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布衣人两箭救枭雄 诗曰:昨日青山通天路,今晨绿水入海途。但有雄心风波起,惹动江湖天下怒。 古往今来,但凡乱世,总有英雄出现,救民水火,接济苍生。刘备是英雄,曹操亦是英雄,但英雄的心思到了最后只为自己,哪怕成就了一番事业,也被人称作枭雄,不能为英雄之列,于是,曹操在中拥有“挟天自已令诸侯”的私欲,且心狠手辣,被推为第一枭雄,与吕布董卓之类同列。曹操而后百年,又有一人横空出世,此人眉清目秀,相貌无双,聪明绝顶,但为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且野心勃勃,逢乱世而欲一百老邦,号天下而称禹后,虽有匈奴血统而称夏禹之后,欲凭五胡而一统华夏,后其人果建国大夏,创下一番伟业,此人便是本书主人公之一刘屈孑。 正如诗中所言,刘屈孑成年后前途光明,但正因此,刘屈孑雄心勃勃,终于,撬动江湖,风波一起,再也无法风平浪静。 第一章布衣人两箭救枭雄 朔方,在今陕西北部,在距今一千多年前的五胡乱华时代,这里群山环绕,易守难功,是兵家必争之地。朔方北靠黄河,东临山西,若拥重兵据守此地,向西向北可退守大漠,向南可进长安,进而虎踞中原,向东跨过长江亦可直逼江南,亦能问鼎中原。 在朔方北部,曾有一支匈奴部落名唤铁弗部,其首领是刘卫辰,但不幸的是刘卫辰被强敌击杀,其家人多半被杀,刘家后人中逃出的几个孩子也是四散分离,其中刘卫辰幼子刘屈孑侥幸逃离虎口。 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对于一个十二三岁就失去亲人的孩子来说,生活的艰辛是可想而知的。但唯独不同的是,本书中的这个孩子却非等闲之辈,他本来有显赫的家世的,所以,帮助他的人大有人在,因此,他大可不必像其他的孩子一样的为生计发愁,他现在想的是如何复仇,如何振兴父辈千辛万苦打拼下来的基业。 这一天,对于年仅十七岁的刘屈孑来说,是个大喜的日子,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 他要娶的姑娘是高平公没弈干的女儿,名唤高琪。对于高琪,他是最爱不过了。五年前来到高平府第一次见到高琪时,就被眼前那个长着瓜子脸大眼睛的女孩子所吸引,只不过,那时候的高琪年龄还小,如今高琪已经出落成身材高挑的大姑娘了,其美貌亦是无人可比,宛如天女下凡。 天微微亮时候,刘屈孑连同亲信叱干阿利等一行二十多人的迎亲队伍已经从刘家堡出发。他们要去迎亲的地方是高平府,也就是他岳父高平公没弈干屯兵把守的地方。 迎亲队伍中有一员将军,年约二十七八,骑着匈奴枣红马,头戴灰盔,身着灰甲,手持擒龙大刀,持缰走在队伍最前面,好不威风。此人姓叱干,名阿利,是刘屈孑的忠诚随从,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今日作为屈孑的随从护卫随屈孑前往迎亲。 当队伍行至约离高平府约十里的一个山坳处时,山坳两旁的树林里忽然飞出了无数惊慌失措的鸟儿,那鸟儿一个个使劲的拍打着翅膀,向上飞,似乎林子里闹鬼一般。 阿利绝非等闲之辈,林子里有任何动静都逃不过阿利的法眼。林子中鸟儿的异常举动使阿利明显感觉有重重杀气逼近。阿利勒马站定,举刀示意大家停止前进。正当众人疑惑时,从林子里“嗖嗖”的射出了十多支袖箭,未待众人反应过来,那十多支袖箭已射伤了十多护卫,余下的迎亲人员皆是些不会武功的吹鼓手,一看那么多人瞬间倒了下去,都惊慌失措,扔了手中的乐器之类的东西不顾一切的四散逃跑,但没有跑出十步,就被从四面八方射来的袖箭射得人仰马翻,一个个陆续倒了下去。 此时,山坳中间只剩下一顶花轿和阿利等四个人了,阿利骑马挡在最前面,左右两个护卫守住左右两边,最后面是刘屈孑。 “哪个是刘屈孑?快出来受死吧!”声到人到,强敌终于现身了,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二十多人,分别从四面八方向刘屈孑他们合围而来。 “是匈奴祈天部!”阿利看到敌人的打扮不禁受了一惊,微微转过头很是惊讶的对刘屈孑说。 待看强敌个个头绑马尾,身着羊皮衣,脚着牛皮靴,双手合持月状弯刀,似一批训练有素的死士。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半路抢劫我家公子的迎亲队伍,难道尔等不知道今天是我家公子刘屈孑新婚之日!”阿利勒马向前一步,刀指前敌,厉声问道。 为首的一人“哈哈”笑了两声,颇为不屑的说:“你是什么东西,还敢问我们的名号?快让那刘屈孑束手就擒或者拔刀自刎吧,省得大爷们再动手。喂,刘屈孑是哪个?惊闻你相貌天下无双,出来让爷爷们看看。” 那人话还未说完,就见重围中有一人提马走了出来,狠狠的将头盔上的狼人铁面具摘掉,扔到一边,大声说道:“小爷我就是刘屈孑,就凭你们几个烂鸡屎臭鸟蛋也敢挡我去路?” 众人见此人摘下面具,不禁被此人的俊朗相貌所吸引,饶是男人也不得不被眼前这个高大俊朗又不失豪气的男人的相貌所吸引。这些生长在匈奴草原上的男人整天的打打杀杀,一辈子哪里仔细见过如此皮肤如此气质的男人呢?再加上刘屈孑身材高大,臂长肩宽,头顶白灵银盔,身着黄金铠甲,双手分持龙凤合璧剑,骑的是西域赛龙驹,器宇轩昂,威风凛凛,简直一个绝世美男子。众人看到痴憨,以为惊见天人下凡。 刘屈孑见众敌如此这般的看自己,不禁懊恼,当先拍马向刚才问自己话的那人冲去,马快人快,挥剑就砍。那为首之人也非善类,见刘屈孑瞬间杀到,持刀相迎,怎奈人在地上,刀身太短,只与刘屈孑的青龙剑重重一磕,身子微微一怔,那刘屈孑已纵马过去。刘屈孑这一剑未能击倒敌首,也不气馁,只是暗惊这敌首武功高强,若与之僵持下去,己方必败,于是大喝一声:“快走”,双剑齐挥,将杀上来的一名死士脑袋砍掉一半。阿利等三人见刘屈孑杀了出去,也不敢落后,紧跟着刘屈孑向前冲杀过来。 待刘屈孑刚冲出不足十步远,胯下坐骑赛龙驹向前一倾继而原地翻滚了两圈,全凭刘屈孑反应迅捷,待马儿倒地的瞬间借力向前一跃,在空中反倾了两周,适才落地,饶是刘屈孑武功高强,哪知敌人早有埋伏,就在落地瞬间,一张密布的铁网从天而降,将刘屈孑紧紧网住。不久,叱干阿利也被敌人已相同的方法网住了,而另外两名家将已被乱刀砍死了。 少顷,为首的那人对刘屈孑说:“好一个天下第一美男子,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但可怜你是烂命一条,只怪你生不逢时,休怪我们心狠手辣。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事到如今,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我刘屈孑壮志未酬,父辈遗志未能完成,死不甘心。”刘屈孑惆怅惘然,但却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哈哈,小子,休要多言,准备受死吧!”那为首之人哈哈一笑后,目露凶光,是绝然不会让刘屈孑再多活一个时辰的。 “慢着,我有话要问。”刘屈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讲。”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好,死到临头让你死个明白。我们是匈奴祈天部符虢甲少主派来的,我们的少主要见你的项上人头一用,准备向魏国皇帝借精兵十万,光复大秦,杀了姚兴那老贼。” “哈哈,原来我刘屈孑的人头值十万精兵,你们也太高看我刘屈孑了。”刘屈孑虽然哈哈的笑了,但心中却是另一番滋味,他的亲生父亲当年就是死于魏国手中,至今大仇未报,没想到今天却又因魏国而死。 “当然不只是你的人头了,还有你未来的岳父呢。好了,废话少说,来人,动手!”那为首的一人显然是不耐烦了,想早点取了人头回去交差。 有人应声而起,高举月状弯刀,奋力砍向刘屈孑的脖子。 “呼”的一声,一只箭正好射到砍下的弯刀,将敌兵手中的弯刀击飞,众人环目四周,但未发现有人射箭,但心中具皆惊慌,如临大敌。那敌首见此情景,颇为气恼,亲自举起弯刀砍向刘屈孑,但未等刀落,又一支羽箭飞向弯刀,将敌首的弯刀击的嗡嗡作响。再看那敌首,已是虎口发麻,拿刀不稳,暗想射箭之人臂力之强,绕是祁天部神射王苻昱亦难有如此功力。 就在此时,一个布衣人凌空跃来,跃到祁天部为首那人旁边,伸手一拳便将那人打飞,随即拎起刘屈孑和叱干阿利向高平府方向奔去,这一系列的动作只在刹那间完成,而那祁天部二十多人,居然半响没有发现这射箭之人刚刚就躲在离他们十步远的一颗歪脖子树上,而待祈天部诸多杀手反应过来时,那布衣人已拎着两人奔出二十步开外,再放袖箭已是来不及,只好嘴里喊着“追”,脚底下不敢生半丝慢意,径直追了出去,追出二十步远时,被为首那人喝住:“骑马追。” 这些匈奴人都是带马来的,一人一骑,飞驰追去。 ------------ 第二章 三豪侠惊险奔高平 奔出五十步开外时,刘屈孑抬头看到前方有片茂密的树林,便仰着脖子对布衣人说:“恩公,前方有树林,我们躲到里面去吧。” 布衣人不发一言,拎着二人径直奔向树林。此时,强敌铁骑已追至离三人五十步内的地方。 奔入树林,布衣人迅速从腰间逃出一把匕首,一一将捆绑在二人身上的绳索割断,待此时,二人才看到救他们的英雄是一个少年,身穿布衣,脚穿草鞋,头扎灰巾,背背弯弓羽箭,手持丈二长枪,中等身材,其貌不扬但好不威风。 叱干阿利和刘屈孑俱皆惊讶此人年纪轻轻,武功却如此厉害,今日若大难不死,定然是眼前这位恩公之功劳。想到此,二人双双单膝跪下,就要拜谢:“多谢恩公救命之恩,敢问恩公高姓大名?” “二位快快请起,小姓吕,名飞云。此地非久留之地,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先联合退敌吧。”吕飞云急忙将二人扶起。 就在此时,敌人铁骑已驰入树林,距三人不过十步远近。同时,最前面两人的袖箭也射向刘屈孑。吕飞云一边示意刘屈孑和叱干阿利跳上附近的大树以避开敌人射来的袖箭,一边用枪拨开两支袖箭,随即将枪往地上一插,搭起长弓,两支羽箭齐发,将最前面的两人从马上射了下来,随即又是三箭齐发,将随后赶来的三人射下马来。这些动作,只在瞬间完成,惊得其他杀手连忙勒马站定,不敢贸然进攻。 为首的那人见吕飞云瞬间连伤己方五人,颇为懊恼,但又不敢轻易放马进攻。便命各位死士下马绕树前行,这样那布衣人的羽箭的威力自然会减小。众位死士接令之后,纷纷下马绕树前进,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刘屈孑在树上望的远,见敌首安坐马上,指挥若定,又见自己的龙凤合璧剑和叱干阿利的擒龙刀俱皆在其后的马背上捆绑,不禁气愤,怎奈自己现在赤手空拳,看来还得让恩公帮助自己夺回兵器才好杀出血路,于是,朝着吕飞云喊道:“恩公,此战不宜僵持太久,他们的目标是我,这里我和阿利可先周旋一阵,如今我和阿利没有趁手的兵器,绝难迎战,劳烦恩公趁机到敌首旁边夺回我们的兵器。” 吕飞云也不及细想,纵身跃上旁边树枝,使出师传的“凌空飞渡”,脚底轻点树枝,借力使力,从一个树枝直接跃向另外一个树枝,两树之间三丈的距离在吕飞云来说如履平地。 祁天人见此情景不禁惊愕,但惊愕归惊愕,他们此来是非取刘屈孑项上人头不可,是以个个放下吕飞云不管,直接持刀奔向刘屈孑。 擒贼先擒王,吕飞云见敌首一人骑马立于不远处,当下也不管刘屈孑等二人,依旧使师传绝学出“凌空飞渡”,若蜻蜓点水般飞跃在树梢树枝之上,瞬间就跃到离那敌首不到三丈远的树干上。那敌首见吕飞云轻功如此了得,不敢怠慢,还未等吕飞云落稳,左手一挥,“嗖嗖嗖”放出三支袖箭,分别射向吕飞云的喉、胸、腹三处。这三支袖箭的射速非同一般,待吕飞云站稳发现射来的袖箭时,三支袖箭已到眼前。看这使袖箭的手法和老辣程度,当今天下,只有匈奴祈天部神射王符昱及其弟子才有此功力,难道此人就是神射王的弟子? 危机迫在眼前,吕飞云哪及细想,但看三支袖箭呈一字型射来,将手中的长枪迎着袖箭推了出去,刚推到胸前,三支袖箭已是射到,“啪啪啪”被枪身磕飞出去,“拍拍怕”三响钉与旁边树干上。 那敌首本以为三支袖箭射向吕飞云,吕飞云非死即伤,是以没有再次出手,何况袖箭上涂了剧毒,一般人见箭即死,可眼前这人却将自己的三支袖箭轻描淡写的化解,着实有些可怕,但可怕归可怕,此人不除,日后必留后患,因此下定决心,左手紧握三支袖箭,、右手紧握弯刀,以便随时应付吕飞云杀至身前。 哪知吕飞云从树干跳下,躲在树后,将长枪竖地,搭弓射箭,三支羽箭齐发,一支射向敌首脑袋,一支射向敌首胸前,一支射向马头,就在吕飞云羽箭射出的瞬间,敌首的三支袖箭也射到,吕飞云暗叫一声“不好”,迅速转身背靠树干,但身形慢了一点,手中长弓的弓弦已被其中一支袖箭射断,同时,身后的树干上“啪啪啪”多了三支袖箭。 此时,敌首的马头被吕飞云的羽箭射中了,那马儿嘶嘶鸣叫了两声,浑然倒地。敌首在马儿倒地的瞬间借力向上一跃,刚好跃到吕飞云旁边还未站稳,吕飞云的长枪已经刺到敌首腰间,那敌首哪里还敢动,若动一步,吕飞云的枪头定然会将他的腰从背到腹刺出一条洞来。 “住手!”吕飞云长啸一声,对着祁天人说道:“你们的头人在我手上,谁再敢动,我就让不客气了。 此时刘屈孑和叱干阿利已经被逼得无路可走了,全仗着会点轻功,和敌人周旋在树与树之间,虽说未被敌人的带毒袖箭射伤,但性命已是岌岌可危了。吕飞云将敌首拿住,刘屈孑和叱干阿利很是惊喜,而众敌则显得有点惊慌失措,不敢再动。趁众敌慌乱当中,刘屈孑和叱干阿利迅速跑到吕飞云旁边,拿起了各自的兵器。 刘屈孑见现在己方占优,长出了一口气。但想到刚才差点丢掉性命,不禁有点懊恼,恨不得将那敌首大卸八块,但见自己陷入重围当中,也便不好发威。但叱干阿利有点沉不住气了,挥起擒龙大刀用到刃顶着敌首的脖子狠狠的说道:“该死的逆贼,我家少主与你祈天部无怨无仇,为何有前来刺杀?快点招来,如若不然,狗命难保。” 敌首两肩云门、中府两穴已被吕飞云封死,是以不再担心那敌首冷不防再使袖箭。但那敌首却是个硬骨头,颇为不屑的看了一眼叱干阿利,厉声说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匈奴祈天部神射手符昱的五弟子毕羌朮。要杀便杀,何必罗嗦!” 吕飞云等三人一听说是符昱的弟子,都表现的异常惊讶。 三十多年前,匈奴祈天部女部首阿穆菲达尔仗着和前秦皇帝苻坚非同一般的关系崛起与漠北阿穆山下,但好景不长,前秦被姚兴取代后,姚兴一心想统一中原,所以视祈天部为可有可无,亦不像苻坚那样每年都赏赐祈天部各种必须品。致使祈天部力量式微。祈天部女首领当年与苻坚生有一子符虢甲,取义光复国家。前秦灭亡后,众多遗老遗少纷纷投向祈天部,期待追随少主公符虢甲有朝一日光复大秦,一统中原。 祈天部神射王符昱是符虢甲的叔叔,其武功曾一度称雄前秦,被苻坚封为“武功天下第一”。这符昱早年曾经和吕飞云的师傅白狐道人师从一人学习武功,符昱身形彪悍,学了些外家功夫和射术,白狐道人主修内家功夫,其轻功也学到化境,尤其是“凌空飞渡”,借力使力,能够连续在空中借力行走十多里而不着地。后来,前秦征晋,符昱随军参战,没想到八十万大军惨败,等回朝后,姚兴夺权,前秦朝瞬间灭亡。当时阿穆菲达尔正在长安,符昱奉命护送阿穆菲达尔回祈天部,一路之上一人一骑用袖箭和羽箭连射三百阻击敌军,震惊后秦朝野,神射王的名号由此而来。 后来神射王定居阿穆山,收了五个弟子,给他们传授武功射术。大弟子就是符虢甲,二弟子怀化玉学艺成功后返回魏国效力去了,三弟子氐业谋娶了阿穆菲达尔的女儿,留在祈天部效力,四弟子和五弟子毕羌朮至今还在神射王身边学艺。就凭这符昱的名号就足以吓倒江湖的一流好手,何况符昱还有五个身手不凡的弟子? 不过,对于刘屈孑来说,他现在更得罪不起的是符昱的二弟子怀化玉,听说怀化玉现在已经官居魏国大将军,虽然他和魏国有世仇,但一旦得罪魏国,魏国必然兴兵来讨,到时候秦若不敢应战,牺牲的只能是自己。该如何了结此事为好,对于刘屈孑来说倒是难事。 这时,叱干阿利转头对吕飞云说:“恩公,你和少主公先走,待我断后,若这小贼稍有反抗,我便杀了这厮。” “万万使不得,我听说祈天部神射王惯于在袖箭上涂毒,我们先走了,你岂不是更加危险?再说———再说杀他不得。”吕飞云欲言又止,他本来是想说他和眼前这人还有一点点同门关系,不能杀的。 “好,就听恩公的脱身之计吧。咦,那跑来的不是我们的马吗?”刘屈孑也是无计可施,等吕飞云想法子脱身,但忽然看到身后飞奔过来两匹马,果然,一匹是刘屈孑的坐骑西域赛龙驹,一匹是阿利的匈奴枣红马。刘屈孑冲着马儿吹了一声口哨,那两匹马儿“咯噔咯噔”的跑到身前。 吕飞云正愁没有法子脱身,心想,刚才要不是自己机灵,早被眼前这个叫做毕羌朮的同门师兄弟的袖箭射的七窍流血而亡了,刚才那一战,自己可真是离死神只有半步之遥。幸亏这位师兄弟学艺不精,要不然自己刚出山第一仗就死于非命了,更重要的是丢了师父他老人家的脸面,也不能完成师父交付的任务,看到两匹马儿后不禁一阵窃喜,连忙对刘屈孑说:“这位刘兄弟,你快去将敌人的马儿赶跑,只留下一匹过来。”刘屈孑此时知道吕飞云的意图,转向身后,就近牵了一匹马儿过来,然后从地下捡起几颗石头,朝着那些马儿打去,几匹马受痛奋力长嘶,没了命的向来的方向奔去,群马见领头的马儿跑了,也跟着长奔而去。 见到此情景,刘屈孑已经完全领会吕飞云意图,朝着群敌大喝一声:“都把兵刃放下,抱头蹲在原地,否则,我就让这个所谓符昱的五弟子脑袋搬家。”群敌早闻刘屈孑手段了得,又见见毕羌朮在他手里,哪敢不从,纷纷照做。就在群敌蹲下去的顺当,刘屈孑和叱干阿利已经骑着马从群敌旁边飞驰而过,群敌见此准备放袖箭,但见吕飞云背着毕羌朮呼啸而过,群敌见状都不敢擅放袖箭,怕伤着自己人。 奔出约莫百余步,吕飞云将身后已被点了穴的毕羌朮扔下马来,高声说道:“两个时辰之内,穴道自解。” 三人三马,朝高平府方向飞驰而去! ------------ 第三章 刘屈孑负伤救岳父 毕羌术被吕飞云扔在地下,着实摔的不轻,两肩的穴道被吕飞云封得死死的,半点动弹不得,只是又气又恼。点穴的功夫以前听师傅讲过,但从来不见师傅施展过点穴的功夫,今天被人点了穴道,手下的人又不会解穴之道,两只胳膊像被人绑住一动不能动,搞得像落水狗般沮丧,不禁懊恼,冲着赶来的人喊道:“看什么看!事情弄成这样,回去怎么向师傅和大师兄交待?还不快赶到高平府去助氐师兄一臂之力,愣着做什么?” 这些人本是祁天部的精壮之士,今天却栽在一个吕飞云的手中,伤了五六个弟兄,当真是又惧又怕,这才明白天外有天,哪里还敢加鞭去追?一个个无精打采的骑马去追,但那马儿似乎跑的比驴还慢,毕羌朮见此情形也不再做声,生怕万一追上了敌不过人家,自己的脑袋可真的要搬家了。 吕飞云等三人的马儿却不敢怠慢,一个个如风一般的向前疾驰。大约疾驰了五六里,刘屈孑放慢了马儿,抱拳对吕飞云说:“今日多凭恩公鼎立相助,才得以全身而退,但不知道恩公怎么知道我姓刘?” 原来刚才吕飞云在树林中称“刘屈孑”为“刘氏兄弟”,但刘屈孑并未告诉吕飞云自己的姓名,是以甚是难解。 吕飞云也是抱了一下拳说:“‘恩公’不敢当,若不嫌弃,你就叫我飞云好了。我在下山前,师傅曾对我说,天下第一美男子是刘屈孑,其相貌俊朗,高大魁梧,堪称当世英雄,所以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知道你是刘屈孑了。还有,在下山前,师傅曾经交待与我,若你有难我须出手助你度过难关,没有想到我来迟一步,差点误了刘公子的性命。” “好,那恭敬不如从命,我就斗胆称你为‘飞云兄’了。令师何方高人,怎么知道我有难?为何要救我?”刘屈孑满脸疑惑。 “师傅乃白云道观的白狐道人,我从小跟随师傅长大,他老人家能掐会算,算出了你近日有难。师傅说令尊大人与他有救命之恩,所以特命我下山相助。” “原来如此。”刘勃勃的心结似乎解开了,刚刚转晴的脸却在瞬间变暗了:“不好,刚才那毕羌朮说要取岳父大人的人头,我们快去救人!”说着,马鞭一扬,飞一般的奔驰而去:“飞云兄,小弟如今还未完全脱离险境,劳烦相助!” 吕飞云一愣,见刘屈孑和叱干阿利纵马而去,跟着狂奔起来。 北部地界,自古是块宝地,亦是兵家必争之地。西汉早年,天下刚定,匈奴人乘机打到北部地界,汉凭借北部茂密的森林和天然屏障才得以坚守长安,将善于马上作战的匈奴人阻击于长安城外。其实,这个时代的北部并非一片荒原,而是森林加草原。茂密的森林,各种树木自在生长,参天白杨,千年梧桐,各种灌木在北部高原上随处可见。如此宝地,由于后来历朝历代建都长安时大兴土木,砍伐林木,致使植被破坏,水土流失,导致北部绿洲变成黄土高原。 高平府地处北部北部,东、北两边凭黄河为天堑,西边是茫茫高原,南面是茂密的森林和沟壑,这样的地方,易守难功,是当时各方实力垂涎之地。为了体现高平府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同时也为了拉拢没弈干,后秦皇帝姚兴特别封没弈干为高平公,并让没弈干全权负责朔方郡的一切事务。这些得益于高平府的特殊的地理位置。 约莫顿茶的功夫,刘屈孑三人到了高平府城下。此时天色已亮,但高平府城门却是紧闭。按照常理,此时城门应该是大开的,何况今天是高平公千金的大婚之日,全城百姓当出城迎接这刘屈孑这位高平府的新姑爷。 “城门守将为何人,为何将城门紧闭?城内可发生意外?”刘屈孑勒马城下,向城门守将问话。 “莫将翼恒忠,奉高平公令,紧闭城门,防止城内变故。未知小将军到,有失远迎。”那守将翼恒忠看到是刘屈孑在楼下,忙向刘屈孑行了个抱拳礼。 “我岳父现在何处?今日乃是我大婚之日,难道要将我拒之门外不可?”刘屈孑见城门之上无半点婚庆之象,又无人接亲,而这守将居然半天不开城门,不禁有点不快。 “姑爷息怒,莫将这就让人打开城门。但小高姐让人挟持了去,高平公带了十多个护卫往西北追了去。城内无主将,是以,高平公让莫将坚守城门,以防城内有变。”翼恒忠知道刘屈孑的脾气,所以不敢怠慢。连忙让人打开城门,放这位新姑爷进城。 刘屈孑听说未婚妻让人劫持了去,不禁一阵目眩。未婚妻高琪和自己可以说青梅竹马,自己虽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但对高琪,却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如今让人挟持而去,性命堪忧,怎么不心痛着急?想到此,刘屈孑没有进城,而是让叱干阿利先进城,然后对城门守将翼恒忠说:“我让我的部将叱干阿利协助你做好城内防守,你们有什么事情都要和阿利协商,若在我和岳父未归城以前,擅自做出有损高平府利益的事情,格杀勿论!”城上将士一听刘屈孑发话,哪有不听的道理,连忙应“是”。 吩咐完城内防守事宜后,刘屈孑转身对吕飞云说:“飞云兄,我欲前去寻找爱妻高琪和岳父高平公,不知飞云兄能否相助?” “屈孑尽管放心,你的事我当尽力而为。”师傅白狐道人从小就教吕飞云要帮人帮到底,何况这回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两人片刻不敢耽搁,策马向西北方向追去。 高平城西北方向不远处有座小山,名唤柳定山,因山上长满无数沙柳而得名,而翻过柳定山就是辽阔的草原。刘屈孑想,敌人要是对岳父下手,绝然不会翻过柳定山的,在茫茫的草原上时不时有高平府派出的巡逻兵出没,且草原的视野较为开阔,敌人若出没与此,很快就会被发现的。所以他断定,若敌人要对岳父下手,必然会在柳定山内动手。想到这里,二人径直取奔山的小路。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二人发现上山的路上有七八具死尸,死尸当中,有匈奴人也有高平府护卫,那些死尸的伤口上还在留着血,再仔细看,而且血好像还有温度。看样子,刚刚在这里有过一场激战。 就在这时,吕飞云对刘屈孑说:“刘公子,我听到山上有声音,是刀枪格斗的声音。” 二人顺着声音寻去,果然看到两股人战到一起。再看高琪,被人捆在傍边的柳树上,突突的哭着,嘴里不停的喊着:“父亲小心,父亲小心。” 高琪身边站着两个祈天部杀手,手中高举着月状弯刀对着高琪的脖子,似乎准备随时砍下去。刘屈孑第一眼看到高琪不禁脱口而出:“琪妹,你不要怕,我来救你了。”话还为说完,刘屈孑已经从背上抽出弓箭,照着高琪旁边那两个杀手连放两箭,箭速之快,令人瞠目。那祈天部两杀手见箭飞射过来,来不及对高琪动手,急忙躲过来射的箭,转睛一看,不禁惊呆:原来世间有如此俊朗的男子,哪里是男子,这分明是绝世女子。同时,二人也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就是刘屈孑!