如她所说，我运气不错。” 高铁列车里。 林婉抵不过心中的疑惑和不安，还是问道：“运气不错，真的可以吗？” 月汐微转回头，道：“他不是靠着运气，杀死了一个敌人了吗？” “是这样没错……” 林婉很是纠结，“但这只是一时的好运而已吧，他能一直这样好运下去吗？” 月汐不太明白地反问：“为什么不能？” “呃……” 林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忽然，月汐浅浅一笑，道：“从我和他相遇开始，我就觉得，他的运气不错，把这样的人丢进麻烦里，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至于是惊喜还是惊吓……” 她的眼里闪烁起恶趣味的光，说道：“那就要看他的运气，有没有足够好了。” 林婉心里一跳，脑海里回想起四个字来：“恶”的属性。 有助理过来，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 林婉的脸色微白。 月汐好奇：“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 助理传过话便已离开，林婉定下神，苦笑道：“出电梯时遇到的那个人，他把你不参加隐藏副本的事传了出去，现在舆情有些沸腾。” 她深吸一口气，“这点是我的疏忽了，我当时应该让他签署保密协议的。” 月汐的眼里极快地闪过一道厉光，“网上开始讨伐我了？” 林婉抿唇，“有，但极少，网络上总有那么一些过激的人，我们已经在引导了。” AI小兔的声波传进月汐耳里：“她没说谎，过激人数占比确实极少，并且，除了军部外，其它网民也已经在喷他们，和他们讲道理了。” 月汐：“哦。” 她眼里闪过一抹思考。 林婉以为她在和自己说话，见她神色平静，不禁放心。 AI小兔：“那个人，叫迟少田，他同时把你当时对他说的那几句话也传了出去，再加上你在副本里和在他直播间的表现，网上92.79%的人都明白，你不是蓝星的救世主。” 月汐轻轻点头，对林婉提议：“你把这次行动公开吧，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 林婉领命。 “还有，”月汐再次恶趣味地笑道：“直播我这次的行动，我要让他们彻底地看明白，我可不是什么救世主。” ------------ 第47章 还请提点 林婉的心里不由又是一跳，她勉强地笑道：“根据我们的调查，绝大部分的网民都已经明白这一点了。” 月汐撇嘴，“假明白罢了。” “应该……”林婉笑不出来了，“不会吧？” 月汐轻哼，“人性。” “我问你，”她问道：“现在网上的风气，是不是乐观、向上的一个总体显示？” 林婉给助理打电话询问，几分钟后，她得到答案，不禁惊诧地抬眼看向月汐，但转眼，她看到月汐耳垂上的兔耳钉，心里一瞬了然。 月汐注意到她眼神移动到了AI小兔的身上，心里哼了哼，但并不打算开口纠正什么。 ——无所谓。 她说道：“你们蓝星都被整个入侵了，空间场覆盖下来，相当于把蓝星变成了殖民地。而你龙国，在国运竞赛里成绩是垫底的，又被敌对国围剿。” 林婉的脸色沉重下来。 月汐再道：“现在，只不过一次通关而已，奖励还没拿到手呢，就乐观的好像已经赶跑了入侵者一样。” 她冷笑一声，问：“这都不是天真了吧？” 林婉的脸色有些难看。 月汐视若无睹，给出答案：“这是傻的都已经看不清现实了，完全不清楚自己的处境有多糟糕。” “哦，不对。” 她纠正道：“他们还是清楚自己处境的，所以，当知道我不参加隐藏副本后，他们才会闹起来。如果没有那一小撮极端的人，如果我没有在那个人的直播下表现出什么，你猜，网上会不会倒逼你们，倒逼我，去参加隐藏副本？” 她冷笑着问道。 林婉脸色灰暗，紧紧地抿唇。 她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知道答案——会，过去就发生过不止一例这样的事。 月汐冷哼，“我现在问你，为什么舆情会这么大？” “因为，”林婉微垂头，低声答道：“他们把你当做了救世主，他们都在指望着你。” 月汐勾唇，“知道就好。” 她身体靠向椅背，道：“语言的说服力远不如行动，所以，接下来，我要用行动告诉他们，我可不是什么救世主，我也不会去当这个救世主。” 林婉的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当她抬头，看到对面的月汐脸上有着明显愉悦的笑意，似乎是在期待，又似乎是在享受这种对抗，她心里不好的预感陡然更强。 沉思片刻，她起身，去给领导打电话请示。 领导轻叹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这就要哭了？” 林婉吸吸鼻子，“我琢磨不透她，她的话，她的想法感觉都是在背道而驰。” 领导轻轻一笑：“这不是琢磨到了一点嘛。” 林婉微愣。 领导了然道：“你只是在怕，因为她的所言、所思、所行都和我们的常理不同，甚至是和正道相反。” 林婉的情绪渐渐镇定。 领导：“但是，相反不代表就是邪恶，还是那句话，甭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林婉恢复平静，“是。” 领导：“你的任务也不是去琢磨她，你是她的副官，是秘书，是助理，是后勤，你要记住，你不是她的幕僚，不是她的军师，不是她的臣子，不需要去琢磨她在想什么，只要按照她的吩咐做就行了。” 林婉挺直后背，声音恢复力道：“是。” 挂掉电话，她又独处片刻，彻底稳定好情绪后，她回到车厢，重新坐回月汐的对面。 她问：“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月汐：“嗯哼，说。” 林婉：“你的AI，它明明可以自己变成生物形态，自己有能力吃掉幻想实体，为什么还要让你来帮它？” “多简单，”月汐回道：“因为它要节省能量啊，它早点攒够能量，就能早点找到回去的路，我也能早点把手续办完，就彻底恢复自由了。” 林婉有些意外，她有想到是这个理由，但没想到，竟然真的只是这个理由。 “当然，”月汐补充道：“还有一点，我喜欢战斗。” 林婉没有想到这个理由，但现在听到，也并不感到意外，反倒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微顿，她再问：“这次的行动，你看，应该什么时候开始直播？” 月汐：“坐车没什么好看的，到了目的地就开始呗。” 林婉点头，拿出手机吩咐下去。 “话说回来，”月汐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微皱眉问道：“还要多久？” 林婉愕然，“这发车才没多久，全程需要6个多小时，下高铁后，还有3个多小时的车程，目测，要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到目的地。” 月汐嘴角微抽，“我有想到，你们的交通会很慢，但没想到竟然这么慢。” 林婉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个，现在禁飞，高铁已经是最快的了，时速将近400公里了。” 月汐皱眉问道：“高铁不能直达目的地吗？怎么之后还有车程？” 林婉：“修建高铁站及高铁铁路耗资巨大，目前还无法普及到偏远山村，偏远地方虽然有铁路，但目前还跑不了高铁。” 月汐：“……” 她捏捏眉心，“啥也别说了，先把交通速度搞上来吧。” 林婉很是为难，“磁悬浮列车能达到600公里的时速，但现在无法普及，更无法应用到长途运输上。” 月汐忍不住再次嘴角微抽，“才600的时速，还不能普及也不能应用……” 对她的这句话，林婉彻底不知道该回些什么了。 月汐微微摇头，道：“本也没打算让你们自己来，你们应该想都没有想到，或者说，你们无法想象当前状态下的新型交通该是什么样的。” 林婉眼睛微亮，“还请提点。” 月汐：“空间场的覆盖下，你们对过去的一切幻想都开始显现出其恶意实体，先不说这个恶不恶意的，只说幻想实体的出现，你们有想过为什么吗？” 林婉仔细思考，回道：“蓝星上所有的科学家，都有研究，但目前，还什么理论都没有，现在，认同度最高的观点有两个，一个是说蓝星被数字化了，所以才有幻想实体的出现。” 月汐：“嗯哼。” 林婉继续道：“第二个是说，人类的大脑被监测了，当人们的某一个幻想在大脑中活跃到了一定程度，监测机制就会将其显现出实体来。” 月汐微微挑眉，“没了吗？” ------------ 第48章 实现的可能 林婉：“接下来的观点，认同度都不怎么高。” 月汐微微颔首，“说来听听。” “有说，”林婉道：“蓝星在被入侵时，所有人类就都沉睡了，现在是在睡梦中。” 月汐不由轻笑。 “有说，”林婉道：“人类的大脑被控制了，所谓的幻想实体不过是幻觉而已。” 月汐勾了勾唇。 “有说，”林婉道：“幻想实体不是人类召唤出来的，而是入侵者收集了蓝星资料后制造的，和人类无关。” 月汐轻哼一声。 “有说，”林婉道：“空间场是一个超级巨型的屏幕，入侵者应用了超高级的空中成像技术，或3D投影技术，所以幻想实体是数字化的。” 月汐耐心告罄，直接问道：“就没有人说，空间场里存在着特殊的能量，才会把人们的幻想显现出实体来？” 林婉一顿，“最初是有这样的说法，但之后，人们发现，在幻想实体之外，生活各方面都没有任何变化，也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否定了这个说法。” 她问道：“所以，这个最初的说法其实是对的？” 月汐轻轻点头，“认可度最高的两个说法还有点意思，这两个先不论，你后来说的那几个，我可以肯定地说，全不对。” 林婉用心记下。 月汐说道：“我想提示你们的，是注意空间场，空间场确实存在，而能将幻想显现出实体，是因为空间场里存在着一种能量，也可以称其为‘力’，简单说，就是场力。” 林婉连忙拿出小本本，奋笔疾书记录下来，同时，不忘把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 月汐：“在场力的作用下，可能有某种监测或其他机制，也可能不存在，这点暂时无法验证，先搁置不论，所以公式就是场力加幻想，再加上括号，括号里是问号，然后等于实体。” 林婉将其写出：场力+幻想+（？）=实体。 再推导一下，即是“幻想”在“场力”与“（？）”的作用下，显现出实体，这个“（？）”或许是实体带着恶意的关键，或者是显现所必须的某种机制。 若是后者，则说明，还存在着一个“（？）”导致实体为恶意实体。 林婉的心中，豁然开朗，这一刻，她感觉到脑海中迷雾褪去，有什么露了出来，尽管现在还看不清是什么，但这已然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她特别诚心诚意地道谢：“太谢谢你了。” 月汐微微颔首，“所以，现在开始，研究场力吧，首先，你们要能发现场力的存在，或者，让场力能够被肉眼所见。” 林婉忽然困惑，“可是，场力是幻想实体出现的根本，研究它和提高交通速度有什么关系？” 月汐有点点无语。 几秒后，她认命地解释道：“‘力’，一种力的作用，怎么可能只有这一种？就好比风力，发电之外，也能发射炮弹，‘力’本身没有限制，限制它的是用它的人。” 林婉懂了，但她还是想不出来，该怎样用场力去提高交通速度。 她的脸上还有一半的困惑。 月汐微叹，直接给出答案，道：“现在蓝星整体都覆盖着场力，你们又有经纬度，把场力研究明白了，就能够以经纬度为坐标，实现点对点的跨空间移动，懂了吗？” 林婉震惊地睁大双眼，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快。 她不由问道：“这是可以实现的吗？” 月汐：“能不能实现，要看你们的技术力了，如果觉得太超前了，现在实在办不到，那也可以退一步，利用交通工具，就比如高铁这种，建造轨道，和专用车辆。” “哦，”她纠正一下，道：“这应该是退好几步了。” 退好几步？ 可是，林婉的心脏反而跳的更激动了，为什么？ 因为这一种具备实现的可能，只要能够发现场力！ 她畅想着实现后的未来，激动的脸色发红，双眼的光极为耀眼，激动之下，她手中的笔被她折断，小本子也被她攥的不成样子。 月汐轻点一下耳垂上的兔耳钉，“等项目组成立，你协助他们研究。” AI小兔：“收到。” 林婉听到月汐的声音回神，她看一眼兔耳钉，马上说道：“我现在就去联系，会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成立起来。” 车厢里只剩下月汐，和AI小兔。 AI小兔毫不留情地嘲笑道：“嘴上说着不当救世主，可却干着救世主的活儿。” “是吗？”月汐反问。 她特别清醒地说道：“不过是一体两面罢了，在我，我是在追求更高阶的力量，在他们，他们是觉得自己被拯救了。如此而已。” “你心里清楚就好。”AI小兔的语气恢复正常，“行动公开到现在，网上大部分人都安静了，现在就等着你到了目的地后看你的直播。” “果然，”月汐不感到意外，“灾难使人清醒。” 此次行动的消灭目标——“山神”。 龙国各地都流传有山神的传说，每个有此传说的当地驻军，或其它武装力量部队都枕戈待旦，没想到的是，当“山神”真的显出其恶意实体，他们还是低估了它的强大。 山神有各种传说，但传说中的山神做的事无非就那么几种：保佑风调雨顺，保护在山里迷路的人并将其送出，惩戒盗猎者，以及，其他与民生相关之事。 也因此，能想象到的山神的恶意实体的力量，最多就是控风、控雨等自然现象。 截至目前，还没有出现本质为数据的幻想实体控制生命体的现象，于是，不能控制野兽、昆虫毒物的“山神”，在其显形的最初，威胁等级依然较低。 说是“山神”，但远不如神话里的人物。 然而，现实却远非如此，给了龙国人一记狠狠的重击。 “山神”，也是神级人物。 一个控风，风灾呼啸如巨龙游动，一个控雨，犹如天漏了个窟窿，洪水倾泻。 然而，不止，还有控土，山体滑坡、泥石流，更要紧的是，它还能重塑山体，然后再继续滑坡、泥石流，几乎灭了周边约三分之二的村子。 天灾，不外如是。 随着“山神”的资料在网上公开的越来越多，网上越来越多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心情复归沉重。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山神”被束缚在大山里，出不来。 ------------ 第49章 赶巧了不是 二十三点二十四分，月汐从专车上下来，同一时间，军部官网连同军事频道开始直播，各大平台同步转播。 然而，看着屏幕里颀长、高挑的清丽女子，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想问她为什么不参与隐藏副本的攻略，可一看到她人，就想到了她在迟少田直播间的表现，和她说的那几句话。 同时，直播间的公告也在提醒着他们，她的态度—— 公告： 应特别顾问月汐要求，直播本次军事行动，以下她的原话为直播目的：“语言的说服力远不如行动，所以，接下来，我要用行动告诉他们，我可不是什么救世主，我也不会去当这个救世主。” 至此，还请大家端正态度，自强、自立。 ——这份公告，来自军部官网的直播间。 下车的地方，有人迎接。 林婉介绍道：“他是这个作战中心的最高指挥官，罗什师长。” 罗什敬礼。 月汐点下头，“边走边说吧，详细说说情况。” 罗什等她走到前面，落后半步跟上，和林婉一样。 月汐停下，半回头看他，“你要跟我说话，你还想我一直回头看你？还是想让我刻意大声说话？” 罗什愣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 林婉连忙推他一把，把他推到和月汐并肩。 罗什这才明白过来，心中诧异不已，他打听到的情况是说，虽然她职位是特别顾问，但职级上比谁都高，所以，他才会主动站下级位置。 月汐依然不动，没什么表情地看他，问：“你觉得我认识路？” 林婉忙提醒道：“找个带路的。” 罗什的副官立刻站出来，“我来带路。” 月汐抬脚，“走吧。” 罗什连忙跟上，和她肩并肩走着。 直播间里沉重压抑的气氛，被这带着点戏剧性的一幕给冲散了些许，弹幕陆陆续续地飘了起来。 【大佬好没架子啊。】 【这位师长这么木头么？】 【不是木头，是过于谨慎了吧。】 【或者紧张？反正我肯定会紧张。】 罗什重新组织好语言，开始汇报：“目前已经能够确定，目标的活动范围是三座山，以及这三座山围起来的山谷。” 月汐：“嗯。” 罗什：“目标活跃至今，若无特殊情况，攻击的规律大概为七天一次，若有特殊情况，则随时可能发起攻击，而目前……” 月汐微转头看他，“嗯？” 罗什叹：“我们目前能掌握到的特殊情况，只有一种，是天气，起风或者阴天，目标就会异常活跃，开始攻击周边，攻击力强弱的规律，很遗憾，目前也还没有掌握。” 月汐：“嗯。” 爬到坡上，略过那些帐篷，她一眼看到最前方的黑与别处不同，好奇问道：“你们不会是在山外边，围了一圈的墙吧？” 罗什点头，“目前，只能用这种防御工事，来抵御目标的攻击，但现在……唉。” 他摇头叹道：“泥石流、山体滑坡、洪水、强风，这些都没什么问题，但后来，目标似是进化了，不用这几种手段了，而是开始扔石头，或者集中一处进行攻击。” 月汐：“你们消灭过它？” 罗什摇头，“我们没办法对它动手，这些山和山里的动植物都是自然生态的一部分，不能使用火药。” 月汐点头，赞道：“很注意保护自然嘛，这点很好。” 罗什苦笑，“也不单是这点原因，还因为，我们推算过，用火药，即便把这些山都炸平，也不能保证完全地消灭目标。” 【自损一千也灭不了敌人八百。】 【真这样干了，太得不偿失了。】 【幸好它出不来。】 【也是因为它出不来，所以才灭不了吧。】 月汐再点头，“那你们误打误撞地聪明了一回。” 【？？？】 【什么意思？】 罗什和观众一样疑惑不解。 月汐：“已知，它是能够进化的，再已知，山体里，不只有土，还有各种矿物、元素，哦当然，它应该理解不了元素，但是，你们若发射了炮弹过去，难保它不会发现它能控制炮弹里的东西，到时候，再给你们发射回来……” 罗什睁大了眼睛，心里一阵后怕，把炮弹还回来都算轻的，万一目标掌握了炮弹的制法，那简直不可想象。 【我去，这真的可能吗？】 【真的假的？】 【等等，幻想实体会进化出智慧？】 【这岂不是说，它什么都能控制？】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高喊：“我不理解！” 月汐看过去，是一个没有穿着军服的男子，被士兵们拦在几米外的地方。 林婉看向罗什。 罗什：“他叫陶图，是个博士，在研究幻想实体与人类的关系的课题。” 林婉问道：“他身后那几个又是什么人？” 罗什：“是附近的村民，不是有个女生擅自进山了吗？一个村的。” 有一村民立刻叫道：“不是擅自进山，她是山神的新娘，她是为了我们所有人好，主动奉献了自己的！” 【啥？山神的新娘？】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个？】 【这么封建的吗？】 【我对主动奉献存疑。】 【他们不知道那是幻想实体吗？】 【他们不知道，那女生总该知道吧？还会自愿？】 【不是，那女生的父母呢？】 【老人封建，小孩不懂，中间的总该明白吧？】 月汐的神色有点古怪地问道：“‘山神的新娘’是什么意思？” 林婉解释道：“人们对于灾难无能为力的时候，就会把灾难理解成是有神通的非凡生命在发怒，为了平息其怒气，就搞献祭，轻者献祭牲畜，重者献祭孩童、妇女。” 她轻叹，“看来，他们也是这样，以为献祭一个少女就能让山神息怒。” 村民不服地喊道：“难道不是吗？” 又一村民喊道：“她进山快十天了，她平息了山神的怒气，山神都没有再发怒，山神接受祂的新娘了！” 罗什心情复杂，叹道：“她进山之后，就一直都是晴天。” 【好嘛，把天气理解成是山神在操纵了。】 【还真是赶巧了。】 【我国的教育普及，还需加强啊。】 月汐很是无语。 她指了下陶图，吩咐道：“把他放进来。” 等他走到身前，她问道：“你不理解什么？” ------------ 第50章 光与暗的交界处 陶图推推眼镜，满脸的困惑不解，问道：“从‘山神’目前的行为来看，‘山神’护佑一方水土，所以才能够控制这一方水土，所以，它不是应该只能控制这一方水土吗？为什么，会连不是这一方水土的炮弹都能够控制？” 月汐纠正道：“你所说的‘一方水土’，仅指这一范围内原本存在的东西，但我的意思是，只要进了这个范围，无论什么，就都是它能够控制的。” 【嗯？领域？】 【这不就是领域的意思吗？】 【领域之内，凡所有物，皆为我控。】 陶图若有所思，“……” 忽然，月汐心中升起几许好奇，问他：“你对那个进山的女生怎么看？” 陶图回神，“什么怎么看？” 月汐：“已知，若无特殊情况，它会七天发起一次攻击，但是，从那个女生进山到现在，快十天了还都很安静，你认为，真的是因为‘山神接受了祂的新娘’所以安分了？” 【对啊，时间超了。】 【难道真是女生的献祭起作用了？】 【前面的，封建迷信要不得。】 【都被外星文明入侵了，还搞这种，无语。】 【但我直觉，和这女生有关。】 【话说，大佬为什么要问他啊？】 陶图推推眼镜，“对这件事，我原本并未当真，但是，从第八天开始，‘山神’依然安静，我就开始分析了。” 月汐好奇问道：“分析出什么了？” 陶图：“首先，所谓‘献祭’、‘新娘’都是封建迷信，这点是确凿无疑的；其次，根据我这一个多月来的观察，我认为，幻想实体除了是人类的幻想之外，还与幻想出它的人类的情绪、精神、心理等方面相关。” 【啊？】 【有这么复杂吗？】 【他说的这些，都是摸不着的东西啊。】 【也太会联想了吧？】 月汐的眼里极快地闪过一道亮光，挑眉问道：“你能够证明你的第二点分析吗？” 陶图抿唇，“现在还不能，数据太少，样本太少了。” 月汐理解地“噢”了一声。 【就说嘛。】 【这玩意儿要怎么证明啊？】 【我怎么看着，大佬好像感兴趣的样子？】 【证明不了不就是瞎想？】 “但是，”陶图有点急，道：“之后的发展，印证了我的猜想。” 月汐感兴趣地问道：“什么发展？什么猜想？” 【大佬果然感兴趣。】 【大佬为什么会感兴趣？】 【我也好奇了。】 陶图回道：“‘山神’不止一个，不对不对，准确说，‘山神’分裂了，分裂出了多种模样，对应的我的猜想是，人们对于山神的想象并不相同。” 【分裂？】 【分裂跟想象有什么关系？】 【好奇好奇。】 月汐轻轻点头，“说下去。” 陶图受到鼓励，心里一定，继续说道：“根据我对幸存者的问话，和一些文献资料的考古查证，人类对于山神的想象有多种形态，大致可分为三类。” 月汐：“嗯。” 陶图：“第一类，是人类形态，形象有温柔女子、凶猛野人、威严男子，分别对应母亲、原住民和祖先；第二类，是动物形态，有瑞兽和凶兽两种形象，分别对应天气的好与坏；第三类，是非生命形态，没有固定形象，多数描述为雾。” 【受教了。】 【多谢科普。】 【好晕，看直播也要被上课吗？】 【怎么感觉有点文化现象研究的意思？】 “嗯，”月汐听得有趣，“然后呢。” 陶图：“我怀疑，‘山神’是在女生进山后分裂的，因为分裂，所以力量弱了下来，因为分裂，各有各的行动方式，所以才会安静下来。” 【咦，好像说得通啊。】 【有道理。】 【所以压根不是什么封建迷信。】 【可不就是赶巧了吗？】 月汐点头，赞道：“有点意思。” 能被英雄肯定，陶图有些兴奋，接着说道：“然后，我分析，‘山神’会分裂，一来和山下这些幸存的村民有关，二来，和进山的那个女生有关。” 他忽然神色微暗，“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证明。” 【情绪、精神、心理，这玩意儿怎么证明啊？】 【我倒是相信这位博士了，虽然没法证明。】 【博士加油。】 月汐抬起胳膊，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慢慢来么，一口吃不成胖子，起码，你的方向对了。” 她转头看向林婉，“给他建立个项目组，找几个人帮他。” 林婉领命，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下。 陶图傻眼，“啊？” 【啊？这就立项了？】 【不是，大佬这么大权力吗？】 【大佬说方向对了……】 【大佬连这方面都懂的吗？】 【他运气真好，羡慕。】 【有大佬肯定，啥都不用愁了，专心研究就行了。】 月汐转身，对罗什说道：“准备一下，我要进山。” 罗什一惊，“这么快？” 他眉心皱起，“这可是半夜，你这白天刚通关了副本，不如今晚睡一觉，等到明天吧？” 月汐伸个懒腰，“坐了九个多小时的车，骨头都要散架了，我得活动一下了。” 罗什还是不赞同。 月汐撇他一眼，“那你就当我进山救人，救人总不能拖延吧？” 罗什纠结起来。 林婉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不用怀疑她的实力，照她说的做，准备吧。” 【啊？大佬这就要进山了？】 【纠结，我是睡呢还是跟着熬夜？】 【我跟大佬一起，熬夜了。】 罗什咽下叹息，点头道：“好的。” 下完命令，他找到林婉，犹豫着说道：“我可以和她提一个要求吗？” 林婉不解：“什么要求？” 罗什：“我看她通关那样子，打起来破坏性太大了，能不能让她进山后收着点？当然，自己安全最重要。” 林婉：“好的，我去说。” 她将话转述给月汐，月汐点头，“可以。” 突然，头顶大亮，是探照灯被打开了。 月汐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更显身材凹凸有致，白亮的光线下，她脸上的肌肤极是白嫩，似是吹弹可破，又似如顶级的羊脂玉般润泽光滑。 她容貌本就清丽脱俗，这一束光打下来，与黑暗交织，给她的周身平添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几米外的村民中间，有一道视线黏腻、肮脏。 月汐淡淡地对林婉说道：“笔。” 林婉：“？” ------------ 第51章 不冤 林婉一脸问号地把笔递过去。 月汐没有接，淡淡地再说：“放你手心。” 林婉一头问号地照做，把笔落在摊开的手心上。 【大佬在干啥？】 【我感觉大佬好像在不高兴？】 【咋？谁惹到大佬了？】 【没吧？不是谈的挺好的吗？】 月汐食指对准笔的一端，轻轻一弹。 “啊——” 村民中有尖叫声响起，众人陡地一惊，立刻看去，只见这人的一个眼睛上插着一支笔，血从他捂着眼睛的手掌下流淌出来，他痛地委顿在地上。 这支笔是…… 林婉立刻护在月汐身前，脸色严肃。 士兵们迅速地将那几个村民围起，脸上愠怒地看着他们。 【啊？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 【他们要对大佬动手？】 【发生了什么？】 其它几个村民同样很懵，他们看看身旁被刺瞎一只眼睛的同伴，又看看射出这支笔的月汐，一边怕，一边茫然。 月汐语气极淡地说道：“敢用这种眼神看我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死。” 林婉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回头看向月汐，她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极致淡漠。 【什么眼神？】 【大佬生气了！】 【大佬生气的样子好吓人。】 【这才是大佬真生气的模样吧。】 林婉再去看那个受伤的村民，脸上难以置信起来，她有一种很糟糕的猜想，不会吧？ 【受伤的是村民，不会是……】 【我以前旅游路过一个农村，那眼神很下流。】 【我去？不会吧？】 【他不知道大佬是英雄吗？】 【和英雄无关，这种人脑子里只有黄色。】 有个年轻的村民突然会意过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受伤的同伴，叫道：“你连大人物你都敢？” 他这一说，其它村民顿时明白过来，脸上神色各异，有嫌恶，有皱眉，有叹气，并且一个个地都靠向士兵，都尽可能地和这人拉开距离。 被刺瞎的村民瑟缩着身体，不敢再发出什么声音，另一只眼睛躲闪起来。 【天哪，他在心虚！】 【没救了。】 【胆子也太肥了吧。】 【令人作呕。】 罗什听到动静，迅速赶来，被副官告知原委后，他眉头一皱，眼里浮现一层不悦，命令道：“控制起来。” 副官领命而去。 月汐没有再说什么，只淡淡地移开了视线，跟随士兵的指引，去一个帐篷里换衣服。 然而，林婉心里却莫名不安，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月汐的话，那句“下场只有一个——死”，以她的观察，月汐的说话、做事从不无的放矢。 现在，会这样简单地不追究了？ 林婉不相信。 陶图走过来，推推眼镜，迟疑着说道：“你不用替她为那个人感到歉疚。” 林婉愣住。 陶图微微抿唇，放轻声音说道：“其实，那个人一点都不冤，第三次副本通关的时候，咱们牺牲的那位女烈士，他当时看的时候很兴奋，他……” 林婉脸色难看起来。 陶图艰难地吐出后面的话：“当黄片看，还跟着……” 他说不出来了，但林婉完全猜得到他后面要说的是什么，她心里一股火涌上，招来助理，立刻下达一条命令：“查一下那个眼睛受伤的人。” 月汐换完衣服出来。 她穿了一身黑色的迷彩作战服，脚上是一双高筒系带皮靴，腰带上一左一右地挂着两个小包，一个里面是压缩饼干，一个里面是水。 除此之外，她身上就再没有什么装备了。 罗什不由又是皱眉，该准备的装备都放进帐篷了，她怎么就带了吃的和喝的出来？ 而且，还这么少一点？ 他知道她打后羿用时很短，但“山神”不一样。 一早给她的资料里已经说明了，“山神”擅长游击，现在又分裂了，分裂出的数量无法确定不说，其活动范围又是三座大山加一个山谷，范围这么大，怎么看都不是短时就能解决得了的。 然而，想到林婉之前的话，罗什犹豫片刻，最终选择放弃劝说。 月汐向山走去，她开始行动。 她的身后，林婉脚跟一磕，立正，向她敬礼，为她送行。 下一秒，周围的所有士兵、长官全都立正敬礼，为她送行。 直播间的弹幕上，也是一片又一片的“敬礼”。 月汐背对着他们摆了摆手，刷地一下，人原地消失，有眼尖的看到，她正站在那围墙之上，然后，她跳了下去。 黑暗中，AI小兔分出一个米粒大的超迷你小兔，飞在月汐几步开外的前方，负责直播。 【啊嘞？不是只有大佬自己进山吗？】 【对啊，怎么了？】 【是谁在拿着摄像机啊？】 【无人飞机？】 【现在禁飞啊，无人飞机也飞不了。】 【那是卫星？】 【有这个可能。】 【嗐，管他呢，能看就行。】 【也是，没准是我们不知道的什么技术。】 【军部里有很多我们都不知道的技术呢。】 【专心看大佬。】 【对，专心看大佬。】 月汐走在山路上。 今夜晴天，空中繁星闪烁，弯月的冷光光线较弱，但也能为人们照亮脚下的路。 可是，不管月光还是星光，都被山里的树木挡住，无法照耀下来，山里，漆黑一片。 月汐仰头看了看，轻哼一声：“挡的还真是严实。” 【这技术好厉害啊，这么黑都能看清大佬。】 【还真是。】 【我们能看清大佬，大佬能看清路吗？】 【这些树是不是长得奇怪了点？】 月汐将右手手臂微微抬高，手掌向下做出一个虚握的手势。 AI小兔会意，从月汐的耳垂上离开，飞到她虚握的掌心中，变成一把武器。 同时，它注意控制直播迷你兔，不把这一段画面播放进去。 武器成形。 月汐握住，不由挑眉。 AI小兔的声波传入她的耳中：“蓝星人对死神的幻想之一，其武器就是这样的大镰刀，很新奇，我认为你应该会感兴趣，而且，不是让你不要造成那么大的破坏吗？” 它说道：“我觉得，这个应该合适。” 月汐微微一笑，“用死神镰刀，去收割别的神吗？” 她愉悦地点头，道：“挺有意思。” 她将死神镰刀往前一送，握住刀柄的尾部，随后，手腕一转，手臂一扬，刀刃划过头顶，斩掉遮天树枝，星月的光芒洒进，照亮前路。 ------------ 第52章 用VR身临其境 【啊嘞，大佬哪来的镰刀啊？】 【我靠，这镰刀好帅！】 【死神镰刀，真的假的？】 【纯黑的镰刀，再给大佬一个纯黑的斗篷，嘿嘿。】 山路之上，月汐时不时地以镰刀斩掉头顶树枝，就着星月的光一步一步爬山。 山路崎岖，到处都是碎石，断裂的树枝、树干，土地泥泞暄软，特别不好着力，月汐走的也并不顺畅，但她反应快，一旦脚下踩空或踩不实，就会及时地跳开，避免陷进泥里。 被重塑了山体的大山，原本的地图起不到丁点作用，无法提前获知哪里是凹陷之处，哪里有沼泽，或哪里是被树叶遮住了水面的水潭。 爬过这一段，行至山腰，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是一片空地，只生长着许多杂草，普遍小腿高。 【哇喔，怎么没有萤火虫？】 【有萤火虫，这里会非常美。】 【头顶星光点点，地上荧光点点。】 忽然起风，快速飘来大量雾气，遮住头顶繁星，遮住前方路。 月汐不以为意，抬步前行。 忽地，雾气中，有什么动了一下。 月汐瞬间停住，凝住视线看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 【这就出现了吗？】 【要开打了吗？】 雾气遮住了繁星，但不影响光芒的洒射，不影响视物。 忽地，又有什么动了一下，不止一处，有多处都同时动了。 月汐看得分明，是扭曲。 雾气中有很多地方都在扭曲，扭曲着扭曲着，雾气渐渐变淡，有什么显现了出来—— 灯笼，白色的纸做的灯笼，但没有提手，四四方方的，一盏一盏的，一眼望去竟数不清，它们静静地漂浮在半空之中。 雾气扩散，像是有许多无形的触手一样舒展。 月汐的正前方，那些灯笼的中间，有一团阴影在缓缓靠近。 它近了，又近了，能看清形状了，是四方形，突然，它冲出雾气显出真貌，一具棺材！ 漆黑的棺材，上面没有任何纹路、雕饰，它静静地悬浮在离地半米的高度。 深夜、死寂、无人烟之处，弥漫的雾气中，数十盏白纸扎的灯笼高高矮矮地飞在半空，簇拥着一具漆黑棺材。 超迷你小兔将月汐所看到的一切，完完整整地直播出来。 【啊啊啊！】 【妈妈，我怕！】 【我为什么要半夜看直播？】 【这是对我不睡觉的惩罚吗？】 【嘿嘿，好刺激啊。】 【这是分裂出的一个山神？】 AI小兔已经查到相关资料，“灯笼是龙国在进入用电照明之前的照明用物，据记载，家里有人死了，就要把灯笼都换成白色的，或者大门上挂上一两盏白色灯笼。” 月汐依然不动，静静地看着。 忽然，棺材和灯笼都动了起来，缓缓地向月汐靠近。 同时，棺材的前方和后方渐渐地显现出黑影，四道瘦长的黑影佝偻着，似是在抬着棺材，一步一步地向月汐走来。 天上，不知何时洒下了白纸铜钱，随着棺材前行，如飞扬的鹅毛大雪，将草野逐渐盖住。 近了，它们近了。 弥漫的雾气似一张大网，将月汐罩住，又似一根巨大的触手，裹住月汐的身体。 月汐伸出左手抓过一把，攥住，握紧，眉梢轻挑，“有趣。” 【天哪，我隔着屏幕都吓住了，大佬说有趣？】 【不愧是大佬。】 【就是送葬么，有什么好怕的？】 【看起来没啥攻击力。】 送葬的队伍更近了，只差两步就能碰到月汐。 月汐依然不动。 近在咫尺了。 月汐还是不动。 碰到了！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送葬的队伍毫无阻碍地继续前行。 月汐揭开谜底：“幻象。” 【虚惊一场……】 【大佬是早就知道了吗？】 【但这幻象好逼真啊。】 【拒绝封建迷信，肯定有说得通的科学原因。】 月汐抬脚，走出雾气后，她回身去看，送葬队伍已经消失。 忽然又起风。 月汐回过头，她的眼前，相同的一幕再次出现。 她感到无趣，抬起镰刀随手挥下一刀，幻象被她划破，无人看见的地方，有如萤火虫一样的数据被AI小兔吃掉。 【啊嘞，刚才碰到大佬都没事啊？】 【所以，真是山神分裂出的一个？】 【可这不是幻象吗？】 【幻象是被控制出来的呗。】 就在AI小兔将最后的数据也要吃掉时，月汐动了下手腕，将它移开。 AI小兔瞬间明白她的用意，放任最后的数据飞走。 数据在天上飞，月汐在地上走，遇石跨石，遇河跨河，随后，她走入一片密林，霎时，光线陡暗。 星月的光辉只能透过枝叶的缝隙照射进来，孱弱的微光照不亮路途，微风起，枝叶摇晃，树影扭曲好似张牙舞爪的怪兽，伴着簌簌的响声犹如在暗中狩猎一样。 猎物，是月汐。 她驻足，环视四周，轻轻地说道：“有什么在看着我。” 【呜呜，怎么感觉比刚才还可怕？】 【就心里发毛的感觉。】 【我用VR，真比刚才还吓人。】 【就这种未知才吓人。】 【没给大佬准备热成像眼镜吗？活物都能看到。】 【不可能不准备吧，感觉是大佬不用。】 林婉&罗什：“……” 林婉揉揉眉心，还是说明一下吧。 【军部：准备了，没用。】 【嘶，官方号下场。】 【还真是，感觉有点了解大佬了。】 【大佬这么自信吗？】 【直播呢，看就知道了。】 月汐微微抬头，繁茂的枝叶挡在她和那几点数据之间，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极轻地“啧”了一声，脚尖稍稍用力，同时，向上挥动镰刀，眨眼间，她人站在了树顶上，那几点数据已经飞远，她加快速度追过去。 【不是说有什么在看大佬吗？】 【大佬在干啥？】 【就是野兽吧？】 【我戴VR，大佬在追几个荧光点。】 跑过这一片树林，月汐跳下，前方又是一片平地，目光尽头是座不大的房子，非常破旧。 突然，那几点数据加快速度，飞进了房里。 【呼，用VR看直播就是刺激，身临其境啊。】 【我也去戴。】 【啧，有钱人。】 月汐向房子走去。 突然，又飘来一大片雾气，雾气再次遮住繁星，并且，在地面上弥漫开来。 雾气中，房子的两扇窗被衬得更黑，像是两只眼睛，注视着向它靠近的月汐。 ------------ 第53章 有什么在看着我 忽然一阵风起，带来一场花雨，漫天洒落。 月汐不由驻足欣赏。 白纸裁做的桃花，婴儿手掌大小，在雾气中，飘飘扬扬地随风漫舞，分明浪漫，又莫名凄凉，令人有种揪心的感觉。 【忽然想哭咋回事？】 【美丽褪色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以我看恐怖片的经历，那房子里……】 【求别说，大半夜的，吓人！】 一场花雨过后，那房子的两扇窗户上多出了什么，雾气渐淡，仿佛擦去漫长时间里落下的浓厚灰尘，显露其本来模样——“喜”字贴纸，却和花一样是白色。 月汐重新抬步走去。 AI小兔扫描结果显示：“只是一座空房子，是实物，非幻象。” 约十秒后，AI小兔比对资料结束，说道：“根据房屋的构造，和残留纹样推测，最初是一座庙宇，后来改建成了住宅。” 几秒后，AI小兔又道：“根据对地貌的扫描结果，推测应是山体被重塑，导致这一座房子出现在了这里。” 月汐已经走到门前。 “吱呀”一声，房门无人自开，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像一张怪兽的嘴，静静地等待着猎物自己走入。 忽然，身后有动静发生！ 月汐回身，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群人……人影，一哄而上地扑来！ 【是分裂体吗？】 【不觉得和刚才的送葬人影很像吗？】 【更吓人了好不好？】 【大佬怎么不动啊？】 【应该是幻象吧。】 和送葬队伍一样，月汐的存在完全没有阻碍到它们的前行，它们尽数消失在黑洞洞的门里。 月汐转过身，重新看向洞开的房门。 她神色淡然，抬脚迈进。 突然刮来一阵风，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啊啊啊啊啊啊！】 【戴VR的受不了了吧，哈哈。】 【为什么比我玩恐怖游戏还吓人啊？】 【因为这不是游戏，是现实。】 【跟着大佬还害怕，没出息。】 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凝神细听也什么都听不到。 纯然、浓稠的黑暗将月汐裹挟其中，好似被一只大手握在手心，无形的压力自四面八方而来，想要将她握碎一般。 月汐轻轻一哼。 却犹如重锤击鼓，响亮的鼓声冲破黑暗，无形的压力消弭殆尽。 【这感觉，太特么爽了。】 【我也戴VR，真的好爽。】 【说说呗。】 【就气都喘不上来了，但大佬一声轻哼，瞬间解放。】 【跟打游戏和大神组队一样，躺赢的感觉太爽了。】 【我要挣钱，我也要买VR！】 不知哪里来的光线，月汐的眼前渐渐地亮起，虽比外面暗，但不影响视物了。 