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求神问卜,不如自己做主 雍城。 乌云压顶,一场大暴雨即将降临。 就在昨夜,陆氏集团掌权人陆斩言的亲妹妹遭遇绑架,劫匪要求巨额赎金,此事闹得全城皆知。 外边的天色灰蒙蒙,破旧的屋里阴暗又潮湿。 “天哥,不好了!” 正在烤火的男人,嘴里哼着小曲,被打断后斜了对方一眼,“又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她......她......死了。” 听到这话,岳天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 “谁?!” 他一把揪住传话小弟的衣领,拧着眉问道:“你说谁死了?陆家的那个小娘们死了?” “是陆琼七,我刚确认过了,她已经没了呼吸。” 两人一下子傻眼。 他们只是图财,没想过害命。 十几分钟前,被绑着的陆琼七突然脸色发青,捂着胸口一阵抽搐,很痛苦的模样,他们以为这女人在装病,没放在心上,哪成想她真的死了。 小弟抖着嗓子说,“她好像是心脏病发死的,怎么办?陆家不会放过我们,天哥,我们快逃吧。” 看着已经乱了阵脚的小弟,岳天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想起了什么,赶紧从裤兜掏出手机,翻到通话记录的第一位,深呼吸几次后,才敢拨出电话。 岳天向手机那头的人,恭敬地说着这边的突发情况,不知道对方回了什么,他脸色发黑地挂断。 手下提议:“天哥,我们连夜回老家吧,现在就逃。” 能往哪儿跑? 哪里还有命跑? 他们彻底得罪了陆家,又搞砸了绑架案。 “跑不掉的,我们先赶紧把她的尸体处理掉。”岳天冷静了不少,电话里的那人虽不是善类,但许诺了可以保住他们。 被绑在椅子上的女人,嘴唇乌青,瞳孔涣散,早已没有活人的气儿了。 这可怜的人正是城南陆家的女儿,陆琼七。 陆家的势力盘根错节,陆琼七的大哥陆斩言,更是雍城的呼风唤雨的厉害人物。 她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小姐,但幸运也不幸,陆琼七从出生起就是个病秧子,有先天性心脏病。 岳天他们本想着陆家财大气粗,参与这次绑架,怎么也能捞上一笔,可没想到这位娇小姐这么经不起折腾,一天的时间都没熬不住。 钱没拿到,还背上了人命。 岳天的眼神闪过一抹狠辣,“你过去,把她的绳子松了,找个蛇皮袋装进去,然后开车到两公里外的郊区垃圾场,找个焚烧炉扔进去烧了。” 既然人已经死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死无对证。 “天哥,我害怕。”小弟已经吓得腿软了,不敢向前,哭丧着脸。 “人都死透了,你在怕什么?” “怕鬼。” 这两个字,说得理直气壮。 手下的小弟无用,只能大哥硬扛。 岳天亲自过去解绳子,他利索地解开绳扣,正要把被反绕在椅背上的绳子抽出。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岳天烦躁地斥道,“你不帮忙,捣什么.......”话没说完,他就意识到不对。 因为这是属于女人的手,纤细莹白,轻柔无骨,但那温度就像从冬天的冰窖里捞出来一般,凉的渗人。 他屏着呼吸慢慢扭头,发现一双幽冷的眼睛正在盯着他瞧。 断了气的人又活了?! 他浑身的汗毛立起,惊悚地看着“复活”的女人。 “天哥!诈尸了!!” 身后的小弟哆哆嗖嗖地喊出这句话,就被吓得晕了过去。 “不中用的孬玩意儿,这还用你说。”岳天汗毛倒竖地低声骂了一句。 见女人只是盯着自己,也没有要动的迹象,他握住手中的绳子,看准时机,猛得一绕,又将绳子狠狠勒回女人的身上。 陆琼七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紧紧勒住自己的手上,目光带着些许不悦。 苍白的唇瓣轻吐出两个字。 “放开。” 她的声音冷淡,但是压迫感十足。 岳天顿时有种被野兽盯着的感觉,他遍体生寒,但到了危急时刻,亡命之徒反而恶向胆边生,手下更用力地勒紧她。 他恶狠狠地道:“耍老子玩是吧!我不管你是人是鬼,只要落在我手里,就都得听老子的。” 陆琼七被绳子束缚着,却毫不在意,她偏头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又将视线转回,看着面前的人。 那神色,就像在漫不经心地巡视猎物一般。 此刻,明明是岳天用绳子绑着她,但他有种错觉,好似下一秒,就会被这女人无情地撕咬成碎片。 这种让人浑身发毛的预感,岳天不敢掉以轻心,额头紧张地开始冒汗。 陆琼七面色平静,从容地陈述道:“这里是城北废弃的印刷厂,地址是北水路189号。” 岳天的呼吸顿了,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 陆琼七继续说着惊人之语。 “而你的名字,叫做岳天。” 被点名道姓的岳天,顿时觉得头皮炸开,心跳加速。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岳天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硬撑着道:“你就算清楚自己在哪儿和我叫什么,又能怎么样,知道的越多,反而死的越快!” 陆琼七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滑稽的事情,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活了几万年,没人敢对她发出“死亡威胁”。 “你这个绑匪,好歹毒的心思,是想让我笑死?” “......” 岳天明显感觉到,这个女人和被绑来时,柔柔弱弱的样子不同,她不慌,也不惧,反而像是多了几分逗弄猎物的兴致。 “再多嘴!老子就撕票!” “据我所知,人就长着一张嘴,如何再多嘴?”陆琼七从心底里发出疑问。 岳天觉得脑子突突突的跳,凶狠地道:“闭嘴!” 陆琼七不仅没闭嘴,还悠悠地继续问:“其实我也有不知道的,比如说,是谁派你来绑架我的?” 她曾听说,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沟通。 她还特意收敛了几分戾气,耐心地等着这个年轻绑匪的回答。 岳天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他看起来像是个二傻子吗?怎么可能告诉她这些,他啐了一口。 “是地下的阎王爷要你的命,你赶紧下去找他吧。” 阎王见到她都得毕恭毕敬的站着,陆琼七心想。 沟通一点用都没有,传言,果然不可信。 陆琼七彻底失去了耐心,她的指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猩红。 求神问卜,不如自己做主。 ------------ 第2章 求警察叔叔保护我 一个半小时后。 两个混混逃命似的跑向雍城警局,声称他们绑架了陆家的小姐陆琼七,主动来自首。 警局的领导为了陆家千金被绑的案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已经一天一夜未合眼,得知嫌犯自动投案,惊掉下巴。 审讯室内,只有嫌疑人和两名警察,但监控室已经坐满了人。 除了警局的人,还有专门执行紧急任务的特种大队的长官,其中官衔最大的,就是特种大队的高级指挥官周策砚。 周策砚亲自坐镇来监察审讯,可见上边领导对这个绑架案的重视程度。 此刻,走廊里都挤满了警员,甚至还有几个不是负责本案的人员,他们是专门过来看这位高级指挥官的,凑个热闹。 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周策砚的一举一动。 新来的小警员指着他的身影问:“那人是谁啊?什么来头?我看眼高于顶的吴厅长,都对他恭恭敬敬的。” 旁边的人眼中流露出敬畏之情,“这可是活着的一等功!给我留个大点儿的缝,让我好好看看,特种兵王的风采,不是谁都能有机会看得到的。” 从走廊的窗户往里看,只能看到男人高大的背影。 他没穿制服,就一身简单的黑衣黑裤,但通身的气势十分压人。同处于监控室内,与他坐得近的警局领导,莫名地觉得呼吸紧张。 他坐在那里就气势天成,像一座巍峨又静谧的山峰,沉稳坚定,受人仰望。 众人因为他的到来,心也定了。 那人接着感慨道:“俗话说,三等功站着领,二等功躺着领,一等功家属领,这可是拿命拼来的,周队简直就是我的人生楷模。” 有人认同地接话:“周神现在虽然调到指挥部了,但还是作战部的神话,他的身体素质、战术技能和心理考核都是S级。” 单项考核评为S级,就可以被称为特种兵王了。 更何况,周策砚的三项考核都是顶级。 大家在门外小声议论着。 “只是一个绑架案,也值得这尊大神过来压阵?” “你没看社会新闻也不刷微博吗?现在陆家和周家即将联姻,要不然哪儿能请得动他呀。” ....... 审讯室内,气氛肃然。 自觉压力很大的警察,身板坐得挺直,在问了嫌犯的基本信息后,问道:“就是你们绑架了城南的陆家小姐,陆琼七?” 两名嫌疑人相视一眼,声音颤抖地答道:“是。” 只有两个绑匪来自首,却不见被害人的影子,警察早已有了不好的猜测,看来陆小姐凶多吉少。 警察追问:“陆小姐现在人在哪儿?” 听到这个问题,岳天的全身都在抖,和之前的硬气样子大不相同,他嘴唇发白地回答。 “应该.......还在印刷厂里吧。” “应该?什么叫应该,不要含糊其辞,交代清楚细节!” “我们逃出来的时候,她还在印刷厂的厂房里边。” 警察发现了不对之处,严厉地问:“你们是绑匪,她是人质,你们两个为什么要逃?” 不逃,就没命了。 岳天像是回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忽然大口喘着粗气,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白眼一翻,就晕死了过去。 一个普通审讯,就被吓晕,就这心理素质还能去做绑匪。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又齐齐地望了监控摄像头一眼,表示他们可没有刑讯逼供。 队医赶紧进来查看嫌疑人的身体情况,在经过几分钟的初步检查后,说道:“他只是受惊过度,所以晕厥了。” 岳天被抬出去后,警察继续审问还清醒的那个,重复问刚才的问题。 “你们为什么要逃?” 那小弟刚才一直低着头,现在抬头,眼含热泪地道,“那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能来警察局真好,求求警察叔叔保护我们。” 警察:??? 被害人的词,全被你个绑匪说了,怎么好意思的。 监控室内也一片哗然。 这叫什么事儿? 绑匪竟然被人质惊吓到来警局主动自首,就是为了寻求人身保护?可受害人只是个柔弱多病的富家千金。 撒谎也不撒个像样的。 审讯继续…… 另一头的监控室。 早在得知陆琼七在何处后,周策砚就等不及看完审讯的过程。 他刚站起,众人的目光就如同被磁铁吸引的铁屑一般,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男人神态自若,仿佛身处暴风雨的中心却能独享宁静,他摆了摆手,叫来一个随自己过来的特种大队的精英队员。 “小宋,把目标地址发送至我的手机,你留在这边继续盯着,有任何情况,立即通知我。” 两分钟后,周策砚坐在车中,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地址,车辆如箭离弦般疾驰而去。 他的左手握着方向盘,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在他的腕间闪着光,即使天色阴沉,也闪着铂金色,衬得男人的腕骨优越。 手机震动。 他接通了队员宋明煦的电话,打开外放后,就随意地扔在副驾驶的真皮座椅上。 小宋给他汇报着审讯的后续情况。 “老大。” 周策砚简洁地回应:“说。” “刚才绑匪交待了,说陆小姐......她.......” 小宋向来是个伶俐的,现在却吞吞吐吐说不出完整的话,周策砚心下一沉,问道:“情况不好?” 这几天本来他在休假,因为陆琼七被绑架的事,被紧急召回特种大队。 其实,就算队里不发紧急任务,他也要回来调查线索,周陆两家私交甚好,陆斩言的妹妹出了事,自己又怎会坐视不理。 况且,这个月底,陆斩言就要和他姐姐周呈薇订婚。 陆周两家的关系,愈发紧密。 周策砚侧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天黑压压的,应是马上就要下雨,他催促道:“快说。” 队员小宋努力组织着语言。 “老大,现在还不确定陆小姐的情况,听绑匪的意思,他们离开前陆小姐还活着,但可能发生了一些恐怖的事情。” 周策砚表情没什么变化,下颌线坚毅。 但脚下却猛踩了下油门,一辆价值千万的迈凯伦军刀,在高速上呼啸而过。 ------------ 第3章 认错哥了!他是谁? 从车窗望去。 沿途的风景和车辆如同被按下了倒带键,飞速倒退成模糊的线条。 能让特种部队的精英说出“恐怖”两个字,周策砚的脑海瞬间闪过以往在犯罪现场,亲眼见到的暴力至极的画面。 能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凶残手段,实在太多。 活着只代表还留着一口气,人还是不是人形,那就不一定了。 每一秒,都耽误不得。 迈凯伦一路疾驰到北水路189号。 废弃印刷厂的铁门斑驳破旧,推开时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咯吱声响,周策砚边走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他并未直接唤人,而是担心此处还有其他埋伏。 等他小心地搜到倒数第二个屋子时,终于听到了动静,确切地说,是闻到了......香气。 他悄然走到门边,从腰间拔出枪,长腿一抬,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大门。 动作干净利落。 男人腰腿力量十足,铁门被直接被踢掉了半扇,另一半还在嘎吱嘎吱地摇曳着。 门内的景象,与他预想的,大不相同。 面前是一团跳跃的火光,一只缺了大腿的野鸡被五花大绑架在木棍上,滴下的油渍在火焰中发出嘶嘶的声响,香气四溢。 被枪指着的人,手里正拿着一个鸡腿,吃得正香。 不是人缺了腿就行,周策砚稍微松了口气。 进食忽然被人打扰,陆琼七也没恼。 因为这个男人出现在门口时,她就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气息中,没有丝毫对她的恶意。 没有威胁,还是吃饭要紧。 又咬了一口喷香的鸡腿肉,陆琼七才懒懒地抬起眼皮看过去。 来人穿着一身黑色便服,身形高大,整个人几乎将门完全挡住,是宽肩窄腰的衣服架子,露出的小臂紧实有力,原始的雄性力量,在他的身上展露无疑。 随着她的视线上移,她的瞳孔忍不住缩了缩。 虽然她目前只见过两个人类,这人是第三个,但只需一眼就能瞧出,这个男人明显独得女娲的青睐。 这样的脸,不能简单地用俊朗这两个字来形容。 骨相立体又深邃,本应是招蜂引蝶的长相,却因眉宇间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让人望而却步。 简单来说,就是长着一张招桃花的脸,却是高岭之花的沉稳气质。 周策砚先是环顾四周,确定没有能藏人的角落之后,他才收好枪,长腿一迈,走到她面前站住。 四目相接,陆琼七判断着他的身份。 见这男人长相不俗,气质非凡,眼底又含着关切。 她心里有了猜想,试探地唤道,“......哥?” 这称呼...... 周策砚难得怔愣了一下,瞳孔里闪过一丝意外。 他和陆琼七见得次数不多,只在她年少时见过几次,她长大以后病得更重,大半时间都在卧床养病。 印象中的她一直是个小丫头的样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她声音软软糯糯地叫自己哥。 他望着坐在地上的陆琼七,她也仰头回望着他,小小一团,就像一只被遗弃荒野,楚楚可怜的幼兽。 凭他和陆斩言的关系,叫他哥倒是也没什么不对。 他应了一声:“嗯。” 这时,外边轰隆隆地开始打雷。 废弃的厂房窗户破破烂烂,狂风不断灌进来。 周策砚脱掉身上的外套,里边是一件黑色衬衫,每一粒纽扣都系得规整,上衣几乎没有褶皱,下摆收束进腰带里,更显身材线条流畅。 “你先披上,风大天冷。” 一件外套扔到了她的膝盖上。 陆琼七左手举着鸡腿,右手轻轻拿起这件外套。 暖烘烘的热意马上传递到了她的手上,还有一股属于强壮雄性的气息,猛烈地扑进她的鼻腔,她秀气的鼻子动了动。 周策砚观察到了她的轻微动作,是在嗅闻。 以为她是嫌脏。 这是富家小姐的通病。 他道:“今早新换上的,我穿了半天,应该还是干净的,现在环境艰苦,你就暂时穿上挡挡风。” 陆琼七点点头。 这件衣服带着松木的香气,她喜欢这个味道,于是果断扔掉了左手的鸡腿,双手把这件衣服抱在怀里,但也没穿在身上。 见她的状态不错,周策砚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先给陆家报个平安。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斩言,找到你妹妹了。” 陆琼七听到他说的话后,眼神微变,内心掀起波浪。 认错哥了! 那她叫他哥,他还答应? 她冷静地分析着,这人不是她亲大哥陆斩言,但是认识她哥。 那他会是谁…… 看着她用那只抓过鸡腿,油乎乎的左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正在打电话的周策砚,受不了地移开目光。 他沉声道:“她看起来还好,我们在北水路,郊区的老印刷厂。” 陆斩言要马上开车过来接,被周策砚出声阻止。 “斩言,马上就要下特大暴雨,你先别过来,开车过来路上会有危险,我们暂时在厂子里避一避,等雨小点儿,就马上送她回去。” 对方又嘱咐了几句,周策砚笑道:“有我在,放心吧。” 电话刚挂断。 倾盆大雨转瞬就下了起来,噼里啪啦,砸得铁皮发出咚咚的响声。 看着陆琼七一副思绪飘远的样子,他理解,受害人长时间精神紧张,确实容易导致思维混乱。 周策砚道:“等雨小一些,我们再离开,好吗?” 陆琼七刚才在脑海里一直努力搜寻,也想不出这人是谁。 只是,这男人虽然对她没有恶意,但她可以感知到,他的精神力非常强大,很危险。 这场雨要下很长时间,相处太久,难保自己会漏了馅。 要怎么办? 陆琼七在脑海里回想着,以往那些小崽子们在外边挨了欺负,都是如何来求自己帮忙的,在做好心理建设后。 她的身体朝着周策砚站着的方向倾了倾,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她仰起头,杏眼瞪得浑圆,眼神亮晶晶的,还伸出小手,抓着他的裤脚。 “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周策砚正想寻个地方坐下,在听到她的问话后,看向了她。 在男人的眼里,小姑娘身上的那件淡蓝色羊绒衫,已经蹭上了脏污和血迹,但好在还完整的穿在身上。 细白的手臂都是被绳子勒出的痕迹,脸颊也有青紫的血瘀,可以想到她遭到了什么对待。 娇养长大的千金小姐被坏人绑架,并没有他预想中的脆弱无助和满面泪水,而是在这种恶劣的状况下,坚韧地努力求生。 此刻,她身体还在轻轻发抖,手指用力地蜷缩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她现在肯定非常想家,眸底都是期待。 周策砚觉得自己那颗冷硬已久的心,好似突然融化了一点儿。 ------------ 第4章 为了她,冲动了 他的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安慰。 “小丫头,不怕。” 漫天的雨水像是要把整座城市洗涤透彻,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在一片电闪雷鸣中,一辆迈凯伦像是夜行的黑龙,飞驰在无人的路上。 通过后视镜,周策砚看到陆琼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纯然无害。 暴雨几乎使人看不清路,全靠他敏锐的观察力和反应能力,这才一路将车平安地开到陆家在海澜湾的别墅,他将车停稳在地库。 陆斩言早就等在地库门口。 他将睡在后车座椅的陆琼七,小心翼翼地抱出,平素冷淡的褐色瞳孔都是挂心。 等把陆琼七送到卧室,在床前又默默看了她一会儿,陆斩言这才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实木门虚掩着。 他推开门后,见到里边的人在干什么,眉毛一挑。 “你倒是不客气。” 房间很宽敞,灰白色调的装修,看似极简设计的风格,实则难掩贵气。 周策砚已经将湿掉的上衣脱下,露出坚实有料的上半身,毫不见外地直接拉开属于陆氏集团总裁的衣柜。 看着满柜子的衬衫,他啧了一声。 他挑了一件款式宽松的深蓝色衬衫换上。 “为了把你妹妹送回来,我那辆限量款的老婆差点儿报废,我只是拿你一套衣服,你就偷着乐吧。” 指的是他那辆迈凯伦军刀跑车。 在这么大的暴雨下,还能稳稳地开回来,车的发动机也没废掉,除了车子性能好,驾驶者的车技十分了得。 陆斩言意味深长地道:“你让我不要着急去接,你反而冒着暴雨,开着夜车把人送回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亲哥哥。” 周策砚低头系着扣子,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他也觉得自己行事有点欠考虑了,平时就算匪徒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都四平八稳。 今晚,就为了小丫头那一声哥,还有泛红的眼眶。 冲动了。 周策砚几乎没做过这么不理智的事。 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情,暴雨导致路面塌陷,或者车子抛锚在半路,就糟了。 周策砚将最后一颗扣子系好,也敛去了眼里的情绪。 陆斩言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看着人换好衣服后,点评道:“又壮了不少。” 那衬衫在周策砚的身上显得尤为贴身,衣服下的胸肌轮廓明显,他仔细地理了理衣袖的纽扣,穿得一丝不苟。 “偷看我换衣服,陆总是不是应该付费?” 陆斩言懒得搭理他。 作为多年的兄弟,自己知道周策砚的真实性格,在外人眼中是特种大队的高冷周神。 早些年,他私下里插科打诨,混不吝的样子多了去了。 要不是发生了那件事,他的性格也不会大变,只是在亲近的人面前,还保留了几分从前的样子。 看着他走过来,陆斩言忽然正色道:“这次的事,多谢你。” 陆琼七能安然回来,他功不可没,就算是兄弟,这声感谢也是要说的。 周策砚坐在他对面,长腿支在深灰色的地毯上,神色放松地道:“跟我还客气。” 听他说的轻松,陆斩言心里清楚。 外边那么大的雨,周策砚全身淋得跟落汤鸡似的,陆琼七身上只是有点儿潮湿。 可想而知,他一路是怎样护着她的。 周策砚问:“小丫头睡了?” “嗯,明天带她去医院做全身检查。”陆斩言又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进的冰冷模样,与在陆琼七面前的温柔样子,一点都不同。 