二人不敢迟疑,双手迟到,奔向刘屈孑。 高琪如做梦一般,远远的看到刘屈孑拉弓射箭的样子,一阵狂喜,在看两个强敌奔向自己心爱的人,不禁急得大叫:“孑哥,你小心啊!孑哥,救我!” 刘屈孑见自己两箭没有伤着敌人,亦是不敢怠慢,拔出龙凤合璧剑,下马来迎双敌。一边大步流星的奔向强敌,一边对着高琪喊:“琪妹,莫要惊慌,我来救你!” 吕飞云顺着高琪的喊声看去,见那高琪头插金钗,身着一袭锦缎红衣,一身新娘打扮,美丽之至,虽非绝世女子,但却是自己见过的最为美丽的女子。心想,这新娘子果然和刘屈孑有几分般配。想到此,吕飞云将双脚一蹬,纵马驰到高琪旁边,将枪头一挑,“啪啪”挑断绑在高琪身上的绳子,然后转身对正在酣战的刘屈孑说道:“刘兄弟,高小姐已安然救下,我带你打发这两人吧,你来照顾高琪吧。”说着,跳下马,一手提枪,直奔刘屈孑这边来。 刘屈孑见高琪安然无事,表情略显轻松,但看到自己的岳父时,大叫一声不好,对吕飞云说:“你先代我收拾了这两人,我岳父那边吃紧,我去帮忙。” 敌首氐业谋早已看到刘屈孑、吕飞云二人,本以为二人会先救高平公,若是这样,己方人多势众,乱战中可伤二人。但不曾想,二人瞬间就救下了高小姐,大大出乎预料。但此时在分人过去对付刘、吕二人,未必能够得胜,只能先仗着人多,取了高平公性命,再来取刘屈孑性命。是以,加强了进攻势头,若不出意外,可三招内将高平公毙命。 高平公没弈干趁手的兵器是大火戟,早些年征战沙场就是凭着祖传的“三十六式大火戟”履立赫赫战功,才有今天成就。但大火戟的威力只有在马上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如今地上作战,其威力不能发挥到极致,又加上没弈干已年过半百,身体不比从前,战斗力也便下降不少。到目前为止,自己带的十几个护卫俱皆阵亡,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人,别说自己以一敌十,就算现在和氐业谋一对一过招,不过十招,自己必将落败。 就在此时,两只长箭射倒了行将砍上来的匈奴人,在看时,原来是自己的女婿杀到,精神不禁一振,举戟迎了氐业谋辟过来的一刀,但这一刀势大力沉,直震的没弈干虎口发麻,连连后退两步。此时,刘屈孑已经杀到身前,和氐业谋厮战在一起。其他杀手则放下刘屈孑不管,径直来取没弈干性命。 没弈干是何等样人,想当年也算是一路豪杰,只要氐业谋被刘屈孑拦定,他是不会把这七八人放在心上。当下,使出了“三十六式大火戟”。这三十六式大火戟分刺、扣、砍、挑、扫、封共六大式,而这六式中每一式又可细分为六小式,六六三十六式。譬如刺戟式又可分为直刺、横刺、躺刺、卧刺等六式,扣戟式也可分为正扣、反扣等六式。但其在地上威力不如马上威力大,在地上交手,刺戟式中的躺刺式就很难使出来的。但饶是如此,没弈干将三十六式使得行云流水般,刚使出三招,便分用直刺、横刺和卧刺三式解决了三个。其他五人看到此,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紧紧围着没弈干,找机会进攻。 氐业谋和刘屈孑战到正酣,自己还稍稍战上风,但看到没弈干片刻间连伤三人,不禁愕然,本想和没弈干好好较量一番功夫,哪知刘屈孑赶到,风云突变,本是胜券在握的事情,今日不得已,只好使出非常规手段了,心说没弈干老儿,还有刘屈孑,休怪我心狠手辣,冲着那五个杀手大叫道:“撤我后面五步!”那五个人纷纷撤到离氐业谋身后五步远的地方一字站定。 没弈干见围攻自己的人已经全部后撤,心中若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见好女婿与氐业谋激战中已落下风,便举戟上来助战,此时氐业谋见己方的人已按计划撤到自己身后,便虚晃一刀,趁势后跃而起,刚好跃到己方杀手处,冷笑一声:“没弈干、刘屈孑,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没弈干哈哈大笑一声:“无知狂妄小儿,还敢口出狂言!我问你,我和你们祈天部速无仇怨,为何要对我下这般杀手?” “嘿嘿,老匹夫,可记得苻秦皇室吗?你忘了当年你是谁的臣子了吗?你们都以为符秦后继无人了吗?告诉你,今天我们就是奉未来秦皇的命,杀你这老匹夫和刘屈孑的,一则为我等南下复国行动祭旗,二则用你们俩的人头去魏国借兵马!” 没弈干“哼哼”冷笑了一声,说:“符秦皇室?当年若不是苻坚老贼昏晕无道,天下早已统一!尔等现在还有脸来说苻坚那贼人!” “好,好!既然如此,那看来我们真得借你项上人头一用了!弟兄们,准备袖箭,放!”氐业谋一声令下,五个杀手的左手同时一挥,射出五只,三支射向刘屈孑,两支射向没弈干。五支袖箭射出后,氐业谋的左手也轻轻挥了一下,一支袖箭射向了没弈干。 刘屈孑大叫一声不好,三支袖箭同时射来,分射左右云门和天突三处,当真是危险之至。正在此时,刘屈孑听到身后吕飞云的声音:“老将军、屈孑快快蹲下身来。”话音落,听到脑后有箭射来,没弈干和刘屈孑赶快蹲下身去,就在瞬间,两人头顶飞过了五支袖箭和五支长箭,那长箭速度确是异常的快,敌人五人但见箭来,未及躲闪,胸前已纷纷中箭倒地。 ------------ 第四章 吕飞云路遇白须人 刘屈孑左臂中箭后,痛得哇的叫了一声,立时昏厥过去,额头上也渗出汗来。 没弈干见刘屈孑冒死救了自己,多半是感动,亦是叹息。这祈天部的袖箭他早有耳闻的,只是未曾见识过,如今自己行将过门的女婿为了搭救自己,却受此一箭,心中未免感觉有愧于女儿。当此危机时候,也不敢细想,扒开刘屈孑左臂的衣服一看,不禁惊呆了:刘屈孑的左臂正在迅速肿大,伤口的淤血已经慢慢变黑,而且正在向整个臂膀蔓延。 此时,高琪扑到刘屈孑身边,一看到昏厥不醒的刘屈孑,禁不住呜呜的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用手帕擦着刘屈孑不断肿大的左臂。 吕飞云见氐业谋早已逃了去,也便不管,收了兵器看到刘屈孑这个样子,也不禁震惊,为刘屈孑的性命捏了一把汗。以前听师傅说过祈天部的人惯会用毒,而且手段毒辣,常常是在袖箭上涂抹毒药,杀人于不备,如今看来,这祁天部行事果然心狠手辣。 没弈干见刘屈孑的左臂不断肿大,但却无法抑制,已是难过之至,又见女儿高琪抱着刘屈孑哭的异常伤心,心中除了自责就是叹息,对高琪说:“孩子,好女儿,屈孑要度过此难恐怕不易啊,莫要哭了。” “爹爹,我求求你了,快想想办法救救屈孑吧。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女儿岂能苟活。”高琪双手拉着父亲的手,哭的似乎很无力。 “爹爹也是无能为力啊。除非先找个会点穴大法的人封住他肩膀通往内脏的穴道,让毒素暂缓侵入屈孑体内,然后再做他算。但为父愚钝,不会点穴之法啊。”没弈干讲到此,很是绝望。 “待我来试试,我和师傅学过些点穴的功夫,”吕飞云说:“刚才听老将军说话,兴许刘公子还有救,我先试试看。” “什么?你会?”没弈干和女儿一听吕飞云说自己会点穴法,都喜出望外。高琪更是跪在吕飞云面前哀求道:“少侠,无论如何都要救救屈孑,他是我的丈夫,求求你了。” “高小姐请起请起。我尽力而为。”吕飞云扶起高琪,脱掉刘屈孑上身的衣服,仔细看了看左肩处,半响却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封住哪处穴道才好,便转头看没弈干,谁知没弈干使劲的冲自己点头,这意思很明确,他不懂得点穴法,也不知道该点哪个穴,让吕飞云看着办。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刘屈孑的左肩一点点的肿大,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毒素会蔓延的更快。吕飞云愁眉苦脸想了半响,心想,干脆把左臂通往内府周身的六大穴道都封住吧,这样,毒素就不会蔓延了。于是,唰唰将刘屈孑左肩处云门、中府、周荣、胸乡、天溪、食窦六大穴道封住。没想到吕飞云这胡乱的一点,竟然成就了一个左手力大无敌的刘屈孑,这是后话,且不说他。 封住刘屈孑的穴道后,吕飞云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给刘屈孑服下,毒素蔓延的速度似乎瞬间慢了下来。 没弈干见吕飞云年纪轻轻,却练就了如此身手,尤其这点穴之法使的如此纯熟,颇为好奇,自叹江湖代有人才出,但不知这青年是哪位高人门下,是以对吕飞云道:“少侠刚才给屈孑服用的是什么神奇解药?” “是师传的‘百毒肃清散’,但不知对屈孑的伤势有多大帮助,或可抑制毒素继续蔓延。” “这‘百毒肃清散’乃神奇之药,普天之下只有白云道观有此良药,难道少侠是白云道观门人?” “正是。家师白狐道人。” “哎呀,屈孑有救了!”没弈干听说吕飞云是白狐道人的门徒,当真是喜出望外,紧握着高琪的手说:“孩子,好琪儿,屈孑有救了,这位少侠若当真是白狐道人他老人家的高徒,屈孑便有救了。” “老将军,这怎么讲?我怎么能救得刘公子?”吕飞云被没弈干这么一说,亦是满头雾水,不知所云。 “是这样的少侠,令师即是白狐道人,当年四大武圣之一。”没弈干虽是一介武夫,但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多。原来,二十年前,江湖出现四大武圣,相传四大武圣个个身怀盖世绝技,且四人武功各有所长,故而被人分别称为“东龙、西虎、南狐、北鹰。”而吕飞云的师父白狐道人就是这四圣之一,他原名胡子皓,人称南狐胡子皓便是,因其酷爱白衣,江湖人又送外号“白狐大侠”,后来皈依道教,故而人又称之为“白狐道人”。 二十年前,四大武圣在青云山比武后,具皆淡出江湖,从此无人问津江湖之事,个种原因,至今无人知晓。 没弈干见刘屈孑伤势未稳,也不再说将下去,对吕飞云道:“少侠即是白狐道人的弟子,尊师肯定对少侠讲起过二十年前的事情吧?” “这个,家师从来没有对我提及过他的过往。只是对我将二十年前江湖中确实有四大武圣一说,但从来没有说过他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原来如此。以尊师的武功和修为当世无人能敌啊。我听说祁天部神射手符昱和尊师师出同门,这祁天部人使毒的手段多时符昱教授的,现在要救屈孑,唯有请少侠的师父出马不可。” “家师在我下山前曾一再嘱咐我要确保屈孑的性命安全,如今无计可施,只好依老将军之意,去请家师出手相助了。” “那有劳少侠了,我和女儿带着屈孑先回高平府,少侠请到尊师后还望速速赶到府内为屈孑疗伤。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分头动身。” “吕少侠,屈孑现在命悬一线,望少侠全力相救。小女子高琪先行在此拜谢了。”高琪此时止住了哭声,朝着吕飞云深深的做了个揖。 “不敢当。此事我当尽力而为。如此,我们按计划行事,这就告辞。”吕飞云言毕,马缰一勒便向白云山方向驰去。 马儿似乎也知道主人的心事,沿着下山的路狂奔起来,绕是吕飞云的骑术了得,若是一般人,早就被马儿甩于马下。不到顿茶的功夫,吕飞云已经将柳定山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正当此时,前面路上迎面走来一个戴着斗笠的白须长者,背背百宝箱,边走边哼着小调,兴致盎然。 那人好生奇怪,诺大的路偏偏要走到路中央,对来往的车马不避不让。这边吕飞云的马儿飞快,眼看勒缰不住,就要连人带马装上了这医者,哪知此人身手敏捷,脚下生风,只轻轻一转身,便窜在马后,身手一抓,将马尾抓住,力在原地,脚下不带半分移动。任凭那马儿力气多大,速度多快,却被人死死拽住马尾,硬是不能前进半步。 吕飞云见此人如此蛮横,马上横扫一脚,却未能将那人扫到,是以跳下马来想看来人何等模样。刚下马,但见面前这人却是熟人,当下甚是高兴,欢喜着抱拳单膝跪拜道:“师叔在上,受徒儿一拜。” “哈哈,傻小子,这么慌慌张张的去做什么?师叔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差点让你撞倒啊。”白须长者将吕飞云扶起,轻轻拍了拍吕飞云说道:“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有仇人追杀?按理说你这小小年纪,刚下山才几天,怎么会结识到仇家呢?快快说,有什么困难了,为师叔的帮你。” “仇家倒是没有,但事情却是严峻。我下山前师父曾经叫我去帮助刘屈孑,可现在这个刘屈孑遭仇家毒器暗算,性命恐怕不保啊。所以徒儿才斗胆折返白云山求救于师父他老人家。” “可你下山前你师父是交代过你的,让你在外历练一年,一年内不能回白云道观的。你这次回去不是破了规矩了吗?” “那这可如何是好啊?哦,师叔,我这次可以不用破规矩了。记得师父他老人家说过的,论武功,师父比你强,论医术,你可以算是天下第一。如今刘屈孑身重剧毒,师叔若是救不得,普天之下就没有第二人能够将他救活,师叔你说是不是?哦,我明白了,是不是师父他老人家知道我有难处,所以叫你下山来帮助我的?” “嘿嘿,你小子说这么多好听的话是要巴结你师叔我呢?我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白须长者看了吕飞云一眼,又转过头,颇为得意的样子,“不过,要说医术,你师父还真不如我,想当年我和毒王比高下的时候,他毒一个,我救一个,他用不同种毒药连毒了一百人,我却救活了这一百人,毒王最后不得不俯首认输。要不别人怎么会叫我‘医圣’呢。还有……”这白须长者越说越是得意,越说越是兴奋。 “哎,师叔,你的豪侠故事先不要说了,”吕飞云打断了白须长者的话:“现在当务之急是救人要紧啊,若这人救不活,不但我丢人,也丢了您的脸面呀,您还是先和我直奔高平府将那刘屈孑救活了再说吧。” “我的好徒儿,你平时不是挺没有主见的嘛,怎么今天变得这般有主意。”白须长者呵呵一笑。 “师叔,您就别拿徒儿开玩笑了,人命关天,徒儿怎么不担心啊。这也是师叔您平时教我的啊。”吕飞云在道观平日里最不怕的就是这位师叔了,是以和师叔说话的时候可以半开玩笑办认真的说。 “好,那我就帮你救人去。” 人急马快,吕飞云和那白须长者合骑一骑,不到顿茶的功夫,已经到了高平府城下,城门守将原是翼恒忠,现在则是叱干阿利把守,阿利见吕飞云飞驰而到,忙令卫士打开城门,放吕飞云二人进去,并叮嘱翼恒忠严把城门,负责城门防守,自己则下得成来,领着吕飞云直奔府内。 此时,高琪正坐在床前含泪默默的看着刘屈孑,见叱干阿利领着吕飞云和白须长者从门外进来,忙忙和没弈干起身相迎。 “这位是我的师叔,医圣妙轩道长。”吕飞云向没弈干等人引荐道。 “哎呀,原不知高人到此,有失远迎,请恕失礼。”没弈干一听说当前此人是妙轩道长,当真十分惊愕,连忙拱手相迎。 “哈哈,哪里哪里,有礼有礼。”白须长者妙轩道长摆了摆手,大步流星的步入客厅。 没弈干和妙轩、吕飞云等人在客厅坐定,没弈干吩咐下人上了上好的茶水,抱拳对妙轩道:“常闻妙轩道人医术天下第一,人称医圣,怎奈无缘相识,今日得见尊荣,三生有幸。然道长有所不知,我婿刘屈孑遭人暗算,身重剧毒,性命堪忧,若不是这位吕少侠出手相救,恐怕我等性命早已休已。道长医术高明,还请道长相救。” “哈哈,将军既然知道我是医圣,就应该知道我和祁天部符昱曾经约法三章,不救他伤了的人,来的路上,云儿已经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向我讲清,老道亦知道那刘家娃娃受了祁天部的毒手,请将军原谅,我无能为力。”妙轩道人看了看吕飞云又看了看没弈干,表情颇似无奈。 “这个?莫将孤陋寡闻,未曾听说……”没弈干颇是纳闷,并未听说过妙轩与祁天部有过什么约法三章的故事。 “道长,道长既然有此神通,还烦请道长出手相救,小女子给道长跪下了。”高琪见这老道不答应相救,连忙跪在地上,哭声连连。 “小女娃,我和你素不相识,我为什么要救他?” “师叔,以您的医术,救一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吗?师叔,徒儿恳求您救救他吧。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吕飞云知道师叔就是要自己出言相求。 ------------ 第五章 姚兴微服高平府 这一天,没弈干正在府内看高琪练剑,忽然家丁来报,说府外有一姓黄的员外带着四五人指名道姓要没弈干到府门外迎接,众守门家将见这姓黄的员外如此蛮横,颇是气恼,差点和那员外打将起来。没弈干一听还敢有人在高平府撒野,不禁气恼万分,气势汹汹的奔出府门,但一见那所谓的黄员外,不到四十,清秀面貌,端的潇洒无比,不禁一惊,忙喝退左右,诚惶诚恐拜倒在地:“微臣不知吾皇驾到,万望我皇治臣不迎之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一听来人居然是当今大秦国皇帝姚兴,忙伏地跪拜,高呼万岁。那姚兴忙将没弈干扶了起来,对众人一摆手示意众人快快起来,然后轻挥手中折扇说道:“高平公不必多礼,我此行乃微服私访,体验民间疾苦,因此不宜声张,切不可走漏风声。我此来身份乃京城黄员外,卿等以后称呼我黄员外即可,可不必拘泥礼数。” 没弈干见皇上没有责怪手下门将不敬之罪,甚觉侥幸,忙将姚兴等人迎入正堂客厅,并命下人将正堂卧室腾挪干净,让皇帝入住。 姚兴在客厅内问没弈干一些北方防务之事,没弈干说北方边境相对太平,并未将前些日子祁天部刺客一事说出,姚兴听说边防平静,不禁大喜,兴之所至,便问姚兴道:“听说爱卿有一女名唤高琪,有倾国之色,贤惠达理,不知可有此事。” “蒙皇上洪福,微臣是有一女,年方二八。” “哦,哈哈,我胞弟姚浥有一养子名唤木绪新,尚未婚娶,不若我做个媒人,将令爱许配与木绪新如何?” “这个……”没弈干听说皇上为自己女儿说媒,当真是又喜又悔,面露难堪之色。喜的是当今圣上能关心自己家事,且让自己的女儿高攀皇室中人,证明皇上对自己器重,悔的是自己的女儿高琪已与刘屈孑订立婚约,若不是因为上次祁天部刺客一事,婚事早已操办完毕。如今皇帝老儿不知道从何处得知女儿未婚之事,要许配与木绪新,是以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回答。 “爹爹,家中来的是何人,好生热闹。”正在此时,高琪的声音娓娓的从门外飘来。 “琪儿,莫要高声喧哗,快来拜见当今吾皇万岁。” 没弈干话音未落,高琪已经从门外踏入,一身戎装好不威风,瞧这打扮便知是刚刚习武归来。 皇上一见此女便感惊讶,深感自己后宫佳丽三千,却没有一个女人能舞刀弄枪,身着戎装有如此气派如此威风。 “小女子高琪拜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快平身。朕早闻高平公有一爱女国色天香,聪慧怡人,没想到女承父志,一身戎装,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皇上过奖。小女不会什么武功,这几日突然心血来潮,要学什么武功防身,是以我给她找了个师傅,教她一些防身之术。”没弈干怕女儿高琪说错话,连忙回答了姚兴的问话。 其实高琪本不会武功,亦讨厌打打杀杀。但前些日子祁天部刺客行刺没弈干,刘屈孑身负重伤,这些事情着实将高琪刺激不少,心想当时自己会些武功,刘屈孑也不会负伤的,当下决定学习武功,以做防身之用。是以,没弈干给女儿找了个于姓名练的师傅,专门教些防身之术。刚才没弈干之所以抢在女儿前面说话是怕女儿不知旧理,说出祁天部刺客一事,遭到皇上责罚。 “哦,勇气可嘉。我大秦子民若个个都像你父女一般习武强体,忠勇报国,九州可定,天下一统指日可待啊。高琪啊,朕要为你许一门婚事,不知你可愿意?” “皇上隆恩!但我父亲早已将我许配与刘屈孑为妻。” “没弈干,可有此事?”姚兴瞪着眼睛看了一眼没弈干,似乎大为不满。 “吾皇息怒,吾皇息怒,确有此事。我已将小女许于刘屈孑为妻,只是尚未过门。”没弈干生怕皇上雷霆大怒,降罪下来。 “刘屈孑?莫不是匈奴刘卫辰之子,人称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刘屈孑?”姚兴说道。 “此人正是刘卫辰之子刘屈孑,其父战死漠北,刘屈孑辗转到高平府,微臣将他收留,微臣见他与小女高琪青梅竹马,故而将女儿许配与他。” “哦,原来如此。没弈干将军镇守我国北方边关,数年来边关安定,无人敢犯我大秦边界,着实于国有功。既然高琪已许配与刘屈孑,想必刘屈孑非等闲之辈,抑或是栋梁之才,快快召见,朕要替高琪刘屈孑主婚。” “谢主隆恩。来人,快些将我婿刘屈孑叫来。”没弈干拜谢完皇上后忙命人去将刘屈孑叫来。 这皇帝姚兴果然不是一般人物,他知道近年来北方边防不稳,是以想将没弈干的女儿嫁做自己胞弟的义子木绪新为妻,借以笼络没弈干,以镇北方边界。怎奈没弈干早已将女儿许配与刘屈孑,如此,姚兴只好顺水推舟,做个主婚之人,也是笼络人心的办法之一。 不一会儿,刘屈孑到了客厅,拜见了姚兴。这姚兴一见刘屈孑便被刘屈孑英俊的相貌吸引,当下两只眼睛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刘屈孑,心想,自己贵为一国之君,天下俊男靓女见识不少,若刘屈孑这般的威武英俊的美男子却是第一次见到,不禁由衷喜欢起这个年轻人来。 “你就是刘卫辰之子?朕早闻你相貌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朕当年与你父刘卫辰有一面之缘,没想到今日你我在这里相见,天之所幸啊。朕闻你与没弈干将军之女高琪青梅竹马,今天我就为你二人主婚,你二人今日就拜天地成亲,如何?” 刘屈孑一听姚兴说出如此这般话来,当真惊喜的不得了,忙叩首谢恩,说道:“蒙皇上洪福,小将感激涕漓。小将虽未曾见过吾皇龙颜,但早听坊间百姓称赞我大秦皇帝仁慈宽厚,爱民如子,今得见皇上龙颜,小将诚惶诚恐,大秦有吾皇,乃百姓之福万民之福。” 姚兴本是爱慕虚荣之人,喜欢听好话,如今被刘屈孑这么一夸,心中满是欢喜,再加刘屈孑帅气英俊的外表,姚兴越看越发喜欢,当下决定提拔刘屈孑。 “小爱卿官居何位啊?”姚兴说话的神态和蔼了许多。 “回万岁,蒙皇恩,小将官拜高平府副将,镇守要塞刘家堡。”刘屈孑的回答铿锵有力。 “好。刘爱卿,从即日起,你就协助你的岳父没弈干镇守北方。高平府副将刘屈孑听旨:朕现特升你为高平府副帅,协助你岳父没弈干统领北方边事,官拜骁骑将军。” 没弈干、刘屈孑等人其身下拜,谢主隆恩。 “没弈干爱卿,如今天下尚未平定,北方异族突起,烦老爱卿多家操练士兵,择日北伐。” 没弈干没有想到姚兴虽为国君,但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不禁汗颜,心想皇帝定是知道祁天部刺客一事,但却未加责罚,颇觉侥幸。 “即如此,老爱卿就为二位新人准备洞房,今晚朕予刘屈孑和高琪主婚。” 当夜,高平公府内张灯结彩,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刘屈孑和高琪俱都一袭红衣,男的威武高大,英俊袭人,女的婀娜多姿,国色天香。姚兴以京城黄员外的身份作为主婚人坐于堂前,“金、银、铜、铁”四大护卫做仆人打扮紧贴在皇帝身后,密切注视着门里门外的一切。 天地拜过,杯酒交过,新人正式入了洞房。正当此时,门外飞鸽传到,金护卫拿到千里传来的信交与皇帝姚兴,姚兴看过,脸色不觉有点凝重,低语一句:“好一个凉国,如此张狂。”当下退入内堂,将没弈干叫到身边:“老爱卿,京城飞鸽传书到此,说凉国和西秦联手大举进攻我国,已经连下我西边三城,不日将打到岐山,西边燕国、东北边魏国亦厉兵秣马,均想吞我国土。如今我大秦处于四面夹击之中,是以,东北边陲切不可大意呀。朕之御弟姚浥已带兵西去御敌去了,料想西部边关不日可定。但东边燕国慕容氏野心勃勃,正寻机扩大疆土,北方魏国窥视我大秦日久,如今我国民生凋敝,尚不足以同时与各国一决高下,所以朕决定派出使臣,与燕魏修好。怎奈京城离此地千里相隔,能说会道之臣俱在京城,远水难解近渴。我看令婿刘屈孑仪表堂堂,能说会道,如今只好先派他前去做这个和平使者了。老爱卿,快宣刘屈孑。” 皇帝的话就是圣旨,没弈干哪敢怠慢,忙将洞房内的刘屈孑召入内堂。 进入内堂,也不殆礼数完毕,姚兴便把这个任务于刘屈孑说明白。刘屈孑一听,心中若五味瓶打翻一般,难受之至。刘屈孑如何这般反应? 原来多年前,刘屈孑之父刘卫辰就是魏人用计害死,刘卫辰一部从此一蹶不振,非但如此,自己也险些死于魏人之手,国仇家恨,刘屈孑怎能忘记?