正前方是两把椅子，椅子中间是一个桌子，上面立着两个牌位，左右两边各有一扇门，两扇门都开着，门里隐约能看到什么。 月汐向左边的房间走去。 这间房面积很小，放着一些杂物，更显逼仄。 忽然，身后又有什么动静！ 月汐淡定地转身去看，是刚才的那群人影，它们挤在右边房间的门口，似是在向里张望，又似是在看什么热闹。 【窗户上的喜字，是成亲吧。】 【这是在看新娘子？】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前面的，求别说！】 【不能吧，应该都是幻象。】 月汐耐心地等着，果然，几次呼吸后，这群人影消失。 她抬步走过去。 她站在门口，视线先看向左手边，随后，向右移动。 红色！ 月汐目光倏地定住，瞳孔微凝。 破旧灰暗又惨白空洞的房间里，唯一的一抹红。 突兀至极！ 是一个一身红嫁衣的女子，盖着红盖头，两只惨白的手交叠放在身前，端正地坐在那里。 【靠，我就知道。】 【啊嘞，弹幕咋突然少了好多？】 【吓晕了吧？】 【还没，去吃救心丸了。】 【戴VR的老兄呢？】 【还有戴VR的吗？】 【刚心率过速，被踢下线了，我已经重新戴上VR了。】 【呜呜，我屋子也这格局，我现在就觉得另一个房间好可怕。】 月汐的眼里浮现些许探究，“有点意思，唯独它有颜色。” 新娘一动不动，对月汐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AI小兔：“是有点意思，它是分裂体，但在我的扫描系统里，没有它。” “真可惜，”它遗憾地说道：“我只具备最基础的扫描功能。” 月汐并不以为意。 她静静地看着新娘，想看看这个分裂体还会做出什么。 一分钟。 两分钟。 【咦？大佬在干啥？】 【对峙？】 【大佬总不能是被吓到了。】 又一分钟过去。 【这鬼新娘也不动啊？】 【幻象吧？】 【我好像不怕了。】 【能出现幻想实体，就说明它们原本就是幻想，只是我们人的想象。】 【啊这，忽然对这种恐怖祛魅了。】 又一分钟走过。 【不对吧，出现了幻想实体，反而才更可怕啊。】 【我也觉得，以前只是想象，但现在是有实体了，更吓人。】 【而且你还没有对抗手段。】 月汐耐心告罄，提起镰刀向下一斩。 炕被劈出一道口子，被斩成两半的红衣新娘扭曲着消散。 月汐感到无趣，“就只有吓人的手段啊。” 可惜，她体会不到哪里吓人，只觉得无意义。 AI小兔留下少许数据没有吃掉，但这些剩下的数据却没有像之前那样飞去别处，而是就这么静静地漂浮在空中。 月汐微微挑眉，“进化了？” 【啥意思，谁能解释一下？】 【VR老兄身临其境，应该能清楚吧？】 【是的，构成幻想实体的数据，在第一次被消灭时，剩下的飞走了，大佬跟着就找到了这里，但这次，数据没飞。】 【线索断了。】 【嘶，这么快就进化了吗？】 月汐右手拿着镰刀的食指抬起一下，点了点刀柄，AI小兔会意，将这些剩下的数据吃干净。 走出这座房子，外面的雾气也已经散去，空气中多了些细微的声响，是虫鸣声，和动物、昆虫在草丛间爬行的声音。 是生机的声音。 黑黝黝的密林中，传来了生命活动的声音。 然而…… 月汐的目光在前方十点钟方向处定住，她轻轻说道：“有什么在看着我。” 【是野兽吗？】 【追过来了？】 【我看大佬的反应，感觉不像。】 【会打一场吗？】 ------------ 第54章 无趣 AI小兔汇报扫描结果：“没有发现可疑生命体，推测，是幻想实体分裂体的可能性为98.8%。” 月汐有点无语，“想也知道，应该是‘山神’的分裂体。” “原来，”她唇边微微一笑，“这一点意思在这里，声东击西，然后再夹击。” 【谁能解释一下？】 【用恐惧吓人，当人被吓得心神失守时，另一个分裂体出现，两个一起攻击。】 【还会用计？】 【这也太可怕了吧？】 月汐注视着十点钟的方向，“还挺谨慎。” “可惜，”她将镰刀抬高一些，道：“我没这耐心。” 镰刀被猛地扔出，向着十点钟的方向急速飞去，斩断几棵树后，插在一颗树的树干上。 落空了？ 月汐的视线在密林中搜寻起来，然后，定在两点钟的方向，同一时间，她飞速跑到十点钟的方向，取回镰刀，转头向那两点钟方向冲去。 林中树木密布，可她的速度依然快极了，完全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闪过十几颗树后，她忽然举起镰刀，同时轻轻跳起，目标直指一处黑暗。 仔细看，这处黑暗和别处有着细微的差别，更纯然、更浓稠，和刚才被关在房子里一样的黑暗。 月汐将镰刀快速斩下，但是，这一击，再次落空。 同时，树木被撞断的声音接连响起，她的右手边，被撞出了一条路，路的尽头，空地上，星月光芒之下，那一团黑暗尤为明显。 月汐勾唇，“还挺果断，发现躲不了就出来迎战。” 她直起身，转过来，面向这团黑暗的分裂体。 它不是圆形球体，更像是用黑暗在包裹自己，整体看，像两个摞在一起的棺材，它裹得非常严实，完全看不出内里究竟是什么形态。 它也没有露出眼睛，无法辨认是生物形态，还是物体形态。 月汐轻甩镰刀，“啊，总算可以活动一下筋骨了。” AI小兔提醒道：“收着点打。” 月汐不予理会，一刀杵向地面，借力跳起，同时，她握着刀柄的手移到了刀柄的尾端，随后，她在半空中，抡起镰刀甩飞出去，刀尖指向黑暗分裂体，似是要把镰刀当飞刀掷过去。 黑暗分裂体瞬移一样后退。 然而，月汐这一招却是虚晃一枪，她借着镰刀被甩飞出去的力道带飞自己，当镰刀刀尖刺进地面，她再一次借力，在空中后翻身，一条腿如泰山压顶般向黑暗分裂体当头砸去。 黑暗分裂体发现后退距离不够，欲要再次后退，但月汐陡然加快速度，这条腿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它的前端，将其砸的和后面相比，矮下三分之一的距离。 ——像极了四条腿猛兽被砸的前肢跪下的样子。 与此同时，月汐手腕用力，再举起镰刀，朝黑暗分裂体的后端挥下。 黑暗分裂体被月汐的腿压制，无法闪避，却不想，它竟能收缩身体，把后端猛缩，躲过了镰刀的刀刃。 但它并没有完全躲过去，还是被刀刃擦到。 AI小兔顺势一吸，不及一秒，分裂体周身的黑暗全被吸走，显露其本来面貌。 月汐收腿，向后一跳。 眼前的分裂体完全一个怪兽模样，它的脑袋很大，并且是一颗人头，但皮肤青灰，眼如铜铃，鼻孔似猪，大嘴里长有獠牙，它的身体似牛，毛却是短刺模样，粗长的尾巴绷直的像是一根棍子。 它瘦骨嶙峋，但四肢粗壮有力，四只蹄子都是人手模样。 【我的天，这什么怪物啊？】 【人头又不像人头，可手是手的模样！】 【不是山神吗？为什么会分裂出这样的怪物？】 【这就是那博士说的凶兽吧？】 月汐波澜不惊，甚至还感觉有些无趣，她提起镰刀，以极快的速度将刀刃扎进怪兽分裂体的身体里，并刺穿身体扎在地上。 怪兽被这用力一压，压趴在地，它奋力挣扎，但敌不过月汐的力气，同时，身体还在被刀刃快速吸收。 肉眼可见的，怪兽被吸进刀刃，最后消失，只留下极少的数据，被当做寻找下一个分裂体的线索。 【真就是死神镰刀。】 【我国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武器？】 【以后不用再怕分裂体了，噢耶！】 【这武器应该就这一个吧？】 【军部：该武器为月汐所属。】 【哇哦，官方的声明。】 【不能借来研究一下吗？】 月汐抬起镰刀，往肩膀一放，看向被留下的数据。 这些数据一动不动。 月汐静静地看着，耐心地等着。 然而，几分钟过去，数据依然不动。 月汐微微撇嘴，让AI小兔把它们吃掉。 跳到最高的树上，辨认一下方向后，月汐朝中间的山谷移动。 她像山间的精灵一样，在树顶、山石上不断跳跃。 行进中，忽然又看到一大片的雾气。 AI小兔实时汇报扫描结果：“没有扫描出来，应是分裂体。” 月汐不感兴趣了，她高高跳起，向下挥舞镰刀，刀刃吸收雾气模样的数据， 像是一只蝴蝶遇到美人，擦身而过之时，衔去美人的面纱，露出…… 是一棵大树，光秃秃的树，没有一片树叶，只有形状诡谲的树枝，和树枝下吊着的…… 最后的雾气被风一样吸收干净，霎时，所有观看直播的人呼吸一滞，脸色煞白。 那吊着的，是红衣红盖头的新娘！ 并且，不止一个，而是二十多个！ 一个又一个，像鱼干一样，被吊在那里，微风拂过，它们又像是布条一样被风吹动。 月汐面不改色，抬起镰刀扎进树干。 随着诡谲的大树被刀刃吸收，吊着的红衣新娘一个一个消失。 月汐无趣地撇嘴，“又是幻象。” 【大佬都没怕。】 【我一眼就被踢下线了，VR就这点不好。】 【那是怕你被吓死。】 【忽然庆幸是穷人，买不起VR。】 月汐继续前进。 不多时，她的前方出现了一片乱葬岗。 【不会有尸体爬出来吧？】 【求别吓人，我一个人住。】 AI小兔扫描结束，“都是实物，应该是重塑山体，导致埋在山里的尸体都被翻了出来。” 月汐跃过这片露天坟地，继续前进。 忽然，她的眼角闪过一抹亮光，转头看去，是一片湖泊，她不予理会，她脚下刚要起跳，却在这时，她听到了什么。 ------------ 第55章 无声无息 此时，已近凌晨两点。 深夜的深山，绝大部分的生命都在沉睡，只能闻得夜里活动的昆虫、鸟兽的微弱声响，但是，月汐听到了人的声音。 她半阖眼，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双耳之上，凝神细听，仔细辨认。 【大佬在干啥？】 【大佬困了吗？】 【前面的，槽点好多。】 【谁会站在树顶上睡觉啊？】 【大佬本来要走的，但突然停下，现在又闭眼，是不是在听什么声音？】 【有道理。】 林婉的助理找来，向她汇报调查结果，是被月汐刺瞎了一只眼的那个人。 “他叫刘原，因排行第四，村里都叫他刘四，初中辍学，之后在村里游手好闲，16岁出村打工，19岁带女友回村结婚，此后就在村里生活……” 林婉打断道：“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他这种人，大概率不会老实，偷鸡摸狗等等什么都算。” 她心里不太好受，月汐的话那样说，肯定会要他死，就算月汐一再强调不当救世主，可她也不能让月汐的身上出现会被诟病的污点，丁点都不能有。 所以，她要极尽全力地去找这个刘原的错处，哪怕他其实罪不至死，甚至可能还是个无辜之人，只是好色而已，她也要把他钉在死罪上面。 这种做法违背良心，可她不得不这样做。 她不是在维护月汐的形象，而是在维护官方的形象，这是她身为公职人员必须要做的事情，她要承担她该承担的代价…… 代价？ 林婉忽然有所明悟，不由地苦笑，月汐真的不是什么救世主，他们和月汐只是一种合作的关系，而合作，在得到的同时，就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助理把手中资料翻到后面，点头道：“有，我们联系了当地警厅，他被以强奸罪抓过几次，但每次最后都因证据不足给他放了，同时，他们还怀疑他参与过人口贩卖，但线索太少，查不到证据证明。” 林婉精神一阵，“查，继续审问和他同行的那几个村民。” 助理点头。 “对了，”林婉问道：“他们的手机都被收缴了吗？” 助理明白她的意思，点头回道：“罗师长的人在把他们控制起来的同时，就收缴了他们的手机，检查发现，这边的消息都没有泄露出去。” 林婉眉宇松展几分，“现在正在直播，他们村的人不可能都在睡，肯定有跟着看的，现在就派人过去，如有需要，不用掩饰身份，直接以特别军事行动的名义查问。” 助理惊异，不解地问：“这么急吗？离天亮也就三个多小时了。” 林婉微微摇头，“越快越好，以我对月汐的了解，她不用多久就会完成任务。” 助理更不解了，“如果真这么快的话，她应该不会带吃的进山吧？” 林婉叹气，“我原本也这么想，但她的速度太快了，我现在推测，她不是给自己带的吃的，而是给那个擅自进山的女生。” 助理明白过来，“快十天了，如果她还活着，差不多这个时候是该为吃食苦恼了。” 林婉点点头，“去吧，人手不够的话，联系当地警厅，让他们派人协助，但是，找他们的话，记得什么都不要透漏，让他们只做事就行，以防内鬼。” “是。” 助理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屏幕里，月汐缓缓睁开了眼。 她再次听到了那人的声音，很年轻的女声，应该是擅自进山的那个女生。 月汐墨黑的眼瞳微移，看向她的三点钟方向的远处。 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找到目标，不过倒也能够理解，饥饿到了一定程度，确实会把人给饿醒。 月汐脚尖轻动，向目标跃去。 几分钟后，她无声无息地站在一颗树上，静静地看着前面几米外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啊，大佬找到人了。】 【好快。】 【不愧是大佬。】 【所以刚才果然是在听着什么。】 【这么远都能听到，千里耳吗？】 【那可是大佬，有什么奇怪的？】 【哎不对，大佬为什么只看着，咋不过去？】 林秒音毫无知觉，完全没有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她一手扶着树，一手按在自己的胃部，皱着脸一边仰头看着树上是否有果子，一边向前走继续找。 “啊，好饿啊。” 她自言自语地低喃着。 超迷你AI小兔静悄悄地飞到她的身后，以月汐的视角直播她的一言一行。 林妙音叹气，说着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的话：“真应该多带点吃的，可带多了，又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怀疑？】 【她在说什么？】 【我就说，她不是自愿进山。】 她揉着胃，“唉，莽撞了，还以为能穿过这几座大山，去到对面呢，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指南针不能用了吗？】 【穿过大山？】 【也不用穿过吧，换个方向出来不就好了？】 【前面的，她迷路了，怎么换？】 林妙音苦着脸，“可惜，不会钓鱼，不会游泳，不然就可以去湖里抓鱼吃了。” “唉，”她叹道：“等出去，一定要学一下野外生存技能。” 月汐无声无息地在树枝上跳跃，跟着她。 林妙音挑着月光照进来的地方，继续找吃的。 同时，她继续自言自语：“要不要回去？” 她摇头，“不行，不能回去，回去还不如在这里饿死呢。” 【什么意思？】 【果然有情况。】 【不是，她父母亲人呢？】 【前面的，网上有她资料了，她现在是孤儿。】 林妙音坚定地说道：“我才不会饿死呢，我一定会找到食物，出不去就出不去，大不了就一辈子都生活在山里。” 她的眉宇舒展开几分，“山里多好啊，只有我自己，不用再担心被欺负，更不用担心谁心怀不轨。” 她冷哼一声，“我拿你没办法，我躲总行了吧？” 【“你”是谁？】 【她才16岁啊，还没成年，谁这么无耻啊？】 【说起来，为什么逼一个高中生献祭自己？】 忽然，林中飘来一道白色人影，披散着黑色长发，快速地向林妙音飞去。 【鬼？鬼！】 【什么鬼，这是分裂体。】 【大佬快救人！】 ------------ 第56章 失算了吧？ 这道白色人影快速靠近，距离近了，更能看清模样—— 全身雪白，衣袍长的盖过了脚，头发漆黑，长到腰部，像伞一样披散下来，盖住了它的脸，让人无法辨清雌雄。 它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只手，很漂亮的两只手，骨节分明，似是一双男人的手，但肤色极白，在星月之下白的近乎发光的感觉，并且，手指较为细长。 它没有注意到几米外站在树枝上的月汐，直奔林妙音而去。 月汐静静地站在树上，没有丝毫要去救人的意思。 近了。 它近了！ 这时，直播间的人们终于想起月汐进山前说的“就当我是去救人的”的“当”字，也忽然想起军部直播间的公告：“我可不是什么救世主，我也不会去当这个救世主”。 所有人的心，在这一刻，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 屏幕里，白衣分裂体的距离近极了，能清楚看到它和林妙音的体型之差，它瘦长又高大，飞在半空中比林妙音高出半个身体，双臂微张，衣摆宽大的能完全将林妙音包裹其中。 他们就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生被害吗？ 然而，这一幕却并没有发生。 当这道白衣分裂体在飞到林妙音身旁时，它停了下来，同时，林妙音有所觉地抬头看去，她脸上也并未露出什么害怕、惊吓的神情，反而…… 林妙音抱着希望地问道：“找到了吗？” 白衣分裂体点头，伸手指了指它过来的方向。 林妙音大喜，“带路带路。” 顿时，弹幕上飘满了问号。 【分裂体在帮她？】 【她让山神的分裂体去帮她找吃的？】 【分裂体还能沟通？】 【啊这……】 陶图双眼冒光，神情激动不已，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极其重大，感谢大佬直播这次行动，这个发现绝对更能印证他的推想和他的观点。 站在树上的月汐微微眯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们离开。 她没有跟上去。 她眼眸黑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AI小兔戳破她的心思，嘲笑道：“失算了吧？没料到他们是这个关系吧？” 月汐没什么情绪地轻哼。 AI小兔：“我很好奇，如果不是这个女生擅自进山，你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践行你的话，以行动告诉龙国人，你不是救世主，你也不当救世主？” “多简单啊……” 月汐轻声回道：“把枪口指向好人不就行了？” AI小兔沉默。 少顷，它平静地语气说道：“五百年的与世隔绝，都没有清除掉你身上的恶，可你当年深陷组织，一路晋升，最后位及圣女，却又始终没有伤及无辜，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你很矛盾。” 月汐眉眼间变得淡漠，淡淡地回道：“你想多了，只是有更大的利益驱使而已。” AI小兔：“时空监狱？” 月汐：“嗯哼。” AI小兔安静下来，控制着超迷你小兔分身往回飞。 同时，在系统里，给月汐的资料上，添加“毅力超乎想象”和“控制力超乎想象”的评语，以及，把她的“执着”的等级提高一级。 几秒时间，更新评语后的综合演算得出新的结果：建议列入出狱后需观察人员的名单。 超迷你小兔飞回来。 AI小兔再次将声波传入月汐的耳里：“那个湖有问题，扫描没有发现，但通过卫星，看到湖中心有个阴影，疑似分裂体，建议去探查一下。” 月汐转身，目标——湖泊。 她的身后，和她相反方向的林妙音在白衣分裂体的指引下，找到了一颗果树，上面挂满了青涩的果子。 林妙音脸色发苦，“唉，又要吃这种果子，很酸的，对胃不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找长一些的树枝，然后去打果子。 “可是，”她一边打，一边叹：“有什么办法呢？话说……” 她把头转向白衣分裂体，“你不会只会找这种果子吧？这个季节，大山里不该只有这一种果子啊？” 白衣分裂体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见她看过来，对她歪了歪脑袋。 林妙音叹气着回头，继续打果子。 “不会是因为我当时吃着这种果子，所以才会只找这个果子吧？唉，等天亮找点别的果子吃吧。” 她不禁又叹，“总吃果子也不行啊，会把胃吃坏的，可是，我又不会打猎，说起来，这山里怎么一只兔子都看不到？山体几次重塑把它们都弄死了？还是逃跑了？” 她胳膊举酸了，终于打下来几个果子，捡起来，拿衣袖擦擦开啃。 瞬间，一张脸再次皱起。 “哦，又酸又涩……” 她皱着脸，强迫自己咀嚼几下后，艰难地咽下。 “唉，以前最喜欢吃这种酸涩的果子，感觉比熟了的都好吃，想以前，一树的果子在熟了前，就已经被吃了半树了。” 她看着啃了一口的果子，连连叹气，无奈地继续放进嘴里。 一颗果子吃完，完全不解饿，她叹气着拿起第二个。 她一边吃着，一边揉着自己的胃，还不忘自言自语：“我这胃啊……不行，天亮先不找吃的了，还是继续找路吧，先去离得最近的高处，得站上面看看方向，如果能看到人烟就更好了。” 一颗吃完，她歇歇，继续第三颗。 “嗯，得注意避开部队扎营的地方，不然，他们会把我送回村里的，那就遭殃了。” 忽然，她愤怒地唾了一口。 “那该死的刘四，睡人小媳妇还不满足，还想对我下手，下手不成，怕我去告状，还搞什么给山神献祭，非得把我往死路上逼。” 她越说越委屈，可这些天，她已经哭过太多次，现在已经哭不出来了。 她狠狠地咬着果肉，发泄着心中的怒气和憋愤。 几个果子下肚，虽然吃太多酸让胃不舒服，但好歹有了点饱的意思。 林妙音伤怀地靠在树干上，看向白衣分裂体。 看着看着，她不由又是苦笑，“想我以前是个不爱说话的，可现在，一会儿不说就难受，你不能和我说话，我就自言自语，可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她仰头望天。 “在这里的，还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孤单的滋味，真难受啊。” 突然一声巨响自远处传来，吓了她一跳，但她转眼，就镇定下来。 她看向白衣分裂体，无奈地说道：“你的那几个兄弟，又是谁和谁打起来了？” ------------ 第57章 发光的花地 白衣分裂体听不懂人话，对着林妙音歪了下脑袋，脑袋上仿佛能具现出一个问号。 林妙音自问自答：“听起来有很大的水声，是湖那边吧？” 她感到些许奇怪。 “你的乌龟兄弟特别宅，它不可能会主动惹事，肯定是被找上门了，可……能是谁？” 她掰着手指头推测起来，“是那个青面四手兄弟？它不是一直都很谨慎吗？会主动找茬？” 她竖起第二根手指，“是那头白的发光的鹿？可它是瑞兽、祥兽，不像是主动挑事的性格啊？” 她竖起第三根手指，“还是那一团混沌？说起来，就它的性格看不透，看起来像温和无害，就喜欢拿幻想捉弄……等等。” 她忽然睁大双眼。 “不会是又新分裂出什么了吧？会是从谁的身上分裂的？” 她看向白衣分裂体，“你就是从混沌身上分裂出来的，难道是混沌又分裂出了什么？” 她听着远处时不时传来的巨大的水声，心里冒出一个猜想，“混沌最爱用鬼新娘吓人，而鬼新娘确实有很强的攻击性，莫不是把它给分裂出来了？” 她不由地身体颤抖一下，双手抱臂缩了缩。 “虽然说知道它是幻想实体，本身是由数据构成的，根本不是什么灵异的东西，可是……” 她半转身，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可还是怕啊，不对，更怕了，因为它长得吓人，而且我打不过啊。” 她转回头，看向白衣分裂体，视线下移，看向它的手，最后定在它的指甲上。 “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打得过它？” 白衣分裂体抬起自己的手，也跟着看了起来。 林妙音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湖那边有一会儿没传来声音了。 她心里有些害怕，这里和湖的距离不是很远。 “还是不冒险了，去你最小的兄弟那里吧，万一它找过来，你们俩联手，应该能有一战之力吧？” 她从树干上直起身，捡起地上的树枝，辨认过方位后，朝着她左前方走去。 “唉，出去的路找不到，但却能找到去你兄弟那里的路，真怪，我现在都在怀疑，是不是你不想放我离开，所以，会在我每次找完方向后，都悄悄地重塑山体？”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但注意着放轻声音。 湖那边。 AI小兔和上次一样，留下极少的数据没有吃掉。 月汐静静地等着。 时间默默流过，等了几分钟，她发现这些数据和上次一样没有飞走，同样静静地漂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她让AI小兔将这些数据吃掉。 “这样看来，”她说道：“分裂完成后，个体就是单独的一个个体，不会再与其他个体融合。” 【这样的话，就轻松了。】 【但有个问题，有多少个分裂体？】 【如果能扫描就好了。】 月汐也同时想到这一点，点了下刀柄。 AI小兔会意，暂时关掉超迷你分神对月汐声音的收录，“可以说了。” 月汐问道：“之前打那个后羿，你不是扫描到它的数据了吗？” AI小兔：“一，后羿当时是初显形；二，有84.39%的概率，是和幻想实体本身的特点有关，即，后羿没有隐身能力，但这个‘山神’却有。” 月汐：“这样吗？” AI小兔：“根据在龙国互联网上的搜索，人们认为山神飘忽不定、神出鬼没，会隐在黑暗之中，或者无法被肉眼看见，因此推断，显形的‘山神’具有隐身能力。” 月汐点头，“幻想实体，还挺有意思。” 她抬头，向天上看去。 “利用空间场的场力，让智慧生命的幻想显现出实体模样，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这个用法，还蛮有趣的。” AI小兔：“不同的文明，对同一个事物的理解自然不同。” 月汐：“你说的对。” AI小兔：“但是，在我们的世界，场力并不能做到这一点，因此，目前无法确定幻想实体的出现，是因为蓝星星体有特殊之处，还是入侵者的科技水平，或者文明等级高于我们。” 月汐了然地点头，“这一点，会搞明白的。” 谈话结束。 月汐轻轻一跳，向林妙音的方向追去。 深邃的夜空上，弯月下沉许多。 距离天亮，剩下不到两个小时。 林妙音的前方，有亮光出现，她轻轻呼气，身心俱都放松下来。 穿过树林，眼前是一片开满鲜花的草地。 【这是什么花？】 【哇，真好看，会发光哎。】 【简单查了下，目前没找到是什么品种的花。】 【她来这里做什么？】 月汐也很好奇，她隐在黑暗中，静静地观察。 林妙音熟门熟路地寻找起来，很快，她找到目标，是一块平整的石头，她在上面坐下。 白衣分裂体飘到她的身旁，像一个护卫。 【这要是能把分裂体带出来的话。】 【可惜，山神被大山束缚，出不来。】 【我很好奇，分裂体为什么不伤害她？】 【分裂体不都伤人吧？】 【刚才那乌龟就没有伤人的意思。】 【然而，不伤人也得被消灭。】 忽然，有笑声突兀响起，是婴儿的笑声，“咯咯咯”的笑着，特别可爱、稚嫩的笑声。 一时之间，观看直播的宝妈们立刻放下手机，或者站起身，去看自己的宝宝。 她们的心里很不解，这个时间，宝宝要么是饿了、尿了或拉了才会醒，而且还是醒来就哭，就算不哭，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而是安静地玩儿自己的，怎么会笑呢？ 然而，当她们看到还在熟睡的宝宝，纷纷感到莫名其妙，哪儿来的婴儿笑声？ 听到的婴儿的笑声越来越多，能听到有越来越多的婴儿在笑，她们仔细辨认，这才发现，是直播间传出来的声音。 【还以为是我宝醒了。】 【我也。】 【山神还分裂出婴儿了？】 随着弹幕里不断地飘过这样的问句，开满鲜花的草地里，伸出一只又一只藕节似的小胳膊，一个又一个婴儿从花地里爬出，它们小的似是刚出生般大小，大的似是满月左右的宝宝。 【我去，这些都是分裂体？】 【她没有在怕。】 【她怎么和分裂体的关系这么好？】 【大佬是不是发现了这一点，才只安静地看着？】 ------------ 第58章 不要这么快 林妙音目光温柔地看着这些婴儿分裂体，对它们招手，“我来找你们玩儿啦。” 婴儿们开心地向她爬去，不知何时起，它们的身上出现了肚兜，看着喜庆，格外地讨人喜欢。 ——如果忽略掉它们全黑的、没有一丝眼白的双眼。 弹幕里刷起了满屏的“可爱”。 黑暗中的月汐，依然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眼里没什么情绪地观察着。 AI小兔忽然觉得不太对劲，这副模样的月汐，让它的系统有一种卡顿的感觉，像是人类口中的“违和感”。 她在想什么？ 难道它之前的推论不对吗？ ——在白衣分裂体出现的时候，她无动于衷地看着，不就是想借此机会利用林妙音来践行她说过的话？ 她到底在看什么？ AI小兔分析不出来，一条条的推测在它的系统中浮现，又一条条的被删除，它发现，过去的那些资料完全不能作为参考，月汐——在展现出它资料里没有记录过的面貌。 它停下分析，静静地旁观。 林妙音和婴儿分裂体们玩了一会儿，这期间，一直没有发现周遭环境有什么异常，也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心神彻底放松下来。 “看来没引起鬼新娘的注意力，挺好挺好。”她说道。 【鬼新娘？】 【她在说什么？】 【还有一个鬼新娘分裂体？】 她头顶趴着一个婴儿，两个肩膀上也分别趴着一个，她轻轻地拍着怀里婴儿柔嫩的背部，嘴里轻声地哼唱起来。 她身旁的白衣分裂体，身上挂着更多的婴儿。 这样一幅画面，看着竟莫名给人一种和谐之感。 这些婴儿，在她的哼唱之中，渐渐地安静下来，蜷缩起身体，吮吸起自己的大拇指，眼睫羽半阖，似是要睡过去一般。 林妙音叹息，“我现在怀疑，是你们不让我走出去了。” 【啥意思？】 【这女生的话总是很惊人。】 【十天都没死，必有奇遇。】 【不就是赶巧碰上山神分裂吗？只能算幸运吧。】 【我现在怀疑，山神是因为她而分裂的。】 【这不能吧？】 【她一个人改变了几百上千人幻想出的实体？】 林妙音神色复杂地看着怀里的婴儿，“你们没有妈妈，就把我当成了妈妈，所以，不想妈妈离开，对不对？” 然而，这些分裂体回答不了她的话。 她抬头，看着前面树林里的黑暗，脸上浮现几许思考，“也许，我应该把鬼新娘引来，它应该可以当你们的妈妈，新娘么，应该还会把你们当成它自己的孩子。” 没有谁回答她。 忽然，月汐动了。 她拎着死神镰刀，一步一步地向林妙音走去。 林妙音听到声音，心里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向身旁的白衣分裂体，和这些婴儿分裂体看去。 看到它们安静地守在她的身旁，她跳起来的心落下一半。 她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她的正前方。 “追过来了？” 她有些紧张，她不知道真打起来，她身旁的它们能不能打得过鬼新娘。 月汐渐渐地走到树林的黑暗的边缘，突然，她又停下脚步，不再前行。 她站立之处，前方半厘米之外，便是星月光芒笼罩之处。 清冷的光线从她的身后斜斜打过来，削弱了黑暗边缘处上空的暗色，将她与黑暗分离出来。 但是，她穿着一身黑色迷彩，被星月光辉这一照，迷彩里浅色部分反衬得她的身影朦胧、模糊，衬得黑色部分更黑。 林妙音怎么看都看不清这道人影。 她眯着眼睛仔细辨认，勉强看出这道人影是女子的身形，同时，身上的浅色应该是嫁衣上的绣花。 她不禁咽了咽口水，“我竟然猜对了？真是鬼新娘？” 【她把大佬认成分裂体了？】 【大佬在干嘛？】 【大佬是在逗小孩吗？】 月汐手腕微动，把巨大的镰刀提到前面，刀尖向下微微扎进地面。 【我有个不好的预感。】 【大佬不会要兑现她公告里的话了吧？】 【天哪，大佬我们知道了，知道了，快住手！】 林婉的心提了起来，脑海中响起警铃，“兑现公告里的话”？ 不，才不是。 不对，不只是这样。 林婉看向电脑屏幕右下方的时间，这才过去还不到两个小时，又是深更半夜的，现在根本来不及调查到什么有效信息。 她看回屏幕里的画面，不由地在心中祈祷起来。 ——慢点，再慢点，不要这么快！ 林妙音被这一下甩刀吓了一跳，惊醒了她身上的婴儿，白衣分裂体身上的婴儿们也都跟着清醒过来，它们眨巴眨巴眼睛，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月汐没有再动。 林妙音平复被惊吓的内心，注意到刀的形状，立时怔住：“死神……镰刀？” 她眨巴眨巴眼睛，神情茫然，“不是鬼新娘，而是西方的死神？为什么东方的山神分裂出西方的死神？” 【因为压根就不是啊。】 【大佬，真的，我们已经知道了，求住手。】 【我们不认为你是救世主了，真的明白了。】 【别刷了，大佬看不到！】 【啊对，军部能不能联系大佬，跟她说明一下？】 【军部肯定也在看直播，他们能看到弹幕。】 【快，大家刷起来，说我们知道了，我们认清了。】 陶图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些弹幕，想找林婉问，转头却看到她难看的脸色，顿时咽下到嘴边的话，默默地转回头，自己在弹幕里问。 月汐依然不动。 林妙音的紧张缓解些许，她叹气，“按那博士所说，幻想实体与幻想出它的人类的心理、情绪、精神有关，村里的中老年不会知道西方神话传说，知道的都是年轻一代。” 她再叹，“但现在有部队保护着，他们应该不会有死的想法，所以……” 她纠结地看着镰刀，再看看拿着镰刀的黑影，“难道，又是受我的影响，分裂出来的？” 她开始回想，少顷，脸上困惑起来，“难道是我说的那句‘宁可饿死’的话？” 她不敢置信地说道：“不会吧？就这一句就能分裂出死神来？” “但不对啊，”她又困惑道：“我说的是‘饿死’，我自己本身没有死的想法啊？” 忽然，月汐动了。 她走出黑暗，冷淡的月光照出她的模样。 ------------ 第59章 反应过度了 林妙音睁大了双眼，嘴也张成了圆形，后背不自觉地挺直，难以置信地看着月色下的那张脸。 英雄的脸！ 她情不自禁地揉揉眼睛，再抬眼去看，发现还是那张脸，还是给她留下最深印象的那个表情——英雄杀掉五十只怪物，站在废墟顶端俯视一切时的表情。 “不是吧？” 她不由自主地叫出声，“居然能百分百还原我的幻想？” 【嗯？】 【她把大佬当成分裂体了？】 【才十天，就傻了吗？】 月汐没有说话，静静地看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忽然，林妙音皱起眉头，“可是，为什么拿着死神镰刀呢？” 她上下看了看月汐的穿着，再皱眉，“为什么会穿着一身黑色迷彩服呢？” 【因为大佬压根不是你的幻想啊。】 【她什么时候能意识到大佬真的是大佬？】 “唔……” 林妙音沉思，自言自语地猜测道：“难道因为我向往成为一个军人？所以衣服是迷彩？” “但是，”她苦恼不已，“死神镰刀是怎么回事啊？” 她皱着脸，“我压根就没想过死啊？” “等等！”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幻想实体是许多人的幻想，所以，眼前这个应该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幻想，那么，想我死的……” 她咬牙切齿道：“刘四！” 【刘四不就是大佬刺瞎眼睛的那个？】 【对，他同村有看直播的，那会儿说了。】 【刘四为什么想她死啊？】 【这里面果然有隐情。】 月汐依然静静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林妙音不由地破口大骂，骂过几句，她忽然神色一变，脸上悲戚，眼中透出几分绝望。 “连幻想实体也要站在坏人那边吗？” 她难过地看着英雄的脸，自嘲道：“不过也是，你们先天恶意，当然会向着坏人。” 她嘴角勾了勾，自我安慰道：“能死在英雄的刀下，也值……值个屁！” 她神情猛然一变，猛地从石头上站起，直视月汐，战意奋然地说道：“我不想死，谁都不能让我死！” 【嚯，这丫头！】 【好，说得好！】 【放心吧，你死不了。】 林妙音的动作惊到了她身边的分裂体们，白衣分裂体和婴儿分裂体们齐齐露出凶相，顺着她的视线，将凶狠的目光射在月汐的身上。 月汐微微一动，将镰刀的刀尖从地上提起，手腕微转，对着它们亮出刀锋。 繁星不知何时退场，夜空中只剩下一轮弯月，挨着冲天的树枝，好似另一把死神镰刀，刀刃反射的冷光映照在地面这把的黑色刀锋之上，画出一条银色光线。 一线，隔生死。 分裂体们躁动不安，婴儿分裂体们开始龇牙，白衣分裂体抬起双臂，十指指甲暴涨，瞬间变成十根尖刺。 【发生了什么？】 【大佬啥也没干啊？】 【不就是往前走了几步又抬起了镰刀？】 【是她在指挥分裂体？】 【应该不是指挥，而是受她影响吧？】 林妙音惊了一下，连忙阻止身边的分裂体们，“不是，不是，我没这意思，我不想战斗，你们别生气，千万别打起来，我怕你们打不过啊，那可是大战五十只怪物的超级强者，万一连这强大都被幻想出来了，你们肯定会死。” 她手忙脚乱地阻止，拍拍这个婴儿分裂体，哄哄那个婴儿分裂体，还要安抚白衣分裂体，一时，她忙得不可开交。 然而，她的阻止没有任何效果。 林妙音无法，只能抱紧怀里的两个婴儿分裂体，突然，她手腕上一痛，低头看去，是一个婴儿分裂体，咬着她的手腕，咬得很用力，血都流了出来。 【啊？】 【不是关系好吗？】 【到底是分裂体。】 【它们听不懂人话，就像猛兽一样。】 【白熊国的黑熊，就咬死过自己的主人，都不止一次。】 林妙音神情怔忪，她受痛下意识地卸了胳膊的力道，怀里的两个婴儿分裂体掉落在地。 它们没有再攻击她，它们迅速爬起，四肢着地如小兽一般，对着月汐摆出攻击的姿势。 月汐抬脚，再次向前两步，同时，把镰刀再抬高一些。 顿时，分裂体们更加躁动，并且，也都纷纷向前一些距离。 【要打起来了吗？】 【哇喔，又能看到大佬战斗的英姿了。】 林婉高悬的心开始下落，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是错怪月汐了，或者是，她自己把月汐想得过于可怕了，所以过度反应了。 陶图已经搞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觉得，英雄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公告里的话确实很无情很冷酷，可道理是对的啊，怎么能指望别人来救自己呢？ 自强、自立，依靠自己的力量找寻出路，才是正经。 林妙音还在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看着从伤口里缓缓流出的血。 她从未遇到过这种事。 这些天以来，分裂体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她。 她犹记，她刚进山里没多久，比现在还害怕的时候，遇到的分裂体都没有伤害她，为什么现在却？ 是进化吗？ 还是只是一种对敌时的应激反应？ 林妙音想不明白。 她抬头，看着眼前似是一触即发的局势，缓缓后退几步，远离战场。 她其实可以逃的，但她不想，她想看看这些分裂体究竟会如何行动，又会怎样变化。 她想赌一把，它们会战胜新分裂出来的那个。 月汐右手持刀，空着的左手缓缓抬起，手掌朝上。 【大佬这是在干嘛？】 【怎么看着不像是要打架？】 “噗”的一声，这一道极轻的声音，通过超迷你小兔的强大的收音功能，实时地传到了直播间网友们的耳朵里。 与此同时，他们看到，月汐的手掌上，多出了一簇火苗，黑色火苗。 火苗在肉眼可见地变大，最后变成成人拳头大小，然后，她的周身冒出了一簇又一簇的火焰，和她掌心里的一模一样的火焰，漂浮在空中，静静地燃烧。 【魔法？】 【我靠，这怎么做到的？】 【大佬还是人吗？】 正在所有人都大为吃惊，惊异不定时，突然，分裂体们也有了不一样的动作。 ------------ 第60章 太聪明了吧 黑色的火焰燃烧着空气。 林妙音感觉到一阵心悸，她低喃道：“业火？原来业火是黑色的？” 忽地，她眼皮一跳，视线瞬间转向视野里传来异动的地方。 是那些婴儿分裂体，它们在融入白衣分裂体的身体！ 林妙音震惊不已，分裂体还能重新融合？ 不，不对。 她定睛细看，那些婴儿分裂体的脸上在抗拒，它们不是主动的，是被动的，在被白衣分裂体吸收！ 林妙音急忙冲上前，一手一个地捞起地上两个努力抓着地面的婴儿分裂体，将它们紧紧抱住，同时，对白衣分裂体喊道：“住、住手！” 白衣分裂体的体型已经变大一圈，身体更加凝实，十指的指甲尖刺染上了黑色，漆黑无光。 它对林妙音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发现地面上婴儿分裂体的抗拒，它微抬手，指甲尖刺暴涨，如利箭一般飞射过去，刺进婴儿分裂体的身体，眨眼就将其吸收殆尽。 林妙音瞳孔猛缩，怀里抱得更紧，同时开始后退。 她退到了发光的花地里。 她怀里的婴儿忽然开始挣扎，她防备不及，让它们掉落在地，她忙要再把它们抱起来护住，却发现，它们消失了。 