他眼底闪过寒色,“这次绑架,看来有人坐不住了。” 周策砚颔首,“明天我亲自去提审,看看能不能撬出点儿东西来。” 这边两人在谈论要事,另一头,楼上黑暗的卧室里。 本应该在沉睡的人,一双眼忽然睁开。 那眼神锐利如刀,压迫感十足。 因为这是属于兽类独有的光芒,充满野性。 她,并不是那个柔弱的陆琼七。 而是上古凶兽——穷奇。 本是至阴至邪之体,却因吞食一颗胎灵失去法力,意外被卷入一本小说中,成为里边的炮灰“陆琼七”。 书中,原主由于被绑架,心脏病发死在了那个暴雨的夜晚。 在这个时候,她穿越而来。 她活了上万年,这点变故还不足以让她惊慌,只是有一点,让她觉得头疼。 就像参演一部剧一样,她并没有拿到所有的剧本,只拿到了有自己出场的那部分。 也就是说,这本小说,只给她看了一半,她所知道的剧情线,就到自己被绑架为止。 之后的剧情会是如何,陆琼七不知道,毕竟原主死了。 这个绑架事件显然背后有黑手操纵,究竟是谁在暗中布局? 还会不会继续加害自己? 想到这儿,陆琼七的眼光晦暗不明。 真是让人......迫不及待! 比凶,斗狠,她没在怕的! 她带着狩猎的兴奋。 自己是至阴至邪之体,可以吸收万物之恶,她的存在,本身就是恶意和浊气汇聚而成。 遇到的恶人越多,她身体的能量就越强。 刚刚穿越来的时候,她法力尽失,也是吸收了绑匪岳天对她的恶意,才恢复了一点法力。 处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作为夜视能力极强的凶兽,根本不用开灯,她可以看清楚床头柜上摆着一家人的合照,还有几种治疗心脏病的药物。 不远处,一件男人的外套,落在浅蓝色的地毯上。 陆琼七光着脚下地捡起,上边还有他的气息,她对气味很敏感。 这个味道暖融融的,她忍住把脸埋进去蹭一蹭的冲动,把衣服叠好,收在床头柜里。 翌日,清晨。 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她的身上。 陆琼七只稍微眯了一会儿,在陌生的地方保持警觉是她的天性,可能是衣服放在床头柜中,总有淡淡的气味萦绕在她的鼻尖。 让她觉得安心,浅眠了一阵。 她下楼走到客厅。 在遇到楼下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妇人,当她抬头看见陆琼七的瞬间,不小心摔碎了手中的碗。 陆琼七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碎瓷片和汤汤水水上,眉头皱了皱。 ------------ 第5章 谁主使的绑架案? 中年妇人慌张地道:“七,七小姐。” 陆琼七站在那儿,与她对视一眼后,妇人赶紧低下头,急忙避开她的视线。 管家林叔闻声走过来,低声道:“黄妈,赶紧把东西收拾了,做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毛手毛脚的。” 黄妈赶紧解释:“我就是见到七小姐平安回来,有点儿激动,太惊喜了。”说完,还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陆琼七又看了她一眼。 这中年妇人就是从她出生起,一直照顾自己的保姆,只是黄妈刚才看到自己时,眼中的惊,远远大于喜。 看来是不愿意见到她平安回来。 “七七,过来。“ 陆斩言的声音从餐桌旁传来,他早已起床,正在看今日的早间财经新闻,光是一个背影,就可以看得出来男人的冷傲气势。 陆琼七走到餐桌的另一头,拉出椅子坐下。 原主的大哥陆斩言,就是这本小说的男主,身份是陆氏集团的总裁,也是雍城里声名显赫的大人物。 人如其名,斩言,沉默寡言。 这套别墅只住了陆家兄妹二人,陆家的其他人都住在西郊的老宅里。 陆斩言每日忙于工作,和原主的交流也不多,但其实私下里很关心她,只是不会表达这份爱护,导致原主和这位大哥的感情,很淡薄。 见她没什么大碍,气色看着也不错,陆斩言的神色柔和了很多。 “黄妈,把七七的早餐端过来。” “好的,先生,我再去盛一碗。”地上的杂物交给其他佣人处理,黄妈连忙转头进了厨房,再添了一碗汤过来。 面前的食物看着还不错,陆琼七端起带着金蓝边,在琉璃灯下闪着光,宛若艺术品的瓷碗。 陆斩言放下手中的平板,问道:“七七,那天你为什么会离家出走?” 陆琼七刚拿起碗的手,又放下了。 是谁说她离家出走? 分明是有人给原主打了电话约她见面,原主避开别墅的保镖和佣人们,偷偷溜出家门,才被坏人绑架。 看起来,确实像是一场意外。 但是她是个对任何人没有威胁的病秧子,平时很少出门,也没有结仇,况且她哥哥是陆斩言——雍城权势滔天的人物,谁会有胆子动她呢? 陆琼七的心思一转,是了,她是陆斩言的妹妹。 这才是绑架她,最可能的原因! 她摇摇头,先否认了离家出走的说法,“我出去是因为有人约我。” 得到了意外的答案,陆斩言沉声问:“是谁?” 是谁? 陆琼七也不知道。 小说里只是描写了有人打电话给她,约她在城西见面,要求她自己一个人过来,结果她在等人的时候,就被绑架了。 绑匪岳天明显是有人指使,那必然是本书中的大反派所做,和给自己打电话的人,大概率是同伙。 陆琼七还没有想明白关键。 但她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下陆斩言,并小小地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他说,我不去的话,你就会有危险。” 陆琼七的秀眉紧蹙,一双清澈的杏眼满是担心地道:“大哥,他们的目标是你,你一定要当心。” 陆斩言的眼中流过意外,听到这话,胸腔像是被棉花糖塞满了,软绵绵的甜,又带着酸胀。 平时的陆琼七并不会主动和他说话,也不和他亲近。 她因为先天性的心脏病,身体瘦弱,从小就心思就敏感,而且似乎对他有一丝抵触的情绪。 这还是妹妹第一次对他表达关心。 陆斩言垂下目光,声音冷淡却透着温和之意,“好,我知道了,等下吃完饭,你和我去趟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陆琼七乖巧地点点头。 她也很想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健康情况。 —————— 仁信医院。 陆家的豪车停在地下车库的显眼位置,引起了来上班的人的围观。 几个小护士拎着手中的早饭,在豪车跟前来回转悠。 “听说陆家的小姐被救回来了,昨晚就预约了体检,院长亲自带人给检查,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呢?” 包子脸的护士艳羡地道:“我也听说了!那可是咱们二公子给送回来的,必然万无一失,也不知道二公子什么时候订婚。” 小护士:“要是以前啊,我还能做做梦,自从那事儿以后,谁也撬不动周策砚的凡心,你没听说就连首长家的小女儿都惨遭拒绝了嘛。” 雍城最顶级的私人诊疗医院,是周家的产业。 周策砚,在家中行二,早些年一直被上流圈子里尊称为周二公子。 刚一进医院的大门,陆琼七就得到了热情接待,护理人员推着轮椅到车跟前,被她嫌弃地摆手拒绝了。 虽然身体虚弱,法力略等于无,但她还没到走不动路的地步,况且她一只凶兽,就算再虚,也不会轻易让外人看出端倪。 陆琼七被领进入体检中心,陆斩言则是在外边等待。 两个小时后。 检查结束,陆琼七萎靡地走出来,完全没有当初进去时从容不迫的模样。 陆琼七觉得自己就是一块任人摆布的肉,尽管这些医生和护士并没有恶意,但还是让她觉得不舒服。 受人控制的感觉,实在不美妙。 不一会儿,主治医生匆匆地从检查室跑出来,手里拿着一叠检查报告,表情凝重且急切。 “陆总,请您来我办公室。” 这么急? 陆斩言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陆琼七,说道:“七七,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跑。” 随后,他跟随医生走向办公室。 关上门后,医生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声音有些颤抖且激动地说道:“陆总,这简直是医学界的一大奇迹!” 陆斩言嫌弃地退后一步,问:“李主任,你是什么意思?” 李主任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根据我刚刚完成的检查,陆小姐的各脏器都有明显的损伤迹象,但都不是外伤引起的。” “经过我的初步判断,她似乎经历了心脏长时间停跳的情况,至少十五分钟以上,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的心跳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 每个字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令人费解。 陆斩言看着这位拿过国际最高医学奖项金叶刀的著名医生,斟酌着开口道:“这个结果.......” ------------ 第6章 这是什么兽生大辱 会不会出了错误? 李主任看出来对方的怀疑,十分肯定地回答。 “陆总,请你相信我,我已经确认了好几遍,陆小姐的体检结果,除了用医学奇迹来形容,我真的无法找到更合适的解释。” 即使不是医学专业的,陆斩言都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心脏停跳超过五分钟,对大脑造成的损伤是不可逆的,人就算不死,也会变成脑死亡的植物人。 可七七,还一切如常。 今早还关心他的安全。 陆斩言从来不会因为某个人是权威,就全然相信对方的话,商人的本性,就是对一切存疑。 常言道,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陆斩言眸底复杂地看着李主任,这个医生,也许就是个病情不稳定,时好时坏的医学疯子。 要尽快给七七换一家医院。 离疯子远一点。 ———— 门外的导诊台。 一道靓丽的身影快速走来。 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优雅得如同从时尚杂志中走出的模特,每一根发丝都透露着精致。 脚踩七厘米的银色贴钻高跟鞋,就仿佛是披上了战士的铠甲,她身后还跟着五六个看起来像科室主任的秃头男人,应该是医院里的领导。 此刻,陆琼七已经被护士邀请到休息室内,她正端着护士给她的水杯,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阵扑鼻的花果香从门口传进来,刺进鼻腔,陆琼七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正在行进的女人,听到打喷嚏的声音后,微微撇了一眼。 随后,周呈薇停下了脚步,打了声招呼。 “是琼七啊。” 昨晚,她就听说了陆琼七已经被安全救回的消息,上午要来周氏的医院做身体检查,自己作为仁信医院的大股东,自然要来“慰问”一二。 但刚做完检查的陆琼七,一点应付陌生人的心思都没有。 她被人按着抽了五管血。 知道这个代表着什么吗? 从她两万岁后,就没有受伤过,更何况是流血。 作为一只有原则,有底线,有高雅情趣的凶兽,她从不主动伤害别兽。 这是什么兽生大辱? 此刻的她身心俱疲,现在谁来叫她都不管用,她连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但还是牵了下嘴唇,算是用人类的方式打了个招呼。 由于她是新手,表情的传达有误。 周呈薇看着她低着头并未搭理自己,只是扯了扯单边的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诡异笑容。 怎么看,怎么带着对自己的不满。 原本没打算与陆琼七多说什么的周呈薇忽然转了心思,红唇一动,笑着道:“琼七,不叫我一声大嫂吗?” 大嫂? 陆琼七终于抬眼,而后兽躯一震。 这人就是原书女主? 她大哥的老婆....... 陆斩言的眼光,可真是不行。 她上下打量着周呈薇,长得倒是还可以,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嘴巴也在该在的位置上。 就是那嘴唇,红得发紫,像是吃了几个童男后,法力无边的天山老妖。 周呈薇走到她跟前,笑着重复道:“琼七,你身为陆斩言的妹妹,此时此刻,难道不应该站起来,与我亲切地打声招呼吗?” 周家虽然近些年没落了些,现在主家这一脉只剩下姐弟两个,但在雍城,依旧是底蕴最深厚的豪门,很看重礼数教养。 陆琼七并未站起身来,反而坐在原地。 她不理解对方的逻辑,直接道:“是你嫁给我哥哥,又不是我娶你,我为什么要按照你的意愿行事?” 周呈薇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语气中带有些许严厉。 “你哥哥没有教你,作为晚辈,应该对长辈有应有的礼貌吗?” 陆琼七更奇怪了,“我看你既无礼,又不美貌,你也怪不礼貌的。” 无礼,貌丑,每句都是在戳她的心窝子。 周呈薇磨着牙道:“我才发现,你也怪伶牙俐齿的。” 她们只见过一面,那次陆琼七的眼神怯怯的,躲在长辈身后,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个惹不得的性格。 “你.......” 话还没说完,陆斩言那特有的凉薄声音,在周呈薇身后悠然响起。 “你还没嫁进陆家,就要教训陆家的人,是不是太心急?” 周呈薇回头望去,看着西装革履,眉眼英俊的男人,冷冷哼了一声。 陆琼七看到大哥来了,就没再张口,乖乖坐在一边,继续感叹着人间的疾苦。 听到陆斩言说自己没资格教训陆琼七,周呈薇也扯起单边嘴角,和陆琼七刚才对她的样子差不多,但表情和话语,嘲讽意味更足。 “是啊,陆总,被你猜对了,我就是心急想吃你这块又臭又硬的豆腐。” 陆斩言的情绪一点儿也没被影响到,古井无波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周呈薇装作讶异地样子回:“这是我家的医院,我不在这儿,我该在哪儿。” 陆斩言捏了捏眉心,不愿在此与周呈薇争执,仿佛不愿被这场争论牵扯过多的精力。 他淡淡地道:“让让。”周呈薇也大方地侧开身。 周呈薇的性子要强,陆斩言则是冷言冷语。 两人是商业联姻,强强联合,感情几乎没有,但是一见面就要拌嘴,也不知道是不是八字不合。 “七七,我们走。”陆琼七应声站起,准备跟随大哥的脚步离开。 但周呈薇忽然伸手,握着她的手臂,不让她离开,目光却紧锁着前边的男人。 “月底就是订婚宴了。” 周呈薇看着男人的后脑勺,像是要盯出一个洞来。 “陆斩言,你别告诉我什么都没准备,最起码,订婚戒指要你亲自来买,其他的我来搞定,你人记得到就可以。” 哪有女人会提醒自己的未婚夫,订婚宴上记得人要到场的,周呈薇能当众说出这些话,显然心里也没有这个冷漠的男人。 陆斩言还没说话,陆琼七忽然有了动作,她一下子就甩开了周呈薇涂着绛紫色美甲的手。 推开她这一下,力气用得还不小,加上周呈薇的鞋跟太高,她踉跄了几下,还是扶着墙面才站稳了。 周呈薇正想发火,但是接触到陆琼七冷幽的眼神,心尖忽然颤了一下。 陆琼七启唇道:“大姐,你不要随便拉扯别人,手不要,就砍掉,正好还省下了买婚戒的钱。” ------------ 第7章 我说话难听,我先走了 “大姐?” 周呈薇震惊地红唇微张,“你叫我什么?” 休息室有消毒湿巾,陆琼七抽出一片,慢条斯理地回道:“你不是让我跟你打招呼吗?” 没想到今天陆家的小病秧子这么不好惹,一点就炸。 眼见收拾不住这个丫头,周呈薇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她沉下脸。 “琼七,你因为绑架受惊了,我可以理解,但是昨晚是周策砚送你回来的吧。” 陆琼七正优雅地擦拭被她碰过的手指,听到这句话顿了下。 原来昨夜的那男人,叫周策砚。 她将用过的湿巾扔进垃圾桶,不以为意地回。 “哦,是吗。” 那她知道他是谁了。 周策砚就是原书中的男二,和自己这个炮灰中的十八线几乎没有交集,只是在她幼时,见过两次面而已。 但他与女主的感情十分深厚,可谓是青梅竹马。 其实男二,某种意义上就是属于女主的备胎。 想到那个男人的身材和脸,把这样的天之骄子当做备胎,女主真是吃的太好了。 见她恍若未闻的神情,周呈薇拧眉接着道:“就算你不把我当大嫂,可你对自己救命恩人的姐姐,难道不应该客气些吗?我这点儿要求过分吗?” 姐姐?她是周策砚的姐姐? 陆琼七微讶地挑起右边的眉毛。 原来这人也不是原书女主。 她穿越的这本小说名为《豪门深宠:言少的带刺茉莉》,言少自然指的是她大哥陆斩言,而女主的名字叫做容与茉。 先不论周策砚昨夜是否“真的”救了自己,就算是救了,又与她周呈薇何干? 陆琼七湿纸巾扔进垃圾桶,转身后眸底带着暗芒,她直视着对方道:“怎么,周策砚救了我,我就要对你也感恩戴德,他要是犯罪入狱了,你也要承担同样的罪名吗?” 虽然这个例子举的有点糙,但道理不糙。 周呈薇被噎得说不出话,她的视线与陆琼七交汇,忽然感到一股寒意掠过身体,像是冰冷的刀片轻轻触碰皮肤,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你怎么这么说话……” 陆琼七打断:“我说话难听,我先走了。” 留下周呈薇和陆斩言两人站在原地。 周呈薇气得呼吸都急促了,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体面,她难以置信地道:“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你家那只小病猫,也会挠人了?” 陆斩言也是第一次见妹妹发脾气,虽意外,但眼底的笑意更多。 这么鲜活的模样,才像是这个年纪的姑娘,他只觉得是妹妹迟来的叛逆期到了。 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警告意味:“你没听错,她不是任人欺负的小猫,所以你最好收敛些,别再招惹她。” 说完,为妹妹撑腰的陆斩言转身离去,医院的长廊回荡着他的脚步。周呈薇愣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由于两个兄妹平时并不亲厚,陆斩言也并没有对陆琼七多说什么,只是吩咐司机送陆琼七回家,自己去公司处理公事。 陆琼七觉得这样更自在。 她窝在宾利的后座椅上,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搜索了陆周两家订婚的事。 新闻有很多。 多半都是说陆氏集团和周家的医疗企业是强强联合,以后有很多养老项目要合作落地。 滑到页面底下,有一条相关推荐:【陆周联姻,特种兵王X金融大鳄即将成为一家人】 这个标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周策砚和陆斩言要订婚呢。 她点开新闻,图文并茂,还有一张男人参加特训的照片,看环境是在训练场上,被人抓拍的。 周策砚目光凛然,神态倨傲,全身比例优越,他穿着全黑的训练服,一件黑色的防弹背心,配着一条黑色腰带,裤腿利落地扎进靴子中。 那宽肩窄腰大长腿的完美比例,足以让全球顶级男模都黯然失色。 要命的是,周策砚的那张脸,让人觉得炫目,盯久了就会失神。 陆琼七支着下巴欣赏了一会儿,关掉手机页面,她阖着眼,仰着头靠在车座上,将男色驱逐出脑子,开始想正事儿。 如果小说的剧情能够迅速推进,那么,她也许能早日回到原本的世界。 月底,陆斩言和周策砚的姐姐要订婚,那原女主容与茉怎么办? 订婚后,难不成陆斩言和容与茉要搞婚外情? 那得拉扯到什么时候...... 陆琼七心里有了新的想法。 —————— 雍城,警察局。 周策砚昨晚就给小宋发了信息,要连夜审讯这两个绑匪。 等他今早到的时候,审讯仍在进行中,可是只有一个嫌疑人在,是那个年纪更轻的,主犯岳天却不在。 见周策砚刚刚到门口,小宋连忙走出来:“老大。” 周策砚看着审讯室的人影,问:“怎么就他一个在,那个人呢?” 完了,老大要问罪了。 小宋立马站直了身体,透着紧张。 他小心地解释着:“另一名嫌疑人岳天,原本是在警察局管关押的,但是昨天昏厥后,半夜醒来就一直狂叫不止,队医来诊断说是精神失常,就被救护车拉到医院鉴定病情去了。” “受害人都没有精神失常,一个绑匪失什么常?是他失常,还是你们没有常识?” 周策砚抬眼接着道:“而且,这么巧,这个时候被拉走。” 被那凌厉的眼风波及到,小宋浑身一抖,如同被秋风吹动的落叶。 小宋其实也意识到,其中可能有问题。 但这又不是在特种大队,不在自家的地盘上,他人微言轻,手中的权力有限,难以施展手脚。 他无奈地道:“周队,他们都是按照程序办事,我根本拦不住,这种情况......” 周策砚面无表情地道:“这种情况,要是我,我就直接躺在那救护车的车轮子底下去。” 啊?! 命都不要了,牺牲这么大? 小宋震惊,眼睛瞪得像铜铃。 周策砚揉捏了下手腕,昨夜在暴雨之下开夜车,要保持精准地控制,开得手腕酸痛。 “要是他们开车撞了我,所有人都得给我进局子里蹲着,要是开不了,就让司机下车滚蛋,把犯人还回来,或者我亲自押他去医院。” 小宋立马露出敬佩的神色:“我明白的,这是非常时期,需要非常手段,超级侦探,认真办案。” “你是不是小时候汪汪队看多了?”周策砚瞥了一眼天真的队员。 小宋队员合上嘴,思考周大队长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策砚走向审讯室,头也不回地道:“要是我,我就让他离开,然后派人查下他去了哪家医院,找人一直盯着,嫌犯在出了警局后,站在暗处的人,才更容易露出马脚。” 这次是正经的回答。 小宋恍然大悟,机灵地道:“周队,我明白了,我这就安排人去暗中盯着岳天,保准一只蚊子都逃不出。” 等周策砚进入审讯室后,一股肃杀的气氛瞬间弥漫,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都招什么了?” ------------ 第8章 周策砚才是活阎王 小宋递过一本问讯记录本,周策砚看了一眼,就扔在桌面,“你接着审。” “姓名。”小宋继续审讯。 嫌疑人麻木地回答:“刘晓六。” “年龄。” “十七岁。” “昨天你干了什么?” 刘晓六眼神无力,无精打采地道:“绑架了陆家的小姐陆琼七。” 小宋追问细节:“怎么绑架的?详细说一下过程。” “是一辆黑色的车把她送到厂房,我和天哥就在里边等着。” 周策砚看着面前的少年,他明显不是绑架案的主力,知道的东西并不多,所以被“弃”在了警局。 而那个岳天,才是关键人物。 小宋:“什么人把陆小姐送过来的?” “这个我不清楚,全程是天哥负责联络的。” 小宋再问:“这一天一夜都发生了什么?” 刘晓六几乎是不假思索,就说出了答案。 “那女人先是挣扎和哭闹,之后就哭累了,过一会儿就喘不上来气儿,捂着胸口抽搐,然后就没了动静,我再去看的时候,就死了。” “死了?” 周策砚嗤笑一声。 那他去印刷厂接回去的人是谁,是鬼吗? 见面前的人满脸的不相信,刘晓六的声音带着困惑和恐惧,他高声道:“对,是死了!但是她又活了!诈尸!真的,我没骗你们。” 小宋听不下去了,无语道:“你自己听听这合理吗?” 刘晓六哭丧着脸,“合理,你没在现场你不懂,我觉得她就是被恶鬼附身了,然后,我就被吓晕了。” 不相信鬼神之说的周大队,直接道:“她要是恶鬼,你们俩怎么还活着?她为什么不当场报复你们俩?按照你的说法,只有你当场死了,这份供词才会可信。” 刘晓六心内颤抖:这人才是活阎王。 