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部章节 ------------ 第1章 第1章:于途惊遇 在一条官道上,传来马鸣之声,远远看见尘土飞扬,一匹马上坐着一位年轻小伙,正风尘仆仆快马加鞭的往前赶,不用说,他是有紧急事要办,否则,他也不会心急如火,顾不得喘息,顾不得浏览下沿途那风和日丽的风景,甚至于连小解也人强忍着不肯下马,看来此事对他来说真是十万火急,刻不容缓。 此人是谁呢?他要到哪里去?此人乃是王憨,有二十岁左右年纪。憨乃傻、痴呆也,可从他的相貌,一点也看不出哪儿憨的迹象,反而给予人一眼就能看出此人是个猴儿精的厉害的角色。 他岁数不大,正处在青春旺盛的时期,个子较高,像是一棵大树,长得很有棱角,虎目剑眉,透出英雄气质,嘴角朝上揪,显示出男人非凡的性感,瞳孔放出的光有着穿透力,你会从他那自信的目光中,体察到他男子汉的刚毅及其宁折不弯的倔强的性格。 说起他一路马不停蹄赶来的原因,是他收到了好友弥勒吴的飞鸽传书,说江湖武林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会引起腥风血雨的杀戮,使武林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让他敢快来与他会面,相商决议怎么办。既然俩人关系非同一般,王憨接到弥勒吴的飞鸽传书,当然不分日夜的催马加鞭地往前赶路了。 此时,在官道一旁的土丘上,伫立着一个女人,不知其来了多久,也不知其还要在那儿站立多久,只见她穿着一身白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官道上行走的人,不知她是在等接什么人,或是在拦截什么人,她就像一尊雕像,纹丝不动,山风吹袭着她的衣袂,活像只白玉蝴蝶闪闪翻飞。 待走近前看,嗬,其人竟是个青春少女,年纪不过二九,乃是昔日剑侠白云鹤的孙女白玉蝶,她长着天使般的面孔,魔鬼般的身材,何谓此说,因为她长得实在的美,集美于一身,正是,貌似桃花赛玉环,疑是天宫降女仙,独自伫立山坡上,白玉观音来世间。常说美女俏,三分孝,她穿白挂素,更显得是娇柔可爱。 她伫立在那里,眼里不带一丝感情,冷眼注视着道上的行人,活像是一尊白玉观音雕像,要不是山风吹袭着她的衣袂哗哗直响,以及她那飘起的丝丝长发,谁也不会想到竟是个活人站在那儿。 突然,只见她有了行动,竟走下了那高坡,因为她听到了阵阵的马蹄响声,快速绵密的由远处官道那头传来。看来,她是专为等着那骑马者的到来,似乎与其有着什么关系。 王憨勒住马,望着面前拦住去路的白衣少女,颇觉纳闷,坐在马上百思不得其解,试探问:“你在等我?” 女子白玉蝶冷竣地说:“是的,虽然你来的较迟,但还是来了。” 好悦耳的声音,虽然清脆,但是感到是那么的冰冷,没有暖意,有如喝了一杯冰冻了一天的青梅茶,王憨感到直凉到心窝,还带着些苦涩,踌躇地问:“你认识我?” “你是王憨,错不错?” “不错,大丈夫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我就是王憨,因为我并不认识你,所以你不是我的朋友。既然你不是我的朋友,那就没有什么要谈的。常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为什么要在此等我?等我有什么事吗?” 江湖上听过王憨名字的人不少,但认识他的人并不多,除了朋友,就是敌人,若是朋友,他本该认识,而面前的她,他看着眼生,分不出是敌是友,心里有了警觉。 白衣女子一字一顿冷冷地说:“杀、你。” “杀我?说出你杀我的理由。” “你来此的原因,就是我杀你的理由。” 看着是句令人听不懂的废话,但听在王憨的耳里却不是句废话,不但不是句废话,还真是令他感到吃惊的话。因为王憨赶路来此的原因可以说无他人知道,从接到弥勒吴飞鸽传书,他就没有一点耽误,甚至连信都还沒看完,就已出了家门,不由得扪心自问,是谁泄露了此消息?又是谁知道了他的行踪?难道是弥勒吴?不可能,他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正盼着他快快赶来,可这件事只有他两人知道,什么原因会有她第三者白衣女子知晓呢? 他为此感到心惊,迷惑不解地注视着她,因为他不打不知所以然的糊涂仗,这也是他能活到现在的理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人有过失,马有失蹄,武功再好的也有失手的时候,对敌人能做到完全了解,才能做到心中有数,克敌致胜。因此他对每一个敌手,都要费尽心思去刺探、了解其来龙去脉,做到心中有数。他不仅要了解对方的武功路数,生活起居,甚至对方平日走路一步能跨出多远,他都要知道,因为这样,他才能算出在与其生死决斗时,对方最大的跳距是多少,好让他抢先掌握主动,给对方施以致命的一击,快手掌刀出,有人必丧命。 他对面前不知来历、甚至不知姓名的女人,顿时感到一阵不安,下意识地发觉到对方,好像正一步步的把自己逼向一处悬崖绝壁的边缘上,若跌下这悬崖峭壁,准定是尸骨无存,死得惨然,为能求得杀他的原因,试探问:“能说出你的名子吗?” “不能。”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何不能让我知道你是谁呢?这显然是有些不公平。” 白衣女子嗤之以鼻地说:“我知道你是因为我要杀你才要问我的名子,就如同你要杀人时,一定要先去了解对方的底。我不能告诉你我是谁,因为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杀掉你。 王憨笑了,心说好个坦白说实话的女人,可也是上了他当的女人,因为他没有费多大的心思,从旁敲侧击中,让她无意中泄了她心中的秘密,至少让他明白一件事,面前的女人虽然盛气凌人,但并没有能杀掉他的把握。 笑可分好多种,无疑的是,当你发现你所面对的敌人,露出坦然自若的一种自信的笑容时,你就得小心提防,因为这种自信的笑,已代表了他的胸有成竹,能治得了你,你已没有胜算,若是强出头,只能自讨苦吃。 在聪明人的冒险过程里,都掺合了智慧、勇气与信心,所以每一次的冒险,都有着新的收获,而愚昧人的冒险,只会得到一次次的创伤与失败。 白衣女子看到他笑得那么自信,那么坦然,颓然叹说:“你如此光明磊落,不但是个好朋友,也是一个可怕的敌人,江湖上如此传言非虚。我试过了,既然我没有把握杀你,或许将来我会试着去做你的朋友。” “是么,你很聪明,如果你仍然要杀我,当然是做我的朋友应该较容易得手,因为敌人是在明处,朋友却在暗处,不会引起我对你的警惕,希望你得有与我做朋友的条件。” 白衣女子缓和了语气说:“青山不老,绿水长流,我们俩还是有机会能见到的,我的名字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并不是我故弄玄虚,因为你我邂逅相遇,实在没有互通姓名的必要,再说,我很可能还会要继续找机会杀你。” “哈哈,那我随时恭候,现在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此刻我所能做的也只有放你通过。” 王憨骑着马走了。白玉蝶望着他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猛然醒悟,暗暗赞叹道:“好个聪明伶俐的王憨……”只因为这时候,她才想起一个道理,王憨长途跋涉,已疲惫不堪,十分劳累,犹是强弩之末,岂能是她的对手?转念一想,那样即使赢了人家也不光彩,犹如对人家落井下石,她白玉蝶做不到。 她为此对他产生了敬佩,在此生死攸关的时刻,他还能自信的笑得出来,说明他不怕死,乃是当世一代豪杰,不愧为受到武林人们的赞誉,可想到自己的使命,心里不由得一沉,扪心自问,我,我该怎么办呢? 正是:拦路少女冷冰冰,看见王憨放路行。若知少女为什么要杀王憨,到底她身负着什么使命,此中有着什么曲折难言之隐,且看下章分解。 ------------ 第2章 第2章:兄弟异同 弥勒吴与王憨虽是跪拜立誓,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知心知底的过命兄弟,但二人却有着差异。弥勒吴姓吴名大用,字逍遥,身材较胖,挺胸凸肚,显得邋遢,但情绪开朗,气度豁达,笑口常开;王憨姓王名憨字无畏,却是个瘦佻,精力十足,语多诙谐,不愿寄人篱下的人。 常说十个瘦人九个贫,还得瘦人有精神,别看他瘦,却很健壮,从小勤奋练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练成了一副钢筋铁骨,行意拳练得出神入化,化有形于无形,随心所欲就能置敌人于死地,身上从不带兵器,就是靠他的两只手掌,练成了掌刀,胜是那枪、刀、剑、戟、斧、钺、钩、叉、镋、棍、槊、棒、鞭、锏、锤、抓、拐、链等各种兵器,而且使起来神出鬼没,看着无有章法,只要他出手,对方便以毙命,既是手下留情,也得叫对方腰断骨折。 当然他爱憎分明,从不以强凌弱,横行霸道,故以在武林中留有“快手一刀”的称号,正是,掌刀出手鬼神惊,武林豪杰战兢兢,无命不丧不收手,掌刀王憨留美名。据说他曾在山里因祸得福,意外获得了其先人鬼谷子王婵创下的“天门三十六穴量天尺”绝世武功真传,揣情摩志,纵横捭阖,无人能敌。其父之所以给他起名为憨,都是父母疼爱自己的小孩所致,怕给孩子起个好名不成人,被阎王爷收了去,往往起名叫个什么粪叉、箩头、抓钩,孬蛋、磨栓……等一类的名字,也希望王憨他能大智若愚吧。 习惯了别人叫他王憨,他也就不在意,因为名字只是一个人的代号,叫什么都一样,有时他还真是憨。记得一次他与好友弥勒吴一块在山脚下玩,他因尿急,匆匆跑到一棵树旁撒尿,刚掏出那东西尿,忽发现一少女蹲在那里正对着他小解,一时羞怯得不知该怎么好,急忙将还没尿玩的那东西塞进裤子里撒腿就跑,待跑到弥勒吴面前还惊慌失措,气喘吁吁。 弥勒吴看他如此狼狈尿湿了裤子,问他是怎么一回事。他道出了实情,说他在那尿尿时,无意看见一少女正对着他也蹲在那里…… 弥勒吴眼睛和嘴笑成月牙儿,兴致勃勃地问:“看见了吗?” 王憨懵懂地说:“看见了什么?” “你说看见了什么?”弥勒吴斥问道:“她那隐秘处……” 王憨不好意思一笑说:“我没看见什么,在说,我吓得都没尿静……哪还敢看,怕她发现了不愿意追上来找事,就拔腿偷偷跑了过来。” 弥勒吴笑得弯了腰,讥讽说:“说你憨你就憨,上帝送给你的桃花运,你竟没有胆量欣赏,给白白地拋弃了。” 王憨苦涩的一笑,没有回答,其中之味,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暗忖,若是你,也会吓得提着裤子跑,因为她乃是我们俩一块小时候的玩伴,本来是无意撞见了她在那里小解,若是让她给知道了,说不定会给自己造成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说的尴尬,说什么也不敢提她的名子。就是因为他这无意地一瞥不当紧,可留下了后来的杀身之祸,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弥勒吴何许人也,他乃是与王憨是从小穿开裆裤的玩伴,二人的交情有着如此的浓厚,犹如水乳交融,难以分开,当然,他们俩有时好得像一个人样,有时俩人斗嘴说不开,也会发生斗殴较量,虽不肯相让,争强斗狠,但也不是你死我活的生死相搏,待心平气和后,俩人又恢复了原状,照样互相关心,休戚与共,不分彼此,就像小俩口打架不记仇,白天吃一个锅里饭,夜里睡在床一头,可见二人之间的关系是如此的亲密,正像是弥勒吴挤挤眼,王憨离不远。 弥勒吴真名是叫大用,字逍遥。他父亲看他生得白白胖胖,逗人喜爱,从不像其他婴儿样爱哇啦啦地哭啼,总是爱笑,大人看他他就笑,大人逗他他会呵呵笑个不停,故此其父给他起个名叫大用,希望他长大后能扬名立万,飞黄腾达,光耀门庭,没想到他姓吴,便成为吴大用,让人听着好像是说他无大用,与他父亲对孩子寄于的厚望恰恰相反。 名字这玩艺和人想的有时会往往相反,不称人意,就像有人叫英俊,而其人却长的看不出哪点俊来,有者叫长寿,却其偏偏弱不及冠就夭了寿,有的人叫有福,却是个讨饭的命,有的人叫平安,却其一生命运多舛,饱经沧桑,这能说跟起的名子有关吗?否,人生最残酷的是什么?那就是命运! 吴大用长到二十左右年纪,而是银盆大脸,肥头肥脑,长就一副慈眉善目,两耳垂肩,整天是笑嘻嘻的富贵相,不知道什么是忧愁和畏惧,仗着其家道殷实,家有良田千倾,骡马成群,想要伸手,想吃张口,养成了他仗义疏财,无忧无虑的性格。 常说十个胖人九个富,还得挺胸凸肚,他就是富有之人,大腹便便,笑口常开,走路潇洒,为人宽宏大度,凡事从容以待,不为区区小事而耿耿于怀,更不为名利权势而利欲熏心,整天保持着心胸开阔,性格开朗,情绪乐观,精神饱满的良好的心态,凡事从容以待,泰然处之,恰似弥勒佛降临人世,故此世人送他笑弥勒,称他为弥勒吴。 弥勒吴八岁那年正在家中玩耍,被一个来化缘的胖大和尚看中,说与他有缘,要收他为徒,把他带走传授他技艺。吴员外欣然同意。于是他便学成了一身技艺,学会了罗汉内家拳心法,犹是太极拳,出手缓慢,外松内紧,以逸代劳,随动而动,借力打力,以柔克刚,刚柔相济。老师根据他的体态,特给他配置了一把扇子做为防身用具。 别小看那把扇子,形状虽然象是一把较长较大的扇子,但扇骨却是精钢铸成,计九十九根钢制扇骨,每根扇骨上藏有钢针,这些钢针都是活的,只要用手指一扣扇骨的簧环,钢针便可甩出飞打敌手,既可一根一根地发出,又可全发出九十九根钢针。 此扇若是用在奸邪小人之手,其会将钢针用毒药泡制,会丧尽天良的害人,端地厉害无比。此扇是经名手百炼而成,坚韧而有弹力,宝刀宝剑都难以伤它,加上配有玉石装饰扇骨,称为钢筋玉骨消遥扇。 弥勒吴用此钢筋玉骨消遥扇,加上他笑容满面,挺胸凸肚的体形,可谓媲美,热了可以做扇子用煽风吹凉,遇到敌人可以做武器用,也可用作判官笔点对方的穴道,也可在遇到危急时刻,能从扇骨中射出钢针自救。当然他不会把扇子中的钢针淬毒害人。世人看他形象,自然而然想起那:开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大肚更能容,容世上难容之事的弥勒佛,因他姓吴,叫吴大用不雅,便叫他弥勒吴,因此就传了下来。 弥勒吴与王憨虽是知心朋友,但二人却有差异,性格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相同的是,二人虽都有着爱吃女人豆腐的习惯,但风流而不下流,皆有着肝胆相照,对朋友能两肋插刀的火热心肠,愿把方便让给别人,把困难留给自己。就是因为这样,二人同恋上一个女人,为了把那女人让给对方,又都悄然离开,才使那女人伤心欲绝,由爱生恨,予以报复。 二人不同的是,王憨瘦,不该说话时,他竟说些莫名其妙而令人难解的话。而弥勒吴在没人说话时是先说话,有着爱耍聪明,有说有笑的习惯,有着三十六个心眼,弄不好非栽在他手里不可,既然俩人关系非同一般,王憨接到弥勒吴的信歌传书,知是定有急事,于是不分日夜的往前赶路了,争取能早日见到他,方能心安。 正是,胖瘦二人结知音,同生共死义感人。为救大哥不惧死,情义两字看得真。若说后面曲折事,笔者下章说纷纭。 ------------ 第3章 第3章:泄露秘密 王憨正如那白衣女子白玉蝶所说,由于鞍马劳顿,日夜兼程,得不到休息,已是精疲力竭,强弩之末,可他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而且还笑得那么自信,坦然自若,无所畏惧? 这正是王憨久经战场所磨练出来的遇事不惊的豪放不羁的豪杰风度,即使面对在强大的敌人,既是把刀搁放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会面不改色心不跳,以气势震慑对手,方寸不能乱,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就是他是这样的人,才能处处化险为夷,度过难关,活到现在。 被骗的人,通常往往有着两种反应。一种是骂不绝口,骂对方骗了他,骂自己是浑蛋,不该听信对方的花言巧语,而这种人下一次还有可能被骗,因为他(她)没有用脑子分析眼前的事与非,偏听偏信,故以受骗。 另一种人是不易轻信他人的话,即使一时受到蒙蔽,也会去揭开被骗的原因,找出自己被骗的理由,而这种人一辈子也绝对不会再上第二次当,而白玉蝶正是第二种人,所以她急如驭风般的一路追了下去。 她要看看自己是否真的被他王憨给骗了,毕竟与他是朋友或是敌人,还得由她自己决定。可她为了她的爷爷,还是希望与他成为敌人,拿他的人头去换取她爷爷的平安。敌人杀死后永远成不了朋友,而朋友变成敌人,往往会在一念之间。由朋友若是变成敌人,是最可怕的,因为他是多么的了解你,甚至于连你身体部位特别的地方,他都可能知道的清清楚楚,内部出现叛徒,就会遭之杀身之祸。 王憨他不但能知人,更能自知,这就是他大智若愚聪明的地方。他已预料到那白衣女子,等她脑筋转过弯来后,一定会追踪跟来,若成不了他的敌人,便可能会成为他的朋友,可他已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那事,除了快马加鞭赶路外,已不再去想那个女人。 弥勒吴正坐在临溪靠路边的一块大石上,望着那滚滚流水掀起阵阵细碎浪花,心情是那么的沉闷,满腹的思绪,也随着那流水被冲得七零八落,从不知到哀愁而笑口常开的他也罕见的皱起了眉头,显然是有什么大事,需要他急于办理。 他不时地望着官道,笑口常开的他好像换成了另一个人,代之而起的是三分的落寞,七分的焦虑,嘴里不住地念叨,这家伙怎么还没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了吗?阿弥陀佛,但愿他一路平安来到这里! 蓦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的传来,是那么的急促,犹如擂人心。 弥勒吴长舒一口气,脸色由阴转晴,又恢复了一往的笑口常开,欣喜若狂地嘀咕道:“王憨,你这王八羔子可赶来了,但愿是你,千万莫要让我再焦急伤心。” 远处尘土飞扬,听得见马鸣声,伴随着马蹄得得急风骤雨地赶过来一个人,待来到他的面前抛瞪下马,马汗淋漓,弥勒吴才看清来者正是王憨,风尘仆仆,双目深陷,显得有些狼狈,不用说,他一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此时,王憨炯然看着弥勒吴,不发一言。 生死至交的朋友,有时就像是一辈子终身相守的老夫老妻,四目相对,无需言语,就可了解彼此间的心意,正应东方有雨西方晴,道是无晴(情)胜有晴(情)。 从王憨他的眼神,从他脸上的表情,弥勒吴已看出他要问的,想要说的,轻轻点了点头,笑容渐渐隐去。 看惯了弥勒吴上帝赐福的笑容,王憨还真没想到他不笑时,居然会那么难看,惹得自己反而笑了,便伸手一拳捶在了他那可爱的肚皮上。 “砰”、“哟”、“哎呀” 第一声是王憨一拳打在了弥勒吴的肚皮上的声音,第二声是弥勒吴的惊异声,第三声则是王憨地惊叫声。 这是怎么回事?王憨照弥勒吴打那一拳当是问好,当然是没有用多大的力,意思是说,你叫我来到底是什么大事,怎么不说话。而弥勒吴看王憨打来一拳,在做防御的同时,本能地“哟”了声,意思是说,好家伙,见面礼是打呀,忙收缩肚皮,把王憨的拳头吸住,使王憨拔不出来。 王憨也没想到弥勒吴竟用了以柔克刚的招术吸住了他的拳头,他不在用力抗拒,因为行家动动手,便知有没有,他用多大的力相拔,弥勒吴的肚皮就会有多大的力抗拒,然后借力打力会把他弹出。 他知道弥勒吴也是在捉弄他与他开玩笑,一本正经地道:“好了,别玩了,快说叫我来有什么大事吧。” 弥勒吴松开了他的拳头,长叹了一口气,幽怨说:“叫你来是为了救平阳县二少李侠,因为他遭受到了不白之冤,说他是杀兄、奸嫂……致以进了县衙监狱,听说要问斩。” 王憨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以为是听错了,向李二少这种侠肝义胆有着侠骨柔情的人,怎么会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呢,若是搁别人,即使说是他弥勒吴干的,他还能心里打个问号,他怎么会这样,可眼前说的是李二少,他也根本不相信这事是他李侠做的,向他弥勒吴说的,定是遭人陷害,蒙受了不白之冤,出于朋友义气,江湖之道,应该想办法去救。 李侠何许人也,其乃是平阳县李家堡的人氏,姓李名侠字志刚,其特征:身长七尺二寸,膀阔腰细,一看就是个练武之人,相貌俊伟,气度非凡,喜穿白衣,两眉间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谓之双龙戏珠,乃富贵之相。 案由:为夺家产,暗害了其兄李彬,毒杀了其五岁的侄儿李小宝,后奸污其嫂……罪大恶极,被投入监牢,经审问,其自供认不晦,自愿受刑。 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若说他是遭人陷害,蒙受不白之冤,为什么他不喊冤叫屈,为自己辩护呢?小鸟尚且偷生,何况人乎,他为什么不惜怜自己的生命,而甘愿以死呢?这真是奇了怪了,难道他受了什么刺激,神经不正常,成了变态人了吗? 弥勒吴怎么会得知此信息的,这是现任巡捕郑飞告诉给他的。郑飞有二十五岁的年纪,老气横秋,处事干练,会一手大力鹰爪功,终年劳心劳力,与那些作奸犯科的蟊贼打交道,只要犯在他手,他就能把你拘捕归案,受到惩处,为此被那些江洋大盗,采花淫贼,送其绰号鬼见愁。既然称为鬼见愁,也说明他并非是浪得虛名,曾有多少武林败类死在他的大力鷹爪之下。 他与李二少李侠乃是有着过命的交情。有一回他追捕采花淫贼何亮,遭遇到江南六鬼的截杀,被困在云雾山,左冲右突,也难脱离六鬼的围攻追杀,逼得他精疲力竭,汗流浃背,伤痕累累,就在他性命攸关,危在旦夕的时刻,突然天空中响起一声惊雷似的呼声:“六鬼不要欺人太甚,我来也。” 郑飞和六鬼蓦然心惊,仰头看,见空中飞来一条白影,快是闪电,急若流星,未得看清是什么,只见一道白影一闪划过,听得六鬼连连惊呼,这个“哎呀”,那个“妈呀”,这个“怪……”,那个“鬼……”,这个“哎唷”,那个“哎哟”。 郑飞一看,那六鬼无不带伤,鲜血飞溅,伤痕累累,衣服被割得破烂片片,实在的狼狈,若不是那一缕白影不忍伤其性命,予以留情,恐怕六鬼会立刻毙命。六鬼岂能不知,急忙撒腿逃命,恨其爹妈给其少生了两条腿,累累乎如丧家之犬,唯恐把命给丢下。 待六鬼逃得无有踪影,那白衣人才现了身,出现在郑飞的面前。郑飞看来人一表人才,约有二十来岁的年纪,藏头露尾,气度非凡,武功超人,远在他之上,犹其那剑术令人瞠目结舌,只见一道白影飘过,寒光一闪,剑刃已划破了那六鬼的衣服,力道恰到好处,既伤了六鬼的躯体,又没丧其性命,若是没有上上的功夫,恐怕难以游刃有余。 就在郑飞感到绝望的时候,李二少适时伸出了援手,把他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郑飞谢过他的救命之恩,互通性命,惺惺相惜,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便成了朋友,有了一种过命的交情。 ------------ 第4章 第4章李二少 朋友相聚有合有散,在两人互道珍重惜别之时,郑飞还是不肯离去,伫立在那里目送着李侠渐渐离去的背影,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心潮起伏,大有一种恋恋不舍之意。 李侠也却有此意,便回转身来相望,看郑飞还伫立在那里,心有所动,便举起手来摇晃着,示意他快走罢。郑飞看得分明,高兴得举起手来作答,祝他一路顺风,平安无事。正是,举手长捞捞,二情同依依,友谊深是海,松柏万年青。 郑飞直到看不到了他的身影,正欲回转身来起步时,听到远处随风传来了幽怨的歌声:“月儿圆圆挂树梢,想起情人心内焦,恨其不懂女心意,出口伤人逃夭夭,空闺独守犹自怨,由爱转恨仇难消,发誓定要找到他,抓住泄愤割几刀。” 郑飞听之感叹唏嘘,听歌如见其人,此女非比寻常之女,定然十分厉害,触犯她的那男人可要遭殃了,可她又是谁呢? 铁牢里,一盏孤灯青光闪闪,烟气弥漫,发出呛人的油烟味,几乎能令人窒息。有一条好长好长的身影搖曳在石墙上,朦朦胧胧,充满着怪异,弥漫着肃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铁牢里的墙角,一个长发披散身穿着囚衣的人正倚墙靠坐着,沉重的脚镣锁着他的双脚,脖子上套着沉重的枷锁,双手并铐着,是个死囚犯。透过灯光,隐约间可看清这个人的轮廓,浓眉大眼,鼻直口阔,隐隐透出一股浩然之气,只见他双眉紧锁,黑白分明的眸子呆呆地凝视着那牢里的某一定点,像在思虑着某一件烦乱的事,看着是一个年轻人,约摸有二十四、五的年纪,深刻的五官,给人一种乐于亲近的感觉,其虽然坐着,也可以看出来,这人如果站立起来,也定是个颀长身材的俊逸清新的美男子。 铁牢里就他一人,连监禁也不见一个,只有那两只老鼠贼兮兮地转动着四只老鼠眼,正悄无声息的试探着偷偷往铁牢里爬,因为那里有着一碗犯人没有动过的饭食,想窃为己有。 朋友有好多种,有酒肉朋友,有口是心非的朋友,有说人话不干人事的朋友,当然还有知己的过命朋友,郑飞与他李侠无疑的是有过救命之恩的朋友,情谊最不可能変质。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郑飞是仁人君子,当然忘不了他李侠的救命之恩,当他听说李侠犯了命案,欲要处斩,着实吓了一跳,便迅即来到牢房,买通监禁,探望李侠。 疾风知劲草,动乱识忠臣,路遥知马力,事久见人心。人与人的了解不能只凭一件事上,而是在多次的供事磨合中才能彼此了解,加深友谊,于日俱增。感情这玩意,就像是坛醇酒,放的愈久,也就是愈浓烈、醇厚、绵延香醇,令人陶醉。 在好的美酒放久了,如果不严密封存,会完全蒸发掉,在享受不了那种清醇令人难忘的味道。一个人与一个人的友谊,如果不像美酒那样严密封存,随着时间的流失,距离的疏远,心境也会改变。而郑飞正是把那情纯浓厚像朋友情谊的美酒严加封存,致以愈来愈浓厚,绵延久长,永不变质。 大牢里,郑飞正面对面地看着他,顿生怜悯之心,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看着朋友受苦,就像一口吞了二十五只小蛤蟆——百爪子挠心。 李二少看着郑飞来看他,心如死灰,并没有掀起他的激情,或者向朋友诉诉自己的苦闷,及蒙受到的不白之冤,竟不发一言,仍然目光呆呆地看着那空茫的一点,脑子里好像一片空白,成了个失忆的人。 “二少,我知道你是委屈的,蒙受到这么大的冤屈,搁谁也是意志消沉,受不了,可你为什么不说一句话,我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既是死,也得像个男人,轰轰烈烈的死,难道你愿意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死吗?” 李侠仍是不言不语。一个人想死,别人有时还真拿他没办法。 郑飞谆谆劝导说:“我只求你,求你能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有我及你一帮朋友在,难道你还信我们没有能力替你查出真像为你洗刷不白之冤?” 他忽然想到对方李侠自己也有能力替自己洗清不白之冤,至于此脚镣手烤也难束缚住他的手脚,只要他想越狱,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可他没有那么做,却在此甘愿受罪,甘愿就死。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不知道他李侠心里怎么想的,脑袋瓜子缺了哪根筋,只急得他郑飞抓扯自己的头发,直替他李侠努劲。 他还是不言不语,气得郑飞站起身来,望着他那俊逸的脸庞,为难的摇头叹息,他实在是不明白他李侠为什么要这么做,两个人谁也都明白,这件事根本就是一件极其荒唐与可笑。 “你不愿说,我自己去查,定要为你洗刷冤屈——走了。” 李侠听到郑飞要走,才方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抹感激,叹口气说:“郑兄,你不用费心了,我不是不让你为我查清我的冤屈,因为陷害我而设置的这个圈套实在是太完美,无懈可击,完美的甚至连我自己也都相信,这件事是我做的,就算你为我查出了什么,别人又怎么会相信呢?因为别有用心的人已把这件事为我做实,我即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自己的身子。” 李侠,江湖上较为熟悉他的朋友,向快手王憨,弥勒吴等人,都尊称他为李二少,所谓二少爷,那当然表示他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个哥哥,也表明他家道殷实富有,是生在富贵之家,既然他在江湖上有那么多朋友,认识那么多人,黑白两道通吃,可表明他是个练武之人,有所成就,不是纨绔子弟,并非浪得虚名。 江湖上有关他的传说令人瞠目:他十六岁出道,崭露头角,初生牛犊不怕虎,靠着满腔热血,一身是胆,独自上山,靠着一把软剑,神出鬼没的挑了二十六山寨,杀得众头目跪地求饶。 十七岁,他侠肝义胆,为弱者鸣不平,竟敢去挑战横行江湖三十余年的鬼脸人,因为其人不行正道,惨绝人寰,以嗜好吃小孩的心肝为乐,以动恼了他李侠,立誓为民除害,才去找鬼脸人,与其相斗了七天七夜,终于把鬼脸人毙命于阴山。 十八岁,他去挑战江湖魔头“哭笑二魔”,凭着身上的一柄闪光剑,出神入化,力战二魔,双双被其各断一臂,致以伏地求饶,发誓永不踏出“黑风谷”一步,不再祸害百姓。 十九岁,他独上白云山,白云四子听江湖传言,李侠是个狠角色,出剑闪电一般,没有人看清他的剑藏在哪里,又是怎样出手的,只见他衣裳飘然一掠,剑光一闪,就得有人受到惩罚,不死既伤。白云四子畏于他的深不可测的武功,联手与其较技,胜负没有人传言,但李二少的威名日渐声隆,已被多人知晓,而白云四子,自此消声匿迹,没再现江湖。 十八岁,他与江南六妖抭衡,气宇轩昂,不怯不惧,诛杀四妖,另外二妖被其生擒,还当地一片平安。 二十岁,他去武当,与其掌门在翠华峰顶论武,四天四夜,深得掌门“玄云道长”的赏识,传令下去,凡武当二代弟子以下,不论道、俗,日后见到李二少,均得行弟子之礼,不可忤逆。 二十一岁,他的威名如日中天,少林掌门曾于嵩山人山道前亲迎前去拜访的李二少,与他在少室山谈古论今,畅说武德。 ------------ 第5章 第5章调查二少冤情1 故此阳平县李家堡声威大震,江湖人氏都李家堡出了个令人惊佩的李二少李剑,加之他武功卓著,从不以强凌弱,崇尚武德,深受江湖正道上人的爱戴,但也得罪了些那黑道上的鸡鸣狗道之徒。当然,李家大少李彬受到二少李侠的标榜,近水楼台先得月,也被武林同道所赏识,知道有个李大少李彬,也是个非凡的人物。 如此繁华的李家堡,如今庄门已关闭了近一年,外人全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来访的江湖名士,均遭门房挡驾于外,言大少爷全家及二少爷都有事外出,归期未定,不便留客。 李家人愈是这样,愈是引起人们的好奇,愈是觉得这里面有故事,被好事者打听出来消息是这样的—— 在年前,大少爷李彬外出访友,五天之后,尸身却被人给送了回来,却不见了首级,送尸身的人说,是一年轻的美女拿钱雇用他用马车把此尸身送到李家堡交给李二少爷。 二少李侠虽没有看到大哥李彬的人头,但看到其体型、穿衣,确实是大哥李彬,悲痛欲绝,念及手足之情,发誓要为大哥报仇,便出外寻査凶手,查来查去,无有头绪,三月未果,因思念家,唯恐家里再出什么乱子,便回到李家堡看看。 他回到家,不见了大嫂和侄子,问及家人,老管家秦老伯传过话来,说大少奶奶带着公子离开了家,住在了平阳县城街上,声言二少爷一日找不到真凶,她就一日不回李家堡。 二少无奈,眼前大哥已死,尸骨未寒,他决不能在让大嫂及侄子出事,想大嫂和侄子住在县城,会引来仇敌寻衅,釀成杀身之祸,为保护大嫂和侄子的安全,只得去县城居住,以便照顾大嫂与侄子,家仆们全未带去,偌大的庄院便交给老管家秦老伯照管。 真是世事难料,谁知最近消息传来,二少毒害了小公子,又持刀胁迫奸污了大少爷的夫人,遭邻人拿捕送官,定罪问斩,弄得下人们实在猜不透其中的道理,就其二少而言,他浑身武功,就几个邻人能捉拿到他吗?简直不可思议,可他二少偏偏进了死囚牢,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管家秦老伯为二位主人的父执辈,老主人夫妇在世时既在庄内任管家,一直迄今,虽知二少犯事进了监,心中惦念,但不知其因,便三番两次到牢里探监,二少却从不提事情发生的经过,郁郁寡欢,沉默不语,到最后逼急了竟然拒绝接见老管家。 老管家眼看偌大的一个庄院即将落败,只有哀声叹气,无可奈何。郑飞所打听到的也是这样,为救二少李侠,这才通知了弥勒吴,而弥勒吴又通知到了快手王憨。 这才是,英雄相聚美名扬,为救义士战一场,热血飞溅事非地,幽灵惊魂人徬惶。 弥勒吴忍住笑,责怪王憨道:“在朋友圈里谁向你这样见面就是一拳,也犯不着打我的弥勒肚,那可是装饭菜的地方,一旦被你小子打破了,怎么在能容天下难容之事,快与我赔罪,说对不起,我可宽恕你。” 王憨眨巴眨巴眼,幽默风趣地说:“打你是为了你那可恶的笑。” “娘的,笑也犯了错?那我这笑弥勒可不早让人给打成了庙里供着的七爷八爷了?” “因为你对我的笑不怀好意,看我一路风尘狼狈不堪的疲惫相,是对我兴灾乐祸的笑,所以想打你个爬地咬牙,念我高抬贵手,顾及朋友,才手下留情,你才应该与我赔情,让我原谅你……” “好了,王憨三弟,你我别再打嘴仗了,让你来的原因,就是为搭救好友二少李侠,因为他是咱过命的大哥,目前离其行刑的日子已没有五天,你看这件事廹在眉睫,该怎么办?希望你也能拿个主意。” 王憨深思片刻,表情凝重地问:“你见过大哥他没有?” 弥勒吴道:“大牢里可不是戏园子,谁想看谁都能进得去的,我托人问过了,据打探的人说,李二少万念俱灰,谁也不见,毎天在牢狱里痴痴发呆,就是等死。” 王憨感到不可理解,喃喃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弥勒吴答道“你问我,我又问谁去?凭我对他的了解,我认为反正这事决不是李二少干的,凭他的人格,他绝做不出来那种令人唾弃的事,既然不是他干的,为什么他又要承认,甘愿背此黑锅呢?我也是感到不得其解。” “既然我赶来了就不能坐视不管,我去做以调查,万一查不出什么结果,也不能让咱大哥含冤屈死,在他行刑时就去劫法场……” “废话,若是能这么做,我还找你来干什么?我也曾这样想过……这么咱大哥决不同意,他若是愿意的话,当初他想走,又有谁能会制住他?我想他是怕落畏罪潜逃的骂名,故以甘愿受死,以明心志。” 二人倶皆默不作声,王憨沉思片刻,说:“弥勒吴,李二少这件事,江湖上知道的人多么?” “尚无人知道,因为这只是一般的小案子,就算名字相同,道上的人根本也不会想到是他李二少,因为树有影,人有名,凭他李二少那么大的声望,谁也难以置信,不会想到是江湖上声名远扬的李二少李侠。” 王憨持疑说:“他这么做是基于什么原因呢?真是向他人说的是为了争夺家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从他的心态分析,他既不愿表白,又有牺牲自我的意愿,难道,难道……” 弥勒吴道:“对,应该从他的出发点找起,首先我们先想想,他若是死了,谁有利益,他若是死了,谁最高兴,他若是死了,代表的意义是什么,这可成全了谁……” 心有灵犀一点通,王憨似乎看透了问题的症结,像想起了什么,忙问道:“弥勒吴,你用飞鸽传书约我来此,这件事可有其他的人知晓?” 弥勒吴答道:“应该是没有人知道,有什么不同吗?” “唔……”王憨沉思片刻,说:“没什么,我只是问问,若没人知道的话,对我们来说,做起事来较为方便,可减少后顾之忧,可我总觉得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这里面设置有一个大的阴谋,有一神秘人编制成个大的圈套让你我钻,可能连你我也拖不掉干系,会受到什么牵连。” 每个人也都有着隐秘,王憨他不说出来,总有他不说出来的理由,就向他那次无意间看到一少女对着他尿尿一样,虽然他对她那隐秘的部位一瞥,也让他为此良心受到自责,为此惊慌而逃,无论弥勒吴一再追问看到的那美女是谁,他至今守口如瓶,不愿说出其名姓,只言是过路的女子,因内急偏巧被他闯见了,不认识做以搪塞,到底那美女是谁,他认识不认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 第6章 第6章调查二少冤情2 这事对他来说,虽是一种美好的回忆,让他难以忘怀,引起他的思春,但也让他感到有些后怕,存有后顾之忧,此举本是不光采的事,虽说是他无意中发现,但他也有乘人之危而落井下石之嫌,若是让她给发现了,她定会说他是有意玷侮她的清白之身,定会找他纠缠个没完没了,甚至于会酿成惨祸,让他名誉尽毁,为武林同道所不齿。 为此,他每想到此事,便耿耿于怀,唯恐为此事受到莫须有的牵连,就向他在来的途中,遭到那神秘白衣女人的截击一样,给他留下了一块心病,显然那白衣女人知道他的行踪,特在路上等着他,显而易见,她知道他来的目的,特阻止他来救困在牢房中的李二少,也说明她或多或少的知晓李二少此中案子的内幕,显然她是个幽灵似的神秘的白衣女人。 为此,他将此事埋藏在心里,不愿在节外生枝的告诉给弥勒吴,让他分心,当今之计,是想方设法去调查李二少的事,希望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好尽快的救李二少脱离险境。二人议定,去县城打听一番。 阳平县城街道上一天突然死了四个人,三男一女。验尸的人根本查不出死亡的原因,因为其尸体上没有明显的刀伤或绳索勒死的迹象,也不缺胳膊少腿的,观死着面容,都没有显示出痛苦的状态,只得以暴死做为了结。 街坊邻居为此议论纷纷,全都不相信,认为是凶杀案,因为好好的四个人,怎么会在一夜之间无症候的死了呢?除非是四人坏了良心,引起阎王爷动怒,被判官一下子拘拿去了阴曹地府。 鬼见愁郑飞更是难以置信,因为这四个人,正是李二少犯案的四个目击证人,正是他们一口咬定是李二少违背人伦,做出了丧天害理之事,致以使李二少陷入囹圄,受之冤屈,就在他寻找证人査证时,此四个证人竟在一夜间死去,在巧也没有这般的巧法,定是有人杀人灭口,目的是让李二少死。 王憨也到了县城,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相信这四个证人一定会死,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竟会死得那么快,显然有神秘人已知道他们的行踪,走在了他们的前头,提前下了手,好让他们无头绪可查。 弥勒吴是第一个发现他们四个人死的,因为当他发现他要找的四个人已经死了三个的时候,便急忙赶到那第四个证人殷二孬的家里,笑眯眯地问家里的孩子。 那个半大孩子看面前腆着肚子的人笑嘻嘻地看着他,说是他爹的朋友,便回应道:“我爹发了财,到前街宝房押宝去了。” 前街赌坊和天下任何一个赌坊一样,里面乌烟瘴气,迷漫着烟雾、脂粉味、汗臭味,在加上吆五喝六声、叫骂欢笑声,混为一起,简直令来的弥勒吴窒息。他看里面挤满了人,有男人,也有女人,有年轻的,也有年老的,甚至还有男人携带着女人来此凑热闹的。 台桌上有牌九、大小、押宝等赌具。毎个人头脸上的表情,都被弥勒吴看到,贪婪、自私、奸诈、愤恨、痛苦,当然还有兴奋、得意、快乐。他们来赌场的目的,都是为个贪字而来,希望能手气顺,赢了钱满意而归。 几乎有人类开始就有了赌,赌的方法不在于赌场,有的扔石子、比力气……等方法多种多样,都是拿金钱、田产、房屋、女人、儿女做赌注,甚至赌红了眼,竟拿自己的命做赌注。就是因为贪,有的人卖了房产家院,卖了老婆、儿女,最后茕茕孑立,暴尸荒野。 弥勒吴站在殷二孬旁边已看了半晌,见他输了好多的钱,可他满不在乎,正向他孩子说他发了大财,不用说,他得了不义之财。他紧紧地盯着他,唯恐他走失,在此大庭广众之下,又不敢对他用强,只得等待机会对他下手。 也就在弥勒吴思索着怎么把殷二孬弄到外面仔细的盘问时,忽见白光一闪,只见殷二孬他瞪大了眼睛,一头栽在他前面的赌桌上,引起赌场内秩序大乱。 弥勒吴也没想到会有这变化,迅即回头,只见那么多的人,有男有女,根本无法辨别到底是谁发出的暗器杀了他,更不知是什么样的暗器,为什么竟然连一点破空之声也没有。 连唯一存活的证人殷二孬就这么奇怪的死了,而死在了弥勒吴的眼前。赌场内的人全散了,因为出了人命,谁都怕惹上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尽快躲开为好。 当然,弥勒吴也跟着人走出了赌场,只是在那慌乱的场面,没有人看见他从殷二孬光禿的脑后,轻轻的拔出根大号的绣花针来。弥勒吴何等人也,看其殷二孬猝死,猜知必是有人在暗中加害于他,趁着众人的慌乱之时,他对死者殷二孬仔细观察,发现他秃大的后脑上有一点芝麻大的血迹泌出,才出手把那根绣花钢针悄悄拔了出来,心想,这又是何人打此暗器要夺他殷二孬的性命呢? 一条街如果一个晚上已经死了三个人,那惨痛的哭声是够惊动县城里人的,若是再加上一个死人,那更是会惊动人的,人人惊骇,个个畏惧,认为好好的一个人,无病无灾的,就怎么会突然死了呢?有者说是被害的,可找不出是被什么凶器害的,看死者也都没有挣扎而痛苦的迹象,更不知道凶手是谁?为什么要同一天里杀了四个人,来无影,去无踪,查无线索,使人困惑不解,感到奇怪。有者说是四人坏了良心,遭到了天谴。有人说出了妖魔鬼怪,妖把他们的魂给摄走了……为此说者不一,议论纷纷,引起人们的骚动与不安,感到黑云压城城欲催,担心说不定灾难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死人通常都停尸在里间,家属大多在灵堂哭。他们知道,人既然是死了,再哭也是不能把死的人给哭活的,但哭的人还是痛哭流涕,只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的,表示自己对亲人的哀悼及孩子的孝心,至于其孝不孝顺,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于其老人死后大做排场,倒不如在老人活着的时候,做儿子的给老人买个烧饼夹肉让老人吃,而其实其心里在老人死后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那么做,只有其自己心里清楚。 再说,人死如灯灭,死者什么也不会知道了,既是其人做恶多端,遭到报应,死后进阴曹地府会受到上刀山下油锅的惩罚,可谁也没见到过。人们只见人间喜与悲,不见阴间生死轮。死者死了,活的人还得活,即使死者活着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就是再诅咒他(她),甚至把其千刀乱剐,挫骨扬灰,死者也是无动于衷,故此说,其家属再是做得多么排场,只不过是遮活人的眼目,以标榜自己,给世人留下个好的名声而已。 当然,人与人不同,在灵堂的哭声听着虽都是那么响亮,但有所不同,故有说,儿女哭得是实心实意,媳妇哭得是虚情假意,女婿哭得是野驴放屁,因为血毕竟是浓于水,媳妇、女婿虽有亲缘关系,但毕竟其身上没有死者的血,故有所不同。 弥勒吴深谙其理,乘夜晚潜入其死者三家,顺利地飞跃房顶,掀瓦入屋,同样的从三死者的头发里的后脑沟上取出三根同样的绣花针,也就是说,其三个人的死,极可能是一人所为。也就是说,此四个人全是死于那个使绣花针的神秘人之手,也可知那神秘人的武功之诡秘,城府之深。 ------------ 第7章 第7章探查死者 此时弥勒吴的手上又多了三根绣花针,也难怪在殷二孬在他面前死时没有听到破空之声,因为此暗器很小,飞射不带风,只能在近距离发射,故难以发现,一般使其暗器的人多为女性,因当时在赌坊男女混杂在一起,使弥勒吴发现不了凶手是谁。 也难怪验尸杵作查不出死的原因,因为四个人的致命伤全是在其死者头发里的后脑沟里,若不是弥勒吴在死者殷二孬的禿恼后发现了此秘密,也不会联想到其死者三人死的秘密。也难怪王憨和郑飞二人全找不出原因,因为其凶器已被弥勒吴取走。 杀人的方法有多种,能想到用这种让人难以看出痕迹的诡秘的方法杀人,这个人定是个聪明绝顶、十分可怕而歹毒的人。绣花针虽然无需可怕,但是当你知道整根针完全刺入一个人的后脑里竟可以在一瞬间置人于死时,你就会瞠目结舌,若不亲眼看见,简直难以置信,没想到,绣花针并不是完全用来绣花,同样也是一种能要人命的暗器。 弥勒吴仔细地包藏好了这四根钢针,思虑片刻,觉得打绣花针的人,十有八、九是女人,因为男人手大力大,不擅长于这种手法打这种暗器,只有女人爱绣花描银,常与绣花针打交道,秀手才练成了这种独门绝技。 既然能置其四位证人于死地的是四根绣花针,也说明凶手可能是个女性,身手如此敏捷,能在让人难以发现中迅疾致人于死地,说明其是个危险的人物,最毒不过女人心,其能这样来以杀人灭口,可想而知,其也是想让李二少死的人,不知她与他有什么过节,或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弥勒吴眯缝着眼,在脑子中过滤着他见过的女性,因为他行走江湖,也认识了江湖上几个有名的女性,想从她们中希望能排查出可疑的蛛丝马迹,他思来想去,竟心中一沉,忽然想起来一个令他挂念而又不敢见她使他远远避开的女性,不由得忐忑不安,扪心自问,天啊!难道是她?她为何要这么做?她为何使此残忍手段想要李二少死?难道她也与二少李侠有什么瓜葛不成?天那!若是她,他弥勒吴终会与她有相见的一天,到那时他该怎么办呢? 他感到有些为难,他看着自己的手,手心手背都有肉,一个是二少李侠,一个是她,这,这该向谁好呢?他为之踌躇不决,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瞞多久是多久,决定先将那绣花针的事隐瞒下来在说。就在三人约定的地点会面时,弥勒吴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向王憨、郑飞他二人说出他已发现了那绣花针凶器,甚至于还伪装成刚听到消息,正准备去看看。 王憨一直在说隐藏在暗处的凶手甚为可怕,行动诡秘,查无头绪,郑飞来到这里,也是为了李二少的事。王憨与弥勒吴本来就是好朋友,可两人又都有着秘密不愿说。王憨不想说他在路上遇到了麻烦,曾有一白衣女子拦截他不让他来,不知是什么原因。弥勒吴不说他发现了那绣花针致人于四人猝死的原因,是不愿把她给牵扯进来,而这些秘蜜却又都是无需彼此隐瞒的事情。就像一个人吃饭,自己还有咬着嘴的时候,而王憨与弥勒吴虽然关系密切,但也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若说李侠和王憨、弥勒吴是怎么样认识的,那还得从其二人童年时说起。好多年前,在一个夕阳西下的山坡上,有两个八、九岁的孩子扭打在一起,一个较胖,一个较瘦,胖的低一点,瘦的高一点,胖的始终笑眯眯,瘦的始终像斗鸡。 正当两个人扭抱一团打得火热时,来了个人,看年纪比他俩人较大,个子也比他俩人高,伸出稳健有力的手,拉开了他们两人,问明二人扭打的原因,却都是因为只是在互相讥笑对方的名子,引起两个人彼此的不满。 那年轻人笑了,一手牵了一人席地而坐,讲了许多道理,为人之道,应该尊重他人,常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应该以和为贵,说得两个孩子点头称是,表示不在打架。那人眼见两孩子互相拥抱,发誓以后再也不互相揭短,才含笑走了。 在后来,两个孩子长大,分别拜师学艺,闯荡江湖相遇时,李侠已在江湖上被武林同道尊称为李二少,在王憨与弥勒吴定期的会面相聚时,竟偶然的碰到了李侠,当然李侠当时虽已不认得了他们俩,但是王憨与弥勒吴却不会不认得李侠。 三个人义气相投,志同道合,惺惺相惜,自然会结成朋友,义拜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李剑大弥勒吴、王憨几岁,当然称为大哥。王憨虽然和弥勒吴是同年人,但生月没有弥勒吴大,就得称弥勒吴为二哥,自己为三。于是三人心印相照,成了真正没有利害关系的朋友。 虽然日后王憨在江湖上博得了“快手一刀”的名声,吴大用也博得了“笑弥勒”的称号,在江湖上崭露头角,被江湖人知晓,但是除了鬼见愁郑飞,一般人并不知道其三人间的情谊。 凭郑飞、弥勒吴、王憨三个人的聪明才智及武功,均为武林翘首,如今对李二少的事却查无头绪,感到束手无策,觉得这里面隐藏着一个天大的阴谋,使他们看不见,摸不着,隐隐感到到处充满着隐秘,透出袭人的杀气,不知该如何是好。直急得王憨跺脚,郑飞摇头,弥勒吴叹气。 他们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察访关于二少李侠含冤负屈的秘密,虽为二少他叫屈,认为他堂堂一名在江湖上如此闻名遐迩一代大侠,决不会干出那种杀死自己侄子和强暴其嫂的那种卑鄙无耻的如此下流不为人所齿的勾当,但是苦于至今还没有找出对二少李侠有利的证据,眼看他临刑的日子越来越近,岂能不让他们三人为此而着急呢?若是在最近两三天找不出对二少李侠有利的证据,二少李侠就翻不了案,出不了狱,得受一刀之苦,那么他们为二少李侠就算白忙活了一场,愧对朋友,都会有比死还难受。 三人思虑再三,决定让郑飞去小北街李家去看看,拜访一下李大少夫人荣氏,看是否能查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因为他曾是个捕头,有着一定的破案经验,既然称谓“鬼见愁”,可见他并非浪得虚名,所以他去李家最为合适。 人生事难料,岂知祸与福,命运难逃脱,李侠出得苦,朋友来相助,日日忙碌碌,郑飞去李家,拜访失男妇,但愿有收获,不枉己付出,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去李家能有所收获吗? ------------ 第8章 第8章拜访李家 按照部署,郑飞去了小北街李家。简单的一间厅堂,两旁各有一个暗间。郑飞坐在堂屋里,望着正中一张饭桌上的鲜花、素果,以及牌位上写着“先夫李彬府君灵位”,心里百感交集,如味杂陈,百无聊赖的想着心事。 未亡人荣氏,身穿一件白衣,头上插朵白绒花从厨房里端着菜走了出来。办案的人都有一双锐利的眼睛,郑飞亦不例外,他已发现到荣氏双眼略红,发梢微乱,想是思念死去的夫君,感到塌了自己的天,身边缺少了同床共枕鸳鸯好合的亲人,才以引起垂泪与悲伤。 大少李彬夫人荣氏,二十三、四年纪,长得美如书中之女,美如花,娇艳欲滴,双眉微皱,潜藏着柔情蜜意,双眼低下,蕴含着哀愁与无奈。但她在郑飞的眼里,却总有些说不出的不对劲,至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也一时说不清楚,总觉得这女人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有点虚伪和做作。 “未知先生与先夫是什么关系?劳您驾临与破费,未亡人替夫表示感谢。”荣氏说罢,微微施礼祝福,予以答谢。 “嫂夫人勿必过谦,是我莽撞。多年前我与李大少曾为一笔生意而认识,也就时相往来,最近两三年因大家都忙且又不在一处,也就像是疏远了许多,今闻讯大少遭遇到不测,心里万分悲痛,特来吊唁,带此些许花果不值几何,难表对大少的敬意,嫂夫人你客气了。”郑飞彬彬有礼予以回答。 “敢问先生台甫?” “不敢,郑飞。” “郑先生又怎知未亡人蜗居于此?” “这……听一友人提及。” “贵友何人?” “这……嫂夫人未必认得,他只是一江湖人。” 荣氏嘴角一撇,露出一抹不信任的姿态,她的一双眼睛似欲看透了郑飞一般,弄得他窘迫不安,心里犹如吊了十五付吊桶——七上八下的。说谎的人,心里往往都是虚的。郑飞明知道这一道理,却不敢面对这词锋犀利的大少夫人,佩服她是个非比寻常女人,有着敏锐的观察力,有着擅长于辩解的能力。 “为你不白来一趟,我想你有什么话就请问吧!只要我能答的,我一定告诉你,‘鬼见愁’郑先生。”荣氏不屑一顾道。 郑飞耍时面上一阵青红,想不到人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来意,犹如把二百钱掉在水盆里,把他摸清底了,对他的谎言并没放在心上,可他郑飞却感到十分的尴尬与无奈,没想到在这里会遭人这般言词相对,堂堂一个男子汉,竟受到她如此的奚落,羞愧得脸上实在挂不住。 男人的谎言一旦被拆穿,那种感觉好像没穿裤子站在人面前一样,羞愧的无地自容,如果对方又是个女人的话,这世上好像再没有比这更“糗”的事了。话说回来,如果这个人有点暴露的习惯,那又另当别论了。 郑飞乃是在江湖上混的人,见多识广,缓和稳定下自己的情绪,缓缓地说:“请嫂夫人见谅,莫要责怪,公事上我是来査证一下事情的始末,私事上,我与李二少为旧相识,想为他尽些微薄心力。” “罪证确实,铁案如山。郑先生你若有疑问,可去调衙门里的案卷,再不然也可去问那人面兽心的畜生。我虽是一柔弱女子,你‘鬼见愁’吓不倒我,你请自便吧!” “嫂夫人,事情的真相你最清楚,我实在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那就是你会武,尚且不弱,你能否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吗?” “我不会武功,李家的仆人以及认识我的人全都知道,你以为你看出了什么?” “这不过是我的听觉上的感觉,当然我现在就能试得出来,诚如你说的,如今铁案如山,就算证明了你会武,也阻止不了什么,不过这件事并不会因为李二少的伏法就作罢,我仍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是吗?我希望你这‘鬼见愁’的招牌可莫砸在了这阳平县。” “请问,你一个寻常妇道人家,又怎么会知道我是‘鬼见愁’呢?” “这就是我的问题了,我不想说,你总不能向我嘴里掏吧?为找到你心中的疑问,你也可以去查啊!” “那是,嫂夫人,莫忘了还有四条人命,恕不奉陪。” “好了,我逐客令已下了许久,恕也不能再陪你。” “很抱歉,打扰了你许久,我还会再来的,而且很快,希望下次来的时候,你能换一双鞋子,这双鹿皮小靴,好像不太配你这一身的装扮。”郑飞说罢走出了李家大门。 郑飞现在坐在茶楼里,他在等着王憨和弥勒吴。他此时脑子里想的全是李大少的夫人。一个女人真会为了家产而陷害自己的小叔子吗?李二少明知是自己受到污陷,既然不会做那种为人所不齿的事,又怎会那么忍辱负重,不为自己加以辩白呢?难道一个女人会毒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大少李彬的死充满着玄疑,他又是怎么死的呢?这个女人并非如外传那样不会武,这点二少李侠他知道吗?他方才去李家的时候,她哭过不错,可她又为了谁而哭?这些事情如一团纠缠在一起的鱼线,要是想解开,恐非是一时之间所能办得了的。他只希望王憨和弥勒吴早些来聚会,共同研究这些伤脑筋的问题。 一代武林名人,最年轻的江湖少侠在阳平县犯了命案,还剩三天就要开刀问斩。好事难闻名,坏事传千里,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终于传了出去,是怎么传了出去的?没有人知道,也没人去査证,反正消息传开了就是。 于是乎江湖沸腾了,武林喧嚷了,小小的阳平县也热闹了起来,街上每一家客栈全住满了从各地来的武林人、江湖客。得到消息晩的,仍然是大批大批的朝着阳平县里赶路,就像去赶着投胎般,是那等的惶不可终日的急窜而去。这些人里,大多数是赶来看热闹的,当然也不乏有其他有心计的人,至于他们有什么目的,就没人能够知道了。 人有一种共同的通病,就是本能的好奇之心,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那就是喜欢看热闹,或随大溜去干什么。如你去赶集或是去赶会,若是看见那里围了一大群人,熙熙攘攘,喧嚣之声不绝于耳,便不由自主的走向前去看看热闹,到底是怎么回事引起那么多人的围观,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人在大街人行道上走,看到前面亮出红指示灯,便自然而然停滞不前,若是看到有一人闯红灯走过无事,便会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随大溜而闯红灯而过。 他们都抱着一个法不压众的心理,彼能事而我乃不能是?他既然那样做,我也能会那样做。故此在阳平县里聚集了好多好多的人,在人多的地方,卖东西的小贩一定最多,当然绝大多数的小贩是卖吃的。 你什么时候看到有人摆个摊位到死人堆里去卖吃的?若是有,这个人肯定是神经不正常,不正常的人做事,其行径常人当然猜不透。在死人家门前摆个吃摊不算不正常的人吧?在李家门口的斜对面,一排矮屋前的滴水檐下,有一个胖子摆了个吃摊,有三张长桌面,放了五、六张坐凳,卖的是豆腐脑。卖豆腐脑者不是别人,正是弥勒吴装扮的。 ------------ 第9章 第9章发现秘密 弥勒吴的生意也还真不错,只因为风声早已传出,李家大少奶奶已离开李家堡搬到这阳平县的家院里来了。整天络绎不绝的人到此来吊祭大少李彬的人就不知有多少,虽然大少死了将近一年,早已入了土,消息却是最近传出,来人灵前悼唁一番却是一种心意,聊表朋友之情。 李大少生前虽没有二少李侠那般名气大,但是他的慷慨解囊的豪爽,以及助人为乐,也为自己在江湖上博得一个“及时雨”的雅号。 弥勒吴摆摊卖豆腐脑,这是郑飞、王憨与他三人商议的結果,其目的是要监视李大少夫人的行踪,因为郑飞自从发现了她会武功后,就一直忧心忡忡,在他的记忆里,以及他去回李家堡打听的结果,大家都没听说过大少夫人会武,为此更引起了他对她的怀疑。她犹抱琵琶半遮面,使他很难看清她的真面目,为此也更引起他对她的困惑与不解。 从早上到黄昏,李家大少夫人都没出过家门一步。弥勒吴的豆腐脑却已卖了多少钱了。这一天没有人认出弥勒吴来,本来嘛,在此人群热闹不堪的场面中,谁又会去注意一个卖小吃的商贩呢?如果有人知道了弥勒吴在此卖豆腐脑,恐怕他这摊子早已给挤烂了,只因为他也是武林中少有的著名人士,都爱看闻名遐迩的弥勒吴的笑脸,尤其是女人,他那迷死人的弥勒佛笑脸,曾吸引多少女人的青睐。 监视人也是门学问,不仅要对被监视的人所有行踪掌握清楚,而且要对他所接触的人和事了然于心才行。弥勒吴在江湖上已是混了不少日子,举凡有头有脸稍具一点名气的江湖人物可以说大都认识,这也是让他担当这一任务的原因。 他在李家斜对门以卖豆腐脑为名,从早上到黄昏,没见李大少夫人出过家门,也没见外面有陌生人走进李家。入夜了,来李家吊祭的人也少了,就在此时,弥勒吴竟有了发现,看见一个戴着宽边马连坡帽的神秘的男人匆匆进了李家。那人眼、鼻全被帽沿遮住,只露出下巴,看其穿着打扮似一江湖中人,中等身材,行动如此诡异。 弥勒吴从外面可清楚看见那人在厅堂前上香祭拜,大少夫人一旁陪礼,奇怪的却是本来该很快就完成的仪式,却足足耽搁了有盏茶的时间,还不见那人离去,为什么?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大少夫人和那人正悄声谈着话。 弥勒吴等了一天,有了这个发现,可就留了意,虽然不知道他俩在说些什么,但依那人神秘的装束,其中应该有所名堂和其古怪可疑之处。顿饭光景,那人行了出来,大少夫人在那人走后也就随手关上了大门。 “豆——腐——脑。”弥勒吴大声吆喝起来,朝着正从前面过来的那人说:“这位爷,来碗豆腐脑吧!好喝得狠。” “弥勒吴,你真好兴致,在此摆了一天了,也该回去歇歇了。”那人未回头,边走边道。 弥勒吴惊得张大了嘴,那一抹平日看来甚为可爱的笑容,现在倒给人有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般,就像自己不小心踩到了一团狗屎上一样。卖了一天的豆腐脑,没有一个发现自己是弥勒吴,如今竟被这个不敢露面的神秘人却一语道破,岂能不使他弥勒吴感到惊讶呢? 他眼见那人已快走到街的尽头,就要混入前面大街上的人流里,便又大声吆喝:“豆腐脑,豆腐脑哟——”这可是两短声,唯有后面那个“哟——”字拖长了尾音,这是在告诉王憨去追踪那个人。 王憨的任务是追踪发现了的可疑的人,他已坐在这间小吃店里等了一天,从弥勒吴挑着摊子卖豆腐脑开始。这个临街的位置刚好正对着弥勒吴的摊子。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人。当店老板收到他那么多的钱后,就把好的房间及好的位置任他挑选,别说三天,既是十天半个月的,他看在钱的份上,也不会说什么。 王憨桌上的酒壶已不下十只,说明他已喝了好些酒,花生壳也遍地皆是,就在他醉眼惺忪时,他听到了弥勒吴给他送来了暗号的吆喝声。他从窗口望出去,正好见到那戴着马连坡帽的人匆匆走入人群里,刹那之间酒醒了大半,振作精神立刻追了出去,那人却已被掩没于人流中。 弥勒吴为之心想,背人没好事,好事不背人,那人夜里来此李家到底有什么诡秘之事吗?他和大少夫人有什么瓜葛呢? “鬼见愁”郑飞有二十四、五年纪,因干捕快,长年劳心劳力,为缉捕作奸犯科的肖小巨盗而东奔西跑,再加上风吹日晒,难得有一顿好觉可睡,有一餐可口的饭菜可享用,又怎能不显得老相呢?看其沧桑的外相,确实与其实际年龄不相配。 “大力鹰爪功”是他成名的主要因素,多少江洋大盗都在拒捕之时丧命在他的掌下,当然还需配合上他那鹰的视察力、记忆力、思考分析力。看看他那已秃的脑门,就知道他在捉拿强盗中已付出了多少心血,当然也成就了他“鬼见愁”的威名。连鬼犯了案,他都能有把握缉捕其归案,可况是犯人呢? 他与二少李侠可算是生死之交。有一回他查案走在山径小路上,遭遇到六个狠毒的巨枭们联合对他围追堵截。六个人存心要让他命丧当场,事先已对他布下了陷阱,就在他伤痕累累,苟延残喘,独力难撑,感到绝望的时候,二少李侠及时出现,伸出了援手,不仅把他从鬼门关前拖了回来,还一举生擒了一对,杀死了两双亡命之徒。从那时起,两人就成了朋友,有着一种过命的交情。 朋友有好多种,有供嘴不供心的朋友,有酒肉朋友,有挂羊头卖狗肉的互相利用的朋友……但那些都是不可与供的朋友,故有说朋友千千万,知音有几人?路遥知马力,事久见人心,唯独这种有过救命之恩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情谊最不可能变质。 当郑飞知晓二少受此命案入狱,竞然判处斩时,可着实吓了一跳,便辞去捕快职务,兼程赶往了阳平县城。人与人的了解是于日俱增的,感情这玩意儿,就像一瓶醇酒,是放的愈久,也就愈浓烈愈香醇。酒放久了,如果酒瓶盖子没盖紧,也会完全蒸发掉。也就是说,一个人的心情,随着时间、距离也会完全改变。 郑飞是个重于感情的人,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也正是要做那拧紧酒瓶盖子的人,更是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何况二少李侠曾救过他的命,没齿敢忘,如今二少李侠遭了难,正是他报恩的机会,他岂能袖手旁观呢?他一到阳平县城,便买通了牢卒,进大牢瞧看二少李侠。 ------------ 第10章 第10章查找真相 大牢里,二少李侠正蹲坐在发霉的稻草梗上,形容憔悴,颜色枯稿,脸凉冰冰的就如那斑剥的石墙。他像尊雕塑一样,不发一言,仍然如一的呆痴痴的看着那空茫的一点,对郑飞的到来无动于衷,就好像牢房里还是他一个人一样,并没有给他添加了惊喜和激动。 郑飞注视着他,顿生怜悯之心,哀求说:“二少,你就这么不愿与我说一句话吗?既是要死,也要风风光光的而死,死得光明正大,死得像个男人,难道你就愿意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而窝窝囊囊的这么个死法?” 一个人想死,别人有时还真拿他没办法。二少李侠哀莫大于心死,仍然像个木头人一样没有反应,两眼呆滞,不言不语,从他的呼吸中,才知道他是个活人。 “二少,我只求你,求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有我在,难道你还信没有人有能力替你平反昭雪?” 郑飞说出此话,却忘了二少李侠也有能力。他看着不说话的二少,狠不得想打二少的嘴巴,如今闭口不言,就是个小鸟,也难以喂活呀!他烦恼锝紧扯自己的头上那少锝可怜的头发,站起身,望着二少那俊逸的脸庞,因受此打击可消瘦的多了,他实在不明白这老友为何要这么做,自己折磨自己。两个人谁都明白,这件事根本就是一件极其荒唐与可笑。 郑飞看着他负气地说:“你既然不愿说,我就自己去查……我走了。” 二少李侠听到郑飞要走,方转过头来,眼里闪过一抹感激之情,叹了一口气,悲观地说:“郑兄,请不要费心了,因为这个圈套设置的太完美,完美的连我自己也都相信这件事是我做的,就算你查出了什么,别人又怎么能会相信呢?”于是便说出了事情发起的经过。 消息是这样,在年前,大少李彬外出访友,三天后尸身被人送回,却不见首级,赶车来送尸身的人称是为一年轻漂亮女人所雇,不知她姓什名谁,家住在哪里。她给了钱,命他把其尸身送到李家堡的,言说是李家堡的大少,其他他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受人之托,终人之事。 二少李侠看其尸虽没有头,但却认穿的衣服是大哥的,悲痛欲绝,认为是大哥是被人所害而死,便忍悲含痛把其大哥的尸身予以埋葬,为替其大哥申冤报仇,便出外寻查凶手,因其大哥死得蹊跷,就像一片云飘逝,一阵风刮过,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三个月后回家来,竟连一点点头绪也没査到。 自此大少夫人带着小儿就来在阳平县城街李家的一处房屋居住,声言一日找不到真凶,既一日不回李家堡。二少看大嫂和小侄拒不回李家堡,怕其妇孺受人欺负,无可奈何,便也去县城与大嫂和小侄住在一起,以便照顾兄嫂和幼侄,家仆们全未带去,所以偌大的庄院便由管家秦老伯带着一干仆人照料。 谁知最近消息传来,说二少毒害了他的小侄,又暴力强暴了大少夫人,遭邻人拿捕送到官衙,因有人证物证俱全,便以盖棺论定,二少为杀人犯,待以秋后处斩。大名鼎鼎的二少能会做此伤风败俗为人所不齿的勾当吗?弄得下人们实在猜不透其中的道理。 管家秦老伯为二位主人的父执辈,在老主人夫妇在世时既在庄内任管家,一直到今。老管家看二少出了此事,便三番两次到牢里探监。二少却沉默寡言,黬口从不提事情发生的经过,只是哀声叹气,到最后逼急了竟然拒绝接见。眼看着李家堡即将败落,任谁也没办法。这就是事情发起的原因。“鬼见愁”郑飞所打听的也是这样。 一个人如果已经看破生死,那么他对世间的一切,也就没有任何留恋了,一个是看破红尘出家远离尘世,跳出三江水,不在五行中,以摆脱人间的烦恼。一个是自杀以绝尘世,人间有恨,天堂无怨,死去一了百了,在没烦恼。 能够自杀的人,该是觉得世上已走投无路,走到了人生的尽头。结束别人的生命或许不难,但若是用自己的手,来结束自己的生命,那就得非要有足够的勇气与坚定的毅力。有的人自杀一次未能成功,或许又来第二次、第三次,这种报着必死决心的人,是任何人都是阻拦不了的,也无法阻拦得了,因为你总不能日日夜夜如影随形的伴着他(她)吧,可死亡有时对某些人来说,并不是一个结束,而是一个开始。 二少李侠在大牢里自杀死了,是撞墙死的,其额头一片血肉模糊,连其五官都快分不清,可见他在撞墙寻死时用力之大,真是悲观厌世,不想活了。他这一死,可真坐实了他的那些罪名……是畏罪自杀?或是羞于见人?这些也都不重要了,因为人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什么利害冲突,什么利欲熏心,什么功德罪过,有谁还过问他的这些是非呢? 一个英雄人物是很难死在他人手里的,尤其是跪在那引颈等人下刀。二少他做了自我了断,也算是他的明智之举,这种情形下,一个英雄的死法,好像也只有自己动手,才能免除强压在他头上的罪过。 来此阳平县瞧热闹的江湖人,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样的一个结局,失望的惋惜声不绝于耳,大多数的失望,是没能看到名震江湖的二少李侠他那怡情俊朗的真面目。大多数者的惋惜,是惋惜自己无缘看到一个年轻英雄伏法前的心态与表情。 谁说人不是最残忍的动物?杀戮与血腥在人的潜意识里,是每个人都喜欢看到的。故说人的祖先是人与兽的复合体,向埃及的人头狮身相,伏羲、女娲的人头蛇身相。 县官办人验完了二少的尸身,办好了一切手续,二少的尸体发交给李家如今唯一的主人大少夫人荣氏带回了家。小北街一下子变得更热闹了,从早到晩一批批的江湖人士,全没断过的到李家悼唁李大少与李二少。 有心的人会惊奇的发现,李大少夫人对李二少的死,似乎比大少的死来得更要伤心,别人或许没怎么感觉,可是管家秦老伯的感觉就是这样。秦老伯记得在大少尸身运回到李家堡的时候,大少夫人居然沒掉一滴泪,而他接回了二少的遗体后,大少夫人一看到二少右手腕上的那颗朱砂痣时,居然是泣不成声,几乎是晕厥过去,她这种反常的现象,他也只有在心里犯嘀咕。因为那毕竟是主人家的事,无论事情是怎么样,他一个管家都无权过问,只有听命办事才是。 狗见到另一只狗在嘴里啃着骨头时,一定会冲上去抢。人却也是见不得别人发财,见到了别人发财,也一定会眼红。一大早,弥勒吴挑着他那摊子正准备到李家大门外那老地方摆上时,谁知到了地方一看,喝!好家伙,已经有二十来个摊子抢先摆上了,没有了他的位置,几乎各种吃食全有,甚至也发现到有卖豆腐脑的,整条短短的小北街,几乎排满了。 莫道人行早,更有早来人。弥勒吴愣住了,说不出那份尴尬与无奈。他昨天的老位置,已让一个卖茶的给占了,他就是拿不出一点办法来。本来嘛,街道边缘是共众场地,谁来的早谁占,自己又凭什么去和人家理论呢? 正在弥勒吴进退维谷时,“快手一刀”王憨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微笑着走到那位卖茶的人跟前,和他耳语了一阵,塞给他一大把钱,朝外指了指。无利不起早,那卖茶的人看有利可图,点了点头,挑起担子走了,把其位置让给了弥勒吴。 弥勒吴看着王憨笑说:“羊群里跑出来个驴,你可真是个大!” 王憨朝着弥勒吴嘻嘻笑说:“这块地还真值钱哪,若不是我,你又怎能还在这里卖豆腐脑?记住了,我可为你垫上了钱……” ------------ 第11章 第11章:再访李府 掌灯时分,“鬼见愁”郑飞按照他们三个人的分工,不再顾忌,更没心虚,堂而皇之的再次走进小北街李大少夫人的家。来了总是客,秦老伯与大少夫人在“鬼见愁”郑飞上过香,祭拜过后就想让客。郑飞却不愿走,摸着自己的下巴壳,有些不知趣道:“嫂夫人,我有一不情之请……” 大少夫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略显憔悴的脸上显现出凄楚,幽怨地说:“人既死,一切褒贬毀誉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我此时更不想多说什么,如果伱想见他,他就在灵堂后面,可让老伯陪着你。” 郑飞彬彬有礼说:“多谢嫂夫人!” “你不用谢我,因为我没理由阻止你,更没资格阻止你,所以你也不用谢我。” “哪里,二少身后一切还全是靠你料理,却是我们这些做朋友的没能帮上什么忙。” “我不敢居功,这里仍是李家的祖产,他身后更是秦老伯一手包办。我不妨明说,人一死我就该离开李家的,之所以没走,就是为了等你,于私于公你必然有许多话想要问,不过我仍是那句老话,能说的我说,不能说的,你这‘鬼见愁’就得多费心去探査了。你有你怀疑的理由,我也有我不能说的原因,你是他知心过命的朋友,我更是他的至亲兄嫂,失礼之处,也需你的谅解。” 说不出的滋味最不是滋味,郑飞就有这种感觉,然而有太多的疑点又非得问这个女人来释疑,很不想开口问,又不得不问,于是说:“李大少真的死了吗?” “你头上有一虱子。” 郑飞问的突然。荣氏答的荒唐。他问的失礼。她回答的却是无礼。愈是聪明的人,有时往往愈是糊涂。郑飞居然真的伸手往脑上去摸,当然他摸不到什么,于是他意识到了什么,便不由得脸红了。 说笑话的人,要自己不笑才显得幽默。大少夫人荣氏若无其事,表情冷艳的瞅着这一幕。本来嘛,明明人家已成了寡妇快一年了,他竟冒失的去问她你丈夫真的死了吗?外人认为他不是呆子,就是个疯子。有哪个女人愿做寡妇的,又有哪个女人不认得自己丈夫的,他郑飞就算对她有所怀疑,这也不是冒冒失失随便可问的一句话,因为这句话实在伤人,就好像是在问“你有没有偷人”一样,难怪她会不着痕迹的损他了。 这弄得郑铁一时感到无地自容,也多亏在灯光下,不容易看出他被羞红的脸,就连秦老伯,也佩服他那稳而不乱的涵养。 郑铁咳嗽一声稳了稳心神,装着不在意,又问道:“你的三岁的儿子小宝,真的是他二少下毒给致死的?” 这又是他不该问的话,因为此事已定案,难道他还想为死去的李二少翻案吗?荣氏夫人又该怎么回答他呢?郑飞口一张冒然问出那样的话,顿然感到后悔,觉得不该唐突那样问,这下说不定会引起她的翻脸,遭到她的叱骂,把他赶出门。他此时感到忐忑不安,就像一个女人,在人群里被行为不规的人给偷摸了一下屁股,既心惊,又不敢言声,怕有损声誉,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说。 “不是。” “什么?”郑飞正准备挨她的斥责,听她对他说出不好听的话,竟没想到她却答出是这两个字,使他真是料想不到,感到愕然。秦老伯也给愣在那里,不知所以然。 荣氏谙然说:“我也不知小宝之死这件事怎么会扣在了他的头上?这纯粹是个误会。小宝是在事情发生当天的早上死的,是毒发而死的不错,可却不是让人给下的毒,而是因食物中毒而死……” 郑飞感到峰回路转,似乎看到了什么,如获至宝,着急道:“嫂夫人,可否能说得详尽些?” “当时法庭上并未详细了解,或许是认为小宝吃了他送给他下了毒的蜜而毒发身亡,想当然是他所为,便予盖棺论定他是凶手。当时就连我也是那么认定——证实小宝乃为是食物中毒,却是最近之事。” 郑飞反问道:“你为什么不去做以说明?难道是为了他对你那事……”觉得不妥,忙转话题:“你又怎么知道小宝的死是食物中毒?”常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若真是李二少奸污了她,这事可是她丢人的一块心病,若提及此事,揭了她的痛处,说不定她会立马翻脸,把他逐出门,就不好收场了。 荣氏叹了一口气,忧伤地说:“现木已成舟,他已死,多一条罪名,少一条罪名又能怎样?至于小宝的死因,是我在无意间翻阅到一本医书本草备要时才发现他是食物中毒。” 郑飞来了兴致,问道:“怎么说?” “记得那天早上,他拿了一小罐蜜给小宝当零食,而后我拿了一把生葱交给小宝让他到厨房给清洗下。我家里人都爱吃生葱夹饼,所以小宝他也就吃了棵生葱,不多会他就面色发青而死于后院,一切征象显是中毒身亡,才引来是他在那蜜罐里给下了毒,毒害了小宝,可没想到小宝死的真正的原因,却是蜂蜜与生葱造成的罕见的食物中毒。” 她的一番话,把个鬼见愁郑飞与秦老伯听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这话从何说起,又有谁会了解蜂蜜与生葱的配食,居然能会置人于死呢,恐怕大夫也不尽然知道。这若不是从她口中说起这蹊跷之事,这小宝的死必定套牢在他李二少的身上,即使死也死得不干净,无人能替他洗清罪名。 如今却是她为他开脱了毒死小宝的罪责,虽然他李二少已死,至少证明了他尚不是个丧尽天良,是毒害其亲侄儿的凶手。可令他郑飞想不明白的是,他初次见她时的说话与表现与现在大不一样。当时她满脸是充满着忧愤与不平,小宝的死罪责他李二少,从她怨毒的眼神中,似乎觉得她可能是被他人奸污了,才引起她痛苦不堪的艾怨与忧伤。 可他看她今天与前次见面判若两人,眼中的愤恨不平,却变成了忧心如焚,似乎是难言之隐,可她却说出了小宝死的真相,不管她说的是真或是假,但确信她之说是有意为他李二少开脱罪责,这也就说明她不在恨他,也可想她并没有被他人说的,她被他李二少持强奸污,若真是如他人所说,她定会恨死了他李二少,即使是小宝是食物中毒而亡,与他李二少无关,她也不会向他说出真相,为他李二少开脱,会为他李二少的死而兴灾乐祸。 更令他看不透她的是,如今李家兄弟已死,儿子亡故,她既是李家偌大产业的唯一继承人,谁也否认不了,谁也无理由与她争夺。可她为什么要将产业交给老官家秦老伯管理,而她却要离开李家呢?他觉得在她的身上充满着玄疑,看不透她的真面目,更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他紧盯着她的脸,注视着她表情的变化,就仿佛在看一幅画那样的全神贯注。 ------------ 第12章 第12章比拚内力 她发现他紧紧地盯着看她,心中一惊,觉得周围空气停顿了一样,感到窒息,眼里带出一丝的不安,蓦然的像想起了什么,搭讪说:“若你想去看他最后一面,你现在就可以去,我再也不会说什么了,因为该你知道的,你都已知晓,剩下的是牵涉到个人的隐私,我没理由再告诉你。” 郑飞说道:“我了解,最后能否容我再一问,你绣花吗?” 这又是郑飞不着边际的一句问话,更是让人感到莫名其妙,尤其是在这种场合。秦老伯惊讶地看着他,觉得他似乎喝醉了酒,头脑晕乎乎的,失去了正常的思维,也真想伸手去摸摸他的额头,看他是否在发烧。他前两句问话已有失礼,没想到他这一句问话更是不着边际,信口雌黄,难道李二少的案情,能和她荣氏绣不绣花有关? 荣氏沉吟片刻,答道:“是女人多会绣花,我是女人,当然也会。” “是不是也有的女人不绣花?” “我想也应该是有的。” “谢谢你给我的答案,我想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时候……” “我要回我娘家云晟城,我会等着你。”她扭回头嘱咐老管家:“秦老伯,待你回到李家堡要保持李家兄弟生前生活的原样,有人会再回来的。” 郑飞没去后面看他李二少最后一面,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思索着她刚才对秦管家说的话,似乎觉得话中有话,弦外有音,有谁会再回李家堡?她自己?她不是说回其娘家云晟城吗?如果不是她,那能又会是谁?如今李家兄弟已死,现已没有了主人,总不能让李家兄弟死而复生回来吧。 他对她真是看不透,更不理解她内心是怎么想的,不由得扪心自问,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她儿子的死因?她为什么要帮他二少开脱毒害侄儿?她刚刚在想着仃什么?又懊恼着什么?她为什么要走……哎,真是个诡异的女人! 负责监视的弥勒吴,看到荣氏夫人出了门,便大声长长地吆喝:“豆——腐——脑,豆——腐——脑。” 就在他吆喝的声音刚停下时,觉得一股香风迎面扑来,眼前一亮,荣氏已诡异地坐在了他摆摊的凳子上,鄙视说:“弥勒吴,别人都这么叫你,是不是?你今改行在此卖豆腐脑,若不喝你碗豆腐脑,你不是在此白忙活了……” 弥勒吴笑眯眯的脸一下子改了模样,变得目瞪口呆,感到万分的尴尬与不安。弥勒吴,这只是江湖道上的人方会如此称呼他,没想到面前的荣氏夫人竟一下子看穿了他,犹如二百钱掉在了水盆里,让人家给摸清底了。 他真后悔自己听了王憨与郑飞二个人给出的馊主意,让他跑来乔装卖什么豆腐脑,这本来是为监视人家的,殊不知处在暗处的他竟一下被人家看破了身份,犹如在大众面前扒光了他的伪装,赤身裸体的站在她的面前,在是男人,也知道自尊,无地自容地看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不由得想,她可别拿他当猴耍,昨天那戴帽子的男人已知道了他的身份,本不想再扮演下去,偏王憨与郑飞不愿意,说什么守了一夜也没见那人回来,再没有人发现的,没想到诡异的荣氏一眼就识破了他,还要讥讽他,说喝他的豆腐脑,是卖还是不卖? 他为之一笑,有晴转阴的脸一下子又恢复了笑容,因为他想到,自己既然演了这出戏,总不能演到一半就收场。他为之想到一个女人曾经对他说:“弥勒吴,你好可爱,只要是女人,都会看你的笑容,被感染得说不出话来。”这说明他的笑容不难看,是有着吸引人的魅力。 他笑容可掬地说:“承蒙大少奶奶赏光,我送给你一碗豆腐脑。” 荣氏夫人看到弥勒吴那大度的笑容,笑了。弥勒吴看到荣氏夫人笑得是那么的好看,犹艳若桃花,充满着风情蜜意,不由得想,难道说是其不守妇道,红杏出墙,遭来了李大少的杀身之祸…… 他正这样想,听到荣氏说:“能否告诉我,你在此卖豆腐脑的原因吗?” “因为这里来往的人较多,况且有人喜欢喝豆腐脑,为挣钱,我当然来这里。” “你能放弃这里吗?” “不行,只因为我自己也喜欢喝豆腐脑。” “我愿意出大价钱买下你这摊位。” “不,我还指望这地点卖出名……” “你真的那么死心眼?” “是的,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让你后悔……”荣氏并没喝豆腐脑,站起身来,笑容消失了,继之而起的却是一股冷煞之气,双手微微颤动。 弥勒吴此时却不在笑,表情异常凝重,眼睛注视着她荣氏的脸,肚皮徽微微的动。 两个人僵立在那,谁也不说话,好像在斗气。气氛渐渐变得愈发的沉重,一股肃杀之气把其二人包围。 荣氏夫人花容退色,头上泌出了汗珠,渐渐滴落下来。 弥勒吴稍好,脸上的汗珠也只不过沁在那可爱的鼻翼旁。 看来两人在比拚内力,谁也不敢先动,更不敢乱动。不敢先动的原因,是因为两个人都感觉到先动并没有把握能制住对方,若是一击不中,后果将会遭到对方蓄势已久的反击,那反击可能才是真正的致命的一击。更不敢乱动的原因,是怕自己一个微小的动作,会给对方造成有机可乘的机会。高手的对觉,常常决定在一个极微小的失误中,甚至于一次呼吸的不协调,或身上任何部位的一根神经末梢的抽搐,也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败局。 高手对决,并非需要武器才能致人于死,如举掌,踢腿,甚至一缕指风,一口内家真气,都能杀人于无形,莫说是人,就是十头牛,也可在须臾之间要它挺尸。 看不到荣氏夫人带有武器。弥勒吴也是衣袂飘然,两手空空。这就是高手对决的可怕之处,因为高手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武器,无一处不可致人于死地。 王憨听到弥勒吴传递的信号,往那方看视,不由得大吃一惊,发现荣氏夫人和弥勒吴干上了,时间长了会死人的,不由得扪心自问,这,这该怎么办? 两个人僵立在那,谁也不说话,好像在斗气。气氛渐渐变得愈发的沉重,一股肃杀之气把其二人包围。 荣氏夫人花容失色,头上泌出了汗珠,渐渐滴落下来。 弥勒吴稍好,脸上的汗珠也只不过沁在那可爱的鼻翼旁。 看来两人在比拚内力,谁也不敢先动,更不敢乱动。不敢先动的原因,是因为两个人都感觉到先动,并没有把握能制住对方,若是一击不中,后果将会遭到对方蓄势已久的反击,那反击可能才是真正的致命的一击。更不敢乱动的原因,是怕自己一个微小的动作,会给对方造成有机可乘的机会。高手的对觉,常常决定在一个极微小的失误中,甚至于一次呼吸的不协调,或身上任何部位的一根神经末梢的抽搐,也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败局。 高手对决,并非需要武器才能致人于死地,如举掌,踢腿,甚至一缕指风,一口内家真气,都能杀人于无形,莫说是人,就是十头牛,也可在须臾之间要它挺尸。 看不到荣氏夫人带有武器。弥勒吴也是衣袂飘然,两手空空。这就是高手对决的可怕之处,因为高手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武器,无一处不可致人于死地。 王憨听到弥勒吴传递的信号,往那方看视,不由得大吃一惊,发现荣氏夫人和弥勒吴干上了,时间长了会死人的,不由得扪心自问,这,这该怎么办? ------------ 第13章 第13章神秘铜钱 王憨如狸猫的轻捷蹿了出去,几个躬身己隐在一处墙角,看到那一女人在与弥勒吴比拚内力,看着两人像是无事,在好像闲话家常,实在是在进行着力量的较量。这就是高手之间的较量,有的两人笑眯眯地握手,实在是在搏技以决胜负。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王憨身为武林中人,当然看得出来。 他盯着那女人,这回不敢再大意,因昨天没能跟上那戴帽子的神秘人,不仅自己懊悔不已,而且回去还受到弥勒吴和郑飞的一顿责怪,说他喝酒误事,弄得他也不好辩解,因为他当时为了消磨时间,确实喝了好多的酒,觉得晕乎乎的,可他俩岂能知道,他当时在追那戴帽子的神秘人时,脑子愈发的清醒,可那神秘人行动实在是太快,看其武功并不在他之下,甚至胜过自己,为此,他感到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说。 今天,他可不能再把眼前的目标给追丢了,若是再向追那个戴帽子的神秘人丢失了目标,这回非给他弥勒吴和郑飞两个人糗得无地自容不可,为此,他没有再喝酒,时时充满着警惕,专心聆听着弥勒吴给传递消息,今既然捕捉到了目标,决不让再让其目标在他眼前消失。 此时,其弥勒吴周围的人突然起了一阵骚动,本来王憨所处的位置正好可看清弥勒吴和他的豆腐脑摊子,现在那些骚动的人群已围成了一道人墙,恰好挡住了他的视线,使他再难以看到那女人和弥勒吴的情景。 无论什么都得有个极限,也就是最大的承受量。一张紧绷着的弓,时间久了终会断弦的。弥勒吴与那女人两人间的无形的较量,就正像一张紧绷的弓,若是愈拉愈满,就要快断弦。 此时,荣氏夫人花容失色,香汗淋漓;弥勒吴收敛笑容,身躯微动。两人就像金童玉女伫立在那里,谁也不说话,也不敢说话,谁也不示弱,也不敢示弱,两力抗衡,若是一方收力,就会遭到对方的借力打力,非死既残,故此,两人犹如爬在热鏊上的蛤蟆——鼓着肚子撑。 围观的人已感染了那令人颤栗的肃杀之气,也被逼退了一丈多远的距离,毎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异之色,看来,两人动了真格,结果必有人受到伤害,在此胶着状态下,非有人可解,就如两头牛在互相残忍的用角搏杀,若想把其搏杀的两头牛拉开,非得有能力的人,也就是非凡的人,有着武力卓绝的人。 在此两人性命攸关的危机时刻,不知从什么地方倏然飞过来一枚铜钱,“叮——”的一声脆响,落了下来。这一声虽然不大,但犹如一声炸雷,炸开了两人胶着的纠缠,使荣氏夫人和弥勒吴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收功喘息。当然是那神奇的铜钱救了他和她,化解了他们之间的纠缠不休,化解了他们之间的杀气,杀气一散,再要聚集,并非一下子可成。 荣氏夫人长叹一声,缓缓道:“弥勒吴,我承认我杀不了你,但你也难耐我何,或许你的狀况好些,但也绝非能胜我。我可有言在先地告诉你,错过今日,我们还会再碰面,那时你将必然落败,而且会狼狈不堪,像狗样的逃之夭夭,我可要走了,你是否要阻拦我?” 弥勒吴尴尬地看着她,又恢复了原来的笑容,抛弃了眼前的烦恼,未有答话,只摇了摇头,表示听便。 荣氏夫人回转身走了,临走前茫然地向那铜钱瞄上一眼,似乎发觉有个神秘的人像幽灵一晃。弥勒吴也发现了那个幽灵似的神秘人,就在他与她相持不下,性命攸关的危急时刻,从空中倏然飞来一枚金黄的铜钱,在解了他二人之围的时候,也就在围观的人发出惊恐万状的喊叫声时,一条白带似的身影飘然而下,眨眼功夫隐身在人群中,速度之快,竟无人发觉。 大概当时令人惊悚而神奇的场面吸引了围观者的眼球,后来有的专注于他与她二人的变化,有的专注于那不知从何地方飞过来的那枚铜钱,议论纷纷,有者说,那铜钱乃是八仙中的纯阳祖师吕洞宾仙师的宝剑所变,因他爱解民于倒悬,今驾祥云经过于此,发现二人正在以命抗衡,若不出手相救,恐怕二人有性命之忧,实在不忍,便口念无量天尊道号,将手一指,身上宝剑便化做一枚铜钱落了下来,锵然有声,解除了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杀气,分离了两人的纠缠,也就保全了两人的性命。 说者言辞凿凿,摇头晃脑,以吸引近旁的听众,借以表榜自已,显露自已。一爱出风头者加以反播,说其全是信口雌黄,蛊惑人心,那明明是一枚金黄的铜钱,乃是刘海蟾之物。此枚铜钱大有来例,它是刘海蟾也为刘海先师所用的降服金蟾的宝物。无论刘先师走到哪里,他就把此神钱随身携带,为民造福,给民带来和善与吉祥。 我虽是凡胎平常之人,可神看我有仙体,便赐我一双神眼,让我什么都看得着,故此我看到空中刘仙师脚踏详云路过这里,俯视二人生死相搏,不忍二人有性命之忧,才以出手相救,抛出此铜钱予以解了二人之围。 他的一番演说,也贏得了一部分人的称是,俘获了部分人对他的爱戴。当然也动恼了那第一个出风头的人,两人由打口水账,转变成了两个人的肢体的搏斗,引来场地的一片混乱。有劝架者,有推波助澜者,有看笑话者,有视而避开者,有指手画脚者,有借以煽风点火者……应有尽有,在此场面中,显示出了不同人的心态与形象,绘出了一幅众生图。 也就在混乱之时,弥勒吴突然发现人群中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趁着人不注意,弯腰拾起那枚地上的铜钱,当那人起身看他弥勒吴时,正好是四目相对,使弥勒吴感到愕然,满脸笑容给一下僵住了。那人嘴角竟然露出一丝笑意,隐身在人群中,再也看不到了他。 人群渐渐散了,因为那挑衅的女人已走,两好事者已被人拉开各自离去,再也没有什么新闻要看,也都忙自己的事纷纷离开,恢复了一往的情景。唯有弥勒吴停立在那里苦苦地思索着。 他看到拾起铜钱的那个人,想当然也是其抛出铜钱解了他和她之围的神秘的人,从中可知其人的惊人的功力和技艺,竟能打出一枚铜钱,产生破空之声,锵然作响,竟能破解开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杀伤力,使二人平安无事的分开,能有此功力的人,世上人恐怕不多,除非有李二少李侠死而复生来到这里,因为只有他才能有此过人的神力,可是他已死去,死的人岂能会来到这里? 他虽看到那神秘人像幽灵似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一闪而过,并向他示以善意的一笑,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觉得他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又一时难以想出来是谁,好似雾里看松,看不清,摸不着,只有一种朦胧之感,产生一种敬畏之心,喃喃自语:“好快的身手!他是谁呢?” “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可化解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斗。”郑飞不知何时走到弥勒吴的身边说。 弥勒吴看是郑飞,说:“你看到了?” “那当然,从你俩一开始我就看到了。” 弥勒吴看郑飞理会错了他的意思,纠正道:“我是说刚才拋落铜钱的那个幽灵似的神秘人。” “看到了,像是一个穿着白衣的读书人是不?” “我怀疑那人藏头露尾,是故意的……” “何以解释?” “当时的情景你已看到,就该明白我和那女人就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虽然我无有太大的把握能胜她,也有可能会两败俱伤,但无有解救之法,只得硬着头皮坚持下去。你可试想一下,就连你都被当时的气氛给震住了,无能为力解救,又有谁能化解我和她的生死博弈呢?虽然那幽灵似的神秘人不愿看到我们有一方受伤,才出手不见痕迹的解除了那一触既发的危险的局面,可见其人的功力、机智实在是惊人,可与死去的李二少嫓美,二者功力不分伯仲,他是谁?为什么我总觉得与他好面熟,尤其是那笑容,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鬼见愁郑飞默不作声,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正是:二人拚力陷僵局,飞来铜钱解命危。若知那神秘的白衣人是谁,且看下章分解。 ------------ 第14章 第14章:大少回家 谁说英雄无泪?只是英雄从不在人前掉泪。谁说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人本是有感情的动物,孰能无情?喜怒哀乐感情的表达,才是人的故有的表情。 弥勒吴与郑飞在见到李二少的遗体时,尤其是看到那惨不忍睹的走了形的面容,感叹唏噓,虽然无泪,但血却从痛裂的心叶中渗出,实在的痛苦与哀伤。 弥勒吴更是哀莫大于心死,痴呆的喃喃自语:“二少,我的好大哥,我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对是错,可是我知道你是绝不甘心就这么轻易走的,你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们这些朋友一个机会?难道是信不过我们?哎!我看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就算你心如死灰,有解不开的死结,也该指给我们一条路,好让我们有路可查,以揪出那暗中害你的人。 “王憨跟踪你嫂子去了,如今关键全在她一人的身上,我们一定会从中查出结果来为你洗清冤屈,愿你在天之灵,助我佑我……” 弥勒吴的伤感表达,使秦老伯听之无不感动,老泪纵横,更是唏嘘,为二少能交上这样知心的朋友而庆幸。朋友千千万万,可知音能有几人呢?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就连休戚与共同床共枕的夫妻尚且这样,何况是朋友之间的关系,更是值不得考验,能向弥勒吴、王憨、郑飞这样为朋友甘愿两肋插刀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郑飞终究年龄比弥勒吴大几岁,见的场面多些,自制力也强些,虽面带凄然,但能控制得住,不易表露出来,但其心中的难过并不亚于弥勒吴。弥勒吴青春似火,感情奔放,易于流露,这既是年龄的差异,性格的不同,所流露出的感情也有所变化。 郑飞与弥勒吴在王憨曾在那家酒店做以监视的处所住下已经三天了,他们是在坐等着王憨的归来,好从他嘴里探听到什么结果,可等了三天,还是没见王憨回来,难道他跟踪她…… 两个人面面相觑,虽然不说话,但心有灵犀一点通,觉得王憨是出了麻烦,就好像王憨是断了线的风筝,费了好大的劲把它放上了天,竟然一去不回来。正是,想友盼友心着急,泥牛入海无消息,不知友人生与死,遥遥仰望叹唏噓。 弥勒吴为王憨的安危而揪心,来回踱步,长嘘短叹,忐忑不安,索性决定说:“我要去找他。” 郑飞问道:“去哪里?” “去云晟城。” 郑飞疑虑说:“虽然荣氏夫人说她要回云晟城,可她只不过是说个谎骗我们,若是她没去那里,你不是白跑一趟吗?你别看你老三名子叫王憨,表面装作憨憨傻傻,可他可比猴子还精,那女人骗不了他,如果他发现她到底是去了哪里,到时候一定会来通知我们的。” “最毒不过妇人心,我怕王憨会着了那女人的道。” 郑飞说:“她并不知道王憨是和我们一伙的,因为他始终隐藏在暗处没有出现……” 弥勒吴截话说:“是吗?你莫忘了当初我也是在暗处的,可是那个戴帽子的神秘的男人,还有她个女人,还不都是知道我的底吗?” 郑飞解释说:“或许她早已知道你和二少是朋友。” 弥勒吴摇了揺头,否认说:“这不可能,因为我们都有各自的事做,彼此很少见面,她该不会知道,就算是知道有我及王憨这两个人,她又从未和我们碰过面,也不认识我俩,又怎么会能一眼就认出我来了呢?” 郑飞笑说:“谁叫你是弥勒吴呢?因为你的相貌多么像是弥勒笑佛。弥勒佛乃是中国民间普遍信奉广为流传的一尊佛,尊奉他的对联是多么的妙,上联是,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下联是,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你那金字招牌‘迷死人’的笑容一现,谁都会猜想到你是弥勒吴,因为世上只有你笑弥勒,决不会有第二个,除非是瞎子看不见,不知你是谁。” 弥勒吴叹了一口气说:“我这付形象是娘生的,改变不了,没想到笑口常开无忧无虑的我,也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若是这样,那暗中的人有可能知道王憨和我们是一起的,就不知王憨的跟踪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这点你放心,王憨虽叫憨,但他可是聪明的狠,若是跟踪能被其发现,那才是意外的事。” “既然不会出意外,那为什么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呢?” “鬼见愁”郑飞为之沉默不语,心想是呀,王憨他怎么到现在没有一点消息?他也开始为他担忧了。 死人复活了,这是件很难令人置信的事。因为死人是不会复活的,除非这人根本没死,或许这人是诈死,是有预谋的,要不然每个死了的人都复活过来,这世界真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 李家堡大少李彬回到了李家堡,不用说,偌大的庄里,每个人都难以相信,大少既然是死了,怎么能够又活着回来了呢?除非是他没死,这里面显然是有着蹊跷和玄疑。消息不径而走,传得很快,闻名遐迩,江湖人更是难以置信,尤其是那些曾经去悼祭过他的人,更是啼笑皆非,成为谈论的一大新闻。最高兴的是秦老伯,因为李家堡又有了主人。 据大少李彬自己说,在年前,他出外访友,走经一山脚下,遭遇到一蒙面人的袭击,此人功力之高,江湖上实在难以找出几人能够于之抗衡,所以自己被那蒙面人所俘,关在一个不知所名的庄园中长达一年,自己随身衣物全被那蒙面人取走,也就有了无头尸身运回到自己家中的事情发生。可笑的是自己死了一年后,那蒙面人不知为什么又把自己竟毫发无损的给放了回来。 “鬼见愁”郑飞与弥勒吴得知大少李彬死而复活信息颇感意外,也都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心想,人做事得有个目的,无利不起早,那个蒙面人把大少俘获囚禁一年又把他放了回来为的什么?难道紧紧是为了制造一个死人复活的闹剧吗?据送回尸身的人说,是一个女人托他送回尸体的。可想而知,大少李彬的死而复活的回家,这里面充满着一个令人颇费思量的蹊跷与困惑,若能解开其中之秘,只有拜访大少李彬才能知晓。 大少李彬闭门不见客,每个蹬门拜访的人全怅然而返。幸运的是“鬼见愁”郑飞与弥勒吴去访问秦老伯,却从秦老伯那比别人多得知了一些消息,说是“大少疯了。”郑飞和弥勒吴两人傻了眼,不由得扪心自问,大少死而复活刚回来不久,怎么会又一下子疯了呢?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秦老伯说:“大少爷回来后,知道了二少爷的事情就激动不已,再听说自己的独子也死了,心里痛苦,就这样疯了。好端端的一个人,现在却是神志不清,什么也不知道,真不知李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庄里又是愁云一片,看到大少爷回了家又成了这个样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 第15章 第15章王憨困诡雾山 郑飞问:“有没有大少夫人的消息?” 秦老伯说:“那天大少奶奶走的时候,你也在场,到现在也没一点消息回来。我想她如果知道了大少爷没死,应该会赶回来的。我真想不透当初怎么认为那尸体是大少爷的,大概看那死者穿着大少爷的衣服,形体相仿,才误认为是大少爷被人所害,致以闹成个天大的笑话。” 弥勒吴眨下眼睛,缓缓问:“老伯,你家大少奶奶会武这件事你知道吗?还有,她最近是否有什么样反常的地方?” 秦老伯沉吟说:“大少奶奶会武以前没有听说过,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武的,以前庄中的事情她本就不太管,但是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女人,凡是大少爷、二少爷的生活起居,全是她一手照料。 “就从她见到了大少爷的尸体那天起,整个人就像变了,变得像换了个人似的,整天不说一句话,愁眉不展,似有着满腹的心事。接着她就带着小公子搬到县城小北街,我们做下人的想她可能是怕在这里睹物思情,才以换个地方。至于其他地方,我倒也看不出来她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依你看,你家二少爷真的会做出逼奸嫂子的事情吗?”“鬼见愁”郑飞追问了一句。 “二位少爷全是我老秦看着长大的,从小看大,三生至老,二少爷忠厚老实,以礼待人,从没有轻薄的举动,绝不可能做出那种伤天害理事情来的。不错,大少奶奶是公认的大美人,但是.二少爷一向就以长嫂似母的态度去尊敬她,庄里每个下人全看得出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说二少爷持强凌弱,拿刀逼奸大少奶奶,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别说是我,连我们庄里人都不会相信他会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他的身上,都怀疑他是受人污陷,蒙受了不白之冤,可没想到他甘愿坐牢受辱,甘愿受死,不知何故。我老秦虽感他死的冤屈,但也无能为力,只有把二少爷好好埋葬,以表寸心。” 郑飞和弥勒吴相互对望了一眼,感到无话再问,便告辞了秦老伯走出了李家大门。弥勒吴为王憨的安危忧心忡忡,担惊受怕,思前想后,不知他现在哪里,不由得扪心自问,王憨,你怎么不回来呢?难道你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快手一刀”王憨现在十分烦躁,心里堵得慌,已快气疯了,因为他已在这山区里整整瞎撞瞎闯了四天。这山是山连山,山环山,山抱山,山山不断,绵延相连,整座山突兀森郁,怪石嶙峋,处处都是悬崖峭壁,仰看黑雾弥漫,阴森森的,耳听着不时的传来鬼哭狼号的瘆人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只因为这里终年被一层黑雾弥天盖地,所以当地人都叫它鬼雾山。 附近的村民都知道此山险恶,危险重重,进去的人在里面很容易迷失方向,也就是说好进难出,说不定会遇上什么妖魔鬼怪,连命也会搭进去,为此人也都不轻易进山。 王憨根本想不到自己是怎会被其骗进这个地方,他当时就是追踪荣氏而来到这里。他在后面看到荣氏进了山,为怕丢失了追踪的目标,便也毫不犹豫地追了进去。因为他怕跟丢了目标回去不好交差,怕弥勒吴会数落他。因为上次他没有追上那个神秘的蒙面人,曾受到弥勒吴不少奚落,责怪他喝酒误事。这次他不敢再喝酒,提足精神,发誓一定要跟紧荣氏,看她到底是要干什么,好回去给郑飞和弥勒吴一个满意的交代。 因为天色已暗,前面的荣氏对此山路熟,虽曲径通幽,崎岖不平,但她仍是践行如飞。后面的王憨路生,虽在其后追踪,但也得注意路途中的陡壁深沟,以免掉进沟壑,故此与前面的荣氏落下了距离,等到他发现前面的荣氏左拐右绕的不知去向时,他再想抽身退出来,已无有办法辨别来时之路。 他犹如盲人瞎马,到处乱碰乱闯,于是他就像瞎子推磨般在这鬼雾山里转了四天,转来转去,也没有找到出山的路。常说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的慌,他王憨虽然四天都没有吃饭,好在这山里还有些水果可以充饥解渴,还能维持他的生命,否则,他会饿得难以支撑的躺倒下来。他实在不敢想象自己还要被这迷魂阵似的鬼雾山困住多久,但强烈的求生欲望支撑着他,相信自己是一定可以出去的,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由于他有着坚定的走出这鬼雾山的信念,他才没有垮下来。 他就是无法耐住自己的性子慢慢的去寻找出路,因为他知道外面一定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办,而且弥勒吴与郑飞此刻一定早已等他不耐烦,误会他是弄啥去了,没回去与他们会面,说不定会遭到他们俩对他的不满与责怪,可他们岂能知道,他现在已是身不由己,而被困在这鬼雾山中呢? 又是一天夜晚的降临,王憨孤寂地望着那一轮明月,听到那飒飒的风声,更是显得孤寂,除了孤寂,还是孤寂。王憨看着那朦朦胧胧的月光,听到四周充满着诡异的呜咽,更是感到无耐,除了无耐,还是无耐。他此时的心情糟糕透顶,恨不得自己能变成一只苍鹰,展翅高飞出这鬼雾山。他为此感到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味道,不由得仰天长叹,怪自己追踪荣氏没多留个想眼,以致上了那娘们的当。 他想起荣氏的诡异,想起她与弥勒吴的内力博弈,想起那神秘铜钱的对其两人的解救,想起她故意牵引他来到这鬼地方的情景,感到她是个可怕的人物,对她感到是猜不透,摸不着,似乎觉得她对二少李侠的事也参与其中......他为此越想越恨,暗暗诅咒说,你如此心狠手辣,怪不得你失去了男人。 他此时感到又渴、又饿、又更累,实在想不出自己会这么倒霉,十几天的骑马奔波,虽然没有用上两条腿,全身骨架也全快给抖散了,在精疲力竭之时,于途竟遭到神秘女人的拦截,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女人的纠缠,会见了弥勒吴和郑飞,在分工时本想弄份轻松的盯梢的差事干干,才要郑飞去李家以悼祭李家大少为名察访二少的隐秘,要弥勒吴顶着个太阳在李家门对面以卖豆腐脑为名借以监视进出李家的人,自己躲到一旁做那“望风跟踪”的闲事,也只不过舒舒服服的喝了两天老酒,谁知竟又被荣氏给耍猴似的把自己给牵引到了这鸟不拉屎的鬼雾山,在此整整转了四天也没走出山去。 他为此感到倒霉透顶,两条腿因为在山里转游找出路,就差些没把腿跑断,想想若是如此,他应该去卖豆腐脑,让弥勒吴干他这份差事,那么现在饥肠辘辘、精疲力竭、在此孤寂揉腿的人可就是他弥勒吴了。一招失算,满盘皆输,王憨越想越感到窝囊,觉得人倒霉,连喝口凉水都塞牙。 他看着圆圆的月亮,不禁想到弥勒吴的圆脸,想到弥勒吴的圆脸也就想到了他那迷人的笑,怪不得人家叫他弥勒佛,因为他姓吴,也不知是叫他弥勒佛或是弥勒吴,因为他有着福态之相,整日笑哈哈的,不知道忧愁是什么,怪不得说有福不在忙,没福跑断肠,他算是服了弥勒吴。 ------------ 第16章 第16章黑白无常 他仰望那圆月,也仿佛是在对着他笑,笑他是那么的捉狭,也仿佛在告诉他憨,怪不得人家叫他王憨,可名子是父母所赐,这是他无可辩解的事实。他叹了一口气,出神地看着那一轮圆月,多像个圆饼,真想能啃上一口。人若是饿极了,他的联想力可也就荒诞不经,令人可笑,可现在“快手一刀”的王憨,现在既是这种想法,馋涎欲滴地咽下了口水。 漆黑的幢幢山影,漆黑的山岩怪石,王憨两只眼饿得昏花,望出去,好像什么都是漆黑一片,可就在此时,他眼里忽然有了光彩,因为他在那怪石交错间发现了火光,有火光的地方一定有人,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吃的,那他就会能在那人的指引下尽快的走出这鬼地方。 他此时的心情有了好转,就好像濒临绝境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绳索,有了生存的希望,乐的哼出了小曲来,好像已经看到了几个猎户们正围着一堆火,而在那堆火上面正架着烤的野味,或是山羊,或是山猪,或是什么飞禽,其身旁还有酒。 有火光的地方一定有人不错,有人的地方一定就有吃的也不错,而出乎于王憨意料之外的是,当他走近火光,看到的并不是几个猎人围着一堆火在烤的什么山猪、山羊的野味,而是两条人腿。 王憨观此情景感到一阵恶心,吐了,吐的全是酸水,如果早知道这一堆火是这两个怪人在烤人腿吃的话,他宁可自己是个瞎子,一辈子也不愿看到这种惨不忍睹的景况。 那两个人就像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一模一样,是那样的丑陋,那样的吓人,两张脸惨白的如同白纸,没有一点血色,吊眉凸眼,两张大嘴里露出森森白牙,如同锯齿一般。 他为之想到阴曹地府勾人魂魄的黑白无常,当某人阳寿已尽的时候,黑白无常就来找其索命。后来人把那些长相丑陋、滥杀无辜的人,就比作黑白无常索命鬼。他看此两人不仅长相丑陋,穿戴奇特,而且竟在烤吃人肉,与禽兽无异,不由得扪心自问,难道是阴曹地府的黑白无常来此? “哟呵,你来了,却晚了,好吃的都吃完了,只剩这些了。”穿着黑衣衫的人瞧着王憨,咧开大嘴阴森森地说。他说出来的话如此怪异,语声虽然平板单调,但听在耳朵里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王憨没有答话,这种情形下他又能说什么呢?他真怀疑这两个人是否还是活人,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面,烘托出来的气氛又是如此的诡异。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可知道,我和阿大在这山里已找了你两天?”穿白衣衫的人更是鬼气,阴恻恻地说。 王憨突然想起来,似乎恍然大悟,脱口而出道:“你们俩是黑白双煞?” “呵呵......好眼力,好眼力!小兄弟,虽然我们俩不知道你是谁,就你一眼能说出我们的名字,就说明你好眼力,也说明我兄弟俩的名声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嗯,不错......嘿嘿......不错,一定不错。”穿白衣衫人一面说着,一面用两只死鱼般的眼睛上下不停的打量着王憨,桀桀地怪笑。 一连串的“不错”,不知是否真的指王憨的眼力不错,还是另有所指。他困惑地说:“你们俩好像是特意在此等我?” “不错,不错,是带你出去……”黑衣人说道。 “那就多谢了!”王憨喜不自胜,没想到两人竟还有此好心腸,好像是遇到了救星,说出客气话。 白衣人呵呵大笑,咽了一口口水,说道:“小兄弟,不用谢,不用谢,这是我们兄弟俩份内的事,为特别对你照顾,当然是把你装在我兄弟二人的肚子里带出去,这样既轻便,又能解除我们兄弟俩的饥饿。” 王憨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若是让黑白双煞有救人的好心,那除非是日头从西边出来,心里骂道,你们如此逆天而行,横行霸道,决不得好死,表面却无动于衷地说:“我虽知道你们是黑白双煞,长得竟是如此的丑陋,令人厌恶,但并不知道,你爹妈怎么会生你们这熊样,而且以吃人为乐。什么样的种出什么样的苗,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大概恁爹娘也不是什么好种。你们俩若能告诉我答案,我请愿让你们俩把我吃掉。” 黑衣人说:“我原来也不是这个样子,而是有家有院有爹有娘有妻室的人,只长得人品出众,能令大姑娘刮目相看,追随左右,撵也撵不走的好人,只因办阴差出了差错……” 王憨问道:“出了什么差错?” 黑衣人说:“因为我受判官所托,是个办阴差的人。一次阴曹判官来找我,命我去张富豪家去捉拿张癞子,说他做恶多端,欺男霸女,无恶不做,应该受到惩罚,免除他的阳寿,把他缉拿到阴曹地府归案受刑。我遵命带着铁索链来到其家,看他正在歌舞享乐,在其身旁围有好多人阿谀奉承,为其献媚,正是,怀抱美女听音乐,眼看少女舞婆娑,乘机伸手摸一把,打情骂俏笑呵呵。 “我观其如此丰富靡烂的生活,使我羡慕得直流口水,心想怪不得判官命我缉拿他,不知他害了多少人命,手上沾满了多少受害人的血。我看那么多人守在他身旁,也不好下手,只有隐在一旁,等待时机,待到人散,他才让身旁四个女人簇拥他回到一间密室。当然,我也就暗中跟随而进。 “待其打开灯,在灯光下,我才看见床上绑着一位少女,哆哆嗦嗦地看着他。不用说,此女又是被他抢过来的,心说,好你个张癞子,你身旁有那么多的女人,有胖的、瘦的、黑点的、白点的,较高的、较低的、都是那么的年轻漂亮,想要哪个要哪个,没想到你吃着碗里,还要看着锅里,恨不得能让天下女人供你一人享用,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今日犯在我手,管你有去无回。 “我正这样想着,张癞子说话了,宁吃仙桃一口,不要烂杏一筐,小美人,你越是不从我,我越是想得到你,以满足我的欲望,既然你不识抬举,惹得我浑身是火,为消除我身上的火,只得给你来个霸王硬上弓了。他让四个娘们扒那女人身上的衣服…….听得那少女发出一声惨叫…… “那张癞子待精疲力竭,便像死狗样的瘫软在床上。那四个女人看他鼾声如雷睡着了,便用绳子捆绑住那少女,悄不言声的给关上门走了。我才有机会用铁链锁住他张癞子的魂魄,把他带了出来。 “在去往那阴曹地府的路上,他张癞子哭哭哀求,让我放了他。我不答应。他就许给我金钱美女,并答应把他的一半家产奉送给我。在他对我的贿赂下,我动摇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便放了他。判官为此对我大放雷霆之怒,就拿我是问,把我拿到阴曹地府去顶罪,我在那里便见到了我现在的兄弟他。” 白衣人接口说:“我也是和他犯了同样的罪,尊判官之命,办阴差去到李家去索拿李疤瘌的魂魄,因为他在阳间做恶多端,滥杀无辜,触犯众怒,阎王爷命判官查他的生死簿,看他阳寿已尽,判官就把这缉拿他魂魄的差事交给了我,我才把他缉拿。在去往阴曹地府的路上,我也是因为贪婪,禁不得他金钱美女的贿赂,放了犯人,致以自己被缉拿到阴曹地府受罪。” 黑衣人继续说:“我们俩苦苦哀求判官能放我们一马,表示改恶从善,永不再犯。判官就放了我们俩,表示永不再录用我们办阴差。我们俩的魂魄便各自回了家,可看家里已变了样,亲人们都穿孝哭泣,自己的身体已被家里人误以为是猝然死亡,为能入土为安,就把我们的尸体给埋葬了。” ------------ 第17章 第17章借尸还魂 白衣人接口说:“我俩便成了上神不收,下神不留的孤魂野鬼,无依无靠,随风飘荡,一日来到鬼山,幸被鬼母收留,对我们俩说,你们俩想活不?我俩齐声回答,当然想活,可我们的身体已被埋藏,化为腐臭,难以依附。 “鬼母幽幽说,这个我知道,我可以让你们俩借尸还魂。我说借谁尸还魂?鬼母伸手指了指,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在那寒冰之地,果然躺有两具尸体,一个是穿着黑衣,一个是穿着白衣,形象阴森,瞪着眼,张着嘴,令人恐怖与惊骇。我问他二人是怎么死的? “鬼母说,是活活饿死的。我问他怎么能会饿死?鬼母说,是因为他二人生前乃是江洋大盗,混迹江湖,欺行霸市,烧杀凌弱,奸淫掳掠,无恶不做,激起民愤,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由少林和尚出头,联合江湖正义人士,对其二人围追堵截,立志要铲除江湖败类,还江湖正义之风。 “且莫说是其二人,就是武功卓越的第一杀手,一旦惹起众怒,成为众矢之的,也难全身而退,结果其二人被武林正义人士围追堵截在鬼山上,难以突围,为躲避搜查,就隐藏在那悬崖绝壁的一个深谷中,难以爬出来,虽然躲过去了武林正义人士的追杀,但也落了个活活被饿死的下场。 “鬼母说,她把其二人尸体弄了上来,问我二人是否想借他尸还魂?我想好死不如赖活着,当然愿意。鬼母说,既然借他尸还魂,就得继承他的衣钵,将他的一切发扬光大,走他们的路,做他们未竟的事。 “我们俩答复了鬼母的一切要求,归顺鬼母,听从鬼母的安排。鬼母才使法让我们俩借他尸还了魂,所以我们俩才有了这副模样,并掌握了他死鬼武技和吃人的法则。没想到人肉竟是这么香,越吃越想吃,越吃越爱吃,不仅提高了功力,而且腹里还衍生出了噬肉虫,一天不吃人肉心就慌,两天不吃人肉无力量,三天不吃人肉身发抖,四天不吃人肉就得病一场,故此他叫好吃肉,我叫吃不够,江湖人却给我们俩送一绰号黑白双煞,却忘了我们的名子。” 王憨心说,天做孽,犹可赎,人做孽,不可活,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但肯定你们俩不是好东西,必遭天谴,不得好死,向你这做恶多端,如此草菅人命,罪恶昭著,上天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时候已到,必定要报,今你们遇见了我,可是你们的死期到了。 王憨不屑一顾地说:“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告诉你们的那个人是谁?就算你们想吃我,也该让我死个明白,知道告我密的是谁吧?冤有头,债有主,我死后在阎王爷那里好有个交代,不会怨恨你们俩。” 白衣人说:“当然,当然,这是一定会告诉你的,要不然把你吃下肚去,你在里面死不瞑目的给我们踢打,弄得我们肚子疼,也就不划算了。” 黒衣人迫不及待道:“老二,快点说完,我已经又饥饿难耐了。” 白衣人应付道:“老大莫急,莫急,既然让他死个明白,就得向他交代清楚,省得他在阎王爷前告我们兄弟俩的黑状。” 王憨知道,这黑白双煞在江湖上是有名的恶人,嗜好吃人肉,行事诡异,狠毒邪恶的离谱,就在武林正义之士围剿他们俩时,他们二人却销声匿迹,不知去向,没想到在这鬼雾山,却让他给碰上了。 白衣人阴恻恻地说:“小兄弟,看你这么瘦弱,身上也没多少肥肉,实在不想对你下手,但我们兄弟俩也是奉命行事……” 王憨追问道:“奉的谁的命?” 白衣人答道:“奉的当然是我们头头的命,要不,怎么会在此苦苦等了你两天?这么说你满意否?” “你们的头头是谁?” “嘿,嘿,这你就无须知道了,其实就连我们也不知道,这又如何告诉你,反正……反正,你到了阎王爷那里只要说是我头头出的主意就行了。我话已说完,你该满意了吧?我现在征求你的意见,你想怎么个死法?是把你油炸?或是火烤?或是生炒,你不妨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如你所愿,满足你的要求。” 王憨冷冷带笑地注视着两人,心想长这么大,也没想过有一天竟然会让人这么作践自己,居然碰到其黑白双煞要吃自己,平常只有他高兴时消闲别人,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心说,我也作贱作贱他,好让他们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便说:“我想我求你们也没用,因为你们听不懂人话,再说也是对牛弹琴,反正我也饥肠辘辘,已饿得头昏眼花,也想吃你俩的肉,你说这怎么办?” 黒白双煞莫名其妙,异口同声地说:“想吃我们俩的肉?”因为他们还没有见有人敢在他们面前如此放肆,气焰如此嚣张。 王憨气宇轩昂地说:“是啊,你们俩想吃我的肉,我也想吃你们俩的肉,到底谁能吃谁,那你我就来个竞争——”话还没说完,只见他身体一晃,一片掌力已如流星般倏然就到了黑白双煞的黑衣老大的咽喉前,那份奇快法,就像那片掌力原本就停在那里。 黑衣衫人怪叫一声,反应如此奇快,一飘身退后好远才堪堪躲过王憨那突来的一击,只气得他哇哇大叫:“老二、老二,这家伙挺硬的,武功霸道,小心!小心!莫要着了他的道。” 就在白衣衫煞一愣神儿,“快手一刀”王憨并没追击那黑煞,反而一回身,一片网似的掌力又倏地攻向了老二白煞。 且说王憨回身将一片网似的掌力攻向白衣煞时,那白煞老二也不含糊,已掣出一根人骨制就的哭丧棒,急速旋起一轮光影,向着王憨封了上去。那刚被王憨逼退的黒煞老大,气急败坏,感到丢尽了颜面,也如一阵狂风般卷了过来,双手执着两根狼牙棒,冲着王憨狠狠打了上去。棒上根根长钉映着月光泛起一片青蓝,不消说,只要沾上一点,可能就会要了人命。 “快手一刀”王憨看黑白双煞气势汹汹扑了上来,气不发喘心不跳,漠然置之,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心说,今要让你俩畜生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让你们知道小爷的厉害,好让你等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自认为自己了不起,装神弄鬼吓唬人,你今天碰上了我,合该你们俩倒霉,我不会放过你们,让你们逃跑再害人。 他想于此,突然来一招“枯树盘根”盘膝坐在地上,突然原地打起旋转,而且越旋越快,渐渐拔高,然后挺立而起,也不知他是用的什么气力,只见他以手做刀突然竖立,身体一晃的刹那之间,笔直朝前迅猛地削出,左腿随着一个后踢,姿势古怪,有点像金鸡独立的架式。 ------------ 第18章 第18章王憨掌刀 白衣衫的白煞见王憨手掌竖起,脑筋还没转过念头之时,手中的哭丧棒生铁所铸的杆子,居然硬生生的倏地被斩断,随着断裂之声,一只掌影已倏然的到了他面前不足一尺之处。此其举动瞬间完成,来得是那么的突然,令白煞老二实在猝不及防,在此性命攸关的危急时刻,吓得他慌忙来个“旱地拔葱”,后纵急退,才躲开了王憨那致命的一掌影,若不是他眼急身快,否则,自己就会被其那掌刀开膛剖肚,腸子流了出来不可。 他惊魂未定的愣在了那里,望着手中断做两截的哭丧棒,心悸之余,感到困惑不解,实在不明白对方的手掌,怎么会利刃般的斩断生铁,更是想不透对方以手似刀的那么快速与凶狠,能运用自如,令人防不胜防,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面前的他是那么的年轻,可武功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出手极快,根本看不出人家是怎么出手的。他不由得扪心自问,此年轻人能有此这么大的威力,能是谁呢?难道说…… 而那黑煞老大却没有那么幸运,就在王憨左腿后踢的同时,使他极难相信的是,他王憨的另一只手已倏然横斩上了他的脑袋瓜子,为保命,他手执狼牙棒虽然拚命的上举,以拦截那只王憨的快手,但却躲不过王憨下面那踢来的一脚。因为王憨一式两招同时出击,手使招“排山倒海”的同时,腿便来个“铁牛耕地”。黑煞老大不能两者兼顾,为保命,只得顾其手而无法顾其腿,虽躲过了其致命的快手一刀,但却挨上了王憨的那一脚。只听得“砰”的一声,黑煞老大踢得一个踉跄,后退数步,喷出一口鲜血,难以站立,跌坐在一丈开外。 这一切发生的快,结束的也快,只不过在人们眨几次眼的时间里。黒煞老大感到遇到了克星,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犹如小巫见大巫,鲁班门前弄大斧,是自寻其辱,咎由自取,摸摸后脑,一面呛咳着一面说:“你......你......你是谁?” “快手一刀”王憨,哧之一鼻的缓缓回道:“原来你们还是会流血的嘛!我还当我真的是遇到了鬼哩,嗯,不错,不错,会流血就好办了,会流血就表示你们倆是装神弄鬼的活人,是活人就不怎么可怕,因为活人可以变成死人,死人可就无法变成活人的对不?我是谁?现在你们才想起问我是谁?这能有什么用呢?因为你吃人双煞要烤吃我,我已快成为你们口中之食,那你就来吧。一个鏊子没腿——砖等(登)着。你来吧,来吧......” 黑煞老大又呛出一口鲜血,不停的喘息着,又气又急,嗫嚅道:“你,你……”连话也说不出来了。白煞老二突然像发现了什么,表情怪异的连连退后,惊恐的道:“王憨!你......你是‘快手一刀’?” 王憨学着他的话回道:“呵呵......好眼力,好眼力!你能说出我的名字,就说明你好眼力,也说明我的名声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嗯,不错......嘿嘿......不错,一定不错。” 两人听其话音,以为王憨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惩罚他们,几个不错说的他们倆毛骨悚然,抖颤不止,认为定是把他们俩给烤吃了,想自己一往是吃他人,没想到这次咎由自取,竟被他吃自己,若知道是这样,说什么也不敢接受头头交给的任务,若知道是找的他“快手一刀”,决不敢与他照面,更不敢招惹他,早已知趣啲逃之夭夭。如今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咎由应得,再后悔也已经晚了,他们胆战心惊地看着王憨,不知他何时动手要他们的命。 王憨对他们嗤之以鼻地说:“别怕,别怕,我的儿,这又有什么好怕的,吃人的可是你们这一对人魔,我又不会吃人,绝不会把你们俩烤着吃,那样做还怕脏了我的嘴。来来,既然你们知道了我,就该知道我的习惯是什么?” 白煞老二战兢兢地说:“掌刀出手索命,无命空手不回。” 王憨呵呵笑说:“现在该我问你们俩想要怎么个死法了,是要我代劳呢?还是你们自己动手?” “‘掌刀出手索命,无命空手不回’......”黑煞老大一面呛咳,一面轻声念道,蓦然像是明白了意思,脸色本来已是像死人那样苍白,现在更是面如死人,连一点血色也没有。 黒白双煞再残忍歹毒,只是对别人而言,碰上了向王憨比自己还要凶狠的人,可就凶狠不起来了,就像小鬼见了阎王爷,栗栗打颤怂得很,也像是做孩子作了什么错事,心里砰砰乱跳,等待着大人的责罚。他们贼眉鼠眼地看着他,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任何江湖人谁都知道,“快手一刀”没有敌人,只有朋友,没有敌人的意思,就是和王憨做敌人的人都已死在他“快手一刀”的手下。 终日要人命,一旦临到别人要自己的命时,那感觉滋味就大大的不一样了。可笑的是,这黑白双煞兄弟方才还损着人家,还在左一句右一句的挖苦人家,没想到竟真的遇到了克他们的煞星,一向傲慢自大,盛气凌人,持强凌弱,草菅人命的他们,如此受其凌辱,岂能忍受得了?没办法,胜者王侯败是贼,人在人眼下,不能不低头。他们只有面对现实,准备接受王憨对他们俩的制裁。天做孽犹可恕,人做孽不可活。因为他黑白双煞知道,自己草菅人命,做恶太多,已无有生的希望,王憨绝不会放过他们。 王憨鄙视着这黑白双煞兄弟俩,冷冰冰地说:“你们俩是生是死,全在你黑白双煞一念之间,任凭选择。我想或许现在你们俩应该会记起了你们的头儿是谁了吧?嗯,可愿告诉我?” 白煞沉吟片刻,眨巴几下眼睛,从眼里流露出一丝求生的希望,似乎哀求地说:“‘快手一刀’,是否我们告诉了你,我们就可以活着离开此地?” 王憨说:“你们的要求有些过份,以你们俩往日的作为,以及嗜吃人肉的恶习,对你们诛之并不为过。你们说吧,只要是老实交代,令我相信,幸许我会网开一面,放你们......” 王憨话没说完,突然发觉数点寒星挟带着破空之声直向他的脑后袭来,也多亏他临战的经验丰富,虽然对黑白双煞问着话,但也忘不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时处于戒备之中。 他知身后有人在袭击他,急忙低头、拧身,忽地跃起,来一招“一鹤冲天”,躲开了那打来的暗器,身在空中旋转落下,来个豹子几躬腰,像飞箭似的朝着那发出暗器的方向射去。 他发觉向他袭击者就躲藏在那块巨石后,就在他要接近那块巨石时,一条黑影冲天而起,来一个“大鹏展翅”的同时,最少有十件暗器一齐罩向了王憨。也多亏王憨身手矫健,灵似猿猴,快是狸猫,在他前冲的身体维持原速不变的情况下,双手连连左劈右拦,一蓬蓬强劲的罡风已把那即将近身的各式暗器全震得无影无踪,未能伤他分毫。 王憨从来就对自己追人的功夫感到自信,可是这次他不再有把握了。因为他发现发射暗器逃跑在前面的人,不仅身轻如燕,而且姿势优美,速度更快,一眨眼间,已把自己甩离得好远好远。人又追丢了,他感到十分的沮丧与懊恼,不由得扪心自问,我,我该怎么办呢? 正是,王憨审问双煞,忽有夜影来袭。若知打暗器的人是谁,且看下章分解。 ------------ 第19章 第19章: 奇特梅花暗器 “快手一刀”王憨垂头丧气的呆立在那里,想连这次算上已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怪他喝酒算是误了事,致以那个戴帽的神秘人在他眼前溜走,使其目标消失,第二次追踪荣氏,怪她荣氏诡计多端,把他有意牵引到这鬼雾山,致以使他失去了追踪的荣氏,困在了这鬼地方,若是回去向其弥勒吴解说,他或许相信,若是说他把袭击他的人又追丢了,了解他的人谁也不会相信。 他不敢想象碰上弥勒吴后要如何解释这件事情,莫说他弥勒吴会不相信,就连自己也不相信这是事实。“快手一刀”这四个字的意义并不只是王憨的手快而已,因为手在胳臂上,胳臂连着身子,身子带动腿,若不是其腿快,手也不会快,所以王憨的脚快也是出了名的,只因为快脚没有快手来的好听,况且他的快手用起来伤人如刀,故为“快手一刀”。 王憨没精打采地回到原处,已不见了那黑白双煞兄弟二人,这也是他意料中的事,别说是他两人,搁是谁在这种情况下,也会乘此良机而逃之夭夭,庆幸那袭击王憨的人救了他们俩人的命。他们或许猜袭击王憨的人或许是为救他们俩而来,不是他们组织里的人,就是恨他王憨的人,总之,他们总算命不该绝,逃过了他王憨这一劫难。 太阳刚出来的时候,王憨就又来到了其神秘人躲在的那块巨石旁,仔细的在昨天晚上被其暗器所袭之处来回不停的在地上搜索起来,他要找出那些暗器来,只为了他从不愿处在明处遭人袭击,而那人又是躲在暗处,显然是那人的行为是小人行为,不光采。其既然不敢明的明的向他挑衅,与他光明磊落的争斗对决,就说明其人心里有鬼,对他有着不可告人的企图。 “对敌人多一分了解,也就是多为自己增加一分生存的机会。”这是他“快手一刀”的至理名言。许多人都知道,当你处在明处,看暗处的东西,觉得什么都是危险的,说不定会有人在暗处打你的黑枪算计你。若你是站在暗处看明处的东西,觉得什么都是安全的,因为其一举一动你都能看得见,能做到心中有数,胸有成竹,能防患于未然,你才感到安全。 所以有的人根据自己的性格与要求,有得用刺青刺在自己手臂上一个“忍”字,告戒自己,“忍”字头上一把刀,动火冒犯似火烧。为人处事要谨慎,否则犯罪入监牢。有的告诫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忍一时有祸,百思百年无仿。”这是人修真养性的至理名言。 王憨昨晚在看到那人在向他发射暗器时已算得一清二楚,总共十一件暗器飞向了他,若是他看不清十一件暗器冲他飞来的轨迹,他又岂能应付自如而躲闪开呢?现在十一件暗器已在升起的阳光照射下,被他完全找到,把那些暗器并列在一块平坦的石块上面。四颗铁蒺藜、三只钢梭、二只星形镖、一柄柳叶飞刀,还有一支梅花倒刺。 这支梅花好像用钢片打造而成,薄薄的一片,周缘带有倒刺,锋利无比,呈银白色。王憨看到这朵梅花暗器,真有些呆了、憨了,數年的江湖生涯,自己碰到的人已算也算不清,看到其所使用的暗器,无怪乎是铁蒺藜、梭、星形镖、飞刀、飞针......之类,却连听也没听说过有人的暗器是朵优美的梅花做成的。其他的几样比较普遍,也看不出端倪来,唯独此梅花倒刺,却令他费解。 王憨为此陷入沉思,要想猜出昨晚那黑衣人是谁,是件令他极为伤脑筋的事。他为此想到于途惊遇的那个漂亮美眉的白衣女人,难道说是她?他为之梳理了一下思绪,当时曾问她为什么要拦截他。听她冷冰冰的说要杀自己,自己问她杀他的理由,她竟说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问她姓名,她却说无可奉告,如此神神秘秘的女人,既然与他过不去,似乎有可能在此袭击他。 可他又觉得似乎不是她,因为他摆脱她对他的纠缠已那么多天了,他与弥勒吴和“鬼见愁”郑飞为了二少李侠的冤屈,已忙得焦头烂额,査无头绪之时,也没见她出现找他的事,说明她已不知他的行踪,就在他追踪荣氏被困在了此鬼雾山,她竟在此出现袭击他,似乎说不过去。 第一,他是在途中遭到了她的拦截,说明她不会对此鬼雾山的进出途径了如指掌,为此也就不会在他的手里能轻而易举的逃脱,况且还似乎有给他指引出山之路的嫌疑,说明躲在那暗处袭击他的人对此鬼雾山的地理环境较熟悉,极有可能是与其黑白双煞是一伙的,黑白双煞在明,而其神秘人躲在暗处观察,今看到黑白双煞受到他王憨的挟持,欲要说出其头儿是谁时,那神秘人为怕黑白双煞暴露其中的隐秘,才突然出手向他王憨袭击,以把他王憨吸引过去,给其黑白双煞一个逃跑的机会。为此,其拦截的神秘女人没有此条件。 第二,袭击他的是个黑衣女人,而在途中拦截他的女人可是个白衣女人,就其身材来说,白衣女人身材窈窕,可没有那黑衣女人身材丰满,再说,在她拦截他的途中,他看到她的眼里充满着忧郁与悲伤,似乎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挟持,为了她的爸爸不得已而为之。 为此,他断定此事不是其白衣女子所为。他再次想到那梅花刺镖,由此梅花倒刺而想到今在江湖上绝迹的梅花令牌。他曾听武林前辈说过,梅花令牌乃是一块玉牌,是千年的古玉,据说几乎能比得上秦王不惜以燕云十八城去换的和氏壁。玉牌并不十分大,正面却镌刻着七十二天魔,二十六地煞,反面还镌刻着梵文,从头到尾据说竟有一千多字,是记的武林奇异的绝学,并内中记载着一个藏宝洞的秘密。 此梅花令牌乃为武林盟主皇甫擎天所有,用它号令少林、武当、峨嵋、昆仑、点苍、长白、太极江湖七大门派,调解门派之间的纠纷和争斗。因皇甫擎天乃为一代豪侠,不仅武功卓著,而且医术惊人,有着起死回生的功效,称为神医,犹如扁鹊再生,深得民心,而且广纳善缘,从不持强凌弱,以大压小,以德服人,平等待人,深得武林同道所称赞,称他为“神医武侠”,才公推拥护他为武林盟主。 他继任武林盟主之后,与七大门派之间的关系相处的很好,既是帮派之间有点纠纷,在他的调解之下,也都化干戈为玉帛,相安无事。既是武林中出现败类,或是黑道中人出现危害武林,残杀无辜,只要他梅花令牌号令一现,七大门派都会群起而攻之。为此武林太平,一段时间风平浪静,既是有野心者,也不敢挑起事端,惹得七大门派同仇敌忾,成为公敌。 听武林前辈说,皇甫擎天家居梅花山庄,膝下有一男二女,外围曾设有八卦迷魂阵,充满着诡异与神奇,外人是很难以进去的。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皇甫擎天竟突然失踪了,杳如黄鹤,顿然逝去。据其家人讲,皇甫擎天是因暴病而亡。武林人士真是难以置信,向他神医能治好别人的病,难道就不会医治他自己的病吗?可事实呈现在眼前,皇甫擎天却一命归夕,前去悼祭的武林人士亲眼看到了他的尸体,看到了给他穿孝送葬的亲属。 一代豪杰,为人所钦佩的武林盟主,就这样的走了,而他身上的梅花令牌却不知所踪,为此江湖上再没有了号令七大门派的梅花令牌的出现。皇甫擎天的子女也就归隐了江湖,深居梅花山庄,不问江湖之事。 ------------ 第20章 第20章少女拦路1 既然江湖上失去了武林盟主梅花令牌的约束,江湖上暗流涌动,别有用心的人便蠢蠢欲动,扰乱江湖,出现了多少令人匪夷所思、瞠目结舌的事,如大少李彬的死而复活,活而又疯,二少李侠的含冤负屈而死,大少夫人荣氏的出走,他鬼雾山遇到黑白双煞及那黑衣女人的袭击......种种迹象表明,有人在玩弄阴谋,在挑起江湖上的纷乱与杀戮。 他由梅花倒刺想到了梅花令牌,想到了梅花山庄,进而想到了令主皇甫擎天的女儿,难道说使此梅花倒刺袭击他的黑衣人是皇甫擎天的女儿吗?自己和她一无仇,二无恨,她也不可能会对他袭击呀?要想猜出昨晚那黑衣人是谁,确实是件伤脑筋的事。 可是王憨笑了,因为他至少知道了,江湖上能同时发出那么多暗器的人毕竟不多。他认定那人是个女的,却不是大少夫人荣氏,因为穿黑衣的女人比大少夫人荣氏的身材还要丰满些。虽然在晚上,对方身形又快,可是对一个男人来说,女人对他是最敏感的。 尤其是王憨,就算你用木桶把一个人完全罩住,就凭感觉,他也能猜出里面的人是男人或是女人。弥勒吴就曾调侃他说,木桶里就算装的是条小狗,王憨也能猜出那条狗是公的还是母的呢!一个人聪明不聪明绝不是名字可以决定的,王憨并不憨,反而比一般人更聪明。 “快手一刀”王憨居然哼起了歌来,歌是只好歌,只是词却是他信口编的:“一个女人好丰满,梅花倒刺使得鲜,行动迅速跑得快,犹如兔子下了山......”王憨就是这么一个人,他的本事不少,在弥勒吴的影响下,能会苦中作乐却是别人学不来的。 因为他想明白了,那女人去的方向一定是人出山的方向,人在跑的时候一定都是往出口跑的,假如她对这里环境熟悉的话。为此,他就循着昨晩那女人逃跑的方向,走了下去。 王憨终于出了那山区,他一身华服,现在却已又脏又破。他出来的地方正是通往奉南县城的路。他欲去奉南县城好好的进馆子美美的吃一顿,把这几天的忍饥受饿好好的补一补,然后去澡堂子洗洗澡,舒适舒适,在换上一身新衣,在打算该怎么做。他觉得事情既然已到这一步,光急也没什么用,路还得照常走,饭还得照常吃,还得一步一步的来,走到哪说到哪吧。 他一想到吃,似乎已看到一桌的丰美的佳肴在等着他一样,使他不由得馋涎欲滴,好像闻到了香味,心中盘算着要怎么把那一桌菜给全吞下肚去。至于钱,他身上有的是,因为他在未追踪荣氏前已做好了准备,知道未雨绸缪的道理,已把钱带得充足,做到了未下雨而备伞,没临渴而掘井的准备。 就在他刚踏上那条官道,准备迈开大步往奉南县城赶时,从旁边树林里走出来了一位大姑娘,朝着他走了过来。王憨停下了脚步不在前行,因为他知道这位少女一定是冲着自己而来,毕竟四周此刻唯他一人,其他连个狗也不见。 那少女来至他的面前,频频有礼问道:“这位先生可是姓王?人称‘快手一刀’?” 看到漂亮的女人,每个男人都会多注意两眼,无论是年轻者,或是年纪大者,结婚者,或是未结婚者,都有着爱美、欣赏美的享受。结婚者看到美女,往往会拿自己的妻子做参照标准,以衡量其女人的美。未婚者,往往会拿看的美女做标准,希望能找到向她这样的女朋友做为自己的妻子。总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看上美女就表示动了邪念之说。 王憨也不例外,对来至面前的少女不止看了两眼,简直在那静静的“养眼”。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王憨和弥勒吴一样,有个爱喜欢在女人面前说上两句俏皮话,吃吃女人无伤大雅的豆腐,对女人他的哲理是“风流而不下流。” 这可是送上门的豆腐,王憨看着她,满有兴趣地说:“不错,我是姓王名憨,也叫‘快手一刀’,这不过是江湖朋友抬举我而给送的雅号,是朋友对我的昵称,姑娘你怎么知道?” 姑娘喜盈盈地说:“既然你是姓王,而且又称‘快手一刀’,那么就不会错了,我家夫人想请你移驾一会......” 王憨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困惑地问:“你家夫人是谁?她又怎么知道我会在此地?她要见我又有什么事?” 姑娘为难地说:“这都是我不能回答的问题,请原谅,我想你到了那里一切就会明白的。” 王憨道:“你不说?对不起,我没有习惯去和一个陌生人约会。再说,我也不是你家夫人的奴隶,她想叫我怎么着我就怎么着?脚长在我自己的腿上,我自己做主。”说罢迈开步子欲走。 姑娘反问道:“你害怕了?” 王憨耸一耸肩,表白道:“不,我是肚子饿了,人的肚子一饿,老‘常(肠)’和‘老杜(肚)就打得不可开交,弄得我挺难受,就对任何亊也都没兴趣了,何况吃豆腐又吃不饱......” 姑娘听不懂王憨话中的含意,却急道:“你肚饿,我家主人早已知道,并在家已摆筵等候。” 王憨听她一会说是她家夫人相请,一会说她家主人在家摆好了筵席等候着他,不知指的她家主人,到底是男主人,或是女主人在请他,便问:“请我会面的到底是你家男主人或是你家女主人?” 姑娘道:“当然是我家女主人,是她派我来此专意等候迎接你,若是我家的男主人相请,在这里等候迎接的也就不是我了,定是男者在此恭候你的大驾。再说,我家男主人不在家,出外做生意长久不归,在家主持一切事务的是我家女主人。” 王憨持疑说:“你家女主人真是神通广大,她怎么会料道我会走此路过,派你在此专意等候我?难道她就不怕我走别的路?再说,你家女主人怎么会知道我已饿了,早已为我准备好了宴席?” 姑娘说:“我家夫人对你的行迹了如指掌,知道你被困在了鬼雾山,已派手下多人在那山下各路口把守,不管你下山走哪条路,去往哪里,都会有我们的人给发现拦截的,尊我家夫人之命,请你前去一叙。 王憨听此不由得急凌凌打了个冷战,心里说,好厉害的一个女人,竟对他的事了如指掌,好像是个女鬼,在如影随形的跟着他,在窥视着他,在纠缠着他,她到底是谁呢?若是在鬼雾山那夜晚袭击他的黑衣女人,可她还为什么还派面前的这位少女在此等他?若不是在那夜袭击他的黒衣女人,那她为什么会对他在那鬼雾山的情况知道的是那么详细?甚至连他忍饥受饿的情况都如此了解? 他感到这个未曾谋面的女主人是太可怕了,他对她一事不知,不知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敌或是友,为什么要派此女请他?人做事当然都是有目的,他不知她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是布下陷阱在害他,或是听说他助人为乐的大名,在为什么事有求于他。 他为此感到也向弥勒吴样怪有女人缘,于途惊遇的那白衣女人是拦截他欲杀他,在鬼雾山夜晚袭击他的黑衣女人,不知是为了救黑白双煞,或是想要他的命,好不容易走出鬼雾山那鬼地方,竟又遇到了一位神秘少女的相请,不知是否能答应她的要求。 ------------ 第21章 第21章少女拦路2 他思虑再三,感到天上不会掉下馅饼,有好事在等着他。他一不知道她女主人姓啥名谁,二不知道为什么要请他,这与她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她请他定没什么好事,说不定会肉包子打狗,一去就会回不来了,为此,他谢绝了面前少女的请求。 面前少女却不依不饶固执地说:“我遵我家夫人之命,你要一定得去与我家夫人会见相叙......” 王憨看着她说:“我要是不去呢?” 少女说:“那我就跟着你,你走到哪,我就跟你到哪。” 王憨觉得她说话挺有意思,调侃说:“我进前面县城是去春香楼找女人寻乐子......” 少女说:“我就在其大门外等着你。” 王憨说:“我若是去茅房办私事呢?” “那我就在茅房外等着你。” “你一个女孩家跟着一个男人寸步不离,难道就不怕别人嘲笑,感到丢人?” “我只知道完成主人交给我的任务,死已不惧,还怕丢什么人?除非你把我杀了......” “我‘快手一刀’从不杀无辜之人,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就跟着吧,反正我是不会去的。”说着竟然向着奉南城走去。 那少女就跟在王憨的后头,像个尾巴似的随着他。他紧走。她就紧跟。他慢走。她就慢行。王憨看她像个尾巴似的在他后面搭啦着也不是个办法,看离县城越来越近,若是这样进城里,走在街道上会引起多少人投过来怀疑的眼光,若是她别有用心的一喊,说他是拐卖少女,或是说调戏她,定会遭来麻烦,引起路人的围观,说不定会有人打抱不平,向他围击。到那时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是洗不清被她的污秽与指责,因为女性在众人面前往往是认为值得同情的弱者,她说什么,人们都会相信。 她若是说他耍流氓调戏她,或者甚至说他在城外无人处强暴了她,无论他再强辩,也是于事无补,人们都会相信她,同情她,若是她再做戏的哭泣着滴出几滴眼泪,他定会成为众矢之的,纷纷抱不平的把他包围起来......后果真是不可想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要带她个尾巴进城呢?况且也不知少女她的来路,她也不肯说出她女主人的姓名,为什么要请他......这里面充满着蹊跷与隐秘,不能不使人怀疑,别说是王憨不去,搁谁能敢冒险前去呢? 王憨决定甩掉她这个尾巴,看看四下无人,决定以耍流氓的方式吓唬她,让她对他望而止步,不敢靠近他,他才能隐身进城,干他自己想干的事。他想于此,转身面向着她,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胸部。 少女狐疑地看着他那不老实的眼睛,惊慌地说:“你......你想干什么?” 王憨痴痴笑说:“连你家女主人都知道我已饥肠辘辘,让你带来的蒸馍先送给我充饥,你为什么不给我吃?” 少女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困惑不解地说:“没有这回事,我家女主人没有让我带蒸馍送给你吃呀?” 王憨装做挺认真地说:“你还不说实话,我都看见了,你那胸脯鼓鼓的,明明藏着两个蒸馍不让吃......” 少女恍然大悟,心说,你好坏,转弯抹角的想吃我的豆腐,到时候犯到我手,我会给你好看的,这本是她的心中之话,腹中之语,并没说出唇外,只是口中说:“你耍流氓。” 王憨反唇相讥道:“你说我耍流氓?我说你是爱男人,故而离不开我,为什么我走到哪里你跟到哪里?我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我知道女人跟男人一样有着好奇心,是不是喜欢男人下面的那东西?你若是喜欢,趁现在四处没人,我就索性脱下裤子让你看看......” 少女看王憨欲解裤子,急忙闭上了眼睛,伸手捂了起来,羞涩地说:“你......你敢......” 王憨故意弄出声响,调戏说:“你看我敢不敢,你看我敢不敢......为满足你的要求,我脱下了,我脱下了,快睁开眼看,快睁开眼看,怪好玩的......” 王憨愈是让她睁开眼睛看,她愈是不敢看,王憨趁此机会来个猫腰几躬几纵跃已甩开了她走远,心中笑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宁可自己花钱请我自己,也决不吃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聪明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王憨很少让人请客。自古常说有“会无好会,宴无好宴”的道理,王憨牢记在心。因此他宁可花钱请自己,因为他一有钱,而且还多,二可以不必看其任何人的脸色,三也可以挑选自己喜欢吃的菜,就算喜欢吃豆腐,任自己要,别人也管不着。为此,他才想出此手段甩掉了她,若是她不怕,厚着脸皮让他脱裤子,他还真的脱不下来。 待她睁开眼睛,看到王憨已经走远了。她沿着大道紧紧追赶,快近县城门时,拿出一面镜子,对着阳光朝城门处闪了几闪,然后进了城,心说,王憨,无论你在狡猾的人,能逃得过我们的手心吗? 王憨进了奉南县城,看到大街熙熙攘攘,人流如织,热闹非凡,便朝着最大的一间酒楼走去,刚到了门口,就被站门的迎宾汉子挡了下来。王憨看看自己混身疲惫不堪的狼狈相,想自己几天来未曾梳洗,未曾剃须,那模样一定让人看着不怎么着,敢情这小子狗眼看人低,把自己当成了吃白食的。他二话没说,抖手拿出一大把钱在那汉子面前傲慢地晃动着,表示我有的是钱,你小子勿要以形象看人。 “对不起,小店已经客满,请您到别家去吧!”那人说话不仅客气,而且有礼,使王憨找不着人家失理的地方,纵然有满肚子火也不好发泄。 王憨既是有再大的不满,也只好抬腿去往别处,心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只要有钱,到哪都能买到吃的。可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他还真想不到竟然会碰到这种怪事,他拿着钱已经跑了五家饭馆酒楼,竟没有一家卖给他东西吃,都以客满而拒绝他进入,都是以同样的回答而搪塞了事。 王憨不知是怎么回事,气极了,也饿坏了,腿更是走累了,心里诅咒道,娘的,不知是哪个王八羔子与自己过不去,既然大街上那些酒店饭馆不卖给我吃的,那就去背街看看,人总不能让尿给憋死,总能找到一家卖吃的。 王憨就拐进背街,走着走着,看到前面胡洞里有一摆摊卖面食的,大大的布招牌上写着“正宗牛肉面”。王憨笑了,朝着那面摊行去,一边走一边不时地耸动着鼻子,好像闻到了那扑鼻的牛肉香味,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王憨来到牛肉面摊前,命老板快给他下碗牛肉面,嘟囔着说:“娘的,我就不信有钱买不到东西吃,大馆子、小馆子全客满,成,咱王憨可是荤素都不忌,这摆摊的牛肉面一样能填饱肚子,可怜我这五脏庙,不但年久失修,几乎快要垮了呢!”他一面嘀咕着,一面就等着老板将下好的一碗牛肉面端到他面前。 ------------ 第22章 第22章遭遇戏弄 他此时心里好快活,因为在忍饥受饿了五天后能吃到这一碗热腾腾、辣丝丝的牛肉面,这还能不快活吗?老板刚把那碗特大的牛肉面给他王憨摆在桌上,王憨还没来得吃时,突然听到不远处喊叫声传来:“让让哇!前面的人快让开了!这马疯了,我驾驭不了呀......”骑在马上的人惶急地大喊着。 摊子上另两位食客和王憨看惊马逼近,急忙离座贴墙站立,听得叽里呱啦连声响,老板的牛肉面摊让马给踢翻了。王憨傻了,感到这件事未免太离谱了,连马也与他过不去,饿了五天的他,跑遍了大街上的馆子,拿着钱却都吃不到东西,没有人卖给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这家牛肉面摊,满以为能吃上这一大碗牛肉面,竟又被那惊马给踢翻了。 他看着那一地的牛肉汤牛肉面,一片乱七八糟的狼藉场面,摊老板无可奈何的苦相,心里由此产生了怜悯之心,便照样付给了他一大把面钱,无精打采地走了。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看不得别人伤心,同情弱小者。当然,他又得继续饿下去。什么是哭笑不得?什么是啼笑皆非?王憨现在的样子就是,才感到钱也不是万能的,也有买不到的东西。 王憨倒后悔了,后悔方才为什么不听那少女的话去赴她女主人的宴,早知如此,他倒宁愿去吃那一顿饭,就算“宴无好宴”吧,那最起码可以先填饱肚子,不再受饥饿之苦。 他一边垂头丧气地走,一边想起了那个刚才拦路的少女。“你要吃面吗?到我家来,我下面给你吃。”好熟的声音,这是谁?王憨抬起头来,发现竟是在路上等他赴她家女主人宴的姑娘,还看到了拴在不远树上的那踢翻牛肉面摊的惊马,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若是他还不明白,那他可就真的是憨子了。 王憨既然不憨,而脑子反应极快,学弥勒吴笑的样子,语意相关而风趣地调侃说:“你下面的味道会比刚才的牛肉面的味道好吗?” 少女毫不在意地笑说:“当然,而且我会煮一碗比你刚才所要的大上十倍的牛肉面请你,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吃呢?” 王憨想,若是不去她家,说不定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大丈夫生而何憾,死而何惧,既来之,则安之,便谈笑自若说:“我现在太想吃你下的牛肉面了,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你家?” 少女诡秘地笑说:“今不请你自来,到我家当然要好好宽待你了,以表我家女主人对你的盛情。” 他想要做什么?还是他已预料到什么?大姑娘真的下面给他王憨吃了。你能想象得出,一个人饿了五天后狼吞虎咽的样子,五斤面,五斤牛肉,全下了王憨的肚子。现在,王憨正双手抚摸着肚子,连连打着饱嗝儿,看着他瘦些,吃起东西的本事,还真的找不出几个人能比得过他。 他满足地吁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开始浏览着这房间四周的布置,看着面前的姑娘,幽默地说:“我这一生还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牛肉面,哟嗬,你下面的功夫还真是一流的呢......”王憨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他饿的两眼发黑的时候都忘不了吃她的豆腐,打她的俏皮,何况在他吃饱的时候,就又犯了他的老毛病。 少女不以为然地笑说:“是吗?那我会让你吃个够......” “对了,你不是说你家夫人请我吃筵席吗?为什么却给我吃牛肉面?而你家夫人又在哪里?” “请你稍等一下,我家夫人很快就会回来,因为菜都凉了,所以筵也就撤了,谁也没想到什么时候你会来呀!所以只好煮牛肉面给你吃了。”大姑娘脆声回道。 王憨问道:“我既然来了,你家夫人是谁?现在难道还不能说吗?” 姑娘点点头说:“是的......” 王憨没好气说:“吊人胃口,可是生不出儿子的哟!” 姑娘毕竟还没成婚,当然生不出儿子,虽然说话是这个理,但是却有损人的意味,脸红地道:“你......你这人怎么如此说话?” “是吗?我倒不觉得这么说有什么不对,谁要你们整我的冤大头,能告诉我为什么奉南县城里的饭馆都会听你们的,不敢做我的生意?” 姑娘看秘密被其一语道破,有些羞涩地说:“城里百分之八十的生意都是我们家主人经营的,就算有些不是我们主人的产业,但也都和我们有生意上的来往,所以才会听我们的。你不要误会,我们并没有整你的意思,而只是想请你来这里,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你原谅......” “这就难怪了,我还当是这开馆子的人都是死鳖不带爪,白花花的银子送上门都没人要哩。看这间房子的气派、布置、装饰,不错!不错......你家主人的确有这能力。”王憨看此间房虽不十分大,但装饰得却是富丽堂皇,精致考究,一切摆设非金即银,水晶宫灯、檀木家具,这还只是间吃饭的地方,其他的房间可想而知。 姑娘说:“看你一身脏兮兮的,怎么见我家主人?我家主人得两个时辰才能回来,你先随我去沐浴,更衣之后,我家主人就回来了,自会见你。” 王憨心说,她想得还怪周到,我也正有此意,嘴上说道:“那就客随主便。”随着她来到她家浴室。按说泡在浴盆里,本是一件很享受的事,但是王憨有许多解不开的结,乱成一团郁积在心中的话,又怎能安心去享受,去体会那种洗澡的乐趣呢?他听从了姑娘的建议,在其主人要两个时辰才能回来的间隔,不如先沐浴梳洗一番,这也是他迫切想做的一件事,因为他喜爱整洁,几乎已到了快有洁癖的习惯。 王憨虽然泡在浴盆里,脑子里却一直想着问题,这些天来所经历的种种事情,此时犹如走马灯似的一幕幕晃动着,而那一件件令他感到迷茫而猜不透的事情也这么乱成一堆的困扰着他。 他想不出约他来此的女主人是谁?他也想不出要杀自己的黒衣女人是谁?他更想不出大少夫人荣氏怎么自己在其后面跟踪,而其却把他诱进了那连鬼也不容易摸出来的鬼雾山?还有于途惊遇到的女人又是谁?这四个女人之间有没有关连?想到女人,他笑了,因为他又想到给他做牛肉面的姑娘,他不仅打了她的俏皮,吃了她豆腐,还耍流氓,她却不责怪他,真是纯得可爱! 王憨就是这样的人,无论什么事情发生,他总是从女人联想起。也难怪,因为他所经历的这些事,也都是牵连到女人。就在王憨还泡在那圆木桶的浴盆里正要上来时,那姑娘“砰”的一声推开了门,目不斜视,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的微笑,进来、出去。 这本来没什么,因为王憨全身都在浴盆里,要命的却是她出去的时候,不但把给他准备的新衣拿走,而且连旧的也没留下一件。王憨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可真的憨了。他后悔了,后悔不该听她的建议,去洗这个活见鬼的澡。他也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怕脏,以至于落入她的圈套。他喊她,喉咙也快喊哑了。她在门外就是憋气不哼。王憨知道她在,是在报复他,等着看他的笑话。 ------------ 第23章 第23章嘴上惹的祸 他到如今才知道是自己嘴上缺德惹的祸,才知道今天洗澡是一件痛苦的事,甚至幻想着人为什么不是动物,动物就不必洗澡了呀!一向对自己的聪明颇为自信的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笨,笨得连一点法子也想不出来。 王憨吼叫着:“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该说出个理由呀?喂,喂,你听着,就算是个犯人,法堂上也是穿着裤子听凭县官发落的......你给我听着,如果再不把我的衣服拿进来,我可要骂人了......” 姑娘抱着衣服走进来,幸灾乐祸地说:“你骂呀!你骂呀!如果你想泡烂在里面的话,你就再骂呀!” 王憨噤若寒蝉不敢开口了,眼里却全是祈求之色,心里却已把她从头到脚给骂了个遍。 姑娘笑嘻嘻地说:“想要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做是不是?”王憨急忙点点头。 “你很聪明不是吗?应该猜得到的是不是?”王憨又急忙点点头,接着又连连摇头。 “咦?你不是很会拐着弯骂人吗?而且还说些全是人家听不懂的话占人家便宜吗?你为什么不开口了?难道是成了哑巴?” 王憨知道先前吃了半天人家的豆腐,这会儿人家已转过脑筋意会到了,特拿他来出气,暗暗叫苦,发誓以后再也不敢随便吃女人的豆腐说俏皮话了,说道:“姑奶奶,我不是有意的,我已经知错,下回再也不敢了成不成?”这连姑奶奶都喊了出来,说明他已认栽服输,还真难为了他。 “下流,你还想有下次?还想我下面......”姑娘杏目圆睁斥责说。 “是,是,我下流,我现在也向你赔了不是,姑娘你折磨了我半天,气也该消了,拜托、拜托,衣服可以还我了吧?” “没那么便宜的事,你休想。”姑娘赌气说。 “哟嗬,难不成你要捧着我的衣服当宝?”话刚说完,王憨知道老毛病居然又犯了,真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恨不得咬掉自己不争气的舌头,愕然的注视着她的反应。 果不其然,姑娘花容一变,气得跺脚,放下了衣服,竟不再答他腔,搬了张椅子就坐在门口。王憨也不敢开口,二人就这样的对峙着,多尴尬的场面,又多奇妙的情景。 男人的脸皮一定比女人厚些,王憨不怀好意的笑了,灵机一动,幽怨地挖苦说:“你是不是很喜欢看男人洗澡?” “无耻!” “那一定是喜欢看男人不穿衣服是啥样了?” “下流!” “既都不是,那么你告诉我,你坐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呢?”王憨微歪着头,嘻嘻笑着问。 “我只是想看你那狼狈窘相,看看你到什么时候才能悔悟,为自己的口无遮拦惭愧。”姑娘实在想不出到了这时候,他可恶的“快手一刀”怎么还笑得出来。 王憨叹了一声说:“好了,男人出浴并没什么好看,你为什么不走呢?” “你会这么不知羞耻?” “我是说真的,我不认为这有什么羞耻的地方,因为我已告诉了你我要出水上来,你不走想看是你的事。” “你敢?你敢当着一个女人......一丝不挂的......” “那你就看看我敢不敢。”王憨说完话就真的站了起来。 那姑娘没想到王憨真的敢站了起来,一见他上半身露出浴盆,吓得双手捂住眼睛,撒腿就跑,连地上的衣服也忘了拿。 男人和女人本来也就是这样,一个进,一个就退,一个刚,一个就柔。进的一方通常都是男人,而退的一方往往却是女人。所以王憨站起来,她也就跑了。在这场男人和女人斗智的战争中,王憨胜利了,当然这胜利的成分却是不大光彩,这也是男人和女人不同的地方,故此说女人在男人面前是弱者,女人在众人面前说什么,人家往往会相信,这就是男不和女斗的道理。 如果是男人,絶不会跑的,就算要跑,也一定会等人家完全站起来,自己看清楚后,才会意犹未尽的跑开。王憨趁此机会急忙出水穿上给他准备的新衣服,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便隐身而去,可他要去往哪里呢? 弥勒吴和“鬼见愁”郑飞两个人又去了李家堡。他们想要看看疯了的大少李彬,更希望能从他身上发现出一些什么蛛丝马迹,希望能否找出一点线索。虽然二少李侠自杀死了,但是事情的起因却是因为大少李彬的失踪,和被人讹传已死所引发出来的。虽然这是两件事,也根本扯不上关系,但是弥勒吴和郑飞两个人就是感觉出有些什么地方不对,至于什么地方不对,他二人也一时说不清楚,只不过是一种下意识的感觉。 走夜路的人,明明晓得后面没有什么东西,却总是会下意识的忍不住回头去瞧个好几遍。是因为他们心里有事,怕被鬼缠身,才处于戒备之心,正如人所说“近路人怕鬼,远路人怕水”一样。若是本庄的谁谁上吊死了,埋在了庄西头,因为其年轻死得凶,你知道决不敢夜里从死者坟前的路上走过,是怕被其鬼魂缠身。而远路行人因为不知道此种情形,夜里从此路上走过,当然心里不害怕,因为其心里没鬼,当然是不怕鬼了。可远路人若是经过一水流,其就不敢冒然淌水而过,因为不知道深浅,心里没底,随时可能有淹没的危险,当然不敢以身涉险了。 秦老伯带着弥勒吴和郑飞两人刚进后院,就发现大少李彬披头散发的从自己的房间奔出,越过庄墙,一路朝着后山飞快的奔去,又叫又笑,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嘟囔囔地说着话。 弥勒吴观其情景,身形欲动去追疯了的大少李彬,被其“鬼见愁”一把拉住。弥勒吴从郑飞的目光中看出了不要莽撞行事的意思,也就顺从了他。因为他知道,郑飞一向做事谨慎,不让他去追疯了的大少李彬,自有他的道理。 秦老伯唏嘘叹道:“不要紧,大少爷自从疯了后,时常都是这样东奔西跑的,不用去找,过一会儿他又会自己回来的。” 弥勒吴暗忖,真是奇了怪了,一般疯了的人都是精神恍惚,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甚至连吃饭都不知道,可他大少疯了却怎么会知道去去回回呢?他既然认识回家的路,说明他脑中还有着思维的能力......便对郑飞说:“心智丧失的人,他的武功还在,‘鬼见愁’,你看李大少方才的身法可真是的快。唉!李家兄弟虽是武林中的翘首,但大少发了疯,二少身亡......” 心胸开阔的弥勒吴本来脸上还有几分笑容,一提到二少,心里顿生怜悯之心,就是想装,也装不出来那平日惯有的盈盈笑靥,愕然对着郑飞表白。郑飞没有答话,只是双眼发直的朝着李大少逝去的方向思索着什么。弥勒吴看郑飞没答他的腔,几天的相处,也多少明白“鬼见愁”他的为人,耸耸肩,也没在意,若是王憨,他非得与他争执一番不可。 秦老伯陪着弥勒吴、郑飞二人进了大少的一间宽敞的书房,却是较为零乱。两个人随意浏览了四周的摆设装饰。 郑飞看着桌上一幅尚未完成但显然墨迹已旧的梅花图,对着秦老伯说:“大少很喜欢梅花是不?” 秦老伯答道:“是的,大少爷很喜欢梅花,也喜欢画梅花。” ------------ 第24章 第23章嘴上惹的祸 他到如今才知道是自己嘴上缺德惹的祸,才知道今天洗澡是一件痛苦的事,甚至幻想着人为什么不是动物,动物就不必洗澡了呀!一向对自己的聪明颇为自信的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笨,笨得连一点法子也想不出来。 王憨吼叫着:“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该说出个理由呀?喂,喂,你听着,就算是个犯人,法堂上也是穿着裤子听凭县官发落的......你给我听着,如果再不把我的衣服拿进来,我可要骂人了......” 姑娘抱着衣服走进来,幸灾乐祸地说:“你骂呀!你骂呀!如果你想泡烂在里面的话,你就再骂呀!” 王憨噤若寒蝉不敢开口了,眼里却全是祈求之色,心里却已把她从头到脚给骂了个遍。 姑娘笑嘻嘻地说:“想要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做是不是?”王憨急忙点点头。 “你很聪明不是吗?应该猜得到的是不是?”王憨又急忙点点头,接着又连连摇头。 “咦?你不是很会拐着弯骂人吗?而且还说些全是人家听不懂的话占人家便宜吗?你为什么不开口了?难道是成了哑巴?” 王憨知道先前吃了半天人家的豆腐,这会儿人家已转过脑筋意会到了,特拿他来出气,暗暗叫苦,发誓以后再也不敢随便吃女人的豆腐说俏皮话了,说道:“姑奶奶,我不是有意的,我已经知错,下回再也不敢了成不成?”这连姑奶奶都喊了出来,说明他已认栽服输,还真难为了他。 “下流,你还想有下次?还想我下面......”姑娘杏目圆睁斥责说。 “是,是,我下流,我现在也向你赔了不是,姑娘你折磨了我半天,气也该消了,拜托、拜托,衣服可以还我了吧?” “没那么便宜的事,你休想。”姑娘赌气说。 “哟嗬,难不成你要捧着我的衣服当宝?”话刚说完,王憨知道老毛病居然又犯了,真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恨不得咬掉自己不争气的舌头,愕然的注视着她的反应。 果不其然,姑娘花容一变,气得跺脚,放下了衣服,竟不再答他腔,搬了张椅子就坐在门口。王憨也不敢开口,二人就这样的对峙着,多尴尬的场面,又多奇妙的情景。 男人的脸皮一定比女人厚些,王憨不怀好意的笑了,灵机一动,幽怨地挖苦说:“你是不是很喜欢看男人洗澡?” “无耻!” “那一定是喜欢看男人不穿衣服是啥样了?” “下流!” “既都不是,那么你告诉我,你坐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呢?”王憨微歪着头,嘻嘻笑着问。 “我只是想看你那狼狈窘相,看看你到什么时候才能悔悟,为自己的口无遮拦惭愧。”姑娘实在想不出到了这时候,他可恶的“快手一刀”怎么还笑得出来。 王憨叹了一声说:“好了,男人出浴并没什么好看,你为什么不走呢?” “你会这么不知羞耻?” “我是说真的,我不认为这有什么羞耻的地方,因为我已告诉了你我要出水上来,你不走想看是你的事。” “你敢?你敢当着一个女人......一丝不挂的......” “那你就看看我敢不敢。”王憨说完话就真的站了起来。 那姑娘没想到王憨真的敢站了起来,一见他上半身露出浴盆,吓得双手捂住眼睛,撒腿就跑,连地上的衣服也忘了拿。 男人和女人本来也就是这样,一个进,一个就退,一个刚,一个就柔。进的一方通常都是男人,而退的一方往往却是女人。所以王憨站起来,她也就跑了。在这场男人和女人斗智的战争中,王憨胜利了,当然这胜利的成分却是不大光彩,这也是男人和女人不同的地方,故此说女人在男人面前是弱者,女人在众人面前说什么,人家往往会相信,这就是男不和女斗的道理。 如果是男人,絶不会跑的,就算要跑,也一定会等人家完全站起来,自己看清楚后,才会意犹未尽的跑开。王憨趁此机会急忙出水穿上给他准备的新衣服,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便隐身而去,可他要去往哪里呢? 弥勒吴和“鬼见愁”郑飞两个人又去了李家堡。他们想要看看疯了的大少李彬,更希望能从他身上发现出一些什么蛛丝马迹,希望能否找出一点线索。虽然二少李侠自杀死了,但是事情的起因却是因为大少李彬的失踪,和被人讹传已死所引发出来的。虽然这是两件事,也根本扯不上关系,但是弥勒吴和郑飞两个人就是感觉出有些什么地方不对,至于什么地方不对,他二人也一时说不清楚,只不过是一种下意识的感觉。 走夜路的人,明明晓得后面没有什么东西,却总是会下意识的忍不住回头去瞧个好几遍。是因为他们心里有事,怕被鬼缠身,才处于戒备之心,正如人所说“近路人怕鬼,远路人怕水”一样。若是本庄的谁谁上吊死了,埋在了庄西头,因为其年轻死得凶,你知道决不敢夜里从死者坟前的路上走过,是怕被其鬼魂缠身。而远路行人因为不知道此种情形,夜里从此路上走过,当然心里不害怕,因为其心里没鬼,当然是不怕鬼了。可远路人若是经过一水流,其就不敢冒然淌水而过,因为不知道深浅,心里没底,随时可能有淹没的危险,当然不敢以身涉险了。 秦老伯带着弥勒吴和郑飞两人刚进后院,就发现大少李彬披头散发的从自己的房间奔出,越过庄墙,一路朝着后山飞快的奔去,又叫又笑,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嘟囔囔地说着话。 弥勒吴观其情景,身形欲动去追疯了的大少李彬,被其“鬼见愁”一把拉住。弥勒吴从郑飞的目光中看出了不要莽撞行事的意思,也就顺从了他。因为他知道,郑飞一向做事谨慎,不让他去追疯了的大少李彬,自有他的道理。 秦老伯唏嘘叹道:“不要紧,大少爷自从疯了后,时常都是这样东奔西跑的,不用去找,过一会儿他又会自己回来的。” 弥勒吴暗忖,真是奇了怪了,一般疯了的人都是精神恍惚,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甚至连吃饭都不知道,可他大少疯了却怎么会知道去去回回呢?他既然认识回家的路,说明他脑中还有着思维的能力......便对郑飞说:“心智丧失的人,他的武功还在,‘鬼见愁’,你看李大少方才的身法可真是的快。唉!李家兄弟虽是武林中的翘首,但大少发了疯,二少身亡......” 心胸开阔的弥勒吴本来脸上还有几分笑容,一提到二少,心里顿生怜悯之心,就是想装,也装不出来那平日惯有的盈盈笑靥,愕然对着郑飞表白。郑飞没有答话,只是双眼发直的朝着李大少逝去的方向思索着什么。弥勒吴看郑飞没答他的腔,几天的相处,也多少明白“鬼见愁”他的为人,耸耸肩,也没在意,若是王憨,他非得与他争执一番不可。 秦老伯陪着弥勒吴、郑飞二人进了大少的一间宽敞的书房,却是较为零乱。两个人随意浏览了四周的摆设装饰。 郑飞看着桌上一幅尚未完成但显然墨迹已旧的梅花图,对着秦老伯说:“大少很喜欢梅花是不?” 秦老伯答道:“是的,大少爷很喜欢梅花,也喜欢画梅花。” ------------ 第25章 第24章逍遥客1 一个人喜欢梅花有什么奇怪?就如同有的人喜欢吃红烧肉,有的人喜欢吃鱼一样,都有着自己的嗜好。弥勒吴这才发现到这间书房的壁上,挂着几幅梅花图,有含苞的、吐蕊的、怒放的、带色的、泼墨的、精描的、形意的,姿态万千,形态各异,而且毎幅梅花图中都提有诗词。 一幅梅花图中提诗是这样:梅花怒放傲秋霜,凌寒独开浮暗香。寂寞伴雪谁知晓,他日梦中枕黄梁。落款是大少。弥勒吴心说,没想到大少还会文皱皱的,觉得有些好笑,身为富家子弟,吃不愁,穿不愁,老婆儿子热炕头,饭来张口衣伸手,家丁仆女勤伺候,还能有什么寂寞不满足的? 郑飞侧着头看着弥勒吴,冷漠地问:“弥勒吴,你有什么好笑的?” 弥勒吴见郑飞问他,竟有些不好意思说:“笑并不犯法吧?我只是想到你说话的语气,好像人家喜欢梅花也不行似的,我想笑所以就笑了。” 郑飞挺认真地说:“发现可疑之处应该查根问底,尤其一些特殊的人、亊、地、物,这也是我多年办案的经验,你可要记着对四周的一切都要去留意,将来才不会吃亏上当,不听......”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对不?”弥勒吴接过郑飞没说完的话,嘻哈哈道:“老郑,你就饶了我吧!方才我只不过笑了一笑,你就前三皇后五帝的开导我起来了,这岂不是折磨人嘛!我弥勒吴闲淡惯了的人,想啥就是啥,想干就得干,从不计较什么,人们只所以叫我‘弥勒吴’,是因为我的长相像个‘弥勒佛’,‘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我就是这样的人,如此潇洒快活,谁也改变不了我。” 郑飞也不在对他以身说教,既然来此没有见到大少李彬,只得坐下来等。等人也是件很累人的事,他们二人等了一天,就是不见大少李彬回来,这也出秦老伯的意外,不知是什么原因,大少今竟没有回家。 弥勒吴和郑飞等不到大少李彬,只好告别秦老伯,悻悻的回到阳平县城。也就在他们两人刚刚离开李家堡时,大少李彬却回来了。世间事总是这样,刻意的等待,往往等不出个结果。 好像在任何城镇的任何角落都有乞丐,有乞丐的地方,一定可以联络到丐帮中的人。阳平县三百里方圆所有的乞丐都接到了丐帮帮主传下来的指令,一发现穿着打扮像“快手一刀”的人,立刻回报。仅靠口述,实在很难把一个人完全形容出来。 所以,阳平县三百里方圆的任何华服靑年只要在街上,或是行走在大道上,一天至少会碰到五个人以上问道:“你是‘快手一刀’吗?”所以一下子每个人都知道“快手一刀”已来到阳平县附近,这可是件不大不小的新闻。 武林中江湖道,崇拜的都是英雄,对“快手一刀”的侠肝义胆已闻名遐迩,所以大家都留意着,深怕与其江湖名人失之交臂。为什么丐帮中人要打听“快手一刀”的下落?这当然是弥勒吴拜托丐帮帮主独孤云天给帮的忙。 因为弥勒吴对于王憨的失去了踪迹,感到牵肠挂肚,耿耿于怀,不知他去了哪里,为他的安危而担心,天下之大,到哪里去寻找他呢?一个人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又似盲人瞎马,到处乱闯也难以找到他。为能尽快的找到王憨,解除自己对他的担心,他才拜托丐帮帮主独孤云天传令其丐帮中人帮忙寻找。因为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各地都有丐帮中人,耳目多,消息灵通,有那么多的丐帮子弟找一个人,是较容易打听到他王憨下落的。 丐帮帮主独孤云天为什么会帮弥勒吴这个忙?弥勒吴与其丐帮又有什么瓜葛呢?这里面当然有着什么事相牵连,出树刨根,追根溯源,这得从弥勒吴曾帮助丐帮度过生活难关说起。 在那一年,湖北、湖南、山东、河南等地出现旱灾和蝗虫灾害,各地都闹灾荒,有的背井离乡去逃难,饿孚遍地,啼饥号寒,当然丐帮子弟更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忍受着饥饿的考验。作为丐帮帮主独孤云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无有办法帮其丐帮子弟度过难关,就在他踌躇不安,左右为难之时,忽然想到了仗义疏财的弥勒吴,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去求助弥勒吴。 弥勒吴一口答应,慷慨解囊,捐款捐粮,帮助其丐帮度过了难关,为此他结识了丐帮帮主独孤云天,凡是其丐帮中的头面人物,也都认识他弥勒吴。弥勒吴为此与其丐帮的关系相当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丐帮乃是恩怨分明之帮,有恩必报,有仇必清,弥勒吴求其帮主独孤云天帮他去寻找“快手一刀”,他岂有不帮忙之理? 当弥勒吴接到丐帮子弟的报告,说是在奉南县城里,丐帮子弟看到有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拿着钱进馆子,却没有一家肯卖给他吃的,到背街找到一个卖牛肉面的小摊,刚要把摊主给下好的一碗牛肉面要吃时,竟又被一匹惊马给踢翻地上。那人没吃到牛肉面,看着买牛肉面的小摊被惊马踢得七零八落,小摊主哭泣的可怜,反而塞了好些钱给卖面的老板...... 弥勒吴得此丐帮人传来的信息,喜出望外,认为此人可能是“快手一刀”王憨,这种看不得别人受苦,又爱扶弱抑强、仗义疏财的人,除了王憨还能是谁呢?问题是他王憨一向都是爱干净,爱穿漂亮衣服的人,这点却和传来的消息不太一样,却又使弥勒吴陷入一种困惑之中。 然而,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他与郑飞在阳平县城约定的地方整整等了五天都没有王憨的消息,今已得此消息,岂能坐失良机?弥勒吴与郑飞商量,有郑飞在此继续等王憨,由他弥勒吴亲自去奉南县城跑一趟,去求证那人究竟是不是王憨,再说阳平县城和奉南县城只不过来回一两天的路程,并不算远,死马全当活马医,与此等不如主动去寻找。 弥勒吴告辞郑飞走了,在去往奉南县城的大道上,弥勒吴并没有骑马代步,因为他若想走快,可行走如飞,比马要快,当然这里面有着他快的秘密,因为他是天生的飞毛腿,在他的两脚中间长着一撮毛,平时那毛是贴着脚心,若是想走的快,他那两脚心的一撮毛便张了开来,他那两脚便会不连地的行走如飞。 这隐秘还是他的好朋友王憨第一次发现的。在那一天的夜晚,明月高悬,繁星点点,王憨、弥勒吴约两位好友在其住室打牌,打到了一定时间,弥勒吴感到内急,便出外方便之时,忽然发现有一夜行之人从他头上飞过,行色匆匆,引起了弥勒吴的怀疑,心想,在此夜晚,此人行动诡异,非奸既盗,顿起侠义心肠,便敛气尾追那人而去,要看其做什么坏事。 那人并没有发觉身后有尾巴,行走如飞来到一处庄院之外,看那高大的院墙,就猜知是个富有人家。那人从其“万宝囊”中取出探路石隔墙掷入院中,没听到院內有什么动静,放心的从其“万宝囊”取出爬墙索往上一拋抓住墙头,便迅捷地抓住绳索爬上了墙头,收拢爬墙索,像狸猫似的落到院中,循着那桩有灯明的楼房蹿去。 ------------ 第26章 第25章逍遥客2 那人匿影藏形悄悄来到那有灯明的楼房门口,用什么东西拨开了门,便蹑手蹑脚来到床前,轻轻揭开了睡在床上人的被子。床上的女人被惊醒,正要呼救,只见那人口中吹出一股白气,床上的女人陷入昏迷壮态。这事正被秘密跟在后面的弥勒吴看个正着,果然不出所料,此人正是个采花大盗,不知有多少女人的贞洁被其玷污,今日撞在我手,岂能容你横行,便敛气于掌,冲着那人脊背打去。 那人正欲对床上的女人行为不规,发觉背后有掌风袭击,急忙转身对掌,抵住对方的袭击,知道自己形迹败露,便越窗而逃。弥勒吴随后紧追不捨,那个人在前面跑,弥勒吴在后面紧追,也不知跑了多远,只听得耳边生风,穿山越岭,不知到在什么地方。 那人停下脚步,回转身来斥问:“你为什么与我过不去,有种敢报个名号吗?” 弥勒吴哈哈笑说:“有什么不敢的,大丈夫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我叫吴大用,世人送我个绰号是‘弥勒吴’。”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此事与你无关,你为何要多管如事?” “路不平大家踩,理不顺大家论,向你小人做此伤天害理的事我能不管吗?有良知的人,能任你鼠辈恣行无忌的横行霸道吗?” “你要知道,你打扰了我的好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会受到加倍的惩罚,要你知到多管如事的下场......后会有期。”那人说罢向前而去。 弥勒吴不吃他那一套,紧追而行,来到一处山,不见了那人的踪迹,看到漫山遍野雪白,用手一摸果然是雪,听得冷风嗖嗖,感到冷冰冰的,不知到了什么地方,看到有个石碑,映着雪光看,石碑上刻有芒山,才知是来到了北方,为怕冻僵,急忙施展飞毛腿往回赶,待回到家,看二友已走,只有王憨还在等着他,便言不由衷地说:“好大的雪呀!” 王憨斥说:“你发什么神经?好好的明月,哪里有雪?”当看到他身上的白雪,听到他的讲述,才信以为真,才知道他是个飞毛腿。 可谁能想到,弥勒吴此举竟后来给他带来了灾难呢? 弥勒吴迈步潇洒地行走在去往奉南县城的大路上,一边走一边想着王憨,心想若是找到他,非得奚落他一番不可,责问他为什么不按事前说定回到阳平县城老地方会面,说出他去追踪其荣氏的情况,商议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他没想到王憨不念朋友之情,竟去了奉南县城,不知是何用意,难道他是事出有因,是被其荣氏给引诱到那里?或是半路上又杀出了个程咬金,把他给追赶到那里?或是他禁不住一个美女多情的诱惑,把他给牵引到那里? 总之,最美、最动人、也最凄惨的故事,往往是发生在男人和女人身上的,弥勒吴不得不这么想,因为他是王憨的结义二哥,情同手足,义薄云天,对王憨性格了如指掌,和他一样也是见不得美女,见到美女往往好心情的口无遮拦的说上几句不伤风雅的俏皮话,以讨得美女的欢心,借以吃得美女的豆腐。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只因为弥勒吴天生一付迷死人的弥勒佛笑容,引得多少美女为之倾倒,这也正付合弥勒吴的雍容大度、喜笑颜开的性格,以养成他在美女面前爱说些俏皮话。近水楼台先得月,大概王憨受到弥勒吴的耳濡目染,也养成了见到美女爱说些俏皮话的嗜好。为此,弥勒吳才这么想。 弥勒吴虽顾不得欣赏沿途的景色,但也感到寂寞,为驱除心中的烦恼,便一边走一边哼起一曲小调:“窈窕淑女去看瓜,左手拿着一鞋底,右手拿着一绺麻,来到瓜棚一坐下,哧啦哧啦把底拉,猛然看见一奇事,公蚂蚱压着母蚂蚱,公蚂蚱躬躬腰,母蚂蚱扑啦扑啦几扑啦,姑娘看得心扑腾,来了个小伙来买瓜......” 弥勒吴哼唱着来到一片杂木林前,遇到一黑衣蒙面人给拦住了去路。弥勒吴停住了哼唱,狐疑地看着前面的黑衣蒙面人,不知他为何要拦住自己的去路,感到惊异,也不好发问,黬默不语,静静以待,看他如何。 黑衣蒙面人瞪视着他,阴沉沉地说:“弥勒吴,如果你想享受你下半辈子美满的人生,你最好不要离开阳平县......” “哎哟!你这位大哥,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蒙着个面,拦住兄弟我的去路,猛不丁的说出这一番话来,让我可着实吓了一跳哩!我当然想好好享受我的下半辈子,可我还年轻的很哪,犹如甘蔗还没到正中节,不过你说的也太让我迷糊了,不知道蚂虾是从哪里放屁,可否请你告诉我是为什么?”弥勒吴和王憨一样,同是一个腔调挖苦地说。 蒙面人阴阳怪气地说:“少给我耍嘴皮子,我的忠告你最好相信。” 弥勒吴玩世不恭地说:“是吗?你不说出理由,我恐怕很难以从命喽!” 蒙面人语气强硬地说:“你不要依仗着丐帮为你撑腰传递信息,我这么说是正因为你还年轻,办事没有经验,莽撞办事,于己无利,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弥勒吴大吃一惊,心想他怎么知道?看来此人是个危险的人物,拦截自己定有他的目的,装做不以为然地说:“你怎么知道......” 蒙面人讥讽道:“你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你会屙啥屎,我不仅知道这些,还知道你多管闲事曾追踪着一个采花人,坏了人家的好事,使人家至今还对你耿耿于怀,有机之日定会找你报复。这就是多管如事、咎由自取的后果,听人劝,吃饱饭,可平安无事,若不听劝,祸即来临。” 弥勒吴更是吃惊,没想到自己二百钱掉在水盆里,被他摸清底了,便问:“你是我的朋友?” 黒衣蒙面人愕然愣了一下,说:“不是。” 弥勒吴激说:“那么你是我的敌人?” 黒衣蒙面人幽幽地说:“如果你不听我的话,那么我就是你的敌人。” 弥勒吴眨巴了几下眼睛,忽然哈哈笑说:“我一定是认识你,我有这种感觉,为什么不把你的面罩拿掉?你怕什么呀?是不是你心里有鬼?” 黑衣蒙面人踌躇道:“笑话,我怎么会怕你,我蒙面自有我的道理,废话少说,你到底回不回去?” 弥勒吴装腔作势说:“我突然之间有一种冲动,你愿意听吗?那就是我很想看看你的真面目,我敢打赌,你也不要否认,我一定是见——过——你。” “见过你”三个字还在弥勒吴的嘴里打转,可他已向着黑衣蒙面人攻出了十几腿,右手持钢铸铁骨消遥扇舞得密不透风,左手五指俱张的攻向黑衣蒙面人。 “制敌先机”、“主动攻击”,弥勒吴永远不会忘记这两句话,尤其是在他知道非要和对方打一场架的时候,所以他不打无准备之战,他瞅准机会,就会抢占先机,打对方一个猝不及防。 黑衣蒙面人没料到弥勒吴在说着话的时候,竟会对他突然出手攻击,仓促之间,弄得黑衣蒙面人一阵手忙脚乱,捉襟见肘地应过了弥勒吴他这一轮的攻击,然而衣襟、衣袖等处已划裂了三处,这全是其那钢筋铁骨消遥扇的杰作。 ------------ 第27章 第26章逍遥客3 黑衣蒙面人急忙抽出身后长剑回攻过去,怒不可遏说:“弥勒吴你好卑鄙,你就是全靠着偷袭成名的吗?” “蒙面大哥,这怎能怪我呢?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没有打听清楚我的习惯罢了,我弥勒吴几时和人打架,你听过我是让别人先出手的吗?”弥勒吴一面说着话,一面攻了过去,又是三招五式一气呵成,并没有放松一点。 黑衣蒙面人的确称得上是一流高手,刚开始因为没有防备,有些应变失措,让弥勒吴占了上风,几招过后也就逐渐板回了劣势,只见他左手持剑,右手握拳,均走怪异的路子,一时之间和弥勒吴势均力敌,不分上下,双方打得难分难解。 弥勒吴愈打愈是惊异,他发现他的对手不但內力浑厚,而且剑招诡异,右手更不时的突然发招,有时令人防不胜防。他从中遍搜记忆,就从没听说有使左手剑而又能同时右拳出招攻敌的武林人物,好在自己仗着“罗汉疯癫大挪移”步法,尚能勉强自保,每毎在紧急时分,也都化险为夷。 原告打成被告,主动出击变为了被动防御,随着时间的流逝,弥勒吴已逐渐感到对手施于身上的压力已愈来愈重,向以灵巧潇洒出名的“钢铸铁骨消遥扇”的点穴之法,也是难以封住对方诡异的剑法,心里愈惊也就愈施展不开。 此时黑衣蒙面人不仅争回了主动,而且游刃有余的边打边说:“弥勒吴,你我既无宿仇,又无新怨,我实在不愿出杀手,只要你能不去奉南县城,并离开阳平县......这对你来说又有什么作难吗?” 弥勒吴一面招架,一面喘息回道:“你要我不去奉南......县城......又是什么用心?” “这些你也就不必过问,我是奉劝你一句‘是非皆因强出头’,而这出头的后果,往往就会惹祸上身。”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李家......的事,又与你何干?你也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弥勒吴一面回话一面加紧了功势,因为他发现黒衣蒙面人似已不耐久战。 “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人。”黑衣蒙面人说着话,同时眼中杀机毕露,出现一付欲置弥勒吴于死地的态势。 高手的博弈,是一点巧也没有,完全是硬碰硬,谁的功力深,谁的武学强,谁的造诣高,谁就是胜利者。就在弥勒吴已无招架之力,不知如何来应付黑衣蒙面人那一轮连绵不绝的剑光时,忽然传来一声娇艳欲滴的女人声:“住手。” 搏斗中的二人,同时撤招后退望向了那发话的白衣女子。黑衣蒙面人一颤,一颤的原因是其白衣女子的身材、举止极像一个他所常听到的人。弥勒吴愕然,愕然的原因,却是他艳慕这个女人的美丽。他是个男人,一个正处于青春旺盛期的二十岁的“大男人”,大男人都喜欢看漂亮的女人,何况这个漂亮美眉的女人似乎“来意颇善”,也恰是时候,救了他的劫难,否则后果令他难以想象。 当然,男人也喜欢女人,也都想求得自己的另一半,而组写成个真正的“人”字。弥勒吴也不例外,也是喜欢看漂亮的女人,欣赏她身姿的柔美,尤其是其曲线美,凸出的胸部,宽宽的臀部,加上其细腰,呀,真是美的化身!何况站在他弥勒吴面前的漂亮女人来的正是时候,如此之巧,使他似乎觉得她“来意颇善”,倒有帮他之意,他怀着感激的心,岂能不多看她两眼呢? 弥勒吴怀着感激的心情看着及时出现的漂亮的女人,是那么的福相,那么的冷艳,那么的讨人喜欢,若不是在此场合,他真会笑吟吟的凑上前去与她答讪,说上几句俏皮话,以讨得其女人的欢心。他心里对她也有所顾忌,不知她来此何意,是敌是友更是不知,只是凭自己感觉她是个好女人。 他为此扪心自问,她是从哪里来的呢?来此何干?难道她......弥勒吴感到遇到了贵人,而且这个贵人还是个漂亮的女人,正应了王憨嘲笑他的一句话,说他有女人缘,出外遇到什么事,自有贵人相助,果不其然,面前漂亮女人能及时的出现,才救了他,让他逢凶化吉,平安无事。他为之感谢自己的爹妈为他生的好八字,才让他衣食无忧,活像个弥勒佛: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 “你是谁?”黑衣蒙面人持疑而谨慎地问。 “过路人。”白衣女子冷冷地答。 “那你是他弥勒吴的朋友?” “不是。” “那你和我有仇?” “没有。” “这就奇了,你既然不是他弥勒吴的朋友,又和我没有什么仇,那你为什么要插手其间管此闲事?为什么要蹚这混水?”蒙面人生了气,甚至于有些愤怒,怪她六个手指头挠痒痒——多那一道子。 白衣女子不温不火地说道:“江湖人,江湖事,问问也不多。我是想问问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而打了起来?” 弥勒吴忘记了身在危险之中,嘻哈哈笑说:“他这个黑衣蒙面人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要逼我离开阳平县,不准我去奉南县城寻找朋友,如此霸道,不讲理,我才与他打起来。” 蒙面人听到弥勒吴对他的奚落与嘲笑,看到他弥勒吴那付幸灾乐祸的德行,不禁气炸了肚子,便把恨牵怒于她,心说,若不是你这女人的到来,他弥勒吴也不会这么嚣张,便阴森森的对白衣女子说:“你很有本事是吗?要不然你应该知道你已犯了江湖大忌,只有有本事的人才敢横加插手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江湖事……” 白衣女子冷笑说:“说不上有本事,勉强能保住自己命,还差不多吧。” “那你为什么还要强出头?要知道,出头的檩子会先烂……” “我不这么认为,据江湖道义,路不平,大家踩,理不顺,大家论。能说出你为什么阻截他弥勒吴的理由吗?根据你们俩的诉说,或许我能做个公正的评判。” “你以为你是谁?我看你只不过是个胎毛未脱臭乳未干的一个丫头片子,你凭什么能做我们的公正人,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 弥勒吴及时纠正说:“你这蒙面人还真是厚脸皮,没有征求我的意见,怎么能代表我呢?你要注重言辞,是你,不是我们,因为我却很愿意把你我之间的事情告诉这位深名大义的姑娘。” 黑衣蒙面人被戗得直翻白眼,反唇相讥道:“弥勒吴,你别忘了,我若不是手下留情,早打的你满地找牙,你就不会耍俏皮如此损人了。” 弥勒吴笑逐颜开说:“你别说大话使小钱,这可是你没风度了,我只不过说了实情,又没偷了你大妹子,何必有那么大的火气呢?” “我看你是找死!”黒衣蒙面人已按捺不住一腔怒火,左手剑蓦然抖出一个剑花,身形一晃,直削向弥勒吴。 弥勒吴虽然拿话激他,但并没有放松戒备,急忙拧腰、侧身,使出“罗汉疯癫大挪移”之法,飘然潇洒地躲过他那突如其来的一剑,其剑来的快,弥勒吴躲得也快,可谓平分秋色,令人瞠目咋舌。 “喂,你这蒙面老兄,你真是个不讲仁义的王八蛋,我的招术,你可学得真快呀,这可有第三者在场看着,你可是对我来一突然袭击,不懂得江湖道义,既是出剑,也应该打声招呼,惹得让人嘲笑。” ------------ 第28章 第28章戴面纱的女人 白玉蝶收手停剑,静静地凝视着这步自己后尘而来的神秘女人,揣测着她的来意。 弥勒吴已跳下他坐着的那块大石头,不时地看看其黑衣蒙面的男人,又看看其黑衣戴着面纱的女人,感到其是一伙的,因为他从其蒙面男人的眼睛中,看到他的兴奋。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其他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两人已心领神会的勾通了联系。 他暗暗诅骂,你们两个狗男女决不是好东西,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从你们诡异的装束,不敢以面目示人,就说明你们俩心里有鬼,心里有鬼的人,当然行动卑鄙幄拙,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他弥勒吴看着戴面纱的女人,真想办法能把她戴的那块纱布给扯掉,想要看清她的庐山真面目,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长得是否漂亮,是不是因为不漂亮,脸上因天灾人祸给毁了容,才不得已戴上了面纱,或是有其她的什么原因,总之,最主要的是他最讨厌一个不敢以真面目见人,何况刚才不久,他已险些给那个黑衣蒙面人打得狼狈不堪,若不是她白衣女子及时的出现,恐怕就难以收场。 他弥勒吴在什么场合都不缺少浪漫与诙谐,笑吟吟地看着蒙着面纱的黑衣女人,开口道:“这位不想让人看见面容的人是个女的吧,因为女人面嫩怕羞……” 白一蝶道:“那他也蒙着面哩,你咋不说他也是个女人?” 弥勒吴扭头看看与其交过手的黒衣蒙面人,诙谐地说:“因为他不是个人,只有不做人的男人才会蒙着面……” 蒙着面纱的黑衣女人的弥勒吴抢白说:“你想怎么着?” 弥勒吴对着她又呈现出迷死人的笑容,说道:“你这位大姐来得如此唐突,看白戏也就算了,可你为什么还要拆戏台呢?这岂不太煞眼前风景了吗?正好好的一场打狗戏被你给搅黄了。” 白玉蝶没想到弥勒吴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而且还是不温不火,一本正经,倒引起她的抿嘴一笑,虽只是昙花一现,但也被弥勒吴的眼捕捉看到,心里甜甜的,才明白了倾城一笑是什么样子的笑,笑的魅力有多大,怪不得古代有君王宁看美人笑,不怕江山倾,有男人抱着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信条竟以身试法,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 黑衣蒙面男人站立在那儿,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的眼神看,已恨透了弥勒吴,受不了他对他的奚落与嘲笑,充满着杀机,从他那蒙面巾上无风自动看,可知他已气得受不了,只是没有出声而已,或许他已气昏脑胀,不知道该怎么样说话了。 就在此时,身着黑衣头戴面纱的女人冲着弥勒吴冷冰冰的一个字一个字说:“笑弥勒,吴——大——用,你不要这么损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大概是活腻歪了。” “你认识我?”弥勒吴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惊愕的再次问:“你,你也认识我?” “扒了你的皮,也认识你的骨头。” 弥勒吴此时幸灾乐祸的好心情,犹如热身子跳进了冷水盆,激得一下子打了个冷战,实在猜不出她到底是谁,与他有什么瓜葛,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名人,好像今天碰到的毎一个人都认识自己,而自己却连他们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对他来说,这就有着潜在的生命危险,因为对他(她)每一个人有所了解,才能做到胸有成竹,有进有退,避实就虚,才能游刃有余,应付自如。 “好你个弥勒吴,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德性,看到你的人,不用猜也都知道是你,你也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骗子,是吊死鬼上吊——死不要脸。我看你是阴曹府前打登登,离死近了。”黒衣蒙着面纱的女人反唇相讥,语言带刺地回敬道。 弥勒吴表面还是笑容可掬,看着没什么,对她的讥讽并没放在心上,有着宽怀大度的容人之量,可实际上肚子里却已气得腸子打结,因为这世上还真没有几个人敢如此的对自己这样说话,尤其是在其知道自己就是弥勒吴。 他本想发作回敬她几句,说她几句更难听的话,可一想到王憨对他说的话:一个人既然能损人,也要能经得住被人损,这才是真本事,就和武功一样,能打人,也要经得起被人打,这才是真功夫,如同一把火,放在人家身上热,放在自己身上,也能承受得了,这才是练家子。他为此咽回了这口气,不以为然,可是想想自己小时候的确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捣蛋鬼,这句话是他在其姥姥家玩耍时,由于调皮生劲,打碎了姥姥家的一只珍贵的钧瓷瓶,惹得姥姥捧着碎瓷片生疼,舅舅生气的直跺脚时,惹得他生母看不下去了,打着他说出了那样的话。 这本是他儿时的事,他弥勒吴自己就忘了,可今被她提及,才想起那事,让他着实吓了一跳,说明她确实知道他的底跟,竟连他儿时的调皮捣蛋的事,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说明她与他可能有着一定的原缘,从她对他说话的语气看,她是对他充满着仇恨与抱复,甚至于想把他置于死地,可她是谁呢?他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不敢再说俏皮话。 黑衣女人看弥勒吴不再挑起事端,黬口不言,便对着白玉蝶问:“你是谁?” 白玉蝶没好气地回答道:“你又是谁?” 两个女人谁也不甘示弱的互相敌视着,都做好了对敌的准备,就像两个欲斗架的公鸡,各自抖着脖颈上的羽毛,敌对着跃跃欲试。两个女人如果斗上了,那气势绝对不会输给两个男人,就像台上看拳击,女人一样拚斗得精彩。此时,空气好像一下子给凝结住了,感到沉闷,令人窒息,就好像阴云密布,大雨将要来临。 就在此时,弥勒吴又说话道:“我明白了!明白了!这位黑衣大姐说我活得腻歪了,我才知道你是见光死,不错,你就是见光死,对不对?对不对?” 三人一下子又被弥勒吴这突如其来的话给弄糊涂了,更没有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不知他指的是什么,觉得他这云山雾罩的话,对她黑衣女人充满着揶瑜与嘲讽。 弥勒吴又现出了迷死人的微笑,解释道:“这位蒙着黑纱的大姐,你既然认识我弥勒吴,当然也知道我有个坏毛病,就是看见女人藏不住话,心里是怎么样想的,就得说出来,若说不出来,我的弥勒肚就会憋得更大……” 黑衣女人不耐烦地说:“弥勒吴,你想怎么着?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嘻……嘻……是这样,我想你一定长得像个鬼,所以才用黑纱蒙面,怕见光,所以……” 弥勒吴虽说着话,可是全神戒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其黑衣女人一抬手,六颗像寒星的暗器成两个“三角”形直射向他身前的六大要穴。也多亏他弥勒吴心有防备,便侧身斜掠躲过了射来的暗器,高喊着:“怎么你也和他蒙面大哥一路货色,不打招呼就出手?” 黒纱蒙面的女人气急败坏地说:“弥勒吴你少贫嘴,拿命来。”身形欲动,扑向弥勒吴。 “慢着。”白玉蝶横身一拦,挡在了黒纱蒙面女人的面前,指着黑衣蒙面男人问道:“你和他是一路的?” “是又如何?” “那么就没什么好说的——接招。”白玉蝶欺身出剑,瞬间漫天剑影立刻攻向了黑衣女。 黑衣女却未使兵器,却用她那十指纤细的手挟着缕缕指风,去迎击她的剑影,频频点击她的要害部位,指风嘶嘶作响,也颇惊人。 这又是一个顶尖高手的女人,弥勒吴看呆了,没想到今碰上的人,不管男的、女的,毎一个的武功都在自己之上,似乎感到都是为他来的,也可以说,他今可算是霉气到家了。 这正是,神秘两女来争斗,内中定有隐情由,谁胜谁负难知晓,血腥杀戮令人忧,能化干戈为玉帛,和平共处多握手,皆因误会没说透,争强斗狠欲报仇,人间多少遗恨事,掀起争端引忧愁,若是人间多理解,相逢一笑抿恩仇! 在此有两男两女,两女争斗,不知生死,弥勒吴看看其黑衣蒙面的男人,不知他是否出手帮其蒙着面纱的女人,心想,若是他以出手,我该怎么办呢? ------------ 第29章 第29章两女争斗 看女人打架本来就是一种享受,何况又是两个武功顶尖的高手。弥勒吴本来就是心性豁达爱玩笑的人,准备要看好这一场精彩的打斗,索性能给其一个精彩的点评,没想到黑衣蒙面的男人朝着他走了过来,警觉地说:“你想干什么?” 其阴恻恻地说:“弥勒吴,我看你我也不用闲着,试试看咱俩到底是谁喊救命。” 弥勒吴想他可能要出手帮其蒙着黑纱的女人,没有想到其竟向他挑衅而来,便将铁羽扇横于胸前,心里虽有点虚,但不能掉了架,笑哈哈地说道:“娘的,敢情你小子看戏看得勾起戏瘾了,要我陪你耍一耍,可以,我弥勒吴却之不恭,那就教你几招。” 蒙面男人气急败坏地说:“闭上你那损人的臭嘴——接招。” 黑衣女人与白玉蝶一边打斗一边观察着弥勒吴与那蒙面男人的一举一动,看他欲向弥勒吴发动进攻,便阻止他说:“你先回去等着,这里有我应付。” 那蒙面男人道了声“是”,对弥勒吴恨切切地说:“弥勒吴,别看你诡计多端,那么臭美,我可没把你放在眼里,你等着,我们总能再碰面,到时候我一定会打的你跪地求饶不可。” “乖乖,你别说大话使小钱,今我还没动手,就吓得屁滚尿流给溜了,为什么……” 其蒙面男人未答弥勒吴做的腔,回身急掠而去,片刻之间无有了踪影。弥勒吴去了后顾之忧,就又跳上了那块大石头,得意地跷着个二郎腿,双手托着下巴,专注那两个女人的缠斗。 他也没想到事情的承转启下竟是这么的奇妙,自己本来是当局者,而且处于危险之中,现在反而成了局外人,安然悠闲自在坐在这里,看这两个女人缠斗在一起,不知情的人看见了,还真以为是“二女争夫”哩。 他为此越想越美,以为自己笑得迷死人的弥勒容貌给自己带来了女人缘,面前的两个女人,他虽摸不透蒙着黑纱女人心是怎么想的,但他肯定白玉蝶是对他有好感的,心可是向着他的。他越想越得意,心想,若是她做我的婆娘……嘻嘻,陷于自我陶醉之中。 此时,弥勒吴怎么也想不到除了自己外,竟在另外一块不远的石头上,还同样坐着一个神秘人,看着这面前的两个女人打架。只能说他弥勒吴太过于专注场中的情景,对于那个神秘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怎么来的,他竟全然不知,可见其人来的快速与隐秘。 那神秘人看弥勒吴呆呆地注视着他,便友善的向他弥勒吴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弥勒吴也冲他点点头,算是还之一礼,仍是愣愣地看着他,觉得有些面熟,可一时想不出来他是谁,从他那犀利的眼神中,让他想起了死去的二少李侠,李侠明明归夕,怎么能会出现在他的眼前呢,虽眼神像,但面貌不同,可他到底是谁呢?他为什么也会来到这里?是巧合或是另有他因? 哎呀,他冥思苦想,终于想起来了,这位再现的神秘人不就是用一枚铜钱,化解了他和大少李彬之妻僵持不下的局势的人吗?若不是他的相助,他和她都不能全身而退,都得受伤,可他举手之劳,竟能使他二人化干戈为玉帛,可见其人武功已到登峰造极的程度,能于有形化无形,于无形中显有形,武功出神入化,无人可及。 他为之想,在这空旷的四周,全在自己的视线内,他神秘人能坐在自己身侧不远的距离,一定是他从自己身后来的。他为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凭他自己的功力,有人欺身到这么近的距离,而都没让他发现,这种身法,也太可怕了。如果是敌人,恐怕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愕然地看着再现的神秘人,猜不出他是白道上的人,或是黒道上的人,更不晓他来的用意,想不出武林中有谁的武功会有那么高,而且看其年纪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那神秘人对他弥勒吴笑了笑,朝场中走走嘴,意思是要弥勒吴注意看那两个女人的争斗,不要光看他。 蒙着黒纱的女人和白玉蝶两个人好像打出了真火,难解难分,不分上下,俱都默不作声,奋力扑击对方。她们彼此一招比一招狠,一招比一招凌厉,一招比一招凶险,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只见白玉蝶身形一闪,持剑来了一招“漫天花雨”,无数剑光撒向蒙着黑纱的女人。真是艺高人胆大,处事不惊慌,只见她来了个“一鹤冲天”,倏地飞上空中,躲过罩下的剑光,忽然变招,来了个“苍鹰扑兔”,头朝下脚朝上的扑了下来,伸出一指剑力刺向白玉蝶。白玉蝶也不含糊,只见她扭转身躯用右手匕首倏然一划,来了个“划地为牢”,破了她的一指剑力。两人使招破招,见招拆招,一来一往,一冲一挡,上下翻腾,可说是旗鼓相当,势均力敌,打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却仍然难以分出胜负。 越是功力相差无几的搏杀,成与败,生与死,也就越往往决定在一刹那之间,为此谁也不敢大意,谁也不敢松懈,哪怕是一丝微小的疏忽,或瞬间的走神,或间不容发的犹疑,都会造成损伤残命。 白玉蝶那长短双剑舞得更密、更急、更快,呼呼生风,只见剑光,不见人影,每一招一式全都朝着蒙面女身上的要害刺去。 而其蒙面女也不甘示弱,她那十只纤长的手指,能射出凌厉的指力,犹如十把利刃般上下翻飞,左撩右绕,每一招一式也全指向她白玉蝶的必救之处。 打斗的人固然步步为营,全力出击,不肯示弱。看的人何尝不也是惊心动魄的屏息观战。 此时出现了险情,两个女人的功力已拚杀在一起,缠绕在一起,胶着在一起,再难分开,两人只有冒死拚内力,来个鱼死网破,两败倶丧,待两人内力耗尽,只有死亡倒地。 这是弥勒吴不愿看到的景象,他虽恨那蒙面女人不地道,对他有所凌辱,但他也不愿让她死,更不愿白玉蝶为他而死,生就菩萨心肠的弥勒吴不由得拍手想阻止这场悲剧的产生,没想到竟发生了出人意料的效果,在处在生死边缘缠斗在一起拼着内力消耗的两个女人,竟鬼使神差的齐刷刷地分开了。 两女人隔开到一定的距离,互相屏息对峙。两个人也都怒视着对方,也都知道处在胶着状态下的情况下,只有同归于尽,无力回天,也只有高深武功的奇人出手救援,她们俩才可能化险为夷,全身而退。她们虽不知是哪个神秘的高人救了她们,但仇敌彼此站在面前,也都不甘示弱,跃跃欲试,准备再来一搏。 剑无情,时间也无情,此时,夕阳的霞光已染红了天际,彩霞披在了两个女人的身上,虽增添了妩媚,但也染红了两双原本晶莹透亮的双眸。 两个女人眼睛死死的注视着对方。白玉蝶握剑在手,喘息不定。蒙面女白皙的双手交叉叠于胸前,映着夕日的晚霞,微微颤动。此时,两个人的发际鬓角,滴下汗珠,显然,两人己斗到精疲力竭。 ------------ 第30章 第30章来一神祕人 当时两女人争斗的气氛愈发的紧张,充满着浓重的杀气,连空气也带有恐怖的血腥味,就连周围的山林也已感染,发出风吹飒飒的响声,听起来是那么的阴沉与惊心。 就在两人息战无声的时候,哪怕是最细微的咳嗽声,也能使得人心一震,更不要说一突如其来的拍手声了。随着那一拍手声,紧张令人窒息的气氛消散了,就像狂风暴雨天,一下子云消雨散,变成了风和日丽。场中的两个女人同时就如泄了气的皮球,缩软下来,不再有那剑拔弩张的对峙,也都丧失了斗志。 两女人不知是感激,还是埋怨,两双美眸同时射向了弥勒吴,只因为她二人都知道,若没有那一掌声拆解了两人缠斗在一起的内力,很可能是两败俱伤的后果,就是其那石破天惊的掌力,才化解了两女人的生死搏斗。 弥勒吴知道自己的斤两,他那一拍手,是绝不会化解其二女的胶着在一起的内力,不愿领她二人的空头情,急得双手乱摇,口里连说:“不……不……”用手指向了那个神秘人。 也难怪两女人会以为那一掌声是弥勒吴发出的,因为他笑容满面的擅于诙谐的表白,给她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况且,在她们俩交战的当时,那神秘人并没在场。经弥勒吴的指引,两女人这才发现那个神秘男人笑吟吟地站在一边,意思不言而喻,刚刚拍那一掌的是他,而不是弥勒吴。 不但两女人愕然,就连弥勒吴也不明白,他拍手竟会有那么大的威力,尤其是在那两女人性命交关的时刻,可见他的掌力之大,没有雷霆万钧之力,是很难拆解开两女人绞缠之力的,否则,两女人的合力都会打在他的身上,不仅帮不了她人,而且会身受重伤。 弥勒吴不愧为笑弥勒,笑逐颜开迎了上去说:“喂,朋友!你来也想客串吗?” 神秘人道:“不,我是来劝架的。” “你知道我话中的意思?” “当然,要不我怎么会告诉你,我是来劝架的。” “你认识我?” “当然,你叫吴大用,江湖上朋友嫌你名子与你身份不相称,根据你的相貌特征,都喜欢叫你弥勒吴,而且我还知道,你小时候还爱和你的玩伴打架。” 弥勒吴不由得心里一沉,好家伙,又来了一个对他知根知底的人,蒙面女人知他小时候是个捣蛋鬼,神秘人却知他小时候爱和玩伴打架,不用说是指的王憨,可见他和她对他的事了如指掌,若是知道他和他王憨小时候曾玩看过各自的小鸡鸡那些事,真是会羞得无地自容。 弥勒吴不愧为笑弥勒,仍然不失大度地说:“在我的印象中,好像在哪见过你?” “对,我们俩见过,在你的豆腐脑摊边。” 弥勒吴看了一眼黑衣蒙着面纱的女人,对神秘人说:“我是说在那之前。” 神秘人道:“好像沒有。”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对你有一种好熟悉的感觉。” “也许我的脸型比较大众化吧!” “不,绝不是这个原因,我看你是井里放屁——另有原(圆)因(音)吧。” “另有什么原因?” “你是否很喜欢劝架?” “是的,我有这个毛病。” “那你看见两牛角斗也喜欢劝架了?” “我倒还没有碰上过。” “现在你已碰到了……”弥勒吴话没说完,就已旋风似扑了上去,迅雷不及掩耳的还真是令人无法防备。 没想到神秘人一个闪身,竟干脆利落地躲过了弥勒吴的袭击,而且他手中的铁羽扇也不知怎么的落在了他神秘人的手里。 这一下弥勒吴丢人现眼了,在是脸皮厚不在乎,也有点不好意思的接回自己的铁羽扇,自我解嘲笑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的身手,不错,佩服,佩服,确是名家手法,屁股上挂铜锣——走到哪响到哪。” 弥勒吴为什么要突然向其神秘人发动突然袭击呢?因为他知道,一个人要掩饰他的真实身份,虽然面貌可用易容术,声音也可吃变嗓音的药,但是他的武功路数却很难掩饰,尤其是在突然受到袭击时,为自卫,往往不自觉的就会泄露出来。弥勒吴攻击神秘人的用意就在如此。 可是他弥勒吴失败了,而且败的很惨,因为对方似乎猜透了他的心思,早已做好了防备,使他人根本看不出人家的身法。两女人或许没看到,他自己却知道就在神秘人回身侧转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屁股蛋儿已轻轻的挨了人家一脚,可是羞的他心里就像挨了一刀的难受,也暗暗感谢他神秘人高抬贵手,不,是高抬贵脚,没给他难看,若是一脚踢他个狗吃屎,会引起在场的两女人嘲笑不说,他在江湖上还怎么样立足? 他为掩饰自己的窘态,双手抱拳对神秘人道:“承让!承让!你是个好人!好人!” 两女人愣在那里,她们也想不透弥勒吴为什么会突然向那神秘人攻击。 “天也不早了,你们俩还要继续打下去吗?”神秘人对她们两人发了话。 气势一泄是很难再收回的,两女人明白神秘人的意思,只要他在场,绝不容许再争斗,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没说话,突然都走了,而且走的飞快,眨眼间一东一西消失在暮色中。 那神秘人稍稍犹豫了下,随即也身形如飞,朝着东方逝去,那正是去阳平县的方向。弥勒吴也走了,他是去奉南县寻找王憨。 正是,神秘之人来相聚,引来杀戮血雨风,层出不穷稀奇事,招惹多人铲不平,孰正孰邪天知晓,章章事事出险情,若知起因和结果,劝君章章看分明,后事愈来愈纷纭,犹如群蜂乱哄哄,若能看出结果事,佩服欣赏有才能,笔者定送一碗酒,促膝长谈表心胸。 再说鬼见愁郑飞又回到了李家堡。他现在又坐在大少李彬的挂满着梅花的书房里,老管家秦老伯仍然陪侍在一旁。他几次都来了空,没见到李大少,不知今天能不能等到他大少的回来。 按说一个失去了神志的疯疯癫癫的人,能有什么好看的?为什么鬼见愁郑飞三番两次的来其李家堡非要等见那个疯了的大少?这里面有个原因,就是一根钢针,也是个绣花针。 鬼见愁郑飞是在李大少书房的窗户上发现的,这根绣花针竟钉在了窗户的边框上,而且颇有力道,钉得较深。按说,这根不易发现的绣花针,对他人来说,不以稀奇,也不会考虑那么多,可对鬼见愁郑飞来说,好像那不是根绣花针,而像是一幅让人琢磨不透,令人叹为观止的一幅画,就像那挂着的形态各异的梅花图,似乎充满着悬念,犹是云中月,雾中花,朦朦胧胧,看不出真相。 他为什么对那根不起眼的绣花针有兴趣呢?因为这可是大少李彬的书房,可不是卧室,况且女主人又不在家,所以这根绣花针不应该出现在此,可这根绣花针却偏偏出现在一个疯了的男人的书房里,不付合常理,这就透露出不寻常,内中充满着玄奇。 再说,这根绣花针出现的地方也不对,怎么能会斜钉在窗户的框边上呢?这个位置,刚好是在一个人颈部以上的高度,如果这个人正好是站在窗户旁向外眺望时,若有人…… ------------ 第31章 第31章神秘人嘱咐 他为什么会这样想?因为他上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根绣花针。若是大少有个相好者来此私会,也于理不通,因为他已是个疯癫之人,还能对她做什么?也不会满足她的要求,再说,她也不会带着绣花针来,即使带针来,更不可能将针斜钉在窗户的框边上。 因为从力道分析,这根绣花针是从一个神秘的女人手中打出的,是冲着大少打的,极有可能是为大少……天那!疯癫的大少久而不归,难道说…… 鬼见愁郑飞想到了弥勒吴的话:那四个对二少不利的证人,一天之内全都死于锈花针下。郑飞他为此沉不住气了,因为他觉得李大少也极可能与其绣花针有关,可能又遭遇到了什么不测,甚至于已被人杀害,移尸他处,让他坐以干等,乘兴而来,扫兴而归。 他站在窗前,凭想象模拟着各种姿势,得出的结论是,如果是李大少因惦念离去的夫人,站在窗前失神的远望时,而有人躲在窗外的花丛旁,趁机向他打出了绣花针,有根绣花针透过大少他的太阳穴而斜钉在了窗户的框边,想当然,这人的力道是多么的大,是个神秘的幽灵,令人想而生悸。 他小心拔下了那根绣花针收好,不敢在此停留,告别秦老伯,匆匆的离开了李家堡,感到此事充满着蹊跷,犹是一个漩涡,越漩越大,越漩越深,说不定会把好多人给漩进去,陷入灭顶之灾,他要急需把这件事告诉给一个人。 仍是那家客店,仍是那间客房,郑飞与曾来会过面的神秘人坐在桌对面交谈。当然,郑飞是住在租用的客房,那神秘人还是秘密来此,行动快速诡异,谁也没见他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走的,他就像个幽灵,隐身而来,诡秘而去,来去无踪影,快似一阵风。 “郑兄,依你看,他的失踪真是被人杀害?”神秘人忧心忡忡地问。 郑飞点下头,低沉地说:“应该是八九不离十,若是没让人给杀害,也是被其所掳走了。” “奇怪,在江湖闯荡多年,我就没听说过谁会以绣花針做为暗器杀人的。” “一个心智丧失的人,各方面的反应都差了许多,否则,以李大少的武功、机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着了道。”郑飞为其分析道。 神秘人沉吟片刻,问道:“你是我的耳、目,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没有,看房间内一切完整,更无打斗的凌乱及可疑的痕迹,一切趋于稳定正常。” 神秘人忧郁地叹了一口气,沉闷地说:“这根绣花针也真是太可怕了,不知出自何人之手,其就像个幽灵,令人惊魂,犹如隐藏在暗处的蝎子,随时随地就会扎蛰你一下,目前也只有多留意,多探听,看看有谁擅长用类似针一样的暗器。” “知道了。” 神秘人长长“唉!”了声,无奈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始作俑者太可怕了,我发现这隐于暗处的凶手,不仅对李家的情况了如指掌,知根知底,而且存心要把李家弄得家破人亡才肯罢休啊!” 郑飞默然,也赞同他的意见。气氛沉闷下来,连室内的空气也觉得令人窒息,喘不过气来。两人默不作声,回想着那些事事非非,都感到事关重大,内中有一个天大的阴谋,就好像在那汹涌的暗流中,隐藏着一只大形的水鬼在兴风作浪,陷人于惊恐不安。 神秘人沉默良久,问道:“奉南县那人会是快手一刀王憨吗?” “目前还不知道,弥勒吴己赶去了。” “这我知道,王憨这‘快手一刀’四个字可是黄澄澄的金字招牌,名头大,响在外,江湖上多人知晓,对劲的人亲佩他,不对劲的人想杀害他,若论他王憨的机智、武功,固然是超人一等,怕就怕是敌暗我明,暗箭伤人可最难防的,而且他又易冲动……” 郑飞插话说:“并不是我多嘴,为什么许多事都不能让王憨和弥勒吴知道呢?” “我已说过,隐于暗处的那个十分危险的敌人,对李家的事十分了解,而在李家的亲朋好友中,实在找不出几个信得过的人,我明知王憨和弥勒吴不可能是口是心非的人,怕他们俩感情用事,会好心办成坏事,伤了他们,为防止把他们俩给牵扯到这事非的漩涡中来,还是不吿诉他们为好。” “若是他二人知道你不信任他们,岂不伤了朋友感情吗?” “郑兄你多心了,你们三人不远千里能赶来,就凭这足够我感动万分,我又怎会不信任你们,毕竟这件事过于重大,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多一份凶险,就会多一个人遭到杀身之祸,我不愿他们俩也和你一样遭到凶险,我是怕稍有不慎,坏了全局,所以我才隐瞒着他们俩,让他们在明处査访,而我在暗处观察,这样幸许较容易引出这整件事的主谋来,待真像大白后,我在费心给他们俩做以解释,想他们俩念及兄弟的情分,是会理解兄长苦心的。” “我只是觉得这么做,也太委屈了你自己。” 神秘人委屈的叹了一口气,伤感地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我已到了穷途末路,只得孤注一掷,以身犯险,若不这么做,是难以引出那幕后主事的人来,只有把那幕后操纵的人给亮于光天化日之下,才能平定这江湖上的风波,还江湖一太平。” 郑飞道:“我真不明白,那大少夫人为什么要把他快手一刀王憨给引到鬼雾山去?难道她,她……” 神秘人看郑飞注视着自己,不自然的耸了下肩,像不明白郑飞的意思,没有答话,心里却陷入深思。 “是不是如他人所传言,这大少夫人乃是一个神秘之人,她的行为,犹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好是怀抱琵琶半遮面,难以看清她的真面目,这内中充满着令人生疑的烟雾,难道这一切都是她大少夫人所一手给策划的?” 神秘人摇了搖头,好像是满有苦衷,不好开口,讪讪地说:“郑兄,你是看到事情的表面现象,而实际情况你并不了解,这绝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可以告诉你事实,但是那样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常说演戏就得演得真,演得像,演啥唱啥,别人才相信。 “就像你唱戏扮演关云长关二爷,得装扮红脸大汉,双凤眼,卧蚕眉,三绺胡须迎风飘荡,手持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才能演出关二爷的忠、义,才能令人信服。我希望你暂时不要操她的心,仍旧扮演好你自己的角色,这样才不会招致别人的疑心。你放心,用不了多久,真相就会大白了,到那时,你就会自然明白这内中的秘密。” 郑飞狐疑地看着他,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想,真是奇了怪了,外人传说二少是胁迫奸污了大少夫人,大少夫人按说应该把其二少恨之入骨,巴不得他死,可他二少死了,反倒引起大少夫人的伤心与同情,并向他郑飞说出实情,孩子小宝不是他二少给毒死的,言语之间并没有咬牙切齿的中伤他二少,似在对他二少开脱,为此曾一度引起他郑飞对她曾被他二少奸污的怀疑。 他没想到面前的神秘人,对他郑飞谈及大少夫人,也是支支吾吾,避而不谈,更是引起他郑飞的疑心,难道他与她真的有什么勾肩搭背说不清倒不明的关系?便说:“小子,你可真是会作弄人,这不是光憋都能把人给憋死吗?你不告诉我,难道我就自己不能去査吗?怎么着,你还以为我这鬼见愁的绰号是花钱买来的?” ------------ 第32章 第31章神秘人嘱咐 他为什么会这样想?因为他上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根绣花针。若是大少有个相好者来此私会,也于理不通,因为他已是个疯癫之人,还能对她做什么?也不会满足她的要求,再说,她也不会带着绣花针来,即使带针来,更不可能将针斜钉在窗户的框边上。 因为从力道分析,这根绣花针是从一个神秘的女人手中打出的,是冲着大少打的,极有可能是为大少……天那!疯癫的大少久而不归,难道说…… 鬼见愁郑飞想到了弥勒吴的话:那四个对二少不利的证人,一天之内全都死于锈花针下。郑飞他为此沉不住气了,因为他觉得李大少也极可能与其绣花针有关,可能又遭遇到了什么不测,甚至于已被人杀害,移尸他处,让他坐以干等,乘兴而来,扫兴而归。 他站在窗前,凭想象模拟着各种姿势,得出的结论是,如果是李大少因惦念离去的夫人,站在窗前失神的远望时,而有人躲在窗外的花丛旁,趁机向他打出了绣花针,有根绣花针透过大少他的太阳穴而斜钉在了窗户的框边,想当然,这人的力道是多么的大,是个神秘的幽灵,令人想而生悸。 他小心拔下了那根绣花针收好,不敢在此停留,告别秦老伯,匆匆的离开了李家堡,感到此事充满着蹊跷,犹是一个漩涡,越漩越大,越漩越深,说不定会把好多人给漩进去,陷入灭顶之灾,他要急需把这件事告诉给一个人。 仍是那家客店,仍是那间客房,郑飞与曾来会过面的神秘人坐在桌对面交谈。当然,郑飞是住在租用的客房,那神秘人还是秘密来此,行动快速诡异,谁也没见他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走的,他就像个幽灵,隐身而来,诡秘而去,来去无踪影,快似一阵风。 “郑兄,依你看,他的失踪真是被人杀害?”神秘人忧心忡忡地问。 郑飞点下头,低沉地说:“应该是八九不离十,若是没让人给杀害,也是被其所掳走了。” “奇怪,在江湖闯荡多年,我就没听说过谁会以绣花針做为暗器杀人的。” “一个心智丧失的人,各方面的反应都差了许多,否则,以李大少的武功、机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着了道。”郑飞为其分析道。 神秘人沉吟片刻,问道:“你是我的耳、目,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没有,看房间内一切完整,更无打斗的凌乱及可疑的痕迹,一切趋于稳定正常。” 神秘人忧郁地叹了一口气,沉闷地说:“这根绣花针也真是太可怕了,不知出自何人之手,其就像个幽灵,令人惊魂,犹如隐藏在暗处的蝎子,随时随地就会扎蛰你一下,目前也只有多留意,多探听,看看有谁擅长用类似针一样的暗器。” “知道了。” 神秘人长长“唉!”了声,无奈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始作俑者太可怕了,我发现这隐于暗处的凶手,不仅对李家的情况了如指掌,知根知底,而且存心要把李家弄得家破人亡才肯罢休啊!” 郑飞默然,也赞同他的意见。气氛沉闷下来,连室内的空气也觉得令人窒息,喘不过气来。两人默不作声,回想着那些事事非非,都感到事关重大,内中有一个天大的阴谋,就好像在那汹涌的暗流中,隐藏着一只大形的水鬼在兴风作浪,陷人于惊恐不安。 神秘人沉默良久,问道:“奉南县那人会是快手一刀王憨吗?” “目前还不知道,弥勒吴己赶去了。” “这我知道,王憨这‘快手一刀’四个字可是黄澄澄的金字招牌,名头大,响在外,江湖上多人知晓,对劲的人亲佩他,不对劲的人想杀害他,若论他王憨的机智、武功,固然是超人一等,怕就怕是敌暗我明,暗箭伤人可最难防的,而且他又易冲动……” 郑飞插话说:“并不是我多嘴,为什么许多事都不能让王憨和弥勒吴知道呢?” “我已说过,隐于暗处的那个十分危险的敌人,对李家的事十分了解,而在李家的亲朋好友中,实在找不出几个信得过的人,我明知王憨和弥勒吴不可能是口是心非的人,怕他们俩感情用事,会好心办成坏事,伤了他们,为防止把他们俩给牵扯到这事非的漩涡中来,还是不吿诉他们为好。” “若是他二人知道你不信任他们,岂不伤了朋友感情吗?” “郑兄你多心了,你们三人不远千里能赶来,就凭这足够我感动万分,我又怎会不信任你们,毕竟这件事过于重大,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多一份凶险,就会多一个人遭到杀身之祸,我不愿他们俩也和你一样遭到凶险,我是怕稍有不慎,坏了全局,所以我才隐瞒着他们俩,让他们在明处査访,而我在暗处观察,这样幸许较容易引出这整件事的主谋来,待真像大白后,我在费心给他们俩做以解释,想他们俩念及兄弟的情分,是会理解兄长苦心的。” “我只是觉得这么做,也太委屈了你自己。” 神秘人委屈的叹了一口气,伤感地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我已到了穷途末路,只得孤注一掷,以身犯险,若不这么做,是难以引出那幕后主事的人来,只有把那幕后操纵的人给亮于光天化日之下,才能平定这江湖上的风波,还江湖一太平。” 郑飞道:“我真不明白,那大少夫人为什么要把他快手一刀王憨给引到鬼雾山去?难道她,她……” 神秘人看郑飞注视着自己,不自然的耸了下肩,像不明白郑飞的意思,没有答话,心里却陷入深思。 “是不是如他人所传言,这大少夫人乃是一个神秘之人,她的行为,犹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好是怀抱琵琶半遮面,难以看清她的真面目,这内中充满着令人生疑的烟雾,难道这一切都是她大少夫人所一手给策划的?” 神秘人摇了搖头,好像是满有苦衷,不好开口,讪讪地说:“郑兄,你是看到事情的表面现象,而实际情况你并不了解,这绝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可以告诉你事实,但是那样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常说演戏就得演得真,演得像,演啥唱啥,别人才相信。 “就像你唱戏扮演关云长关二爷,得装扮红脸大汉,双凤眼,卧蚕眉,三绺胡须迎风飘荡,手持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才能演出关二爷的忠、义,才能令人信服。我希望你暂时不要操她的心,仍旧扮演好你自己的角色,这样才不会招致别人的疑心。你放心,用不了多久,真相就会大白了,到那时,你就会自然明白这内中的秘密。” 郑飞狐疑地看着他,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想,真是奇了怪了,外人传说二少是胁迫奸污了大少夫人,大少夫人按说应该把其二少恨之入骨,巴不得他死,可他二少死了,反倒引起大少夫人的伤心与同情,并向他郑飞说出实情,孩子小宝不是他二少给毒死的,言语之间并没有咬牙切齿的中伤他二少,似在对他二少开脱,为此曾一度引起他郑飞对她曾被他二少奸污的怀疑。 他没想到面前的神秘人,对他郑飞谈及大少夫人,也是支支吾吾,避而不谈,更是引起他郑飞的疑心,难道他与她真的有什么勾肩搭背说不清倒不明的关系?便说:“小子,你可真是会作弄人,这不是光憋都能把人给憋死吗?你不告诉我,难道我就自己不能去査吗?怎么着,你还以为我这鬼见愁的绰号是花钱买来的?” ------------ 第33章 第32章由爱生恨 神秘人笑了笑,虽然笑得不那么自然,但自我解嘲说:“请你不要误会,郑兄,我佩服你查访的能力,我的意思就是这样,你愈是挖空心思去査访这件事,对我来说也就愈有利,因为对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你的身上,也就没有机会想到还有一个躲在暗处的我,你说是不是?” “好了,好了,我嘴笨说不过你,就你小子行,我鬼见愁承认弄不过你,你挂帅暗地指挥,我在明处去做,你说怎么就怎么,这总成不?” 神秘人拱拱手,说道:“那就多谢了?郑兄,待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元凶伏诛之时,我一定好好陪着你喝个三天三夜。” “算了罢,你小子的酒量我又不是不知道。” “你下一步行动该怎么去做?” “从弥勒吴的口中得知,那四个证人也都是有人给打出的针给害死的,致于那杀人的针是怎么被他发现的,那暗器是不是在他的手里,是不是向我在大少书房发现的一样的绣花针,我只有找到他弥勒吴才能知道。” “他弥勒吴当时为什么没给你说详细?” “当时我看他与我说话吞呑吐吐,似乎有难言之隐,因感到关系重大,才鼓起勇气向我透露了一点,为此,我决定从这绣花针查起。” “好啊,你在明,我在暗,咱们同时行动。” 二人计议妥当,便离开了客店,当然,郑飞是明的明地走出客店,而神秘人还是神秘而来,又神秘而去。 正是,事情难预料,无人能知晓,若知祸与福,只有天知道。郑飞岂能想到,他此出行,竟会遭之杀身之祸呢? 两个男人同时爱上一个女人,这结局注定是一种悲剧,尤其是这两个男人又是最好的生死相依的朋友。若是两个女人同时爱上一个男人,却也不好开绞,故此说,最好、最美、最生动、最有趣的事,往往是发生在男女之间的事,也是最复杂最缠绕的事,有的令人拍手称快,有的令人拍案惊奇,有的令人同情垂泪,寄以怜悯。人活着不能没有故事。 王憨做梦也想不到,请自己来吃饭的竟然是孙飞霞。他认识她,弥勒吴也认识她,因为他们俩是从小玩泥巴、穿开裆裤的时候,都与她熟悉,而且还在一块玩得很开心,记得有一次,他们仨人在一块玩抬花轿,有弥勒吴和王憨手拉手交叉挽成个8字形,有她孙飞霞两腿穿插进两圆之中,扮做坐轿的新娘,弥勒吴与王憨做轿夫把她抬了起来,嘴里呜啦呜啦地学吹着响器,把她一上一下的抬着,乐得她喜不拢嘴。 待她下了“轿”,该入“洞房”,弥勒吴与王憨为争当她的小女婿而打了起来。小飞霞为平息她两个小玩伴的争斗,愿做他们俩的小媳妇,才使他们俩和好,为此他们俩都把她当做自己的小媳妇。 随着年龄的增长,孙飞霞与他们俩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他们两人也都拜了师学习武功,当然不是一个师父。待他们三人都成了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时,也会有见面的时候,当三人见面时,也都自然而然想起玩伴时的情景,在各自的心中激起情爱的波涛,于是便产生了一个错综复杂的三角恋爱。 由于她小时候说愿做他们俩的媳妇,便在他们俩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为此长大了便同时爱上了她,于是既不好说,也不好解释,更不好处理,也更不好分手,唯一的办法,弥勒吴和王憨都选择退让,忍痛割爱,把方便让给朋友。 王憨后悔了,后悔不该来吃那靓女的牛肉面,不该吃他的豆腐,更后悔不该洗澡,想那丫头一定会把自己赤身裸体的狼狈不堪的姿态告诉给她的主人,更没想到她的主人,竟然是好几年没有见面的孙飞霞,而且曾是他儿时的玩伴,是愿做他媳妇的孙飞霞。 孙飞霞频频有礼问道:“王憨,你好吧。” 王憨装傻充愣说:“不好。” 他的话逗笑了孙飞霞,笑得是那么的开心,眉目中笑的是那么惬意,似乎还隐藏着什么含意。虽然她长得并不是花中仙子,没有像古代美女杨玉环的福态美艳,也没有柳飞燕那轻俏美好的姿态,但是她却能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使得一看见她的人就会觉得她很有魅力,而且会生出一种让人看了一眼,还想看她第二眼、第三眼的笑,因为她的笑就和弥勒吴的笑一样的迷人,所不同的是,弥勒吴的笑能迷住女人,她的笑能迷住男人,能让男人被她驱使,甚至于为她去死。 “为什么不好?”孙飞霞娇声问。 “本来是很好,可是一看到你就不好了。”王憨傻乎乎答道。 “不愧为王憨,还是那样讨人喜欢——还爱我吗?”孙飞霞突然吐情,双眼火辣辣的紧盯着他问。 多可爱、多迷人、多直爽坦白的女人,虽然她和王憨与弥勒吴都是同龄人,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大姑娘,然而大姑娘一旦嫁人,碰到了旧日的情人,不说“还恨我吗?”反而却出人预料地说出“还爱我吗?”这样的话,你能够不说她如此柔情坦白的可爱吗?这似乎让王憨回忆起她对他的恋情,有着续接的含意。 王憨被问住了,竟真的憨傻呆了,他绝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赤裸裸的问出了这种话,若是他还处在闺中,由于羞涩难出口,绝不会这么问,今人家已是有夫之妇,已体味到男女之间那些事,也不在有所顾及,况且自家男人又不在身旁。 王憨作难了,要说不爱她,那是违心之论,要说爱她,又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因为她已嫁人,已再不是黃花闺女的她等待他求爱,再说爱字还有什么意思,只不过徒自增加伤感,所以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默默不语。 “爱、不爱这三个字,会那么的令你难以回答吗?”孙飞霞似乎非要逼王憨说出不可。 既然不能装憨,王憨也就硬着头皮无可奈何地道:“说实话,以前是爱,现在是不能爱,也不敢爱。” “这么说,你心里还是爱我是吗?” “好像是吧!”王憨不否认地点了下头。 “为什么说不能爱,也不敢爱呢?就是我是一个结了婚的女人?我跟你说,爱本身并没有罪,谁也不能剥夺你爱的权力,就算你仍爱我,这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想要的东西没有得到,总还是想要得到,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又有什么不敢说的呢?何况你也只不过是单纯的去爱一个人而已。” 是的,没有谁规定一个男人不能爱上一个结过婚的女人,一个结过婚的女人不能爱上一个未婚的男人,只要你有那份爱,那份未超越道德范围的爱,只是单纯的没有邪念的爱,在自己心目中留下美好形象的爱,也未尝不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么。 男人女人都一样,哪怕是自己结了婚,也希望自己在别人眼里留下美的印象,希望对方能多看自己一眼,甚至于想听到对自己的赞美声,心里十分的舒服和满足,这就是人的自私,也是虚荣。 ------------ 第34章 第33章试探 “你既然还爱我,那一定能听我的话,帮我的忙了?”孙飞霞试探问。 王憨看了她一眼,心说,你若让我帮你杀人,我还能听你的话吗?也真是,装做没听懂,不言不语。 孙飞霞笑着说:“你别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就你我两个人,那件事你还欠着我的人情,我还没有跟你计较,你若是不乖乖听我的话,我就把你那件丑事宣扬出去,让你在江湖上不能立足,见不得人。” 王憨想,我一向走得正,站得直,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别拿大话吓唬要挟我,问道:“我没做什么丑事呀?” 孙飞霞笑着反唇相讥说:“你王憨还真是好人多忘事,得了便宜还卖乖,装憨装傻胡弄我是不是?那我问你,你既然说你是走得正站得直的正人君子,你为什么还爱偷看女人尿尿,甚至于把眼都看直了,馋涎欲滴……” “你别说了,那是我无意。”王憨大吃一惊,深埋在心底的那点秘密,没想到竟然被她揭露,显然当时她也看见了他在对着她尿尿,只是碍于情面,两人心照不宣,不愿声张,既是王憨他向弥勒吴透露了此事,也始终没有说出看到尿尿的女人是谁,只说是个不认识的女人。 他没想到她现在竟揭开了他的那点事,虽说事不大,若经她的臭嘴给宣扬出去,再经那些爱听爱宣传桃色新闻的好事者绘声绘色的说道,他可真是成了个爱偷看女人隐秘部位的奸淫掳掠的小人了,到那时蒙受不白之冤,可比他李二少还冤,即使跳到黄河也难以洗清。 “你说什么无意?我的那地方已被你看得清清楚楚,甚至于看得流出了口水。我看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明明对女人的那爱的死去活来,就像谗嘴的猫,闻不得腥。你还说什么无意,纯是穿着大衫子日驴——说人话不做人事。你若不听我的话,帮我的忙,我真会把你那爱看女人隐秘的部位给说出去,让你见不得人。” 王憨很怕她孙飞霞给说出去,刀把握在了她手里,一下子把他给制服了,真后悔来此,若是知道夜里会尿床,说什么也不睡了,无办法,点头了,虽然只是轻轻的点了一点。 孙飞霞笑了,笑得是那么自信,那么的满足,满足在自己的自私和虚荣里。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当她发现自己还有魅力能驾驭他王憨时,当然会得意,也当然够资格去笑,一种发自内心的笑。 孙飞霞笑的好开心,她能不开心吗?在这个世界上,无论你有了什么难处,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他快手一刀王憨点头答应帮你解决,那么你就不用担心,他说话算数,吐口唾沫砸个坑,他无论如何都会践诺许给你的诺言,即使他受了伤,或为之丧了命,他也不在乎,因为他是快手一刀王憨,是江湖上区区可数的武林高手,也是位坐着飞机吹唢呐——名(鸣)声远扬的手。 她看王憨不说话,仍然是忘形的笑着,忘了她现在的笑,和她擅长迷人的笑已经是截然不同,当然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我需要你为我去做什么事,和帮我什么忙呢?” 王憨叹口气说:“爱虽是无条件,但却是有代价的,这代价就是付出,我既然答应了你,又何必要问这些呢?你既然要我帮忙,就一定会告诉我去做什么事,我也一定会尽我的全力去帮你完成。你我从小就相识相知,你知道我的秉性,既然答应了你,定会帮你去完成。”心说,千万别让我去杀人。 “好极了,分别近两年你仍没变,仍旧是我认识的王憨,只是为什么见到了我,你眼中的笑意竟没有了?那么没有感情了呢?” “飞霞,我们不要探讨这些好不好,你不觉得说这些已嫌多余吗?说吧!你要我为你做些什么事?”从分手后,他王憨不止心里千百次的说,忘掉她,忘掉她,只道是今生已再不会和她见上面,没想事有巧合,竟又见到了她,而且又是她主动邀请他的,使他觉得这个世界似乎真的太小。 孙飞霞收敛住笑,缓缓说道:“我只有两件事求你帮忙,念及你偷看我的处女宝,求我替你保密的份上,念及你爱过我的份上,如果你还真的爱我,希望你能一诺千斤,不要变卦。” 王憨道:“你就不要吞吞吐吐,我既然答应了你,我就帮你办到,你干脆直截了当地说帮你办什么事吧?” 孙飞霞说:“第一件事我求你杀了弥勒吴。第二件事你必须回到你来的地方,忘记这里的一切。” 什么?王憨大吃一惊,没想到她绕来绕去,竟把他王憨给绕进了她设置的圈套里,后悔不该先许诺帮她办事,原来她是早有预谋,让他许诺在先,叫她办事在后,他弥勒吴可是他结拜的二哥,也是她小时候的玩伴,她为什么要叫他杀他呢?他为此犯了难,扪心自问,我,我该怎么办呢? 孙飞霞为什么会要他王憨去杀他弥勒吴呢?她应该记得,她与他们两人曾是小时候的玩伴,还曾高兴的答应做他俩的小媳妇。他也应该知道,他王憨和弥勒吴是多么好的朋友,犹如亲兄弟。 可她偏偏请求王憨去杀他弥勒吴,这种提出不仅可笑,而且荒谬,就算她不爱弥勒吴,也不致于要他弥勒吴的命呀!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孙飞霞既然有杀他弥勒吴之心,势必有恨他的理由,难道他弥勒吴做了有对不起她的地方,致以引起她刻骨铭心的仇恨,非杀他弥勒吴不可。 人生四大喜事,那就是久旱下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难以抿灭的仇恨,那就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她是女人,对他弥勒吴来说,虽然都没有这两项的恨,可她为什么要对他弥勒吴恨之入骨,非杀其不可呢?难道…… 什么来说对她孙飞霞最重要?王憨不得不往那男女之间的事上想,因为他之不过是无意间看见了她那隐秘处,没想到竟耿耿于怀,今若不答应她的要求,她以给他造成伤害为由,逼他王憨就犯。王憨也没想到是让他去杀弥勒吴这个事。他为此想,他只不过在无意间巧合的看见了她的那,竟能引起她的借题发挥,煽风点火,若是她说是弥勒吴对她非礼了,他王憨是绝不会相信,因为他了解他,可其他的人若是听到从她的口中说出,就没有不相信的。 正如一个女人想污陷男人,可是轻而易举的事,现今也是屡见不鲜,当然,男人往往会被美女秀色所迷惑,禁不住女人的勾引,往往靓女的一个媚眼,一个飞吻,一个手指的暗示,男人就会情不自禁地随那女人而去,满以为是撞到桃花运,遇到艳福,结果跳进了人家设置的陷阱,结果被洗劫一空,身无分文,甚至还遭到一场打,抱头鼠窜,为了自身名誉,不敢声张,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说。 王憨想,看来,她孙飞霞既然有杀他弥勒吴之心,必定有其原因,或许其中是有误会,或许内中有一个不为所知的阴谋,他王憨既然是他弥勒吴的好友,是他的结拜兄弟,就得有必要为他弥勒吴澄清事实,有必要了解事情的内幕,知道她杀他弥勒吴的原因,设法还他弥勒吴一个清白,决不能让他向大哥李侠那样死的冤屈。 ------------ 第35章 第34随机应变 他想于此,心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为了二哥他弥勒吴免遭她孙飞霞的暗害,何不给她来个顺水推舟,答应她的要求,然后再随机应变,便说:“不就是让我杀他弥勒吴吗?为了你,我答应去做。我本就该回到我来的地方了,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 孙飞霞看着他,感到很满意,这滿意应该很明显的表露在她笑得迷人的脸上,让他王憨看着舒服,觉得她还爱他,然而这次她却没有笑,为什么?按理说,他王憨答复了她的要求,她应该现出美的笑容向他做以回报呀? 她与他各自想着心事,不再向小时候童心未泯,两小无猜,信口开河,心里想啥就说啥,如今是境变人非,随着年龄的增长,时间的推移,谁能知道彼此之间心思呢? “很好,你既然还爱我,待事情办完后,我会去找你,到你住的地方,你也知道我说出来的话就一定做得到。”孙飞霞眉目传情,笑眯眯地说。 “很好,你老公会让你去吗?” “他如今不在家,常在外做生意,管不到我,家里一切有我主持,只要我高兴,我可以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那么我现在要走了,去做你的第一件事情。” “好,再见,我希望能很快再见到你,说实在的我真有些迫不及待。” “是吗?有见面的时候——走。”王憨走了,离开了孙飞霞的家。 王憨要去哪?难道他要真的去杀弥勒吴?难道他见到她孙飞霞,看到她那迷死男人的笑脸,真的着了迷,变得头脑不清醒,成了憨子吗?本来是大智若愚的他,怎么没问她孙飞霞的老公是谁?怎么没问她孙飞霞是怎么知道自己被困在鬼雾山的?难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连他王憨也会迷失在她孙飞霞的笑容里?难道他王憨为了她,竟抛弃友情,于仁、义而不顾,去杀他弥勒吴吗?当局者混,旁观者清,连一般人也应该看得出来,这件事里面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王憨不憨,想是会看得出来的。 孙飞霞送走了王憨,神色立即黯淡下来,因为她想起了弥勒吴,他那微胖的身材,他那微嫌邋遢的模样,他那圆脸上现出那迷死人的令女人心动的笑脸。她想起了他的一切,忘不了他的一切,不由得伤感地叹了一口气,眼睛里渐渐浮现出一层朦胧的薄雾,终于滴下了泪珠,那可是相思的泪,痛心的泪。 蓦然,她擦干了泪,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眼中有一股愤怒之火燃起,愈燃愈烈,双眼通红,犹是一只凶狠的母兽,在咬牙切齿的频频发威,令人望而生寒。 她仰望天空,心胸起伏不定,扪心自问:“弥勒吴,我待你好,你为什么那样对我?为什么那样对我……” 世上有两个女人,或者三个女人、四个女人……同嫁给一个男人的,因为是这个男人财大气粗有本事,不仅有钱,而且有权,别人玩不转,他都能玩得转,在多的女人,他都能养得起。 若是两个男人,或是三个男人、四个男人同娶一个女人,世上绝无仅有,若是那样,只有一个男人管用,而其他男人都是不中用的废物的男人,因为男人独自占有的欲望高,嫉妒心要比女人来得强些,是容不得有第二个男人和自己同拥有一个女人。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不同的地方。 快手一刀王憨一边走着,一边想着看似简单,却又复杂,看以复杂,却又简单的男与女之间的问题。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答应她孙飞霞的要求去杀自己最好的朋友——二哥弥勒吴。他也不明白,她孙飞霞既然已经嫁了人,为什么对自己还有那么大的魔力能吸引他为她办事,难道是因无意间看到了她那宝贝而有了私心?他更是不明白,她孙飞霞已是有夫之妇,为什么还想红杏出墙? 他回到了阳平县,因为他走的是另一条路,所以他没有碰上弥勒吴,也没有看到两个女人因他弥勒吴的缘故,而引起一场莫名其妙的打斗。他好不容易回到了原来的客店,却连一个人也没碰到,不知他弥勒吴与郑飞去了哪里,如今与他们失去了联系,也不知去哪里寻找他们。 他是这样想的,于其盲目的去找,到不如在此等,既然这是会面的地点,人只要不死,总会回来的,于是他躺在鬼见愁郑飞的床上睡了。说实在的,他一路上追赶荣氏夫人到了鬼雾山,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事非非,忍受了饥饿,遭到那黑白双煞的围攻,挨了那黑衣人暗器的袭击,遇到那丫头的报复,又见到了他不该见到的她孙飞霞,弄得他身力交瘁,疲惫不堪,多想美美的睡一觉,所以他一闭上眼,就鼾睡不醒。 要说,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就算你坐在家里,小鬼也会弄块石头,砸破你家的瓦,进入屋内,砸你的头,一下,两下……王憨从梦中被砸醒了,睁开惺忪的眼睛,却发现自己已被吊在一个不知道谁家的柴房里,而他的对面,却站着黑白双煞两兄弟,真是冤家路窄,不知是怎么会落在他们手里,以为是在做梦,没想到真是两鬼在用其哭丧棒打他,把他从梦中打醒了。 “我说你这黑白双煞,你好狼心狗肺,我饶了你们,你们竟恩将仇报,把爷掠到这里,想打死我呀?若是要再打下去,爷恐怕是真的醒不过来了,你可歇歇了吧!” “哟嗬,你真的被打醒了,我还以为你睡死了哩。”白衣煞鬼呵呵说道。 王憨忍住痛,嘶哑地说:“能否告诉我,我是怎么被你二鬼给掠到这里的?” 黑衣老大诡诈地笑说:“因为我们算准了你一定会喝桌上那一壶酒……” 王憨恍然大悟,本以为酒能解乏,没想到他们在那酒里做了手脚,怪不得酒以入肚,就感迷迷糊糊的想睡觉,发誓以后再不喝酒误事,可有事还想不明白,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住的地方?又怎么知道我的行踪呢?” “从你一来到这阳平县,你的一举一动就已在我们的监视之中,本来是想把其鬼见愁给弄来,谁知道却见到你睡在那里。” 王憨暗叹了一口气,自认倒霉,没想到刚来到,竟做了他郑飞的替死鬼,本想用内力爆胀断捆他的绳索,发现绑住他双手双脚的竟是用的特粗的牛筋绞合的绳索,有着很强的韧性,使他有力难以施展。 “你们两人是不是准备吃了我?” 白衣老二阴森森说:“当然,当然,我要不吃了你,怎消我们兄弟在鬼雾山蒙受的屈辱?” 王憨调侃说:“我的肉可不好吃,不仅是酸,而且还苦,恐怕不合你们俩的口味。” “这你放心,我们有一套专门调理的方法,我看你还是童子鸡吧?这种肉可是最补的。”黑衣老大说道。 “能不能放了我?我会给你们俩好多好多的钱,保你们俩一辈子也花不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很想要那笔钱,若是放了你,我们就得死于你的快手一刀之下,你说,人死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用?”白衣老二回答说。 ------------ 第36章 第35章危急得救 王憨想不到这两个“僵尸”一样的黑白双煞,脑子却一点也不笨,竟滑溜的像泥鳅。他现在无计可施,无可奈何地看着黑白双煞在划拳打赌,谁赢了吃他的胳膊,谁贏了吃他王憨的腿,总之,他们要在“哥俩好!”“宝一对。”“五魁首啊!”“四季财。”的划拳中分吃他。 王憨看着二人划拳,心感悲哀,没想到自己一世英明,竟死在两个该死的黑白双煞手里,岂不冤哉!正在叹息之时,突然发现此柴房的四周有一股浓烟和着火苗窜起,听到有人大叫“失火啦!失火啦……” 一时间,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着吵杂的人语声,及锣鼓敲击声,在这黑夜里响起。孟大户后院一排五间的柴房燃烧起来。水火无情,人们纷纷去救火。见火不救,如同犯罪,黒白双煞在此做恶唯恐被发现,又怕在此屋里被烧死,便急匆匆关上门冲了出去。 王憨笑了,就在他看见火光,听到第一声“起火啦!”时起,就知道是郑飞的声音,是鬼见愁救他来了。郑飞从屋顶破洞进入了柴房,屋里已是浓烟弥漫,急忙背上已被浓烟呛晕了的王憨,循着原路飞跃而出。也就在郑飞背着王憨刚刚逃离火场,那柴房已整个塌掉。 黑白双煞逃离了火窟,虽没有吃了他王憨,但也感到他己烧死在那大火里,却没想到竟会被人救走。 昏迷的王憨醒了,还感到头昏脑胀,朦胧中感到是鬼见愁郑飞背着他出了火屋,加之身上有被黒白双煞打的伤痕,经过火烤烟薰,支撑不了才昏了过去,经过凉风一吹,头脑略微清醒,才以苏醒,感到是躺在城郊的旷野里。 繁星点点,夜凉如水,听到几声小虫孤寂地叫声,愈发感到悲凉与伤情。王憨忍住周身的伤痛,尽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印象中明明是郑飞救他出了火屋,怎么不见了他的身影了呢?难道是他弃自己而不顾的走了?或是自己在梦幻之中?不是,决不是,在他清醒的时候,看着那黑白双煞在划拳争赌时,听到“失火啦”的声音明明是他郑飞的声音,想当然是他郑飞为救他而故意放的火,借以吓跑他黑白双煞,给他郑飞留下救他王憨的机会,既然他郑飞把他王憨背到这里,怎么能会置他而不顾呢? 况且,他郑飞也是铁骨铮铮响当当的汉子,宁可自己去死,也不让朋友受委屈,一生能认识他这样的朋友,也是自己的荣幸。他正这样想着,忽然听到激烈的搏斗声,传来“不要走”,心里猛的一惊,便又昏了过去。 待他再次醒来,感觉是那么样的温暖和舒适,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两颗最亮最亮的星星,啊!那不是星星,却是一双女人的眼睛,觉得是躺在温柔的毛毯里,呀!却是躺在一个女人的胸怀里。她的脸庞离得他又是那么的近,近得几乎可以数得清她到底有几根眼睫毛,她那吹气如兰的气味带着诱人的芳香,直钻进他的鼻孔。 