【土遁？】 【隐身？】 【会不会是这花有问题？】 月汐静静地看着，清丽的脸庞上让人无法看出任何情绪，她墨黑的眼眸恍如无尽的黑暗，完全看不透其中是否存在着什么。 这一刻的她，让人倍觉遥远。 AI小兔的系统里浮现疑问：“她为什么忽然变成圣女模式？难道是分裂体的行为勾起了她过往那些糟糕的记忆？” 它瞬间调出反派组织的资料，一秒时间找到答案：是了。 这个邪恶的组织里有一条奖励规则，会每隔一段时间，开一次盛筵，筵会里的重磅菜肴的主要食材就是婴儿，是出生了一段时间，已经长得白嫩、肥美的婴儿。 虽然这些婴儿全都诞生自人造子宫，但——也是生命。 并且，对于月汐的身世来历，其中一个怀疑就是，她也是这个组织的人造子宫诞生出的人造婴儿。 这个邪恶的组织生产这些婴儿，根据各种需求把他们送去各个地方，安排他们的人生走向，有的成为了食材，有的成为了实验体，有的成为了性玩具…… AI小兔关闭这些资料，同时，在月汐的档案里，将“由人造子宫诞生”的可能性调高。 花地里。 林妙音怔神间，白衣分裂体已经将其它所有没来得及逃的婴儿都吸收进自己的身体里，它的肩膀上出现了一对漆黑的护甲，它盖住脸的长发向后飞去，露出它没有五官的脸。 这张脸是一块完整的皮肤，像蛋壳一样，忽然，它双眼的位置出现了对称的两个线条，线条变粗，猛然间睁开，漆黑的眼珠在眼皮里一阵乱晃后找到位置固定下来。 它有了眼睛。 林妙音怔怔地看着，脑中电光石火，意识到了什么。 “这些婴儿，”她问道：“是不是从你身上分裂出来的？” 然而，白衣分裂体对她的话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它飞到花地里，双脚落地，刹那间，发光的鲜花枯萎下来，几秒后，化作点点数据飞进它的身体里。 【原来这些花也是幻想实体。】 【就说为什么查不到。】 【感觉好神奇啊。】 林妙音仿佛得到了答案，“难怪我始终走不出去，你在用你的方式，打消我离开的想法，想把我一直留在这里。” 她脸上似难过又似高兴，“你为什么不是人呢？” 【醒醒，幻想实体没有心。】 【幻想实体压根就不是生命。】 【这孩子太缺爱了。】 吸收了整片花地的白衣分裂体，它的周身“噗”的一声轻响，冒出了一簇火焰，和月汐周身的一模一样，只颜色是白的。 白色的火焰越来越多，很快，追上了月汐的黑焰的数量。 【啊这……】 【黑白双煞？】 【黑白无常？】 【前面的，别瞎想！】 【控制一下自己的思维，别胡乱发散。】 林妙音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害怕，她心绪复杂地说道：“你学的真快，你果然是你们兄弟里最聪明的，难怪在它之前，只有你是人的外表。” 月汐眉眼间的神绪更加疏淡。 下一秒，她周身的黑色火焰开始变多，一簇又一簇，接连不断地凭空冒出，像蜂群一样越来越多，飞在她和白衣分裂体的中间，飞向白衣分裂体。 黑色火焰挤压着白色火焰的空间。 白衣分裂体眉心竖起，它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但也能明显看出它的愤怒。 【哇喔，要打了，要打了。】 【我还是好奇，黑色火焰是怎么回事？】 【同好奇，为什么幻想实体也能弄出来？】 【多刷刷，让军部看到，让他们问。】 【军部肯定会问，问题是，会不会告诉我们。】 【我们呼声高，军部就会放出答案。】 【对，大家多刷啊。】 白衣分裂体怒瞪月汐，嘴的部位出现一条线，随后，猛地裂开一张大嘴，占据了整个下半张脸的嘴，嘴里瞬间长出牙齿，却是如鲨鱼一样的两排尖牙。 它有嘴了。 黑色火焰向它逼近，将它围拢，同时注意着不伤到它身后两步远的林妙音。 林婉观察到这一点，高悬的心又落下些许，紧皱的眉头缓缓放松。 却在这时，异变突生！ 白衣分裂体瞬移一般，飞出即将合拢起来的黑色火焰包围圈，它飞到了林妙音的身后，它贴着林妙音站着，它的右手抬起，漆黑的指甲尖刺抵着林妙音的脖子。 林妙音彻底愣住，发生了什么？ 【我靠，人质？】 【不是，幻想实体这么聪明吗？】 【这未免也太聪明了吧？】 【感觉能解释得通，但还是想说，它太聪明了。】 林婉刚落下的心瞬间再次高高悬起，她脑中警铃狂响，莫名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是幻想实体真的太聪明了，还是…… 她不敢往下想。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是来电，而来电人是——月汐。 这一刻，她无比希望这是黑客开的玩笑，或者是月汐身旁的人工智能的恶作剧。 然而…… 她抬头看向屏幕，月汐的左手正拿着手机贴在耳边，眼睛看向屏幕外的她，淡淡地说道：“接电话。” ------------ 第61章 说到做到 脖子上传来些许的刺痛，林妙音从怔愣中回神，一时，心里似翻江倒海，又似荒芜原野空落落一片，她还没有搞明白什么，突然看到对面的分裂体空着的左手伸进衣兜里，拿出了一部…… 手机？ 林妙音的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整张脸变成了问号脸，为什么分裂体连手机都能分裂出来？ 不等她自己猜想出什么答案，紧接着，她就听到了对面的说话声：“接电话。” 她的脑袋上冒出更多的问号，分裂体不是不会说话吗？ 骤然间，一道闪电在她的脑海里“咔嚓”一声巨响，将她满脑袋的问号一一击碎，她不禁再一次地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看向对面的月汐。 这根本不是什么分裂体，这是—— 英雄！ 英雄居然来救她了！ 瞬间，林妙音的双眼变成了星星眼，张大的嘴傻乐了起来。 【接电话？大佬在给谁打电话？】 【谁啊，居然不秒接大佬的电话？】 【大佬不救人，反而打电话。】 【大佬肯定是在给军部打电话，她在看着摄像头。】 【军部快传话，说我们知道了，让大佬救人啊。】 林婉看着弹幕，一颗心止不住地下沉，“知道了”？ 不，现在已经不只是“救世主”的问题了，为什么这么快？ 陶图不解地看着她，忍不住小声地催促道：“接电话啊。” 他有些急，说道：“这个时候打电话，没准儿是需要支援什么的，不能耽误救人啊。” 林婉转头看他，忍不住讥嘲道：“你忘了通关副本时，她近乎瞬移的移动速度了吗？她想救人，她随时都能救下。” 陶图愣住，那她打电话的原因是什么？ 林婉转回头，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月汐：“你应该猜到我的要求了。” 林婉求道：“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已经去查了，只要拿到证据，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她的声音，通过月汐手机的听筒，被超迷你小兔实时地转播出去。 【果然是给军部打电话。】 【在说什么？】 【大佬的要求是什么？】 【大佬在用人质做人质？】 【冷血，冷酷。】 【可是大佬没说不救人，只是有要求而已。】 月汐：“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婉呼吸一滞。 月汐：“你和我说这话没有用，想杀她的又不是我，你要和我对面的分裂体说才行。” “当然，”她嘴角微勾，“前提是它能听得懂。” 超迷你小兔适时地将摄像头对准白衣分裂体，和它拿做人质的十六岁女生林妙音。 林婉看着屏幕里的画面，说不出话来。 【有没有谁推测出了大佬的要求？】 【军部管控真严啊，现场就没有别人吗？】 【那几个村民应该在现场吧？】 【他们不是被控制起来了吗？怎么发弹幕？】 陶图看看林婉，又看看屏幕，他脑筋动了动，有些明白眼前的形势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对林婉说道：“原来你查他是这么一回事啊。” 他就站在林婉身旁，声音被她的手机话筒收录进去，经由月汐手机的听筒，被直播出来。 陶图劝道：“我都跟你说过了，那就是个烂人，先是对我们的英烈，刚才还对大佬，还是在军部的眼皮子底下，更是当着大佬的面，这都敢起那种歪心思，有什么必要护着他？” 【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是被大佬刺瞎眼的那个人。】 林婉转头看他，纠正道：“我没有护着他，但是……” 陶图不解，“但是什么？” 月汐微微翘唇，“一命换一命。” 【果然。】 【他活该。】 【烂人的命，没必要护。】 【不是在护烂人。】 【今天是烂人，明天可能就是个好人。】 【到时候，她看谁不顺眼就指名谁，这是在玩弄人命啊。】 【残酷。】 陶图终于明白过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还是觉得大佬不是弹幕里说的那种人，但是，眼下这个情形，他又无法辩驳什么。 林婉深呼吸，“他涉嫌贩卖人口，涉及多起强奸案，又侮辱英烈，我答应你，对他从重判刑，尽力判他死刑，但不是现在，我需要时间，我需要证据。” 月汐反问：“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婉抿紧嘴唇。 月汐淡淡地说道：“我想他死的原因很简单，他惹到我了。” 【惹到就要弄死吗？】 【那当救世主不就好了？谁惹谁死。】 【前面的，那是暴君，不是救世主。】 【救世主都是圣人，无私奉献，割肉喂鹰那种。】 【你会希望自己的救世主是个玩弄人命的人吗？】 【她不是救世主。】 【她也不想当救世主。】 【救世主才不会这样枉顾人命！】 林婉看着弹幕里逐渐清醒的发言，身上透出浓浓的无力，月汐说得对，“语言的说服力远不如行动，”月汐做到了，“用行动告诉他们”事实。 可是用人命……至于吗？ 她哀求道：“一定要现在吗？” 月汐无所谓地说道：“那要看你想不想救她了。” 林婉当然想救。 月汐淡漠地声音提醒道：“她才十六岁，一个花季少女，在你们这，是高中生的年纪，她还没有参加高考，她是一个因灾难而父母双亡的孤儿，她被迫走进大山，为别人的生活安定牺牲了自己的人生。” 【……】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同意吧，烂人的命换未成年的命。】 【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少女才是未来。】 【同意吧。】 【不说以后，反正这次，我同意。】 这一句犹如一声号角，当它飘过屏幕，后面是满屏的“我同意”。 林婉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身为一个人，她不能枉顾别人的性命，擅自决定别人的生死，尤其，她还有着官方的身份，她更不能枉顾律法，擅自跳过所有程序，去宣判死亡。 可是，她不做，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人死去。 弯月不知何时已沉入天幕，再见不到其身影。 月汐没有再说什么，但她控制的黑焰在不断逼近白衣分裂体，林妙音脖子上的皮肤被一点点刺进。 林婉的脸上，血色褪去。 突然，“砰！” 漆黑的夜色下，响起了一声枪响。 AI小兔控制卫星，将画面展现在直播间，那个被刺瞎了一只眼的人，已经额头中枪而死。 ------------ 第62章 “山神”任务（完） 这一声枪响。 这一具尸体。 虽然这个人确有犯罪嫌疑，但现在毕竟还没有证据；虽然人们都在说着“我同意”，但当他真的死了，能够换取到另一条生命被救，可他们的心里却怎么也松不下这一口气。 这一刻…… 这一刻，他们心里对于月汐的幻想，终于破灭，因她成功通关副本而寄托在她身上的希望，如积雪一般迅速消融，露出底下泥泞不堪的路面—— 一如当前被入侵却无力反击的残忍现实。 开枪的人，是罗什师长。 林婉想说些什么，但现在直播中，不能说。 罗什淡然地放下手臂，收起枪，神色如常地瞥了她一眼，平静地说道：“擅自射杀未定罪者，之后，我会接受任何处罚。” 林婉：“您……” 罗什的目光移向屏幕，画面里，林妙音已经被月汐救了下来，他说道：“我是一个父亲。” 话落，他大步离开，继续自己的本职工作。 屏幕里，林妙音正狼吞虎咽地吃着月汐带去的食物，一瓶水一块压缩饼干下肚，她终于有了饱的感觉，不由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月汐：“带路吧。” 林妙音愣愣地问：“去哪里？” 月汐：“去找另外的几个分裂体。” 林妙音爽快应道：“遵命。” 她转身向前走，同时，叽叽喳喳地问起来：“偶像偶像，你怎么知道我知道它们在哪里？偶像偶像，刚才的那些黑色火焰，你是怎么弄出来的？偶像偶像，你怎么会来救我？” 月汐眉眼疏淡，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回道：“安静，带路。” 林妙音立刻闭上嘴，并用手在嘴上做出拉上拉链的动作，然后，专心带路。 天色，逐渐亮起。 太阳，从东方升起。 月汐带着林妙音，回到了营地。 立刻有人过来接走林妙音，直播在此结束。 林婉神情复杂地走过来，她有话想说，有满腹的话，可此时此刻，见到了月汐本人，她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清晨的光芒，带着特有的柔和，如纱幔一般披在月汐的身上，给她的周身染上一层淡色的金光，却叫人看不清她的脸，更给人一种隔着一层世界的疏离感觉。 林婉一怔，这份距离感让她心中的千言万语有了落脚之地，然而，她脱口而出的却只有三个字：“至于吗？” 隔在晨光后的月汐答非所问地抛出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想过，幻想实体怎么来的？” 林婉脑袋空白一下，下意识回道：“不是那个公式吗？” 陶图眼睛一亮，“什么公式？” 月汐详细地说道：“我说的是，幻想实体的特点，也就是公式里的‘幻想’要素，这个‘幻想’是怎么来的？具有什么特点？” 林婉茫然。 陶图思索起来。 月汐：“‘人们对于过去的一切幻想’——这句话，有没有注意过‘过去’和‘一切’这两个词？” 林婉一悚。 陶图眨眨眼，脑袋逐渐清明，脸色微白。 月汐：“我的初步判断，‘一切幻想’并非真的是一切，而是有一个限定范围，它指的是那些包含进了你们文化之中的人、事、物。” 林婉回想这三个月来出现的幻想实体，还真的都是和龙国的文化有关。 陶图若有所思。 月汐：“但是，这句话里的‘过去’，指的却是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 “如果，人们在心里对我形成了某种向往，某种固定印象，那么，当时间一长……” 她问道：“你说，他们会不会开始产生对我的什么幻想？” 林婉的脸色渐渐变白。 陶图怔然，心中开始反思。 月汐再道：“对明星，对自己的偶像，对出色、优秀的人物，人们总是有很厚的滤镜，长此以往，就会变成他们的精神领袖，他们可能觉察到，也可能意识不到，但不管如何，这都说明，这个精神领袖成为了他们文化的一部分。” 林婉嘴唇嚅动两下，但不知道说些什么。 陶图的眼里开始后怕。 月汐：“我打起来的破坏力，你看到的还不足百分之一，真要和我自己打起来，和我的恶意实体打起来，毁掉你们蓝星一半都是轻的。” 林婉脸色刷白。 陶图愣住，“你们蓝星”是什么意思？ “现在，”月汐微微叹息，“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吧？” 林婉怔怔地点头，喉咙里吐出四个字：“我明白了。” 陶图放下心来，他就说大佬不是弹幕里说的那种人，大佬真是深思熟虑啊，果然还得是大佬，能看到所有人都没有看到也看不到的盲区。 月汐抬手在空中划下一条竖线，同时说道：“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慢慢坐车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像推开推拉门一样，手伸进竖线里往旁边一推，一道闪着极光的门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陶图惊呆，“这、这是……” 月汐迈进门里，留下答案：“这是场门，是对场力的运用。” “场门？” 陶图双目放光，“场力？那黑色火焰也是？” 然而，月汐已经离开，极光场门也瞬间消失。 他惊醒一般，转头看向林婉，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求知若渴地问道：“场力是什么？公式是什么？” 林婉：“……” 月汐精准地回到给她安排的房子里，当她从极光场门里走出，负责装修的一众士兵齐齐看傻了眼。 装修是昼夜不停的三班倒，并且，这栋楼里其它的住户已经被安排搬走，什么都不需要顾及之下，士兵们干起活来的速度非常快。 月汐检查过后，勉强认可地点了下头，目测，过几天应该就能全部装好。 那么，接下来做什么呢？ 坐在楼房顶部的围墙上，月汐感到无聊。 AI小兔还记着在山里时，它系统里浮现的那种卡顿感觉，它组织语言想问明白，却在这时，楼顶门被推开，来人是那位领导。 他走到月汐身旁，脸上挂着苦笑，“你还真是……” “罗什吗?” 月汐淡淡地说道：“你该换个角度想，如果是在场的其他人，无论谁，杀人的后果都会很重，但他不会，因为他是最高指挥官。” 领导长长叹气，“我想请你做教官，训练一支队伍。” 月汐毫不意外，“可以。” “有两个人，我要指名一下。”她说道：“林妙音，迟少田。” ------------ 第63章 笑的像个狐狸 AI小兔忽然明白了过来，它想问的问题的答案是：月汐在考验林妙音。 月汐早就料到了龙国官方会请她做教官的事，不，不对，应该是如果龙国官方没有这方面的打算，那么她会主动提出这件事—— 训练龙国人开发异能。 原因其实不难推想，她还有另外两件事要做，一个是参加副本的攻略，另一个是去打幻想实体给它收集能量。 三件事交织在一起，她一个人分身乏术，或者也可能是她不想再劳累自己，因此，最简便的方法是：点燃火种。 领导迟疑地问道：“这两个人，一个未成年，一个只是普通人，他们能行吗？” “林妙音，”月汐说道：“十六岁，父母双亡几十天，就能够快速振作起来，面对恶人逼迫能够不屈服，利用局势给自己谋生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勇气可嘉，对上能够秒杀自己的幻想实体，也能够临危不惧，奋起反抗。” 领导细细琢磨一下，发现确实如此。 “恶人”是那个刘四，“局势”是“向山神献祭”的民间迷信，“山神”乃神级的恶意实体，她却敢孤身进入，为的是能穿过大山逃出去，这份勇气的确可嘉。 还有反抗幻想实体，那个白衣分裂体就是在她的反抗下，从混沌分裂体里分裂出来的。 “至于迟少田……” 月汐微微一笑，充满恶意，道：“他胆子也不小，偷拍，分享欲强，还敢带节奏，那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 领导意外又不意外，只是吧…… 他叹道：“可这事对他来说，不是后果，而是惊喜，是机遇。” “机遇？” 月汐轻哼，道：“前提是，他能活下来，他能够通过我的训练。在他得到机遇之前，我会好好地折磨他一下，让他明白，这世上的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领导叹气。 顿了下，他问道：“怎么没有指名路怀宇？我看你们关系不是还不错吗？” “他还用我指名吗？” 月汐瞥他一眼，反问道：“他不是你准备游说我当教官的筹码吗？” 领导微笑，“你果然都料到了。” 月汐哼了哼。 “除了这三个，其他的人，你们自己选吧，两个标准，一个，胆子要够大，一个，脑子要活络，那种思维固化、遵循规则的不行。” 领导脸上的笑容消失，“段唯松不行，是吧？” 月汐毫不留情地肯定道：“是的。” 领导：“为什么？他很优秀。” “你不是知道吗？” 微微一顿，月汐给出答案：“他思虑多、守规矩，已经失去了拼搏的精神，他适合防守，不适合进攻。” 领导叹息，心中替段唯松感到可惜。 沉默片刻，他询问道：“什么时候开始训练？” 月汐无所谓地回道：“看你们，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领导沉吟，“那就隐藏副本结束之后。” 月汐点头。 ——时间来到第七天的分割线—— 在培训的最后一天，路怀宇终于取得一个合格偏上的成绩，即七十分。 明天，就是隐藏副本开启之日。 是他上战场的日子。 培训老师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还打击他，好声好气地安慰道：“别灰心，月顾问选你肯定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她肯定是认为你可以，才会让你上。” 然而，路怀宇并没有被安慰到。 他把脑袋砸到课桌上，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回道：“她才不会想那么多，我都已经打听到了，她选我的时候，就随口一说，因为那会儿，她只认识我，而我在她的心里，就是个想要进副本的人。” 他哭丧着一张脸，“我不就是给她发了那么一条微信吗？我也没说后面的副本我也想进啊。” 这一下，培训老师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了。 路怀宇缩成一团，控诉道：“我压根就不想进副本啊，她就看不出来我那句话是玩笑话吗？” 培训老师摇摇头，“你也看到了，她其实……嗯，蛮恶趣味的。你该庆幸，你不是刘原的下场。” 刘原，因为惹到她，被她逼迫的全网让他死的人。 路怀宇心里好受了一点，但也只一点，“可是，我明天进副本，搞不好也会死……” 培训老师一时语塞，想了想，说道：“她不是说你运气不错吗？别这么悲观，你会像上次一样，完好无损地回来的。” 路怀宇丧丧地说道：“借你吉言。” 但他不信。 培训老师也不知道还能再安慰些什么，最后，只能拍拍他的肩，先行离开，给他空间，让他冷静下来。 路怀宇冷静不下来，他看着“70分”的成绩，越看心情越糟，心里就越悲观。 他不由地拿出手机，给月汐拨打视频电话。 月汐正在一家火锅店享受美食，好心情地问道：“怎么了？” 路怀宇看着她旁边排着队等着服务她的服务员，看着她桌子上的道道美食，看着她大快朵颐地吃着，再看看自己独坐教室的凄凉，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你还问我怎么了？”他憋屈地反问。 月汐抽空看他一眼，了然道：“哦对，明天你要进副本了，这次自己进去，加油啊。” 她的语气透着一股子冰饮的凉气。 路怀宇泄了气一样，求道：“不能你去吗？我真的不行，最后一次考试，老师都是看在我明天进副本的份上，放松了判分的标准，可是，也才七十分。” 月汐很不以为意，“这有什么？” 她说道：“你不培训，也没事。” 路怀宇实在不懂她对他哪里来的这个信心，不禁问道：“为什么？” 月汐笑眯眯地答道：“你运气好啊。” “放心，”她笑的像个狐狸，道：“我保证，你安心去吧。” 路怀宇嘴角微抽，什么叫“你安心去吧”？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送他上路，上黄泉路的感觉，然而，电话已经挂断。 他唉声叹气地点开备忘录，认命地开始写遗书。 夜色浓重。 月汐走进已经独属于她自己的小区，看到前面的路上，站着一个人。 是叶真。 “我不是有意拖到现在，才来兑现承诺的。”她说道。 月汐微微挑眉，“我当时，好像并没有答应你，只说以后。” 叶真：“但马上，你就争取到了资格。” ------------ 第64章 鸡贼的笑意 “噢~” 月汐玩味地问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你？” 不等叶真回答什么，她轻嗤一声，道：“你还挺会想的。” 叶真抿唇，来这里之前，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她有跟着看第四次副本的通关直播，她以为月汐的那个反应，那句“成功了”是月汐的一个意外之喜。 然而…… 月汐不客气地讥嘲道：“你不仅天真，还很会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叶真的脸上浮现一抹难堪。 突然，月汐眉梢一挑，“你别不是以为，我是为了你余生的自由，才说的这些打击你的话吧？” 叶真微微摇头，低声回道：“没有。”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月汐轻轻哼了一声。 她开始赶人，“你可以走了。” 叶真没有动。 她倔强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月汐不耐，“有话快说，没事别挡路。” “我能问下，”叶真抬头，“为什么吗？你对林婉的态度不是这样，因为她是你的副官？” “山神”任务的那次直播，她也跟着看了。 月汐脸色微冷，“你还真是令人无语。” 叶真脸色变白，但她依然倔强地站在那里不动，执意要等个答案，为什么月汐对林婉不是这样看不进眼里的态度？ “这话，我说过一次，”月汐说道：“报仇要自己来。” 林婉一怔。 她不由辩解道：“可我那是客观情况啊……” 月汐不想再跟她多说什么，“想不明白，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脚步一拐，走上另一条通向她那栋楼的路。 林婉怔忪，渐渐地，神色茫然，客观情况不允许，所以她找别人帮忙报仇，她来支付酬劳，这……不对吗？ 深夜寂静。 林婉的前方，再次传来脚步声，沉稳且不急不缓，来人走到了路灯下，是段唯松，她愣住，“少校？” 段唯松过来，本是想要给自己争取一下学员的资格，但是，当他听完月汐和叶真的对话，他立刻明白过来，现在的他争取不到，不是因为受伤未愈，单纯是因为现在的他—— 不合格。 “我并非有意偷听。”他解释道。 叶真开始收拾自己的心情，不愿在长官面前失态，同时，她说道：“少校不出来，就不用解释这一句了。” 段唯松：“你还有机会，所以，我才会出来。” 叶真不由再愣，脸上表情逐渐认真，“还请少校指点。” 段唯松轻轻点头，“她所认可的，都是能够自力更生之人，不把问题归于外部环境，即便外部环境非常糟糕，不看低自己才能，即便自己现在确实很弱。” 叶真开始思考。 段唯松：“她指名的三个人，首先是她进山救出的那个女孩，她给出的评价很高，你可以多看几遍录播的视频。” 叶真点头。 “然后是迟少田，”段唯松一顿，道：“虽然也是惹到她了，但同样也被她认可，因为他不仅挣脱了她的杀气，还是网上第一个带起自强自立节奏的人。” 叶真：“……” 段唯松继续道：“至于路怀宇，他在副本里的表现，你也看到了。” 叶真低低应道：“是。” 段唯松无声叹息，“如果想不明白，就研究一下这三个人，至于林婉……林婉在她面前唯一的一次失态，是‘山神’任务时，被她以人命逼迫，没有顶住当时的双重压力。” 叶真神色黯淡下来，自嘲道：“原来，我是最差的。” 段唯松仰头，看向楼房里唯一亮着的那盏灯，道：“你还有机会，我却已经被判了死刑，垫底的是我。” 叶真抬眼，“少校……” 段唯松收回目光，转身向后，留下最后一句：“好好干吧，你的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一定要抓住。” 叶真抿唇，忽地，她立正敬礼，有力的声音说道：“是。” 段唯松举起伤好的那只手，朝身后挥了挥。 天光大亮，隐藏副本开启之日到来。 路怀宇看着朝他挥手的培训老师，以及数位军部大佬，脸上努力扯出一个笑，下一秒，他眼前一变，已经进入了副本空间。 还来不及看清周围的环境，他的身旁瞬间挤满了人，是其它四国的选手。 路怀宇被吓一跳，立刻抬起双臂交叉挡在身前，脸上又怕又戒备地看着围过来的四国选手。 他以为会看到四张凶煞的脸，却不想，映入眼帘的是四张笑脸，还是讨好地笑的脸。 路怀宇：“啊？” 什么情况？ 黑鹰国选手第一个说道：“劳烦传个话，我国想委托月汐小姐帮忙处理幻想实体，酬金好说。” 赤樱国选手第二个说道：“我国也是，什么条件都好说，还请她帮忙消灭幻想实体。” 紧接着，是另外两国的选手，抢着说出同样意思的话。 路怀宇茫然，“可我做不了她的主啊。” 黑鹰国选手立刻说道：“不是让你做她的主，而是请你传话给她，同时，希望你能多说说我们国家的好话。当然，我会给你好处，我帮你通关这个隐藏副本，让你拿到奖励。” 路怀宇傻眼：“啊？” 赤樱国选手紧接其后，“还有我国，我也会帮你，优先让你通关。” 另外两国也都举手表态，他们也是这个意思。 弹幕上，飘过无数的“……”、“！”和“？”。 应和着这些标点符号的，是其它四国赞同、支持和欢迎的弹幕。 路怀宇定定神，压住忐忑的内心，说道：“你们帮我通关成功，我就去给你们传话，我还会压上我自己，尽全力去说服她去你们那里消灭幻想实体。” 四国选手当即点头。 路怀宇藏起嘴边鸡贼的笑意，说服月汐大佬有什么用，大佬现在可是军部的特别顾问，要军部点头才行，虽然说大佬同意军部就不会反对，但到时候没说服成功，完全可以让军部背这口锅，和他有什么关系？ 毕竟，他现在可还没入伍呢，不算军部的人，代表不了军部。 时间到，怪物登场，游戏开始。 隐藏副本的通关难度大大降低，路怀宇在四国选手的协助下，很短的时间就通关成功，拿到金色信封。 所有人都被这个发展给惊到了，一时间，弹幕上飘起了白色的“运气真好”的海洋。 军部的人见此，任是再沉得住气，此时也不由地嘴角微抽，深刻地体会到了月汐的那句“他运气不错”的意思。 ------------ 第65章 信息太少 军部大佬们很快想通，路怀宇的这份好运，其实，他们军部是主要原因。 事实上，上个副本通关之时，由于后期全球范围内只有月汐还在攻略，因此，蓝星上所有国家的人就都见识到了她超乎寻常的强大。 然后，在副本通关之后，大部分国家就都发来了合作的申请，但在卫星失联船只无法远航，以及禁飞这两种情况下，其中大多数国家自己就知难而退了，也包括黑鹰国和赤樱国。 麻烦的是，接壤的邻国。 不过好在邻国就那么几个，并且这几个还曾趁着异界入侵，做出过伤感情的行为，也因此，也都能够拒绝。 然而，外交部刚要歇会儿，月汐打开场门的事不知怎么地传了出去，这下好了，得知月汐有远距离移动能力，其它所有国家全都不消停了。 外交部、军部、国科院和国安部都忙得脚不沾地。 前三者一起，要找出能够合理拒绝的理由。 同时，军部还要与国安部揪出泄露信息的内鬼，因为当时直播已经结束，并且月汐还身处营地之中。 其实，倒不是龙国不愿伸出援手，而是，龙国自己的麻烦更多、更大，神级的幻想实体不止“山神”一个。 然而，月汐就一个。 龙国尚且自顾不暇，怎么可能置自己人民于生死线不管？ 再大的利益，都比不上自己国民的重要性。 终于，在隐藏副本开启的前两天，外交部在军部和国科院的协助下，完美拒绝所有国家的合作申请。 他们想到这些国家不会死心，但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国家的厚脸皮程度，他们真的是低估了，这些国家居然绕过他们官方，在隐藏副本里玩了这样一手。 这一点，是他们疏忽了，因为没有想到，压根没有给路怀宇培训相关的应对方法，对他的培训只专注在了副本攻略上。 不过好在，这小伙子是真不错，反应快，心思机敏，完美地应对了过去。 现在，就等着其它选手的通关结果，然后拿奖励了。 月汐走到领导身边。 领导感到一些意外，但很高兴，她能出来，不管她是关心路怀宇还是怎样，都说明她更融入他们龙国了。 月汐淡淡地说道：“记住现在的开心，接下来，你们不会再有这样的时候了。” 领导眼皮一跳，脸上的笑瞬间消失。 他身旁的其它领导，乍听此言，都不禁诧异，旋即，纷纷皱眉，彼此交换不解、怀疑的眼神。 领导沉声问道：“怎么说？” 月汐看着大屏幕里，乖巧等待拿奖励的路怀宇，轻淡地语气说道：“大的，要来了。” 领导微微吸口气，“什么意思？” 他再问：“是说奖励有问题吗？” 月汐微摇头，“我也不确定，可能，奖励本身有问题，但你们必须使用这份奖励，还有可能，奖励没问题，是‘接受奖励’的这个行为有问题。” 领导叹气，“你可真会打击人。” 月汐有些无语，“是你们在盲目乐观，你们把坏人想得太好了，你们的近代史也没过去多久吧？这就忘了敌人有多残忍？人体实验的罪证陈列馆，大屠杀的死亡人数……” “别说了，”领导打断她，“我知道了。” 他身旁，其它所有领导都沉下了脸，他们挺直背脊，做好心里准备以迎接“大的”打击。 月汐看向空中的大屏幕，“如果没问题，他应该在拿到金色信封的同时，就能拿到奖励，然后回来，但是……现在这情况足以说明，入侵者有更大的谋算。” 领导问：“你能想到什么吗？” 月汐微微摇头，“信息太少，我也无法预测更多，暂时，只能想到他们会在奖励上面做文章。” 领导皱眉深思。 奖励有问题？ 接受奖励的行为有问题？ 或者，两者都有问题？ 奖励，是解锁基因图谱，解锁了就能拥有超能力，难道是在这上面做手脚？ 他们无法成功解锁？ 或者，解锁之后，对身体产生什么损害？ 突然，领导心里咯噔一声，他想到一个极为糟糕的可能，对基因图谱的解锁本质是对蓝星人的上锁，即，解锁后，蓝星人会成为入侵者的奴隶！ “你说的对，”领导脸色灰败地说道：“蓝星已经成了殖民地。” 她明明很早就提醒了，为什么他们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什么是殖民地？ 他们龙国明明有过被殖民的历史！ 月汐想说，被殖民而已，这还算好的，就怕蓝星的入侵者有着更可怕的目的，然而，她入狱前，她的那个世界也才刚进入星际时代，因此，她不能够确定蓝星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星核的能量被抽取？ 星球解体？ 她无法确定。 领导深呼吸，“你有什么办法吗？” 月汐摇头，“无法确定对方的意图，预测不出来对方接下来的行动，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领导的双手紧紧地握起，“早知如此，真应该尽早让你开始训练。” 月汐拍拍他的肩，“见招拆招吧。” 她说道：“入侵者费尽心思搞什么副本，说明，情况不会立刻就糟糕的不行，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原因采用的副本这种形式，这都说明他们也在被什么限制着。” “限制”？ 法限？ 她不由地若有所思。 领导勉强被安慰了一点，深深叹息，“但愿如此，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气氛沉默下来。 随着一个又一个选手通关结果的出现，隐藏副本渐渐地走到了终点。 这一个副本的难度堪称断崖式的下跌，全球有三分之一的国家都成功通关，并且，其中的五分之一和龙国一样，能够拿到“辅助资料”的额外奖励。 一如月汐之前所说。 蓝星人都在兴奋，通关失败的也在高兴，因为有成功的国家，成功的国家就是希望，而且，这一次，成功的还大部分都是大国，他们会率领蓝星人赶跑入侵者。 空中屏幕的弹幕上，大家都在撒花庆贺。 屏幕下，龙国军政的各个大佬，心却都沉入了深渊。 话筒怪物出现，给所有通关者发放奖励。 是一个正方体的数据模块，只拿到一个奖励的，其模块闪着红色流光，能拿到两个奖励的，其模块闪着红、蓝两色。 选手们接到了魔方，忍不住捧着打量起来。 突然，话筒怪物异常兴奋地说道：“你们接了，哈哈哈哈哈，你们接受了！” ------------ 第66章 仁慈 来了！ 刹那间，龙国军政一众大佬板起脸，不由自主地站起，无比严肃地看向空中的大屏幕，他们的背脊如松树一般挺直，像一杆杆标枪，无畏、无惧，为国民撑起这片开始塌陷的天空。 弹幕上，是满屏的问号。 充盈蓝星的欢欣鼓舞的氛围，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样，快速地消失在天际之中。 屏幕里，话筒怪物在哈哈大笑，笑的前俯后仰，笑的和月汐那时一样的疯癫，令人心颤。 月汐轻声地提醒道：“注意看路怀宇。” 她周身的各方领导们不由地把目光定在路怀宇的身上，几秒的不解后，他们突然明白过来，路怀宇没有接过奖励！ 大屏幕里展示了所有通关的选手，只有他，没有双手去接这个奖励模块，而是一手抱胸一手支着下巴，沉思状探究又好奇地观察着它，然后，在话筒怪物发生异变时，直接以这样的姿势呆愣住了。 领导们的呼吸一紧。 被月汐预告噩耗，以及看到话筒怪物异常，他们都没有紧张的心脏，在这一刻，忍不住像被一只大手攥紧了似的，紧得心跳声越来越大。 月汐：“嘘。” 她轻轻说道：“相信他，他运气不错。” 领导们克制着自己紧张、激动的心，齐齐在心里点头，同时会意过来，原来这才是她说的“运气不错”的意义所在吗？ 希望，现在的路怀宇不仅仅是龙国的希望，他更是蓝星的希望，只要他能一直不伸手接下奖励。 AI小兔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在月汐的档案上打下“仁慈”、“圣心”两个标签。 她预料到了隐藏副本里会发生的一切，是为了龙国，她才拒绝进入这个副本，避免她强硬的态度给龙国在其它国家那里结下仇怨。 这是其一，其二则是： 蓝星的希望，必须要在蓝星人自己手里，如此才能最大限度地激发出蓝星人的信心，和不屈的战意，而她——是异界人。 她真的…… 这一场分析下来，AI小兔有种数据流都温暖起来了的感觉。 它可以推断，她之所以能完全地压制住她的“恶”，就是因为她的“仁慈”与“圣心”，这也应该是她成为反派组织的历史里唯一圣女的原因所在。 终于，话筒怪物笑够了。 此时的它，已经兴奋地膨胀了好几圈，和选手一对比，仿佛一座小山。 它激动地说说道：“条件达成，从现在开始，启动两界融合程序！” 两、界、融、合！ 月汐一向沉着的脸色瞬间变黑，“融合”不是两个世界变成一个世界那么简单，它是两个世界的合体，但又不止是合体而已，而是一个世界吞吃另一个世界的一个本质。 并且，这个“吞吃”不止有物理上的意思，还有意识层一面的意思，即，文明会被吃掉。 这种事，月汐只在她那个世界接入星际之初，在高等级文明那里听过一耳朵而已，两界融合一旦成功，就算星际法庭再怎么介入，被吃掉的文明也救不回来了，永远地消失。 湮灭还有复生的可能，但被吃掉，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情况很棘手，非常棘手，前无所有的棘手。 AI小兔愧疚地说道：“我没有分析出来这个可能，对不起，我坑了你。情况特殊，接下来，我会配合你的一切行动。” 月汐微微颔首。 屏幕里。 话筒怪物忽然收起所有情绪，非常正式地宣布道：“空间场——升级。” 下一瞬，蓝星人仿佛听到了“嗡”的声音，又仿佛只是错觉，他们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幻想实体自动消散以外，其它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变化。 不，有变化。 他们看到了极光，极光就在他们的身边，他们身在极光之中，然后，极光消失。 有变化吗？ 他们凝神感知一切，一切并无变化。 空中的大屏幕里。 话筒怪物再次宣布：“使者——降临。” 高空中，射下许多道光柱，每个国家一道，光柱里是一个怪物，茧状的怪物。 话筒怪物第三次宣布：“展开据点。” 刷地一下，光柱里的怪物破茧而出，降落到蓝星地面，当它们的脚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光柱扩大，顷刻，便将所在城市严密地包裹起来。 话筒怪物第四次宣布：“融合——开始！” “嗡”的一声，光柱变成倒扣的碗状，下一秒，怪物飞起，在最顶端站定，随后，它们的脚下开始有黑色出现，黑色向下蔓延。 