如今姚兴却要派自己去与世仇之国修好,心中怎能平静?是以迟疑不定。 “小爱卿还有顾虑?” “这个……”刘屈孑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回万岁,此去凶险异常,小将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有何请求快些将来,只要你能将此事办成,莫说一个请求,就是十个又有何妨!” “吾皇英明。小将有一个救命恩人名唤吕飞云,现居府上,此人乃一江湖侠士,武功高强,智勇非凡,小将愿与此人共往燕、魏国。” “好。如今天下异动,朕求贤若渴,既有此等人物,当收为我用,既然他名为吕飞云,朕就赐他为“飞天侠”吧。明日一早,你等就带朕国书前往燕、魏两国修好,不得有误。事成之后,朕论功行赏。” 话毕,姚兴复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刘屈孑,但看此间少年威武异常,相貌却是这般清秀,更加今日大婚之日,红衣袭身,阳刚间却透着女孩子的柔美。姚兴越看此人,越发喜爱,心想,此人相貌,天下男子没有第二个能比得上的,倘若男扮女装,将此人放入后宫佳丽三千人中,此人也是最为出众的一个。如此想来,颇有相见恨晚的味道。是以,诸事交待完毕后,又与刘屈孑手于内堂把酒相谈,问了一些刘屈孑的家世等,听到动情处,不觉抚手叫好。临榻之时,再三嘱咐刘屈孑以国体为重,确保平安而归。刘屈孑虽为男儿之身,但姚兴对此人的怜惜之意,已是溢于言表。 ------------ 第六章 长枪硬碰流星锤 五月的北方正是生长的季节,万物丛生,茂密鼎盛,花红草绿,当真的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黄河两岸有如此的美景,再加上滔滔河水,不禁让人流连。但这一切却提不起刘屈孑的兴趣。新婚燕尔,本该在家中陪自己的妻子度蜜月,怎奈皇帝一言,自己便要舍弃生死奔向敌国向仇家祈和。更为可怖的是,多少年来,魏人从未放弃对自己的追杀,甚至悬赏黄金百两来要自己的性命,此次东去,无疑是羊入狼口,凶多吉少,但皇命在身,身不由己。想到此,刘屈孑不禁扼腕长叹一声。 “刘兄弟为何事叹息?”吕飞云见刘屈孑一脸忧愁的样子,不禁纳闷起来。按理来说,帮皇帝办事情是皇帝看得起,却不知道他为何闷闷不乐。 “一言难尽啊,此行我们三人前去,凶多吉少啊。”刘屈孑看了看吕飞云又看了看身边的叱干阿利,心想此行三人前去,不知能否全身而退。 正在此时,忽听岸边马蹄声急,从前面狂奔出十数骑,将吕飞云、刘屈孑叱干阿利三人的去路挡定。直到此时,三人才发现河水平静异常,但河面上却无一过往船只,当真奇怪。 “前面来人可有个名叫刘屈孑的吗?”来人中为首一四十岁模样的人挥着马鞭高声问道。 “在下正是刘屈孑,敢问阁下有何赐教。”刘屈孑提马上前一步,但看这帮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不觉警惕起来。 “是刘屈孑便好,爷爷们正要找你。快快下马自缚而来,免得爷爷们动手。”为首那人端的好大口气。 “尔等是何方鸟人,如此无礼,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叱干阿利刚猛,见这人说话如此无礼,颇为气恼,大声喝道。 “你那贼头,还不知道爷爷们的来历吧?我们是大燕宇文国的忠勇之士,我乃宇文国边城大将军宇文长是也。我们大燕皇帝听说魏国国君悬赏黄金百两取那刘屈孑项上人头,我宇文国向来唯大燕马首是瞻,我国君主闻报说尔等今日前来求和,无疑自寻死路,故特派我等在次守候,取尔等首级当作燕帝送与魏国道武皇帝的丰厚礼物,以示燕魏百年修好,共伐姚兴小贼。尔等还是下马束手就擒吧。”原来说话这人却是宇文长。 宇文国起源于辽东,本是鲜卑族一支,自称是炎帝神农氏的后裔,从祖先葛乌菟起世袭为鲜卑东部大人(十二部落首领)。后来有普回袭任大人,他在打猎时拾到一颗玉玺,上刻“皇帝玺”三字,自以为是天授神权,于是号称宇文氏(当地人呼天为“宇”,呼君为“文”,意即“天子”)。东晋时,宇文氏进据中原,号称宇文国,以宇文为姓,称宇文氏。 这宇文长刘屈孑似有耳闻。当年宇文国在中原夹缝中求生,不曾想战祸不断,宇文部举国北迁,迁到古燕赵之北,据雁荡山而立,但势力却不曾发展壮大,多少年来还是个附属小国。宇文长便是这宇文国的边城将军,按照职责当是秦国的镇边大将军一类的官,不过听人说这宇文长却是极难对付的狠角色。 “放屁!一个小小的宇文国的边城守将却是这般无礼,你可知道我们此行是到燕国求和的?快快让路,免你等一死!”叱干阿利早已怒火中烧,把擒龙大刀往胸口一横,便要动手。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宇文强,前去会会眼前那狂徒!”宇文长将手一摆,身后一个使着一对紫金流星锤的少年一勒坐骑便冲了出来,边冲边大声喝道:“对面那狂徒快快吃小爷一锤!” “少主公,我先去会会他!”“恩,要多加小心。” 叱干阿利和宇文强战了五个回合,阿利一个不小心,被宇文强使出连环锤击中左肩,虽说这一击力道并不是很大,却也击的叱干阿利肩头发麻,不敢恋战,忙回转马头跑回三人阵中。 宇文强等人见叱干阿利在马上功如此不堪一击,当下勒马讥笑起来。 刘屈孑见一个宇文强的武功如此高强,不觉一怔。对方人多势众,若是真的混战起来,己方三人势难全身而退,如今只好利用吕飞云的武功和对方做一周旋,但如何周旋,却是难事,不过,对于吕飞云的武功,刘屈孑却是非常放心的。 吕飞云见叱干阿利落败,刘屈孑沉思不语,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心想,自己刚刚出道,涉世未深,便要遭此困难,当真倒霉。但眼下叱干阿利武功不行,凭自己和刘屈孑的武功恐不能击退那十几人,当下把心一横,对刘屈孑说道:“刘兄弟,眼下敌众我寡,若我三人力敌也是敌不过他们的,我看如此,你二人沿原路回返,逃过此劫再伺机东渡黄河完成使命,我断后抵挡一阵。天黑后……” “且慢。”刘屈孑打住了吕飞云的话说道:“飞云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本不想让你冒险断后。今日你我身处险境,你却舍生取义,为我忘却生死。屈孑不才,何德何能?若飞云兄不嫌弃,我与你现在就结拜为兄弟如何?” 吕飞云却是没有想到刘屈孑这般感激自己,更不曾想如此紧急时刻,刘屈孑居然还有心要与自己结义?常言道,患难见真情,刘屈孑在这么危难时刻要与自己结义,当真是莫大的荣幸。从小到大,除了师父和师叔对自己这般好之外,哪里还有第三人这般看得起自己?当下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刘屈孑的请求。 刘屈孑下得马来,望吕飞云一跪:“黄天在上,后土为证,我刘屈孑今日与吕飞云结义为兄弟,誓同生死,如有二心,天诛地灭。大哥在上,受小弟屈孑一拜。” “二弟快起。”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当着吕飞云的面给他下过跪,今天见刘屈孑如此,好生激动,居然不知说什么该好,只是傻傻的笑了起来。 这旁宇文长等人看到刘屈孑下马下拜等一系列动作,颇不明白,大声讥笑的声音顿时变成了窃窃私语,众人交头接耳,却也搞不懂对面三人在做什么名堂。宇文强刚才五招胜了叱干阿利,对刘屈孑三人颇不以为然,见他们这般动作,很不耐烦,大声说道:“嗨,刘屈孑,你莫不是怕了?我早听说你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怎么却带着狼人面具啊?莫不是长得丑了不敢见人?来来来,和我过几招,若是你能在我手下走上十招,就算你厉害。” 刘屈孑哈哈一笑,说:“我闻你们宇文家族个个都是英雄豪杰,人人都讲信誉,没想到竟是些吹牛不打草稿之徒。我出一个题,你们敢跟我赌吗?” “小子,莫耍花招。什么题?尽管说出来。”宇文长说道。 “我三人中派出一个武功最强者与你们中人一人比武,若你们输了便让路让我们过去,从此后你宇文长便不得与我刘屈孑为敌。”刘屈孑此招是经过慎重考虑想出来的,他三人中武功最强者是吕飞云,想必单打独斗,那些人的武功均不如吕飞云,这样若是比武赢了,自己就可以顺利过关,更加宇文一脉把信誉看的比生命都重要,此番比武,只要宇文长答应即可。 “若是你们输了呢?”宇文强已经按捺不住性子了,抢到宇文长面前问起话来。说来,这宇文强是宇文长的侄子,也是宇文长的徒弟,所以才敢如此目无尊长。 “若是我们输了便束手就擒,任凭发落。”刘屈孑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早已想好退路,并且早已和吕飞云合计好了,若是吕飞云感到不支,三人便分别逃命,哪里还能束手就擒。 “好。刚才马上一战你们输了,接下来该比试比试路上的功夫了。若是你们哪一人能赢得了我徒儿宇文强,我便放你们过去。若是赢不了,可别怪老夫不客气。”宇文长说完这话,便让宇文强下马出战。宇文强双手分持资金流星锤,踏步站在中央,神态很是不屑的看着刘屈孑三人,大声叫骂着。 “大哥,这回有劳你了,多加小心啊。”刘屈孑话还未毕,吕飞云已经使出了“凌空飞渡”功,借着马背之力一跃一转身便转到宇文强身边不远处。这宇文强也不是吃素的,起先见吕飞云使出这“凌空飞渡”功时,很是吃惊,心想来人年纪轻轻却能使出这般高深的武功,当真是不敢小觑。这时,听见后面传来宇文长的声音:“贤侄小心,此人使出的武功乃中原武功,切不可大意。”宇文强应了一声,便挥舞着流星锤向吕飞云的面门拍来。 吕飞云见宇文强膀宽腰粗,料定此人力气非小,又见宇文强拍来的一锤势大力沉,不愿力敌,略提真气,双脚轻点地皮,扑扑向后退了两步,躲过了这势大力沉的一锤。宇文强见一击未能成功,颇有些懊恼,哪里肯让吕飞云停顿片刻,右臂一收一扬,那手中的紫金流星锤如锥子般快速转动着直击吕飞云而来,飞云忙挥枪将那锤子磕了回去,却不知宇文左手的流星锤已经击到胸前,吕飞云又忙使一招横扫千军将另一个流星锤磕了回去。只这一回合,便将吕飞云震的两臂有点发麻,心想这宇文强果然高人,一对一自己尚且和宇文强打的如此吃力,若那宇文长再行夹击,此战己方必败无疑。殊不知宇文强也是自感功夫不支,倘一般人等,只接上自己这两招便轻者伤残,重者命丧黄泉,而眼前这人却似一点事情也没有,不觉气恼。 宇文世家的武功在各国之中颇有威慑力,而宇文长的武功在宇文国中可排到前列,尤其是宇文长的风火流星锤使得行云流水,国中罕有对手。宇文强自幼得宇文长真传,紫金流星锤自然使得通达无比。这风火流星锤和紫金流星锤使用原理一模一样,锤尾都有一丈有余的铁链。二者不同之处在于风火流星锤分为风锤和火锤,二者合为一对,风锤上装有旋转齿轮和尖刀,火锤上装有暗器,以便趁敌不备之时发射暗器伤人。宇文强的紫金流星锤则是以力取胜,光是一对锤的重量少说也有六十斤,难怪吕飞云接了两招便觉臂膀发麻,若是不会武功之人受这一锤,登时便要命毙当场。 两招过罢,吕飞云不敢大意,知这宇文强武功不凡,是以不能以力取胜,想到此,忙后退一个五步,但见宇文强穷追不舍杀将过来,忙将手中长枪掷向宇文强心窝。宇文强见长枪袭来,忙举锤将长枪砸了出去,就在这空挡,吕飞云已经取了弯弓,双箭射向宇文强。那箭来势甚急,宇文强哪敢大意,忙举锤相迎,待双锤举至胸前,双箭已到,只听得砰砰两响,箭锤相交,双箭生生的反弹了出去,宇文强也被这箭气所逼,生生的后退了一步。 就在此时,吕飞云已经使出一式“凌空飞渡”,转眼间就跃在宇文强身后,两手迅捷无比,拍拍拍从宇文强背后封住了神道、灵台、至阳三穴。穴道一封,宇文强周身便一动不动,双锤已拿捏不住,“嗵”的砸在了宇文强的双脚上,直痛的宇文强嗷嗷大叫起来。 “宇文将军,我们赢了此战,该放我们过去了吧?”吕飞云看了看痛苦的宇文强,转过身对宇文长说道。 “小小少年竟会“凌空飞渡”和点穴大法,你莫不是白云道观门人?”宇文长见这少年如此修为,当真不简单,又思付这人会凌空飞渡和点穴大法,定是白云道观门人,普天之下,只有白云道观门人同时会这两大武功。当下心中一横,哈哈一笑,说道:“本人说话向来算数,你后面那二人我今日可放他们一马,但你却不可,我与你白云道观数十年的恩怨至今未能了结,今日你便替那帮臭道士偿还我宇文长一家老小的性命来。” ------------ 第八章 黄河水帮武程菲 黄河水帮各分舵看七星信号弹后,纷纷派出舵中武功高强的弟兄循着信号弹发出的方向寻来。不到半个时辰,黄河岸边早已聚集了数百船夫打扮的弟兄。 “众位弟兄,我黄河水帮做事向来不偏不倚,从不倚重任何一国。但西边姚秦欲派奸细刘屈孑潜入魏国,想勾结魏人灭我水帮,一统黄河。幸亏宇文长将军昨日收到秘报,说那刘屈孑今日将欲过河。没有想到这刘屈孑将我女儿武程菲挟持了去,现在程菲性命堪忧。老夫女儿的性命是小,我水帮的声誉是大,我堂堂黄河水帮却不能擒拿的了一个小小的刘屈孑,日后我等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啊?”老渔夫见人马到齐,找了块高地站着向各位兄弟做起来战前的动员工作。 “帮主,你说怎么办吧,弟兄们都听你的。”“是啊帮主,我堂堂黄河水帮,岂怕他什么狗屁姚秦,待我等抓住那刘屈孑定然碎尸万段。”这时,下面的弟兄不断的开始附和起来。 原来这老渔夫是黄河水帮的帮主武朝阳,被刘屈孑等擒去的女子是帮主之女武程菲。这黄河水帮仗着其在水面上的巨大优势,从不依附于任何一国,不向任何一国纳税,黄河岸边的各国亦无任何能力将这个亦匪亦民的团体荡平,是以其在黄河的势力日益膨胀。 “好,诸位弟兄,我黄河水帮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姚秦之国无视我水帮实力,欲灭我水帮,当真用心险恶至极。今日只有抓住刘屈孑才能揭穿姚秦的阴谋。各位弟兄会同三十六堂堂主一百零八舵舵主共拿刘屈孑,营救小女。” 这黄河水帮实力庞大,共分三十六个堂,三十六堂的名字则是以十干即甲乙丙丁等十字和二十四节气及天地组成,每个堂下设堂主一人,舵主三人,三十六堂共设一百零八舵,分处于黄河各个渡口,绵延千里。现在赶到岸边的不过是附近几个堂的帮众。此时这数百帮众早已经按捺不住激愤之情了,纷纷要表示要生擒刘屈孑,救出武程菲,替帮主分忧。武朝阳将手一挥,向各帮众下达了行动指令:甲堂三舵的弟兄会同立春堂、雨水堂的弟兄北上雁门,防止刘屈孑等人过雁门入魏国都城盛乐,乙丙丁三堂会同立夏立秋立冬三堂堂众往东追击,在确保武程菲人生安全的前提下擒拿或劫杀刘屈孑等人,其余天堂、地堂等二十七堂八十一舵的帮众在黄河岸边设防,警惕秦等国发起突然袭击。 刘屈孑等人挟持了武程菲一路向东纵马狂奔,跑了一个多时辰,渐渐看不到追击之人,方才放慢马步。这时,吕飞云才将武程菲的哑穴解开,武程菲的哑穴被解,登时长出了一口气,但神道、灵台、至阳三大穴道依旧未解,是以半点动弹不得,心中不觉忿怒,大声骂道:“喂,你们有没有人性,使的是什么功夫,快些将我放开。” 吕飞云见武程菲大吵大闹,心中很觉无趣,心想这女子莫不是吃了疯狗肉了,怎生这般野蛮,便狠狠地对武程菲说:“你这姑娘如此无礼,我好心帮你解穴,你却要吵吵嚷嚷,再若这般模样,我便在点你哑穴,让你不能言语。” 武程菲从小到大,哪里受得了今天这般欺辱,如今受制于人,听了吕飞云的话,狠狠地说了个“你”字,便不知如何说起,只气的娇气粗喘,杏目怒睁。 刘屈孑看吕飞云这般对待武程菲,颇觉好笑,心想这女子多半是被吕飞云的话吓着了,趁此机会,当问明这姑娘的来历。于是,刘屈孑问道:“那姑娘,芳名贵姓?” “本姑娘叫武程菲,黄河水帮帮主武朝阳是我爹爹。”武程菲见眼前这个带着狼皮面具的人问自己话,虽觉得这人生性怪异,不以真面貌示人,但此人还算礼貌,毕竟没有吕飞云凶:“你为什么带着面具?装什么酷?” “哈哈,这位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少主生的眉清目秀,英俊无比,出门在外,众人皆好奇我家少主为何长的天仙模样,个个争相目睹我家少主尊容,少主不愿引起如此关注,是以带着狼皮面具。”叱干阿利心直口快,不待刘屈孑回答,就先代为回答了。 “原来如此。你莫不是刘屈孑吧?一个堂堂的男儿,有什么好看的,我就不信,你长的赛若潘安?”武程菲从小到大见过的男人不计其数,黄河岸上赤着膀子划船的船夫又何止千人,没有哪一个人长的让武程菲觉得绝世无双的俊朗的,当然就不信传说中的刘屈孑长的有那么好看的。 “嘿,我还没有问完你问题呢,你却喋喋不休的样子。我且问你,我刘屈孑和你黄河水帮无怨无仇,为何要帮助宇文长取我性命?” “喂,你凶什么凶?原来你果然就是刘屈孑,你这人面兽心的家伙,助纣为虐,果非好鸟。我且问你,我黄河水帮速与你刘屈孑无瓜葛,你为何帮助秦君姚兴联魏伐我水帮?”武程菲说道此处,颇似冤枉。 “姑娘此话怎讲?联魏伐你水帮?我们此去是想与魏国修好,也想与燕国通好,但我们是为了稳定我大秦东北边关,并未想攻伐水帮啊。”刘屈孑颇为纳闷,觉得事有误会,便将秦皇的修好国书拿给武程菲看,武程菲看了“嘿嘿”笑出声来,连说“误会”。但此事还是蹊跷,为何黄河水帮就认定刘屈孑使魏就是联魏攻伐水帮呢?为何武朝阳等人帮助宇文长捉拿自己呢?再问武程菲时,答案才似乎逐渐清晰。 原来宇文长等人找到武朝阳,说近日有秦国刘屈孑等人将背上魏国,欲联合魏国消灭水帮,借此扫平黄河两边的匪患,为两国日后平分天下铺平道路。武朝阳一听,登时火冒三丈,想水帮何曾受制于人过,当时决定帮助宇文长捉拿刘屈孑等人,一则阻止秦魏修好,二则问个明白,若查证属实,黄河水帮便称臣燕国,反戈一击,出此恶气。 事情明白,刘屈孑、吕飞云等人均松了一口气,唯有武程菲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睁着眼睛瞪了好半天吕飞云,吕飞云被瞪得好不自在,便偏过头去不看武程菲。武程菲气得破口大骂起来:“那姓吕的,你莫不是瞎子?我们已经无怨无仇了,你却还将我这般折磨,当真心狠手辣。”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只顾着高兴,居然忘了解武程菲的穴道了。吕飞云也不去理会这女子,“拍拍拍”帮武程菲解了穴道,自己下了马,对武程菲说道:“现下我们四人三马,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你我不能同乘一匹马,我还是下马走着。” “吕少侠,什么男女有别,什么授受不亲,刚才武小姐穴道被点不能动弹的时候,还不是与少侠同乘一马吗?怎生现在这般扭捏,非我辈豪侠之人所为啊。哈哈,你要是嫌授受不亲,我阿利不嫌,就是不知道武小姐可否赏脸?”叱干阿利见吕飞云这般行为,便开起了玩笑。 “想得美!本姑娘金枝玉叶之躯,怎能和你这莽汉同骑一骑呢?”武程菲是嘴上不吃亏的主儿。 “不好,后面有人追到,我等快走。”此时,刘屈孑回头看到身后处有人纵马追来,看那身影当是宇文长,忙让众人上马前行。吕飞云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纵身跃上马来,和武程菲同骑一骑,扬鞭便走。吕飞云在前,武程菲在后,那马儿受了吕飞云一鞭,一声嘶鸣,呼的便向前飞奔而去,武程菲被着马儿一惊,差点从马尾跌将下去,忙伸手将吕飞云的衣服一扯,借着力向前一靠,刚好将前胸贴在吕飞云的后背上,适才发现眼前这个有点木讷或者不近人情的男人却的背膀却是这般的宽阔,心中却似泛起小小波澜,俊俏的脸庞不仅红了起来。 吕飞云被武程菲这么一贴,后背颇不自在,但又不好言语。没有想到武程菲却是不依不饶的说讲起来:“我说呆子,你怎生不说话啊?刚才你点了我的穴让我半点不能动,我还没有说你什么,你却这般不近人情,连道歉的话都没有。” “姑娘,是你不近人情吧。明明是你等有错在先,还怪别人。”吕飞云在山上的时候很少见陌生女子,如今见到武程菲,更是不知如何言语。 “就是我不对又如何?”武程菲见吕飞云如此不解风情,恨的咬牙切齿,心想当给这木讷人小小的教训,于是,学着吕飞云点穴法的样子,伸出右手的中指和食指狠狠地向吕飞云的后肩戳去。武程菲这一戳用了几分力道,但戳到吕飞云后肩后,才感觉吕飞云的后肩如石头般坚硬,戳去的两手指顿时感觉生疼无比,修长的指甲也被吕飞云的后肩碰裂。武程菲忙将手指收回,委屈的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指,还不待吕飞云说话,便哭丧着脸对吕飞云说道:“你这是什么肩膀,怎生这般坚硬,还得本姑娘玉指受伤,你是不是想谋财害命啊?” 吕飞云本想问武程菲为何在背后戳自己,没有想到这武程菲出言责难自己,当真糊涂:“武姑娘,是你先动手戳我,怎生责难与我?当真不可理喻。” “我就责难你,怎么了?谁让你惹本小姐生气了?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向你这般和我说话的。”武程菲将嘴一噘,狠狠地瞪了吕飞云一眼。 吕飞云被这蛮不讲理的武程菲说的又气又觉好笑,从小到大,自己就在山上随师父学艺,极少与异性言语,如今见到这蛮不讲理的武程菲,多半不知道何为斗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反驳这姑娘,只从嘴里奔出个“你”字,却也想不出其他字来。 “武姑娘,你就别和我大哥斗嘴了,后面追兵将至,我们还是赶快走,免得被追上了又是一场恶战。”刘屈孑说。 “哪个想和他斗嘴?追兵追来了才好,正好我不必和你们在一起受这份罪。”武程菲也看到身后追兵,心中颇多喜欢,心想要是爹爹追至,好让爹爹好好教训一下这木讷的吕飞云,再向爹爹讲明事情真相,万事便也大吉。但令武程菲失望的是,追兵不是别人,正是宇文长。那日,宇文长初见武朝阳的时候,就对武朝阳说想让武程菲做宇文强的妻子,那宇文强本来不坏,但生的膀大腰粗,比眼前的吕飞云还要呆头呆脑,没想到和吕飞云过招,居然几招就被吕飞云生擒,真是让人扫兴。武程菲本来就对宇文强没有半点兴趣,这时再一对比,觉得自己若是嫁于宇文强,无疑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还不如嫁给马上这个木讷的呆瓜好些,至少这呆瓜的武功不赖。想到此,武程菲用手一指,说道:“前面这条路不能再走了,再走下去就又到了黄河边了,你们若先去去燕国都城中卫,当策马往回去走,走出二十里路后再向西走,那边有一条大路直通中卫。” “但后有追兵,我们不能往回走啊。”吃干阿利问道。 “我看如此,我们去见你爹爹,向你爹爹说明真相,你爹爹自然放我们过去的。”吕飞云说道。 “关键是现在后面的追兵是宇文长那老贼,即使武帮主肯放我们过去,那宇文长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刘屈孑也是一筹莫展。 “这样吧,你们牵马进树林内躲一阵,我去引开宇文长老贼如何。”吕飞云见现下大家无计可施,便说道:“待我引开那宇文长后,你们便照着武姑娘所说的话往回走,再往东走,待我就那老贼引开后便迅速赶上你们。” “也好,有劳大哥了。大哥保重。”刘屈孑说完便带着叱干阿利等牵着马儿想树林内躲去。吕飞云见三人均已消失在视野,方才放心,将长枪一提,准备上马。忽然从林内传出武程菲的声音:“呆瓜等一等,我和你并肩作战。”吕飞云转身一看,见武程菲正向这边跑来。 “武姑娘,你不帮我二弟带路,跑过来作甚?”吕飞云问。 “你这呆瓜,就凭你一己之力就是能过得了宇文长这关也过不了我黄河水帮一关,我若不在,我水帮的弟兄谁认识你,个个都把你当奸细抓起来。” “那我兄弟呢,没有你的帮助,我兄弟岂不是很危险?” “刘屈孑啊?果然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呶,我将他的狼皮面具扒了下来,让他乔装打扮了一番,想必没有人会认出他的。”武程菲把刘屈孑的狼皮面具摇了摇放在吕飞云手中,说道:“你戴上吧,从今天起,你就假扮刘屈孑好了,我看得出,你武功比他好,一般人不能将你怎样。” 吕飞云接了狼皮面具看了看,说:“好,就依姑娘所言。” 正在这时,忽听见后面马蹄声急,马上那人高声喝道:“小贼刘屈孑休走,且吃我一锤。” ------------ 第九章 虎啸山上遇巨蟒 吕飞云一看来人,原来是宇文长,暗叫一声不好,忙将面具带好,一跃跃上马背,伸手将武程菲一提,也提上马背,说声“姑娘,坐好了”,策马便奔。吕飞云的马脚力虽快,但马背上坐了两人,体力逐渐下降,待奔出十多里,那宇文长的已经拦在路前。 “好你个刘屈孑,跑的倒是很快。如今死到临头,快快下马受死。”宇文长见吕飞云头戴狼皮面具,误以为是刘屈孑。 “该死的是你!”吕飞云见宇文长如此嚣张,不由气恼。 “好你小儿,胆大妄为,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风火流星锤的厉害,说完将双锤一举,对吕飞云说道:“你先将那武家小姐放了,老夫怕伤到那小姐,到时候无法向武帮主交代。” “不用。”吕飞云一踏马镫,一跃而起,使出一招“凌空飞渡”,转眼便到宇文长马前,出枪就挑宇文长的右脚。那宇文长征战沙场多年,武功和内力均在吕飞云之上,待吕飞云挑到,风锤便向吕飞云头顶砸来。吕飞云见头顶生风,不敢硬接,忙将后脚一蹬,一个健步转至宇文长的马后,伸枪便刺。宇文长是何许人也,不待吕飞云刺到,便举起火锤砸来。吕飞云见宇文长这锤来的势大力沉,忙一运气,将全身真气灌输与枪头,准备与那宇文长一决高下。宇文长见吕飞云迎锤而来,颇为高兴,心想:“老夫纵横江湖几十年,风火流星锤使的得心应手,且内力深厚,能怕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蟊贼呼?“想到此,一提真气,火锤之上便罩满真气。二人兵器之上俱都灌输了己方的真气,兵器相交,真气相抗。宇文长的内力毕竟浑厚,吕飞云的长枪只和宇文长的大锤碰了一下,便将那长枪震的呼呼作响,吕飞云顿感虎口发麻,胸口真气难聚,整个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噌”的向后飞去,撞到不远处的大树上,登时昏厥过去。 武程菲见宇文长武功如此高强,不禁一怔,又见宇文长举着双锤骑马向已是昏厥的吕飞云而去,忙拔剑喝道:“宇文长,休要伤他。”宇文长转身见是武程菲,当下沉着脸问道:“这刘屈孑是我们的仇人,怎生伤不得?” “他就是伤不得。宇文长,你在我黄河水帮和秦国间挑拨离间,让我水帮帮你杀秦国使者刘屈孑,你是何居心?”武程菲说道。 “武小姐误会,宇文某人做事素来光明磊落。怎会做些挑拨离间的鸟事呢?”宇文长争辩道。 “你一个堂堂宇文国大将军,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羞也不羞。事情的原委我已经了解的清清楚楚,你快些放下手中武器回头是岸还来的及,否则我黄河水帮万众弟兄可不是吃素的。”武程菲见宇文长还在狡辩,不禁气恼。 “好一个武程菲,如此伶牙俐齿,本待将你许配与我的侄儿宇文强,但你即已知道事情真相,当留你不得,看你如此关心刘屈孑这贼子,我便送你一程,随刘屈孑一起上路吧。”宇文长见事迹败露,气急败坏,便要狠下杀手,连武程菲一并杀人灭口,以防黄河水帮知道真相后弄巧成拙,反手一击。但刚才和吕飞云一战,拼尽了全力,着实耗了不少内力。俗语云:“伤人一千,自损八百。”何况吕飞云少年英雄,内力强劲,他能在一招内把吕飞云震的昏厥过去,已是不易,但自己也受了内伤,适才顾着得意,未能留意,如今才觉胸中热血沸腾,体内真气逆流,血便扑腾腾的直往上涌。宇文长见此情况,不敢轻举妄动与武程菲交手,忙勒马站定,闭目吸气,调息真气。武程菲见宇文长行为如此反常,有点不知所措。但过了片刻见宇文长仍无动于衷,着实摸不清头脑。以武程菲的武功是断然不敢先和宇文长交手的,如今见宇文长闭目不动,忙跑过去将吕飞云扶上马,一夹马镫,便往来的路跑去。 二人刚跑出一里路,但见那马儿似受了惊吓,拼命的嘶叫,却不肯前进半步。此时,吕飞云从昏迷中醒来,见自己倒在武程菲的怀中,着实吓了一跳,耳朵通红,欲拖着虚弱的身子跳下马来,嘴中连说:“多谢武姑娘出手相救。” 武程菲见吕飞云如此模样,心中却是好笑,想吕飞云堂堂男儿,却是这般害羞,样子却是这般可爱。武程菲忙将吕飞云拽住,说道:“你刚刚受伤,不宜剧动,还是在马上的好,我下马便是。” 正在此时,忽听见身后马蹄声急,武程菲大叫一声不好:“宇文长莫不是追了上来?”后便马蹄声越来越近,但前面的声音更加猛烈,似虎啸,似狼嚎。这马儿听到这声音,颇为惊慌,不断发出哀鸣。武程菲见这情形,吓得花容失色,声音也有些颤抖的对吕飞云说:“呆瓜,不好了,我们刚才走错路了,这个地方叫虎啸山。山上颇多野兽,猛虎数量众多,听人说很是残忍。附近猎手均不敢在此地打猎。你听这虎啸之声,说明虎群就在前面。我们还是不要往前走的好,先下马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吕飞云的被宇文长一锤打的受了内伤,是以昏厥过去。如今见武程菲如此说话,不敢托大,只好依言下马随武程菲旁边躲入树林。那马儿却似疯了一般掉头就跑。 此时,群虎正向北而来。宇文长追了半天不见吕飞云二人,正在暗自叹气,不想听见群虎呼啸,当下一惊,勒马站定,忽见前面十多只老虎冲着自己狂奔而来,心中不禁一颤。放下吕飞云武程菲二人不追,调转马头,扬鞭便跑。群虎本已闻到附近人畜的气味,吕飞云和武程菲就躲在群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但见看到前方有生人,想是饥饿难耐,放下气味不寻,俱都奔宇文长而去。宇文长一见群虎来袭,哪有心思恋战,狂催战马,恨不得身上长满翅膀,此刻便飞离此地。 吕飞云和武程菲趴在树上,看到宇文长如此狼狈的情形,不觉相视一笑,正待从树上下来时,忽然看到树下不远处齐刷刷的蹲着三只大虎,虎视眈眈的看着这树上的二人。武程菲这般情景,吓的毛骨悚然,顺势将头埋入吕飞云怀中。吕飞云哪里见过姑娘的这般举止,吓的连忙将武程菲扶起道:“莫怕莫怕,几只老虎而已。” 武程菲见吕飞云这般托大,颇为不屑道:“你这呆瓜,莫要夸张,你先将那三只恶虎赶走再说大话不迟。” 吕飞云说了一声“好”,从背后取下弓箭,瞄准其中一个小虎搭弓便射。但吕飞云刚刚受了内伤,体内虚弱,是以射出的箭武多大力道。那老虎见有弓箭射来,只一纵身,便轻易将射来的箭躲了过去。武程菲见吕飞云一箭未能射中老虎,拍手笑道:“你这呆瓜,这回托大了吧?看你以后还吹牛。” 吕飞云见一箭未中,很是懊恼。再看那三只恶虎呼啸着在树下窜来窜去,许是被吕飞云刚才的举动激怒了吧。武程菲见老虎未被吕飞云赶走,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居然围着树来回的窜,并试图上的树来,忙拉着吕飞云说道:“好呆瓜,这虎啸山的老虎最是厉害,每年有无数的路人死在这虎啸山的虎爪之下。你若不想想办法,我们就要丧命虎口的。” 吕飞云看了看武程菲,说道:“那宇文长的功力实在了得,我与他只过了两招便败下阵来,而且还受了内伤。刚才那一箭未能射中老虎,便是我内伤所致。如今恶虎围绕不去,我们不如趁此机会养精蓄锐,且待我稍作疗伤如何?”武程菲见吕飞云如此说话,也别无它法,将嘴一噘,说了声“好”便转过身不去理会吕飞云。 吕飞云从怀中拿出一颗师傅给的“乾坤活血丸”,含入口中,顿觉心胸开阔,体内气息流转通畅了许多。但这“乾坤活血丸”的药力毕竟有限,只是起到活血舒气的功效,对治愈内伤吕飞云的内伤却不能起直接作用,是以,吕飞云双腿盘坐在树上,练起来师传的“龟甲心法”。 这“龟甲心法”三国神医华佗所创,专是提高内力的一种内家心法,这心法共分九重,前四重是讲基本心法,专门提高人体内力和抵抗力的,练到后五重后,练功者的境界便到了摘花伤人,飞叶袭人的地步,内力之高,恐天下无双。华佗死后,中原武林为了争夺“龟甲心法”大开杀戮,江湖间各帮各派的仇怨越结越深,后来,这“龟甲心法”落入吕飞云的师父白狐道人之手,白狐道人将此心法藏入白云道观神殿内,才避免了天下武林又一次杀戮。白狐道人暗藏心法二十年,却没有修炼此心法,不失为一种遗憾,待吕飞云下山的时候,白狐道人将写有此心法的秘籍交与吕飞云,让吕飞云照此秘籍勤加练习。由于下山后,吕飞云不便在旁人面前练习“龟甲心法”,所以内力不见增加,但心法中的基本口诀吕飞云已经烂记于胸,故而练习起来并不算难。 “龟甲心法”第一重的练习并不算难,吕飞云依靠心诀的指引练习,不到片刻便觉心情舒畅,气血流通,殊不知,他已经将“龟甲心法”第一重练习完毕,内力已经曾加一分,不但内力增加,内伤也治愈不少。武程菲见吕飞云莫不答话练习了半天心法,脸色由紫而青,不一时,便恢复正常,当真诧异,忙问道:“你在做什么呢?原以为你受了很重的伤,身体虚弱,脸色难看才是,怎生这晌便似换了个人似的,一点也看不出你受伤的样子。” “刚才吃了师父给的‘乾坤活血丸’,所以好的这般的快。”吕飞云本想告诉武程菲,自己是练了“龟甲心法”后内力大增才如此的,但下山前师父有言:自己有“龟甲心法”秘籍一事万不可告诉任何人,否则自己性命堪忧。所以,吕飞云说此话的时候,不觉脸有点红,但此时,吕飞云带着刘屈孑的狼皮面具,故而,无论吕飞云的脸上有什么样的表情,武程菲均看不到。 正当两人说话间,忽听树下三只虎冲着树东狂啸,狂啸声中似乎对什么东西很是惧怕。吕飞云和刘屈孑同时抬头向东望去,俱皆吃惊,武程菲更是差点尖叫起来,瞪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且看树东树枝树干“哗哗“作响,一条巨蟒口吐红性,呼呼的攀蜒而来。三只老虎见巨蟒庞大,甩着尾巴而来,都是惊啸起来。 那巨蟒见三只老虎,口吐红性,直奔三只恶虎而去。虎本是丛林之王,但今日遇到这般庞然大物亦不免胆怯,纷纷后退两步。巨蟒见恶虎齐齐后退,不再前进,将蟒身直立半空,与三只恶虎对视起来。吕飞云和武程菲见此情景,躲在树枝之后,大气不敢出一声,瞪着惊愕不已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那巨蟒忽然一伸头,“嗖”的一下窜到中间一只大虎身边,张开血红大口,便将那大虎吞了进去。其他两只虎见中间的大虎被吞,纷纷狂啸起来,张牙舞爪便奔巨蟒而去,照准巨蟒就咬。两只老虎的牙齿异常锋利,一口下去,登时将巨蟒的皮撕下两条口子,鲜血扑哧扑哧的直往外流。巨蟒受痛,“啪”的将身体向空中甩起,在身体空中甩出井绳状。那巨蟒的力气之大,超乎常人力量十倍,单是巨蟒甩动了一下身子,便将身体两旁碗口粗的树摔断了四五棵,再看那两只恶虎时,已经被巨蟒甩出十丈远的地方,奄奄一息了。 巨蟒经过此番争斗,被两只恶虎伤了身体,已是损伤了不少,如今见恶虎奄奄一息,便不似刚才那般迅猛,而是拖着受伤的身体慢慢爬向两只恶虎,张嘴便将其中的一只吞入口中。武程菲看到此,情不自禁的抚掌叫好:“哎呀,这巨蟒太厉害了。”没想到这一叫让那巨蟒听见了,那巨蟒囫囵的将恶虎吞入,放下另外一只不管,直接扭过头来看吕飞云武程菲所在的树。 吕飞云一见巨蟒这般反应,暗叫一声不好,对武程菲道:“我们被巨蟒发现了,快些逃命吧。” ------------ 第十章 龟甲心法第二重 就在吕飞云话音刚落之时,那最后一只恶虎猛地纵身而起,虎啸一声,扑到巨蟒脖子处,张口便咬。看这恶虎不顾一切的扑到巨蟒身上,便知这恶虎欲与巨蟒同归于尽。吕飞云和武程菲看到此种情形,瞠目结舌,竟似忘了身处险境。武程菲双手扶颔,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恶虎虽恶,但看到同伴惨死与强敌之手,却不愿独自逃命苟活,真是有情有义。恶虎如此,人何以堪?” 那巨蟒被恶虎一咬,登时震痛难耐,口吐红性,并吐出白雾,白雾迅速弥漫,将恶虎周身包围,不一刻,那恶虎的毛发雪白,周身接了一层冰霜,再看恶虎,口咬巨蟒的七寸处紧紧不放,任凭那巨蟒如何摆动身体,那恶虎却是不松口。待看那恶虎,原来已被巨蟒的白雾所伤,气绝身亡了,绕是如此,那恶虎依旧要与巨蟒拼个你死我活,以便救出同伴。那巨蟒经过此一战,耗力不少,已是疲惫之极,这时,见这已死的恶虎死缠这自己,便将身体一缩,全身卷缩到一起,将那恶虎包裹其中,卷成肉酱。 吕飞云和武程菲看到此,均觉触目惊心,不敢在看将下去。二人正待跳下树来逃跑时,忽见那巨蟒尖叫一声,冲着二人所在的树便盘旋过来。武程菲将吕飞云的胳膊一拽,颤声道:“呆瓜,这下可怎么办可好?”吕飞云一见巨蟒直奔二人而来,心中不免一惊,忙取下弓箭,搭了两箭,瞄准巨蟒的双眼处便射,箭速飞快,直射巨蟒的双眼,只听得“硼”的一声,巨蟒的双眼便爆炸开来,双箭直穿巨蟒眼球,从脑后而出。那巨蟒受此重伤,并不见死,而是“嗖嗖”冲向吕飞云,巨蟒移动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不待吕飞云拔箭再射时,那巨蟒已经移到吕飞云所在的树下,使劲将头一甩,立了起来,血红大口正对吕飞云。吕飞云一见此情景,忙将武程菲一推,武程菲趁势跳下树来。那巨蟒也不去追武程菲,而是对这吕飞云便张口就吸。 吕飞云不曾想到巨蟒有如此力道,怪不得三只恶虎都不是其对手,如今被巨蟒一吸,猝不及防,身体不由自主的便向蟒口里移动。好在吕飞云动作灵敏,虽被武程菲称为“呆瓜”,但却不傻,他伸手拿起长枪,待刚入蟒口,巨蟒上下鄂即将合拢之机,将长枪稳稳插在巨蟒口中,巨蟒上下颚被长枪一顶,立时不能合嘴。但那巨蟒并未就此罢手,腹中的吸力愈来愈大,已将吕飞云吸入喉中,但此时吕飞云双手紧紧抓住枪身,是以,才免遭进一步被巨蟒生吞入腹的危险。 武程菲见吕飞云被巨蟒吸入口中,已是不知所措,忙挥鞭向巨蟒砍蟒尾打去,那巨蟒吃了一鞭,血肉模糊,一摆尾巴,狠狠的打在武程菲的身上,将武程菲撞出三丈开外,昏厥过去。吕飞云看不见刚才发生的情形,但凭直觉,知道武程菲一定是在和巨蟒缠斗,结果如何,浑然不知。此时,巨蟒因为受了武程菲一鞭,腹中吸力有所下降,但口中红性却是不停的晃动,吕飞云趁此机会,单手紧拽枪身,一提丹田,将全身真气贯穿于右掌之上,使出一招惊涛碎石掌,猛地拍向巨蟒的下颔,只听得巨蟒“嗷”的一声,口中红性“扑呲”的刺向吕飞云,吕飞云来不及躲闪,左臂被那红性狠狠的刺了一下,身体一下便麻软起来,一个踉跄不稳,便要被那巨蟒吸入腹中。就在此时,那巨蟒的吸力慢慢减少,逐渐停止了呼吸,但飞云亦是全身无力,瘫倒在巨蟒口中。 这巨蟒本是山中灵物,生性毒恶,以山中飞禽走兽为食。而今日所见巨蟒,有如此身形和力量,一下杀掉三只猛虎,当真是五十年一遇之物。但如此巨蟒到最后居然吃不了吕飞云一掌?岂不知吕飞云的“惊涛碎石掌”不过练到五成而已,能拍石即碎,但即使将那巨蟒的下颔击碎,那巨蟒也不至于如此迅速的死去。 原来,这巨蟒在与恶虎缠斗之时,有一只体积巨大的千年火蟾蜍趁势入了巨蟒的体内,由于吕飞云和武程菲只顾着看巨蟒与恶虎争斗,未能发现。紧接着,巨蟒吞食恶虎,那恶虎在巨蟒体内还残留气息,千年火蟾蜍便又钻进恶虎体内,恶虎不一刻就被火蟾蜍灼烧而死。试想,那恶虎俱是百兽之王,即使进入巨蟒腹中,怎能轻易气绝就死,必是要在巨蟒腹中撕咬一番,以求脱身,但可惜火蟾蜍厉害之至,进入恶虎体内,将恶虎内脏灼伤,那恶虎哪里还有气息反抗。火蟾蜍刚将第一只恶虎灼死,恰从恶虎体内出来,又遇第二只恶虎,那火蟾蜍便又爬进第二只恶虎体内,如此,第二只恶虎也便与第一只恶虎一般死法。 虎性属阳,火蟾蜍亦属阳性,二阳相遇,火气过旺,火蟾蜍进入恶虎体内就是为了吸取恶虎精气,如今片刻便吸收了两只恶虎的精气,那火蟾蜍身体有点灼烧难耐,便从恶虎体内出来,在巨蟒体内游走,由于巨蟒属性为阴,周体发凉,那火蟾蜍为这凉气一围,顿觉舒服不少,便慢慢的向巨蟒尾处爬去,企图寻找出口,而千年火蟾蜍所经之处,巨蟒的内脏均被火蟾蜍灼焦。但事有不巧,正当火蟾蜍爬到巨蟒尾处时,被武程菲挥来一鞭重重的砸重脑壳,全身连同蟒身亦是一片模糊,火蟾蜍的鲜血外流,流入巨蟒周身,而鲜血所到之处,巨蟒的皮肤便是一片焦状,气味甚是难闻,眨眼的功夫,血液便流到蟒胆之处,巨蟒同又受到吕飞云一掌重击,登时毙命。 巨蟒毙命,但吕飞云左臂被巨蟒刺中,又加刚才用力过度,立时昏厥过去。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之上,天上星星闪光,旁边篝火熊熊,四周静寂,只有夏蝉唏嘘,恰似回到白云道观山门前的小树林一般。 “呆瓜,你可醒来了?”武程菲见吕飞云醒来,忙拿了一块烤熟了的肉递给吕飞云。 吕飞云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不觉疑虑起来,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弄成这样子?巨蟒死了吗?” 武程菲见吕飞云的样子,颇觉好笑,但心中却是佩服吕飞云的胆气和武功,若不是吕飞云的保护和舍命相搏,自己的小命还不知道掌握在谁的手中。想到此,便将烤肉递给了吕飞云,很是关切的说道:“快吃吧,这是我打到的野鸟肉,吃了就不饿了。对了,你受伤昏迷了三个时辰,昏迷后你的左臂一阵红一阵白的,一会儿发烫一会儿又冷的像冰一般,再后来你全身都是那样,头上还不停地冒烟和出汗,我还以为你会死呢。”武程菲说道此,眼中已是含着泪,一闪一闪的,却似很委屈的样子。 吕飞云听武程菲这么一说,忽觉周身冷的出奇,掉入冰窖一般,浑身开始僵硬起来,但内脏却若炙火烧烤一般,炽热难耐,热血一股脑的从胸前往上涌,直逼七窍。武程菲见吕飞云周身开始发抖,便将篝火往吕飞云身边移动一些,希望那篝火能烤暖吕飞云的身体,殊不知吕飞云的体肤和内脏是冰火两重天,体表冰凉刺骨,但内脏炙热难耐。 吕飞云见自己这般情形,不知所措,但不能坐以待毙,心想师傅传给自己秘籍“龟甲心法”或可救自己性命,当下盘腿坐定,将双手抚与腿前,默念起“龟甲心法”的“静心诀”,不一刻,吕飞云的脸色大为改观,心中炙热之感大大减轻,体肤的冰凉之感已是化为乌有。练到此,吕飞云心情大悦,心想,这“龟甲心法”果然是天下第一心法,怪不得师傅他老人家说此心法秘笈一出,江湖必起纷争,并嘱咐自己步入江湖后切不可将此心法秘籍授予旁人知道。吕飞云练完“静心诀”后,精神为之大振,心想风高夜黑,不如趁此机会练习“龟甲心法”第二重,或可有所小成。想到此,便对武程菲道:“武姑娘,我的身体已无大碍,天色不早,你早点休息。” 武程菲见吕飞云这般说话,也便不搭理,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倒头便睡去了。吕飞云则依照“龟甲心法”第二重的心诀进行练习,没有想到此次练习和第一次练习时的境界大为不同。第一次练习时,还感觉运气时力不从心,但此次练习时,气息舒畅不说,吸气呼气运气俱是不费丝毫功夫,而且练到最后,越是轻松,精力越是充沛。吕飞云没有想到练习“龟甲心法”原是这般容易,只不到一个时辰,第二重已经全部练通,兴之所至,使出一招“凌空飞渡”,一跃准备跃上旁边树枝。但吕飞云不知,自己在一日之内连通“龟甲心法”两重,内力大增,其功力已是今非昔比了,原使出五成功力可断磐石,现在只使出一成足矣。是以,刚才他用足了全力使出一招“凌空飞渡”,没曾想这一跃速度极快,还不待吕飞云反应,脑袋已经被头顶的树干狠狠的撞了一下,整个人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速下落。 此时,篝火已灭,夜色漆黑。若在往日,吕飞云定然不能看清身体下方东西,但此次吕飞云的眼睛却是明亮许多,居然能够看得到下方横着的树干,且待身体落到树干上方一尺地方,忙伸手拖住树干,身体便平稳的落在树干之上。 吕飞云见自己功力一日间长进如此之大,当真吃惊。自己在道观习武十多年的居然抵不得今日一天的成就大,当真怪哉。但唯一肯定的是“龟甲心法”却非普通武功秘籍,当是稀世之宝。但让吕飞云摸不着头脑的是,即使师傅说他是练武奇才,但从神医华佗创立“龟甲心法”至今将近二百年,还未有人练到第九重,练习第三重都已是寥寥数人,自己一人却在一日之内连过两重,当真不可思议。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阵阵虎啸,不但吕飞云听的真切,这呼啸之声还把正在熟睡中的武程菲也吵醒了。武程菲睁开眼睛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忽然发现吕飞云在树上蹲着,忙问道:“呆瓜,你上树做什么?” “没有做什么。我在地上睡不着,就上树溜达溜达。”吕飞云挠了挠头笑道。 “你听这虎啸之声,好像就在不远的地方。我看我们好像又遇到麻烦了。”武程菲有点恐慌的说道:“不若我们现在就离开此地吧?” ------------ 第十一章 新老交替一帮主 在吕飞云和武程菲感到困惑之际,群虎的咆哮声已经越来越近。吕飞云在树枝上看到远处有十多只如恶虎般的黑影向他们逼近,不禁感到头皮发麻,于是连忙对武程菲说:“武姑娘,前方有恶虎正在向这边靠近,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武程菲惊魂未定,连忙点头表示同意。两人拿起兵器,朝着东南方向跑去。然而,虎啸山山体巨大,他们跑的方向正是山的深处,因此山路越发陡峭,荆棘也越发茂密。两人跑了五里路后,武程菲感到疲惫不堪,于是停下来对吕飞云说:“呆瓜,先停下来休息一下吧,我有点累了。” “这怎么可以?虎群就在身后,再休息一会儿,我们都会被老虎追上的。”吕飞云听到身后群虎的呼啸声,十分着急。 “哎,不对不对。”武程菲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这座山是虎啸山,我们现在走的路正是深入山谷的路。我听我爹爹说过,虎啸山的老虎有成百上千只,越是往山中去,老虎猛兽就越多。我们这样跑,岂不是要自投虎口?” 吕飞云恍然大悟道:“是啊,看来我们得往西北方向逃,回到今天与宇文长大战的地方,然后再沿着原路返回。” “正是。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武程菲忧愁地说。 “还有希望。”吕飞云看到旁边有一棵参天大树,树高十丈有余,正是他们的藏身之所,便对武程菲说:“武姑娘,我们暂且躲到树上去,等虎群过去后再下来吧。”武程菲说:“没想到你这个呆瓜在危急关头还能如此镇定,真是个有智慧的人。”吕飞云憨厚地笑了笑,说:“过奖了。” 吕飞云见群虎逐渐逼近,不敢迟疑,施展“凌空飞渡”,一跃一纵身,脚下借着树杆的力量,只两跃便轻松跃到树顶的一棵树干之上。但由于他对内力的支配并不娴熟,落下时差点从树干上掉下来。这时,武程菲惊讶地仰头看了看吕飞云,但由于风高夜黑,看得不是很清楚,嘴里嘟囔着:“这吕飞云的武功在一日之间变得如此高强,真是莫名其妙。”尽管如此,她心中还是不由得对这个被自己称为呆瓜的人产生了敬佩之情。 武程菲也不甘示弱,论轻功,她当然略逊吕飞云一筹,但她自幼便随父亲武朝阳练习“水上飞”,轻功也不差。她一运气使出“水上飞”的招式,脚底轻点树干,借力使力,跃了三下便也跃到了吕飞云所在的树干。吕飞云见武程菲身轻如燕,不禁赞叹道:“武姑娘好身手啊。”武程菲撇了撇嘴,颇为得意地说:“那是自然。” 这时,群虎已经奔到大树之下。武程菲一看,尖叫一声,用手轻拍了几下胸口,说:“真是倒霉,怎么会有这么多老虎?今天和你在一起真是晦气。”吕飞云见武程菲这般说话,便似没有听见一般,眼睛盯着群虎,半响后说:“这里一共有十只老虎,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这里既然名叫呼啸山,想必还有很多老虎吧?” 武程菲说:“这些老虎如此厉害,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吕飞云笑着说:“姑娘别怕,这些老虎虽然厉害,但不会爬树。且看我弯弓射它。”吕飞云说完,便从背后取出弯弓羽箭,瞄准其中一只猛虎射去。吕飞云强弓一拉,那支箭“嗖”的一下射向其中一只猛虎,还未等武程菲看清,那支箭已经从猛虎的前额穿进,深深地射入了它的脑中。群虎见吕飞云射杀了它们的一个同伴,便冲着吕飞云悲啸起来。 由于是在夜间,武程菲并没有真切地看清吕飞云的箭术,但仅凭听觉便知道吕飞云一定射死了一只恶虎,当下拍掌叫道:“呆瓜,没想到你的武功厉害,射术也如此高超,眼力更是不凡。”吕飞云嘿嘿一笑,说:“武姑娘过奖了。我的眼力是最近才变得如此敏锐的。不过这虎群还不撤退,我再射上一箭。” 吕飞云将弓弦拨得咯吱直响,那本来咆哮的群虎一听弓箭声响,哪里还敢逗留在树下,一个个如惊弓之鸟般转头便跑。 武程菲见群虎竟然被吕飞云的弓弦吓跑,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呆瓜,真有你的,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小聪明。”吕飞云连连摆手,说:“武姑娘见笑见笑。” 