他不由得精神为之一震,犹如面前的女人给他打了一支强心针,从萎靡的状态下清醒过来,当他睁开眼看清楚了面前的女人是孙飞霞时,竟好像是在做梦,梦见了自己曾所爱的女人,又好是醉了,心里热乎乎的,不为酒,是为所曾心爱的女人。 他曾看到过她那犹是会说话的明亮的眼睛,是那样的传神,明亮眸子好似熟透的葡萄,两眼一挤几乎能滴出水来。他也看到过她那两个诱人凸出的酥胸,为她女人的魅力增光添彩。他也曾看到她那不可示人的隐秘处的秘密,弄得他心慌意乱,好几天睡不好觉,可他却从没有躺在她孙飞霞温柔的怀里过。 那么他又怎能不醉呢?恐怕他希望能长久地躺在她的怀里,嗅着她那女人诱人的气味,眼缝中偷觅着她那能笑得迷死男人的脸,能长醉不醒。 他的伪装瞒不住她孙飞霞的眼睛,亲昵地说:“醒了?” 王憨睁大了眼睛,痴迷说:“我……” “先不要说话好不?”孙飞霞语气中带满了温柔与关心。 露水沾湿了两人的发梢、衣裳,然而两人紧紧缠在一起的目光,却不为外面的声响所动,彼此回想起那令人难忘的美好的岁月。幸许王憨再次想到那次看到她那不该看到的地方,今幸福的躺在她的怀里,自然而然会再次想到那件事。 啊,多强烈、多震撼、多动人心魄的凝视。这只有两人有着情感纠葛才会有此目光,那目光中有着几多埋怨,几多探寻,几多情感。 “你还爱我吗?”这饱含着几多含意与情感,也只有她孙飞霞心里最清楚。 “爱……”这心里的话,也只有他王憨知道。 一个人可以恋爱多次,可是她(他)决忘不了第一次,因为那是她(他)步入人生的起端,也标致着成熟。 孙飞霞看出了王憨眼中的疑惑,笑了,虽然笑得那么好看,但却有些迷失、茫然,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恐惧与怨恨,释疑道:“切莫想得那么多,有说今日有酒今日醉,何管他日是明天。现在你我二人,你不觉得此刻无声胜有声吗?” 王憨想起他与她孙飞霞分手后来到了阳平县城,不会忘记她交代的事,也更不会忘记救自己逃出火屋的郑飞,没想到在他昏迷的时候,郑飞不见了,却代之的是她孙飞霞,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会来到这里?为能弄个明白,他开口欲问她孙飞霞,希望她能给做以解释。 突然他王憨的脸色变了,变得惶恐不安,变得心悸抖颤,头上竟泌出了汗珠,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哪怕是一个简单的单字音。他急得用尽了气力,张大了嘴,拚命的想喊叫,可是从他的喉咙里所发出来的却只有“喝、喝、喝……”地吐气声,显然,他已成了个哑巴,不能再说话了。 他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更不知道是又有何人在害他,当时他看见郑飞是蒙了一条湿毛巾从那屋顶而下,当他救他的时候,他已被浓烟给呛昏了过去。本来他可以用“龟息大法”屏住呼吸,怎奈牛筋绳捆绑得他真气提聚不起来。 孙飞霞发现他王憨的脸色不对,微笑消失了,继起的也是一脸的惶恐不安,温存说:“王憨,你,你怎么哑了?怎么会说不出话来了?” 王憨点了点头,却笑了,无疑这是世上最难看的一种笑,因为他心里在哭,这是无奈而装出来的笑,也是一种自我安慰的笑。一个江湖上成名的英雄人物,应该拿得起,放得下,山崩于前不弯腰,刀架脖子上不畏惧,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能流泪,不能哭,更不能一蹶不振,所以他笑了。 他想开了,因为江湖上残缺不全的有名的武林人物有的事,有瞎眼者,缺耳者,少胳膊者,独腿者有的事,他们根据自己的残缺,凭着自己不服输的毅力,练成了自己的独门绝技,照样叱咤江湖,为人称道。虽说他王憨哑了说不出话,但他还有手,能用打手势表达他说的内容,若是对方看不懂打手势所表达的意思,他还可以用手写字,能让对方看明白。反正他不能因此事而颓废,萎靡不振,浑浑噩噩,他要向命运挑战,去完成自己为完成的事,要查清楚是谁害的李二少,她孙飞霞为什么要让他去杀弥勒吴…… ------------ 第37章 第36章救友遇强敌 一直弄到天亮,王憨比手划脚,外带用手写字,才把自己为何会在此的原因给弄明白。据孙飞霞自己说,她是在傍晩时分来到这里,发现有个人被两个僵尸一样的黒白衣人围攻在城外,并且还看见了他王憨昏迷在那里,便趁他们打斗乱的时候,把他给救了出来。 他不知道她孙飞霞说的真假,因为他当时已处于昏迷状态,无法验证她说的真假,半信半疑,因为她说她看见了其黑白僵尸在与那一个人打斗,那个人就是救他的郑飞,这倒使他相信,因为他也知道其黑白双煞在此,他郑飞也在此。 孙飞霞说:“我没想到那个人会是救你王憨的人,早知道,我应该帮帮他,助他一臂之力,去对付那两个黒白僵尸样的怪人。当时我一看到昏倒在一旁的是你王憨,我也在无暇顾及其他,为救你,只想把你带离开那危险之地。” 王憨介绍说:“救我的那个人是我的朋友,他叫郑飞,江湖上人称鬼见愁。” 孙飞霞说:“我看那个鬼见愁与其打斗的那两个黑白僵尸鬼样的怪人,要成为愁见鬼了,照那情形看,救你的那人虽然武力没那一对黒白僵尸样的怪人好,但是依我看,他要摆脱其二怪人的围攻,应该是没有太大的困难……” 王憨喃喃道:“但愿老郑他别出事!” 孙飞霞温存而关心地说:“你现在也不要去想那些了,当今是想办法先找个大夫郎中看看你的病,为什么会突然变哑了,只要能查出什么原因,我想一定会有法子治好你的哑病。” 王憨对她对他的关切表示感谢地点下头,离开了她温柔的胸怀,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庆幸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功力已恢复,这又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她带他来到阳平县一家大的“回春堂”药房,药铺掌柜的有五十多岁年纪,圆圆的脸上戴着一付眼镜,显得斯文,挺和气,颇有医术。孙飞霞伴王憨双双坐在厅堂里,看着他给王憨诊断。 先生观察了好一会,说:“很抱歉,你这种病我实在无能为力,我只知道你是给人喂食了一种慢性毒药所造成的结果。” 王憨一下子心凉了,想是谁如此狠心这样害他?难道是给他吃牛肉面的那个丫头?难道是那两黑白双煞?因为她和他们俩都有着嫌疑。他为此感到十分的不安,就这半天功夫,他深刻体会出一个人要是成了哑巴不能说话,那的确是件极痛苦的事。 孙飞霞安慰王憨道:“不要紧,不能说话只要能吃饭就成,还能照样去做其他的事,你说是吗?” 王憨点了下头,看了看她那充满着性感的小小的樱桃嘴时,无奈地率先出了药铺。可他却没有看见孙飞霞和那看病先生的举动,两个人很快地交换一下眼神,是那么的暧昧,似乎在他们之间有着什么交易。 她走出去赶上王憨,试探对他说:“我认识一个朋友,他是用毒的专家,对一系列药理懂得很多,虽然他从不给人看病,但是我想冲着我的面子,他一定会为你诊治的,你愿意跟我去试试吗?” 在说鬼见愁郑飞当时晚一回到他住的客店,就发现有人已来过他的房间,并且也睡过他的床。他思虑弥勒吴才走,也不能会这个时候回来,若是刚分手而去的那个神秘人返了回来,他也不会随便躺在他睡的床上,因为他是何等之人,穿着干净,慎言谨行,不会把他的床铺给弄得如此凌乱。 他想来想去,知道自己住在这里的人还有快手一刀王憨,而且他又是个不拘小节的人,难道是他?可他的人呢?他发现桌上酒有问题,心里便蒙生不详的预感,难道,难道他王憨…… 他打听到有两个像僵尸鬼的怪人,扛着一个年轻人出了客店,便一路打听来到了孟家大户后院的柴房,发现王憨正被捆绑在一间柴房里,知道是黑白双煞绑架了他,思虑自己身单力孤,不是其二人的敌手,才想起声东击西纵火救人之计。 待黑白双煞跳出火屋之时,郑飞便及时地救出了昏厥的王憨,用提纵之术把他背到城郊荒野之处,却发现有一人持一条长鞭给拦住了去路。那长鞭足有一丈三尺多长,很难看出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鞭梢尚有一截裝有倒刺,在夜色里发出森森的寒芒,就像一条长蛇卧伸在那里,令人望而生畏。 认识货的人一看就知道这可不是一条马鞭,或是一条赶牛鞭,它可是一条江湖上闻名遐迩的一条要命的号称“响尾蛇”长鞭。郑飞在江湖上闯荡多年,认识这“响尾蛇”长鞭,知道它的厉害,当然也认识持长鞭的人。 那人持一条“响尾蛇”长鞭,又是以凶神恶煞的态势给拦住他郑飞的去路,他想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无非是向他挑起事端,惊异问:“你是‘响尾蛇’韩三?” 韩三呵呵笑说:“不错,正是我,你鬼见愁真是好眼力,佩服!” “过奖,能使这‘响尾蛇’的长鞭的人,除了你韩三,还能有谁?” “聪明,那么你也一定知道我的目的了吧?” “我想你是要拦道杀人,只是不知道要杀的是谁?因为除了我之外,还有我背上的这一位。” “真是聪明人,被你一下子说中了,只要你放下你身上的人,我不在为难你,我看着你就自我了断罢了。” “你我有仇?”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杀我?能告诉我原因吗?” “奉上之命。” 郑飞从其双目斜视扭一下头的瞬间,才发现在其韩三身后墙的阴影里,尚站着一个人,只是看不出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便说道:“能否请你身后的那个人现身吗?” “如果可以的话,其不早就现身了吗? “看样子我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你太聪明了,就是如此。” “我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仍然须要一试,你也应该知道我郑飞并不是被人吓大的吧!” “郑飞,你要知道,死可有多种方法,而其中所不同之处,却是在于死亡的过程,有痛苦和不痛苦两种,你难道会不明白我这‘响尾蛇’的含意?” “我听说过,也明白你手上的长鞭浸有剧毒,只要沾上一点,全身肌肉就会萎缩抽搐而死。” “你既然知道我这‘响尾蛇’长鞭的厉害,为什么不自行了断?还要走痛苦而死这条路?” 郑飞放下王憨,趋向前,抽出腰际的纯钢练索,凝目戒备说:“是的,常道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我郑飞自不量力,愿意与你韩三较量一番。” “我敬你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你先出手吧!” “不用客气,这也不是客气的时候。”郑飞说着,只见他持钢练索哗啦啦一响,横着飞向韩三。 若是他这一钢练索,横行扫到他韩三的腰部,那么他韩三就会腰断两截。也是“响尾蛇”并不是浪得虚名,只见他双手握鞭,格开了他郑飞的钢练索,同时他这条长鞭不再像一条懒蛇了,只见鞭梢突然自地上直弹而起,带着“响尾蛇”的响声,笔直而摆尾的刺向他郑飞的身后。 这是两条鞭的较量,一条是钢练索,一条是“响尾蛇”长鞭。按说两者近距离的打斗,若是软鞭过长,是难以发挥其效力的,这对于其韩三来说,是处于不利的地位。事实不然,因为他的鞭虽长,在他的握长鞭的把处,在有四尺长的鞭心里面,却是裹着钢杆,使他的长鞭也就同时具有长短两种兵器的特性,远可用长鞭打,近可把长鞭做为狼牙棒短器使用,长短相及,长可以攻,短可以守,可谓运用自如,随心所欲。 ------------ 第38章 第37章杀手遇双煞 郑飞怎么也想不到韩飞使鞭的功夫竟有这等玄奇,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指其前胸,却鞭梢甩向了他的后背,虚虚实实,变化多端,十分诡异,使他郑飞像是遭到两个人前后夹击。 郑飞全神戒备,不敢有一时的疏忽,看长鞭扫了过来,急忙挪身,持钢练索回撩,才危险地躲过了这一匪夷所思的夹击,而他郑飞却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郑飞,你可注意了……”韩飞说着,便气沉丹田,身形一晃,臂力巨增,把个长鞭舞得呼呼生风,成了一条“响尾蛇”,前端不时传出阵阵“哗啦啦”的响声,那是鞭梢倒钩相互撞击之声。 韩三在持鞭甩向郑飞身后的同时,而握把处又同时刺向郑飞,宛如响尾蛇狰狞的头。郑飞看其“响尾蛇”长鞭竟是如此的厉害,鞭把刺向他的前胸,鞭梢扫向他的后心,前后夹击,使他顾此失彼,难以两全,险象环生,难以摆脱。 郑飞隐身在这蛇阵里,那是种什么滋味?那只有郱郑飞自己心里清楚。他现在已冷汗潸潸,皆尽全力迎拒着那“响尾蛇”长鞭的变换,使他有了一种怪异的幻觉,就像蛇身已紧紧缠住自己身体一般,呼吸已逐渐不畅,而那种令他窒息的感觉也越来越重,为今之计,只有采取与其同归于尽的策略。 郑飞此时来不得半点的犹豫,索性牙一咬,持钢练索当剑与其握把同时相反刺向他韩三的前胸。韩三岂能不知,他郑飞乃是采取与他韩三同归于尽的拚命打法,若论其长短,他的钢练索要比他的长鞭握把长,在此生死攸关的危急时刻,显然是他郑飞占了优势,因相比之下,一寸短就有一寸险,未待他握把刺进他郑飞的前胸,那他的前胸已遭到了他郑飞的袭击。当然,他郑飞的后心也同样遭受到他鞭梢的痛打,落得个两败倶伤。 郑飞此时是抱着死的决心,给他韩三来个孤注一掷。而他韩三可没有像他郑飞那样傻,犯不着与他拚命,好死不如赖活着,若是与他同归于尽,那可是划不来,倒不如避祸就福,便后退跳出危险之地。 郑飞看其后退,索性来个“一鹤冲天”,倏地跃起,摆脱了他韩三鞭梢的袭击,算是有惊无险,以死来换取了暂时的安全。 “韩三,不要拖延,速战速决。”一声冷酷而严厉的女人声突然响起自墙角的阴影中。 “是”韩三应了一声,想起自己的使命,在其命令的促使下,急忙再次扑向了郑飞,拚尽全力,加快了攻势,把其长鞭舞得出神入化,“哗啦啦”响着,犹是响尾蛇的声音,更像是魔鬼的化身,漫天飞舞,直围着郑飞团团乱转。 郑飞的钢练索此时已经完全发挥不出攻击的作用,而只是被动地躲闪,想办法格开那攻来的一波波的鞭头、鞭身、和鞭尾。 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就像是一条小蛇和一条巨蟒的缠斗,郑飞败了,在这场功力悬殊的生死搏斗中,他受了伤,躺在了血泊之中,一动也不动。 此时孙飞霞抱着“快手一刀”王憨走了。韩三跟随而去。他走看也没多看郑飞一眼,因为他知道,他郑飞的身上已被他打断了两根肋骨,其后背被鞭梢击中了三鞭,已是皮开肉绽,前胸也遭到鞭头的两次痛击。 他郑飞已是伤痕累累,口吐鲜血,危在旦夕,虽然还没断气,但再过半个时辰,他身上被其鞭梢倒钩内刺进的毒素开始发作,他郑飞就会全身抽搐,肌肉萎缩而死,而且死的样子非常难看。 这明明是郑飞遭到了“响尾蛇”韩三的袭击,而当时她孙飞霞又在场,又是指使他韩三的主使人,可为什么她孙飞霞要骗王憨说:“他郑飞是受到了那黒白双煞的袭击呢?她到底是用意何在?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看来她孙飞霞对王憨是供嘴不供心。王憨念及她是他和弥勒吴儿时的玩伴,又曾与她暗生过情愫,而对她当今的情况并不了解,这就给如她孙飞霞提供了方便。 “响尾蛇”韩三被孙飞霞给支开了,他临走的时候,看着她抱着王憨离去,眼里显露出嫉妒的火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味道都有,脸上泛出愤愤不平的神色,就像他怀里搂着个美人,一下子被他王憨给抢走了一样,无有办法,只得遵命而去。 现在已是夜深的时候,明月高挂,繁星满天,韩三踏着朦胧的月光,独自行走在这条寂静昏暗的长街上,一边走,一边想,本以为在女主人面前漏一手,以显示自己的潇洒与才能,赢得她对自己的青睐,取得她的投怀送抱,满足自己的要求,就是再叫他干什么,他也乐于示从。 常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而他韩三却为秀色可餐,甘愿为女主人卖命。今日他杀了郑飞,本以为会得到女主人以身相许的回报,没想到她竟抱着小白脸王憨走了,命他去执行另一任务。他看着她搂抱着那王憨的情景,心里像是打翻了醋坛子,从头一下子酸到脚后跟,感到他给她卖命,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要比王憨差的多,心里是越想越气,就在他快走到这条街的尽头时,两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韩三低头想着心事走着,看着地上的两条长长的人影,停下了脚步,没好气地说:“走开……” “朋友,方便吗?可否打个商量?” 其回答的语气虽然客气,可是那声音听在他韩三的耳朵里,是那么的刺耳,就像鬼叫一般,好像是有人把一冰冷的冰块塞进了他的衣服里,直凉到他的心里,激得他不由得哆嗦一下。 他抬起头,看到黑白两个像僵尸古怪的人站在他面前,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以为是拦路打劫者,想两人有此像鬼样的古怪的相貌,定有着古怪的招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散财免灾,便问:“要多少?” “什么要多少?你以为我们是要钱?”白衣老二回道。 “不要钱?那你们要什么?” “想要你颈上人头。” “你们是谁?” “吃人兄弟,听过没有?” “你们是黑白双煞?” 黑衣老大说道:“不错,好眼力,既然认识我们,那就把你的人头借给我们吧。” “可以,只要你们俩有本事,尽管来取。”韩三话说完,已抖开缠在腰际的那条一丈三尺多的“响尾蛇”长鞭立刻拖至地上。 黑白双煞看到那拖地的长鞭,白衣老二一愕之后,双目露出惊喜,对黑衣人说:“嘿嘿……老大,我们中了大奖了,这人可是‘响尾蛇’韩三,他的功力并不见得比‘快手一刀’王憨差多少,所以他的肉也一定味美好吃,到时候咱俩还得猜拳打赌,谁若赢了,谁先捡他好吃的部位下手,嘿嘿……” “我虽知道你们兄弟俩爱食人肉,尤其是武林中功夫越好的人,你们越是喜欢,但你们可是撞上了霉气,而不是中了大奖。” “是吗?”黑白双煞这对吃人兄弟,就像爱喝酒的人肚子里生有馋虫,每隔个两三日,就得必须想尽办法去找一武林人物开荤解谗,若是吃不上人,他们就感浑身无力,肚子发疼。今天“快手一刀”王憨被他们捉拿,本想开荤解馋,没想到一场大火,就把他们看着王憨似是煮熟的鸭子,竟又突然给飞了,弄得他们感到晦气,而且又十分恼火,正想找人发泄,过足肉瘾,没想到碰到了他韩三,岂能会放过他?便异口同声道:“受死吧。” ------------ 第41章 第39章皇甫玉风 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很难看出她的实际年龄,只因为她的身材婀娜多姿像是一个成熟的少妇,而她的面容却像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在他生人面前还带着一抹羞涩,而现羞羞答答,而她那细皮嫩肉的皮肤,却只像一个婴儿,总的来看,她就像一整块的美玉雕塑出来的人一样。 可是从她的表情看,她又好像是一个饱经世故沧桑的女人,仿佛对一切事故都已漠不关心。他痴呆呆地看着她,为之想,生长在这么有钱的人家,想要伸手,想吃张口,无忧无虑,还能有什么不开心呢? 他看着她,从她的眉宇间,似乎隐藏着淡淡的忧愁,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从她那清澈明亮的眼睛中,似乎看到有阴影飘过,呀,多神秘高贵的女人! 孙飞霞发现他王憨愣愣地看着她,心中发笑,可面上连一点嫉妒吃醋的眼色也没有。按说,她既然心中有他王憨,对他甜言蜜语说仍然爱着他,就想把他看做是属于自己的,决不容许他染指别的女人,更不容许别的女人与她分享一个男人,这就是恋人的自私。 可为什么?她孙飞霞竟容许他王憨如此的看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又比她孙飞霞漂亮,不仅不反感为之吃醋,而且还有凑趣儿的举止,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按常理,她孙飞霞应该吃醋,予以反感,就算是他看到的是她的亲生妹妹,她也一定会受不了,决不容许他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可事实就是这样。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孙飞霞口是心非,并不爱他王憨。 许久后,他发觉孙飞霞在注视着他,连忙离开了视线,有点脸红,怀着一丝的歉疚看向了她孙飞霞,请她原谅他的失态,没想到她的眼神竟比自己犹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似乎肆无忌惮的贪婪的盯视着她的朋友。 王憨如此想,若是美丽的艺术品,任何人都会喜爱的。若是美丽的女人,不管是男人或女人,也都会忍不住要多看几眼,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他却意外看到她孙飞霞的眼神里,竟会有着一把令人生畏的火,一种令人莫测的激情。 他王憨认为,面前的女人,是他见过最漂亮美眉的女人。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对女人,他一向颇有研究,也颇能鉴赏。他实在庆幸自己在此短短的几天里看到这几个女人,也算是有艳福,因为有的人一生中可能连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也看不到。 孙飞霞乃是他的初恋之人,她有着迷人的眼睛,有着迷死人的笑,有着能让男人甘愿为她死的魅力。 白玉蝶是想要他命的女人,她有着仙女般的面孔,魔鬼的身材,清丽脱俗,充满冷艳,有着令人看上一眼就难以忘的女人。 那豆蔻年华的丫头,长得也不赖,充满着青春的活力,秉承女主人之意,把他邀回家中,表面对他阿谀逢称讨好他,没想到竟也是颇有心计的女人,把他报复得赤裸裸的,也使他难以忘怀,待有机之日,若能见到她,他也要取笑她一番。 没有高山,难以显出平地,就其气质来说,丫头不提,其孙飞霞和白玉蝶两个足够使人神魂颠倒的美人,与其面前的美人相比,似乎缺少了些什么。她有着那种矜持的美,垂散的长发,如玉的脸庞,窈窕淑女的身材,全身仿佛散发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就像一朵洁白的腊梅花,有着不惧寒冷的傲骨。 王憨虽对女人有研究,对女人颇为欣赏,但他并不下流,更不会做出对女人有亵渎的举动。所谓“酒肉穿腸过,佛在心中留”,他不会对女人有所侵害,所以他对面前的这个女人,也只是欣赏而已。当然,他看到这样漂亮的女人,真想嘴快活的说上两句讨好的俏皮话,可是面前的女人,给他的感觉可不是说俏皮话的对象,更何况他现在是个真真正正的说不出话来。 孙飞霞向那女人介绍说:“这是我的朋友,王憨。” 她大方有礼地自我介绍说:“你好,王憨,我是皇甫玉凤。”真是人美,连声音也美,听起来是那么的甜,那么的脆,那么的入耳,那么的耐听。 王憨想说话答对,怎奈说不出话来,只得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她诧异道:“你不会说话?” 王憨摇摇头,又点点头。这种奇怪的动作,不明就理的人一定会不明白他王憨的意思,可是皇甫玉凤却能了解他的意思,可见她的聪明才智与狡黠。 “你会说话,只是现在变得不能说话了,对不?” 王憨点点头,眼里流露出佩服的神色,向她竖起了拇指,表示你说对了! 皇甫玉凤自信地笑了,而且笑得是那么的美,尤其是那一口微露的糯米一样的白牙,是那么的令人眩目与欣赏。 “我想你平常见人一定爱说很多话是不?” 王憨不知该怎么表示,仿佛他那一见女人爱说俏皮话的劣习竟被她一语洞穿,感到汗颜,不敢放肆,轻轻的又点了下头,表示认可。一个男人,被一个陌生的靓丽的女人揭说出了隐秘,那种滋味,使王憨感到十分尴尬,就像那丫头戏弄他洗澡,使他不能穿衣裸露在外一样的心情。所以他虽然轻微地点了点头,可是他心里就像倒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就像一口呑了二十五只小蛤蟆——百爪子挠心。 她看他王憨有羞涩之色,为缓和眼前的僵局,便道歉说:“对不起,我一向很率直,希望你不要见怪才好。” 王憨再次点了点头,这次可不是轻微的点头,而是深度的点头,希望她能看得清楚,表示他对她的谅解。常说人有千里的朋友,没有千里的威风,他王憨今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里,就是能见怪,也不敢见怪,因为他可是来治病的,一切也只有多忍着点,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为她女人的一句话而放在心上,为此斤斤计较呢? 孙飞霞向她介绍了王憨是怎么变哑的经过。皇甫玉凤要他伸出舌头看看舌苔,解释说:“你是中了一种慢性的毒药,这种慢性毒药麻痺了你的声带,所以你会发不出声音。” 孙飞霞在一旁问道:“能治吗?” “可以,但需要一段时间。” 王憨听到还能治,心中稍安,因为似乎看到了还能说话的希望,若是后半生不能说话,那比杀了他还难受。于是王憨和孙飞霞被其皇甫玉凤姑娘安排住到庄院里一处僻静的园子里。 这个庄院实在是太大了,除了亭台楼阁外,还有多少花花草草,举不胜数,有的叫不出名子,尤其是梅花树较多,到处种满了梅花,怪不得称为梅花山庄。王憨初次来到这里,也弄不清现在自己到底在这偌大的庄院里什么地方。 他除了不能说话外,心里也想开了,人随时运草随风,既然哑了,就得在此安心治病,随遇而安,况且有这么美丽的花园,这么豪华的房子,还能和她孙飞霞在一起,还能不时的看到这么美丽的女人皇甫玉凤,实在是感到荣幸。再加上做主人的她并不小器,美食美酒对他盛情款待,倒使他有乐不思蜀的感觉,因为他不仅衣食无忧,而且他发现女主人性格使然,不避男女之嫌,也爱说笑话。 他为治哑就住了下来,可谁能想到,他竟然又跳进了火坑呢? ------------ 第42章 第40章:侠骨柔情1 那白衣神秘人循着那夜空中焰火的方向赶,发现了倒在血泊里的鬼见愁郑飞,急忙把他抱住,两眼浸着泪花,感叹唏嘘,没想到与他分手还没多长时间,他竟遭之伤害,果然不出所料,郑飞已陷进了这一阴谋的漩涡中,已被他人给盯上了。 他看郑飞遍体鳞伤,有两根肋骨折断,已是气息奄奄,日命危浅,朝不虑夕,不由得双目寒星暴闪,充满杀机,心想,是何人如此凶残,滥杀无辜,怒气不息说:“老郑你放心,我一定要替你报仇,让他们不得好死。老郑,老郑,醒醒,醒醒……” 郑飞此时脸色铁青,人事不醒,双手双脚己有一些轻微的抽搐,双眼翻白,胸口只有点微弱的跳动,呼吸也只是出气多回气少的份,任谁看见,也都会认为这个人已经一脚踏进了棺材,而另一只脚正要往里迈呢!也恐怕只有弥勒佛显灵,才能有得救。 他不忍郑飞为他就此死去,他要尽一切努力把他郑飞救活,既是他有一线生机,他也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去争取,所以他抱起了郑飞,发疯似的朝着城外方向奔去,嘴里喃喃祈祷:“老天保佑他在,只要他在庄里,老郑你这条命就算捡回来了一半,老郑,老郑,你可撑着点,撑着点啊……” 他要抱着郑飞去哪里呢?为什么说“他”在庄里,老郑这条命就算捡回了一半?因为他也是去那梅花山庄,说在庄里的“他”,乃是神医圣手皇甫擎天的传人皇甫玉龙。 提起神医圣手皇甫擎天,江湖上闻名遐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仅医术精湛,而且武功盖世,堪称武林泰斗,公举为武林盟主,凡是江湖上出了争执,都要求他主持公道,凡是疑难杂症,他能手到病除。 有次他出去访友,途经一村头,看一位老妇人痛哭娇儿,惨不忍睹,村人相劝,感叹唏噓。他便走上前去看其原因,见一小儿躺在地上,面黄肌瘦,紧闭双眼,瘦骨棱棱,只显个高高凸起的大肚子,像是给充了气一般,撑得肚皮老薄,青筋突显,似乎能看清肚内的肠子。 他问老妇人原因。老妇人说在哭死去的娇儿。他伏下身把孩子观察了一遍,伸手探探孩子的鼻翼,摸摸孩子的脉搏,安慰妇人道:“请妇人莫要悲伤,此小孩未死,待我帮你把小儿救活……” 众人半信半疑,在他的要求下,纷纷给开了一片场地。只见他从身上摸出一丸药塞进了小孩的嘴里,往小孩身上这拍拍,那拍拍,片刻功夫,只听得小孩肚内咕噜咕噜乱响,透过薄薄的肚皮,似乎看见有一团团的虫子在蠕动,不大会,只见从小孩嘴里冒出白沫,接着连续爬出无数条长虫。 众人无不称奇,把他视为神人。他从容的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用手指甲铲了点什么药面,往那爬出来的长虫一弹,倾刻之间化为乌有。众人再看那小孩,已经睁开了眼睛,胀得青筋暴露的大肚子已经恢复了原状。他看小孩醒了过来,走上前把小孩扶起,用手慈爱地抚摸着他的头,暗中将内力输送给他,使他片刻之间有了体力,能说话走路了。待母子俩谢好他时,他已款步向前潇洒走远了。 皇甫擎天膝下生有一男二女,大儿叫皇甫玉龙,女儿一个叫皇甫玉凤,一个叫皇甫玉梅。皇甫擎天虽是武林泰斗,一代宗师,于武林中声望很高,人人敬仰,个个爱戴,只要谁拿着他的武林盟主令牌,不管各门各派,只要见到令牌,就如见其人,无不遵命。 没想到皇甫擎天却一时间在武林中消声匿迹了,就连那号令武林各门各派的盟主令牌也不见了踪影,据其子女说,家父已鹤架仙游,为不打扰江湖人士,就没告示众人。没想到平安无事的江湖,得知妙手神医皇甫擎天归夕之后,顿然掀起了轩然大波,有些人蠢蠢欲动,暗中勾结,制造出一个大的阴谋,引起武林人士血雨腥风的杀戮,致以多少武林豪杰陷入此漩涡之中,就连郑飞也被陷进了难以破解的阴谋之中,致以遭到拦截杀戮。 他抱着郑飞来到一处依山而建的偌大的庄院。一个年老的家丁把他带到一处小花厅,垂手而立。他十分焦急的等待着其主人的来临。就在此时,听到家丁说道:“少爷来了。” 他抬头看,一个飘逸俊朗的年轻人款步走来,便惊喜地心里告慰郑飞说:“老郑,老郑,菩萨保佑,谢天谢地,你有救了!你有救了!皇甫玉龙居然在家,这可真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郑飞现在气若游丝,就和死人差不了多少,全身已快收缩成一只虾子般的被他抱着。 “玉龙,快,快……快看看我这朋友,他到底是中了什么毒?怎么那么厉害,还有他一身的伤,也需赶紧医治,请你帮个忙,救活这个人,快把你的药箱子拿出来呀!”他还未待那人走近,已一连声的说道。 皇甫玉龙一抱拳,面露疑虑地说:“请问先生……” “先生个屁,是我,听出声音了吗?算我求你,求你快点救人行不?”一向举止稳重,谨言慎行的神秘人,此刻为担心郑飞的安危,也有些心慌意乱,还居然带了荤字。 皇甫玉龙“啊!”了一声,面露惊恐之色,说道:“是你?你不是……怎么……” “好了,好了,有什么待会儿再叙,现在是救人如救火,求你老兄就别磨蹭了行不?” 多年的朋友,皇甫玉龙从来也没见过他有过这种心神慌乱的表情,已感觉出他和他手中抱的这个人感情一定非常深厚,关系非同一般,要不然,以他这样叱咤风云的武林名士,是很难看到他这惊慌失措的言辞与举止。 皇甫玉龙忙从他身上接过那人,把他放在花厅的地毯上,一面为他开始诊视,一面吩咐立于一旁的家丁去取药箱和一干用具。 好大一会,皇甫玉龙站起身来,面容忧郁地说:“目前我虽然已把他的伤势给稳定了下来,但是延搁了太久,错过了医治的良机,尚需观察这三、四天的变化,至于他身中的毒,还得麻烦你尽快去云蒙山找鬼母借取她的‘鬼草’,好拿来解除他身上的剧毒,否则没有他法能使他毒除伤愈,希望你立刻动身,在这十天半个月内,他在我的护理下应该不至于有问题,待十天半个月后,你也应该赶了回来。” 他在走前,和皇甫玉龙在密室里谈了许久,至于谈些什么,只有他二人知道。而且,皇甫玉龙送他走之后,还阴沉着脸,一直嘀咕着:“事情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能会这样?出人意料!真是出人意料!” 他认为和皇甫玉龙乃是一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这种朋友最是隽永,而且可以托命交心,虽然他们平常甚少聚面,念及他父乃曾是江湖上的武林前辈,有那么高的威望,赢得武林人士的交口称赞与敬仰,虎父手下无犬子,故此他信得过他皇甫玉龙,才把郑飞生死托付给他。 ------------ 第43章 第41章侠骨柔情2 皇甫玉龙和皇甫玉凤兄妹二人幼承祖业,医术武功均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在其父的生前的管制下,不准他们混迹江湖,所以他们很少在江湖上行走,也因此认识他们的人很少,而其行踪不定的神秘人,也正是这很少中的一人。 皇甫玉梅,更是被人知之甚少,因为她性格内向,一不爱习医,二也不爱习武,只爱诗棋书画,深居闺房久不出,绣花描银颂歌赋。隔窗望梅花朵朵,纤纤玉手出梅图。 皇甫擎天看其厌倦江湖人世上的打打杀杀,具有超凡脱俗的信念,一不习医,二也不习武,唯恐待自己归夕后女儿受人欺负,便暗暗教了她一套防身之术,以应付不测。故此,皇甫玉龙和皇甫玉凤在人前也从不提她皇甫玉梅,在加之皇甫玉凤与其兄皇甫玉龙兄妹关系紧张,甚至于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于是便把偌大的庄院分割为二,兄妹分居,不相往来。 且说神秘人按照皇甫玉龙的指点,一路赶往云蒙山,到达山坡,只见此山十分险要,云雾弥漫盖山尖,阴风习习令人寒,鬼哭狼嚎遍山是,曲径通幽直达天。哟嗬,好一处地势险要的云蒙山,若想借取那解毒的鬼草,必得能找到鬼洞,见其鬼母,可她鬼母究竟在哪里呢? 既来之,则安之,他索性沿着曲径通幽的山间小路拾级而上。待他走到岔道儿,便停止了脚步,不知该往何处走,四处望望看有没有人,若是有人,可向他打听下鬼母的下落。 此时,他听到了有小孩的打斗嘻闹声,循声望去,发现在不远处,有两个小孩,他们头发梢都绑系在两棵相距不远的树的枝干上,在荡秋千似的玩碰碰鼓游戏,觉得惊奇,心想,在此深山密林之中,怎么有这两个顽童如此玩游戏呢?看来,此两顽童武功深厚,决非凡人,幸许知道其鬼母的下落,于是便向着小孩的方向走去。 他走到那两顽童跟前,看那两顽童对他不屑一顾的样子,照样玩他们的碰碰鼓游戏。只见俩小孩的头发梢系在高高的树枝上,借着树枝的弹性,两两手舞足蹈的相迎着挺起肚子碰在一起,随着“砰”的一声响,两人嘻嘻哈哈的撞离开,再接着下一次的碰撞。 他感到希奇,心想,孩子俩哪能有这种玩法,弄不好会死人的,树枝离地那么高,若树枝折断,孩子掉在地上,会摔死人的,再说,俩孩子的身子乃是血肉之躯,万一什么地方撞破了,是会受伤流血的,心存慈念,便以阻止说:“小孩,快下来,快下来吧,那样玩有危险!有危险!” 俩小孩听他在树下喊叫,便一手攀住树枝,一手解开系在树枝上的头发梢,便双双倏然落地,站在他面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他观察了个遍,不满地哼了一声,一个说:“我看你小小年纪,也不过是二十来岁。”另一个接口说:“黄毛未褪,臭乳未干的乳子。”第一个接了上去说:“竟敢对我们俩无礼。”第二个又接了上去说:“不要命了?” 他看他们俩一个打壶,一个接嘴,才如此的把话说完整,好生奇怪,心说,自己是出于对他们俩的关心,并没有非礼之处,只不过叫他们一声小孩,怎么会引起他们这么大的反感呢?便谦恭地问:“不知者无罪,我是远地而来之人,不知何处得罪了你们,望请愿谅,希说出原因。” 他们异口同声说:“你乃是我们俩的孙子辈,岂能呼叫我们小孩?” 他听之不由得心生怒气,好你个不识抬举的劣童,我好心好意的劝阻你们,是怕你们俩出危险,怎么,难道叫你们小孩就错了?本想发作,想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在此深山密林之处,俩顽童在此玩耍,决非等闲之辈,观其相貌异常,是隐居山林的隐士也不奇怪,想于此,压住了心火,心说,既然他们称爷子辈,何尝不可给他来个顺水推舟,称他声爷,看他有何反应,便打恭说:“不知二位爷姓甚名谁?” 俩人乐开了花,欣然答道:“我叫长不高,他叫高不长,至于我们兄弟二人姓什么,不知道,只知道我兄弟俩的年龄大约都有一百来岁了。小子,你叫什么?” “我叫吴有名……”他应声答道,心里也着实吃了一惊,果然不出所料,此二人乃是深山隐士,竟然练成返老还童,从其练功的如此奇特,可探知其武功的诡异,幸亏自己按住心火没有发作,否则,会弄得不可收拾的地步,这也仗了他平时小心谨慎,以礼待人的光。 在他学艺未出道时,曾听恩师多次教诲,为人要行得正,站得直,妇乳无欺,尤其是遇到妇人与小孩,更要格外谨慎从事,因为二者都可有什么特异功能,若不小心,说不定就会身败名裂。 长不高呵呵笑说:“好名子,好名子……”高不长接口说:“好听,好听……” 他观察二人的举动,是那么的憨大心实,竟连骗他们的名子都不知晓,“吴有名”那就是无有名,真名实姓岂能告诉你们,因为自己的隐姓埋名,就是为察访那设施阴谋的主持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陷他于绝境,于他过不去,今来的目的,就是要找到鬼母,求取鬼草,好回去搭救郑飞。 他看着他们,恭恭敬敬地说:“请问两位前辈,此是云蒙山吗?” 长不高说:“不错,小子,你来有什么事吗?” 他说:“我是来拜访鬼母……” 高不长说:“鬼母能是你小子想见就能见到的吗?若能见,看你是否有这个能力。” 他听其话中有话,试探问:“你们认识鬼母?” 长不高摇头晃脑说:“不认识,不认识,不认识。” 他用激将法说:“我看你们也不认识她,鬼母何等之人,她乃是威名远扬,高山上点灯照得远,山中炸雷有音声,二位岂能认识她,只会在此玩碰碰。” 高不长禁不得激,一跳大高,怒说道:“你小子不要隔着门缝看人——把人看扁了。实话告诉你,我兄弟二人乃是鬼母的左右护法,今在此玩耍,为的是在等一个该死的人,防止他来偷取鬼草。” 他听之无不心惊,心说,我还没到,他们已知我的来意,这可真是奇了怪了,看来借取鬼草决非易事,既然他已透露真情,说是鬼母的护法,自然是武功奇特,有其奇异的身姿,想更有过人之处,既然在此等我,必是阻拦我去见鬼母,也必是遵鬼母之命,在此截杀我,可见取得鬼草决非易事,若能见鬼母,必得过他们俩这一关。 他观察其二人不仅憨直,而且还喜欢玩,是两个标准的老顽童,心想,若能制服他二人,凭自己的武功,绝不是他们俩的对手,说不定还会伤在他们俩的手里,思虑再三,便有礼地说道:“你们说在等该死之人,防止他来偷取鬼草,难道与他有仇?” 长不高摇头说:“无仇。” “有恨?” 高不长摇头说:“无恨。” “这就奇怪了,既然你们与他一无仇,二无恨,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呢?” 长不高说:“因为他是来偷我们的鬼草。” 高不长接口说:“偷鬼草的人必得死。” 他解释说:“他来见鬼母,是向鬼母明的明的求赐予鬼草,而不是来偷鬼草。” 长不高说:“你怎么知道那人来不是偷取鬼草的?” “因为那人就是我,我来是拜求鬼母,希望她心存慈念,可怜我的朋友中毒处在死亡关头,求她能赐给我一棵鬼草。” ------------ 第44章 第42章侠骨柔情3 高不长说:“鬼母的鬼草虽能解除疑难剧毒,但从不轻易送人,除非……” “除非什么?” 长不高说:“除非你能胜得过我兄弟俩,让我们兄弟口服心服,可帮你引荐给鬼母,为你多说好话,幸许鬼母看在我们俩的面子上,能送给你一棵毒草。” “多谢指点,好吧,那我就与俩前辈较量一下,你们说是武比,还是文比?” 高不长说:“武比怎说?文比咋讲?” “武比就是你我争斗搏杀比个胜负,难免会有伤着对方,造成流血,文斗是两方不伤和气,商量着用不搏杀之法,采用比力气,比武以决输赢。我的意见,两前辈既然高龄,我不敢与前辈较技,倒不如来一文斗较好,请前辈定夺。” 长不高说:“我们兄弟不懂武略,那就来个比力气吧,你小子死到临头别说我老顽童欺负你,可任你说怎么个比法?” 他看两老顽童入了他的套,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正好有一只大鸟从头上飞过,便身子一晃,只见一道白光从身上倏地飞起,射向大鸟。那大鸟不知怎的一头跌了下来,落在了他的面前。 他弯腰捡起大鸟,拔了它两根尾羽毛,走向前去,交于二人说:“二位前辈,不是我小看你们,你们俩的力气比我的力气可差得多,若是不服气,咱就比一比,待我拉开距离,你们俩只要能把你手里的尾羽毛扔到我身上,就算你们的力气比我大,我的命就交给你们,若是你们输了,就得领我去见鬼母。” 高不长说:“那个自然,你就退后吧。” 他掂着那只死鸟退到了一定距离,高声说:“你就尽力扔过来吧。” 高不长手拿尾羽毛跃跃欲试,先退后几步来了个助跑,然后突然将手中的尾羽毛掷出,本以为能将那尾羽毛打到他身上,没想到那尾羽毛没飞到中间就飘飘落下,气得他摸着屁股打圈转,丧气地说:“完了,完了……” “看我的……”长不高不服气,将他手里的鸟羽毛尽力掷出,也同样落个丢人现眼的下场,气得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是好。 “长不高注意,看我的……”他说着,用内力将其手中大鸟扔出。那大鸟带着一股劲风飞向长不高的胸怀。 长不高急忙伸手相接,手刚触到鸟,感到劲力逼人,若不用力懈力,恐怕会受伤,急忙内吸一口气,抓住鸟将身体缩成一团,随着过来的力滚着,待余力消尽,才站了起来,看了看高不长,佩服说:“他小子力气确实比我们大!” 高不长走上前说:“我们输了,你小子力气比我们大。我就不明白,你到底能有多大的力气?” “我是楚霸王再生,力拔山兮气盖世……” “什么?什么?你力能拔山?怪不得!怪不得!”长不高直咂舌。 “你们说话得算数,带我去见鬼母吧。” “当然,当然。”老顽童兄弟口服心服,带他去见鬼母。可他岂能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呢? 他得到长不高回话,让他进洞面见鬼母。他提足精神,气宇轩昂地走进洞去。正中高台上坐着一个人,一个艳如桃花的绝色丽人,手拖香腮,坐在盛满了琥珀美酒的水晶樽旁,冷冷地看着他,幽幽说:“你是为鬼草而来?” 他歉然一笑,说明来意。鬼母点点头,说:“念你为友情义可嘉,可送你一棵鬼草去救人,但愿你以后要念我的好,希望不要与我为敌。”说罢轻咳一声。 只见火星一闪,灯光下,一个黑衣劲装,黑巾蒙面,瘦削如兀鹫,挺立如标枪的人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手里捧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棵草,幽兰发亮,散发出奇异的香气,不用说是棵解奇毒的鬼草,之所以为鬼草,是因为它夜里生长开花。 托盘之人藏头露尾,十分诡异,身后背着柄乌鞘剑,剑的形式古雅、精致,透出冷冰冰的杀气,使得他这个人看来像是个被禁锢于多年,忽然受到魔咒所催,要将灾祸带到人间来的幽灵鬼一样。 他看托盘之人虽然诡异,故弄玄虚,甚至此时连灯光看来都是惨碧色的,带着种说不出的阴森之意,但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此人,在此场合,也容不得他多想。阴森森的灯光,阴森森的山洞,阴森森的人,犹如进入到鬼城,到处都是鬼。 他顾不得许多,拿了鬼草,辞别鬼母,离开了云蒙山,施放出内敛的剑气,踏剑飞行而去。他为了救急朋友危在旦夕的生命,才来求取鬼草,也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因为他无有别法,只得来此孤注一掷。 弥勒吴朝着奉南县城奔去,他一边走一边回想今天一天所发生的那些事。那蒙面的男人是谁?他蒙面的目的是否真怕自己认出他来?他又为什么要自己莫插手李家的事情?难道他与李家内幕有着牵连?那黑纱蒙面的女郎和他又有着什么关系?还有那个不显山露水的神秘人又是谁?为什么自己总感觉到他的气须像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和自己好像是很熟悉似的。 白玉蝶这个女人很美,和他弥勒吴一样长的有福态,她又是谁?这小小的阳平县突然间出现了这么多的江湖高手,这表示出现了不寻常,内中有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她)的目的又都是为了什么呢? 这一系列的问题,就像乱麻般的缠绕着他弥勒吴,斩不断,理更乱,不知该怎么办,想到“快手一刀”王憨,既然他是“快手一刀”,何不找到他,把此一系列乱麻似的复杂伤脑筋的问题推给他,让他快刀斩乱麻呢?想于此,朝奉南县城加快了步伐。 他一进奉南城,就得知了王憨确实来到了此地,因为城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叫化子都与他通报了消息,别忘了他弥勒吴可是丐帮帮主独孤云天的朋友,在他的帮助下,动用了丐帮的人力,他弥勒吴才能很快得知他王憨的信息。 有位丐帮弟子热心的把他弥勒吴引到了全城首富付如山的家。他没见着付如山,却见到一位大姑娘,长得倒也标致,乌黑的头发,白净的瓜子脸儿透着两颊的喝酒窝儿,显得是那么的风情,丰满的身躯,尤其是那凸出的两个小蒸馍似的乳房,更是增添了她少女青春似火的魅力。 弥勒吴也和他王憨一样,见女人心里一高兴,便心不照嘴,嘴不照心的爱说上几句俏皮话,以赢得女方对自己的好感,今看见她,便主动上前与她答讪。 此位姑娘不是别人,乃是女主人孙飞霞的使唤丫头,名叫小兰,就是她为报复王憨吃她的豆腐,把他泡在澡盆里,不让他穿裤子,看他服软叫奶的狼狈相。 毕竟男女有别,男人比女人的脸皮厚,枪子都能打不透。她小兰没想到,他王憨真敢在她面前耍起了无赖,说敢从水里站出来,竟真的从水里哗啦声赤身站立起来。当她猛然看到他腿间那一堆东西时,不由得脸红心跳,因为心里没有个准备,才羞得跑了出去。 她此时正坐在那里看家,正想着那些事,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仗着长有那个“拌草棍”,竟肆无忌惮的欺侮女性,怪不得女主人她……今看弥勒吴见女人都笑的那付模样,便没好气地说:“老爷游杭州去了,夫人不在家。” ------------ 第45章 第43章无妄之灾 “小姑娘,我不是问你家老爷和夫人,我是来找一个朋友,他叫王憨,也叫‘快手一刀’,我已打听清楚,有人告诉我说曾看见了他来过你们家。” 弥勒吴做梦也没想到,他只不过问了一句话,却犯了三个错误,已命犯桃花劫,陷入了无妄之灾。此“无妄之灾”,也意思是说出于意外的灾祸。 第一,他不该称呼人家为小姑娘,因为他自己年龄并不大,和她年龄差不多。她已身材丰满,懂得了那男女之间的事,应该称为姑娘,或大姐、大妹子。故此,她对他称她小姑娘十分反感和厌烦。可他弥勒吴偏偏不知道这一点。 第二,他不该说出他王憨来,因为王憨前不久偷吃了她的豆腐,耍笑过她,而且还耍无赖的让她看见了他男人的那东西,使她想到了女主人那事……使她得出了一个结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为此正在发恨,要报复他王憨,可偏巧弥勒吴正撞在她的气头上。 第三,既然她正在为王憨而生闷气,弥勒吴见到她不应该笑了,那样更会使她反感,以为是在取笑她,自然由王憨又想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产生厌恶之心。有了这三个错误,他弥勒吴的无妄之灾也就注定了。 “你贵姓?你来找他王憨有什么事?” 弥勒吴一听她答了话,笑得更是拢不住嘴,说:“我是弥勒吴,你认识他王憨?” 小兰更没好气地回说:“如果你是弥勒佛,那我就是王母娘娘了。” 弥勒吴听她说,知道是她听岔了音,不由得啼笑皆非,哈哈笑说:“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是弥勒吴,不是弥勒佛,因为我姓吴,生就的像弥勒佛憨态可笑的相,江湖上人士就称我弥勒吴。我可真是弥勒吴,如假包换,我想任何人也难扮我这凸出的福态肚。”说着,故意挺胸凸肚,双手抚摸着。 小兰笑了,被弥勒吴他那付模样逗笑了,说:“随便你,你如果要说你是猪八戒吴我也管不着是不?” 弥勒吴现在才弄清楚,懂得了她的意思,原来是人家嫌恶自己弥勒吴的称呼,竟把他称为猪八戒吴。他从小到大,都以为自己的称谓既别致,又好听,既大方,又新颖,容易引起女人对他的青睐。他没想到今天竟遭到了她的挖苦,犹如给了他当头一棒,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好似吊了十五付吊桶——七上八下的。 他弥勒吴从没受到向她这女人挖苦过,对于不善于吃亏的他,尤其吃了一个女孩子的亏,更是心里不顺,心想,自己大江大海都能过去的他弥勒吴,岂能会在她小小的阴沟里翻了船?决定对她反戈一击,也打打她的俏皮,吃吃她的豆腐,嘴上快活快活,便说:“我姓吴,名字叫大用,虽然名字不大好听,那也是父母给起的。你这‘王母娘娘’应该听明白了吧。我不是弥勒佛,更不是猪八戒吴。” 小兰实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而且觉得他这个名字叫“无大用”实在是希奇。从小看大,三生至老,大概是其父母看其小就调皮捣蛋,无有什么才,就给起了个无大用的名字。 她想想,自己也觉得好笑,前几天来那个叫王憨,今来者又叫个“无大用”。一个“憨”,一个“无大用”,真是啥人找啥人,嫖客还找“半啦门”,虽然他无大用回答有些戏谑的打俏皮,对她有些不尊重,但是自己失礼在先,又能怪谁?是自己咎由自取。 女人的嘴巴不会认输的,小兰看看他,仍然小声地嘀咕道:“我说嘛!怪不得你父母给你起名叫无大用,觉得是名副其实,看你这臃肿邋遢的怂样,再加上个恬不知耻的脸,简直令女人恶心。” 弥勒吴听她数落讥讽自己,不由得怒从心上起,想发作,想到“不忍一时有祸,三思百年无妨”,便咽下了这口气,心说,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有容人之量,何必跟她女人一般见识,况且是自己来寻王憨的,还得有求于她。 他弥勒吴仍不失风度地笑说:“你已恶心了我,我并不责怪,因为我是弥勒吴,‘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我的朋友王憨是否来过你们这里?” 他不提王憨还没有事,一提起他王憨来,小兰那张俊俏的脸上立刻布上了一层寒霜,阴沉着脸,几乎能拧出水来,也自然而然地再次想到王憨对她的无理,便揶谕道:“王憨?虽说他叫王憨,但我看他一点也不憨,可是个爱损人的猴儿精。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什么样的朋友?” 弥勒吴不知道王憨和她之间的曲曲折折,误以为她是想听他对王憨的介绍,便高兴地说:“你说的对极了,他虽叫王憨,但一点也不憨,而且是绝顶聪明,正向你说的猴精猴精。至于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什么样的朋友,可以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是磕头拜把子的兄弟,同生死,共患难,风雨同舟,肝胆相照的兄弟,彼此之间有着深厚的友谊。也可以这么说,他王憨挤挤眼,我弥勒吴就离他不远。” 小兰不怀好意地问道:“是吗?怪不得……” 弥勒吴唯恐她不相信他的话,再次强调说:“当然是真的。”做了肯定的总结,并又加以点头。 如果弥勒吴要知道他王憨打她的俏皮,吃了她的豆腐,并又赤身裸体的吓唬她,使她对他王憨产生了怨恨,欲报复他,就是打死他弥勒吴,他也不敢承认自己认识他王憨,以免她对他王憨的怨恨而转移到自己身上,受到不白之冤,自己为他王憨背黑锅。若是他弥勒吴知道此种情景,恐怕他也会装模作样一番,帮着小兰臭骂他王憨一顿,借以消除她对他的烦恼与怨恨。 小兰说:“那么王憨的事,也就是你的事喽?” “嗯,可以这么说。”弥勒吴信口开河说,仍然没有发现她的语气的转变,挺了挺胸,摆出一付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架势。 “王憨他若欠了我的账呢?” “我可以替他还。”弥勒吴爽朗地做了答复,心想,他王憨能会欠你这女人什么账?除非是他见了你一时把持不住……或是你别有用心勾引了他……或是你在故意诈骗我。 “那好极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古有此理,我必须得问你清楚,因为王憨他现在就在我们家里,他在后房正在陪着夫人下棋……” “弥勒吴截话说:“夫人?你不是说你家夫人不在家吗?” “哦!我是说他正陪着二夫人下棋。”小兰反应奇快,立刻改口道。 弥勒吴点了点头,也没有想到其他,此县城的首富付如山,有着三妻四妾,也不足为怪,想到的却是王憨他小子艳福不浅,怪不得她说他欠了她的账,难怪他一头栽进了这温柔乡,就忘了回去,心里暗暗骂道,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他想于此,觉得其中充满着蹊跷,因为他了解王憨,他见了女人和他一样爱打个俏皮,从没对女人动过心,更没干过实活,能把他王憨拴在棋盘的女人,一定是个不同凡响的女人,决定想去看看这二夫人到底长得什么样。 弥勒吴随着小兰她走进了后院。她把他安置在客厅里,然后说去通报给她家二夫人和王憨离开了客厅。弥勒吴以为一路劳苦终于算找到了王憨,凭王憨与其女主人的关系,定会大摆宴席给他弥勒吴接风洗尘,待他酒足饭饱之后,洗洗澡,再美美的睡一觉养养精神…… 他如此想,兴致勃勃地翘起了二郎腿时,突然只觉得椅子下面的地板一翻一盖,要想离座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就像一只落水狗一样跌进了这个水牢。正是,出外寻友陷水牢,才知女人计谋高,一路遭截多晦气,漩涡之中有圈套,朦朦胧胧难看清,不知性命能否保,若知后面热闹事,还得章章说分哓。 ------------ 第47章 第44章:旁敲侧击 王憨正在陪着孙飞霞下棋,只是他们不是在奉南县城首富的付如山的家里,而是在她皇甫玉凤的“梅花山庄”的家里。皇甫玉龙和皇甫玉凤,乃是一对亲兄妹,同住在一座依山而建的偌大的庄院里,因漫山遍野到处都有梅花,姿态万千,品种各异,故为“梅花山庄”。 他们兄妹虽然同住在这偌大的庄院里,却是分开来住,哥东妹西,各自为政,毎个人有着毎个人的生活范围,互都不相往来,互不干涉自己的生活。这是一件外人不太能理解的事,而其兄妹二人却正是这种情形。常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务事不可外言,故此兄妹二人守口如瓶,从不向外人透露兄妹不和的事,以免让外人看笑话。 当然,这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起因是在二年前,兄妹二人为了一桩意见不能沟通的男女之间情爱的事,而起了严重的磨擦,造成了没有把话说透的误会,彼此之间造成了伤害,再加上两个人的脾气倶都倔强,且又全都心高气傲,谁也不认为谁有错,再加上别有用心的人的煽风点火,从中挑拨离间,两个人在大吵了一架后,就真的不相往来,各干其事,互不干涉,在也没说过一句话,直到如今。 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各人有各人的事做。当然哥哥有哥哥的朋友,妹妹有妹妹的朋友,谁也管不着谁,谁也懒得管谁。所以王憨与孙飞霞住进了皇甫玉凤的园子里,他皇甫玉龙并不知情。相对的,郑飞来到他皇甫玉龙处治伤,做妹子的她皇甫玉凤也并不知道。 王憨已连输给了孙飞霞三盘棋。这盘看样子,也差不多快要弃子投降,因为右边的砲眼见就逃不掉。男人和女人下棋,往往很少能够专心一意的纯粹下棋。尤其是王憨面对的又曾是自己的情人,虽然这情人现在已变成了人家的老婆,但她的那隐秘的部位却是给他首先观赏的。 他王憨真的是赢不了孙飞霞吗?这应该是不太可能,虽说他不是下棋的高手,但若是对她孙飞霞,应该是绰绰有余。因为他熟悉她的棋路,和弥勒吴三人曾在一块下过棋,数她的棋艺最差,弥勒吴次之,他数第一。 那又是什么原因,王憨会输给她呢?是他真的无法专心?或是另有心事?是他为了讨好她孙飞霞,故意输给她的?还是他嗅觉到她女人诱人的芳香,看到她看着他的迷人的笑,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她的那事,不由得心猿意马,想入非非,难以静下心来? “王憨,你要再输的话,说明你是心不在焉,不老实,想好事吧。” 王憨诙谐的一笑,心说,是吗?小心有人看上了你,弄得你难以支撑,我看你找谁去救你。他若是现在能说话,也不会把心里话说给她,表面逢迎她几句就是。 孙飞霞看出了他脸上的表情,挑衅说:“你这个闻腥走不动的猫,是不是又想起了看见了我的那?” 王憨一下子真憨了,也呆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她孙飞霞怎么能猜中自己心里的话。 孙飞霞嫣然一笑,似真似假,半开玩笑地说:“干吗瞪那么大的眼睛看着我?不要奇怪,对你我还能不了解吗?这可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哩,猜中了你想说的话是不?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想是吗?那还得老鸹吃糂子,得等到黒呀。所以啊,你可要小心些才好,不要口是心非,你是什么也瞒不了我的。” 王憨此时才明白,她孙飞霞的心智是那么的厉害,时不时的当着他的面,以偷看她的隐秘部位敲打他,让他不要忘了他那见不得人的行为,就像个紧箍咒套在了他的头上,乖乖的听从她的摆布,若是忤逆于她,她会把他那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公布于众,让他做不得人。最毒不过妇人心,若是得罪了她,凭她那秉性,她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他王憨又哪能知道,孙飞霞在说这句话前,也已对他仔细的研究,分析了他平日说话的心态、方向,认为这句话是最好的回答。她就像牵着成为风筝似的他,线头牵在她手里,主动权掌握在她手里,能乖乖为她办事,她可以以桃报李,否则…… 于是,王憨蔫了,上当了,孙飞霞会心地笑了。他看着她风情万种的笑,似乎觉得那笑意中深藏着一种难以猜不到的阴谋,不由得从其内心里生出一股凉意,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王憨真的上当了吗?不,他绝不是个憨子,大智若愚的他,又怎会上当呢?那么他又为什么装憨装傻,装出一种逆来顺受上当的样子?为什么要配合她孙飞霞演戏?对她孙飞霞又有什么好隐瞒的?这些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孙飞霞收敛了迷他的笑容,突然正色,旧事重提道:“王憨,我希望你答应了我的事,最好不要忘了才好,等你嗓子好了以后,你能替我立刻去做吗?” 王憨明白她所指的是什么,苦涩的一笑,点了点头。 孙飞霞满意的又现出了迷人的笑,语意相关地说:“谢谢你没忘记,我要告诉你,你的砲可跑不掉了,因为你只看了一步路,早已处在我的包围之中,前进不得,后退不能,左、右又行走不得,只得被我给吃掉。你这砲只所以能被我吃掉,是因为你的掉以轻心,被我抢占了先机,所以先手始终是我,你已没有了机会再翻盘了,对不对?” 王憨又岂能听不出来?仍旧点了点头,算是做了回答,对她刮目相看,心说,二、三年不见,她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失去了一往的同情之心,代之而来的是嫉妒和仇恨,看来时世造人,能改变一个人思想,一点也不假。 他思虑片刻,随手拂乱了盘上的棋子。棋输了可以拂乱,也可以重新再来。对于一个朋友来说,若是输掉了一个朋友,还能找得回来吗?王憨他拂乱了一盘棋,却又怎么能拂乱托心交命的友情?他推开棋盘,站起身来,有些心烦意乱地踱到窗前,遥望着漫山遍野的花景,回头看看那挂在墙壁上的梅花图,觉得姿态万千的梅花灿烂眩目,宛如一个痴情的少女,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王憨看得入迷了,联想到咏梅的佳句:驛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不由得触景生情,油然而生出一种冲动,仿佛在那梅花深处,隐居着一个多情而冰清玉洁的仙女,好似在向他频频招手,使他厌倦了这江湖上的事非恩怨,多想隐居山林,与她去做一个真正不说话的隐士。 孙飞霞看着他由晴转阴的脸,试探问:“怎么?后悔了?” 王憨没有回转身,只是摇了摇头。 “你应该猜到我的心意,杀弥勒吴是无可避免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在我一见到你时,我已顾不了这许多。嫁一个我不爱的人,已够我后悔的要死,那么我又怎能放弃一个我所爱的人呢?我知道你与他弥勒吴乃是结义兄弟,对于我来说也不陌生,就是不陌生,他才欺骗了我,害得我失去了一生的幸福……” 王憨打断了她的话,持疑问:“有,有那么严重吗?” “当然,比你偷看我那还要严重。” 天那!王憨不由得急凌凌打个冷战,没想到她说他弥勒吴,连他也给捎带上。他偷看了她那,凭良心说,他是无意的。可她偏偏要说他是有意的,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甘脆不与她争论,若是争论,反而越争越对自己不利,不如顺着她好。 ------------ 第48章 第45章女人心海底针1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没想到弥勒吴比他看到她的那问题还要严重,那能是什么问题呢?他看她那,从她的口中说出,已经是他王憨够丢人的了,那比他王憨的问题还严重,那就可能是他弥勒吴对她干了实活,给她来了个霸王硬上弓。 唉呀!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敢想,心里不住的埋怨起弥勒吴,二哥呀二哥,你真是不争气,我既然把她让给了你,是希望你能与她百年好合,双宿双飞,你怎么能跟她动粗,给她来个霸王硬上弓呢?看此局势,她是狠透了你,不杀你不消她恨。看来,弥勒吴,你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他反复思虑,觉得也不合情理,眼睛是人的善于表达的窗口,从她对于弥勒吴的眼神看,觉得她也喜欢他,若是她喜欢他,他王憨偷走,就是有意给他和她留下了二人谈情说爱的空间,希望他们水到渠成,鸳鸯戏水,俩不离分,怎么能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再说,就是他弥勒吴对她来个霸王硬上弓,可她孙飞霞可不是吃素的,武功胜于他弥勒吴,能会让他在她身上占到便宜吗?这里面充满着玄疑与蹊跷,看来,她与他之间定是充满着什么误会,已达到她欲杀他的不可调和的地步,而且她还要他王憨做她的杀弥勒吴的工具。 孙飞霞打断了他的沉思说:“你们两个在江湖上堪为英雄,而英雄是不能同时存在的,尤其是在美人只有一个的时候,我想你一定知道楚霸王项羽和刘邦的故事。” 王憨身体抖动了一下,仍然没有回答,不知可否,因为他没有回头看她,也就无法看到她孙飞霞眼中一闪即逝的阴毒,以及她那言不由衷的表情。为什么会如此?这也只有她孙飞霞自己才知道。 皇甫玉凤进来了,整间屋子也似乎为之一亮。美丽如她的女人,本来就像一颗夜明珠,走到哪里,就会亮到哪里。 “小两口吵架了?干嘛呀,刚才不是下棋下得好好的吗?怎么现在一个背转着身,一个翘着个嘴呢?”混熟了,皇甫玉凤说话也带着那么三分的俏皮味。 王憨不得不回过身来,朝着她皇甫玉凤笑笑做以回应,可他不明白,她知道孙飞霞明明是有夫之妇,可为什么要说成他与她孙飞霞是两口呢?她就不怕她孙飞霞为此翻脸抢白她,让她难堪吗?难道她与她有着什么协议不成? 弥勒吴与王憨不愧为结义兄弟,不仅义气相投,而且性格相仿,也同样遭到女主人的丫头小兰的戏弄,都洗了澡,也都在女主人的家里,所不同的是,王憨是泡在浴盆里洗澡,自愿的。而他弥勒吴却是泡在了水牢里洗澡,可不是自愿的。 再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王憨有洁癖,喜欢洗澡,每到晩上睡觉前,都要洗一下身子,若是碰到炎热的天,都得一天洗三次澡,理由是能洗去疲劳,集蓄体力。可弥勒吴却截然不同,却是最怕洗澡,理由是洗澡最伤元气,越洗越瘦,故此说他王憨瘦高高,就是因洗澡给洗的,他胖乎乎福态,就是不常洗澡而保存了元气。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弥勒吴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江湖路上也多出现这一类的事情。而且他还深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这种事情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一个和自己无怨无仇的富人家的丫头竟会陷害自己,这到是从何说起?他再三回忆检点对她说的话,除了他对王憨吹捧以外,并没有说伤她感情的话,也没有向她打俏皮吃她豆腐,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他?难道他王憨在这做了对不住她的事,因此怀恨在心,就把恨转嫁到我的身上?心中埋怨王憨,没想到你王憨偷牛,我却来为你拔橛背黑锅,陷在此水牢受其窝囊气。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在水牢里泡了多久,但是他知道他的肚子已饿得咕噜咕噜直叫唤,感到前心几乎贴住了后心,感到老肠和老肚己打得不可开交,既是大脑总司令予以劝导,也是无及于事,总而言之,他估量着最起码已有三顿饭没吃到口了。肚子饿得疼,这对他弥勒吴来说,也是一件最不能忍受的事,然而现在他除了肚子饿外也只有忍受着饿的难受与痛苦。毕竟水牢里的水是灌不饱肚子。 他无可奈何,观察四周。这水牢是建在客厅的地底,四周都是以坚硬的花岗石砌成。水深及胸,味道难闻,除了他头上的顶盖外,他己找不出第二条可以进出这水牢的路来。因此,他除了站在水里忍受着饿与孤独外,还能做什么呢?他一个人在水里除了搓洗下自己身上的污汗及尘土外,也实在想不出还能做什么事了。 弥勒吴知道这水牢一定有通气孔与外界相通,因为浸泡在水里那么久了,他并没有令人窒息的感觉,他鼻中所嗅到的空气,仍然是清新的。为能逃出这水牢,他内敛一口气,施展了“壁虎功”,沿着墙角慢慢的揉升……终于被他发现了通气孔,首先给了他惊喜的通气孔,却也给他带来了失望与叹息。 这个通气孔,却是只有拳头般大的一根竹筒,嵌在两块花岗石的中间。就他那较肥胖有些邋遢的身子,是难以从此通气孔中钻出去的。就是他王憨在此,用其分筋缩骨之法,恐怕也是无可奈何,难以从此通气孔中通过。他用铁羽扇伸进那竹筒里,不及一尺就无法再前伸。 他知道这个唯一的希望,也就像肥皂泡一样一下子破灭了,因为这竹筒不仅小得连只兔子也钻不进去,还有可能是有弯曲的。他现在唯一的希望,是能把其小兰给呼喊过来,对她好话多说,既是让叫她姑奶奶,他也愿意,人在人眼下,不能不低头,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他虽然已饿得两眼发晕,为能出这水牢,但还是用力的对着那通气孔喊话:“兰姑娘,行行好,把我放出去吧!我与你一无怨,二无仇,何必要把我困在水牢里?兰姑娘,兰姑娘……” …… 他只喊话,却听不到她小兰的应声,不由得火从心头起,怒自胆边生,气急败坏喊道:“你个死丫头,臭丫头,你这么不明不白的把我关在这水牢里,到底想干什么?你也该说声呀!如果你在装聋作哑,不露面的话,我,我可要骂人了,你应该知道,我这骂人的本领,可不比王憨差,我什么都能骂得出来,甚至于连你家祖孙三代都得翻个身。” 这法子还真灵,就在弥勒吴感到筋疲力尽落回到水里时,那头顶正中央的盖子已掀了开来。一个在黑暗里被关了许久的人,突然看到光,心里那份喜悦,就像在他乡遇到了故知一般,可还有片刻难以适应。当他适应了光线,才看清了盖子上面露出的小兰的脸。 “你洗够了没有?”小兰揶谕道。 弥勒吴迫不及待地应声说:“洗够了,洗够了!我想我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来你这里再洗这澡了。” “那你想上来吗?” “想,我太想上去了。” “那么你为什么不上来呢?” “你是明知故问,你不动,我又怎么上来呢?” “你要我怎么动?” “我的王母娘娘,你就不要再怀着聪明装糊涂行否?只要你随便弄一根绳子放下来就行了。”弥勒吴的声音是那么的急躁,像是快要哭出来的味道。 “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衣,我怕你上来后会打我——你说会打我吗?” ------------ 第49章 第46章女人心海底计2 “哎哟,你多心了!我上来后决不会打你的,真的不会,向你这么聪明可爱的女人,有个男人疼你都来不及,又怎会舍得打你呢?”天知道,他弥勒吴会这么说,话中似乎有话,里面有着对她小兰的讥讽,还有着打她俏皮吃她豆腐的味道。 小兰咯咯地笑了,笑得他弥勒吴头皮发麻,摸不准她小兰笑的心意,为能分散她的注意力,所以他也装出一付笑脸,迎合着她呵呵大笑。就在他看着上面的她笑眯眯时,忽发现她一扬手,只见两团黑黝黝的东西对他迎头砸下。 弥勒吴在水里到处躲闪,气得大骂:“死丫头,你,你不往下丢绳子,也不能丢石头呀?你是不是想谋害亲夫呀?女人心,海底针,真摸不透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来人呀,来人救命呀……” 小兰尖声怒斥道:“弥勒吴,你嘴巴放干净些,你若再要红口白牙的乱说话,我可真会拿石头砸你,睁大你那双猪泡眼,看看那是石头还是馒头?” 弥勒吴不再哼声了,因为他的确已发现砸下来的不是石头,而是馒头,只见它们还浮在水面上。这是他把人家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人输理,狗夹尾,他怕上面她小兰生气不再救他上去,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不言不语,听凭责罚。 小兰又悻然说:“我本想再饿你两天,可又怕把你饿死了我无法对我女主人交代,只好便宜了你,那几个馒头该可以让你撐到我家夫人回来的时候。” 有了馒头就不会饿死,不会饿死就总有机会可以出去。弥勒吴这样想,暂时忘记了烦恼,为消磨时间,缠住她陪他说说话,说不定能打动她,让她把他放出来,想于此,便爱打女人俏皮吃豆腐的毛病又犯了,兴致勃勃地说:“小兰呀,你可真是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可怜我饿得前心贴后背,你的这两个‘小馒头’,我还真有些嫌小哩,既然还有这种‘石头’,大的更好,可以解饿,你可以统统砸下来吧。你放心,我的‘头’硬得很,没关系。反正我在这水牢里得等到你家女主人回来,在这里不仅受罪,而且还闷得慌,索性慢慢把玩你这两‘小馒头’,然后在慢慢品着味的吃。” 弥勒吴就是弥勒吴,无论在什么场合,或是生,或是死,他都能泰然自若,性格的开朗与大度的胸怀是任何人都难以比拟的,在这种场合,他还竟能笑出声来,打她小兰的俏皮,吃她的豆腐,若是他人,又怎能与她说得下去? 小兰自从吃了王憨一回亏后,今和他弥勒吴说话,就特别留心他的双关语。现在她已听清楚了他弥勒吴那几个字眼加重的语气,而且也看到了他那付对她不怀好意的贼笑,便不动声色的挑衅说:“是吗?你还想吃大的?等一下,我马上去给你拿。” 小兰一走,弥勒吴得意的笑弯了腰,心说,臭丫头,你把我陷进水牢,现在我成了你报复的工具,我虽没办法整你,但我嘴巴上能占点你的便宜,也是蛮不错的,总算吃你豆腐,报复了你一下。他捞起了那两个湿淋淋的馒头,就要往嘴里塞,却想到等下用手去接干净的大馒头吃岂不更好。 于是他无聊的用手撕碎了那两个小馒头,撒向水里,让水里那些小鱼、小虾、小泥鳅之类的小生物吃个饱,耐心的等待着小兰拿大馒头过来。 小兰回来的那么快,在上面口冲着下面叫道:“弥勒吴,弥勒吴,你在下面吗?你在下面吗?” 弥勒吴应声答道:“在,在!你的那‘大馒头’拿来了吗?” “你要的‘大馒头’我已给你拿来了,能让你吃得好,还给你‘妈妈’,你也放心,绝对够你吃饱的。” 弥勒吴听她小兰的声音突然变得好亲切,也对他热情了许多,不由得想,难道她对我产生了好感?若是这样,我更得顺着她的心意往上爬,争取贏得她对他的爱心,劝她能把他给放了。可他想归想,事情能如他所愿吗? 弥勒吴好生奇怪,这妮子怎么一下子态度转了向?一面却急忙答道:“小兰,我弥勒吴又不会飞,当然还在这里等你的‘大馒头’哩!我等你等得好心焦……” 他正摇头晃脑地嘻嘻哈哈地说着,一个个的石头砸了下来。等他发现那不是馒头而是石头时,他的脑门上已起了好几个包,才知道她小兰是个颇有心计的人,并不是不知道他弥勒吴说的那语意双关的话的意思,无非是向他王憨一样,想打打她的俏皮,吃吃她的豆腐。 他没想到,她这黄毛丫头竟是个城府较深的老黄角,对他说的话好像不在意,一不显山,二不露水,装作好像没听懂他说话的另一含意,倒使得他没有对她警惕,弄得他倒在她的阴沟里翻了船,落得个丢人现眼,才领略到她小兰的厉害,气急败坏地说:“你个臭丫头,死丫头,你怎么像夏伏天的天气,说变脸就变了脸?这可是真的石头,不是馒头哇!行了,行了,哎哟,哎呀,你不要再砸了行否?我的姑妈,姑奶奶,再砸可是会砸死人的哪!我若是被砸死了,你家主人会愿意你吗?”好一阵,那雨点般的大小石头总算停了。 “弥勒吴,你不是嫌我的‘馒头’小不够吃吗?怎么现在大的来了又不要了呢?我还特意给你‘妈妈’,你可尽情的吃,尽情的喝,做个听话的孩子,若是不够的话,我可再去拿,这玩意多的很哩!” 弥勒吴被她戗得直翻白眼,又加之这水牢里乌漆麻黑的,既是他眼力身法再好,人在水里可不是在平地,一个躲闪不及,就会挨上砸的石头,弄得他叫苦连天,狼狈不堪,气喘吁吁地大叫道:“够了,够了,谢谢你的硬馒头,我已吃不消啦!” “哼!给你馒头你不吃,还想吃豆腐,我就知道你和他王憨是同一个德行,真是啥人找啥人,堂客要找半啦门,都是个贱货,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贱货,不给你们一点厉害,只怕以后别人被你们两个卖了,还会帮你们数钱呢!现在你知道了吧,并不是只有你们俩聪明,把别人都当成傻瓜。” 弥勒吴陷入水牢,气出不来,本想打打她的俏皮,吃吃她的豆腐,作贱作贱她,也算报复了她,达到自己心灵的满足,也算是精神胜利法,没想到把她看做小雏,倒是自己看瞎了眼,别看她年纪轻轻,豆蔻年华,倒是阅历非浅,有着相当的社会经验,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由其可推测出其女主人定是个相当厉害的女人。 这时他后悔了,为自己的冲动,嘴上的一时快活,竟招致她的报复,真的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顾不得回答,也不敢回答,唯恐她再用石头砸下来,若不是水牢里黑暗,她看不着他的身影,否则非被她砸死在水牢里不可。他之所以不回答,是怕她朝着发声的地方再砸石头,前车之鉴,还是黬默为好。 他正在低头乱摸,希望能找到一些刚才被自己已经撕碎的馒头来充饥,因为他已经晓得这小兰是绝不会再拿馒头丢给他吃了——当然是真正的馒头。人到饿到实在受不了的时候,都会饥不择食,只要能充饥,什么都会吃。弥勒吴此时后悔不该把那两小馒头给拋弃在水里,现在又找,哪里还有一点馒头的影子?找不到馒头,只好作罢。 ------------ 第50章 第47章女人心海底针3 “怎么听不见你说话?死了吗?”小兰自言自语道。 弥勒吴闭口无言,心想,我就是死了,看你怎么办。 “弥勒吴,弥勒吴……” …… “哎哟!我的天!难道真的死了?这……这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对主人说?这……” …… 小兰感到六神无主,带着哭腔说:“弥勒吴,弥勒吴,求你别吓我!我不再用石头砸你了。弥勒吴……” 弥勒吴知道她不是想置他于死地,因为他死了,她无法向其主人交差,听到她不再用石头砸他,才装做苏醒的样子,慢悠悠地发出呻吟声,喘气片刻,抬头问道:“兰姑娘,你刚才说王憨怎么啦?” “不要再提他,反正你们两个没一个是好东西,全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混蛋无赖!” “那么,我被陷进水牢,受你欺负,全是他王憨对你不恭给我带来的祸了?”弥勒吴已意会到了什么,却想求证的再问。 “不错,你不是说你和他是肝胆相照吗?而且说他的事也是你的事吗?所以他闯的祸,后果就要由你来负责了。” 弥勒吴总算明了事情的起因,现在心里真是恨他王憨,叫你去跟踪那荣氏夫人,你竟跑来奉南县城首富付如山家里,与她小兰缠绵勾搭,也不知是怎么得罪了她,竟然把对你的气撒在了我弥勒吴的头上,让我来你受过顶缸。 弥勒吴越想越感到窝囊,他王憨痛快过后,拍拍屁股走路,自己跟在后头替他收拾烂摊子,这未免是太离谱了吧! 他思虑片刻,争辩道:“兰姑娘,你这,这可有点过份了吧!他王憨的帐怎么能记在我的头上来呢?若是他怎么怎么了你,也说是我的事吗?再说,你现在气也应该消了吧?是不是可以把我用绳子拉上去……哎哟,哎哟,这里面的水还真凉。” “水凉?要不要我弄桶油倒进去,然后再点把火给你加加温?那么水就不凉了,想出来?作梦吧!”小兰又恢复了常态,因为她知道他弥勒吴没有死,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那你……你总不能关我水牢里一辈子吧?” “本来是可以让你出来了,毕竟他王憨的事不能全落在你的身上,可是我发现你竟然是和他王憨是同一路货色,嘴里没好话,出言就损人,占人家便宜,今就得教训你一下,以后好好学乖,对不起,恐怕要多委屈你两天了。” “兰小姐,兰小姐,(居然从小姑娘,到死丫头、臭丫头,变成了姑娘,现在又随机应变升了一级成了小姐)我为我对你的出言不逊向你赔礼道歉好吗?我知道我和王憨都有这个毛病,可一见女人,就是管不住这张嘴,其实并没恶意。呃!这个……这个……若再泡下去,真会把人给泡烂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既然知道错了,就得给我一个悔过的机会,求求你行个好,是不是可以……可以免了那两天,让我现在就出来?”弥勒吴好不容易,支支吾吾的把意思说了出来。 他知道凡是女人没有不心软的,只要男人多说两句好话,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譬如说两口子打架,男者把女者打得痛哭流涕,男者只要拿得活,再对她好言相劝,说自己一时在气头上打了她,可却是疼在了自己心里,保证以后不再打她,若是不解气,就让她打过来,抓住她的手朝自己身上打。那么满天乌云就会云开雾散,女人不会再哭,也不会再闹,和好如初。 正如说,天上下雨地下流,小俩口打架不记仇,白天吃的一个锅里饭,夜里睡的是一头。夫妻两人若能白头偕老,都应该互相体谅,互相关心,自己吃饭还有咬舌头的时候,何况是过日子呢? 小兰听到弥勒吴说话服了软,心也有点软了,缓和语气道:“念你承认错误态度诚恳,我就原谅了你,本想放你出来,可是我已把你到我们家事告诉了我们夫人,我们夫人要人传话回来,不得放你出去,待她回来……所以然我现在已做不了主。” 弥勒吴差点气晕了过去,心中暗暗骂道,日死你个狠心歹毒的夫人女人,我与你一无怨,二无仇,为何要这么对我?难道是留我陪你睡觉吗?等到你回来,我就要泡烂了! 弥勒吴把恨压在心里,声音暗哑地道:“既然你们夫人不在,那么王憨呢?王憨不是和你家二夫人下棋吗?请你告诉他……” 小兰有些嗫嚅道:“那是我骗你的,其实他早就走了,我家也没有什么二夫人,而我们的夫人现在‘梅花山庄’她的一个门中密友家里,不过你放心,她说过等她两三天,最多四、五天她会回来。” 弥勒吴一听小兰说弄不好还要四、五天她的夫人才会回来,心里咯噔一下又凉了一半,拍额凄楚说道:“你……你刚才不是说你家夫人两、三天就会回来吗?怎么现在却又成了四、五天了?我的天!待等到你家夫人回来的时候,我已成了腌萝卜啦。” “不会有那么严重啦!以前有人在这个水牢里整整关了一个月,出来后还不是没有死。我看你这么胖,瘦瘦身也好。在说我又不是夫人,她要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看来你也是铁了心,不会让我出去了,小兰,(由小姐又回归到小兰,语气又变为不恭)这一会我也赔礼道歉了。你的气也该消了吧?别忘了,我还饿着呢?“ 小兰有些好笑说:“你等着,我这就去厨房给你拿馒头去,记着了哟,以后嘴皮子不要那么再缺德,若是碰上了别人,可就没像我这么好说话哩!” 弥勒吴恨得牙痒痒,心说,拜你死妮子所赐,我才陷入水牢受苦,老子不领你的情,进而也埋怨起王憨来,若不是你来招惹了她,我也不致于招致这无妄之灾。 这回小翠丢下来的真是馒头,又大又萱的馒头。弥勒吴一面吃着,一面又和小兰聊上了:“其实你家夫人也真是的,她让我出来等她就行了,干么非要我在这水牢里泡着?若是怕我跑,也可以把我绑起来嘛。”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夫人是这么交待的,我也不敢违抗她。” “你家夫人多大年纪?” “咦?你不认识我们夫人?” “见鬼了,我这是头一次来到这奉南县城,我怎么会认识你家夫人?” “可是我家夫人却认识他王憨。你既然说是他王憨的朋友,怎么会不认识我家夫人?而且据我想,我家夫人好像也认识你。” 弥勒吴点点头道:“嗯!你既然这么说,我想我会认识的,你家夫人叫什么名字?我是说她未出嫁时的闺名,因为她那老公付如山我并不认识。” “我家夫人叫孙飞霞。” 什么?什么?弥勒吴听到孙飞霞三个字,急凌凌打个冷战,竟把手里拿的馒头掉落到水里,看情形是注定要挨饿了。他像失了魂一样,喃喃自语:“会是她?怎么会是她?难怪她认识王憨,难怪她不让我出水牢……”他似乎明白了一切,可是却晚了。 孙飞霞这名字就像一记重鎚敲在了他心坎的深处。她那明亮的双眸,她那迷人的微笑,她那诱人的燕语莺声,她那窈窕耐看的倩影,一下子浮现在他的眼前,缠绵悱恻,挥之不去,心说,她嫁人了?她过得好吗?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回忆起与她那一往之事,心里感到歉疚与不安,既然她嫁了人,还能说什么呢?本以为这辈子再也听不到这个名字,谁知现在不仅听到了,而且她不久就会回来。她回来后一定要见他。他见面该怎么向她做以交代呢?于其说不清道不明引起伤心,倒不如不见。 他在水牢里待了那么久,都没有想到要立刻逃出去,为什么现在他却迫不及待的想要逃出去呢?爱一个人为什么又要躲着她呢?难道说他知道孙飞霞要杀他?这似乎不太可能。那真正的原因是什么?难道他有对不住她的地方?除了他自己外,恐怕谁也猜不出来。 小兰又把水牢上面的盖子盖紧了。被关在这水牢里的弥勒吴,如果没有外人的帮助,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他来到这里陷入水牢是没人知道的,因此想要靠外人的帮助,更是不可能的事。 ------------ 第51章 第48章女人心海底针4 王憨看来人是皇甫玉凤,觉得她长得十分的美,就多想看她两眼,心里在想,似乎老天爷在造她的时候,特别偏爱,把世上所有的美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孙飞霞对她的调侃并没放在心上,更是双目笑得像月牙,眉飞色舞地笑说道:“吵架是两个人才能吵得起来,有一个哑巴,这个架怎么个吵法呢?” 皇甫玉凤嫣然笑道:“噢!我忘了,忘了,王憨,对不起,对不起,好在你不是一个真正的哑巴,只要你能按时吃我的药,我保证再过三、五天你就可以说话了。” 王憨看着她皇甫玉凤的巧笑嗔劲,心里感到十分的舒服与惬意,只是不敢表露出来,因为孙飞霞在旁边,若是他当着她孙飞霞的面对她皇甫玉凤表示有所好感,定会引起她孙飞霞的不满而吃醋,所以他也只有对她皇甫玉凤的话尴尬地笑一笑,算是做以回答,事实上他也只能如此。 男人不能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而夸赞另一个女人,这是女人最嫉妒的事。可他王憨实在不明白,女人对男人也会有妒意。孙飞霞对皇甫玉凤与王憨说的话,感到有些亲热,心里不舒服,吃了王憨的醋,产生了妒意,竟是那么的强烈与明显。 皇甫玉凤并不在意,继续调侃笑说:“飞霞,你真的准备要离家出走吗?你老公不会放你走,可能会派人追你回去……” “他敢?当初没进门前我就已和他讲定了条件,我自愿进他付家的门,是为了赌气,日后我也可以随时离开他付家的门,何况我和他又不是明媒正娶,即使到了云霄宝殿玉皇大帝那里也无法定我的罪,你就少在那瞎起哄啦!” “是吗?”皇甫玉凤笑得合不拢嘴,说:“敢情你这是移情别恋,有了新人忘旧人,对不对?” “什么新人旧人的?我只不过是不忘前情,重拾旧欢,想开了而已。” “你呀!一个女人,脸皮却比男人还厚。” “哦!你说我脸皮厚?我看你也是想了吧,莫忘了你也有嫁人的一天,到了那时候你就知道了……看我会不会放过你。” 两个闺中腻友,她们嘻笑逗乐惯了,谁也不会放在心上。王憨任脸皮再厚,在其一旁成了人家取笑的对象,那滋味也挺不好受,在说这又是有理也说不清的事。 他王憨也没想到孙飞霞和她的老公会是这么一个情形,原来她结婚并不幸福,与她老公竟是同床异梦,说什么是为赌气,她在赌谁的气?难道是……天那! 他真正的难过了,是发自内心的难过。因为他始终认为她孙飞霞嫁了人了,是嫁给了他的朋友弥勒吴,还是自己把她让给他弥勒吴的,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认为她和弥勒吴才是天生的一对,地造一双,定会幸福美满,没想到事情竟会这么捉弄人,他对她自动放弃追求,弥勒吴也没有娶她为妻,竟把她推给了一个她不爱的人为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一切又能怪谁呢?他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当初绝不会做出那么荒唐的决定,该出手时就出手,幸许她已是自己的妻子。他现在真想立刻找到他弥勒吴,要把她的这些事好好的吿诉他,问他为什么不娶她为妻,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致以招之她恨他入骨,非要用他王憨之手杀死他不可。 这可让他王憨做了难,弥勒吴是他的朋友,一个头磕在地下的结义二哥,孙飞霞是他的初恋情人,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让他如何做出抉择?他也有可能杀了弥勒吴,因为他那当初抹不开情面给孙飞霞许下了诺言。 王憨和弥勒吴同时爱上了孙飞霞。孙飞霞也拥有他这两份爱。这本来就是个悲剧。如果这个悲剧的苦果统统要这个女人去承受,却是残忍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天有阴晴圆缺,人有酸甜苦辣,事有反复无常,是喜是悲,谁也难以预料得到! 两个女人嘻嘻哈哈的已笑成了一团。王憨的心却滴滴嗒嗒的在滴着血,在憋屈、难受。 韩三此时正立于门口,不时的望着孙飞霞和他王憨在说笑,在他的眼神中显露出一种奇异而又复杂的带有着恨的光芒,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好像有着愤恨与不平,又有着几许的爱,更有着过多的嫉妒和无奈。 怎么韩三也来到了梅花山庄皇甫玉凤的家里?在那天的晩上,他本来可以杀掉黑白双煞吃人兄弟,然而在他看到其放出的求救烟花后,就无法下手了,因为他已知道黑白双煞和他一样,同属于一个组织,因为同样做为求救信号的烟花他身上也有,所以他放过了他们。 虽然在他心情极为恶劣的情形下,只要是触了他霉头的人,哪怕是他的亲兄弟,恐怕他也会杀了他,但是他却不敢杀了他吃人兄弟,因为凡是这个组织里的人,全都知道这个组织对残害同门的人所受到的处罚是什么,挖眼割足,身受三刀六洞之苦。 此时孙飞霞正陪着他王憨,笑着,手弹着琴,轻启朱唇,唱出悦耳动听的歌,在琴声的伴奏下,犹如珍珠落玉盘,令人听之无不心旷神怡。 他王憨喝着酒,吃着菜,听着琴,显得怡然自得,随遇而安。 这种气氛是美好的,更是柔和的。谁也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如此的柔情蜜意,不是一对情侣,就是一对恩爱夫妻。 琴音伴着歌声在一阵高亢后戛然而止。王憨放下了酒杯,迎合着用力地鼓掌。就连站在门外的殷非,虽然不懂音乐,但也逢迎着情不自禁地鼓掌。两个人虽都拍了手,但所得到的反应却是截然不同。 韩三得到的反应是她孙飞霞对他不满意的白眼,似乎是责他打扰了她的雅兴。而王憨得到的却是她对他风情万种的一种迷人的微笑,那是一种可以让任何男人都看得懂的而为其死而无憾的笑!为此,他们两个男人的心里反应也就大大的不一样了。王憨为之感到舒心,而殷非却感到憋气和窝囊。 孙飞霞目视着他,嫣然一笑说:“王憨,你认为我这‘爱你莫商量’的歌曲怎么样?” 女人嘛,又有谁不喜欢听听自己所爱的人的夸奖?王憨虽不能说话,但他不是傻子,知道她有个好歌喉,又能弹得一手好琴,只是她很少弹唱,尤其是弹唱给别人听,今她破例的弹唱给他王憨听,可见她对他用情之深,大有“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的感情。 王憨向她伸出手翘起了大拇指,一面连连点头,一面用另一只手指指自己的嘴巴,露出一脸无可奈何的神情。 孙飞霞却娇嗔道:“讨厌,碰到你这个不会说话的人,还真是感到一点兴致也没有,犹是喝了杯白开水,淡不拉及的没有一点趣味,既有感觉到是在对牛弹琴!” 王憨耸耸肩,一脸委屈状,心说,不知是哪个王八蛋把我害成了这个样子,待他日我能查明真相,定要以雪此恨。 “好了!好了!看你那付样子,我真是为你难受,我不过是在逗你高兴,我也知道你心里在想说什么,你既然说不出话来,就别说啦!看你急成那付脸红的样子,真是让我心疼得慌。”孙飞霞说笑着走到王憨的身旁,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双手撒娇搂住了他的脖子。 ------------ 第53章 第50章女人心海底针6 既然两个人有情有义,如此相爱,为什么不能结合?而要互相受折磨呢?原因就是有个弥勒吴阻碍在中间,而弥勒吴正是他王憨的结义兄弟。孙飞霞要他王憨杀他弥勒吴的理由,是他做了对不住她的事,伤了她的心,若是他王憨能与她结合,不再受到弥勒吴的打扰,就必须杀了他弥勒吴。至于什么事能伤她那么深,甚至有杀他弥勒吴之心,她孙飞霞没说,他王憨也不好问,这就使他在不知不觉中相信了她的话,弥勒吴定有害她的地方。 王憨真的相信了她的话中了她的毒了吗?恐怕也只有他碰到了他弥勒吴时会不会杀他才知道。如果说王憨是对她孙飞霞虚以应酬,那么当初他又为什么要答应她孙飞霞要他弥勒吴呢?这只能说他中了女人的魅力,真的中了她的毒,一种女人心海底针的无影之毒。 女人的魅力真的那么大吗?怪不得有者说,男人带个拌草棍,走到天边无人问;女人带个扁扁货,走到哪里有吃、喝。女人就是比男人骄贵,不管女人长得在不好,总能嫁得出去,配个丈夫。男人可不行,有的男人一辈子就找不到女人相配成个家,只得打一辈子光棍。就农村来说,哪个村庄没有打光棍的男人呢? 王憨在潜移默化中确实中了毒,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中的,更不知道是怎么中的,因为他现在已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好像不太能受自己的控制,只要他想专心去思考一个问题时,就会感到头晕目眩,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他已怀疑到是谁下的毒,只是他装憨装傻不表露出来,名字叫憨,其实他真是个猴儿精。他认为那个人没有理由对自己下毒,然而这是存在的事实,使他又不得不信,所以他想要知道其中的原因,更想要去发掘探索那个尚看不见的阴谋,为了稳定江湖上的安静,他也要去做,即使付出生命,他也要义不容辞的去冒险,去探查设计这个陷阱的人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还要把那么多无辜的人给牵扯进去?他迫切的想要知道。 所以他就装憨装傻,顺其自然的任那个人摆布,以此迷惑对方,因为他知道,也只有这样做,那个人才有可能出现,才能认清他的真实面目。 当然那个人不是她孙飞霞,他知道她,也了解她,从小在一起的玩伴,对她的性情知根知底。其理由一,她孙飞霞虽然魅力十足,外形毕露,对他拋示情爱,设法牵制住他为她效力,但她没有那么周密的头脑。其二,整件事情的发生,是由牵扯上了李家,而其李家和她孙飞霞却是一点关连也没有。 这就说明一个问题,由李家的事案而引出来的这么多的事事非非,都是那个在幕后操纵的神出鬼没的人在设计、策划,他就像个幽灵,引起人们的恐慌与畏惧,他,他到底是谁呢? 王憨在服完最后一剂药后,皇甫玉凤告诉他可以试着开口说话了。于是她和孙飞霞两个人都睁大眼睛看着他,期待等着他开口说话。 王憨也有些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嘴唇翕合了好久,就是不太好开口讲话,只发出一点沙哑的声音,他真怕万一开了口却仍然说不出一个字来,这麻烦可就大了,虽然在气头上不想再说话,让自己一直哑下去,那不过是对她孙飞霞的执气而发狠,但事过心情平静下来之后,还是想让自己尽快回复到能说话的状态。 孙飞霞急得火烧火燎地看着他那一付慢腾腾地吞咽劲,忍耐不住骂了出来:“王憨,你他妈快点说话呀,我可不愿嫁一个哑巴老公呢?” 皇甫玉凤也感到有些紧张,因为她也怕如果真是治不好王憨,那不是毀了她皇甫家神医妙手的声誉?砸了自家的招牌吗? “我……我想大便。”王憨终于开口说了话,也是谁也难以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一句令人不耐听的一句话。 她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放心的吁了一口气,因为他毕竟说了话,证明她皇甫玉凤药到病除,终于治好了他的哑疾。皇甫玉凤笑了,因为她践行了治好他哑疾病的诺言。孙飞霞也笑了,因为她可以执行下一步的行动了。 孙飞霞欣然地看着他,想到他说出的那实在离谱的话,回过神来,尖声笑骂道:“王憨,你这个十足的憨子,你说想大便是什么意思?若说不出个理由来,看我怎么治你?” 皇甫玉凤终究是和他陌生些,是在她孙飞霞的介绍下才认识他的,也是看在她的情面给他医治的,不好意思问他王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也似乎想急于知道王憨为什么会这么说? 上厕所大便是毎个人都必须做的事,然而在这种场合,这种时候,不该讲出来的话,也有失身份的话,却从他王憨的嘴里说了出来,必定有其原因。所以孙飞霞逼他说出理由,因为她们俩都想知道原因。 王憨咳嗽一声吐出一口痰来,清清嗓子,理直气壮地说:“我憋了一肚子大便,为什么不上厕所?你们想想,从我被人吊起开始,差点被人分了尸烤吃了,莫名其妙的又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下了毒,更狠心的要我変成了哑巴。 “这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憋在我肚子里七、八天了,叫也叫不出,喊也没得喊,憋得我肚子鼓鼓囊囊的,这不是弄得我一肚子大便又是什么?只是你们不是我,不能为我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当然体会不出我的无奈、焦急、憋气、窝囊……妈的逼,这些个龌龊、下流、卑鄙、无耻的鼠辈,等老子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后,你们看我会不会把他们给丢到粪坑里去,把他妈的逼给撕成一绺一绺的……” “行了!行了!你这人才可以说话,就出言不逊,说话像开闸的流水,滔滔不绝唏哩哗啦的没完没了,也不嫌累?还是闭上你那臭嘴罢!”孙飞霞打断了他的话,阻止他再说下去。 她不打断行吗?王憨的话已经荤素全上了桌,又外带逼长逼短的难听,如果再让他继续说下去,恐怕更难听的粗话也要蹦出来,甚至会连祖孙三代都要挖出来,这可是她不愿,也不想听到的。虽然他没有指名,孙飞霞从他看她的眼光中,总觉得他好像在骂她一样,心里感到不是滋味。 常说心里没玄虚,不怕鬼敲门,因为她孙飞霞心里有鬼,最起码是她已经骗了他王憨,鬼见愁郑飞明明是被其殷非所杀,并不是其黑白双煞的吃人兄弟所为。她能够向他表示道歉,承认那事有假,求得他的谅解,可她偏偏又无法承认那事实,也不敢透露那许多事情,她是知道其中原委的,也就是说,她也是当事者之一。 皇甫玉凤插科打诨说:“飞霞,你就不知道,若是一个人要是能说话而不让他说话,那滋味有多么的别扭,就好像摆在桌上的佳肴美酒,闻着香喷喷,馋涎欲滴,又怕里面有毒,吃了上那间里去,也好像一个绝世美女得了麻疯病,没穿衣服……” 王憨听到她皇甫玉凤的说话,不敢开口了,就是天王老子再借给他一个胆,他也不敢顶撞她皇甫玉凤,因为她话里有话——王憨你如果再不闭嘴,我保证你刚刚能说话的嘴又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 第54章 第51章女人心海底针7 人往往是很矛盾,就向胖的人羡慕瘦的人走路灵活有精神,而瘦的人羡慕胖的人姿态大方有福相;有钱的人羡慕没钱的人日子过得消遥自在,无惧无束,而没钱的人却又羡慕有钱的人挥金如土,和奢侈浪费的生活;自己的老婆在好,总羡慕人家的女人美,自己的孩子长得没有人家孩子美,总还是夸自己的孩子漂亮。也就是说,屎克螂还夸它孩香,刺猬还夸它孩光,在许许多多事情中都呈现出矛盾性。 生病的人,往往会去羡慕一个健康的人,而健康的人绝不会去羡慕生病的人,如果有的话,那个人一定有毛病,精神不正常,而此时的王憨确是这样的人,希望自己生病不能行动,可事情偏偏不能如他所愿。他的哑病好了,身体无恙,就该走了。他纵然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跟孙飞霞一起走,因为他要去践行许给她的诺言,去杀他的二哥弥勒吴。 “王憨,你怎么啦?又哑了吗?”在马车里,孙飞霞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没见王憨开口说过一句话,所以她才问他。 王憨以一种古怪的眼光看着对面的她,摇了摇头,心里想到,难道她看见他真的是那么兴奋?表示是多么的爱他?同样的是爱,为什么自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心,提不起那种劲来?哎!自己这一生,恐怕最难过,最难以解脱就是现在了。 “王憨,你要是再不回答我的话,我真会把你踢下马车。”孙飞霞有些不悅道。 “是吗?”王憨懒洋洋道,不得不开口。他知道她绝不会把他给踢下马车,因为他们现在正往她家赶,瞧她那猴急的样子,好像恨不得变成孙悟空,一个斤斗云立刻到了家。 想到家,王憨想起了那一天,还是一个下雪的黄昏,在他弥勒吴的家里,有她孙飞霞和自己三个人在一起赏雪喝酒。因为三个人是从小在一起的玩伴,到了成熟年龄,也都没有什么约束和隔阂,聚在一起爱跳、爱笑,没有一点烦恼。 然而为了个“家”,三个人的笑容没有了,也就有了悲剧的发生。因为三个人在小时候聚在一起爱玩“过家家”,大概是由于异性相吸的缘故,王憨和弥勒吴都爱争着和小孙飞霞一块玩,在玩“过家家”时,都为争当小孙飞霞的小女婿打了起来。 她为平息两个人为她而发生争斗,答应做他们俩的媳妇,三个人玩得很开心。随着年龄的增长,三个人已懂得了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在相处之中,彼此之间无形中就暗暗产生了情愫,都有了同样的想法。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王憨与弥勒吴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是爱他的,可是他们二人又都是有同样的感觉。而她从他们俩那火热的眼神中,觉得他们俩都爱她,犹是在她平静的心海中投进了两块石头,击起了两圈层层涟漪,心潮起伏不定,使她失眠了。 她曾说过愿做他们俩的媳妇,那不过是小时候在一起的玩话,如今都已长大成人,男婚女嫁,天经地义,都该考虑有个属于自己的家了。可她为此做了难,凭心而论,她喜欢弥勒吴,也喜欢王憨,喜欢他弥勒吴的福态,也喜欢他王憨的精神,让她选择他二人中的一人,实在难为了她。她多次思虑之后,决定让命运为她做出抉择,那就是他二人谁先向她表示对她的爱,她就决定嫁给谁,做他的妻子。 当时孙飞霞有感而发地说道:“我真希望有个家,一个自己的家” “我也好想有个家。” “我也好想有个家。” 没想到弥勒吴与王憨竟会在同一个时间里,不分先后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同样的话,而都是同样地望着她说的。 有这以后三个人全都明白了一件事,一件最复杂也最难解决的爱情问题。最后,孙飞霞走了,哭着怪命运捉弄了她而走的。 他王憨和弥勒吴不发一语的对坐了一个晚上,也都彼此想了一个晚上,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同样的决定——决定退让,不夺友人之妻。 爱情为友是能牺牲的,王憨想如果没有了自己,应该是一种圆满的结局。可悲的是,从此分别之后,他和弥勒吴再也没碰面,当然彼此想的也都一样——对方一定和孙飞霞结为了夫妻。直到最近两个人碰了面,都没敢提起她孙飞霞,毕竟问候“自己的爱人,人家的老婆”是件尴尬的事,还怕有失朋友之间的感情,故而避口不谈。直到他遇到了她孙飞霞,也才知道了他与弥勒吴当初两个人荒唐推让的决定,是件多无聊与可笑的事,致以引起她对他的误会,对他弥勒吴的仇恨。 王憨想不下去了,因为他现在已经头痛得要命,而且想呕吐,眼看马车已到她家,快要见到弥勒吴和她小兰了,自然又想到小兰让他洗澡的事,她孙飞霞让他杀弥勒吴的事,不由得扪心自问,这,这该怎么办呢? 王憨随她孙飞霞走进了家门,来到小兰让他洗澡的地方。王憨再次想到小兰让他洗澡捉弄他的情景,甚至兴灾乐祸的想着,有一天待她小兰在洗澡的时候,也把她的裤子给拿走,看看她那进退维谷,没裤子穿的狼狈不堪,是个什么样子。 他只不过是随地一想,还真没想到竟那么快地看到了小兰她的赤裸裸的身体,发现她全身不着一缕,成个大字型的死在了浴盆旁边,而且在她的膣旁及大腿上还滴有着男人的精斑。 她脸上的表情是惊恐的,也揉和着羞愤与无奈。一把牛耳尖刀插在了她的丰满的胸部。地上的血早已凝固,显然已气绝多时。从她那部位遗留下的液斑看,显然凶手对她是先奸后杀。 另外其他地方,所有付家的的五个男丁和三个女仆全都被人从其背后给点上了死穴,都瘫倒在那里,僵硬在了那里。他随她孙飞霞来到水牢看,在那椅子下面的水牢里已是空无一人,弥勒吴已出了水牢逃之夭夭。 这是孙飞霞和王憨两个人同时想到的一件事情。然而两个人的反应却不同,就算表面上有点相同,但内心里却一定不会相同。 孙飞霞看着他,显得十分的愤怒、焦躁,一边跺脚一边说:“王憨你可看到了吧,他弥勒吴是个十足的无赖,不仅对我无理,而且出了水牢还奸污了我的贴心丫头,为能安全逃脱,还都点了我家里所有人的穴道,这种仇恨不能不报,你得帮我杀掉他。” 王憨表面上也装出一付“同仇敌忾”的悲愤,怒骂弥勒吴不是人,竟能做出这为人所不齿的下流事,随声附和要帮助她,可内心里却笑了,是一种轻松如释重负的笑,暗自祝祷,谢天谢地,他弥勒吴终于逃出了这事非之地,也解了他王憨的燃眉之急。 他看了那深深的水牢,况且上面又有加盖,若没有人来拿绳帮他弥勒吴拉出水牢,即使他弥勒吴有天大的本领,也难逃出去。况且,知友莫如己,他是了解他弥勒吴的为人,志不投不相为谋,他也不会与他弥勒吴结拜为兄弟,为救大哥李侠,而他弥勒吴也不会飞鸽传书招他来会面商讨救大哥之事。 由此看来这里面有一个大的阴谋,而把他与弥勒吴而牵扯得团团转,时时受到人家的监视,处于危险之中。他不知道是何人救了弥勒吴,也不相信是弥勒吴玷污了小兰之后又杀了她。他为之想,此极有可能是设施此圈套的神秘人奸污杀害了小兰,既享受了小兰的肉体,又把灾祸转嫁到他弥勒吴的头上,让她孙飞霞更有理由叫他杀弥勒吴。 ------------ 第55章 第52章不平静的夜1 他王憨虽然心里清楚,但表面还得装憨装傻,对她孙飞霞言听计从,乖乖的顺从着她,凭良心说,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有些对她爱的眷恋,不忍与她决裂,况且她还在他身边施展着她迷人的魅力,使他有些舍不得,况且,他还想从中能暗察出幕后的操纵者。 孙飞霞把他安置在一个房子里,看到他睡下之后,便关上门走了。王憨躺在床上难以入睡,小兰那裸体惨死的姿势不时在他眼前徘徊。他虽然有点恨她在他洗澡时捉弄了他,但也感到自己对她也有些过分的地方,在有点想拿她出口怨气,也不致以让她那样的惨死。 他前前后后的反复思虑,想到在梅花山庄时孙飞霞撵他殷非回她家时说过的一句话,“你现在立刻回去,好好看着家里的人。”她说的“人”,他当时是以为是叫韩亖看好水牢里的弥勒吴,可如今说是弥勒吴逃出水牢,奸杀了小兰后,才逃之夭夭。 那么,他韩三怎么不见了呢?凭他本领,也不是浪得虚名,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气的人,弥勒吴的做案出逃,怎么没有被他发现?由此看来,这里面充满着蹊跷与悬疑,也不知他韩三究竟在哪里,干了什么事。她孙飞霞没说他韩三什么事,他王憨也不好提他。总之,他感到她孙飞霞的家里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到处充满着诡异,说不定心直口快的她上了贼船,已被他人所用。他认为她的本质是好的,还想能暗中帮她一把,不想让她陷进那阴谋中难以自拔,为此,他想出了应对的策略。 夜深人静,大地进入沉睡,付家大院静悄悄的。夜空中的残月散发出朦胧的月光,稀稀疏疏的星星不时的眨着眼,是在窥视着这世间的事事非非。一层云朵遮掩了月光,使整个大地布满了阴影,就在此时,有夜影在付家大院穿过,从不远处传来了猫头鹰瘆人的叫声,为这深夜平添了几多的不安静和几多的恐怖。 在韩三的床上,听到有“咯吱、咯吱……”的声音,并伴随着有粗粗地喘气声。显然是他没有入睡,好像在用力兴奋地做着什么,接着听到一阵抑压住的喘息,并伴随着一种让人听了都心跳加速的呻吟声,在沉寂的夜里轻轻传了出来。 咯吱、咯吱的床声渐渐停止了,良久,听到娇喘无力的女人声:“这下满足了吧?” “嗯……”是韩三的声音。 “为什么那么死心眼呢?你应该知道那我是在作戏呀,你又何必为此吃醋?是想坏我的大事吗?” “我……我没有,也不敢。” “还说没有?若是坏了大事,你、我都得死。好在他没发现,否则就连白痴也看得出来你那恨不得要杀人的妒火。” “我……我是无法控制。” “若不想死,无法控制也得控制,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我又不可能与他假戏真做……” “为什么?难道他不爱女色?” “因为人家是君子,不向你个见女人走不动的贪吃馋猫,为了女人,叫干什么干什么,即使死在女人裙下,也心甘情愿。” “君子?君子能值多少钱一斤?能有趴在你身上快活?我倒高兴要他做君子,并希望所有认识你的男人都是君子,让你属于我一个人独自享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娘的!怪不得他叫憨,原来憨得连女人都不想玩。我看他那呆头呆脑的木讷样,大概他那东西不行吧,嘻……” “好了,你刚才折腾得还不够呀,你可是带着伤哩,留点精力吧,以免……” “你看又起火了,我还想……” “你这样贪色,不要命了?” “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向你这样有魅力的女人,为你就是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乖乖儿,我看你贪恋这一块,早晚非死在这上不可!” “声音轻一点……” “你还知道怕呀?这屋里的人都死光了,那小子你不是说中了毒,一倒头就不容易醒吗?” “话是不错,小心点总是好的……” “哎哟,你弄疼我了……” 又是一阵床的“咯吱、咯吱……”声响起,伴随着不断地喘息声……声音终于停歇下来。韩三汗涔涔的喘着粗气翻身下来,说道:“你满足了我,我会听命于你,并愿以死相报。” 孙飞霞说:“乖乖,没想头了,好好睡罢。”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里,疲惫满足的倒头就睡。 在说王憨轻盈的就像一缕轻烟飘出了窗户,身姿的矫健,谁也不知他是怎么出来的。他匿影藏形,潜行来到韩三的窗外,听到里面有声音,便隐身观察,直到里面没有了声音,便用身上的牛耳尖刀插进门缝拨开了木栓,悄然无声地进了屋。 韩三毕竟也是在江湖上小有名器的人,虽然他在极度的享受色情欢乐后熟睡,但是那轻微的拨门声还是惊醒了他,当他刚睁开眼欲要喊时,却不由自主的又睡了过去,因为王憨一个箭步跃到床前伸手点了他的“昏睡穴”。 王憨把他扛到付家后园,解开了他的“昏睡穴”,弄醒了他,然后又点了他的四肢经脉的穴道,威吓说:“朝三,你应该知道我快手一刀的手段,你若是喊叫,我是绝对有把握让你喊不出声来。”说罢伸手做以杀人的动作。 韩三不敢哼声,因为“快手一刀”的故事他已听得太多,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么他就一定有把握做到,便点头表示应允。 王憨轻声说:“我不想弄醒这里唯一睡着的人,所以你最好也像我一样轻声,你能否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说我白天看到的景象,因为我知道那不是事实。” 韩三遵命轻声说:“我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王憨咄咄逼人地说:“是吗?如果你装傻再说不知道我的意思,那么你这条‘响尾蛇’就会变成一条没头的‘响尾蛇’,而且我还会煮一大锅蛇汤去喂狗。” “你为什么怀疑白天看到的情景不是真实现象?” “因为这屋子里的人全死了,而只有你是一个活人,另外五个男丁和三个女仆都被人用了又快、又准、又狠毒的重手法点了死穴,而且还有死者小兰的手中有一颗布钮……” 韩三听之不由得急凌凌打个冷战,心想?难道他发现了什么秘密了吗?他未经考虑,本能的急忙低头查看,才知道自己上了他王憨的先发制人的当,因为他看到自己身上所穿的只是一件短内衣,不是用布钮的那种内衣。当他想到了自己平常的外衣钮扣全是铜扣而非布钮时,却已来不及了,因为他已暴露出他的做鬼心虚,无意中让他王憨看出了破绽。 就像是一个人做了坏事,为逃避惩罚,便改名换性,甚至于易了容,混迹于人群之中,在其没有精神的准备下,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唤他的真名时,便本能的下意识的会应声,致以会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破绽。 这就是王憨聪明的地方,他也明知道韩三平日衣服的钮扣全是铜的,他偏不说铜扣,而说布扣,故意在他的思想意识中造成错觉,使他本能的真以为他衣衫上的扣子是布钮,才慌乱下意识地看他衣上的扣子。 王憨从他那下意识的举动,似乎明白了什么,讥讽说:“韩大护卫,你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不敢抬起头来?要知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好了,咱就打开窗户说亮话,当然这亮话是指真话、实话——你想说黑话也可以,一句黑话我就拔你一颗牙。你若是人不是畜生,我知道你不是二十八颗就是有三十二颗牙,若不想让我硬生生拔掉你的牙,就得老老实实与我合作,现在我问你一句,你得答一句。是你强奸了小兰?” ------------ 第58章 第55章难知女人心 “问题是王憨是个君子,他不近女色……”孙飞霞道。 “君子也是人,有着七情六欲,只要他爱你,我相信以你的手段,施展出你迷人的笑的魅力,一定会可以把他变成小人,为我所用。” “弥勒吴呢?” “你要杀他,我知道你杀他的理由,当然如果他也能被我们利用也是最好的,因为他在江湖上颇有影响力,若能将他变为己用,会有一部分江湖人投诚我们,成为我们使用的工具,否则……算了,你就看着办吧。在对王憨这方面,你一定要尽快造成他理性的崩溃,让他处在迷迷糊糊、浑浑噩噩之中——药还够吗?” “足够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下药得慢慢来,像熬药得用温火,既不能让他吃少了不起效用,吃多了让他出危险,欲速则不达,可急不得,我想再用一个月的时间,他也就会完全忘了他自己是谁了。” “你说的对,还是要多小心为好,以免前功尽弃,毕竟他王憨是除了李彬外,唯一能够破坏我们计划的障碍,只要降服了他,一切事情可能就办得顺利得多。降服他王憨这事就看你的了,待大事完成,你就是有功之臣,我就可以给你解药,以解除你的痛苦。” “明天待他醒过来,他若问起殷非怎么办?” “傻丫头,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不会随机应变说他韩三被你派了出去了吗?只要随便编个理由就行。当然,你还得会在外面做一些烟幕,借以迷惑他,更造成他的幻觉,使他处于一种迷惘之中……好了,好乖乖,天快亮了,我也该走了。” “真不想起来让你走……” “以后机会多的很,急什么?今给你的解药,足能够解除你这一个月的痛苦,外面还有一大堆事情需要我去解决,我不能与你厮守,尤其是那个功力奇高的幽灵似的白衣神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来无影,去无踪,到现在还没办法弄清楚他的来历,更不知道他是谁了。唉!我发现他也是个可怕的敌人,欲以阻挠我的计划的实施,这两天他就像一片云被风吹散了一样,竟然无有了音信,消失了踪迹,看来也是个可怕的对手。” “那么,我现在要怎么办?” “你什么也不要做,只要好好的看牢他王憨就行。” 孙飞霞送走了他,呆若木鸡的看着夜空,心绪起伏,孑然长叹,不知何终,脑中一片空白。 第二天的中午,王憨醒了,没有下床,仍在思前想后,思索着那一些复杂的问题。殷非怎么会没有死?他没有理由为了救弥勒吴而先去奸杀了小兰。那么他真正救弥勒吴的目的是什么?那个蒙面的女人到底是谁?自己已经碰到她两次了,一次是在鬼雾山上,而且两次都让她从自己的面前跑了,这简直就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实在想不出那个女人会有那么快的身手,怪不得她孙飞霞对他所说的不相信,甚至于连他自己也曾产生了迷茫与怀疑。而且这个女人,更像是一个看不见的幽灵,如影随形的紧紧附着在他的身上,难以摆脱。 他又想到了弥勒吴,钦佩他还真有本事,居然寻找他能找到这里,奉南县城首富付如山的家,也真是不容易,不知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竟为了他陷入了其水牢,不知道弥勒吴是否已发现孙飞霞就住在这里,也不知弥勒吴是否知道自幼的玩伴孙飞霞已对他恨之入骨,正在追杀他……弥勒吴既然逃出了水牢,他能去哪里呢? 他想不下去了,因为他的头又痛了,发现这种药的毒性还真厉害,每当他专心致志去思考问题时,头就会痛,而且这时候孙飞霞也进来了。 “醒来了!睡得好吗?” 他听到她的说话声,发现她出现在他的面前,尤其是那迷人的微笑,简直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欣然答道:“醒了,现在我倒真的觉得我昨天晩上是在做梦呢……” “是吗?如果你每天晩上都作这种梦去敲我的门的话,又不给我温暖,我一定会凉得冻死哩。” 王憨听懂她话中有话,酸中带刺,也不好回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对我有何意见?请明说。”孙飞霞显得很认真地问。 “什么?……噢,很完美,一种成熟的完美。” “是不是因为我已嫁了人,所以引不起你的兴趣?” 王憨心一横,诚挚的坦白说:“你知道我绝不是那种人,只是我认为你目前还是和姓付的在一起,而且……” 孙飞霞喜上眉梢,和颜悦色地说:“你放心,付如山已经死了,一家大小全淹死了,他们的船在江上遇上了风暴,触礁沉没了。一大早有人传来了消息,我就派韩亖赶去料理丧事,现在我可是自由之身了,而且还成了一个大富婆。” 王憨又迷惑了,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这倒霉的付如山一家大小就这样的完了?他正想起来去仔细的看看那没有死的“韩三”,可他却赶着料理丧事去了,这是个多么完美的故事。 连孙飞霞也佩服自己说谎的天份,一下子解决了两大难题,既堵住了王憨的嘴,又交代了他韩三的去向,可谓滴水不漏,让王憨无可奈何。王憨陷入了沉思,看样子这君子是做不下去了,必得出击,这样…… 弥勒吴逃出了水牢,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却什么人也没看见,只见一张字条放在绳边,上面写有四个字——速离付家。所以他离开付如山家后,也就趁着黑夜,急匆匆赶往阳平县。 他急着想知道这几天外面的事情有了什么变化,他更急着想找到王憨,研讨一下李家的事,最主要的是,问他是否曾在他付如山家做客打过牌,是否见到了她孙飞霞……另外他不得不逃,他实在怕见到她孙飞霞。 弥勒吴回到了阳平县,却没有找到一个人,打听王憨没回来,郑飞也失了踪,李大少也不知“疯”到哪里,去向不明,一切的线索好像完全断了般。他急得像一只找食的狗满街乱窜,找来找去,却没有找到一点食物。 他没辙了,索性走出阳平县,无目的前行,犹如盲人瞎马,信马游韁的去寻找熟人,希望能侥幸碰到。他越走越感到饥肠辘辘,希望能找个地方歇歇脚,能找点吃的,左看右看,却是荒草遍地,无有人烟,哪有什么吃的?正在败气,忽然发现在那草丛中卧有一只野兔,心想,能抓住它烤兔肉吃也能充饥,想于此,便去追那兔子。 那兔子发现有人追拿它,吓得没命的逃跑,前腿扒,后腿蹬,还不时的像人跳远时的来一跳跃,企图摆脱后面人的追拿。若是搁旁人,那兔子早已会逃得无有踪影,可眼下追它的是飞毛腿弥勒吴,无论它跑得在快,也难摆脱掉后面的弥勒吴。 眼看二者距离越来越近,弥勒吴伸手欲擒拿它时,那兔子也急了,来了一个跳跃躲过了他的擒拿,一溜烟地钻进了一处大庄院的围墙里。弥勒吴眼看着到了手的兔子成为他的肉食,没想到这狡猾的兔子竟哧溜从那围墙下的一个小洞中钻了进去。 既然是一处庄园,庄园里就住有人,有人就会有食物吃,他可以向人家讨得食物吃,既是能喝些水也是好的。兔子可以钻洞,人却不能钻洞。弥勒吴顾不得体面,便提气翻过了墙,落到园内。 ------------ 第60章 第57章借酒撒气 弥勒吴已酒酣耳热,心情舒畅,况且又有这么一个貌若天仙的美女陪着他喝酒、吃饭、聊天。是男人,都会心花怒放,忘其所以,为讨好美女,恐怕连祖宗三代的家谱都能说出来。弥勒吴是男人,而且十分看好身旁的美女,况且又喝了人家的酒,吃了人家的菜,看了人家身上不该看的地方,有来不往非礼也,他能否将实情告诉她呢? 弥勒吴是个男人,而且又喝了酒,喝了酒的男人往往话多,也藏不住话,说道:“李家堡的李二少,就是叫李侠的,你听过没有?就是那个……那个闯武当、上少林的李二少,他……他被人害了,害得他在牢中撞墙自杀了,好可怜,连头都撞得稀巴烂,面目全非,这……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扼腕痛惜的事。做为他的朋友,我不能袖手旁观,发誓要为他洗清冤屈,我来的目的,就是想……想查清楚这件事……” 弥勒吴显然不仅话多,而且藏不住话,打了个酒嗝,又接着说:“朋友,世上有两类朋友,一类是共嘴不共心的酒肉朋友,一类是生死与共,肝胆相照的朋友,你知道,我可是与他磕过头的真正的朋友,可恨的是……是我却无法帮助他,一点忙也没帮上,他就……就死了,我……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出害他的那个人来,我,我要剥光了他,让他游……游街,然后再一片一片的割下他的肉……肉来喂狗。”说着怒恨不息,咬牙切齿。 她看着他问道:“看你说的多可怕,你真会那么的狠吗?那么你是否从中发现了什么?我是说,你是否已找出了什么可疑的人或事了吗?” 弥勒吴怒不可遏地说:“当然有,我已发现了他……的嫂子不是他的亲嫂子,而是有人冒名顶替的,还有,还有他的侄子也不是他给毒死的,当然他……他更不会去强暴他的……嫂子,定是有人加害于他,至于企图何在,这才是需要探查的秘密,只有揪出这幕后的策划者,才能真相大白。另外,他的哥哥李大少,李彬并没有死,死而复活乃是一个骗局,只是他现在疯了,竟疯得不知去向,是死是活,无人可知。哎!一个好端端的李家……就这样的完了……完了。” 弥勒吴说着李二少,眼中湿润,有着伤感,可能是酒喝多了,也有些醉了,只有喝酒醉的人才会说那么多话。是不是醉的人说的都是醉话?不见得,有的人是借酒装醉,向三国周瑜计赚蒋干盗书,巧妙施用“离间计”,借曹操之手杀了蔡帽、张允,从而取得了赤壁之战的胜利。弥勒吴是不是说的醉话,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虽然是借酒消愁,但他却说的是实话。 她实在没想到李家的事中间还有那么多的曲折,心中起伏不定,感叹唏嘘,问道:“你不是还有个好朋友叫‘快手一刀’王憨的吗?还有一个‘鬼见愁’郑飞,你们三个人是在一起的,怎么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呢?” 她是谁?虽然长得美如天仙,但弥勒吴并不知道她的名姓,在问她时,她巧妙避过没有答,显然也是个有着神秘感的女人,可她怎么知道他弥勒吴是和王憨、郑飞在一起的?这就证明她对他有所了解,怪不得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弥勒吴。她好像对李家的事挺关心,问李家的事问的那么清楚干什么?难道是别有用心?或是另有他因? 可惜的是弥勒吴现在真的醉了吗?他已似乎没有发觉这些问题,他不仅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甚至于连他不知道的事情也说了:“王憨?哎!他失踪了,郑飞也不见了,就剩下我一个人。我现在好想好想找到王憨,告诉他我不该瞒他一个秘密,就是我当时发现了杀害那四个证人的凶手,她就是……是……呃!就是‘兰花手’孙飞霞。 “她是一个女人,一个是与我和王憨小时候的玩伴,也是我和王憨同时爱上的女人,只有她绣花绣的……最好,绣花好的女人,她绣花针也一定是用的最好,这点王憨是不知道的,他从来就不知道孙飞霞会绣花,当然不会怀疑杀害那四个证人的凶手是她孙飞霞。唉!我真是笨蛋,我之所以当时没有把孙飞霞杀害四个证人的秘密泄露给他,还以为孙飞霞已经是他王憨的老婆,才不……不敢告诉他,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她孙飞霞的老公不是他王憨,而是奉南县城首付的付如山。” 她听到他的诉说,双目睁得好大,也好亮,有些惊讶地问:“那么陷害李二少的人,一定是‘兰花手’孙飞霞了?” “不,不是她,只是她……她也一定有份,真正的凶手是另……另有其……人……” 她坐不住了,显得有些焦急,迫不及待地追问:“是谁?是谁?是谁?你快说?快说呀?” 可是弥勒吴已经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她想知道什么?还是她想知道弥勒吴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她却知道弥勒吴这一醉,至少需要一天才能醒得过来。她看弥勒吴雍容大肚,酒量一定很好,所以才拿出窖藏的陈年花雕,而且又在酒里面加了些易醉的药,希望他能酒后吐真言。 她把他弥勒吴高估了,竟然滥醉如泥,虽然说了些醉话,但到关键时却哑住了,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弄得她对一些事一知半解,若想要再知道些什么,只有等他弥勒吴酒醒过来后,再摆下酒席宴请他,然后在他又快醉的时候,设法再套取他的话了。她实在没有耐心等,可是又不得不等,叫其丫头黄燕、丘英把弥勒吴安置好后,便离开了弥勒吴的房间。 一个向其弥勒吴这样一个性情豪爽、放荡不羁的做大事的人,绝对不会随便吐露出真正秘密的,就算他喝醉的时候,也不会是信口胡言。他之所以那么说,是对她有所怀疑,在她举手扬眉之间,觉得她与孙飞霞似乎有相似之处,她也可能是个“兰花手”,也会打那绣花针,才来一个敲山震虎,察言观色,看她有何举动。 前一刻弥勒吴还醉得胡说八道,待她们俩离开了弥勒吴的房间,他便拉出了床下的痰盂,缩腹张口,将肚子的酒已吐了出来。现在他不但没有一丝酒醉之意,恐怕任何时候也没有向现在这般清醒。弥勒吴之所以能喝那么多的酒,是因为他有着千杯不醉的酒量,而这个秘密,也只有王憨一个人知道。所以王憨与他一块喝酒时,从不与他赌酒,甘拜下风。 今夜,无风,无月,更无星光,是个阴天,因为天上的云层好厚好厚,看样子快要下雨了。弥勒吴在床上用棉被做了假人入睡的样子,如狸猫般的从窗户出了他住的房间,匿影藏形,悄无声息地行动。狸猫走路是不带一丝声响的,因此他也没惊动守在他住房门外看守的黄燕、丘英二人。 这是哪里?他想要知道。这个女人虽然看着漂亮美眉,但颇有心计,始终没有告诉她的名子,不知其是敌是友,为此,他想要知道她的身事。为什么这么大的一个庄院,好像只有她一个美妙的女主人,这里面似乎有些不对的地方,有许多的事需要他去观察,去剖析,他又怎么能睡得着?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没有人告诉他想要知道的事,他只有自己去找答案,以免被她人向在奉南县城孙飞霞家被那丫头给陷入水牢,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前车之鉴,为防患于未然,他应该变被动为主动,才能有所防范。 ------------ 第61章 第58章寻找答案 他发现一处屋内透出灯光,既然有灯光,屋内就一定有人。他便沿着灯光来到此屋外,便往里偷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感到惊讶,虽然判断屋内有人不错,但是他想不到的是,屋内的人竟是他——大少李彬。 他怎么会在这里?真是奇了怪了。看他的样子,疯病似乎仍没有好,因为他坐在那里,正把一盆摆在桌上的梅花盆景,一片一片的弄碎它的花瓣,是那么的痴呆。若是一个正常的人,不会有这种无聊的举动,也只有一个疯子,才会有这种荒诞不经的行为。 弥勒吴发现到他的目光中,包含有许多让人难懂而又复杂的神色,奇怪的是,他不再摧残那梅花盆景,变为了对它精心的梳理,像是个喜爱梅花的痴情汉。 弥勒吴愈发的感到奇怪,为能观察仔细,更是靠近窗户时,听到说:“你该吃药了。”看到那位陪他喝酒的美人从里间走了出来,手里端了碗汤药,轻声对李大少说。 “可以不吃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 李大少的回话让弥勒吴着实吓了一跳,这哪像一个疯子说的话?而且底气十足。难道他没有疯?若是没有疯的话,他又为什么要吃药?为什么会把一盆好好的梅花盆景给扯弄得惨不忍睹?弥勒吴疑心重重,为能察看到他到底是不是一个疯子,便又轻轻的蹑手蹑脚,借着窗外花木扶疏的阴影,将脸贴近了那窗户。 突然,屋里的她和李大少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在同时抬眼外望的同时,只见李大少的手一扬,一点极为细小的白光朝着弥勒吴打来。多亏弥勒吴事有防范,急忙把头一缩,看到一根绣花针穿透了自己面前的花蓬木架,寸许的针尖距离自己鼻端不及一寸。 弥勒吴知道已被发现,急忙潜离,用尽力气朝自己住的房间奔去,因为他知道,只有尽快的回到屋内不被发现,消除他们对他的怀疑,才有活命的机会,才能够住下来发掘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弥勒吴凭着飞毛腿的快速窜回到自己住的房间,才刚刚拉开了被子躺上了床,就听到门外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停住。弥勒吴暗自一惊——好快的速度,有这种快捷速度的人不多,可想而知,他们其他的武功也一定在江湖上数得着的高手,心想,定是来察他的行踪,那就来吧。 进门来的只有一个人,是漂亮美眉的陪他喝酒的女人。她轻悄悄蹑手蹑脚地来到床前,站在弥勒吴的面前,看他紧闭双目,而且呼吸的频率是那么的勻称,甚至听到他低微的打鼾声。她弯下腰,将脸几乎贴到了他的鼻子上,观察他是不是装睡。 弥勒吴不仅能够装醉,而且还会裝睡。他嗅到了她那吹气如兰的气息,为能造成更逼真的效果,不仅打出鼾声,而且还装作沉睡于梦乡,将粗气吹到她的脸上,喃喃自语:“女人……”接着咂巴下嘴,又打起鼾来。 她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说:“不是他。” 李大少愕然说:“不是他又是谁呢?” 她说:“我怀疑,是不是那个可怕的幽灵似的白衣人来此?” 李大少说:“我也不知道,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你既是个疯子,疯子做什么事,别人都不会感到奇怪的,没有人会对你产生怀疑,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是吗?我真的是一个疯子……” 弥勒吴凭听觉,虽然知道她已走出屋外,但是仍然闭着眼睛,就像真的睡着了,其实他根本就没睡,之所以不敢动,是因为他知道窗户外面,一定还有一双眼睛正密切的监视着自己。果不其然,那两个在门外看守的人,一人已移到窗户外了,防止他从窗户潜出。 一个人知道自己被人监视,总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犹如身上起痒痒,感到实在不舒服。然而弥勒吴反而放心的睡了,因为他从中可以感知她没有怀疑到他,也可说明他伪装得好,骗过了她的眼睛,进而省去了多少意想不到的麻烦。 他虽然躲过了眼前的劫难,可在他的脑海里又多了几个问题。他实在不知道,一个疯了的男人,怎么会有那么好的暗器手法,而他的暗器却偏偏又是女人用的绣花针。为此他想到这个李大少有问题,而且问题还非常的大,开始是他的无头尸体到家,接着是死而复活回到家,接着又是莫名其妙的疯了,接着又是神秘的失踪,没有想到他竟会在这里现了身,没有了疯样,从他的身上充满着神秘与悬疑。 是不是一个人变成疯子,连他的喜好也会跟着变了?李大少最是喜爱梅花,从他家的房间内墙壁上挂满了各式的梅花图,既可证明他爱梅花,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还把那一盆梅花盆景给扯得七零八落?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事,蓦地像做梦般从床上弾起,却又假装翻了个身。因为他想到这个李大少在此出现,肯定有问题,而且这问题还非常的大。 他在那一天发现那四名证人同样死去时,认为凶手是个女人,因为只有女人才会使用绣花针。由此看来,世上并非只有女人才会绣花,所以绣花针也不一定是女人专用的暗器。犹如唱戏中的旦角,有真正的女人,也有男扮女的女人,在戏中不仅看不出来,而且是微妙微俏。就像好的厨师,出名的裁缝,并不见得全都是男人一样,那么男人当然有可能用绣花针比女人用绣花针来得更为灵巧。 他为此想,用绣花针杀害了那四名证人是不是李大少干的呢?他反而又想,如果杀了那四名证人的人真是李大少的话,这又似乎难以说得过去,做哥哥的没有理由不顾手足之情,去陷害自己的胞弟呀。他为此愈想愈是理不出个头绪,于是他干脆静下心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终于让他已经找到一个最有效的直接方法,以证明李大少是不是真疯,心里有了谱后,倒也安定了许多,决定到明天在说,闭上眼,倒也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仍然是摆满了一大桌子菜,一坛陈年老酒。桌旁坐着一个好像是宿醉未醒的弥勒吴。另一个还是一个美丽出奇艳如桃花的年约二十出头的女主人做陪。 “你好像还没醒过来,酒是否可以少喝一点?” “笑话,我已睡了一天一夜了,现在我的精神很好,我怎么能不喝酒?何况有……你陪在旁边……”弥勒吴笑眯眯的,才几杯下肚,看着已有些飘飘然。常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难道男人喝酒的时候,有女人陪在一旁,似乎都醉的比较快些?尤其是漂亮的女主人陪着他弥勒吴,他弥勒吴又醉了吗? “昨天晚上你醉了,也打断了我们谈话的话题,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发现了谁是陷害李二少的凶手呢?” “凶手。哈……哈……你还想不出来吗?当然是……是他的那个假冒的嫂子了,只可惜,我们只不过是对她产生怀疑,还没有找到真正的证据,要不然我早就不会放过她了。 “为不冤枉好人,也不放过坏人,为能查明她的底跟,我的朋友王憨已暗中追她去了,他没回来,我想他是一定发现了什么,只要我和他碰了面,我……我们就可以揪出这个狠毒的女人,喔,不……不,还有个‘兰花手’孙飞霞,她可是我和王憨自小的玩伴,长大了又是我俩共同爱上的女人,可是……可是……唉!天意捉弄人啊!” 她听到他的诉说,笑了,虽然笑得那么美丽好看,但笑中却透出几分诡异,令人神秘莫猜。她看着他试探问:“若是她孙飞霞真的有份,难道你和王憨也真会舍得剥光她的衣服,一片一片割下她的肉来吗?” ------------ 第62章 第59章察言观色 弥勒吴似乎真是有点醉了,看他有些摇头晃脑,思想不那么集中,做出努力去想这件事,隔了一会说:“我……我想我不会这么做的,可是他王憨……却一定会这么做的,他……他会为了朋友而做出许多不可能的事来,因为他实在恨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杀人的骗子,若是遇到他,定会剥皮抽筋,杀无赦,所以他没有敌人,只有朋友。” “为什么他王憨会没有敌人呢?” 提起王憨,弥勒吴似乎比提起孙飞霞更是有兴趣,饶有风趣地说:“谁不知道,若是做他王憨的敌人,全都会死在他的快手掌刀下,这你知……道吗?若是谁想成为他的敌人,那敌人也就快成死人了!” 她陷入了沉思,片刻功夫又问道:“你还爱她孙飞霞吗?” 弥勒吴哑口了,这可真是一个令他不愿去想,也不愿所说的问题,因为那牵扯到他的隐痛和莫可名状的后悔,希望将此痛苦的一页翻过去,不想再见她,也不愿再提她,各走各的路,各过各的生活,彼此祝愿都能过的开心不好嘛,何必再提那不开心的事呢? 他从他的“醉眼”里,看到面前这个女人的眼睛中,显露出那种不可名状的“希望与渴望”,似乎隐藏着什么内容。弥勒吴就是白痴也会感觉得到,何况他只不过是装醉演戏而已。 弥勒吴调侃说:“我……我……如果能找到一个比她更……更美的女人,我想……我想我不会再爱她了。”说完了话,脸红的偷偷看了看她,试探她有什么反应。 她对弥勒吴察言观色,已看出来他根本没有十分醉,最多也只不过有五、六分醉而已。因为他喝酒是愈喝脸愈白的那种人,既然酒精的力量没有让他脸红,而一句话却能让他脸红,说明他心里有诡,不糊涂,他不是借酒装醉又是什么?她是一个凭眼睛就能表达心意的女人,她擅于揣摩男人的心,当然也一定更能容易的去抓住男人的心。 弥勒吴虽然是个男人,但他的眼睛也会说话似的擅于表达感情。他努力做出那迷死女人的笑容来,因为他已经看出了她那秀美的眼睛里蕴藏的词句。 她默默不语地注视着他,虽是无声胜有声,好像说“你看我美吗?我能比得上她孙飞霞吗?”这句话虽然人家没有说出来,弥勒吴的感觉心里好像已经听到了。 心有灵犀一点通,弥勒吴看到她那情意缠绵的会说话的眼神,似乎是真的陶醉了,没有一点装作。他是醉在那双好美好美的眸子里,更是陶醉在那秀丽的脸庞上呈现出的一抹艳丽的红潮,隐藏着几多性感与冲动。显然,在酒精的作用下,她也有些心猿意马,心神飘荡,仿佛沉醉在他那迷人的笑容里。这时候就算天塌了下来,恐怕也无法分开这对胶着紧缠的目光。 她赧然的猛醒过来,声音娇柔地低低说:“傻样,你还没看够吗?” 弥勒吴好像没听到,因为他仍然手举着酒杯,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直看着人家如花似玉的脸蛋,好像在欣赏品味着。 她发现了他的呆像,不觉掩口笑道:“喂,喂!弥勒吴,你魂跑哪里去了?难道你不怕长针眼吗?” 是不是一个女人在找到了爱情后,她那平日的冷漠、庄严全都会化了?就像一只母兽,在发情期,改变了一往的暴戾,温顺的主动去接近异性。要不然,她现在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连语调也如此轻松俏皮起来了? 弥勒吴不愧为笑弥勒,在他的笑容里,潜移默化的俘获了她,让她自愿说出了他想知道的关于她的秘密,知道她叫皇甫玉凤,这里是梅花山庄。可是他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让他到另成一格的山庄去,当然,他更不会知道,“鬼见愁”郑飞就在那里。 恋爱中的人,因沉缅在情的温柔乡里,总是会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因为在她或他的眼里,看到的只有对方,哪还能想到其他?所以弥勒吴似乎忘记了许多事情,就像三国中刘备下江东娶孙权小妹那样,因沉溺于酒色,把大事都忘了。 弥勒吴现在成了乐不思蜀的“阿斗”,整天有酒喝,有饭吃,又有美女相陪,可他岂能知道,他已跳入了人家设施的陷阱,已濒临死亡的边缘了呢? 弥勒吴就这样住在了皇甫玉凤的家里,沉醉在温柔乡里,如此的逍遥自在,竟忘了李二少,忘了王憨,更忘了孙飞霞,忘了郑飞,更忘了自己,最重要的是,他此时脑中一片空白,迷迷糊糊,忘了绣花针,忘了李大少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过,放记了所以然。 弥勒吴就像刘备招亲住在东吴,就是不想离开皇甫玉凤的梅花山庄,虽然不是有心把皇甫玉凤纳为己有,但就是不想离开她,也不愿离开她,现在就像中了邪一样,就是用十匹最强壮的马,好像也拉不动弥勒吴离开这里。 他像已被皇甫玉凤所俘虏,控制住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说去东,他不去西,她叫他撵狗,他不撵鸡,她说不能去前面,他就不去前面。她说她曾经和孙飞霞是好朋友,他就相信她们俩是好朋友,而且没有一点怀疑,连问她们好到什么程度也不问。总之,弥勒吴已把皇甫玉凤当作自己的主人,效忠于她。 皇甫玉凤对他特别欣赏,笑说:“我想上天。” 弥勒吴就回答说:“我给你搬天梯。” “那我想做个女皇帝,向武则天风光风光。” “我就陪你到上京,把那老小子拉下龙椅来让你坐。” 事情到了这种对皇甫玉凤唯命是从的地步,弥勒吴为博美人一笑,别说杀人放火,就是要他的心,他恐怕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就会拿把刀把他自己的心给挖了出来。就像是古代某帝王,宁愿舍弃江山,也不愿丢弃玉美人——哎呀呀,女人的魅力是多么的大啊! 弥勒吴住在了皇甫玉凤的梅花山庄,岂能想到,江湖中一夜之间传开了一件大事,闹得沸沸扬扬,那就是“快手一刀”王憨,在各县地贴上告示,给弥勒吴下了战书,要他去云晟城望江楼地以决胜负,扬言去是君子,不去是小人,时间是七月初七日上午,过期不候。 挑战书在各地张贴出来,这可是件大事。尤其是轰动了丐帮子弟,因为他们都受到过弥勒吴布施的恩惠,况且又是个恩怨分明的大帮,弥勒吴还是丐帮帮主独孤云天的朋友,岂能坐视不管,便一传十,十传百的帮传递消息,去寻找弥勒吴,尽快把此消息传递给他,让他有所准备。 本来弥勒吴心胸豁达,就喜欢游山玩水,到处闲逛,江湖中人很容易见到他,而且他很有女人缘,因为他的笑,很讨得女人的欢心,看到他身边常有女人陪伴。只从李二少出了事,人就很少见到他,他更经常十天半个月的不露面,一下子要在茫茫人海里去找他,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他现在正坠入爱情的漩涡里,龟缩在梅花山庄的温柔乡中。 于是乎所有丐帮弟子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向人打听弥勒吴的下落,打听来打听去,也没有人找到弥勒吴,他就好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了踪影。 弥勒吴虽然没有消息,可是大街小巷,酒楼茶肆,人们大都已知道了这件事,所谈论的也是这件事。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此事已闹得纷纷扬扬,成为当今一大新闻。 ------------ 第63章 第60章做贼心虚 甚至于有的赌挡、银楼、钱庒已经开始收受赌金,赌这两位武林有名的姣姣者的胜负。当然赌“快手一刀”王憨赢的人居多,毕竟他王憨是靠“快手一刀”成名的。而弥勒吴虽然有笑迷死人的本领,那是对女人而言,若是与女人对打,幸许他那迷死人的一笑,能会使对手的女人甘拜下风。可眼前的挑战者不是女性,而是他的朋友王憨。 当然,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王憨要约斗弥勒吴,也没有人看到那么多的告示是谁张贴出去的。更没有人会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是磕头过命的朋友,一对托心交命的结义兄弟。 人们都有一种好奇瞧热闹的心理,只要有热闹好看,谁又管他谁是谁呢?笔者家乡曾出现过一罕见的事,是说有个十九岁的少女从外打工回家,被个驾驶三轮的三个人(一个驾车人,两个坐在三轮车上)所挟持到一玉米棵地里,扒光了她的衣服,进行了轮奸后予以杀害,然后驾车逃之夭夭。后被当地一妇女去地里偶然发现,便一传十,十传百……十几里地的人都纷纷去那里看热闹,待公安人员去了,当地现场已被破坏,死尸方圆约有半亩地的玉米棵,皆被来的人群踏如平地。当然未婚的男小伙去者较多,也有年龄较大者,去的妇女较少。他们去看热闹的同时,还不是为了满足对异性那的一点好奇心吗? 看透别说透,其实人都有对异性产生不可名状的好奇心,无论是已婚还未婚者。所以距离梅花山庄只有五、六十里距离的云晟城,一下子变的热闹非凡,喧嚷不绝,能赶来的江湖人物全都赶来了,虽然那“热闹”还要十天以后的七月初七才看得到。 七月初七本是“鹊桥会”,看的应是“牛郎”与“织女”的喜庆相聚。七、七乃是“情人节”,应该是看俊男靓女的大联欢,是不是搞错了,王憨挑战弥勒吴,来以生死对决,为什么要选择七、七这一天呢? 这就给看的人留下了遐想的空间,既然选在七月七日决斗,极有可能与女人有关,或许王憨与弥勒吴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王憨为能取得那女人对他的青睐,才以挑战弥勒吴。或许是弥勒吴夺走了他王憨爱的女人,王憨才寻弥勒吴报仇。或许是弥勒吴做了对不住他女友的事,他王憨为给其女友讨还公道,才挑战弥勒吴……总之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各人有各人的说法,各人有各人的揣测。 深夜,梅花山庄皇甫玉凤的房间里透出灯光,两个女人窈窕的倩影出现在窗户上,听得皇甫玉凤说:“你那么远的跑来,不会引起他对你的疑心吗?” 孙飞霞答道:“不会的,他现在毎天晚上都一觉睡到第二天的中午。” “你为什么要以王憨的名义张贴告示约斗弥勒吴?” “我找不到他弥勒吴,也只好出此下策。” “该容人处且容人,我觉得你的恨意太可怕了,说不定你和他之间有些误会,不能缓和些吗?” “我看你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同样一把火烧在你身上,你也会感到疼痛。他弥勒吴对我无礼,已经伤透了我的心,我对他已忍耐得够久的了,你应该了解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若不是他伤了我的自尊,我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船到江心补漏晚,马到悬崖勒马迟,我已无路可走,再说我怕再过一段时间,我就无法控制住他王憨了,因为是你说的,此药用的时间长了,使他产生了抗药性,就自然会失去控制他的能力。” “随便你,我也知道没理由劝你,也劝不醒你。” 孙飞霞望着皇甫玉凤说:“有他弥勒吴的消息吗?” 皇甫玉凤避开她的眼光,摇了摇头,违心地说:“没有。” 孙飞霞疑惑地说:“真是奇了怪了,只从他从我那里逃出来后,居然像一阵风走了,像雾消散了,再没有发现他的踪迹,难道他能去了哪里呢?” 皇甫玉凤安慰说:“不可能吧!他也不可能上天,也不可能会入地,说不定是去在哪里做客,你多派人找找,应该找得到的。” “算了,只要他不死,他一定会去赴王憨约的,因为我知道,他弥勒吴也是个宁折不弯,响当当的汉子,不会胆小怕事,畏首畏尾,况且有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子弟为他通风报信,他定会收到挑战他的信息前去赴约,因为他丟不起不敢应战这个人,怕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你可真摸透了他弥勒吴的心理,对他了如指掌……” 孙飞霞愤怒地说:“我也并不对他十分了解,当时我把他弥勒吴看为君子……没想到他竟是穿着大衫子日驴——说人话不做人事。唉!他竟如此负我,真是一言难尽!好了,不提他了,我回去了。” 孙飞霞告别皇甫玉凤,只见她一拧腰,一条人影倏地穿出了她的窗外,急掠而去。皇甫玉凤望着黑夜,心潮起伏不定,沉思了好久好久。她在想些什么?她不是和孙飞霞是很好的密友吗?她为什么不和她同一心,不告诉她说弥勒吴就在她家呢?难道她皇甫玉凤是真的爱上了弥勒吴?女人心,海底针,没人知道她的心理,更难寻察到她心中的秘密。总之,她既然把弥勒吴予以隐藏,不让她孙飞霞找到他,自然有她的道理。 孙飞霞回到家天已微亮。她却没有想到“快手一刀”王憨竟起得这么早,若是一往,他都是睡到中午才起来,怎么今天已经起来了,而且他正以一种古怪的眼光望着她。 她不由得心中一懔,暗忖,难道此药在他王憨身上已失去了效用?已被他从中发现了什么秘密不成?天那!若是那样,这不是前功尽弃了吗?他会对我恨之入骨,我,我该怎么办呢? 她惊慌之中很快的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面带迷人的微笑对他说:“你怎么起来了呢?为什么不多睡一会?” 王憨摇了摇头说:“一个练武之人,怎么可以每天睡到日正午呢?若是那样,我这身功夫也就会消磨怠尽了,若是有人找我的麻烦,我又岂能对付得了?为强身健体,我也得练练,活动活动。我实在弄不清我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整天头昏脑胀,浑浑噩噩,光想睡觉,爬不起来。昨日心情有些好转,夜晚根本就没睡,发现你从外面回来,这么早你去了哪?” 孙飞霞嫣然一笑,柔情说:“谢谢你的关心,我没去哪里,只不过是在附近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王憨注视着她的眼睛,好似探秘,言不由衷地说:“是吗?” 孙飞霞显露出生气的样子,反问道:“看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太相信我,若是对我不相信,以后咱俩还怎么能在一起?我问你,你怀疑我什么?你可以说出来呀!” 王憨回问道:“我说过我不相信你吗?若是不相信你,我还会听你话住在你家养病吗?” 孙飞霞被其问得哑口无言,是的,王憨没有说,是自己过于灵敏,暗骂自己太沉不住气了。做贼的人,总是有点心虚,因为他(她)做了坏良心的事,既是做得怪巧妙,不为人所知,但其内心深处,总有点心惊,觉得有人发现了秘密。 就向有人做了杀人案,侥幸逃脱了惩罚,便会继续做案,一旦被查获送交官府,也不知自已是因哪一宗案受到缉捕,抱着坦白从宽的心理,便会将自己的罪恶一骨脑的说了出来,这就是做贼心虚。当然,世上作奸犯科狡猾的恶人,也会是事先告状,因为他们想以其他不是理由的理由,来分散人家的注意力,藉以掩饰自己真正的意图,也就是无理狡三分。如果这个“恶人”是女人的话,那么她再流上几滴眼泪,所产生的效果可就更佳了。 ------------ 第64章 第61章红颜祸水 女人降服男人有三大法宝,那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孙飞霞深黯此理,懂得个中三味,因此她哭了,而且是声泪俱下,啜泣幽怨地说:“王憨,我现在才发现你根本不爱我,你一个晚上没睡,难道我就睡了吗?为怕你为我担心,我才说是在附近走走,其实人家好心的为你跑到梅花山庄去找玉凤姑娘拿药。 “你看你,竟然用这种态度对我,没有给我一点温存,我知道你一定是后悔了,后悔不该应允去杀弥勒吴,后悔我不该替你约战他弥勒吴是不?我是个女人,还懂得受人之托,终人之事。你一个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快手一刀’王憨,既然张贴告示约战弥勒吴,现在已是众人皆知,无人不晓,你若是反悔,天下人又该怎么看你?说你说话不算数,是个缩头乌龟事小,以后你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我知道你是嫌弃了我,嫌弃我已嫁过人,嫌我已不是处女,可你别忘了,我的那隐秘之处可是先让你给看到的,我念及你爱我,我才替你保密,才没有将你这事给说出去,若是让人知道这事,我丢人事小,人家会怎么看你?恐怕你会名誉受损,无人在相信你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 “你若真是嫌弃我,你可以对我明说呀!何必要拿话刺激我?你难道不知道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这种对我的态度。扪心自问,我是爱你的,想当初你若是向我直白说你爱我,我也不会哭着离去,也不会负气嫁了我不喜欢的人,也不会弄到这种难以收拾的地步。 “我虽然离开了你,但还是再想你,想你想得我肝肠寸断,念你念得我寝食难安,为找你我到处跑了个遍,为的是还想与你续前缘。也只怪命运把你我捉弄,有缘无份难团圆。我为你饭前常祈祷,祝你不要受饥寒。我为你神前许心愿,保你无灾平安安。我为你床上难入睡,梦你站在我面前,慌的我欣喜把你搂,悲喜热泪洒胸前。可见我爱你有多深,情深似海高如山。 “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了却了我对你的相思,你也曾对我信誓旦旦,原谅了我的过去,愿与我重续前缘。感动得我没法说,我也愿与你重修旧好,不再分离,彼此相爱,团团圆圆。 “既然我爱你,你也爱我,我才把心事告诉了你,若是过上好日子,必得铲除我心中的仇恨,求你帮我把他弥勒吴杀掉,也可证明你对我是否是真的爱我,是不是对我真的忠心。你爽快的答应了我的要求,使我好感动,算我没看错人,也没爱错人。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没想到在你性命攸关的时候,是我救了你,也说明今生你我有缘。更没想到,我虽然救活了你,但你却不能说话,成了个哑人,我才把你弄到梅花山庄,求我的好朋友皇甫玉凤医治你的哑疾。 “也是人家医术乃是来之名门,在她皇甫玉凤的精心治疗下,才使你再次说了话,虽恢复了语言表达的能力,但也有一个恢复过程,还得照常吃一段时间的药。如今我为你去拿药,你还对我有所怀疑,把我对你的爱心当成了驴肝肺,怎么能不让人伤心!” 王憨看她哭得像个泪人儿,心一下子软了,痛了。男人往往看不得女人的眼泪,除非他不爱这个女人。王憨又偏偏是个多情种,受不得别人的恩惠,是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碰到她这种情形能不心痛吗?他怎能扺得住她这梨花带雨的如此这般的如泣如诉的说道? 王憨赔着笑,赶忙走上前,带着惶恐不安与近乎自责的语气说:“飞霞,飞霞,你不要哭了!求你不要哭了!是我不对,是我的不对,我向你认错行不?唉,你这一哭,哭得我心慌意乱,把我的心都让你给哭碎了……其实,其实我只不过是有点头痛的毛病,你又何必为我大老远的……好了,好了,话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我再次向你道歉,我不该怀疑你什么,这总行了吧?常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既然向你道歉承认了错误,你总不能就此不依不饶吧?” 未爱过的男人,绝对想不到一个男人会轻易的被女人的眼泪所征服,更难想象得到,不管你是如何的英雄盖世,也一样敌不过情人的眼泪。怪不得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女人的魅力竟能把男人诱惑得神魂颠倒,不知所以,怪不得说女人是红颜祸水,能使英雄气短,甘愿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 在王憨与孙飞霞的较量中,有理变成了无理,厡告打成了被告。看样子,王憨在这场和孙飞霞的爱情的战争中,永远都是一个输家,在彼此的斗心智中,若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总有一天王憨会输得一无所有,甚至于会输光了裤子。 孙飞霞在他王憨的劝慰下破涕为笑了,当然她那笑容里,包含了许多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一些东西。王憨也笑了,他笑中没有什么内容,只是为了孙飞霞的笑而赔笑而已。 王憨他现在经常都是这样,被其药物所控制,他的喜怒哀乐的精神状态,都完全被她孙飞霞所指挥,他得唯命是从的听从她的指示,否则,她就拿出能降服男人的法宝,弄得他无可奈何,这就是个例子。 这是什么样的爱情?一个失去“自我”的爱情,又能会维持多久?没有人告诉王憨,他又怎么能悟得透呢?况且他喝了她的迷药,浑浑噩噩,神志难得清醒,又正陷在她的温柔乡里,实在难以醒悟,从中拔出腿来。 在他搂着孙飞霞的肩膀,哄笑着陪她回到了她的房间。这时候,从街角转出来了一个人,就是那个为其“鬼见愁”郑飞去云洞山找鬼母讨取鬼草做药引的神秘人。就在孙飞霞从梅花山庄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一路跟了过来,从他那轻似狸猫快是猿猴窜跳的姿势看,他不仅身法灵活,而且行动快捷,无人可比。 她孙飞霞当然想不到有人会跟踪她,而且凭她的功力,也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在后如影随形的跟踪着她。因为他的轻功十分了得,已到了踏雪无痕的地步,犹如一阵风吹过,一片云飘过,不见其行踪,她又怎能发觉得到身后有人呢?况且她又怕她的行踪被家里的王憨发现,心急火燎的往家赶,当然没留心身后会有人在跟踪。当然,这小俩口的“早场戏”的表演,全落在了他的眼里,她那如泣如诉的精彩的表演,王憨被感动得连连赔不是的情景,被他看得一清二楚。虽然他匿影藏形与他们有一定的距离,因大清早,万籁无声,一点声音也会传出老远,所以孙飞霞与王憨的对话,他完全会听得清清楚楚。 他那微嫌不太有表情的脸,虽然是那么的沉稳,看不出有什么反应,但是从他那双目深邃的眼神中,已有太多的震惊与愕然,甚至于掺杂了些许痛心,是一种外人所无法了解的痛心,也为她流泪惊彩的表演而佩服她的演技的高超。 他为之喃喃低语:“王憨,你,你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能会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哪像平日多诙谐,笑傲江湖的你呢?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连你最好的朋友,你都不能放过吗?王憨,你变了!你变成了重色轻友的人,已不是那个能为友两肋插刀的忠义之人了!唉,真是人心叵测,世事难料啊!”他不再顾及他,回身走了,用极快的速度走了,他的来无踪,去无影,竟然无人知晓。 他实在不愿意再看到他“快手一刀”王憨,一个他不再熟悉的王憨,因为他的举动实在让他伤心,决心阻止他这挑战弥勒吴的行动,避免两人大动干戈,化友为敌,翻脸结仇,伤着谁都不好。可他又该如何阻止他这次行动呢?他能阻止得了吗? ------------ 第66章 第63章狭路相逢2 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通过这一较量,二人才知道遇到了克星。因为这白衣人的功力已高得令他们无从想象,二人已拚出全力,竟未能沾得人家一根汗毛,甚至看人家那么轻轻松松,胜似闲庭信步,就好像早起在做运动练身体一样,是那么的潇洒自如。尤其可怕的是,人家并未拿什么兵器在手,而且手还一直背在身后,只是打了他们一巴掌再没出招,只在他们身边游走躲闪。 白煞心里说,这场架恐怕是很难打了,可是手上却不敢慢,仍然是一味地猛攻、狠砸。而黒煞心眼却没有那么细密,虽然觉得对方身法轻灵,毎毎能够在眼看自己即将锝手的攻势下躲了开去,还认为是人家的运气,却没想到,如果对方随便在躲闪的时候同时出招,自己也就没有现在这样的轻松了,竟忘了那一巴掌的教训。 因为对方没有攻击,黑白双煞就不用防守,不用防守而只要一味的攻击,无论什么战斗,都没有后顾之忧,是很好打的。所以黑白双煞对白衣人攻击的更是猛烈、狠毒、毫不留情,黑煞持狼牙棒,白煞持哭丧棒,形成夹击之势,朝着白衣人猛打。二人忽上忽下,密不透风全朝着对方的要害处下手。 白衣人对其夹击猛攻并不放在心上,而是随着其攻击忽东忽西,忽上忽下,是那么的潇洒走动着,那么的轻盈、快捷,看不见身影,只见一条白带掠来掠去,如鬼魅般缠绕在二人身旁,连衣角也没让对方沾上一点。 “住……住手”白煞气喘吁吁,冷汗直冒,突然退出圈外,外强中干地吼道。 黑煞听得白煞猛不防的一吼,手下一缓,也不由得停住了攻击,愕然地看着他,不知他出什么幺蛾子。 白衣人气定神闲地笑说:“住手?你有没有搞错?我到现在连手都还没出呢,你说,这手要怎么个住法?你可能会问我为什么不出手,因为对付你们俩这该死鬼,勿用我出手,我这手是用来杀那幽灵的……” 白煞惊恐地问:“你……你到底是谁?” “怎么?学乖了?到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是谁?是不是怯阵了?” “光棍眼里不……不揉砂子,是汉子的就……就报个名儿。”白煞结巴地道。 “怎么?还想与我拉个近乎?不必啦,我保证我和你们两个是绝对没有一点亲戚关系,这攀亲带故的门道话就免了罢。”白衣人悠闲地道。 “你……你不通报名姓,是见不得人吗?” 白衣人缓和语气说:“是么?好,在我问过你几句话后,你一定会知道我是谁,现在这架既然你们不打了,就必须回答我的问话,有人说你们俩曾在阳平县的‘悦来客店’下药带走了‘快手一刀’王憨对不对?” 白煞心里一阵紧张,暗忖,他怎么会知道这事?他,他是谁? 黑白双煞悚然一惊,异口同声问道:“你……你说什么?” 白衣人严峻说道:“不要给我打哑谜,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现在最好听清楚我说的话,要不然……”话未完,突然白衣人外衣敞开,有一道闪电掠过,黑白双煞二人脖上同时感到一阵冰凉侵袭,注目看视,白衣人的外衣已合拢,那道电光已逝。 不用说,他二人已经在阎王殿前打了一圈回来,因为那一道白光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他们却知道那是剑光,是一把要人命的剑,若不是人家手下留情,只不过是予以警戒,恐怕头就和脖子分家了。 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快的剑?犹如闪电,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而世上想不到的事,也实在是太多了。黑白双煞虽然平时装神弄鬼,借以吓人,能起到事半功倍的功效,现在就真的像小鬼见到大鬼一样,惊恐万状地看着白衣人。他们能吓死人的两张脸,会变成被人吓死的两张脸,没有看过的人,是绝对无法想象得到那种模样。 白衣人冷厉地道:“我不用说你们俩也一定知道那是一把剑,我可以告诉你们俩,若是取你们俩的人头,对我来说犹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只要我高兴,我可以随时再玩一次,不过再一的时候,我敢肯定,那不会再贴着你们俩的脖子,而是切过你们俩的喉咙,让血从那里涌出来,让你们俩挣扎着慢慢去死,那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他故意停顿了下,看看二人哭丧着脸的表情,接着说:“现在告诉我,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当然我要听的是真话,而你们不要想耍什么花样,我过的桥可比你们走的路多,吃的盐也比你们吃的米多,真话假话我可以很容易就分得出来的。” 一向横行霸道肆无忌惮的吓唬人而吃人肉的黑白双煞,这会算是遇到了克星,一下子怂了,蔫了,平时張狂的傲气没有了,大胆变成了小胆,说大话变成了萎靡不振,黬口不语。大胆和胆大表面上看似乎是一样的意思,细细琢磨,却仍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尤其在有生命危险和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就向死亡是人的试金石,在瞬间就能鉴别出谁是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君子,谁是卑躬屈膝,唯唯诺诺,贪生怕死的小人。 现在黑白双煞知道,自己若不说实话就会死,这时候也可以看得出他们俩的胆子够不够大了,也标示出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君子,干的都是有悖天理,伤害人的事,为活命,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有……有的。”白煞老二的舌头几乎已快打结地说。 “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们本来的目标并不是‘快手一刀’,那么你们的对象是谁?说!”白衣人冷峻严厉地道。 “是……是‘鬼见愁’……和他‘弥勒吴’……” “理由?”白衣人只冷冷的说了两个字。然而这两个字却无疑像两柄大锤,一下子砸中了黑白双煞二人的心头。因为他们知道,这理由一旦说出来后,只要落入别人的耳中,就成了自己丧命的理由了。 “我们……我们只想吃他们的肉……罢。”白煞老二眼珠骨碌碌一转,意图狡赖道。 白衣人嘲弄说:“是吗?”当“吗”字余音还未落之时,听得白煞老二惨痛地叫道:“妈呀!”一只右耳落在了地上,蹦了两蹦才停止下来。刹那之间,白煞老二的半边脸上,以及穿的白麻衣襟上,甚至于地上,已被鲜血染红了一片。 毕竟他说话心虚,贼眼盯着看白衣人,而就在他刚瞧见他身上外衣一动出现一道白色的闪光时,忽觉自己耳朵一疼,而他的外衣又瞬间合拢了。他知道是自己说谎受到了他的惩罚,没想到报应会来得这么快,很想弯下腰拾起自己的那只耳朵,可是已痛得连站也快站不住了。 现在他眼睛瞪得像快凸出来一般,直瞧着那只模样古怪的耳朵,用两只手拚命地捂住流血的地方,哭丧棒也早落在了自己脚旁。开始他怎么也不相信那只耳朵会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而他感觉到疼痛,一摸才知道自己少了只耳朵,才确信是自己的耳朵。 “那就是你的耳朵,绝对错不了,我已事先警告过你,你既然明知故犯,这就是你说谎所应有的代价。嗯,这样也好,以后别人再也不会分不淸到底你们两个,哪一个是哥哥,哪一个又是弟弟了。” ------------ 第67章 第64章狭路相逢3 黑白双煞受其奚落与嘲弄,两个人四只眼睛都用仇恨、愤怒的目光看着他,才知道对方说话言而有信,说什么就是什么,绝不是开玩笑,虽然他说话的语气仍然有着开玩笑的味道,既然取了他老二的一只耳朵,说不定下一步会取他们俩个的什么,或许是眼睛、鼻子,或许是手、脚,我的天!说不定连吃饭的家伙都得搬家。他们两人互看了一眼,几乎同时想到,是打或是逃? 白衣人警告说:“不要心存侥幸,无论你们想干什么,我敢保证你们在还没做之前一定快不过我,若不老实说,可不是仅掉耳朵的问题了。现在,可继续我们的话题,你黑煞是哥吧,你来回答,可记着他那只耳朵,我不希望你和他一样也少一只耳朵。你就实话实说出理由罢。” 黑煞听到他那掷地有声的话语,急凌凌打个冷战,惊恐的退后三步,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其声如哭啼般地道:“我……我……你……他……他们……唉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白衣人明白了,只得转头又对着白煞老二道:“还是你说吧,不过出现后果可还是要你负责的。”后来的“你”字却是对黑煞老大说的。 黒煞老大不愿失去耳朵,不由得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道:“老二……阿弟……你……你可要说……说实话哟。” 前车之鉴,白煞老二不敢再说谎,因为他怕他再少了一只耳朵,为保平安,诚惶诚恐地说:“我们俩是奉命……” “奉谁的命?” “我们头头的命……” “他是谁?” “我们也……也不知道。” 白衣人双目一瞪,斥责道:“你说什么?” 黑煞老大吓尿了裤子,捂住双耳又退后好几步,慌忙辩解说:“真……真的,我们受了他药物的控制,不得不听他的话。他每次和我们碰面时都是蒙着面的。” “那么你们又怎么知道是他?” “他有一种梅花倒刺的飞镖,只要他一亮出来,我们就知道是他了。” “梅花镖?”按说使用“梅花镖”的应是女人。白衣人仰望天空冥思苦想,他实在没听过有谁的镖是梅花型的,而使这种“梅花镖”的蒙面人却是个男人,他就像个幽灵似的时隐时现,如此神秘。 就在白衣人陷入想得入神的时候,黒白双煞认为这可是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良机,趁机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齐力向白衣人发动了攻击,一下子二十几支“丧门钉”像倾巢的蜜蜂全叮向了他,紧接着白煞的“哭丧棒”从侧面袭击而来,而黑煞的“狼牙棒”也向他搂头盖脸的打下。 他们认为这可是个反败为胜的好机会,趁他未加防备的机会给他来个先发制人,必能治他于死地。事实上这也是一个好机会,然而他们却错估了对方,看错了对象,在此生死关头,如果不判断那到底是不是个机会,所造成的后果,也就往往事与愿违,与自己的想象不同。于是,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而这开始的结果,他们俩怎么也想不到却是自己的生命。 “我说过要你们不要心存侥幸玩什么花样,你们俩怎么就是不肯相信呢?以你们俩的所做所为,本来就该死有余辜,然而我却一直想网开一面,在为你们找活下去的理由,你们自己却放弃了,这又怨得了谁呢?”白衣人望着地上的黑白双煞,语音冷漠地说。 躺在地上的黑煞老大已断了气,双睛暴突,好像不明白自己的喉头怎么一下子就接不上了气。而白煞老二在那关键的时候闪躲了一下,虽然喉咙未完全断,可是也恐怕活不长了。 他现在已经顾不得耳朵处的伤,双手紧握住自己的颈项,横卧在地,牵动了一下嘴角,声音像漏了气的风箱般,沙哑地说:“我……我知道……你是谁了……怎么会是……会是你?” 白衣人说:“是吗?当我第二次出剑的时候,你应该早就想到才对,可惜你竟然没有想到,否则,你就应该不敢冒险了,这可是你咎由自取。” 白煞老二惨然地道:“你的剑……真的……好快……不愧为……‘闪电一剑’,能再让我看……看一次吗?” 白衣人看着这垂死挣扎的江湖恶人,心中突觉不忍,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毕竟他现在的痛苦是多余的,便满足他的要求,只见他身形一晃,也没看见他是怎么出剑的,又是白光一闪即敛。 白煞老二这次看清楚了,却也永远无法再看到了,因为他的胸口正汨汨流出血来,那是心脏的位置,是白衣人为了减少他死前的痛苦,特意送他一程。白衣人为满足他的欲望,让他看得更清楚些,这次没有立刻把剑收到衣内。那是一柄极为窄的软剑,长约二尺半,竟只有一指宽。 白煞老二脱口而出说:“闪电一剑……” 用这么短而又这么窄的剑,他的剑术一定非常惊人,不仅惊人,而且恐怕已经到了剑术中最高的境界了。无可否认,白衣人的剑术就有这种功力,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奇怪的是,当他拉开外衣时,竟然看不到剑鞘在里面。 想当然,没有剑鞘的剑出剑更快,也更随便,得心应手,从其剑的形状看,可不是一般的剑,必是一柄软剑缠在腰部,取用灵活、快速,既然出剑快如闪电,在与敌人搏斗时当然也容易抢占先机。 白衣人收剑迎着朝阳走了。他为民除了一害,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吃人的黑白双煞了。可是他知道,还有许多比他做恶多端的黑白双煞更为可怕,尤其是那个神秘的幽灵,猜不透,摸不着,藏头露尾,处处令人惊魂,不知他的庐山真面目。 人在明处,看暗处的人,是难以发现的,感到是危险的,得全神贯注,为不受到伤害,时时处以戒备状态,予以警惕。人在暗处,看明处的人,认为是安全的,因为在明处的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视线之中,既是对你有所图谋不规,你会看得详详细细,能有所防范,把祸患消灭在萌芽之中,不会受到伤害。白衣人觉得那人犹如神秘的幽灵,似乎隐藏在隐秘的暗处,在对着他虎视眈眈,使他犹如芒刺在背,时时刻刻不得安生,犹如时时绷紧的弦,若是得不到松弛,早晚会弦断的。 早起的鸟有虫吃。黑白双煞一夜没睡,以为自己是早起的鸟,谁又知道却变成了早起的虫,却被那白衣人像早起的鸟给吃掉了。世间事就是这样,往往会出人预料。 梅花山庄皇甫玉龙的客房里,“鬼见愁”郑飞的气色已好了许多,他的这条命总算给捡了回来,当然他明白是谁救了他。皇甫玉龙在别人的眼里觉得他的武功没有他的医术好,因为他从不张扬他的武功,也没人见过他武功的显露,所以江湖人都认为他不会武功。 他也自认自己不爱武功,所以他从小就钻研医学,对学武没有多大的兴趣,虽然他的父亲是名满天下的“神医武侠”的皇甫擎天,但他总觉救人要比杀人来的好。为此,他以行医救死扶伤为乐趣,自诩为“巧手神医”。 江湖武林中人可能不认识他皇甫玉龙,可是绝对不会没听说过“神医武侠”皇甫擎天,因为他的威名家喻户晓,如雷贯耳,人人皆知。“神医武侠”皇甫擎天在二十年前就已声威大震,为各门各派尊崇为武林盟主。然而祸从天降,天妒英才,他便得了不治之症,妙手回春救人无数的他,却救不了自己,便撒手人环,驾鹤仙游而去。 ------------ 第68章 第65章存有心事 做为其儿子的皇甫玉龙便继承他皇甫擎天治病救人的衣钵,精通医术,救死扶伤,深得武林同道的赞誉。他今天笑问“鬼见愁”郑飞道:“今天觉得怎么样?药服了没有?” “谢谢你啦,皇甫少侠,除了伤口还有些疼痛外,其他的倒还好,药我当然要按时服用,我想能尽快治愈使身体复原,因为有好多事还需要我办。”郑飞语声中略嫌中气不足,显然身体还没有康复。 “嗯,恢复得不错,我看你再过十天半月的,你就又可去办你的事了。” 郑飞笑谢道:“这还不是多亏你这回春妙手之力吗?” 皇甫玉龙脸上呈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腼腆地说:“哪儿话,你太客气了!那是你福大命大造化好……” 郑飞坐起了身,问道:“老弟,那人去了哪?怎么一整天没有见着他?” “还不是又出去找弥勒吴了,他也真是的,整天忙得不可开交,你就不知道他有多焦急。” 郑飞叹了一口气,伤感说:“唉!只恨我没帮上忙,反而拖累了他……” 皇甫玉龙安慰道:“这是什么话?你不用自责,若是这么说,那我不更是感到无地自容了吗?我也是他的朋友,只要有心就成了,何况大老远的你能赶过来,光你这份热情,已够人感动的了。” 郑飞显得心事重重,忧郁地说:“这弥勒吴该不会遭到什么不测吧?也实在让我揪心的是,你说为什么他王憨会突然发神经的下战书,要约斗他弥勒吴呢?这不是……” 皇甫玉龙接口道:“我也不知道,你不是说他们俩是从小一块长大最要好的朋友吗?怎么居然会翻脸弄出这种局面来?也不知是谁的错,真是让人猜不透个中原委。” 郑飞想了一想说:“我对他们倆的认识也有限,虽然与他们俩共处了几天,我似乎觉察到他们俩之间有一点点说不出来的那种不对味,是关于一个女人……” 皇甫玉龙叹说道:“哎!没想到李二少的事情还没了,竟又节外生枝,又会出了这种自相残杀的事,现在所有的人几乎都知道了七月初七的云晟城的望江楼之会。这还真是让人伤脑筋的一件事,七月初七日期迫近,偏偏两个当事人竟连一个也找不到,到底是为了什么?外人可是猜都无从猜起,令人难以捉摸。” “但愿他能尽快的找到他们两个,希望能阻止他们的行动,事情说不定还能有个转机,要不然,在外人看来是一场难得的热闹,在我们了解的人来说,无异是一场悲剧,这两人打斗起来,伤了谁都不好。哎!这两个人……”郑飞想到这两个人曾经是情同手足的结义兄弟,现在竟翻脸无情,闹得不可开交,令亲者痛,仇者快,自己又无能为力,不禁哀声叹气,心里是这么的不平静。 皇甫玉龙也无可奈何地说:“问题是,就算他能找到他们两人,又怎能明说?因为他那个人已经在世上消声匿迹,冥入黄泉。他们两人不认识他,当然不会听他的话,甚至于会怪他六个手指头挠痒痒——多那一道子。既然他不能明说,又怎能会化解这一场约斗呢?你也知道的,他现在也是引火烧身,自身难保,他现在不只是不便,而是不能露面,只能是在暗处苟且偷生。” 郑飞为难的默不作声了。皇甫玉龙也再不说话。他们实在不知道如何去解决这件事情,因为他们是局外人,事情的发展不能依他们的意念为转移。正是,枉自忧愁空叹息,不知此事多崎岖。内中漩涡有多深,孰能分辨是与非? 从他们俩的交谈中,皇甫玉龙和郑飞似乎好像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事。他是谁?为什么在世间不能露面?难道那白衣人是李二少不成?不会吧?因为二少已经死了,众人皆知。那不能露面的人是谁呢?只有认为死了的人,或是作奸犯科成为死罪的人,才是不能露面的。 再好再深厚的友谊,若是在里面掺杂了女人,这段友谊也就像一大杯醇香的酒,暴露在外过久,便慢慢消失了酒的醇香味,在喝也品不出酒味,变得不醉了。如果这女人像水的话,掺入在醇酒里面,那么这酒的浓度就会被水充淡,喝酒的人就会品不出了酒味,恐怕还会淡得让人喝不下去,那么喝不下去的酒只有倒掉。 弥勒吴左思右想,实在是不明白,曾是手足之情的结义兄弟,王憨怎么能会做出这种荒唐而又让自己下不了台的事情,不知他吃错了什么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 遇到这种问题,再是好脾气的人,也都会有脾气,即使粪坑,也还有沤气冒出,何况是他弥勒吴?他实在是气极了,恨王憨不讲情面,竟与他翻脸无情,他自问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想到在奉南县城第一首富付如山的家里小兰对他说的话,也没想到竟是她孙飞霞的家,从中猜想他王憨定是受到了她孙飞霞的蛊惑与他过不去,心中实在是气愤,暗忖,你王憨既然无情,那我弥勒吴也就无义,气得恨不得能立刻找到他王憨,能把七月初七的约会提前到明天做以了断。 弥勒吴虽然雍容大肚,性格乐观的爱笑之人,但也不是个吃软怕硬的江湖末流人物,而也是众人皆知的响当当的人物,所以在他得知王憨居然到处张贴告示约斗自己时,岂能不使他感到愕然与愤慨呢?说什么“去是君子,不去是小人”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心中怒骂,你王憨目中无人,实在是太狂妄了。 弥勒吴简直是气炸了心肺,现在根本不去想王憨为什么要约斗自己?因为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现在既然发生了,就表示王憨已经不念前情,已经不把那一往的同生死共患难的友谊放在了眼里,生死决斗已在所难免。 按说,弥勒吴深居在梅花山庄皇甫玉凤的家里,连那么多的丐帮子弟都察访不到他弥勒吴的下落,就连追杀他的孙飞霞也不知道他的踪迹,可他怎么会知道王憨要挑战他弥勒吴的信息呢? 气归气,事实归事实,弥勒吴对王憨的了解胜过自己。他有什么事从不背他弥勒吴,就连他无意看到她对着他尿尿的事都能告诉他弥勒吴,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多么的亲密无间,故此他知道,王憨从不莽撞行事,若是他要杀一个人,一定要在把对方完全了解后才会谋定而动。 既然他们之间多少年的深厚的交情,王憨对他弥勒吴的一切也是了如指掌,甚至于对他的爱好及缺陷也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弥勒吴有些惶恐不安,因为自己对于王憨来说是一点隐秘也没有,那么与他打斗起来,绝対不是他王憨的对手。 他弥勒吴虽然知道不是王憨的对手,但也要去按时赴约,决战的后果是自己落败,然而他又不得不赴约,因为这其中不但牵涉到自己的名声,更会遭到江湖中人的唾弃,大丈夫生而何憾,死而何惧,他宁愿去赴死,也不愿苟且偷生,为人所不齿。 为此,弥勒吴这两天几乎没有睡过一场好觉,吃过一顿安心饭,他所想的,全都是怎么能化解王憨他那快手一刀的招术,在那决斗中能够不败,甚至于想出什么办法能与他战成平手,握手言和,希望能化解彼此之间的隔阂。 这些事情,皇甫玉凤当然全看在了眼里,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她转告知弥勒吴的。弥勒吴看到了玉凤姑娘眼里那种忧心、烦恼、不快,心里清楚她是在为他担心,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看到她心里是向着他,告诉他王憨约斗他的信息,就是让他心里好有所准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弥勒吴在梅花山庄的信息迟早会被世人知道的,在说,他也总不能龟缩于此不出去。 ------------ 第69章 第66章按时赴约 他看着她那清澈明净的眼睛里出现了忧心忡忡的阴影,心里也不好受,好像被人突然重重的抽了一鞭子。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用说,他明白她眼里所代表的意思。 玉凤姑娘终于忍不住,对他关怀备至地说:“你能不去吗?” 弥勒吴斩钉截铁地说:“不能,你知道我的性格。” “你不知道你的成功机会只占了三分之一成?” “这我知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算是死,我也要死的正大光明,不能让天下人骂我弥勒吴是个胆小怯弱的懦夫。” “你猜不出‘快手一刀’约斗你的原因吗?” “若要杀一个人并不需要充足的理由,任何一个借口都可以,宋朝岳飞不也是以‘勿需有’的罪名而屈死在‘风波亭’吗?现在就算他不杀我,我也要去找他,追问他约我决斗的原因,到底我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他,能使他这么对我。” “你有没有想到,如果你死了,我,我又怎么办?” “我……”弥勒吴陷入沉思,是的,万一自己死了,这个刚开始萌芽的爱情岂非也随之夭折?如此赴之东流了吗?她这个女人能经得起这种打击吗?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爱情的开始本来就不易,它的结束更不应该是那么的过去。弥勒吴为此英雄气短了,实在不愿去想这个问题,却又不得不想。 他愈想也就愈怕,愈怕就愈提不起勇气去赴约。爱情可以使一个胆小的人突然变得胆大,然而爱情也一样可以使一个英雄变成狗熊,如此假得几乎乱真的爱情,更可以使一个没有爱情经验的弥勒吴,难以承受其打击。 现在弥勒吴感到害怕,他怕失去这个美若天仙的情人,更怕失去了他一生中的第“二”次的爱情。第一次的爱情既然是有缘无份,没有结果,那么他又怎么能让这第二次的爱走上同样的路呢?他接受了第一次爱情失败的教训,不愿重蹈复辙,应当该出手时就出手,莫再后悔皱眉头。 他凄然无助地望着皇甫玉凤,希望她能告诉他到底要不要去?希望她能给他拨拨眼,从中参谋参谋,因为当局者浑,旁观者清,希望她能说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以求拨云见日,帮他释疑解惑。 “是的,你应该去赴约,一个男人可以失去爱,却不能失去名声,尤其是名声愈大愈响亮的人。”玉凤姑娘为弥勒吴做出了决定。 没有一个女人会希望自己的爱人是个懦夫,特别是还没有结婚的女人,更是希望自己的爱人是个英雄。皇甫玉是如此的想法,故此接着说:“可是因为我不希望你去送死,所以你必须听我的……” 弥勒吴犹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太明白地注视着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似乎能领悟出其中的语意,以求明示。 “我既不能让你不去,又不想你死,最好的方法就是你能打败他‘快手一刀’。当然你我都知道,你一往不是他的对手,那不过是从前的事,一个人的武功总不会停留在某一个阶段的是不?如果你的武功突然增强了,强至他王憨也不是你的对手,或者你突然学会了一种任何人也无法抵挡的杀着,那么你既可以去赴约,又不必死,岂不是两全其美的策略?”玉凤姑娘紧盯着弥勒吴说出一番话。 弥勒吴更是感到懵懂,犹如闷葫芦罐儿的蛐蛐儿,看不到一点光明,憋屈着腿,不知该如何,说道:“你能否说明白些?” “我父亲曾研制出一种能让人短时间兴奋、亢进的药,这种药服用后,能极快的激发一个人潜意识的超极限的体能,也就是说能一下子提升自己的一倍的功力。我准备到时候让你服下这种药,不过……不过这种药可能会产生不良的后果……” “我不怕。”弥勒吴不加考虑,直截了当地答复说,却没考虑到那是什么样的后果。 “另外,我预备利用这几天的工夫,传你一套暗器以做防身之用,在危急时刻虽不能置对方于死地,但自保却能足足有余。你可得好好用心的学。我可真的不愿你死!” 弥勒吴实在没有想到皇甫玉凤乃是一代武林盟主“神医武侠”皇甫擎天之女,怪不得她一介女流,其武功出神入化,竟然超过自己许多,有虎父必有虎女,她得到了其父的真传,在这么多天的相处中,只知道她的医术高明,却没想到她的武功也高达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本来嘛,一代武林盟主“神医武侠”的后人岂有不会武功及不会医术的?再者,在弥勒吴的眼里,只看到她玉凤的美艳及温柔外,又哪能想到其他?常说爱情能使人陶醉,能使人乐观、盲从,能使人迷迷糊糊沉溺于温柔乡里。弥勒吴眼下竟然盲从的连玉凤教他的暗器是什么都弄不清了。 他难道不知道现在向她学的竟是兰花手的“漫天花雨”的针法?而这种暗器本身又无须特别制作,只要是大号一点的绣花针都可用得趁手,而且这暗器女人大都有用以绣花,若是查访使用此暗器的人,那是很难察觉到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受到了她的爱情的薰陶,难道就忘了那四个证人在同一天中都是死于此绣花针的暗器中吗?在他的记忆中,他似乎还知道有一女人也会使用此绣花针暗器,可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心里怎么想的。 聪明人,无论学什么都会学得快。弥勒吴是个聪明人,他现在居然可以在一丈外,把一大把的绣花针一根接一根的甩出穿过窗纸,而留在窗纸上的洞只有一个。他还能把那么多根绣花针同时拋出,竟能排出个“憨”字形来,可见他学得快,用功之深,也表示他已和王憨决裂,十分恨他。 皇甫玉凤欣慰地笑了,她满意弥勒吴的聪明苦练,更满意弥勒吴的听话,唯她马首是瞻。每一个女人都希望男人听话,因为听话的男人不会作怪忤逆她的。弥勒吴是一个听话的男人,那么,他就一定不会作怪,对她唯命视从吗? 丐帮子弟正为找不到弥勒吴而着急,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既然受过人家弥勒吴的恩惠,在人家遭受到困难的时候应该出手相帮,为此丐帮子弟奔走相告,为的是将王憨张贴告示约战他弥勒吴的信息尽快向他告知,好让他事先做好准备,没想到找来找去,就是打听不到他的踪迹,正在着急,有丐帮子弟竟在王憨张贴的告示上显写有了弥勒吴的批字:“准时赴约”。 原本急得鸡飞狗跳的丐帮门人弟子不急了,因为从那“准时赴约”四个批字看,说明弥勒吴已得知了王憨挑战他的信息,既然能在王憨张贴的挑战告示上签下“准时赴约”四个字,说明他弥勒吴接受了挑战。 在那张贴的告示上看到“准时赴約”四个字,都会认为是他弥勒吴亲手所写给以的答复,或是他让人给以代写的,不管是谁,总而言之是代表他弥勒吴的心意,于此无关的人,决不会在那张贴的告示上信手胡来,因为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看来,这七月初七的生死对决已在说难免,常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场生死杀戮,谁胜谁负,往往会瞬息万变,谁又能预料得到呢? 云晟城热闹起来了,因为来此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大家也全知道了这场百分之一百的死约会,非打不可,谁生谁死难以预料。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吉凶祸福谁也难以预测到。赌场、钱庄忙着收注。武林人物忙着奔走相告。甚至大姑娘们也忙着选衣购手饰,因为她们也想瞧瞧“快手一刀”王憨的风采,看看那弥勒吴那“迷死人”的微笑。她们选衣购手饰,却是准备那一天好好亮亮相,因为她们全都知道“快手一刀”和弥勒吴爱打漂亮女人的俏皮,喜欢吃漂亮女人的“豆腐”。女为悦己者容,她们都想能让他二人多看上两眼,给自己说上几句爱听的话。 ------------ 第70章 第67章望江楼 郑飞和皇甫玉龙在得到白衣人的通知后,已提早二天到了云晟城。别人的早来,是怕错过了热闹的那一天,而郑飞和皇甫玉龙的早到,却不是来看热闹的,是准备来劝架的,如果他们能先发现到王憨或者是弥勒吴,决不让他去以对决,因为两个人伤到谁都不好,朋友相聚好合好散,不能到生死对决的地步。 他们虽然提前两天来到这里,便大街小巷,酒楼茶肆,漫无目的寻找,始终没有打听到他王憨和弥勒吴的音信。就是白衣人,不仅没有找到弥勒吴,甚至连“快手一刀”王憨也失去了踪迹。不知是怎么回事,在决战前夕,两个人却神秘的没有了踪影,不知是有意躲着人在做最后的准备,还是另有原因。 有人说,“快手一刀”若是北方的一只鼎。那弥勒吴便是南方的一根柱。因为这两个人不仅是武林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而且全都有叱咤风云的大将之风,也可以说是平静江湖的基石。谁若是兴风作浪,祸害武林,只要他二人联手倡议武林中人铲除江湖败类,武林人氏都会群起响应,可见其二人的知名度有多高,威信有多大。谁要想称霸武林,统御江湖,这两个人就非得先拉拢住不可,以求得他二人的支持。否则,必得先除去其二人,才能心想事成,没有后顾之忧。否则,他二人必得找你报复,闹你个天翻地覆,让你不得安生。 望江楼,它既不是茶楼,也不是个酒楼,更不是个钟楼,它只是个大花园而已,因为这个花园的名字就叫望江楼,就好像弥勒吴叫吴大用,并不是真正的无大用一样。大概是建园的主人别出新裁,之所以起名叫望江楼,是此花园中确实有一幢楼,临江而建,大概是主人心中含有不可告人的隐意吧! 望江楼乃为此地游玩胜地,故此来此游玩赏花之人,自是络绎不绝。当然,在此花园中,有许多的凉亭供游人休息,从凉亭有曲径通幽的道路伸向那繁花似锦,树木葱茏的深处,引游人观赏,供有情人谈情说爱的好所在。 郑飞和皇甫玉龙来至凉亭休息,近视花木葱茏,各种颜色的花争相开放,姹紫艳红,充满生机,暗香浮动,令人心旷神怡。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争奇斗艳,为游人的光顾增添了喜悦与欢畅。当然那芬芳的花蕊,也招来了勤劳耐苦的蜜蜂,为采集花粉而来去匆匆。 郑飞面对如此胜景,心里总是高兴不起来,若有所思,不时地仰天长叹,忧心忡忡,幽怨说:“不知他、他在哪里……真是急死人!” 皇甫玉龙明白他的心意,在其俊逸的脸上也不禁浮起一层忧郁,安慰说:“有许多事情非局外人所能左右的,一切自有天命,我们只有多尽人事罢了。” 郑飞说:“我只望能先找到‘快手一刀’王憨,或许他能看在我曾冒死救过他的份上,他能听我所劝,放弃这场与弥勒吴的生死大决斗。” 皇甫玉龙附和说:“但愿如此,否则,若是逼得那位出面,不但他前功尽弃,恐怕李家的冤屈也难以得伸了。” 郑飞感到无可奈何,在其二人生死对决的关头,却不能伸出手来化解二人的恩怨,心中就好像有块石头给堵得难受,喘不过气来,茫然若失地向前望去时,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这个时候,竟然会看到这个人。 这个人修伟挺拔,正搂着一个白衣女人,坐在楼上,面向江心,背对着后面的凉亭,同坐在一方石椅上,状甚亲密无间的窃窃私语,只见那二人不时的浅言低笑。通往望江楼的小径上不时人来人往,人们会好奇的看上这一男一女的背影一眼,露出羡慕的眼光。而郑飞却迥然不同,他此时心情复杂,面上露出了愕然的表情,就像大白天看到了鬼一样。 “鬼见愁”果然名不虚传,连鬼见他都发愁的人,可想他的眼力是多么的强,记忆力是多么的高,只要被他见过一面的人,在他的大脑中都会留下深刻的印象,不会忘记,甚至在任何时候,只要看见那个人的背影,他就能分辨出来是谁。为此他看到那个搂着女人的男人的背影时,认出了谁,感到意外惊讶。 现在他已确定这个人正是李大少——李彬。一个在他认为已经死了的人,竟又在此突然出现,怎么会不令他心惊愕然呢?就算他没死吧,一个疯了而又失踪的人,又怎能像一个正常的人坐在那里搂着个女人“谈情说爱”呢?当然,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李彬这个人,不但没死,也没疯,所以这份震惊,也就让他直揉眼睛,以为是看花了眼,而眼前的事实,让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就是那个李大少李彬无疑,而且是得到肯定。 他为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急忙拉着皇甫玉龙躲到了远远的一角,因为他知道如果靠得太近,一定会让对方发觉,而对方如果没有疯,就一定认识自己,若是被对方发现了自己的行迹,那人说不定就会隐身而去,使自己失去了这一难得的窥察对方隐秘的际遇。 这是“鬼见愁”郑飞聪明的地方。他看那个白衣女子,也绝不会是李大少的夫人,因为在他的记忆中,荣氏夫人与她不同,虽然都很美艳,但气质不同。与李大少在一起的这个女人也很美,却美得不向荣氏夫人那么有些冷艳,非但不冷,仿佛给人有一种心跳耳热的感觉。因为她的笑声虽然很轻微,但对一个练武人来说,这种距离已可听得一清二楚——那是一种只有在某种场合下,才能听到的一种娇艳欲滴地笑声。 皇甫玉龙好像不会武功,似乎听不到什么,然而他是一个聪明人,已完全了解他郑飞的意思,便像一个儒雅的阔少,慢慢沿着这条小径踱了过去,潇洒的左顾右盼,完全像一付赏花观景的游客。 再聪明的人也有犯错的时候,皇甫玉龙错在还没有听完郑飞所表达的意思,以为只是来听听这对情侣谈些什么,应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错在郑飞没想到,他皇甫玉龙乃是李二少的朋友,李大少又岂能不认识他呢?所以当皇甫玉龙看到他李大少回过头来时,却愕然愣住了,因为他也绝没想到那个人竟是李大少李彬。李彬没有说话,只冷寞地瞅着皇甫玉龙那张俊美的脸。 皇甫玉龙尴尬的搭讪道:“李……李大少,你好,竟……竟没想到能在这碰到了李兄。” 李彬虽然仍未说话,但是他那冷酷的目光就像两把利剑,仿佛要刺穿皇甫玉龙的眼睛,弄得他不敢对他正视,心里感到实在的别扭,为给自己个台阶下,举手抱拳道:“抱歉!抱歉打扰了李兄的雅兴,小弟……小弟就此……” 李彬未待皇甫玉龙说完,已长身站起,说道:“慢着,皇甫兄,我有话说。” “不……不知李兄有何指教?”皇甫玉龙惊问。 李彬阴鸷一笑道:“皇甫兄,好兴致,是一个人来此吗?” 皇甫玉龙似乎江湖经验差些,嘴里说着话,目光却不由的扫向隐在那里的郑飞,抬高声音道:“是……是的,是小弟一人来此游园。” 心有灵犀一点通,李彬老江湖了,已心领神会,岂能听信其明说的话,口里阴笑道:“嘿嘿……皇甫兄奈何如此小器,何不将贵友引见引见?” 皇甫玉龙窘迫道:“哪……哪里,小弟实在只是一个人来此游玩,李兄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小弟就此告别了。” ------------ 第71章 第68章招来祸端 此刻游人渐多,来来往往,李彬已发觉到“鬼见愁”郑飞的身影已混入人群,他的眼睛一亮,因为他也看清了郑飞一个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或者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人,这往往也就会招来了杀身之祸,尤其是在江湖中更是如此。果不其然,郑飞虽然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但也确实招来了杀身之祸。 黑云压城城欲摧,郑飞和皇甫玉龙已经感觉到周围的压迫感,感到空气异常的沉闷,令人难以喘过气来。在客栈里,深夜里,郑飞像自语又像是对着旁边喝茶的皇甫玉龙说:“疯了的人会突然好起来吗?” “是的,疯也是一种病,是病只要吃药就治得好。”这句话却不是坐在旁边的皇甫玉龙说的,而是从门外传进来的。 话音刚落,关着的门己被人用内掌力震开。郑飞为之悚然一惊,心说不好,来人了!可他是谁呢? 郑飞不愧为老江湖,已知来者何人,中气十足看着门外说:“你来了?” “我不能不来。”李彬应声道。 “我知道你要来,深夜客来茶当酒,既来了何不进来坐一会?”郑飞回道。 “我不是来喝酒的。”李彬随着话音进来了,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和令人寒心的冷漠。这时候凡是认识他的人,恐怕谁也不敢相信,他就是当年的“及时雨”李大少,从他现在冷酷的眼神里,再看不到那种对人温柔敦厚的眼神,而是充满着愤恨不平的杀机。因为李大少乃是江湖名人,给人的感觉一向都是助人为乐,温存敦厚的君子风范,被称为“及时雨”,就是不管任何人,遇到了困难时寻求他的帮助,无论钱财或求什么事,他都能尽力帮助,从不推辞,令你满意,对他感恩载德,尊敬他为“及时雨”。 然而现在的他与前判若两人,冷酷的脸上就像结了一层寒霜,就算你有天大的事,燃眉之急,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只怕到了嘴边的话,也非得给咽回去不可,何况他好像是有目的而来,不达目的,是决不回去的。 为此,郑飞冷眼旁观,问道:“你来的目的,是不是怀疑我发现了什么?” 李彬冷冰冰地说:“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是不能让任何人怀疑的。” “我知道,只是我不明白,我还是想知道是为了什么?” “很简单,因为目前你还不能死,若是当你知道了为什么后,你就得必须死,现在你是不是还想知道为什么?” 郑飞混迹江湖,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让他知道什么时候随机应变,什么时候随波逐流,思虑片刻说:“那么我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现在你预备怎么办?” “把你所知道及所看到的完全忘掉,回到你来的地方去,有许多事不是你这‘鬼见愁’所能管得了的,不要瞎参于,否则会遭之灾难,自身难保。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对你的一番忠告,听与不听,全在于你了。” 郑飞铿锵有力地答道:“那么我也告诉你,走与不走是我的事,于公于私,我都得把这件事给查个一清二楚。江湖事,江湖了,我明白,可是这其中竟然牵扯了四条无辜的生命,还有我的朋友被此事所累,难以脱身,故此这就不能算是江湖事了,既不是江湖事,为了朋友,我就得管,谢谢你的忠告。我心已决,大不了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不后悔。” 李彬也实在没有料到,他“鬼见愁”郑飞还竟然是块点不透的顽石,孬好话都听不进去,有着一根犟筋,是个一头撞到南墙上也不知拐弯的顽固分子,若是一般人,都会采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以免惹祸上身,不会采取介入此江湖恩怨里。可他郑飞却不吃软怕硬,仗义执言,可见他也是个不怕死的响当当的汉子。 李彬双睛暴张,怒视着郑飞,片刻功夫,忍了忍即将发作的脾气,劝说道:“祸事忽从天上来,是非皆因强出头。出头的椽子先烂,爱管闲事的人遭殃。你最好想清楚,你这一世英名也是得来不易,若是你硬要淌这浑水,恐怕在你还没查清楚什么之前……嘿嘿……” 郑飞什么场面没见过?他面无惧色的紧耵着李彬那阴沉的眼睛,讥讽回道:“李彬,本来我只是对你有所怀疑,干什么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我已可确定,关于李家二少这件案子,你一定脱不了干系,只是我没有想到理由和你的动机是什么,因为你是李家大少。我也奉劝你一句,纸包不住火,这也是忠言相告。‘及时雨’这名声如雷贯耳,在江湖中也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也是得来不易的名声,你可不要自己给毁了。至于你的……嘿嘿……尚吓不倒我,因为我已有了安排……” “是吗?我倒想看看你能有什么安排?”李彬暴戾的一步步靠近,他身上那种杀气已达到顶点,连桌上的灯火也为之摇晃不已。 他慢慢的向郑飞逼近,再逼近,在他欲出手对郑飞施展杀手时,突然停住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在其郑飞身后的窗子。那纸糊的窗纸上已破了七、八个小洞,而且在那每个小洞里,都有一只人的眼睛在窥视着。那每只眼睛全睁得老大,尚滴溜溜的乱转,不用说窗外有那么多人在密切注视着他李彬的举动,予以援助郑飞。 识时务者为俊杰,李彬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人家已有援手,好汉难抵人多,恶狼难抵众犬,该收手时就收手,以免打不住黄鼠狼,反落一身骚,想于此,李彬笑了,自然身上呈现出来的杀气顿消,代之而来的是温和的气氛。 郑飞笑道:“这就是我的安排,我已通知了这里我的门人学生,现在他们一定会看到你这李家堡的大少,正准备对我持强行凶,然后这后果你应可想得到,无论你今后走到哪里,江湖中人都会对你另眼相看,被人所唾弃,那么你的一世英名就会赴之东流,你将会成为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因为你违背了江湖道义,当然会被人所不齿……” 李彬未待郑飞说完,态度温和地说:“是吗?谁说我要杀你了?我与你无有仇恨,为什么要杀你?是你多此一举顾虑了。我只不过是口渴了,想过来拿杯茶喝,既然深夜无酒,也只好如你所说以茶当酒了。”说罢走上前来,自顾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起来。 李大少再糊涂,也不敢拿自己的声誉和其偌大的家产去做这众目睽睽的凶手,所以他随机应变,来了个顺风转舵,装来喝茶化解了事。他喝完了茶水,对着郑飞和皇甫玉龙拱拱手,丢下了一句话:“这世上你们也应听过,有一种专门杀人的人,他们是不会顾忌任何事情的。”李彬就此走了,看局势,他是多么不请愿的空手而回。 郑飞待李彬走后,才真正好好的吁出了一口气,而且才放心大胆的真正地笑了。他走到后窗,拉开窗子,只见七、八个衣衫烂缕的小乞丐,一个个花着脸,睁着眼注视着他,欲求得他的赏识。他掏出了身上的钱,分别塞向了那一双双脏兮兮的小手。那一群小萝卜头领到赏赐后,高兴得蹦跳着全走得没影没踪了。 郑飞虽然在他李彬面前说是他已安排好了他的门人弟子,但那不过是对他李彬的恐吓之计,是与他玩的一场斗智的把戏,在说,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他去哪能很快的找到那么多的帮手呢?况且,他也不愿丢人丢在自己的门人学生面前。 ------------ 第72章 第69章去望江楼 在他在那望江楼花园发现李彬的秘密时,就已测知他不会放过他,要对他杀人灭口,就地找了七、八个小乞丐随他而去,暗地告诉他们伏在窗后该怎么做,待事后可赏赐他们钱。在说,丐帮乃世间第一大帮,其子弟各地都有,无处不在,他就地找七、八个小乞丐当然好找。小孩一听说给钱,当然听从他话,乐意听从他的调遣和指挥。 在这一场的斗智中,显然是李彬心虚,对郑飞所说的话深信不疑,才不敢造次猖狂进攻,只得见好就收,借喝茶水后退了出去。此举郑飞虽然是赢了,但是却让皇甫玉龙倒为他吓出一身冷汗,他知道,郑飞决不是他李彬的对手,恐怕加上自己,也恐难以为力,也多亏郑飞想出了这对付李彬的恐吓之计,这也只不过是暂时把其李彬恐吓走了,以后的路又该怎么走呢?李彬会能放过他吗? 七月初六日,离王憨在云晟城望江楼约战弥勒吴的日期还有一天,在云晟城中一处独幢三合院中,天刚亮,孙飞霞已备好了三牲水果,香烛纸钱等拜神之物,在天井院中摆上了小供桌。她庄严肃穆的合十跪在地上,在叩头祈祷。谁也不知道她在祈求什么?谁也预料不到她现在是什么心情?谁也听不见她嚅动的双唇,正在喃喃的说些什么? 她之所以要这么做,说明她的心里很复杂,有着难以解决的事缠绕着她,在摧残她的身心,使她睡不安,坐不宁,或是夜里做了一个恶梦,醒来难以排解,便忧心忡忡,才焚香祈祷,寄托心事。 这时王憨仍然伴随着她,仍和往日一样,仍是拥被高卧,懒懒散散,像是有气无力的样子,或许他是没再吃药了吧,双目有些痴呆地望着远方,陪在她一旁。他的眼睛不再明亮,显有活力,甚至有些晦涩,充满着阴影。虽然他在她身旁,仍然是要饭张口,要衣伸手,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也没有吃胖长膘,仍是身材挺拔瘦削,可是他的形态显得萎靡不振,给人一种苍凉、孤寂,和一些无可奈何的迷惘与不解。 他的一往的笑容哪里去了?他的一往的爽朗、诙谐、多言又哪里去了?看来他在孙飞霞这里过的并不开心,好像是有什么心事埋藏,这不但不像他,根本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环境造人果然不假,因为一往认识他的人,无论在哪里,无论任何时候看到他,都会发现到他眼中的三分笑意和诙谐,可现在发现他说话,对别人说,或是对自己说,显得有些不正常,颠三倒四,絮絮叨叨,说的大多是笑话和肮脏的话,甚至一种会让你哭笑不得的笑话。 他不是沉醉于孙飞霞爱的温柔乡里么?那他为什么失去了一往的笑容?生活在爱里的人应该有甜蜜的笑容,这又是什么原因让他失去了他的一往的爽朗、诙谐、多言了呢?若是恋爱中的人缺少了这些,这种恋爱又怎能称为恋爱呢? 孙飞霞用手弾了一弹裙裾上的浮土,站起了身,看到王憨那付失神的样子,眼里闪过了一丝不忍,却立刻又变成了一种令人难懂的眼光,去向前连连叫道:“王憨,王憨。”没见他有反应,便上前推了他一把,跺脚又叫:“王——憨——” 王憨清醒过来,愕然地收回望远处的目光,惊讶说:“啊!什么?” 孙飞霞望着他娇媚地笑道:“你又怎么了?是谁恐吓了你?看你这个样子,心就好像被谁偷了一样,吿诉我,谁偷了你的心?” 王憨苦苦一笑,掩饰道:“没……没什么,你看你又在那瞎说什么?” 孙飞霞斜瞟了他一眼,献媚说:“还说没有,人家已经叫了你五、六声了!你帮我收拾一下,等会我陪你到望江楼上先看一下地形好不?我知道你在这房子里已憋了几天,早就心里烦躁不耐烦了,今正好趁着大清早,我想应该碰不到什么人的。” “噢,好,好……”王憨不知是听懂了没有,却是一个劲地说道。 孙飞霞想大清早应该不会碰到什么人,便带着王憨去了望江楼花园,没想到竟让四个中年叫化子给前后围住了,出了她的意料之外。初秋的清晨本来就有些凉飕飕的,但围绕在他们周围的空气,更是让人觉得凉丝丝之外,还带有些肃杀之气。 孙飞霞冷冰冰问道:“你们是丐帮之人?” “不错。”一个满脸胡子独眼的精壮汉子亦冷冰冰回道。其人话冷,说话的表情更冷,冷得令人生寒。 孙飞霞不以为然,嗤之以鼻道:“报上名来。” “独眼丐邱山。” 孙飞霞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马有马道,砲有砲路,你我毫不相干,为什么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独眼丐”对她不屑一顾,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只见他用独目中的精光扫向了王憨,问道:“你是‘快手一刀’吗?” “是的,你怎么会知道我?”王憨被人家问到了,只好老实回道。 “很好,我们已在此等候了三天,就知道会来……”“独眼丐”答道。 一个谨慎从事的江湖中人,若是在江湖的事非中处于不败之地,无论做任何事情,都要事先有所准备,才能做到有备无患。何况在此一场生死的约斗,双方都需要对决斗场地的熟悉,对环境的了解。“快手一刀”王憨他不会忽略这点,而丐帮的来人也算准了这点。所以“独眼丐”邱山在此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为什么在此等我?请说出理由。”王憨颇感意外地道。 “我只想问你,你是什么原因要这么做?”“独眼丐”生硬而质疑的说。 孙飞霞未待王憨答话,抢先说:“弥勒吴呢?为什么他没来,却要你们不相干的人出面?难道他言行不一,想当缩头乌龟吗?” “独眼丐”早已看不惯她那付盛气凌人气势,和她那付跋扈目中无人的态度,对其嗤之以鼻,不屑地回道:“你又是谁?我们男人间的问题,我想你大概还不够格说话吧。” “哼,是吗?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个女人的原因吧……”孙飞霞哼着说,可谁也听得出她那对“独眼丐”的不满,她胸中即要发作的心火。 “独眼丐”鄙夷地看了孙飞霞一眼,心说,好男不跟女斗,不搭理你个臭娘们,你竟登鼻子上脸了,真是无有家教的骚货,只望着“快手一刀”,等着他的答话。 女人心,海底针,本来就令人不好揣摩,加之女人的心胸本来就不宽,而孙飞霞更是呲牙必报的女人,更何岲她恨上了弥勒吴,凡是和弥勒吴有所关连的人或物,也都成了她要报复的对象。想当然,“独眼丐”邱山竟敢为弥勒吴强出头,她看着他那付嘴脸,竟敢看不起她,更是惹得她的不快,感到伤了她的自尊心,为之便产生了杀心。 “快手一刀”不愧为快手,就在孙飞霞的手刚举起,他已一把握住了她那细细的玉腕,眼里流露出祈求,劝阻道:“飞霞,等一等,让我们说完话好不好?” 孙飞霞怒气不息地放下了手,不再哼声。也就在孙飞霞的手才举起之时,“独眼丐”和另三名帮众都把自己的兵器拿在了手中,予以御敌。 火爆的场面总算被王憨给暂时压了下来。他看着“独眼丐”感到有些茫然,问道:“是弥勒吴要你们来的?” “不是,我们只是出于义愤,为他弥勒吴抱不平。向弥勒吴这样的人,为人忠厚,仗义疏财,软不欺,硬不恭,有着侠肝义胆,为人称道。你为什么要与他过不去?” 王憨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说:“我约他弥勒吴决战自有一定的理由,想他心里也可能清楚。既然定下日期,断难更改,如果你们能在明天中午前碰到他弥勒吴,就请你们转告他,我会把他送给我的那把牛耳尖刀再磨得锋利些,让他来送给他……” ------------ 第73章 第70章抱恨终天 孙飞霞听到王憨对弥勒吴说的话,满意的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像花开的那么灿烂,若不是眼前有丐帮四个人在此,说不定她会爽心悦目的扑上去亲吻他王憨一口,以表示对他的嘉奖。 同样一句话,听在“独眼丐”四个人的耳里,却像挨了一棍子一样。而孙飞霞好像得了向应,是那么的舒心,笑得是那么的着迷,笑得是那么的高傲,给“独眼丐”他们的感觉,就好像看到一个巫婆在笑一样,不但刺耳,而且刺心,令人痛彻心扉。 丐帮中人一向就是不惹事,亦不怕事。丐帮的向心力,更是非一般帮派能可以相比的,也许他们受己自卑心理的影响,帮中徒众最是听不得的就是别人对他们的嘲笑讽刺,轻视他们,辱骂他们。“独眼丐”他们看不得孙飞霞她那种对他们蔑视嘲笑的嘴脸,于是乎,在“快手一刀”王憨的话刚说完,孙飞霞的笑声还没停止时,四个人持手中利器不约而同地刺向王憨和孙飞霞。 “独眼丐”使的是打狗棒,三个人都使的是竹中窄剑,这四个人的动作竟然配合的是那么的默契,没有留下一丝空隙,亦不留一丝退路,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不知其平日已经演练了多少次。 孙飞霞早已防到,而“快手一刀”王憨更是先出手攻敌的强手,所以丐帮四人强劲的攻击全落了空。没看清孙飞霞何时手中已握住二把短小利剑,更没有看清她所使用的什么招式,后面的两位丐帮人全都带了伤,血液正一滴一滴的从他们的伤口中滴落到地上。二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受的伤,愣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前面的“独眼丐”左手持铁钵,右手持打狗棒明明看到已打到了“快手一刀”的头上,却不知怎么的,见他突然把头一偏,身体扭动,反而出手架住了斜里刺向他胸侧的一剑,而他邱山左手肘感到一麻,手中的铁钵莫名其妙的飞出,“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而王憨仍是气定神闲,原姿势地站在那里,稳如松,竟连半步也没移动。 “独眼丐”倒吸了一口气,才真正感到他这“快手一刀”名不虚传,因为他实在不知道他的手是什么时候出手的,也说明人家手下留情,没将快手变成快刀,否则他已身受重伤,或头跟身子分了家,心里嗟叹不已,这哪象是人手?恐怕既是鬼手,也没有这般的快。 “独眼丐”和另一中年乞丐不期然的停下了手,因为他们俩已被王憨的“快手”给震慑住了,他们也知道,人家已经手下留情,若再不识相,不给人家拾场,只要人愿意,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的用他那“快手一刀”砍断自己的脖子。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他们认知了他王憨是行家中的行家,真是江湖中的佼佼者。 孙飞霞可没有王憨那么大的雅量,虽然她一招得了手,并伤及了那两个人,使其挂了彩,但是她并没有手下留情,只见她左右双手随即带起两条蓝芒,趁着两对方招式一滞一缓的刹那间,毫不留情的打了出去,两把短剑就像两只花蝴蝶般的攻向了对方。 其诡异凌厉的招式可使对方二人吃足了苦头,两把竹中剑竟然招架不住两把短剑的攻击,而且还是二敌一的局面。只见她那两把短剑在她手中收发自如,有灵性的在其二人身上闪闪穿飞,三招过后,那两名丐帮中人,每人身上又多出了好几条长短不一深浅不同的伤口,周身鲜血淋漓,勫卷的肌肉已够恐怖,深处可见到森森白骨。 若是他人,打不过早已逃之夭夭。无疑这两名丐帮人是硬汉,他们几乎已成了血人,却没哼一声,全然不顾及伤痛,只闷着头挥舞着竹中剑奋力迎拒着短剑的攻击。令人担心的是,他们在困兽犹斗,因为从他们的招式看全失去了章法,出手亦都是软弱无力。不用说,再斗起来,他两人就得丧命在孙飞霞的剑下,可是他们已把生死置之了度外,全杀红了眼,也不知道了痛。 “独眼丐”邱山看其两兄弟危在旦夕,救人心切,便扬起打狗棒就待越过王憨赶过去救那两人。 王憨轻叹一声,阻止说:“邱山,如果你再过去,恐怕场面就不好收拾了……” “独眼丐”的独目中意欲喷出火来,怒吼道:“‘快手一刀’,那我们俩你也就一并成全了吧!”说罢,手持打狗棒就抡了过去,而那一位也挺剑就刺。 也就在这时候,听到一声低沉而短促的惨叫“哟——”,也就那么一声,任何人都明白那一声所代表的含义。是的,那声音只有一个被切过喉管时才有可能发出的一种怪音。紧接着“噗”的一声之后,又是一声闷在喉咙里的声音。 “独眼丐”忘了攻击,蓦然回首,看到其两人倒在了血泊里,姿势怪异的歪倒两边气绝身亡,不由得“唔——”了声,面容惨淡地叫道:“兄弟——” 不远处,孙飞霞以胜利者的姿态,目无表情的用自己的鞋底在擦拭着她那两把短剑。 “快手一刀”王憨并不是没杀过人,当他看到了这一惨不忍睹的一幕,也不禁心寒,因为杀人不眨眼,而手段如此狠毒的人,竟如此是一个美艳的女人。而她那嘴角仿佛正带着一丝快意的微笑,低着头,仔细的,缓慢擦拭血迹的动作,给这初秋的清晨带来了血腥的诡异的气氛。 这一刻,倒使王憨对她刮目相看,对她那么所熟悉的人影,顿然生出一种陌生感,不由得扪心自问,是什么让这女人变得如此残忍?又是什么原因让其连蚂蚁都不敢踩死的孙飞霞,竟变得如此狠毒,杀人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王憨心情异常沉重,这两条人命,已经造成了和其丐帮难解的血仇了,这情形是他不愿发生的,事情当然还没了结,不知她…… “独眼丐”和那剩下的一名中年乞丐,此时悲痛欲绝,呆呆地看着地上两个断了气的同伴,不知该怎么办好。 此时,孙飞霞袅婷婷向王憨行了过来,沾沾自喜地看着他媚笑着说:“王憨,你看我这两下子还过得去吗?”她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刚买了件新衣裳的大姑娘,急着对她的情人献宝似的,夸赞自己的能力。谁能想到她才刚杀了人?而且还杀了两个人呢? 她本想她的表白会赢得王憨对她的赞赏,看王憨没有回话,发现到了他看着她的眼光是那么的古怪,似乎隐藏着对她的不满情绪,心虚的避开了他的眼光,心里掠过一丝的不安。 “独眼丐”怒不可遏地靠近了她两步,恨声说:“报上你的名字。”语声虽然平静,但是谁也听得出来,在这平静的后面,又有多少悲伤、愤怒、复仇隐藏着。 “哟嗬,怎么啦?邱山,你还想吃人吗?你现在该知道我这个女人有没有资格说话了吧?你可听清楚了,我叫孙——飞——霞。”她的无名火又被引燃了。 “很好,孙飞霞,很好……”一句话没说完,谁也不知道邱山说的这“很好”是什么意思。就在这时,他已猛然欺身,持手中打狗棒招式怪异地攻向了孙飞霞。于此同时,另一位中年乞丐也配合得很妙,手中竹剑也泛起一溜闪光,猝然刺向孙飞霞。两人形成夹攻之势,一付恨不得立刻宰杀掉她,好为同伴报仇雪恨。 孙飞霞早有准备,杏眼圆睁,骂了声“狗奴才”,手中双剑一封一挡,脚下亦来个“鸳鸯双飞”,对着其两人连环踢了出去。 ------------ 第74章 第71章为义献身 王憨看她毫不留情的使出绝命杀招,大吃一惊,想扑上去阻挡,已是不及。双方的出手全是那么奇快,在“叮、当”声里,孙飞霞的双剑已磕开了竹中剑和打狗棒。可其二人没想到她竟是一招两式,却挡不住她的连环脚。于是,中年乞丐就像车轮般打着转子飞出了场外,一股血箭从他的嘴里喷射而出,溅得满地都是。 而“独眼丐”毕竟是三丐之手,功夫较强,反应自是不慢,看其飞脚踢倒,急忙闪身,可还是慢了些,让其脚风扫中左腰,半边身子顿时疼痛难忍,转动不灵,处于挨打之势。 孙飞霞一招得手,便以乘虚而入,持剑欲要结果“独眼丐”的性命。在此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眼看“独眼丐”鲜血四溅,横尸于此,猛听得王憨厉色大叫:“慢着!”声加雷动,惊震四野。 孙飞霞也不由得心中一惊,收住了手,显得一脸不高兴,看着他说:“干什么?” 王憨轻声说:“飞霞,我觉得这样已经够了,见好就收罢,难遁你非要他们全部尸横命断死在你手才行吗?” 孙飞霞冷笑一声,嘲弄说:“我还不知道,如今‘快手一刀’什么时候竟也有了菩萨心肠了啊?江湖上称道的‘快手一刀’,竟不敢杀人了,是不是另有了想法?” 王憨想解释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是不解的望着孙飞霞她那张与其手段不相称的粉脸,似乎感到了有点陌生。“快手一刀”王憨在江湖中,可是出了名的狠,然而他所对付的全是十恶不赦的武林败类,或是心肠狠毒的敌人,却从来不以强凌弱,更不会为了这一点小事就杀人。最主要的是面前这四个人全是丐帮中人,与人家既无怨,又无仇,何必要滥杀无辜,置人家于死地呢? 王憨怜悯地看着她说:“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为己加仇人,你我今还有要事,何必在此耽时辰——走吧。”拉着孙飞霞走了。 “独眼丐”跌坐在地,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般,是那么的沉重,又让他喘不过气来。四个人,在此等了三天,原为报答有恩于丐帮的弥勒吴免遭此凶险,只望见到“快手一刀”,问他为什么要约斗弥勒吴,希望能化解他们之间的恩怨,丐帮子弟愿从中传递信息,化干戈为玉帛,却怎么也没料到事情能会演变成这样一付场面。 转眼之间,四个大活人,只剩下了自己,而且还身受重伤留了一口气,真希望这只是在做梦,然而这血淋淋的事实,就是这么残酷的摆右眼前。世上有许多忠义之士,也有许多的忠义之事,可忠义之事并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那得忠义之人为忠义之事而付出,甚至于献出自己的性命。邱山他们乃为忠义之士,因为他们是为报答恩人而献身。 且说弥勒吴此时正是在去往云晟城的路上,仍是乐呵呵的无忧无虑的甩开衣袖迈开大步地走着。一个人有没有烦恼,一个人快乐不快乐,不必看他的脸,从他走路的姿势就能看得出来。一个有烦恼不快乐的人,他走路是死气沉沉,抬不起头,挺不直腰,走路绝对不会连蹦带跳,象脚底下有根弹簧一样,浑身是劲。而且不管他手里拿着什么,也绝对不会一面走一面甩的。 弥勒吴此时精力充沛,右手拿着铁骨扇,左手甩开衣袖,脚下踩着“罗汉疯癫大挪移”的歩法前行。他不喜欢骑马,因为他是“飞毛腿”,可比马快的多。他也不喜欢坐轿,因为他的“罗汉疯癫大挪移”的步法可比坐轿潇洒爽快得多,听,他消遥自在的嘴里还居然哼唱起来:“青春姑娘美又娇,脸似桃花身窈窕,小嘴张口甜如蜜,眉目传音情飘飘。如此靓女谁不爱,送上门来让我挑,迎上前去选佳丽,一把搂住她的腰……” 他为什么如此爽快?犹如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发思古之幽情,情唱颂女之小调?因为他已寻到了他的第二个春天,觉得皇甫玉凤姑娘似乎爱上了他,她不但是世上少有的美女,并且武功、医术更是一流,若是能娶上她这样的姑娘,那真是祖上烧了高香。 可他心里还有一个难以解开的疙瘩,那就是曾与他结为生死兄弟的王憨,为什么会突然与他翻脸,其中必有原因,因为没有一个朋友会莫名其妙的做出这种令人气愤而让人下不了台的事来。 可他一想到“快手一刀”王憨,心中有了气,他手中的扇子也没心情摇了,走路潇洒的姿势也变了,到底为了什么?他不只一次的问着自己,多次冥思苦想,却始终找不出答案来,扪心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做为朋友,都是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 就拿孙飞霞来说,三个人小时候在一起玩“过家家”游戏时,俩人都爱做她的小女婿,她表示也愿做他们俩的媳妇。待三个人长大之后,懂得了男女之间的那回事,他两个人也都暗恋着她孙飞霞。而孙飞霞也都爱恋着他们俩,可男女情爱是自私的,专有的,她不能拿自身许给他两个人,她得从他俩之中选一个人做为她的另一半,可她却难以取舍,在他们仨人相聚时,才首先大胆的披露了自己想求偶的心声,看他们二人谁能表达出对她的爱,决定嫁给他。 没想到命运竟是如此的捉弄人,他们两个竟同时说出了对她的爱,使她做了难,更没想到他们俩虽然处于尴尬之地,但是为了彼此照顾朋友的心情,竟都把她拱手相让了。 弥勒吴认为他把孙飞霞拱手让给了王憨,不管他们俩到底有没有在一起,已经是仁至义尽,对得起朋友了,感到问心无愧。那么王憨又到底为什么要不放过他,而非要约战自己,而且还张扬让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呢?难道是他为了出名而制造新闻炒高自己?或是怕他弥勒吴名声有一天会超越了自己?嘿,若是一个人为了出名,拿朋友做为自己的垫脚石,那能是君子正大光明的作为吗?那与戚戚小人还有什么区别呢? 他最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觉得慌唐,王憨决不是见利忘义之人,可是除了这牵强的理由外,弥勒吴实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这件事。他对这件事犹如雾里看花,虽然朦朦胧胧,但始终看不清楚,自然心中也就迷迷糊糊,找不出真正的原因。 为此弥勒吴确认王憨的转变,那就是他王憨与他分手之后,在这段日子里,王憨一定是出什么事,他思想有了变化,才使他突然有所转变,不能把握了自己,受人驱使,竟拿朋友来开刀。 这段日子里,他究竟遭遇到了什么?弥勒吴很少花脑筋去想问题,既然出现了如此复杂的问题,而且又牵扯到他,他不得不想,不得不分析内中的根源。当时在与王憨、郑飞分工侦探李二少的案情时,弥勒吴就是怕动脑,为省事,才自告奋勇扮成卖豆腐脑小贩在其李家门口负责监视人的,认为那是件不操心的活,将负责追踪可疑人的任务交给了王憨,谁能想到,他在追踪荣氏夫人之后竟然再见不到了他呢? 这段时间他去了哪里?弥勒吴想起他得到丐帮子弟传递给他的信息,说是王憨已去了奉南县城,他才与郑飞分手直接来到了奉南县城,在一丐帮子弟的引领下,才进了奉南首富付如山的家,才得以认识了小兰,才致以被小兰关押在水牢里,才从她小兰的嘴里打听到王憨的信息,说是她二夫人在陪着王憨下棋,不管是真是假,说明王憨已成为她府里的座上客。 他从她小兰的口中得知她女主人乃是孙飞霞,从中猜想王憨可能已和她孙飞霞见了面,成了她的座上客,或许是受到了她的蛊惑,重色轻友,才引起挑战他弥勒吴这件事,于此推测,似乎合乎理由。 ------------ 第75章 第72章释疑解惑1 他虽然不知道是谁救他出水牢的,但想到孙飞霞,自然而然想起与她的那一往之事。男人的脑子里只有很少的时候是不会想到女人的,特别是在恋爱中的男人,哪怕他的意中人是个母夜叉,他也能想到她时嘿嘿直笑。笑什么?那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和王憨在一起的时候,曾和他王憨打过赌,若是和十个女孩子在一起的话,一定有六个女子的眼光被他弥勒吴迷人的笑所吸引。事实果是如此,王憨服输。弥勒吴为此笑了,笑得是那么迷人,完全沉醉于自己的想象中。 此时正值中午,秋老虎把行人已赶回阴凉的地方去了。路上行人稀少,就在前面转弯处的一棵大树下,有一个人挺拔的站在那里。弥勒吴兴趣盎然地走到他的跟前,猛一抬头,不由得吓的惊恐万状,心说,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能……弥勒吴的笑一下子凝结住了,他的这种僵化的表情,实在难以形容,就好像一个人在开怀大笑时,不防备被人突然给抽了一巴掌的模样,在还没有完全消失的笑容中含着深深的痛楚,此时用哭笑不得来形容他,在是恰当不过了,既可知道他现在复杂的心情,及当时的无可奈何的表情。 弥勒吴猛然的惊悸之后,随着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眼中瞳孔也逐渐的缩小,而眼睛却还是睁得好大,嘴也张得大,却发不出声来,就好像看到了鬼一样,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办好。 “你好!弥勒吴……” 一句话唤醒了弥勒吴,他急忙从惊幻中回到现实中来,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看错了,急忙揉了揉眼睛,看到的人还是他,不错,正是结拜大哥李侠。可他不是死了吗?弥勒吴扪心自问,死了的人怎么能会再现呢?难道是他死的冤屈,特来见我……不由得说:“是……是你?真是你吗?我的大哥!你到底是人是鬼,找我……” “是我,我的二弟弥勒吴,我就是你的大哥!” “果真是……是你?你不是死了吗?” “当然是我,二弟,我没有死,日正当午的不会有鬼。你没看见我的身影了吗?我若是鬼,你是看不到我身影的!”二少李侠露出笑容,温情地说。 弥勒吴信以为真,从他的音声笑貌中,断定他就是自己日夜思念中的大哥李侠,在自己的意念中,总认为他不会就此平平白白的含冤而窝窝囊囊的死去,如此死去,岂不有损江湖上一代大侠的威名?果不其然,被他预料到了,今天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大哥,“死人”再现在他的面前,必有原因,顾不得其他,飞奔上前,抱住对方的肩膀,嚎陶大哭,叫着:“大哥!大哥,你为何这么做……我为你好苦!我为你好苦……” 李二少也流出了眼泪,双手搭在弥勒吴的肩上拍着,安慰说:“大哥知道二弟为我受苦了!唉!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丈夫有泪不轻弾,只因未到伤心处。两人相抱流泪,是如此的热诚感人,这是真情的流露,没有一丝虚伪,更没有一点虚假的做作,这彼此的泪水中含有着真诚、信任、无奈、和苦涩!能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激情过后,弥勒吴放开了他,表情一下子变了,变得一脸的委屈,似乎陌生地看着他,显得被他玩弄了他的感情,一付恼火的样子。 二少李侠一脸的茫然,看到弥勒吴这付模样,犹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还真是满头雾水,对他异常的举动,脸上露出不解和困惑,便问道:“二弟!你怎么啦?” 弥勒吴反问道:“怎么啦?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啦?我的二少,你这不是存心要把人给折腾死吗?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侠笑道:“什么怎么回事?” 弥勒吴此时恨不得打他一拳,责怪他不该对他打哑谜,但对这武林尊称的李二少,还不至于太过份,因为他是他的结义大哥,叩拜的弟兄,发过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誓言,交情如此的深厚,在他的心目中,李二少几乎就像一尊神那样受他的崇敬与钦慕。 虽然他很生气,但只好平静下来激动的心情,慢慢问道:“那个在大牢里撞墙死的人是谁?” 李侠当然明白弥勒吴何指,笑说:“他是江洋大盗何威。” 江洋大盗何威,弥勒吴当然听说过,那个人是出了名的江湖败类,不讲江湖道义,杀人无数,他作案的对象不分是谁,凡是他遇上的男人一定没命,女人更是先奸后杀,连老少妇孺都不放过,故以引起江湖有志之人的震怒,便联合起来对他围歼,最后把他缉拿归案。 弥勒吴说:“这人我知道,罪大恶极,十恶不赦,该死。可是我看到的那尸首明明是你呀?” 二少李侠诙谐地说:“那如果是我的话,你岂不是活见鬼了?” “我是问那个江洋大盗何威怎么会裝扮成了你?而你又是怎么能逃出了那大牢的?” “这全仗‘鬼见愁’郑飞的暗中帮助,你别忘了,他曾是官府的捕办,有钱能使鬼推磨,是郑飞暗通关节,把江洋大盗何威弄进牢里,故意把他弄得面目全非,然后装扮成我的模样。说来也是巧合,他何威的手腕处有一颗黑痣,我的手腕处也有一颗黑痣,只不过他比我的大,上面有黑毛。人死了又有谁会去详细注意这一点呢?所以这瞒天过海之计,也就没有受到别人的怀疑。” 弥勒吴点点头“唔”了声,心里不由得暗骂郑飞不是个东西,不该如此瞒哄他,弄得他蒙在鼓里团团转,到时候见到他,非让他给个说道不可,当然这是他的心里话,不好说出来。 二少李侠看出了弥勒吴不满的情绪,赔情解释说:“二弟,很抱歉,这件事情瞒住了你们,是我的不对,可我却有难言之隐,只因为事关我们李家的名声,而我却被人陷害得抬不起头来,所以只有出此下策,念你我兄弟一场,就求二弟原谅大哥,多包涵了!”说罢,向弥勒吴深深作了一揖。 弥勒吴赶忙跳过一边,口里连道:“好啦!好啦!你要过意不去,嘴里说说就行了,何必如此行此大礼,我可消受不起,要折我的寿哩!” 就在此时,二少李侠戴上了一张制作精巧而又难以让人看出破绽的人皮面具,竟然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弥勒吴看到不由得“啊!”了声,心说居然会是他? “你一定会有很多疑问是吧?”二少李侠换了个人的面目,也唤了另一种嗓音问道。 弥勒吴再次揉了揉眼睛,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已不是二少他的面貌,没想到成了另一个白衣人的,竟是在他的豆腐脑摊上化解了他和大少夫人的一场较量内力的人,居然会是乔装打扮的大哥,心中赞叹不已,他真难以相信这世上居然有这多么如此巧妙,有着天衣无缝的化装术。也多亏二少有着如此心意,竟连自己的声音也改得令人听不出来,也难怪自己连他的声音也没有辨出来,惊奇问:“那么,那些官府定的那些个罪名全都是虚无的了?” 二少李侠反问道:“你说呢?” 弥勒吴一拍额头,知道自己是问了一句没有“学问”的话,人既然“死”了,还能有什么罪名可追究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我解嘲道:“我的意思是说,大侄子的死,我已知道了是怎么的一回事,可是,可是你大嫂的事怎么……” ------------ 第76章 第73章释疑解惑2 二少李侠知道他要说什么,回答说:“你见到的她不是我嫂子,乃是我嫂子的同胞妹妹荣丽娟,这出戏也是我们事先串演的。” 弥勒吴赞许道:“怪不得有那么好的身材,是那么的面嫰,不用说,你这精巧的人皮面具制做,是出自她那双灵巧的手了?可我实在的糊涂不明白,怎么大少的女人怎么又会变成她的妹子了呢?” 二少李侠眼里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缓缓地道:“在我大哥遇害,被人运回到我李家堡时,我大嫂当时正在云晟城她娘家,我大嫂不会武,这是众所周知的,可她的妹妹荣丽娟却是江湖中巾帼须眉有名的侠女,她们两人本就是一娘同胞,当然面目相似,让外人难以分辨。只因其妹子从小进山从师傅学艺,艺成辞别师傅回家不久……” 他顿了顿,似乎陷入痛苦的回忆中,长叹一声,接着说:“我大哥的无头尸被运回到我李家堡时,恰巧她荣丽娟正在我家作客。只因这事大为离奇,故而我们深为怀疑,并未就此张扬,草草把尸体埋葬后,我就出外寻找凶手,没想到花了三个月的工夫,竟连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 “我无奈返回家。荣丽娟问我查寻情况如何,我将查无头绪的情况告诉了她。她便与我对此事展开细致的研讨、推理,感到此事充满着神秘与蹊跷,测出凶手似乎对我们家的一切都很熟悉,甚至于了如指掌,而凶手的作法,更像是有预谋的要一步步的把我李家堡完全弄垮不可。为能察明真相,避人耳目,热心肠的她帮我才演出了这一‘偷梁换柱’计,为的是把这凶手引出来。” 弥勒吴似乎有些明白,责问道:“为什么连我们也要瞒呢?如果对我们明讲了,我们不是也可以跑跑腿,能助你一臂之力嘛!” 二少李侠苦笑了一声,解释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就因为我怀疑这凶守是对我李家非常熟悉的人所为,在事情没有明朗化以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你叫我该怎么和你们说呢?既然是“偷梁换柱”计,当然就需要逼真才行呀!“ 弥勒吴想到与假大少夫人干架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想与他说说这件事,可该怎么问他呢?思索之后说:“可是你也不能真的让她和我差点斗起来呀!你不知道她当时那付凶狠劲,视我如仇敌,就像要把我给活吞了似的。” 二少李侠笑了笑说:“是吗?当时我也在场,我看好像是你有些不怀好意,爱说俏皮话的毛病又犯了,想吃人家的‘豆腐’吧?” 弥勒吴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讪讪笑道:“大哥,这……这不能怪我,在当时我们都认为她有问题嘛,所以……所以……嘿……嘿……”这的确是件不太好意思的事,毕竟他当时是有那么一点想吃人家豆腐的念头。 二少李侠看到弥勒吴那种搔首挠耳的憨态的窘相,仍然笑道:“好啦!弥勒吴,我又没怪你,你又何必掩饰?再说,我岂能不知你那些毛病?” 弥勒吴被他说中了心事,恬着脸笑了笑,见风使舵地说:“大哥,你知道你的大哥他没有死吗?” 二少点点头表示知道,脸上的笑容失去,眼里闪过一丝困惑的痛苦,嘴里嗫嚅着,没有说出话来,可以看出他心里的不平静,有着那令人伤感的事在折磨着他,使他不得安生。 弥勒吴说:“是不是这一切都是……” 二少李侠摇了摇头,说:“目前还不敢说,事情如此复杂,这一切实在是令人费解,何况这……这根本是没理由的事……” 弥勒吴着急说:“可是目前所有的怀疑的对象全指向了他呀?” 二少李侠没再说话,低头陷入沉思,因为他也明白,然而又能要他说什么呢?他可是他的哥哥呀!哪有做哥哥的不顾手足之情,会这么恶毒的去陷害自己的弟弟的?这非但不可能,而且更令他难以置信。可目前事实却似乎有他哥参与的影子,使他做弟弟感到困惑不解,陷入困境与迷惘之中。 二少李侠沉默了一会,问道:“你现在是去‘望江楼’赴约是不?” 弥勒吴诧异地说:“你也知道这件事?” “这么大的事儿,我还能不知道吗?”二少李侠说:“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鬼?如此好的兄弟,怎么会弄成这么一个不可收拾的局面?” 弥勒吴耸了耸肩,现出一种迷惘的苦笑,看到他这种无奈的苦笑,还真让人看得心里发苦,引起怜悯之心。 二少李侠似乎看穿了什么,追问道:“弥勒吴,我虽不相信你们兄弟俩翻脸这是真的,但是这一切看起来却又不像是假的,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弥勒吴嘴角有些轻微的抽动,迷茫地说:“莫说你不相信这是真的,就连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然而……唉!现在说真与假已不太重要了,至于什么原因,我更是一头雾水,不知情,因为此事是由王憨发起的,恐怕只有问他了……” 二少李侠喃喃自语:“王憨他怎么能会这样……”沉默片刻之后,突然说:“我看到过他王憨。” “在哪里?什么时候?”弥勒吴紧张地问。 “奉南县城——他没有看见我,我却发现了他。当时还有一个美丽的少妇陪伴他。”二少李侠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弥勒吴说。 弥勒吴陷入沉思,喃喃道:“美丽的少妇……啊!难道是她?” 二少李侠追问:“她是谁?难道你也认识?” 弥勒吴不好意思地一笑,只得把他和王憨二个人以前同时爱上了孙飞霞的事给披露出来。 二少李侠拍了拍弥勒吴的肩头,摇头叹息,责怪说:“你们可真是活宝一双,何愁天下无芳草,难道世上只有她孙飞霞一个女人吗?” 弥勒吴笑说:“当然不是,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女人,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吗?” “既然这世上不只是一个女人,我想你们俩就绝不会因为她而有误会才对。”二少李侠要解释什么,却没有明显的表露出来。 弥勒吴明白他的意思,有感而发说:“问题是我和王憨并没有为娶她而翻脸,是我和王憨为彼此顾及对方,而同时把这个女人给放弃了。” 一个女人被男人放弃,本就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如果一个女人同时被两个男人放弃,这可就不只是一件难过的事,可能会引起矛盾激化,使其女人含羞上吊,或是因爱不成而生恨,产生强烈的报复之心。 二少李侠感到遇到了麻烦,几经思考,看着弥勒吴,诚挚地说:“我想解开你和王憨二人之间的这个结,做个和事佬,二弟,你有意见吗?” 弥勒吴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念及以往的友情,我也不想和他王憨翻脸,可这事不能怪我,只要大哥能从中摆平,能化干戈为玉帛,我当然愿意,没什么意见啦!” 二少李侠看着弥勒吴那憨态可掬的笑相,想到当年碰到弥勒吴与王憨小时候打架的事,不觉笑出声来。因为他也没有想到两个当年的毛头小子,居然今天都成了江湖中响当当的大人物。 “弥勒吴关心地说:“大哥,明天就是‘望江楼’之会,时间如此急迫,恐怕……” 二少李侠胸有成竹的坦然地说:“放心,这个打架的事,也就和结婚一样,一个人既不能和自己结婚,当然也就无法自己和自己打架了,你说是不?” 弥勒吴信服地点了点头,说:“既然见到了大哥,我也没话好说,你看着办就行了,我听大哥的!” 二少李侠看着弥勒吴,想到了什么,触动情怀,深情地又握住了他的肩头,衷心地说:“弥勒吴,我的好二弟,谢你了,谢谢你们为了我的事情不辞辛苦……” 弥勒吴打断了他的话,胖胖的脸上露出了欣慰地微笑,打趣说:“大哥,你要这么说,干脆拿把刀把我杀了吧!大哥出了事,做兄弟的不管谁管?” ------------ 第77章 第74章来讨公道 交友如此共心,二少李侠还能说什么呢?你若是他,有这么个推心置腹的朋友,就会明白他当时的心理。二少李侠向弥勒吴做以告别,因为有事还需要他急着办,可不能在此久缠以误大事,便离开了弥勒吴。 弥勒吴目送着二少李侠体健颀长的身影,像一抹轻烟般消失在路的尽头,有些怅然若失,心说,多好的大哥啊!竟遭之不白之冤,为此牵扯到多少人陷入到此阴谋的漩涡中,若不是为大哥找出凶手,也不会弄得他与王憨翻脸成为对头,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内情,希望大哥此去能把事情弄个明白。 弥勒吴也知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也不能把此事完全寄托在他二少李侠的身上,为预防不测,还应该做去应战他王憨的准备。 细雨飘飘洒洒,明明还是个阳光普照的天气,竟忽然变了天,下起了蒙蒙细雨,就像是情人的眼泪,它根本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在她想起来的时候,它就会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弥勒吴停坐在一间破败的屋的门口,看着这突然变了脸的天气,不由得触动情怀,望天长叹,想自己为了查明二少李侠的冤屈,特飞鸽传书叫来王憨帮忙,没想到竟然惹祸上身,弄出来这么多的事情,在他寻找王憨的过程中,不仅没有找到他,却反而受到他的挑战,以决生死,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正是,仰望天空灰溜溜,无边丝雨细如愁,心乱如麻实难解,长嘘短叹直摇头!弥勒吴本想早一刻赶去“望江楼”,却偏偏碰上了这场雨,不得已,也只好在此暂避一阵,看天露出明亮,小雨停了下来,刚站起伸了个懒腰,欲以动身,眼前一亮,发现黄土路上,有着十几名年龄老少不等的叫化子,正急步的朝着这里赶来,看他们匆匆忙忙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弥勒吴与丐帮的长老及有头脸的人都很熟,虽不是丐帮中人,但关系密切,感情深厚。丐帮子弟也没把他当做外人,所以他一旦有什么事,丐帮子弟都愿出手帮助他。 弥来吴看着迎面来的人,嘴角挂上了一抹笑意,圆脸笑得更显得圆了,喃喃自语:“嗯,好家伙,敢情连丐帮的精英也来了,莫非是为了我的事?哎,我弥勒吴有何德何能,连累‘虬颡二丐’也来了!”在那群叫化子中间,他已一眼认出了二位牛高马大穿着红蓝破布缀补的老者来。 那群叫化子离弥勒吴愈来愈近,弥勒吴也愈来愈感到心惊,因为在那群人里,他确认出二位果然是“虬颡二丐”。这“虬颡二丐”在丐帮的身份地位,称为“至尊”毫不为过,因为他二人至今已达九十高龄,论辈份可谓师祖。 丐帮子弟及江湖中人因他二人年纪高大,谁也不知道他二人姓甚名谁,只知他二人是“虬颡二丐”。何谓“虬颡二丐”?是根据他二人的特征起的。虬丐是指他的胡子长得浓密打卷,犹是龙须,故为虬丐。颡丐长的是豹头环眼大脑门,故为颡丐。 两位鹤发童颜,身躯高大的“虬颡二丐”在前,后头跟着十名叫化子,来到了弥勒吴的面前,失去了一往的亲热与寒暄,冷冰冰地看着他,不言不语。 平常总是逢人就笑嘻嘻的弥勒吴,现在可换上了诚惶诚恐的表情,因为他看到来者不善,并不是如他所想象的那样是来帮他,从他们横眉立目的表情看,是可能来找他的麻烦,为此,他得陪着小心,不敢对“虬颡二丐”有所不敬,忙迎上前施礼,说:“祖师……” “虬颡二丐”忙截住话道:“不敢当,不敢当,你弥勒吴乃是我们丐帮的恩人,怎敢受你一礼……”话虽寒暄,但冷冰冰的,就像一把冰碴子塞到了弥勒吴的衣服内,让他从头凉到了脚底板,心里七上八下的,使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虬丐看着弥勒吴说:“弥勒吴,老朽今天幸而碰到了你,也正好为我丐帮向你讨个公道……” 弥勒吴愈听愈迷糊,疑问说:“向我讨什么公道呀?” 颡丐说:“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杀害我丐帮人?” 弥勒吴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正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弥勒吴问心无愧,我并没有杀害丐帮人,真是一事未了又一事,没想到对我如此友好的丐帮人也对我翻了脸,拿莫需有的罪名来制罪我,这,这事从何说起呢? 虬丐说:“没想到你弥勒吴小小年纪,心思却如此奸诈,手段又是如此毒辣,不向是你以前的做派,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丐帮是怎么得罪了你,引起你对我丐帮子弟痛下杀手,能否说出你的理由和你杀人的动机?” 到目前为止,弥勒吴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更不知道杀了他丐帮什么子弟,整个人如在大海里,连方向都摸不清,就好像闷在葫芦里,看不到一线光明,蜷缩着身,伸不开腿,根不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你又能要他说什么?他又怎能回答? 弥勒吴思虑片刻,为难的嗫嚅地说:“我,我没有杀人,实在不知是犯了何事,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贵帮,请您明说。” 十个人,二十双眼睛都是以一种鄙视的目光看着他,甚至弥勒吴还听到其中有人不屑的发出了“哼”的声音,表示对他的不满与仇恨。 颡丐幽怨地说:“你弥勒吴以往都是光明磊落,敢做敢当的侠义之士,不是那种藏头露尾的人,自己做了什么,你会不知道?只是我们猜不出理由,更想不出原因,否则我们也不会如此劳师动众,秘而不宣的苦苦搜寻你了,现在我们只想证实,在这许多的事情中,你杀人的动机到底是为了什么?” 弥勒吴心说,你如此说了一大堆话,云山雾罩的还是没说出什么事来,叫我如何作答?就像做文章不给出个题目,该从哪方面着手写呢?你这“虬颡二丐”难道年老昏花糊涂了?若不是看在与你丐帮有着深厚的友情的份上,我真想掐佳住你们的脖子,生气的踢你们两脚,也不会对你们如此客气。 他如此想,并没有表示出来,语气诚恳地说:“请二老不要再给我打什么哑谜,甘脆说出事实真相,我好答复你们。你们光叫我说出理由、动机是什么,我实在是不知道二老在说些什么啊!你们如此绕来绕去,是不是借故试探我?说得我头都大了。我求求二老是否能直言相告?既是找我报仇,也得把事情给说个清楚,也让我死个明白。我弥勒吴可不愿受这不白之冤!” 虬丐和颡丐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里似乎觉得他对此事好像不了解,也对那些事充满着困惑,常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向弥勒吴样的江湖中有名的人,能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吗?人可以会变的,二老虽然对那些事感到充满着玄疑与蹊跷,但有关人命的事,也不得不出面找弥勒吴查明此事。 虬丐缓和了原先严厉的语气,问道:“弥勒吴,当真你不知我们何指?” 弥勒吴现出一脸的委屈,幽怨地说:“我是实在不知。” “你认识‘兰花手’孙飞霞吗?” “认识。” “你认识她的丫环小兰和‘响尾蛇’韩三吗?” “认识。” “你认识本帮第五十四分支舵舵主‘独眼丐’邱山吗?” 弥勒吴思索了一会,显得想不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虬丐有些不相信,追问道:“你会不认识他?” ------------ 第78章 第75章极力辩解 弥勒吴辩解说:“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丐帮门人众多,分支遍布大小城镇,我弥勒吴又怎么能认得?莫说是他了,恐怕就是德高望重的丐帮您二老,恐怕连丐帮那些子弟也不可能全都认识您。” “好,很好,就算你不认识他,可丐帮弟子的装束打扮,身份表记,你总不能说你不认得吧?” 弥勒吴不知对方说话的用意,也不想揣测对方的用意,坦荡荡地说:“当然认得。” “那么你残杀邱山及三名门人弟子是存心的了?”虬丐瞪大了眼睛,逼视着弥勒吴,紧紧逼问。 弥勒吴听其虬丐的口气,似乎把他当成了杀害邱山及三名弟子的凶手,犹如晴天霹雳,气得浑身颤抖,感到受到了莫大的不白之冤,急忙抢辩说:“我根本就没见到过邱山及其三名弟子,也绝没做过此杀人的事……” 虬丐不置可否,话锋一转说:“你先奸后杀了小兰,始乱终弃了孙飞霞,这些姑且不论,但你弥勒吴却不该为谋武林帮主大位而铲除异己,指使‘响尾蛇’韩三在三日间挑掉江南十三处与你不睦的分舵……你如此做,妄生杀戮,不仅不得民心,而且会激起众怒……” 弥勒吴气得难以控制,打断了他的话说:“这些我都没有做,我认识他‘响尾蛇’韩三不错,但我并没有和他有过来往,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怎么能会听我的指示呢?