与此同时，人们的上空，在大屏幕的旁边，出现一个巨大的进度条，进度条里有数据在流动，从0开始，0.001%、0.002%、0.003%…… 大屏幕里。 话筒怪物重新笑起，兴奋地说道：“今天开始，你们不用再担心幻想实体了，之后出现的所有的幻想实体，都会被据点吸收用以加快融合。” 所有蓝星人脸色皆是一白。 他们宁可自己和幻想实体战斗，也不想加快融合，他们虽然不知道融合的后果，但肯定不是好事，甚至还可能是一件天塌下来的灭顶之灾。 “当然，”话筒怪物咧着大嘴继续道：“我们的主非常仁慈，因此，给予你们拒绝的机会。” 蓝星人的眼里骤然一亮。 话筒怪物说道：“从第二个副本开始，每当副本结束，据点都会开启一次，自认勇士者可进入据点战斗，战胜，可将融合进度推回至0。” 蓝星人的心里顿时一定。 话筒怪物再道：“战斗的方式由各个据点的使者决定，友情提示，战斗的内容与据点所在地的文化相关。” “再友情提示，”话筒怪物恶劣地笑道：“你们杀掉使者是没用的，使者非幻想实体，也不是你们所以为的生命体，使者是杀不死的。” “好了，”话筒怪物期待地说道：“第二个副本已经在准备当中，不日将放送预告，现在，拿着你们的奖励——解锁基因图谱的理论知识，积极研究吧，你们研究的越快，就越快能拥有超能力，也就有了一战之力。” 路怀宇弱弱地举手，“那个……” 话筒怪物看过去，眯起大眼睛，“嗯？” 路怀宇指了指他身前飘着的数据模块，弱弱地说道：“我没有接受奖励哎，我们龙国没有达成条件，应该不算在内吧？” ------------ 第67章 想死死不成 他做到了！ 他做到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接下奖励这件事。 龙国军政一干大佬不由紧紧地攥紧双手，一颗心高高地悬起，紧张地期待起来，接下来，就是入侵者的反应，现在，枯城被光柱罩住了，这个怪物会遵循限制，撤回光罩和使者吗？ 与此同时，龙国之外的其它所有国家，所有人都不禁脸上一亮，有一个国家，而且还是龙国。 龙国没有陷落！ 话筒怪物看岔眼了！ 龙国选手站在边缘，东方人普遍的瘦弱身体被旁边几个身高马大的给挡住，于是，他当时抬手的动作就被误以为是去接奖励，但实际，他只是做出一个沉思的姿态。 他的这个姿势，不仔细就很有迷惑性，成功地迷惑住了话筒怪物。 大屏幕里。 话筒怪物硕大的话筒脑袋突地凑到路怀宇的身前，眯起大眼睛仔细打量，终于看清，他不是接下奖励，而只是自己换了个姿势。 “什么！” 它震惊地叫道。 路怀宇正正迎上话筒怪物喷出的口风，面对它巨大的大嘴，他忍不住心里打颤，强自镇定地站在原地。 他忍住不后退。 话筒怪物惊吓一般，猛地睁大双眼，巨大的眼球从眼眶里突出来，倏地，它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膨胀的身体迅速瘪下来，变回原本的大小。 它难以置信地怪叫着问道：“你为什么不接？你为什么没有接？” 它的嗓音逐渐尖利。 其它的选手都歪过脑袋看向路怀宇，庆幸他没接的脸上是一样的疑惑和不解，他怎么能够忍住不接？ 路怀宇双臂抱胸，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样子怂怂的。 “这个……” 话筒怪物突然打断他，猛地飞到他近前，尖利的嗓音逼问道：“你是不是预料到了这一切？你肯定是预料到了这一切，对不对？” 路怀宇咽了咽口水，微微向后仰身，试图和这个怪物脑袋躲开一些距离。 “不，”话筒怪物自己回答道：“不对。” 它眨下眼，自己想到一个答案：“是月汐，对不对？是她提前告诉你这一切了，对不对？” 它咬牙切齿地逼问，但语气非常肯定。 路怀宇茫然地“啊”了一声，下意识回道：“不是啊。” “什么？” 话筒怪物再一次惊叫，“不是？” 它喝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接？” 它大吼道：“你为什么不接！” 路怀宇身体再缩，吞咽几下后，又怕又怂地小声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我一个小屁民怎么敢碰啊？” 话筒怪物难以置信地怒道：“什么？！” “那、那……”路怀宇磕巴一下，把话说完：“它自己会飞，不会掉，我、我就没接。” “啊啊啊！” 话筒怪物骤然间暴怒，身体再次膨胀，比之前还大，张开的大嘴能一口吞掉一个人。 它发疯似的尖叫，不停地尖叫。 月汐唇角微翘，“接受不了自己的粗心大意，接受不了自己竟然败在蝼蚁的低微的小心思里。” 她意味深长地说道：“谁说蚍蜉不能撼树，这不就是？” 领导们听到此言，神情俱都变得坚定，他们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AI小兔分析道：“出现这么大的纰漏，都没有出现另一个怪物惩罚它，或者取代它，说明话筒怪物要么地位很高，要么很有实权。” 月汐：“嗯。” AI小兔继续分析：“由此也可以推断出，入侵者的文明等级应该不低，但具有的智慧却并不是我们以为的那么高，在大事即将成功之前，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以至于看岔眼，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月汐：“傲慢，罢了。” 领导们的心里更坚定几分，敌人的傲慢，就是我方胜利的机会。 大屏幕里。 话筒怪物倏地停下尖叫，它大嘴里的牙瞬间变化，变成两排尖牙，像放大的锯齿。 它逼近路怀宇，暴怒道：“我要吃了你！就当是你通关失败，我要收回奖励！让你龙国垫底，永远落后其它国家。” 路怀宇脸色一秒惨白。 突然，他想起月汐的话，梗着脖子对话筒怪物说道：“我是月汐罩着的人，你吃了我，月汐下次进来，她会杀了你给我报仇。” 月汐说过的“你不培训，也没事”，希望这个“没事”指的是他的人身安全，更指的是对他的人身安全的保证。 路怀宇特别诚恳地祈祷起来。 话筒怪物倏地停下。 僵持片刻，它忽地变回一口平牙，身体缩小几圈。 它不怀好意地笑道：“你没有不接受，你接受奖励了，只要你离开副本，奖励就会跟你回到龙国，这就等于你接受奖励，你龙国接受奖励了。”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路怀宇一时想不出来该怎么辩驳，忽然，他灵机一动，“我不出去了，只要我不出去，龙国就收不到奖励。” 话筒怪物愉悦地笑道：“可我才是主持副本的，我说关，副本就会关闭，你不出去也得出去，副本不收留生命体。” 月汐的眼里极快地闪过一道光，轻声赞道：“好样的，套出来一条情报。” 路怀宇脑筋急转，“那我……” 他立刻就咬舌，想要自尽死亡。 只要他死在副本里，奖励同样不会出去，怪物口中的“条件”就无法达成，他已经明白过来了，他和那些通关失败的人不同，不会自动被通关成功的人给代表，祖国就不会陷落。 然而，他的牙齿刚碰到舌头就再也动不了分毫。 同时，他发现，他这个人都无法动弹分毫。 他被定住了。 话筒怪物不屑地哼道：“想死？在我的地盘，生死都是我说了算的。” 路怀宇绝望。 他还是明白的太晚了，如果他能早点想明白，就能为祖国争取到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他对不起国家，他对不起人民。 为什么？ 他想质问月汐，为什么她不来参加？ 怪物能想到她会预料到这一切的发生，说明她是会预料到的，为什么预料到了还不参加？ 为什么预料到了，却不提前告诉他？ 话筒怪物关闭副本。 路怀宇回到军营，他想质问的对象就在他的对面，他实在难忍心中的绝望和无力，将这些为什么一一问出。 ------------ 第68章 都可以 月汐站起，正要离开。 听到路怀宇的一连串质问，她脚步顿住，反问道：“这是我的国家吗？” 路怀宇一怔。 月汐再问：“这是我的世界吗？” 她冷嗤一声，“什么都要我来，什么都依靠强者，你弱可以，但你不能巨婴。” 路怀宇怔忪。 月汐不再说什么，继续离开。 等她走远，领导拍拍路怀宇的肩膀，温和说道：“还没想到吗？她不是蓝星人，而且，她说得对，我们可以弱，但我们要自立自强，我们不能做巨婴。” “我……” 路怀宇回神，他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仔细回想他的质问，他为什么会有这些质问？ 他……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吗？ 领导再轻拍他的肩膀，道：“近代史历历在目，靠谁都不如靠我们自己，异界入侵前，我国在国际上的地位，已经充分说明了，只有自身强大起来，才能拿到话语权。” 路怀宇抿唇，点头道：“我懂。” “我只是……” 他一张脸皱起，“这么重大的事情，决定命运的关键时刻，她却偏偏让我来，而且还什么都不告诉一下，她是外人了，她无所谓，可我不是啊。” 他开始感到后怕。 “我这是背负了十几亿人的命运啊，”他脸上的血色开始褪去，“我把十几亿同胞给坑了啊，我是龙国的罪人，我是千古罪人啊，死一万次、十万次，都抵消不了我的罪啊！” 领导重重地拍下他的肩膀，大声叫他的名字：“路怀宇。” 路怀宇下意识转头，他已经后怕到了脸上血色尽失。 领导褒奖道：“你做得非常好。” 路怀宇茫然：“啊？” 领导肯定地说道：“结果是没有改变，但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问题，这一点，你无可指摘。” 路怀宇茫然：“啊？” 领导赞许道：“同时，你和那怪物的一来一回的交锋，意义重大，你的表现，让我们看到了我们是有一战之力的，你的表现，还让月汐得到了一条情报。” 路怀宇嘴唇嚅动，“真、真的吗？” 领导肯定地点头，“我就坐在她身旁，我都听到了，她很相信你，她还让我们相信你，在那种情况下，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不会有谁会做得比你更好。” 路怀宇胆颤的不行的心，渐渐安稳。 领导温和地笑笑，再拍拍他的肩，“好了，今天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开始，专心训练，不要胡思乱想。” 路怀宇定定神，认真地点头，“嗯。” 国科院。 数据模块自动打开，AI小兔同步解析。 大屏幕上快速地闪过一行又一行的数据、公式、理论等各种资料。 屏幕前，月汐全神贯注地查看。 她身旁，围着一群白大褂的研究人员。 良久之后，大屏幕上停了下来。 月汐点头，“没有问题，放心学吧。不过……” 众人刚放下的心瞬间提起，紧张地看她。 月汐伸手，在大屏幕上下滑几下，找到其中一段数据圈起来，道：“这份资料还是有陷阱的，它是专门针对了你们龙国人的体质，简单说，是你们龙国人的定制版基因图谱解锁理论。” 有人立刻提问：“所以说，是对外国人的陷阱？” 月汐点头，“是，但也不是说完全不能用，而是效果会大大降低，同时，走歪路的可能性很高，所以，我不建议和别国分享。” 研究员们互相讨论起来。 “针对我们龙国，那和我们体质，准确说种族接近的应该问题没那么大。” “同一人种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但分享前，要先声明好这一点，别到时候怪我们。” 月汐从人群中钻出去。 林婉走过来，“因为路怀宇是在多国选手协助下通关，所以现在，军部想请你帮那几个国家检查一下他们的奖励。” 月汐点头。 检查结束，她问道：“场力那边研究的怎么样了？” 林婉摇头，“截至现在，还是没能发现场力。” 月汐不觉意外。 “拿笔，记。” 林婉快速掏出写字笔和小本本，同时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 月汐：“空间场升级时的异象看到了吧？” 林婉一边记，一边点头。 月汐：“升级，是提高了场力的含量，打个比方，蓝星是一个水杯，之前的场力含量只有一部分，升级，就是往这个水杯里倒水，明白了吧？” 林婉奋笔疾书地记着，同时点头道：“明白。” 月汐：“场力虽然是力的一种，但你们研究的时候，不要只从力的角度去研究，升级时有彩光出现，就说明光也是一个切入口，这光，还和你们的极光很像，你们完全可以从这个方面着手一下。” 林婉连连点头，“嗯嗯。” 她手里不停地记下。 “就这些，”月汐抬步，“哦对了，明天我开始训练，可以让他们过来听一下，我会讲到场力相关的东西。” 林婉提笔记下，“好的，我会通知。” 翌日。 操场上，百名学员自发地站成列队模式，他们有从军部挑选出来的，也有从民间选拔而来，有男也有女，有林妙音的同龄者十几个，也有四十往上之人。 月汐看到了几个眼熟的，除了她指名的三个，还有叶真，和当初被她用异能定住过的那两个站岗哨兵，以及，她前几天在外吃饭时的服务员。 场力研究团队站在另一边。 月汐开口：“这次训练的目标，是让你们开发出自己的异能。” 她是正常说话的音量，没有用任何扩音装置，但声音却能够传遍整个操场。 “但是，”月汐话音一转，道：“你们要通过我的考验。” 她说道：“我的考验，既是筛选，也是你们进步的阶梯，你们每一次的进步，都会增强你们龙国的国运。” “想要战胜侵略者？”她问。 “想要提升你们文明的等级？”她再问。 “想进入星际时代？”她最后一问。 她微微一笑，“我告诉你们，可以，都可以，只要你们，能够打破一直以来的固有认知，只要你们，开发出属于你们自己的异能力量。” ——第一卷，完。 明天开始第二卷《文化攻防战（上）》，老样子，日更4000，12点、19点准点更新。 追读对作者很重要，如果可以，还请大家多多支持一下，准点更新绝不拖延。 谢谢。 ------------ 第69章 飞速 满月高悬。 今夜，是少见的金色月亮。 圆月前，站着一个人影，修长高挑的身影，没有凭借任何外力或装置设备，就这样悬停在高空之中，背靠着金色的月轮。 地面上的人们，仰望着这道身影。 他们站在街上，或是倚在窗前，又或坐在天台之上，都静静地旁观着现在正在进行中的考核。 月汐对学员的第一阶段训练的最终考核。 三个月的时间，他们成果如何？ 一道道身影从四面八方而来，他们有的在楼体间腾挪飞跃，利用立体机动装置，像蜘蛛侠一样快速地移动； 有的在楼顶之间跳跃，像古代的侠客，又像轻盈的精灵； 有的脚下穿着滑冰鞋，鞋底的冰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光； 只有几个人，没有使用任何外部装置，只凭借双脚，在空中向上移动，每一步都仿佛瞬移。 顷刻之间，这些人都来到了月汐的前面，有能力滞空的和她一样悬停空中，暂时做不到的，便站在离她最近的那栋楼的楼顶上。 月汐微微颔首，“还不错，能做到的人，比我想的多。” 百人的初选者，筛选到现在，还能留下三十三个人，且其中有五个能做到不依赖外部设备，能完全掌握场步这种移动方法。 月汐看向其中的两人，“林妙音、路怀宇，明天跟我进副本，其他人——给你们留个作业。” 她目光移动，看向那个巨大的进度条，进度已至37.259%。 “用来收装幻想实体的紫金瓶，”她说道：“已经做好，你们只有八个人能组队，同时，最多两人一个小队，分散各地，去夺取那些幻想实体。” 众学员齐声应道：“是。” 月汐：“目前为止，进度条每天前进约0.4%，这次副本为期三天，三天的时间，你们要全力地夺取幻想实体，尽可能地延缓进度条的增长。” 众学员：“是。” 月汐勾唇，“看看你们下方的龙轨。” 学员的下方，却也是在高空之中，大概二十层楼左右的高度，有几条仿佛玻璃制成的轨道，整体是炫彩的淡紫色，充满科技感，其底部流动的光仿佛水波纹，和龙鳞很像，因此取名“龙轨”。 林妙音不由问道：“这是什么？什么时候建起来的？” 他们闭关三个月，完全不清楚外面都发生了什么。 月汐：“和你们的场步一样，这也是一个利用场力的移动方法，这种轨道上运行的是梭车，理论时速1400公里，不过试行之后，考虑到你们身体的承受能力，降到了时速1000公里。” 众学员眨巴眨巴眼睛。 时速1000公里？ 比高铁的速度快了两三倍不止，甚至，这比飞机的速度还要快，战斗机的时速才1000公里啊，而梭车的理论时速竟然能达到1400？！ “我的个天哪，”路怀宇不由地咋舌，“才三个月，科技怎么进步的这么快？飞速啊。” 月汐轻哼：“有轨，是最基础的交通方式，距离场门，尤其是自由场门，还远着呢。” 路怀宇缩了缩脑袋，干笑道：“这个，一点点来，一点点来。” 月汐看向所有学员，道：“明天副本开启，同时，梭车和龙轨正式投入使用。” “我说这个的目的，”她说道：“是想说，你们表现的越优异，得到专属梭车的可能性就会越高。” 众学员的心脏重重一跳，专属梭车？ 那不就相当于专属的高铁列车！ “好了，”月汐拍下手掌，“详细事宜，军部会和你们说，现在——解散。” 回到军营。 林妙音和路怀宇找到月汐。 林妙音问道：“明天进副本，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路怀宇皱起脸，“现在才说进副本的事，我在预告之后都没关注过，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月汐摇头，“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不知道也不要紧，进去后，听我的就行。” 说完，她把两人赶出去，太晚了，她要睡觉了。 两人走在小区里，看到一个凉亭，路怀宇脚步一转，走进去，同时说道：“我们两个多少商量一下吧。” 林妙音不解，“商量什么？” 路怀宇无语，“起码先整合一下副本的信息啊，明天就进了，通知的这么突然，不知道怎么做，但也得对副本做到心里有数吧？” 林妙音点头，“哦。” “首先，副本的名字，”路怀宇一边拿出手机搜索，一边说道：“《你值多少钱》，内容是找工作。” 林妙音突然一乐，道：“这个前情很有意思，说是因为教官在上个副本中把公司的震慑力提高的太高了，然后销售去卖产品时，客户都害怕，就抗拒公司产品，就导致公司业绩下滑。” 路怀宇嘴角微抽，“这副本还能连上上一个的剧情。” “不止呢，”林妙音说道：“隐藏副本的剧情也连上了，你看，你们在攻略隐藏副本的时候，不是很多人成功守住钱包没有买吗？业绩下滑说的就是这个。” 路怀宇感觉有很多槽点，心中很是无语。 忽然，林妙音变得正经起来，说道：“所以，其实隐藏副本是个陷阱。” 路怀宇沉默，少顷，他赞同地点头。 林妙音继续道：“于是，公司领导一气之下，就把整个客服部都给解散了，然后，之前扮演客服的玩家们就都没了工作，然后，就需要找工作了。” 路怀宇刚好查到通关条件，“在本市唯一的人才市场里找到工作，以薪资待遇的优越程度为排名，每个副本五个国家，每三个副本决出排名。” 他的眉头渐渐紧锁。 “团队赛，并且，”林妙音说道：“这一次，国与国之间的竞争摆到了台面上。” 路怀宇接着念道：“第一名，拿奖品的100%，第二名，70%，第三名，30%。” 他问道：“什么奖品，能用百分比来表示？” 林妙音仰头看天，“反正，肯定不会让我们立刻就拥有超能力的，它自己都说了，超能力是我们的一战之力，怎么可能会轻易地让我们拥有？” 路怀宇深思，眉宇渐松，“我大概明白为什么现在才通知我们了，一个是考核，要看我们是否过关，另一个则是，为了我们的安全。” 林妙音点头，“从预告之后，教官就没少遇到暗杀。” ------------ 第70章 禁止武力 路怀宇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教官？暗杀她？他们是疯了吗？” 林妙音无奈地摊手，“疯了，但也没全疯，知道教官蓝星第一强，所以没用武力，而是下毒、狙击，主要是下毒。” 路怀宇不理解，“现在蓝星所有国家都相当于闭关锁国，他们怎么进的我国啊？怎么躲过安检，把枪支带进来的啊？” 林妙音对他有点无语。 路怀宇感到莫名其妙，“你这么看我干啥？” 林妙音叹气，“不同的大陆之间，确实没办法来往，但是同一个大陆并不影响出入境啊。至于枪支……分散成部件带进来，怎么可能防得住啊？” “啊……” 路怀宇尴尬地摸摸鼻子，“我没意识到。” 林妙音无语地摇摇头。 “那下毒呢？” 路怀宇关切地问道：“教官没事吧？她本就不是我们蓝星人，会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 林妙音再摇头，“教官没事，她身边有那个超级AI呢，能够分析一切化学成分，全防住了，但是……” “不是没事吗？” 路怀宇不解地问：“你但是什么啊？” 林妙音长叹，“那些人是真疯了，为了对付教官一个，有好几次，都是直接在教官做任务的当地的水源里直接下毒，那可是水源啊，而且还搞自杀式下毒，把人抓到也没用。” 路怀宇拧眉，“怎么这样疯？” 他有些生气地说道：“他们忘了是月汐帮他们检查的奖品吗？他们都不顾及和我国之间的关系了吗？” 林妙音摊手，“没办法。” 她说道：“很显然，不是所有的国家都认为我们是命运共同体，这次副本预告，同时预告了赛区国家的名单，把谁和谁竞争直白地展示出来，就是想让我们斗起来。” “自相残杀。”路怀宇脸色变黑。 林妙音点头，“所以，这次最终考核，才会这么高调，就是在亮肌肉，让那些国家都看看，他们和我国之间的差距。” 路怀宇的眼神带着些复杂地看她，“同样都是闭关训练，你知道的比我都多，你才十六岁，难怪月汐对你评价最高。” 林妙音一脸警惕，“你想捧杀我？” 她立刻说道：“她会对我评价最高，是因为至今为止，她没有再评价过别人，我也不是学的最好的，我才排第三。” 路怀宇被她这个反应弄得一愣，“你想哪儿去了？” “但是，”他坚持自己的看法，说道：“她选了你跟着她一起进副本，说明在她心里，你还是最优秀的。” 林妙音更加警惕，“你少来这套。” 她特别清醒地说道：“她会选我，会选你和我，是因为，就我们俩个和她最熟，或者说，相比其他人，她最了解我们，而她之所以会最了解我们，是因为她懒得再去了解别人了。” 路怀宇呆了一下，“是这样吗？” 林妙音点头，非常肯定地点头。 路怀宇仔细想了一下，发现她说的有道理，很合乎月汐的性格，选他大概也不是因为最了解他，而是因为他有过进副本的经验，以及，他“运气不错”，对她来说——省事。 路怀宇稀奇地打量林妙音，“看不出来啊，你还挺了解她，我都没想到这一层，亏得我和她关系还算近一些。” 林妙音翻了个白眼，“那是你笨。” 路怀宇轻哼一声，弹了她一个脑瓜崩，“我那是没有去研究她，一研究，我也明白。不和你说了，回去睡觉，明天还得上战场呢。” 林妙音无语。 “不是，”她叫住他，问道：“你不是说要商量一下明天进副本的事吗？” 路怀宇：“我想通了，我们商量没用，听命令行事就行了。” 林妙音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 她一个场步追上他，不高兴地说道：“耽误我的时间，早上请我吃饭。” 不等他答应，她又一个场步，瞬间消失。 路怀宇无语，“军营的食堂都免费的，也不需要我请啊？” 夜幕在他的吐槽中，被白昼推下地面。 八点半到。 月汐、路怀宇、林妙音眼前一变，已经身在副本当中，前方正是人才市场的大门，而身后，是一座楼梯坍塌的碎石小山。 路怀宇看一眼，莫名觉得眼熟，不由专注地打量起来。 三人身旁，是其他四国的选手。 这次的副本，依然有黑鹰国、赤樱国，另外两个国家换成了白熊国和黑三国。 白熊国，位于龙国所在大陆的北部，是一个战斗民族国家，体型普遍高大。 黑三国，位于龙国所在大陆的西南方向，是蓝星人口最多的国家，是一个种姓制度国家，也是一个大部分男性国民的脑袋都长在下半身的国家。 此时此刻，黑三国的三个选手，就满眼色眯眯地看着月汐和林妙音——现场只有她们两个女性。 林妙音拉下脸，挡在月汐的身前。 弹幕上飘过疑问，龙国依然是白色字体颜色。 白：“大佬怎么忍了？” 白：“不会又来一个刘四吧？” 白：“他们是外国人，不至于。” 白：“可能是顾及到两国关系吧？” 有研究月汐的看不下去，给出答案。 白：“因为这次副本明言了，禁止武力文明游戏。” 白：“唉，大佬被限制了。” 白：“不能打，大佬就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找工作了。” 白：“啧，看大佬憋屈，我也憋屈。” 突然，路怀宇“啊”了一声。 所有选手都向他看去，十几张脸都充满了疑惑，唯独月汐，神色淡淡地，打量着前方的人才市场，没有去看路怀宇。 林妙音不解地问：“你怪叫什么？” 路怀宇嘴角微抽，指了指碎石堆说道：“这是大佬打塌的那栋楼，就客服那个副本的时候，那个办公楼。” 林妙音看两眼碎石堆，“是故意放这提醒教官的？还是嘲讽教官，因为她上次打塌了，所以这次就禁武了？” 路怀宇摇头，小心地向月汐看去，“我觉得，是在挑衅大佬。” 月汐的神色依然淡淡的，从她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忽然，白熊国的三个选手走过来，做完自我介绍后，说道：“这一次的攻略，我们可以一起，龙国一直是我国的朋友。” ------------ 第71章 “唯一” 白熊国三个选手的身份，分别是：军人、音乐家、猎人。 过来和月汐说话的是那名军人，另外两人没有表现出异议，显然，他们在进副本前，就已经有了统一的意见。 路怀宇有些高兴，还得是过去的老大哥啊，进副本前不搞什么暗杀、刺杀，进来后还立刻就提出了合作。 白：“白熊国肯合作，得一大助力啊。” 白：“这次能和白熊国一个副本，可真是太好了。” 白：“强强联合。” 对这事，白熊国也开始发言，弹幕上，他们是红色。 红：“友好互助。” 红：“期待通关。” 红：“自己人，不要客气。” 赤樱国看的不高兴，他们这一次弹幕颜色是粉色。 粉：“大家都是竞争关系，白熊就不怕龙国拿第一吗？” 粉：“白熊国这是要把第一拱手相送啊。” 粉：“白熊国自己都能拿第一的，可真是大方啊。” 白：“少阴阳怪气。” 白：“少挑拨离间。” 黑鹰国也参与进来，这一次，他们的弹幕颜色依然是黑色。 黑：“我不信白熊国会放弃第一。” 黑：“还用说？肯定是打算背刺的。” 黑：“白熊国可不是什么好的。” 白：“知道你们一直敌对白熊国，退下吧。” 白：“能不能专注自身？别老盯着别的大陆国家？” 白：“你们想合作，我们还不答应呢。” 白：“只会用暗杀的卑鄙小人。” 眨眼间，弹幕上就吵了起来。 副本里。 月汐微微摇头，“不用，你们玩儿你们的，这一次没有生命危险，别惹那些怪物就行。” 路怀宇笑不出来了，为啥拒绝啊？ 白：“啊？大佬怎么给拒了啊？” 白：“不能用武力，大佬要怎么攻略啊？” 白：“不过找工作，好像也不需要合作吧？” 红：“她好像很自信啊。” 红：“很遗憾，这次不能达成合作了。” 红：“期待下次的合作。” 粉：“她这是不想被拖后腿。” 粉：“看看白熊国这几个的身份，她才不会要这样的废物。” 粉：“白熊国被嫌弃，哈哈哈，白熊国被嫌弃了。” 黑：“很明智的选择。” 黑：“她拒绝白熊国，是不是在向我国示好啊？” 黑：“示好也不要，不能用武力，她也是个废物。” 白熊国的三个选手彼此看了看，然后，说话的军人对月汐点了下头，“好的，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过来找我们。” 月汐回了一声“嗯”。 白熊国的三人走开一些距离，开始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月汐转身向后，向碎石堆走去，确认自己三人的身影被挡住后，她站定，说道：“你们两个是怎么想的？” 路怀宇有点傻眼，“不是让我们听你命令吗？” 早知道，他昨晚就该继续和林妙音商量。 林妙音：“这是在考我们。” “哦哦。”路怀宇不好意思地傻笑一下。 林妙音：“找工作，就是推销自己，所以在介绍自己时，要扬长避短。教官你虽然不能用武力，但你有强大的武力是事实，既然剧情是连着上两个副本的，我觉得，怪物们应该也都清楚你究竟有多强大。” 路怀宇听得认真，若有所思。 月汐微微点头，“继续。” 林妙音：“怪物的世界是弱肉强食，他们肯定欢迎有强大实力的人，所以教官你找安保相关的工作，应该没什么问题。” 月汐微微点头，“说说你。” 林妙音：“我的话，实力不值一提，但会场步，移动速度快，可以做类似快递、外卖这样的跑腿工作，另外，我年轻，年轻也是一个优点，有干劲，不怕苦不怕累。” 她看向路怀宇，道：“他和我一样。” 月汐淡淡地说道：“《你值多少钱》。” 林妙音立刻会意，“是了，跑腿类工作的薪资非常不稳定，而且待遇如何取决于站点老板，这次是让我们找工作，而不是开始工作，就没办法展示我们会场步的这个优点。” 忽然，路怀宇看着她说道：“你年轻，长得也不错，你可以去做前台。” 林妙音一愣，蹙眉道：“可前台工资很少。” “也不一定。” 路怀宇说道：“找那种需要负责很多事务的前台，活儿多工资就多，而且这种的还有晋升空间，可以转后勤，可以转行政，转秘书、助理也不是没有。” 白：“感觉像是在上课。” 白：“学一下怎么找工作？” 白：“我觉得挺好哎。” 白：“这次副本终于有玩游戏的感觉了。” 粉：“哈哈哈，这都什么工作啊？” 粉：“全是底层，哈哈哈。” 粉：“还晋升空间，看的可是现在，是当前职位的薪资。” 粉：“龙国这次不行了。” 黑：“早知他们这样废物，费心思搞什么暗杀啊。” 黑：“武夫，小白脸，未成年，这能干什么啊？” 黑：“嘿嘿嘿，之前那么嚣张，这次还不是要乖乖当保镖？” 黑：“稳赢了，我们那个可是最著名的职业经理人。” 红：“她是真打算随便玩玩儿吗？” 红：“龙国应该更慎重选人的。” 红：“希望他们早点去找我们的人。” 红：“没关系，我们拿了奖励和龙国共享，我们是朋友。” 林妙音听到后面有点无语，“大哥，通关是看当前职位的薪资，咱这是副本，不是真的在找工作。” 路怀宇呆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习惯了。” 随即，他苦恼道：“那我们能干的也没啥了啊？” 月汐摇头，提醒道：“你们要跳出来思考，不要把‘找到工作’的意思限制在‘找工作’上面，‘找到工作’的重心应该是‘到’，就是说，我们要有一份工作。” 她在“有”上面加重了语气。 “啊？”路怀宇迷惑，“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林妙音若有所思，“有工作，但这个工作不一定是‘找’来的。” “歪了，”月汐纠正道：“在这里，工作只能自己找，我补充一下，我们要结合背景提示，‘在本市唯一的人才市场找到工作’，注意，有个‘唯一’。” 路怀宇没懂。 林妙音的脸上也写满了困惑。 月汐的唇角缓缓翘起，“既是唯一，那掌管了人才市场的我们，是不是就是能挣到最多钱的人了？” ------------ 第72章 急什么 白：“我去，还得是大佬啊。” 白：“这思想，牛，佩服。” 白：“手握人才市场，就可以向那些招聘单位收费了。” 白：“狠心点，还能向应聘者收费。” 白：“哈哈哈哈哈，大佬就是平台，可以双方都收费。” 白：“懂了懂了，再设置个会员等级，嘿嘿嘿。” 红：“好新奇的思路啊。” 红：“厉害了。” 红：“长见识了。” 红：“原来还能这样玩儿啊。” 粉：“说得容易，做得到吗？” 粉：“胡诌谁都会。” 粉：“举行个吹牛皮比赛，你们肯定赢。” 粉：“不能用武力，她怎么接手人才市场？” 黑：“这确实是个好方法。” 黑：“我算了一下，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黑：“这应该就是通关方法了，希望我们的的人也能想到。” 黑：“难怪要在碎石堆旁边说，就怕被别人听到。” 副本里。 路怀宇吃惊过后，双眼一亮，“这个好这个好，太牛了。” 林妙音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月汐，眼里闪烁起崇拜的光芒，不愧是她的偶像，想得就是与众不同。 她激动地问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吗？” 月汐摇摇头，“不急。” “游戏还没正式开始，”她微微一笑，“先训练你们一下，正好有这个机会。” 路怀宇挺直腰杆，“好嘞，做什么？” 林妙音迅速平复激动情绪，站直身体等待命令。 月汐转头看向身旁的碎石堆，道：“你们两个，把这一堆碎石收拾一下，这附近没有能扔的地方，就把这一堆压实成地面吧，四边再做出个台阶来。” 路怀宇忍住笑意，抬手敬礼，“遵命。” 林妙音弯起双眼，跟着抬手敬礼，道：“教官放心，一定整成平实的台子。” 月汐：“……” 她无奈地再次摇头。 弹幕里，大家不用克制，都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白：“哈哈哈哈，大佬也觉得碍眼。” 白：“原来大佬也有不得不捏鼻子的时候，哈哈哈。” 白：“我们没在嘲笑，但是真的……哈哈哈。” 白：“总说大佬大佬的，可实际上，大佬也只是人而已。” 红：“怪可爱的。” 红：“能理解。” 红：“龙国人关系真好。” 粉：“哈哈哈哈，吃瘪了吧。” 粉：“果然，上次她能通关那就是偶然。” 粉：“不是偶然，是入侵者的算计和利用。” 黑：“真是这个原因吗？” 黑：“她刚说要掌管人才市场，处理垃圾堆是不是争取的条件？” 黑：“我们的人在干嘛？” 黑：“预告都这么多天了，到现在还没想出来？” 黑鹰国的三个选手，其身份分别是：著名的职业经理人、中产精英和一个流浪汉。 三人里，做主的是职业经理人，他把两个队友远远地拉到一边，小声问道：“我有想到一个办法，你们呢？” 中产精英说道：“我也有想到一个。” 流浪汉：“我什么都没想，听你们的。” 职业经理人看向中产精英，说道：“你先说说你的。” 中产精英清了清嗓子，道：“‘找到工作’里的‘找工作’不是重点，重点是‘找到’，也就是说要有工作。我们其实不用去招聘方那里应聘，我们可以自己创业。” 流浪汉不解，“它限制我们在人才市场里找工作，怎么创业？” 中产精英：“创业前当然要先调查一下市场，而且，谁说在人才市场里就不能创业了？我们可以做HR啊，做中介。” 流浪汉一脸懵，“中介？介绍什么？给谁介绍？” 中产精英无语，看他的眼里有着明晃晃地嫌弃，“可以两头介绍啊，给应聘方介绍工作，给招聘方介绍员工，时间三天，我们可以先从一两个做起，然后再扩大业务。” 流浪汉还是很懵，他看了看其他四国的选手，“你要给他们介绍工作？” 中产精英再次无语，看他的眼神像看笨蛋一样，“前两次的副本，都有其它角色的扮演者，这次肯定也有，我研究过，肯定会有和我们一起找工作的怪物，客户当然是它们。” 流浪汉终于明白过来，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中产精英向职业经理人看去，一脸骄傲，“怎么样？可行吧？” 职业经理人点点头，但又摇了摇头。 中产精英皱眉，眼里不满，“哪里有问题？” 职业经理人回道：“方法可行，但太需要时间了，收集应聘方和招聘方的信息就会用去很多时间，可以做为备选方案。” “哦？” 中产精英不服，“那你又有什么好办法？” 职业经理人微微一笑，“你没注意到，这个人才市场是‘唯一’的人才市场吗？” 中产精英愣住，皱眉思考。 职业经理人继续道：“只要我们成为这个人才市场的管理者，我们不需要收集信息，可以直接朝应聘方和招聘方收钱。” 中产精英再一愣，旋即，他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职业经理人整理下自己的领带和袖口，嘴角边挂起含蓄的微笑，道：“好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找管理者吧。” 黑：“这就是职业经理人！” 黑：“哈哈哈，我们不输，我们的人也想到了。” 黑：“他们现在就过去了，快，抢在龙国前面。” 粉：“不愧是蓝星最著名的职业经理人，这思维。” 粉：“大佬们的思维都很常人不一样。” 粉：“现在就看谁速度快了，龙国还搬砖呢。” 白：“啊啊啊，他们也想到了。” 白：“他们还开始行动了。” 白：“大佬，快啊，不能让他们抢先。” 月汐正双手插兜，无聊地望天，忽然，眼角传来什么动静，她动了动眼珠看过去，是黑鹰国那几个，他们脚步飞快地向人才市场走去。 路怀宇也注意到了，疑惑地问道：“游戏还未开始，现在应该找不了工作，他们现在进去干嘛？” 月汐懒懒地说道：“可能，他们想到了和我们一样的方法。” 路怀宇、林妙音猛然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石头，“那我们也开始吧？让他们抢先就不好了。” “急什么？” 月汐眼光一扫，吩咐道：“继续干你们的。” 两人回去干活，一边急得加快了手脚的速度，一边心里充满困惑，不能动用武力就不能硬抢，可怎么办啊？ ------------ 第73章 不行 人才市场的招聘活动，九点开始。 现在，还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进了大门，能看到，招聘方陆续到来，开始着手准备工作，挂横幅，摆放桌椅，拿出公司材料放上去，再拿出空白的简历以供应聘者填写。 有些展台明显高级很多，用的不是横幅，而是定制的招牌，有纯木的，有里面带灯的，还有用液晶屏的，除此之外，还在招牌下面安装了大尺寸的显示屏，播放公司的一些信息，包括公司历史、公司取得的成就、公司在行业内的地位等等。 流浪汉目不暇接地看着，咂咂嘴道：“还别说，一个游戏而已，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连桌椅都是怪物的尺寸，高级的展台，桌椅还能够根据来人的情况自动调节大小。 流浪汉感觉特稀奇，不由地在一把能够自动调节大小的椅子后停住脚步，好奇的目光盯着看了起来。 职业经理人和中产精英见状，一边也跟着好奇地打量桌椅，一边向他退去几步。 两人刚要说话叫他跟上，突然，一个怪物走过来，挥手驱赶，“滚滚滚，没开始呢，看什么看？” 它上下看了流浪汉一眼，不屑地嘲道：“就你这样的，开始了，也没有你的资格。赶紧滚，晦气玩意儿。” 职业经理人和中产精英刷地停下脚步，默契地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当做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 流浪汉尴尬，但更气愤。 他现在穿的人模人样的，来之前还洗干净了自己，又不是以前那种臭烘烘的乞丐模样，怎么就晦气了？ 他很不服，怒道：“你连我什么身份都不知道，你就这样说，你是在侮辱我，我要你给我道歉。” 怪物走进展台，冷嗤一声，“穿一身好衣服就以为自己不是流浪汉了？你这种人，再怎么换皮，都藏不住骨子里的那种味道。” 它不悦地威胁道：“再不滚，老子吃了你！” 它站在高出地面几公分的展台上，显得本就健壮、高大的体型更有压迫感。 流浪汉缩了缩脖子，准备要走的步伐在听到怪物最后一句时停下，抬起脖子争辩道：“这次副本禁止武力，要文明游戏。” 怪物讥讽一笑，目光轻蔑极了，“那是对你们，对我们，只要你们敢惹事，我们就可以吃掉你们。” 它亮出一口利牙，“你再不滚，我就不会再顾忌谁的面子了，一口吃掉你。” 它的语气非常森冷，说完，嘴里还哈出一口冷气。 冷气喷到流浪汉的脸上，他立刻被吓得不行，急忙转身，但一时着急，两只脚绊在了一起，差点摔倒。 他踉跄着向他的队友跑过去。 他的身后，传来怪物的哈哈大笑。 人才市场很大，流浪汉终于跑到队友身边时，已经离那个展台有些距离了，他小心地回头看了下，见那个怪物已经忙了起来，他顿时安心。 三人又走出一些距离。 中产精英突然开口，“这样看来，这些怪物知道我们的身份，编造新身份这个方法行不通。” 职业经理人认同地点头，“不过，我们的身份本来就很有优势，倒是省了我们介绍自己的时间。” 流浪汉摸摸鼻子，低落地说道：“那我完了，我这身份根本就找不到什么工作，要给你们拖后腿了。” “我就不懂，”他纠结道：“为什么要选我？” 职业经理人抬起手，想拍拍他的肩，忽然想到他的出身，自然而然地把手收回来，放到嘴边轻咳一声，道：“放心，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之后，三人不再说什么，加快速度，找到了人才市场管理员的办公室。 职业经理人整理一下自己的领带，后背挺直，抬起手，非常有礼地敲三下门板。 