小宋厉声道:“接着说!” “再醒来,那女人蹲在在地上烤火,天哥就捏着自己脖子,差点儿没把自己掐死,我就拉着他跑了出来,然后就来警局报案了。” “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 刘晓六的声音中透露着不安,从昨天进警局,每隔一小时,自己就会被提审一次,每次都是问这几个问题。 这是第15回了。 他又困又累,眼下青黑一片,脑子里快成豆腐脑了,已经到了极限,每次都是下意识地回答。 小宋放下笔,又翻了翻他之前的的供词。 “周队,他这几次的回答都是一致的,没有破绽,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 周策砚挽起袖口,站起身来,男人高大的身形投了大片暗影在刘晓六身上。 “我看他才该进精神病院,岳天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你怎么没把他一块送上车去。” 小宋:...... 刘晓六努力地缩了缩肩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这时,手机震动。 陆斩言发来一条信息,询问审讯的情况。 【你这边审讯怎么样?有什么新线索吗?】 周策砚皱着眉头回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嫌疑犯一个个都有精神问题,你们去医院检查结果怎么样?】 陆斩言似乎也感同身受。 【七七的身体还好,就是现在社会高压,医生患精神疾病的也不少,今天也碰到一个疯子】 两个人都感觉到发生在陆琼七身上的事情不对,但他们都坚定地站在了同一侧。 那就是。 这个世界疯子太多。 陆琼七不可能有问题。 周策砚走出审讯室,恰巧走廊另一头,也有一队人迎面走来。 为首的是个年轻面孔,模样周正,穿着浅蓝色的警服,看警衔的标志应该是二级警督,正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擦身而过之际,年轻警督先开口问好:“周队。” 尽管他们分属不同的系统,但身为高级指挥官的周策砚与身为中级指挥的二级警督,官阶之间有着明确的差距。 周策砚的脚步微微一顿,但并没有回头。 郑誉先转过身,看着男人的侧脸,语气诚恳地发出邀请。 “最近发生了其他大案,周队有没有兴趣参与进来?” 一旁的小宋看着自家老大的脸色,连忙接过话茬,缓和气氛,“还有郑警官破不了的案子?郑警官说笑了。” 郑誉身边的小警察也是个外向的,也劝道:“若是周队肯来帮我们,一定会事半功倍,这次陆家绑架案,要不是有周队,怎么会破得这么快。” “这个案子,牵扯的范围很广,上头要求七天就要破案,我们......” 周策砚微微侧头,冷淡地道:“破例,只破一次就够了。”说完,他继续向前走去。 留给众人一个潇洒俊逸的背影。 郑誉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轻叹了口气。 小警察不满地抱怨道:“队长,你们之前还是同班同学,周策砚怎么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们手里的这案子影响力更大、更难破。” 郑誉皱了皱眉,解释道:“风子,你不懂,陆家的案子能使唤得动他已经是万幸了,求他帮忙,帮了是情分,不帮才是正理。” “行了,都别愁眉苦脸的了!把刚刚收集来的线索整理一下,我们要尽快找到相关的线索和证据。” 这时,有个警员急匆匆地跑过来,喊道:“队长,陆家又有新案子了!是陆小姐报的案!” 陆琼七那个小丫头? 走远的男人瞬间停住脚步。 小宋差点没刹住车,差一点儿就撞到周策砚的后背上,他连忙疾退了几步。 —————— 一个小时前。 陆琼七回到家,刚坐下,黄妈就殷勤地从厨房跑出来。 “七小姐,您回来了?检查结果怎么样?”黄妈忧心地问着,又将一碗汤放在陆琼七面前,恭敬地道:“您先喝汤,我特意煲了三个小时呢,不够厨房还有。” 陆琼七闻着这散发着诱人气味的汤。 “黄妈,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黄妈拿起毛巾擦了擦手,站在茶几旁边,笑容和蔼地问:“七小姐,是什么事情啊?您还是先喝汤吧,趁热喝才效果好。” 她凝着这碗汤,里边的东西......都是些令原主虚不受补,越补身体越亏空的“名贵”食材。 这就是从出生起,就照顾着她的保姆啊。 “我想问你,我这心脏病,是遗传的谁?” “您这病,是遗传的夫人......是遗传的乔女士。” 乔宛茹是陆琼七的亲生母亲,生下陆琼七后,和陆丰楷大吵了一架后就离了婚,从此离开了陆家,再也没有回来过。 陆家上下都不敢再提起她的名字。 原主只能在电视上看到她的母亲,乔宛茹现在是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的大明星,网上经常能看到她的新剧和路透照片。 “我的病遗传了乔宛茹,可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为什么我的病,却越来越严重了。” 陆琼七拿起汤勺,看着澄黄色的汤水,眼睛眯了眯。 看来她的心脏病,并不全是先天遗传的原因。 ------------ 第9章 背弃主人的狗 黄妈惊讶地回头,今天陆琼七竟然有胆子直呼母亲的名字。 而且,还问了自己的病的情况,陆琼七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黄妈讪笑着回答:“每个人身体的体质不同,七小姐您别多想了,你就是忧思过重,身体才不好的。” “我这病还是我的错了,是我多想造成的?”陆琼七轻呵了一声。 而后手中的碗,轻轻端起,重重摔下。 随着一道清脆的声音,漂亮的瓷碗砸在了地上,砰然的声响回荡在屋内。 碎瓷片如四溅的繁星,散落一地。 “黄妈,汤不小心洒了,你来擦擦吧。” 黄妈一愣,看到辛苦煲的汤就这么“不经意”地掉到地上,虽然心有不满,但她没敢说什么,只是磨磨蹭蹭地拿着打扫的工具过来。 边打扫边数落着:“七小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你的身体弱,汤里边都是很名贵的中药和进口食材......” 但是当黄妈抬头看到陆琼七似笑非笑的表情后,数落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 其实陆琼七长得很文气,柳叶眉很秀丽,加上身形瘦弱,经常会给人像是一阵风就要被吹垮的羸弱感觉。 可现在,她嘴边的那抹笑,比不笑还可怕。 黄妈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不由自主地想要避开她的目光,她在心里纳闷,往常这位病弱千金脾气很好的,从不把自己当作佣人,也不会为难自己。 但今天,那双杏眼的情绪分明,让人看一眼就看得懂,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黄妈低着头弯腰,正要将碎瓷片扫走。 “用手捡。” 一道清越的声音来自她的头顶,陆琼七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反驳的架势。 黄妈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她看着满地的碎瓷片,心中涌起一股害怕,“这么多碎瓷片,很容易割破手的。” 陆琼七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挑眉问道:“割破手?你怎么就不怕,汤里的东西,割破我的心呢?” 汤里的东西...... 那个特地寻来的药材......难道她知道了?! 不可能的!这事情做得绝密...... 黄妈按下心中的惊慌,她眼神乱晃,看着地面回道:“您,您,您在说什么呢,您千万别多想。” 她小心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和脏污,几分钟就捡完了。 见黄妈还是不肯说实话,陆琼七又将花瓶“不小心”地砸到地上,离黄妈的脚面有一米远,碎瓷片再度溅了一地。 她的声音淡淡:“背弃主人的狗,自然是听不懂人话的。” 黄妈顿时笑得比哭得还难看,搪塞道:“七小姐,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我收拾就是了。”她低头,手抖着一片一片捡起满地的碎瓷片。 这个花瓶是琉璃烧制的,碎片相较瓷片更加锋利,黄妈的手上开始有了被碎瓷片划破的伤痕,渗出了丝丝殷红。 其他的佣人看到这一幕,在旁边窃窃私语。 “七小姐这是怎么了?突然摔了碗砸了花瓶,刚才黄妈也没有做错什么啊,你看黄妈的手都流血了。” “真是不拿佣人当人!原来她一直都是伪装的善良,就这么欺负照顾自己二十年的保姆,让人寒心呐。” “你们再气愤,也要小声点儿,要是被管家听到了,又要训我们了。” 管家林叔不知何时站到了她们身后:“你还算是有点觉悟,但不多。” 他望着不远处的陆琼七,板着脸道:“干好自己的工作,若是谁再敢议论七小姐,谁就卷铺盖走人。” 佣人们赶紧回到各自的岗位,黄妈还蹲在地上,捡地上的碎片。 “可惜了。” 陆琼七坐在意大利进口的宝石蓝皮质的沙发上,黑发披散在身后,瞳仁乌黑,眼神清亮。 黄妈抬头:“您说什么?” 陆琼七摇摇头,可惜了这么好的瓶子。 花瓶是透绿色的,宛若水晶般折射出绚丽的光,此刻染上了一点儿血,污了它的好颜色。 “行了,不用捡了。” 听到这话,黄妈一喜,她刚才故意把手划伤了留下细小的伤口,就是为了让陆琼七心生愧疚,这个孩子是她看着长大,心思敏感又怯懦,一直都很依赖她。 在陆家,她的身份其实很尴尬。 因为母亲乔宛茹的关系,她自小就得不到父亲陆丰恺的宠爱,不像其他人一样,可以在陆家的老宅住,但她幸亏有个好哥哥,一直跟着自己的大哥陆斩言住在海澜湾。 在衣食住行上,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但陆斩言的性格冷淡,兄妹俩的关系也算不得亲厚。 所以,陆琼七其实是把自己当做半个妈妈的,平时很尊敬她,甚至说还有一点儿讨好她。 黄妈站直了腰板,语气却很是低微:“七小姐,刚才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做好,您要是对吃的不满意,我重新再给您做,您想吃什么?” 说着还将捧着短胖的手,将伤口展示在陆琼七的面前。 陆琼七移开眼:“不必再做了。” 黄妈露出得逞的笑容,病秧子偶尔发个脾气也是正常,说不定一会儿就该给她赔礼道歉了。 她还在想着,等会儿要跟陆琼七要个什么赔偿好,上次她不小心被煲汤的紫砂锅烫到了,陆琼七送了雪域膏还塞了一颗上好的冰玉珠子给她。 黄妈扯了扯衣领,清了清喉咙,将那冰玉珠子露出来。 陆琼七自然是看懂了对方的暗示。 她好整以暇地把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那才是纤纤玉手,比冰玉还要莹润,她道:“我的东西丢了,你来帮我找找。” 没等来赔礼,黄妈神色一变,但也不敢造次,有点失望地问道:“您什么东西丢了?” 陆琼七看着她脖子间的那颗珠子,不紧不慢地道:“是那枚我从小带到大的玉坠。” 那枚玉坠设计独特,工艺精湛,是陆琼七的父亲陆丰恺给她的满月礼,先不论它的价值如何,就单论它是陆丰恺送她的,它的意义对于陆琼七是非凡的。 黄妈听到后也很惊讶:“您不是一直都戴在脖子上,宝贝得很的,是不是掉在了哪里?” 陆琼七看着她的神色变化,缓缓地道:“我怀疑,是绑架的时候被绑匪扯掉了,或者就是不小心掉在了家里。” 听到“绑匪”两个字,黄妈的表情僵住。 ------------ 第10章 又受什么欺负了? 陆琼七拿起水杯,轻啜了一口温水,润了润嗓子。 她慢悠悠地道:“那枚玉坠价值连城,要是被绑匪抢走的话,估计他要多判刑个10年了。” 黄妈的脸上顿时出现焦急之色,脸上的褶子都愁得多了几条。 “我这就帮您找找,一定是落在家里的角落了。” 说完,动作麻利地楼上楼下跑了好几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额头出了很多汗。 陆琼七心里的猜想,证实了一大半。 她从容地起身,走到楼梯口,平静地说:“不用找了,我觉得偷玉坠的人,就是你,黄妈。” “我?!” 黄妈惊讶地指着自己,立马摇头否认:“不可能,不是我。” 陆琼七冷静地吩咐道:“林叔,帮我报警。” 在一旁看了整场“闹剧”的管家,没有发出任何疑问的话,听从主人的命令,直接拿起电话,就报了警。 一小时后。 陆琼七和黄妈出现在雍城警队的调解室内。 黄妈正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眼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嘴里无助地念叨着什么。 陆琼七则端正地坐着,姿态高傲,她微合着双眼,宛如一只正在休憩的野兽,随时准备出击。 女警问:“陆小姐,请问您要报什么案?” “我来报案,我的玉坠丢了,价值大概几千万吧,我怀疑就是家里的保姆黄妈偷走的。” 女警:“您有什么证据?” 陆琼七直接道:“日常和我接触最多的就是她,她是首要怀疑人选。” 女警将黄妈带到里间的休息室搜身,十几分钟后回来。 “陆小姐,她的身上,并没有你说的玉坠,只有一颗小玉珠,而且和您描述的并不一样。” 黄妈的眼里有泪,委屈道:“七小姐,您错怪我了,我在陆家这么久,从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今天来了警察局,我的名誉算是毁了,以后我如何在陆家做人,怎么能抬得起头.......” “先别着急,谁说允许你回陆家了。” 黄妈的身体一僵,她看着对方,陆琼七的表情没有变化,就那么轻松随意地说出不许她再回陆家的话。看来,她也要赶紧搬救兵了。 其实,对于这个结果,陆琼七并不意外。 她报案,本来也不是为了找玉坠的,而是为了钓大鱼。 陆琼七的视线牢牢锁定黄妈:“玉坠现在不在她的身上,说不定已经给了她的家人,请警官查查她的社会关系吧。” 她看着黄妈挤出来的那滴泪,一个字一个字接着道:“比如说,她的儿子。” 她儿子?! 黄妈的眼睛瞬间睁大,眼里充满了恐慌,嘴唇哆哆嗦嗦地道:“你冤枉我!冤枉我!还要冤枉我的儿子!”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哭叫。 “我在陆家做了几十年的帮佣,照顾你那么久,是比你亲妈还要亲的关系呦,你好狠的心!” 刚才中年妇人的情绪一直很平静,现在忽然闹了起来。 很明显,陆琼七说的话,刺激到了她。 她干脆躺在地上,哭嚎道:“你这个小贱人!你要害我!你污蔑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陆琼七揉了揉耳朵,显然是被她的大嗓门吵到了:“我是哪种人?差点儿被你害死的大冤种吗?” 这明显有指向性的话,让黄妈的抽噎止了一瞬,而后又再次哭闹起来。 陆琼七被吵得头疼,她举起一根食指,放在嘴边。 “嘘,我劝你,控制好情绪,别在这儿就把全部事情都招认了。” 门外。 周策砚倚靠在门口边的白墙上,微低着脖颈,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男人的侧脸英俊,抱着胳膊的姿势很闲适,一缕阳光从对面的窗户斜射进来,打在他的肩膀,脸颊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交界处,就是一幅动静皆宜的美男图。 可小宋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他纠结了半天,忍不住问:“周队,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进去?” 他还是第一次陪着自家老大,在门口做“听墙角”这么不光彩又不干脆的事情。 周策砚的喉结微微动,刚在郑誉面前,说了只破一次例,这么快就破第二次,会不会太打脸...... 然而,调解室内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巨响,还有女人的惊呼声。 “砰!” 周策砚也不顾第几次破例了,他瞬间抬脚,毫不犹豫地踹开了门。 小宋紧随其后,看清了屋内的场景。 屋内有三个人。 陆家的佣人黄妈正趴在地上,还是脸朝下,正匍匐在一人的脚下。 那女人背对着门口,脚穿一双白色短靴,小腿修长匀称,再往上就是一个娇小的背影。 桌子对面的女警,震惊地瞪大了眼珠子,脸上的惊愕表情,收也收不住。 周策砚走进去,问道:“发生什么了?” 女警看到来人,连忙整理好表情,站起身来,敬了个礼后声音略显紧张地回答道:“周队好,这位黄女士不小心摔倒了。” “摔倒了?” 小宋看着黄妈趴伏在地痛苦呻吟的样子,他咂舌道:“只是摔倒了,发出那么大一声动静?” 哐当一声巨响,与简单的摔倒似乎并不相符啊。 那声音之大,他们在门外都听得很清楚。 周策砚观察着室内的人和物品,视线最终聚焦在了那个单薄又挺拔的娇小背影上。 “周队,不信么?” 如荔枝般清甜的女声,在空气中回荡。 陆琼七缓缓转过头,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眼睛弯弯的,她重复着女警的话。 “周队,刚才黄妈确确实实是自己摔倒了。” 周策砚看着那双晶莹剔透,比美玉更加无瑕的眼眸,微微抿了一下薄唇。 熟悉周策砚的人知道,这是他心情差的表现。 小宋心里纳闷。 但他还是先上前去查看中年妇人的情况,简单看了下,人无大碍,摔倒的姿势和伤处确是摔倒导致的。 女警赶紧点点头,补充道:“周队,刚才黄女士像疯了一样,冲着陆小姐扑过来,结果自己左脚拌右脚,把自己绊倒了。” 周策砚走到陆琼七的对面,坐在黑色的办公椅上,与女警并肩而坐。 他面色如常,目光如炬,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可是那问话,却带着明显的偏向。 他的声线低沉:“怎么了?又受什么欺负了?” ------------ 第11章 周队,我是来报案的 周策砚破门而入那会儿,陆琼七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儿,她坐着的身形不自觉地比刚才更紧绷,这是面临危险环境时的动物本能。 但是随着他的问话,以及他身上那股泛着暖意的清新味道传过来,她才逐渐放松了下来。 看着周策砚的那张勾人的脸,陆琼七稳了稳心神,开口道:“周队,我是来报案的。” 周策砚的右手搁在桌上,左手拿起女警放在桌面的笔录本,询问道:“是什么案,你是当事人?” “周队,我的一枚玉坠丢掉了,平时只有黄妈和我接触最多,我怀疑是被她偷盗了,很有可能把财物转移给了她的亲属。” 男人轻嗯一声。 显然是兴致不高,对这个案子好似不感兴趣。 陆琼七的眸光一闪,继续道:“我听说,她的儿子是个不务正业的小混混,可不可以调查一下她的社会关系。” 她这可是“划重点”式报案了,他不可能听不懂。 周策砚淡淡问道:“你听谁说的?” 可他不接招,还要反问她,陆琼七看了一眼对方。 他的下颌线条流畅,嘴唇微抿,下巴还有点儿青色,显然是昨夜到现在没空打理过,但却不显疲惫和沧桑,反而更有男人味了。 见陆琼七盯着周策砚的下巴出神,小宋轻声提醒着。 “陆小姐,您是怎么知道的?” 陆琼七回神,答道:“同处一个屋檐下这么久,自然会知道点儿保姆家里的事情,我只是觉得说出来,会对案情有帮助。” 见周策砚仍是不咸不淡的模样。 陆琼七犹豫了一下,明媚地开口道:“哥。” 这个字有奇效。 小宋观察到自家老大,今晚的唇角在不耐地抿了第5次后,在听到“哥”个字后,终于露了一丝笑意,眉目也舒展了。 难道方才频频抿唇,是对陆小姐唤他的称呼不满意? 小宋细想了下,刚才陆小姐好像叫了5声周队,他的目光在这位陆家千金的身上打转。 陆琼七因为久病,身形瘦弱,面庞也带着常年不见阳光,不健康的那种白皙,但她的眼神坚定透亮,一笑一嗔,眼波流转,轻而易举就让人想多看她几眼。 这样的一双眼睛,怎么不算是有万种风情呢。 小宋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周策砚斜了他一眼,小宋立马抬头看天花板。 陆琼七自然也捕捉到了这位特种大队高级指挥官的神色变化,她决定继续加大攻势。 “哥,那枚玉坠对我真的很重要,你能不能帮我找回来?”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又含着一丝祈求,显得格外动人。 周策砚放下笔录本,揉了揉已经不酸痛的手腕,勾了勾唇。 “嗯。” 同样是低沉的一个嗯字,却带出了男人的好心情。 站在一旁,心中忐忑的小宋忽然放松。 警报终于解除了! 老大终于不低气压了! 自己又活过来了! 黄妈刚才就被女警带走调查了,陆琼七见这里也没自己什么事,她起身道:“那我就先回家,有结果了,你们可以给我打电话。” 周策砚还坐在原处,他仰头看着站着的她。 只经过了一夜,她脸上的青紫淤青就奇迹般地消失了,留下的是一张柔和白皙的小脸,如同初春的新芽般清丽。 “电话。” 陆琼七微微一愣:“什么?” “不留下你的电话号码,我如何联系你?” 陆琼七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你亲自联系我?” 小宋也惊诧得很。 这么一点小事,竟然劳烦特种大队的队长亲自出手,真是大材小用。 周策砚伸出他修长的手臂,手掌心递过一只黑色的手机,屏幕正亮着,显示的是等待输入号码的26键键盘界面。 陆琼七微微犹豫后,伸出小手去拿。 当她的手指触碰他的皮肤时,两人呼吸都微微停滞。 这种感觉让陆琼七的眼皮猛地一跳,耳朵也跟着一动,但幸好她是低着头的,没人发现她的异样。 她触电般火速收回了手。 “用报案的座机联系我就可以,笔录里有的。” 说完,就先推门离开了。 周策砚还保持着递手机的姿势,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收拢,握紧手中的手机。 小宋看着那扇咯吱咯吱的门道:“老大,这门破了个大洞,修理费我们得出吧。” 调解室的木门,方才被周策砚暴力踢开,破损严重,木门边缘也出现裂痕,显然不能再用了。 被人拒绝的特种大队长还摆着一张冷脸,周策砚随意地扔出一张卡。 “去报损后,给警局换个新的。” 这张至尊星耀卡,只要出现在城市银行就会被行长请去喝茶的...... 他们又不是买一张金门。 小宋认命地收好卡,问道:“周队,你和陆家的关系,想要联系陆小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何必这么麻烦呢?” 何必跟陆小姐要手机号,还被拒了。 周策砚扯了扯领子,解开了一颗扣子,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线条分明的锁骨,而后起身离开,走之前留下了一句冷酷的命令。 “宋明煦,晚上加训二百米。” 小宋内心哀嚎:我就是多了句嘴,但罪不至此啊!!! 特种部队的二百米,可不是普通的二百米,是带着障碍赛,跑完心肺都要咳出来的地狱程度。 ———— 陆琼七刚走出警局的大门,心说好险。 她不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 周策砚不会在怀疑她什么吧...... 司机把车开到门口,刚在她的面前停稳,她裤袋中的手机就开始震动起来。 她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眸光涌动着暗流。 来的够快的。 陆琼七打开黑色宾利的车门,直接道:“林叔,我们去老宅。” 