定是有人加害于我。” “这可是他‘响尾蛇’韩三在杀人时,说是听从你弥勒吴的指示而做。从此事可看出你手段之毒,心思之缜密。可你没有想到‘百密必有一疏’,他‘响尾蛇’并没有把人给杀绝,有人给侥幸活了下来,向我告知了此事。弥勒吴,你用此借刀杀人之计,可曾想过,死的那些人可全是我丐帮中血浓于水的门人弟子!我丐帮相来都是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丐帮死了那么多弟子,为告慰他们的亡灵,超生他们升入天堂,总不能让他们哭哭啼啼白死吧?” 弥勒吴此时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说。心里犹如吊了十五付吊桶——七上八下。他看着众人怒视着他的仇恨的目光,把为其门人报仇的怒火一下子全倾向于他,恨不得能把他给生吞活剥。他此时的心情坏到了极点,感到周围的空气异常的沉闷,几乎使他窒息得喘不过气来。 一个人没有经历过背负如此莫须有的罪名,是无法体会到他现在的心情。就如同一个不曾爱过,或是一个被爱的人,他又怎能亲身体验到男女之间那种“爱”呢?那种“爱”能活人,也能死人! 好一会,弥勒吴才从其众目睽睽之下回过神来,嘶哑地说:“他‘响尾蛇’是在害我……” “他‘响尾蛇’与你是有仇?或是有恨?” “一无仇,二也无恨。” “照喽,他既然与你无仇无恨,为什么要害你?他怎么不说是受他人指使?” 弥勒吴一时哑口无言,难以回答,呑呑吐吐说:“你……你们相信这些事是我做的?你们会相信这些事是我做的?”一个笑口常开,从来不知道啥是烦恼的弥勒吴,此时心情坏到了顶点,比死都难受,若不亲眼所见,任何人都不会相信他现在这付模样。 他了解丐帮中人行事所为的规则,若非是事关重大,若非是证据确凿,若非是特殊人物,“虬颡二丐”二老是绝不会亲自来临的。也就是说已对他弥勒吴盖棺论定,他就是杀人主犯,在这种严肃的气氛,这种肃杀的场面,即使他在为自己辩解,既是说烂了嘴,也很难洗自己杀人的嫌疑,证明自己无事,不是自己干的,看来这个黑锅他是背定了。 但是他又不得不问,也不得不辨白,毕竟他还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于是他哀求说:“敢问二老,弥勒吴死也想死个明白,能否告知此事情的全盘经过?” 虬丐看着弥勒吴的可怜模样,有些不忍,似乎对此事有些怀疑,仰望天际,缓缓地说:“她孙飞霞向本帮投诉,要求我帮主持正义,铲除江湖败类,说你弥勒吴买通了她的护卫‘响尾蛇’殷非,为你谋得武林帮主地位去干铲除异己的事,并趁机奸杀了她的丫头小兰,并对她施行了无礼。这些事,你做何解释?” 弥勒吴听其诉说不由得大吃一惊,没想到竟是她孙飞霞从中捣什么鬼害他,心中诅骂道,孙飞霞,你,你个不要脸的女人,我什么时候……唉!你,你为什么陷害我?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弥勒吴似乎豁了出去,振声说:“你总不能偏听她一面之词,可有什么证据?” “孙飞霞指出在你的屁股上面有一胎记。你若认为是冤枉了你,可以脱下裤子让我查验证实。” 弥勒吴听其话犹如五雷轰顶,震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他屁股上面确实有块胎记,这可是一点也不假的事实。一个男人如果没有和这个女人有过肌肤之亲,那么人家又怎么能会知道这隐密?何况这还真是不可告人的隐秘。毕竟那胎记是在屁股上面,谁也不会脱下裤子让人看,让自己的尊严受到损害。 就这一点已经坐实了弥勒吴的罪名,因为由这一点,已经衍生出其他合理的解释,虽然这一切都是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弥勒吴的身上,但是偏偏弥勒吴不知道该如何再以为自己辨白,因为他的那地方的隐秘已经被揭露。就像一个女人告男人强暴了她,并又说出了他身上某一特征,这就坐实了男人的罪名,即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其强暴之罪,只有含冤负屈,成为屈死鬼。 弥勒吴为此已了解到了事实的大概轮廓,也似乎明白了孙飞霞为什么要害他。他知道女人都是小心眼,不向男子汉能拿得起,放得下,可能是责怪他不敢向她表白对她的爱,抛弃了她,凉了她对他的爱心,才会由爱而变为恨,想方设法的制造阴谋,甚至于不惜以毁坏自己的名声,做为报复他的手段。 他为此想,你孙飞霞未免是太狠心肠了吧,既是做不成夫妻,也可做为好朋友,你为什么要采取不正当的手段,要置我于死地呢?你到底是何居心?有何目的? 古往今来这种男女之间因爱生恨的事情屡见不鲜,有的是男的有了外遇,使女子因爱生恨,有的是男子抛弃了女子,或是男人欺骗了女人……都会引起女人伤心,致以走向极端,予以报复。弥勒吴恐怕做梦也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因为他根本不认为自己与她孙飞霞之间有构成“抛弃”的条件,只不过当时彼此之间有过爱慕之心而已。 他屁股上那块胎记本是隐秘的地方,是不会被外人发现的,何况孙飞霞是个女人,扪心自问,他并没有和她那个,可她怎么能会知道他屁股上那块胎记呢?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他为此冥思苦想,也理不出什么头绪,只是倒霉的暗暗地叹气。 虬丐看着弥勒吴已六神无主的样子,再声说:“弥勒吴,为示清白,你能否掏出你身上所有之物?” 弥勒吴明白,他如果不遵从的话,恐怕更会显示自己心虚。再说,他当时明白,自己身上除了应用的钱和一些杂物外,并没有什么碍眼的东西,心里没玄虚,不怕鬼上身,有什么不敢呢?他也看出对方的坚持,为了表示自己的光明磊落,便毫不犹豫拿出了身上所有之物,虽然他不明白人家为什么要他这么做。 众人看视,除了应用的钱外,还有一块啃了两口的硬饼,另外还有一包大号的绣花针。 ------------ 第79章 第76章含恨逃离 虬丐高大的身躯走上前,弯下腰从那包绣花针中拈起一根,仔细观察。颡丐问道:“可是一样?”虬丐轻轻点点头,从其怀里小心奕弈地摸出了四根同样型号的绣花针,连同从地上拈起的那一根绣花针,一并递给了弥勒吴。 弥勒吴接过递来的五根绣花针,虽想不透他们之间的用意,但也明白,这绣花针一定牵涉到了什么,若知道这不起眼的绣花针有着又让自己陷入百口莫辨的要命玩意,恐怕打死他,他也不会那么痛快的拿了出来。他为之后悔不已,屋漏又遭连夜雨,没想到人已倒霉,连喝口凉水也塞牙! 颡丐目现寒芒,威逼说:“弥勒吴,我们没人知道,你居然会有这么好的手法,能把绣花针练成了一种可怕的杀人暗器,如此做恶多端,残杀无辜……很好,真的很好……” 弥勒吴岂能听不出来,颡丐口中的“很好”乃是不好,非常的不好,而且还是大大的不好,充满着仇恨与杀机,要置他于死地。看来,他弥勒吴劫数难逃了。 “邱山四人被害没想到真是你弥勒吴亲自下的手,现有物证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当弥勒吴知道那虬丐手中的四根绣花针是从四个死人身上起出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子像掉进了冷水盆,急凌凌打个冷战,脸寒得就像一张白纸那么白。他感到天旋地转,全身的冷汗沁沁渗出,看对面的人一个个全象是突然增大了许多倍一样。待他尽力从那噩梦中回转来的时候,意识到这又是一个阴谋,一个欲置人于死地的阴谋,也更是一个令他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阴谋。 他明白,现在没有人会相信他,因为从他们毎个人的眼神里已说明了一切。他为之更知道他已掉进了一个他人给设施的圈套里,而那个圈套已愈来愈紧的勒紧了他的脖子。他想起了二少李侠含冤莫白,为什么他要那么做?更体会出了那种受屈冤的悲苦心情。他悲愤填膺,闭上了双目,已感觉到死亡的阴影已从四面八方的围拢过来,他更感觉出有人正缓缓地举起手掌,即将落在自己的天灵盖上…… 虬丐缓缓地说:“既然事实查明,弥勒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杀了我们那么多的丐帮子弟,那你就受死罢!” 他含如此的不白之冤,感到死得如此窝囊,死后还落个遭人唾弃,死的亏,实在的亏,比窦娥死得还冤。窦娥是没办法逃脱死亡的羁绊,我弥勒吴为何要受此不公正的杀戮呢?我不能死!我可不能死!“死有重于泰山,死有轻于鸿毛”,我如果现在死了,可比鸿毛还轻,毕竟我是清白的,我没有杀人,若是如此死了,倒真成了杀人者,成了冤死者。 想我弥勒吴一生堂堂正正做事,勤勤恳恳助人,至如今倒受到他人的陷害,欲置我于死地。我弥勒吴岂能就此受戮?不,不!我要摆脱命运的羁绊,我要活下去!活下去……想于此,气沉丹田,突然身躯像矢一般的向后弾射出去,脱离了虬丐的手掌。 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因为弥勒吴紧闭双目一付准备受死的样子,认定是他做事心亏,在以忏悔,谁知他却又会临时变卦?待他们意会过来之时,弥勒吴已离隔了他们将近八丈的距离了。人也只有在生死关头,为逃生才能发挥出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潜能。弥勒吴做到了这一点。此例古已有之,向汉朝将军李广,当时把一大块石头看作了老虎,跃跃欲试扑向他,在其生命感到受到危险之时,他才弯弓搭箭射中了石头。当他发现是一块大石头时,也为自己有如此的神力感到吃惊,当他退回原地,再弯弓搭箭射那大石时,箭矢再也进不了石头,因为他已没有了危险时出现难以预料的潜力。 逃者有心,追者却似乎没有多大的意。自古都是好狗撵不上怕狗,况且弥勒吴生就的飞毛腿,他们既是用尽吃奶的力气,撵上他势比登天还难。况且有弥勒吴的语声清晰地伡传来:“‘虬颡二老’,我弥勒吴不愿屈死,就此別过,我要去寻找害我的凶手,以洗刷我的不白之冤。”于是弥勒吴的声音愈来愈远。“虬颡二丐”停下了脚步,阻止了众人的追赶。虬丐望着弥勒吴远去的身影,陷入沉思,喃喃道:“希望他……” 七月初七鹊桥会,牛郎织女的故事家喻户晓,深入人心。每年的七月初七这一天,好像都会下雨,传说是这一天的雨,是情人们的眼泪。而每一年的七月初七这一天的夜里,会有许多人仰起头,痴情的望着夜空,希望能看到牛郎星和织女星的相会,却总是望不见星星,只淋了一身的雨。 有者说,七月初七的夜晚,痴情者只要躲在巴蕉树下偷看夜空,夜半时分,就能偷看到天上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动人的场面。两人首先相抱而哭,落下有情泪,然后诉说彼此的思念,切切私语,娓娓动听,能使偷听的男女而动情,能使偷看的男女而动心。当然这是人性的美好的祝愿,切莫管他,书归到今年的七月初七。 今夜也仍旧是个阴天,似乎天上下着蒙蒙丝雨。然而在云晟城郊的“望江楼”畔,在那河中央的一処空旷的沙洲上,不知是什么人早已用竹竿在四周挂起了风灯。昏暗的灯光,虽然在如丝的细雨中随着晚风摇动不定,但也把二、三丈宽的沙洲照得较为清楚。 河这边更是人声嘈杂,熙熙攘攘,有江湖汉子、武林侠士、乞儿小贩……黑压压的一片。在那万头攒动的人群中,仔细地看,不难发现竟然还有许多大姑娘,穿红戴绿,花枝招展的撑着雨伞,也在那翘首期待着。当然这些人聚集在此,无非是都想看到当今江湖上传闻的著名人士“快手一刀”与弥勒吴约斗的风彩,唯怕失去了好的地势,才趁早提前来此占据有利地势,既是冒雨淋也不肯离去。 毕竟这是近年来的一大盛事,何况这两个人全是出了名的风流人物,叱咤风云的英雄,对他们俩的传闻甚多,是那么的脍炙人口,百闻不如一见,都想目睹一下二人的风采。况且都听说二人已改了约斗的时间,由中午改到了夜里的子时,今半夜子时未到,观看的人当然只有耐心的等下去,虽然遭雨淋,冒寒风,但没有一个人退去,他们每个人的心几乎都已沸腾到了顶点,抱着看不到那想象的景况决不罢休的心理。 她们为顾及自己的脸面,早就尖着嗓子喊叫了,以此吓退那些想偷香窃玉的馋嘴连大姑娘的身上被人摸了一把,也不见她们有所反应,仿佛失去了知觉一样,或许是对此毫不在意,在此多人的拥挤下,也想体味一下这难得的异性的抚摸,反正外人不知道也没什么丢人的,只要自己享受就行。若是在平日,的男人。她们黬默无声,或许是留着精力,待会好为自己钦慕的心上人呐喊加油吧。 所以这可就乐坏了一些浪荡子,只见他们穿行在女人群里,蹭过来,磨过去的,有时找机会伸手到女人身上摸一把,吃了其豆腐,占尽了便宜。当然也有碰上不吃他那一套的,有的遭到姑娘的白眼,有者挨了已婚女人的巴掌,但他们仍然乐此不疲,因为他们是无赖,不知道自尊,更不知道丢人是多少钱斤。 若是问及他们有谁真正的见过“快手一刀”和弥勒吴,恐怕还真找不出几人来。没别的,只因这世上闲人太多,爱凑热闹的人更多,何况人都有一定的好奇心,再加上江湖传言,便产生了轰动效应,才会造成轰动的场面。 ------------ 第80章 第77章王憨头真痛 我家乡就有过如此轰动效应的传闻,是说我处一处送子娘娘庙,曾有过一时的辉煌,香火鼎盛,人流如织,随着时代的更新,渐以凋零。没想到传出一大新闻,说有人早起看见从那庙里的井中出来一条龙蛇,有多长,不知道,只看见它的身躯缠绕在庙的大樑上,龙头竟伸出到大殿外…… 此事不径而走,竟传到周围百里之外,引起人群来此朝拜瞻仰,周处人纷纷攘攘朝此聚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蔚为壮观,到此一看大为败气,因为什么也没有,只得乘兴而来,败兴而去。他们为什么会如此呢?就是人的好奇心在做怪,宁肯受骗上当,也要来凑个热闹。 书归正题,此时夜色漆黑,寒江呜咽,时间也正在一步步的悄然流逝,隔着人群好远处,在那花木扶疏之中正坐着一对男女。他们是谁呢?在干什么? 王憨男者正是“快手一刀”,他穿着一身很讲究的衣服,面无表情的望着江水似乎陷入沉思,不知他在想什么。陪在他一旁的是孙飞霞,她依偎在他的身旁,关心的为他撑着雨伞,像小鸟依人状的显得那么温顺和体贴。让外人看来,她可真是一位体贴入微如此熨心的女人,难得是,她又是那般的妩媚动人。只要是男人,都会想愿与这么一位艳如桃花,笑靥迷人,风情万仲的女人作伴。人生艳遇难得,若是有这么一个女人在身旁,就连作梦,他也一定会笑醒。 可“快手一刀”却出以人的预料之外,为什么却无喜悦的表情呢?有这么一位温柔的女人陪着,难道还有什么不满足吗?难道他还有什么心事难以排解不成?唔,看着他那忧心忡忡的样子,既然高兴不起来,定是想与弥勒吴约战的事。 扪心自问,他是不愿与弥勒吴这么做的,因为弥勒吴是他的好朋友,结义的二哥,怎么能彼此相残呢?他宁愿自己去死,也决不会伤害弥勒吴。怎耐他落入了孙飞霞的圈套,受到了她的挟持,在与她的相处中,知道她变了,已不是原先的纯洁无瑕的女人,现在竟是个心地狭窄,凶狠恶毒的女人,虽不知是什么原因改变了她,但从他对她的考察中,察觉到她似乎参与到一个大的阴谋中,杀害弥勒吴就是此计划中的一环。 他若是不答应她的要求,她肯定还会找杀手追杀弥勒吴。弥勒吴在明,杀手在暗,那么弥勒吴就会时时处于被杀害的危险之中。王憨思虑再三,为了弥勒吴的安全,为了能查明这制造阴谋的策划者,决定答应了孙飞霞的要求,卧底在她的身旁。当然他也想从中查明,孙飞霞为什么要把弥勒吴恨之入骨,不杀他难泄她之愤。 为此,他甘愿忍受着孙飞霞对他的摆弄,装憨做傻的听凭她的使唤,为能给弥勒吴制造良机,他坚持把挑战弥勒吴七月初七的中午改换成子时,否则,他不去挑战弥勒吴。孙飞霞拗不过他,只得答应了他的要求。 然而他知道他不是神,不能先知,就是神也无法让时间停顿,该来的总是要来,王憨心里忐忑不安,暗暗叹息,突然,使他悚然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惊悸,不由得望向孙飞霞,从她的眼神中,看到的却是一种复杂难懂的感情。 王憨沙哑地问她:“时辰快到了吧?” 孙飞霞古怪的回视着他,淡漠地说:“是的,时辰快到了,你后悔不?” 王憨虽然摇了摇头没说话,但是在他的脸上却呈现出一抹痛苦的表情,可知他心里的痛苦与无奈。 孙飞霞紧盯着王憨的双眼,想要证实什么,也像想要得到他的保证,缓声说:“我知道,你是不愿意去做这件事,可它却是我这一生唯一求你的一件事,也是最后求你的一件事,你既然还爱我,已答应过我,我知道你不会反悔,也就一定帮我去完成是不?” 王憨有着一刹那间的冥想,不敢接触她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望着那迷蒙的夜空,忧郁地说:“告诉我,飞霞,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做?我知道事情绝不是向你所说的那样,可是我一直想不出原因,现在已到了这个时候,难道到现在你还不能吿诉我实话吗?你是聪明人,也该知道,从在你家我答应了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想着原因,那夜……” 孙飞霞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急忙堵上了王憨的嘴,阻止他下面欲说的话,露出了一抹令王憨永远无法挣脱的微笑,吹气如兰的浸润着他的神经,撒娇似的故作轻松地说:“憨,亲爱的,我答应你,在你杀了他之后,我一定会告诉你真正的原因,而这原因是有足够的理由杀了他。憨,憨儿,相信我,相信我,为了我们将来好,我怎会让你做不义之事呢?” 王憨心想真是这样吗?他感到困惑不解,就凭他对弥勒吴的了解,胸怀坦荡,雍容大肚,助人为乐的弥勒吴,在江湖上传言口碑是那样的好,他能对她孙飞霞怎么样呢?既然她对他是那么的恨,非要他死不可,可见她恨他已到了不可调和的余地,那是什么事情能让她产生如此大的恨意呢?难道弥勒吴对她非礼?唉,不可能,不可能!他知道弥勒吴既是有那个色心,也没有那个色胆。况且孙飞霞也爱恋过他,对他有情有意,若是弥勒吴找她想与她重续旧好,是她孙飞霞求之不得,甘愿以身相许,颠凤倒凰,同赴爱河,岂能会造成现在的仇恨呢? 然而这一到如箭在弦,不能不发,这一切也不容他王憨反悔,还想再说什么,一时之间心绪纷乱,也不知该要说什么,心地踌躇,只是轻叹了一声。友情、爱情,这两种感情就真的不能并存吗?王憨两者都想兼顾,然而他却偏偏只能选择其一,这可就不只是一件令人伤脑筋的问题,而是一件令人实在头痛难办的事。 现在王憨的头真的痛了,这个毛病自从他的哑疾好了以后就一直存在,他用双手轻揉着太阳穴,再度的陷入沉默之中。消磨时间的等待,本来就是一件折磨人的事,等不仅能使人不耐烦,而且长久的等待会使人发狂,人就好像老了许多,暮气沉沉,心烦意乱,不知所终。 现在王憨正坐在枝叶扶疏的花木后面,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直视着百丈外的那一片沙洲,那就是他约战弥勒吴的地方。他在等时间,他在等弥勒吴的出现。他望着那无边丝雨,心里拥现出淡淡忧愁,虽说孙飞霞为他撑伞遮雨,身上没遭细雨淋,但他的心却已被雨湿透,忧愁,除了忧愁,还是忧愁!他犹如在水中挣扎的溺水者,多么想能抓住救生索爬上岸来。 他此时的心情矛盾到极点,希望弥勒吴的按时出现,又不希望他出现在他的眼前,怎么办?怎么办,思绪纷乱无主见!头昏昏,心酸酸,两人见面该咋办?后有她监视观阵,前有好友站面前,不如真戏假做耍手段,既蒙骗了她的眼,又能把友命保全,两全其美,何不这么办。 他想起了弥勒吴送给他的那把有着秘密的牛角尖刀,若是当着弥勒吴的面拿出那把牛角尖刀,想弥勒吴看到他送给他的那牛角尖刀,定会猜知他王憨的用意,可能会配合他把这场生死决斗的戏演得逼真,没有破绽。王憨想于此,摸了摸身上的那把牛角尖刀,心里似乎有了底气,决定就那么做。 ------------ 第81章 第78章弥勒吴赴约 不别看现场那么多人,竟没有人能够发现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还隐藏着这么一个人,当然也没有人知道他来了多久,是什么时候来的。他虽然一动也动的坐在那树上,但是他的恼子里却一刻也没有停止想那些缠绕着的那些乱麻般的件件事情,使他不得安生,使他痛苦,使他徬徨,使他无可奈何。 此人是谁?正是逃离丐帮那些人的追杀而来到这里的弥勒吴,他现在犹如丧家之犬,背负着杀害丐帮多门人的命案,而被丐帮追杀的潜逃者。他如今哭笑不得,想自己本来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那沙洲上,没想到自己却像一个贼样的要躲在这里。 他在想,等一下王憨出现时,隐在人群中的丐帮门人,不知道会不会先有所行动。他更在想,如今祸从天降,自己平白无故的如今成了一个杀害丐帮众弟子的凶手,定会受其丐帮众人的追杀,自己成了众矢之的,这往后逃亡的日子可有得罪受了。 他为之暗暗叹息,想我弥勒吴一生仗义疏财,光明磊落,为武林同道所赞誉,自感问心无愧,并没有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更没有干什么丧天害理的事,为什么竟有人设圈套要害我呢?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为之不得不深入的思考,从那些所经历的许多的事中理一理头绪。听话听音,出树刨根,追根溯源,他便想起了皇甫玉凤,也更想起了孙飞霞。这两个女人的影子,在他的身旁环绕,缠绵悱恻,难以忘怀,刻缕在他的心坎上,无论用什么方法都难以磨灭得掉。也直到现在,他才能静下心来仔细的思索,他也才想到这两个女人之间竟好像有许多相似的地方。 人就是这样,在欢乐及得意的时候,往往会忽略了许多问题,也忘了许多不该忘的问题。人也只有在失意悲愤之下,才能痛定思痛的冷静下来,检点反省,考虑到许多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误,及一些细微得难以察觉到的过失。 弥勒吴不想则罢,今愈想愈害怕,令他心惊肉跳,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孙飞霞和皇甫玉凤两女人同样的都会使得那么一手好的绣花针?还有她们两个为什么会是一对很好的朋友?以及皇甫玉凤没出门,又怎么会知道王憨约战自己一事?当然,他也想起了自己曾经忘了一个最不能忘纪的事,那就是疯了而失踪的大少李彬,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皇甫玉凤的房间? 这些问题,他当初并不是没有想过,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了自身的安全,他当然要小心提防,处处戒备,只是在后来他陷入了那一张看不见的情网里后,由清醒渐渐的醉了。一个醉了的人,本来就是很容易忘了许多事情。何况醉迷在爱情的蜜汁里的他,思想就迟钝下来,只想好事,就不会去想那些个不痛快的事,也不愿去想,更没有时间去想。 就像一个大男人睡一夜醒过来,发现自己尿了床,为了自尊,当然不敢对外人透露此事,自己就会反省,检点自己尿床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该怎么去防御、治疗。 雨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在冲刷着空气中的污尘,而此时的弥勒吴的头脑,也是愈来愈清醒。从来他就是个整日嘻嘻哈哈,不知忧愁,搁枕就睡,醒来就乐的不肯花脑筋去想事情的人,这场雨已把他那要命情形给冲刷了个干净,再也高兴不起来,比一口吃了二十五只小蛤蟆——百爪子挠心还难受。 他现在不得不拼命的去思考,因为他感到走投无路,已到了几乎万劫不复的地步。别说是他,任何人到了他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歩,思想都会变得敏锐起来,为自身的安全警觉起来。 他发觉到有许多事情是那么的不对劲,好像这一切都是有人在刻意的安排,在设计一个大的阴谋,大有黑云压城城欲催之势。他不知道孙飞霞为什么会陷害自己,对自己有此切骨的仇恨。他更已体会出皇甫玉凤对自己的感情,似乎有些欠缺真诚,感到已不在那么可信,变得虚幻飘渺。 一个人一旦对感情的事起了怀疑,也就清醒的能够客观的从另一个角度去看整个事情。他从鞋筒里摸出了一个纸包,打了开来。这四根绣花针是他当初从四个死人的脑际取出来的,他始终以为这四根绣花针是她孙飞霞使用的。现在他已经不能确定,因为就他所知,直到目前,他已经发现到了有三个人能够使用绣花针来杀人。 他弥勒吴看着这四根绣花针,看虽然是毫不起眼,但那针尖上有着褐色的血迹,说明那每一根针都丧过一条生命。他为之心慌意乱,思绪万千,这才想到昨天和二少李侠匆匆的会面时,竟忘了告诉他这四根绣花针的事。 他为之心灰意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就连王憨如此过命的朋友还都背叛了他,连以前的发小孙飞霞也对他予以陷害,在这人世上,他还能相信谁呢? 弥勒吴突然发现,在这人世上,除了二少李侠外,他已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师门、朋友、情人,这三者本就是每个人都认为是可以值得依赖与依靠的人。如今这三者对他来说,他却对其全都失去了信心。那么他又如何不为之叹息呢?件件事不顺,事事伤他心,到如今还不知道到底是何人再陷害他,王憨约他来此决斗,到底是何居心。弥勒吴好几次有种冲动,几乎快忍不住的想亡命的呐喊着冲过去,然而理智总是适时的把他唤了回来,少安勿躁!少安勿躁! 他明白他现在的处境,已是四面楚歌,处于对手的层层包围之中,已不能露面,他甚至已可感觉得到丐帮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入内。他当然也明白自己冲动的后果,恐怕还没等到他王憨的来到,自己就已尸横当场,因为他清楚丐帮的帮规,有仇必报,况且那么多丐帮子弟的死都归罪于他的身上,丐帮上下对他同仇敌忾,必以追杀之而后快。 他在此等下去的原因,只是为了想看看丐帮要如何处理王憨约斗自己的这件事,在说他不能失信于王憨,以走了事。在此能有那么多人放着不在家享受床上的暖被窝,而跑来这里不怕雨淋的凑热闹,已证明了一点,那就是丐帮尚没有把消息散布出去。既然他被丐帮追缉的消息尚未传出,那么帮里可能会有人暗中对他网开一面,或者也在暗中察找真正杀他丐帮子弟的凶手。 没有人发现那细竹挑着风灯的沙洲上,“快手一刀”王憨是什么时候伫立在那的,也没有发现他又是用什么方法来的。这片沙洲离岸也有近十五丈的距离,十五丈的距离,也只有鸟才能不沾水的飞过去。不懂得武功的人不由得瞠目结舌,都在心中打了一个问号,他是怎么到了那里的?难道他是从天而降?或是借水遁到了那里?为之赞叹不已,怪不得称为“快手一刀”,连身姿也是那么快,快得无人看得见。 当一个人的视线蓦然发现“快手一刀”伫立在那里时,一声喧嚷,便引起了人群一阵的骚动,纷纷将视线集中到王憨的身上,为能看得见,有者伸长脖子,有者踮起了脚跟,有者尽量挤着选择有利看得见的地势。总之,他们都是为了能看得见,以睹他英雄的风采,为大饱眼福,甘愿忍受着拥挤的不适和困乏,以达到心里的满足。 ------------ 第82章 第79章轰动效应 由于人群拥挤,从人群中传出来说话声,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看哪!‘快手一刀’已经来了……”“‘快手一刀’?他就是‘快手一刀’?看那英雄气概,果然是名不虚传!”“哎!哎……后头的别挤呀,再挤可挤掉了……”“妈个巴子,你小子乱摸个啥,连公、母都不分了吗?想好事找你妈去……”“浑蛋,你小子要垫高看,可也不能踩着老子的脚背哇……”“讨厌,这雨朦朦胧胧的,怎么看得请清楚嘛……”“哎呀……”“妹子,怎么啦?”“嫂子,后面有人偷摸我,想占我的便宜……”“我骂他个龟孙,看是哪个小杂种这么缺德。”“嫂子别声张,把男人的视线会都集中到我身上,多丢人!咱还是挪个地方吧。” 总之男声,女声,惊叹声,埋怨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这时候恐怕会有许多人都恨自己的爹娘,为什么没把自己给生成个高个子,仗着身高就能占据优势,把眼前盛况可一览无余。也有人恨不得自己能生出一双翅膀,飞度过这宽阔的水面。 “时间到了,弥勒吴呢?怎么看不见弥勒吴?”人群里有人已急不可耐地吼叫出来。 “是啊,‘快手一刀’到了,怎么不见弥勒吴?难道是他怕了做了缩头乌龟,不敢来赴约了?”有人起了疑心,大声喧嚷。 “哎,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想弥勒吴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因为人家也是英雄,懂得一诺千斤的重要性,宁愿死,也绝不会违背诺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着看,弥勒吴定会来的。”有人予以了回答,也稳定了人群骚动的情绪。 本来嘛,大家顶着雨淋,熬着夜,所期盼的就是希望能亲眼目睹这一场的决斗,现在只看见到了一位主角,怎不令人心急?毕竟打斗可是要两个人以上才能打得起来呀! 王憨可不管别人急,他可是一点也不急。他就像一尊石雕像一般,一动也不动的挺立在细雨中,在等待弥勒吴的到来,好实施自己心中已定型的计划。他相信弥勒吴会来,一定会来,因为他了解他就像了解自己一样,所顾虑的是,两人见面,他可不能将心中的话对弥勒吴说,因为孙飞霞在严密的监视着他,他只能在与弥勒吴的决斗中以眼色行事,希望心有灵犀一点通,弥勒吴能心领神会他的用意。 弥勒吴看到了王憨伫立在丝雨中已有了一会,而发现丐帮的人没有出面,便忍不住地滑下了树干。他不知丐帮为什么会没人搭理这一件事,既然丐帮的人没在此出现截杀他,那么他就可放心的去赴王憨的约斗。他觉得此时虽没有看到丐帮追杀他的人出现,但也不认为他们不在这里,或许他们已隐藏在暗处,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他的行迹,说不定他还没到他王憨的面前,自己的行踪已被他们发现,也很有可能的就会死在这近百丈的途中。可是他已顾不得这许多了,他宁肯死在“快手一刀”的手里,在世上也不能落下一个懦夫的臭名,既是死也死得光明磊落。 从弥勒吴下来的这棵树到那沙洲的中间,另外也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谁也没发现那树上也隐藏着一个神秘的人,就连在江湖上有名气的弥勒吴,也没有发觉在那树上也有个和他一样隐藏在树上的人。当他走经那树下,没提防,也无从提防,因为人家的武功已超过了自己太多,太多,竟被人家给倏地提上了树。 他也不知道人家是用什么手法怎么把他给上了树的,只觉得身子一轻飞了起来,惊异地睁着一双大眼,喊也喊不出,动也动不了,就这么被人给点住了穴道,把他提上了树。其人武功之高,提弥勒吴上树之快,在场的那么多人,竟没有一个人给发现的。 “搞什么鬼?我看他弥勒吴八成是怕死不敢来赴约了……”“对,对,我想也一定是这样子,想那弥勒吴笑迷死人的样子已被女人给缠住了腿,正沉醉在女人的温柔乡里……”“妈的,看样子我们大伙全上了当,在这凄风冷雨中白白侯了好几个时辰……”“呸!弥勒吴这个缩头乌龟,说什么在江湖上是有名的英雄,我看也不过是浪得虚名,是个混混而已……”“我靠,这下我可惨了,我可是将钱押在了他弥勒吴的身上,他……他这个王八蛋不来赴约,这可是崩圈掉底,苦了我……”“我看他弥勒吴是裤裆里摸鸡巴——不是个玩艺。他也是个驴屎蛋子搽粉——死(屎)不要脸。”…… 可怜的弥勒吴听得清清楚楚,这些话全像是一根根绣花针一样,全都扎在了他的心上,痛裂的心叶在浸出滴滴鲜血,身子抖动,气得鼻孔生烟,但却无可奈何,连一点辙也没有。 最呕心的恐怕还是女人的话声——“弥勒吴真是害死人,人家大老远的跑来,巴望着能看看他那微笑,谁知道他竟那么窝囊……”“是呀,我还不是一样,听人家说弥勒吴的笑是多么多么的迷死人……以后就算拿轿子抬我,我也不会再去看他了……”“甭提了,我也是听许多人说弥勒吴是如何如何的英雄,如何如何的潇洒走一回,说出话来是那么那么的新鲜动听,能讨得女人喜欢。我为了一睹他的英雄气概才来的,没想到他英雄竟会成了狗熊,连面都不敢露,以后就算天下的男人死光光,我也不会去看他一眼……”…… 一个男人被人看低已经是够难堪的了,如果被一群女人看低,那就不仅是难看,而且是连死的味都有,况且,弥勒吴被人贬损得一文不值,别说是他,连粪坑还会沤出烟来,何况是他弥勒吴呢?此时的他真想拿根绳子打个结,把脖子往里套进去算了。因为他感到人言可畏,已失去了生活的勇气和希望,倒不如一死干净,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免除了受辱挨骂,落得个耳根清静。 想必是牛郎织女的泪水已干,毕竟已是老夫老妻的聚会,已没有了那么多的泪水。朦朦胧胧的细雨已不在滴落,鼓躁的人声也在逐渐的稀疏。人群开始疏散,因为知道已看不到了想象中的闹剧,若再等下去天可就亮了,还是赶快回去睡觉吧,所以人群散了,大家也都知道瞎折腾了一个晩上,除了淋了一身湿外,说不定还有伤风感冒者。 谁都理解未下雨而备伞,没临渴而掘井的意思,可真正做到未雨绸缪的能有几人呢?来看热闹的人帶伞来者,恐怕了了无几,因为他们不能够未卜先知,若是知道当天有雨,恐怕也不会来那么多人。来的人中恐怕也有不知道时间有了改动,既然来了,只得耐着性子等下去。 当然每个先行离开的人,都会恶狠狠地咒骂上几句臭弥勒吴,死弥勒吴,甚至于会连上他的父母、妻儿老小,这不要紧,反正他的父母已鹤驾仙游,妻室还没有,孩子还在老婆腿肚子里藏着。 弥勒吴从小到大,从生到死,恐怕这一辈子挨的骂,也没今天晩上多。一个人不偷、不抢、不杀人、不放火、能被这么多人骂,这还真是一件稀奇古怪的事,也是一件不容易发生的事,可此事却偏偏发生在他弥勒吴的身上。他为此感到窝囊,听着那么多人糟蹋他,咒骂他,可他又不能动,这,这该如何是好呢? ------------ 第83章 第80章:凄婉爱情1 有些人还没有走,因为他们抱着不到黄河心不死,到了黄河死了心的心理,在耐心的等下去。或许他们认为,这场约斗,绝不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无打斗的就此结束,所以他们留了下来。 至于“不见黄河心不死,见了黄河死了心”这句话的来历,倒引出一个动人凄婉的爱情故事,笔者不胜感叹,不防以叙,以飨读者,或许能给以启迪。 话说有一首富张家有一女儿,名叫黄河,生就的聪明伶俐,深得父母喜爱。女儿大了,夫人就不在让女儿在人前抛头露面,便深居绣楼,学习针线和礼仪。这天,黄河姑娘在绣楼只坐得心焦闷倦,忽然心血来潮,就打开楼窗,与丫环观看外面的风景,只见蔚蓝的天空飘荡着几朵白云,犹如广阔的大海翻卷着的浪花,这时,有两只鸟在她的眼前的上空自由自在地飞翔,它们犹是一对夫妻,雄鸟在前飞着,还不时地回转头亲怩地鸣叫着,在招呼身后的同伴。后面的雌鸟一边呼应着鸣啭,一边紧跟飞行。 俩只鸟彼此互应着翩然起舞,比翼双飞,那种如胶似漆谁也不愿离开谁的亲热劲,不由得触动了黄河少女的情怀,触景生情,想自己已处青春年少含苞欲放的花季,人无千日好,花无百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己深居绣楼,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空篌,十六知礼仪,十七通经书,十八全学齐,如今二门不出,大门不迈,不知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自己的终身大事,只听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不知是否能如意寻找到意中人,能与他情投意合,相依为命,比翼双飞,也不枉投胎转世,思春一回,若是事与愿违,父母听信了媒人的巧舌如簧,嫁了个不称心如意的丈夫,奈何?想于此,不知自己命运如何,是喜是悲,不由得发出感慨,连连叹息。 正是,命运牵动事巧合,男女情爱故事多,缠绵悱恻愛和恨,自古纷纭泪欶欶。楼上姑娘的叹息声,偏偏被走经楼下的王小听个正着,不由得仰头张望,见是一位红粉佳人,年龄不过二九,长得如此的艳丽,青丝如墨,面如桃花,两只大眼睛,犹如熟透的葡萄,几乎欲滴出水来。哟嗬!红粉佳人世无双,青春靓丽现艳光。小伙看得直了眼,伫立不前忘返乡,只看得王小馋涎欲滴,忘我的张着嘴,仰脸呆呆地看着,看着,好是在欣赏着一幅美人图,伫立在那里,不肯离去。 王小何许人也?自有一番说,他是家居王庒,自幼丧父,是母亲寡妇熬儿,一把屎一把尿的含辛茹苦把他养活大的,因家境贫寒,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老母也没请读书人给他起个官名,就叫他王小,靠帮人家打工,带着孩子艰难度日。王小长大成人后,为支撑他这个家,把母亲赡养好,就向人家学拉弦卖唱,待学成手后,就以此为职业拉弦卖唱为生。 王小非常勤劳,日出而作,日落而归,虽日子过得清贫、艰苦,但还能使饭碗撵上溜,不使母亲饿着,母子相依为命,日子倒能过得去。这天,他背着琴弦赶会回家,正从瑞莲她的楼下经过时,听到楼窗有叹息之声,便不由自主地抬头张望,才看见了姑娘瑞莲的俊容,那小脸如花似玉,双眉紧锁欲含情,伸头看天叹有声,不知心中为何事,郁郁寡欢泪泉涌!他观此情景,倒引起怜香惜玉之心,鬼使神差的停止了脚步,像被她牵了魂似的,仰头张口痴呆的看着,看着。 楼上的姑娘黄河并不知楼下的情况,她手把楼窗,只顾自怨自艾地叹息,一时一口痰液涌向喉头,感到发痒,就向楼窗外吐了出去。王小正在下面张着大嘴抬头往上看,那口痰液不偏不倚正巧落进了他的嘴里,忙闭口已晩,那痰液竟进入他的肚中。 他顿时感到精神振奋,心里像喝了蜜那样的甜,以为是楼上姑娘看上了他,与他有缘,竟以痰液在向他传递爱的信息,高兴得不得了,就背着琴弦,兴致勃勃的往家赶,一路上精神焕发,思绪万千,想不到楼上之女看上了他,对他有情,竟别据一格的向他传递情意,真是,美好姻缘一痰牵,注入王小腹中间。喜煞癫狂痴心人,要与姑娘成姻缘。 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因为他唱戏、说书曾有大家闺秀拋绣球或比武招亲的事,如王宝玔嫁薛平贵,公子王孙她不打,绣球专打平贵头,嫌贫爱富父不愿,赶出家门不回头,随夫寒窑愿受苦,为的嫁个好丈夫,贞洁烈女传佳话,苦尽甘来乐享福。 他为此越想越甜,一路走一路唱了起来:“她手持绣球用目瞅,看中一位叫花男,虽说衣烂不遮体,未来定是将魁元,王家公子偏不打,绣球单打他面前。楼上姑娘看上我,一口痰吐到我口里边,喜得我高兴回家园,报于母亲求说媒,要娶姑娘配姻缘,过路神仙为俺证,成就好事把线牵,有得一日时运转,俺王小也能步登天……” 老娘看他今天竟回来这么早,就说:“儿呀,今天有什么事么,咋回来得这么早?” 王小便将碰到的艳遇告诉了母亲,说:“我打听了,那楼上的姑娘乃是张员外的千金,年芳18,与恁儿我年龄相仿,这是我俩前世的情债,今日的缘分” 老娘长叹一声,并不为儿子说的而高兴,感到儿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而已,也不想想,人家小姐是富贵荣华的凤凰,咱是何等人家,凄楚地劝说:“我的痴心的儿呀,那不过是偶然的巧合,人家姑娘不会看中你,你别在自己骗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了! “你也不想想,张员外人家是何等身份,咱是什么人家,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家会愿意吗?人家伸出个手指头,也能绊折我们的大腿。儿啊,就此打住,不要再胡思乱想,惹是生非,咱井水不犯河水,他走他的阳关道,咱走咱的独木桥,咱鸡蛋可不能跟石磙碰,惹不起。儿若痴迷不悟惹出事来,为此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老娘依靠何人?儿啊,别在胡思乱想,认命吧!”说着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老娘的一席话犹如当头棒喝,使处于单相思热恋的他急速的冷了下来,他本是个孝子,看老娘哭得可怜,自己也潸然泪下,想老娘说的是,自己本是贫穷之家,怎么能会高攀上张府家的千金呢?那不过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而已,若请人去说媒,人家也不会去,说他是痴人说梦,荒唐之极,自己反落个自不量力的痴心的憨货,会遭到张员外的严厉叱责,给人家落下谈笑的话柄,认命能过,认性可不能过,掂掂自己的斤两,觉得老娘说得对。 王小收住了非份之想,在老娘面前虽不在提这事,但还是忘不下瑞莲姑娘,忘不下她那一口痰,满脑子里是她,满眼里是她,心里还有她,犹如幽灵似的在他周围缠绵悱恻,弄得他神魂颠倒,精神萎靡不振,茶饭不思,昏昏欲睡。尤其是在夜间,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她的倩影站在他面前,冲着他笑,弄得他神魂飘荡,不由得把她抱入怀中以解相思,来一颠凤求凰…… ------------ 第84章 第81章凄婉爱情2 他羞于对老娘说,自己忍受着沉重的心理负担,不几日功夫,身强力壮的他,只落得形容消瘦,颜色枯槁,躺倒床上,在无力爬起来。老娘为儿寻医问药,给儿子治病,并没有什么起色,而且是愈治病情愈重。医生说,他得的是相思病,心病还需心医治,否则,他已病入膏肓,难以救治,就为其准备后事吧。 老娘看儿子气息奄奄,日命危浅,朝不虑夕,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哭着说:“我的痴心不改的儿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单单恋上张家姑娘呢?你想人家那么高的门槛,老娘怎敢去求人家……” 王小睁开迷离的眼睛,伤感地说:“娘啊,你不要再难过,这是我和她前世的造化,今世的孽缘,谁也阻挡不了,既是我和她在阳间成不了夫妻,到阴间,我也要她做我的老婆。 “可怜的娘呀,想人家生儿防备老,没想到娘竹篮打水一场空,画饼充饥空欢喜,白发送儿悲伤情,阎王面前无老少,逼儿离娘去报名,儿走娘要多保重,再莫流泪放悲声,愤恨怒骂儿不孝,撇得老娘苦零仃,来生若在人世降,再做老娘子螟蛉,以报娘亲养育情,今日辞别老娘去,感谢老娘送一程!”说罢两眼一闭,双腿一蹬,于世长辞。 人死不能复生,老娘忍悲含泪,草草打理儿子的丧事,让近邻买了一口棺材匣子,把儿子成殓起来,因家地无一垅,只得把儿埋到乱葬岗,为使儿入土为安,老娘就送儿掩埋。一路之上,众人看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痛不欲生的惨状,无不同情落泪。 送葬人凄凄哀哀走经黄河姑娘居住的绣楼下过,此时黄河姑娘坐在绣楼,正心神不宁,郁郁寡欢,忽听楼下有悲伤的哭声,急忙开窗下看,见一弱不禁风头发花白的一位婆婆在哭儿,心中顿起怜悯之心,不知是谁家发生了如此灾难。 丫环告诉姑娘,死者是拉弦卖唱的王小,听人传言是为你而死。黄河姑娘一阵惊骇,扪心自问,是我害了他?我从没有出过大门,怎么能会害了他呢? 丫环将王小死的原因告诉了她,反问道:“他王小不是为姑娘你而死的吗?那老婆年纪高迈,失儿之痛,痛彻心扉,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恐怕年老人承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打击,难从此噩运中走出来,说不定会随其儿而去!” 黄河为此沉闷不语,感到十分的悔恨和痛苦,心想,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悔不该开窗观看大自然风景,悔不该看鸟双飞动心情,悔不该吐痰至窗外,引出大祸事非生,如此害了王小命,其母茕茕难活成,归根究底罪责我,叫我岂能心安平,我悔悔悔,痛痛痛,一口痰害了人两命,叫我岂能得安生,多想向他赎罪过,恨不得一死报前情,思前想后心茫然,同情感叹泪盈盈,若知开窗惹祸事,倒不如独在闺房睡梦眬! 她为此自叹自责,深感内疚,一闭上眼,就看到王小站在她的面前,挥之不去,幽灵似的缠绕着她,情真意切的诉说着对她的相思之苦,责怪她不该吐痰寄情思,害得他为她赴幽冥,如今阴阳两相隔,鸳鸯相会好难成,愿与她相配鬼夫妻,随他阴曹去报名。吓得她一觉醒来,香汗淋漓,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起梦中情景,仿佛听到老婆凄凄哀哀幽怨的哭声,不由得长嘘短叹,难以入睡,天长日久,便精神恍恍惚惚,魂不守舍,眼睛迷离,茶饭不思,红颜消瘦,面色枯槁,便卧床不起。 话说王小在死之前已跟他最要好的朋友王贵说了,在他死后,拜托他要照顾好他的娘,为保娘以后衣食无忧,生活能过得去,顾活不能顾死,请他在他娘亲面前说动他娘亲的心,答复做儿子的死后的要求,希望把他的心脏挖出来,放在一个托盘里,儿子虽然死了,但心脏并没死,仍然伴随着娘亲,放到会上,照样会发出儿子拉弦卖唱之声,可保娘亲的生活有保障,可温饱度日,以成全儿子死后的孝心。 王贵是王小家的近邻,又是发小时要好的朋友,长大不分彼此,心印相照,同病相怜。人就是这样,做为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大福大贵,不要向父母一样受苦的命。所以王贵的父母把以后能翻身过上富人家的生活,就寄托在了自己孩子的身上,才给孩子起名叫王贵, 希望归希望,事实归事实,王贵的名虽是贵,但也是改变不了自己贫穷的命运。那年家乡遭瘟疫,王贵的父母与王小的爹相继去世,撇下了王贵孤孤单单,实在可怜。穷人有穷人家的情义,王小的娘念及两家一往的友好,就把王贵收为义子,在一块生活。有王贵出去打零工,王小去集会上拉弦卖唱,也能勉强维持家庭生活。 既然王小死前有此嘱托,把娘亲托付给他,他不能不照其说办理,跪倒在干娘身旁,泣说出王小死前的交代。娘开始不同意,说儿子既然死了,就不要再让儿子死了还受罪,可禁不得干儿顾活不顾死的劝说,想既然是儿子死前的交代,怎能寒了儿子的心?便答应下来,一切后事交给王贵办理。 王贵便按照王小的遗嘱给他办完了后事,便带着王小的心,用小推车推着干娘去赶集会,选择好地势,把干娘安置妥当,把王小的心放在托盘里端放在一张小桌上。一切妥当之后,那托盘里的心便发出拉弦及唱的声音。 赶集会的人听到弦音是那么的动听,声音委婉,婉转悠扬,沁人肺腑,便不由自主的循着声音涌了过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当他们看到那优美的弦声是从那托盘中的红心发出的,无不称奇,听其心声,犹是如怨如泣的在唱说着一个凄婉感人的故事,无不触景生情,感叹落泪。人心都是肉长的,便同情的纷纷拿出钱来,用以资助老人。 正是,世间真是奇事多,红心孝母出声乐,弦声催人流下泪,感叹胜传遍山河。此事不径而走,一传十,十传百,传得沸沸扬扬,老少皆知,称为奇事,就连不常赶集会的人,为一睹为快,也都纷纷赶集会去看看那稀有的景况,听听那心里发出的动人的弦声。 在说黃河姑娘病愈之后,整日愁眉不展,茶饭不思,哀声叹气。若是她如此长久下去如何是好?丫环报于了太太。做为娘亲,不忍心女儿这样,为使女儿开心,便让丫环陪着黄河姑娘去集会上散散心,见见世面。 丫环便伴着黄河姑娘走出了深宅大院,犹如出了鸟笼里的鸟,消遥自在的穿行在集会上。姑娘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人,来往如织,熙熙攘攘,有男有女,老老少少。另外还有卖吃的、卖穿的、卖唱的、玩赌的……令人目不暇接,感到是那么的新鲜和有趣。 此时,姑娘看到人群一骨脑的向着一个方向涌进,好像是出现了什么事,颇感兴趣与好奇,便让丫环打听是怎么回事。有一人告诉了她原因。丫环对姑娘说:“红心会拉弦,实在是稀罕。人见稀罕物,必定寿限长,咱不如去随着人流也去那里看看?” 姑娘心动,颇有此意,便随着人流去到了那里。由于听看的人多,姑娘和丫环只能站立在人群的后面。那弦声听着实在的动人,扣动了姑娘的心弦,姑娘听起来犹如拨云见日,心旷神怡,忧郁的心胸顿然开阔,就像行走在荒无边际的沙漠上,身心疲惫,口甘冒火,突然发现了一处水源,便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 ------------ 第85章 第82章凄婉爱情3 围观的人群看是两位少女往里挤,便自觉的给其让开条缝,让其二人过去。丫环伴着姑娘才得以进到了里面去,看到那桌上托盘里有一个红心在摇动,听那弦声果然是从那红心里发出的。 弦声悦耳实感人,凄凉婉转泣声悲,悲欢离合世间有,哪有红心催人泪!姑娘越听越触动心扉,忘情的靠前,靠前,离那发声的红心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那托盘中的红心晃动着发出的弦声愈来愈动听,低缓时如流水潺潺,悦耳动听,马蹄得得,舒缓消闲,声调高昂时如万马奔腾,急流咆啸,惊心动魄。人们个个听得入迷,沉醉在那低昂顿挫的弦音之中。突然那弦音达到了高潮,犹如山崩地裂,洪流翻滚,令人感到惊骇之际,倏地弦音戛然而止,犹如弦断人亡。 当人们从那痴迷的弦音中清醒过来时,发现托盘中那棵鲜红的活心已死,变成了暗灰色,再发不出弦声来。王贵看到近前的姑娘,甚觉奇怪,怎么她来至鲜活的红心面前,竟能使其红心死了呢?便问姑娘姓甚名谁? 姑娘也觉奇怪,便说自己姓张,叫黄河。老娘听她叫黄河,不由得悲声大放,哭说道:“我的苦命的儿呀!你……你还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到了黄河死了心啊!”便气厥而死。 黄河姑娘本来是出来散散心,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又见到了王小鲜活的红心,引起其伤心而死,倒又牵连到其母痛心而亡,感到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罪责于她,若不是她在绣楼观望风景,若不是她触景生情自怨自艾,若不是她喉咙发痒一口痰吐到王小他嘴里,也不会引起他的相思,若不是她来此集会看热闹,也不会引起他的心死母亡!哎哟,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她引起的吗?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感对不住死去的王小,感到歉疚与悔恨,便郁郁寡欢的回到了家,一头栽倒在床上,心情郁闷,泪流满面,便一病不起。由于她歉疚郁闷的心结难以打开,病情便日日加重。 每到夜晚,她恍恍惚惚看到王小来到她的面前,怒形于色的斥责她不该如此的害他。诉说对她的相思之苦:我路过你的绣楼前,听到你的忧愁长叹,才抬头张嘴上望,你不该传情往我嘴里吐下痰,惹得我痴心一片,以为是落花有意,你我有今世姻缘,为此你让我神魂颠倒,眼前全是你的影子现,夜梦里出现在我床前,醒来才知是个梦,唯有啜泣感叹!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才更引起我对你的思念!想你想得我肝肠寸断,念你念得我寝食难安,想你想得我精神恍惚,念你念得我相思黄泉!既然你我无有缘分,为我娘才把活心留世间,为的是侍奉我娘亲,以表儿我孝心一片。 既然你我没缘分,你不该又出现在我心前,惹得我活心伤心死,又牵连我娘奔黄泉!至今你说该咋办,你得给我个交待,否则你我不算完。 黄河气息微弱的说:“是我害了你,既然今生今世成不了夫妻,我死后在与你配夫妻吧!”说罢与世长辞。 这才是,不见黄河心不死,见了黄河死了心,若知下辈两人事,夫妻相配孰能知? 话说有些人在此看“快手一刀”约战弥勒吴的还没有走,只因为他们还不死心,总以为不能就此无打斗的草草收场,何况他“快手一刀”没有走,仍然还保持着同一姿势的伫立在那里,在等着弥勒吴的来临。 也就在此时,王憨也感到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发现水流的上游,顺着水势驶过来一艘遮蓬的小舟,缓缓地驶近了这片沙洲。王憨眼睛一亮,心里却猛地抽搐一下。他之所以没有走,是因为他知道弥勒吴一定会来,毕竟这世上只有他是最了解他的,连他的生活食欲及爱好,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甚至于连他屁股上那一块隐秘的胎记,他都知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和弥勒吴都爱好打女人俏皮吃女人豆腐的习惯,大概都是互相学的吧。 他此时的心理是愈发的矛盾,凭心说,他真的不希望弥勒吴来,因为他一来,一场无可避免的决斗势必会发生,既是他已心里虽然做好了应变的准备,但弥勒吴是否会理解他而配合他演戏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也不知道临场会出什么意外,最好的办法是希望弥勒吴不来,才都能平安无事。 待那遮蓬小舟来到靠近沙洲,王憨看到那小舟之上出现了四名丐帮装束的人,下船前后脚瞬间陆续落到了他的面前。 王憨轻轻叹了一口气,心说该来的总是要来,因为他也早就知道,孙飞霞已从中动了手脚,将杀害其丐帮子弟的事完全推到了他弥勒吴的身上,引起丐帮上下对他弥勒吴同仇敌忾,使他累累乎犹如丧家之犬,自身难保,恐难来以赴约。丐帮那么多人,为不冤枉他弥勒吴,恐怕也会到处寻找杀害他丐帮子弟的人到底是谁?他们来此,也可能是被他们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王憨虽然想到了这一点,但他没料到丐帮来的人会是这四个人。凡是在江湖上混的人,既是没有见过此些人,也能想得出这四个人是谁,何况是他王憨呢?他看到其四人,也感心里发毛,不寒而栗。 两名身上没有绳结的老者,乃是“虬颡二丐”,功德显赫一时的仅存的五代长老。另两名面目酷似兄弟的中年乞丐,身上的绳结竟有六个,而且尚为红色。其二人乃是丐帮执掌刑堂的兄弟俩,“丐门伯仲”扈伯山、扈仲川二人。不说“虬颡二丐”,光是“丐门伯仲”二人,就足够难缠的了。 因为他二人是出了名的不要命的死缠烂打,除非是有一方死了,或者不能动了,才会停手的。当然他兄弟二人能够活到今天,和人交手的次数绝不下四、五百次,可见他二人的武功卓著,令人刮目相看。 王憨为之感到头痛,颇为心怯,毕竟这四个人不是泛泛之辈,无论是谁的名声都不在他之下,都是坐着飞机吹唢呐——名(鸣)声远扬。为此他岂能没有后顾之忧?毕竟恶狼难抵众犬,好汉难抵人多。 他虽然感到处于劣势,但也不能裝怂,也得蛤蟆趴在热鏊上——鼓着肚子撑。他强打精神,苦笑了一下,想招呼总是要打,礼数不能不顾,便上前施礼说:“晚辈王憨见过前辈及二位扈堂主。” “不敢当,不敢当,小兄弟,累你久等了。”抬手不打笑脸人,虬丐有礼回道。 王憨问:“不知前辈到此有何贵干,若有用得着晚辈的地方,晚辈定效犬马之劳。” 虬丐呵呵一笑,拈着胡须说:“好!好!‘快手一刀’真是快人快语,老夫颇为欣赏你的爽快,真是名不虚传,名不虚传!能否告诉我,你这位小兄弟,为什么要挑战弥勒吴吗?” 王憨为难的嗫嚅着,他也不好意思说出实话,因为这牵扯到孙飞霞,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吞吞吐吐说:“这个……这个恕晚辈不能说……” 虬丐收敛住笑问:“为什么?” “只因为……只因为一些私事,请恕晚辈有难言之隐。” “私事?” “是的” “很好,是不是你和她孙飞霞的私事?有人发现你和她在一起,是不是为了她出头?你可以叫她出来,我们有话再问她……” ------------ 第86章 第83章丐帮寻衅1 王憨就怕提起孙飞霞,为转移话题,所答非所问道:“前辈,能否告诉晚辈弥勒吴如今来了没有?” “他有事,不能前来,小兄弟,我丐帮最是明理的,你所希望的事情,不知是否可由别人代替?”年龄、辈份颇高的虬丐老人,也好像变得文皱皱的,说出话来带有几分书香味。 他妈的,这事如果能够代替,就算我王憨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你丐帮摆弄的,王憨心里这么想,当然是不敢骂出声来。他为什么会这么想?是因为从对方的语气中已明显的告诉了自己,那就是对方想要拦下这场约斗。 王憨心里有气,不觉又暗骂了起来,丐帮老儿,说什么明理?明理个屁,你们四个老小子,光是岁数加起来让我从一数,也足够让我数破了嘴皮子,明明是依仗人多,以大压小,在以向我挑衅。 他把心里的话全骂完了,才摆上一付怅然的样子说:“前辈,他弥勒吴既然不能赴约,我想此事不妨作罢如何?” 颡丐插嘴说:“作罢?小朋友,这么一来,岂不让人会笑我丐帮是欺善之辈?嗯……不好,不好,这么做的确不好……” 王憨看着颡丐显得无奈,持疑说:“那么,以老前辈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小朋友,你能否从我们四人中选出一人,来完成这众所皆知的约斗?或者你能否告诉我,你和她孙飞霞到底是什么关系?能否让她出来告诉……” 弄了半天,人家终于说出了心中所想。王憨一听,差些岔了气,他与孙飞霞的关系能说吗?她既然隐蔽在暗处,能会出来受你等所讥嘲吗?便借故的咳了好几声,借以打断了颡丐的话,不让他说下去。 他真没想到这些成名多年的老前辈,原本打算就是想来拦事,予以挑衅。他也知道,一个人的成名是多么的不容易,不管是好名声或是恶名声,都要为此而付出一定的代价,为维护自己的好名声,也得必须付出。现在他知道自己已不能再装聋作哑了,否则“快手一刀”的名声恐怕会被人嘲弄得一文不值,使自己再不能在江湖上立足。 于是他轻轻地叹了一声,一张原本精明的脸,也全罩上了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忧郁地说道:“前辈,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但我不能满足你们的要求,既来挑衅,我也无话可说,愿意奉陪,你们谁愿意来挑战?” 他们也没想到王憨会如此不惧四人的威胁,有着如此的英雄气概,会说得如此坦白,敢以担当,使四张加起来合计有近三百岁的老脸,一下子突然显得有些惊讶。 还是颡丐的脸皮厚些,有点喃喃地说:“这样吧,小兄弟,我看就由二名扈堂主中间,由你任选其一怎么样?” “那也只好如此喽,我才二十岁,总不能要我和一位九十多岁的老人去拚命吧!”王憨本来就是个嘻笑怒骂调侃惯了的人,不据小节,为了息事宁人,已憋了许久,拿捏了许久,一旦知道避免不了这场斗架时,便以放开了胸怀,豁了出去,不再有所收敛,当然也就又犯了老毛病,说出话来有了调侃的意味。 四个人的岁数全都是一大把了,岂会听不出王憨话中的含意?可此四个人却也偏偏无法发作,本来嘛,对方再怎么说,与其相比还只是个孩子而已。虽然他们也全都知道,做为“孩子”的他“快手一刀”的本领,就算做为大人的他们,也不一定斗得过他。 所以他们也只好将一腔怒气全都吞下了肚,不好发作,都虎视眈眈的对着他,表示对他的不满与仇视,是在如何的强按捺住心中的不快。 王憨嘻嘻哈哈的目视着扈伯山,随随便便的一站,随随便便的抱手入胸,看着像是随便的要与他谈话,并没有约他挑战的意思。 扈伯山面对着他,看他的态度虽然有些“不正经”,却一点也感觉不出这个比自己孩子大不了好多的“孩子”,有什么地方是随便的,非但如此,倒反而给他有了一种压力,一种无形的压力,正从四面慢慢的向他聚拢,聚拢,使他难以喘过气来。 甫一接触,扈伯山才知道“快手一刀”并非浪得虚名,的确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如此气势如山,英气逼人,也才使他明白了一件事,一个人绝不可以外表、年龄来衡量人,也就是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着他王憨是一付顽世不恭的样子,猜是个纨绔子弟,那就大错特错了,实际上他已做好了打斗的准备。 他不知道“快手一刀”选上了自己,是有幸或是不幸,若胜了“快手一刀”,他的声望就会在武林中声威大震,然而若是败了……他扈伯山不敢再想下去,望了望退到沙洲一角的兄弟,以及两位长老,心想,既然箭在弦上,不能不发,便从自己衣袖里缓缓拿出了一张网——那是一张不知是何物做成的黑网,同时右手亦摸出了一面锣,看着是一面沉重的鼓锣。这一柔一刚相济的武器,并不是那种让人一见就心生恐惧的武器。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王憨却知道这两种武器的厉害,虽然看着并不怎么起眼,但内里乾坤大,可是种要人命的武器。 “看要开打了,要开打了,走的人是多么的亏呀!啊?不是弥勒吴,不是弥勒吴,怎么是丐帮的扈伯山?不错,不错,看他那‘天锣地网’,就知道他是扈伯山……”岸上有眼尖的人,虽然不知道这边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一见那人拿出了兵器,就知道是丐帮中的扈伯山,可见他在江湖上的名声也是闻名遐迩,大为人知,有人已不觉地喊了出来。 立时群情鼎沸,掀起新的高潮,剩下没走的江湖人士,个个睁大了眼睛,屏气凝神地看着,也同时陷入了一种紧张的气氛里。因为大家也全都知道,这更是一场难得见到的热闹,毕竟“快手一刀”素有“掌刀出手索命,无命空手不回”的称号,然而丐帮扈伯山的“天锣地网”,亦曾挫败过无数的成名高手。如今两两对垒,到底是谁输谁赢,谁又能预测得到呢? 到目前为止,王憨还没听到扈伯山说过一句话,全神戒备着他的攻击。话少的人本就会令人讳莫如深,尤其是话少的敌人,更让人难以找出什么破绽,有一种不知要如何对付的感觉。而面前的扈伯山,非但没说一句话,就连一个字也不说,这可就让王憨为之感到棘手,对他高深莫测了。 尤其是让王憨忌惮的是他的“天锣地网”是实在的厉害,他“快手一刀”是“掌刀出手索命,无命空手不回”,是要的快速置人于死。而他的“天锣地网”与其不同,要的是活捉擒拿。他遇到高手,只要他的天锣一响,就会发出震天骇地的声音,摄人心魄,既是武功在高的人,也会顿时失去知觉。他便会乘此机会撒下大网,即使大罗神仙,也难逃厄运。 王憨看着扈伯山紧绷着脸,太阳穴鼓鼓的,像座山似的立在那里,显然已做好了迎战的准备。王憨也是不敢懈怠,而是外松内紧,全身上下,毎一块肌肉,毎一根神经末梢,都已处于极端的警戒之中。 王憨观察他到处是可以攻击的空门,可到处也都不是空门,好似无声胜有声,另人难知其中玄妙,这才让他发现对手的厉害之处,看着不显山露水,内中可处处隐藏着杀机,若是稍有不慎,既有可能陷入被动,处于挨打的份。 王憨他很想抢先发难,这也是他一往的习惯,若想有把握的战胜对方,必先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掌握主动权,然而想归想,事实归事实。他为之叹了一口气,因为他突然不知道要攻向对方哪里。 ------------ 第87章 第84丐帮寻衅2 在这种剑拔弩张,处于紧张的氛围里,王憨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为能打消他的戒备状态,说道:“扈堂主,这个打架么,可分好多种,有点到为止,也有至死方休,有一对一,当然也有仗着人多进行车轮战,不知……” 没人会想到王憨在这个节骨眼上开了口,说的话虽然表面上光冕堂皇没什么,骨子里却隐射着什么含意。话不好听,当然听的人反应也就不好。 扈伯山岂能不知王憨的意思,心中恼火起来,低吼道:“你尽可放心,我就算被你大卸八块,这里也没人会对你用上车轮战。” 可不是?这四个人全是丐帮髙高在上发号施令的有头脸的人物,在江湖上也都是名声大噪,令人刮目相看,受人尊重的人,如今怎能受得了王憨的冷言冷语的旁敲侧击? 王憨斜睨了一旁观望的三位,脸上浮现出一种不怀好意地笑,慢悠悠说:“是吗?我想也应该是这样,谁不知道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绝不会做这贻笑大方遭人唾弃的事……” 扈伯山再也忍受不了王憨磨磨蹭蹭、嘴不照边的齐东野语,气得眼里似乎喷出火来,怒吼着说:“废话少说,小辈,你还等什么……” 王憨看着他眨巴眨巴眼,心说,老儿,我等的就是你这个,入了我的瓮了,顽世不恭地道:“嘻嘻,这样我就放心了,放心了……” 王憨第一句放心了才说完,整个人就宛如射出的箭笔直的前冲,同时两股闪电似的光芒成个十字形的交叉攻向了对方。这才是他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先发制人的打法。 这一下,扈伯山心头突、突连跳两下,才知道上了当,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急忙极力侧扭,闪躲着他这突如其来的猛然的一击,吼叫道:“好小辈,你可真是会制造机会……” “嘿嘿,抱歉,抱歉,老毛病了,实在是不容易改……”王憨一旦掌握了主动权,双手手掌便像两把刀,对着扈伯山狠斩猛劈,一刀比一刀凶狠,一刀比一刀快速,一面攻一面说。 此时扈伯山差点气晕过去,他知道上了王憨的当,当初一分神不当紧,被其强占了先机,使自己处于了被动,现在只有闪躲招架的份,已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来分心回答。 虽然“快手一刀”叫王憨,但可是不憨,是个精灵鬼,聪明得流油,扈伯山怎能料得到?在他起初的精、气、神全已达到顶点,在全力以赴的准备接受与他的一场战斗,而他偏偏那时为避其锋芒不攻击,而是故意引事以惹扈伯山恼怒开了口,就在他一股气一泻分神的刹那间,王憨便以移山倒海的掌影向他攻了上去。局势瞬息万变,来得如此突然,扈佰山再想凝聚精力却已不及,也就使扈伯山处于了被动,也就造成了处于挨打的地步。 行家动了手,便知有没有,王憨的目的达到了,掌控了局势,却把扈伯山的一张老脸给气成了猪肝色,想自己打了一辈的雁,却让个小雏给鹐了眼,如今一招失利,招招难以应对,气得汗流浃背躲着那一招快是一招的毫无间隙的掌力。 扈伯山在场中发急失了方寸的局面,观战的人何尝不急?因为高手的过招,应该是气定神闲,沉着应对,最忌讳神情错乱,难以贯注,哪怕是微小的过失,足够要命,更何况他又先失去了先机,才致以处于挨打招架的局面。既是外行人看,也看得出扈伯山不敌“快手一刀”,若是一招躲闪不开,极有可能会伤在“快手一刀”的掌下。 扈仲川身为扈伯山的弟弟,手足情深,不仅为其兄捏着一把冷汗,而且同样的一张老脸更是急得通红,忐忑不安,为其兄的安危而担惊受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感到屙屎屙个弹花锤——进退两难。 王憨占了上风,虽笑在心里,但手上却一点也不含糊,更没有一点松懈,而是加强进攻,毕竟他知道如不好好掌握这得之不易的先机,若是让扈伯山缓过神来,欲以反扑,那这场战还得费他多少精力与体力。为此,王憨就没给他扈伯山喘息的时间,掌刀划弧形绵延不断,密密层层,快如闪电,急若流星,恰似一双双来自九幽的鬼爪,更像是一把把泛起森寒的利刀,毫不留情的杀向扈伯山。 王憨招式如此怪异,两手掌随着身躯的穿行闪闪翻飞,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所招呼的部位,全是扈伯山身上每一个必救的地方,也是每处可置人于死地的要害。扈伯山拚尽力气,封上封下,封左封右,封前封后,艰苦拚命的封架。在这种近距离的搏斗中,只有他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当然他的“天锣地网”也完全发挥不了用处。毕竟那是要远距离才能发挥他兵器的作用与威力,现在只能用他一双手要对付他那看着好是两双手的王憨,而且那两双手又快如闪电一般,让他的目光追随不上,而那看是两双手又诡诞不经的往往出人意料之外的从某个不可能的角度出现,弄得他扈伯山叫苦不迭,疲于奔命的应付。他扈伯山此时狼狈不堪的苦处,可就不是观战的人所能完全体会得了的。 王憨一向不打没把握的仗。他虽对他扈伯山不大了解,不知道他有哪些缺陷,不好对他对病下药,没有致胜的把握,但今天已不容他多加考虑,予以选择,更没有时间让他去对他扈伯山有所了解,所以他卯足了劲,对扈伯山来个先下手为强,把握住任何一个稍纵即逝的空间、时间、机会。 他与人交手没有失败过,这次与扈伯山交手,更是不能失败。因为他知道,这失败的代价意味着什么,除了自己的名声外,恐怕还得把她孙飞霞给牵扯出来,那么他心中的计划就会被打破,而制造此重大阴谋的真正凶手就会消遥法外,再难以找出真凶,使他为此吃的苦而赴出的代价就会赴之东流。 有着这许多的原因,他王憨能不全力以赴吗?更何况他始终有个信念,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与其对敌人的仁慈,也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如此想,他的对手扈伯山何尝不也是这样想?这可是将心比心的事,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王憨输不起,他的对手扈伯山更是输不起。于是扈伯山的压力愈来愈大,在许多次的千钧一发的危在旦夕的时刻,都让他侥幸的躲了过去,虽然化险为夷,但也感到心惊肉跳。 扈伯山也是久经战斗的人,有着随机应变的丰富经验,开始不适应王憨的快速的招式,一旦冷静下来,已渐渐的改换了战法。他不再躲闪,也不再自救,而是见招拆招。王憨使个“苍鹰扑兔”,他就使个“枯木盘根”;王憨用招“二龙抢珠”,他就用招“顺手牵羊”;王憨来个“直捣黄龙”,他忙施出“封门闭户”…… 扈佰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采用的全是同归于尽的招式。每当王憨施出杀着时,他已完全不顾自身的安危,同样的采取对攻,以强对强,以硬对硬,攻击王憨的目标,也都是王憨必救的部位。这是一种亡命的打法,也是一种两败俱伤的打法,当然这更是一种疯狂般的打法,所谓一人拚命,万夫莫敌。 王憨又不是真憨,岂能不明白扈伯山的意图?他可不能与扈伯山拚命,因为他才二十岁,不管是对男人或是女人来说,都是处于青春年华正有所作为的年龄,身后有好多好多的事需要他去做,他可不能与他扈伯山一个快要死的人同归于尽。毕竟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小伙,去和一个五十九岁的人拼命,来个两败倶伤,来个同归于尽,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件划不来的事,就像珍珠掺着黑豆卖,一样价钱亏死人。 ------------ 第88章 第85章丐帮寻衅3 这一场打斗,是一场激烈的打斗,虽然不是风驰电掣的能使风云变色,却也是扣人心弦,令人目不暇接,为之担心。本来开始呈现对王憨一面倒的局面,后来却因为扈伯山抱着必死的决心狠打猛斗,以及王憨有了顾忌的原因,使局势渐渐有了改观,朝着对扈伯山有利的方面发展。 在此一决胜负的紧急关头,王憨本身的生理状况竟突然有了变化,他已发觉到,毎当他过分的凝气聚力之时,仿佛自己体内的真气有种提不上来衔接不上的感觉,为之不由得大吃一惊。 于是乎扈伯山受到的压力一分一分的减弱,虽然他王憨的招式仍然够快,够犀利,但是其中却缺少了一股猛劲,一股可以令人随时感到死亡迫近的劲,就好像是强弩之末,没有了杀伤力。于是乎局势直转而下,战况由一面倒逐渐成了平手,甚至于扈伯山在防守之余,尚有了反攻的情形。 不仅扈伯山感到奇怪,连观战的人也发现到了这种出乎意料的变化,不尽要问,他王憨是怎么了? 河对岸的人,因为距离稍远,当然更是不明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每个人都睁大了眼,张着嘴,现出不同的表情,因为他们已经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快手一刀”已成了“慢手一刀”,不仅他的手慢了,而且慢得是那么的出奇,慢得是那么的离谱,慢得是那么的令人难以置信。 这可眞应了“战场的情况瞬息万变”的老话,令人估测不了。本来像有着“千臂观音”称号的王憨,怎么能会一下子变得像个“独臂刀王”了呢?而且那条独臂居然有些坚硬,好像还很不灵活。观战的人对其无不吃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只有王憨自己明白他现在的情况,已恶劣到了什么地步。因为他的左手已完全不听使唤,右手虽然好些,可是那种麻木无力的感觉而是愈来愈重。他此时已感到是力不从心,形势对自己是愈来愈不利,在此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既然手已不打听使唤,为自保,便伸手从身上拿出了一把牛耳尖刀。 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的手掌已无力,无力的手掌又怎么能杀人?所以他才拿出这把牛耳尖刀以做急用,这把刀还是弥勒吴送给他的。他近距离的以刀来对付扈伯山手上的兵器,虽然似乎还能拖延一时,但是他自己也实在不知道还能拖下去几招。 他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就像是个病人,在拖着病身与人困兽犹斗,是能坚持三招?或是五招?他的脸上已失去了前一刻的笃定,更失去了不管任何时候都有把握制胜的信心。他此时已是身疲力竭,脸上的汗珠更是像黄豆般的一颗颗滴落。 沙洲上观战的丐帮三个人的脸上已有了笑容,因为他们不在为扈伯山的安危担心,观局势扈伯山已掌握了主动权,有了必胜的把握。 河对岸观战的人,感叹唏嘘,甚至有话声传了出来——“唉!‘快手一刀’今日一战,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了!”“不知怎么回事,开始看出他出战时生龙活虎,不知他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个病态之人……”“我看他这是井里放屁——有原(圆)因(音),说不定是‘快手一刀’中了什么邪……”……人们议论纷纷,尽是惋惜、嗟叹之声。 王憨听得人说:“可惜‘快手一刀’年纪轻轻,恐怕就要命丧这望江楼畔……”“可惜他这位英雄,这未来的武林奇葩,尚未完全茁壮成长,即将凋谢……”可知其心中是什么的滋味,说不定此时死的味都有。 他不想死,更不愿死,尤其是死在这个本来打不赢自己的老家伙的手上,若是窝窝囊囊死在这个场所,感到实在的亏,即使死也不会瞑目。他宁愿醉死,甚至于死在女人的怀里,他也不愿死在不明不白里,既然坦坦荡荡做人,也得坦坦荡荡而死。 为此,王憨双眼紧紧凝视着扈伯山手中的鼓锣,虽然他每一出招跟自己一样变化万千,但是自己知道那里面只有一个动作是实在的,其他都是虚招,只要不让那实招击在自己身上就行。这对于王憨并不难,因为他就擅长于每一出招变化万千,虚虚实实,让对方看不清虚实,他才能掌握主动权置对方于死地。为能护住自己的身体不受到伤害,所以他必须看得准并判断出扈伯山那一击何时出现,因为他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去抵挡那其余的虚招。 奇怪的是他脑子异乎寻常的清醒,在这时居然还能想到其他的事情。他想到了每一群狼里面的狼王,在老得要死的时候,都会死在一个同类发现不到的地方,因为它宁愿孤独的死,也不愿破坏掉历经无数次争斗才得来的至高形象。他更想到了尚有许多江湖人士隔岸观战,还有那话里的怜惜与嗟叹。 他当然也想到了自己怎么会突然失去了力气……他不明白,孙飞霞为什么要弥勒吴和自己一起死?人本是有感情的动物,既是在爱情方面有所误会,阴差阳错的彼此间有了隔阂,即使不念及发小时的那一点友情,也不致于下狠手治人于死地吧?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不知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难道这真的是个阴谋?虽然他早已知道事有蹊跷,充满着玄疑,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她孙飞霞竟会这么做。 难道她那些眼泪全都是假的?难道她那些甜言蜜语就没有一些是真的?在他面前的小鸟依人状全是弄虚作假不成?他想到了鳄鱼眼泪,笑了,笑在心里,却是一种苦涩的笑。他笑自己浑蛋,自以为聪明,想自己不惜一切去解开那圈套救人,却没想到圈套没解开,自己反而落进了圈套里了。 他笑自己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他更笑自己每回十拿九稳的“扮猪吃老虎”,竟然也有失灵的时候,不仅老虎没打着,而自己反而成了老虎嘴里的猪。他恨得骂自己,猪,王憨,憨的真是一头猪,你甚至连猪都不如。 他心里正在痛恨的骂自己,扈伯山手中的鼓锣却意外的不再有一些花俏和虚幻的招式,就那么竟忽地砸了过来的同时,他那手中的黑网更不知怎的突然从天而降…… 王憨这一分神不当紧,就给了扈伯山一个机会,便乘势使出了“天锣地网”。王憨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感到活得是那么的累,那么的痛苦不堪,已全都写在了他的脸上。他抬起那双灰涩无神的眼睛,说不出来是代表着什么样的感情,极快地搜寻着岸上。 这厡本是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充满着阳光,没有乌云,为什么现在会变得那般怨愤与狠毒呢?这原本是双盈满着深爱感情的眼睛,没有虚假,又为什么却被狡猾与不屑给替代了呢?王憨看到了孙飞霞,她仍是那么的风情万种,仍是那么的感人漂亮。她站在那里,微风掀起了她那宽大的裙裾,露出了一双美得无瑕的小腿,仿佛是正露着的一丝微笑,一丝使王憨至死恐怕也挣脱不掉的微笑。古有帝王宁愿舍弃自己的十万江山,也不愿舍弃自己怀中的玉美人。而王憨是为的什么? 孙飞霞一动也不动的站在离人群稍远的地方,迎着王憨送过来的目光,没有什么反应,当然他应该明白那目光是代表着灰心与绝望。她此时竟然无动于衷,竟然看着王憨像是看着一个陌生的人,竟然把对他的甜言蜜语及海誓山盟忘得一干二净,此次战斗好像是与她无关。她,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 第89章 第86章痛苦不堪1 王憨已顾不得了其他,全力以赴应付眼前的危局,看到扈伯山持鼓锣击向自己,在此千钧一发之机,鼓起最后的一丝力量持牛耳尖刀迎击上去,动作还是那么的快似流星,急如闪电。 只听得“当”的一声,一溜金铁交击时的火花猝然爆出,每一个人都已清楚的看清了那溜闪现的火花,都不由得心头一震。看那局势,谁也都认为王憨这下完了!他已躲不过扈伯山那致命的一击,因为那一击虽然不十分快,但十分有力,具有泰山压顶之势。况且此时王憨已是精疲力竭,未必抵挡得住,何况扈伯山的那一击只距王憨的心口还不及一寸。 每个人都认为这下王憨是死定了,就算他能躲过那致命的一击,却也绝对躲不过去那从天而降的黑网,故而发出唏噓惊叹之声。 每个人都这样想,然而事实让人都大跌眼睛,每个人都猜错了,死的人不是王憨,而是他扈伯山。不错,王憨被那从天而降的黑网给网住,而他手中的刀像是一抹来自西天的寒光,噗的一声已刺进了对方的胸前……血汩汩的从扈伯山胸际流了出来。 扈伯山惊讶地睁大着眼,仿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网中的“快手一刀”,也仿佛在这时候,他才知道“快手一刀”之所以被人称做“快手”的原因。因为他实在不明白,王憨是怎么躲过他对他的那致命一击的,而王憨手中的刀,又是怎么就突然的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大哥呀——”“扈堂主——”“扈伯山——”三声凄厉地惨叫同时发出,三种不同的武器更是同时砸向了犹在网中的王憨。一双生铁齐眉棍,一把拐子刀,还有一链条拴着的流星锤,都砸向了王憨,欲以置他于死地。这一切的变化来的实在突然,都是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同时发生。 在王憨命悬一线的时刻,急忙说:“扈堂主他没……”他话还没说完,当然也顾不锝说完。 因为任何人在受到这三位武林高手的夹击下,还有时间能开口说话,恐怕只有王憨可以,也算是个奇异之事,恐怕他人未免能做得到,一个被网子套住的人,行动本就困难,如果再碰上三种要命的武器同时以雷霆万钧的猛击,若想完全躲开,那根本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王憨若在平时,或许可能躲得过去,但也只限于一击,接下来的后续攻势,恐怕既是神仙也难以躲得过去。 然而现在的王憨,已经是强弩之末,精疲力竭,他又能躲得过呢?就算他躲得过齐眉棍,又怎能躲得过拐子刀?就算躲得过拐子刀,又能够躲得过流星锤吗?所以网中的王憨这下劫数难逃,瞬息间受到伤害,鲜血四溅,溅得老高,就像一盆火红的凤仙花汁,让人洒向了空中。 那一缕缕,一点点,一蓬蓬鲜艳艳的血液,幻化成奇异的色彩,是那么的触目惊心,令人寒噤,令人心颤,令人同情,甚至于还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 王憨在此鲜血四溅生死存亡的危机四伏的时刻,在生死线上绝命地挣扎着,用尽最后的一点气息,倏然就地来了个翻滚。没人知道他到底受了多重的伤,是死了吗?大家看到的只是被黑网困住的王憨,然而他那最后的一滚,竟然滚入了滚滚的江水里…… 离那望江楼不远一处很小很小的酒馆里,里面总共也只有四张桌子,它不但不起眼,甚至连酒保也没一个。目前只有两张桌子坐得有人。在那一张靠里的桌面上趴伏着一醉汉,似已入梦,他一袭旧衣裳蒙着头,看不见他的脸面,两只空了的锡酒壶和他一样,也歪倒在桌上。这可真是“醉里乾坤大,梦里日月长”。就不知他醉了多久,又睡了多久。 另一张桌旁坐有两个人,他们俩是靠窗临江坐着,显然是刚来,酒只有一壶,菜是四小碟冷盘,却无人动筷。按说人生在世,有酒当歌,有菜更须尽欢才对,可二人总是高兴不起来。 弥勒吴痛苦不堪,一张脸耷拉得像个吊死鬼,再没有了原先的那笑得能迷死人的面容,他正轻声地念着也不知是哪位骚人墨客在墙上题写的诗“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寒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岐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这是李太白的一首诗,是说,他喝不下好酒,吃不下好菜,空有宝剑无处使,空有报国之志无法施展,自信自己宏大的愿望能实现,可是眼前的出路在哪里呢?这说明题写诗的人借此诗以言志,借以抒发情怀。弥勒吴看到此诗,也不由得扪心自问,我的出路又在哪里呢?唉! 他心里慨叹万千,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二少李侠,想要说什么,看着对方若有所思的样子,也就不好开口,只得又把目光望向了奔流不息的江中。近几天来,他和二少李侠已光顾这家小酒馆不下八次,而每次来,他由于心情苦闷,借酒消愁,也几乎是让二少李侠给掺扶着回去的。 弥勒吴他可是千杯不醉的豪饮人物,怎么这几次来都会醉了呢?而且还醉得不轻,居然要人给掺扶着……他此时的心情是那么的痛苦不堪,难以解脱,欲以借酒消愁,便伸出手想再倒酒时,被二少李侠给拦住。 二少李侠戴的那张制作极为精巧的人皮面具上突现出惊讶的表情,困惑地说:“弥勒吴,难道你忘了……” “忘了?忘了什么?”弥勒吴愕然地说。 二少李侠阴郁的脸上有了一抹笑容,虽然那笑容多少还有些伤感,但他还是以和气的语气说:“你忘了你曾说过的话?” “什么话?我说过了什么话?”弥勒吴反问说,有些奇怪看着二少李侠。 二少任何人也受不了这种事情,假如一个急性子,碰到这么说话只说一半的人,李侠责怪说:“难道你忘了头痛的时候,忘了这几次你因酒醉受不了痛苦时而说的话……” 弥勒吴似乎记起了他的所指,面上一热,可伸向酒壶的手并没缩回来,仍然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轻轻的举起感叹地说:“王憨从来不愿我陪他喝酒,因为他说我永远喝不醉,我一想起他心里就难受,我……我只想证明给他看看我一样会醉,一样会醉生梦死……”话毕,把那一杯酒已全倒进了他的喉咙里,却因喝得太猛,又说着话,故而呛了一口,使他不停地咳嗽,咳得整个脸胀得通红,甚至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弥勒吴是男儿,也是英雄,英雄也有七情六欲,他想到王憨对他的挑战,想到丐帮对他的追杀,想到皇甫玉凤对他的好,想到大少李彬藏匿在皇甫玉凤家……那一件件事缠绕着他,就像是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圈紧紧的箍着他,使他痛苦不堪,支持不了,便想借酒消愁,没想到,借酒消愁愁更愁,情绪难控泪交流,痛彻心扉孰知晓,恨得欲捶自己头。 二少李侠痛惜地看着弥勒吴,等他止住了咳嗽,心情较稳定之后,安慰说:“怎么样?舒服点没有?喝口茶水润润喉咙,若是被来的人看见了,弄不清是怎么回事,看你这个大男人哭得像个泪人似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弥勒吴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说:“怎么?有谁规定男人不能哭吗?你弄错了,会哭的男人才是真正的血性汉子,性情中人……” ------------ 第90章 第87章痛苦不堪2 “是吗?为什么我总是听人说没出息的男人才会哭呢?”二少李侠忍住笑,予以反驳。 弥勒吴古怪地看了二少李侠一眼,突然说:“刘备你认识吗?” “刘备?我当然是认识,噢……不,不,我不认识,只是听说过罢了,又怎么样?”二少李侠没想到弥勒吴会有此一问,没细想,便脱口而出说认识,似乎觉得不妥,连忙予以更正。 说的也是,二少李侠若真是认识刘备,玩起了穿越,那才是一件稀奇事儿。不过,要怪也只能怪弥勒吴,哪有这么个不着边际的问法。然而,弥勒这么问,他又能怎么称之为弥勒吴?因为他本就是这么一个人,和王憨一样随时都会做一些奇怪的事和说一些奇怪话的人。 弥勒吴只顾把玩着手中那只空了的酒杯,故意不看二少李侠那张尚静待下 恐怕早就急得掀翻了桌子。就像一个说书人故意留下话茬儿,让你急不可耐的等待下文。每个人都有求知的欲望,二少李侠是个正常人,当然他的性子也有一点急。可是当他看到弥勒吴那种神情和动作后,他居然也没说话,喝干了自己面前的酒后,也学做他样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似乎在与他比试着耐心,看二少李侠的样子,好像比弥勒吴还要悠然自得。 弥勒吴渐渐的开始沉不住气,偷觑了一眼二少李侠,发现了人家似乎并不在意,已忘了他说的那回事,试探问:“恁,恁不问我?” 二少李侠好似没听懂地说:“问,问什么?” “当然是问我刚才说的话呀!” “哟嗬,我忘了问,你要我问吗?” 这是什么话,弥勒吴差点又呛咳起来,诧异地说:“你不想知道?” 二少李侠笑了笑说:“我发现对你这种人是急不来的,如果你想说,不用我问你也一定会说,何況我知道你一定憋不住,听话听一半固然是种难过的事,可是说话只说一半的人一定更难过,若是说不出来,说不定会憋出毛病来,你说对不对?” 弥勒吴凸出的肚子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他尴尬的微张着嘴,好半晌都合不拢来,心说,他二少好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的心事被他知道的清清楚楚,怪不得他不急着问我,真是比我的经验多,不愧是我的大哥。 二少李侠看着弥勒吴,激将说:“你若不说也就罢了,反正我也不想听,你若愿意说,我也就听听。” “说,说,我当然说,再不说的话,我一定会先被憋死。”弥勒吴哭笑不得:“我,我的意思是说刘备爱哭,他不仅有关、张、赵、马、黃五虎统领保驾,而且还哭出了一片江山……我认为男人哭,那是一种感情的流露,魅力四射的表现,所以刘备才赢得那么多人的拥护和爱戴。” 二少李侠才知道弥勒吴引经据典“瞎掰”话,原来是这回事,是在为他的流泪找借口,面容一整,缓缓说:“人家哭是哭出了江山,弥勒吴,就不知道你是否也有那本事?刘禹锡‘西塞山怀古’说的好,‘西晋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索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人生自古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今逢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莫忘了,你虽躲过了与王憨的挑战,但你现在可是已成了丐帮追辑的目标,自己的屁股还用瓦盖着,时时会处于生死存亡的危险之中,又何必为古人而感慨伤情呢?” 他这句话还真灵,既像一下子敲着了弥勒吴的麻骨,使他浑身一麻,心一下子立沉谷底,回到现实中来。是啊,眼前火烧眉毛的事,让他该怎么办呢?他饮尽最后一杯酒,犹如霜打雨淋的茄子,一下子蔫了,久久不再言语。 二少李侠站起身走到他的身旁,轻拍着他的肩膀,望着窗外的江水,安慰道:“我很抱歉,说话刺伤了你的心灵。我也真佩服你,在你居然会说笑的时候,能说出这种话来,真不愧为容量之大的弥勒吴!” 弥勒吴很快的从痛苦中挣脱出来,悠然说:“这没什么,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你不也是被冤枉了吗?是纸包不住火……就向我和王憨之间的事情,我总有一天会揪出这幕后主使的人来。” 提起王憨,二少李侠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痛苦,长叹了一口气,质询说:“你能确定我们都误会了他吗?” “当然,那夜我看得很清楚,他手中的那把牛耳尖刀明明是我送给他的,那本是一把哄骗人玩游戏的刀,是杀不死人的。因为王憨他知道,所以他最后没说完的话,应该是‘扈堂主他没死。” “怎么会有杀不死人的刀呢?” “那只是个道具而已,还是我有一回从个骗子的身上搜出来的,前年王憨过生日,我送给了他做一他生日的贺礼。”弥勒吴回忆地说。 二少李侠问道:“还有谁知道这把刀的秘密?” “秘密?”弥勒吴陷入沉思之中,不由得急凌凌打了个冷颤,蓦然想起了孙飞霞,扪心自问,这,这难道是她? 于是耿耿于怀的弥勒吴嗫嚅着说:“还有她孙飞霞!” 二少李侠说:“就是那个你和王憨同时爱上的女人?” “是的,那年王憨过生日时她也在场……一定是她,一定是她……这里面充满着蹊跷,一定是她暗中做了手脚,搞什么鬼。” 二少李侠苦思冥想,陷入沉思,心说,她一个女人能搞什么鬼呢? 弥勒吴想起了什么,接着说:“大哥,你不是说在奉南县城看到过王憨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吗?孙飞霞的家我去过,也是在奉南县城,我也是为寻找王憨去了她的家……现在我已肯定是孙飞霞了……她既然将杀害丐帮那么多子弟的罪名投书丐帮,说是我买通了她的护卫‘响尾蛇’韩三,指使她去杀害丐帮子弟的,为杀人灭口,把殷非予以杀害,并还栽赃陷害我,说是还对她进行了非礼,这种弥天大谎,竟能使丐帮信以为真,处处追缉我,使我有口莫辩。那么我想,他王憨约斗我的这件事,也一定是受她的指使,是她从中挑拨离间,破坏了我与王憨的关系。” 事情似乎有了眉目,二少李侠怀疑地问:“她有理由那么做吗?” “理由?这个,这个……”弥勒吴苦苦思索着。他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使孙飞霞如此这么的陷害自己,能把他恨之入骨达到这种地步,不杀他不能泄她之恨。 二少李侠想,难道就为了弥勒吴和王憨两个人都放弃了她?才使她由爱而变为了恨?那她也不能非要置弥勒吴于死地而后快呀?除非是……他看着弥勒吴问:“弥勒吴,你是否欺负过人家?” “啊?噢!不,不,我以自己的人格担保,我和王憨两个人你是了解的,我们两个人绝对连碰都没碰过她。”弥勒吴否认的摇着头说。 二少李侠感到困惑不解,踌躇说:“那就奇怪了,就算她失恋有一点恨你们吧,可也不至于会恨到这种程度,如此反目,视为仇敌。” 这的确是件伤恼筋的问题,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件事,那么这个女人也不免太可怕了些。这个女人竟是如此的神秘,谁也看不清她现在的真面目,犹如雾里看花,朦朦胧胧。 二少李侠不解地问:“王憨他和你的友好感情我是了解的,当初我以为他是为了这个女人而才与你翻脸,想要杀你,既然他准备用你送他的刀来赴约,已推翻了他要杀你的理由,可他还为什么要约斗你呢?” “我想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或者有他不能离开的原因,也说不定他是为了找我们才出此下策……到底是什么原因,恐怕只有问他才能知道。”弥勒吴如此推测,也不敢说有把握,心里是个迷,也同样的望向了窗外的江水,心里是那么的不平静。 ------------ 第91章 第88章重新振作 五天了,弥勒吴和二少李侠已在江水下游搜寻了整整五天,他们期盼着发现王憨的尸体,哪怕是他身上的一片衣角也好。然而他们俩什么也没有寻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江上有船,无论大船、小船、渔船,他们向其打听,就没一条船,没一个船夫,曾发现过什么。 一天就又这么过去了,暮色渐浓,夕阳西下,天边最后一道彩霞也即将消失。群鸟归林,船上的渔夫也收了网。弥勒吴忧心忡忡的直叹气,为他王憨的生死而担心,既然察无结果,只得伴随着二少李侠又回到了客店,又要醉得不省人事。 掌柜的五天来已习惯了这两位客人,没哼声的点起了灯,并走到另一位客人的旁边轻轻地摇晃着说:“客倌,客倌,你还要些什么吗?” 那个人还真会醉,也真能睡,好在这个酒馆地点较为偏僻,生意不怎么好,要不然有这么三个人霸占了人家一半的桌面,还做个屁的生意。 那个蒙头的男人没起来,却掏出了一大把钱放在了桌上,嘴里含混不清地说:“走……走开,别……别烦我!” 人家既然付给了他的酒钱只多不少,掌柜的还能说什么?恐怕还巴不得多来几位向他这样的客人,既然酒菜钱已付,人家趴在桌上睡觉,也睡不坏桌子板凳,还是不打扰人家为好,省得惹火他找麻烦。 二少李侠看天色已晚,看着差不多快要喝醉了的弥勒吴说:“既然在此寻找不着,也不能在此死等,我看我们该走了。” 弥勒吴有些醉醺醺地说:“走……是该走了……唉!王憨,你走得太快了……他们丐帮对你下了狠手……” 二少李侠一听“丐帮”这两个字,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弥勒吳,他们丐帮怎么可能会轻易的相信她孙飞霞的话呢?” 弥勒吴忧伤地说:“有什么不可能?现在的孙飞霞已不是往日的孙飞霞,已变得性情古怪,阴险异常的人,她不惜有损自己的名节,以莫需有的罪名强加在我的身上,挑拨丐帮对我的仇恨与追杀,连明明是把杀不死人的刀,都能做什么手脚能把人杀死,这,这还能有什么不可能的?可叹王憨死在丐帮之手,也是死的冤枉。扈伯山的死,也不是死在我送给王憨的那把刀上,真正杀他扈伯山的凶手,是他王憨身后的那个神秘之人。但愿扈伯山到阴曹地府不要纠缠王憨报仇……” 二少李侠还想说什么,可他看到弥勒吴痛心疾首的样子,便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交了酒菜钱,扶起了摇摇晃晃的弥勒吴,走出了这家小酒馆。 他们刚走,那蒙着头醉得不醒人事的唯一客人突然醒了。哟嗬,是李彬,李大少!怎么会是他?他现在非但没有一丝醉意,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清醒。他心中充满着不平和愤恨,眼里流露出一种怕人的目光,喃喃自语:“二少!不错,正是他,好个老二,你竟然没死……这,这是怎么回事?”他走了,而且走得飞快,因为他想起了许多事情必须要他马上去办。 一大早醒来,弥勒吴用手捶着自己疼痛的脑袋,听到了二少李侠告诉他丐帮对他“格杀勿论”的消息,虽然他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不仅孙飞霞不会放过他,而且丐帮也不会放过他,但是仍然令他吃惊。 二少李侠看弥勒吴阴沉着脸,没有说话,无比忧虑但也无可奈何地说:“唉!我看这下你真的要亡命天涯,浪迹江湖了!” 弥勒吴拿起桌上的冷茶,咕噜、咕噜地喝下了半壶后,用手臂抹了一下嘴,骂道:“他妈的,这家客店老板实在抠门,居然拿这种下等的茶叶来沏茶。” 二少李侠虽然习惯了弥勒吴所答非所问的毛病,但是还是忍不住地再问:“你不在意?” “在意什么?有什么好在意的?”弥勒吴居然笑着说。 二少李侠奇怪地望着他,心说,昨晚还醉生梦死心灰意赖的弥勒吴,怎么才一夜的功夫,就好像已变了个人似的?有些疑惑地问:“你是不是还没醒?你是不是仍然在醉梦里?” 弥勒吴用一种认真的态度说:“大丈夫生而何憾,死而何惧。阎王爷叫你四更死,谁也难留你到五更。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我想通了,既然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仍然还得活下去,还得往前走。就算王憨死了,我已为他哀痛了五天,醉了九次,为他祈祷了多次,尽了我做朋友的义务,我想他若是地下有知,也会含笑九泉,所以从现在起,我要丢下心中的负担,从新振作起来,仍然是我弥勒吴。我想你也一定不希望我整天消沉下去,至于你刚刚说的,我只要不被他们碰到了,也指望躲一天是一天,当然,我也要抓紧时间,希望能够早一天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给澄清,还我个清白。” 弥勒吴不愧为笑弥勒,能如此的想得开,态度转变之快,可真使二少李侠有些意外,因为这些天来,说实在的,他也受够了弥勒吴那付要死不活的样子,就好像是任何认识他的人,都欠了他的二百黑豆钱似的。他今天看弥勒吴精神抖擞,焕然一新,欣然地笑了。他怎能不笑?他笑是因为弥勒吴的清醒,真正的清醒,倒也减轻了他的心里负担,欣慰地说:“好,好,你能如此想得开,真不愧为我的二弟,哈哈……如果现在不是早上,如果不是你刚刚醉醒,我还真想拉你再喝几杯哩!” “别,别,我的大哥,酒这玩意儿我已怕了,以前高兴的时候从来没醉过,王憨也最怕与我喝酒行令,因为他知道我的酒量,总是他败给我。没想到人在愁肠百结借酒消愁,竟借酒消愁愁更愁,伤心往事涌心头,苦辣辛酸不知味,难以控制泪交流!现在我是真正的领略到醉的滋味了,我想我宁愿去洗澡,洗去心里的烦躁,也不会在苦闷的时候再去喝闷酒了。”弥勒吴果然想得开了,他的话里居然已有了“幽默”。 能让他弥勒吴宁愿去洗澡而不愿去做的事,这一定是件严重而怕人的事。他弥勒吴既然这么说,可见他还真的怕了喝醉酒,因为那喝醉酒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二少李侠看着他说:“弥勒吴,你能拿得起,放得下,现在的样子,才是我所熟悉的弥勒吴。好了,你既然能够想得开,我也对你放心了,那么我们也该谈谈正事……” “晦,弄了半天,我才知道我是那么不讨你的喜欢呀!居然到现在才要和我谈正事。”弥勒吴翻了翻眼,自我解嘲说:“反正我是臭名在外了,以前姑娘家争着看我的笑脸,现在如果我说我是弥勒吴,恐怕人家已对我不怀好感了,看还是会看我,只是会拿白眼看了,甚至会骂我指责我……既然到了这样,我也没法,你说吧,什么正事?我这儿洗耳恭听。” 二少李侠看着他说:“难道你就忘了我给你说丐帮对你‘格杀勿论’吗?” 弥勒吴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忧郁说:“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既然他丐帮与我为敌,我能有什么办法?为避免与他们发生冲突,我只有采取避其锋芒而退的办法。他们追,我就跑,他们只要找不着我,就拿我没办法。” 二少李侠说:“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子弟遍地皆有,你能逃脱掉丐帮对你的追踪吗?况且,你弥勒吴这付笑容可掬的模样,丐帮的人都认识你。况且,还有她孙飞霞还不肯放过你。你现在犹如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你能躲得过去这一劫难吗?” 弥勒吴说:“生死有命,福贵在天。我能有什么办法?” ------------ 第92章 第89章洗澡遇杀手1 二少李侠说:“为能摆脱他们的追杀,你得易容改换装扮,或许能骗过他们的眼睛。你好去做你自己的事,追查害你的人。现在你必须去洗洗澡,把一身的晦气给洗个干净,然后我帮你易容装扮。” 弥勒吴拗不过二少李侠的逼迫,只得去澡堂洗澡。可他这一去澡堂子洗澡不当紧,竟引来了杀身之祸。 “洁身池”,顾名思义是家澡堂。水池也够大的,大得可以在里面畅游。水也很热,烫得皮嫰的可还真能让人脱掉一层皮。现在弥勒吴就哼哼唧唧的泡在这个“洁身池”里。 他只露着个脑袋靠在水池边,慢腾腾地搓着身上一条条和面条一样的泥条。他只从在奉南城被其小兰陷入她孙飞霞家的水牢泡了一回澡,出来后这么多天在没有洗过一回澡,故此他尽情的享受着这次泡浴的机会。好在这是早上,来此澡堂子的人不多,只有三个人各据水池一角。要不然当别人发现他四周的水已变了颜色,恐怕早就合力把他弥勒吴给撵了出去。 弥勒吴很大程度上是不情愿的被二少李侠逼进了这家澡堂子,因为是二少要他改头换面。她知道是为他好,他不得不听从他的安排,所以他现在的样子,才会是这么一付哭丧着脸。 弥勒吴不爱洗澡,洗澡伤元气,这是他常说的理由。尤其是他泡在这么烫的水里,似乎快感的虚脱了。他闭上了眼,脑子里想着事情,想着二少李侠对他说的那一番话。 “鬼见愁”郑飞,怎么会就无缘无故的失踪了呢?二少李侠说皇甫玉龙怎么会是皇甫玉凤的哥哥?他曾和她在一起过,怎么从没听她皇甫玉凤提起过这事?难道这里面有着什么蹊跷不成?他不敢告诉二少李侠自己认识皇甫玉凤一事,当然,他更不敢告诉他自己有段时间掉入了她的胭脂井里,沉醉于一相情愿的爱的漩涡里。 他怕说出来会引起二少李侠对他的嘲笑,甚至于说他贱,看不起他。因为他是那么的敬爱他这位武林奇侠,是他心目中的一块丰碑,他当然怕自己在他的心目中长时间建立起来的良好的形象遭到破坏,故此他对自己不利的事,当然对二少李侠守口如瓶。 不经一事,不长一是,他现在已体会出那美得令人心动的女人,对自己的感情纯是虚情假意,或许对他是一种利用,根本是种欺骗。那么,他又怎敢把这种荒诞不经的“爱情故事”说了出来呢?他有自尊,而且自尊心还非常强,既然醒悟过来,只有打掉牙自己往自己肚里咽,留做教训,恐怕要将这件事一辈子深埋在他的心底。 他庆幸自己想开后,竟然能立刻忘掉了那个女人。他苦笑了一下,并自己告诉自己:“只有真英雄,才能当机力断,慧剑斩情丝,回心转意。”当然他也明白,他所斩的只是他单方面的相思与爱憎。自己安慰自己,自我解嘲说:“就算半个英雄好了。 他既然丢掉了心病,放开了胸怀,自然整个人已变得开朗,已不再去想王憨,不再去想皇甫玉凤、孙飞霞,甚至也不再去想丐帮的“格杀勿论”了。因为他之所以称为弥勒吴,就是他的性格开朗,是个不太肯花脑筋想问题的人,所以他是个快乐的人,既是在大的困难搁在他身上,他能够自我排解,哪怕是他所碰到的全是一些不太快乐的事,他也一定很快就会忘记。 弥勒吴现在只想洗罢澡,怎么好好的穿上那件新买来的衣服,找一间最大的馆子,叫一桌满满的各式佳肴,痛痛快快的大吃一顿。他自己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换过衣服,有多少日子没有好好的吃上一顿安心饭。钱当然是二少李侠留给他的,之所以要弥勒吴从“里”到外的改头换面,其目的就是要他换一种姿态,以避人耳目,借以躲过丐帮的追缉。二少李侠既然在望江楼畔制止了弥勒吴去送死,当然不愿他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因为弥勒吴的装束打扮根本就是块活招牌,所以二少李侠在离开他去查访郑飞和皇甫玉龙的行踪时,再三千叮咛万嘱咐要他这么做,在洗罢澡换上新衣后,戴上给他做好的人皮面具,然后在去做他的事,谨慎从事,勿要冒然行动,若是再出什么事,他可保护不了他了。 弥勒吴心里想着二少李侠对自己的关切,心里激荡着幸福的春潮,面颊上呈现出欣慰的微笑,睁开了眼睛,发现澡堂子里泡浴的那三人已走得净光,唯有他自己还在洗霸王澡,想到自己焕然一新的情景,便兴致勃勃地哼起了小曲:“大姑娘我今年才十八,长得像是一朵花,奉母命去地看西瓜,右手拿着一鞋底,左手拿着几缕麻,然后走到瓜棚下,看见一公蚂蚱压着母蚂蚱,公蚂蚱躬弓腰,母蚂蚱扑啦扑啦几扑啦,看得姑娘心发跳,从那边来了一位小伙买她瓜……” 他哼唱着正在兴头上,从氤氲的水气中,发现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就算他能相信公鸡会下蛋,太阳会打西边出来,他也不敢相信这可怕的事会出现在他的眼前。因为朦胧中走进来的那六个人确实是女人,而且看她们的体态是那么的婀娜娉婷,还一定全都是美丽异常的女人。 弥勒吴只有在无人之处,为消闲才哼唱着为自己欣赏的曲调,今看见来了六个女人,不知所措的慌忙喊道:“喂,喂,喂,姑娘们认不认识字?有没有搞错?这可是男人才能来的澡堂子,你们……你们怎么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愣着头往里闯……” 澡堂的伙计从外面追了进来,一个劲的穷喳呼要赶她们走,厚重的布帘也只不过才刚被那伙计撩起,他的话也只说到;“出——”就再也没有声音了,因为他已死了,死了的人是不会说话的。 弥勒吴看见,就在那伙计倒下的一刹那之间,血溅起老高,才发现到那人的喉咙已断。有一个敢闯进男人澡堂的女人,已够新闻,令人惊吓得不知所以然,现在突然有六个女人闯了进来,即使是来卖淫,池子里只有弥勒吴一人,怎么能让他照顾过来?况且弥勒吴乃是堂堂正正的人,虽见女人爱说个俏皮话,逗乐子,讨得女人喜欢,但从不做那伤风败俗的事,更没做过那嫖娼的勾当。 弥勒吴揉了揉眼睛,在他厡来的想法,敢闯进男人澡堂的女人一定是个神经病,要不然就是老太婆,因为也好像只有这两种女人才有胆子这么做。可事实让他知道错了,闯进来的六个女人不但不老,而且个个都是面似桃花,年轻漂亮,在水气的弥漫中,犹是雾里看花,虽有些朦朦胧胧,但却给人以神秘的感觉,予以想象的空间,有着诗情画意。 弥勒吴泡在水里不敢出来,因为他赤身裸体,怎么能站出来呢?别看他在女人面前爱说个俏皮话,借以吃个姑娘的豆腐,今让他赤裸裸的出现在六个姑娘的眼前,他倒尴尬的不敢了,因为那必经是下流的举动,他弥勒吴做不出来。他看到她们杀了那伙计,知道来者不善,说不定就是为他弥勒吴来的,便泡在水里不敢吭声,想自己实在是窝囊,就连泡在这澡堂子里,也会被人闯进来追杀。他不知她们是什么来路,来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更不敢动,也更不敢发出声音。 此时,他听到一个女人冰冷的声音问:“你就是弥勒吴对不对?” 弥勒吴吓坏了,心说,乖乖!果不其然,被我猜中了,她们就是为我而来的。我并不认识她们,与她们一无仇,二无恨,她们为什么要杀我?想到小兰陷他入水牢的情景,倒吸了一口气,不敢答腔,以观其变。 ------------ 第94章 第91章洗澡遇杀手3 那六个女人侧着头专注的倾听一会后,明白了弥勒吴绝不会出声,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们虽然全都知道弥勒吴还在这屋子里,但是不知道他躲在了哪个角落里而已,因此她们失去了追杀的目标,听不到声音,不敢妄动。 弥勒吴抬头看了看天窗,心里感叹道,唉!我弥勒吴也真是够倒霉的,洗澡也洗得不安生,竟遭其小娘们的追杀,看样子这澡以后还是少洗为妙……他如此想,自己若能安全出去,只有制服住这六个女人,可制住一个女人容易,若同时一下子全制服住这六个女人,那可是难上加难了。 别看她们都是瞎子,可瞎子有瞎子的优势,她们的听觉异常的灵敏,若是先治住一个女人,必定会发出点声响,或是引起那女人的惊叫的同时,会引来那五位女人的反扑,那么,他就反而遭到丧害。唯一的办法,那就是一举能把她六人同时擒拿,他弥勒吴才能有生的希望。 他反复思量,想能找出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蓦然看到了条绳子横挂在旁边的墙上,那原本是给客人挂些毛巾的绳子。他为此脑际灵光一闪,心里有了谱,便极轻微的小心奕奕的贴着墙向那绳子慢慢地移动,移动,移动,弄得汗淋淋的,终于心想事成,摸到了那绳子。 他解下那绳子,然后弯下腰捡起了两块给客人搓脚皮的石块,心里乐开了花,脸上露出了一种“不怀好意”的微笑,心说,小娘们,这下有你们好受的!他一切准备就绪,悄悄站好了位置,用力丢出了石块。 那女人们听到了石块的破空之声,以为弥勒吴要逃,六条人影几乎是同时持剑全指向了那石块落地的方向。剑快,人更快。就在那六个大姑娘撞上了绳子扑跌倒的刹那之间,弥勒吴已顾不得了其他,赤裸裸的将身一纵来了个飞跃,一下子完全制住了跌成一团的那六个女人,点了她们的穴道,夺取了她们手中的剑,压在了她们身上。 有女人想要挣扎,弥勒吴吓唬说:“我可没有穿衣服你是知道的,你们能把我整得死去活来的女人,现在都落在了我的手中,我也可以采取任何办法把你也能整得死去活来,谁若不老实,我就扒掉她的裤子试试……” 六个女人不敢动了,她们也动不了,既然成为了人家的俘虏,只有任凭宰割的份。她们知道男人都是馋嘴猫,弥勒吴也是男人,况且在此无人知晓之地,他若兽性大发,想弄谁都是现成的,会让你受尽屈辱,把你摆弄的有死有活,谁也没有办法抗拒,倒不如逆来顺受,会少受屈辱。为此,她们无语的听凭他弥勒吴的摆布。 弥勒吴从这澡堂出来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外面竟然围观了这么一大群人。他为之庆幸被绑的不是自己,要不然这光着屁股被她小娘们牵着游街,让他受尽屈辱,他实在不知道有没有勇气再活下去。 弥勒吴朝着人群拱拱手说:“劳驾哪位大哥给雇辆车来,在下好把这六名杀人的凶手送官究办。” 车子来得还真快,也许是大伙全恨透了杀人不眨眼的人。弥勒吴反正不缺钱,出手大方,掏出所有钱买下了车子和马。车主乐得自捡到个现成的便宜,当然愿意成交。只是大伙全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个衣裳鲜明的有钱人会这么做。 弥勒吴坐在车上,赶马驶向上了大道,眼看日落西山,看到有一女人站在了路中央拦住了他的去路。他不看则可,一看露出了惊慌之色,心说,怎么会是她?真是怕见谁就来谁,她,她想怎么着? 弥勒吴没想到在这种情况,在这个时候,竟然会碰到孙飞霞。他坐在车上,两只握缰的手已起了轻颤。人输理,狗夹尾,难道他对她孙飞霞有什么亏欠的地方吗? 他难以相信是她,可又不得不相信这一事实。因为现在虽已是黄昏,但那夕阳照在她的脸上却是那么的鲜明,又是那么的真实,仍是那么美丽耐看的一张脸,那细长的弯眉,那会说话的眼睛,那醉人的笑靥,不错,正是她孙飞霞。她站在这条路的中央,独自一人,似乎已等了很久。 两人静静地凝视着对方,好像都在询问着对方别后可好?渐渐的孙飞霞的眼睛里已失去了某种感情,不在有那温存之意,代之而起的是一种复仇之火,而且愈来愈炽,几乎能冒出火来。 弥勒吴不自禁的身子一颤,心里犹如吊了十五付吊桶——七上八下的。他实在估摸不了她孙飞霄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对他窝着一把令他不知所以然的火,念及以往的情意,又不好发作,真是屙屎屙个弹花捶——进退两难。他看着她,尴尬的苦涩一笑,其实他装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 “弥——勒——吴,你戴上面具别以为我就认不出你,若心里没玄虚,脱下面具让我看清你的真面目。”这时候孙飞霞突然厉声说。 “飞霞,我……”弥勒吴脱掉人皮面具嗫嚅道。 “你也不用说什么,现在你放了你身后的六个人。” “为……为什么?”弥勒吴有些疑惑地问。 “因为她们全是可怜的女人,同时也是我的人。” “你的人?”弥勒吴吃惊地问。 “是的,我的人。”孙飞霞肯定地说。 这代表什么?难道孙飞霞真的不杀弥勒吴绝不罢休吗?难道她害得他还不够吗?为什么还非要对他赶尽杀绝不可?又有什么仇恨逼得她会如此做?外人不明白,弥勒吴更不明白。 弥勒吴狐疑地看着她说:“她们来杀我,是……” 孙飞霞毫无顾虑地说:“不错,正是我派她们去的。” 弥勒吴曾不只一次的告诉自己,这一切希望都是误会,她孙飞霞没理由会恨他到这种不可调和的地步。他现在看孙飞霞说话坚定的语气,毫不隐瞒的态度,及其斩钉截铁的冷酷的表情,一下子把他给击得头昏脑胀,在心里对她那美好的印象,一下子被其冷酷的话给刮得个净光。 他痛心地看着这个面前美丽的女人,也是自己曾经爱过的女人,感到是那么的陌生,是那么的凶狠,凄楚地问:“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句话该我来问你才对。”孙飞霞痛恨地说。 “问我?”弥勒吴更是感到困惑,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痴迷地看着孙飞霞,不知她葫芦里倒底装的什么药。 “你到底是放不放人?”孙飞霞态度强硬的再问,似乎带着命令式的。 弥勒吴虽然明知道放了人后,恐怕会有更大的麻烦,但是还是把那六个女人给放了,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拂逆过她孙飞霞,这是在小时候在一块玩时形成的习惯,她叫他上东,他不敢向西,她叫他撵狗,他不敢撵鸡,致以习惯成自然,加及他曾亏欠他对她的情,才没有忤逆她。 孙飞霞静静地看着弥勒吴解绳,等到那六个瞎女人全都来到她的身侧后才说:“你做的很好,谢谢你。” “不谢。”弥勒吴站在车旁无可奈何地说。 “现在我们可以算算那笔账了,弥勒吴,我不会因为你放了她们六个人而对你心存感激,因为你的罪孽不足以为了这点小事而减轻……”孙飞霞说着已经抽出了短剑。 弥勒吴见情形不对劲,慌忙阻止说:“等等,等等,飞霞,我想我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 “误会?哈哈……误会?看看她们,弥勒吴,你看看她们,她们哪一个也没误会过男人,是男人……”孙飞霞用手指着身侧的六个女人说:“你以为她们是怎么瞎的?是因为她们全上过男人的当,也全都看错了男人。那男人怕她们认清他的真面目,并把她们一个个给弄瞎了眼。只因为我也上过了你的当,也怀疑她们的眼睛是你给弄瞎的,所以我要亲手杀了你,方泄我心中之恨,也算为她们报不平……哈哈……”孙飞霞眼睛里充满着仇恨与怨毒,几乎陷入疯狂。 ------------ 第95章 第92章冤家路窄 弥勒吴看着她疯了似的神情,心里大为震惊,更是陷入困惑不解,她上过了我的什么当?难道只是为了我没答复她爱我的要求,采取了逃避的态度,以伤了她的心吗?就这点事,她也不致以恨我恨得要杀我的地步呀?在说,我弥勒吴从没见过这六个姑娘,说惑疑是我弄瞎了她们的眼睛,更是无稽之谈,在说,我弥勒吴也没有那个狠手,若是我对她们有非礼之心,在澡堂我就把她们给祸害了。 弥勒吴不知她为什么恨自己恨得这么深,平静一下心情,缓缓地说:“你……你恨我?” 孙飞霞平静地说:“恨你?不,不!我也不恨你,我只不过是要你死。” 弥勒吴看着她显得无耐,痛苦地说:“我明白了,王憨要杀我……丐帮追缉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精心安排是不?” 孙飞霞狰狞地看着他,嘲讽地说:“是的,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怎么样?你还满意否?我要一步步的逼得你众叛亲离,然后再一步步的看着你走投无路,最后再一点一点的杀了你,只是现在的你好象过得很好,可能有人暗中相助于你,这倒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一个女人恨人恨到这种地步,可见她的巨心莫测,虽然她是个十分楚楚动人的女人,但是现在没有人会认为她动人,反而有些怕人,令人望而生畏了。 弥勒吴万分心痛地看着这个初恋的情人,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恐惧,感到她变了,变得是那么的陌生,变得是那么的令人恐惧,以前娇小玲珑令人垂爱的孙飞霞已荡然无存,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充满着仇恨而令人胆寒的女人。他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会使这个女人有了如此巨大的改变?他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他为此惴惴不安地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孙飞霞就像看到妖怪一样地盯着弥勒吴,发出凄婉的尖笑声,好像夜猫子叫,令人毛骨悚然,好一会才停止了那刺耳的笑声,幽怨地说:“你既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哪有那么好的事?我看你也是个穿着大衫子日驴——说人话不做人事。难道你自己做过的事你会忘了?你能忘了一切……又怎能忘了你屁股上的那块胎记?” 孙飞霞已失去了一个女人应有的风度,而且口无遮拦的乱说一气,在用词方面已不再斟酌,甚至于连逼呀吊的都说出了口,有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这本是句会令人发笑的话,因为他弥勒吴屁股上的那块胎记本是隐秘的部位,她孙飞霞怎么能会知晓?除非她…… 可是在场的人没人会笑。那六个瞎了眼的女人不敢笑。孙飞霞更没有笑。弥勒吴又怎能笑得出来?他此时犹如一口呑下了二十五只小蛤蟆——百爪子挠心。他为此百思不得其解,当时在碰到丐帮“虬颡二丐”追缉他时,说他屁股上有块胎记,要他脱下裤子让他们看看有没有,既可确认他是不是杀害他丐帮子弟的凶手。自己的身体乃是父母所赐,岂能受辱让他们能随便给看的,才报屈的溜之乎也。 弥勒吴没想到这话能从她孙飞霞的口里说出来,印证了“虬颡二丐”听信了她孙飞霞的话。这句话对弥勒吴来说,恐怕已成了要他命的话了。故此他惊异地问:“你,你怎么会知道我……我身上那有胎记的事情?” 弥勒吴当然要问,因为他这个秘密现在已成了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他能不问吗?何况孙飞霞正是凭着他屁股上的胎记,才使自己在丐帮面前百口莫辩,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犹如对他软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害得他死不死活不活的。 孙飞霞怒不可遏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的事,你还有脸来问我?真是堂屋墙上挂驴皮——不像话(画)。” 这是一句俗话,也是一句老话。能够历经千年所流传下来的俗话和老话,当然也是一种万年不破的真理。可是弥勒吴知道自己明明没有做过的事情,而别人却全知道了,这算是什么道理?所以当他听到她孙飞霞讥讽的说出这两句话时,心中一股怨气简直气冲斗牛,幽怨地说:“这是什么话?” 孙飞霞也怒气冲冲地说:“别揣着明白装糊涂,难道你听不懂?” “你……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我只知道你既然有种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就不敢承认?” 弥勒吴更是感到莫名其妙,哭丧着脸说:“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又做了什么?飞霞,算我求你,你就明明白白讲出来好不好?” 孙飞霞竭力抑制激动的情绪,却难以抑制住眼中的愤恨说:“我见过你那胎记,也摸过那胎记。” 天那!她“见过?摸过?”弥勒吴急凌凌打个寒噤,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说。 既然她一个女人能看到连自己都看不到的地方,那意味着什么?如果自己没有脱光,又没有和她上过床,人家怎么会知道?一个女人连名节都不顾,甚至于告示丐帮,这不是把弥勒吴盖棺论定,说是他睡了她吗? 弥勒吴深知这事的严重性,孙飞霞逼他承认睡了她,天地良心,弥勒吴没做过那事,他又如何能承认呢?他看着她那仇视着他的目光,扪心自问,这,这该怎么办? 大少李彬露出狰狞的面容,虎视眈眈的逼视着面前的“鬼见愁”郑飞。现在的他,“鬼见愁”已成了“愁见鬼”,被人已囚禁在这里,成为待宰的羔羊,无可奈何地注视着失去了理性的大少李彬,不知他为何变得如此残忍,没有人性。 这是一间石室,却无疑的如同地狱一般,阴森森的。令人感到恐怖的是,地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刑具,甚至于连墙上、屋顶上也都吊着吊环,还有油锅及一些见都没见过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不用说也是什么刑具。 他旁边的皇甫玉龙也同样五花大绑的缩成一团,显得是那么的可怜。郑飞干过寻捕,成天在牢房里进进出出,见过各式刑具,也没见过这么多的稀奇古怪的刑具,当然也明白它们的用途。他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竟有此令人心惊肉跳的刑具,想当然,不知会有多少豪杰义士而死在其酷刑之下。 他现在被吊着,他背后钉板上的钉子已一根根入其背肉半分,而他的脚趾头已被插入了三支竹签。“十指连心”再加上后背的钉板,这种酷刑又有谁能受得了?郑飞脑门上的汗珠一颗颗像黄豆一样沁出,滴落到地上。看得出,他正极力的忍受着那如万蚁噬心的痛苦。 “你老实交代……我可让你免受痛苦。”大少李彬威严地说。 郑飞抬起因痛苦而扭曲变了形的一张面无人色的脸,语声孱弱地道:“你……你要我说……说什么?” 大少李彬冷冰冰地哼了声,凌厉道:“说那个该死的杂种为什么会没有死,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了事情蹊跷的?你们又是怎么给发现的?” “你……你应当知道的,他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你都没死,他又……又怎么能死?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你不顾手足之情,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他……他可是你的亲兄弟啊!”郑飞说完话,感到痛苦不已,受到伤害的身体,因心里的创伤而颤抖。 ------------ 第96章 第93章充满仇恨 大少李彬因心里充满着仇恨,双目似欲喷出火来,咆哮如雷地吼道:“呸!什么亲兄弟?,我已说过,我没有向他这种兄弟,他不明不白的来到我们李家二十几年,吃我们的,用我们的,到末了他凭什么要分我李家的财产?他凭什么要处处超过我?什么都要比我强?在江湖上,为什么人家只知道李家堡的二少李侠,提起来都是交口称赞,难道我这名正言顺的大少李彬就要样样不如他?甘愿位于其下面吗?我心里不服,就是不服。他只是个杂种,杂种,来例不明的杂种啊!你们这样帮他,知不知道……” “杂种?”郑飞和卷缩在地上的皇甫玉龙一下子全明白了。只是他们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大少李彬的妒忌心居然会这么强烈,致以达到这种可怕的地步?即使二少李侠不是他大少的亲弟弟,但也总是在一起生活了多年吧,难道财产、名声真有那么重要,重要得会逼着这位也颇有名声的“及时雨”做出这么绝情的事情?“及时雨”既能对他人有求必应,帮助他人,难道对一起长大的二少就不能容忍?对相处多年的二少就没有一点亲情? 郑飞心里为二少报屈,想他大少李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他竟是小肚鸡肠,心眼比针眼还那么小,没有一点容人之量,对他的“及时雨”称谓怀疑是沽名钓誉,借以掩人耳目而已,气息微弱地问道:“你……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大少李彬渐渐缓解平息了心中的怒气,缓慢道:“常说一山难容二虎,我李家堡应该只有一个主人,一个真正的主人。你知道吗?有他在我上面罩着,我就不会有出头之日。在我的家里,我竟然像是个客人,好像全庄上下都把我当成了客人,什么事都去问他,都对他显得毕恭毕敬,那种每个人对我都是可有可无的态度我受不了,我实在受不了啊!还有,还有二少他那骄横不可一世的样子我更是受不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的,我的……你懂不懂?懂不懂?”刚开始还很平缓的语气,到后来因妒忌心泛起,却愈说愈激动起来。 郑飞已明白了一切,一个人要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是走火入魔,过于偏激,完全是一种疯狂的行为,或许是别有用心的人,正是利用了他偏激的这一点,给他喝上了迷魂汤,让他陷入困境不能自拔。他现在的心态已不是任何人,任何言语,任何理由,所能令他改变的了,便试探问:“你,你真的不念兄弟之情,于置他死地才甘心吗?” “是的,我一定要他死,要他死,只有他死了,我眼前的乌云才能散尽,别人才看得到我,也才能显得出我大少来,他一日不死,我就一日无出头之日。为能胜他一筹,我曾经用尽一切方法,拢络过所有的家丁及江湖人士对我予以吹捧,但我不但失败,也失望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每一个人眼里看到的都只有他一个人?为什么每一个人所谈论的又都是只有他一个人?世间为什么有此不平等?为什么?这为什么?”大少李彬现在的样子哪还像个人,一个人哪有这种似要吃人的可怕的神态?他挥舞着双拳,眼睛布满血丝,口里低嗥着,露出森森白牙,显露出一付恐怖的表情。 这一连串的为什么,倒把郑飞给问傻了,也不好回答。是的,江湖上提起李家堡来,人们第一个念头那就是有个名震山河闻名遐迩的二少李侠,再来人们才会想起李家堡还有个大少李彬。 平心而论,大少李彬也并非是泛泛之辈,论其武功、才智、人品也甚为出众,可是为什么人们谈论二少李侠的地方多,而提起大少李彬的地方少呢?郑飞当然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也无从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世上本来就有许多事情是没有理由的,就如说,有好汉没好妻,烂眼子娶个花蜜蜜。有人幸,当然也就有人不幸。有人成名的快,可是也有人努力了一辈子,还是默默无闻。就像有人做了一件狗屁不通,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经人一宣扬,就声名大噪,轰动天下,而有人行善了一生,最后却落得一个啥也不是。有的人做恶多端,可阎王爷偏不要他的命,让他长寿。有的人一生与人为善,却阎王爷让他得病而亡。这只能说人生最残酷的是什么?那只能说人生最残酷的就是命运!无论谁也难以摆脱命运的羁绊,依嘘唏! 郑飞看了他一眼,心说,你这不是很矛盾、很无理、很无可奈何的事吗?只得这么说:“你,你太偏激了,也……也太看不开名利……” 大少李彬不再咆哮,古怪地瞪着他说:“自古都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之说。我看不开名利?是的,我看不开名利,试问有谁能看得开?你,你能看得开?你干捕头终日东奔西跑的缉查凶犯,最终的目的岂不是也是为了升官发财,追求名利吗?他,他闯武当,上少林等那些事,又哪一样不是追求名利?有的人勤奋练武,有的人苦读上进,还不都是为个名、利两字?文人说得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只要是人,谁又能清高的摆脱掉这‘名、利’二字呢?得了,你少跟我谈人生,谈道理,没人会信你那一套……” 是的,芸芸众生,又有谁能看得开“名、利”二字呢?就像在两张桌上各放着一盘食物,一盘是美味佳肴,一盘是粗糠腌菜,若是让人自我选择,当然都会选择那美味佳肴了。一般人是如此,身在江湖所追求的何尝不更是如此呢? “李大少,我想你的方法错了……”郑飞实在不知该如何点透他这块顽石。 “我不认为我错了,就算错了,我也要继续下去,因为开弓没有回头箭,原先我之所以诈死,只是想引他陷入我早张好的网里,然后再突其不意的除掉他。谁知道他比我更是奸诈,也更狡猾,居然宁可自己背上恶名,才害得我前功尽弃。 “我更没想到那个不要脸的贱人竟也帮着他做戏……所以我痛恨,痛恨他们这一对禽兽不如的畜牲。我可怜,可怜我那五岁的儿子小宝。我生气,气你这‘鬼见愁’也会相信他们的鬼话,非要参与这事之中,为此受到拖累不亏,是你自找的,放着安生不安生,非要淌此浑水,受刑不能怪我。 “难道他们的居心你还看不明白?我既死了,他们又怎能会留下我的儿子?这种连小孩也骗不了的把戏,也只有你才会相信他们的鬼话。他们竟然连一个五岁的孩子都不放过,也还亏得你们视若神明的供着他,护着他,为他跑来跑去的察访消息……你,你们简直是助纣为虐。不错,我的目的是想杀了他,但是他又何尝不想除了我?” 这件事情怎么突然又会变得那么复杂与迷离?郑飞听完大少李彬的话后,简直不知道该相信谁了,虽然大少李彬心存不正,但是二少李侠也有许多行径难以让人信服。尤其是那大少夫人荣丽珠之妹荣丽娟的出现,以及那五岁孩子小宝的死,不也是透着悬疑吗?就算是巧合,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家兄弟如此繁杂的恩恩怨怨,谁是谁非,让一个局外人郑飞又怎能说得清楚?他此时脸上已冒出冷汗,却不是因为严刑逼供所致,而是发自心底的一种寒意,也是一种对好友起了怀疑,而失去了信心所出的冷汗。 你若有过被一个最好的朋友出卖了的经历,就能体会出郑飞此时的心情,弄得他倒不知该相信谁的话了。他是破过多少各类的案子,当然知道没有一成不变的事,也没有一成不变的人。他当然也更清楚,许多看来明明不可能发生的事,也都令人难以置信的发生了。 世上的事无奇不有,“人心叵测”,郑飞的内心开始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惶恐不安,事情若是向他大少说的那样,那他该怎么办呢? ------------ 第97章 第94章: 心存疑虑 郑飞对于目前的这一切的受刑,他都没有感到一点害怕,可是想到如果事实真如他大少李彬所说,他不仅怕了,而且还非常的怕,感到难以收拾,对大少说的心存疑虑,不想问,不敢问,却又不得不问。 郑飞经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开了口:“你……你已知道有人冒名顶替了李大夫人……” 大少李彬双手握紧拳头,咬牙切齿说:“我当然知道,我更知道我那小姨子早已倾心于他。一个不顾颜面的无耻的人,还有什么事会做不出来?我只希望她尚不至于狠毒得杀了她的姐姐才好……” 郑飞心说,你和二少不也是兄弟吗?你是怎么对待二少的?谁是谁非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自己拿火放自己身上就知道疼,放到人家身上就不知道疼啦?他此时似乎忘了痛苦,追问道:“怎么说?难道这里面充满着悬疑?” 大少李彬痛心道:“哪有一个做妻子的回娘家一去就是半年?又哪有做妻子的能放得下稚龄的幼子和丈夫?又有谁能瞒得了找我的死讯?她又为什么处处为他开脱?她……” 郑飞听着听着如掉入了冰窖,心里不禁有些颤抖。这的确是不合情理的事情,云晟城荣家亦为武林一派,李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岂能不知?又岂能不闻不问呢?看来,这里面的确有着悬疑,令人困惑不解。郑飞由于干过捕头,又犯了追根究底的毛病,试探问:“听说嫂夫人不会武?” “是的,云晟城荣家只有她一人不会武,所以荣丽娟那个贱人才冒名顶替了她的姐,虽是姐妹,形似神不是,既是她再模仿她的姐,明眼人哪个会看不出来?看不出来的都是混蛋货。”大少李彬茫然的说。 郑飞为此陷入了沉思,他是在想什么?大少李彬也似乎坠入了回想之中,他又在想什么?从他那痛苦的眼神里,似乎可看出他内心的激动,难道他正想起了娇妻爱子?还是想起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皇甫玉龙,这位只知救人,不知杀人的“神医武侠”之后人,此刻萎萎缩缩显得可怜兮兮的,他又在想些什么? 皇甫玉龙虽然缩在一隅被绑得像粽子一样,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因为大少李彬并没有对他用刑。难道大少李彬认为他只是个治病的人,对他李家的事并没有参于?或者是认为他救了郑飞,也为此陷入了这件错综复杂的案情里?或者他皇甫玉龙也想起了自己,想起了与他视同陌路的胞妹皇甫玉风之间的纠葛? 大少李彬从沉思中醒来,回到了现实中,冷酷地问:“你老实说,安排替他死的那个人是谁?” 郑飞认为这个时候已失去了再隐瞒的必要,既然他李彬已知晓,便毫不保留,也没隐瞒的全都说了出来。再说,也不必在为此而遭到他李彬的逼供。 大少李彬听完了郑飞的话后,并没有怨恨,似乎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淡淡地说:“我早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只是却没想到是你和那贱人共同串谋……这样也好,大家豁开来干,谁都知道谁是相着谁,谁跟谁是一派的,谁也不必再有所什么顾忌。再说,这个世界本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想不到这杂种竟有那么多的帮手……” “你……你都知道?” “秦桧还有仨相好,我李彬当然也有给我通风报信的朋友,我若不知道,我还能活到现在?不过这也没什么,现在‘快手一刀’王憨已成了江水之中的亡魂,弥勒吴也成了丧家之犬,不仅丐帮找他的麻烦,而且连江湖上所有人士恐怕也都把他看作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而你却成了我的阶下囚,自身难保,还能为他做事吗?至于这位皇甫先生,根本成不了大事,我还何惧之有,等一切事情都解决了,我再考虑放你……” 郑飞和皇甫玉龙互相看了一眼,真没想到他们二人被大少李彬掳来后,外面的事情竟有那么大的变化。然而他们除了空自着急外又能如何?毕竟他们本身都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大少李彬想知道的事情既已知道,对他郑飞既没有什么好问的了,就无须再对他郑飞用刑,所以他放下了受刑的郑飞,也松了皇甫玉龙的绑,只留下了一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保重。”就封闭了石室的门走了。 郑飞不知道自己要如何保重,他却知道,就算他这救人无数的妙手回春的皇甫玉龙在侧,也是对他无济于事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这间除了刑具外啥也沒有的石屋子里,又要他皇甫玉龙怎么施展他的回春妙手呢?当然,郑飞灰白的脸色,遍体的鳞伤,他皇甫玉龙全都看在了眼里,除了给他郑飞安慰的一抹苦笑外,他实在没法子让他郑飞减轻些痛苦。 郑飞思来想去,觉得还有许多问题没有弄清楚,向二少李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是不知道,那么他大少李彬又是怎么知道的?在他大少那段诈死的日子里,他去了哪里?他又做了些什么?在说那四个无辜的证人又是怎么死去的?二少李侠他如今在哪里?他大少李彬又要如何的对付二少?他二少李侠能应付得了其背后的黑手吗?当然郑飞更不知道,大少李彬又怎么会出现在皇甫玉凤的房里,以及江湖中的宁静即将掀起的漫天血雨,引起江湖的大动荡。 且说“快手一刀”带伤滚入江水之中,虽然江里有一小片殷红出现,但也只是一刹那之间就完全消失殆尽,就好像水流拍击在石头上所掀起的细碎的浪花,流不出多远,就又溶入了江水里。 人群散了,所有的人带着遗憾都走了。这一片沙洲又恢复了它的宁静。江面宽且深,水势急且大,滚滚东流去,无人再顾及。望江楼还是立在那里没有动,从黑夜到黎明,从细雨霏霏到阳光普照,这里就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成为了人们的回忆。没人能改变它,就像没人能改变既发生的事实一样,如“人生自古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也就是说,就算有人能在此留下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的磨减,最后终将消失与淡忘。 就向沙洲上那滩殷红的血迹,本来是粘稠得难以化开,这会儿因为沙土的吸附,只剩下几滩浅浅的红的印痕,不用再过多久,它们也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迹了。 亲眼目睹这一战的人,没一个人当时不会发出一声惊叹,都认为“快手一刀”这一下劫数难逃,是死定了。尤其是在丐帮两位五代长老及扈仲川事后的叙述下,都认为“快手一刀”定死无疑。因为据他们说,他的肋骨至少断了三根,他腰上挨的那一锤,可能已伤及内脏,最能要他命的该是拐子刀几乎已捅穿了他的右后背,所以他们判说他死了。他们都是亲临战斗的人,从他们的口中说出,那王憨就一定是活不成。 何况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都知道王憨被困在了网中翻滚着落入了波涛汹涌的江中,就算一个没有受伤的好人,在那种情况下,也不一定能脱困而出,何况一个受了三处重伤,只剩下半条命的人?没有人去证实“快手一刀”到底是死了没有,因为没有人去打捞他的尸体,事实上在那浪涛汹涌的江面上,也根本无法去打捞。 所以最终的结论是“快手一刀”死了,而且是尸骨无存。因此“快手一刀”这个人也就这么消失了。长江后浪推前浪,英雄自有后代出,也许以后仍然会有“快手”啥啥的出现,可是他绝不会叫王憨,既是世上同名同姓者多,也绝不会再有那个在那沙洲上而死于丐帮之手的“快手一刀”王憨的出现。 ------------ 第98章 第95章英雄无泪 自古成败论英雄,胜者王侯败是贼,世事如此,江湖上更是如此。既然死的英雄王憨已命归西,那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因为他毕竟是死于丐帮的手下。那么可谈的当然是丐帮的英雄,因为能杀死“快手一刀”的人,当然更是英雄。 故此,人们一传十,十传百……现在任何角落,任何时候,大街小巷,茶余饭后,人们所谈论的全都是丐帮的“虬颡二丐”是如何如何的神勇,又如何如何的武功的高强,连“掌刀出手索命,无命空手不回”的“快手一刀”碰上他们,也都成了“尸骨无回”了。 人们只是根据自己的兴趣而谈,为能吸引人的注意,显得自己见识广,耳朵灵,而且是加油加醋的夸夸其谈,可叹的是就没有人会说“快手一刀”只有二十岁,却是死在了两个九十多岁的武林高手下,而且似乎每个人也都忘了,忘了“虬颡二丐”当初对他王憨的承诺,绝不以多胜少,绝不用车轮战法。 武林人士首重言诺,尤其是名门正派,年龄愈大的老前辈更是如此,难道没人敢提?就连“虬颡二丐”自己竟也忘了吗?他们可是天下第一大帮的五代长老啊!别说是“快手一刀”王憨,即使换做任何人,碰到这种事情,除了自己跳江外,又能到哪喊冤去?谁是英雄?谁又是那只孤独傲骨的狼王?自会有人评说。 “扈堂主他没死,那是把杀不死人的刀……”“快手一刀”王憨的话还没说完,他已感觉到那柄拐子刀像撕裂自己一样的切入了他的右后背。他尝受了一种极大的痛楚,而那种痛楚还没来得及意会的时候,他又听到了自己肋骨的折断声,紧接着后腰挨了巨大的撞击,使他整个人有种碎了撕裂散了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受了重伤,看到了自己身上飞溅出了的血,那血散开来犹如一盆火红的凤仙花汁洒向了空中。此时的他忘了痛楚,忘了创伤,更忘了天地间的一切。可他又怎么能忘得了那双原本令自己如沐春风,如饮蜜汁的曾令他心悦诚服的双眸,怎么会一下子变了?变得是那么陌生,变得是那么憎恶。他又怎能忘得了这是一场多么不公平的决斗?他又怎能忘得了三个比自己大五倍年龄的人所做得承诺? 求生的本能促使他顽强拼搏到底,心里有着一个坚定的信念——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要报复,我要报复。我要揭开她那虚伪的面具。我要杀了这些不重言诺的伪君子。既然好心不得好报,我要大开杀戒,杀尽人间不平,挡我者死,人挡杀人,鬼挡杀鬼。 一股充天怒气使他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力量,求生的本能使他产生了一种超极限的潜力,他顺着最后着身的一击,便倏然抬手封住了后背的穴道,止住了外部创伤的流血,并且借着最后一口气的那巨大的推力滚向了江里。当他受伤的身体进入水里,才感受到身上的痛楚已不是人类所能承受得了的,这一刹那之间的刺激,也让他清醒了许多,让他明白了一件事。 他想到了“龟息大法”,在此生死攸关的时刻正好用以自救,便闭上了呼吸,似乎已回到了当年。他为练“龟息大法”,曾经把自己埋在沙里苦练过,功夫不负有心人,也可以说功到自然成,便练成了此绝技。 一个人若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力,哪怕是一点点小伤,也会演变成一个大伤,甚至于会失去了生命。相反的,一个有强烈求生意志的人,明明在别人都认为活不了的时刻,却能奇迹似的活了下来,而且活得很好,活得很长,使生命创造奇迹。 王憨只有二十岁,正是花样的年龄,也正是成长的年龄,也正是生命力旺盛年龄,他怎么能死?他又如何能死?毕竟在这整个的故事里,他是个重心的人物,也是个可爱的人物。好人不能死,可爱的人当然更不能死。所以阎王爷没要他的命,他虽然没有死,还在苟延残喘,但也和死了没什么两样,因为他只不过比死人多了一口气而已。 当王憨从痛苦的挣扎中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满室的梅花图,墙上挂满了形形色色的梅花,有含苞的,有怒放的,有色彩鲜艳夺目的,有泼墨浑厚的,虽姿态各异,却有异曲同工之妙。阳光明媚,梅花满室,他似乎嗅到了梅花的暗香,也觉得好似旧地重游,曾是来过这里,至于什么时候来过这里,他想不起来,头昏昏然,索性闭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屋子里会有那么多的梅花图,而且还有梅花暗香的浮动,使他恍如进到了梅花仙境,使他消魂,使他精神振作,使他再次从昏沉沉的梦境中醒了过来,再度地睁开了眼睛,头脑渐渐清晰,便艰难的舒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 他已发现了自己仍然还顽强的活着,这不是梦境,更不是仙境。能痛就有知觉,有知觉当然就没有死,因此他知道他还活着。他想仔细的慢慢的回忆着死里逃生后的情景及感觉,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当然也想嗅嗅这满室暗香浮动的梅花,使自己更加清醒爽快起来,又再度的闭上了眼睛。 正当他奇怪着自己怎么从来也没有发现那梅花的暗香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时候,听到了一种熟悉的笑语:“如果你还不愿醒来,我可以让你长睡不起,是醒是睡,你想要选择哪一项呢?” 王憨听到这种说话声,心情激动,知道是谁救了他,已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没有死的原因了。他轻叹了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站在他面前的仍然是那张美得让人心动的脸,而且仿佛觉得她更美了,犹如梅花仙女飘飘然来到他面前,温文尔雅,而又笑容满面。 “王憨,这次你可没哑,为什么不说话呢?难道又有新花样让我看吗?”皇甫玉凤与他近在咫尺,脸上现出笑靥,吐气如兰地说。 王憨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刚想移动身体开口说话,浑身剧烈的疼痛使他控制不住地喊了出来:“哎哟妈呀——” 皇甫玉凤听他喊妈,控制不住地笑了,笑得是那么的美,那么的知足,那么的舒心。而王憨却痛得额头冷汗直流,却已看得憨态十足,像是真成了个憨痴之人。 皇甫玉凤好不容易的止住了银铃般的笑声,喘息着说:“不敢当,不敢当!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乖儿子……”人美话里更是俏皮。 这虽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是人人可说的,因为他带有着侮辱性的味道,若不是知己朋友,说出此话定会引起对方的反感,甚至于会引起对方的恼怒而生出事端。但是王憨听了不但没有丝毫不快,反而痴呆呆地望着人家傻笑,活脱脱像个“二百五”。本来嘛,有这么美若天仙的一位姑娘和自己开玩笑,又有哪个憨子会真的生气?嗅闻着那女性吸引人的芳香,又怎么忍心舍得生气? 皇甫玉凤似乎也觉得这个玩笑有点太那个,抱歉地说:“对不起,对不起,王憨,你该不会生气吧……” 若是搁往常,根据王憨见到漂亮女人爱说俏皮话的秉性,决不会放过她,得想法吃吃她的豆腐,或者说,你一个大姑娘家还没有男人配你,你怎么会生有儿子……奈何王憨此时实在是痛得受不了,口里只得回说道:“没有,我就是想气也没那份精力了啊……” “为什么毎次和你见面,你的第一句话都是那么酸溜溜的令人不敢恭维呢?”皇甫玉凤想起了上次王憨开口的第一句话,不觉又掩口笑着说。 “是吗?我说过什么话,我怎么不记得了呢?”他当然不记得,就是能记得,也会装做不记得,因为当时他是当做孙飞霞和她的面,旁敲侧击的说给她孙飞霞听的,由于一时气愤,才说出了那些不文明的话,借以刺激她一下。 ------------ 第99章 第96章起死回生 当他知道她皇甫玉凤的医术好,不仅医好了他哑疾,而且这次又把他从死亡线上给拉了回来,若不是她,自己这条小命恐怕早已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不觉对她发出一种内心的感激,这种感激犹如再生之母,甚至可说已到了“敬若神明”的地步,开这种玩笑怎敢有此反感呢?自己内心只有存在着感激之情,对她的能让他起死回生的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感激地看着她,虽然仍然有些顽世不恭,但对她是充满着好感与信任,不允许世上人能伤害她,因为他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他的一贯作风,既是他现在正躺在床上,一动也很难动,就算你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要他更改做人的态度,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他也断难更改。 如果这把刀是架在了皇甫玉凤的脖子上,王憨定不会视而不管,既是伤痕累累,也一定会动,会拼死救人,而且动得非常快,快得更让你惊异,他的潜能会让你匪夷所思。大丈夫笑傲江湖,恩怨分明,有仇必报,有恩必酬,“快手一刀”王憨既然把她皇甫玉凤视为救命恩人,岂能不把她视为恩同再造呢?况且,再让一个必死的人活了过来,这种恩同再造又怎是“快手一刀”王憨一辈子所能报得完的? 第十天,王憨已经苏醒过来整整十天了。他现在仍然不能动,更不能够下地,可见他受伤的严重,若不是她医术的高超,能妙手回春,恐怕他已暝目黄泉,不再有他这个人躺在床上十天了。睡觉虽然是种享受,若是一个人在床上睡躺了十天的话,那非但不是一种享受,反而是受罪,活受罪。 身体的创伤固然令他痛得受不了,可是他宁愿再痛点,也不希望现在这种全身像块门板一样僵硬的感觉。人就是这样,不能说话时,才明白能开口说话是件多么开心的事,而当全身僵硬如瘫痪病人的时候,也才知道,能够跑跑跳跳,甚至于能走一走活动活动,那才是一种享受,一种花钱也买不到的享受。就如同一句老话说的,一个人失去了健康,才明白健康的可贵。不是吗?当早上的第一道阳光射进屋子里的时候,王憨已经醒了。 于是他似乎什么也没想,而又似乎什么都想的一直睁着眼睛看着皇甫玉梅端着洗脸盆及漱口用具进来。皇甫玉梅乃是她皇甫玉凤的同胞妹妹,若不是她们俩曾同时出现在他的面前,若是没有皇甫玉凤做以介绍,他真是把她皇甫玉梅看作是她姐皇甫玉凤了。 皇甫玉梅乃是十九岁芳龄,比他王憨还小一岁,有着一颗像是什么都懂,而又什么都不懂的少女的心。她与皇甫玉凤虽是姐妹,但性格不同,爱好也不同。皇甫玉凤是性格倔强之人,恩怨分明,有仇必报,有恨必消之人,平生跟父亲皇甫擎天爱医学武,既是门里出身,当然医术高明,武功非凡。 而皇甫玉梅与其不同,她是个性格较温柔而不喜打打杀杀的人,她认为与人为善,与世无争,天下不就太平了吗?何必要为贪欲而勾心斗角,闹得个你死我活呢?故此,她不爱学医习武,却爱琴棋书画,借以陶冶情操。其父看她如此,也只得由着她。 这几日怎么改换了皇甫玉梅伺候他王憨?而她皇甫玉凤去了哪里呢?王憨躺在这里休养,虽觉得有点熟悉这里的场所,但又感到如此生疏,那么这地方又是哪里呢? 皇甫玉梅低着头,因为她在精心打理脚下那一盆盆散置在地上的各式的梅花,而王憨却一直在注视着她。虽然她姐妹俩非常的美,但皇甫玉梅却比她皇甫玉凤有着一种潜在的柔媚。看着她是个成熟的女人,有着成熟女人的风韵,犹其那丰满的胸部,窈窕的身材,宽宽的臀部,勾划出一付女人优美的身躯,给男人一种美的享受,正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虽然有着成熟女人的风韵,在许多地方却又像个十五、六岁的大女孩,对什么都充满着好奇,尤其对男人。王憨接触过许多女人,却从没碰到过一个像她这样的女人,一个对她看不透的女人,一个对他来说充满着好奇的女人。她说起话来是那么的温文尔雅,而又略带羞羞答答,措辞严紧,素有女人文采的风度,令他不得不为其佩服。 他只知道她叫皇甫玉梅,是皇甫玉凤的妹妹,她为何在这里,他已懒得去想,更不愿去想,因为对女人,王憨不只寒透了心,更是伤透了心。对其女人,他实在不知该去怎么面对,毕竟是一个女人差点要了他的命,而另一个女人却又给了他一条新的生命,而眼前的窈窕淑女,又能给他什么呢? “哎哟!你醒了?”皇甫玉梅放下脸盆,开始了这几天来的工作,她绞了毛巾,侍候着给王憨净脸。 待她帮他给弄妥善后,王憨怀着感激的心情轻声说:“谢谢大姐对我的照顾……” 皇甫玉梅坦然的莞尔一笑说:“哪里,你客气了!听我姐说你比我大一岁,应该称我妹才行,以后我称你为哥行否?在家里不必太注重礼节,显得令人不自在,为以后办事随便不聚束,你可称我玉梅妹,我称你为憨哥……啊,对了,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把吃的端来?” 王憨客气地说:“等会好了,现在我还不觉得饿,你姐回来了没有?” 皇甫玉梅柔声说:“还没有,不过我想也快了,这次大水冲毁了不少人家,也伤了许多人,唉!我大姐可有得忙喽……”她一面收拾东西,一面回着王憨的话。 王憨听惯了人家称呼他“快手一刀”,很不习惯她称呼他为“憨哥”,可是她皇甫玉梅偏喜欢这样称呼他,也只好由着她,谁要自己的父母给自己取了这么个“憨”的名字呢?王憨默数着日子,他发现皇甫玉凤已经离开这里几天了,而他也仅仅只见过她二次面而已,不由得陷入沉思,既然她此刻正忙着在救人,我相信,毕竟她有颗菩萨心肠,岂能会见死不救…… “憨……哥,憨哥,你,你怎么啦?”皇甫玉梅望着王憨突然不出声,便关心地问。 王憨回过神来,有些惊愕地说:“啊!什么?是你在叫我?” 皇甫玉梅笑了笑说:“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应该叫我玉梅妹,别再你呀你的称呼,不仅难听,还显得有些生分。我伺候你这么几天,难道对我照顾你还嫌不周到不满意吗?憨哥,我大姐托人传话说,你的药一定得按时服用,还有要你千万不能妄动真气,否则,预期三个月可以养好伤,恐怕要三年才能养好。在我精心对你的照顾下,只要听从我的,不动真气,我相信憨哥不需要三个月既能养好伤,能恢复过来体力。我说的可不是空话,既然我也是‘神医武侠’的女儿,虽对医术没有我姐那么精通,但也略知一、二,就武功而言,虽然我不习武,不与人争强斗狠,但自保还自信没有问题。” 王憨说:“玉梅妹,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这条命是你姐姐给的,也是照顾我帮我痊愈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感谢还来不及,哪敢不听玉梅妹子的话?再说我还真怕要我三年都躺在床上!” ------------ 第100章 第97章传递消息 皇甫玉梅劝慰道:“你知道就好,我钦慕憨哥英雄好汉的为人,才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自己的身体也只有自己珍惜保重才行!”她说完话,对他投过来语意未尽的奇怪的一瞥后,脸上泛起了潮红,又端起洗脸盆走了出去。 王憨只道这儿是他曾来过的梅花山庄,通过与皇甫玉梅的谈话交流,没想到此处梅花山庄与他前到过的梅花山庄不是一个所在,竟相距有数百里之遥,居然到了临江的另一个梅花山庄。皇甫玉凤深知狡兔三窟的重要,在其父皇甫擎天在世的时候,就已在此靠山临江的所在秘密建立了另一个秘密的梅花山庒,以供在危难之时退缩在此梅花山庒,以避江湖上掀起的腥风血雨的杀戮。皇甫玉凤为给自己留下退路,才把其妹皇甫玉梅给秘密安置在这里,不让她染指江湖武林中的恩恩怨怨,打打杀杀,以免惨遭屠戮。 待第十六天的黄昏,皇甫玉凤回到了这里,看她风尘仆仆的,有些憔悴,也有些疲惫,却还仍细心的检视了一下王憨的伤势,说他在她妹子的精心护理下,恢复得较快,不会用三个月身体既能恢复过来。然后她就用细木条做成了一个架子,把王憨自颈至腰给固定了起来,并且说了一句让王憨最为开心的话:“你现在可以起床了,也可以走动了,当然是要非常小心才行,否则牵扯到伤口,可会痛得又让你喊妈哩!” 王憨想起她当时开玩笑的那一句话,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个人在屋子里躺了十几天,一旦可以起来,心情也就舒畅多了,最迫切的当然是想活动活动身子,希望走出屋外看看,果然如皇甫玉梅所说,便惊异地问她:“这里不是你原来的家?” 皇甫玉凤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当然是我的家。” “可是你的家不是这个样子……” 皇甫玉凤明白王憨的意思,笑说道:“没有人规定一个人只能有一个家是不?狡兔还有三窟,何况人呢?” 王憨不明白皇甫玉凤怎么会把一个人拿来和狡兔比,在说他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把他带到这里…… 她看他迷惑不解的样子,解释说:“瞧你惊讶的样子,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告诉你吧!我有许多产业,这里只是其中的一处,再说我那天发现你的时候,你可是不知已在水里泡了多久,这儿最近,所以我只好把你带到这里,我总不能舍近求远吧?” “那么这是哪里?”“峨眉山区。” 王憨现在的样子挺没面子,一个人的身上架着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木架子,犹是个失去了自由的人,岂能好看到哪里?他显得十分的狼狈与无奈,望着那蒙蒙的山影,苦着脸说:“这……这个难看的东西,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取下来呢?” 皇甫玉凤道:“我也不敢说,这还得看你身体恢复的情况而定,怎么?刚能走,你就想‘跑’了?你想能‘跑’得了吗?” “不,不,你误会了,我……我只是不习惯身上套着的这个‘枷锁’罢了……” “那可是没办法的事,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为什么会打不过人家。” 王憨一听这话,脸阴沉了下来,心说,我“快手一刀”真是打不过他们吗?若不是那狠毒的女人让我吃了什么药,我也不会手臂突然僵化无力,处于挨打的份,若不是那狠毒的女人暗做手脚,把我身上的牛耳尖刀玩具给调换了真的杀人之刀,其扈堂主也不致于死,也不知她安的什么心,若是有杀他之意,为什么还要带他去其皇甫玉凤家让她治好他的哑疾?难道她就是欲借他的手要杀弥勒吴不成?若是那样,她为什么还要那么施用心计要他王憨死…… 皇甫玉凤打断了他的沉思,注视着他说:“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现在外面不仅传说你‘快手一刀’死了,而且弥勒吴也成了丐帮的众矢之的,到处缉拿他,使他犹如丧家之犬,正亡命天涯……” “众矢之的?弥勒吴得罪了丐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憨对自己的死漠然置之,似乎还没对弥勒吴的事来得关心。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王憨本欲见到弥勒吴,在与其假打中偷告诉他一些事情的虚虚实实,没想到弥勒吴没来,倒等到来了其丐帮来挑衅,他还是为了她才与他们争斗,扈堂主才死在他的手里,否则,死的极可能是弥勒吴了。这才是人叫人死天不肯,天让人死活不成。 皇甫玉凤注视着王憨的反应,幽深地说:“好像弥勒吴投入了一个叫……叫‘梅花门’的组织里。” “‘梅花门’?”王憨轻念着这个从没听说过的组织,显露出疑惑的表情,说:“这是个什么帮派?好像从没人提起过。” “当然你没听过,这个组织还是在‘望江楼’之战以后才出现的,不过最近江湖上好象都在谈论着这件事情,因为这个组织不仅神秘,而且隐约中已控制了江南和江北,甚至于许多成名的武林人士都已投效于它……” “那么他们这个组织的宗旨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只为了开山立派吗?”江湖人,江湖事,王憨本为江湖人,他对江湖事岂能不关心?尤其是他知道弥勒吴也进了这个神秘的组织里,他当然会问。 皇甫玉凤说:“详情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吸收的对象却全部是一些在情感上受过创伤的武林人士,也就是些在某方面失意的人。” “哦,这倒是个奇怪的组织,江湖上又现出了一个秘密,我看现在的我也应该是他们吸收的对象了。”王憨茫然的应着,心里起伏不定,想起来那些令他伤心的往事,回过身,表情严肃地说:“不,我想今后我是再也不会想起她了,在我和扈伯山决战时,在那生死攸关的时刻,当我突然发现我竟然失去了力量,从那时起我已明白了一切。我对她总是恨不起来,毕竟我也曾深深的爱过她,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我和弥勒吴同时死掉?你是女人,也是她的好朋友,当然会知道她心里的秘密,你能告诉我吗?” 皇甫玉凤没想到王憨会有这么严肃的表情,也没想到王憨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一时感到惊愕,不知该如何回答,扪心自问,我,我该怎么回答他呢? 皇甫玉凤所答非所问道:“你……你不爱她了?” “爱?”王憨哑然笑道:“你能爱一个处心积虑想要杀掉自己和你最要好的朋友的人吗?” 皇甫玉凤心虚的不敢看他的眼睛,自己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安,嗫嚅地说:“你……你们之间的故事我不太清楚,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况且,她也不是我的朋友。” 王憨瞪着怪眼看着她,突然感到陌生,讥讽地道:“她不是你的朋友?纯是睁着眼说瞎话,我明明看到你和她是那么的熟悉……” “熟悉就能算朋友吗?何况朋友又分好多种,有酒肉朋友,有供财不供心的朋友,有互相利用的朋友,还有当面说好话背后捅刀子的朋友……我认识她,只因为我曾替她治过病,她虽然到处对人吹嘘说我是她的好朋友,可是说实在的,我除了知道她叫孙飞霞,有个有钱的老公之外,我是什么也不知道。再说每次也只有她来找我,我连她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如果这也算是朋友,恐怕这种朋友我數数也数不完,因为凡是让我治过病的已多得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了呢?” 王憨没想到皇甫玉凤和孙飞霞是这么个“朋友”法。她说的不错,有好朋友,也有坏朋友,有可共患难的朋友,当然也有共酒肉的朋友,生意上的往来的人可称之朋友,那么治病人和病人之间又何尝不能称之为朋友呢?所谓朋友千万万,知音有几人,向我王憨与弥勒吴、二少李侠之间的深厚友情能有几人呢? ------------ 第101章 第98章彼此相知 人人都说夕阳美,若是一个美人站在瑰丽的夕阳里,那么人们的眼睛里看到的却只有那美人。一个美人说的谎言,当然也是一个美丽的谎言。而美丽的谎言,有时候让人不忍去揭穿它。何况现在的王憨犹如寄宿在人家屋檐下的燕子,他又怎么会去追问?莫说皇甫玉凤说的话他不敢相信,就算皇甫玉凤要他现在死,恐怕他也不会挣扎,会毫不犹豫的让她把命拿去,因为他现在能够活着,也全是她赋予的。 皇甫玉凤又走了,她匆匆的回来,只为了放心不下王憨的伤体,欲给他调调法。因为江水大,外面有成千上万的人等着她去救,所以她回来只吃了一顿饭,和给他留下了这么一个古怪的架子。好在她临走的时候对他说,这个架子在他晩上睡觉的时候可以拿掉,要不然王憨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睡在床上。 一个哑巴可以不开口说话已是习以为常,若是要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成天不说一句话,也是一件挺痛苦的事。何况王憨一向话多,话多的人又能憋得多久不说话呢? 这一天刚吃完饭,王憨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孤独与寂寞,便叫住了皇甫玉梅,温情地说:“玉梅妹子,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皇甫玉梅笑了,笑得如同盛开的桃花,充满着青春的靓丽,柔情说:“可以呀!我的憨哥,你想说什么?” “随便说什么都行,我已快憋闷死了!” “是吗?这几天我看你心事忡忡的不太理我,我还以为你真的除了我大姐外对谁都懒得开口哩!” 王憨苦笑了一下,喃喃说:“我……我抱歉,因为……因为……” “我知道,也理解你的心,因为你对女人已没有兴趣,感到失望与灰心,我说的对不?” “你……你怎么知道?” 皇甫玉梅看着他莞尔一笑,俏丽道:“是你自己说的呀!” 王憨惊讶地道:“我说的?”他感到茫然,实在不记得他说过。 “你在刚来这里的时候虽然一直昏迷,但是你却一直梦呓着‘你个骚女人,你个毒女人,我恨你,我恨你,是你欺骗了我’这些话。” 醉话和梦话本来就是一种别人听得见而自己听不见的话,常说酒后吐真言,梦话也是人潜意识形态的一种真实的表现,要了解一个人真正心里的想法,也只有醉话与梦话才能表露无疑。 王憨尴尬的有点脸红,毕竟每个人的梦话让人当面揭露了出来,很少有不脸红的,因为那毕竟是自己脑子中的隐私,何况王憨说的话是关于女人的话,说不定他还说出女人难以张口的粗鲁的脏话。 “憨哥。”皇甫玉梅看着王憨的眼睛说:“你梦中说的那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一份好奇心,一句好奇话,王憨的感受又怎是皇甫玉梅所能体会到的?王憨似乎陷入了那纷乱的回忆里,面上的表情急剧的变幻着,有欢乐、有痛苦、有迷惘,更有着失望。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支撑着僵硬的身体,缓缓地行到窗前,凝望着窗外发呆。 皇甫玉梅看到他痛苦不堪的表情,明白了自己不该问了一句最不该问的话,犹如在他痛裂的心里又撒上了一把盐,激得他更是痛心疾首,然而这却是她最想知道的一句话,她又怎能忍得住不问呢?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已完全陷入了黑暗。皇甫玉梅为他点上了灯,陪着他打发孤寂。 王憨从痛苦的回忆中挣扎出来,沉重地说:“她是个较漂亮的女人,一个可以令我发狂,而又愿为她而死的女人……同时她也是个魔鬼,一个任何人都感化不了她的魔鬼……她就是人与兽的复合体,虽有着女人窈窕的身材,但有着兽的残忍的心!” 皇甫玉梅不明白他所指之意,轻吁了一口气,柔声细语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想我问错了话,勾引出你的伤心,令你难过……” 王憨温存地安慰说:“没什么,这岂能会怪你?是我要求你陪我聊天的……” “她欺骗了你什么?你那么的恨她?”皇甫玉梅真想打破砂锅问(纹)到底,以满足自己求知的欲望。 是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追问别人感情的故事?还是皇甫玉梅她真的找不出别的话题?或许是王憨受伤之后,心力交瘁,孤独难耐,找不着人倾诉自己的心里话,才请求皇甫玉梅陪他聊天,今看她对他有着同情和恬怜悯之心,心存感激,便向她渲泄出自己积压在心中的烦闷与痛苦。 他说出了他和孙飞霞以及弥勒吴三者的故事,也说出了其中纠缠不清的感情,犹如一团乱麻搅得一起,分不开,理还乱,谁是谁非难决断,留得空悲叹!他平淡而感伤的说,就像说的是一件每人都知道的事。而她却专心注目的听,专注的不愿漏掉他说的任何一句话,甚至于一个字。 此时他和她已忘了一切,忘了身份地位,忘了男人女人,甚至于忘了时间的流逝。他愿讲,她愿听,似乎两者产生了共鸣,有了心心相惜之感。世上有许许多多感人动听的故事,而最凄婉、最感人、最动听的故事是发生在男女之间的。王憨坐在床上心弛神往的讲,皇甫玉梅双手支颐,目中闪烁着泪光,毫无疑问,她是被他说的爱情故事所感染,引人入胜,扣她心弦。 夜已深,有风无月,只听到窗外有飒飒的风声在叩击着窗户。屋内俩人还在谈性正浓。什么是好故事?什么又是不好的故事?最主要的还是决定于听故事的人,其内心的感受能不能与讲故事的人引起共鸣。皇甫玉梅在王憨面前无疑是个最好的听众,也是个最安静的听众。当王憨最后的一句话说完,他才发现到这个女人竟然从头至尾都不发一语的在那静静聆听,聆听这段连自己也无法分辨的爱情故事。 王憨长长吁了一口气,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跋山涉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样,感到卸下了重担般的轻松,也像是大病初愈,沉荷俱除一样的畅快,问她说:“玉梅妹,你对此有什么感想?”他想要听听她对他的意见,也想明白她对他的看法,在她的眼里,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要问皇甫玉梅。 “我?我的感想?”皇甫玉梅似乎没想到他有此一问,愕然地看着他。 王憨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复。皇甫玉梅知道,如果不回答他的问题,会使他伤心,引起他的失望,为能帮他一把,让他从那痛苦的情感中解脱出来,于是说:“我不敢想……” 王憨诧异地说:“不敢想?为什么?” 皇甫玉梅直来直去地说:“因为那不是爱,而你和她之间也没有爱,没有爱的爱情会发生,我当然不敢想了。” 王憨困惑不解地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有此见解,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征求她的意见说:“你对其有什么看法?” “憨哥要我说,是听实话,或是听假话?” “当然是实话,我要听听玉梅妹发自肺腑之言。” 女人较易了解女人,皇甫玉梅精通琴棋书画,对于爱的诠释,也一定更有她独特的见解。皇甫玉梅是个懂得爱的女人,自有她的一番说教。所以王憨特别想要知道她的想法,何况她又说出了那么令人难以思义的话来。 皇甫玉梅说:“她从来就没爱过你。” 王憨幽怨说:“我知道,就算白痴也知道,要不然她绝不会害我。” 皇甫玉梅又说:“你也从来没真心爱过她。” 王憨没有言语,可是任何人都明白他的眼睛在说:“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那么肯定说我没爱过她?” ------------ 第102章 第99章皇甫玉梅 皇甫玉梅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心里不赞成我的说法,那不是种对她的爱,只是种喜欢她而已。”她看他沉默不语,似乎在想什么,解释说:“你们三个当年玩在一起的时候年龄都很小,只知道玩耍、高兴。现在拋开一切,不谈名声,不谈武功,不谈聪明才智,我只谈年龄,严格的说,那时候你们还都是个半大不大的孩子,一个孩子又怎能了解到男女之间的爱呢?” 她看王憨想打断她的话,阻止他说:“你不要否认,也不用辩解,等我把话说完好不?”看王憨听从了她的话,又接着说:“我是女人,我知道女人早熟,但是我更知道一个大男孩不见得能了解女人的心境。或许那时候孙飞霞已有了女人早熟的性情,已了解到爱,常用会说话的眼睛看着你们俩笑,但是我敢肯定你和弥勒吴一定不了解。当然,你认为和她在一起你很快乐,甚至于有一种离不开她的感觉,但是那只是种喜欢,一种本能,一种异性本就互相吸引的本能。公、母兽的互相舔痒痒,雌雄飞禽的同宿同飞意味着什么?” 王憨沉默了,沉默的意思,往往也就代表了她说的话在理,可他心里还似乎有什么疑虑,说:“可是……” 皇甫玉梅又抬手制止了他说,钟爱的看着他,嫣然一笑,脆亮地说:“我明白憨哥你的意思,你现在大了,懂得了男女之间那些事,可是我仍然要告诉你,那也绝不是爱。在你和孙飞霞再度相逢后,你是抱着一种对她赎罪的心情,因为你认为你和弥勒吴辜负了她,才使她伤了自尊心,她才匆匆择人而嫁,究其原因,认为全是你们俩所造成的,感到内疚与惭愧,想从中弥补一下对她的过失,所以在这种情形下,你也就把‘爱’给混淆了,时间愈久,你也就愈分不淸你是否爱她?还是迁就她?到后来她给你一点女性的温柔,你就以为她还是爱你喜欢你,也就逐渐演变成了一种既定的事实,那就是她迷惑了你的心志,不容你去胡思乱想,你只认为你和她一起就该爱她……” 王憨恍然大悟,钟情地看着她,心说,她不仅美若天仙,而且比她姐更是温文尔雅,善解人意,说出话来犹如铃声叮咚,是那么的耐听,听起来是那么的舒心,那么的亮堂,犹如拨云见月,使他瘦削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他从没有的表情,那是一种悔悟、释怀、了然、以及带点痛苦的表情。 他就像是突然遭人连续打了十几个大耳光一样,有些不相信,有些愤怒,甚至也有些舒畅的感觉,因为使他清醒了,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嗫嚅说:“你,你认识我才短短的几天,怎能……怎能……” 皇甫玉梅看着他,隐现出诡秘的一笑,反问道:“你是说我怎能了解你是不?”说着脸上现出一抹娇羞的红晕,心里激荡着幸福的春潮,为怕他窥视出她内心的秘密,假装淡然地说:“有些人认识了许多年,甚至有的夫妻相处了一辈子,都无法了解对方,然而有的人认识了一天,甚至只见了一面,他就能知道对方所想。再说我已认识了你十几天,虽然我深居于此不常出门,但对你当世的英雄也略知一二,也或许我对人观察入微,在加上我已是成熟的女人,擅于揣摩男人的心理,当然知道憨哥之所想,知道憨哥对女人温柔敦厚的感情……” 王憨从不看轻别人,认为看不起别人,就等于看不起自己。物越大越贵重,人越大越被人看不起。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以为自己了不起,若不待人谦虚谨慎,说不定就会吃亏。他深情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竟懂得那么多,而且所言句句扣他心脉,震撼着他。 她说的不错,她确实是位标准成熟的女性,凸起的胸部,宽宽的臀部,在加上腰部的窈窕,活脱脱是个超凡脱俗的美人,再加上她不据小节,说话井然有序,落落大方,严然是位大家闺秀。他为此想,她多么像一个母亲,对他关怀备至。她又多么是一个多才多艺令人尊敬的女人,为此他不敢对她有丁点的亵渎,把她捧为神明。 他看着她认真庄重地说:“谢谢你了,我今天才知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句话的含意!” 皇甫玉梅欣然地笑了,她笑的样子,谁也看不出她在想着什么。她劝慰说:“希望憨哥不要以为我在向你说教,我是真心为你好,怕你……” “不,不,玉梅妹别误会,我说的也是真心话,我突然发现我很喜欢和你说话了,因为你的话真的让我想通了许多事情,虽然我是你姐的朋友,但是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心里有啥就说啥,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再说,我实在是佩服你是那么的有函养……” “是吗?”皇甫玉梅兴致勃勃地说:“那我在憨哥你心目中的印象如何?是好或是坏?” 王憨憨厚认真地说:“你是哥心目中高大的女神,哥决不容许何人对你一丝一毫的侵犯,有哥在,绝不让玉梅妹受到任何的伤害。” 皇甫玉梅看着他天真率直地说:“自古美女爱英雄,我喜欢上了你,才尽心竭力的伺候你,你的身体才恢复得这么快。我刚才说的一切只是我个人的观点,希望你不要介意,毕竟我不是你,我无法体会你对那段感情内心的感受。” 王憨叹了一口气道:“不,你说得很对,犹是金玉良言,那的确是段不敢想的感情,经你一说,才使我茅塞顿开,我才真正感觉到我对她开始只是一种喜欢,而后真的只是一种赎罪的心态。我想,我现在已明白了喜欢和爱是不能混为一谈的……但是,‘爱’到底是什么?什么又叫做‘爱’呢?” 皇甫玉梅没说话,看着他甜甜地笑着,是不是她也在想着这个问题? “玉梅妹,你读的书多,明白的道理也多,从你说的那些话,我想你一定爱过,你能告诉我吗?”王憨此时就像个孩子,渴求她的回答。 皇甫玉梅的脸红了,不只脸红,连脖子也红了,说不定她此时心里也是在激情的怦怦直跳,呈现出少女般的羞涩,嗫嚅说:“我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此处,你是除了我父亲外第一个认识的男人,关于男女之间的爱,我……我又能告诉你什么呢?” 这是王憨这一辈子里所听到的最荒唐的话,他无从相信,也根本不能相信。他直瞪瞪的看着皇甫玉梅,他当然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因为她没有必要骗他,而且她说话的神情也告诉了他,她说的是真话。可是他仍然困惑地问:“你既然从没接触过外面的男人,为什么对男女之间的关系说得头头是道?” “我不过是对你就事论事……”皇甫玉梅说,感到好懊恼,也好后悔。为什么人们都听不得真话呢?早知道真话会令人生出这付怪模样,她倒希望她能说假话。可是她这一辈子却连一句假话也沒说过,你又要她怎么说假话?一个人如果被别人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己,那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皇甫玉梅的脸开始是羞红,现在渐渐红潮已退,继之而起的是一种苍白。她开始了颤抖,同时泪水亦无声的流下来…… 王憨感到黯然神伤,因为他始终说不上来皇甫玉梅有些什么地方和常人不一样,现在使他终于明白了,她乃是一朵雪莲花,是那么的冰清玉洁,洁白无瑕,她犹似未经雕琢的一块璞玉,实而无华,有着深厚的底蕴。也难怪他无法看透这个女人,也难怪她有着一颗少女好奇的心,更难怪她会像是对什么都充满着向往与好奇,尤其对男人。 ------------ 第103章 第100章寻求知己 一个女人如果一生中只接触过父亲这么一个男人,当另外的一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能不好奇吗?她能不感到新鲜吗?说不定她在给当时昏迷不醒的王憨剥光衣服上药时会瞧个仔细,以满足对男性的好奇与向往之心,若是闭着眼给王憨上药,那才是想不到的奇迹呢! 女人的泪水,是种攻击的最佳武器,也是种最好的防御武器。不管年纪多大的女人,似乎对自己的泪水都能收放自如。王憨看过许多女人哭过,也看过许多女人的眼泪,可是从没一个女人的眼泪像皇甫玉梅的眼泪令他如此心动,他看着她的眼泪,简直心疼得有些不知所措,何况皇甫玉梅她只是掉泪,并没有哭。 王憨悚然一惊,他内心也油然而生出一种深深的歉意,毕竟他也发现到自己的态度、表情,是对她多么的不恭,是多么的令人不可原谅。他急忙改变态度,歉疚而柔软地说道:“玉梅妹,你憨哥是个憨货,不懂得怜香惜玉,有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妹子别伤心落泪了,都怪憨哥不好,把你给弄哭了,我抱歉,我该死,我……唉!我是个粗人,我并非有意,真的,我对你连一点嘲讽的意思都没有,我,我可以对天发誓……”王憨后悔得骂自己,伸手打自己的嘴巴。 皇甫玉梅急忙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打,止住了泪说:“别打了!别打了!俺理解你是对俺好,打疼了你,可疼在俺……”她本欲说“疼在了俺心里”这句话,觉得不妥,急忙改口说:“可疼的还是你!”她说完,吁了一口气,用衣袖轻轻抹去印在脸上的斑斑泪痕。 “我……你……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王憨还是想要知道她身上的秘密。 皇甫玉梅已恢复了原来的情绪,犹如云消雾散,终于露出了笑容,而且那笑容现在给王憨的感觉,就像是孩童的笑,是那么的美,是那么的纯真,是那么的率直,没有一点虚假。因为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接触到别人而独居深山?荒谬的却是她从未接触过男人,而又怎能侃侃而谈男女之间的那个“爱”字?别说是他王憨,搁谁也有所不信。从此事她看出了王憨对她的那份真诚,也明白了王憨的确没有其它的意思,从而在她少女的心扉上给他打开了一道天窗。 她眨了眨眼睛,像在回忆,也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幽静地说:“只从我父母去世之后,我姐为了我的安全,把我给送到这里,以后我也就习惯了一个人在这深山里生活,平常我姐是这里唯一的另一个亲人。她也不常来,在她毎次来总会带来一整船的米粮、杂物、用品,足够我一年的所需……” “你……你就从来没有想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皇甫玉梅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以前想,可是没有机会,随着年龄的增长,父母的离世,逐渐知道江湖险恶,时时有打打杀杀,为了自身的利益,明争暗斗,你争我夺,充满着腥风血雨。我姐怕我涉世不深,况且又不爱武功,涉足江湖定会受骗,难以立足,性命不保,就不准我出去,况且在这里休闲惯了,也怕出去,更怕见人,因为我遇到事情没有应付的能力。” “那么每次船来的时候,一定会有船夫,你又怎会说没有见过其他的男人?” “船夫?难道女人就不能做船夫吗?我不知道我姐是做什么的,她也不许我问,但我知道她手下有多少女人在做着男人的活。” 王憨还真没想到船夫当然女人也可以做。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他是想知道什么?还是他想证实什么?难道他不着便际的发问瘾又犯了?听他好奇问:“你会不会武?还有你怎么知道一些外界的事?” “说我不会武是假,做为‘神医武侠’的女儿,当然也学些功夫做为防身用,当然也是我父教的。你有没有听过‘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这句话?” 王憨当然明白,可他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天下事的,现出困惑不解的表情。 皇甫玉梅看出了王憨的怀疑,笑说道:“来,我带你去看看我的‘书房’——噢,对了,我差点给忘了,我姐临走时交代,你身上的这付架子今天已可以拿掉。” 王憨惊喜若狂地说:“妈呀!你怎么不早说……”显然他受够了这付“枷锁”,便三两下就拆除了这付木架子,身体活动自由了,心里也好受了。 皇甫玉梅望着他那滑稽的动作,不觉莞尔一笑说:“谁是你妈?” 王憨回之一笑说:“那是我一时高兴的口语,你不是我妈,你姐也不是我妈……” 他兴致勃勃随她来到她的书屋,望着这三大间里面堆满的一排排的书,觉得头都大了,问道:“这些书你都一一的看过?” “当然。”皇甫玉梅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王憨点点头算是明白了,一个人独居于此,她除了看书、晒书外,她还能做些什么?她能看完这些书,还有什么她不懂的东西呢? 皇甫玉梅看着他深情地说:“书能陶冶人的情操,你想看书吗?我这里什么书都有!” “改……改天吧!”王憨回应着,他真怕他和她一样终日与书为伍。 人和人若是情投意合,最好沟通的方法,就是彼此多谈话,多了解。若是没有谈话,王憨就不知到这个女人连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若是没有谈话,王憨更想不到这个女人的胸襟有那么的宽广与博大。若是没有谈话,王憨又怎么知道和她谈话乃是一种享受,一种如沐春风般的舒畅。 王憨感到离不开了她,满眼里是她,梦里见到她,脑子里裝装着她,如同幽灵般的缠绕着他,挥之不去,为此,他与她就像分别多年的朋友,有说不完的话题。王憨说的是外面的世界。皇甫玉梅谈的尽是书山中的岁月,及星罗万象。为消除寂寞,俩人把酒煮茗,促膝长谈,岂非人生之乐事?俩人抛除了男女之间的界限,越谈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有情人终成眷属,月下老人善有成人之美,能否牵红线把他们连成一对呢? 且说弥勒吴他放了那六个盲女之后,她们遵从主人孙飞霞的命令,各持剑又把弥勒吴团团围了起来。六柄剑,虽然这六柄剑是在其六个瞎了眼的女人手中,但是弥勒吴却知道这六柄剑却像都长了眼睛一样。因为他已领教过了,而且还是赤身裸体的被她们追杀得满池子乱跑。 剑冷,却还不及她们脸上冷酷无情寒霜冷。她们六个瞎女围住弥勒吴跃跃欲试,就听着孙飞霞的一声令下。虽然其瞎女不太有表情,但弥勒吴可感觉出来,这六个瞎女毎个人都像要杀他的样子。 孙飞霞怎么会知道他弥勒吴屁股上有块胎记?这本是不好问,也不能问的话,如果问了出来,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弥勒吴已到了不能不问的时候,因为再不问,恐怕自己就要永远没机会再问了。 他看着孙飞霞,迟疑问:“飞……飞霞,你……你是在哪里……哪里见过我……我身上的……”弥勒吴愈急愈连整句话也说不清。 “在床上,你以为一个女人能看到一个男人屁股上的东西会在哪里,总不成是在戏台上吧?”孙飞霞答得干脆,甚至话中带着恨。 弥勒吴像是被人给掐住了脖子,面红耳赤地说:“你……你愿不愿意再……再看一次?” 这是什么话?哪有一个男人脱下裤子愿让一个女人看的?这明明是对女人的亵渎,很容易激起女人的愤怒,可弥勒吴的意思,并不是有意冒犯对方的意思,只不过在她咄咄逼人之下,顾不得了其他,无非是想要让她再确定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个混帐东西,不要拿他做替死鬼。 ------------ 第104章 第101章逃之夭夭 然而明明是一句中听的话,如果从一个笨的人嘴里说出来,往往会变成了一句不中听的话。既是一句不中听的话,搁在一个能察言观色巧舌如簧的人嘴里说出来,就能变成一句令人中听的话。弥勒吴不笨,可就是不知道他怎么会说出这种伤人的话,也许是情况危急,他感到受此不白之冤,正在气头上,所以才口不择言。 别说是孙飞霞,毎个女人听到这种荒唐的话,都会怒不可遏。孙飞霞咬牙切齿地说:“弥勒吴,你……你把老娘当成了什么?你以为你那地方长得主贵,当花让老娘看吗?” 弥勒吴明白她孙飞霞屈解了他说话的意思,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命根子,更结巴、也更是着急地说:“唉!飞霞,我……我想……我想……” 孙飞霞怒火中烧地说:“弥勒吴,我告诉你,你这一辈子再休想……我可以让天下所有男人想,甚至是狗,就是你不可以,我……我之所以会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赐,是你这头猪造成的我现在这种状况,才弄得我上不上下不下的,哈哈哈……老天爷,弥勒吴他这样的捉弄我,你可睁开眼睛看看,我要怎么来分了这个禽兽不如的尸身……”她双目血红,像是疯了般的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内心充满着仇恨。 弥勒吴看她像只发了疯的母兽,没想到他再次向解释,反而更激起她的兽性疯狂,不仅没有熄灭她心中的火,反而更是助长了她的气势,自己难以把话说明白,反而越描越黑,还想再向她做以解释,可是已来不及了,因为她以发出了“杀——”的命令。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声令下,六个瞎女手中的六柄剑泛起一阵寒光已刺到了弥勒吴的前后左右。可怜弥勒吴现在手无寸铁,只得左闪右躲。因为他那长年不离手的铁骨如意扇的确太招人耳目,所以他藏了起来,没有想到现在就碰上了这种场面。在此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多亏他练有的“罗汉疯癫大挪移”步法,要不然恐怕早已死在其六个瞎女人的剑下。 一个个被男人狠得下心来弄瞎自己眼睛的女人,对男人恨之入骨,既然其主人孙飞霞如此恨他,她们当然也不会手下留情,对生死一定看得很淡,与他生死相搏。一个不想死的弥勒吴碰上六个随时都想死的女人又岂能是对手?弥勒吴感到晦气,处处走背运,喝口凉水都塞牙,去澡堂洗澡竟遭其六女人的追杀,好不容易把她们擒拿,偏偏又遇到了不想见又怕见到的她,无可奈何放开了她们,如今又受到了她们不要命的围杀。 情况对弥勒吴来说是越来越不利,他刚刚穿上的新衣服已快成了破衣,“嘶”的一声,又是一道剑锋利划破了他的衣衫。六个瞎女人对他紧紧围杀,战况越来越激烈,而弥勒吴越来越感到难以应付,疲于奔命。现在他不但身上衣衫已被其六柄剑划破多处,甚至手臂上已有了一道口子,鲜血也正一滴一滴的滴落。 孙飞霞在一旁看到弥勒吴受了伤,身上的鲜血流出来时,一付疲惫不堪的狼狈相,高兴地大叫:“杀的好!杀的好,不要给他留下喘息的余地。”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她一看到血,就那么的兴奋?难道她已是个噬血成性的女魔头? 弥勒吴并不是没和女人打过架,他也碰到过许多武功高强的女人,在性命攸关的时候也并不手软,该出手时就出手,因为对敌人的仁慈,也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可他对这六个瞎了眼的女人,却有些不忍,听她孙飞霞说,她们也都是命运不幸的女人,都是被那狠心的男人给弄瞎的,故存有一念之慈,不忍伤害她们。 当他发现这六个女人不领他的情,已是存心要他的命时,便开始了对她们的反击,因为一味的躲闪退让也不是办法,必得尽快结束这次战斗。他不想杀人,尤其是更不想杀一个个瞎了眼的女人,所以他手下留情,身躯一拧,伸手往自己怀中一摸,倏地一扬手——几乎在同一时间,同一声惨叫响起。 女人的六把剑全都掉在了地上,她们原本执剑的手全都贯穿了一根针——一根大号的绣花针。这四根针是弥勒吴唯一的武器,却无疑是救命的武器。绣花针本就破空无声,加之相距又那么的近,既是瞎子的听觉再灵敏,反应再快,又怎能躲得过弥勒吴的这一击?况且,她们与弥勒吴的较长的搏杀中,知道他手中没有武器,只是背动的展转腾挪,予以躲闪,才以狠命的对他刺杀,没有想到他会使用此暗器,致以着了他的道。 打狗还得看主人,既然弥勒吴没有给她孙飞霞留情面,当然更会引起她对他的愤怒与憎恨,念及曾对她有过爱,就不愿与她纠缠,更不愿与她加深仇恨,说不定是哪个王八羔子假借他的名号侵犯了她,才使她对他如此的凶恨与仇恨。反正是真的假不了,假的难成真,他自己问心无愧,终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人家说若是碰到胡言乱语不讲理的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躲开她,躲得越远越好。现在弥勒吴就像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唯一的办法,就是惹不起躲得起,躲开她的纠缠,再做打算。 弥勒吴既然能会打狗,那么他逃跑的本事一定有,因为有时候狗没打到,只有被狗追了。弥勒吴看准机会就跑了,就像后面有狗在追一样。弥勒吴碰到了孙飞霞,他能不躲吗?因为他不仅不讲理,而且还胡言乱语的信口雌黄,把他说得还真的睡了她一样,把他盖棺论定,使他跳进黄河也难洗清受的不白之冤。 一个男人如果连裤子都肯脱下来,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却不被对方接受时,他不跑又能干什么?弥勒吴一面跑一面想,他等下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想赶快买把剑或刀做以自卫,要不然在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情况下,保不定什么时候又再会碰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和莫名其妙的人,不能再向这一样处于挨打的份。另外他心里已明白,孙飞霞为什么会把他恨之入骨,敢情是哪个龟孙子假冒了他而占了她的便宜,而留下了个烂滩子等他去收拾。 可令他产生困惑的是,难道那个人屁股上也有一胎记?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更不知道是在什么的情况下,她为什么会认不出来那个人?但是他肯定了一点,那个痛快过后等着他付钱的人,一定是自己的朋友,而且还是了解到自己屁股上有块胎记的朋友,否则,她孙飞霞也不会知道他屁股上有那玩意,扪心自问,他从没有和她有过肌肤之亲,她也不会知道他那屁股上的隐秘,没想到她说他屁股上的胎记竟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是那么真,可想而知是有哪个乌龟王八蛋在加害于他。 他已暗暗起誓,一定要把那个混蛋给揪出来,要不然是人家牵牛自己拔橛,人家把羊肉吃了,自己连羊肉味都没闻到,反弄了一身的骚,岂不冤枉?可是他想来想去,却想不出来有谁会那么的缺德,竟这样的害他,而且又知道自己屁股上的胎记,难道…… 弥勒吴煞住了脚步,天啊!难道会是他“快手一刀”王憨?如果不是他,他为什么会那么听她的话?她要他杀自己,他就要杀自己?难道他这么做全为了掩人耳目?有他的什么目的?最重要的一点,是自己屁股上的那块胎记,除了父母外,也只有他王憨一个人知道,因为他二人情同手足,不仅无话不谈,而且同在一个床上睡过觉,同去厕所方便过,同去水池洗过澡。 到了王憨曾与他说的,他去小解曾看到一个女人正对着他近距离的在那蹲着尿尿。自己问他那女人是谁。他说不认识。自己问他看清楚她那玩意儿了吗?他说没敢看。自己还说他是憨蛋,有那么好的桃花运,他没偷看?鬼才相信。 ------------ 第105章 第102章又见蒙面人1 当时弥勒吴只不过是做为趣闻轶事,哪说哪了,自己也没放在心上,今由此而联想到那事,才使他似乎明白,他王憨看到对着他洒尿的女人说不定就是她孙飞霞,还说不定俩人还相对说了悄悄话,怪不得他王憨当时与他说时是那么兴奋,是那么的喜笑颜开,说不定他们那时就好上了,说不定她已让他尝了她的鲜,他才这么对她俯首听命于她。 一个人如果发现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竟是欲陷害自己于不义的,那么他岂能不流冷汗?他想到了他送给他的那把刀,本是一把玩耍之刀,看着流出血水,实际上是存在刀把里的红水,是用来迷惑外人的,他竟换成了一把杀人的真刀,扈堂主竟是替他而死。 弥勒吴越想越感到可怕,既然一把杀不死人的刀,能变得可以杀死人,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他王憨既然听命于孙飞霞,就是有杀他弥勒吴之意,拿一个他送给他的一模一样的牛耳尖刀,就是想让他弥勒吴造成错觉。 弥勒吴越想越起,对着天际恨声骂道:“你个没有人性的王憨,我弥勒吴如此真诚待你,真没想到你竟变成一个狼心狗肺的人。他妈的,这才真叫恶有恶报,不过你也死得太痛快了,竟害得我永远也翻不了身,你……你这下三癞还真有一套,就是死了也不让我在世上有好日子过,算你狠,你他妈的真够狠!”他现在的恨意,恐怕找着了王憨的埋尸之所,也会把他从土里掀出来狠很给上几个耳刮子。 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弥勒吴又碰到了下雨,而且是愈下愈大,只得站在路边一座破亭子里避雨。眼看天已快黑了,弥勒吴正在着急,竟看到一个黑衣蒙面人正往自己这里奔来,而且人家也好是发现了自己。弥勒吴不明白,为什么毎次自己在躲雨的时候,都会碰到一些不想碰到的人,看此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来者定不是善茬,他是谁呢?他要把我怎么着? 弥勒吴看来人来到面前,并向那人打招呼,嘻嘻笑道:“蒙面大哥,幸会幸会,看来你我有缘,今天又见面了,真是好巧好巧呀!” 那蒙面人走进了亭子,逼视着他漠然地说:“我不认识你。” 弥勒吴拍拍脑袋油腔滑调地说:“我好像记得人家曾经叫你韩三,有人说是我杀了你,怎么?你还不是活在这世上吗?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让我背杀了你的黑锅,真是混账王八蛋。你见我为什么老要蒙着面呢?” 蒙面人不屑一顾说:“弥勒吴,我希望你的功夫也要像你的嘴一样厉害才好,不要让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哟嗬!干嘛呀,上回我已稀里糊涂的和你打了一架,怎么事该那么多天,你的气还没有消啊?我看你也是小肚鸡肠,鸡蛋壳里发面,也是没有多大的开头。” 蒙面人冷哼一声,阴沉沉地说:“本来事情过了也没什么,可是你的嘴太可恶,说话如此损人,我难以咽下胸中之气。你弥勒吴也别说大话使小钱,今我想证实一下到底是谁把谁打得对方满地找牙。” 敢情人家还记得自己调侃对方的话,弥勒吴实在很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动手,可是看蒙面人气势凌人的样子,这场架却是非打不可。弥勒吴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说:“唉!我算真服了你了,为什么你一个大男人,心眼却比绣花针的针眼都小,你我本来就一无有仇二无有气的,何必非要翻脸不可呢?” “少废话,弥勒吴,今天我倒要看看还有谁会给你撑腰。” “你这又是何必呢?在这下雨天,这儿又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聊聊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你我非要兵戎相见呢?再说我又没偷了你的老婆,你与我又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呢?”弥勒吴说着说着老毛病又犯了,好像他非得占人家的便宜才过瘾似的。 “弥勒吴,你这满嘴喷大粪的东西……”蒙面人的话声一落,他的左手剑已同时像一道长虹般疾刺而至。 弥勒吴说着话并不是没加防备,因为他擅于先下手为强的策略,当然也会时时防备着对方的袭击,看到对方剑已刺到,倏地避开了剑锋,口里怪叫着:“喂,喂,你这人怎么说打就打……” 蒙面人一边出招一边桀桀笑道:“这可是跟你弥勒吴学的,我的乖孩子,我看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不听大人言,必受饥和寒。你是蝙蝠跟着鹞鹰飞——命憋着的。今就是你的死期,那你就活活受死吧!” “娘的,你可真是心狠哪,犹如你头顶上长疮,脚底板下流脓——坏到底了。”弥勒吴一天之内连经二战,没吃没喝,早已饥肠辘辘,体力不济,既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再说面前的这叫殷非的蒙面人武功本就不弱,犹在他之上。 蒙面人手中的长剑像蛇一样的缠绕着他,那剑光就像一道道闪电,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招招毫不留情的朝着他身体的要害部位劈落。他手中的长剑神出鬼没,变化无穷,时而犹如漫天剑光罩向他,时而上撩,时而刺杀,时而剑削,一会使个“玉带缠腰”,一会使招“一鹤冲天”,一会使个“苏秦背剑”,一会使招“游走八方”…… 只杀得弥勒吴疲于应付,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那身换的新衣服已破裂不堪,现在更好,活脱脱成了个丐帮子弟,那狼狈不堪的样子,令人发笑。也多亏弥勒吴练有“罗汉疯癫大挪移”步法,甩开袖子摇摇晃晃的在其剑光中穿行,才能侥幸活命,但体力已实在难以支撑。 弥勒吴气喘吁吁说:“蒙……蒙面……大侠,你……你真的要……要赶尽……杀绝吗?”他一边说,一边左跳右闪,这会儿不再口损,居然已把他称为蒙面大侠了。因为他知道,人在人眼下,不能不低头,一句好话三分暖,在此生死攸关的场合,懂得自己该怎么保存自己,只能做釜底抽薪,不能再火上加油了,否则他会更疲于奔命。 奈何蒙面人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只顾闷着头加强攻击,速度愈来愈快,一剑快是一剑,一剑强是一剑,一剑猛是一剑,一剑狠是一剑,恨不得能一剑要了他的命。 “妈的,慢点、慢点,乖乖儿,就算儿子打老子,也得把话给说明白,娘的,这样不明不白的算是哪门子……”弥勒吴被其逼急了,也顾不得亭子外面还下着大雨,为保命倏然来一个“旱地拔葱”倒窜,落在了亭子外,吼叫道。 蒙面人显然不愿淋湿自己,并没有追了出去,手持剑指着弥勒吴说:“哼,我还当你弥勒吴口说大话有什么了不得,原来是拉虎皮吓人而已,原来也是银杆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看你样子也只不过如此,看样子江湖对你传言也太言过其实了,只不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弥勒吴,你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弥勒吴从头到脚都已淋湿,像只落汤鸡的站在雨里,显得狼狈不堪。他伸手朝脸上抹了一把雨水,眨巴眨巴眼睛,略有所思地说:“我想我见过你。” 这是句废话,弥勒吴当然是见过对方。可是这句话却给蒙面人带来了震惊,因为一个人蒙着面不敢见人,除了长得丑陋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怕人家认出自己的真面目,那就是说这个人怕见人的原因,就是他心里有鬼。 蒙面人明白弥勒吴的意思,似乎觉得弥勒吴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所以感到有些惊异,便试探问:“你知道我是谁?” ------------ 第106章 第102章发现秘密2 弥勒吴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慢吞吞地说:“我想我已猜到。”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弥勒吴摇了摇头却说:“这你就无须多问,我也不会说。” “你怕什么?” 弥勒吴笑了笑,幽默地说:“我当然怕,因为我一说出来秘密,恐怕你会更对我恨之入骨,欲杀人灭口,你将永远不会放过我。” 蒙面人阴森森地说:“要知道你若不说出来,我也一样不会放过你。” 弥勒吴辩解说:“那不一样。” 蒙面人困惑不解问:“怎么不一样?” “因为我不说,你的心里就有了怀疑,怀疑我到底是不是知道你是谁,到底是知道你的什么秘密,好像屙屎屙个长虫——心里格应着。你心里会忐忑不安,不敢对我下狠手。若是我一说出来,就敲痛了你的麻骨,从现在起你恐怕会一直跟在我的后面,就像我的影子一样甩也甩不掉。” 蒙面人有些听不懂弥勒吴的话,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露出疑惑的眼光,心里犹如吊了十五付吊桶——七上八下的。他此时踌躇不决,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弥勒吴说的话是真是假。 “你我接触过,你应当知道我们的功力相差有限,刚刚只因我手无寸铁,而亭子里又小,所以我只能躲闪,现在可不一样,我在亭子外面,你在亭子里面,我们之间有着一段距离,如果我要跑,就是这段距离,我敢说大话,已够你追上三、四天了。” 蒙面人一惊,向前跨了一步说:“这又怎样?” 弥勒吴却随着后退了三步,露出一抹微笑,幽默风趣地说:“你应该知道,没有人竟憨蛋的肯花三、四天的时间,连休息也不休息一下的去追一个未知的答案,何况就算追到后,你也不一定能杀得了我,这就是我不说的原因。假如我说了出来,而又不幸言中,莫说三、四天,就是三年你也一定会非追上我不可,那么我岂不是自找麻烦?我不傻,我会看风使舵……” 蒙面人又前跨了一步,阴恻恻说:“好狡猾的弥勒吴……” 弥勒吴随着又退后了三步,嚷叫着说:“喂,喂,你可不要再往前啦!怎么?难道你真还想淋雨?你那身黑缎衣服可不比我这破衣服……”他的意思已很明显,他已准备开溜,他与蒙面人保持着相隔的距离,就是怕开溜时被其伤害到他。 蒙面人当然知道弥勒吴所说的都是实话,为使弥勒吴麻痹大意,好从中寻找机会杀他,便缓和一下口气说:“我不信你会知道我是谁……” 弥勒吴又后退三歩,风趣地说:“那么你我何不赌一赌?” 蒙面人眼看弥勒吴和自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恨声说:“弥勒吴,难道你就这么窝囊?只会逃,逃,逃吗?” 弥勒吴哈哈笑说:“你懂个狗屁,这叫逃吗?笑话,我这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有种是不?好,把你手中的剑给我,我与你再来比划比划,我保证让你跪下来求我,叫我一声爷爷……” 蒙面人让弥勒吴这种无癞行径没差点给气炸,可是人家说得也并非没道理,自己手中有剑,人家手无寸铁,胜之不武,于是蒙面人一时之间愕在那里,好一会,就是想不出该说什么才好。 “怎么啦?说到你心坎上了对不?既然你不肯重新比划,那么我也就不陪你在此扯淡了,因为我要走了,这座破亭子就让给你好啦!”弥勒吴冲蒙面人咧咧嘴扮了个鬼脸,扭转身撒开飞毛腿跑了。 蒙面人实在咽不下这一口气,却也无可奈何,只有眼巴巴的看着弥勒吴逐渐消失在雨中的身影。他当然明白,就算现在追了上去,恐怕要五天,甚至十天才能追上这个腿上生毛的无癞。他还有许多事要办,也没那闲工夫,更何况他想弥勒吴也未必会知道自己是谁,因为他是蒙着面的。 弥勒吴在雨中疾快的走着。他不得不快点躲开那个“瘟神”,因为他真怕他会不顾一切的追过来。他自己知道,一个饿了一天的人,哪还有体力奔跑三天?恐怕跑不了三里路他就得趴下。当然他有些恼自己最近实在是倒霉到家了,竟然在破亭子里避雨也会被人给莫名其妙的赶了出来。 他真的知道那蒙面人是谁吗?他不是神仙又怎能看得穿人?可是他却相信他会找得出那个幽灵似的神秘人来。因为那蒙面人虽然蒙住了脸,却蒙不住他的眼睛和眉毛,而他却精细的发现那蒙面人的眉毛里有一根是白色的,虽然是一根毛,却无疑是个大发现,就像大海里捞到针一样。他现在只祈祷那根白毛可不要无缘无故的脱落才好,否则以后就算人家打从对面走来,他也就不能指认出来对方是那蒙面人。 他为能戳穿那幽灵似的神秘密人的阴谋,还得去寻找他的证据,为此,他顾不得雨淋,顾不得挨饿,顾不得疲惫不堪,挺起精神的往前跑去…… “梅花门”,这个名好奇怪,怪得就像有人叫王憨,又有人叫弥勒吴一样。可是“梅花门”它现在的名声可比“快手一刀”和弥勒吴要来得响亮,也更能震撼人心。因为毕竟现在在江湖上传言“快手一刀”已死,而其弥勒吴也销声匿迹,不知其在哪里,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 而“梅花门”这个神秘的组织却一下子冒了出来,被人传播谈论。没有人知道突然冒出来的“梅花门”是个什么组织,然而其“梅花门”所做的事,及其所杀的人,却让人觉得它是个有实力的组织。 它有实力,是因为它不畏权势,连许多大帮派里的人它也敢杀。它令人恐怖,是因为它什么人都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而被它所杀的人,在尸体旁边总是会留下一朵梅花标记,让人一看便知此人为“梅花门”所杀,借以扬名立威,扩大宣传,不怕死者的人来找事。 那梅花的标记有许多种,有银帛的、铁打的、甚至是有一朵真正的梅花。有人曾细数这半个月来“梅花门”已杀了哪些人,又做了哪些事——武当俗家弟子高手“青锋剑客”箫迪的死,在其身旁留下铁梅花一朵,标致着是“梅花门”的人干的,不要报复他人。长江水寨二寨主“浪中蛟”林海的死,在其身旁留下银制梅花一朵,标致是“梅花门”的人做的,一不藏头,二不露尾,敢做敢当,迎接挑战。“花蝴蝶”阚雄的死,在其身上留下一朵铁梅花。“粉面狼”陈干的死,在其身上留下了一朵白梅花。最令人震惊的莫过于人称“铁君子”韩玄的死,因为他乃江南七派的总教头,竟也死在了“梅花门”之手,在他身上留下了一朵白梅花。 这些死人当中有江洋大盗,有探花淫贼,甚至有名门正派,不管是黑道白道上的人,不管其是正是邪,只要是不为他所用,听命于“梅花门”,那就得死,以达到杀一儆百的效果。所以也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是个正派或者是邪教的组织。 但有一点能肯定,那就是这些人当中,每一个人的武功都称得上高手,而且还是一等一的高手。从“梅花门”能杀了这许多的高手可以表明,它确实是个有着强大实力的组织。 至于其这个组织所做的事,却更是令人猜不透,因为它做的全都是为人称道的善事:江西发大水,安徽发生旱灾,山东出现蝗虫害……以及多处修桥、铺路、筑堤等项,他们都捐了钱以做善事,所以“梅花门”声名鹊起,闻名遐迩。 有这么一个好人坏人都杀的组织,有这么一个财大气粗的行善的组织,那么“梅花门”能不被人谈论,不被人传说吗?有人对“梅花门”颂扬,因为它救人无数。有人对“梅花门”惶恐,因为害怕自己会成了它下一个要杀的对象,为此人人自危,犹如谈虎变色。更有人对“梅花门”深恶痛绝,极思报仇雪恨,因为它杀了自己的亲人。 ------------ 第107章 第103章探听消息 然而却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是由哪些人所组成?而领导人又是谁?总坛设在哪里?因此它就像个幽灵,无时不在,又难以查明,有时像一阵风刮过,一片云飘过,无有踪影,有时它就会像幽灵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令你猝不及防。于是它让江湖沸腾了,震慑了武林人士。 弥勒吴又重新换了一身裝束,由于体态活像个弥勒佛,就装扮个富有子弟,手里搖着一把装饰的玉骨描金扇,甩开膀子笑吟吟地走着。他认为人生有命,福贵在天,光躲也不是个办法,阎王爷让你三更死,谁也不敢留你到五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就听天有命吧。 他决定把被动变为主动,目的是去云晟城,按照二少李侠的吩咐,去看看大少李彬夫人的娘家,有没有什么变化。他沿着大路走,因为他不坐轿,也不乘车,更不骑马,消闲的往前走。他也不知道到云晟城路有多远,也好二少李侠并没要他赶时间,也没给他定期限,只要他到了那里就行,所以他摇着扇子,安步当车,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留意着最近人世间的变化。 风快,却没江湖传言来得快。风冷,却没有人的风言风语说的令人发冷。弥勒吴走经一家酒楼,看其招牌居然是“满意楼”的时候,觉得身乏肚饥,便走进了这家酒楼,捡了个座位坐下,要了酒菜,自顾吃喝起来。 这家酒菜还不错,令弥勒吴满意,可听到对桌二人的谈话,倒使他有些食不知味,难以下咽,便耐心的静听着。 一人道:“听说丐帮悬赏一万要弥勒吴的人头。” 另一人道:“这有什么稀奇,我还听说‘梅花门’悬赏十万要他的行踪呢!” “哟嗬!这倒是个发财的机会,娘的逼,就不知道那龟儿子躲到哪个逼窟窿眼里去了,不知是谁能碰上这么个发财的运气……” “也多亏是弥勒吴,没人能找得到他。如果我要知道有人肯出那么大的花红买我的命,而且又是‘梅花门’和‘丐帮’,我早就先找一棵歪脖子树自己吊死算了,免得将来活受罪……” “这你就不懂了,丐帮要杀他是因为他杀了丐帮许多子弟,并且还有人吿他强暴了女人,至于‘梅花门’为何要杀他,嘿,嘿,嘿……我也不知道。” “你他妈的这不是废话吗?丐帮要杀他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我想知道的当然是‘梅花门’怎么也会追杀他,他因什么事得罪了‘梅花门’?” “我又不是‘梅花门’中人,我怎知道为什么要找他?他又是会怎么得罪‘梅花门’的?” “听说‘梅花门’神秘的很,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总坛在哪里,也不知道谁是‘梅花门’的人,就算是有人找到了他弥勒吴,又到哪里去通知和领赏呢?” “这你尽管放心,只要你能找到了那个人人都想找的弥勒吴,就是你的财运到了,你只要在任何城楼上点上三盏红灯笼,包管不出一个时辰,‘梅花门’的人自然会找你接头。怎么?难道你知道他弥勒吴在哪里?你小子若是有他弥勒吴的消息,可不能吃上独食哟!” “我他妈的哪有这种财运?不过以后我可要多留意留意那些乞丐了,说不定我时来运转,天上掉下馅饼,真让我碰上了他弥勒吴也说不定哪……” “说得也是,人不得外财不富,马不得夜草不肥,弥勒吴现在可真成了金元宝,人人都抢着要哩,看谁能碰上这个大运吧……” 弥勒吴静静的听着二人的谈话,接下来的谈话已不是在扯到他身上,已没在听,喝着闷酒,想着心事。他从二人的谈话中,陆续了解到了关于“梅花门”崛起江湖的一些事,也感到事出偶然,非比寻常,竟连他弥勒吴也被牵扯进去,成了其组织的追杀对象,心里实在是想不通,他和其组织从没有什么来往,也从不认识其组织的任何一个人,他与他们一无仇,二无恨,他们为什么要拿他开刀呢? 他犹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是什么厡因得罪了“梅花门”,思来想去,思前想后,不由得扪心自问,天哪!这,这难道与那个幽灵似的神秘人有关?他摸了摸自己的头脑,实在不明白自己这颗说圆不圆说方不方的脑袋竟然会那么值钱,不由得发出一声无可奈何地苦笑,摆了摆头。 他想,丐帮悬赏自己尚有话说,这个“梅花门”又是什么玩意儿?这又从何说起?自己从无与其有什么瓜葛,竟与自己过不去,纯是乌龟王八蛋没事找事。无论是谁听到有人当面这样谈论自己的坏话,就算摆在面前的是龙肝凤胆,恐怕也会一点胃口都没有。 他瞪着那两个自己只用两只手指头就能戳死的九流混混,却一点脾气也没有,虽然他心里已把那两个人从头到脚骂了不只十遍,可是一旦迎上了他们看他的目光,却露出友善的微笑。他知道自己艰难的处境,唯恐被人发觉自己的形迹,才处处小心,不敢找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他二人不找他的事,何必惹他们呢? 每个人都会有一种反应,当看到有人对自己笑的时候,一定会多看对方两眼。所以那两个九流混混,一再看到隔着两张桌子的弥勒吴在对着他们俩莫名其妙的傻笑的时候,以为他是对他们俩不怀好意。他们俩交换了一下眼色,同时站了起来,并同时走向了弥勒吴。 或许那两个人看到弥勒吴一身珠光宝气,是个富家子弟,也或许是弥勒吴的“微笑”吸引了那两个人。两个人来到弥勒吴的面前,原本两张颇含敌意的脸,看到弥勒吴笑容可掬的脸,便也换成一付笑容。 “阁下,我们认识吗?”靠左的瘦小汉子说。 认识?王八蛋才会认识你们。弥勒吴心里这么想,嘴上可没这么说,便假装亲近,和颜悦色地说:“噢,你这位……你这位我似曾是在哪里见过,面熟的很,就是一时想不起,你姓……” “我姓刁,叫刁钻,你这位贵人,在下……在下也觉得你面熟的的很。”叫刁钻的一面说,一面一双鼠目直盯着弥勒吴手上的宝石戒指。 弥勒吴心里想,骂你妈个巴子,这还真是活见鬼,说你喘,你还真的顺着杆子爬上了,面熟个屁,我看着你都恶心。我看你是心存歹念,恐怕是看上了我的戒指,与它面熟吧。 弥勒吴故意晃动一下手指,摆出一付胸怀大度的热情劲说:“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刁兄,对,对,你是姓刁,没错,没错,这位是……” 另一位三角眼的人一听弥勒吴问到自己,连忙自我介绍说:“我姓胡,叫胡闹。” “胡兄,久仰,久仰。”弥勒吳嘴里打着哈哈,心里却在说:“胡闹,娘的,等下你就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你会不会跪下来求我了。” 两个人有些受宠若惊,异口同声道:“请问你是……” “哎哟,我居然忘了介绍我自己了,嘿嘿……对不起,对不起,我姓整……叫个整你,两位请坐,两位请坐……” 两位面面相觑,心想,这真有姓整的姓吗?他是什么来历呢? 刁钻看着弥勒吴手指上的宝石戒指,一面坐,一面拉交情地说:“整兄,你这姓还真是少见呢!” “那百家姓上有没有姓整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除百家姓外,稀少的姓有的是,我就认识一个人,他姓玩,叫玩弄你……”弥勒吴说着,心里觉得好笑,暗说我的儿,整你冤枉吗? “那是,那是。”阚山一边坐一边应酬着。他们二人财迷心窍,光顾着弥勒吴身上值钱的东西,哪还想其他,不住的与弥勒吴拉近乎,重新叫来一桌酒菜,边喝边聊,不以乐乎,竟与弥勒吴攀上了同乡的关系,惺惺相惜,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反正酒壶已堆满了一地,三个人觥箸交措,喝了不少酒,也说了不少的话。弥勒吴已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了些江湖上最近发生的事情。弥勒吴看看也到了该醉的时候,借故上茅房,把手指伸进嘴里一搅,将刚才喝下肚的酒全都吐了个干净,回到座位后,假装不胜酒力,便醉醺醺的趴在了桌子上,那模样还真像是烂醉如泥。 ------------ 第108章 第104章贪得无厌 “整……整兄,今天能……能与你相交一场,乃是……兄弟的福气,这个东……东道就由兄弟来……来请。”刁钻喝的舌头虽然大了,但是他却忘不下弥勒吴手上的宝石戒指,想着弥勒吴身上似乎有许多的钱,才愿花小钱赢弥勒吴大利。 “对……对……让我们结……结过帐后,送整兄回……回去……”敢情胡闹喝得也差不了多少,说话不清,舌头发硬,就不知道他准备把弥勒吴送回哪里去?是枉死城?还是乱葬岗。 弥勒吴本来的意思就是准备让这两个财迷心窍没心没肺的宝贝付帐,趴在桌上对他二人的话哼唧着,心说,就你两个下九流的王八羔子想灌醉我吗?爷本是千杯不醉的弥勒吴,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想跟我耍心眼,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怂样,你配吗? 天已暗了下来,夜凉如水,寒风凛人。阚山与刁钻二人一出了“满意楼”,似乎让冷风一吹已清醒不少。胡闹朝刁钻挤挤眼。刁钻向胡闹走走嘴,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两人便一左一右的架着弥勒吴朝着人少而又偏僻的地方走去。刁钻唯恐弥勒吴从酒醉中醒来,用手暗地里掐了好几次他,却没见他有所反应,高兴地笑了,仿佛看到了他身上藏的财宝,将要归属于他们兄弟俩。 他们俩把弥勒吴架到镇外这一片高大黝暗的白杨木林子里。胡闹望了望四周说:“我看就在这里动手,怎么样?” 刁钻放下了弥勒吴,喘息说:“好,我看这里挺合适的,妈那个逼,这小子还真重,他简直压得老子喘不过气来......” 胡闹一面用手插着腰直揉,一面狠狠骂道:“他妈的,你这小子还真跟死猪一样,死了还不知道是咋死的,天上不会掉馅儿饼,嘿......嘿......天下岂有白吃的饭局。” 刁钻也同样得意地笑骂说:“怪不得这小子挺胸凸肚胖墩墩的,他真能吃喝,这一顿给他交的酒饭钱,足够你我吃上半个月的,却让他给糟蹋个净光。”说完,心疼地摸了摸衣袋,表示身上钱都已给弥勒吴付账了。 胡闹明白刁钻的意思,安慰说:“老刁,你也甭念叨了,等下补给你就是。” 于是胡闹在左,刁钻在右,两人各执起弥勒吴的一只手,使劲的想要拔掉弥勒吴手上的钻石戒指。 刁钻急得脸红红的,无可奈何地说:“娘的,这个死胖子手指头这么粗,这......这拔不掉嘛......” 胡闹恨声说:“说得是,老刁,把你靴子里的匕首拿出来,我看干脆把他的手指头剁了......” 刁钻听从了胡闹的意见,从靴子里抽出明晃晃锋利的匕首,笑着对弥勒吴说:“胖子,断你手指可不能怨我,谁让你手指长得那么粗呢?”说着举起了手中的匕首,朝着弥勒吴带钻石戒指的手指削了下去。 此时的弥勒吴清醒得狠,他那明如秋水的双眸比其匕首还亮,目光如刀,笑意里更像是藏着无數把刀,而其无形的刀甚至比他那一把真正的匕首更锋利,岂能让刁钻如此的削他的手指?倏地伸手打落了刁钻手中的匕首,听得“当郎”一声掉在地上。 刁钻就像看到鬼一样,被搦住了脖子,瞪着眼睛张着嘴,颤声道:“你......你......” 仍在低头拉着弥勒吴的胡闹听到刁钻语不成声,心里感到奇怪,却连眼也没抬的只顾说:“你活见鬼了?还不快捡起匕首......” 弥勒吴收回了手,喟然叹道:“唉!世风日下,人心叵测呀......” 胡闹一下子没抓牢对方的手,起初还以为弥勒吴醉里翻身,可当他听到弥勒吴的话后,竟像猴屁股被火烧了下似的猛地跳了起来,退后数步。他自己才像是活见鬼一样,贼眉鼠眼地看着弥勒吴,张口结舌地说:“你......你没......没醉?还......还是你......你醒啦?” 弥勒吴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缓慢地带着嘲弄的口气说:“我没喝酒怎么会醉?我要醉的话,恐怕就真的醒不过来喽!” 胡闹哑着嗓子说:“怎......怎么能会?我们明明......明明......” 弥勒吴笑嘻嘻地说:“明明看到我喝了酒是不?而且我还喝了不少对不?” 两个人同时茫然不解的点头,因为他们实在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也都想知道原因。 “你们俩才真是蠢货,告诉你吐了,我把我喝的酒全都吐了出来,事情就这么简单。” “那......那你是装醉......”胡闹虽然有些惊异,却假装镇定地说。 “别说那么难听好不?装醉总比你们俩谋财害命好上太多了,太多了......” “你知道我们的意思?”刁钻惶恐不安说。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唉!说实在的,你在我身上‘毛手毛脚’又捏又掐了好半天,起初嘛,我还真不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一见你拿出匕首要削我的手指,我才真正明白了你们的狼子野心。”弥勒吴叹了一口气,幽怨地说。 胡闹、刁钻二个人财迷心窍以外,并没毛病,岂会听不出弥勒吴话里的调侃?也或许他们认为弥勒吴衣着华丽,行动潇洒,满有福态之相,是只肥羊,定能从他身上榨出油水,根本没想到其他方面,也没把弥勒吴放在眼里。 胡闹阴沉地说:“嘿......嘿......你既然知道了我们的意思,那么何不干脆点?” 弥勒吴古怪地看着对方,蓦然吼道:“胡闹,我看你真是活见鬼了,既然打主意打到我弥勒吴身上来了,你们何不打听打听......” “弥勒吴?你是哪个弥勒吴?你......你不是叫个整你吗?”刁钻这下可惊慌了,似乎觉得他在玩弄他们。 弥勒吴哈哈大笑说:“我的儿,连‘整你’都不懂?你们笨喽,真是笨喽......” 两个人嘴里同时把“整你”念了两遍,才恍然大悟,可不?人家正是为整你来的。人有名,树有影,然而利欲熏心的这两个人,当时仿佛已忘了人家是弥勒吴这回事,现在看他们的样子,简直已把弥勒吴当成了待宰的一只肥羊。两个人脸上流露出兴奋的表情,从看弥勒吴的目光中,真像是发现到一个大金元宝一样。 弥勒吳不憨不傻,岂有看不出之理?便嘲讽说:“我的儿,你们俩现在馋涎欲滴的样子,好像是狗见了骨头似的,怪怕人哪......” 胡闹阴阳怪气地笑着说:“嘿嘿......弥勒吳,对、对,你是弥勒吳,一点没错,相好的,打个商量如何?” 弥勒吳歪着头看着他,想不出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而且他心里也感到着实的窝囊,因为在这以前简直不可能发生的事今居然发生了。难道人一倒霉,连个此九流混混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人人都可欺负?他一想到数月来受的窝囊气,怒形于色地嘲弄说:“好,好,有种,有种,可以,当然可以,说吧,说吧,要怎么个商量?” 弥勒吳怒中生威,倒使两人心中发毛,也才明白了对方是个什么人物。于是两人没敢答腔,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的向弥勒吳出了手,四只拳头、两条腿,不分前后像疾风迅雷般的一下子全打向了弥勒吳。弥勒吳也同时向他们俩展开了凌厉的攻势。 攻势来得快,结束得也快。两个小混混岂能是弥勒吳的对手?禁不住他的三拳两腿,全都被他打趴地下。弥勒吳心里并没有一丝兴奋,反而有些悲哀,因为这两个人只不过是个市井无赖,充其量懂些拳脚而已,胜之不武。 弥勒吳打得刁钻跪地求饶,胡闹捂着脸直叫爷。他出了胸中的怒气,没说一句话走了,因为他已失去了再撩拨他们俩的兴致。他们俩毎个人在挨了弥勒吳二、三十个大耳聒子后,捂着红肿的脸一直看着弥勒吳的身影消失后,目光仍然收不回来,遗憾他身上那些财宝,也随着弥勒吳的身影一起消失在黑夜里。 而这两个不开眼的活宝,就不知道能不能明白,自己已从鬼门关转了一转回来?若不是弥勒吳高抬贵手放了他们,他们俩能会活在世上吗? ------------ 第109章 第105章: 难得知音1 一个哑巴可以不开口说话,若是要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成天不说话也是一件挺难过的事。更何况王憨一向是个好动不好静的人,而且又爱好说话,话多的人又怎能憋得了多久不说话呢? 这一天刚吃完饭,王憨实在忍不住,便叫住了皇甫玉梅,怅然若失说“玉梅妹子,我现在闷的很,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皇甫玉梅欣然地笑了,如同娇艳欲滴的鲜花,看着他柔情似水地说:“可以呀!只要你开心,我愿陪着你。你想说什么?” 王憨忧郁地叹口气说:“随便说什么都行,全当消磨时间,我在这里已快憋疯了!” 皇甫玉梅莞尔一笑说:“是吗?这几天看你不太理人,我还以为你真的除了我的姐外对谁都懒得开口哩!” 王憨苦笑了一下说:“我......我感到抱歉,对不起!对不起!因为......因为是......” “我知道,因为你对女人已感到失望与灰心对不?” 王憨惊讶地看着她说:“你......你怎么知道?” 皇甫玉梅对视着他调皮地说:“是你自己说的呀!” “我说的?”王憨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实在记不得他说过这些话。 皇甫玉梅笑着释疑说:“你在刚来这里的时候一直昏迷,但是你却一直梦呓着‘你个女人,我恨你,你欺骗了我’这两句话。” 醉话和梦话本来就是一种别人听得见而自己听不见的话。常说酒醉吐真言,梦想呓语话,日有所想,才能夜有所梦。要了解一个人真正心里的想法,也只有醉话和梦话才能表露无遗。为此王憨的脸红了,毕竟每个人的心里活动而说的梦话,让人当面给揭露了出来,很少有不脸红的,何况这两句话牵扯到男女私情,本就是令人脸红的话。当然一切事不能一概而论,是得把不要脸耍无赖的小人除外。 “王哥。”皇甫玉梅柔情注视着王憨,试探问:“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值得你为她耿耿于怀?” 皇甫玉梅的一份好奇心,一句好奇话,使王憨心地沉重,默不作声,好像在他痛裂的心口上洒了点盐,渗出滴滴鲜血,他王憨的感受,又哪是皇甫玉梅所能体会到的?此时的他似乎坠入了回忆里,看到他面上的表情在急促的变幻着,有欢乐、痛苦、迷惘,更有着是失望。他怕她觉察出他内心的痛苦与无奈,缓缓地、僵硬地行走到窗前。 皇甫玉梅倏地明白了自己问了一句最不该问的话,以致引起他的痛苦与伤心,然而这却是她最想知道的一句话,以鉴别他与那女人是什么关系,她又怎能忍得住不问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已完全陷入了黑暗,皇甫玉梅小心的点上了灯,耐心的等待着他的答复,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王憨长长叹了一口气,沉重地开口说道:“她是个女人,一个可以令我发狂,而又为她死的女人......同时她也是个魔鬼,一个任何人都感化不了的魔鬼......” 皇甫玉梅不明所以的轻吁了一口气,细声的抱歉说:“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想我问错了话,一定会让你难过......” “没什么,是我请求你留下,是我要和你聊天的......”王憨仍然没有回过身,也好像还没有从那阴影中自我解脱出来,仿佛仍在缅怀着什么。 皇甫玉梅为满足自己的求知欲,仍是打破砂锅问(纹)到底说:“她......她欺骗了你什么?你怎么那么恨她?” 是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追问别人感情隐私的故事?还是她真的找不出别的话题?或许王憨在此感到孤独与忧闷,真的找不着如此对脾胃的人聊天,也或许他有意在她面前喧泄一下积压在心中的烦闷,更或许他把她视为了自己,忘了她是谁。为此,他为一吐为快,向她说出了他和孙飞霞以及弥勒吳的故事,也说出了其中他们三个人纠缠不清的感情。 他边回忆边平淡的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像说的是一件每人都知道的事。而她却专心注目的听,专注的不愿漏掉任何一句话,甚至一个字,同情地看着他,随着他语气的叹息,也大有怜悯之心。此时的他和她已忘了一切,忘了身份地位,忘了男人女人,甚至忘了时间的流逝,倒有惺惺相惜之感。 什么时候王憨已回过了身坐了下来?又什么时候皇甫玉梅双手支颐,近距离地看着他?他和她当时也没感觉出来,一个人说,一个人听,似乎在说听的过程中而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也似乎两人的心贴得更近了。毫无疑问,爱情的故事是最能引人入胜,也是最能扣人心弦。世界上有许许多多感人动听的故事,是发生在男人与女人身边的。 夜已深,有风无月,只有飒飒的风声叩打着门窗。屋内的两个人说话正浓,谈天说地,并没有中止谈话。什么是好故事?什么又是不好的故事?最主要的还是取决于听故事的人及其內心的感受,能不能引起共鸣。 皇甫玉梅无疑是个最好的听众,也是个最安静的听众。当王憨最后的一句话说完,他才发现到面前的皇甫玉梅竟然从头至尾都不发一语的在那全神贯注地静听,聆听他这段连自己也无法分辨的爱情故事。 王憨长吁了一口气,他现在的感觉,就像跋涉了千里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样,感到卸下了重担般的轻松,也像是大病初愈,沉荷俱除一样的畅快,更像是遇到了知音,将心中的隐秘一吐为快,为此,他想要听听皇甫玉挴对自己的意见,也想明白她对自己的看法,于是问她:“你有什么感想?” “我?我的感想?”皇甫玉梅似乎没想到他竟然有此一问。 王憨点下头没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皇甫玉梅,从他坚定的眼神中,她看到他对她的信任和希望,若是她不回答他的问题,使他得不到心灵的满足,更会使他痛苦与困惑,为能帮他鼓足生活的勇气和希望,告诉他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也正是最接近光明的时候。人生也一样,只要你能把这段艰苦黑暗的时光挨过去,你的生命立刻就会充满了光明和希望。 于是她对他推心置腹地说:“我不敢想......” “不敢想?为什么?” “因为那不是爱,而你和她之间也没有爱,没有爱的爱情会发生,我当然是不敢想了!” 王憨感到犹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困惑地看着皇甫玉梅,虔诚地说:“请赐教。” “你要我说?真的要听我的分析?” “是的,我要你告诉我,而且必须告诉我实话”王憨想,女人较易了解女人,一个成熟的女人对爱的诠释,也一定更有她独特的见解,况且皇甫玉梅读了那么多书,定有高明的见解,会给他破解迷雾,起到拨云见日的作用,所以王憨当然想要知道她的想法。 皇甫玉梅说:“她从来就没爱过你......” “我知道,就算白痴也知道,要不然她绝不会害我!” “你也从来没爱过她。”皇甫玉梅又说。 王憨没说话,可是皇甫玉梅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他对她的“你也从来没爱过她”这句话难以接受,好似在说:“你又不是我,怎么那么肯定我没爱过她?” 皇甫玉梅笑容满面地释疑道:“你对她那样不是种爱,只不过是喜欢而已。”她看他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继续说:“你们三个当年玩在一起的时候年龄都很小,也很年轻。现在拋开一切,不谈名声,不谈武功,不谈聪明才智,我只说年龄,严格的说,那时候你们还都是个半大不大的孩子,一个孩子又怎能了解到男女之间的爱呢?不要否认,也不先辩白,等我把我的话说完好不?” ------------ 第110章 第106章难得知音2 她制止了欲言又止的王憨,继续说:“我是女人,我知道女人早熟,但是我更知道一个大男孩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心境。或许那时候孙飞霞已了解到爱,但是我敢肯定你和弥勒吴一定不了解。当然,你认为和她在一起你很快乐,甚至于有一种离不开她的感觉,但是那只是种喜欢,一种本能,一种异性互相吸引的天生的本能......你现在仔细的回想,是不是如我所说?” 王憨沉默了,沉默的意思,往往也就代表了别人说的话有理,欲说:“可是......”却又被皇甫玉梅抬手制止。 她笑逐颜开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现在大了......可是我仍然要告诉你,那也不是爱,是你和她孙飞霞再度相逢后,你是抱着一种赎罪的心情,因为你认为你和弥勒吳辜负了她,而她的匆匆择人而嫁,也全是你们俩所造成的,所以你在这种情形下,也把‘爱’给混淆了,时间愈久,你也就愈分不清你是否爱她,以致到后来就演变成了一种既定的事实,那就是你根本不去想,你只认为你和她在一起就该爱她......” 王憨这下真是从憨中有所醒悟,他现在瘦削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他从没有的表情,那是一种悔悟,一种释怀,一种了然,以及带点痛苦的表情,不由得扪心自问,我该怎么办呢? 他就像突然遭人连续打了十几个大耳光一样,有些不相信,有些愤怒,甚至也有些舒畅的感觉,困惑的喃喃说:“你......你认识我才短短的几天,怎么能......” 皇甫玉梅一抹红晕浮现在脸上,嫣然一笑,一针见血地接口说:“怎么能那么了解你是不是?这就是人与人不同,也就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有些人认识了许多年,甚至有的夫妻相处了一辈子,都无法了解对方,然而有的人认识了一天,甚至只见了一面,他就能知道对方所想,这就是有缘。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这是人与人的缘分。 “再说我已认识了你十几天,已对你有所了解,也或许我的观察入微,再加上我是女人......懂得人与人心灵的期许和碰撞而产生的爱的火花......” 王憨看着皇甫玉梅是那么的温文尔雅,说此话略显羞羞答答,心想,她如此温柔敦厚,识书达理,虽然年龄比他略小,但多么像一个大姐姐,甚至像个母亲,有着慈爱。他又在想,她又是一个多么令人难懂的女人。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今天怎么会和她说了许多话,而且居然谈的还是自己感情的事,这说明他已不把她看做了外人,已把她当做了知己,甚至于把她看作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他也不明白,她久居此,与外界相隔,不知外面的风风雨雨,人情事故,终日与书为伴,也能懂得那许多,而且所言句句在理,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不时的震撼着他。 王憨对她由衷的感激,感激她陪伴自己度过了这十几天难熬的孤独,感激她像妻子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感激她给他带来了温暖和对人生的鼓励,所以他认真、庄重地说:“谢谢你,玉梅妹,我今天才知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道理,你让我心胸开阔了许多,也略微懂得了什么是真爱!” 皇甫玉梅灿然地笑了,笑得是那么的好看,从她那笑眼中可看出她的纯洁无瑕,心灵的善良。她说道:“希望你不要以为我在向你说教,凭良心说,我是为你......” 王憨接口说:“不,不,你别误会,千万不要误会,我突然发现我很喜欢和你说话了,因为你的话真的让我想通了许多事情,虽然我是你姐的朋友,当然你也是我的朋友,我才对你无话不谈,若是说的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再说你是那么有内涵的姑娘,对我这个粗人应该有所担当......” “是吗?那我倒要谢谢你没把我当外人......我刚才所说的一切只是我个人的感觉,希望你不要介意,只不过是做以参考,毕竟我不是你,我无法体会你对那段感情内心的感受......” 王憨叹了一口气道:“不,你说得很对,那的确是段不敢想的感情,经你一说,使我从迷蒙中醒悟过来,也真正感觉到我对她开始只是一种喜欢,而后真的只是一种赎罪的心态。经你点拨,我现在才明白到喜欢和爱是不能混为一谈的......但是,‘爱’到底是什么?什么又叫做‘爱情’呢?” 皇甫玉梅说:“‘爱情’是是彼此相爱的两个人最美好、最纯净、最虔诚的情感的表达,也是最敏感、脆弱、最容易受伤害的一种情感,它有着很执着的专一性,排他性。恋爱的人,会把爱情看作是她的事业,辛勤耕耘,苦心经营,以期得到相应的关怀、支持、勉励、寄托,以及归宿。 “喜欢相当于友情,与爱情截然不同,友情是很亲切、很自然、很率直、很坦诚的一种人际交往方式,如花间的一壶酒,浅尝辄止,没有属于爱情的那份坐立不安,魂不守舍......你之所以喜欢她孙飞霞,只是你心中还有一份对她的牵挂,像姊妹兄弟一样的亲密无私,那之不过是出于一种友情。其实,友情就像一阵风,一片云,像一杯白开水,温度适宜,清清淡淡,该来时来,该去时去,是完全自由、飘逸、洒脱的一种情感。 “爱情与友情不同,爱情可以包容友情,友情不可以兼容爱情。一对恋人如果没有做夫妻的缘分,若彼此都有做朋友的愿望和需要,那就要让这份友情作为他们內心永久甜蜜的记忆与怀念。总之说,爱情是男女两人心灵的期许,只有用正直的人格和善良的心去呵护,去培养,才会能体味到甜蜜的爱情!” “哟嗬,你既然对爱情说得这么透彻,我想你一定爱过,你能告诉我吗?”王憨此时就像个孩子,渴求她的回答。 皇甫玉梅一下子脸红了,不只脸红,连脖子也红了,而且像少女般的羞涩,犹是发情的少女,向他投过来嫣然一笑,为之使王憨感到诧异,虽然他问的问题颇令她不好回答,但也不至于会令她如此呀!难道她...... 皇甫玉梅抬起头来钟情地看着王憨,柔情蜜意地说:“我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此处,你是除了我父亲外所认识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哎呀!我......我又能吿诉你什么呢?” 这是王憨这一辈子所听到最荒唐的话。他无从相信,也根本不能相信。他憨态可掬地看着她,傻乎乎的张着大嘴,像是看到一个失去了魂魄般的一个特色的模样,直愣愣地看着她。他当然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因为她没有必要骗他,而且从她那说话的神情中也告诉了他,她说的是真话。 皇甫玉梅好懊恼,也好后悔。为什么人们都听不得真话呢?就像一男一女同居一室,若说他们并没有发生过肌肤之亲,说什么人们也难以相信,因为在人们的潜意识中,男女彼此异性相吸引的道理,不能不会那个。她早知道真话会令他生出这付怪模样,她倒希望她能说假话。 可是她这一辈子却连一句假话也没说过,你又要她怎么说假话?一个人如果被别人用奇特的不信任的目光看着自己,那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皇甫玉梅的脸本来是通红,现在逐渐红潮已退,继之而起的是一种痛苦的苍白。 她委屈的开始了颤抖,同时泪水亦无声的流了下来,开始了啜泣...... 王憨早就觉得奇怪,因为他始终说不上来皇甫玉梅有些什么地方和常人不一样,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也难怪他无法看透这个女人,也难怪她少女的心如此成熟,对一切充满着好奇,尤其对男人,似乎觉得她对他充满着好感。 一个女人如果一生中只接触过父亲这么一个男人,当另外的一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能不好奇吗?若她能忍住没把处在昏迷中的王憨剥光瞧个仔细,那才是奇怪呢!因为这是人的本性,男女生理的不同,各自有着隐密与好奇,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男人想看看女人的那,而女人也想看看男人的那,故有王憨偷看她在尿尿时的情景,以引起那么多的麻烦。 ------------ 第111章 第107章难得知音3 女人的泪水是种攻击的最佳武器,也是种最好的防御武器,聪明女人若是在男人面前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办法,男人可真是无可奈何。在男的劝慰下,女人似乎对泪水都能收放自如。王憨曾看过许多女人哭过,也看过许多女人的眼泪,可是从没一个女人的眼泪令他如此的感动,他简直有些不知所措,何况对方她只是掉泪,并没有哭。 王憨为之悚然一惊,使他內心也油然生起一种深深的歉意,毕竟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表情,是多么的对她不尊重,致以引起她的伤心,自己也感到无可原谅自己,所以他内疚地说:“玉梅妹,我该死,我......唉!这是从何说起呀......我是有口无心,并非有意,我对你可连一点嘲讽的意思都没有,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王憨不会察言观色,拿好话会讨得女人喜欢,若让他在女人面前说上几句无伤大雅的俏皮话以巧吃其豆腐还可以,可在她的面前,他不敢放肆,愈发显得惧谨和庄重,唯恐伤她的心,可还是说话不当,把她给弄流泪了,忐忑不安地说:“我......唉!你,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皇甫玉梅没有说话,却止住了泪。她用衣袖轻轻抹去脸上的泪痕,原谅了王憨不会说话,因为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接触别人而独居深山?荒谬的却是她从未接触过男人,而又怎能侃侃而谈出男女之间的那个“爱情”的真谛呢?无怪乎王憨这么问她,觉得她对男女之间的“爱”有了体验,从他向她的道歉,看出了他那份真诚,也明白了他的确没有其它的意思。 皇甫玉梅忧郁说:“从我记事起我就一直在这里,是我姐把我带到这里的,说是我爸的意思,外面风风雨雨,充满着阴谋和杀戮,为了我的安全,把我于世隔绝,随着时间的流失,我也习惯了一个人在这深山里,平常我姐是这里唯一的另一个人。她也不常来,可是她毎次来总会带来一整船的米粮、杂物、用品,足够我一年所需......” “你就从来没有想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皇甫玉梅摇了摇头,苦涩地一笑道:“以前想,曾给我姐提过。我姐说外面武林中正在掀起了轩然大波,一个大的幽灵阴谋在起动,为了我的安全,不允许走出去。” “那么每次船来的时候,一定有船夫呀,你又怎会说没见过其他的男人?” “船夫?难道女人就不能做船夫吗?” 王憨还真没想到,船夫当然女人也可以做。她姐皇甫玉凤为她妹的贞节安全,当然会用女人做船夫。他看着她,又好奇地问:“你会不会武?还有你怎么知道一些外界的事?” “我父曾乃是武林盟主,以梅花令牌号令武林各大门派,我做为他的小女儿,当然也学一些防身之术,正因为我不喜欢打打杀杀,才不愿染指武林,独居于此,倒落得个清闲——你有没有听过‘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这句话?” 王憨当然明白,可是他不明白她又怎么知道天下之事?皇甫玉梅看出了他的怀疑,释疑说:”来,我带你去看看我的书屋。” “远吗?”“不远,噢,对了,我差点给忘了,我姐临走时交代,你身上的这付架子今天已可拿掉了。”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怎么不早说......”显然王憨受够了这付“枷锁”,便三两下的就拆了这付木架子。皇甫玉梅看着他如此滑稽的动作,不觉莞尔一笑。 他没想到她的书屋竟会有这么多的书,一排排书放的井然有序,便问:“这些书你都看过?”“当然。”皇甫玉梅奇怪王憨为什么会这么问。 王憨明白了,她一个人离群而居于此,她除了看书、晒书外,她还能做些什么?他更明白,她如果能看完这些书,那么还有什么她不懂的东西呢? “你想看书吗?我这儿什么书都有......”王憨推辞说:“改天吧......”他真怕自己变成了她,终日与书为伍,那他还不如早早一头撞死在书堆里。 人和人最好的沟通方法,就是彼此多谈话,多了解。没有谈话,王憨就想不到她皇甫玉梅的胸蕴有那么的博大。没有谈话,王憨更不知道她皇甫玉梅连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没有谈话,王憨又怎么知道和她皇甫玉梅的谈话竟是种享受,是一种如沐春风般的舒服。 王憨把她当成了知己朋友,对她有说不完的话,说的是外面的世界。皇甫玉梅也把他看作知己,和他谈的尽是书山中岁月,以及搜奇猎艳的事。于是两人惺惺相惜,越谈越亲热,于是把酒煮茗,彻夜畅谈岂非人生一乐?酒后吐真言,一男一女在无有外人的干扰下,是否能撞击出爱情的火花呢? 一个城楼上如果夜里同时点燃了三盏灯笼,那代表着什么?又会发生什么事?弥勒吳为证实无赖胡闹和刁钻二人的说法,便在城楼上点了这三盏红灯笼,他真的怀疑自己的脑袋是不是那么的值钱,为此,他自从点了这三个红灯笼后,已足足的缩在城墙边不远的鼓楼里整整一个时辰。 他动也不动一下的,仿佛已成了鼓楼里的鼓。然而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目,在月色里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四面八方。他在搜寻什么?他又在等什么?难道他真想看看是谁会来此接头? 明月西斜,繁星高照,风声飒飒,弥勒吳望着地上鼓楼的影子逐渐西移,已等得有了不耐烦,本来嘛,这个连听也没听到过的“梅花门”,和自己一无冤二无仇的,干么会花那么一大笔钱买自己的脑袋?扪心自问,自己也不是才高八斗,武功卓绝,闻名遐迩,充其量之不过是在江湖上有点名声而已,岂能会被其“梅花门”看重而大费心神呢? 也就在弥勒吳感到懊恼不已,后悔不去睡觉,却跑此来数星星受孤寂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了二条淡如轻烟的影子,像流星划过夜空般急速的朝着这里移动。弥勒吳为此精神振作起来,眼睛更为明亮,同时也扯紧了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喃喃自语:“妈恁那个王八羔子,来了,果然来了,还真快的身手,你们可害得我好等......” 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老一少。老的长得高头大马,虎背熊腰。年轻的二十多岁,颇为清秀,但脸上却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阴鸷和奸猾。两个人唯一相同之处,就是全为鹑衣百结,是丐帮装束。 弥勒吳曾多次与其丐帮打过交道,对他们丐帮较有头脸的人有所认识,当然也认识他们两个人。老的是郝峰山,在帮中的地位仅次于“虬颡二丐”,自己平常见到他时称之为郝大叔。