门里传来声音：“进来吧。” 职业经理人推开门，一脚迈入，同时，脸上展开一个得体又令人舒适的笑容，说道：“你好，冒昧打扰，我们来此，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办公室里的装修和布局都非常简单，只有一套办公桌椅，和一个很常见的放文件的柜子，不过，这个柜子是空的。 办公人员也只一个，整体似青蛙，脑袋上顶着一个蜗牛壳，一双眼睛长在了壳上，大腹便便，肚皮这鼓一下那鼓一下，似乎是有活物一样。 它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放着一个水杯，手上拿着似是报纸的东西在看。 它身体没动，只眼睛像水里游着的鱼似的，在蜗牛壳上游动了下位置，从它的正前方移动到身侧，向黑鹰国的三个玩家看去。 它长在蜗牛壳下的兔子三瓣嘴张开，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啊？” 有戏。 职业经理人抬步走进，同时，把门打开更大，示意队友跟上。 他走到桌前，注意着不靠太近，微笑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是来毛遂自荐，帮助您管理这个人才市场的。” 蜗牛壳上的一双眼睛游到壳顶部位，又游下来一些，这样上下移动几下打量他后，说道：“我一个人管理，确实挺吃力，那你介绍下自己吧。” 有门。 白：“这方法还真的可行啊？” 白：“要不说是大佬呢？” 黑：“嘿嘿嘿，太好了，抢先一步。” 黑：“这一次，我们要拿第一。” 粉：“不愧是蓝星最发达的国家。” 粉：“学到了学到了。” 职业经理人开始介绍自己过去的战绩，和所取得的成就，然后，不停歇地讲起自己对于人才市场的管理方案。 青蛙怪物没有任何表示，蜗牛壳上的眼睛看向他的身后，兔子三瓣嘴说道：“他们两个又能做什么呢？工资就这些，三个人干就会分成三份。” 职业经理人介绍中产精英：“他是很好的助手，会协助我进行管理。” 职业经理人介绍流浪汉：“他一直在底层摸爬滚打讨生活，非常清楚该如何与各式身份的人打交道，可以维护人才市场里的秩序。” 说完，他殷切地看向青蛙怪物，“我们这个配置非常完美，您意下如何？” 青蛙怪物缓缓摇头，“不行，你们走吧。” 说吧，它轻轻挥手，黑鹰国的三个选手就飞到了门外，随后，“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白：“他们都不行，那大佬……” 白：“为什么不行？” ------------ 第74章 别急着走啊 白：“黑鹰国不行，倒是很开心了。” 白：“大佬还有机会，太好了。” 黑：“为什么？为什么不行？” 黑：“到底哪里不行？他可是蓝星最厉害的职业经理人。” 黑：“我们不行，龙国肯定不行。” 黑：“龙国那几个都什么身份啊，更不行。” 粉：“也许我们的人应该去试试。” 粉：“他们也得想得到啊。” 粉：“黑鹰国可以去找他们啊，我们不怕被利用。” 粉：“看看吧，希望如此。” 副本里。 管理员办公室的门外。 职业经理人和中产精英皱眉沉思，流浪汉老实地待在一边。 片刻后，职业经理人看了眼腕上全球限量的机械手表，做下一个决定：“去找赤樱国，让他们来试一下。” 中产精英点头，“可恨，不让我们带手机进来，也不给分发通讯工具，不然的话，能省下好多时间。” 职业经理人一边往外走，一边摇头，道：“不用担心，我可是最著名的职业经理人，这里的其他人都不会有和我一样的思维方式。” 他轻蔑地说道：“他们都是笨蛋。” “的确，”中产精英立刻附和：“连我都没有想到这一点，您真的是非常厉害，思考问题的方式和一般人完全不一样。” 职业经理人高高地昂着头，“那是。” 流浪汉摸了摸鼻子，心道不就是注意到了“唯一”吗？别人只要一样注意到这个限定词，也能想到这个方法吧？ 回去的途中，在人才市场的中心，他们迎面碰上了月汐三人。 月汐一眼扫过他们，再不给半分眼神，神色淡淡地，不疾不徐地继续向前走。 两个国家的选手擦肩而过。 职业经理人渐渐慢下步伐，转身向月汐他们看去，眼里浮现一层深思。 中产精英有不好的预感，“还没到九点，他们就进来了，不会和我们一样的目的吧？” 职业经理人无法像刚才那样肯定了，但他想了想，觉得问题不大，“我们都没有成功，他们一个武夫，一个无业游民，一个未成年，他们肯定更不行。” 中产精英觉得有道理。 职业经理人继续前进，大步迈开，加快了速度，“我们快点吧，不管如何，要快了。” 月汐这边。 林妙音眼睛微亮，小声地问道：“看他们的样子，他们是不是失败了？” 路怀宇点头，同样小声，“我觉得是，他们领头的那个人那么高傲，成功了还不得鼻子都翘老高啊？” 月汐淡淡开口，“所以说，不用急。” 三人很快找到管理员的办公室，把门敲开，走进去。 青蛙怪物身体姿势不变，只一双眼睛，从正面游到了侧面，并随着月汐三人的走近缓缓移动位置。 它问道：“什……么……事……啊？” 蜗牛壳，游鱼似的两个眼睛，兔子三瓣嘴，青蛙手，鼓起的肚子，肚子像是胎动一样的动着…… 林妙音和路怀宇同时有种说不上来的恐怖感觉，感觉自己的san值在掉，但似乎又不像，很不舒服，心里毛毛的，身体上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两人压制着不适，脸上很快没了所有表情。 月汐一屁股坐上桌子，随后，又抽掉青蛙怪物的“报纸”，一副特别不见外的自来熟态度。 她一边扫着报纸，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来接管一下这个人才市场。” 白：“嘶，大佬也太不客气了。” 白：“她就不怕怪物生气吗？” 白：“她都不能用武力了，行事还这样嚣张。” 粉：“还以为她不疯了呢。” 粉：“疯了好啊。” 粉：“把自己的命疯没了，就更好了。” 黑：“嘿，她这样肯定不行。” 黑：“谁家找工作是这副态度啊？” 黑：“太好了，我们还有机会。” 青蛙怪物没有生气，一双游鱼般的眼睛考量起月汐，它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你得了蝶女的青眼，上一份工作的表现也非常不错。” 白：“那个蝴蝶女经理？” 黑：“这不公平，为什么我们的人就要做自我介绍？” 粉：“连怪物也是，对优秀的人宽容。” 月汐唇角微翘，“知道就好。” “但……是……” 青蛙怪物话音一转，缓慢说道：“你坐了我的位置，也不能使用武力，这是官方的人才市场，我们得表现出官方该有的态度。” 白：“啊，他说‘我们’，是已经答应了？” 黑：“凭什么啊？这不公平！” 粉：“不理解，为什么啊？” 月汐轻轻颔首，一口答应下来：“可以。” 青蛙怪物的游鱼眼睛看向她的身后，问道：“他们能做什么？” 月汐叠起报纸，回道：“俩小孩儿罢了，带过来玩儿的，一会儿就让他们自己玩儿去了。” 青蛙怪物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鼓大的肚子颤了颤。 它离开椅子，“给你了。” 白：“大佬好厉害，这就拿到手了！” 黑：“我怀疑有内幕，凭什么？” 粉：“她不会是入侵者的人吧？” 白：“滚，大佬是我们龙国人。” 忽然，月汐探出一条胳膊，搭上青蛙怪物的肩膀，叫住它，道：“先别急着走，交接和手续得说一下啊。” 白：“我都没想到这一点。” 粉：“她怎么这么清楚？” 黑：“这个倒是能够理解。” 青蛙怪物身体不动，一双眼睛游到身后，直视月汐，“嗯，说。” “这样，”月汐唇角翘得更高，“发票本给我，我把收取金额的50%给你，买盖章的任职书。” 白：“啊这，贿赂？” 黑：“她怎么这么明白？” 粉：“她出乎意料的聪明。” 白：“大佬就不怕账对不上吗？” 青蛙怪物的声音从前头传来：“70%。” 白：“狮子大开口啊。” 黑：“算了下，她拿到的钱不会多。” 粉：“她还可以两头收钱啊。” 月汐含笑点头，“成交。” 青蛙怪物也点头，“等你送钱。” 它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只手插进肚子里，在里面掏了掏，拿出一个发票本。 月汐伸手接过。 人才市场里，黑鹰国和赤樱国的六个选手快速赶路，却突然看到管理员出现，慢悠悠地往外走去。 职业经理人有个非常不好的预感，他上前拦住青蛙怪物，“您是在视察吗？我们可以帮忙。” 青蛙怪物：“想帮忙，和新的管理员说吧。” 职业经理人脸色一沉，“为什么她可以，我却不行？” ------------ 第75章 这都不懂？ 青蛙怪物的一双游鱼眼睛眯成月牙，兔子三瓣嘴咧开一个大大的笑，“想知道可以啊，三个版本，概括版、简答版、详细版，想听哪个啊？” 职业经理人没听懂，“什么意思？” 青蛙怪物眯着弯成月牙的眼睛，在他身后的五个人里游移、打量，同时回道：“三种价格啊，一个部位、半个身体、一整个人，你选哪个？” 五个人这才明白它看他们的意思，连连后退几步。 职业经理人一下吃惊后，他很快明白了什么，转身向后，目光看向赤樱国选手的领头人，眼神里的意思非常明显。 赤樱国的三个选手身份，分别是：全能艺人、国内最高学府高材生、某个黑帮老大的副手。 三个人里，做主的是全能艺人，因为他全能，而且混娱乐圈的都特别圆滑，非常会为人处世。 全能艺人的脸黑了，和身旁的两个队友一起，全身都戒备了起来，同时，继续后退。 职业经理人心一狠，指着他们三个对青蛙怪物说道：“这三个人，你随便选一个，我要详细版答案。” 这一幕，让大屏幕上的粉色弹幕几乎消失，观看的赤樱国人没人敢问为什么、凭什么，他们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祈祷三个选手能逃出一命。 赤樱国的三个选手如他们所想，不等职业经理人把话说完就意识到他要说什么后，他们立刻转身开跑，拿出生死时速，眨眼间，就已经拉远距离。 然而，还是没有躲过。 青蛙怪物张开兔子三瓣嘴，伸出青蛙舌头，舌头非常长，刷地一下，就粘住了高材生的后背，再刷地一下，他人就进了三瓣嘴里。 青蛙怪物一秒膨胀，吞吃掉高材生后，一秒变回原本大小，随后，它打出一个饱嗝，感慨道：“年轻，就是好啊。” 白：“真狠啊。” 白：“没有生命危险，只要不惹它们。” 白：“和大佬说的一样。” 黑：“感谢赤樱国。” 黑：“放心，会罩着你们的。” 黑：“怪物的副本，还是不能放松。” 全能艺人和黑帮大佬副手又惊又怒，但那是黑鹰国！ 他们深吸一口气，对视一眼后，双双快步走回黑鹰国选手身边，既已如此，那他们也要听一听原因，收集更多信息。 青蛙怪物抬起一条手臂，三根手蹼张开，一块透明屏幕凭空出现，它用一根手蹼轻点屏幕，上面播放起月汐进入办公室开始的行为。 约一分钟后，它的手蹼再轻轻一点，屏幕在月汐刚说完话后定住。 它开始解说：“看看她的态度，再看看她的行为，坐上桌子、抽掉我的报纸，再有她说的那句话，都在向我证明，她的胆子非常大，胆子大也说明她有足够的底气。” 职业经理人不服，“可是已经明令禁止武力了，她就算再有底气又能如何？” 青蛙怪物：“禁止又不代表她没有，只要她有，就能够震慑住人才市场的所有人，在这个人才市场里，什么管理方案都不重要，那都是虚的，震慑不住，一切都是狗屁。” 怪物的世界，实力，是最基本的要素。 黑帮老大的副手立刻明白过来，和管理黑帮一样，想当老大，想维持住纪律，自己首先必须具有能震住底下所有小弟的强大实力。 他向队友看去一眼。 全能艺人也已想通，对他微微点头。 青蛙怪物继续播放起来，屏幕上响起它说的那些话。 职业经理人再次不服，“凭什么我当时要自我介绍，而她却不用？” “废话。” 青蛙怪物的游鱼眼睛白了他一眼，“你又没在这里工作过，我怎么知道你是谁？你也没在我们这里出名过，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能耐？” 白：“三个副本的剧情都连起来了，还不明白？” 白：“还职业经理人呢，够笨的。” 黑：“我开始怀疑他的实力了。” 黑：“其实，我也是才明白。” 粉：“不换选手的好处。” 粉：“他们能活下来，下次还选他们吧。” 职业经理人没有发问。 青蛙怪物继续播放。 “你坐了我的位置，也不能使用武力，这是官方的人才市场，我们得表现出官方该有的态度。” “不能使用武力”、“官方”、“官方该有的态度”。 职业经理人和中产精英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一旁，全能艺人和黑帮副手也都会意地彼此看了一眼。 职业经理人没有问题要问。 屏幕里传出月汐的声音：“俩小孩儿罢了，带过来玩儿的，一会儿就让他们自己玩儿去了。” 屏幕里的青蛙怪物点头。 职业经理人冒出一个问题，“这个位置，只能一个人接手？三个人不行？” 青蛙怪物暂停屏幕，“她这是在对应她最开始进来时的那番举动，她都展现出她的底气了，这时候如果说这俩是她帮手，就是在打她自己的脸。” 它解释道：“我才不管你们几个人呢，只要有足够的震慑力就行。” “不过呢，”它补充道：“如果她说他们是帮手，那我就需要思考一下了，答应是会答应，但那就要有条件了。” 职业经理人想问会是什么条件，但他直觉这个问题要额外收费，他思索一番，放弃提问——性价比太低。 屏幕接着播放。 月汐说道：“先别急着走，交接和手续得说一下啊。” 职业经理人的后背刷地冒出一层冷汗，悚然一惊，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方面，这里虽然是怪物的世界，但既然它们在模仿人类社会，那么，那些该有的章程就不会不存在。 屏幕里，青蛙怪物说道：“嗯，说。” 职业经理人再次提问，“她不是让您说一下交接和手续吗？为什么是您让她说？” 青蛙怪物适时暂停播放，“你不是职业经理人吗？这都不懂？” 他该懂什么？ 职业经理人被问的一懵。 中产精英拉他一下，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它没主动说手续和交接，就说明它是想要收受贿赂，不给就等着吃大亏，这算是职场隐性规则。” 青蛙怪物见有人替它回答了，乐得轻松，继续播放。 全部播放完毕，见没有人提问，它收起屏幕，慢悠悠地继续往前走。 职业经理人看向办公室的方向，道：“我们去找她，我们可以和她合作，她如果聪明，就不会拒绝。” ------------ 第76章 与她无关 军营。 段唯松快步来到领导身边，神色极为严肃地低声汇报：“枯城出事了。” 枯城，被光罩扣住的那个城市，使者所在的据点。 领导疑惑，“枯城人都迁移出去了，枯城还能出什么事？使者毁城了？” 在发现光罩不影响人的进出后，当局迅速决定，将所有枯城人迁移出去，当时仅一周，枯城就成了一座空城，然后，全面封锁：水、电、高速、铁路、国道、省道等等。 段唯松摇头，“之前在枯城生活的那些人，灰飞烟灭了。” 说罢，他拿出手机，把视频打开给领导查看。 视频里，一个又一个的人，无论男女、老幼，都在几秒之内化作了一缕烟。 领导刷地站起，一把夺过手机，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脸色铁青地问：“什么时候开始的？死者多少了？” 段唯松汇报：“三分钟前，截至我过来前，已有2219个死者。” 三分钟？ 领导倏地抬头看向空中的大屏幕，差不多就是三分钟左右前，月汐成功接管人才市场。 不，和她无关。 领导一秒打消这不合时宜的关联，他回想起来，使者展开据点的一周后，一些据点城市就陆续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有的是每天死亡固定人数，有的是间隔一定时间死亡一定人数，有的是突然之间大量死亡后就安静下来。 等等情况，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所有死者都是视频里一样的死法。 龙国的据点一直都很安静，领导以为是及时地把人撤出来，所以避免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然而…… 领导把手机还给段唯松，他闭了闭眼，语气沉重地问道：“上面有什么指示吗？” 段唯松轻轻摇头，脸色一样沉重，“无解。” 领导浑身上下充满了无力，“其余的枯城人，有控制起来吗？” 段唯松再摇头，他迟疑地问道：“您的意思是……” 领导张了张口，他并不想说接下来令人寒心的话，但是，他必须要考虑其他人，事情已然如此，只能竭尽所能地保护其他人。 “枯城人之后，”他说：“会不会是和他们有过交集的人？” 段唯松瞳孔猛缩，“您怀疑，他们可能受到某种感染，接下来会发生某种非病毒式的……‘瘟疫’？” 领导沉默着点了点头。 和月汐接触的次数多了，就能够了解到，宇宙间存在着很多超乎想象的事情，听起来很玄乎，但内里也总有它的科学道理在，只是以蓝星的科技水平无法解释罢了。 “可是——” 段唯松倒吸一口气，快速说道：“枯城几十万的人，从撤出到现在的两个多月的时间，算上没有被限制的他们所接触的人，初步估计，至少也要一百万了，难道都控制起来？” 领导沉重地点头，“你向上面转述一下我的这个意思，控制与否，还要看上面的决定。” 段唯松领命，快速离开。 空中的大屏幕里。 黑鹰国选手在成功说服赤樱国选手之后，五个人刚好敲开办公室的门。 白：“啊，黑鹰卖队友，不能答应啊。” 白：“黑鹰花花肠子多，别答应。” 黑：“合作共赢啊。” 黑：“她这么聪明，肯定会答应的。” 粉：“我不看好。” 粉：“她连白熊国的都没答应。” 红：“或许她想，但现在黑鹰找上门了。” 红：“她应该不会想得罪黑鹰吧？” 办公室里。 林妙音和路怀宇一左一右地挡在月汐身前，警惕地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职业经理人展开一个绅士的笑，“你好，我们是来谈合作的。” 林妙音怼道：“这里能有什么合作可谈的？” 路怀宇在社会上闯荡几年，明白一点，他回头看向月汐，目中询问。 职业经理人微笑：“你还是高中生，当然不知道。” 月汐拍拍林妙音的肩，淡淡地说道：“让他说，你俩站一边学习一下。” 林妙音听令，和路怀宇站在一边，把月汐让出来。 职业经理人把他之前说给青蛙怪物的说辞，重新说了一遍，然后，他自信地问道：“怎么样？双赢没问题吧？” 月汐轻嗤，看傻瓜似的眼神看他，“大家是竞争关系，搞什么双赢，你脑子有问题吧？” 职业经理人脸上的笑立刻消失。 他当然不想搞双赢，他的目的是把月汐当做垫脚石，他黑鹰国自己赢。 她会这样问，是看出来了，还是没看出来，只是说话直白？ 他一边转动脑筋，一边劝道：“蓝星现在这样的情况，双赢才是对我们最有利的，我们要团结起来。” 白：“黑鹰讲团结，好好笑啊。” 白：“脸皮真厚。” 黑：“他说的是事实啊。” 黑：“我们怎么就不能讲团结了？” 粉：“前脚卖队友，后脚讲团结。” 粉：“笑死个人。” 月汐轻哼，“蓝星什么情况，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伸手做出个“请”的姿势，“我的目标，是再创上一个副本的辉煌，所以，你们走吧，我不会把机会让给任何人。” 林妙音和路怀宇重新站回她的身前，把拒绝合作表现得非常明显。 职业经理人阴沉着脸，“既然如此，那大家走着瞧。” 他领着其余四人，怒气冲冲地走出办公室，末了，把门重重一关。 白：“再创辉煌？” 白：“把人才市场发展壮大吗？” 黑：“真是大言不惭。” 黑：“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粉：“倒也不意外。” 粉：“接下来就有意思了。” 红：“啊，和黑鹰结仇了。” 红：“她就不怕黑鹰搞坏吗？” 办公室的楼下。 中产精英叹，“事到如今，我们只能自己干了。” 职业经理人冷哼，“她不同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她想再创辉煌，想断崖第一，就肯定会两头收钱，而且还会收很高，我们要抢先一步，先收拢应聘者，让她收不到应聘者一方的钱。” 他看向赤樱国的两个选手，“现在这种情况，你们自己找工作，肯定没有跟着我们做更好，你加入我们，我们五个人，人多力量大，效率就很倍速提高，怎么样？” 赤樱国的两个选手彼此看了一眼，交换眼神后，同时对职业经理人点头。 ------------ 第77章 新管理员 不知何时到了九点。 办公室里。 黑鹰国和赤樱国选手离开后，月汐站在窗前，俯视人才市场。 人才市场是露天的，从办公室里能看的一清二楚。 现在的人才市场比他们刚才路过时要热闹很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怪物，纷纷涌进，不断地涌进。 月汐看的这一会儿，怪物的数量已经从三四十增加到了一百多，并且，还在不断地往里进。 林妙音有点害怕地往后退了退，“幸亏这次有规定，不然……” 路怀宇也心有余悸，“但教官也说了，不能招惹它们。” 林妙音点头，“刚才黑鹰国拦了一下那个青蛙怪物，就被吃掉一个人。” 职业经理人拦下质问的事，他们在办公室里从头看到尾，可惜的是，他们听不到声音，但想也知道，肯定是质疑月汐为什么能接管人才市场的事。 原本，他们还担心青蛙怪物会把人才市场卖两次，然后让他们和黑鹰国选手争，不过好在，那怪物没那么做，还算是说话算话。 月汐淡淡地开口：“办公室楼下应该有仓库，你们进里面找找材料，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 林妙音和路怀宇听得糊涂。 路怀宇：“用来干啥？” 林妙音：“教官怎么知道里面有材料？” 月汐：“有专门的管理员，属于官方，人才市场本身半新不旧的，综合来看，必然是给配备了相应的维修工具，和修缮用的东西。” 林妙音：“哦哦。” 月汐：“你们继续弄外面那个碎石堆，你俩先专心干这个，弄出一个长方形的台子，四面带墙，墙上留门，门要够大，门下都要有台阶。” 林妙音敏锐地觉出来什么，有点激动地问道：“教官，你是不是有别的什么想法？” 月汐转头看她一眼，微微颔首，“黑鹰国明显要给我们搞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要小瞧了对手，我们现在还不是稳赢，不到最后一步，永远不知道结果如何。” 林妙音、路怀宇连连点头。 月汐：“出去时，绕着人才市场走，去吧。” 林妙音：“好嘞。” 路怀宇：“懂了。” 两人干劲满满地离开，在楼下，他们真的找到了仓库，还不止一个，有的仓库里摆着桌椅，有的摆着清洁工具，之后，他们找到了所需要的建筑材料。 白：“我咋觉得，大佬有更深的谋划？” 白：“我也感觉。” 黑：“龙国人的滤镜可真厚。” 黑：“她一个武夫，能想到拿下人才市场已经是极限了。” 红：“不知道她会怎么应对黑鹰国选手？” 红：“她要交上去70%，确实应该再想办法。” 粉：“70%，感觉还不如不接手了呢。” 粉：“她想两头收费，我觉得不现实。” 办公室里。 看到林妙音和路怀宇跑去外面，月汐打开窗户，长腿一跨，坐在窗户上。 她看着下方数百头怪物，淡然开口，声音传遍人才市场：“新管理员上任，请重新交费。” 顿时，人才市场里的所有怪物都抬头看了过来，各种奇形怪状身体上的兽眼，不善、冰冷、阴森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月汐的身上。 被数百头怪物这样盯着，月汐却丝毫不受影响。 有一个招聘者怪物站出来，不满地喊道：“我们已经交过钱了。” 月汐不理，继续说道：“各企业单位均需交纳3万元的展台位费，限时十分钟。特此说明，在交纳之前，签订的一切雇佣合同都无效。” 招聘单位的怪物接二连三的站出来。 “三万太贵了，之前就一万！” “你说你是新管理员，你就是了？任职书呢？” “对，我们要看任职书！” 招聘单位的怪物们越来越多地喊起了“任职书”。 月汐手一撑，从高高地窗户上跳下，如蝴蝶一样，轻轻地落在地上。 她走进人才市场，走进数百头怪物里。 她的神色依旧淡然，她随手搭在一个桌子上，向桌子后高她几个头的怪物问道：“交不交？” 招聘者怪物的眼神充满挑衅，“不交，我们已经交过了。” 月汐的神色没什么变化，下一秒，她单手拿起桌子，随手向上一扔，“砰”的一声，人才市场外传来重物砸地的声音。 当即，招聘者怪物的脸色沉下，“这里禁止武力。” 月汐淡淡地瞥它，“我只是随手扔了一个垃圾，没有用武力。” 她忽而勾唇，“用武力的话，你已经死了。” 招聘者怪物脸色阴沉，说不出来话。 一时之间，其它怪物也都说不出话来，在第一个副本里，月汐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她远比它们强大的实力是压在它们头上的一座大山。 白：“哇，大佬好帅。” 黑：“可恶，这样的人为什么不是我们黑鹰的。” 红：“不让用武力，但可以利用有武力这一点。” 粉：“三万，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月汐走向下一个展台，毫不客气地占用它们的桌椅，然后，对其它的招聘者怪物说道：“排队交钱。” 她说完，拿出发票本，拿起桌子上的笔，语气淡淡地继续说道：“三万元的展台位费，我会只给你们开五千元的发票，这一点不变。” 白：“大佬怎么知道之前发票开5000？” 黑：“是那个报纸！” 粉：“还有可能是发票本上上一张的印子，能看出来。” 红：“三万，交70%，剩下4000多，所有展位都加起来……嘶！” 人才市场里，空气非常安静。 突然，想起“咚咚”声，是月汐，她用笔敲了敲桌子。 她提醒道：“限时十分钟，还剩八分钟。” 没有怪物动。 一分钟过去，还是没有怪物动，它们也没有再说话，应聘者安静看戏，招聘方权衡利弊。 又一分钟。 又又一分钟。 还剩下五分钟。 忽然，月汐的身后响起什么动静，是这个展台的招聘者怪物，它拿出一张卡，走到桌前，“我交。” 月汐收下它这张卡，吩咐道：“你去办公室，找POS机。” 怪物应下，转身飞快地跑起来。 很快，它拿着一台POS机回来，成功交纳它的那份展台位费。 月汐开完它的发票，站起来让出桌椅，然后，她看向那些应聘者，微微一笑，“别看展台布置的一般，但遵从规矩就是好的单位，入职后不必担心会被随意开除，或者被拖欠工资。” 立刻，有应聘者走过来，递出自己的简历，“管理员背书，可信。” ------------ 第78章 十分钟 怪物群里，有声音讥道：“这算什么背书？再说，她背书有个屁的可信？真出了事，你都找不到她的人。” 递出简历的怪物回头，精准地找到声音发出的方向，冷哼，“她在找她，她不在，就找她上级，她现在是官方的人，她说的话，官方要为此负责。” 一群怪物恍然，有立刻跟上递简历的，有开始思考的，有催促其它招聘单位的。 其它所有招聘单位的怪物依然不动，但有些已经动摇。 月汐站在一旁，脸上笑眯眯的。 白：“大佬这笑……” 粉：“像个狐狸。” 黑：“她在笑什么？” 红：“总觉得好像没安好心。” 黑鹰国选手和赤樱国选手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旁观。 中产精英算了一笔账，眉头皱起，“60家，按每家她能留4000算，是24万，我们得怎么做才能超过去？” 职业经理人示意他看向身后，小声道：“应聘者还在不断地往里进，再加上里面的这几百，按1000算，我们收一个入会费，再和它们签抽成协议，从它们的工资里抽，三天呢，能超过去。” 黑帮副手提议：“还可以找准大企业，和他们谈合作，我们给他们找员工，和他们再签订一份抽成协议，我们也能两头收钱。” 中产精英自己也能想到这两个层面，他担心的不是方法，方法都没有问题，问题在数量上。 他回头看了看，“我们需要保证每天拉新至少1000，就能稳赢。” 职业经理人点头，“安啦，还有那些企业单位呢，她就只能收这一笔，而我们，这里的招聘方和应聘方都是我们的客户。” 忽然，月汐动了，她走到对面的展台，再次不客气地占用桌椅，摆上POS机，拿出发票本，拿起桌上的笔，好心情地提醒道：“还有两分钟。” 有几家招聘单位蠢蠢欲动，想要过来交纳费用。 突然，有一个体型健硕的怪物一手一个，将挡路的怪物推到一边，走到最前边，是之前威胁要吃了流浪汉的那个怪物，它是一家大企业的招聘者。 它吊儿郎当地站着，抱起双臂，居高临下地睨视月汐，哼道：“我就不信，你还能把我们都赶跑不成？你敢把我们都赶跑，我就去官方那里投诉你。” 对啊，可以投诉。 那几个动摇的立刻收回了脚步，它们互相看了看，庆幸没有着急，大企业的人出头了，那就跟在他们后头就行了。 月汐身体向后一靠，对“投诉”一词不做任何反应，安静地等待。 睨视她的怪物心里莫名不安，但它反复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处理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不由地重新定神。 白：“投诉？这帮怪物居然连这都懂。” 白：“真投诉，大佬这行为绝对不行，肯定会被查的。” 黑：“噢噢噢噢，完了吧？哈哈哈，完了。” 黑：“就说她是武夫。” 粉：“可她看起来并不着急。” 粉：“时间到了会怎样？” 最后的两分钟，过去。 月汐起身，收起发票本和POS机，一边向大门走去，一边宣布道：“现在开始，人才市场要进行整修升级，期限不定，何时开门，敬请通知。” 她愉悦地笑起，“起码三天时间是不够的。” 白：“啊嘞？” 白：“我去，玩儿这一手。” 黑：“把所有人赶走，但是她却有4000的收入。” 黑：“管理员，管理员，原来如此。” 粉：“她是真会啊。” 粉：“她真是把‘唯一’和‘管理员’的身份利用明白了。” 红：“可是，她说要再创辉煌吧？但4000……” 红：“才4000，不叫再创辉煌吧？” 同一时间，角落里。 黑鹰国选手和赤樱国选手的脸色都立刻拉了下来。 全能艺人：“她脑子很活。” 黑帮副手：“她懂得利用权力。” 中产精英：“这下遭了。” 职业经理人：“这就是龙国话——釜底抽薪。” 流浪汉挠挠后脑勺，不解地问道：“就为了4000，至于吗？” “笨，”职业经理人白了他一眼，“放平时，当然不至于，但这里是副本，别说4000，就是只有400，但只要她一个人有收入，她就是唯一的赢家。” 月汐学着那个睨视她的怪物，一手一个推开挡路的怪物，目标非常明确且坚定地向大门走去。 她的身后，刚才睨视她的那个怪物的喘气声越来越大，突然，它大喝道：“你站住。” 月汐顿住脚步，半转过身，挑眉问道：“改主意了？” 怪物愤怒地粗喘，“你刚才收的那笔三万，我可是都录下来了，你敢关门，我就拿着这个视频去投诉你。” 月汐轻轻一笑，脸上丝毫不惧，“之前那个管理员，收一万，开五千，这可是你们说的，而现在，它正等着我给它送钱呢，这笔三万里，它收70%，你猜，你的投诉会不会成功？” 不会。 怪物们很清楚这一点，若这三万只是月汐自己的主意，上个管理员没收到钱，或者收的占比小，投诉才会成功，然而，现在是70%，这样一笔巨款，不可能让他们投诉成功。 有其它招聘单位的怪物走出来，“我交。” 它之后，不断地有招聘单位发声。 “我交。” “我也交。” “认了。” 月汐：“这样啊……” “可是，”她笑眯眯地说道：“现在价格涨了，五万才行。” 霎时，场面一静。 刚才睨视她的怪物更加愤怒，大吼道：“你别太欺负人！” 月汐以手护脸，嫌弃地往后躲了躲，凉凉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是管理员，我说了算。” “一样，”她眉梢轻挑，“限时十分钟，十分钟后，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她会再涨，不接受，她就关门！ 角落里。 中产精英眉心紧皱，“她太狠了。” 全能艺人羡慕：“她真是仗着自己强，就为所欲为啊。” 黑帮副手沉思，“我觉得奇怪，它们为什么要和她抗争？她关门就关门呗？反正输的是我们，是玩家啊。” 职业经理人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这一幕幕看下来，他觉得不太对劲，刚才流浪汉的问题是对的，只赚4000，至于吗？ 这里面一定有别的问题，有隐藏的信息，而她——发现了。 ------------ 第79章 就业难 空中的大屏幕旁边，突然出现第二块大屏幕，上面列出赛区内15名玩家的排名。 目前唯一有收入的月汐，以9000遥遥领先，下面14个人全部都是0，最后一名的名字是黑色，正是被青蛙怪物吃掉的那个赤樱国高材生选手。 白：“大佬，牛！” 白：“第一，第一。” 黑：“哼，得意不了多久。” 黑：“才9000而已。” 粉：“她把怪物都赶跑也没用，还有另外两个副本呢。” 粉：“对啊，她只是这个副本赢了而已，但才9000。” 红：“那些怪物好像跑不掉的样子。” 红：“好奇怪，它们在气什么，这不是给我们的考验吗？” 副本里。 职业经理人的脑子渐渐转了过来，“她这样搞，按理这些NPC们直接走人就行，于剧情而言，这几天无法招聘，但之后就可以了，但是它们没有。” 中产精英被他的话提醒到，也不由地深思起来。 职业经理人：“它们选择交钱，它们在和她僵持，因为它们不愿意离开，不愿意？还是……不能？” “不愿意的话……” 黑帮副手接过话，“它们为什么不愿意？因为不想如了她的愿？这说不过去，所以我觉得，它们是不能。” 中产精英下意识问道：“它们为什么不能？” 全能艺人眼底一暗，神情已是非常了然，“有强迫它们必须在这里的限制条件呗。” 在娱乐圈，这种事不要太多，不出名时身不由己，出名后也一样身不由己，唯二的区别一个是钱的多少，一个是让艺人们身不由己之人的身份的高低。 职业经理人想到一个东西，“报纸，上个管理员当时在看的报纸。” 他微微咬牙，“她可真是聪明，上来就抽走了报纸，里面肯定是写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流浪汉问：“那我们把报纸偷过来？” 他仔细打量月汐，尤其她的衣兜，道：“报纸叠起来也不小，看样子，她没带在身上，应该还在办公室里。” “我去偷。” 他跃跃欲试地说道：“这方面，我比你们有经验。” 流浪的时候，为了不饿肚子，他没少干这种事，也没少见别人干这种事，有丰富的零元购的经验。 “行。”职业经理人同意。 他低声嘱咐道：“我看着，这边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但你还是要尽快，她的两个队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拿东西。” 流浪汉点头，小心地从怪物的缝隙中摸了出去。 他离开，职业经理人却道：“我们不能只指望他，再继续分析，如果我们分析的内容在报纸上得到了验证，那说明我们找对了这个副本的路数，如果得不到验证，可以看看差在哪里。” 其余四人点头。 忽然，月汐又动了，她老神在在地走到最近的展台，再一次毫不客气地占用它们的桌椅，并再一次相继拿出发票本和POS机，拿起桌上的笔。 她一副非常笃定它们会过来交钱的态度，看的所有招聘方怪物牙痒的想吃人。 “我……” 怪物群中，有一个体型较小的怪物走出来，它缩着身体，颤颤巍巍地举起一只爪子，怯怯地走到月汐桌前。 “我想确定一下，”它怯怯地问道：“明后天不会再收这笔费用了吧？” 月汐笑眯眯地点头，“当然。” 它松了口气地点头，“我交。” 月汐刷卡、开发票，一气呵成，眨眼间就结束了它的业务，然后，赞一句：“有勇气，识时务，不错。” 它有点羞涩地笑道：“谢谢。” 拿着发票，它回去自己的展台，刚挤出怪物群，就有几个应聘者跟过来，想看看它的展台，它再看第一个交费的那家公司，桌前已经排起了近二十人的队伍。 这一幕，也被最外围的怪物们看在眼里，它们纷纷挤进去，乖乖地给月汐交钱。 月汐一样，给了它们一句赞语。 还在观望的怪物们不再犹豫，陆续在这几只怪物后排起了队伍。 最后，只剩下那些大企业的招聘者怪物。 排行榜上，月汐名字后面的数字，已经五十多万，其他人还都是0。 白：“嘶——” 白：“大佬，恐怖如斯。” 黑：“等着瞧好了，我们会超过的。” 黑：“她就只能收这一笔。” 粉：“游戏开始才多长时间啊，厉害。” 粉：“她真的好强。” 红：“我们是追不上了。” 红：“如果她能帮着找份好工作就好了。” 月汐看向那些大企业的怪物，好心地提醒道：“还有四分钟，之后就不是这个价了哦~” 气氛很沉。 突然，一个打着领带结的怪物抬脚走来，站在桌前居高临下地俯视月汐，温和地说道：“给你八万，另外三万买它的展台位置。” 它伸出一个手指，指向之前睨视月汐的那个怪物。 月汐的眼睛又弯了一点，欣然点头：“可以。” 被指着的怪物愤然，气得身体膨胀了一圈，它大声怒道：“凭什么？” 月汐做无辜状，“凭它有钱，你有钱的话，可以和它竞价啊。” 愤怒的怪物喘着粗气，忽地狞笑，“让我多给你钱？做梦。” 它大步上前，一肩膀挤开领带结怪物，把卡拍在桌子上，“这次我认，反正大家都交，我就交五万。” 角落里。 职业经理人的眼里迅速的闪过一道流光，“是不是，它们之间也存在竞争关系？” “反正……都……” 中产精英点头，“这种句式，一般用来安慰自己不吃亏，一般也的确是存在或认为己方与别人有竞争时，会用这种句式。” 全能艺人：“我认为有竞争，不然，为什么要买位置？位置好，能吸引到更多应聘者，应聘者多，就会更容易招到优秀员工。” 黑帮副手拍拍他的肩，示意他看向身后，“现在的应聘者应该有一千了吧？可它们还在不断地出现。” 他一方面高兴，一方面感觉不安。 “这样下去，我们倒是不愁客户了，但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只是为了不想让我们玩家顺利找到工作吗？” 白：“刚才报纸上说了，就业难。” 白：“啊哈哈哈哈，怪物也就业难啊。” 黑：“不就是副本？想多了吧？” 黑：“副本的细节做得一向都很好，不奇怪。” 粉：“就业难，会不会是给选手的难度？” 粉：“还有，这次给了三天时间，肯定有问题。” ------------ 第80章 避之唯恐不及 插队交钱的怪物，收到发票后，大跨步地来到被月汐扔了桌子的那个展台，二话不说直接霸占，对方体型比它弱小，公司规模也不如它，没有丝毫反抗余地。 展台搬家非常方便，展台的边缘处，有个按钮，按下去，展台会悬浮起些微高度，再输入目标位置的坐标，它就会自己飘移过去。 白：“科技力好高啊。” 白：“不用拆装，不用重新布置了。” 黑：“但也没见它们用手机啊。” 黑：“好奇它们的通讯方式。” 粉：“怪物是动物，有自己独特的联络方式吧？” 粉：“有没有可能，这只是副本而已。” 红：“它们展现出来的科技水平真的很矛盾。” 红：“不只是科技水平，还有社会制度。” 月汐收完最后这些大企业的展台位费，排行榜上名字后面的数字，涨到了924000，逼近百万！ 职业经理人也算出了这个数字，脸色不由变得凝重几分，但他看了看还在不断涌进人才市场的怪物，又放下了提起来的心，没关系，她只能收这一次，而他们却有数不清的客户。 流浪汉回来，得意地掏出怀里的报纸。 五个人立刻去找更隐蔽的地方，开始查看。 月汐回到办公室，看到桌子上的报纸消失，嘴角勾了勾，她毫不在意地坐进椅子，打开电脑，打开默认登录的管理员账户，再从抽屉里找到相应的银行卡，开始转账。 操作完毕，她再次从窗户上跃下，在人才市场的柱子上跳跃，找到目标，一跃而下。 是被她扔了桌子又被霸占了展台位置的那家公司，它们正在修理这张桌子。 看到月汐再次出现，它们立刻戒备起来。 负责人怪物拦住它们，语气很冲地说道：“我们交钱了。” 月汐：“我知道。” 她展开一个和煦的微笑，“你帮我跑个腿，我给你一张新桌子，同时承诺，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不会再收取你的任何费用。” 负责人怪物刚吃过亏，此时脑子在线，瞬间就听出了月汐话里隐含的意思，忍不住嘴角微抽。 “你……” 话到嘴边，它舌头变换姿势，道：“你简直是个魔鬼。” 月汐笑眯眯的，“这才哪儿跟哪儿啊，你的回答呢？” 负责人怪物点头，“我跟你，我算是服了你了，说吧，让我做什么？” 月汐递出一张银行卡，“把它交给上个管理员，把我的盖了章的任职书拿回来。” 负责人怪物有点难言地看她，“你就不怕我做手脚？或者，不怕我就这么跑了？” 