管家林叔亲自开车送她来的警察局,现在听说她要去陆家的老宅,只是看着后视镜瞧了一眼她的神色,见她很平静。 于是,也没多问什么,直接开车离开,直奔在西郊的陆家老宅。 西郊的一座大宅前,古树轩辕柏苍劲挺拔,冠盖蔽空,层层密密,将宅院的牌匾遮挡了大半,隐隐可见写着陆宅两个遒劲的大字。 在满是现代钢筋铁泥的城市里,这么一处幽静的中式宅院,更显主人家的尊贵。 车子驶入宅院,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弥漫着浓厚的中式韵味。 陆琼七进了大门,遇到的下人都低着头忙碌,没人停下来,主动和她打招呼。 不知是真的在忙,还是没有把她看在眼里。 等穿过了回廊,她终于见到了陆家的人。 ------------ 第12章 真是孝到我了 今个儿天气好,几人正在亭落中喝茶看花,很是惬意。 其中一位绛紫色旗袍的中年妇人,优雅地坐在那儿,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她的气质古朴雅致,带着一丝禅意。 她看到了陆琼七,优雅地起身,唤道:“七七来了,快到姑姑这儿来。” 这人就是陆风萍,陆琼七的亲姑姑。 在她身边的年轻女人,和她长得不像,不如陆风萍有几分风姿,就是个普通长相,但是衣着十分华丽,她穿着一条珠光金色的绸缎裙子。 秦诗走出亭子,过来迎接陆琼七,语气带着莫名的雀跃。 “表妹,你终于来了!” 陆风萍只有一个孩子,就是秦诗,但自打她离婚后,就回了娘家,带着女儿常住在陆家的老宅里。 陆琼七拒绝了秦诗来拉她的手,自己拾阶而上,走到亭子中。 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地方很宜居,而且地势和风水都不错。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一叠叠精致的糕点上,各色各味,一应俱全。 秦诗带着几分得意,介绍着。 “七七,这是大舅专门从苏城挖过来的厨子,做的糕点和小食,你也来尝尝,可好吃了。” 她大舅就是陆琼七的父亲陆丰恺。 可陆丰恺怎么会喜欢女人爱吃的甜食,分明是特意讨这对母子欢心的。 秦诗像往常一样,在陆琼七的眸中寻找着艳羡的目光,然而今日,她的眼中如一潭静水,波澜不惊。 她心中不甘,继续说道:“七七,你看我的这身衣服好看吗,这也是大舅出差给我带回来的礼物,听说里边有珍珠粉和金线呢,要绣娘一针一线手工织制。” “不管贵不贵重,大舅能有这份惦记着我的心,我就很开心啦。”秦诗补充道。 能不贵重吗? 珍珠用的是海东紫珠,金线用的是24K纯黄金。 陆琼七打眼看过去,点评道:“确实不错,这山鸡,绣得倒是栩栩如生。” 秦诗拉开裙摆,不满地道:“你再仔细看一看,明明是一只振翅的金凤凰,算了,你没见过这种好东西,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陆琼七并未回应她的言语,而是径直走向石凳,扯过秦诗位置上的坐垫,摆放整齐后,悠然坐下。 陆风萍轻抚着茶杯,不以为意地说:“鸡又怎么样?凤凰又如何?落魄的凤凰连鸡都不如,你说是也不是呀,七七?” 陆琼七心中明白,这尖锐的话语,直指她这个别人眼中的落魄凤凰。 因为母亲的关系,加上大小身体不好,不受父亲的宠爱,陆琼七在陆家的身份尴尬,可不就是落魄的凤凰。 按照往常,原主只会畏畏缩缩地应下这种嘲讽的话。 可现在,她们可算踢到铁板了。 陆琼七语气泛凉:“姑姑真是说到我心坎上了,你和秦家离婚后,就一直在娘家苟延残喘,还带着个不知道是哪来的女儿,一个落魄凤凰,一个是野鸡。” “你们这对母女,真是同病相怜。” “姑姑和表姐,你们说是不是呀?” 她的话语仿佛一把锐利的剑,毫不留情地刺入这对母女心中。 秦诗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身世是她最大的忌讳。 她强忍着愤怒,声音微颤:“你在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 一只涂着凤仙花美甲的手伸了过来,陆风萍轻轻按住女儿的手。 她的凤眼变得凌厉起来,眼角的皱纹都更深了,她提醒着,也含着警告。 “七七,这里是陆家,不是别处。” 陆琼七丝毫不惧:“是啊,姑姑,表姐,这里是陆家。” 她是陆丰恺的亲生女儿,才是陆家堂堂正正的千金。 陆风萍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温柔地笑了起来:“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巧言令色了,到底是没养在陆家的老宅,斩言平时太忙,也没太用心照看你。” 秦诗听到陆斩言的名字,面上带着笑,娇声接话道:“是啊,大哥要管理整个陆氏集团,你应当理解他的辛苦,最好还是少去惹他烦心。” 陆斩言没用心照看自己? 自己惹陆斩言的烦心? 陆琼七在心中冷笑一声,这对母女俩真是擅长颠倒黑白。 她清楚,原主和大哥的关系之所以淡薄,正是因为这对母女挑拨离间所致,在这个家里,只有陆斩言是真心待她的人。 她抬头直视陆风萍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姑姑和表姐似乎很了解大哥的日常安排,不过,我并不觉得我给大哥添了麻烦,至于你们说的那些话,我就当是疯言疯语吧。”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远处传来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 她们齐齐扭头看过去,那男人鬓角微白,神色倨傲,眉间有浓厚的川字纹。 陆丰恺坐着轮椅,被人从一旁的坡道上缓缓推上来。 他的眼神不经意间掠过陆琼七,却自动忽略了她,对着那母女俩说道:“远远就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了。” 秦诗笑容满面地迎上前:“大舅听到谁的声音了,这么着迷?” 陆丰恺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宠溺地说:“自然是你这个鬼精灵的丫头了!” 陆风萍也走过来,将身上的毯子细心地盖在陆丰恺的腿上,语气带着嗔怪:“恺哥,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出来了,也不多穿点衣服。” 看着这一幕,陆琼七不禁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笑声引起了陆丰恺的注意,他的笑意收了回去,他皱了皱眉。 陆琼七依旧坐着,直视他锐利审视的目光:“我在笑,这个舅慈外甥女孝的场面,真是孝到我了。” 陆风萍抚着他的肩膀,轻声细语地道:“恺哥,她还是个孩子,我们何必跟她动气呢?” 陆丰恺的眉头皱得更紧,川字纹越发明显,他流露出不满的情绪。 “刚才听你们说斩言太忙,没空照看她,她又做了什么惹你们不高兴了?” 陆风萍张了张嘴,脸上浮现几分难堪,轻轻摇了摇头。 “没什么,她没惹我不高兴。” “妈,你为什么不和大舅说,七七她刚才.......”秦诗不忿地开口。 陆琼七站起身来,坦然地开口。 “我惹了。” ------------ 第13章 谁给你的胆子敢打她 “姑姑说我是落魄的凤凰,远远不如她自己的女儿,已经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但是我觉得,落魄凤凰和鸡的比喻,更适合姑姑和表姐。” 她指了指秦诗身上的裙子,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您看,表姐身上的金凤凰裙子,听说是您特意为她定制的。” 陆丰恺偏心眼不是一两回了,但是当众被亲生女儿这么说出来,也是脸面无光。 加之,这还是陆琼七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大大方方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唯唯诺诺地躲在旁人身后。 他破天荒地解释了一句:“你表姐从小没有父亲,我自然要对她多关照了些。” 陆丰恺以为陆琼七会在听到自己的解释后,会感动不已,毕竟她难得有和自己说话的机会。 陆琼七怎么会感动,她垂下眼,为原主感到不值。 她替原主问出了那句话。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但又让人感觉重颠颠的。 “我有父亲吗?” 她问得淡然,却带着深深的嘲讽。 有父亲又如何,还不如没有。 至少父亲若亡故,心中尚存念想。 原主就不用每次来自己家,都像是做客。 更不用每次只能羡慕地躲在一旁,看着自己敬爱的父亲,对别人的女儿好。 陆丰恺脸色一僵,呼吸重了几分。 “你这说的什么浑话。”他沉声斥道。 陆风萍狭长的凤眼一转,埋怨道:“七七,你是怎么了,今天怎么说话这么言行无状,刚才讽刺我,说诗诗没有父亲就罢了,你这话可真是伤了恺哥做父亲的心了!” 她看着陆丰恺铁青的脸色,接着道:“没有他,哪来的你,我看是要教教你陆氏的家规了。” 陆丰恺根本没提家规的事儿,可陆风萍却想借这个由头,想要惩罚陆琼七刚才对她的讥讽。 陆氏的家规很多年没有请出来过了,最轻的责罚,也少不了打一顿戒尺,陆琼七这小身板,多半是遭不住。 陆丰恺似乎是在沉吟,该不该动家法。 陆琼七抬眼,直视着他:“您不问问我,昨夜的绑架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受伤了没有?呵,你当的是哪门子的父亲?” 她环顾几人,眼里没有丝毫怯懦,气势凛然:“你们今天特地叫我来,难不成就是为了要对我动家法的吗?” 陆丰恺和陆风萍被她的话镇住,同时脸上露出少许不解,他们并没有叫她过来。 秦诗的目光闪了闪,忧心忡忡地道:“大舅,妈,是我叫表姐过来的。”想到了叫陆琼七过来的目的:“七七,你为什么要把黄妈送到警局里去?” 陆琼七别有深意地瞟了她一眼。 “哦?你知道了。” 秦诗眼中闪过一丝责备。 “七七,黄妈是照顾你的保姆,她就算有些过失,你也不该用如此严厉的手段。我们陆家世世代代都是名门望族,对待下人向来宽宏大量,不曾轻易苛责打骂,听说你还让黄妈亲手捡拾破碎的瓷碗?” 连细节都知道了? 陆琼七神态自若,淡淡地纠正道:“秦诗,你姓秦,我们陆家祖上与你无关。” 陆风萍见是女儿被嘲讽姓氏,她也坐不住了,她拧起细细的眉毛,似是难以忍受陆琼七的恶行。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小照顾你的人,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善良温和的性子,七七,你说实话,这些......真的都是你做的吗?你真的报警抓了黄妈?” 秦诗也追问:“你就只回答,我说的这些是不是事实?” 面对这母女俩的责问,以及陆丰恺极度不悦的目光,陆琼七摇摇头。 “不是。” 秦诗嘴角一挑,语气尖锐:“你说谎!黄妈现在还在警察局呢。” 陆琼七回道:“不止碎碗,还有碎花瓶哦。” 这时,陆丰恺听到女儿承认,面色铁青:“你真的干了这种事,这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 到头来,给她一个小畜生的名号。 人有时候还不如畜生,她冷眼看着面前的人。 陆风萍蹲在亲哥哥陆丰恺的轮椅前,用手抚着他的胸口,柔声安慰着。 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兄妹关系。 陆琼七眉头微挑,语气中带着赤裸裸的嘲讽和蔑视。 “你不问黄妈做了什么,就直接给我定了罪吗?怎么,是不是被枕头风吹歪了脑仁,连思考都不会了。” 陆丰恺怒火攻心,声音如同雷霆。 “你还敢狡辩!来人,取家法来!” 陆风萍眼神中流露出关切,隐约有一丝得意:“恺哥,你不要动怒,你的身体不好,这种小事还是由我来处理吧,我知道轻重的,外边天冷,你先回去休息。” 陆丰恺不愿意再看一眼陆琼七,他闭了闭眼,算是默认了陆风萍的话。 等到他的轮椅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佣人把一个托盘小心翼翼地呈上来,陆风萍拿在手里,古铜色的竹片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家训。 戒尺现,血必见。 她一步一步靠近陆琼七,笑容不达眼底。 “姑母也是母,我今天就代表你的父亲,还有你那生而未养你的母亲,好好教育教育你,让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秦诗就差在旁边拊掌叫好,她要求道:“你赶紧去警察局销案,把黄妈放出来,给她赔礼道歉,不然你今天可就要吃苦了。” 陆琼七的表情反而更轻松了,她看着陆风萍旗袍上的那朵菟丝花。 在陆家,陆风萍就是攀附在陆丰恺这颗大树上的菟丝花。 至于用哪种手段攀附的…… 陆琼七反问道:“那你知道什么是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吗?姑姑,你还记得,你和陆丰恺一样姓陆,留着相同的血吗?” 陆风萍听懂了她的话,她看着陆琼七那张和她母亲有五分相似的脸,心头的那股恨意又滋生出来。 若不是乔宛如,她怎么会嫁给秦颂,怎么会毁了自己。 她厉声道:“长辈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来置喙!” 陆琼七笑容逐渐扩大,激怒了陆风萍,这才是她想要的效果。 感受到了这母女俩对她强烈的恶意,陆琼七深吸一口浊气,身体开始涌动着力量,她觉得很舒爽。 作为上古凶兽,吸收恶意,才会滋养她的身体,让她尽快恢复灵力。 随着陆风萍越走越近,她暗自运气,将力道集中在手指尖上。 敢打她的人,早就被挫骨扬灰了。 陆风萍高高举起戒尺,陆琼七在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啪地一声。 戒尺没有落在陆琼七身上。 她的眼里闪过诧异,她还没来得及出手....... 因为有人比她动作还快,先护住了她。 来人怒气昭昭,声音森寒。 “谁给你的胆子,敢在陆家动手打七七!” ------------ 第14章 发现更重要的线索 风尘仆仆赶来的人,是她的好大哥——陆斩言。 他将陆琼七揽在怀中,确认她无虞后,回眸看着陆风萍,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寒气。 秦诗看着男人紧绷的面庞,声音带着浓厚的关心,先出声道:“大哥,你怎么来了?也没提前和我说一声,刚才没有误伤你吧。” 那声大哥喊得真是亲热,可陆斩言连个眼神都没分给秦诗,直接与陆风萍对峙着。 他看着那把古铜色的陆氏戒尺,眸子眯了眯,声音冷硬。 “我不知道陆家如今是你来当了,家训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掌罚?” 见他误会,秦诗又心急地解释:“大哥,你不要怪我妈,那是大舅允许的,因为七七她做了错事,我们也不想的。” 陆风萍看着意外出现在此的男人,明白这家法进行不下去。 她佯装叹了口气,安抚道:“斩言,你先别急,我也是做姑姑的,也不忍心真的责罚她,就算要打,我也是打算应付了事。” 陆斩言冷笑一声。 他刚才受了那一记戒尺,胳膊厨还火辣辣的痛,那痛感像是绵绵的火,朝着肌理之内层层燃烧。 陆斩言是个常年有健身习惯,身强体壮的男人,要是换成陆琼七那个小身板,恐怕一记戒尺就足以让她昏厥。 陆风萍是他名义上的姑姑,她在陆家老宅做什么,他不愿意管,也不屑问。 因此,他们平时相处也算客气,可今天她竟然敢把手伸到七七身上。 他冷着脸道:“就算是七七犯了天大的错误,也由不得你们母女俩在陆家作威作福。” 被他的疾言厉色吓住,陆风萍没敢再开口。 陆斩言小心地扶起陆琼七,让她坐在石凳上,眼神中充满关切。 “七七,你还好吗?“ 陆琼七的指尖还凝着气,她悄悄撤掉手上的力道,微笑着回应道:“我没事。” 算了,暂时放过这母女俩。 若不是陆斩言来得及时,她们的下场可要惨多了。 见陆斩言眸底仍旧是担忧,她再次重申:“大哥,我真的没事。” 秦诗面色复杂地看着这对兄妹间的温馨场景,捏着裙子的指甲都快劈叉了。 她之前的种种努力似乎都化为乌有。 两人并没有隔阂。 陆风萍再次挂起温柔的笑容,主动为自己找了个台阶:“罢了罢了,我是管不了你们这些年轻孩子了,快到用饭时间,你们都进主院来,陪你父亲吃饭吧。” 几人坐在饭厅。 陆丰恺从书房出来,见到陆斩言,有几分意外。 “你怎么过来了?”但语气是欢欣的。 他自打伤了腿后,就甚少去外边走动,陆氏也由他唯一的儿子陆斩言接手。 陆丰恺一直引以为傲的是,他儿子是个商业奇才,短短时间便让陆氏从本土企业一跃成为跨国大集团。 “风萍,把我从绍镇带回来的酒温一温,我和斩言喝一杯。”他吩咐道。 陆风萍本想劝他几句少喝酒,但看他坚持的神情,还是带着佣人去了厨房。 由于陆斩言的到来,陆丰恺把刚才要惩罚陆琼七的事情都抛在脑后,甚至在饭桌上,连带着给了她几分好脸色。 黄酒倒进酒杯,陆琼七盯着身旁陆斩言的紫檀木酒杯,里边黄褐色的酒液,带着醇厚和甜滋滋的气息,飘向她的鼻尖。 或许是盯得太久,当她再次抬眼时,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陆斩言问道:“七七,要喝吗?” 陆琼七舔舔唇,她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她点头:“喝。” 但她没等到酒杯,反而等到了佣人给她端上的一碗汤。 她嗅了嗅,那碗汤的“配方”应该和黄妈给她煮的,没什么差别。 陆风萍格外地慈眉善目地说:“这是我特意吩咐厨房煮的,和七七平时喝的补汤,是用一样的材料和步骤,我还请教过黄妈如何煮,你尝尝好喝吗?” 陆琼七:.......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总有人明里暗里,要害原主这个炮灰。 看来黄妈和这对母女,也脱不了干系。 于是,她默默地把汤碗推到秦诗那一侧。 就算她不喝,熏一熏她也是好的。 陆丰恺压根没空搭理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独子身上,他今天很有兴致:“斩言,我们父子也有大半年没见了,现在可算是一家团聚,来,我们一起碰一杯!” 坐在他身侧的陆风萍也迎合着举起杯,欣慰道:“团团圆圆才是一家人,斩言以后要多回家来啊。” 秦诗目不转睛地看着坐在她对面的人,他是陆氏集团的总裁,是雍城能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他丰神俊朗又多金,是多少女人的梦里人,对着这张令人心动的脸庞,秦诗已经饮了一杯又一杯。 此刻,她的神情带着几缕显而易见的痴迷。 “大哥,我们一起喝一杯。”秦诗的声音婉转如丝。 陆琼七浑身不自在地抖了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家人,都是什么怪癖! 一个一个地对自家哥哥有着特殊的情感。 只见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陆斩言身上,但他好似恍若未觉,也没有端起酒杯。 他冷言道:“你们想喝就自己喝,我回来不是为了和你们团圆的。” 陆琼七立马觉得整个人清爽了,心情愉快了,大哥说话的确很有大哥风范。 但别人就不痛快了,听到这话,陆丰恺的脸色瞬间凝重,他沉着脸道:“斩言。” 陆斩言早就过了能被陆家人威胁的年岁,方才妹妹差点被欺负,他也没什么好脸色,直接道:“我是为了黄妈的事。” 只不过,他的视线在看向陆琼七时,明显变得温柔下来。 “七七,黄妈的调查结果出来了。” 陆琼七并不意外,而且她在心里早已经猜出了结果,只等着证实。 但没想到周策砚办事儿这么迅速,距离她离开警局,这才过了一个多小时,就调查完毕了。 她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好奇地问道:“大哥,警察怎么说?找到我的玉坠了吗?” 陆斩言神情凝重,语气也放缓。 “玉坠没找到,但是发现了更重要的线索,她的亲生儿子,就是绑架你的绑匪岳天,七七,你真是误打误撞,做了件好事。” 绑架陆琼七的劫匪,是一直照顾着她起居的保姆黄妈的儿子。 闻言,席上有人“失手”打翻了酒杯。 陆琼七看向正手抖着拿餐巾,擦着衣服上酒水的秦诗。 怪不得她前脚刚出警局,后脚就接到了秦诗叫她来陆家老宅的电话。 黄妈原来是和她,一直有联络,好一个里应外合。 陆斩言声音沉稳而有力:“我这次来,不是要来看你们的,只是来寻七七,顺便告诉你们这个结果,因为我记得,黄妈是姑姑你当初专门给挑的保姆。” 现在出了这种事,陆风萍肯定难辞其咎。 陆风萍听到这事儿,也吓了一跳:“我,我不知道,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陆琼七冷静地接着分析道:“佣人的儿子绑架了主人,你说这其中还会有误会吗?铁证如山,姑姑如果怀疑,可以去警察局走一趟。” “不过,我倒是觉得某处可能存在误会,黄妈是姑姑招进陆家的人,你事先没有排查过她的底细吗?” “还是说,你知情不报,有别的心思呢?” 听着陆琼七的话,陆风萍首先紧张无措地看向陆丰恺,等着他帮自己做主,但他并未吭声,而是满脸凝重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陆斩言。 她又看向自己的女儿,希望秦诗能帮她争辩几句,可一向伶俐的女儿却在一旁默不作声。 沉默的样子有点儿奇怪。 像是承载着某种秘密的重压。 ------------ 第15章 长兄如父,听大哥的 陆风萍剜了秦诗一眼,只能自己出声辩驳。 “我调查过,黄妈的身家是清白的,没什么问题,可十几年过去了,我也不能时刻盯着她呀。” 她一边无奈地说,眼圈都急红了。 陆风萍求救地看着陆丰恺,唤道:“恺哥。” 陆琼七白了她一眼,无语道:“叫哥就有用吗?我没有吗?” 陆斩言悄无声息地向妹妹这边侧了侧身,眼神也变得更加犀利。 见到他们俩的小动作,陆丰恺的脸色阴沉得能滴水。 他看向陆琼七,严厉地训斥道:“住口!你别再胡闹了,这件事与你姑姑无关,你们只要抓住嫌疑人并关进警察局就行了,向家里人泼脏水,成何体统,让外人看笑话!” 陆琼七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时候提起家人,他们什么时候把原主当做一家人过。 原主被绑架也无人出面解决,据她所知,陆丰恺在黑道上也是有几分势力在,可他无动于衷,她才是外人。 她扫视着坐在她对面的几个人,问:“谁是我的家人?” 陆丰恺声音低沉,语气中透露出威严:“我是你父亲!听父亲的话,是人伦纲常。” 陆琼七看向那个对别人冷言冷语,却对她满心疼爱的大哥,高声道:“我只知道长兄如父!” 长兄如父...... 陆斩言的身形微微定住,似是不能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心中泛起涟漪。 察觉到大哥的反应,陆琼七轻叹一口气,而后声音清脆如玉珠般诉说着。 “昨夜我被绑架,大哥抛下几十亿生意的签约仪式,在海澜湾忧心忡忡,不吃不喝,准备了亿万赎金,守着警局的消息等我回家,你能做到吗?” 听到这些话,在场几人的脸色都变了。 原主不知道陆斩言为她做的一切,但是陆琼七知道。 她眼神坚定地继续说着。 “在我小时候,每次发烧都是他守在我的床前,细心地为我测体温、喂药。