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魂穿美利坚之废柴医生 “这个傻子更傻了。” “简直是普外科和急诊室的耻辱。” “听说普外科主任已经下决定了，一定要开除他。” “居然跑去自杀？绝对的窝囊废、懦弱鬼。” “嘘~，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了。” “没事，他睡着了。就算听见又怎么样呢？呵呵……” 姜易初紧闭着眼睛，虚弱地躺在玛摩利医院抢救室内的病床上，不远处小护士的悄声议论，钻入他的耳朵，无尽的羞耻一波一波冲击着这具身体，加速了里面残存灵魂的破碎。 没过多久，羞耻感减弱，那个残存的灵魂也彻底消亡不见，记忆和他融合在一起。 姜易初暗叹一声，可怜的家伙。 他从未想过，自己还有如此匪夷所思的际遇。 他本是熊猫国一家三甲医院麻醉科的主治医师，因为工作太忙，手术一台接一台，“持续输出”长达38个小时，不幸猝死在手术室内。 等他醒来，就已经躺在了大漂亮国纽约市布鲁克林区的玛摩利医院内。 在过去的六七个小时，他处于一种自己也很难理解的混沌状态之中，他的灵魂与对方濒死破碎的灵魂纠缠，直至此刻，才算彻底融合了对方的记忆。 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叫艾尔洛克·约瑟夫，是一个性格软弱、身材瘦弱的家伙，其实也不笨。 毕竟，其医学理论水平还是能达标的，就是动手能力太菜，靠着资深医学教授兼纽约市议员的伯父乔治·约瑟夫的资助和照顾，顺利获得了纽约大学医学院的医学博士学位。 毕业后，也是靠着伯父的一封推荐信，进入了玛摩利医院，成为普外科的一名实习医生。 开始时还好，因为伯父健在，大家都比较给面子，尽管能力差点，但大家也都没有太过排挤，甚至有时候聚会，同事们也会叫上他。 怎奈，艾尔洛克社交能力较差，常常婉拒，与同事们其实打交道不多。 在大约半年前，他伯父不幸意外身亡，艾尔洛克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处处受排挤。 更是被派到了急诊室值夜班。 美国的医院其实也很忙碌的，尤其是纽约这种大城市，号称不夜之城，布鲁克林区更是纽约人口最多的区，值夜班是苦逼活中的苦逼活。 在处理一场车祸突发情况时，艾尔洛克动手能力的短板显露无疑，连缝合和止血都做不好，差点造成医疗事故，被主治医生骂了一顿，并立刻投诉到了普外科主任那里。 普外科主任大半夜被吵醒，一肚子火，当即隔着电话，将他又狠狠骂了一顿，说他给普外科蒙羞，让他滚！ 艾尔洛克浑浑噩噩走出医院，身心俱疲，不知不觉来到了布鲁克林大桥之上，这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忽然，许久没有联系的未婚妻打来电话，说是要取消婚约，过两天会当面来交还他之前赠送的礼物。 艾尔洛克如遭雷击，看着湍急的河水，心灰意冷，跳了下去。 很快，有行人报警，警车和救护车赶过来。 一阵紧急的搜救和抢救，艾尔洛克被救活了，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个身材高瘦、虚弱形同纸片的白人男子的身体内，已经换了一个来自大洋彼岸的灵魂。 很巧的是，艾尔洛克被送到了他工作的医院急救，许多人都认识他。 闹出了这么大的事，被嘲讽也在情理之中了。 姜易初一直没敢说话，生怕露出马脚，只是，不开口终究是不行的，他摁下床铃，一名护士走了过来。 “请问我可以出院吗？”姜易初一开口，就被自己流利的英语惊呆了。 虽然嗓音沙哑虚弱，但真的很地道啊，很有那味儿了！ 他之前已经融合了艾尔洛克的记忆，但仅仅是融合记忆，他仍旧是姜易初啊，之前在国内，书面英语还行，口语就弱鸡，口音还特重。 没想到，这下开口，不仅嗓音很陌生，英语更是地道的纽约口音。 姜易初彻底放心了。 “很抱歉，约瑟夫医生，你还没到出院时间。”护士深深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看似有礼貌，实则特别生硬的话语。 没多久，姜易初被转到了内科病房。 依然是无尽的嘲讽与议论。 姜易初轻叹一声：“虽然你小子窝囊，但知名度还挺高。”他感觉，艾尔洛克的丑事都传遍整个医院了。 “约瑟夫医生，你的堂兄和他的妻子来看你了。”一名护士领着一对年轻的夫妇出现在病房门口，冲里面高声叫了一声。 姜易初微微有些紧张，口音是没问题了，就怕与前身的亲人接触。 很快，记忆中涌出来一段信息，让他略略放松。因为，他从小住在乡下，与生活在不夜之城的堂兄的关系原本就比较疏远，至于嫂子，更加瞧不起他。 所以，即便他来纽约读书，除了伯父对他比较照顾，堂兄一家其余人都不怎么待见他。 没想到，堂兄和嫂子还能来探望我。 姜易初融合了艾尔洛克的记忆，还是略略有些感动的。尽管两人都是空手。 尬聊没几句，嫂子拉切尔就提出，能不能把欠他们家的那笔钱还了？ 姜易初：“……” 他哪里有钱啊？这次的搜救费、急救费、医药费，估计是老大一笔账单，他工作又没多久，平时还有房租、伙食、保险、网费、购买书刊杂志、衣服、鞋子、帽子……，纽约城消费又高，真没攒下来多少钱。 欠伯父家的钱，是读书时候借的几笔，本来伯父说不用他还，但是现在伯父去世了，堂兄一家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拉切尔是担心，万一这家伙又自杀，那钱不就彻底要不回来了吗？ 你死可以，先把钱还了啊！ 堂兄布莱恩见气氛略有些尴尬，连忙安慰：“等病好了再说，你先好好休息。”拉着妻子就离开了。 走廊外面，隐隐传来了这对夫妻的争吵。 姜易初：“……”如果他有钱，肯定立马就还了。奈何穷得叮当响。 好消息是，这对夫妇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堂弟换了灵魂。 闭目养神没多久，护士又来通知有人探望。 姜易初睁开眼睛一看，是一个满头银发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带着一个青春可爱的小女孩。 “威廉姆斯太太，奥莉薇尔，你们怎么来了？”姜易初想挣扎着坐起来，这是他的房东太太和其小孙女，也是除他伯父之外，在纽约城对他最好的人。 奥莉薇尔刚刚上高一，十五六岁年纪，漂亮得仿佛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小精灵。艾尔洛克有时候会给小奥莉薇尔辅导功课。 当然，艾尔洛克很老实，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逾越之事。 ------------ 第2章 一吻便生系统 “敦厚睿智的约瑟夫先生，你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呢？要不是看到新闻，警方又来找我们了解情况，我们还不敢相信。”威廉姆斯太太絮絮叨叨，一边说，一边从篮子里往外拿礼物。 有蛋糕、鲜花、水果、罐头、巧克力等等。 奥莉薇尔也没有空手，拿了两个色彩鲜艳的气球，上面是她用彩色马克笔亲手绘制的卡通人物，还有一张手写的祝福卡片，两本精挑细选的杂志，供艾尔洛克无聊时打发时光。 各种礼物摆出来，顿时，整个病房都生机勃勃了起来。 “谢谢，谢谢你们，我愚蠢的行为让你们担忧了，以后不会了。”说实话，姜易初很感动，都有些羡慕艾尔洛克了。 好吧，他现在其实就是艾尔洛克。 这只是房东太太和其小孙女啊，居然就对他这么好。 “需要我通知你的父母前来吗？”房东太太给姜易初剥了个桔子，说道。 “千万别……我不想他们担心。”姜易初其实有些担心，堂兄和嫂子认不出来，他的父母就保不准了。还是尽量不见的好。至少在没有适应之前，不要见，少联系。 几人闲聊了几句，房东太太又取出奶油蛋糕，大家一起分享了一下。 “很抱歉，我去洗个手。”房东太太见到病房里有卫生间，便走了进去，很快，里面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这是一个单人病房。 因为隐私和体验，以及高昂医疗费的缘故，美国除了一些军方医院使用双人病房，绝大多数医院其实都是单人病房，并在病房内开辟出病人区、护理区、家属区。卫生间自然也是有的。 奥莉薇尔之前都是规规矩矩坐着，这时候见到房间里没人，忽然就靠了过来：“约瑟夫先生，以后不要这么傻了，生命是最最珍贵的，知道吗？” 还十分大胆地捏了捏姜易初的鼻子。 姜易初：“……” 未等他反应过来，一张柔嫩的小嘴就印在了他的嘴上。 天呐，姜易初简直惊呆了。 脑海中涌出无数记忆，都是关于奥莉薇尔的，可是，记忆显示，两人之前只是纯洁的友谊，并无任何暧昧啊。 好吧，姜易初觉得，艾尔洛克之前可能是个情商非常低的家伙。连人家小姑娘喜欢他都未察觉。 如果艾尔洛克知道有如此漂亮青春活泼的小姑娘喜欢他，还会因为想不开而自杀吗？ 反正，若是换了姜易初，他绝对不会的。 “约瑟夫先生，这可是我的初吻哦。”奥莉薇尔凑到姜易初的耳边，呢喃轻语，气息清幽，沁人心脾。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处子幽香？ 十五六岁的白人少女，正是一生中颜值、身段、肌肤最最巅峰的时刻，姜易初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奥莉薇尔，我们要回去了，你还有好多作业没做呢！”威廉姆斯太太洗完手，一边开卫生间的门，一边叫道。 “好的，奶奶！”奥莉薇尔连忙坐直了身体，然后跳着站了起来，冲姜易初做了个俏皮的鬼脸。眼神灵动，好像在说，这可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噢。 “约瑟夫先生，期待你早日康复。”威廉姆斯太太将垃圾收拾好，准备带出去。 “谢谢，感谢你们来看我。”姜易初非常感动。 “拜拜。”“拜拜~” “拜拜，注意安全。” 两人离去之后，姜易初重新躺了下来，望着天花板，脑子仍旧是懵懵的，上辈子，这辈子，包括艾尔洛克本人，何曾有过这种待遇？ 