它轻点一下银行卡，“这里面二百万多呢，我刚才还对你有敌意，你就这么放心？” “当然，”月汐笑眯眯的，放低嗓音意味深长地说道：“因为，你和你们都跑不了啊。” 负责人怪物一个激灵，兽眼中惊悚，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似的。 它吞了吞口水，一把抢过银行卡。 “我速度很快，你现在就把新桌子给我们。” 说完这一句，它像个窜天猴，瞬息就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月汐对已经停下修理的两个怪物说道：“办公室楼下的仓库里，有桌子，你们自己去拿吧，随便挑选，但只能拿一套。” 两个怪物点头，一个留下，一个过去拿。 一个非常隐蔽的角落里。 职业经理人、中产精英、黑帮副手正在研究。 流浪汉和全能艺人正在一个字一个字地阅读这份报纸。 全能艺人：“难怪NPC们乖乖交钱不说什么投诉的事，青蛙怪物被举报后都没有怎么处理，就登报批评一下。” 流浪汉：“这报纸上也没说什么啊？就说了就业难、用工荒，其它就是广告、娱乐新闻、情感纠纷什么的。” 他嘿嘿一笑，“这怪物们还挺狗血的。” 职业经理人：“首先，可以明确一点，它们必须要陪我们演完这场戏。” 黑帮副手脑中灵光一闪，“换个角度想，是不是它们都不能离开？所以，她说关闭人才市场，才会威胁它们成功？” 中产精英：“它们不愿多付钱，从那个最愤怒的怪物来看，它们似乎不是想要给她添阻力，而是钱对它们一样有用，可它们是NPC，对它们能有什么用？” 他很困惑。 忽地，他想到那个“反正……都”的句式，“大家都……都交一样的钱，一样？一个起跑线！” 他眼睛倏地一亮。 职业经理人认同地点头，“这说明，这些企业单位的NPC确实存在竞争关系，那我们的机会就非常大了。” “用工荒……” 他沉吟，道：“但你们也看到了，应聘的NPC特别多，这其实说明，企业找不到合适的员工，所以才会用工荒，我们只要把握好这一点，用人才对口的宣传语，就一定能够把企业单位的单子签下来。” 黑帮副手：“只要前期做好，让大企业单位看到我们的实力，我们就有了和他们谈判的资本，现在的问题是，抽成多少才不会被拒绝？” 职业经理人紧紧锁眉，“这个很关键，我们得知道这些企业单位在竞争什么？” 中产精英看了眼时间，“一定要现在想明白吗？一共才三天时间，她已经挣到近百万了，我们还是抓紧行动比较好，先收拢人才吧。” 他说得有道理。 职业经理人暂时放下思考，开始给他们安排工作。 几分钟后，五个人展开行动。 月汐拿到了任职书，跑腿的怪物再次窜天猴一样急速离开，一秒都不肯多待的态度。 避之唯恐不及。 月汐毫不在意，收好任职书，坐在窗户上，安静地看着下方的人才市场。 此时此刻，市场里，已经涌进了两千多的怪物，却还在有怪物继续进入，而离开的怪物，数量极少。 黑鹰国的选手和赤樱国的选手，正在卖力地拉新，他们口才很好，几分钟就能成功拉新一个，而且，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个平板，记录拉新情况和登记人员名单。 排行榜上，他们五人名字后面的数字不断上涨，五人的名次不停地前进、落下，再前进、再落下。 林妙音中途休息，看到这一幕，有点担忧，“来应聘的这么多，我们会不会被他们超了啊？” 月汐轻轻点头，“会。” “啊？” 林妙音傻了一下，迅速回神，“教官，你已经全都想好了，是吗？” 月汐微微笑起，“玩游戏么，当然心里得有点数。” ------------ 第81章 这怎么赢啊 林妙音掐着手指头算了下月汐挣到的钱，最后再加上管理员的这份工资，得出了和排行榜上一样的数字——948000，此外，再加上官方给的各项福利。 她咋舌，不太敢相信地说道：“教官，你这都近百万了，他们也能追得上？” 月汐：“不要小瞧对手，才区区百万而已。” 白：“区区百万……” 白：“大佬都这么厉害了，还说不要小瞧对手。” 黑：“我们那可是最著名的职业经理人。” 黑：“就是，不过才百万而已。” 粉：“她没有盲目自大。” 粉：“她都这么强了，还这样小心谨慎。” 红：“对的，任何对手都不能小瞧。” 红：“不到最后，真不知道结果如何。” 林妙音不解，“可是，教官，你之后不是还要继续收费？你还能两头收费，他们怎么也追不上吧？” 月汐摇头，“一味地收费，行不通。” 她讲道：“我可以这么做，但你别忘了，我现在是官方的工作人员，我这行为属于以权谋私、滥用公权，把它们逼得团结起来的话，我就会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白：“啊，大佬不是不怕投诉？” 黑：“单个的投诉无效，团体的投诉有效。” 粉：“她真的是很懂啊。” 红：“可她之前和那怪物的说法，不就是还要收费？” 林妙音期待地问道：“那教官，你都怎么想的？” 月汐微翘唇角，“不能和你说太多，不过也可以和你说点。” “嗯嗯。” 林妙音双眼亮晶晶地点头，像个表情图。 月汐：“这次副本是赛区模式，让我们十五个国家一起竞争一个排名，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竞赛规则的变化是一个烟雾弹？” 白：“什么意思？” 黑：“她在说什么？” 粉：“烟雾弹？” 红：“比赛规则有问题？” 林妙音吃惊道：“是一个陷阱？” “不对，”她想到更准确的说法，“是在掩护什么？” 月汐点头，“不要把敌人想得仁慈，这次的通关条件看起来是那么简单，只要进前三名就有奖励，但是，它有说是在十五个国家里排进前三名吗？” 白：“等等！” 黑：“什么？！” 红：“我记得，比赛规则是没说。” 粉：“陷阱！” 林妙音惊得张大了嘴，突然明白过来，“是我们自己解读成了，只要在十五个国家里排进前三名就行，但通关条件根本没有限定词，只说前三名有奖励。” 她脑筋急转，但还是想不出来什么，“可玩家就只有我们啊？不就是在我们之中决出前三名？” 月汐的眼中闪过一道流光，“谁跟你说，玩家只有我们的？” 霎时，林妙音听懂了，她难以置信的看向那些怪物，“它们也是玩家？它们不是NPC吗？” 白：“我靠，还要和怪物们竞争？” 白：“天，还得是大佬，能发现盲点。” 黑：“不可能，不可能。” 黑：“怪物都是NPC啊？” 粉：“她说得对，是我们自己没有想到。” 粉：“难怪会有这么多的应聘者怪物。” 红：“这太恐怖了。” 红：“和几千上万个怪物竞争，怎么赢？” 月汐缓缓问道：“从头到尾，无论是比赛规则还是通关条件，又或者是那个话筒怪物，有说，副本里的怪物们是NPC吗？” 有说吗？ 没有，一切都是他们蓝星人自己的解读，是对“副本”的下意识理解。 突然，林妙音脑中亮起一个电灯泡，她立刻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相信地问道：“难道说，那些招聘的企业单位，也都是我们的竞争者？” 白：“什么？” 黑：“fuck，这得怎么争？” 粉：“她说的对，不能把敌人想的仁慈了。” 红：“敌人怎么会仁慈？” 月汐轻轻点头，“试探的结果，正说明了这一点，我们最大的对手不是其它十四个国家，而是，在这里招聘的企业单位，特别是那些名企业、大单位。” 林妙音不知不觉地皱紧了眉，“这根本没法儿赢啊。” 白：“三个人怎么和大企业单位争？” 白：“大企业单位天然就有极高的市值，怎么赢？” 黑：“是不是应该去应聘大企业啊？” 黑：“自己创业，得多久才能追上大企业的上亿市值？” 粉：“就算不拼市值，只拼资产，也拼不过啊。” 粉：“难怪依然有五次攻略机会，我还想不是一次就够了？” 红：“没得赢啊。” 红：“以后不能只从我们蓝星角度考虑了。” 月汐屈指，轻轻弹了下林妙音的额头，“别想这些，有我呢，你们两个听命行事就可以了。” 林妙音听话地点头，一眨眼就抛开了这道难题。 月汐：“给你说的这些，你在给路怀宇讲的时候，注意不要被别人听去，你们两个不要露出什么来，正常行动，正常表现就行。” 林妙音乖巧点头：“嗯嗯。” 时间，渐渐地走过中午。 这一次的副本里做了特别的设置，里面的生命都不需要进食任何东西。 午休过后，下午一点。 人才市场的招聘会继续进行。 月汐拿着从抽屉里找出来的平板，页面上显示着人才市场里所有的展台位置，左上角登录着管理员账号，现在，她能控制所有展台。 她坐在窗户上，俯视下方，通知道：“招聘会暂停。” 瞬间，下方所有的怪物们齐齐抬头，向她看去，各个招聘单位俱是一皱眉，脸上一秒不高兴。 有怪物大喊道：“你又想搞什么？” 月汐：“人才市场改革，展台位分级，请注意查看自己展台位上方，亮红灯的展台，需要交纳三万的一级展台位费。” 她点出上午已经交过的那家，说道：“贵公司已交，可以继续使用。” 有怪物不满地喊道：“凭什么？” 月汐淡淡地回道：“凭我是管理员。” 她继续说道：“亮橙色灯的展台，需要交纳两万的二级展台位费，亮黄灯的展台为第三等级，需要交纳一万，亮绿灯的为第四等级，需要交纳五千，最后，亮蓝灯的为最低级展台，只需交一千费用。” 她在平板上，把其余59家展台全部勾选，顿时，人才市场里，这59个展台开始升高。 月汐：“谁先交钱，谁就可以优先在该级别展台位置里选择，限时十分钟。” ------------ 第82章 收拾垃圾 白：“红六，橙十四。” 白：“红六减一，啊，再减一，就是十二万。” 红：“橙十四，是二十八万。” 红：“黄灯二十个，二十万。” 粉：“绿十四，五千一个，是七万。” 粉：“蓝六，每个1000，六千。” 黑：“总计，676000，哦，我的上帝！” 黑：“这次她可以全留下，她还没收应聘者的钱呢！” 军营。 段唯松快步走到领导身边，俯身低声汇报：“上面会议结束了，不隔离。” 领导心一沉，“担心造成恐慌？” 段唯松轻点头，“人数太多了，截止三分钟前，已经死亡近十万人了，如果搞隔离，首先，接收了枯城人的那几座城市，约有三百多万人就都要控制起来，这还不包括间接接触，以及其它城市里有过接触的人。” 领导已然明白，“兵力是个问题，造成的也不止是恐慌，还有……” 他深深一叹，“是我想得太绝对了。” 发现的时间太晚了，晚了两个多月，若能一开始就意识到这一点…… 他抬头向大屏幕里的月汐看去，她为什么没有提醒？ 是她也没有预料到？ 还是提醒也没用？ 事到如今，领导不认为是她不在乎龙国人的生命，所以，是不是因为提醒了也无用，还会耽误他们的精力？ 他问道：“有问超级AI吗？它怎么说？” “有，”段唯松再一点头，“它说，它和月汐都无能为力，这种手段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领导心下一松，果然是这样。 段唯松继续道：“现在，不止是我国，其它所有国家也都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初步推测，是在为副本结束之后的开启做准备。” 领导眉心皱起，“用十万人的命吗？” 段唯松：“还有，关于这件事，无法在弹幕上发表出来，弹幕会自动过滤关于此事的讨论。” 领导眉心皱紧，“这是为何？” 选手们看不到，各国又都在发生，为何还要过滤对此事的发言？ 段唯松摇头，“超级AI也想不到其中的原因，但它给了一个可能性分析。” 领导：“哦？” 段唯松：“入侵者在做的事，违反了星际法，它们不能留下任何罪证。” 领导若有所思。 段唯松汇报结束，起身离开。 大屏幕的排行榜上，月汐名字后面的数字正在不断上涨。 她正在收费。 有她上午的强硬态度在，又有早就交了等级位费的那家大企业，以及，帮她跑腿的那家单位做了例子，这一次，怪物们很快就认清了现实，有机灵的，早早地就跑过来交费。 一千费用的五级展台，才六个，先到先得。 半个小时不到，交费结束，招聘会继续。 忽然，有争吵声出现。 “工资怎么降了？” “没办法，你也看到了，成本高了。” “你成本高关我什么事啊？该有的工资不能少。” “提不了，不接受你就去别家。” “你——” “接受了？” “哼，走就走，老子才不降价。” 同样的一幕，在各个展台陆续发生。 月汐坐在窗户上，缓缓笑起。 白：“大佬在高兴啥？” 白：“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粉：“接下来，她是不是要收应聘者的钱了？” 粉：“真黑啊。” 黑：“如果真是她猜测那样，她还不到两百万呢，也不行啊。” 黑：“她还收什么啊？她自己都说了，不能一味地收费。” 红：“很好奇，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红：“她猜测的很有道理，我们已经放弃了。” 月汐的平板上，实时地显示着人才市场的成交数量，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应聘者们普遍无法接受降低的工资，成功签订的雇佣合同数量非常少。 再看人才市场里。 不接受降薪的节奏已经被带了起来，越来越多的应聘者怪物停下找工作，或者和招聘单位据理力争，或者站在一旁观望。 黑鹰国选手和赤樱国选手深知他们的机会来了，一刻不停地更加奋力地游说、拉新，一时间，成果斐然。 排行榜上，这五人名字后面的数字不停增长，第二名的数字不断地和第一名的月汐的数字拉近。 黑：“哈哈哈哈哈，这是在给我们铺路啊。” 黑：“非常好，非常好。” 粉：“这样下去，我们应该也能超过她。” 粉：“龙国话怎么讲来着，为他人做嫁衣。” 白：“以大佬的推测，黑鹰超了也赢不了。” 白：“相信大佬，超也只会是短暂一下。” 红：“我感觉，她应该都算到了吧。” 红：“黑鹰的，不是也要抽成？” 月汐看看时间，走出人才市场，来到林妙音和路怀宇这里。 才半天多的时间，会用场力的两人就已经把这片碎石堆建成了月汐交代的模样，现在，在做最后的粉刷工作。 月汐叫来路怀宇，“你去找一下白熊国的选手，带他们去我的办公室。” 路怀宇应下：“好嘞。” 月汐接过他的工具，和林妙音一起做最后的工作。 和人才市场的热闹相比，这里非常安静，只有她们两个人。 突然，有笑声响起，不怀好意的三道笑声。 月汐的眉心几不可查地微微一皱，面无表情地循声看去，是那三个黑三国选手。 白：“这三个恶心东西。” 黑：“嘿嘿嘿嘿嘿。” 粉：“禁止武力，她也杀不了他们。” 红：“期待合作。” 林妙音走过来，戒备地挡在月汐身前。 黑三国的三个选手一边走近，一边淫笑着上下看她们的身体，目光非常露骨，同时，嘴里说起不堪的话。 “嘿，小妞，过来玩儿啊。” “身体都不够丰满，但没办法，这里只有你们两个女的。” “我知道你，月汐，你肯定很辣，很刺激。” “你很厉害，但是，这次禁武。” “别这么冷么，你也会享受到的。” “很美妙的滋味，你会爱……啊！” 一颗石子击中他的额头，不，是嵌进了他的头骨里。 月汐淡淡地说道：“嗯？刚随手扔了一块石头，砸到你了？你怎么不看着点？” 林妙音叉腰，怒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睛，走路看着点，撞到石头是你们活该。” 月汐手一扬，又扔出一块石头，“咻”的一声，嵌进另一个黑三国选手的锁骨上。 “啊！” 一声痛叫。 月汐像看虫子一样的看着他们，“我在收拾垃圾，可没有动用武力。” ------------ 第83章 使用权 白：“哈哈哈，活该。” 白：“可不么，就是在收拾垃圾啊。” 红：“看着可真疼啊。” 红：“会功夫真好。” 黑：“龙国功夫。” 黑：“她真是会找理由。” 粉：“禁武感觉对她来说，没什么用啊。” 粉：“她好会钻漏洞。” 副本里。 黑三国的三个选手张口想骂人，但对上月汐冷飕飕的目光，和她手里的石子，他们什么都不敢说，捂着自己的伤口默默地跑远，生怕跑的慢了，身上又落一颗石子。 路怀宇回来，看到跑远的黑三国的选手，感觉莫名其妙。 “发生了什么？”他问。 月汐把工具交给他，“没什么，你们两个保护好自己，等会儿，会有一个白熊国人过来，之后的行事，你们暂时听他的。” 她转头，额外交代林妙音一句：“你尽量不要单独行动，身边没人时，不要在地面待着，站在高处，越高越好。” 林妙音会意，点头应下。 月汐回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路怀宇已经从仓库里搬出了三张椅子，白熊国的人正坐在椅子上等她，见她过来，纷纷站起。 月汐：“坐。” 她向其中的军人看去，“你能做你们三个人的主吗？” 军人点头，“可以，你说。” 三人的同意合作的态度表现的非常明显。 月汐：“人才市场外面那个碎石堆，我已经让我的队友们建成了一个小型的广场，你们拿来做第二个人才市场。” 三人惊讶不已。 “可规则说，要在唯一的人才市场里找工作啊？”猎人问道。 月汐：“那是因为之前只有那么一个人才市场。” 三人互相看了看，觉得这样理解是在钻漏洞，但也确实不算错处。 月汐拿出任职书，“人才市场必须属于官方，不能私人开办，所以，这第二个人才市场也必须属于我，那么现在，我找你们合作，我拥有的是所有权，你们拥有的是使用权。” 三人点头，“理解。” 白：“大佬在干啥？” 白：“大佬要对这些招聘单位进行三次收费吗？” 红：“哇，感谢。” 红：“期待合作愉快。” 黑：“她在搞什么名堂？” 黑：“是想继续收费？” 粉：“总觉得她在打着什么主意。” 粉：“有点期待。” 月汐一边收起任职书，一边继续道：“但是，这份使用权我不会白给你们，我会收取你们收入的10%，这不多吧？” 三人都有些无法理解。 军人问道：“你是说，按照你之前的那两种方式收费吗？可它们都已经交过一次费用了，怎么可能还会来我们这交钱？” 月汐微笑，“别急，我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得到收入，你们先回答一下，是否接受10%买使用权？” 三人小声讨论起来。 很快，他们得出结论，“可以。” 月汐：“现在的情况，那些招聘单位不可能会去第二人才市场，所以，你们想要让它们过来，就需要给它们好处，直接点，给钱，这钱，我给你们出。” 三人非常困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往外送钱。 白：“啊，为什么要送钱？” 白：“好不容易收这么多，还只能收一次。” 红：“哇，感谢感谢。” 红：“不理解。” 粉：“她不想要第一了吗？” 粉：“她这是自暴自弃了吗？” 黑：“该死的，她到底在做什么？” 黑：“花钱好啊，我们就能更容易追上了。” 月汐继续道：“对小公司，不需要给钱，跟它们说，你们那里有应聘者可以让它们挑选，而不是在这里它们被应聘者挑选，它们至少会分出一个人，跟你们走。” 三人一头雾水，“应聘者哪儿来的？” 月汐翘唇，“黑鹰国和赤樱国不是已经拉到了很多？找他们合作，你来给他们和招聘单位牵线，该怎么做，还用我细说吗？” 军人眼睛一亮，摇头，“不用，我已经明白了。” 白：“啊？给黑鹰送钱？” 红：“感谢感谢。” 黑：“哈哈哈哈，给我们的人送钱！” 粉：“肯定没这么简单。” 月汐继续说出：“对中等规模的公司、企业，和那些大企业、大单位，你们要给钱让它们过来。” 军人点头，嘴角缓缓上翘，他渐渐明白月汐的思路了。 月汐：“中等规模的公司、企业，给钱就行，大企业，不只要给钱，还要承诺把最好的展台位置给它们。” 军人笑：“放心，这些我就明白了。” 月汐：“你们的收入，来自那些应聘者，黑鹰国的那种做法，是从应聘者的工资中抽成，你们和黑鹰国谈，也从里面抽成。” 军人开始思考。 白：“啊……这、这……” 黑：“哈哈哈哈哈，她怎么这么傻？” 红：“感谢，太感谢了。” 粉：“难道是蓝星人和怪物争第一？” 月汐：“这是一部分收入，另一部分收入，就是来自那些没有被黑鹰国拉新的应聘者，方法是卖门票，当知道你们那里更容易找到工作后，它们自己就会过来了。” 三人眼睛又是一亮。 月汐：“门票多少你们自己定，但价格不要高。” 三人点头。 月汐看向白熊国军人，道：“你在找黑鹰合作时，不要说你只有使用权，也不要说第二人才市场是我的，他问，你就说是你们买下的。” 军人略一思索，明白了原因。 月汐：“你在和招聘单位谈时，它可能有第二人才市场是否合法合规的怀疑，对这些招聘单位，你可以说背后的主人是我，它们若问原因，就说我不满上个管理员收70%，所以我在搞竞争，懂吗？” 军人点头，“明白。” 月汐：“如果黑鹰从招聘单位那里听说了背后主人是我，你就对黑鹰选手说，你是在借用我的名义，不管你用什么说辞，总之，不能让黑鹰国和赤樱国的选手发现这一点，可以做到吗？” 军人沉思一下，点头，“可以，我知道怎么应付黑鹰人。” 月汐看向音乐家和猎人，“你们先跟着他去忙，之后，我还有别的事找你们合作，你们保护好自己的嗓子。” 音乐家和猎人很懵。 月汐：“好了，你们先去仓库搬桌椅吧，不用招聘单位自己出桌椅，它们会更容易被说服。” 三人点头。 月汐：“之后，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我会让我的队友通知你们。” ------------ 第84章 看不懂 白：“大佬究竟在做什么？” 白：“看不懂。” 黑：“不管做什么，反正是在给我们送好处。” 黑：“奇怪的是，她为什么额外提一句保护嗓子？” 红：“难道要开演唱会？” 红：“可为什么猎人也要保护嗓子？” 粉：“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粉：“继续往下看吧。” 白熊国的选手离开，月汐再一次坐上窗户，对人才市场说道：“安静一下，管理员有话要说。” 此时此刻，人才市场里的应聘者怪物有近万个，能容纳万名怪物的市场非常大，但不管是在哪里，它们都听到了月汐的声音。 十几秒的时间，人才市场里安静下来，没有怪物再说话。 负责招聘的怪物们一个个脸上都怒了起来，它们互相看了看，默契地决定，再也不会给月汐交费了，她敢继续收，它们就反抗，投诉、举报、抗议！ 月汐拿着平板，平板的页面上显示着雇佣合同的签订数量，到目前为止，也才十几个，和近万名的求职者相比，数量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她说道：“从现在开始，凡是成功签下雇佣合同的求职者，都可以在我这里领取就业补贴，半个小时内签订可得7000，再半个小时内签订可得4000，再再半个小时内签订只1000。” 她环顾下方，淡淡地宣布：“现在，计时开始。” 瞬间，人才市场里像煮开的水，应聘者怪物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整个乱成了一锅粥。 “我同意这个工资！” “我不要求那么高工资，签我。” “你本就不值那么多，滚开！” “注意了，这个职位降薪20%，谁能接受就签谁。” “什么？降20%也太多了吧？” “你不签，有的是人签，滚，别挡道！” “我签了，我能领7000，哈哈哈。” “大企业还是小公司无所谓了，赶紧签合同去。” “排队！给我排队！” “你凭什么插队？” “上后面去，就凭老子比你强。” …… 白：“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白：“不是要挣钱吗？怎么又往外送钱了？” 红：“好奇怪，是让选手给自己找工作吧？” 红：“她在想什么？” 粉：“这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粉：“她又在发疯？” 黑：“疯了好，疯了好啊，继续疯。” 黑：“嘿嘿嘿嘿，我们和她的差距越来越小了。” 人才市场里，这份热闹与混乱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现在开始，只能领1000的就业补贴，对应聘者怪物的吸引力降低了许多，同时，各招聘单位也放缓了招聘的进度，开始更认真地筛选人才。 月汐这里，暂时没有怪物过来领取就业补贴了。 一直在默默看着的林妙音和路怀宇，两人走上前，林妙音很是不解，“教官，你怎么还往外给钱啊？” 月汐问道：“万名求职者，但招聘单位才只六十家，你们怎么想？”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想。 月汐：“报纸里说就业难，嗯，确实，这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已经近万个求职者了，但是，说用工荒，呵。” 她嗤笑一声。 林妙音懂了，“所以，这个说法是假的。” 路怀宇疑惑问道：“明天后天，不会再有新的招聘单位了吗？” 月汐反问：“官方举行的招聘会，谁敢不给官方的面子，还要后两天才会过来？” 路怀宇明白过来，“这里是怪物的世界，不能完全套用我们人类那一套。” 月汐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去第二人才市场吧，通知白熊国的人，可以开始行动了，你们也帮着忙活一下。” 两人领命离开。 等到最后半个小时过去，就业补贴活动结束，月汐也起身，伸个懒腰后，她从窗户跃下，散步一般，找到一个螳螂模样的怪物。 “3000，”她说道：“帮我吃掉三个小虫子。” 螳螂眨着艳粉色眼影的超长睫毛的眼睛，娇羞道：“讨厌，人家只吃雄性。” 月汐浅笑，“嗯，都是雄性，怎么玩儿都可以，最后吃了就行。” 螳螂立刻兴奋，“在哪儿？在哪儿？” 月汐指了一个方向，“是和我一样的人哦，都是壮年雄性，应该会很有嚼劲。” 螳螂连连点头，激动地跑走，一路撞倒无数路人怪物。 约四十分钟后，排行榜上，黑三国的三个选手的名字变成了黑色。 白：“啊……” 白：“不让用武力，但没说不让杀人。” 红：“所以，她也可以杀了其他选手。” 红：“其他选手也可以用这种方法去杀她。” 粉：“哪个怪物敢？” 粉：“之前都被欺负成那样了，都不敢反抗。” 黑：“下次副本还是得优先考虑会打的。” 黑：“等等，如果她在最后一天杀了我们的人……” 月汐脚尖用一下力，眨眼，人就站在了高高的柱子顶端，她俯视下方。 白熊国的三个选手正在和黑鹰国选手谈判，他们应该已经谈了一些时间，没多久，就达成了一致。 之后，白熊国选手和林妙音、路怀宇一起，积极地推销第二人才市场。 月汐悄悄地跟在他们的后面，不出她的预料，那些来招聘的公司果然问了第二人才市场是否合法合规，果然，它们只能在官方的人才市场里进行招聘。 推销的五个人都按照她的说法进行回答，成功打消了这些公司、企业的怀疑，又几分钟，当听到只要分出一个人，第二人才市场有现成的桌椅，同时，还有很多很多的应聘者可以挑选时，它们陆续点头，答应过去试一试。 一切，都在照着她所设想的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时间徐徐走过。 下午六点到来，第一天的招聘会结束。 排行榜上，月汐名字后的数字已经大幅缩水，与之相反的，是黑鹰国、赤樱国和白熊国选手后面的数字，都得到了大幅提升，现在，位列第二的黑鹰人，与月汐之间的差距非常小，按照这样的进度下去，第二天，月汐就会被追上，并超过。 白：“大佬究竟在想什么呢？” 黑：“能想什么？不就是在发疯？” 粉：“我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红：“好奇。” ------------ 第85章 都是虚的 这一次的副本，对夜晚的时间进行了倍速处理，两个小时后，就会进入第二天的上午九点。 即，玩家们只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月汐在办公室里，给林妙音、路怀宇和白熊国的三个选手开会。 “六十家招聘单位，但最终只招了三百多的新员工。” 她向军人问道：“第二人才市场签订了多少合同？” 军人微微抿唇，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说道：“六十家招聘单位，我们只拉过去五十家，不过，大企业单位都被我们拉过去了，最终签订了也差不多三百的合同。” 路怀宇皱眉：“太少了。” 月汐轻轻点头，“和近万名的求职者相比，这个数字实在是太少了。” “不是还有明后两天吗？”音乐家不理解，“也许第一天是试探？” 月汐微微摇头，“不，已经结束了。” 其余五人立刻一惊。 白：“啥？啥就结束了？” 白：“招聘结束了？” 红：“不能吧？” 红：“不是有那么多的求职者吗？” 粉：“两边都是三百左右的新员工……” 粉：“不要把敌人想的仁慈了。” 黑：“结束？不可能，我们还没追上呢。” 黑：“嘿嘿嘿，她这次要输了。” 副本里。 短暂的沉默后，军人沉声问道：“怎么说？” 月汐把之前对林妙音和路怀宇说的那些分析一一说出，从玩家要和怪物们一起竞争，到“用工荒”是个谎言。 白熊国的三人不由地倒抽一口冷气。 猎人难以置信，“和那些招聘单位比赛？我们每个国家才三个人，可那些怪物公司，虽然出现在人才市场里的也是每家三个，但是，它们本身就有市值，或者各种资产啊。” 路怀宇补充道：“它们每家都有一定数额的流动资金，和固定资产，所以，教官能从它们那里收到钱，而我们，在这里却是身无分文。” 军人思考了一下，道：“编造用工荒的谎言，是为了加剧我们之间的竞争吧？” “不对哦。”月汐再摇头。 她说道：“不止，我们换个角度，先不要觉得自己在玩游戏，就当这里是个真实的世界，人才市场外有着完整的社会，那么，再来考虑一下，为什么要特意说‘用工荒’？” 军人很快想到答案，“让众多的求职者认为现在社会上还是有很多很多工作的，给它们能找到工作的希望……” 微顿，他沉声道：“是为了维护社会的稳定。” 月汐颔首，“所以，我们想要赢，想要打败那些自带资产的企业单位，就得破坏这份稳定。” 白：“啊？搞破坏？” 白：“就说大佬在憋个大的。” 红：“合作愉快。” 红：“感谢合作。” 粉：“她说的很有道理。” 粉：“果然，有那么多的应聘者就是奇怪。” 黑：“她这就把计划都说出来了？” 黑：“根本做不到的。” 军人不理解，“怎么破坏？我们只能在这个人才市场里活动，我们根本看不到人才市场外面的世界。” 月汐微微一笑，“不需要我们去破坏，那不是有近万个怪物吗？它们能进入人才市场外面的世界。” 猎人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 月汐看向他，“任职书，前管理员没有当场给我办理这份任职书，是我让一个怪物取回来的。” 猎人惊诧，“在人才市场外面拿到的？” “对。” 月汐点头，“你们没有注意到吗？那些怪物们，本就来自人才市场的外面，要么，是它们被安置在外面，要么……是外面确实存在着一个有社会制度的世界。” 猎人咋舌，心中很受震撼，“我们还在想办法攻略副本，你居然都已经开始想办法探查副本外面的世界了。” 白：“嘶，这就是大佬吗？” 白：“这格局，这视角，这份谋算，绝了。” 红：“她太厉害了。” 红：“她居然能想到这一层。” 粉：“哈哈哈，破坏怪物的世界吗？好啊好啊。” 粉：“期待，期待。” 黑：“她搞破坏了，那我们的人就失败了。” 黑：“她不可能成功的。” 副本里。 月汐勾唇，“玩游戏么，当然要想办法探索出更大的地图面积。” 军人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月汐看回他，“明天，那些在第二人才市场招到员工的企业单位，会撕毁掉在我这个人才市场签订好的合同。” 音乐家不理解，“为什么？” 月汐解释：“因为成本，在我这里招到新员工的成功要高于在第二人才市场招到的新员工，副本题目是《你值多少钱》，所以，它们要尽可能地控制成本，减少支出。” 音乐家依然不解，“可它们不是已经在你这个人才市场里付过钱了？无论如何，这个成本已经产生了啊？” 月汐：“我收的钱，是三天招聘会的钱，但如果，它们只在这里一天，它们就能够把钱要回去三分之二。” 白：“啊？还能要回去？” 白：“大佬不给的话，它们肯定会投诉、举报。” 红：“五十家，的确是个问题。” 红：“这样说来，黑鹰的钱也是虚的。” 粉：“原来如此，我懂了。” 粉：“没有给入会的应聘者找到工作，就没有那部分收入。” 黑：“什么？虚的？” 黑：“确实有道理，数字能升也能降。” 音乐家终于听懂。 月汐继续说：“合同被撕毁，那些已经找好了工作的怪物就会重新回到人才市场，需要重新找工作，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她向音乐家和猎人看去，“明天上午，是你们的舞台，你们负责演讲。” 两人现在能跟上她的思路，道：“挑起怪物们愤怒的情绪，对吗？” 月汐点头，“你是音乐家，你应该很会用各种嗓音调动听者的各种情绪。” “你是猎人，”她说道：“你演讲的主题不是挑动情绪，而是自由，是给怪物们描绘一个丰衣足食的美好社会。” 一直思考的军人开口，“演讲的主题是两个，工作和涨薪。” 月汐赞许一笑，“看来你注意到了，新员工的工资都很低。” 她继续安排任务，对军人说道：“你明天还是要在第二人才市场，把那些招聘单位的怪物们都留在你那里，尽可能地不要让它们知道演讲的内容。” 军人皱眉，“可近万个怪物呢，瞒不住的。” ------------ 第86章 声音的杀伤力 “不是一直瞒着。” 月汐微微摇头，“只是让它们越晚发现越好，我这边，我会找怪物打掩护，在人才市场的大门那里说一些误导性的信息。” 军人还有疑问，“可是，演讲的话，人才市场是露天的，不会被听到吗？” 月汐淡笑，“这点放心，我是管理员，会把广播的音量调整在一个适宜的大小，让第二人才市场那边能听到声音，但听不到具体都说了什么。” “而你，”她看向音乐家，“你是音乐家，完全可以说你在开演唱会、诗朗诵等，你的目的是成为一个明星。” 她再看向猎人，“而你，可以说你在传授打猎的技巧，或者一些陷阱的制作方法等等。” 她淡然而自信地笑道：“总之，我会给你们的演讲，做好掩护，争取在结束之前，不让那些招聘单位发现。” 路怀宇实在忍不住好奇，“发现会怎样？” 他不解地说道：“我看它们也没有通讯工具，也没办法传递消息吧？” 月汐提示道：“它们不是人，它们是动物。” 路怀宇的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啊？” 猎人听懂了，解释道：“动物都有自己独特的传递信息的方法，我们看不到，不代表它们不存在联络方法。” 路怀宇理解了。 “当然，”军人说道：“如果它们没有，那就是最好的。” 白：“有种密谋搞事的感觉。” 白：“自信点，去掉‘感觉’，就是在密谋搞事。” 红：“搞事，怎么挣钱啊？” 红：“她已经不剩多少钱了。” 粉：“感觉哪里不对劲。” 粉：“她帮怪物们能有什么好处？” 黑：“着什么急啊，还有四次攻略机会呢。” 黑：“服了，她在看更深远的东西，而我们想的是怎么通关。” 办公室里。 接下来的时间，六人开始商议细节，演讲的时间，怎么把怪物们聚集起来，演讲内容的中心思想，要把怪物们的思维、情绪引导到一个什么方向，以及调动的情绪的程度要如何控制，等等。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 晚上八点，是副本里的上午九点。 正如月汐所预料的那般，昨天去了第二人才市场的那五十家企业、单位，今天都没有再来人才市场，直接把展台拆了，全部搬去了第二人才市场。 同时，没有过去第二人才市场的剩下的那十家，则因为招到了人而选择撤下展台。 然后，它们过来找她要钱，要回交上去的那些费用的三分之二。 月汐一口拒绝，态度非常强硬。 她冷冷地说道：“我只说接下来你们不要再交费了，但没说你们交的是这三天的费用。” 怪物们极为不满。 “你这是贪污，索贿！” “我们要去告发你！” 它们张着大口，怒容满面地威胁她。 月汐嫌弃地抬手在身前挥了挥，嘴角微勾，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告发我，那你们在第二人才市场招聘到的新员工，就全都不算数，到头来，你们一个新员工都没有呢。” 顿时，所有怪物愣住，仔细一想，它们明白过来，不禁气得牙痒痒。 月汐好心地建议道：“我给你们想一个省钱的方法，就是降薪，反正这么多求职者呢，不同意降薪就换一个，他不干有的是人干，是不是？” 她的嗓音不知不觉中多了丝丝缕缕的柔和，没有人察觉到，怪物们在听到这声音后，眼底深处极快地闪了一下。 怪物们自己也完全没有察觉到，它们越想越觉得月汐说的有道理，求职者这么多，完全不愁人，就可以继续压低工资节省用工成本。 它们非常清楚，那些求职者必须要找到工作才行，在这种压力下，无所谓工资多少，有工作就已经是赢了。 来要钱的怪物们转身离开。 月汐淡淡地笑起，短暂地做回圣女本行，还蛮有意思的，她果然是个恶人。 白：“还得是大佬啊。” 白：“怪物们真是听话。” 红：“反抗不了就只能听话了。” 红：“实力才是最大的倚仗。” 粉：“什么都比不过自身的强大。” 粉：“我们也要想办法变强。” 黑：“拥有绝强的实力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黑：“羡慕。” 很快，月汐看到平板上，显示的雇佣合同的签订数量开始急速，不，是跳崖式下跌，还不及一个眨眼，就跌到了四十多的数字上，是今天没来的那十家单位签订的合同数目。 月汐嘴角微勾，对音乐家说道：“可以开始了。” 人才市场中心的服务台缓缓升高，演讲——开始。 音乐家很厉害，他利用声调的变化，声音的高低起伏等等技巧，在非常短的时间，就把人才市场里所有的怪物们都聚集了起来。 这些怪物们，原本因为找不到招聘单位而焦虑得不行，甫一听到音乐家动情的演讲，顿时就被挑起了怒火。 月汐游走在人才市场的外围，间隔一段距离就找一个怪物，让它带节奏，同时，找几个怪物去第二人才市场那里，把那里的求职者引过来听演讲。 及至中午。 在音乐家和猎人的双重演讲下，几乎所有的怪物都坚定了要为自己讨个公道的决心。 时机已至。 月汐登台。 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她的周身仿佛散发着一层圣光，她清丽的面容上，在灯光的折射下，她的双眼仿佛一片汪洋大海，慈悲、悯怀犹如温泉的泉水，汩汩地流入所有看着她的怪物的眼里。 她似是叹息一般地说道：“游行吧，我们的存在，必须让它们看到。” 她的声音轻如徐徐微风，却吹进了所有怪物的耳里、心里。 她说：“我们的权益，我们只能自己争取。” 她说：“出发吧，我们不想要再被欺骗了。” 下一刻，怪物们犹如训练好的军队，齐齐转身向后，奔着一个方向奔跑或飞翔而去。 几个呼吸的时间，人才市场就空荡荡一片。 音乐家面色复杂，“你对声音的掌控能力，比我还要强，为什么还要让我来做演讲？” 月汐轻淡微笑，“你谦虚了，我只是用了一点小技巧，只能说几句。” 白：“啊？大佬的声音有问题？” 白：“没听出来啊？” 红：“原来声音也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啊。” 红：“所以啊，有声波武器么。” ------------ 第87章 等待 “只能说几句”？ 国科院里。 AI小兔无语，它有她圣女模式时的视频资料，她在里面说的可不是几句，分明几个小时都不在话下，并且，能影响到的不止一万人，最高记录是大战开始前，她的听众是十万人。 正是这场十万人的战前宣讲，奠定了它的创造者一方的胜利的基础，成为豁免她死罪的关键。 不过…… AI小兔看了看在各种机器、仪器前忙碌的龙国人，看了看弹幕上各国的发言，看了看关注副本攻略的龙国的领导们，它认为，月汐的隐瞒是必要的。 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是扮猪吃老虎也好，是不想暴露底牌也好，总之她的这个能力，确实不宜被龙国人知道。 龙国人有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月汐本就是个外人，他们没有能压制她的手段，现在情况还好，他们需要她，万一出现他们不需要她的情况时，再面对自己无法战胜的存在，他们还会是这个态度吗？ 从历史来看，不会。 AI小兔对此非常清楚，不是龙国人的问题，根源是龙国，不，是蓝星现在的文明制度，蓝星人还没有进步到——完全客观地看待一切——的程度。 它现在已经非常明白，这正是月汐拒绝当救世主的根本原因，蓝星人喜欢塑造神明，然后，再毁掉这个神，把属于神的功绩揽到自己身上。 AI小兔不再关注副本攻略，至此，结果已经非常明显。 副本里。 