此时,黄河水帮的水神堂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黄河水帮三十六堂一百零八舵的首领大多已经聚齐,正在为武程菲被劫持一事吵得不可开交。帮主武朝阳则面色凝重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帮主,你下命令吧,兄弟们这次都豁出去了,先杀到高平府,剁了没亦干,看他大秦能奈我何,然后我们联手燕魏两国,反攻长安,为武姑娘报仇。”清明堂的堂主庆未河性格豪爽,见帮主武朝阳一言不发,最为沉不住气,挽起袖子大声说道。听到他的话,清明堂三舵的舵主以及惊蛰堂堂主金沙河、谷雨堂堂主谷地河等堂主及堂下舵主纷纷响应,附和道:“是啊,帮主,您就早下决断吧,我们一起杀到长安,到时候,这中原也有我们黄河水帮的一份,我们再也不用在各国的夹缝中生存了。” “众位堂主,万万不可轻率行事。目前武姑娘被劫持,我们应该尽快想办法营救她,切不可因为此事而引起事端。”小满堂堂主满平河立刻阻止道:“各位堂主,我黄河水帮历来与中原各国素无瓜葛,因此才有今日的成就。如果在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就轻易依附或投靠某一国,这有违我们当初建帮的原则。”芒种堂堂主邙梁河、夏至堂堂主夏田河等人也纷纷表示支持满平河。 冬至堂堂主董香河见众人争执不下,诡异一笑,面向武朝阳说:“帮主,武小姐被劫持,生死未卜,趁此时机,我们可以举事了。如今姚秦四面受敌,我们不妨联合燕魏两国合力攻打长安,到时候与燕魏两国三分天下,帮主你登基大宝,我们这些堂主舵主也能位极人臣,共享荣华富贵。至于武小姐,以我之见,帮主可以牺牲她。”武朝阳听后没有说话,但脸色却变得十分难看。 “董香河,你放屁。”人群中走出一人,原来是芒种堂堂主邙梁河。邙梁河听了董香河的话后,怒不可遏地说:“武帮主为我帮出生入死这么多年,重情重义,德艺双馨,你怎么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程菲小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的母亲为了我水帮而流尽最后一滴血,我们怎么能忍心牺牲她呢?再说,我水帮到目前为止,与各国都没有什么纠葛,帮中弟兄好不容易才过上安稳的日子,如今你却怂恿帮主攻打姚秦,你到底是何居心?” “你问我董香河是何居心?我告诉你,我董香河是想让我黄河水帮有所作为,我董香河是想让各位弟兄日后能够尽享荣华富贵,我董香河是……”董香河正说得兴起,没想到话被夏至堂堂主夏田河打断了:“董香河,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脑后有反骨。当年武夫人为了救我帮中弟兄,不惜自杀殒命,她临死时曾对我们说过的话,你难道都忘记了吗?”夏田河厉声喝道。 “哼哼,不敢忘。当年武夫人临终前确实说过让我们不得图谋天下,否则恐遭杀身之祸的话,但那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如今时过境迁,我们这些兄弟难道要放弃大好的荣华富贵,偏安于这水上吗?”董香河冷笑道。 邙梁河、夏田河等人还想再反驳,却被武朝阳厉声喝断:“够了,我黄河水帮之所以能够拥有众多兄弟,靠的是大家齐心协力。如今为了小女的事情,各位兄弟争得面红耳赤,这又何必呢?我武朝阳为了水帮的安危,十六年前已经失去了妻子,如今万万不能再失去爱女。事到如今,我武朝阳只有辞去帮主之位,独自去救小女,以免各位兄弟因为我一人而产生纷争。” “帮主,此事万万不可呀帮主。”夏田河等多数堂主一听武朝阳此言,大都面露震惊之色,连忙劝阻道:“黄河水帮飘零在水上,历代帮主威震黄河。武帮主武功高强,仁德无敌,请您慎重考虑。” 武朝阳一摆手,叹了一口气说:“我意已决,各位兄弟不要再劝了。”然后他站在大厅中央,高声说道:“我武朝阳自知能力有限,无法胜任帮主之位,现将帮主之位传给我的大徒弟戌堂堂主徐立河。从今往后,徐立河便是我黄河水帮的第三代帮主,各位兄弟日后要唯徐帮主之命是从,如有违者,全帮共诛之。” 戌堂堂主徐立河三十多岁,是武朝阳的大徒弟,长得相貌堂堂,但不善言辞。当武朝阳宣布他就是第三代帮主时,他的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看看左右,半天才清醒过来,连忙拱手说:“师傅,立河不才,何德何能,不敢受帮主之位。” 武朝阳转身从桌上拿起一柄横放着的鱼浆,递给徐立河,说:“好徒儿,不要推辞,各位堂主之中,你是最有人缘的一位,我相信你能够把黄河水帮治理好。这柄金鱼浆是我水帮的镇帮之宝,见此鱼浆便如见我水帮帮主及历代帮主。”徐立河执拗不过,只好接过金鱼浆,单手举在空中。邙梁河、夏田河见此情形,连忙单膝下跪,大声呼道:“黄河水帮飘零在水上,历代帮主威震黄河,恭喜帮主,贺喜帮主。”众堂主及舵主见邙梁河和夏田河带头恭贺新帮主,均不敢反对,连忙跪下附和起来。 武朝阳见众人都跪服徐立河,心中稍感安慰,但又不免担心起女儿武程菲的安危来。十多年前,当武程菲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时,武朝阳的妻子谢婉霜为了黄河水帮的安危,不惜以身犯险,东进燕国,却被当时的燕国皇帝逼得自杀。杀妻之仇,武朝阳一直铭记在心,但由于自己是一帮之主,全帮上下数千人的性命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他对燕人一直忍气吞声。如今女儿又被人劫持了去,他心中无限伤感,哪里还有心思做什么帮主,于是决定传位于徐立河。现在见众人并无二心,他便命自己最小的弟子曾万河收拾了一些碎银子,佩上剑,然后带着曾万河趁着夜色往东而去。 ------------ 第十二章 聚富客栈识阴谋 并州城,燕国国境内较为繁华的一座古城。此城乃燕国与各国通商贸易之所,是以,经常在此城内见到来自魏秦凉晋等国的商人。当然,黄河水帮的鱼贩也时常拉着满车的鲜鱼出没于此。但昨夜却是不同,这小小的并州城内一下子涌入了近百的水帮打扮的人,还有宇文国打扮的人。这些人涌入城内不为别的,专为刘屈孑而来。 这日午时,城外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正奔向并州城。 “呆瓜,前方就是并州城,到了并州城内,你可得请我喝酒。”说话这女子便是黄河水帮帮主之女武程菲。而另一位就是吕飞云:“当然,飞云昨日连累了姑娘,只要到得城内,请客便是自然。” 说话间,二人已经进的城内。吕飞云下山后见过最大的城镇便是高平府,但高平府并没有并州城繁华。此时正是白天,各地商贾往来云集,等价买卖,好不热闹。吕飞云被眼前这一幕幕极富有生活情调的画面陶醉,竟然看到入痴,忘了自己占到街道中间,被迎面走来的一人撞到身上,却把那人撞到在地。 “臭小子,哪来的杂种,有没有长眼睛?”被撞倒那人揉着自己的下颔大声骂道。吕飞云被这人一撞,才回过神来,忙拱手说道:“对不起,小生只顾着看这街景,不曾想撞到兄台,得罪得罪。” “就一声对不起就想完事?大爷我今天心情不爽,你一个小畜生这般蛮横,莫不是找死。”被撞之人颇为蛮横的说道。街上卖菜的买布的打醋的拉面的闻讯,都来瞧这热闹。中间有人已经认出说话之人了,便对旁人说道:“这年轻人真不知好歹,怎么会得罪宇文良这家伙呢?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原来被撞之人便是宇文长的二公子,绰号无敌小霸王宇文良。 这宇文国本在今河北一带,国内国人多姓宇文。由于宇文长曾救过慕容垂的孙女慕容婉心,慕容婉心的父亲慕容宝当上皇帝后,为了安抚宇文长,便许诺将慕容婉心嫁于宇文长之子宇文良,这宇文良便是准驸马。但这位准驸马飞扬跋扈,不学无术,做尽了坏事。宇文良在宇文国内待腻了,便随父亲宇文长西进黄河岸,准备捉拿刘屈孑的,未曾想宇文良受不了舟车劳动之苦,到了并州不愿再行半步,宇文长虽是一介武夫,但爱子有加,对儿子倍加溺爱,看到宇文良那般模样,便留下六七人在并州照顾宇文良,自己则带着侄儿宇文强捉拿刘屈孑。不曾想,宇文良在并州城内短短几天,已将并州城搞的鸡犬不宁,民众避之唯恐不及,并州郡守江为辛本是胆小怕事之人,更兼宇文良是准驸马身份,手持慕容宝御赐免死令牌,故而,江为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问百姓安危。 武程菲本走在吕飞云前面,见宇文良一行人将吕飞云的围定,忙转身回来,拨开人群,对宇文良责问道:“你这人怎生这般不讲道理,还说别人蛮横。” 宇文良一见如此清秀的女子站在眼前,眼睛登时一亮,用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继而将两只眼睛迷城一条缝的笑了起来:“姑娘贵姓芳名?哇,长的如此水灵。真是没有想到并州城内出美女啊。哈哈,姑娘晚上有空吗?陪陪大爷吧!” 吕飞云见宇文良这么恬不知耻,说出这般下贱的话来,气的脸色突变,大声喝道:“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如此造次。” “你是哪里来的狗贼,还管在我大燕国驸马爷的头上来了?”宇文良的一个随从指着吕飞云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管我家驸马爷的事情,活得不耐烦了?刚才你冲撞我家爷的事情还没有和你计较呢?” 吕飞云听到此言,正欲动手,被武程菲拦住,武程菲低声道:“呆瓜,且看我如何收拾这帮畜生。”说完,便冲着宇文良甜甜一笑,道:“你既然是驸马爷,我怎么没有见过呢?你姓甚名谁?” 宇文良本是好色之徒,被武程菲这么一笑,登时七窍被勾走三魂,口水直流,也冲着武程菲猥亵的一笑,说道:“不才复姓宇文,单名一个良字,家父宇文长便是。”武程菲听到宇文长三字,恨的咬牙切齿,心想,昨日宇文长要杀自己灭口,今日,我便报了此仇才能解恨。想到此,便朝宇文良走进一步,故作和宇文良亲密状,那宇文良见势便向武程菲靠来,没有到还未靠到武程菲身边,便“哎呀”一声惨叫,抱着裆痛苦在地。围观的人都惊呼起来,其中一人便道:“没想到这姑娘年纪轻轻,出脚却是这般狠毒,这一下踢将过去,宇文良这回非废了不可。不过这也是他罪有应得。” 宇文良边痛苦的哭喊着,对随从歇斯底里道:“给我把那一对狗男女捉住往死里打。”众随从见主子下令,哪敢不从,纷纷抽出腰刀,冲着武程菲砍去。这些随从均是训练有素之人,武功不比一般随从。武程菲拔剑相迎,但终究是女子,双拳难敌众手,不到十招,便支持不住,被那些随从围的渐感不支,额头渗出汗来。 吕飞云见武程菲渐渐支撑不住,便将长枪一条,大喝一声,加入战阵。这些随从哪里见识过吕飞云的武功,见吕飞云杀将进来,并不在意,岂止吕飞云左手持枪,右手两指合一,见人便点。吕飞云的点穴功得白狐道人真传,虽在实战当中少用,但对付这帮随从已是绰绰有余。四个随从不到片刻之间便被吕飞云点中肩中中府大穴,均是不能动弹半步。剩下的六个随从见吕飞云这般厉害,只是伸手一触,那人便不能动弹,众人知道吕飞云的点穴功夫着实了得,俱都不敢上前。其中一随从稍一迟疑,右臂便被武程菲长剑生生劈断,鲜血直流,痛的昏厥过去。剩下五人哪敢恋战,悲呼一声便要逃跑。武程菲见宇文良正欲逃走,哪里肯放他走,一个健步冲上前,冲着宇文良的右肩挥剑便砍,那宇文良刚才被武程菲踢了一脚,尚未完全恢过神来,现在武程菲这一剑来的犀利,他虽然听到背后生风,哪里能躲得过,本能的抬手来挡,右手从腕处被武程菲生生砍断。 吕飞云见武程菲出手如此狠毒,不禁有些担心起来,此地毕竟是燕国地盘,若结怨太多,恐遭仇家为难。想到此,不待武程菲第二剑看下,忙伸枪将武程菲砍下的的剑架开,道:“武姑娘,冤家宜解不宜结,且绕他一命。此地非久留之地,我们还是快走吧。”拉起武程菲便走。 宇文良被两个随从搀扶着,但意识已经不甚清楚了。另外两个随从见武程菲剑伤了主人这便要走,哪里肯让,举刀便向武程菲看来。吕飞云听见身后刀击之声,知道必是宇文良的随从来袭,将长枪立于地上,单手扶枪,后跃而起,使出一招连环腿,重重的踢在来人胸前,那二人被吕飞云踢的摔出丈余远。其他随从见吕飞云这般厉害,哪里还敢再行阻拦,只好围在宇文良身旁,看着吕飞云二人离去。 聚富客栈是并州城内较为有名的客栈,来并州城内做买卖的商贾若留宿,多半是以聚富客栈为根据地的。而据说此客栈老板是并州郡守江为辛的小舅子,所以聚富客栈的派头比较大,城内的无赖泼皮多半是不敢在此客栈内行事耍浑的。 时至午时,烈日当空,吕飞云和武程菲在客栈二层靠窗的地方找了个桌子坐下,要了几个菜外加一壶好酒。武程菲从小生活在水帮之上,是以对鱼肉特别感兴趣,要了一条鱼,全然不顾吕飞云怎么看,掇着筷子狼吞虎咽一般将二斤重的鱼吃的只剩骨头。吃完后才发现吕飞云用很惊讶的表情看着自己,茫然不知所措,问道:“呆瓜,看什么看,没有见过姑娘吃饭吗?” “不是,我是看你后面。”吕飞云用手一指,武程菲这才发现身后紧挨楼梯不远处坐着一人乃是宇文长。武程菲看那人果然是宇文长,不禁心中一怔乱跳,想那宇文长若知道自己废了他儿子的一只手臂的话,非将自己碎尸万段不可。吕飞云也是见识过宇文长的功夫的,其力量之大,不可莫测,如今在此地相遇,若是交起手来,自己绝无必胜把握。想到此,和武程菲忙将头偏向窗外,不敢再去看宇文长,以防被他认出。 这时,从楼梯上来一人,手持铜鱼浆,看那模样必是黄河水帮的哪位堂主。这人上的楼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未发现可疑之人,便直奔宇文长而去。“宇文将军,幸会幸会。”宇文长起身抱拳道:“哪里哪里,董堂主胸怀大志,乃当世难得的人才。”二人相互奉承几句,便坐落定。 吕飞云见宇文长身边多了一个手持鱼浆的中年人,不禁好奇起来,便对武程菲道:“你看那人是何许人也。” 武程菲转身过去一看,也不觉脸上有异,对吕飞云低声道:“宇文老贼对面那人乃我帮冬至堂堂主董香河,他怎么会突然在此地出现呢。”武程菲纳闷的不止于此,这董香河的为人武程菲听爹爹说过的,其人反心极重,今日私自约见宇文长,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想到此,武程菲便对吕飞云道:“你武功高强,内力极深,听力应该不差,你仔细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吕飞云的听力随着内力的增加在不断的提高,若是一般人,在如此吵闹的环境下,在如此远的距离下是绝然听不到宇文长和董香河的对话的,但吕飞云却不同,微一闭目,将真气灌输与双耳处,那二人的对话却是能听得到十之八九。吕飞云听后,不觉一怔,心想,这宇文长和董香河当真是恶毒心肠,诡计却是这般狠毒。 ------------ 第十三章 子夜计算蒙面人 顿茶的功夫,宇文长和董香河相继离开聚富客栈,武程菲忙问吕飞云到底二人在商量何等阴谋,吕飞云将二人的原话一说,武程菲脸色一变,将牙齿咬的咯吱的响,狠狠道:“好一个董香河,吃里爬外的东西,本小姐一定要将你这叛徒千刀万剐才能解恨。” 到底二人商量何等阴谋,让武程菲这般气恼?原来这黄河水帮冬至堂堂主董香河素有野心,当年投奔武朝阳时就劝武朝阳以黄河水帮为依托,举兵起事,占山为王,另立朝廷,但武朝阳并没有野心,一心期望加入水帮的弟兄不在受各国压迫,无课税压榨就好。但董香河却始终不喜安分,经常偷偷结交各国权贵,宇文长便是其中一人。董香河见武朝阳将帮主之位传于戌堂堂主徐立河,心中颇为不满,这徐立河性格温和,只听老帮主武朝阳的话,徐立河当了帮主,和武朝阳当帮主走的线路定是一样,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安身黄河,扎根水帮。”若如此,董香河在水帮之内定是无所作为。正因为此,董香河星夜赶到并州城,名义上是赔老帮主武朝阳寻找爱女,目的却是找宇文长合计算计武朝阳和徐立河,夺取金鱼浆,做水帮帮主。刚才董香河和宇文长商议的便是如何除掉已经进入并州城寻找爱女的武朝阳。 武程菲一听父亲说父亲和小师弟曾万河已经进入并州城,当下大喜,忙问吕飞云道:“我爹爹现在何处,董香河可曾说明?”“已在对面的天平客栈下榻,客房是天字二号。董香河等人想今天晚上暗算你爹爹,我看我们不若先去和你爹爹会会面,商量一下对策才是。” “好,言之有理。”武程菲说罢,便结了帐和吕飞云进了天平客栈。天平客栈是个小客栈,装修的并不豪华,但收拾的却是干净。吕飞云向老板问了天字二号客房,便让老板领着上了武朝阳的住所。 敲门、开门,武朝阳一见自己的女儿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激动的半响说不出话来,武程菲忙伸手扶道:“爹爹,怎生这般憔悴,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吗。”武朝阳道:“好女儿,爹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长这么大,我可是第一次有生离死别的感觉。” “爹爹,您说什么呢?莫要担心我,女儿我福大命大。来,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吕飞云。”武程菲拉着武朝阳的胳膊说道。武朝阳一看,面容失色,沉声道:“女儿,你怎么和我们的仇家在一起。快快取剑来,老夫要和他决一高下。” “武老伯莫要误会,我与老伯无冤无仇,怎会是老伯的仇家呢?”吕飞云道。 武程菲见爹爹这般气愤,知道爹爹定是受宇文长挑拨,以为吕飞云、刘屈孑要奉姚兴之名前往魏国作说客准备联手消灭黄河水帮,忙对武朝阳说道:“爹爹,门口非说话之所,我们还是进屋说吧。”武朝阳这才将吕飞云请进了屋。 “爹爹,你有所不知,今天我在聚富客栈看到宇文长和董香河了,二人欲联手加害爹爹你,并想利用我水帮做出不利于我水帮的事情来。”武程菲对武朝阳道。“有这等事?”武朝阳有点不相信,因为宇文长前几天还当着自己的面保证过,说我宇文长绝不会做出半点对不起武帮主和水帮利益的事来,怎生今日便要加害于我? “正是,此事千真万确。刚才我和武姑娘在聚富客栈吃饭,发现宇文长和贵帮那个董堂主行为诡异,我便依武姑娘的意思去偷听他们说话,没有想到他二人约好今夜子时行刺老伯,若行刺成功后,新立帮主徐立河必然前来并州接老伯尸体,到时,宇文长在途中劫持徐立河,逼他让帮主位于董香河,只要董香河做了帮主,宇文长就和董香河合兵一处,先下并州,再攻宇文国,称雄燕赵之地。”吕飞云将自己听到的对话大致向武朝阳说了一遍。 武朝阳听完后,横眉一锁,厉声道:“岂有此理,这董香河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武程菲道:“爹爹消消气,不若我们将计就计,今晚就给他们来个有去无回。” 武朝阳问女儿有和妙计,武程菲粗略一说,武朝阳拍手大声叫好。合计完毕,武朝阳指着吕飞云问道:“他究竟是何人?” 武程菲便将昨日吕飞云挟持自己说起,将刘屈孑究竟为何目的东来燕国、吕飞云大战宇文强和宇文长、宇文长欲杀人灭口、呼啸山大战巨蟒和群虎等事情一一说与武朝阳听,武朝阳听后,对吕飞云肃然起敬,拱手道:“没有想到吕少侠年纪轻轻却又如此修为,令老朽佩服。若不是吕少侠出手相救,小女焉有今日。昨日黄河之上多有得罪,现在老朽向少侠赔礼,请少侠受老朽一拜。”武朝阳是极重情意之人,对女儿更是爱护有加,刚才听说吕飞云救过武程菲性命,更是感激涕零。 “老伯,这个不敢当,不敢当。只要你们父女团聚,我便开心了。”吕飞云忙还礼道。 如此,三人寒暄多时。临近黄昏,武程菲和吕飞云乔装成平民模样,在附近的店铺买了些三寸长短的钢钉、尖刀和绳索等。正当二人准备回太平客栈时,吕飞云忽然发现大街上一人好生面熟,再仔细一看,那人长的如此的像叱干阿利。吕飞云便上前问道:“请问阁下是哪里人。” 那人瞧了瞧吕飞云,又看了看武程菲,心中似有疑虑,说道:“我是从黄河对岸来的商人,请问兄台有何请救?”“请教不敢,阁下是不是名叫叱干阿利?”吕飞云问道。 那人一听吕飞云这么问,脸色登时大变,形色略显慌张,问道:“你是什么人?”吕飞云道:“我是吕飞云。” “原来是吕少侠。少侠怎生这般打扮?我和公子在并州城已是一天,到处打听少侠消息,没想到少侠却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叱干阿利见果真是吕飞云,哈哈一笑,竟然忘乎所以。 “我兄弟刘屈孑现在在哪里?他还好吗?”吕飞云关切的问。 “少主公很好,现在在聚富客栈内。我们打听到燕国皇帝慕容垂今天在并州城东三十里堡狩猎,还有燕国公主慕容婉心现在在并州郡府内。所以,少主公想在并州城内待上数日,躲过了宇文长和黄河水帮的追击,再伺机将国书呈与燕国皇帝。”叱干阿利回答道。 “原来如此。但那聚富客栈却不是安全之所,我兄弟在那里不知安全与否。”吕飞云问道。“少侠放心,少主公很安全。此地非久留至此,请少侠和武姑娘随我去见少主公吧。”叱干阿利说完后便带吕飞云和武程菲去见刘屈孑。 刘屈孑见叱干阿利将吕飞云带来,异常惊喜,忙招呼吕飞云坐定。吕飞云将这两日的遭遇一一说与刘屈孑知道,刘屈孑笑道:“这两日大哥有此奇遇,武功精进不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叱干阿利也说道:“以少侠现在的武功,我们不妨明日就出城去见燕国皇帝,料无人能阻挡。若那慕容垂答应合作,自不必说,若不答应,便将他擒回大秦,押往长安。” “阿利言重了。我早闻燕国皇帝慕容垂天生勇力,武艺高强。若依你言,我们倒不像是修好的,乃是刺客一般了。此事不急,我们还是再做他算。目前倒是武老帮主身处险境,今夜定要给宇文长等人迎头一击,否则黄河水帮危在旦夕。”刘屈孑如此一说,大家都点头称是。武程菲将自己的防卫计划一说,刘屈孑也点头称赞。要知道,这刘屈孑年纪虽小,但却历练不少,论计谋,将诡计,刘屈孑也算的上老谋深算,但这武程菲的点子却是一点也不比刘屈孑少。 是夜子时,太平客栈内已是漆黑一片。微风吹过,树梢颤动,树叶吱吱作响。 房顶之上,五个蒙面黑衣人蹑脚踏瓦摸向天字二号房门口。前面的那黑衣人见到了房门之上,纵身跳了下来,跳到门口。这时微风吹动,树叶作响之声湮没了一切声音。那人用手指轻蘸唾沫,将窗户纸戳破一个窟窿,从怀中取出一根竹管,然后将竹管扎进已破的窟窿,对着竹管桶便吹,不一刻,房内便被这竹管内吹出的青烟弥漫。这黑衣人见目的将要达到,便冲着另外四个人挥了挥手,这四人便刷刷刷的从房顶跳了下来。 这带头的黑衣人示意大家把脸上的蒙布蒙好,一则防止别人认出,二则防止里面熏烟迷倒。然后示意其中两个蒙面人同时破门。没想到最前面的那两个蒙面人刚一踢门,门却没有上栓,轻易被踢开。二人也不疑心持剑便入。其中一人刚踏进门便觉脚下踩到什么东西,忙要后退,却来不及,只听得前面嗖嗖飞来无数暗器,直奔面门。那前面的二人哎呀一声,双双被飞来的钢钉射中面门,倒地而亡。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将剩余三人吓了一跳。那为首的蒙面人见此情景,示意另外二人从窗户进去。但那时的窗户与现时的窗户有所不同,那窗户较小,且无窗扇,乃一整体。如此,这两蒙面人只有一前一后破窗而入。谁知,第一人刚将窗棂撞破,迎面便飞来无数尖刀,那人躲闪不及,被尖刀刺的面目全非,气绝而亡。 剩下这两人见瞬间死了三人,不觉心惊肉跳,但不知道房中有何诡异之处,是以不敢再盲目行事。那带头的蒙面人见事不能成,忙说了声“快走”,纵身一跃,上了房顶,随后,另外一个蒙面人也跃上房顶。 二人正待离开,忽见房顶之上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中间一人正是武朝阳,另一个便是武程菲。武朝阳哈哈一笑道:“董香河,你的胆子可够大的,但你却没有想到老夫能识破你的轨迹吧!” 那人也是呵呵一笑,说道:“董香河是何许人也?我怎么不认识啊。”武程菲见此人这般回答,厉声道:“你是不是董香河,看看便知道。”话毕,长剑一挥,便要向那为首之人刺去。那为首的蒙面人见武程菲刺来,不敢恋战,后退了一步,伸手一抓,抓住来时设置好的绳索,用力一荡,荡到相隔出数十丈远的另一个房顶之上,一纵身,跳下房顶,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现在房顶之上只剩下一个蒙面人了,那蒙面哪里是武程菲的对手,不到五招,便已败下阵来,被武程菲生擒住了。