更令他震惊的是，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神秘的声音：“生命最可贵之医术打卡系统激活，账户余额：10点（新手赠送）。” 姜易初：“……” 好半晌，他才接受这个“奇遇”，确定这不是自己因为网络小说看多了而产生的幻觉。 脑海中，粉色的系统面板清清楚楚。这系统有点娘炮，莫非是一位女性大佬创建？ “宿主：艾尔洛克·约瑟夫（原名姜易初）” “职务：玛摩利医院低年资实习医生。” “擅长：麻醉学。”好吧，这是姜易初自带的技能，以前在国内千锤百炼的。 “可用点数：10点。” 一大堆信息涌入他的脑海，让他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个打卡系统并没有太过刁难宿主，而是相对简单就能获得点数。 他只要在医院或自己的私人诊所待满一定时间，就能获得相应点数。 比如：3小时获得3点奖励，6小时6点，9小时9点，12小时12点…… 时间越长，点数越多，如果有“特殊业绩”，还会有额外奖励。 每天都能“打卡”。 也就是说，只要他愿意，肯吃苦，每天都能有进账。哪怕是啥也不干，比如现在，躺着就能把点数给挣了。 这个点数有大用，可以给医术加点，也可以给身体素质加点，可以用来恢复伤口，甚至，如果他愿意，还可以给亲密的人加点。 当然，作为一款神秘的系统，也可以兑换各种物资、能力、医学道具等等。 此外，深入系统的第二层界面，还能调出各个专科的技能树，只不过，姜易初初初看了一下，除了麻醉科，绝大部分专科的技能都是灰色的，偶尔有点亮的，也都比较低阶，拿不出手。 等阶是一至五星。他的麻醉学技能树，许多技能都是三颗星。 也就是说，三颗星差不多是资深主治医的水平。 姜易初琢磨了一下，抬起了自己的左臂。 他的左小臂，跳河的时候可能在哪里刮伤了，有一道长约2公分的浅浅的破皮之伤，由于伤势微不足道，护士仅仅帮他涂抹了药水，并未包扎。 “恢复这个伤口。”姜易初暗暗传递意念。 “恢复完毕，消耗6点。账户余额：4点。” 我去，姜易初顿时心疼，这么贵？不过，令他震惊的是，虽然耗费昂贵，足足花了6点，相当于自己上六个小时班的代价了，但数秒之内，那个小小的伤口便肉眼可见地恢复，很快，光滑如初。 他用手捏了捏伤口原来的位置，又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生疼生疼，总算是确认了！没白穿越！ “看在系统的份上，看在奥莉薇尔的份上，从此以后，我就是艾尔洛克·约瑟夫吧。” 姜易初决定彻彻底底接受这个身份，开启崭新的人生。 他觉得，只有将自己当成真正的艾尔洛克·约瑟夫，才不会露出马脚，才不会被人送进精神病院。 此时的他，特别怀念一首歌：“你小心，一吻便颠倒众生，一吻便救一个人，给你拯救的体温……一吻便偷一个心，一吻便杀一个人，一寸吻感一寸金……” 突如其来的系统和青春可爱的奥莉薇尔，驱散了原本残留在体内的遗憾、不甘、屈辱、沮丧……种种负面情绪，让姜易初，不，艾尔洛克·约瑟夫重新焕发青春。 走廊外，再次传来了非议声。 “听说，普外科的西德尼·哈伯德主任已经将约瑟夫医生除名了，哪怕是首席执行官鲍勃·唐纳德先生当面劝说，哈伯德主任也坚持己见。” “要是我的话，我也不希望科室里有这种废柴啊，会拖累其他人，并影响整个科室的业绩的。虽然西德尼·哈伯德这个人很可恶，但是这次我站他。” ------------ 第3章 神经内科 首席执行官办公室。 “很抱歉，唐纳德先生，普外科已经蒙羞，真的不想再要这个耻辱了。”西德尼·哈伯德主任语气十分坚定，据理力争。 刚才，他已经列举了艾尔洛克·约瑟夫的诸多恶劣的事迹，不止这一次急诊科的投诉和其自杀，还有平时的许多笨拙的表现，将艾尔洛克·约瑟夫说得一文不值。 玛摩利医院首席执行官鲍勃·唐纳德也很无奈，下属不愿意，他总不能硬塞。想了想，就让西德尼·哈伯德离开，然后将神经内科主任彼得·汉斯·安德烈叫了过来。 “彼得，看在死去的乔治·约瑟夫的面子上，你收留艾尔洛克吧。你毕竟曾经是乔治·约瑟夫的学生。”首席执行官想了一下，说道。 彼得·汉斯·安德烈是一个身材圆滚的大胖子，酒糟鼻，头顶已秃，虽然长相滑稽，但还是颇为厚道的，当即就点头道：“那就放我那里去。只是，能成长到哪一步，就看他自己的努力了。” “谢谢你，彼得，你是一个念旧情的人。” “你也是，尊敬的首席执行官先生。”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长叹一声。 忆往昔，乔治·约瑟夫教授是一个多么牛逼的人物，又是纽约大学教授，又是市议员，没想到他的侄儿却如此不堪。 当即，彼得·汉斯·安德烈就让人去通知艾尔洛克，告知他这个消息，出院后可以来神经内科报道。 安德烈主任暗暗决定，以后科室就当养一个闲人吧，或者让艾尔洛克干点不重要的杂活。 这位主任念旧情是念旧情，可是，也绝对不想自己管辖的科室弄出一些医疗事故来。 虽然，医疗纠纷，诉讼及赔偿的费用有保险公司来支付，但是会影响科室的口碑的。 …… 艾尔洛克·姜易初·约瑟夫躺在病床上养病，很快就收到了入职通知，不由暗暗舒了一口气。还以为穿越就失业，要重新找工作呢。 以艾尔洛克之前的业绩表现，估计纽约市很多医院都不敢要，而且伯父已死，他也找不到有足够份量的人帮他写推荐信，姜易初都打算要不要自己去开一个私人诊所。或者申请麻醉医师专科认证，以后干回自己的老本行算了。 但是开诊所没有本钱。 干麻醉医师又有些心理阴影。毕竟，他前世是麻醉科主治医师，猝死于手术室。 尽管他知道，美国的麻醉医师应该没有那么忙碌，但真的有心理障碍，暂时还很抗拒。 “呼~”总算工作有着落了。 …… 午夜十二点，艾尔洛克睡得正沉呢，系统点数到账的通知就在脑海中响起了。 “宿主昨日在医院病房待满7.5小时，获得7.5点，账户余额：11.5。” 艾尔洛克就被吵醒了，略一思索，嗯，威廉姆斯太太和奥莉薇尔大约是下午4点来探望的自己，差不多4:30系统激活，确实到晚上12点是7.5个小时。 这系统挺好，躺着就把钱挣了。 只是，能不能别大半夜地弹窗？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他的心神沉浸下来，进入系统，鼓捣了一番，还真让他找到了设置面板，于是将弹窗提示时间推迟了6.5个小时，也就是在早上6:30，再来通知他前一天的进账。 得，闹钟也省了。 因为姜易初前世已经习惯了6:30起床，如果不是值夜班的话。 晚上被系统吵醒没睡好，第二天早上七点不到，几名住院医进来查房，得，又被吵醒了。 一名黑人护士还批评他，怎么床头柜上这么多杂物？ 好在这名黑人护士虽然态度不好，但还是主动帮他整理了。 到了快九点，主治医生带着一大波人进来查房，先前查过房的住院医生就开始汇报，同时还说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主治医生了解了艾尔洛克的情况，亲自检查之后，就拍了拍艾尔洛克的肩膀，一脸和善：“约瑟夫医生，恭喜你，大概明天这个时候就可以出院了。” 艾尔洛克心说，这哥们挺好，不仅没有嘲笑我，还对我这么客气。 第二波查房医生走后不久，一名心理医生过来提供服务。 下午两点左右，一名康复科医生过来提供服务。 护士们时不时进来提供服务也不必多言。 当天进账24点，账户余额：35.5。 第三天上午，艾尔洛克终于熬到了出院。 虽然躺在医院里就有点数，但又不是免费的，他还是想早日出院，自由活动一下。而且在医院，真睡不好。 办理完出院手续，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名印度裔的实习生给他送过来一个信封。 对方是真正的实习生，医学院还未毕业，跟艾尔洛克的实习医生不一样。 “约瑟夫医生，这是你的账单，布兰德医生说了，大家都是同事，就不寄到你家里去了，让我拿过来直接给你。”印度裔实习生的口音非常特别，令人印象深刻。 布兰德医生就是之前那个第二波查房的主治医生。 艾尔洛克：“……”心说难怪那哥们之前一直是笑眯眯的。 将信封拆开来一看，我去，自费部分足足800多美元。 你给我看啥了？好像什么也没看啊。 少吗？ 不，这只是其中一份，仅仅是来自布兰德医生的账单。 艾尔洛克揣在兜里，就出院了。 看了看明媚的阳光，他稍微伸展了一下身体，仔细搜索了一下记忆，朝一家手机专卖店走去。 他要买个手机。 现代社会，没有手机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尤其是，他是从熊猫国穿越过来的。 在熊猫国，没有手机，这日子咋过呀！ 他之前的手机跳河时遗失了，警察说没有办法找回来。 好在钱包、信用卡和证件都在衣服口袋里，晾干之后还能继续用。 和店员一番交谈，刷卡买了个便宜手机，又在附近街区逛了逛。 走着走着，忽然好像回到了国内，定睛一看，哦，鼎鼎大名的第八大道。 在纽约，有三个地方是华人聚集之所。 一个是曼哈顿的唐人街，一个是皇后区的法拉盛，还有一个便是布鲁克林区的八大道。 这个地方，几乎全部是华人，有各种中国餐馆，兰州拉面、饺子馆、过桥米线、火锅店、广式的茶餐厅等等。 八大道号称小福州，说福州话的人很多，也有很多福州特色菜。 由于纽约是海边城市，所以海鲜也特多。 玛摩利医院靠近第十大道，离八大道也就几条街。 艾尔洛克进了一家饺子馆，品尝了一盘，感觉十分不错，就要了六十个生的，还要了点醋、辣、蒜，打包带回去，让威廉姆斯太太和小奥莉薇尔也尝尝。 对方去医院探望过自己，怎么也得有点回礼。好吧，之所以这么抠，主要是因为太穷了。 实际上他的工资在美国并不低，超过许多美国人。在美国，医生这个职业，哪怕是最底层的实习医生，薪水也是令人羡慕的。 他一年有6万多美金。 ------------ 第4章 点到用时方恨少 艾尔洛克回到家，将饺子放在厨房的冰箱里，威廉姆斯太太和奥莉薇尔都不在，一个上班，一个上学。 威廉姆斯太太虽然有好几套房子在出租，年纪也有六十多岁了，但因为身体颇为硬朗，所以还在坚持上班。 当然，最主要的目的不是上班，而是陪读。 小奥莉薇尔在布鲁克林区的圣救世主高中就读，这是一所罗马天主教创立的走读制私立女子高中，在纽约颇为有名，算是精英教育中的典范，历届毕业生许多都考入了著名大学，包括常青藤大学。 