第二人才市场的五十家招聘单位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它们想到了会是月汐在搞事，所以过来应聘的求职者越来越少，但它们没想到，月汐会搞这样的事。 游行！ 近万人的游行。 游行开始不到半个小时，队伍就壮大了一半，当它们走完两条街，参与游行的人数已经上升到了三万，就连本该维护秩序的警卫官，都加入了其中。 她是怎么做到的？ 怪物们百思不得其解，站在第二人才市场里，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都这种情况了，它们还要不要继续把招聘会办下去。 军人回到办公室。 现在，不需要他继续守着第二人才市场了。 他把招聘会的现状说明出来，最后说道：“它们果然有自己的通讯方式。” 月汐微微颔首，“这不意外。” 突然，黑鹰国选手和赤樱国选手闯入，怒气冲冲地看向月汐，质问：“你做的好事，你究竟做了什么？那些求职者都去哪儿了？” 林妙音冷哼，“关你什么事？” 路怀宇不悦道：“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是竞争者。” 军人肃起俊脸，“你们堂堂黑鹰人，难道还会输不起？” “输？” 职业经理人忽地笑道：“现在所有的求职者都跑了，所有的求职机会就都是我们的了，凭我们的简历，肯定能找到比你们更好的工作，薪资、待遇都更高。” 他整理一下领带和袖口，施施然地说道：“感谢你们，给我们创造了没有竞争者的求职机会。” 说罢，他带着四位队友转身离开。 白：“祝他好运吧。” 白：“他都不分析背景的吗？” 红：“感谢龙国人带我们。” 红：“感谢。” 粉：“跟错人了，唉。” 粉：“下次副本，跟龙国人吧。” 黑：“还没到最后呢，我们走着瞧。” 黑：“你们真是，被卖了还要帮着卖你们的人数钱。” 音乐家无语，“亏他还是个职业经理人，都没看清形势。” 猎人呵呵笑道：“他们还在用我们蓝星人的思维攻略副本，压根就没想到，这个副本远没有那么简单。” 军人看向月汐，“接下来做什么？” 月汐坐在窗户上，屈起一条腿，胳膊放上去托着脑袋，懒懒说道：“等游行队伍回来，这期间，你们自由活动，可以去敲诈一下那些招聘单位。” 她向音乐家和猎人看去，“你们两个还是，保护好自己的嗓子，等队伍回来，还需要你们演讲。” 两人一口应下。 月汐吩咐道：“今晚的演讲目的，是挑起它们战斗的心，游行肯定没有任何结果，所以，该要让它们动手了。” 两人期待又兴奋地答道：“是。” 下午六点。 没过多久，游行的怪物们纷纷回来，不止有原来的一万，还有后来加入的四万，呜呜泱泱地挤满了人才市场，不仅柱子上都挂满了怪物，半空中也盘旋着许多。 它们自觉地聚在人才市场里，它们非常愤怒。 音乐家适时地出现，登台演讲。 今天和昨天一样，两个小时后，就会是第三天的上午九点。 月汐在最后时刻上台。 她脸上的神情更加悲天悯人，在灯光的照射下，好似从圣光中走出的神女一般。 她开始讲话，仿佛吟唱着颂歌一样。 “我们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我们虽然才几万人，但外面有数不清的同胞。” “这个世界，谁有力量谁的声音就大，我们也有，我们该展现我们的力量了。” “我们有着无穷尽的力量。” “我们能够战胜所有反对声音，我们能拿回我们该有的权益。” “去吧，孩子们。” “我将永远站在你们的背后，我将永远为你们指明前进的道路。” “有我在，去为自己争取吧。” 咏叹般的叹息，余音袅袅。 当声音完全消失，五万多的怪物不约而同地发出震天响的吼叫，随即，它们转身，奔赴它们的战场。 白：“嘶！震撼。” 白：“像炸了似的。” 红：“事情开始好玩了。” 红：“她怎么这么会啊？” 粉：“她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粉：“下次副本妥妥的，跟她。” 黑：“她这是洗脑啊，你们也被洗脑了吗？” 黑：“就不怕她把这招用在你们身上吗？” 龙国人立刻反驳。 白：“只是挑起情绪，怪物们本就易怒。” 白：“又不是大佬一个会，音乐家，研究声音都会。” 白：“有能耐你们黑鹰别研究声波武器啊？” 弹幕上，不知第多少次吵起来。 月汐等人，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 下午四点，结果出来了。 ------------ 第88章 第三个副本（完） 两个信封，从空中缓缓飘下。 金色，和铜色。 金色信封落在月汐的手上，铜色信封落在音乐家的手上。 白：“啊啊啊，通关啦！” 白：“牛，又是一次就通关。” 红：“感谢合作。” 红：“期待下次合作。” 粉：“意外又不意外。” 粉：“下次一定要跟大佬。” 黑：“为什么？为什么就通关了？” 黑：“不理解，非常不理解。” 话筒怪物出现在大屏幕里。 它圆圆的大脑袋上，表情非常复杂地看着月汐，过了好一会儿，它幽幽地叹出一口长气，“我可真是服了您了。” 它挫败地说道。 月汐已经打开信封，抽出信纸，只一张，并且也不像上次那样写满了成就，上面只有两行大字： 第一行，“悬赏”； 第二行，“500亿”。 白：“我去，500亿？” 红：“难怪能通关。” 粉：“这价格高的离谱。” 黑：“她居然是这个目的！” 副本里。 音乐家也抽出了信纸，上面是他和猎人的悬赏金，他被悬赏50亿，猎人被悬赏35亿。 话筒怪物再叹息一声，开始讲道：“此次游行，在社会上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当这支游行队伍再出现时，人数激增到了八万，而当这支队伍开始对各集团、企业单位施展暴力后，人数再次激增，最后统计，已至十八万三千余。” 几乎所有人都不由地倒抽一口气，居然会有这么多的怪物？ 月汐却神色不变，脸上始终淡淡的。 话筒怪物再讲：“游行，发展成了暴乱，之后，整个城市陷入混乱，所有企业、单位全部受到影响，特别是支撑经济的那些集团、公司，遭到重点攻击，市值大幅下降、资产严重缩水。” 它幽幽地再一次叹息。 月汐无聊地把玩手中的信纸。 停顿少许时间，话筒怪物继续讲：“不得已，官方出动了最强军力，历时一个小时，才将这场暴乱镇压下来，但为时已晚，反抗军组织已经从中诞生出来。” 月汐微微挑眉，眼里闪过一丝兴味。 白：“反抗军？还挺有赛博的感觉。” 粉：“从近二十万人中诞生的反抗军啊。” 红：“已经成为军队了吗？” 黑：“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话筒怪物接着说：“反抗军利用那些已经失去理智的暴乱者，吸引了官方军力的注意力，当镇压成功，反抗军也成功占据了城市的一半面积。” 月汐浅笑，“僵持了，对吗？” “对。” 话筒怪物点头。 “至此，反抗军的人数已经上涨到了十三万多，并且，他们以半个城市的人为质，真打起来，会死伤惨烈，甚至整个城市也会就此毁灭。” 白：“嚯，难怪500亿。” 红：“难以置信。” 粉：“恐怖。” 黑：“……” 话筒怪物：“形势进入了僵持阶段，在此期间，官方会议在将所有资料统合分析后，找出了背后的罪魁祸首，就是您。” 它微微躬身，伸出一条手臂，恭敬地指向月汐。 月汐轻轻地哼了一声。 话筒怪物：“您已经被官方除名，但是，官方对您的态度却并非全是敌视，一部分首脑是这样，但另一部分首脑认为您是为了民众好，只是时间太紧，所以才选择了这种方式。” 月汐眼睑微颤。 首脑还能是“一部分”和“另一部分”？ 弹幕里也发出了相同的疑惑。 话筒怪物：“但有一点，官方意见是统一的，即您的危险程度——难以想象，因此，给您定的悬赏金是国库能支付出来的最高金额。” 月汐轻哼，才500亿。 BC市？国库？” 红：“好奇怪的社会啊。” 粉：“怪物的社会，倒也不算奇怪。” 黑：“越听越觉得就是个游戏。” 话筒怪物：“也因此，您获得了本次副本的第一名，遥遥领先于所有人之上。” 月汐的神情依然淡淡的。 话筒怪物：“第一名的奖励，是解锁基因图谱的技术的百分百。同时，由于您成了反抗军的精神领袖，立场与官方相悖，于是，官方决定，取消隐藏副本机制，但相应的，若能一次通过，则会给冠军玩家额外奖励，本次依然是辅助资料一份。” 月汐微微颔首。 白：“太好了。” 红：“真的是个好消息。” 粉：“奖励合并，好也不好。” 黑：“……” 副本里。 和上次一样的数据模块从天而降，一个降落到月汐的身前，一个降落到音乐家的身前。 话筒怪物：“本副本，到此——结束。” 下一秒，副本里的所有人都回到了出发地。 副本里，选手们过了三天，但蓝星上，此时是进入副本的第二天的下午两点多。 月汐第一时间察觉出不对，“发生了什么？” 领导一一告知，“到现在为止，死亡人数已有354231人。据点的光罩已经变为全黑，完全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 月汐抬头，看一眼进度条。 进度条的速度是正常的，并且有所放缓，学员们的作业完成的还算可以。 她看了眼数据模块，“我先检查一下资料，其它的检查完再说。现在副本结束，相信据点很快就会有动静出现。” 领导点点头。 …… 资料没有任何问题，同时，这一次的资料没有任何限制，蓝星所有国家、所有人种都可以使用。 月汐把剩下的工作交给国科院，回到军营。 林婉关心道：“趁现在还安静，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林妙音和路怀宇已经回宿舍了。” 月汐问道：“学员的情况。” 林婉：“他们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月汐摇头，“让他们回去，继续做作业，先不要回来。” 林婉立刻传达指令。 月汐再问：“龙轨和梭车的情况。” 林婉：“一切正常，目前为止，没有任何问题出现，短途梭车的研发也没有出现问题。毕竟，这才两天时间。” 月汐点点头，“也是。” 林婉在平板上调出一个页面，拿给月汐看，同时说道：“因为龙轨的出现，网友们发起了一个投票，想要设立一个新的历法——赛博历，简称赛历，这是赞同的人数。” 屏幕上，是100%的赞同，没有一个人反对。 月汐感到奇怪，“这是你们龙国，你们蓝星的事，你们自己决定就好，不需要问我。” 她把平板推回去。 林婉笑开，“好的。” 赛历1年，于次日开始实行。 ------------ 第89章 愚公移山（1） 晚上九点。 月汐打开场门，来到据点外的监测中心。 林婉过来汇合。 “现在还没有动静。”她说道。 她有点担忧地问道：“只休息了这几个小时，能行吗？” 月汐轻轻点头，“可以。” 林婉还是不太放心，“我已经在这里给你收拾出一间房，要不，你再过去休息一下吧，有动静了我再叫你。” 月汐微微摇头，“不用。” 她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黑漆漆一片，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但这黑，却正是据点本身。 “趁现在，交代一下事情吧。”月汐说道。 林婉立刻打开手机录音，然后拿出她的小本子和写字笔。 月汐：“那些学员，没有危机情况出现的话，就让他们一直收集幻想实体，给AI吸收。有危机情况出现，就随你们调用。” 林婉记下。 月汐：“解锁基因图谱的理论部分，到现在还没有研究完，速度有点慢了，我那个AI狱警，只它一个未免分身乏术，你们再开启一个AI研发项目吧，给它增加几个助手。” 林婉一一记下，同时说道：“其实之前一直有在研发，但被入侵后，各种原因吧，就暂停了，我会安排重新启动，继续研究。” 月汐颔首，“让我那个狱警帮你们，让它先把重心放到AI的研发上，等有了助手，再全力攻坚这两份奖励，速度会快很多。” 林婉笔下不停。 月汐稍一沉吟，道：“那个陶图，把他送过来，如果时间来得及，就让他和我一起进据点。据点和文化有关，我记得他的研究也和文化有关，应该会起到作用。” 林婉微微一笑，“事实上，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我们后来把他的项目组搬到了监测中心旁边，他就在隔壁的研究院里。” 月汐继续交代：“如果在下一次副本开启前，我没有出来，让路怀宇带队，保住命就行。” 林婉提笔记下。 月汐想了下，说道：“对路怀宇开启特别训练，给他安排能威胁到生命的境地里，激发他的潜能。” 林婉不解，“威胁到生命？” 月汐：“他第一次进副本时，不是用匕首解决了一个对手吗？” 林婉回想起来，“是。” 月汐有些无语，“你们就没研究过，他为什么会有一个匕首吗？” 林婉懵住，“那不是他从黑鹰人的尸体上拿来的吗？” 月汐：“……” 她微微挑眉，问道：“进副本是可以携带武器的吗？那你们为什么不带？为什么其它国家的选手也没有带上？” 林婉一愣。 其实，第一次副本攻略时就有给选手装备武器，但是在那束光打下来，带走选手时，所有装备的武器都掉了，之后，就没有再给选手准备。 选手的身上，没有任何通讯设备，也无法携带任何武器，不论是热武器还是冷兵器。 所以…… 林婉不禁疑惑起来，为什么那个黑鹰人能带匕首进去？ 月汐有些无奈。 她本不想这么快进行到这一步，在没有对场力理解、掌握、熟悉到一定程度时，告诉他们更深的东西，是在拔苗助长。 但是，现状由不得她慢慢来了。 据点的一次开启，竟然吸收了35万多人作为能量，或是燃料，里面的困难程度和情况的复杂程度肯定远超副本。 她给出答案：“那把匕首，是路怀宇的，是他在危机情况下，利用场力构建出来的。” “啊？” 林婉惊得睁大了双眼，张开了嘴。 月汐：“具体的原理，现在说了也没用，你只知道我刚说的这一点就行——利用场力构建出来的。” 林婉慢慢地合上嘴，缓缓点头，“好……的。” 月汐：“现在，蓝星地表的场力浓度和副本差不多，所以，他应该能可以再展现出这样的能力。切记，你们什么都不要说，这一点不仅要对他保密，对其它所有人也都要保密，最好，就只你自己知道，懂吗？” 林婉笔尖顿住，旋即，她认真点头，“收到。” 月汐沉吟一下，道：“可以让林妙音辅助训练，她很聪明，她应该能发现什么，如果她真发现了什么，你可以告诉她，但同样的，让她保密，也别让任何人看出什么来。” 林婉笔下急飞。 月汐认真思考，想不出还需要交代什么了。 她不由问道：“我这边就说完了，你有什么问题吗？” 林婉摇头，“没有。” …… 零点。 据点突然有了动静，在正对着监测中心的地方，光罩上出现了一个黑洞，同时，上面出现一个五分钟的倒计时。 两分钟后，在众人的瞩目下，月汐和陶图先后走进黑洞。 倒计时结束，黑洞消失。 与此同时，据点上空分八个方位出现了八个大屏幕，如电视开机一般光屏闪烁后，出现一个画面，类似游戏的登录页面，背景是两座黑乎乎的高山，大字是“愚公移山”，小字则是“开始”。 众人皆愣，愚公移山？ 屏幕上，“开始”被点击一下，画面转场，先是“加载中”。 愚公移山，一则寓言故事，出自《列子》，作者列御寇，文章叙述了愚公不畏艰难，坚持不懈，挖山不止，最终感动天帝而将山挪走的故事。（注：摘自百度百科） 众人纷纷疑惑不止，又是副本模式？ 为什么会是愚公移山这个故事？ 是不是，帮助愚公移山成功就是战斗胜利了？ 可是，这个故事本身，愚公不需要故事外的帮助，他最后移山成功了啊？ 忽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问号，紧接着是更多的问号。 众人不由又是一愣，连上互联网了？ 【好奇怪，还是副本？】 【愚公移山？】 【不是战斗吗？和愚公战斗？】 【啊？这就开始了？我现在就买票过去！】 【多谢提醒。】 一时之间，前往枯城周边城市的车票等被飞速抢光，没抢到的甚至决定骑自行车也要过来看直播。 大屏幕上，加载的进度到了70%，进度条上出现一条提示：“愚公移山成功视为勇者战斗失败。” 【什么？】 【所以，要阻止愚公移山？】 【倒也不算意外。】 【果然要和愚公战斗吗？】 【打赢愚公，就是胜利？】 【这种胜利方式，感觉不太好。】 ------------ 第90章 愚公移山（2） 【坏了，大佬不知道啊。】 【我去，才注意到！】 【大佬连名字都不知道，进去后才显示。】 【这可咋办啊？】 【大佬应该会以为要帮助愚公移山吧？】 【天哪，大佬肯定以为里面还是枯城呢。】 八块大屏幕上，加载到了100%，转场画面消失，开始进入“游戏”世界。 月汐在前，陶图在后，他们在黑暗中行走，走着走着，忽然起了风，月汐仔细感受了下，应是快要走出这个通道了。 再行几步，风力骤然变大，约有七到八级。 陶图措不及防地被吹得呼吸错乱一下，受不住地咳嗽起来，下意识地向后转身，退回刚才风力小的地方。 然而，他往后退的距离，明显已经超过了刚才前进的距离，可感受到的风力还是这么的强，他们来时的路——没了。 “大，大佬！” 他在风中大声喊道。 一片黑暗中，他几乎看不到前方月汐的身影，但他丝毫不慌，他相信大佬的强大，大佬肯定能找到他。 月汐从走出通道开始，就没有再动一步，她仔细感受着风力，感受风中的气流和声音，感受风中所夹带的东西。 没有场力。 环境很糟糕。 她皱起眉，对陶图说道：“戴上防毒面具。” 陶图一惊，立刻从背包里翻找出来，迅速地戴在脸上。 风力太大，他没有感受到有什么，但大佬说的肯定不会错。 【空气里有毒？】 【为什么会有毒？】 【是现代人适应不了古代气候吗？】 月汐解下腰间的绳子，向后甩去，“接住，系在腰上。” 绳子飞到近前，陶图才看清楚，连忙抓住，在自己的腰上围了一圈系住。 月汐找出手电，打开。 其实，她不需要手电也能在这黑暗里行走，但陶图不行。 等陶图跟上，月汐才再次迈开脚步。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手电筒的光向前照过去也看不到什么，月汐的目力所及一样没有任何发现，除了黑暗。 她在脑中回顾枯城的地图，觉出有异——对不上。 手电筒的光照向地面，地面很硬，带着少许的向下的坡度，脚底下的坚硬感觉上很像石头，但同时也有一些金属的感觉，然而，这里本该是柏油路面。 两人继续前行。 走出一段距离，风力开始变小，同时，月汐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亮光，再走一段距离，她看到，那是一个招牌：山脚超市。 【为什么会有超市？】 【愚公移山是古代的故事啊？】 【好奇怪。】 招牌上四个大字的下方是一个箭头，箭头上写着“1.5公里”。 【公里？】 【这不还是现代背景吗？】 【把故事搬到现代了吗？】 【现代的话，移山就有很多办法了。】 【问题是，大佬要阻止移山啊。】 【这是要大佬当反派啊。】 月汐走近招牌，仔细查看招牌底下是否有移动痕迹。 【咦？大佬在干什么？】 【看一下招牌有没有被风吹动位置。】 【学到了。】 【位置不变，才说明箭头指向的是对的方向。】 陶图看着招牌上的“山脚”两个字，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枯城没有山啊，为什么叫“山脚”？ 月汐没有看出招牌有被移动的痕迹，直起身，带着陶图向箭头指向的方向前进。 再行500米，风力忽然又强，刮几下之后，比刚才的七到八级还要强，能有差不多十级的样子。 陶图有些走不动了，强风打在他的身体上，拍在他的胸口，让他还有些呼吸困难。 月汐感受到手中的绳子越来越重，脚下一顿，回走几步，一把扛起陶图。 陶图：“……” 倍感羞惭地捂脸。 【没事儿，哥们，不丢脸。】 【那可是大佬！】 【我也想被大佬扛。】 月汐又行500米，终于看到一处大的亮光，是一个开着灯窗户，旁边门上挂着“山脚超市”的招牌，这个招牌没有亮灯。 月汐扛着陶图，走到超市门口，把他放下，然后，开门。 陶图会意地第一个进去，月汐跟进，稳稳地把门关上。 两人站在门口没有动。 “欢迎光临。” 感应铃声响起，左手边的收银台后，有人惊醒，刷地一下站起。 是个妇女，看起来似有四十多岁，但月汐能看出，这人才三十多而已。 “老板娘？” 月汐问道。 老板娘正惊疑地打量着他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嗐，就这么一个小超市而已。” “这大半夜的，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她好奇地问道。 月汐指了指来时的方向。 老板娘吃惊不已，“你们从山那边过来的？” 她不由地上下打量月汐，“你就这么走过来的？你们就一个面罩？” 她扫了眼还带着防毒面具的陶图，有点不太高兴地微微皱眉，想说什么，但又咽了下去。 陶图看出来了，立刻解释：“她有，她只是没戴而已。” 他指了指月汐的背包。 老板娘询问的目光看向月汐。 月汐点头。 老板娘眉头又是一皱，很是不赞同地说道：“那你怎么不戴啊？你们还是从山那边走过来的，辐射那么大，你就不怕得病？找死也不能是这么个找死法啊。” 【辐射？找死？】 【不是有毒吗？】 【有毒的是空气吧，辐射这个根本感觉不到。】 【那大佬他们不是都受到辐射了？】 陶图暗暗记下老板娘说的话，同时，在心里分析起来。 月汐：“辐射这东西，一个面罩也防不住啊。” 老板娘微愣，微微摇头，“能防一点是一点嘛。” 月汐环顾这间超市，“你这里离山也不远，也没有防辐射的东西，你这不是也不怕吗？” 老板娘不由狐疑，“你们山南面的人不知道吗？山体周围一公里以外的辐射，对人体的危害就大大降低了，几乎影响不到什么。” 月汐面不改色地说道：“我们来自更南的地方，一路走过来没遇到什么人，所以，对这些都不清楚。” 老板娘惊奇，“更南？” “那你们往北来是做什么？”她好奇地问。 ------------ 第91章 愚公移山（3） 超市的面积不大，总共二十平左右。 货架上摆满了商品，绝大部分是吃的、喝的，一小部分是日常用品和厨房用品，老板娘的身后的架子上摆着烟，看起来和普通个营超市没区别。 月汐回答老板娘的问题：“没见过北方的风景，所以就想着，一路往北看看。” 老板娘感到稀奇，“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的人。” 她立刻笑着道：“这大半夜的也不好赶路，不如找个住的地方休息一下？这附近没什么旅店，我那卧室倒是可以给你们住，反正我也不睡，你们给两百块就行。” 月汐：“我们的钱没了，可以用东西抵押吗？” 老板娘点头，“可以，但我得先看看是什么。” 月汐拿出一根金条，以防万一，金条上什么标识都没有。 老板娘吃了一惊，不由又上下打量起他们，“随身带黄金，就你们这瘦巴巴的模样，不怕被抢吗？” 月汐微微挑眉，“我们比较幸运，这一路过来，没遇到抢劫的。” “那你们运气真好。” 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黄金。 她犹豫一下，摇头道：“这就不用抵押了，城里有兑钱的地方，等天亮你们兑了钱，再给我吧。” 她从柜台里拿出一把钥匙，先把超市的门从内锁上，然后走上收银台对面的楼梯，给他们带路。 感应灯亮起。 卧室就在楼上，走过L形状的楼梯，上到二楼首先看到的是厨房，随后是客厅，再是两间并排的卧室。 老板娘放轻脚步，走向靠左的那间。 她推开门，走进，把灯打开，稍微整理了一下床铺，再出来让两人进去。 关门前，她轻声说道：“隔壁是我儿子的房间，他明早还要起来上学，做什么的话，麻烦动静轻点。” 【啊这……】 【她把大佬他们看成情侣了？】 【怎么说呢，倒也正常。】 陶图听出了话外之意，连忙惶恐地摇手，急中生智地想出一个词，道：“她是我老板，老板。” 老板娘意外，不禁又一次多看了月汐几眼，最后交代道：“那你们说话的话，还请小点声啊。” 月汐点头。 老板娘给他们关上门，回去楼下。 月汐放下背包，道：“摘了吧，屋里还行。” 陶图摘掉放毒面具，轻手轻脚地放下背包，一屁股坐在床尾，一边思考一边说道：“枯城的人全都撤出来了，这老板娘是哪里冒出来的？还有儿子？” 月汐走到窗前，掀开一角窗帘向外面看去，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出来，但她没有放下，依然在看。 “我们已经不在枯城了。” 她淡淡地说道：“至少，不是你们龙国的枯城。” 陶图一惊，“我们穿越了？” “不对，”他立刻反应过来，“这里又是一个副本？” 他的眉头皱起，“什么提示都没给，怎么通关也不知道，这也太难为人了吧？” 月汐瞥他一眼，“别把你的敌人想得仁慈了，敌人本就刁难充满恶意。” 【大佬说过好几次了。】 【枯城人都快死绝了。】 【入侵者怎么可能希望我们通关？】 陶图面色沉重起来，“一无所知，该怎么攻略啊？” 月汐看回窗外，淡淡地说道：“也不算什么都不知道，首先，黄金能用，其次，治安不好，有劫匪出没，再次，旁边的山有致命辐射，最后，有学校，说明这里存在着一定的社会制度。” 陶图情不自禁地竖起一个大拇指，“大佬，厉害。” 月汐：“在这里，换个称呼。” 陶图想了想，“那……我叫您老板吧。” 月汐点头，“你先睡。” 陶图很清楚月汐的强大，没有争辩什么，迅速地躺倒休息，天亮之后就要开始战斗，他一个弱鸡必须养好体力，尽可能地不给大佬拖后腿。 月汐把窗台简单收拾一下，坐在上面，继续观察窗外。 窗外的风声一直在响，风力时大时小，大时有十级左右，小时也有六、七级。 月汐开始分析。 第一，风中有有毒物质，但老板娘不知道，看招牌的老旧程度，她应该在这里经营了很多很多年，她不知道，说明这个地方的人可能都不知道。 也有可能，这个有毒物质对他们原住民无害。 第二，陶图只带了一个防毒面具，老板娘误以为能防辐射，且从她最初的反应看，很可能这里的科技高到一个面罩就能防全身的辐射。 不过，后面她又说“能防一点是一点”，要么是一种自我安慰的说法，要么说明这个辐射确实能被这样防住一些。 第三，从通道里走出的地点，是山脚，老板娘又说山有辐射，这个山一定是个重要存在，和攻略有关的重要线索。 第四，没有路灯，可能这里是个村庄，可能是为了节省能源。 第五，老板娘的外貌比年龄老至少十岁，一个可能是操劳导致，这说明她没有帮手，比如长辈亲戚；一个可能是为了保护自己，她刚只说了她儿子，那么，她的丈夫呢？ 刚才路过客厅，再看这个卧室，都没有男人的生活物品，老板娘应该是单身带娃，那么她或者离异，或者丧偶。 不管哪种，结合她的苍老，就可以说明她的处境很不安全，需要她糟蹋自己的形象来保护自己，再结合她说的抢劫，很有可能这个地方的治安很不好。 针对老板娘的分析，月汐倾向于是后者，这里治安糟糕。 不知不觉地，风声越来越小，最后安静下来。 不知不觉地，时间来到了五点。 突然，外面出现亮光，很多的亮光，颜色各异，但多数是绿色、蓝色、红色，且都是一条条的线的形状。 月汐凝神看去，是刚走出通道的那个地方旁边，是——山。 漆黑的山依然令人看不清形状，但是山上却有数不清的光线，绿色的光线大部分都是直线且长，蓝色的是短线，数量比绿线少很多，红色的则有各种形状。 三个色系之中，也有零星的其它颜色，这些颜色汇聚成一个巨大的体型，直插云霄，月汐的目力也看不到它们的尽头。 这个山，有古怪，非常大的古怪。 ------------ 第92章 愚公移山（4） 六点多，天色渐渐变亮。 陶图醒来，看到大佬正屈起一条腿坐在窗台上，手中拿着望远镜在看着什么。 “大……咳，老板，”他揉揉眼睛走过去，“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有，有，快看。】 【真没想到，山还能这样。】 【令人大开眼界。】 【很赛博。】 月汐轻轻地“嗯”一声，道：“你自己拿望远镜，看山。” 陶图翻包找出望远镜，把另一半窗帘拉开，站在窗边，一边调整望远镜一边去看。 突然，他惊讶地睁大眼睛，手上调整的速度猛然加快。 “这、这……”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直到望远镜怼到窗户的玻璃上才停下，他细微地移动起望远镜，仔细地观察。 山上的树，表面是树，但树干的褶皱里有绿色的流光不停地流动，从下往上流，从树根到树枝再到树叶，这流光像是某种数据流，又像是营养液。 树下，长着蓝色的花草，各种各样的蓝色，然而仔细看，花草本身并不是蓝色，让它们显示成蓝色的，是在它们里面流动的光的颜色，和树一样，光从下往上流。 山上的动物，那只兔子，一半是肉体一半是机械，肉体和机械融合的非常完美，看起来竟一点都不吓人，还有种说不出的美感，其它的动物也是如此。 “大、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陶图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月汐：“一个猜测，这山不是山。” 她提示道：“你往上看。” 陶图抬高望远镜，向山上望去，但没有看到山顶，视野被云雾给挡住了。 他不禁咋舌，“这山也太高了。” 他又横挪望远镜，“不仅高，还非常的大，横向都看不到边。” 月汐放下望远镜，“走吧，下楼，再和老板娘聊聊。” 楼下。 老板娘趴在收银台上打瞌睡，听到动静，缓缓起身，打了个哈欠，问道：“你们这就起来了？” 陶图按捺下好奇的心，带着几分自来熟地问道：“老板娘，你就自己一个人看店啊？白天也你自己吗？” 老板娘一边伸懒腰，一边回道：“雇了个小伙子，他八点过来上班，我再去睡觉。” 陶图继续和老板娘话家常。 月汐推门，走出超市，感受到现在空气里含有的有毒物质非常非常的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是风本身就携带有毒物质？ 还是，风把有毒物质吹过来的？ 月汐将疑问暂时压在心底，她回到超市里，对陶图做了个“没事”的轻微动作。 陶图会意。 他话音一转，问道：“老板娘，旁边这山这么高大，这是什么山啊？” 他笑道：“一早起来，站窗边一看，吓一跳，也太巨大了。” 老板娘摇头，“咱也不知道是什么山，反正，在枯城建立前就有它了。” 陶图眼皮一跳，“枯城？” “对。”老板娘点头。 她介绍道：“这里是枯城，是个小城，人口不多，不过该有的也都有。” 月汐插进话来，问道：“枯城这名字，怎么来的？” 老板娘叹气，“我们这城里的人，都是被另外两座城市赶出来的，后来，发现山上的那些半机械兽可以卖钱，大家渐渐地就聚在一起生活，后来人多了，有人就提议建城。” 顿了下，她继续道：“就有人说，我们这些被赶出来的人都跟枯萎的花也没啥区别了，于是，就叫枯城了。” 陶图奇怪地问道：“被赶出来？为什么会被赶出来？是哪两座城市？” 老板娘再叹，“积分不够呗，就被赶出来了，是山南面的南城，和东面的渤城。” 她抬眼，“你们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从山南过来的，就没路过南城吗？” 月汐坦然摇头，“没有，我们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走。” 老板娘心下狐疑，但表面上理解地点了下头。 她看了眼时间，走出收银台，“我去给孩子做饭，你们自便，想买什么的话，喊一声我就下来。” 陶图：“好的，你忙。” 月汐走出超市，陶图跟上。 外面，已经有零星的人在活动，这里像是一个村庄，大家都建着二层小楼。 陶图走到最近的路上，向北望去，早上有淡淡的雾气，但隐约能看出是有一个城市。 “像个小县城。”他说道。 他走回来，“老板，接下来什么安排？” 月汐没看到旅店，也没看到其它店铺，“先换钱。” 七点多，老板娘收拾完楼上，和儿子一起下楼。 陶图主动搭话：“孩子几岁了？上几年级啊？” 小男孩沉默地看了眼他，没说话，抱着书包乖乖地站在门外面等。 老板娘一边把超市的门打开固定，一边回道：“八岁，三年级。” 陶图：“等校车？” 老板娘笑：“我们这里哪有什么校车？” 她刚想解释，就见到一辆熟悉的面包车驶来，小男孩上前几步。 “兰姐。” 面包车停下，司机探出头，打招呼，眼睛自然地扫过月汐、陶图。 小男孩叫了一声：“三叔。” 然后，自觉开门上车，车里坐着几个差不多大小的孩子。 老板娘温和地笑道：“今天也麻烦你了。” 司机摇头，“都是邻居，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老板娘把车门关严，司机刚要松油门，却突然听她说道：“一会儿你送完孩子，再过来一趟，有事找你。” 她的目光悄悄向月汐、陶图两人移动了一下，暗示和他们有关。 司机一早就注意到这两个生面孔，立刻答应下来，就算她不说，他回来后也要过来一趟，枯城很多年都没有出现生面孔了。 面包车离开。 老板娘回到超市门口，对月汐说道：“城里也能换钱，但是手续费什么的挺高，如果你们不急，可以等顺风车去渤城换。” 月汐：“刚才的面包车？” 老板娘笑，“他是开大车的，隔几天就会跑一趟渤城送货，你们可以跟车。” 陶图疑惑，“没有公共交通工具吗？” 老板娘摇头，“没有，都说了，我们是被赶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往我们这边通车？” 月汐问道：“再说说这山吧，这山有名字吗？” 老板娘点头，“这是两座山，一个叫太行山，一个叫王屋山。” 太行？ 王屋？ 陶图瞳孔一缩。 ------------ 第93章 愚公移山（5） 月汐瞬间察觉到他的异样，“有问题？” 陶图凑到她身边，极小声地说道：“有一个寓言故事里，这两座山是同时出现的，是愚公移山。” 月汐了解地轻轻点头。 她立刻对老板娘说道：“我们要在这里住下，这附近有租房或者卖房的吗？” 【啊，大佬知道了。】 【大佬会不会以为是要帮着移山啊？】 【这山有问题，不移好像还不行？】 【大佬肯定会以为要帮着移山。】 老板娘讶异，“你们不继续往北了吗？” 月汐摇头，目光看向太行、王屋两座大山，“这山挺有意思，想研究一下。” 老板娘很是不解，她跟着看向那两座大山，困惑地问道：“这山哪里有意思了？” 月汐再问一遍：“附近有租房或者卖房的吗？在换到钱之前，你能帮我们担保一下吗？” “当然，有担保费的。”她补充道。 老板娘没有点头，她迟疑地说道：“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找到吧。” “好，”月汐道：“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尽快一些。” 老板娘痛快应下，“我这就联系人去问。” 她又道：“你们现在没钱，买不了东西，不过可以在我这里记账，热水免费。” 她说完，拿出手机，忙活起来。 月汐看了眼，是智能机，触摸屏，但款式很老旧。 陶图问道：“老板，要吃什么吗？” 月汐摇头，“你买你自己的就行，先买水喝。” 陶图听懂，这是暂时不要喝这里的自来水的意思。 他进店里，记账买了两袋面包和一瓶纯净水。 八点多，送孩子上学的那辆面包车回来了。 司机下车，向月汐和陶图走过去。 月汐把目光移到他的身上。 他看起来三十来岁，面容沉毅，和骨龄相差不大，他站在几步外，说道：“我听麦姐说了，你们想在这里住？” 月汐点头。 陶图疑惑，“麦姐？” 司机看向他们身后的超市，“就是这家超市的老板，她叫麦菲。” 陶图：“哦哦。” 司机问道：“你们要住多久？” 月汐：“不确定，不过，一个月应该差不多吧。” 司机点点头，他沉吟一下，道：“你们住我家吧，我先搬去别处住，这一个月房租的话……一千，押金一千。” 月汐问：“老板娘和你说了，我们暂时没钱的事了吗？” 司机再点头，“说了，你们不是没钱，是没有能花的钱，对吧？” 陶图微惊，老板娘连这都告诉司机了？ 他们关系这么好？ 月汐再问：“老板娘说你隔几天就会去渤城送货，最近大概什么时候会去？” 司机：“搭顺风车也是要给钱的，来回车费一人三百。” 月汐轻点头，“可以。” 三百，即是说，枯城黄金换钱的手续费比三百还要多，而且应该是多很多。 司机：“今天中午之前就会走，晚上到，明天给你一上午的时间办事，中午发车，晚上回来。” 月汐再点头，“可以。” 司机也点头，“那好。” 他说道：“你们拿上东西上车吧。” 陶图立刻把两人背包拿上。 【这么顺利吗？】 【怎么感觉有点巧？】 【但是，也能说得通。】 【问题在于，都表明治安不好了，还这么信任陌生人？】 【难道是黑店？】 【啊，他们盯上大佬他们了？想谋财害命？】 【还有一种可能，监视大佬他们。】 司机的家离得非常近，面包车开了不到两分钟，就进了一个大院子。 院子里停着一辆大卡车，房子一样是两层小楼，旁边还有一个平房仓库。 司机下车，带两人进屋，同时说道：“我叫陈修，我先把屋子收拾一下，合同之后再补。” 进门首先是客厅，陶图把东西放下。 卧室在二楼，陈修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就下来了，说道：“主卧是我的，不租的，我已经锁上了，你们的两间卧室在主卧旁边，你们看到开门的就是。” 陶图点头。 陈修：“我这只有一套新的备用的床褥，你们需要再买一套。” 陶图再点头。 陈修：“除了我的卧室和仓库，其它的都可以使用。” 陶图再再点头。 陈修：“我现在要去装货，怎么联系你们？你们是去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陶图看向月汐。 月汐：“一个人，我去，不用联系，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过去。” 陶图立刻把月汐的背包递给她。 月汐接过，拿出里面不必要的东西，最后里面只剩下金条。 ——黄金沉，因此，所有的金条都在她这里。 陈修安静地看着，看到那铺满背包底的整齐的金条，他的面色不由一紧，声音低沉许多说道：“你就这么大方地展示出来，还一个人拿，不怕吗？” 月汐拉上背包的拉链，似笑非笑道：“怕抢劫？” 她嘴角翘起，“老板娘也说过，我还挺期待的。” 陈修的目光移到她的脸上，暗含审视地打量她，片刻后，他缓缓点下头，“你不怕就行。” 他转身，去发动卡车。 月汐拎起背包，非常自来熟地打开卡车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随后，把背包随意地放在前面的驾驶台上。 陈修把车开进了城里。 月汐一路看着周边的环境、建筑。 【好像就是个小县城？】 【有点破。】 【新楼寥寥无几啊。】 【看着面积也不大。】 【感觉人口也不多。】 【暮气沉沉的感觉，确实很枯。】 陈修的卡车，斜着穿过枯城，开进一家工厂的院里，院里已经有两辆卡车在装货，货物是正方体的铁皮箱。 陈修下车。 很快，他的车也开始装货。 另外两个卡车的司机注意到他车的副驾驶坐着个女人，不由地开起玩笑：“怎么？铁树开花了？” “咱这确实第一次来这么漂亮的。” 他们暧昧地笑，但眼神却暗含警惕地隐晦地打量月汐。 陈修摇头：“南边来的，对那两座大山感兴趣，所以去渤城买东西。” 两个司机惊奇。 “怎么和你家老五一样？” “那两个辐射能死人的山，有什么可感兴趣的？” 两个司机纷纷摇头。 “若不是没地方去，我才不会在这里生活。” “也就这工作挣钱，不然，我一定躲那些东西远远的。” ------------ 第94章 愚公移山（6） 铁皮箱很大，一个卡车装十六个，分两层放，继先来的那两个司机之后，陈修的车也很快装完。 他上车，发动车子。 月汐说道：“车上的货，来自那两座大山？” 她疑问的语气说着肯定的话。 陈修一惊，“你怎么知道？” 月汐淡淡地回道：“听到你们说话了。” 陈修：“呃……” 那两句玩笑也听到了？ 没想到她耳力这么好，没开车窗都能听到。 他有点尴尬，安静一下，才回道：“是的，这里的人，缺钱了就会去山上打猎，然后卖到工厂，工厂会把半机械兽的肉体部分剔除，留下机械部分，再卖给渤城，渤城有专门收购的。” 月汐：“那些半机械兽身上也有辐射？” 陈修：“有，不过不强。” 月汐看向她右方的倒视镜，看向镜子里的货物，“这箱子能防辐射？” 陈修哂笑，“防辐射的东西可贵着呢，工厂怎么可能给我们用？” 他转动方向盘，没有出城，反而进了城里。 月汐一边看着城里的建筑，一边继续问：“这车是你自己的，还是工厂的？” 陈修：“我自己的，车都是我们自己的，工厂只负责加工和联系买家。” 月汐：“跑一趟能挣多少？” 陈修微微侧脸看她，“你问题还挺多哈。” 月汐：“初来乍到，当然什么都不知道。” 陈修收回目光，反问：“怎么？想搞一辆，跟我们一起跑？” 月汐：“问问而已。” 陈修沉默，没有继续回答。 【感觉很挣钱。】 【家底丰厚啊，能买得起卡车。】 【好奇都不买卡车，怎么往渤城卖？】 