少的那个人则是郝峰山的徒弟,人称“云豹”的贾云。 弥勒吳看到师徒两个人来此,不禁有些纳闷,心说,二人来此到底有何贵干?难道也是与自己有关?为察明他们的目的,便隐而不露,无所行动。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因为他经历了这许许多多的事情,不经一事,不长一是,已从中学会了保护自己,也更学会了提防别人。 人在高处看得远,听得也较清楚。弥勒吳全神戒备,目光就像夜空中的寒星,一眨一眨的在窥视着郝峰山师徒两个人的动向。 听得贾云说:“师父,怎么不见有人呢?” 郝峰山高大的身躯原地转了一圈,也有些不解地说:“奇怪,难道是有人开玩笑?” 贾云说:“那我们还要不要等下去?” 郝峰山说:“再等一会好了......” 他们说的这些话,弥勒吴听得很清楚,只是他不明白丐帮为什么先行来到,而“梅花门”的人却没有出现?他为此也很想下去问问这位丐帮的郝峰山。然而他却竭力的忍住了这股冲动,因为他明白,在他杀害丐帮的人这件事情未澄清前,丐帮恐怕没有任何人肯听自己说一句话。 ------------ 第112章 第108章验证信息 他为了弄清事情的真像,知道他们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有静静的等,在此夜晚,他甚至于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可清楚的感觉到。此时郝峰山蓦然抬起了头,定定地望着弥勒吳藏身的鼓楼,似乎发现了他的踪迹。弥勒吳为之一惊,犹如芒刺在背,又好是遭到两股冷电的袭身,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郝峰山朗声说:“鼓楼上的朋友,你既然挂上了三盏红灯笼,必是等我们来以兑现,为何还那么藏头露尾,不出来与我们相见呢?” 弥勒吳不作声,他只期望郝峰山只是试探性的问问,就像人用诈唬的口气说“我看见你了,出来吧。”若是自己没有城府不老练,正好上了他人的当。因为弥勒吳自信自己没有一丝的破绽露出。在说此鼓楼高五丈之多,底下的人要想上去,除非攀登。 贾云疑惑地问:“师父,上面没有人,您老人家为何......” 郝峰山嘿嘿笑了数声,瓮声瓮气地说:“不,不,上面绝对有人。” 弥勒吳的心一阵猛跳,他实在难以相信郝峰山为什么肯定鼓楼里有人藏匿?难道他能有过目眼不成?不只弥勒吳想不通,就连底下郝峰山的徒弟贾云也一样想不透,心想师父能有着透视的特异功能。 郝峰山不是神仙,他不会未卜先知,然而他却是个老江湖,老江湖有着敏锐的观察力,这可是数十年经验的一点一滴,甚至于受过血的教训所积累而成的。其徒弟贾云比之师傅还是经验不足,没那么老到,所以看不出上面有人,毕竟还是老姜辣。 “相好的,莫非你在上头睡着了?上头的风大,你可得小心身子骨啊......”郝峰山又在叫了起来。 弥勒吳已经让对方叫得心里虽然发毛,但他似乎也铁了心,硬是不哼一声,暗忖,看你能耐我何? “藏头露尾的鼠辈,你以为我是在诈唬你吗?你何不伸出头瞧瞧地上的影子?”郝峰山已把话给挑明。 影子?弥勒吳心中一惊,不由得抬头望了望月色。这一望才使他恍然大悟,后悔不已。月亮不圆,月光已淡,然而它现在的角度偏西而又下垂,正好斜斜的照在整个鼓楼里。他再看看自己身上洒满了月光,那么他一定会有影子,难怪郝峰山会那么肯定。 他顺着月影一眼瞧出,可不是,自己的影子正歪七扭八的印在不远的地上,虽然影子看不出是谁来,但是这已足够郝峰山识破有人在鼓楼上。丑媳妇总得见公婆,既然藏不住,他于是就下了鼓楼,来到他们俩面前,搓着肥胖的两手,一脸尴尬的模样,不自然地说:“您好,郝大叔,呃,还有云兄。” 对方二人也为之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点起三盏红灯笼的竟然是弥勒吳,然而弥勒吴的那张笑吟吟的脸却真实的出现在眼前。一阵沉寂之后,郝峰山才沙哑着嗓子说:“是......是你?真的是你?” 弥勒吳苦笑着说:“是的,是我,我也希望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我......” “这三盏红灯笼是......” “是我点的。”弥勒吳边说边点头。 “什么意思?”郝峰山简直想伸出手摸摸弥勒吳这个家伙是不是发烧,或许他真的是疯了。 弥勒吳看着郝峰山持疑说:“我只是......只是想证实一下到底是不是真有人肯花十万两银子买我的人头?” 郝峰山琢磨不透地问:“这么说,你是自己送上门的?” 弥勒吳古怪地一笑,幽默地说:“可是到现在我还没碰上买我人头的主,可能这个消息不确实,是他人的误传......” 郝峰山与他的徒弟贾云互看一眼后,阴沉地说:“不,不,这消息不是他人误传,而是千真万确。” 这句话如果是别人对弥勒吳说,他或许不会相信。然而从郝峰山嘴里说有这回事,那就一定有这回事。因为丐帮人多,一向是消息灵通,再者郝峰山的地位相当于丐帮中的付帮主,那么他说的话弥勒吳又怎能不信呢?弥勒吴看着他嘎声道:“真......真有这回事?” 不管任何人,任何组织,肯花十万两银子来买一个人的命,说明这个人的分量是多么的重,已足够令人惊异,若是知道自己正是人家要买的人头的对象,岂不更是惊异?“疯子......这世上竟有这种疯子?”弥勒吳自始都认为这是传言,却没想到传言竟是真的。 弥勒吳陷入困惑之中,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郝峰山:“‘梅花门’!这‘梅花门’就像个幽灵处处惊魂,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郝峰山叹了一声,苦笑道:“它实在不是个玩意儿,因为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花十万两银子来买你的命,不过我知道这世上已很少有人能抗拒得了这种大的诱惑力,更何况你又是丐帮缉捕的人,成了众矢之的......” 弥勒吴心想,他怎么知道得那么多,难道他......不由得后退了三步。郝峰山和贾云咄咄逼人的进了三步。这情形很微妙,也很明显,弥勒吳此时明白了谁要买他的人头,瞪大眼睛,似乎是有些慌乱地说:“郝......郝大叔。我有一不情之请。” “你说。” “我,我随你们回去,到时我只想见丐帮独孤帮主一面。” 郝峰山看了一眼弥勒吳鲜艳的衣裳,摇了搖头说:“独孤帮主不想见你。” “我这么做做无非......无非......”一时之间弥勒吴不知如何解释。 郝峰山阴沉沉地说:“我很想帮你,可是我做不到。” “为什么?难道我想死在丐帮也不成?” “这原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是......” 弥勒吴急道:“但是什么?” “你不奇怪为什么‘梅花门’的人没有出现吗?”郝峰山岔开了话题道。 是呀,弥勒吳不由得扪心自问,既然“梅花门”的人肯出十万两银子买他的人头,怎么没有“梅花门”的人出现呢? 弥勒吳想,这红灯笼应该是“梅花门”约定的信号,那么“梅花门”的人为什么没来?而反而丐帮的人来了呢?是不是他郝峰山先歼除了此地“梅花门”的人?弥勒吳虽知丐帮行事一向不愿假手他人,可是他却不明白郝峰山为什么会问出这么奇怪的话来?他本来是个随遇而安,整日笑哈哈不太费脑筋的人,然而这许许多多一连串奇怪的事情发生,逼得他学会了去思考。 然而他对郝峰山提出的问题,想不出所以然来,也实在想不出来答案,苦笑了下,持疑说:“我想,我想,‘梅花门’的人已被你除掉......” 郝峰山一直用眼盯着弥勒吴,否定说:“不,不,‘梅花门’里的人他自己不说,任何人也不知道谁是谁。” “那么,他们怎么会没来?” 郝峰山淡然说:“他们已经来了。” “来了?在哪里?”弥勒吳听其言还真吓了一跳。他转头四顾,除了月夜外,什么也没看见,回过头来,突然发现面前这两张他原本极为熟悉的面孔,此时已让他觉得陌生,不只陌生,甚至已变得可怖。 弥勒吴又知难而退了三步。郝峰山与贾云又仍然进了三步。他们两人始终与弥勒吳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种距离,习武的人都知道是一种最有利的攻击,也是一种最难逃脱的距离。 弥勒吳到现在才知道“梅花门”真是一个可怕的神秘的组织。他才明白这个组织就像个幽灵一样,随时都可能在你的身边出现。他现在笑吟吟的圆脸已变得是那么的难看,似乎能阴得拧出水来,瞪大眼睛,张大了嘴,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傻傻地看着面前两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吃惊的语不成声说:“你......你们......” 郝峰山轻叹了一口气说:“是的,你猜得不错,我和云儿正是‘梅花门’中人” ------------ 第113章 第109章生死相搏1 弥勒吳简直无法相信,这个平日颇受自己敬重的丐帮长者,今会是“梅花门”中的人,他怎能相信?又怎能想得到?喃喃自语说:“为什么?又怎么可能......” 郝峰山已失去了原有的表情,阴森森地说:“这话说来可长了,总之为‘名’,更是为‘利’,你应该懂得这两个字也正是每个人所追求的目标。因为人都是自私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世上没有一个人甘愿舍弃富贵荣华而去要饭的......” 弥勒吳困惑不解地看着郝峰山,对他不懂,因为以他在丐帮中的地位,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还是这么贪心不足,他还要追求什么?为利?那更不可能。因为每个丐帮弟子早已失去了荣华之心,何况他在帮中數十年的声誉,又岂会为利所诱惑?可事实却是如此,是他亲口所说。为此弥勒吳感到一脸的茫然。 可是弥勒吳哪知道,有的人野心勃勃,就是不肯屈人之下,哪怕是他只是居一人之下。他又哪知道,愈是年纪大的人,愈想抓住最后的机会,去好好的享受余日无多的人生。弥勒吳虽然不懂得郝峰山为什么会晚年失节,可是他却知道一个向他这样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代表了什么。 何况弥勒吳从对方的眼神里,已看出他充满了杀机,感觉到自己危机四伏,死亡的阴影在向自己逼近。他虽然不怕死,大丈夫生而何憾,死而何惧,但是他不愿现在不明不白的死,尤其是含冤而死。 他此时已冷静下来,并且镇定得像一座雕像。因为在此性命攸关的时刻,他不得不冷静,不得不镇定。毕竟他已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不仅是自己的,而且丐帮也会遭其万劫不复的灾难。保垒往往会从其內部攻破,向丐帮付帮主郝峰山这么重要的地位,竟然成为丐帮中的叛徒,可知他的危害性有多大,说不定丐帮经受其劫难就会土崩瓦解,一撅不振,成为过眼云烟。他此时已意会到,郝峰山之所以敢向自己说出他这天大的秘密,他是决不会放过他,只有杀了他,此秘密才不会泄露,因为只有死人才不能说话。 郝峰山逼视着弥勒吴,冷冰冰地说:“你准备好了吗?” 弥勒吳点点头,眨巴下眼睛,提足精神道:“我想我此时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是不是?” “是的,因为你无论再说什么今夜仍然要死,你只有死了我才能放心。” 弥勒吳明知自己的武功绝难敌过此人,况且其还有着帮凶,可是他在此场合不得不尽全力一拼,既然没有调和的余地,不是他死,就是我活,决不能束手待毙,再说他本就不是一个束手待毙甘愿服输的人。于是一道光影倏现,弥勒吳亮出了他的钢铸铁骨消遥扇,同时亦朗声吼道:“你们这一对王八羔子,丐帮中的叛徒,竟敢欺上瞒下,行为不规,我先替丐帮清理门户......”说着抢先出了手。 弥勒吴此时已恨极,竟敢出言骂起了这位平日口中尊称的郝大叔,心想自己遭到其丐帮人的追杀,说不定也是他郝峰山从中捣鬼,推波助澜,污陷自己与丐帮为敌,暗杀了丐帮的兄弟。一个被人诬告陷害,碰上了一个真正的叛徒,他能不恨吗?他当然已多少猜到些自己的冤情,以及其丐帮被其神秘人挑的各处分舵,一定和其郝峰山有关。 此时虽然夜深风寒,但弥勒吳的心却已沸腾。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只专注的使出他所会的各式招数,搂头盖脸的用他的钢铸铁骨消遥扇全力的砸向了郝峰山。他不能有一点的分心,因为他清楚明白他所面对的是什么样厉害的人物。 贾云已闪至一旁,一面为其师傅戒备外敌来袭,一面看着二人的腾跃闪动,争强斗狠,奋勇搏击。郝峰山成名多年的铁掌,此刻像两只飞舞的彩蝶,亦像两只蒲扇在弥勒吳的周围不停地翻转,上使“插花盖顶”,下使“枯树盘根”,左使“玉带缠腰”,右使“力劈华山”......一招快是一招,一招猛是一招,一招诡是一招,一招险是一招,招招都是对着弥勒吳的要害部位。若不是弥勒吳仗着他的“罗汉疯癫大挪移”步法巧妙躲闪,恐怕已伤在他的铁掌下。 凭良心说,弥勒吳真不是郝峰山的对手,不只功夫火候,对敌应招,江湖历练,甚至心眼才智,哪一样他都不是郝峰山的对手。奇怪的是,弥勒吳此时不但未败,反而打得有板有眼,竟能战成平手。 原因是弥勒吳看出郝峰山的用心,为能尽早把他置于死地,才奋力使出杀手把他解决。弥勒吳使用“罗汉疯癫大挪移”步法予以躲闪,以消耗郝峰山的体力,然后予以反击。他所持的只是一股气,一股怨气,一股怒气,一股令人感到可怕的无形之浩然之气。这就是他不败的原因,也正是郝峰山为之颇感惊异的地方。 若在一往,弥勒吳绝不会以下犯上,也不敢和这位长辈动手,可当一切不能动手的原因撤除之后,他已把他当成了敌人,一种誓必杀之的敌人,在无所顾忌,那么他怎能不倾全力与其一战?五招、十招、二十招、三十招,弥勒吳整整力战到三十招。他自己感到奇怪,他的对手又何尝不感到奇怪。 曙光方露,天已渐明。然而场中二人黏缠在一块的拼斗反而愈见模糊,只因为尘土漫天,遮掩了人们的视线。一个人固然可能凭着一时之气,力战比自己强上许多的高手,但是时间拖久之后,就会力不从心。 姜还是老的辣,郝峰山已看出弥勒呉那锐气拖不久,更拖不长,毕竟武功之强大,是时间与苦练的累积,就像唱戏艺人,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并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所以郝峰山也改变了策略,尽量避其锋锐,守多于攻,在等待机会,等弥勒吳气势的衰退。他在等,等待着弥勒吳气力不加、徒劳无功的进袭。 弥勒吳也看清了郝峰山的用意,也发现这一与己不利的情况,可他感到骑虎难下,欲罢不能,因为他不能停,也不敢停,他只有一鼓作气的攻击。他知道只要自己稍有犹豫,稍有气势接不上的瞬间,他很可能就会失去了先机,那么对方就会趁机采取蓄势已久的攻击,将会排山倒海的向他逼来。 人的力气是有极限的,弥勒吳此时已感到气力不加,十分的累,他这一累,攻势既减,败象即现。他沸腾的怒心逐渐冷却,空有一腔怨愤又能如何?人总是人,气势又岂能长久不衰?力量总有用竭的时候。当弥勒吳的手下一慢,他才发现郝峰山为什么能坐上丐帮的第二把交椅,虽德行不怎么着,武功确实厉害,并不是浪得虛名。 此时局势急转直下,弥勒吳气势一减,郝峰山展开了凌厉的攻势,舞动铁掌,呼呼生风。弥勒吳拚力招架,觉得其掌影如刃,森寒而冰凉,稍有不慎,肩膀上已重重的承受了一掌。 郝峰山此时已掌握了主动权,凌厉快速的招势突然变得缓慢,像是在戏弄弥勒吳,让他看着他缓慢的推掌、斜削,一掌又一掌,似在给他做表演。弥勒吳的攻势已消,他只能被动的举臂格拒,偏偏那看似缓慢的每一掌却充满着玄机,让他目不暇接。 “砰”的一声,弥勒吳又挨上了郝峰山的一掌。他真不明白这一掌是怎么挨上的,因为他明明挡过了他这一掌,然而右胸如火炙的疼痛,已告诉了他没挡过其那一掌。 ------------ 第114章 第109章生死相搏1 弥勒吳简直无法相信,这个平日颇受自己敬重的丐帮长者,今会是“梅花门”中的人,他怎能相信?又怎能想得到?喃喃自语说:“为什么?又怎么可能......” 郝峰山已失去了原有的表情,阴森森地说:“这话说来可长了,总之为‘名’,更是为‘利’,你应该懂得这两个字也正是每个人所追求的目标。因为人都是自私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世上没有一个人甘愿舍弃富贵荣华而去要饭的......” 弥勒吳困惑不解地看着郝峰山,对他不懂,因为以他在丐帮中的地位,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还是这么贪心不足,他还要追求什么?为利?那更不可能。因为每个丐帮弟子早已失去了荣华之心,何况他在帮中數十年的声誉,又岂会为利所诱惑?可事实却是如此,是他亲口所说。为此弥勒吳感到一脸的茫然。 可是弥勒吳哪知道,有的人野心勃勃,就是不肯屈人之下,哪怕是他只是居一人之下。他又哪知道,愈是年纪大的人,愈想抓住最后的机会,去好好的享受余日无多的人生。弥勒吳虽然不懂得郝峰山为什么会晚年失节,可是他却知道一个向他这样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代表了什么。 何况弥勒吳从对方的眼神里,已看出他充满了杀机,感觉到自己危机四伏,死亡的阴影在向自己逼近。他虽然不怕死,大丈夫生而何憾,死而何惧,但是他不愿现在不明不白的死,尤其是含冤而死。 他此时已冷静下来,并且镇定得像一座雕像。因为在此性命攸关的时刻,他不得不冷静,不得不镇定。毕竟他已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不仅是自己的,而且丐帮也会遭其万劫不复的灾难。保垒往往会从其內部攻破,向丐帮付帮主郝峰山这么重要的地位,竟然成为丐帮中的叛徒,可知他的危害性有多大,说不定丐帮经受其劫难就会土崩瓦解,一撅不振,成为过眼云烟。他此时已意会到,郝峰山之所以敢向自己说出他这天大的秘密,他是决不会放过他,只有杀了他,此秘密才不会泄露,因为只有死人才不能说话。 郝峰山逼视着弥勒吴,冷冰冰地说:“你准备好了吗?” 弥勒吳点点头,眨巴下眼睛,提足精神道:“我想我此时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是不是?” “是的,因为你无论再说什么今夜仍然要死,你只有死了我才能放心。” 弥勒吳明知自己的武功绝难敌过此人,况且其还有着帮凶,可是他在此场合不得不尽全力一拼,既然没有调和的余地,不是他死,就是我活,决不能束手待毙,再说他本就不是一个束手待毙甘愿服输的人。于是一道光影倏现,弥勒吳亮出了他的钢铸铁骨消遥扇,同时亦朗声吼道:“你们这一对王八羔子,丐帮中的叛徒,竟敢欺上瞒下,行为不规,我先替丐帮清理门户......”说着抢先出了手。 弥勒吴此时已恨极,竟敢出言骂起了这位平日口中尊称的郝大叔,心想自己遭到其丐帮人的追杀,说不定也是他郝峰山从中捣鬼,推波助澜,污陷自己与丐帮为敌,暗杀了丐帮的兄弟。一个被人诬告陷害,碰上了一个真正的叛徒,他能不恨吗?他当然已多少猜到些自己的冤情,以及其丐帮被其神秘人挑的各处分舵,一定和其郝峰山有关。 此时虽然夜深风寒,但弥勒吳的心却已沸腾。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只专注的使出他所会的各式招数,搂头盖脸的用他的钢铸铁骨消遥扇全力的砸向了郝峰山。他不能有一点的分心,因为他清楚明白他所面对的是什么样厉害的人物。 贾云已闪至一旁,一面为其师傅戒备外敌来袭,一面看着二人的腾跃闪动,争强斗狠,奋勇搏击。郝峰山成名多年的铁掌,此刻像两只飞舞的彩蝶,亦像两只蒲扇在弥勒吳的周围不停地翻转,上使“插花盖顶”,下使“枯树盘根”,左使“玉带缠腰”,右使“力劈华山”......一招快是一招,一招猛是一招,一招诡是一招,一招险是一招,招招都是对着弥勒吳的要害部位。若不是弥勒吳仗着他的“罗汉疯癫大挪移”步法巧妙躲闪,恐怕已伤在他的铁掌下。 凭良心说,弥勒吳真不是郝峰山的对手,不只功夫火候,对敌应招,江湖历练,甚至心眼才智,哪一样他都不是郝峰山的对手。奇怪的是,弥勒吳此时不但未败,反而打得有板有眼,竟能战成平手。 原因是弥勒吳看出郝峰山的用心,为能尽早把他置于死地,才奋力使出杀手把他解决。弥勒吳使用“罗汉疯癫大挪移”步法予以躲闪,以消耗郝峰山的体力,然后予以反击。他所持的只是一股气,一股怨气,一股怒气,一股令人感到可怕的无形之浩然之气。这就是他不败的原因,也正是郝峰山为之颇感惊异的地方。 若在一往,弥勒吳绝不会以下犯上,也不敢和这位长辈动手,可当一切不能动手的原因撤除之后,他已把他当成了敌人,一种誓必杀之的敌人,在无所顾忌,那么他怎能不倾全力与其一战?五招、十招、二十招、三十招,弥勒吳整整力战到三十招。他自己感到奇怪,他的对手又何尝不感到奇怪。 曙光方露,天已渐明。然而场中二人黏缠在一块的拼斗反而愈见模糊,只因为尘土漫天,遮掩了人们的视线。一个人固然可能凭着一时之气,力战比自己强上许多的高手,但是时间拖久之后,就会力不从心。 姜还是老的辣,郝峰山已看出弥勒呉那锐气拖不久,更拖不长,毕竟武功之强大,是时间与苦练的累积,就像唱戏艺人,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并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所以郝峰山也改变了策略,尽量避其锋锐,守多于攻,在等待机会,等弥勒吳气势的衰退。他在等,等待着弥勒吳气力不加、徒劳无功的进袭。 弥勒吳也看清了郝峰山的用意,也发现这一与己不利的情况,可他感到骑虎难下,欲罢不能,因为他不能停,也不敢停,他只有一鼓作气的攻击。他知道只要自己稍有犹豫,稍有气势接不上的瞬间,他很可能就会失去了先机,那么对方就会趁机采取蓄势已久的攻击,将会排山倒海的向他逼来。 人的力气是有极限的,弥勒吳此时已感到气力不加,十分的累,他这一累,攻势既减,败象即现。他沸腾的怒心逐渐冷却,空有一腔怨愤又能如何?人总是人,气势又岂能长久不衰?力量总有用竭的时候。当弥勒吳的手下一慢,他才发现郝峰山为什么能坐上丐帮的第二把交椅,虽德行不怎么着,武功确实厉害,并不是浪得虛名。 此时局势急转直下,弥勒吳气势一减,郝峰山展开了凌厉的攻势,舞动铁掌,呼呼生风。弥勒吳拚力招架,觉得其掌影如刃,森寒而冰凉,稍有不慎,肩膀上已重重的承受了一掌。 郝峰山此时已掌握了主动权,凌厉快速的招势突然变得缓慢,像是在戏弄弥勒吳,让他看着他缓慢的推掌、斜削,一掌又一掌,似在给他做表演。弥勒吳的攻势已消,他只能被动的举臂格拒,偏偏那看似缓慢的每一掌却充满着玄机,让他目不暇接。 “砰”的一声,弥勒吳又挨上了郝峰山的一掌。他真不明白这一掌是怎么挨上的,因为他明明挡过了他这一掌,然而右胸如火炙的疼痛,已告诉了他没挡过其那一掌。 ------------ 第115章 第110章生死相搏2 弥勒吳脸色惨白,步步后退。郝峰山狰狞地笑着步步紧逼。现在弥勒吳混身上下少说也挨了其六、七掌。死亡的脚步已渐渐向弥勒吴逼近。 此时弥勒吴已退到了城墙边,冷硬的墙壁已经阻挡了他的退路。弥勒吳灰白的双眼却瞬也不瞬的直叮着郝峰山的那双手。 郝峰山举起铁掌,冷漠地说:“我看你还往哪里退,你已躲不过我这最后的一击了。” 弥勒吳此时已汗透衣衫,仿佛已虚脱般的难以开口,气喘吁吁地看着郝峰山,心里犹如一口吞了二十五个小蛤蟆——百爪子挠心。 “你有什么交代的?”郝峰山再问。 “交代?交代什么呀?”弥勒吳沙哑的声音实在难听。是不是他被郝峰山打糊涂了?要不然他为什么会听不懂这句话? 郝峰山嘿嘿一笑,像是对一个快咽了气的弥勒吳说:“你不要装疯卖傻,你那一套已经过时,我只是看在你自动来送死的份上,问你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当然那还必须看我高不高兴,愿不愿意替你去办。” 也难怪他盛气凌人,如此一付胜卷在握的样子,因为弥勒吳此刻已是强弩之末,气喘吁吁,还真是随时会喘不过气来欲跌倒的样子。弥勒吳一听他奚落嘲讽的话,气得“哇——”的一声,喷射出好大一口鲜血,固然这口鲜血已被他强忍了许久。有名的笑口常开的弥勒吳,能让人气得吐血,这还真是不多见。 他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轻拭着嘴唇边的血渍,稳定一下心神,恢复了常态,又来了一股傻劲和熊脾气,还是不忘挖苦郝峰山,回答说:“多谢......你的......美意,我最......最亲爱的丐帮付帮主,竟会改换门庭,成了‘梅花门’的鹰犬,我想你......你会......会咎由自取......” “哈哈......我知道你嘴上的功夫非常了得,只可惜你已死到临头,你的朋友‘快手一刀’能结识你这样傲骨的兄弟,也该知足了,只不过他看不到你这付视死如归的样子......哈哈......”郝峰山虽然笑着说,但是那种笑却真正是一种皮笑肉不笑,內藏着奸诈和不自然。 贾云此时已行了近来,阿谀奉称说:“师父,杀鸡岂用牛刀,徒弟愿为师傅代劳......” 郝峰山侧望了一眼爱徒,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因为他能杀了弥勒吳,不但在帮中立了大功,就是传出江湖,也是一件大大露脸的事,因为能杀了弥勒吳的人毕竟不多。这种便宜,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谁会不捡?郝峰山之所以心怀不轨,一半为了自己,另一半当然也是为了这位视如己出的徒弟。 说起他视如己出的徒弟贾云,还真是他的种给做的。他曾与一道姑暗中相好,夜里曾多次去道庵与其偷偷幽会,鸳鸯戏水,最后撒种出苗,那道姑便偷偷生下一子,交于郝峰山哺养。郝峰山没有媳妇,即使有媳妇,其也不会收养这来路不明的孽种。郝峰山便买了只奶羊把孩子哺养起来,为掩人耳目,便说是在山中捡了个被遗弃的婴儿,说是与这孩儿有着师徒缘分。 日月穿梭,孩子也已长大,郝峰山便给其起名云儿,给其编个假姓为贾,故为贾云。郝峰山教他武功,贾云称他为师傅,实际上他们乃是父子关系,故此他也想让其贾云借此机会露露脸,以显示其徒弟的武功高强。 郝峰山采纳了贾云的意见,便点了点头,退了开去,并叮咛道:“云儿,小心他的困兽犹斗。” 弥勒吳真想不到自己成了香饽饽,成了他二人抢食的馅儿饼,不由得叹了口气,暗淡说:“贾云,你,你乘人之危,算不得君子,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受报应吗?” 贾云也是皮笑肉不笑的阴沉沉地道:“老实说,就算天打雷劈遭报应,我也要活刮了你。妈的,这些年你有多风光,你那笑迷死人的脸引出多少靓女对你的青睐,你是活得多么的潇洒,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为此我要取你的项上人头以扬我的武功,借你的尸身以宣扬我的威风。” 弥勒吳怒不可遏的又呕出一口血,目光灼灼地盯着贾云,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他恐怕早已把对方杀死三次还不止。他眨巴眨巴眼睛,怒气冲冲地说:“‘云豹’,你怎么跟我学会了这么厉害的唇舌?这些话你以前怎么不敢对我说?难道你是个摇着尾巴溜街的巴儿狗,为讨得你主人的喜欢,只会捡便宜吗?来,来吧!那就请你对我下手吧。我可以这样告诉你,你将会发现,我弥勒吳不会束手待毙,我在这种情况下,我现在仍然......仍然可以宰了你这条狗......” 弥勒吳的眼睛已红,他的样子还真像要吃人一般。他一生都是气他人,没想到还会受其小人的窝囊气,感到实在难咽。 贾云心说,你弥勒吳已是阶下囚,死到临头还说大话,这能吓倒我吗?索性侧过身,悠闲自在的踱着步子,紧盯着弥勒吳狼狈不堪倚靠着城墙的身躯,显得是那么的孤立难撑。 贾云为此幸灾乐祸的笑了,然后掣出了随身兵器无敌钩,缓缓地逼近弥勒吳,那种贪得无厌的样子,果真像一只准备噬人的豹子。 一个像饿极了的“怒豹”,一个像待宰的“肥羊”。这本是一种不公平的竞争,同时也更是一种“弱肉强食”的局面。江湖中本就是尔虞我诈,弱肉强食,以大压小,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问题在于谁能躲过那大大小小永无休止的争战,谁就能生存。 生死已判,现在郝峰山知道,贾云知道,弥勒吳除了奇迹突然出现以外,他已离死不远,因为他已精疲力竭,他已经虚弱得无力再战。只要贾云一击,最多再补击一下,弥勒吳必死无疑。贾云此时已举起无敌钩,他明白,现在杀弥勒吳可比杀只鸡还容易,因为他已无有还手之力,只有眼睁睁的领死。 此时曙光乍现,当第一道阳光穿破云层照在其贾云阴鸷的脸上时,他的无敌钩已向弥勒吳落了下来,像一道彩虹,更像一只能撕裂人的豹爪,眼看弥勒吳就要当场毙命,血溅于此。在其性命攸关的时刻,突然情景倏然改变,贾云的无敌钩竟在弥勒吳的面前停了下来,听得“叮当”一声落在了地上。一根特大号的绣花针,只露出尾端的一小截,其余的尽没入贾云的眉心。 贾云仍然睁着欲杀人的双目看着弥勒吳,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失去了力量?他更是不明白为什么一点警兆都没有,而自己就中了暗器——一种要命的暗器。 郝峰山在一旁观此情景大惊失色,愕然地张大了嘴,他也不明白在此瞬间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见到弥勒吳的手指微微一动之后,贾云那原本弥漫的杀气已消失殆尽,局势急转直下,一切就这么一下子归于静止。 弥勒吳呼了一口气,举袖轻拭着额际的汗渍。郝峰山不由得“啊......”了一声,这时才发现弥勒吳手中那十数根绣花针,同时他也才瞧见贾云眉心中间的一点殷红,像被人给掐住了脖子般,颤声道:“这......这是绣花针......” 弥勒吳喘息未定说:“不错,这就是绣花针......却也是能......能要人命的针。” “你......你怎么同门相残?”郝峰山惊惶不安地说。 弥勒吳渐渐缓过气来,稍为精神了些,说话不再打结,言辞之间也开了锋利,侃侃说道:“我同门相残?你有没有搞错?我能跟你们同什么门?是你不顾我曾帮助过你丐帮的情谊,反而恩将仇报,来要我的命......” 郝峰山辩白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弥勒吳奇怪说:“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所指的乃是......乃是......你也是‘梅花门’中人......” 弥勒吳怒气不息说:“‘梅花门’?我还梅(没)门呢!我要是‘梅花门’中人,我早就杀了你们这一对欺师灭祖的混球......” ------------ 第116章 第111章生死相搏3 “你不是?......那么你怎会这独门的暗器?” 弥勒吳看了看手中十數根绣花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便问:“你见过这种针?” 郝峰山不再说话,阴沉的脸几乎能拧下水来,可见他失子心情的沉痛已达到难以复加的程度。他痛惜地扶住即将倒下的贾云的尸体。一个人既然死了岂有不倒之理?可是贾云竟然能死了之后一直到现在才摇摇欲坠,大概没有伤其心脏,给了他垂死挣扎的机会。 弥勒吳此时全神戒备,虽然感觉到郝峰山不会放过他,即将对他再度出击,但是他也同时发觉到郝峰山似乎对自己手中的绣花针,有着某种程度的畏惧,也说明他似乎知道此绣花针的秘密,对其弥勒吳会打出此绣花针暗器而感到困惑不解。 弥勒吳忐忑不安地看着郝峰山,因为他的底牌已现,知道自己再没有奇招有把握的出奇制胜。再说其郝峰山已侧过了脸,避开了刺眼的阳光,现在已有了戒备,再说他毕竟是老奸巨猾的郝峰山而不是贾云。 郝峰山犹如被激怒的怪兽,两眼怒张,咬牙切齿地吼叫道:“不管你是谁,弥勒吴,你是不是‘梅花门’中的人,你这头肥猪竟然杀了贾云,毀了我一切的希望,我就得要你断子绝孙,死透、死绝......” 弥勒吳感到一股凉意从脊椎骨中渗出,他却举了举手中的绣花针,强做镇定说:“你,你不怕它们?你既然知道这针的厉害,就该知道这针一向不虚发......” 郝峰山虎视眈眈地说:“你不用威胁我,我是‘梅花门’中人,当然知道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是吗......”弥勒吳的话还没说完,其手中的针已突然飞出三根,上中下三点直飞向郝峰山。 他不得不先出手,因为郝峰山再逼进两步,他已无法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出手,毕竟用手拿针是不容易戳死人的。在此生死攸关的时刻,郝峰山能躲得过弥勒吳的上中下三点的袭击吗? 郝峰山高大的身躯虽然看着比较笨拙,但是他毕竟是见多识广久经世事的丐帮付帮主,只见他身形一晃,却极其巧妙的闪过了那射过来的三根绣花针。弥勒吳看没得手,便迅疾又从手中飞出三根绣花针射向郝峰山。郝峰山没法逼近弥勒吳,急于躲闪第二波飞过来的绣花针,刚以躲开,接着又看到三根绣花针向他飞来,来不及腾跃,只得躺倒地下来个就地十八滚,才化险为夷,躲过了弥勒吳一连三的飞针的袭击。 弥勒吳此时冷汗再流,他已明白自己手中的针没剩下几根,更没想到这些万无一失的针,却没一根能射中目标。他也不知道,当这些针统统射出之后,他还能再拿什么阻挡郝峰山继之而起的攻势。因为他现在的力量只够用针,刚才与郝峰山的拼战,不仅耗尽了他的內力,而且自己也受到了不轻的內伤,已处于苟延残喘的地步,所以他顾忌郝峰山的反击。 他在甩手出针时,牵扯到他的内伤,引起他的痛苦不堪,眼看着手中的针一根根的减少,他能不为之心躁吗?他能不感到焦虑吗?当他正准备孤注一掷,抛出手中最后的三根针时,眼尖的他已经发现了不远处有一白衣女子。 这个白衣女子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冷艳的脸上一双美目正在注视着弥勒吳和郝峰山。弥勒吳心里一宽,欣慰地笑了,当然他这时候能笑得出来,会令郝峰山感到意外,疑惑他弥勒吳来了帮手,急忙四顾,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白衣女子。 弥勒吳对站在不远处的白衣女子已不陌生,因为在他被那神秘的蒙面之人予以拦截杀戮之时,正是她及时出现救了他。一回生,二回熟,这在他性命攸关的危急关头,没想到她又及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弥勒吳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心说,只要有她美女在,今我就死不了! 弥勒吳不仅有迷死人的笑容,能使多少美女甘愿为他效劳,而且还有一绝,那就是擅于随风转舵,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今见到曾相识的漂亮美眉,当然要说拍马屁的话,以讨得她姑娘的欢心,以达到帮助他的目的。 弥勒吳恢复了常态,笑眯眯地看着她说:“白......白姑娘,真是巧,噢,不,不太巧,我又被鬼缠身,我可能又要劳你帮我解......解围了!” “哟嗬!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你的时候,你都好像在和人打架,而且好像输的一方都是你呢?”白姑娘讥笑着露出闪闪发亮的牙齿。 “嘿嘿,事你非知,我近阶段触了霉头,倒了大运,总是摆脱不掉恶狗的追赶与纠缠......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是贵人,我呢却总是落难之人,还得求贵人出手相助!”弥勒吳苦笑一下,自我解嘲道。 “这回又是为了什么事呢?咦?看你这人的装束应该是丐帮......”白姑娘突然说不下去,因为她已发觉到弥勒吳一身光鲜的衣裳,已经有些血污,显而易见,弥勒吳已受了伤,不由得心里一沉,引起对他的怜悯之心,天啊,如此令人喜欢的活宝,不知他伤在了哪里,怪令人心疼的! “姑娘何人?丐帮正在清理门户,希望能惠予方便,让过一旁,莫要插手此事。”郝峰山看到弥勒吳巴结对方,为免节外生枝,故而朗声告知对方。 白姑娘迷惑不解地问:“清理什么门户?” 郝峰山说:“是的,他弥勒吳不仅叛帮,而且杀害同门,老夫郝峰山正在执行敝帮主令谕......” “放屁,我根本不是丐帮中人,也不是什么‘梅花门’......你他妈的才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丐帮叛徒,莫要血口喷人。”弥勒吳没待郝峰山把话说完,已经急切中口不择言的骂了出来。 白姑娘同情地看了弥勒吳一眼,皱了皱眉头,虽然已领教过弥勒吳的诙谐,却没想到他骂起人来还这么难听,可见他心里是多么的窝火,受了多么大的委屈。据她所知,他弥勒吳并不是丐帮中人,而是个笑口常开,无惧无束,潇洒走一回的年轻人,显然是郝峰山在说谎。 郝峰山脸色已变,感到挂不住,再怎么说他是弥勒吳的长辈,在外人面前,他岂能受锝了弥勒吳的凌辱?横眉立目,顿起杀心,立时一片掌影方起,欲罩向弥勒吳。 弥勒吳早已防着他这一手,说时迟,那时快,倏地将手中最后的三根针打向了郝峰山。同样的,郝峰山拧身斜肩亦躲了开来,并立时出掌打向弥勒吳。 于其同时,弥勒吳如同火烧了屁股般的大声吼叫:“白姑娘——” 只见一条白影瞬间扑进迎住了郝峰山。郝峰山的双掌虽号称“铁掌”,但怎能与白姑娘的剑锋比利?就在他躲过弥勒吳最后的三针出掌时,蓦地发现一把长剑已横掠在他的面前,使他不得已后退数步,撤招换式,弥勒吳就此躲过了一劫。 弥勒吳转危为安,笑容可掬的向着她拱手说:“白姑娘,多谢!多谢......”郝峰山由主动又处于背动,眼见弥勒吳在他面前的那付表演,气得七窍生烟,喉咙冒火,狠不得能把弥勒吳生吞活剥,以泄心中之恨。 白姑娘彬彬有礼的对郝峰山道:“前辈,弥勒吳乃是晚辈的朋友,可否让晚辈问明真实情况后再说?” 弥勒吳磨蹭着靠到白姑娘身边,未待郝峰山答话抢先开口说:“屁的前辈,白姑娘,他是个不是人的魔鬼,你要喊这人前辈,可就喊得冤了!”敢情弥勒吳有了白姑娘做靠山,才显出有恃不恐的样子,特以做给郝峰山看,借以气气郝峰山,以挫败他的锐气。 郝峰山已被弥勒吳气得难以自控,熬了一晚,折腾了一宵,又失去了不敢说出真相的私生子,最后眼见即将掌毙弥勒吳为爱子报仇时,猛不丁杀出这么一个揽事上身的白衣女子,使他报仇的希望落空,他能不急,他能不气吗?纵然她说话的语气锾和,也抗拒不了他杀弥勒吴的心。 ------------ 第117章 第112章侠女白玉蝶 郝峰山此时只气得眼中冒火,肺已炸,怒怪她狗拿耗子——多管如事。气更不打一处来,于是二话不说,举掌就劈。白玉蝶也似乎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于是她亦挺剑对敌。二人一冲一挡,一来一往厮杀在一起。掌虽无情,剑却更绝情。掌如影,剑如虹,掌剑翻飞鬼神惊,中掌掌下死,触剑丧性命,搅动尘土飞扬,传出搏杀之声,谁胜谁负分不清,只见搏杀影。 弥勒吳趁着此机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顺着城墙滑坐在地上,一面揉着肩骨,一面像看戏似的望着两条缠斗的身影。这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刚才受的內伤有多么的重,因为他现在的臂膀已肿,胸骨在疼,全身像是散了架似的,连呼吸都要费上好大的劲。 这个年头人都有种好奇之心,也都有种凑热闹的毛病,不管在集会上或是在什么场地,若是看到有许多的人围在那里,你也会不由自主的凑上前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打架的人,当然就有看架的人,何况天已亮,又在城门边。不一会早起的人已经快围成了一道人墙,谁都争相看着这难得一见的生死之斗。 弥勒吳要不是浑身疼得站不起来,恐怕他真会藏在驻足观战的人群中为白姑娘呐喊助威,还得有损郝峰山几句,让他在人们面前丢丑。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有者说:“这女的好厉害......”有者说:“那老叫化的双掌也不差......”“那老叫化子怎么能跟个少女打起来了呢?”“这当然是井里放屁——有原(圆)因(音)了。”“哎呀,你们看,地上还有个死人......”众人七嘴八舌的鼓噪着。 弥勒吳看是个机会,为有损郝峰山的脸面和尊严,大声喊道:“大家看哪,那个老叫化子不正经,以强凌弱,在欺负一个弱女子......” 郝峰山在与其白衣女子的对敌中,感到连一点致胜的把握都没有,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这个雌儿的剑法怎么会那般厉害,急得一张老脸上的须发根根直竖之时,听到弥勒吳窝囊他的话,更使他气得乱了方寸,愈发的难以应付她手中的利剑,使他不得不审时度势,战还是不战?走还是不走? 弥勒吳知道这场架就要结束了,毕竟江湖人物也不太敢明目张胆的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拼战,因为这是有王法有官府的地方。 忽然人群骚动,不知是谁说:“官家的人来了......” 于是乎郝峰山立即有了决定,他一个纵跳脱离缠斗,狠毒地瞪着弥勒吳和白姑娘,啐了一口,然后弯身抱起贾云的尸身,什么也没说的从众人头上如飞掠去。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弥勒吳和白姑娘都知道他那啐一口代表的意义,从他那灼人的目光中,可看出其对他们二人已恨到了极点。 城郊树林里,白姑娘正在为弥勒吳推拿疗伤,她用一双温柔的手正缓慢有致的推拿着弥勒吳的臂膀,她的粉脸贴得是如此的近。弥勒吳哪还有一点疼痛的影子?瞧他那种微闭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如坐云端的轻飘劲,真是一种美的享受,他的骨头不是散了,恐怕是酥了。 雌雄鸟的相依而卧,公母兽的相互舔痒痒,这意味着什么?弥勒吳虽爱和漂亮女人打俏皮,但从没和向她这样的窈窕淑女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既是和儿时的玩伴孙飞霞,也没有如此的接受过女性的按摩,心里有说不出的爽,感到她的手正在发出一种微电流在传输到他的周身,有着麻酥酥的快感,心里激荡着幸福的春潮,面颊上浮现出欣慰的微笑,不时的耸动着鼻子,努力的嗅着她身上一种似兰似琼的香味。 这个时刻,这种情景,就算做神仙,也没有弥勒吳他爽快。他甚至于这样想,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难道我与她如此相会,是有着前世的姻缘,今生的夫妻情分? 白姑娘不经意间突然发现弥勒吳那种飘然的美不胜收的神态,她虽是个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可总是个女人,知道弥勒吳在美美的想着那男女私情,不觉心里跳动,暗忖,在这节骨眼上你还想好事...... 女人心,海底针,总是令人难以捉摸,尤其是她们的手更是如此。因为她们的手既能抚平一个男人的创伤,可是掐起人来,同样也能去掉一个男人的半条命。你不信?那么为什么弥勒吳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没哼一声,现在反而却让白姑娘弄得像杀猪似的嚎叫不已呢? 弥勒吳收敛了笑容,没有了那弥勒佛似的雍容大肚的姿态,拘搂着腰,杀猪似的痛苦地嚎叫着:“哎哟我的妈!拜托、拜托,你松手,松手,快松手啊......” 白姑娘嫣然一笑说:“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儿,俺还没有成婚,哪有儿?你未免叫得早了!” 弥勒吳疼得失了言,倒被人家奚落了一番,虽然感到很没面子,幸亏此地没有外人,若是被江湖上他人知晓,岂不成了个大笑话,堂堂的大丈夫弥勒吳竟被一个小美女整的叫妈,还怎么在江湖上混?没办法,人在人眼下,不能不低头,也怪自己不老实,心里爱其美,便想法偷看美,乐得个美中享受,岂能料到竟被其美女看破,对自己予以惩罚。他才知道面前的女人不简单,不仅温柔,而且柔中带刚,有些气质,若是惹了她,定会给你个样子看,不住的吸着嘴求告说:“求你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白姑娘讥讽说:“为什么?看你那笑眯眯的样子,你不是很舒服吗?” 弥勒吳咧着嘴说:“姑......姑奶奶,那种感......感受不......不一样呀......”他真是孬静了,对她服了软,连姑奶奶都喊了出来。 “哼!看你还敢不敢再装出种死皮赖脸的德性来.......本姑娘的豆腐可不是好吃的,除非......”白玉蝶莞尔一笑松了手。 弥勒吳急忙举臂用嘴吹着被掐的地方。苦着脸,看着那块淤紫,似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冷艳的漂亮美眉的姑娘,虽然能救自己的命,但同样也能要了自己的命。 男人都有种通病,那就是很容易吃亏上当,犹如好了疮疤忘了疼。谁都会说,当一个女人的裸体横陈在你面前的时候,说不定其身后就是陷阱,若是你亲临现场,没有一个男人不动心的,既是你不付之什么行动,你也必定会看上两眼,心里热乎乎的。 弥勒吴是男人,而且他这种毛病比一般人来得更大。为什么漂亮的女人总是很容易令男人忘了其她的女人呢?因为其有着诱人的魅力。为此弥勒吳忘了孙飞霞,忘了一个随时随地要杀他的女人,也忘了皇甫玉凤,忘了一个不知其是何用心而是谜一样的女人。 难道他不知道,愈是漂漂亮亮的女人愈像只刺猬,沾都沾不得?犹是带刺的红玫瑰,不小心也会刺得你心碎!是不是因为白玉蝶救过了他,他已对这女人一往情深而失去了戒心?是不是他真正的毛病已犯,认为每个女人都会陶醉在他那迷人的微笑里? 弥勒吳笑得好开心,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幽默地说:“你救了我,虽然让外人知道我被一个女人救不太光彩......可是我还是要谢谢你。” 白玉蝶笑着说:“谢我?你拿什么谢我?恐怕江湖传言,我一个姑娘救你一个男人,会遭来非议,说我是你......”她说着笑了,她的笑,无疑要比弥勒吳笑得好看,笑得更加妩媚动人。 弥勒吳明白她的意思,侃侃笑道:“谁说就让他说去吧,不能捂住他们的嘴,心里没玄虚,不怕鬼敲门,反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今我请客做以报答,无论你要吃什么,或者要买什么,我一定照办......” 白玉蝶重新打量了弥勒吳一眼,笑吟吟地说:“你这身打扮的确和我上次见到你时不太一样,看样子你是有了钱。好吧!你既然要谢我,那么就先请我吃顿饭好了——你这会该可以动了吧?要不要我再帮你推拿推拿?” 弥勒吳吓得双手连摇说:“救......救命恩人,我好了,我好了!我可真怕你再给我一下子......” ------------ 第118章 第113章两情相依 世上有种男人,他们很有女人缘。弥勒吳是这种男人,“快手一刀”王憨好像也是这种男人。且说王憨吃完了最后一记疗伤生肌“十全大补汤”后,他的身体康复得较快,他苍白的脸颊已有了红润,呈现出男子的刚强和旺盛的生命力。 他不得不佩服皇甫玉凤的精湛的医术,及她给他留下的药方。现在中秋刚过,距离七月初七的那一战两个月还不到,可在这近两个月的时间,能让一个奄奄一息,苟延残喘,朝不保夕,重伤得动也动不了的人完好如初,这可真是个奇迹。当然病人本身的底子,养伤的环境,以及人对病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抚慰,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皇甫玉梅接过药碗抛在地上碎了,表示已不再让王憨喝药,满面春风地笑说:“恭喜你重新焕发了青春,使身体康复!” 王憨带着感激的心情由衷地说:“这还得谢谢你对我的费尽心血的照顾!人本是有感情的动物,孰能无情?对你的救命之恩我会牢记在心,没齿敢忘,来世结草衔环,也要报答姑娘的恩德!” 皇甫玉梅看着他没有说话,心中有事,脸上现出有明显伤感的表情。两个月的朝夕相处,由陌生到熟悉,由熟悉到钦佩,使她孤独忧郁的心,在与他的相处下,渐以复苏,感到离不开了他。自古美女爱英雄,她的芳心已被他的形象所占有,想向他作以表白,又当面羞于启齿,这里又没有代她向他传递音信的人,无可奈何,想他乃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身体康复之后,决不会蜗居于此,想着他将要与她告别离开,未免愁眉不展,郁郁寡欢。 王憨与她近两个月的朝夕相处,由陌生到熟悉,由熟悉到敬重,早已把这个不知外面世界的女人,当成了自己无话不谈的红颜知己。虽然他的心态始终不能平衡,始终忘不了一个曾经深爱过的女人所带给自己的创伤,可是对皇甫玉梅和皇甫玉凤这两个女人,他宁愿自己去承受最大的痛苦,也不愿她们有一丝一毫的不愉快或委屈,可见他是个恩爱分明、知恩图报的多情种,毕竟他就像一棵濒临倒塌的树,能够焕发青春重新生长,这完全是皇甫玉凤的扶植,有她皇甫玉梅的辛勤灌溉。 王憨此时发现皇甫玉梅的神态异常,关心地问:“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皇甫玉梅低声道:“有一句话我很不愿说,可是又不得不说再见......” 王憨的心不由得一惊,他不明白这个冰清玉洁,纯静得如一张白纸的她,平日说话如此爽朗,谈笑自若,为什么会今说话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满腹忧伤的样子?便对她温存的安慰道:“你说好了,我想这世上已没什么我不能承受的事情。”他之所以这么说,以为她要告诉他什么重大的事情。 皇甫玉梅泪流满面,王憨看着她心里慌得不知所措。到现在他才知道他是多不愿,也多怕看到她的伤心流泪。他为之更知道这个从不知烦恼,甚至从不流泪的女人,这会流泪是代表了什么?“再见”这两个字代表的是离别、无奈,代表的是对亲人的牵挂和殷殷的期望。 对一个不想见到的人说再见,那是一种卸下包袱的喜悦。可是对一个梦魂牵绕情意缠绵而舍不得的人说再见,那是一种什么情感而又怎能轻易启口呢?为此皇甫玉梅哭了,王憨心痛了。 因为他们两人不仅在这段时间朝夕相处,而且心印相照,甚至已达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甚至隔除了男女界限,谈笑些风花雪月的儿女情事。也难怪皇甫玉梅说出“再见”时泪如雨下。也难怪王憨听到“再见”时会震颤不已。 王憨打破了眼前的沉静,问:“为什么?” 皇甫玉梅遗情殷殷地看着他道:“我姐信鸽早上到了,说要你出去找她......” 王憨默然了,他当然知道了她为什么流泪,这真的是到了“再见”的时候,便问:“她要我什么时候走?又到哪里去找她?” 皇甫玉梅答道:“明天一早,到那时候有船会来接你。” 王憨苦笑了一下,他走到门边望着逐渐沉落的夕阳,喃喃道:“时间过得真快,在此不知不觉这两个月都已过去,可为什么我现在总觉得我才来了两天似的......” 皇甫玉梅已擦干了眼泪,亦走到门边接口道:“山中住久了的确会有这种感觉......” 王憨长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说:“我突然很怕出去,也很不想出去......” 皇甫玉梅说:“为什么?你怕回到人群里?” 王憨心灰意赖说:“是的,我,我很怕......” “为什么?名声远扬的‘快手一刀’怎能会有此想法?” 王憨侧过身,专注的看着皇甫玉梅的脸,伤感地道:“‘快手一刀’这四个字恐怕已被人遗忘,再说我心已死!” 皇甫玉梅劝慰道:“你还年轻,同时外面还有你的朋友、亲人,你怎么能说你心已死?难道就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 “朋友?亲人?”王憨想起了二少李侠,想起了弥勒吴,也想起了“鬼见愁”郑飞,他们现在情况如何呢? 王憨想到为能为二少李侠洗刷冤屈,还二少李侠一个公道,接到弥勒吳的飞鸽传书,才来与弥勒吳、郑飞相会商议关于二少李侠的事。三个人进行了分工,他王憨的任务是盯梢追踪从他李家进出可疑的人,本以为是自己的活最轻,也最容易完成,没想到事与愿违,竟被荣氏给牵引到鬼雾山,遭遇到吃人兄弟黑白双煞的纠缠,又遭到黑衣蒙面女人的袭击,好不容易出了鬼雾山,在去往奉南县城的途中,竟又遇到神秘女的拦截,以至于到了奉南城的种种遭遇......一桩桩记忆犹新。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王憨没想到他竟会遭遇到这么多的错折,经历了这么多的劫难,始终也没按计划回到阳平城与弥勒吳、郑飞二人相会,事过景迁,也不知弥勒吳去了哪里,郑飞是不是还在阳平城等他。 他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事非非,已觉得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有一神秘的策划者在制造一个大的陷阱让自己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一个幕后的黑手操纵着,就像个神秘的幽灵如影随形的跟着他,不离他的左右,为此他才经历了这么多的劫难,终是想尽办法,也难逃脱他们对自己的羁绊。 他为之想到弥勒吳和郑飞,根据自己的遭遇,想他们二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既然他们仨人都参与了二少李侠的事,想当然,他二人也和自己一样在不知不觉中成了那个神秘幽灵摆布的棋子,也会经受劫难,生死不明。 王憨想于此,痛苦地说:“我,我恐怕已失去了我所有的朋友,因为......因为......因为没人会原谅我为了女人而向朋友下战书而枉生杀戮......” 皇甫玉梅谅解说:“可是你当初的本意并不是要杀弥勒吴啊!” 王憨忧伤地说:“是吗?只有你能理解我的苦心!可又有谁知道,又有谁能知道,我那么做,是为了想要揭发一桩阴谋而不得已呢?又有谁能知道我是中了她孙飞霞丧失心智的毒而失了手呢?你应该知道我,我没有亲人只有朋友,可惜的是我最好的两个知心朋友一个已死,另一个可能也是为了我的原因而投入了一个另外的帮派里......” 是的,皇甫玉梅明白王憨的故事,她当然更明白,向王憨他这样重情重义的人,会把朋友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她深居深山,从来没有朋友,她虽对他寄于同情,但也感自己无能为力帮助他,为能鼓励他对生活充满信心,突然激情四射地说:“你......你不能心死,你还有朋友,你也还能再找到深爱你的人......” ------------ 第119章 第114章真情表白 王憨为之精神一振,喃喃自语说:“我还有朋友?我还能找到......” 皇甫玉梅神采飞扬、语重心长地说:“是的!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同时......同时并不是天下只有孙飞霞一个女人......” 这是什么样的女人?难道她真无法了解到同性间和异性间的朋友有着很大的差别?她说起道理来头头是道,难道就不知道男女之间的碰撞,会撞出令人心醉与向往的火花?她之说是在暗示什么?为什么她的脸已红而又显得羞羞答答,眼里流露出令人难懂的神韵?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明眼人既可看出她已落花有意,想将自己的终身托付于他,只可惜王憨当时沉缅于伤感之中,竟没看着说话的皇甫玉梅,当然也没有看出她豆寇初开、含春欲放的表情,只是望着远山,咀嚼着“朋友”两个字。 世间本就有着许许多多无可奈何的事,尤其是经常会发生一些阴错阳差的事,一些会错意的事,一些歪打正着的事,也有一些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事。世间就是这样,有喜悦,有悲伤,有孤独,有情趣,也有着无奈! 王憨收回了目光,衷情地看着她,豪迈地说:“听人劝,吃饱饭,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好,我听你的,我谢谢你对我的开导,还有我真心诚意的接纳你这位良师益友,其实我也早已把你当成了我的知心朋友,要不然我怎会把我内心的痛苦和忧伤告诉你呢?来!为我们的相识相知干一杯,我今晚要一醉方休,我已好久没痛快的喝过酒了。” 男人就是男人,男人虽能拿得起放得下,但总是比较粗心。皇甫玉梅去忙着张罗酒菜。王憨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感慨万千,扪心自问,她却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如此贤淑的好姑娘,幸而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他有缘在此见到了她,在与她的多次接触中,才理解她如此的冰清玉洁,才理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意思,觉得她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女神,既是明天出离此地,心里也会想着她,忘不掉她的身影,忘不掉她笑如桃花好看的形象,忘不掉她那银铃般的笑声,忘不掉她那精譬的见解与说教。将心比心,王憨只以为她目中的泪光,是为了他将要离开她而动起了伤感而涌。 酒,酒真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奇妙的东西,人在失意的时候想到它,借酒消愁。人在欢乐的时候想到它,借酒欢欣。人在离别的时候少不了它,借酒壮行。人在久后重逢的时候,更是拿酒接风洗尘,以示庆贺。 有人的地方一定有酒。有酒的地方何尝没有喝醉的人呢?这里远离尘寰,这里不是江湖,这里更没有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这里只有王憨和皇甫玉梅对坐相谈相饮。喝酒的人没有后顾之忧,无惧无束地畅谈。人逢知己千杯少,谈笑风声话语多。 王憨喝着酒,想到自己,不由得唱吟起李白酒诗来:“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寒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诗意是说,他喝不下好酒,吃不下好菜,空有宝剑无处使,空有报国之志无法施展,自信自己宏大的愿望能实现,可是眼前的出路在哪里呢?可王憨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想到自己走投无路,借酒消愁,有感而发而已。 皇甫玉梅看到王憨他醉眼迷离,借酒倾诉自己对前途的消沉与无奈,不由得牵动了对他的缠绵的情丝,借着酒酣耳热,也想一吐为快,看着他柔情蜜意地说:“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自从你来到这里,使我的生命出现了奇迹,多少痛苦,多少欢笑,多少慰藉,交织成一片灿烂的记忆!让我感到离不开了你! “感谢风,感谢雨,感谢阳光照射着大地,给我带来了温暖,送来了你,不在让我孤寂,心中充满着阳光,让我活得有情趣!自从有了你,让我的世界变的好美丽,我多想与你一起漂泊,一起流浪,岁月可变成醉人的甜蜜!海可枯石可烂心永不变,立誓言到白头两不离分!我愿与你肩并着肩,手牵着手,踏遍天涯共甘苦,经历那风风雨雨! “我若在不向你表白,恐怕我会失去良机,鸳鸯不能好合,天明会劳燕离飞,给我留下遗憾,空自悲!为此我才向你表达芳心,倾诉对你的爱意,请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是水性杨花之女,见谁爱谁不规矩,我可是把你当做我的唯一,你若是不嫌弃,我可把身子送给你,以表示我爱你的忠贞,再苦再难志不移,甘愿为爱付出,为情至死不渝!来吧!来吧!来吧......” 王憨是男人,有着七情六欲,也有着对性的渴求与欲望,醉酒的他看着醉酒的皇甫玉梅,觉得她满眼是火,酒后吐真言,她是真的爱他,爱他爱的那么真,爱他爱的那么深,这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的真挚纯洁的爱情,他能伤她的心吗?他能不接纳她吗? 他在她的招引下,也被她的激情燃起了火,眼里是火,浑身是火,烧得口干舌燥,浑身的不自在,生理的本能使他心情激荡,连下面的那生命之根也不安分的亢奋起来直点头。他实在难以自控,为报答她对他的爱,咽了口唾液,向她靠近,再靠近...... 两人终于靠在了一起,有了肌肤之亲,完成了巫山云雨。两人借着酒性完成了人生第一次性的体验,舒适安逸之后,继之是二人的沉睡。王憨醉了,皇甫玉梅也醉了。王憨没有弥勒吳的本事,所以他醉得一踏糊涂。 “但愿长醉不愿醒”这是李白说的。但是可能吗?王憨不是李太白,他当然不会醉死。天刚蒙蒙亮,弥勒吳一觉醒来,感到身边有人,急忙看视,原来是皇甫玉梅赤身裸体的依偎着自己睡得正酣。他开始有些惊悚,后来回忆昨夜二人喝酒的事,似乎恍然大悟,明白自己对她做了什么。 他为之钟爱的看着她,呀!亲爱的,你的脸有几分憔悴,你的眼角有残留的泪,你的美丽的唇中有疲惫!我用去整夜的时间爱抚你,想给你送去欢乐性趣,以此给你安慰!你我一别,不知何日再相会!我王憨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送给了我的第一次爱,我会牢记在心,完事之后定会回来与你再相聚。你睡得如此沉静,我岂有心打搅你,睡吧!多睡会吧!!我为你守卫!!! 桌上的残酒仍在,蜡已熄,烛泪像极了人的眼泪——一个妻子为远行丈夫所流的眼泪。当他接过皇甫玉梅递过来一杯热茶时,他已发现她脸上流有泪痕,无语的看着他。王憨的心激动得抓不牢手中之茶杯,掉在地上破碎了,他看着破碎的茶杯,就像一颗破碎的心,想自己命运坎坷,这一出去生死难料,何必酒后做出不轨之事,以害了她呢?他后悔用手敲着自己的头,一下又一下,一下比一下重,借以惩罚自己。 她无语的,轻轻地走上前伸出双手拿住王憨紧扯着头发的手,温柔敦厚的看着他,没有埋怨,没有责备,只是定定的、温柔的,像要把他深铭刻在心一样地看着他,欣赏着他。 王憨歉疚的轻轻地问:“你失去了什么对吗?” 皇甫玉梅嫣然一笑,轻轻地答:“不,你该说我获得了什么!” “你为什么老看着我?” “我想看你,因为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到你......” 王憨的心痛了,痛得比他的头还来得令他难受,看着那破皱、落红缤纷的床单,恨得想要杀掉自己,罪责自己不该毁了人家的贞洁,不敢看着对方,嗫嚅说:“这......这怎么会发生......你......你为什么不抗拒?” 皇甫玉梅像妻子一样帮他扣好衣扣,慰藉说:“你......喝醉了,我......我想我也醉了!” 她真的醉了吗?她若醉了怎会向他抛爱?为什么会告诉王憨她不是失去,而是获得?他为之感慨说:“你,你好傻,好傻,你不值得的!真的不值得......” “不,值不值得由我自己来判断,我不认为我傻,我也不认为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值得。我说过你无须自责,只当是做了一个好梦,而我......而我也会今生一直回味着这个甜蜜的梦,一直到老,直到我死!” 王憨动情地拉起了她的手,委婉地说:“我应早就明白你昨天所说的话......那么,那么我将不会醉,你知道吗?我是男人,男人是不在乎的......” 皇甫玉梅轻轻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更知道女人应该把自己的贞洁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然而向我这样永不出山的女人,世间的褒贬毀誉对我而言根本就是虚无,我愿把我的第一次献给我心爱的人......” 王憨还能再说什么?他又能说些什么?他现在还能再说他的心已死吗?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应该怎样接受这个“情”呢? ------------ 第120章 第115章: 情有可疑 天已亮,船已到。皇甫玉梅与王憨到了不得不分离的时候。皇甫玉梅噙着泪,却坚强的硬是没让眼泪掉落下来,因为她既无法留下他,也不愿他帶着牵挂走,让他为她担心,为她牵肠挂肚。 她把他送到江边船上,她无言地挥着手,挥着手,直到船行远了,她还伫立在江边,目送着船的远去。她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她更不知道今生还能不能见到他。可是她知道最起码她这一生没有白来到人世,正如她说的,她已获得,享受到了性爱的沐浴,体验到了男女欢爱的情景,是那么的美不可言,那么的美不胜收,怪不得成熟的男女都以互相爱慕,愿组成鸳俦凤侣一个家! 王憨站立船尾,遥望着伫立江岸不肯离去的皇甫玉梅,心里很不是个滋味,犹如吊了十五付吊桶——七上八下的。正是,情殷殷伫立遥望,心切切牵挂亲人,男望女难以割舍,女望男流下泪痕。两人互相举手告别——举手长捞捞,二情同依依。 王憨为让她回去,便进了船舱。船虽不大,但船舱里却很舒适。王憨躺在铺着厚厚的羊毛毯的卧榻上,不言不语的已整整两个时辰,他不知道船要往何处去,他没问,也不想问,当然船上的女人也没告诉他。就算有人想要和他说话,可一看到他那冷若冰霜的脸,谁也不敢开口了。人吃的都是顺气丸,谁愿意去自找没趣呢? 王憨是何等人,虽然是躺在那里不动,但是他还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船上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了他,虽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尾,谁知道船上的人是好是坏呢?他不得不加以戒备。为此,他知道在船舱的外面,至少有五个人曾在窗外偷偷的瞧过他,而且全是女人。 这是条什么什么船?为什么船上除了王憨外,连一个男人也沒有?看来皇甫玉梅所说的一点也不假,她真的是这一辈子只看过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的生父,另一个就是他王憨。 王憨一想到皇甫玉梅这个女人,就觉得她站在他的眼前,情意缠绵,温文尔雅,而略羞羞答答。他的心就酸楚得难受,不由得想,世上怎会有这种情痴的女人存在?她的存在又为了什么?难道说她的生存只是随着岁月的流失而等死?令王憨更感心痛的,却是他毀了一个原本清白无瑕的她,因为他感到自己生死未卜,难以给她幸福,只能给她带来伤痛。 本来是一面完整无瑕的明镜,能映照出他人形象,应该有个合适人来拥有,可被他给莽撞的打破了,既是能破镜重圆,可那受伤的痕迹能弥补得完美无缺吗?为什么这世上总有许多不可能发生的事,而却偏偏的发生了呢?而这许多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又偏偏让他“快手一刀”给遇上了呢? 他为之思虑忡忡,凭感觉,船已行驶在急流之中,想到李白诗句,“朝发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体味到船行之快而险。所谓“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王憨想指的可能是三峡中靑滩以上又名“兵书宝剑峡”的所在。此峡险恶万端,漩涡、激流、乱石处处,两壁千仞,陡直光滑,因峡壁上有一石块,状如宝剑,而距此石上方约五、六丈处,有其形如叠放着的书籍物件,故而得名,可见大自然的鬼斧神功,造就了此地邢的险要。长江之险首称三峡:西陵峡、巫峡、瞿塘峡。故此古人云,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王憨只听说过船在三峡逆流而上,由纤夫们在山壁间沿着狭窄的曲径小道,拖拉纤绳带着船行,却没想到顺江而下,居然也要人拉纤,而且下行的“放滩”比逆流而上更难、更险,也更耗费人力。他再也按捺不住,虽然不想起来,然而耳朵里听到岸边纤夫们的“吭唷、吭唷......”声,已引起了他一观究竟的好奇心。当他站在船边,看到滚滚江水奔放狂泻,江心乱石罗列,才知道船在下行时穿过激流险滩是多么的艰难。因为在此情况下,绝对没有任何一条船能在如此激流下扬帆行驶,也绝没有任何一位舵手能不靠纤夫们,而安然行过江心矗立的乱石。 王憨的出现,虽然引起了船上女人的注意,然而这时刻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职责,谁也不敢分心,毕竟稍一疏忽,船速一旦失去控制,不仅船毀人亡,就连岸边“放滩”的纤夫们,也一样会被那巨大难抗的力量拖下江去。 王憨由船头走到船尾,又由船尾走到船头,他已数过,这船上一共七个人,除自己是个男人外,六个女人全都是貌美如花的少女。两岸上拖纤绳的是十二个精赤着上身,全身肌肉发达的汉子。 他站在船舷上想着一件事,那就是他不知道这纤绳如果突然断了,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因为他对水已有了深深的惧怕,若不是皇甫玉凤救了他,他已淹没在江水里,恐怕已尸骨无存,落得个孤魂野鬼,无有定所。人都有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里,也无怪乎王憨一看到滚滚汹涌澎湃的江水,就有种骇怕的感觉。 他看着滔天江水,想起与其丐帮之人决斗遭其围攻而滚入江水中的情景,感到有些后怕之时,却使他看到一件更要命的事情,使得他瞠目结舌,不知所以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那十二名纤夫会突然一齐把纤绳绑在岸边的大石头上?他更不知他们为什么不再让船顺江而下?可他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纤夫已高高举起一把利斧,而正准备剁牵引着自己这条船的纤绳。 船停在了江心,而斧落砍断了牵引着自己这条船的纤绳意味着什么,船上的人都知道,全都聚集在船边,每个人的眼里全是惊恐与不安。此时听到一个大汉站在岸边放开嗓门喊道:“‘梅花门’的人听着,现在你们相互制住自己的穴道,否则斧落绳断,这里就是你们丧命之所......” 梅花门?王憨被弄糊涂了,他侧头看着那六个女人,到现在他才明白,其六个美丽的少女,绝不是普通的船家女。他看到六张已趋于平静而冷莫的少女的脸,同时也看到她们手中全拿着剑。会拿剑的女人能会是普通的女人吗?他正这样想时,听到其六个少女中有人对岸上人说道:“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明,诸位摆下了这么吓死人的场面,总该说个理由......” 岸上有人答道:“好,你们可听准了。我们是长江水寨‘混江龙’龙字舵所属。‘梅花门’杀了我们少主何蛟,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今天我们是讨债来的......” 有着片刻的沉默之后,那说话的女人回道:“这纯是误会,你们恐怕是找错了对象,我们这里没有‘梅花门’的人。” 王憨听其说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无疑就应该可以免去一场不应有的灾难,要不然自己这方如果真不听对方所言,当其利斧一旦落下,除了喊天叫地葬身于水中外,还能做什么? 人家说碰上不讲理的人只有两个方法,第一就是躲开他,惹不起可躲得起,躲得愈远愈好;第二就是拿把刀,把他的舌头割掉,让他不能讲话。王憨想,这里问题是既无法躲开他,又无法割掉对方的舌头,这该怎么办? 那汉子蛮横无理地说:“臭娘们,你少卖花腚眼子给老子装蒜,我们已打听得一清二楚,不管你们是不是‘梅花门’中人,现在立刻照我的话做,一切自有人会问个明白......” ------------ 第121章 第116章戏耍六女 “花姐,怎么办?”“是啊!花姐,我们到底要不要听他们的......”“花姐,你赶快拿个主意,我们听你的。”“你是我们的主心骨......”几个少女围着刚才发话的人,小声而惶恐不安地问。 被称做花姐的少女斜眼看了一眼自始没说一句话的王憨,不知如何是好地答道:“我......唉!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做了,谁知道竟会碰上这么蛮横不讲理的化装成纤夫的强盗,而我们又载了这么一个阴阳怪气的哑巴......” “阴阳怪气”?“哑巴”?王憨还真没想到自己在人家心目中,居然是这么两句的评语。他叹了一口气,不得不开口,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开口的话,恐怕她亦将更难听的话对他骂了出来,于是恬着脸说道:“姑娘儿,口上积点德好吗?否则将来生的小孩小心没屁眼哟!”王憨面无表情,装腔作势,还真是有点阴阳怪气的说。 女方的话再不好听,可也比不上王憨的话难听,女方可能是误会了王憨,可王憨却是有意的奚落女方作以答复。他要人家口上积德,而自己却说出缺德带冒烟的话来。 女人,尤其是一个未出嫁的女人,恐怕谁也忍受不了王憨说出来如此刻薄的话。只见花姐的女人杏眼怒睁,咬牙切齿的持剑倐地划过一线冷芒,笔直而飞快的刺到了王憨的胸口。 王憨早已知道自己的话说出来以后的结果,怎乃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他让人家口中留德,可他还是在口无遮拦的说出那些话,以中伤她人,凭一时口快,以达到自己心里的平衡。于是乎他看剑已刺近胸口,便上身轻侧,已堪堪躲过对方刺来一剑的同时,轻舒猿臂,右手两指已恰好捏住了剑尖。 眼看她与他大动干戈,欲以拚斗,其他五个少女立刻上前阻挡在他二人之间,并且七嘴八舌的予以劝说。“花姐,花姐!你且忍忍!你忍忍嘛......”“你,你这个人怎么一开口就伤人......”“花姐,花姐呀,你若要杀了他,到时候我们怎么向小姐交差呢?”“是呀,花姐息怒,现在大敌当前,我们应该先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麻烦才是呀......”“喂,喂!看你这人仪表堂堂,怎么说话没有规矩,信口胡言,如此伤人?”“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修养?我看你也是个绣花枕头,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空有一付好的外壳,可一肚子肮脏......” 王憨潇洒的松掉手中夹着的剑尖,拍了拍手,虽然把姑娘叱责他的话当作耳边风,不在意,也没有说话,可是他那嘴上不屑一顾的笑意中,隐藏着刻薄的嘲弄,谁也看得出来那是一种“欠揍”的笑。 “我管他是谁,本姑娘一样会说脏话,他满嘴喷粪,他不怕嘴里长痔疮,如此贱种,杀了他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小姐还会拿我向他抵命不成?春,你们不要拦住我,我先杀了他再说,混账东西,你是什么玩意儿?我可是早就看你不顺眼,也早就想把你丢到江里喂王八......”这叫花的姑娘脾气如此急躁,可也真会骂人。 王憨简直被她骂呆了,若她不是个少女,是个已婚女人的话,说不定她会和其孙飞霞一样强悍泼辣,甚至于会把更难听的话也会骂出来,以泄她胸中之气。王憨毕竟这一辈子还是第一遭碰上这么泼辣而胜他厉害的大姑娘,瞪大眼睛,张着大嘴,痴呆地看着她胸脯气得一起一伏的样子,喃喃自语道:“你......你......” 花姑娘看着他盯着她的胸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目而视说:“怎么?你还想耍流氓吗?” “这......这怎么......怎么可能?” “兔崽子,有什么不可能的......敢请你以为天下的女人都是好欺负的......”花姑娘一手插腰,一手用剑指着王憨,大嗓门的喝斥着。 她如此的泼辣,不只王憨呆了,连岸上的人也呆了,他们虽然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可是她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于是岸上的人已忘了该做什么,于是他们皆笑得弯了腰,都抱着肚子喊疼。这个年头,人人都想看此不花钱的戏,尤其是这么精彩的男女对口戏。 岸上的男人嚷叫着:“看哪,快看哪!那男的真有意思......”“喂,喂!小子,回嘴呀,快回嘴,你可别丢了我们男人的脸呀……”他们纷纷发言助兴,居然有了鼓噪和嘲讽。 男人都有着自己的尊严,不但怕在女人面前丢人现眼,更怕在一群男人面前失去自尊。王憨是男人,又是自尊心极强的男人,此能受得了他们如此奚落与嘲弄? 他用舌头舔了舔干涩发麻的嘴唇,像发疯似的破口大骂:“你这个泼妇,你们这一群婊子,我倒了十八辈子的霉,坐上了你们这条贼船,你们一起上来好了,我要应付不了你们,我这个“王”字就倒着写。” 王憨他知道,反戈一击,以凶狠的强势能压倒对方的气势,才能稳定当前的局势,所以他才把自己的姓拿来赌咒。再说“王”字再倒过来终究还是个“王”。他当时骂人只不过是称一时的口强,也是做给岸上的那些男人看,标榜自己并不是个逆来顺受的草包,也是个有血性的响当当的汉子,没想到他这一竿子还真打翻了一船的女人,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还是他被其叫花的女人骂得气昏了头脑,或是他被岸上的男人讥笑得无地自容。 本来还有拉着叫花的不放手的女人,现在她们的手不仅放了,而且同仇敌忾连成了一气,同时拔出了剑,怒目而视着王憨。于是本来已不太融洽的气氛,突然像火山爆发般的炸了开来。六个女人六把剑,把船舷挤得满满的,有上有下,有前有后,不约而同地攻向了王憨。 光棍不吃眼前亏,好男不跟女斗,王憨便由船头到船尾,又由船尾到船头,他这回可不是悠闲自在的走着,而是躲闪着跑。他能不跑吗?六个女人追杀他。这六个女人固然身手不差,但怎能是“快手一刀”的对手?莫说是六个女人,就是再加上六个,王憨也绝不含糊,能轻松的躲过对方的追杀。 可王憨他为什么要跑呢?而且看他的样子,还像打不过人家落荒而逃。到底他有着什么用意?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六个恨极也怒极的女人已经停了下来,她们不再一起盲目的追赶。现在她们改变了策略,每二人一组,分站在船舱顶和船尾,左右两侧船舷各站一人,以图把王憨一步步的逼向船头。 岸上的男人传过话来:“喂!你小子真有女人缘,一下子斗六个女人,拿出男人本事来,我们在这给你打气助威,只要你能降住那六个女人,才算你小子有本事......”他们幸灾乐祸的议论纷纷,纵容着,希望高山观虎斗,能看到刺激性的场面。 王憨嘴角露出一抹他们看不见的笑意,心中骂道,好你们个王八羔子,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会屙啥屎,纯是些江洋大盗,净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为能保全船上她们的性命,我不如顺从他们的心意,做个样子让他们看,好让其持斧不砍断牵船的纤绳,然后想办法...... 他想于此,便缓缓的靠向右舷的通道,他已看准了,船右边正是面对着江边,岸上的人应该很清楚的看清他王憨的出手。两柄剑像是两条灵蛇似的猛然刺向王憨。王憨看得真切,不退反进,像个灵猫似的在其微小的空隙里钻过,与此同时,他的两双手已倏地握住了执剑人的手腕,然后举肘一撞。 说也奇怪,两个女人已扑跌在船上,动也不能动一下,全失去了知觉,可她们俩也没看清他是怎么一下就制住了她们,感到浑身酸麻,不能动弹。 ------------ 第122章 第117章让给人看 “好,好小子,有一套,身手不赖呀!”“好,好,你给我们男人长了脸,也让她们女人知道,男人可不是好欺负的......”岸上众人起哄叫好,为能看到一场好戏,人人伸长脖子望着,望着,唯恐失掉看不到精彩的良机。 王憨朝岸边拱了拱手,嘴里高喊道:“谢了,谢了,各位大哥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心里却想,娘的,等下你们就知道爷爷我藏了多少真本事,只要脱离了险境,我要不打得你们哭爹喊妈,满地乱爬,我就自己一头栽到江里,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竟敢叫我“小子”,到时候我要叫你们跪在我面前磕头叫爷爷! 船舱顶的一组是春和另一少女,她们俩一跃而下,一前一后的立刻堵住了王憨。王憨冲她们咧咧嘴,轻蔑一笑,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把其二人气得花容变色,杏眼圆睁,咬牙切齿,持剑一前一后夹击而迅猛攻向了王憨。 王憨故意挑起她二人的气愤,因为气愤之余,必然使她们有所疏忽,他可以从中寻找出制服她们的良机。只见他笑嘻嘻的故意地躲闪了几个回合,觑得了一个难得的机会,便倏的一矮身,趁着船舷挡住了岸上诸人的视线,迅疾出手,像是“魔爪”一般,突然点上了二人的“环跳”穴。 两个女人只觉大腿一阵酸麻,立时站不住身,在互相向前倒下之时,而她们俩的剑却像是互相攻向了对方。若两剑互相伤着了对方可不得了,说时迟,那时快,王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倏然起身,抬肘适时撞歪了她们手中之剑的同时,又迅捷地点了她们的“晕穴”。 “哎呀呀......你们怎么自己打自己呢?”王憨故意高声道,当然也是有意说给岸上的人听的。 这一切只是发生在刹那之间,岸上的人根本看不清,因为她们的姿势就和自相残杀没什么两样。王憨说完话就立刻绕到背着岸边的左舷。他还来得真快,就在花姑娘和另一少女正想从船顶包抄赶过去的时候,正好与王憨打了个照面。当然她们俩还不知道王憨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已经轻轻松松的摆平了其她的人。 王憨为激怒她们俩,看着她们俩笑着,伸出食指向着她们俩轻松地勾动,他的那种样子哪像要和她们打架,犹是在调戏她人,简直是和“吊膀子”差不多。 两个女人已气得脸红耳热,怎么能受得了这种“二百五”式的侮辱?花姑娘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阴阳怪气”的“哑子”是多么的可怕,后悔不该惹他,弄得自己骑虎难下,但箭在弦上,不能不发。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持剑出击,冲着王憨刺去。 剑随人动,只见她们晃动身影,剑还未刺到王憨,两位少女就像突然中风般的瘫了下来。她们俩悲怜的互看一眼,虽然不知道他是使了什么邪法制住了她们,但是她们俩已知道自己败了,彻彻底底的败了,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涌现出无限的悲凉,想若是他听了岸上那些杂毛男人的话,凌辱她们......天啊! 王憨轻轻的扶住她们,并且小心奕奕的把她们靠放在船板上,小声严肃地说:“我是在救你们,岸上的贼人若是用斧砍断那牵绳,我们都得葬身鱼腹,为麻痹那岸上的贼人,为今之计,你们必得配合我……”说着坐了下来,两只手居然对她俩左拥右抱,口里怪叫着:“来呀?来呀?你们出招呀,出......哎唷!哎哟!你们还真是凶狠......”王憨一面说一用脚踢得船舱“咚咚......”直响。 他一个人扯着喉咙自言自语好半会后,然后站起身来,拿起花姑娘手中的剑在自己衣裳上割了好几道口子,放声吼叫:“狠心的娘们,你划破了我的衣裳,可得赔我一件新衣。” 他不在顾及她们,走到船头,昂首挺胸看着岸上的男人。女人惊恐而迷惑地看着王憨,心想,他如此做作,到底是想干什么? 弥勒吴既然答应了要请白玉蝶的客,当然要赴之行动,可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想要找家馆子先请这位救命恩人吃一顿的,却还是忍不住的先找了一家绸缎行,换下了自己一身又脏又破的“新衣”。 难道他是不信自己没有穿新衣的命?还是他怕他原来的一身有损他笑弥勒的形象,和这位貌如桃花的白姑娘在一起不相衬?为能获得她对他的好感,他为此才注意装饰自己。 白玉蝶看到弥勒吴一身光鲜的从这家绸缎行出来后,轻笑道:“有一句话不知你听过没有?” 弥勒吴一看她那诡秘的眼神,明知那不会是什么好话,可是他还想得到结果,仍是忍不住地问:“什么话?” 白玉蝶看着他有趣地说:“在聪明伶俐的猴子,穿上人的衣裳,可它还是只猴子。有种人就是穿上了龙袍,也不像个皇帝。嗯,不幸的是,你好像就是那种人。” 弥勒吴半天作响不得,他只沉默的在前面带路,希望快一点找家饭馆,赶紧请这个不识趣而又偏偏喜欢说实话的女人吃完饭,算是自己践行了诺言,然后挥挥手,说声“再见”。人为什么都听不得真话呢?难道弥勒吴只喜欢奉承,在女人面前连这点雅量也没有? 白玉蝶一时没有看出他的有些反常,关心地问:“你怎么啦?好像哪里不太舒服吗?” 弥勒吴木然地应道:“我......我很好。” “那为什么一向诙谐幽默的你,突然间竟变得不爱说话了呢?难道只为了我刚才所说的话得罪了你吗?” “不,不!我不是那种开不起玩笑的人。” “你知道吗?如果你再板着个脸,我将拂袖而去,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真正原因,那就是你那笑迷人的脸,欣赏你的多话和诙谐,如果你失去了这些,我宁愿回去对着我喜欢的狗说话,也不愿与你对牛弹琴。” 弥勒吴苦笑一下,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冷艳的女人,会坦率的这么可爱,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他更是耐不住性子,因为他有打破砂锅问(纹)到底的习惯,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 白玉蝶沉思了一下,心诚由衷地说:“这个血腥的江湖,是多么的不平静,暗涛汹涌,已有了太多的杀机、痛苦、烦恼和无奈,我只想远离江湖过平静的生活,希望找一个能让我欢乐和发自内心微笑的朋友,而我看你正是我心中像要找的......” 弥勒吴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笑容可掬地道:“你说实话,我像你心中什么?” “你像我心中什么?你是弥勒吴呀!还能像什么?难道要我说你像我心中的香油壶?” 弥勒吴甩了甩头,沮丧说:“那么为什么街上的人,看我的眼光,都像看到一堆牛粪一样?” “是吗?”白玉蝶超前两步,她回过头仔细地看着弥勒吴一会,然后再看看街上的行人,莞尔一笑,笑得弯下了腰,甚至连眼泪都已流出。她一时控制不住自己,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竟不停地笑...... 弥勒吴尴尬的表情还真和一堆牛粪差不了多少,心里起伏不定,不知她笑的用意,只能看着她笑,看着她不停的笑。 许久之后,白玉蝶才直起腰,一面擦着眼角,一面还是忍不住的笑着说:“你......你是不是认为......认为我和你在一起......就像一朵鲜花......插在......插在牛粪上一样......” 弥勒吴难为情的抬手指着街上的行人说:“不是我认为,是他们认为。” 白玉蝶突然正色说:“你是不是那样想,珍珠掺着黑豆卖,一样价钱亏死人?你为什么要管别人怎么说?为什么会那么想,难道你的自信心,你的荣誉感已全消失殆尽?” 弥勒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新衣,叹了一口气说:“唉!我,我已不是当前的弥勒吴,是,是个人人追杀的亡命者......” 这的确是种悲哀,若是不经历世态炎凉与沧桑的侵袭,没有人愿意改变自己的。白玉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她为之也感染了这一种无可奈何的忧郁。 ------------ 第123章 第118章推心置腹 没有酒,也没有菜。弥勒吴请白玉蝶吃的竟是冷硬得可把人牙齿给啃掉的“火烧饼”。弥勒吴看着白玉蝶望着手中的硬饼,一口也没吃,为之尴尬窘迫地说:“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本来我是想好好请你吃一顿的,但是......但是你知道我不得不赶快离开......” 白玉蝶轻叹一声,怜悯之心由然而生,同情地说:“难道你要一辈子躲着他们?你这样逃又能逃到什么时候?你要知道你躲得了一时,又岂能躲得了永久?” 弥勒吴忧心忡忡地说:“我......我知道这也不是个办法,可我又杀了丐帮付帮主郝峰山的爱徒贾云,与其丐帮结下了梁子,他们会放过我吗?我虽然知道他郝峰山已背叛丐帮投身于‘梅花门’,成了丐帮的叛徒,可我怎么向其丐帮做以解释呢?他们能会相信我吗?” “你可以向他们揭发郝峰山的阴谋......” “他郝峰山是丐帮付帮主,乃是有威望的人,我要如何揭发他?有谁能会相信我的话呢?”这还是句真话。 白玉蝶默然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喂!弥勒吴,七月初七在望江楼,你和‘快手一刀’约定决斗,听人说你没有到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不能说来听听?“ 弥勒吴最怕人家问这个问题,对此问题有所顾忌,但是对她这位救命恩人,他已没有什么好隐瞒,于是他说:“不,不!那天我是在场,可是因为某种原因,我不能亲手杀了他‘快手一刀’,这是我一生中最懊恼不已的事......” 白玉蝶面露狐疑说:“你吹牛,你怎是‘快手一刀’的对手?” 她一提起王憨,弥勒吴就想到自己屁股上的“胎记”,想到他对自己说他看到了一个女人对着他尿尿的话,想到了孙飞霞......于是愤恨地道:“我承认我不是他的对手,因为他对我的一招一式太了解了,可是我那使针的绝招是他从来不知道的,我敢说他一定躲不过我的绣花针,你又没有和他打过,又怎知我不是他的对手?” 白玉蝶面上透出古怪的笑容,回味似的说:“我虽然没有和他真正的打过,可是我和他却差点打起来。他虽然和你一样见到女人没个正经,但他的确是个高手,一个真正的高手......” 弥勒吴莫名其妙地说:“你曾见过他?” 她回忆着在那截住他的路上与他对峙的情景,说:“他也是个鬼精灵,很会察言观色,那天我被他骗了,要不然那个时候杀了他的话,也就没有‘望江楼’他和你的约战了......” 弥勒吴本来和白玉蝶同坐在一块大青石上的,听她说站了起来,惊异地看着她,感到困惑,难以置信地问:“你......你什么时候碰上了他王憨?在什么地方又差点和他打了起来?” 白玉蝶看他如此寻常,吓了一大跳,嗫嚅说:“有什么不对吗?他是你的敌人,你干吗那么紧张?似乎很在意他?” 是的,弥勒吴简直恨透了他“快手一刀”,怪他不该那样对自己,但恨过之后,总感觉他和自己之间有所什么误会,本想见面把话说清楚,谁料到事与愿违,竟阴错阳差的出了那些变故,使自己未能和他见上面,虽然他已死了,死后不能复生,但是他们俩总是一块长大,也曾经好得可共穿一条裤子,故而对他的死感到留恋和悲伤。 弥勒吴长长地叹了一声,忧伤地说:“人既然死了,一切都已过去,再提他又有何用?”说罢缓缓地坐了下来。 白玉蝶陷入沉思,良久说道:“我记得那天是六月十七日,我在去往阳平县的大道上足足等了他一天......” “六月十七......”弥勒吴回忆着六月十七到底是什么日子,想着他给王憨的飞鸽传书,掐指算着他来与自己会面的日子,她截杀他的路正是他王憨到阳平县的必经之路。 弥勒吴为之想,她等他?还足足等了他一天?她等他做什么?她又怎么会知道王憨在六月十七那天会从那通往阳平县的路上经过?弥勒吴这次不是站了起来,而是跳了起来,就像他的屁股被蛇咬了一口。 他虽然没有被蛇咬,但是他却像是发现到了一条最可怕、最毒的蛇一样的紧紧地瞪着眼看着白玉蝶,牙齿打颤,语无伦次地问:“今......今年......” “今年什么?”白玉蝶简直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也难怪她听不懂弥勒吴的话,一个人激动万分使得牙齿打颤的时候,又怎么能说得清楚话呢? “我是说......我是说你在去往阳平县的道上等......等他‘快手一刀’是不是今......今年的事情?” 白玉蝶看着他那表情,感到莫名其妙地站了起来,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你......你肯定?” “我又没像你一样得了失心疯,我当然记得是今年的事,现在是十月,四个月的事我会记忆犹新,岂能会忘记?” 弥勒吴后退了两步,愕然说:“怎么会?又怎么可能......” 白玉蝶从他的举动已经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困惑不解地看着他。 弥勒吴记得很清楚,六月十七那天他也整整等了王憨一天,从天刚亮的时候起,一直等到子夜。他更清楚的记得,他还打了他肚子一拳。再说王憨接到他的飞鸽传书从远道而来,乃是只有他知道的一个秘密,可此秘密她怎么会知道?她既然拦截过王憨,为什么王憨见了他却从没提过此事?他没提是不是在怀疑他?弥勒吴思虑的冷汗直冒,虽然他王憨已死,可这总是一件令人不锝不弄明白的事。 弥勒吴用一种奇特的眼光看着白玉蝶,像审犯人似的用一种严肃口气问:“你怎么会知道‘快手一刀’那天会从那里经过?你又为什么要拦截他?” 白玉蝶看他那种盛气凌人的表情就来了气,心说,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竟把救你的恩人当成仇人,你,你到底想怎么着? 白玉蝶不悦的冷冷地说:“弥勒吴,这很重要吗?你别把我对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弥勒吴觉得自己失了态,说话语气不太得体,致以中伤了救自己命的恩人,敢忙换了一付笑脸,赔礼道歉道:“哎呀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一时心急了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抱歉!抱歉!” 白玉蝶看弥勒吴诚心道歉,心里并无恶意,面色稍缓,说道:“念你心诚道歉,我就原谅了你,记住,以后再不许以那种语气与我讲话,我受不了......我是奉了我祖父之命才去拦截‘快手一刀’的。” 弥勒吴感到惊讶,困惑不解地问:“‘左手剑客’白云鹤是吗?你祖父又为什么要你这么做呢?” “这是因为我祖父曾经得过一种怪病,一种令心智逐渐丧失,使天下群医为此束手无策的怪病。我们看着他老人家一天消瘦一天,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急得哀声叹气,看着他将不久于人世,痛心地落下泪来,准备为他办理后事。 “就在他气息奄奄,日命危险,朝不虑夕的时候,有一天家中来了一位走方郎中,他说他能治这种病,这对我们来说当然是喜出望外,看到了希望......” “然后呢?”弥勒吴迫不及待地问。 “然后?”白玉蝶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郁结说:“然后我祖父的病虽治好了,可是我们却受到挟持,永远都要受到他的摆布......” 弥勒吴说:“为什么?” “因为我祖父必须三个月得服用一次他的独门解药,否则全身痉挛不止,疼痛难忍,生不如死。” 弥勒吴叹息道:“我明白了,那么你拦截‘快手一刀’必是此人的授意对不?” 白玉蝶点了点头,解释说:“三个月一到,总有人受他所托带上解药去我家,而且每次来人都不是原来的人,面生的很,行为诡异,不知其来路,那一次却在送来的解药上附上了一张纸条......” “怎么说?” 白玉蝶道:“六月十五至十七日,在去往阳平县西路道上截杀‘快手一刀’王憨,务必全力以赴,否则后果......” ------------ 第124章 第119章坦诚相待 “那神秘的走方郎中是谁?难道你们就没查出来?” “那人行动诡秘,或许会料到我们查他的足迹,犹抱琵琶半遮面,很难看清他的庐山真面目,或许其第一次来我家已是易了容,是对我祖父有所了解,来有目的地治我祖父的病。为此谁能知道他是谁?谁知道他在哪里?谁又会想到他竟会卑劣的留了那么一手?” 弥勒吴默然了,他不得不佩服这人的厉害,颇有心计,藏而不露,犹如一个神秘的幽灵,无时无刻都在盯梢着你,让你时时刻刻都处在他的监视之下。这是一个阴谋,是一个圈套,就像自己一样,她还不是成了人家一个摆布的棋子,陷入了一个解也解不开的圈套里。 弥勒吴突然脑际灵光一闪,蓦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大声说道:“‘梅花门’!不错,一定是‘梅花门’。” 白玉蝶困惑莫解地说:“何以见得?” 弥勒吴扼要的述说了一下自己和王憨的关系后,垂头丧气地说:“当初我飞鸽传书叫‘快手一刀’王憨来阳平县,是我借用的丐帮帮主独孤云天的‘千里鸽’,这件事只有丐帮的几位头面人物知道,郝峰山乃是丐帮的付帮主,他当然会知道。既然他郝峰山背叛了丐帮,投靠了‘梅花门’,成了‘梅花门’中人,我想此消息一定是他泄露出去的......”弥勒吴打心底泛起一股寒意,他真没想到“梅花门”竟如此无孔不入,无处不在,可怕到这种地步,会令人谈虎色变,毛骨悚然。 白玉蝶不解地问:“只是......只是‘梅花门’为什么要杀‘快手一刀’呢?” 她不知道,弥勒吴又何尝知道呢?现在他对“快手一刀”王憨的恨意,仿佛已抿灭了许多,似乎觉得他也和自己一样,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人家摆布的棋子,成了冤大头,人家把自己给卖了,还不知从哪里使钱。他思前想后,觉得有人给他和自己设置了一个圈套,牵扯他们俩往里钻,似乎有人要故意的挑起自己和他王憨的互相猜忌,甚至于他已想到“快手一刀”王憨约战自己,也是别人给安排的一种阴谋。 弥勒吴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剪不断,理还乱,别有一番委屈和烦恼,心里烦躁的喊道,王憨,你在哪里?王憨,难道你真的死了吗?王憨,你若死了为什么不给我托个梦?念及你我兄弟一场,为什么不和我说说心中话、腹中语?你,你为什么不讲?为什么不说?你既然能把看到女人尿尿的事都能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会遭人拦截呢? 他真希望他现在能好好的和王憨谈一谈,毕竟他发现到朋友之间,如果不能坦诚相待,这就是许多误会的起因。可他哪又知道他当初隐瞒了发现那案发现场绣花针之事,不也正是造成了误会的原因吗?不吃蛇肉的人,就是碰上在好的蛇宴,他还是提不起食欲,吃过蛇肉的人,遇到吃蛇肉的机会,总要来上那么一碗。 弥勒吴平生嗜好就是爱吃狗肉,他说吃狗肉能消气、化痰,就像名人郑板桥一样,只要能吃上狗肉,在烦闷的事也会云消雾散。他这说不上来大毛病的毛病,还真是个毛病。就像有的人一生气,有者想喝酒,有者想杀人放火,有者想寻死上吊,有者想跳水,有者想骂人......甚至有者跑到坟堆里睡觉,抱个女人猛搞发泄,此是同样的道理。 这世界本来就错综复杂,千奇百怪,也难怪有千奇百怪的人做出千奇百怪的事来。白玉碟伴着弥勒吴向前走,越走越感到饿,因为他送给她的那又凉又硬的火烧饼,她实在难以吃下。而在此时,在弥勒吴最烦心也最不高兴的时候,碰上了一只黑狗。于是,那只倒楣的黑狗,连一声惨叫也没有,就已倒地而亡,当然是死在了弥勒吴的手里。 平常,或许有女为伴,弥勒吴不太敢显露本性,但是他今天实在无法克制住自己脑袋快要爆炸的痛苦,正好碰上了那只黑狗,也就成了他发泄的对象。传说狗能嗅得到死亡的气息,每在黑夜只要狗嚎,这附近不出两天准有人会死。为什么它也不能嗅得到自己将死而逃之夭夭?这难道是白玉蝶身上的香气,已完全遮掩了弥勒吴身上的杀狗之气?狗若有知,必将追悔莫及。因为只有隐藏在浓郁香气中的杀气,才是最令人防不胜防的最可怕的杀气。 火已旺,灶已热。灶上的大锅里煮熟的狗肉更是香气四溢,弄得这间农舍的主人,及其两个孩子馋涎欲滴,不时的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希望也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弄点狗肉吃。 弥勒吴拨弄着灶膛里的柴火,茫然若失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白玉蝶却坐在一旁,看着他那沉闷不快的呆样,欲好几次说些什么,以打开这僵局,可就是不知该从何说起。这个白衣素服貌美如花的女人,恐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伴他坐在这里,当时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阴错阳差的随他来到这里?她也说不清楚。难道是心里喜欢他?喜欢看他那迷人的笑?她也说不清楚。总而言之,她还是伴随着他而来,是为了保护他?还是...... 人就是这样,总会常常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来,就像有人在生气的时候不知不觉的摇头、抓头发、跺脚一样,不是吗?此时弥勒吴用手轻拍了两下自己的后脑勺,像是记起了什么,似乎又像忘掉了什么,直愣愣地看着白玉蝶问道:“你说什么?” 白玉蝶听其言,感到困惑不解,茫然地道:“我?我什么也没说呀?” “是......是吗?”弥勒吴说着,眼里隐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白玉蝶看出了弥勒吴眼里的坏意,心跳了一下道:“什么是不是?我根本就没有说话。” 弥勒吴笑着冲她眨了眨眼,把原本沉闷的空气一扫而空,风趣地道:“我好像听到你的肚子咕咕在响,似乎在说弥勒吴你搞什么鬼,怎么还没给弄好......” 白玉蝶听他说她的肚子,脸倏地一红,心里暗骂,弥勒吴,你在搞什么鬼?是不是想吃我的豆腐?表面却说:“我......我才不会吃那玩意儿,你......你是乱猜......” 弥勒吴没说话,直勾勾地看着她,从他的表情中,可看出他一付不相信的神态,认为此这么好吃的东西,谁能不想吃呢? 白玉蝶被他看得心里直跳,不敢正视他那带火的眼睛,却恨声道:“你......你这个人真残忍,连那么可爱的狗你也要杀他,还......还居然问我吃不吃......” 弥勒吴摇了摇头,做出一付无可奈何的表情,委屈辩解说:“我的小姐,别人花钱还不一定能吃得到,我为了答谢你的救命之恩,才为你做的......你若真不愿吃也就算了,还说我残忍,这......这是从何说起嘛!女人,唉!这就是女人,令人难以捉摸,多奇怪的女人......” 白玉蝶不喜欢他这么说,凶巴巴地道:“女人怎么了?你说,女人怎么令人难以捉摸?你说,女人到底有什么奇怪?” 弥勒吴感到又戳了马蜂窝,退后两步,双手乱摇地说:“姑......姑奶奶,你别凶,你别凶好不好?” “你说,女人到底什么地方奇怪了?”白玉蝶一付得理不饶人地问。 弥勒吴叹了一口气,心说,一句话不对,你就差点与我翻脸,这还不奇怪吗?若说你女人与男人的生理不同,心里素质也不同,你还不把我给生吞活剥了?可他想归想,可真不敢说出来,满脸陪笑道:“我......我的意思是......是你连人都敢杀,我杀条狗又......又能算得了什么......” 白玉蝶听他如此的说,心里该有什么反应呢?她又该如何做呢? ------------ 第125章 第120章委曲求全 这是实话,白玉蝶忍不住笑出声来,逼得弥勒吴连“姑奶奶”都叫了出来,一时之间还真被他给说的无话可说,再一看他那付委曲求全的窘相,笑逐颜开地说:“我......我杀的都是坏人。” 弥勒吴半开玩笑地说:“我杀的也是坏狗呀!你没瞧见他刚才那怂样,直瞪瞪的看着你直汪汪,然后直往你身旁偎近,狗鼻子不停的嗅香,一付不怀好意的样子......” 白玉蝶听他说有着一刹那的愕然,待她会过意来,看弥勒吴已躲他老远,心想,好你个不老实的弥勒吴,分明是你想偷香窃玉吃我的豆腐......她为此哭笑不得,跺着脚骂道:“死弥勒吴,臭弥勒吴,分明是你想......”猛觉得那话不该说,忙改口道:“你......你真的要把人给玩弄死......”她体验到了弥勒吴的诙谐与幽默,也更深深体会到了他还真有能把人给气死的本事,怪不得她第一次看到他时,他竟能凭着他那一张嘴,竟把那个蒙面人说的张口结舌,气得直翻白眼。 狗肉香扑鼻,浓汁香味引起人们的食欲。围坐在圆桌上的共有六个人,一对老农夫妇,还有其两个孩子,当然还有弥勒吴和白玉蝶两人。他们都连吃了好几碗,唯独白玉蝶坐立难安,就是没勇气拿起筷子。 弥勒吴用胳膊肘儿轻轻碰了她一下,嘴里含混不清道:“你......你真不吃?” 白玉蝶摇了一摇头。 弥勒吴心疼地说:“你何必呢?吃这东西可是大补,我保证这是你这一生所吃过最好的美味,尝一块好不?” 白玉蝶看着他如此的献殷勤,抿嘴微微的一笑,虽还是摇了摇头,但是她摇的比较轻。 “我们还得往前赶路,不吃可怎么行,过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还是吃点吧!你只要想到这是鸭肉、鹅肉、鸡肉,那么还有什么不能吃的?” 这次她没摇头,心里激荡着幸福的春潮,面颊上浮现出欣慰的微笑,衷情地看着他,心说,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难道...... 弥勒吴还之一笑说:“好啦!听人劝,吃饱饭,如果你不吃的话,我敢说你会后悔一辈子。” 白玉蝶没说话,似乎被他的劝说打动了,不觉的产生了食欲,咽了咽口水。 弥勒吴观其举动笑在心里,因为他的劝说对她产生了效应,面上可一点也不敢露出痕迹。因为他知道,若是要一个人做一件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千万要沉得住气,不可莽撞从事,得慢慢的说服,慢悠悠地纵恿,使其慢慢的受感化。 他用筷子夹起一块狗肉放到了她的碗里,温存地鼓励说:“这是最小的一块,你只要轻轻的咬一小口尝尝味道,要不然你先不要吃肉,只要喝一点汤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白玉蝶看他如此诚心诚意,是怕她饿着,再说自己也确实是饥肠辘辘,便不在坚持,温情说:“那......那人家就喝一点汤好了......” “好,好,那你就先喝一点汤......”弥勒吴说着拿过她的碗为她盛了一点汤。 白玉蝶接过碗,闭上眼,有些像喝苦药的样子浅尝了一口,感到味道还不错。弥勒吴带着欣赏的微笑望着白玉蝶,希望能从她细微的变化中,以判定她是否愿意喝。嗯,他看到她那咋嘴品味的样子,就像刚吃了“人参果”一样,心中有了数。 她当然知道她刚刚喝下去的是什么汤,不尝不知道,一尝却猜不出来世上还有什么汤能比这汤还要鲜美可口,她喝完了汤,还意犹未尽的轻咋了一下双唇。 “怎么样?没什么可怕吧!来,来,现在你应该轻轻地咬上一小口肉了吧!” “我......我可以吗?” 弥勒吴鼓励说:“当然可以,你只要能咬上一口,才真能体味到肉香......” 白玉蝶拿起了筷子...... 弥勒吴看着她心里骂道:娘的,瞧你那付慢腾腾劲,还真急死了人,就算吃人肉,也没那么可怕。你吃这东西竟这么的让我努劲! 农舍妇人看他对她是那么无微不至的关怀,羡慕对白玉蝶说:“你姑娘真是有眼光,能找到向他这样的男人如此疼你、爱你,真是你的福分?” 白玉蝶知道农妇误会了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看了看弥勒吴,不由自主地说:“我和他......” 弥勒吴笑容可掬的连忙截她话说:“妇人好眼力!好眼力......” 白玉蝶白了弥勒吴一眼,既然他在农妇面前做了肯定,也不好发作说什么,因为是在人家家里,只好来个顺水推舟,不言不语。 此离谱吗?不,一点也不离谱,做事如此,做生意如此,追寻爱情亦是如此。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千里姻缘一线牵,自古美女爱英雄。 这家农舍如此简陋,是用泥砖堆砌而成,而屋顶则是厚厚的茅草,显然是个贫穷之家。既是贫苦人家,才肯让他们在家里煮狗肉吃,顺便他们一家四口也好有个口福,饱食一顿狗肉,解解馋。 就在他们在草屋内吃肉喝汤的时候,猛听得“咚——”的一声,接着“哗啦啦”响,这整间屋子已被人撞开了几个窟窿,泥块、茅草纷飞。八个丐帮粗壮汉子和六个貌美如花的瞎女人进到了屋内,他(她)们全怒视着弥勒吴,不管那六个瞎女人看不见,也都是一付同仇敌忾的样子。 茅草压不死人,可是农舍的主人和两个小孩,却早已躲在桌下吓得发抖。弥勒吴和白玉蝶直愕然的站在那里,虽然他们俩全都是一脸惊异,然而弥勒吴却多了三分的惶恐。 因为他不仅领教过那六个瞎女人的厉害,而且个个都是死缠烂打狠心的女人,他更知道那八个粗壮丐帮汉子,乃是郝峰山辖下的“八大金刚”。他弥勒吴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新衣,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不知他是在叹息自己没有穿新衣的命,可惜自己才穿的新衣又会成为脏衣呢?还是他在想自己这回总不会再赤身裸体让她们追得满澡堂子乱跑? 没人说话的时候,根据弥勒吴的秉性,第一个说话的人,就一定会是他。不该说话的时候,你听到有人说了些莫名其妙令人难理解的话,那人不是弥勒吴,就一定会是“快手一刀”王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俩人经常在一起,不知是谁受谁的影响,都养成了那种德性,并且以此为乐。 “为什么你们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呢?难道我的那‘玩意儿’你们嫌小治服不了你们?还是你们找我再换一个地方?”他说的这些话,当然也只有六个瞎女人才能听得懂的话。 “下流,无耻......”随着怒叱之声,在屋角已转出了孙飞霞,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丐帮的付帮主郝峰山伴随来此。 这两个全会要他命的人一出现,弥勒吴犹如霜打的茄子,一下子蔫了,尚有几分揶揄的笑容顿然消失,他为之后悔,更是感到懊恼。他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晦气,喝口凉水都塞牙,怕谁就又偏偏见到谁,后悔自己为什么这张嘴老是胡言乱语,而偏偏又让她孙飞霞给听到。 他懊恼自己为什么不会未卜先知,为什么不先动脑子想一想,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既然这些人都到了,那么他们的头头岂能不到?他为此感到后悔不已,毕竟这两个人无论哪一个已够他心惊的了,何况在此同时遇见了两个?他为之怎么不寒脸失色,不顾虑重重呢?他万分戒备地注视着他们,哑然问道:“你......你们怎么找......找到我的?” 没人理会他,可是那“八大金刚”的眼睛却不经意地望了望地上散落的锅盆碗筷,不时的耸动着鼻子,显得一付馋涎欲滴的样子。弥勒吴明白了,丐帮里的人鼻子一向最灵,原来他们是嗅到了狗肉香味才来到这里。 ------------ 第126章 第121章难以辩解 孙飞霞和郝峰山同时出现,这意味着什么?弥勒吴总算明白,虽然他曾对她孙飞霞有过怀疑,可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既然他郝峰山背叛丐帮投靠到“梅花门”下,想当然她孙飞霞也定是“梅花门”中人了。他没想到,自己曾和她孙飞霞儿时的玩伴,长大后也曾暗恋的女人,由于阴差阳错未能与她结为连理,竟惹得她不惜投靠“梅花门”,借其“梅花门”的力量而对自己予以报复追杀,为之为她感到婉惜,甚至有些同情。 一向冷艳而严峻的白玉蝶,现在却古怪地笑问道:“列位,你们拆了人家的房子,砸了我们吃饭的锅,又这么盛气凌人的摆出了这么一个不太友好的场面,到底是为哪一桩呀?” 孙飞霞看了弥勒吴一眼,以一种无法忍受的妒忌问:“你是谁?” “你又是谁?”白玉蝶亦颇怀敌意地问。 刹那之间两个女人不再说话,她们全用一种外人无法了解的眼神互相打量着对方,审视着对方的能力。 孙飞霞虽不算很美,但是她会做作,更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就是她不笑,别人看她两颊的喝酒窝,也知道她笑起来一定很迷人,有一种女人非凡的魅力。 白玉蝶美得冷艳,虽然她现在一袭白衣已沾满了灰土,头发上还有少许茅草,但仍无损她的艳丽照人,不失为女人中的美人。 两人虽相对无语,但从两人胶着注视的目光中,已看出二人蓄势待发,可二人是否出手以决胜负呢? 两个人不言不语的互相对视着,对视着,此时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令人感到窒息,难以喘过气来。两个人都没有动,唯恐一动就会燃起一种一发不可收拾的战火。 孙飞霞冷冰冰地说:“你很美。” 白玉蝶傲然回道:“你也不差。” 这是大战前短暂的宁静,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那种沉闷,因为谁也看得出来,从她们俩彼此仇视的目光中,都想杀了对方,欲置对方于死地。 弥勒吴不知道老家伙郝峰山为什么到现在阴沉着脸,连一句话也不说,是不是在想着他私生子的死,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虽然他不说话,但有时比说话更为令人可怕,毕竟不会叫的狗,往往趁人一个不防备,才会偷下嘴咬人。故有说,越是叫得响的狗并不可怕,越是不叫的狗,你就更应该加倍小心,谨慎从事。 弥勒吴一面防备着郝峰山,一面对孙飞霞嗫嚅的解释道:“飞霞,你......你别生气,这......这是个误会,真的是个误会,你听我说,这真......真的是个误会......” “不要告诉我是个误会,我只相信我自己,同时我告诉你,我不是破鞋,穿了可以丢,更不是破锅,破了可以‘补’,我是个人,是个有自尊的人,不是个土疙垃,用得着擦擦,用不着甩它。你这下流、卑鄙无耻的禽兽,你口口声声说是误会,你怎么不向我问你屁股上的疤?难道那也会是个误会吗?”孙飞霞一听弥勒吴仍然一口咬定是“误会”,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好你个弥勒吴,你吃了果子忘了树,好了疮疤忘了疼,得了便宜还卖乖,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你必得为你的做为付出代价,便立时忿怒的有些控制不住的出口大骂。 弥勒吴心虚的居然不自觉地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屁股,笨哪!这岂不是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蠢猪,你这一摸,岂不是告诉了大家,你屁股上正有着不能见人的东西?一往是以潇洒走一回的弥勒吴,都是自己嘻哈哈调笑女人,今日看样子他还真的被孙飞霞骂迷糊了,一时头昏脑胀,惊慌失措,不知所以,苦丧着脸,愣在了那里。 白玉蝶却瞪大了眼睛,她冷艳的脸上更见冷漠,在发生着变化,脸红红的,眼中已现出委屈的泪光。她似乎陌生地看着弥勒吴,胸脯急剧地起伏,蕴藏着一把无名之火在燃烧,有些难以自制,亦有些不相信的悄然退后两步,喃喃道:“弥勒吴,你......你真的有......” 弥勒吴看她白玉蝶动了情感,急忙辩解说:“我没有......” 他这更是句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因为人家问的是有没有疤这回事,而他弥勒吴会错了意,他以为白玉蝶是问有没有做过那种事。虽然那种男女性事是件令人难忘而又回味无穷的好事,但对弥勒吴来说却是件坏事,因为他确实没有与她孙飞霞有过肌肤之亲,天地良心,问心无愧,与他王憨相比之下,自己更是感到冤枉,别管咋回事,他王憨还阴差阳错的偷看到了她那隐秘处令男人心动的牡丹花,而自己连她的那牡丹花都没看过一眼,却被她死缠烂打的予以追杀,口口声声骂他是下流,是流氓,好像是真弄了她似的,岂不是天大的冤枉? 做为一个女人,应该把自己的贞洁视为比生命还重要,不会自己拿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可令他感到困惑不解的是,孙飞霞却自我泄露丑闻,硬说他对她耍流氓,说他对她做了不该做的事,并揭露了他屁股上的隐秘为证,弄得他难以辩白,在场的人都以相信她的话。别说他人,就连弥勒吴自己也认为她孙飞霞不会瞎编,不会拿自己的名声玷侮他。 孙飞霞看弥勒吴极力否认,听他说“没有......”更是怒形于色,立刻尖着嗓子吼道:“没有?你敢说没有?弥勒吴,如果你是个男人,你就脱了裤子,让大家看看,你那屁股上真的没有我说的,我孙飞霞便立刻横剑自刎,做一了断。若是有,你该怎么给做以交代?” 这可真是变成有理也说不清的事了,就像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事非纷纭说不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弥勒吴是男人没错,可是男人也有男人的尊严,也不能随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脱了裤子让人验身呀!况且身边还有他的红颜知己,刚刚有了柔情蜜意,怎愿在她面前丢人现眼?他不能脱,也不敢脱。 弥勒吴遭到如此的莫白之冤,简直急得快成了疯子,神经错乱,语不成声,只会说:“我......我......唉呀!你为何害我?你......你为何害我......天啊!我......我的老天啊!”可怜的弥勒吴,再没有了一往潇洒的爱说爱笑,此时除了痛苦,还是痛苦,无奈,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此时的他忧心如焚,含冤负屈,没人理解他,他除了悲天喊地外又能做什么?妙的是,人家痛苦不堪喊天的时候,大都双手抓头发借以发泄,可奇怪的是,弥勒吴却双手抓着裤腰带,生怕人家会扒了他裤子让他丢丑。 他此尴尬惊慌失措的丑态,引起在场的丐帮人的嘲弄与谩骂,有者说他“吊死鬼上吊——死不要脸。”有者说他“堂屋里挂驴皮——不像话(画)。”有者说他“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有者说他“驴屎蛋子擦粉——死(屎)不要脸。”......丐帮“八大金刚”唯恐漏掉在郝峰山面前显摆露脸的机会,也怕失去讨好孙飞霞的良机,纷纷攘攘嘲弄着弥勒吴。 孙飞霞虽是女人,但她已不是黄花大闺女,而是残花败柳,知道那些事,为报复弥勒吴破罐子破摔,当然敢叫弥勒吴脱裤子,索性还能再让弥勒吴当众出丑,以泄心中之恨。 然而白玉蝶却是洁白无瑕的玉女,冰清玉洁,洁身自爱,她怎能要弥勒吴脱下裤子蒙受羞辱?她从他那痛苦不堪的举止,可看出他是受了多么大的委屈,从那“八大金刚”的眼神中,也可看出他们对弥勒吴不怀好意,有着狼子野心。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弥勒吴除了诙谐、幽默、爱与女人说俏皮话外,决不会干出那些羞于见人、偷香窃玉、为人所不齿的丑事,这里面定是有着什么误会,既然我与他有缘相识,此时他四面楚歌,受人围困,我不帮他谁帮他? ------------ 第127章 第122章难解心中恨 白玉蝶同情怜悯地看着弥勒吴,眼中含着泪说:“我理解你,我相信你不是言行不一,说人话不做人事的人。你不是穿着大衫子日驴......” 孙飞霞不愿意了,怒斥说:“你说谁是驴?他若没干那事,你可让他脱下裤子......” 白玉蝶顾不得羞涩,流下泪来,惶声说:“吴......如果你真没有做那种......那种事,为什么......为什么不证明你的......你的清白呢?” 弥勒吴一听这话,脑际轰然一声,如遭雷击,神经般发了疯似的跳着脚,嘴里发出怪叫,怒吼道:“我......我承认我屁股上有‘胎记’,我承认,我统统都承认,妈的蛋,你们这一群人全疯了,全疯了,全都有毛病,为什么你们就那么喜欢看男人的屁股?嘿!老天,老天爷呀,你怎么不把那个东西生在我的脸上,让他们统统看个够,为什么?为什么......” 白玉蝶看他如此的失去理智,怒气冲冲的近似疯狂,感到丢人,赌气的不在理他,伤心的流着泪飞快的走了。在场的人没有阻拦,就是有人阻拦,也不见得拦得住她,何况她又不是人家要找的对象,巴不得她离开,不希望她参与其中,但是谁都看得出她临走时脸上流出了眼泪。 她为什么要哭?她与他又是什么关系?她又为什么像遇见鬼一样的呈现出惊异之态而离开他弥勒吴?她不是喜欢他的诙谐与幽默,以及更爱听他能笑死人的俏皮话吗?难道她是气他不能为自己辩白而感到丢人现眼而负气离开了他?女人心,海底针,谁也捉摸不了,只有白玉蝶她自己心里清楚。 她只见过弥勒吴两次,这次救他而真正认识他与他在一起的时间也才只有两天,也不可能会对他全部了解,虽相信他决不会做出那些偷香窃玉为人所不齿的事,但若要他在众人面前脱下裤子受其羞辱,也确实是难为了他。况且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守在他身旁,他更怕是羞了她,也更是不敢脱下裤子,为今她只有离开他...... 此时的弥勒吴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想自己也确实是倒霉透顶,曾恋爱了两次,都是无果而终,幸而月下老人给他牵来了红线,让他认识了白玉蝶,感到她才是爱自己的女人,正欲促膝谈心,让爱的感情往深度发展时,没料到她孙飞霞竟又追他到此,说出害他的那些话,气得她离开了他,使他猫咬水泡空欢喜了一场。 他不是白玉蝶肚子里的蛔虫,当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离他而去,也更不知道她的眼泪为什么而流,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多想,事实上一个人要走,又有什么能令她留下呢? 他此时的心情已跌入了深谷,心里犹如吊了十五付吊桶——七上八下的。他虽心里为白玉蝶的离去感到难受,但面对着强敌的虎视眈眈,不敢掉以轻心。包围他的圈子逐渐缩小,甚至弥勒吴已感到剑气及杀气已然袭身,迫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手心已沁出了汗,现在他紧捏住手中的针,他知道,在此生死存亡的关头,决不能存有仁心,对敌人的仁慈,也就是对自己的背叛,他知道,若是对其稍有仁心,他将会死在这里,而且死的很难看,死的毫无代价,不值一文。 可弥勒吴孤身一人面对那么多的强敌,他该怎么办呢?他会能全身而退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快手一刀”王憨用叫花的女人的剑划破了自己的衣裳,嚷嚷着站立在船头。岸上的那些人看不见王憨如此的做作,当他们看到王憨衣衫破裂的转了出来站立船头,立时纷纷拍手,幸灾乐祸的喝起彩来,高呼道:“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 “妈你那个巴子,你们这群猪,把老子看成什么人了?老子虽爱说个俏皮话,但可是个正人君子,等一下如果你们还能再拍手,那才是奇迹......”王憨低低骂道,嘴上却故意喘着气高声喊说:“各位大哥,各位‘龙’字舵的好......好汉们,小弟......小弟总算把这六个母夜叉给摆平了......” 岸上传过话来:“小子,真有你的,你可给咱们男人争了口气,制服了那些娘们......”“现在告诉我们你是谁?为什么会坐上了她们的船?” “我......我是王敢心,人家称我......称我‘捧碑手’,我因为赶时间,所以......所以花了钱坐上了她们的船。” 王憨长了个心眼还真会“掰”,他把“憨”字拆了开来变成了“敢”、“心”二字。不熟悉他的人,决不会知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快手一刀”王憨。“捧碑手”的称号多了去了,江湖上有多少人被人如此称呼,他相信不会被人所拆穿。 岸上的人传过话来:“王敢心你听着,现在你找条绳子把那六个娘们给统统绑牢,我们要把船拉到江边来,你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王憨大声应着,巴不得人家这么说,也正符合自己的心意,立刻就找了绳子,把那叫花的姑娘和另一个女人像绑粽子似的捆了。王憨故意让他们看见,然后高声说:“岸上的人听着,我已经按你们的要求给办妥了,现在你们可以拉绳子了。” 船在纤绳的牵扯下慢慢向江边移动,移动......就在船快靠岸之时,王憨收敛内气集于丹田,倏地从船上跃起,来了个“一鹤冲天”飞上了岸,也就在他的脚刚落地之时,一声暴吼道:“断绳。” “快手一刀”王憨的手再快,他也无法在那么远的距离里拦下那落下的斧头。王憨眼看着斧落绳断,只能呆呆的看着那条船迅急的被万马奔腾、汹涌咆哮的激流冲走。 他的心碎了,本欲如此做想救她们脱险,没想到反而害了她们,他岂能不感到后悔与痛心呢?他惊愕的喊不出来,就算喊出声来又能怎么样呢?船上的六个女人已全被他点住了穴道,动也动不得,谁能救得了她们? 那条船随着激流而下,只一眨眼的工夫,那条船已撞上了江心的乱石。巨大的声响,破碎的船壳木板,还有那六个泼辣凶悍的少女,只在翻腾的浪花里浮沉了两回,既已被那滚滚江水淹没,再也寻不到踪迹。 王憨喃喃道:“花、春......”多美的名字,这六个女人,竟魂飞魄散断在了自己的手里,恐怕这一辈子也忘不了这瞬息间的厄难。他此时心已乱,眼已红,他不是没杀过人,可是他从来就没杀过无辜之人,尤其是还是六个美丽如花的少女。 他怎能不心碎?他又怎能不眼红?就算他没亲手杀了她们,这又和亲手杀了她们有什么两样?“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王憨也终于体会到说这句话的含意,他为此感到痛心,感到懊悔,感到无奈,甚至于连死的味都有。 有说人经历万劫之后,心已麻木,已没有什么可再令他感到伤痛。然而王憨是个感情丰富的人,是个衷情的人,他又怎能眼睁睁的忍受这一惨痛的事实发生在眼前?因为那毕竟是六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血债要用血来偿,此时的他怒发上指,目眶欲裂,犹如发怒的雄狮,吼叫道:“掌刀出手索命,无命空手不回。”只见人影一闪,岸上的那些人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纷纷栽倒毙命,甚至于有的连哼一声都没有顾得上就已人头落地。 有两个人侥幸逃命,当然是“快手一刀”王憨手下留情,高抬贵手放了他们一马,目的是让他们俩回去传信,自己在这里等着他们来,好再痛下杀手,把他们这些江湖败类斩尽杀绝,方泄自己心头之恨。 他现在玉树临风搬的傲然屹立的站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仿佛他这人也像江边的巨石样巍然不动。半天功夫,王憨看到从远至近来了一个人,一身文士装,花白胡子。他不知道他是谁,他无需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他已看清他是个死人,对一个将要死的人,知道他的名字又有什么意义呢?何况来人无论他是谁,他都必须死,无需是他用得着来人,可以高抬贵手放其活命。 ------------ 第128章 第123章寻衅复仇1 王憨怒视着来人,冷冰冰地问:“你是谁?”这三个字,像是从万年冰峰上落下来的三块冰石,那么冷硬,那么的掷地有声,砸得来人毛骨悚然,急凌凌打了个寒噤。谁也听得出来这冷冰冰的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可是谁也没想到平时嘻嘻哈哈待人亲近的“快手一刀”王憨,若是杀起人来,毫不留情,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是那么的笃定,变得是那么的令人生畏。 那人胆怯地看着他,不自然的嗫嚅说:“老朽姓常,名士仁,是长江水寨‘混江龙‘的师爷,敢问阁......阁下是谁?”敢情这位常师爷才来,还不知道王憨刚才在船上的一切。 他有礼的抱拳拱手,手还没放下,似乎在等着王憨的回礼。就在此时,他忽见一条人影扑上前来,还不知是怎么回事,猛觉两颊火辣辣的疼,听得“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同时耳际传出嗡嗡的声音,他已莫名其妙的挨了六下大大的耳光,打得他晕头转向,吐出血来,如遭电击一般呆愣在那里,好像看到了瘟神,手指着王憨,哆哆嗦嗦说:“你......你......” 常士仁在没有了文人的风度,心悸的贼眉鼠眼的观察四周,乖乖,他看到不远处,十个精赤上身,肌肉暴凸的大汉,早已不知什么时候堆放在那里,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掉了头,像是来自地狱一般,全身血迹斑斑,有的满头满脸,正厉鬼般的狰狞的瞪视着他。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知道这一切又是谁的杰作,心里抖颤不止,暗自思量,怪不得这十个人死得这么惨,原来是小鬼遇到了判官,看来我来此说不定是肉包子打狗......想于此,更是心惊胆战,嘴里大口大口的呕吐,吐出了六颗断牙。 “常士仁,如果你不愿意像他们一样变成个死人,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话。”王憨的声音更是冷冰冰的,有着冷酷的威言,重似千钧,压得常士仁喘不过气来,精神陷于崩溃,更是不寒而栗。 他满脸惊惧地抬起头来,哆哆嗦嗦地说:“我......我懂,我......我懂......”一个人牙齿突然掉了六颗,他说出话来当然会走音,好在王憨明白这点,否则弄不好他一气之下,真有可能再给其几个巴掌。 王憨用手指着那十个死人,来个“杀鸡给猴看”,严峻地说:“那些龟孙子是不是长江水寨‘混江龙’‘龙’字舵的人渣?” 常师爷眼睛滴溜溜转地看着王憨,艰难地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我没有杀错人,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憨冷硬地道。 “情况是这样,我们长江水寨二寨主何腾蛟是死在了‘梅花门’的人手中。” “你们是怎么知晓的?这可得有凭有据。” “当然是有证据。据说二寨主出外办事,偶遇一姑娘,俩人看对了眼,就像周瑜打黄盖,二寨主愿打,那姑娘愿挨,俩人心甘情愿,鸳鸯戏水,共赴爱河,没有影响到别人,按说谁也管不着。可事与愿违,偏偏遇到‘梅花门’的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竟把我家二寨主给杀害了,而且死的很惨,赤身裸体,遍体鳞伤,甚至连他那都给割下来,塞进了他的嘴里......” “那也不能认定是‘梅花门’的人干的呀?” “因为在二寨主的尸体上放着一朵梅花,以证明此事是‘梅花门’的人干的,冤有头,债有主,不要牵连他人,若是要报仇,可找‘梅花门’的人。据说,凡是‘梅花门’的人所杀的人,不分男女,都会在其尸体上放一朵梅花,为此江湖传言,‘梅花门’中人大都是女人......” “你胡扯,既是他‘梅花门’中人在霸道,她也不能平白无故的把你家二寨主杀害。从其把你家二寨主的东西割掉塞进他自己的嘴里看,定是他自己惹的祸,才让他自食其果。明眼人一看就可猜知,定是你家二寨主也不是好货,不仅打家劫舍,还爱强暴良家妇女,遭之天怒人怨,这才是恶有恶报,落得个死无全尸,成为笑柄。喂,我说的是吗?” “是,是......”常士仁不敢辩护,连连点头。 “那你说,你们长江水寨的人为什么在此要杀害我们?难道把我们船上的人都当成了‘梅花门’中人?” “这个......这个......我......我不知情,我家大寨主可能知道。” “那你领我去见你家大寨主。” “是......是......” 山险,路更险。这真是一条羊肠小道,如此崎岖不平,曲曲折折,甚至可说是“鸟道”。常师爷手捂着肿起老高的双颊在前领路。王憨不发一语的在后面跟着,他望着两岩飞崖峭壁,望着脚下湍急飞流的长江,在这仅容一人的曲径鸟道上,王憨不怕他跑,也知道他不敢跑。 常师爷颤巍巍停下脚步,低声下气的说:“这位爷,现今到了。” 在拐弯处的山崖下,王憨看到了数十桩狼牙飞檐的精致屋宇散落在一座大木寨里。寨门前的两根大木柱上刻着“长江水寨”的名号。王憨沉稳的站在寨门外,看着那字鄙夷的一笑,心说,老子倒要看看你这“混江龙”有多霸道......也不管早已匆匆开溜的常师爷,背着手等着,等着他进去喊人,等着他请他的主人来,当然他也心里有所准备,等着一场恶战的来临。 来了,来了,来得还真够快,王憨望着寨门里如飞而至来了一大片人,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一种惊异的表情,因为他们实在想不出来,面前这个浑身沾有血迹的年轻人,不仅气宇轩昂,而且有颗铁胆,更有颗不怕死的胆,竟敢独自来闯龙潭虎穴。看来此人非比寻常,若没有擒龙的本领,没有打虎的气势,决不敢来挑衅。 一个五旬左右,面目枣红,膀大腰圆,浓眉环眼的虬髯大汉,步履沉稳地走出了人群,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憨,突然面目狰狞,嘴里蓦然吼道:“报上名来。” 也难怪他会生气,毕竟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他这样胆大包天,杀了人不跑,反而踹上“窑口”的不知死活的家伙。 王憨双手环抱胸前,并不为其气势所吓倒,脸上冷得像腊月里的寒冰,奇冷地说:“你是谁?” “嘿嘿......哈哈......”那大汉骤然发起一声长啸,笑声震天,震得随从人招架不住,个个堵耳闭息,面露惊惶之色,可见此人的功力深厚,非常人可比,定是水寨里有头脸的人物。 王憨玉树临风,屹立不惧,稳如泰山,不以为然,可见其武功不弱,他沉稳地说:“你最好不要笑,你那狮子吼功对我无用,枉耗费你的内力。” “哈哈......我是谁?你跑到我的寨子里来,却问我是谁......我能不笑吗?哈哈......”他仍然在笑,可是已收了吼声之功,显然他已发现来人的内力不比他差。 王憨明白了,脱口而出说:“何腾龙!” 何腾龙已收敛起狂傲之态,亦冰冷地回道:“不错,我就是江湖人称‘混江龙’的何腾龙,小辈,敢如此直呼我名的人,你算是第一人,竟有如此的胆量,佩服,佩服!说吧,你是谁?” 这个人表面看着粗暴蛮横,心里可纤细的很,他明白这个年轻人既然有胆敢上“长江水寨”总舵,又敢当面直呼自己的名字,那么他一定不是疯子,就是高手。江湖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年轻俊杰有的是,只是他实在想不出江湖中有谁会像对面的这个年轻人。 王憨鄙视着他,幽幽地说:“死人。”他如此怪异的说出此话,还真能够吓唬死人。 何腾龙有一阵的错愕,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懂得他说这话的意思。他不再问,因为他知道对面这个年轻人性情古怪,难以揣摩,你越是让他说,他越是不说,当到了必说的时候,他自然要说。 ------------ 第129章 第124章寻衅复仇2 “你为什么杀了船上的六位少女?”王憨问。 “因为她们人人可诛。”何腾龙道。 “什么原因?” “因为她们全是‘梅花门’中人。” “何以见得?” “本帮查证得知......” “‘梅花门’与你有仇?” 何腾龙猛然醒觉自己像犯人一样的被人审问,立刻尴尬的脸上感到挂不住,怪叫说:“小辈,格老子的你是来查案的?” 王憨冷笑一声说:“小爷我只想弄清楚你该不该死。” 何腾龙只气得暴跳如雷地吼道:“小辈,该死的是你——拿命过来。”说着手里突现两柄手钩,一上一下,倏地伸向王憨钩去。王憨若是被其钩着,顿时腹腔被撕裂,倒地毙命。 王憨胆大心细,一直面目僵硬的瞪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当看到他那手钩来到眼前不足一尺的距离之时,他的两只环抱胸前的手,才轻描淡写的斜划出去。没想到何腾龙却毫无缘由的突然莫名其妙地暴退一丈,当别人尚意会不出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的右腕骨已折,钩已掉落地上。 王憨停身,就像他早已意料到对方必退,藐视着对方,显出鄙夷的表情,没有主动进攻,只不过给对方予以惩罚性的警戒。 何腾龙在向王憨主动出击欲以要他之命,眼看手钩以接近他的前胸,发觉他的手一动,自己的右腕猛的一疼,知已骨折,为保性命,只得以进为退,来个“后跃腾飞”,才算保住了自己的命。此时的他再没有了嚣张的气焰,喉咙里像被人塞进了沙子,痛苦而沙哑地说:“你......你......是你......” 王憨豪放不羁地说:“不错,是我。” 何腾龙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了王憨为什么会称自己是死人。现在他真的像发现一个死人一样,惊的瞠目结舌,不知所措。通过交手,他才知道对方不仅武功非凡,内力深厚,而且手法诡异,令人防不胜防,为此,他不敢想这死的人会不会是他自己。 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又谓“人有名,树有影。”能混上“长江水寨”大寨主,撑起川境长江一带的一片天的“混江龙”,其何腾龙并不是浪得虚名,当然更不是个白痴。他不但不是个白痴,甚至见闻之广,阅人无数,在江湖上颇具影响,自有其常人难及之处,否则他也不会坐上大寨主这把交椅。 当王憨轻描淡写的一出手后,他已经明白了他碰上的是谁,也只有他才能稳如泰山,恰到好处的掌握好分寸,看着他不慌不忙,其实他的手已暗藏着凶狠无比的杀机。当他的手钩快要钩裂他的前胸的时候,若是他早已点动手,幸许他会急忙抽手以躲开他的还击,若是他行动略慢一点点,幸许他的手钩已撕烂他的前胸,让他死于非命。可他偏偏选择对他有利的时机出手,一招取胜,可见他艺高人胆大,经过大世面,临阵不慌,应付自如。 何腾龙咬着牙,强忍着右腕的骨折之痛,不可思议地惶声说:“你......你没有死?” “......”王憨坦然一笑,没有回答。 何腾龙无疑像是看到死神的笑,惊恐的又后退了两步,嗫嚅说:“掌刀......掌刀......出手索命......” “——无命空手不回。”王憨接了下去。 是的,江湖上盛传“掌刀出手索命,无命空手不回。”也难怪何腾龙会如此惶恐,如此胆战心惊,毕竟这世上与“快手一刀”为敌的人,已成了死人,既是不死,也不会善终。 何腾龙想不出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连阎王爷也不愿收的瘟神,他更不知道这个瘟神又为什么找上了自家山门?他望了望四周掠阵的属下,沙哑地说:“‘快手一刀’,我......我‘混江龙’自认......自认从未得罪阁下......为何......为何阁下要痛施杀手?” 王憨冷漠的一字一字的重重地说:“想要我死的人必得死。” “快手一刀”这四个字从其何腾龙的口中说出,就像个炸弹一样炸开了花,震得他周围的属下目瞪口呆,心惊肉跳。一下子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退了数步,眼里全都像是看到了鬼,是那么的惊恐,毛骨悚然的眼睛瞪得像个黧鸡眼,没人敢发出声音。 江湖传言,“快手一刀”已死,死在江水中,死在丐帮“虬颡二丐”与“丐门伯仲”扈佰川的手里,在场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会在此出现呢?既然人死不能复生,于是有人在惊骇之后,已开始对面前的年轻人开始怀疑。他们怀疑面前这个人是想借“快手一刀”的威名来扬名立万,更怀疑面前这个人故弄玄虚,企图震慑人心。 于是三个较有身份的人互觑一眼之后,心有灵犀一点通,便不约而同的一齐向王憨发动了攻势,他们个个心高气傲,不理会何腾龙对他们警告的眼色,更无视王憨已怒视着他们,三个人齐力攻击,谅他难以应付,说不定能一举把他擒拿,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不经一事,不长一是,世上有许多人,无论什么事他都要亲身去体验,亲自去做过,领教之后,才能相信“锅是铁打的”这句话。于是其三人,一个使“流星锤”,一人使“夺命斧”,另一人持“砍山刀”,这三样武器,一个比一个霸道,分量重,他们从三个方向,一齐凌厉、狠毒的攻向了“快手一刀”王憨。 王憨看三人凶神恶煞般的来势汹汹,与前丐帮“虬颡二丐”与丐帮执掌刑堂的扈仲川三人的凶狠气势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一场血腥的生死之战已在所难免,常说好汉难抵众拳,王憨孤身一人,他能封住其三个人的同时攻击吗? 王憨看三人迫近,不敢等闲视之,因为其毕竟是三个人从不同的方向向自己攻来,自己又没有三头六臂,可以从不同的方向出手迎击,自己只有两只手,不敢再向对何腾龙那样轻描淡写,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只有加倍的警戒,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内力集于丹田,蓄势待发。 王憨表面看是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而内心格外警惕,将手交叉于胸前,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就在三人迫近,“流星锤”、“砍山刀”、“夺命斧”三件霸道的武器朝着王憨同时击到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王憨身形晃动,交叉于胸前的手倏然成十字推斩出去,当在场的众人的眼光尚不能捕捉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一连串“波、波、波......”的声响,已传入了众人的耳朵里,同时也听到三声如野兽的惨嗥,惊恐的撕心裂肺,是出自向王憨进击的那三个人的嘴。 血,鲜红的血,像一阵骤雨从空中洒水般落下来,点点滴滴,浓浓稠稠,蔚为壮观。人,飘落的人,像来自十层地狱的受刑者,披头散发,恐怖诡异,令看者唏嘘。 等那三声惨嗥的余音消失,王憨巍巍然从地上站起了身,发现他的右臂有一条半尺长的刀口,他负伤了,他的血也在流,他躲过了“流星锤”,躲过了“夺命斧”的同时攻击,却在无法完全躲过那“砍山刀”的劈来。 在场的人虽看到王憨右臂受了伤,但没有人幸灾乐祸的为之欢呼、雀跃,因为他们看到那向王憨猝然攻击的三个人,在空中飘落在了三个不同的方向。可怖的是,他们三个人的身上,就像遭到了三十个人同时用刀劈砍一样,全是一条条、一道道成十字形交叉的累累伤口,竟没有一个尚还留有一口气,而他们的姿势如此怪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绝非活人所能摆得出来,这是死人死时痛苦不堪的挣扎后留下的姿态。 ------------ 第130章 第125章寻衅复仇3 此时,场中死一般的沉静,静得几乎令人窒息,甚至于连落根针恐怕也能听得见,没人都感到受到死神的威胁,不知道下一个死者是谁,死的阴影是否会落到自己的头上,没人再开口,更没人敢行动。因为他们都明白,枪打出头鸟,好死不如赖活着,那三人没得好死就是称能强出头,为此,他们每个人全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眼里布满了畏惧与不安。 事实摆在面前,他们也不在有人怀疑面前的人不是“快手一刀”,因为这世上除了“快手一刀”外,有谁能一举击败长江水寨三位舵主?唯有“快手一刀”有此惊人的本领,怪不得他能淹没于江水中能死而复生,说不定他有着水遁的特异功能,竟能避开在场看搏杀的众人的眼睛,而从容的离开那事非之地。 王憨舔了下干涩的嘴唇,不管自己臂上的刀伤,鄙视着他们,轻蔑的一笑,傲骨凌人地说:“有哪位还要来试试?” 试试?人的命只有一个,谁敢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这时候谁还敢拿命去试?在这时候就是许以重金,恐怕也无有人去拿命换,因为金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既然人死了,要那么多金钱又有何用呢?为此,胆小者更是畏缩不前,开始后退,胆大者虽没动,但心悸的也忍不住打颤。 王憨的双眼间显现出一掠寒芒,环顾众人一圈,中气十足、盛气凌人地说:“既然无人敢试一试,那我就数数,在我数完三后,若还留在现场的,我保证他们一定看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无不胆战心惊,拉开了逃跑的姿势,当王憨喊到“二——”的时候,场上只剩下了五、六人,当王憨“三”字才出口,对面全场只剩下了两个人,那剩下的两个人,正是“长江水寨”大寨主“混江龙”何腾龙和师爷常士仁。 王憨望了一眼常师爷,揶揄说:“很好,何腾龙,这世上当众人皆弃你而去的时候,你绝想不到还有人愿与你求生死,共患难的吧?” 何腾龙捧着肿起老高的手腕,阴沉着脸,几乎能拧下水来,他只知道有人留了下来,却没回头去看到底是谁,但心里感谢他没有让自己在王憨面前丢尽了颜面,待事毕之后定要谢他。他为此心里感到悲凉与痛楚,感到人生的孤独与无奈,当自己一帆风顺,八面来风,威仪显赫之时,属下个个逢迎巴结,予以献媚,无非是威于你的权势,为讨得你的喜欢而从中分得一些好处,当你落难的时候,他们为保命竟以置己而不顾逃之夭夭,可见人情的冷暖与悲哀。 当他看到王憨对他予以嘲弄奚落时,恨声怒道:“‘快手一刀’,你也未免太看不起我长江水寨了......我长江水寨里的兄弟,也有与我同生死共患难视死如归的兄弟,岂非个个怕死......” “是吗?”王憨嗤之以鼻,嘲笑地说:“恐怕你要失望了,我看你长江水寨虽然那么多人,但全是一群贪生怕死的猪,没有一个是跟你真心的......” “什......什么意思?”何腾龙颤声道。 王憨嘲弄地说:“你何不回头瞧一眼......” 何腾龙顺从的回头看视,差些没气晕了过去,站在他身后的不是别人,原来是自己的师爷常士仁,只见他捂着脸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两条腿早已吓软,到现在还仍是哆哆嗦嗦的颤抖着像是打摆子,更看见他的裤子已湿了一片,从裤腿还淅淅沥沥的滴流着水,显然是受到过度的惊吓,小便失禁尿了。 无怪乎王憨会那么肯定的说,也难怪何腾龙羞得脸上通红,感到挂不住,气愤得一个箭步上去,举起没断的左手一连给他常师爷十几个左右开弓、连绵不断的耳光。 可怜的常士仁,本来已肿得老高的脸颊,这下更是不成人样,嘴里满是血,恐怕他嘴里余下的牙齿,已是了了无及了!这正是,为人光明心坦诚,走路踏实心不惊。若是不正存私念,助纣为虐遭报应。 原来这留下的常士仁并不是不想跑,因吓破了胆,实乃开不得步罢了。王憨看他如此狼狈不堪,已再经不起打,便冷硬地说:“够了,你无须在我面前摆你那大寨主的威风......” 何腾龙对其王憨冲着自己又损又讽,又难缠又可怕的劲敌,早已恨极、气极,他现在就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兽,两眼圆睁,欲喷出火来,牙咬得咯吱咯吱响,暴吼一声,捡起地上的手钩,没头没脸地袭向王憨。 王憨看其来势凶猛,轻轻摇了一下头,为避其锋芒,侧身躲了开去,因为他已看出何腾龙的神智不清,已到了崩溃的边缘。毕竟任何人都很难忍受这种众叛亲离,如此尴尬,凄凉痛心的场面,又何况是发号施令专横跋扈惯了的“混江龙”何腾龙呢? 此时的何腾龙已神经错乱,完全的疯了,双眼怒睁,目眦欲裂,舞动着手中的武器,疯癫癫的一直的冲向前,像与一条看不见的鬼影搏斗一样,口里狂喊着:“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他吼叫着冲过了王憨的身旁,而王憨的身后十来余丈既是一片陡直的悬崖,悬崖下便是滚滚的长江激流,而“混江龙”竟一头栽了下去,瞬间即逝,影无踪影,“混江龙”竟成了死龙被江水吞噬,落得个葬身鱼腹的下场。这正是,为人莫做恶,做恶天看着,一旦劫数到,还是不能活。 王憨为之轻叹了一声,认为总算为那六位姑娘的惨死报了仇,雪了恨,既是有机之日见到救命恩人皇甫玉凤和皇甫玉梅,他也有话交待。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虽无能为力保全她六位姑娘的性命,但毕竟尽自己之力为她们报了仇,想她们若是地下有知,希望能原谅他。 他看着那汹涌澎湃激流的江水,想他何腾龙必死无疑,除非他是真的“混江龙”,任何人从那么高的地方一头栽下,就算有九条命也得完蛋。他回过头来,想也只望能从他常师爷的口中,慢慢的看看能不能探出一些线索来。他看着他那怂包样,实在不敢指望这个人能明白的告诉自己什么,因为他已想到一张脸如果被人打成肿的不成人形,要他开口说话也是很困难的事情。 他慢步走到常士仁的身前,已完全失望,再也不能问出他什么,因为他发现这个人真正成了“死人”,至于他是被吓死,还是被何腾龙给打死的,就不得而知了。 他望着那树倒猢狲散的长江水寨,不忍再赶尽杀绝,因为他知道困兽犹斗的道理,兔子急了还咬人,若是想端掉人家老窝,并非易事,自己孤立无援,况且右臂又受了伤,前之所以能把他们那么些人吓跑,只不过是自己在江湖中的威名震慑住了他们畏惧的心,若是把他们逼得无有退路,他们定会玩命的群起而攻,自己纵是有三头六臂的神通,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既然来接他的人船毁人亡,他也就不能与皇甫玉凤取得了联系,更不会知道她要接他出来干什么。他站在那陡立的悬崖上,迎着那飒飒的凉风,听着那幽谷兽吼,看着那湍湍的江水急流,顿有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之感。他为之仰天长叹,不知何往。 此处不是久停之地,人活着还得往前走,还得去生活,去奋斗,他为想到弥勒吴,在与他约斗之日,他为什么没有去呢?难道他出了什么意外不成?他为之想到自己的遭遇,想到她孙飞霞......想到自己经历的事事非非,绝不是偶然,感到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在笼罩着自己,似乎有一神秘的幽灵在窥测着自己的动向,在控制着自己,为能识破其真相,只有冲破这张无形的网。 他想此事对自己也许是件幸运的事,既然他坐的那船已经船毁人亡,策划者也可能会认为自己又已消失,正好趁此机会匿影藏形去寻找弥勒吴,将一往的误会向他说清楚,并告诉他一个惊人的秘密...... 他想于此,便振作精神走下山来,黄昏时候来到一家客店,便住了下来,就在他身心交瘁昏昏欲睡之时,忽听得屋外大声喧嚷,听得“快手一刀”出来。他从窗隙中望出去,夜色里有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是来寻仇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王憨面对强敌压境,他又该怎么办呢? ------------ 第132章 第127章绝处求生1 孙飞霞回过头来,古怪地笑道:“好,好,好!弥勒吴你终于挺起胸膛来了,你终于敢说一句大话,行,行,行!算你有种......”说着面向郝峰山命令道:“郝——峰——山,今天你若不能生擒弥勒吴,那你就自己找处没人看得到的地方自行了断。” 孙飞霞此言一出,在一旁而立的郝峰山惊得机凌凌打个冷颤,不敢怠慢,却极快的上前,出手做出了攻击的姿势。皇甫玉凤冲上前来欲以阻挡之时,孙飞霞暴怒的对皇甫玉凤叱道:“站住,如果你再胆敢上前一步,我立刻掉头就走,后果你要自己负责......” 就在郝峰山收手,皇甫玉凤收回步子之时,“八大金刚”各持一根生铁铸就的齐眉棍,卷起一阵风,掠过一群人影倏地罩向了弥勒吴。看来弥勒吴凶多吉少,凭他一人之力,能抗得住“八大金刚”凶神恶煞的攻击吗? 就在“八大金刚”迫近之时,弥勒吴早已做好了准备,手极快的翻动十六次,将手中十六根绣花针毫无声息的急射而出,迎击对方攻来的“八大金刚”。 任何暗器,如果成了明器,被对方有所知晓,那它的威力,它的效果,绝对大打折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对方知晓自己擅于打什么暗器,做到了心中有数,加以防范,那暗器也就不成为暗器了。 在刚才的谈话中,“八大金刚”早已知道弥勒吴手中的针是他的护身符,他们对他攻击之时岂能不加以提防?于是听到一阵“叮、叮、叮、叮......”乱响,十六根绣花针全被八根缤铁大棍拨打得全都消失无踪,竟没有一根击中对方八人。 其八人都能使根沉重的缤铁大棍,准确无误的磕飞肉眼也难察觉的绣花针,这份功力,这种隼利的眼力,该是多么的吓人,由此可见丐帮的“八大金刚”并非是浪得虚名,确是高手。 这出乎于弥勒吴的预料之外,他原先认为十六根绣花针至少得有八根能射中对方的手臂,让其不再嚣张,以给自己留下反击的余地,然而事与愿违,使他的预想落了空,使他明白,丐帮不仅是天下第一大帮,而且的确是高手如云,恐怕只有他自己是浪得虚名,恐怕自己难以全身而退。 “八大金刚”用缤铁齐眉棍击落飞针后,只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攻击又起,手持缤铁大棍扑上前去,挟着威猛绝伦的破空之声,照着弥勒吴搂头盖脸地打了上去。 弥勒吴暗自咬牙,心中大骂,妈那逼,号称“八大金刚”真是婊子养的,竟能以强凌弱战我老子一人,既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他明白,以一己之力,独斗“八大金刚”任何三人,甚至其四人,还能勉力一试,不见得能落败,但是面对其“八大金刚”的齐力攻击,恐怕却只能处于挨揍的份。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能让“八大金刚”近身,仍然是射出手中的针以阻止他们欺近,二十四根绣花针,一根接一根的飞射出,映着夕阳泛起点点寒光,像是倾巢而出的毒蜂,全飞袭向了“八大金刚”执铁棍的手臂。弥勒吴虽向他们飞射出那么多绣花针,但到现在还仍不愿攻击他们的要害,不忍痛下杀手,因为他认为,自己和丐帮帮主独孤云天很要好,打狗也得看主人,恐怕以后见到他不好交代,况且在丐帮叛徒郝峰山的鼓动下,说自己杀害了其丐帮的许多兄弟,已使丐帮对自己产生了误会,今若是在伤害了“八大金刚”,恐怕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其强加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无需有的罪名,恐怕连其丐帮帮主独孤云天也会不相信自己是清白的。 然而,弥勒吴这样想,“八大金刚”却不这样想,他们却要奋力一心击毙弥勒吴露露脸,以求在江湖上扬名。闯荡江湖,笑傲武林,有着妇人之仁的人,根本就难以生存,更何况江湖险恶,本就是弱肉强食,武林里尔虞我诈,充满着风险。弥勒吴因为实在不愿得罪丐帮,为能以后和丐帮帮主独孤云天讲说原因,才出之于仁慈,可他没有想到,对敌人的仁慈,也就是对自己残忍。 所以“八大金刚”里有两人不顾自己臂上即将被飞针射中,仍然攻势不变,执缤铁大棍欺身而进,直击弥勒吴。也许他们认为三根飞针,攻的又不是自己的要害,就算挨上一针有何要紧。也许是他们已经抓住了弥勒吴的弱点,有着仁慈之念,不忍残杀无辜。也许他忌惮她孙飞霞,有着后顾之忧。因此两人闷哼一声,手执缤铁大棍风卷残云般的逼近了弥勒吴身前。 其两人宁露头角不要命的家伙又是出于弥勒吴的预料之外,没想到这两个人宁可挨飞针,也不愿躲闪,在他一刹那间的惊讶之间,已看到二人手执缤铁大棍急快的当头而落。 好在只是两个人,只是两根铁棍,弥勒吴尚能应付,他腾出手来已拿出他的“钢铸铁骨消遥扇”脚下踩着“罗汉疯癫大挪移”步法,连削带打的化解了二人强劲的攻势。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弥勒吴已发现到自己已犯了多大的错误,那就是大敌当前,可不能对敌人存有仁慈,应该全力以赴的拒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否则吃亏的是自己,为此,弥勒吴尝到了“妇人之仁”的苦果。 “八大金刚”六人看其二人贴近了弥勒吴,乘机扑近,团团围住了弥勒吴,八根铁棍紧紧缠住了弥勒吴。“八大金刚”没有一个是傻子,他们近距离的缠斗,是不给弥勒吴出针的机会,自己也就抢占了胜算的机会,他们行走江湖,见多识广,当然已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近身搏斗,妄图击毙弥勒吴。 局势于弥勒吴大大不利,虽然弥勒吴仗着“罗汉疯癫大挪移”步法能潇洒自如的躲闪“八大金刚”的围攻,但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时间一长,弥勒吴已感气力不加,汗已湿透衣衫。 恶狼难抵众犬,好手难抵人多,孤木不成林,独巴掌拍不响,若再这样打下去,弥勒吴既是不被“八大金刚”击毙,也得会活活累死。局势急转直下,弥勒吴已累得气喘吁吁,看得难以坚持。在场的人出现了不同的表情,皇甫玉凤目现焦虑不安;孙飞霞面露喜色;郝峰山扬扬自得,幸灾乐祸;唯有那六位盲女面无表情,因为她们看不见。 “胡来,你......你们八头猪,八头蠢猪啊——你......你们受人利......用了......知......知不知道......”弥勒吴气力已似捉襟见肘,断断续续喊道。 “我们清楚的很,你杀了我丐帮兄弟,理应向你讨还血债,你无须多言,郝付帮主早已下令追杀你,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八大金刚”里的胡来一阵快攻,冷言冷语地叱道。 弥勒吴急忙躲过其横扫、上撩的两铁棍,气急败坏地吼道:“猪,蠢猪!郝峰山乃是叛帮的叛徒,你们为......为什么......为什么要听命于他郝峰山......为什么听命于那个......那个女人,难道......你们全瞎了眼......” 无论弥勒吴怎么样的喊叫,“八大金刚”无人理会他的解说,他们犹是哑巴捉驴——闷逮。他们全像哑巴吃秤砣,铁了心的闷着头挥舞着手中的铁棍,朝着弥勒吴猛攻。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弥勒吴可真正尝到了惨遭修理的滋味。他愈来愈感到气力不加,精疲力竭,几近虚脱,“八大金刚”把他紧紧围攻,使他找不到机会逃脱,只得拚命抵挡,一个稍有疏忽,慢了一点,也就挨上了一棍,好在那一棍是在力弱之势被扫上了一点,否则他的腿骨定以粉碎。 ------------ 第133章 第128章绝处求生2 弥勒吴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几步之后,一跤跌倒。“八大金刚”见机可乘,纷纷扑近,齐举缤铁齐眉棍,照着弥勒吴打下。眼看着弥勒吴被砸成血肉横飞,命归黄泉,在场的人出现了不同的举动,皇甫玉凤身形欲动扑上救援;孙飞霞抢先扑上阻拦;躲在桌下的老农夫妇和孩子发出惊叫之声;而郝峰山却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眼里闪过一丝狠毒及得意。 在此生死关头,每个人都会知道弥勒吴命悬一线,即将丧命于铁棍之下,在此性命交关之际,弥勒吴也绝难躲过这雷霆万钧之一击。 但出于众人的预料,局势急转直下,竟出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奇迹,“八大金刚”竟然将举起的缤铁大棍齐刷刷的掉落地上,都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杀猪似的同声惨嚎。在场的人除了那六个瞎女之外,无不目瞪口呆,惊心动魄,看见血渗透了他们八个人的指缝,而他们每人的指缝中间俱有一根针,一根已经深入他们眼球中间的针。 弥勒吴来个“就地十八滚”,手急眼快的闪过了那落地的八根缤铁大棍,当孙飞霞及郝峰山才猛然警觉到弥勒吴扇子中间竟然还有暗器弹出,待想扑近救援已经来不及了。 不错,这才是真正的暗器,一种更加隐秘谁也想不到的暗器。“八大金刚”只注意到弥勒吴手中的针,却无法想到他扇子里亦能发出飞针来,只知道弥勒吴的“钢铸铁骨消遥扇”只是做为一种武器使用,用以打、削、点穴之用,没想到在其性命攸关的危急时刻还能飞射出钢针来以自救。 连其孙飞霞、郝峰山都不知道他弥勒吴扇中竟然还有此杀人的秘密,若是知道,已预先告知“八大金刚”有所防备,也不至于使其“八大金刚”受此重创,遭到失明的惩罚。弥勒吴到底还是存心仁厚,不忍丧他们性命,否则,他的扇中针可以瞄准“八大金刚”的喉咙、脑门、心脏、及命根,然而只取了他们的眼睛。 他伤他们的眼睛,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眼睛虽不是他们的致命之处,却是能令他们丧失了作战力,因为他要突围,死里求生,看到他们往死里逼他,使他始终摆脱不掉他们对他的羁绊,无可奈何,为保全他们性命,又得能摆脱他们的缠打,只得伤他们眼睛,这还真使弥勒吴煞费了苦心。 望着飞奔而去的弥勒吴,孙飞霞和郝峰山拧身欲追,被皇甫玉凤伸手拦阻。 “闪开。”孙飞霞怒不可遏地说。 皇甫玉凤有意磨蹭时间,缓缓道:“我......我有话说......” 孙飞霞气急败坏地道:“什么话?” 皇甫玉凤一本正经地说:“我没出手救他,他可是自己突围而去,这该不能怪到我的头上吧?” 孙飞霞看着弥勒吴的身影已完全消失在暮霭里,明白再追也是枉然,不由得连连顿足,怒气不息地说:“又让他给跑掉了......” 皇甫玉凤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心说,她孙飞霞为什么如此恨他弥勒吴,要处处与他过不去呢? 醉翁之意不在酒,孙飞霞知道皇甫玉凤拦挡她的用意,无非是借故拖延时间,让自己追不上弥勒吴,放他一马,恨声道:“你......你好奸诈,别有用心......” 皇甫玉凤欣然的一笑,缓缓地说:“哟嗬,你误会我了!” 孙飞霞强压制住一腔怒火,怒气未消地说:“事已至此,也就作罢,皇甫玉凤,你最好给我放明白点,我不希望你再有下一次......” 皇甫玉凤娇躯一凛,陌生人似地看着她,有些嗫嚅道:“飞霞,你......你的恨意太......太可怕了,就算......就算他弥勒吴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也不该领首‘梅花门’杀尽天下薄情人......况且......” 孙飞霞截话说:“你别站着不嫌腰疼,你不是我,你当然无法体会到我内心的痛,以及我内心的恨,你要知道,盆子烂了还能得买一个,宝镜破了即使能破镜重圆,那裂痕即使能修补得了,可那总还能有裂缝的痕迹,也就不是原装货,不那么珍贵了。玉凤,我与你多说无益,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孙飞霞恨声说完,让郝峰山照顾“八大金刚”,带着六位瞎女一行人与皇甫玉凤不辞而别,顺着弥勒吴逝去的方向追寻而去。 她低头心事忡忡的往前走,弥勒吴的影象不时的在她眼前徘徊,缠绵悱恻的缠绕着她,那一桩桩一件件事展现在她的眼前,尤其是那令她耿耿于怀,难以忘记,而又令她哭天无泪,痛心疾首的犹是一场厄难降临到她的身上...... 她与王憨、弥勒吴儿时玩家家的伙伴,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懂得了儿女情长,想起那童年趣事,在三个人的心中都留下了那玩家家的难以忘怀的印象,孙飞霞虽爱他们俩人,但爱情是专一的,独有的,自己总不能一身配二夫吧,便想从王憨、弥勒吴两人中选中一人做为自己的终身伴侣,于是她便察言观色,看他们二人对她用情深些,再决定取舍。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从他们俩的眼神中,看出他们俩都很爱她,可能是碍于友情,互相歉让,都不愿先于对她抛爱,以表达对她的钦慕之心。这可急坏了孙飞霞,便决定在他二人面前单刀直入,大胆披露自己爱的心扉,看他二人谁敢以向自己表白爱的心声,能接住自己抛示爱情的蜜意。 她没有想到,自己向他二人抛示的爱,竟没有得到二人的回应,看见他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似乎是互相推诿,难以表达。爱情岂非儿戏,能是互相推让的吗?孙飞霞为此感到伤心,尴尬地哭着走了。 她回到了自己的家,忧心忡忡,独坐闺房,借酒消愁,思绪纷纭,没想到我爱的人,伤我最深,好像我一个黄花闺女没人要,互相推诿让我寒心,我虽不是最完美的情人,也给你们打开了爱的那扇门,你们也应该予以表达,维护我的自尊,不应该视为儿戏,让我难以容忍,你们谁若是有情有意,可来安慰我孤苦的心,我可以不记前嫌,愿与你重温“家家”梦,让你梦想成真! 借酒消愁愁更愁,明月西斜照高楼。淑女望月想心事,盼着情人来会幽。孙飞霞自斟自酌,自怨自艾,连连叹息,想起与王憨、弥勒吴在一起的那些事,在自己心中击起了层层的涟漪,既然在童年的时候都愿做他们俩的媳妇,如今长大了,懂得了儿女情事,当然也心甘请愿的做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妻子,今她已流泪伤心的离开了他们俩,若是他们对她有情有意,说不定他们谁会来安慰她孤苦的心。 她想于此,醉眼迷离地看着楼外,盼望着,盼望着,盼望着王憨的到来,或是弥勒吴的到来,心里不住地喃喃说:“你来吧!你来吧......” 清风飒飒夜沉静,四周蒙蒙细无声,楼外月光楼内影,烛光摇曳惊泪倾。此时一条黑影闯进楼内,注目相视着孙飞霞,直看得她脸红耳热,心里扑腾扑腾乱跳,暗忖,这个男人如此大胆,竟敢闯本姑娘的闺房,若是外人,绝不敢如此肆无忌惮,怙恶不悛,咨意忘为,难道是他...... 她舔了下自己干涩的嘴唇,睁着醉眼迷离地看着他,心里立刻涌现出幸福的春潮,面颊上浮现出欣慰的微笑,心说我的娘矣!想谁就来谁!他不是弥勒吴吗?他怕我伤心,怕我孤独,果然来看我了,还是他懂得怜香惜玉,便嗫嚅说:“你......你是弥......弥勒吴......来......来看......看我!” 来人没有说话,笑逐颜开地点了点头,慢慢向孙飞霞靠近,再靠近...... ------------ 第138章 第131章难忘痛苦事3 她美如花,颜如玉,冰清玉洁,给人的感觉应该不是那种随便就付出感情的人,然而她为什么会爱上了弥勒吴?是不是表面愈冷的女人,她的心往往愈炽热?是不是这种女人,一旦爱上了一个人,就真的难以自拔?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难相逢,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缘分、感情,是两个人的心灵的碰撞而生出的爱的火花,两个人心灵相通而产生了互爱的感情,外人是难以衡量出来的,外人看着两人不般配,可他们俩人生活得很幸福,故有说,有好汉没好妻,烂眼男娶个娇滴滴! 她越想越不自在,想若是她冤枉了他,她怎么能会知道他弥勒吴屁股上有那胎记呢?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他那隐秘,可想而知,他与她曾有过那肌肤之亲。那女人竟不顾自己的名声揭发他,显而易见是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有幸自己还没有与他那个,若是自己......天那! 她想开了,擦干了眼泪,用短剑在那白洋灰墙上小心地刻下了“弥勒吴,我恨你。”六个字。由此可见,她对弥勒吴有着多么强烈的恨,恨他欺骗了她对他的感情,居然会在墙上用剑刻上了这几个字。有这种强烈的恨,也可以证明了她爱他已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正如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爱与恨本来就是对等的不是吗?她沉默的、专注的用剑锋又一点一点的刮去那刻在墙壁上的字,专注的就像要一点一点的刮去弥勒吴在她心目中的影子一样。 这,这可能吗?爱一个人有时毫无缘由,甚至一见钟情。但是要忘掉一个爱上的人,又岂是那么容易刮得掉的?她虽然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怎能让那些字留在墙上?毕竟这不是她自己的家,也不是她闺房里的墙,他在坏,但毕竟没有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她不能对他落井下石,让那些字留在墙上。 她哭了很久很久。你如哭过,就该知道一个人在大哭一场之后,心情虽然宽松了许多,但身体是多么的疲乏,因此她累得躺在床上,心灰意赖,动也不想动了,迷惘地看着屋顶,不知该如何是好。 夜黑风嗖嗖,无月魔鬼溜,坏人做坏事,正选此时候。在此夜黑无月夜游者乱窜的时候,有一黑影窜房越脊来了,做坏事的人果然来了。 此时白玉蝶心力交瘁,疲惫已沉睡于梦乡,睡得恐怕外面打雷也难以让她清醒,因为她实在经受不了这次打击,若是让她的身心恢复过来,恐怕一时半会难以奏效。 幽灵似的诡秘人用一把明晃晃的薄刀毫无声息的挑开了窗户内的里栓,便毫无声息的由外面跳了进来。他随手轻轻推好窗户,却只让它虚掩着,高明的贼总会给自己预留好退路,看来这个家伙还真是深黯此道,是个做贼的高手。 他像猫似的缩在那里观察了屋内四周,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便悄悄地行近了床边,蹑手蹑脚掀开纱帐,心里朴咚一下,惊喜的两只眼珠子快要掉了出来,心里直喊我的娘!直勾勾的就这么耵着床上的人,当时“踩盘子”,只知道屋里是个女人,没想到竟是这么美若天仙,不由得馋涎欲滴,认为自己有此艳福,上天又掉下馅饼送到他嘴里,真是有福不在忙,无福跑断肠,庆幸自己艳福不浅。 床上,白玉碟长发披散,一张娇艳欲滴的脸上睡态喜人,双眼紧闭,眼角边还有着一滴晶莹的泪珠残留在那里,嘴角嚅动,想必她梦里又想起了什么。她和衣而睡,被角一端轻盖在身上,一双娇嫩的玉臂露出袖外,竹笋般的纤纤手指握成玉兰花状,这海棠睡姿不但美得让人心跳,更让人觉得心疼。因为她的芳唇竟不时的翕动着,竟在睡梦里也不时的用玉齿轻轻咬住,难道她真的那么恨透了弥勒吴?竟如此恨得咬牙切齿? 一个贼人入了人家屋内,他既不翻箱倒柜窃取钱财,到底是为什么?无非是寻仇报复杀人,可他与床上睡的美人素不相识,当然是个采花淫贼。他看着睡美人的脸,不由得心猿意马,他那微圆的脸上,已经被床上的美人诱惑而涨得通红。现在他的眼里全是淫邪之意,呼吸急促,馋涎欲滴,眼里有了火,浑身热得难受,就连他那生命之根,也显得不老实。 他贪婪地咽下一口唾液,从怀里掏出“消魂巾”,想蒙上她的脸,让她昏迷醒不过来,他好扒光她的衣裳,可他一想又觉得不妥,于其那样,不是跟玩弄个死人一样吗?没有性趣,也激不起自己的兴奋,不如......他几经犹豫,又收回了“消魂巾”,却突然出指点上了她的各处穴道。 白玉蝶几乎在穴道被其制住之时,很快的被惊醒,然而已迟了,自己已行动不得,被其控制了。她睁着一对惊骇欲绝的美目,黑夜中凭着自己的功力,只看清来人有着微胖的身材,她想喊,她想叫,她想杀了对面的人,然而她却动也动不得,只能张着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一种直觉反应,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碰到了什么人。 白玉蝶无奈地闭上了眼,同时她的心已伤感的痛裂,滴滴的鲜血从其痛裂的心叶中渗出。正是,伤悲痛裂心滴血,闭眼思索气欲绝,屋漏偏逢连夜雨,孤身又遭贼抢劫,不抢银钱偏采花,激怒淑女性儿裂,暗中运功冲穴道,欲与淫贼拚意决。黑暗中,她虽看不清这个人的脸,但她凭感觉,已经想到他是谁了。 “弥勒吴,弥勒吴,怪不得她那样追杀你,怪不得她那样揭露你那秘密,原来你真是那种货色,你恶习不改,竟又来欺侮我,我,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呐喊,在发泄心底的不平和悔恨。 她紧闭着眼,连张都不愿张开,因为她怕张开,她实在不愿再看一眼这个曾经爱过的弥勒吴,竟然是个衣冠禽兽,穿着大衫子日驴——说人话不做人事。她也不敢张开,因为黑暗中她已感觉到这个人已脱光了衣服。他脱光衣服为什么?不言而喻,还不是...... 更何况她既是睁大眼睛又能如何?是看弥勒吴丑恶的真面目?还是能改变眼前的一切?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被那人脱掉,她的肌肤也一寸一寸的展露出来,虽然在黑夜里,仍可让人感觉那肌肤是洁白如玉,滑若凝脂,虽然是黑夜,也难遮掩少女的羞涩与痛苦。 白玉蝶随着淫贼那手的移动,不由得发出一阵阵的寒颤,恨不得有办法立刻斩断那只在身上游走的脏手。然而,他却无能为力,除了让眼泪沾满了枕头,心里泣血外,又有谁能救得了她?她感觉到那淫贼急促的喘息声停在了她的脸上,一股难闻的口臭,熏得她几乎呕吐,心想,自己和他弥勒吴在一起时,怎么没有嗅到他这口臭味?难道是当时因为对他有好感,才对他包容的没有嗅出来? 她还能强忍受那种令人作呕的口臭,可实在忍受不了的还是那耐渐压在身上皅躯体。可想而知,一个雄花大闺女的肌肤运从没接触过男性的肌肤,本来是将自己洁白无瑕的身体献给伀个自己喜爱的甧人,今却被一个采花淫괼既将玷侮,那种心情是多么的痛苦啊! 谁来救戕?谁来救我?哎哟天那!我白玉蝶空负有一身武学,为什么竟连自己的清白也保护不了吗?她心里悲愤的疯狂地喊着。她心里想,于此受此凌辱,到不如一死,就在她绝望的欲准备咬断舌根自尽时,听得一声脆响,她还没来得及嚼舌自尽,已挨上那贼子的一记耳光的同时,却被其卸下了下巴,想咬舌自尽却不能如愿了。 她为此感到无尽的屈辱,感到无尽的羞惭,更有着无尽的悲愤�心说,弥勒吴,你,你真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念我喜欢你爱你的份上,你为了你的兽欲就这样对待我吗?我要睁开眼看看弥勒吴你这付被欲火烧身的嘴脸...... 待她睁开眼睛看近在咫尺的他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心说坏了!竟然不是弥勒吴,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 第139章 第132章你死我活1 昏黄的一盏油灯照在那昏黄的墙上,给人留下一种孤独的凄凉。正是,孤灯闪闪照身影,相伴相守甚伤情,岂知屋内人床睡,似睡非睡惊已醒。王憨虽昏昏沉沉想睡,但岂能入睡,团为他知道屋外有了动静,听到窗外的梧桐树被风吹得飒飒作响的同时,竟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停在了王憨的房外。 王憨顿然精神振作起来,一往的疲惫顿扫而空,折身而起,灵敏的弹指震熄了屋内的油灯,用犀利眼光注视着屋外的动静,躲在暗处,已无声的做好了防敌的措施,心想果然不出所料,报复的人来了,没想到竟来得这么快,自己的行踪竟被其很快查到了。 屋外人说道:“‘快手一刀’,你不用像乌龟样的躲着,若是狗熊,就不出来,要是个光棍汉子,就出来与我们见面,我们等着和你要算笔新帐......” 王憨悄无声息的来到窗户边,来个木匠吊线的方式,闭一只眼睁一只眼从窗隙中望出去,夜色里屋外竟然黑压压的站着一片人影,把这个客栈小小的天井挤得满满的。 王憨虽然想到有人会来报复,但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果不其然人来了。这个时刻,这种情景,王憨当然知道来的人绝对不是串门子,是来寻衅闹事。他紧抿着双唇,不含一点感情的注视着门外的人,有着万般无奈,心里十分的反感,暗暗骂道,你们这些家伙不是人,竟连让我睡个好觉都不让,还如此嚣张,出言不逊,我王憨顶天立地的汉子,生而何憾,死而何惧,岂能怕你们这些杂毛的威吓?他便开了门,挺身而出,站在众人面前。 他傲骨凌人,此时气定神闲,不愿多想,毕竟他知道,世上有许多事情该来的时候它就来了,不该来的时候,你就是想,望穿眼,它还是不来,也就是说,是福盼不来,是祸也躲不过去,只有听之任之,顺从自然,所以他傲然屹立不说话,在等着这一大堆人说明来向自己寻衅的原由。 “果然是你‘快手一刀’,你竟然没死?没死?算你命大,很好,很好,你这回......” 别说是王憨,谁也听得出来说话的人,巴不得王憨早点死。王憨仍然无动于衷的不言不语,用冷冷的目光,像两把利剑一样的直逼视着说话的人。他不知自己的死与不死与他何干,也更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怎么消息灵通会聚集在一起的。 说话的人是个武师打扮的中年汉子,他显然是被王憨那视死如归,凛然正气所震慑,被王憨那犀利的目光逼视得有些胆怯,不自觉的退后了半步,旋即想到不能让人看出胆怯,又胆气一壮的前进了一步,以示自己别树一帜,高声说:“你......你不要装模作样,装神弄鬼,我们这没人含糊你......” 王憨看了看院中众人,又看了看屋顶的人影,显然是来人已做好了准备,撒下天罗地网,予以把自己擒拿,便毫无惧色,心说,凭你们鬼蜮伎俩,能置小爷我于死地吗?冰冷冷地回答道:“我知道你们不含糊我,说吧,你这连阎王爷都不肯收的半吊子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总不成尽说些废话来打扰我的睡梦吧?”话不仅冷得怕人,而且还有着窝囊人的味道。 中年汉子受不了王憨的窝囊气,不由得怒不可遏,暴跳如雷,吼道:“‘快手一刀’,你......你不要逞口舌之快这样窝囊人,你最好看清楚......” 王憨不等对方说完,冷冷带笑截话道:“我当然看得很清楚,瞧你们的样子,总不会是为你家大妹子来向我说媒提亲的吧?那好哇,你们家有几个妹子,我全收......” 中年汉子已被气得发抖,心血上涌,说不出话来,憋气得只会说:“你......你......”他没想到王憨竟是灵牙利口,说出话来如此伤人,敢情他事先没打听清楚,和他“快手一刀”谈话,一定事先有心里准备,否则气出了病,只有自认倒霉的份,还得自做自受。 王憨双手相抱,鄙夷地看着他,显得不屑一顾,嘲谑地说:“你大妹子漂亮吗?能否让她来让我见识见识,来个先尝后买?” 中年汉子疯了般地破口大骂:“他妈的,狗东西,你什么玩意儿,‘快手一刀’你以为你是谁?你这个黄毛未褪臭乳未干的混蛋,我他妈的‘飞天狐’混迹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窝在哪个龟洞里,你......你这胎毛尚未退尽的杂种......” 此人确实气得失去了礼制,要不然他怎么敢如此开骂?若是搁在一往,王憨未待他骂咧咧,早就出手杀了他,奇怪的是王憨竟然破例,也能忍受对方的谩骂,他仍然现出一付玩世不恭的样子,斜睨着对方,面色奇冷,谁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好像在与对方比定力。隔了会后,“飞天狐”看王憨无动于衷的不言不语,面红耳赤的呐呐停住了口。 王憨这才摇了摇头,嘲弄地说:“‘飞天狐’你这狗弄出来的杂种,难道真的一点风度也没有?如此小肚鸡肠,令人唾弃,你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该不会‘狗掀门帘’——全凭你一张嘴闯出来的吧。你身为江南总教习,怎么说着就满口喷起大粪了?也不怕辱没了你的身分?”到现在王憨才知道对方是江南总教习“飞天狐”曹一昌,却不明白什么时候和他结下了梁子。 “飞天狐”正欲反唇相讥,夜色里从人群中走出来三位道装人物,其中一名面容清癯留有长须的人开口道:“曹道友,何必与此人一般见识......” “飞天狐”见三人现身,委屈说:“道长,您是看见了,这......这家伙高傲得......” 面容清癯的长髯道士抬手阻止了“飞天狐”欲说之话,安慰道:“莫急,也莫生气,贫道明白,明白......”然后注目着“快手一刀”王憨,揶瑜说:“小道友好锋利的一张嘴。” 王憨一见这三名道装人士,心里一沉,已有一种不详之感,感到遇见了劲敌,却不示弱道:“好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王某一向如此,尤其是在双方处于敌对的时候——道长可是‘武当’......” 面容清癯的长髯道士用手捋了下长须答道:“不错,贫道正是‘武当’玄云,此二位乃是贫道师弟......” 王憨没想到连武当的三剑客也来了,看来此事非比寻常,必有一场血腥大战,内心虽然已苦到极点,但嘴上仍然淡定说:“我知道,二位可是玄尘、玄嗔二位道长?” “不敢,不敢,小道友好眼力。”玄尘、玄嗔二位道。 好眼力?妈的,你们三个牛鼻子老道一个个都板着死人脸,自鸣清高,一付目中无人的样子,白痴也能想到你们是谁。王憨心里窝着一把火,嘴上并没有说出来。 玄云道长问:“小道友可是‘快手一刀’?” 王憨很想骂一声“废话”,想人家总是武林名宿,也得给人家留得面子,便点了点头道:“不错。” 玄云道长目现精光,严厉的接问道:“‘长江水寨’被小道友你给挑了?” 王憨心想江湖上的消息传的还真快,只得又点了点头,慷慨激昂地说:“不错,正是王某所为。” “你不觉做得太过份,太赶尽杀绝了吗?”玄云有了些激动。 “我不这么认为。”王憨说着手已抱胸,这是他出手前的姿势。 “好、好、好,小道友果然快人快语,看样子‘快手一刀’的死虽然给武林留下遗憾,但你‘快手一刀’活在人世上,更是武林祸害。贫道今日特来为‘长江水寨’‘混江龙’讨回公道,你出手吧......”玄云道长三个“好”出口,剑已出鞘。 王憨有着一丝疑惑,正想再问玄云道长,可时间已来不及,因为他已看到“飞天狐”曹一昌手执一把“鬼头刀”,挟起一阵风袭击而至,容不得他半点分心,只有全力以赴的应敌。 ------------ 第140章 第133章你死我活2 这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拼战,好像世上所有莫名其妙的事情,王憨都必须要凑上一脚,有的是自己莫名其妙的碰上,有的却是他人莫名其妙的碰上了自己。王憨对此经历早已习惯,他一不惊慌,二也不再急着解说,对其突发而至的“鬼头刀”最好的方法就是反掌做刀,猛力击削。 谁也想不到,王憨的手竟然出其不意会有那么的快法,几乎在接触到“飞天狐”的刹那之间,王憨倏地侧身已闪过“飞天狐”由上削下来的一刀,姿势闪得干净利索,而其“飞天狐”却真正像一只飞天狐狸,蓦然弹起老高,而且鲜血已从他的身上喷溅洒落...... “掌刀出手索命,无命空手不回”,在场众人已想到“快手一刀”的掌刃利害,他们只祷念希望那只是传言,耳听是虚,眼见为实,没人想到他竟是如此的骇惧,只见他一伸手,不知怎么的江南总教习“飞天狐”却莫名其妙的受了重伤,没人想到去救“飞天狐”,时间那么的短促,也没有人救得了他。 可惜的是,传言有时候却是事实,因为“飞天狐”的身体从空中落下,凡是活人都已看得出来他已经变成了死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恐惧与悲愤,扪心自问,下一个死者又是谁呢? 他们的恐惧是,为什么“快手一刀”的手可以在那么极短的时间里,能让一个活人瞬间变成了个死人?兔死狐悲,他们悲愤的原因,则因为那个曾名声大噪的死人正是自己一伙的。 玄云道长观此也不得不瞠目结舌,剑尖指向了王憨,悲切说:“小道友,你出手如此歹毒,好毒的一颗心......”也许他自恃身份,有碍名门之风,他执剑并没有递出。 王憨却趁着他这瞬间的“慈悲”,已冲入了院中,厉声说道:“不要称呼我道友,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不是同路人,因为你们全是一群鸡鸣狗盗之徒,更是想存心送我上黄泉之路的牛鼻子老道。”王憨和弥勒吴一样懂得先下手为强的道理,能抢占先机掌握主动权,就有制胜的把握。 为此,王憨抢先出手,疯狂而不留情,他像是虎入羊群,见人就劈斩,因为他知道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必须尽快的消灭对方的实力,以减轻对自己的压力。因为他知道,在此情况下,就是自己服软跪下来向他们求情,人家也会要了自己的命,于其苟且偷生,倒不如拚死一搏,说不定还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在人群中胡冲乱撞,左右手上下翻飞,左右开弓,砍削自如,就像在人群里爆发了一颗炸弹,惨呼声,嚎叫声,哭爹叫娘声,再加上向四面横飞的残胳膊断腿,把这小客栈的院落里,变成了个屠杀场。王憨已经杀红了眼,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挡我者死,近我者诛,奋起雄威,左冲右闯,逢人出招,见人就戮,这是他占优势的地方,不像对方既要拒敌,又须闪避,更怕是伤及同伙。 王憨力战众人,没有同伙相帮,也就没有后顾之忧,因此他所向披靡,像只疯狂发怒的老虎,频频发威,依然无伤。场外玄云、玄尘、玄嗔三位道长观此情景弄得瞠目咋舌,像是暴跳如雷的公牛,也感无可奈何。事先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场面会弄得如此一团糟,一时难以收拾,更是想不到“快手一刀”胆大妄为,说干就干,甚至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 人都是这样,只会为自己找理由,从来很少为别人着想,这些来的人都是想要“快手一刀”的命,借以扬名,炫耀自己,这又如何要王憨认亲相近呢?又如何要他王憨甘愿服输而引颈就戮?他们现在目睹如此惨状,才想起王憨的厉害,只见地上多了七、八具死尸,廊下、花棚里又多了五、六个人在那里受到重伤而发出痛苦的哀嚎,真是触目惊心,令人胆战心惊。 王憨混身浴血,正气凛然,像根镖枪傲然屹立在院中,两眼眨也不眨的正视着“武当三剑”一步步的向自己逼近。他知道与“武当三剑”交手才是真正战斗的开始,先前只不过是战斗的序幕,与“武当三剑”才是一场生死未卜的你死我活的血腥的杀戮。 “武当三剑”望着王憨冷酷、凌厉、及有些狰狞的神色,眼里闪过一种痛苦、悲哀、无奈、及一丝兴奋。他们在想对面的人如果再不除去的话,日后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他们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光,想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既能歼敌扬名,而又不被人议论,说是以强凌弱,以大压小,胜之不武,令江湖人嗤之以鼻,予以讥笑。 听得玄云大声吼道:“各位散开来,散开来......”众人纷纷散开,此时寂静无声,死一样的寂静,静得有如置身坟场,已没有人再哀嚎,难道他们已忘了疼痛?或是被此情景惊吓得不敢再哀叫?僵凝、浓重的空气充塞四周,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这时候除了自己心跳外,仿佛人们的呼吸亦已停顿。 异外的静,静得如此怕人,甚至于连掉在地上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见。在场的人都屏气凝神,观察着局势的发展,每个人都知道,目前的寂静,就是死亡的前兆,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沉闷与惊恐。 练武的人都想发现一个真正的对手,尤其是名声越亮,声誉越隆的高手。“快手一刀”是高手,“武当三剑”更是成名多年,二者对弈,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现在他们已发现到彼此正是对象,一种可以抛弃生命的对象,到底鹿死谁手,无人可知,因为这是种直觉,也是一种奇妙的第六感管,只有看上了才能感觉出来。毕竟武者碰上了对手,有着惺惺相惜之感,就如同一般人寻到了知音是同样的道理,因此在未卜生死之下,也或多或少有种莫名的喜悦和兴奋。 “武当三剑”长剑出鞘,煞气呈现。玄云、玄尘、玄嗔三位道长各自站定方位,把王憨包围起来进行游走,由慢到快,看着三人漫不经心,实在内中充满着杀机,逼得王憨格外戒备,不敢大意,稍有疏忽,就会命丧其剑下。 三搏一,是种悲哀,又何尝不是种骄傲?因为王憨力搏三人,胜了更能扬眉吐气,为武林人士赞颂,既是败了,也不为丢人,因为三个打一个,他们既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为武林同道所唾弃。王憨气沉丹田,像被钉子钉在地上一样,他不屑的无视游走不定的“武当三剑”。 他真的无视吗?不,他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外表上是做给“武当三剑”看,有意气他们,藐视他们,好让他们气中分神,好给自己留下出手的机会。他可是用“心”来看,用身上每一根神经末梢来看,他知道他不能被“武当三剑”游走的身影及剑影所惑,因为那有着虚虚实实,为不变应万变,这时候只有用“心”,用身上每一寸肌肤来感觉代替眼看,才是最恰当最正确的方法,因为三柄剑向他出手,毕竟有先发后至,或者后发先至,这些绝不是眼睛所能招呼过来的,也只有用肌肤来感觉,用心来体会了。 玄云、玄尘、玄嗔三位道士在王憨周围游走的愈来愈快,愈来愈快,游走的人影已快得分不清谁是谁。 王憨不为所动,是那样的镇定与沉着,只静静的,静静的,像尊羽化的雕像,已与天地万物合而为一,等着一个未知的未来。有人说有一种武学的境界,为处处是空门,又处处不是空门,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若有若无,“武当三剑”已体会到了,也碰到了。 王憨现在给他们的感觉就是如此,粗略看来他王憨全身都是空门,然而仔细观察,他防守严密,他们却不知从何下手,因为凡为他空门的地方,似乎又都变成了他最严密难攻的地方,他们之所以游走,是因为找不到他的破绽予以进剑杀戮。 ------------ 第141章 第134章你死我活3 时间在其游走与王憨静峙间悄悄流走,人的耐力,无论是哪一方,也都已经到了无可忍受的地步,因为弹簧长时间的拉长是容易拉断的,人的神经如此绷紧,时间长了也会崩溃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到了发箭的时候,玄云、玄尘、玄嗔三位道士心有灵犀一点通,三柄剑一致的慢悠悠地挥洒出去,像是晨练比划,只是谁也想不到他们为什么会那么慢,慢得就如比招试剑一样,慢得几乎是一分分的推进。 观战的人懵懂不解,王憨的感觉却是剑气逼人,一股寒意不由得自脊背升起。他不怕其凌厉的攻势,就怕其慢的步伐,因为慢才能显示出他们的内力及手段的诡异,缓慢中尽是杀机,静止中却是凶着,步步充满着凶险,会令人防不胜防。 无怪乎“武当三剑”久经江湖,素有名宿,见多识广,素有战斗经验,他们发现自己出剑在快,也绝快不过王憨的手刀,故而采取了这种极其缓慢的出剑,别看出剑慢,可内中充满着极其凌厉的剑气。 王憨现在双目已睁,他全神贯注的紧紧盯视着这从三个方向缓慢刺向自己的三剑。他知道这三柄剑慢虽慢,但剑剑蕴藏着杀机,充满着大的凶险,倘若自己有一丝的不慎,甚至自己有一丝的沉不住气,就会给对方进剑的机会,此三柄幔剑却能够瞬间变成快剑,而且快得令人想都想不到,自己就会倾刻死在三柄剑下。 在此生死攸关的时刻,王憨愈发的谨慎戒备,屏气凝神,也更具有定力,瞳孔已随着三柄剑的刺近已缩至最小。此刻,这三柄剑就像三条毒蛇,慢慢的向王憨游近,近得已可清楚得感觉到它们口中的红信已然沾身。 王憨自信有把握躲过其一柄剑的同时,出手可击开其另一柄剑,可是,他绝没把握躲开那第三剑,不但他无法躲开那第三剑的攻击,就他所知,这世上恐怕已没有一个人能有此过人的能耐,因为对方三人毕竟是“武当三剑”,并非浪得虚名,在江湖上成名多年,有头脸的武林人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不敢与其抗拒过招,只有王憨初生之犊不怕虎,敢与“武当三剑”抗争。 若是搁在一往,王憨实力雄厚,豪气冲天,胆量过人,倒也能力敌“武当三剑”,可全身而退,怎乃在大破长江水寨时耗去了一定的内力,而且又有了伤,体力还没复原,竟又遭其“武当三剑”围攻,而且,最要命的是,“武当三剑”已经近身,没有了他缓冲的余地,甚至于连自己想要移位、换身避开其剑锋都无可能了。 在此情况下,“武当三剑”已经认为王憨必伤,或死于剑下,既是他在是“快手一刀”,也难摆脱近在咫尺的三柄剑的同时刺进。观战的人也认为王憨即将丧命于剑下。甚至于王憨自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化险为夷,能不能躲过其三剑致命的杀戮。 三剑在王憨身前一尺的距离突然发生了变化,它们不再是慢得急人,而是倏然变得快的惊人,剑已飞快的向王憨递出,就像三道闪电,同时也是三条夺命索。 在此生死关头,王憨困兽犹斗,眼里顿射出犀利的奇光,上气一翻,下气一合,交织成凛然正气,突然出手变刀,闪电似的削断了右侧玄尘的长剑,拧身也躲过了左侧玄云的剑刺。诚如他自己所想,他在力拒其二人的进攻的同时,在无法分身躲过背后的玄嗔道士的进袭。 玄嗔的剑锋已入王憨背后肌肉,那是种奇妙、冷酷、冰凉的感觉,也是王憨不得已而为之,既然两手抽不出来,只得用背后肌肉硬生生接受玄嗔那一剑的刺入,但是也只不过剑锋入肉紧三分而已,因为王憨早有准备,真是艺高人胆大,在其剑锋入肉三分之时,忙运气将脊背肌肉紧缩,像钢锁一样把剑尖锁得紧紧的,锁得玄嗔持剑刺不进,抽剑也无法抽出来。 玄尘持断剑和玄云持剑第二次还没来得及出剑,已经发现玄嗔已受到王憨的挟持,看到玄嗔的身躯就像不停转动的风车,听到玄嗔在凄厉的惨叫中旋身飞出,在他热血飞溅的同时,王憨的“快手一刀”已三次奇快的掠过他的肩胛、腰际、臂膀。 王憨回转身来,刚好来得及截住玄尘和玄云二位道士攻来的剑刺,急忙吸胸凹腹破解其凌厉的攻势,双手一夹,玄尘的断剑已被夹死,虽然王憨仍然被其玄云的剑锋划破了前胸,但只是浅浅的一道皮肉伤,并无大碍。 也就在王憨前胸鲜血泌出的时候,玄尘的右腿骨迎面已遭到王憨伸腿猛力一脚踢断的同时,松手放开了夹住他的断剑,使他借着被王憨猛力踢的劲踉踉跄跄后退跌倒,惊骇地看着王憨,发出疼痛哀声,怎么也难以想象他竟临危不惧,有此惊人神力,怪不得他独自一人敢闯长江水寨...... 王憨鄙视着玄云道长,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形容的苦笑,表面装做不以为然,而实际上他已耗去了他的大部分内力,在那一眨眼的时刻,他已力毙了玄嗔,又重伤了玄尘,可见他出手之快,耗用的内力之多。 真不愧为“快手一刀”,面对强敌,毫无惧色,在气势上就以压制了对方,况且王憨不怕死,才能以少胜多,古有云以一当十,故王憨才能在一瞬间力毙了玄嗔,而又重伤了玄尘,说句行话,也就是“说时迟,那时快。”可王憨也当然耗损了内力,为不让面前的玄云道长看出破绽,他才故弄玄虚,让玄云道士认为他也不是他王憨的对手,不敢轻举妄动,故而三位道士只出两招半就立见胜负。 因为玄云的第三招只出了一半,见玄尘惨叫往后跌倒,便急忙半路收回递出去的那招“无常夺命”,嘶哑地问王憨:“玄尘......玄尘师弟的伤......” 王憨中气十足地回道:“他吗?因为我手下留情,死不了,死不了......” 玄云如释重负,手中剑亦已垂落,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王憨逼视着玄云道长说:“还打吗?我愿随时恭侯。” 玄云道士呛咳两声,长叹一口气,幽怨道:“小道友,你不愧称之为‘快手一刀’,‘武当三剑’三挫其二,再打下去似......似无必要,错过今日,武当一派当会再找你讨回玄嗔一命,因为你知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之说。” 王憨守抚胸口创伤,故作胸怀大度道:“好,好,武当大家风范,我也不是小肚鸡肠,只要我‘快手一刀’不死,日后江湖道上随时侯教。经此一战,道长想必知我绝非是贪生怕死,敢做不敢当之辈,如果说为了讨回今日,我必奉陪,至于什么‘梅花门’一事,道长可另循线追查,他行他的道,我走我的路,这可不关我事......” 玄云目射精光,困惑地道:“你,你怎么说?” 王憨道:“我已说得够明白了......” “你不是‘梅花门’中人?” 王憨心里发出轻叹,又是牵扯到“梅花门”,看来此“梅花门”像神秘的幽灵,已扰乱得江湖上起了风云,引起了江湖上人士的震惊,底气十足地道:“老实说‘梅花门’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还不十分了解。我‘快手一刀’疾恶如仇,独来独往,不屑与其为伍。” 玄云道长目不转睛看着王憨,相信他说的话是真。固然有的人善于掩饰、做作说谎,可是王憨现在的样子绝不像是说谎,因为从他的姿态及说话的底气,没有显露出他的心虚和不自在,何况他也没有掩饰的必要,更不适合他敢作敢当的性格。 ------------ 第142章 第135章心乱加麻 玄云的身躯有些轻颤,内心更是忐忑不安,矛盾之极,因为若王憨不是“梅花门”中人,那么今天这场决斗,岂不是打得莫名其妙,如此荒唐?按说是自己“武当三剑”无理在先,首先向人家予以挑战,而人家是后发制人,出手有理,自己落得个丢人惨败,自寻其辱,此能怪谁呢? 王憨看玄云道长垂头丧气,不住叹息,对这位武当高手,武林名人,已经有了好感,毕竞一个武者能光明磊落的承认败阵,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便有些会意及谅解,于是改变语气笑着说:“道长,所谓‘不打不相识’,这虽是一场误会,对我来说却是收益非浅,好在双方并未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看了看满地的死尸一眼,又接着激昂地说:“这些人欺人太甚,应咎由自取,也所谓‘相骂无好口,相打无好手,为求自身安,举手不留情’。我还是那句老话,只要我死不了,定会随时侯教,决不失信。” 玄云道长有些尴尬,不好意思道:“不,不,小道友,你误会了,贫道绝非是和他们一起来的,实乃......实乃是偶然巧遇,而且同是寻访‘梅花门’之人,故而......故而......” 王憨也不愿玄云道长难看下不了台,便来个借坡下驴,给他个顺水人情,做些谅解地接口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好什么?彼此心照不宣,他没说,谁也猜不到这句话的意思,这正是他王憨的性格,有时说话爱打个马虎眼,让你屙屎屙个长虫——格应着吧。 “武当三剑”走了,虽然玄云道长背负着玄嗔,搀扶着玄尘步履不稳地走了,但却赢得了王憨的钦佩,因为王憨知道玄云道长似乎已看出自己绝难再抵挡得过他的后续攻势,他没有说破,大概是问心有愧,误听小人之言,致以酿成后果,罪在于己,不愿再挑起杀戮,引起江湖人嘲笑。 王憨仍能直挺挺的站在原位,虽然盛气凌人,傲然屹立,但他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胸前一道长约尺许的剑伤翻卷着皮肉,虽然血已凝不在滴血,却是那么怕人。尤其他的后背剑伤较深,随着他的不时的呛咳,还在往外滴血,至于他一身衣服,早已让血迹给污染。 现在,他看到走了玄云道长劲敌,便又恢复了冷漠,眼中更发出令人寒颤的光芒,望着其他没走的人,现出一付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鄙夷的一笑,冷冰冰地说:“诸位,刚才的一幕,想必你们都已看得很清楚,也已亲身体会过了,妈你那个巴子,若是还有少爹无娘不怕死的,有哪位可站出来,如果还嫌没玩过隐的,我会一定奉陪到底,让你不仅缺胳膊断腿,而且让你断头折腰,送你回阴曹地府去报到......”王憨说着,不时地弯了下腰,呛咳两声,到底是血肉之躯,他在承受着伤痛的折磨。 这些人里除了“飞天狐”以外,全是一些三流武师,是给“飞天狐”呐喊助威捧场的,三流武师擅长溜须拍马,当然是打三流的仗,能对付三流的武林混混。可“快手一刀”绝不是三流的武林人物,更何况亲眼看到他已挫败了真正一流的高手“武当三剑”。虽然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问题是王憨非但没僵,反而看着精力充沛,像出栅的猛虎,如此咄咄逼人,那么这些人里又有谁敢站出来?又有谁敢说没玩过隐?因为人的命只有一个,前车之鉴,谁还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王憨已看得出来,他们已经被自己震慑得不寒而栗,已畏缩到了什么地步。 四周寂静,空气愈发的沉闷,令人感到窒息,似乎喘不过气来,王憨巡视了他们每张惊恐欲绝的脸后,怆然笑道:“你们都成了缩头乌龟,你们怕了?你们是否全怕了?有胆量的来啊,来啊,不要怕,不要怕,我,我现在已成强弩之末,我现在已身负重伤,你们为什么不敢站出来呢?这可是个好机会,我保证能杀得了我的人,一定会一夜成名,显赫江湖......” 没人敢哼声,虽然每个人都有种跃跃欲试的想成名的冲动,但都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憨只要一伸手,自己就还是被其杀戮,为此都不敢上前一试。王憨狂,王憨傲,王憨也更能抓住了人的怯懦的心理。他闭上了眼,努力地压制胸口翻腾不已如火炙般的疼痛,一会后开口说:“如果,如果你们贪生怕死,失去了前来寻我报仇的雄心,不敢上前来,妈你那个巴子,你们不要在这窝囊我,惹我生气,你们识相的最好立即给我屎壳螂搬家——滚蛋。我现在数数,在我数到五时,若是有人还在,那我就不克气了,一——二——三......” 人群开始像潮水般撤去,这个时候又有谁敢多留一刻?未待王憨数到五,刹那之间走得干干净净,连地上的死人也被移走。王憨看解除了危机,才缓缓地坐了下来,坐在一块假山的大石上,像是生过一场大病,身体虚弱,不停地呛咳,咳得苍白的脸颊通红,摊开捂着嘴的手,一滩殷红的血块赫然在他的掌心,显然他受伤后,正如他说的,自己确实已是强弩之末,若是他们群起而攻之,那后果真是不可想象。 王憨为此感到有些后怕,立刻撕破了衣裳,艰难的从后面绕到前胸,给自己包扎一下,随便打了个结,长长地缓了一口气。别人不知道,王憨却明白,那剑锋已伤及到自己的肺腑,所以自己才会不停的呛咳,虽然死不了,但若不调理,恐怕会落下残疾,他思虑再三,扪心自问,我该怎么办呢? 在说弥勒吴一路狂奔,犹如一匹发了疯的马,他没有停止,也没有休息,更没有目的,只是奔跑,奔跑......奔跑中,他的脑子乱成一团,也在不停地想。这在一前对他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他胸怀大度,能拿得起,放得下,从不过于思考其他事情,然而现在却有许许多多的事情,逼着他非得去花脑筋想不可了。 他在想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时风日下,世态炎凉,为什么会变得一团混乱?为什么会变得敌友不分?为什么会发生那么许多幽灵惊魂的事情?他为此想起了丐帮潜在的危机,也想起了孙飞霞犹如附骨之蛆,不断的追杀自己,弄得自己含冤莫辩,累累乎犹如丧家之犬。 他为此恨透了“快手一刀”王憨,想当初自己与李侠、王憨三人跪倒地上磕头结为兄弟,誓言同生死,共患难,没想到他王憨竟与自己翻脸不认前情,把自己视为仇敌,竟与她孙飞霞狼狈为奸陷害自己。他恨他,为女不顾朋友情,挑战兄弟气汹汹,求色卖友为自己,结拜誓言视为空,知人知面难知心,真假朋友难分明,若知他是这种人,不该约他此行。 他为此心灰意赖,痛苦不堪,也不知谁是真正的朋友。因为他所碰到的朋友都成了敌人,而他认为是敌人的皇甫玉凤,却又在危急的时候变成了朋友。现在,他认为真正可托心交命的人,只有二少李侠了,然而他却找不到他,也不知从何处找,想大哥他有他自己的事,他总不能一辈子护卫着自己吧。他想到这,蓦然停下了脚步,他想起了自己应该是往云晟去的,因为二少李侠在与他分手时有过交代,自己怎能像匹疯马到处狂奔,没有目的呢? 人的一生有许许多多的第一次,也有许许多多难忘的第一次。向弥勒吴第一次洗澡......第一次恋爱......第一次遭到追杀......今天他要体验第一次骑马的滋味。他想如此遭到她孙飞霞的追杀,恐怕她已摸清了他的脾气和爱好,恐怕到处有她的眼线,只要他走到哪里,她就会追他到哪里。 ------------ 第143章 第136章改换行装 人固然有的时候必须坚持原则,有的时候绝不能死脑筋的一成不变,为能躲避孙飞霞的追杀,弥勒吴决定改换行装,所以他用身上带的钱买了一匹马,想骑着它去找二少李侠,将自己最近的情况告诉给他。 弥勒吴看人家骑马驰骋好像非常简单,但他从马贩手中接过缰绳,却发现到别说骑上它的背,恐怕连牵着它走,它都不见得会跟着自己走,这才是隔行如隔山,就连骑马,也得有着骑马的技术和经验。 “小哥,格老子的敢情你从没骑过马?”马贩一口正宗“川音”,看出了弥勒吴的无奈的窘迫相。 “格老子的,你说对了。”弥勒吴不吃亏地回道。 那马贩笑了笑说:“龟儿子,你不要怕,这匹是‘川马’,矮小、腿短,掉下来摔不死人的,来,来,我帮你扶着,你先上去试一试,,然后再牵着它遛一圈......” 弥勒吴看人家本是好意,心想龟儿子就龟儿子吧!谁叫自己不会骑马呢?他战战兢兢的上了马。马贩在前头牵着马的嚼口,一面走一面介绍经验说:“我说小哥,这马就和大姑娘是一样的,格老子的你只要弄顺了,降服了它,它就乖得像只绵羊听你的话,叫它怎么着就怎么着,要不然它就成了一只母老虎,能把你给一口吞了......” 弥勒吴双手紧抓着马鞍攀头说:“龟儿子,有那么可怕吗?” 马贩说:“当然,尤其是一匹还没驯过的马,更难驾驶,就连我们这种人也轻易不敢碰的......我骗你这个龟儿子作啥?”弥勒吴不再哼声,因为他想自己若是再与他搭理下去,自己这龟儿子是做定了。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弥勒吴掌握了骑马的经验,骑着马顺着官道前行。此时天阴沉沉的,似乎要大雨来临,而此时弥勒吴的爱笑的面容在也笑不起来,双眉紧皱,脸也阴霾的像天上的乌云,因为他这一路上已听到一个可以把人从马上吓得摔下来的消息。 “快手一刀”在望江楼虽未与胆小鬼弥勒吴一战,但却与丐帮结下了梁子,被其丐帮“虬颡二丐”等人打进江水之中竟然没有死,而且复出江湖,即将展开复仇的行动。尤其令弥勒吴震惊的是,王憨居然为“梅花门”中人,不仅铲平了“长江水寨”,而且伤了“武当三剑”,连江南总教习“飞天狐”亦命丧在他的掌刀之下。 “梅花门”,又是“梅花门”!弥勒吴一想到“梅花门”,就从他王憨,想到丐帮付帮主郝峰山及其“八大金刚”,想到她孙飞霞及其六位瞎女,就不觉恨得咬牙切齿,恨得想要杀人。他不知道“快手一刀”王憨怎么会加入了“梅花门”,但是经过了许多不可能变为可能的事后,他不得不想王憨可能是受到她孙飞霞的蛊惑而进入了“梅花门”。他既然能偷看到她孙飞霞对着他尿尿,也会对她情有独衷,在她的美人计的引诱下,想当然成为她的帮凶,助纣为虐,才以给他弥勒吴下战书挑战,否则他弥勒吴想不出王憨挑战自己的理由。 弥勒吴认为在不同的环境下,人是会变的,自己本来就不骑马,为能躲避她孙飞霞的纠缠不休的追杀,自己能改变了不骑马的原则,那么他“快手一刀”当然有可能成为“梅花门”中人。更何况她孙飞霞既是“梅花门”中人,“快手一刀”若不是“梅花门”的一分子,那才是咄咄怪事。 他只有一点始终想不透,那就是王憨为什么能冒充自己占了孙飞霞的便宜,而弄得她孙飞霞竟白痴到一口咬定是自己所为,不知他王憨给她喝了什么迷魂汤,极可能对她说了自己屁股上的那胎记,才造成她对自己的不依不挠,对自己穷追猛打,非要自己脱下裤子让她鉴证。可自己屁股上的那胎记只有王憨知道,若不是他告诉她那秘密,她怎么能会知晓呢? 再说那地方可不是让人随便看的地方,只要脱下裤子,自己屁股前后的那东西都会现在在场的人的眼下,定会遭到他人的嘲笑,弄得自己尴尬的会无地自容。况且她又是自己曾经暗恋过的女人,怎好意思在她面前脱下裤子以对她予以亵渎? 他越想越气,不住地骂王憨:“你看了她对着你尿尿我没兴趣,你弄了她我也不怪,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干你的,你爽你的,与我弥勒吴无关,为什么还要拉我给你垫背做个屈死鬼呢?”他捏了捏衣袋里一大包绣花针,暗说:“王憨,你这个重色亲友的人,你最好不要让我碰上,否则我定向你讨回公道,即使与你拚个同归于尽,我也要让你变成一只刺猬。 阴沉沉的天气低低的压着大地,开始了下雨。弥勒吴在马上把遮住大半个脸的大沿帽往下拉了拉。他经历了那么多的险事,总算开了窍,对自己进行了包装,居然弄了这么顶帽子戴,如此一来,别人可还真不容易发现他就是身价十万两的奖赏的弥勒吴。 他小心奕奕的催马前行,只希望能在大雨来临之前,能赶到半里外的那家野店。他不愿淋雨,尤其不愿在他穿上新衣的时候成为落汤鸡。这真是一家野店,临路有二间茅草搭就的低矮房子,里有三、四付座位,店前一根竹竿高挑着一长条发了黄的白布条,恐怕行路人到了跟前,还难以看清那上头有一个大大的“酒”字。 这间店弥勒吴来过好几回,他也依稀记得开店的是个糟老头,有着一付永远像睡不醒难以张开的眼睛,眼角还留有眼屎,有些驼背的弓着腰,还不时的嚅动着嘴唇,不知他在絮叨什么。这条路前后百来里唯此一家店,是独门生意,离了这个店就没了那个村,路经此地的人,只有光顾此店,将就着吃点东西。 弥勒吴紧赶刚巧到了这间店门前,大雨倾盆而下,心里急着下马,却没有办法让打转的马停下来,越是急,那马就越是不听话,怒吼说:“你他妈的,你要再不停下来,惹毛了我一拳把你打扁......” 弥勒吴折腾了好大会,总算下了马,身上早已湿透,心说晦气!怒形于色地走进了店,选了付座位坐下,竟看到了两张不同的面孔,悬殊如此之大,令人忍俊不禁。一个是糟老头掌柜的,一个却是看不出有多大年纪,堪称异常漂亮的女人。 弥勒吴摘下大沿帽,没好气地说:“掌柜的,你还不快点过来招呼?” 掌柜的到了跟前,才发觉是认识弥勒吴,不由得呵呵笑出声来,说道:“哎呀!龟儿子的是你呀!好,好,太好了......” 弥勒吴一听又是龟儿子,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说:“不是我是谁?你这野店总不成有皇帝老儿会来光顾吧?” 掌柜的看了看弥勒吴湿透的衣裳,解释说:“格老子的,你今个装扮不同,早知道是你,我早就跑出去帮你的忙喽!” 弥勒吴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有什么样不同?娘的,我就不能穿新衣骑马?真是狗眼看人低。” 这老头想是成年碰不到个又来光顾的熟客人,现在居然坐在了弥勒吴的对面,做出一付叙旧的模样,热情地说:“小哥,我早就看准了你有一天会发的,格老子的,你这龟儿子可发的真快呀!” “帮帮忙,掌柜的,先给我弄些吃的过来,你在与我聊,总不能要我饿着肚子和你胡扯蛋吧?”老头有些扫兴地站了起来。弥勒吴又叮咛了一句说:“有火盆没有?这湿衣服穿在身上实在不舒服,又凉又粘的还真难受。” 老头“嗯哼”了一声去了,佝偻的身影消失在后头时,弥勒吴这才看见,这店里除了自己以外,还有那个靠窗的女人,不由得扪心自问,她是谁呢? ------------ 第144章 第137章人心叵测 弥勒吴想起刚才自己下不了马的窘相全落在了临窗的这个女人的眼里,感到有些忸怩不安,因为一个大男人在一个陌生的美女面前丢丑出洋相,觉得有失自己的尊严,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偷视着那女人的眼神,觉得她好奇的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他被她看得不自在,全身像针扎般的难受,不知道她为什么看自己,心想,难道自己是被她发现了什么秘密不成?索性侧过身,调侃说:“你......你没看过男人吗?” 那女人并没有生他无礼的气,落落大方的莞尔一笑,笑得如此嫣然,发出银铃般的声音说:“有,只是我从没看过男人这样骑马,尤其那马瘦骨嶙峋,怎经得起你骑?” 这是句真话,因为弥勒吴一往从不骑马,只因为躲避孙飞霞等人的追杀,不得已才改变了行头。可她哪里能想到,他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了这匹瘦马代步。那年头没看过人骑马,和没看过男人是同样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况且此女乃是久居深山的皇甫玉梅,她除了看到过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的生父,一个是她的知己王憨,今看到弥勒吴如此滑稽可笑骑马,当然觉得新鲜。 弥勒吴看她笑得如此迷人,说出话来是那么的稚嫩可爱,声音又是那么的动听,猜知是个涉世不深、经验不够的青春少女,是那么的可爱,便老毛病又犯了,笑说道:“哟嗬,你又不是那马,怎么知道它驮不动我?”显然,他这话里已经有了不正经予以调侃的味道。 可惜的是皇甫玉梅不黯世事,哪能听得出来弥勒吴话里的弦外之音?她哪又知道世上还有种一开口就想吃女人豆腐的男人?因为她不戒意,当然也不会动气,柔声说:“嗨,你这人很有意思,虽然我也从没骑过马,更没见过人骑马,可是我知道你那匹马绝不是给人用来骑的。” 弥勒吴看她对他说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而且不以为然,有点失望,因为他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人都是这样,当你认为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时,却发现在场的人没一个人发笑,除了自己失望外,多少也会有些尴尬。 弥勒吴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为什么说出这话来,也感到有些困惑,持疑说:“为什么我的马不是给人骑的?” “因为你那匹马已老迈得只能拉车,当然你仍然可以骑它,可是在别人的眼中看着你骑那匹马,是多么的不相称,就好像你娶了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婆做妻子一样,同样令人惊讶,和令人难以接受。”皇甫玉梅认真的说,连一点开玩笑的样子也没有。 可是弥勒吴却认为她是在开玩笑,好似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回敬了他,毕竟每个男人都难以忍受这种荒谬的比喻,尤其是这种比喻还是出自女人之口。他重新打量这女人,每看一眼,就发现她与众女人不同,不仅是位才子佳人,而且有着一分成熟的美丽,就像一个鲜熟得恰到好处的水蜜桃。他再次看了看她,有些口吃地说:“你的比喻我......我很不喜欢,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那匹马是老马?你是懂马?还是会相马?” 皇甫玉梅笑了笑,不再说话,因为她已发现这个年轻人有些不高兴,毕竟是陌路相逢,况且男女授受不亲,不愿与他多打扰。弥勒吴当然不悦,因为他花了大价钱才买来这匹马,就算不是匹千里马,也应该是匹健马,怎么会是匹老马呢?现在有人给自己泼了冷水,显然是说自己被马贩骗了,自己花大价钱买了个冤大头,他又怎么高兴得起来?再说他实在怕别人把自己看成了虐待马的混蛋,竟没有怜悯之心,所以他紧盯着她,一付非要得到答案的样子。 皇甫玉梅为满足他的要求,轻叹了一声,问道:“你骑在那匹马上,难道别人没有对你投以异样的眼光?” “异样的眼光?”弥勒吴轻声自语,他仔细的回想片刻,喃喃说:“不错,别人是有异样的眼光看我,那是他们全是因为我的装着隐密,感到有些古怪。”他说罢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遮脸大沿帽。 皇甫玉梅摇了摇头,解释说:“不对,绝不是因那帽子的关系......” 弥勒吴浑身已经起了鸡皮疙瘩,心想怪不得那马不经骑,原来是匹老马,的确向她所说自己娶了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婆一样,已驮不动自己,自己还要拿鞭子抽它,招人非议,为此才相信她说的话,嘴里却死硬道:“你瞎说,这根本不可能,那马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马贩说是匹好马,怎么可能是匹老马呢?” 皇甫玉梅说:“你即使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吗?你何不仔细的去看它两侧是否有拉车的痕迹?你何不检查检查它的牙齿是否过多和松动?” 弥勒吴听到她的一席话,已颓丧得像只斗败的公鸡,他虽没看过那匹马的牙口,可是他却知道它的两侧腹部皮毛是有两道磨擦过度的痕迹。可笑的是他竟然相信那马贩的花言巧语,说是那是马鞍磨擦的痕迹,而不是拖车、驾车所留下的,可见隔行如隔山,他确实被其骗了。 弥勒吴心虚的不敢再看她,因为他已可想像人家看自己的眼光,一定就和自己娶了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婆是同样的眼光,自己想吃人家的豆腐,结果却弄得满嘴的豆腐渣,想看人家的笑话,结果自己却出尽了洋相,便心里不停地咒骂说:“这个坑死人的马贩,难怪他满口龟儿子、格老子的。他妈的,总有一天,我若碰上他,要敲断他满嘴的牙齿,竟然敢这样的耍弄我。” 他正在生闷气,掌柜的端了个火盆过来,连忙抢着开了口道:“老板,拜托你那龟儿子、龟儿子的口头话能否不说?我现在最恨这句话了。” “龟......”掌柜的硬是吞了回去,呛得咳嗽几声,说:“小哥,你这是搞啥子?怎么脸变得像外面的天气一样?阴沉着脸,格老子的该不会吃错了药吧?” 弥勒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想,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四川人不说龟儿子、格老子这两句话,恐怕是要他们不吃饭一样的难,便没好气地说:“好了,好了,你把火盆放下,废话少说,赶快给我弄些吃的来。” 掌柜的放下火盆,又去了后头忙活,一面走一面嘟囔着说:“龟儿子的搞啥子名堂?以前每回来的时候不是这样,总是开朗的笑嘻嘻的。人喽就是不能有钱,一有钱就变了,龟儿子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是换了一身新衣,骑了匹老掉牙的马。” 弥勒吴和皇甫玉梅都听到了他的嘟嘟囔囔,只不过二人有着不同的表情,弥勒吴阴沉着脸,险些儿气炸了肺,而皇甫玉梅却是笑得如乱颤的花枝。一会儿老板端来了四样菜,是鸡、鸭、豆腐干和花生米。酒却是淡得只闻出高梁酒味的酒,显然是老板为赚钱而在酒里兑了水。 好在弥勒吴没有酒瘾,要不然他真会掐住掌柜的脖子破口大骂他黑心肠,因为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受人欺骗。他喝了点酒后,稀哩呼噜的吃了一大碗面后,还自个儿生着闷气,用筷子一颗颗地夹着花生米往嘴里送。 雨仍然在下着,丝毫没有停的意思。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弥勒吴酒足饭饱,沉默了好久后,终于抬起头看了看皇甫玉梅,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老掌柜,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喃喃自语:“唉!这雨真是烦人,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掌柜的似乎逮到了机会,显然他已憋了好久,立刻接口说:“是啊!格老子的,这条路来往的人本来就不多,可好今天开门到现在只来你们二位,龟儿子雨要是再下个不停,干脆早点关门睡觉算了!” ------------ 第145章 第138章不良用心 弥勒吴拍拍自己的腰包,幸灾乐祸地看着他道:“你不是说我发财了......” 老掌柜的睁开了眼,巴结似的看着弥勒吴,讨好地说:“小哥,你真的发财啦?我就知道今一天我会发的,不,不,你发,你发,我一看到小哥,就猜到财神爷进了门,喜从天降!喜从天降!嘿嘿......” 弥勒吴知道这老头多话,却没想到他拍自己的马匹拍得那么离谱,摇了摇头,心想,他妈的,老小子,看你说得眉飞色舞,还不是想我身上带的钱,刚刚还说我没什么了不起,现在一听我酒、茶钱加倍的话,娘的,立刻就换了一付嘴脸,你可真现实啊! 老掌柜的看着他问:“小哥,你如今做的哪行呀?妈个巴子,一身光鲜不说,还弄个大帽子,是不是怕人抢财啊?” 弥勒吴真有些后悔与他搭讪,本来是为打发寂寞和他拉拉话,若知道他会说出这样屁话,还不如不理他,专注听雨声来得清静,便气呼呼回他说:“我哪行都不做,我......我是在亡命。” 老掌柜并没有惊讶,缓缓道:“我想也是,要不然怎么有人肯出十万两银子的花红......” 弥勒吴这回却真的大吃一惊,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忙拿起桌上的茶碗“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后,才哑着嗓子说:“你......你是谁?你......你又怎么知道......” 掌柜地笑了,笑得是那么的阴险,笑得是那么的狡猾,笑得有如一只老狐狸,笑得弥勒吴不由得毛骨悚然,可他是什么人呢? 那掌柜的一反常态,不再佝偻着腰,他的眼睛亦不再有一点没睡醒的样子眯缝着,甚至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变得十分高大强健,而他的眼睛变得像鹰隼那样的犀利,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弥勒吴。 他正像一只饿了一个月没有进食的老虎,发现了一只又肥又大而又跑不动的猪,只能等着被自己宰杀而饱餐一顿。他哈哈大笑,调侃说:“我?我是这里的掌柜呀!你不是来过我这里吗?怎么能会不认识我?” 弥勒吴心中有气,暗暗骂道,妈你那个巴子,试图站起,欲伸手入怀摸绣花针,打他个马蜂窝,以泄私愤,没想到却身不由己,难以行动,不由得寒脸失色,惊骇欲绝,因为他已发现自己现在除了嘴巴和眼珠子能动外,全身已软弱瘫痪,显然是那老杂毛在自己吃的东西里做了手脚,后悔自己没有牢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如今又处于挨宰的份,奈何? 掌柜的看了一眼仍坐在那露出惊异表情的皇甫玉梅,不以为然地回过头看着弥勒吴,洋洋得意地说:“唉!我等你等了整整一个月零五天,幸苍天有眼,让我总算是等到了你。我实话告诉你,我这虽然是小店,仗着地点优势,每天总有许多人来这里吃饭,这么大的消息,我又不是聋子,怎么能会听不到传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不想要那十万两赏银?你想想看,我要有了这十万两银子,我就成了财大气粗的有钱人,我可以做好多事,妈个巴子,我要买一座好大好大的庄院,让好多女人伺候我......” 弥勒吴看着他那渴望得到赏银而憧憬未来的变形的嘴脸,费了好大的劲,怒吼说:“贪心不足蛇吞象,你最好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掌柜的走过来,用手轻轻拍打弥勒吴的脸颊,收敛起笑容,凶狠地说:“你何必发那么大的火呢?活财神可比死财神值钱,你这龟儿子总不愿我现在就把你给宰了吧?” 弥勒吴看掌柜的把自己看作财神爷,发出叹息声,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懊恼不已,怪自己粗心大意,怎么早没想起这码子事,毕竟这掌柜的见过自己几回,在利益的驱使下,他又怎能会放过自己?便困惑地说:“你怎么知道我还会再来?” 掌柜的扬扬得意地说:“等呗,莫说等一个月又五天,格老子的就是等上一年又五个月,我也要等啊!没想到天上掉下馅儿饼竟真的砸到我头上......” 弥勒吴犹如泄了气的皮球扁了,幽幽说:“你......你真有耐心......”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当然喽,年纪大的人只有这点好处。” “你,你预备要把我送到哪里去领赏?” “我也不知道,听说只要在任何城楼上点三盏红灯笼,自然有人会来接头,格老子的希望是真的。我猜你一定也知道这回事,可不可以告诉我?” 弥勒吴暗暗诅骂说,操你闺女我也可以告诉你吗?你这个猪狗不如见财起坏心的老家伙,你不会有好结果,心中有气,怒冲冲说:“我......我告......告诉你?你......真是个......龟儿子......”弥勒吴说完了这句话后,全身只剩下眼睛能看东西外,身体各部已如死人般的僵硬,只有坐以待毙的份。 只因人心险恶,才造成了江湖险恶。连一个终年守着一片鸟店的掌柜,都能险恶到这种地步,那么江湖风云乍起,岂能不更凶险? 掌柜的搓着双手,喜上眉梢高兴地说:“谁要你是弥勒吴?谁又要你偏偏又到我这里来?妈个巴子,你这是劫数难逃,命该如此,你可不能怨我,冤有头,债有主,要怨只能怨出赏银要你命的人,嘿嘿......”他无视在一旁的女人,在他想,一个柔弱的女人还能有啥作为?不会坏他的事。 皇甫玉梅当时看到这种情景,惊骇的忍不住心里“咚、咚、咚......”的直跳,她当然明白这个掌柜的不是个好东西,她更明白现下最好就是假装没看到这一切,否则说不定会惹祸上身,可是当她知道被迷倒的人,竟然是弥勒吴后,她的心中起了波澜,她不能在沉默,也不能没有动作,因为她记得“快手一刀”和她说的每一个人的名子和每一句话,甚至于每一个字。 她更记得“快手一刀”对她说,他和弥勒吴不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更是一对连心连肺的好朋友,虽然他这对朋友中间有着许多难以解开的结,和许多串连在一起的误会,木不钻不透,话不说不明,她相信待他们俩见面彼此之间交心说知,自然会漫天乌云风吹散,两人会化干戈为玉帛,握手言和,共同对敌。既然弥勒吴是他“快手一刀”的好朋友,好兄弟,她不能坐视不管,绝不愿看到弥勒吴就这么的被这个糟老头出卖。 “掌柜的,我希望你能救醒那个人。”皇甫玉梅鼓足了勇气说。 掌柜的有些难以置信,亦像听到一个疯子说话一样,霍然转过身,眨了眨眼睛,恶狠狠问道:“臭娘们,你刚刚在说什么?” 皇甫玉梅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却仍镇定地道:“你是应该听得很清楚,真的,我是说的真话。” 掌柜的嗤之以鼻的阴笑了数声,心说,就你这小娘们也敢管老子的闲事?竟敢也在老虎头上挠痒痒,难道......便仔细的再重新端详这位毫不起眼的女人。她朴素的穿着,朴素的一张白净脸,显然未经修饰打扮,就像一块未经雕凿的璞玉,有着返璞归真的美,很难看出有多大年纪,却无疑是个美丽的女人,仪表端庄、安详,不像是个江湖女人,没有看到有疑眼的兵器藏身,其丰满窈窕的身躯,其凸凹有致的优美的曲线,呈献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魅力。 掌柜的这一看不当紧,就越看越想看,越看越爱看,渐渐的移动脚步,恬着脸笑着,只是那笑容带着邪念,有着一个肮脏的心。人不能做坏事,尤其是不能做坏事的时候被人发现。因为通常一不做、二不休的事情发生,都是其在做坏事被人撞见的时候,才会狠心肠的杀人灭口。 ------------ 第146章 第139章自寻其辱 皇甫玉梅久处深山,远离尘世,与世无争,虽难以体会到人心险恶,但她现在已发现到这个刚刚陷害了弥勒吴的糟老头,还想老牛吃嫩草,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的淫邪和不良用意,他的表情,更是透着诡异、怕人。 皇甫玉梅知道他想干什么,色厉内荏地说:“你......你不要过来,我......我会武功......” 掌柜的却色胆包天的大笑起来,调侃戏谑地说:“奇怪,格老子的只顾想财,刚刚怎么没发现你这个小娘们长得如此漂亮!看你看得我浑身都起了火......嘿嘿,你还蛮懂得唬人,你说你会武功,你会什么武功?我看是床功吧......” 皇甫玉梅羞得红了脸,她几曾听过这么下流的话?她又怎么想到这种话竟然会从一个老者口里恬不知耻的说出?就算她再看那么多的书,恐怕也没有一本书能告诉她,人一旦坏起来的时候,就失去了廉耻和做人的底线,心里是那么的肮脏与龌龊。 这就是人类,有着人与兽的两面性,有着人的善良与仁慈,也有着兽的凶狠与残暴。皇甫玉梅望着一步步逼近的老掌柜,心里叹息,若知道山外的人像掌柜的竟是利欲熏心,人心叵测,有着一肚子坏水,她宁愿一辈子不出山。 可是她实在的忘不了“快手一刀”王憨,也割舍不了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正是,开一扇天窗看星光,回忆的翅膀随心飞扬,柔风徐徐吹进胸口,想起你在我身旁,那种缠绵的爱,撞击着我心房,像是走进了天堂,让幸福快乐的延长,生命有你就是不一样,犹如黑夜有了光,亲爱的抱紧我,紧紧的抱紧我,不要让我彷惶! 如今他离她而去,她想他的时候,泪水滑过两腮;她想他的时候,内心一阵阵的抽痛;她想他的时候,才知道山中岁月的寂寞已非她所能忍受,才知道他已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尤其是在“快手一刀”离她去后的半个月,船期到了,船却没来,她为之忧心忡忡,她的心已揪得让她夜夜难以安眠。 信鸽到了,而她收到的却是满纸的疑问,更是为他王憨的安全而担心,既然是把自己的终身许配给了他,那他就是自己的另一半,于是她再也难耐那种对他牵肠挂肚的感觉,便不顾一切的顺江出山,去找自己的心上人,去寻那份断了线的感情。 外面世界的新奇,抵不过她内心渴望见着他的冲动,于是他一路变卖了自己的首饰,尽一切书中所学的知识去适应人的社会,却怎么也想不到书中所讲和现实的人性,竟有着那么大的差距。 她看着渐渐向自己逼近的掌柜的,双手紧握,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起白色。她虽然学会了防身之术,但也从没有用过,不知道自己的武功能不能对付得了面前这一个看来凶狠异常、心怀不端的老家伙。 她知道,现在既然已经惹祸上身,就不容退缩,何况她目前的所为,全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快手一刀”,一个自己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人,为了他,她也要保护好自身,不能让其玷侮,宁愿死,也要保住自己的清白,不能给他“快手一刀”丢脸。她没后悔她说过的话,事实上也不容她后悔,就算自己死了,她也认为值得,毕竟她已快活过,同时也一切都给了那个人,能为救他的朋友而死,也算死有价值,又怎会后悔? 掌柜的在她面前八尺处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也发现到了这个奇怪的女人不同寻常,脸上的表情急剧的变幻着,不知其虚实,更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可是他已感觉出这个看似乡下人的嫩女人,有着一种慑人的气质,不敢冒然欺近,诱惑道:“格老子的,我说你这嫩娘们,你何不乖乖的跟着我,等我收到了十万两银子,我包你吃香喝辣,想吃张口,想要伸手,一生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皇甫玉梅坚定地说:“你不要痴心妄想,我是有了人的,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我拼了一死,也不会如你所愿。” 掌柜的再以耐不住性子,因为占有欲的煎熬使他丧失了理制,怒火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狰狞道:“妈个巴子,敬酒不吃想吃罚酒,老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你一个臭娘们充其量会两手花拳绣腿,还能吓唬住老子?胳膊拧不过大腿,格老子的我要治不了你这臭娘们,我就一头撞死......”说着像饿狼似的恶狠狠地扑了上去。 此时雨声里挟着桌椅的碰撞声,在一连串的劈里啪啦的响声过后,发现掌柜的已倒飞过两张桌子,撞翻了四张椅子,最后一头栽在门边,晕眩了一会后,方悠悠醒来。他还真差点一头撞死。唉!这么大把年纪的人了,认为到嘴的肥肉不能不吃,还想老牛吃嫩草,竟不知道“满饭好吃,满话不好讲”的道理,这才是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要怪也只能怪他在此穷乡僻壤待久了,养成了凡事都自以为是,再加上老眼昏花,在其一时想好事的性冲动下,这个苦头他可就吃大了。 血一滴滴的从其额头滴落,他艰难的支撑起身体,再没有了先前的傲气与冲动,嘶哑着嗓子苦涩地说:“臭......臭娘们,格......格老子的......你是谁?在光天化日下,敢动手打一个老人......这......这还有没有王法?”老家伙能硬能软,还真会说话,敢情他真被打糊涂了,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挨揍,还大言不惭的搬出什么王法。 皇甫玉梅亦同样感到惊异,她看着自己的一双手,再看看那掌柜的狼狈相,她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本来么,她一个人生活在那荒无人烟的山里,就算她会武,她也没和人比试过,当然她就无法了解自己武功到底到了什么样的境界。可她忘了自己乃是武林翘首“神医武侠”皇甫擎天的女儿,虽然学了几手用以防身,可是父亲亲传秘学,一般人岂能承受得了? 皇甫玉梅怀着一颗仁慈之心,感到有一种自责,一种歉然,更有着过多的惶恐与不安,急得眼泪欲流地说:“老......老掌柜的,我......我不是有意的,真的,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我也不知道我的出手会那么重,你......你要不要紧?” 她有没有搞错?是不是吓得神经出了问题?眼看着她要吃他的亏,却使她阴错阳差的转危为安,可她还为什么会说出这种无聊的没学问的话来?竟为什么不恨他?弥勒吴虽不能动,脑子却能想,刚刚的一切他全看在眼里,起初他只希望那女人能赶快逃跑,以免和他一样遭其毒手,可当他看到她一掌竟能把老掌柜的震出去好远后,才知道她也是有武功的女人,只不过是深藏不露,一不显山,二不露水,才没有让掌柜的看出来,由于其肆无忌惮,才自作自受的遭到伤害。 他为之窃笑自己的运气真好,每次总在危急的时候,都会碰上一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女人出现救了自己,真是有福不在忙,无福跑断肠,这下死不了了!可他一听那女人居然说出了这种能把人呕死的话,简直恨不得上前能给她一个大耳聒子,希望她没疯才好,因为一个正常的人,绝不会那么做,扪心自问,若是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容人之量。 可是如果她没疯,神经清醒的话,她又怎会讲出这种话呢?他对她使坏,而她却不恨他,反而对他产生怜悯之心,可见她一个居在深山里的人,当她和人接触的时候,她的心态是多么的端正,从没把人看得那么坏,既是人之初,性本善...... 弥勒吴想不透,老掌柜的也想不透,在他的脑袋疼痛及昏沉过后,虽然已经明白自己为什么挨揍,但是他听到了她皇甫玉梅说的话,看清了她现在惶恐不安的表情,竟把自己也给弄糊涂了,想自己起了邪念,有了贪欲,有了对她的不端行为,她怎么会...... ------------ 第147章 第140章聪明之女 皇甫玉梅上前几步,嗫嚅说:“老......老掌柜的,你的血流了好......好多,要不要我......我帮你包扎下......” 这是什么话?看来你不黯世事,不知道人心险恶,分不出孬好人,你会吃大亏的!弥勒吴心里为她暗暗叫屈。 掌柜的露出狐疑的眼光,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直到他确认对方是出自一片真诚,才点头说:“好,好,大姑娘,劳你帮......帮个忙。” 弥勒吴看着她一步步的走近掌柜的,他的心脏已跳到了喉咙眼,为她担惊受怕,心里说,我的姑奶奶,我还等你救我,你赶快停止你那幼稚的行动吧!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尾,那老家伙可不是个好东西,他现在叫你大姑娘,等下可就要叫你大妹子了!你这个不知人心险恶的可怜的姑娘!世上哪有你这么蠢的女人...... 皇甫玉梅是个聪明的女人,不向弥勒吴想的那么蠢,虽然她有颗纯真善良、不知人心险恶的赤子之心,但在她离老掌柜尚有一张桌子的距离时,蓦然记起书中写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话,便停下了脚步。 她毕竟没有见过世面,是个喜怒哀乐立刻表现在脸上的人,她的犹豫不决引起了老掌柜的注意,便说:“大......大姑娘,你行个好,可是快点来呀!你不能见死不救,妈个巴子,哎哟哟,可疼死我老人家了......” 皇甫玉梅仁慈的在自己衣裙下摆撕下了一块布条丢了过去,缓慢地说:“掌柜的,你可以自己包扎,我,我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为......为什么?”掌柜的瞪了她一眼,回答道。 弥勒吴距离掌柜的较近,已看到他的手已经偷偷摸到一截断了的桌腿,心说,老家伙你还敢问为什么?还不是你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目视着她,倒对她刮目相看了,没想到她还能粗中有细给留个心眼,否则她一接近那老家伙可就惨了! “你不用装腔作势,我看你的伤并不严重......或者你先解了他的毒,我再给你包扎。” 弥勒吴暗自欢喜,简直要为这个女人喝彩,因为她已看出了潜在的危险,说明她脑子并不笨,有着鲜明的思维能力,自己为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掌柜的看自己的罪恶计划落了空,犹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坐起来,他还真没想到,这个有着善良之心的女人会临时变卦,仍不死心地说:“我保证一定会解了他的毒,大姑娘,你......你何不先过来为我包扎一下?” 皇甫玉梅不为所动,坚定地说:“不,不,你先告诉我解药在什么地方。” 掌柜的已看出她坚定不移的态度,站起来摇晃着上前两步,一手指着她后面说:“在......在你后面的瓦罐里......” 皇甫玉梅信以为真扭头后望的同时,弥勒吴吓得闭上了眼睛,犹如自己一下子跌进了幽谷寒冰,急凌凌打个冷战,心说完了、完了!这么简单的声东击西你都能上当,真是笨到了家,如此好心没好报,死得多么冤枉啊! 弥勒吴听得桌椅又是一阵的翻倒声,心里一阵的紧缩,想象出那个女人被其掌柜的从后头打来的一木棍,砸得头破血流,甚至脑袋开花的惨状,暗暗叫苦,多么好的女人呀,竟会死得这么惨,天理不公!天理不公啊! 是完了,弥勒吴听没有了声音,忍不住好奇地睁开了眼,紧缩的心骤然放开,舒心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光明亮,看到的的景象与自己的想象截然不同,竟是掌柜的完了,暗中诅咒道,作恶多端必遭报应,你死活该,没有棺材。 皇甫玉梅在扭头的刹那之间,一种本能感觉出自己背后挟起风声,便迅疾的横跨一步,偷袭的掌柜却因前扑用力过猛,收腿不住,惯性的向前一连撞翻了桌子、椅子,然后一头栽倒在地。这正是,为人别作恶,作恶天看着,若是心不改,自作自受过。 皇甫玉梅愕然地望着地上动也不动的老掌柜,眼里透着惊骇,喃喃说:“掌柜的,掌柜的,你......你是不是碰死了?” 死亡对皇甫玉梅说是种难忘的体验,她惧怕死亡,因为在她的父母相继死亡后,留给她的只是凄冷与孤寂,所以当她看到掌柜的动也不动一下的身体,使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死亡。 她吓得娇躯有种抑制不住的轻颤,畏缩的退后,再退后,就在她回身欲逃的时候,却整个人已撞入了弥勒吴的怀里,于是人倒椅翻,使她面对面的全身压在了弥勒吴的身上。 两张面孔近在咫尺,皇甫玉梅可清楚的从弥勒吴黑而亮的眸子里看到自己惊讶的脸,当然她也看到了弥勒吴被压的疼痛,显示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她惊喜地说:“你......你还有知觉?” 弥勒吴眨了一下眼睛表示回答,心说,我要没知觉,不就成了个死人? “你......还好吧?” 弥勒吴又眨了一下眼睛,心里叹说,你要再不起来的话,我可就不好了。 皇甫玉梅从掌柜那逼出了解药,送入弥勒吴的嘴里,让他喝了一杯冷茶,经过一阵折腾,弥勒吴中毒的现象已消,全身亦逐渐不再僵硬,恢复了体力。 弥勒吴把有些站立不住似的掌柜扶到椅子上坐好,然后面对着他哑着嗓子说:“害人如害己,害不着人家害自己,妈你那个巴子,你没想到吧,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现在风水转啦!格老子的,如今你落在了我手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我怎么来整你这龟儿子......” 掌柜的虽是个寻常百姓,不仅老,而且鬼,但从其心术不正来看,其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个良善之人。他把握住了她皇甫玉梅仁慈的心理,二次闭气装死,用头上冒出的血把自己一张老脸抹得血迹模糊不成人样,才吓得她惊慌失措,致以跌倒在弥勒吴的身上,也多亏其弥勒吴的暗示与指点,才识破了他那鬼把戏。 掌柜的颤巍巍地说:“小......小哥......你......你就饶......饶了我吧!” “饶了你?”弥勒吴跳起来叫道:“娘的,刚才你可没饶我呀!你投之一桃,我报之一李,这算是公平,我,我打死你这个财迷心窍、见钱眼开的老不死的......”掌柜的被弥勒吴一连几个耳光,打得晕厥过去。 此时雨已停,乌云被风吹散,出现了阳光。弥勒吴牵着他那匹被她形容为八、九十岁老太婆的马,走在雨后初晴的阳光里,心里感到有些失落,久久不能释怀。因为他是江湖人,他了解江湖中任何阴险狡诈的鬼把戏,大江大海都能畅通无阻,没想到自己一时疏忽,却险些栽在这么不起眼的寻常的糟老头手中,若是传到江湖人耳中,恐怕会落下笑谈,当然不能释怀,心情郁闷,郁郁寡欢。 皇甫玉梅走在他的旁边,看他心情沉闷,不言不语,忍了许久才说道:“你是不是因为我说饶了他的性命才不高兴?” 弥勒吴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是想发明钱的人,到底是个魔鬼,还是个天使,竟能使钱充满着如此诱人的魅力......” 皇甫玉梅笑了笑,说道:“你果然是个爱说奇怪的话,专做奇怪的事,致以遭之麻烦不断的‘活宝’!” 弥勒吴大吃一惊,心想,我与她陌路相逢,她怎么会对我有所了解呢?于是弥勒吴一面走一面颇有兴趣地说:“是吗?你怎么那么了解我?你怎么也会称呼我‘活宝’?” 皇甫玉梅颇有兴趣地回道:“是有一个人告诉我......” 弥勒吴停下了脚步,眼睛睁得好大,惊异地说:“‘活宝’,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我,你......你是谁?你怎么也这样叫我?难道......” 皇甫玉梅定定地看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诚意柔声地说:“我知道一个故事,一个你和另外一个人的故事,我希望你能耐心的听我讲完它。” ------------ 第149章 第142章忧心忡忡 然而皇甫玉凤一颗少女的心,尤其是一颗充满着美好的愿望与憧憬的从未受过任何打击的少女心,怎受得了如此的打击?皇甫玉凤就把他恨在心里,爱之愈深,恨之愈深,恨不得能拿把刀宰了他,心说,你不要自以为是,你有啥了不起,世间三条腿的金蟾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若不是在梦中梦见你与我亲亲热热办那事,在我的心中留下了你那美好的印象,我还真懒得理你。 她为了却对他的相思之心,劝她哥哥把他赶出家门,不要认他这个朋友。男人和女人最大不同的地方,那就是男人有时候宁愿忤逆父母,得罪亲人,也不愿失去朋友。她看哥哥没有答应她的要求,她一气之下,无可理谕到和她哥分开了,把一座巨大的宅院一分为二,自己和小妹一块生活,各干其事,不相往来。 做哥哥的痛心,只能痛在心里,守着他的朋友,却连提也不敢提家中的变故,因为他怕朋友起疑心,笑话自己治家无方。皇甫玉凤由于心灵受到创伤,由爱变成了恨,便欲起报复之心,失去了分辨的能力,致以掉进了人家设计的陷阱而不能自拔,也就引出一个故事的开始,曲折离奇,还在继续。 当她意识到由于自己的一时之气而误上了贼船,后悔莫及,想下贼船,可上船容易下船难,人家会能如她所愿吗? 皇甫玉凤目送着孙飞霞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长叹一声,郁郁寡欢的回到了自己的梅花山庄,黛眉深锁,不时的哀声叹气,心事重重的仰望着天空,她那一张美如天仙嫩得吹弹欲破的脸上,竟挂满了泪痕。 这样一个人见人怜的女人,在其梅花山庄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有着使女伺候着,她还有什么不如意呢?她已站在这一片的梅花丛中好几个时辰,从她不时的叹息而落泪看,显然她是有着心事难以排解。 她像是在思索,也像是在等人。她思索什么?她等的人又是谁?两名使女惴惴不安的站得好远好远,她们不敢靠近,因为她们知道小姐的脾气,每当她烦恼的时候,靠近她总会是自找霉头与无趣。 这是梅花盛开的季节,遍山梅花,争奇斗艳,暗香浮动,沁人心脾。她与妹子从小就爱梅花,因为梅花是君子,有着傲雪的的梅骨,梅花是隐士,有着“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的美德。她好像是触景生情,喃喃低声吟唱:“梅花盛开依闺楼,望梅伤心独自愁。不知心上人何处,祝愿入梦展眉头。” 她轻拭一下眼角,望着那洁白的梅花,恍见思念的人从那梅花丛中飞起,像一朵白云飘逸而上,渐渐脱离了她的视线。她望着云,想着它为什么不能长驻一处,总是那么飘移不定?她看着梅花,想起那“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犹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的梅花诗句,扪心自问,此不是自己孤独的真实写照吗? 心上人啊!你到底在哪里呢?难道你真的负屈而死?我不相信,实在不相信!我虽说恨你,但心里实在是爱你,想忘也忘不了,难以丢弃,才知道爱个人丢弃是多么的不容易!原来是自己在欺骗自己。我心上的人,你知道吗?我爱你爱到骨子里,夜里常常梦到你。