威廉姆斯太太就在这家学校的图书馆工作，接送奥莉薇尔非常方便。 美国的高中，放学时间通常在下午2:30到3:00之间。放学之后，学生可以回家，也可以留在学校，参加一些社团，学习特长或练习驾驶技术。 小奥莉维尔加入了五家社团，分别是：绘画艺术团、贝尔唱诗团、数学联赛社团、棒球社、学生会。她平时很忙的，所以虽然2:30就放学了，但每天回家都是四五点。 昨天估计是听说艾尔洛克跳河自尽，还被送入医院紧急抢救，才提前和奶奶赶往了医院。 “真的是……太懦弱了！”艾尔洛克都忍不住吐槽前身。 他上辈子那么累，都没想过自杀啊。可谓战斗至死。 他相信，他在岗位上猝死后，怎么都能被评个先进，追授个荣誉奖章，父母也能得到一大笔抚恤金。 想起自己的父母，不由十分担忧，二老该是多么伤心欲绝。 好在他还有个姐姐，可以代替自己尽孝。 本想给远在大洋彼岸的家里打个电话，可是，最终还是放下了。 说自己是姜易初？ 从阴间打来的？还不把父母给吓死啊！ 只能等有时间，或有钱了，回去看看。 艾尔洛克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去快快洗了个澡，然后回到自己的卧室，玩弄了一下新买的手机，又从网上下载了一个八段锦的视频，跟着练习。 前世过劳而死，身体素质自然是不够强，今世，艾尔洛克这具身体也是瘦高瘦高、弱不禁风的感觉，艾尔洛克觉得，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务必要打造强壮体魄。 凡事过犹不及，他练习至身体微微发热，就坐下来休息，冥想，开始折腾技能树的事情。 他现在账户上有三十多点，打算提升一些医术技能。 明天就要去神经内科报到了，临阵磨枪，不快有光嘛。 将系统的第二层界面调出来，林林总总六七十个专科，每一个专科都是一根粗大的枝丫，这些枝丫上又生出数十个至数百个不等的次级枝丫。 次级枝丫上，又分出许多细小的枝丫。 整株技能树可谓“枝繁叶茂”，宛如一株庞大的悬浮于星空中的巨树，只不过大部分都是灰色的。 找到“神经内科”这条大枝丫，细看。 其六七十个分枝，却是以疾病种类来分的。 神经病学是一门涉及神经系统疾病和骨骼肌疾病的临床学科，包含的疾病种类非常之多，涉及到脑、脊髓、周围神经和肌肉等身体部位的疾病，有脑血管病、癫痫、帕金森病、小舞蹈病、Meige综合征、三叉神经痛、吉兰巴雷综合征、头痛、睡眠障碍…… 每一个“疾病”枝丫里面，又分几大块属性，包括基础理论、学术、诊断、用药、手术技能、并发症处理、人文沟通等等。 这里面又有细分，比如诊断，就有病史采集、查体、影像判断、临床思维、鉴别诊断等项。 一般人恐怕头都看晕了，怎么这么复杂？ 确实，医学每一个门类，都博大精深，想要成为相关领域的专家，往往需要数十年的日积月累。 而那些大技能下的小技能，随便提升一项至三星级，都需要七八点，乃至几十点。 至于全部提升至五星级…… 每根大枝丫的根部，确实十分“贴心”地设置了“一键加点”按钮，可是，他尝试了一下，随便点击一个，所需要的点数都是五位数起，有的甚至六位数。 特么的，一年365天，吃饭睡觉上厕所，都待在医院，基础点数也才8760点啊。 艾尔洛克看了看可怜的账户余额，原本还觉得自己“赚钱”颇为容易，这时候就……更加觉得生活不易。 “必须得精打细算，好钢用在刀刃上，而不是像先前想的一样，一口气给许多技能加点。” 不舍得立刻加点，但艾尔洛克也没闲着，而是上网温习了一些神经病学方面的专业知识，阅读一些学术论文。 他的记忆中，玛摩利医院其实也有图书馆，便打算明天去借一些书籍带回来。 通过自己的努力，也能提升一下自己，从而节省一些点数。 而不是偷懒性质，全部依赖系统。 值得一提的是，前世姜易初英文虽然过了六级，但看英文文献时，仍旧会头痛，时间一久，会相当疲倦。但是现在成为一个地道的纽约人，看文献就如同母语，再也不存在这些问题。 甚至，他拿出笔和纸做笔记时，书写也相当流利，无丝毫阻碍。 这对他日后的学术成长是相当有帮助的。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外面响起开门的声音，艾尔洛克连忙迎了出去，果然，是威廉姆斯太太和奥莉薇尔回来了。 见到艾尔洛克，小奥莉薇尔特别兴奋，躲在奶奶身后，冲艾尔洛克连做鬼脸。 艾尔洛克则和威廉姆斯太太寒暄几句，然后提起自己买了饺子，晚上请他们品尝一下这种东方美食。 “噢，亲爱的约瑟夫医生，你太客气了，期待你的分享。”威廉姆斯太太挑了挑眉毛，露出一脸惊喜的表情。 于是艾尔洛克便撸起袖子，去厨房煮饺子，小奥莉薇尔也过来帮忙。 偶尔吃一顿饺子，对威廉姆斯太太和奥莉薇尔来说，还是很新奇的。 值得一提的是，见到艾尔洛克很娴熟地使用筷子，还能说出许多煮饺子的小窍门，以及饺子这种东方美食的历史，两人都颇为惊讶，因为之前从未发现过。 尤其是小奥莉薇尔，碧眸闪动，心说英俊的约瑟夫先生好博学噢。 艾尔洛克早有预案，不慌不忙解释道：“以前在学校里有个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哥们，和我关系比较要好，我就是跟他学习的筷子，吃的饺子，嗯，我的中文也相当不错！” 于是又用中文说了几句，威廉姆斯太太和奥莉薇尔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们两人还是更习惯用刀叉。 这一老一少用刀叉杀饺子，蘸酱，举止如此优雅，令艾尔洛克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不管是刀叉还是筷子，艾尔洛克觉得，这只是工具，不影响享受美食的过程就行。 吃完饭，威廉姆斯太太去收拾锅碗，小奥莉薇尔则邀请艾尔洛克下飞行棋。 在下棋的时候，小奥莉薇尔暗送秋波，眉目传情，小姑娘一双碧眸顾盼生辉，奈何，艾尔洛克都毫无反应。 而且，仅仅下了不到半个小时，艾尔洛克就借口刚刚出院，有些疲累，明天早上还要去医院上班，回房睡觉去了。 “约瑟夫先生怎么……” 小奥莉薇尔悄悄瘪了瘪嘴，粉嫩少女心略略失落，心说你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呢？我的初吻都给你了呀。坏蛋！ 其实，艾尔洛克只是还未想好怎么跟奥莉薇尔相处。 他真实的年龄都三十六了，即便是现在这具身体，也有二十八岁了，而奥莉薇尔才十五六岁啊。 怎么下得去手？ 艾尔洛克回到房间，忍不住自嘲：“前世单身至死，连场像样的恋爱都未谈过，现在好了，有漂亮女孩探手可摘了，反而却步了。” 事实上，十五六岁在美国也不小了，许多这个年纪的高中生，已经开始谈恋爱。 也就是奥莉薇尔读的是女校，平时在学校里没机会。 好吧，其实她们班上也有几对的。甚至有学姐曾暗示过，但奥莉薇尔怎么可能答应？ ------------ 第5章 正式上班 早上六点半，艾尔洛克被脑海中的“系统闹钟”叫醒，准点起床。 昨天出院时间是上午10:30，所以他现在账户余额是46点。 虽然不多，但是应付一些突发情况也够了。 艾尔洛克洗漱完毕，看见镜子里帅气的容颜，对这具身体的相貌还是颇为满意的。昨天睡得早，一夜的休整，让他精神饱满，准备迎接全新的工作。 神经内科的工作，不管是前世的姜易初，还是这世的艾尔洛克，都没怎么接触过，可以说是新的起点，新的征程。 “早上好，威廉姆斯太太。早上好，可爱的奥莉薇尔。” “早上好，约瑟夫医生，要过来一起吃早餐吗？” 本来艾尔洛克想婉拒，但是威廉姆斯太太热情邀约，小奥莉薇尔也冲他连连眨眼睛，艾尔洛克就笑着走到了餐桌边。 小奥莉薇尔上学也是很早的，威廉姆斯太太更是六点钟就起床，准备好了早餐。 前身通常7点左右才起床，很多时候其实碰不到威廉姆斯太太和小奥莉薇尔。 “好丰盛啊，谢谢。”艾尔洛克也就不客气了，因为礼尚往来，他下次可以再给对方分享一些美食。 分享美食的过程，也是增进沟通和交流的过程。 前身艾尔洛克其实性格略有些孤僻，倒很少和这对祖孙互动，除了偶尔给小奥莉薇尔辅导功课。 现在的艾尔洛克，反而让人觉得相处起来更加舒适。 小奥莉薇尔眼睛晶亮晶亮，吃早餐的时候背着威廉姆斯太太偷瞟了艾尔洛克好几回。 艾尔洛克只佯作没看见，不过，偶尔眼神对碰之际，确实有种火花迸射、心率飙升的感觉。 不得不说，小奥莉薇尔真的很漂亮。 肌肤胜雪，碧眸水润灵动，简简单单的清爽高马尾柔顺光泽如金缎子，薄薄的红唇不点而朱。 反正，艾尔洛克·姜易初两世为人，在抖音上见惯了不少网络美女，仍旧觉得，小奥莉薇尔不弱于他所关注过的任何一个美女主播。 如果小奥莉薇尔去注册一个账号，随便发点日常，艾尔洛克都觉得，圈个几千万粉丝不在话下。 当然了，威廉姆斯太太好几套房子出租，又有工资和退休金，小奥莉薇尔的父母又在加州硅谷工作，家境其实非常优渥，无论是威廉姆斯太太，还是小奥莉薇尔，都不会考虑这种事。 威廉姆斯太太对小奥莉薇尔管得甚严，怕她学坏，就读的都是精英女子学校，可以说，这个老太太对孙女付出了很多心血。 反而小奥莉薇尔的父母对女儿不怎么操心，在加州那边不知道多爽，一个月也就回来一两次。 威廉姆斯太太做的早餐，不仅丰盛美味，还营养均衡。 有添加了豌豆、生菜、奶酪和黄油的美式蛋饼，有坚果面包、火腿肉片，还有鲜牛奶、蓝莓、车厘子、圣女果等。 三人吃饱喝足，就谈笑风生出门去，只是并不同路。 “拜拜，约瑟夫先生，晚上见。”小奥莉薇尔今天很开心，眨了眨美眸，和艾尔洛克挥手告别，坐上了她奶奶的雷克萨斯。 “晚上见。”艾尔洛克微笑着挥手，目送她们消失在街道尽头，然后才转身朝医院走去。 嗯，他步行。 主要是离医院并不远，走走路也就15分钟左右。 到了玛摩利医院神经内科，尽管艾尔洛克一个人都不认识，还是很热情主动地跟遇见的每一位同事打招呼。 只不过，理他的人并不多。 有几个还在背后发出了轻笑声，以及一些非常耳熟的非议。 艾尔洛克并不如何生气，这前身做下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神经内科主任彼得·汉斯·安德烈还没有来，领导们肯定要晚一点。 艾尔洛克就在走廊上等候，看看“风采墙”，了解一下科室的人员架构。 除了主任彼得·汉斯·安德烈，这个科室还有五名主治医师，只不过，这些主治医师比较自由，每天在岗的也就两三人。 