还记得有一次,我病情严重被送到医院抢救,差点儿死在ICU。” “那时,大哥四处奔波求医,甚至在大雪纷飞的晚上,开着车穿越风雪,前往南山寺庙,虔诚地三拜九叩,只为求得一枚平安符,默默地放在我的枕头下,这样的情深意切,你们有过吗?” 陆丰恺的眼神震动,陆斩言是那么心性骄傲,身份贵重的人,竟然肯为陆琼七做到如此地步。 陆琼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漾出笑意。 “大哥知道我喜欢冬天,特地从欧洲寻了山梅花雪铃,这花很难移栽,但只要有心,怎么都能办好。” 陆琼七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这个画面,但她能想象到小说中描述的场景。 “他命人将海澜湾的别墅种满了,一到冬天,空气里都是清甜的味道。” “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像山一样守护我,海澜湾才是我的家,我的家人,也只有一个。” 陆琼七仰着头,看着陆斩言:“所以,我只会听我哥的。” 听小说男主的话,准没错! 更何况,陆斩言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好。 此刻,陆家的饭厅一片寂静。 陆丰恺沉默了片刻后,终于开口,语气严肃地道:“斩言,你怎么能为了这点儿事,就把几十亿的签约仪式扔在一边。” 接着又嘱咐道:“你以后好好管束琼七,让她别再胡闹了。” 这么点儿事? 别再胡闹? 这话把陆琼七听乐了,敢情她这么一番生动的描述,原主那个便宜爹根本没走心,也没听进去。 沟通有什么用,都是上位者制定的规则,原主这种懦弱性子的人,只会白白浪费一颗真心。 看来今后,还是要按照她们上古兽界的准则行事,那就是弱肉强食,强者唯尊。 除了她,也有人笑了。 笑声如低沉而又悦耳的琴弦轻拨,回荡在空气中。 陆琼七忘了过去,移不开眼睛,因为平日不苟言笑的陆斩言,笑了。 还笑得分外好看! 他是实打实地嘴角上扬,眼里带着星辰般的光芒。 陆家人都看呆。 陆琼七登时觉得眼前都亮了,那副宛若白霜映月的笑容,不愧是书中的男主。 陆斩言声音带着轻快地对着她说:“七七,我们回家。” 临走前,他撇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容颜已经苍老的陆丰恺,见那人眼底还带着期盼望着自己。 “七七说得对,他们算什么家人。” 从今天起,他们是彼此唯一的家人。 ———— 在回去的车上。 “七七,黄妈和岳天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陆斩言看了看腕表:“我还有一个国际会议,你先回去休息。” 语气和往常一样,但是眼中却带着温情,陆斩言的感情表达一向是含蓄内敛。 对于陆斩言的话,陆琼七没有异议。 岳天是黄妈的儿子,揪出黄妈背后的人,就会一步一步接近书中的大反派。 秦诗的表现不对劲儿,看来她是知道什么秘密。 这条线,只要不断,一定会抓到背后的主使者。 等车子停稳在海澜湾,陆琼七目送大哥离开,但她却没有转身进门。 陆琼七拿出手机,想了想,给管家林叔打了个电话:“我想出去逛逛。” 经过这一天半的相处,她发现管家对她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也不会聒噪多嘴,这人很好用。 林叔把车停在陆家的大门,恭敬地问道:“七小姐,您想要去哪儿呢?” 陆琼七略一沉思,问道:“林叔,你知不知道,雍城哪里最安全?” 林叔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那肯定是警察局和检察院了。” “还有吗?” “最安全的地方......”林叔又想到了一个,“对,特种部队安全性应该最高,周家的二少爷就在大队呢。” 陆琼七点点头,对,周策砚是特种大队的,这几天在警局帮她跑前跑后,只是这人危险得很,要少接触为妙。 林叔联想到昨夜是周策砚救了陆琼七。 他问道:“七小姐,您是想去找周少爷吗?我知道他们大队在哪儿,我这就开车载您过去。” 陆琼七立马摇了摇头:“林叔,这三个地方所在的街道,太安全了没意思,我们不去,剩下的其他地方,都开过去转转。” “啊?” 见林叔满脸疑问的样子,陆琼七好心地编了个理由。 “就当做是......考察一下全城的治安情况。” ------------ 第16章 考察全城治安 他没有对这不合理的行为多问什么,打开后车门,请陆琼七落座后,一辆黑色汽车缓缓驶出别墅大门。 于是乎,半小时后。 陆家车牌号为雍A77777的车,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市区的街道上,而后时速四十迈,慢悠悠地一路向北而去。 车子行驶到一条寂静无人的街道。 周围几乎看不到几户人家,只有一些破败的老房子,即使是对道路非常熟悉的林叔,也没有来过这儿。 他犹豫地问:“七小姐,我们掉头吧。” 刚一到这个街道,陆琼七就感受到了什么,她眼神发亮地指挥道:“再往里开。” 车子继续行驶了两百米,就到了一个阴暗的小巷,巷子内逼仄狭窄,车也开不进去。 陆琼七果断地道:“林叔,我下去看看。” “我还是陪您一块吧。”管家的眉毛都挤在一起了。 “不用,你就在车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这不行.......”万一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和陆家交待,管家解开安全带,就要陪同她一起下车。 陆琼七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地道:“我说行就行,你管家就行,不要管我。” 见她十分坚持,林叔几经犹豫,只能无奈地同意,但还是叮嘱道:“七小姐,有事儿马上给我打电话,我就在这里等您。” 陆琼七自信地回应:“放心。”随后便轻盈地跳下车。 原主有先天性心脏病,身体虚弱,她必须要赶紧找到办法,解决自己的心疾,不然这病不知道何时就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陆家财大气粗,都没有找到可以医治的方案。 说明现在的医疗手段,对她没什么用处。 这病,只能靠她自己想办法。 这条巷子很深,而且弯曲。 陆琼七轻手轻脚地穿行其中,她的步伐轻盈如风中的落叶,小心翼翼地避开地面上的杂物,不发出半点声响。 在巷子的转弯处,她的耳朵动了动。 兽类听力极佳,她听到了细微又纷杂的声音,分辨出了说话声,辱骂声,棍棒击打声,还有疼痛难忍的闷哼声。 她推测着,这里应是有一场激烈的打斗正在发生。 不对,不能说是打斗,应该是.......单方面的殴打。 陆琼七走近了,听到的声音更加真切,她甚至可以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 一个中年男人的粗犷嗓音响起:“你小子,还真是硬骨头,打成这样也不吭一声。” 紧接着,是棍棒落下的声音和男人的冷笑。 “就你tm硬是吧!” 被打的人喘息声越来越重,却始终没有求饶或叫喊。 “行啊,我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铁棒硬!” 似乎是换了工具,是随后传来一声钢铁击打骨头的声音,被打的人,终于从喉间溢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陆琼七探出头,看到了巷子里的全貌,满地破旧的衣服和杂物,像是一个旧衣回收站。 几个壮汉将一人围堵在一个角落,看身形,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他靠在墙上,手里死死抱住一个黑色的背包,身上已经满是血迹,但是任人怎么打他,他也不肯放手。 “咣当”一声。 中年男人扔掉了手中的钢棒,旁边的小弟有眼色地递上了一把刀。 他啐了一口:“这个疯小子,既然你要钱不要命,就别怪爷爷我心狠手辣。” 男孩垂着头,眼神已经有些涣散,那刀尖离他只有几厘米远,他没法躲开,也没办法逃离,尽管在这种情况下,他仍旧抱紧了手中的背包。 宛然把它当做比自己命还重要的东西。 中年男人下巴一努,目露凶光,刀尖闪着银光,就要扎进男孩的大腿。 “刀下留人。” 这时,只见一个瘦弱的身影从旁边缓步走出。 几人回头望了过去,一个女子身着纯白的衣衫,容貌清丽,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朵不染凡尘的娇花。 陆琼七眼角带着笑问道:“大哥,你想就这么结果了他?” 中年男人转过身来,看到这个多管闲事的人,不耐烦地道:“哪来的野丫头?别在这里碍事儿。” 陆琼七走近了几步,抱着胳膊,分析道:“只是给他一刀,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听到她不是来坏事的,还有新招数,中年男人收回刀,问道:“哦?那你说说,还有什么好办法?” 陆琼七摸了摸下巴:“我听说,有个好法子,将针加热后刺进后背的皮肤里,让这些针留在他的身体里,就会形成难以愈合的伤口,让他一直感受被针扎的痛苦。” 这女人看着柔弱清纯,没想到性格这么毒辣。 中年男人扔掉烟头,还吐了一口烟圈,感兴趣地道:“这么阴险的招子,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恶毒的女人。” 她淡然颔首,嘴角微挑。 “多谢夸奖。” 中年男人放声大笑:“你这个人很有意思。”说完,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玩味,上下打量着她。 这时,一直沉默的男孩突然开口,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喊出她的名字。 “陆琼七!” 他认识自己? 陆琼七看向他,心中一片疑惑。 哥们你谁啊? 可她对他毫无印象,在原主的记忆里也搜寻不到。这个人被打的太惨,脸几乎肿的看不出本来的模样,让本来就有点儿脸盲的陆琼七,更认不出了。 “你们认识?”中年男人开始察觉到了什么:“哦?原来你们之间有仇?你是想借我的手来折磨他?” “来,妹子,既然你刚才喊了我一声大哥,哥哥罩着你,这把刀给你,随便捅。” 陆琼七没有否认,她接过中年男人递给她的刀,一步步走向那个男孩。 中年男人在她的右侧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笑得面脸横肉都在抖:“别怕啊,干了这票,以后跟着哥哥我,保你幸福一生。” 几个小弟也跟着邪笑起来。 在他们看不见的背后,陆琼七的目光变得锐利。 “既然如此,那我可要......” 听到她要动手杀了自己,男孩的瞳孔极速收缩,愤恨和屈辱的情绪都写在了眼中。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 ------------ 第17章 天降正义2.0 陆琼七却迅猛地转身,动作灵活至极,刀从右手瞬间转到左手,那把刀,一下子就横在了中年男人的脖子上。 “谢谢你这个渣滓了。” 手中的刀,闪烁着寒光。 但比刀更令人觉得可怕的,是陆琼七的眼神,如同一只凶猛的兽,毫无畏惧,只有狩猎的兴色。 几个在看热闹的小弟,没想到转瞬之间,形势大变,着急忙慌地道:“你快放了海哥,不然我们让你好看!” 被称为海哥的男人,到底是做大哥的,他并没有害怕,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讥讽道:“你以为有刀就行了吗,看你那麻杆一样的细胳膊,真的能捅得进去吗?” 海哥的胳膊,确实比面前女人的大腿还要粗壮。 “哦?”陆琼七眼中的轻蔑更甚。 他猛得攥住她细弱的胳膊,拉向自己胸口处,不在意地道:“来来来,往这儿扎,我就喜欢你这种脾气犟的妞儿。” 见她垂着眼,没动手,他邪佞地歪嘴调笑道:“我在道上混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碰到敢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女人,有这儿劲头,不如留着待会儿床上用。” 那些小弟听到海哥游刃有余地调戏着对方,他们也不紧张了,跟着狞笑了起来。 听到这么粗俗的话,男孩瞬间眼球充血,发狂地朝着海哥扑过来,却被人一脚踢翻在地。 “你老实点儿!都这副德行了,还想着英雄救美呢。” 男孩咳出大口鲜血,气若游丝:“你们知道她,是谁吗,你不能碰她,碰了她,你们付不起这个代价。” 陆琼七看了一眼男孩,他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保护她。 海哥更有了兴趣,他看着女人白皙的小脸和精巧的下巴,肥厚的舌头舔着牙根,笑得更加猖狂。 “哎呦,原来身份不一般啊,是哪家的大小姐?那我更要尝尝是什么滋味儿了,俗话说得好,妹妹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海哥说得对!”小弟们闹闹哄哄。 陆琼七盯着他拉着自己的那只手,目光逐渐变得阴冷,她阴恻恻地道:“你这人,口气比脚气还大。” 下一瞬。 海哥忽然感到一股寒意从手心传来。 全身的力量像是被巨大的漩涡卷走,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在从着两人相触碰的地方,向外流失,身体变得软绵无力。 紧接着,陆琼七的手,开始动了。 在海哥惊恐地注视下,那把刀果然按照他所说的,不带一丝犹豫地插进了他的胸口。 这个过程很丝滑。 她故意偏离了心脏一寸,但鲜血还是如注地从他的胸口冒出,他连抬起手,捂住伤口的力气都没有。 陆琼七的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宛如掌控生死的神明。 她是凶兽穷奇,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人。 至阴至邪之体,可以吞噬万物之恶,越是令人害怕的东西,对于自己,越是美味佳肴。 感受到身体里澎湃的力量,她松开握刀的手,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从生龙活虎到半死不活,只需要几十秒。 陆琼七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你们也想尝尝这滋味吗?” 剩下的几个人连连后退,海哥是他们之中体质最强,也是最能打的,连他都被这女人轻易地制服,他们一下子群混无首,有一个已经腿软地蹲在地上了。 “你过来,把你身上带着的止血的药,给他涂点儿,别失血过多了。”那人身上确实带了小药箱,他们这行每天在刀尖上舔血,这是他给自己准备的,海哥之前还嘲笑他贪生怕死,是个死娘娘腔。 没想到,今天给海哥用上了。 陆琼七抱着胳膊,靠在一边的柱子。 这人动手怪利索的,头都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喘,没多大一会儿就包扎好了。 几人跑也不敢跑,心里十分忐忑:“妹......不是,大姐,大姐,我们还要干什么?我们都听大姐的。” 陆琼七看着躺在地上,气息奄奄的中年男人,皱眉道:“你们几个抬着他,一块去警局报案自首。” 自首? 自首好啊!! 只要能离开这个地方,离这个恶鬼一般的女人远一点儿就好!!! 那人利落地收拾好了小药箱,声音谄媚地道:“大姐,我们这就去自首,海哥的事儿,与您无关,您是正当防卫,您放心。” 陆琼七估算了一下距离,这里开车到警局需要一个半小时。 “抓紧点儿时间,估计他还能撑两个小时,千万别拔刀,拔了你们可就成杀人犯了。” 几人连连点头,像老实的小鹌鹑。 ———— 雍城,警察局。 临近快要下班的点儿,一群人急冲冲地抬着一个胸口插着刀壮汉冲进了警察局。 “条......警察同志,我们来报案。” 窗口的警察一看这阵仗,吓了一跳。 连忙问:“什么情况,被谁捅伤的?嫌疑犯在哪儿?” 听完几个流里流气的人说完,警察沉默了很久。 正巧郑誉从外边回来,见到这场景。 他大步走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是来报案的。” 郑誉蹲下身看着男人的伤势,指示道:“嫌疑人在哪?赶紧去控制住。” “郑队,他就是嫌疑人。”警察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中年男人。 郑誉:? 最近天降正义的事情有点多。 嫌疑人被受害人捅了一刀,此刻还躺在警察局的地上。 案子刚立,就告破了。 “我刚才了解过了,他叫王得海,因为欺负小姑娘,被小姑娘给误伤了,属于正当防卫,这些都是他的兄弟,他们可以作证。” 兄弟们齐刷刷地点头。 郑誉露出微讶的神色,随即安排警车把王得海送去了医院。 另一边,周策砚刚回到特种大队。 他脱下外衣,换上作战的迷彩短袖,身姿如松般挺拔,露在外边的肌理结实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过于张扬,也不会显得薄弱,他站在镜子前准备剃须。 手中的剃须刀轻轻刮过刚毅的下巴,刮掉一层白色的泡沫。 此时,内线电话急促地响起。 小宋的声音显得异常紧张:“老大,有特殊情况汇报!” ------------ 第18章 陆斩言那个人最变态了 周策砚沉声应道:“讲。” “您此前指示我们密切关注翔龙巷的动向,就在今天下午,陆家车牌号为A77777的车辆出现在了那里。”小宋迅速报告。 周策砚拿着剃须刀的手顿了顿。 A77777,是陆斩言给陆琼七特别配置的车牌。 这小丫头竟然跑那去了?去那里干什么? 翔龙巷是整个雍城治安最差,鱼龙混杂的黑暗地带,连警察都不敢轻易涉足。 见电话里没声音,小宋又说了另一个意外状况。 “老大,王得海受伤了。” 周策砚把手里的剃须刀扔在洗手池,问道:“谁伤的?” 王得海是他们重点盯梢的人物,这人是个地痞流氓,在那片区域很有势力,看着安分但是私底下坏事做绝,而且行事很谨慎,平时比耗子还能打洞,他们组织过两次抓捕行动,都被他逃了。 谁能让他受伤? 小宋根据情报分析着:“......我推测,大概率是陆小姐和容家的小儿子。” 除了陆琼七,那小子也在? 周策砚的眉头微微一挑:“有多大概率是他们干的?” 小宋斟酌着道:“99%。” 还有1%的可能不是,就算是,也多半是容家那个小子干的。 “好,我知道了。”挂断电话后,周策砚抽出纸巾擦掉下巴的泡沫。 修长的手指拨通另一人的电话。 —————— 翔龙巷,一片寂静。 陆琼七缓缓走近,她轻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男孩。 “醒醒。” 看着他微动的眼皮,她接着道:“再不醒,我就把你的背包拿走了,顺便把你送到隔壁焚烧炉,烧了一了百了。” 她的声音虽冷,但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逗弄。 闻言,少年果然睁开了眼,抓着背包的手紧了紧,仿佛在保护自己的珍宝。 陆琼七看着他,问道:“你认识我啊?” 少年用手掌拄着地,磨磨蹭蹭地坐起来,过程中不知道牵扯到哪里的伤口,面容有点儿扭曲,他依旧不吭声。 陆琼七盯着他青肿的脸,继续道:“可是我不记得你。” 少年这才有了反应,嘟囔着:“你哪里会记得我。”他的眼里带着奇怪的情绪,像是在闹别扭一般。 “不过,我们今天认识了。” 边说,她伸出白皙如瓷的手:“你好,我是陆琼七。” 少年看着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他的手指蜷缩了几下,想伸手去握,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都是黑泥,还有血污,就连指甲盖里都是脏脏的。 他没有握上。 见他愣愣的,陆琼七主动拉起了他的手。 “还能起来吗?”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热,少年眼神不自然地乱飘。 “容易。”他低声回答。 陆琼七忽然松手,少年立马跌回地上,突如其来地这一摔,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怒道:“陆琼七,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 “你不说自己起来很容易吗。”陆琼七无辜地眨眼。 少年气得咳嗽:“我是说,我叫容易。” 陆琼七带着一丝惊讶:“你的名字叫容易?你父母起名字挺容易的。” “不过,是个好名字,我一下子就记住了。”她眉眼带笑地道。 容易看着她清甜的笑容,嘴角动了动,开始卸下心里的防备,主动与她搭话:“你大哥怎么会让你出现在这个地方,这个翔龙巷很危险。” 陆琼七点点头,不危险她还不来呢。 来了一趟,大有收获,这个海哥的恶意很强,她的法力已经恢复了一点儿,身体和精神都好了很多。 只是,这个容易还知道她大哥的脾气。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容易傲娇地哼了一声:“陆斩言那个人最变态了,控制欲很强,你以后还是乖乖听他的话,不要乱跑。” 变态?她大哥? 看着他没被打的地方也细皮嫩肉的,陆琼七琢磨着:“他强制你了?” 容易眼睛瞪大,带着属于这个年纪的中二病:“我怎么会屈服于他这个恶势力。” 在陆琼七这个妹妹眼里,陆斩言就是斩杀恶龙的骑士,可在他心中,陆斩言就像反派大boss。 由于两人此时的距离拉近了,陆琼七发现他的眼球带着一缕微蓝,像天空一般澄净的颜色,混在纯黑之中。 这个特征....... 还有他这个年纪。 陆琼七的嘴唇微张,她反应过来,自己知道这个少年是谁了。 他就是原书女主容与茉的弟弟! 难怪他对陆斩言如此反感,估计跟他姐姐容与茉有关系。 那么,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陆琼七问道:“先不管我为什么在这儿,倒是你好端端地怎么会来这里?” “你管不着。”容易很明显不想多说。 陆琼七:“那我就告诉你姐姐容与茉。” 听到这个名字,容易立马紧张了起来,眉毛皱成一团。 果然,他就是容与茉的弟弟。 而且,陆琼七成功发现了对方的软肋。 “别,我姐不知道这件事,你别告诉她。”容易的眉间紧锁,显然非常担心。 陆琼七的目光中透露出审视的味道:“那你跟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儿,这钱是怎么来的?” “是我光明正大赌来的,是他们技不如人。”容易语气中透着一丝傲气,他打开背包。 嚯! 都是红色的大钞,把包里装的满满登登的,陆琼七大致看了一眼,里边应该有二十几万。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她不解地问。 “我要把钱给我姐姐,让她不要继续受陆斩言的迫害。” 陆琼七闻言,立刻支起耳朵,眼神中闪烁着兴趣:“哦?详细说说看。” “陆斩言一直对我姐姐纠缠不休,我姐一点儿都不喜欢他。” “是嘛。” 陆琼七摩挲着下巴,要真是这样,那他大哥的情路可就难了。 “我姐生活和读书一直都是周家资助的,她和周家的少爷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她一直默默喜欢他,但因为接受了周家的资助,就把这份喜欢埋在了心里,也一直没敢表白。” 陆琼七感叹良多。 