我为你容颜消瘦长叹息,我为你懒把梳妆理,我为你神前常祈祷,我为你诚心念阿弥,为的是你能回心转意,你我成就一对好夫妻! 她伫立在那里仰望着远方,思念着心上人,虽然恨他,但心里总是恨不起来,加之一步失足陷入了人家设计的陷阱,竟越陷越深,待知道了自己已被人家要挟成了人家的帮凶,想抽出腿来,已是不能了,真是一步失足千古恨,马到悬崖勒马迟。 她为之感到怆然,有着茕茕孑立,形容相吊之感,竟伤心的落下泪来。就在此时,有六条幽灵似的身影突然从围墙外翻掠进来。她们踢翻了好几盆上等梅花,当然也破坏了这宁静的画面,更惊扰了皇甫玉凤。 皇甫玉凤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孙飞霞身边的六位瞎女,看着她们就像六座石雕像,脸上刻板一致,无表情的站立在她的面前,暗忖,她果然来了,轻叹一声,忧怨说:“你们踢坏了我的梅花......” “梅花踢坏了尚可栽培,若是人的生命失去了,就算你有回天之术,仙丹妙药也只能医一个没死的人。”回答皇甫玉凤的却是孙飞霞。 皇甫玉凤回过身,看到孙飞霞袅袅向她逼近。皇甫玉凤暗叹说,该来的总会要来,便问说:“你是怕我跑?” “不怕,不怕。”孙飞霞有些掩饰说:“她们不了解这儿的环境,我只好要她们从墙外翻了进来。” 皇甫玉凤不以为然的差开了话题,追问说:“你追上弥勒吴了吗?” 孙飞霞垂头丧气地说:“丧家之犬,惊弓之鸟,是没人能追得上的。” 皇甫玉凤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何不到屋里坐坐?” 孙飞霞说:“我当然不介意,我只是怕你介意,既然你做主人的开了口,客随主便,我也只好厚着脸皮叨扰你了,我想喝你珍藏的‘雨前龙井’已想了好久。” 皇甫玉凤回身前行,并吩付呆若木鸡的两名使女快回房泡茶待客。孙飞霞品着泡好的茶,去几上抚弄了几声瑶琴,走回她坐的位置,望着皇甫玉凤良久,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说:“虽然景物依然如故,但已是人事全非,我还记得我带‘快手一刀’来此让你治他的哑疾,还记忆犹新,好像才是昨天的事情......” 皇甫玉凤心跳了一下,偷看她一眼,不知她说此是何用意,不敢答言,仍然沉默的不发一语,好像对她的感叹并不在意。 “最近江湖上传出了王憨未死的消息......”孙飞霞看了看皇甫玉凤,故意顿了顿,又说:“竟然还有人说他是咱们的人......” 皇甫玉凤反感地接口说:“请不要把你和我牵扯在一块,你是你,我是我......” 孙飞霞笑了笑,奚落说:“为什么?‘梅花门’这个名字可是你想出来的呀!” 皇甫玉凤懊悔不已地说:“我当时只是凭着一时之气想报复我恨的人,没想到你们竟投其所好,诱我加入了你们的组织。事后我才知道,你们这个组织乃是个神秘的地下组织,为了你们的利益,枉生杀戮,不知伤害了多少无辜,我看不过,也没参与干过坏良心的事,我说过我已退出。” 孙飞霞语气渐冷地说:“退出?皇甫大小姐,这又不是小孩子办家家酒,哪有那么容易,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皇甫玉凤软弱的靠向椅背,看着她,有气无力地说:“那么......那么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孙飞霞冷冷带笑说:“很简单,还是一句老话,交出当年‘神医武侠’号令天下英雄的信符——罗刹玉牌正面。” 皇甫玉凤几近哀求说:“飞霞,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难道你目前所为还不知足?还不够满意吗?” “做什么?”孙飞霞面无表情地说:“当然是做当初你我共同商议的大事,铲除自己恨的人,领导武林,称霸江湖,创一个千秋大业呀。看来你还对我不了解,小看了我孙飞霞,如果只为了‘梅花门’目前这一点小小的成就,我就知足满意,那我宁愿做一个普通的女人,何必又要作贱自己?” 皇甫玉凤解释说:“你要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不相信你一个女人有那么大的作为,你心知,我肚名,只是心照不宣而已。况且目前江湖群龙无首,一片混乱,各自为政,既是我把‘罗刹玉牌’的正面给了你,恐怕也只少林、武当、峨嵋、昆仑、长白、太极七大门派或许买账听令,再说‘罗刹玉牌’必须是正反两面合并才具有效力,拥有一面还不是形同废物......” ------------ 第151章 第143章事与愿违 孙飞霞冷笑数声,似有把握地说:“我的目的,也只是要其七大门派听令既可,其他的江湖帮会,我尚有能力让他们臣服,只要有了你这一面‘罗刹玉牌’,至于另外一面‘罗刹玉牌’,你也就不必替我操心了。” 皇甫玉凤沉思良久,忧心忡忡地说:“我......无法做到。” 孙飞霞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反问道:“你无法做到?” 皇甫玉凤沉闷地说:“是的,我,我无法做到。” 孙飞霞双眼紧盯着皇甫玉凤,良久,良久,好像要看穿她心里到底是咋想的,然后她笑了,笑声是那么的刺耳,就像一把尖刀,刺在了皇甫玉凤的心上,使她不寒而栗,惴惴不安。 孙飞霞威胁说:“难道你就不顾他的死活?难道你就不怕我拆穿你的秘密?” 皇甫玉凤惊悚不已,美丽如花的脸黯然失色,已是一片惨白,伤感地说:“他若死了,亦为求仁而死,当无憾。而我......我的秘密,也早已随着我的醒悟和他的死,犹如过眼云烟,化为虚无......”她长长地叹了一声,一付痛苦不堪的样子,缓慢地说:“你......你走吧!我不能改变你的心意,你也不应强人所难阻挠我才对,看在你我相交一场的份上,我求你能网开一面放了他好不?” 孙飞霞看皇甫玉凤下了逐客令,站了起来,没有激动,也不再咆哮,用一种冷酷的眼神看着她,用一种冷静平淡而怕人的声调说:“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改变了你,如果说你为了李二少的死而改变了一切,我想你会后悔,因为他很可能还没有死......” 皇甫玉凤总感到他没有死,虽然夜里常梦见过他,但传言说他已死,心里感到憋屈,疑神疑鬼,自己安慰自己,不要听信江湖传言,他没有死,他也不会死,待我查明真像,确认他已命归阴曹,我也决不苟活于人世。今她听到孙飞霞之说,不止震惊,而且差些昏倒,无力问道:“你......你说什么?” 孙飞霞鄙夷的一笑,说:“我说二少他很可能没死,目前我还不能确定,因为江湖上传言有人曾看见过他。” 皇甫玉凤喃喃说:“这......这怎么可能?” 孙飞霞说:“怎么不可能?当时有人只不过看到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首,仅凭手腕的朱砂痣,谁也不敢讲那就是他。因为二少交游甚广,朋友甚多,再加上二少手眼通天,武功超群,说不定来个移花接木,瞒天过海,自己隐藏于世也未可知。无风不起浪,既然江湖上有二少未死之传言,那不是望风捕影,可能有此事。” “我......”皇甫玉凤已被这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心想,我想他,还怕见到他,因为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唉!我,我该怎么办呢? 孙飞霞说:“如果他没有死,你的秘密总有一天会被揭穿,后果你可考虑清楚......”她停住了话,看了看皇甫玉凤,接着又道:“你不要以为我在威胁你,至于他皇甫玉龙,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哥哥,毕竟是血浓于水,猪蹄甲子滚一百滚,总还是往里勾,你总不至于为了一块‘罗刹玉牌’而牺牲了他吧?” 皇甫玉凤急凌凌打个寒战,心里久久难以平静,犹如一口吞了二十五只小蛤蟆——百爪子挠心。她无可奈何地看了看孙飞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幽怨地说:“飞霞,看来你是入魔已深,不可救药,我是劝不醒你。既然是人各有志,不可勉强,你我分道扬镳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也罢,我答应你的要求,把‘罗刹玉牌’交给你,只不过我希望能先见到皇甫玉龙安然无恙的回家,我才能执行我的诺言。” 孙飞霞的脸由阴转晴,露出了笑容,满意地说:“看来你还有着这手足之情,还是顾念你的哥哥,好,我相信你,我会先让他毫发无损的回来,只希望你能守信,也不要再中途变卦。” 皇甫玉凤好像大病一场,虚弱的连一点力量也没有,颓丧的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说:“你......你走吧!我......我不想再见到你......” 孙飞霞感到尴尬,想与皇甫玉凤翻脸,又怕她不守诺言,只得忍下这口怨气,阴森森地看了她良久,自我解嘲说:“我走了,虽然你不想再看到我,但是我还会来的,因为我必须要拿到那一面‘罗刹玉牌’,今对不起了,打扰了你赏梅的雅兴......”她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对了,我还有话要告诉你,你真的是美,美得连我都会心动,就不知道那个傻瓜到底是哪根筋不对,竟然会看不上你......好了,再见啦!” “再见。”皇甫玉凤出于礼节回了声“再见”,闭着双目不想看她,心里痛苦不堪,被撕裂的心叶在渗出血来,泪如泉涌,滑过颈项,滴落地上,心说,希望最好永远不再见。 痛苦的回忆难忘记,错误的过往更像是一张冲不破,也逃不出的网,紧紧的、密实的把皇甫玉凤网得喘不过气来。人在生气的时候,往往难以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感情,遇事不顾后果的往牛角尖里钻,在加上被坏人乘人之危,乘虚而入的诱导,往往就会迷失路径,糊里糊涂的跟着他人跑,待他人把自己卖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皇甫玉凤已尝到了错误的苦果,也到了该为错误付出代价的时候。她痛苦的将牙齿深深陷在嘴唇里,浮想联翩,而那错误的开始也一幕幕的浮现在脑际...... 她记得认识孙飞霞最初是因为病人与大夫的关系,刚开始孙飞霞的微笑是那么的好看,有着诱人的美,无疑能让人生出好感,同时也能让人感觉她是一个好的倾诉对象,一个能信得过的人。因为她是那么的可爱,可爱的可以让人亲近,她是那么的细腻,细腻的可以发觉别人眼中的秘密,她是那么的热诚,热诚的有让别人有种相见恨晚的错觉。 皇甫玉凤那时候正是失恋,心情不好,陷入低谷,正处于傍惶、苦闷、无助的状态,因为她已爱上了那个可令天下少女为之羡慕倾倒的李家堡的二少李侠,丘比特的爱情利箭射进了她的心房,以为是天作巧合,成就她与他的美好姻缘,为之对未来充满着幸福美好的憧憬。 她没想到他竟背离她而去,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不由得扪心自问,难到是自己的不漂亮?她特在镜前照了照自己,一头青丝如墨染,樱桃小口一点点,面似桃花喜煞人,细眉弯弯杏子眼。呀!活脱脱一张美人脸,连自己看了都为之动容,可为什么就不能打动他二少的心呢?常说英雄爱美女,自己窈窕淑女,怎么就牵动不了他君子好逑呢? 她为之把她的徬徨、苦闷,以及一个少女为情所困的心情,毫无隐瞒的全说给了孙飞霞听。在她想,她与她既为闺中挚友,对方又是一个结了婚的女人,懂得了男女之爱,想让她给参谋一下,拨云见日,总能指引出自己在感情中摸索出方向。 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情况变得愈来愈糟,没想到事与愿违,原本扑朔迷离的他,见到了自己像是见到了一条蛇一样,避之犹恐不及,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终于,她失去了他,他也不再来梅花山庄。 她听信了孙飞霞的话,爱之不成便产生了恨,恨二少他的绝情,更恨哥哥皇甫玉龙不念手足之情,宁愿失去妹妹,也不愿失去他与他的友谊。于是她迷失在强烈的恨里,与其哥哥皇甫玉龙分了家,把梅花山庄一分为二,斩断了兄妹之情,各行其事,互不往来。 ------------ 第152章 第144章由爰变恨 于是她更奉孙飞霞为闺中密友,将自己由爱变恨急思报复之心,坦诚倾诉于孙飞霞,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求助与温暖,以慰藉自己受伤的心。路遥知马力,事久见人心,到这时她才明了孙飞霞也有一段失意痛心的爱情之路,只不过她孙飞霞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而自己却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能消除恨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杀掉所恨的人,在其孙飞霞的蛊惑之下,认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可二少李侠绝不是用普通的方法就能轻易杀得掉的人,她虽有报复之心,但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能消除自己的心头之恨。 她不知孙飞霞怎么会认识李大少——李彬。她更不知她又怎么打听出来大少李彬和二少李侠非手足兄弟。孙飞霞便利用她皇甫玉凤的苦闷而急于报复的心理,又巧妙利用上大少李彬的嫉妒不平衡的心理,三个人就聚在了一起,安排了一桩杀人的计划。 皇甫玉凤痛苦的用双手抱紧了自己的头,整个人卷缩在椅子上,因为她发觉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一些自己良知的负荷。她继续想着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爱是什么?恨又是什么?在爱与恨的交织下,她岂能够头脑清醒的辨别出到底是爱还是恨呢?她知道李二少下狱,是因为想引出谁杀害了他的哥哥,找出真正的凶手,没想到正好掉进了一个圈套,一个令他百口莫辩的圈套,毕竟这世上除非他自己想死,别人又怎能够让他死?因为他是江湖上卓尔不群的一代大侠,有着侠肝义胆,江湖上与其媲美的武林人士了了无及。 也亏他想出做茧自缚的苦肉计,若不是孙飞霞给她透露此消息,她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她不知道大少李彬的儿子是怎么死的,又死的那么巧,巧得连自己也难以相信,可是她知道当那四名证人被灭了口,就算是“包公再世”,也难以断明是非曲直,这就使二少李侠聪明反被聪明误,既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因为唯一能证明他清白的女人,在其回云晟城的途中亦遭到幽灵似的神秘人的袭击,生死不明。 她怀悉二少李侠死的消息,虽然难以置信,但也让她明白,自己对他的爱远已超过了恨,为之对他更是思念,同时也让她发现孙飞霞和大少李彬二人真正的面目,想要争霸武林,称雄江湖,而自己却糊里糊涂的成了他们的帮凶,使自己陷入泥淖,难以自拔。她开始为之懊恼不已,悔恨交加,痛心疾首,为之自责,也更看出了孙飞霞的贪婪、阴险、狠毒,良知驱使她做了急流勇退的抉择,不愿再与她同流合污,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她也知道孙飞霞是和她同床异梦,有些事不让她知晓,用着她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用不着她的时候,就离她而去。看人看面,说话听声,她在一系列的事中,看出她是被仇恨蒙住了心窍,成了个不可救药的一个可怕的女人。 这一切的转变,是从弥勒吴误闯入她的梅花山庄开始,因为从他的口中,他证实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孙飞霞事先早已设计好了一个圈套,是个一石二鸟的精密计划,她固然美其名为自己出气,何尝不是为她引出了弥勒吴?多可怕的女人,最毒不过妇人心,一点不假,她简直把每一个人的心性,每一件事的环节,都摸得一清二楚,都会设想的那么周密。 她与她孙飞霞的接触中,不仅感到她是个阴险歹毒可怕的不简单的女人,而且感到在她的身后,更有一个神秘的幽灵在慕后为她撑腰,为她出谋划策。尤其是,她居然能让“快手一刀”和弥勒吴这一对童年友好,竟变成反目成仇,这就令人不得不佩服她的手段高明,是个颇有心计的女人。 此时夜悄然的流进屋内,当使女小心的点上灯,皇甫玉凤才惊觉自己又一次从痛苦的回忆中惊醒。她长叹一声,喃喃自语,是的,一切尚有挽回的余地,假如那个人真的没死的话。她虽然问心无愧,因为她也毕竟救助过“快手一刀”和他弥勒吴,但她不敢再奢望获得,她只求他二少李侠平安无事,只求有一天能无怨无悔的结束这一段永远没有结果的爱。 伤心泪从她的脸上悄然的滑落,流进她的嘴角,是苦的,也是涩的,这就是付出代价的开始。她忽然想起了两个令她心焦而牵挂的人,皇甫玉龙和“快手一刀”。她不知道王憨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哥哥怎么会落入了孙飞霞她们的手里。 于是她更加自责,一颗懊悔的心更纠结得难以解开。她从衣领内拉出了一块“罗刹玉牌”这是自己从小就佩带在身上的父亲的遗物。她看着它就像看到父亲慈祥的面孔,痛裂的心在滴血,因为她在是气他皇甫玉龙,可毕竟是自己的哥哥,她必须拿它来换回哥哥的生命,可怜的哥哥,从小只知钻研医术,这么一个儒雅的人却为了自己一时的迷失,恐怕已吃了不少的苦头吧! 孙飞霞懒洋洋的躺在床上,脸上由于兴奋而浮现出的红潮尚未退尽。大少李彬已起身下了床,来到窗前,呆呆地望着红日西坠的晚霞发愣。傍晚,该是一天中最轻松、也最清闲的时刻,因为一天的疲劳经过休息业已消除,精力充沛之后,往往会焕发出青春的热爱,尤其是在男女之间的接触,就会产生难以扼制的激情,以演奏出自古传下来的那种男女之间的缠绵悱恻的老歌。从其二人同床共枕来看,他们两人是刚做完了一件最激情四射、也最耗神的运动。 “汗珠子还没干,你就急着起来,把人家抛在半空中......”从其孙飞霞的话中听出,很明显的显示出她对大少李彬的不满。 大少李彬苦丧着脸,一付忧心忡忡的样子,没有回转身,也没搭理她。 孙飞霞不满的恶毒地恨声说:“李大少,你她妈的最好给我听清楚,少做出那种要死不活没有出息的样子。不错,你我在一起全是为了彼此的需要,就算是买与卖吧!其间也会说几句虚情假意的应酬话……可你这算是哪一门子?你既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又没有虚以应酬之意,呸!你不是个东西,你最好少做白日梦......”这是真的,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忍受这种冷寞的态度,尤其是在她脸上的红潮尚未退尽的时候。 大少李彬受不了她的奚落与挖苦,在他的眼里呈现出一种被激怒的火花,一张稍嫌森冷的俊脸,已气得成了猪肝色,他回过头来,冷冰冰地道:“你说的什么话?” “什么话?堂屋里挂驴皮——不像话(画)。你他妈的在我面前少摆出这种吃人的德行,二百钱掉在水盆里,你我彼此都能摸到底,我不是个好女人,你也是个穿着大衫子日驴——说人话不做人事的种。”孙飞霞看着他啐了一口,又怒气冲冲夷然不惧道:“你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你屙啥屎,你心里所想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自己吃着碗里还想着锅里,有本事你去想办法,来个霸王硬上弓用强呀,她也是女人,你他妈的何不试试她那个女人和我这个女人有什么不同......” “你说谁?” “你心里想的是谁,我就说谁。” “孙飞霞,你也最好给我放明白,我们虽然为了同一目标携手合作,但你我最好谁也不要管对方的私事......”大少李彬反感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是吗?”孙飞霞反唇相讥,鄙夷地说:“李彬,我看你在我这三天饱饭一吃,恐怕已忘了你自己姓什么了,你最好不要忘记,在整体的计划里,我是主,你为从,也就是说,在这场戏里面我是主角,你是配角,你只有配合我把这场戏演好,一切得听从于我,所以你的一切我都要知道,也都要管,包括了你的生活、思想。李彬,你要给我听好,你知道‘梅花门’铁的纪律与严惩......” ------------ 第155章 第147章: 试探虚实 曙色冲破黑暗,天快亮的时候,王憨站了起来,向住店观看者投过歉然的一眼,抱拳说:“抱歉,抱歉!打扰了各位晚上的休息,今戏散了,天也快亮了,各位该抓紧时间赶快的睡会吧,要不然怎么有精神办事......” 好几间屋子里的房客,立时隐去了偷看的眸子,他们在想,这个人不仅豪气冲天,胆略过人,武功卓绝,说起话来还真有意思。 他们岂知道,王憨说的话,并不是完全说给房客听的,因为在远处的屋脊上亦同样有两双窥视的眼睛。王憨看得真切,那远处的屋脊上还有潜伏的两个人没有走,心想,他二人是不是想证实自己是否还有再战的能力?他们没走,是不是想找机会以报此失败、羞辱之耻?妈你那个巴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子尚有一息之气,也能困兽犹斗,只要你们敢出手,我也都不放过。 潜伏在那屋脊上的两个人在听完王憨的话后,不由得毛骨悚然,惊骇“快手一刀”眼睛的厉害,他们藏的那么远,那么的隐蔽,也没有逃过他犀利的眼睛,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敢快逃命吧,便悄然无声的消逝。 王憨看那二人不敢出来,业已逃之夭夭,便长长出了一口气,解除了戒备,便一路呛咳,一路拄着从对手夺来剑做为拐杖走出了这家客店。因为他怕再会去一拨人找他挑衅,现在他身受创伤,已是强弩之末,已无力再战,为防备万一,他必须换一家客栈,换一个没有凶险的地方,找一个医术好的大夫给他包扎伤口。 他艰难地走着,抬头望着一块匾额,上写着“医安堂”,舒了一口气,心说到了,妈个巴子,若知这离那家客店那么远,还不如要店里小二把这里大夫给自己请过去,也少受了这份罪。其实他走这一段路并不是很远,只不过对他一个身负重创的伤者来说,这段路在他心里可就显得远了些。 王憨擂着门,只希望里面的人快些出来,因为就这会的功夫,他已经感到力虚气喘,冷汗直流,难以支撑。 “来了,来了,哪位呀?轻点行不?你这不是敲门,简直是拆门呀......” 王憨看着开门而立的五旬之人,有着儒家的风范,歉意嘶哑地说:“我......咳......咳......我来找大夫给我......我治伤......” 开门的老人揉着惺忪的睡眼,虽然有些不快,但一看王憨的模样,不由得大吃一惊,骇然说:“我就是大夫,救死扶伤乃是我的本分,我的妈呀,看你受伤不轻!你快进来,快进来!” “快手一刀”王憨在大夫的精心治疗下,加之自身精力旺盛,气血足,伤势便很快痊愈,辞别了老人,走上了官道。王憨一路走一路回忆着当时在那客店孤身一人战那么多人的情景,想起来还感到有些后怕,若是按体力来说,扪心自问,自已是难以完全取胜的,因为好手抵不住人多,再加上对手又有“武当三剑”,也多亏自己凜然正气震慑住了他们,自己用一种高深寞测的笑,使对方在惊怕中摸不清自己虚实,才躲过了一场生死拼杀。 王憨是在去寻找弥勒吴,因为他心中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弥勒吴,他之所以要与他弥勒吴相约予以挑战,也是想趁机会告诉弥勒吴那个秘密,他们俩都以陷入了人家设置的阴谋圈套之中,没想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阴错阳差,他始终也没有见到弥勒吴。 他这次和他收到弥勒吴的飞鸽传书行走在官道上不一样,这回他没有骑马,可他竟又碰上了上回在官道上截杀他的那位女子,远远地看见对方眉宇间已没有了凛人的杀气。其实远在三十丈外,王憨就已看清了迎面来人是谁,但他仍然沉稳笔直的走着自己的路,没有一丝惊异,也没有任何表情,甚至他的脚跨出去的距离,每一步仍是那么的矫健沉稳。 白玉蝶始终低着头忧心忡忡地走着,显然是有着心事,就像有着千万个解不开的结在心中,是那般的落寞与孤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有路就有行人,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当然知道有人从对面行来与自己交错而过,只是没抬眼而已,因为这是条大路,陌路相逢,没有必要理他。 可是,她忽然意识到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觉得面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便停下了脚步,回转身来,凝目注视着刚刚错身行过去的那人的背影,愈发觉得面熟,似乎觉得曾与他打过交道,呼喊道:“喂,站住——” 王憨停下了步,背对着白玉蝶,当他一听到她的呼唤,就已知道一桩麻烦已经避免不了,便慢慢地转过身来,冷然地说:“你叫我?” “是的,我叫你,你是——”白玉蝶正欲发问,忽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快手一刀’?怎么是你?久违了......”她真没想到会是他王憨,竟会在此又意外的见到他,怪不得觉得他这个人的背影极熟,因为当时受命在那大道上截杀他的时候,曾与他打过交道,若不是有关弥勒吴那些事扰得她心神不宁,幸许她早就看出他就是“快手一刀”了。 现在她已能仔细的看清王憨,他与前大不一样,一身锦衣皱巴巴的不但不成样子,连他的整个人亦狼狈不堪,头发散乱,胡须满腮,发了黑的血污布满全身,还有胸际缠得一层层的伤布,显而易见是受到了不平凡的风霜之苦,遭到了他人的袭击,唯一没变的地方,应是他的那一双睿智的眼睛,那双永远令人看不透的一双充满着胆量与策略的深邃的眼。 “快手一刀”更非寻常,他的名声已震撼江湖,犹是屁股上挂镗锣,走到哪响到哪,更是坐着飞机吹喇叭——鸣声远扬。尤其是在望江楼一役,他能力战丐帮“虬颡二丐”与“丐门伯仲”四位高手之后,竟能坠江未死,直到最近复出江湖,一人独力挑了“长江水寨”,又重创了“武当三剑”,这一连串轰轰烈烈的事迹更是引起江湖震荡,使人瞠目结舌,家喻户晓。 白玉蝶对他之事如雷贯耳,如今看他这么一付惨烈、彪悍的站在面前,既是她武艺再强,本事再大,也不免退了三步,发出唏嘘之声,引起怜悯之心,说:“你......你受伤了?” 王憨无动于衷地说:“不错,如果你认为我受了伤就不敢应战,那你可想错了......” 白玉蝶感到一时有些迷糊,持疑问:“应战?应什么战?” 王憨冷冰冰地说:“我没忘你在我去往阳平的大道上拦截我的事。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现在该是个你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白玉蝶感到有些尴尬,不自然的柔声说:“我想你误会了,那件事早已过去了......” 王憨虽然心里感到有些奇怪,但仍然冷漠地看着这个貌美如花的女人说:“你无须为我担心,今天既然碰上了,机会难得,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白玉蝶摇了摇头说:“我说过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何况......何况你是弥勒吴的朋友。” 王憨木然地说:“这又如何?” 白玉蝶看了王憨一眼,心说,我总不能告诉你我喜欢弥勒吴,我已对他有了感情,他已是我的心上人吧,便沉吟了一会说:“没......没什么,只是我也认识他弥勒吴罢了,而且......而且......” 王憨看她说话吞吞吐吐,有些不耐烦说:“而且怎样?” “而且我......我还知道你和他之间的一些误会。” “你是谁?我记得你曾说过,宁愿帮我的朋友,也不愿做我的敌人,还有你也说过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会告诉我你的姓名。” “我叫白玉蝶,当初在那去往阳平的官道上拦截你,我是有苦衷的,也是万不得已......” ------------ 第156章 第148章倾诉心事1 “白玉蝶?”王憨脑子里飞快的搜索着这个名子,感到失望,因为他实在没听说过,不解地问:“你说你知道我和弥勒吴之间的误会?” “是的。”她答的好肯定。 看人看眼神,说话听声音,显然她没有说谎。王憨没说话,只用一种探究的眼光看着她。 白玉蝶被人用这种眼光看着,当然会不舒服,有些发急地说:“你,你不相信?” 王憨像是自语地说:“我能相信吗?”他当然不敢相信,毕竟他是当事人,想他自己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的事,外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何况她这个外人却是连听也没听过的外人。 若是一个人说出来的话不被人采信,通常只有两种反应,一是想办法去证明,一是就不再解释,掉头而去。白玉蝶是个性情孤傲的女人,她当然说不出来自己碰上了一个和弥勒吴同样身材,又同样屁股上有块疤的男人。所以她看王憨对她说的有所怀疑,只有不再向他做以解释,掉头而去。 王憨看她掉头就走,显然是对他不满,可自己还想听她说个清楚明白,以解除自己心中的疑虑,待她掉头走了两三步,便飞快地拦住了她的去路,期期艾艾地说:“我......我想,我想我应该听听你的话......” 白玉蝶没好气地道:“你相信了我说的?” 王憨沉吟地说:“我想你没理由骗我......” 白玉蝶缓和一下语气说:“很好,由此证明你‘快手一刀’王憨并不憨,还是挺聪明的,要不然,我敢说你和他弥勒吴之间的误会,永远也没有澄清的一天。” 王憨诚恳地说:“那么白姑娘你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告诉我?” 白玉蝶快人快语地说:“可以,不过我想先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约战弥勒吴?” “这......这很重要吗?” “当然,因为他弥勒吴也为了这件事始终无法释怀。” 王憨喃喃道:“这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完的。” 白玉蝶诚挚地说:“我有耐心。” 她当然有耐心,毕竟每个女人对自己所爱上的人,不能不有所了解,哪怕他每餐吃几碗饭,有所什么爱好,甚至于上几次茅房,也都能耐心的听。 这正是,弥勒吴碰上了王憨心爱的女人皇甫玉梅,而王憨却又碰上了曾拦截过他的女人白玉蝶,其却是弥勒吴的相好,这四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竟又缠绕在一起,能会又演出什么变化呢? 路边一间茶棚,一间专门为过路客提供方便的茶棚,竹屋、竹桌、竹板凳,再加上掌柜的那竹竿似的身材,给人以简朴实用的感觉,在这午后的烈日下,能有这么一块地儿,甭说,凡是赶路的人经过这地方,一定都会停下脚来歇上一会,喝碗茶润润干燥的喉咙。 王憨陪着白玉蝶一边走,一边说着他和弥勒吴的故事,待他们来到这间茶棚里坐下喝茶,白玉蝶也听完了王憨诉说的故事。白玉蝶困惑地问王憨:“你说你是为了追查一桩阴谋而故意如此做的?” 王憨点了点头,推心置腹地说:“是的,我发现孙飞霞的背后,有人在唆使,在制造一个使江湖动荡的大的阴谋......” 白玉蝶吃惊地说:“何以见得?” 王憨说:“凭我对她孙飞霞的了解,她没有那种能力,更没有那种魄力,我想她幕后的主使人,定是个极阴险恶毒又颇有心计的能掀起风浪而引起江湖人为之瞠目结舌的危险的人物,我想借此机会引出那幕后的幽灵人物,想能尽快找到他弥勒吴,最主要的,我在她孙飞霞身边,希望能探听清楚她为什么要把弥勒吴恨之入骨,非要杀弥勒吴不可。为了他弥勒吴的安危,我才守着她孙飞霞,怕她对弥勒吴施用什么阴谋,以便从中打救他。另外,念及她孙飞霞儿时曾是我和弥勒吴在一起玩伴,曾在心中留下美好的回忆,念及她本质不坏,没想到她竟鬼迷心窍的走到这一步不能自拔,想寻找机会救她出邪恶之中。” 王憨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掏心掏肺的告诉她这些事情,把她当做了朋友,或许他真的想从她的口中知道什么误会,才以人心换人心的把实话及心中的想法全都告诉了她,也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对上了眼。 白玉蝶持疑说:“据我所知,弥勒吴没赴‘望江楼’之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你好像并没存心要放过他......” “怎么说?” “因为你是不是准备用一把他送给你的刀,做为那一战的结束?” “是的,我想就算我没机会当面和他讲明,当他看到那把刀就应该知道一切。“ 白玉蝶不以为然地说:“好在他当时不能去赴约,要不然他恐怕死也不能瞑目。” 王憨悚然一惊,羞愧说:“唉!我也是有苦衷,事先......我,我并不知道我那把刀已经被她孙飞霞暗里给掉了包。” 白玉蝶不平地道:“所以我说他好在不能去赴约,要不然他一个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是多么的冤屈,到了阎王爷那里岂不笑话一桩,自己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还说是为他人......” 王憨感到羞愧的无地自容,叹了一口气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一碗水既然泼到地下,再说什么也晚了,只怪我没有牢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名言,以致铸成大错,使我陷入不仁不义之中!”他看了看她,奇怪地问:“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白玉蝶反问说:“你想我怎么会知道?” “是弥勒吴告诉你的?”王憨急忙问,接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黯然神伤地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为了那把刀,我和他之间的误会已经到了连解释的余地也没有了......” “不只这件事。”白玉蝶又说:“弥勒吴已遭到丐帮的通缉,而且还被孙飞霞击杀了好几次,幸亏他弥勒吴智慧狡黠,灵活应变,才次次化险为夷,得以逃脱,这也都是因你而起。” 王憨为能追根溯源,静静的听着她的下文,虽感到有些脸红,有愧于朋友,但还是想求个明白,想知道弥勒吴的近况如何。 白玉蝶接着说:“他对你的误会,是认为你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而让他背了黑锅。” 王憨懵懂地说:“黑锅?我让他背了什么黑锅?我至今还蒙在鼓里,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了,也就不会产生误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孙飞霞曾遭人玷辱,而她却死死认为是他弥勒吴所为,可弥勒吴偏偏不知道这回事,不是他做的事,他当然不会承认,于是孙飞霞才会怒气不息,想尽一切办法要杀了他。” “这......这又与我何干?” 白玉蝶含蓄地说:“因为你和他弥勒吴是休戚与共的好朋友,他身上的优点缺点你最清楚,只有......只有你才知道他身上的......身上的记号。” 王憨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诧异地说:“记号?他身上有什么记号?”忽然眼睛一亮,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地道:“你是说......你是说他屁股上的那玩意?” 跟一个女人谈男人屁股的事,这......这算哪门子事?若是让外人知道了,不笑掉大牙才怪,认为此事实在荒唐。可是这对其两人来说是个关健,非谈不可,他和她也就顾不了那许多。 “你能不能说清楚点,我已经弄糊涂了,就算我知道他屁.......屁股上有那记号,又能关我什么事?”王憨不再冷漠,他已完全溶入到这扑朔迷离的事件里。 白玉蝶整理了一下思绪,呐呐道:“简单的来讲,孙飞霞认出了弥勒吴身上的那记号,而弥勒吴认为是你仿冒了他的那记号做了那件事......” 王憨生气得抑止不住,不由得大发雷霆,怒不可遏地说:“荒唐,实在荒唐!他那‘独特’表记,别人又怎么假冒得来?这个王八蛋又怎会怀疑是我做的?真是岂有此理,简直是莫名其妙......” ------------ 第157章 第149章倾诉心事2 白玉蝶说:“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事实上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他那秘密,况且......况且,你也曾看见过孙飞霞她......她那......” 王憨为之一惊,知道她说的意思,是指自己已偷看了她那,为之春心荡漾,当然想把她占为己有,才为之有此不惜出卖朋友,来个移花接木,做出那不耻之事,为之受此不白之冤,感到冤枉,于是截断了她的话,郁气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憨问了一句最不该问的话,也许他问这话没什么意思,只是顺着对方的语气,可是她白玉蝶听在耳朵里,-张脸已羞得粉红,柔声细语道:“我......我是听他说的。” “哦......”王憨虽然“哦”了一声,可是这一声的“哦”,白痴也会听得出来这里面含有多少内容,是多么勉强,多么不以为然,内里幸许还有点对她的讥笑,心说,怪不得你从弥勒吴那里知道我的那么多,或许你以对他投怀送抱...... “你......你不要做出那种怪样子,把我想的那么坏,我说的可是真的,孙飞霞前几天堵住了弥勒吴的时候,我刚好在场,这一切事情我才会知道。” 狗改不了吃屎,王憨历经劫难,照说应该整个变了个人才对,可是他那潜在天性不自觉的又显露了出来,眨巴眨巴眼,幽默地说:“我只不过是‘哦’了一声而已,唉!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才怪怪的呢......” 白玉蝶喜欢诙谐、幽默感的人,也喜欢幽默、诙谐的话,她现在也才明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能做弥勒吴朋友的人,他的德行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他会向她问出什么古怪刁钻的话,我可得防着他点。 王憨看她沉默不语,想了一下又问:“你怎么肯定孙飞霞说的人不是弥勒吴?” 白玉蝶被他问得虽然连耳根都红了,可是却忿声道:“因为......因为我知道有一个人,也是圆圆的脸,微胖的身材,同样的部位也......也有着同样的记号......” 王憨好奇地望着她的样子,像是明白了什么,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那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个人?” 白玉蝶点了一下头说:“是的。” 王憨喃喃自语:“还有这么巧的事情,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现在你该明白你和他之间的误会了吧!” 王憨不解地问:“那么弥勒吴遭到丐帮追杀又是怎么回事?” “还是为了那件事,因为孙飞霞告诉丐帮,说那些丐帮子弟不明不白的死,全是他弥勒吴所为,为求得丐帮相信,说弥勒吴还玷辱了他,可以他屁股上有那印迹为证。丐帮信以为真,要找弥勒吴求证,再加上他们丐帮内部已有了危机,于是弥勒吴含冤莫辩,只得亡命天涯。” 白玉蝶把一切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直听得王憨脸上的神情变幻莫定,心说,没想到不仅我,而且连他弥勒吴也被她孙飞霞给算计了,怪不得他弥勒吴对我误会那么深,待我见到她孙飞霞,我又该怎么对她呢? 挽的结总有打开的时候,误会也总有澄清的一天。通过白玉蝶的诉说,才知道孙飞霞为什么处心积虑的想要弥勒吴的命,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更是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弥勒吴从他对他说看见女人对着自己尿尿那件事,而推测自己与孙飞霞有了肌肤之亲,自己也感到实在的冤枉,扪心自问,自己确确实实对她没有了那份心,因为她变了,变得已不是她原来的曾使自己暗恋的孙飞霞,虽然对她已失去了那一份的爱恋,念及以往相处的感情,却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劝她回头。 不过他知道那已经很难,因为当他知道她是“梅花门”中的人时,许多既成的事实已不可能在挽回,既然是上了贼船,想下船可就难上加难了。毕竟“梅花门”是旁门左道,树敌甚多,在江湖中已快成了众矢之的,自己和弥勒吴可以放开一切恩仇对她不予追究,可是丐帮、武当、以及许多死于其手的武林人士,以及他们的亲人、朋友,又怎能放过她呢?既然给挽成了死结,是难以打开的,只有在刀光剑影中解决问题。 误会澄清以后,王憨的心情不再郁闷,虽然还没有碰到弥勒吴的面,但他的心里已默默的和弥勒吴说着话——弥勒吴,看样子你受的苦不见得比我好过到哪,你我是一个席上,一个席下,一个绳上系两蚂蚱,跑不了我,也蹦不了你,只希望你福星高照,有惊无险,即使有险,也能化险为夷,等着你我兄弟再相聚。 他看着白玉蝶,愈看愈觉得这个女人美,虽然她有些冷艳,但他知道她有一颗火热的心,心里羡慕的叹说,弥勒吴,你对女人可真是有一套,在你被人追杀得到处流窜的时候,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的能泡上这么美的妞,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白玉蝶被王憨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赧然一笑说:“你一向都是这么看人的吗?” 王憨欲调侃两句,忽然想起“朋友妻,不可戏”的古驯,忙收敛一下自己,叹了一口气说:“不,我只是有这种感觉......” 白玉蝶不知所以,困惑不解地问:“什么感觉?” 王憨笑着说:“感觉狗屎运和桃花运怎么会连在一块,而它们偏偏会降在那个活宝的身上。” 白玉蝶默然一会,却正色说:“你看出来了?” 王憨故意逗笑说:“看出什么?” 白玉蝶嗔说:“你,你明知故问。” 王憨调皮地说:“哈......哈......好,好!白姑娘,你真是令我钦佩,一个女人能敢剖白自己的感情,我又怎忍取笑?”看了看她,随也正色说:“他弥勒吴知不知道?” 白玉蝶摇了摇头,郁闷地说:“我想他不知道,他连逃命的时间也没有,整日是风声鹤唳,提心吊胆,又哪有时间想到其他?” 王憨倒为她抱不平地愤声说:“弥勒吴他个楞头楞脑的活宝,他怎么会不开窍,他.......真是一脑袋浆糊,被鬼给迷住了心眼。” 白玉蝶为他解脱说:“也怪不得他,毕竟我和他相处的时间还短。” 王憨瞪眼说:“短个屁,你我相处的时间至多也一个时辰,我都看出来了,他就真那么笨?非也,非也!我看他心有灵犀一点通,早心里有了你,只不过他现在正处于被人追杀的危难时期,没有时间向你表达他爱你而已!” 白玉蝶默认了王憨的说话,不由得又想起了弥勒吴一张圆圆的脸,一对笑起来能迷死人的眼睛。王憨看她陷入了沉思,不用说,是她又想起了弥勒吴,在她的影响下,也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一个令他牵肠挂肚的一个人,那就是终年在山中生活的皇甫玉梅,说不定她正在盼望着他回去看她,倚在门外翘首仰望着远方! 世间许多事完全是巧合,不能以人的想象而定,有的看着一男一女不搭配,难以成为夫妻,可往往出乎人的预料,两人竟能结成连理,花好月圆,成为正果,故说许多事情的发生根本就是没道理,就像谁也不知道“快手一刀”能会碰到了白玉蝶,而弥勒吴也偏偏遇上了皇甫玉梅一样。 同样一间茶棚,同样的竹屋、竹桌、竹板凳,以及掌柜的那竹竿似的身材。在王憨和白玉蝶走后的当天黄昏,弥勒吴和皇甫玉梅也进来了,只是没有坐上同一张桌子。 弥勒吴一路沉思,现在坐下之后,看着皇甫玉梅释怀说:“我反复想过你说的故事没有骗我,现在我答应你,待我们见到他王憨,我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希望能解除彼此之间的误会,重修旧好。” 皇甫玉梅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微笑,柔情似水地说:“谢谢你信任我,也谢谢你一路上对我的照顾!” ------------ 第158章 第150章倾诉心事3 弥勒吴释然地叹了一口气,拿起那粗糙的茶杯,刚想就唇喝茶,看到掌柜的那竹竿似的站在那里,便放下茶杯,向掌柜的轻轻招了招手,对他说:“你这杯茶里,除了茶叶外,没有放一些不该放的东西吧?” 掌柜的漠然说:“客官,您真会开玩笑,我可承受不起!” 弥勒吴看掌柜的一脸窘相,自己也笑了,敢情弥勒吴现在对任何事情都生出了一种怀疑之心,尤其是对卖吃、喝的,他更是小心谨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前车之鉴,他犹如惊弓之鸟,不得不防。他看着皇甫玉梅,关心问:“你未来的打算......” 皇甫玉梅一想这个问题,就不觉头痛,感到茫然不知所措,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地说:“我也不知道,江湖那么大,人海茫茫的,要我到哪去找他那个人!” 弥勒吴看不得她的伤心,恨声骂道:“这个混蛋,他尽做些拉完屎不擦屁股的事,害得我给他擦屁股......” 皇甫玉梅羞红了脸,想弥勒吴这个人不只专说些奇怪的话,而且更会骂人,心想是不是嫌恶自己连累了他,吞吞吐吐地说:“你......” 弥勒吴猛的一惊,窘迫地拍打着自己的额头,歉意说:“哎呀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忘了骂他就等于骂你,唉,你不了解,我这个人老是忘记一些事情,说起话来不照前顾后......实在抱歉,抱歉......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样,我是个有口无心的人。” 皇甫玉梅看他口无遮拦,诚心道歉,知道他也是个性情中人,便说:“我不怪你。” “那就好,那就好!其实王憨也真是混球,他怎么能会丢下你一个人......这真是......真是缺德嘛!”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也是不想丢下我,因为我姐需要他出山帮忙。” 弥勒吴好奇地问:“你姐是谁?” “我姐嘛,就是把他从江里救起来的人呀!” 弥勒吴更是吃惊,几乎要跳起来,似乎疑为听错了,反问道:“你姐是谁?” 皇甫玉梅平静地说:“我姐就是皇甫玉凤呀,她的医术是学得了我父的真传......” 弥勒吴惊讶的眼睛瞪得有如铜铃,嘎声问道:“什......什么?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姐叫皇甫玉凤,有什么不对吗?”皇甫玉梅看弥勒吴那个样子,感到困惑不解,不知道他心里有所何想。 “没有......没什么......”弥勒吴嘴里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王憨,你他妈的交好女人还真是不只一套,你不仅好上了乾积山的小妾和她孙飞霞,而且我弥勒吴认识的女人,妈个巴子为什么你都能沾上边? 弥勒吴竭力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抑止住心中的不满,不动声色地问:“我突然想到你说的故事,真的是很好听,你可不可以说详细一些?我是说你姐怎么会救起那个混......不,救起他王憨来呢?” 皇甫玉梅这样不黯世事的女人,在她此刻的心中,除了“快手一刀”外,恐怕已容纳不下任何事情,她唯一的理想,唯一的希望,也全都寄在了王憨一人的身上,她希望有人能与自己谈谈王憨的事情,而这世上唯一能提供自己认识王憨的人,也只有弥勒吴一人,所以她当然乐意诉说王憨的一切。她的眼睛已蒙上一层雾光,她的脸上已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辉,他开始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他王憨的一切,娓娓道来。 弥勒吴仔细的聆听,他当然也能设身处地的体会出说故事的她那对“快手一刀”王憨的一种涓涓情意,以及那一种缠绵悱恻而割舍不断的感情。自古以来,最动听、最感人、最能吸引人而难以忘怀的故事,是发生在男女之间的感情的故事,哪怕是一段最自然,最没有变化,最平淡的爱情故事,也都能吸引人。尤其是说故事的皇甫玉梅谈的是自己的经历,而听故事的弥勒吴更是认识当事人的王憨,当然感到该外的亲切,全神贯注的听她诉说。 此时茶棚里没有别的客人,掌柜的也坐在一旁,挺起竹竿似的腰身,竖起耳朵,却也坠入了这一段不甚绚丽却也凄婉的故事里。故事虽然不长,但是也很感人。弥勒吴终于明白了王憨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他现在也有种与王憨同样的感觉,感觉自己和王憨似乎成为人家的棋子,全被人家左右着,而在一步步的朝着一个看不见的陷阱中走去。 弥勒吴为此反复思量,那个隐在暗处的而操纵着他和王憨的人无疑是个可怕的恶魔,可他(她)又是谁呢? 他(她)是谁?难道是孙飞霞?难道是皇甫玉凤?难道是大少李彬?或是这一切另有始作俑者?弥勒吴煞费苦心,想不出到底是谁,似乎觉得每个人都有可能,又似乎都不可能。他放弃了再想,因为这的确是件伤脑筋的事,随着时间的流失,他知道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茶棚的掌柜插言说:“我听到过‘快手一刀’这个名字,我也见过他这个人。” 皇甫玉梅听其言,心中一颤,愕然的险些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不到在此小小的茶馆,竟能探听到王憨的消息,愣愣地看着掌柜的,急切的听他的下文。 弥勒吴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急忙冲了上去,双手抓住掌柜的肩膀,急不可耐地摇着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哎哟,哎哟!客官,你轻点,轻点,格老子的我这身骨头快被你摇散了......” 弥勒吴听到掌柜的哀叫,才松了手,知道由于自己一时性急,才失了方寸,弄疼了他,有些黯然。掌柜的一张马脸被其刚才那阵摇晃,疼得呲牙咧嘴,脸色有些灰白,样子十分难看,可他不敢有丝毫的抱怨,因为他已从弥勒吴的眼中看出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自己不把刚才那句冲口而出的话交代清楚,对面这个看似一团和气的人,真会与自己翻脸,活活拆卸了自己。 有种人专门喜欢偷听别人的说话,有时还会兴趣盎然插上几句话以助兴,尤其是像马掌柜这种人,他就有这种习惯。只见他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道:“客官,事情是这样子的,我姓马,别人都叫我老马,我孤家寡人的在这条路上开茶馆,屈指可数已经有了二十四年了......” 马掌柜不厌其烦的话还没交代完,弥勒吴已经急得额头冒汗,迫不及待双手乱摇道:“好,好,马老板你别扯得太远,你就捡重要的快说,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快手一刀’的?他又往哪里去了?” 马掌柜的瞪着一双马眼,分辩说:“客官,你急个啥?什么样事情得有个来龙去脉,没有爹妈,哪会有自己的儿女?没有长江头,哪有长江尾?你这下江人只知道长江千里,如果不知道它从哪里发源,流经几省,又是从哪里出海,是作不得数的......” 弥勒吴愣在那里看着马掌柜,还真没有想到世上有他这种罗里罗嗦的人,可是他不敢再开口,因为他已发觉自己若再催他快讲的话,对方恐怕要把黄河也给搬出来了,甚至于把人的起源也要搬出来,只得忍着性子,耐心的听他说下去,因为是自己有求于人家,若是把他给得罪了,他一生气不说出实情,自己不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情况吗? 马掌柜看看弥勒吴不作声,一付洗耳恭听的样子,便兴致勃勃地说:“事情是这样子的,我呢,我这个人孤独惯了,成年到头找不到个人聊天,所以呢,久而久之的就特别喜欢听别人讲话,就像这位姑娘,刚才讲的故事,就深深地感动了我......” ------------ 第159章 第151章传达讯息 弥勒吴忍着性子连连擦汗,心中早已把这马掌柜的给骂翻了,妈那个巴子,你个混蛋,我看你能罗嗦到几时,若不是在等你说出关于“快手一刀”的确实信息,我早已把你打的满地找牙了。皇甫玉梅也已有些不耐烦的挪了挪坐姿,急惊风偏碰上他这么一个慢郎中,除了心急如火外,不满地看着掌柜的,还又能做些什么呀? 马掌柜的巡视了弥勒吴和皇甫玉梅一眼,意味深长地又说:“事情是这样子的——”弥勒吴没好气的接他话和他同时开口道。 “咦?客官,你怎么会知道我要说啥?”马掌柜的嗔道。 弥勒吴嘲讽说:“好话说三遍,鸡狗不耐烦,何况是人呢?马老板,马掌柜,马大当家的,你这句话说来说去,估约已说了十几遍了,弄得我耳朵也听有了茧子。”皇甫玉梅也被逗笑了,心说姓马的就是嘴碎,说起话来令人难以揣摩。 马掌柜的也颇尴尬,嘿嘿两声,自我解嘲说:“客官,你这人真是有意思,嘿嘿,真有意思......” 弥勒吴厌恶地看着马掌柜,心里嘀咕说,妈你那个蛋,有意思?待会儿你要再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非给你个样子看看,那才真有意思。 马掌柜吞吞吐吐,又像是回忆般地说:“对了,今天,就是今天,快响午的时候,你们所说的那个......那个叫什么......什么着的......” 皇甫玉梅接口说:“‘快手一刀’是不是?” “对,对,就是他,就是他,‘快手一刀’,格老子的,他这个名还真是奇怪,怎么有人取这种名字?是不是有啥说头,想不透,我真是想不透......”马掌柜的一面摇头一面道。 弥勒吴看他磨磨蹭蹭,就是有意不往那有关王憨的信息上扯,心想,难道他想敲诈......恨不得上前给他这个人两巴掌,以出出胸中的闷气,为能打听到王憨的确实的信息,只得走上前来,恶气变好气地说:“马老头,这里有十两银钱,如果你能一口气说完我们要听的话,这十两银钱就是你的了。”他说罢,将已掏出的银子“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弥勒吴看那马掌柜的看那桌子上的银子,眼睛都看瓷了,那种贪得无厌的状态,令人作呕,敢情弥勒吴到现在才想通马掌柜的有意磨蹭的原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钱这东西连鬼都能为它推磨,何况是人呢? 马掌柜的看在钱的份上,也不再磨磨蹭蹭,开门见山地说:“今天响午,‘快手一刀’带着伤,在这里喝了碗茶后,就起身朝北走了。” 多简单的两句话,马掌柜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完了。弥勒吴也不愿与他计较,办正事要紧,急忙拉着皇甫玉梅出了这茶棚,用极快的速度朝北边的大路奔去。 “格老子的还真像火烧了屁股......”马掌柜的拿起银子在嘴里啃了一下,证实不假,然后又自语道:“怎么话还没说完就走了呢?人家身边还有一位叫白玉蝶的漂亮美眉呢,若想知道她的信息,还得掏出钱来,我可不能为你们白服务。”他的自语声弥勒吴和皇甫玉梅当然听不见,因为他们心急火燎的业已走远。 “快手一刀”王憨陪伴着白玉蝶去寻找弥勒吴,而弥勒吴却伴随着皇甫玉梅在去寻找他王憨,就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碰上面,更不知道王憨与弥勒吴这一对“活宝”在碰面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 弥勒吴的腿跑起来已经是够快的了,可他却发现皇甫玉梅这个女人跑起来绝不比自己慢,而且她还能轻松的说话。当然,弥勒吴没用上自己的飞毛腿,是有意的让着她,时时关心着她,既然知道她是王憨的红颜知己,更不能让她有什么不快和损失,本来他与王憨还有着误会没有解开,不愿再在他与王憨的不快中再横生枝节,在油锅里再撒上一把盐,弄得劈里啪啦不可收拾,为此他得处处小心,不能让她受到什么伤害,到时候见到“快手一刀”王憨,他才振振有词,以表白自己对得起朋友,问心无愧。 皇甫玉梅一边急走一边问弥勒吴:“你不要那匹马了?” 弥勒吴漫不经心地回说:“马?噢!与其骑着那匹老得跑不动的马,我,我宁愿跑步,也不想再骑那匹老马,之不过当时骑上它是为了掩人耳目,防止仇人追杀,今已打听到了他‘快手一刀’的消息,也就顾不得了什么,希望能尽快的找到他王憨,所以干脆弃之那马,便宜给那马掌柜的算了......” 皇甫玉梅喘息地说:“你为什么这么急呢?” 弥勒吴不安地说:“我怎么不急?你虽然和他相处了那么一段时间,但对他还是没有完全了解,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即使神仙,也算不出他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现在江湖上要杀他的人,恐怕如过江之鲫那么多,和我一样,处处遭遇到追杀,能早一点追上他,我才能安心!” 皇甫玉梅说:“你不是恨他‘快手一刀’吗?为什么还为他的安危而担心呢?” 弥勒吴长叹一声,黯然神伤地说:“因为我们是朋友,是结义兄弟,一个头磕在地上,是发过誓许过愿的,我虽然恨他挑战我,我心中有气,恨不得打他两耳刮子,骂他几句,但扪心自问,对他还是恨不起来,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若是看到有人在追杀他,我还是奋不顾身的冲上前去与他王憨并肩战斗,同生共死,因为我和他虽然有不快的地方,但那毕竟是我们兄弟之间内部的事,话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到时候我们自会解决,决不让敌人钻我们兄弟之间的空子,离间我们兄弟的关系。” 皇甫玉梅感叹地说:“我看你们兄弟俩是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彼此之间互相关心,唯恐对方受到伤害,说不定他‘快手一刀’也在焦急的寻找你,那我们敢快去寻找他......”她不再言语,渐渐地加快了步伐,看样子,她已比他弥勒吴还急。弥勒吴竟落在了她的后面。 她能不急吗?尤其是在她知道那个令她魂牵梦萦曾为其献身的人有着危险的时候——这就是爱,一种只知对方,不知自己的死而无悔的爱。这种无私奉献的爱,比天还高,比地还厚,比海还深,它能谱写出人世间爱的真谛,令人感动! 正是,为爱寻找丈夫归,不见亲人志不回,历经辛苦和磨难,为夫献身不后悔。若知皇甫玉梅是否能找到自己的心上人,途中是否遭遇到生死劫难,看她心急如焚,行动急匆匆,既能看出她对王憨的关心。 人大都爱捕鱼,等着鱼儿入网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心情?那该是期待、兴奋、快乐,以及充满着焦虑和一丝受折磨的综合。鱼虽然滑溜溜的,仅凭人的双手,当然难以捕捉,但碰上了一张早已布好的网,它又怎么能逃脱?撒网的人既是有着十成的把握,若是入网的鱼是条大鱼,或者是条大鲨鱼、大鳄鱼的话,这网又该如何收法?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人都想着天上能掉下馅饼砸在自己头上,高兴的获得意外之财,当然,人人都想捉弥勒吴这条价值十万两银钱的大鱼,到时候会吃不愁,穿不愁,小姐美女热炕头,还有瓦房还有楼,骡马成群田千倾,荣华富贵享不够。 假如弥勒吴比成一条稀奇少有的大鱼,那么“快手一刀”无疑就是条大鲨鱼、大鳄鱼。人吃鱼,鱼也能吃人。世上的人,有僧、有道、有横鼻子竖眼的江湖汉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既有鹤发童颜的老者,也有流着鼻涕的无知的半大孩子。这一大群人能够聚集组合在一块本来是件怪事,更怪的是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期待,有兴奋,有哀愁,有贪婪,也有着无可奈何的表情。 ------------ 第160章 第152章张网以待 看样子,他们站在大路两旁已经等了许久。他们等的是谁?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不约而同的来到此地?倘若你在江湖上混过两天,或者你眼皮子活络些,脑子灵活些,你一定会感到此不寻常,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虽令人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 在此秋高气爽的季节,虽是万木萧条的落叶季节,也是人们郊游的季节,也是古人云“秋决”的杀人季节,更是枫叶红似火,疑是火烧云的季节。在那大道旁边,站着两个和尚,他们是当今少林掌门的师弟,悟明和悟灵。那个身背松木古剑的道装人士,乃是年高德劭的“松木道长”。另外还有一对白发鹤颜,混迹于黑白两道,令人闻之丧胆的“嗜杀夫妇”。那个拖着鼻涕的半大孩子,其实是个侏儒,并不是真正的孩童,人称为“杀千招”。 为什么叫其“杀千招”?当然有其原因,据说他虽身小,曾经力战过江北绿林巨枭龚奇,这龚奇使得一把重七十九斤的镔铁大刀,身高力大,掌能开石,有万夫不挡之勇。按说,侏儒根本不是龚奇的对手,因为力量悬殊,差别很大,侏儒就承受不了他龚奇的一巴掌。 可侏儒就仗着自身的灵活应变,施用展、转、腾、跃,与龚奇过招,就像老鼠与大象斗,老鼠钻进大象鼻孔里,使大象暴跳如雷,无论怎么样践踏肆虐,却无可奈何,拿它没有办法。当侏儒与龚奇过了一千招后,龚奇竟传奇性的活活被他累死,因此“杀千招”之名不胫而走。 其他六个横鼻子竖眼而盛气凌人的汉子,也不是无名之辈,江湖人称“长白六鬼”,能被人称之为“鬼”的人,不仅相貌怪异难看,而且定不好惹。其他的都是来凑热闹看稀奇的观众。按说这十二个人根本没有可能在一起,现在他们居然能鱼龙混杂、相安无事的聚在一起,这当然会引起人们的好奇心,猜想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于是纷至沓来,要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惊心动魄的事,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王憨和白玉蝶正行走在大道上,已经感觉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因为练武之人练就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技艺,那种令人警觉而逼人的气息,从他们一上这座小土岗时就有了。待他们正要走下坡时,已看到前面那十二个人伫立在那里,好像是在等人。王憨和白玉蝶心照不宣地互看一眼,心里升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惊颤,予感到有事要发生,前面的人似乎是在等他们。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行走在这里,天塌下来地接着,也得往前行。待王憨行近,看清了大路两旁那十二个人是谁后,脸上明显的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 白玉蝶看王憨愕然不安的表情,轻声问道:“他们是谁?” 王憨注视着前方,木然地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希望不是找我们的人。” 白玉蝶感到困惑不解,问说:“为什么?” 王憨慨然说:“因为他们都是黑白两道上的顶尖高手,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都是跺跺脚能令江湖人震动的狠角色。” 白玉蝶现出惊慌之色,踌躇说:“我看出来了,那两个和尚,是少林寺的悟明和悟灵,那是侏儒‘杀千招’......天啊!还有......还有‘嗜杀夫妇’,怎么他们这些人能在此凑在一块?他们是在干什么?” 王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漠然地说:“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聚集于此......” 这世上能令“快手一刀”为之叹气的人,叹气的事已不太多,他的英雄豪情,能震慑多少江湖人为其拜服,就连那长江水寨他都不放在眼里,敢孤身一人挑了那长江水寨,然而他看到那十二个人,心里感到有些发怵,为之叹气的是,如此强大的对手来此,定是得知他的行踪,特来截杀他,是福盼不来,是祸也愁不过去,看来这场血腥的搏杀已是在所难免了。在那十二个人中,无论碰上哪一个都值得叹气,何况王憨一下子碰上了十二个人联手,当然有些忐忑不安。 白玉蝶建议说:“惹不起躲得起,我们是否回头走?或者绕道而行?” 王憨虽心里发虚,但豪气不减,仍然瞪视着前面那十二个人,中气十足的昂然挺立说:“不,我绝不回头,没有人能令我回头,哪怕我面前站着的是‘阎王’座前的‘拘魂使者’,也难让我回头。我知道他们是为我而来,大丈夫敢做敢当,白姑娘,你可以不必跟着我......” 白玉蝶钦佩地看了他一眼,对这个弥勒吴的好友“快手一刀”,又多了层了解,他这种英雄孤傲、宁折不弯、永不退缩、大义凛然的行径,不正是所谓的英雄骨气吗?她笑了笑,调侃说:“你少臭美,这条路是去云晟城的唯一的一条路,你怎么能说我跟着你?” 心有灵犀一点通,王憨理解白玉蝶的用意,心里抽搐了一下,低声说:“你又何苦要淌这混水......” 白玉蝶笑着说:“混水?你怎么知道这是混水?说不定那些人的目标是我而不是你,也说不定咱俩谁也不是。”她虽然是笑着说,借以安慰王憨,但她心里也是犹如十五付吊桶——七上八下的。她笑得有些勉强,是在宽他王憨的心。 王憨沉思片刻,露出一种湛忧的神色,几乎哀求说:“求帮个忙好不?等会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我要你走时,你一定要走好吗?” 白玉蝶执意说:“不好......” 王憨停下步,果决地说:“那么我就不再前进,甘愿做缩头乌龟,立刻回头......” 白玉蝶知道王憨的意思,她不能让他被那些人唾骂,也不能让他做只缩头乌龟,更不能让他英雄气短抬不起头来,所以她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的要求。毕竟她也是江湖女子,也只有江湖人才能了解名声比命还重要的道理。她为之心里感叹道,弥勒吴,你这个蠢货,他王憨既然能这么呵护一个爱你的人,将心比心,他又怎么会去伤害你? 王憨得到了她的点头应允,唯恐她是口是心非,却仍不放心地道:“我是说真的,白姑娘......” 白玉蝶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我也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 王憨又犯了爱调侃的老毛病,似乎忘了面临的危险,开玩笑地说:“那个‘活宝’真是有桃花运,如果我有你这么一个听话的红颜知己,做梦都该笑醒......” 白玉蝶心知肚明,他说的那个“活宝”,就是她所爱的弥勒吴,借以调侃她,无非是和弥勒吴一个德行,在女人面前忍不住爱说俏皮话,正想回他两句时,那十二个人已像轻风般飘近,他们每个人都望着王憨和白玉蝶,带着一种探索、疑惑、和说不出的眼神。 王憨已全神戒备,双手已拢入袖中抱在胸前,刚才的笑容业已消失,换上了一张冷酷、严寒的面孔,环视了他们十二个人一眼,冷冰冰地说:“各位来此有什么事?” 这句比冰还要冷的话从他王憨口中吐出,使将凝的空气,更是笼上了一层冷冽,甚至于能让人嗅出一种气息,一种令人死亡的气息。 “长白六鬼”和“嗜杀夫妇”八个人在前,“杀千招”、“松木道长”、以及少林和尚“悟明”、“悟灵”在后。很明显,白道人士和黑道人士一向经纬分明,井水不犯河水,哪怕是他们为了某种理由不得不聚在一块时,也是如此。 “你是谁?”嗜杀妇人长得还真丑,小鼻子大嘴,颧骨夹着个小鼻子,若不仔细地看,几乎看不出有鼻子,疑是被人割去了一样,她尖着嗓子问,犹是猫头鹰在叫。 ------------ 第161章 第153章一身是胆1 王憨认得她,她乃是江洋大盗“浪中蛟”海霸的独生女海棠,其夫乃是江洋大盗“南霸天”胡杀。真是啥人找啥人,堂客还向半啦门,他和她臭味相投,二人便结为夫妇,闯荡江湖。二人在黑道上大有名姓,都是视人性命如草芥,横行霸道,杀人如麻,加之其武功卓尔不群,江湖人远而避之,不敢惹他夫妇,故送他们谓“嗜杀夫妇”。 王憨斜眼看了看她,心想,我该怎么对她这个鬼婆娘说呢?想于此,便玉树临风,豪放不羁地讥诮说:“呵,你们这群像‘棒老三’似的拦住了我的去路,却问我是谁,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干嘛?是打劫吗?打劫可不作兴通名报姓的是不?” 王憨的话引起了这群人两种不同的反应,后面的人脸上一阵红白,感到尴尬,而前面的人却不以为然,发出桀桀怪笑。那满头花白头发而桀骜不驯的胡杀笑声过后,却狠厉地说:“小东西,真是初生之犊不怕虎,有种,有种,你竟敢和我老婆这么说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如此狂妄,有种,有种!哈哈......” 王憨对其嗤之以鼻,木无表情地说:“有那么好笑的吗?” “当然......当然好笑......哈哈......小东西,你,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胡杀的笑,谁也听得出来,他是笑里藏刀,是在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以表示自己大度有涵养,不是在以大期小。 王憨不为所动,讥笑说:“我当然知道,你们两个是一公一母凑在一起瞎捣鼓的狗男女......” 王憨说的话差些让胡杀岔了气,不由得怒发上指,目眦欲裂,呲牙咧嘴吼叫说:“小东西,你......你敢老虎头上挠痒......” 王憨昂然挺立,凛然不可侵犯地说:“不要叫我小东西,胡杀,你不要夸海口,冒狼烟,你那本事绝对不会比我的管用,到底鹿死谁手,只有较量才能见分晓。你‘长白六鬼’,‘杀千招’,还有少林、青城,啧啧......这真是黑白串通一气,来个武林大会串......” 他们面面相觑,没人敢笑,因为他们每个人就像看到鬼一样的瞪着这个面容冷漠,而又说话刻薄的“快手一刀”。他们是在怀疑他这个人是不是疯了?因为毕竟能认识他们的每一个人,都会引其惊慌失措,刮目相看,小心奕弈,敬若神明,不敢侵犯,唯有他王憨敢用如此态度说话,不怕死,敢于挑衅,难道他疯了不成? 胡杀也被王憨如此的盛气凌人给弄糊涂了,真想伸出自己的手,去摸摸他这人的额头,看看他有没有发烧在说糊话?他要没发烧,一个胎毛未退,臭乳未干的小东西,怎么不知死活,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羞辱自己?他怒视着王憨,气极地道:“你个小......小东西,小......小混蛋,小......小杂种,你他奶奶个巴子,吃了浆糊了?怎么蒙住了心,如此胆大妄为,老虎头上打能能,敢对老夫这样说话?” 王憨气宇沉稳,冷冷地道:“你不要依老卖老,小爷我再说一遍,你这老混蛋老杂毛嘴里若再不干不净满嘴喷粪,不要怪我事先没有打招呼,小心你自己......”说着身动,欲以出掌。 就在胡杀手中的七星拐递出的同时,“长白六鬼”的二把鬼头刀已架开了其攻向王憨的七星拐,其中一人说:“慢点,胡杀,你何必那么着急......” “对,对,老东西,你怎么耐不住急躁性子动了手呢?等我们‘盘’过底后,到那时再和他比比看谁的东西管用也不迟呀!嘻嘻......”胡杀老婆海棠佝偻着腰,露着满嘴黄牙笑着又对王憨说:“小东......不,是小兄弟,小兄弟,你还真是有意思,放着身旁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还嫌不过瘾,怎么?倒啃起我夫妇这两块硬得咬不动的豆腐干?来,来,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子?又到哪里去呀?” 白玉蝶看老婆娘对自己出言不逊,不由得气的两颊粉红,正欲发作怒叱于她,却让王憨用目光制止,不知何故,暂时放下了心中之气,听王憨对那婆娘说:“不用管我是谁,我只问你们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是什么意思?” 海棠婆娘假惺惺地笑说:“哟嗬,小兄弟,看不出你还挺作弄人的,你既然全知道我们,又何必那么神秘?大家通个姓名,说不定也可交个朋友呀?” 王憨嗤之以鼻说:“不必,我这个人不喜欢交朋友,道不同不相为谋,尤其是不喜欢和你们这种人交朋友。” 海棠婆娘“嘿嘿”干笑了两声,还想与他说话。“长白六鬼”已听不下去了,便不约而同的跃起,像疾风般向王憨冲了上去,六把鬼头刀像是来自地狱,罩向王憨全身三十六处大穴。 王憨早已有所准备,对其“长白六鬼”的行动看在眼里,哑然一笑,忙推开了身旁的白玉蝶,以静制动的倏地旋身、抛袖、摆臂、出招,在一瞬间完成了一系列的诡异的动作,如此的快速,如此的令人瞠目结舌,如此的出现了令人寒脸失色而料想不到事发生了。 只见“长白六鬼”的六把鬼头刀掉地三把,并连同着三只断手,显然是“长白六鬼”中,有三鬼受了伤断了手。王憨气盖势,傲然屹立原地,虽然未有移动,但他的眼已红,一种见到血腥后的红,充满着凛然杀气。 断了手的三鬼只顾凶猛地砍杀,当时只觉得手臂一凉一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看到自己的血流手断,才感到疼痛,才苍惶后退,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惊恐地看着王憨,才知道对手是如此的厉害,犹似追命的拘留鬼,若不是自己后退的快,恐怕自己性命不保。 局势急转而下,随着惨叫声,惊得他们十二个人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瞠目而视着王憨,心中狐疑想,这个年轻人又是谁?怎么那么的狠......当大家刚意会出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长白六鬼”剩下完好无伤的三人,已像发了疯似的狂叫着欲扑上前拚命。 王憨气沉丹田,并不畏惧,嘴角现出一抹嗤之以鼻的微笑,心说,来的好,将拢在袖中的双手欲再以抽出应战时,蓦然听到悟明、悟灵两位和尚同时喝道:“住手——”这一声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像一记轰天裂地的响雷,震得每个人心中一麻,脑袋发胀,耳中嗡嗡作响。哎哟!少林的“狮子吼”功果然不同凡响,那三个断了手的“长白六鬼”,因为受伤真气已泄,被其一声“住手”,已震得压制不住,喉头一甜,血流已从其嘴角流了出来。 空明和尚长眉里隐射出慑人的寒光,问道:“施主可是‘快手一刀’?” 王憨昂然挺立,冷笑一声,喟然说:“‘快手一刀’已死......” 空明和尚轻叹一声,打了个稽手,喧了声:“阿弥陀佛!”说道:“小施主,好重的杀气,好狠辣的手掌,动辄残人肢体,不觉有违天理吗?” 王憨不畏所惧,反问道:“我素闻少林高僧在武林中乃是主持正义的名门,向来经纬分明,不与黑道人有所来往,今少林高僧,不顾名望,竟与这一班人沆瀣一气,岂不玷侮少林,让佛家蒙羞?” 任是空明和尚修行再高,被王憨这一问,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他那慈眉善目的脸上立刻涌现出尴尬、难看、及无奈的神色。他再次喧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紧追问道:“少林这么做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小施主误会了,老衲敢问施主可是人称的‘快手一刀’?” “苦衷?”王憨鄙夷地一笑,反唇相讥道:“有什么苦衷?不守佛门戒律,私自下山,不行江湖道义,竟纠群行凶,屁的苦衷,我看你是挂羊头卖狗肉,是昏了头了。” ------------ 第162章 第154章一身是胆2 王憨才是昏了头,如此的狂,如此的傲,那要看面对的是什么人?向他现在态度已狂廒的离谱,非但离谱,甚至说是荒诞。因为悟明和尚不仅是少林掌门的师弟,在江湖中也是排名在前十名以内的高手。王憨虽然是名气再大,也绝对不够资格说出这种话来。 但是向王憨在经历了那么许多的“生”与“死”的劫难之后,心情糟糕透顶,其心性的转变,也绝非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到的,尤其是他现在最恨的就是群聚拦截自己的去路,妄图以强凌弱,以大压小,最也看不起的就是一些成名多年的武林名宿,因为他曾遭到过群聚的追杀,也差点送了命,想起围攻他的人,是比其悟明可能还要高出一辈的丐帮五代长老“虬颡二丐”,前车之鉴,当然有所顾忌。 高僧就是高僧,悟明的一张脸虽然已涨得通红,但仍心平气和,没有怒形于色,因为王憨说的是实,说的是理。他苦笑了一下,又喧了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号,双手合十说:“小施主,老衲惭愧不已,奈何掌门令谕不得不遵。如今号令江湖的‘罗刹令牌’重现江湖,又有谁能不服调遣?所以小施主的言语虽嫌言过其词,老衲也只好受着了。” 罗刹令牌?王憨知道,那罗刹令牌乃是块千年的古玉,知道那令牌是代表着权力和无上的尊荣。他更知道,那是十年前天下武林人士为表示对一代“神医武侠”皇甫擎天的尊敬,念他造福武林,由七大门派及绿林群友共同铸造了“罗刹令牌”,共推皇甫擎天为武林盟主,虽说没有明文规定,但“罗刹令牌”无疑是代表着盟主的无上权威,见“罗刹令牌”如见盟主,得听从调遣。 据说那“罗刹玉牌”几乎能比得上秦王不惜以燕云十八城去换的和氏壁,是那么的珍贵。“罗刹玉牌”并不十分大,正面却刻着七十二天魔,二十六地煞,反面还刻有部梵经,从头至尾,竟有一千多字,里面藏有着什么秘密。 王憨听悟明之说,虽然有着一刻的错愕与困惑,但是其仍然冷冷地说:“那么你们全是冲着我来的......” “如果小施主是‘快手一刀’的话,这就是一场误会,不过,不过......”悟明说着看了一眼地上的三只断手。 王憨知道这已经与其结了仇,误会已解不开了,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再问说:“你们想等的对象是......” 悟明说:“弥勒吴。” “弥勒吴?为什么?”王憨惊愕地问。 白玉蝶更是吓了一跳,心说,他们为什么要在此截杀弥勒吴?话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且听他说再做决定。 悟明说:“一,弥勒吴离间丐帮,杀害丐帮无辜兄弟。二,弥勒吴奸淫妇女。三,弥勒吴残害同道。四,弥勒吴毒杀百姓。五,弥勒吴......” “够了。”王憨截断了悟明的话说:“照你所说,弥勒吴这个人的确该杀。”他看到白玉蝶向他投过来不解的目光,装没看见,接着说:“别说是他弥勒吴,只要是人,如果犯了大师你说的一项罪名,就该杀,不过耳听是虚,眼见为实,弥勒吴这些都是你们亲眼目睹的吗?” 悟明沉吟片刻,只得如此道:“没有。” 王憨得理不让人,再次冷笑说:“没有?那么你们凭什么断定这些事都是弥勒吴做的呢?” 悟明被王憨问得哑口无言,无以答辩,双手合十,只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悟灵看悟明被问得如此尴尬与窘迫,说道:“施主何人?为什么要替弥勒吴说话?你要知道祸从口出......” 王憨看了他一眼接口说:“不要管我是谁,我也不是替他弥勒吴说话,我只是以理而论,若是能制服弥勒吴,就得深入调查,给人家得拿出真凭实据来,不过我要奉劝各位一句,就算自己亲眼目睹的事情,还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何况是江瑚传言呢?说不定是有人制造阴谋要加害他弥勒吴呢?” 悟灵耐不住再问:“施主到底是谁?” 王憨望向远处,气宇轩昂地说:“我是谁并不重要,甚至于你们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死人,最重要的是,既然我不是你们要找的对象,如果没什么事,我还要赶路。” 这群人里,悟明、悟灵、松木道长、以及“杀千招”,可说是白道人士,他们不是黑道中人,也不是衙门差官,做事得讲个理字,他们没有理由拦住路不让王憨通过。又因为悟明辈份高,事事得谨慎从事,不能在江湖上做出有损少林清誉,所以他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让路一旁。悟灵、松木道长、以及“杀千招”才压抑住满腔怒火,随悟明让路一旁等待。 “长白六鬼”、“嗜杀夫妇”,可是地地道道的在江瑚黑道上黑得发亮的无恶不作的巨枭恶鬼,他们看到悟明诸人已闪身让开路,准备让王憨通过时,便立刻有了行动,站在路中,阻止王憨前行。 “长白六鬼”中完好无缺的三人中有人大吼道:“赶路?如果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你他妈的巴子,我们‘长白六鬼’还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了?小王八蛋,不管你是谁,既然与我们‘长白六鬼’结下了怨仇,今天除了你挺尸在这外,休想离开......” 王憨望着这八个人一字排开拦住去路,摇了摇头,指着前面较突出的一个人说:“你是谁?” “娘的,大爷温仁义,‘长白六鬼’老大。” “温仁义,嗯,不错,你还真有点做大哥的同流合污的仁义......”王憨说着,突然双眼一睁变了脸,怒吼说:“妈个巴子,后娘养的‘长白六鬼’,你们给我听好,多行不义必自毙,一年前就有人拜托我除了你们六个肆无忌惮,烧杀抢掠,无恶不做,遭人唾骂的杂碎,我对你们也早就做了一番调查,却一直找不到你们,没想到你们‘长白六鬼’竟来找我送死来了,显然是你们恶贯满盈,活得不耐烦,吃饱了没事,硬想要我让你们‘长白六鬼’早点投胎不成?” 温仁义一张国字脸只气得变成猪肝色,被噎得哇啦啦叫,不知该如何应答,手指着王憨说:“你......” 王憨对他不以置理,侧头对着“嗜杀夫妇”说:“还有你们二位,你们这一对也比他们好不到哪去,胡杀,我也给你一个建议,如果你还想多活几年做点快活事,我劝你赶快带着你的‘娇妻’躲得远远的去反省......” 此时场中一下子变得十分宁静,静得令人喘不过气来,预感到一场血腥的你死我活的搏杀已要来临。因为王憨已提起精力,虎视眈眈,瞬也不瞬地怒视着对方。对方也因受他的一阵连讽带损,给骂得气急败坏的愣在那里,一时转不过意来。 局外观看的人更是摒息等看,等着一场风暴的来到,看这场搏杀到底鹿死谁手。有看者倒为他王憨担起心来,想他难道是疯了?一个人再是孤胆英雄,胆敢同时得罪这八个人不是疯了是什么?难道他不知道,恶狼难敌众犬,好汉难敌人多的道理吗? 此时的王憨拢在袖中的双手,由于精神处于紧张戒备状态,手心已沁出了冷汗,因为他知道自己第一次出击得手,完全是占了一个“快”字,也是打他们个出其不意,才得以奏效。他表面看着虽然气势沉稳,不以为然,但内心格外紧张,因为这一次他已没太大的把握致胜,尤其是再加上“嗜杀夫妇”。 但王憨他的脸上愈发显得沉得住气,却连一丝胆怯的情感波澜也看不出来,在气势上压倒他们八个人,让他们看不出来他心里的秘密,好在自己以静置动,所以他全力以赴的在等,等对方情绪激动时那山洪暴泻一般的猝然攻击。他在等,等对方失去理智的那一时刻,他好从中寻找对自己有利的战机。 ------------ 第163章 第155章生死较量1 其实王憨他一往可不是个能够如此等待后发置人的人,尤其是在对敌的时候。他更不是个后出手的人,在避免不了的一场恶战下,他往往和弥勒吴一样,强占先机突然出手,打对方一个猝不及防。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已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的旧创已经在刚才出击时由于扭力过大,已经绷开,血已渗出。 更要命的是,他感觉那一阵阵的抽痛,已让他的双手失去了稳定,甚至已有了轻微的颤动,没办法控制住。他为此没有了置胜的把握,为之他只有改变策略,想方设法用言语激怒对方,燃起他们心中的怒火,好让对方敌人失去理智,猝然向自己攻击的那一刻里,自己好抓住那一瞬的机会,瞅准时机,突然出手变刀,对其狠命的搏杀,也许能断三个,也许能断两个人的手臂掉于地下,以挫伤对方的锐气,震慑敌人不敢轻易再冒犯,这是自己唯一的捞本的机会。 眼看一场血战不可避免,在此一触即发的时刻,“无量寿佛”一声清越的声音响起,“松木道长”仙风道骨的行出众人,用手轻拂了一下颌下长髯,笑容可掬的对“长白六鬼”和“嗜杀夫妇”点了一下头,谦恭地说:“诸位道友,尚请暂息干戈,贫道尚有一言要问这小道友。” “长白六鬼”和“嗜杀夫妇”虽然脸上已有不悦之色,但碍于对方的身份名望,强忍心中怒气,给了“松木道长”一个面子,没哼声。 王憨看“松木道长”出面欲以调解,有些诧异地道:“请问......” “松木道长”和颜悦色地反问道:“好说,敢问小道友真的不是称为‘快手一刀’的王憨?” 王憨为之皱起了眉头,这的确是个令他难以回答的问题。他若是承认自己就是“快手一刀”王憨,怕会引起更大的麻烦,因为他知道,最近江湖上已有许多的谣传四起,说自己是“梅花门”中的人,若是不承认说自己不是“快手一刀”王憨,日后若是传出去,岂不让自己的名声扫地,在江湖上难以立足吗? 他思索了一会,抬眼道:“道长,我是谁,对目前的情况来说,并没什么两样是不?” “松木道长”释怀说:“不,不一样,当然是不一样。” 王憨慨然说:“哟嗬!有什么不一样?” “松木道长”缓缓地说:“因为你如果是‘快手一刀’王憨,贫道尚有许多心中疑问要请教,若你不是‘快手一刀’王憨,贫道恐怕......恐怕爱莫能助了。” “‘松木道长’。”胡杀再也耐不住性子,阴沉地喊了一声说:“你已经耽误了我们许多时间......” “松木道长”没好气地回道:“是吗?那你准备怎么办?” 胡杀被“松木道长”噎得一时难以回答,也不好回答,秃子头上爬虱子,明摆着哩,那就是突然齐扑上前,要取王憨的性命,若是说出来怎么办,就是预先告知王憨他们的企图,让他有所准备,只是说:“你......” “我怎么?胡杀,你要弄清楚,我们全是奉了‘罗刹令牌’行事,说围捕的只是弥勒吴一人,至于对付别人,对不起,恕贫道无法和你合作。”“松木道长”语气冷冷的说。 胡杀怒吼说:“娘的,我看你就不顺眼,臭牛鼻子老道,别人含糊你,我胡杀可不含糊你,怎么?你是不是看不顺眼俺们黑道上的人?行,娘的,我与你不妨先打一架见高低,看看谁‘标’过谁?” “松木道长”不屑地说:“随时奉陪。” 眼看胡杀与“松木道长”要打起来,悟明和尚伸手拦住了“松木道长”,“长白六鬼”也拖住了胡杀。 悟明和尚及时劝说胡杀道:“老胡,你干什么,怎么自己人先窝里反了?忍,要忍一忍嘛......” 胡杀兀自埋怨说:“你看看他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我老胡实在的受不了,娘的,谁怕谁呀,我们凭什么要受他那窝囊气?” 一直不曾开口的“杀千招”也劝“松木道长”:“道长,你也不要生气了,看在‘罗刹令牌’的份上,何苦跟他们一般见识?” 这此时是一个可乘的机会,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王憨是个很能抓住机会的人,他又该怎么办呢? 王憨看“长白六鬼”和“嗜杀夫妇”的注意力全被突来的争执所吸引,这对王憨来说,可是个突然出手攻击的良机,他为能以少胜多抢占主动权,不得不出手,他为要先削弱敌方的实力,不得不先攻,况且他的旧伤又一绷裂,时间愈长愈是对自己不利,化被动为主动,才能化险为夷,为此他做好了突然袭击的准备。 此时没人注意到王憨的出手,更没人看清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们只觉得人影一闪,听到“长白六鬼”没有断手的二人,突然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嗥叫,看到其砰然倒地的刹那间,发现王憨又倏地攻向了另外两个人。 温仁义和“嗜杀夫妇”一触目,就看到地上二人切断喉管的死尸,鲜血带着血泡从切断的喉管中流出来,两死尸还在哆嗦着做最后的痛苦的挣扎,再回头,又看到王憨亡命般搏杀着断手的“长白六鬼”,脑门“轰”的一声热血上涌,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气极、怒极、也恨极的猛扑而上,要为同伴报仇雪恨。 “王八蛋,你这专干偷袭的杂种,你害死了我的兄弟,老子今天要与你拼了......”温仁义追逐着王憨的身影,狠不得一刀劈了他,一面向他频频出刀,一面发了疯般地痛骂。 王憨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温仁义及胡杀夫妇追他而近的身影,并没有惊慌之色,气宇沉稳,丝毫没有放松追袭他的目标。当他们三人迫近他身齐力攻击他的瞬间,说时迟,那时快,他王憨的掌刀像一道闪电倏地划过苍穹,逼向敌人,鲜血就像绽开的烟花,喷向天空,洒向大地。 当王憨的快手一刀最后一击攻出之时,他已来不及闪身躲过身后胡杀的七星拐影,便打定了注意,宁可挨上他那一拐,也不能放过将要丧命的敌人,既毫不犹豫的拚力向前,以期让自己背部的伤势减低到最小的程度。 于是,在此同一时间内,听到白玉蝶的尖叫声,王憨受伤的闷哼、以及对方敌人惊绝地惨嗥。王憨躲不过那一拐,就像“长白六鬼”那些人躲不过他横掠而过来的掌刀一样,只是其间却有着很大的差别,一种生与死的差别。 王憨在地上打了两个滚,从地上爬起来,抹去从口角中渗出的血迹,苦笑地望着白玉蝶那一对为他担心而失神的双眸,解释说:“我还好......” 他是还好,比起他的敌人来,是好得太多太多了,对面,温仁义及胡杀夫妇三个人像失了魂般的呆在那里,望着地上“长白六鬼”中的五个人,尸身歪七扭八的倒在地上,模样都是呲牙咧嘴,甚为可笑,也实在是难以形容。毕竟他们怎么也不能相信,在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里,五个在江湖上堪称高手的人,就这么不堪王憨一击,一下子从活人变成了死人。 “长白六鬼”里仅存一人的老大温仁义,此时没有咆哮,也没有谩骂,缓缓地转过头来,惊异地盯视着王憨,面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感情。 王憨强忍着脊背如火炙的抽痛,牵动唇角,露出一种古怪的笑容,缓缓地解释说:“温老大,我很抱歉丧了你的兄弟,你知道,双方对敌,生死较量,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对敌人的宽容,也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若是我有一念之慈,说不定倒下的就是我了!” ------------ 第164章 第156章生死较量2 温仁义轻轻地点了点头,透着古怪眨了眨眼睛,阴恻恻说:“我知道,生死对决,有死有伤,这是必然的现象,你......你是‘快手一刀’?” 王憨不再隐瞒,大义凛然地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快手一刀’王憨。” “果然是你,你果然没死,我应该早就想到你才对,因为能够在‘长白六鬼’同时围攻之下,竟出手斩断我三个兄弟的手,除了‘快手一刀’外,的确没有别人能有这么大的本领,可笑的是,我现在才想起来......才想起来......” 王憨鄙视着他冷冷地说:“现在知道还不晚。” 温仁义阴森森地说:“是的,不晚,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一点也不晚......”说着鬼头刀已横胸前,这是出招前的架势。 未待温仁义的鬼头刀出,胡杀的七星拐已递出,拐快,其夫人海棠的一条内缠金丝的长鞭更快。王憨无疑是现在江湖上最负盛名的“高手”,未成名的人想杀了他成名。已成名的人,更想杀了他,借以提高自己的威名。这就是一心想成名的人为盛名所累,也是江湖人的悲哀。 毕竟大家都知道“快手一刀”没有敌人,“掌刀出手索命,无命空手不回。”凡是想于他为敌之人,都没有好结果,都将成为死人。温仁义知道这件事,胡杀夫妇当然也知道这件事。他们既然已成了“快手一刀”的敌人,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杀了他,以绝后患,所以温仁义刀还未出,胡杀的七星拐已出,而海棠的金丝长鞭出手来的更快,有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王憨忍受着新创与旧伤,瞪着眼,全神贯注的直视着这三件要人命的武器,心里已有了最坏的打算,因为他知道自己已是强驽之末,再也没有力量同时击败来敌。况且对手又是在江湖上出名的人,武功非凡,无人敢惹火烧身,他既然不能应付三人之击,只能盘算着,在自己困兽犹斗中,盘算着拖哪一个人来垫背。 白玉蝶的剑早已掣在手中,她一直想帮王憨的忙,可她不敢冒然行事,毕竟她明白向“快手一刀”这样的人物,就是死,也要死得光明磊落,有些时候也不愿接受别人的帮忙,何况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接受一个女人的帮忙。 她知道这完全是没道理的事情,可是真要和他论起理来,他必定和弥勒吴一样,会说出几十种似是而非,狗屁不通的道理,是蛤蟆也能给纠缠出尿来。王憨的脊背上挨了胡杀一拐,她知道。那一拐到底伤得了他有多重?她却不知道。不管他王憨耐不耐烦,否则,她会早已出手。 每个人都认为“快手一刀”可以很轻而易举的隔开或闪过那三件袭身的武器,甚至他的敌人也如此想,因为他们第一招还未击实,只不过是探探他王憨的应付能力和虚实,就已经想好了第二招的变化。 高手的对决,决定在一瞬的变化,那一瞬却是时间、经验、汗水,以及多不为人所知的苦练所积累而成的老练与沉着。偏偏每一个人的想法都错了,不但错,而是大错特错,王憨出乎于他们的预料之外,他并没按常规而行,而是对于他们三人的攻击并没有躲闪,只不过把握时机稍微侧了一下上身,以便取得有利的攻击位置。 也就在海棠的丝鞭缠住他腰身的一刹那之间,王憨把握住了敌人极微小的挫愕,虽然那挫愕极短,短得几乎不易察觉,但对王憨来说,足够给他留下了可乘之机,毕竟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温仁义一看海棠得了手,手执鬼头刀奋力扑进,溜起一抹血痕,这一刀得手,至少应该劈掉王憨的半边身子,然而他的力量不足,只能够划开王憨右侧前胸,就已无力的垂落。 老奸巨猾的胡杀,虽然他也看到了王憨被他老婆的金丝长鞭缠住,但是却及时的刹住自己前冲的劲力,把一根原来横扫王憨的七星拐奋力护在自己身前,同时向王憨踢出了两腿,若是踢中王憨,王憨既会腿断骨折。 情形一开始就对王憨不利,既是王憨再是“快手一刀”,出手凌厉,也难同时应付三位高手的攻击,然而王憨却以自己的血肉之躯造成了对方的错觉,他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机会,施出了自己的全身之力,掌刀突然伸出,倏地切过温仁义的下腹,也劈断了胡杀踢过来的右腿腿骨。 王憨掌刀出手,重伤了温仁义和胡杀,然而他自己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去,右侧胸前被温仁义鬼头刀划破一道寸长的伤口,流出的血已染红了整件衣裳,另外小腹亦被胡杀一脚踢中,也多亏他及时收缩小腹,这会儿连肠子恐怕已被踢断,就这还痛得他冷汗直流。 最要命的,是海棠的金丝长鞭缠在他的腰间,已勒得他连气也快喘不过来,使他行动不得,为此,他只得采取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打法,即使死,也要拉他做个垫背的。这些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短得只是人们眨两次眼的时间而已。 王憨痛苦的坐在地上,他已精疲力竭,甚至于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量也没有。他当然明白,他这奋力的一搏,已给敌人造成了多大的震撼与威吓,便闭上了眼,长舒了一口气,嘴角浮现出一种残酷的微笑。 是的,他已够本了,“长白六鬼”在他的掌刀下已全做了名副其实的鬼了,再加上胡杀的那一条右腿,这还有什么使他不满意的?因为他赚了,感到死无遗憾。 “老胡——老胡啊——”海棠一声凄厉的惨呼蓦然响起,到现在她才发现胡杀的右腿,那么古怪的在那随着风晃荡。敢情刚才胡杀站在那里不动,完全是靠着他的七星拐做支撑,他自己不说,别人是很难看出他那右腿已经骨头全碎。 胡杀对着老婆暴吼说:“握牢你手中的长鞭......” 海棠惶恐地问说:“老胡,你......你怎么啦?” 胡杀痛得额头豆大的汗珠滴落,却咬紧牙关对老婆冷硬地说:“没什么,只不过是断了一条腿。”回头对王憨道:“‘快手一刀’,你......你不愧称之‘快手’!” 王憨勉强的睁开眼,振作精神虚弱地说:“过奖,胡......胡杀,很多人都是这么说......” “不许靠近他——”胡杀老婆突然对着白玉蝶狠毒地吼道,因为她已看出白玉蝶正想靠近王憨。 正是,历经劫难的王憨又处在了生死的边沿,凭她白玉蝶之力能救得了他吗? 白玉蝶不敢再往前,因为她看到王憨此时已受到那婆娘的挟制,若再向前,更会陷王憨于被动,只能懊恼得心急如焚,甘着急,她若要早知道王憨会变成这个样子,说什么她也会出手,而现在,她为王憨的生命安全,只能动也不敢动的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王憨,不知该如何是好。 “统统不许靠近”胡杀丧心病狂地吼叫说:“老太婆,快把......把那小子拖......拖过来。” 悟明、悟灵、以及“松木道长”和“杀千招”四人欲向前,也被胡杀喝止欲靠近王憨的脚步。自古水火不相容,胡杀在黑道中打滚了大半辈子,早已养成了独断专行,对任何人都不信任的个性,对白道上悟明等人显得颇有敌意。 在此情况下,没有人敢出手救王憨,因为谁也没有把握能救得了他。王憨的身体被老太婆在地上拖过一道长长的印迹,在地上也显拖过一道道长长的血迹,拖到了胡杀的脚边。 大家只能看着,眼睁睁的看着王憨像一条死狗般的被老太婆拖着。白玉蝶揪心地看着王憨,心也如撕裂般的随着他的身体,被拖过一道长长的斑斑血迹。 王憨躺在地上,尘土沾满了伤口,也占满了他一张已经扭曲的脸,可他仰视着胡杀夫妇,嘴角仍挂着一抹难以形容的微笑,似自嘲,也是嘲人。 ------------ 第165章 第157章生死较量3 “你是我的,‘快手一刀’你是我的......哈哈......我会告诉所有的人,‘快手一刀’曾经在我的脚下,像狗一样的对我乞哀告怜,摇尾讨好......”胡杀亦是疯狂恶毒地吼叫着,失去了人的本性。 这是什么心理?难道每个人真的都以杀了“快手一刀”为荣吗?胡杀目眦俱裂地怒视着王憨,一把从地上抓起了他,抬手给了他十个耳光,恶毒的吼叫着:“他妈的,你笑,你再笑啊,我打......打死你这狠毒的恶魔......你还手呀,你怎么不还手?老子还有一条腿,你有本事再劈断它呀......” 王憨的头随着胡杀的手掌左右摆动,他嘴内的血亦成串成串的随着他头的左右摆动洒向空中,喷洒在胡杀的脸上。显然他此时似乎已失去了知觉,然而他自始却没哼出一声。胡杀打累了,松了手。王憨又瘫软在地上。 胡杀泄了愤,没有了原先的疯狂,环目四顾,不由得产生一丝惊觉,因为他看到的在场的人是一张张木然的表情,发觉到自己刚才兽性疯狂的举动,已引起了某些人的不快和反感,光棍打九九,别打加一,自己对王憨落井下石的举动,已引起某些人的不满。 “胡道友,贫道有一不情之请。”“松木道长”清越的声音响起。 胡杀夫妇戒备的聚拢在一起,齐皆瞪视着“松木道长”。 “松木道长”手拈长髯说:“事情是这样的,传闻‘快手一刀’乃是‘梅花门’的头号杀手,前些日子挑了‘长江水寨’,杀了江南总教习‘飞天狐’,又挫败了‘武当三剑’......” 胡杀老婆海棠接话尖声说:“这又如何?” “贫道......贫道想会会他。” 胡杀瓮声瓮气地说:“这就是你的不情之请?” “是的。” 胡杀阴沉地道:“松木,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想捡现成的便宜吗?” “胡道友何出此言?” “你要怎么会他?会一个只剩半条命的‘快手一刀’?松木,他妈的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心里所想,想来个顺手牵羊,坐享其成,办不到,我说过,‘快手一刀’是我的,是我拿一条腿给换来的,你想借其扬名,可也不是这么个扬名法。”胡杀对他已有芥蒂,语气中露出极端不屑。 “松木道长”不知是被胡杀说中心事,还是气极,脸上有些挂不住,怒形于色道:“你......你怎么如此说话?” 胡杀阴阳怪气地道:“嘿嘿,是不是说出了你的痛处了......总不成让我跪下来和你说话吧?” “松木道长”口念“无量寿佛”说:“好,好,贫道那只好先讨教阁下......”说着已掣出背上的松木剑。 “你敢——”胡杀老婆横身于前斥道:“松木,你别忘了我们此行乃是奉‘罗刹令’行事,想必贵派掌门早有令谕给你,我夫妇是为这次任务之首,而你与悟明、悟灵等人为副,你不要本末倒置,以下犯上。” “松木道长”叹了一口气,念了声“无量寿佛”,清癯的脸上闪过一种无可奈何的怅然,他实在不明白,“罗刹令”再现江湖,怎么会弄出了这么个局面,正如悟明所说,掌门令谕不得不遵,“罗刹令”下,又有谁能不服调遣?他只得停下了脚步。 胡杀老婆阴笑数声,阴阳怪气地说:“很好,很好,你不愧为‘青城’门下,毕竟懂得进退,知道‘罗刹令’的厉害,虽然人人都想亲手杀了他‘快手一刀’,但也得有个规矩,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在这次行动中,得以我家老头子为首,现在,还有谁有异议?” “罗刹令”乃是号令江湖上各大门派的令牌,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既然“罗刹令”下,又有谁愿意违令成为众矢之的?于是没人会再说话。不,在此时候,有人说了话,而且还是同时两个人一起说,说的竟也是同样的话:“放了他。”这三个字当然把场中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这本是一条路,路上的行人当然不少,虽然过路的人不敢接近这是非之地,但远远的驻足观看,却是每个人都有的好奇心。他们看到从人群里走出了一男一女,男的笠帽遮住了大半个脸,身材微胖,一身锦衣,显得雍容华贵。女的身材窈窕,面如桃花,却忧容满面,一付忧心忡忡的样子。 这时候其二人敢越众而出,在场的人也都会想得到刚才那句话一定是他们异口同声说出的。男的看不到面孔,女的没人认识。正当大家在猜测他们是谁的时候,却意外发现到那美女的眼泪已滴落下来,而一直定定的望着地上昏迷的“快手一刀”,慢慢的向前移动。 胡杀怒目而视地吼道:“站住——” 胡杀老婆也颇感意外,凝神戒备,尖着嗓子问:“你们是谁?” 皇甫玉梅花容失色,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失声问道:“他......他是不是死了?” 胡杀老婆眨巴眨巴眼,不答反间说:“你是谁?你问的又是谁?” “我叫皇甫玉梅,我问......问的是你们脚......脚旁边的那个人......”好坦白也好无心机的女人,不黯江湖事,不懂得江湖的险恶,更不知对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的道理。 胡杀老婆得意忘形的用一只大脚踩在了“快手一刀”王憨的心口,示威地说:“别过来......” “哎哟!朋......朋友......别......别......”皇甫玉梅哀求说,不敢再向前。 弥勒吴从笠帽的隙缝中望着仰躺在那里的王憨,随着王憨微弱的呼吸,他的心也在被撕裂滴血。前一阵子,他还恨不得想亲手杀掉王憨,以泄自己心中之气,然而当他看到王憨现在这个样子,却又对他恨不起来,竟恨不得自己能变成他王憨,为他受难,因为毕竟他和他有着一段过命的交情,通过她皇甫玉梅的释疑解惑,也已认为,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种种误会,才是真正的误会。 弥勒吴了解王憨,就像自己了解自己有几个脚趾一样,哪个脚趾长,哪个脚趾短,哪个脚趾有毛病。他知道,王憨只要有一点点可能,有一丝丝力量,绝不可能让那看似多年未洗过的大脚给踩在胸口,受其凌辱。他心里充满着对对方的仇恨,狠不得扑上去扒她的皮,吃她的肉,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憨像狗一样的被人踩着,因为他一行动,就会给其脚下的王憨带来更大的灾难。 胡杀夫妇注视着他,虽然看不见其竹笠下的面孔,但胡杀夫妇却已感到有一双充满了愤怒、痛苦、和怕人的眼神隐藏在里面。 胡杀夫妇预感到对自己不利,将有什么事情发生。胡杀老婆色厉内荏的尖着嗓子问道:“你......你又是谁?” 弥勒吴故弄玄虚压扁嗓子用腹语说:“臭婆娘,你问谁?在问我吗?” 胡杀老婆面露惊异之色,不由得身子抖颤了一下,因为她听到的声音好像不是从对面那人的口中发出的,声音像是来自九幽。 胡杀看老太婆忐忑不安的神情,一面忍受着断腿的疼痛,一面气急败坏地骂说:“你他......他妈的,不问你问谁?你这装神弄鬼的家伙,莫非......莫非你是见不得人,非要这起‘盘’儿?” 也难怪他会气,毕竟“嗜杀夫妇”在江湖上称得上黑道上的巨枭,一向横行霸道,傲慢自大,令人生畏,怎受得这人如此的漠视?事实上他还真猜对了,弥勒吴此时此刻还真是见不得人,而他们等的,还正是他弥勒吴,若是他露出自己的面貌,还不是在油锅里又撒上了一把盐,给毕毕剥剥的炸开了? “是的,他是见不得人——”传来了女人的说话声。弥勒吴一听到这女人的声音,头懵了下,开始痛了,甚至整个胃里泛起了酸水,扪心自问,天啊!不是冤家不聚头,她,她怎么又来了? ------------ 第166章 第158章纠缠不休 弥勒吴想都不想就已经知道是她孙飞霞来了,猛回头,映入她眼帘的果然是她孙飞霞那张笑得令他发麻的脸,以及几个随行而怕人的美丽的瞎女人,心里不由得一阵抖动,暗忖,没想到怕谁就来谁,这张牌该怎么打呢?死猪不怕热水烫,他索性低低头,装作不认识。 孙飞霞语言讥诮地说:“你别再狗吃麦苗——装羊了。就算你磨成了粉,化成了灰,也逃脱不掉我的眼光,我还是认识你,既是扒掉你的皮,我也认识你的骨头,弥勒吴,你何不摘掉那顶大沿帽,让大家看看?” 她这话无异像是颗炸弹,震得场中众人心头狂跳,显现出不同的表情。弥勒吴突然发现,他们每个人的眼睛全直勾勾贪婪的看着自己,好像在看一个妖怪,也好像在看一大堆银子。 白玉蝶欣喜说:“弥......弥勒吴,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 自己的伪装既然被她孙飞霞识破,弥勒吴索性摘掉了帽子,露出一种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自我解嘲说:“不是我是谁......”上前打招呼道:“白姑娘,你还好吗?” 白玉蝶发亮的眼睛有了神采,微圆的脸上浮现出红晕,心里激荡着幸福的春潮,面颊上浮现出欣慰的微笑,仔细地看了看他,由衷地说:“我还好,只是你......只是你似乎瘦了!” 弥勒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恢谐地说:“唉!吃饭的时候让人给砸了锅,再加上我无时无刻的还要防着别人脱自己的裤子,使我犹如惊弓之鸟,累累乎如丧家之犬,我想胖也胖不起来呀......” 白玉蝶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所以她笑了,笑得那么开心,笑得差些咬破了唇,可她突然收敛了笑容,面上现出不快的表情,因为她看到皇甫玉梅的一只手,正紧紧的抓着他弥勒吴的衣袖。 女人在这方面总是神经过敏,最敏感的,白玉蝶心里酸酸的,有一丝妒意骤然升起,又不好发作,轻声问弥勒吴:“能介绍你身旁的姑娘吗?” “弥勒吴——”孙飞霞冷冰冰地喊道:“你这家伙永远改不了吃屎的毛病,不知你糟蹋了多少为你钟情的女子......这位姑娘,我奉劝你最好远离这人,因为他不是个好东西。” 从一开始,皇甫玉梅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地上的王憨,对她来说,周围的任何人,任何事,任何情况,都不能让她分心,她只知道那老太婆的一只脚正踩在王憨的心口上,却疼在她的心里,而牵动着她周身的每一根神经,令她惊恐,令她窒息得喘不过气来,所以孙飞霞的话,她当然听不见,她之所以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弥勒吴的衣袖,而是为王憨的安危而提心吊胆的一种表现。 孙飞霞看皇甫玉梅对自己说的话无动于衷,置若罔闻,眼里闪过一丝恶毒,自我解嘲说:“如果一个人连死到临头也不知道,这才是一种悲哀。” 弥勒吴知道孙飞霞是什么样的女人,泼辣起来什么都胡乱说,不觉有些紧张,唯恐她当众再揭露他......忙上前说:“飞霞——” “不要这样叫我。”孙飞霞暴躁说:“你已失去了喊我名字的资格。” “唉!你不要再对我纠缠不休,不是我......真的,飞霞,我该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敢发誓绝不是我......”弥勒吴痛心疾首的解释。 孙飞霞无动于衷地嘲弄道:“弥勒吴,你真是个混蛋,你竟敢做不敢当,不仅无耻,而且可笑,无论你再狡辩,鬼才相信你的话,任你嘴上抹上蜜说烂了嘴,也休想打消我杀你的决心。” 弥勒吴真是哑子吃黄连——有苦难说。他为之感到晦气,心说不知是哪个该死的混张东西占了她的便宜,却让自己为他背黑锅,而她孙飞霞却一口咬定是自己玷侮了她,并说出他屁股上有凭证,才使他感到有口莫辩,难以说清楚,只得对她采取远而避之而逃之夭夭。 这对弥勒吴来说,孙飞霞是只猫,自己正是一只可怜的老鼠。老鼠见到了猫,除了玩跑与追的游戏外,是变不出任何花样的。弥勒吴绝望了,因为他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和皇甫玉梅及白玉蝶三人已陷入了别人的包围圈里。 悟明、悟灵、松木道长,还有那“杀千招”的侏儒已封住了他们三人的所有可退之路,在他们四个人的脸上都现出一种猎奇而古怪的笑,都像是发现了老鼠的猫,在觊觎着面前的老鼠。 这是怎么回事?弥勒吴当然不明白这些人原本等的就是自己。如果说把悟明那些人形容成猫,那么弥勒吴连称为老鼠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把他比喻成鱼,一条死鱼。因为老鼠尚能到处溜窜,一条死鱼却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以弥勒吴的身手,想要逃脱他们这似铁桶般的包围圈并不难,因为他有“罗汉疯癫大挪移”步法,加之他有着天生的飞毛腿,虽然会轻而易举的摆脱他们的包围圈,但他决不能丢下白玉蝶和皇甫玉梅而不顾,愿与她们同生死,共进退,若是只求自己安全而不顾她人,他弥勒吴做不到。 弥勒吴观察着周围的人,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奈何的样子,长叹一声,嘶哑着嗓子说:“各......各位‘和尚’、‘道士’、及‘杀千招’的朋友,我与你们既无仇,二无怨,难道......难道你们也有毛病,也想剥我的裤子看......” 能在这种时候还能说出如此笑话来,恐怕只有弥勒吴了。当然因这句笑话而笑的人,除了皇甫玉梅外,也只有白玉蝶。皇甫玉梅心系着王憨的安危,并没留意他弥勒吴说的话,当然笑不出来。而悟明、悟灵、松木道长、及“杀千招”四人听其说,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所说何意,更不会笑。所以只见白玉蝶笑得如春花乱颤,佩服弥勒吴的胆略与恢谐,在此生死关头,还说话不忘幽默风趣。 “阿弥陀佛,施主果真是妄杀无辜的江湖叛逆弥勒吴?”悟明脸色凝重,稽手问讯道。 “大和尚,我是弥勒吴不错......”弥勒吴苦笑了一声,哀怨说:“不过我不是妄杀无辜的江湖叛逆。” “啊?那么施主也一定不承认杀害丐帮兄弟,残害同门之事对不?” “大丈夫顶天立地,敢做敢当,不是我做的事,当然不能承认。” “那么坏人名节,毒杀无辜又怎么讲?” “大和尚何指?请施教。” 悟明语气已趋严厉地斥说:“这位孙姑娘正是被你破坏了名节的苦主,其使女也被你奸杀,那三家村一家四口灭门惨案,难道你也不承认?” 一家四口?弥勒吴瞪大了眼睛,他当然知道那事,没想到又给他多了一项罪名,于是气愤地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白玉蝶现在知道弥勒吴是被冤枉的,为之大报不平,插嘴说:“大师父,出家人旨戒诓语,你凭什么认为是他弥勒吴滥杀无辜?” 悟明侧首问:“姑娘何人?” “白玉蝶,是他......他的朋友。” “白姑娘又怎知非他所为?” “因为事发之时我在场。” “是吗?姑娘既是他的朋友,安知不会替他有所隐瞒?” “你胡说!”白玉蝶脸色一变反驳道:“你是又怎知那一家四人是他弥勒吴所杀?” 悟明笑了笑问:“姑娘可知弥勒吴在江湖上两大擅长是什么?” “擅长什么?”白玉蝶言不由衷的自语说:“他这人除了爱说个俏皮话,会烧狗肉外,好像没什么样擅长......” “姑娘说的不错,在那事发现场遗留下一锅未吃完的狗肉,而经人证实,能把狗肉味道烹调得那么好的人,似乎只有他一人。” 弥勒吴听到悟明和尚的话后,不由得暗暗叫苦,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敲了一闷棍,若知道自己对吃狗肉的嗜好,竟能成为他杀人的证据,暗暗发誓以后他奶奶的就算饿死,也不再吃狗肉了。 孙飞霞瞪了弥勒吴一眼,挖苦说:“你难道不承认?” ------------ 第167章 第159章生死对决 弥勒吴辩驳说:“我承......承认,噢不,不,我只承认那一锅狗肉......人可不是我杀的......”弥勒吴已从孙飞霞的双眼中看到一丝不怀好意的诡笑,他明白,就算他现在舌头上能长出一朵莲花来,恐怕也无法推翻那许多莫须有的罪名,既是他有着能把死人说活的本领,恐怕在场的他们也无法相信他说的话,如今好人死在证人手里,他如今成了众矢之的,若想再次摆脱其人的纠缠,恐怕更是难上加难。 白玉蝶已感觉出事态的严重,问道:“大师傅,你们想怎么样?” 一直未曾开口的“杀千招”伸手抹了下鼻涕,奶声奶气插话反唇相讥说:“哈哈,想怎么样?我想杀他一千招而已。” 人的一生偶而总会碰到一些有理也讲不清的时候,尤其是受到女人的侮陷,往往人们都相信女人的话,认为女人较男人是弱者。只不过弥勒吴比较倒霉些,他和王憨只从插手二少李侠的命案,就一路遭到多人的追杀,几欲血溅当场,不是偶而,而是经常,看来在此一场血杀也再所难免,到底鹿死谁手,请看下章便知。 在这种时候,墙倒一面推,弥勒吴当然知道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谁的人多,谁的拳头大,谁的拳头硬,谁就是有理的一方,既是鼻子大压嘴的道理。 弥勒吴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们总不会一哄而上吧?” 空明答道:“那是当然。” 弥勒吴心想,既然有福盼不来,是祸也愁不过去,天塌下来地接着,到底鹿死谁手,那就听天由命了,想于此,振作精神,豪情满怀地说:“那么谁先来?” “杀千招”斜视着弥勒吴说:“自然是我。” “不,不,他是我的,他是我的。”一旁憋了许久的胡杀老婆突然急急的插进话说。 “杀千招”一付鄙视她的样子,挑衅地说:“你?你能行吗?” 胡杀老婆最恨‘杀千招’目中无人,说话损人,气愤的回道:“你这‘杀千招’的武大郎,三寸钉,蹦三蹦还挨不着马头的小个子,老娘为什么不行?” 常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秃子就怕人说他秃,侏儒“杀千招”就怕谁说他“武大郎,三寸钉”,犹是挖了他家的老坟一样的难受,只气得三煞神暴跳,七窍生烟,怒目而视说:“老太婆——你要为你说出的话后悔......” 胡杀老婆趾高气扬地挖苦道:“省省气力吧!就凭你这臭德行,多了不敢说,老娘伺候你这种三五个总没多大问题。” “杀千招”跃跃欲试说:“你别夸下海口,冒下狼烟,见真点赌输赢,我知道你臭婆娘......” 胡杀老婆啐了一口,鄙夷说:“别以为你‘武大郎’心里所想的是啥没人知道,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做公证人,其实也是个穿着大衫子日驴,说人话不做人事......” “杀千招”被其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急得脸红脖子粗,险些跳起说:“你......” 胡杀老婆进一步挖苦揭短说:“我呸,谁不知道你在开封欠了一屁股赌债,整天为躲债而东奔西走,累累乎如丧家之狗。” “杀千招”只气得火冒三丈,简直已忘了自己的身份,狠不得想扒她的衣服,怒气冲天地说:“我......我操......操你个二妈......” 也难怪,一向自命侠义之辈的他,自己的隐秘一旦被她人揭了疮疤,脸上怎能挂得住?他受其奚落,又怎能不发怒?何况他有个畸形的身材,心里也会不健全,自尊心更是不容有所丝毫的损伤。他实在难以忍受她对他的挖苦与奚落,于是便风驰电掣的出了手,一把小巧银白的刀,已倏地顺着“杀千招”前倾的势力,像午夜的流星极快的到了胡杀老婆的咽喉。 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刀,令在场诸人全为她捏了一把汗,因为这里面已包含了无坚不摧的愤恨报复之气,每个人到这时候也才明白“杀千招”的刀的确可怕。怪不得有经验的人说,凡是遇见女人和异样的人,可得小心提防,不可小觑,因为他们往往有着特异的一技之长。 若要避开这快速的一刀,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移身侧闪。胡杀老婆根本不容多想,下意识的腰身一拧横窜三步,堪堪躲过其突如其来的一击,怪叫一声,怒骂道:“你,你这挨千刀的三寸钉......” “杀千招”显然已对这个女人恨极,也不答话,一招“苍龙出海”未击中后,便一连又攻出三刀,刀刀凌厉,招招狠毒。胡杀老婆只骂了一句,已被其逼得频频出招抵御,再难骂出声来。 江湖中本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而是利益的关系,何况在利害冲突的时候。弥勒吴想不到情形会变成这样,在他全力以赴防备对方攻击的时候,对方竟发生了狗咬狗的拚杀,自己倒落个坐山观虎斗,以蓄存体力,以待应付以后发生的事。 悟明等人更想不到的是,突发事又发生了,看见面露凄凉之色呆立在那里的皇甫玉梅,此时就像伺伏已久的豹子,在胡杀老婆的脚一离开“快手一刀”的胸口,便已疯狂般的不要命的向王憨冲了上去。 她心系着王憨的安危,唯恐他们伤害到他,不得不如此做,甚至容不得她半点犹豫,连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因为她已看见胡杀的七星拐朝着王憨打下去,而又发现孙飞霞的手已扬,针已飞出。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皇甫玉梅飞扑到王憨身旁护他之时,胡杀的七星拐已向王憨落下,正打在了皇甫玉梅的脊背上,同时孙飞霞的飞针已至,贯穿了皇甫玉梅的后颈。 皇甫玉梅身受重伤,殷红、瑰丽、滚烫的鲜血,就这么一大口一大口地喷在了王憨那张苍白瘦削的脸上。她浑身抖颤的面对面的伏卧在王憨的身上,是那么的紧蜜,是那么的契合而牢不可分。 正是,海可枯石可烂心永不变,立誓言永相系牢不可分,面对面看情人热泪婆娑,为恋人哀怜悯死而甘心!她不时地喷血,不时地呼唤着王憨。处于生死边沿的王憨,在皇甫玉梅情感的招唤下,在她热血喷射的刺激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面露惊愕,孱弱地说:“是......是你?” 皇甫玉梅看他从昏迷中醒来,露出一抹凄然的微笑,啜泣怜悯地说:“是......是我,你......你感到意外吗?” 王憨断断续续地说:“你......你在流血......”显然是在关心着皇甫玉梅,看着她流血,却疼在了自己的心里。 皇甫玉梅说:“是......是的,为你而流......”言下之意,我既然把身子给了你,当然也把心给了你,为你流血我情愿,为你而死我甘心! 正是,情长长,雾漫漫,世间情人有多少,历经劫难与辛酸,犹是风云聚散一瞬间,山高水远,千回百转,一缕情思两挂牵,斩不断,思缠绵,是苦是甜难分辨,出生入死为哪般,留不住,去也难,眼望情人摧心肝,千里寻君求团聚,一片痴情可对天,相约那天君回还,没想到音信全无已枉然,我只得出外寻找君,不怕劳累与艰险,今日既然见君面,算是今生有奇缘,甘为君死也坦然! 白玉蝶早已对孙飞霞有反感,若不是她污弥勒吴清白,制造事端,缠着弥勒吴狂追滥打,也不致于使弥勒吴弄得这种狼狈地步,今看她又出飞针伤害无辜,气更不打一处来,便持长短双剑对上了孙飞霞的一双短剑,杀在了一起。 弥勒吴更是同仇敌忾,气胡杀欺人太甚,便手持钢筋玉骨消遥扇,飞跃而上迎战胡杀的七星拐。此此,胡杀老婆已放弃了缠在王憨身上的金丝长鞭,展开腾跃闪移,十指尖尖的迎战“杀千招”手中的那把小巧的银刀。这三对三,是一场混战,更是一场恶战。 至于那六个瞎女人,被“松木道长”逼至一隅,形成了对峙的局面。唯一没有对手的悟明、悟灵二位少林高僧却立于一旁,心存仁慈,不让任何人与兵器接近那一对紧拥在一起的恋人。是什么原因改变了“松木道长”?又是什么原因让悟明、悟灵悲凉的为其护守?这大概是良心的发现吧! ------------ 第168章 第160章遗情殷殷 皇甫玉梅泪盈盈地看着王憨,缠绵地问:“我......我压疼了你吗?” 王憨瞬也不瞬的直耵着她看,柔情似水地说:“没......没有。” 皇甫玉梅轻轻擦拭着王憨脸上的血迹,幽怨地说:“船期到......到了,却不见船......船来,我姐......我姐信鸽传来的消......消息,却......却是失去了你的踪......踪迹,我......我心中好着急,吃不下饭,也......也睡不着.想你......” 王憨接口说:“所以你......你就离......离开了山里......” 皇甫玉梅忐忑不安地说:“你......你怪我吗?” 王憨感动的流出了眼泪,嘶哑地安慰说:“不,我喜......喜欢你来......” 皇甫玉梅凄婉动人的啜泣说:“那就......好......” 王憨劝慰说:“你......你怎么哭了?你哭......哭的样子实......实在不好看......我......我只喜欢看你笑......笑的样子,能......能再对我笑......笑一次吗?我好......好久好久都没......没见到你的笑......笑了!”王憨笑着说,可笑得是那么的令人心酸。 皇甫玉梅露出笑容说:“亲爱的,我意外碰......碰到了弥......弥勒吴,真的,真的向你所说的,他......他是个好......好有趣的人,我......我也替你们俩化......化解了许......许多误会......” 王憨看她有嘘无吸的喘着气说,心碎了,怜香惜玉地说:“玉梅......你休......休息会好......好么,等......等会儿再说......” 皇甫玉梅口内又涌出一股血来,苦涩而艰难地说:“不,不!我知......知道我......我的时间不......不多了!我不能休息......我好想......好想听你的......听你的话,然而......”说着又从口中涌出血来。 王憨看皇甫玉梅气息奄奄,日命危急,艰难地坐了起来,极小心的把她抱入怀中,惊恐地说:“亲爱的,你......你可不能离我而去啊!” 正是,流泪眼相对流泪眼,苦心人面对苦心人,生离死别心相印,衷情难诉情意深。 皇甫玉梅泪水涟涟地看着王憨,语重心长断断续续地说:“谢......谢谢你,这样真......真好,我......我虽不能伴随你白头到老,但荣幸结识你,乃是我......我的福分,只是我......我命运浅薄,无福消受,我多......多希望你......你能永远这......这样抱着我,我......我要去......去了......” 啊,看着你熟悉的脸庞,回忆的翅膀随心飞扬,柔风徐徐吹进胸口,想起你在我身旁,那种炽热的话语,热乎乎使我难忘,那种缠绵的爱,撞击着我心房,像是走进了天堂,让幸福快乐的延长,我生命里有你就是不一样,犹如黑夜有了光,鸳鸯戏水结连理,乌山云雨喜气扬,心愿比翼双双飞,孰料竟是梦一场,天竟撒下无情剑,割断你我情意长,分别之时话语多,生离死别话衷肠,亲爱的抱紧我,紧紧的抱紧我,送我一程吧,不要让我在彷惶! 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此时的王憨彻底的崩溃了,惊恐欲绝地啜泣说:“不,不!亲爱的!你......你振作点,你不能走,你可不能走......” 皇甫玉梅气息微弱地说:“唉!亲爱的,我也不......不想走啊,可......可是这......这是谁也没......没办法的事......阎王面前无老少,只是去早与去迟,请你记......记住我......我的话,我走后,千......千万万不要为我......悲伤,还有......还有......如果碰......碰到我姐......代我说......我没有听她的话,私......私自出......出山,请她原......原谅我......” 王憨茫然的一直点着头,嘴里一叠声地说:“你......你不能走......不能走,我......我不许你走......” 皇甫玉梅痛苦惨然一笑,语声渐弱地说:“我看......看到我的娘亲来......来接我,走前告......告诉你一......一个消......消息......你......你本来六......六个月以后可......可以做......做父......父亲的......可......可是现在......我......我好难......难过呀......原......原谅我......” 她终于走完了人生的历程,带着遗憾离开了他。她痴情的看着他,不忍闭上眼睛。他泪流满面的长叹一声,帮她合上了眼睛,看到她的眼角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落下来,一种满足对他死而无憾的微笑已僵凝在她的脸上。她那苍白失色的嘴唇微张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王憨的热泪混合着脸上她的血,一滴滴的滴淌在她的脸上,绽开一朵朵血与泪的碎花,那是情爱的见证,那是真挚的象征,可以比山高,可以比海深,可以是人世间血泪的悲剧! 王憨此时已控制住自己悲愤的心情,紧咬着下唇,血从齿缝一滴滴的滴落,可见他已悲痛欲绝,伤心透顶,知道她已离他而去,再也不会与他开口说话了,可死者走了,活的人还得想办法活,还得往前走,还得为她报仇雪恨,还得想法度过眼前难关。 此时,夕阳西下红似火,秋风簌簌徒伤悲,晚霞频频颤欲落,令人感叹心欲醉。王憨远看晚日,更觉有种断肠的感受,身已疲,心已碎,且又重创在身,然而他却凭着胸中的一股积怨,悲愤顽强的站了起来。他望着每一组厮杀的面孔,终于让他看到了弥勒吴一面与胡杀博击,一面对他露出焦急、关心、与谅解的眼神。 此时无声胜有声,心有灵犀一点通,彼此一瞥心相印,谅解之中传真情。就在那匆忙的一瞥里,已有太多太多的心声互相传递,他们也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然后王憨抱着皇甫玉梅一步步、一步步艰难万分的离开了正在酣斗的战场,在他经过悟明、悟灵两高僧的身旁时,沉痛的丢下了一句话:“我非‘梅花门’,誓必要报仇......” 悟灵欲拦他的去路,悟明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放他一条生路,因为他已相信王憨的话,既然他不是“梅花门”的人,何必还要妄杀无辜,草菅人命呢?出家人以慈善为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该放手时即放手,还有什么理由阻拦他的离去呢?虽然他们也知道,他“快手一刀”此刻一走,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将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日后的麻烦必将不断,然而那终究是以后的事。 夕阳红,红似血。乌鸦叫,声如噎。秋风吹,败落叶,尘土飞扬路人惊,是走是留意不决。此时王憨肝肠寸断,一步一血泪的踩在夕阳里,直向远处围观的路人行去。 没人能分辨出他本来的面目,因为他风尘朴朴,整张脸已让血染红,可是每个人都知道他是“快手一刀”,一个死而复生,身经数次生死之战而能仍屹立不倒的“快手一刀”。因为他的名子实在响亮,在他独战丐帮“虬颡二丐”和“丐门伯仲”,力挑“长江水寨”,击毙江南总教习“飞天狐”,及挫伤“武当三剑”的搏战中,豪放不羁,视死如归,令敌胆寒,成为家喻户哓的佳话,人人都以能见到他为荣,都想目睹到他的丰采。 如今见到他的人,无不感叹唏嘘,为他大无畏的英雄气魄所折服,当然他们更想知道他抱着的是什么样的女人,能为他而死,可歌可泣,不愧为女中豪杰,巾帼英雄,想当然甘为他而死的女人,定是他的红颜知己,美女爱英雄,倾情献终身。 于是当他抱着皇甫玉梅艰难地来到围观的路人面前,掏出银票想要找一辆车子代步时,每个车夫都愿提供方便,争先恐后的说自己的车子跑得最快也最平稳。王憨抱着皇甫玉梅坐上马车走了。 有人要问,他王憨怎么会置朋友而不顾,留下了他最好的朋友弥勒吴就能走了呢?难道他不知道弥勒吴,还有白玉蝶仍还在浴血苦战吗? 王憨当然知道,因为他目前伤痕累累,身疲力竭,心力交瘁,已失去了再战的能力,若是留下来,既不能助弥勒吴、白玉蝶一把之力,反而给他制造累赘,让他分心,不能专心致志的去迎敌,于其让他为他担心,倒不如离去,以解除他弥勒吴的后顾之忧。 ------------ 第169章 第161章罗刹令现 他如此想,反复的思量,与其全军覆没,倒不如保留实力,以雪今日之耻。他如此作,相信弥勒吴会谅解他,他不是懦夫,也不是临阵脱逃,大丈夫生而何憾,死而何惧,最主要的是他不能死,尤其是束手待毙。 他由于对弥勒吴的了解,相信他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是能够带着白玉蝶离开那充满暴力的血腥搏杀之地的。他虽这么想,但有些事也往往出乎于人的意料之外,不尽人意。他也不得不往坏处想,心里放不下,忐忑不安,一直在为弥勒吴和白玉蝶祈祷,祈祷他们能平安而出,还能有再见的一天。如果天不从人愿,那恐怕就不是他个人的悲哀,而是参与这一战所有的人共同的悲哀了。 他发誓要为弥勒吴、白玉蝶报仇雪恨,要杀光参与这一战的所有的人,不管他有多大的本领,挡我者死,见人杀人,见鬼杀鬼,既然自己报仇心切不怕死,定会以一当十,以十当百,气吞山河,豪气冲天,不杀光那些人,誓不为人,然后将他们的头割下告慰于弥勒吴、白玉蝶、皇甫玉梅的阴灵,他已为他们报了仇,雪了恨,然后再已自杀追随他们而去,以酬知己。 何为情?何又为爱?何为真情?何又为真爱?王憨当时处于昏迷状态,不知道皇甫玉梅到底是死在谁手,可是他从车夫的口中,知道了自己昏迷后发生的一切,悲痛欲绝,心犹如坠入了万丈深渊之中,急怒攻心,喷出了一口鲜血,心说,孙飞霞,念及你我曾是小时玩伴的份上,我有饶你之心,奈何你却自寻必死之路呢?你,你...... 王憨本已不愿想起过往的那些事,无论那是一段情,或是孽,他已准备遗忘,因为终究他是真心的爱过她,正如皇甫玉梅所说的,他不敢承认那是段幼稚的爱。在他想,既然有过爱,就不应该有恨,得饶人处且饶人,所以他只是努力的忘了她,甚至忘了他在坠江前发现到她那令自己心痛的眼光。可是现在他已想忘也忘不了,毕竟这中间已不单纯是他和她的问题了,而牵涉到了皇甫玉梅的死,以及一个无辜的新生命。 路况很坏,马车不时的上下颠簸,王憨固执的仍旧抱着皇甫玉梅微温的身体,忍受着因马车的颠簸而牵扯到伤口,引起一阵阵的痛彻心扉,虽让他的冷汗直流,但他仍然把皇甫玉梅用力紧紧的抱在怀里,生怕一不小心她“真的”即将消失。他紧紧的把脸贴在她的脸庞,热泪已濡湿了她的发梢、颈项、衣裳。他尽情的渲泄,无声的流泪,此时的他脑中一片空白,喃喃自语,一遍遍轻轻唤着皇甫玉梅,一遍遍的祷告上苍,祈求着奇绩的出现,希望她死而复生,然而...... 王憨从以前想到现在,痛苦得恨不得就这样的随她而去,因为他失去了他的红颜知己,在看不到光明与希望,失去了生活的勇气和信心,想着一了百了死去好,今生今世再没有烦恼,可他一想到弥勒吴和白玉蝶的安危,想到那忧灵似的神秘人制造的阴谋,想到孙飞霞她的残忍与无知,心中不由得一懔,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心说,我还不能死,因为有许多事还要等他去做,去弄个水落石出,还人间正道,可云雾迷蒙事蹊跷,处处暗藏杀人刀,一不小心落圈套,是生是死难晓,他又该怎么办呢? 江湖上已很少听过向现在这么惨裂的搏杀,平静了多年的江湖,也不知有多久没有发生过这么大规模的混战。 白玉蝶和孙飞霞这两个女人,本来都心高气傲,谁也不服谁,都频频施用狠招,欲置对方于死地,可两人技艺虽然精湛,但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见招拆招,并没有分出输赢,两人一来一往,一冲一挡,只杀得尘土飞扬,各自头发散乱,衣衫破裂,两个人的身上虽然已全有了创伤,血流着,汗淌着,但都不肯认输,不肯退让,全力以赴的去迎战对方。因为他们全都明白,这是有你无我的一场生死斗,也是一场旗鼓相当的亡命战。 论资质,弥勒吴本不是胡杀的对手,毕竟还是老姜辣,然而他因胡杀已断了一条腿,成了瘸腿“驴”,行动不便,这就给弥勒吴在攻拒之间,无形中占了甚大的便宜,一时之间也难分高下。 “杀千招”仗着身轻体健,行动敏捷,他的对手胡杀老婆虽然十只鬼爪使动得虎虎生风,威风凛凛,却连他的衣角也没占上,自然“杀千招”的银色小刀也奈何不了她。想必他又使出了绝活,来个老调重弹,采取游移闪动之法,缠着胡杀老婆游斗,准备活活累死对手。 场中最轻松无险的当算是“松木道长”,六个瞎女人的剑术虽不弱,但比起他来,犹是萤火皓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然而“松木道长”感到与她们一无仇,二无怨的,不肯妄生杀戮,只不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那虚应着,不让其六个瞎女人与孙飞霞联合罢了。 悟明、悟灵二位少林高僧一直伫立在那里,默默无声的注视着场中的变化,他们不知道帮谁,也无从帮起。他们的来此,本来就是无可奈何,因有“罗刹令”的指令,不得不遵从行事,虽然弥勒吴是此行的目标,但那也只能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交手。毕竟以多欺少,以大欺小,并非他们所愿,哪怕是弥勒吴有一百个该死的理由,也得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此时战况处于胶着状态,双双争斗的如此的惨烈,双方酣战的人,谁也没发觉竟有一青衣蒙面人鬼魅般的出现在战场。这个人全身都蒙在布里,除了两只精光四射的双眸,露出冰冷的带有杀气的眼神外,只有两只手如同钢爪般的暴露在外,好像黑暗中的幽灵,怕见到阳光。 谁也不知道此神秘的幽灵是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其是怎么来的,如此鬼蜮般出现,显然是有什么事。那幽灵似的神秘人冷冰冰传出话来:“你是悟明、悟灵?” 其声袅袅虽然不大,但却有一股幽谷寒冰的凉意直钻骨髓。悟明、悟灵双手合十道:“贫僧正是少林悟明、悟灵。” “很好。”青衣蒙面人说:“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语气严厉,非但没有善意,根本像是在审问。 悟明或许是被对方气势所慑,居然不由自主地开口说:“奉掌门令谕,产除江湖败类弥勒吴。” 青衣蒙面人语气更是严厉,冷酷地说:“那么你们还在等什么?” 悟灵性子本烈,见其青衣蒙面人如此盛气凌人,不把他们看在眼里,按捺不住道:“施主何人?用这种态度和老衲兄弟二人说话,不嫌太过?”说得也是,以悟明、悟灵武林中的身份、名望,在江湖中恐怕真找不出几人够资格用这种语气和他们说话。 青衣蒙面人冷哼一声,阴沉沉地说:“是吗?”随即手腕一翻亮出一件东西,说道:“你们可认得此物?” 悟明、悟灵急凌凌打了个冷颤,二人顶门冒出冷汗,失控说:“‘罗刹令牌’!尊......尊驾何人?” 青衣蒙面人说:“不要管我是谁,只问你们服不服调遣?” 悟明喃喃自语说:“传闻这......这‘罗刹令牌’为两面......” “你以为这是赝品?”青衣蒙面人拇指一拨,那罗刹令玉牌齐中一分突现两面,冷冰冰地说:“如何?你们胆敢违令?” 悟明、悟灵恭身后退一步,双手合十,齐颂“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回道:“老衲不敢......” “这就好。”青衣蒙面人身形突起,如飞掠去的同时丢下一句话:“等会来的人一并铲除。” ------------ 第170章 第162章誓杀仇人 悟明、悟灵二高僧尚未意会,那青衣蒙面人的身影已瞬间消失。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来人?有谁会来?以他高深莫测的身法,莫说是一个弥勒吴,就算四、五个弥勒吴也不是他的对手,他亦能轻而易举的予以击杀,为何还尚要假手别人?这却是令人实在费解的问题。 悟明、悟灵没想到这些,也不敢想,他们只知道“罗刹令”下,当今七大门派所有门人弟子不得不遵。好在少林掌门师兄已有令谕,若是弥勒吴真如所说是江湖败类,他们只有不顾身份亲自下手,否则若错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不但坏了本身修行,也会有损少林清誉。 与胡杀争斗中的弥勒吴此时已汗如雨下,他的一张圆脸几乎变了形状,因为他在对胡杀的猛攻中,不经意的发现到那青衣蒙面人和悟明、悟灵的暧昧不明的态度。他现在已经看到悟明、悟灵他们俩已朝着自己这方向走来,便使了一个虚招,跳出了胡杀的七星拐影,直挺挺的等着他们的到来。 而胡杀已断了一条腿,行动不便,与弥勒吴拼杀起来渐渐感到吃力,难以应付,今见弥勒吴主动撤退,当然是求之不得,更乐意趁此机会好生调息,同时也不明白的看着既将行近的悟明、悟灵,不知其何为。 悟明行近到弥勒吴面前,稽手问讯说:“弥勒吴,老衲来讨教阁下......” 弥勒吴仍然是笑眯眯的,但笑得有些凄凉与勉强,忧怨地说:“你们已认定我的罪名......” 悟明叹口气说:“老衲不得不如此,因为事实俱在。” 弥勒吴慨然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既然如此,刚才你们为什么不一拥而上,对我以多欺少,群起而攻之?” 悟明感到理屈,祥和的脸上泛出一阵青红,汗颜道:“老衲......老衲岂是......” 弥勒吴气愤地说:“无需什么解释,江湖险恶无常,我早已看透你们这些自认侠义名门之人,也是挂羊头卖狗肉,自鸣清高,而实际上也是稀饭里头煮皮球——都是糊涂蛋。妈那个巴子,我弥勒吴现今真成了稀世珍宝了,连少林和尚都来抢,这十万两赏银真是迷人哪!” 悟明没想到弥勒吴竟能口出秽言,忙双手合十,念颂“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缓缓道:“施主怎好出口伤人?” “怎么?想听好听的?”弥勒吴按捺不住满腔怒火,骂说:“告诉你这秃驴和尚,你少在我面前自命清高,你用车轮战和以多胜少比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无非是想耗费我的体力,弄得我精疲力竭再以擒拿,那就来吧,这累不倒我......” 悟明高僧自入少林成名以来,这一辈子恐怕都没有碰到过有谁敢满口粗话的肮脏他,顿时噎得张口结舌,气得悚动不已,心说,好你个弥勒吴,竟不知天高地厚,如此口出狂言,我,我该怎么办呢? 其实悟明哪能知道弥勒吴身背数罪全为莫须有的罪名,再加上眼见皇甫玉梅殒命,早已心灰意赖,把命给豁了出去,别说是他悟明和尚,就算皇帝老子当面,他也一定毫无忌惮的照骂不误。 “混......”悟明虽然气愤难平,但还硬是不失身份的把下面的“蛋”字咽了回去,嗔目说:“老衲等你,等你消气调息完毕......” “悟明大师。”一旁的胡杀突然插话说:“弥勒吴奸猾刁钻,颇有城府,万不能让他喘息有可乘之机......”胡杀见悟明、悟灵主动前来接替自己,以为他们改变心意,便对他们两人产生了好感,立刻捐弃前嫌,予以好心的提醒。 “你以为老衲是谁?”悟明对胡杀的提醒并不买账,给顶了回去。 悟明这句话有两种意思,一是瞧不起胡杀的为人,横行霸道,目中无人。二是讥讽他的无能,落个断腿的下场,还在对他人指手画脚。胡杀被他一句软钉子给顶了回去,气得头顶冒烟,直呼哧,嘴里没说,心里可把悟明给骂翻了,好你个秃驴,老子好意劝你,你竟不买老子的账,大丈夫报仇三年不晚,待有机之日,老子定会向你讨回今日你对老子的羞辱。 弥勒吴一时不明白悟明说的话,没好气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悟明缓缓说:“老衲不愿落人口实,更不愿趁人之危,等你自认休息调养够了,老衲再以公平讨教。” 弥勒吴不相信地摇了摇头,啐了一口,鄙夷不屑地挖苦道:“干嘛,你少来那套假仁假义,以标榜出自名门,讨教,说得多好听,多光冕堂皇,其实你心里恨我,想超度我罢了。不用等了,我现在就很好,来车轮战就是车轮战,何必再假惺惺的有那么多理由好讲?” 弥勒吴就是弥勒吴,既然他已置自己生死而不顾,豁了出去,就不再有所顾忌,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的话就愈说愈狂,也愈说得把悟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悟明只气得不住地口念“阿弥陀佛......”心想,这......这该怎么办? 人也总是人,就菩萨也有着三分土性,何况悟明也只不过是个和尚,怎受得了弥勒吴左一句“妈巴的”,右一句“妈的蛋”? 悟名终于忍耐不住,一袭灰色架裟无风自动,显然他已发怒,骂道:“好,好,你这混......混蛋,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那就请......” “清什么?这又不是上街逛戏园子,妈的蛋我已等着......”弥勒吴说着,手一动,一蓬针影已出,攻击的对象却是一旁的胡杀,毫无防备连作梦也想不到的胡杀。 弥勒吴的针到现在才出手,不是一根,而是全部。他等这个机会已是等了许久,他迟迟不发针的原因,一则是发暗器须有距离,才能攻其不备,二则他没有把握能制敌致胜,因为对手不是一般人物,毕竟胡杀成名多年,颇有博斗经验,在面对面全神贯注的情性下,暗器是难以发挥效用的。 他已恨极了胡杀的狂妄与阴损,在与悟明对话的同时,发现胡杀对他失去了戒备,让他弥勒吴终于找到了万无一失报复的良机,于是他打出的四十多根大小一样的绣花针,果然如他所想,万无一失的全打在了胡杀的身上、咽喉、脸上。 胡杀做梦也想不到,弥勒吴在骂悟明的时候,竟把愤怒一古脑的发泄到他的身上,根本没有戒备,瞬间竟像个刺猬,表情怪异的瞪视着弥勒吴,像是见到了鬼样,发出一声惨嚎,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就几近断了气,浑身颤抖,在痛苦地挣扎。 弥勒吴当时向其胡杀发暗器的时候,根本不理会悟明、悟灵二人。事实上他们二人乃是得道高僧,也不会对弥勒吴有所行动,因为他们不是趁人不备而偷下手之徒,发现弥勒吴突然向胡杀出手,也不由得引起震惊。 弥勒吴对着兀立不倒的胡杀道:“我不会说道歉,因为我没有一丝愧疚,你该知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因为你刚刚不但意图偷袭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快手一刀’,而且还杀了一个对未来充满憧憬的他的女人,一个令人敬佩,从未涉世的女人......做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也是你恶贯满盈,该遭报应。” 按说无论用任何方法,能杀掉像胡杀这样的江湖黑道巨枭,不只是件露脸的事,也是件荣幸的事,因为江湖中成名最快的方法,就是能杀掉一个像胡杀这样的人,而像胡杀这样区区可数的名人,江湖中已不太多,就如同能够杀掉“快手一刀”王憨必定成名是一样的道理,也就是说借着名人的光环,踩在名人的头上,更会凸显出自己的高大与耀眼。 ------------ 第171章 第163章争强斗狠1 弥勒吴此时可没有一点兴奋和高兴的样子,不仅如此,而且他在对胡杀说话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悲痛,痛得眼睛已红,红的即将落泪。因为他知道,即使他能杀掉一百个向胡杀这样的名恶人,也无法换回一个贤淑善良对王憨如此钟情的皇甫玉梅。 弥勒吴一生对人从不偷袭,虽然他经常用过突袭,但那都是在与人面对面的情况下抢先出手而已,而现在他对胡杀会如此做,完全是他恨极了胡杀的作为,达到难以复加的地步,心说,彼能事而我乃不能是?故才以其人之道,而治其人之身。 他虽然只和皇甫玉梅相处了短短的时间,但他对她的认识已相当透彻,不只是因为她救过他的命,而是她本人就是个能让人一眼望穿的女人。她心地纯洁,没有心机,她对世人没有恨,只有爱,她不隐瞒自己的感情,像她这样朴实无华,单纯无邪的女人,世上能有几人呢? 他早已想过,假如有一天待风平浪静,一切都过去的时候,自己非得好好调侃调侃王憨和她这段可爱、可敬、又可笑的非凡的感情不可,甚至他已准备编一首自己最拿手的“莲花落”、“数来宝”来糗糗王憨和她皇甫玉梅。 然而在其胡杀的那一拐的偷袭之下,皇甫玉梅为护王憨什么都完了,使他弥勒吴连报她救命之恩的机会,也都随着那凶残的一拐而失去,他是怎么不痛心?他又怎么不忿恨?尤其是王憨临走时的那一瞥里,心有灵犀一点通,他看出来王憨是多么的无可奈何与伤心惨目。 大丈夫有仇当报,有恩必还,弥勒吴知道王憨会回来,会讨回一切,但那终究是以后的事,何况在悟明、悟灵表明了“讨教”二字后,他更知道,自己要想生离此地已不可能。因为据他所知,此两个少林高僧手底下已经挫败了许多比自己有名和武功高强的江湖人物。 既然不能全身而退,何不死得英烈,死得豪情悲壮呢?弥勒吴大义凛然,豪情满怀,已抱定了必死之心,因此他才肆无忌惮的敢满嘴“他妈的”、“妈的蛋”,他才瞅准时机,一举把其胡杀钉成了个“刺猬”。他抱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心理——毕竟这是每个将死的人所有的共同的心理。若人这样想,必定困兽犹斗,感到在去往的黄泉路上,能找作伴的,当然不会觉得孤独凄凉。 弥勒吴回转身,气宇沉稳地走到悟明的面前站定,现出了弥勒佛的笑容,他打开扇子消遥的轻轻地扇着,平静地说:“累你久等了。” 悟明任是看破红尘,却看不透弥勒吴,道声“阿弥陀佛!”只说出两个字:“哪里。” 弥勒吴道:“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开始你说的‘讨教’了?” “随便。”悟明也只能说这两个字。 弥勒吴合拢扇子,诡秘地眨了眨眼,说:“我想你一定不会先出招的对不?” 悟明稽首说:“那是自然。” 弥勒吴说:“我知道,因为你自恃身份......不过有的时候太托大反而失了先机——”他说到“先——”的时候已突然出手,最后一个“机”字说完,他的钢筋玉骨消遥扇已指向了悟明的咽喉。 这是弥勒吴的习惯,也是老套,然而这种方法,若是对付一般人,尚能奏效,抢得先机与主动,因为他现在面对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所以他的扇子只递出了一半就已停住,并且极快的回收顺势横切,因为悟明手中念珠已先一步到了他的胸前,使他原本是先机,今反而成了后手,落得个悟明的后法制人。 武功这玩意果真是修为重要,弥勒吴本想制于人,没想到反制于人,惊出了一身冷汗,便急忙收手,险象环生的变功为守,恰好拦截住即将至胸的念珠。这半招优劣立判,事实昭然若揭,与悟明相较的弥勒吴已经明白,自己已碰到了这一生最强的高手。 悟明仍然是原姿势,手持念珠,并未藉势攻击,单掌问讯道:“施主可否能听老衲一言?” 弥勒吴苦着脸,嘶哑着嗓子道:“请......请说。” “以阁下招致天下同声齐讨所犯的罪行,实乃不可赦,如果你能自断一臂,让老衲破你丹田之气,废了你的武功,在皈依我佛门,那么老衲可保你余生。”悟明果然是高僧,不忍杀戮,悲天悯人之心由此可见。 弥勒吴沉吟良久,幽默风趣地说:“未知少林可有供奉济公活佛?” 悟明不解道:“阁下何有此问?” 弥勒吴苦笑一声,缓缓地说:“若要一个爱动荤的人当和尚,他信奉的当然只有济公活佛。” 悟明不语,他在想着弥勒吴话里的含意,再做定夺。 弥勒吴轻咳一声,阴阳怪气地说:“我,我能做个娶媳妇吃狗肉的和尚吗?” 悟明的脸色变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弥勒吴在这种节骨眼上,居然不怕死,还能谈笑自若的调侃自己,连喧“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质问说:“阁下真是执迷不悟?” 弥勒吴叹了一口气,苦笑说:“我过不了那苦行僧清淡无味、六根清静的生活,你......你还是杀了我吧!” 悟明也叹了一口气说:“我佛慈悲,看样子却也无法度你这无缘之人,你可再出手......” 若想叫个放荡不羁爱吃狗肉的弥勒吴出家做和尚,就比杀了他还难受,况且他心爱的女人白玉蝶还在与其孙飞霞做着生死决斗,他岂能置她而不顾呢?更何况还要自断一臂,废去武功,这就更不可能让他接受,也难怪弥勒吴会说出要对方杀了他。 既然悟明发了话,弥勒吴主动出击,没有花俏,也不再抢攻,扎扎实实的向悟明攻出三掌,便以扇做棍的来个“力扫千钧”的横扫出招。他知道任何取巧、花俏的招式,对悟明来说都没有用,因此他只能拚尽全力的拿出当年练功的架势攻向敌人。 然而他面对的人,也正是以札实出名的少林高僧,他又如何能占到相应抵挡得住呢?于是他的扇子进攻的招势落空,他的那攻出的三掌也完完全全的落了空。悟明也向弥勒吴攻出了三掌。弥勒吴也落落实实的奋力地接了他三掌,可却像挨了三记铁锤,更像遭到了三纪闷雷,身体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直飞而出,一股鲜血像箭样的从他的嘴里喷射出去。 且说白玉蝶在与孙飞霞两个女人,一个灿烂如朝霞,一个艳丽如桃花,两人厮杀纠缠在一起,展转腾跃,加上身上穿的衣服随风抖动,如彩蝶般的翩翩欲飞。两人都使出了终生技艺,施展出平生所学,把手中剑舞得天花乱坠。 因为两个人的剑法变化实在太奇异,招式实在太古怪,频频出剑,犹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只要她白玉蝶露出一点破绽,只要她孙飞霞的眼神稍有一点疏忽,就很可能彼此死于对方的剑下。 白玉蝶想,若能战胜孙飞霞,只有凭一个字——快!以快刀斩乱麻,以不变应万变,沉着机智,险中求胜。她想于此,突然变招,来一“银龙剪尾”长短剑回环交错,平推而出。 孙飞霞看她如此腿上露出了破绽,将身一拧躲过了她的剑击,乘机来个“盘龙绕步”,持剑直刺白玉蝶的下盘,听得“哧”的一声,白玉蝶虽躲过了孙飞霞那凌厉的一剑,但也被其剑风划了一下,使腿部受了点伤。 孙飞霞哪里会知道白玉蝶是故意这么干的,她是借受伤以迷惑孙飞霞的视线,于其同时,白玉蹀倏地跃起,一连使出“乌龙穿塔”、“银龙抖甲”、“金龙归海”三个招式,快如闪电,急如流星,刺向了孙飞霞。 ------------ 第172章 第164章争强斗狠2 激战中白玉蝶渐渐取得了上风,因为她身上的剑伤只有一处,是伤在近膝盖的地方。相比之下,孙飞霞处于弱势,因为在她的身上,已看见有三道长短不一的伤口,分别在臂膀、大腿、肩胛三处,在汩汩流着鲜血。 女人之战,拚起命来往往令男人咋舌,尤其是在两个功力高绝,剑术超群的两个女人拚剑的时候,更让人感到女人的韧性、耐力,甚至狠劲连男人也比不上,自愧不如。 此时白玉蝶短剑飞舞,长剑划如长虹,整个人已溶入剑式里,心与神,剑与气,合二为一,全投入最后的击杀中,只见剑光闪闪,人随剑走,剑伴人行,行踪迅捷,快如闪电,她已胸有成竹,有把握不出十招,对孙飞霞必能克敌致胜。 就在她胜利在握,全力以赴攻击孙飞霞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发现弥勒吴微胖的身躯,“砰”的一声落在身旁五尺之处,心里猛的一沉,犹如一下子跌进了幽谷寒冰,顾不得与孙飞霞的搏杀,也顾不得孙飞霞斜掠入怀的短剑,急忙拧身侧掠,由于分神,在她精神恍惚之下,左肋又加了一道约寸许的剑伤。 她顾不得剑伤的疼痛,带起一溜血珠,忘了一切,更忘了追掠而至的孙飞霞,来到弥勒吴的身旁,急急蹲下身来,予以检视——啊,又是一个为情所困,一个为爱而不知自身安危的女人! 眼看悲剧即将发生,因为孙飞霞随身而至,其右手短剑已像魔鬼的獠牙,笔直的刺向她白玉蝶的后心。在其性命攸关的危机关头,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道亮光,像是来自天外的飞虹,一把窄剑准确而又即时的撩拨而上,“叮——”的一声,两剑相击,火星四溅,只差五分,白玉蝶就中了孙飞霞刺来的剑。也多亏那人来得及时,救了她的命。否则她定会香消玉殒,命丧当场。 孙飞霞气急败坏的看着面前的神秘人,霸气地问执剑在手的如同幽灵般出现的白衣人:“你是谁?这缸里碗里都没有你的份,你凭什么出手?你知不知道,你如此这么做多管闲事,你已即将会付出代价的?”一向骄横贯了的她,显然气极这个人妨碍了自己眼看就要置白玉蝶于死地的一剑。 那幽灵般的神秘人根本没把她看在眼里,也根本没理她一连串无理的叱责,他迅疾地回头注视着地上的弥勒吴,运指如飞的连点弥勒吴胸前的八大要穴,然后关怀备至的对白玉蝶说:“千万不要移动他。” 白玉蝶这时好似从噩梦中醒来,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方抬起头来,眼含热泪感激地看着他,心想若不是恩人及时出现救了她,她恐怕会愚蠢的死在她孙飞霞的剑下。她轻轻说了声:“谢谢。”情有所系,不由得望着昏迷不醒的弥勒吴。 此时的弥勒吴一张圆脸已快扭曲成了马脸,不但惨白面无人色,甚至微微抽搐,显而易见,其受创伤匪浅,连在昏迷之中,也痛苦难当的挣扎着。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混,悟明、悟灵二人在其孙飞霞一剑刺向白玉蝶的后心时,他们也想阻拦,却已是来不及了。 那白衣神秘人的出现,像是天外飞来之客,又似从地底冒出来的诡秘的幽灵,不但他们无法看清他的出剑拦截,甚至连人家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感到莫名其妙,这种奇异快速的身法,这种鬼异闪电般的剑招,若非亲眼目睹,既是打死他们,他们也难以置信,毕竟他们已是江湖中少见的高手,真正的高手,与人家比起来,感到汗颜,可见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话做事都不能太满,否则自己会翻跟头,遭人唾弃。 悟明、悟灵是旁观者。孙飞霞当然就是当局者,她由于气恼,根本都没想此神秘男人如此幽灵般的出现是怎么现身的,她只知道这个人不仅出剑救了白玉蝶,救了弥勒吴,甚至对她不屑一顾,倨傲的连她的问话也懒得回答。一向狂傲目中无人的孙飞霞,受其冷落岂能受得了?她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气得咬牙切齿,双眼突现杀机。 只见她将身一拧,在其扬剑的同时,手中飞出了绣花针。此时,那幽灵似的神秘人背对着孙飞霞。此时,白玉蝶正低着头关怀备至的看着弥勒吴,都没有理会孙飞霞。孙飞霞有个绰号叫“兰花手”,“兰花手”的意思,是她能使得一手巧妙的绣花针,不仅能运针如飞的绣出美丽鲜艳夺目的花,而且更能运针如飞的要人性命。 这种小小的绣花针,无疑是种最霸道,最无声无息,最令人难以发现,也最令人防不胜防的歹毒的暗器。她对自己打出的绣花针有绝对的把握,她也知道从未有人能在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躲过她的“满天花雨”,所以她认定其三人是必死在她的“满天花雨”的飞针之下,一种满足的狞笑已浮现在她的脸上,她甚至已经看到其三个死人,这三个人中,当然包括地上的弥勒吴,因为针已飞出,“满天花雨”的绣花针已形成。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都是相对而言,既是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敌人一样,在你认为办什么事绝对有把握的时候,往往就有“绝对”令你想不到的结果,出于你的意料之外。 你可想象到,那么六十多根的绣花针它所涵盖面的范围有多大,莫说是其三个人,就是再加上几个人,即使是三头牛,它的要害之处中了这么多飞针,也会必死无疑。 在场的悟明、悟灵已看到那神秘人已中了针,所有飞针全打在了他的后背,然而竟然出现了令他们惊讶的奇迹,因为那些绣花针虽然打中了他,但是却打中了他的衣服,一件突然似乎充满了风而鼓胀起来的衣裳。 孙飞霞不由得目瞪口呆,像是看到了鬼一样的幽灵,吓得连续后退了七、八步,可她仍然做作在笑,以表示自己的矜持不苟,只是那笑里已没有了一点点狂妄的味道的存在,因为她的眼睛里充满着惊恐与不安,她的脸上表现出的全是疑惧,而她带笑的唇角显得是那么的僵硬,来不及换成另一种舒眉展眼的表情。 她的喉咙像是含了一把沙子,原本甜美的嗓音变得极其难听,犹是母鸭呱呱叫道:“罡......罡气......飞......飞扬......是你?” 那神秘像是幽灵突现的人,脸上掩饰不住一种愤怒,回过身来冷漠地说:“是的,‘火龙气’,你见识还颇广。” 孙飞霞是那诡诈建立“梅花门”的掌门人的使者,知道武林中“罡气飞扬”练得最好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大家尊称的“李二少”的李侠,色厉内荏地说:“你......你是李二少?” 神秘人目现寒光,严峻而冷冷地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竟有着一颗比蛇蝎还毒的心肠,心里充满着化解不了的仇恨,连一个昏迷将死的人也不肯放过。” “好,好,你果然没死,可笑你心有企图,包藏祸心,还居然诈死企图掩人耳目,难道你为了谋产、杀兄、奸嫂、害侄儿的罪行,想消遥法外,就真的认为没人敢对你指责声讨吗?” 神秘人如遭电击,心里十分难受,暗忖,此人果然颇有心机,较有城府,自己一身净毛衣,还说人家是妖怪,想其幕后的操纵者,更是个很厉害的杀手,便喃喃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后人自有评说,我问心无愧。” 孙飞霞狞笑一声,对着行近的悟明、悟灵二人说:“二位大师,少林乃为明门正派,素来不齿罪大滔天、淫恶凶残之徒存于武林,现在站在那的人,正是阳平县有案可查的死囚,孙飞霞乃一柔弱女小子,恳请两位大师主持正义,为人间正道,武林平安,可诛灭此人。” ------------ 第173章 第165章自报家门 二少李侠之死早已传遍武林,当然他的所犯下的“罪行”,在没人为他辩护的情况下,不认识他的人,认为他是个十恶不赦之徒,对他有所了解的人,感到难以置信,不由得扪心自问,向二少这样的英雄,能会做出如此不齿之事吗? 悟明、悟灵二人骤闻孙飞霞之言,不禁彼此互视一眼,前行数步。事实很明显,如果这人真是二少李侠,悟明、悟灵二人绝不会让他杀了孙飞霞,因为他们已经想起刚才持“罗刹令”的青衣蒙面人临走所说的话。正如那青衣蒙面人所说,果不其然来了劲敌,两人互视一眼,心说,这该怎么办呢? 神秘人对着孙飞霞鄙视说:“孙飞霞,你好高的心智,你要记住,害人如害己,害不着人家害自己......”侧首又对着悟明、悟灵二人道:“二位大师,想必你们已有了决定是不?” “阿弥陀佛!”悟明喧声佛号说:“阁下真是李二少?” 神秘人苦笑一声,幽怨地说:“在下正是李侠。” 悟明、悟灵虽然已经想到此人是二少李侠,但是听到他亲口承认,也不免感到吃惊,想起当年李二少在少林后山与少林掌门悟空论剑的事,事后少林掌门曾下令谕,凡门人弟子,日后见到李侠,必行弟子之礼。悟明、悟灵未敢忘记,然而如今却又弄成了这么复杂难堪的局面,一下子二人亦不觉该如何是好。 悟明、悟灵单手问讯道:“见过李二少。”他二人为掌门师弟,所行当燃是平辈之礼。 李侠抱拳回礼说:“不敢,因李某有难言之隐,要事缠身,不得不隐姓埋名......万望二位大师海涵李某有易容之举。” 礼见过了,接下来当然须谈正事,然而在这种场合,却实难以启口,无论是二少李侠,或是悟明、悟灵,都不知该从何说起。“松木道长”与那六个瞎女人之战原本轻松,所以场中许多的变化,他都能在游刃有余的尽收入眼底。此时他已停剑撤招来到悟明、悟灵的身旁。那六个瞎女人也被孙飞霞招唤到她的身边。 “松木道长”上下打量了神秘人之后,语气十分倨傲地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阁下果真是畏罪诈死的李侠?” 谁也听得出来他话语中对李二少的不满与仇视,因为这另有一段原因,二少李侠在横剑走江湖时,曾经剑败过“青城四子”,而“松木道长”乃是“青城四子”的师叔,当年云游在外,不知此事,后来知道,心中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想若有缘会见到二少李侠,定要为其“青城四子”以雪此耻。 二少李侠闯荡江湖,对江湖上名人略知一二,早闻“松木道长”心胸狭窄,听其言,已知麻烦上身,便拱手客气说:“在松木道长面前不敢撒谎,不才正是李侠。” “松木道长”冷若冰霜,严厉地说:“很好,拔你的剑......“ “为什么?” “你犯了杀兄、奸嫂、害侄儿之三项大罪,为武林人士所不齿,我为武林伸张正义,决不能再让你横行霸道,残害无辜,要向你讨还公道......” 二少李侠打一开始,就潜形匿踪,不让人知道自己诈死一事,如今为救弥勒吴遭人识破了身份,实在情非得已,却没想到麻烦还竟来得这么快。他这时候知道,在此绝不是讲理的时候,既是说,一言两句也说不清楚,他们也不会相信,这时候唯一他能做的,也只有拔剑以决雌雄。 然而二少李侠的剑能拔吗?他一出剑不但坐实了自己的罪名,一定更会激起天下人的公愤。他为此踌躇不决,没有出剑。他的剑就在他的长衫里,人人知道他用剑,却很少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把剑藏在衣服里面。 “松木道长”静静的等着,等着李二少的出剑,他知道他一定会出剑,因为他是李二少,李二少不会如此窝囊的在受到别人的奚落后,胆缩的连剑也不敢出。 悟明、悟灵也在等着,他们二人正感到为难之时,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松木道长”接过去了这个烫手的山芋。孙飞霞更是等着,用一种诡谲的眼光等着局势的发展,因为只有她知道许多别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二少李侠沉思良久,颓丧地叹了一口气,说出了一句他最不愿说的一句话:“我不能。” 不只是“松木道长”、悟明、悟灵高僧吃了一惊,连守在弥勒吴身旁的白玉蝶也困惑不解地看着李侠,因为她觉得李二少就算再有着更大的冤屈,也不会连应战也不敢,毕竟名声为一个武者的第一生命,江湖闯荡,无论是黑白两道,上至顶尖高手,下至九流混混,在别人叫阵挑战的时候,说出“我不能”这三个字来,无疑是丧失了一切,服输甘拜下风,听凭凌辱。 “松木道长”鄙夷道:“你是懦夫?” 二少李侠坚定而严峻地说:“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松木道长”持疑说:“那么你为什么不敢拔剑?” 孙飞霞接口嗤笑道:“那还用说,心里有愧的人怎敢面对正义之剑?” 二少李侠反唇相讥,义正词严地说:“孙飞霞,你不要以为你诡计得逞,要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暗中查访,对你已掌握了许多证据,你等着,用不了多久,我将在天下人面前揭穿你的恶行。” 孙飞霞有恃无恐的站在“松木道长”与悟明、悟灵的身后诡异地笑着,恶意挖苦说:“是吗?我的李二少,我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我可没有哥哥,也没有嫂嫂,更没有侄儿,不会做出向你那样见不得人的事......” 二少李侠目现寒光,冷冰冰地说:“我不该叫你孙飞霞,想你应该叫‘梅花’才对。” 孙飞霞嗫嚅说:“什......什么意思?” 二少李侠严竣地说:“因为你统领着‘梅花门’干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任何人都知道‘梅花门’最近在江湖上掀起了腥风血雨,引起人人震惊,个个胆寒......” 松木道长等人听之其是“梅花门”无不引起震惊,因为其组织嗜杀、恐怖的行径,甚至已到了小儿夜啼闻之噤声的地步,连尿都不敢洒。 孙飞霞脸若冰霜,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截住话道:“得了,李二少,你不觉得你说的话有多幼稚吗?无凭无据,谁能相信你的鬼话?” 李二少说:“你不要认为做事巧妙,不为人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再理她,注目对松木道长,及悟明、悟灵道:“三位,李侠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一月后定当在阳平玉顶山候教,至于我大哥李彬冤屈,届时亦一并会对天下人做以交待。” “说你咳嗽,你就借故喘起来,刚说你幼稚,这会你竟然说出这么无聊的话来,谁不知道你这是脱身之辞?恐怕只有白痴才相信你这拖刀之计喽。”孙飞霞永远都是反应最快,出口最毒的女人。 悟明前行一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李二少,老衲素信你言行一致,怎奈今日‘罗刹令’已现,恐难违令......” “罗刹令?”二少李侠心头猛的一惊,脱口而出。孙飞霞悚然一惊。 “是的,‘罗刹令’的持令人就在方才于此现身,同时令老衲务必要将......要将李二少......” 二少李侠脸色已变,哑然失笑,幽默说:“是不是务必要杀了李某?” “然则他有子嗣或传人,何况......何况当年先师曾遗命只认令,不认人。” 二少李侠默不作声,他不知道隐迹多年的“罗刹令”怎么会再现江湖。他也从未听到他皇甫玉龙提过,但他知道,“罗刹令”令下有一个众人皆知的规矩,那就是只杀江湖上十恶不赦之徒。他扪心自问,由此可见,我李侠现在不正是众矢之的,不正是众目睽睽中的十恶不赦之徒吗? ------------ 第174章 第166章情况突变 也就在二少李侠沉默不语思索应对之策时,胡杀老婆与“杀千招”的侏儒已忘形的打斗了九百多招,相比之下,胡杀老婆那十指戴着尖长铁指甲的手,比起“杀千招”手中的刀要来得犀利些。 然而这回累倒的却是“杀千招”自己,无他,之不过是武功不济罢了。行家交上手,便知武功有没有,在二人拚斗到第九百七十五招的时候,胡杀老婆故意卖了一个破绽,来一个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方法,引诱“杀千招”侏儒的扑近进刀,自己大腿被划了一刀,而这一刀的代价,却让“杀千招”永远追悔莫及。 因为胡杀老婆趁机把她隐藏在指甲中的“迎面倒”弹进了他的鼻子。就在“杀千招”猛觉眼睛针扎似的疼急忙闭起来的时候,已感到他的眼睛恐怕这一辈子都难以睁开了。 胡杀老婆在“杀千招”闭眼的刹那之间,抬脚一下子踢碎了“杀千招”的鼻梁。“杀千招”嚎叫着栗栗打战,跌倒下来,失去了抵抗能力。 胡杀老婆得意洋洋地说:“你这个‘武大郎’侏儒,也不洒泡尿照照看你那怂样,也想占老娘的便宜,我知道你操我什么,就凭你这三寸丁佩吗?你他妈的还真是不折不扣的‘杀千招’,呸,借给你钱的人算瞎了眼,看样子你这‘杀千招’的臭名,会一直带到阎王老子那......” 她的话还没骂完,就突然停住了,因为她突然发现现场已没人再打斗,蓦然回头,远远的发现场中的情形变得十分怪异,尤其是她看到了自己老公始终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惊慌之余,心里掠过一抹不详的阴影,少年夫妻老来伴,他,他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他......她的心骤然一紧,倏地升起了一股不详之兆,便一步步的接近李二少他们,当然她的眼睛更是紧盯着她的老公胡杀。她愈走近他,心里愈是抑制不住乱跳,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她压根就没想到他胡杀已死,因为死人是不会站着的。 然而活人必须呼吸,可她惶恐不安的是,为什么胡杀他的胸际却连一点起伏的迹象也没有呢?少年夫妻老来伴,不管是什么样的夫妻,在经过那么一段漫长相聚的时光后,经过了多少年的磨合相知后,他们最怕老年的孤独与无助,最怕最难以忍受的就是这一刻。 场中的人没人发现她已走近,也许有人发现,也没有人想到她会做出什么,因为她只愕然的毫无表情的站在胡杀面前,望着他那满身满脸的绣花针,正感到伤夫之痛而不知是何人所为时,猛听到“梅花门”三个字,心中急凌凌打个寒噤,是谁在提“梅花门”?因为她对“梅花门”的人深恶痛绝,知道其组织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暗杀组织,他们不管是黑道白道,杀过许多人,而死在“梅花门”手中的很多都是被这种针钉得死死的。 胡杀夫妇这次截杀弥勒吴固然是奉了“罗刹令”牌之令,然而他们更是觊觎那十万两赏银,赏银既然是“梅花门”出的,可为什么“梅花门”的针又会要了胡杀的命呢? 胡杀老婆此时思路混乱,悲痛欲绝,她什么已不想,她只听到那个神秘人提到孙飞霞是梅花,是统领“梅花门”的人。于是大家谈论什么对她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报仇,为死得像只刺猬的胡杀报仇雪恨。 于是情况突变,胡杀老婆像箭一样的射向了孙飞霞,她腾空而起飞在空中,双手十指尖尖在空中划起一个又一个大小不等的圈圈。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人知道她为什么像发了疯样的要取孙飞霞的命。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尤其是孙飞霞后面的六个瞎女人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们只能感觉有人袭击,至于袭的人是谁,她们当然更是不可能知道。于是六把盲女剑亦在飞舞,飞舞在人群里,飞舞在每一个靠近她们身边的人。 “松木道长“莫名其妙的接下两盲女剑招,悟明、悟灵闪躲着另四个盲女的剑花飞舞。而孙飞霞瘸着腿,一蹦一跳的用短剑护住自身,抵御胡杀老婆的进击,不由得冷汗直流,被胡杀老婆逼得团团乱转,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狼狈不堪,连想出口骂人的时间也没有。 刀枪无眼,又道是相打无好手,举手不留情。这场混战最先结束的是“松木道长”这组,因为他的两对手已跌倒在地,眉心血已现,气息奄奄,在做死前的挣扎。 “松木道长”怅然若失的持剑呆在那里,剑尖滴血,滴落黄沙,感到无奈和后悔。因为他刚才那一剑虽然无声无息,却甚缓慢,目的不是想要其两女子的性命,而是想让她俩人知难而退,没想到其二人硬往自己剑尖上撞......只有瞎子才看不到,也只有瞎子才会傻得用头去撞上剑尖。他扪心自问,并没存心要她们死,奈何她正是瞎子,不幸的是他已忘了她是瞎子。 第二组结束的当然是悟明他们。四个瞎女人各自挨了少林悟明、悟灵和尚的“伏魔掌”、“渡心指”,跌坐在一团娇喘连连,已失去了再战的能力。 孙飞霞趁着胡杀老婆一刹那换招的空间嘶哑着嗓子暴吼道:“你......你疯了?老......老太婆你......你倒是开口说话,闷不哼声的找人拚命这......这算哪门子?” “贱人,你心狠手辣,连老娘一并成全算了......”胡杀老婆又划出了四十二的要命的圆弧罩向孙飞霞,怒不可遏地喊叫怒骂。 “住......住手,胡杀不是我杀的。”孙飞霞已经明白,拚力攻出十二剑大声的叱喝。 “鬼才相信你的鬼话。”胡杀老婆一边回答一边仍然指指戮向孙飞霞的要害。 “老太婆......你......你真是昏了头啦......胡杀乃是弥......弥勒吴杀......杀的......”孙飞霞一边躲闪胡杀老婆疯狂的猛攻,一边气喘吁吁的为之辩解。 “弥勒吴?”胡杀老婆蓦然住了手。 孙飞霞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急忙道:“是的,是弥勒吴杀的,你若不信可问问他们。和尚不说假话,尤其是像悟明、悟灵这样的高僧,更不会说假话。” 胡杀老婆半信半疑,伤心欲绝地回过身看,却只发现那一地鲜血,哪有什么弥勒吴?因为弥勒吴已不在现场,就像在空气中消失了一样,踪迹皆无,甚至于连一根头发也没有留下来。 弥勒吴是人不是神仙,乃是一血肉之躯,当然不会凭空消失,就在当时混战一开始的时候,无人再无暇顾及到弥勒吴,二少李侠趁此良机,便一弯腰抱起了他,向白玉蝶使了个眼色,飞快的离开了这事非之地。 二少李侠当机立断不得不走,他宁愿背了“懦夫”的名称,宁肯被他人嘲笑与奚落,也必须要走,因为他若不走,弥勒吴就必须得死,因为他看到弥勒吴危在旦夕,已是气息奄奄,日命危浅,朝不保夕,若多留在这里一刻,就会少了一份救活他弥勒吴的希望。 二少李侠一代奇人,有着侠骨柔情,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从不计较个人的得失,自认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笑傲江湖,行侠仗义,我行我素,问心无愧。他自十六岁起仗剑江湖,历经大小之战无数,小至黑道巨枭,大至少林论剑,会尽天下群雄,他气宇沉稳,心静若水,谈笑风生,他的手从来就没有颤抖过,若是一只握剑的手颤抖,他不知已会死了多少次了。 可此时他的手却颤抖得无法控制,紧张的甚至连叩门的力气也没有。白玉蝶在一旁关心地问:“李......李二少,你没什么不舒服吧!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 ------------ 第175章 第167章拜访旧相识 二少李侠没有回答白玉蝶的问话,看了自己臂弯中的弥勒吴一眼,叹了一口气,鼓起最大的勇气,轻叩着门。这是谁家的门?为什么二少李侠那只叩门的手颤抖得如此厉害? 开门的是个俏丽的丫环,愕然说:“你们找谁?” “对不起,烦请通知皇甫玉凤姑娘一声,一位姓李的旧相识登门拜访。”李二少频频有礼的点头说。 丫环看其文质彬彬,说话谦和,问道:“姓李?”李二少答道:“是的,姓李。”丫环柔声说:“请先跟我进来吧。”李二少和颜悦色答道:“谢谢!”丫环一面带路前行,一面频频回头,穿过一片梅花林的前院,来到了一座颇为精致的花厅。丫环留下一句“请稍候”的话,便走了出去。 白玉蝶面有凄色的小声问:“李二少,他弥......弥勒吴还......还有得救吗?” 二少李侠看着面前这位痴情冷艳的女人,长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只要......只要我这位旧相识肯予伸手救治,他弥勒吴就能有得救。” 白玉蝶为之精神一振,似乎看到了希望,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欣然地道:“这么说,你这位朋友医术是十分高明了?” 二少李侠又是叹了一口气,黯然地说:“是的,她的医术十分高明,有着起死回生的妙法,几乎是只要人还能剩下一口气,她就有办法......哎!只是......只是不知她肯不肯......” 白玉蝶看他说话吞吞吐吐,犹豫不决,似乎有难言之隐,问说:“为什么?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二少李侠再次叹了一口气,颓丧说:“唉!许多时候,愈是朋友,愈是难以启口......” 白玉蝶释疑道:“听你刚才所说,你这位朋友是位姑娘?” 二少李侠回忆似地说:“是的,本来我可以找她哥哥的,她兄妹同样都有精湛的医术,因为她兄妹都是门里出身......” 白玉蝶似乎有些明白,问道:“那么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哥哥呢?” 二少李侠目视着厅外一片梅树林,茫然地说:“她哥哥和我的一位朋友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出现了什么问题......”他说着,心里对其有着太多的挂念,想起皇甫玉龙俊逸清新的风采,想起“鬼见愁”郑飞那苍老的世故,对朋友的赤胆忠心。 此时花厅里进来了一个年纪较大的婢女,她带来的消息却是令人急得冒汗,焦燥不安,据她说,主人皇甫玉凤姑娘后山采药,从一清早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白玉蝶看了看危在旦夕的弥勒吴,时间不等人,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惊慌地说:“请问你家小姐通常至后山采药要多久时间?” 婢女说:“不一定,有时一天,有时两三天,我也拿不准。” 二少李侠看了看愁眉不展,欲落泪的白玉蝶,又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弥勒吴,心想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毅然决然说:“烦你指引后山之路......” 那婢女一脸不解,困惑问:“干什么?” 二少李侠说:“在下想去寻求你家小姐,因为......因为我这位朋友恐怕已拖不了多久时间了!” “李二少......”白玉蝶急道,唯恐失去礼数,让其有反感。 二少李侠执拗说:“我了解,你不用多说。” 那婢女受到感动,说:“既如此,请跟我来。” 山路崎岖步难行,路陡步滑险象生,二少心急好似火,为的好友能重生,为此,他一路飞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能尽快找到皇甫玉凤,求她念及一往交情,能帮他救活弥勒吴。他便回忆起她和他之间不为人知的许多事情。 他第一次见到皇甫玉凤的时候,那也是一个黄昏,一个和现在一样有着艳丽云彩而充满着幻景的黄昏。当年他年少无知,怀着一腔热血仗剑江湖,豪情满怀,有着会尽天下英雄的壮志凌云。像他那样的年轻人,当然更有一种放荡不羁的傲气,是一种睥睨天下,略显幼稚的傲气,因为那时候他已剑败“青城四子”,名声大噪,惊动武林。 他与皇甫玉凤初见面时,无可讳言,他已被她的美如天仙的面容而深深吸引,犹如在他平静如水的心中投进一石,击起了层层连漪,然而那种莫名的傲气,及其无理由的矜持不苟,使他控制着自己,心里虽然喜欢她,但连正眼也没敢看过她。 皇甫玉凤的哥皇甫玉龙是他的好友,他不只一次酒后曾开玩笑的对二少李侠说:“我敢夸口,天底下绝没有一个男人能不被我妹子的美貌所吸引,而倾心于她的异常的魅力......” 皇甫玉龙的话似乎是种别有用心的挑战,一种令豪情壮志的二少李侠难以接受而无法低头的挑战。他豪情满怀地说:“皇甫兄,你不要认为你妹子美艳,天下第一,能让所有的男人都甘拜在她的石榴裙下,你可把天下男人都看扁了,大丈夫何患无妻,最起码李某就自信不是那种人。” 皇甫玉龙调侃相激说:“二少,你不只会牵牛鼻子‘青城四子’,更会如此吹牛,你敢说你对我妹没有那个意思?若是喜欢,何必再遮遮掩掩,你只要求我,我可以......” 二少李侠应道:“皇甫兄,你放心,李某自认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能拿得起,放得下,绝不会为情所困,尤其是被令妹所惑,就算我终身不娶去当和尚,嘿嘿......也不会有求你的一天。” 这是玩笑话,也是酒话,更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无聊话。两个男人,又是好朋友,他们在喝酒的时候通常都会这样彼此挑逗。也不知这次是有人别有用心故意的安排,或是机缘的巧合,奈何两人这种无聊的酒话已被人听到,而偷听见这话的人,正是心比天高,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皇甫玉凤。 本来皇甫玉凤是看中了二少李侠的风流倜傥,年轻有为,一下子撞开了她的心扉,激起了她的芳心,自古美女爱英雄,在她的心中留下了对他很深的印象,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以为他就是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便托她兄皇甫玉龙为其穿针引线,予以撮合,以成就她与他的鸳鸯双飞。 今她听到他对她的一番话,于是气得她双眉倒竖,杏眼圆睁,粉脸失色,没有理由要忍受这种戏谑与羞辱,心说,好你个李二少,真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你不该如此发狂,本姑娘三条腿的金蟾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我发誓定要找个比你李二少强得多的男人,气得你后悔,气得你吐血。 她虽然这样想,但心中总是忘不掉他的影子,他总像是个幽灵,在她身旁缠绵悱恻,甚至在她梦中,看见他抱住了她......为眼不见,心不烦,于是乎,她便把梅花山庄与其兄一分为二,各行其事,互不往来,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无法理解男人为什么宁要朋友,而不要亲人的古怪的心理。 二少李侠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使她兄妹两人反目,感到追悔莫及,还能说什么?一碗水既然泼到地上,再收拾也晚了,为防夜长梦多,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只能歉然的离开梅花山庄。 然而事情并未了结,一个向皇甫玉凤这样貌美如花的女人,当然与众不同,有种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当她的自尊心一旦被人践踏的时候,所做出来的反应当然也是令人匪夷所思,而料想不到的。 常说最毒不过妇人心,若是男人得罪了女人,一旦使她伤心过度,悲痛欲绝,她会不计后果,为报复男人,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皇甫玉凤为报复二少李侠,以泄自己心中之恨,开始了疯狂的报复计划,心说,你李二少让本姑娘活得不称心,我也让你不好过,于是她便搜集了一切有关二少李侠的资料,包括他的家世、亲人、生活习性、及其嗜好。 ------------ 第176章 第168章报复心理 于是让她发现了一个可以从中利用的秘密,一个可令他甘为自己而死的男人,其就是大少李彬。 其实她这也只是顺水推舟,给其大少李彬来一个推波助澜,因为大少李彬自从发现二少李侠并非自己亲生弟弟之后,早已因嫉妒产生了不满情绪,对二少李侠怀恨在心,认为他二少的存在,在其李家堡,唯他马首是瞻,众人都听他的话,使他做老大的有失颜面,盛怒之余,产生了杀心。 于是二少李侠便莫名其妙的坠入了一张布满了嫉妒、仇恨、报复的网里,负屈的背上了杀兄、奸嫂、杀侄的罪名。因为皇甫玉梅与其孙飞霞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因爱生仇,让恨蒙住了眼睛,产生了不可理谕的报复心理,便结成了团伙,不知不觉的也陷入了一个可怕的令人胆战心惊的一个被幽灵似的神秘人而设置的圈套里。 她们运筹帷幄,已算准了二少李侠每一步会走的步子,从大少李彬离家、及丧身开始,二少李侠为了替其大哥李彬报仇雪恨,出外访凶,到处受阻,然后身陷囹圄,待以杀戮。她们完全了解他二少李侠的心态,在二少李侠来说,他以为收买当地官员、证人,其制造奸嫂、杀侄的罪名,本以为可以引出隐藏在暗处的凶手,谁知道这一切更让其皇甫玉凤她们探知了消息,抓住了把柄,花了大笔银子买通了京官,换了当地官员,连最重要的四名可以翻供的证人,也被其大少李彬给杀人灭口。 于是一桩假案成了真案,给以了盖棺论定。一桩诱敌之计,变成了百口莫辩,做茧自缚的荒唐计。爱情发生的时候,那种巨大的力量绝不是恨所能抗拒的。在皇甫玉凤以为二少李侠畏罪撞墙身亡后,一时满腔的愤恨及羞怒已消,长出了一口愤懑之气后,感到自己失去了理智,做得有些过火,竟能拿二少李侠的命做为自己泄愤的目的,如此草菅人命,实在是有悖自己的良心,为此感到自责,便夜里不时做梦,梦见二少李侠对她横眉立目,叱责她...... 她每逢从梦中惊醒,回想到他,念及他的好,心里就热乎乎的,恨消继之爱又起,使她突然发现,她还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爱上了那个人,而且爱得是如此之深,难以忘怀,无人之时,不由得长嘘短叹,暗自伤心,不时的祈祷,既然我丧了你的命,到来世我还你一条命算了,求你别再恨我! 她在他们面前不敢有懊悔不已的表现,只有将懊悔藏在心底,因为她已上了贼船,上船容易下船难,她已无可选择,因为她已陷入孙飞霞与大少李彬的泥淖里。她发现他们像牛皮糖一样,一旦沾上身,变得甩也甩不掉了。她无奈亦无助,也更饱受到她孙飞霞欲把她与她这件事公诸于世的威胁。她的良心深受谴责,饱受着痛苦不堪的煎熬,因为她发现自己已失去了恨。 她为此不敢一错再错,她也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尤其是在她得知二少李侠只是诈死的时候,内心的那种激荡更是无以复加,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既兴奋又痛苦,兴奋的是他二少没有死,她受到良心的谴责似乎减轻了多少,默默的为他祝祷,祝他健康长寿,能从危难中走脱出来,痛苦的是,有机之日,她若有缘再见到他,她该怎么向他说,以赎自己对他犯下的罪孽呢? 她日复一日的忍受着良心的谴责和痛苦不堪的煎熬,悔不该当初因一时之愤,为报复他二少李彬误上了贼船,上船容易下船难,正是一步失足千古恨,船到江心补漏迟,她只有自怨自艾,借上山采药以消磨时间,追悔往事。 她此时挽着一篮采的药材,踩在暮霭中山径崎岖不平的小道,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位踏着天梯而冉冉而降的翩若惊鸿的仙子。可天上的仙子都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美女,为什么她的脸看起来是那么花容失色,充满着忧郁?她的双眉紧锁,为什么舒展不开? 知道内情的人,理解她此时内心复杂的感情,她怎么能快乐?她又怎么不忧郁呢?她为她的哥哥迟迟不归而担心,由其是她孙飞霞连哄带骗的夺走了她颈上带的家传宝玉,为了救她哥,她才忍痛割爱。她也为“快手一刀”的失踪而烦心,在她认为,只有他能对付孙飞霞和大少李彬,才能解除掉自己受到他们的羁绊。 她更为一直萦绕在自己脑中的二少李侠而愁眉不展,听其孙飞霞说他没死,而是诈死埋名,使她为之牵肠挂肚,使那人的影子近日来已折磨得她食不甘味,夜不安寝,几乎发疯了。她有这么多的烦恼,再加上为情所苦,她能充满快乐吗? 她忧心忡忡的刚转过一个弯道,正欲再拾级而下,发现一个穿着长衫挺拔俊逸的人站在路中央,瞬也不瞬的满头大汗直视着自己。她仿佛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却一时又想不出来是谁,不免有些心慌,扪心自问,他是谁?难道是仇家找上门来了? 她稳定了一下心神,既然如此,是福盼不来,是祸也愁不去,又不得不继续往下走。走着,走着,她已来到那人的面前,奇怪的是那个人却连一点让路的意思也没有。 皇甫玉凤乃也是学武之女,不向是深居闺房绣花描凤的孱弱之女,忍不住心头之火,暗忖,想打劫吗?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请让路......” 那人面含笑容,谦恭地说:“你好,皇甫姑娘。” 皇甫玉凤不由得为之一惊,多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她手中一篮药材再也拿不住,掉在了路上,药材洒满了一地,而那只采药材的篮子,就这么一路蹦跳着滚了下去。 皇甫玉凤眼泪晶莹透亮地看着他,心里激荡着幸福的春潮,面颊上浮现着欣慰的微笑,嗫嚅说:“是......是你?” 二少李侠似乎也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激动,答道:“是的,是我......” 皇甫玉凤忽然想到他说的那话,造成对她中伤的痛苦,蓦然觉醒,心欲痛,伤未平,别过头举袖拭泪,然后冷漠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请让开......” “你......你何忍......”二少李侠叹了一口气,低三下四道:“我求你能高抬玉手救救我的朋友......” 皇甫玉凤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感情流露出来,故作冷漠地说:“那是你的朋友,是死是活于我何干?” 二少李侠长叹一声,痛苦地说:“难道......难道你还为当年酒后的戏言而耿耿于怀?” 皇甫玉凤不语...... 二少李侠忧心如焚地说:“杀人不过头点地,难道......难道如今你还不能消气?” 皇甫玉凤心头一跳...... 二少李侠又长长叹了一口气,几近哀求地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果我真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玉凤姑娘,我想......我想你对我的报复也够了吧......” “你......你知道......”皇甫玉凤再也控制不了内心的感情,痛上心来,泪流满面,不觉失声。 正是,一束花儿手中握,花中自有情意多,花开芬芳虽无语,衷肠殷殷难诉说,鲜花怒放无人问,满园飘香也寂寞,感时怅然花溅泪,何人能解苦与乐,有幸能遇怜花人,伴君常开花一朵,鸳鸯双飞歌满喉,爱意缠绵舞婆娑,左等右等盼君到,心中释怀难割舍,但愿伴君春长在,百年同结心一颗。 二少李侠点了点头,怜香惜玉说:“我不怪你,真的,我一点怪你的意思也没有,一切只能怪我出言无状,再说既是没有你,我的事情会照样会发生,你也勿要再自责......” ------------ 第177章 第169章缠绵柔情 皇甫玉凤才卸下良心自责的包袱,他的一席话犹如春风吹暖了她冰凉的心,钟情地看着他,知道像他这样一身傲骨的人肯说出这种几近哀求的话来,是多么的不容易,因为他不是别人,他可是江湖上尊称的二少李侠啊! 现冬雪已溶,纵然这春天来得这么迟,她还是感谢上天有成人之美,给她送来了她为其日夜思念的人。她不再矜持不苟,因为她早已知道爱、恨只是一线之隔,只要他的到来,能听到她对他的歉意与内疚,说不定他会原谅她。没想到他在明白她对他的所作所为后,居然能捐弃成见,可见他胸怀的宽广,有着容人之量,这岂又是一般人所能做得到的呢? 皇甫玉凤呐呐说:“你......你为什么......” 二少李侠定定地看着她,他的眼里有着谅解,有着激情,更有着一股可以把人溶化掉的温暖,温情地说:“我明白你的心,你那样作,并非是出之你的本意......” 皇甫玉凤已让他这种火辣辣的眼光看得低下了头,羞红了脸,心想,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是他啊!怪不得自己始终放不下他,心里有他,脑子里有他,眼里不时仿佛看见了他,夜里老做梦见到他......我的娘!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丘比特的利箭一下子射进了自己的心窝,使己芳心顿开,兴奋的向他敞开了心扉,可落花有意,流水是否有情呢?她遗情殷殷无语的等待着他的表达。 “我不再有颗年少的心,我已接受了教训,亦明白了伤人即是伤己的道理。”二少李侠鼓起最大的勇气,舔舔由于激动而发干的嘴唇,幽雅而吞吞吐吐地说:“最......最主要的是......是我发现......我发现......”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皇甫玉凤的心里既高兴又紧张,心里像只小鹿般乱撞,她抬起头来,一双清澈如水的双眸连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她在期盼的等着,等着,等着她日思夜想能听到的使自己幸福欢喜的话,她在焦急的等着,等着,期待着以为这辈子永远也不可能听到的暖心的话。 二少李侠终于说了出来:“我......我发现我已爱上了你!” 皇甫玉凤终于听到了他发自内心的话,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悬着的心安然的放进胸怀,激动人心的热泪滑过了脸颊滴下,这次她没有再拭擦,就这么任它淌着,淌着。 二少李侠看到她这种情景,心已慌,意已乱,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狠不得打自己的嘴巴,嗫嚅道:“我......我又说错了什么?以致使姑娘你这么伤心......” 皇甫玉凤破涕为笑说:“我是被你感动的......你......你能拿掉你脸上的面具吗?你......你能再说一遍吗?俺......俺喜欢听!” 二少李侠听到她激情四射的话,情不自禁的上前把她抱入怀中,柔情蜜意地说:“我爱你!我爱你......” 皇甫玉凤软玉温香的投入他的怀抱,幸福地流着泪,让泪洗去自己一往的痛苦与无奈,洗去一往的厄梦。 二少李侠抚慰着她,感到怀中人的她的眼泪是那么的滚烫,体验到她为他的担心而受到的惊怕。 一切的折磨苦难似已过去,在感情成熟的时候,不正是像那句“水到渠成”与“瓜熟蒂落”的话吗?问题在能不能摒除心里的障碍,问题在能不能放弃一些狗屁不通的自傲与自尊,否则这“渠”非但成不了,搞不好还会弄成水灾,这“蒂”非但落不了,搞不好未待瓜熟,就可能会烂掉。如今他年轻有为,她怀春似火,何不彼此趁机说明以表白自己的心意,以求心印相照,同赴于难? 话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彼此之间通过交心,矛盾皆除。皇甫玉凤听二少李侠说是抢救他的朋友弥勒吴,兴致勃勃地说:“我知道他,而且还救过他......既然他又有难,危在旦夕,看在你的情面上,没有不救之理。”说罢急忙下了山。 弥勒吴这一辈子都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也这一辈子没睡过这么高贵、豪华、舒适的床,当他的双眼一睁开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痛,全身都痛,痛得像是每一根骨头都碎了般。他本欲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借以缓解,竟感到他的鼻孔嗅到一种似兰似麝的体香,这种体香只有一个处子的身上才有,不由得为之精神一振,觉得如此的温馨畅快,甚至于每一个毛孔都熨帖极了! 他此时看到,在他裸露的肩窝处,正有一张滑腻、柔和、而美丽冷艳的骄靥枕在上面,异性相吸,所以他现在的感觉,既是身体痛,而心里感到舒服,似乎还有一点点痒麻。他贪婪的深深呼吸了几下,因为她的发髻丝钻入了他的鼻孔,终于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也就惊醒了熟睡中的白玉蝶。 弥勒吴看惊醒了她,心里暗骂自己无能,忙口不择言地说:“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惊扰了你的好梦,你再睡,再睡吧,这次就是憋死我,我也不再打喷嚏......” 白玉蝶倏地抬起头,惊喜的看着他,愕了一会,温情地说:“你醒啦?” 弥勒吴贼笑一声说:“早知道有你守在我身边......嘿嘿......我宁愿不要醒......” 白玉蝶白了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地嗔说:“你......你这人怎么到了这时候还有心情说笑?你知不知道你受了多重的伤?已昏睡了多久了?” 弥勒吴钟爱地看着她,兀自回味着什么,摇了摇头。 白玉蝶双手拢了拢自己的秀发,替他把被子拉好,忧心忡忡地说:“你五脏移了位,右手肘脱臼,整整昏睡了四天四夜,好在李二少及时赶回,再加上皇甫姑娘妙手回春,否则......哼,你这条小命早就到阎王爷那报到去了......” 弥勒吴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困惑不解地问:“李二少?皇甫姑娘?怎......怎么回事?” 白玉蝶便把弥勒吴当时陷入昏迷失去“空白”的地方,颇为详尽的说了一遍,直把他听得冷汗直冒,甚至打了个寒噤。他何故如此?难道他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且说李彬与孙飞霞两人像兽一样的疯狂之后,在停歇喘息的时候,免不了两人为了完成神秘人交给的任务予以勾通。 孙飞霞享受地伸了伸懒腰,眨巴下眼睛,缓缓的开了口:“我看她皇甫玉凤那个女人颇有心计,好像身在曹营心在汉,是不愿跟我们走一条道的人,对我们来说,迟早会是个麻烦,事实明白着她胳膊肘儿朝外拐,这一点不用我说,我想你也一定知道。” 孙飞霞停住话,微仰起头,观察大少李彬的反应,却无法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他内心的想法,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是向潘或是向杨,叹了一口气,激将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杀她,但你可想想你的处境,常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可是为自己而活着,你若违背那神秘主人的指令,你想想会有什么的后果,就是论事,为确保你、我平安无事,她是非杀不可。” 大少李彬踌躇不决说:“我知道其中的厉害,只是,只是这么美的女人,谁能下得了手?” 孙飞霞坐起,侧头吃醋的看着他,反唇相讥说:“你这家伙倒是有花心,为享用不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该不会告诉我,你已经爱上了她吧?” 大少李彬耸了耸肩,茫然地道:“你说哪里话,常说龙配龙,凤配凤,向我们这种表面是人背后是鬼的人,咱们俩才能配对寻欢作乐,只有欲,哪还有什么爱?” 孙飞霞释怀说:“你知道就好,再说那丫头也决不会成为你口中之食,你只有馋涎欲滴的痴心妄想,据我所知,除了......除了那一个人外,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谁能让她心动的人了。” ------------ 第178章 第170章沆瀣一气 大少李彬当然知道她说的那个人指的是谁,虽然只是轻微的颤动一下,孙飞霞却能感觉出来他内心的矛盾与不安。她看着他,反问道:“还没有他的消息?” 大少李彬摇了摇头,疑虑不安地说:“虽没有他的消息,可是我总感觉到他的一双眼睛就在某处看着我,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孙飞霞嘲讽地说:“我们在暗处做的事他怎么会知道?就向我们现在窝藏在你家里正在苟且偷欢,享受着美的滋味,只有你知我知何人能知?我就不信他有什么千里眼,顺风耳。你是疑心生暗鬼,自己吓自己,你是他的哥哥,打败的鹌鹑斗败的鸡,你就那么的怕他?” 大少李彬被孙飞霞呛得十分尴尬,脸红耳热,突然发恨说:“笑话!我怎么会怕他?我恨不得能将他碎尸万段......不要提我是他哥哥,我没有他这种背亲忘祖的狠心肠的兄弟。” 孙飞霞不怀好意的脸上闪过一丝狞笑,扇风点火说:“他是我们主要的敌人,我想你不会忘了他毒害了你的儿子吧?况且他还强暴了你的妻子,这害子之仇,奸妻之恨,想你若是个男人,必定忘不了这奇耻大辱,为雪你心中之恨,只有除了他,再拿到‘罗刹令’牌,我们的任务就可达成,这天下可就是我们两人的了!” 大少李彬默默无语,因为他想起了儿子,那个天真无邪逗人喜爱的儿子...... 孙飞霞看大少李彬呆若木鸡,陷入沉思,轻推了大少李彬几下,询问道:“喂,喂,你这人怎么啦?在想什么呀?” 大少李彬回过神来,喃喃说:“没什么,没什么。” 孙飞霞问说:“我在问你,你准备什么时候放了皇甫玉龙?还有那位‘鬼见愁’郑飞又要怎么办?” 大少李彬思考了一会道:“你不是说她皇甫玉凤非得先看到皇甫玉龙回去才肯交出她那一块珍藏的千年古玉吗?那就早一点放他皇甫玉龙回去好了,反正他那个人又不会武,也起不了什么作用,‘鬼见愁’郑飞,我看可暂时留着,将来也许还有用处。” 孙飞霞背靠墙拉了拉被子,沉思片刻,疑惑地说:“奇怪,‘罗刹令’要正反两面合一,才能号令天下,为什么那个蒙面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神秘人,只要我们找皇甫玉凤收藏的那面古玉?还有一面在哪里?” 大少李彬急凌凌打个冷战,惶恐不安地说:“你说话小声点,以防隔墙有耳......” 孙飞霞撇了撇嘴,悻悻然说:“怕什么?他总不会躲到房顶偷听吧?除非你心怀叵测,打我的小报告,我告诉你,其实就算你打小报告也没有用,因为他对我们俩根本就不信任,要不然他也不会用那么阴毒的法子控制我们了。“ 大少李彬说:“我怎么敢打你的小报告呢?我也知道我们只不过是他的使用工具,生命都在他手里握着,犹如一根线上拴的两只蚂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这远近薄厚,我还是分得清的,我们俩才是同病相怜......”他说着,沉吟片刻,猜测道:“谁知道另一面在哪?我曾经问过皇甫玉龙,他却说他爹‘神医武侠’当年只留下了一面......管他的,找一面总比找两面好找,何况说不定那幽灵似的神秘人已经拥有另一面了。” 孙飞霞叹了一口气,颓丧地说:“算算日子,三个月的期限快该到了,这件事最好赶快进行,要不然到时候交不了差,我们可不好受,那种噬心的痛苦,可不是我们血肉之躯所能承受得了......”从她那说话的语气,看她那惧怕的眼神,既可知道她对其幽灵的神秘人有多么大的畏惧与惊恐。 大少李彬狐疑地问:“天下男人没有不近女色的,那人到底是谁?难道连你这漂亮美眉的女人也会不知道?” “鬼才知道,每次他的指令都是要人传送的。”孙飞霞一提起那幽灵似的神秘人,脸上就现出一种骇然的神色。 大少李彬诡秘的一笑,旁敲侧击说:“假如......假如有一天,你若......” 孙飞霞接口道:“假如有一天我要死了是不是?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屙啥屎,所以我再次告诉你,我若死了,你也活不成,正如你说的,咱们是一条线上拴的两只蚂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这点你也最好要弄清楚。” 大少李彬的心沉了下去,陷入深思...... 孙飞霞抢白说:“你啊,连自己的命都是人家的,还打什么歪主意?连我都着了人家的道,除了认命外还能做什么?归根结底,还是心里有恨给惹的祸,因一时的气愤而丧失了理智,人家偏偏看上了我们这一点,才引诱我们上了他的船,如今受其挟制,还能逃脱他的羁绊吗?为今之机,只有认命,听从摆布,走一步算一步,即时行乐,麻醉自己......”她说着,伸出手又开始在他的身上游移...... 她那充满着性感的手充电似的抚摸着他,使他渐渐的又开始有了反应,使他浑身燃起了火,眼中放出电火花,那就再玩一次火吧,今日有酒今日醉,何管明日喝凉水,精力喷发,挺枪跃马再次扑上...... 夜已来临,屋外虽是寂静无声,屋内却是“鸾凤和鸣”,“风光旖旎”,喘息声更欲撕裂黑夜般响起,给无聊的夜晚增添了快活的乐趣。 房顶上没人偷听,可是房外却有个人站得远远的,他就是管家秦老伯,他手上托了一个托盘,盘中放着精致的点心,有千层玫瑰色糕点,还有鲜肉汤包,以及鸡丝细粉。他来了多久没有人知道,只有他自己清楚,但从其托盘中的点心看,应该是晚饭前就来了才对。 屋内的两人均是耳目灵敏的高手,为什么他们会没发觉他?那只有一种可能,人在激情做专心于“浑然忘我”的事情时,就算有响亮的脚步声,恐怕也很难听得到。 秦老佰只是一个十分瘦小的干瘪老头,更是一个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他不敢上前,是因为听到二人谈话正在兴头上,不敢上前去打扰,然后听到二人缠绵的做那事,更不敢惊扰他们两人的好事,就在屋内的喘息声又起时,他回过身走了,并且一面走一面摇头叹息。 这里是李家堡,他虽是管家,但也只是个下人,怎敢过问主人的事?就算知道大少变了,变得神秘莫测,不可理喻,知道他同时带回十个女人,同时和十个女人上床,他除了摇头叹息,又能做什么? 他预感到李家大祸欲要来临,想到老主人在临死前殷殷嘱托给他的话,说李家大少和二少是从小他看着长大的,其中两兄弟之间的隐秘,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老主人再次嘱咐他可要照看好李家俩孩子,劝他们俩兄弟要互相帮助,为光耀李家门庭,结交武林豪杰,走正道,老少不欺,扶危济困,扶弱抑强,他才可以安然的辞世而去。 他答应了老主人的要求,为照顾大少、二少费尽了心血,可事情往往出人预料,难遂人愿,事与愿违,大少和二少不知什么时候有了矛盾,难以解开,大少是心地狭窄,报复性强,而二少心地良善,心地宽广,没有城府,二人便生出了那许多令人触目惊心的事事非非,令老官家为之坐卧不安,预感到其两兄弟终有一天会刀枪相见,欲拚个你死我活。 老管家为之如坐针毡,不想让李家兄弟反目成仇,可他一个管家,能有回天之力挽救李家吗? ------------ 第179章 第171章冰释前嫌 且说弥勒吴听到白玉蝶的诉说,等到他一切弄明白之后,蓦然想起一个烦人的问题,于是一张带笑的脸一下子快成了个苦瓜,令人啼笑皆非,因为他那张弥勒吴的笑脸,就是变成了苦恼紧锁眉的脸,也是逗人可爱,引人发笑。 白玉蝶一直瞧着他脸上的变化,也一直揣测着他心里所想是什么,想着想着,便发出会心的一笑,不仅笑得有内容,而且笑得有些捉狭,有些逗乐儿。 弥勒吴看着她直盯着自己发笑,似乎不怀好意,有些恶作剧,像是做小偷被人捉到似的,惶恐不安地问:“你......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笑你这个人命犯桃花,好像经常闹三角......” 弥勒吴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困惑不解地说:“什......什么三角?” 白玉蝶歪着头强忍住笑,兴趣盎然地说:“三角恋爱啊!” 弥勒吴懵懂地说:“什......什么意思?” “好啦,好啦,说你咳嗽,你竟又喘起来了,我的弥勒吴,你也就别狗吃麦苗装羊了,皇甫玉凤姑娘早已经把她和你的一段‘假凤虚凰’说给我们听了——你也别害臊,感到不好意思,其实那时候,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二少他......”弥勒吴尴尬的吞吞吐吐,感到理亏,心虚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你想说什么?”白玉蝶看到他不自然的样,笑了出来。 “唉!我......我还能说什么?我......我只想睡觉。”他说完真地闭上了眼,并把被子蒙上了头。 常听人说起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这句话。弥勒吴虽不是女人,可是他已能体会出这个“公婆”还真是难见,自从昨天夜里醒来后,他就一直没再闭眼,想起与她皇甫玉凤来往的那些事:他在别人追杀得走投无路时,跳进一庄园躲避,没想到竟看见她在洗澡,她不仅没有对他落井下石,而且还收留了他,让他躲过灾难,而且还教了他兰花手绣花针暗器做以防身......她那桩桩件件对他的好,使他误以为是她对他爱,才使他引起单相思,听到白玉蝶的诉说,才知道人家皇甫玉凤已是名花有主,只不过是拿他做以消闲做掩饰而已。 白玉蝶守在弥勒吴旁边一个晚上,对他毫无隐瞒的述说着自己的感情,述说着李二少和皇甫玉凤的一段曲折,甚至也告诉了他,她那夜在店里所遇到的那惊险而又不平常的经历,才使她明白弥勒吴绝不是孙飞霞口中的淫徒,才使她对他弥勒吴有了更深的了解,才理会到他弥勒吴身受屈辱有理说不清的痛苦。 她无疑是个敢爱、敢恨、敢说的女人,弥勒吴碰上了一个这么美,又这样率真的女人,认为是自己前世修来的福分,除了拜服在人家脚下还能做什么?做人得有良心,毕竟人家为了他差些失身,毕竟人家为了他险些丧命在孙飞霞的剑下,毕竟人家须臾不离的守在他的身旁四天四夜......这情深似海,爱如高山,怎能不使他弥勒吴为之感动呢? 弥勒吴想到二少李侠和皇甫玉凤的出现,自己见了他们该怎么说呢?不由得苦笑一下,对白玉蝶说:“玉蝶姐,待会......待会他们来了,我......我该说些什么好?” 白玉蝶嘲弄说:“你这人见风使舵转得还真够快,念及我的好,连姐都叫了出来,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你要说什么?总不会说你仍然还在爱着皇甫玉凤姑娘吧?”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样子弥勒吴碰上了厉害的角色,白玉蝶灵牙利齿,挖苦人的功夫可不比他差。弥勒吴看了看她,诙谐地说:“唉!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不喝哪壶,你偏提哪壶,你......你就饶了我行不?娘的,这......这真是从何说起......” 白玉蝶忽然变了脸,杏眼圆睁,嗔问道:“你说什么?” 弥勒吴一看风向不对,急忙转舵,来个顺水推舟,否认道:“说......我说什么呀!” “我明明听见你在骂人。” 骂人?弥勒吴傻了,他记得她曾经说过,她喜欢自己的幽默、诙谐,怎么现在自己顺口一句粗话,她就有了反感,瞪起了眼睛?急忙恬着脸予以辩解:“姑......姑奶奶,我那......那只是口头蝉,滴水之恩该涌泉相报,何况你待我这么好,我怎么敢骂你,我又怎么舍得骂你......”弥勒吴苦着脸,暗忖,娘的,她先给了我一个下马威,看样子以后可有我受的了......这样也好,在家有人管,虽落个妻管严,但也落个清闲,消遥快活,别人还没有我这么运气哩! 二少李侠、皇甫玉凤与弥勒吴和白玉蝶见面聚集在一起,虽然彼此事情谈开,误会冰释,但弥勒吴面对着二少李侠和皇甫玉凤仍有着说不出来的别扭。 易容已除的二少李侠,为了缓和气氛,故意叹了口气,调侃说:“怎么,弥勒吴,莫非你还在想着那只兔子?” “去你的,下回......下回我就算饿死也不再抓兔子了,免得兔子抓不着差点成了二少你的情敌,可怜我打又打不过你,长得又没你帅,况且你又是我的大哥,所以只好拱手把这天仙似的美女让给你......”弥勒吴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自己的大腿被白玉蝶狠狠的拧了一把,杀猪似地嚎叫起来。 白玉蝶横了他一眼,娇笑说:“怎么?要死啦......” 弥勒吴苦着脸一边摸着大腿,一边看着白玉蝶自我解嘲说:“我......我这是走的什么运嘛,看样子以后连说话的自由也没啦......” 皇甫玉凤格格笑说:“弥勒吴,你现在走的可是桃花运哩,玉蝶姑娘可得好好管管他,他那笑容可掬的脸,听说可迷倒过不少姑娘家呢......” 弥勒吴急忙绷着脸,闭起了眼睛,因为他又看到了白玉蝶的手向他跃跃欲试的伸了过来。以前总是弥勒吴吃女人的豆腐,说些俏皮话,他没想到女人吃起男人的豆腐来更为可怕。 他怕白玉蝶听到皇甫玉凤的话吃醋,又要拧他的大腿让他受疼,心想既然口斗不过女人,为转移目标,只好找二少李侠开火,说道:“好哇,二少,你......你现在有了新人,却马上就把咱生死与共的朋友抛在了一旁,哎哟,我弥勒吴可真是目不识人,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哇!” 二少李侠不知弥勒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赶忙解释说:“二弟,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一直衷心感谢你为我吃了那么多的苦......” 弥勒吴接话说:“这句话我爱听,要不然我这身伤可就不知找谁去诉苦了,其实我这身伤算不得什么,比起他王憨来......”他想起了王憨,已失去了说笑的心情,忧郁的双眉紧锁,整张脸立时阴暗下来。 上回望江楼一战,王憨奄奄一息滚落江中,能大难不死,也多亏被其皇甫玉凤救了起来,在其皇甫玉梅的精心护理下,才能转危为安,身体得到康复,并又得到了人生终身伴侣,本欲鸳鸯好合,双宿双飞,白头偕老,没想到...... 每个人都知道弥勒吴和“快手一刀”王憨的感情,每个人当然也能体会到他弥勒吴现在的心情,于是不再欢笑,空气就像一下子凝固了一样,令人感到窒息,每个人的脸上也都升起一种阴霾,为其王憨的安危而牵肠挂肚。 许久后,皇甫玉凤脑际灵光一闪,打破了眼前的沉寂,说:“我想......我想我知道他可能是去了哪里......”她停下话,环视大家一眼,分析说:“既然我妹玉梅为他王憨而死,那么他抱着她离开后,一定是回到‘峨眉山’里,因为他知道我妹玉梅生活在那里,为能让她魂归故里,安然入睡,他王憨很有可能会把我妹埋在那里,不,他王憨也一定会把我妹玉梅埋在那里。 毫无疑问,每个人都同意了她的看法,然而这只是猜想,在没有证实之前,谁也不敢保证。 ------------ 第180章 第172章究其根源 梅花山庄里的人、丫环,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兴奋,既然误会冰释,皇甫玉凤已下令除了那一道横亘着前院与后院的围墙。本来嘛,有兄妹闹别扭,不该会闹到这种不可调和的程度,再怎么说,兄妹总归是兄妹,手足之情,岂能有一辈子不相往来的道理。 可是令人担忧的却是大少皇甫玉龙犹如石沉大海,连一点消息也没有。就在大家忙碌的拆着围墙的时候,庄里来了一位客人,是一位只剩下一口气的人,是被人抬着进入梅花山庄的。 当二少李侠看是“鬼见愁”郑飞时,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想,自己明明把他托付给皇甫玉龙予以诊治,可他怎么能会落到这种地步?皇甫玉凤虽然有着高明的医术,但看到了“鬼见愁”这种模样,也只能歉然的对二少李侠摇了摇头,这意思很明显,她救不了他,因为他中了一种奇怪的毒,已入膏肓,难以救药。皇甫玉凤救不了的人,恐怕神仙也一定救不了。 二少李侠抱着他郑飞只剩下骨架的瘦骨嶙峋的身体,双手颤抖,语音哽咽的在他耳边呼唤着:“老郑,老郑,你醒醒!你醒醒啊......” 气息奄奄的“鬼见愁”郑飞听到耳边有人亲切的呼唤声,觉得耳熟,勉强的睁开了眼睛,看清是李二少,心里一阵激动,张口涌出一股血来。 二少李侠一边擦去他口中涌出的血,一边关心地问:“老郑,告诉我,告诉我你怎么逃了出来?皇甫玉龙呢?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二......少,看......看到你我......我好高兴,我已......已经证实,的......的确是你那因嫉妒而生恨的哥......哥哥陷害你的......” 看来“鬼见愁”对二少李侠的冤屈事已查听清楚,根源是来自大少李彬。二少李侠怎么看待这件事呢?大少李彬为什么不顾手足之情要害二少李侠?兄弟二人不会为之反目吗?看来还得追根溯源。 二少李侠安慰说:“老郑,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现在你只要告诉我,他李彬把你们关在哪里?皇甫玉龙是不是和你关在一起?” 郑飞气喘吁吁地说:“皇甫玉龙本......本来是和我关......关在一起的,后......后来,他被移到一个我......我也不知道的地方——你......你告诉我,李彬的儿子,到......到底是......是怎么死的?” 他就是这种较真的人,宁死也要追求真象,不甘心存有一丝疑问,他要证实,他要亲耳听李二少口说,因为这件案子扑朔迷离,是永远无法结案的案子,他弄不明白,不甘心瞑目,纵然他有一百、一千个理由相信李二少不是向大少李彬所说,可是对一个小孩子的暴毙,在此情理与时间上,也未免有着太多的巧合。 按说被一个人所怀疑,又是被一个老朋友所怀疑,一定是件十分令人心痛而反感的事。二少李侠明白郑飞的心意,知道他是一个耿直认死理的人,对于他的执着,不但不生气,反而用一种坚定的语气明志说:“老郑,我李侠走的正,站的直,他儿子确实不是我所害,我可以项上人头作证。” 郑飞看二少李侠凛然正气,慷慨而言,是信得过的仁人君子,便有种如释重负的表情,惨然笑道:“既......既如此,郑......郑某可安......安心的去了,我......我最......最怕欠......欠人情!”他死了,可说他是为了二少李侠而死。 因为他欠过二少李侠,欠过他的救命之恩。他也欠过皇甫玉龙,欠过他的活命之恩。他已用他的生命对李二少做一报答。然而对皇甫玉龙呢?他又用什么来报答?他郑飞的死,对二少李侠来说,无疑是一种沉重的打击,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在二少李侠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自己的哥哥后,他万念俱灰,已打消了复仇之念,甚至已准备今生不在回李家堡。念及手足之情,李彬可以不仁,他李侠不能不义。可现在郑飞死在他的怀中,已让他痛彻心扉,不知所从,使他感到左右为难,他不能杀了自己的兄长,又不能不对亡友有所交代,所以他陷入了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与绝望之中。 他绝望的紧扯着自己的头发,借以发泄自己难以忍受的痛苦与无奈。皇甫玉凤当然明白他现在内心的痛苦及复杂的思想感情,同情却也只能无奈的看着他叹息,毕竟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处理这件事。 二少李侠越想越痛苦,越想越愤怒,甚至于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想要杀人,杀掉不仁不义的李彬。他的眼睛已让胸中的怒火烧红,红得怕人。他已伫立在檐下好久好久,犹如雕塑一般......从皇甫玉凤口中得知“鬼见愁”的死因后,他就一直站在那里,遥望着深秋灰暗的长空动也不动,像是在缅怀亡故的郑飞。 经皇甫玉凤仔细的察验,“鬼见愁”郑飞最少三个月未曾进食粒米,所以他才会瘦得只剩下一把皮包骨,究其原因,是他中了一种神奇的慢性毒药,是可以让人肌肉萎缩痉挛的可怕的毒药。 二少李侠看郑飞受其如此虐杀,同情之余,已让他有了决定,无论是谁,对郑飞有如此残暴狠毒的蛇蝎心肠的人,都必须受到报应,死有余辜,否则哪还有好人的活路?为此,为了亡故的好友郑飞,他不得不痛苦的做出决定,别说是他李彬,无论是谁,都得受到严惩,挡我者死。 皇甫玉凤一直默默的陪着他,她想劝他不要去,却无从劝起,因为她知道像他这种豪情壮志不怕死的男人一旦有了决定,心意已决,驷马难追,绝不是自己这种女人可以留得住他的,哪怕她有绝对的信心可以留住天下任何的男人。于是她只能轻轻地走到他的身旁,情意缠绵悱恻地看着他,用一种像似鼓励却又无奈地说:“我等你......” “我等你”这三个字已包含了所有,其中包括了对他的情意缠绵的感情,包括了对他诚笃真挚的信心,也包括了对他的了解与祝福,还有什么话能比这三个字更贴切更有深意呢?虽言简意赅,但有着妙不可言的情趣。 这里是一处悬崖,也是一座山的山顶,它孤零零的耸立在群山怀抱之中,历经沧桑,已不知有了多少岁月。风在林梢打着呼哨,一声声听在人的耳朵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恐怖和凄厉,使人感觉到发麻与颤栗,预感到将有什么事要发生。 二少李侠只记得在很小的时候,他就经常和大少李彬两人一块从李家堡的后门,沿着山道爬上这里打鸟。自他记事开始,二少李侠就觉得大少李彬与他不同,有着双重性格,在人前,他装模作样表现出他是个好哥哥,处处让着弟弟,在人后,他就现出了另一面,总是欺负自己。 在他的纪忆里,他从来就没有一件完整而属于自己的玩具,因为每当他得到一件新玩具的时候,做哥哥的李彬总会霸道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抢了过去,甚至毁得不成模样也不肯让给自己玩,在他哥哥的心目中,唯我独尊,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 到了启蒙的年龄,他李彬唯我独尊的性格更为明显,每当自己受到父母或先生夸赞一句,他就会嫉妒的要死,事后就会受到他最严厉的指责与踢打,他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样的心理,可他一想到孔融让犁的故事,便已学会了歉让,学会了永远不敢在他面前有所表现的个性。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七岁那年,自己离开了家拜入师门为止。 如今二少李侠已站在此处有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他望着那条山道等着,等着李彬的上来。他知道李彬从其管家秦老伯那里得知自己曾回家留言后,他一定会赶来赴约,因为他们之间必须有个解决,无论那是种什么样的方式解决。 ------------ 第181章 第173章反目成仇 奇怪的是,二少李侠带着复仇的怒火上山欲与大少李彬做以了断,可到后来,他却突然改变了主张,发现他胸中的怒火渐渐熄灭,愈于平淡下来,平淡得甚至就想立刻下山。 如果说人与人必须用武力相争解决问题,那当然是一种惨不忍睹局面。就在二少李侠改变主张几乎放弃一切仇恨的时候,他已看到从山下如飞而至的大少李彬。于是二少李侠的心立刻抑止不住的狂跳,脸上的肌肉也不觉的随着心跳起了一种痉挛。是的,他已好久好久没有看到他了,没有看到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心里犹如十五付吊桶——七上八下的。他此时心里怎么能不矛盾呢?他该怎么向他开口呢? 同样是山风冷冽,同样是儿时的游玩之地,同样的是两个人都不再是年少,可不同的是,两个人此时的心态却截然不同。大少李彬看起来十分冷静,冷静得怕人,因为从他那充满着仇恨而烧红的眼睛中,可看出他的杀心。而二少李侠复仇的怒火业已消失,带之而来的是痛苦之色的忧郁,忧郁得似欲死掉。他们彼此默默的盯视着对方,谁也不说话。因为这时候说什么都于事无补,说什么都已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然而不说话成吗? 二少李侠为难而痛苦地说:“大哥,李侠我......” “住口,你不姓李,你也不配姓李,拔你的剑——”李侠刚一开口,就被李彬冷酷无情的顶了回去。 二少李侠痛楚的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我不能......” 李彬冷冰冰地反问说:“不能?” “是的,我......我不能,虽然我曾经痛苦的希望我能......然而......然而,我还是念及我们总是兄弟呀!” “兄弟?哈......哈......你有没有弄错,谁是你的兄弟?若是兄弟,会谋害自己的亲侄子吗?你别再猫哭耗子假慈悲,二百钱掉在水盆里,我已摸清了底,我不想再听你什么花言巧语,快拔你的剑,今天我倒要会会江湖中人人称赞的李二少到底有些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侄儿之死实在是天意,与我无关,大哥你误会了......” “误会?哈......哈......多么大的误会,有谁能会相信你所说的误会?”李彬狂笑着对着天际吼道:“儿啊,你若在天有灵,你相信他的话吗?你可睁大眼睛看着,爹要为你报仇,爹要为你报仇啊......” 二少李侠无奈后退两步,惶惶不安说:“大哥,大哥,你要相信我......” 大少李彬暴烈地吼叫:“相信?我,我只相信我自己。” “这......这件事的真象,你,你可以去嫂子家问其妹子,她亲眼看......看到侄儿暴毙......” “问其妹子?难道你会不知道云晟城荣家一十九口无一幸免的葬身火海?”李彬蓦然止住狂笑,冷酷无情地看着二少李侠,说出了让李侠差些昏厥的话来。 二少李侠犹如受到当头棒喝,顿时惊得头晕目眩,站立不住,“蹬、蹬、蹬”一连退了三步,发出声音细若游丝说:“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知道李彬之所以百般陷害自己,只不过是因嫉贤妒能的心在作怪,而产生了恨,他恨的对象也只有自己一人,李彬他也绝不会惨绝人寰的残暴到烧死他人来掩饰他自己的一切所为。他既然没有理由,也不可能那么做,可云晟城的荣家一十九口人命惨案又是怎么会发生呢?看来这又是一桩悬案! 二少李侠心神慌乱,犹似坠入了万丈深渊,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荣丽娟她......恍惚的喃喃念叨:“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在此兄弟二人反目成仇,剑拔弩张之际,二少李侠精神恍惚,却忘了面前欲杀他的哥哥李彬,看来他要命悬一线,难以保全。 一个人若是心神恍惚的时候,也是情绪低落,陷入低迷状态,更是最脆弱最无法防备他人攻击的时刻。大少李彬岂能放弃此可乘之机,于是他手中的剑倏然进击,毫无预兆,像来自虚无缥缈的出现在二少李侠胸前心口的部位。 这可是致命的一击,因为其出剑的时间、位置,已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李二少不是神仙,即使神仙,恐怕也很难躲过这一剑,因为这一剑是攻其不备,谁也想不到做为大哥的李彬,会丧心病狂的突然向其弟痛下杀手。 大少李彬的武功绝对不是二少李侠的对手,这一点不用别人说他自己也很明白,为报仇雪恨,所以他苦练这一剑“银蛇出洞”整整花了两年的时间。一个人肯花两年时间去练只有一式的剑招,那么无疑那一剑“银蛇出洞”,一定是令别人躲也躲不过的一剑。 因此大少李彬的剑一出,未加防备的二少李侠已中剑,飞溅出鲜血,已不由自主的倒退到悬崖边上坐倒地上,可见其力道之大。虽然李侠他没有躲开那突袭的一剑,但由于求生的本能,在此千钧一发的刹那间,身体一晃,避开了心脏要害,没有立时毙命。 他愕然的看着一步步逼上前来的李彬,心里已明白死神也正在一步步的接近自己。刚才的一剑虽然未刺进心脏,但已经伤及到李侠的内腑,鲜血亦染红了他的衣裳,当李彬的长剑再举起之时,他竟然发现自己如此虚弱,一时之间难以提气运功阻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彬肆虐。 于是乎李彬执剑直指李侠的咽喉。李侠含着对天地间一种无法摆脱的无奈,惨然的一笑,闭上了眼,甚至挺起了胸。他已准备死,死在自己兄长的剑下,也算是自己的一种解脱,他既不能无愧于朋友郑飞的死,当然只有死才是最好的一种偿还。他既然不能洗脱自己的罪名,当然也只有死才能无愧于世人,因为哀莫大于心死,他感到活的太累、太累了! 在此局势下,看来二少李侠必死在大少李彬的剑下无疑。真是人不该死有人救,就在大少李彬执剑直刺二少李侠之机,眼看着李侠鲜血飞溅,命丧当场,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剑光一闪,刺入的不是李侠的心脏,而是刺进了飞身而至的老管家秦老伯的胸脯。 听得秦老伯痛苦的闷哼一声,只见血光飞溅,那是老仆的一腔热血,为主而忠的忠义之血。他完成了老主人的遗言,为少主人而倾尽了自己的心血,感到对得起老主人的知遇之恩,鞠躬尽瘁,死无遗憾。 二少李侠做梦也想不到,老管家秦老伯在他生死关头,敢挺身而出替他挡了那致命的一剑,甘愿为他而死,感到惊愕与痛惜。大少李彬也同时感到惊愕,他本欲一剑要了他李侠的命,了断了往日刻骨铭心的仇恨,没想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半路里突然来了个秦老伯替他挡了那致命的一剑,惊慌失措欲抽剑。 秦老伯急忙制止说:“不......不要抽剑,剑抽出来我必立死,在我还有气息之时,大少爷,老仆有......有肺腑之言......” 大少李彬惊退数步,不敢相信,也不能不信,看着这头发已花白的李家三代忠仆,良心有所发现,倒产生了怜悯之心,悲凄说:“老......老伯,天啊......” 秦老伯七岁入李家,至今已六十八岁,六十二年当中,他为李家付出的当然已不只是“主”与“仆”的感情,没功劳也有熬劳,李家上上下下耳闻目睹,他为李家已达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程度,而李彬、李侠都是他照顾到大的,对他的尊敬,也早已超越了表面的关系,为此二人都尊敬他,恭称他为秦老伯。 ------------ 第183章 第175章真情实意 他感欠她的太多、太多,每当他一闭上眼睛,皇甫玉梅的音容笑貌就浮现在眼前,缠绵悱恻,挥之不去,她就像天上的仙女飘飘洒洒来到他的面前,笑容满面,温文尔雅,小嘴一抿,略带羞羞答答......如此冰清玉洁、心地良善的窈窕淑女,他岂能够忘怀? 他为报答她的知遇之恩,他要以七天的时间一刻也不离的陪着皇甫玉梅,陪着她看山、看水、望日出、日落、听虫鸣唱,陪着她再说说话。因为他听传说中一个人在死后的七天内,死者的魂魄尚能凝聚,也能感应,他不愿她皇甫玉梅孤独、凄凉的渡过这七天,所以他要陪着她。他知道他这么做是没多大的意义,因为人死如灯灭,他再悲痛再伤心,也不能再让她死而复生,所以他给自己一个七天的期限陪她,因为他还有许多事要做,死的人去了,活着的人还得要活,他要替她报仇雪恨。 他在这七天里头受到的创伤已经愈合,不再流血,这还得感谢皇甫玉凤上回来此留下来的药还没有用完,要不然王憨这次必因伤口溃疡,终至不治。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往往出人预料,这也多亏他武功根底深厚,历经数次劫难,受到重创尚能支撑至今,否则若换成任何人,恐怕早已死了三遍亦不止。 风萧萧似在呜咽,雨丝丝犹泪在淌,秋风秋雨徒伤悲,断肠人坟前泪汪汪,哭了声我的妻,叫了声我的新娘,本欲与你白头携老,没想到无情棒打散了你我鸳鸯,如今阴阳相隔,再不能缠绵而语,相见除非梦一场!再见吧,我的红颜知己,再见吧,我心中的娇娘,求你保佑我平安无事,待我完成事之后,再回来看你说端详。 王憨站了起来,因为七天已满,现在已经到了该走的时候了。他不得不走,只为弥勒吴还在等着他,到底是活着或是死了等他,他不知道,但他相信,弥勒吴是他的好兄弟,无论弥勒吴是活着或死了,他都会等。因为王憨临走时已告诉了他弥勒吴,自己一定会再回来,虽然自己当时没有亲口对他所说,彼此心有灵犀一点通,但当他和他眼神交会的刹那之间,他确信弥勒吴已经心领神会,明白他的意思,这就是朋友之间的默契,是一种经过长久时间所培养出的默契。 王憨沉默的站在石砌的小码头边,等待着船的来临。他凝望着那船桅的出现,等着它缓缓的驶近,待近距离观察,发现还是那艘载着自己来此的船。他似乎已经可以听到船夫们豪迈粗旷的笑谑,然而他原本僵凝而严竣的脸上,却逐渐的升起一种肃杀之气,因为经验告诉他,这条船一定有着不寻常的人在里面。 他的这种感觉很难言传,或许是种本能,江湖待久了,很多人都能事先嗅出危险的气息,这大概就是积累的经验。船愈来愈近,王憨处于全神戒备状态,内心那种有事要发生的感觉愈来愈强烈,甚至他似乎有些紧张,已有些不自觉的轻颤与不安。 有谁在船里?又有谁会知道自己在这里?来人是友或是敌?在这个时候,“快手一刀”即使是铁打的罗汉,他也绝对经不起任何激烈的拚杀,因为他毕竟经过连番的战役之后,新创和旧伤已让他的功力大打折扣,连平日的三成功力也不到,万一是来人非友既敌,他又怎么能抵挡再一次残酷的搏杀?为此王憨想到了这个可怕而又棘手的问题,故而精神紧张,感到忐忑不安。 王憨搁一往,豪放不羁,再狠、再强的敌人他都不怕,自信能对付得了,可当前,他感到力不从心,唯一的办法是避其锋芒,才能保全自己,为此现在他只能躲了起来,便躲在一棵大树的枝桠里。 当船停泊下来,王憨证实了自己的直觉,果不其然,来者是前来寻衅的敌手,因为他从枝叶的缝隙中,已看到坐丐帮第二把椅子的郝峰山,及“八大金刚”,他们下了船,九个人踩着极小心的步伐,躲躲闪闪的散了开来,鬼鬼祟祟向王憨的住所行进,目的昭然若揭,那就是采取突然袭击的办法,欲把王憨一举擒拿。 他们怎么能会找到这里?王憨感到困惑不解,不由得脊背觉得发凉,他也终于相信,丐帮的确是惹不起的,谁要是开罪了丐帮,不幸和他们结了仇,就如同冤鬼缠身一样,形影不离,为除后患,除了把他们赶尽杀绝外,恐怕连一点办法也没有,可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人员分布各地,能杀得完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叫人死天不肯,天让人死活不成,他们当然没有想到,在他们搜遍了屋里屋外也找不到要找的人之前,王憨已有了防备,就在他们向屋内包抄的时候,他已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树干。 郝峰山失去了敌踪,愤恨难平,恼羞成怒,居然下令让独眼的“八大金刚”火焚了房子。刹那之间火苗窜升,浓烟滚滚,劈里啪啦作响,映红了半边天。这点王憨连想也想不到,郝峰山找不到他,竟拿此屋子煞气。他看着那精致的小屋,美丽的盆景,还有那消磨了皇甫玉梅一生的书库,既自己的留恋,就在一无情之火下付诸灰烬。 大火映红了王憨的双眼,也烧痛了他的心,咬牙切齿的诅骂,郝峰山你不得好死,我定要你血债血还,然而他现在是力不从心,无能为力,只能沉闷的看着它们烧,烧掉了他唯一能够回忆的地方。 他怒火填膺,痛苦看着那无情的大火,愤懑地流出了眼泪,不,那是对皇甫玉梅的回忆,是对此地的留恋。他紧紧地咬住下唇,甚至渗出血来,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不让发出声来,自己暗自告戒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忍——忍!“忍”,心的头上一把刀,这对豪气冲天的“快手一刀”王憨来说,此时是多么的痛彻心扉和无可奈何。 王憨心里暗自发誓,他以后必将重建这里,可是他也知道,他既是有心,也无法把一切恢复原状,就像一面美观的镜子,若是被打碎了,即使想尽办法恢复其原状,但其总难免会留下伤痕,再不是原来的品位。同样的道理,毕竟也只有那原来的屋子,才装满着皇甫玉梅对他的情意缠绵的温馨,以及他对他皇甫玉梅的憧憬和留恋。 他看郝峰山等人怀着报复的心正在欣赏着那熊熊大火,心想正是自己逃脱的好机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便偷偷溜下树来,跳入江水之中,要不是江水冰凉,王憨真会被满腔怒火烧毁。他整个人泅在水中,身上绑着一根拇指粗的麻绳,而绳子的那一头却是连在了那条船上。 他不得不如此做,也是他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他现是强弩之末,已没有再战的能力,也没有体力花上两三个月的时间去翻山越岭,所以他只有这个唯一能出去而又最隐蔽又最省力的办法。 郝峰山等人认为他王憨不在此处,或许是情报有误,或许是他王憨命不该绝,已提前离开了此地,即使他隐藏在此处没有被发现,也会被葬身于火海,待大火烧到了一定的时辰,便悻悻然回到了船上离开了此地。 王憨潜入船底,从落水到现在已整整两个时辰,在这两个时辰里,他所靠的就是复仇的意念,否则在此深秋的季节,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和信念一直泡在这冰冷的江水里。 ------------ 第184章 第176章野店异常 他随着船行而行,仰望夜空,看到那无数的星星在眨着眼睛,触景生情,啊!它多么像红颜知己皇甫玉梅的眼睛,在深情的看着他,是那么的缠绵悱恻......哎哟!那不是她吗?她伴随着自己在夜空中翩翩飞翔,那如沐春风的脸幸福的看着自己,似乎想告诉自己一个故事...... 一个浪花打了过来,他喝了一口江水,眼迷离的看着夜空,再没有了皇甫玉梅的身影,不由得暗自叹息,唉,我的可怜的皇甫玉梅,我的红颜知己,你,你为我死得好苦! 为什么人往往在失去对方的时候,愈发的感到对方对自己的重要性,怀念才一波波的涌现,难以割舍,不可忘怀?又为什么幸福的一切当要开始的时候,希望却已然毁灭?难道这就是命如此的残酷?王憨永远也想不通这些看似复杂却极其简单,极其简单却又复杂难解的问题。 人生最残酷的就是命运,谁也摆脱不了命运的羁绊,是不是这就是人生的无奈?王憨痛苦的不愿去想,然而不想,又怎么泡在江水中能渡过这漫漫的长夜?他努力控制着不让江水灌到嘴里,也不能让江水给呛着,更不能闭上眼让自己给睡着,因为江水汹涌,随时都可以掩没一个脑筋不再活动的人,所以他一边注意着船上人的动静,一边只能想,想船什么时候靠岸,想待船靠岸后,自己怎么能避开船上人的视线,怎么去打听某些人的生死。 王憨历经劫难,能死里逃生,也是他命运的造化,他怀着复仇之心掩身船底,躲过了船上人的视线,可他能安然的上岸吗?即使他上岸之后能躲过仇人的追杀吗?再说,他是否能找到使他为之牵肠挂肚的弥勒吴?看来故事愈来愈曲折,充满着悬念。 随着马车的颠簸,坐在马车上的王憨,感到混身的骨头似欲散裂,疼痛得实在的难以支撑,从那船一靠岸后,他就机灵的隐蔽了行踪,脱离了郝峰山那帮人,雇了这辆马车一路飞赶,他这么急巴巴心急火燎的赶路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必须早点见到皇甫玉凤,因为只有她才能早日治愈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新旧创伤,因此他的目的地当然是梅花山庄。他曾在她那里治愈过他的哑疾,梅花山庄对他并不陌生,轻车熟路,勿需在一路打听。 “客官。”赶车的汉子朝密不透风的车厢里喊了声。 “什么事?”王憨坐在松软的坐垫上懒散散的应道。 “客官,是这样子的,我们人可以不吃不喝拼命赶路,可是这畜生总得停下来喝喝水,加加料什么的,要不然还没赶到地方,它累垮了倒下四条腿一蹬,这......这往后我一家老小靠什么过活......”赶车的吞吞吐吐,却也说的是实话。 王憨沉吟片刻说:“那你的意思?” “我曾走过这条路,知道在前面十里外有家野店,我的意思是,咱们走到那里可以停下歇歇脚,客官您就下车活动活动筋骨,喝口水,或撒泡尿什么的,我也可趁机给我这匹马喂喂草料,这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您瞧这样做行否?” 王憨“嗯”了声,算是应允了赶车者的要求,他虽然没有尿要撒,也怕向赶车人所说的,若真是把其马半路中给累垮了,前没镇后没城的上哪再去雇车?况且这一路上客店很少,过了这一店,还不知那一客店在哪里,他想于此,也只好答应他的要求。 所谓野店,只不过是三间茅草房子建在路边比较醒目的地方,尤其是对赶路的人来说,能停下来在这儿歇歇脚,喝碗茶,或者是来壶酒,再切些什么肉,要点茴香豆一类的小菜,为之小酌一番,恐怕连那城镇里头的大酒楼也没这儿舒适安逸,这就是赶车人所说的野店,也是名副其实的荒郊野外之店。 既然来到这家野店,既然赶车的在此有一段时间耽搁,王憨不能不下车,可是当他跨出了车厢,却发现这家店里已有三个江湖打扮的中年大汉在那桌案狂饮。王憨不以为然,既然是家客店,谁都可以进店歇脚,喝茶解渴,小酌消闲。王憨也进了这家店,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他还没有坐定,就已那三双透着怪异的眼睛不怀好意的扫向自己,这个时候,心力疲惫的王憨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强压住被那些人一直盯防着的心火,装做没看见,竟自招呼掌柜。 “啥子事?”如同野人似的掌柜,满头长而乱的发,满脸横肉,胡子拉杂的从里间走了出来,一面紧着裤腰带,一面还较“客气”的问。 王憨看着他,心中怀疑,大白天他不在外面照顾生意,在里面提着裤子出来,是在里面干什么?难道......便狐疑地问:“你是掌柜的?” 那人反问说:“怎么?不像吗?”敢情这还真是独家买卖,掌柜的态度不是以和为贵,其横眉立目能把人吓死。 王憨想,不就是在此歇会脚就走,好袜子好鞋不踩臭屎,何必跟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般见识,碰到这种山大王,棒老二似的掌柜,最好的方法就是少开尊口,说话等于是对牛弹琴。于是王憨只要了壶酒,他自行斟满,尚未就唇,赶车的在外头已弄好了草料,伺喂了他的马,也走了进来。 他一走进来,愕然的“咦”了声,却诧异地说:“什么时候掌柜的换人了?奇怪,前些日子我还打这儿经过,也曾停下来在此歇脚,那时候掌柜的还是一对年轻的夫妇......” “姨什么姨?你姨不在这里,妈个巴子,人就不能有灾、有病、有个啥事情的,这儿掌柜的发了财给搬走啦,现在是我在此开店,你爱来就来,不爱就给我屎克螂搬家——滚蛋。” 自古贩夫走卒,成年在外面跑码头的人,都有一定的社会经验,晓得什么时候说话,什么时候不能说话,祸从口出,他一看苗头不对,别看他嘴碎,这时候是不敢再哼一声,付了买食的钱,拎起给包好的食物,怏怏出了店门。凭他的经验,看换的新掌柜的不是个善茬,看样子这里出了事,想还是自个儿的马车上较为舒适,若出什么事与自己无关。 王憨的听觉一向不差,向他这样一个闯荡江湖阅历不浅的高手,听觉怎么能会差?即使捂住他的耳朵,他也能听出一、二来,就在赶马车的走出去的时候,他听到里面有异常的声音,虽然只是短促而极为轻微的声音从后头传出,他听得非常清楚。那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是像在欲轷救的时候突然遭人捂住了嘴巴所发出的闷哼。 一个系着裤腰带走出来的野人似的掌柜,三个横眉立目阴阳怪气的江湖汉子,再加上原本开店的年轻夫妇没有露面......王憨想都不用想,这已经发生了他所想的难道那种事,不由得心里叹了一口气,又掀起了他的抑强扶弱的侠肝义胆,知道已经又碰上了不得不管的事情。 “救......唔——”又是一声闷哼,不过这回的声音更是明显。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王憨不再犹豫,推开坐椅,慢慢地站了起来。 “干什么去?”那三名大汉中的一名突然伸手拦住,语气不善问道。 王憨嚅声说:“到后头尿尿。” 那人显然没有想到王憨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才回答说:“去屋外尿去。” 王憨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装模作样地说:“不......不太好吧,我......我又不是随地撒尿的野狗......” 那人豹眼环睁地吼说:“哪那么啰哩啰唆,你不愿意就尿在裤子里。” “这......这也太离谱了吧,你......你又不是这里的掌柜,难道我借......借用一下茅厕你也要管?”王憨装得还真像,说出话来不温不火,弄得那人一时为之语塞,答不出话来。 ------------ 第185章 第177章惩治歹徒 王憨看着野掌柜的挖苦说:“掌柜的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我只不过是借你的茅厕一用,又不是借你的老婆,干么那么小气?何况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这肥水可是蕴藏了许久的上等货,别人想都想不到,哪有你这种死脑筋的?别是你后头有着什么蹊跷吧?” “妈个巴子,老子说没有就是没有。”掌柜的受王憨一阵抢白,根本没听出王憨话里的挖苦,不耐烦地说。 王憨嘲讽地说:“可是我刚进来的时候,明明看到你提着裤腰带从里间出来,莫不是掌柜的你尿尿都尿在房里?这可不太卫生吧......” 掌柜的这回可听出了王憨话里的含意,不由得暴跳如雷,吼叫道:“妈的蛋,你这王八羔子要再嘴里不干不净,老子就把你丢出去......” 王憨自顾地摇了摇头,自语说:“啧、啧,我这可真是进了黑店呀......”他看看掌柜的反应,继而试探道:“我说掌柜的,你不让人尿尿算了,何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嘴里不干不净的可是你呀,我的野人大哥,敢情你后头藏了人家的大妹子?要不然你干嘛那么紧张?” 这下可触怒了掌柜的,耍时暴跳如雷,吼叫:“妈的蛋,我阉了你这个小王八蛋......”话没说完,一双毛茸茸的大手已突然伸向了王憨的脖颈。 