他们有的在外面开有私人诊所，有的则利用休息时间在一些医疗机构或者华尔街证券基金公司做兼职。 因为华尔街那些搞投资的，如果对医疗行业，比如制药公司、医疗器械公司等感兴趣，就会向这些专业的医生们咨询。 此外就是七名高年资住院医师，九名低年资住院医师，以及一些实习生、护士若干。 艾尔洛克身为工作不满一年的实习医生，也属于低年资的住院医师行列。 当然，这只是他在照片墙上看到的信息，可能更新不及时，还有其他一些成员，但大差不差。 一直等到了8:30，安德烈主任才来上班，艾尔洛克又等了一会，估摸着安德烈主任已经差不多处理完了手头上的杂事，就敲响了对方办公室的门。 “进来。”彼得·汉斯·安德烈的嗓音非常浑厚。 “主任早上好！”艾尔洛克面带微笑打招呼，他之前见过彼得·汉斯·安德烈几次，对方是他伯父的学生，只不过，伯父已死，对方还会不会照顾自己就很难说。 “哦，你来了。”彼得·汉斯·安德烈淡淡点了点头，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 “谢谢。” “稍等，我打个电话。” 很快，一名六十多岁、皮肤黝黑的主治医师就走了进来。 艾尔洛克连忙站起来打招呼：“帕雷德斯医生，上午好。”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和彼得·汉斯·安德烈主任，同时微微一愣。 他们却不知道，艾尔洛克身为熊猫国学霸，记忆力其实极好，刚才在走廊上，就将科室的五名主治医师的名字和履历都记住了！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身为玛摩利医院神经内科最年长的医生，医术和资历绝对是杠杠的。 而且，其出身并不好，她来自一个中美洲小国危地马拉，又是女子，长相还颇为“粗犷”，能在美国混上资深主治医师的地位，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艰辛与努力。 照片墙上还介绍，这位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经常向危地马拉的一些慈善机构捐款，希望能帮助她祖国的穷人们，改善教育、医疗和生活环境。 总而言之，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虽然长相不入亚洲人的审美，但绝对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者。 随后，一场简单的交谈，艾尔洛克虽然没有展现特别出色的专业知识，但至少工作态度上无可挑剔。 安德烈主任和帕雷德斯医生都生出了些许诧异之心，感觉这个年轻人并不像传闻中那般不堪嘛。 不过，初次见面，也无法了解更多的细节。 安德烈主任并未动摇之前的决定。 ------------ 第6章 突发情况 “帕雷德斯医生，艾尔洛克以后就交给你了。你找个人来带他。”安德烈主任说道。 “OK，没问题。”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捋了捋略微卷曲的棕发，十分爽快地说道。 这个事，之前安德烈主任就跟她提过，本来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是有些不愿意的，毕竟艾尔洛克·约瑟夫的名头太臭了，可以说，是整个医院里面实习医生之中最差的，听说有时候的表现还不如那些未毕业的实习生。 而且他还爱自杀。 这哪行？肯定不能要啊。那不是拖后腿吗？而且在自己手下，万一出点什么医疗事故不好收场。 万一这小子又自杀一回，那谁吃得消？ 但是，安德烈主任私底下央求她，说这是为了照顾以前老师的侄儿，是念旧情。百般劝说，费了不少口水。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沉吟半晌，才最终答应。 如果说念旧情，整个玛摩利医院，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排第二，那就没有人排第一了。 她出身不好，在美国成为主治医师后，除了经常给祖国危地马拉捐款，还经常提携故乡的一些后生仔。 安德烈主任就是看中了她这个敦厚的品格，这才将艾尔洛克交给她。 要不然，其他人也绝对不会有人愿意。 之前商量好了，所以帕雷德斯医生才答应得这么爽快。 艾尔洛克便跟着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出去了，帕雷德斯医生将他扔给了一名高年资住院医生，交代一番。 这也是应有之义，赛拉诺·帕雷德斯身为主治医师，不知道多么忙碌，自然不可能亲自来指导艾尔洛克。 美国医院，等阶其实挺分明的，有一条完整的“报告线”。 实习医生，通常没资格向主治医师汇报，中间还隔着住院总或高年资住院医师呢。 而主治医师，就是最大的了，并无国内的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之类。 那个高年资住院医生是名韩国男子，三十五岁，叫赵荣旻。 当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在的时候，赵荣旻对艾尔洛克还是很客气的，一个劲点头，拍着胸脯保证，只是，当帕雷德斯医生一走，赵荣旻的一张驴脸立刻就冷了下来，十分不耐烦地对艾尔洛克说道：“你去把那边桌子上的病程资料整理一下。” 我去，艾尔洛克远远望去，资料堆得老高。 “怎么？不愿意？”赵荣旻瞪了一眼。 “没有。”艾尔洛克轻轻摆摆手，说道，“交给我。” “这还差不多。”赵荣旻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走的时候，这名韩国男子内心暗爽，毕竟，从无有机会这般指使一个土著白人医生。 玛摩利医院，由于地处国际大都市纽约布鲁克林区，所以医院内的医护人员成分比较复杂，各个国家来的都有。 艾尔洛克这个正宗的白人医生“出丑”，看热闹看得最开心的，暗地里嘲讽得最厉害的，还要数这些“外籍”来源的医护人员们。 赵荣旻就是私底下讨论得最大声的那一个，这时候还有机会指使这个傻子，不知道多兴奋了。 艾尔洛克·姜易初并不傻，自然感受到了赵荣旻的恶意，只不过初来乍到，跟对方因为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发生争吵没意思。 他来到那张桌子旁，稍微翻看了一下，不由深吸一口凉气，资料不仅堆得老高，还十分凌乱，这都多少天没整理了？ 不过，他现在是学习阶段，也不介意，有个事情做做就很不错了。 另外，整理病程资料，能让他尽快掌握科室患者的情况，并学习医生们针对患者病情的治疗措施，提升自己的医术水平，尽快融入到工作之中去。 玛摩利医院的工作环境还是十分宽松的，并没有要求一定要在工位上整理病程资料，艾尔洛克就找来一辆小推车，将所有的资料装上，推着来到了医院的图书馆。 打算今天就在这里耗上一整天。 学习、工作的同时，还有大量的点数进账，还能去茶水间搞几杯免费的咖啡来提提神，何乐而不为呢？ 他一工作就是一整天，期间也有抱着整理好的病程资料回到科室交差，表示自己并没有摸鱼。 赵荣旻翻看了一下，又提了一些问题，一时之间沉默。 因为，艾尔洛克的速度挺快的，工作质量也好，每一份资料都井井有序，还进行了编号，贴有标签注解，对于一些病情原本颇有些严重，但已经出院一段时间的患者，居然还做了电话回访，并进行了详细的记录，让他挑不出毛病来。 这些电话回访，都是额外做的，之前无论是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还是赵荣旻，都没有丝毫提及。 赵荣旻心说，你小子，比我韩国人还卷？ 其实艾尔洛克并不是纯粹卷，他就是整理病程资料时，天生的医者仁心，让他担忧患者，忍不住打电话问问近况。如果有需要，他会提醒患者及时前来复查。 艾尔洛克的午餐和晚餐都在医院食堂解决，披萨、炸鸡、薯条、可乐，主打一个便宜，到了晚上八点多，终于收工，推着最后的成果回到了神经内科科室。 这里上班的人已经换了一波。 赵荣旻因为是今天白班和夜班连在了一起，所以没有走。 这名韩国男子看见艾尔洛克回来，不禁大为惊讶，高声叫道：“你还没下班？” 内心忍不住连呼，卷王，真特么卷王！艾尔洛克不是传说中的废柴，又懒又菜的吗？怎么工作这么认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艾尔洛克轻描淡写地耸耸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回去也没什么事。” 不是正常的排班，医院也没有要求他加班，也许会没有加班费，但艾尔洛克无所谓，有点数就行。 另外就是，他现在是实习医生，只有“基本工资”，没有“按件取酬”的待遇。 “按件取酬”通常是高年资住院医师和主治医师的特权。 这是由美国医院的分账制度决定的，诊疗费、手术费归医生，医院不会抽成，而床位费、药费、护理费这些，则是医院的，跟医生一个美分的关系都没有。 所以艾尔洛克之前会收到布兰德医生的账单，后续还会收到来自医院以及其他医生们的账单。 合计起来，还不知道多少，因为有些医生或医院出账略晚。 大家各出各的，时间上自然不可能统一了。 另外就是，尽管美国也有电子账单系统，但医生们更喜欢纸质账单或用电子邮件发送，大约是为了逃避监管。 反正，纸质或电子邮件，追溯与核对起来挺难的。 赵荣旻：“……” 深深看了艾尔洛克一眼，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威胁，然后又有些好笑，这特么不还是实习医生吗？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我可是最多一年，就能成为主治医师的存在。 忽然，一名护士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大叫：“赵医生，快，快，14号床的病人吐血啦~” 赵荣旻和艾尔洛克对视一眼，尽皆凛然。 ------------ 第7章 食管出血？ 上夜班最怕什么？ 最怕这种突发情况。 你说大家好好的，安稳度过一个晚上，不好吗？ 但这种事无法避免。人家过来住院的，本身也不愿意遭遇这种危机啊。 赵荣旻连忙朝那间病房而去。 艾尔洛克一颗仁心，自然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14号患者，其实他印象颇为深刻。白天整理病程资料的时候见过。 对方是一名76岁的老年患者，男性，半年前因脑血栓送来急救，后续不止一次在这家医院住过院。艾尔洛克本来整理的是对方上上周的病程资料，然后打了个电话做回访。 你猜怎么着？ 人家又一次住院了。就在今天早上，对方因脑血栓后遗症，言语不清，以“呕血3小时”为主诉，收治入院。 这也是因为艾尔洛克今天太忙，没有时间去查房。当然，也没人给他安排查房的任务，他本来想自己去的，但是抽不出空来。 如果他有查房，凭他的记忆力，不用电话回访就能知道对方住院了。因此还和家属闹了点小笑话，不过，他略作解释，表示自己是今天新来的，家属也没有见怪，还赞他工作认真负责。 艾尔洛克便将对方今天住院的情况了解了一下。 当时，对方呕吐物鲜红，血压很低，只有70/40mmHg。急诊室值班医生给其下胃管，抽出大量暗红色胃内容物，按上消化道出血处理，并行电凝止血。 4小时后，胃管抽出清亮液体，不再呕吐红色胃内容物。 随后，邀请了神经内科、消化内科主治医师会诊。 由于患者的脑部血管再次出现轻微阻梗的情况，遂转入神经内科病房。 赵荣旻来到病房，发现患者床边的垃圾桶内有许多血迹，纸巾被染得殷红，问家属，家属说吐了好多，你看，用了这么多纸擦，全部被染红了。 “呕~”患者再次吐出带血的液体，触目惊心。 赵荣旻琢磨片刻，就道：“考虑食管出血。阿吉拉尔，联系消化内科，请那边派出医生前来会诊。” 那名叫阿吉拉尔的女护士便急急忙忙去打电话了。 赵荣旻也没有闲着，他立刻给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打电话。 这么严重的情况，这大晚上的，消化内科估计也没有主治医师在，万一消化内科过来的医生也搞不定呢？还是早点通知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比较好。 这是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的患者，自己必须要第一时间向其汇报，而且，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面子大，可以在晚上邀请消化内科的主治医师奔赴现场。 护士走了，赵荣旻也在门口走廊里打电话，患者和家属就没人管了。 家属急得不行，连忙拉住身穿白大褂的艾尔洛克：“医生，你赶紧想想办法止止血啊。” 意思是，等不及了，等那些医生赶过来，我老父亲说不定早就嘎了。 “别慌，我来看看。”艾尔洛克安慰。 他琢磨着，实在不行，自己只有动用一点系统能量，帮对方暂时止血。 患者口鼻出血，艾尔洛克戴好口罩、手套，仔细检查，发现其口腔内存在大量凝血块，便想先帮其清除口腔积血。 奈何，这是个脑血栓后遗症患者。 不仅言语不清，智力也受损了，让其漱口，很难配合，艾尔洛克只好在家属的帮助下，非常艰难地用生理盐水帮其冲洗，不时用压舌板去拨一些比较靠里的，粘在牙齿上的凝血块。 在拨的过程中，他发现，对方右上颌有颗磨牙松动，那里的血似乎清之不尽，有种源源不绝的感觉。 正在做的时候，赵荣旻进来了，一看这情况，不禁皱眉喝道：“你在干什么？” 心说万一病人出点好歹，这算谁的？ 艾尔洛克头也不抬，一边仔细检查患者口腔，一边淡淡说道：“我在帮他清理口腔积血，我感觉，他不一定是食管出血，也有可能纯粹是牙齿松动，牙龈活动性出血，建议邀请口腔科的医生过来会诊。” 赵荣旻顿时就不乐意了，心说你这种医学废柴，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牙龈出血？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患者早上那么多血，难道也是牙龈出血？ 那可是直接从胃里面抽出来的。现在很明显，就是消化道出血复发了。早上电凝止血没做到位。 这个患者，脑血栓和消化道出血同时并存，无法使用止血药或者溶栓药，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是计划等其电凝伤口恢复一些，再用药物溶栓，如果实在不行，就考虑介入治疗。 你一个医学废柴，一点情况都不了解，还在这里瞎逼逼，瞎操作，万一病人突然噶了，那不就是妥妥的医疗纠纷吗？ “你别乱动，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马上就赶过来了。”赵荣旻喝道。 正说话间，护士跑来汇报：“消化内科现在抽不出人手，让我们再等等。” 赵荣旻想了想，赶紧又去给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打电话，说明现在的情况，直接让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去摇人。 家属又求助式地望向艾尔洛克，可能觉得艾尔洛克更靠谱。 艾尔洛克沉吟三秒，就继续清除凝血块。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肯定能叫来帮手，但是，老外的效率低，不知什么时候能赶到。艾尔洛克觉得，还是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终于，清理干净，也检查完毕，他现在很确定，99%的可能性是那颗磨牙松动出血。 也不等医生了，艾尔洛克打算先试试。 如果是牙齿松动出血，这点小毛病还是不用系统能量了，用压迫止血就行。 他找来无菌棉球，用压舌板抵在出血位置，稍微用力压迫。 换了两个无菌棉球，依然没止住，艾尔洛克就指导患者家属，按照自己之前的操作帮忙压迫止血，他则去茶水间找冰袋。 用冰袋冷敷，或者用冰水漱口，能收缩毛细血管，减缓血液流速，从而实现止血。 但漱口就算了，对方的病情操作起来太麻烦。 患者家属只好手忙脚乱开始操作。 艾尔洛克则飞快跑去茶水间，在冰箱里一顿翻找，寻到一个冰袋，又火急火燎地跑回来。 赵荣旻见他忙来忙去，不由冷笑一声，这特么做的都是无用功，你自己作死，出了事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他目光闪动，没有再去阻止，毕竟，万一有需要，有一个背锅的也相当不错。 ------------ 第8章 辨证施治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住得并不远，她风风火火，很快就抵达了。 一出现在神经内科病房的大厅入口，高年资住院医师赵荣旻便带着几个人迎了上去。 “情况怎么样？希望我没有来晚。”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担忧地询问，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径直朝14号病房走去。 这位出身贫苦来自危地马拉的医生，并没有一般老外的拖沓，平时看着慢悠悠一个黝黑老太太，做起事情来，反而给人一种雷厉风行之感。 赵荣旻等人则在后面紧跟：“如先前在电话里跟您汇报的一样，患者的情况很糟糕，呕吐了大量的带血物，我考虑是食管出血，已经请了消化内科的医生前来会诊，只是他们还未赶来。倒是约瑟夫医生……” “艾尔洛克·约瑟夫？他怎么了？”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不禁皱眉，难道这个家伙又弄出什么事情来啦？这第一天，就不让人省心？ 赵荣旻心中暗笑，表面上却一副十分担忧、关心病人心切的样子，说道：“约瑟夫医生……略微偏执，他一口咬定，患者不是食管出血，仅仅是牙龈出血，正在病房内忙活呢，估计……效果不好。” “天呐。”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也不由无语。她自然是更相信赵荣旻。 赵荣旻毕竟是高年资住院医师，有一定的经验。 长相粗犷，留着棕色卷发，皮肤黝黑的危地马拉老太太便一脸严肃地来到了14号病房。 14号全称是2814，意思是住院部2号楼8层14号病房，由于这里都是单人病房，所以房号即床号。 此刻，患者家属正拿着冰袋，贴在患者的脸颊右上颌处冷敷，而艾尔洛克则在一旁安抚他们。 患者和家属的情绪都很稳定，家属和艾尔洛克交谈，竟然还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这就太……太不符合他们的想象了。 “不是情况危急吗？”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狐疑地看了赵荣旻一眼，赵荣旻也有些懵啊。 艾尔洛克见到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赶到，便踏前一步，主动介绍起刚才的经过。 “我来看看。”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戴好口罩和手套，拿起医用手电筒和压舌板，替患者检查。 艾尔洛克则在一旁协助。 “血已经止住了，非常棒。确实是牙齿松动，牙龈出血的可能性比较大。约瑟夫医生，你做得很好。”检查完毕，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脸上的严肃尽去，看了艾尔洛克一眼，带着赞许的目光说道。 以她多年的经验，艾尔洛克的判断应是正确的。 虽然艾尔洛克·约瑟夫风评不好，但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向来对事不对人。 