武程菲将刀架到那人的脖子之上,厉声问道:“你是何人,胆敢这般放肆,说,又是何人指使你的?” ------------ 第十四章 郡府惊见九公主 那蒙面人对武程菲的话并不理会,只是冲着武程菲惨然一笑,忽然一闭目,嘴角流出些许鲜血,咬舌自尽了。 武朝阳俯身揭开蒙面人的面纱,见这人死时表情甚是诡异,嘴角略带诡异的微笑,心中不安起来。这死者似乎并不畏死,自尽似是心甘情愿的去死一般。 这时,武程菲忽然问道:“爹爹,我听说曾万河师弟和您一起来到并州城,但怎么一天没有见到师弟呢?”武朝阳这才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脑门,大呼道:“你曾师弟出去了一天,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见你平安回来,高兴地把你师弟给忘了。他午时说要出去打听你的下落,但不知为何现在还未回来?” “曾师弟会不会出了什么岔子?”武程菲关切的问。“你师弟他为人机灵,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的。”武朝阳安慰道,但话虽这么说,武朝阳心中却是没底,毕竟,这个曾万河年纪还小,江湖经验不足。 “此地不是久留之地,要不您先去找刘屈孑他们,和他们会合。我在客栈附近等曾师弟回来。”武程菲对武朝阳说道。 “也好,你在这客栈附近等你师弟回来。注意,千万不要让宇文长发现。若卯时还无你师弟的消息的话,千万不要再等了,记得那时和我们会合便是。”武朝阳向女儿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后,便去寻刘屈孑吕飞云三人去了。 武程菲见客栈不能久留,便在客栈旁边找了棵大树,跃上树干,静候曾万河。子时刚过,只见树东有一个黑影踉踉跄跄的向天平客栈而来。看那人的举动,似乎身负重伤,武程菲又仔细的看了看,见那人走进大树,便俯身低声道:“曾师弟,是你吗?” 那人一听武程菲的声音,忙环顾四首,惊喜之情不言而喻,道:“师姐,是你吗?师姐,你在哪里?”“是我,我是你师姐程菲啊。我在这里。”武程菲说完,便纵身到曾万河身旁。 曾万河见武程菲忽然出现在自己身旁,当真是喜出望外,一把抓住武程菲,高兴道:“师姐,果然是你。你不知道,你被人劫持后,我和师傅有多担心啊。师傅为了寻你,连帮主也不做了。” 武程菲道:“我很好,你莫要再替我担心了。我和爹爹一天没有见你,不知你遇到什么事情,均很担心。”武程菲道。 “一言难尽啊。”曾万河略显忧伤的说道:“董香河背叛了师傅,我今天才打听到的,他、他要谋害师傅。”曾万河忽然语速极快的说道:“哦,对了,快让师傅躲起来吧,我打探到今天晚上董香河要与宇文长联合起来刺杀师傅。” “呵呵,就董香河那点能耐还能把我爹爹怎么样。”武程菲的语气不屑中带着自信:“我和我爹爹已经将刺客杀的狼狈而逃了。”武程菲便把自己这两日的遭遇和刚才的经过粗略的说了一下,曾万河听后,高兴地说道:“师姐,没有想到你这两日的遭遇这么离奇。” 武程菲笑答:“那是,还有吕飞云那呆瓜,武功高强的很,若不是得他相救,恐怕我早被巨蟒恶虎给吃了呢。”武程菲言语间充满了甜蜜,恰如沉浸在幸福当中。曾万河见师姐这般的表情和言语,心中有所不快,口中嘟囔道:“呆瓜,呆瓜,那呆瓜的武功有那么高吗?我偏是不信。” 武程菲见曾万河有点生气,忙道:“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此地不是久留之所,我爹爹已经与大秦国的使者刘屈孑会合去了,我们也去找他们去,免得一会儿天亮被宇文长和董香河发现。顺便,你给我讲讲你这一天的遭遇。” 此时已近寅时,天色却未亮。偌大的街道显得空寂无比,天空点点的繁星,微微点亮了这漆黑的夜。曾万河和武程菲边走边讲起这日发生的事情。 曾万河原名曾三春,其父母原是靠打渔卫生,五年前,燕秦大战,曾三春的父母死于战乱,三春幸得武朝阳相救才免于灾难。武朝阳见曾万河聪明伶俐,便收为关门弟子。黄河水帮帮规有规定,自武朝阳帮主以下,各堂堂主各舵舵主及帮主亲传弟子名字里面必须后缀一个“河”字,以示水帮团结之志,所以,曾三春加入水帮后,帮主武朝阳便为这位弟子起名曾万河。而各堂堂主则必须将姓改为与的谐音字,譬如种堂堂主邙梁河加入水帮前原名项梁,当上舵主后改名为项梁河,当上芒种堂堂主后,则改了姓成了邙梁河。曾万河进入水帮后,嘴甜心巧,把师傅武朝阳当作亲爹娘一般伺候,从无半点怨言,故而深得师傅喜欢,更重要的是,从进入水帮第一天起,他便于武程菲形影不离,常与武程菲抓兔追鹰,可谓形影不离。久而久之,曾万河便对武程菲有一种少年特有的懵懂的情愫。所以,当他听说师姐被强人劫持而去,执意要去救人,但被师傅喝退。武朝阳辞去帮主大位后,他心情沉落异常,后来武朝阳带着他去寻武程菲时,心中满是兴奋,足见曾万河对武程菲感情深厚。 这天中午,曾万河见还未找到武程菲,心中十分着急,但却不敢表露在外,便对师傅说,自己外出打听师姐武程菲的下落。武朝阳见不能找到武程菲,心中极是郁闷,又加昨日刚辞帮主之位,正自叹息,心想,待曾万河打探一下爱女的下落也好,嘱咐了一下弟子,便留在房中独自苦思。曾万河刚出的天平客栈,便见董香河和一人从聚福客栈走出,那人面相曾万河似曾见过,再一想,原来那人便是宇文长。那二人出来客栈,分走两边,曾万河见董香河有些行动诡异,不免有所疑心,便暗自跟了上去,一直暗自跟着董香河拐了五六里路,到了一个破庙里。曾万河待董香河进去,便蹑手蹑脚躲到庙门之前,偷听里面言语。 “堂主,事情进展的如何?”听这声音便知问话这人是冬至堂冬一舵舵主龚羽其。董香河自信的答道:“一切都在我等掌握之中,大家都做好准备,今晚子时只需去四五个人便可取武朝阳老儿性命,其他弟兄养精蓄锐,明日还有要事。” 曾万河听董香河说要取武朝阳性命,当下惊得“啊”的叫了一声,庙内董香河听觉最是灵敏,冲着庙门大喝一声,同时向门外冲出。曾万河见被人发现,忙转身便奔,没有想到董香河速度更快,已是挡住曾万河去路,此时庙内十数人已经出的门来,将曾万河团团围住。曾万河见董香河就在眼前,不由得气恼,大喝一声:“好一个奸贼,我要替师傅清理你这败类。”,说话间,拔剑便刺。谁知,不待曾万河将剑拔出,脑后已是重重的被人用船桨击了一下,曾万河只觉脑袋奇重无比,昏昏沉沉便要晕过去,在转身倒下的瞬间,发现拿浆的那人好似冬一舵舵主龚羽其,只见得他笑得如此浪荡,但此时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整个身体如棉花糖一般瘫倒在地。待醒来时,见自己被绑在庙里的柱子之上,庙内却是空无一人。 曾万河双手被绑在柱子后面,不能动弹,情急之下,用牙咬开绳索,方才逃得,走时,放火烧了那庙宇。此时已近子时,怎奈天高夜黑,又加身受伤痛,是以行动有所缓慢待到的天平客栈时,才发现董香河等人已经动手,心中一阵酸楚,以为师父被人杀害,眼泪正要往下流,忽然听见有人叫他“曾师弟”时,喜出望外,原来是师姐武程菲。 不知不觉,武程菲与曾万河二人已经到了并州郡府旁的一个客栈旁边,武程菲冲着客栈轻啸一声,从客栈里面探出一个人头:“二位是武姑娘和曾公子吧,武老先生在房内等着二位呢”武程菲跟着那人上了楼,推开一间房的门,但见房内坐着武朝阳、吕飞云、刘屈孑、叱干阿利四人,武朝阳将弟子曾万河一一引见,众人寒暄落定。曾万河简单的将今天白日的遭遇说了一遍,武朝阳颇为气恼,说道:“我真没有想到这董香河这般心狠手辣,居然能做出这般狼心狗肺的事情来。好徒儿,快飞鸽传书给你师兄徐立河,要他小心提放董香河等人。” “武老帮主说的极是。如今宇文长等人的阴谋已经败露,接下来可能要做出对贵帮不利的事情,我看武帮主还是及早想对策才是,千万别上了宇文长等人的当啊。还有,昨日大哥和武姑娘宇文良的手腕,我估计那宇文良定是不能善罢甘休,武姑娘还有大哥要多加小心才是。” “这个自然。二弟你身负重任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对策吧。听说燕国皇帝慕容宝和燕国太子慕容策俱在并州城外狩猎,我们莫若今日天亮后前去觐见,递了国书,也算是完成任务。”吕飞云说道。 “大哥说的有理。我听说燕国九公主慕容婉心在并州郡守江为辛府内,素闻九公主知书达理,心地和善,不若我们先找九公主慕容婉心,倒是请她在她父皇慕容宝面前多加美言,或许秦燕和好之事可事倍功半。”刘屈孑说道。 “如此甚好。”武朝阳道:“若刘公子要见燕国公主,老夫可帮忙一二。当年慕容垂听信谗言要杀前朝皇帝手下旧臣时,江为辛为躲此战乱,跑到我水帮来投,在水帮三月后才重回并州。不若我明日和刘公子同见江为辛,说不定还能见到慕容婉心。” 众人说话间,天已经大亮。 并州郡府内走进了三个人。其中一人便是黄河水帮帮主武朝阳,另外两人是乔装后的刘屈孑和吕飞云。江为辛听说武朝阳登门来拜。忙将武朝阳迎入内堂。宾主双方落定,武朝阳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我闻燕国九公主慕容婉心在贵府内,我想一见,不知方便吗?” 江为辛面露难色,想了良久,说道:“武帮主乃我的救命恩人,按理说见一见公主与我江某并无大碍。但现在九公主已被皇上许配与宇文良了,既是待嫁之人,恐不能轻易见外人吧?” 吕飞云见江为辛婉言拒绝,也便没有心思再听下去,找了个借口出了厅堂。按理说,这一郡郡守的府衙本有很多守卫或者奴仆,但今日确实不同,江为辛府上的奴人却是少之又少。是以,吕飞云在府内自由行走并无人阻拦。吕飞云出来厅堂,左转进了一个拱门,眼前顿时一亮。原来这拱门乃是江为辛的后花园。园内草长莺飞,小桥流水,假山陡立,亭廊洁净。此情此景看的吕飞云心胸开阔许多。这时,从亭廊旁传来阵阵少女嬉戏之声,那声音宛若天籁之声,明亮清脆,勾人心魄。 吕飞云被这声音吸引,循着声音望去,却见有两个少女在溪边嬉戏,互泼清水,玩的兴起,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吕飞云看到其中一位身穿黄衣,挽着发髻的故娘,登时看的两眼发直,居然一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姑娘的一举一动,一边踱着步子向那姑娘走去。 “啊。你是什么人?”那姑娘正玩的兴起,忽然看到走到自己身边死盯着自己,不觉惊叫起来。 “姑娘莫要误会,在下吕、吕飞云,偶尔路过这里,没想到惊扰了两位姑娘,请恕罪。”吕飞云半响才回过神来,慌乱中,却有点结巴,但就在话毕之时,抬头看了一眼黄衣姑娘,没有想到黄衣姑娘也在看他,就此一瞬,四目相对,吕飞云却似触电一般,只觉眼前这人似天仙一般,美不可言,尤其是那姑娘一双明眸,清澈无比。 “姑娘?你可知她是谁吗?大燕国的九公主。你惊吓了九公主,还不跪下?”黄衣姑娘旁边那丫鬟打扮的姑娘嘴巴甚是伶俐,说话语速极快,看吕飞云一乡下人模样,颇为不屑。 吕飞云一听,不觉一惊,惊喜的问道:“九公主?你就是大燕国的九公主慕容婉心?” ------------ 第十五章 双雄营救慕容宝 吕飞云看着眼前这位姑娘,当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见到了慕容婉心,据说是燕国最美丽的女子。其父慕容宝,燕国现任皇帝,战神慕容垂的四子。 婉心冲着吕飞云盈盈一笑,说道:“我便是慕容婉心,公子有何见教?”吕飞云道:“见教不敢,我听说九公主性情温和,心地善良,最厌征战,你皇爷爷慕容垂在时,公主便曾劝阻过你皇爷爷少些征战,多体恤民间疾苦。如今,秦国姚兴欲与燕国修好,派使臣刘屈孑带了国书来,但途中遭歹人劫杀,勉强才得逃脱,今闻公主在郡府之内,所以才冒昧前来叨扰,万望海涵。” “原来如此,少侠不必客气。”慕容婉心见吕飞云施礼,忙还了礼,请吕飞云在亭中坐下,命丫鬟翠儿上了茶,便问了一下详情。吕飞云从奉诏命东去燕魏两国说起,一直讲到当日的遭遇。慕容婉心听后,很是动容,对吕飞云说:“吕少侠且放宽心,待我今日出了城将你们向父皇引见,我想依父皇的秉性,父皇会同意议和一事的。” 吕飞云见这位慕容婉心虽贵为一国公主,却是这般平易近人,不由得对眼下这位公主产生了十二分的好感。但好感总归是好感,人家是千金之躯,而自己则是一介平民,哪里在一个起点? 双方商议后,吕飞云对慕容婉心道:“在下先行告退,一会儿在下带舍弟刘屈孑来见公主。望公主相助。”吕飞云别了燕国九公主慕容婉心后,依着原路返回,刚进的内堂,便看到江为辛和武朝阳吵讲起来了。 “武帮主,我敬重你的为人,刚才江某早已讲话明明白白的说了,燕国公主你见与不见都是一样,这燕国马上就是宇文家的了,帮主又何必费尽心思见她呢?看在你有恩与我的份上,我劝帮主早做打算。另外,我听说你家武程菲武大小姐剁了宇文长将军的儿子宇文良的一只手,若现在让宇文长知道帮主在我手上,恐怕……不好收场吧?”江为辛冷冷的笑了几声。 “江为辛,你这卑鄙小人,算我当初瞎了眼了,救了你一条狗命。你还要谋反作乱?我问你,董香河背叛老夫,是不是你从中挑拨?”武朝阳听了江为辛的话后,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问道。“武朝阳,你不要以为当初收留过我江为辛就以为我江为辛可以欠你什么。当初要不是慕容垂听信谗言,铲除旧臣,我江为辛能取投奔你吗?怪只怪慕容垂残暴无道,又生下一个昏庸无能的慕容宝,我大燕国哪有什么前途可言?君子择贤主而侍。武朝阳,我江为辛自问还是懂得仁义礼智之人,既然你曾经收留过我,那我今天放你一马,你还是走吧?”江为辛道。 “走?说的轻巧。”刘屈孑冷笑一声,伸手拔剑指向江为辛道:“今日我们便不走了。”江为辛见刘屈孑拔剑,心下着慌,战战兢兢的问道:“你要干什么?”边说便往后退,退到墙根,却也没有退路,心下一急,随手抓起一件陶瓷罐扔向刘屈孑,转身便向门外奔去,边跑便喊“救命”,怎奈刚到门口,便被吕飞云一拳打中前胸,栽倒在地,不住的咳嗽,原来是被吕飞云一拳打岔了气。 刘屈孑踏步上前,一把抓住江为辛的领口,笑道:“江大人,今天是谁放谁一马呢?说,你和宇文长到底有何图谋?”江为辛本是个文弱书生,平素虽吃过不少苦头,但哪里受过这等待遇?被刘屈孑一提,脸涨得通红,不住的咳嗽。刘屈孑见江为辛不搭话,又在胸前狠狠地补了一拳,这一拳打的江为辛直叫爹娘。江为辛受不得这等拷打,忙求饶道:“我说,我说。我和宇文长约定今日偷袭皇上营地,杀了皇上,由宇文将军取而代之。” “原来如此。何时动手?有多少人?”吕飞云问道。“今日午时,宇文将军一百多人,加上黄河水帮董香河的五十多人,还有我的家丁共计三百多人。”江为辛颤抖的说道。 “不好,现在已经快到午时了。”武朝阳说道:“我黄河水帮向来不参与各国国内之事,若董香河等人果真去刺杀慕容宝,恐对水帮日后大为不利。刘公子、吕少侠,你二人在这里善后,我去拦截他们。” “还是这样吧,我去救人的好,现在坐镇郡府之内,一则可以保护九公主的安全,二来也可看押江为辛这贼子。”吕飞云道。刘屈孑说道:“大哥,我也去吧,趁此机会也好立个大功啊。” 这时,慕容婉心听见后堂内有人争吵之声,便进的后堂,一见江为辛被绑,忙问明真相,对吕飞云道:“吕少侠,我父皇有难,我这做女儿的岂能坐视不理?我与少侠同去三十里堡,还请少侠相助。至于这个郡守,先且留他性命,日后等我父皇发落吧。” 慕容婉心纤声细语,说起话来声音极为好听,众人一听慕容婉心如此说话,也不便拒绝。最后,几人商定,由武朝阳和丫鬟翠儿在郡守府看管江为辛,刘屈孑、吕飞云带着慕容婉心、武程菲赶去三十里堡救驾,曾万河和叱干阿利同去联络黄河水帮各堂堂主,准备捉拿叛徒董香河。 一切吩咐妥当,吕飞云、刘屈孑、武程菲三人保护九公主慕容婉心快马驰向城东三十里堡。三十里堡自老皇帝慕容垂起就是皇帝每年狩猎必去的地方,乃系一块平原之地,方圆几十里,俱皆草长莺飞,每年皇帝狩猎之时,总要安营于此,一则此地乃燕国内陆之地,比较安全,二来,此地地域较为辽阔,空气清洁,乃安逸之所。所以。自慕容垂始,两任皇帝前来狩猎都不带多少兵马,只带少许皇宫护卫在三十里堡安营,其他大队人马安扎在离三十里堡东的平阳山之上。吕飞云等四人策马离三十里堡不到二里的地方,听到战马狂鸣,刀枪碰击之声,吕飞云马勒高处,定睛看到前面尘土飞扬,混乱一片。吕飞云道:“不好了,前方好像有两队人马在交战,莫不是?” 慕容婉心一听,忙问道:“吕少侠,前方战况怎样,可否看到我父皇。”吕飞云又仔细看了一下,但见进攻一方攻势凌厉,有一人使得风火流星锤,杀入燕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地,还有一人也使双锤,却似宇文强。吕飞云将此情景向慕容婉心说了后,婉心花容失色,忙勒马向前冲去。 吕飞云见慕容婉心不带任何武器,赤手空拳纵马而去,忙追了上去,问道:“公主可会武功?不带兵器会很危险的。”这时刘屈孑、武程菲也追了上来。武程菲见吕飞云对这公主这番热情,心中颇为不满,嘲讽道:“慕容公主年轻貌美,那些个青壮士兵见了公主估计拿兵器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敢对公主怎么样?” 慕容婉心的嘴角掠过一抹微笑,道:“武姑娘言重了。我不会武功,但我父皇身陷囫囵,我纵是不会武功,拼死也要救得父皇,再说,我父皇早已将我许配给那宇文强,我前去向宇文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们总归听的。”吕飞云听到婉心话语中有一种不可抗拒的信念,心中不禁佩服起来,这一柔弱的女子却是这般的坚毅,当真少见,但想法却有点天真。想到此,吕飞云对慕容婉心说道:“慕容公主,且莫着急,待我前去救你父皇。” 武程菲见吕飞云这般殷勤,撇了一撇嘴,自言自语的说道:“自作多情。”刘屈孑听到此话,嘿嘿一笑,对武程菲说道:“武姑娘,我随大哥救人,你照顾好慕容公主。”说完,便随吕飞云冲入战阵之中。 吕飞云策马狂奔,马上弯弓射箭,三箭齐发,瞬间便有三人死于箭下,接着又是三箭齐发,那三箭分穿三人胸膛,羽末胸肌。这眨眼的功夫,便有六人死于吕飞云的箭下。 围攻燕帝的宇文国士兵和冬至堂堂众见吕飞云来势汹汹,俱皆惊诧,数十人转而向吕飞云杀来。吕飞云见敌人均是徒步而来,也下了马,收起弯弓,挑起长枪便驰入敌人阵中。吕飞云的长枪枪法源自三国赵云的赵家枪法。当年赵云在长坂坡大战曹营,杀士兵,挑武将,全凭一身真功夫,尤其是赵云的枪法使得出神入化,虎虎生威,震得曹营数十万将士不敢前进半步。赵云后来写了一本关于使枪的秘本,名曰《子龙枪法》,但这《子龙枪法》后来随着赵云的陨落而失传,枪法真迹亦不能寻。但不知怎地,吕飞云使得这一条枪法却与子龙枪法一般无异。 子龙枪法分为八大式:挑、刺、穿、绕、劈、扫、回、粘。吕飞云杀入敌群之中,一挑一刺,便撂倒两人,但听身后到刀刃砍至,一个“回”式便刺中那人前胸。其他人见吕飞云如此厉害,均有些害怕,但见吕飞云刺中己方一人前胸,那长枪还在身上,忙疯狂砍杀过来。吕飞云忙使出一招“凌空飞渡”,跃左边,伸手便点,正中那人死穴,又飘至一人身后,瞬间使出一招“惊涛碎石掌”,那人便如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十多人,瞬间死了四人,众人都惊骇不已,不敢贸然进攻,吕飞云见众人惊魂未定之时,又滑回原地,从那死人身上抽出长枪,厉声喝道:“还有何人敢来?” 正在此时,刘屈孑骑马跃到,双手分龙凤剑挥剑见人便砍,也只瞬间,便有两人伤于马下。宇文长此时正杀的兴起,眼见得就要杀到慕容宝身前,却见两个少年从身后杀来,己方遭到前后夹击,不由得分神来看,宇文长一看,不由得气恼,持枪那人不正是前日与自己大战与虎啸山的吕飞云吗?宇文长狂啸一声,命宇文强带人加强对燕帝慕容宝方面的进攻,自己的大步流星冲向吕飞云。 刘屈孑见宇文长向这边奔来,知道宇文长武功高强,若真的交起手来,恐怕自己二人不是他的对手,边挥剑边冲着吕飞云道:“大哥,你看那人群之中那人莫不是宇文长之子宇文良?” 吕飞云一听这话,立刻会意,气运丹田,使出“凌空飞渡”,一跃一滑一躲便到宇文良身边,冲着宇文良喝了一声,宇文良见此人来势迅猛,忙向后躲去,但吕飞云身手迅捷,哪里还让宇文良躲的半步,长枪一刺,便刺中宇文良发髻,宇文良登时脑袋蚊蚊作响,不敢再动半步,吕飞云趁势点了宇文良的穴道,冲着宇文长大喝一声:“宇文长,快叫你手下住手,若不然,明年今日便是你儿子的忌日。” ------------ 第十六章 吕刘联手救燕帝 众强敌见吕飞云将宇文良擒住,不敢贸然动手,只得停了手警惕着看着吕飞云和刘屈孑等人。宇文长眼见的就要擒下燕国皇帝慕容宝,却不想半路杀出个吕飞云,当下不禁火冒三丈,大喝一声:“好个小儿,今天我宇文长便与你做个了断。强儿,你去擒下慕容宝,我来会会这小子。”宇文强得令,抡起金银双锤便向慕容宝放下杀去,宇文长则一运气,提起双锤,向吕飞云奔来。 吕飞云见宇文长杀气腾腾的过来,全然不顾自己儿子宇文良的死活,抡锤便向自己砸过来。宇文长这一锤来势迅猛,吕飞云感觉到这吹上带风,力道着实不小,忙向滑了一步,顺手将宇文良推向宇文长怀中。这一招叫做推怀抱月,看似随手一推,但力道却是不容小觑,宇文长起初不以为意,但见宇文良将要扑入自己怀中,适才发现宇文良身上带着一股真气,力道极大,忙回力停住手中的风锤,将风锤交于左手,准备用右手接住儿子,却是慢了一拍,那宇文良来的迅速,未待宇文长伸手接住,脑袋已是生生的撞入宇文长的怀中,宇文长直觉胸口发闷,若骨裂一般,哇的一声,口吐鲜血,跌倒在地。再看宇文良,已是颈椎尽断,气绝而亡。 吕飞云见自己在一招之内将宇文良击毙,另使宇文长受伤,当真不敢相信。其实宇文长的武功本不在吕飞云之下,怎么却是一招之内就败给吕飞云了呢?原来这宇文长只宇文良一个儿子,对爱子溺爱有加,刚才这么迅猛的杀将过来,就是怕吕飞云发现宇文良对自己太重要,而再加要挟,到时候自己更加顾虑而难以施展,是以,宇文长一见吕飞云将宇文良擒住,便立刻加以进攻,使吕飞云难以细想,从而一击成功。但不曾想,宇文良的穴道已经被吕飞云点住,不能动弹半点,故而当吕飞云使出推怀抱月时,宇文长才发现儿子穴道被点,但已无回旋余地,忙伸手去接,无奈动作慢了半拍,又加吕飞云内力增加不少,在推出宇文良的瞬间,已经将内力灌输与宇文良体内。宇文长前日见识过吕飞云的武功,知道其内力平平,故而心中放松警惕,没想到吕飞云的武功精进如此,被其一击而中,胸口发麻,勉强支持一二,但内血狂热,从口中喷了出来。 宇文强此时已经杀到慕容宝帐前,但见宇文长被吕飞云击败,气的哇哇大叫,放下慕容宝不管,直奔吕飞云而来。吕飞云见识过宇文强的武功,知道宇文强力大无穷,当下不敢大意,将长枪抖擞,迎着宇文强便刺。宇文强见吕飞云长枪刺到,抡起金锤便砸,两物相撞,吕飞云只觉虎口生疼,双手麻痹,一个踉跄,被宇文强金锤击的后退数步,差点跌倒。 宇文强见一击得逞,心中不禁得意,哈哈一笑,再次抡锤砸来。吕飞云被宇文强一击而中,胸口已是热血沸腾,直往头顶上冒,吕飞云忙运气止住热血。此时宇文强双锤砸到,吕飞云哪里还有招架之力,眼见的双锤砸到,吕飞云勉强将长枪往上一架,心想,这回我命休矣。但就在此时,刘屈孑的马儿掠过宇文强身后,屈孑长剑一挥,正好砍到宇文强的右臂,那宇文强一个拿捏不稳,金锤脱手滑落在地。以宇文强的武功,刘屈孑本不能得手,但此时千军相交,兵器相磕,喊声震鼓,刘屈孑偷袭之声完全被淹没,故而,在宇文强砸向吕飞云的瞬间,刘屈孑才得以迅速挥剑,砍伤宇文强,同时救了吕飞云一命。 宇文强本是鲁莽之人,如今见刘屈孑伤了自己,放下吕飞云不管,见刘屈孑纵马跑了去,心中无限懊恼,当下抡起左手的银锤便向刘屈孑砸去。刘屈孑人快马快,那银锤的速度也是不慢,刘屈孑只听得背后呼呼生风,便知有变,但那银锤已经砸到刘屈孑的坐骑的屁股,那马儿长嘶一声,轰然倒了下去。刘屈孑见势不好,抓住马头,一跃而起,从空中翻腾而下。 宇文强手中兵器一只掉落在地,一只砸到马儿,此时手中空空如也。吕飞云见宇文强手中没有兵器,一运气,将全身真气灌输与长枪之上,持枪便刺。宇文强身形虽然巨大,但不笨拙,见吕飞云举枪刺到,忙向左躲去。同时左手同时扣住吕飞云的枪头,一用力,便将吕飞云连人带枪举过头顶,准备摔往人群之中。吕飞云思量宇文强力气如此之大,而自己已是受伤,不宜用力过度,故而不能硬碰。就在宇文强将要摔出的瞬间,伸左手抓住宇文强的后脑勺的一撮头发,右手同时撒开长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点宇文强的大椎穴。大椎穴乃人体头部通往心脏的重要穴道,如今被吕飞云一点,宇文强登时觉得头昏目眩,力气消失一半。