若是旁人,这一突然袭击,定会毙命,可王憨是何等人,他可是“快手一刀”,他的手永远是最快,哪怕是他身负重创。也就在掌柜的双手暴伸之际,王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一招“拂光掠影”,已经横掠了二步,在那三个江湖汉子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听得“啪、啪、啪”三声响,各自感到一疼,都已跌倒地上,呲牙咧嘴,行动不得。于此同时,王憨急忙转身,来个“藏头露尾”,轻而易举的躲过了掌柜的那双手合围之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顺势来一招“直捣狗熊”将拳头重重的击在那掌柜的一张凸起的大肚子下。 没有一个人那部位挨了重击叫得出声和站得起来的,掌柜的当然也不例外,呲牙咧嘴的痛弯了腰,而且更狗熊似的喘着粗气,双手捂住要害哆哆嗦嗦,额际冷汗已一颗颗像黄豆般滴落,再没有了原先嚣张的气焰。 王憨鄙视着掌柜的,回说道:“你要阉了我?你他妈的晕了头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怂样,连给老子提鞋把也不配,说大话,使小钱,老子没阉了你,就算你祖上烧了高香,让我高抬贵手......你们这些江湖败类,社会垃圾。”他的话说完,便已穿过了门帘,站在了后头一间像是卧房的门口。 而他一眼看到的景象却使他大吃一惊,看到那床上一个男人正趴在一个女人身上疯狂......那狠劲,就像只野兽在撕吃一只羔羊,其形象当然看不见,看其体型,有着和弥勒吴同样的一付微胖的身材,不由得扪心自问,此难道说是他弥勒吴吗? 他由此想到孙飞霞说弥勒吴的话,想起她对弥勒吴的追杀,当时他并不相信她孙飞霞所说的,认为弥勒吴虽和自己一样见女人爱说些俏皮话,但决不会干出那令人不齿的卑鄙无耻龌龊的勾当,定是她有目的的污弥勒吴清白,为此,他才想尽办法找到弥勒吴究其原因,没想到在此竟看到了这等事,心中愤愤然,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待会我看你弥勒吴咋有脸见我说此事。 王憨再三沉思,此事不能莽撞行事,世上形体及面貌上相似的人有的事,与其弥勒吴形体相似的人有的是,莫慌,莫慌,沉住气,牛吃不了日头,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弥勒吴。 那与弥勒吴有着同样一付身材的微胖男人办完了事,下了床,背对着房门口,弯腰从地上拉起裤子。王憨看的非常清楚,当时认为趴在女人上面的男人是弥勒吴,这时又不由得心里一惊,但随即释然,因为他已看清了那个家伙屁股上的一块疤痕,绝不是弥勒吴的胎记。 正如他王憨所料,果不其然,床上一个女人被扒个精光,仰躺在那里,口里塞了一团破布,动也不动,可见她已被蹂躏到什么程度。王憨耐心的等着,等着那人穿好裤子,在收拾他,让他说出秘密。 那个像弥勒吴的人仍未发觉有人站在门口,一面紧腰带一面嘀咕说:“她奶奶的,这娘们还真不经压,老子才只不过是第二号,你她妈的就断了气,挺了尸,可外头还有三个没过瘾,这会恐怕已急得等的不耐烦,说不定要拍桌子砸板凳的催人了,待会这残局还真不晓得要该怎么样收拾......” 王憨看着这个像极了弥勒吴却又不是弥勒吴的人,心中怒火已烧至眉毛,他就这样动也不动的看着对方,但是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的脸上布满了寒霜,杀机隐现,欲以付之行动。 那人发现了王憨,大吃一惊,微圆的脸上有种见到鬼的神情,不由得毛骨悚然,骇然说:“你......你是谁?” 王憨冷冰冰的反问道:“你又是谁?”他实在懒得多问,可是他想知道这帮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来历与组合。 那人眨巴眨巴眼睛,侃侃说道:“我......我乃是江湖上人称的大名鼎鼎的弥勒吴,识时务者为俊杰,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最好莫管闲事,祸事皆因强出头,这对你没好处。” 王憨这才是遇见了鬼,若是没有见过弥勒吴的人,听其夸夸其谈,是真有可能被对方蒙混过去,奈何这假弥勒吴装得再形象,又怎么能骗得了他王憨?不说别的,就连弥勒吴屁股上有着的胎记,他都仔细的看过,而且还曾和他开玩笑,说若是有人冒充他弥勒吴,他就可以此胎记辨别真假,没想到果然有此事,真是让他为之哭笑不得,这家伙岂不是撞正了大板了,骗得如此的离谱。 王憨没待他伸手,倏然点了他的穴道,让他行动不得,讥笑说:“你真是驴屎蛋子擦粉——臭不要脸。我今要带你去见真的弥勒吴,你如此败坏他的名誉,让他为你背黑锅,看他如何处置你。” 他打了他一顿,算是为弥勒吴出了点气,不容分说的把他扛放在马车里。马车上了路又再颠簸行驶,车厢里的王憨仍然坐在那较舒适的坐垫上,冷眼瞅着对面鼻青脸肿的假弥勒吴,心里再想,“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说法一点也不假,人的名声大了,总会有那么个行为不端的人假借其名做坏事,以嫁祸于人,说不定还会有人假借他的名对他落井下石。 这位假弥勒吴如今垂头丧气,动也不敢动的缩在车厢一角,心中忐忑不安的也在想着王憨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独独留下他自己一人? 王憨逼视着他,威严地说:“现在你是不是该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吗?” 那人听到王憨威严的声音,不由得急凌凌打了个冷颤,心头蓦然一惊,吞吞吐吐嗫嚅说:“我......” 王憨眼睛犀利的逼视着他,严竣地说:“我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能看穿你心里在想什么,刚才那三十个耳括子就是说谎的后果,如果你再不老实,让我再听到一句假话,可莫怪我不客气,那可是你咎由自取,我会从你的耳朵开始割,再割你的鼻子,挖出你的眼睛,砍掉你的手脚,然后再割去你那凌辱女人无恶不做的老二,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能说得出,我就能做得到,你好自斟酌,看着办吧,另外我可告诉你,我有把握能分辨得出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 第186章 第178章透露真相 那人惊恐万状,心里的防线完全被摧毁,不敢有所隐瞒,战兢兢说:“我......我叫......叫吴有德。” “有德?我看你该叫缺德才对。”王憨摇了摇头,抱不平说:“你们乌龟王八蛋也真够狠,杀了人家丈夫,还要轮奸人家老婆......这世上怎么有你们这群人渣、畜牲。” “阁......阁下贵姓?” “你给我少攀交情,他们成了死人,我保证你也活不了多久,因为天做孽犹可赎,人做孽不可活,留下你是因为我要急着赶路,以及我有话要问你,现在你告诉我,你怎么会想到冒充他弥勒吴的?” “因......因为很多人都说我很像他......” “你见过弥勒吴?” “见......见过。” “什么时候?在哪里?” “大概两年半前,在......在那扬州孙家寨。” 王憨静听着,虽面无表情,但心里却是心跳加速,因为两年半前,他正和弥勒吴及孙飞霞三人在那扬州一带,为能问个清楚明白,便不着痕迹的又问说:“当时只有弥勒吴一人吗?” “不是,还......还有一个笑起来很美的女人在他旁边。” “笑起来很美的女人?” “是的,那女人浑身滑润,柔若无骨,真是过瘾......”吴有德似乎坠入了一段美妙的回忆里,便自然而然的顺口而出。 像孙飞霞那样的女人当然令人难忘。过瘾?什么事情能让一个男人对女人下出这种评论?除非是女人能满足男人的欲望和要求。王憨为此蓦然想起了一件可怕的事来,那就是自己和孙飞霞再重逢的时候,她居然会要自己去杀了弥勒吴。对这件事,他始终不相信孙飞霞的话,认为她是因爱不成而对弥勒吴产生了怨恨与嫉妒,因妒火中烧,才对他弥勒吴产生了杀心,以消除她孙飞霞心中的阴影。现在他王憨似乎已经找到了孙飞霞真正要杀弥勒吴的原因答案了。 男人不经意间往往都喜欢说一些自己颇为得意的事情,尤其是风流韵事,于是乎他们往往就忘了“祸从口出”的道理。吴有德也是一样,当他想起那津津有味的男女之事时,便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来对那事的垂涎与渴望的性趣。 王憨很技巧也颇感兴趣地套问道:“你说的过瘾有多过瘾?娘的,向你这种成天遭蹋女人的混蛋,恐怕碰到了母猪,你是否也敢上说过瘾?” “我......你,你和弥勒吴是朋友?”吴有德不好回答王憨的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惊慌地问。 王憨漫不经心地说:“不,他曾经是我的敌人,我想杀了他,他也想杀了我。” “这样就好,你既然不是弥勒吴的朋友,我向你说......”于是说者口沫横飞,洋洋得意,沉浸在那过瘾的时刻,忘了自己命在旦夕。 听者王憨目惊讶,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象,恨得牙根直痒痒,想一下子剥了他的皮才解很。原来孙飞霞失事的当天晚上是中了一种手脚可轻薇易动,而眼睛却无法睁开的强烈的媚春药,因此他眼睛迷离,虽然看不清对方,却能依稀感觉出对方的身材、特征,所谓特征,也就是她一直想要看弥勒吴屁股的原因。而人身之躯来至父母,弥勒吴当然不愿意让一个女人看自己的屁股,而且在众人面前伤自己的尊严,也难怪她孙飞霞一口咬定是弥勒吴伤害了她。 王憨不知道,如果他知道有人冒充弥勒吴而嫁祸于他真弥勒吴,早就硬扒了弥勒吴的裤子给孙飞霞鉴定,毕竟弥勒吴屁股上面的玩意是平滑的一块胎记,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吴有德那屁股上的却是浮现的瘰疠。这两种不同的“表记”迥然不同,能差十万八千里,若是孙飞霞能仔细地看,相信她当可以轻易的分辨出来。是她心里已有了弥勒吴,早想以身相许,了却对他弥勒吴的相思,为此才使她产生了幻觉,使这整件事情才这么阴错阳差,出现了指鹿为马的混淆不清。 当然要怪也只怪弥勒吴,早在孙飞霞提起“记号”的时候,他没弄清是什么记号,否则莫说给人鉴定,就是要他光了屁股游街,他大概也做得出来,毕竟那样一来,他也就不会轻易的背上淫贼、屠戮、被人追杀得像条丧家之犬了,更不会有人为了十万两赏银而争得头破血琉,命断黄沙。 可这事也怪孙飞霞,她为什么偏偏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揭发他污人清白,非要他当众脱下裤子让人做鉴定呢?这有损自己尊言的无理要求,弥勒吴当然不能接受,他宁愿死,也不愿当众受辱。看来孙飞霞只不过拿此做导火索,这里面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憨越想越气,若不是这小子冒充弥勒吴......也不会引出这么多的麻烦,为泄气,便用脚踢在了吴有德的下阴。 他疼得冷汗直流,浑身哆哆嗦嗦,才明白自己上了人家的当,语不成声地说:“你......你到......到底......是谁?” “‘快手一刀’,弥勒吴的兄弟。”王憨说着又在其同一位置上补了一脚,当他已确定“它”这一辈子已无法再“过瘾”时,才冷冰冰的说。 “哎哟我的妈!你......你不是说......和他是......是敌人吗?可那事也不能全怪我,是有个神秘人教唆我......” “是你没听清楚,我说的是‘曾经’两个字。” 吴有德晕了过去,死了吗?可他说的那个神秘人又是谁呢?若想弄清楚其中的事事非非,还得抽丝剥茧,慢慢的叙述。 王憨不知他是痛得晕了过去,还是听了他王憨的话吓的晕了过去,反之他庆幸为弥勒吴辩冤找到了有利的证据,也不需要他再脱裤子做以鉴定,再不需要他为躲避孙飞霞的纠缠不休与追杀,因为此吴有德才是罪魁祸首,拿他可以在孙飞霞面前揭露真像,说明一切,甚至从他的口中顺藤摸瓜,幸许还能找出那个神秘的使作俑者。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王憨坐在软垫子上,慢慢的咀嚼着老祖宗留下来的话,颇感心慰自己没有一时冲动宰了这吴有德,否则,再也找不出对弥勒吴翻案的证据。 他弯腰摸了摸吴有德的脉搏和气息,知道他没有死,放下心来,现在他又多了个任务,那就是看好他,不要让他自知罪孽深重而自行了断。他王憨此时心急火燎,不时催赶车的快马加鞭的赶路,因为他想能尽早的看到弥勒吴诉说此事,他也恐半路上杀出了个“程咬金”把其吴有德给劫走。 真是机缘巧合,在梅花山庄,“快手一刀”王憨怎么也想不到他心里想早点看到的弥勒吴,就真的看到了弥勒吴。现在他住在弥勒吴隔壁的房里,站在窗边看着那颇有凉意的深秋陷入深思。 话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他已和弥勒吴及白玉蝶口若悬河的互相倾诉了两天,一切误会皆云消雾散,彼此间再没有了原先的隔阂与芥蒂,握手言欢,当然他与他所有的误会不愉快已成为过去。 尤其是王憨又带来了一份让弥勒吴也感到吃惊与欣慰的最佳的礼物,就是那个有着同样一张圆脸,同样的微胖身材,甚至同一部位长着“怪”东西的吴有德。 弥勒吴看着冒充他的假弥勒吴哭笑不得,嘲讽说:“妈你那个巴子,没想到你我真是有缘,你竟也姓吴,五百年前是一家,是一个根遗留下来的子孙,我叫吴大用,你叫吴有德,我吴大用虽无大用,但我从不害人,而你吴有德却是名副其实的无有德,竟如此的凌辱女人,并还嫁祸于我,你,你还是个人吗?为人莫做恶,做恶天看着,到头终有报,没有后悔药。你自己屙的屎,你得自己擦屁股,我再不能冤枉的替你背这黑锅。你不是说与她那个女人挺过瘾的吗?为洗刷我的清白,我今要把你交给她,让你再过把瘾......” ------------ 第187章 第179章兄弟相见 王憨想到弥勒吴在看到吴有德时的那份惊讶,以及对他的一番奚落就想笑。他发现弥勒吴虽然历经劫难,九死一生,但还是如此诙谐,一点也没有变,真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虽然他也历经了许多的折磨与苦难,血溅追杀地,却仍能泰然处之,笑起来的时候仍然像尊弥勒佛,无愧于人们送他的弥勒吴的称谓,甚至于大多数人不知道“吴大用”才是他的真名。 当然王憨也明白,这并不完全是他的个性如此,人逢喜事精神爽,因为他找到了真爱,那是何等的荣幸与快乐,能被人所爱,总比盲目的去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好上太多太多。 他轻叹一声,浮想联翩,似乎又看到皇甫玉梅冉冉飞到他的面前,温文尔雅,而又羞羞答答,那含情的眼睛里明镜的能看到他的人影,那明亮的眸子犹如熟透的黑葡萄,欲以滴出水来,那嘴唇含笑,与他温馨的笑语犹在耳边回响......呀!我的红颜知己,我的爱妻,如今你我阴阳相隔,不知你在哪里,就算我踏破天涯,走遍海角,也再难找到向你一样冰清玉洁如此钟情的女人,星星在每一个夜晚来临,候鸟在变幻的季节回归,我却不知你在哪里,想你念你,却让我伤心颓废,不知该咋去找我心中的红玫瑰! 他思念于此,长叹一声,低声吟唱道:“春蚕至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红颜知己离别去,除非梦中相拥欢......” “王憨,王憨,你怎么一回房就半天不见动静?你倒是快过来呀,你能走,我却只能躺,总不成要我爬到隔壁去与你絮叨吧?”弥勒吴迫不及待的吼叫。 一个人的思维被打断总是件恼火的事,王憨念及弥勒吴有伤还没有痊愈,只能摇头苦笑欠就他,乖乖的走到隔壁见弥勒吴,他知道再要不过去,弥勒吴准能想办法把墙璧撞破一个大洞爬过来。 王憨一进弥勒吴的门,就没好气地说:“怎么?你这赖子就不能让人清静清静?咦,怎么就你一个人,你那婆娘去哪了?怎么没陪在你身边?” 弥勒吴做了个鬼脸,以指比唇小心地说:“哎呀,你小声点行不?若是让她听见了你喊她‘婆娘’,她会跟你没完,敢情你得罪她不想活了?“ 王憨坐了下来,看了弥勒吴一眼,撇了撇嘴,嘲笑说:“好啦,没想到二哥竟成了‘妻管严’,你不过是捧着个夜壶当古董,自我欣赏陶醉,我又不是你,我怕她个啥?” 弥勒吴强词夺理说:“哎,哎,你不能说点好听的吗?什么夜壶古董的,这不是七不沾八不连的胡扯一通嘛......” 王憨看着弥勒吴不由得好笑,嘲弄地说:“你是重色轻友,没出息......” 弥勒吴辩护说:“她还不是又去整那个王八蛋了,以泄她心中之气。因为我一个人在这怪无聊的,所以想要你过来陪陪我,瞧你那付苦瓜脸,乌鸦嘴,早知道你如此,我还不胜睡觉算了,省得心里不舒服......” 王憨感慨说:“怎么?白姑娘又去修理那小子了?唉,若这样,我看等不到孙飞霞露面,那小子就会受不了,要先登腿上阴曹地府报到去。人一天吃三餐饭没问题,若是吃三顿‘修理’,可就挨不了多久,你可要劝她下手轻些,若把他给折磨死了,那么你和孙飞霞之间的这本烂账可就难以算清了......” 弥勒吴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为难地说:“我哪敢劝呀!不过说实在的,那小子也真是倒霉,上回差些死在他手里,让他给溜了,这回却被你给鬼使神差的把他逮了来,她正有气没处撒,这回她要不好好修理修理他,她也就不是她有仇必报的白玉蝶了。“ 白玉蝶乃女中矫矫者,面冷心直,她早把吴有德的那天的所为说于了王憨和弥勒吴知道,所以她对他每天三次例行的修理,他二人也不好阻拦,毕竟是他肆无忌惮的伤害过她,虽没有得逞,但也给她造成了心里的伤害,为之耿耿于怀,没齿难忘,毕竟女孩家谁也受不了那个侮辱。 王憨带过话题,问说:“二哥,怎么李二少和皇甫玉凤姑娘去了那么多天还不见回来?” 弥勒吴答道:“哪有那么快的事,谁要你一路躲在车厢里?要不然你们在路上幸许能碰得上面,这才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这下可好,他们去峨嵋山皇甫玉梅隐居的地方找你......你却来找他们,如此你们在路上错过了见面的机会......” 王憨低叹了一声说:“我这身伤虽然吃了她玉凤姑娘留给你的药大有起色,可是我总觉得不经她亲自诊治,还真放心不下......另外,我没有保护好她的妹妹玉梅,感到内疚与不安,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不仅一个玉梅姑娘为我而死,而且还有那六个船毁人亡丧身于江水中的几名姑娘。” 弥勒吴看着“快手一刀”王憨一付痛苦不堪的情形,也感无可奈何,只有陪着他长吁短叹,因为他知道,“快手一刀”王憨性格倔强,从不欠人,不仅不愿欠人钱,甚至连一顿饭的人情也不愿欠人,如今一个红颜知己的皇甫玉梅,再加上六个皇甫玉凤苦心培植的少女,全为了他而香消玉殒,这种沉重的心里压力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当然会让他为之耿耿于怀。他也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当心的徒逞口舌之快,那自己才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自找难看。 如果说“梅花门”的神秘崛起,让久已平静的江湖沸腾,那么“罗刹令”的再次重现,当然更是使江湖人士为之惊慌,大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以少林为首的当今七大门派,有了一次二十年来未曾有过的大聚会。聚会里他们讨论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到底要不要服从“罗刹令”的号令。 于其说讨论,倒不如说大家来请教当年唯一参与此事而硕果仅存的长白上一代掌门的“无为剑客”。“人在令存,人亡令废”,这八个字是“无为剑客”当着七大门派所有的代表亲口所说。 于是事情有了结果,大家也明白了“罗刹令”如今的作用,只能代表当年“神医武侠”皇甫擎天的精神的象征,实质上它已无权约束各大门派的行动。各大门派都知道那“罗刹令”乃是稀世珍宝,是千年的一块古玉制成,分为正反两面,玉牌并不十分大,正面刻着七十二天魔,二十六地煞,反面还刻着部梵经,从头到尾,据说有一千多字,内藏着一部神秘武学真传和一付藏宝图,谁能取得此宝,不仅能号令天下武林,而且还能探讨武林秘笈,成为武林之首,为之引得众武林人士的垂涎三尺,由于当时畏惧于“神医武侠”皇甫擎天的权威,无人敢抗衡。 如今皇甫擎天已不在人世,“罗刹令”又突然出现在世间,便引起七大门派的骚乱,唤句话说,已没人再畏惧“罗刹令”的权威。这次各大门派的商议是秘密举行,商议的结果却不是秘密。 因此在各大门派通告武林的同时,一件惨案却料想不到发生了。八十八岁高龄的“无为剑客”带领着二名长白门下,在返回长白的途中无人幸免遇难,全都死在了客栈里。 据调查,三人是在中毒后方遭毒手,令人震惊而瞠目结舌的是,在这三人尸体旁,赫然有着一朵梅花,使到场的人才真正知道,“梅花门”的人是欲藉着“罗刹令”以期控制各大门派,结果未能得逞而牵怒于“无为剑客”。 然而谁是“梅花门”中人?谁又是此“梅花门”的掌舵人呢? ------------ 第188章 第180章质疑 唯一的线索,还是少林悟明和悟灵和尚以及“松木道长”等人在接受“罗刹令”的命令在路上截杀弥勒吴时,听其二少李侠提及,为此,“梅花门”及“罗杀令”的出现,在江湖上仍然是个谜,谁也看不清庐山真面目,感到江湖可能会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引起江湖上血腥杀戮。 深秋午后的太阳照在人身上,仍然有一种暖融融的感觉。王憨独自一人倘徉在梅林里,反复思索着一些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问题,据其淫贼吴有德所言,是有一个神秘人在唆使他那样做,并给他那能使人陷入迷幻的那种药...... 又是那个神秘人,王憨为此思绪连连,他在孙飞霞的后花园审问韩三的时候,未待他开口,一神秘人出现就杀了他。在孙飞霞的卧室,他曾发现有神秘人的踪迹。他在鬼雾山制裁黑白双煞时,也遇到了其神秘人的偷袭......他为此不由得扪心自问,其神秘人到底是谁呢?其就像个可怕的黑色幽灵,无处不在,令人为之胆战心惊,搅得江湖动荡不安。 “快手一刀”王憨现在的伤已好了七、八分,虽然只是七、八分,也足能应付一些江湖中有名的高手,因为“快手一刀”之名在这几次的战斗中已声威大震,如日中天,他的在搏击中的高绝武功,凛然不可侵犯的浩然之气,在武林中已让许多人闻风丧胆,认为他就像有九条命的猫一样,怎么样也无法让他死亡,他就像一位顶天立地的战神,抑强扶弱的守护者。 他伫立在那里,听风辨音,已突然发觉死亡的气息充满了这一片梅林之中,似乎感到空气的流动骤然停止,令人喘不过气来。他全神贯注,静静的等着,同时双手已拢袖抱胸,做好准备,这是出手的前兆,也是杀人的前兆。 他虽知道来了人,但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又有多少,然而这种能令人感到窒息的压迫感是如此的巨大,显而易见前来的人一定不会少,一定也都是绝顶高手。 随着风的吹来,有十几条身影鬼蜮般的突然出现在王憨的面前,虽是旧识,但王憨心里却全知道他们来此的目的。 孙飞霞在其众人的簇拥之下袅袅行近,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显得是那么的冷漠,她的眼中布满了血丝,隐含着忧郁与冷酷,她望着伫立不动的王憨,良久才开口说:“我不得不来,因为事情总得有个了断,你知道真相后,你必杀我,因为你已不会饶赎我。” 王憨眼中闪过一种痛苦,幽怨地说:“你已犯下了无法弥补的错误,虽然这一切的起因可能是种误会。” 孙飞霞愕然问:“你已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 王憨点了点头说:“是的,甚至还知道了你所不知道的事。” “你知道了我为什么要杀弥勒吴?” “是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个侵犯你的人绝不是他弥勒吴。” 孙飞霞撇了撇嘴,摇了摇头,否定说:“多么可笑的谎言。” “你不信?” 孙飞霞长叹了一口气,伤感地说:“说这些已无多大的意义,破镜难从原,落花难上枝,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只有无可奈何花落去......” 王憨为之想到了皇甫玉梅喟然长叹,伤感地说:“是的,说这些已无多大意义,无可奈何花落去......” 孙飞霞反问道:“我知道你是为那个女人......” 王憨看看她,无不婉惜地说:“可惜我早没发现你为什么要杀弥勒吴的原因,若不然事情或许有些转机......至于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种种,我不说你心里也明白,我可以不与你计较,然而对一个无辜的女人的惨死,我不能就此作罢。” 孙飞霞冷冰冰地说:“我知道,这也是我来的原因,现在既然到这份上,也没什么秘密可言,不妨把弥勒吴以及那个女人叫出来,今天我们该可以当面鼓对面锣的作个了结,无论是你们死,或者我亡......” 王憨环顾四周的人们,赫然发现这些人里全为江湖中恶名昭彰的成名人物,看了看孙飞霞,感到有些悲哀,幽怨说:“这些人全是‘梅花门’?那么你也真是‘梅花门’的人无疑了?” 孙飞霞冷若冰霜地说:“对别人我绝不会承认,因为时候未到,可是对于你,我乐意承认,因为......” 因为什么?她没说出来,是不是因为她已把王憨看成了一个快要死的人了?王憨倒也没介意,仍然是气定神闲,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淡然道:“弥勒吴伤势较重,为让他好好休息,暂时我不愿惊动他,我想你既已来了这里,已做足了准备,当然是不怕他跑掉对不?” “那当然,无论怎么说,今天总得有一个结果,只是出乎于我的意料之外,你与他之间经历了那么多的劫难与曲折,绝没想到你们俩的感情竟然连一点损伤也没有,还是铁桶一般,没有一点差音,令我很惊讶。” “我已没有敌人,怎能再失去朋友?何况你应该想到,若是朋友间有点磨差不顺心的事,或因一时误会而反目成仇,都应该自我反省,做到静坐当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随着时间的考验,误会总会有解开的一天。” 没有敌人?难道王憨已决定要杀了孙飞霞不成?孙飞霞心里不由得为之一惊,因为她知道他“快手一刀”的厉害,“掌刀出手索命,无命空手不回”,可她不知到他还能重伤痊愈,竟出现在这里。 王憨脸一沉,提高声调说:“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了什么,要处心积虑的与其大少李彬联手陷害二少李侠?又为什么要杀我与弥勒吴?” 孙飞霞说:“因为你们三人在江湖上名气太大,恰好在川陕,不幸的是我选中了这里为‘梅花门’立足之地,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我想你我都心知肚明,有些事情不可说破,也难以说破,彼此都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对不?有一句话说得好,弥勒吴挤挤眼,王憨离不远,你是鼎,弥勒吴是柱,谁要想在这一带有所发展,必先拉住你们二人,怎奈弥勒吴有负于我,我必杀其以雪此恨,想借刀杀人,偏又拉不住你,所以我只有除了你们,至于李二少,我们倒佩服他的为人和武功的神秘莫测,他竟然能把大少李彬给弄疯了,也不知为什么,连同那个中途变节的女人皇甫玉凤,也倒戈相向......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王憨看孙飞霞执迷不悟,如此不可救药,叹了一口气,说:“你可愿随我去看一个人吗?” 孙飞霞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困惑不解地问:“谁?” 王憨用一种挑衅的语气激将道:“一个你绝想不到的人,当然,你若是不放心,那就不去算了,诚如你所说,无论如何已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我认为,一个能统领‘梅花门’的人,绝不是胆小如鼠的无能之辈,令人所不齿。” 孙飞霞一向矫揉造作,蛮横无理,怎受得了他王憨的激将法,知道“快手一刀”的他,从不施诡计对付他的敌人,于是,她随着王憨走进了一间屋子...... 一会儿,孙飞霞和王憨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她的衣衫上溅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是她刚刚用她的短剑杀害了淫贼吴有德,几乎把那个酷似弥勒吴的人斩成了肉糜,可见她对其恨得如此咬牙切齿,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当然她也明白了一件事实,一件使她无法相信,却也不得不相信的事实,怪不得弥勒吴受之不白之冤的那种众口莫辩的暴跳如雷的窘相,以及歇嘶底里的大喊大叫,可见他受到的委屈有多大。 ------------ 第189章 笫181章反戈一击 和孙飞霞同行来的“梅花门”中人,谁也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知道此行的目的,必以除掉“快手一刀”与弥勒吴,因此他们每个人眼中充满了杀机,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因为他们知道,对手绝不是平凡之辈,乃是雷鸣贯耳的“快手一刀”,所以不敢掉以轻心,只有保持高昂持续的杀敌之心,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此时杀气渐浓,无有声息,四周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令人感到窒息,几乎喘不过气来。孙飞霞与王憨面对面的站着。孙飞霞始终没有说话,但是从她那面部表情,及其起伏不定的胸部看来,她的内心正有着某种冲击,或是受到了良心的责备,忍受着痛苦不堪的煎熬。 她竭力克制自己,扫视了随她而来的人,个个剑拔弩张,虎视眈眈,跃跃欲试,既是她临时变卦欲以阻拦,恐怕也已由不得她,因为她也只不过是人家的指挥棒,受着人家的差遣,无能为力。 是否决杀即将开始?因为看她孙飞霞已克制不住激动的情绪。王憨双手仍然拢袖抱胸,气沉丹田,无动于衷的等着,等着那不知哪一刻来临的厮杀,他也知道今天的这一战不可避免,一旦交手就必然惨烈,想要结束,就得有死亡予以告终。 两方按局势来说,孙飞霞的人多,而对方只王憨一人,常说恶狼难抵众犬,好汉难敌人多,显然于王憨不利,如此看来,到底鹿死谁手呢? 现今是十三比一,多悬殊的比例,就王憨在英武过人,豪放不羁,按以一当十来说,还有三个人使他难以对付,况且他们并不是泛泛之辈,王憨认识他们十三个,而且十三个令他一想起来不觉害怕的对手,因此他不敢掉以轻心,也感到没有把握自己在他们的围攻下,是否尚能生还。 在此剑拔弩张的情况下,等待是种折磨,尤其是在等待死亡。此时的空气感到异常的沉闷,令人喘不过气来,四周寂静无声,甚至于掉根针就能听到落地的声音。每个人的额头已显出细微的汗珠,每个人也明白,在此生死关头,孰死孰生,即要见分晓。 孙飞霞的手轻轻的拔出了一把剑,脸上极快的闪过一抹忧伤及一丝古怪的表情,对着王憨漫声说:“是人总有许多不得已的时候,是人也总有踏错脚步的时候,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推着你走,推着你去一个你不喜欢去的地方,推着你走上一条你不喜欢走的路。智者恍然大悟,能很快的摆脱那双手。愚者执迷不悟,就可能被那双手一步步的推向悬崖,最后踏错的脚步已收不回来,于是只有死亡!” 王憨不明白她说的话,感到困惑不解,就算心里有些诧异,也没有时间去想,然而他看到了她眼中的忧伤与悔恨,使他明白了一件摆在眼前的事实,那就是孙飞霞空着的右手突然向其身后洒出一片绣花针。就在她说出“死亡”两个字还在空气中流转之时,她左手的剑一刺进一个离她最近的“梅花门”的门徒。 局势骤然急转,紧接着一片惨嚎,看见有人倒地,怒喝声同时响起:“哎唷——”“噢——”“注意了,这娘们倒戈......”“孙飞霞,你好大胆,竟敢违抗命令......” “漫天花雨”的绣花针消失后,十三个“梅花门”中人已剩下了七人。于是这七人中有两人怒叱着冲向了孙飞霞,三个人攻向了“快手一刀”王憨,另外两个人箭飞般急掠而去,他们的方向正是弥勒吴居住的地方。 这突如其来的骤变,已不容王憨细想,因为他看到“剑雄”、“戟霸”、“锤王”三人各执自己剑、戟、锤拿手兵器,均已攻向了他。此三个人为结义兄弟,更是关中一带有名的黑道巨枭,三人联手攻敌,已不知挫败过多少成名的高手及武林大家,因此很多人一听到他们的名字就已感到头痛,更不说与其为敌。 与孙飞霞对敌的为一黑一白的儒衫人士,乃为异姓兄弟,在江湖上绰号为“黑白秀士”,“白秀士”名叫史义,“黑秀士”名为古通,二人在江湖中素以阴险狡诈还得名为“狼心秀士”。老实说,孙飞霞若是一对一,或许有获胜的希望,二人联手,那么她必打不过他们俩。 至于去往弥勒吴居住的地方的那两个人,相比之下实力最弱,人称“铁汉娇娃”,乃是一对兄妹,四十来岁还都未嫁娶,统领着黄河河套一带筏子帮。既是如此,王憨最担心的也正是他们二人,因为弥勒吴卧伤在床,不能应敌,白玉蝶能否以她一人之力应付得了他二人,王憨全然不知,这正是他为其担惊受怕的地方,尤其是看不见的战场,也才是最令人担心的战场。 孙飞霞迎战“黑白秀士”,才一接触,就已证明,自己不是他二人的对手,“黑白秀士”的两柄大号钢筋铁骨扇已把孙飞霞封得严严实实,她手中的一对短剑,除了左支右架予以抵御外,连一招攻敌的出剑也没有,也就是说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以命搏命,以杀止杀,从他们攻击一开始,王憨就明白绝不能让它处于胶着状态,因为他们人多,于己不利,应该速战速决,他必须尽快的解决他面前的敌人,然后才有余力去帮助孙飞霞,或者弥勒吴他们。 然而他们三个人执剑、戟、锤这三样兵器却搭配得天衣无逢,连心连意的默契合作,达到了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地步,他们对王憨水泄不通的攻击,王憨除了被困围在当中外,却连一点破敌的办法也没有。 此时孙飞霞已独立难撑,难以应付“黑白秀士”的夹击,只杀得鬓角流汗,头发散乱,气喘吁吁,一个疏忽,“黑秀士”古通的钢筋铁骨扇倏地划过了孙飞霞的腰侧,带起了一溜血花。孙飞霞受了伤,流出了鲜血。 “黑秀士”古通一招得手之后,洋洋得意的怪笑道:“臭婊子,你竟敢敌前叛帮,真是阎王面前打登登,命憋着哩......嘿嘿,你虽然是头头,但规矩是你立的,说凡是‘梅花门’中人,无论是谁都不能中途变节,罪可当诛,这是你自食恶果......” 孙飞霞忍痛怒视着“黑秀士”,气愤难平,正欲大骂其以下犯上之时,“白秀士”史义乘虚而入转到孙飞霞背后突然向其袭击,待孙飞霞察觉,急忙躲闪之机,还是慢了些,其背部被“白秀士”史义的钢筋铁骨扇又划破一道尺许长的口子,顿时鲜血飞溅。 血光中长发披散的孙飞霞怒目圆睁,目眦欲裂,厉声吼道:“老......老娘就......就是死了,也......也要找个垫......垫背的......” 孙飞霞的负伤及她的临危不惧,王憨一旁已看得一清二楚。他非常焦急,也感到震惊,本欲能帮帮她,怎耐自己被其三人缠身,却爱莫能助,为能救她脱险,于是他顾不了自己,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际一闪,有了个大胆的决定。 他心意已决,便赴之行动,突然身子不再游走,不再躲闪三人的袭击,不再顾念后背袭来的戟与剑。他像一只猛虎,疯狂般的扑进了对面一击未中正欲回锤准备再攻的“锤王”的怀中。 没有人会用这种不要命的招式,因为这乃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这完全是疯狂的行为。这也只有他王憨为能救孙飞霞,才不顾自己的生死所采取的行动,就算他能趁着一刹那间的空隙给了“锤王”致命的一击,然而他也不能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因为他绝躲不过背后追袭而至的剑与戟的刺杀,但为了能尽快结束这边的缠斗,能及时去救孙飞霞,王憨已没有选择,他也不得不孤注一掷,以险招取胜。 ------------ 第190章 第182章幡然悔悟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王憨扑进“锤王”胸怀的刹那间,出手变刀劈了下来,“锤王”的咽喉、前胸被划开,血像喷出的泉水涌出。与此同时,王憨后肩被其剑刺中,臀部也挨了其一戟,以自己受伤的代价而换取了“锤王”一命。 强者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也多亏“快手一刀”王憨胆大心细,胸有成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在其身后“剑雄”、“戟霸”奋力向自己袭击之势,看准了火色,掌握住了火候,就在其器械刚触及身体的刹那间,倏地来个前扑攻向了对面的“锤王”,化解了“剑雄”、“戟霸”的攻势,更把握住其剑、戟入肉深浅,便运用肌肉团负伤的抽搐,在锁住了此剑、戟的同时,倏地来个回身、扭腰,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里,突然出手,用掌力划过身侧,切入了“戟霸”的小腹中。 当“剑雄”用力抽出了刺入王憨后肩的长剑时,他已蓦然发现“锤王”喉中喷出的血雨,以及“戟霸”流出蠕动的肠子。这一切是那么的短暂,只在须臾中完成,可见王憨出手之快,“掌刀出手索命,无命空手不回”,真不愧为“快手一刀”。 “剑雄”眨眼之间看二人丧命,惊恐之余凄厉呼叫一声:“二弟、三弟——”余音在绕未断之时,王憨的掌力又像闪电般冲着“剑雄”疾斩而下。“剑雄”急忙举剑招架,可是已晚,就在他的剑才举到一半之时,已感到自己胸腹间有被人撕裂的痛楚,由头顶一下子直传到脚心,于是“二弟、三弟——”的凄厉的吼声倏然而断,因为“剑雄”也已命丧黄泉,再也喊不出来了。 王憨永远都对自己的手充满着信心,他知道无论在多么险象环生的状况下,只要自己的手不断,还能动的情况下,他就有把握维护自己“掌刀出手索命,无命空手不回”的信誉。然而他对自己的脚,却没有那么大的信心,因为当他想要飞身过去抢救处于“黑白秀士”两柄钢筋铁骨扇下垂危的孙飞霞时,一个踉跄差些跌倒。 当然他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的原因,一个是救人心切,也是因后臂入肉达骨的剑伤。这可是他一个严重而要命的失误,因为他的一步之差,这一步的距离无异于生与死的界限,而这一步之差,使孙飞霞走到了别无选择的地步。 孙飞霞望着其两柄钢筋铁骨扇一上一下的横切而至,已知道自己无法躲过这迅猛而凌厉的合击之力,于是在一瞬间,她当机立断,做了个痛苦的选择,来个与其同归于尽,放弃了一边的防守,趁着她一把短剑架住由上而下的“白秀士”的钢筋铁骨扇的同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她倏地将另一把短剑奋力刺入了“黑秀士”的腹中。 当然她的那一剑架不住“白秀士”那钢筋铁骨扇由上而下的重击,随着碎裂的骨骼声响,孙飞霞的髋骨尽碎,一跤跌坐在地上。她知道自己罪有应得,劫数难逃,大限将至,索性闭上了眼,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痛苦,再等着“白秀士”第二次的袭击。 “白秀士”看“黑秀士”死在孙飞霞之手,不由得暴跳如雷,冲着孙飞霞吼叫:“你杀了我兄,拿命过来......”说着手执钢筋铁骨扇冰冷的刚刚刺进孙飞霞的颈项,刚要切入喉管,可已再也切不进一分,猛听得“白秀士”像狼般的嗥叫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白秀士”要其孙飞霞的命时,他怎么会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呢?因为“快手一刀”王憨的掌力已到,而他执那钢筋铁骨扇的手已断。他惨痛地号叫着挥舞着独臂,看着掉地的那手,受伤的臂滴洒着鲜血,身躯跃起,像鬼一搬越墙而去。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知道自己决不是“快手一刀”的对手,那怕他亦身受重伤,若不尽快逃走,恐难以脱身。 惨烈的打斗场面业已结束,此时此地又恢复了平静。向晚的深秋有了凉意,夕阳却像鲜血一样的红,以印证着这里已发生过一场惨绝人寰的你死我活的争斗。 王憨念及与孙飞霞一往的友情,把她抱在怀中,看着气喘嘘嘘的她,发现她的脸色却出奇的惨白,白得那么怕人,没有一丝血色,气息奄奄,日命危急,知道她将已不久人世,虽然她做了许多让人痛心的事,但已对她恨不起来,倒对她产生了怜悯之心。 孙飞霞看着王憨不离不弃的抱着自己,并不以她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而产生反感与报复,反而摒弃前嫌,不顾自己的安危伸手救她,实在感动她,想自己做了那些对不起他们的事,也是自己受人挟持无奈之举,便流出了眼泪。那眼泪是出之感激,或是出之忏悔,或是出之悔悟,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 她长叹一声,气若游丝的在王憨的耳边说:“我......我已摆脱了那......那只看不见的幽灵的手......” 王憨痛苦的哽声说:“是......是的。” “路遥知马力,事久见人心,你知道吗?到现在,我才发觉我......我所爱的人,一直是......是你,只是,只是......”孙飞霞的声音更是微弱。 王憨怒其不争,颤抖地说:“唉!你......你......你好傻......” 孙飞霞凄然一笑,断断续续地说:“我......我知道,你......你心里也一直的爱着我......然......然而造化如此弄......弄人,偏偏我......我们俩都......都认识他弥......弥勒吴那......那个‘赖皮’......替我转告他,他......他真是个‘大扫把’,可是他......他却也是个可......可爱的朋......朋友,是我......我对不起他。” 王憨的心在滴血,知道她的时日不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只能轻轻的点头,听她说。 “唉!人......人不能一步走错,一步错......错了,会步步皆......皆错。那......那个女人叫......叫皇甫玉梅是不?待我见到她的时候,我会向她忏悔,我......我也会转......转告她,你......你真是个值......值得她爱的人。王憨,有她与我......我为伴,我......我也好难过,虽然是她夺走了我......我的心上人,但我也会告诉她,你对她的怀念......” 王憨沙哑地说:“我知道......” “我......我还有一个是你......你所不知道的秘......秘密,那就是我......我并不是‘梅花门’的头,真正‘梅花门’的头是另......另有其人......” “我知道,大少李彬已疯了,‘梅花门’也将随着他的发疯而散了......” “不......不,你错了,真正的‘梅花门’之首不......不是他,是......是一个谁也不......不知道的人,他就像一个藏头露尾的可怕的神秘的幽灵,谁也不知道他的庐山真面目。我......我和大少李彬都......都是那......那个人的傀儡,唯他马首是瞻,听......听命于他,因为我......我们一直都受到他的药物‘续命救生丸’的控制......” 这也在王憨的意料之中,因为他和孙飞霞从小就在一起玩耍,她的性格及才能,他是清楚的,凭她那两下子,她领导不了“梅花门”这诡秘的庞大的组织,其身后定有个可怕的幽灵在行水掌舵,她之不过是个马前卒而已,今从她嘴里说出来,正验证了自己的推测,果不其然,她身后有个神秘可怕的人,为能听清楚她说的话,王憨竖起了耳朵附在了孙飞霞的嘴边。 “‘梅花门’里的人,每......每一个都......都受到他......他的药物控......控制,所以他们对我......我的叛逆之心大为恐惧,怕受到牵连,他......他们才会置......置我于死......死地。你......你一定要找......找到这......这个神秘人,要......要不然,‘梅花门’永远都......都会存在,江湖上会永......永不得安宁......” ------------ 第191章 第183章临终良言 王憨发现孙飞霞奄奄一息,已将断气,不觉大声的在她耳边吼道:“他,他有什么特征?” 孙飞霞勉强的睁开眼说:“不......不知道......” “不知道?”王憨一听这话,愕然出口说,不禁愣住了。人过留名,人过不留名,不知道张三李四,雁过留声,雁过不留声,不知道春夏秋东,向他这神秘人,来无影,去无踪,不知其什么特征,上哪去寻找呢?这不比大海里捞针还要难吗? “王......王憨,我......我最后有一个......一个要......要求,我......我的那六个瞎......瞎女子,虽是女婢,但形同姐妹,她......她们都有着一段悲惨的过......过去,求你......你一定要答......答应我放......放了她们......” 对一个将死的人,王憨怎能忍心拒绝她最后的要求?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孙飞霞死了,其六个瞎女人也不会再助纣为虐,所以他肯定地说:“我答应你,你可尽管放心。” 孙飞霞将死之人听到王憨的答复,眼睛突然有了光彩,似乎在回光返照,看着王憨凄婉地说:“谢谢你,谢谢你!今生饮恨的是我一念之差误上了那神秘人的贼船,死不顾惜,但求你要为我报仇雪恨,我虽不知道他有什么特征,但我无意中听到他说过他是‘千面人’,而且还说他是‘巧手神医’,他能易容变成任何人的面貌,真已假时假以真,不知他到底是何人。” 王憨“啊”了一声,想到那神秘人的出现,不知是孙飞霞,或是白玉蝶,或是韩三......为能让孙飞霞死得安心,安慰她说:“天作孽犹可赎,人做孽不可活,不管他本事在大,孙悟空也难逃如来佛的手心,何况是他?他如此做恶多端,必遭天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来到,必定要报,他定会葬身于他自掘的坟墓......” 孙飞霞叹息说:“今生无望,但期来生!殷非他......”话没说完,已无有了气息。 她死了,死在如血的夕阳里,死在了王憨的臂弯里。王憨轻轻的放下她,从地上站起,面无表情地回过身,对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地的悟明、悟灵,以及“松木道长”,大义凛然,愤愤不平说:“大丈夫生而何憾,死而何惧,既然来了,就该做个了结,现在轮到了你们,那就来吧。” 悟明光净的头顶因尴尬开始冒汗,双手合十,低喧了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赧然说:“阁下,你误会了我们的来意......” “是吗?”王憨用一种鄙夷不屑的眼光看着“松木道长”嗟怨说:“你不是来找我吗?” “松木道长”看王憨如此的盛气凌人,虽有一丝不悦,但强忍了下来,道声“无量寿佛”,缓缓说:“贫道修为不够,小道友尚祈见谅。“ 如果说这也是一种道歉,那么这种道歉的方式无疑是最没诚意的方式。可是王憨接受了,因为他知道,能让向“松木道长”这种性情刚烈的这种人说出这种话也是情非得已,犹是铁树开花,百年难得一见。 王憨此时感到困惑不解,犹如丈金刚摸不着头脑,嗫嚅说:“那么三位来此......” 悟明稽首说:“我们是特来送回‘罗刹令’给‘神医武侠’的后人,想不到竟在此碰到阁下......” 王憨疑问说:“你们来了多久了?” “这......我们刚来......” 王憨从悟明老和尚说话吞吞吐吐,已经知道他们绝不是刚来,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称侠义中人的白道人士,怎么能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场血淋淋的战事发生。王憨看着他们,冷然地说:“如果你们能放得下心,就把那‘罗刹令’交给我,若是不放心,就请你们改日再来,主人不在,恕在下不便作主留客。” 当今武林中敢用这种语气,这种态度,对其三个人说出这种话来的人恐怕只有王憨一人,然而这三个人竟然不以为怪,也可能只有心里有愧的人,才不介意他王憨傲慢无礼的话,没想到他们听了王憨的话,虽没把“罗刹令”交给了他,但并没有与他翻脸,于是回身就走,连多看他们一眼也没有。 弥勒吴在白玉蝶的搀扶之下,在其居室外伫立了许久。王憨当然也知道白玉蝶已解决了她的对手,要不然,他恐怕早就没有心情理会悟明、悟灵与“松木道长”。 “你......你还好吧?”弥勒吴虽然只说了这四个字,但是他的眼睛已告诉了王憨,他想说的绝不只这四个字,隐藏着对她的挂念。 王憨痛惜地说:“她已死了......” “我站在高处的时候已经看见......” “我已替二哥你解开了你与她的死结。” “谢谢三弟了!” “她要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话?” “她临终时说你是个‘大扫把’,同时也是个可爱的朋友,可是我只承认你是个‘大扫把’,却不知道你可爱的地方在哪里......” “为什么?” “因为这一切好像都是因你屁股上的那鬼玩意儿而起” 这本是一句逗笑儿的话,然而弥勒吴和白玉蝶怎能笑得出来?毕竟他们俩都知道,这笑话是用王憨的血与泪堆积而成。 孙飞霞死了,大少李彬疯了,可那“梅花门”幽灵似的神秘人到底是谁呢? 酒,人逢喜事喝酒,因为酒能提神,增加喜庆,人烦闷时喝酒,因为醉酒解千愁。弥勒吴和白玉蝶拗不过王憨,只能随他心意陪着他喝酒。酒伤身,尤其是更伤负伤的身子。弥勒吴清楚,但是为能满足王憨要喝酒的欲望,就是倾尽所有,也会给其置办,即使身上一无所有,就算自己当了裤子,也得想办法满足他的要求,因为只有在他王憨喝酒的时候,他才会说出一些心里想说的话,而现在弥勒吴最迫切想知道的,就是一些孙飞霞临死前所说的话。 韩三这个名字从王憨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弥勒吴与白玉蝶同时心里一惊,差些握不住手中的酒杯。他与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你有没有听错?” “你们认识?”王憨为之精神一振,眼里燃起了希望之火。 弥勒吴强调说:“你确定没有听错?” 王憨忍不住火说:“妈的蛋,难道他会叫韩四不成?” 弥勒吴笑了,因为他知道,当王憨会骂人的时候,就表示他已暂时抛弃了烦恼。本以为这世上没人会认识那个听都没听过尾随着孙飞霞的韩三,想不到弥勒吴和白玉蝶竟都认识其人,那么王憨岂能不莫名欣喜?以为是查到了那“梅花门”幽灵的神秘人,然而当他知道那韩三只是个黑衣蒙面人后,王憨的一颗心又沉入了谷底。 王憨想到在孙飞霞家,看到那韩三明明死在自己的面前,也是被一个黑衣蒙面人用暗器射杀的,毕竟这世上的人,只要高兴,谁都可以装扮成黑衣蒙面人。王憨本以为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没想到猫咬水泡空欢喜,到头还是一场空,于是他什么也不想再说,只是想拚命的喝酒,喝酒。 酒已斟满,王憨举起斟满的酒杯,耸了耸鼻子,忽然间说出了一个令弥勒吴难堪的问题:“你是不是很久没有洗澡了?” “胡......胡说八道,你小子少破坏我的名誉......”弥勒吴斜睨了一眼白玉蝶,脸红脖子粗地辩道:“我......我现在被她逼得每天都洗澡,甚至于每天洗三次......” 王憨用征询的眼光看着白玉蝶,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白玉蝶被王憨看得浑身不自在,赧然一笑说:“没有一个女人喜欢和一个像叫花子的臭男人在一起......” ------------ 第192章 第184章血腥杀戮1 王憨警觉的站了起来,走到弥勒吴身边,再次耸动着鼻子用力的嗅着,喃喃说:“嗯,这果然不是你身上的味道......” 弥勒吴不耐烦地说:“你小子端的是什么意思?我洗不洗澡关你小子什么屁事?莫非......”他忽然之间想起了王憨曾说过的一句话——只要有你丐帮的朋友,就算在一里之外,我也能用我的鼻子特有的技能,嗅出这附近有没有丐帮的人。 弥勒吴想于此,突然像发现了什么,嘴巴张得好大,用惊讶的眼睛看着王憨,小声说:“有情况?” 王憨点了点头,轻声说:“我们出去吧,如果在这屋里弄得到处血腥飞溅,那可就大大对不起主人了。” 他们刚来到院中,十个人像幽灵似的围住了他们。郝峰山、“八大金刚”、还有胡杀老婆,他们全用一种充满仇恨的眼神瞪视着弥勒吴。 “郝峰山,‘峨嵋山’一别,如今你可好?”王憨冷冰冰的声音,在黑夜中听来令人发寒,犹如索命的无常前来索命。 郝峰山犹如听到催命鬼的声音,高大的身躯不禁一颤,吞吞吐吐问道:“你......你说什么?你......你又是谁?” 王憨冷笑几声,缓缓说:“一个月了,一个月前你们如果找到了我,我一定很难生还,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上天有好生之德,偏偏不能遂你心愿,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是今来你们已失去了那机会。”王憨眼中充满着仇恨,比对方还炽烈。 郝峰山又急凌凌打了个寒噤,后退了一步,惊慌失措说:“‘快手一刀’?你......” 王憨说:“你猜对了,常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想我与你该算一算纵火焚屋的新帐,以及你和弥勒吴的旧帐了。” 郝峰山愕然说:“不......不可能,你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而且也绝不可能比我先到这里......” “世界上不可能的事情太多了,正如你奸污道姑偷生一子一样,怕外人知晓传为笑谈,怕有辱自己的名声,就把此孩子收养起来成为自己的弟子......你想不到吧,我之所以先前到达这里,是和你们同一条船离开那里的。” 郝峰山怎么也想不到王憨怎么会和他同一条船离开了峨嵋山,甚至怀疑他有什么隐身术,否则不会看不到他的踪影,当他娓娓揭露自己的隐私时,脸红耳热,心里不是个滋味,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郝峰山听王憨说话有些中气不足,发现他负伤在身,心里稳定下来,陡然杀气顿生,阴森森地说:“一月前和一月后......嘿嘿,我想也没多大的差别......” “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屙啥屎,也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样想的,不过,你说错了,一个月前我是身心俱疲,而现在......”王憨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渗出的血迹,轻描淡写地说道:“现在只是皮肉伤,虽说算对行动有些碍事,但是对付你这种货色,还是绰绰有余——”这个“余——”字的声音还没有消失,“快手一刀”王憨的手,已像鬼魅般倏地划过二名“八大金刚”的咽喉。 “八大金刚”拜弥勒吴所赐,毕竟已成了独眼龙,视力大不如前,于是一场混战,就在二人猝然倒毙,郝峰山怒不可遏,连连怪叫之下,展开了生死博斗。王憨对付的是郝峰山与“八大金刚”中的二名。弥勒吴虽大创未愈,但也能勉强抵御住了“八大金刚”中的另两名。白玉蝶一长一短双剑便迎上了胡杀老婆及“八大金刚”中剩下的两人。 正是,杀声连连冲九天,神鬼俱怕心胆寒,生死相搏以拼命,腥风弥漫血飞溅。鬼在哭,人在嚎,刚经过一场血腥之战,这片地又被鲜血染红,散发出血腥味。 能踢碎“杀千招”头颅的胡杀老婆,作梦也想不到白玉蝶这个冷艳美丽的女人,竟然有着这么高深卓绝的武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其实她哪知道,白玉蝶乃是出师名门,乃是名闻江湖的左手剑客白云鹤的孙女,她又怎能知道,“铁汉娇娃”与侏儒“杀千招”相较之下只高不低,而就在下午,“铁汉娇娃”兄妹俩却双双惨死在白玉蝶的剑下。 白玉蝶一面迎战胡杀老婆,一面防御那二人的袭击,为能强占先机置敌二人于死地,在险险避过胡杀老婆十指尖尖攻击的同时,白玉蝶瞅准机会,执长剑来招“银蛇出洞”,闪电般的划过一人的前胸,顿时随剑带起了一溜血光之时,只见那长剑又倏地迎上了胡杀老婆之际,她的短剑来个“鸷禽扑兔”,便猛地刺进了另一人的胸膛,当中长剑的第一个人的惨嚎还未停歇,中短剑的第二个人还没来得及惨叫,既以一命呜呼。 白玉蝶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走险招毙敌二人,可见他的武功非凡,非常人可比,再说,她为减轻身边的压力,不得不这么做,先除掉弱者,免除了后顾之忧,好全力以赴的应战胡杀老婆。 弥勒吴最弱,可是他的对手碰上了他也只是咬牙苦撑,毕竟郝峰山手下的“八大金刚”除了八人联手或可与他一拚,如今只有两人,又怎能是弥勒吴的对手?但是他二人占了一个很大的便宜,那就是弥勒吴内伤在身,功力就大打折扣,所以这一组战来是旗鼓相当,形成胶着状态,一时难以分出胜负。 “快手一刀”王憨一开始就盛气凌人,他的两只手掌就像一面网一样罩住了郝峰山和两名“八大金刚”,而这一面网,就像千百只利刀所编织而成,看着眼花缭乱,若是一个不小心,就能让人皮开肉绽,死于非命。连丐帮五代长老“虬颡二丐”,在其王憨的“快手一刀”之下都惨遭修理,郝峰山虽也是丐帮高手,现在也只有招架的份,至于那二名“八大金刚”更是不用瞧,身上已经布满了好些条大小深浅不一的血痕,在汩汩的流血。 人都有种经历,书到用时方恨少,船到江心补漏迟。武功一样,会武功的人只有在碰上比自己高的高手,才发现自己学艺不精,技不如人。胡杀老婆横行江湖,多年来凭着腰中的金丝腰带,仗着十指尖刃,不知有多少叫得出名号的武林高手命丧她手,成就了她的肆无忌惮的横行霸道,可当她今碰上了白玉蝶,就立刻有了种学艺不精的感觉。 悲惨的是学艺不精的后果只有一种,那就是与人较技的落败。可白玉蝶与其胡杀老婆不是比武较伎,而是拼尽全力的你死我活的血腥之战。她们各自施展平生之学,欲把对方置于死地。 胡杀老婆杀得性起,伸臂倏地来招“独劈华山”,右掌挟着一股劲风,对着白玉蝶当头劈来。白玉蝶眼急手快斜次跃出数步,躲过他那致命的一掌,变退为进,左手执短剑来个“力托千斤”,往胡杀老婆的右腋上削。胡杀老婆为自救,急忙变斜劈为下斩,使出了“斩龙手”的厉害的招数,立切白玉蝶的左掌。两人来势即疾,看看就要碰个正着,倒底鹿死谁手? 白玉蝶看得真切,岂能容胡杀老婆斩断自己的左手?急忙绕步变招来一“刘海洒金钱”,向后一甩腕子,双手恃长短剑挟着一股寒风,斜向胡杀老婆的左“肩井穴”刺来。胡杀老婆急将腰一拧,掌探中锋,骈指如戟,让过白玉蝶的剑锋,倏地冲着白玉蝶的“志堂穴”点来,还未点到,背后一股寒风,发现白玉蝶的长剑堪堪刺到,便急快的来个“大弯腰斜插柳”向左旋过的同时,伸掌贴剑身让招递掌,冲着白玉蝶的面门打来。白玉蝶急忙将身后仰,来一个“倒转阴阳”,将右手长剑一沉,化为“白虎卷尾”招数,径扫胡杀老婆的下盘,横斩她的双足。 ------------ 第193章 第185章血腥杀戮2 胡杀老婆怕被斩断双足,急忙跃起。白玉蝶乘其未立足之时,闪电般的左手执短剑刺进了胡杀老婆。胡杀老婆在挨上了白玉蝶的一剑之后并没有倒下,身子却打着转子如风车般旋至弥勒吴的身旁。在她的眼中凸现出一种狠毒的光芒,双手暴伸,也不管自己胸际门户大开,不要命的扑向了弥勒吴,显然是要为自己的男人胡杀报仇,要与弥勒吴同归于尽。 弥勒吴对其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既是不被吓一跳,也被她如此狠毒狰狞厉鬼般的眼神及其疯狂噬人的利指而惊得愕然。急切中,他只能举起手中特制的钢筋玉骨消遥扇抵挡,然而就算能挡住又如何?此时忽见白玉蝶飞身而至,剑光一闪,鲜血飞溅,犹如血雨纷纷扬扬。 弥勒吴目睹着两只十指尖尖的断手飞起,耳中传来白玉蝶的一声娇呼,蓦然惊觉,急忙侧首回望,正好看到两只打狗棒已从她的左右大腿中拔出,而她也正颓然坐倒在地上。 弥勒吴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怒火中烧,手一扬,打出的两根锈花针已穿透最后两名“八大金刚”的咽喉,随机来个抬腿,使一招“铁牛耕地”,把胡杀的老婆踢飞出丈外。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胡杀老婆踢碎了侏儒“杀千招“的头颅,到死后她都不相信自己也会被他人给踢碎半边脸,一向自负又自傲的她,也会自做自受,没得好死。这才是,青天白日不可欺,举心动念已先知。劝君莫做亏心事,古往今来放过谁。 这些事情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就在白玉蝶不顾自身的安危,适时飞身持剑斩断胡杀老婆双手的同时,与弥勒吴缠斗的二名“八大金刚”乘白玉蝶飞身难以防御下盘的机会,既一齐举起打狗棒奋力插进了白玉蝶的大腿抽出之时,弥勒吴的飞针业已射进其咽喉,也就在一瞬间结束。 为白玉蝶担心而害怕的弥勒吴此时急匆匆扑向她的身旁,由于心惊胆寒,引起喉咙发干,嘴唇发苦,却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 白玉蝶冷汗涔涔地看着弥勒吴,忍着痛关心地问:“你......你没事吧......” 这该是弥勒吴问的话,她却替他说了,话虽不多,可情义深厚,重似千钧,它代表着白玉蝶对弥勒吴的感情的真挚,宁愿自个儿受伤,甚至为他而死,也不愿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这是何等的胸怀,这是多么伟大的爱! “我......我......”弥勒吴由于精神紧张,“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感动的用力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白玉蝶看弥勒吴为她紧张得头上冒出了汗珠,戚然一笑,反而安慰他说:“不......不要紧张,我......我死不了,因为......因为你还欠我......” 弥勒吴故做镇定,假装露出笑容,可笑得不自然,不从容,比哭还难看,柔情似水的安慰说:“狗肉大补,我会马上做狗肉汤给你补......” 白玉蝶哭笑不得说:“狗肉虽补,但也最发,敢情你想让......让我这两条腿残废......你......你好再......再找别人是不是?” 弥勒吴急得立誓说:“不......不,我对你决没有二心,若是对你有三心二意,我不得好死,我只是想能让你的腿尽快好起来,我会背着你去求医,即使站不起来,我会背你一辈子,照顾你一辈子......” 弥勒吴的一席话,虽不是什么豪言壮语,却暖在白玉蝶的心里,庆幸自己的眼光,没有看错人,可以将自己的终身托付于他弥勒吴。别看他见到女人没个正经,说话诙谐,爱打个女人的俏皮,吃个女人的豆腐,那只不过是他的特点,一旦爱起女人来,却是这么的情真意切,实心实意,岂能不使白玉蝶受感动呢? 她虽然双腿疼痛难忍,但是心里却激荡着幸福的春潮,我的娘!没想到他对我竟是这么的关心与爱护,我为他受伤值得,能与他结为连理,乃是自己的福分,即使自己双腿站不起来了,也不后悔,为了他自己连命都不要,何在乎自己的腿,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日夜相伴,也就认了,想于此,钟情地说道:“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只不过是说句玩话,你......你可不要放......放在心上!” 在说郝峰山,他现在的情况已糟到了极点,来时他们本是十个人,如今“八大金刚”、胡杀老婆都已死于非命,当时他们三打一已渐渐落于王憨下风,如今他一对一的对付王憨岂能不败? 王憨对其郝峰山这人已恨极,因为他从弥勒吴的口中,知道此人虽为丐帮付帮主,乃是蜕化变质分子,投靠了“梅花门”,成了“梅花门”的帮凶,他的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郝峰山所引起。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颠扑不破的道理,既然郝峰山背叛丐帮,助纣为虐,残杀无辜,王憨岂能放过他?于是他那“快手一刀”施展起来,更像是一条条冷电,缠绕着郝峰山高大的身躯,划破了他的衣裳片片飞落,让其敞胸露背,飞溅起碎珠般的血滴。 正当郝峰山苟延残喘,独立难撑,王憨伸掌欲取他性命之机,听到弥勒吴一旁大喊“掌下留人”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郝峰山此时几乎是体无完肤,伤痕累累,欲以求死,今用一种复杂及说不出来意味着什么的眼光看了弥勒吴一眼,苟延残喘地说:“为......为什么?” 弥勒吴痛苦地说:“我与丐帮本来都是好朋友,你身为丐帮付帮主,我与你一无冤,二无仇,你,你为何害我?是不是你遵从‘梅花门’那个幽灵的神秘人追杀于我?那个幽灵的神秘人到底是谁?” 郝峰山惨然的低下了头,看着尸横遍地的忠心的属下,才知道自己为了荣华富贵而改唤门庭是个大大的错误,既然一碗水泼到地下,再收拾说什么也晚了,既然如此,何必当初,想于此,突然有种一切成空的念头。 他沉思良久后,平复了内心复杂的情绪,长叹一声,沙哑地说:“胜者王侯败者贼,如今落在你们手里,我也就认了,反正说是死,不说也是死,也罢......”他话未说完,鲜血已从他的嘴里流出,颓然倒地。 王憨急忙上前检视,怅然说:“妈的,他已咬破了嘴内暗藏的毒药......” 弥勒吴怎么也想不到郝峰山临死前也不肯说出“梅花门”内中的秘密,可见此“梅花门”组织里有着铁的纪律,约法三章,怪不得凡是“梅花门”中人,既是被他人捉拿,也都不会说出“梅花门”的秘密,自行毒杀,不留活口,使人难以发现“梅花门”的隐秘。 这番的血腥之战,是那么的激烈,那么的残酷,既是铁人也有受不了的时候,何况王憨与弥勒吴及白玉蝶现在每个人都受着奇重的伤。王憨靠坐在椅子上休息片刻,发现少了白玉蝶,疲惫地问:“她去了哪里?” 弥勒吴忧心忡忡地说:“她去了里间。” “她受伤那个样,你为什么不去帮他忙?” 弥勒吴为难说:“我......我能去吗?” 王憨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问道:“她是你的人,你为什么不能去?” 弥勒吴没好气说:“我看你是稀饭锅里煮皮球——是个糊涂蛋。你没看出来吗?她......她受伤的部位在......在这里。”他说着用手指了指大腿根。 王憨说:“那有啥,说不定你已偷吃了她的禁果,她已是你的人......” 弥勒吴急辩说:“你别隔着门缝看人,把恁二哥给看扁了,我不是向她孙飞霞给说的是个偷香窃玉的淫贼,我可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虽在女人面前爱逗趣说个俏皮话,但从不越轨做那为人所不齿的苟且之事,我不向你,你偷看了她孙飞霞尿尿,却在我面前当做趣谈显摆,明明是爱上了她,却不敢承认......” ------------ 第194章 第186章见机行事 王憨刚想笑,可是伤口立时被牵扯得让他痛得冒汗,只得打住逗趣的话,长叹一声,意味深长地说:“终于一切都解决了,我想这下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该好好的睡上一觉,娘的,拼命的时候倒不觉得疼,现在一松劲坐下来,我这浑身的骨架子就像要散了似的,肩膀上的伤口更像火炙一样的疼痛,念及你我兄弟一场,陪伴我睡......” 弥勒吴逗趣儿说:“王八蛋才和你......我还不是......”他的话说到半截却突然憋了回去,愕然愣愣的望着房门口。 王憨看其情形心里不由得一惊,疼痛已忘,他明白弥勒吴突然会出现这种表情,一定不是好事,现在这个时候天已快亮,来的人会是谁呢? “二位好。”来人一袭破碎衣衫,形容看着虽然憔悴,但气宇沉稳,却有一种儒雅的气质。 “你......你是谁?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的房子里是不是图谋不轨,想偷东西?”弥勒吴惊愕之余,话里带刺的回道。 那人洒脱的笑着说:“有人会到自己的家里偷东西的吗?” “你,你说什么?”弥勒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那人重复道:“我说总没有人跑到自己的家里来偷东西吧?” 弥勒吴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迷惑不解问:“你......你到底是谁?” “快手一刀”王憨站了起来,嘲弄说:“二哥,你是真傻或是装傻?怎么你还想不出他是谁?” 弥勒吴挠了挠头做想状,喃喃说:“难道他是梅花山庄大公子皇甫玉龙?” 王憨反问道:“不是他还能会是谁?” 弥勒吴仔细地看了看他,故弄玄虚地问:“你......你真是皇甫玉龙吗?” 皇甫玉龙点了点头表示承认,儒雅的一笑,缓慢地说:“我猜你就是弥勒吴吧,这位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快手一刀’了?” 王憨抱拳答礼道:“岂敢,岂敢,皇甫兄您过誉了!” 皇甫玉龙抱拳还礼说:“二位想必为了我那挚友李二少而来——怎么不见李二少?还有我妹妹玉凤?” 弥勒吴眨巴一下眼睛,面现忧心忡忡道:“李二少和令妹一同去了‘峨嵋山’,不知怎的到现在尚还没回转,不瞒皇甫兄,我们也正为此事担心!” 看来弥勒吴的话要比王憨的多,只见他滔滔不绝的把所有知道的事情一古脑的全说了出来,直听得皇甫玉龙俊脸变得阴沉,显然是心里有事。 王憨看他说个没完,好像是不容人说话,心里不耐烦,趁着他语音一顿,突然插嘴说:“弥勒吴,你搞什么鬼?何不先问问皇甫兄又是怎么脱离劫难,你絮叨个啥?表个什么功?” “哟嗬,王憨,你这是算吃哪门子干醋?我与皇甫兄是一见如故,这儿我们俩正聊得起劲,你那尊口还是少开为妙......”弥勒吴对王憨做了个鬼脸笑着说。 “去你的,我看你也是吊死鬼上吊——死不要脸。”王憨被弥勒吴一阵抢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简直哭笑不得。 皇甫玉龙歉然一笑,叹了一口气说:“承蒙二位关心,兄弟我一切尚好,那帮贼人对我亦未多加虐待,倒是‘鬼见愁’郑先生,唉!一言难尽,真没想到他竟然......” 据皇甫玉龙讲,他二人曾经同囚一室,各人际遇却有着天壤之别,在他说话感叹的唏嘘中,伤感的气氛弥漫房间,也带使了王憨与弥勒吴的伤感与同情。 弥勒吴叹了一口气说:“皇甫兄切莫太悲伤,好在天从人愿,做恶者必自毙,‘梅花门’经此连番血腥之战,终至土崩瓦解,能除此一武林大害,亦可告慰死者于黄泉......” 王憨不满的问弥勒吴:“‘梅花门’真的瓦解了吗?” 弥勒吴点头说:“不错,‘梅花门’中人死的死,逃的逃,疯的疯,可说是已经瓦解。” 王憨反驳说:“那‘梅花’呢?真正统领‘梅花门’的‘梅花’幽灵始终未现,甚至于连其是公是母都不知道,又怎能告慰死者?‘梅花’幽灵不死,‘梅花门’必定再会重现。” 弥勒吴接口说:“‘梅花’幽灵不是人,鬼门出来一瘟神,专干杀人越货事,死后也得被挖心,遭人唾骂如猪狗,五马也要分他身......” 皇甫玉龙截话说:“我看你二位受伤不清,哪位先来,让我替你疗伤?” 皇甫玉凤的医术已够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皇甫玉龙被人称为“巧手神医”,他的医术更胜皇甫玉凤,所以当皇甫玉龙提出欲替弥勒吴与王憨疗伤,弥勒吴便迫不及待地说:“我先,我先,娘的,可怜我五脏移位,这种重创理应先治,嘿嘿,理应先治......” 王憨看他如此滑稽,挖苦说:“这又不是娶媳妇,抢新娘,瞧你这怂样,你猴儿急什么?是不是......” “嘿嘿,王憨,你可是声动江湖的大英雄,这大英雄忍痛的功夫自然是高人一等,耐心的等着,我马上好,马上就好......”弥勒吴干笑着先躺在了床上。 皇甫玉龙伏身翻翻弥勒吴的眼皮,又看了看他的舌苔,惊骇地说:“你的内伤还真是不轻......糟糕得很,我这手边尚缺一味主药......” “什么......什么样药?”弥勒吴的表情如丧考妣,好是听到“鬼语”,声音沙哑的回道,像要哭了出来。 王憨在一旁见了,简直被弥勒吴这种没出息的样子气得差些吐血,他啐了一口道:“大丈夫生而何憾,死而何惧,弥勒吴你有点出息行不行?瞧瞧你那贪生怕死的样子,我......我真为你感到丢人,不知怎么会交上你这种朋友......” 皇甫玉龙也被对方弥勒吴那种样子吓了一跳,急忙说:“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我可用另一种药材代替,你也不用紧张。” “皇甫兄,我......我怎么能不紧张?你......你不知道,经你......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见到了鬼门幽灵,突然浑身冰凉,就像是坠入了幽谷寒冰一样的冷......冷得打颤,冷得喘......喘不过气来。”弥勒吴说着果然开始哆哆嗦嗦。 “弥勒吴,你这赖子干脆死了去球,少在这里丢人现眼......”王憨从没想到过弥勒吴这么怕死。 “我不要,我不要死,王憨,好兄弟,你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弥勒吴的哀叫声让人听了发麻。 王憨没好气说:“我又不是看病先生,怎么救你?这话你应该对皇甫兄说才对。” “不,王憨你能救我,你还记得不?我们小时候家乡的后山有一种花,听说专治五脏移位......” “没听过。”王憨毫不考虑回道。 “有,有,你一定听过,也一定看到过,那种花会变颜色......我们曾经一同采摘过......” 王憨愈听愈迷糊,自己不是弥勒吴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他是咋想的,没好气回道:“会变颜色?那,那是什么样花......” 弥勒吴引导说:“那种花就像这梅花山庄的梅花一样,不过它有刺,你仔细想一想,仔细地想一想......想起来了没有?” 心有灵犀一点通,王憨看着弥勒吴不住的给他使眼色,似乎恍然大悟,眼睛蓦然一亮,慨然说:“不错,不错,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是有一种花专治五脏移位,特别有效,是的,特别有效......” 医者皇甫玉龙对百草甚有研究,心想,我这“巧手神医”怎么不知道世间竟然有这种能治人五脏移位的神奇的花?他皱起眉头冥思苦想,不自觉的离开了弥勒吴的床边,陷入沉思地踱步。 弥勒吴缓缓坐起,靠在床槛,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皇甫玉龙,哪还有一种刚才怕死的样子,当时只不过是做作给皇甫玉龙看,因为他近距离观察到皇甫玉龙的破绽,再次向王憨传递眼神。 ------------ 第195章 第187章识破幽灵1 王憨会意行至弥勒吴的床边,双手拢袖抱胸,全神戒备地看着皇甫玉龙说:“梅花怎会有刺?皇甫兄你也就不用想了,就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皇甫玉龙为能找出答案,思来想去,停了下来摇头道:“我曾看过天下那么多花草,可真想不出还有向二位所说的那种......” 弥勒吴笑得有似一只狡猾的猴子直眨巴眼睛,幽默风趣地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说的对吗?殷非——” 皇甫玉龙愕然紧张地问:“殷非?谁......谁是殷非?” “你——”弥勒吴不再现出笑脸,定定地看着皇甫玉龙,铿锵有力地说。 皇甫玉龙故作镇定道:““我?弥勒吴你在与我开什么玩笑?我是皇甫玉龙呀!你怎么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来?” 弥勒吴似欲看穿似的瞪着皇甫玉龙,侃侃而谈说:“这一点也不奇怪,人有两只手,两只脚,当然也可能有两个名字,向一个人嫁祸于人,他必须化装成那个人的模样,来一个冒名顶替......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像聪明伶俐的猴子,既是它穿着人的衣裳模仿人走路,可它总还是猴子会被人看出来。” 皇甫玉龙狡辩说:“纯是无稽之谈,向我一个行医之人,只会看病,如孙飞霞、大少李彬,‘鬼见愁’郑飞等人,我都给他们看过病,他们都可以与我做证,我不是什么什么韩三。” 既然皇甫玉龙不成认自己是弥勒吴所说的韩二,那弥勒吴为何要说出那样的话指认他呢?难道说弥勒吴已掌握了他皇甫玉龙的把柄不成?王憨那夜在孙飞霞的后园明明看到了韩二被一个蒙面的神秘人所杀,怎么会又出来个韩三呢?看来这里面充满着蹊跷。 王憨双手抱胸道:“昨天,我在和弥勒吴在你梅花山庄欣赏梅花,当时,我们还在议论向孙飞霞这种女人,不知什么原因,竟使一向温顺的她,却改变了她一往的性情,一向温柔敦厚的她,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竟变得如此冷酷无情,说她现在真像一朵带刺的梅花。 “为什么会这样比喻她?因为我和弥勒吴历经劫难遭人暗器谋杀的时候,也多亏我们能吉人天相,躲过了那蒙面神秘人的几种暗器的射杀,却惊异的发现,竟有一种江湖上罕见而歹毒的梅花倒刺,曾为此想到你梅花山庄,甚至于怀疑是你梅花山庄的暗器,因知晓你皇甫兄乃是有名的‘巧手神医’,擅长医术,‘治病救人’,没听说你会武功,便把你皇甫兄排除在外。 “由此梅花倒刺暗器,自然会想到你梅花山庄擅长于打暗器的你的妹妹皇甫玉凤,既然你梅花山庄喜梅爱梅,到处都是梅花,想当然能制造出这种梅花倒刺也不足为怪,再想起江湖上出现的神秘的‘梅花门’,如此制造事端,挑拨离间,滥杀无辜,就自然而然想到你妹妹皇甫玉凤可能就是创建‘梅花门’的幕后操纵者。 “正如弥勒吴所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俩从和你妹妹皇甫玉凤的交往中,发现她并不是那‘梅花门’幕后的操纵者,而是另有其人。因为人走路都要留下足迹,我们从她的一举一动中,并没有发现她有害人的迹象,她面带忧郁,虽然她心中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她从不害人,不向那种缠绕在我们身边,阴魂不散,处处施以阴谋鬼计,追杀我们的人,欲以致我们俩于死地。 “没有平地显不出高山,相比之下,她皇甫玉梅并没有害我们俩之心,处处施以援手救我们俩,若不是她皇甫玉梅,我哥俩也不会活到现在,也不会与你在这里说出此事,这全是她帮助了我们。 “为此我们就怀疑到孙飞霞,因为孙飞霞与她皇甫玉凤乃是闺中密友,孙飞霞常来梅花山庄找她皇甫玉凤密谈......我们为了查清那‘梅花门’幕后的操纵者到底是何鬼门的幽灵,准备查她的底细,以确定她是不是‘梅花门’幕后操纵者......” 皇甫玉龙插话说:“她是‘梅花门’的幕后操纵者了?” 王憨说:“非也,非也,那只不过是有人编好了死套让她钻,让外人误以为她就是‘梅花门’幕后操纵者,让她成为那‘梅花门’真正幕后操纵者的挡箭牌,成为众矢之的,结果她死了......” 皇甫玉龙说:“死了?她不会畏罪自杀吧?说不定她就是......” 王憨反唇相讥说:“她虽然死了,但她却死不瞑目,在她死前却告诉我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她不是‘梅花门’幕后操纵者,而真正的‘梅花门’幕后的操纵者却是另有其人,也提到什么殷非......” 皇甫玉龙说:“她当时已是快死的人,说不定是拿那假话来蒙骗你,让你不要记恨她,反正是死无对证。” 王憨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我相信她说的话不会骗我,因为她给我提供了一个对我有利的证据,而对你来说可是一种悲哀。” 皇甫玉龙似乎做贼心虚,不由得身子抖动了下,掩饰的咳嗽一声,耸一耸肩,无可奈何地道:“女人心,海底针,难道她也说我是什么韩三?真是自己一身净毛衣,还说人家是妖怪......我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她,可能是我因护朋友二少李侠得罪了我的妹子玉凤,因为她孙飞霞与玉凤交好,才牵怒于我吧!唉!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据我所知,她孙飞霞家里的管家叫殷非,说不定她指的韩三可能是她的管家......” 王憨说:“不是,不是,她不会把猪毛按在羊身上,驴蹄子按在马腚上,据我所知,她家管家叫韩三不假,我对那个韩三的所作所为是有所了解的,虽然他做了一些苟且见不得人的丑事,但我明明看见那天夜晚在她孙飞霞的后园,其却被一个鬼秘幽灵似的蒙面神秘人用暗器给打死,可那致其于死的暗器竟是那‘梅花倒刺’......” 皇甫玉龙说:“既然他韩三已死,还能与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还要硬指认我是韩二?真是岂有此理......” 王憨说:“虽然真韩三已死,可假韩三还在江湖上作乱,扰得整个江湖人心动乱,不得安生......” 皇甫玉龙道:“你说的话使我越来越不明白,难道他韩三没有死......” 王憨说:“他韩三确实死了......当我去查证时,回来却发现他韩三的尸体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尸骨无存,化为灰烬,显然是有一鬼秘幽灵在他的尸体上做了手脚,施用了化骨肉的一种毒药,显然下毒之人是懂得药理的一名高手。” 皇甫玉龙避开王憨犀利的眼光,说:“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个治病救人的郎中,一生只顾救死扶伤,不涉及武林的打打杀杀,恩恩怨怨,这对我能有什么关系呢?” 王憨说:“可她死前却说出了关键性的一件事,那就是有人冒充弥勒吴对她实行非礼......” 皇甫玉龙截话道:“这件事我听说过,不是有人冒充,真正是他弥勒吴所做的事,怪不得孙飞霞对弥勒吴恨之入骨,在追杀他以报此仇。原来你弥勒吴也是穿着大衫子日驴——说人话不做人事。” 王憨说:“可事情却难从你皇甫兄之愿,我却为他弥勒吴洗清了冤屈,因为我擒拿住了那个假冒弥勒吴伤害孙飞霞的淫贼。他叫吴有德,并审问了他,他说有一个蒙面神秘人纵使他那么做的,还给了他迷魂药...... “为能使孙飞霞相信,查证伤害她的事不是他弥勒吴干的,我就把其淫贼吴有德送给孙飞霞......孙飞霞才恍然大悟,才知道是有人栽赃要害弥勒吴,而她却懵里懵懂的充当了人家的杀手,才感良心发现,后悔莫及。” ------------ 第196章 第188章识破幽灵2 皇甫玉龙说:“竟有此事?莫非是你瞎编的吧?” 王憨道:“真事我还说不完,哪有时间与你皇甫兄胡扯?此事可并没完,据孙飞霞说,当那个冒充弥勒吴的吴有德侵犯她得逞逃走之后,在她正陷入了一种痛苦难以解脱之时,没想到又一鬼秘幽灵难以真面目示人的人来此对她孙飞霞落井下石,并在其酒中下了‘续命救生丸’,迷惑了她的心志,对她施以凌辱之后,挟迫她加入了‘梅花门’组织。 “没想到事情都往往有着正、反两方面发展,那个挟制孙飞霞加入‘梅花门’的幕后操纵者万万没有想到,孙飞霞竟会天良发现,临阵倒戈,在死之前出卖了他,说那个‘梅花门’的幕后操纵者可能就是......” “是什么?”皇甫玉龙紧张地问。 王憨笑哈哈的双手抱胸说:“你紧张什么?事情总是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没想到那‘梅花门’幕后操纵者以为完全控制了孙飞霞,在玩弄凌辱了她之后,虽然不以真面目示她,但在孙飞霞对他的旁敲侧击的试探中,那人在扬扬得意中不小心透出了一个秘密,说他乃是‘千面人’,‘巧手神医’......‘巧手神医’是谁?不正是指的你皇甫兄吗?”谁都知道,当他双手抱胸的时候,说明他已做好了准备,他的掌刀能以最快的速度出手。 皇甫玉龙不服说:“那你......你又怎么能认定孙飞霞说的‘巧手神医’就是我?世上借刀杀人者有的事,那个吴有德还能冒充弥勒吴做坏事,难道就不会有人能冒充我‘巧手神医’的名号做坏事?你别忘了,我乃是行医之人,并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我又怎能对会武功的孙飞霞造成如此的伤害呢?” 弥勒吴笑眯眯地接话说:“非也,非也,有些事你皇甫虽能瞒过他王憨,但却瞒不过我弥勒吴,你不是不会武功,上回你蒙着面把我赶出了那避雨的凉亭,你是不是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话,那就是我一定可以认出你来吗?” 皇甫玉龙不屑于顾,鄙夷说:“我知道你诡计多端,诱我上钩,我不信,你绝不可能认出我。” 弥勒吴胸有成竹道:“譬如说人的进化,到现在人已不在借助盲肠用于消化食物,可肚子里还留下那么一小节无用的盲肠不尽如人意,也就是说,再完美的伪装,也会留有破绽......” 皇甫玉龙持疑说:“我能有什么破绽?” “眉毛。”弥勒吴知道若再不说的话,不只皇甫玉龙能急死,就连王憨恐怕也会等得不耐烦,急切想知道其中的答案。 皇甫玉龙狐疑地说:“什么眉毛?我的眉毛又怎么样?” “因为我发现当时在那凉亭赶走避雨的我的那个蒙面的神秘人功夫实分了得,远在我之上,可我虽然看不见他的真面目,却意外发现他右边的眉毛里有一根白色的眉毛,这是他特殊的地方,与众不同,是不是他有返祖现象,我虽然不知道,但他的那根藏在黑眉中的那根白眉毛,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就在你伏身检视我的舌苔时,我发现你黑色眉毛中那根白色的眉毛,才让我认定你就是那个蒙面追杀我的神秘人。” 皇甫玉龙听其说,不由自主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右眉,心想,我做此事如此机密,自认为无人可知,自己可以信马游缰,无所不为,没想到竟被他弥勒吴看破,他怎么会那么心细,难道他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弥勒吴笑容可掬地说:“如果你想拔掉那根白眉毛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你在事实面前已经原形毕露。”他笑得是那么的舒眉展眼,是那么的得意。 皇甫玉龙尴尬的沉默片刻,恨声说:“我......我早就应该杀掉你。” 弥勒吴嘲弄说:“可惜你已失掉了最好的机会,如果你刚才出手,我一定已成了死人。”他叹了一口气说:“我为防你对我下手,我才如此做出怕死的举动,才一直对他王憨做一暗示,没想到这人却自认聪明,还害我给他打了半天的哑谜,怪不得他叫王憨,差点把我尿都给急了出来,今他现在站在我的旁边替我挨刀,你要杀我,恐怕要先杀了他才行,你能杀得了他吗?“ 王憨不理会弥勒吴对皇甫玉龙的挖苦,似乎又想起一件事,质问道:“你若不是‘梅花门’幕后操纵者,为什么少林悟明、悟灵大师及‘松木道长’要将接到的‘罗刹令’牌来此梅花山庄说要归还于你?事已至此,所有的秘密已不成为秘密,你身为一代武林盟主皇甫擎天的后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甫玉龙感到无话可说,长叹一声道:“芸芸众生,谁能跳出名利?” 王憨说:“既为名利,我与他弥勒吴与你无怨无仇,咱是两股道上跑的车,各走各的路,怎么我们竟成了你加害的对象,欲要置我们俩于死地呢?” 皇甫玉龙说:“那是孙飞霞与你们一段纠缠不清的感情有关......这与我无关。” “李二少呢?”王憨又问。 皇甫玉龙答道:“他也与我无关,只不过我是知道其兄李彬早有害他之心。” “你既是二少李侠的朋友,为什么不事先揭穿其兄李彬的阴谋?好让李二少有所警觉,以防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王憨又问。 皇甫玉龙阴沉沉说:“我为什么要揭穿?玉凤是我的妹妹,为了他二少使我兄妹反目,梅花山庄才一分为二,这种朋友不能给我带来福气,可有可无。” “你以药物‘续命救生丸’控制了孙飞霞与大少李彬是不是?”王憨再问。 皇甫玉龙答道:“是的,要想称霸江湖,防止其对我有二心,我岂能不握有实力?” “为什么?你不是握有号令江湖武林的‘罗刹令’吗?” “‘罗刹令’须二者合一,我不愿让我妹玉凤知道我的所作所为,最后不得已我才要孙飞霞以我生命为要挟,借她之手拿到玉凤身上那半面,奈何......” “所以你才派人去杀了左手剑客白云鹤......” “那......那是大少李彬的意思。” “你知不知道你的妹子玉凤和二少李侠的事?” 皇甫玉龙凄楚的一笑,幽怨说:“女人心,海底针,捉摸不定,夫复何言。” 王憨唏嘘说:“你可以不来的,你如果不来与我们见面,我们可能永远也难以识破你的庐山真面目,这也是你的雄心膨胀,急功近利害了你......” 皇甫玉龙长叹一声,哀切切说:“正如你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早晚一定会想到是我,因为我犯了一个错误......” “什么错误?” “那就是不该告咐郝峰山,你在与其众人在半路上拦截的杀戮中,受伤后去了峨嵋山......” 是的,皇甫玉梅隐居在峨嵋山“梅花山庄”,这事也只有皇甫家的人才知道,既然不是皇甫玉凤透露了消息,那么只有皇甫玉龙了,只因为王憨命运多舛,连生变故,没有想到这一层去。 弥勒吴插嘴道:“因为听说你不会武,所以我也就没想到你,那么你这一身武功......” “偷学来的,事实上我自小对武就没兴趣,不知怎么的,我父亲也不愿传授我武功,只传授我治病救人的医术,不希望我涉足江湖,打打杀杀,倒希望我成为一代救死扶伤的名医。在我一次进山采药时,有幸碰见一位叱咤武林的高手,在她的诱导下,便燃起了我称霸江湖的雄心,便拜她为师,学得了一身伎艺,如果我连一点防身之技也没有,又怎能称霸武林?我又怎么能控制住那些存有野心不服管教的江湖人士?” ------------ 第197章 第188章识破幽灵2 皇甫玉龙说:“竟有此事?莫非是你瞎编的吧?” 王憨道:“真事我还说不完,哪有时间与你皇甫兄胡扯?此事可并没完,据孙飞霞说,当那个冒充弥勒吴的吴有德侵犯她得逞逃走之后,在她正陷入了一种痛苦难以解脱之时,没想到又一鬼秘幽灵难以真面目示人的人来此对她孙飞霞落井下石,并在其酒中下了‘续命救生丸’,迷惑了她的心志,对她施以凌辱之后,挟迫她加入了‘梅花门’组织。 “没想到事情都往往有着正、反两方面发展,那个挟制孙飞霞加入‘梅花门’的幕后操纵者万万没有想到,孙飞霞竟会天良发现,临阵倒戈,在死之前出卖了他,说那个‘梅花门’的幕后操纵者可能就是......” “是什么?”皇甫玉龙紧张地问。 王憨笑哈哈的双手抱胸说:“你紧张什么?事情总是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没想到那‘梅花门’幕后操纵者以为完全控制了孙飞霞,在玩弄凌辱了她之后,虽然不以真面目示她,但在孙飞霞对他的旁敲侧击的试探中,那人在扬扬得意中不小心透出了一个秘密,说他乃是‘千面人’,‘巧手神医’......‘巧手神医’是谁?不正是指的你皇甫兄吗?”谁都知道,当他双手抱胸的时候,说明他已做好了准备,他的掌刀能以最快的速度出手。 皇甫玉龙不服说:“那你......你又怎么能认定孙飞霞说的‘巧手神医’就是我?世上借刀杀人者有的事,那个吴有德还能冒充弥勒吴做坏事,难道就不会有人能冒充我‘巧手神医’的名号做坏事?你别忘了,我乃是行医之人,并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我又怎能对会武功的孙飞霞造成如此的伤害呢?” 弥勒吴笑眯眯地接话说:“非也,非也,有些事你皇甫虽能瞒过他王憨,但却瞒不过我弥勒吴,你不是不会武功,上回你蒙着面把我赶出了那避雨的凉亭,你是不是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话,那就是我一定可以认出你来吗?” 皇甫玉龙不屑于顾,鄙夷说:“我知道你诡计多端,诱我上钩,我不信,你绝不可能认出我。” 弥勒吴胸有成竹道:“譬如说人的进化,到现在人已不在借助盲肠用于消化食物,可肚子里还留下那么一小节无用的盲肠不尽如人意,也就是说,再完美的伪装,也会留有破绽......” 皇甫玉龙持疑说:“我能有什么破绽?” “眉毛。”弥勒吴知道若再不说的话,不只皇甫玉龙能急死,就连王憨恐怕也会等得不耐烦,急切想知道其中的答案。 皇甫玉龙狐疑地说:“什么眉毛?我的眉毛又怎么样?” “因为我发现当时在那凉亭赶走避雨的我的那个蒙面的神秘人功夫实分了得,远在我之上,可我虽然看不见他的真面目,却意外发现他右边的眉毛里有一根白色的眉毛,这是他特殊的地方,与众不同,是不是他有返祖现象,我虽然不知道,但他的那根藏在黑眉中的那根白眉毛,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就在你伏身检视我的舌苔时,我发现你黑色眉毛中那根白色的眉毛,才让我认定你就是那个蒙面追杀我的神秘人。” 皇甫玉龙听其说,不由自主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右眉,心想,我做此事如此机密,自认为无人可知,自己可以信马游缰,无所不为,没想到竟被他弥勒吴看破,他怎么会那么心细,难道他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弥勒吴笑容可掬地说:“如果你想拔掉那根白眉毛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你在事实面前已经原形毕露。”他笑得是那么的舒眉展眼,是那么的得意。 皇甫玉龙尴尬的沉默片刻,恨声说:“我......我早就应该杀掉你。” 弥勒吴嘲弄说:“可惜你已失掉了最好的机会,如果你刚才出手,我一定已成了死人。”他叹了一口气说:“我为防你对我下手,我才如此做出怕死的举动,才一直对他王憨做一暗示,没想到这人却自认聪明,还害我给他打了半天的哑谜,怪不得他叫王憨,差点把我尿都给急了出来,今他现在站在我的旁边替我挨刀,你要杀我,恐怕要先杀了他才行,你能杀得了他吗?“ 王憨不理会弥勒吴对皇甫玉龙的挖苦,似乎又想起一件事,质问道:“你若不是‘梅花门’幕后操纵者,为什么少林悟明、悟灵大师及‘松木道长’要将接到的‘罗刹令’牌来此梅花山庄说要归还于你?事已至此,所有的秘密已不成为秘密,你身为一代武林盟主皇甫擎天的后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甫玉龙感到无话可说,长叹一声道:“芸芸众生,谁能跳出名利?” 王憨说:“既为名利,我与他弥勒吴与你无怨无仇,咱是两股道上跑的车,各走各的路,怎么我们竟成了你加害的对象,欲要置我们俩于死地呢?” 皇甫玉龙说:“那是孙飞霞与你们一段纠缠不清的感情有关......这与我无关。” “李二少呢?”王憨又问。 皇甫玉龙答道:“他也与我无关,只不过我是知道其兄李彬早有害他之心。” “你既是二少李侠的朋友,为什么不事先揭穿其兄李彬的阴谋?好让李二少有所警觉,以防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王憨又问。 皇甫玉龙阴沉沉说:“我为什么要揭穿?玉凤是我的妹妹,为了他二少使我兄妹反目,梅花山庄才一分为二,这种朋友不能给我带来福气,可有可无。” “你以药物‘续命救生丸’控制了孙飞霞与大少李彬是不是?”王憨再问。 皇甫玉龙答道:“是的,要想称霸江湖,防止其对我有二心,我岂能不握有实力?” “为什么?你不是握有号令江湖武林的‘罗刹令’吗?” “‘罗刹令’须二者合一,我不愿让我妹玉凤知道我的所作所为,最后不得已我才要孙飞霞以我生命为要挟,借她之手拿到玉凤身上那半面,奈何......” “所以你才派人去杀了左手剑客白云鹤......” “那......那是大少李彬的意思。” “你知不知道你的妹子玉凤和二少李侠的事?” 皇甫玉龙凄楚的一笑,幽怨说:“女人心,海底针,捉摸不定,夫复何言。” 王憨唏嘘说:“你可以不来的,你如果不来与我们见面,我们可能永远也难以识破你的庐山真面目,这也是你的雄心膨胀,急功近利害了你......” 皇甫玉龙长叹一声,哀切切说:“正如你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早晚一定会想到是我,因为我犯了一个错误......” “什么错误?” “那就是不该告咐郝峰山,你在与其众人在半路上拦截的杀戮中,受伤后去了峨嵋山......” 是的,皇甫玉梅隐居在峨嵋山“梅花山庄”,这事也只有皇甫家的人才知道,既然不是皇甫玉凤透露了消息,那么只有皇甫玉龙了,只因为王憨命运多舛,连生变故,没有想到这一层去。 弥勒吴插嘴道:“因为听说你不会武,所以我也就没想到你,那么你这一身武功......” “偷学来的,事实上我自小对武就没兴趣,不知怎么的,我父亲也不愿传授我武功,只传授我治病救人的医术,不希望我涉足江湖,打打杀杀,倒希望我成为一代救死扶伤的名医。在我一次进山采药时,有幸碰见一位叱咤武林的高手,在她的诱导下,便燃起了我称霸江湖的雄心,便拜她为师,学得了一身伎艺,如果我连一点防身之技也没有,又怎能称霸武林?我又怎么能控制住那些存有野心不服管教的江湖人士?” ------------ 第198章 第189章识破幽灵3 “你......你好卑鄙的手段......”不知道白玉蝶拄着拐杖什么时候从里间来到外间,杏目圆睁,怒不可遏的叱责说。 “白姑娘,关于令祖父一事,我感到是问心无愧,事实上他己是罹患重病,病入膏肓,虽然我每回给他的是慢性毒药,但里面亦含有另一种治其隐疾的药性,他才能多活那么多时间,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至于你那传家宝,就算是我的诊金亦为不可。” 只有不要脸的人才会说出不要脸的话来,白玉蝶当时哪里能知道,那个说能治好他爷爷病的郎中,竟是他皇甫玉龙所易容装扮的,虽不要诊费,但必须帮他办成一件事,那就是于途帮他拦截一个人......她虽不知道他说的那人是谁,据他给提供的时间、地点、及那人的长相,自然就于途拦截到“快手一刀”王憨,由于王憨的机智灵活,武功超群,当然不能使她如愿以偿。 她哪里能会知道,她的行动无果而终而在他的算计之内。他为此又提出了拿出她爷爷的那玉牌做为治好她爷爷病的条件。她为了她爷爷,便将爷爷的那玉牌给了他。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白玉蝶乃是个女流之辈,为能救她爷爷的命,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听信了他的话,将那爷爷视如生命的另一面的“罗刹令”玉牌交给了他,致以铸成大错,才使他如愿以偿的祸害武林,才促成了他指使其鹰犬大少李彬杀害了她病中的爷爷,一代大侠左手剑客白云鹤,使她在无意中竟成了他皇甫玉龙的帮凶。 白玉蝶听皇甫玉龙如此狡辩,气得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说。若不是弥勒吴和王憨面对面的识破了他皇甫玉龙鬼秘幽灵的真相,她还是被蒙在鼓里,看不见他皇甫玉龙的庐山真面目。她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愤恨难平地说:“就算你说得有理,你‘梅花门’的人杀人无数,危害武林,肆无忌惮,不知有多少人被杀害,至今下落不明,无有踪影,这总是事实,你难脱其罪。” 皇甫玉龙答辩说:“我并没有想为自己脱罪,‘梅花门’所杀之人都有其该死的理由。” “你......你胡说。” “我绝没胡说,向花蝴蝶史浪,采花蜂陈鬼,隐君子毛毛,浪里钻冯进......这些人所以会死,乃是她孙飞霞的六名瞎子婢女所为,因为是他们玩弄了她们,她们是报失节之仇,才杀了他们。至于其他众人,有的是不为我所用,有的是窥察到了我‘梅花门’的秘密,有的蠢蠢欲动想挑战‘梅花门’,有的是说了我‘梅花门’的坏事......总之,这一切敢挡我‘梅花门’的道,不能为我‘梅花门’所用,不听我‘梅花门’话者,都会受到报应,得统统的惨死,是人杀人,是神杀神,是鬼杀鬼,否则,我又怎么能逞霸武林?” 王憨沉吟良久,慨然说:“你的高见,我不敢苟同,你自己做的令人所不齿的坏事却推到他人身上别以为别人不知道,还是那句老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你用卑鄙无耻的手段凌辱了那六个青春少女,并欲用残忍的方式置她们于死地时,多亏了孙飞霞良心发现,对她们有了侧隐之心,苦苦哀求放了她们,只要不杀她们,愿给你当牛做马,为你服务,听凭你的调遣。 “你念及孙飞霞对你忠心耿耿的服侍你,想到她对你的好,便采纳了她的意见,为不使她们看出你的庐山真面目,就弄瞎了她们六个青春少女的眼睛,讨好的卖给了孙飞霞一个人情,把她们六个瞎女人送给了孙飞霞做了她的使女,没想到其六个瞎女人却被孙飞霞调教得不仅都身怀伎艺,而且对她忠心耿耿,唯命视从,就连孙飞霞临死之前,还念念不忘那六个可怜的瞎女人,求我不要杀她们,可见她们的情深义重。” 皇甫玉龙尴尬的哑口无言,心说,我待她孙飞霞那么好,她还是与我口是心非,同床异梦,临死还是出卖了我,看来是人心不古,难以叵测,我...... 王憨看着皇甫玉龙的窘态,再问说:“最后你能不能告诉我,大少李彬既然不知道你的身份,他又怎么可能放你离开?” 皇甫玉龙感叹唏嘘说:“我只告诉他身中剧毒,而我是‘神医武侠’之后,他既然要我为他解毒,又怎能不放了我?只是我没想到‘鬼见愁’竟让他折磨至死,这点我却始料不及,否则我一定会要他放了‘鬼见愁’。” 弥勒吴简直无法忍受,怒冲冲说:“他......他妈的,这么说,我和王憨及李二少所受的罪,蒙受的冤屈,全与你无关喽?” 皇甫玉龙反问道:“你说呢?” 弥勒吴正欲回话,二少李侠与皇甫玉凤突然出现在门口,不知他们二人什么时候已来到门外,看其二人怒气不息的表情,显然是他二人已听到屋内人的谈话,知道了所以然,才怒不可遏的进了屋。 二少李侠盯着皇甫玉龙叹了一口气,哀怨说:“你骗得我好苦!原来你竟是‘梅花门’幕后操纵者,是令人恐怖的黑色幽灵,使我想起在你让我去鬼雾山见鬼母去讨救‘鬼见愁’的药时,我看见其身旁一个蒙面人的身形似乎是你,当时也没有多想,现在才知道你的狼子野心,原来你的师傅竟是臭名远扬的九幽鬼母,为能达到称霸武林的目的,不遗余力铲除你的绊脚石。 “我真是瞎了眼,竟结交上你这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奸邪小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知江知海不知深,只知听了你人语,哪知害了自己人。你这个伪君子为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从中挑拨离间,残杀无辜,竟连自己的妹子也不放过,你,你还是个人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皇甫玉凤哀怨说:“白日青天不可欺,恶心邪念已先知,劝兄莫做亏心事,古往今来放过谁?我劝你悬崖勒马,重新做人,把我的那玉牌还给我......” 皇甫玉龙看王憨、二少李侠跃跃欲试要对他予以夹击,使自己处于围困之中,显然是于己不利,若想脱身恐怕难上加难,心想这该怎么办呢? 皇甫玉龙在此于己不利的时刻,思前想后,顿生杀机,心说,我皇甫玉龙眼看大功告成,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岂能此罢休?别说是妹子你玉凤劝我,既是天王老子劝我,我也断难回头,为了我的大业,对不住妹子了,我只得拿你开刀,否则我转移不了他们对我的视线,断难以脱身。 他想于此,装做听信了皇甫玉凤的劝言,点头说:“妹子你说得对,你前来我有话说......” 皇甫玉凤念及手足之情,不愿让其受到王憨与二少李侠的伤害,希望他能回头思过,免除一死,今看他有回心转意的意思,便不加防备地走上前来,可她岂能料到,丧心病狂的皇甫玉龙不念兄妹之情,竟突然近距离的暗施杀手,从其手中倏地打出了三只梅花倒刺镖,三只镖带着劲风飞向三个目标,一镖飞向王憨,一镖飞向二少李侠,一镖飞向近在咫尺的皇甫玉凤。 王憨与二少李侠乃是武林中卓有成效的佼佼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便轻易的闪开了那带着劲风的梅花倒刺的袭击,可怜皇甫玉凤一是与皇甫玉龙更是接近,二是过分相信了皇甫玉龙,认为他再是坏,总不能也有杀她之心,可她没有想到,人若一旦失去本性,连亲生父母都敢杀,何在乎他的一个妹子,为此在她没有戒备的情况下,发现那梅花倒刺旋飞到自己脖颈已没有时间避开,惊叫一声,那梅花倒刺已划破了她的咽喉,鲜血四溅,跌倒在地。 ------------ 第199章 第190章追踪凶手 王憨与二少李侠已看破皇甫玉龙脱逃的用心,欲以跃起反击,忽听到皇甫玉凤的一声惊叫,发现她中镖倒地,哪还顾得了他皇甫玉龙,二人扑向了皇甫玉凤。皇甫玉龙借机逃了出去,累累乎犹如丧家之犬逃之夭夭,瞬间无有了踪影。 二少李侠心急火燎的把皇甫玉梅抱在了怀里,看她气管已被割断,冒出了血泡,不由得伤心痛哭,呼喊着:“你醒醒!你醒醒......” 正是,情渺渺,雾漫漫,爱情真假难分辨,一路风霜多磨难,风云聚散一瞬间,鸳鸯双飞惊离散,一缕情思两挂牵,想前情,愁满怀,两行热泪摧心肝,白头携老求正果,相约同去共回还,岂料天降无情棒,打散男女情缠绵,一片痴心也枉然,有缘无份泪潸潸! 皇甫玉凤在二少李侠的呼唤下勉强睁开了眼睛,断断续续说:“为我......报......仇......”饮恨而去。王憨看着他与她的生离死别,倒想起自己与皇甫玉梅的生离死别,想到姐妹俩都是因其兄皇甫玉龙称霸武林的野心,而成了他的受害者,不由得感叹唏嘘! 死的人走了,活着的人再悲痛欲绝,也还得活,路还得往前走。皇甫玉龙走了,王憨和二少李侠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他们来到院中,唤来了梅花山庄的下人,开始整理那一片狼藉。为能让死者皇甫玉凤入土为安,二少李侠主持人埋葬了她,为她立了墓碑,以表对她的怀念与祈祷,人间有恨,天堂无怨,一路走好吧! 曾经繁华的梅花山庄已变得萧条冷落,下人离散而去。若是皇甫玉凤与皇甫玉梅姐妹俩活在世间,二少李侠和王憨就会亲上加亲的成了连襟兄弟,如今两姐妹已死,两人伤心欲绝,发誓要找到他皇甫玉龙报仇雪恨,为能荡平江湖风云,还世间太平,他们也必得这么做,因为皇甫玉龙不死,他还会死灰复燃,兴风作浪,危害武林。于是二少李侠与弥勒吴、王憨商定,有他李侠与王憨出外从不同的方向去寻找凶手皇甫玉龙。由于白玉蝶腿部受伤不能行动,由弥勒吴陪伴着她暂住在梅花山庄养伤。安排妥当之后,二少李侠与王憨便走出了梅花山庄。 晨曦迷蒙,山雾缭绕,在此崎岖不平的路上匆匆走着一个健步如飞的青春俊男,有着一股强烈的非一般男人可比的英雄气质,一双仰挑的剑眉,显示出刚毅不拔的个性及豪情满怀,两眼炯炯有神,神光内蕴,露出慑人的英雄气概,膀大腰圆,身高体健,正向人说的,坐如钟,站如松,走如风,显是出有极好的内功根底。其薄薄的嘴唇,现出一道冷酷的弧线,清癯的面容所现出的表情,令人感到是那么的孤独和忧伤,显然,在他内心的深处,蕴藏着难以忘怀的思念。 他穿着一件白布长衫,像是一个失意落魄的书生,忧心忡忡的望着彩色绚丽的朝霞,慢慢地呼出一口气,显得异常的凄凉与无奈。此人是谁?他要到哪里去?他就是易容后的二少李侠,为掩人耳目,行动方便,他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他打探到有人发下英雄贴,要在淮南城召开比武大会,商议拥立武林盟主事宜,他为寻找皇甫玉龙为其皇甫玉凤报仇,为惨遭杀害的无辜者报仇,他决定去那里凑凑热闹,说不定皇甫玉龙就在那里。 他望着如血的朝阳,幽幽地发出一声如怨如诉的叹息,低声说:“玉凤,我不会让你死得如此冤屈,我要为你讨回公道,你可安心的等着我,待我完成了心愿之后,定会回来安慰你的在天之灵!” 他一路问明方向,跋山涉水,饥餐渴饮,约有一个月的时间,终于远远地望见了淮南城。此刻正是午未交接之时,天色灰暗,乌云翻滚,淮南城若隐若现,隐伏在一场暴风骤雨之中。二少李侠何管它天气的骤然突变,便加紧脚步向城门走去。 蓦地两旁有人一声大喝道:“朋友止步!”随着声音觉得人影一闪,当场站立两名大汉,背插着兵刃,模样十分的剽悍。 二少李侠不由得心中一惊,停住脚步,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二人,不知何事,抱拳谦恭说:“二位有何指教?” 这两名大汉对他上下打量,看他虽英俊潇洒,文质彬彬,但骨子里却充满着豪然正气,气宇轩昂,英气逼人,显然是个练武之人。左边汉子开口说:“看尊驾行路非凡,谅系武林同道,来此可为参加武林大会比武争盟而来?” 二少李侠心想,我虽没收到英雄贴来参加此会,听传言有此消息,才来此看看虚实,果不其然,此人的拦路之问予以了证实,便反问道:“二位是说在下为争盟主而来?” 右边汉子冷冰冰地说:“不错,淮南十九县武林人士,于明天举行第二次比武争夺盟主大会,在下飞刀张官与神鞭张安奉本届盟主一剑定乾坤张天霸之命在此接待。尊驾如属淮南同道,请报个名号,我们以便称呼待客。” 二少李侠心想,若是自吹自擂叫得越响者,其武功不见得高人一等,恐怕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便微一沉思,笑说道:“在下木子,世居江南,今并不是为争武林盟主而来,只不过是进城想休息一番。” 李二少临时胡诌,为的是隐瞒身份,想应付一下,岂知飞刀张官陡然语气一沉,霸气说:“既然你不属于淮南武林朋友,为避免事故,防止闲杂人等惹是生非,三日之内,一律不准进城。” 二少李侠心中不觉一怔,暗忖好霸道的规定,感到愤慨,不禁激发心中豪然之气,冷冷地说:“这种规定,二位不嫌过火吗!在此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有不准人行路之理?” “朋友不要不识相,我淮南尊首“一剑定乾坤”曾飞函天下七区的盟主请求谅解,阁下既然是江南武林豪杰,回去自可一问贵道盟主既知详情,勿要在此惹人烦。” 二少李侠闻此言不觉大怒,心想,凭你们俩片言只语就能吓退我吗?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我今天要看看你两个王八羔子能否拦得住我,冷冰冰地说:“我不知道什么江南盟主,在下今天非进城不可。” 二少李侠此言一出,引起飞刀张官与神鞭张安的倏然一惊,互相对视一眼,感到来了个不怕死的犟头,此时周围已站着许多不让进城的行人,见有人带头为其撑腰,便大声喧闹起来。 飞刀张官看李二少要挑起事端,怒叱说:“好狂的口气,天下武林共分七盟,既七大门派,无论黑白两道,各有节制,尊驾此言如此狂傲,敢情不把盟主放在眼中吗?” 二少李侠冷冷地说:“废话,在下心力交瘁,只想入城休息,二位是放或是不放?何必扯得太远?” 神鞭张安脸色一寒,对二少李侠的盛气凌人显然是愤怒已极,右手一抹腰际,一条七尺乌筋软鞭赫然在手,叱道:“既然不识抬举,不知马王爷长几只眼,那就得受到教训——打。”其“打字一落,长鞭就已倏地朝着二少李侠的身上卷去,力道之大,劲风飒然,去势奇急。 二少李侠因心情不好,借以发泄,口中虽傲,心中却有戒备,见其鞭来势迅猛,未遑多想,身形斜闪,腰际软剑呛啷出身,一招“怪蛇出洞”,直刺对方面门。 飞刀张官看二少李侠出剑怪异,唯恐神鞭张安吃亏,扑上大喝说:“休想硬闯进城,我张官来也——”随着喝声,张官飞身扑进,一股劲风挟带着一道刀光,已向二少李侠的腰际扫至。于此同时,张安的长鞭一卷,突变一招“藏头露尾”鞭梢直打二少李侠双肩的“云门穴”。 ------------ 第200章 第191章进城亲历1 经过交手,二少李侠才知道二人并非浪得虚名,确实有两下子,仗着自己内力深厚,以一敌二倒也能应付得了,不知怎么的,自己的功力日况愈下,内力难以提上来,看来此次交锋与己不利。 二少李侠见二人对己夹攻,怒火高涨,左掌来招“力推千钧”,倏地用劲气推向逼身的钢刀,右手执剑变一招“怪蟒翻身”,飞刺李安的前胸,口中怒叱说:“以二打一,算什么英雄?” 要知道二少李侠是何等之人,二人虽然武功不弱,但不能与其相提并论。二少李侠掌势一出,刮起一道刚劲之风,砰的一声,竟把张官的钢刀嘣得倒反一尺的同时,他的长剑已抵至张安的前胸。这种情形,使得二人同时一惊,身形不得不连退三步,嚣张气焰顿消,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来了克星。 二少李侠一招得手,不愿在给二人喘息的机会,随着一声长啸,剑光一领,就向对方攻去。二张匆忙应战,于是一来一往,一冲一挡,场中呈现出一片刀光剑影,打得激烈非凡。荒郊上立刻围满了一大堆行人,驻足观望。 二少李侠以一敌二,开始并不把其二人放在眼中,三十招一过,渐渐感到真力提不上去,不由得大吃一惊,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不容他在此多想,感到越战越力不从心,额上渐渐泌出了汗。 他知道若再在久战下去,恐怕于己不利,想于此,心中焦急,长剑飞转,撩起一片银芒,向二人攻出,口中大喝道:“二位再试试在下的绝招......”说着左掌一翻来招“力劈华山”斩向了张安的长鞭的同时,右剑沉腕,正欲施出“无常夺命”要置飞刀张官的性命时,忽平空一声大喝传来:“住手——” 双方同时一惊,身形倏然停下后退拉开了距离之时,看到一条人影飞快落下。二少李侠此时已汗流浃背,正好趁机得以喘息,凝目注视,只见面前站着一位身背长剑,脸色雪白的老者,神态威严,气势沉稳地看着自己,显出一脸鄙夷之色。 二少李侠看他这付白脸,不由得联想起戏台上三国时的曹操,下意识的猜测对方必是个奸猾之辈。只见那老者视向张官和张安,问道:“本盟主闻有人闯关,可是此子?” 张官、张安毕恭毕敬站立,弯腰施礼说:“此人木子,自称江南道,不听劝阻,嚣张跋扈,强欲进城,小的只有出手阻拦。” 李二少闻听其言,心中微惊,想不到此来老者就是淮南武林盟主“一剑定乾坤”的张霸天,既是此地盟主,想来功夫定有过人之处,不可等闲视之。 张霸天鼻中微微一哼,不屑道:“朋友,看你年纪轻轻,怎么不懂规矩,老夫封城,事先已布告天下武林,难道贵盟主就没有告诉你?” 二少李侠心说,怪不得你个老杂毛叫张霸天,竟敢如此霸道,此城难道是你家的吗?不由得又激起了他的豪放不羁及凛然不可侵犯的正气,挺身大声说:“天下之路,天下人走。老丈身为淮南盟主,应洁身慎行,又非翦径毛贼,岂可不顾民怨而定下此种霸道的规矩?” 张霸天闻言,白脸发青,胸前黑须无风自动,显然气愤已极,阴森森地说:“你这小子胎毛未退,臭乳未干,竟不知道天高地厚,敢大胆顶撞老子。老夫此举乃是好意,比武争盟大会,系我淮南武林近二十年来重要大事,唯恐局外人入城挑起事端,若你不是奸细,就可退回不要淌这浑水,否则......哼、哼,休怪老夫剑下无情。” 二少李侠想不到这什么比武争盟大会情势竟然这般严重,予感到此里面藏着什么秘密,这就更激发他进城看端底的信心和勇气,今听到老匹夫出言不逊,更是激怒于他,掀起了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豪情,反唇相讥说:“老家伙封城竟称好意,谁会知道你黄鼠狼给鸡拜年,安的什么心?我实在是不懂,不过我此来欲进城休息,岂能被你老匹夫一言给吓退?” “一剑定乾坤”张霸天闻言勃然大怒,阴恻恻说:“小子,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如此顶撞老夫,我看你是老虎头上挠痒痒——命憋着哩。老夫凭盟主身份,今要教训教训你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语声中只见他抬手一探,背后长剑嗖声出鞘,一声龙吟响处,一道剑光其寒如水,映人毛发而泛出的绿色光芒,赫然抖动于空间。 二少李侠心头一震,情不自禁后退半步,暗暗称赞好剑,怪不得人送绰号“一剑定乾坤”,说不定有多少江湖高手丧其剑下,我必得小心一二。 只见“一剑定乾坤”张霸天横剑在胸,厉声说:“老夫凭手中之剑向你小子再次警告,今比武夺盟在即,我不想动杀心,以免招来晦气,我劝你可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若不再退身,莫怪我以大压小,剑下无情,亮出你的剑来,是生是死,由你自决。” 二少李侠闻言,心中反而镇定下来,知道对方碍于盟主身份,不会先行出手,暗自思量,其老家伙既然是“一剑定乾坤”,说明其出剑快,手段毒辣,不容对手反攻,不如用轻敌之法使对手对己有所藐视......想于此,口中缓缓道:“老丈既然看不起在下,在下也虽然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大丈夫可杀不可辱,既然说要进城,断难更改,那就领教了。”语声一落,缓缓抽出剑来。 要知道张霸天既为淮南武林盟主,身份武功可想而知,悦人无数,颇有心机,如今他虽说得较为谦恭,不是自己的对手,愿拚命一博,但看他那神态是那么的镇静,玉树临风,全然不惧,好似大有来历,不敢小觑,一时之间,倒摸不透他的底细,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僵持的刹那之间,在场外的人群中,陡然响起了一阵朗朗的笑声,随着笑声,一条人影飞掠而落在李二少和张霸天的面前,是一位五十余岁红脸虎目的老者。 “一剑定乾坤”张霸天陡然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调侃说:“想不到‘追魂判官’陆毅兄也屈尊驾到,不知有何指教?” “追魂判官”陆毅目光向二少李侠一瞟,呵呵笑道:“张兄好说,小弟路过于此,见江南同道既在贵地发生纠葛,想请张兄看在下的情份上,解开这场误会,其实,张兄也太过于郑重其事,如此而已的严密防范,难道误会江南武林想插手夺盟?”其语气虽然缓和、客气,不失大家风范,有礼有节,但最后二句隐含讽刺敲打的味道。 “一剑定乾坤”张霸天岂能听不出来?面露尴尬,缓缓将剑归鞘,双手抱拳,嘿嘿干笑道:“陆兄如此一说,老朽倒不便再阻道了,就请入城,也让老朽一尽地主之谊。” 二少李侠见张霸天竟对来人改颜相向,立刻觉得这位老者在武林中必然也是成名人物,对其仗义解围,心中暗暗感激。 陆毅闻张霸天如此说,便来个借坡下驴,微微一笑,顺水推舟道:“小弟正想入城歇歇脚,张兄的盛情在下心领了,招待请免,岂敢让老兄破费。”说到这里,目光对李二少示意道:“小哥儿,咱们走。”接着向着张霸天一抱拳表示谢意,转身向城中走去。 二少李侠岂能不知其道长相助之意?立刻紧紧跟随,目光一瞥那位淮南武林盟主,只见他向着张官、张安二人一番叮嘱之后,立刻长身向着另一面奔弛而去。 ------------ 第201章 第192章进城亲历2 李二少走进淮南城,目光四顾,但见街上满是背插着兵器的武林人物,步履沉稳,行走如飞,不问就知都是武林健者。此刻,他才有机会回想刚才与二张搏斗时内力提不上去的原因,思来想去,找不出答案,心中焦躁不安之时,忽然想到在梅花山庄偷听到皇甫玉龙与其王憨、弥勒吴之间的对话。他皇甫玉龙有着狼子野心,既然能给其孙飞霞、李大少下毒,难道就不会对他没有防范的自己做什么手脚?自己曾把他看作亲兄,曾与他同床歇息,与他同桌餐饮......他若对自己存有异心,自己会在不知不觉中落入他的圈套,天啊! 他边行边想,见陆毅用手一指街旁一间客栈说:“小哥儿,街上不便讲话,咱们到里面找个地方叙叙如何?”二少李侠本想找个地方休息,连忙应声说:“悉听尊便!”陆毅点头说:“好。”领头向客栈走去。 他们一进客栈,店伙计勤快的领入上房,泡茶倒水,然后遵命走了出来。“追魂判官”陆毅立刻紧闭门户,脸色一沉,目光锐利的盯着二少李侠,沉声问道:“老夫身居江南,不知小哥是哪位名家门下?” 二少李侠心中一惊,佩服他的好眼力,若不是自己的易容打扮,恐怕已被他识破自己的庐山真面目,为了追查皇甫玉龙的踪迹,还得与其巧妙周旋,忙施礼说:“承前辈仗义挺身,心中感激,晚辈实非江南人士,只不过是一时乱诌应付而已!” “追魂判官”陆毅“哦”了一声,问说:“那你从何处而来?” 二少李侠应道:“黔省。” “原来是黔滇道上人物,可是黔滇盟主‘云中龙’尤世亮的门下?” 二少李侠恭身道:“晚辈初履江湖,实不知‘云中龙’系何许人。” “追魂判官”感到惊奇说:“天下武林共分七道,长白、黔滇、川蜀、淮南、齐鲁、江南、百粤,你既非属于七道之中,敢情是七大宗派门下弟子?” 二少李侠闻言摇了摇头,应答说:“晚辈并未拜师,不隶属于任何一派。” “追魂判官”狐疑地看着他,目闪惊异之光,心想,老夫走南闯北,浪迹江湖,阅人无数,看此人气宇沉稳,聪明睿智,步履稳健,较有城府,不像是初涉江湖之人,他到底是谁?来此干什么? 二少李侠看他陷入沉思,唯恐怕再追问自己,忙打乱他的思索立刻问道:“看前辈与淮南盟主似颇有交情?” “追魂判官”回过神来,不再想,回答说:“不错,我虽然与其张霸天有过交往,但他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内心阴险,老夫只是与他虚以应酬,敷衍了事。” 二少李侠对道长视张霸天的看法不谋而合,试探说:“张霸天说召开比武争盟大会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晚辈不懂他淮南盟主为什么要召开此会,前辈乃是行走江湖的大老,吃的盐比我吃的米多,过的桥比我走的路多,见多识广,是否能告知一二?” “追魂判官”神色一松,忘记了对二少李剑的疑心,被其吹捧得心花怒放,呵呵笑说:“这与‘罗刹令’有关,谁若持有‘罗刹令’牌,谁既成为一任总盟主,能号令天下黑白二道武林,而天下武林七道的各个盟主,是在总盟主的监督下比武争盟产生......” 二少李侠心想,这又是与“罗刹令”有关,而“罗刹令”今说不定在其皇甫玉龙之手,淮南道在此比武争淮南道盟主,必有人持“罗刹令”在此做以监督,我正好......想于此,故作激愤说:“他张霸天举行大会,也不必封城挡道,晚辈对他此举,深感愤慨。” “追魂判官”陆毅感慨说:“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七道各盟主之位,规定是二十年轮换一次,他张霸天如此做,一方面是为防外人插手,其实主要的原因,还是想继续霸占此位,近年来他持强凌弱,肆意妄为,人心已失,若不出老夫之料的话,明日大会必无结果,说不定反而因此落得个身首异处的可悲的下场!” 二少李侠听其所言,心想,看来此比武争盟之会说不定是个暴露私心比武杀戮之会,说不定其皇甫玉龙就会隐藏在会场人群的暗处在窥察动静...... 他正思索间,“追魂判官”陆毅说:“小哥儿,老夫见你气度不凡,天生聪悟,内功颇有根基,非常人可比,既然非七道七派门下,不知曾跟何人学过武功?” 二少唯恐被他看出破绽,不敢瞎编胡诌吐露太多,因为言多必失,若被他识破知道自己是谁,那就不好办了,故做作的淡淡一笑,站起谦虚谨慎地说:“蒙前辈夸奖,实感汗颜!因为晚辈鲁钝之极,家母时常责我太笨,故我一气之下奔走江湖,学会了几手花拳绣腿......” “追魂判官”陆毅手拈胡须哈哈大笑,示意他坐下,满意地说:“老夫走南闯北,阅人不算少,若说你笨,那天下再无了聪慧之人,你好比一块未经名师雕琢的璞玉,若是遇到名师,定会现出熠熠生辉而价值连城的美玉,常说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教难成名,老夫看中了你,若是小哥不弃,老夫欲收你为徒,不知意下如何?” 二少李侠闻其言,心中说,陆毅老兄,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这说明我的易容成功,竟把你给骗得晕头转向。你记得吗?你和少林悟明、悟灵两位高僧于他何去时,我曾在暗处看见过你,只不过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而已,若是面对面相见,别看我年轻,你最起码尊称我为弟,现在为了我未完成的心愿,我才易容屈尊为下,甘愿做一晚辈,若向你学艺,实在不敢恭唯,当然这本是他的心中之话,肺中之语,灵机一动,计上心头,便谢绝说:“前辈盛情在下心领了,待晚辈回去禀过家母,再行前往拜师,此刻却未便决定。” “追魂判官”听他说话有理,也不再勉为其难,感到失望,对他凝视片刻,倏然起立说:“看来你我在师徒上是有缘无份,老夫身系要事,即须返程,小哥儿若是有意,可去江南一行。”语毕,即启门而别。 二少李侠此刻忙有礼的恭送出门说:“前辈之言,晚辈记得就是。” “追魂判官”微一颔首,便扬长而去。二少李侠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扪心自问,他要干什么去?唉!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各行其事,何必想那么多,半晌,才默默的回到房中休息。 掌灯时间,二少李侠用过晚饭,整理一下衣衫,悄悄出了门,想探听一下大会所在之处,刚走出客栈,蓦然从门口两旁蹿出二条黑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二少李侠心中一惊,发现是两位陌生大汉,目光炯然地注视着自己,不由得沉声道:“二位意欲何为?” 右边汉子冷冰冰地说:“尊驾既是入城休息,就应该在客栈中安眠,在下是奉盟主之命,请阁下三日之内切莫要乱自走动。” 二少李侠一见自己竟然受到监视,心中大怒,掀起了无名之火,欲以发作,忽然想到自己要事在身,可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会前功尽弃,哎!不忍一时有祸,三思百年无妨,忍下这口气吧!便勉强淡淡的一笑说:“既然是二位吩咐,岂敢不从命,在下回房休息就是。” 他强压怒火回房,心说,就你那平庸鼠辈就能如此拦挡住少爷我吗?决定三更起身偷溜出去一探虚实。此刻,他盘坐客栈住的房间床上练功调息,养精蓄锐,耐心等待,初更、二更、三更之时,他便气沉丹田,一跃而起,推窗一纵而出,来一“雁落平沙”,身形轻捷的悄无声息的落在院中,正欲施出“一鹤冲天”的招式飞掠出那高高的围墙时,突然发现一条黑影从外飞越而入,刹那之间没入院中转角之处。 ------------ 第202章 第193章进城亲历3 二少李侠不由得一惊,立即转身隐于暗中,静心观察来人行踪。这时转角处忽然之间传来一声急切的语声:“二位弟兄赶紧撤桩,赴会武林高手齐集盟主之处,强要命咱家老爷交出‘罗刹令’,一言不合,已大打出手,情势危急,快走,快走。”语声一落,三条黑影立刻冲天而起,向暗中飞掠而去。 比武争盟大会还未开,现在竟已动上了手,可见别有用心者私心的澎胀,为能争得盟主之位,不惜大打出手。情势突然转变,实出在二少李侠的意料之外,这种机会,正好给他提供了一个浑水摸鱼的良机,他焉能错过?于是他身形暴长,提足精神,立刻悄悄跟踪在那三条黑影之后,悄然无声的紧随急掠而去。 漆黑的夜晚,天上没有一颗眨着眼的星星,四周显得阴沉与寂静。二少李侠在那三条黑影之后追随,一路翻墙越屋,不大一会,耳中已隐隐听到一片叱喝之声,显然是有人在大声喧哗,猜可能已到了前面人所说的地方,更是不敢放松前面追踪的目标,紧随不放,发现前面三条人影飞身跃起,已落入左方一庄院之中。 二少李侠也随着飞身跃起,伏身在墙头,注目凝视,发现一道道剑光闪耀,院中人影乱晃,叱喝之声不绝于耳,并间杂着一声声的惨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一剑定乾坤”张霸天手执宝剑舞个“天女散花”,绿芒飞泻,挡住一阵阵群袭,口中连声大喝说:“开会在即,诸位怎么不听号令,竟动手闹事,若再不停手,休怪本盟主剑下无情。” 听得场中立刻响起一阵的回骂声:“张霸天,你身为上届淮南盟主,为能继续坐稳这盟主之位,竟存心不良,为排除异己严密布置,予以加害,还大言不惭的堂皇而言,以盟主的身份弹压众人,今二十年已满,新盟主未经公推以前,盟主令不再生效,若不放下宝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张霸天冷冷的大喝说:“就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就敢以下犯上吗?也不想想自己的几斤几两......”说着身影晃动,长剑一抹划过夜空,剑芒过处,立刻听到一阵的惨叫。这位淮南盟主剑上的威势的确不凡,一剑之下竟丧了那么多人,不愧为“一剑定乾坤”。 此时场中一片混乱,充满杀机,听得器械的交击之声,怒骂之声,碰撞哭叫之声,纷纷攘攘之声,情势紧张已极。就在双方的交战中,倏然一条黑影闪电势猛的扑向了张霸天,趁着张霸天长剑袭出之时,其手中的五行飞轮脱手飞袭向张霸天的身后。 这兵器脱手之招的确出人意料,张霸天只顾前面,竟未防到身后有人偷袭,当其发觉时闪身已晚,那五行飞轮竟硬生生劈入他的脊背,顿时血溅狂喷,张霸天立刻倒地,气绝而亡。 那条黑影身法奇快,在此刹那之间蹿过人群,收了他的五行飞轮,顺手一探,竟把那盟主令牌捞获手中,破空而起,逃之夭夭。场中立刻发出一阵惊叫之声,随即几十条黑影连连跃起飞奔直追那黑影,并发出叱骂声:“鬼面贼偷,妈那逼,你竟敢窃盟主令牌而走,还不快快留下。” 二少李侠一见这批武林高手群起急追,便也紧随其后以看端底,他要看看谁是最后的得胜者,自己在借机行事,想到那“一剑定乾坤”的张霸天,白天还专权跋扈威风凛凛的淮南盟主,现在却已尸横当场,不由得心中一阵慨叹,什么权势,什么钱财,都随着他的魂飞魄散而无有了意义,因为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钱财在多,权势在大,他再也无法享受。 人为财、权死,鸟为争食亡,世上人往往看不透这一点,向这些武林高手,还不都是为争权夺利而蠢蠢欲动吗?有的已死于非命,追赶那黑影的武林高手,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而被在前面等着的“黑白无常”用索链给牵走。 待二少李侠追出城外荒郊,黑暗的大道上,已闪烁着一片寒光,有多少人影纵横扑击搏杀,显然那位“鬼面贼偷”已被追及,动上了手,为名为利,这批淮南武林高手正在做你死我活的亡命搏杀。 二少李侠此时隐身一旁凝视,虽是黑夜,也怕别人看出他来,便从腰际摸出一块事先准备好的黑巾蒙住脸部,罗衫一脱,露出一身劲装,扎束停当,沉着而待。 此时打斗之声比以前更是激烈与凄厉,充满了摄人的气氛,惨叫之声不时的响起,似乎活人一个个倒下去死前的挣扎与呼喊,随着时间的流失,场中人影愈来愈少,喊杀的搏击声也越来越弱,那盟主令牌三度易手,地上的尸体却一个个增加,拿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来比喻这一场空前的杀劫,想来也不过分。 二少李侠看此浩劫,心里感慨万分,可他岂能会想到,今天为局外观者,明天却变成局中主要的人物,今天只不过是个序幕,一场更大的腥风血雨却由他一手掀起! 此时打斗之声更弱,不知有多少人倒下了,再也爬不起来,只见两条人影乍合而分,突然暴发出一阵凄厉的长嚎,使人听之毛骨悚然,竟发现在那打拚的场地上只剩下了最后的一个人,想当然,那些争名夺利者都付出了死亡的代价。 此人高大魁梧身上满是鲜血,显然他是经过了多次的生死之战而幸存下来的人,他已狼狈不堪,古铜色的脸上一片汗水,虽是疲惫不堪,但脸色得意之极,因为他是战胜者,他获取了淮南盟主令牌,他手握令牌凝视片刻,感到心满意足,仰天长笑,喃喃自语道:“我秃鹫黎朋总算遂了心愿,当上了淮南武林盟主,进而可以问鼎天下,真是不虚此行,哈哈哈哈!” 二少李侠趁其得意狂妄之机,便气沉丹田,身形一闪,来一个“龙行飞步”,飞掠到他的面前,身上软剑嗖然出身,执剑接口说:“只怕未必。” 秃鹫黎朋见倏然出现一个神秘的蒙面人,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行动如此迅捷,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由得为之一惊,沉声道:“尊驾何人?来此有何贵干?” 二少李侠发出一阵轻笑,豪放说:“黎朋,你也不必多问,在下此来,只是想借淮南盟主的令牌一用......” 秃鹫黎朋听其言不由得哈哈狂笑,傲慢自大的用剑一指地上那些死尸,嘲讽说:“你如此大言不惭,不知道天高地厚,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你看这鬼面贼偷,龟鹤双剑,淮南双杰,鄱阳三蛟,淮阴一怪......这些黑白两道的高手,都死在了我的剑下,现都魂归地府,朋友,你且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与这批死鬼比较该如何?” 二少李侠听其言,也不由得心中一凛,不错,对方能在几十名黑白两道武林高手中仅余生存者,显然是伎高一筹,出类拔瘁,能抢夺到此盟主令牌,确实是武林中高手中的高手,对其可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吃亏的可是自己,这些念头只不过在他头脑中飞快的一闪,沉稳地说:“在下虽然不能比拟这许多高手,但自信能使尊驾枉费心机。” 秃鹫黎朋勃然大怒,厉吼道:“你年纪青青竟敢如此狂妄,信口雌黄,好,你既要我的盟主令牌,那我就要你留下你的项上人头......”言未尽,长剑一领,挟着叱声,一道碧绿带血色的光芒电射而出,直袭向二少李侠的前胸,剑势奇快,委实凌厉之极,令人防不胜防。 二少李侠早已处于戒备状态,经过多次生死之战,真是忙者不会,会者不忙,看剑刺到,身形倏然斜闪让过长剑,执手中剑用一招“横扫千军”,就向那刺来的长剑上撩去。 ------------ 第203章 第194章推盟大会1 秃鹫黎朋并不是浪得虚名,而是一等一的高手,一见他的出招剑势,就知道对方身手是什么剑法,看其是剑招平平,不由得狂笑说:“看你狂妄自大,我还认为你有多了不起,一套六合剑法,竟敢来挑战老夫,那我就遂了你的心愿吧。”说着手腕一沉,剑式立变,一招“拨云见日”,闪过二少李侠的长剑之后,突变招为“回龙归洞”,斜刺二少李侠的丹田重穴。 这一招辛辣已极,二少李侠看其刺过来的长剑闪耀毫光竟长达二寸,显然剑身上已贯入了其内家真力,具有着雷霆万钧之势。二少李侠心中一凛,处在这种威胁之下,变招已经来不及,因为其剑尖已接触到前胸,迫不得已,身形只得暴退,以让过其迫近之力。 秃鹫黎朋一招得手逼退了二少李侠,洋洋得意的大喝道:“不要走,留下命来。”说着身形猛扑急追而起,来个“得寸进尺”,长剑舞起一片绿色剑芒,漫空向二少李侠周身罩下。 秃鹫黎朋见二少李侠身手如此不堪一击,才来个“得寸进尺”,以为这一招必可得手,岂知二少李侠在退身之际,剑招立变的同时,身形变退为进,执剑沉畹一划,反手撩起一道凌厉的弧形剑风,竟迎向那绿色光芒扫去。 这一剑招与前势迥然不同,挟带着强烈的劲风,力道之大,使秃鹫黎朋为之一惊,觉得其剑势奇怪之极,看不出什么门道,想自己的剑乃是削金切玉的宝剑,便一声大喝,仗着自己的宝剑迎向了二少李侠的长剑,企图连剑带人一并斩断,使二少李侠命归黄泉,以便结束战斗。 秃鹫黎朋的想法虽然不错,但他却不知是遇到了克星,只听得一声龙吟轻响,绿色光芒倏然短了半尺,其削金断玉的长剑竟被逼得递不出去,他为之大惊失色,觉得不对劲,感到是遇到了克星,连忙暴退,为避其锋芒,只得退缩。 于其暴退的同时,二少李侠也变为“以退为进”的策略,只见他身形一矮一闪,如影随形的跟进,犹似一抹幽灵,晃身不见。 秃鹫黎朋想不到其蒙面人竟有后法置人的这等奇妙的剑法和无人可比的轻功,一时之间竟愣在那里之时,突觉自己胸怀有异样,急忙伸手去摸,发现盟主令牌不翼而飞,更是骇然,忽觉有破空之声,凝目而视,发现二少李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腾空而起,飞掠而去。 秃鹫黎朋才知是遇到了高人,自己虽能置那些争夺盟主令牌的多数高手于死地,但自己却真不是他的对手,他能轻而易举的从自己身上拿走盟主令牌,若是取自己的性命,那是随手而得,人家高抬贵手不跟自己斤斤计较,才放过自己一马,想于此,不由得感叹唏嘘,忽觉手中长剑有异,凝目而视,发现自己的剑上三寸青锋,竟被其剑削断,好好的一把断金切玉的宝剑变成了废物,心情颓废,不由得仰天长叹。 二少李侠之所以轻易得胜,是用了诱敌深入之法,实在是别有用心,先挑起对手的愤怒,使对手引起轻敌的心理,再乘其不备,攻其不御,一招致胜。他把长剑归腰,摘下蒙巾,把那盟主令牌藏入怀中,向西方疾奔而去。 此刻,东方发出了鱼肚白色的光,快近黎明,二少李侠已驰出五里之遥,见道旁现出一座荒庙,欲以休息,健步走近,看庙门户倒塌,上面一块横匾,金字斑剥,隐隐可以看出“关帝庙”字样,便闪身而入。 二少李侠坐下歇息,顺便从怀中掏出那盟主令牌,打亮火折仔细地观看起来。他与皇甫玉凤同去四川峨嵋山梅花山庄去看王憨与皇甫玉梅,一路上听她皇甫玉凤所介绍的的那“梅花令”玉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盟主“梅花令”牌下,还有七个盟主令分落在七道盟主之手,其令牌与“梅花令”大同小异,若不仔细分辨,恐怕难以看出哪个是总“梅花令”牌,其中奥妙,她听她父生前对她说是在那里...... 他才知道真“梅花令”奥妙之所在,恐怕知道的人不多,就连野心勃勃的皇甫玉龙,恐怕也难以知道其中的奥妙所在。知子莫若父,从小看大,三生至老,皇甫擎天之所以不传其皇甫玉龙武功,只传他医术,之所以不将那“梅花令”玉牌给他而送给了其女儿皇甫玉凤,可能是看出其儿皇甫玉龙有野心不成器,恐他危害武林,才如此作。 他仔细观察那令牌,没有发现向皇甫玉凤所说的那种秘密,参悟到只此一块令牌,恐怕难以会悟到此中的奥秘,只有能拿到那七道盟主令牌,或许能识破那“梅花令”的奥秘所在,听说前任总盟主皇甫擎天以仗“梅花令”管辖天下武林,不仅武功卓绝,医术超群,而且以德服人,赢得七道、七大门派的拥护,致以赢得天下武林近二十年的平静。 随着皇甫擎天遁迹离世,“梅花令”也不知去向,今“梅花令”出现江湖,才引起天下武林动乱,按规定,七道盟主二十年重新任命,才引起武林高手为争夺盟主位而互相争斗杀戮,其目的是为夺得盟主位之后才能有夺取那总“梅花令”的机会,据说那“梅花令”的正面刻着七十二天魔,二十六地煞,全是梵经,内藏着一部惊世骇俗的武林秘籍,故此也谓“罗刹令”,谁能得此“罗刹令”牌,识得梵文者,既能学得秘籍绝伎,称霸武林,故以引起武林人士的骚乱,为满足自己的私心欲望,才不惜以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参于你争我夺的血腥杀戮之中。 二少李侠思虑再三,终于走出荒庙,披着晨曦之光,取道江南,因为他想到“松木道长”陆毅的话,觉得他还有些正义感,是白道上有名的人物,决定去拜访他。他一路走着,心头异常沉重,他为能追查到皇甫玉龙“罗刹令”的下落,无异与七道盟主为敌,也等于说是树敌天下,成为众矢之的,但他又不得不这么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为此全无惧,豪气随蒸腾。 于是江南因二少李侠的到来又出了奇事,引起武林大乱,更是掀起腥风血雨,触目惊心。 二少李侠在一路兼程奔走之下,在半月之内赶到了江南首府江宁,一入城,既耳闻江南推盟大会正在城外雨花台进行。时正夕阳西下,李二少不敢耽搁,问明方向,立刻向目的地赶去。 他一到地方,已见雨花台四周围满了江南武林各路英雄好汉。场中向南搭着一座高台,两旁坐满了僧、道、尼、俗各色人物,个个目光炯炯有神,容貌庄严,显然是功力辈分皆极高之流。东西二棚座上一片人头攒动,个个气势沉稳,双目精光毕露,一看就知道也都是一流高手,至于散立在台下者,都是二、三流的江湖人物,正是人有几等人,木有几等木,各有对待。 场中虽有许多人,但气氛却肃穆已极,与淮南城的紊乱状况迥然不同。二少李侠悄然无声的杂于台下人群之中,注视着四周的动静,判明情势,以决行动。此时台旁响起三声金锣,有一名大汉朗声喝道:“盟主登位——” 粗旷的喊声一落,从后台缓步走出别据一格气势的老者,手执盟主令屹立台上。二少李侠凝神望去,赫然一震,原来这位江南盟主不是别人,却是在淮南城挺身而出为自己解围的“追魂判官”陆毅。 此刻初出江湖的人自然不知台上那些人物的身份,见状微怔,心想,此人以一道盟主之尊,竟如此执礼甚恭,那些是何许人物?来此何干?正猜测间,陆毅已面向台下众人,目光四下一扫,朗声说:“江南三十六县推盟大会开始,老朽身为上届盟主主持此会,因最近武林发生了一连串的惊人之事,出现了一神秘组织‘梅花门’杀人事件,搅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今风云日紧,特飞函邀请超常武林的七大宗派莅临监证,并请来‘罗刹令’做以监督,以示贫道老朽此举并无私心,自愿退出被选资格......” ------------ 第204章 第195章推盟大会2 二少李侠听其言,仰头看视,台旁坐的竟是名重武林的少林、武当、峨嵋、昆仑、点苍、长白、太极七派掌门,可见其对此推盟大会的重视。 只听见陆毅继续道:“自二十年前持有‘罗刹令’总盟主皇甫先生为了免除天下武林生灵涂炭,曾力战从西蜮来的凶僧‘飞天鹞’子,与其斗了七天七夜,终于把他钉死在‘血光寺’的南墙上。‘飞天鹞’子众兄弟不愿意,来此中原找总盟主‘神医武侠’皇甫先生寻衅闹事,发势要杀尽天下武林豪杰,为其‘飞天鹞’子报仇。皇甫令主为武林豪杰免除此灾难,甘愿杀身自裁,以平息此杀戮。 “皇甫盟主为武林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以换取了武林二十年来的平静......然而近年不幸之事接连发生,出现了神秘的‘梅花门’,百粤、齐鲁、长白三道盟主接连失踪,虽经天下同道搜索,踪迹全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川蜀道盟主及滇黔道盟主又遭一来历不明的蒙面人袭击,两道盟主令牌影无踪影,而两位盟主也下落不明,据闻淮南道武林为争夺盟主令群起内斗,最后夺取盟主令牌的秃鹫黎朋,竟又遇到一蒙面人的袭击,盟主令被其夺走不知去向。 “如今号令天下武林的‘罗刹令’重又出现在江湖,谁都知道真正的‘罗刹令’只有一块,有着阴阳两面,关系到一部奇功秘籍和一神秘宝藏,为此七大门派掌门协议,分天下武林为七道,作为七道盟主,各自参悟其盟主令上的秘诀,相约二十年为期,若仍解析不出内中的秘密,乃七大门派掌门与七道盟主相约会盟泰山,共同研究‘罗刹令’内中的秘密。 “以其蒙面人之举,显然是为‘罗刹令’上的奇功秘籍而来,七道盟主令失之六,如蒙面人来此,恐怕也是为我这道盟主令而来。老朽虽经二十年参详,但还是悟不出其中奥秘,故老朽以上届盟主身份规定,凡江南武林同道能自信有能力悟出此令牌的奥秘者,老朽立授此盟主令牌,让盟主之位。” 二少李侠闻言,方知震动武林的神秘蒙面人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其竟能使五道盟主失踪,其功力可想而知,说不定就是他皇甫玉龙所为,他为了能获取其“罗刹令”中的奇功秘籍,才如此做出丧心病狂的举动。此时,他目光扫视台下群雄,看其如何表情,竟发现他们皆屏气息声,面面相觑,没有一人自告奋勇上台予以自荐,显然都没有这份信心,不敢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场中燃起百十支火把,光亮如同白昼。二少李侠混入人群之中,思前想后,觉得那五道盟主令的丢失皆与其皇甫玉龙有关,他是企图将其七道盟主令收归于己,然后从中解悟那“罗刹令”中的奇功秘笈,以达到称霸天下武林的野心。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李二少已取得了淮南道盟主的令牌,今江南道盟主的令牌决不能在落入他皇甫玉龙之手。 此时场中有人大声说:“请问盟主,那蒙面人功力如此高强,深不可测,可有猜出此人的来历?” 陆毅沉重道:“老朽为此事曾请教过少林掌门悟空大师......”语声至此,转身向台旁坐在第一座位的白眉老僧恭敬说:“此事还是请老禅师宣布为宜!” 悟空大师连忙起身稽首还礼,喧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脸色凝重道:“陆盟主既让老衲来说,谨先言明,老衲之言也只是猜测,那蒙面人可能与昔年的旧案有关,各位都知道,那‘罗刹令’的拥有者是闻名天下武林的‘神医武侠’皇甫擎天,他将一生博大精深的奇功秘笈用梵文经书的形式刻在‘罗刹令’牌里,就是怕‘罗刹令’落入别有用心者之手,学得奇功秘术祸害武林。 “可‘罗刹令’中藏有着奇功秘笈的消息不径而走,引起天下武林人士为之垂涎,都想夺取‘罗刹令’,从中学得奇功,杨名立万,为此才引来西蜮的高僧‘飞天鹞子’......依老衲据此推测,那蒙面人能轻易取得各道盟主令牌,可见功力超人,可与当年的‘罗刹令’主皇甫擎天对敌,此人恐怕是......” 随着悟空大师语气沉重,尾音的拖长,场中气氛顿然一紧,令人喘不过气来。二少李侠环顾左右,见场中众人皆神色紧张,心中不由得好笑。此时虽然空气显得沉闷,但还是压抑不住人的好奇心,人群中有人沉不住气大声说:“是谁?” “血光寺主‘飞天鹞子’!” 悟空大师此话已出,惊动四座,台上陆毅及六大掌门脸色转趋沉重,东西二棚高手脸色也闻之巨变。二少李侠只觉得身旁站着的江湖人物也都浑身一阵抖动。显然可知,那“血光寺”的寺主“飞天鹞子”功力身手必定超绝,至今还余威犹存,如此震慑武林,可见其影响之大。 二少李侠感到困惑,向身旁而立的大汉轻声问道:“请问兄台,‘飞天鹞子’是何等之人?” 那人微微叹道:“是你非知,那‘飞天鹞子’乃是西蜮僧人,会飞天,武功诡异,欺男霸女,杀人如麻,也不知他从哪探听到中华武林盟主‘罗刹令’牌中隐藏着一部奇功秘笈,便垂涎三尺,为能夺取‘罗刹令’,便带领其门徒来到金光寺,杀了金光寺内僧人及寺主,自己便作了寺主,把金光寺改名为血光寺,以血光寺为根基,便以危害武林,逼持有‘罗刹令’令主皇甫擎天与其血战,听说二十年前‘飞天鹞子’被皇甫擎天一飞剑钉死在血光寺的墙上,其门徒遁逃西蜮搬来了救兵,来挑战皇甫擎天,发誓要荡平中华武林,为其‘飞天鹞子’报仇。皇甫擎天为平息杀戮,还武林一个太平,叹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便在他们面前予以自裁,为此‘罗刹令’也不知去向,如今‘罗刹令’复现,听说那血光寺中又出现了鬼异事件,不知怎么放置了七付棺材,不时传出鬼的叫声,看来武林恐无宁日矣!” 二少听其言,更加相信暗中装神弄鬼恫吓世人是其皇甫玉龙的可能性极大,因为他怀疑其师傅极可能是九幽鬼母,在皇甫玉龙叫自己去九幽鬼母那讨要救“鬼见愁”郑飞性命的药时,仿佛在九幽鬼母那里看见了他皇甫玉龙隐藏的身影,直到在梅花山庄听见了其与王憨、弥勒吴的谈话,才恍然大悟,原来罪魁祸首,就是其皇甫玉龙。 他思来想去,心中已有了方案,决定捷足先登,抢在其皇甫玉龙之前,自己虽不以真面目示人,皇甫玉龙乃为“千面人”,更会易容隐去自己的庐山真面目,于是他做好了登台的准备。 此时少林掌门悟空大师说完后缓缓归座。陆毅立刻沉声道:“现在本盟主令不仅关系到江南武林声名,而且关系到武林机运,老朽不识梵文,自思无此能力担当大任,在场各位若有这份自信者,请即上台。”他语声完毕,目光巡视台下及周围,等候回音,可场中却鸦雀无声,竟无一人回应登台。 这情形非常明显,在座之人,都知道那盟主令现在乃是一块烫手山芋,都不敢担当这么大的责任,何况谁一接手,就变成了那蒙面神秘人杀戮的对象,而谁又能抵挡住那鬼异的蒙面神秘人的一击? 此时场中空气愈发的沉闷而紧张,七派掌门目光闪烁,静观场中动静。陆毅目光四射,见无人上台,叹了一口气,朗声说:“各位既不愿担此重任,以老朽之见,不如把此江南道盟主令交给少林派掌门悟空大师,请他转交给‘罗刹令’的持有者保管,江南道盟主之位暂时空缺,若无人反对,就依此决定。” ------------ 第205章 第196章智夺罗刹令 场中虽然立刻响起一阵嗡嗡之声,但没有一人敢提出异议,因为枪打出头鸟,谁也不愿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知道成为众矢之的没有什么好结果。“松木道长”陆毅可谓老奸巨猾,用此策不失明智之举,因为他要把此烫手山芋转移出去。 二少李侠知道此江南道盟主令牌一旦落入少林派掌门悟空大师手里,自己在下手,恐怕更是难上加难,情急之下,来不得片刻犹豫,随及大声说:“且慢——”脚尖一垫,来一个“一鹤冲天”,长身潇洒地飞上高台。 群雄闻声如雷贯耳,嗡嗡作响,愕然注视,对其突如其来的年富力强之人上台,皆感到意外,心想,没有金刚钻,不敢揽此磁器活,此人既敢上台,说明其人武功非凡,是来接此重任,可他能接得了吗? “追魂判官”陆毅一见上台的竟是在淮南城相遇初入江湖的“木子”,不由得一愣,旋而脸色一喜,欣慰地说:“原来是木小友,今远道江南,可是为老朽昔日之言而来?” 二少李侠岂有不知其意欲收己为徒的意思,抱拳施礼道:“多谢您美意,怎奈在下有要事在身,恕难从命,今在下来此,谨陈一言。” “追魂判官”陆毅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疑问道:“你有何言?” 二少李侠目光一扫台下愕视的群雄,气宇轩昂地说:“在下今天亲眼目睹此种场面,才知道江南武林皆是懦弱之辈,在下虽非生于江南,但为江南武林着想,为没有人敢出头露面担当大任深感惋惜,何况江南道盟主令人人垂涎,岂可拱手送人?” 此言一出,惊动四座,七派掌门为之脸色一变。台下群雄也耸然动容,猜测此人来历,既然语出惊人,震撼人心,定有目的,都屏气凝神观看。 陆毅也为之一震,旋即一片迷茫,因为他在淮南见过他的身手,只不过武功平平,并没有什么超人之处,此刻竟面对武林顶尖高手七派掌门及江南群雄傲然而言,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倒令他刮目相看,不知这英俊的年轻人,哪来的这股豪爽之气与大无畏的胆魄。 其实二少李侠此刻如此做,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必须阻止陆毅将江南道盟主令交给少林派掌门悟空大师。少林掌门悟空大师对其如此扰乱此会深为不满,白眉微扬,目中电芒射出,蓦地起立,不怒而威,对陆毅问道:“此子何人?” 陆毅忙答道:“老朽旧识......”语声至此,转身喝道:“年轻人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木子,此处岂是你胡言乱语之地,还不告罪退下......” 二少李侠岂有不知对方好意,要自己见好就收,赶快下场,可对方岂能知道二少李侠的用意?为此李二少并不领情,而是冷冰冰地说:“在下并无不是之处,何须告罪?”接着转身对少林掌门不屑地说:“大师以为在下之言,可有不是之处?” 少林掌门悟空大师鼻中微微一哼,虽口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状甚愠怒。 “追魂判官”陆毅想不到自己的一番好心竟碰了钉子,人家并不买账,不由得沉下脸来,厉声说:“木子,你上台居心何意?” 二少李侠抱拳施礼说:“在下只是奉劝盟主切勿草率行事,暴殄奇宝!” 陆毅脸色一寒,沉声道:“你不要在此再丢人现眼,何况此是江南武林之事,与你何干?还不与我下去!” 二少李侠仰天狂笑道:“在下全是好意,是想救武林人士于水火,解受害人于倒悬,假如江南确实无人敢保此盟主令,在下区区不才,虽不想当江南道盟主之位,但却自愿担任保护之责。” 此言满含讥嘲之意,台下台上群雄脸上感到挂不住,俱以愠怒。陆毅脸红耳热,正欲张口叱责,台旁座位中,倏然站起一位长须道长,满脸怒容,愤慨地说:“竖子一派胡言乱语,此是江南推盟大会,岂容你信口雌黄,如此狂妄,贫道倒要教训你目无尊长之罪。”语声一落,一脚就想跨上台中央。 二少李侠见武当掌门“松木道长”上台,知道若一动手,就会打散了自己心中全盘计划,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倏然大声喝道:“道长一代掌门,可是想恃势欺人?” 武当掌门也怕落人口实,脚步一顿,立于台口,宣声:“无量天尊!”,说道:“你若立即退下,本掌门也不难为你。” 二少李侠冷冷带笑说:“道长此言差矣,此地既是江南武林推盟大会,只要地主并无逐客之意,道长乃是局外之人,下此命令,岂不是落个喧宾夺主之嫌吗?可让台下江南豪杰对你有何看法?” 其一番话词锋犀利,问得“松木道长”哑口无言,犹如哑子吃黄连——有苦难说,虽气得浑身发抖,但也无可奈何,不好发作。因为李二少之言不为无道理,明知七派掌门地位比七道盟主高,也该更有涵养,如今被李二少的话噎住,不得不收敛自己一时的冲动,略示歉让,求助似的向“追魂判官”望去,希望他帮以解围,给他一个台阶下。 陆毅一时之间,竟也被二少李侠大义凛然正气所震慑,不知该如何处置,看见武当掌门眼色,不由得一窘,忙厉声说:“木子,你,你还不滚下去,只怪老夫在淮南看错了人......” “嘿、嘿,在下出于好心,全为报答您的情意,是为江南武林着想,才陈述忠言,不料......”二少李侠嘲讽的一笑,奚落说:“不料老丈受那神秘蒙面杀手一吓,愿自扫威名,我也只有无可奈何了!”话毕人已转身,作欲走状。 “追魂判官”陆毅岂能受得了李二少这一激,气得胸口快要爆炸,忍耐不住憋闷的怒火,伸手拦住了他,叱责说:“站住,凭你年轻口吐狂言,就能吓倒老夫?今天只要你能击败老夫,老夫就让你在江南坐第一把交椅,否则老夫就以‘追魂判官笔”惩戒你狂妄之罪。” 台下武林豪杰都沉默无语的注视着台上,一听此言,立刻欢声四起,都认为其确实狂妄,竟如此桀骜不训,连台上七派掌门都敢得罪,都想让“追魂判官”惩治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 二少李侠用激将法是想引起陆毅的愤怒,因为怒起而心迷,往往就会考虑不周,他本不是欲走,见陆毅心头火起,转身试探说:“老丈是以大压小,欲以判官笔教训在下?” “追魂判官”陆毅反而把判官笔往背上一插,沉声说:“以你功力,何须用我的宝器,凭老双手,就能治服于你,好让你知道厉害......” 二少李侠故作沉稳,轻描淡写的一笑,缓缓道:“老丈之言不错,在下虽非老丈的对手,但我懂得梵文,之所以敢上台,当然有保护此盟主令之法......” 陆毅神色一动,再不提交手的话,急切道:“你有何办法?且说出来听听,若是中肯,可恕你无知之罪!” 二少李侠坦然说:“方法就在那七道盟主的令牌上。” 七派掌门脸色虽然不快,但听其说,皆现出一片惊奇,不知他说的真假,虽不敢相信,但也不得不信,都睁大眼睛,聆听他说。 “追魂判官”陆毅更是感到困惑不解,茫然说:“老朽何以不知?” 二少李侠看自己举动都吸引了他们的好奇心,入了自己的瓮,牵着他们的鼻子沿着自己的思路走,心中窃喜,故意拿痰咳嗽几声,缓缓说:“老丈当然无法知悉,因为普天之下,唯在下能辨识那‘罗刹令’牌中的梵文,识得那奇功秘笈的奥妙。” ------------ 第206章 第197章来了援手 此言一出,场中立刻响起一片惊讶与唏嘘之声,才知道上台的年轻人不是池中之鱼,笼中之鸟,定是大鹏展翅的人上之人,说不定他还与“罗刹令”令主皇甫擎天有着什么源缘,才会如此狂妄,傲岸不群。 二少李侠目扫七派掌门面上神色的变化,似有贪婪之心,暗暗点头,朗声继续说:“各位若听在下分析,就知区区言之不谬!今天下七道盟主令已失之其六,如今只剩下老丈一道盟主令,可想而知那失落的六道盟主令牌已都落入那可怕的神秘蒙面人之手,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想从中能找出识破那‘罗刹令’玉牌中奇功秘笈的秘密。 “据我所知,那七道盟主令牌中,只有一块是真,与那‘罗刹令’有着关系,可不知是哪一块,若是老丈手中的一块是假的,则表示那真的一块已失落于那蒙面人手中,他自然不会在来劫此伪品,各位又何多此一虑呢?” 陆毅听他说之有道,暗暗佩服他的分析能力,不由得倒对他刮目相看,不住的点头,爱才之意,油然而生。 二少李侠看吸引住了他们,接着说:“如果老仗这一块玉牌是真,与其那‘罗刹令’玉牌一对照,就能从中发现秘密,那谁都无法保证此玉牌的安全,如少林掌门刚才之言,既怀疑那蒙面人是血光寺主‘飞天鹞子’复活,试问在场的各位,有谁自信有功力能与复活的血光寺主‘飞天鹞子’抗衡?” 场中鸦雀无声,因为二少李侠的话一句句扣住了他们的心弦,自信无人能敌,说大话犹如去送死。 二少李侠话锋一转,提高声调,语气激昂慷慨地道:“但是,各位却忘记了那‘罗刹令’牌上的奥秘,老丈不是说在此召开江南道豪杰拥盟大会,为求公正,今有七大派掌门来此做鉴证,有受托持‘罗刹令’来此做监督吗?何妨把那‘罗刹令’拿出来与老丈的令牌做以对照,分辨真假呢?晚辈上台,就是为了感榭上次淮南相遇之恩,自愿效劳,想不到竟受各位掌门的误会。” “追魂判官”陆毅被其说得口服心服,转忧为喜,歉然道:“老朽错怪你了......”说着从少林掌门悟空大师手中接过来“罗刹令”与自己的那块盟主令牌一并交给了二少李侠,谦恭地说:“那就请小友过目,当场说出此奥秘所在!” 二少李侠看行诈之计已达到目的,欣然地接过,故意察看一下火把光线,身形慢慢地移向台口,眼睛注视手中令牌作细察状,蓦地发出一声长笑道:“谢老丈赐予!”语声中施出“鹞子钻天”,嗖的一声,就向夜空遁去,瞬间即逝。局势骤然发生了变化,在场一干高手竟想不到二少李侠会使诈,见状一阵大乱,齐声惊呼叱喝,看来又会掀起为争夺罗刹令而产生追杀! 二少李侠这出其不意的行动,出乎于“追魂判官”陆毅的意料之外,他因知道李二少功力身手泛泛,以在场这些顶尖高手,如果是他要心存邪念欲以妄动,那既是找死,故而不防备他会施出这一手,如今见他这手轻功,不由得为之一愕,慨叹自己瞎了眼,不识真面目,原来他的做作蒙蔽了自己的眼睛,真人不露相,一露相竟惊讶四座,令人刮目相看! 在这一刹那之间,少林掌门悟空不由得脸色一变,脱口呼道:“‘鹞子钻天’,‘飞天鹞子’绝学!”说罢僧袍一挥,身形如鹰隼般疾向二少李侠身后追去。 既然少林掌门带头追赶,于是其余六大掌门及“追魂判官”等江南武林同道,也都叱喝连连,群起跟着撵去。夜空中只见几十道人影风驰电掣的往前追赶,就这样,好好的一场推盟大会,被二少李侠竟搞得烟消云散,无果而终。 二少李侠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便施出那式轻功绝学,率先飘出二十余丈,耳中已听见少林掌门惊呼之言,不由疑窦丛生,怎么师傅所授轻功,却是“飞天鹞子”绝学?他此刻未遑深思,耳听身后叱喝之声,回头一瞥,见几十道身影疾追而来,为甩掉后面的追杀,连忙运足全身功力,落荒而遁。 这一逃一追,半个时辰过去,已出了十来里,若是搁一往,二少李侠绝妙的轻功,犹如闪电一抹就去了十几里,早把后面追赶的人抛得无影无踪,怎奈身体大不如从前,愈来愈弱,尤其是在与他人争斗时刻,内力提不上去,变得功力浅薄,已感心有余而力不足,此时,他感到自己五脏疼痛难忍,犹如百虫叮咬,耳听后面追喝声已近,心中大急,展目一望,不远处看是一片树林,立刻强提一口真气,强打精神,加速往那一片树林急弛。 这时,身后已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小子,你究竟是何人?还不与老衲站住!” 二少李侠一听声音就知是少林悟空大师,情势紧急,岂容答腔,况且自身处在危难之中,便一溜烟向林中纵去,岂知刚以近树林还有五丈距离,只见一条黑影从林中蹿出来。二少李侠见状大惊,为能谋求一条生路,也不管是谁,执手中剑一撩,挟着一片森寒碧光,带着一股劲风,就向迎面而来的黑影刺去,口中厉声喝道:“挡我者死。” 剑势方出,忽闻黑影一声娇呼说:“侠哥,你疯啦?看看我是谁?快进入林中向右行五里,那里有一座荒庙,你去那里等候,我为你引开追兵。” 二少李侠一听是荣丽娟的声音,猛然惊觉,急忙收剑,就在二人交错的刹那之间,听到了她的交待,心中方定,连忙蹿入林中,依其言向右方转潜身急行,这时他已听到一阵叱喝惊呼及兵刃相接的打斗之声。 交战之声渐渐远离,五里路程,二少李侠转眼既到,注目一看,果然是一间小小的荒庙,土墙颓塌,寺门不全,便立即纵入,见庙堂之中,除了一张神桌之外,别无他物,满屋灰尘,显然久已无人居住。 二少李侠暗暗松了一口气,回想当时情形,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因为当时他像是得了癫痫病般浑身哆嗦,失去了抵抗力,若不是遇见她荣丽娟挺身而出为他去挡架后面追来的人,恐怕他命休矣!真是人不该死有人救,危难之中知己来。 他在江南群雄及七派掌门面前行诈,犹如火中取栗,稍有不慎,就会惹火烧身,其实,他那时是为抑制其皇甫玉龙的罪恶计划的施行,完全依靠对那江南道盟主令及“罗刹令”志在必得,才作孤注一掷,没有想到后果,自信凭自己的能力,完全能摆脱掉他们的追杀,孰料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出了问题。 此刻,他静坐休息,等待着荣丽娟的到来,手拿那两块令牌做比较,凝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时间在飞逝过去,天上星月渐移,二少李侠在焦急的等待,亦逐渐变成忧虑,因为她久久不能到此,使他的心头起了悬念,唯恐她发生什么意外,正在焦急不安的时候,听得庙外一声轻响,发现一条黑影恍若幽灵一闪而入。 二少李侠霍然一惊,起立戒备,但一见入庙之人竟是荣丽娟,悬心吊胆的紧张才恢复过来,出了一口气,欣慰地说:“丽娟,你没事吧!” 来人正是荣丽娟,长吁出一口气,伸手摘下面巾,露出一张艳丽而冷冰的脸,目光深情而怨恨地看着他,不由得泪如雨下,悲伤而深情地拥抱住他,啜泣地说:“你把我骗得好苦......”情不自禁的与他吻在了一起...... ------------ 第207章 第198章解释前因1 人生苦短,情义绵长,侠哥呀,你到底去了何方,开一扇天窗看星光,回忆的翅膀在飞扬,晚风徐徐的湖畔曾留下你我的身影,你我拥吻坦诚心扉,脚下草也起舞摆荡,为你我的爱情祝福,俩情人地久天长,没想到祸从天降,害得你我劳燕分离,你不能回到我身旁,我为你哭得人消瘦,我为你想思病一场,发誓要把你找到,涉足江湖流浪,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我也要踏遍天涯,访遍夕阳,许下愿望,让你回到我身旁,有了你的爱,就有了我的天堂,犹是黑夜有了光,亲爱的,抱紧我,别让我再徬徨,紧紧的抱紧我,莫要把手放! 激情过后,俩人回到现实中来。荣丽娟幽怨地嗔说:“你把我骗得好苦、好苦!我清楚你的为人,不会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姐的事与她儿子的死,定与你无关,定是别有用心的人对你予以陷害,为能澄清事实,减轻你的冤狱,我才扮做我姐在你家打理后事,因为我与我姐丽珠乃是一母同胞,长相相似,李家人难以分辨出来。‘鬼见愁’郑飞去李家打探你的事,我于实给他说了,希望他能把你监狱里解救出来,没想到传来噩耗,说你在狱中碰头而死,我当时感到像塌了天样的六神无主,哭啼啼去狱中领回你的尸体时,发现头已碰得模糊不清,只在手脖上看到你的那颗黑痣,才确认是你,把你拉回李家给办完了丧事。 “当时我是为你才在李家扮作我姐给打理事务,既然认为你不在了,我还在李家干什么?便想远走高飞,伤心离开李家,没想到郑飞串联弥勒吴与其王憨来李家纠缠不清,似乎发现了我不是李家大少的媳妇,对我采取了监视行动。我当时更是来气,认为他们不去为你翻案报仇,反而来李家对我胡搅蛮缠,心中更是有气,便与在李家大门前与扮作卖豆腐脑的弥勒吴生死相拚了一场,就在我与他俩败俱伤的时候,有一神秘人掷一铜钱,才化解了我与他生死相拚的危机,我才收回气力,离开了李家,没想到叮哨的‘快手一刀’王憨竟对我紧紧跟踪不放,为摆脱掉他这个跟踪的尾巴,我才把他引入了那鬼雾山......” 二少李侠说:“你知道那个隐藏暗处掷铜钱劝架的神秘人是谁吗?” 荣丽娟困惑不解地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二少李侠说:“那就是我!你是我的红颜知己,弥勒吴是我的好朋友,我岂能让你们俩为我生死相残呢?我之所以造成在狱中碰头而死的假象,就是他郑飞帮我想出的主意,是他用钱买通狱卒,从死牢中找出一个与我身材相似的人,扮做我的模样碰头而死,为怕人给认出来,才把他的人头弄得模糊不清,并在他的手脖上做了个假痣,也许当时你是为我伤心过度,痛不欲生,假痣才骗过了你的眼光。 “我虽坐监,但也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是他郑飞不时去监狱与我传递信息,我李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决不是偶然的事,我感到这是一个大的阴谋,是有人设下圈套,布下陷阱,在陷我于绝境,为能查出这幕后操纵者,我不能束手待毙,才与他郑飞玩弄了个以假乱真及金婵脱窍的手段让我离开了监狱,我隐姓埋名在暗处调查,由他郑飞、弥勒吴、王憨在明处调查......” 荣丽娟接口说:“我甩掉了他王憨跟踪的尾巴,欲回到云晟城我荣家,没想到我荣家皆一片瓦砾,有人已杀尽了我荣家老少,为杀人灭口不留痕迹,并一把火烧了我荣家的住宅。我悲痛欲绝,不知是何人向我荣家下那么大的狠手,若是我在家,恐怕也难以幸免。 “我抱仇心切,于是便奔向寻仇的路,发誓要找到仇人,一路上明察暗访,没想到在阳平县竟发现郑飞住在一家客店,似乎在等什么人,怀疑他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于是我就在暗处对他实行了监视,没想到功夫不负有心人,竟让我发现有人越窗进屋与他接头,似乎就是你,才让我恍然大悟,原来你没有死,是在干一件什么大事,凭你的能力,你不会就那么甘心就戮,于是我就暗地远远跟着你,虽然我武功不如你,但你明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所以不敢离你左右,若是有人加害于你,我就会挺身而出的救你,为你粉身碎骨,死而无怨!” “为此你的行动都在我的视野中,你虽然易了容,别人看不出你的庐山真面,但我是谁?我可是你的红颜知己,你的形象已铭记在我的心中,无论你在易容变化,可你的形态变化不了,蒙骗不了我的眼睛,无论你走到哪里,我就会追你到哪里,为此我在暗中跟随你到此江南,才看到你为争夺那令牌而成了众矢之的,遭到追杀,我才在此林中接应你。” 啊!这是何等的胸怀,这寥寥话语是多么的打动人心,这比山还高比海还深的话语,二少李侠岂能够忘怀?他把她拥入怀中,深情地说:“多谢你对我的关爱!若不是你暗中相助于我,恐怕我难摆脱这次劫难......” 荣丽娟心里激荡着幸福的春潮,面颊上呈现出欣慰的微笑,吻了他一下,深情地说:“狗皮袜子没反正,咱俩谁跟谁,我知到你心里有我,待你娶我的那一天,咱们再好好的亲近亲近,现在情况紧急,快把你拿到的那东西给我看看。” 二少把那东西给了她,只见她到墙角,晃亮千里火,细细察看,竟然长叹了一口气,露出失望之色。二少李侠观之不由得心里一沉,扪心自问,天哪!此物难道是假货? 二少李侠焦急地问:“怎么回事?” 荣丽娟说:“这块江南道盟主令牌我不清楚,可这‘罗刹令’牌,我看有假......” 二少李侠惊异说:“你怎么知道?” 荣丽娟胸有成竹肯定地道:“我知道这‘罗刹令’牌的底细,因为我是江湖上卓有成名的左手剑客白云鹤的外甥女,白玉蝶的表姐,我去外祖父家曾听外祖父他老人家给我说过这事,并拿出了他持有的‘罗刹令’让我看,说‘罗刹令’的另一面是在‘神医武侠’皇甫擎天手里。 “原来‘罗刹令’是正反两块千年古玉,合二为一才能号令天下武林七大门派、七道盟主及武林豪杰,之所以一分为二,就是防止权力过于集中,防止别有用心的人窃得此‘罗刹令’行凶作恶,搅得武林生灵涂炭,不得安生。此‘罗刹令’一分为二,就是互相牵制而互相监督,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偷窃。做为‘罗刹令’的令主的责任,就是为天下武林谋福利,平息武林豪杰动乱。 “此‘罗刹令’还有一个秘密,玉牌虽并不十分大,但却凝注着我外祖父与其‘神医武侠’的心血,其正面刻着七十二天魔,二十六地煞,反面刻着部梵经,约有一千多字,内藏着他二人的武学心得和一神秘宝藏,为此才招之天下武林人士对此‘罗刹令’的垂涎三尺,妄图夺得占为己有。因为我是左手剑客的外甥女,去他那里多次观赏此‘罗刹令’的反面玉牌,认识较深,才看出此‘罗刹令’的反面玉牌是块赝品,不是我外祖父的那块。” 二少李侠持疑说:“此‘罗刹令’的反面玉牌可是你外祖父左手剑客送给的呀?” 荣丽娟反问说:“你怎么知道?” 二少李侠答道:“我是在梅花山庄偷听到皇甫玉龙在与其弥勒吴、王憨的对话中亲口说的呀。说他为能得到左手剑客的‘罗刹令’的反面玉牌,费尽心机乔装打扮个郎中为他治病,为治好他的病,既拿他的那块‘罗刹令’做为交换的条件......” ------------ 第208章 第199章解释前因2 荣丽娟道:“你这一说我算明白了,原来是他皇甫玉龙给设施的一个圈套,为能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是让他的人暗里给我外祖父施了一种什么慢性毒药,让我外祖父忍受病痛的煎熬,因为解铃还须系铃人,其他郎中不知我外祖父受到什么药害,以为是一种奇怪的病,当然难以医治,在我外祖父无药可救感到绝忘时,他正好去帮给我外祖父治病,以骗取我外祖父对他的信任。 “他皇甫玉龙之所以扮作野郎中,就是怕我外祖父及家里人认出他来。当然,既然是他所为,知道是下的什么药,在用什么药去解,既然他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是决不会药到病除治好我外祖父的病,定会下药让我外祖父病有好转,渐渐转轻,以此牵制住我外祖父,让我外祖父相信他,只有他才能治好他的病,若想治愈无恙,只有拿出那‘罗刹令’玉牌做为诊费,否则他不以救治。 “我外祖父是何等人?什么阵势没见过?他乃是天下武林‘罗刹令’的付令主,其此雕虫小技岂能骗过他的眼睛?他没有戳穿他的阴谋,默认了他的条件,可能是将预先治好的足可以假乱真的一块‘罗刹令’玉牌送给了他皇甫玉龙,因为他皇甫玉龙不知道真的是啥样,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当然信以为真,为此也蒙骗了七大门派及七道盟主。我想,此做假可能是我外祖父和‘神医武侠’二人所为,因为江湖险恶,为防‘罗刹令’被他人窃取或武力抢夺,做到未雨绸缪,才预先做好假的留作备用,说不定皇甫擎天所持有‘罗刹令’的另一面,也会有以假乱真的玉牌。唉!生死有命,福贵在天,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病体未愈的外祖父竟遭到暗杀,死于非命,不知是哪个王八蛋丧尽天良给干的。” 二少李侠说:“能有此医药擅长者还能有谁?非‘巧手神医’莫属,而‘巧手神医者’,正是梅花山庄的皇甫玉龙,平常也是我对他看走了眼,看他文质彬彬,说话活气,治病救人,待人忠厚,才与他相交往,并没有看出他还有深厚的惊人而歹毒的武功,若不是我与皇甫玉凤在梅花山庄偷听到他与弥勒吴、王憨的对话,我还不知道他就是在江湖上出现的神秘组织‘梅花门’的幕后操纵者,杀害了多少无辜的人,若不是弥勒吴心细识破了他的真面目,我还会被蒙在鼓里,把他看作是好人,是自己知心交底的朋友。” 荣丽娟说:“你怎么认定我外祖父是他皇甫玉龙所为?” 二少李侠说:“也是他皇甫玉龙事该败露,他以为自己做的那些坏事没有人发现,索性充当受‘梅花门’的受害者回到他的梅花山庄,以博取弥勒吴与王憨对他的同情,欲从他们那里探听到他所需要的信息。他为了取得弥勒吴、王憨对他的信任,主动提出为他们俩人疗伤。弥勒吴本来已对他有了怀疑,为能近距离的观察,看清他的真面目,主动提出让他先为自己疗伤,在与他近在咫尺间,看清了他的特征,才确认他就是追杀自己的那个神秘的蒙面人,因为他当时看清了那个追杀自己的神秘的蒙面人眉毛中长有一根白毛,看其皇甫玉龙体形虽然与那个追杀自己的神秘蒙面人有相似之处,但是不敢肯定,故借此疗伤的机会与他皇甫玉龙接近,果不其然,看清了他皇甫玉龙的眉毛中果然长有一根白毛,才当场戳穿了他皇甫玉龙。 “心有灵犀一点通,王憨经弥勒吴的点化,想起孙飞霞临死前对他推心置腹说的那些话,想起在奉南县城孙飞霞后院里夜里所看到殷非死的景象,想起其在孙飞霞的卧室里......也确认他就是那个‘梅花门’的操纵者无疑。 “事实胜于雄辩,皇甫玉龙没想到自己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己做的那些事竟被其弥勒吴和王憨给揭穿,更没想到忠于自己的孙飞霞死前竟背叛了他,弄得他如此尴尬的下不了台。他才就来个死猪不怕热水烫,把那些事全都推给了孙飞霞与我家大少李彬身上,说是他们干的,与他无关,于是我才知道你外祖父左手剑客的死,以及你家遭到的灭门之灾,都是他皇甫玉龙所为,因为孙飞霞已死,我李家大少已疯不知去向,他推到他们身上可查无对证。” 荣丽娟说:“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想到皇甫玉龙竟是这样的人,既然你们已知道他皇甫玉龙是‘梅花门’的幕后操纵者,是持‘罗刹令’搅乱武林的始作俑者,凭恁仨人之力,足可以把他擒获,为什么还放他走?致以酿成现在不可收拾的局面......” 二少李侠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事你非知,当时我和弥勒吴、王憨仨人是欲把他捉拿,把他的罪行公布于武林豪杰,还天下武林一个太平,谁能想到他为能逃脱我们对他的惩罚,竟拿他的妹子皇甫玉凤做为挡箭牌,以对她说什么事为由,叫他妹子走近他。 “皇甫玉凤以为她哥皇甫玉龙对她有什么私密事要说,便走近了他,谁也料想不到,他皇甫玉龙为能转移我们的视线,竟不念其手足之情,竟对其妹皇甫玉凤痛下杀手,向她抛出了‘梅花刺’暗器。随着皇甫玉凤一声惊叫,我们仨人都急忙扑上照顾皇甫玉凤,哪还顾得了他皇甫玉龙,他不顾其手足之情,我们可不能不顾深情,就这样他取得了逃跑的机会。我为能追查到他皇甫玉龙的下落,防止他再祸害武林,没想到自己倒成了众矢之的,遭到他们的追杀。” 荣丽娟点点头说:“怪不得如今天下武林动乱,‘罗刹令’重现人间,七道盟主竟有那么多失踪,江南道盟主‘追魂判官’予以让贤。少林掌门提起‘血光寺’寺主‘飞天鹞子’复生,引起武林豪杰的惊恐与不安,说不定这里面就是皇甫玉龙幕后操纵者,因为他有此‘罗刹令’可以号令......” 二少李侠回应说:“我也有此同感,可这能与‘血光寺’又有什么关系呢?” 荣丽娟道:“事你非知,我曾听我外祖父左手剑客对我说过,二十多年前,天下武林总分为“魔教”和“仁教”,既为黑白两道。“魔教”教主乃是阴山老母,“仁教”教主乃是梅山老祖。二人年轻时师从何人,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他们乃是一对情侣,在练功的套路不同,两人的性格也不同,阴山老母性格怪戾,具有野性,容不得他人对她的不尊重,没有大肚之量,所练之功招招狠毒,致人于死地,练就了九幽阴功,惊心动魄,令人魂飞魄散,能破者寥寥无几,故此天下武林豪杰听其名子,无不谦让几分,不敢招惹她。 “梅山老祖与她性格迥然不同,而是性格温和,待人尊重,礼贤让人,从不于人争强斗狠,练成了九阳神功。既然二人性格不投,难以合得来,渐渐产生了生分,由亲热变成了哀怨,最后形成了水火不相容,由此分道扬镳,各创立门派。阴山老母创立了“魔教”,发誓要压倒梅山老祖创立的“仁教”,致以形成两大教派的对立,不相往来,闹得武林之中事出不穷......” 二少李侠困惑不解地说:“这与‘血光寺’能有什么关系呢?” 荣丽娟说:“当然有关系,这得追根溯源,醋打哪酸,盐打哪咸,得刨根问底......” 当时魔教中出现一人,要挑战出之仁教的皇甫擎天,这才引起武林中的纷争与杀戮...... ------------ 第209章 第200章:血光寺隐秘 魔教中出现者就是上官彬雁,心性奸诈,傲视群雄,武功鬼异,为能称霸武林,成为打败天下为敌手,便向有名望的武林豪杰进行挑战,听说皇甫擎天在江湖武林中大有名望,武功卓著,众人敬仰,便以巧装打扮,以去暗访为名以探其虚实。 那天的夜晚,上官彬雁一身劲装夜探梅花山庄,当他摸进皇甫擎天的卧室,看见皇甫擎天躺在床上面向里侧身而睡,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心想,人人传说皇甫警天武功惊人,乃为天下第一豪杰,按说,向他这样名声大噪如雷贯耳的大英雄,对于自己的到来应该知觉,看来耳听是虚,眼见为实,他皇甫擎天只不过是虚于其表,向他这样的人,决不是自己的对手,向他挑战必胜无疑,想于此,面上露出了会心的一笑,为表示自己来过,便将皇甫擎天放在床下踏板的鞋悄悄换放了个个,将鞋头朝里,然后悄无声息的出了梅花山庄。 天明皇甫擎天一觉醒来,起身坐起穿鞋时,发现鞋头朝里,不由得大吃一惊,知到有人深夜来访,自己由于疏忽大意,竟然没有发觉,可知来人不是个善茬,武功定不在自己之下,今来给以启示,来日定会来寻衅闹事,予以挑战,便以夜夜留神,勤练武功,以防不测。 果不其然,几天后皇甫擎天接到上官彬雁的挑战,言辞激烈,大为不恭,便豪气大发,接受挑战,互相约定于玉顶山一决胜负。两人按约定之日来到相会,皇甫擎天为以武会友,不伤和气,提出以文较伎决以胜负。 上官彬雁大为赞成,提出以轻功较伎,因为他自己心中有数,人送绰号“飞天鹞子”,不是浪得虚名,此次露手展示,定会让皇甫擎天刮目相看,口服心服,甘拜下风。他想于此,便头紧、身紧、脚紧一连三紧,上气一翻,下气一合,将凝气聚于丹田,“嗖——”的一声,施出“鹞子钻天”轻功直冲而上,赢得其随从一片掌声,拍马屁的称赞欢呼。 上官彬雁果然轻功非凡,不失众望,此时,忽听到空中有鹞鹰惊叫声,抬头仰望,见上官彬雁空中现身,正在抓住空中展翅飞翔的鹞鹰,三抓三放,才引得鹞鹰的惊鸣声。其随从欢呼叫好,蹦跳吹捧。皇甫擎天也不得不佩服上官彬雁的轻功,心想自己若不以上乘轻功展视给他,他也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若如此狂傲,盛气凌人,恐怕他以后会吃大亏的。 皇甫擎天正想着,只见上官彬雁从空中忽地来个倒栽葱,头朝下脚朝上的直冲而下,像射箭似的已快接近地面,引得其随从寒脸失色,齐声惊叫,都知道瞬间会发生什么结果,定会脑浆迸裂,流血而亡。在此性命攸关的危急时刻,说时迟,那时快,上官彬雁猛的来个“鹞子翻身”提身飞起,然后来个“鹞鹰展翅”,张开双臂,头朝上脚朝下的徐徐降落地上,气不发喘,面不改色,抱拳扬扬得意说:“皇甫兄,该你了。” 皇甫擎天对其上官彬雁的哧之以鼻并没有放在心上,微微一笑,抱拳有礼说:“既然上官兄如此轻功,能在空中捉拿鹞鹰,称为‘飞天鹞子’果然名不虚传,令在下佩服,我也不得不表演一番予以献丑了。” 当时伴随皇甫擎天去者就有荣丽娟的外祖父,左手剑客白云鹤。皇甫擎天让白云鹤拿过来一杆称放在了上官彬雁的眼前。上官彬雁感到困惑不解,疑问说:“这是干什么?” 皇甫擎天说:“既然以文较技比试轻功,我也不愿多费体力,以免引得上官兄发笑——你看我身高,估计我体重能有多少斤两?” 上官彬雁看了看皇甫擎天说:“估计你最少也得有百拾来斤吧。” 皇甫擎天摇了摇头,微笑说:“不,不,不!上官兄你可把在下看错了,在下没有那么重。” 上官彬雁感到好奇,不相信地说:“就你这个竟没有百拾斤?” 皇甫擎天笑说:“没有那么多,上官兄往下猜......” 上官彬雁更感到好奇,迟疑说:“九十斤?八十斤?......五十斤?......二十斤?......五斤?”见皇甫擎天直摇头,感到受到皇甫擎天的捉弄,没好气地道:“你就甘脆说出来,你到底是多少斤?这与轻功有什么关系?” 皇甫擎天不温不火地说:“现有在秤,我让我的人抬,由上官兄亲自掌秤,我可自行挂在秤钩上,上官兄看我能有多少斤,若是上官兄给猜对了,在下认输,甘拜下风。” 上官彬雁顿时来了精神,心想皇甫擎天不知哪根筋出了问题,竟想出此法,反正我从百拾斤往下都说了,直说到五斤,连刚生下的小孩还有五斤多重,你这么一个大活人,即使你施用轻功,总不能连五斤的重量都没有吧?我看你是输定了,便欣然接受了皇甫擎天的意见。 皇甫擎天让白云鹤与其另一人帮抬秤,他把自己挂上秤钩,有上官彬雁亲自掌秤看,没想到是,上官彬雁无论怎样移动秤锤,秤锤只能放在定盘星上,也就是说秤钩上挂的皇甫擎天没有重量,别说是五斤,连半斤都没有,相比之下,显然皇甫擎天的卓绝的轻功远远高出于上官彬雁,也验证了皇甫擎天说的话,若是上官彬雁猜准了他的体重,甘愿服输。 上官彬雁才知道皇甫擎天的胸有成竹,原来他已做好了准备,相比之下,人家的轻功比自己略胜一筹,虽然心服,但不肯服输,心想,我不如在与他比一比硬功与背力,看他那颀长的身材,大不如我,说不定我在这方面能胜于他,这样就可能扳回脸面,想于此,双手抱拳说:“皇甫兄果然轻功了得,在下佩服,咱不如显示一下自己的硬功与背力如何?” 皇甫擎天抱拳还礼,呵呵笑说:“悉听尊便。” 上官彬雁看皇甫擎天采纳了他的意见,便凝神敛气,然后扎下马步,来个“骑马蹲裆”式,将内力集聚于右手掌,对住面前山崖凸起的一块大石上猛的发力伸掌拍去,听得“轰——”的一声,凸出的那块石头硬给拍了下来。上官彬雁还了一口气,炫耀似的看了皇甫擎天一眼,然后运足气力,来了个“旱地拔葱”,双臂把那块大石头抱起来丢进了山壑,然后对皇甫擎天说:“诚让、诚让,在下不入皇甫兄贵眼,感到汗颜,现丑了!” 皇甫擎天有礼答道:“上官兄的内力和背力实在是惊人,在下佩服,佩服,有来不往非礼也,既然上官兄做了显示,在下也不能不展示一下,以博得上官兄一笑。” 皇甫警天说罢让白云鹤帮他找来一个大筐。上官彬雁感到惊奇,问道:“皇甫兄要此何用?” 皇甫擎天微微带笑,幽默地说:“看上官兄内力与臂力的展示,自愧恐怕我不如上官兄,不愿自寻其辱,只得另僻蹊径,玩个新鲜的,希望能博取上官兄一笑!”说罢自己坐进筐内,上气一翻,下气一合,凝集于丹田,双臂伸到筐沿,用手牢牢地抓住。 上官彬雁更是感到惊奇,不知皇甫擎天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着他。皇甫擎天此时暗暗用力竟把自己提了起来,从筐里伸出一条腿,就近一棵树上一蹬,连人带筐就离地旋转起来,看得上官彬雁目瞪口呆,不得不佩服皇甫擎天的内力和背力高于自己,这过顶的背力世间罕见,犹如楚霸王在世,若是自己再不识趣,再来个鲁班门前弄大斧,那简直是自讨没趣,不如来个顺水人情,见好就收吧。 皇甫擎天手提着筐将自身旋转几圈之后,慢慢落地,然后跳出筐,抱拳说:“在下拙劣表演,让上官兄见笑了!” ------------ 第211章 第202章捉拿淫棍1 县令似乎明白了什么,大声说:“给我拿下......”左捕头及捕快匆忙执家伙一齐扑上假道姑。其假道姑看自己形象败露,岂肯就范,急忙一晃身来个“飞天鹞子”绝学,钻出大堂之时,将牛耳尖刀倏地掷向了坐在大堂上的县令。也多亏其县令老奸巨滑,已早防了其假道姑那一手,就在他说“给我拿下”的同时,已将头低下欲藏身于身前的堂桌下,虽没有伤着自己,听到那发出的暗器“砰”的一声打在了身后的墙上,已吓得魂飞魄散。 待左捕头等人把县令从桌下拉了出来清醒之后,向他报告情况,县令恨得发抖,发誓要捉拿住此采花淫贼,以泄自己心头之恨,命令左捕头带领属下遍城街追查,发现女道姑者,统统杀死,并张贴告示,凡是有知其采花淫贼下落者,告知官府,赏白银百两,能缉拿住此人送交官府者,赏黄金百两,若有来帮助官府捉拿此采花淫贼的武林豪杰义士,都有重赏。县令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时间闹得纷纷扬扬,武林豪杰纷纷前来效命,捉拿其采花淫贼,虽再没有发现其假道姑的踪影,但有时还会出现夜入豪宅奸污其少女的事件,这是不是那个假道姑干的,可就不得而知了。 奇怪的是,凡是来帮助官府捉拿那采花淫贼的武林人事,竟都没得好死,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杀害,观察其面部没有痛苦的表情,周身难以发现致命的伤痕,有的就发现死者身上只有一个不显眼的红点,就好像是传说中的吸血鬼做案一样。据说吸血鬼嗜杀成性,在咬住人的脖子后,便立刻用尖利的牙齿咬开一个血洞,一边吸取人血,一边吐出凝血液封闭咬开的血洞,待吸完人的血离开,那咬开的血洞就会愈合,不会留下伤口,故难发现死者留有什么伤口。 此消息不径而走,纷纷传言,说得活灵活现,有者说那采花淫贼乃是“吸血鬼”所变,他可以变成女道姑,也可以变成什么禽兽,无孔不入,只要能发现谁家有青春靓女,夜里必定去采花消受,来无影,去无踪,是谁也难以捉拿住他。 有者说那采花淫贼乃是一个会飞的猛兽,谁也难以捉拿住他,照样我行我素做案奸淫少女,甚至连美丽的少妇也不放过,那些帮助官府捉拿采花淫贼的武林人士与其作对,当然会遭受到其报复,好处没有捞到,反而成了死人。为此那些武林人士不敢再出头帮官府缉拿此采花淫贼,没死者为保命纷纷离去,为能彰显不是自己无能,便有意抬高其采花淫贼,说他本领是如何如何的高强,就像飞天鹞子...... 县令没有办法,正为捉拿不住那采花淫贼而苦恼时,县官夫人告诉了他一个灾祸似的秘密,说他的女儿夜里被那采花淫贼奸污了,并把女儿给折磨得有死有活,口口声声说要报复县官,拿他的女儿出气,他会长时间霸占他的女儿,要县官承认是他的老丈人不可,否则他会闹得全县城不得安生。 夫人的话令县令叫苦不迭,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说。他没有想到,那采花淫贼竟拿他的女儿做为报复的对象,此采花淫贼一日不除,县城里老百姓就一日不得平安,县令急得来回踱步,哀声叹气,扪心自问,这,这该如何是好?这,这该如何是好! 县令思来想去,思前想后,似乎有了主意,看到了希望,心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为了全县城人的平安,决定以牺牲女儿的贞操为代价,不如假意答应做那采花淫贼的老丈人,答应把女儿嫁给他。 县令做其女儿的工作,终于打通了她的思想,由她转告其夜来有幸她的采花淫贼,说她爹同意了他的要求,答应做他的老丈人。那采花淫贼本欲是拿其女儿要挟其县令,没想到他竟打应了自己的要求,虽不知道他县令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一口吃个鞋帮——心里有底。 他知道县官决不会甘心情愿的把其女儿嫁给他,定是用他女儿做为擒拿他的诱饵,谁都能想得到,一个县官的女儿,岂能会甘心情愿的嫁给一个采花飞贼呢?他想于此,你县官有诡计,我有老主意,我不如给卖个顺水人情,与你你女儿厮混乐得个美的享受,看你老家伙到底屙个啥屎。 定下美人计,但等擒飞贼,可那采花淫贼心有戒备,能会上他县令的当吗?而那县令又是怎么样设定计谋,请高人捉拿那假扮道姑的采花淫贼的呢? 那采花淫贼既然心有戒备,在每次夜里光顾县令的女儿时,当然做好了搏杀的准备,看每天都无有动静,显然是县令没有设伏高人伺机行动捉拿于他,便渐渐放心大胆的去其女儿闺房与其女儿幽会,在颠凤求凰尽欢尽美的享受之后,便离身而去。 在多次的幽会尽欢之后,那飞贼还有时睡在小姐的床上共枕而眠,到凌晨时分才离去。小姐竭尽缠绵之能事,满足他的要求,在他享受鱼水之欢时,小姐有意无意似的试探性地问他说:“你如此肆无忌惮的玩弄女性,见漂亮的少妇、少女一个也不肯放过,搅得全县城不得安宁,我知道你艺高人胆大,武林豪杰都不是你的对手,你可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难道你就没有怕的人吗?” 那淫贼停止了冲撞的动作,喘着气停歇片刻,似乎在想着什么,亲了小姐一口,呵呵笑说:“我当然有怕的人,因为他是我的克星,这是一个秘密,所以我不能说。” 小姐忸怩作态,把他从自己身上给掀了下来,嗔说:“我把身子都给了你,供你尽情玩乐,你有问,我有答,对你毫不隐瞒,算是对你有情有意了吧,你若是对我有情,真心爱我,可你为什么还对我有所隐瞒呢?” 他惺惺作态装做无奈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缓缓说:“好吧,念你是我玩的宝贝,我就告诉你吧,那就是他......” 小姐困惑不解地说:“他(她)是谁?是男的还是女的?难道是你家里的老婆?” 他诡异的一笑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乱猜疑,他就是梅花山庄的‘神医武侠’皇甫擎天,至于我为什么怕他,我不能说,但我强调,你对谁也不能说,要是你告诉你爹这事,若是让我发现了他皇甫擎天白天出现在县城,我会杀你全家,在放一把火,孩娃不留一个,哈哈哈......” 小姐唯唯诺诺,表示遵从,服服帖帖的伺候着他,满足他的欲望,待他走后,便顾及不得其他,将此事告诉给了县令。县令安排女儿要不动声色的稳住他,然后由他想办法铲除此贼。 他把女儿安慰了一番之后,独自一人在房间苦苦思索,悬着的心算暂时放了下来,不讲怎么着,牺牲自己女儿的贞操,总算换得了全县城一时的平安,功夫不负有心人,女儿终于从那淫贼的口中探听到其所怕的人,既然其有所怕的人,就不难会把其捉拿住,以还县城老百姓的平安。 县官于是就巧装打扮成老百姓模样悄悄离了县城,去梅花山庄拜纺皇甫擎天,请他出山帮去捉拿采花淫贼。一去不巧,其家人说主人正在闭关,不见客。县令三顾之后,才得以见到皇甫擎天,求他为民除害,救民于水火,解民于倒悬。 皇甫擎天闭关修练,出来见到县令,才知道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使老百姓遭难,让武林人士蒙羞,若此淫贼不除,不知他还会糟蹋多少良家女子。他为此思虑重重,扪心自问,其淫贼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子?又为什么提出单单怕自己?难道自己能与此淫贼有过什么交往? ------------ 第212章 第203章捉拿淫棍2 皇甫擎天思来想去,总想不出此人是谁,因为自己行得正,坐得直,从不和黑道上的人来往,也没得罪过什么人,这,这人到底是谁呢?从其县令的叙述说,那淫贼轻功了得,行动敏捷,犹似飞天鹞子,不由得扪心自问,难道此人就是曾挑战过自己的上官彬雁不成? 皇甫擎天暗忖,上官彬雁挑战服输,确实践行诺言,多少年隐姓埋名,不出现江湖,说只要有他皇甫擎天在,他绝对不在江湖上扬命立万,为什么今日......按说,打败的鹌鹑斗败的鸡,谁挑战谁给输了,那本是丢丑的事,对于败者,那是晦莫如深,守口如瓶,是绝不会告诉给外人的,可那淫贼偏偏对那小姐透出口风,这是不付合常理,在说,她若透出口风,若发现他皇甫擎天出现在县城,其会杀小姐全家。 皇甫擎天思前想后,终于悟出了一个欲擒故纵的道理,也就是说,其淫贼向小姐使了个心眼,故意说他怕他皇甫擎天,不让小姐告诉给县令,实际是让她快把此消息透露给县令,好让县令入他圈套,按着他的意思走,他好施行他罪恶的计划。 皇甫擎天既然测出了其淫贼的险恶用心,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顺着其淫贼的意思办,答应县令去捉拿淫贼,也知道,其淫贼若是上官彬雁,此也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搏斗,甚至几天的搏杀,也难分出输赢。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为能补充身体营养,皇甫擎天对县令说必得如此如此。县令点头应允,便辞别而去。 一天的夜里,大地进入沉睡,只有夜空中的明星伴着月色在窥视着人间的动静,有一顶小轿悄然无声的抬到皇甫山庄,皇甫擎天早已准备停当站在那里等候,他掀开轿帘,搬起一块大石头放在轿子里,然后放下轿帘,命轿夫抬轿起程,说他随后就到。 轿夫明明知道,他们抬轿是为了让其坐轿里接他进县城的,没想到他皇甫擎天竟没有坐,竟在轿里放进一块石头,命他们抬轿起程,也不敢多问,只得照办。四位轿夫抬着一顶小轿一上一下颤悠悠的来到县城门口,正要准备进城时,哪知道城门楼已站有一人,正在严阵以待,当四位骄夫抬着一顶小轿刚到城口时,城门楼上那人已将一个大石碾盘推下,呼的一下把顶小轿砸个粉碎,四个轿夫也都被砸成肉饼,一命呜呼。 城门楼上算计的人是谁?确实是其上官彬雁,他只从挑战皇甫擎天落败之后,就隐藏在红光寺,苦心练功,得羽毛丰满之后,成为了血光寺的主持,便想再次挑战其皇甫擎天,以报上次落败之耻。他想,若是再明里去挑战他皇甫擎天,恐没有决胜的把握,便决定采取阴损之招,采取暗杀手段,给其来个猛不防,既是大罗神仙,也恐怕难逃出他的手心,让他皇甫擎天死于非命。 当时他在玩弄县令女儿时,听小姐的试探,便知其用意,心想何不如此如此。小姐果然上了他的圈套,让县令按着他设计的步子走,不敢明的明的去请皇甫擎天,只得夜里去请,命四位轿夫偷偷去梅花山庄把皇甫擎天给抬进县城,谁能料到这正好是入了他上官彬雁设施的陷阱。 正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让人死天不肯,天让人死活不成,上官彬雁也没有料到,他如此的谋划竟被其皇甫擎天识破,他并没有坐进轿内,当然他安然无恙,没有被砸死。 上官彬雁以为用此大石碾盘砸死了皇甫擎天,除掉了自己的心腹之患,在没有人胜过自己,自己可以高枕无忧,恣意妄为,横行霸道了,为此他出了一口气,正得意忘形的欲离开城门楼之时,忽发现城门楼下飞起一个黑影,带着劲风扑向了他,听到“哪里跑。”声到身到,一连向他发出奇特的三招,第一招用的是天山须你掌,第二招以剑刺杀,用的是崆峒派的亡命同归剑法,第三招是用的师傅传授的点苍派神拳。 来人是谁?正是“神医武侠”皇甫擎天,他早已料到其淫贼来路诡异,有害他之心,所以格外戒备,不敢做轿,特搬以石头放在轿内,装作他坐在轿里的假象,而自己却匿影藏形的跟在那小轿的后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寻觅那淫贼的行踪。 果然不出皇甫擎天所料,发现在那城门楼上推下石碾盘砸碎轿及轿夫者正是其上官彬雁,只气得三煞神暴跳,五雷怒气飞空,为能铲除其淫贼,才施以绝望杀手,不给对方以活命的余地,因为他知道,其上官彬雁武功并不低于自己,在交手决定生死输赢,全凭于自己的临场发挥。 此“同归剑法”取的是“同归于尽”之意,要是对方厉害,自己恐怕难胜对方,为不使对方逃脱,只得使这路剑法与其拚命,每一招都是猛攻敌手的要害,招招狠,剑剑辣,石破天惊,纯是把自己性命豁了出去,虽是上乘剑法,倒也于流氓泼皮耍无赖的手段同出一理。 上官彬雁看来者正是自己设法要害死的皇甫擎天,没想到没有害死他,反而引火上身,在此生死关头,容不得他想,便抽出身上剑,全力以赴的迎上对敌,一一化解皇甫警天凶猛的狠辣之招。 皇甫擎天看上官彬雁化解了自己的招术,便来个“屈膝绕步”,变一招“刘海撒金钱”,向后一甩腕子,长剑挟着一股寒风,斜着刺向上官彬雁的“肩井穴”。上官彬雁也不含糊,急忙将腰一拧闪过刺来的长剑,便执剑探刺中锋,倏地刺向皇甫擎天的“志堂穴”,还未刺到,自己背后有一股寒风迫近,知道皇甫擎天的长剑业已临身,便急忙收剑来一个“大弯腰斜插柳”向左旋过,背贴皇甫擎天划过来的剑身,让招递掌,向着皇甫擎天的面门打来,同时执剑直刺皇甫擎天的咽喉。 皇甫擎天见剑势使老抽不回来,急来一招“铁板桥”的功夫前身后仰躲过了上官彬雁的袭击。所谓“铁板桥”之功,既是两腿站如松,腰后仰如弓,若下盘练不扎实,是很难做到的,也不是几年所能练成的。 皇甫擎天急将身后仰的同时,随即来一个“倒转阴阳”,将右手中剑一沉,化为一招“黑虎卷尾”,扫向上官彬雁的下盘,横斩他的双足。上官彬雁见势急忙斜跃数步躲过皇甫擎天的那一剑之后,复斜身进步,脚踏中宫,左掌一横,右手执剑斜削皇甫擎天的肩头。皇甫擎天抽身撤步,右手执剑挽了剑花,变横削为上挑,来个“力挑千斤”,往上官彬雁的右腋上挑去。上官彬雁见招拆招,急促变斜劈为下斩,用出“斩龙手”的厉害招数,立切皇甫擎天的左掌,两人来势即疾,看看就要碰个正着。皇甫擎天看其来势迅猛,危机中力求自救原是本性,不及转念,左臂运劲回圈,倏地搭住上官彬雁的肩臂,使力往外猛的甩去。这时上官彬雁剑锋已几乎触到皇甫擎天的要害,未及收劲,已觉自己胸肌绵软一团,竟如毫不受力,转瞬间竟被其皇甫擎天圈住甩出,双臂酸麻,竟尔荡了开去,连退三步,这才站定。 上官彬雁抱元敛气,由攻转守,封闭门户,欲以静置动,做以生死相搏。皇甫擎天一招得势,突然反击,期身扑进倏地下煞,左手掌里卷内劲横拨上官彬雁的右腕之时,随着右腿前扬,右手剑贴着右腿吐出,接着一沉腕直刺上官彬雁的小腹。 ------------ 第213章 第204章捉拿淫棍3 这乃是武林中罕见的诡异的招数,上官彬雁如何躲避得了?只见他右手执剑下落,想横截来势,同时吞胸吸腹,欲避过其此凶猛之势时,皇甫擎天的左掌又已旋风似的猛拍击上官彬雁的面门。上官彬雁见状急用左臂一卷,掌变成勾手,掳夺皇甫擎天的左腕。皇甫擎天见状左腕忽的往下一坠之时,右手出剑又向上官彬雁的面颊刺出。 那上官彬雁看其来势凶猛,来不及闪避,为能摆脱其皇甫擎天的纠缠,便使出拿手的看家本领,施出“鹞子钻天”轻功飞起穿云而去。皇甫擎天也早就料到其有此招,岂肯放过,大喝一声:“哪里跑。”便也腾空而起,如影随形地紧紧猛追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追追赶赶,打打杀杀,也不知打了几个来会,腾起飞跃了几个冲撞,只夜晚交上了手,搏杀到东方显出鱼肚白色,又杀到天明。上官彬雁见始终摆脱不掉皇甫擎天的纠缠,问道:“光棍打九十九,别在打加一,你为何纠缠住我不放?” 皇甫擎天说:“你作恶多端,祸害百姓,殃及武林,罪恶昭着,不知有多少人惨遭杀害,有多少良家女子被你玷侮,我受老百姓之托,特来捉拿你这淫贼,还老百姓一个太平。” 上官彬雁冷冷地说:“你要知道,管如事落不是,祸事皆因强出头,难道你就不怕我报复你吗?” 皇甫擎天豪爽的哈哈大笑,义正词严地道:“你已经报复我了,若不是我留了个心眼,做了预先防备,这一下子就死在了你的石碾盘下,成了屈死之鬼,你说,这笔账我该不该与你算?这才是害人如害己,害不着人家害自己,你既然苦苦害我,我岂能饶恕你?况且,理不顺,大家论,路不平,大家踩,为了还老百姓一个平安,我也该知天命顺民意的铲除你这武林败类,决不能再让你祸害百姓。” 上官彬雁阴恻恻地说:“我佩服你的本领与为人,若你想能一下子把我治服,试问你能办得到吗?” 皇甫擎天大义凛然地说:“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不相信上天不帮我,我要与你决战七天七夜,以赌输赢,要是我死在你手下,是我技不如人,那就认了,死而无憾,若是你死在我手,那既是你做恶多端,恶贯满盈,自碰天落,咎由自取,死了活该。” 话不投机半句多,上官彬雁受不了皇甫擎天的奚落,扑上来又和他杀在了一起,从地下杀到空中,穿房越脊,缠绵绞杀在一起,只看见剑光的闪耀,听见兵器的交击之声,犹似龙吟,锵锒作响。 待到天明,县城老百姓起床走出屋门,才看到二人在激烈的打斗,纷纷予以传递消息,按照县令的吩咐,各家各户都煮熟了鸡蛋,都剥去了皮,染上了红红绿绿的不同的颜色,并各家各户都在高处放置了水碗及水盆,以等待打斗者的光临,为皇甫擎天助威,痛骂诅咒其那采花淫贼。 县城老百姓都恨透了那采花淫贼,无不响应县令的号召,根据捕快人员给提供的那淫贼的相貌,按照吩咐,都做好了准备,等待着那二人的到来,予以采取形动。 上官彬雁可不知其理,他们二人穿房越脊,穿庭过院,无论打斗到哪里,就听到哪里老百姓为皇甫擎天呐喊助威,而自己竟遭到唾骂与诅咒,还时不时的躲闪地上老百姓抛掷的砖头,才知道自己触犯众怒,成了众矢之的,为能求得战胜皇甫擎天,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拚足力气与其厮杀在一起。 他们二人就此绞缠厮杀,从早晨厮杀到中午,从中午又到傍晚,看到地上的人到处都点起了灯笼火把,无论他们二人战到哪里,都有人为皇甫擎天呐喊助威,求快快杀死他淫贼。 这正应了皇甫擎天的话,“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无论他们二人打斗到哪一家房脊上,地上院里的人都向皇甫擎天打招呼说:“皇甫先生若渴了,上面可为你准备好了水......” 皇甫擎天看见了水,一面与上官彬雁搏斗,一面来个燕子欺水的故事,头朝下伏冲到盛水的装置喝了两口水,随即上跃扑向上官彬雁。地上的人看得清楚,按照事先的吩咐,纷纷将煮好剥皮染上了颜色的鸡蛋抛向空中,供皇甫擎天捕食。 就这样,皇甫擎天与上官彬雁搏斗了一天一夜,由于有水和鸡蛋的补充能量的消耗,并不觉得累。而上官彬雁不同,他与皇甫擎天打斗到哪里,都是听到对他的诅咒与掷击,心中更是有气,虽看见有水,但不敢喝,因为人们恨透了他,恐怕对他下毒,腹中饥饿,看见抛向空中的那些红红绿绿多种颜色的鸡蛋,皇甫擎天来个“飞燕捕虫”,张口衔住了那带色的鸡蛋进食,而他却不敢用嘴接,因为他看见那抛上空中的带色的鸡蛋,因心里怕被毒害,不知道哪鸡蛋有毒,哪鸡蛋没毒,心虚不底,宁愿饿着,也不敢吃那带色的鸡蛋。 相比之下,上官彬雁得不到水与食物的补充,力量消耗甚大。就这样,他们在打斗中迎来了第二天的到来。上官彬雁心想若是这样持久打斗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心想不如与他拚了吧,想于此,便主动扑了上来。 皇甫擎天执剑一个盘旋,左右并发,左一招“扬花飞舞”,右一招“大漠飞沙”,交织成一片光网,挡住了上官彬雁绵绵不绝的剑势。上官彬雁一看皇甫擎天的剑势,虽然已知他是伺机刺穴,但是却苦于不知他要刺向哪一处穴道,自己的身形已在对方的剑势笼罩之下,倘若稍有疏忽,自己任何一处穴道都有被他刺中的可能。 皇甫擎天疾攻数招抢回主动权,陡地剑法一变,剑尖好像一下子悬了沉重的铅块一般,慢了下来,似乎缓缓的在划圈圈,大圈圈,小圈圈,斜圈圈,正圈圈,倒圈圈,圈里套圈,每一个圈圈里都罩着上官彬雁的身形,逼得上官彬雁难以喘过气来,面色也愈发的沉重。 原来皇甫擎天已是用上了“重、拙、大”的三字剑诀,来施展天山派镇山之宝的大须弥剑式,举重若轻,以拙胜巧,大而化之,这是剑术的最高境界。皇甫擎天内力贯注剑尖,别看他只是那么轻描淡写缓缓的一划一指,那股无形的劲力便压得上官彬雁透不过气来,既是他功力深湛,也感到压力的沉重,况且腹内无食,又渴又饿。 皇甫擎天看上官彬雁甚是狼狈,收剑停下手来,说道:“我可给你一个喘息的机会,送给你三招,你可数着,第一招就是要打得你滚动......” 上官彬雁听其说正欲戒备,突觉其人身影一晃,发现其长袖飞扬,宛如半空中伸出来的怪手直扑自己的面门,左肘撞自己的胸膛,脚尖踢自己的膝盖。其这一怪招同时连攻上官彬雁的上中下三处方位,使他除了施用“燕青十八翻”的“滚地堂”功夫,实在无可逃避,为保命无暇思索,滚地一翻来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时,耳边又响起了皇甫擎天的声音:“第二招是打得你团团乱转。” 上官彬雁立起尚未定神,忽见皇甫擎天左手握拳,右手伸指,左足足尖微起,以“金鸡独立”之势,立在了自己的侧面,拳对胸膛,指指向肋下,双足又成“十字摆莲”之势,可以踢裆挑腹,也就是说,皇甫擎天用此诡异狠辣之招势,只要自己一动,他就可以以静置动,立可制自己于死地。为此,上官彬雁只好站立不动,处处无备而处处有备,以上乘武功护着全身。 ------------ 第214章 第205章捉拿淫棍4 皇甫擎天观其挺立不动,忽然冷笑一声,胸膛一挺,作势欲扑。上官彬雁看他欲以行动,只道他要向自己发动攻势,急忙足尖一旋,团团乱转,以八卦游身掌法,应付他的全面攻势,除了这一法子,实在也无法抵御。 哪料皇甫擎天只是作势,并未前扑,只是虚张声势,戏弄于上官彬雁,以让他践行诺言。上官彬雁此时已是惊弓之鸟,岂能分得出皇甫擎天的虚虚实实?为自保,本能的用八卦游身掌护体,团团乱转起来,也正应了他的话,打的“团团乱转”。 皇甫擎天曾对上官彬雁许下送给三招的诺言,第一招是“扑地滚翻”,第二招是“团团乱转”,现上官彬雁都遵命照做了,而皇甫擎天送给上官彬雁的第三招又是什么呢? 皇甫擎天待上官彬雁旋转之势稍缓之时,猛然喝道:“第三招要你摔出丈外。”声随人动,其双掌一撒,迅如奔雷,直扑上官彬雁。 上官彬雁在其掌风人影中大叫一声,掠地飞出丈外,但他也临危显了一手绝招,暗运内力,将数十枝有毒袖箭齐向皇甫擎天飞来。皇甫擎天猝不及防,不由得也为之一惊,急忙来个“一鹤冲天”,飞身躲开了飞来的毒箭。上官彬雁乘机夺路而逃,皇甫擎天紧追不舍,在如此的打斗中就又过去了一天。 上官彬雁越斗越感体力不支,可怎么甩也甩不掉皇甫擎天的追击,无可奈何,决定来个反败为胜,想于此,横剑当胸,对皇甫擎天相对而立,双目凝视,久久不动,看见的人甚感奇怪,忽然上官彬雁往地上一坐,众人感到惊讶之时,皇甫擎天沉剑一引,上官彬雁剑尖倏的上挑,听得双剑相击“锵啷——”之声,上官彬雁闪电般的在地上打了几个盘旋,除了皇甫擎天,观望者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又站了起来。 皇甫擎天也不得不佩服上官彬雁的能力,心想,好一个魔教的死亡索魂剑、掌之招的神妙,只这一伏一起的时间,他已接连使了十几手怪招,若不是他皇甫擎天,也真难抵挡得住,若不是他上官彬雁不走正道,如此残害无辜,说不定自己还能和他惺惺相惜,成为朋友。 再看斗场,形势又发生了变化,上官彬雁活像一个醉汉,脚步踉踉跄跄,时而纵高,宛如鹞子凌空,时而扑底,犹如蝶舞花影,一把宝剑凌乱的东指西划,看来不成章法,其实每一招都暗藏着好几个变化,变化中有着凶险,凶险中有着狠毒。 皇甫擎天也施展出平生所学的神奇剑法,随着尔动我动,攻守兼备,一柄剑舞得飘忽如风,神秘莫测,深藏奥妙,意在剑尖,缓缓舞动,悠然而来,寂然而去,使得紧处,真是攻如雷霆疾发,守如江海凝光。上官彬雁虽然剑法怪绝,但还是伤不了皇甫擎天分毫。 上官彬雁斗到酣处,忽然发出一声怪叫,剑法再变,更是诡异,只见斗场中四面八方都是他上官彬雁的身影,那柄宝剑寒光四射,剑花错落飞舞,犹似黑夜繁星千点、万点的洒落下来,已把皇甫擎天的身形裹住,看不清楚皇甫擎天是如何应敌,予以防御的了。 皇甫擎天看来是被其剑光困住了,抽身不得,其实他却是用最上乘的的剑法着着反击。上官彬雁却倒是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只觉面前如布了一面铜墙铁壁,攻不进去,宝剑指处,却被一股极大的潜力挡了回来,还时不时的要用上乘武功解除皇甫擎天手中剑的粘力 是这样两人斗了二百多招,一来一回,一冲一挡,一上一下,进招拆招,只杀得难解难分,把远远观望的人看得眼花缭乱,也忘了为皇甫擎天呐喊助威,有的唏嘘不止,生怕皇甫擎天吃他上官彬雁的亏,有的望而祈祷,希望皇甫擎天尽快能捉杀那淫贼,为老百姓报仇雪恨。 外人看着两人搏斗已处于胶着状态,忽然见皇甫擎天在剑光中如飞的跳跃,长剑一抹,划出一圈银虹,迅雷不及掩耳的向上官彬雁环腰疾扫。上官彬雁看此大惊,倏地猛纵起来,跳立在皇甫擎天三丈之外,收剑回鞘,抱拳说:“皇甫大侠真好剑法,在下佩服!” 皇甫擎天收剑回礼说:“彼此彼此......”说着仰天长笑一声,身形骤起,双臂箕张,向外一展,犹是大鹏展翅,扑近上官彬雁,一招“钳锁咽喉”递了过来。上官彬雁急忙来个“回龙归洞”后跃避开了其致命的一击,脚还未站稳,皇甫擎天早已如影随形的欺身扑上,即时来一招“黑虎掏心”。 上官彬雁清楚,其那一招劲风贯胸,犹是巨斧,若是被打中,自己顿时会胸骨折碎,惨叫一声,血染当场。于是他就来一后法治人,扭动身躯闪过皇甫擎天那一拳,探身抢占先机,左掌斜劈皇甫擎天胸前,右掌五指如钩,直抓皇甫擎天肋下,这一招名为“乌龙探爪”,掌力很重,有着千钧之力,一打出来,距离掌心七尺之内,既是坚如木、石,也要洞穿,若是人的血肉之躯,不用打实,只要被掌风扫着,也要筋断骨折,端的非同小可。 皇甫擎天久经大敌,如何不晓?真是忙者不会,会者不忙,只见他身形一低来一个“猛虎伏身”,只一闪,便倏地抢到上官彬雁的背后,平伸右掌,反向上官彬雁的下三路扫去。这一掌暗藏铁琵琶掌力,既是有着金钟罩铁布衫功,一击之下,也要拆散,可见此铁琵琶掌力的厉害,十分了得! 上官彬雁急忙转身,一接掌风,知道利害,急忙吸胸凹腹,在向后一退的同时倏地抽出剑来,从中路奋力直刺皇甫擎天的前胸。皇甫擎天由于前冲的劲力难以收步,眼看要被其剑刺中,在此性命攸关的危机时刻,说时迟,那时快,听得他“吓”的一声,左手双指微搭刺过来的剑身,右手忽化掌为拳,来一招“直捣黄龙”,呼的一拳冲上官彬雁捣去。 上官彬雁也极老练矫捷,急忙用一“霸王卸甲”,往下扑身,在皇甫擎天拳风掠顶而过时,反手一掌,再度冲着皇甫擎天打来。皇甫擎天挥臂一格,掌风相撞,轰轰声响,二臂交击,如击败革。上官彬雁虎吼一声,倒退而去。 皇甫擎天也感到吃惊,暗忖,这家伙与我争斗四日,水、食未进,居然还能撑得住,可见其内功的深厚,不除此淫贼,会给世间留下祸害,决不能让他从我手里逃出,想于此,便加强了攻势,左手掌,右手剑,呼呼展开,风雨不透,逼近上官彬雁。 皇甫擎天对师傅的拳经剑诀已全部融会贯通,更加以下山以来,会尽各家各派,将各家各派的长处融入自己的武功内,使自己的武功已到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之境。 二人又斗了大半天,上官彬雁力怯,渐渐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为此又慌又急,再次运用险招,以求败中取胜,左手掌心向自己臂上一搭,忽的用肘往皇甫擎天的左乳“罩门穴”猛力撞去。 皇甫擎天急忙闪避之后,未待还击,上官彬雁已双掌回环交错对着皇甫擎天平推出去。这一手名叫“金蛟剪尾”,只要皇甫擎天横掌一封,他上官彬雁既可以一连变化为“乌龙穿洞”、“银龙抖甲”、“金龙归海”三个招式,快如闪电,疾若流星,在是有本事的人若中此招,顿时会腰断骨折,内脏碎裂,死于非命,可见此招的厉害,神鬼皆惊。 ------------ 第215章 第206章捉拿淫棍5 皇甫擎天是何等之人,对其上官彬雁的险恶用心岂有不知?一招“盘龙绕步”、“云龙三现”、“金龙探爪”,一招三式破了上官彬雁那令鬼神惊惧的招势,接着右肩向后一甩,身形一闪,双臂一分,施展百步神拳力,直向上官彬雁的右胯打去,“砰、砰”两声打个正着,上官彬雁的身子竟飞了起来。 虽然上官彬雁受了伤,但心里并不慌乱,借着飞起来之力施展“鹞子钻天”轻功,钻入云端,一时看无踪影。看者正在吃惊之时,忽见那上官彬雁在空中出现,来一个“鹞子翻身”,双臂“金鹘展翅”,徐徐下落到一定的高度之后,突然来个“倒卷星河”,头朝下脚朝上的持剑扑下,用“神龙掉尾”直向皇甫擎天的脑后刺去。此乃是白发魔女阴山老母的独门绝招“无常夺命”,若是别人,定会死于其剑下。 名师出高徒,皇甫擎天乃出师于梅山老祖门下,梅山老祖和阴山老母年轻时乃是一对情侣,不知什么原因二人翻了脸而分道扬镳,各自创立了门派,梅山老祖对其阴山老母的招式了如指掌,而其徒弟皇甫擎天看上官彬雁使出了白发魔女老母的“无常夺命”,当然会胸有成竹的破解之法。 皇甫擎天一个“搂膝绕步”,反圈到上官彬雁的背后,执剑寒光一闪,一招“玉女穿针”,朝着上官彬雁的肩后“风府穴”便刺。上官彬雁挫腰一转,双足疾发,躲开了皇甫擎天的那一剑。 皇甫擎天看一刺不中,翩然如鹰隼穿林,从上官彬雁的右侧绕出,身随剑走,剑随身转,猛的翻身挽以剑花,来一“鸷鸟扑兔”,刷的一剑朝着上官彬雁的面门刺来。 上官彬雁看剑来的迅猛,躲闪已来不及,便举剑奋力格去。两剑相击闪现出电光石火,听得“锵锒——”之声,犹如虎啸龙吟,上官彬雁由于受伤,又加之水、食未进,连日搏斗,身疲力竭,被震得飞出丈外。皇甫擎天也感到虎口发热。 上官彬雁乘皇甫擎天一愣神之间,便趁机落荒而走,希望能摆脱他的追杀。皇甫擎天岂肯放过他,就是观看的县城百性也不会答应,纷纷呐喊助威,为此他紧紧的咬住他不放,愤然说:“你上天我追你九重天,你入地我撵你到十八层。” 就这样,上官彬雁累累乎犹如丧家之犬,皇甫擎天来以痛打落水狗紧追不放,上官彬雁穿房越脊,跨院穿巷,飞檐走壁,也始终摆脱不掉皇甫擎天的追踪,既是借助夜幕的掩护,也难逃过他皇甫擎天犀利的眼睛,又加之老百姓都帮他皇甫擎天,而自己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上官彬雁苦苦的坚持到七天七夜,已到了濒临死亡的威胁,若不想法自救,就会死在他皇甫擎天的手里,不如......想于此,趁着夜幕的掩护,在房脊上拚尽最后一丝力量,施展出“鹞子钻天”,消失了身影。 皇甫擎天也随着来一“鹤冲云霄”,如影随形的紧追不舍。他们俩一前一后从空中穿越县城墙来到城外,穿山越岭,无论怎样,山官彬雁始终甩不掉皇甫擎天,便决定孤注一掷,向自己的卧居血光寺蹿去。 皇甫擎天眼睁睁看到上官彬雁钻进了血光寺大殿,自己却止步在外,不敢冒然而进,因为他不知道那大殿里的虚实,更不知道他上官彬雁躲在暗处什么地方,若是冒然挺进,说不定会遭到他上官彬雁困兽犹斗的暗算。 他站在大殿外借着月光往里注目凝视,却意外发现那座高大的神像上似乎有一映射的模糊的影子,不由得犯了疑猜,此难道是他上官彬雁隐藏的身影?那他藏在哪里呢? 他反复推敲,若是自己处于这种情况,要想反败为胜孤注一掷的话,只有突然出于杀手,打对方一个冷不防......想于此,自己似乎心里有了底,向上官彬雁这等高手,极可能是隐贴在大殿的前墙上,以待自己走进大殿,他正好发出飞剑从自己后背贯穿前胸...... 皇甫擎天决定将计就计,心说,你上官彬雁欲飞剑穿我后背,我何不飞剑贯穿你前胸?想于此,便气沉丹田,来一个飞燕欺水的故事,飞身倏地欺进大殿上仰飞起。 果然不出皇甫擎天所料,上官彬雁正是用壁虎游墙功将自身贴在了大殿的前墙上,以待皇甫擎天走进大殿,正好飞剑刺穿他后胸,岂能料到皇甫擎天竟识破了他的阴谋,未待他掷出飞剑,皇甫擎天在飞进大殿的一刹那间,就反手往大殿的前墙掷出了飞剑,听得上官彬雁“哎呀!”一声说:“剑下留情......”皇甫擎天未得反过身来,随声答道:“晚了......” 正是,两人搏斗有七天,闹得地动天又翻,害人之人必自毙,落得后人成笑谈。 荣丽娟说:“当我外祖父左手剑客赶到血光寺,血光寺已是一片火光,有人纵火焚毁寺院......” 二少李侠问道:“那皇甫擎天怎么又是武林盟主的呢?” 荣丽娟说:“人怕出名猪怕壮,皇甫擎天为民造福,除掉了武林败类上官彬雁,还江湖太平,从此声威大震,扬名武林,深得天下武林豪杰的颂扬与佩服,加之他精通医术,救死扶伤,深有医德,被颂为‘神医武侠’。 “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为能限制各门各派的争强斗胜,惩罚武林败类,大家一致推举皇甫擎天为武林总盟主,我外祖父左手剑客为付手,协助皇甫擎天处理总盟主事务,才用千年古玉制作了总盟主令牌。 “皇甫擎天推辞不掉重任,只得领受,并与我外祖父秘密商议,在此玉上刻上了七十二天魔,二十六地煞,并以梵文刻经,将平生所学的奇功秘笈及一神秘宝藏融会在里面,称为‘罗刹令’,并一分为二,成为正反两面,反面交于我外祖父保管,宣称只有正反两面‘罗刹令’合二为一,才能行使总盟主的权力。 “为便于管理天下武林人士,七大门派建议皇甫擎天以总盟主的身份建立七道,设立七道盟主。皇甫擎天采纳了七大门派的建议,并铸造了七块类似‘罗刹令’玉牌,令人鱼目混珠,难辨真伪,只有皇甫擎天与我外祖父心里清楚,为的就是怕别有用心的人盗取‘罗刹令’祸害武林。” 二少李侠沉思良久说:“七派掌门为何不要,竟分给七道盟主?” 荣丽娟说:“要说姜还是老的辣,七派掌门老奸巨滑,为恐因那‘罗刹令’中因有奇宝而起风波,同时也无法辩明真伪,是以来个顺水人情做好人,声称为使武林安宁,把天下黑白二道高手编成七个区,各选一位盟主,有总盟主分赠盟主令牌。他们七派掌门采取恩威并施的手法,要别人费尽脑力互相猜嫉,而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一举两得?”她语声至此,凄楚一笑说:“可他们心机再深,焉能知道,找不到我外祖父左手剑客遗留下的那‘罗刹令’真的另一面玉牌,也是枉费心机!只有我看出了此‘罗刹令’另一面的破绽,说不定他们还都蒙在鼓里,为得到你手中的‘罗刹令’而穷追不舍。” 二少李侠说:“那三道失踪盟主真不是你干的?” 荣丽娟道:“我再说一遍,不是我,若是我,我何必对你隐瞒?我想,那神秘的蒙面人之所以那么作,极可能是夺取其令牌,想从那些令牌中以求探索发现其中秘密......” 二少李侠急忙打断了她的话,嘘了声,指指庙外。听得庙外有人说:“掌门,我们不妨入庙休息一下,再行搜索,我不信他会飞到天上去。” 二人闻言,同时一惊,互相对视一眼,想不到七派掌门及江南武林竟会搜到这里来。在这刹那之间,荣丽娟轻声说:“你且跃上庙顶,把瓦片揭开逃走,这批人且让我来应付。” ------------ 第216章 第207章情真意切 二少李侠执拗说:“不行,我为你也不会临阵逃脱,我要与你并肩作战,杀他个痛快,要活活一起,要死死一块......” 荣丽娟着急道:“你胡说什么?我为了你才来保护你,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不是枉费我对你的一片苦心吗?况且你现在身体有恙,你在这里反而使我分心,还不快走?若不听话,我就咬舌自尽死在你面前!” 二少李侠知道她说一不二的脾气,知道她是为他好,急得不知说什么,只说:“你......” 荣丽娟容不得他说话,闻庙外脚步声临近,身形一纵,执剑立刻蹿出庙外,于是,庙外响起一阵的叱喝声,兵器连响,显然已展开激烈的搏杀。 二少李侠明白她荣丽娟对他的一片深情,在此处于四面都是敌人的危机下,自己浑身酸疼,内力提不上去,处于挨宰的份,若不听她的话,岂不枉费了她的一片苦心,未遑多想,立刻身形一纵,上了庙梁,轻轻揭开几块瓦片,钻出身子,微微探头一看,庙前一片刀光剑影,人影纵横,有三十多人把她荣丽娟包围起来激战。 此刻,二少李侠知道,自己露面,非旦于事无补,反而有害于她,不由得暗暗祈祷,望苍天保佑她!人随机溜下后墙,脚下一垫,就向没有人影的三丈外林中蹿去,这样奔出四、五里,见身后无人追踪,知道别人并未发觉,长长吁出一口气,就隐身一棵大树旁休息,由于周身疼痛,身心疲惫,不知不觉竟昏迷了过去。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夜空中星星在不时的眨着眼睛,变幻不定。一阵飒飒的风声吹醒了二少李侠,他依树不时望远,心中挂念着荣丽娟的安危,不时的叹息,一阵风过,四野却静得像座地狱,他似乎听到自己不安的心跳声。他一边为她荣丽娟祈祷平安,一边焦急而无奈的等待。 终于,晓雾四起,星光渐移,东方泛出了鱼肚白色的光。二少李侠微微揩拭一下身上的露水,小心奕奕的向那荒庙的方向走去。当他走到离那荒庙有一定的距离,远远望去,已无有人影,呈现一片苍凉与沉寂,于是他紧张地扫视四周,唯恐陷入其包围圈,细察动静,良久,没发现什么异样,便立刻纵身飞跃,飘落庙前,目光一扫,场中景象令人惨不忍睹,满地尸体残肢,断刀残剑,显然这里是经过了一场惨杀的搏斗。 二少李侠怀着忐忑不安的心逐个察看,并未发现荣丽娟,心头略以放宽,暗忖,她去了哪里?难道是追找自己去了?于是就向来路走去,刚走出没几步,蓦见一条人影摇晃而来,心中一惊,不知是敌是友,移步藏身躲于树后,凝神望去,不由得大骇,失声呼叫着:“丽娟......”随着声音,身形已飞扑而去。 只见她颓然倒在地上,满身鲜血,胸口起伏不停,显然已身受重伤,由于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毅力支撑着她要找到亲人,她才走到此,当她一看见二少李侠时,便心潮汹涌,激情四射,精神崩溃,再难以坚持下来,头昏眼花,瘫软地上。 二少忙俯身抱住,把她揽入怀中,情有独衷地看着她,温存地说:“亲爱的,你,你是否还能支持?” 荣丽娟无神的眼光看着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苦涩地说:“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我,会回来寻我,所以我才......亲......亲爱的,恐......恐怕我......我不行了,他......他们人太......太多,这次无法再走......” 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如今二少李侠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痛苦,不由得恸哭失声,啜泣说:“我背你去找郎中......” 荣丽娟苦涩一笑,艰难地说:“我......我自己的伤势我......我清楚,不要枉......枉费心神,多......多此一举,你......你不要哭,我......我还有重要事告......告诉你!” 二少李侠强忍悲痛,抚慰道:“你说吧!我听着。” 荣丽娟看着他突然眼光明亮,有了精神,似乎在回光返照,遗情殷殷地说:“我知道你爱我,我当然也爱你,我为你辩冤,曾扮作我姐去你李家堡料理家务,也去那牢房为以为是你的尸首收尸成殓......总之,我为了你而付出了我的一切,至今不渝,忠贞不改,本想与你携手相伴,成为夫妻,白头到老,怎奈天不从人愿,竟使你我有缘无份,无可奈何! “既然今世不能如愿你我成为夫妻终身相守,天若有知,我愿来世再与你成为夫妻,终生相守,永不分离,在我临走之前,我把那重要的事告诉你,就是你一定要查出那三位失踪盟主的下落,探出那三块盟主令牌所在......注意,要把令牌放在烛光下细细观察,每块令牌都有一道奇怪的花纹......” 荣丽娟说到这里,艰难地抬起左手,深情地说:“亲爱的,把我的衣袖撕破......” 二少李侠为之一怔,踌躇说:“你想做什么?” 荣丽娟笑说:“不是让你摸我......听话!” 二少李侠心头迷惘,依言把她左手的衣袖撕开,立刻露出一条洁白的玉臂,曲肘之上,竟有蓝色花纹,显然是刺染上去的。 荣丽娟脸上现出少女的红晕,问道:“亲爱的,你看这花纹像是什么?” 二少李侠看了良久说:“好像是半身裸女画!” “错了......这是半幅山水图,我外祖父左手剑客当时似乎已预感到他的劫难将至,当时守在他身边的只有我在伺候他,他便代我刺上去这半幅山水图,并告诉我,只有用那七道盟主令牌上的各花纹与此图合并,就知道神秘宝藏埋藏之地......”荣丽娟说着,语声一变,低沉地说:“亲爱的,我爱你,愿与你长相厮守,我死了,你可将我手臂上这块皮削下来,用檀香薰干,贴身好好保存,让我与你肌肤相亲,保你平安无恙......若不是这些人,我也不致以身受重伤,你要为我报仇......报仇......”她语声越来越低,突然张口吐出一股鲜血,头一歪,已气绝身亡。 悲凄凄我把你怀中抱搂,心潮起伏泪难收,几多痛心几多忧。没想到在那生死攸关时候,你为我竟把性命丢,让我心里多难受,时时把心揪。 你虽没与我结鸾俦,风雨同舟,却为我把沉重的恋情留,情长意重深似海,爱意缠绵多怅惆,山高路远难阻断,藕断丝连颤悠悠,长江没有回头浪,矢志不渝难回收。 丽娟哟,你不该这么执扭,竟为我死在我前头,岂不让我痛心疾首,犹记多情,魂归西去难挽留,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情长長,恨悠悠,许多无奈许多愁。 丽娟呀,我的红颜知己,我的可怜的灵幽,虽说你的躯体在我怀中渐渐凉透,我可不愿松开你的手,有多少心语相诉啊,但愿来世报谢酬。丽娟啊,天堂无怨,人间有愁,一路走好,别在心事忡忡多担忧。人生最残酷的是命运,命运如此,你我难强求。 我虽没有回天之力把你留,但不会把你的遗言丢脑后,我要为你报仇,报仇,以慰你的亡灵,不再饮恨把泪流,既是艰难凶险,雪飘风吼,我也要为你报仇,报仇! 二少李侠红颜知己皇甫玉凤被其兄皇甫玉龙害死,荣丽娟又为他献出了生命,如今他是愤恨难平,发誓报仇,他该怎么办呢? 二少李侠把她紧紧抱在怀中痛泣,此时他内心的悲痛,无法以笔墨加以形容,片刻之后,通过痛苦不堪哭泣的发泄,心情似乎是好了许多,她既然撒手人寰,既是再哭再叫,也难以再把她唤回来,阎王爷面前没老少,还是让她入土为安好。 ------------ 第217章 第208章危机四伏1 死者去了,活的人还得活,路还得往前走,于是他强忍着悲痛,止住泪水,按照她的遗言,用剑把她左手臂上那半山水图纹削下,撕取衣裳一块布包好,贴心藏放妥当,缓缓抱起她的尸体,就在荒庙前的林中刨一深坑,把她埋葬好,望着渐渐破晓的天色,双目中闪过一丝仇恨的光芒,暗自祷告说:“我的红颜知己,你安息吧,你的仇我誓必亲手报,人挡杀人,见鬼杀鬼,不管他是何等人,挡我者就得死。” 他在走之前,向凸起的土坟又看了最后一眼,长叹一声,知道不能再耽搁,若是招来那些追杀自己的人来此,反会给死去的她带来不必要的灾难,便立刻起身向那小道走去。 他想起昨天还为能想法夺取此“罗刹令”及江南道盟主令而高兴,现在不禁后悔自己当时太欠考虑,不该明目张胆的显露于大庭广众之中抢去那令牌,成为众矢之的,造下这种悲惨的结果,若是想办法暗中索取,也不会造成她荣丽娟为自己而死。他现在连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打自己的耳光,不该一时冲动而铸成大错,今后行走江湖,遍地都是仇敌,寸步难行,况且自己在忍受着身体痛苦的煎熬,若是碰见那七大门派强敌,怎能应付?他望着那茫茫天涯,怆然若失,心中有着一份忧虑与空虚之感。 他想起她临终之言,要自己要寻找到那失踪的三块盟主令牌,可那三位盟主突然消失无踪,天下武林人士遍寻都未得结果,自己又到哪里去找呢?找不到,奇功无望,练不成奇功,就无法向其七大门派报仇!这种艰苦的历程,使他李二少越想越感到责任重大。 若是搁旁人,自知报仇无望,就会一蹶不振,像缩头乌龟样藏匿于深山老林,永不复出江湖,以了终生。可是二少李侠有着侠肝义胆,并不灰心,幼年的磨难,养成了他宁死不屈、刚毅不拔的性格,长久的忍耐磨练,使他更为沉默、镇定而含蓄。于是他一天又一天地奔波着,有时专走小路,在荒村茅店中乞食求宿,有时夜行日宿,每到一座大镇,趁着夜色不易被人发现,必到城中探听一番。 从那些人的传说中,他知道自己木子的名字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在当今武林,谁都知道有一个胆大包天、咨意妄为的木子小子,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却胆豪天下,在众武林豪杰面前抢走“罗刹令”和江南道盟主令,成了天下武林的众敌,现在是天下武林各派、各道所努力搜索的猎物。 他在为逃脱在众人面前所展露的那一招“一鹤冲天”,与传说中的上官彬雁的“鹞子钻天”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为之使当众看到的人疑为是“飞天鹞子”复活,使天下武林惶恐不安,“飞天鹞子”绝学竟在二十年后的今天现踪,感到问题的严重,若不齐心协力捉拿住那逃走的木子,恐天下无有宁日矣。 七派七道及黑白各路人都以出动,对他二少李侠进行围追堵截,扬言是维护正义,实际上各人有各人的打算及用意,说维护正义是假,而企图谋取其身上的“罗刹令”牌才是真。 如今,一个始终不肯吐露身分的女子重伤而遁,武林中都知道其伤重难治,活的成分太少,也就不管了她,让她自生自灭,而中心目标是那个逃走的木子,如今他行踪飘忽不定,难以追寻到其足迹。他们并不怕他的身手,都怕他从那“罗刹令”中得到奇功,会成为天下武林中的祸害,再者,大家都认为长白、齐鲁、百粤三道盟主失踪,一定与他有关,为此对他穷追不舍。 二少李侠耳闻这种风声,心中更是着急,自己也在找此三道盟主令下落,可身旁危机四伏,愈走愈不知该如何办是好,为此不由得扪心自问,这三道盟主怎么会无影无踪的神秘的消失?难道是那神秘的蒙面人所为?可那人又在哪里呢?他为此苦思冥想,却终想不出一个结果。 他由于长久的一路行乞,衣衫破烂,污秽不堪,为掩人耳目,行走方便,他愿意这么做,这天,天色刚黑,他走到湘境邵阳,便低头畏畏缩缩进了城,想乞讨点东西,暂行充饥。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你来我往,热闹非凡。街道两旁酒楼林立,食客往来不断。二少李侠刚来至一家酒楼门口站定,拉下脸来想求些残羹剩饭,忽然听到身旁阴阳怪气的响起一声喝:“小子,哪一路的?” 二少李侠心中一惊,转头一看,原来是两个叫花子,气势汹汹地站在一旁,不住的对自己上下打量。左面的乞丐看他一付吃惊的神色,轻蔑地笑说:“喂,大爷问你,怎么不回答?” 乞丐自称大爷,天下少有,二少李侠心中有气,暗骂狗眼看人低,暗忖,真是龙落沙滩被蛇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本少爷落难,竟遭其叫花子欺负,本想打他个满地找牙,想到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为了少惹是非,强忍怒气,便回答道:“二位,在下也不知是哪一路的。” 右边乞丐说道:“看你身上无结,入帮了没有?” 二少李侠不向弥勒吴与丐帮有联系,很少与丐帮来往,不懂丐帮的规矩,为之一愣说:“入什么帮?” 右旁的乞丐冷哼一声道:“好小子,原来是个打野食的,可知道此地是丐帮宝庆分舵辖地,岂容你小子白吃?” 他这一闹,立刻围上来一片观看热闹的闲人。二少李侠感到惊慌,心说怎么碰见这两个倒霉蛋,害得自己不得安生,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是强忍怒气说:“哟嗬,原来是丐帮好汉,在下实不知贵地规矩,告罪,告罪!”说着就匆忙向人群外走去,听到身后那乞丐冷笑说:“小子,算你知趣,这次饶了你,下次若让我再碰上,有你的乐子。” 二少李侠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去,心说,想不到这乞丐也有帮会,向此家伙恃众欺人,竟不知天高地厚,自己有多少份量,下次若让我碰上,我会在无人处打得你满地找牙,跪地叫爷求饶,好让你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不再狗眼看人低。 他一边走一边想,更感到饥肠辘辘,便避过其二人的视线,转走一道街,想找些吃的东西充饥,刚走没多远,目光一扫,见一家大镖局门口,站着一大群人,在翘首观望。二少李侠也不由得一时好奇,也缓缓地走近一观,一瞥之下,心中大吃一惊,原来镖局门旁的墙上贴着一张缉拿自己的一张布告。 布告黑字旁赫然画着自己的人头像,当然不是自己的庐山真面目,而是易容的“木子”。上面黑字赫然写着:寻找偷取“罗刹令”木子踪迹,凡是有知其下落通风报信者,赏银五百,凡能把其活擒捉拿者,赏银一千。下面署名是天下武林同道立,通信处各派各地镖局。 二少李侠暗暗吃惊,他想不到天下武林竟竟画像布告,欲得自己而甘心,自己成了众矢之的,成了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罪人”,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于是,他知道在不能呆在此热闹的地方,刚要转身欲走,忽然听到一声惊讶,抬头一看,正是刚才碰到的那两个丐帮子弟。 其二人目光灼灼的注视着他,面上闪过一丝贪婪的狞笑,真是冤家路窄,二少李侠看到其不怀好意的狞笑,不由得心里一沉,知道情形不对,头一低,立刻向城外走去。 他刚走出城,长长吁了一口气,忽然听到一声大喝道:“站住。”眼前人影一晃,看到刚才那两个丐帮弟子,已拦住了他的去路。 ------------ 第218章 第209章危机四伏2 二少李侠见只有其二人,放下心来,沉声说:“两位叫住我,敢问有何指教?“ 左边的乞丐嘿嘿一笑,诡诈地说:“在下孟鸡及兄长孟鱼,刚才冒犯了老兄,特来想请老兄回去吃一顿......” 二少李侠心说,少爷知道你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于是他冷冷地说:“在下肚子不饿,不吃也罢。” 兄长孟鱼闻言哈哈大笑,狂傲地说:“这就由不得你了,真是真人不露相,朋友,为了照顾我兄弟俩,你就乖乖的留下吧......”说着身形一划,双掌就倏地向二少李侠递出。 二少李侠知道已暴露行藏,杀机骤起,冷冷带笑,嘲弄地说:“二位就看有没有本事留住少爷了......”说着脚踩九宫,一招“顺水推船”,挟着一道猛烈的掌风猛推而出。 “嘭——”的一声大响,击得尘土飞扬,孟鱼身形竟被震退一丈开外。要知道,二少李侠已把此二人恨之入骨,若不是他们,自己也好在城里歇息一下找点吃的,如今化为泡影,岂能不气?于是蓄集精力,把气撒在他的身上。那孟鱼虽也会拳脚,但也不过是二三流人物,怎能堪当此一击? 一旁的孟鸡见兄长第一招就吃了亏,心中不服,狂妄地说:“好小子,你阴沟里的泥鳅,还想翻起大浪吗?照打。”“打”字一落,便双掌飞舞着向二少李侠扑去。 看来,二兄弟圈住二少李侠不放,是要拿住他去领赏了,看来双方之战已不可避免,到底鹿死谁手,二少李侠穷途末路,能否逃过此劫难呢? 孟鱼吃了亏,才知道二少李侠有两下子,不是平庸之辈,口中提示说:“兄弟圈住他,别与他对上内力。”说罢身形复起扑向二少李侠,一招“游蜂舞飞”,双掌拍向二少李侠的双肩。这二人对二少李侠展开了夹攻,虽身手平凡,但也颇具功力。 李二少岂能容二人施虐,勃然大怒,双掌直劈横扫,掌风呼呼,招招施以杀手,口中叱道:“少爷今天要你们狗命,省得在身旁瞎汪汪。” 这二位丐帮子弟刁钻古怪,不敢硬拼,早已打定主意,展开游斗,等待来人,此时三条人影鹘起兔落,缠战不休,一方是招术纯熟,刁滑巧打,一方是内力浑厚,打着打着时而内力提不上来,一时之间,竟打得难分胜负,不分高低。 双方打了三十个回合,六十个冲撞,二少李侠为能尽快结束搏斗,目中突现杀机,正欲要施出那致命一招“风卷残云”时,蓦地看到从城门囗冲出一大群人,夹着喊声:“二位千万别放过这小子。” 二少李侠看其来了援手,心头为之一震,暗忖,恶狼难抵众犬,好手难挡人多,若遭围困,岂不是变成了瓮中之鳖?三十六策走为上,想于此,边打边说道:“少爷早晚要你们血债血还......”在话声中,施展出了“一鹤冲天”,唰地一声,恍如幽灵,瞬间无有了踪影。 此两个丐帮弟子,一见其这神奇轻功,疑为是“飞天鹞子”绝学,神色为之一愕,想好不容易碰上了发财的机会,岂肯轻轻放过,看见援兵来到,胆量倍增,便四处搜寻,忽然有人大声呼叫:“人在这里。”十几条身影立刻蜂拥向着呼叫的方向追去。 二少李侠行动在迅速隐蔽,还是没有摆脱掉那么多人追寻的眼睛,此刻心慌意乱,知道若是被其抓住,就得惹上麻烦,耳听身后叱喝声连连,也不辨方向,急掠飞驰之时,突然发现一道绿色火焰划破夜空,接着身后射出几道响箭。 他一看就知道后面追杀自己的人发出信号,不由得心中大急,立刻转向一片黑黝黝深林奔去,刚出二十余丈,蓦地前面响起一声大喝:“猪头山主朱武在此,小子,往哪里跑?还不停下候缚......” 二少李侠此时心情坏到了透顶,气还没处煞,见一家伙给挡住了去路,便气得三煞神暴跳,五雷豪气飞空,怒声吼道:“少爷不识什么山猪山狗,挡我者死......”说着身形不停,飞奔而上,双掌蓄集全身功力,猛然推出。 顿时狂飙骤起,急如奔雷,挟起飞沙走石,漫空向猪头山山主朱武涌去。朱武想一个在江湖上未闻名的人物,乃是泛泛之辈,并没有放在眼里,却料想不到竟然有如此深厚惊人的内力,见状不禁一凛,要闪避已经来不及,万不得已,匆忙双腕一翻,硬碰硬的向前迎去。 嘭的一声大响,如雷贯耳,场中尘土扬空,朱武被震得身形倒退八、九步。二少李侠也被震得后退一步,心中大惊,知道对方功力比起刚才那二位丐帮弟子要高明多多,若是其两叫花子,接他这一掌,早已被震飞出去,若在此被其朱武缠住以待援手,恐怕难以脱身,如不见好就收,见机行事,恐怕难以逃脱,想于此,在其对掌之后的刹那之间,立刻身形斜纵,改变方向而奔。 猪头山山主朱武由于轻敌,匆忙之下只提七成功力,吃了一个哑巴亏,一见二少李侠欲以改道而走,不禁神色震怒,身形一弹,纵然跃进,大声喝道:“小子哪里走,你已身入罗网之中,插翅难飞,还不停下,否则,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时此地武林人物都业已赶到,与猪头山山主会合,皆奋起急追。二少李侠回头看后面紧追不舍的不下有二、三十人,若不设法摆脱,早晚会被累死,况且肚内没食,饥肠辘辘,心里乱跳,在此情势危急的情况下,也想不出什么脱身之计,无可奈何,只有拚足力气,向地形复杂之地奔走,希望能寻找到一个隐身的地方。 李二少穿山越岭,随着时间的流失,身上已沁了汗,感到真力消耗大半,忽见前面黑影幢幢,迎面而来,心中为之一紧之时,听到前面已有人大声吆呼说:“嗨!哪路同道,发出信号有何急事?” 二少李侠正暗暗叫苦,听其问,情急生智,连忙大声回道:“发现那姓木的小子,为躲避捉拿,向你们的左方蹿去,你们快改方向搜索拦截。” 他这一发话果然有效,眼见前面十余人黑影立刻改向左方急驰而去,耳中听到身后猪头山山主朱武的声音:“不要上当,姓木的小子就在这里。”可惜他说话已晚,因为二少李侠发话在先,待他语声一落,前面那些人向左转而去之时,他已改向右方急驰,这一相错,双方已拉远了距离。 李二少认为机会难得,于是咬紧牙关,忍着提气的居痛,跃起飞去,决心一口气摆脱后面追赶者的视线,再找地方避匿潜伏。他的这一“匿影藏形”,果然把后面追赶的朱武落了下来,见前面一道山谷蜿蜒曲折,不由心中一喜,认为是隐身的好地方,身形立刻蹿入山谷,先是阴暗晦涩,接着三个弯转,视野便渐渐开扩。 他看谷中东南方向有一片树林,便于更好隐蔽,就急奔而入,回头看,尚未发现有人追到,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解除了精神的紧张与戒备,才觉得全身虚空,软弱无力,显然是真元消耗过甚,超过了人生的极限。 他强打精神,忍着饥饿,踉踉跄跄穿越树林而出,一座荒谅而宽广的破寺院呈现在眼前。他此时急欲先找一个地方运功打坐,以期能恢复一点真力,便蹒跚的踉踉跄跄向那寺门走去。 李二少一边走一边双目打量着前面愈来愈近的荒凉之寺,心想,此处不知以前是什么庙院,竟颓败得如此荒废,看此这种样子,以前规模一定宏大,心中想着,已走近寺庙前,抬头一看,心神为之一震,不由得急凌凌打了个寒噤,看到寺门上横悬着一块木匾,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血光寺。 ------------ 第219章 第210章诡异血光寺 他想不到自己瞎碰瞎撞,竟跑到她荣丽娟所说的血光寺来,他看到那血光寺三个大字,在那凄凉洁白而朦胧的月色照射下,发出一点点阴森森的磷火绿光,想起她荣丽荣说的话,不禁吁了一口气,倒有些畏缩不前,目光迅捷扫视一下四周,有一层阴森森的感觉,不禁迟疑起来,想起江湖人士传言,说血光寺最近听到有鬼的叫声,甚至于有人亲眼看见有鬼影出现,连想到说那“飞天鹞子”死而复活......种种迹象表明,此血光寺已给人带来了不详与恐惧,说不定这里面隐藏着恐怖与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来之,心安之,李二少想于此,不禁哑然失笑,暗忖,血光寺主二十年前已死,人死岂能复活?只不过是别有用心的人以此吓唬世人,借以自己达到什么目的而已,眼前不过是一座无人迹的荒庙,有什么可怕的?此不是正好是自己藏身休息的好地方吗? 他想到这里,心到安稳下来,伸手一推,吱呀一声,血迹斑剥的寺门呀然而开。他走进,寺中院落遍呈败相,一片狼藉,围墙倒塌,杂草丛生,孤鼠乱蹿,听见渗人“叽叽叽......”的怪叫声。一座正殿还尚较完整,但梁柱枯黑腐朽,犹可看到昔年被烧焚的痕迹。 大殿中漆黑一片,站在寺门口,以李二少目力,根本无法透视。他看到这种荒凉的景象,想到自己的悲惨遭遇,全归罪于他皇甫玉龙的阴谋陷害,今不仅没有捉拿住他还自己清白之身,反而遭到天下武林七派七道人士的追拿,不禁凄凉的叹了一口气,想二十年前“飞天鹞子”死于此血光寺,二十年后的今日,自己犹如丧家之犬,失魂落魄的被那些人追赶到这里避敌,难道也会遭到与其“飞天鹞子”同样的下场吗?自己总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衿吧! 二少李侠怀着无穷的忧郁与愤慨,仰望着夜空中颤抖而眨眼睛的星星,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不由得扪心自问,若是仇敌却闻讯围剿而至,自己已是强弩之末,这该怎么办呢?朦胧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现出一种可怕的而令人窒息的苍白,但从他那浓眉紧锁的目光中,却隐隐透出一股倔强的个性和冰冷残酷的煞气,显示出他的不屈服及凛然不可侵犯。 他缓锾关上那腐朽沉重的寺门,缓步走入院中时,忽然发现人影一闪,犹似鬼影瞬间消失,不由得喃喃自语,这是“飞天鹞子”鬼魅出现,或是屈死鬼来打搅呢?想自己凛然正气,头上有三寸火光,岂能会怕那些妖魔鬼怪? 他在自语中,人已踏上石阶,走入正殿,可一迈进,竟感到四周的气氛阴森而古怪,有一股阴风袭来,便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噤,凝神注目看视,殿中阴暗无光,正中竟一排并列着七口棺木。他四顾这座破败大殿,只见蛛网盘结,尘垢遍地,神像东倒西歪,映着斜射进来的月光,好像鬼蜮所在之地。此时一阵微风扬起一片尘土、枯叶,像鬼蜮舞影,吹进殿里,更增添了几分恐怖! 李二少观之较为平静,不为所惧,目光一扫这七口棺木,想到自己今竟与死人相伴,感到怆然,长叹一口气,心想,不知谁家灵柩竟寄放在这荒庙之中,无法入葬,看来是另有原因。此刻,他双目已适应黑暗,看见殿中景象,正梁熏得枯焦,不时响起一阵吱吱之声,不知是老鼠,或是蝙蝠。白色的墙壁上有着飞溅似的紫色,像是昔年留下的血迹,从这些地方,可看出一丝恐怖、凄惨的痕迹。 二少李侠无暇顾忌那些,因为他此时需要运功恢复真力,就向里走到墙角边,用掌风扫开一处尘土,正欲席地而坐时,竟听到一阵刺耳的阴笑,这阴笑声冷酷阴森之极,就像打磨铁锅一般,令人毛骨悚然,而且神秘莫测,不知来自何处。 李二少闻声心中大骇,想到进大殿时恍惚看到有鬼影闪现,不由得扪心自问,此处难道真有鬼? 二少李侠依墙而立,凝神注目四下一扫,殿中空洞洞的,除了七口棺木外,空无一物,根本没有一个人影,为此心中飞快闪过一念,心想,难道仇敌已跟踪至此,在装神弄鬼予以恫吓不成? 他再次用目光扫视殿外,仍是沉寂无声,暗忖,若二三十个武林人物追踪到此,不会毫无声音,由此推测,此诡异的幽灵声音是来自大殿内,决不是殿外,这,这里难道真的有鬼不成?他一想到鬼,不由得心虚的用目光再次扫视殿中那七口棺材,脊背上感到直冒凉气,暗暗叹息,喃喃自语说:“妈的,人倒霉,连鬼也会找上门......” 他旋即想到那装神弄鬼的“黑白无常”的吃人兄弟......结论是,世上哪会鬼,这不过是俗人迷信鬼神,借以编造吓人而已,那吃人兄弟就是处处装鬼吓人,以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 他转念至此,便镇定心神,低声沉喝道:“你是谁?” 空殿寂然,毫无回音。二少李侠暗吁了一口气,心想,难道是自己真力大耗,加之自己情绪不宁而恍然间产生了错觉?他稳定一下心神,于是搓一搓眼睛,调整一下心态,长长呼出一口气,正要坐下身去时,忽然之间又听到一阵阴恻恻的笑声破空而起。 他这次听到的那阴森森古怪的笑声更加阴沉清晰而悠长,听得他头发梢直乍,心中感到惶恐与不安,只觉得那笑声像游魂一般,四散飘游不定,虽然明知是在殿中,却辩不出声音出自何处,为此身上冒出一阵冷汗,轻叱道:“朋友,何必故弄玄虚,你到底是人是鬼?” 他语声一出,那古怪而神秘的笑声顿然消失,少倾又响起阴恻恻的语声:“你以为是人,就是人,认为是鬼,亦是鬼!”其声音怪异、阴森,如同鬼魅啾啾。 二少李侠虽极力注意,还是不知声音是出自哪一方向。殿中面积,只不过六丈见方,以自己的内功,竟无法判断察出其踪迹,可见其内力在自己之上,在此情况下,若杀自己,简直是易如反掌,想于此,不由得周身发毛,心里发冷,如入冰窖一般。 他为之目光扫视此阴森森的大殿,更是感到惶恐不安,简直是摄魂夺魄,为之想到自己反正是凶多吉少,以为此大殿是安全之处,可以暂避一时,没想到外面仇敌四伏,这殿里又潜有如此的鬼怪,早晚要死,又何必怕其鬼,转念至此,豪气顿生,大丈夫生而何憾,死而何惧,乃沉声说:“不管你是人是鬼,若是为在下而来,何不现身一见,也好让在下看看阁下到底是怎么一付长相!” 此时空蒙的殿中又响起一阵阴笑声,随着笑声的抖动,从另一墙角传出一阵“吱、吱、吱......”的凄厉地叫声,随即噗噗噗蹿出几点黑影。二少李侠心头一沉,不由自主的背脊紧贴墙壁,注目凝视,漆黑的大殿中飞出几只蝙蝠,像是被那阴沉的笑声惊动而飞出殿外。 他不禁暗嘘了一口气时,听到那阴笑声戛然停止,传出阴沉如厉鬼的说话声:“好小子,胆子倒不小,你可知道此是什么地方?” 二少李侠听到说话声,惊骇的心倒安定下来,因为他知道说话的是人而不是鬼,就像那吃人兄弟一样,装神弄鬼吓唬人,为之回答说:“我当然知道,这是血光寺。” “不错,是血光寺。”那阴冷的语声一落,接着发出一阵嘿嘿的冷笑,说道:“你可知道这血光寺的历史?” ------------ 第220章 第211章棺中诡怪 二少李侠缓缓地说:“曾经听说过,为之略知一二,喂,你为什么不敢现身?你到底是人是鬼?” “是人,也是鬼,小子,你既然听说过血光寺,一定也是武林中人,他们都把此破败的血光寺视为鬼居之所,乃不详禁地,都不敢来此,你为什么与众不同,竟敢到这里来?” 二少李侠答道:“在下向来我行我素,老不骗,小不欺,行的端,站的直,心胸坦荡,荒山败寺,有什么不敢来的?” “嘿嘿嘿,你是否知道,这血光寺可是只有活人进来,却从来没有活人出去的?小子,今你既然来了,可就别再想生离此地,在你未死之前,快说出来你来此有何用意?” “我不过是路过此处,想在此休息一下,还能有什么用意?” “嘿嘿,你死到临头,还要用话来欺骗老夫......” “在下坦诚相告,尊驾若是硬说是欺骗,我也感无话可说,以尊驾这份‘传音入密’的功力,谅是绝世高人,何不出来一见?” “哼,你死的时候,自会看到老夫是谁!小子,你若不想死,老老实实说出来此企图,让老夫感动,老夫或许手下超生,放你一马,否则,嘿嘿,叫你死活两难。” 二少李侠悲痛狂笑说:“人不畏死,乃何以死惧之?尊驾不必恫吓,反正在下已是强弩之末,迟早要死,哪里黄土不埋人,死在任何地方都一样,在下无所谓,不过,在下尚不虚伪、蒙骗,至此的确系是偶合......” 阴恻恻的语声立刻变为悲厉与冷酷,阴寒如冰说:“你小子还要欺骗老夫,如无企图,为什么有许多同党跟来?” 二少李侠闻言心中一惊,倾耳细听,寺外果然听到一丝人语杂声,深深佩服其听力,不由得长叹道:“不瞒尊驾说,这些都是在下的仇敌,誓必把我追杀而甘心!” “仇敌?” “不错,在下成为众矢之的,仇敌满天下,如今可说是丧家之犬,身无立锥之地得以喘息......” “哈哈哈,小子有种,怪不得你不怕死,原来如此,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与老夫同病相怜的人,既然惺惺相惜,小子,你想不想杀他们?” 二少李侠目中立刻发出一丝怨毒的光芒,泄愤说:“我恨不得把他们斩尽杀绝......” 在他语言未尽,听到寺外倏然响起一阵惊呼:“血光寺!”接着有人说:“我看那小子是躲在了这里,咱们可进去搜搜看。”“唔,不可,不可,因为......”显然有人犹疑,提出不同的意见,要知道二十年前,无人敢提起这神秘恐怖之地,因为人有名,树有影,都知道“飞天鹞子”的厉害,虽大都叫不出他的名子,但都知道他是个杀人魔王,有多少武林人士死在他的手里,“血光寺”也就成了他的代名词,一提起“血光寺”,自然就想起了他“飞天鹞子”滥杀无辜,如今这批武林人物一见这座破庙,还余悸犹存,不敢冒进。 又有一人哈哈笑说:“各位勿必害怕,血光寺主已死了二十余年,尸首怕变成了骨灰,这座破败荒凉的寺庙还有什么不敢进去的?我们有这么多人,互相照应着,还有什么可怕的?” 二少李侠目光一扫,心想,来了那么多人,若是让其堵住门口,自己不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了吗?为了掌握主动权,必须打他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想于此,欲出殿与其拼死一战,却听到那幽灵似的说话声:“小子别急,快过来!快过来!让老夫助你一臂之力。” 