这个事，确实做得优秀。 尽管压迫止血、冷敷止血没什么技术难度，但治疗病症嘛，管用就行。只要有效，越简单越好。 而且，艾尔洛克能细心判断出真正的出血原因，不得不说非常有名医潜质。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检查了一下垃圾桶，找了根棍子翻了翻，点了点头。别看里面红色的物体很多，但大部分附在纸巾上，再加上一些漱口水，湿漉漉一团一团，真正的血量，以她的经验，其实并没有太多，完全是自己吓自己。 “亏我还给消化内科的伊尔温·拉姆森医生打电话。”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摇了摇头，当即拿出手机，通知正在半路的伊尔温·拉姆森医生不用赶来了，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并对他的夜晚支援行动表示由衷的感谢。 一旁的赵荣旻气得想要吐血。 真的这么简单？会不会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也大意，误判了？ 不过一转念，根本不可能。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可是在整个纽约市都小有名气的。 我去，要是这么简单，这个功劳应该是我的呀。 可惜了，白白错过表现的时机，悔不晚矣。 他有些不死心，看了看患者家属，仍旧举着冰袋，牢牢贴在患者脸颊的右上颌处，不由脑中灵光一闪，脱口叫道：“用冰敷会加重患者的脑血栓的！” 哪里知道，患者家属十分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爸爸经过冰敷，反而情绪安静了下来。他之前一直揉脑袋，可能头痛，现在似乎感觉好多了。” 患者因为半年前的那次住院，后遗症严重，智力大减，言语不清，但家属长期陪伴，对其肢体语言比较熟悉。 再加上对赵荣旻这个韩国医生之前的不作为持有非常大的意见，所以这时候就忍不住怼了他一句。 赵荣旻：“……” 心说你一个患者家属，知道个屁，我好心提醒，你还不知好歹。于是，望向了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可是神经内科的专家，他心道，你们不相信我，一会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说的话，你们总该听吧？ 可惜，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并没有立刻赞同他，而是微微一琢磨，说道：“急性的脑血栓确实不适合冰敷，但是患者的症状目前来说属于慢性期，适当的短暂的冰敷不仅不会影响，反而能缓解患者的头部肿胀与不适。” 赵荣旻：“……”便更气了。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深深看了他一眼，解释道：“冰敷能够让人体中组织胺的释放量减少，或者说让其释放的速度减缓，从而有效减轻人体的疼痛感，并能够很好地减缓冰敷位置组织的渗出以及肿胀现象，能够让血管之中皮细胞的作用减轻，一定程度上可降低血栓形成的几率。当然，并不是每个患者都适合。” 一旁的艾尔洛克也连连点头。 这其实跟中医里的辨证施治是相通的，也就是说同样的疾病，同样的方法，但到了具体的患者的身上，效果可能差别很大，有些甚至适得其反。 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艾尔洛克其实不懂中医，但身为中国灵魂，耳濡目染，多少也都懂一些传统医学的医理。心说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虽然是西医，但此刻的这番话，却有一种老中医的味道。 ------------ 第9章 夜宵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勉励了几句，然后又了解了一下其他病人的情况，没有什么异常，就回去了。 艾尔洛克·姜易初·约瑟夫没有走。 因为，现在是晚上21点18分。 倒不是外面不安全，纽约毕竟号称不夜之城，治安其实还可以的。 他琢磨了一下，这系统是按照半小时计时，不足半小时就不算，现在离21:30还差12分钟，走的话就太亏了些。 艾尔洛克来到休闲区，手冲了一杯美式，这儿的咖啡因为免费，豆子的品质就一般，又或者他冲咖啡的技术不行，特别浓苦。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奥莉薇尔发来消息：“亲爱的约瑟夫先生，怎么还没下班呢？” 此刻，奥莉薇尔的闺房内，这个青春可人的小姑娘并未睡着，她披着丝质睡衣，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的夜色，满满的担忧，因为她亲爱的艾尔洛克·约瑟夫先生前天还跳河自尽呢。 她担心艾尔洛克又出问题。 收到小姑娘的消息，艾尔洛克闲着无事，微微一笑，秒拨了过去。 小奥莉薇尔还是很惊喜的，当即两人煲电话粥。 艾尔洛克分享了一下今天的工作，尤其是说到帮助患者止血那段，动用了几分说书人的技巧，颇有几分惊心动魄，波澜曲折。 小奥莉薇尔听得酥胸都急剧起伏，当得知最后无忧，成功搞定，小奥莉薇尔不由松了一口气，浮现出迷人的笑容，心说亲爱的约瑟夫医生好厉害！ 艾尔洛克自然谦虚几句：“实习医生而已，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嗯，还长着，我们一起加油！”奥莉薇尔莞尔，彻底放心了。 这样才对嘛，我们以后一起走的日子还长着。亲爱的约瑟夫先生，可千万别想不开噢。我还想成为奥莉薇尔·威廉姆斯·约瑟夫呢。 “威廉姆斯太太睡觉了没？”艾尔洛克问道。 “已经睡了。”奥莉薇尔虚掩丹唇，小声回复。毕竟，她奶奶年纪大了，每天起得很早，还要给她准备早餐。 约瑟夫先生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难道，他想摸到我的房间里来？小奥莉薇尔顿时娇躯开始隐隐轻颤。 哪知，艾尔洛克瞬间就破坏了这种暧昧的情绪，说道：“本来准备给你们带夜宵的，威廉姆斯太太既然睡了，那就算了。只给你带吧，想吃点什么？” 奥莉薇尔略略失望，但还是甜丝丝的：“不知道啊，你知道的，我没有晚上吃东西的习惯，我的祖母一向管得很严。” “偷偷的，偶尔吃上一回没关系。” “期待~” “等我到了夜市，再拍一些照片给你吧。很快的，等我哦。” “好的。”奥莉薇尔有些激动，跳下飘窗，想了想，又去卫生间好好梳妆打扮了一番。她有意无意地换了一件低胸的裙子。 这件裙子买了许久，一直在衣柜里，因为有些大，穿着不好看。但是最近峰峦发育得高耸挺拔了起来，上身效果就非常棒了。 她觉得，亲爱的约瑟夫先生应该会喜欢。 已经到点了，艾尔洛克便离开了医院，往八大道而去。那里有24小时营业的华人夜市，不仅有小店，还有许多街头摊贩。 当然，有时候，尤其是白天，会有警察来查，甚至没收摊贩的小车，但是夜晚通常还好。 艾尔洛克身躯之内是中国灵魂，就特别喜欢来八大道，有一种释放乡愁之感。 “仙草冻吃吗？里面可以添加手工芋丸、椰果、红豆和西米。”艾尔洛克拍了一张照，发给了奥莉薇尔。 是一个街头小摊贩，两个摊子连在一起，名曰“芋雪冰城”，不少人围在那里等候，摊主忙得不亦乐乎。 “看起来非常奶思，加手工芋丸和红豆，谢谢，亲爱的约瑟夫先生。” “冰的可以吃吗？”艾尔洛克问道。 “为什么不能？现在天气热了，吃冰的难道不舒服吗？”奥莉薇尔丝毫不明白，艾尔洛克的点在哪里。 艾尔洛克摇摇头，老外可没有例假不吃冰的这种忌口。 他也不知道奥莉薇尔的月经是哪几天，既然小姑娘不反对，那就冰的呗。 最终，他买了两杯冰奶茶，一杯招牌仙草冻，一杯柠檬奶绿，然后还有两大盒烧烤，羊肉串、牛肉串、烤鱿鱼、烤生蚝、烤扇贝、小黄鱼。 就是烤蔬菜比较贵，所以，主打一个吃肉。蔬菜只要了几串烤西蓝花和韭菜，一个烤茄子。 回到公寓，已经快十点半了。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艾尔洛克耸耸肩，歉然说道。 “没关系。”奥莉薇尔眉眼含笑，悄然挺了挺胸，心说我愿意啊。 艾尔洛克便忍不住瞟了一眼，看得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心中直呼不已。 “好有料，好大！” 他先前居然没有注意到，真是该死啊！ 这么美丽的风景，前身真是…… 奥莉薇尔微微一笑，有种计谋得逞的感觉。 然后两人便蹑手蹑脚进了厨房，怕吵到威廉姆斯太太，还特意关上了门。撸串的时候自然也十分小心，尽量不发出声音。 “约瑟夫先生，我想喝一口你的奶茶，可以吗？”奥莉薇尔螓首凑了过来，小声说道。 艾尔洛克一愣，也小声回复：“当然可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怎么会介意呢？奥莉薇尔翻了个白眼，十分自然地拿过他的奶茶，用红唇立马含住了。 艾尔洛克：“……” “你也尝尝我的。”奥莉薇尔将她的招牌仙草冻推了过来。 人家女孩子都不介意，艾尔洛克也就不矫情了，换着吃别有一番滋味。 “约瑟夫先生，这个周末能陪我去打网球吗？”奥莉薇尔小声问道。 “呃，我不大会。”艾尔洛克着实有些郁闷。前世摸都没摸过网球，这一世的前身艾尔洛克也是个不爱运动的货。 难得人家女孩子主动邀约去做运动，自己竟然不会……这就好比…… 所以说一些特长班、兴趣爱好班，还是挺重要的。 “没事，到时候我教你。” 于是，两人约定，后天，也就是周六的下午，一起去体育馆打网球。 奥莉薇尔借口都想好了，到时候就说和同学们一起。 吃完夜宵，两人各自回房，奥莉薇尔倚在门口依依不舍，心说亲爱的约瑟夫先生放着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一点逾越的行为都没有，简直太绅士啦。 难道是我的魅力不够吗？ 不可能啊，同学们都说我漂亮。 