正如书里写的,容与茉的身世很可怜,她和弟弟在福利院长大,在八岁后就被周家收养,确实是周家一直资助他们上学读书。 女主原来默默喜欢着周策砚,还是个暗恋。 那她大哥陆斩言要怎么办。 ------------ 第19章 帮大哥找大嫂 陆琼七皱皱眉,原书的剧情不能偏离,否则这本书将陷入混乱,永远不会有终结的一天。 那她还怎么返回到上古世界? 陆斩言尽快和女主HE,才是当务之急。 容易想到了自己姐姐多年来的不容易,他接着说:“我要把这笔钱还给周家,让我姐姐可以做自己,让她能够勇敢地追求自己的真爱。” 少年的脸庞上洋溢着坚定的期待。 是个好弟弟。 计划也不错。 也成功地让陆琼七掌握了一手情报。 “我先走了。” 不等容易反应,陆琼七头也不回地道:“你也知道我大哥的性情,晚回去的话,他肯定会骂我的。” 说完,也不管惊诧中还带着丝不舍表情的少年,她自顾自地先离开。 她也得抓紧时间为陆斩言的爱情努努力! 陆琼七回到了车上,管家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七小姐,我们赶紧回去吧,少爷知道了会着急的。” 林叔是有点儿耳报神在身上的。 车子刚启动,陆琼七就接到了陆斩言的电话。 “你在哪儿?”就算隔着电话,她也能感受到陆斩言正处在抓狂的边缘。 陆琼七老实地道:“在回家的路上。” 电话那头的呼吸才稍微平缓了一些:“七七,赶紧从翔龙巷离开,不要停留。”陆斩言的指令不容置疑。 大哥怎么知道她在这个巷子?此事,她知,管家知,陆斩言是怎么知道的。 真是神了。 ———— 第二日。 海澜湾,窗外的花明媚娇艳,随着风轻轻摆动。 陆琼七和管家林叔在几千平的大别墅里,大眼瞪小眼,无趣得很。 今早,车牌号为A77777的车,车钥匙不翼而飞。 如果陆琼七猜得没错的话,应该锁在了陆斩言的保险柜里。 “林叔,我想出门走走。” 她走到打开的窗户前,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她也想像外边的鸟儿一样拥有自由。 管家回应道:“七小姐,您可以在花园中散步。” 陆斩言并没有禁她的足,还是尊重她的想法,只不过,不能继续开着车满城“闲逛”。 “我想去外边一趟。” 管家劝道:“七小姐,您就在家休养吧,把病养好了,才能好好地出去玩。” 自打陆琼七被绑架回来后,每天都闲不住,一会儿去警局,一会儿走街串巷,比他这个管家还忙。 林叔苦口婆心地道:“您再继续这么折腾,身体可吃不消啊。” 殊不知她出去就是为了治病。 看着老人家着急的样子,陆琼七心思一转:“好好好,我养病,但是我得先去看病吧,先得知道怎么养,才能把病养好。” 有点儿道理。 管家被说服了,但还是谨慎地道:“我现在就请仁信医院的医生,来家里给您做检查。” 陆琼七却有自己的打算:“林叔,我不信任那个医院的医生,我想去看中医。 林叔一愣,眼中闪过疑惑:“中医?您不是最不喜欢喝中药,就算病死也不看中医的吗。” 陆琼七摸摸鼻子:“林叔,之前的我对中医嗤之以鼻,现在的我要逐条学习。” 管家在和陆斩言通了电话报备后,陆琼七才得以出门。 当她准备离开时,四个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保镖出现在她面前。 陆斩言下了命令,每隔一小时,他们都必须向他远程汇报陆琼七的情况,以确保她安全无虞。为了能出门,陆琼七答应了下来。 这次,陆琼七还是来到了周氏的医院。 只不过跟上次的那家类型不同,这个是中西医结合医院。 这间医院,不像仁信医院,是高级的私人医院,这里充满了社会的各层人士,环境虽然稍显嘈杂,但秩序井然。 一进医院大厅,浓浓的中药味钻进她的鼻腔,仿佛她已经干了一大碗黑黢黢的药汁。 她走到医院的告示栏,里边贴了各科室医生的照片和详细的介绍。 目光一扫,陆琼七就被一个人的照片吸引了注意力。 好像只有她单独开了柔光滤镜加磨皮美白一样,比旁边医美科的主治大夫还要更美,仿佛是从古典画中走出的美人。 容与茉,副主任医师。擅长内分泌失调、气血两虚的治疗和体质调理。 陆琼七眼睛发亮,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寻这人。 “就挂她的号。” 由于她是临时挂号,堪堪挂到了上午的最后一号,等了两个多小时,她才进入治未病科的诊室门口。 导诊台的小护士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到了中午饭点,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耐烦:“到你了,第六诊室,快进去。” 第六诊室的门虚掩着,她听到叫号的机械音在重复叫着她的名字。 陆琼七轻轻推开虚掩的诊室门,淡淡的消毒水气息扑面而来。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宽敞的褐色桌子,桌子的一角堆满了病历与资料,桌旁坐着两位医师,虽然都穿着白大褂,但其中一位显然是实习医生。 小姑娘看样子二十出头,她坐在桌子的最右边,面前摆着一个老式的台式电脑,她抬头问道:“请问是25号陆女士吗?请先坐。” 陆琼七坐在了她们对面,打量着室内的环境。 诊室大概有三四十平方的样子,朝南靠窗,阳光直直地倾洒进来,正好照在桌上那块写着“副主任医师容与茉”几个字的金色立牌。 容与茉的坐姿优雅端庄,正一丝不苟地低头整理手中上一位患者的脉案。 她的脖颈如凝脂玉润,洁白细腻,柔和的侧颜轮廓分明,仿佛经过精雕细琢,整个人纯白的像一朵茉莉花。 怪不得她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大哥会爱上。 陆琼七也觉得自己移不开眼睛。 “把挂号单给我。”实习小姑娘声音略显麻木,明显是已经看了太多患者,上午的工作太繁忙。 陆琼七递过去手中拿着的纸片,正好和抬起头的容与茉四目相对。 容与茉的眼神犹如清澈的湖水,波澜不惊。 她微笑着与陆琼七点头示意,眼波轻轻流转,像是深蓝的湖水悠然荡漾。 没有丝毫惊讶地道:“陆小姐,你好。” 陆琼七也笑了笑。 这人,才是她大嫂。 真好。 ------------ 第20章 身体不受控,精神更奇怪 其实,早在挂号系统里,容与茉就留意到了病人的姓名——陆琼七。 这个名字很特殊,整个雍城找不到几个叫这个名字的,而且她还是陆斩言放在心尖尖上的妹妹,她不可能记不得。 想到陆斩言,容与茉的眼睛眨了眨,像是想把这个男人清理出脑海。 陆琼七控制住好表情,眼睛泛着光回道:“容医生,你好。” 随后,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般,解释着:“我是来看病的。” “瞧你说的,谁没病会来医院呢。”容与茉身边的实习医生接话道。 陆琼七:“那你怎么在呢。” 容与茉轻声道:“别乱说话。” 这话明显是对实习的小姑娘说的,可陆琼七也闭上了嘴巴,杏眼对着她眨巴着,看起来很乖顺。 眼前人的心脏病,容与茉也是知道的。 只是陆家一向都是请名医治疗陆琼七的病,自己这种小医生,陆家从来都是看不上眼的。 是以,容与茉心里虽然有点奇怪,但以她不爱多管闲事的性格,也没有多问什么。 不管她什么身份,只要她进自己的诊室,她就只把陆琼七当做普通的患者来对待,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这才是她的专业态度。 容与茉拿出一个把脉的黄色小垫子,拆了一个浅蓝色的医用软垫放在上边,轻声道:“陆小姐,把手放上来。” 可陆琼七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疑。 容与茉重复着:“手放这里。” 陆琼七的眼中透露出淡淡的迷茫,她钝了几秒,才把左手放了上去。 方才,她忽然有种怪异的反应。 身体内的血液流速似乎在这一刹那减缓,呼吸也变得格外悠长缓慢。 这种奇异的变化,让陆琼七感到陌生。 容与茉的手指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神色专注地在号脉。 陆琼七的眸底复杂地看着女人安静美好的侧脸,她感觉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好像在逐步和眼前的人趋同,变得越来越安稳和踏实。 身体很奇怪,精神更奇怪。 仿佛受到一种神秘的感召。 这时,门被人敲响,静好的时光被人打破。 不等里边的人应声,来人就直接推门而入,不客气地道:“容医生,我来借个东西。” 虽说是借东西,她也不管主人有没有同意,直接拿起架子上的一瓶医用酒精喷雾就道:“这个借我用一下。” 陆琼七用余光看了一眼,也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画着淡妆。 但能看出来妆容十分精致,棕色的眼线和卷翘的睫毛,还涂了奶茶色的唇膏,仔细一看就知道是花了心思,打造出了直男眼中没化妆的“天然美女”效果。 进来的女医生叫苏酥,是旁边内科诊室的。 她拿着那瓶酒精喷雾,走过来,吐槽道:“我那边刚接诊了一个老太太,浑身脏死了,身上还一股味道,想要看病又心疼钱,最后连药都没抓就走了,白白浪费了我半小时。” “刚好我的酒精喷雾没有了,借你的用用,拿回去消消毒。” 苏酥看着容与茉面前的病人,身形单薄,气质清冷,虽然只是穿着简单的T恤,但那布料和印花,一看就知道不是便宜货。 而且她的坐姿和神态,就不像是穷人家出来的孩子,她又长叹一口气道:“小灵,我可不像容医生这么好命,每天看病的病人都是非富即贵的。” 实习小姑娘叫肖小灵,她扁了扁嘴,欲言又止地偏过头去。 同为副主任医师,苏酥觉得她的诊室又小又破,而容与茉这边的既宽敞,通风又好。 苏酥闻着空气中飘过来的香味儿,酸道:“你这诊室是不是用香薰了,这么奢侈。” 其实在进门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到了洗手池边放的那个淡蓝色的香薰瓶,很精致好看,不是医院发的,应该是私人的。 容与茉仍然专心地把着脉,没有理会苏酥的酸话。 实习小姑娘肖小灵直接道:“苏医生,这个是隔壁张大夫送的,我们屋里也只有一个。”言下之意,就是你别把这瓶也顺走了。 张圣光送的? 苏酥的眼神在容与茉身上打转,难不成那个已婚男人也对容与茉有意思? 只是,容与茉竟然收下了,这让她有点儿惊讶,但也觉得可以理解。 毕竟张圣光的爷爷早些年是医院的老领导,他是医学世家出身,最近科室竞争职称这么激烈,容与茉动了一点儿歪心思也不奇怪。 苏酥一向在心里瞧不上容与茉的假清高劲儿,一副不惹凡尘的模样,装给谁看。 她撇了撇嘴:“既然是张大夫特意送的,你就好好用着吧,有空一定要亲自去感谢人家,请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很正常的啦。” 肖小灵忍不住想解释什么,被容与茉飘过来的一个眼神制止。 其实不然,张圣光的妻子体质弱,经常头晕,容与茉恰好调理体质一绝,他就带妻子来容与茉这边看了几次病,调了几次方子。 他爱人专门送了自制的花草精油表达感谢。 容与茉觉得味道清新,也是同事和病人的一片好意,就留下了。 见没人理她,苏酥识趣地走了,临走前别有深意地看了容与茉一眼。 这个聒噪的女医生终于走了。 陆琼七只在她进门时,瞟了一眼,之后便没有分给她半分心神,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奇怪,开始有种不受控的感觉。 她极力忍住自己的冲动。 她很想要拥抱眼前的人,还想埋在她的膝盖上蹭一蹭。 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原书女主是个万人迷属性? 可她是也雌的。 这不是乱来吗。 正在陆琼七胡思乱想之际,容与茉收回手,嘴角的微笑消失,语气带着担心。 “陆小姐,最近有性生活吗?” 看着她泛着柔光的眼眸,陆琼七没太懂容与茉的意思。 问这个问题......是要干什么? 她思考了会儿,猜想着她的意思,中医讲究阴阳相合,大概率是这个原因。 原主一直在养病,也没那个心思和时间谈恋爱,但正值大好的青春年华,也许身体也积攒着太多没释放的荷尔蒙。 陆琼七坦率地问道:“容医生,是不是我内分泌失调了,需要找个男人调和调和?” 肖小灵噗嗤笑了出来,这位陆小姐好有意思,一般她们都是委婉暗示,她这么直白。 容与茉失笑,摇了摇头:“不是。” “我问你有没有性生活,是因为你的脉象,是孕相。” ------------ 第21章 你是喜脉 她怀孕了?! 她怎么不知道?陆琼七的心绪有点儿混乱。 容与茉看着她的眼睛,说出自己的诊断。 “你的脉象显示有孕相,但是和一般的有点儿不同之处,似有时无,也许是怀孕的月份还浅,我也有点儿拿不准,所以要问你一下。” 她的脉象滑而不涩,像有一排微小的气泡在血管里滑行,脉动有力,往来很流利,如珠滚动一般。 是滑脉,也是俗称的喜脉。 虽然容与茉切错脉象的几率很低,但她还是要和患者本人确认一下。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打破了诊室的宁静,医院人来人往,偶尔有人掉东西也不足为奇。 诊室内,陆琼七在短暂地摸不着头脑后,冷静了下来。 首先,她不可能孤雌生殖。 她总不能突然有丝分裂,无性繁殖,自己孕育了一个孩子吧。 就算是神兽的自己,也做不到。 再者,孩子爹是谁? 这本小说里,原主就是一个十八线的炮灰,根本没有可以发展的对象,而且以原主是陆斩言的妹妹,还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就不怕她在做和谐运动的时候,一个病发死在床上,谁敢负这个责任。 她穿越而来时,身体也不像是被那两个绑匪糟蹋过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她刚刚去做了全身检查,那个李主任虽然神神叨叨,但也没有说自己有“特殊情况”。 陆琼七:“容医生,你确定没有摸错脉?不如再摸摸?” 容与茉刚才诊了那么久,就是经历了从怀疑到肯定的过程。 这会儿看陆琼七的语气这么坚持,她蹙了蹙眉。 以往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发生。 未婚的女孩不肯承认自己有过性经历,声称自己从来没有过,直到最后做了超声波检查出来,她拿着带着胎芽影像的超声报告,对方才承认了这事儿。 看着陆琼七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以及她神色间流露出的坚定。 不知怎的,容与茉就是愿意相信,眼前的人并没有骗自己。 她道:“陆小姐,不用再诊脉了,既然你说没有过,那就不可能是怀孕,只不过脉象有异常,你自己要多注意。” 在刚才诊脉中,她发现陆琼七的身体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虚弱不堪。 容与茉细致地补充道:“除了这个,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还有点儿气血亏损,补一补就会好,只是你之前的身体大概是补得太狠,反而内里亏空,虚不受补,所以需要用温补的药材,大概需要调理一年。” 陆琼七听到她的话,下巴用力地点头。 看来这个原书女主是有点儿真东西,黄妈给她的汤中加了六种参,都是大补的食材,可彼此却相克,根本达不到滋补的效果。 陆琼七轻松地道:“容医生,之前家里的佣人给我做的补汤,我每天都喝,最近她有事儿离开了家,不喝她的汤,我反而身体好了很多。” 听着她的描述,容与茉那双原本温和如水的眸子,微微泛起了涟漪。 她自从被周家领养后,也算是在豪门中长大,因为是被领养的孩子,她处事格外小心,也注意到了不少顶级豪门背后的隐秘和肮脏事儿。 她委婉地提醒道:“陆小姐,有时候生病不仅仅是身体的不适,也许这个佣人与你之间存在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相克,为了你的健康着想,应该考虑换一个人来照顾你。” 一个医生治病,开始讲起玄学。 容与茉说完,才发现有些不适合。 可陆琼七并未被她的话所吓到,反而眼角带着一抹笑意,仿佛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 陆琼七心中感叹:不愧是女主,好通透!自己就随口一说,她就明白了内里的症结所在。 她真心实意地道:“容医生说得很有道理,我会考虑的。” 接着,实习小姑娘在容与茉的指示下,利落地敲打着键盘,记录下药方中的药材。 容与茉斟酌了很久,又替换了几味药材后,才敲定最终的药方。 她将处方底单还有药方放在她面前,慢声细语地叮嘱。 “陆小姐,你最好每隔一周来一次,吃药的前两个月,药方需要根据你的情况进行调整,这样才能确保尽快找到最适合你体质的药方。” 陆琼七自然乐意,每周都能见到容与茉,更有利于她进行自己的计划。 见上午的最后一位患者看完,肖小灵伸展了下胳膊后道:“陆小姐,你待会儿先去自助机上缴费,然后去一楼药房的窗口等着叫号,领药就好了。” 而后,肖小灵整理好桌面,把笔插进兜里,生怕放桌上,被别人顺手带走了。 “容医生,我们去第二食堂吃吧,今天有新上的火锅鸡。”肖小灵提议。 容与茉微笑着摇摇头:“不了,我吃不了辣,你去吧。” 结果两人一抬眼,陆琼七还坐在那里。 陆琼七本该离开的,可自己的屁股就是移不开椅子,她眼巴巴地看着容与茉。 被人用那种眼神看着,容与茉客气地问了一句:“陆小姐,中午要不要和我们一块去食堂吃个饭?” 容与茉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并不抱有希望,毕竟陆家的千金小姐每天吃的都是精心调配的营养餐,怎么会想和她们一起去挤食堂呢。 直到陆琼七乖巧地跟在她身后,一起在食堂的基本伙排队打饭的时候,她的内心还是震惊的。 陆琼七熟稔地问:“容医生,你每天都来食堂吃饭吗?” 食堂忙的时候,应付一口还行,要是每天吃,真是会把人吃疯。 她回道:“偶尔也会自己带饭。” “那一定很好吃。”陆琼七十分捧场地道。 火锅鸡是风味食堂新出的菜品,肖小灵由于来得晚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抢到了最后一锅。 等到她端着热腾腾的小锅坐下的时候,容与茉和陆琼七已经吃了一半。 对于一个穿越而来,连续几天都在吃乏味“营养餐”的人来说,食堂的饭菜在陆琼七眼中已经堪称美味佳肴。 见陆琼七脸颊鼓鼓的嚼着糖醋肉,只顾着吃餐盘里的荤菜,素炒时蔬是一筷子也没动。 本来对别人私事不太关心的容与茉,轻轻敲了敲桌子。 ------------ 第22章 无痛当妈 “吃点儿蔬菜,营养均衡。”容与茉提醒道。 陆琼七抬起头,看了看容与茉,又瞥了一眼盘子里那看起来绿油油,令人毫无食欲的青菜。 哪有神兽吃草的? 容与茉:“药食同源,吃一根青菜,就少喝一口药。” 一听到“药”字,陆琼七不禁想起了那些苦涩的药草味道,她舔了舔嘴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夹起了一颗小菜心,心不甘情不愿地放进了嘴里。 容与茉又拧开一瓶葡萄汁,递了过去:“这个果汁是鲜榨的。” 陆琼七头一仰,喝了一大口。 肖小灵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咂舌道:“容医生,你今天妈味儿好足。” “我妈就是这么哄我吃饭的。”肖小灵接着道:“在我三四岁的时候。” 这话一出,餐桌上面对面坐着的两人,都愣住了。 容与茉放下筷子,抽了一张纸巾,擦着自己的唇,她迟来地反应到不对,今天自己似乎“管”得有点宽。 不仅带着不相熟的陆琼七来吃饭,还不客气地要求她吃青菜。 这行为,确实很“妈”。 只是陆琼七那无辜又含着期待的眼神,真的太有杀伤力,让自己一下子就心软,要拒绝她很难啊。 陆琼七也顿住了,嘴巴里还残留着葡萄汁的甜腻。 她不爱吃青菜,也不爱吃葡萄。 可在容与茉轻声细语地要求下,她都听话的照做。 而且,她一见到容与茉就有异常的生理反应,想贴贴抱抱,与她亲近。 刚才还被诊断怀孕。 电光火石之间,陆琼七忽然想通了,她将之前的种种线索迅速串联起来。 都是那该死的小东西!真是害兽不浅! 她虽然已经五万岁,但在上古世界的兽类中,仍然算是一只未成年的幼兽。 那天,她正在自己的领地奇榆林中欢快地玩耍,忽然发现一棵树被白色和红色相间的光芒所包围,那些光芒一闪一闪地散发出光点,飞舞在空中。 煞是好看,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好奇地走近了那棵树,那些光点儿竟然跳到了她的肩膀上,仔细一看,原来是它的叶子。 那叶子呈现出银色的光泽,脉络清晰,带着柔和的光芒。 作为兽类,她们天生就喜欢收藏亮晶晶的物件儿,她喜滋滋地将这片叶子装入自己的乾坤袋中,打算好好珍藏。 却不想,那叶子突然光芒大盛,幻化成一个婴孩儿模样。 那棵树也随之消失不见,原来这一切都是胎灵为了寻找寄宿的灵体,而故意幻化出来的幻境。 她可不想无痛当妈,可忽而闻到令人作呕的臭味,她忍不住呕了一下,就在她启唇的瞬间,那胎灵却趁机直直地钻进了她的口中,进入了她的腹中。 再醒来时,她就成为了被绑架的陆琼七。 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误食胎灵,导致法力尽失,才会被卷入到这个书中的世界。 现在看来,都是那颗胎灵算计好的。 它选择了她作为寄宿的灵体,然后利用她的身体穿越到这个世界。 她穿越到书中,见过的女人也不少,这胎灵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代表它很喜欢容与茉,而且她能感觉到,那种血脉相连的亲密感。 这胎灵,极为可能是原书女主还没出世的孩子。 她穿越而来,就是要帮胎灵完成心愿。 陆琼七深吸一口气,还好,这和她之前所想的偏差不大。 只是现在难度升级,她不仅仅要助力陆斩言和容与茉在一起。 还要催生。 她以为容与茉是她未过门的大嫂,结果,这还是“她”妈。 陆琼七以手扶额,想到之后可能面对的事情,忽然觉得有点头痛。 容与茉见她的表情不对,开口道:“陆小姐,真对不住,是我管得太多了。” 陆琼七心虚地摆摆手,以后她会管的更宽,和这个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她欲言又止地看着容与茉姣好的面容。 .......你就不能和陆斩言在一起吗,就当是为了我。 再不济,就当做是为了我腹中,你还未降生的孩子。 由于方才被肖小灵这么一说,两人的相处都略显拘谨。 没过多久,陆琼七就和容与茉告了别,她需要点儿时间来适应这个新的身份和任务。 ———— 容与茉下午没有门诊,医院里的大大小小的会议很多,她替主任去开了个会。 会议又臭又长,车轱辘话来回的讲,她坐在会议室里,手里拿着笔,在笔记本上无意识地涂鸦,思绪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终于熬到了下午五点,会议结束,她赶紧回办公室收拾好东西,拎起包就往外走。 YKP,雍城消费力最强的商场,没有之一。 地砖光滑如镜,可以清晰地照出人影,商品琳琅满目。 她径直走向了一家珠宝店,店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首饰,柜台一款镶着海蓝钻石的手链吸引起了她的注意。 店员看到容与茉对那款手链感兴趣,立刻走过来介绍道:“小姐您好,这款手链是我们请来法国匠人特别设计的,每一款都是独一无二的,您眼光真好,这款手链非常受欢迎。” 这条传承系列的手链,看着古朴又厚重。 