绕是此,宇文强还是将头一偏,同时左手跟着向背后拍向吕飞云,吕飞云见宇文强这一掌来势迅猛,不敢硬接,顺势向后翻腾而出,同时双脚踢到宇文强的后背,宇文强被吕飞云踢到,身不由主向前踉跄两步。 这一回合,吕飞云仗着轻功的优势,算是小胜一筹,但却胜得险象环生。若不是刚才吕飞云急中生智点了宇文强大椎穴的穴道,恐怕早已被宇文强摔到在地,以宇文强的功力,若真被宇文强摔出去,吕飞云恐怕要受重伤的。但此时,宇文强的大椎穴被吕飞云点到,全身已是倍感麻木,力气消失一半,更重要的是宇文长和宇文强同时受伤,宇文良已经命归黄泉,不到顿茶的功夫,宇文部连伤三人大将,众人已是无心恋战。 这时,只见得敌人阵中有一股人马跃马飞驰而出。宇文长一见那人,气的面色紫青,高声道:“董堂主,狗皇帝就在眼前,你我合力擒他,切莫胆怯才是。”那人边逃边道:“宇文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天高地远,来日方长,保命要紧。” 原来这人便是董香河。吕飞云见董香河要逃走,忙拾起一支箭,搭箭射向董香河,怎奈董香河马速极快,那箭未能射到。同时,宇文长长啸一声,翻上马背,冲着宇文强大声喝道:“强儿,快些上马。”同时纵马奔到宇文强身旁,伸手抓住宇文强的胳膊,将宇文强拉上马背,二人仓皇而逃。 燕帝慕容宝虽然被宇文长追的退无可退,但却对吕飞云的一举一动看的异常真切,现在见宇文长落荒而逃,不禁长嘘一口气,暗自庆幸,忙把吕飞云叫道身边,说道:“今日多亏小英雄相救,敢问小英雄高姓大名?” 吕飞云拱手道:“小姓吕,名飞云。奉大秦皇帝诏陪同大秦使者刘屈孑前来修好。”慕容宝一听是秦国使者,当下不敢怠慢,忙命人将刘屈孑宣至驾前。这时慕容婉心已到驾前,慕容宝见爱女出现在自己眼前,真的欢喜异常,拉住爱女的手左看右看,却是看不够。慕容婉心见父亲完好无损,亦是高兴异常,轻声说道:“父皇,今日多亏吕少侠和刘公子相救,女儿才得以和父皇相聚。他二人乃秦国和好使者,奉秦皇之命来我国与我国修好的,父皇爱民如子,不若乘此机会与秦国尽弃前嫌,以结秦晋之好。”慕容宝平素最爱女儿慕容婉心了,今日又加吕飞云、刘屈孑奋力相救,听婉心这么一说,点头称是。 此时,刘屈孑已到驾前,慕容宝见刘屈孑长的这般英俊潇洒,心中不禁惊奇,满心欢喜。刘屈孑将国书递与慕容宝,慕容宝看后笑道:“我早欲与姚兴结秦晋之好,可惜未有合适之机,今日姚兴主动修好,我大燕又怎能置天下苍生与不顾而再起战端呢?刘将军,你回去转告秦皇,就说我大燕乃礼仪之邦,只要大秦不犯我,我便永不犯秦。” 刘屈孑一听,此行目的已是达到,任务已经完成一半,接下来便要北上,觐见拓跋珪,便满心欢喜的拜谢了慕容宝。慕容婉心见父皇此次如此决断神速,当真是惊喜不已,心想,吕、刘二人与己有救命之恩,又见吕飞云武功如此高强,想将吕飞云留下来教自己一些武功,以作防身之用,便对慕容宝说道;“通过此次事件,女儿才知武功之重要性,求父皇替女儿选一个武功师傅,教女儿防身之术,待女儿武功学成,日后若再遇今日之情况,女儿也可替父皇分忧,斩杀叛逆。” 慕容宝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朕原想,你本为女儿之身,当学些琴棋书画。那年,朕一时糊涂,听信谗言,将你许配给宇文良,没有想到宇文一家居然要弑君篡位,朕险些铸成大错。朕如今已是不惑之年了,难有决断,如今你年纪大了,是该自行决断的时候了,既然你想学武,朕便依你。但这师傅,恐怕不好找啊。” 慕容婉心脸微微一红,说道:“父皇,师傅现成的就有啊。吕少侠武功高强,我看教我些防身之术是不成问题的。”慕容宝看了看吕飞云,点头道:“恩,我看吕少侠行。” 吕飞云听到这父女二人的对话,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惊慌,激动地是慕容婉心居然让自己教她武功,有如此漂亮贤惠的姑娘做徒弟,是求之不得的,而惊慌的是自己未必能够教好她,像自己这般乡巴佬教一个贵为一国公主的慕容婉心武功,多半不能胜任,更何况自己也未出师,怎么可以擅自收徒呢?想到此,吕飞云对慕容宝及婉心道:“这个万万不可。我还未曾出师,未得师傅允许,我是不可以收徒的。” 婉心见吕飞云如此拒绝,心中不觉一凉,说道:“若你不收我为徒,那便替我找个比你的武功更好的师傅来。”吕飞云满脸愕然,想了想,说道:“恭敬不如从命,但我是初次下山,并不认识多少高人啊。”婉心笑了笑,说:“那你带着我去寻找高人好了。” 刘屈孑见慕容婉心硬逼着吕飞云做师傅,知吕飞云现在难以下台,不若乘此机会和这燕国公主套套近乎,为未来自己的事业铺条道路,便道:“公主所言极是。我大哥虽刚出道,但武功高强,不少高人都认识我大哥,不若让我大哥为公主找个师傅,一则强健体格,二则防身初贼。大哥,你便不要推辞。” 吕飞云见刘屈孑非但不帮自己,却替别人说话,心中有点不大高兴,但事已至此,只好先答应下来,再做他算。慕容婉心见吕飞云勉强答应替自己寻找师傅,在未找到师傅之前可替自己教些基本的防身之术,不禁高兴地拍手道:“好好,如此,从今而后,我便追随少侠左右。明日,我们便前去魏国,如何?” ------------ 第十七章 巧过川西五鬼关 高原之上,阳光和煦。从并州通往魏国都城盛乐的道路似乎有点崎岖,但再蜿蜒崎岖的路也阻挡不了志在北上的刘屈孑、吕飞云等人。这一行七人除吕飞云、刘屈孑、叱干阿利外,还有燕国九公主慕容婉心、武程菲、曾万河和慕容婉心的随身丫鬟翠儿。 慕容婉心不善骑马,走了不过三日,已是累声连连。吕飞云提议给婉心换驾马车,武程菲便嘲笑说慕容婉心是千金之躯,应该让吕飞云捧在手心,小心呵护才对。慕容婉心被武程菲说的脸红突突,但没有做反驳,一咬牙,说“骑马便是骑马,这有何难”,然后策马狂奔起来。 慕容婉心虽然贵为一国公主的,但从小受皇室严格的等级教育,行动很是矜持,对于骑术武功却没有怎么学过。一则是因为他的父亲慕容宝生性懦弱,不注重皇室女子的教育,亦不喜舞刀弄枪,故而也不允许自己的女儿们练习武功骑术,二则,慕容婉心深的皇爷爷战神慕容垂的喜爱,慕容垂一生征战沙场无数,不希望自己最疼爱的孙女舞刀弄枪,想让她平平安安的快快乐乐的生活在宫廷之内。的确,慕容婉心也不负众望,在诗书琴画方面样样精通,其才情在皇室中首屈一指。但对于刀枪剑棍,慕容婉心却是一窍不通,就连骑马也是他哥哥慕容盛教的。 一路上,慕容婉心给吕飞云讲了很多关于皇宫内的事情,所以吕飞云知道慕容婉心的骑术并不好,今见慕容婉心策马怒奔,担心慕容婉心马儿受惊,连声对慕容婉心道:“慕容姑娘,千万小心,莫要摔着。”说着,挥鞭向慕容婉心追去。 武程菲见吕飞云这般关心慕容婉心,心中不觉一酸,狠狠的向二人瞪了一眼,颇为不快道:“不就是一国公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翠儿见武程菲这般诋毁自己的公主,很是气恼的冲着武程菲嚷道:“我家九公主怎么招惹你了,你为何这么说我家公主?” 此时慕容婉心已经策马狂奔了数里开外,但那马儿似乎受了惊吓,仰天嘶鸣数声,顿时疯狂的向前冲去。慕容婉心哪里见过这般阵仗,登时吓得花容失色,双手紧抓马缰,一声哭腔道:“吕少侠救我。” 吕飞云见慕容婉心的坐骑如疯了一般前后乱奔,似乎横下一条心来要将慕容婉心摔下马,吕飞云暗叫一声“不好”,一加鞭,狂奔到慕容婉心跟前,一探手,将婉心从马上提了起来,顺势拉到吕飞云的怀里,也就在此时,那马儿发狂的仰天长啸一下,嗖的一下窜的很高,落下来后,马失前蹄,瘫倒在地,四只蹄子使劲蹬了几下,口吐鲜血,暴毙而亡。 慕容婉心见此种情况,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怯怯的看了看那死去的马儿,不禁叹息道:“多好的马儿啊,怎么一下子就死了呢?”吕飞云也在纳闷,这马儿看似很是强壮,怎么会顿时暴毙呢?莫非?想到此,吕飞云跳下马来,仔细的看了看那马儿,忽然发现马儿屁股处扎了一根小小的银针,伤口处肿的高高冒起。吕飞云对公主道:“不好,有人要暗害公主,用此银针杀伤马儿,让马儿发狂,通过马儿杀死公主。” 慕容婉心听后惊愕不已,自言自语道:“是谁这般歹毒,要害我性命?” 吕飞云道:“现在还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但我可以肯定我们正处于危机之中。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等我贤弟刘屈孑他们,这样进退比较自如,也可集重力量御敌。”慕容婉心点头称是。正时,空中忽然一声巨响,随着一阵吆喝声近,一百多人已从四面将慕容婉心和吕飞云团团围住。那一百多人打扮各有不同,为首的五人装素各异,个人的发型亦是各异,有人头上四周光着,只脑顶上有一撮毛,有人蓬头垢面,头发凌乱不堪,有人头发梳成长辫,直没脚后跟,有人留着阴阳头,还有一人脑袋奇大,头上光秃秃的不长一根毛发,脑袋上长着两个巴掌大的肉瘤,样子凶神恶煞,甚是恐怖。其余百余人的打扮却像是燕人装素。 慕容婉心见这些人尤其是那为首的五人打扮的如此怪异,不禁打了一个寒噤,用手紧紧地抓住吕飞云的胳膊,颤声的说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看样子好凶哦。”吕飞云见慕容婉心此时这般楚楚可怜,当下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心中暗想,不管怎样,都不能让慕容婉心受到半点伤害。想到此,顿觉自己成了一个伟岸的大丈夫,于是深情的看了一下慕容婉心,语气十分坚定的说道:“公主莫怕,有飞云在此,我不会让公主受半点伤害的。”慕容婉心抬眼望了望吕飞云,眼中充满了信任和感激,轻轻的点了点头。 “大哥,我看这二人不像是我们要等的人吧?我听说我们要等的人一行七人,可现在却只有两人,莫不是搞错了?”那阴阳头不但长的不男不女,连声音也尖声细气的,他仔细端详了一下吕飞云和慕容婉心,便对一撮毛说道。 “我看那小姑娘像,这少年也像。大哥,我们且问问他们是从哪里来,要去哪里。”长辨对一撮毛说道。一撮毛点了点头,长辨便转向吕飞云和慕容婉心,笑道:“你两个西欧娃娃叫什么名字,打哪里来,要去什么地方?” 吕飞云见这几人这身打扮和说话的口音,断定这些人乃川西五鬼。江湖上的事情,师傅不曾多给自己讲过,但却讲过川西五鬼的故事,只因为这五人行事诡异,做事心狠手辣,六亲不认,所以师傅曾将他们作为恶人的典型将给她听,而且这些时日下来,偶尔也听别人讲过一些关于江湖豪杰的事情,知道这川西五鬼乃川西一代有名的诡异之人,生平最烦别人叫他们五鬼,而是喜欢别人称他们为五杰五豪什么的,但他们不曾做出什么豪杰之事,故而走江湖的人还是在暗地里叫他们为五鬼。今日碰上这些人,恐怕凶多吉少。 吕飞云对着五鬼稍一抱拳,说道:“五位莫不是川西五杰吗?小人仰慕各位很久,没想到今日在此得见,真是幸会幸会。” 吕飞云话毕,五鬼中人人心中一阵温暖,阴阳头更是喜不自禁,高兴地对一撮毛说道:“大哥,没想到我们川西五杰退居川西二十年,二十年未曾踏入中原半步,居然在塞北之地还有人知道我们的名号,居然是很仰慕我们,实在是大快人心呐。” “是啊,大哥,我川西五杰以前不曾做过积善行德的好事,又加我们五人相貌丑陋,是以中原人称我们为川西五鬼。二十年前,弘法寺法源方丈将我们赶回川西,也是我们技不如人啊。如今我们重出川西,没想到时隔二十年,这位小兄弟是第一个认识和仰慕我们的人。我看不如我们不要为难他了,放他走吧。”长辨动情的对一撮毛说道。 “放屁,忘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了吗?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这次不能将事情办成,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一撮毛听说要放走吕飞云,当下不大愿意,对着长辨和阴阳头呵斥道。 “一撮毛爷爷说的及是,临行前,我家主人就说了,绝对不能放过刘屈孑等人,宁可错抓错杀一千,不可漏过一人。若真的放了那几人,这罪责,各位可担待不起啊。”士兵中,有一领头之人见川西五鬼正在争吵,很是担心他们不用心抓人,便对一撮毛说道:“各位应该知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我看各位还是不要争吵的好,及早完成我家主人交办的任务才是。” “娘的,造反了?”双瘤拍的一巴掌打在那人脸上,脸上清晰地留下五个深深地手印。那人捂着脸痛的嗷嗷的大叫起来:“你敢打我?我家主人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双瘤喝道:“老子打的就是你!一个小小的兵卒,居然敢对我们川西五杰指手画脚,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老子今天便要替你家的主人好好教训教训你这龟儿子。”双瘤说完,,便要动手打那兵卒,被一撮毛喝住,这才罢手。 一撮毛喝住双瘤后,对吕飞云道:“小子你姓甚名谁,怎么知道我川西五杰的名号?”吕飞云说道:“川西五杰名震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下不过是一介草民,你叫在下王二便是,这位姑娘是在下的妹妹,王三妹。”吕飞云听见川西五杰要抓什么人,便不敢报真实姓名,便报了个假名字。慕容婉心见吕飞云这般老实的人居然也撒起慌来,不觉好笑,噗哧的笑了一下。 “原来姓王,”一撮毛说道:“我乃川西五杰之首,人称一撮毛毛竖天,这四位都是我的兄弟,那位是阴阳头阳在世,长辨边亿强,乱发砝勿乱,还有双瘤大王柳铁城。”吕飞云笑道:“幸会幸会。川西五杰名号这般响亮,但却没有想到川西五杰却是些卑鄙小人,只会做些暗算他人的把戏。” “王二,你好大的胆子,胆敢辱没我川西五杰的名号,当真是不想活了?”乱发砝勿乱半响不曾说话,今见吕飞云忽然说出这般话来,当真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对吕飞云喝道。吕飞云从怀中拿出一根银针,正是刚才从马尾处发现的那根银针,说道:“这银针难道不是各位的吗?我兄妹二人与众位无怨无仇,众位为何要用这带毒银针射伤我三妹的马儿,以至我三妹的马儿发狂乱奔,差点要了我三妹的性命。以各位如此大的名号,却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下次毒手,当真羞也不羞。” 一撮毛毛竖天结果银针一看,哈哈一笑,说道:“兄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川西五杰行动虽诡异,但却绝不干暗中伤人的勾当。”阴阳头也尖声细气的说道:“这位兄弟,无凭无具切莫冤枉好人。我川西五杰虽被江湖人称为五鬼,行事却是光明磊落,敢做敢当,这银针却不是我们的武器,是不是你得罪了什么仇家,他们想至你于死地?我们现已知你二人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可放你们过去。” 吕飞云见自己的激将法已是成功,不禁长吁一口气,抱拳道:”既然不是五位,当是仇家找上门来了,多谢这位阳兄提醒。我兄妹二人还要赶路,这就告辞,来日方长,我们后会有期。”吕飞云说完,便和慕容婉心向前走去,走出十多步,忽听毛竖天说了一句:“站住。”吕飞云心中微微一颤,心想,许是被人发现自己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了,但又不敢擅自逃跑,若真逃跑起来,自己多半能逃脱,但慕容婉心却是万万逃脱不了的。是以,只好故作镇静,转身道:“各位兄台还有何事?” 毛竖天道:“我兄弟二十年后进入中原,你是第一个叫我们‘川西五杰’的人,我兄弟等人喜欢你。日后不管你兄妹二人有何事,只要有求于我兄弟,我兄弟赴汤蹈火,两肋插刀。日后有难,可到大燕国兰提将军府找我兄弟五人。”吕飞云抱拳道:“多谢。” ------------ 第十八章 代王率兵抢璞玉 就在吕飞云和慕容婉心被“川西五鬼”纠缠之际,刘屈孑、武程菲等五人却遭遇到另一番困难。 除了“川西五鬼”之外,还有一队人马要对刘屈孑等不利。“川西五鬼”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是奉兰提之命绑架慕容婉心。但五鬼此次得到的消息是慕容婉心一行七人,其中慕容婉心身边有个贴身的丫鬟相伴,不离左右,是以川西五鬼才减除了对飞云和婉心二人的怀疑。而另一队神秘人物正在暗中跟踪刘屈孑等人,想见机下手。那根射在马臀处的银针便是此队人马暗中做的手脚,本是想让那马儿发狂狂奔起来后,分散众人的注意力,继而将众人分开,各个击破。 但敌人万万没有想到,慕容婉心和吕飞云与众人分离后又恰巧碰到了“川西五鬼”,当吕飞云说出“川西五鬼”的名号时,躲在一旁的杀手哪里还敢继续伏在暗处,只好悄悄的原路溜回。 另一队人马已将刘屈孑等人团团围住。其实这队人马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刘屈孑。至于大燕国的九公主,他们压根就不认识。这队人马是谁?其实,但从穿着打扮上我们无从得知,因为这队人马清一色的一袭黑衣,头上扎着黑色头巾,个个手持钢刀,煞是威风。 “刘屈孑,你若把武侯璞玉交出来,便可饶你不死,如若不然,今日便叫你碎尸万段。”为首的一人刀指刘屈孑,大声喝道。 叱干阿利和武程菲等人一听敌人说刘屈孑藏有武侯璞玉,不觉都是一惊。要知道这武侯璞玉非一般宝物,乃无价之宝。相传这武侯璞玉乃三国时期诸葛武侯病重之时,将一口血咳到一块璞玉之上,此后这块璞玉体内在夜间光亮无比,玉内武侯血不断流淌,呈现的形状也便千变万化。据说每到夜间,这块玉便不断的发光,玉内血液流淌,时而呈高山之状,或雄伟或巍峨,或险峻或陡峭,时而呈江河之状,或浩瀚或辽阔,或汹涌或宁静,人近身观之,如身临其境,妙不可言。而更重要的是,武侯死后,武侯璞玉被蜀人奉为镇国之宝,相传,蜀国之所以覆亡,就是因为司马昭派人偷了武侯璞玉,蜀人失去了镇国之宝才至覆亡的。坊间传说,后来的西晋王朝灭亡,与武侯璞玉被盗也有很大的关系。而近二十年内,武侯璞玉更是不知所踪,如今有人说武侯璞玉在刘屈孑手中,众人当然要吃惊的。 刘屈孑被这人一喝,不觉一怔,又觉好笑,”嘿嘿”一笑道:“前面来人受何人指派?为何诬陷刘某。这武侯璞玉已有二十年未在世间出现,刘某有何能耐能取此宝物?我想你是错怪刘某了吧。”“放屁,二十年前,令尊曾派人潜入中原争夺此宝,后来众夺宝人在洛阳大战一场,死伤无数,而只有令尊的手下没有死伤,全身而退。这又作何解释?今天你交也是交,不交也得交。”那为首之人亩露凶光,恶狠狠地说。 叱干阿利听了,颇为气愤,大声道:“阁下莫要血口喷人。我家少主十多岁便失去至亲,哪里有武侯璞玉可曾见过?” 此时,一人附到那为首之人的耳边说道:“代王,据密探报告,武侯璞玉定然在刘屈孑身上,不若我们先杀了他,再在他身上搜,或可拿到璞玉。”那代王看了一眼那人,说道:“怀化玉,密探的报告可靠吗?若东西不在刘屈孑身上怎么办?” 原来这人便是怀化玉,乃符昱的二弟子,跟随符昱学艺八年,学成后去了魏国,如今却似这代王的手下。而这个代王名叫拓跋乘风,颇具野心之人,系魏帝拓跋珪的本家叔叔。 怀化玉对拓跋乘风道:“那璞玉多半是在刘屈孑身上。若不在,我们杀了此人,对我们大大的有利,听说刘屈孑来我大魏是为了与皇帝修好,秦魏到时候若真的修好,到时候代王的大业就多了秦国这一绊脚石了。我还听说燕国九公主这次也与刘屈孑同行,莫不是就是前面的那个?”怀化玉说着,用手指了指武程菲继续道:“若她真是燕国九公主慕容婉心的话,我们便将她抓来,到时候以此要挟燕帝出兵盛乐,帮助代王完成大业,一举两得,何乐不为。等代王得了天下,还怕得不到一块小小的武侯璞玉吗?” “哈哈,怀化玉,说的好。等事成之后,你就是我的开国元勋。”拓跋乘风仰天长笑了数声,突然止住笑声,露出狰狞的面孔,长刀一挥,大声道:“除了那两个女子外,其余的若有反抗,格杀勿论。”代王手下近百人,一听代王发话,纷纷长啸者向刘屈孑、叱干阿利和曾万河三人杀去。 刘屈孑见敌人执意要致自己于死地,不觉叹了一口气,打起精神对叱干阿利和曾万河道:“你二人保护武程菲小姐和小翠先走,我在此断后。”叱干阿利手提擒龙大刀边做抵抗,边道:“不行,少主,你先走,我掩护你们。” “你们谁也休想走。”怀化玉哈哈大笑一声,指着刘屈孑道:“你以为你今天能走得了吗?” 说完,从腰间抽出一把月状弯刀,冲着刘屈孑道:“今天我就来会会你,看还有什么人能救的了你。” 见怀化玉从腰间抽出了月状弯刀,刘屈孑和叱干阿利同时惊呼道:“祁天部?!”怀化玉道:“是也非也。问那么多干什么?快来受死。”说话期间,弯刀已经砍到刘屈孑身前,刘屈孑慌忙架起龙凤合璧剑相应。刚一接触,刘屈孑便试出对方功夫高下。想上次与符昱的五弟子毕羌术交手时,还可以勉强打个平手,至少不感觉到吃力,而此次,只一交手,便感觉对方刀气逼人,刀剑相磕,双臂被震得发麻,当真是遇到强手了。 此时,有十多人已经将武程菲和小翠团团围住,武程菲从小受到爹爹影响,武功自不会低,那小翠虽会些功夫,但功夫却不甚强。而这十多人将武程菲和小翠围住,却不动手,只待代王发令,生擒二人。二位姑娘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但曾万河和叱干阿利却吃起紧来。曾万河被三十多人围定,混战在一起。叱干阿利也被三十多人围在一起,和敌人厮杀在一起,仅能自保。 若遇平常武士,漫说三十人,就是五十人八十人,曾万河和叱干阿利也能应付得了,怎奈这些人是代王拓跋乘风的贴身卫队,是经过残酷训练而留存下来的死士,个个骁勇善战,曾万河和叱干阿利能应付得了一时半刻而全身无碍,乃是幸运之至。 这边,刘屈孑和怀化玉已经战斗了八九个回合,但刘屈孑已经明显处于下风,上中下三路已经被怀化玉封死。战到第十二回时,刘屈孑的左手腕处被怀化玉的刀尖挑了一下,刘屈孑负痛扔了凤剑,单持龙剑和怀化玉战到一起。怀化玉见只十个回合便将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刘屈孑打的如此狼狈,不觉大意起来,本是右手握刀,见刘屈孑手持单刀,便将右手刀交左手,边打边说道:“刘屈孑,上次让你逃脱,是我师弟学艺不精,今天我便替我师弟挽回颜面,我且用左手和你交手三招,三招过后,我便要使出杀手锏取你狗命。” 刘屈孑见怀化玉如此托大,心中暗暗一笑,道:“多谢美意。”说完,剑锋一转,自右向左横削怀化玉脑袋,怀化玉略一低头,躲过一剑,弯刀顺势刺向刘屈孑前胸,屈孑长剑一架,挡开这一刀,但左肩已经暴露在怀化玉面前,怀化玉暗暗一喜,猛挥右拳向刘屈孑左肩处打去。刘屈孑见怀化玉来拳迅猛,当下不敢大意,亦不能躲,只要一躲,怀化玉势必全身跟进,到时候形势更加危机,所以只好紧握左拳,迎着怀化玉的右拳猛碰上去。 这时,被团团围定的武程菲对四周的情形看的比较清楚一些,当看到怀化玉出右拳的时候,便“啊”的一声,想这回刘屈孑凶多吉少,正准备挺身去救人,却见刘屈孑左拳迎了上去,只听得有人“哎呀”一声,再看刘屈孑生生的后退了两步,脸色惨白,再看怀化玉,跌倒在地,右肩垂落,拳头上沾满了鲜血,脸上同时写满了痛楚的表情。 刘屈孑自上回左肩受伤治愈后,时常感觉左肩发胀,原来是刘屈孑中毒后,吕飞云点错穴道所致,后来又吃了些药物,是以导致左肩能量不断聚集,力量超乎常人的变大起来。刚才与怀化玉两拳相对,刘屈孑本以为自己肯定会落于下风,没有想到怀化玉这么不禁打,只一拳,便跌倒在地,胳膊似乎脱臼了,抑或者骨折了。刘屈孑此时无心想刚才是怎么击败怀化玉的,现在想的是怎么能够突出重围。 拓跋乘风本是作壁上观的,他以为以怀化玉的实力和武功,拿下一个小小的刘屈孑本不需废多大力气,但没有想到刘屈孑却在败中求胜,躲过了怀化玉致命一击,竟然还将怀化玉打伤。看到怀化玉受伤后,他恼羞成怒,大喝一声,道:“好一个小儿,还要本王亲自出马收拾你!来来来,拿命来。”说完,便拔出钢刀,准备迎战刘屈孑。 正在此时,从树林深中传来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甚是响亮:“谁人在此打架,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当着我们‘川西五杰’的道,还不挪到别处去?” “‘川西五鬼’?”拓跋乘风自言自语道。“‘川西五鬼’也是你叫的吗?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不住手,给我们‘川西五杰’过去了再打”这声音应该就是“川西五鬼”之一的阴阳头阳在世。 