其实艾尔洛克是想过，但终究缺乏了一点点勇气。他还没有适应过来。 ------------ 第10章 机会都是给有准备之人 早上6:30，“系统闹钟”准时在艾尔洛克的脑海中响起。 可谓直入灵魂，旁人听不见，妥妥的满级闹铃效果。 “宿主昨日在医院待满14小时，获得14点，账户余额：60。” 艾尔洛克一个鲤鱼打挺……好吧，身体太虚，没打起来。 他麻利地起床，洗漱完毕之后，盘膝坐在干净的地板上冥想，摒弃一切杂念和负能量情绪，调节自己的精神状态，让自己正能量满满。 这也不是从系统里获取的，就是常见的正念冥想法。 “正念”这个概念，最初源于佛教禅修，是从坐禅、冥想、参悟等发展而来。后来被发展成为了一种系统的心理疗法，即正念疗法，属于正儿八经的医学范畴。 许多打工人因为工作压力太大，都会尝试正念疗法，来进行心理状态调节。 艾尔洛克倒不是工作压力大，他去医院“摸鱼”，干的都是微不足道的杂活，谈不上什么技术含量，哪里有什么压力啊。 纯粹是因为刚刚获得新生没多久，还不是很适应，很有必要进行自我调节。 随后，他又在独立阳台练了足足三遍八段锦。 这具身体太过瘦弱，打造强壮体魄的计划会一直进行下去。他打算等身体养好一些，就去社区的免费健身房撸铁，然后也有游泳健身的计划。 无论如何，不能再猝死了。 另外就是，强壮的体魄，小奥莉薇尔可能会更加喜欢。 威廉姆斯太太依然准备了足够三人分享的丰盛早餐，艾尔洛克又厚着脸皮蹭了一顿，他计划今天下班的时候，带一点水果回来大家一起分享。 烧烤和奶茶无法存放，但水果却是可以。 7：30来到医院，赵荣旻因为昨晚值夜班，还未下班。上夜班的医生，时间需要等到8:00，有半个小时和白班医生进行交接。 然后，哈欠连连的赵荣旻看见精神抖擞的艾尔洛克，想起昨晚的事，不由气不打一处来，他将艾尔洛克叫到了一个大柜子面前，指着里面满满当当的档案说道：“这是去年的，你重新整理一下，然后搬到档案室存放。” 艾尔洛克比划了个“OK”的手势，毫无怨言，立马开干。 初来乍到，干什么不是干，反正又不会少薪水。以艾尔洛克·约瑟夫的过往表现，也不可能一来神经内科就被委以重任。 如果真的那样，艾尔洛克反而要狐疑，是不是有人想坑自己。 事实上，这些档案的电子档都有，但电子资料容易丢失，比如硬盘坏了，那不就毁了吗？所以，另外有纸质的备用，存档。 玛摩利医院很多方面还比较传统，并没有实现完全无纸化。比如，这里的医生都爱用纸质账单。 今天需要整理的档案，论数量足足是昨天的三倍有余，看起来是很多，但实则这些资料之前有人整理过，相对而言，工作量却是“降级”的，艾尔洛克前前后后，共花了十个多小时时间，到下午六点左右，才将这些档案重新编好号，分类，并分批搬运至了档案室，做得井井有条。 赵荣旻过来上夜班，一看，卧槽，这什么变态啊？天天这么卷的？ 因为，他看艾尔洛克的架势，居然又跑去主动查房了，完全没有下班的觉悟。 赵荣旻去档案室翻找了一下，最终，沉默离开。主要是因为，竟然没挑出大的毛病来。 这名韩国医生便相当惊讶，再一次感受到了莫名的威胁。 这家医院里的医生，虽然有来自全球各地的，但据他了解，欧美人仍旧占据主流，这些欧美人，尤其是白人医生，往往效率都不高。 艾尔洛克身为白皮，为什么效率就远远超过其他的实习医生？ 这种办事效率，即便在韩国人中也算得上“精英”了。 这真是传闻中的医学废柴吗？有这样能力的人，不至于啊。 赵荣旻百思不得其解。 事实上，这对艾尔洛克·姜易初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前世时，他身为大熊猫国资深麻醉医生，那工作效率才是杠杠的。 一个人顶这里的七八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所以才……过劳而死。 就整理这么一点科室档案，竟然花了十个多小时，艾尔洛克·姜易初觉得自己已经很摸鱼了。 别的不说，单是咖啡，就喝了三杯，中午还稍微午休了一下。 艾尔洛克乐在其中，因为整理病程资料，其实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他发现，在过去的一年中，癫痫病患者比较多。 癫痫（epilepsy）是一种表现为反复癫痫发作的慢性脑部疾病，会突然间毫无缘由的发作，任何年龄段的人群均可发病，是最常见的神经系统疾病之一。 艾尔洛克就仔细研究了一下前辈们的应对措施，包括安排了哪些检查，使用了什么药物，有哪些并发症，等等。只不过，让他敏锐地发现，这些神经内科医生们，在处理患者因癫痫而导致的抽搐症状时，方法虽然多，实际上却并不理想。 “其实，中医疗法往往有奇效啊。”艾尔洛克想起了前世的工作经历，他所在的三甲医院，是一家大型的中西医结合医院，因家中有一位长辈患有癫痫，经常抽搐，他就向医院的一位同事请教过，对方告诉他，在癫痫患者抽搐时，通过特定的穴位按摩，往往有奇效。 虽然有系统，但账户余额羞涩，“点数”相当珍贵，所以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还是想尽量利用自己的能力。 不仅仅是癫痫病，其他一些疾病，有些地方他看不懂的，往往也会进行资料检索。 此时，艾尔洛克身穿白大褂，正行走于各个病房，与患者和家属们进行沟通，他实习医生，完全是免费的服务。 计划是通过查房，更进一步了解各个患者的现状，深入学习和吸收主治医师们的治疗方案。 这叫学习的主观能动性。 遇到不懂的，艾尔洛克不动声色，先记下来，晚上回去再查阅相关文献进行琢磨，或者等以后有机会，向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请教。 忽然，有患者家属跑出来高呼护士。 ------------ 第11章 优势 “护士，医生在不在？我妈妈突然抽搐了！很严重！” 艾尔洛克从病房里出来一看，见是一位华人家属。 根据长相和口音，一眼就能判断。 因为小日子、小棒子等虽然和华人长得很像，但是英文口音会有非常明显的区别。 那名患者家属估计才来美国没多久，一口地道的中式英语，艾尔洛克听着可亲切了。 这特么不就是我以前在国内的水平吗？ “医生，医生！”护士也开始叫人。 赵荣旻刚好去上厕所了，护士就找了另外两名值夜班的住院医生，请他们前去查看。 一个叫克雷斯·法雷尔，工作近四年，迈入了中高年资住院医生行列，一个叫安东尼·格雷克里，工作两年多，仍旧属于低年资实习医生。 艾尔洛克一颗仁心，自然也立马跟了上去。在三人中，他的资历自然是最低的。 还有两名护士，阿吉拉尔·阿伦森和希芙蕾亚·赫斯特，也跟了上来。 到了现场，患者是一名六十多岁的华人大妈，浑身抽搐得厉害。 对方有癫痫病史，明显是突然发作了。 克雷斯和安东尼两位医生迅速松开患者的衣领，使其头转向一侧，以利于分泌物及呕吐物从口腔排出，防止流入气管引起呛咳窒息。 同时，帮患者佩戴好氧气管。 护士希芙蕾亚想要去按压患者剧烈抽搐的四肢，被克雷斯阻止：“别，你这样强制性按压，可能会导致患者骨折或肌肉拉伤。” 希芙蕾亚便吓得连忙停手了。 克雷斯当即吩咐希芙蕾亚去拿药，他打算使用咪达唑仑，只不过，安东尼却提出了异议：“法雷尔医生，我记得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有一次处理这种情况时，使用的是地西泮。” 克雷斯便皱眉道：“咪达唑仑的作用强度是地西泮的2至3倍，患者现在是急性剧烈抽搐，很明显使用咪达唑仑会起效更快。” 安东尼虽是低年资实习医生，但仅比克雷斯·法雷尔晚工作一年多而已，平时就对其颇有些不服，于是反驳道：“地西泮的药效也不差，虽然作用强度略低，但相对也更加安全。” 克雷斯冷笑道：“如果要说安全，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反正这种抽搐，大概率会在3至5分钟内消失。” 安东尼怼了回去：“你也说了，只是大概率，万一这抽搐持续呢？耽误了用药那不是加重病情，说不定会危及病人生命。” 克雷斯心中一突，因为，按照这剧烈的抽搐情况，三五分钟之内恐怕停不下来，如果应对不当，可能真的会加重病情，甚至导致一些更严重的后果。 阿吉拉尔连忙说道：“我去找赵医生，怎么赵医生还不来，我给他打个电话。” 赵荣旻正在厕所里大号呢，手机没带，电话打不通。 那名华人家属简直急死了，连连跺脚，偏偏又不敢催。人在异乡，可比不得国内。 艾尔洛克轻叹一声，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这名患者不能使用这两种药物的。” 话一出口，原本争执的克雷斯和安东尼两人便齐齐冷冷望向了艾尔洛克，不外乎一个意思，你算哪棵葱？你一个医学废柴，稍微受点打击就要跳河自尽的窝囊废，也敢在我们面前指手画脚？ 艾尔洛克走上前去，用大拇指轻轻拨弄患者膝盖外侧下沿，解释道：“地西泮和咪达唑仑确实能治疗抽搐，只是，这名患者同时还患有低血压及肾功能不全。这两种药物都能令人血压下降，尤其是咪达唑仑，其代谢产物α-羟基咪达唑仑更是容易在肾功能不全的患者中蓄积。” 这一番话，当即就将这两名医生镇住了。 克雷斯一愣之后，忍不住反击：“你这么厉害，那你来给个合适的药物？” 艾尔洛克摇头说道：“治疗抽搐，又不是非得用药物，你们难道没看见吗？我已经开始治疗了！” “啊？”克雷斯和安东尼面面相觑。 你这叫治疗？就抓着患者的大腿，在膝盖那里揉来揉去，这管用？ 艾尔洛克也懒得理会他们了，只是对患者家属用非常正宗的中文说道：“别慌张，应该问题不大的，很快就能缓解。” 我去，患者家属简直惊呆了，同时又惊喜无限，这是碰到老乡了？ 哦，不，是一名会说中文，而且特别地道的老外医生！ 这老外一定在中国长期生活过，或者留过学，要不然怎么能说出这么标准的中文？ 克雷斯和安东尼也惊呆了。两名小护士也惊呆了！ 什么狗屎，他还会说中文？ 这下，患者家属还不彻底相信他？ 玛摩利医院靠近第十大道，离华人聚集的八大道并不远，同时也是附近华人最喜欢来的医院之一，但是，由于玛摩利医院会讲中文的医护人员并不多，也缺乏翻译，因此对许多英文不流利的华人患者造成了极大的不便。 