二少李侠为之一愣,对方既言欲帮助自己,却隐不出身,忙说:“前辈,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呢?” “棺材里,在棺材里,快,快来,他们已快进来了,你可坐在离门口近的最右的一口棺材盖上!” 二少李侠大感惊疑,心想一个活人,竟然睡在棺材里,这可真是天下奇闻,此刻未逞多想,按嘱咐急忙纵上离门口近的最右边的一口棺材盖上,忙说道:“老前辈既然乐于帮我,为何不出来?棺材中多闷气......” “哼,老夫睡在里面从没感到闷过气,现在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个秘密,你尽快在棺材盖上盘膝坐好就是。” 二少依言坐在棺材盖上,心中暗忖,此人真是古怪,难怪我看不见半点人影,只听到声音,原来是在棺材中讲话,那他是谁?为什么要睡在棺材中呢?一时之间,有许多谜团环绕在他的心头。 他正在沉思,见殿中门口人影晃动,出现了三个人,他端坐在棺材盖上的那口棺材正是对着殿门口,注目凝视,两旁赫然是丐帮弟子花求财和史谋金,也正是在城里纠缠自己而为赏银追到这里,中间的一个老者,正是猪头山山主的朱武。 他此时心中倒有些忐忑不安,不知棺材中的老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自己坐在棺材盖上,到底用意何在?扪心自问,凭自己此时功力,若是对付此两个叫花子,倒是不成问题,但加上一个猪头山主朱武这等高手,不要说目前真气耗损未复,就是以一对一,也恐怕不是人家敌手,想于此,心里犹如挂上了十五付吊桶——七上八下。 他此时未听到棺材里老者有动静,心中疑虑重重,难道是棺材里老者故意捉弄自己,是要自己好看吗?我可不能坐以待毙,我,我该怎么办? 猪头山主及两个乞丐一眼看见二少李侠端坐在棺材盖上,气定神闲,似乎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不由得心虚的为之一愣,皆驻足站在殿门口,六道目光迅速向殿中扫视,见只李二少一人,尚放下心来。 朱武首先厉声吼叫道:“小子,现在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还不下来乖乖受缚,省得老子动手。” 二少李侠暗暗心惊,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时,忽闻一阵细如蚊音的语声在耳中响起:“小子,外面人太多,为能杀一儆百,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杀掉这三个人。” 二少李侠用眼估约距离,暗暗叫苦,自己离对方足有四丈,以自己目前的功力,掌力只能到达方圆三丈距离,怎能杀死对方?何况自己既然坐在棺材上难以发力,此棺材中的老者又不要自己下去,要杀对方,岂不是在痴心妄想说梦话吗?他的这些想法,只不过是在脑中一闪而过,唯恐自己内心的犹疑被对方看破,便沉声呵呵笑说:“三位要想抓住在下,何不估量估量自己的身手?”语气不屑之极,如此盛气凌人,大有不把三人放在眼中之势。 三人神色闪过一丝惊疑,史谋金目光诡诈的一闪,阴险的嘿嘿一笑,挑衅说:“小子,你吹什么牛逼,还不是纸扮老虎虚张声势,吓唬谁,还不下来?朱山主,我们就来看看他有什么本领......”语声未落,身形已动,一排三人心有灵犀一点通,缓缓向李二少欺近。 二少李侠见对方三人渐渐逼来,心中欲打鼓时,耳中又响起了急促的细语声:“傻小子,还不快给我发掌。”他一听这话,似乎得到了力的援助,长了精神,心头一横,暗忖,既然如此,箭在弦上,不能不发,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就拚了吧! 他转念至此,倏然目射怒火,厉声喝道:“三位既然想死,在下就成全你们......”随着喝斥之声,运全身功力于双掌,猛然推向其三人。他这时明知自己够不上力,为能震慑对方,也只能狐假虎威的作势一击,心想至少能挡住三人猖狂的进逼之势。 岂知他掌势刚扬,还没有发力,竟出于他的意料之外,意想不到的是,对方三人陡然响起一阵惨嚎,三条身形如同风吹落叶,倒撞出殿外,嘭嘭嘭连声响,已摔倒在满是荒草的院中,一动不动,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立刻气绝身亡,就连那颇有功力的老家伙朱武,也不堪此一击,也验证了他诅咒他乞丐花求材与史谋金心存邪念不得好死的话。 ------------ 第221章 第212章诡人授法1 二少李侠一见这种情形,才恍然大悟,不由得心中又惊又喜。他知道自己此时的功力绝无法办到,一定是棺材中的老者予以暗中帮忙,为此想,不由得深深心惊,这老者能运用真力隔棺打人置人死亡,其身手简直惊世骇俗,非是一般之人,当世武林罕见,闻所未闻,难道正是那武林掌门悟空所说的“飞天鹞子”绝学武功再现吗? 这时,寺外立刻响起一片惊呼声,接着有几十条身影蹿进寺院中,只见黑影乱晃,一片糟杂之声,显然都出乎意料之外,皆为这出奇的变化所震惊,接着院中响起一声大喝道:“殿中的人是不是木子?” 二少李侠见有人问,豪情满怀的仰天狂笑说:“不错,阁下是谁?” “邵阳镖局总镖头铁枪追魂甘之亮是也!” 二少李侠发出一声冷笑,奚落说:“既是镖头,不保镖干正事,来此何干?” “奉七派掌门英雄贴,想请你到少林一叙......” “我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话虽说得好听,但却包藏祸心,既然我与他们话不投机,还有什么好叙的,请你代为回答他们,在下没有空,暂不能去,不过,早晚是要去少林会会他们......” “木子,你如此狂妄,目空一切,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连少林掌门也不放在眼里,若有种,可出殿一搏。”显然铁枪追魂甘之亮已愤怒至极,发出严厉的斥责。 二少李侠哈哈狂笑,反唇相讥说:“甘之亮,我知道你是仗着人多欺压于我,你既然有胆量要来捉拿我,为何不敢进殿来,难道也是怕死不成?” 其此言充满着挑衅与嘲讽,院中立刻响起一阵叱喝与骚动,听到有人说:“甘总镖头,我就不相信这小子有三头六臂,不如咱们一齐进去瞧瞧?” 铁枪追魂甘之亮不敢冒然欺进,因为前面那三人的惨死已给他敲响了警钟,若不怕死,就进去试试,前车之鉴,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做赌注,为此他踌躇不前,只是狐假虎威的虚张声势说:“小子,你已成了瓮中之鳖,想从此逃走已是不能,老夫可告诉你,天下武林不出天亮,都可接到传讯,那时七派七道高手到达齐聚于此,谅你插翅难飞,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铁枪追魂甘之亮与二少李侠说话的时候,邵阳附近百里二三十名武林人物已来到群立在殿门口,当他们看到李二少神态沉稳,目露杀机,竟高踞在棺材盖上,而殿外三位死者如此的惨死,不由皆形神一愣,毛骨悚然。 要知道,猪头山山主朱武也是一流高手,江湖上颇有名声,身入寺中,没有听到什么洞静,就尸横院中,显然是对方身坐在殿中棺材上根本没下来,竟能举手之劳击毙三人,这份功力,实在是骇人听闻,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皆呆呆的站在殿外,目光四扫,听对方如此的挑衅,不知其有什么玄虚,都不敢以身犯险。 二少李侠满含怨毒的目光注视着殿门口群雄,冷冰冰地说:“各位别在那磨磨蹭蹭,若是向那三位想死,就一个一个进殿来受死吧!” 为首伫立的甘之亮此时一阵犹豫,口中缓缓说道:“小子,老夫也不难为你,常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依老夫好言相劝,可随我等走一趟,七大门派既是讲理之人,何必要大动干戈,多造杀孽呢?” 二少李侠豪情满怀,仰天大笑,声震屋宇,听得见破败的大殿纷纷抖落下墙块来,这笑声瓮瓮作响,充满着凄厉悲痛,惊得窝居在大殿里的蝙蝠纷纷飞出,连那隐藏的老鼠,也叽叽的乱叫乱蹿,笑声一落,听到李二少调侃地奚落说:“嘿嘿,讲理?你们所说的理字,只不过是在刀锋上,不容人仵逆辩驳,否则就成了你们所谓的七大门派的败类,就得当诛,若是讲理,为何还要群起而动追踪在下?还不是要置我于死地吗?” 二少李侠话方讲完,已听到棺材中老者的细语入密贯入耳中:“小子,来的是哪路的武林人物?” 李二少为震慑对方众人,也为让棺材中老者听得见,故意大声道:“邵阳附近的黑白两道人物。” 群雄闻言都不由得为之一愣,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皆不知他突然高声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更不敢显摆出头,因为枪打出头鸟,谁也不想去领死,当然,他们根本不知道,他这是在回答棺材中的老者的话。 一阵细语入密的话又传入二少李侠的耳中:“都该杀。” 二少李侠听得心中为之一凛,他想不到这棺材里绝世奇人竟比自己还好杀。他本不想这样做,可现在这种情势容不得他好心、手软,因为对敌人的容忍,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若是自己不杀他们,他们定要杀我,于是大声说:“你们这批乌合之众就像缩头的乌龟,胆胆缩缩,不敢向前,若要赏银,那就一个个排着来领死吧。” 这么多人岂能受得了李二少如此的窝囊气?勃然大怒,群胆群力,齐声怒吼,蜂拥而入。 二少李侠观之心中大惊,想到,一齐进来三四个人或可对付,今这许多人一齐拥进,这该怎么办?但如今形势紧张,刻不容缓,容不得他犹豫,索性牙一咬,蓄集所有内力于双掌,环扫猛力推出。 随着一股惊人的掌风,一场骇人听闻的惨剧骤然产生。只听见二十余人接连发出阵阵凄厉的哀叫,发现几十条人影立刻向殿外倒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在后面紧跟的人,一见此状,无不毛骨悚然,惊心动魄,同时觉得一股阴寒之极的无形的寒气逼人的狂飙急涌而来,连忙脚跟倒纵,迅捷的飘出殿外。 紧接着院中连声“嘭嘭嘭......”大响,地上立刻横躺着十余条尸体,像为首死去的那三个人一样,面目恐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连挣扎都没有,死的如此的惨不忍睹。 血光寺一片血光,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浓厚的血腥味,二十余名武林人物,在此血光索命中只剩下了七八人。侥幸生还者,一见其掌上这种强大的威势,心神皆慌,无不胆战心惊,齐聚院中,面面相觑,才知道那小子所言非虚,犹是勾命的无常,下来的瘟神,皆再不敢越雷池一步,唯恐自己性命不保。 活着的人感到困惑不解,如此想,此小子已如是丧家之犬,被人围追堵截,已是亡命之徒,才不得已躲藏在这里,也没见他有如此惊心动魄的掌力,若是以前有,也不会被我们追到这里,说不定早已死在他的手下,可为什么他一到这血光寺,竞有了如此神力了呢?再说,他此掌竟有着排山倒海的掌力,只见血光一现,人就不知怎么着莫名其妙的死于他的掌下,此倒底是用的什么掌法? 二少李侠见状暗暗惊奇,见那么多人涌进,死的死,伤的伤,皆都退出殿门,不由暗松了一口气,听得棺材中响起一阵得意的阴笑声之后,说道:“小子,怎么样?” 二少李侠感激地道:“多谢前辈相助!” “嘿嘿,老夫只不过小试牛刀,凭这批龟孙杂碎,即使再加上十倍,也不在眼中,照样让其一掌毙命。” 二少李侠通过他的暗中相助,知道他这话可不是瞎吹,却实厉害,今见殿外余下的那几个人噤若寒蝉,不敢再放肆,大概是在等救兵,心里一松,精神不在那么紧张,肚中立刻饥肠辘辘,感到难受,忙说:“老前辈神功绝世,在下佩服......不过,在下好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饿得心慌!” 棺材中老者嘿嘿一笑说:“没用的东西,真是没出息,一点饿也受不了,老夫棺材中还备有东西,你就充点讥吧!” 话声一落,二少李侠觉得自己坐的棺材盖板吱的一声,竟渐渐向上,发现一只漆黑骷髅般的手伸了出来,简直像是鬼爪,指甲长约二寸,无异像是五把短剑。其爪中握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显然是递送给他吃。 ------------ 第222章 第213章诡人授法2 若不是李二少早已知道他是个活人,心里有了准备,否则,这一下就会吓得他魂飞魄散,从棺材上滚落地上,既是他现在一看其手,也感到心惊胆战,看其手想其人,老前辈长时间藏在棺材里不见阳光,定是与鬼无异,怪不得他说自己是鬼,也是人。 李二少连忙接过一看,原来是个野果,不知放了多少年,已干瘪成了黑色。那只怪手递出送的野果之后,慢慢缩回到棺材中,棺材盖板也缓缓恢复到原状。饥不择食,李二少也顾不得什么,连忙往口中送吃,倒也觉得香甜可口,吃完也不感到饿了,体力恢复了好多。 殿外天色,已月影西斜,将近黎明,那些仅余的武林人士聚于院中,倏然射出一道绿色火焰,信号发出后并不退走,显然是等待来人,留下来做以监视。 二少李侠见状,心中十分着急,气馁说:“老前辈,他们在讨救兵,怎么办?” “没有关系,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语气中丝毫不以为意,并不把来人放在心里。 二少李侠说:“我们总不能处于被动挨打呀,也不能干耗着啊?” “那你就下去把他们给杀了。” 二少李侠苦笑说:“唉!晚辈现在有难言之隐,已身不由己,若是搁一往,晚辈何劳前辈出手,早出去把他们干掉了,也不会在这里......” “那你说怎么办?” “还得请前辈援助一臂之力!”李二少第一次求人,他此刻似乎对老者产生了信任,无形之中对老者产生了一丝亲切之感。 李二少的请求声刚落,耳中已响起那苍老阴森森的语声:“小子,你不要得寸进尺,给你一点甜头,你就想咬老夫的手指头,老夫从不轻易施恩于人......” 这话使李二少不由得为之一愣,心中暗忖,此棺材中的人不仅行动怪,而且说话也阴阳怪气,令人捉摸不透,你不求他,他反而自动帮你,你求他,他反而没有人情味,奇怪这棺材中的老者为什么会言行殊途,心中产生了反感,疑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要帮我?” 那棺材中阴森森的话语传出:“因为老夫之所以帮你,只是为了同仇敌忾,有些同病相怜,同时也感到你小子与老夫有志同道合的缘分。” 二少李侠闻言暗暗点头,心想原来如此,不论怎样,他帮了我退敌,总算有恩于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呢?我李侠恩怨分明,有恩者报恩,有仇者报仇。 棺材中老者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又道:“现在你既出口要求老夫打发这批龟孙酒囊饭袋,不过老夫也有两个条件......” 二少李侠转忧为喜,忙说:“前辈仗义施以援手,不要说两个,就是二十个,晚辈即使是赴汤蹈火,也应该报答你!” “好!好!”棺材中响起一阵轻微的阴沉沉的笑声,说道:“事不易迟,为了争取时间,老夫的条件慢慢在说,你看看殿外还有多少人?” 二少李侠探首向殿外望,见尚有八个人在附耳交谈,便回答说:“还有八个。” “是些什么人物?” “晚辈都不认识,不过这批人是刚才随着猪头山山主朱武及邵阳地总镖头铁枪追魂甘之亮追赶而来者,谅系二人手下。” 棺材中响起一声不屑的冷哼,鄙夷道:“跳梁小丑,平庸之辈,要他们的命,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二少李侠暗道:“好大的口气!”但他对棺材中老者的武功深信不疑,不禁猜测此老者是谁?凭自己在武林中积累的经验,觉得此老者性格暴戾怪异,其武功与魔教有关,掌法阴险狠毒,与九幽阴功有同工异曲之妙...... 就在他为之思潮起伏之际,棺材中冰冷的语声又说道:“小子,你看看天色是什么时候了?” 二少李侠收回紊乱的思绪,望望殿外疏落的星辰,及阴黯的月影,回答说:“快近五更......” “唉!晚了!!晚了!!!” “晚了?”二少李侠为之心头一愣,犹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持疑茫然问道:“前辈,晚了是什么晚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唉!我知道你不明白......”棺中老者话中突然变得有些伤感,轻轻一叹道:“老夫昔年受人袭击受了重伤,九死一生逃向关外,寻药疗伤,合药之时,将一株阿修罗花误是千年石斛,虽治好了伤,但全身中了剧毒,因此不能见天日,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十几年以来,变成了个活死人,幸有人送来了七口棺材,我才得以在此空棺材中度过这漫长孤苦的岁月,现近五更,天已快亮,老夫若在天亮时来不及进棺材以避阳光,全身将会在两个时辰内糜烂而死,故而老夫说晚了,不过,小子别慌,让老夫可想想别的办法。” 二少闻言,恍然大悟,明白老者说“晚了”的道理,同时也了解了这位老者躺在棺材中的缘故,眼见天色快亮,对方已发出了信号,后援将至,而棺材中的老者既不能此刻出手,难道自己就这样耽误一天不成? 他转念至此,心中不由得暗暗焦急,他虽生性偏激,却并非是顾己不顾人的人,便建议说:“既然前辈有此隐疾,何不由晚辈出声相诱,使他们进入殿中,再予以杀之。” “嘿嘿,你想得未免太天真,刚才已使这批家伙心惊胆战,成了惊弓之鸟,现在怎会再上钩?你知道‘惩羹吹齑’的道理,他们已领略到那种惩罚,无论你再予以诱骗,等于嘴上抹石灰——白说。” 二少李侠暗中一声惭愧,由于自己为能尽快脱离此地,只想尽快清除这些人,却忽略了这些,这棺材中藏身的老者所言极是,依这种情形,自己真不成坐在此棺材盖上不能动了?这,这该如何是好呢? 他焦灼的想着应对之策,片刻功夫,耳听棺材里老者说:“这样吧,老夫念及与你有缘,为不让你吃他们的亏,怕死在他们手里,今特传你两招掌法,就已足够打发他们,但老夫传艺向有惯例,只说三遍心法,你能否领悟,全凭你的智慧了,若你愚蠢不能领悟,老夫也无可奈何,只有等上一天,待晚上老夫再出棺助你。” 二少李侠闻言心中一阵兴奋,振作精神说:“多谢前辈成全,晚辈有生之日,终生不忘救助之恩。” 棺材中的老者微微一哼,说:“记好了......”立刻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向李二少讲解二招掌法姿势及变化之处:“心神合一,气沉丹田,气以运而实,力从气出,气隐力后......” 此时殿中一片阴沉,只有二少李侠端坐棺材盖上凝神细听棺材里老人所传递的用掌练气心法,犹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令人感到萧条而阴森。而大殿外的院落中,却呈现一片惨裂景象,二十多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血泊之中,召来了无数的老鼠偷来觅食,大概它们闻到了血腥味,特来打野食。 在其死者里面,有首先发现二少李侠踪迹的二名丐帮弟子,有为首的猪头山主朱武,还有总镖头的铁枪追魂甘之亮,他们此刻也都静静的躺在地下,怀着没有得到好处的饮恨,魂归地府报到去了。仅余的八个活人,惊悸的伫立在一起,他们望着地上二十多具尸体,心中不免一阵胆战心惊,但又不敢离去,怕受责罚,脸上都现出焦急状态,等待着求援信号发出后的回音。 这种出人意料之外的结局,不仅死者死得糊里糊涂,就连仅存的活的人也感到迷茫,若说他木子有着惊人的武功,令人瞠目而视,那刚才又何必被追逃得如丧家之犬?为什么他一到血光寺后,怎么像变成了另一个人,倾刻之间,武功怎么又会高出十多倍?难道说是血光寺寺主“飞天鹞子”上官彬雁阴魂不散,已付体在他的身上? ------------ 第223章 第214章诡人授法3 这些问题,使在院落中的残存的八个生存者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血光寺中见血光,多数人士把命丧,疑是阴魂来作祟,不知谁人又死亡。可他们再是想来想去,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全是棺材中那个活死人的杰作。这八个人中有五个是甘之亮镖局的镖师,其中地位较高的是七星刀周仁,此刻,他看着猪头山的付山主九霄鸢商奇商议说:“商兄,我看还是先离开这血光寺为好。”语气中含着惶恐与不安。 矮个子九霄鸢商奇一皱眉,苦着脸说:“周兄之言固然不错,如今死了这么多人,若我们就此回去,怎么交账?何况那小子是当今武林唯一祸根,若不铲除,血腥隐伏,后患无穷,况且信号已经发出,再被那小子逃走,七派掌门责问起来,责任谁负?” 他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其削瘦的脸上也现出惊惧之容,不时地转头望望那黑暗阴沉而令人所恐怖的大殿,见其仍然雕塑似的坐在那棺材盖上,看着看着,忽见他两手虚空地比划着乱舞,感到十分奇怪,忙道:“你们看,你们看,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众目望去,心中皆感奇怪,困惑不解,其中一人说:“这血光寺一定有鬼,这姓木的小子如有这般杀人的能耐,早出来杀我们了,还会坐在那棺材上鬼画符......我看他这是井里放屁——有原(圆)因(音)。” 七星刀周仁一看说话的人是嘴皮子滑翔,脸红耳热,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心想,你也不过是有嘴尖舌巧的功夫,如此夸夸其谈,遇上事比兔子跑得还快,便奚落说:“我看你也是事后诸葛亮,遇上事,你为什么不首先冲上前去?” 滑翔被他说的闭口无言,少倾辩解说:“我不过是就事论事......” 周仁虽不耐烦他滑翔,但也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心中虽恨,但表面上仍点点头对九霄鸢商奇说:“商兄,滑老弟之言也不无道理,我们就看看其性木的小子敢不敢出来。”他说到这里,嘿嘿一笑,像是想起了什么,得意洋洋地说:“若能抓到这小子,咱们哥们儿对武林而言,不仅是大功一件,而且还扬名立万,名利双收,哈哈......” 他在名利的驱使下,忘记了心里的惊惧,立刻得意忘形,可此刻别人都没有这份心情听他自鸣得意之言,远远望着大殿里坐在棺材上的那人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而有谁会想到其却在学棺材里老者的两招掌法,而想置他们八个人于死命呢? 此刻,二少李侠全神贯注听着棺材里老者的讲解,一边听着一边双掌虚空地比划着,两遍下来,他已牢记于心,觉得这两招掌法果然奇奥难测,厉害无比,有摧枯拉朽之势,有着摧心裂胆之力,名为二招,实在是变化繁多,充满着诡异的罡力。 棺材里老者继续说道:“小子,这可是最后一遍,注意听着,第一招是脚踏子午,右掌向下,举臂平肘,横切推腕之时,左掌立刻穿右肘闪电拍出,此刻右掌改切为拂,掌心向内,向左反拂,双掌左右交互齐下,任他一流高手,也必难挡此‘血光索命’一招,功力差者,既会立毙此掌下,功力高者,见此也会魂飞天外,必然退避。 “第二招是‘血迸魂飞’,当敌手暴退之际,你可立刻以卦之位游身坤宫,右掌上切咽喉为虚,左掌下击阴部为实,一划一推,或切或抓,靠你临场情况随机应变,现在三遍已过,你学会了多少?” 二少李侠是何等之人,本来悟性就高,闻言立刻停住了虚空乱晃的双手,恭声答道:“晚辈惭愧,自觉仅学会八成,其中有些奥妙变化之处,尚不能随心顺手而出!” 棺材中老者感到惊奇,称赞说:“好聪悟的小子,将来定会成为人上之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老夫三遍讲说之中,你能有这份成就,实出老夫的意料之外,哈哈,真是一朵奇葩,材可造就......” 二少李侠心说,你老者深藏棺材里,岂能知道如今天下武林中,我李二少也乃是矫矫者,曾闯过五当,去少林与少林方丈大师论过剑......令那些武林人士闻风丧胆的侠义之士,就是因为交友不慎,结识了他有野心的皇甫玉龙,才遭之不幸,如今病痛在身,全身功力削减大半,若是搁在一往,我不会把他们这些虚伪追杀我者放在眼里,如今我龙落沙滩被蛇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为自保,我只得学会你这套绝世掌法。 棺材中老者幽幽说:“老夫昔年凭这一套掌法,纵横天下,无人不敢小觑,你现在既然业已学会了这两招‘血光索命’与‘血迸魂飞’,趁其外援还未来到,何不展露一下身手,趁早结果在院里其八人的性命,省得他们与来人胡说八道,与己不利。”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二少李侠想也是,何不趁此外援未到的机会,试掌看是否有此威力结果其八人的性命,然后逃之夭夭,想于此,为吸引殿外八人的注意力,喝声道:“血光索命”。 殿外八人果然被其声音吸引,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从殿里忽地刮过来一股罡风,看见一道血光随着罡风扑面而来,嘭的一声,八人顿时感到心碎骨折,伴着撕心裂肺的嗥叫,飞了起来,顿时横七竖八的从空中落下,气绝而亡,无一苟活。 二少李侠看其八人死的如此惨裂,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深感此招“血光索命”的厉害,如此的霸道,心想以后不会再用此招,以免妄生杀戮,草菅人命,于心不忍,今在自己性命攸关之际,也不得不用,趁此机会,还是赶快逃离这是非之地为好。 他想于此,正欲动身,忽见七派掌门业已飞身来到殿外,只得打消了逃脱的念头,坐在棺材上目光炯炯的注视着殿外的动静。 这时新到的一干高手,个个目光炯炯,脑门凸显,武功非凡,扫视当场,发出唏嘘之声后,脸色虽现出一片恨怒,但在怒意中皆现出一丝惊奇与困惑,感到实在的不理解。他们有的在淮南见过其人的身手,在江南道大会上,其凭花言巧语骗得那“罗刹令”与江南道盟主令后,也不过是靠着“飞天鹞子”绝学的那式“鹞子钻天”轻功遁走,现在竟看见其能击毙高手这么多人,如此惨不忍睹,简直如神话传说一般,令人匪夷所思,若不是亲眼看见,说什么也不敢相信他竟有如此能力。 武当掌门“松木道长”平素性如烈火,此刻早已按耐不住,目光扫视着殿内坐在棺材盖上的二少李侠,大声说:“贫道不信这小子有通天的功力,竟冒天下之大不韪,犯下这等杀孽,让我先见识见识......”语声中,只见“松木道长”身形一晃,如电闪般跃到殿门口。 众人一见武当掌门腾身而起,唯恐其有失,便纷纷随身而起,落在大殿门口,向内一望,果见其端坐在对着殿门口的棺材之上,旁边并排列着六口同样的棺材。 “松木道长”虽然久经战阵,见多识广,技高位尊,但见到此种情景,也觉得殿中阴气慑人,不禁感到有些惊讶,今见群雄俱围立在自己身边,胆气复壮,目光如炬,大声责问说:“小子,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吗?” 二少李侠见这批为己私利欲得自己而甘心的高手,想起自己被追杀的惨状,想起荣丽娟及皇甫玉凤的死,想起其皇甫玉龙的遁逃至今查无音讯,本想以此“罗刹令”做诱饵逼使其皇甫玉龙出现......不由得怒火万丈,骤然上升,狂笑一阵,震得大殿轰轰作响,豪放不羁地说:“不错,是他们自己找死,怪不得少爷心狠手辣,而是他们咎由自取。” ------------ 第224章 第215章九幽阴功 “松木道长”闻言大怒,叱责说:“好小子,年纪轻轻,竟敢妄生杀戮,不嫌双手血腥会受到报应,看你已为瓮中之鳖,还不乖乖俯首偿命吗?” 二少李侠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长别夸下海口,冒下狼烟,有本领就请进来试试......” 他有恃无恐的说着,耳中传过来棺材中老者的声音:“来者又都是什么人?”他随口接答道:“七派掌门。” “松木道长”闻言,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困惑地问:“你在和谁谈话?” 二少李侠朗朗地道:“我在与地狱五阎罗说话,他问我来者是谁?我照实回答,他说你们助纣为虐,都该杀,要你们统统报名受死。” 此刻不仅“松木道长”对其言气得暴跳如雷,就是一旁六派掌门也为之神色一变,愠怒之极,受不了其狂妄的挑衅。在这些高手听来,就等于说七派掌门都是浪得虚名,有名无实,都不是他的对手,这对其七派掌门来说是个多么的讽刺与打击。凡是练武之人,都把自己的名声看得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宁愿身首异处,也不愿名声受损,所以对其话特别刺耳,是在对他们出言挑战,根本没把这统率武林的七大宗派放在眼里。 他们为之同仇敌忾,欲以行动,要与其李二少拚个你死我活。李二少仅凭学会的两招“血光索命”与“血迸魂飞”,能斗得过七大门派的掌门吗? “松木道长”身形一动骤然欺进,叱喝道:“好小子,如此口出狂言,欺人太甚,贫道就试试你有什么惊人的能耐......”说着双掌随势迅扬,一股凌厉的掌风,犹如排山倒海一般迅猛的涌向二少李侠。 李二少虽有其靠山有恃无恐,见来势威猛绝伦,也不免觉得心惊,暗忖,一代掌门,功力果然不同凡响,非一般人可比,不敢等闲视之,忙气运丹田,按棺材中老者所教,双腕翻起,透出一股寒入骨髓的阴厉之力,带着血光双掌猛力一推,反向迎上“松木道长”的刚猛掌力。 “砰......砰......”的响声中,武当掌门一声闷哼,觉得反弹之力绵绵不绝,越来越敦厚,越来越刚猛有力,自己实在抵抗不了,气力跟不上,觉得胸口一热,张口喷出一道鲜血,显然是受了内伤,连忙收势凝气,身形踉跄倒退,脸色发白,气力不加,不得不服输。 这情形看得在场的高手无不瞠目结舌,心头大惊,点苍掌门一把扶住“松木道长”,一旁的少林掌门悟空大师迅速从自己宽大的僧袍中摸出二粒丹丸,塞进“松木道长”口中,伸手一按其脉搏,脱口惊呼说:“怎么是九幽阴功?” “九幽阴功”四字一出,在场高手脸色骤然一变,不寒而栗,面面相觑,心中不约而同的想,这小子难道说是血光寺“飞天鹞子”上官彬雁的传人?怪不得...... 众人失去了一往的傲气,予以唏嘘,感到此人是个可怕的人物,开始觉得武林中惨变隐伏,将会有大的劫难在欲动,会弄得天翻地覆,难以幸免,为之踌躇。 二少李侠却不知道九幽阴功是哪一门派武功,只知道此一招“血光索命”就把武当掌门逼退,弄得他受了内伤,若是旁人,早已毙命,可见此功力的无比厉害,见对方各个掌门为之踌躇不前,心中感到一阵痛快,嘴唇为之翘起一条冷酷的弧线,幸灾乐祸地说:“堂堂一代掌门,不过如此,你们谁有兴趣,可报上名号,前来领死......” “松木道长”此刻虽感到汗颜,难以忍受,但也无可奈何,全当听不见,由点苍掌门扶去瞑目疗伤,其余各人,闻言脸色愠怒已极,无不义愤填膺,难以忍受。要知道在场诸人,皆是技高一筹,德高望重的武林人物,谁甘受其这等奚落,长白掌门一声怒哼,身形一动,就欲越众而出与其对掌,以决生死。 少林掌门悟空大师老成持重,伸手一挡予以阻止说:“方施主且慢,事情解决不急在此一时,请勿急躁,待老衲问问他......”说到这里,脸色凝重,对着殿里坐在棺材上的李二少说:“木施主年未弱冠,竟妄生杀戮,满手血腥,难道不怕有伤天和?” 二少李侠岂能不认识少林悟空大师?曾在少林与他论过武功之道,没想到他老眼昏花,竟看不出自己就是易过容的李二少,如今受其人蛊惑,竞不能主持武林正道,与自己为敌,为之感到生气,不在对他尊重,哈哈狂笑道:“老和尚不必口是心非,满口仁义道德,你既然怕血腥杀戮,为何还恃众凌人,以强欺寡,如此逼迫追杀我?” 悟空大师口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解释说:“老衲是接到绿火急讯赶到,却并非是欲逼小施主......” 二少李侠截话说:“既非逼人,何必画形捉拿于我,请问我犯了什么法?” 悟空大师不愧为佛门高僧,对李二少的词锋犀利,如此的咄咄逼人并没放在心上,仍脸色肃穆,沉静地说:“施主之言差矣,如今武林动乱,不仅出了个神秘的‘梅花门’组织,又出现了‘飞天鹞子’上官彬雁的继承人,接着七道盟主的神秘失踪......当今武林对施主身世,感到迷惑不解,只不过欲请施主一问明白。” 二少李侠冷哼一声说:“理由勉强,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马行马路,车行车道,你我各行其事,我身世与你们又有何干?老和尚,如今天下武林动乱,定是与其‘梅花门’幕后操纵者有关,你不设法查那个神秘人,却来找我的不是,苦苦追杀不放过我,于其这样,倒不如一决胜负,老和尚若不怕死就进殿来,否则......” 在场的太极掌门雷钧实在听不下去,不由得怒不可遏的大喝说:“小子,你树敌天下,如此狂妄,已离死不远,竟尚敢冒犯少林掌门?”说罢欲以行动。 悟空大师却摆手阻止了他,说道:“各位请勿动怒,佛海无边,回头是岸!让老衲再劝一劝他......”说着对大殿里坐在棺材上的李二少说:“施主若能随老衲回山说明身世,老衲愿担保施主安全,要知道二十年前武林七派公议,为使武林安宁,划分天下为七道,每道推举盟主一人统治,避免纷争......因施主身份不明,大闹江南道盟主大会,骗走了‘罗刹令’及江南道盟主令,自然难免令人起疑,任何人予以询查,理所当然,小施主若能忏心向善,诚心悔过,伤亡之事,老衲绝对不愿追究。” 二少李侠脸上现出一丝残酷而不屑的冷笑,暗忖,你这老和尚用此花言巧语骗我下来,可是枉费心机啦!不经一事,不长一是,就是我李二少过分相信他皇甫玉龙,才被他害得这样的惨,弄得我生不如死,我还岂这般容易受骗吗?他为之又想到自己在监牢蒙冤受屈的惨景,想到郑飞为他而死,想到“快手一刀”王憨与弥勒吴为他血溅追杀地......想到皇甫玉凤及荣丽娟的惨死,不由得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里恨说,我要报仇,我要报仇,要杀光你们这批假仁假义之徒,一旦我学会那绝世武功,决不轻饶任何有血债的人,要你们血债血偿。 他想于此,怒形于色,满脸煞气,目光仇视着门口群雄,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相激说:“老和尚不要再枉费唇舌,煞费心机,若是听我劝告,不如趁早回去,改弦易张,去追查那‘梅花门’幕后操纵者,他才是武林中的罪魁祸首!” 少林悟空大师一见自己软化行诱对其无效,清癯的脸色一变,再没有耐性,怒道:“小子,你若再是不听老衲善意之言,可知道后果吗?” ------------ 第225章 第216章强硬对决 二少李侠顿然掀起侠肝义胆,不屑一顾,鄙夷地说:“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不听又能奈我何?” 少林悟空大师缓缓道:“你既然不听劝,老衲倒要试试你的能耐,看能否活捉你......”说着身形缓缓欺进,禅门绝学菩提神功已踏出脚步,宽大的僧衣已被劲风鼓满,刚劲之力缓缓运至双臂,爆出响声。 有着武当掌门吃亏的前车之鉴,他虽有着少林绝学“大力金刚掌”,但也不敢贸然进攻,目光如电的注视着坐在棺材上的李二少,耵着他的举动,以考虑着出手的部位,以不变应万变,以免蹈之武当掌门的覆辙。 二少李侠见状,心中不免一阵紧张,自己虽有凭恃,但少林七十二般绝技,一向令武林敬畏,少林能雄踞七派之首,并非幸致,其门下皆多杰出人才,何况眼前又是少林一派之尊,其功力可想而知。 此时气氛已是紧张之极,犹是箭拔驽张,各派掌门及高手皆紧盯着对面坐在棺材上的李二少,注视着这一生死拼搏。武当掌门虽然已受伤,但大家都知道武当擅长于剑术,在内功方面,比起少林的菩提神功自差半筹,如今少林掌门出手,胜败不仅关系着武林劫运,而且能试出李二少的功力究竟高到什么程度,出至何门何派。 而二少李侠也紧紧地注视着悟空大师一步步地迫近,心中估量着距离,预备发声告诉棺材中的老者,让其帮助奋力一击。棺材中的老者,几次帮助虽然给了他战胜对手无比的信心与勇气,但那些人与其棺材中的老者相比,之不过是弱者,而今对敌的是七派之首少林掌门悟空大师,而且悟空大师已有戒备,二者相较,可不知其功力谁高谁低。 两者距离渐近,生死判决就在眼前,悟空大师见李二少坐在棺材之上巍然不动,气宇沉稳,毫无惧意,心中怀疑,立起戒意,脑中倏然闪过一念,停下脚步,沉声道:“施主,在你未死之前,你是否能回答老衲一个问题?” 二少李侠冰冷地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掌判生死,还有什么好问的?” 悟空大师脸色凝重,冰寒如霜,问道:“你如此抢夺‘罗刹令’及江南盟主令,施的又是‘钻天鹞子’绝学轻功,究竟是谁之传人?” 二少李侠觉得目前尚不以透露自己真实身份为宜,因为还不知道皇甫玉龙现在何处,说不定他就在暗处予以蛊惑着他们,反正打得迷迷糊糊更好,想于此,反唇相讥道:“你和尚身为一派之尊,难道还看不出?” 其这一狡猾反诘,把个悟空大师气得不知该如何回答,斥说:“你骗夺‘罗刹令’及江南盟主令,意欲何为?” 二少李侠脱口而出说:“‘罗刹令’乃是有道者获得,我不能让那‘梅花门’幕后操纵者以此‘罗刹令’横行霸道,残害武林......” 悟空大师神色为之一震,嘿嘿一声冷笑道:“满口胡言,不足一信,你乃‘飞天鹞子’残孽,杀之不为过——打。”打字出口,双掌一翻,身形欺近,迅速推出,有了前车之鉴,老和尚留了后步,只用了七成真力,以防不敌之时,能迅速撤掌倒退。 但老和尚这七成菩提神功气势也非同小可,只见一阵猛烈无比的阳刚劲气,冲着李二少飞撞而去。二少李侠此时能挡得了这少林金刚掌摧山裂石的掌力吗? 二少李侠在悟空大师说话之际,耳中已听到棺材中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异,他不知道其老者发觉了什么,此刻一见掌势袭身,也容不得他想,豪放不羁地说:“今倒要领教你老和尚的大力金刚掌......”语声中,双掌猛推,疾迎而上。 “嘭、嘭——”两声大响,罡气四溢,震耳欲聋,本已腐朽的大殿梁柱吱吱乱响,摇摇欲倒。在尘土飞溅中,一条人影倒飞而起,嘭地一声撞在墙壁上,倒在地下,哇哇连喷数口鲜血——啊!原来受伤的人是李二少。 这情形不仅大出七派掌门及一干高手意料之外,而且连李二少自己也意想不到有此惨败,不禁为此一阵震骇。他刚才虚空出掌,满以为照方抓药,施用“血光索命”招术,岂知掌出一半,碰上了悟空大师劈出的大力金刚掌,掌风凌厉刚猛,知道不对劲,忙运功一抵,怎耐气力不加,内力提不上去,疼痛难忍,怎能敌得住悟空大师一甲子修为的深厚内力,胸口如受锤击,身形不由自主的离开了棺材,被其掌力劈得倒撞向了殿内后墙上,若不是他本身内力颇厚,有防犯意识,在加上悟空大师事先有所顾忌,只用了七成功力,恐怕他这条命就已结束,魂飞魄散,到阎王殿报到去了。 此刻,李二少依壁半坐地上,胸、头虽然疼痛欲裂,但心里充满着无限的困惑不解,不由得扪心自问,棺材中的老者这次对自己怎么会突然袖手不管?难道是其隐疾复发,抑或是另有缘故?你这个隐藏在棺材里的阴森森的杀手,这下可把我害苦了! 此李二少,前竟能两掌击毙武林中一流高手二十余人,已属惊奇,堪为武林高手,实属罕见,而今在转瞬之间,其竟化神奇为平庸,明明刚才看见武当掌门一掌受创,而今却挡不住少林悟空大师的七成菩提神功一击,这情形大反常理,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这片刻,在场人数虽多,却是出奇的静寂,都为这意外的发展所愣在那里。 少林掌门悟空大师注视着嘴角挂着血丝,依墙而坐的李二少,从他呈现出痛苦的表情,虽然已看出他已受伤,但感到困惑不解,从他能掌毙武林那一流高手二十多人看,他应当能掌抵自己掌发出的七成功力,可是他......不管怎么着,若此刻不趁机活捉于他,待等何时,意念一动,身形缓欺,口中冷冷地说:“本掌门原以为你是‘飞天鹞子’上官彬雁的余孽作祟,不知还兼具有九幽阴功,才不敢小觑于你,处处戒备,以防上当,没想到竟是只纸老虎,如今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可是你自找的,愿不得老纳,本掌门看你还往哪里跑?” 二少李侠见悟空大师面含肃杀之气缓步逼近,在此刹那之间,想起身边的好友与红颜知己,如今死的死,伤的伤,顿然豪情满怀,心想,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别说是你悟空大师,即使是阎王老子,本少爷也不会俯首就擒,情急之下,暗自强压内心伤痛,聚集体内残存真力,欲以困兽犹斗,拼命一搏,岂知运气之下,只觉得丹田真气四窜,难以聚集,心脉如割,显然伤势颇重,不由得急火攻心,大叫一声,又张口哇地喷出一道血箭,人竟昏了过去。 就当李二少昏厥,悟空大师走近棺材旁时,阴森森的殿中忽然间响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在那阴沉沉的笑声中,一股摄人魂魄的寒冷的浩大劲气,竟向悟空大师周身涌来。悟空大师闻声也为之心中一凛,感觉那阵阴森森的罡气袭身,正像是二十年不曾现世武林的九幽阴功,大骇之下晃身暴退。他震惊的目光巡视,殿中除了李二少倒依坐在殿内后墙壁旁外,四周空荡荡的,并没发现有人。 殿门口诸人耳闻诡异的阴笑之声,发现悟空大师举动失常,倏然晃身而退,皆都毛骨悚然,暗暗戒备,防止袭击。太极掌门雷钧一步跨入殿内,高声问道:“大师发现什么异样?” 悟空大师顾不得回答他的问题,侧目一瞥,示意噤声,心中为之恍然大悟,其李二少之所以能掌毙其武林高手二十余人,击伤其武当掌门“松木道长”,必是有人暗中相助于他,遂仰空朗声道:“少林贫僧悟空与六派同道在此,何方高人,何不出来一见?” ------------ 第226章 第217章诡人出棺 殿中立刻响起一阵阴恻恻刺耳的语声,嘲弄地奚落说:“领袖武林的少林掌门见多识广,难道就察不出老夫隐身所在?” 众人闻言,目光四扫,仍不见一丝人影,皆都瞠目结舌,周身俱都发毛,心中发颤,皆暗忖,大白天难道真有鬼不成?怎么只听到声音,却不见人影呢?刹那之间二十年前悲惨的历史,重新浮现在群雄脑际,一个天大的悬念立刻跟着而起,难道令人恐怖的一代人魔,血光寺主“飞天鹞子”上官彬雁没死? 此念一起,各人心中顿感不安与惶恐,要知道二十年前,武林人士一提起血光寺,都像是谈虎色变,周身战栗,噤若寒蝉,避而不谈,这阴森神秘之血光寺,从来只有生人进,没有活人出,被示为禁地,只要你招惹了它,任你跑到哪里,终逃不出厄运,可见血光寺在人们的心目中,给留下了难以抹灭的恐惧的印象。 自从武林总盟主“神医武侠”皇甫擎天用计战胜了“飞天鹞子”上官彬雁,侥幸用飞剑把其上官彬雁钉死在血光寺大殿的墙壁上后,不知谁点了一把火烧了血光寺......而“神医武侠”皇甫擎天为不愿连及无辜,使武林经受一次大劫难,甘愿接受其“飞天鹞子”师兄弟们的挑战,单身赴险,去其老窝......于此下落不明,二十年来音讯杳然,众信其二人已死,可是其“飞天鹞子”恐怖的阴影,却令人至今犹有余悸。 如今群雄身在血光寺中,耳闻刚才击伤武当掌门的竟是九幽阴功,虽知道“飞天鹞子”上官彬雁不可能死而复活在世上,但联想至此,心里也无不胆战心惊。 悟空大师示意太极掌门噤声,原想在对方发话时,能察出其隐身所在,但此刻却大大失望,只觉得这阴冷森森的声音若有若无,四处飘浮不定,根本不知道发自什么方向,听其嘲讽,心中为之一窘,羞怒喝道:“尊驾既自命不凡,何不亮亮相,也能使老衲及一干同道景仰一番?” 殿中立刻响起一阵刺耳的阴森森的笑声,听起来如同鬼叫,浑身起鸡皮疙瘩,感到是那么的不舒服,使在场者倒生出恐惧与不安,心悸的注视着殿内的情景。 “要想见我不难,各位可愿把殿门关上?” 此刻殿外朝阳四射,天色大明,只因殿门口涌塞着那么多人,殿中仍是一片昏暗无光。那么多人一听此言,对方要求把殿门关上,这显然是不怀好意,布有什么陷阱,要关门把他们一网打尽,立刻面面相觑,互相征求意见,看如何是好。 太极掌门雷钧首先说:“他是别有用心,大师不要理他......” 其语声未落,阴森森的冷笑过后,听到说:“堂堂掌门如此胆小,未见老夫,先怀惧意,又何必出言相激?赶快滚回去,不见也罢。” 悟空大师也知道,若是把这殿门关上,自己这方的人无异是自绝退路,正为此犹豫不决之时,耳听李二少之言,不由得勃然大怒,要知道武林人物,艺业在次,名望第一,当众受其讥讽,堂堂七大门派何能再领袖武林,岂不落下笑谈?为此各大掌门怒形于色,欲以行动。 悟空大师狂笑道:“本掌门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人是鬼......”语声到此,转首说:“各位掌门何不上前一步关上殿门,一同看看是哪一位高人。” 众人闻其言俱各会意,心有灵犀一点通,自思七大派掌门及江南盟主俱在,任其能耐多高,也足可抵挡一阵,毕竟恶狼难抵众犬,好手难抵人多,况且在场之人都是武林中有头脸的人物,何况上前一步就在门边,若大门虚掩,退路不绝,照样做到有备无患,防备此诡异的神秘人给他们来个一窝端,岂能料到棺材中的老者此言用意却是因身有隐疾,惧怕天光呢? 此时少林掌门悟空大师已退到大殿门边,向其余各人做以暗示。点苍掌门扶着软弱无力的武当掌门与众人跨步踏入门槛,最后者反手把腐朽的殿门一拉,“吱嘎嘎——”作响,二扇大门虚掩上,殿中立刻又复现出一片黑暗与空蒙。殿门一掩上,众人立刻互相一瞥,蓄势沉气,紧张的戒备着,以应付灾难的发生。 长白掌门此刻朗声一笑说:“殿门已经关上,尊驾为何还不出来现身?难道是怕见天日,见不得人吗?”语气讥讽,极尽挖苦嘲弄之能事。 他语声一落,阴森恐怖的大殿中,立刻响起一阵“吱——吱——”之声,是那么的古怪与恐惧。随着那刺耳恐怖的声音,众人惊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几十道似火炬的目视中,忽然发现最右一口棺材,也就是对着大门的那口棺材,在缓缓地开启。 天啊,想不到大殿内真是有鬼!众人不由得头发梢直乍,心头噗通噗通乱跳,在此恐怖得令人窒息的气氛中,棺材盖被顶起“呼通”一声落地,倏见一个乱发披肩,骨瘦如柴,凸眼虬髯的老者,挺身立起,干瘪嘴唇一咧,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发出一阵令人心惊胆寒的阴森森的怪笑,震得腐朽的大殿直落尘土。 众人一见那人似鬼的形象,都一脸色俱变,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惊呼:“果然是他!”他是谁? 惊呼声中,虚掩的殿门“嘭——”地倒撞而开,十余条身影如电光石火一般倒掠出殿,刹那之间人影俱无。他是谁?不用说,他就是武林中传言已死的血光寺主——上官彬雁。 此时殿门大开,亮光复散流入阴森恐怖的大殿,也几乎在众人开殿门遁走的同时,又是“嘭——”的一声,棺盖复又合上棺材,血光寺此诡秘的神秘人因隐疾畏惧亮光,复又躺在棺材之中,从那殿中传出来阴沉而又令人毛骨悚然地吼叫:“嘿嘿,你们以为本血光寺主死了吗?我是猫,有九条命,死不了,一旦老夫身上毒治好,也就是你们末日的来临,老夫要把江湖上七派一流高手统统杀光,哈哈哈......” 鬼气森森的语音在大殿内瓮瓮作响,飘浮出殿外,形成一股摄人魂魄的强大的气流,在追逐着狼狈逃窜的那些自称为武林中的七派高手。但是这些情形,二少李侠尚在昏迷之中,根本无法看到,他此时神志模糊地躺在墙根旁,气息微弱,除了胸口起伏外,真像是死去一样。 殿门口的光亮由东向西移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殿门前的影子由长渐渐变短。时间在二少李侠的昏迷中溜了过去,蛛网尘埃的血光寺又恢复到死静一般的沉寂,虽然是白天,依然弥漫着恐怖阴森的气氛。 当李二少从昏迷中渐渐苏醒过来时,夕阳已经西下,大殿内已暗淡无光,又是一天黄昏的降临。他睁眼缓缓巡视一番殿内,一切仍与原来一样,除了自己胸口隐隐作痛外,四周一片寂静,好象这里从未发生过事一样。 李二少为此感到困惑不解与茫然,脑中泛起一连串的问号,不由得扪心自问,这是怎么回事?七大宗派掌门及一干对头难道会心存仁慈,竟放过自己走了?难道...... 其实他不知道刚才的巨大的变化,竟是隐藏在棺材里那个诡异的鬼人,假借“飞天鹞子”上官彬雁的惊人魂魄的威力,吓跑了那些人,当然他更不知道,此刻江湖上已是风声鹤唳,风云骤起,飞快传播着惊人的消息,“二十年前一代人魔血光寺主幽灵复活......”,“那神秘小子竟是‘飞天鹞子’的传人......”。 此刻他反复推敲思虑,猜必是棺材中那诡秘的老者出手相救,否则身为俎上之肉的自己,七大门派掌门绝不会有好心放过自己,但有一点困惑着他,却令他苦思不解,那就是前辈他为何要半途袖手,在自己与其悟空和尚对掌时,差点儿被悟空和尚置自己于死地。 ------------ 第227章 第218章遵守诺言1 当他想到其老者身中剧毒,暗有隐疾时,心中释然,不由得暗忖,我不能怪他,如没有他,我现在哪还有命!为人得讲良心,说不定当时他另有原因......转念至此,他长吁了一口气,感恩欲报之心油然而生,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不愿欠他的人情,他要报答他。 他怀着感激的心望了那棺材一眼,望望天色将黑,觉得以先疗伤要紧,是以收敛心神,立刻依壁盘坐,运功疗起伤来。他内功根基本厚,加上坚忍的毅力,开始运气时,虽然感到气息凝滞,运行困难,但他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终算缓缓催动了真气,循环贯通周身大穴。 昏暗的光亮渐渐消失,惨淡的月色又挂起天际,二少李侠看着殿外朦胧的月光,心里感到十分的孤寂与沧然,再次想到亲友和红颜知己的死,自己至今还未有察觉到有朋友变成仇敌的皇甫玉龙,感到自己实在无能,遥望殿外月色,觉得三更已过,面对大殿内的黑暗,又想起棺材内的老者,不由得扪心自问,他到底是怎么样了? 他通过运功调息,感到伤势大好,胸口已不再疼痛难忍,再次注目看那棺材,陡然听到那棺材中响起一阵“吱吱......”之声,接着那棺材盖霍然掀起,一条幽灵似的身影跃棺而出。 二少李侠虽然明知那幽灵似的活死人既是出手援助过自己的老者,但处在这肃杀之气的黑夜,又是在这阴森荒芜的殿中,仍是禁不住心中一惊,目光凝视,看到面前倏然站着一个矮小骨瘦如柴的老者,乱发长达肩上,尖腮突颧,虬髯凝结,面容狰狞,如炬的目光中发出两道磷磷绿火注视着自己,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他看对方容貌虽然如此狰狞丑恶,但想到其对自己有再救命之恩,再生之德时,立刻拥现出感激之情,连忙施礼说:“晚辈承前辈相救之情,终身难忘,现受晚辈一拜......”说着欲以起身。 此时陡听对方一声阴森大喝道:“别动......”说着一条枯黑如鬼爪的手臂立刻如电闪一般伸出五指扣向了李二少的麻穴。 二少李侠为之心头蓦的一惊,脱口而出道:“前辈,你这是干什么?”一惊之下,反抗意识的潜能由然而生,在这刹那之间,身形依壁倏然横移一尺,欲避开对方的五指奇袭,虽然身形移动,陡见眼前一花,发现其那五指鬼爪般的如影随形跟进,仍然只离他腰部五寸距离,不由得心中大骇。 在此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李二少也无暇考虑对方为何要突袭自己,在无法躲避之下,突然想起那一神秘老人所授的那招奇学“以阳克阴”,心念动处,右臂已起,以指代剑,闪电般的向外划出一道弧线,指影抖动之处,倏的反袭对方手腕的“寸关”穴。 那人脸上闪过一丝惊意,暗呼道:“九阳神功!”,倏然收招,冷冰冰地说:“少林秃驴之言果然不假!” 二少李侠一见对方收招,也自停手,闻其言不禁一愕。他不知少林掌门刚才讲过什么话,愣神之间,听得对方阴恻恻地说:“小子,你知道我是谁?” 李二少暗忖,奇怪,这老家伙久隐在棺材之中,时间长了,神经也有些反常了,这话我正想问他,怎么他竟反问起来?其实,李二少怎能想到此言的含义?他隐藏在棺材中,白天无法出来,虽能以冥心感应神功觉察到外界的动静,却无法目察到外界的事物,为此他更不知道李二少当时已经昏迷,故有此问。 二少李侠想于此,口中说道:“晚辈正想动问......” 那人截住他的话,阴恻恻说:“你难道不知道其七大门派为何逃走?” “晚辈当时受伤陷入昏迷,虽然不知道七大掌门为什么逃走,但想定是前辈之力,晚辈这条命,全是前辈所救。” 诡异死人用碧绿鬼火般的目光紧紧盯视着李二少,似欲看穿他心灵的想法,见他脸上的神色不像在说谎,狰面厉鬼的面目渐隐,心中想到,看来其小子尚不知道我是谁,假若我再出手欲强制他,岂非反而引起他的起疑? 他想于此,再次看看李二少,认为其小子是可用之才,若能完结自己孤苦凄凉的岁月,重振血光寺声威,实现报仇雪恨的希望,而他正是解决自己困难的唯一工具。本老奸巨滑的他,在存心利用李二少的情形之下,便收敛自己内心的险恶,嘿嘿一阵干笑,缓慢说道:“看来小子你不仅聪明,而且有良心,不错,是老夫把这批自命正义之徒赶走了,唉!当时老夫没有及时出手助你,是因为隐疾复发,以致令你受伤,刚才对你出手,不过是试试你的功力是否已经恢复。” 他的这番掩饰之言令人感到勉强,李二少为人聪明绝顶,在危机当头使出了九阳神功“以阳克阴”绝招,才使其收招,虽不知道其为什么对此招有所顾忌,当时无暇考虑,此刻心中一松,反而疑心大起,一个个问号在脑际闪过,难道说自己学的那一招与其授的那两招有什么渊源不成?心有疑不免形诸于色。 其活死人又是一阵干笑道:“小子,你是疑心老夫刚才出手的动机吗?” 李二少心里的活动一经对方点明,脸色反而露出一阵尴尬,呐呐说:“晚辈只是不明其由,望指教一二。” “老夫刚才出手之举,实与你有关,还记得你答应老夫之诺言吗?” 二少李侠见他语声虽仍阴森,但语气变成友善,疑虑略放,还是疑心重重,暗忖,其出手突袭与诺言有什么关系?此本是心中所想,口中却说:“晚辈求助在先,既已应诺,理当遵守,就请说出,晚辈定当照办。” “第一件,老夫昔年误合修罗毒草疗伤之隐疾,必须用一味千年铁皮石斛草服用才能治疗除毒,若你能为我当此大任,老夫不得不试试你的功力,是否能履险如夷,同时老夫也想收你为徒,也即是老夫第二条件,看看你的功力,以便适当地传你一些武学,颇能应敌防身。” 其说的天衣无缝,用心恶毒,只有他自己清楚,收徒虽系他本意,但为了依靠李二少实施自己的计划,不得不这么做。李二少听其说,疑虑尽解,对老者大为感激,不由得激动地想,举世皆仇,想不到这世上竟还有个同情我的活死人! 他觉得他这份感情太珍贵了,信誓旦旦地道:“晚辈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请明示那千年铁皮石斛生长之处,为报答救命之恩,晚辈为长辈誓必取到,但对前辈第二条好意,唯有心领,因晚辈已有师教,恕难从命,只能辜负大德了。” 其活死人脸色微愣,心想,我这“飞天鹞子”上官彬雁所遗留下的绝世武功,别人都费尽心机想得到却都不能如愿以偿,而他却避而远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看着李二少,目光一转道:“听说那千年铁皮石斛长在括苍山之悬崖峭壁阴暗之处......小子以师命难违搪塞老夫,却使老夫感到稀奇,人家想学这绝世武功却得不到,老夫传授于你,而你却不要,如不拜我师,又怎能对付得了那七大门派高手?” 二少李侠叹了一口气,黯然地说:“恕晚辈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其鬼人不由得想,什么难言之隐?难道......啊!对了,少林和尚说他劫掠了“罗刹令”及江南道盟主令牌,莫非是他小子知道“罗刹令”及七道盟主令的隐秘?他老于世故,似乎悟出其中道理,心里不由得沾沾自喜,暗忖,天下能知此“罗刹令”及七道盟主令之秘密者,非此小子莫属,怪不得他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明目张胆的抢夺此“罗刹令”及江南盟主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小子既然在此与我相遇,也是有缘,是助我成功也! ------------ 第228章 第219章遵守诺言2 在此时刻,他脸上闪过一抹诡诈莫辨的脸色,故意长叹一声,无限凄楚的幽怨地说:“老夫一生孤苦,想找一位资质较佳的传人继承我的绝世武功,如今物色到你,想不到仍旧让我失望,唉,看来老夫是孤独终生,没有出头之日了!” 二少李侠见状,大感同情,不由得歉然说:“前辈绝世武功震惊武林豪杰,晚辈无福承受,实感歉疚,请赐示姓名,也好铭记在心,感恩图报。” 其闻言微微颔首道:“你有难言之隐,老夫也不可勉为其难,老夫毕世远,也有本难念的经......”说到这里,脸色为之一变,严词警告道:“以你目前功力,行走江湖太已危险,实难摆脱不了七大门派高手的追杀,不仅完不成老夫教给你的任务,恐怕连自己的小命也难保,老夫为了自己,也为了你,不妨再传你三招掌法,以你目前功力,虽不能无所不惧,但用以防身,足足有余。”说罢身形后退,脚下一划,双手怪异地抡划起来,口中说道:“注意看清楚了,第一招‘血光索命’,第二招‘血迸魂飞’,第三招‘血光飞溅’,第四招‘血掌惊魂’,第五招是‘血日争霸’。” 其说着演示着,只见黑影游移不定,回步进身,掌势所指,虚虚幻幻,皆奇诡难测,充满着潜在的威力,看得李二少心中又惊又喜,惊得是其掌力阴险歹毒,可能是人魔武功传世,给天下武林留下祸害,喜得是,如今自己得此秘功,再遇到生死攸关的危急关头,也可拿出一用,方可置之死地而后生。 毕世远演示毕,身形顿住,冷冷道:“你学会了么?” 二少李侠微微颔首说:“多谢前辈成全。” 毕世远冷哼一声,目不转睛地说:“你已学得老夫五招绝学,但你可知道这五招绝学的来历?” 李二少见老者语气又寒,觉得对方个性确实孤僻怪戾,令人难以捉摸,闻言摇摇头道:“晚辈不知,望请前辈赐教!” “嘿,这五招绝学正是二十年前血光寺主‘飞天鹞子’上官彬雁的掌法绝学‘死亡索魂十二式中的前五招!” “血光寺主绝学?”李二少闻言脱口惊呼,神色为之一变。 “不错,唉!老夫侥幸得此血光寺主上官彬雁秘学掌谱实在不易,倒有一番来厉。当年上官彬雁挑战皇甫擎天败北服输,誓言只要他皇甫擎天身在武林,他上官彬雁消声匿迹,决不出现江湖,为之耿耿于怀,才出家隐身于血光寺前身红光寺里...... “待他修练成九幽阴功死亡索魂十二式后,羽毛丰满,便除掉了红光寺主持及其随僧,自己做了主持,把红光寺改为血光寺,为自己招集部众。我为了偷学其武功秘籍,便在此血光寺做了和尚...... “上官彬雁之所以那么做,也是为报复皇甫擎天做准备,当他认为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就去大闹阳平县城,搅得人心惶煌,民不聊生,并霸占了县官的女儿,借她之口诱出皇甫擎天,想暗中施计除掉他,以绝自己心腹大患。没想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皇甫擎天竟识破了上官彬雁的阴谋,采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策略,与上官彬雁激战到七天七夜...... “在其二人的激战中,由其左手剑客白云鹤率领几个武林豪杰来此血光寺趁火打劫,把血光寺僧人来个赶尽杀绝......当时我趁人不备,为活命就躲藏在大殿内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才保住了性命。 “待左手剑客白云鹤带领他的人走后,我准备天黑人静的时候溜之大吉,没想到上官彬雁竟被其皇甫擎天追杀到这血光寺,发现上官彬雁从殿外飞身欺进大殿内用壁虎功贴到大殿前墙上时,皇甫擎天也飞身欺进大殿倏地来个回马飞剑,只见剑光一闪,嗖的一声掷飞到大殿的前墙上,把个上官彬雁钉在了墙上。 “我当时吓得魂飞魄散,待皇甫擎天离开大殿,我才敢到上官彬雁的身旁,看他死了没有,当我翻他身寻找他藏的武功秘籍时,竟发现他还有一口气,告诉我愿把武功秘籍给我,求我放一把火,把他的尸体和大殿烧掉。 “我照其遗嘱那样做了,在那漫天大火中逃离了血光寺,以致遭到武林人士的追杀,逼得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得逃亡西蜮暂避,没想到身中巨毒,怕见阳光,为能存身,只得再次偷偷返回这血光寺隐蔽起来,因为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的地方,我才放心大胆的在此住了下来,如今遇见了你,也是你我有缘,才把绝世武学中五招传给你,希望你不要有负老夫所托!”其对李二少知恩必报的态度已在意料之中,故意仰首感叹的说着,以引起李二少的同情之心。 二少李侠闻听此言,果然不出所料,心想,此乃邪门武功,今虽学会五招,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再用,以免受到正道武林人士所不齿。 毕世远似乎看透了他的心事,为能利用对方,强压怒火,冷冷道:“小子,你不要认为老夫绝学是邪门武功,虽说自古黑白两道经纬分明,但黑道中也有豪杰义士,白道中也有邪恶奸诈之徒,不能统一而论,只在个人修为,你也不用太过执拗,生命第一,难道你要不践行你给我许下的诺言吗?大丈夫应言而有信,吐口唾沫掉在地下也得砸个坑,我在此等你的消息,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啦!” 二少李侠豪情壮志说:“我既然许诺,就一定践行诺言,你尽管放心,一年之内,我取得千年铁皮石斛再来复命,决不失言,现在即以告辞。” “慢点。”毕世远说:“你得把‘罗刹令’及江南道盟主令留下来。” 二少李侠为之一惊说:“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形迹业已败露,七大门派掌门及其武林高手都在虎视眈眈注视着你的行迹,照样对你围追堵截,其目的还不是为你身上的那东西吗?你带在身上只能更会给你带来危害,为稳妥起见,不如老夫代你保管,日后尽可取回。” 李二少乃是仁人志士,并不考虑对方暗里是何用心,根据其说,一想也对,此手中之物实乃是烫手山芋,人人皆欲得到,如今三道盟主令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而依自己目前功力,难保不落人手,放在此地,倒也是个安全的办法,便将那“罗刹令”及江南道盟主令双手奉出说:“晚辈听从,日后待我取得那千年铁皮石斛,拿来以换取我送你保管的东西,省得你对我不放心。” 活死人毕世远发出一声呵呵得意的长笑,意趣风生地说:“小子,老夫虽然不知你心里是咋想的,可是为你好,为不想你途中遇险先死,能顾虑的已经都代你顾虑到了,最后告诉你,老夫不会挟恩图报,只要你取回来那千年铁皮石斛,治愈我体内剧毒,老夫可以告诉你另外那失踪的三道盟主令所在。” 其此言一出,二少李侠无不感到吃惊,脱口而出说:“真的?”因为他不敢相信他的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真能验证到自己身上?再说他一个活死人,长时间隐藏在暗无天日的棺材之中,又岂能知道当今武林出现如此动荡的大事呢? “以我辈份,岂能会欺骗于你?走吧,走吧,若想知道这一秘密,愈快回来愈好......” 李二少施礼道:“前辈既如此说,晚辈不得不相信,请尽可放心,待我取得千年铁皮石斛,定会尽早赶回。”话声一落,人已如一缕轻烟,施出“一鹤冲天”轻功飞出了血光寺。 ------------ 第229章 第220章阴阳双煞 活死人毕世远看李二少飞离血光寺,不由得心存疑虑,扪心自问,看其绝世轻功,与师傅的“鹞子钻天”轻功无异,难道其也与上官彬雁有什么渊源不成?怪不得少林和尚说他是“飞天鹞子”的余孽而予以追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捧着“罗刹令”及江南道盟主令发出一声德意的长笑,喃喃自语,小子,老夫可顾不得你了,待你回来之日,也是你毙命之时,你可知道,那三道盟主令就在老夫旁边的棺材之中。 看官不禁要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里面充满着蹊跷。 毕世远喃喃说道:“我报仇雪恨的日子不远了,没想到机缘巧合,那混小子竟给我送来了报仇的良机,我定要讨回二十年前败落之耻。”阴森森的语声,加杂着复仇泄愤的尖叫声,浮荡在荒无人烟的殿中,是那么的凄厉而恐怖。 这些话,李二少当然不知,被其蒙在鼓里,一切落入他鬼人毕世远的算计之中。是的,他活死人毕世远在未得到那千年铁皮石斛疗毒之前,是不会要他李二少去送死,为保证他的安全,为了使他能完成帮自己取回千年铁皮石斛的任务,反而传了他五招绝学掌法。 世上料想不到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二少李侠做梦也想不到救了自己命的人,竟是活死人毕世远,而他才是“飞天鹞子”上官彬雁,大难不死而隐藏在棺材里,而自己用一招“一鹤冲天”绝学,却被少林掌门悟空大师误认为是“鹞子钻天”轻功,以为是“飞天鹞子”上官彬雁的后人出世,以致遭到七大门派等人的追杀,竟成了他鬼人毕世远的替罪羊。可他更是想不到的是,自己千里奔波去寻那千年铁皮石斛回来解救的人,竟然是欲治自己死命的人。 他飞掠出血光寺,仰头一看,明月西斜,繁星高照,四周寂静无声,大地进入沉睡,正好前行,想那三道盟主令总算有了着落,想起为朋友与红颜知己要报的仇,想起“罗刹令”中的武学真藏,决心尽快赶往括苍山,寻取那千年铁皮石斛。 他想于此,立刻提气跃身向谷外掠去,可他想不到自己更是遇到了生死劫难,血溅追杀地,性命不保,当然这是后话,还得笔者以剥葱的形式一层一层的剖白。 荒凉的山谷在黑夜中静寂无声,好似鬼魅在注视着他的行踪。李二少提气轻纵,目光警觉的不时四处扫视,此刻,他知道自己身分已暴露,会处在追杀他的那些武林人士的虎视眈眈之中,此去定会步步荆棘,危机四伏,若不小心,一定会落个万劫不复,所以他要处处留神,防备有人监视跟踪。 他没有想到,当他身形刚出谷口,陡然半空中响起一声清啸,三条人影飞泻而落,挡住去路,把他团团围住,赫然是两位身穿长袍的老者和一弱冠少年。二老者容貌威严,脸色一黑一白,脑门突起,目光精芒四射。少年黄脸赤眉,显得异常剽悍,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三人虽站立那里,但三个人的脸上,皆闪现出惊异之色。 二少李侠为之一惊,停下身来,暗忖,果然不出所料,打量了对方三人,皆不认识,鼻中发出鄙夷地哼声,傲然屹立,冷冷道:“三位阻拦在下,意欲何为?” 黄脸赤眉少年手握长剑一杨,傲慢地说:“少侠解乾与师父师叔阴阳双煞已在此等你多时了。” 李二少闻言不由得心里为之一震,暗忖,耳闻阴阳双煞在河西一带颇负盛名,百闻不如一见,原来就是这一黑一白二老,便谦恭地施礼说:“在下久仰慕阴阳双侠大名,今日得见,不知有何指教?” 黑脸的阴世煞冷哼一声说:“老夫与家徒奉了七派掌门之令,在此等候阁下已一天了,幸而见到,还不快俯首就擒吗?” 二少李侠听其出言不逊,仇火顿升,双目冷焰怒射,哈哈狂笑道:“你们真是欺人太甚,本少爷岂是怕事之人?若见真章就上来吧,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何能耐,究竟能耐我何?” 一旁的阳世煞白脸为之一变,嘿嘿发出冷笑,戏弄说:“‘飞天鹞子’遗孽,我看你还是乖乖听命,俯首就擒,识时务者为俊杰,或许尚有生存的机会,要知道血光寺周围已密布下江湖高手,无异是天罗地网,你自信能脱身吗?” 二少李侠闻其话也不由得为之一惊,本以为他们畏惧“飞天鹞子”复活畏惧潜逃,想不到七大门派竟布置得这么快,为之想,当初在血光寺击杀了那些人,全仗着其鬼人毕世远的掌力,如今学会了他五招掌法,不知是否管用,不如拿他们试一试。 阴世煞看李二少陷入沉默,说道:“小子,你能活着出血光寺,颇出老夫等意料之外,只要你能听话合作,老夫可保你不受损伤。” 李二少此时已缓缓运气蓄势,在其掌伤尚未大愈的情况下,他不愿浪掷虚击,空费体力,闻言冷冷说:“要在下怎么样合作?” 解乾红眉一挑道:“说出那血光寺殿内鬼人情况,其到底是人还是鬼?” 二少李侠闻之一愣,打马虎说:“在下在血光寺殿内从未见过什么人什么鬼,你怎么会知道?” 阳世煞闻言大怒,白脸变红,大喝道:“好小子,你如此装傻充愣,不说得给老夫躺下......”言未尽,身形陡欺,双掌一圈,倏然向李二少轰然拍出。 要知道阳世煞的火焰掌已练到炉火纯清的地步,只见他双掌一抡,一团奇热之气,以排山倒海之势冲着李二少汹涌而至,威势端的惊人,锐不可当。 二少李侠见状为之一凛,虽早已蓄气沉势,但自量内力受阻,尤其是在内伤未愈的情况下,怎敢硬挡?便避其锋芒,一声冷哼,单足点地,横身一掠,倏然避过其威猛的掌力。 岂知阳世煞这一发攻,一旁的阴世煞及解乾欲已出手,一见李二少跃身飞掠之时,齐声暴叱涌上,一股寒冰劲气挟着一道银光,犹如长虹倒泻,向着李二少飞劈而至。 二少李侠陷入被动,一招失机,着着被动,虽避过了其火焰掌的威力,但其寒冰掌的寒气业已逼人,听得劲风贯耳,心中为之大惊,空有其五招掌法及一身剑术,此时却无法施出,若与其对掌,又恐内力不敌,腰中软剑在此匆促之际又来不及抽出,无奈之下,只见他身形一矮,双足一点,嗖的一声,竟闪过了其掌风及其剑光的包围。 李二少这着轻功,奇快绝伦,诡谲无比,身形一闪,人影已失,正是其施展的“一鹤冲天”,而却被他人认为的“鹞子钻天”的修罗阴功绝学。 三人出招撩空,同时发出一声惊奇,因为他们没有料到,此小子居然有此能耐飞出了他们的包围圈。就在此际,二少李侠陡升杀机,气愤填膺,双目暴射,怒不可遏地说:“你们三个仗势欺人,若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你们还不知马王爷长几只眼,现在就让你们领教一下少爷的掌法......”说着一闪复进,左掌前伸,右掌向下,横臂平肘,首先向解乾猛切而出。 只见其掌快如闪电,劲风飒然,罡气猛烈,这一闪一进如同狂飙,解乾耳听风声,急忙回剑反撩,用阴阳剑法中的“倒转阴阳”,冲着李二少的手腕刺去,狂妄地笑着说:“小子,你若能在小爷面前走过三招,再吹牛逼不迟......” 二少李侠不容他把话说完,随着其话音一声冷笑,右掌虚晃微顿之时,左掌运足功力,倏地诡谲穿肘而出,右掌随着一沉,改切为拂,双掌交叉拍出。 ------------ 第230章 第221章围追堵截 说时迟,那时快,解乾剑还未出满,前胸已着了一掌,口中一声惨叫,身形倒被猛烈的掌风撞出一丈开外,鲜血狂喷,仆地不起,连挣扎都没有,显然是气绝而亡,可见其掌力的厉害,而这奇诡掌法,正是那血光寺殿内鬼人所传给李二少血光索魂十二式的第一招“血光索命”。二少李侠本来是想轼试,也没有想到这招竟具有这般威力,见状不禁一愣,心想,怪不得武林七大门派对其“飞天鹞子”有所顾忌。 阴阳双煞见状,不由得毛骨悚然,脸色俱变,黑脸变成灰色,白脸更白,异口同声惊呼道:“九幽阴功死亡索魂......”倏见阴世煞双肩一晃,一把抄起解乾尸身,对阳世煞说:“二弟发出信号,快退。”说着向李二少怒视一眼,身形一跃而起,刹那之间已纵出五丈开外。 阳世煞遵从兄长吩咐,袍袖向空一甩,一支绿磷火箭立刻冲霄而起,在夜空中放出示警讯号。在他走前放出了狠毒的话:“小子,这笔帐给你记下了,看你能否逃出天罗地网......”说着身形一闪,便随其兄而逝。 二少李侠见对方突然而退,颇感意外,想起血光寺主“飞天鹞子”上官彬雁虽已死了二十余年,如今掌法一现,还余威犹存,竟使两个武林高手畏惧而退,不由得发出一阵感叹,如此想,他们既然惧怕“飞天鹞子”九幽阴功,疑为血光寺殿内从棺材中出来的鬼人是“飞天鹞子”死而复活,为能逃脱其天罗地网,我何不化装冒充一下棺材中那个活死人毕世远呢? 二少李侠想于此,决定找个地方予以化装,便移动身躯向前掠去,刚出走一里,陡然听到半空中响起一声大喝:“施主留步。”随着五条身影疾落而下,一字排开,拦住了他的去路。 李二少停身住步,一看竟是五个老和尚,个个手持禅杖,双目精光四射,显而易见,其都是内功深厚,已达顶峰的高人,心中虽暗暗吃惊,但故作镇定自若,口中说道:“大师不在庙中参禅拜佛,来此何为?” 为首老僧悟明脸色一沉,口中念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反问说:“小施主何必明知故问?老衲少林五子奉我掌门之命,已恭候小施主多时,为弥补武林大劫,请小施主放下屠刀,随老衲赴嵩山少林复命!” 二少李侠仰天大笑,辩明道:“大师讲得非常动听,在下本欲听命随大师一往,怎耐在下身有要事办理,哪有时间随大师赴嵩山?大师如此说,岂不是强人所难吗?” 少林五子,乃是悟明、悟灵、悟嗔、悟色、悟戒,与少林掌门悟空辈份相同,在少林寺中职位崇高,岂容得李二少这般狂妄狡辩,闻言脸色俱变,感到不满,齐声一哼,双目光寒如剑刺视着他。为首悟明大师再次稽首喧号“阿弥陀佛!”,冷冷地说:“小施主若再执迷不悟,不纳善言,老衲也只好出手了!” 二少李侠鄙视着少林五子,薄薄的嘴唇扭起一道冷酷不屑的弧线,反唇相讥道:“为区区在下一人,竟使得武林中七大门派及七道如此劳师动众,如此看重于我,大师们可为之感到羞耻?” 少林五子耳闻其奚落嘲弄,骤然耳红脸赤,有些挂不住。的确,一个他,加上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血光寺主,竟闹得武林中人惊马嘶,惊心动魄,这情形可说是空前绝后,授人以笑柄。此少林五子想起那桩有关“飞天鹞子”上官彬雁旧事,还记忆犹新,深感血腥,不知有多少武林豪杰惨遭其毒手,今又出现其余孽,杀劫隐伏,若不及早除去此小子,后果堪忧,不由互视一眼,等待为首老僧定夺。 悟明大师愠色道:“小施主口舌虽利,能言擅辩,但于实际无补,虽豪情满怀,但孤掌难鸣,老衲与我师兄弟参禅礼佛,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绝不想恃众凌人,只要小施主随老衲上一趟少林,敝派掌门绝不为难小施主!” 二少李侠仰天长笑,豪气冲天,严竣而厉声说:“我知道你们害怕了,你们既悔今日,何必当初,现在已晚,五位大师可知道阴阳双煞为何不战而退吗?” 少林五子见李二少有恃无恐,甚觉奇怪,今听其出此言,神色皆为之一愣。要知道,阴阳双煞的身手、功力皆不在少林五子之下,刚才见阴阳双煞夹着弟子解乾尸体匆忙退出,发出信号,心中本已起疑,如今被其李二少出言相问,怎能不惊? 悟明大师接口说:“小施主能击败阴阳双煞,功力定然不凡,但老衲五子仍想试试能否把小施主留下......” 李二少狂笑一声说:“大师们错了,击败阴阳双煞者并非在下,乃是血光寺主所为!” 少林五子听到“血光寺主”四字,无不寒脸变色,急凌凌打个冷战,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处置。 二少李侠见时机已到,趁着他们未加防备的刹那间,便乘虚而入,身形一晃,右掌横切改拂,左掌穿肘而出,闪电般的向少林五子之首悟明大师前胸拍去,口中冷冷地说:“大师若不信,就先领略下死亡索魂十二式......”说着施一招“血掌惊魂”,配合了“一鹤冲天”的绝世轻功,速度快捷、诡谲,陡增一倍。 悟空大师震惊之际,料想不到李二少会突然出手,刚刚发觉,猛烈凌厉的掌风已经逼身,看招式如此诡异,空有禅杖,却也无法施展,一声惊呼,身形倏然倒纵而起。 此变化是如此的快速,一旁的悟灵、悟嗔、悟色、悟戒少林四子观此情形大惊,一声怒哼,身形齐晃,四条禅杖突然出击,犹如乌龙卷空,截住了李二少的进袭。 李二少见缺口已开,志不在战,身形一矮,一招“一鹤冲天”飞入空中,恍如淡烟,倏然不见,只留下讥讽的语声:“五位大师请回复少林掌门,在下记下了少林门派对在下的‘照顾’,有来无往非礼也,日后定当报答,今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哈哈哈?”笑声散浮在漆黑的荒野,充满着愤懑与仇恨,是那么的凄凉与痛楚,使少林五子也不免为之浑身一震。 悟明大师顿足长叹道:“想不到二十年后,血光寺余孽竟重现江湖,唉!看来当今武林又要重蹈二十年前的复辙,惨遭屠戮在所难免矣......”说到这里,面色肃穆,幽幽道:“血光寺中情况不明,掌门严谕监视其行踪,其小子仍须生擒活捉,悟色、悟戒师弟在此留意监视,二、三师弟可随我急追,前面尚有拦截,谅他插翅难逃。”随着语声僧衣乱飘,三道光影疾掠而去。 二少李侠逃脱少林五僧的阻截,跳纵起跃,一路飞掠,心中充满着悲哀与仇恨,他仰望天色,一片漆黑,知道是黎明前的黑暗,不由得暗忖,在天明之前,如若不能脱身重围,将对自己更形成不利。他为之想到“罗刹令”给自己带来的祸患,想到这些武林人物为了“罗刹令”竟不放过自己,若不是从“罗刹令”想从中引出仇敌皇甫玉龙,予以报仇雪恨,自己也不会这么做,为之越想越气,不由得怒恨填膺,擢发捶胸,狂叫道:“只要我李二少能苟活生存,我一定杀光天下武林挡我道者,不管他是谁,见鬼杀鬼,见人杀人,定要找到他皇甫玉龙奸邪小人讨还公道,追问他为什么要设置圈套苦苦害我!”说罢,心中怒火迸发而出,发出长长的声吼:“噢——噢——噢——”其声凄厉,犹如怒兽吼叫,传播于漆黑荒野山谷,惊得宿鸟四飞,野兽逃窜。 ------------ 第231章 第222章白衣秀士 待他激情平复之后,心里好受了许多,猛然想起自己还在罗网之中,不由得暗暗责备自己,扪心自问:“唉!李二少啊李二少,你怎么可以这般冲动,你现在还在其围追堵截的危机四伏之中,这样做不是引来强敌吗?你真是个混蛋!你已经可耻到借着血光寺主的威名闯出了少林五子的拦截,岂能再破坏这蒙羞所得的代价,快走吧......”在其恨、怒、悲、愤情感的交集下,他收气于丹田,蓄集精力,身形轻捷的向南飞跃而去。 在他还没走出山谷三里,猛然发现半空中骤然泻出两条人影,夹着一道迅猛无比的掌风,冲着自己突袭而来,不由得心中一惊,脚下一垫,身形横然飘出,避开了那威猛的掌风,口中厉声喝道:“什么人敢如此出手袭击?”用目一扫,只见丈余外已站立两名年纪约有四十多岁的武林人物,右边一个鹰眼勾鼻,一脸杀气,背插长剑,尚未出鞘,正是出手之人。左边一个白净无须,神色平静,除贼眉鼠眼包藏祸心地盯看着自己外,却看不透他有何用意。 鹰眼勾鼻的人冷哼一声,傲慢地说:“大爷铁掌银剑虎飞与白衣秀士早已在此恭候多时,小子,你竟能逃脱两道拦截,身手果然不凡,倒令人刮目相看,今看你再次显露身手,试试能否闯过大爷这一关......”言语之中,嗖的一声长剑出鞘,一道奇亮银虹已横当胸。 二少李侠一见其二人拦住去路,心想,这批成名的武林人物,不分善恶,对自己围追堵截,道道阻杀,以诛自己为后快,不由得剑眉微皱,想自己虽不怕,但若这样缠斗下去,定与自己不利,天色一亮,其合围之势又以造成,这,这该怎么办? 他面对这般情势,又不得不应付,审时度势,心中有了谱,口中说道:“少爷因有要事在身,无兴趣在此耽误时间与二位罗嗦,二位既然在此拦截在下,也不会轻易放过在下,咱就不如打个赌,若二位是英雄好汉,在下愿以空手对搏五招决以胜负,在下若败,自愿就缚,任凭处置,二位若败,嘿嘿,那就请二位让开一条路,怎么样?” 铁掌银剑虎飞乃为黄河两岸绿林瓢把子,生性素来狂妄无比,闻言长剑一抖,洒出一片星芒,狂笑道:“好办法,我铁掌银剑虎飞自出道江湖二十年,还没有见人敢如此夸下海口,冒出狼烟,敢自夸五招能胜我二十五招铁掌,三十五路快剑,混蛋小子,你太目中无人,未免太狂傲,大爷一人就与你搏五招,教训教训你这无知小子,无论胜败,就照你的话办。” 显然铁掌银剑虎飞对李二少空手对搏之言感到反感,激起愤怒。一旁神色始终平静的白衣秀士却淡淡地说:“虎兄,你可不能轻敌,不要忘了对方是击败阴阳双煞,闯过了少林五子的人,还是小心为妙!”从其这几句话中,可看出此人城府颇深,心机深沉无比,与虎飞阳刚个性截然不同。 铁掌银剑闻言哈哈一笑,朗声说:“此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自认为自己了不起,若不教训教训他,他还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甄兄尽可在旁为老弟掠阵,看我如何擒拿他建此奇功。” 二少李侠见他如此狂傲,冷哼一声,朗声说:“多言不如动手,尊驾就请动手出招吧,来试试我这死亡索魂十二式......”说着脚踏子午,蓄势沉气,抡动双掌,欲以欺进。 就在这刹那之间以决胜负的关头,白衣秀士闻言脸色大变,倏然出口大喝道:“且慢动手——” 也就在一掌定生死的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白衣秀士立即予以阻止,他想怎么着?难道他是另有图谋吗? 二少李侠闻言住手,寒眸暴射,冷冰冰道:“尊驾尚有什么吩咐?” 白衣秀士甄士隐无声的一笑,形容诡异,其表情令人捉摸不到他的用意,使李二少为之动容,心中一片茫然,不由得产生狐疑,暗忖,他想怎么着?难道另有计谋? 只见他冲着李二少诡诈的一笑,倏然转首对铁掌银剑虎飞说:“虎兄,在下忽然想起一事,请附耳过来......” 铁掌银剑虎飞耳听李二少说出“死亡索魂十二式”,也猛然一惊,因为他知道此“死亡索魂十二式”乃是“飞天鹞子”上官彬雁九幽阴功绝世武学,自己如何应付得了?正感为难,听到白衣秀士之说,为之一喜,他知道甄士隐表面看是文质彬彬,素来是心机深沉,很会算计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武林中对他心智皆惧怕三分,因为他爱挂羊头卖狗肉,往往口是心非,也不知道他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他若是杀人,都是笑脸说着好话时暗中动了杀机,令人防不胜防。 他本是以“黑白秀士”闻名于江湖,只从黑秀士被“快手一刀”王憨击杀后,落下他一单帮,只从结识了黄河两岸绿林瓢把子铁掌银剑虎飞之后,才与他结为异性兄弟,成为相随相伴友人,于是便藏头露尾,因为爱穿白衣,脸皮白,改为白衣秀士甄士隐。 铁掌银剑虎飞此刻见他甄士隐与自己打招呼,想定有什么擒拿他李二少的妙计,立刻说:“甄兄有什么吩咐?”说着身形一晃,已到了甄士隐的身边,附耳欲以静听。 甄士隐笑容可掬地凑近他时,倏然变了脸,露出狰狞面目,右掌突然袭击,五指连戳铁掌银剑虎飞周身死穴,显然是下了狠手,要置他于死地。这等贴身,虎飞哪能防备得了甄士隐对他存有杀心,一旦发觉不对为时已晚,被点中死穴,身形踉跄栽倒,仰首目露不解、惊异与怨毒的光芒,说道:“你......你好狠......”语声未落,张口喷出一道血箭,气绝而亡。 可怜在江湖中颇有名气的黄河两岸绿林瓢把子铁掌银剑虎飞,由于交友不甚,竟糊里糊涂死于不明不白之中,这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知江知海不知深,只知听了他人语,哪知害了自己身。 这情形看得李二少也为之心中一愕,他本以为白衣秀士与其铁掌银剑虎飞有密言相诉,无非是计谋怎么样能擒拿住自己,没想到局势竟突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白衣秀士竟突然出手制同伴于死命,真是当面说好话,背后掏家伙的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明明看见还兄弟长兄弟短的叫着,刹那之间竟翻了脸起了杀心,岂能不让其为之寒心呢? 甄士隐望着地上死者虎飞发出一声冷笑之后,脸上显露出难以觉察到变化,对着李二少诡诈地笑说:“少侠,你可知在下此举用意么?” 二少李侠被其突然变化给弄糊涂了,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说,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你是什么用意?好意、恶意,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为之茫然地摇了摇头。 正在此时,远处响起一声清啸,传过来一苍老的问话:“虎、甄二位大侠何在?可看到那小子么?” 甄士隐听到为之一惊,仓促道:“少林和尚来了,不用我说你心里也清楚他们来的目的,我为救你特杀了虎飞,若相信我,少侠快跟我来......”语声中,人已向右边一条遍是艾草没膝的小路纵去。 李二少虽弄不清对方是敌是友,但心急脱围,也容不得他多想,一听少林五子又一赶来,定会对自己不利,为避其锋芒,只得跟随着甄士隐而去。他在前,李二少在后,一前一后左曲右转,腾纵飞跃,约顿饭光景,才在一座丛林中停下脚步。 甄士隐此刻停身摆手示意李二少坐下,然后探头林外,张望片刻,来到李二少面前对坐,长长出了一口气,缓锾道:“此处已逃脱重围,少侠已可安心,我甄士隐为救你不惜冒险杀了虎飞,可见我救你的真心,因为我看不惯他们对你以强凌弱,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对你出手相救,尚请勿疑我......” ------------ 第232章 第223章去括苍山 二少李侠闻言不由得心中一动,暗忖,我与他素不相识,他却为何干犯武林公愤,暗中放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他之所以对我这么好,难道是对我有所求?李侠呀李侠,他暗暗叫着自己的名字,江湖上尔虞我诈,诡谲万千,前车之鉴,你可不要再落入别人的陷阱! 他想于此,暗暗戒备,试探说:“尊驾仗义出手,在下心中感激,能否告诉助我的动机吗?” 甄士隐似乎没有料到李二少有此一问,神色为之一愣,旋即微微一笑道:“你问得好,世间事情虽千变万化,但万事不离其宗,都只有一个不变的理由,你可知道这不变之理何在?” 李二少心中为之一愣,摇摇头说:“尊驾语意深奥,在下愚笨,不愿妄加揣测。” 甄士隐淡淡的一笑,缓缓道:“很简单,这不变之理,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也就是每一个人都是为自己活着。向武林中如此拼战劫杀,他们虽有千万理由,说得如此光冕堂皇,但都脱不了是为了自己。” 李二少诧异地问说:“这难道是你的理由?” “不错,在下干冒众怒救你,也正是为了自己......”白士隐说到此为之一顿,脸色肃穆,提高音调说:“我甄士隐自信功力与你少侠目前相比只高不低,如此做,却是为将来打算......” “你如此说,我越来越不懂。” 甄士隐长叹一声,幽怨地说:“二十年前关于那血光寺触目惊心的惨案,在下也是参于者,曾随左手剑客白云鹤去往血光寺......现在想起来,觉得当初‘神医武侠’皇甫擎天消灭血光寺主‘飞天鹞子’上官彬雁并非真正功力,却出于一时的侥幸,如今少侠挟仇夺取‘罗刹令’及江南道盟主令,想来是为复仇,而血光寺主未死,并能传你武功绝学,为此,在下有先见之明,预感到武林中血腥隐伏,将要产生灭绝人性的杀戮,我为了自己的将来,不致于身首异处,才宁可反叛武林,与少侠修好,少侠现在应该明白了我的苦心吧!” 其这番大胆的剖白直言,不禁使李二少沉默不语,暗暗佩服对方,智谋远虑,颇有心计,是个非凡而又十分棘手的人物,不由得霍然起立,侃侃说道:“大丈夫恩怨分明,眼里揉不得沙子,有恩必报,有仇必雪,尊驾当时在对血光寺事件上并非主谋,故此尽可放心,再说在下会牢记尊驾助在下之情,如有将来,定不忘今日之德,容此告别!” 甄士隐也缓缓起立,面含微笑,抱拳有礼问道:“少侠此去何往?能否告知?” 李二少犹豫不决,正在迟疑是否告诉于他时,听到白士隐解释道:“在下心腑已剖,并无恶意,此问不过是为少侠的安全着想,请勿误会,若有难言之隐,不说也可,如有效劳之处,在下定要尽力而为,决不失言。事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在下知道少侠对在下还有所惑疑......” 二少李侠听其言也不好再隐瞒,慨然说:“括苍山。” 甄士隐脸上迅速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提议说:“括苍山路途遙远,少侠若信得过在下,可绕道沅陵,当可避免武林七大派及七道人士的监视与追杀。” 李二少恭手说:“谨领教言,容图后报!” 甄士隐抱拳还礼说:“青山不老,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李二少未待甄士隐说完,已施出“一鹤冲天”的绝顶轻功,刷的一声穿林而出,消声遁迹而去。 白衣秀士甄士隐见李二少离开,缓缓走出林,遥望东方黎明,心情舒适安逸的哈哈一笑,眉飞色舞,得意之极,喃喃自语:“混蛋小子,我白衣秀士若是被你能看出老子心里的活动,老子也不会称为甄士隐。我甄士隐向来是我负他人,不容他人负我,从来计无空出,你小子岂知已落入我的算计之中,无论你在易容隐瞒你的真实身份,岂能瞒过我的眼睛?你的一举一动,全在我的掌握之中,别人要杀你,我却反而放你,是为了欲擒故纵......你知道为什么吗?哈哈哈,李二少,你再对我恨之入骨,不会心想事成,因为你在明,我在暗,你逃脱不了我的手心,我之所以改名甄士隐,就是把真名真事隐藏起来,既是站在你面前,让你看不出我的庐山真面目,这样做,是为了知道那‘罗刹令”及那七道盟主令的秘密,当然也是为了我的项上人头!” 他不由得沾沾自喜,因为他已实现了自己计划的第一部,看到了成功的希望,为自己的计划而感到满足,心说,少林掌门呀,你这秃驴还不是让我牵着鼻子走,你们苦心积虑,以命相搏,可我稳坐钓鱼台,脚踏两头,坐收渔人之利。 他越想越高兴,觉得似乎漏掉了什么,倏然一拍脑袋说:“对了,我何不泄漏他李二少的行踪,让他仍处于七大门派及七道武林人士的监视之下予以追杀,然后自己追上括苍......” 他语声一落,便气沉丹田,纵身一跃腾起,向着来路迅驰而去...... 且说二少李侠听信白衣秀士之言,绕道沅陵,向括苍山急赶,天明之时赶到一小镇,本打算装扮成那血光寺死人般毕世远的模样,借以吓唬那些追杀他的武林人士,可一想不妥,今一摆脱掉那些人的追杀,若在装扮那样,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吓坏行路人,更会引起怀疑,便改变策略,向农家讨了一件粗布衣褂,卖掉自己的剑做为盘缠,抹了一脸泥土,改装成一个乡下人,向驿道急赶。 他一路上果然又见道上不时有马匹嘶奔,尘土飞扬,一批批武林人物急匆匆来回奔跑,可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路上徒步走的乡村年轻人,就是在血光寺突然失踪而无有音信的李二少。 李二少能突出七大派及七道武林高手密布的天罗地网,为之震惊了七派掌门,使得全武林高手皆感焦灼与不安,尤其是少林五子的悟明大师归报,那逃脱的小子是用九幽阴功死亡索魂十二式击毙了铁掌银剑虎飞——当然是听白士隐说的,为此更是引起江湖上人心为之震动,惶恐不安。 李二少也为之感到吃惊,想自己已逃脱掉他们设施的天罗地网,自己行踪如此飘忽不定,极不易引人发觉,这怎么会又被他们给追上了呢?幸亏自己又做以巧装改扮,虽感到自己周围俱有敌人,但还没有被其发觉,可他却不知道,是白衣秀士甄士隐救了他,却也是甄士隐出卖了他,故意把他去往括苍山的行踪泄漏出去。而七派七道的头头正调兵遣将前往括苍张罗,等候他去落网。 二少李侠为之更加谨慎从事,极力隐蔽身份,埋头赶路,为了避免引人注意,他专在荒野小店打尖,二月时间,已进浙境。这日他翻过仙霞岭,遥望括苍山脉已远远在望,心头微感一松,欣慰想,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下终于来到了!此时日正中午,他摸摸身边,尚还有一包干粮,不由得摇头叹息,暗忖,自己宝剑换的钱只剩下这一点了,看来回程,也只能乞讨度日了! 他感叹地看着手中只剩下的两个干馒头,无奈地咽下一口唾液,刹那之间,几年来惊险凄苦的生活及风波,由原来的风姿飒爽风度翩翩吃喝不愁的李二少,如今竟成了个狼狈逃窜遭人追杀连乞丐都不如的人,越想越慨叹,不由得喃喃自语:“皇甫玉龙,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奸诈小人,你,你害得我好苦啊!” 他想起一首古诗,伤感念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竟落下泪来!发誓定要寻察到那“罗刹令”与那三道盟主令中的秘密,学得那藏着的绝世武功,才能使自己扬眉吐气,快意恩仇......他思绪翩翩,一面想着一面啃着干馒头,眼睛却遥望着峻峰连云的括苍山脉,不知那千年铁皮石斛在何赴,心想只有能取得那千年铁皮石斛交给血光寺棺材中的活死人毕世远,才能知晓那三道盟主令的下落,为此他在道旁歇息中吃完干粮,就起身向括苍山赶去。 ------------ 第233章 第224章黄衣少女1 括苍山有鬼斧神工之美,两岸悬崖峭壁,奇峰挺拔、瀑布飞扬,涧深水清。若论沿途秀色,不输徽杭,若单以九台沟而论,与楠溪江的大箬岩景区内的石门台有相仿之处。飞瀑涧流,怪石奇岩,松树呤风,植被丰富,典型的亚热带植物,绿得清秀,间或红色相当鲜艳,光线作用下,时呈金黄色,时现紫气。 苍山著名的象鼻山、象鼻岩、象鼻洞、象鼻潭、王士琦墓、永安溪风光、黄石坦、野猪塘、西山瀑布、九台沟、九台岩石群、石盖龙潭、插剑岩、跑马坪、绝顶揽胜、摩崖石刻、渔叟岩、帆岩、曲溪帆影、全国道教十大洞天之一的九洞之谜等,奇山秀水,景色迷人,颇有“神农、九寨”之风采野韵。括苍山是浙江名山之一,山势雄拔陡绝,峰峦叠嶂。山上长年云雾缭绕,盘山公路自白云深处旋绕而下,胜似锦带飘舞与碧海、蓝天相映,正是“身缠丝绢半遮脸,娇娜异常惹人爱”的一派山海奇观。括苍山四周,著名风景胜地为数不少。东北有闻名中外的天台山,并有称为第六洞天的玉京洞;东南有雁荡山和温岭市称为小雁荡的方山风景区和长屿洞天及黄岩的宇内第二洞天委羽洞等;西坡有“天台幽深,雁荡奇崛,仙居兼而有之”的仙居八景和六大古洞。称为宇内第十洞天的括苍洞(也叫凝真洞)就在仙居县的下各镇;东坡有洞天丛聚如林的临海洞林,有著名的古洞五十九个。临海洞林以章安五洞、雉溪六洞、武坑八洞、芙蓉六洞和朝阳三洞等二十八洞最为闻名,适符天星列宿之数,其玲珑奇巧更非。 二少李侠因有要事缠身,哪有闲情逸致去欣赏眼前美景,刚才为了抄走捷径,翻岭而过,现在他却是下山走上驿道,想找一个人问问路,打听一下什么地方有千年铁皮石斛。 他走在山路中停下脚步,向前后望一望,不见一个人影,心中不免一片烦躁,暗忖,如此偌大个括苍山脉,我上哪去寻找那千年铁皮石斛,岂不难煞我李二少! 他正在发愁,感到无可奈何时,忽然听到来路响起一阵轻快的马蹄声,并听到犹是一少女的歌唱:“岁月无情几度秋,月圆人缺何日休,啥时与郎欢心醉,不负少女盼等候......” 二少李侠听之心喜,立刻停身伫立,等候马上歌唱者的到来,想既有人来,何不向其打听一番,也好少走冤枉路。这时马蹄声已近,李二少看见一匹白马驮着一条黄影飞驰而至,忙摇手高呼:“马上朋友能否停一停,给指示一下道路?” 一声希聿聿的长啸,白马瞬间冲到李二少的面前,被马上人勒马停蹄,人登马蹬立而挺身。二少李侠才看清,马上是一个身佩长剑的黄衫少女。只见她,飞鬓黛眉弯又弯,樱唇瑶鼻赛天仙,面如桃花笑靥生,疑是嫦娥下人间。真是说不尽的风姿,道不完的美艳,虽是貌若天仙,但充满着冷淡,在其一双深邃难猜的明眸中,却闪烁着高傲的光芒,冷冰冰的,令人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李二少近见对方艳如天仙,看自己如此肮脏破烂,狼狈不堪,相比之下,自惭形秽,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黄衫少女在马上见拦路的农村青年一付穷途潦倒可怜兮兮的样子,不自在的呆愣着,不由黛眉轻皱,心里倒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怜悯之情,问道:“你可以告诉我,要去什么地方?”声音柔和,犹似鹂啭莺啼,动听之极。 二少李侠见问,微微一揖,施礼说:“在下不知括苍山断崖谷在什么地方,冒昧拦道相问,惊扰了姑娘,尚请姑娘原谅。” 黄衣少女目光一瞥,神色为之一动,反问道:“你能否说出去断崖谷是为了何事么?” 李二少觉得对其少女没有隐瞒的必要,想她是此地人,说不定还能相帮自己,便说:“在下想采取千年铁皮石斛为人治病。” 黄衣少女哦了一声说:“多亏你遇见了本姑娘,这事我知,不错,听说括苍山断崖谷阴秘处生有四株千年铁皮石斛,但是你来晚了!” “来晚了?”李二少闻言激凌凌打个冷战,犹如高楼失足,扬子江断缆,急急道:“此言怎解?” “那断崖谷的四株千年铁皮石斛,已被人于一年前找到挖出移去养植。” 李二少听黄衣少女说那千年铁皮石斛一年前已被人移走,心头为之一沉,想不到千里迢迢来到此地,满怀希望竟然落空,不由得长叹一声,言不由衷地说:“姑娘此言是否是真?” 黄衣少女脸色一寒,显得不耐烦,冷冷的一哼,娇声说:“不信你又何必问我?”语声带有气愤,一拍马,擦过李二少身边而过,纵马扬长而去。 李二少感到失言伤了姑娘的心,是呀,既然不相信人家,为何还要问人家?心中暗忖,是自己的失礼,不管她的话是真是假,也应该问清楚才对,何况她既知道那断崖谷的千年铁皮石斛被人移植走,必定知道落于何人之手......解铃还须系铃人,还得找她。 他想于此,转身一望,见黄衣少女已纵马弛出五丈之遥,心中一急,倏地身形一矮,施展出“一鹤冲天”轻功,嗖的一声,身如离弦之箭,迅捷的向着姑娘掠去。其疾速无比,只见人影一闪,已超过了急奔的马,折转身站于路中,横手一拦,口中喊道:“姑娘暂请留步!” 黄衣少女始料不到这个肮脏不修边幅毫不起眼的乡农青年,竟具有这等惊人的功力,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倒令她对其刮目相看,一声惊噫,勒住马头停蹄,目闪奇光,注视着李二少,说:“想不到你竟是一位藏头露尾的武林高人,失敬之至,请问还有什么事?”她言语虽然冷峻,但神色之间,已由冷漠变成和缓。 她态度为什么会转变得那么快?因为她已觉察出他决不是乡村青年,他之所以装扮成这付模样,无非是不让人看出他的真面目,定有他的难言之隐,为之想,他到底是谁呢?自己为什么看到他竟有着不可名状的心动?想到昨夜梦中情景,不由得扪心自问,难道说...... 二少李侠见对方并未动怒,放下心来,急急道:“在下仍请姑娘指示去断崖谷方向。” 黄衣少女恢复了高傲的神态,寒声道:“你莫非还是不信我刚才之言?” 李二少情真意切地说:“在下不是不信姑娘的话,因那千年铁皮石斛关系到敝友的生死,为回去对敝友有个交代,在下虽明知姑娘之言是真,也不得不走一趟,尽人事而听天命!”他感到黄衣少女言语间神态安静,似有着说不出的一股正能量,使自己不得不信,因此事太已重要,不得不亲临此地做以观察,只得勉强的编出一段谎言解释。 自古美女爱英雄,黄衣少女此刻发觉对方在乡土的装扮中,却透出一股男性特有的刚毅气质,深深吸引着自己情窦初开的心房,犹如平静如水的心中投进一石,击起层层涟漪,闻言大为感动,放缓语气,娇声道:“你为友不辞劳苦,千里奔波,必是性情中人,也罢!”说到这里,丝鞭一抬,遥指北方继续道:“由此而去,穿过葫芦峡谷,翻过一道分水岭,即是断崖谷所在。” 李二少正欲答谢动身时,黄衣少女长叹一声,幽怨地道:“其实刚才我并没有骗你,不过话说回来,那断崖谷中如尚有千年铁皮石斛生长,在这一月之内,恐怕你也无法前往采取!” 李二少闻言不由得为之一愣,困惑不解道:“此话怎讲?” 黄衣少女嫣然一笑,解释说:“天下武林七派七道高手,耳闻一名叫木子的青年,最近前来括苍山,纷纷前来,拦道阻截,在此期间,凡有武林人物及其他人欲过括苍山者,皆被挡道,试想,你去还不是要被挡回来?说不定你晦气,若被其当做那木子给以捉拿,岂不是自寻祸事吗?” ------------ 第234章 第225章黄衣少女2 二少李侠闻听此言,不由得为之一震,心头大怒,双目中骤然升起二道愤愤不平的杀气,暗忖,难道我在途中暴露了行藏?他们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黄衣少女见状也为之心中一愣,暗自思量,这人目光怨毒之色何以如此沉重?难道......心中想着,好奇之心油然而生,娇声问道:“我们说了这么多话,彼此尚不知姓名,尊驾能否告知大名?” 二少李侠正苦思冥想自己泄露行踪的原因,闻言漫不经心地应道:“在下姓李......” 黄衣少女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由得惊呼:“呀!你就是木子?” 二少李侠蓦然醒觉自己大意说溜了嘴,心想,该死!在这紧要关头,怎么能泄露身份?看其并无恶意,情急生智,淡淡一笑,缓缓说:“不错,在下李人夹,今看姑娘助人为乐,如此有菩萨心肠,才敢报一真名,请问姑娘芳名,既然明知括苍山有人挡道,为什么仍还往那边走?” 黄衣少女神色坦然,天真的一笑,风趣地说:“哦!原来是李少侠,本姑娘云彩霞,家世居括苍山,他们怎能挡我回家?”说到这里,低声叹了一口气,为李二少报屈说:“看少侠气宇轩昂,作风正派,是不甘居于人下之人,不知是怎么得罪了武林中他们这许多人,竟聚集百余高手,在此拦截捉拿于你。本姑娘看不惯他们如此嚣张剑拔弩张的气焰,竟对手无寸铁的少侠下此狠手,今看少侠如此轻功,想少侠武功是非常了得,才被他们追杀到这里。少侠是否能说出被他们追杀的原因,我爱打报不平,愿助你一臂之力!” 李二少看看她,想到自己艰难的处境,便谎说:“有一人杀了我的妹子,我为替我妹子报仇,我才追杀他,没想到他跑到七派少林掌门那里花言巧语,竟取得了对他的庇护,把矛头都指向了我......”说着感到歉疚,心想,如此纯洁的姑娘,我竟以此谎言欺骗她! 他对云彩霞骤然升起一份好感,可这份情感迅即被另外一个念头所淹没,心说,李二少呀李二少!如今你命运多舛,仇敌遍天下,怎可对人滥生感情,让人家受连累?既然她如此说,断崖谷不去也罢,我何不向她打听一下那移取千年铁皮石斛之人是什么地方的,是干什么的。 他想于此,强压心中感情,淡淡道:“云姑娘之言,犹如拨云见日,使在下茅塞顿开,也感去有危险,打消了去断崖谷的念头,但在下仍心有顾虑,想打听一下那移植千年铁皮石斛是何许人也,姑娘若知,能否告诉在下那移植千年铁皮石斛之人?” 云彩霞点点头道:“那年来此断崖谷挖掘移植千年铁皮石斛之人,乃是闻名武林的哀牢怪医邪叟徐夫,居于滇境哀牢山脚医庐。” 李二少见对方说出人和地点,目的已达到,心想何不去那里......如今这里危机四伏,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想于此,口中说道:“承蒙指示,盛情日后再谢,因敝友病重候药急治,容在下就此告别。”语声一落,身形一晃,运用提纵之术,向来路急速掠去。 云彩霞看着李二少远去的背影,心中顿感空落落的,好像是丢失了什么,竟被他这种男子汉刚毅的气质所吸引,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他,喃喃说:“李人夹,李人夹......”不由得恍然大悟,人夹不就是个侠字么,哟嗬,原来他的真名叫李侠,真人不露相,从他这个名字看,他定是个气宇轩昂有着侠义心肠的美男子。 她越想越美,露出甜甜的微笑,心说,李侠呀李侠,说什么叫木子,虽骗过了那七派七道武林高手,但骗不过本姑娘,本姑娘聪明才智超过于你,略以沉思,就已解析出你的真实身份,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擦肩不相逢,看来你我有缘,难道我的终身大事就寄托在你李侠的身上? 她如此想,难道他就是在江湖上传言的赫赫有名的二少李侠?听父亲说,他吃了官司被囚进监狱,说他是奸嫂害侄儿,死在监中,后来又听说他是找人做了他的替身,而他诈死埋名隐于江湖,查找害他人亡家败的人。若是他,他怎么会来到这里?难道他真是为寻那千年铁皮石斛来的?从她一见到他,她就不相信江湖传言说他是奸嫂害侄儿的凶手,因为从其举止言谈,相信他是个好人,其中另有什么隐情。 她为之想,如今他落难,既然遇见了我,可算是他与我有缘,我不帮他谁帮他?想于此,倏然一掉马头,向李二少身后急驰赶去,娇声喊道:“喂!你等一等!!等一等呀!!!” 二少李侠已迅疾前往,耳听后有其女喊声,心中不由得一愣,停步转身,见其骑马急促驰来,不知是何用意,持疑问道:“姑娘有何吩咐?” 云彩霞勒马停蹄,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倏然面红耳赤,娇艳欲滴说:“我想若少侠以后有空的话,请至我家断崖谷云家寨一叙,家父云飞生性好客,届时当竭诚欢迎!” 二少李侠心中颇为激动,没想到其姑娘对自己竟这么热情,特追来说出让自己感动的话,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便对她暗生情愫,虽然匆匆而别,但心中却对其倩影深印,见其由衷相邀,施礼诚挚地说:“多谢姑娘盛情,在下日后有暇,定去拜访,以报姑娘今日之德。”说到这里,反问道:“不知令尊是属于哪一门派?” 云彩霞嫣然一笑,甜甜地说:“家父二十年前即退出江湖,相识满天下,却超然各派各道,如今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苍山,两耳不闻江湖事,乐享天伦趣清闲!” 她这一笑——桃花盛开百媚生,香气扑鼻春意浓,人如桃花娇又艳,岂能不让人动情。李二少不禁看得神情呆讷,浑然不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李二少血气方刚,承女青睐,怎能忘情?刚才因有顾忌,恐是仇敌门下,如今听其美言,心头一放,倒产生几分情愫,不由得又想起了皇甫玉凤、荣丽娟来,蔚然长叹,心说,李侠呀李侠,你是个灾星,两位多情女都已为你而死,难道你还想连累她人吗? 云彩霞看李二少陷入沉思,纵身跳下马来,情真意切地说:“滇省离此千里之遥,徒步实在太累,小妹愿赠马于你代步,以做纪念,一年之后,我在断崖谷等你!” 二少李侠着急说:“姑娘如此馈赠,在下实在不敢领受......”语声未落,只见云彩霞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香肩一晃,人如夜空流星,飘然而去,转首向着他摆了摆手,片刻之间无有了踪影。 李二少呆立在那里,望着她背影的消失,怅然若失,心里久久难以平定,蔚然长叹,想自己如今茕茕孑立,命运多舛,一年之后,还不知自己是死是活,能践行自己的诺言去断崖谷云家寨拜访吗?自己真后悔,不该向她许以允诺,弄不好又欠了人家一笔人情债,唉! 他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在自己感到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有遇到帮助自己的人,在血光寺遭其七派七道高手追杀中,是棺材中的活死人毕世远救了自己一命,在逃离血光寺遭其截杀走投无路时,是白衣秀士甄士隐帮助自己脱离了围困,而在此括苍山有幸遇到了她云彩霞,她那情真意挚相助的感情,却滋润了自己干枯的心灵,想到这里,心里倒觉得有了安慰。 八月天气,秋高气爽。二少李侠嗅到一股桂子清香,仰视山影如黛,林木如画,白云飘飘,耳听鸟鸣悦耳,令人心旷神怡,可惜他无福消受,长叹一声,缓缓跨上马背,一领缰绳,两腿紧夹马腹,欲以驰骋,忽听得身后云彩霞的娇呼声:“李少侠,你停一停!停一停......” 李二少不由得为之一惊,心说,难道她还有什么要交代? ------------ 第235章 第226章践行诺言 二少李侠勒转马头等待云彩霞的到来,看她来到面前,有礼问道:“云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云彩霞此刻艳如桃花,神色如此柔和温润,失去了一往的高傲与冷漠,好似变成了另一个人,正是,秋波频闪深藏情,两颊笑靥春意浓,蛾眉微扬传心意,莫忘小妹在此等。 她注视着他,遗情殷殷地说:“刚才我忘了告诉你,哀牢山怪医邪叟生性怪癖,功力奇高,你去讨药时,千万别激怒于他,可顺着他的毛梳理,只可智取,不可力敌,知道吗?你若是有什么好呆,还怎么践行许下的诺言?不是让本姑娘白......”觉得失言,哑然失笑,停住了心里欲说的话。 李二少见她为了自己来回奔走,殷殷叮嘱,实分感动,因为人心都是肉长的,孰能无情?为此目露感激之色,温存说:“多谢姑娘关照,李某有生之日,定当不忘大德。” 云彩霞听其言,心里激荡着幸福的春潮,面颊上浮现出欣慰的微笑,调侃说:“你拿什么谢我?” 李二少没想到她竟有此问,尴尬的面红耳赤,不知该怎么回答,吞吞吐吐说:“我,我......” 云彩霞咯咯笑道:“只要你别忘了一年之约就是!祝你一路顺风,心想事成......”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李二少看她如此相助,反而对她依依难舍,在自己的心中的海面上激起了层层涟漪,心想,多衷情的姑娘,不仅美如桃花,而且心灵是那么的美,冰清玉洁,女中豪杰,若不是有要事在身,真想与她多聊会,以倾诉自己的苦闷! 时间不等人,他不能在此哆耽搁,暗暗叹了一口气,向云彩霞投下了一瞥深情的目光,无言地点点头,表示记下了她说的话,一转马首,扬手别过,向前奔去。他不敢回头看,怕她还伫立在那里对他跷首仰望,一口气跑出了十多里,才深深喘出一口气,为了报仇,为了绝学,为了践行诺言,他强压着自己感情专心赶路,在夕阳西下鸟入林时,他到达了一镇。 他骑在马上缓行入镇,听到街道两旁的叫卖声,感到腹中饥肠辘辘,本想买饭充饥,想起身无分文,穷途潦倒,不禁暗暗长叹,扪心自问,这,这该怎么办呢? 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人是英雄钱是胆,一分钱难死英雄汉。按说武林人物要取钱财,本来是举手之劳,若是他抿灭良心,掠取他人钱财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李二少生性刚傲,良心放在胸口正当中,宁愿忍饥受饿,也不愿做那没本钱的买卖。 他眼见街道两旁酒幌高挂,酒楼上的人笑语喧天,心里更是感到饿得难受。此时他策马缓缓而行,思绪纷纭,人穷志短,不由得想起古代秦琼卖马之事......目光看下跨下的白色骏马,云彩霞的倩影立刻又在脑际浮现,她那深遂清澈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他,露出了幽怨之色。 李二少伸手抚慰一下马颈,睹物思人,暗暗道,我宁可饿死,也不能辜负人家赠马的情意,不能卖此马!一匹马虽不值多少钱,但其这份真情千金难买,我岂能有此卖马的想法?他为此下定决心,宁可另想他法解决吃饭问题,决不可辜负白彩霞的一片情意。 他正在陷入沉思,忽然听到有人给打招呼:“木少侠。”为之一愣,顺声看去,见一白袍中年人正惊异地注视着自己。那人五官端正,风度潇洒,只不过脸色微泛青白,双眼中深藏着机警和睿智,正在向着自己招手。 二少李侠见此人心里感到热乎乎的,飘身下马,走上前去,脱口说:“原来是白衣秀士甄大侠,月余不见,想不到竟会又在此相遇!” 白衣秀士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之色,似乎有些惶恐,低声说:“少侠请随我来......”说着移动脚步,向道旁一家客栈闪身而入。 李二少闻言也不由得为之一惊,不知他有什么急事,怔然牵马随后跟着走进店。店小二迎面而来。李二少交过缰绳,就跟着甄士隐直奔后院。二人一进房中,甄士隐脸色似乎有些紧张,示意李二少坐下,低声而又显亲切地说:“少侠,你可知在下我找得你好苦!” 二少李侠犹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困惑说:“兄台找我何事?” 甄士隐长叹说:“你暴露行踪,七派七道高手百余人群集于括苍山,在下得讯,倒为你的安危担心,便急奔而去,希望暗中再能助你一臂之力......唉!也算皇天有眼,不负苦心之人,竟让少侠未去,有幸躲过了此一劫难!” 李二少听其言大为感激,起身恭手施礼说:“兄台为人如此仗义,满腹热诚,令在下刻骨铭心,难以忘怀,有幸预先得讯,故而已避道他往......” 甄士隐闻言,脸上立刻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失望之色,说道:“少侠吉人天相,竟有人预先相告,使少侠逢凶化吉,在下倒空劳心力了!”语声至此,表情严肃,侃侃而谈:“老弟,在下功力浅薄,虽不能仗义执言,鼎力相助,但你若有差遣,我甄士隐还愿暗中助你一臂之力!” 二少李侠对其仗义执言大为感激,对其先示恩惠,再以收买之心机浑然不觉,致谢说:“承兄台如此相助,没齿敢忘,在下心领就是,日后定当予以报答!”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幽怨地说:“其实在下之事,别人要帮忙,也插不上手......” 甄士隐脸色为之一寒,持疑说:“老弟可是有难言之隐?” 二少李侠怆然说:“兄台多疑了!” 甄士隐盯着他,眨巴眨巴眼睛,沉吟片刻说:“假如我甄士隐猜测不错,老弟千里前往括苍山,可是与那‘罗刹令’中的秘密有关?” 这正是他处心积虑所想探得的秘密,希望能从李二少的口中探听到信息,查言观色,看其李二少有所什么表现。二少李侠闻其言,也不由得为之一惊,不知该如何回答。 甄士隐见状为之一笑,似乎心中有了数,忙解释说:“兄弟不必疑心,要知道括苍山此刻密布高手,誓必擒拿住你而甘心,你又岂能轻入虎口,我此问之意,不过是欲代贤弟走一趟,只要你信得过我,我甄士隐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这番话说得义薄云天,充满着激情,听得李二少心中一阵激动,伸手握住了甄士隐的双手,抖动说:“兄台言重了,得友如此仗义,愚弟何事不可言!”他心中对其充满着由衷的感激,故而语气一片真纯,接着说:“不瞒兄台,愚弟括苍山之行,只是受一人之托,去采取一种千年铁皮石斛。” 甄士隐一听此言,大感失望,思虑片刻,建言说:“兄弟,你既劫夺了‘罗刹令’及江南道盟主令,听说又劫夺了长白、百粤、齐鲁三道盟主令,怎不从中查看秘密,苦练内中绝世奇功,早日报仇,为什么反而代人奔波,寻找什么千年铁皮石斛,我真不懂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二少李侠长叹一声,满腹幽怨道:“兄台有所不知,在下也在追寻你所言的那三道盟主令的下落,世人说我所劫取,那全是扯淡,不可当真。我取此千年铁皮石斛,虽系是受人之托,但也是关连着那三道盟主令所失踪的消息......” 甄士隐为之惊愕,急忙截话问:“这话怎讲?” 李二少解释说:“托我之人曾称,若我能取得千年铁皮石斛,他既可告诉我你所讲的那三道盟主令的下落,以作对我的酬谢。” 甄士隐追问说:“兄弟是受何人所托?如今此人何在?” ------------ 第236章 第227章暗藏心机1 李二少沉吟片刻,暗忖,那血光寺老者虽然性情刁钻古怪,但对我有恩,我岂能将他身有隐疾的秘密告诉于他,万一消息外泄,岂不是恩将仇报?想于此,怆然摇头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那人嘱我严守秘密,在下答应于先,不能毁诺于后,尚请兄台见谅。” 甄士隐似乎理解的点了点头,沉吟片刻,旁敲侧击地说:“我听说你藏在那血光寺大殿里遭到武林七派七道高手的追杀时,是那死而复活的血光寺主‘飞天鹞子’救了你,你才得以逃生,是真的吗?” 李二少看看他,想起由于过分相信皇甫玉龙,才使自己陷入到他设施的圈套之中,致以遭到其追杀,累累乎犹如丧家之犬,今面前的甄士隐,是否也是别有用心,想从自己身上察听到什么而置自己于不利呢?前车之鉴,我可不能再犯类似的错误。 他想到对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的格言,小心谨慎地说:“我当时走投无路,是逃进了那血光寺躲藏,只看到大殿内一齐排放着七口棺材,后来与其少林掌门悟空大师对掌,受伤昏迷过去,以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甄士隐深思片刻,试探说:“我知道那血光寺七口棺材的秘密......” 二少李侠心中为之一惊地看了看他,心说,看来此人城府很深,不知他心中有多少秘密,且听他说...... 白士隐说:“那天夜晚我有事经过那血光寺,看到那血光寺横匾高悬在一座触目凄凉满是破墙败垣的寺门口,除了正殿比较完整外,其他地方荒草没径,蛛网乱结,呈现出一片的荒芜与凄凉。尤其是从那残缺不全的院墙及颓废的寺门上,那满沾着凝紫的血迹,及残留的血腥气味中,尚可隐现出昔日争斗的残酷及恐怖的痕迹。 “当时是夜朦胧,月昏昏,大地一片死寂。我站在血光寺门外望见四周森林是那么黑黝黝的,充满着凄迷、阴沉与诡异,忽然,我听到一阵凄厉的长啸划破静寂的夜空,从那四周森林里传了过来,由远而近,声音愈来愈清晰,听着是向血光寺来的。 “我当时吓的毛骨悚然,就在那血光寺的荒草中躲了起来。我忐忑不安的伏在那里,听得那犹是鬼叫的凄厉的声音由远而近的进入到血光寺戛然而止,在血光寺的大殿前,出现了一个奇特的黑影,在那月光朦朦胧胧映照下,赫然是一个人形,奇特的是,他的背上竟还驮着一口棺材。 “只见他在大殿门口略一驻足,向四周看了看,发出一阵桀桀刺人的怪笑,听来令人不寒而栗。我看见其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不知是人是鬼,吓得我畏缩在一起,唯恐被其发现,吓得连气都不敢出。 “那人笑声一落,人已跃进大殿,动作轻灵地卸下肩上的棺材,随着身形一晃,人影不见,听见凄厉的啸声离开了血光寺。我不敢动,因为唯恐被其发觉性命难保,就耐着性子潜伏在那里,估摸着其已走远,正想准备离开时,忽然又听到了其凄厉的啸声响起,是由远而近,听起来越来越清楚,大概是又来血光寺。 “我更是不敢动,看其到底是怎么回事,片刻功夫,那诡秘人又背着一口棺材进入了那血光寺殿内,不用说,殿中又多了一口棺材。就这样,那神秘人如此幽灵般的来来往往,一夜间竟背回来七口棺材,并排放在大殿内,然后待黎明前,那神秘人出了大殿,仰天哈哈狂笑一阵,声音悲凄而苍凉,像是幽灵一般而淹没于夜幕之中,不知去向。黎明之后,我看无有了危险,才敢离开那血光寺。 “我今听说是那血光寺主‘飞天鹞子’死而复活救了你,我才有此一问,既然你说当时你处于昏迷不知道,无风不起浪,我想少林方丈德高望重,所说也不会子虚乌有,因为你曾使用的‘鹞子钻天’轻功,却实是血光寺主‘飞天鹞子’绝学。” 甄士隐看看李二少,心说,你再予以隐瞒不说实话,我也知道你所想,便旁敲侧击道:“各人有各人的隐私,我理解你的心意,我猜测那隐藏在血光寺大殿内的鬼人,极可能是背进大殿七口棺材的神秘人,你说,那鬼人是不是藏进了那棺材中?” 李二少看了看他,装做困惑的摇了摇头道:“兄台,在下实在是不知道,我使那招轻功乃是师门绝学,不是什么‘鹞子钻天’,可他们硬说是血光寺主‘飞天鹞子’所传授,我也没有办法,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让他们去说吧!” 甄士隐问道:“你的恩师是谁?” 二少李侠说:“恕难奉告,因为教授我武功绝学者乃是一位世外云游高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甄士隐沉吟片刻,咳嗽一声,叹了一口气,诚挚道:“既然如此,我愿助贤弟一臂之力,代为你跑一趟括苍山取那千年铁皮石斛如何?” 二少李侠忙道:“括苍山不必去了,因为我听说那千年铁皮石斛,已被哀牢怪医邪叟捷足采得移植去了,愚弟正准备改道滇境。” 甄士隐此刻方知李二少反向而行的道理,不由得暗自思忖,我为了能探知那“罗刹令”及道主盟主令之间的秘密,煞费苦心,撒下天罗地网,布下钓饵,没想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竟横生枝节,使一石二鸟之计失败,时间不等人,为了我的大业,我何不先制住他,逼问出那人是谁,严刑之下,不怕你不招供,若不挖出那血光寺中神秘之人,恐怕会坏我的大事,无毒不丈夫......心念一动,双目闪过一丝狰狞的光芒,缓缓起身欲以突然袭击...... 李二少丝毫没有防备,以为甄士隐要走,忙以挽留,逼不得已恬着脸说:“兄台,在下还未吃饭,能否......” 甄士隐为之心中一动,暗忖,趁此良机,我何不给其下蒙汗药,岂非方便得多,想于此,立刻改变计划,接口笑道:“贤弟何不早说?唉!真是......”语声未落,房门忽然嘭的一声,倒塌房中,门口响起一阵的冷笑。 房中甄士隐与二少李侠不由得为之一惊,往门口看,只见房门口已站着两个锦衣大汉,左边一个虎目虬髯,神态怪异威猛,右边一个却容貌清癯,却英气逼人,皆都身带兵器,面含着讥讽之笑。 只见左边的虬髯大汉看着甄士隐奚落道:“我们奉川蜀道盟主之命,到处寻找阁下不见,没想到鼎鼎大名的白衣秀士竟在此暗通武林公敌,甘附‘飞天鹞子’余孽,真是知人知面难知心,哼哼,想不到,想不到啊!” 他虎视眈眈鄙夷地看着甄士隐,一连两个想不到,直说得他白衣秀士神色万分的尴尬,犹如芒刺在背,浑身的不自在。要知道,白衣秀士甄士隐虽暗藏心机,为达到自己的目的欲挟制李二少,但却不能让外人知道自己当面是人,暗中是鬼的花招,更不愿在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情形下,被人破坏这难得的机遇。在这种情况下,他甄士隐又不能向其二人做以解释,坦露心扉,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付。 李二少眼见自己形藏败露,看其甄士隐愕然呆立不语,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人家,大丈夫顶天立地,恩怨分明,岂能让人家为自己受过,不由得豪情满怀,侃侃说道:“二位既然是冲着我而来,于他无关,何不冲着我说......”说话之中,体内真气凝聚于丹田,准备蓄势一击。 右边的英气逼人的瘦汉冷冷笑道:“你以为大爷不敢......”语声未落,脚下一跨进入房中。 虬髯大汉忙跟随而入,沉声道:“二弟小心,听说他已学得‘死亡索魂十二式’,切勿逞强大意!” ------------ 第237章 第228章暗藏心机2 白衣秀士甄士隐所顾忌的是,唯恐其阮氏双侠当着李二少的面,揭露自己泄露他李二少行藏之秘密,那么,自己不仅前功尽弃,还会弄得里外不是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做自受,便抢上前截话说:“阮氏双侠你们错了,在下心意,你们岂能猜得出......” 阮氏双侠听他说此话,不知是何用意,看他面目怪异,伸舌挤眼的,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之愣在那里。 就在此时,李二少为能安全逃离,已决定不让对方二人生还,经其人提起“死亡索魂十二式”,忽然想起那血光寺鬼人传授给自己的前五招,为自己名声,本不愿再以施展其九幽阴功之诡异招式,怎耐大敌当前,不得不用,这不仅为了自己,而且也为了保护他甄士隐的身分,想于此,决定来以突然袭击,随着自己口中一声冷酷的微哼,人已倏然欺近虬髯大汉身边,双掌一拂一拍,夹着雷霆万钧之力,诡疾迅猛的推出。 虬髯大汉见状为之一惊,他料想不到他竟无所畏惧的会突然向自己动手,眼见其招掌法奇诡无比,简直是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切入,如此刁钻古怪,无法出手阻拦,不由得毛骨悚然,晃身暴退。 一旁的瘦汉老二见状,为护其老大,一声低喝,掌势一翻,就从李二少左侧疾劈而下,口中说:“‘飞天鹞子’余孽竟敢逞凶,试看阮老二的翻天掌。” 白衣秀士甄士隐见其三人动了手,面上露出诡秘的一笑,倏然身形一晃,阻在了房门口,一见阮氏双侠老大欲要退身出房门口,一声冷笑道:“老大,给我回去!”掌势一圈一拂,发出一股凌厉的掌风,冲着阮老大袭击。 此时,李二少眼见自己左侧遭受其阮老二袭击,顾不得追击其虬髯大汉,目光逼视着阮老二,由一招“血掌惊魂”,刷的一声变为了“血光索命”,脚下一旋,避过阮老二的侧击之势,左掌似红光一划,挥向了阮老二的脑门,右掌却一抡幻出三道红光掌影,直击其前胸。 按说阮老二的翻天掌招式也是厉害无比,驰名川中,功力并不在李二少之下,可在相比之下,岂能抵挡得住血光寺主武功绝学?眼见对方掌势诡异奇快的击向自己的脑门,急忙用一招翻天掌中的“雪拥蓝关”,欲硬架来势,却不知李二少左掌击其脑门是虚,右掌是实,双臂刚抬起之时,李二少的右掌已后发先至,只觉前胸重重挨了一击,胸口发痛窒息,眼冒金星,口中尚未出声,人已被其掌力击撞在墙壁上,嘭的一声倒在地上,五脏碎裂,气绝而亡。 这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一命呜呼见阎王,若知来此有劫难,说啥也不来一趟。 这些写来虽然话长,但当场情形却如同电光石火一般的快,只得放下一头表一头。且说虬髯大汉刚移身避过白衣秀士甄士隐的掌风,眼见胞弟身亡倒地,心中大恸,一声怒吼道:“小子还我二弟命来!”身形扑进,施展翻天掌法中的一招“激荡风雷”,奋力推出两掌,挟带着排山倒海的劲风,向着李二少涌去。 常说手足连心,他心痛胞弟惨死,活生生的一个人,刹那之间就命赴黄泉,浑然忘却了危险,才以舍命相搏。李二少看其发了疯,怎愿与其硬拼内力,一声冷笑,身若游龙巧妙的闪身躲过了其猛烈的掌力,翻手来招鬼人传的死亡索魂前五招中的“血迸魂飞”,在其翩若惊鸿的掌影中,虬髯大汉一声惨叫,身体飞撞到墙壁上,喷出一股血箭,倒地而亡,魂飞而去地府报到。 于是,屋内地上躺着两个尸体,尸体上却印着两只血红掌印,这正是死亡索魂掌法的特征,令人触目惊心,寒脸失色。此时,店伙及店中房客听到打斗之声,皆近前争相窥探,以满足自己好奇之心。 白衣秀士甄士隐看二少李侠击毙了阮氏双侠,为怕他人发现,一把挟起倒地门板,竖立紧闭房门口,低声对李二少说:“此地人多嘴杂,难免被发现,三十六策走为上......” 李二少想此离括苍山还不远,若不早早离开这事非之地,风声一旦传出,恐怕又会陷入其重围,赞同甄士隐的意见,颔首答道:“好,我们走!” 李二少语声一落,就欲跨窗而出。甄士隐一把拉住了他,笑说道:“贤弟也不必如此紧张,夜尚未深,岂可跃窗而逃,岂不会让人给发现吗?为不暴露我们杀了人,必得稳定下来,看我如何应付......” 他说着把房门板移开,把房门板移开,见有围在门口前欲探究竟的店伙与房客,拉着李二少闪身而出掩住房门口,怒说:“看什么看,店小伙,快给抬一桌酒席来。” 店伙闻言要酒席,笑容满面连忙应诺而退,既然要酒席,表明客房中并没有什么事发生,不必大惊小怪。 甄士隐用目光扫向看希奇的客人,客气说:“在下与朋友发生些小误会引起争吵,这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没有什么好看的,自己吃饭还有咬舌头的时候,各位还是各自回房休息吧!” 众人听其言,俱怏怏转身散开而去。李二少见他态度沉着,从容应付,心中实在佩服他老谋深算,颇有心计,低声说:“现在该怎么办?” 甄士隐看四周人群已散,会心的一笑,低声安排道:“你不要说话跟我走就是,我已胸有成竹,有了计划......”说着迈方步缓缓的向外院走去。 他二人一前一后走到柜台,店小伙急忙迎了上来谦恭地说:“大爷要出去?酒席会马上送到。” 甄士隐从腰里掏出一块银子掷给店二,缓缓说:“我的朋友尚在房中等候,快快准备,我与这位贤弟骑马出去溜溜,马儿上料没有?” 店小二一见银子,脸露笑容,毕恭毕敬哈腰讨好说:“爷勿操心,小的早已把马侍候好,今小的去替二位爷拉马过来。”说罢,三步并作两步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很快就将马匹牵出店门口。 甄士隐一拉李二少从容踱出,手牵着马匹,对李二少故意说:“趁着酒席尚未送到,愚兄与贤弟骑马抖风片刻,散散心如何?” 李二少颇解其心意,欣然应声道:“大哥既然如此说,愚弟愿意奉陪,咱们就合乘一骑,跑一圈回来再喝酒不迟。”说罢从甄士隐手中接过马缰绳,飘身上马。甄士隐踏镫坐在了李二少的身后,喝声:“走”,于是二人一骑,向镇外飞驰而去。 店小二呆呆望着,大声说:“二位爷可要快快回来,莫要误了酒席。” “知道了......”随着甄士隐的应声,二人骑马风驰电掣的出了镇口。李二少此时肚中空空如也,饥肠辘辘,本想饱餐一顿,没想到鸡飞蛋打落场空,心叹暗自倒霉,望着黑沉沉的四周,不知该往何去,正想问甄士隐时,猛然间听到身后甄士隐发出一声刺耳的狞笑声,其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感到自己腰身一麻,人竟突然失去知觉,昏厥过去。 白衣秀士甄士隐得意的发出一阵狂笑,抱着李二少,抄住马缰绳,纵马向着虎头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可怜二少李侠刚脱虎口,又遭到甄士隐的暗算,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岂能想到甄士隐和其皇甫玉龙一样的是如此狠毒,防不可防,当面说好话,背后下狠手的卑鄙无耻的小人呢?毫无知觉的他被甄士隐纵骑急奔,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觉得自己被人在前胸打了一掌,吐出一口吁痰,才慢悠悠醒了过来,睁开双眼,看天已黎明,凉风拂面,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座山顶平岩上,心中不由得为之一愣,暗忖,我怎么会在这里? ------------ 第238章 第229章暗藏心机3 他看见甄士隐正虎视眈眈的巍然站在面前,双目射出两道令人心寒的冷光,充满杀气地注视着自己,才想起是自己刚才被其点了昏穴,才带到此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甄士隐皮笑肉不笑地答道:“这是虎头山右侧鹿头山飞仙台。” 飞仙台位于鹿头山上,李二少看是一座塔式建筑。基部有两层大方脚,上层正面基石刻有“飞仙台”三个楷书大字。中部由4块大角石组成,平面为方形,每面有一小拱门。上部是圆形,比中部略小,亦由4块大石构成,四面拱门,中间空透,仅存半边。顶部为凸圆形。 二少李侠为之一愣,想挣扎着起身,可这一挣扎,全身竟丝毫无力,动弹不了,才知已被点了麻穴,不由得大吃一惊,问道:“兄台,你这是什么意思?” 甄士隐此刻收回伪装,露出狰狞面目,发出一阵诡谲的阴笑,幽幽说:“我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好意,小子,只要你老老实实,愿意回答我的问话,我决不会让你受苦。” 二少李侠见甄士隐神态大变,阴恻恻慑人,判若两人,才知其甄士隐的狼子野心,强压住自己心头怒火,恶气变好气说:“兄台有话尽可出口,何必点上我的麻穴,把我带到荒山绝顶。” 甄士隐反驳说:“什么荒山绝顶?此乃是虎头山,羊头山、鹿头山,又称为三清山。” 此三清山位于中国江西省上饶市玉山县与德兴市交界处,距玉山县城50公里,距上饶78公里,为怀玉山脉主峰,主体南北长12.2公里,东西宽6.3公里,平面呈荷叶形,由东南向西北倾斜。因玉京、玉虚、玉华“三峰峻拔、如三清列坐其巅”而得其名,三峰中以玉京峰为最高,海拔1816.9米,是江西第五高峰,也是信江的源头之一。三清山不同成因的花岗岩微地貌密集分布,展示了世界上已知花岗岩地貌中分布最密集、形态最多样的峰林。 “此三清山风景秀美,同时又是道教名山。我把你弄到这风景秀丽的飞仙台是看得起你,是想度你成仙......嘿嘿,就是唯恐你不肯合作。” 二少李侠此刻心中骤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兆,愕然说:“你要问我什么话?又要我与你怎样合作?” 甄士隐冷冷地说:“很简单,我要你讲出分辨‘罗刹令’及那七道盟主令中的秘密,再告诉我那血光寺中鬼人的秘密,我会破例放你一条生路。” 李二少此刻才真正明白了甄士隐对自己那么亲近的原因,为能达到他的目的,竟然不惜杀害与出卖朋友,其心之毒,到现在才昭然若揭,为之心中感到一阵的悲痛,料不到自己竟重蹈其皇甫玉龙之覆辙,被其甄士隐的花言巧语所欺骗,被其虚伪所蒙蔽,自己所付出的一片真诚,得到的结果,竟然还是如此,不由得越想越气。 他愤怒地看着甄士隐,双眸中放射出怨毒的火焰,仰天大笑之后,凛然正气说:“怪不得人家称你为白衣秀士,原来你真是把你的狼心予以隐藏,表面装做伪善之人予以蒙骗,唉,少爷我算瞎了眼,竟把你看作了好人,是少爷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甄士隐不耐烦地阴叱道:“住口,我不听你胡扯淡,你现在只能说愿与不愿与我合作?” 李二少对其鄙夷的一笑,嘴唇倔强地翘起一道凛然不可侵犯的弧线,冷冰冰地反问道:“少爷若说不愿呢?” 白衣秀士甄士隐阴沉的一笑,语寒如冰地说:“你想要我给你动刑?” 李二少傲气十足地说:“嘿嘿,少爷可不是贪生怕死惧刑之辈,你这套恫吓之术可不会让少爷为之低头......” 他的话激起了甄士隐的满腔怒火,再难以忍受,歇斯底里的叫道:“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大爷倒要看看你这骨头有多硬......”说着倏然用脚尖一踩李二少手臂肘弯的“曲池穴”,阴森森地道:“你说不说?” 李二少情不自禁的发出一阵的唏嘘之声,虽然疼得他头上冷汗直冒,痛入骨髓,但他刚傲成性,宁折不弯激励着他狂喊道:“大丈夫生而何撼,死而何惧,少爷我不说,我偏不说!” 甄士隐赞赏道:“有种......”说着脚尖又加上了二分真力,一跺一翘,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李二少曲肘间的骨头立刻断裂。李二少怎经得起甄士隐如此摧残,一声惨哼,人竟昏了过去。 李二少这才是逃离虎穴又进了狼窝,甄士隐能会高抬手放过他吗?读者也会猜到不会,那他又是怎么对李二少予以摧残呢? 白衣秀士甄士隐望着昏死过去的李二少,嘴角露出得意而残酷的冷笑,你不是追查我的踪迹要报仇吗?可惜你肉眼凡胎,我站在你面前,还是看不清我的真面目,还是被我利用,玩弄于我的股掌之中,到死也不知道是死在何人之手,你才是个真正的蠢货。李二少,你说什么叫木子,能骗得了武林的七派七道高手,能骗得了我的慧目么?无论你再易容,也不会逃出我的手掌心,想跟我斗,你才是小鸟跟着鹞鹰飞___命憋着哩。今日你命犯我手,才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头,认栽吧。 他想于此,伸手连戳李二少的“人中”、“印堂”醒穴,使李二少从昏迷中醒过来。李二少看着厉鬼般的甄士隐,内心十分难过,眼中竞淌下了热泪,此泪的流出,并不是软弱,也非是惧怕,而是悲伤,他是为自己感情的浪费而悲伤,为自己有眼无珠不识人而痛苦流泪,为没有牢记其皇甫玉龙的痛苦的教训而黯然泪下...... 甄士隐以为李二少受不了疼痛而流泪,便脚尖一松,奚落说:“怎么?疼得受不了了吧?大爷刚只用上一分劲,你就疼得流了泪,嘿嘿,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免受刑罚,还是乖乖说出来吧!” 二少李侠听其说,感到受到侮辱,悲痛的脸色突然转变为无比的愤怒,“呸”的一声,啐了一口,两道刚毅的剑眉上扬,豪情满怀,凛然不可侵犯的反唇相讥道:“哈哈,狗贼,你看错人了,少爷我可不是贪生怕死、卑躬屈节之人,我可以告诉你,你可以摧残少爷我的身体,若要我说出这两件秘密,除非是河水倒流,太阳从西边出来,否则你是枉费心机,痴心妄想!”斩钉截铁的话语,含着他的钢铁意志,表示既是把他毁灭,也改变不了他的坚定的信念与毅力。 甄士隐听其言,脸色更加阴沉的吓人,他立在那里,像一具没有灵魂的魔鬼,双眼暴射出一股锐利的杀气,气得浑身发抖,歇斯底里地怪叫道:“大爷想不到你竟这么痴迷不悟,不肯与我合作,那好吧,我再看看你是真有种,还是假有种......”说着像狼嗥般的用脚尖向着李二少的胸口踢去。 喀嚓一声,李二少的两根肋骨立刻折断,疼得他眼冒金花,一声闷哼,豆大的汗珠从鬓角中渗出。他顽强地咬紧牙关,没有发出惨叫,心中犹如翻江倒海般的难受,但他仍顽强的怒骂说:“天做孽犹可赎,人做孽不可活,狗贼,少爷就是死了变鬼,也要向你讨还血债,不会饶恕你。” “嘿嘿,成者为王败者寇,如今你落在大爷我之手,就得任我宰割,大爷也不会让你这般容易去死......”甄白士隐说着,朝着李二少的前胸又是一脚,接着喀嚓一声轻响,其肋骨又断了一根。李二少痛彻心扉,几乎昏了过去,他咬紧牙关忍受着,不发出叫声以示软弱,只是怒视着甄士隐,心说,只要你弄不死我,少爷我总有找你有报仇的机会。 ------------ 第239章 第230章暗藏心机4 甄士隐每一脚踩下,真力却恰到好处,绝不让李二少昏迷,以此来折磨他,以欲摧毁他的坚强的意志,每踢一脚,就问他道:“你说不说?” “不说,就是不说。”李二少的每次回答,换来的就是胸前的肋骨又断了一根,这样其问一声,李二少的肋骨就又断了一根,如此反复,李二少前胸的十二根肋骨全部被甄士隐给踢断,终于他李二少被摧残得双目一闭,昏死过去。 甄士隐见李二少至昏死也坚持不吐露他想要的秘密,只气得七窍生烟,三煞神暴跳,也是无可奈何,狠狠的一跺脚,从自己身上掏出二粒药丸塞进李二少的嘴里,然后帮他推拿,半晌才见他缓缓呼出一口气,渐渐苏醒过来。 甄士隐看着李二少暗忖,既然用强不能使他屈服,我何不改变一下策略,转念至此,诡状殊形地笑了一下,阴沉的脸转变得如此柔和,对李二少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唉!你真是死心眼,一头撞到南墙也不知拐弯的犟牛,常言知时务者为俊杰,人在人眼下,不能不低头,老弟,我多希望你能与我合作,我绝不会亏待你,这有名有利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二少李侠用虚空转神的眼光看着甄士隐,发现他的脸色变得非常和蔼,没有了那阴沉的险恶,与前判若两人,想起刚才他摧残自己之状,再次愤恨涌上心头,厌恶地说:“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无论你再花言巧语,也是白费心机。少爷我已铁了心,宁愿将秘密带入地下,也不愿在你面前说出。你如今又猫哭耗子假慈悲,有何用呢?”他横下心肠,说完闭上双目,对其不理不睬。 白衣秀士甄士隐不愧人如其名,神色依然不动,缓缓地说:“你不是想死么?我偏不让你死,我要活活的折磨你,让你求死不得,求活不成,假如我废去你一身功力,叫你永远不死不活,你该怎么办?” 李二少听其言不由得浑身一抖,这武人废功,比死还不如,这活罪如何能受得了?他勉强压制自己内心的颤抖与愤怒,缄默无语。 甄士隐洞察出李二少内心的变化,进而劝诱说:“你若被我废了武功,也就成了个无用的废人,你的报复及一切的一切也就赴之东流,难道你就不想找仇人报仇了吗?”其不愧为白衣秀士,颇有心机,擅于察言观色,用攻心术以求达到自己的目的,刚才用死恫吓李二少,没有使其屈服,现在却变法以情激起其潜藏的求生的欲望。甄士隐知道,凡是豪情满怀,视死如归的人,若能说中其弱点,使其想活下去,则也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因为死人是无法从其嘴里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东西。 甄士隐的话果然击中了李二少的要害,使他陷入了沉思,再次想到好友郑飞为他而死,想到弥勒吴与王憨为他受伤,想到红颜知己皇甫玉凤与荣丽娟为他而死的情景,那比山还高,比海还深的情谊,岂能使他忘怀?不由得扪心自问,如今这血海深仇我还未报,难道我真的就这样的残废而抱恨一生吗?她荣丽娟甘弃生命保护我,就是希望我能活着报仇,为她查清害她全家人的罪魁祸首是谁,难道我竟无视她对我的期望?再说,我大嫂到底是谁奸污于她,却让我来顶罪......不行,我要活着,要好好的活着,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不能如此受其甄士隐的摆布...... 白衣秀士甄士隐细心的观察着李二少面部表情的变化,知道他的诱说见了效,进一步试探说:“只要你说出谁知道那‘罗刹令’及七道盟主令之间的秘密,我甄士隐决不加害于你,而且与你同参于领阅那‘罗刹令’中奇功,共修绝艺。” 二少李侠此刻内心激烈的交战着,他在努力思考,该如何花言巧语能脱身摆脱他甄士隐的魔掌,却又顾忌到血光寺中那鬼人毕世远的安危,为此矛盾重重,使他莫如适从,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李二少左右为难时,想起那鬼人毕世远在血光寺中既然能击退七派掌门,想其功力远在他甄士隐之上,又何惧此区区一个白衣秀士?我自己伤势严重,何不让他甄士隐去取得千年铁皮石斛送到血光寺,谅一个甄士隐的功力,见到鬼人毕世远,也决讨不了好去,你甄士隐能对我施尽阴谋,欲置我于死地,我李二少也能借刀杀人。 他如此想,至于那七道盟主令上的秘密,若没有自己身上藏的那半张人皮图,他甄士隐得了也是无用,我何不给他来个借坡下驴,顺水推舟,迎合着他......想于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幽怨地说:“听人劝,吃饱饭,也罢,少爷我答应说出你要求的这两大秘密,条件是,你得把我的伤势治好。” 甄士隐一见李二少回心转意,愿意说出自己日思夜想所要的秘密,心花怒放,忙笑道:“这理所当然,你快说谁知道那‘罗刹令’的秘密?” 二少李侠冷哼一声说:“别忙,你得先把我的穴道解开......” 甄士隐闻言一愣,转而想,你如今十二根肋骨齐断,右手曲肘骨折,我就是解开你麻穴,重伤之体,能奈我何?想于此,忙说:“好,好,好!”伸指连点,解开了李二少的穴道。 李二少血气一通,想挣扎坐起来,却牵动伤处,痛得他咬牙也难以忍受,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仇恨地看着甄士隐,心说这都是你给的,天若有眼,到时候我会加倍的还给你,大丈夫恩怨分明,我记下了你怎么对待我的。 白衣秀士心中狞笑,表面好言说:“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二少李侠微微一叹,静卧不动,幽然说:“托我寻找千年铁皮石斛的人就在血光寺中......” “什么?”甄士隐激凌凌打个冷颤,身形倒退两步,惊叫说:“我怎么不知道?” 二少李侠幸灾乐祸地说:“你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就看你敢不敢去。” 甄士隐持疑说:“你没有骗我?” 李二少嘿嘿干笑道:“你自己惧怕,怎说我骗你?” “血光寺主怎么会死而复活?他为什么要那千年铁皮石斛?”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李二少采取激将法不愿说出,是为那假名的毕世远留下后退之步,因为他知道,那个行为怪异,说话阴沉的活死人不可能把自己的真名泄露给他。 甄士隐沉吟片刻说:“那你再告诉我第二件......” 李二少故作神秘说:“要分辨那七道盟主令的隐藏的秘密,就在其纹路上,有纹路者是真,光滑者即假......”说到这里语气一顿,冷冷说:“白衣秀士,你现在可以放我了吧?” 甄士隐陷入沉思,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岂能知道他说话是真是假?我能欺骗他,难道他就不能欺骗我?我该怎么对他处置? 于是甄士隐脸色一沉,厉声道:“你所说的句句实情?” 李二少怒道:“少爷我虽恨透了你,但不像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对我挂羊头,卖狗肉,大丈夫言出如山,不愿骗你这翻脸不认人的狗贼,你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甄士隐对其讥讽奚落并不放在心上,反而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包藏祸心地说:“你能辨认出你身上的那‘罗刹令’的真假吗?” 李二少反问说:“‘罗刹令’也有真假?” 甄士隐扬扬得意道:“那当然,既然你说那七道盟主令中也有真假,想当然罗刹令也会有真假,世上事虚虚实实,连人也有真假的,谁能说得透呢?” ------------ 第240章 第231章深谷奇异1 李二少看着他沉吟道:“看着你的举止及声音,使我想起一人......” “谁?”甄士隐问说。 李二少喃喃说:“皇甫玉龙,虽然你和他形不是但却神似......” 甄士隐哈哈笑说:“我看着你,也让我想起一个人。” 李二少好奇地问:“谁?” 甄士隐诡诈地笑说:“二少李侠......” 李二少不由得大吃一惊,心想,自己的老底都被其知道的一清二楚,显然其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危险人物,愕然问:“你......你到底是谁?” 甄士隐阴森森说:“我是谁并不重要,我且问你,如得真盟主令,怎能知道罗刹令中奇功秘笈所在?” 李二少冷哼一声说:“花纹即是地图,你自己不会依图寻找?” 甄士隐忽然仰天大笑,笑声回荡在山谷,像是虎吼狼嗥,笑声一落,脸色复变得狰狞可怕,盯着李二少,阴恻恻道:“李二少,你终于说出了秘密,总算了却了大爷我的心愿,可我是个贪得无厌的人,既想得奇宝,也想收买人心得大功......” 李二少心头一沉,怒目而视,叱骂道:“无耻小人,你要把少爷怎么样?” 甄士隐呵呵笑说:“把你送给七大门派处置,对我而言,岂不又是大功一件......” 李二少听其言愤怒已极,他想不到甄士隐两面三刀,竟如此不守诺言,前救自己,只不过是他罪恶计划的一部分,原来是放长线钓大鱼,其目的,就是要自己说出他想要的秘密,既然他的目的已达到,想当然就不会对自己客气了,若自己再落入他们七大门派手中,更是活不如死。他为之心中焦急,忽然间灵机一动,情急智生,嘿嘿冷笑道:“你想一举两得,心机果然不错,但你却忘了一点......” “哪一点?” “假如我把这秘密公告给七派七道之人,并揭露你为达自己目的,不惜杀害了铁掌银剑虎飞,及杀害了阮氏双侠,你还能趁心如愿吗?” 一言惊醒梦中人,甄士隐恍然大悟,暗骂自己糊涂,若不是小子提醒,自己反而会铸成大错,自己不仅没有捞到好处,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把自己弄得死无葬身之地,岂不冤哉!立刻狂笑道:“多谢你告诉我,使我悬崖勒马救了自己,既然如此,大爷就对你来个毁尸灭迹,让你见阎王去吧。”语声一落,倏地一翻双掌,一股狂飙般的掌力推向了李二少。 二少李侠为之大骇,想不到其甄士隐竟速下毒手,在此电光石火的刹那间,一股求生的本能,使他运尽全身力量向外翻滚。他身上的穴道虽解,但在重伤之下,行动岂能快捷迅速?甄士隐口中响起一声冷笑,双掌一翻,再次发力,嘭的一声,听得李二少一声惨嚎,身躯像断线的风筝飞向半空中,飞快的落向那黑沉沉的千丈深谷中。 白衣秀士甄士隐俯首望着那幽谷深壑,眼见李二少的身体由大变小迅速下落,得意忘形的大声叫道:“李二少,大爷原以为你千里奔波是为了‘罗刹令’,大爷一面跟随你来,一面让七派七道高手活捉你,目的就是能从你的口中得到我所想要的秘密,没想到内情却如此曲折,也是苍天有眼成全于我,让我心想事成,如愿以偿,待大爷解开那‘罗刹令’中秘密,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坐稳武林总盟主之位后,再来此祭你一番,也不枉我们结交一场!”他对着空洞洞的山谷大喊,像是为李二少追悼,也像是为自己的成功而赞扬。 人就是这样,自认为自己办的事成功后,往往会得意洋洋,沾沾自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甄士隐怎会知道,李二少身上还有半张秘图,他又怎会知道,他刚才那一掌,在匆忙中只是击中了李二少的臀部,并非要害,所以李二少并没有被其掌劈死。 他俯首看着李二少身体消失在幽谷深壑之中,宽心的舒展一下身体,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暗忖,我差些忘了,七派七道武林高手还在括苍山等候着李二少,如今他已死在我的手里,而其二少的消息又是我透露给他们的,为不要引起别人疑心,我还得回去向他们传报其二少的死讯,然后我再悄悄取道滇南取那他李二少所说的千年铁皮石斛。 他如此考虑缜密,再也在此无心多留,一声长啸,身形跃起,直掠峰下,骑上李二少留下的白马,疾驰而去...... 三清山雨量丰沛,水量充足,迳流发育,瀑布极多。主要的瀑布有8条,海拔标高一般为500~1000m,主要分布于山体中下部,落差一般10~30m,宽数米至数十米。瀑布大都有“三层结构”特征,即上端有一个“石门”形的出水口,中段为悬岩瀑布主体,底部常有一个美丽的碧潭。 瀑布的成因类型大体分为断裂型和侵蚀型两种,如八磜龙潭瀑布、玉帘瀑布、石涧瀑布、冰玉洞瀑布等。三清山碧潭多与溪流、瀑布相连,澄清碧绿。碧潭面积多数十平方米,深达数米。碧潭的形成是内、外地质营力作用的结果,多出现在地质构造断裂、节理的交汇部位,由地表流水作用不断侵蚀冲刷而形成,如石鼓潭、玉女潭、五色碧玉潭等。 三清山花岗岩体由于发育有大量呈网格状的裂隙,赋存大量的构造裂隙水。加之三清山雨水多,气温较低,水分蒸发慢,森林茂密,构造裂隙水的渗透作用,形成有许多季节性的下降泉。其水清质纯,凛冽冰凉,味甘可口。 再说李二少被甄士隐一掌击在臀部,幸虽受轻伤,但头脑异常的清醒,他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如腾云驾雾般的向下沉......下沉。他失望的眼神,昏眩地望着深不可测的深谷,心中叹息,若是这样跌下去,非要摔死不可,难道我李二少就这样葬身于此吗?我恨!我恨!!我好恨啊!!! 他身在半空,重伤之下,丝毫没有挣扎的余地,不由得悲痛欲绝,目光一黑,就又昏了过去,就在这刹那之间,嘭的一声,他只觉得全身一凉,倏然觉醒,知道自己还活着,双目一睁,一张口,竟“咕咕”吞下两口水,才潜意识的感觉到自己是落下水中,才捡了一条命! 也就是三清山特有的地层地貌救了他,他的身躯正落在深谷中一个二丈见方的深潭之中,就在他身直落水潭,击起水花飞溅的刹那之间,从潭边黑沉沉的山壁间,突然传出一声惊噫,接着发出凄凉的语声:“唉!想不到在这紧要关头,竟会有人跌落水中,看来是天命如此,非人力难以挽救,老夫在此二十年的苦心孤诣,前功尽弃了!” 这苍老凄凉的语声,李二少当然没有听到,他淹入水中,头脑立刻清醒之后,求生的本能使他连忙紧闭呼吸,意识到自己没有死,便尽力想挣扎着上浮,但胸前肋骨俱断,加上右臂曲肘骨折不能动弹,真气提不上来,丝毫无用。 人浮不上来,李二少淹没于水中不能呼吸,闭气一久,胸口闷塞,不由得张口又被灌进两口寒冽入骨的潭水。他为求生本能的挣扎,可越挣扎越喝水,身体越往水下沉,下沉,可忽感到已脚踏住了实地,不知是怎么回事,睁开眼一看端底,一幕奇景却呈现在眼前。 他惊喜的发现,此二丈方圆的潭底清澈无比,水波静止,人犹如在水晶宫中,胸口不再感到憋闷,便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观察四周情景,看到潭边突出一石十分显眼,石上有一圆形的石臼,就像个人头凸起,四周约有三尺距离皆成真空,潭水如被无形之物挡在外围。 ------------ 第241章 第232章深谷奇异2 二少李侠此刻头脑渐渐清醒,见状大为奇怪,不知是怎么回事,为能求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便运足全身之力,游走入那石臼中的无水地带,深深的舒了一口气,仔细地看,发现那石臼正中一小圆凹处竟如此的晶莹剔透,闪放着异样的光,忍不住伸手去摸。 他这一摸不当紧,刹那之间,那泛着异光的圆形石臼竟好像有了灵性,缓缓的上升,使李二少为之一愣,心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会有什么奇迹发生不成? 二少李侠正自感到惊疑之时,只见从那下面的石头上冒出两股蒸气,便进前仔细观察,却看到那石头上有一圆形窟窿眼,使他恍然大悟,原来那圆形的石臼正好是堵在那石头上的窟窿眼,由于他这一摸使那圆形的石臼有了松动,才使得那两股蒸气从石头上的窟窿眼里冲出,将那圆形的石臼托起,敢情那大石下有一个泉眼。 他看那石臼在两股蒸气的托举下,一上一下的浮动,就好像顽童仰头用根小竹筒在吹小竹筒头上放的一粒豆子一样。只见那两股蒸气有部分弥过那圆形的石臼时,立刻会集在一起,就像水蒸气遇冷一样倏然变成了一滴水,正好落入那石臼的凹坑处,一滴,二滴,三滴,四滴...... 李二少目睹着面前这种奇幻现象大感惊讶,那带有凹坑的圆形石臼接受那两股蒸气化成的四滴水后,那两股蒸气渐渐没有了那么大的上冲之力,渐渐减弱,而被两股蒸气抬浮着的圆形石臼也渐渐下降,最后又落回到原处,正好堵盖住那石上的泉眼。 李二少更是感到好奇,吃力地抬起左手,想取下那石臼仔细观察一番,看其中有什么蹊跷,没想到这次那圆形石臼就像生了根一般,丝毫不能移动,想起刚才只那么一碰,就出现了那奇幻之景,怎么这次用力,竟动不了它呢? 他感到困惑不解,手触摸到那圆形石臼,觉得温和异常,心旷神怡,注目看,呀!那石臼凹坑里接纳的水竟是如此的晶莹透亮,仿佛嗅到一种沁心入肺的甜香。他环顾四周玻璃世界,看着那圣洁的水,更加感到饥肠辘辘,心如火烧,又渴又饿,暗忖,既然到此,虽未身亡,但也难以生还,我何不喝取这水以缓解心中之火?想于此,便伏身探头饮用此水。 他没有想到,当他喝进水后,那水竟神奇的化为一道温和的气体,贯通全身,使周身顿然血流舒畅,精神百倍,活泛筋骨,疼痛大减,也不感到饥渴了。就在他又惊又喜的刹那之间,“轰”的一声响,那圆形石臼迸裂成几半落进了那泉眼之内,紧接着周围潭水失去了像玻璃板似的阻挡,汹涌的涌向李二少。李二少喝进那圣水后感到刚有点起色,见状不由得大惊,求生的本能使他滚身到岩石下,人被那汹涌澎湃的水流一压,便又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李二少悠悠苏醒过来,想起刚才情形,还感到后怕,摸摸自己心脏在跳,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没有死,睁开眼睛观察,不由得惊叹地“咦......”了声,面前竟出现了奇迹,原来二丈见方的水谭中,此刻滴水全无,自己正躺在岩石下边。那水到哪里去了呢?想当然,潭水都流进了那石泉眼里,为此李二少才能苟活下来。 李二少茫然不解,站起身来,全身骨骼一阵咯咯暴响,周身竟然无有了痛楚,仿佛一身严重的内伤,竟在不知不觉中痊愈。他惊喜之余,试探地摸了摸前胸,前胸肋骨依然,好像从未断过,当然也感觉不到了疼痛,摸了摸弯弯的右肘,右肘曲关节灵活转动,毫无异样,伸缩自如,不禁心头狂喜,暗忖,这是怎么回事,出现这种奇迹,能使我死里逃生,难道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啊!莫不是因为我喝了那石臼凹坑里的圣水? 他想到这里,举步想跨上岩石一看,岂知脚下一用力,身形竟然陡起,轻飘飘的上升,全身似乎没有了一点重量。他为之心中一惊,急忙收敛真气飘落岩顶,发现此周围的水流都被泉眼吸了进去,因为看到那泉眼的洞中还有水滴下落。 他想到自己竟然因祸得福,刚才这情形,表示出自己体内功力已能提了上来,已达到了真元凝固,凌空虚渡的地步。不错,他因饮用了那天地凝结而成的圣水,到达了武林人物难以企望的境界,他不知道,那乾坤圣水乃是千载难逢的天地圣品,功能使人脱胎换骨,可只有缘人才能享受这难逢的机遇。 李二少此刻盘坐在岩石上,试着催运体内真力,运气一个周天,倏觉真气从丹田运出,贯通血脉,上达百会,直透紫宫,然后下达丹田,犹如飞泻泉涌,三个周天后,立刻到达天台清彻,人我俱忘之境界。他收了真气,将充盈在嘴里的津液咽回肚内,顿感神清气爽,与前判若两人。 现在李二少脸上的污垢已被潭水冲刷得一干二净,头顶宝光隐现,朱唇白脸,神态庄严,气宇轩昂,活像一座玉身神像。此刻他才看清,身在此干涸的水潭中,往上看,潭高约有两丈左有,四周怪石嶙峋。 李二少缓缓起身,庆幸自己还能活了下来,这才是人叫人死天不肯,自有机缘转运来,他想起自己的血仇,想起皇甫玉龙给他带来的灾难,愤恨难平,心里诅骂道,皇甫玉龙,你不得好死,我要找你报仇,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嘿,白士隐,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小人,你想不到我还会活着吧?若没有你对少爷落井下石,我怎能会得此奇遇!这才是害人如害己,害不着人家害自己,若我出去了,我定要向你讨还血债,既是追你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碎尸万断。 他的心中充满了仇和恨,怒火在胸中燃烧,扪心自问,凭自己目前内力,至少能与七大门派掌门抗衡没有问题,若是用上那活死人所传授的诡秘的死亡索魂十二式的五个残招,再也不必畏首畏尾的躲避其七派七道高手的追杀。 此时的李二少气宇轩昂,豪情满怀,为发泄心中的愤懑,双掌一错一拂,反推而出,在狂飙的掌力中,“轰——”的一声响,岩壁倾刻间崩塌一片,碎石纷飞而落。 李二少观此情景,心说,我二少虽然未探得那“罗刹令”中的奇功秘笈,但我先要使其七大派和七道高手像这山石一样烟消云散,方泄我心头之恨,想于此,气沉丹田,仰头长啸,声震潭谷,身形一晃,用一招“一鹤冲天”升起,落在那崩塌的岩石口边缘,正想蓄力跃起飞上去时,蓦然听到从侧面峭壁中传过来苍老的说话声:“小子,请慢走!” 李二少心头不由得为之一惊,从容站定身形,暗忖,在此深谷之中,难道还有什么强敌等候我不成?既然如此,有福盼不来,有祸也愁不过去,我必得严阵以待,与其来个鱼死网破,死中求生,转念至此,周身立刻发出令人心寒的无形之气,眸中暴射出杀光,顺话声一扫,发现右面峭壁上,有一个人高居石洞,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他,以他之听觉,知道那说话之人就躲藏在那石洞中,便豪放不羁的冷冷地说:“是哪一位高人在呼唤我?” “我......”那人向李二少扬了扬手,回答之后,便缓缓折身向石洞走去。 ------------ 第242章 第233章洞中奇遇1 其间不过有五、六丈的距离,既然有人相邀,哪有不去之理,李二少生性孤傲,从不拒人之邀,即使是龙潭虎穴,他也定要前往,只见他头紧、腰紧、足紧,一连三紧之后,上气一翻,下气一合,便嗖的一声飞出,如离弦之箭,掠到了那山洞口,稳定身形,往里走进,约走进二丈距离之后,已望到洞中的景象,不禁为之深深的愕然。 石洞中餐食用具一应俱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盘坐在洞中,在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显露出苍凉的凄楚之色,更奇怪的是,他怀中抱着一具身穿锦袍的人,闭目一动不动的坐着。 那白发苍苍的老者看着他,眼中闪放出具有穿透力的两道寒光,令人不寒而栗,显然老者功力深厚,非常人可比,听得说:“小子,你姓甚名谁?” “大丈夫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我乃姓李,二少李侠便是。”他说着豪情迸发,放荡不羁。 白发苍苍的老者忽然怒形于色,“哦——”的一声大叫,凄厉地说:“你叫李侠,是李家堡的二少......嗯,不错,我就是等你!” 李二少大惊,心想果然是仇家,忙将真气蓄积于丹田,停身在洞门口,发出一声摄人心魄的冷笑,示威说:“既然等我,何不出来一决高下,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能耐。”他说着,从嘴角翘起一道鄙夷而不服软的弧线,从其冷酷的目光中,射出两道凛人的寒光,将全身真元之气提集于双臂,做好了临阵准备,一旦对方略有行动,就可迎头痛击,决一生死。 但是,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那白发苍苍的老者却依然一动不动地抱着那个仿佛失去了知觉的人,眼神中露出了无可奈何的光芒,竟凄凉地落下泪来,那似乎是失望与伤心的泪水,不是仇恨,而是无助与忏悔的泪水! 李二少观其情形,颇感意外,有些迷茫,犹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倒对白发苍苍的老者有了怜悯之心,不由得扪心自问,他为什么那么伤心?难他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吗?那个被他抱在怀中的人是他的什么人?他又为何事叫住自己? 只见白发苍苍的老者用悲伤的目光不住的对李二少上下打量,然后喟然长叹,幽幽道:“乾坤圣水,果然如此神奇,能使死人复活矣!唉,这也是天意,非人力能挽回,小娃儿,老夫对你,并无仇恨之心理,能在此相遇,也是你我有缘,为此,老夫只不过有一点要求。” 二少李侠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他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乾坤圣水,但听得懂对方后面的话,经过多次坎坷,饱受苦难后的他,已变得该外留神,加强警戒,因为前皇甫玉龙害得他无路可走,今甄士隐又害得他几乎丧生,使他已不敢再相信任何人,记住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格言,为之冷冷地说:“你有什么要求?” 白发老者脸上露出了乞求之色,歉意说:“我只要你体内的一碗血......” “什么?”李二少闻言,不由得眼中露出寒光,哈哈狂笑,讥讽说:“好可怕的要求,你我素不相识,竟要我的血,岂不是在心存邪念害我吗?”语气至此一沉,其寒如冰,没有温情,冷酷说:“只要你有杀我的把握,不要说一碗血,我体内全部的血,你随手可取,没有怨言。” 老者听其言,怒形于色,白发直竖,目眦欲裂,狰狞吓人,暴怒说:“你......你不肯?” 二少李侠嗤之以鼻地哼了声,鄙夷地说:“你我素不相识,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可换位的想一想,若是你,在素未谋面的情形下,你会不会肯?” 白发老者怒哼一声,显然是极力压制自己胸中的怒火,幽怨地说:“依我天煞星当年个性,早已出手杀你。” “那就请你起身与我决一胜负,嘿嘿,我看你如此傲慢无礼,区区也想灭灭你的傲气,只不过看你抱着个人坐着,不愿下手罢了!”李二少虽然词锋锐利,反唇相讥,不肯服弱,但他脑中迅速在想天煞星这个名子,近些年来闯荡江湖,在成名武林高手中,好象并没有听到这一号人物。 白发老者看李二少并不示弱,叱喝道:“好狂的小子,竟然不知道天高地厚,想必有两下子,老夫就试试你现在内功深度......”语声中,左手仍抱着那闭目之人,右手一翻,疾推而出,出现一股浩大劲风涌上李二少。 二少李侠见状大惊,发觉对方掌力竟然如此浑厚凌厉,比七派掌门功力只高不低,显而易见是非凡之人,不敢轻视,见对方只出单掌,也右掌发力,随着掌势,疾迎而上,“嘭——”的一声,震耳欲聋,扬起沙石弥漫。李二少手腕一震,下盘却屹立不动,而白发老者的身躯却差些向后躺倒,发出一声闷哼,张口喷出一道血箭,显然已被李二少所伤。 按说,李二少占据优势,挺立好蓄集真力发功,而白发老者坐着,一边搂抱着那人,一边蓄力发掌,当然难以抵抗,致以受伤。李二少默运功力,发觉自己没有异常,心中感到欣慰,他这一掌本含有试招性质,见竟能击伤对方,便幸灾乐祸的挑衅说:“老家伙,怎么样?若要我李侠的血,何不站起来?” 白发老者伸手抹去嘴角鲜血,突然嚎啕大哭,悲伤说:“主人呀,我满以为在此等满二十年后,吸取阴阳之灵气,能使你魂返人体,死而复生,报仇雪耻,没想到天不从人愿,我们在此苦候了二十年的乾坤圣水竟被他人所得......主人呀,如今咱前功尽弃,心与愿违,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天那......” 这突然之间的变化,使李二少为之一愣,他虽听不懂对方老者究竟在说什么,但从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情形看,表明他有着一定的伤心事,不禁引起他的怜悯之心,追问说:“你说什么乾坤圣水......” 白发老者老泪纵横,见其问止住哭声,看着李二少说:“你刚才落入幽谷水潭中,有没有喝下了那石臼中的水?” “不错,在下当时又饥又渴,机缘巧合,便喝了那水......” “那就是聚天地之精华,阴阳二者相合之灵气,而幻化出的千载难逢的乾坤圣水呀!”老者狂喊着,甚至神情有些疯狂地说:“老夫深通地脉,察知此幽谷潭水中异状,便抱我家主人在此苦苦候了二十多年,日日盼望着地脉中阴阳二气的会合,幻化成乾坤圣水,我好取之救我家主人......唉!真是有心插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想不到竟被你小子不劳而获,此乃是天命也!” 二少李侠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重伤能突然好转,真气在无形之中冲破了任督二脉,达到了真元固本的境界,敢情是服下了古藉中所记载的千年难见的乾坤圣水?看来老者所说非虚,我才是有缘人,此刻见老者连哭带叫,十分伤情,心中不忍,劝慰说:“那只怪你老人家没有福缘......” 白发老者叱喝说:“小子,老夫年过七十,形将朽木,根本就没有此奢望,我在此苦苦等候了二十余年,只不过是为了我家主人!” “你家主人是谁?”李二少为之好奇,渐渐被吸引,老者在此耗尽了二十余年的岁月,竟是为了别人,以李二少体验的这个尔虞我诈的人世间,觉得这个老者不是神经不正常,就是有些痴迷与疯癫,照其甄士隐的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其老者却反其道而行之,竟不为己,却为了他人,这是多么不平常的事,倒令李二少对老者刮目相看。 ------------ 第243章 第234章洞中奇遇2 白发老者长长叹了一口气,泪流满面地看着怀中的人,啜泣说:“就是他!” 李二少这时发觉躺在白发老者怀中的人始终僵直一动不动,关切问:“啊!他就是你的主人,是有病,还是受了伤?” “唉!他已死了二十来年了!” “什么?”李二少骤然一惊,发出惊讶,老者竟然抱了一个死人,如此抱了二十年,真令人匪夷所思,顿生敬意,这情形何等可怕,怪不得他僵直的一动不动,怪不得老者与自己对掌会受伤,原来人家怕惊动主人的尸体,没用全力,只不过用了七成功力以试自己的内力而已,自己以小人之心一度君子之腹,实在不应该,为之感到惭愧。 李二少受到白发老者的感染,放缓语气,不解地问:“你家主人既然死了二十余年,您还抱着他做什么?为什么不让他入土为安?” “此乾坤圣水,乃有让死人复活的神奇的力量,老夫在此二十余年,就是要等这神奇圣水,供我家主人死而复活,重返人间......现在完了,我满腹的希望已经化为泡影!”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我的血?” “因为你捷足先登喝了那乾坤圣水,乾坤圣水入你腹化作阴阳二气贯通融化于你的血液中,老夫向你要血,也就是想使我家主人复活!” 李二少心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要一碗血并不能使我身体受损,能救活一个人也是好事,况且又是自己破灭了人家二十年来的希望,想于此,问道:“我的血真能使他活转来吗?” 白发老者不由得转忧为喜,说道:“老夫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也有八成,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为救主人,我才向你乞求,若肯答应,我代我家主人谢你了!” 李二少正想点头应允,倏然脑中升起一丝警觉,想起甄士隐对自己阳奉阴违的伎俩,暗忖,我如今仇敌满天下,假如今救的竟是仇人,将来岂不是自讨苦吃?想于此,心头为之一沉,委婉地道:“您且说你主人是什么人,看看我值不值得救他?” 白发老者一阵迟疑,嗫嚅说:“这个......这个,老夫想保守秘密!” “保守秘密?”李二少疑心大起,神色复寒,冷冷地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人过不留名,不知道张三李四,雁过不留声,不知道春夏秋冬,你既然要保守秘密,说明你心里有鬼,恕我也无法献血,我李二少可不愿糊里糊涂的救人,落个里外不值,对不起,就此别过吧!” 白发老者见李二少欲走,急忙说:“李小友,请停一停,让老夫考虑考虑。” 李二少静静的注视着他,心中暗暗好笑,心说有什么考虑的,不就是个名子嘛,你一张口就说出你是天煞星,可说你家主人怎么就这么难。他正想着,听见老者发话道:“这样吧,在老夫未说出之先,你能否告诉我,你的门派出身?” 李二少回说:“我的武功较杂,吸取各派武功之长......” 白发老者摇摇头说:“你的话我不相信,你会些什么拿手招式演来我看看!”这情形变得离奇,他本来是有求于李二少,现在竟然反面考验李二少的招式,以试探其身分来,到底老者有何用意呢? 二少李侠已被白发老者这种慎重从事的态度引起诧异心理,决定想知道这已死去的人到底是谁,闻言回答说:“我集众人所长,致以武功较杂,且也都拿手应用自如,你要看哪一种?” 白发老者说:“看你轻功精妙绝轮,是什么功?” 二少李侠答道:“那是一鹤冲天”。 白发老者点头赞美道:“不错,是梅山老祖创立的九阳神功......你既然说会的武功杂,还会什么武功?” “死亡索魂十二式......” 李二少刚说出死亡索魂十二式,倏见白发老者怒不可遏,白发根根直立,双眼圆睁,目眦欲裂,暴叱骂道:“好小子,你竟骗到老夫头上来了——打!”打字声中,只见老者放下怀中尸体,身形一振,疾如闪电,双掌诡异一抡猛然发力,十指俱张,飞身袭至,呼呼锐利的指风,罩的竟是李二少周身死穴。 李二少看老者当时还是以朋友之间的谈话和颜悦色,弄不懂当他听到自己说死亡索魂十二式时,竟然大发雷霆,何以突然这等愤怒,对自己突然袭击,施以杀手,眼见对方招式如此诡异绝伦,要置自己于死地时,一股潜藏在心中积久的怨气勃然而发,一声冷哼发自丹田,脚踏子午,力聚双臂,交错的一拂一拍,两掌威猛无比的浩然罡气,立即反涌而出,招式诡阴,势不可挡,施的正是死亡索魂十二式中的一招“血日争霸”。 要知道李二少饮用下蕴天地阴阳二气之精华的乾坤圣水后,短短两个时辰中,内力居然增高百倍,这血光寺主的生平绝学,如今施展出来,威力倍增,恐怕即使是“飞天鹞子”上官彬雁再现,也恐怕会为之大吃一惊。 白发老者见状也不由得寒脸失色,料不到李二少在招式上,竟具有这等神不可测的诡奇,口中喝道:“果然是九幽阴功死亡索魂......”说着身形迅捷暴退。 此时李二少已经失去理性,得势不让人,认为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绝不让对方有还手的余地。为此,他看老者暴退闪避,身如电掣,如影随形地跟进,这一飘一闪,已到老者身侧,双掌招式倏变,左掌上切其咽喉,右掌下击其丹田,正是死亡索魂的前五式的一招“血掌惊魂”。 老者只顾其掌切咽喉,要避下面已来不及,嘭的一声,丹田上已被击中一掌,哇的张口喷出一道血箭,人向地上倒去。也多亏白发老者功底深厚,身受一击,尚可咬牙支撑坐起,伸手指着李二少说:“你......你好狠毒......” 二少李侠此刻停身屹立,冷冰冰地说:“你也一样,武林人物就是强存弱亡,仁慈不得,我就是心存仁慈,过分相信人,才被人给打下这幽谷水潭。” “你......你到底是什......什么人?不仅会九阳神功,还会九幽阴功,黑白两道通吃。我问你,你那一招‘一鹤冲天’绝世轻功是谁教你的?你总不会是无师自通吧?” 二少李侠回忆说:“当时我还小,仿佛记得在山脚下玩耍时,来了个人,他上下打量我,问我喜欢不喜欢跟他玩。我说喜欢。他既拉着我的手跟我玩起来,并教会了我的‘一鹤冲天’轻功,临走拉着我的手,说他与我有缘,二十年之后若有相见之日,会把他的飞剑神功传授给我。” “你还记得那人的相貌吗?” 李二少摇头说:“时隔那么多年,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已没有他的印象,只不过仿佛记得有那回事。” “嘿嘿,你知道这死者是谁?” “晚辈正想知道......” “告诉你吧,这死者正是传授你‘一鹤冲天”绝世轻功的‘神医武侠’武林总盟主的皇甫擎天!” 李二少闻言,心头为之一震,一把抓住白发老者,急不可耐地说:“此言是真?”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我为我家主人输送真气二十余年,耗尽精力,形将朽木,恐怕已不久于人事,骗你做甚?既然你说与我家主人有缘,二十年后有相见之日,果然相见了,可没想到竟是这么的相见,真是上天在捉弄人啊!” ------------ 第244章 第235章皇甫擎天1 李二少忽然想到荣丽娟对他有过交待,说其皇甫擎天业已失踪,不知是死是活,没想到竟会在此与他有缘相见,看来其定会有一不平常的经历,正欲问询白发老者,白发老者却发了话:“你怎么又学了‘飞天鹞子’上官彬雁的九幽阴功死亡索魂十二式的武功绝学?难道不知道我家主人与其上官彬雁是生死对头吗?二者不能并存,那教你死亡索魂十二式武功的人不是好心救你,而是在害你。” 李二少心说,你说这话我可就不耐听了,明明是那血光寺中鬼人用死亡索魂十二式中绝招救了我,我用其招吓退了七派掌门及七道高手,并用其招杀死了追杀我的高手,你怎么说是其功反而害了我呢? 白发老者似乎看透了李二少的心思,反问道:“你在运用此死亡索魂十二式的绝招后,是否有一阵难受发喘,感到有一股逆流在周身穿行,而且越来越厉害?” 李二少不由得寒脸失色,惶恐不安地看着老人,心说,自己内心的秘密,他怎么知晓?看来他所说不虚,默认地点了点头。 白发老者说:“我看你面色发青,有着中毒迹象,把手伸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李二少顺从的把手伸了过去。白发老者把了一会脉,沉吟片刻说:“你体内中了九幽鬼母的之毒,又加之又学了九幽阴功的死亡索魂招式,与我家主人先前输给你体内的九阳神功真气相克,故此使你体内真气逆转,有时难以提上来,又加之你体内中了其他的毒,中毒之深,有时痛苦得生不如死,而且愈来愈严重......” 李二少佩服老者说得对,可一时又感到困惑不解,心说,我怎能会中了九幽鬼母之毒呢?思来想去,忽然想起一件事,记得为救“鬼见愁”郑飞时,皇甫玉龙曾让自己去云蒙山寻九幽鬼母求讨一种说是救命悬一线日命危险的郑飞,自己在面见九幽鬼母时,见其身后人影一闪躲开而去,仿佛觉得是其皇甫玉龙,当时也没在意,只从郑飞的死,见到其皇甫玉龙装做受害回家被其弥勒吴看破其伪装,把他揭露之后,从他皇甫玉龙的自圆其说中,才知道他与九幽鬼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不定他也会九幽阴功死亡索魂十二式绝招,既为“巧手神医”,而自己曾做为他的朋友,常在他家吃住,他取得九幽鬼母之毒药,暗在自己吃的饭食中下慢性之毒,自己当然会不知道,如今体内有着九幽鬼母之毒,也就不足为奇了。 李二少由于不慎交此友,才种下了恶果,后悔莫及,长叹一口气问:“有解此毒之方吗?” 白发老者摇了摇头,为难地说:“此毒乃是九幽鬼母之秘制,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她才能解你体内之毒,否则,你只能在长时间的痛苦煎熬中慢慢的痛苦的死去......”他说着,也为之叹了一口气,感叹地说,若是我家主人活着,或许他能救你!” 李二少愕然说:“难道前辈有能治其九幽鬼母的良药?” 白发老者说:“你别忘了,我家主人乃是‘神医武侠’,况且他又与其九幽鬼母曾有着一段纠缠不清的恩怨......” 李二少更是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灰心丧气地感叹说:“看来,我是死定了!” 白发老者安慰说:“那也未必,常说吉人自有天相,你在此幽谷水潭中喝了乾坤圣水,自会逢凶化吉,虽不能解其九幽鬼母之毒,但至少能抑制住此毒难以发作,能减轻你的痛苦,有此福运,待以后找到九幽鬼母,既可向她讨要解药。” 李二少困惑说:“为什么武林七派七道高手看我施展出‘一鹤冲天’的绝世轻功时,他们却都认定我是‘飞天鹞子’的余孽,为怕我危害武林,同仇敌忾的要对我围追堵截,予以赶尽杀绝呢?” 白发老者释疑说:“因为‘一鹤冲天’与‘鹞子钻天’乃是有一定的渊源,二者虽都是绝世轻功,但不是一人所受,‘一鹤冲天’乃是出之梅山老祖所创的九阳神功,而‘鹞子钻天’是出之阴山老母所创的九幽阴功,而二者的创始人又曾是一对情人,曾在一起互相切磋武功,彼此互相了解,因为脾气不投,至以分道扬镳,各自创立门派,成为黑白及阴阳两教,互不往来,视为仇敌,致以造成我家主人成了无辜的牺牲者......” 李二少想,果然不出所料,正如荣丽娟听她外祖父所说的,二十年前皇甫擎天为民除害,在血光寺大殿中背后一飞剑把‘飞天鹞子’刺死在前墙上,以后在没有了皇甫擎天的消息,二十年之后的今天,竟自己发现了他皇甫擎天的踪迹,看来其定有一番不平常的经历,遭之劫难,且听他说...... 话说皇甫擎天为民除了“飞天鹞子”上官彬雁之后,深得老百姓的爱戴,武林同道的赞扬,为维护武林天下太平,大家共推皇甫擎天为总盟主,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才有了七派掌门与七道盟主协助总盟主以安定武林秩序,致以井然,各都安然无恙。 上官彬雁的死,传到阴山老母那里,引起轩然大波,使阴山老母十分震怒与不满,认为是梅山老祖在唆使其徒杀害了她的不肖之徒,是在给她找难看,自己的徒子徒孙再是有不是,应该有自己的门规予以处置,决不允许外人插手。 她认为是梅山老祖还是对她耿耿于怀,借其徒弟之手杀害自己徒儿,是在给她找难看,借以打击她,压她一头,便欲拿他的徒儿皇甫擎天说事,借以要挟他梅山老祖为自己的徒儿来讲情向她低头服软,说不定她看在他老家伙一往的情面上放过皇甫擎天,放弃前嫌,与他和好。 于是她便派人去梅花山庄给皇甫擎天下战书,要他去阴山魔鬼城会晤,扬名去是君子,不去是小人。皇甫擎天是何等之人?他可是武林中的一代豪杰,武林中的骄骄者,岂能受其凌辱?凡是练武之人,往往把自己的名誉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宁肯受死,也不愿让自己的名声受损,为此,他就接受了挑战,答复前去拜访。 他明知道此去是凶多吉少,他们是为替上官彬雁报仇而来,说不定此去虽然是有去无回,但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他也要遵守诺言,定期前往,当然他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于是他就渡过黄河,去了魔鬼城。当他到达那荒原中,却看到了“魔鬼城”奇观,见到一片片矗立的“城堡”、一列列待发的“船只”、一条条蜷伏的“巨龙”、一座座奇特的“雕塑”。鬼斧神工,非人力所能为,怪不得人们将其称为“魔鬼城”,原来是依靠“魔鬼的神力”创造的景观。 他听说“魔鬼城”景观不仅仅是在此有,在世界许多的干旱沙漠区都广有分布。不过,“魔鬼城”的俗名被地貌的专用名词“雅丹”取代。魔鬼城与雅丹,一为俗名,一为学名,均被接受。而从成因上,称之为“风城”更为恰当,因为,风,才是这种地貌的真正建造师。在疆域,他听说这种风蚀地貌的分布是相当广泛的,因为疆域是一个多风的区域,三山夹两盆的大格局,环绕盆地的山脉的许多山谷成为气流通过的通道,因狭管效应形成的强大风力,使疆域形成九大风区、四大风口。风,给疆域送来了水汽,也送来了塑造山川地貌的动力。风,才是怎样塑造出形式各样的魔鬼城的。 在长期的、强大的风力作用下,比较松软的部分被吹蚀,比较坚硬的部分保留了下来,便形成了千姿百态的形状。岩石性状与风力,是形成魔鬼城的必备条件。 ------------ 第245章 第236章皇甫擎天2 他对此亘古荒原上的这座“城堡”十分敬畏,沙的狂扬、风的巨啸,更令他感到阴森可怖,对给予此地“魔鬼城”之名,真是恰如其分,想其意思,一是“魔鬼居住的城”,二是“魔鬼建造的城”。因为城中,楼台亭榭、市井小巷,应有尽有;石柱、石蘑、石笋、石兽、石鸟,不一而足。,远远望去,既如海湾中停泊待航的巨大舰队,又似鳞次栉比的高楼市巷,蔚然壮观。 关于魔鬼城有一段神奇的传说。传说这里原来是一座雄伟的城堡,城堡里的男人英俊健壮,城堡里的女人美丽而善良,城堡里的人们勤于劳作,过着丰衣足食的无忧生活。然而,伴随着财富的聚积,邪恶逐渐占据了人们的心灵。他们开始变得沉湎于玩乐与酒色,为了争夺财富,城里到处充斥着尔虞我诈与流血打斗,每个人的面孔都变得狰狞恐怖。天神为了唤起人们的良知,化作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来到城堡。 天神告诉人们,是邪恶使他从一个富人变成乞丐,然而乞丐的话并没有奏效,反而遭到了城堡里的人们的辱骂和嘲讽。天神一怒之下把这里变成了废墟,城堡里所有的人都被压在废墟之下。每到夜晚,亡魂便在城堡内哀鸣,希望天神能听到他们忏悔的声音。 皇甫擎天想,既来之,则安之,管他魔鬼城有没有魔鬼的嚎叫,便欣然进了魔鬼城,以践行诺言。他顺着市井小巷,来到一座大院,内有亭台楼阁,东西厢房,十分整齐,却没有一人,静得令人沉闷与不安。他看天色晚断,决定在此留宿,以待明天,便选择一个房间,住了下来。他吃罢带的干粮,便躺在床榻上休息,眯着眼想着心事,寻思着明天会可能发生什么,自己将如何应对。 此时夜半,月已西斜,繁星高照,皇甫擎天忧心忡忡,展转反侧,夜不能寐时,听到外面有风声响,接着传过来鬼哭狼嗥的声音,而且感到愈来愈近,愈来愈恐怖,竟听到门外有“咚咚咚......”的打门声。皇甫擎天睡意全消,机敏地坐了起来,大声说:“谁?”,没有应声,听到窗外有唏唏嘘嘘的声音,注目往窗外看,似乎有多少女人围在窗外看他,发出玩世不恭的嘻笑声。 皇甫擎天心想,果然不出所料,既然是魔鬼城,当然会有诡状殊形的事发生,且不管她,只要自己心无邪念,其也奈何自己不得,便又躺了下来。咚咚的擂门声减弱,接之而来的是鬼的凄厉的叫声,似乎又夹杂着女人的嘻笑声。 皇甫擎天惊异的再次坐了起来,忽感到屋子似乎在转,转的他心神不定,惴惴不安时,竟感到床下有人在掀床,吓得他急忙下了床,厉声喝道:“何处妖孽,竟敢戏弄于我,难道我怕你不成?” “我!”随着娇艳欲滴的声音,一貌美如仙的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只见她长袖一拂,屋内蜡烛尽亮。皇甫擎天一看不禁愣了,面前的女人果然貌美如花,不同凡响,只见她,乌云巧挽盘龙髻,黑发不搽桂花油,眉儿弯弯如春柳,秋波凤眼俏儿露,鼻梁端正樱桃口,耳坠金环挂玉钩,藕色衫儿翠挽袖,内衬罗衣楼上楼,看样心灵巧情柔,天仙见她也含羞! 皇甫擎天问道:“你是何人?” 美女艳然一笑说:“妾乃是阴山公主!” “什么?”皇甫擎天为之不由得大吃一惊,他知晓阴山公主刘楚玉乃是南朝刘宋山阴公主,后来封为会稽长公主,是孝武帝刘骏与皇后王宪塬的第一个孩子,后来与何戢结婚。在刘宋王朝,皇族山阴公主刘楚玉乃是第一美人之称,因其公主个性淫荡,被其叔父宋明帝刘或赐死,心想她怎么来此呢?便说道:“你为何来此?” 美女轻启朱唇,娇声娇气地说:“这话应该由我问你才是?” 皇甫擎天沉吟片刻答道:“我是来此践行阴山老母之约......” 美女道了个万福说:“哟嗬!原来是贵客来临,有失远迎,万望赎罪,既然你来到本姑娘我的住室,想必是你我前世有约,今世有缘,趁此今夜良霄,可莫要辜负月下老人成全的美意,不如你我鸳鸯戏水,共赴爱河......” 皇甫擎天面容肃穆,正色道:“姑娘美意,在下心领了!怎奈我不愿做那些偷鸡摸狗为人所不齿的小人勾当,我愿堂堂正正做人,光明正大做事,站的直,行的正,与姑娘苟且之事实在不敢,万望姑娘海涵,饶恕在下!” 美女惊奇说:“哪有猫不闻腥走不动见肉不吃的,哪有男人不爱色的,为什么你竟与他男人不一样,难道你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再生?” 皇甫擎天说:“非也,我一生光明磊落,时时以祖训警戒自己,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取,非礼勿动,非礼之言勿听,做到诚实有信,心地坦然,这样才能心里无悬虚,不怕鬼敲门......” 美女点点头赞赏道:“你皇甫擎天真不愧为正人君子,怪不得上官彬雁死在你的手里,你的一言一行感动了我,倒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产生了敬重之心。实话对你说吧,我乃是刘玉春,是假借阴山公主刘楚玉之名来引诱你,以验证你是见色起淫心的浪荡子,或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若是你当时一念之差对我无礼的话,恐怕你的命就会被我勾去......” 皇甫擎天深使一礼说:“多谢姑娘成全,能于推心置腹,在下感谢,但不知姑娘深夜来此有何用意......” 刘玉春说:“我听传言皇甫先生深名大义,义薄云天,闻名遐迩,我不相信,特来一探虚实,果然先生名不虚传,令本姑娘实在佩服,仰慕先生高风亮节,为此打动了我,特以通风报信解救先生,不忍杀戮,放先生安全而归......” 皇甫警天为此深为感动,真诚地说:“大丈夫生而何憾,死而何惧,既来之,则安之,即使死在这里,我也不能连累姑娘,让我为之于心不忍!” 刘玉春也为之感动说:“先生真是个钟情钟义的人,更是令人家难忘......就那吧,练武之男女,也都不大讲究礼节,不如你我做个交换如何?” 皇甫擎天更是感到困惑不解,心想,她说的交换是什么意思呢? 刘玉春看出皇甫擎天的迷惑,莞尔一笑道:“我是说,你是报着大丈夫可杀不可辱的信念而许诺来的,你知道此来无回,故而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若是我能救你不死,你该如何?” 皇甫擎天犹如困在闷罐里的蛐蛐,委屈的蜷曲着腿,看不到一丝阳光,没有一点能摆脱困境求生的欲望,因为只身入其魔鬼城犯险,在人家那一亩三分地里,阴山老母会放过他吗?不来是死,来也是死,倒不如来此风风光光的死,死得有价值,死得有意义,总比人家追杀而死得荣光。 今他听到她有此说,倒掀起了他的求生的欲望,犹如拨开乌云见晴天,引起他对生命的珍惜与生的向往,他犹如抓住了救命的绳子,希望能把他从绝望的深渊中拉出来,为此,他急忙接口说:“姑娘该如何救我?” 刘玉春说:“你现在此魔鬼城,犹如井底之蛙,在难蹦跳出去,阴山老母为刀俎,你为鱼肉,你只有任被宰割的份,你若是聪明,见到老母,不要再傲气,用言语顶撞她老人家,应该服个软顺着她听凭处置,在她老人家不动怒的情况下,我好从中劝说。你该如此如此......” 皇甫擎天看她如此劝言,真挚坦诚,十分感动,坦率道:“既然姑娘诚心相助于我,想必有交换的条件,说吧,是什么条件?在下洗耳恭听......” ------------ 第246章 第237章皇甫擎天3 刘玉春抿嘴一笑,羞涩道:“俺本是句玩笑话,你竟然当真,俺是说......俺是说,因为外面,老母已布下了许许多多的妖魔鬼怪,要吃掉你,而且又来了那么多高手在对你报杀上官彬雁之仇,若想逃过此劫,我希望你与俺今夜住在一起,有我在你身旁护卫着你,谅他们不敢对你加害。人都得有个良心,常说吃水莫忘掘井人,俺救了你,你可不能忘了俺,一年之后,俺在云蒙山等你!” 皇甫擎天不由得笑了,他只当是什么条件,原来是要自己应诺一年之后去云蒙山见她,便慨然应诺的点了点头,可谁能想到,世事无常,命运在如此的捉弄人,他这一点头应诺不当紧,竞引来她对他的反目成仇,招来多少事非,恩怨仇杀!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皇甫擎天答应了她的要求,在她的帮助下,破除了魔鬼城的鬼幻迷魂之术,平安的度过了那恐怖的一夜,按照刘玉春的安排,让她把自己捆绑个结结实实,去见阴山老母。 阴山老母听到刘玉春的诉说,看皇甫擎天服了绑,心中的怨气倒减了一半,虽说对其梅山老祖有怨气,但还是佩服其对其徒教育有方,有此明智之举,问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九阳神功与我九幽阴功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各行各的事,你为什么要诛杀我门徒上官彬雁,难道是仗着你师梅山老祖欺压我阴山老母没人怎么着你吗?” 皇甫擎天频频有礼委婉地说:“晚辈不敢,只因他上官彬雁到我黄河以南不行正道,违背师训,竟在血光寺建立巢穴,危害武林,骚扰百姓,残杀无辜,闹得民怨鼎沸......晚辈为安民心,替天行道,不得不诛之。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我恩师并不知情,于他老人家无关,今日晚辈特来领罪,是杀是剐,听从老母处置。” 阴山老母看他如此乖巧,不再予以多追究,让他多受惩罚,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他甘受惩罚,也不好在说什么,就命刘玉春把他押下去就地处死,也算是给门徒上官彬雁报了仇,为自己抹抹脸,找个台阶下,心说你梅山老祖的门徒杀了我的徒弟,我阴山老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也杀了你的爱徒,这也算是打成个平手,谁都不说谁,没想到你个老东西,就因为我年轻时争强斗胜,得罪了你,你竟离我而去,难道说真是老死不相往来么?唉!你...... 皇甫擎天忙说:“慢着,我已是快死的人了,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老母能答复晚辈的要求!” 阴山老母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 皇甫警天真挚地说:“晚辈生长在黄河以南,没想到竟死在此,心感怆然,常说叶落归根,游子思乡,晚辈有个心愿,想在死之前,去到黄河北岸,再仰首遥望下自己的家乡,跪拜一下自己的父母,也算是报答了父母对自己的养育之恩,算是死而无憾了!” 就在老母沉吟不决的时候,刘玉春急忙进言劝说:“老母何不答应他的要求?这样既成全了他尽了孝,又让老母留下宽宏大量,成人之美的圣名,何乐而不为呢?老母若是答应,我愿替老母分忧,为不让他做个饿死鬼,索性给他饱餐一顿,然后带他到黄河北岸,待他祭罢祖,在杀他也不迟......” 老母听她说的有理,就答应了皇甫擎天的要求,命刘玉春全权代理此事。皇甫擎天暗暗佩服刘玉春有心计,果不其然,事情按着她的布置在顺利的进行,他不仅没有受苦,反而会受到吃好喝好的照应。 这一天风和日丽,刘玉春带人把皇甫擎天捆绑来至黄河北岸,待他遥望黄河南祭把父母之后,皇甫擎天按照刘玉春事前的嘱咐,偷偷用脚踩掉了一只鞋,嚷叫说:“我已是快死的人了,有谁能帮帮忙,把鞋给我穿上,好让我能体面的死去。” 刘玉春带过来的人当然都不以置理,谁愿伺候将要死的人,为他穿鞋呢?那不是自寻晦气么?在说对他一无亲二无故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愿为此惹下烦恼呢?为此,皇甫擎天犹如嘴上抹石灰——白说。 皇甫擎天长叹一口气说:“我知道你们的心意,我是一个要死的人,没有一个人会自寻晦气帮我穿鞋,那不如暂且给我解开绳索,我自行把鞋穿上,你们再把我用绳索捆绑起来行否?” 没人答理他,都用目光看着刘玉春,家有千口,主持一人,因为她是这些人的头,只有她才能有解与不解绳索的决定权。 皇甫擎天再次长叹说:“我知道你们的心意,给我解开绳索是怕我跑了,你们看黄河那么的宽,河水汹涌澎湃,波涛汹涌,我能跑得了吗?若是我有此心意,你们这么多人,还不用刀会把我剁成肉馅儿?为能给自己死后留个全身,我也不敢想那么做!” 大家看那黄河之水波浪滔天,想其也说得对,即使解开他皇甫擎天身上的捆绑,大家围着他,他即使有再大的本领,能逃到哪里去?为成全他的心愿,都再次用目光看着刘玉春。 刘玉春明白大家的心意,知道是自己到该决断的时候了,故意咳嗽一声,看着那黄河浊浪涛天的水,说:“反正他已是将死的人,既然大家同意死人死前的要求,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可以解开他身上的捆绑,谅他也不会飞到天上去......”说着走上前去解他身上的捆绳,轻轻的对他说:“可别忘了一年之约......” 皇甫擎天会意地眨了下眼睛,待刘玉春解开了他身上的捆绳后,他弯腰在提穿鞋的功夫,急忙将真气集于丹田,趁着他们不备之机,施展“一鹤冲天”轻功绝招,嗖地飞上天空,速度之快,令人防不胜防,待大家知道已经晚了,只眼睁睁地看着他飞上天后,瞬间降落到黄河中央之时,将那只鞋抛出落在水面上,然后将脚点在那只鞋上一垫脚,又嗖地飞到了河南岸,疾奔而去,刹那之间无有了踪影。 在场的人无不瞠目结舌,没想到他还能真的飞到天上去,越过黄河,逃离而去。大家无可奈何,都注视着刘玉春,让她拿出意见,怎么该向阴山老母做一回报。 刘玉春看皇甫擎天脱险离去,装着无可奈何的样子长叹一声说:“大家都看着的,谋死在人,成事在天,谁也料不到会有这事发生,大该是他命不当绝,致以脱逃......我们回去只有照实向老母作以回报,听凭裁决!” 刘玉春回去把皇甫擎天脱逃的情况告诉了老母,老母也没有责怪她,只是安慰她,不要把皇甫擎天这事放在心上,否则会伤自己的身心,让她回云蒙山修心养性,苦练武功,自有她的出头之日。 老母为什么会待她这么好?因为她乃是老母从小收养的义女,看着她在自己身边长大,教她武功,希望她能继承自己的衣钵,把自己苦心开创的九幽阴功发扬广大,继续与梅山老祖开创的九阳神功抗衡。当老母得知自己门徒上官彬雁被皇甫擎天诛杀之后,虽听说上官彬雁恶迹昭然,罪当杀之,但觉得自己面子上难以过去,为能达到自己心里上的平衡,才约皇甫擎天来此就戮,为能进一步锻炼自己义女刘玉春的胆量、智慧、及办事能力,才把她从云蒙山召来负责处理皇甫擎天这事。 老母没想到,她也和自己年轻时一样,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虽然她没有与自己明说,但老母能看得出来,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女儿是爱上了他皇甫擎天。 ------------ 第247章 第238章皇甫擎天4 她心说,老娘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我知道你们俩有缘没分,终了是没有结果的,老娘为你就是赦免他皇甫擎天的死,愿意撮合你们一对,老娘的徒子徒孙也不答应你嫁给我们的仇敌,既是那梅山老祖知道了,恐怕也不愿让他的门徒皇甫擎天娶我九阴老母的女儿,乖乖,老娘是爱女心切,不希望你悲伤,才没戳破你的心事。 老母待她回到云蒙山,思前想后,为了女儿,决定来个快刀斩乱麻,为斩断女儿对皇甫擎天的情思,让女儿断了对他皇甫擎天的念想,决定亲自处理这件事,便亲自悄悄的去了梅花山庄,在半夜三更人脚定的时候,把皇甫擎天约到了他的梅花林,说:“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既是跑到天涯海角,难道我就找不到你吗?” 皇甫擎天义正词严地说:“你的约我也赴了,算我没有失信,有理在先,而你却不讲理,欲置我于死地,是你无理在后,我看有逃跑的机会,能不跑吗?你既然来此,想怎么着?” 老母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杀了我的门徒上官彬雁就得低命......” 皇甫擎天接口说:“那上官彬雁在我地杀了那么多人,他们的命又该由谁来偿还?” 老母被其问得张口结舌,难以回答,沉吟片刻说:“我不管,反正上官彬雁的死不能轻易罢休,我给你两条路认你选择,一是你可自行在我眼前予以自裁,二是你去求梅山老祖老东西恬着脸找我为你说情,向我服软赔礼道歉,我才可放你一马,化干戈为玉帛,不再提上官彬雁这事。否则,我会在此闹得你们鸡犬不宁,别说是七派掌门,七道高手,我会把他们赶尽杀绝,妄生杀戮,掀起一场武林浩劫,让其人人惊怕,个个胆寒,当然我会把罪责全都推在你的身上,是你给天下武林带来的灾难。我是说到做到,你皇甫擎天也是个明智人,总不能因为你一人,而使天下武林成为一场灾难吧!” 皇甫擎天听其说,激凌凌打个冷战,感到脊梁骨直冒凉气,他知道阴山老圣母是个什么样的人,脾气暴躁,生性刚烈,争强好胜,说到做到,连恩师梅山老祖都不敢惹她,对她有所避让,而且还曾告戒过自己,说他与她曾有过不快的一往才分道扬镳,要自己不要惹她...... 皇甫擎天没想到为民诛杀了上官彬雁,竟给自己带来了如此大的麻烦,而且还连累到恩师梅山老祖,心里实在感到过意不去,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梅山老祖为自己失尽颜面,去找阴山老母毕恭屈膝受叼难!更不愿因自己而招致她的妄生杀戮,掀起一场武林腥风血雨的大屠杀! 他想于此,叹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既然老母发话,敢不遵从,我死之后,希望老母能遵守诺言,不要怪罪他人,以我之事让他人受牵连,只要保天下武林安宁,我愿死在老母面前......”说着伸手立毙自身,死在了老母的面前。 阴山老母本意是要挟皇甫擎天去求他师傅梅山老祖为他讲情,因为她与梅山老祖年轻时由于气盛,各不相让,才使俩人分手,各创基业,随着时间的流失,俩人已到耄耋之年,想起年轻时所作所为,也觉得不应该,感到懊悔不已,想与其重修旧好,又怕老头子寡情薄义,不以接纳,有失自己的颜面,正在感到左右为难时,使她得知皇甫擎天与上官彬雁的事,为此她才拿皇甫擎天做文章,希望他能做她与老头子之间的牵线人,让老头子忘记前嫌,各退一步,重修旧好...... 她没想到皇甫擎天也是和其师傅梅山老人是一样的倔强之人,真是啥人跟啥人,自己宁愿死,也不愿去做违心的事。她看到皇甫擎天死在自己的面前,也不由得感叹唏嘘,已然铸成大错,难以挽回,就跃身飞掠而去...... 白发老人讲于此,黯然泪下,长叹一声,幽怨地说:“当夜我隐藏在暗中,看到阴山老母走后,急忙抱起我家主人的尸体跑到这里来,终日以本身真气贯输于我家主人体内,不使其体内血液凝固,期望天地阴阳二气之合,等待蕴化成乾坤精华的圣水,好使我家主人能起死回生!”他气喘嘘嘘,咳嗽片刻,哀声叹气,继续说:“没想到上天竟如此的作弄人,竟把机缘送给了你,我......我......与主人在此......白......白等......等了二......二十年......” 二少李侠看白发老者生命垂危,快要断气,急忙将自己全身真气陡聚手上,抵在白发老者背心命门穴上,贯输真气,暗忖,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似乎感到你还有许多事要向我说。 白发老者在李二少的救助下,渐渐恢复了一些体力,脸色也有了一些红润,忧伤而又钟爱的看着李二少说:“人盼机缘难如愿,机缘盼人只一点,看来你是有缘之人,不仅能喝了乾坤圣水,得到了灵气固元,才能使你的身体伤愈,没想到也应了我家主人的话,二十年后的今天,你二人竟在此相遇,也说明你是有缘之人......如今我已油尽灯枯,本身元气大亏,真元再难以聚,命在倾刻,在我生命将要走到尽头的时候,我将我家主人的遗言告诉给你——请跟我来。” 李二少随他看到石洞门岩壁上雕刻有雷神像,尖嘴赤脚,身穿着盔甲,手执兵器,神态威武,雕工精细。洞内有石像二十四尊,多为明代文职官员服饰,形态慈祥,工艺粗旷,左有降龙,雕在一巨石上,突眼扬须,张牙舞爪。右有伏虎,昂首曲尾,蹲伏于地。中间石像宽袍大袖,头戴九梁道巾,手握玉芴,面容慈祥,垂目端坐。李二少为之想,白发老者怪不得把其主人抱到这个地方,原来是天地造就有着灵气的神秘的地方,但不知其为什么要让他看这些石像。 白发老者似乎看透了李二少的心意,释疑说:“我抱着我家主人来到这有着灵气的神秘的山洞里时,他当时并没有死,还有着心脏微弱的跳动,我用真气贯输到他的体内,待他苏醒过来后,他长叹一声说,他死不足惜,唯一遗憾的是,他不能将一生之武功绝学传授给有缘人......” 李二少接口说:“前辈为什么不将武功绝学传授给其儿子皇甫玉龙,希望他能子承父业,发扬光大?” 白发老者说:“从小看大,三生至老,我家主人慧眼识人,知道其子心性凶狠,不以练武,为怕他长大惹祸闹事,有辱家风,就不教他武功,只传授给他医术,让他医病救人,广做善事。” 李二少暗暗佩服皇甫擎天过人的眼光,虽然他没有传授给其子皇甫玉龙武功,可他岂能知道,不肖子皇甫玉龙存有野心,竟向他人偷学了黑道上的邪门武功呢?他又怎能知道,不肖子皇甫玉龙将学得的医术用于害人呢?他更是不知道,其皇甫玉龙为能实施称霸武林的野心,不念手足之情,竟亲手杀害了其妹皇甫玉凤!龙生九子,相貌各异,当然其心善恶也各不同矣! 李二少想于此,接口说:“皇甫前辈将其平生武功绝学传给其女儿也好......” 白发老者叹了一口气说:“我家主人厌倦了武林中的打打杀杀,想退隐江湖,未能如愿,为此更不愿自己女儿闯荡江湖留下祸端,只教她一些防身之术......” 李二少接口道:“我听说前辈为能后继有人,就把自己平生绝学用梵文刻记在‘罗刹令’的经文中,不知真假,为此引起今世武林动荡,别有用心的人为争夺那‘罗刹令’探取武林秘笈,亡命追杀......” ------------ 第248章 第239章献血有缘人 白发老者喟然长叹说:“不错,确实有这事,我家主人想的周道,为将自己平生绝学留给后来有缘人,希望他能继承武林总盟主光大武林,才精细的做了安排,在‘罗刹令’制作中做了正反两块美玉,一块留给左手剑客白云鹤保管,就是为了防止那些别有用心的奸邪小人盗取祸害武林,其若想野心得逞,了却其心愿,必得窃取正反两块‘罗刹令’,还得识得梵文,才能读取内中的秘密......如此之难,非有缘人难以完成的。 “我家主人只从在血光寺用飞剑诛杀了上官彬雁之后,知道此事不能算了,必有人来向我家主人挑衅复仇,就已做好了一死的准备,便将那‘罗刹令’玉牌偷偷送给了他的大女儿皇甫玉凤做为纪念,可其女儿岂能知道,这是其父在与女儿决别前而给的关爱呢? “果不其然,我家主人因诛杀上官彬雁受到报复,为能免除武林浩劫,不得已自戕,才落得于此悲痛。当他苏醒过来之后,还是为没有将平生武功绝学传授给有缘人而耿耿于怀,为此,他就在这中间石像宽袍大袖上,用尽毕生之功力,用金刚指刻写下了梅花神剑秘功要诀......” 李二少看,那神剑要诀写,梅花神剑乃一身精、气、神磨练而成,精、气、神为人身之宝,若这三般宝物一失,躯体也就冥顽不灵起来......最后是,梅花神剑飞入云,随同心意行如神,剑气如虹魔鬼惊,在此愿赠有缘人。 李二少牢记于心,待日后耐心琢磨,理会要意,为前辈的良苦用心而慨叹不已,也为自己能成为他的有缘人而荣幸,为解除自己心中疑虑,问道:“武林人士都想窃取这梅花神剑绝世气功,您是否见过,到底它有多大的威力?” 白发老者摇摇头说:“我也没见过,听我家主人讲,此梅花神剑乃是上乘气功而练成,加上‘一鹤冲天’绝世轻功,可以天马行空,随心所欲,如同‘六脉神剑’,手指一指,剑气而出,如同梅花,既可伤人,口一张,剑气而出如虹,如同梅花撒落罩向敌人,皆无人幸免得生,用手一拍后脑壳,皆可借‘一鹤冲天’驾剑气而飞行,故此为绝世神功,非有缘人难以看到此神功秘诀,难以成此气候,只有精、气、神三者合一,勤奋苦练,才能成功,达到上乘。据我家主人讲,练此神剑者有之,所不同的是,心底无私天地宽,满怀正气者,牢记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练成此神功者,出的剑气乃是白光,犹如梅花朵朵,而心存野心的奸邪之徒,即使练成此绝世神剑,也只能有七、八成神力,出的剑气只能是红光,带有血腥之味,难以达到上乘。” 李二少为之想,向皇甫前辈这样的好人,既然遭之劫难,而且又与我有此缘分,别说是一碗血,只要能使他死而复生,就是拿我的命换,我也心甘情愿,可此能救活他吗? 白发老者说着,气喘吁吁,难以支持。李二少欲以真气传输给他。他摇摇头苦笑说:“我知道自己命在倾刻,本身真元已为我家主人耗尽,真气再难以会聚,你为我枉费功力,又有何用?” 李二少着急说“那皇甫前辈若有我的鲜血,能否起死回生?” 白发老者看了看皇甫擎天的尸体,怜悯地叹了一口气,忧伤地道:“他脱离我真力体温这么久,我也说不准,反正事在人为,那就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 李二少按照白发老者之说,急忙割破手腕接了一碗热血,用了白发老者送给的止血药后,用内力催进之法从皇甫擎天口中灌输到腹内,然后问白发老者:“下步该怎么办?” 白发老者气息奄奄地说:“请你把我家主人抱回到我的怀中,我再用我死前的一点真气,使他成为金刚琉璃不灭之体......”说着说着,老泪纵横,凄哀哀地说:“主......主人......我......我......”突然全身一抖,头无力的缓缓垂下。 二少李侠连忙呼唤:“老人家,老人家......” 白发老者眼睛已缓缓闭上,嘴微张着,吐出最后低微的声音:“不要动......动我......我们......”终于嘴唇停止了颤动,离开了人世。 李二少为之十分感动,多么忠义的老人啊!为了主人死而复生,竟在此陪伴主人二十余年,这是多么大的胸怀,多忠勇的人!矢志不渝,可亲可敬,令人叹而佩服!向他这种比山高比海深的忠于主人的情怀,岂能不使钟情的李二少感动?他再也忍不住伤心地嚎啕大哭。 他哭得声音嘶哑,热泪两行,哭的回声响彻山谷,增加了凄凉的色彩。当他的泪腺哭干后,停止了嘶哑的泣声,感情的负荷也渐渐驱于平静,面对皇甫擎天的尸体跪下虔诚地祷告说:“前辈,既然晚辈与您有缘,受之恩赐,没齿敢忘,晚辈定会继承您的遗训,将此绝世神功发扬光大,后继有人,定当荡平武林动乱,诛杀不孝之人,还武林一个太平。希望苍天有眼,用我的血能在您身上出现奇迹,待我出了此谷,羽翼渐丰之后,我定要再次来此拜望您! “老人家,没想到您的死对我也有责任,我不该......唉!我李二少今生憾事,就是不该向您出手......想不到您忠心为主,竟得到这种报应。我发誓从今天起,不再使用九幽阴功死亡索魂十二式,引人歧视......” 他祷告完毕,帮他们整理下衣衫,再次看了看他们,长长叹了一口气,步出石洞,望着峭壁空幽的山谷,豪情顿发,仰首悲啸:“啊——啊——啊——”回声震荡,瓮瓮作响,令人胆寒。 他平息一下激昂的心情,想当务之急,还是在找到那三道盟主令,与那“罗刹令”验正真假,那只有活死人毕世远知道,何况他有恩于我,既然受人之托,应该忠人之事,我还是应该先跑一趟滇南哀牢山。他想到这里,忽然想到隐心秀士甄士隐,他既然从自己嘴里探知了此消息,想也必先去哀牢山寻找怪医邪叟,不由得为之心中大急,立刻提起丹田之气,一掠身形,跃飞而起。 以他目前功力的恢复,加上“一鹤冲天”轻功,真是如龙得水腾云驾雾一般,几个起落,已上到刚才坠落之处,刚一停身,耳中倏然听到衣袂破空之声渐至。李二少为之一惊,立刻隐身于一块岩石之后,探头一看,从峰下冲上来两条身影,疾落到飞仙台,一僧一俗,目光如电,四面看视。 二少李侠认得,此二人乃是峨嵋派掌门一缘禅师及长白掌门无影神掌方允克,心中奇怪,暗忖,此二人为何来此?难道也是为我而来?且不管他,看他们俩来此何事。 听得峨嵋掌门一缘大师道:“方施主,白衣秀士言称他在此已击毙了那小子,你看他说的是真是假?” 长白掌门方允克道:“人心叵测,我看这人不地道,颇有心机,做事藏头露尾,神神秘秘,通报那小子行踪于先的是他,又说那小子被他击毙于后的又是他,如今又不知他的去向,不知他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我也难测他哪是真,哪是假。” 峨嵋掌门一缘沉思片刻道:“我也有同感,觉得白秀士变了,与前黑白秀士大有不同,与前白秀士判若两人。只从其搭当黑秀士死了之后,他便改名为甄士隐,性格也变了,变得能说会道,察言观色,颇能理会人的心意。贫僧与各大门派若被他愚弄,百余高手随着他的意见枉自奔波,这岂不令人啼笑皆非,自惭形秽。” 长白掌门接口道:“此举形同反叛武林,会成为众矢之的,若是对他白衣秀士没有什么好处,我想他还不至于如此。” ------------ 第249章 第240章去哀牢山 李二少听到他们俩的谈话,才恍然大悟自己行踪泄露被人追杀的原因,不禁怒火填胸,恨得牙痒痒,心中说,白衣秀士甄士隐,我与你一无仇,二无恨,你,你不该这样狠心对我,你不死,天理不容,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这时,峨嵋掌门道:“耳听是虚,眼见为实,方施主既然这样说,我们不如下谷去搜查一下,人若死了,其尸体定然存在。”长白掌门随声附和道:“我也有此意......” 李二少见二人要下谷寻查,心想可不能让他们去,因为那里有着皇甫擎天主仆二人正在秘密休憩,决不能让其二人打扰他们的清静,想于此,隐身大石后,拿腔捏调的大声道:“二位掌门慢走!” 两人听其声不由得为之一惊,倏然拧身,目光四扫,似在搜索发声之处。峨嵋掌门一缘沉声问道:“何方高人,喊贫僧有何指教?” 李二少看着二人全神戒备之状,不由得暗自好笑,恶作剧阴恻恻说:“在下想告诉二位一项惊人而令你们又为之挂心的一项消息......” 长白掌门方允克不由得为之一震,立刻问道:“什么消息?”说罢目光示意峨嵋掌门,欲扑身上前,看看说话者是什么人。 李二少早已看在眼里,知其用意,冷冰冰地说:“二位掌门请别上前,否则在下就不想将此消息奉告了!” 峨嵋掌门看其人看破自己心意,一面向长白掌门摇头予以阻止,一面温和地道:“施主请说。” 李二少嘿嘿一笑道:“我知道你们所追杀的人没有死。” 峨嵋、长白两掌门目现奇光,互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没有死?” “不错,是在下亲眼所见,绝不会假!再说,我也没有骗你的必要。” “那小子人在何处?”长白掌门方允克显得性急,急不可耐,困惑问道:“白衣秀士为什么要说谎?” 李二少奚落道:“嘿嘿,二位身为两派掌门,竟然连这点脑筋都没有......”峨嵋、长白两位掌门也不由得为之尴尬,互视一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二少看到二人窘相,心中大为痛快,煽风点火说:“那人既然知道那‘罗刹令’及盟主令之间的秘密,其白衣秀士有称霸武林的野心,岂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必施展心计,赴之行动,先通风武林,告知其逃跑的行踪,然后他再暗暗告知那人武林高手所在的位置,让那人为摆脱围追堵截,该往哪里跑,给那人施以恩惠,取得那人的信任,已取得了‘罗刹令’与盟主令之间的秘密......嘿嘿,此刻其两人早已联袂而去。你们身被其愚弄,还自不知,像是无头苍蝇,还在胡乱的飞,一代掌门,竟被一个白衣秀士玩弄于肱股之中,羞也不羞!” 峨嵋掌门也顾不得了李二少的羞辱,急忙问道:“尊驾可知他们去往何处?” 李二少为发泄心中的怒气,采用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办法,说出了那些道理,是要让他白衣秀士甄士隐众叛亲离,自食恶果,也向自己样成为众矢之的,遭到武林高手问罪追杀,没想到峨嵋掌门竟有此问,自己岂能说出其甄士隐的去处,给自己增加麻烦,想到这里,口中说:“这点在下却无法知道。你们只有自行探听寻找了。” 长白掌门大声说:“尊驾既然能向我们说出这宝贵的消息,想不会是我们的敌人,谅系我道中人,何不出来见见面?” 李二少心想,我若与你们见面,离间你们与他白衣秀士的关系岂不暴露了么?你们与我又会搅缠不清,三十六计走为上,冷冷回道:“因在下有要事在身,今天恕先告辞,以后在下自会与二位见面......”语声中,李二少身形一动,疾如流星,隐身迂回落下峰顶飞仙台,瞬间已出十余丈,隐入林中,踪迹皆无。 他见马匹已经不见,想已被其甄士隐骑走,便认准方向,飞身向前奔驰。此时,他因服下了乾坤圣水,肚中已无饥饿之感,取道滇南,想赶在甄士隐之前到达。可他岂能想到,在他前去的坎坷不平的路程中,竟又会遭到几多风险与磨难呢? 哀牢山,位于中国云南省中部,为云岭向南的延伸,是云贵高原和横断山脉的分界线,也是云江和阿墨江的分水岭。走向为西北--东南,北起楚雄市,南抵绿春县,全长约500公里,主峰海拔3166米。哀牢山横跨热带和亚热带,形成南北动物迁徙的“走廊”和生物物种“基因库”。 从哀牢山肚腹中流出的清澈溪流穿过近1公里“一线天”地形的岩石峡谷,溪水清澈见底,四周森林茂密,尽是一望无尽的绿,让人心旷神怡!小竹筏是石门峡中非常有趣的一景,坐在小竹筏中看着苍翠的群山和清澈的泉水,呼吸着水润、清新弥漫的空气,仿若置身于仙境之中,确实是个好地方。 此时虽是十月初冬气节,但此仍洋溢着春意。李二少一脸风尘,赶到哀牢山脚下已是傍晚,而且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夜色呈现一片柔和,山脚周围的村庄静寂祥和,闪烁着零星的灯光,偶尔听到传出来的几声狗叫,为此村庄增添了几分亲近惬意。 在路上,他为减少自身麻烦,专挑捷径,避开人群走,虽然对江湖上当前的动态茫然不知,但他知道,他在飞仙台的那些话,足使江湖上浪涛汹涌,人慌马乱,本来已是风起云涌的武林,更加是波谲云诡,互相猜忌,勾心斗角,难以收拾。 他当时隐身在飞仙台,听到峨嵋与长白两掌门的谈话,才彻底认清了白衣秀士的鬼脸,对其恨入骨髓,想以其之矛,攻其之盾,让天下武林人士认清其白衣秀士狼子野心的真面目,好使他们追踪其白衣秀士,好使其也像自己一样东躲高原地,耽误其行程,也好给自己争取去哀牢山的时间,可他没有想到,如此做虽然对其白衣秀士有害,但也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 当然,他自服下蕴天地之精华的乾坤圣水后,在内功方面虽已可与七大宗派相抗衡,但他体内的毒还再不时的发作疼痛,难以根除。他已无暇顾及,一路上专心盘算着到达哀牢山后的行动。当他穿过“一线天”大峡谷,停住脚步,望着哀牢山脚一片房屋连云的庄院时,目光闪过一抹奇异的色彩,心中高兴的说,我终于来到此地找到你怪医邪叟的家了! 以李二少现具内功精湛的程度,对这十丈远的庄院门口动静,已可一目了然,何况门口尚挂有两盏巨型纸灯。不错,这庄院大门的横匾上,写着三个漆金大字,正是“神医庐”。 可令李二少惊异的是,在这静寂的夜晚,按说应该是肃穆无声,可其庄门口为什么竟这么忙乱?难道说......他正在思来想去,忽听到有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便急忙隐藏身形,看到一匹马急驰而至,一个壮汉飞跃下马,神情颓丧的向庄门口冲了进去。片刻功夫,又有两个壮汉从庄院大门口出来,飞身上马,分两个方向,如飞的打马而去。 李二少更是感到惊讶,扪心自问,其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么?为之思忖,我可不能白来一趟,我得查根问底,知道个清楚,转念一想,我何不趁这混乱之机混进去,好见机行事,想到这里,便拍了拍蒙着尘土的大褂,佝着腰,低着头,向庄门口走去。 大门口站立着两个膘形大汉,在两盏巨型风灯下,满脸皆是烦恼与焦灼之色,不时地来回踱步。李二少低着头,唯恐有人认出自己面目,他知道自武林中画形捉拿他以后,自己的容貌唯恐被人认出,为此他得处处加以戒备,在未达到目的之前,他不愿惹事生非。 ------------ 第250章 第241章闯进神医庐 为此他得处处留神,就在大门前两名壮汉背背相同各自走到门边时,李二少看准时机,急忙闪身向着庄门冲去,刚刚跨过门槛,陡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喝:“朋友,想干什么?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向里面瞎闯,也不打声招呼?” 李二少心中一愣,本想闯进去,如今已被其发现责问,若再硬闯,必会引起他们疑心,在我尚未知道此处发生了什么事前,不宜强闯,为今之计,只有察言观色,虚以应酬,想于此,立刻停下脚步,口中发出一阵干笑,婉言说:“二位兄台,在下有事欲见贵府主人,因走得太匆忙,忘了禀告,予以失礼,请宽容一下。” 左边大汉眼珠一瞪,咧开大嘴说:“哼,难道你是撅着屁股看天,有眼无珠,看不见我们?还是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李二少听其说话如此傲慢无礼,气得一肚子火,脸上立刻升起一层寒意,欲以发作,当他想起此来的目的,脸上寒意立刻收敛,想起不忍一时有祸,三思百年无妨的格言,低头拱手道:“抱歉,抱歉,那就请二位通报一下,说在下有事求见。” 右边的大汉冷冰冰地说:“什么事?” 李二少踌躇的嗫嚅道:“这个......待在下见到贵府主人时,亲自告知。” 左边壮汉怒目而视说:“哀牢神医庐的规矩,你小子懂不懂?” “规矩?”李二少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他来时并没听到云彩霞姑娘交待有什么规矩,只说怪医邪叟性情古怪,为之一愣,问说:“什么规矩?” 右边汉子不耐烦抢过话头说:“四哥你与他罗嗦什么?有话还不如暖肚子,这种人不值得理睬。”说罢转对李二少鄙夷地说:“今天你也不用问规矩啦,就是懂得规矩也不行。” 李二少看着他心中暗骂,我看你是狗眼看人低,若是在无人地方,我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当然这是他心中之话,腹中之语,并没说出唇外,表面还得虚以应酬,恭维道:“不瞒二位说,我有要紧之事......” 左边汉子看李二少又打恭又作揖的窘相,开心的哈哈大笑,幸灾乐祸地说:“你既是有天大的急事也不成,我家老爷为自己的事,尚忙得不可开交,哪还有功夫管你的事?” 李二少心中为之一动,暗忖,果然不出我所料,口中连忙说:“请问神医庐发生了什么大事?” 右边汉子眼珠子一瞪,斥责说:“我看你是闲吃萝卜淡操心,你管得着吗?不要再在这里罗哩罗嗦,识相的,还不给我快快退下。” 李二少不满的又挖了他一眼,若不是因为有事求人,真想打他一个耳光教训他一下,憋着一肚子火,暗忖,我难道就此退走不成?思来想去,突然灵机一动,心说,既然明闯不得过去,何不给他来个暗闯,想到这里,拱手道:“既然二位如此说,在下明天来也罢!” 李二少说罢正欲离去,陡听左边汉子喝问道:“看你头始终低着,鬼鬼祟祟的样子,令人生疑,你说了半天,到底是什么事?” 二少李侠本是为千年铁皮石斛而来,对其两个下人,岂能说出?闻言不觉一愣,不知怎么回答是好,在此焦急的刹那之间,灵机一动,情急智生,反问说:“二位既然相问,在下也不妨询问一下,请问白衣秀士甄士隐来过没有?”语声中,他微微抬起头来,偷窥视着二人的反应。 只见左边的汉子神色为之一愕,愣怔说:“你问他?你是何方同道?” 李二少见风使舵,顺口答说:“川蜀道。” 右边汉子哈哈一笑说:“你闯神医庐就是为了这事?” 李二少连忙点点头。只见右边汉子鄙夷的一哼,奚落道:“朋友,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咱们老爷三天前就已接到七大掌门的火急号令,让留意着这件事,要是知道白衣秀士来,还会等你来问?就请回去向贵道盟主说,这几天徐老爷子没有空闲。” 李二少为之定下心来,犹如一口吃了个鞋帮——心里有了底。他想,既然其白衣秀士尚未来到,倒省了我多少麻烦,免除了我的后顾之忧,为了能尽快拿到那千年铁皮石斛,我是更要进去不可。他虽然这样想,人却向外走去,还装模作样,口中连连说:“多谢二位告知。”听得身后发出二人鄙夷不屑的笑声。 李二少低头走着,暗暗察看四周环境,心中骂道,真是狗眼看人低,你们当二爷是什么人?若不是我有要事在身,还真想让你二人吃点苦头,正想着,身后左边通道上响起一阵急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从他身边穿过,到庄门口停了下来。李二少停步回身看,只见原先阻拦他的汉子一个拉住马头,一个向从马上跳下来的汉子问:“赵二哥,怎么样?” 那人未及答话,急急进门而去。李二少见二人正在拴马,在那叽叽咕咕,不注意门口,哪肯错过这种良机,真气一提,脚尖一点,人便如一缕烟,急如星火的闪进神医庐的大门。 要知道,以李二少目前内力,加上江湖上罕见的“一鹤冲天”绝世轻功,闯进神医庐大门势如疾风闪电,以其两个看门汉子的身手,怎能觉察得到? 李二少闪身进入神医庐,回首一瞥大门看守的那两个人,口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冷笑,心说,凭你那马虎眼,能看得住二爷我的行踪吗?往内看,院落中庄汉匆忙地进进出出,正面大厅里灯火辉煌,如同白昼,看到人影乱晃,同时也听到一阵阵的说话声。 他如此想,既来之,则安之,便稳定下心神,整理下衣衫,从容不迫地缓步向着那大厅走去,刚近大厅,看见刚才骑在马上的汉子在大厅内打躬,听其禀告说:“回禀老爷,小的一路探听,行出一百余里,处处留神观察,没有发现可疑之人,经询问,皆说最近没有发觉有什么可疑之人逗留。” 李二少听到不由得为之一惊,暗忖,那大汉快马探听可疑之人是谁?依门口大汉刚才所言,显然并非是为了自己,那他们是在找谁?难道说还有人来此,是和自己一样,为取得那千年铁皮石斛,而惊扰了他们?于是一连串的疑问,立刻浮现在李二少的脑际,弄得他踌躇不决。 他用锐利的目光往里观看,见大厅内一排坐着三个人,年约五十开外,中间的看着年纪较大,白发如霜,身上穿着一件福寿丝织的员外衣,生得一副怪相,八字胡子下面长有一张大嘴,张嘴露出的牙全是黑的,鹰勾鼻子上面长有一对八字眉,稀疏而短,而且紧紧的皱起,显然心中有解不开的事缠身。 只昕见他转身对左面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说:“老夫在括苍山断崖谷寻着四株千年铁皮石斛,只有神卜云中子知道,我把它移植到这里,日夜察看培养,费了许多心血,初有成效,却想不到今日夜里失窃,我的人分八路人马搜索追查,竟是杳无音信,弄得老夫心神焦躁,无计可施,关老弟,你帮我想想谁最可疑?” 左面较胖的老者,抬手一抹唇下胡须,沉思片刻,进言说:“神卜云中子当时既然答应移植,按江湖规矩,绝不会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行径......” 右边较枯瘦的老者一脸茫然,轻叹说:“关二哥言之有理,可谁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此虎头上挠痒痒,自寻死路呢?这,这真是奇了怪了,令人费解。” 大厅中陷入沉寂,虽都为之冥思苦想,希望能找出解决的办法,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门口已多了个土衣大褂俊朗的青年。李二少此刻移步至厅门口,其三个人之间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为之恍然大悟,原来神医庐一片慌乱,为的就是那千年铁皮石斛失窃,不用想,这不是白衣秀士甄士隐捷足先登下的手,还会有谁? ------------ 第251章 第242章反唇相讥 李二少想立刻抽身而退去追白衣秀士,继而一想,万一白衣秀士被各门派高手追上,自己没有得到那千年铁皮石斛,岂不失算?两头落空,再进一步想,自己就是追上他白衣秀士,以他阴险狡诈的心机,恐怕也难降服他,如果发生意外,自己拿不到那千年铁皮石斛,也无法回血光寺向其鬼人毕世远交代。 在其思索的刹那之间,他决心留下也要弄到一株千年铁皮石斛,以作万全之备,心念一定,正要上前答话,倏见当中坐着的哀牢山怪医邪叟徐夫猛地一跺脚,大厅中青砖碎了四块,咬牙切齿的发疯般地吼叫:“可恨呀可恨,我那千年铁皮石斛失盗,丹药功效大减,白费了老夫一番心血,你们这批饭桶统统给我滚,滚。” 其这一厉声叱喝,吓得跪在地上的壮汉浑身一抖,急忙爬起来,转身跌跌撞撞的往外跑。怪医邪叟怒不可遏,不讲情面的对有须胖老者挥挥手说:“关毅,你也请吧,老夫一个都不愿留。”又一侧身皱眉挥手说:“谢卫,你也回去吧......” 怪医邪叟的怪脾气一上来,说话不客气,六亲不认,被称为关毅和谢卫的二老相视苦笑,无可奈何的双双站起欲走。就在此时,大厅门口响起一声冷笑,接着响起鄙夷的问话声:“徐老夫子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没有锯不倒的大树,也没有过不去的坎,谁盗走了千年铁皮石斛草,在下知道......”语声一落,李二少气宇轩昂的进入大厅。 厅中三人及在旁边站立伺候的下人,看见一土装打扮走进厅内一个毫不起眼的年轻人,皆神色为之一愕。以黔滇道上闻名遐迩的三位高手,为那千年铁皮石斛仙草的失窃,尚想不出所以然来,为此陷入迷雾之中,感到无可奈何的时候,这个看是穿着平凡不起眼的年轻人,竟然闯进大厅,说知道那千年铁皮石斛失盗的秘密,岂非怪事?而且他又是怎么进来的,无人知晓,守门人难道就没有看见? 就在众人愕然之际,怪医邪叟目光如电的怒视着李二少,叱喝道:“你是谁?” 李二少目视着怪医邪叟,摇了摇头,暗忖,今日一见,真是人如其名,果然怪,刚才为千年铁皮石斛的失窃急得暴跳如雷,现在却反而先问起我身分来,想于此,不慌不忙的反唇相激说:“在下正是想报告老夫子所想知道的消息......” 怪医邪叟变脸喝道:“我问你是怎么进来的,来人......” 关毅急忙阻拦说:“徐兄,先免追究此事,你可先问问他,他所知道的盗取那药草的人是谁?” 怪医邪叟点头应允,哼声道:“你说你知道偷走那千年铁皮石斛药草的人是谁,快快给老夫说?” 李二少心中早已打了谱,沉吟片刻,不紧不慢地说:“要说不难,可在下有一个条件......” 怪医邪叟怒道:“还没有人敢在老夫面前谈条件,既然你有所求,快说出什么条件?” 李二少大义凛然的站在那里,不怯不惧地说:“代价。” “代价?”怪医邪叟桀桀发出一阵狂笑,笑得大厅里瓮瓮作响,笑毕,冷冰冰地说:“武林中任何名人进我这大厅,只有老夫向他们要代价,却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敢向老夫要代价,小伙子,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胆子够大的!” 李二少提高声调反驳说:“老夫子之言错了,昔日来人是求于你,而今日是你有求于我,两者情形不同,钉是钉,铆是铆,径纬分明,岂可相提并论?” 怪医邪叟没想到竟受到李二少的抢白,心中十分生气,怒叱说:“你要什么代价?” 李二少见怪医邪叟越是生气,心中越是平静,越能在他气头上探听出自己所想要的结果,便旁敲侧击地说:“这要看我这消息对老夫子的重要性如何,请问,若是追不到那盗取药草之人,能有什么严重后果?” 怪医邪叟愤然道:“失窃一株千年铁皮石斛,会使老夫将来合药时,功效大减尚且不说,竟会使老夫正在炼的这一炉生死丹中分不出何是生,何者是死!” 李二少感到稀奇,脱口问:“这话怎讲?我怎么听不明白。” 怪医邪叟感伤说:“唉,老夫心急,好大事功,一炉丹药却是两种同炼,一种是消魂丹,吃一粒既可使人致命,一种是返魂丹,吃一粒即刻使人死而复活,在将炼成时,本该将两者丹药加色予以识别,岂知当时发觉到那千年铁皮石斛失窃,老夫心急追偷盗者,在紧要关头却忘了给两者丹药加色分辨......” 那叫谢卫的瘦老头看怪医邪叟气迷心窍,竟滔滔不绝的泄露秘密,忙以阻拦,提醒道:“徐兄,你说得太多了......” 怪医邪叟怒火攻心,借语发泄,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也觉得自己话多了,忙以打住,改口喝问:“你说要什么代价?” 李二少冷冷一笑,缓缓说:“那窃贼果然误人不浅,反害你为你炼治的丹药费尽心血,做了大难。在下区区代价也很简单,只要千年铁皮石斛一株,便可将盗贼之名奉告。”此言一出,座上三位高手同时神色为之一惊,旋而又为之一怒。 怪医邪叟哈哈狂笑说:“你小伙子真高明,竟颇有心计,藏而不露,原来也是为千年铁皮石斛而来,真是无独有偶,偷盗者刚走,却又来了一个要挟的,你想一想,老夫应不应该答应?” 李二少听其言已知其意,周身立刻散布出一股无形的煞气,身上衣衫像贯满了风似的鼓了起来,令三位黔滇道上的高手也为之一懔,知道此人来之不凡,没有打虎艺,不敢上高山,看来此人是有备而来,不可小觑。 李二少微微一哼,义正词严地说:“应该不应该答应,老夫子自己心中应该有数,问我能有何用?” 怪医邪叟看李二少又把话反问过来,心说,我该怎么回答他呢? 于是怪医邪叟猛然带坐椅欺前二步,阴恻恻地说:“你不想想,老夫急的就是想追回那被窃走的千年铁皮石斛,而你的代价......哼,老夫不傻,知道对己有利没利,老夫就是答应了你,知道了窃贼是谁,追回到原物,以一换一,还是半斤八两,不多不少,忙个什么劲,对自己又有何益,反之,若追不回来那被窃走的千年铁皮石斛,如今再给你一株千年铁皮石斛,我的药草岂不又少了一株千年铁皮石斛?如此得不偿失,老夫宁愿不要你讲的偷窃千年铁皮石斛的人是谁,也不会答应你的条件——不要再烦我,快滚吧。” 李二少为之一惊,料不到其举动怪癖的怪医邪叟,算盘却打得这么精,一下就戳穿了自己的阴谋,使自己的心计落空,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情急之中,想起激将法,便哈哈哈发出一阵狂笑,反唇相激说:“老夫子锱珠必较,颇有算计,在下虽然佩服,但是——”其故意把声音拉长,为的是让其老家伙屙屎屙个长虫,让他心不安的格应着。 “但是什么?”怪医邪叟果然想知结果,好奇问。 李二少眨巴下眼睛,故做神秘地说:“你老夫子忘了一件事......” 怪医邪叟神色为之一愣,困惑不解地问:“老夫忘了什么事?” 李二少缓缓地说:“闻名黔滇享誉武林的神医庐,竟然被人来去自如,犹是闲庭信步……嘿!此事若传出去,请想一想,颇有盛名的老夫子,以后还有什么脸在江湖上混?.” 武林人物,把自己的名誉看得比命都重要,李二少的话,犹如一闷棍打在怪医邪叟的脑门上,弄得他张口结舌,脸色骤变,说不出话来。 ------------ 第252章 第243章一赌生死1 关毅见状,身形一晃欺近李二少,大喝责问:“你是何人?竟敢在老夫面前撒野......” 李二少知道难以再藏头露尾,索性抬起头来,冷冰冰地说:“在下是谁,各位看了应该知道吧?” 三位高手闻言一愣,当看清面前土老儿打扮的年轻人,双目炯炯有神,英俊的脸上泛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正气,在其嘴角上翘显露出阴冷的煞气时,不由得倒退一步,异口同声地惊呼:“是你......” 这“你”字当然是指被武林七派七道高手追杀的李二少,也是他在江南道盟主大会上通报的木子名,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胆大包天,竟敢独闯神医庐。此时大厅中气氛骤然紧张,空气沉闷,令人窒息,难以喘过气来,为此也愈发的寂静,甚至于掉地上一根针,也能听到声响。 枯瘦老者谢卫为打破眼前的寂静,倏然发出一声狂笑,调侃说:“我仙猿想不到你小子竟然不怕死,惹火烧身敢到这里来,听说你与白衣秀士同往去寻找那三道盟主令,到此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真的为要那千年铁皮石斛吗?”仙猿谢卫不知道其中内情,故有此问,因为不知道其中底细的人,很难把此千年铁皮石斛与那“罗刹令”及盟主令联想在一起。 李二少见仙猿谢卫枯瘦的脸上满是狐疑之色,严竣地说:“在下属于猫,有九条命,死过几次都没死成,既然阎王爷不收留我,我还怕什么死?既然来此,当然是为了这千年铁皮石斛,因为它是植物黄金,有着滋阳补阴的神奇的功效,所以来此,否则,我又何必提出条件代价?” 凌风关毅目露杀气,脸色阴沉地说:“谢老弟何必多费唇舌,这小子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既然送上门来,如今七派正欲急擒此人,何不把他拿下......”语声中,身形已起,蓄势欲击。 怪医邪叟急忙伸手拦住,大声喝斥说:“且慢......” 仙猿谢卫及凌风关毅不禁一愕,停止行动。李二少目光布满杀机,全神戒备,做好了应战的准备,见怪医邪叟出手阻拦,也不禁为之一愣,摸不透他是何心意。 凌风关毅为怪医邪叟的阻拦感到不满,要挟说:“徐兄,这小子可是武林公敌,你难道......” 怪医邪叟怒眼圆睁,不满地说:“关毅,老夫虽然请你来帮忙,但是你可别忘了,这是我的神医庐,不是你的凌风寨。”言下之意,你关毅在此不能喧宾夺主。 凌风关毅岂能听不出怪医邪叟的话中有话的意思,脸上感到挂不住,正想发作,只见怪医邪叟突然仰天大笑说:“小子,假如老夫现在不需要知道是谁偷走了那株千年铁皮石斛,那你的要挟岂不是落空?” 李二少此刻觉得怪医邪叟的行为举动的确怪,而且邪乎,听其说,心中也感到没底,暗忖,其说来说去,还是落空,感到这老家伙的确难缠,不由得扪心自问,我该怎么办呢? 他为此踌躇不决,陷于苦思,要抢,可不知道那东西被老家伙藏于何处,若是不要,自己难道就空手而回?自己一路受的苦遭的难不说,回血光寺见到活死人毕世远该怎么说?真是留也难,走也难,活活难煞二少男,酸甜苦辣不知味,思绪纷纭乱一团!李侠虽然聪明,但一时也想不出一条适当的解决办法。 怪医邪叟见李二少茫然失措,难以回答,嘿嘿一笑露出满嘴黑牙,阴阳怪气地说:“小伙子别急,别急,老夫反正已失去了一株千年铁皮石斛,再送给你一株也无所谓,你也不要动什么歪主意,不过......” 仙猿谢卫从没见过怪医邪叟有这么好心,如此将东西爽快送人的,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急忙抢口阻拦说:“徐老,你......” 怪医邪叟并不领他的情,脸色愠怒斥责说:“谢老弟,老夫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办,你不是六根手指头挠痒痒,多那一道子......” 谢卫遭个没趣,闭口无言,冷冷而视,显得无可奈何,对凌风关毅自嘲地摇了摇头,发出尴尬的苦笑,仿佛对其说,这怪医邪叟个性如此,拿他没办法,身为宾客,不能喧宾夺主,为此事与他翻脸,不值得。 李二少却为此更是一脸茫然,揣摩不透怪医邪叟的心意,是出于好心,或是内藏害人之意,看其神色,觉得他并不像是骗人,心中纳闷儿,暗忖,这老家伙刚才还那么猴急,怎么倾刻之间变成了两个人,竟又大方起来,难道......心中想着,口中试探说:“老夫子之言是真是假?” 怪医邪叟用手抹了下八字胡,哈哈一笑说:“当然是真,不过老夫也有一个条件......” 李二少心想,老家伙既然为怪医邪叟,不会好心平送给我那千年铁皮石斛,定有他的企图,既然提出条件,我何不给他来个见风使舵,顺水推舟,随着他的意思来,便随声答道:“什么条件?” “以你生死赌一赌......” 二少李侠没想到老家伙会用此邪招,脸色为之一寒,周身一股无形的傲然煞气立刻扩散,三位高手也情不自禁的心头一惊,旋即定定神,暗自想不透为什么这年轻人身上的气质如此凌人,竟会使人心惊肉跳。 李二少心想,大丈夫生而何憾,死而何惧,既然不怕死,奈何以死惧之?砍头全当风吹帽,死神也得躲开走,便气宇轩昂地说:“老夫子要怎么个赌法?” 怪医邪叟一拍手,从后堂立刻跑出来一个小童,躬身问:“老爷有何吩咐?” “把刚炼好的那两种丹药拿来。”小童立刻应诺而去。望着怪医邪叟这种怪异的举动,不要说李二少感到惊愕,就是凌风关毅与仙猿谢卫,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拿人的命作赌,博得刺激。 片刻功夫,小童手捧一只黄铜盘子走了出来。怪医邪叟用手一指,示意小童放在当中地上。小童俯下身放好,侍立一边。李二少俯视,见约有三寸直径的黄铜盘子,中间有东西相隔,每边各有四粒白色珠形的药丸,不知是何用意。 怪医邪叟看李二少一脸茫然,又用拇指抹了下八字胡,哈哈一笑,洋洋得意说:“小伙子,这就是老夫花了三年心血,一部分加入了那株千年铁皮石斛炼成的两种绝世奇药,一是消魂丹,一是返魂丹,两种药效截然不同,消魂丹奇毒无比,一粒皆可致人于死地,返魂丹在千年铁皮石斛的效用下,常人服食一粒,皆可百病不侵,中毒之深的人服用,也可化解其毒,愈以痊愈。 “老夫已交代过,因当时急于追那偷盗者,没有来得及着色分辨这两种性能不同的丹药,也就忘了何者是有毒的消魂丹,何者是能救人的返魂丹,现在老夫答应送你最后一株千年铁皮石斛,你是否能得到,那就得要试试你的运气了!” 李二少茫然说:“怎么个试法?” 怪医邪叟说:“这盆中两边各有四粒丹丸,你可任选一边药丸服下一粒,可试出有毒没毒,若是服了有毒的消魂丹,该你命亡,不能怪我,若是用了无毒的返魂丹,该你好运气,老夫就可将那株千年铁皮石斛送给你。” 李二少为之想,好狠毒的怪医邪叟,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该怎么应付他好呢? 李二少鄙夷地看着怪医邪叟,嘲讽说:“身为医生,救死扶伤,应以仁医济人,救世为主,你怪医邪叟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拿人命当儿戏......” 怪医邪叟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鼻中轻蔑地哼一声,说:“这就是条件,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试不试在你,老夫并不强求。” 李二少嘿嘿发出冷笑,奚落说:“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屙啥屎,无非是不放过我,编着法的想整死我,我即使服下那返魂丹幸得不死,你们也会置我于死地......” ------------ 第253章 第244章一赌生死2 怪医邪叟哈哈笑说:“非也,非也!老夫虽然怪邪,但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坏,只要你以命相试,若是有幸没有中毒,不仅巧得益处,而且老夫保你拿了那千年铁皮石斛安全离开神医庐。”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要知道炼治这两种丹药,必经花了怪医邪叟三年的心血,如今既不能用,又舍不得弃,难得正好有这么一个人出现,以为是有缘人在助他,故而宁愿不顾一切说出此言,心中一意想把此生死丹的生死分个明白。 怪医邪叟一出此言,引来凌风关毅和仙猿谢卫二位老者的不满与反对。仙猿谢卫瘦瘪的嘴唇一撇,进言说:“徐老,你此举如此荒唐,若被别人知道,七派七道人士问罪起来,责任谁负?” 怪医邪叟鱼眼一白,冷冷地说:“为人得先顾自己着想,本道盟主失踪,七派掌门如今都没有办法查找,何罪可问?老夫如今思路混乱,也管不了那么多。” 凌风关毅想,各人自扫门前雪,何管他人瓦上霜,看怪医邪叟如此执拗,劝也无益,脸色一变说:“如此老夫只有先行告退,咱们担不起这责任。”语声一落,在向仙猿谢卫一使眼色的同时,骤然身形一晃,猝然向李二少发动袭击,十指连弹,指力戳向李二少周身死穴。 其出手狠毒,气势凌厉,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如同电光石火,使李二少料想不到,一惊之下,晃身暴退。心有灵犀一点通,仙猿早已领会关毅老者的意思,迅捷扑进,倏然出手,施一招“仙猿拜佛”,双手一合一翻,一股威势无比的罡气向着李二少的背后袭来。 要知道凌风关毅与仙猿谢卫为黔滇百粤道上一流高手,关毅成名是仗着他的一身硬功,凌风的掌力称绝天南。谢卫成名是仗着他的一身灵巧敏捷赛仙猿的轻功与猴拳的掌法称著武林,如今这一联手,气势非同小可,犹如排山倒海,摧心裂胆。 在此性命攸关的危急时刻,求生的本能,使他无法在践行不使九幽阴功死亡索魂十二式绝招,发觉身后有掌风袭至,心中骤然产生杀机,身躯猛然一拧,纵身飞跃而起的同时,右掌蓄足功力向后划去,正是一招“血掌惊魂”。仙猿谢卫身法虽然灵敏快速,终究比不上李二少“一鹤冲天”轻功,便轻而易举的躲开了仙猿谢卫的背后袭击。 其二人突然向李二少发动袭击,也出乎于怪医邪叟的意料之外,不由得又犯了邪脾气,火气直冲脑门,六亲不认。他与谢卫及关毅虽有二十年的交往,但一旦翻了脸照样不认人,今见二人突然对其动手,不仅破坏了自己心机,而且是看不起他,不由得身形欺近,口中大喝道:“住......”“手”字尚未出口,厅中陡然响起一声惨嚎,发现一条人影踉踉跄跄后退,差点撞在墙壁上,只见仙猿谢卫右手捧着左手腕,豆大的汗珠从其额上往下滴。 局势急转而下,谁也没看清李二少施用什么手法,在此刹那之间,闻名武林的仙猿谢卫竟然莫名其妙的受了伤。怪医邪叟也为之一愣,呆呆地望着,表情上却是一脸的茫然,非喜非怒。凌风关毅倏然收住即将施出的招式,神色大为惊骇,脱口而出:“血光寺主绝学......” 李二少脸上散出一丝淡淡的凛然正气,发出一阵的冷笑,傲骨凌人道:“既来闯虎穴,就有打虎胆,二位以为这样就容易的拿住在下么?” 凌风关毅没想到今天竟然栽在一个年轻人的手中,一生的英名竟葬送在他的手里,实在的不甘心,但一看仙猿谢卫受伤痛苦狼狈不堪的样子,倒产生几分心悸,不得不慎重从事,闪身来到谢卫身边,低声说:“谢老弟还能忍耐么?” 谢卫强咬牙关点了点头,表示能以坚持。凌风关毅倏然转身对李二少说:“小子,我知道你有能耐,你敢跟老夫对拼三掌吗?”他为什么敢向李二少予以挑衅?他是想李二少招式再诡异,内力不可能大过自己,凭自己五十年来的内力修为,足能抗衡,以此板过自己的面子。 李二少冷冷一哼,盛气凌人,鄙夷说:“不必三掌,一掌就够......”转身又对怪医邪叟道:“待在下料理此事后,索性就依老夫子之言,拼命试上一试,是死是活,由天定夺。” 凌风关毅看李二少如此傲骨凌人,气愤难忍,一声暴喝:“好,就这一掌......”说着纵身而起,将平生内力之修为齐聚于双掌,随着掌势,挟带着一股狂飙,排空激荡的涌向李二少的胸口。 李二少以静置动,早有戒备,看着其掌风汹涌澎湃般的涌来,在此刹那之间,想起在三清山飞仙台下的幽谷山洞里,看到的前辈皇甫擎天留给有缘人的绝世神功秘诀,不如拿来一试,双掌一翻一推,施出一招“排山倒海”推了出去。 此招看是平庸,其实内中蕴藏着巨大的功力,此乃是皇甫擎天一生修为所提练出的精华,其势非同小可,又加之李二少体内乾坤圣水化为阴阳二气的真力,已远远超越了关毅五十年的修为,只见两道淡蒙蒙的白气,如烟般的从李二少的掌心透出,向着袭来的掌风迎去。 “嘭、嘭”两声巨响,震耳欲聋,劲气四溢,门窗俱裂,随着一声冷笑中,紧接着是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嗥,凌风关毅胖大的七尺身躯,竟如飘风落叶般倒撞在厅堂中,哗啦啦一声响,竟透墙而出,摔飞到隔壁房间中。随着大厅的摇晃,厅中没有了灯光,人人惊骇,个个胆寒,片刻之间,厅内像死一样的静寂无声,所有的人都被这种气势所震慑,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怪医邪叟陡然发出一声大笑,自我解嘲说:“想不到,想不到哇,我的神医庐今变成了战场......”说着语气一沉,对侍立厅中的伺者叱喝说:“你们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掌灯救人。” 他语声一落,厅中黑影乱晃。李二少忽觉得一条黑影一闪从自己身边而入,瞬间又从自己身边而出,快如流星,正想注目察看,厅中灯光复燃,听见怪医邪叟向小童说:“你快去拿药救伤。”复对呆立在那的仙猿谢卫安慰说:“不要紧,在神医庐,老夫包你这只手断不了。” 怪医邪叟正帮仙猿谢卫察看伤势时,突然隔房中传过来一声惊呼:“关老爷死啦!”仙猿谢卫脸色为之一寒,向着李二少怒视一眼,歇斯底里地叫道:“小子,算你狠,咱们以后见......”也不向怪医邪叟打招呼,猛然一顿脚,人形一晃,已倏然掠出大厅,消失在庄院之外。 怪医邪叟冷冷发笑,嗤之以鼻说:“走了也好,反正不听老夫之言,自己吃了亏,怪不得别人,是自作自受。”话至此,复又对李二少说:“来来,咱们还该办咱们的正事......” 李二少自己知道这次侥幸得胜,是仗着前辈皇甫擎天留给自己的武功心法,又仗着自己体内服用的乾坤圣水固元真气,若对方关毅不这么大意,拚力相搏,也不致于惨败丧命,正在沉思互之时,听到怪医邪叟的发话,才回过神来,决心冒险取其丹药一试。他是这样想,不论服用的是毒药或是灵丹,入口之后先用气护住不使消化,出庄后再行吐出,心念于此,回复怪医邪叟说:“那就请老夫子将那株千年铁皮石斛取出,待在下服药之后,立刻就走。” ------------ 第254章 第245章血影叟1 怪医邪叟见状向地上一看,生死丹药不翼而飞,不由得寒脸失色,惊慌失措,捶胸顿足大呼说:“生死丹到哪里去了?生死丹到哪里去了??生死丹到哪里去了哇???” 正在他焦急的暴跳如雷的时候,厅外突然飘来一声娇艳欲滴的笑声,奚落说:“既然这生死二丹药分不出生死,要其何用,为避免害人,姑娘取之予以丢弃......”说着话锋一转大喝说:“木子,千年铁皮石斛在此,你不走尚待何时?” 怪医邪叟正安步就班的按照计划行事,没想到半路杀过来个程咬金,打破了自己的全盘计划,脸色骤然一变,狂叫道:“什么人竟敢在老夫面前装神弄鬼,还不给我留下。”语声中人如劲矢,向外急射而出。 李二少闻言一惊,觉得其声音好熟,目光一瞥,见一条人影一闪而没。看怪医邪叟已如流星赶月疾掠出厅,追赶那黑影,向着黑沉沉的庄外飞去。他也随着掠出庄外,目光一扫,哪还有什么人影?连怪医邪叟也跑得无影无踪,他想起那人的话,分明千年铁皮石斛已盗走,神医庐又二番失窃,自己再往哪里去找,不由得哀声长叹,无奈向四周搜索,四周一点影子都没有,不由得扪心自问,这,这该怎么办?他再次想起那个藏头露尾让自己快走的神秘人,心说,这会是谁? 李二少思潮起伏,忐忑不安,抬头仰望天色,将近三更,心头怅然若失,感到灰心与失望,想起白衣秀士甄士隐如此狡诈,竟比自己快了一步,不由得一片焦急,暗忖,我何不赶往血光寺,走在他的前面先截住这恶贼......此念一起,立刻掠身,认明途径,向前急奔。 山林在他眼中向后如飞倒泻,待他刚上驿道,右边林中突然蹿出三人,响起一阵叱喝:“小子慢走,兄弟三煞在此等你多时了。” 李二少见有人拦截,立刻停住前行脚步,微微一愣,口中念道:“兄弟三煞?”注目观瞧,身边已站立三个相貌凶恶的中年汉子,一律是紧身黑衣,手执判官笔,目露凶光,虎视眈眈的耵着自己,充满着杀气。 在滇南黑道上,若说起兄弟三煞,没有人不知,没有人不皱眉头,因为其三人恶名昭著,杀人如斩麻,而且凶悍绝伦,毫不畏死。所厉害的是,兄弟同心,其力断金,手中判官笔同进同击,一百零二路点穴法诡异霸道,算得上黑道上一把高手。 李二少初来此地,当然不知道这些,见三人拦截,剑眉倒竖,目露凶光,口中冷冰冰地说:“凭你们三人也配把我留下么?” 兄弟三煞老大狞笑道:“耳闻你只身闯出七派七道为你布施的天罗地网,在此掌伤了仙猿谢卫老者,又击毙了凌风关毅大侠,俺们兄弟自知并不一定能留住阁下......” 李二少接口说:“三位过誉,在下掌伤仙猿谢卫,击毙凌风关毅果有此事,但是在下脱身七派七道的包围,非我一人之力,倒是有人帮助......” 兄弟三煞闻言立刻脸上泛起惊异之色,老二疑问说:“想不到武林同道中还有人放水,是谁?” “白衣秀士......” “啊!原来如此,听说你与其白衣秀士在一起,他此刻在哪里?” 李二少冷冷一笑说:“在下心急赶路,也正在追他。请三位让开路......” 老三哈哈发出狂笑,不屑说:“小子,你以为如此一说就能骗得了我们?你别白日做梦,净想好事,想从此过,休想。” 李二少双目倏然露出两道锐利的凶光,体内无形的煞气又自体内散出,鼓动衣衫,飒飒作响,盛气凌人道:“三位自信能留得住在下?” 兄弟三煞一碰到李二少那摄人魂魄的目光,皆都不寒而栗,知道不是其对手,但又不敢离去。老大大声回道:“俺们兄弟是否能留得住你暂且不说,请你看看这些人,是否能把你留下。” 老二未待老大语声落,已嘬口发出长啸。李二少为之一惊,随着啸声,发现四周影影绰绰,立刻涌出几十条人影,汹涌而至,约有三四十人。这时,他才明白,仙猿谢卫之所以走前留下话“以后见”,原来是他传出信息,请来援手,面对这许多敌手,心中也不免暗暗吃惊,慨叹之后,心想,既然有福盼不来,有祸也躲不过去,倒不如从容面对,全力应付,想于此,豪情满怀,发出一阵豪爽的笑声,声如洪钟道:“看样子,黔滇道上的高手都到了。” 众多的黑影中倏然响起一阵阴寒慑人的语声:“何止黔滇道上高手,老夫血影叟也等你多时了。”语声一落,场中已多了一条红色人影。 “血影叟?”好可怕的名字!李二少也不由得心中为之一惊,在他闯荡江湖中,除了知道七派七道之外,唯一听到的只有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三手童,一个就是血影叟,其两个人是以怪异著称江湖,轰动武林,虽不属于七派七道,但人人皆侧目而视,既是少林掌门,也不敢招惹他。 此刻,李二少凝眸注视着对方,只见血影叟身穿红衣,脸上仿佛涂了一层血,像是生了麻疯病糜烂了一般,分不出眼睛、鼻子,丑恶得令人恶心。 李二少暗暗心惊,因为他知道,凡是怪异之人,其身上皆有怪异的伎俩,会令人防不胜防,稍有不慎,就会着了他的道,为之谨慎从事,抱拳有礼说:“耳闻尊驾不属于七派七道之列,与在下无怨无仇,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尊驾难道也想卷入这漩涡不成?” 