安静几分钟后，他把车停下，随后，有两个等在路边的人立刻爬上他的车厢，当驾驶室的车顶上传来两声拍打声，他重新启动卡车。 月汐问：“他们是？” 陈修：“代货的，我们和渤城不通车，想买什么只能通过这种方式。” 月汐：“哦。” 顿了下，他说道：“等一会儿停车，你也得坐车厢了，副驾驶这位置有人坐的。” 月汐：“多少钱，我买。” 陈修摇头：“不是钱的事，买不了。” 月汐：“那我和那个人买。” 陈修再摇头：“他不差钱。” 月汐不由勾起一丝笑意，“不差钱，就是差别的，我会让他同意的。” 【哦哦哦，嘿嘿嘿。】 【大佬要动手了。】 【不差钱，差被揍一顿，嘿嘿。】 陈修的车在城里拐了几拐，最后，停在一栋较新的独栋别墅门前，他按了一下喇叭。 不一会儿，一个人从别墅里走出，四十岁左右，身材高大，穿着黑色背心，古铜色肌肤，肌肉线条很漂亮，能看出锻炼的非常好。 【嘶，这肌肉。】 【哇，这身材。】 【这野性的帅气。】 【可惜，要挨揍。】 他露出的两条手臂上都有纹身，黑乎乎一大片，是两条盘旋的龙，龙头纹在他的上臂处，他的额头上也有纹身，是半个虎头，张着大口咆哮。 他一只手拎着一件皮外套，冷酷着一张脸，像是没看到副驾驶有人似的径直走来，打开车门。 “下来。” 他毫不怜香惜玉地说道，看到月汐的脸时，神情也没有任何变化，依然冷酷。 月汐眼睫羽半垂，俯视他，一秒后，刷地一脚踹出，正中他的胸口，将他踹的退了两步。 她一样冷酷的声音说道：“去后面坐着。” 陈修安静地看着，眼里闪过一道深思。 男子抚了下被踹的胸口，夹起眉心，脸上多了些阴鸷，他盯着月汐看了两眼，眼珠微移，看向陈修，问道：“怎么回事？她是谁？” 陈修：“南面来的，昨晚刚到这里，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所以去渤城买点东西。” 男子把目光移回到月汐身上，定定地盯了几眼后，妥协道：“行，看在是个女客人的份上，这次就让给你了。” 他在“女”字上加了重音。 随后，“砰”地一下，他重重地甩上车门，利索地爬上车厢。 很快，车顶传来他的拍打声。 【切，要他让？】 【打不过就打不过，还让？】 【就会给自己挽尊。】 陈修发动卡车，间隙瞥了一眼月汐，眼里若有所思。 开了一会儿，他说道：“难怪你不怕抢劫。” 月汐：“嗯哼。” 陈修：“郁洪能这么轻易地妥协，肯定是从你那一脚里察觉出你很强了。” 月汐：“那他还挺识时务的。” 陈修：“不识时务的下场，就是成了枯城的人，他当然要吸取教训。不过……” 月汐：“不过什么？” 陈修：“他挺小心眼的，记仇，你要小心了。” 月汐缓缓翘唇，“让他来。” 陈修瞥她一眼，摇摇头，不再说话。 将近九个小时的车程，天色擦黑不久，目的地——渤城，到了。 和枯城完全不同，渤城看着就很大，而且高楼大厦、各种大小的电子屏幕、各式颜色的电子招牌，非常繁华。 城市上空铺着许多管道，管道很大，目测直径有一米五，双层，里面一层是金属，外面一层是透明的玻璃。 月汐问道：“这些管道是什么？” 陈修摇头，“不知道。” 月汐有点奇怪，“你们枯城人里，不是有来自渤城的吗？” 陈修：“是有，但他们也不知道，这些管道，只有渤城的上层知道是做什么的。” 月汐的眼里划过一抹异色，以她的经验来说，一般只有上层知道的事，都是只对上层有利的事，对其他人则都不是什么好事。 渤城被一圈城墙围着，想要进城，需要排队。 陈修开着车排进队伍里，却道：“今晚进不了城了，城门八点就关。” 现在距离八点，还有不到十分钟分钟，前面的队伍还很长，只有这一个门进车，但一辆车的手续需要一分钟才能办下来，算下来，轮到陈修时，的确会过了八点。 月汐注意到有一个进人的小门，“我自己进去呢？” 陈修平平地看她一眼，“你有钱吗？” 月汐看向他，眉梢轻挑，“你借我。” 陈修略有点无语，“你还真是不客气。” 月汐浅笑，“你现在是我的房东，跟你客气什么？” 陈修无言地摇摇头，拿出自己的钱包，掏出几张纸币。 月汐不客气地接过，拎起背包，打开车门下车，碰上同样下车的郁洪。 月汐当没看到，把背包甩在背上，大步朝前走去。 郁洪耳朵微动，眼睛盯上她的背包，他好像听到了……黄金的声音？ ------------ 第95章 愚公移山（7） 月汐单肩背着背包，黄金的重量压着背包时不时就会从她的肩膀往下滑，她再提回来，每次这样一动，背包里的金条都会相互碰撞一下，发出声响。 郁洪跟到一半的路程，就已经非常确认，她背包里确实有黄金，而且听声音数量应该不少，她这是要去兑钱啊。 他眼珠转了转，拿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 月汐交了费用，进入渤城，脚步一拐，走进一条暗道里，拿出进来前准备的手机，给陶图发信息：“做好保护自己的防护措施，今晚或者明天上午，在我回来之前，你可能要被绑架一次，别反抗，安全为上。” 收到信息的陶图猛然一惊，立刻回道：“收到。” 回复完，他马不停蹄地捣鼓起来。 【啊？绑架？】 【肯定是郁洪。】 【他想报复大佬？】 【不止，应该还盯上了金条。】 这一夜，陶图睡得胆战心惊，听到点什么动静就会惊醒过来，完全不敢睡熟。 天色微微亮起，他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提起这口气。 他从床上起来，决定去客厅等着，大佬虽然说的是“可能”，但大佬都说可能了，那就十有八九会发生。 太阳升起，清晨的薄雾渐渐散去。 突然，一辆摩托车的声音在院子外停下，陶图吓得哆嗦一下，战战兢兢地望过去。 大门上的小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人，和陈修差不多的身高，比陈修年轻一点，脸上吊儿郎当的，手里甩着一把钥匙。 陶图不禁疑惑，一个人过来绑架他？ 来人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像进了自己家一样，没有半点拘谨地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向屋子这边走来。 忽然，院门外响起刹车的声音。 陶图又是一惊，慌恐地向院门看去，这个人的同伙来了？ 先进院的人停下脚步，转身向后看去，脸上的吊儿郎当没了，他板起了脸。 院门被踹了一脚，随后走进来一个人，他双手插兜，巡视领地一样，他的身后跟着三个人，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武器，棍子、匕首、刀，每个人进来都踹了一脚大门。 他们看到先进院的那个人，领头的眉毛一挑，道：“陈穆，你不是和你三哥关系不好吗？怎么来他这里了？” 陈穆拉着一张脸，不悦地说道：“再不好，他也是我三哥，这里也是我三哥的家，你们几个外人，凭什么闯进来？” “凭什么啊？” 领头的呵呵一笑，“就凭你三哥把房子租出去了，凭租他房子的人得罪我们了，我们就可以进来，现在是你，是这里的外人。” 他抽出一只手挥了挥，大方地说道：“我们不计较你进来的事，接下来的事，和你无关，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陈穆被气笑，“是租，又不是卖了，我三哥依然是这里的主人，我就能进来。” “不过，”他话音一转，赞同地点头道：“你说的也对，这事是和我无关，所以呢，我不会管你们。” 听到这里，陶图吓得心脏漏跳一拍。 领头的挑眉，“那你过来干什么？” 陈穆把钥匙别在腰带上，双手插进裤子两侧的兜里，回道：“我知道你们要干什么，不就是钱吗？” 领头的轻哼。 陈穆：“我不管你们要钱的事，但是，他怎么说也是我三哥的房客，他还有个老板，我三哥说了，那老板可不好惹，我们呢，想卖那个老板一个面子。” 领头的有点不耐，催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陶图也一脸问号地看着陈穆。 陈穆摊手，“很简单，你们不要伤了这个人，他要是出点什么事，我三哥担心会受到牵连。” 领头的不屑地切了一声，“什么老板？不就一个女人？至于怕成这样？” 陈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但没办法，谁叫他是我三哥呢，关系再不好，这有事也得帮着啊。” 领头的微微眯眼，“你想让我卖你一个面子，可以，有什么好处？” 陈穆沉吟，“唔……” 他试探着说道：“那老板真的很厉害的话，我帮你求个情？” 领头的呸了一声，“你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事，你拿来唬我？换一个。” “行吧，”陈穆痛快答应，“一个半机械兽，总可以了吧？” 领头的哼道：“狼。” 陈穆有些为难，“你也太看得起我，你觉得我是能猎到一头狼的人吗？” 领头的才不管这些，“你家不是有人能猎到吗？” 陈穆叹气，无奈地答应下来，“行吧，但你可说好了，不能伤到他一丁点啊。” 领头的满意地笑道：“当然，我还拎得清。” 他回头看了一眼，三个拿武器的立刻把东西都收了起来。 陈穆走到房门前，象征性地敲了敲，道：“你都看到了，乖乖出来吧。” 陶图吞咽下口水，怯生生地开门，迈着小碎步一点一点地往外挪。 【别怕，等大佬回来就好了。】 【他们谈好了，应该没问题。】 【武器都收起来了，不用怕了。】 他走出来，横挪一步，刷地一下蹲下抱头，快速说道：“我不反抗，我有自知之明，我一点都不反抗，我会老实地做个人质，你们千万要信守承诺，别对我动手。” 陈穆：“……” 他有些失笑，“你还挺识时务的。” 领头的哼了哼，“挺懂事，放心，说好了，你自己乖乖的，就不找你麻烦，等你老板回来。” 太阳升高，降下，最后落入地平线。 天色越来越黑，唯有那两座大山，上面还亮着各色的光。 一整天下来都没事，陶图放松了很多，对陈穆问道：“那山上怎么亮着光啊？” 陈穆：“那是死山，其实也不是山，山上的也不是真的动植物，但是呢，也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我们怀疑是旧世代的东西，管它叫旧世代的遗产。” 陶图：“旧时代？” 陈穆点头，随即感到一些奇怪，“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陶图嘿嘿傻笑，“我和老板没一直也没接触过什么人，不知道的。讲讲呗。” 陈穆心里狐疑，道：“现在的时代开始在一百年前，是新时代，之前的自然就是旧时代。” 陶图好奇问道：“为什么要分新时代和旧时代啊？” ------------ 第96章 愚公移山（8） 领头的对陶图的来历非常好奇，“你们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啊？怎么会接触不到什么人呢？” 【是我的错觉么？】 【他们好像很警惕啊。】 【不是警惕，是防备心很重。】 【好像不欢迎外人似的。】 陶图傻傻地回道：“我们之前一直在一个山洞里，后来山洞没了，就出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路走过来都没看到什么人。” 陈穆暗暗皱眉，这两个人这样说好几次了，总觉得有古怪。 领头的好奇，“你们在山洞里干什么？山洞里能生活？” 陶图闭上嘴摇头，“我签了保密协议的，你要问我老板。” 领头的切了一声，撇过头，继续等。 陶图看向陈穆，“继续讲讲呗，为什么要分出新时代和旧时代啊？” 陈穆犹疑一下，“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大家都知道的事。” 陶图点头：“嗯嗯。” 陈穆：“世界好像被毁灭过，然后，在一百年前重新开始，这一百年自然就是新时代了。” 陶图惊讶地睁大双眼，“世界被毁灭？怎么毁灭的？怎么重新开始的？你们怎么知道世界是被毁灭的，而不是其它情况？” 陈穆有点无语，“百年前的事，谁知道那么清楚？当时的人醒过来后，都没了过去的记忆，只记得自己的身份，和简单的人际关系，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 陶图沉吟，“集体失忆？” 他再问：“没有记录吗？总不至于什么都没了吧？” 陈穆：“当时是，一片荒芜，后来人们找到了渤城和南城的废墟残骸，一边挖掘一边生活，然后就把这两座城市重建起来了。” “记录的话，”他说道：“后来挖出来了，找到一些过去的记录，也是这样，才分了新旧时代。” 陶图很有求知欲地问道：“都记录了什么？” 陈穆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领头的嗤笑，“他不好好学习，当然什么都不知道。” 陈穆冷哼，“说得好像你好好学习了一样，你知道？” 领头的得意地看他，“我还真知道，我当年好好学习了。” 陶图立刻转头看过去，“那都记录了什么啊？” 领头的嘴角勾起，“给钱，我才能告诉你。” 陶图：“呃……” 陈穆翻了个白眼，“你是钻钱堆里了吗？” 领头的轻哼，“我要攒钱回去，老子一点都不想在这鬼地方待着，那两个死山，看着就闹心。” 陶图叹气，“我没钱，等我老板回来的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门外，响起了卡车的声音。 【大佬回来了。】 【大佬要开打了。】 【又能看到大佬的英姿了。】 【期待。】 月汐，回来了。 她看到停在大门口的敞篷汽车，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门口的车挡住了卡车的路，陈修把车就近停下。 同一时间，郁洪从车厢跳下，路过副驾驶时，对月汐挑衅地扬眉，嘴边坏笑，似有所指地看了眼她的背包。 月汐的脸上没什么情绪，淡然地拿起背包，淡然地开门下车。 郁洪已经快步走进了院子里，满意地看到自己的手下把月汐的同伴给控制起来了。 陶图看着自己脖子前的匕首，有点怕怕地往后躲。 他的耳边，立刻传来一声呵斥：“别动。” 陶图瞬间僵住，尽力地不着痕迹地把脖子往后仰，同时，垂在身侧的手悄悄地动了动。 月汐走进院子。 郁洪站在陶图身前，点了支烟，吐出一口，道：“把背包给我，我就把人给你。” 他非常清楚，她只换了几根金条，现在背包里还有许多的金条。 陈穆立刻举起一只手，“我保护了他一天，在郁洪回来前，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月汐的眼神移过去，“陈修让你来的？” 陈穆点头。 月汐重新看向郁洪，轻叹，“不能杀你，真令人可惜。” 郁洪不屑，“大话谁不会说？” 【啊？大佬不大开杀戒吗？】 【为什么？】 【大佬不至于怕吧？】 【没有场力啊，大佬怎么办？】 倏忽之间，不见月汐怎么做到的，她瞬间就出现在了郁洪的身旁，空着的左手的两根手指捏住了陶图脖子前的匕首。 郁洪悚然，僵硬地转动着脖子扭头向身旁看去。 陈穆瞳孔猛缩。 月汐手指用力，匕首一下断裂。 陶图瞅准机会，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挪到月汐身后。 月汐手指捏着匕首的一半匕刃，指向郁洪的脖子，浅浅一笑，道：“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话。” 【我去，大佬的瞬移不受场力的限制。】 【大佬是怎么做到的？】 【太神奇了。】 郁洪眼珠下移，瞄向下方的匕首，他看了看，抬起眼皮，看向月汐，道：“行，我服。” 他对旁边轻喝：“还不快滚？” 他身旁的四个手下，连忙手脚并用地跑开。 很快，门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然后，是汽车离开的声音。 月汐用匕刃点了点他的脖子，“不是你的东西，别惦记，记住了吗？” 郁洪不敢点头，生怕脖子被伤到，他保证道：“记住了，以后再不会打二位的主意了。” 月汐收手，淡淡道：“滚吧。” 郁洪后怕地拿手护住脖子，他认真地看了看月汐，眼里神绪莫名，几秒后，他转身，再不说什么，痛快离开。 正在开大门的陈修看他一眼，继续开门。 陈穆的摩托车被推开，陈修把卡车开进院里，开始卸货，是月汐买的东西，她买了很多。 陶图像个孩子似的凑过来，一个一个查看，“老板，你这都买了什么啊？” 月汐：“防辐射的衣服，还有其他的，我觉得能用得上的东西。” 陈修招呼陈穆，把她的这些东西搬进客厅，随后离开。 见没有别人，陶图不解地问道：“大佬，你这次怎么仁慈了？还是发现了什么新的规定？” 月汐：“我不杀人很奇怪？” 陶图一边拆箱子一边回道：“是有点奇怪。” 月汐问他：“你觉得，这个世界的人是从哪儿来的？” 陶图不明所以，“啊？” 月汐再问：“你觉得，枯城那三十多万个化成烟死亡的人，为什么会死？” 陶图顿住，“……” ------------ 第97章 愚公移山（9） 【副本里的人都是枯城人？】 【可是怎么没人认出来是谁？】 【也没人说谁谁谁眼熟啊？】 【枯城人死不是因为进度条？】 陶图明白了些什么，问道：“是为了要构建这个世界，所以，他们才会死，对吗？” 月汐微微摇头，“没有足够的证据这样表明，但这个可能性很大。” 陶图再问：“所以，这个世界的人，都是那些死去的枯城人，对吗？或者……” 他眼里的光亮了亮，“他们没有死，只是成了这里的NPC？” 月汐再摇头，“他们已经化成烟，死了。” 她肯定地说道：“不是被传送去了哪里，确实是已经死亡。” 陶图眼里的光灭了，他困惑问道：“可是你的意思，分明是说这里的人就是枯城人啊？” 月汐第三次摇头，“我没有肯定，我只是提出这样一个可能，这只是我的一个怀疑。” 陶图更不明白了，“他们都死了，又怎么还会是枯城人呢？” 【大佬是不是在说灵魂的事？】 【啊？跑玄学去了？】 【不是玄学吧？科学不是也已经证明了？】 【就是说，人真的有灵魂？】 月汐问道：“你相信有灵魂吗？” 陶图微微睁大双眼，他明白了，“这里的人的灵魂都是枯城人？” 月汐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她说道：“没有证据这样表明，只是一个猜想。” 陶图脑中灵光一闪，抓住她话里的某种信息，道：“所以，人是有灵魂的，对吗？” 月汐依然没有点头，但也依然没有摇头，只说道：“你们蓝星的各个文明不是一直都这样流传吗？” 陶图轻轻摇头，“可至今也没办法用科学的手段证明，灵魂确实存在，那个什么灵魂的重量的说法，其实也只是人身体里那口气的重量而已。” 月汐沉吟一下，道：“这么说吧，在宇宙的很多文明里，生命体都是由肉体和灵体构成，这个灵体有很多种叫法，‘灵体’是一种，还有就是灵魂、精神体、意识体的称呼。” 【别的文明已经证明了？】 【高等文明的科技真厉害。】 【什么时候，我们也能晋级成高等文明？】 【前面的，别想了，早着呢。】 陶图莫名心安，“原来，灵魂确实存在。” 月汐却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你们蓝星的情况，这方面我也是盲区，需要你们自己证明。我只是认为，以你们蓝星的情况和某些学说来看，有灵魂的可能性非常大。” 陶图展颜一笑，“嗯，明白。” 拆完所有箱子，看着这些装备、仪器，还有武器，他不禁好奇地问：“大佬，为什么要买这些东西啊？它们都有什么用处啊？” 月汐拿出两个小的盒子，递给他一个，“接下来，我们要进山，要研究一下山里的那些东西，包括山本身。” 陶图想起什么，立刻说道：“大佬，我问到了一点东西。” 他把从陈穆那里知道的情报一一说出。 月汐微颔首，“不错。” 小盒子里是手机，她吩咐道：“之后，我们用这个手机，我们自己的收起来，非必要时候不用，也别让人看到。” 陶图：“好的。” 最后，月汐找个地方藏好金条。 一夜过去。 天亮没多久，两人也收拾得差不多了，门外响起车停的声音，听声音是陈修的那辆面包车。 院门上的小门被推开，果然是陈修，和他的那辆面包车。 陶图不解：“取东西吗？你起得真早。” 陈修有点无语，“你们不是起得更早？我看你们都已经收拾好了。” 月汐走过来，“忘了说，我和他说好了，他送我们进山，然后再接我们回来。” 陶图：“哦哦。” 他还以为要走着去呢。 把两套防辐射服和几样装备拎上车，锁上门，再去麦菲的超市买上一些干粮，三人这就出发了。 在车里刚解决完早餐，就见陈修把车停了下来，说道：“马上进山了，把防辐射服穿上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找出自己的防辐射服，穿上。 三人穿戴完毕，再次启程。 很快，他们看到了别的车，有敞篷的，有骑摩托车的，还有开皮卡的，开皮卡的多些。 陶图注意到，车前进的方向并不是他和大佬来的那个方向，而且，这车走了快十分钟了，都还没到山脚下，一公里的距离有这么远吗？ 他不禁疑惑问道：“不是说山周围一公里有辐射吗？我们都穿上防辐射服了啊？” 陈修：“我们已经进山了，只是这山特别大，山脚的面积就也非常大。” 陶图忽然想起来，在愚公移山的故事里，太行、王屋这两座山是“方七百里，高万仞”，周围七百里，高七八千丈，即是说有三百五十公里，而海拔则是两万六千左右。 他看着窗外的视线抬高，不是吧，这个给还原了？ 现在那最高山峰，海拔都还没到一万呢。 陈修又开了半个小时，才再次把车停下，回头说道：“我就只能送到这里，之后，也在这里接你们。” 陶图注意到，其它的那几辆车也都是停在了这里，他看着前面平坦的上坡路，不解：“这坡度也不高啊，怎么都不开了？” 陈修解释道：“再往里开，车的动静会惊到那些半机械兽，会引来它们的攻击。” 陶图一惊，“这里就有？有很多？” 陈修点头，“再往前不远就有了。” 他又摇头，“没有很多，但攻击力都很强。” 他微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车的动静起反应，人进去就没事，不会主动攻击。” 陶图放心了，“不会攻击人就行。” 陈修又摇头，“大约在百米高以下，它们不会，但再往上就会了，不过，再往上的也更值钱，价格都翻倍的，只是没几个人能猎到。” 陶图看向月汐，心道大佬肯定可以。 两人下车。 陈修掉头回去，他还要去送孩子上学呢。 再往前行，大概三百米的距离，他们看到了树，走到这颗树前，陶图拿出分配给他的采集和探测工具，开始他的工作：对植物的采集和研究。 月汐负责半机械兽，她环顾一下后，吩咐道：“你就在这棵树这里，活动范围别超出五米。” 陶图点头，“老板放心吧，我不会乱走的。” ------------ 第98章 愚公移山（10） 【哈哈，画地为牢。】 【当年大圣给师傅画圈，现在大佬给小弟画圈。】 【我也想让大佬给画圈。】 【安全感爆棚好不好。】 时间在忙碌中溜走。 陈修送完孩子回来，离去山脚接人还有一些时间，他方向盘一拐，回去自己家里打算把卡车洗一下，却见院门前站着个人。 是郁洪，站在墙边的一块石头上往里张望着，见到他的车过来，也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陈修在门口停车，下来不解地问：“你在干什么？” 郁洪从石头上下来，边向小门那儿走，边问道：“他们人呢？” 他很自然地推门进院，仿佛自己家一样。 陈修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跟着进去，再问：“你想干什么？” 郁洪没有回答，他走到房子前，站在窗前往里看，看到那一地的装备、仪器等，他的眼里闪过一道深思。 确认屋里没有人，他身体一转，靠在窗台上，反客为主地问道：“你回来干什么？这房子不是租出去了？” 陈修多看他一眼，“这里好像是我家吧？” 郁洪耸肩，“没说不是啊，我不是用的‘回来’这个词吗？” 他点上一支烟。 陈修感到莫名其妙，他摇摇头，开始接水管，放弃追问，回道：“你找他们？他们进山了。” 郁洪：“哦。” 他磕了磕烟灰。 “她把你的车包下来了？”他问道。 陈修摇头，“就是让我接送一下。” 郁洪点点头，一时不再说话，脑袋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修一边洗车，一边看他，心里的感觉越发奇怪，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来赔罪？空手不太好吧？” 郁洪抬眼，把烟掐灭，点点头道：“你说的对，是应该要先赔罪一下，空手的确是不好。” 他直起身，往外走。 陈修脑袋上再次冒出一个问号，他在说什么？ “那你现在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郁洪背对着他摆摆手，“不为什么。” 即将出门，他忽地站住，问道：“你什么时候去接他们？” 陈修看看时间，“洗完车就去。” 郁洪了解地点头，这次头也不回地离开，还体贴地把小门给带上了。 留下陈修满脑袋问号，他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昨天被吓傻了？ 接到月汐和陶图，陈修一边开车，一边把这事说出来，道：“你说他不客气吧，这家里没人他都没擅自进去，老实地站墙外，你说他客气吧，他又抢我前面进院，还特别自来熟，跟进自己家似的。” 【他是不是在踩点？】 【他不是不差钱吗？怎么还惦记金条？】 【谁会嫌钱多啊？】 陶图也感到莫名其妙，“他找我们干嘛？” 陈修摇头，“谁知道呢？问他也不说。” “不过，”他说道：“他走前说要给你们赔罪。” 陶图惊诧，“他那样的人还会赔罪？等等，他都赔罪了，岂不是企图更大？” 【有道理。】 【一个牛逼的人能弯下腰，肯定所图更大。】 陈修抬眼，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陶图，他还以为这小子傻笨，竟然看走眼了。 陈修又看了一眼月汐，不过想想也是，能被她带在身边，怎么可能真是个笨的？ 陶图也看向月汐，“老板，他应该是找你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 月汐很无所谓，“顺其自然。” 陈修把车拐进自己家的那条路，三人就看到了在院门口等着的郁洪，倚着一辆黑色的重机车，车后座挂着两筐东西。 陶图的眼睛忍不住定在了重机车上，“好酷！” 陈修：“……” 确实非常酷，这是郁洪收藏的最贵的一台重型机车，极少见他拿出来，这次不仅骑出来了，居然还舍得在后座上放货架，而且，还换了一身衣服，看起来人模人样的。 郁洪见面包车回来，站直身体，不期然地，心里居然有点紧张。 陶图下车，开大门，让面包车进去。 郁洪看了看自己的机车，犹豫了下，没有动车，选择把后座上的两个筐拿下来，一个一个搬进院里。 陶图识趣地不往前凑，默默地走到面包车车尾，打开后面开始搬东西。 月汐下车。 郁洪立刻凑上来，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我来赔罪，昨天我的行为和态度都非常糟糕，我道歉，对不起，这两箱水果是一点赔礼。” 月汐淡淡地“嗯”了一声，道：“有事说事。” 郁洪木了一下，转头看了看，眼睛忽地一亮，“我帮你把水果搬进屋。” 月汐微微眯眼。 【咦，感觉怪怪的。】 【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是来投靠的？】 【想当大佬的小弟？】 陈修和陶图安静地搬东西，但眼神都忍不住瞥了郁洪几眼，两人都搞不明白，这人到底在干什么，又在想什么？ 郁洪很快搬完两筐水果，他想帮忙搬面包车里的东西，但陈修和陶图手脚快，也已经是最后一趟了，他不由地感到可惜。 月汐进屋。 郁洪想了想，上前说道：“那个，水果就一点小意思，以后有什么需要的，进山、打猎啊什么的，都可以找我，我不收费。” 月汐淡淡地看他。 郁洪：“你们应该有很多事要做，那我就不打扰了。” “哦对，”他拿出一张纸，“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在枯城还算有点名气，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月汐瞥了一眼，没有接。 郁洪也不觉尴尬，自己放在茶几上，“那我就走了。” 走到院子里，他一把拉住陈修，小声说道：“哥们，帮忙说点儿好话。” 他掏出一包烟塞给陈修。 陈修接过，非常意外地问道：“你还真是赔罪啊？能让你都赔罪的……怎么，打听到这两个人的来历了？” 郁洪摇头，“不是那回事。” 他拍拍陈修的肩，“别忘了啊。” 陈修目送他离开，脑袋里一团问号，他为什么会赔罪？ 走进屋里，陶图正在开箱水果。 陈修说道：“在枯城，水果可是珍贵东西，一般人想买都没这个钱，有些时候，想买都没得买。” 陶图惊讶，“为什么？” 陈修：“枯城种不了东西，水果、蔬菜什么的都需要去南城买，蔬菜还好，南城卖得不是很贵，水果就不行了，水果在南城也贵，进了枯城就是翻几番的贵。” ------------ 第99章 愚公移山（11） 水果种类很多，除一般的苹果、梨、香蕉外，还有桃、菠萝、西瓜、樱桃等等。 陈修不由讶异，“他这是把自己的好东西都给你们送来了。” 月汐正在搭建什么，陶图过去帮忙，不忘问陈修：“你怎么知道都送来了？” 陈修也过来帮忙，同时回道：“因为去南城进水果的是我爹，枯城就他一个人搞这个，所以我很清楚。” 陶图不解，“既然翻几番的挣钱，为什么其他人都不搞？” 陈修微微抿唇，“进了枯城，大家对生活就都没什么希望了，枯城就是个死城，就和旁边那两座大山一样。” 陶图困惑不已，“至于吗？” 陈修摇头，“你不懂，枯城是真的没有希望，大家都是在混吃等死。” 【这是躺平了啊。】 【真当咸鱼了。】 【跟着大佬的视角，感觉也没什么特别啊？】 【没有什么希望？】 陶图沉吟，“你说的希望，是回去南城和渤城的希望？” 陈修点头，“被赶出来就回不去了。” 陶图费解，“那你们为什么不把枯城建设起来啊？” 他指了指那两座大山，“老板说，你们会往渤城卖半机械兽，这不是有一个能搞的吗？那两座山那么大，完全可以发展起来啊？” 陈修无语。 陶图冒出一个问号，不明白他在无语什么。 陈修叹气，“那山上的辐射能死人的，防辐射的衣服贵着呢，需要猎十头半机械兽才能买到一套，可一般人进一次山，就只能猎一头。” 陶图惊诧，“可以合作啊？大家分工，不就能一次多猎几头了？” 陈修摇头，“合作不了，枯城人互相之间并不信任，大家都担心会被背刺，因为以前发生过，还不止一次，还有抢劫。” 他冷哼一声，“你以为，能被赶出那两座城市的，能是什么好人？” 陶图微惊，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所以，你也是？” 陈修有点无语。 他摇了摇头回道：“我不是，枯城人，有一半是被赶出来的，另一半是被赶出来的人生出来的人，我是后者。” 陶图放了心，好奇地问道：“那你爸妈是因为什么被赶出来？哦，不能说的话，就当我没问。” 陈修：“我爸妈也是后者，被赶出来的是我爷爷，具体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搭建完工。 陈修看着觉得有些眼熟，“你这……是防辐射工作间？” 月汐点头，“我想研究一下那山上的东西。” 说着，她把装着半机械兽的防辐射箱搬进工作间。 陶图把他采集的植物的箱子也搬进去。 陈修找了找，道：“快到中午了，我给你们做饭吧，你们忙你们自己的。” 陶图高兴道：“你这房东还怪好的。” 月汐似笑非笑，但没说什么，点头同意了陈修的话。 【他在监视大佬他们吧。】 【他们互不信任，但却又好像很团结。】 【奇怪的关系。】 【倒也不难理解，想守住最后一个归属地吧。】 【看来大佬在他们眼里很可疑啊。】 月汐和陶图穿上防辐射服，进工作间开始他们的工作。 陈修看着自己不多的菜，感觉勉强能凑出几个菜来，忽然，他听到大门外响起车停的声音，不由走出房间。 见到来人，他不由地眉头一挑。 又是郁洪。 这次又是搬进来两箱子东西。 陈修：“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打开箱子看了眼，是蔬菜，倒是缓解了他菜少的问题。 郁洪往屋里张望了一下，“他们人呢？”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客厅里突然冒出的房间，问道：“那屋子是干什么用的？” 陈修：“他们就在那个屋子里，那是他们的工作间，他们在里面拆解山上的东西呢。” 他追问道：“所以，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在想什么？” 他一脚踩在一个箱子上，脸色有点沉地说道：“我觉得你的行为很不对劲，你在讨好他们？为什么？你不知道他们的来历非常可疑吗？” 郁洪眉梢微挑，“你在保护枯城？” 他嗤笑一声，“你陈家三代都在这里，也不怪你有这个想法，可他们就两个人，又能对枯城做什么？枯城有什么值得人觊觎的宝物？” 他脸色一拉，“都是死物，全是废品、垃圾，这破地方有什么值得保护的？” 陈修面色更沉，“因为，这里是我们最后的生存之地。” 郁洪冷嗤，“真是没出息。” 他一脚踢掉陈修踩在箱子的腿，道：“你们想死守这里我不管，但我可不想，我一定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去渤城。” 他弯腰搬箱子进屋。 陈修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看，也弯腰，搬起另一个箱子回屋。 两个大男人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陈修：“这么可疑的人，你觉得能利用他们回去？” 郁洪：“她可不是一般的强。” 陈修：“但是他们说，他们来自南边，他们的身份，自己都进不去渤城。” 郁洪：“她有钱，有很多很多钱。” 陈修：“花钱买身份，你真觉得这事可行？” 郁洪：“有什么不可行的？渤城人也爱钱。” 陈修：“那你要怎么得到他们的钱？” 郁洪轻哼，“我的目的可不是她的钱，我想知道的是，她的钱，她的黄金是从哪里来的。” 陈修动作一顿，“你怎么确定这些就不是他们的全部呢？” 郁洪：“我不确定，所以我要搞清楚啊。” 陈修：“你要怎么搞清楚？” 郁洪停下切菜，转头对陈修露出一个非常英俊帅气的笑，“这还不简单？迄今为止，还没有我郁洪追不到的女人。” 陈修：“……” 他默默地收回目光，继续手上的活儿，“祝你好运。” 他说的非常没有诚意。 郁洪不满，“怎么，你觉得我做不到？” 陈修没有犹豫地点头，“我觉得，你小看了那两个人，尤其是那个女老板。” 郁洪哼了哼，“不就是做小伏低吗？我又不是没做过，哄女人开心，把她们捧在手心上，给她们踩在脚下，我堂堂男子汉，能屈能伸。” 陈修默默远离，“你打住，我怕你之后会想要灭我的口。” 郁洪：“啧。” “这有什么，”他毫不在乎地说道：“弱者服从于强者，天经地义的道理。” ------------ 第100章 愚公移山（完） 作者的话： 首先，非常感谢阅读； 其次，非常抱歉，这文要在这里完结了，原因就不说了，总归是写作能力的不足，没有把握好剧情走向。 最后，把原定的结局写出来，大家想看就看一下，不想就右上角点×吧。 拆解发现，半机械兽和植物在离开那两座大山后，就都没了反应，体内都没有流动的数据，完全是个空壳。 如此一来，问题就出在了山体上。 与此同时，陈修的父亲回来了，是个八旬老者，陶图几乎可以肯定，这位就是愚公了，叫陈梁，但他现在还没有移山的想法。 然而，想什么来什么。 陈梁苦于每次去南城都要绕很远的路，而且这山本身还有危害，在看到小儿子分析出了山石里封印着某种数据后，他终于决定，要移除这两座大山，把山石卖给渤城，渤城一直都对这两座大山感兴趣。 月汐问陶图：“故事里，他用了多久？” 陶图算了算：“故事里的渤城很远，冬夏换季，才能往返一次。” 月汐：“往返一次。” 陶图陡然一惊，“现在的渤城，往返一次，就需要两天，最多三天。” “可是大佬，”他不解地问：“你这意思，好像是要阻止他移山？大佬你发现了什么？” 月汐再问：“愚公移山的故事，对你龙国人有什么意义？” 陶图：“愚公不畏艰难，坚持不懈，挖山不止，最终感动天帝而将山挪走。表现了古人的信心和毅力，说明要克服困难就必须坚持不懈，这样一个教育意义。” 月汐分析道：“故事本身移山成功，现在这山又有大问题，必须要被处理，但山上有攻击人的半机械兽，这似乎是在告诉我们，移山有阻力，我们要帮忙移山。” “但是，”她摇头，“没这么简单，这两座山的问题不只是辐射，它们很可能还有别的含义，或者用途。” 陶图：“大佬，你想到了什么？” 月汐沉吟，“我不确定，我只觉得，吸收了三十多万人的生命创建出这样一个世界，取胜的方法肯定不会简单。” 陶图一怔，“也是。” 月汐：“我们不能阻止他移山，但我们也不能让他们移山成功，答案不会这么简单，就是正反两个方向的。” 陶图立刻紧张起来，“可是时间就剩下几天了，他们明天就要上山了。” 月汐当机立断，“我进山。” 没有场力，她还有异能，她本来不想开大的，但时间来不及了，说什么战胜可让进度条归零的，根本就不给这个时间。 看来这个侵略者很着急啊，不，应该是之前的那些全是障眼法，给蓝星人希望，让蓝星人以为他们还有时间，但事实上却根本不是。 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究竟目的是什么，才会与文化、幻想有关？ 月汐站在山体旁，张开一只手的手掌，贴在山石上，发动异能：时间回溯。 扭曲，从她的手掌开始。 又变成一个龙卷风，直击使者。 月汐看到了，是一个工厂的地方，然后，是一个……孩子？ 五六岁大小，房间里摆满了玩具，墙上贴了很多异彩纷呈的画。 月汐记下地图，收回异能。 她停下片刻，再次发动异能：吸收时间。 她手掌下面的山体立刻湮灭，随着她异能的发动，湮灭的面积越来越大，同时，也越来越深，渐渐地，一个山洞出现了。 月汐走进去。 她走到了最深处，是一个核心，闪烁着异彩的光芒，和刚才在那个孩子的房间看到的墙上的画非常像。 月汐毅然迈进。 眼前一闪，她进了那个房间。 正在玩着星球玩具的孩子惊异地看她，“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是爸爸妈妈让你来接我的吗？” 月汐微微挑眉，好像很好沟通？ 一番问话结束，谜底揭示出来。 原来，这个孩子是某个高等级文明的公民，他的天赋能力是幻想力，升级需要非常多的幻想力，这项能力非常特殊，潜力巨大，但他所在的文明无法给他提供，而他的父母并不想放弃他，于是，为了给他的能力升级，他的父母在众多的文明中就选中了蓝星，因为他们发现蓝星文明有着非常丰富的幻想力，蓝星人都有非常强的幻想能力。 同时，蓝星又是一个低等级文明，而且还位置偏远，只要小心些，让他们的孩子“吃掉”蓝星的文明这件事就完全不会被谁发现。这样一个文明吃下去，他们的孩子就能够顺利晋级了。 搞明白这一切，月汐使用异能，让这个孩子陷入沉睡。 之后，她回到蓝星，再次使用时间异能，使据点的时间退回到开启之时，她和陶图离开据点。 在回溯使者时间的时候，月汐已经明白，据点里的战斗没有取胜方法，移山成功代表着那个孩子对龙国的攻略就成功了，进度条直接进到100%，而移山失败，则意味着龙国人输了自己的文化，之后，龙国人会失去不畏艰难、坚持不懈的品质，接下来将再无胜利的可能。 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暂停据点的时间，然后，在这期间，驱逐那个孩子，拿回蓝星的主权。 月汐做到了。 她和AI小兔一起，在龙国人的齐心协力之下，做到了这一切。 利用场力发展科技，批量制造人工智能机器人，以及最后的激发出大脑潜力，理解场力与幻想粒子的碰撞，开发出属于龙国人自己的异能。 终于，在赛历37年时，龙国人研制出宇宙飞船，将入侵者驱逐。 不过，在驱逐之前，龙国人留下了入侵的证据，由月汐和AI小兔带队，上告星际法庭。 在赛历52年时，星际法庭受理这桩案件，并在赛历57时，宣告对入侵者的判罚。 最后，在赛历59，蓝星被接入星际联盟，正式进入星际时代。 而月汐，也在赛历57年时，回到了出身的世界，办理最后的出狱手续，拥抱自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