店员打量着她,见年轻漂亮的女人,拎着不知名品牌的包,穿着素淡,微笑地说:“旁边还有类似的款,但是价格更优惠,您要不要看一看?” 说着,店员还用手轻轻推了推手链旁边的小价格牌。 容与茉并不在意店员的心思,她只是淡淡地说:“不了,我就要看这个,拿出来给我试戴一下。” 店员带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款手链。 手链放在柜台里只是一件死物,但戴在容与茉的手上,仿佛一下子充满了灵气。首饰遇到对的人,也有生命力。 就在这时,店门口传来了打招呼的声音:“陆先生,您来了。” 是刚才一直就在忙碌着的店长,满脸堆笑地迎向走进店里的男人。 男人身材高挑,穿着剪裁合宜的西装,更显得宽肩腿长,气质矜贵。 店长恭敬地说道:“我们按照何秘书的要求,给您提前准备了几款,请您看看样式,是否中意。” 陆斩言神色冷淡,疏离感十足,他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 他没有看着面前足够令人眼花缭乱的珠宝,而是直直地望向几米柜台之外的女人。 ------------ 第23章 再见面,叫你姐夫 只是一个背影,但陆斩言只需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容与茉看着手腕上的这条手链,亮闪闪地发着细碎的光,宛若星河,映衬着她的眸光也发亮。 “还不错。” 店员心里也觉得,从气质到姿容,这根手链和这位小姐真的很相配。 然而,容与茉却一秒也没有犹豫地摘下手链,直接递还给店员。 “它 ------------ 第24章 白马会所拉皮条 容与茉走得头也不回,十分潇洒。 何范露出职业微笑,在她身后道:“容小姐,您慢走。” 这招呼打得有来有回。 看着容与茉已经走远的身影,陆斩言回身问道:“你跟她很熟?” 看着自家上司泛青的脸色,何范镜片上的光一闪而过。 什么是老板,就是老板着个臭脸。 另一头。 ------------ 第25章 陆小姐大驾光临 “别理那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黎曜深为她解围,弹了弹手中的烟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戏谑。 “请问妹妹的芳名是?” “苏酥。”她的声音柔媚。 她又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双手恭敬地递了过去。 包厢里的都是雍城上流圈子的人物,苏酥也是第一次踏足。 大家都是来玩的,凭什么她能 ------------ 第26章 当着她的面撬墙角 坐在两人中间的陆琼七。 看看左边俊美无俦的陆斩言,右边是容颜俏丽的容与茉。 她的哥嫂可真养眼。 陆琼七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今天坐在一桌,明天睡在一床。 陆斩言感受到妹妹的好心情,眼里的冷漠也淡去,他将酒杯和酒瓶推到黎曜深那边,远离七七,宠溺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陆琼 ------------ 第27章 现在不张嘴,以后追妻跑断腿 看着自家大哥冷脸吃醋的模样,可真难办。 容与茉也冷淡地拒绝道:“不用,我自己都会解决。”陆斩言才是她的烦心事,要是能把他解决就好了。 陆琼七苦中作乐地想:两人在这件事上,态度也出奇一致,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契合呢。 周策砚发现陆琼七眉毛蹙着,像是带着一丝不满。 他和她的视线相撞, ------------ 第28章 鬼迷日眼,一副舔狗样 周策砚也是养过军犬的,知道它这样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恰好此时,他听到了客厅内传来陆家那小丫头说话的声音,软软糯糯,又透着几分严肃正经。 他自然就听到了陆琼七接下来的问话,以及和两人的交谈。 她问容与茉爱不爱自己? 周策砚失笑,这小丫头从哪里得出的结论,还专门大半夜跑来问这个问 ------------ 第29章 你脑子有病 既然确定了容与茉不喜欢周策砚,那就离大哥大嫂幸福HE更近一步。 HE的一小步,就是回到上古神域的一大步。 陆琼七揪着心开始放松下来。 她决定在周家住一晚,深入“敌人”内部,以便尽快实行下一步计划。 周家的客房,布置得很温馨。 窗帘和床单都绣着精美的图案,桌面摆着鲜花,一 ------------ 第30章 我活不长了 早晨刚醒,容与茉就听到有人叫喊,她赶紧从被窝爬出,洗了把脸就出来了。 此刻,头发还有些微湿,未施粉黛的脸却如珍珠般光艳照人。 陆琼七眼神一亮,小跑过来,语气别提多亲昵了:“与茉姐,你睡得好吗?” 和刚才对着周呈薇,满不在乎的样子,就像两个人。 容与茉看着他,眼睛弯了弯,笑容明 ------------ 第31章 先婚后爱 见大家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陆琼七眨巴着无辜的杏眼:“重孙子和重外孙,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自然一样亲,但奶奶的身体为大,还是不能冒这个险。” 陆琼七不知道的是,她在说口不对心的话时,像是在和自己较劲儿一般,眼神漂浮,鼻子微皱。 这种微妙的表情变化,在周策砚眼中,简直就是破绽百出。 ------------ 第32章 替哥退婚 陆琼七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周策砚这个方向,他能看到柔软白嫩的脖颈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侧脸安宁乖巧。 仍是一副清纯无邪,不知事的女孩儿模样。 周策砚淡淡道:“奶奶,这事儿你急也急不来,婚姻不能操之过急,我总不能随便找个人就结婚,然后耽误人家女孩子的终生吧,你也是过来人,知道守 ------------ 第33章 十万火急 陆斩言走到大家面前,看着老太太的眼睛。 他的眼中带着上位者的锐利:“周老夫人,七七她不知道内情,您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和我谈。” 白珠兰心中明了,陆斩言的这句话看似客气,实际上态度强硬。 维护妹妹的意图很明显。 有他在,谁也不能教训七七。 她也没打算为难那个小丫头,她这 ------------ 第34章 扯他皮带 很快,车子行驶到公司门口。 陆氏集团的五十七层高楼,巍峨入云,气势磅礴。 但此刻,集团大楼口前,水泄不通地围着很多人,与平日里的肃静截然不同。 人群中央,几辆警车威严地停在一旁,闪烁着警灯,还有一辆陆琼七熟悉的跑车,直直地横在大门口。 正是周策砚那辆迈凯伦军刀。 可是却 ------------ 第35章 我都听你的.......才怪! “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整层的十三个炸药包,就会一块爆炸。” 他放声狂笑:“到时候砰得一声,整层都是火海,你们一个都逃不了,反正我都要死了,我还管别人的事情干什么!” 角落里,压抑的啜泣声此起彼伏,恐惧的气氛弥漫。 看着墙角的众人在崩溃地哭,李林彬眼球都布满了可怖的血丝:“都给我死! ------------ 第36章 危在旦夕,退婚吧! “陆总,雍城高高在上的大老板,你猜猜你这个柔弱的妹妹能受得住几刀呢?” 李林彬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狂热。 “我想试试,哪个部位不会致命,但却能让人感受到钻心的疼痛,脖子?大腿?或者是……胸口?我会留她个全尸的。” 他扭曲的笑容愈发明显,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这种残忍的游戏。 ------------ 第37章 美丽带刺大嫂 仁信医院,高级特护病房。 陆琼七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 药液顺着透明的软管,一滴一滴地注入她的身体。 陆斩言在一旁守着她。 不知过了有多久。 陆琼七的手动了动,她抬起细细的胳膊,抚上额头,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看着外边的天色,已经沉黑,室内亮着一盏夜灯。 ------------ 第38章 天下第一最最好 在容与茉夹杂怒气和心痛的眼神中,陆琼七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辩解的话。 都怪她大哥! 好好的说什么“他知道”,这不是火上浇油。 见陆琼七垂着头,不敢看自己的畏缩小模样。 容与茉再开口,眼里却依稀有泪光闪现。 “七七,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病很危险,真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 ------------ 第39章 我要跟你回家 “有什么好。” 男人低沉的声音泛着冷意,仔细分辨,似乎还有一缕失望。 陆琼七猛得回头。 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多了两个人。 陆斩言正看着她,眼神中有一股暖意流淌,显然是被感动到的表情。 这句话不可能是她大哥说的。 陆琼七的目光缓缓移到他的身侧,只见周策砚站在门口, ------------ 第40章 游泳馆光裸女孩 白安安赶紧道:“你说什么呢,我就是不想回家,也不想在医院待着。你知道的,我生了这么严重的病,我需要点儿时间消化,暂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她的语速越说越急:“你既然知道了我的秘密,那我们就算是朋友了,朋友出事就要两肋插刀,互相帮忙。” 陆琼七没有被她的话带偏。 “哦?所以你之前想替 ------------ 第41章 全城最硬的后台 女学生看着陆琼七的相貌,应该和她们差不多大。 眼前的人长相清纯宛若白花,一看就是男生们都喜欢的初恋脸,看着比黄羽洁那张小脸还要无辜和圣洁。 若是学校里多了长成这样的美人,一定会传开。 于倩涂上了妖冶的红唇,满意地补好妆,她也看了过来,等到她看清楚陆琼七的长相,眼睛不悦至极地眯起。 ------------ 第42章 我没有女朋友 陆琼七端详着于倩的脸,看着她花掉的妆容。 漫不经心地道:“我看你是还没清醒。” “你......你要做什么.......” 陆琼七忽然伸手拽住于倩的头发,就像扯着一根干枯的树枝,径直地把她拖向泳池边。 随后,陆琼七手指用力地将于倩的头按入水中,语气冰冷地询问。 “这下清 ------------ 第43章 不如想点实际的 青春期少男少女的爱恋心情,陆琼七想不明白。 但她知道,这事不是小打小闹,而是严重的校园霸凌,甚至需要让女孩用一生的时光来治愈心理创伤。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人在拿着手机拍摄。 陆琼七心思一转,她干脆地道:“那就当你倒霉,既然知道了这事情,你就必须负责到底!” 不管事实 ------------ 第44章 代价你承受不起 倒不是白安安这边漏了馅,整整一下午她一直躺在床上,忐忑地背对着门口,生怕被发现。 而是,城阳高中的教导主任给陆家打来了电话。 管家以为是诈骗电话,想要直接挂断,但陆斩言恰好这时回家,问了那么一句。 陆琼七因为身体不好,一直请的是私教在家里上课,从没有去社会化的学校读过书。 但 ------------ 第45章 谁欺负我们七七 于倩推了黄羽洁一把,催促道:“你快自己和大家解释,下午在游泳馆到底是什么情况。” 黄羽洁的手指搅紧,没看任何人,小心翼翼地道:“我和于倩白天发生了些争执,她下午叫我去游泳馆要和我聊聊,一切发生的事情都是我,是我,自愿的,她没有强迫我,我们之间只是发生了一些小误会。” 后边几句,声音带着点 ------------ 第46章 和他在外边过夜 陆琼七留的是陆家的电话,按理来说,不是她大哥亲自来,也应该是管家。 周策砚他怎么来了! 他今日穿着一套深蓝色制服,和上一次的反恐行动穿的黑色套装不同,这身更整洁干练。 这是部队统一发放的制式服装,但不知怎么的,好像特地为他剪裁过一样,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冷峻,在他身上散发出与众不同 ------------ 第47章 想要你陪我 车子打了个晃。 很快就恢复了平稳。 周策砚仍神色沉静地注视着前方的路况,仿佛刚才手抖的人不是他。 他确认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陆琼七转过身,认真地对着他道:“我的意思是我今晚不想回家,我们在外边玩一晚再回去吧。” “玩?”他瞥了陆琼七一眼。 一个玩字,那背后的 ------------ 第48章 我们一起睡 但是户外声音嘈杂,距离有点儿远,她也听不清楚。 没过一会儿,美女小跑着回到她自己的场地,然后小心地捧着什么东西过来。 两人还看了她这边一眼。 陆琼七马上转开目光,装作欣赏一边的树干。 眼前忽然出现一根黑色皮带,金属图案泛着冷光,皮带扣住劲瘦有力的腰。 这腰,该说不说,比 ------------ 第49章 你摸够了么 甜不甜,陆琼七不知道,但是她看到这十几个字之时,脾气爆了。 她猛得站起身。 又头晕眼花的坐下。 起得太猛了,这身体遭不住,她扶着床垫,等待那股强烈的眩晕感慢慢消退。 谁来给她一颗速效救心丸。 陆斩言好端端地怎么抛下容与茉,去找周呈薇。 陆琼七点开新闻,一目十行地急 ------------ 第50章 真是个男狐狸精 车开得很稳。 陆琼七觉得比管家林叔的技术还要好,她还稍微打了个盹。 周策砚坐在她旁边,目光看似不经意间落在她的身上。 她的脑袋随着车辆的行驶节奏轻轻晃动,下滑到安全带处,白嫩的脸被那带子勒出痕迹。 在等待红绿灯的短暂时间里,他胳膊微微用力,轻轻地托起她的小脸,又调节了座椅角度 ------------ 第51章 男人的成长只在一瞬间 容与茉轻拿起汤匙,优雅地为陆琼七添了一碗粥,仿佛毫不在意陆斩言的去向。 陆琼七端着这碗粥,食不下咽。 她问道:“我大哥和你吵架了?” 容与茉没否认,她点头,又拿了块芙蓉酥,咬下一小口,显然心情和食欲都没有受到影响。 语气平静地道:“是吵了一架,吵完他就离家出走了。” 能 ------------ 第52章 七七要我退婚,我听她的 容与茉语重心长地道:“所以,七七,如果陆斩言真的退婚,他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把自己女儿托付给他的两位长辈。” 她低下头,回想到在周家和他们相处的点滴。 周家父母对容与茉一直是客气疏离的。 因为容与茉被领养时已经八岁,亲子关系这时再培养也已经来不及,但是他们从没冷待过她,她也没有受到 ------------ 第53章 兄妹俩配合默契 “大哥,是安安邀请我过来的。” 正好后边的那两人适时进来,陆琼七亲热地拉着白安安的手。 “安安昨晚在我卧室睡的,我今天特地把她送回来。”说完偷偷捏了白安安一把,“安安,是不是呀?” 看着陆琼七明媚清甜的笑容,白安安受宠若惊地点点头。 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陆琼七走到沙发 ------------ 第54章 周陆两家换亲 陆丰恺第一个反对,他顾不得体面,怒道:“你这和狮子大开口有什么区别,你不要太过分。” 什么东西,在他心里最重要,已经不言而喻。陆丰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重利轻义。 周呈薇只盯着陆斩言,言辞之中充满坚定与决绝。 “陆斩言,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和我结婚,完成我父母的遗愿 ------------ 第55章 同意什么同意?! 陆琼七微微低头,眼里闪过明灭忽变的光。 事情正按照她所想方向在发展。 白安安想到秦诗和她二哥在一起的画面,顿时打了个寒颤。 秦诗固然很好,但只是普普通通的好。 尽管两人是闺蜜,但坦白地说,秦诗配不上周策砚,从硬件到软件都不般配。 按照她之前所想,她的二嫂应该是天上不食人 ------------ 第56章 我要的,是她 陆丰恺见周家来了真正能主事的人,眼冒精光。 “世侄,你的见识让我这个长辈都感到汗颜,这件事说到底,是陆家处理不当,那么,你的意思是愿意接受换亲了?” 周策砚微微一笑,但那笑容并未触及眼底。 “我同意换亲,但要看陆家的诚意是否足够。” 见周策砚应下,陆丰恺眼中带着喜悦。 ------------ 第57章 破案了!男狐狸精是他 相比于其他人惊愕至极的神态,周策砚听见陆琼七这话,还算淡定。 他眉毛挑起,似也是意料之外。 “非我不嫁?”他低声重复。 陆琼七耳朵轻微动了动。 她这话是对着周老太太说的,但要是让她对着周策砚说出这句,她还真难以启齿。 尤其是对着他那双灿若繁星的眼睛。 她扭过头装作 ------------ 第58章 一段极度不雅的视频 平常白安安都是比她自己还要生气,今天她却避重就轻,只说了消息不会外传,这么敷衍的话。 秦诗眼圈红红地又道:“我也不是要埋怨七七的意思,只是我心中实在觉得委屈,今日七七故意将我推至台前,利用我来试探周二公子的心意,其实她心中早已对你二哥萌生情意,这难道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我吗?” 说着, ------------ 第59章 猛男撒娇,恶女乖顺 周策砚微微低下头,恰与陆琼七抬头相视。 在这刹那的对视中,她头顶的发丝轻轻划过他的喉结和下颌,带来一阵微妙的触感。 他喉头一紧,不禁闷哼出声。 陆琼七奇怪:“怎么了?” 周策砚声音低沉道:“背疼。” 没等陆琼七有反应,门口处先传来“咣当”一声。她探出头去,想要看看怎么回 ------------ 第60章 我钢筋直,钛合金直! 听他细数自己的光荣事迹,陆琼七的笑容愈发灿烂。 “郑警官是想要说什么,您不妨直说,翔龙巷那件事确实是我所为,但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当时在场的还有那么多证人,可以证明我无罪。况且现在来追究,是不是已经晚了些呢?” 郑誉也笑着道:“陆小姐,您误会了,我可不是来追责的。” 陆琼七:“那这 ------------ 第61章 锦鲤专家,专破悬案 曜星娱乐。 陆琼七从车上下来,看着面前的楼,眯了眯眼。 要是说陆氏集团的办公大楼是低调大气,以黑色为主调,眼前的这栋楼应该就是壕气冲天。 楼宇的玻璃上似乎覆盖着一层特殊的材料,阳光一打上去,璀璨华丽。 就是有点儿刺眼。 岗亭处的保安穿着整洁的制服,拿着记录本,警惕地询问 ------------ 第62章 国民妈妈是她亲妈 仿佛有一股寒意透过皮肤渗入心扉,由内而外的冷意钻进身体。 小助理觉得体内血液似乎凝结成冰,像针扎一样,她的皮肤又痛又麻。 何叶疑惑道:“小七,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给她号上脉了?” 只是十几秒的功夫,陆琼七撤回手,又拿出桌上的湿巾擦拭着手指。 “我听说,如果人在说谎的时候,心跳 ------------ 第63章 这晚宴非同寻常 麦莉荣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她的眉眼精致如画,带着与生俱来的漫不经心。 然而在这份随意之下,却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自己作为曜星的金牌经纪人,从业已有二十余年,经历过无数风雨,见识和手段都堪称一流。 但和这姑娘对视一眼,就觉得自己的心思已然被她看透。 郑誉的声音打断了麦莉荣的思绪。 ------------ 第64章 言少的妹妹,当然可以 陆琼七疑惑:“为什么?是我的请帖有问题吗?” 酒店经理解释道:“请帖没有问题,但是,您拿的是周二公子的请帖。” 陆琼七:“是,难道他犯什么事情了,被你们禁止入内?” 酒店经理:“小姐,持有请帖的人必须是受邀请的当事人本人,周二公子的请帖只能由他自己使用,无法转让。” 没想到还 ------------ 第65章 有仇当场报 陆琼七大方地道:“有仇当场报,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黎曜深站在她身旁,看着她微微扬起来的下巴,乌黑的瞳仁,既不怯懦也不张扬,不由得扬唇笑了起来。 敢惹事,也不怕事,陆家养出来的小姐就应该是这样。 就算天塌了,有他,还有陆斩言撑着。 在场的人,何时看过曜星的黎总这般温柔的神色, ------------ 第66章 她被你骗的团团转! 他承认和阮汀玉的情侣关系,也太迅速了。 正常人,尤其是男人,对于女友给自己带了绿帽子,而且还和出轨对象赤裸的死在车中,这事情该避忌不谈。 凌备再度抬头,隔着白色的烟雾。 他看着陆琼七,像是在看另一个人,缓缓道:“你知道么,你跟她很像,不是外貌,而是眼神。” 说着,凌备逐步靠近 ------------ 第67章 欲醉酒吧,跟我回家 陆琼七看着这辆车,沉思着,这气味是重要线索。 白安安在此时打来电话。 陆琼七接通,放在耳边,立马被女人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嚎声,吓得浑身一抖。 她皱眉,把电话拿远了一些。 就连郑誉在旁边,都能清楚地听到电话里人的哭声,好不可怜,似乎含着天大的委屈。 “七七,我怎么就这么可怜 ------------ 第68章 霸道催情香 陆琼七拿出一张全城限量的黑金卡,给白安安结了账。 在酒保惊讶的目光下,签单离开。 她在门口没瞧见郑誉,目光飘向不远处,粉红色的灯牌【白马会所】。 隐隐约约,她嗅到了那种气味,和在车里闻到的很相似。 陆琼七没有片刻犹豫,走到白马会所的门口,推开那扇豪华的大门。 一个穿着深 ------------ 第69章 在床上,别用这种眼神瞪男人 听风揽着陆琼七的腰,想要将她抱起。 “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如我们去里间,如何?” 然而,当他触及陆琼七那双眸子时,动作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陆琼七面色发热,泛着桃花般的潮红,但眼底却冷若冰霜。 “放开我。” 听风乍一听到这声命令,眉峰微挑,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但还是缓缓松开 ------------ 第70章 承受痛苦的煎熬 床上的人,黑发如瀑布一般铺散开,身子娇软,皮肤白净细腻。 也许因为年纪小的缘故,那双眼睛也多了几分单纯的懵懂,魅人中多了一抹清纯。 韦林扯开领带,猴急地解开裤带,连上衣都没脱掉。 陆琼七瘫软地躺在白色床单上,她胸前缓慢地起伏,希望能调整好自己的内息,暂时压制那股躁动。 但这时 ------------ 第71章 陆琼七反而贴他,贴得更紧了。 