拓跋乘风欲再行言语,怀化玉示意道:“代王,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听说‘川西五鬼’目前效力于燕国兰提府中,以我们目前的人手和实力尚不足以和他们一战。再说,那慕容婉心是燕国九公主,他们莫不是前来救人的吧?我看,我们还是先回代王府再做他算吧。”拓跋乘风脸色凝重,却是不好下决断。 刘屈孑见有大名鼎鼎的“川西五鬼”在此调停,量他们也不敢造次,便拱手对空中喊道:“‘川西五杰’名震江湖,今日得见,实在幸甚。”只听得空中传来阴阳头不男不女的声音:“莫要废话,我说黑衣人等,你们以多欺少,也算不得什么好汉,还是先把路让出来,让我们过去的好。” 拓跋乘风以为阴阳头再说自己“莫要废话”呢,当下不敢细想,用手一挥,气呼呼的道:“撤。”百余人顿时消失殆尽。 ------------ 第十九章 一路之上有醋吃 一个时辰的功夫,吕飞云、慕容婉心和刘屈孑、武程菲、叱干阿利、曾万河、小翠等人终于碰到一块了。众人见面后寒暄几句,便就近找了个客栈,要了几斤牛肉和两坛好酒,边吃边聊。 刘屈孑和吕飞云互相把一个时辰以前的遭遇讲了一遍,吕飞云道:“幸亏你们没有和‘川西五鬼’正面相遇,若当真遇到了,我怕你们难免被他们抓去。”刘屈孑道:“却是为何?”吕飞云道:“我记得‘川西五鬼’说过,他们要找的人一行七人,莫不是我们七人又是何人呢?一路上以来,我们不断遭受埋伏,依我看来,这‘川西五鬼’时隔二十年后重出江湖,定然是为了很大的利益才这么做的。我还记得他们临走的时候说让我去兰汗将军府找他们,难道他们投靠了兰汗?” “兰汗是我父皇的舅舅,官拜尚书之职,他为什么要派川西五鬼与我们过不去呢?”慕容婉心若有所思道。刘屈孑轻轻一笑道:“九公主虽然聪明,却不知道政治斗争之复杂性。兰汗虽是你父皇的舅父,却颇有野心,说不定他想称帝呢?” “不可能的。我四哥慕容盛也曾说过兰汗极有野心,但我却觉得他很和蔼。再说兰妃娘娘那么和善,他的父亲怎么也不会太差吧。”慕容婉心毕竟是从小在宫廷的襁褓中长大的,不会以恶意去揣摩别人。她所说的兰妃就是慕容宝的妃子、兰汗的女儿。 “是不是有野心,到时候一看便知。如今我们大家要做的就是团结一致平安到达盛乐,完成我们的使命。从今天起,我们大家无论做何事都需万分小心。”刘屈孑叮嘱道。 “哎,刘大帅哥,今天那帮黑衣人你觉得是什么来历?”武程菲边喝茶边问刘屈孑。刘屈孑略以沉思,说道:“这里只有一人的来历我敢肯定,就是使月状弯刀的那人,那肯定是匈奴祈天部的人。飞云兄还记得吗,你第一次救我的时候,那些使月状弯刀的人,他们说自己是匈奴祈天部的人。”吕飞云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他们是承认自己是祈天部的人。” “这些人果真是冲着你来的了?那么说,你身上当真有他们要的武侯璞玉?这可是无价之宝啊。”武程菲半信半疑的目光看着刘屈孑。刘屈孑无奈的一笑道:“我若真有武侯璞玉,我会带在身上吗?再说这武侯璞玉乃稀世之宝,得之便可得天下,我刘屈孑哪有那个实力和本事?这其中定然是有人从中作梗。哦,对了,那个匈奴祈天部人,对,就是他散步流言,让天下人以为我刘屈孑拥有武侯璞玉,这样,天下豪杰为武侯璞玉而追杀我,到时候匈奴祈天部人便可不费一丝一发致我与死地。” “好歹毒的计谋!”叱干阿利听完后,脸色铁青,怒道:“这帮小人,且别让我碰到,下次碰到定然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那这么说来,从今往后,会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人找上门来问你要武侯璞玉了?到时候你若拿不出,他们就会动武,也少不得一场恶战。”武程菲瞪大了眼睛问道。 “这就要看造化了。希望我刘屈孑能躲过此劫。”刘屈孑微微叹气道。 “刘大哥且莫担心,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曾万河脸色轻松的笑道:“刘大哥既然没有拿那什么璞玉的话,就不怕别人来抢,到时候敌人若来了我们别说有就成,他们也是人,是人就是讲理的。” 众人一听曾万河说话,都乐了,哈哈大笑起来,曾万河被笑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用手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们、你们笑什么啊?” 吕飞云见众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便道:“我看时间还早,我们不如早点赶路,以免耽误了行程,更重要的是此处人多眼杂,不宜久留。”刘屈孑等人点头称是,结算了银两,收拾好行囊,又问客栈老板买了一匹骏马给九公主慕容婉心,七人分骑一骑,继续向北赶路。 时值初夏,艳阳高照,此时已近午时,火红的太阳灼烧着每个人的脸。慕容婉心本是身娇肉贵的千金之躯,从未遭受过这般罪,如今被这火轮般的太阳一照,直照的汗流满面,香唇干裂。小翠见九公主这般光景,寻了半天,没有寻到伞,心中甚感罪孽,自己身为九公主的丫鬟,却不能为九公主排忧解难,当真是自责不已,是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便拍马上前,对吕飞云道:“吕少侠,我家公主乃千金之躯,从未受遭受过这般罪过,我看日近中午,我们还是找个凉快的地方休息片刻吧。” 武程菲虽贵为黄河水帮帮主的女儿,但从小在黄河边上长大,不但熟悉水性,而且也算是吃过不少苦,所以很是看不惯大家千金类的人物,认为她们不过是个摆设,关键时候中看不中用,如今见小翠这般维护起慕容婉心,很是不屑,冲着慕容婉心撇了一眼,冷冷的对小翠说道“你家九公主贵为一国公主,当然要做天下年轻人的表率,若连这点苦都吃不起,传出去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 小翠听了这话,很是气恼,说道:“我家九公主怎么招惹你了?幸亏我家九公主不像其他皇室子女一般骄纵,若换了别人,早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了。”小翠虽未一个丫鬟,但毕竟在皇宫里待久了,什么样的人物都算见过,什么样的冷言热语都曾听过,是以,说这话时不亢不卑,完全没有将武程菲放在眼里。 “你这丫头片子,居然这么放肆?”武程菲被小翠的话气得脸色发青,指着小翠便要大骂出口。这小翠也不是省油的灯,正待和武程菲大吵起来,被慕容婉心喝定:“小翠,休得无理。”慕容婉心说话的时候显然有气无力。毕竟,慕容婉心是先皇慕容垂最疼爱的一个孙女,亦是慕容宝最为钟爱的女儿,又深得哥哥慕容盛的关怀,休说在皇宫内,就是出了宫门,也是被众星捧月般的人物,更得慕容宝将婉心口头许配给宇文强,那宇文家的势力之大,哪个不给面子?如今却是在这江湖之远被武程菲如此奚落,你说小翠怎么不气。但主人既然发话,小翠当然得听,虽然心中极不情愿。 吕飞云偷偷瞥见慕容婉心香汗淋漓,不觉有点担心,生怕慕容婉心被太阳晒得中暑,当下对刘屈孑道:“二弟,今日日头太暴,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歇息会儿再走吧。”刘屈孑依言道:“就依大哥,我看前方有片树林,我们,不如我们就在那里歇息片刻再行赶路。”众人点头称是,武程菲一个人躲在众人后面,口中不断的嘟囔:“一个破公主,有什么好的。吕飞云,大呆瓜,不是好东西。” 慕容婉心刚下马,吕飞云和翠儿便同时递上水壶来让慕容婉心解渴,武程菲看在眼里,心中却是另一番滋味,如打翻了五味瓶,独自一个人在离吕飞云很远的地方坐下。曾万河见师姐一路上不大高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忙拿了壶水上前递给武程菲,道:“师姐,喝点水吧。我看你不大高兴,却是为何?” “不喝,不渴。”武程菲将手一摆,说道:“你先别管我,我心烦。”曾万河从小和武程菲在一起长大,虽不明白师姐的心思,但心中却也替师姐不高兴起来。要知道,曾万河心中很是依恋武程菲,记得武朝阳曾经对曾万河说过,若他能和程菲谈的来,就将程菲许配与他,所以,在曾万河心中,武程菲早已是她的娘子了。 “你不要不高兴啊师姐,有什么话你对我说,我帮你。”曾万河说道。 “你帮我什么啊?”武程菲老大不乐意:“谁也帮不了我。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但那人却不喜欢我。”曾万河愕然道:“你、师傅不是说过要将你许配给我吗?”说完,曾万河的脸通红。 “你胡说什么啊?我爹爹什么时候说过的?我怎么没有听过呢?”武程菲有点生气道:“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随便乱说呢?再说我爹爹早已经说过的,我的婚姻事情我作主的。” “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师姐,师傅他、他老人家答应过我的。”曾万河也有点激动道:“师姐,我、我……”曾万河想说我从小就喜欢你,可话却被武程菲打断了:“曾师弟,你是我最小的师弟,我们从小玩到大,你难道还不知道我武程菲的脾气吗?我只是把你当作弟弟一般。” 曾万河听了后,便不再言语,独自坐在一旁,心中甚是忿忿。 刘屈孑见吕飞云和慕容婉心聊得开心,便不去打搅,见武程菲一个人闷闷的坐在那边,眼神游离不定,便跑过来安慰武程菲:“武姑娘这是怎么了?好像很是生气。” 武程菲也不看刘屈孑,喃喃道:“没有什么,只是看到某些人心中老大不高兴。”刘屈孑顺着武程菲的眼神看去,发现武程菲看的正式吕飞云和慕容婉心,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笑道:“武姑娘莫不是吃醋了?” 武程菲大叫道:“你才吃醋了呢。本姑娘好好的,哪来的醋可吃?”刘屈孑笑道:“那武姑娘为什么这一路上老是用敌意的眼光看慕容公主呢?” “我爱看,怎么着?”武程菲将头转过一旁,便不再理会刘屈孑。 叱干阿利虽是个粗人,但对这种儿女情长的事情却是看的极为明白,他见武程菲这一路上不大对劲,便知其中大有问题,原以为武程菲对少主刘屈孑有意思,没有想到她喜欢的却是吕飞云。也难怪,刘屈孑相貌英俊,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并非浪得虚名,即使有姑娘喜欢,若这姑娘姿色出众,拥有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之貌倒也罢了,要是一般女子,断然是不敢轻易喜欢刘屈孑的,即使喜欢了,对刘屈孑表白,十之八九是被拒之千里之外的。吕飞云相貌平平,但武功高强,这样的男子是好多女子心仪的对象,何况吕飞云救过武程菲的性命,但凭这一点,要武程菲不喜欢吕飞云都难。想到此,叱干阿利嘿嘿一笑,冲着吕飞云喊道:“哈哈,吕恩人,你的艳福不浅啊。” 吕飞云和慕容婉心正谈的起劲,忽然听到叱干阿利如此开玩笑,二人俱都害羞的脸红了一大截,吕飞云道:“叱干兄真会开玩笑,飞云一介平民,哪里来的艳福?”武程菲听见此话,高声道:“呆瓜也是人,何止艳福不浅,简直是色鬼一个,哼。”说完,武程菲站起来,向树林深处走去。曾万河见师姐气呼呼的走了,自己也跟着去了。 叱干阿利哈哈笑道:“我说少侠恩人,你比我当年年轻的时候强多了,比我有女人缘啊。瞧瞧,还有人为你吃醋,可惜就没有人为我吃醋。” 虽是调侃,但吕飞云也感觉到武程菲的神色似乎有点不大对,但这感觉并不十分强烈,是以并未十分在意,毕竟,长这么大,吕飞云并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做爱情。 武程菲心情十分不好,心中万分难过。作为一个怀春的少女,她似乎真的很喜欢吕飞云,尤其是每每见到吕飞云和那个叫慕容婉心的燕国九公主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时候,她总忍不住要去嫉妒慕容婉心,她甚至有时候把自己幻想成慕容婉心,她期望吕飞云像关系慕容婉心一样关心自己,但一切都好像是奢望。大概,这就是别人所说的爱情吧。 武程菲眼中含着泪水,一阵狂奔,奔出离吕飞云三里多的地方,忽然发现,自己奔进一条狭长的峡谷,峡谷两旁的高山高耸如云,山上树木参天,而这山的四周寂静如死。这时,后面跟上的曾万河气喘吁吁的大声对武程菲道:“师姐,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 第二十章 表兄妹相认 曾万河话音刚毕,只听得前方深谷中一声炮响,从峡谷深处闪出一队骑兵,个个手拿不同兵器,冲曾万河和武程菲呼啸而至。武程菲和曾万河一看来人穿着,便吓的面容失色。只见来人个个袒胸露乳,只下身用树皮遮住,显得好不蛮野。 曾万河横剑挡在武程菲身前,用警觉的目光观察着来人的一举一动。“什么人胆敢私闯大王山?”来人中为首的一人手持四头红缨双枪冲着曾万河和武程菲厉声喝道。 曾万河向来人一抱拳,道:“我和师姐从黄河岸边而来,欲北上而去,不想在此迷了路途,惊扰了各位,多有得罪,望各位海涵。” “好大的胆子,大王山二十年来从无人惊扰,就你们俩个小毛孩,也敢从大王山过?”那为首之人看了看曾万河,又看了看武程菲,只微笑不语,他身旁的一独眼人指着曾、武二人质问道。 “不敢、不敢。我二人并无敌意,请各位英雄见谅。”曾万河微一抱拳,轻声说道。“既然无敌意,就把那姑娘留下,你可以走了。我大王山目前为止还没有山寨夫人呢,那姑娘就做我们的压寨夫人吧。”独眼人话毕,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放肆。”武程菲气的破口大骂起来,“不知廉耻的家伙,今天姑奶奶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武程菲边说边从腰间抽出长鞭,纵身便向独眼人挥去。独眼人一看武程菲一看武程菲袭来,心想,一个姑娘家家,谅无多大能耐,便驱马向前,也不抽兵刃,单手便来抓武程菲的长鞭,谁想,武程菲的长鞭刚使到一半,便收了回去,独眼人抓了个空。此时,武程菲将长鞭重新挥出,却不是奔着独眼人身体而去,而是直奔独眼人的马腿,只听得“砰砰”两响,独眼人坐骑的两条前腿被武程菲齐齐打折,马失前蹄,浑然而倒。那独眼人一见武程菲使出这般功夫,不禁一惊,双脚一蹬,向后跃去,同时从腰间拔出一把斧头,准备还击。武程菲见一击而重,不想给敌人可乘之机,当下挥鞭再向独眼人打去,那知道刚打到半路,独眼人的大斧已经迎上,武程菲使了个回力,长鞭在半空中盘旋几下,突然射出三根银针,径直射向独眼人,亏得独眼人眼疾手快,将大斧回放,只听得“砰砰”两声脆响,两根银针射在了斧背之上,弹落在地,但绕是如此,第三个银针已经没入独眼人的左肩,疼的独眼人差点将兵器丢掉。武程菲见再击,不由得得意起来:“就凭你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本姑娘面前逞强,真是不自量力,快滚吧,本姑娘绕你一马。” 曾万河见武程菲打败了一人,还是觉得不妥,上前拉了拉武程菲的衣袖,低声说道:“师姐,敌人实力远不止此,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哪晓得曾万河话音未落,敌人为首的一人已经策马向前来,指着武程菲说道:“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怎地这般狠毒,本大王来会会你!”说着便提长剑刺向武程菲。 武程菲见来剑速极快,不敢轻敌,忙举鞭相迎,同时守住中门,二人站在一起。一个回合过后,二人都试出了对方的功夫。那敌首与武程菲交了一个回合后,心中不禁暗暗吃惊,这一个小小的姑娘,武功却是不弱,出手相当狠辣,怪不得“独眼”只两个回合便败下阵来,看来我王世勋今天要出真章了。武程菲心中也是一怔,这几日来,自己所遇敌手着实不少,像宇文长的儿子宇文良等人,武功实在平平,但今天与自己交手的这人武功却是不弱,论武功和修为,几乎可以和吕飞云不相上下,又加敌众我寡,如此下去,己方必败。想到此,武程菲心中开始着急起来。 “慢着!”此时,只听得曾万河高声说道:“师姐且住手,那位请罢手。”敌首王世勋听得有人说话,和武程菲同时收势立定,王世勋冲着曾万河怒道:“何事?” 曾万河冲王世勋抱拳道:“小弟曾万河和师姐武程菲冒昧闯进贵宝地,多有冒犯,斗胆敢问这位大王高姓大名。”武程菲将长鞭一抖,颇为不屑的说道:“曾师弟,问他作甚?我黄河水帮的人怎屑于问这帮山野粗人的名号?” 王世勋听到“黄河水帮”四个字又惊又喜,但见武程菲如此狂傲,心中虽是惊喜,却也不露声色,佯怒道:“黄河水帮是何帮何派,我怎生没有听过?你们帮主又是何人?怎么有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后的女子做下人?” 曾万河听得王世勋出言侮辱师姐,心中不由得大怒,冲着王世勋等人道:“你不知道黄河水帮倒也罢了,有什么冲着我来便好,不得出言侮辱我师姐,若在出言相辱,我便与你鱼死网破。”武程菲见曾万河为自己肯与别人拼命,心中很是感激,抬步挡在曾万河身前,对曾万河说道:“师弟,休得和这帮山野草寇多言,待我一鞭一个将他们打发回老家好了。” 王世勋看着武程菲微微一笑,本想搭话,哪知身后众人早已被武程菲的言语激怒,纷纷说道:“大王,杀了那娘们,替兄弟们泄愤。”独眼也拖着受伤了的肩膀对王世勋说道:“大哥,对付这种人不需大哥亲自动手,刚才小弟一时大意才被这娘们得逞,一会派几个弟兄出手,将那娘们生擒了去,给大哥压寨夫人,大哥的后宫也好有个正宫娘娘。”众人听了独眼的话,皆振臂高呼:“好。” 武程菲听了独眼的话气的脸发紫,牙咬的“咯吱咯吱”的响,曾万河更是按捺不住,冲着武程菲大叫道:“师姐,今天纵是一死,我也不需别人说你半句坏话,我今天豁出去了,和他们拼命。”话毕,便向独眼冲去,跟着,武程菲也冲了过来。 王世勋见武、曾二人冲了过来,忙冲着众人道:“兄弟们,捉活的,休要伤了他们的性命。”众人听大王如此一说已是心领神会,二十余人将早已准备好的拌绳和拌索向武程菲和曾万河抛去,武程菲和曾万河虽然生在黄河岸边,但也见过别人是怎么套马的,这些拌绳和拌索便似套马的绳索一般纷纷索向武程菲和曾万河,二人竟未能进的王世勋和独眼的身前,已被人家擒住。 独眼见将武程菲擒住,心中甚是高兴,颇为得意的摇步到武程菲身前,抬起右臂狠狠地向武程菲的脸上掴去,嘴里骂道:“小娘们,叫你伤老子。”曾万河见独眼要伤师姐,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狂叫道:“休得伤我师姐,有本事你冲我来。”哪知独眼的手掌还未掴到武程菲的脸上,手腕已被人钳住,独眼回头一看,原来是王世勋的手掌钳住了自己的手腕。“大哥,这娘们不教训一下,以后做了我大王山的后宫娘娘她也不会规矩。”独眼儿说道。 “算了,且绕了她。带回山上,我要好好地审审。”王世勋说道。 独眼应了一声,招呼众人收势了家伙,给武程菲和曾万河二人的眼睛各蒙了块眼罩,带着二人上了山。 武程菲和曾万河二人被蒙了眼,捆在马背上,二人均看不清路,只觉得一路上山路崎岖陡峭,约莫半个时辰,二人被带到了山寨大厅之上方才摘下眼罩。武程菲定睛看时,原来这山寨大厅乃是一个极大的山洞,洞内停火通明,洞中一块大石头上摆着三块较小的鹅卵石,中间的鹅卵石上坐着一个人,原来是王世勋,左右两个鹅卵石上各坐着两个人,左首上坐着一个长须中年男子,右手坐的则是被武程菲射伤的“独眼儿”。 “独眼儿”见武程菲和曾万河只顾环顾四周,也不向大王王世勋行礼,很是气恼,指着武、曾二人大声喝道:“你二人好大的胆子,见了我们大王为何不跪?”武程菲冷冷一笑,瞟了一眼“独眼儿”,说道:“什么东西,还敢称什么王的帝的,分明是想造反,活腻了!” “独眼儿”听了武程菲的话后哈哈一笑,说道:“称王称帝你又能奈我何?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何况我大哥神明英武,岂是那些蠢材皇帝们可比?”“独眼儿”正说到高兴处,被王世勋喝住:“二弟不可胡说,先父在世时早已忠告过我的,不得卷入世人的权力之争,何况我并我称王称霸的野心,你们就不要在提此事。” “贤侄,如今世事纷乱,我们不能一味的躲在这深山之中,如此何日才是个头?更何况你父亲当年与你姨夫约定早已失效,我看我们是时侯逐鹿中原了。”说这话的正是坐在王世勋左首的长须中年人。 “喂,你们在说些什么?就凭你们这几号草包也能逐鹿中原?想我黄河水帮几万之众也不敢妄称逐鹿中原,你们也配?快别做春秋大梦了。”武程菲听他三人在谈论逐鹿中原的事情,心中甚感好笑,是以嘲讽道:“我爹爹武朝阳你们可曾听过?他老人家统领黄河水帮数十万之众,也不敢说自己有势力和能力逐鹿中原称王称帝,就你们几个也敢这么妄自尊大,真是可笑至极。” “你爹爹果然是武朝阳?”长须人听了武程菲的话不恼反喜,惊喜的问道。 “是又怎么样?”武程菲小嘴一噘,将头一扬,很是高傲。 “松绑。”长须人和王世勋同时几乎异口同声。长须人和王世勋的举动让曾万河和武程菲感到莫名其妙,连旁边坐着的“独眼儿”也感到一头雾水,下边的喽啰也是极不情愿给武、曾二人松绑,王世勋看到此,指着靠近武程菲的两个喽啰大声斥道:“愣着干什么,快点松绑啊。”两个人这才给武程菲和曾万河松了绑。 武程菲活动了胳膊和手腕,对王世勋的举动很是纳闷,明明是他下令将自己捉回来的,这时却又下令给自己松绑,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阴谋:“你们究竟想怎样?”武程菲问道。 “姑娘且莫着急,我们对姑娘并无恶意。给两位看座。”长须人冲着武程菲一笑,招呼人给武程菲和曾万河搬了两个木墩坐定,这才抱拳道:“在下王买德,我身旁的这位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他是我大王山的大王王世勋。”边说边指着“独眼儿”道:“他叫常宽,刚才得罪姑娘,多有冒犯,我这就让他给姑娘陪不是。” 武程菲本是及其高傲的人,但见王买德说话如此谦卑,心中的怒气也就消了一半,更何况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也不知道这些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将头一扬,说道:“不必了。” 王买德问武程菲道:“你爹爹是武朝阳,你母亲可是人称‘长鞭夜叉’的王买凤?” “家母便是‘长鞭夜叉’王买凤,可惜家母已经去世多年。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世的?”武程菲异常惊奇,自己的母亲去世已有十多年,虽说当年母亲王买凤在江湖上的名头很响,但毕竟已死多年,时隔十多年居然还有人知道母亲的名号,此人必定和母亲有很大的渊源,但不知是友是敌。 “表妹。”见武程菲发问,王世勋也不待王买德回答便冲着武程菲叫起来,边叫边起身走向武程菲:“表妹,好表妹,我便是你的表兄王世勋。你可曾记得,十多年前我还还抱过你的。我爹爹是王买义啊。” 听到“王买义”三个字,武程菲心中亦是一怔,她曾听父亲说过,母亲有个同胞弟弟就叫王买义,莫非王世勋所说的王买义就是自己的舅舅吗?如此一来,这王世勋果真是自己的表兄。但武程菲多少有点不相信这个事实。“你是说我是你的表妹?”武程菲不敢确定,将信将疑地问王世勋。 王世勋眼圈泛红,深情的看了看武程菲,声音有点激动,说道:“正是,家父王买义,是你的亲舅舅啊。这位是我的叔叔王买德,也是你的舅舅。”王世勋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玉坠,上面刻着一只渔浆给武程菲看:“这个玉坠你也有一个吧?当年姑母和我爹爹各有一个渔浆玉坠,做为传家宝留给后人,想必你也有一个吧?” 武程菲一看这玉坠,心中的疑虑已经打消,愣愣的看着王世勋,声音略带颤抖的说道:“你真是我的表哥?表哥,我表哥还活着?” 王世勋笑着道:“是啊,我就是你的表妹,呵呵,表妹,终于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