血影叟血肉模糊的脸一阵颤动,忽然开了一个大口,发出桀桀一阵阴森森的笑声之后,阴阳怪气地道:“老夫向来不知恩怨是何物,只是随心所欲,想我之所想,做我所做的事,只不过听说身具有‘飞天鹞子’上官彬雁绝学,有时武功高得出奇,有时又使不出来,故此亡命而逃,弄得老夫心痒痒,多想看看你是怎么一个怪物,正好有此机会,受邀来看看你......” 李二少冷笑一声,反问说:“那尊驾来的目的是想出手挑战在下了?” “何尝不可。”血影叟阴森森说出此话,血手一摆,对兄弟三煞指示说:“你们退在一旁,看老夫如何擒他。”气焰嚣张,如此凶神恶煞的兄弟三煞,此刻变得像是听话的哈巴狗,柔和听话,同声应诺,立刻退出三丈。 二少李侠平时侠骨柔情,哪见过对方这么狂傲不可一世的神态,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气愤,反激起他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冷冰冰地说:“别人怕你血影叟,区区在下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量......”说着脚下一点,疾若流星,欺身而进,用一招“排山倒海”推向血影叟,招式看着虽然平凡,但掌上狂飙却威猛之极。 血影叟不由得“咦——”了一声,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认得此招乃是“神医武侠”皇甫擎天的风范,怎么这小子也深黯此理,而且有着意想不到的内力。当然他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千载难逢的乾坤圣水已化为阴阳二气,潜藏在他李二少的奇经八脉之中,使他的内力高于一个甲子高手的修为。 血影叟虽然困惑不解,但也并没停下手来,只见他红影一闪,竟比李二少的招式还快,倏地移到李二少的身后,伸掌拍出,呼的一道掌风袭向李二少。 这种避招出招的诡异的身法,使李二少大为惊骇,回身已来不及,在其生死攸关的危急时刻,李二少倏然使出“一鹤冲天”,身形如一缕轻烟飘移出去,避过了血影叟绝命的袭击。 血影叟脸上一阵抽搐,血肉模糊的脸抖动着,心中更是有一份惊奇,暗忖,这小子果然不一样,使出此轻功,有着九幽阴功的快速阴煞,又有着九阳神功的刚健快捷,其到底是何种人? ------------ 第255章 第246章血影叟2 要知道,江湖中除七派掌门外,能躲得过他的得意绝学“血影八掌”中第一掌“血影速送”的人,可说是寥寥无几,而其李二少竟能从容避开,可见其是武功高强,倒令他刮目相看,对其深藏不露的武功,更有了探知的欲望。 他为之脸上又裂开了一个血洞,阴恻恻喝道:“小子,你‘鹞子钻天’轻功果然不凡,你能躲过我‘血影八掌’中第一掌‘血影速送’,那就再试试老夫‘血影八掌’中的第二掌‘血影飞魂’......”摄人的语声中,只见红影跃起,犹如一条血光激射而出,双掌交错怪异的一圈一划,在那一圈圈中,激荡着春雷劲风,立刻如急流漩涡般卷向了李二少。 此时在李二少的感受中,只觉得掌影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从四面八方向自己袭来,而自己只有一双手,不可能从不同的方向同时出手还击,他本想再用血光寺活死人毕世远传给自己的死亡索魂十二式中的前五招做以应急,想起在三清山飞仙台下幽谷秘洞中立下的誓言,为表自己清白,‘不用死亡索魂五式’,再说那白发老者一再告诫自己,因为自己体内阴阳二气纠缠一起,难以理顺,若使一次死亡索魂五式,自己体内之毒就愈加重一分,自己就得多忍受一分痛苦,也就是说,他离死亡既又进了一步。 他也不知道死亡索魂前五式是否能挡得住血影叟的“血影八掌”,既然立下诺言,就得遵守,为自己着想,不能再用,就在血影叟用其“血影飞魂”罩向他身的时候,求生的本能,使他潜意识地又施出了皇甫擎天留下的武功秘诀中的“排山倒海”,伸手向外挥出一道弧线,然后双手轮回推出,挟带着隐隐惊雷,幻化出一层层掌影,气势汹汹,奇诡无比,波涛汹涌的向前递进。 血影叟颇感意外,发出惊奇之声,顿觉袭出的招式竟然被李二少全部封住,有些递不出去的感觉,同时又感到一股强大无比的罡气,反震回来。血影叟心中无比愤怒,自他出道江湖以来,几曾落过下风?为扳回颜面,口中发出一声令人不寒而栗能摧心裂胆的阴啸,身形倏然旋转起来,在其身形旋转中,魔爪似的手一伸一缩,掌式变得更加诡异,左掌连连划圈圈,右掌却挥出一个个叉叉,施出了怪异绝伦的“血影八掌”中的第三掌“血影百转”。 血影叟招式刚欲递出,见李二少竟在瞬间飘出三丈之外,心中一愣之下忙收回掌影,使其不可一世的血影叟心里有着一丝被嘲弄的感觉,怎肯善罢甘休,发出一声阴森森鬼一般的叫声:“小子,休想逃走......”随着话声身形旋飘而近,双掌连推,再次施出“血影百转”。 李二少见血影叟用掌狠毒,在加之前用了死亡索魂招式,果然气力不加,内力难以上提,有毒发疼痛之感,才看准机会方退,正想着三十六策走为上时,料不到血影叟欺身推近竟这么快,一股掌风罩向自己,嘭的一声,李二少中掌身形一晃,踉踉跄跄退出七、八步,喉头一甜,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李二少立刻运气疗伤,觉得对方这一掌,伤自己不轻。而血影叟心中也不由得一愣,刚才十成功力击他,竟只使他退出七、八步,没有丧他性命,难道他有什么神功护体?其实,李二少若没有服下乾坤圣水,这蕴天地之精华化为二气固本益元的保护,恐怕早已在其掌击下魂飞魄散,进阎王殿报到去了。 血影叟一愣之后,血肉模糊的脸又抽搐了一下,张开血口发出一声狞笑,阴恻恻说:“小子,你知道老夫的厉害了吧,何不施出你那死亡索魂十二式,让老夫看看有何高明之处。” 李二少此时愤怒已极,仇恨的目光射出一股熊熊的怒火,痛裂的心渗出惨痛的血,一滴,两滴......想自己命运如此多舛,处处是陷阱,步步遭追杀,真是天理不公,不公!世上的人,为什么都对我这样?为什么都对我这样?天地之大,难道就没有我容身之处吗?为什么......他的愤怒使他几乎失去了理智,忘了逃走,几欲想死,全身无形之中又散发出一股煞气,使他挂着血丝的嘴角,露出一丝残酷与轻蔑的微笑。 血影叟看着李二少威武不屈的坚忍不拔的毅力,还在那里发笑,此刻心中矛盾之极,脸上血红的肉更加颤动得厉害,可周围的那么多的武林高手,却没有一人看得出他的诡异的表情,是喜,是怒,或是忧。 他向李二少缓缓逼近,狞笑说:“小子,难道你是怕了,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畏惧老夫‘血影百转’的厉害,故而缩首畏尾,不敢再施出那死亡索魂十二式?” “住口——”一阵愤怒而沙哑的喝叱声发自李二少之口,他从来也没有这样激愤过,两眼仇视着血影叟,语气不屑地说:“本少爷我还不屑施用死亡索魂十二式......”意思是他不屑施用邪派招式使自己蒙羞。 血影叟却误会了李二少话的含意,在他的感觉中,似乎他说的是不屑用“死亡索魂十二式”,一样能胜过他的血影八掌,不由得阴恻恻发出恨声,不满地说:“好狂妄的小子,你既然不屑施用血光寺主绝学,那老夫就试试你还有什么拿手绝活?”语声一落,红影乍现,双掌倏然一圈一抡,仍是一招“血影百转”,旋飞而进,向着李二少拍出。 不经一事,不长一是,李二少改变了应付的方法,决定给他来个硬碰硬,蓄积丹田之力,双掌硬生生逼出一股浩然罡气,猛然迎上,给他来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可是他忘记了血影叟是何等人物,第一次交手,其就避实就虚,见机行事,今其胜券在握,岂肯与李二少耗费内力,予以硬拼。 血影叟见李二少掌势一出,罡气逼人,急忙旋飞而起,化解了李二少的掌力的同时,旋即发出一掌,袭上李二少。嘭的一声,李二少又挨了一掌,胸口如受到锤击,身形倒撞出十来步,差点栽倒地上,立刻扎稳马步,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箭。 李二少此时觉得心脉如受绞割,加之体内毒性的折磨,丹田的真气再已无法凝聚,痛苦不堪,生不如死,用怨毒的目光看着血影叟,心中泛起一股悲哀,暗忖这下完了!完了!想我李侠竟命丧于此,此不让我恨也...... 世上事往往就是出人所料,想不到的事是实在太多,太多,血光寺中鬼人毕世远为达到自己的目的,才传李二少死亡索魂十二式中的五招用于防身,以他所想,此小子在危难时用上至少不至于吃亏,可他岂能想到李二少经过许多曲折和痛苦,已不再使用此九幽阴功的招式。 若是李二少不会这血光寺鬼人毕世远传的死亡索魂十二式的招术,也不会让七派掌门误认为是“飞天鹞子”的余孽,遭到围追堵截,置自己死地而后快,血影叟也或许不会来,因这丑恶的魔头出道晚,耳闻昔年在武林中消失的血光寺主“飞天鹞子”及“神医武侠”的威名如日中天,恨不得二人再现世间,自己好与他们比试一下,当然这愿望使他难以实现,而现在找到了对象,他当然不肯放过,为显一显自己的威风,才以挑衅李二少,逼他施出血光寺主“飞天鹞子”的死亡索魂十二式。 此刻场中一片沉寂,空气沉闷得几乎令人窒息,在场的滇南武林人物,心中皆暗暗高兴,因为他们看到李二少受到血影叟的重创,受伤如此重,已是笼中之鸟,劫数难逃,这对武林来说,公敌隐患即将铲除,人们可以高枕无忧了。这是大家的想法,处决权在于血影叟,故而都注视着血影叟的举动,看他如何处理。 ------------ 第256章 第247章绝处逢生 血影叟看李二少吐出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衣衫,至死也不施出他所盼望看到的那死亡索魂十二式的绝招,感到失望,怏怏不乐说:“老夫不屑亲手拿住一个小辈。”这话的意思,正是报复李二少刚才那句“不屑用死亡索魂十二式”那句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回应。 于是,他转身向着四周站立的三十多名武林高手说:“老夫应邀而来,已尽了自己的责任,现在就把这小子交给你们了......”说着红影一晃,已不见了踪影。 血影叟一走,三十多名武林同道同时松了一口气,不再有所顾忌,立刻向李二少涌来。尤其是兄弟三煞,看擒拿立功的机会来到,首当其冲的向李二少掠去。 就在这刹那之间,半空中陡然响起一声娇叱说:“你们都给我住手。”随着声音,倏见一条白影飞来,落在了李二少的身旁,现出一个性情孤傲,身着罗裙的窈窕淑女。 二少李侠听其声音不由得一愣,心说,这不是在神医庐盗药发声后离开的女子吗?正想找她,没想到在自己处在危难的时候,她竟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知是敌是友,凝眸观看,不由得大喜所望,惊呼道:“天啊!原来是你......” 兄弟三煞可不知道这少女是谁,一惊之下急忙停住身形。老大暴叱道:“你是谁?竟敢来包庇这小子......” 白衣少女目光一扫,鼻中傲然地哼了声,色俱厉地说:“咱名人不做暗事,本姑娘乃是括苍山断崖谷神卜云中子之女云彩霞,告诉诸位,今天谁都不准碰他!” 在场高手脸上同时显露出惊奇之色,异口同声的发出“啊”的一声,讶然不语,没想到面前之女,竟是驰名江南的神卜云中影的爱女云彩霞,七大门派掌门都对神卜云中影礼让,投鼠忌器,他们也不敢得罪其女,令他们想不到的是,她既然是神卜云中影之女,怎么会来挺身救他......就这点,使在场的三十多名武林高手百思不得其解,同时愣在那里,没有人发出反抗之声,更没人前进一步,以此可以看出神卜云中影的声望威仪显赫,是何等高隆。 云彩霞目光一扫当场,嘲讽说:“这么多武林高手竟持强凌弱欺负人家一人,羞也不羞......”顾不得他们的反应,转身对李二少看了一眼,心里激荡着幸福的春潮,面颊上浮现出欣慰的微笑,语声柔和,温存地说:“唉!我还是来晚了一步,竟想不到你伤得如此严重,还能走吗?” 李二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在她的面前,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温顺的听从于她,脸上的煞气、仇恨、及目光中的怒火,完全的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默默地点头,心里热乎乎的,暗忖,若不是她即时来到,恐怕......唉!我又欠了她一个人情! 云彩霞嫣然一笑,做出小鸟依人状的柔声道:“那么我们走吧!来,让我扶你......”她的声音是那么的体贴、亲切、入耳,听得李二少为之精神一震,顺从着她。 云彩霞挽着他欲以前行时,从四周站立的武林高手中倏然闪出一个人影,大声道:“慢点走,云姑娘,让在下说一句话!” 云彩霞停步观看,见是江南道盟主“追魂判官”陆毅,缓缓说:“原来是‘追魂判官’到此,请问有什么话要问?” “追魂判官”微微一笑,委婉地说:“你知道这小子他是谁?” 云彩霞面上呈现出一付高傲不可侵犯的神情,嘲弄的反问道:“你说他是谁?” “追魂判官”脸上一阵讪讪,感到尴尬,明知对方语气不好,恶言相讥,仍正色说:“他就是‘飞天鹞子’余孽,武林公敌木子啊!七派掌门都在捉拿此人......”言外之意,江湖险恶,姑娘何必要参于其中呢? 云彩霞冷冷笑说:“我知道他是木子。” “追命判官”诧然说:“云姑娘既然知道,怎么还在包庇他?这岂不是......” 云彩霞猛然啐了一口打断了他的话,接口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原因?我若说了,却怕得罪各位......” “追魂判官”茫然道:“姑娘请说无妨,以云老爷子的名望,在下等怎敢计较姑娘之言,因为对姑娘此举,在场同道都弄不明白。” 云彩霞嘿嘿一笑,不屑地道:“陆大侠既然这么说,我若不说倒反而显得小气了,一句话,我云彩霞就是看不惯各位恃众欺人,以强凌弱,以大压小的这种行为......”说到这里,她两颊绯红,神色有些激动,昂然说:“试想一想,各位都是有名有姓有头有脸的武林人物,竟然不顾江湖道义,聚集三四十人之众,对一个未带兵器的年轻人频施杀手,请问,这是不是持强凌弱?如此行为,岂不令人感到不齿与寒心?” 在场高手听她奚落,感到理屈与尴尬,弄得“追魂判官”下不了台,感到理屈辞穷,难以回答,不知该如何是好。 云彩霞目光一闪,冷冷道:“陆大侠,我知道你是说身不由己,是受了七派掌门之命,不得不如此是吗?” “追魂判官”脸色一红,尴尬地点了点头,暗暗道,丫头好利害的目光...... 云彩霞严竣道:“理不顺,大家论,路不平,有人踩,姑娘不看到便罢,如本姑娘看到了,今天就是七派掌门在场,也一样插手管一管。”说罢扶着李二少欲走。 “追魂判官”见状急说:“若是云老爷子......” 云彩霞冷冷回道:“家父一生仗义排解纷争,救人苦难,我如此做,谅他老人家也会同意,陆大侠似嫌多虑了!”说罢扶着李二少向场外走去。 “追魂判官”一跺脚,轻轻一叹,目光扫向同来的同道,心说,这该怎么办? 众人与他一样脸上呈现出茫然而无可奈何的表情,望着消逝的云彩霞与李二少,谁也没有出步想追。 “追魂判官”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建议说:“我们赶快走,发出信鸽,报告给七派掌门。”一干高手如梦初醒,三十多条人影相继乱晃,纵身相随掠去,刹那之间场中复归一片空寂与平静。 云彩霞扶着李二少走出一里多地,在一座凉亭旁停住脚步。她看着李二少痛苦不堪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忍,怜悯地说:“我们就此歇歇脚,让我替你疗伤......” 李二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吃力地说:“云姑娘,我想不到你会来......” 云彩霞伸手掩住他的嘴巴,怜爱地道:“先别说话,进去再讲。” 她扶着李二少进凉亭坐下,从怀中掏出三粒白色药丸,胸有成竹说:“你服下一粒,包你伤势立刻痊愈!” 李二少闻言,伸手欲接,目光一瞥,为之一惊,蓦地缩回手,怔怔地看着她。 云彩霞讶然,关切地问:“你,你怎么啦?” 李二少现出一脸茫然之色,指着那药丸,困惑地说:“云姑娘,这不是哀牢怪医邪叟的丹丸吗?” “是啊!”云彩霞说:“怪医邪叟虽然怪邪,但丹丸却货真价实,驰名武林,你难道不想受的伤立刻痊愈么?” 李二少摇了摇头,嗔说:“他一炉炼了两种丹药,连自己都分不出哪个吃了能救人,哪个能立刻使人致命,你给我吃了,万一是他说的消魂丹怎么办?我不是白白的给送了命吗?” 云彩霞笑了,那声音银铃声响,沁人肺腑,如鸣佩环,悦耳动听,笑声过后,甜丝丝说:“我忘了告诉你,我已把那两种丹丸分开,有毒的消魂丹,已被我粉碎丢掉,免得留在世上害人,你不看我手中也只有三粒吗?” 李二少惊讶说:“怪医邪叟自己都分不开,你是怎么分开的?”说着胸口一阵绞痛,强忍住痛楚,不再言语。 ------------ 第257章 第248章语重心长 云彩霞看着他,怜悯于心,娇声劝说:“你先吃下丹药,免得延误伤势......” 李二少迟疑不决地摇了摇头,还是不放心,因为不经一事,不长一是,在他与白衣秀士的接触中,才体验到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面对任何事物都有忌惮之心,都不敢过于相信,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也是惩羹吹齑的范例。 云彩霞脸上泛起一股幽怨,甚至有些伤心,嗔说:“难道你连我都不信任?”看了他一眼,赌气说:“好,我先告诉你,我把铜盘中两边的四粒丹药各拿出一粒,分别藏夹在两个馒头里,分别投给了村头的两条狗吃,哪条狗吃了死去,就说明那是消魂丹,我就把那三粒给毁掉,那条狗吃了安然无恙,而且又长了精神,就说明这三粒是功能回春的返魂丹,你明白了吧?” 李二少恍然大悟,心中暗暗好笑,暗忖,怪医邪叟怎么没想到这一着。其实怪医邪叟精明的很,并不是想不到这一着,不过是为了那千年铁皮石斛故意出个难题,以性命为要挟,难住李二少罢了。假如李二少真的服下了那消魂毒药,对于怪医邪叟来说,既试出了丹药生死的功效之别,又代武林除去了一个公敌,可谓是一箭双雕,一举两得,自己倒扬名立万,得到武林豪杰称赞。 李二少此时看着幽怨的云彩霞,惭愧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歉然吃力的说:“请你原......原谅,我......我不过想......想先知道事......事情的经过而已。” 云彩霞转怨为喜,嗔说:“你只要知道俺的心就可,那么,现在你可以安心的服下了吧?” 李二少点了点头,顺从的刚想伸手去拿,云彩霞十指春葱已夹起一粒丹药,伸出纤纤玉腕,送到了他的嘴边,娇艳欲滴地说:“张开口......” 李二少看着近在咫尺的云彩霞这如此体贴亲密的举动,感到不好意思,赧然地张开嘴,迅速的将其投进嘴里的丹粒咽下,随即垂帘闭目运功起来,想以运气来辅助药力迅速展开,达到速愈目的。可他哪里知道,在药力尚未化开之时,他提前运气,经脉的疼痛,几乎使他难以忍受得晕了过去。 云彩霞看他真元始终难以固本,黛眉微皱,吃惊说:“天哪!没想到你竟伤得这么重......”说着迅速起身到李二少背后,将自己的纤纤玉掌抵在李二少的背心命门穴上,运气帮他疏通经脉。 李二少立刻感到一股热流滚滚输入自己丹田,促使药力迅速散开,有一股温和的气流,冲向自己身中的奇经八脉。经云彩霞的这一助力,李二少才得以固本真元,会合体内真气,迅速运气过宫,经过一个大周天,循环到周身一百二十八穴位。 约半个时辰后,云彩霞疲倦地缩回玉手,娇容上汗涔涔的,透出一股倦意。她迅速起身,在李二少的对面坐下,掏出一粒怪医邪叟的返魂丹咽入口中,秀目钟情地看着他,见他脸色渐渐恢复红润,有了精神,痛苦不堪的表情一扫而去,心里乐开了花,表示自己的做为,在他的身上见了成效,为之自己的疲惫不堪也一扫而去,面颊上呈现出得意的微笑,于是她深情地看着他,看着他,秀眸中呈现出难以掩饰的喜悦,露出令人心动的感情。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青春似火,异性相吸的冲动,李二少岂能不知?因为他已尝受过爱情的甜蜜,体味到女性对自己爱的死去活来,致以使皇甫玉凤和荣丽娟情愫缠绵,为自己而丧生,这深深的痛,李二少又岂能忘怀?故此,他看到云彩霞情意缠绵,心中一惊,暗忖,我是个不幸的人,凡是与我接触的女性,都没有好下场,你,你...... 时间在慢慢的过去,李二少此时周身忽然出现了异状,头顶上慢慢升起一片淡红色的晕光,淡淡的,淡淡的像蒸气烟雾一样的流动着,周身也散出一片白蒙蒙的气流,人如罩在一片烟雾之中。 云彩霞看其光景也为之一愣,心想,看不出他的内功修为已到了真气固元,聚气成雾的上乘境地,这可是练武之人日思夜想难以企盼的最高境界,如此看,那血影叟的功力,绝不会高过于他,可怎么他竟会受如此之重的伤呢?事情往往出于人的意料之外,她岂能知道,李二少有内伤在身,在忍受着体内慢性之毒的煎熬,有时身不由己,在毒害的折磨中内力难以提上来。 天气由黑转灰,东方已显露出鱼肚白色的光,二人在凉亭里相依相偎打了个盹,云彩霞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东方已呈现出黎明春的气息。她没有叫醒他,看着他睡得那样的香甜,嘴角还不时的一抿一抿的,好像是在做梦,不由得想,他在做什么梦呢?难道是春梦?是不是与我有关?她想着想着,思绪缠绵,看着想着,想着看着,看也看不够,想也想不完,我的娘也!你竟把俺的心偷走,弄得俺把魂丢!难道说这就是缘,一见钟情满腹愁,牵挂得俺暗里跟你走,唯恐你再出什么意外,随时随地为你担忧,但愿你能平安无事,俺才能花好月圆有盼头! 当东方映起第一道朝霞,李二少才从梦中转醒。此刻,他舒展一下筋骨,全身舒适安逸,没有了伤痛之感,精力充沛,低头看见自己染有血的衣衫,想起受伤的情景,不由得燃起复仇的怒火,双眉紧皱,眼睛中又现出一片摄人的煞光,当他看到云彩霞愕然地看着自己时,才感到自己失去了理智,煞光顿然消失,继之而来的是对云彩霞的感谢和歉意。 云彩霞看他恢复了常态,心情己变得开朗,容颜在朝霞的衬托下,愈发的艳丽照人,呈现出青春靓女的美色,只见她嫣然一笑,娇滴滴地说:“你好了......”语声柔和清朗,带着柔情蜜意,寄托着衷心希望。 李二少为之感恩戴德,慷慨万端,起身一揖,虔诚地说:“姑娘再三相助,在下感恩不已......” 云彩霞玉手连摇,接口说:“好了好了,何必来这一套俗礼,练武儿女不计较这些,只讲行动,只要你能信任我,别骗我就是了!” 这话显然有所指,李二少聪明伶俐,当然领悟,不由得脸红耳热,前一句‘只要你能信任我’固然是指药而言,后一句‘别骗我就是了’,却使他困惑不解,不由得扪心自问,我几时骗过她?他为之踌躇说:“在下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地方骗......” 云彩霞眨巴下眼睛,装出一副怪相,装模作样的变声说:“在下木子......嘻嘻!”她说着也禁不住的笑了,笑得是那么的开心,是那么的无拘无束,全没有女子的娇柔造作。 李二少为之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为了名字,解释说:“请姑娘原谅,在下仇满天下武林,实不得已,以姑娘的聪悟,早已猜透了这一点。” “但至少我并没有仇视你啊......”云彩霞一席话说得李二少如此尴尬,口服心服。她从腰间解下一只长形丝袋,缓缓从袋中取出一株根部连土都包好的千年铁及石斛,语重心长地说:“这就是你要的东西,拿去吧!” 李二少接过,心中一阵激动,虔诚地说:“你如此相助,在下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云彩霞秀眸一飘,微笑说:“只要你能记住我的好就行了,以后慢慢再讲,先告诉我,我送你的白马,怎么会跑到白衣秀士之手?” 李二少不由得为之一惊,暗忖,她怎么会知道?难道她...... 云彩霞揣测到李二少是怎么想的,便反问道:“你是说我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还不是为了关心你么?怕你路上遇到凶险,怕你既是找到怪医邪叟拿不到你所要的东西,怕你......所以我才千里迢迢寻着你的足迹......” ------------ 第258章 第249章勿忘诺言 李二少这时才明白,心存感激,不再有所隐瞒,便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的前前后后说了个端端底底。云彩霞听后倒对他产生了怜悯之心,没想到英俊潇洒的他,有着许许多多伤心的故事,倒让她的芳心对他更是贴近与崇敬,向他这样多情多义又衷情的美男向哪里找? 云彩霞知道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自己应该出谋献策帮他摆脱困境,沉思片刻,摇头纳罕说:“此千年铁皮石斛虽是灵草,它是植物黄金,能滋阳补阴,扩张血管,促进血液循环......但在常人手中,并无多大用处,白衣秀士为什么也要抢它?” 李二少摇摇头,发出一声苦笑,心想此事牵连很多,而且问题都有联系性,牵一发而动全身,若说出一些皮毛,她更会打破沙锅问(纹)到底,这对她没有好处,若她知道的越多,她生命的危险性就越大,自己造下的恶果自己领受,决不能让她参于其中,为了她的安全,决定不向她说知,为怕伤她的心,无可奈何,只得信誓旦旦地道:“我虔诚的信任你,可以这么说,我已把你看成我生命的一部分,为你好,我,我不能说,希望姑娘谅解,待事后,我定会告知,望姑娘海涵!” 云彩霞理解李二少,既然他不愿说,自然有他不愿说的道理,牛不喝水强按头,不是她的作为,定是向他说是为了自己,为之她心里特别的受用,凝眸注视着他,心潮起伏,流露出爱的光芒,剖心剖肺地说:“你可知道,我在括苍,窥见白衣秀士向七派掌门报告你已死,见其骑的又是我那匹白马时,我的心中是多么的伤心,没想到你我一面,竟......” 李二少也为之感动,不知道该怎么说对她予以安慰,只喃喃说:“我......我......知......知道。” 云彩霞话锋一转说:“不过,我不相信他隐心秀士的话,既然那样,我也要活见人,死见尸,心想你若是活着,一定会来哀牢山......果然不出我所料,途中已打听到你并没有死......” 李二少怆然说:“我只不过是运气好,没有死去......唉!姑娘的白马竟被我丢失,实感抱歉,辜负了姑娘赠马的美意,请姑娘放心,我会找回来的!我一定会找回来的!” 云彩霞莞尔一笑,忙安慰说:“这你倒别着急,因为我那白马颇有灵性......谅他隐心秀士活着,也不能永远占为己有。” 此刻,李二少忽然想起白衣秀士已走了一晚,若再不赶上去,后果不知会变成怎么样,忙说:“云姑娘,请以谅解,在下还有急事要办,容在下告辞!” 云彩霞关心说:“朋友的伤确也要紧,我理解你的心意,现在你要去哪里?” 李二少吞吞吐吐说:“我......我要......保守这个秘密,因为是......是为你......你好......” 云彩霞幽怨说:“你这人怎么老是不信任我?唉!你......”她眼中露出一丝怨气和不平,言下也似有一些失望。 李二少诚惶诚恐地看着她,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时又不知怎么安慰她,良心的负荷使他的内心感到一份歉疚,暗暗说,对不起!对不起!并不是我不信任你,因为此举实在关系重大,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我不能让你为我给卷进这生死漩涡! 云彩霞见李二少面有隐忧,似有苦衷,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含有几多深情与无奈,心中倒有同情和不忍的感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娇声道:“好吧,你既然有苦衷,我不问你就是,希望你别忘了践行诺言,有空时到括苍一行,我已和家父说过了,家父也想见见你!” 李二少点一点头,表示没有忘记,说:“我一定记得就是,别人对令尊名望都很畏惧敬重,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云彩霞抿嘴一笑说:“你当然不会听到,二十年前,家父退归山林隐居时,已经公布武林,永远不许人提及他老人家,你怎会听见?” 李二少反问说:“令尊知道我是二少李侠,尚想见我?” “不,不,家父只知道你叫木子,因为当时我也是那么告诉他的。”云彩霞说到这里,反嘱咐道:“好了,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就走吧,走吧,别耽误你朋友的伤势,我们以后尽有机会见面的,何必在乎这一时......”说到这里,从身上掏出一锭金子及那一粒返魂丹放在石板上,笑逐颜开地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我不愿你穷途潦倒,特以此相送,先把血衣换掉......这一粒返魂丹可以用以救急......”说着,冲着李二少一摆手,人影一晃,已掠出亭外,消失在晨曦之中。 李二少激动地望着逝去的倩影,暗忖,女人的心思真是缜密,若不是她赠以财物,恐怕自己得讨饭寄人篱下的去了!为之喃喃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云姑娘,我不会忘记你,我定会报答你的!”钱是精神,钱就是胆,他脱下满是血的土褂丢在了亭外,穿着一身短衫长裤,将金锭、返魂丹、及千年铁皮石斛藏妥当,立刻向大道奔去。他要尽快换了衣裳,把自己洗刷一新,尽快的赶往血光寺。 血光寺虽然仍破败的屹立在一片苍凉的森林中,无人光顾,但不同的是,在离血光寺周围二里地左右,竟聚集了许多大江南北的武林人士,他们在对血光寺作严密的监视。 血光寺在消失了二十年后,今天再度震慑着武林,它的可怕的阴影仿佛又笼罩着整个江湖,因为传言血光寺主死而复活,竟传授了其余孽一个叫木子的人,杀死杀伤了多少武林同道,成为江湖一大祸害,若其二人联手兴风作浪,江湖恐永无宁日,为此在七大门派掌门的号召下,武林人士同仇敌忾,纷纷行动,对其二人予以诛杀,可一点使他们弄不明白,血光寺主既然死而复活,为什么不见其出来? 他们为此怀疑,既然等不着血光寺主的出现,为什么还在此监视等待,在等待着什么?于是伏桩监视的人就有悄不言声的走了,为此比起截杀李二少时少了不少人。况且当初隐心秀士的通风报讯,大部分武林高手已奉掌门之命奔向了括苍,这里的人只不过是负责监视动静而已。 寒风已从西北吹到这里,使人感到一股凛冽的寒意,月光朦胧,惨淡的洒下一片清辉,使地上凭添了无数的山影、树影,间夹着潜伏的人影,景色是那么的凄凉。 而血光寺仍然颓垣断壁的伫立在那里,毫无什么动静,只不过偶尔传过来几声夜猫子的叫声,使人的心里平添了惊骇与不安,其他也感到没有什么变化,除了静寂,还是静寂。 这时从一处草丛中,发出人的对话声:“王老哥,你看我们要在这里等到何时才能算结束?” “唉!很难说......”被称王老哥的人回答。 “唉!苦透了,我们在此守了这么多天,血光寺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是原先发话人的声音。 “唉!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在此六个月都过去了。” “在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血光寺主又死了?” “谁都不敢再进去看,谁会能知道?” “王老哥,你估测括苍方面怎么样了?” “我不是神仙未卜先知,当然更不知道......” “啊!别说话,你看谁来了?” 草丛中立刻探出两个人头向外窥视。看到远处一道人形,快如闪电,疾若流星,从其左方掠过,直向着血光寺飞去。“啊,是隐心秀士!他怎么回来了?这往血光寺去干什么?”王老哥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喃喃自语。显然,他并没有得到括苍山方面的音讯,不知道隐心秀士的形踪,为其隐心秀士突然的到来,直赶奔向人人畏惧的神秘之地血光寺而感到困惑不解。 ------------ 第259章 第250章窃听对话 另一个忙发话说:“要不要发出信号?” “别弄出笑话,你我受到他人的奚落嘲讽,其隐心秀士或许是有什么急事......” 二人不敢莽撞行事,疑心的慢慢隐入草丛中,注视着外面的变化,片刻功夫,看到远处又出现一条人影,从其左面擦过,风驰电掣般的掠向血光寺。 草丛中立刻响起两人的惊呼:“好快的身法!”王老哥惊疑地起立观看,心悸地说:“观其轻功好似血光寺主‘鹞子钻天’的武学,难道是其小子又回来了?看来今晚不简单,恐怕要出事!” 另一人急急说:“我们去截住他。” “别忙,我们奉命只是监视传递消息......” “那就发出红色讯号。” “好吧!” 嗖的一声,磷火箭曳着一条红色的光尾冲天而起...... 不错,第二个掠过监视进入森林中的黑影,就是二少李侠,此刻,他背上插了一口新买的长剑做为护身用,全身是黑衣紧靠,打扮得干净利落,与前截然不同,此正焦急的往血光寺赶,与白衣秀士前后相差大约有一盏茶的工夫。 他心急火燎的赶到血光寺破败的寺门口,看到眼前的情景还是老样子,一切照旧,没有发生过什么迹象,只有飒飒的风声,传递着一往的苍凉和萧条,印证着血光寺的破败与没落。 李二少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由得扪心自问:“难道白衣秀士还没有到?”他沉吟片刻,决定进去,身形轻轻一掠,快似猿猴,轻若狸猫,已无声无息地飞进院落,就在这时,突然发现大殿门口伫立着一条人影,不由得心中一惊,倏地横蹿到墙边,隐身窥看。 啊!他看清了此人是谁,果然不出所料,来人正是白衣秀士,已先他来到。在此刹那之间,李二少想到白衣秀士害自己的狼子野心,不由得仇恨满胸,脸上立刻现出杀机,眼睛中闪烁着一道道怨毒的火,正欲掠身而出向隐心秀士发动攻击时,突然一个念头阻止了他的行动,暗忖,他既然来此,我何不先看看他搞什么鬼。想于此,身形一动,立刻掩身跃上殿顶,来个珍珠倒卷帘,用脚尖挂住殿檐,头朝下的向里窥探。 这时,殿中已响起一阵阴寒慑人的苍老的语声:“胆子倒不小,什么人又进了血光寺?” 白衣秀士在殿门口哈哈笑说:“在下白衣秀士甄士隐,是为血光寺主前辈而来。” 李二少为之暗暗好笑,心想,这棺材中的鬼人毕世远装腔作势还真像,任何人都把他当做了血光寺主死而复活,可想那二十年前“飞天鹞子”的威名有多大,嘿嘿,也只有我知道其中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正思忖间,殿中阴森森的语声又起:“既然到这里来,当然是为了老夫,难道除了老夫之外,还有别人?你来此到底为何?难道你不怕死?” 白衣秀士发出一声长笑,然后高声说:“前辈误会了,在下是为前辈而来......” “为我?” “不错,在下就是为治疗前辈隐疾而来。”白衣秀士似乎胸有成竹,有恃无恐。 “你是怎么知道?快说。”棺中鬼人显然引起惊怒,发出的语声如此暴戾,令人胆战心惊。 “在下从那小子口中得知。”白衣秀士很会揣摩其心理,假惺惺道。 “妈的,好个混蛋的王八小子,枉费老夫一番心机,他人呢?” 白衣秀士得意洋洋,缓缓地说:“老前辈不必动怒,因为在下看不惯那小子口是心非出卖老前辈秘密的行径,已将那小子劈下千丈深谷,谅已无命,算是代前辈出了口恶气。” 李二少听得白衣秀士如此说,只气得钢牙紧咬,怒目圆睁,恨不得立刻能将白衣秀士一掌劈死,然后把他粉身碎骨,锉骨扬灰,也难解心头之恨,但听到鬼人毕世远的话,也不由得心生怀疑,暗忖,“一番心机”是什么心机?难道他包藏祸心,已在自己身上下了赌注?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李二少,你就是因为过分的相信人,才遭到了他皇甫玉龙与白衣秀士的陷害,前车之鉴,你还不省悟吗? 他心中起疑,不敢再想下去,听得殿中阴森森的语声再度响起:“也好,省了麻烦老夫手脚,白衣秀士,你已得到了那千年铁皮石斛了?” 白衣秀士回道:“不错,在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取得了千年铁皮石斛,不辞劳苦,专程赶来送给前辈,聊表心意,祈求前辈能早日治愈。” 李二少心中骂道:“你白衣秀士虽然话倒说得甜蜜蜜,让老家伙听着舒心,谁知道你肚中又出了些什么坏主意,说不定又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鬼人毕世远的声音又响起:“嘿嘿,好!好!老夫就领你这份情,将来少不得要报答你一番——快把那千年铁皮石斛送来。” 白衣秀士嘿嘿一笑,奸猾地说:“前辈诺言,晚辈先谢了,但不知前辈要怎么报答我?” “哼,老夫再出江湖,大开杀戒时,可饶你一人不死。” “那我得应该先谢谢前辈不杀之恩。”白衣秀士奸诈地笑道:“但是——” “但是什么?” “若是前辈没有我这千年铁皮石斛仙草治不好隐疾,区区在下生命,前辈又何从饶不死之说?” 李二少心中骂说,好狡猾的人,不愧为白衣秀士甄士隐是白眼狼,真是心怀叵测,令人费解的阴险之人。 听得殿中阴沉沉地说:“白衣秀士,你是什么意思?” “在下只是提醒前辈一句,听说前辈曾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谁能取得千年铁皮石斛治好前辈隐疾,你就将那三道失踪无有下落的盟主令与那‘罗刹令’之间的关系说出。” 殿中立刻响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笑声过后,听到说:“好狡猾的小人,原来你也想得到那两者之间的秘密,若是老夫不答应呢?” 白衣秀士哈哈大笑,反唇相激说:“在下也不勉强,那只有告退将那千年铁皮石斛带回。” “你以为老夫不能杀你强取?” 白衣秀士似乎胸有成竹,平静地回答说:“未雨绸缪,这点在下早已有了防备,恐怕先辈枉费心机,未必能称心如愿。” 鬼人毕世远似乎无有了底气,沉吟不语,使殿中陷于一片沉静,静得可怕,静得令人窒息,显然他感到碰到了对手,片刻功夫,听到他的声音:“你说说你有了什么防备?” 白衣秀士诡诈说:“第一点,那千年铁皮石斛并不在我身上,若是前辈能答应这点要求,在下当立即取来,第二点,在下已有控制住前辈之策。” “哼,哼,当今武林,老夫还想不到有能制住我的东西,你说说能有什么之策略?”鬼人虽老谋深算,口吐狂言,但显然有了顾忌。 白衣秀士哈哈笑说:“凭血光寺主的身手,此言的确不虚,无人能胜于你,但前辈也不想想,自己隐疾未愈,今困于棺材之中,如在下放上一把火,前辈岂不是活活被烧死?”他并不知道血光寺主是什么隐疾及怕什么,更不知道棺里的活死人并不是死而复活的“飞天鹞子”,乃是滥竽充数的鬼人毕世远,为此他白衣秀士不提这一点,而是凭自己猜测所旁敲侧击的说,这也正是他的狡猾、厉害之处。 殿中立刻响起一声凄厉的长笑声,震得大殿瓮瓮作响,听到从上面掉下的瓦片声响,接着是阴恻恻的鬼蜮般的声音:“老夫血光寺主‘飞天鹞子’上官彬雁一生算计别人,想不到今天竟被你所要挟......”显然,血光寺主以为白衣秀士全都知道了内情。 房上的李二少闻听其言,脑中如受电击一般,差点儿掉下屋檐。暗忖,这自称毕世远的老家伙难道是在骗我,其是真的血光寺主“飞天鹞子”上官彬雁么? ------------ 第260章 第251章尔虞我诈 红颜知己荣丽娟死前曾亲口对自己说,她外祖父左手剑客对她交待,那“飞天鹞子”上官彬雁已被“神医武侠”皇甫擎天一飞剑定死在血光寺大殿的前墙上,自己在血光寺大殿内还曾亲眼看到过那飞溅在前墙上的血迹,怎么他上官彬雁真的死而复活?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这里面虚虚实实,充满着玄机,自己该如何相信?天哪! 这对李二少而言,真是意想不到的事,血光寺出现此诡异现象,恐怕风波又起,再遭杀戮。在这刹那之间,他又想起少林五子上次在血光寺问棺材中老者是人或是鬼?今才理会到那句话的真正的含义,同时,他恍悟到当初在血光寺,自己与少林掌门欲拼一掌时,血光寺主的他突然袖手旁观的原因。 此时,李二少不再对其鬼人毕世远有着感恩载德之心,不知其到底是鬼人毕世远,或是死而复活的“飞天鹞子”上官彬雁,总之,在他的印象中,老家伙不是好东西,因为他曾看到过其那付是鬼又是人的狰狞面目,为之暗恨道,原来他之所以不杀我,是拿我当工具为他服务...... 他想到这里,才意会到其为什么在教自己五招后,尚故意先点破招式名称及来源,这种思虑缜密,深谋远虑之举,无非是要自己先入为主,对他深信不疑。此刻,他为此深恶痛决,世上的人他还能相信谁?为什么人与人之间不能心心相印,互相尊重呢?说来说去,就是人的私欲惹的祸,他们为能满足自己的私欲,才为之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自己才成为他们利用的工具,竟千里迢迢冒险犯难,糊里糊涂来送其千里铁皮石斛。 就在李二少情绪低沉,思绪紊乱的时候,听白衣秀士发出一阵桀桀阴阳怪气的笑声,旁敲侧击道:“前辈好说,若以智谋而言,晚辈哪及前辈,不过晚辈来此,并非是与前辈斗智,只不过以此一番劳苦,是换取你的报酬而已,以前辈的口气,自己虽不怕火烧,我想你决不忍使你的部属成殓在棺材里的尸体再遭火烧......” 殿中响起一阵阴森森的怪笑,吼叫说:“妈的,你也是个穿着大衫子日驴——说人话不做人事的种。这事你还有脸问我?” 李二少又是一惊,心说他怎么会说出那种话,难道是白衣秀士明知故问?对他有扯不清的关系?看来事情充满着蹊跷,且听他怎么回答。 白衣秀士本来是旁敲侧击,对其死而复活的血光寺主人欲以试探,想从他那里探听到他对此血光寺近来的情况能知道多少,自己好胸有成竹的从中策划对付,没想到他竟来个反唇相激,难道他对此血光寺大殿里的七口棺材的内幕已了如指张?天啊,自己本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没有人知道,谁能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其老东西怎么会知道?难道是他用的是诈语? 白衣秀士想起自己为能争得武林总盟主之位,可说是费尽心血,煞费苦心,不惜出卖朋友,不惜拿自己心爱的女人当诱饵,处处设陷阱,步步刁钻营,没想到还是没有心想事成,可谓悲哀! 他为之想,我白衣秀士其实并不是我真实的身份,我真正的身份乃是他李二少苦苦寻找的皇甫玉龙是也,为能摆脱他李二少的纠缠,尽快完成我称霸武林的野心,才不惜动用手中的“罗刹令”,调动武林七派七道为自己服务,可惜自己虽有“罗刹令”,但不知其中的奥秘,因听说七道盟主令与“罗刹令”之间有着一定的联系,只得想尽办法,不惜杀人灭口,欲以将此道盟主令掠为己有,故此,他想出了个绝妙的地方做为自己存放东西之所,那就是这血光寺。 天下武林人士都知道,败落的血光寺,乃是大魔头血光寺主“飞天鹞子”上官彬雁所居之地,至从上官彬雁被“神医武侠”皇甫擎天一飞剑定死在血光寺大殿,一把火烧了血光寺之后,虽成了残垣断壁,但阴气不散,夜里时有人听到血光寺中有鬼凄厉的“还我命”的叫声,不久,武林总盟主皇甫擎天也神秘的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悬而未解。为此,人们都认为那血光寺是不详之地,是鬼所隐藏的地方,都不敢去,也就成了人烟罕至之所。 皇甫玉龙就是根据江湖人畏惧血光寺的心理,才装神弄鬼从外背进血光寺大殿内七口棺材,做杀人后装殓尸体用,然后在血光寺周围半夜里学鬼叫,以证实血光寺有死鬼,以惊吓江湖人更是不敢去血光寺,以免泄露自己的秘密。 他暗暗杀了四道盟主,夺得四道盟主令,就将他们的尸体装在了血光寺的四口棺材里,此事引起了江湖轰动,江南道盟主“追魂判官”陆毅在选盟主大会上,诱出了追杀他的李二少,才暗里唆使七派掌门以他是血光寺主的余孽对其追杀。他才巧扮白衣秀士,改名甄士隐,大胆的出现在他李二少的面前,想从他的口中探听到有关“罗刹令”与那盟主令之间的秘密,因为他这样想,李二少既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在众目睽睽之下抢夺“罗刹令”及那江南盟主令,他定然知晓两者之间的秘密,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干。 他与李二少的交往中险些被他李二少看破行藏,多亏他能言善辩,才消除了他对他的怀疑,当然,他皇甫玉龙也对他李二少的行迹了如指张,费尽心机,终于骗取了他李二少的信任,才从他李二少的口中探听到秘密,才使他皇甫玉龙采取此手段来到此血光寺。当然,他之所以扮做白衣秀士叫甄士隐,是因为他已把真的白衣秀士秘密杀掉,尸骨无存,解除了自己的后顾之忧。 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所以当他听到血光寺主人的诈唬时,因做贼心虚,也着实吓了一跳,只得耐着性子顺着血光寺主人的话说:“前辈,你以为殿中那棺材中是我的人的遗体了?” “难道不是吗?” “那你说,这棺材中装的是何人的尸体?” “四道盟主尸体,有长白、齐鲁、百粤、及......” 白衣秀士打断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时我隐藏在暗处苦于无处存身,幸好有人夜里背过来七口棺材,我才藏在棺材里有了存身之处,后来发现有人在这些棺材里藏尸,才知道背棺材人的用意,听其背过来一个尸体,就说出一个人的名字,像是打记号,为此我就记住了。” “那你藏在棺材里,怎么能知道此事是我干的?” “听话听声,当时我虽不知道此事是谁干的,有何目的,今听你自报家门,才知道那些事都是你白衣秀士干的,其目的就是掠取其盟主令,背来七口棺材,是计划用来装七道盟主尸体,让其神秘失踪,世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好从中作梗,弄虚作假的施行你的害人计划。” 李二少耳听其言,心头为之一震,想不到天下武林及自己追寻不得的失踪的四道盟主,竟然是看着道貌岸然的白衣秀士甄士隐在此血光寺藏尸灭迹的杰作,更想不到自己一年劳累奔波,寻求的四道盟主令,一个圈子兜回来,竟是在此血光寺中的棺材内。他为之想,且看他们二人怎么对拼,自己也可等收渔人之利,然后再...... 这时,白衣秀士阴森森的冷笑说:“前辈既然知道棺材中的秘密,想那盟主令及那‘罗刹令’之间的秘密你也知晓,也可能现都在你手中,请问前辈是否同意在下以千年铁皮石斛换去那两样东西的要求?” ------------ 第261章 第252章践行诺言 “当然可以,那‘罗刹令’虽蕴藏着绝世奇功及宝藏的秘密,但对老夫而言并不感兴趣,因为我也无法参透其中的奥秘,等于废物一样,有什么不同意的?不过,你应先得把那千年铁皮石斛拿来。” “这个当然。”白衣秀士诡谲的一笑,举步就向殿中跨入。 李二少为之大急,心想,我已答应与其履约,岂可眼睁睁的看着你白衣秀士得逞,拿去那两样东西,想于此,陡然一声大喝:“白衣秀士止步,还有在下在此等候......”随着叱责声,身形轻捷的凌空落下,双掌猛然拍向白衣秀士,“排山倒海”的掌风忽地罩向了他。 白衣秀士一只脚刚刚跨入殿门,陡然听到一声劈厉般的喝叱,心中大惊,拧身倏然暴退出殿门以外,站定身形,看到人影,吓得毛骨悚然,脱口而出说:“是你?你......你是......是人,是......是鬼?”他眼见李二少被自己劈落在三清山飞仙台下千丈幽谷,如今见他又出现在这四周阴森而荒凉的血光寺,岂能不疑心生暗鬼呢? 二少李侠冷冷一笑,豪放说:“是人是鬼,你何不试试?” 白衣秀士不在惊慌,既然对方说话,就说明不是鬼,稳定心神,眼珠一转,狞笑说:“是人就好办......”说着人形陡起,双掌夹着十成功力,呼的一声,向李二少挡胸推出,劲风之大,有雷霆万钧之力,显然是要置对方于死地。 二少李侠看白衣秀士竟然使用的是九幽阴功死亡索魂十二式中的一招“血光索命”,不由得大惊,只得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施展出同样的死亡索魂十二式的“血光索命”。 “轰轰”两声惊心动魄的巨响,白衣秀士一声惨嚎,身形如残枝败叶倒飞出血光寺院,只见其起身一跃,消失于血光寺的败垣危墙之下。白衣秀士吃亏就吃在他的自以为是之上,自以为他出“血光索命”一招就能置对手于死地,可他哪里知道对方竟与自己施展同样的招式来个硬碰硬,他更没有想到,对手因为服用了乾坤圣水,增加了一甲子的内力修为,故此使他飞了出去,而李二少却稳如泰山,屹立当地,一动不动。 李二少见白衣秀士消失在夜幕之中,并未追赶,口中喃喃自语,我不会追你的,让你死在七派掌门之手更好......可他也为其白衣秀士也会死亡索魂十二式绝招而感到惊异,对他的行踪的诡异更是困惑不解,心说,难道其人也会九幽阴功?他到底是黑教,或是白教上的人? 此时,殿中倏然响起一阵阴森森的笑声,奸猾地说:“痛快,痛快,老夫早知尊驾隐藏一旁予以窥听,如老夫不先答应什么白衣秀士的要求,谅尊驾也不会这么快出来......” 李二少转身进殿,冷冰冰说:“血光寺主,你以为我是谁?在下却是为践行诺言而来。” “什么?你,你是那躲藏在血光寺的小子?”其冷冰冰的语气变为惊奇。 “不错,在下不辱使命,已将那千年铁皮石斛拿来。” “吱——”的一声响,一条幽灵般的黑影从棺中蹿了出来,在深瞳的眼凹中射出两道似鬼火般的贼光,对着李二少阴恻恻地说:“小子,你也太过愚蠢,你可知道明白了我的身分的后果?”语声中,已缓缓向李二少逼进。 李二少神态从容不迫,坦然自若,而暗里已全神戒备,将真气凝聚于丹田,冷哼一声说:“在下岂能不知你此恶毒的心机?可愚蠢的不是我,却是你......” 血光寺主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困惑地说:“这话怎讲?” 李二少解析说:“你忘了曾传给我的死亡索魂十二式的五招吗?加上我能一掌击毙了白衣秀士,可想我现在的功力有多大,你要击毙我,恐怕也不是一时之间所能得逞的,希望你要考虑考虑。” 血光寺主也不由得为之一愣,踌躇不决,暗忖,他说的不错,想这小子定有什么奇遇,既然他已知晓我的身份,那我对他该怎么办? 他转念一想,若不试试这小子,岂能知道,便发出一声桀桀怪笑,阴森森地说:“那你就试试老夫的九幽阴功......”说着人形一晃,突然发掌推向李二少,凌厉的掌风夹着一股阴寒之气袭上李二少的前胸,其掌势如幻,左右诡异交错,正是死亡索魂十二式的第一招“血光索命”。 幸亏李二少早已有备,脚踏子午,巍然屹立,以静置动,看其用了“血光索命”,便右掌翻腕而推,左掌穿肘拂出,及时还了一招“血光索命”,将乾坤圣水化聚的阴阳二气化成一股刚柔相济的内力施放,直向着其袭来的阴绵的罡气迎去。 “嘭......嘭......嘭......”在一连串刺耳的响声中,两股强大的劲气接实,如旋风般四溢,山摇地动,斜撑的殿门,轰然倒在地上,就连破败的大殿也咔嚓咔嚓乱响,摇摇晃晃。 血光寺主枯瘦的身躯,被震得踉踉跄跄倒退五步才站稳身体,丑陋的脸上,立刻显现出惊骇之色。他一看李二少,也差些被震的退出殿外,可其这般超越年龄的精深的内力,也不禁使血光寺主神色为之一愣,才知道其小子所说不虚。 不经一事,不长一是,李二少这时才知道,自己虽有奇缘,也不能一手遮天,独掌乾坤,况且尚未精修,与对方苦练的九幽阴功还差着火候。他为了不让对方看出自己内心的怯弱,缓缓向着对方走近,中气充足地说:“上官彬雁,你现在可以相信在下所说是真实的吧......”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对方的表情,看血光寺主阴沉不语,便进一步说:“但在下也不愿与前辈为仇,在下是恩怨分明,不论怎样,你总算是救过我一次,为此在下遵守诺言,代你取来了这千年铁皮石斛治你的病,算是两抵,今后谁也不欠谁,不过......” “不过怎样?” “假如你以为能杀了我,千年铁皮石斛一样可以拿到,那你就又想错了。” 血光寺主鼻中哼了一声,不满地说:“你以为老夫杀不了你?” 李二少奚落道:“你暂息雷霆之怒,静心听我说,凭在下现在的内力及死亡索魂五招,至少可以坚持一个半时辰,也就是说,你想一掌能治我死亡,根本是痴心妄想,现在你可看看天色已是什么时候?” 血光寺主经他提醒,不由得心中一惊,目光投向殿外,月影西斜,四更已过,想起自己怕光的残疾才躲进此棺材里,看天将要黎明,心中暗想,看样子我今天吃亏是吃定了,怪不得这小子有此说,明知如此,何不大方一点,给他来个借坡下驴,顺水推舟,想于此,嘿嘿一阵假笑,故作顺从说:“好,好,今天咱们之间的帐,就不妨搁一搁,那先把那千年铁皮石斛拿来吧。” 二少李侠毫不让步,命令说:“当然,你先进到棺材里去,待在下拿到我留给你的那‘罗刹令’,以及那盟主令后,自会留下那千年铁皮石斛解你顽疾。” 血光寺主无可奈何,恨恨而怨毒地说:“小子,今天算你很!”语声一落,转身进入棺材中,棺盖尚未盖落之时,李二少突然大声说:“慢——” 血光寺主坐在棺材中愕然说:“小子,你还有什么要求?” “先把我存放在你这里的东西还给我。” “哼......” “怎么?你还想反悔不成......” 血光寺主怒气冲冲,砰的一声,把李二少存放在他身旁的东西摔出棺材,恨恨说:“拿去,若是错过今日时机,小子,你休想逃过老夫的掌心。”语声一落,砰地合上了棺木盖。显然,血光寺主本不愿这么做,因天色将亮,自己已无能为力,又加之自己急于要那千年铁皮石斛治疗隐疾,只得强压怒火,听从他李二少的使唤。 ------------ 第262章 第253章力不从心 李二统领那抛出棺外之物归为己有,想起白衣秀士与血光寺主的对话,为验证事实,将全身内力聚于掌上,向挨近血光寺主的棺材挥去,哗啦啦一声暴响,棺材木碎屑飞,露出一具白骷髅,里面没有什么盟主令。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双掌一翻,又劈向第二口棺材,于是又是一声暴响,棺材立呈粉碎,露出了四道盟主令牌,不由得心中激动不已,没想到自己竟因祸得福,竟将那四道盟主令牌统统也归于自己,想识破“罗刹令”与其七道盟主令之间的秘密已指日可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我李二少真是有缘人! 他将此物收拾藏在身上,从自己身上取出那千年铁皮石斛,向棺旁一摔,高声说:“血光寺主听着,在下践行诺言,已把这千年铁皮石斛留下,告辞了。”语声一落,也不管对方反应如何,长身一掠,已倏然飞出寺外,向来路奔去。 李二少以为满意的了解了此事,舒心的刚行走一里左右,忽然间听到四周口哨连响,陡然发现一群人影,骤然一惊,暗叫一声:“不好......”想这下又被人围上了,为能摆脱,身子急忙向右方斜刺里蹿去时,半空中陡然响起一阵大喝:“小子,哪里走......”随着喝叱之声,一股威势不可挡的狂飙迎面涌到。 李二少心中一凛,急忙收住身形,飘落在地,稳如泰山,静心面对,心想,既然有福盼不来,有祸躲不过,那就看看是什么人前来找自己的不是。耳中风声飒然,注目观看,当面已屹立着七人,正是当今七派掌门。为首少林掌门悟空大师绷着脸,寒若冰霜,稽首道号“阿弥陀佛!”说:“小施主好快,可老衲还是找到你了。” 李二少看四周黑影绰绰,显然又已身入其重围,要走已是不可能,心倒已沉稳下来,天踏下来地接着,只有沉着应付,说不定还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否则求生无望,想于此,豪情满怀地说:“你们要把我怎么样?” 少林掌门悟空大师说道:“小施主难道忘了,你掠去了‘罗刹令’及江南道盟主令......” “当然没忘。” “那就请小施主归还那东西,自动就缚向武林人士谢罪,老衲尚可网开一面。” 李二少傲然的用嘴角挂起一丝不屈服的冷笑,心说,你们被别人利用牵着鼻子走,至今还执迷不悟,助纣为虐,我再予以解释,你们也不会相信我的话,枉费唇舌,再说也等于是对牛谈琴,那就见招一决高下吧,想于此,周身一股无形的煞气,立刻渗衣而出,左手一招,右手已从背后抽出宝剑,龙吟响处一片寒光。李二少长剑一抖,骤然向悟空大师的眉心刺去,口中说:“若要那东西,就得先要在下的命,看我手中的剑答应不答应......”说着施出了一招“青龙出水”。 悟空大师见状不由得心中一惊,看其招虽然平凡,但却见其强大的内力付于剑上,气势却凌厉非凡,剑端毫芒竟长达三、四寸,就像是书法家王羲之笔力能透纸背,入木三分。老和尚虽然身手超凡,但在其利剑之下,也不敢轻挡锐锋,一声轻叱,僧衣飒飘,为避其锋芒,已倒移三丈。 一旁武当掌门松木道长想起昔日在血光寺的一掌之恨,早已按耐不住,长剑嗖然出鞘,口中怒不可遏说:“血光寺主遗孽,本掌门再来会会你!”喝声中,已施出武当奇门剑法,白光飞洒着向李二少迎去。 七派掌门在血光寺曾领教了那九幽阴功的威力,前车之鉴,威于李二少的威力,对其武功有所忌惮,刹那之间,七大门派掌门顾不得江湖道义,竟一拥而上。少林掌门悟空大喝说:“为消除当今武林浩劫,今千万不能再放走他,各位施主,各位道友,不论生死,务必要将他拿下。” 在悟空和尚的号召下,于是风云突变,掀起腥风血雨,在百余高手监视下,七大掌门的剑光、掌风立刻把李二少围得个风雨不透。李二少也不甘示弱,将剑舞得团团白光,护住周身,蹿上跳下,左冲右突,来回翻滚,左掌右剑,力敌七大门派掌门,陷于被动的苦战之境,加上自己内力精湛,有着乾坤圣水化作的真元护体,终于苦苦撑过了二、三十招。 七大门派掌门可不是浪得虚名,全都是武功及内力的骄骄者,一个掌门已够他李二少应付,何况是力敌七大掌门,心中想,若如此缠斗下去,早晚会力尽而死,况且每当他施展内力真气的时候,体内的毒性也会加速发作,使其痛苦异常,内力渐渐难以会集上提,想寻找机会逃脱,但在这般凌厉绵密的掌风及剑光下,要逃谈何容易?于是,李二少苦苦的支撑与其打斗,目光四扫,寻找逃跑空虚。可是七大派掌门功力招式何等细密沉厚,好似心有灵犀一点通,竟互相配合得天衣无缝,风雨不透,一点空隙都没有。 李二少为之失望了,心中一股悲愤上涌,暗暗喊道:“难道我命该如此,就这样死在七大门派掌门之手吗?”他越想越愤,双目血红,怒焰四射,舞剑出掌,疯狂反击,由于心神错乱,疏忽之中身上立刻受了悟空大师的一掌,只觉得胸口一热,呛然吐出一口鲜血,若不是有乾坤圣水化做的真元固本护体,岂能受得了悟空大师的这一大力金刚掌? 李二少受伤更不敢有所疏忽,连忙运气强制伤势,收回思念,镇定心神,苦苦应付。 天色在惨烈的拼搏下,东方现出鱼肚白色的光,此时的李二少已是强弩之末,浑身是血,渐渐招架不住,病毒也愈发的摧残着他难以忍受,若不是顽强拼搏的毅力支撑着他,若不是他服下的乾坤圣水固本着他,恐怕他早已尸横当地! 点苍掌门大喝说:“小子,你还不弃剑就缚,难道还要困兽犹斗找死吗?”语声中剑光一闪,精芒暴射,直点李二少颈口的“天突”要穴,正是点苍剑法中的“玉龙显现”。 李二少怒目圆睁,目眦欲裂,豪放不羁的厉声说:“大丈夫生而何憾,死而何惧,要想要我弃剑认输,除非我死......”说着剑式陡然一变,将余存的内力输入长剑,划出一道耀眼的弧光,正是一招“神龙摆尾”,听得呛啷一声,点苍掌门谢昆的长剑被削掉半截,陡然掉在地上。 就在李二统领内力贯输自己剑上削断点苍掌门谢昆长剑的同时,发现武当掌门松木道长的长剑已闪电切入,身形飞避已来不及,只得斜身避其锋利,嘶地一声,臂上又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往外流。 武当掌门一招得势,连连进招,口中狂笑说:“小子,今天要你知道本道长的厉害......” 李二少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和武当掌门挑衅的话,因为少林的悟空、昆仑的玉珠神尼、太极的雷钧、长白的方允克、以及峨嵋的一缘,此刻掌风俱汹涌袭至,势必闪避招架,若是再有个什么闪失,势必身亡。 他默默运动体内仅存的真气,准备困兽犹斗,拚死一搏之时,听得半空中响起一阵阴森森的长啸,接着四周站立的武林群雄中立刻响起了阵阵的惨嚎。 在拼搏中的七派掌门与二少李侠也不由得俱各自一惊,众目一瞥,见一条人影,鬼魅似的突破包围如箭飞至,口中阴阳怪气的大声吼叫:“杀——” 其掌势如天河倒泻,挟着刚烈无比的劲气,排山倒海般的向正在拼搏中的八人涌来。七大掌门与李二少都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是向潘,或是向杨,见其这么大的威势,七大掌门立刻转身迎挡。 ------------ 第263章 第254章血光寺主现身 李二少见是逃脱的机会,趁这丝毫的空隙,倏然身形一矮,闪身出了重围,正欲逃走之时,忽听得昆仑掌门玉珠神尼惊呼道:“原来是血影叟。” 李二少一听是血影叟,心神为之一震,立刻停住脚步,转身望去,果然是血影叟,红发、红脸、红手、红衣,舞起一片掌风,现出一片红光,飒飒作响,疯狂进攻。 他不由得心血来潮,想自己正处在生死攸关的危在旦夕的时刻,没想到其竞然杀进重围力敌七派掌门救自己得生,自己若溜之大吉,不顾他人死活,良心又岂能过得去?想于此,忘了自己身上已伤痕累累,不堪一战,为了一个义字,暴喝一声,钢牙一咬,复又冲入重围,一面出剑搏击,一面喊说:“老丈莫要惊慌,晚辈来了,原与前辈同生死,共进退。” 血影叟哼了一声,吼叫说:“兔崽子,你始终未如我愿,也该杀。”话声中挟带着一道掌风,呼地推向了李二少。李二少见状大惊,惊呼说:“我好心来帮你,你怎么不识好呆,竟然袭击我来了?” 血影叟此刻红发上指,脸泛血光,血红掌印呼呼环推,挡拒周围的袭击,口中连连暴吼道:“老夫一生嗜武成性,只知道杀、杀、杀,管你是什么王八蛋......” 李二少听他胡言乱语,心中浮现出一股悲伤,暗忖,显然其人是个武痴,脑子不正常,可能在什么方面受到了刺激,神经错乱,除了心藏气愤及功夫尚未忘记外,其余的已丧失了记忆力,怪不得行为颠狂怪异,敌友不分,善恶不明,我难道陪着他等死吗? 他正在思虑之时,听得武当掌门哈哈大笑说:“丑八怪,想不到你还没死,二十年前因你贪恋女色与人争雄,本掌门毁了你的面容,二十年后的今日,你既然自己送上门来找死,哈哈哈,本掌门就索性送你到阴间......” 李二少闻听其言,猜二人定有瓜葛,知道再呆下去更会对己不利,趁其转移视线之时,若不快走,还待何时,想于此,手舞长剑,来一招“铜墙铁壁”挡开周身掌风,强提起一口残存的真气,施出“一鹤冲天”轻功,蹿出了包围圈,心中默默祈祷,老丈,为了报仇,顾不得你了,有一天我李侠会代你讨还血债。他如飞出牢笼的鸟,拼命飞掠,摆脱了七大掌门的围困,听得少林掌门大喝说:“外围同道不要让他跑了,敢快截住他,截住他。” 李二少眼见黑影乱晃,汹涌而至把他包围起来,提起精神,发出一声凄厉吼叫:“当我者死。”竭尽全力持剑飞舞起来。 正在这时,血光寺方向传过来一阵阴森森的长啸,震得众人毛骨悚然之时,倏见一道光影疾射而来,群雄闻声为之寒脸变色,不约而同地惊叫“血光寺主!” 李二少抓住众人畏惧“血光寺主”的心理,来个推波助澜,狂笑说:“各位要想死,不用我在动手,今克星已到,你们正可如愿以偿。”趁着他们胆战心惊,面面相觑之时,刷地一声竟又蹿出重围,落荒而逃。他虽身受重伤,但在求生意念的支持下,将拚尽全力,忍受着体内病毒的折磨及创伤的疼痛,配合着“一鹤冲天”轻功,超极限的往前飞掠,速度眩人眼目,渐行渐远,瞬间即逝。 少林掌门看李二少又已逃脱,立刻舍弃血影叟,大声说:“祸根已逃,还不快追。”老和尚说着身形欲动之时,陡然一阵阴气袭人的罡风当头压下,目光一瞥,不由得心中一惊,脱口呼道:“血光寺主。” 随着“血光寺主”四字的呼出,七大掌门晃身暴退,只有血影叟反应稍为迟钝,被其九幽阴功至上而下的一压,听得咔嚓一声,血影叟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叫,也不知伤到了哪里,只见一溜血影落荒而去,可怜他仅存的记忆中唯有的一个复仇的“杀”字,二十年的隐居苦练,仍奈何不了九幽阴功。 血光寺主此刻如鬼怪般停身当场,阴森的目光回扫了四下群雄,冷冰冰说:“那小子在哪里?” 少林掌门悟空眼见人魔上官彬雁死而复现,浑身一紧,稽首喧号“阿弥陀佛!”说道:“遗孽已遁,上官施主重见天日,老衲恭贺了......”话虽如此说,目光却向六大掌门暗暗示意。心有灵犀一点通,彼此之间心照不宣,七条人影同时一晃,齐身扑近,竟把血光寺主围在当中。 血光寺主鄙夷的一哼,不满地说:“老和尚,你要与我为敌?” 少林掌门悟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虽不敢有此想法,但施主与那小子联手危害武林,老衲拼却肉身,也要与施主周旋一番。” 血光寺主丑陋的脸上忽然泛起一股奇异而古怪的表情,口中响起一声慑人的长笑。在场的百余人高手听到如此撕心裂肺的笑声,个个毛骨悚然,从心底冒起一股寒意,皆紧张的面面相觑,处于戒备状态。七派掌门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沉气蓄势,准备出击。 血光寺主笑声戛然而止,冷冷地奚落道:“凭各位一派之尊,又集百余高手,竟然截不住那个臭小子,尚有何颜再说大话,羞也不羞,若老夫出手,谅在场的人此刻早已横尸当地。” 松木道长长剑一横,冷冷说:“施主功力再高,再逞凶狠,谅也必须付出极大代价,为消除武林杀劫,贫道死而何惧。” 血光寺主一声阴哼,身形欺近说:“那老夫就试试......” 少林悟空大师大声说:“如此说来,施主决心与那小子联手,要与全体武林人士为敌了?” 血光寺主哈哈一笑,反问道:“和尚,你怎么会要想到老夫必定与那小子联手?” “那小子施用的是死亡索魂十二式......老衲岂能会看错?” 血光寺主怪笑一声道:“你只看见皮毛,不知其理......若是老夫欲与各位化干戈为玉帛,携手为友呢?” 七大掌门为之一愣,难以置信,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昆仑掌门玉珠神尼扬了下手中拂尘,沉声道:“请施主勿出戏言......” 血光寺主仰天狞笑说:“怎么,各位还拿劲不愿吗?” 点苍掌门谢昆大声说:“尊驾若真有意同我们合作,请可说出动机?” 血光寺主反问说:“难道你们不知?” 七大掌门面面相觑,困惑不解。少林悟空大师说:“为求明白,可请施主详细告知。” 血光寺主嘿嘿一笑,阴沉沉地说:“那小子忘恩负义,仇视老夫,不愿与老夫为伍,当然也仇视你们,依他目前武功,虽不堪老夫一击,但因其已拿走‘罗刹令’及七道盟主令,听说其间藏有着绝世神功,若能学得那绝世神功,当今之世,谁堪当与其对敌?” 七大掌门听其说半信半疑,不知他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松木道长试探问:“那施主真愿改过向善了?” 血光寺主阴阳怪气地笑说:“牛鼻子说话该杀,老夫改不改过与你有何干系?如不反对,老夫愿与各位联手追杀那小子,多言无益,枉惹老夫生气,不再奉陪。”语声一落,只见他一晃身,已轻而易举的出了包围,瞬间即逝。 群雄怔怔地望着血光寺主离去,心中虽皆松了一口气,但皆思绪纷纭,他教会了那小子死亡索魂十二式,本来是二人沆瀣一气,可为什么他却与那小子反目为仇了呢?看来事情又转入更复杂,更是令人难以预料啊! 少林悟空大师仰天长叹,双手合十,直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说道:“如今杀劫已起,人力无可挽回,眼见武林又将腥风血雨,经受一场二十年前的大浩劫,无可奈何!无可奈何啊!” ------------ 第264章 第255章死里逃生1 武当松木道长沉思片刻说:“一代人魔竟答应联手,我看局势尚有转机,谅那小子逃不出天罗地网。” 玉珠神尼摇了摇头说:“道友不要太已乐观,血光寺主喜怒无常,奸诈阴险,他目前虽答应联手,只不过是他唯恐那小子学得绝世神功,变成他的克星,故不得不如此。要知道那‘罗刹令’中隐藏的绝世神功,乃是总盟主‘神医武侠’皇甫擎天所创,而传说上官彬雁就是死在了总盟主的飞剑之下,使武林太平了二十余年,谁能想到二十年后的今天,他上官彬雁竟又在血光寺出现,他的出现,定会找总盟主以报二十年前的仇恨,如今那小子拿到了‘罗刹令’,唯恐他学得了那绝世神功,于己不利,为免将来两面受敌,铲除后顾之忧,他才有此举,借我们助他铲除异己。” 点苍掌门慨然说:“神尼之言极是,可谓一针见血,二十年前历史眼见即将重演,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们何不去寻找总盟主予以裁决。” 少林悟空大师长叹一声,幽情说:“你不是不知道,总盟主早已遁迹武林,音信皆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何故,上哪里去寻找?再说那个拿着‘罗刹令’号令指使我们七大门派掌门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是不是总盟主皇甫擎天委派的人,如今那‘罗刹令’在我们手中丢失,我们该如何交差?为今之机,只有找那小子讨回‘罗刹令’,好向群雄作以交代。” 六派掌门认为悟空大师说的对,于是统一了意见,刹时人影乱晃追赶而去,场中立刻烟消云散,归复沉寂。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群雄也都汹涌而起,追随而去。 红日在大地一片平静中冉冉升起,虽看着是那么详和巍然,但谁能料到暗中却急流汹涌,祸起萧墙,蕴积着一片杀机。 二少李侠犹如脱逃的困兽,亡命乱奔,莫辨方向,脑中一片空白,在其模糊的神志中,只有一个“逃”字,下意识的双脚如飞似的向前奔驰,奔驰,也不知跑了多少路,更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唯一的信念,就是跑到一个较安全的地方,摆脱他们的追杀,好好休息,美美的睡上一觉,终于精疲力竭,虚脱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再也没有起来。 此时躺倒地上的他,虽然迷迷糊糊的,但在他的潜意识中,觉得还没有脱离险境,心里警告自己,快跑,快跑!为了替友人报仇,为红颜知己报仇,为自己讨回公道,说什么也不能死在他们手里,跑!快跑!他吃力的想撑起身躯继续奔走,却总是力不从心,两条腿仿佛脱离了他的身躯,丝毫不听使唤。 他犹如艰难行走在沙漠中的穷途末路的马,又渴又饿,踉踉跄跄的前行,多想找一点吃的,多想喝一口水,嘴唇干裂,喉咙冒火,于是他努力睁开眼皮,可是看到的,只是一片朦胧胧的光影,像是有许多树,又像有许多人,心中不由得霍然一惊,迷迷糊糊想,难道是他们又追来了,我又陷入了他们的罗网之中?然而他的耳朵中都听不到一丝声音。 他努力的想运气调整,希望能恢复一点真气,可他总是提不上来。他失望了,为之心灰意懒,想如此留在这冷酷残暴,充满着仇恨的世界上,还是早些死去的好,死了一了百了,在不受烦恼! 在这刹那之间,他恍惚看到郑飞、皇甫玉凤、荣丽娟等人在看着自己,似乎在说,你可不能死,不能死,你忘了为我们报仇的诺言吗?他不禁长长一叹,告诫自己,是的,我不能死,还有那么多事等待我去做,生虽然无可留恋,但死对我现在来说未免太早,我刚找回“罗刹令”,取得了道盟主令藏秘之钥,还未大展鸿图,怎能轻易的想到死! 他想到这里,又掀起了他的求生欲望,勉强地睁开眼看,感到-片的迷茫与失落,自己目前没有力量去与死神搏斗,那该怎么办呢?痛裂的心颤抖,一滴滴的鲜血从痛裂的心叶中渗出,发出痛苦无奈地呻吟! 他仰天而卧,嘴角微微抖动着,木然发呆,没有一丝表情,口中喃喃自语唱道:“一生坎坷慨倥偬,茕茕孑立恨不平,多想飞奔凌云顶,仰天开怀啸一声,既然天不从人愿,气冲斗牛怒气生,恨天恨地恨命运,为什么对我甚不公......” 他思绪纷耘,复归紊乱,想起第一次遇到血光寺主,本以为他是这世界上与自己同病相怜,唯一志同道合的人,没想到自己竟是被他利用的棋子......第二个遇到白衣秀士甄隐,看他文质彬彬,说话和气,满以为寻到了知己,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最后还是受到其愚弄,致以九死一生,差些含恨而死,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知江知海不知深,只知听了他人语,哪知害了自己身!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恨,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恨恨说:“这世上没有一个好人,都该杀,杀,杀!” 这时,一个秀艳如仙,貌美如花,窈窕高傲的倩影,忽然浮现在他的脑际,犹似从天宫飞下来一仙女,婀娜多姿衣带飘,飘若浮云下云霄,秀目藏情抿嘴笑,莫忘姑娘真情抛!啊,那不是云彩霞么?你的助人的心是那么的高洁,没有虚假,对我一片赤诚,冰清玉洁,难以忘怀!若这世界上还有好人,若我李侠还有异性朋友,那只有云姑娘你了! 二少李侠如此想着,想着,觉得一切是那么的遥远,遥不可及,想起云彩霞,犹在眼前,似乎近在咫尺,听到她的呼吸,嗅到了她少女特有的芳香,觉得这世上终究还有值得回忆的事。 他迷迷糊糊痴迷的想着,想着,就在此时,柔嫩的语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心中为之一惊,倾耳静听,仿佛那语声是那么的遥远,也似乎觉得就在眼前,想努力挣扎起身,一阵蠕动之后,难以从心,身不由己,终于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那悦耳动听的银铃般的声音,再次清脆的响起:“喂,喂,我刚才问你的话听到没有?听到没有?啊......竟伤得这么重,怪不得......” 这是谁的声音?难道是她云彩霞?天啊!想谁就有谁,盼谁就来谁!我李二少今又死不了!死不了!心中一激动,哇的一声,竟又呛出了一口鲜血,陷入昏迷状态。 此时,他潜意识中觉得被人扶起,急急地走着,鼻中似乎嗅到了一股幽香。他茫然的全身倚靠着那人走着,不,于其说走,倒不如说是被拖着,后来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被托起,耳听风声呼呼,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觉得自己被安置在一个柔软的地方躺了下来,接着嘴中仿佛被塞进了什么东西,有一股清凉的玉液立刻从咽喉中直入腹中,感到清爽舒服,伤痛大减。 于是,他觉得有人用手指在他身上一阵敲打,全身被敲之处,皆是自己生死要穴。他内心深深惊奇着对方功力的深厚与成熟,手法轻重不一,却又恰到好处,每当对方手指敲过,自身便禁不住一阵颤动,心中感到一阵的畅快,血液流动畅通,有了气力。 李二少懒懒的享受着这微妙的按摩敲打,全身真气也慢慢的随着对方按摩敲打的掌法融会贯通,运行凝聚。他深黯敲脉疗伤之法,乃为武学中极为高深的功力,若用力轻不管用,用力重恐伤人,必得轻重合一,恰到好处,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疗效。 他这时脑筋转赴清晰,暗忖,这是谁?难道真是她云彩霞?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等疗伤功力......他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倏然觉得这种令人舒适的敲打停了下来,耳中听到一阵娇艳欲滴的声音说:“嗨!你自己运功试试,觉得伤势好了没有?” ------------ 第265章 第256章死里逃生2 他听到声音不像是云彩霞,急忙睁开眼睛看,发现自己竟躺在一间大屋子中,身下垫着厚厚的一层稻草。四周一片漆黑,在远靠着墙边的一张破旧的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荧荧豆火跳跃着,显放出微弱的光线,在那桌边一张破旧的椅上,坐着一个纤瘦的背影,乌黑发亮的秀发披在肩上,映着灯光,更现出秀发的美。灯下看美人,从其背影,确认对方显然是一个颇为秀丽的女子。 二少李侠急忙挺身坐起,困惑地问道:“你是谁?是你救了我?” 那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依旧盘坐在那里不动,只是从口中发出一阵清脆的语声:“你不要说话,先顾你自己吧,快运功自我调息。我也真气过损,也得需要运功调息。”语声中透出一股疲惫不堪。 李二少低头看,才知道自己身上的外伤已被包扎好,显然是人家好心帮助了自己,心存感激,听其言,想也是,恢复自己功力要紧,于是忙盘膝运功起来。 正是,人不该死有人救,李侠枯木又逢春,机缘巧合遇一女,情丝缠绵救病人。 经过女子的按摩敲穴疗伤,李二少虽然自觉此刻周身伤势大为轻松,但体内慢性病毒的发作,使他不时抽搐,幸亏有缘服了乾坤圣水在体内固本聚元,能渐渐压制毒的扩散,忙提气运功,片刻功夫,体内病毒予以缓解,才能将凝聚体内的阴阳二气逼向奇经八脉,缓缓运行贯通到一百二十八穴道。在一遍又一遍的催行贯通的真气中,李二少进入到忘我的境界,灵台放开,头顶上立刻升起一丝丝的红光。 不知经过多少时候,他才慢悠悠收功清醒,睁开眼看,面前端正的站着一个年华约有二十左右的少女,素白色的长裙逶迤着地,一条红色的绫带束腰,身材婀娜多姿,窈窕靓丽,艳而不媚。当他的眼光向上看到她的面容时,啊!李二少不由得暗暗感叹,世上竟有这般秀丽的美人!常说要看俏,还得孝,加之灯下看美人,她又是白色的素衣,更增添了她的妩媚动人。 她那修长的黛眉,像远山美影,澄清而光亮的双眼,却像大海那么的辽阔,没有阴影,而且目光正显露出柔情似水的光辉,正含笑的凝视着自己。李二少心中一愣,脸红耳热,不敢再看下去,他立刻联想起云彩霞做一比较,两者虽有着靓丽的面容,却有着性格上的差异,云彩霞是代表着一种高傲的尊贵,而现在眼前的少女,却表示出柔和与安详,想任何人看到她,一定都会感到有一种温暖的亲切之感。 正在他意念飞扬的时候,白衣少女柔声说:“你觉得好了没有?” 李二少马上起身,有礼答谢说:“多谢姑娘相救,在下若有将来,定当不忘大德,感恩图报。” 白衣少女赧然一笑,缓缓说:“感恩不敢当,其实我只救你一半......” 李二少为之一愣,困惑说:“那另一半是谁?” “是你自己。”白衣少女释疑说:“其实,以你这种伤势,剑伤三处,心脏移位,力亏气衰,又加之急怒攻心,若换是任何一人,我都没有办法救活,竟想不到你血气方刚,年青心盛,你的内功竟已精进到沟通天桥,真元凝固,达到多于六十年的修为,否则也是枉费我的真力,对你于事无补!”可她哪里知道李二少奇缘天成,得服蕴天地精华的乾坤圣水,延缓其体内病毒的发作,故能一直坚持。 李二少这时目光四扫,发觉四周一片宁静,怔忡说:“请问姑娘,这是什么地方?” “湖南雪峰山麓一处废墟的仓洞中。” 李二少心中一惊,想自己跑来跑去还在百里之内,没有不透风的墙,说不定还会被他们追踪到此,恐怕我还有性命之忧,为此忐忑不安。 白衣少女仿佛看透了他的心事,微微一笑,安慰说:“你尽可放心,此地绝难有人发觉,况且你已摆脱了他们的追杀,度过了最危险的一天一夜......” 李二少听其说为之脸色一变,警惕地说:“你是谁?” 白衣少女见他顿时紧张起来,脸上不自然的现出对自己怀疑之色,姣声说:“我叫梅玉芳,放心吧,我既然好心救你,就不会伤害你。我也知道你正是武林人士各处在搜寻的人,不过,我却不明白,为什么人家都要杀你?” 李二少看她和颜悦色,眼中似乎没有恶意,不像是伺机敲诈之女,听她说得对,心中一松,释疑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就是我要是活在世上,他们就难以活下去,杀了我,他们就认为可以高枕无忧,安心的活得长一点。” 梅玉芳哦了一声,惊讶道:“如此说,是你要挑衅他们,他们才要杀你......唉!你一个人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仇人......” 李二少委婉地回道:“每个人有每个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就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岂是旁人所能了解的!”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拱手有礼地说:“今天呈蒙姑娘施以援手,在下难忘,容后定当报答......”说着忽然记起了什么,伸手往身上摸,不由得寒脸失色,惊恐而又严厉地问:“请问姑娘,我的东西呢?” 白衣少女看他这种表情,也为之变了脸,露出一丝愤怒,责怪说:“想不到我救了你,你竟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却是这样的对我,刚才讲话冷言冷语,现在又这样凶狠,你,你......” 李二少照样不放脸,因为他有了被骗的经验,前车之鉴,他不敢再相信任何一个人,目光中射出一股凌厉的煞气,冷冰冰地说:“我问的是我身上的东西在哪里,姑娘听到没有?” 梅玉芳看他急得脸红脖子粗,反而抿嘴笑了,嗔说道:“假如我说没有看见呢?” 李二少为之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梅玉芳不忍看他难受,奚落说:“看你这么心急,我就告诉你吧,那东西就在你睡的稻草里面,你不会自己去找吗?” 李二少听其说,急忙俯身用手一阵乱翻,果然找到了他所想要的东西,才将悬着而惊恐的心放了下来,暗忖,看来我虽然是错怪了她,但此地也还是不宜多留,不如早早离开为好,想于此,缓和语气道歉说:“多谢姑娘指示,青山不老,绿水长流,后会之日,在下定当报答姑娘救助之恩,就此告辞。” 梅玉芳惊奇说:“你现在就要走?” “嗯!”李二少应了一声,人已向门口走去。 梅玉芳关心说:“你不要以为伤势初愈就已完事大吉,也应该考虑到自身安危......” 李二少觉得她话里有话,为之一愣,转身问道:“姑娘此言何意?” 梅玉芳幽怨说:“如今天下武林罗网密布,你已是惊弓之鸟,漏网之鱼,都在等着你自投罗网,请问你要逃往何处?”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李二少为之想,我如今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我能逃到哪里去呢?哪里又是安全的地方呢?又有谁能出手相助拉我一把呢?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尾,我岂能知道谁是好心,谁又有恶意呢?天哪...... 梅玉芳看他沉吟不语,左右为难的样子,怀着怜悯之心,”婉言相劝说:“此地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不妨在此多呆一段时间,等风声稍平,再行走不迟。” 李二少犹豫不决,踌躇地想,她说的话尚为有理,可是...... 梅玉芳见他迟疑不决,伸手整理了一下秀发,叹息一声,释疑说:“我知道你对我还是放心不下,是怕我窃取你那心爱的东西,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我理解你此时矛盾的心理。” ------------ 第266章 第257章又来血影叟 梅玉芳看他陷于沉思,于是不屑一顾地说:“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你那东西是‘罗刹令’,因里面藏有绝世神功,才引起那么多武林人士的垂涎三尺,天下人皆想获之而甘心,我想你遭其追杀,极是为此。我梅玉芳虽然知道那秘密,但我却不屑一视......” 李二少更是为之好奇,心想,他们都为之那“罗刹令”中隐藏的绝世神功,都蠢蠢欲动,尔虞我诈,予以杀戮,而姑娘她却对那东西竟不动心,这种人无有欲望,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了,想于此,困惑问道:“姑娘视宝物如粪土,真是出乎人之常情,难道有什么缘故?” 梅玉芳秀目向李二少瞥了一眼,娇声道:“因为我觉得武功高对一个人来说,并不见得是好事。” 李二少更是感到困惑,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反过来说,世上有许多的事,并不是靠武功都可以解决的,武功高了反而容易造成许多纷扰,为此争强斗狠,唯我独尊......所以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李二少立刻陷于沉思之中,他摸不透对方为什么会有这种于世无争的想法,正欲发问,只见梅玉芳幽怨的一叹,伤感地说:“向我义父,也为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可是他却自我有记性之日,隐居在雪峰山试剑石旁的青蛙洞中,每天忧心忡忡,仰月悲叹,假如武功可以解决,他又何必自苦如此呢?” 李二少更是一愣,询问说:“原来你家就住在此地,令尊是谁?他自苦的缘故姑娘知道吗?” 梅玉芳摇了摇头,沮丧地说:“我不想告诉你,因为义父他老人家也没有告诉我,至于名字,我想有空再同你慢慢谈。好了,你想想,是留在这里,还是要走,由你自己选择,若是留在这里,我去拿东西给你充饥,否则,那就请你自便。” 李二少为之想,我要离开这里,无非是找一个地方,尽快探索出那“罗刹令”与那道盟主令之间隐藏的秘密,既然她如此说,我何不顺她心意留在这里,先研究那两者之间的秘密后,再决定行动,转念至此,也觉得肚中饥肠辘辘,忙道:“既然姑娘如此好心,在下不再客套......” 梅玉芳盈盈一笑说:“既然如此,我去拿东西给你充饥。”语音中只见她白衣飘飘打开门,闪身而出。 李二少见她飘然而去,对她还是感到不放心,想此少女言行迥异常人,江湖伎俩诡谲,防人之心不可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为防万一,我还是小心为好,想于此,便迅疾掠出洞外,仰望月色朦胧,将近二更时分,遥望四野山岭起伏,一片宁静,梅玉芳早已走得无影无踪。 李二少看没有什么危险征兆,定了定神,放心返回,闭好门户,迅速拿出那些东西,并贴身掏出从荣丽娟臂上割下的人皮图案,摊在桌上,再把那六道盟主令放在灯下仔细对照察看,把有细浅纹路的找出来,用指甲在破桌上依样划出一条条纹路,于是把人皮图一并,竟成一幅裸女怪兽图。 李二少因事先听到红颜知己荣丽娟交代,知道这是一幅藏秘图,所以并不感到奇怪,反复观察,上身看似裸女,下面却似鱼尾,明看起来虽然像是美人鱼,但仔细看,鱼形的身躯,像一条狭谷,乳房犹如两个对立的山峰,脸好像是远处山影的地形,肚脐眼中的一图点,难道就是秘密所在? 他为此作了难,这地点在何处呢?千山万水,自己去哪里寻找?就在他陷入苦思冥想之时,门外忽然响起一声阴笑。他激凌凌打个冷颤,心想怕来人就来了人,听其笑声,就知不是良善之辈,可他是谁呢? 二少李侠急忙挥灭灯火,开门闪身而出,目光四射,冷冷喝道:“是谁敢在此装神弄鬼?出来。” 一声阴笑再次响起,随着声音,在洞穴前的阴影下,倏地落下一条红影,屹立在李二少眼前的一丈之处,阴恻恻说:“小子,老夫又碰到你了!” 李二少听其言大惊,目光一瞥,果然不出所料,来人正是血影叟,不知他怎么来到这里,既然是冤家对头,躲不过,只有面对。他知道血影叟智力不健全,脑子有问题,稳定心神,持剑划出一道奇异的弧线,双目中暴射出两道煞光,嘲弄说:“原来是血影叟前辈,也不知你鼻子这么尖,竟能嗅出在下在此,佩服,佩服!” 血影叟并没听出李二少对自己的戏弄,嘿嘿发出一阵冷笑,幽默地说:“碰巧而已,是巧家妞碰见巧家娘,巧对巧了,小娃儿,想不到你剑术上还有两下子,有着功力,可是......” 李二少刚才故意持剑亮了一招“神龙摆尾”,意在先震慑住血影叟,不能让他进洞屋,越是在这紧要关头,越不能示弱,于是豪情满怀,严竣高声质问道:“前辈与在下并无什么瓜葛牵连,咱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再三苦苦相逼,与我为敌,是奉了七派七道之命吗?” “胡说。”血影叟怒吼说道:“老夫是天马行空任我行,我想咋的就咋的,当今之世,有谁敢命令我?” “那你何必追到此地?” “老夫说过,是碰巧而已,我是看见灯火,想来借宿一晚,想不到房中竟然是你。” 李二少难以置信,试探道:“这样说,你此来并不是与在下为敌了?” 血影叟阴阳怪气地笑说:“老夫要存心杀你,刚才早已出手,岂能会等到现在?” 李二少无言对答,暗忖,那他到底是什么用意?正想着,血影叟又阴沉沉地说:“小子,上次你能逃过老夫掌下,幸能活到现在,也是你的造化,老夫也不想再为难你。” 李二少冷哼一声,反唇相讥说:“有一天,我倒想要你的命!” 血影叟趾高气扬的哈哈大笑说:“我等着,不过,老夫听说你已得了那什么罗刹令,内中藏有绝世神功,老夫倒要想见识见识。” “你不是要见识那九幽阴功死亡索魂十二式吗?为什么还对那罗刹令中的绝世神功有兴趣?” “事你非知,老夫已领教了死而复活的血光寺主九幽阴功厉害,在我与七大门派掌门对战时,一时疏忽,一个躲避不及时,就被血光寺主的九幽阴功推动的阴风扫了一下,弄得我五脏受伤,狼狈逃窜到这里,一路上用真气贯通筋脉,才无大碍,为能报得此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探知,只有学得其总盟主皇甫擎天的武功秘笈,才能打败其血光寺主上官彬雁,而其绝世神功,就隐藏在那罗刹令里,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竟在这里又见到了你小子。” 李二少怒目圆睁,冷冰冰地说:“原来前辈是为‘罗刹令’而来,你想想,在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寻获到这‘罗刹令’,又经历了九死一生才保住了这‘罗刹令’,我岂有答应给你?” 血影叟连声发出阴笑,傲慢自大地说:“老夫看中之物,谁敢不答应,但老夫并不想以大欺小,强逼你交出。” 李二少为之愕然,寒声说:“那你想要用什么办法?” “老夫想以一本掌法秘籍与你小子交换。”血影叟说到这里,脸色一沉道:“老夫一生武功,皆得自此秘籍,谅你已经见过老夫的武功,所以老夫要事先警告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二少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心想,刚才梅玉芳明明说,此地极为安全,为什么她出去不到半个时辰,血影叟竟然立刻找到这里,难道她是与其血影叟同谋,来谋害自己不成? ------------ 第267章 第258章误解生事 他经过多次被欺骗,疑心特重,愈想愈感到可疑,猛想到桌上那些东西,心里惊呼,糟糕!桌上的人皮图案在匆忙中未收藏起来,若是将此秘密泄露,岂不枉费了荣丽娟的一片苦心,自己岂不前功尽弃!他目光一瞥,见血影叟静静的正等着自己回答,暗忖,“罗刹令”上秘密已为我有缘人所获,牢记于心,用以交换,也是让他猫咬水泡瞎喜欢一场,何乐而不为?灵机一动,计上心头,立刻转换口气道:“前辈说的是,光棍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晚辈尊重前辈的意见。” 血影叟大喜说:“你小子尚识时务,老夫答应从此退出这是非漩涡,坚守中立,不再为难你。” 李二少缓缓地说:“但是,在下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如不为难,老夫绝对答应你。” “不得泄露在下行踪。” “好,好,理所当然,理所当然!” 李二少和蔼可亲说:“既然前辈提出交换,那现在就请前辈将那掌法秘籍赐于晚辈。” “这个自然!”血影叟毫不迟疑的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黄色绢册,挥手抛给了李二少,说:“小子,快将那东西掷过来,当然也要说出其中的秘密。” 李二少左手一抄接住了那小册子,口中说:“那‘罗刹令’上有纹路,即是地图,按图所找,既可找到秘密,但晚辈也记得了那图纹,谁能先寻到,那就碰运气了。 血影叟嘿嘿一阵冷笑,阴沉沉地说:“好,那就一言为定,拿来吧!” 李二少微微一哼,招呼说:“前辈接住。”说着“罗刹令”脱手,犹如一溜美艳的星光曳空激射而出。 也就在此时,斜次里倏然疾驰出一条黑影,如苍鹰掠空,向着那块“罗刹令”美玉截去,口中长笑道:“二位条件谈得固然不错,可还有我的份......” 血影叟见有人竟敢抢自己口中食,勃然大怒,身形顿然跃在空中,口中厉叱说:“谁敢如此大胆,与我躺下。”随着喝叱声,双掌一推,来一血影八掌中的“血影飞魂”,威猛的罡气立刻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力排空而出,向那条人影涌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条黑影身形轻捷的一闪,顺势来一招“鱼鹰啄鱼”,把那飞来的“罗刹令”抓在手里,然后来一招“鹞子翻身”,从一方向飞掠而去,瞬间疾驰而去远。 血影叟眼看到手的肥肉被人抢走,岂肯善罢甘休,只气得三煞神暴跳,五雷豪气飞空,身形暴起,飞掠急追,刹那之间,两条人影一前一后飞驰而去。 李二少洋洋得意的狂笑一声,满意地说:“这瞒天过海计果然不错,就让你们去抢吧,这样倒使我省了一份心事。” 他话声刚落,阴影中突然响起人的答话:“你心机虽然不错,但可惜将那东西送给了一个魔鬼,不想已种下了恶果!” 李二少想不到旁边竟还有人潜伏于此,自己说话无意,可听者已在心,厉声说:“尊驾既然来此窥伺已久,何不出来亮亮相?” 从一丛修竹后倏然闪出一个形状似孩童的人,身材虽短,但面目威严,从其白发看是位老者,最令人注意的是,他的后脑壳后长着一个形似一只手的肉疣。 李二少怒目而视说:“你是谁?” 老者嘿嘿一笑说:“三手童。” 李二少不由得心头为之一震,暗忖,想不到独树一帜,在江湖上威震遐迩的血影叟及三手童都到了,看来又是遇到了麻烦纠缠,想于此,冷冷地说:“前辈来此何意?” 三手童沉声说:“耳闻武林中人为你闹得人声鼎沸,鸡犬不宁,群起追杀你,老夫还以为你是怎样一个人,是不是长有三头六臂......” “以前辈看,区区在下是怎样一个人?” 三手童凶光骤现,阴沉沉地说:“老夫看你小子也没有什么特殊,只不过将来江湖上多添了一个魔头罢了。” 李二少桀傲不训地笑说:“侠义也好,魔头也罢,都与在下无关,前辈若是无事,晚辈可先行告退了。” 三手童一声大喝道:“慢点......” 李二少心中一沉,揣好血影叟交给自己的小绢册,将内力聚于双臂,做好了应战的准备,警惕地说:“还有什么事?” “把那掌法秘籍留下。” 李二少心说,我当是啥事,原来是为这个,我岂稀罕,还是办正事要紧,想于此,将那绢册拿出往地下一丢,爽朗地说:“在下并不稀罕,请前辈尽可拿去。” 三手童也料想不到李二少会这么轻易放手,身形一动,已抄起地上的绢册,说道:“老夫可以告诉你,血影叟乃是老夫师门中人,偷得秘籍,横行武林,老夫久欲除之,要你拿出秘籍,只是代师门收回绝艺,免得流落江湖,惹起纷争,老夫一生侠义,念你尚无恶迹,暂且饶你一命......” 李二少极为反感地说:“你无能,管不住自己师门中人,何必对我说此大话?” 三手童受其奚落,哑口无言,一声怒哼,晃身一缕烟似的掠去。李二少看着其逝去的身影,感慨万分,心想,他们还会来吗?李二少看一场惊心动魄的杀戮场面消弥于无形,感慨万千,面对四周无有声息的大山,怨恨地说:“有一天我要杀光你们这些东西......” 他怒气冲天,大发哑巴恨,待心情好转之后,便走回洞屋,发现灯火再次燃起,听到响起一阵轻笑,传来赞许的话声:“你心机倒不错,如此宽宏大度,没有贪欲,能够忍心不要奇宝秘籍,把这批江湖一流高手打发走,佩服!佩服!” 李二少看桌边站的正是白衣少女梅玉芳,也不知她什么时候进来的,听她之言,倒不感到欣慰,反觉得有些反感,反唇相讥说:“事逼如此,无奈唯有忍辱,否则,岂不落入别人陷阱!” 白衣少女梅玉芳听他意有所指,话中有话,为之一愣,嗔说道:“你落入谁的陷阱?” 李二少无动于衷说:“姑娘何必明知故问?” 梅玉芳更是感到一脸茫然,用手指指桌上的食篮及衣服说:“唉!我看你现在脑子有问题,先不跟你计较,你已饿了,吃了饭换上衣服再讲。” 李二少见桌上的人皮图案仍好好完整无损的摊着,心头一沉,疑问道:“姑娘看过桌上的图案没有?” 梅玉芳微微一笑,赧然说:“我已看过了,本来以为你粗俗下流,画什么裸女图,再仔细地看才明白过来,想是藏秘图。” 李二少以为她看破了人皮图案中的秘密,中了她的道,顿然警觉,身上散出一股无形的煞气,将真气齐聚丹田,缓缓从容不迫地走近,目无表情地质问说:“姑娘明白什么?” 梅玉芳看他不怀好意走近自己,脸上现出杀气,心中一怔,也为之反感,心想,他这人怎么会这样?始终阴阳怪气的,行为怪异,难以琢磨,我为什么......转而一想,为释疑他对自己的猜忌,莞尔一笑,自然地说:“我想起雪峰山试剑石的一山谷境地与这图案很相似。” 李二少为之一愣,心想果不其然,其就是为此图而设此陷阱,顿生杀机,冷冰冰的一笑,倏然喝道:“难为姑娘一番心机,看得这么清楚!嘿嘿,既然你知道了其中的秘密,可就是你的死期,我先杀了你再说。”随着“杀”字出口,双掌骤然推了出去,一股凌厉无比的劲风向白衣少女梅玉芳当胸涌去。 变化猝起,犹如电光石火,梅玉芳事先也想不到自己救了他,他竟突然出手想杀自己,见状大惊,身形要闪避,还是迟了一步。“嘭”的一声大响,灯火立灭,哗啦啦一阵响,在东西一片的倒地声中,挟带着一声凄楚的惨叫,梅玉芳肩头着了一掌,踉踉跄跄倒走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地喷出一股鲜血,玉手颤动地指着李二少,幽怨地说:“你......你......好狠!” ------------ 第268章 第259章少女幽怨 李二少重新点上灯,拾起人皮图案,冷冷一笑道:“俗话举手不留情,无毒不丈夫,与姑娘你比,在下还差得太远。” 梅玉芳气得尖叫说:“我什么地方对你狠,救你难道是救错了?” 李二少嘿嘿一笑,自以为是说:“姑娘心怀叵测,对我欲擒故纵,明是救我,暗中却是想探索我那画图中的秘密,才与其血影叟等人狼狈为奸,让他把我诱出此洞屋外......你以为我不知道。” 白衣少女梅玉芳听其言流出了痛苦的眼泪,感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娇艳的脸气得一片铁青,心欲碎,在被撕裂的心叶中,渗透出鲜血,一滴,两滴......她长叹一声,幽怨而吃力地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唉!今天我是自作自受,自讨苦吃,拿好心被人家当成了驴肝肺,怨不得别人,只怪我瞎了眼看错了人!” 李二少见她脸上表情复杂,痛苦之极,丝毫没有伪装之色,倒对她产生了怜香惜玉之情,心头为之一震,心中狐疑不定,忐忑不安,暗忖,昔日受隐心秀士白士隐的欺骗......为今之事,我不得不防。 梅玉芳幽幽长叹,自怨自艾地说:“想我梅玉芳一生孤苦,自小被养父收养,从没有爱过人,也没有被人爱,今天,我第一次看上了你,也不知怎么的竟心里爱上了你,以为是机缘巧合,天公作美,想不到,想不到竟会得这种结果......” 李二少想到隐心秀士在自己面前的表演,自己告诫自己,静下心来,千万不能再上当,为不冤枉她,再次试探说:“姑娘诈术高明,虽被我识破,但我一生恩怨分明,你说并没有心机,请问你是从何处进来的?” 梅玉芳此刻不在悲痛,处于平静状态,默默坐在地上,缄口不语,因为她的心已死,既然把爱他的话已挑明,也就什么无所谓了,大不了一死。 李二少看她沉默不言,更以为自己看的没错,她流出的眼泪不过是鳄鱼眼泪,是有害自己之心,对这种人值不得同情与怜悯,得意地道:“你没有话可说了吧?嘿嘿,你既然知道了那美女画图中的秘密,我不得不杀你灭口,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说着缓缓抬起右掌,作状劈下。 白衣少女梅玉芳神色庄严地抬头注视着李二少说:“你真的想杀我?” 李二少一看到她那可怜楚楚的目光,含着一片圣洁,是那么的庄严,那么的肃穆,那么的可亲可敬,心头如同电击的抖动了一下,扪心自问,向她这么多情的少女,难道真如自己所说的吗?他为之倒为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右掌一顿,难以下手,嗫嚅说:“我......” 梅玉芳怆然地长叹一声,幽怨地说:“我受到你十成功力的袭击,已经五脏移位,死不过是早晚而已,若是让你知道实情,你会后悔......”说着又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更加惨白,气喘吁吁,断断续续说:“我......我本来不......不想辩解,看你......你急......急需知道,觉得你......你太已......愚蠢,索性告......告诉你,你知道刚......刚才来......来的人数有......有多少?” 李二少愕然说:“除了抢走‘罗刹令’的人我不知道其来历,加上三手童及血影叟共有三人外,还有何人?” 梅玉芳用手一指另一面说:“那边有一道暗门,你自己没有发觉,我既是从那里而入,你可去看看有什么东西,就知道你对我的怀疑有没有错。” 李二统领信将疑,来到她指的位置,仔细观察,果然有一道狭窄的暗门,伸手拉开,迎风吹来一股难闻的血腥味,伸头向外一看,陡然心头一惊,晃身而退,随手关上了暗门。 白衣少女梅玉芳缓缓说:“你应该明白了吧!我,我......”心头一酸,人已慢慢的向地上倒去。 一切不在言语中,李二少此刻已恍然大悟,暗门外三具尸体,必是武林中追缉自己的人被她发现,她为顾及自己的安危,不让那三人发现屋中的秘密,才出手向他们背后突然发动袭击,杀了他们,这救命之恩不仅没有得到他的感恩致谢,反而受到他致命的打击,怎不使她寒心痛苦而伤悲呢? 他为之感到内疚,看她悲伤过度昏倒地上,身形疾飘,掠到她身旁,一把扶起她柔软的娇躯,坐在她身后,将体内阴阳真气陡聚掌上,贴向她的命门,口中歉疚说:“是在下错怪了姑娘,是打是罚,听凭姑娘处置,就是要在下的命,我也奉送,现在先给姑娘疗伤!” 梅玉芳长吁了一口气,欣慰而吃力地说:“只要你不冤枉我,明白就好,唉!这也是天命如此,我想我伤势不会好了!” 李二少急忙安慰说:“你好人定有好报,会好的!会好的!尽人事而听天命,由在下输入真气,你不妨先运功试试......” 梅玉芳惨淡的一笑,幽怨地说:“你把我打成这个样,你良心是否有愧?告诉我,你是否爱我?” 多钟情的姑娘!李二少不由得想起了云彩霞,眼见梅玉芳玉容消退,娇喘连连,都是自己所赐,害得人家气息奄奄,危在旦夕,良心受到责备,不忍她在为此受到伤害,忙温馨的安慰说:“我当然喜欢姑娘!” 梅玉芳心里激荡着幸福的春潮,面颊上浮现出欣慰的慰笑,缓缓地说:“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有你这句话,我活下去可能对你还有价值。”说罢吃力地盘坐当地,顺从地运起功来。 爱情却是能使人精神振作的催化剂,李二少看她精神有所好转,用心替她运功疗伤,不敢分心,垂帘闭目,将真气贯输到她体内。要知道他体内乾坤圣水所化的阴阳二气威力奇大无比,只见他头上淡雾蒸腾,真气如洪流一般冲入梅玉芳的奇经八脉。 梅玉芳此时娇容现出一丝痛苦之色,不时黛眉微皱,不由得发出呻吟声。李二少突然觉得输出的真气受阻,心头一震,正想加速催力,听得她发出低微地说:“你快罢手!” 他心中一愣,急忙收敛掌力,停止运功,讶然说:“姑娘何出此言?难道伤势好了?” 梅玉芳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你真力太猛,不适于治疗我内伤......” 李二少为之作了难,心说,这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难道我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吗? 梅玉芳苦涩的一笑,幽怨地说:“刚才你真力相助,使我体内真气尚能凝固,一个月之内,我尚能自行控制伤势不再迸发?” 李二少关心说:“那一个月之后呢?” 梅玉芳喟然长叹,无可奈何地说:“一个月之后,我武功将会尽废,如同常人一样!” 李二少忧伤地看着她,痛苦不堪地想,我,我怎么这般糊涂,刚才自己为什么不再仔细的考虑一下,三思而后行,如今一念之差造下恶果,竟把救自己的多情的好女人当成了坏女人,恩将仇报,才害得她如此,唉!我怎么对得起她呀!他为此懊悔不已,心欲碎扯发捶胸,恨不得撕裂心胸,怒自己有眼无珠,把好人当成真胸,为此他怀着忏悔的心情看着她,嗫嚅地说:“梅姑娘,我......我罪该万死......错把恩人当仇人......我怎么对得起你......” 梅玉芳看着他痛心裂肺的表情,惨淡一笑,幽静说:“你也不用太过自责,我不会怪你,人与人之间有时误会,造成错判,终是免不了的事,我想你以前必定有受过人欺骗之事,所以疑心特重......” 她情真意切的娓娓道来,倒对他情有独衷,不但不怨恨他,反而对他有所宽容与谅解。她愈是这样,李二少愈是受到良心的责备,心头愈是痛苦。 ------------ 第269章 第260章良苦用心 她看他一付痛不欲生的样子,反倒心疼的安慰他说:“我现在大概还不妨事,你就快走吧,办你的正事当紧,武林中人物能发现此地,也是出乎于我的意料之外,为避免他们再来人找到这里,你还是尽快离开,去找那藏神功秘籍的地点去吧。那里我知道,翻过雪峰山两座分水岭,在一座狭谷之中。” 李二少心中一阵激动,多么好的姑娘,她有着一颗赤诚的红心,是金子般的纯洁与贵重,冰清玉洁,没有虚假,她事事为他着想,显露出一片真情,唯独没有她自己,她这人格是何等的高尚,岂不使他李二少为之感动得热血沸腾呢?他关怀备至地说:“既然这样,我就先送你回去......” 梅玉芳摇摇头说:“不,你先走,义父他老人家不喜欢人家在半夜三更闯入青蛙洞,我待在这里,天明自行回去。” 李二少看她奄奄一息的样子,实在不忍心离开她,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伸手一拍脑门,心说,我真笨,怎么忘了云彩霞姑娘还送给我一粒返魂丹做以备用,想到这里,急忙拿出送给梅玉芳服用,温存地说:“这是一粒返魂丹,有着起死回生之功效,姑娘服下,定会伤痛痊愈,无有痛苦。” 梅玉芳服下返魂丹,片刻功夫,觉得血脉贯通,气力有加,好了许多,欣慰地说:“此药确实有灵效,一月之内身体定无大碍。” 李二少放下心来,安慰道:“姑娘既如此说,在下就先告辞,一月之后,在下再来看姑娘,为姑娘疗伤。”话声一落,对着梅玉芳有礼的深深一揖,立刻起身,欲走向门口。 梅玉芳遗情殷殷说:“我为你取来食物和衣裳,何不换掉身上血衫,带走食物路上吃?” 李二少不忍再拂其意,顺从地拿起掉在地上的食物和衣衫,温馨说:“望姑娘珍重......” 梅玉芳两眼落下两行热泪,黯然说:“你多当心,别忘了回来看我,我等你!” 李二少一阵心酸,抑制住内心的感情,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回首问:“雪峰山什么方向?” “东南方向,找到磨剑石,既可发现那山谷,极好找。” 李二少点点头说:“你义父姓名是否可以告知,来日登门,也可便于称呼。” 梅玉芳回敬地点点头说:“无影剑李汉东......” “记下了”随着声音,李二少人若幽灵飞掠出那破旧的洞仓房。梅玉芳孤独的坐在那里,不时的发出一声凄凉的叹息! 湖南雪峰山因山顶长年积雪,故而得名。雪峰山主体位于湖南中部和西部,是湖南境内重要山脉。在雪峰山主蜂中部有一狭谷,犹是鬼斧神功造就,奇特状观,世为罕见。其不远处有一试剑石,相传为三国时陆逊试剑所用,旁有陆逊戏青蛙的青蛙洞。因梅玉芳与义父长年住在那里,对那里的地形地貌较为熟悉,所以当梅玉芳看到那人皮裸女画图时,仔细观察,拿自己所居之地做参照,才体会到其中含意,自己所居的地方,就好像那画图上的鱼尾。也多亏那张人皮画图被梅玉芳看见,否则,李二少就是有那张人皮画图,说什么他也想不到会到雪峰山按图所找,他也更难以理解其中的含意。 此时满天星斗,撒下一片清光,二少李侠心中积郁日深,有着一肚子的烦恼,他现在人如飞禽,急向雪峰山主峰飞奔。他脑中唯一的希望,就是先找到那神功秘笈所珍藏的地点,对于图案,他已熟纪脑中,目光遥视山顶,拚命狂奔。片刻功夫,他已翻过两座山峰,停身一望下面,谷呈狭长,地形正如图上所示。 李二少心中一阵兴奋,犹如苍鹰掠身而落,到达谷底,停身打量之后,向着宽阔之处奔去,约走半里左右,前面地形又变得狭窄,两旁双峰对峙。李二少想起那半身裸女图案,犹似目前的形状,展目一望,远处一峰孤立,像是人的鼻子,而尽头突出一片悬崖,挡在谷中,无有了出路,是个死谷。 既来之,则安之,李二少顾不了许多,毫不犹豫的往前走,到了尽头,只见怪石嶙峋,参差不齐,杂草丛生,一片荒凉,哪里看得出这地方藏有奇功秘籍。 他这时感到困惑不解,凝视着四处峭壁,为之忐忑不安,心想,难道是找错了地方?他为之苦思冥想,仔细观察、分析,感到图形与地形较为稳合,显然梅玉芳之言并没有错,不由得扪心自问,那裸女肚脐眼上的一点又在哪里呢? 李二少百思不得其解,肚中倒先饿了起来,于是,他索性换下带血的衣衫,吃好干粮,心里才不那么慌,仰看天色,已快五更,心中暗暗焦急,若天明亮被人发现,更是前功尽弃,为能尽快发现端倪,再次详细观察一番,仍是无有看到有什么特殊迹象,除了一片耸立的约有一人高的乱石外,一点异常的地方都没有。 他为之感到失望与伤心,想自己为能取得神功秘密,就是为学得绝世神功为亲人报仇雪恨,才不惜劳苦,出生入死来到了这里,没想到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心里怎么不积郁填胸,怒气冲天呢?他为发泄胸中的怒火,口中恨说:“又是欺骗,又是欺骗......”随着声音,伸掌愤怒的向着眼前那一片乱石击去。 他实在气愤不过,怨气尽撒的连出三掌,掌风带着狂飙般的劲气,如浪涛汹涌,排山倒海般的击向那一人高的怪石,轰轰轰连声三响,在石屑碎石的纷飞中,忽然听到撼天震地的一阵大响,那一人高的怪石倏然中间横倒。李二少心中一惊,注目凝视,也就在其肚脐眼中现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 他为之一愣,忙闪身掠到洞口,往里望去,地穴仿佛深不见底,只感到一缕缕阴寒之气从里面冒出来。他不由得心想,莫非图上裸女肚脐眼上那点圆点,就是指此处?他反复思虑,不管是不是,只有先下去看看再说,里面倒底有什么东西,犹如布袋里买猫,谁也不知道,进去是福是祸,是死是活,更是难以预测,索性心一横,暗忖,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再顾忌其他,提气下跳,人像落叶飘风向地穴中纵落。 李二少人往下沉中,耳中听得呼呼风声,忽然觉得脚尖已沾着地,忙曲膝一顿,提真气轻轻一跃,破解了下降的劲力,避免全身受到震伤,待站稳脚步,仰头上看,天如一个小圆窗那么大,正中间有一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也不知此地穴到底有多深。 李二少掏出千里火一幌,见洞底方圆约有五尺,左右各有条甬道,左面的甬道口,刻写有两个大字:“生门”,右边甬道口刻写的两个字却是“死门”。在两条甬道当中的空壁上,书有字:绝世神功惊鬼神,特送进来有缘人,无缘之人莫强求,贪欲遭来祸临身。 李二少为之想,我既然在三清山飞仙台下幽谷中有缘见到前辈皇甫擎天,并在那石像上领悟到他那神功心法,想我就是有缘之人,甬道既然标明生死,我自然是走死门,因为死而得生,前辈可能就是抓住有贪欲的人畏死的心理,反其道而行之。我走死门,看看我有缘还是无缘,若无缘,死而无怨,心念已决,立刻向右边死门甬道走去。 正是,生门死门决生死,有来无去难活成。李二少执千里火走进死门甬道,发觉两边皆是石壁,光光溜溜,通道却是曲曲弯弯,难以行走,约走了三个转头,见有一石门给拦住了去路。 ------------ 第270章 第261章深入洞穴 李二少见门上有一环,便抓住门环,略用真力试探着一拉,竟如蚍蜉撼大树,一动也不动,仔细观察,环上竟有一个不显眼的按钮,心中一动,暗忖,难道此是启动石门的按钮?便小心谨慎的试着伸指向那按钮一揿,果然石门轧轧的开了。 李二少急忙闪身而进,刚走了三步,听得身后轰的一声,石门复又紧闭。他不由得心中一惊,返回看视,石门竟关得严丝合缝,门内既无按钮,也无有其他机关,说明无法开起,进来的人有进难出。 李二少为之感到忐忑不安,心想,既是有缘身得奇宝,若走不出去,又该如何?他继而又想,天生我才必有用,若是我命不该死,或许前面另有通路也不一定......他想于此,刚转身往里走没有多远,手中火把燃尽倏灭,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感到一片黑暗。他索性停了下来,盘地而坐调运气息,运功到一个周天,双目神光骤盛,已隐约可辩出方向,看出有什么景物。 走着走着,眼前现出一宽大的石屋,左右各有一道门户。李二少想,既然进来是从右边死门而进,甘脆也从此右边门进吧,是福不是祸,是祸难躲过,那就堵一把吧,便走向右边门,试探着轻轻一推,门倏然开了,人刚进入,门户又是给自动关闭。李二少在发愣的刹那之间,一股腥臭难闻的气息扑鼻而来,弄得他感到窒息难受,凝目看视,地上竟布满一片蛇尸,怪不得腥臭难闻。他为之感到忐忑不安,扪心自问,这些蛇怎么会死去呢? 正在此时,李二少耳中忽听到一声阴笑,传过话来:“欲生不得,求死不能,想不到今日竟也会有人跑进这绝地来......” 李二少也不由得心惊肉跳,想不到如此隐秘之处,竟也有人先入潜伏,沿着说话声聚拢目光凝望,只见三丈大的石室尽头,模模糊糊倦伏着一堆黑影,厉声喝问:“尊驾是谁?” 虽然石室中一片漆黑,伸手不不见五指,但凡练武之人,若是内力深厚,都有听风辨音,夜中视物的技能,况且李二少已服千古难得一见的乾坤圣水,内力提升到一甲子的功力,目光已到视黑夜如同白昼的程度,可也无法看清楚对方整个身形,只见到对方乱发披面,长须及地,衣衫褴褛,仿佛是一个老者,若不是听到他说话,还真以为他是个死人,或是个吃人的妖怪。 对方纹丝不动,仍端坐在那里,语气强硬而冷淡地道:“我邢克的名字,三十年前誉满关外,谅你初出茅庐,也不会知道老夫的威望,来,来,先坐下来陪老夫说说话,告诉我,你怎么也会到这暗无天日的幽灵地府来的?” 李二少心急如焚,怀疑此珍藏的神功秘籍是否被他拿到手,为之试探反问道:“你这话岂不是明知故问,何不说说你是怎么会来到此地?”说罢全神处于戒备状态,已将周身真气提聚于双臂,只要对方是说为了那神功秘籍而来,准备一举击毙对方,决不能让对方如愿以偿。他之所以如此,是决不能让对方带出神功秘籍祸害武林,若被对方先得,自己深仇难报,岂非功亏一篑,前功尽弃! 邢克凄凉的发出一声长叹,喟然说:“这如幽灵般的人间地狱,漆黑不见天日,若是换了你,愿意在此处浑浑噩噩度过这九年凄惨的岁月吗?” 李二少听他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话,反而像触景生情地问起自己来,愕然闭口,不知该如何所对。不错,听他口气及目前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状态,在这石室中已悲苦的呆了九年,除了另有目的外,谁能愿意单独困居于此,度过这漫长而孤独的岁月? 他不由得心中疑团大起,一个接着一个困扰着自己,如坠入云里雾里,困惑不解。比如说,若是他不愿意来,那又何来此呢?他既然来此,若是目的达到,可他又为什么不想法出去呢?还有,在此如坐九年的地狱中,他依靠什么为生而以苟延残喘呢? 他想于此,始终想不明白,解铃还需系铃人,便追问道:“既然你说并非自愿,怎么又会来在这里,这不是自向矛盾吗?” 邢克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为难地说:“一点也不矛盾,我只是被仇家制住穴道,给抛入这地穴之中,待我自解穴道后,发现有‘生’、‘死’二门,想‘生门’必有活路可通,即走进‘生门’,怎知到此竟困入绝地,无路可走,每日刻墙为记做为消闲,昨天细数之下,已届满九年。” 李二少听得心中更为踌躇不决,暗忖,依对方口气,不只他一人知道此地,另外还有人已知这隐秘之处,而且那人用意更加令人费解,其既知神功秘籍隐藏之处,为什么竟把仇家抛入此处,自己却不下来,难道说那神功秘籍早为其所得,而把他打入地穴,是让他做自己的替死鬼? 他转念至此,为查实求证,进一步问道:“你仇家是谁?” 邢克余怒未消恨恨地说:“就是黑道上杀人成性的胡杀老贼......” “什么?他也知道?”李二少不由得惊呼出声。 邢克陡然怒眼圆睁,显露出绿色的凶光,直盯着李二少,阴森森地说:“你与他有什么关系?” 李二少的脱口而出的话,引起了邢克的怀疑与敌视,认识到了这一点,叹了一口气说:“我认识杜杀这个人,在黑道上也是个难缠的杀手......” “嘿嘿嘿......”邢克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怀有敌意地说:“老夫见多识广,悦人无数,我吃的盐也比你小子吃的米多,过的桥也比你小子走的路多,见你刚才的表情,岂止是认识,说不定你与他是同党,不说难道怕我杀你?” 李二少也为之暗暗叫苦,当时的失态,脱口说出“他也知道?”只不过是以为杜杀也知道那神功秘籍隐藏之地,没想到被其邢克所误解,用以语言相激,心里也实在不受用,继而一想,此刻主要是先找出路要紧,其次是要搜寻神功秘籍藏匿之处,见对方予以敌视,淡淡一笑,反唇相激道:“人生虽然迟早要死,但要死的有价值,在下又何惧于你,老实说,在未动手前,到底鹿死谁手,由未可知,在我未说之前,可否先请问一件事?” “什么事?” “此地当真无路可通” “当然,否则怎称死门绝地......” “那你九年靠什么生活?” “前四年老夫靠龟息大法苟延残喘,后五年却不知从哪里出来这许多蛇,为能苟且偷生,于是就靠杀蛇取食为生。” “那地上何来这么多死蛇?” 邢克摇了摇头,茫然地说:“最近几天蛇群突然增加,集涌而出,杀了吃不完,只有让它全部糜烂......” 李二少为之灵光闪现,哈哈大笑,朗声说:“既然有蛇出现,必有通路,你难道没有细察?” 邢克恨声说:“老夫曾与胡杀老贼为昔年的夺情之仇,互相搏杀了七天七夜,我伤了他的一条腿,他却点制了我的穴道,把我打入了这深谷之中,也是我命不该绝,竟落入到这地穴,为能生存,我在地穴中用龟息大法盘坐四年,下身已患了风湿之症,业已瘫痪,难以行动,虽然明知或许可以生离此地,但却无法细察,可恨呀可恨......”话至此,突然转过话题,喝问:“你与胡老贼有什么关系?” 李二少没想到他还这样问,沉吟说:“我与他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认识他这个人......” 邢克看他沉吟,更起疑心,不相信地摇了摇头,厉声说:“我一提起胡杀老贼,看你那吃惊的样,想与他定有关系,何不坦白倾诉,若看在咱相同遭遇的情分上,老夫并不一定要杀你。” ------------ 第271章 第262章石室怪人 李二少看老家伙如此狂傲,盛气凌人,心中很不是滋味,冷哼一声,严竣地说:“你如此盛气凌人,难道是以为我怕你吗?” “哈哈哈,那就试试看......”邢克说着,双掌陡然推出,一股阴寒狂飙之气,直奔李二少的前胸撞去。他昔年走的是阴柔的路子,此刻下身不能移动,掌出劈空,凭的是毕生修为,这一掌虽用了九成功力,但劲气袭人,凌厉之极。 李二少不会待毙,早已有了准备,鼻中微微一哼,靠着乾坤圣水凝聚成的五十年的功力,集于双掌,迅即发力迎上。 “砰、砰”两声,邢克立刻感到一股极强的劲气反弹回来,心头为之一凛,没想到面前的年轻人竟会有这么大的内力,怎耐下身不能转动,只得将双掌向横里一带,肩头微斜,终算带过去对方所发出的罡劲。 随着李二少凌厉的掌风带击到地上,“嘭”的一声巨响,飞溅起一片蛇尸碎肉。李二少陡生杀机,狂笑着一步步欺近邢克,不屑地说:“你不是要杀我吗?” 邢克也将生死置之度外,发出一声凄厉的长笑,阴恻恻地说:“老夫早知道你来此目的,但老夫生命已残,生不如死,早想求以解脱,那就来吧......”说着双掌奋力推出,这次孤注一掷,用出十成的功力,比刚才强达一倍之多,因为这是他拚死一搏。因为他这九年的幽禁,活着比死都难受,怨气冲天,难以发作,今已豁出生死,图逞一击,也出出胸头九年的恶气。 岂知他的掌力一出,倏然击空,眼前人影一晃,发现李二少已欺近他的左侧,心中大惊,想我命休矣...... 邢克见对方避而不还击,心中颇感意外,急忙收住双掌,愕然地看着李二少,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二少嘿嘿发出一阵冷笑,奚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想死也不必过于太急,我问你,你以为我来此有什么目的?” 邢克突然狂笑一声,说道:“你还不是为着那神功秘籍而来?” 李二少这时因近在咫尺,已看清了对方的容貌,碧绿阴沉的眼珠,大概是久处阴寒,多食用蛇肉的关系,好似成了个野人,脸色虽然惨白,但五官尚为端正,加上乱蓬蓬的白色长发披肩隐住半啦脸,加上颔下长长的白胡须,使人感到其非妖即怪,今听其说,也不由得为之心头一惊,疑问道:“你怎么会知道?不错,我也不瞒你,就是为那神功秘籍而来——你既然知道我的来意,谅必早知这地道石门中装有机关的门户在什么所在了?” 邢克一脸冷漠地说:“当然知道,我这只不过是因祸得福,顺手牵羊而已,却非向你专为搜寻神功秘籍而来。” 李二少脸上骤然现出一片杀机,果不其然,让他为之担心的事果然出现了,近而威胁道:“这么说,你为那神功秘籍也早已动过脑筋了?” 邢克眼珠子一转,见李二少脸上布满杀机,举止反常,也不禁心头为之一凛,求生的本能,使他为能掌握主动权,便抢先出手,双掌一圈,身躯不动,来一招“五龙探爪”,飘忽不定的向着李二少的死穴点击。这是他成名的飘忽鬼影点穴法中的杀手,指影幻化,虚虚实实,神秘莫测,口中说着:“当然......”五指已抓向李二少时,忽觉自己手腕一紧,竟被对方伸手扣住了脉门,不由得心头大骇,觉得李二少武功高得出奇,令人匪夷所思,心里惊叹说完了,完了!闭目等死。 其实他哪里知道,李二少早已有所戒备,以静置动,以不变应万变,见其出了手,便来个“顺手牵羊”,一把扣住了他的脉门,因他下身不能移动,故而受制于人。 李二少一把扣住了邢克的脉门,只加了一成真力,冷冷地说:“我是不愿要你活着的,因为我才是神功秘籍的有缘人,谁若想对其沾手企图占有,我就杀谁,决不留情。我可以告诉你,我确实与他胡杀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对于他的形踪略知一二。”他说到这里,手掌已缓缓抬起,贴住了邢克的背心,只要他掌心真力催动,邢克便会心脉立刻寸断而死。 邢克如坠入云雾之中,心中一片茫然,感到困惑不解,问说:“既然你与胡杀老贼没有关系,为什么听到他的名字发出惊叫?” 李二少释疑说:“因为我知道他是黑道上杀人不眨眼的人,我的朋友也曾为我受到过他的伤害......你一提起他来,才引起我的惊讶,脱口而出,你且将你与他之间的仇怨说来听听,我可告诉你他现在哪里。” 邢克忧伤的长叹一声,幽怨地说:“也是怪我有眼无珠,交友不慎,才招来祸害!往事不堪回首,也无什么好说。胡杀老贼的老婆乃是江洋大盗‘浪中蛟’海霸之女海棠,当年年青的时候,也是艳丽无双,妩媚动人,引起我对她的好感,便想尽办法亲近她,让她做我的老婆。 “没想到胡杀贼也看中了她,为此吃了醋,为能占有她海棠,便秘密约我来此雪峰山决斗做以了断,声称谁败即行远离,放弃对她海棠的追求......于是我们就在此雪峰山上拚斗了七天七夜,我用飘忽鬼影拳打折了他胡杀的一条腿,他胡杀用七星拐一下子挑中了我的穴道,把我打落到这山谷地穴......既然你与他胡杀老贼没有关系,能否告诉我他现在是死是活?” 李二少说:“天做孽犹可赎,人做孽不可活,向南霸天胡杀胡作非为,被江湖人送为绰号的‘嗜杀夫妇’,当然不会有好结果,最后自碰天落,自食其果,死在了我朋友之手,也算是为你报了仇,雪了恨。我告知了你这消息。你也应该告知我那神功秘籍现在何处?” 邢克想不到自己这番叙述,竟使李二少收敛了杀机,心中虽然感到迷茫,但表面仍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不会杀我,因为你杀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你还想从我身上打听到那神功秘藉的所在......” 李二少感到有些不耐烦,冷哼一声,严峻地说:“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难道你嫌活得不耐烦,真想要我杀你不成?” 邢克沉吟片刻,现出一脸诚挚,缓缓地说:“你孤身入险,为的就是神功秘籍。我可以告诉你,现在秘籍就在我这里,因为我半身不遂,已经无用,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希望你能把我救出去。”说罢,将神功秘籍绢册送到李二少面前。 李二少听其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见这个人欲得的奇宝,竟慷慨的送到自己面前,一时之间竞忘了出手接,诧异说:“稀世神功,你为什么不要?” 邢克摇了摇头,怆然地说:“孩子,你就拿去吧,这一方面表示我对你的诚意,另一方面老实说,我要了也无用,因为秘籍首页已写得明明白白,若无一甲子以上深厚的内力基础,没有掌握这武功心法,习之反而对自己有害......” 李二少心里一阵激动,急忙上前倒歉说:“前辈,你不会怪我刚才冒犯你吧!” 邢克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将神功秘籍绢册塞进李二少的手中,摇头说:“我不会怪你的,也怪老夫在此幽禁了九年,过得死不死活不活的苦难的日子,心情异外不好,说话火气大,年青人不要跟我计较,我们不易在此久留,还是敢紧想方设法走出去要紧......” 语声未落,石室忽起轰隆隆之声,接着感到地面也突然摇晃起来。邢克一阵震惊,惊慌失措地看着他。李二少惊呼说:“冬眠之间,群蛇离穴,难道是因为地脉之火乱窜,预知即将发生地震不成?” ------------ 第272章 第263章飞出洞穴 随着李二少的话声,洞中轰隆隆之声愈来愈大,感到摇晃得愈来愈厉害。二人不禁的依偎在一起,想起这大自然的浩劫,不知是死是活,能否闯过去这一劫难,惊骇地凝望着,凝望着。李二少慢慢把神功绢册放入怀中,乾坤圣水在其体内凝聚的阴阳二气已存于丹田,准备应付这突然而来的横祸。 像石磨般的隆隆的声音愈来愈响,愈来愈激烈,忽然发生“轰隆隆”的一声巨响,犹如天崩地裂一般,二人蜷缩的墙角前,呼啦啦落下一阵灰雨,接着石屑纷飞,弥漫空间,又是哗啦啦的一声大响,石室顶上倏然塌下一大片泥石。这好像是世界末日的来临,任二人昔日也是刀上沾血的武林人物,此刻身临险境,也不禁毛骨悚然,无可奈何地看着大祸的临身。 在这生死攸关的刹那之间,李二少突然看到一丝天光,从石室的顶端的裂痕中露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求生的本能使他当机立断,左手挟带着邢克,右手凝聚十成功力,对着那裂缝打去,随着石屋裂开下塌的瞬间,一声大喝,人已从乱石坠落的阵雨中激射而出。也就在整个地面突然下陷,李二少身在半空之时,强上提一口真气,施展出“一鹤冲天”轻功,如一道淡影虚空蹈步,上飞到山顶,落在五十丈远的突起的山岗上。 李二少轻轻放下邢克,回首一望,刚才地穴入口之地已经变成一座深谷,尘雾还在升腾弥漫,深不见底。李二少为之感到后怕,心说好险!好险!若不是自己当机立断,恐怕会埋葬在那里,成为孤魂野鬼,永世不见天日。 二人端坐在地上,心头感到异外的沉重,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仿佛再世为人。邢克望着蔚蓝的天空,深深吸入一口气,喃喃自语说:“九年了!我终算看到了天日......”他经过九年的困居地下,受尽了非人的磨难,更加感受到光明的可贵,虔诚的对李二少说:“假如我不是已经残废,必追追随于你,以报答你这次相救之德。” 李二少这时已看清邢克的双腿,骨瘦如柴,像是二根竹杆一样,触景生情,不由得想起梅玉芳的伤势,全是由自己给创伤的,不知她现在安好,心中祈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发誓要报答你......今看着这神态激动的老人,安慰说:“你这话使我惭愧,其实你转送给我的神功秘籍,已足以抵偿我所给予你的一切帮助!”说着取出那黄皮绢册察看,封面上正写着“神功秘籍”四个字,相信是真,没有翻开,问道:“你是否能告诉我得到这秘籍的经过?” 邢克说:“其胡杀虽把我打入这大峡谷,或许他并不知道此地有武林人物梦寐以求的藏宝之地,只听说‘罗刹令’牌中隐藏着皇甫擎天的绝世神功,原来竟藏在这诡秘的地方,不知是怎么回事。若是胡杀老贼知道此秘密,早已下来寻找了......我进入石室,发现墙壁上刻有四句偈语:绝世神功,人人欲得,缘有缘无,不可强求。于是我就试探着在那小字上无意的一按,竟开启了一小四方暗门,在那墙壁中果然看到这本书。我本想参研苦习,一看说明才知道此书与我无缘,一我不黯此神功内力心法,二我的内力也达不到要求,若以强学,不是走火入魔,就是筋断吐血而亡,至于你是否适宜学习,却要看你的造化了!” 李二少为之想,既然他这么说,我是否能研读这神功秘籍呢? 二少李侠翻开绢册第一面,朱砂字迹清清楚楚:“神功秘籍宜于功力深厚的有缘人学习,首先得寻求到此神功的内功心法熟记于心,否则无益有害......” 他看到这里,才知邢克所言是实,皇甫擎天的绝世神功并不是谁人都能轻易得到的,可见前辈用心缜密,神功秘籍加了几层保险,得寻找到七道盟主令中有花纹的令牌,然后与左手剑客白云鹤的“罗刹令”的背面纹路相对合,成为一付美人鱼图,才能按图寻找到藏宝之地,向邢克既是寻找到神功秘籍也无用,还得寻找到神功的内功心法才能研习神功。想自己不仅服了乾坤圣水增加了内力,而且又意外的学习了前辈皇甫擎天所留下的内功心法,足可以学习这本绢册内的奇功。 他翻过第一面,是六个大字“凌空弹穴之法”,下面注着此法不仅能伤人,而且也能疗伤,但一定要练到五丈开外远距离能克敌致胜的内力,否则不能发挥效用。下面是一个人像,周身注明着穴道及与时间的关系。再下面是高深莫测的掌法,及心意飞剑的练法,辅以图文,果具有神鬼莫测之妙。 邢克看他看得如醉如痴,点了点头说:“你若学得此神功,就可以完成你的心愿,假如我能疗好残疾,以我在江湖上的阅历,配上你的神功绝学,将会使你所向无敌,威震江湖。” 李二少笑着安慰说:“你不要沮丧,会好的,待我学好秘籍上的神功后,将尽量先把你的残疾治好。” 邢克听其言该外受用,相信他说的话,因为从他的言谈举止上看,确认他是个诚实可信的人,听到他刚才叙述曾服乾坤圣水,也深黯其内功心法,相信他就是与神功秘籍有缘的人,加上他学会秘籍中的神奇的凌空弹穴之法,他是说到做到,不论是否有效,最少给自己留下了希望,欣慰地说:“我相信你的话,下面你该怎么办?” 李二少说:“目前,我必须在半月之内以最短的时间把这秘籍上的掌法及剑招学会,才能谈及其他,现在我们先找处山洞隐居半个月......”说着一把夹起邢克,向山岭间急起飞驰而去...... 行踪飘忽不定的李二少,就这么在江湖上突然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罗刹令”据传已落在血影叟的手中,而血影叟这个怪物近年来崛起武林,也同时不知去向,没有人知道,都为之揣测,其二人突然消失,是去了哪里呢。为之江湖上却展开了疯狂的搜索,他们把重心从李二少身上转移向血影叟。因为“罗刹令”太重要了,内藏着神功秘籍,此不仅诱惑着人的贪欲,也关系着武林机运。 此事非同小可,为此七大门派集会嵩山,秘密商议了三天,于第四天撒下了武林帖,要在嵩山召开武林大会,召开大会的原因,帖上虽然没有说明,但武林人士都知道,主要还是为了那“罗刹令”...... 既在武林帖发出之后,七大门派掌门却匆匆结伴下了嵩山,每个人的脸上含着忧郁,帖上写明召开武林大会日期距离现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们要去哪里?在干什么?没有人知道。 十天后,这七大门派的掌门却出现在括苍山的断崖谷。刚到谷口,谷中既有一人站在那里相迎,口中发出一声爽朗的长笑,说道:“自月前接到少林悟空大师之书,料想各位必到此地......特来相迎,故人重逢,心情舒畅......”随着话声,从谷口飘飘然走出一个仙风盈然的白髯葛袍老者,手中摇着一把白色羽扇,白润的国字脸上,洋溢出一片润玉光亮,脑门凸起,双目如电,眉宇间深藏着睿智与狡黠,看着是文质彬彬,显见一身功力已达超绝之境。 此人正是超然武林,人人敬畏的被称为神卜的云中影老先生。后面随着一位豆蔻年华的黄衣少女,出落得容貌俊秀,风姿万千,犹如月中嫦娥,风度翩翩,不用说,正是神卜云中影的独生爱女,名满江湖的黄衣女云彩霞。 ------------ 第273章 第264章践行诺言 少林悟空大师白眉舒展,上前一步合十说:“阿弥陀佛,怎敢劳云施主远迎,因闻老施主闭门谢客,不敢来此打扰清静,上次过门不入,尚请云施主原谅。” 武当掌门松木道长也赶上二步稽首施礼说:“无量寿佛,二十年不见,云施主更加精神矍铄,宝刀不老,出落得风光霁月,如今武林风波再起,不得已再要劳烦一下故人了,特来觐见。” 这时,其余五派掌门也纷纷上前施礼寒暄。神卜云中影一拂长髯,哈哈长笑说:“霞儿,还不上前与七派掌门见礼,将来也好有个照应。” 云彩霞忙上前道了个万福。七派掌门忙以还礼。其中长白掌门方允克哈哈笑说:“云姑娘竟出落得如此美丽,云大侠幸有此女,也足慰一生了,但是——”他来个话锋一转,正想发问传言黄衫女云彩霞在滇黔道上竟庇护那掠走“罗刹令”小子的真相时,被太极长门雷钧在后面偷偷拉了下他的衣衫,意思让他不要胡说,唯恐他言语不慎,反而得罪了神卜云中影,造成尴尬,难以收拾。 他的这些动作岂能瞒得过神卜云中影,只见他淡淡的一笑,大度道:“方兄有话尽可请说!”他嘴角上虽挂着笑意,但双目神光如电,更加深不可测,却无形中增加了三分威严,令人看不怒却有慑人之感。 长白掌门是何等人物,一经太极掌门示意,已解其意,哈哈一笑,转过话题道:“我是说云兄也太不近做父亲的责任,男大当娶,女大当嫁,如今女儿还待守闺中,为什么还不让她物色一位意中人......” 他如此巧妙掩饰得丝毫不露痕迹,引得神卜云中影的欢欣大笑说:“既然如此,那就烦劳方兄操心做媒了!” 于是大家都笑了,空气中洋溢着一种详和与融洽,心情是那么的愉快。云彩霞可笑不出来,心里直犯嘀咕,她眼见七大门派掌门今天突然来访,颇感意外,心里犹如吊了十五付吊桶——七上八下的。她不由得扪心自问,难道是为自己挺身而出保护李侠,而引起他们登门问罪来了?抑或有其他什么重要事来求家父?她总觉得他们今天来此颇不寻常,倚仗着父亲的宠爱,决心探个究竟,以免留下遗憾,便默默的随着父亲让客进入谷中。 谷中茅屋三间,虽然简陋了点,却布置得雅致宽敞,井井有条,显然是云彩霞的勤快,为父亲提供了个舒适安逸的环境。茅屋周围花木扶疏,犹如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 神卜云中影陪着七位掌门边走边聊,同时微笑地寒暄着,刚到达厅堂的门口,云中影停步转身对女儿说:“霞儿,七位掌门来此与爸有要紧之事商谈,你今天必须担任巡视任务,查看谷中,绝不容许任何人闯入,知道吗?” 云彩霞无奈地点了点头,表示遵命,对刚才的怀疑更是加重了。以往无论父亲会见什么人,遇到什么事,总是把自己留在身旁,今天为什么会例外呢?看来商谈的事非同小可,她明白父亲之言明为慎重,其实是不想让自己加入这事非之中,很明显,凭神卜云中影在江湖上隆盛的声望,有谁尚敢硬闯这断崖谷呢? 父命难违,她转身负气的缓缓步向谷中,望着蓝天、白云,忧心忡忡地想到了二少李侠,扪心自问,你现在哪里呢?俺是多么的想你呀!不由得想,七派掌门为了那“罗刹令”,正在四处追杀李二少,为什么今来这里?难道是请老爸出山助他们一臂之力?旋即想,父亲凭他老人家淡薄名利的习性,决不会加入而染指江湖的...... 她想于此,灵机一动,暗忖,老父既然不愿让我明的明的听到他们讲话的内容,我何不暗听听他们在屋中商议什么?于是秀眸望着谷中四周苍翠的林木,听听无有动静,便折身返回,来到紧闭的厅门,悄无声息在门旁凝神倾听。 此时屋内传出点苍掌门谢昆的说话声:“云兄才智名满天下,这次无论如何,望请云兄代为筹划!”他看云中影沉吟不语,未有表态,进一步说:“唉!云兄好久未出江湖,是以不知道最近武林情势极是复杂,血影叟突然崛起江湖,没有人知道他的门派,却劫走了‘罗刹令’,况且血光寺主上官彬雁死而复活,其虽然答应与我等联手,搜索那先掠走‘罗刹令’的小子,但谁都知道这人魔是口是心非,是为了那‘罗刹令’中的奇功......而且那木子小子却又不知去向。” 少林悟空大师接口道:“还有一件事,我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云中影答道:“大师请说无妨!” “黔滇道上耳闻令媛出手袒护即将受戮的那木子小子,这传言实在令我们震惊不已!”少林掌门叹了一口气说。 武当掌门呵呵笑说:“云兄切勿误会,耳听是虚,眼见为实,江湖传言,我等自不会置信,凭神卜昔年妙计安天下,贫道等怎敢怀疑云施主清誉,只是令媛或许有所不知,请施主予以多留意吧了!” 云彩霞不听则可,听到不由得大吃一惊,果不其然,他们来此是请家父出山,计谋在追杀李二少......这,这该怎么办呢?一面是家父,一面是自己的意中人...... 她此刻心中引起烦躁不安,无法再窃听下去,不由得想起李二少,其那清朗英俊的脸,风流倜傥的作派,有着男性的魅力,还有那薄薄的嘴唇,略以上挑的嘴角,显示出男性的刚强和不甘居于人下的硬汉子,含着别具一格的一种别的男人所没有的诱惑力。 正处于豆蔻年华的她,看到向李二少这种年轻有为如此潇洒的俊男,能不在自己的心扉中留下念象么!她唯恐被屋里人发觉,不敢久停,飘然离开,向谷口掠去,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她心中有份迷离的感觉,心中犹如一团乱麻,需要她一个人静静的梳理,好好的想一想。 在她身形刚出谷口时,陡然看见一条人影急切的飞快驰来,心中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想起家父的嘱咐,同时知道谷中七派掌门与父亲商议的事极为秘密,今见果然有人闯谷,自己该如何做以交代,便一声娇叱说:“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还不停下......”说着玉掌一翻,一式“无常夺命”,夹带着强烈的掌风,就袭向了那条人影。 只见对方身形一横,让过了那凌厉的掌风,来了个“怪莽翻身”,发出一声冷哼,双臂箕张,指影如幻,竟直奔云彩霞的左“期门穴”,右“精白穴”点去。 此时云彩霞已看清对方白发长长披肩,银白长须及胸,葛布大褂下,却显露出一双枯瘦而不相称的脚,一见对方这种奇诡招式,不由得心中一惊,娇躯倏然下蹲让过其招,玉掌回环交错,闪电势接连递出,一连变化为“乌龙穿塔”、“银龙抖甲”、“金龙归海”三个招式,怒叱说:“老匹夫还不通名报姓?”凭她这武林世家出身,已看出这是关外成名的飘风鬼影点穴法,才匆忙中推出三掌,此乃是家传成名的绝门三招,确实是厉害无比。 这二人凌空对搏,快如电光石火,而招式之凌厉,令人叹为观止,在这刹那之间,倏然一条人影如电而至,沉声喝道:“云姑娘,我是李侠,都是自己人,不要打,不要打了!” 云彩霞心中不由得为之一震,我的娘!怎么会是他?玉掌一收,蓦地横飘三尺落在地上。李二少也适时地架住邢克的招式,双双屹立当地。原来李二少凭着自己绝顶的聪明才智及过人的内力基础,果然于半月之内学会了神功秘籍中的全部绝学,并且以凌空弹穴之法,治疗好邢克的风湿残疾,匆匆赶来括苍山会见云彩霞,以践行自己许下的诺言。 ------------ 第274章 第265章相见缠绵 此刻,李二少的外表,已大非昔比,随着功力的提高,气贯长虹,周身散发出更加浓厚的煞气,剑眉上挑,显露出一种慑人的气概。 云彩霞愕然地望着李二少及邢克,一时竟不知怎样措词以答,心里乱得一团糟。其实,她自回来后,对李二少一直念念不忘,心里想着他,时不时的眼前仿佛出现他的幻影,甚至夜里梦见他风度翩翩的来到她的床前......当梦醒后还甜甜的陷入沉思,想着待他来看自己的时候,自己该怎么迎接他,跟他说些什么悄悄话。可心中想念的人今已来到面前,她却感到惶恐不安,希望他快快离开,因为她已窃听到自己父亲与七大门派结成联盟形成与李二少对立的关系后,却不知如何自处。 就在她心情复杂尚未平定之时,李二少已驱步向前,和颜悦色地说:“霞妹,才几月未见,难道你就不认识我啦?” 一句话唤醒梦中人,云彩霞从痴迷中醒悟过来,想起谷中的七派掌门,想起李二少正处在危机四伏之中,来不及解说,急急道:“你随我来!” 李二少见状一愣,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用意何在,遂向邢克迷茫地摆了一下头,就追随她而去。三条人影如离弦之箭,风驰电掣般的前行,掠过斜坡,直到看不见了谷口的方向,才停了下来。云彩霞转过身来,问询说:“你来有什么事?” 李二少犹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愕然说:“你不是希望我来看你吗?难道一定要有什么事才能来?” 云采霞心中喟叹,想你来的不是时候......又不能明说,虽一时为之语塞,但她本性聪明睿智,很快找到理由,嫣然一笑说:“假如没事,为什么要同别人一齐来,而且又来的这么匆忙,险些儿闹成误会!” 李二少急忙予以解释说:“我来同你介绍,这位就是邢克前辈。”转身对邢克说:“她就是名满江湖的黄衫白马云姑娘,也就是退隐江湖超然各派纷争的神卜云中影之女。” 他介绍刚说完毕,邢克面色突然变得严肃,脱口而出道:“神卜云中影?”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他云中影也不是个好东西,在二十年前引起武林动荡,引起“飞天鹞子”上官彬雁与“神医武侠”皇甫擎天的生死决斗,也是他神卜从中挑拨离间,引起事端,半人半鬼的教唆上官彬雁的结果,无非是从他上官彬雁那里捞到不少好处后,在以借刀杀人,以毁灭自己的罪证,然后归隐江湖,落个清闲。他却弄不懂,李二少何以竟同这样人之女交往,有其父必有此女,想她心也好不到哪里去,口角翕张欲说,当看见李二少的眼神中含有着爱的光芒时,豁然闭口,不愿打扰他的性情,飘然离开一定距离。 云彩霞一看邢克的神色,就猜想他对家父没有好感,不由得一阵心跳,唯恐他说出不利于自己的话来,见他倏然飘走离开,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李二少没有察觉到,他似乎已被云彩霞的美艳清丽所倾倒,钟情地看着她,想着她对自己的救助之情,心里散发出一丝丝无形的情动,就在邢克脱口而出的反问,以为他是慑于神卜云中影的名头,口中漫应了一声,转头一瞥,见邢克悄然而退,正好给他与她提供了谈心的良机,不由得会心一笑,因为男女两相悦,正有好多私秘话谈,中间插上一个外人做电灯泡,的确不甚方便。 这时云彩霞幽怨地说:“侠兄,你应该这时少走动......” 李二少淡淡一笑,不以为然地说:“为什么?” “为了你的安全!” 李二少仰天大笑,豪情满怀地说:“你担心的理由过去了!” 云彩霞辩解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想你虽然已习得绝学,但是......”她本想说出七大门派掌门齐来这里的消息,但想到若他李二少追问下去,势必要牵出生父,这正是她未拿定主意前所想隐瞒的,故而停住不言,眼看着他,感到忐忑不安。 李二少为之淡然一笑,并没有了解她话中真正的含意,何况,他此行的目的,一是践行来看她的诺言,二是为了梅玉芳的伤势,想向她要些疗伤的药,因为凡是出身于练武之家,都有独门的疗伤之药,于是接口说:“霞妹,你也不必为我担忧,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会记下你对我的救助之情,不过,我今天来,的确还有事相求!” “什么事?”云彩霞反问说。 “我......我的一个朋友因我而受了重伤,我想你出身于武林世家,必有疗伤的独门之药,是想讨要点......”他说话有些吞吞吐吐,是怕她听说自己是为了个女人来讨药,可能会吃醋,不仅不给药,反而会受其奚落与嘲笑,想若是她云彩霞追问,自己该如何予以搪塞。 云彩霞并未追问他是为谁,因为她正在为自己的事所困扰,难以自拔,哪有闲心再管他人闲事,迅速从腰囊中掏出一个精致小瓶送给了李二少,欣然地说:“既然是你的朋友为你受伤,应该救治,你都拿去吧!” 李二少感激的将那小瓶揣入怀中,看着她,情不自禁的在她的鬓角吻了一下,冲动地说:“你真好......” 这轻微而冲动的举动,并没有引起云彩霞的反感,反而使她的心里起了微妙的变化,突然不顾羞涩地抱着李二少,情意浓浓地嗫嚅说:“李兄,你......你对我会......不会变心......” 李二少嗅到她少女的芳香,接触到她温柔的身体,也不由得坠入情怀,感到心猿意马,难以控制,扶住她的柳腰,信誓旦旦地摇了摇头。 “但是......”云彩霞虽然觉得有许多话要说,但是话梗塞喉头,好像吐不出来,又仿佛无从说起。这在江湖上以高傲出名的巾帼女杰,此刻却儿女情长,变得柔情似水,欲语还羞的忸怩作态起来。 就在此时,站在远处的邢克还在沉入思念之中,而云彩霞遗情殷殷的话还未表达完时,远处忽然传过来神卜云中影一阵苍老的话声:“霞儿,你在与谁说话?怎么不在谷中送客......”随着语声,一条人影如风飘然的落在场中,当他看到自己的女儿正在与一个英俊的年青人这般甜蜜亲热的样子,不禁愣在那里,追问说:“霞儿,他是谁?” 云彩霞没想到自己父亲会突然来此,顿时吓得手足无措,赧然地低声说:“你快走!快走!”在匆促的语声中,急忙推开李二少的身躯,对父亲解释说:“爸,他......他是我最近相识的朋友。”她慌忙之间,一时想不出用什么话搪塞父亲。 李二少听她说不禁一愣,困惑不解,他揣度这位似有着仙骨潇洒,风度超凡,手执羽扇的老者必是她之父云中影,以前她曾说过,欢迎自己到此断崖谷来的呀,怎么现在又急催自己快走呢?难道她在骗自己,并没有把自己与她的关系告诉给她的父亲?她父亲来刁难来了? 李二少为之思虑重重,不由得扪心自问,她莫非是因为刚才与自己亲热的举动,被她父亲闯见了而害羞?这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为帮她解除眼前的尴尬,便坦然的向云中影礼貌一揖说:“云姑娘曾与晚辈说过前辈......今晚辈来正想拜见老伯!” 神卜云中影用惊异的眼光看着他,迟疑问:“你是......”云彩霞唯恐他李侠说漏了嘴,急忙接口说:“他是木子。” 神卜云中影神色陡然改变,目中神光骤射,厉声说:“你就是木子?”从他的语气中,他这份震惊是可想而知的,这刚才还在与七派掌门讨论血光寺主余孽的木子,没想到竟然也到了括苍山,不仅就立现眼前,而且还与自己女儿有交情,看其那亲热劲,还不是一般的交情,这简直不可思议。 ------------ 第275章 第266章恼羞成怒 他的这种震惊的神态,李二少是早料得到的,自己掠走那“罗刹令”,已成了众矢之的,自己施展出的那一招“一鹤冲天”轻功,竟被他们误认为是血光寺主的“鹞子钻天”轻功,就被认定为是血光寺主的余孽而惨遭武林七大门派的杀戮,如今江湖动荡,对方也会耳有所闻,为之震惊也自在情理之中,况且云彩霞告诉他的只是假名,是以接口说:“我想云姑娘已告诉过老伯,在下李......”他恭维的说着,目光一瞥云彩霞,却见她一脸焦急之色,正对着自己眨眼睛,似在传递什么信息,不由得茫然打断话头,不知道她在向自己暗示什么。 神卜云中影此时明白了,当初他曾为这件事而欣喜,因为他知道自己女儿的眼界很高,担忧着这独生女儿未来的婚事,唯恐她看上一个自己不如意的主,给自己添麻烦,留下遗恨,故听她亲口说出新认识木子这么一个年青人,自然希望早日能见上一面。 他没想到女儿认识的人,竟是当今武林公敌的小子,气得长须无风自动,没好气的大喝道:“霞儿,你还不回来。”他想起刚才少林悟空大师责问之言,自惭形秽,不由得身形一晃,飘然前欺,怒斥说:“小子,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胆子也太大了。” 云彩霞心中充满焦急与幽怨,听到父亲的叱责声,不敢违抗,无可奈何地飘退一旁,看到父亲欺近出手时,焦急地哀叫说:“爸......”想出言予以阻止,但一时之间却提不起勇气。 就在她出声的同时,倏地一条人影飞速而至,挡在了神卜云中影的前面,冷冰冰地说:“云中影,你不要如此狂傲,目中无人,在你想对老夫少主人无礼前,请先看看老夫几手绝活。” 在当今武林中,连七大门派在内,有几个人敢对其云中影如此无礼?眼见惨白面容的长长须发老者突然介入,桀骜不训的敢向自己挑战,气得云中影脸红耳热,厉声斥说:“老匹夫,你是谁?竟敢来此无理撒野?” 邢克为了感谢李二少相救及治愈自己残疾,誓愿为仆,虽然李二少婉言拒绝,但他仍如此称呼。此刻他以为,云中影要动手,自己身为仆人,首先应该挺身相护主人,虽然他知道,以李二少目前的功力招式,不致于有什么闪失,但他却认为自己的责任该如此,于是答道:“老夫邢克是也。” 云中影被邢克的话所激怒,嘿嘿发出一声冷笑,奚落说:“原来当年以飘风鬼影点穴法闻名于关外的邢克,竟想不到竟然变成了黄口乳子的从仆,那就让老夫执风火扇惩戒你一番......”说着身形一闪,如飘风一般欺近,“嚓”的一声打开了羽扇,雪白的羽扇外层立刻变成了血红的颜色,显然扇有双层,刷的一声击向邢克腹下的“冲门”穴,只见红光一闪,出现一缕火光,快得令人眩目,而方位却又那么精准。 邢克一声轻哼,施展出飘风鬼影身法,人已旋转避闪开那致命的一击,身影也是快得如此惊人。在避招攻招之间,邢克也不甘示弱,十指幻影,却飘忽不定的点向云中影胸前“乳突穴”、“玄机穴”、“巨阙穴“分水穴”、“魂台穴”五大要穴,速度之快,诡异之处,似乎并不亚于云中影。 神卜云中影心中暗暗惊奇,觉得这闻名而从未见面的当年扬名关外的邢克,武功确有他的独到之处,倒令他有些刮目相看,若不下狠手,恐难制服他,想于此,风火扇招式突然一变,红色扇面闪电似的向即将点到自己胸前的十指劈下,口中冷冷地说:“再试试老夫这招‘火龙翻滚’!” 邢克为之大骇,因为云中影这招变化多端,急如闪电,快若流星,来得令人猝不及防,他知道若是被其扇触及,自己十指恐怕顿时成为血浆,其手段之狠,果然名不虚传。他此时招式已老,要撤恐怕已不可能,既不能抽手,只得用同归于尽的打法,于是一声怒吼,十指又陡加三成功力,加速向前递出,要与云中影来个两败俱伤。 眼看两者死于非命,在此千钧一发,危在旦夕的时刻,一条人影倏然掠起,左手一划,飞速截向云中影右手腕,右手一圈,却扣住邢克的左臂向后一带,破了他前冲的劲力,口中劝说:“二位既无怨而言,为何要以性命相搏?” 其跃起而飞的速度,及其一招两式施来的快捷诡异,使生死搏斗的双方也为之同时一惊。云中影慌然暴退。邢克也被李二少带退六、七步。其这种功力,却使云中影心中一阵惊骇,不可思议,而邢克则茫然的看着李二少,觉得他不该出手阻拦,认为自己拼掉十个手指而换取对方一条命,岂不为他二少李侠少了一个仇敌。 李二少看云中影对自己如此反感,困惑不解,嘴角翘起,显得不满,冷冷地说:“老丈,你能解释你为什么仇视我的理由吗?” 云中影正处在惊异中,听其发问,立刻渗入一腔愤怒,斥责说:“谁叫你勾引我的女儿?” 其这句话说得出乎于李二少的意料之外,使他偏激的心理立刻产生了逆反的情绪,周身立刻散发出一种无形的煞气,理直气壮地说:“你怎么可以侮辱我的人格?” 神卜云中影狂笑说:“难道我刚才看到的情形是假的吗?” 李二少感到有口莫辩,强忍怒气,漠然地说:“我与令媛的确有良好的感情,但不是向你说的那样,这是双方面的,并非任何一方面可以勉强,令媛就在眼前,你怎么不问问她自己?你做父亲的就是反对,也不该污人清白,乱言污蔑于人!” 神卜云中影冷哼一声正要说话,邢克却再也忍耐不住,在一旁反唇相讥道:“少主人,他刚才所说的理由,只说出他心事的一半。” 其这突然之言,使李二少为之一愣,困惑不解,转首说:“另一半是什么?” “少主人何不问问他自己?” 神卜云中影嘿嘿一笑说:“邢克,你无须在旁饶舌,有种,再挡老夫三招试试......” 邢克仿佛不理会云中影的挑衅,继续道:“老匹夫既然不说,莫怪我揭他的老底,他正是二十年前使教唆‘飞天鹞子’上官彬雁挑战‘神医武侠’皇甫擎天的幕后主持,闹得江湖动荡,武林人士惨遭杀戮的罪魁祸首,别看他退隐江湖,无非是怕仇人找上门来。” 这话如同轰天响雷,震得李二少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爱恋的云姑娘的父亲,却也是个穿着大衫子日驴——人排场事不排场。此刻被邢克揭露了他的老底,觉得这世上的人都离不开贪欲,为自身利益尔虞我诈,自己的命运竟是这么残酷,也无力的摆脱命运的羁绊。他怨毒的怒视着云中影,神色是那么的恐怖,在这刹那之间,他忘了云彩霞,代之而来的是愤慨,突然欺身而近,厉喝道:“老贼拿命来。”左掌一划,来一“玉带缠腰”,击向对方腰际,同时带起一片强烈的罡风,冲云中影飞撞而去。 这正是神功秘籍上的绝学,此威力强大无比,竟使功力已臻炉火纯青的云中影,也不知该如何破解。云中影为之胆战心惊,身形倏然暴退,风火扇连变三招拨出三排扇影护在身前,飘出一丈开外,惊慌失措说:“这武功谁教你的?” 李二少玩世不恭地说:“你忘记了‘罗刹令’中隐藏的奇宝吗?想你也是为此日思夜想吧?”语气中充满着讥讽,人却缓缓向前欺近。 云中影此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自己煞费苦心,在上官彬雁与皇甫擎天二人之间制造事端,煽风点火,无非是想从中窃取上官彬雁的九幽阴功和皇甫擎天的九阳神功秘藉,怎耐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己什么也没有捞着,却搅动得武林动乱,掀起腥风血雨,不得已才归隐江湖,蛰伏在括苍山断崖谷,等待时机再次出山。 ------------ 第276章 第267章瞬息万变 他今看李二少施用九阳神功,才为之大吃一惊,沉声说:“也好,让我看看你学得了几成。”说罢身影跃起,左手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手执红白相映的风火扇接连发出三个不同的招式,像刮风一般扇出层层劲气,犹如数条火箭攻向李二少,其势凌厉无比,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真是忙者不会,会者不忙,李二少淡然处之,冷笑一声,不屑地说:“就让我把你送来的礼物再送还给你吧。”口中虽这样讲,人却电掣般闪开,掌势蓄力,左掌斜飞撞出,拍向云中影的左肋,右手一弹,正是“凌空弹穴”绝技。 其左掌一招“雪拥蓝关”,已够令云中影难以揣猜,颇以应付,而右手的“凌空弹穴”指发于无形,根本使云中影防不胜防,为之惊恐万状,身形一跃,暴退三尺开外,风火扇连划两条防线,做为掩身的同时,倏地变退为进,在排空激荡的扇风中,身形跃进转入其后,左掌怪异地伸出,食指正戳向李二少身后的“凤尾穴”。 正是,两人生死相搏,瞬息万变,眼看着李二少略胜一筹,没想到竟又被云中影置于死地。 李二少立刻感受到周围涌进一股令人窒息的劲气,白红相间的光华交叉飞舞,炫人眼目。他看到满空眩目的光亮,感到对手的强横霸道,身形欲以躲闪之时,没想到云中影独门点穴之术不仅诡异,而且快中出快,欲以袭上他身。 也就在云中影的指影刚刚沾上李二少的衣衫时,邢克看得清楚明白,急得须发俱张,暴喝道:“主公,小心凤尾穴上受制!” 李二少已感觉到了不对,在此危机的惊骇中,求生的本能,使他体内的乾坤圣水化作的六十年的内力,在丹田中陡然暴发,人却一个筋斗,如风车一般飞出,恰好避过其云中影那致命的一击的同时,反掌连圈,施展出“激荡风雷”绝招,反向云中影击出一股凌厉无比的狂飙劲风。 云中影眼看胜券在握,置李二少于死地,想不到他应变得这么快,竟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更想不到其所施的招式竟是神功绝学中的“激荡风雷”,在狂飙的劲风中,隐隐听到有雷霆之声。若按一般情况,应该及时抽手变招,以避开那排山倒海之势的袭击,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是一心想治李二少一死,已将招式递老,要撤招已是不可能,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得孤注一掷,暴喝一声,左指立改为掌,凭一生之内力,硬生生地接下了李二少挟怒的一掌。 “嘭——”的一声,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在余劲力的迸射中,神卜云中影全身一震,已不能自主地退出十来步,感到心血上涌,难受之极,心中的惊骇是无法言喻的,以他毕生之修为,竟差点儿接不住他李二少一掌。 李二少在回力的撞击下,身形微退三步才站稳脚步,亦觉得两臂酸痛,可见二人在生死的对决中,都是全力以赴,没留有余地。李二少这时两眼冒火,现出煞气,冷冰冰地说:“云中影,我今天要向你讨教了......”说着身形一晃,倏然欺进,右掌一抬,缓缓伸臂而出,施展出一招“排山倒海”,向云中影当胸拍去。这招明里看着缓慢,其实暗里快速无比,虚虚实实,幻化无穷,令人摸不着真正的去向。 云中影经过那一掌的教训,为之神色凝重,全神贯注,再不敢轻视眼前这一年青人,也再不敢与其硬碰硬的对掌,见其掌风逼近,身形陡然之间暴退一丈。 李二少岂肯善罢甘休,见其后退,却如影随形地疾速跟进,以不可思议的快捷,接连递出两掌。云中影虽然功力不凡,但此刻仿佛已无能为力,就在身形闪避之间,还是晚了一点点,砰的一声,肩头已硬生生的挨上了李二少一掌,不由得踉踉跄跄倒走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肩骨疼痛欲裂,心中一阵惊骇,暗说完了!完了...... 此刻李二少略吐出一口长时间的积愤,舒眉展眼缓缓迈步逼近云中影,嘲讽地说:“我最看不惯两面三刀落井下石的人,听说你智比诸葛亮,才比周公瑾,有着神卜的功能,现在你卜准了你的下场了吗?” 云中影受其奚落,气得脸红耳热,十分尴尬,一声怒吼说:“小子,你以为现在你胜了吗?再看看老夫这一招......”在怒吼中,云中影一跃而起的同时,手中红白相映的羽扇已翩然递出,袭向李二少的前胸。 李二少以静治动,倏出右掌,来一招“泰山压顶”,运足十成真力,向伸过来的羽扇拍出。他的心意是要先毁了云中影这柄扇子,除掉了其手中的力器,既可打掉了其嚣张的气焰,可就在他手掌将要拍上其风火扇白色一面时,蓦然感到不对劲,觉得扇上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在拉他的手,不由得大吃一惊,欲以抽手之时,倏见云中影一声狂笑,风火扇陡然一翻,红色的一面翻上,听得喀嚓一声,一团红色的火焰,夹着硫磺的味道,冲着李二少手掌烧去,于其同时,云中影左掌一挥,一股劲风直奔向李二少腹下“冲门”。这种阴险的招式发生得如此突然,狠毒之极,令人防不胜防。 “啊!”“啊!”两声惊呼,几乎同时在场中响起。前者声音苍老,是邢克发出的,他没想到云中影的风火扇上竟还有这等奥妙。后面娇嫩的声音当然是云彩霞发出的,她下意识的为李二少身入险境而担忧。 也就在两人惊呼刚起之时,求生的欲望,激发了体内乾坤圣水所荟集的六十年一甲子的真元,尽提到右掌,本能的原势向下拍去,在这刹那之间,一股强大的劲风,以催枯拉朽之势压向腾飞的火焰下窜的同时,左掌回圈推进,嘭的一声,又硬对了一掌。 云中影一声闷哼,又被李二少的掌力逼退了七步,觉得五脏翻腾,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道血箭。显然,这位在武林中威仪显赫,名噪一时的神卜云中影,已是今非昔比,已被李二少的掌力震伤。 李二少身形一晃逼近云中影,嘲弄说:“开始邢老所揭发你的事,我还半信半疑,只从与你交上手,我才知你是如此的心狠手辣,为满足你的贪欲,你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云中影,为能保持你美好的声望,你不如自行了断,以免遗臭万年,为人所不齿,也免得我出手......” 李二少的一番话,仿佛来至阴间,令人毛骨悚然。云中影心中泛起一丝悲伤,觉得凭自己的年龄声望,二十年前的武林浩劫旧事,恩恩怨怨,谁也不会怀疑有他的参与,没想到竟被邢克知根知底,予以揭露,才引来自己遭此一劫,死在这年青人之手,实在心有未甘。 他更不甘心自裁,怒喝道:“老夫不相信今天会死在你小子的手上......”说着不顾自身安危,人已纵起飞身猛扑的同时,右手风火扇业已伸出,带起一片狂飙向李二少猛然攻击。 李二少早有戒备,防止他会困兽犹斗,只见他人形一闪,口中说道:“那就试试看......”说着两臂交力,双掌已弧形骤然推出。 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半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娇叱说:“木子你敢取我父亲的性命?”随着斥责声,一条人影迅捷地飞落在二人当中,伸手一道掌风,向李二少击出的掌风挡去。 嘭的一声响,血光飞溅,李二少见状脑中如受到电击,急忙收敛浓厚的真气,无形中倒退了两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李二少与云中影双双也为之一愣,罢手停立,当看到中间的云彩霞因受到二少李侠的掌力被震伤,口角淌着鲜血,双方心头皆为之一紧。 ------------ 第277章 第268章恩怨分明 云中影见女儿受了伤,激起心中之火,双眉倒竖,怒眼圆睁,一声暴喝,身形又欲扑进,却被云彩霞给一把拉住,强制着胸口的疼痛,摇了摇头,劝说道:“爸,你不要再动手,我不过受了一点轻伤,无有大碍。”说罢转过身,紧紧的注视着李二少,痛苦地说:“木子,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交往......难道你......你真忍心在我面前杀我父亲吗?”她语声至此,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父女情长,深邃的秀目中,不禁淌下了痛楚的两行热泪。 李二少尴尬的愣在那里发呆,脸上显露出复杂而又难表的情感,对于自己一时收力不住而伤了云彩霞,感到歉疚,懊悔不已,想到她曾给过自己的帮助,还有她那对自己的一往情深......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况且二少李侠又是个知恩必报的多情种,为此矛盾而复杂的情绪,在他的心中交交织着,摧残着他的良心,使他感到痛苦与迷惘,不知该怎么办好。 此时空气像凝结了一般,使人受到压抑,感到窒息,刚才的阳光已躲入了云层,天色变得有些灰暗,使场中的每个人的心头,都感到是那么的沉重与不安。 云彩霞用企盼的眼光看着李二少,希望能给她一个满意的回答,见他痴呆呆的站在那里没有做声,也没有离开,好像在与她执气,使她由希望他高抬贵手放她父亲一马,渐渐心灰意冷变成了绝望,脸色也由幽怨变成了愤怒,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懑,突然出手向李二少脸上抽去。 “啪、啪”两声响,李二少脸上立刻显出十指红印。 一旁的邢克一声怒吼说:“丫头,你敢如此无礼......”说着身形一晃,右手五指已倏地指向云彩霞的死穴,一惩她抽打李二少的无礼举动。在此关头,李二少及时的一把拉住了邢克,沉声道:“你给我退下!” 邢克心头一愣,既然自己主人发了话,岂有不从之理,身形由进变退,跳出圈外。 云彩霞余怒未消地指着李二少说:“你......你没有......良心......”话未说完,由于急火攻心,加之伤痛,嘭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李二少捂着脸,对倒在地上的云彩霞投了一眼既怜香惜玉又憎恨无知的目光,迅即扫了下伏下身躯抱起女儿的云中影,从怀中缓缓掏出刚才云彩霞相送的药瓶,丢在地上,冷冰冰地说:“云中影,今天算你幸运,是你女儿救了你,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请你要记住,天做孽犹可赎,人做孽不可活,若是执迷不悟,到时谁也救不了你。” 云中影开始一愣,继而知道是他看在自己女儿的面子上放过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狂笑说:“我云中影岂是贪生怕死的人,若是我要仍留在此地呢?” 李二少严竣地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云中影好像已不想活,抱着女儿的躯体一挺胸膛,狂笑一阵,挑衅说:“我父女二人都在这里,你就杀吧!哈哈哈,你杀了我,可以除去一个心腹大患......”他神态有些疯狂,狂笑之声,像受伤的野兽发出悲伤。 李二少看他仗着女儿耍起无赖,不由得扪心自问,我,我该怎么办呢?他为此思虑再三,没有出手,因为他想到了不忍一时有祸,三思百年无妨,他不能当着她云彩霞的面,再做出让她伤心而深恶痛绝的事,想于此,便缓缓后退几步,冷冷地说:“我言出必行,既然放了你,就不再追究,劝你好自为之吧!”说罢向邢克一挥手,转身缓缓向场外走去。 空气好像渐渐解冻了,云中影见李二少退身而去,神志也不在麻木,渐渐恢复了清醒,怜悯地看看怀中的女儿,轻轻放在地上,看到药瓶,伸手拿来取了瓶塞,倒出药粒,看是自家的独门疗伤之药,也顾不得想他是怎么弄到手的,撬开云彩霞的牙关,将药粒塞入口中,片刻功夫,看她苏醒过来,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时,突然看到李二少去而复返,心里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李二少之所以返回,是心里挂念着云彩霞,看她醒过来没有,见她苏醒,才放心的吁了一口气。云中影以为他回来是反悔了不杀他的诺言,索性心一横说:“小子,我不会怕你的,我敢与你打赌,今后就看鹿死谁手......” “我接受你的挑战。”李二少话声甫落,一闪身,人已如流星般飘然掠出七丈之外,刹那之间消失在莽莽山林之中。 云中影看李二少顿然离去,才知不是又来找他的事,而是心里还挂念着自己女儿的安危,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简单包扎了自己身上的伤势,抱起女儿,向那断崖谷走去。 括苍山此时虽然恢复了平静,但却是暗流涌动,波涛汹涌,在武林中渐渐激烈翻起,此是后话。且说李二少与邢克悄然离开了括苍山。李二少一面走一面回忆着云彩霞对自己的好,觉得这样做有些对不住她云彩霞以往所赐的恩惠,为之感到歉疚与不安,他回首望望四周的山景,感到迷惘与困惑,想起云中影那狡诈阴险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他的凶狠与残酷,他的阴暗面之所以不为人知,可知他能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智谋之高,心中喃喃自语,这次对她算是报恩,下次再碰上他云中影,我李侠就不会手下留情了,若是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在一旁行走的邢克一边走一边劝言说:“少主人,你此刻的功力虽已足以跻身江湖,但你的仇家满天下,在此敌众我寡之下,若是凭血气之勇一意孤行的话,将会得不偿失......” 李二少似乎不懂邢克的用意,大咧咧地说:“大丈夫生而何憾,死而何惧,砍头全当风吹帽,有恩就还,有仇必报,在目前来说,我又怎会在乎这些门派及武林人物?大不了与他们拚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 邢克劝慰说:“大丈夫豪情凛然,视死如归,恩怨分明,乃是英雄本色,可也不能一意孤行,对什么事也应该动动脑子,讲究策略,不能做无谓的牺牲!” “以你的意思,应该怎么做?” 邢克进一步进言说:“我有一个事半功倍的办法,这不仅可以使武林中大为震惊,而且也可以达到分化敌人逐个报仇的目的。” 李二少为之心中一动,,接口道:“那你何不说出来听听!” “首先,你应该藏影匿形,隐秘行踪,在事情未安排好以前,绝对不可露面。第二,待我探听到消息之后,你可选择恰当的机会出面,同时,你应该做好准备......”邢克喜形于色,好像在说一件得意秘密的杰作,为防外面有耳偷听,而语声却愈来愈低,低得只有李二少一个人听到。 他的嘴巴慢慢凑近李二少耳边,絮絮不息的言语着。而李二少随着他的低语声,全神贯注地听着,不时地点头。邢克最后嘴巴离开了李二少的耳边,而李二少得意地露出了笑容,满意地说:“好办法,的确是一个好办法,看来还是老姜辣,邢老丈,看来你的计谋并不比神卜云中影差!” 邢克得意的笑说:“少主人既然赞成我的意见,我就暂时离开你了,反正是走这一条路,你的秘密行踪是奔往雪峰山试剑石,而老朽久离江湖,已对江湖事两耳不闻,今就索性闯荡一番,也看看有什么良机,咱们决定,在五天内在雪峰山试剑石见面。”说完向李二少深施一礼,已率先向驿道掠去,刹那之间消失在拐弯处。李二少按其邢克所嘱,决定暂时隐秘自己的行踪,于是一振长衫,转向峻岭小道奔去。 ------------ 第278章 第269章去雪峰山 雪峰山主峰下有一隐蔽的小山谷,种满了梅花,泛出一片清香,在此腊月的天气,使谷中梅花暗香浮动,沁人心脾,呈现出一片清幽脱俗之境。此谷距离试剑石青蛙洞不远,是主人精心的设计,大概是怕仇人寻上门来,做为狡兔三窟之举,若是青蛙洞被仇人发现追杀,主人既可秘密退到此梅花谷。 一朵朵雪白的梅花盛开,一行行梅树静静的挺立在谷中,在月光下更显得一片洁白,散发着沁人心扉的幽香。远处看来像一片树海,也像一片雪海,怪不得有诗人赞梅说,遥看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在那众多的梅花的尽头,隐隐约约显露出一角小小的茅屋,既然有屋,可能有人,果不其然,从那梅林屋角处缓步走出一位老者,清癯的脸上,神色有些凝重,不时的微皱着剑眉,显露出心中的忧郁与伤情。 听到老者说:“梅儿,看你精神萎靡不振,似有心病,到底有什么不舒适,半个多月来,你一直忧心忡忡地徘徊在梅林与青蛙洞之间,仿佛在等待什么,你有什么心事,何不说给我听听?”老者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咽了一口唾液润润喉咙,关怀备至地说:“要知道我们父女相依为命,你有什么心事,不同我说,又去向谁倾诉呢?” 在一棵梅树下的石凳上,正端坐着一位清丽而瘦弱的少女,看她柳腰盈弯,低头深思,那可怜楚楚的样子,使人有见怜香惜玉之感!啊,她正是苦苦等候着李二少,对他一见钟情的少女梅玉芳,没想到丘比特的利箭已射入她的芳心,别看李二少一时莽撞伤了她,可她还是念念不忘他李二少,心里想着他,夜里梦见他,真是,少女多情苦相思,日夜寡欢盼亲来! 事情竟是那么的复杂与巧合,世间人料不到的事,往往就会发生,令人为之喟叹。梅玉芳每天企盼着李二少的到来,这不仅是关系着她的伤势,而且也是她内心渴望欲与李二少见上一面,了却相思之苦,哪怕见后就是死去......其实她哪里知道,自己日思夜想所企盼的李二少,竟是义父亲生儿子呢?事情的展转起合,就是这么的奇怪,令人费解。 这些乃是少女内心的私情,怎能说得出口?义父问了多遍,她始终是支支吾吾予以搪塞。今天,她计算着日子,已将近二十五天,自己体内靠着李二少送服的返魂丹的支持,才能坚持活下来,而最近感到身体不大好,愈来愈衰弱无力,而李二少却始终没有消息,这可急坏了她梅玉芳,为他担惊受怕,她坚信只要他尚活在世上,他一定会来的,问题是李二少还会活在世上吗? 半月多前的地震,使她心中更加重了对他的担忧,她从那图中识破了神功秘藏之地,指示李二少前去探秘,在地震之后,她为他而牵肠挂肚,吃力的赶到那地方一看究竟,发觉地形已完全改变,荒谷变成了深渊,虽然没有发现李二少的尸体,不知他是死是活,更是为其感到揣揣不安,为之加重了伤情的恶化。 她如今又听到义父关心地问自己,不由得茫然若失地摇了摇头,吁了一口气,幽幽说:“爸,我没有什么,你老放心吧!” 无影剑李汉东正色沉声说:“你不要瞒我,几十年岁月历程刻划在我额上,我相信我的老眼尚不至于昏花到看不见的程度......” 梅玉芳做出小鸟依人状,微微一笑,不依不挠说:“爸,你认为女儿哪里不舒服?心里在想着什么?而你老人家二十年来每天对月长叹,郁郁寡欢,也没有把心中的苦楚告诉女儿呀!” 李汉东为之闭口无言,梅玉芳的一席话可触动了他的伤感,使他不由得又回忆起那二十年前武林动荡的岁月......就在此时,他倏然打消了自己那梦魇的回忆,因为在他耳中突然听到一丝衣袂飘空之声,引起他的警觉,近年来其精神上虽然忧心忡忡,但对武功人的修为,他始终都没有放下过。 他灵敏的感觉到一定有人潜入了这梅花谷,不知是敌是友。他匆忙的向梅玉芳一使眼色,安排她快隐蔽起来,自己轻轻摘下一株梅枝,身形一晃飞掠出林海,发现一条黑影正向茅屋掠去,似在窥探什么, 自他隐居此地以来,还从未有人闯入过,没想到今天这种情形,倒有人胆敢探路,使他摸不清楚对方来路,不敢莽撞,心中却蕴藏着愤恨,发自心底的一声微哼,提气跃起,身形飞掠逼近那人影,将手中梅枝摇起一蓬乌光,沉声喝问:“大胆狂徒,竟敢夜闯梅花谷,吃我一剑。” 他竟能以树枝化剑,可见威力凌厉不凡,犹令人惊异的是枝上三朵梅花,竟倏然离枝飞出,犹是三道剑光罩向对方人影,其这手轻、快、诡、狠的剑法,足可跻身于顶尖高手而毫不逊色。 岂知那三道剑光飞出之时,眼前的黑影突然一晃,竟倏然不见。这像鬼魅般的身形如此的快捷,也不由得使无影剑李汉东为之一惊,正要凝眸察看,左侧已响起一声冷笑,说道:“来者是客,假如你是这谷中主人,这样待客,岂不有伤大雅?” 无影剑李汉东急忙转身而视,见眼前已站立着一个豪情满怀,满身渗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峭英气的年青人,诧愕问:“你是谁?” “在下木子。” 无影剑李汉东不知道眼前年轻英俊的小伙竟是自己的儿子,也难怪,自己为承诺保护结义兄长皇甫擎天神功秘藉及其妇人梅雪才来到雪峰山隐居了二十年,自然无法知道自己儿子已长大成人,更不识儿子的相貌,况且他又未报真名。 毕竟是血浓于水,由于血缘关系,使无影剑李汉东也不由得为之一震,看着李二少颇有亲近之感,因为他觉得这年青人的容貌极像一个人,至于为什么这样想,他也说不清楚,总之,对眼前的年青人颇有好感,问道:“你今夜来此,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找梅玉芳姑娘,你是谁?能代我转告吗?” 无影剑李汉东心中一沉,心想,不知他是什么人,为谨慎从事,得查查他的来路,想于此,便问道:“阁下何不言明出身门派,让老夫想想,是否应该予以转告。” 李二少想起梅玉芳姑娘的交代,脸上现出惊喜之色,缓缓说:“你就是这梅花谷的主人吧?” 李汉东哼了一声道:“不错,亏你心思敏捷,老夫若不是这里的主人,怎么能问你这种话,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夜里造访我女儿,就得先说明来意,我考虑是否能不能让你见。 李二少沉吟不语,因为他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话该怎么对他说。 李汉东此刻见李二少静静的站着,半晌没有开口,不由得沉声说:“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你为什么要找我女儿?” 他语声未落,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娇呼:“哎哟,你终于来了!”随着惊喜的呼声,一条白影迅速向着李二少扑去。梅玉芳耳听是李二少的声音,心中充满了兴奋,顾不得其他,心里激荡着幸福的春潮,面颊上浮现出激动的微笑,忘情地扑了上来,当她看到义父愠怒的目光时,顿然停住了奔驰的脚步,恐慌地看着无影剑李汉东,不知所措的站在了那里。 李二少一见梅玉芳,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吃水不忘掘井人,若不是她能识图好心相帮,给以指出地点,自己说什么也难以找到那神功秘藉所藏之地,既然自己有缘学会那绝世神功,也是有着人家梅玉芳的功劳,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自己决不能忘记人家所赐予的恩德。 ------------ 第279章 第270章父子初见 他想于此,便谦和地说:“你虽然不认识我,但我却知道你是无影剑李汉东老人家。”当然,他当时是梅玉芳给他介绍的。 李汉东心中不由得感到惊奇,暗忖,我已二十余年不在江湖上走动了,他怎么会知道?可他岂能想到,女儿梅玉芳当时在救他李二少的时候,已全盘向他李二少托出。 此刻,李二少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这还是他去括苍山向云彩霞求药时给留下了一粒,其余的又物归原主,因为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云彩霞受伤痛苦的样,既然与她父亲闹得那么僵局,形成对立面,不好在要她云彩霞的馈赠,为了她梅玉芳的伤势,也不得不留下一粒,送给梅玉芳说:“我总算在一月之内赶到了这里,梅姑娘,你的伤势不要紧吧,此药乃为一练武之家独门伤药,我想你服下定会有益无害。” 梅玉芳感激地接过丹药含在了嘴里,秀目中散出一丝丝爱情的光芒,柔情似水地说:“谢谢你!害你跑这么远的路......” 在一旁的无影剑李汉东听其说,既生气,又心疼,责怪说:“怎么,女儿你受伤啦!为什么要一直瞒我?是谁打伤你的?”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使无影剑感到吃惊,对李二少送药的问题,使他这位久经忧伤的老人来说思索是多余的,现在他关怀备至的是唯一守在身边女儿的伤势,唯恐她有什么闪失,以怕辜负嫂夫人之托。 他话声刚落,听到李二少接口说:“是我把她打伤的。” 他这话使无影剑也不由得心头为之一震,灰眉一挑,沉声道:“什么?是你把她击伤?” 李二少点了点头,诚恳地说:“不错!” 无影剑李汉东实难控制住内心的激愤,厉声说:“什么理由?” “误会!” “误会?因为是误会,你就送药来了?” 李二少被他不客气的语气所激怒,激昂慷慨地说:“一是报救命之恩,二是怕她会功夫尽废成为残疾......” 无影剑李汉东听其言不由得心里为之一震,狠狠地看了梅玉芳一眼,怒责说:“梅儿,你伤得这么重,竟一直不给我说,竟把自己的生命当儿戏......”他越说越激愤,对李二少厉声说:“你打伤了我女儿竟说是误会,误会能使你下这么重的狠手?” 李二少缓缓解释说:“你也会听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格言。若老丈易地而处,在处处受到伤害的情况下,也会这样的!” 无影剑气得怒不可遏,暴叱喝道:“放屁,你虽送药给我女儿治伤,但我仍记恨于你,你不该不分青红皂白的乱伤人——打,老夫也要让你尝尝误会的滋味!”他说着手臂一伸,身形已如风飘出,一道乌光,夹着呼啸劲风,向着李二少劈面刺去。 他这以梅枝当剑快速的进攻,不仅快捷,而且凶狠,令人防不胜防。吓得站在一旁的梅玉芳大声惊呼:“啊!义父,别......别动手!” 无影剑李汉东知悉义女梅玉芳所受的重伤,竟是李二少所击,疼爱女儿的心情转化为对李二少的愤恨,挟怒之下,手中梅枝骤然出手,怎肯听她的喊声,梅枝凌空加速三分,无影剑如电而出。 李二少此刻一声冷哼,严竣说:“住手,若是真打,恐怕你手中的梅枝并不是晚辈的对手......”说着右掌划出一道美妙诡异的弧线,挟带着隐隐的惊雷之声,看是如此平常,却隐含着排山倒海之势。这乃是神功秘藉中的绝招“铜墙铁壁”,虽然是这么简单的一划,没有什么惊人之处,但姿势是那么的美妙,防范得一丝空隙都没有,水泼不进,可谓是铜墙铁壁。 一旁的梅玉芳虽然不知道这招是属于哪一派的,但无影神剑却不会不知道,不由的神色为之一变,惊呼说:“绝世神功!”梅枝倏地抽了回来,恍身退出七步,震惊地问:“你......你与皇甫擎天有......有什么关系?” 李二少脸上陡然泛起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士气,嘴角翘起桀骜不训的线条,嘿嘿冷笑一声,威严地说:“你既然能看出这招的来历,何不先透露一下自己与前辈皇甫义士有什么关系?” 无影剑李汉东用犀利的目光对着李二少凝视片刻,脸上似惊似喜,觉得他很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觉得他的气质与自己年轻时相仿,使自己心里顿时泛起一股复杂的表情。他手中的梅枝像无力被抓住似的脱落在地上,长长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他是多么像她......唉! 刹那之间,二十年来心如止水的心情,由于李二少的出现,再次勾引出他二十年前的家事,想到他在家的夫人,如今二十年未见,不知她是否安好,今看到李二少的容貌,而想起自己的夫人,可见李二少与他夫人有相似之处。 爱屋及乌,骤然间,无影剑李汉东刚才恨怒仇视李二少的心理一扫而空,只觉得眼前这一年青人,与自己竟是那么的亲切,从他的身上,似乎能找出自己的影子,无论如何再也恨不起来。他慢慢调匀呼吸,从喉咙里逼出一阵颤动的语声:“你认识阳平县李家堡的当家夫人李氏周文丽吗?” “周文丽”三个字如刺一样,触痛了李二少的心房,母亲的话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你父亲不要我们了,他离家出走,另有所属......”一种被父亲遗弃的感觉,使他记忆犹新,认为自己父亲是个不负责的人,一辈子不想见到他,于是接口说:“母亲。” 无影剑的嘴唇迅速挂起一丝笑容,心潮起伏,激动不已,颤动着说:“啊!没想到你是我的儿子......” 这突如其来的宣布,使在一旁的梅玉芳睁大了眼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想不到自己以为终身孤独的义父竟有儿子,而使自己一见钟情,不由得坠入情网的俊男,竟然是自己的义兄,这事情真是太巧合称奇了! 在她为之庆幸而感到兴奋时,听到李二少冷酷地说:“你并不是我的父亲!”她的心由由兴奋犹似一下子又掉进了凉水盆,激凌凌打了个冷战,不禁的一愣。 无影剑由于激动,脸上泛起的红潮骤然消退,变成一片灰色,使他不由得全身引起一阵轻颤,痛苦的觉得空气有些寒意,使他难以喘过气来,他那充满皱纹的脸上抽搐着,好像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嗫嚅着说:“她......她没有告诉你,我是你父......” 李二少心中虽然微感痛苦,但也有着一丝幸灾乐祸,冷冷地道:“告诉过,说你抛妻弃子远走高飞,她恨你......” 无影剑长叹一声,幽怨地道:“唉!误会了!误会了!事情不是向她说的那样,没想到她到现在还误会我......那她在家安好吗?” “早已离世,死前还对你有所怨恨,告诫我不要认你这个抛妻弃子的父亲!” 无影剑阴沉着脸,喟然长叹,这是多么残酷的事实,父子相会,如同路人,他对我嗟怨这么深,我该怎么向他做以解释呢? 无影剑黯然神伤,痛苦地落下泪来,待心情平息之后,渐渐恢复了理智,幽怨地说:“她死了,难道她要你杀我?” 李二少晦涩地说:“我母亲并没有这样说,可我有权这样做。” 无影剑显得无限的痛苦与无奈,怆然地说:“孩子,你误会了......” 李二少反唇相激说:“误会?误会就是你抛妻弃子的理由?你为什么不反省一下,答出我母亲为什么恨你?” 无影剑受到儿子的逼问,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叹和愠怒,当着梅玉芳的面又不好说,唯恐在她心灵中留下创伤阴影,厉声说:“小子,你怎可用这种态度逼我......”说着长叹一声,黯然神伤地说:“我二十年来也无时不在怀念她,我可以说问心无愧......” ------------ 第280章 第271章难言之隐 李二少不耐烦地道:“好动听的话,那你当年为什么不回家对我母亲说?” “你不知当年的情形,我也是万不得已!”无影剑李汉东在儿子的逼问下,使他的长须和额上的皱纹抖动着,显然心里痛苦不堪,几乎无法自制,往事的经过就像一场噩梦,时时摧心裂胆,而二少李侠偏激的话及举动,更是伤透了这做父亲的心。 李二少却不能设身处地的理解他做父亲痛彻心扉的无奈,压不住心头的积怨,仰望着天际明月,语声充满着感情,忧伤地说:“我何尝不想在我幼小的童年里能享受到父爱,希望父亲能是一个英雄人物,在他的保护下能平平安安健康的成长,但是——你,你却抛妻弃子,对妻子根本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对儿子根本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二少李侠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懑,越说越激昂,声音越来越高,心中的苦闷想尽力发泄出来,犹如开闸的水流,汹涌澎湃的狂泻而出,甚至动情的眼中浸着泪花,幽怨地道:“你知道我的童年在家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这二十年来家中发生了多少触目惊心的事吗?你知道我遭到他人陷害,到处受人逼迫,到处受人追杀的情景吗?你知道......” 无影剑李汉东痛苦地大喝道:“住口!不要说了......”语气一缓说:“我们是同样的怀着痛苦难以摆脱,受着命运的作弄,只是彼此不知道罢了,唉!这些年来我不能回家,只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不能回家......” 二少李侠反驳说:“有什么事还能有照顾自己家里老婆孩子重要?我看你是脊梁上背茄子——有了外心。反正往事的痛苦已经过去,现在轮到我报复痛苦的时候了!” 无影剑李汉东脸色一变,豪气顿生,哈哈狂笑,威严地说:“你的意思是想杀老子?” 二少李侠冷竣地道:“说这句话还早,因为你还未详细说出抛妻弃子的理由!” 人都爱吃顺心丸,无影剑李汉东本想予以解释,听其如此盛气凌人,不由得长须抖动,激发出埋藏二十年的豪气,也被其偏激的成见所激怒,反而使他不愿解释,使江山易改,秉性难移的倔强凸现,哈哈狂笑说:“以你的年龄及刚才的出手看,好像已怀有绝艺,才敢目空一切,信口雌黄,如此凌辱老子......老子也不愿做以辩解,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说到这里,足尖一挑,迅速挑起一枝带花梅枝,伸手抄住,凌空一抖,现出三朵梅花,厉声说:“小子,你既然对我有成见,我也就无话可说,那就亮出你的兵器,让我欣赏下的绝学。” 二少李侠见无影剑扬枝挑战,狂野偏激的心理更被激强,嘿嘿发出一声冷笑,也缓缓抄起一枝梅,不屑地说:“你不要以为我以少欺老,我也以这梅枝与你公平相争,看看你这无影剑的玄妙,你既然不愿解释,我也只有拿你当仇敌看待。” 他二少静静的站在那里,手执梅枝缓缓向前平伸,忽然幻化出数道剑光,这正是神功秘藉中的心意飞剑的闪现,姿势虽然平凡,但隐隐含有惊雷之声,这正是妙绝天下,无人能敌的剑式。 在这刹那之间,一旁的梅玉芳格外的震惊,她不愿父子如此相残,便倏然跃起,飞落在二人当中,娇声劝慰说:“你怎么能对父亲兵刃相见,无论怎么,他毕竟是给了你生命,你应该......” 李二少打断了她的话,柔肠百结地问说:“你觉得伤势好了没有?” 梅玉芳看他脸色迅速有了变化,由慑人的煞气变为温和,微微放下心来,娇艳欲滴地说:“刚才默运功,觉得气息畅通,真气已能渐渐凝聚......” 李二少未待她把话说完,截话说:“既然好了,你我之间的恩怨相抵,谁也不欠谁,希望你不要参于他与我的事,还不退开......”说着一抖梅枝,幻化出三道剑光向着梅玉芳罩去。梅玉芳一惊之下,本能的晃身闪退一旁。 无影剑李汉东看他如此狂妄无理,对自己义女这样,实在看不下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气愤,暴叱说:“小子,你如此目中无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夫就用无影剑法教训教驯你,好让你知道满招损的道理,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着身动,身形倏然跃起,手中梅枝一划一圈,幻化出万点梅花,一缕无形的劲风已袭向李二少面门的“天中穴”。其攻势是这般的迅猛凌厉,招式是那么的美妙、诡异、而惊人。 李二少不禁暗暗心惊,他第一次看到父亲的身手,这种迅巧、灵活的剑式,确有巨大的威胁,与一个蒙面的神秘人传授给自己的闪电一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可令他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隐蔽在这里,不知如何收养了义女梅玉芳,父女二人在此苟且偷生,以父亲这样的功力,他应该在武林中出人投地,光宗耀祖,可为什么却要抛妻弃子,隐藏于此甘受清贫呢? 他来不及考虑这些事,见招式已攻到,身形已斜侧弹起,执梅枝挥出五点寒星,反手击向无影剑乳下的“天池穴”及腹下的“冲门”。 无影剑李汉东也不由得大吃一惊,这超乎想象的剑式,以及超乎他年龄的功力,使自己倒对他刮目相看,在此刻不容缓之际,他已经无暇多于考虑,一声长啸,身形跃起,快如闪电,疾若流星,执梅枝凌空抖出七朵梅花般的亮光,带着一丝呼呼轻响,冲着二少李侠袭去。这招剑势比刚才第一招更诡更奇,这正是他二十年来闭门苦修的无影剑招的“无影七剑”,看是无形无影,呼啸的劲风,幻化出虚实难测的剑路,威力好不惊人! 李侠心中暗暗佩服父亲的功力,既是初展身手,岂肯如此败落,一声狂笑,说:“看你是否能躲过这一招!”身形飞快一转,执梅枝倏地横迎而出。 “啪”的一声,二段树枝相接,李汉东手中的梅枝经不住李侠体内乾坤圣水所发的深厚真力的一击,立刻从中折断,而体内真气陡然受震,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踉踉跄跄后退七步才站稳脚跟。 李侠手中的梅枝却一圈而下,直指李汉东的心窝。一段残枝,对于功力超越的人,足可以当一支宝剑利器,李侠若直刺而进,李汉东就会被刺胸穿背,死于非命。 在此危急关头,梅玉芳吓得尖呼出声的当儿,突然一条人影电掣而来,凌空大声喝道:“住手!”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狂飙,向着李侠手中梅枝横里劈去。 李侠本来热血沸腾,迷蒙理智,陡然清醒,心中一惊,身形飞快倒翻出三尺开外,目光一瞥,场中多了一条人影,腿如枯竹,白须白发,赫然是邢克出现在面前。刹那之间,三个人心情复杂的面面相觑,气氛像死寂一般,无有声音。 月亮依然高挂在这小小梅花谷中万梅盛开的梅林的一侧,好像在观望着人间的世态炎凉,谁能相信在这幽美清丽的景色中,二十年没有见过面的父子初逢,竟成仇敌,兵刃相向呢?在那二十年前的残酷杀戮,又有谁能知晓真相呢? 就在这片刻的沉默中,无影剑李汉东突然发出一阵狂笑,震得周边梅花簌簌而落,只见他长须抖动,怒眼圆睁,面目阴沉,指着邢克厉声说:“想不到你还活着,原来是你教唆他......”说着手中半截梅枝竟脱手向飞剑样向邢克射去的同时,反向李侠猛扑过去,劈面斜出一掌。 邢克及时赶到,原为排解而来,想不到引起无影剑李汉东的误会,眼见乌光一闪,慌忙运掌一劈,避过这梅枝剑穿的同时,耳中已听到嘭的一声响,看见无影剑李汉东与李侠又硬生生地拼对了一掌,吐出了一口鲜血,踉踉跄跄后退三尺,体力不支地倒在地上。 ------------ 第281章 第272章讳莫如深 李侠满脸煞气,缓缓逼近说:“我要你做以解释,为什么要大动干戈,是你心虚,或是......”说着缓缓抬起手掌。 梅玉芳看见义父衣襟染血,口角留有血丝,心中大恸,身形一闪跃起,掠挡在二人当中,怒叱说:“你怎么这么没有人性,如此冷酷,怎可这样对待他老人家?我算看错了你......”说着激起儿女情长,泪水滚滚而下。 二少李侠看她泪流满面,内心激烈的起伏着,扪心自问,向他对义女还这样的疼爱有加,倾注着父爱,难道会对自己的结发妻和亲生儿子,能向母亲死前痛说的那样吗?不会,不会的!这里面定有什么误会,可他讳莫如深,就是不以解释,这,这该怎么办呢? 在他幼年的记忆里,母亲整日哭泣幽怨的形象占据他整个心头,产生了逆反心理,为了母亲,他决心要问出真象,也算给死去的母亲一个交代,便尽量使表面保持冷酷状态,寒声说:“我是没有人情性,希望你这个局外人不要介入其间,否则我一样要杀你!”说着做势扬起手中梅枝。 邢克倏然一惊,他本欲静观此局,但此刻看到李二少要妄生杀戮,对于忠厚的他来说,却不愿这悲剧的发生,忙大声说:“少主人,你......” 他刚阻拦住李侠,受到创伤的无影剑李汉东却强压伤势突然站起身来,指着他冷笑说:“我算明白了,原来儿子不承认我这父亲,对我如此怀恨,有此成见,竟是你邢克老家伙在挑拨离间,搬弄是非,没想到你当年为了争夺所爱,与南霸天胡杀斗个你死我活,结果被胡杀的七星拐打得一败涂地,不知去向,二十年不见踪影,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竟来此作祟......” 邢克转身怒斥道:“住口!你李汉东别隔着门缝看人,把我给看扁了。我是向你说的那种人吗?” 李汉东说:“你邢克当年也是名扬关外,光明磊落的大侠,可是这与爱情失恋根本是两回事,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尾,谁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说着痛心疾首,喟然长叹,痛不欲生,幽怨说:“小子,你来杀吧,难为你学得这身武学,想必你一定要快意恩仇,反正我活得这么的累,这么的痛苦,倒不如死在你手里,尽快去阴曹地府去找你母亲,向她说明情况,请求她的谅解与宽恕。 他语声渐渐激动,伤痛使得他的语声时断时续:“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在我死前就索性告诉你吧,这乃是二十年前的噩耗梦......” 二十年前混迹江湖的有名的三剑客,乃是神医武侠皇甫擎天、左手剑客白云鹤、无影剑李汉东三位结义兄弟,因受到号为神卜的云中影的蛊惑与教唆,接受了飞天鹞子上官彬雁的挑战,因此结下了梁子,引起江湖的恩恩怨怨。上官彬雁为报皇甫擎天之仇,在神卜云中影的设计下,大闹阳平县城,奸淫良女,引起民怨鼎沸,武林人士震惊,在官府的要求下,不得不出头露面挑战上官彬雁,与其争斗了七天七夜,终于在血光寺用背后飞剑把上官彬雁钉在了血光寺大殿的南墙上。左手剑客白云鹤为能斩草除根,不让其余孽祸害武林,打散了在血光寺里的帮凶,一把火烧了血光寺。 孰能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皇甫擎天竟接到阴山圣母派人下来战书,要求他去阴山魔鬼城相叙议事,去是君子,不去是小人,后果由他自负。皇甫擎天乃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岂能做缩头乌龟,为了家里儿女的平安,为了武林太平,才将死置之度外,单身赴险。 皇甫擎天知道,既然入了人家巢穴,人家为刀俎,自己为鱼肉,只有听凭宰杀的份,多抗争也无宜,才坦然处之,大义凛然,听凭处置。没想到流水无情,落花有意,执行阴山圣母的义女刘玉春看中了皇甫擎天的人品,乃是一位真豪杰,真英雄,自古美女爱英雄,引起她对他的爱慕之心,不忍杀害他,才与他暗通关节,有意放他一条生路,与他相商如此如此,于是就在黄河北岸放了皇甫擎天。 皇甫擎天回到梅花山庄后,知道此事不了,自己杀了阴山老母的爱徒上官彬雁,虽然其放了自己,阴山老母也决不会放过自己,因为自己的师傅乃是媒山老祖,其二人年轻时乃是师兄妹加情侣,因感情不合不欢而散,然后分道扬镳,各自创立门户,不相往来。 今阴山老母正好抓住把柄,拿自己做诱饵以侮辱媒山老祖,借以发泄她年轻时的怒气。为此皇甫擎天想到了这一点,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让师傅受辱。黑云压城城欲摧,皇甫擎天知道阴山老母必来问罪,为防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采取了预防措施,遣散了山庄的仆人,秘密让其儿女离家隐蔽起来,只有自己和爱妻带着个幼小的女儿守在家中。 无影剑李汉东说:“那夜我受皇甫擎天之约去到梅花山庄。皇甫擎天向我介绍了去魔鬼城的经过,与我谈论关于他事的安排,说上官彬雁与他结仇,也是为了他的神功秘藉,也为此引起武林多少人士的贪欲,对此神功秘藉虎视眈眈,为了使神功秘藉不落入心地不正,行为不端的人的手里,托我暂替他保管,若是他有什么不测的话,拜托我照顾他的夫人和夫人身边幼小的女儿。 “我答应了他的要求,正当我们谈话的时候,皇甫擎天听到外面有异常的声音,不禁警惕起来,说是阴山圣母来了,让我带着他夫人和幼女快走,他出去应付,说罢飞身掠出屋外。 “我不敢怠慢,带着他夫人和幼女从后门逃了出来。谁知道阴山圣母的人在梅花山庄外已有人予以监视,发现了我们,便追杀上来。她抱着女儿在前面跑,我保护着她母女俩边打边跑,当跑到雪峰山的时候,我已是遍体鳞伤。 “她感到是她拖累了我,便让我抱着她女儿逃走,由她来牵制后面追杀的人。我知道她是为了让我与孩子能安全脱险,她决定牺牲自己。我不同意,说拼死也要保护好她母女俩。她露出了母兽的凶狠,叱说,你想我们三人都死在追杀者之手吗?不容分说把女儿塞给了我,说声保重,就离开我,故意弄出声响,把后面追杀的人牵引到她跑的方向。 “我抱着女儿隐藏起来,看到追杀的人追赶而去,片刻功夫听到女人传来的大声叫骂声,然后没有了声音。我潜伏在那里注视着事态的发展,听到追杀的人陆续返回,有的议论这事,说明明看见两人,怎么就看见一个人跳崖死了呢?另一个说,不管他,回去交差,就报告说跳崖而亡都行了。我才知道她为了保护我与她女儿跳了山崖。 “待追杀者回归之后,天明我带着女儿下山寻找了几天,也没发现她的踪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想她是凶多吉少。我既然答复了皇甫擎天兄的要求,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为把幼女抚养成人,为把其神功秘藉放置在一个稳妥保密的地方,便在雪峰山安置下来。我为之知道,皇甫擎天兄为什么爱梅花,遍种梅花,起名梅花山庄,原来是他夫人叫梅雪,爱屋及乌,可见他对他夫人感情的深厚,为纪念他夫人,我特在此一不起眼的山谷种上了梅花......” 无影剑李汉东喘息片刻,继续说:“你想,我既然接受了人家的委托,我能不顾诚信,把义字抛在一边,回家照顾自己的家庭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我一出现,他们为得到皇甫擎天兄的秘藉及其他信息,就会对我围追堵截,把我视为嗜杀的对象,或拿我家里的人要挟我就范,为了我家妻、子的平安,为了能守住这个秘密,为了把幼女抚养成人,为了能寻查到嫂夫的信息,好给皇甫家有个交代,我只有在此隐性埋名二十载!” ------------ 第282章 第273章阎王贴 沉痛的语声,一声声敲打着李侠的心房,使他后悔刚才的冲动,心中暗暗祈祷说,母亲,你可错怪了我父亲了!他并不是抛妻弃子的人,他可是个义薄云天的大英雄,能把义字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人,您还责怪他什么呢?为人就得讲诚信,宁愿自己受委屈,也得把良心放在正当中,别说是我父亲,就是我,也会向父亲那样做。 一旁的邢克也无不感动,喃喃自语:“友情......诚信......多么感人,多么不可思议!” 骤然间,李侠一声狂叫,身形如箭射般向谷外掠去。显然,他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对自己一时的冲动感到后悔莫及,倔强的他却一时拉不下刚才僵持的表情,感到汗颜,只有逃避,待父亲气消了,在找机会赔罪吧! 邢克心中一震,向神色凄楚的无影剑李汉东看了一眼说:“李汉东,我恭喜你与儿子见了面,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青山不老,绿水长流,我相信你们父子还会有见面的那一天,我相信也不会再出现这么难看的僵局。我再次重复一遍,我不是你所说的人,看在你儿子的面上,我不与你计较。”语声一落,追随着李侠奔驰的方向掠去,瞬间消失于谷口。 梅玉芳看义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忽然忘情地扑向义父怀中,抱不平地哭泣喊道:“爸!您,您......” 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无影剑李汉东老泪纵横,抚慰着梅玉芳的秀发,喃喃说:“梅儿,别哭!别哭!什么样的委屈,义父都能受得了。我知道他心里已经明白了......唉!我总算怀得了儿子对我的谅解!” 这位老者以沉痛的代价把义女梅玉芳抚养成人梅玉芳扶着他缓缓向茅屋走去。月影西斜,繁星高照,景色是那么的幽静,微风吹动着梅林,发出飒飒声响,似在诉说着一个令人心酸而动人的故事!可这种幽静,能保持多久呢?这个令人心酸而动人的故事,其结果又是如何呢?他们父子再次见面,能会热烈的相拥吗?这似乎仍然是个未知数...... 李二少疯狂地掠出梅花谷,心中郁闷,像压着一块石头,难以喘过气来,思前想后,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何去何从,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一丝衣袂的飘空之声,慢慢停住了脚步,见邢克飞掠而来,平静了一下心情,缓缓问道:“这一趟,你打听到什么消息?” 邢克点点头说:“各派召集大会本于在嵩山少林,竟又变改大会地址在终南山,不知是什么原因,我想还是为你的再次出现,不过,我已为你做好了筹划,布置好了一切......” 二少李侠问道:“什么布置?”邢克神秘的一笑,附他耳边嘀滴咕咕一阵,说:“怎么样?这就叫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这出戏唱得好坏,就在你了!” 李二少满意地点了点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这笑容里却充满着冷峻的肃杀之气,心急火燎地说:“那就快走,时间已经这么短促,决不能失去这良好的机会,我要去搅得他们人人惊怕,个个胆寒,挡我者就得死,我要出出这憋闷在胸中的这口恶气,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于是二人便飞掠而去,渐渐消失在雪峰山。 李二少之再度出现在括苍山,出乎于七派掌门的预料,使武林中为之骚动与不安。当武林中人在搜寻血影叟,追踪“罗刹令”时,没想到李二少又出来搅局,这消息从神卜云中影口中传出,犹如晴天霹雳,震撼武林,也使搜查的重心,再度转回到李二少的身上。 春寒陡峭的终南山道上,武林人物匆匆的往返不绝,因为明天正是七派联袂召开大会的日期。终南山又名太乙山、地肺山、中南山、周南山,简称南山,是秦岭山脉的一段,西起陕西宝鸡眉县,东至陕西西安蓝田县,千峰叠翠,景色幽美,素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称。主峰位于长安区境内,海拔2604米。对联:“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中的南山指的就是此山。终南山主峰太白山盛产药材,素有“草药王国”之称,在当地至今都传唱着“太乙山,遍地宝、有病不用愁,上山扯把草”的歌谣。太乙山黑膏便产自于此地。 终南山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里。《左传》称终南山“九州之险”,《史记》说秦岭是“天下之阻”。宋人所撰《长安县志》载:“终南横亘关中南面,西起秦陇,东至蓝田,相距八百里,昔人言山之大者,太行而外,莫如终南。”至于它的丽肌秀姿,那真是千峰碧屏,深谷幽雅,令人陶醉。唐代诗人李白写道:“出门见南山,引领意无限。秀色难为名,苍翠日在眼。有时白云起,天际自舒卷。心中与之然,托兴每不浅。” 七派所以改选这地点,主要原因是听从了神卜云中影的劝告,又加之是道教的发源地,松木道长与其主人青云道长很熟,行事方便,同时因为终南山地点适中,靠近长安,离关外的昆仑、点苍这么近,与峨嵋、少林、武当也不远。 以武林七大门派的名望,高手云集于终南山,仍是如此戒备严密,难道是畏惧什么人突然来捣乱不成?尤其是与会的武林人物,每个人的脸上,皆找不出一丝笑容,心情沉重,从其个个铁青的脸色看,是那么的令人感到事态的严重。 人们不禁要问,是因为二少李侠复现江湖?或是因为这次召开武林大会异常的重要?都不是,真正的原因,却是为了一件震人心弦的奇事。就在武林各派各道及有姓有名的人物赴会终南山时,在终南山道上,每个人又都收到一份烫金的帖子,而帖子上令人奇怪的是,邀请赴会的地点仍是终南山上善池,而订的日期恰好与七派联袂召开的大会日期同为一日,这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好像是有人在开玩笑。 令人赫然震惊的是,烫金请帖的署名者,端端正正的写着“阎王爷”三个字,不过会议的名称已经改变,称为“阎王会”。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这简直是六个手指挠痒痒——多那一道子。难道这是真有人从中作梗予以戏弄,或是另有什么阴谋?没有人知道。鉴于血光寺主能死而复活,名为阎王爷的出现,在各人心中的想法,似乎并非不可能,统一认为这个自命为“阎王爷”的人,定是个悚人听闻的狠角色。 于是在群相惊疑之下,相互询问后,发现各人的帖子都是有小孩给送来,在追查之下,这些送帖的小孩,都说是受一位老人所托,不认识老人家,给了他们钱做为跑路钱。这更是引起来赴会的武林豪杰的惊奇,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此会定会有麻烦。 他们之所以选择终南山上善池说经台,主要殿堂有四,即老子祠、斗姥殿、救苦殿和灵官殿。配殿有二,即太白殿和四圣殿。山门两侧有钟、鼓二楼,对峙相望。山门前,有石阶盘道,蜿蜒而至台顶。山门西侧不远处有一石砌泉池,名为上善池,内有一石雕龙头终年吐水不断。相传元至元二十年(1283年),周至地区发生瘟疫,无药可医,死者无数。当时楼观台的监院张志坚,晚上作了个梦,梦见太上老君告诉他说:“山门前有块石板,石板下有泉水一眼,泉内有吾炼就之丹药,可治民疫。”张监院醒来后觉得很奇怪,就命小道士在山门前寻找,果然在西边的石板下,挖出一泉。张监院忙令人取水给患时疫的道士饮用,两个时辰后疫病神奇地痊愈了。 ------------ 第283章 第274章掷地人头 消息传出后,远近百姓都来取水治病,时疫遂退。三年后翰林学士赵孟頫来此游览,闻听此事十分惊奇,遂索纸笔大书“上善池”三字,取《道德经》“上善若水”之意。如今每逢庙会,香客仍争饮此水以祛病延年。 于是在上善池说经台周围摆下了刀山剑海,各派各道分别派出了技艺出众的高手,秘密潜伏下来,虎视眈眈,如临大敌,因为这与血光寺主的名子一样可怕的“阎王爷”,使每个人的心中皆冒着寒意,不知这个“阎王爷”来此召开“阎王会”,会有多少人的命被勾走。 午时已过,武林中收到七派掌门请帖的人,差不多全都到了,大家都聚在灵官殿中,互相轻轻交谈着,按理,大会应该开始了,可七派掌门却一脸严肃,端正的静坐在当中的一排座位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山雨未来风满楼,这种情形,更使其余的人莫名其妙,感到今日的气氛非比寻常,已显得太奇特了。 难道七派掌门也在等着自称“阎王爷”者的出现?紧靠七派掌门斜放的第一个座位上,坐着一位道长,身高约有七尺,年过花甲,头戴九梁道巾,身穿银灰色道袍,腰系九股丝绦,足穿白袜云鞋,身后背一口宝剑,手拿马尾拂尘,面如古月,眉分八彩目似朗星四字海口,五缕花白须髯飘洒胸前,正是上善池说经台殿堂的主人青云道长。他不时用询问的目光望着七派掌门,得到的回答只是摇摇头,要他再等一等。 因为到场的人,在江湖上不是一道盟主,就是一方之霸,皆是有名望的人物,碍着七派掌门身份,虽然尽管心中皆有所怀疑,但谁也不好意思问,于是,气氛异常的沉闷,闷得使人几乎喘不过气来,静静的,像峰顶的冰雪一样凝结着。 殿堂外不时传来脚步声,这是奉命戒备的高手在巡逻。从殿堂门口望去,四周是一片的光亮,显得是那么的毫无生气而枯燥。时间在等待中,好像在折磨着人的耐性与定力,显得分外的慢,终于阳光渐渐西下,从殿门囗,可以看到一轮红日冉冉而下,淹没于山顶之中。 天黑了,殿里殿外点上了巨灯,一切仍如白昼一样。此刻,少林掌门望着殿门外漆黑的天色,长眉微皱,向其六派掌门望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目光,然后向青云道长欠欠身。青云道长领会其意,立刻向侍立殿角的执事一挥手,殿中倏然响起了三响钟声,这表示大会开始。 七大派掌门在略为互相谦让后,少林掌门悟空大师缓缓起立,目光一扫群雄,欠身施礼道:“烦劳各位久等了,照理大会早已应该开始,因这次武林盛会关系重大,特另聘请人予以主持,等候至今,如今酉时已过,主持人尚未到来,可能另有事故,不能来了......” 语声未完,旁座上忽然响起一声问:“大师所言是谁?”众目观看,语声发自一个势力不亚于七派的丐帮帮主独孤云天。 悟空大师微微一笑说:“独孤帮主难道忘记了神卜,就是当年以神算、机智闻名武林的云中影老先生,除他之外,除他之外,谁又有能力主持这次大会?” 独孤云天哦了一声,尚未坐下,突然殿外响起一阵喝斥声,接着传来一阵惨嚎,殿内人等正在惊异之时,一条人影倏地飞掠落在殿中。群雄闻声脸色巨变还没反应过来时,见殿中已出现一个脸容枯黑变形的人,骨瘦如柴,两眼凹陷,却凶光透射,身穿一件黑衣的老者。当群雄看清来人,皆不禁毛骨悚然,心中透出惊骇,原来是死而复活的一代人魔血光寺主上官彬雁来临。更使人惊骇的是,他手中提着一颗人头,群雄皆弄不懂他用心何在,而且这人头又是谁呢? 七派掌门心中皆暗暗予以戒备,以防他惹是生非,大闹会场。只见他目光一扫殿中群雄,口中阴森森地怪笑说:“好个武林盛会,有名的七派七道外加一帮等精英全已到了——可悟空老和尚,你们既然召开大会,为何不给老夫一张帖子?显然是看不起老夫,所以老夫闻讯不请自来,没想到殿外高手竟不顾待客之道,无礼横加阻拦......” 这时殿外突然出现一个手提长剑的道士,正是武当掌门师弟玄云,只见他一脸惊怒之色,大声对座中的松木说:“禀告掌门,师弟玄尘受他九幽阴功所伤,昏迷不醒!” 松木道长浓眉一皱,起立沉声说:“上官施主,你行踪飘忽不定,帖子送给谁去?联盟之言今犹在耳,你竟击伤本门弟子,当着天下武林,难道是以为武当一派可欺吗?”他虽知自己非是对方的敌手,但当着群雄的面,若不挺身而起,岂非将往日的盛誉尽行扫尽,寻思仗着七派七道所有高手俱在,既是动起手来,其余的人也决不会旁观,故敢硬着头皮站起叱责于血光寺主。 血光寺主嘿嘿发出一声冷笑,威严地说:“老夫仅遵前言,尚不毁诺,才心急赶到与诸位相商,谁教他们狗仗人势,有眼不识泰山,阻拦于我?我才给他一点小小的惩诫,放心,老夫保证他死不了,因为我只用了八成的九幽阴功之力震伤了他而已。” 他这种目空一切,盛气凌人的气质,使武当松木掌门心中难受,生一肚子气,正想发作,被少林悟空大师使眼色予以阻止,安慰说:“武林正遇劫难,道兄望以大事为重,请以忍耐一点,上官施主心急前来赴会,原非存心如此,动手误伤有所难免,既欲携手共同对付对手,尚以互相谅解,勿伤和气为是!” 松木道长何尝不知少林掌门悟空大师支意,既然有个台阶,便来个顺水人情,借阶下驴,愤愤坐下。悟空大师从腰中掏出少林治伤圣药大还丹对殿外的玄云说:“这位道兄请先给伤者服药,四周依然请留意戒备!” 既然悟空大师发下话,玄云道长岂敢不遵,碰到这种事情,只得自认晦气,连忙入殿内接过大还丹,施礼匆忙退出。 血光寺主看悟空大师处理完这件事,冷冷道:“牛鼻子老道如心中记恨,老夫等着,咱们有帐不妨来日再算。”说罢左手一挥,将手中血肉模糊,面貌不清的人头摔落地上,滚到武当掌门的脚旁,皮笑肉不笑地说:“其实,你们应该感谢老夫为你们除去一名祸害才对!” 悟空大师也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困惑不解地问:“这是谁的人头?” 血光寺主说:“隐心秀士甄士隐。老和尚,你认为向他这种骑墙之辈,迎风倒的家伙,当面是人,背后是鬼,该不该杀?” 其实他取甄士隐的人头,真正用意却是为了报复他昔日在血光寺的要挟行为,岂是为了什么骑墙不骑墙?只是甄士隐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的欺骗,经二少李侠别有用心的宣扬,大家对他已深恶痛绝,听其血光寺主说这颗人头就是甄士隐时,都感到一阵痛快。 悟空大师点点头,说出大家的心里话:“杀得好——上官施主是否听说世间出了个自命为‘阎王爷’的人,下帖在此摆下个阎王会?” 血光寺主脸上的冷漠为之变为一惊,解释说:“老夫来得匆忙,只知道你们七派在此召开武林大会,特赶到想听听你们对追踪那小子及劫走‘罗刹令’的血影叟怎样策划部署,怎么会又出来个什么‘阎王爷’?在此还摆个什么‘阎王会’?老和尚,你身为出家人不打诳语,不要拿老夫开玩笑。” 少林掌门从僧袍中掏出一张烫金的红色帖子,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上官施主可以看看,就知老衲之言是否儿戏!” ------------ 第284章 第275章赴阎王会 血光寺主接过那张烫金的红色帖子,看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五个大字“请赴阎王会”,不由得发出一声怪笑,反问道:“你们相信这恶作剧?” 少林大师尚未作答,殿外突然响起一阵喧哗之声,接着有一名壮汉奔入殿中,通报说:“外面来了四人抬的一顶轿子,轿旁伴随一人,声称是主持大会而来,是否放他们进入?” 少林掌门悟空大师微皱眉头,暗忖,难道是括苍山神卜云中影到了?这不但是老和尚这样想,既是其余的人也这样推测,因为云中影那日在七派掌门访客时,已答应届时前来,现在来人既然如此答话,不是他云中影还能有谁? 悟空大师沉吟片刻,问道:“可有人看清来人容貌?” 壮汉回说:“四名轿夫所抬的龙凤软轿,内中坐着何人,无法看清,随行的一位老者是红袍红发。” 悟空大师暗忖,云中影老家伙行事,向来神神秘秘,诡计多端,令人莫测,或许是他也说不定,想于此,向六大掌门交换了一下眼色,意见统一之后,挥手说:“传言放行。” 血光寺主不满的冷哼一声,奚落说:“老夫想不透,在当今武林中,还有何人能够资格主持这次大会......”言下颇有鄙视及不愉快之意。 这时,殿外响起一阵吆喝声,群雄注目往外看,只见一顶富丽堂皇的漆金龙凤软轿已停在殿门口,四名抬轿大汉,一色蓝衣短打,放好轿子向两旁一站,随行的一位红色长须,红袍红发,犹是一位催命判官。 少林掌门一见老者相貌奇特,颇为陌生,不由得一愣,朗声问道:“轿里坐者可是括苍山云大侠?” 红袍老者尚未回答,血光寺主已冷冰冰地说:“二十年前,老夫曾与云中影打过交道,弄得家破人亡,想不到二十年后的今日,竟还能幸会,没想到云中影竟成为七派掌门的贵人,”成为本届武林大会主持人!他昔年被其云中影所激,奸计所蒙,中了一石二鸟之计,至今想来,悔恨交加,尚存于心,故有此言。 他语声刚落,软轿中已响起一阵冷嘲热讽地说话声:“想不到殿中群雄都是井底之蛙,只看到井上那一小片圆天,神卜云中影已成釜底游鱼,连他自己的命运都算不准,还称得什么神卜?还有什么资格主持大会?”这先声夺人的话口气如此之大,不仅奚落了血光寺主,而且也不把殿中的群雄放在眼里,视武林精英如同草芥,看似井底之蛙,听得群雄神色一变,无不愤慨。 血光寺主怒不可遏,阴恻恻说:“尊驾是谁?请出来......”说着,人已缓缓向殿门外移动。 轿中传出来一声长长豪情的笑声,回荡在周围,震撼人心,说道:“血光寺主,你看看我是谁?”接着传出一声说:“打帘!” 随行红袍老者一声应诺,伸手一撩红缎垂帘,轿门开处,一个身穿黑色王袍,头戴金冠,已一脚跨轿而出。众人看他豹头环眼,浓眉虬髯,使殿中群雄为之惊呼“阎王爷”!皆惊骇得脸色大变,呆若木鸡。就连血光寺主,也不由得停下脚步,踌躇不前的愣视着。 灯火之下,只见人影乱晃,所有聚集在殿中的高手,皆剑拔弩张,沉气蓄势,面对门口向内延展成半圆形,形密密包围之势。群雄虽然接到阎王会的请帖,但是想不到其会用这种方法进来,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在此周围埋伏的几十名高手,竟形同虚设,没有一人发现其行踪,更令人惊骇是,此人就是阎王的穿戴,阎王爷来此。 阎王脸上毫无表情,袍袖一挥,身后四名抬轿壮汉立刻抬着空轿退在一边墙角下。阎王用慑人威势的目光一扫群雄,语气高昂地说:“各位怎么如此健忘,难道没有收到本阎王的请帖?” 血光寺主心神已恢复镇定,他坚决不相信眼前的阎王是真的阴曹地府的阎王,因为这是自己弄神作鬼的拿手好戏,只不过是借以吓唬人罢了,听其说嘿嘿发出一阵冷笑,奚落说:“阎王请帖,三更催命,决不留人到五更,你认为有此把握,能于今晚使在场的群雄都丧命?” 阎王摸了摸颏下虬髯,冷冰冰地说:“若本阎王没有把握,又何必订下这阎王会?” 血光寺主仰天狂笑说:“老夫虽然未收到这催命帖子,但却先想轼试,看你是否有资格口出大言,蛊惑人心。”语声一落,身形缓缓向门口欺近,瞠目而视,眼珠子溜溜地转着,表示着已胸有成竹,借着踏出的步伐,将毕生苦练的九幽阴功集于丹田,准备蓄势一击。 不错,这一代人魔果然老奸巨滑,他决心先试试这位阎王究竞有多大的本领,竟敢以阎王自诩,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了? 正是,人魔阎王两相见,相互交手一瞬间,惊心动魄生与死,难解胸中仇与怨。 站在殿门口的阎王见状,厉声大喝道:“血光寺主,你既然嫌死得不快,本阎王就先送你下地狱......”说着掌势迅扬,抢先发动攻击,一股威势无比的狂飙,如奔雷一般,冲血光寺主的前胸撞去。 血光寺主此刻早已蓄足丹田九幽阴功,见状闷哼一声,枯黑如鬼爪的双掌迅速推出,逼人骨髓的浩寒劲气,立刻呼啸迎上,使本来已寒冷的空气,更加冻结,使站得距离较近的人,也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噤。 “砰......砰......砰......”一阵刺耳的巨大的响声,立刻暴起殿堂之中,就连挂在殿中横梁上的十余盏吊灯,竟被爆响的劲气,逼得全部熄灭。“啪——”一声响,殿门口的阎王脚下的青石,立刻开裂,陷下三寸,而血光寺主似乎吃不住这股巨大的罡劲,噔噔噔退了三步。 放眼当今,无人能敌的二位顶尖高手,果然名不虚传,掌上的威力令人匪夷所思,骇然咋舌。尤其是血光寺主,眼中闪烁不定,显示心中又惊又疑,想在自己一生的对奕中,只有皇甫擎天是自己的对手,甚至怀疑其阎王是他皇甫擎天所扮,看来是冤家路窄。 就在群雄侧目而望时,殿堂中灯火全部熄灭的刹那之间,惨事忽然发生,一声凄厉的哼声倏然响起,一条人影骤然嘭地一声倒在地上。殿中众人,本来是紧绷的心弦,此刻更加紧张,人群立刻现出骚动,只因光线骤暗,视线尚未适应之际,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群雄相惊疑之时,悟空大师大喝说:“各位不许妄动,快燃火掌灯。”佛门高僧定力果然不凡,出类拔萃,这一声金刚吼,真有震撼人心的攻效,使惶恐不安骚动的局面立刻稳定下。 待灯火复亮之后,群雄才发现,倒在地上的人,竟然是长白派掌门神针催命的方允克。武当掌门松木道长迅速俯下身子,一摸方允克的心脉,不由得寒脸失色,缓缓起立,向少林掌门悟空大师摇了摇头,凄然低声说:“死了!” 少林掌门眉梢挑起,禅杖一顿,目光犀利的一扫,沉声喝道:“是谁暗中弄鬼?” 的确,长白掌门的这般死法实在是太古怪,太离奇,堂堂的长白掌门竟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死于非命。血光寺主与阎王对掌力搏,那红袍红发赛似判官的老者又尚未踏进殿门,始终静立一旁,凝视不动,还有谁下手对其暗算呢?再说,除此之外,殿中还有这么多人,在没有被觉察的情况下,谁能不动声色而制一代掌门于死地呢? ------------ 第285章 第276章阎王挑战1 语声刚一落定,突然一振右手衣袖,殿门的花格窗户上,叮叮叮立刻品字形钉着三根长约二寸细如发丝的三根银色钢针,冷冷传来说道:“一代掌门,竟不齿效仿小人行径,拿暗器偷袭,说不得只能先送他入地狱去阴曹地府报到!” 悟空大师脸色又是为之一变,手中禅杖微微作颤,不知是内心凛骇,或是抑怒不发。阎王力拼血光寺主之余,在此光线倏然灭的的刹那之间,尚且明察秋毫,耳听八方,手还能速接长白掌门的独门绝技“无影神针”,这份定力与目力,简直已到了洞幽烛微之境。尤其是他与死者之间,相隔三丈有余,而能身形不动,犹似魔法一般,竟能凌空击毙堂堂一代掌门,除总令主皇甫擎天之外,放眼当今,又有何人能与其相提并论? 血光寺主此刻目光一扫地上长白掌门死的安祥的遗容,嘿嘿一笑说:“料不到阎王竟会二十年未现江湖的‘凌空弹穴’神技,想来功力更加精进了!” 其这一点穿,使得群雄也为之心中一愣,暗想这魔头眼力果然尖锐超人,别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却能一眼识破,怪不得长白掌门方允克尸体上丝毫没有伤痕,脸上也没有现出痛苦之态。 阎王冷冷地哼了声,不屑说:“不愧血光寺主,果然有些眼力,本阎王此举,只不过意在杀一儆百,以惩戒蠢蠢欲动者,其实,他长白掌门死得并不冤枉,因他不地道,今晚迟早都要死在这里,现在不过赶早一步而已!”这种杀了人,语气仍是无动于衷的神态,使人感到不寒而栗,人人自危。 血光寺主并不放在心上,却哈哈狂笑说:“阁下这一手虽然慑人心魄,但在老夫刚才的相试之下,发觉你并非是什么真的阎王来此,原来也和我一样爱化装捉弄人,阁下的易容之术,果然精到绝伦,请问用意何在?” 此言一出,七派掌门皆为之一愣,武当掌门接口说:“上官施主难道看出什么破绽?” 血光寺主阴阳怪气地说:“观阎王年岁不在老夫之下,就是他那一双手掌,细皮嫩肉,如同青年人的手,与其脸容极不相衬......” 血光寺主说得一点不错,这位假的阎王,在任何方面,都扮得像阎王爷神像一样几可乱真,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却忘记了改装一下手,弄得粗糙一些,好与脸上的易容相匹配,没想到就这一点,却让血光寺主给看出了端倪。不用说,假扮阎王之人正是二少李侠。 殿中群雄听其言,胆子不由得壮大起来,六派掌门首先身形一晃,已把二少李侠围在了当中。当他们的注意力放在这位假的阎王身上时,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红衣红须发的老者已趁此悄然无声的退出,身形一晃,即消失在殿外的墙角中。当然,这犹是催命判官的红袍红须发的老者,正是邢克,设下此计,意在先声夺人,先发制人,在震慑群胆之时好掌握主动权,先下手为强,克敌制胜。 要知道,既是李二少此时功力在高,到底只有一人,而且他体内还有余毒,若不是有乾坤圣水压制毒性,恐怕他已难以支撑,而其单身赴险,就想以奇兵突起,在他们不防备的情况下,好把这些掌门盟主给一网打尽,以报血仇,以雪胸中之恨,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能料到竟被其血光寺主给看出破绽。 二少李侠一见情势险恶,心中虽然吃惊,但仍镇定自若的屹立场中,向四下扫视一眼,笑逐颜开地说:“看来各位相信血光寺主之言了?”说到这里,只见他怒眼圆睁,声音变得严厉而慑人,大喝说:“冤有头,债有主,今天本阎王在此,只要七派七道首脑的人头。”语声甫起,右手倏然指向武当掌门,将乾坤圣水所转化的六十年以上的功力尽聚指端,向前凌空弹出。这凌空突袭,动作奇快之极,伸手弹指只在刹那之间,而威力之强,简直如同无形的利剑。 松木道长功力岂是凡俗之流,见状心中一凛,身形飞快旋转而起,一声龙吟响处,长剑出鞘,只见一道奇亮的剑光,反向李侠的手臂撩去。只见殿中人头汹涌,空间并不怎样开阔,这一动手,松木道长身后其余高手,只有向外移动,加之阎王有言在先,除七派七道首脑之外,都设法远离,唯恐伤着自己。 二少李侠看剑光逼近自己,一声微哼,右手五指并不回收,左手递进,弧形交错而出,食指飞弹,竟横里向长剑迎击,听得“呛啷”一声,剑被弹开,化险为夷之时,而武当掌门松木道长的长剑竟断飞二尺而去,那半截断剑余势未减,咚的一声,竟飞钉在殿中横梁上。群雄观之,皆都寒脸失色,惊慌失措,在其弹指的一瞬间,竟能折断松木道长的剑,可见其指力有多大! 随着二少李侠的招式,殿中人影乱晃,处于骚动,也就在少林、昆仑、点苍、太极、峨嵋五派掌门将要出手的时候,殿中竟又响起一声惨嚎,紧接着又是“呛啷”一声金铁暴响。 众人看视,倒在地上的乃是河西豪杰双戟董霸,死状与长白掌门如同一辙。在这刹那之间,二少李侠一招二式,弹指断剑,凌空伤人,立时震住场中百余高手。众人的脸上立刻充满了愤怒而惊惧的神色。 其实松木道长未丧命而断剑,固属侥幸,而董霸的死亡却实在冤枉。这位假阎王本非是欲杀董霸,只不过是松木道长闪避得快,而在他身后的董霸却做了替身,遭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结果。 二少李侠连杀两人,已震慑了在场的那么多人,都不敢轻易出手,大都抱着各人自扫门前雪,何管他人瓦上霜的心理,静观其变。李二少为能更达到威慑的目的,狂笑说:“如果各位还不知趣,今晚殿中将无活人生离,七派掌门,七道盟主,难道是要这百余人命做你们的牺牲品吗?” 其语声是那么的狂傲,又是那么的慑人,使群豪情不自禁的冒出一股寒意。尤其是七道盟主及掌门,脸上一阵阵地抽搐着,显得是那么的尴尬与困惑,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位自称为“阎王”的人是何许人,更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他,以至招其来寻衅闹事。 是的,以这种局势,及这位自称为阎王的人一身惊人功力,难道使今日的武林大会,真的要变成阎王会,使百余武林精英同时丧命?阎王说的明白,除非七道盟主及剩余的六派掌门愿舍己救人,自裁奉献,但人的生命只有一个,谁又甘愿放弃自己珍贵的生命呢? 此时殿中的气氛像死一般寂静,空气异常的沉闷,沉闷得令人喘不过气来,只有跳跃着的灯火在晃动着,犹是棺材头前的长明灯,给死去的人照着去阴曹地府的路,给活着的人照着该如何躲避这场劫难,总之,死亡之神在威胁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就连那灯火,也是那么的毫无生气。 突然殿内一声狂笑响起,众目骇视,却是终南山的主人青云道长,只听他对阎王说:“想不到今天,这灵官殿竟变成了血腥屠场,我青云道长虽然名不登榜,但却为阁下在此滥杀无辜之举所不耻!” 阎王鼻中冷冷一哼,对其出场表示不满,不屑说:“假如你老而不死嫌活得太厌烦,我可以成全你,一样可以在鬼簿上录加上你一个名字。” 青云道长接口说:“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我虽然死不足惜,但阁下既然怀此震惊天下武林之绝艺,又何必鬼鬼祟祟隐去本来面目,易容假托阎王的名号,来此妄生杀戮?你何不露出自己真面目,让我们死得明白,也令我们死得口服心服! ------------ 第286章 第277章阎王挑战2 二少李侠沉思片刻,嘿嘿发出一阵冷笑,豪情满怀地说:“大丈夫行得正,做得端,恩怨分明,也不愿滥杀无辜,这有什么不可,在下并非见不得人之辈,敢做敢当,也免得死者之后找不到冤家,可以让你们死而无憾,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们。”说罢伸手掀去金冠,往脸上一抹,一个脸含冷竣之气,薄薄的嘴唇上嘴角上挑而成的弧线,表示着性格的倔强与不屈,剑眉朗目的俊男,便立刻呈现在群雄的面前。 “嘿,竟是你!”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血光寺主,见假扮阎王的人,竟是李二少,也不禁为之感到惊讶,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当然这也不是李二少的真容,而是木子而已。这情形也使厅中群雄也为之一惊,与他见过一面之人,对他在月余之间,功力竟增强几倍也大感惊奇。 只见李二少全身微动,身上的锦袍倏然脱落,现出一身青色罗衫,冷冰冰地说:“在下二年来被你们追杀得好苦,幸苍天有眼,不让我死,几次绝处逢生,弄得我夜不安寝,食不甘味,累累乎犹如丧家之犬,多亏有异人相助,才学得一身武功,为报答你们,今天就是向你们索还血债来了。” 他语声刚落,殿中突然响起一声阴森森的叱声:“看招”,随声一道其寒无比的劲气冲着李二少飞撞而至。向李二少突袭的人,正是一代人魔血光寺主上官彬雁,他想起自己被皇甫擎天用背后飞剑钉在血光寺的惨痛,想起谁一把火把自己烧得七分像人三分像鬼的今日丑相,想起那二十年隐藏在血光寺过着的那暗无天日的生活,虽然是他小子给自己送来了千年铁皮石斛治好了自己的顽疾,但其却背叛了自己,不愿与自己为伍,为自己所用,将来定会成为自己重返武林的绊脚石,必以杀之,以绝后患。 血光寺主本想坐观成败,然后再见机出手,一见其露出了真容,就立刻改变了想法,对李二少先行出手攻击。这次血光寺主已把九幽阴功提足十成,他虽然已见识过了李二少刚才的凌空弹指绝技,但是他绝不相信这平日功力平凡的年轻人,在这么短期中功力会超过自己,因为功力是人常年累月练出来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随着年龄的增长,功力才日见增长。因此他想,如自己懂得这一门秘诀,三丈之内制人死命,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虽自傲功力,但也不敢大意,由于阅历丰富,才处处戒备,小心使得万年船,不经一事,不长一是,不愿再犯二十年前那惨痛的教训,于是双掌翻处,掌势错拂,角度奇诡已极,正是绝世奇学死亡索魂十二式中的第一招“血光索命”。这招从这魔头手中施展开来,气势又自不同,劲力夹着气流回旋激荡,以排山倒海之势直击李二少的左右两肋。 李二少虽然经他口传学过死亡索魂十二式的前五招路数,今见他施出“血光索命”,看其威力,也不禁暗暗吃惊,但他自获得神功秘籍,深黯神功绝学之后,不再畏首畏尾,想起以往受到的怨气,激起胸中的怒气,顿时豪情满怀,从胸中暴发,引起一阵豪放不羁的狂笑,笑声高昂、激荡,惊心动魄,充满了令人心惊胆战的杀气,人随着笑声突然左闪的同时,双掌交错反拂而出,却也是一招“血光索命”。 李二少决心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的策略,招式一出,笑声一敛,反唇相激说:“血光寺主,今天我就用你的招式与你周旋一番,试试你的功力是否惊心动魄。” 血光寺主气得三煞神暴跳,五蕴豪气飞空,怒眼圆睁,目眦欲裂,呲牙咧嘴的大叫,掌式陡转,唰的一声改拂为拍,左掌下击李二少腹下的“冲门”,右掌直拍李二少前胸的“玄机穴”。 二少李侠依样还击,双方所施展的正是死亡索魂十二式中的“血掌惊魂”,仗着乾坤圣水在体内神奇功效,掌势尚比血光寺主快上半分。 在一片血光的笼罩中,听得“砰、砰”两声震耳欲聋的响,双掌两两击实,血光寺主竟倒退了二步。这情形看得一旁观战的群雄也为之目瞪口呆,浑然忘却上前围攻。而血光寺主也第一次出乎意料之外,枯瘦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惊异之色,没想到一个没经多练的年青人,竟能有此威力,拿以自己成名的绝学来与自己搏斗,这简直是自欺欺人,令人笑话,以他上官彬雁阴狠自傲的性格,在此众目睽睽之下,丢这个人,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他气得眼中冒火,一退复进,口中阴森森地说:“小子,你就再试试老夫这一招。”身形如闪电欺进,双掌连划三圈,接着三伸三屈,映起漫空血影,夹着袭人的幽谷寒气,向李二少攻出,为避免李二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掌法,中途倏然转变成死亡索魂十二式中的第六招“血凝菩提”。这一招掌势果然更加诡异与神速,在漫天血光的掌势中,令人无法测出攻击的方位。 李二少见状心中一惊,这死亡索魂十二式中的第六招,血光寺主没有口授给他,凭他再聪明绝顶,也无法知道这其中变化如何,匆忙之中,已施展出死亡索魂十二式中的第三招“血光飞溅”,掌势一变为三,疾向对方漫天血光掌影推出。 血光寺主看其掌力推出,陡然阴森森喝道:“小子拿命来吧!”漫天掌影收回,人影如幽灵一般倏然腾空而起,双掌忽幻化出一朵莲花血影,向着李二少当头罩去。 二少李侠施展出的招式,竟然被其封死,既无法攻,也无法撤,此时他才知道,上官彬雁的名号并不是浪得虚名,他之所以能震慑当今江湖,可知二十年前他的威名与残忍。在此生死攸关的时刻,求生的本能,使他迅速变招,改用神功秘藉九阳神功中的一招“阳光普照”,浑厚的掌风,夹着热炎直射而出。九阳神功阳刚十二掌果然不同凡响,每一掌能化为三式,变幻无穷,神鬼莫测,令人难以想象。 血光寺主突然发觉自己这一招,眼见击实,竟然扑空,一惊之下,骤然后退,饶是他应变快速,“哧”的一声,肩上衣衫已被李二少的掌缘带下一大块,吓得他浑身沁出一身冷汗。 二少李侠此刻傲然屹立,看着血光寺主,奚落道:“你既然要不了我的命,今天我要的人头又要加上你一个。” “那就试试看。”血光寺主话声未落,便倏然弹起,掌式迅如疾雷,飞舞攻出,浩浩阴风中,隐隐响起一片呼啸声,犹如鬼哭神号,令人毛骨悚然。 要知道,其死亡索魂十二式一现,就像快手一刀王憨出手一样,从来只有索人之命,却没有被人索魂过,而且以血光寺主一生,除了二十年前唯一与皇甫擎天斗得难分难解,十二招变为三十六式尽出外,生平对敌,施展从未超过十招。现在他施展出的,正是威力最强的第十二招“血池鬼影”。 血光寺主恐难取胜,遭其挫伤,在攻势一出之时,立刻大声叫喊:“和尚道士们,你们难道忘了联盟之约?” 此时群雄才如醍醐灌顶,猛然惊醒,少林掌门首先大声说:“同道们,先把此人逼出去。”说着双掌提足菩提神功,向着李二少劈去。 五大掌门岂甘落后,同时推出自己的掌力,其余群雄见状,也纷纷出手。殿中的灯火,再次为充溢的罡气所熄灭。在呼呼的呼啸中,灵官殿的门墙,响起了吱吱轧轧之声,显然是受不了这种凌厉的掌劲。 ------------ 第287章 第278章三强争斗 李二少岂肯退出殿外,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出殿门,必定形成敌众我寡的悬殊的局面,在此殿内,对方人数虽多,但仗着空间有限,许多人拥挤在一起,加之灯火熄灭,根本无法出手,出手也怕伤着自家人。 二少李侠此时怒不可遏,暴叱说:“你们不顾江湖道义,无耻之极。”说罢身形一转,卸去围攻的几成罡劲,乾坤圣水在体内所转化的神功之力已从周身渗出,掌势迅扬,竟硬生生的接下少林等掌门联手的攻击。 “轰——轰——”在连声的暴响中,李二少身形一晃,展开“一鹤冲天”轻功飞跃而起,也避开了血光寺主那凌厉的一招,随着身形施出“大鹏展翅”下落的瞬间,已倏然施展出九阳神功中的一招“四海翻腾”。这些变化,原在刹那之间,少林等掌门竟吃不住李二少神奇浑厚的神力,被劲气逼得站不稳脚跟,噔噔噔倒退二步。灵官殿的门窗,也被四溢的飙风罡劲震成粉碎,哗啦啦塌了一角。 在暴响声中,尘埃弥漫,呛得有人咳嗽之时,又听得殿中发出两声惨嚎,仿佛觉得有两条人影已被飞撞出殿外,“噗通、噗通”摔落地上。好好的武林大会,真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阎王会,此处竟成了残酷的血腥屠场。 此时殿中虽然黑暗无光,但群雄都是练武之人,眼光已习惯黑暗,见李二少这般身手,举手之劳竟能置人于死地,犹是勾命的活阎王,皆都触目惊心,毛骨悚然,愤怒与惊怕交加,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二少李侠自取得神功秘藉之后,潜心学成绝艺,积压在心中愤懑已久的怨恨,此刻犹如火山爆发,热流岩浆喷射而出,再难抑制,在他眼中已不把这些人当作有生命的人,身形转处,掌式吞吐,又连变三招,接着殿中又连着响起三声痛楚的惨叫,又是三人死于非命。 他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杀字,面对强敌,只有杀一儆百,予以震慑对手不敢一拥而上,几乎他的双臂每一动作,就会有人伤命,在他没有办法先制几名首脑的性命下,他只得专找身手较弱的武林人物出气,情形犹如疯狂,几乎残忍,以发泄心中的愤怒。 六派七道主要人物岂能撒手不管,拼命截击李二少。血光寺主奇异诡诞不经的身法也跟着李二少乱转,想烬力予以阻截,可每次都是始终只差一线扑空。只因为李二少身法诡异快捷,变化多端,指东打西,指上打下,身形移动急如流星,加之黑暗,很难摸清其行动轨迹。 就在这人身乱晃,群雄胆寒,无可奈何之际,听得殿外突然响起一声凄厉惊人的长啸,一条人影凌空而落,大喝说:“你们还不停手,要打,正正式式拼斗一场,来个一决胜负,像这样乱哄哄的样子,成什么体统。” 李二少听其声音,觉得面熟,可一时也想不起来是谁,目光一瞥,赫然发出一声冷哼,心说又是他,身形跃起飞掠出包围,屹立在殿门以外。殿中群雄巴不得有喘气一下的机会,立刻停手,凝神戒备。 血光寺主正想喝问,见场中出现之人,竟是一身红袍,脸上血肉模糊,难以分清五官的老者,不由得阴阳怪气的一笑,奚落说:“阁下可是血影叟?” 不错,来人正是武林中搜不着踪迹的血影叟,他的突然出现,又给人们增添了玄疑,令人感到意外的惊异,心说,难道他不怕卷入这场杀戮,使自身遭此劫难? 只见血影叟血肉模糊的脸上一阵抽搐,嘿嘿一笑,阴阳怪气地说:“不错,正是我血影叟,尊驾想必是震慑武林的血光寺主了,上次没有戒备吃了你的亏,这次来是为‘罗刹令’,”说着从身上拿出了“罗刹令”,说:“这就是,有何指教?” 血光寺主一见不由得眼中放出异光,垂涎欲滴,贪婪地咽下一口唾液,阴恻恻说:“为了这‘罗刹令’,我出生入死,家破人亡,想不到现在竟在你手中``````” 血影叟嗤之以鼻说:“神物奇珍,人人爱之,今在我手中,与在你手中,还不是一个样?” 血光寺主微微一哼说:“这‘罗刹令’也曾在我手中保管,在血光寺因受他小子要挟,不得已把‘罗刹令’让给他,以换取那千年铁皮石斛,凭血光寺主之名,今应该将‘罗刹令’归还给我。” 血影叟嘿嘿笑说:“我血影叟也听到江湖中有你威名,嗜杀成性,如雷贯耳,只是自己进入中原武林,时间较晚,错之交臂,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可此‘罗刹令’,是老夫以本门掌法秘籍交换所得,名正言顺,非劫非抢,岂能拱手奉送?尊驾之言,难以从命,不提也罢!” 其这番话理正词严,说得血光寺主哑口无言,胸中有火,也难以发出,暗忖,这假扮阎王的小子数月不见,竟令自己刮目相看,无论其内功招式,皆大突飞猛进,连自己也非其敌手,听血影叟之说,难道是他习成了血影叟的独门武功?他想到这里,心中对血影叟的身手讳莫如深,心中虽怒,但却不敢轻易行动。 一旁的二少李侠一见血影叟,自然而然的雪峰山麓,对方盛气凌人,恃功逼自己交换“罗刹令”的一幕,自己之所以占有“罗刹令”,就是逼出躲藏在暗处的皇甫玉龙现身,好为自己的红颜知己、朋友、及家中亲人报仇雪恨,为此看到血影叟,眼中闪射出复仇的怒火,立刻改变心意,决定先对血影叟出手,夺回“罗刹令”。当他见血光寺主为贪有“罗刹令”首先发言,知道他为能窃取“罗刹令”,已非一日,说不定二十年前与皇甫警天的较劲,格斗搏杀,也可能是与此“罗刹令”有关,今看他对此“罗刹令”意在必得,乐得先呆在一旁,坐山观虎斗,然后坐享其成。 场中情景,经血影叟的出现,又变得复杂,原先是单纯的两方对立,现在却成为复杂的三角关系。这情形看得六派掌门眉头紧皱,显然,在李二少虎视眈眈之下,若自乱阵脚,是大为不智之举。为取得“罗刹令”中神功秘籍,虽然人人想得,但处在这种险恶的情况下,生命比“罗刹令”更为重要。 武当掌门松木道长正欲出言,为血光寺主与血影叟拉拢关系,缓解一下双方敌视态度,期使其暂时联手共同对外。血光寺主桀傲不训的脾气又一上来,口中发出一声慑人心魄的长笑,随着笑声身形欺近,阴森森地道:“如此说来,你血影叟顽固不化,是非要见章程不可了?” 他刚才被一名不见经传的二少李侠,打得手忙脚乱,如今再被一个刚刚倔起武林的血影叟冷言冷语的讽刺与奚落,脸上实在挂不住,为能争回脸面,决心不顾一切,伺机出手。 血影叟血肉模糊的脸又抽搐了,口中发出一声狂笑,挑衅说:“你血光寺主若是强抢,那就出手试试。” 少林掌门看血影叟说话如此强硬,有恃无恐,想其李二少刚才所施的身手,可能是学自血影叟的独门掌法秘籍,眼见两人生死对决,必有一伤,便立刻身形一闪,手横禅杖飘落二人当中,沉声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如今强敌当前,二位切不可因‘罗刹令’而引起误会。只因这‘罗刹令’中藏珍之秘,只有他假扮阎王的施主知道,别人得知如同废物,以老衲之意,万物皆追其所本,二位何不同心协力,擒拿住他,再行解决你们彼此的误会如何?” 老和尚不愧城府之深,这番话句句中肯,一针见血,说得二人不住点头,颇为赞同。血光寺主与血影叟彼此狠狠交换了一下眼光,仿佛都在说,反正牛吃不了日头,咱们以后碰上了再算。 ------------ 第288章 第279章真假白衣秀士 此时,血影叟突然身形一转,冷冰冰地对李侠说:“小子,你知道我到这里来的意思吗?” 二少李侠冷冷哼了声,鄙夷说:“还不是接到七派请帖,不过,我倒少给了你一张阎王帖。” 血影叟为之哈哈大笑,对李二少的奚落并不在意,这大笑所含的意思,令人无法捉摸,众人皆侧目而视,都在揣测,他血影叟自得“罗刹令”后便潜踪隐迹,没有人知道他的动向,怎么今日突然带着“罗刹令”而来,他来定有着目的,究竟是为什么呢? 血影叟听到李二少的回答,笑后说:“小子,你错了,在我未到此地以前,各派也在追查我,和你一样是成为追杀的目标,他们能会给老夫请帖吗? 显然他的消息倒较灵通,少林掌门心头也不禁为之一震,心想,难道其血影叟此来是另有不良企图?李二少听其言也为之一愣,困惑不解说:“那你心中到底怀有什么意思?“ 血影叟深陷脸上的双孔,突然射出一丝诡谲光芒,反问说:“你难道忘了咱们俩交换的诺言?“ 李二少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回应说:“诺言?” “不错,我拿一本秘谱,与你交换这‘罗刹令’••••••” “‘罗刹令’不是在你手中吗?” 血影叟嘿嘿冷笑说:“不错,‘罗刹令’是在我手中,但是你骗了老夫,使老夫背了一个黑锅!” “难道那‘罗刹令’是假的?” “‘罗刹令”倒不是假的,可是经老夫细心研究,发现‘罗刹令’看着像是梵文,实际是张地图,若是推测不错,只有一半,另一半不知在何物上,或者是另有说明也说不定,你交换之物,只交出了一半,岂非是欺骗?” 李二少脸上闪过一丝钦佩的神色,哈哈一笑,嘲弄说:“不错,看来你比其他一批蠢货高明得多……” 血光寺主听李二少说出此话,脸红耳热,首先按捺不住,怒吼一声,身形跃起。 在这刹那之间,血影叟突然身形一横挡住了血光寺主的去路,沉声说:“血光寺主,我的话尚未问完,你若有什么事,可暂时忍耐一下好吧!” 血光寺主一声阴哼,眼珠滴溜溜的一转,迅速退回原地,为了眼前形势,不想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虽然采纳了血影叟的意见,但在心中,对他已恨入骨髓。其实,在场群雄与血光寺主及血影叟之间,何尝不是貌合神离?只不过是为了对付二少李侠,才强凑合在一起。 李二少何等聪明,岂能不知其中矛盾?认为这种力量,形同散沙,很难形成凝聚力,若从中找出破绽,容易个个击破,想于此,便回答说:“当时,是你以一本秘谱只与我交换‘罗刹令’牌,如今又要拿什么与我交换另半张地图?” 血影叟神色为之一愣,旋即发出笑声,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老夫为了不卷入你的恩仇漩涡,就答应你条件。”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株千年铁皮石斛,说:“这是老夫在追杀白衣秀士甄士隐身上得到的,听说这千年铁皮石斛乃是植物黄金,能滋阳补阴,是人间救命仙草,可谓是宝中之宝,老夫愿以这千年铁皮石斛,向你交换另半张图。” 李二少惊奇问:“你是怎么追杀到甄士隐的?” “老夫那夜离开血光寺,看到前面有一人鬼鬼祟祟的前行,当时老夫心情不好,不知是谁,就想拿他煞煞气,当我追上他,问他才知他是白衣秀士甄士隐,他也是去那血光寺找血光寺主,是关于‘罗刹令’中的秘密…… “我才明白他也是为了寻找‘罗刹令’中的隐秘,并蛊惑我与他合作,并许给我一株千年铁皮石斛做为代价。我听说他与你是一个鼻孔出气,也正在遭七派七道武林高手的追杀,我何必要与他沆瀣一气而得罪天下武林呢? “他把我带到一处山崖,说出他称霸武林的野心,并答应我成就大业后,许我坐第二把交椅。我假意答应与他合作,听他调遣,可我心里是这样想,既然他这个人名声很臭,成为众矢之的,还在痴人说梦,异想天开,我不如打他个出其不意……我想于此,便突然向他袭击,把他掌劈于山崖下,随着跳下山崖,割去了他的人头,把人头献给七派七道高手,也算为他们除掉了后顾之忧,做了件好事。” 李二少疑问说:“事情真是那样吗?你也没看看你带来的人头已面目皆非,说明已经腐烂,并不是你当时劈下山崖的那个人……” 血影叟困惑不解,懵懂说:“山崖下死的那个人与我劈下山崖人的形态、衣服完全一样,怎么能不是他甄士隐呢?” 李二少说:“我也不否认死者是白衣秀士,在场的人凡是见过白衣秀士的,可能会对他有所了解,这说明在这世间有两个白衣秀士,一个是真的白衣秀士,一个是冒名顶替的白衣秀士。据我推测,真的白衣秀士就是死在假的白衣秀士的手里,其目的,真的白衣秀士死了,假的白衣秀士才能冒名顶替活动在武林,为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从中造谣生事,煽风点火,其人的真面目是谁,我虽然也不知道,但我正是为追查此人……没想到事与愿违,竟遭到七派七道高手的追杀。 “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们也不会相信,把我视为死敌,为能洗清我身上的污垢,我只有追找到那个害我的人,把他展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我才能洗脱罪责,所以,你那株千年铁皮石斛虽然珍贵,但我并不稀罕,因为是假的……” 血影叟拉下脸狞声说:“我不管有几个白衣秀士,但我想知道,你肯不肯?” 李二少反唇相讥说:“若你是我,以假千年石斛换图,试问你肯不肯?在你看来,是‘罗刹令’藏秘珍贵,抑是一株千年铁皮石斛珍贵?” 血影叟被问得难以回答,脸上又是一阵抽搐,说:“你要老夫身上什么,只要有,无不答应。” 李二少厉声说:“在下是说,除那株真千年铁皮石斛外,还得加上你一个人头。” 其言一出,血影叟只气得暴跳如雷,怒不可遏,把那千年铁皮石斛塞进怀中,喝道:“无知小子竟敢无礼,照打……” 李二少周身立刻渗出一股无形的煞气,大喝道:“且慢!”这声大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空气暴响,在场的群雄为之心惊肉跳,耳鼓做响,就连灵官殿也仿佛将要倒塌。 血影叟也为之一惊,暗忖,奇怪,他声中所显示的内力怎会如此充足,看来其功力又精进了一步,不同凡响。他想起自己与他交换的秘谱首页,是记载着本门练气之法,若是他与自己习练的同一种武学,岂能会在此短短的时间内高过自己?这思念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便回道:“你已回心转意了?” 李二少缓和语气说:“区区之言,向来就是出口既不更变,丁是丁,卯是卯,但念在你比他们高明得多的份上,就改变一个条件如何?” 血影叟哼了一声,回答道:“除了老夫人头,其余都好办,你就快说改变什么条件?” “我是要你割下血光寺主的人头代替,你答不答应?” 血光寺主脸色一变,他已知道他小子的用意,意在自相残杀,以分散自己的力量,他好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正想出言揭露其企图,却见血影叟哈哈大笑,嘲讽说:“小子,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屙啥屎,你倒是聪明会算计,不过老夫也不会这么笨,想拿老夫的手当犁头,没门,你何不先把另半张图拿出来?” 李二少嗤之以鼻说:“那得以物换物。” 血影叟突然欺近,血影掌一扬,泛出红光,阴沉沉说:“看样子,今天老父不出手,你是不会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