秀挺的小鼻子还使劲儿嗅了嗅,仿佛在寻找熟悉而安心的气息。 周策砚无法,他脱下外套将陆琼七的身体整个包裹起来,让他的味道围绕在她身边,小丫头这才安分下来。 男人声音低低地,怕吓到她一般。 “你就在这待着,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害怕,乖。” 他看着 ------------ 第72章 可我现在,只想吃你 陆琼七能听到他稳健而有力的心跳。 她微微低头,欲看他的领口,唇瓣不经意间擦过他的锁骨。 男人的心跳错了节奏,从被她触碰的那处,开始滋生出丝丝缕缕的麻意,直到将整颗心缠绕。 周策砚沙哑的嗓音压得低低的,比先前还要温和几分,像是夜风拂过琴面般撩人心弦。 “七七,你想做什么。” ------------ 第73章 自然对你,有求必应 陆琼七一边说,一边主动拉过周策砚的手,放在腰带的暗扣上,期待地盯着他长指的动作。 等待的时间,过得很漫长。 周策砚的手终于动了,陆琼七心内一喜。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暗扣,拉出皮带。 在小丫头期待的目光下,他按住她的手腕,手法快速地绕了几下,一个漂亮的结就打好了。 周策砚将 ------------ 第74章 怎么没多咬几口 海澜湾。 陆斩言回到家。 他打开门,看着坐在他家客厅的人,脚步顿住。 陆斩言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家门,眼花了。 周策砚正坐在他家的沙发上,看着军事频道。 高清显示屏的超宽电视中,正在播报着昨天激烈的军事演习的最终结果,还有精彩集锦。 在两军对垒中, ------------ 第75章 会所幕后老板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 座机电话正好在周策砚的手边。 像是没察觉到陆琼七恶狠狠的视线一般,他神态自若地拿起电话,放在耳边,握着电话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 陆琼七联想到这只手昨夜都做了什么好事...... 她的耳朵不自然地动了动,低头垂眸看着地毯上的几何花纹。 不知道电话 ------------ 第76章 爹不疼,娘不爱 陆琼七推开了那扇中式推拉门,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内的布置宛如一幅典雅的画卷,让人眼前一亮。 一个三米有余的山石造景矗立其中,流水潺潺。在这个喧闹的商业街下,纸醉金迷的会所中,此处犹如一片净土,别有一番意趣。 隔着一层厚重的纱帘,隐约可见其后的身影,柔和的光线透过来。 ------------ 第77章 你就是那个小贱人 乔宛茹的手撑着檀木桌,道:“你说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会所的人事变动,我一向没时间管。” 见她不配合,陆琼七反而抚掌笑着道:“你没时间,真巧,我多的就是时间。” 陆琼七转头就打给了郑誉:“郑队,阮汀玉的案件有了眉目,您派个人来白马会所,带上搜查令那就更好了。” 郑誉的动作很快。 ------------ 第78章 雍城第五大顶级豪门 陆琼七回道:“那你是......老贵人?” 火烈鸟大姐张嘴像是要喷火一般:“我弟弟现在还躺在医院,人事不省,生死未卜,你却在这里寻欢作乐,你不是贱皮子是什么!” 陆琼七听得不明所以,现在还有要紧事,不想和她多做纠缠。 尽量平静地陈述:“麻烦让一让,我有急事。” 火烈鸟大姐如同 ------------ 第79章 我表姐老公的三舅是陆家人 等何叶和同事到了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她们惊愕不已。 几个大汉七扭八扭地叠在一起。 何叶惊叹:“这什么爱好,在这儿玩叠叠乐呢。” 角落里,还有两个女人。 韦静在拐角处抱着头,身体瑟缩地想要隐藏自己,粉红色的皮草将四肢遮盖住,从远处看,和火烈鸟没什么区别。 另一个女人的样子 ------------ 第80章 陆顾问精彩亮相 录制现场。 云朵台的台柱子主持人张立俊已经到场,正在认真翻看着台本。 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录制,破天荒地是以直播的形式进行。 女明星和富商在车中赤裸惨死,既是娱乐新闻又是社会民生新闻,引发了全民热议。 舞台上,大屏幕上显示着即将开播的倒计时。 张立俊抬头,待会儿这里就会显示 ------------ 第81章 一场潜规则,两人动真情 “这次案件的侦破,离不开陆顾问的帮忙。” 郑誉偏头和身边的人对视一眼。 想要陆琼七讲述案件的破获过程,这是要把高光时刻交给她。 陆琼七并不想邀功,其实她起初连这个节目录制都不想参加。 因为她一露面,全城上下,包括陆斩言,都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一直隐瞒着,也不是回事儿,早晚要暴 ------------ 第82章 七七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郑誉转头看着陆琼七安静的侧颜,神色带着骄傲。 “陆顾问是我特地请来警局的,走的是特批通道,她向所有人证明,这个聘书她受之无愧。” “如果要问和她共事是什么感觉.......欢迎大家报考警校,你们亲自来体验和陆顾问当同事的感觉。” 张立俊哈哈笑道:“郑队长这是还打了一波广告,陆顾问得 ------------ 第83章 你找男朋友什么标准? 陆斩言嘴角勾起一丝笑,下手倒是快。 电话那头的周策砚沉默了会儿,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你说得对,七七不适合去警局工作,那份刑侦顾问的工作太危险。” 陆斩言:“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七七做的是使命光荣的工作,既然她要做,我总不能阻拦。” 窗外的街景映入眼帘,路上的人们行色匆匆 ------------ 第84章 七七的三个心愿 何叶啊了一声,这声音很大,把喝酒的那桌都给引了过来。 大家都看着她,陆琼七为难地道:“父母之命,我也没办法。” 何叶眉毛皱起,批判道:“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搞封建糟粕这一套,你不喜欢还要和那人订婚,以后再结婚,要是最后像李荣泽夫妻那样,该怎么办啊。” “小七,你听我的,改天和家里好好 ------------ 第85章 打也打了,你消气了没 陆斩言嘴角用力向下。 神情严肃地道:“你看看现在已经几点了?” 陆琼七回头看了看墙上的英国挂钟,指针在摆动着,时针和分针呈锐角,大概30度。 正好是夜里凌晨一点。 陆斩言一直在这里等着她回家,一看就是心事重重的模样,显然是为她的事情挂心。 陆琼七立马恨恨地道:“大哥好! ------------ 第86章 惊人喜讯,月底结婚! 陆斩言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听到这个惊人的喜讯,她就已经在心里盘算着。 一切顺利的话,两人结婚后的蜜月期就可以怀孕,再过十个月,小宝宝将临,胎灵就可以投胎找到它的去处。 而她! 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到她原本的世界,继续做一只快乐小凶兽。 不对,是成年凶兽。 毕竟 ------------ 第87章 这辈子命中注定的事 陆琼七难为情地道:“大哥虽然有心看顾我,但他工作忙,一个月也就能见到那么几面,再加上男女有别,我也不能把女孩子的心事都和他说。” 容与茉点点头。 陆斩言那个实用主义至上,一门心思只知道赚钱的金融男,女孩子细腻的心思,他恐怕难以领会。 再说,有些事情也不好跟他开口。 陆琼七可怜 ------------ 第88章 买下半个雍城的财力 唯一个和昨晚排练相同的。 是陆斩言那身帅气的西装,这套是陆琼七精挑细选的,将男人清冷矜贵的气质显露无疑。 但此时,穿着什么,带了什么,这些都不重要。 陆琼七悄悄退到门边,想要离场,把屋内的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七七,你别走。” 哪成想,被陆斩言唤住。 她仓皇地看着 ------------ 第89章 这可比兽界乱多了! 陆琼七将盘子中的甜点一口一口地吃光。 乔肆远看她只顾着吃东西,嘴角还沾着一点儿奶白,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儿。 他轻叹一声:“琼七,你想知道你母亲为什么在你一出生时,就离开家吗?” 陆琼七拿起桌边的餐巾纸,轻拭唇角,随后平静地回应。 “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找我说 ------------ 第90章 儿大不由爹,女大不中留 留给婚礼的时间实在不多。 按照正常流程,应该两家先坐下来吃顿饭,见面商量订婚的事情,最后才定下婚期。 现在的流程全部都是反着来的。 翌日。 锦茂城,中餐厅。 陆家的人已经先入了席。 陆丰恺和陆丰萍坐在席面主位的旁边位置,这主位自然是要等周家的老太太过来坐。 ------------ 第91章 她的身份,我认! “没有,我没走错。” 乔宛茹走了进来,摘掉手上戴着的黑色蕾丝手套,走向那唯一的空位。 陆丰萍看着她走到自己身边,款款落座,一副优雅的做派。 咬牙挤出声音:“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乔宛茹嘲讽道:“你都能来,我有什么来不得。” 陆丰恺的脸色铁青,攥紧拳头,也在极力忍耐着 ------------ 第92章 25个未接电话 “我叫你一声爸,你敢答应吗?” 陆琼七似笑非笑。 这眼神让陆丰恺觉得有一点害怕,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只是这个“女儿”向来胆小,之前的行为许是在叛逆期,想吸引他的注意。 他沉着脸:“放肆!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罔顾伦常!” 陆丰恺还想继续训斥,却和周策砚瞟过来的视线碰了 ------------ 第93章 可疑暴雨夜 婚礼如期进行。 陆琼七一夜没睡,将婚礼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错漏,在脑海里细细演练。 连续熬了一周,就算是她,眼底下也有了明显的青黑。 陆琼七穿着露背的水蓝色小礼服,裙摆蓬松,露出她笔直修长的腿,两侧头发松松的挽在脑后,用一只淡蓝色玫瑰水晶发夹固定着。 不抢眼,但是也很亮眼。 ------------ 第94章 我快没法呼吸了 一个多月连着发生案子,还不算不奇怪。 最奇怪的是,几个大案都发生在下特大暴雨的那天。 鉴于这是近十年来未曾有过的暴雨,气象部门早已提前一日做出预警。 会不会......是有人专门挑了这一天来作案。 只是,这几个案子背后有什么关联? 郑誉接了个电话后,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地 ------------ 第95章 性格内向的男老师 陆琼七跟着郑誉他们两个,在老乡家里借住了一晚。 第二天,天亮。 郑誉在屋门口,和村民拉家常:“大爷,咱们村最近有没有来过什么人?” 刘大爷拿着几根柴火往灶子里填。 大爷的嗓音干哑:“村里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就是我们这些上年纪的,还有小孩儿,平时也没什么人往这边来。” ------------ 第96章 情事后的独特味道 那笑容如晨曦初照,温柔迷人。 李一成看得更呆了。 陆琼七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接着问:“李老师,您今年多大了?” 李一成浓密的眉毛轻轻颤动,脸一下子就红了。 他声音如蚊鸣般细小而羞涩:“三十五。” 说完,他又羞涩地补充了一句,“我一直是单身。” 陆琼七注视着他低垂的 ------------ 第97章 地窖遇险 陆琼七把花布衣衫穿好,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那声音时断时续,她花了近半个小时,才确定了具体的位置。 直到她站在白天来过的地方,陆琼七面无表情地看着院子里整齐的柴火垛。 这位李老师还真是“深藏不露”。 白日里对外宣称是单身人设,到了晚上,还金屋藏娇。 女人的哀吟声越来越来大 ------------ 第98章 杀鸡取卵 陆琼七的手,划过他的前胸。 李一成如痴如醉,闭眼享受。 “陆顾问,你留下来吧,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待你好。” 陆琼七眸子里都是凛冽的寒意,手指尖已经变得血红,如同深秋的枫叶之色。 她轻轻移动手指,慢慢地继续向下抚过。 声音平淡:“是吗?” 陆琼七的唇瓣刚合上。 ------------ 第99章 天杀的,她大嫂没了! 李一成的神情大变:“她在说谎!明明是陆......” 何叶用比他还高的音量道:“明明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好汉。” 而后发出疑问:“你都成公公了,声音怎么还没我尖啊?” 李一成的脸色又青又白,显然被气到。 何叶只当个警察,屈才了。 郑誉摆摆手,让人把李一成带回收监。 ------------ 第100章 无法挽回的事 她这声舅舅叫得很畅快。 还着重强调了容与茉是他的外甥媳妇,乔肆远怎会不知道陆琼七是什么意思。 容与茉面上带着点儿惊讶:“你是七七的舅舅?” 乔肆远扯出笑容道:“是啊,小茉,他们的母亲......是我姐。” 小茉小茉,叫得这么亲切。 陆琼七左看看右看看,适时插话道:“大嫂 ------------ 第101章 又一场噩梦的开始 陆琼七艰涩地开口:“是不是我大哥他婚前不守男德,没有守身如玉,他......” 容与茉仿佛被触动什么记忆,立刻打断,声音带着些许仓促和混乱。 “不,不是那样的。” 她的脸上掠过几缕薄红,如同初春的桃花,羞涩而又娇艳。 陆琼七想不通:“那是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和我倾诉 ------------ 第102章 我提出了离婚 陆琼七挥挥手,大白鲸不舍地远离。 周围顿时安静了不少。 陆琼七深吸一口气,神情凝重地开口道:“有一件事,我必须弄清楚,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 容与茉点点头。 她继续道:“我没有为陆丰恺开脱的意思,恶人会有恶报的,我只是想知道,是谁告诉你这些。” 还专门挑在这一天。 ------------ 第103章 她绝不会手软 说罢,陆琼七没再管这个年迈的老管家是什么表情,转身上楼回了房间。 站在房间的窗前,陆琼七翻出手机中的联系人列表,随即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铃声响了几声后,却突然提示无法接通。 被挂断的提示音像是一种无言的嘲讽,仿佛在告诉她,这个人并不愿意与她交流。 她再接着打。 结果依 ------------ 第104章 排队跳楼 乔宛茹牙齿打颤,带着心底的秘密要被挖出的恐惧。 她威胁道:“你不要太过分!” “这就过分了么?” 陆琼七目光一变:“善恶终有报,作恶的人遇到我,恰如其分。” 她白皙的手心逐渐变得清透。 乔宛茹觉得后颈僵硬,似乎有一缕寒气顺着她的脖子在向上游走,逐渐侵入脑子里。 “ ------------ 第105章 我是神兽转世 不合常理。 非常不合常理。 陆琼七微微皱眉。 “我上去看看,你先在下边守着。” 何范跟着陆斩言一块出差去了,几位董事怕惹上事儿,根本不敢出现,现在陆氏也没有个能拿得了主意的人。 何叶是知道陆琼七的本事的,她虽不担心但嘴里还是嘱咐着。 “好好好,你先上去看看,但是要 ------------ 第106章 我来了,不高兴? 只见他的样子,就知道岳天这段时日在医院中并不好过。 陆琼七并不急,她坐在一边,耐心地等待他调整好情绪,等着他想明白关键。 他吞吞吐吐地开口:“你......真的会放过我,我可是绑架了你。” 陆琼七神态从容,大方地回应:“既往不咎。” 毕竟,她有仇当场报了,在废旧的厂房里,岳天 ------------ 第107章 入狱VS新生 陆琼七:“我不是你女儿,是乔宛茹和别人生下的。” 陆丰恺的脸一瞬间苍老了,他看着这个跟乔宛茹长得五分相似的孩子,眼里闪过浓厚的痛色。 “你专门过来,是想知道她的奸夫是谁?” 陆琼七听到奸夫这两个字,心底微动,乔宛茹真的在撒谎。 陆丰恺麻木地道:“是她婚内出轨秦庆泽有了你,还是 ------------ 第108章 再次被绑 陆琼七觉得自己的肚子痛的出奇。 她捂住肚子弯了下腰。 乔肆远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她的胳膊。 陆琼七躲开了,暗暗运气,将那股剧烈的痛感压了下去。 乔肆远望着她,劝道:“琼七,你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生病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我说过了,不需要。” 陆琼七又道:“你来这 ------------ 第109章 叫我一声哥哥 陆琼七的心里登时升腾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因为...... 乔肆远的气息中没有一丝一毫对她的恶意。 刚才说的话,她没办法辨别真伪。 也许他的能量场比她还强大,也许......他说的是真的。 乔肆远笑了,就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那般,明亮又温柔:“琼七,我是哥哥啊。” ------------ 第110章 你把周策砚杀了??? “所以,你要怎么做?” “与茉的孩子不会降生,我不允许,这一次,在容与茉和你之间,你亲爱的好大哥必须要做出选择。” 陆琼七嘴角一直保持着的淡笑,凝滞住。 这话的意思......容与茉有危险。 乔肆远不仅有精分的潜质,性格还很偏执,一定又在背后搞了不少事情。 只是,用伤害 ------------ 第111章 你还是来了! 室外风声大作。 呼啸着的风声灌进陆琼七的耳朵。 她警惕地盯着正在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人,他的头微低,顶光就在他的头上,由于背光,乔肆远整张脸都沉浸在阴影中。 他将针管中的气泡小心地推出,嘴里还道:“别怕,听话,这药水不会伤害你,只是再让你睡个好觉。” 陆琼七却选择不再看他,视线 ------------ 第112章 被人扇巴掌 这一次,陆琼七还是坐上了那辆迈凯伦军刀的后座。 不同的是,驾驶位空空如也。 因为,她还大着胆子,将车主人压在了身下。 周策砚自然可以推开她,阻止她胡闹的行为,但他没有,纵容她在自己身上扑腾。 陆琼七坐在他的腰上,双手撑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眼眸如水。 “陆丰恺和乔肆远做的 ------------ 第113章 第二次医学奇迹 “我二哥那样龙章凤姿的人,你都不想嫁?” 陆琼七干脆地摇头。 她们兽类,才不会搞什么他娶我嫁,这么俗套的东西。 天地为媒,以心自证就够了,若是喜欢待在一处,那就一直在一起,若是腻了烦了,再去寻合心意的就是。 一夫一妻制? 陆琼七嘴角带着笑,这不是限制了她。 白安安 ------------ 第114章 你也别狗叫了 陆琼七似有所感,她扬了扬头。 那只手向下移动,捏住了她的脖子。 周策砚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她摸上他的手腕,扶稳了他的手。 见她乖顺地配合着他的动作。 “七七。” 他的声音哑得比她还厉害。 “你为什么活着?” 小夜灯的光线昏暗,周策砚的眼神也晦暗不明,陆琼七张了 ------------ 第115章 嫂子,请签字 陆琼七理解了人类的感情。 死亡不是结束,有人会一直惦念你,有人还会因此痛不欲生。 原来,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这么深的羁绊。 陆琼七推开会议室的门,没理会还在门口斗鸡眼的两位旧相识,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去寻他。 她打车到了特种大队的正大门。 门口站岗的士兵,一脸严肃地拦 ------------ 第116章 告别这个世界 “什么?” “如果你遭遇不测,我会悲痛欲绝,甚至会因为伤心过度而昏厥。” 陆琼七对自己的心很诚实:“我想,倘若你对我有同样的感情,那么每一次听闻我身陷险境的消息,对你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煎熬。” 周策砚意外她会说出这番话,被她的坦白所触动,他拉着椅子的扶手,将她拉至自己近前。 ------------ 第117章 失足神兽,清醒后带崽逃! 奇榆林。 这里的树木高耸入云,散发着古老的气息。 一只体型巨大的神兽潜藏在深林中,趴伏在一颗古树下。 它的外貌很是独特,黑的发亮的皮肤上,覆盖着坚硬如铁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利爪如同寒铁般锋利无比,仿佛能轻易撕裂身下的岩石。 浑身泛着淡黄色的光辉,这光芒越来越盛。 ------------ 第118章 再次陷入书中世界 那三道天雷。 陆琼七熟悉的很。 是神霄雷。 天帝少昊动怒了。 只是那三道神霄雷的前两道,都被麒麟的双翼挡了去,把好好的一只银色瑞兽劈得同穷奇一般黑黢黢的。 浑身炭黑,翅膀烧焦的麒麟却不顾性命,为她挡下最后一击。 最后那一道,那雷角度刁钻。 似是不想伤了穷奇, ------------ 第119章 “叫我七七” 陆琼七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垫子,坐了下来。 静静地等待那人的到来。 小家伙十分兴奋,在她的体内不停地有小动作。 陆琼七两指一捏,一股温暖的灵力传送到小家伙处。 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安抚,渐渐平息了躁动。 窗外的天色阴沉得可怕,狂风呼啸着卷起落叶,透过那破败的窗户缝隙不断 ------------ 第120章 终章 “七七。” 陆琼七撑起困倦的眼皮,“干什么?” “七七。” 周策砚像是叫她的名字,叫上了瘾一般,一直唤个不停。 正在陆琼七迷迷糊糊地又要睡过去的时候,他把她拥得更紧。 屋外的暴雨已经转小,淅淅沥沥地滴答声传进屋内。 其中还夹杂着男人低低的声音,似是倾诉,也是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