比如这名患者家属，一家人刚刚移民过来没多久，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没想到老母亲又犯病了，在外面看病又难，这时候逮到一个会说标准中文的，哪怕是老外，也是倍感亲切。 患者家属当即就和艾尔洛克用中文无障碍地交流起来，更详细地描述了患者的病情。 艾尔洛克一边与对方交谈，一边安抚患者，同时，手上也没停！ “医生，您是不是用的中医的穴位按摩手法啊？”那名患者家属脑中灵光一闪，忍不住问道。 身为华人，哪怕不懂中医，但从小到大各种途径耳濡目染，一看艾尔洛克这手法，就联想到了穴位按摩。这是深入中国人骨子里的知识，或者说是文化。 艾尔洛克笑着点头道：“没错，我按的是阳陵泉大筋。阳陵泉这个穴位，就是在膝盖下外侧，腓骨头前下方凹陷中，治疗癫痫抽搐往往有奇效，而且它的寻找非常简单。” 艾尔洛克以前给家中的长辈用过，是从医院里的一名资深教授那里学来的，所以特别熟悉。 用手掌沿着膝盖外侧往下轻轻一摸，就能摸到一个骨头，这个骨头突出的，会抵到手心，这个骨头就是阳陵泉大筋上面的那个腓骨小头的头。这个头的下面有根筋，就是阳陵泉大筋，只需要轻轻地用大拇指拨弄这根筋就行了，正几下，逆几下，然后换条腿。 艾尔洛克一边示范，一边解说，还让患者家属以后在家里也可以这样做，非常实用。 两人“叽里咕噜”说外语，在场的四名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听不懂，完全听不懂！ 然后，奇迹的一幕发生了。 ------------ 第12章 前女友，新女友 不到三分钟，患者的抽搐就停了。 患者家属连连感谢，就连那个虚弱的患者，也微微抬手，示意了一下，以此来表达自己的谢意。她以往抽搐，往往会抽得失去意识，但是今次，居然在意识丢失之前，就缓了过来。 太不可思议了。 准确地说，是被一名老外医生，用中医的手法给“抢救”了过来。 这名患者的内心也是极度惊讶以及庆幸的。 一旁的两名医生和两名护士：“……” 这就好啦？ 克雷斯和安东尼实是不敢相信，但是，他们由不得不信，这绝对是艾尔洛克的功劳。因为那么剧烈的抽搐，在未用药的情况下，还真不是那么好止住，或者硬扛过去的。 “呼~”赵荣旻从马桶上起身，非常舒爽地吐出一口气，心情愉悦地走出了卫生间。 一出来，就碰到了护士阿吉拉尔。 阿吉拉尔“吧啦吧啦”，将刚才发生的短暂的“小插曲”跟他讲了一下。 “癫痫剧烈抽搐？随便按了几下膝盖就好了？还会说流利的中文，顺利取得了患者家属的信赖？” 赵荣旻听得一愣一愣的，之前的舒爽不翼而飞，一口郁气再次在肚腹之中凝结。 “又让那愚蠢的小子表现了一把。”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关键时刻却去拉屎，还不带手机？”赵荣旻深深自责。 不过，随后他一转念，即便他在现场，恐怕也确实拿不出好的办法来。不得不承认艾尔洛克的言语精辟，考虑周全。 艾尔洛克做完了这件事，就继续查房。 住院部还是有不少华人患者的，大约三分之一，艾尔洛克就尽展中文优势，与患者和家属们毫无障碍地交流沟通。 不少华人患者英文其实并不流利，尤其是描述一些症状的时候，结结巴巴，来来回回就那几个词，无法精准表述。因为生活在第八大道小福州，会讲福州话和普通话就几乎畅通无阻了。 当然，艾尔洛克英俊的外表，温和的笑容，也让他和其他患者与家属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他下班回去的时候，照例去八大道逛了一圈，看见一个摊贩上有一种深蓝色、细长细长、形如手指的葡萄。 这种蓝宝石葡萄花青素含量极高，皮薄无核，口感非常甜，记忆中小奥莉薇尔似乎非常喜欢吃，于是就买了一大袋，然后又买了一些猕猴桃、马莎莓、蔓越莓、黄皮火龙果等，拎回去放厨房的冰箱里。 威廉姆斯太太依然是睡觉了，小奥莉薇尔依然在等他。 “以后别这么晚了，还是早点睡吧。” “约瑟夫先生，你忘了明天是周末了吗？”小奥莉薇尔眨了眨碧眸，望着他。 “噢，抱歉，咱们明天有个约会？” 小奥莉薇尔不禁莞尔，嘴角勾起甜蜜的弧度，她很喜欢约瑟夫先生用“约会”这个词。 艾尔洛克帮小奥莉薇尔洗了一盘蓝宝石葡萄，两人一起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边吃边聊，由于威廉姆斯太太睡觉了，所以他们没有看电视，说话也非常小声。 不知不觉，小奥莉薇尔贴了过来，艾尔洛克这次没有拒绝，十分自然地将她揽在了怀中。 感受到青春活力的胴体，艾尔洛克不禁沉醉。 “约瑟夫先生，你的心跳好快啊，我隔在外面都听到了。”小奥莉薇尔打趣艾尔洛克。 艾尔洛克亲吻她的秀发：“让你见笑了。” “你对我的动心，我十分喜欢！”小奥莉薇尔非常大胆，转过身来，坐在了艾尔洛克的大腿上，像八爪鱼一般缠绕着他。 充满激情的吻，让房间里弥漫出极度浪漫的气息，但也仅止于此。 因为，艾尔洛克还没有做好准备。而且，也没有T。 再说，也太快了些。 周六阳光明媚，纽约五月尾的天气，最高气温也就20℃左右，特别适合运动。 小奥莉薇尔不想让奶奶知道她和约瑟夫先生约会，因为威廉姆斯太太不希望她过早谈恋爱，至少等上了大学再说。 而且，艾尔洛克是租客啊，同住一个房子，太方便了，这就开始约会，那肯定会出大事的。 于是小奥莉薇尔就找了个借口，说是和同学们一起。她就读的是女子学校，同学也都是女孩子。 而艾尔洛克则佯装去上班，实则转头就和小奥莉薇尔手牵手了。 艾尔洛克也有些心虚，两世为人，他还没有吃过这般嫩的草。 两人去了离家比较远的一家体育馆，刚刚到，十分不巧，艾尔洛克接到了前未婚妻的电话，说已经来了纽约，想要见见他，顺便将他之前赠送的礼物归还，如果可能，大家再一起吃个分手告别餐。 他买的便宜手机，隔音效果不好，就被一旁的小新女友听见了。 艾尔洛克不由尴尬，正要婉拒，说没有时间。但是奥莉薇尔却插嘴道：“没关系的，去见见吧。”说得还故意挺大声的。 “艾尔洛克，你边上是谁？” “呃，我新女友！”艾尔洛克看了小奥莉薇尔一眼，毫不犹豫地说道。 “就你？这么快找到新女友？我不信！”前女友娜斯佳·道格拉斯撇嘴，忍不住轻轻嗤笑一声，觉得艾尔洛克一定是接受不了她退婚的要求，为了所谓的男人的面子而吹牛！ 嗯，一定是吹牛。就那个虚弱的、窝囊的、软怯的家伙，会有女人看得上他？好吧，我承认他长得还行，但是那方面太弱了，也不够浪漫。 艾尔洛克：“其实，那些礼物你还不还都无所谓的，要不，我们就不见了吧。” 主要是不想小奥莉薇尔不开心，毕竟和前未婚妻见面，还要吃什么分手餐，不大好。 他想彻底和过去决裂。 不过，两个女孩似乎都不支持。 前女友：“那可不行，我一定要还给你的，我可不想被某人认为我贪便宜。”内心却在说，我非得当面揭穿你吹牛的本质不可。 哼，说什么不用还，还不是心虚？ 小奥莉薇尔轻挽艾尔洛克的另一条手臂，碧眸望着他，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好像在说，我真的很想见见你前任的姿色呢！ ------------ 第13章 前未婚妻被气得头晕 纽约，曼哈顿，西沃德公园网球场。 这个地方离小奥莉薇尔的家足有七八公里，而且在纽约东河的河对岸，属于曼哈顿区，不怕被威廉姆斯太太看到。 艾尔洛克不想去见前女友兼前未婚妻，但架不住两个女孩都跃跃欲试，只好同意了。 但是，艾尔洛克也没有主动，而是对电话那头的前未婚妻说道：“我们在西沃德公园网球场，你自己过来。” 娜斯佳·道格拉斯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你个没风度的家伙，跟你退婚我真是不后悔！” “就这样吧，我要打球去了。”艾尔洛克挂了电话，歉然冲小奥莉薇尔一笑。 小奥莉薇尔眉眼含情，牵着他的手就进了网球场。 此刻，娜斯佳·道格拉斯正拖着一个大行李箱，站在车水马龙的纽约街头，她刚刚从城际铁路出来，正要转乘公交，前往提前租好的公寓。 她和艾尔洛克从小一起长大，但是比艾尔洛克小五岁，今年五月刚刚大学毕业，在纽约找到了一份工作，便搬迁了过来。 “没风度的家伙，就算退婚了，你也应该过来帮我拎东西啊！”娜斯佳·道格拉斯气得一阵头晕，不由狠狠揉了揉额头，这才稍微清醒一点。 她抵达公寓之后，放下行李，稍微休整了一下，又查了查地图，见离那个西沃德公园网球场并不是特别远，还有直达的地铁站，便赶了过去。 当她来到网球场，见到那个熟悉的家伙正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打球，不禁笑了，就这？那个小女孩是你女朋友？打死我都不信啊！ 那个小女孩，青春靓丽，仿佛油画里走出来的精致小天使，会看得上你？ 小奥莉薇尔率先注意到了球场边上的娜斯佳·道格拉斯，眼睛微微一亮，便停了下来，对艾尔洛克说道：“亲爱的约瑟夫先生，那位栗色长发、身材很好的姐姐应该就是你的前未婚妻吧？” 艾尔洛克回头一看，果然。 记忆中涌出来许多关于娜斯佳·道格拉斯的信息。两人分手的原因也很简单，一是异地恋，难得见一次；二是，偶尔见一次，前身在床上的表现有些令人羞耻，每次都似乎不超过十分钟。 这也是艾尔洛克和小奥莉薇尔好上之后，迟迟不敢下手的原因之一。那啥，万一暴露了这个缺陷，小奥莉薇尔对他的好感恐怕也要大打折扣。 这也是艾尔洛克·姜易初穿越过来之后，天天坚持锻炼，练习八段锦，想要打造强壮体魄的不可跟人述说的原因之一。 艾尔洛克有些惴惴，生怕这位前未婚妻看出破绽来，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打招呼：“好久不见，娜斯佳。” 娜斯佳·道格拉斯摇了摇头，没好气地说道：“下次能不能长进点，随便找个小姑娘来混充女友，何必呢？可笑的虚伪的男人的面子！” 说着，就将一个包裹塞给他。 里面装的是，从小到大，艾尔洛克送给她的礼物，其中有些还颇为贵重，比如，订婚时，艾尔洛克送给她的钻戒。 又比如，在她十六岁生日时，艾尔洛克用攒了好几年的零花钱给她买的一条项链。 就是十六岁生日那一天，她将自己的第一次奉献给了艾尔洛克。也是第一次知道，这家伙特别不行。本来以为大家都是第一次，时间短点应该可以理解，哪里料到，日后一次比一次短。 因为青梅竹马的原因，娜斯佳·道格拉斯一直包容着，甚至在艾尔洛克考上医学院的那个暑假，两人在两家长辈的见证下，举办了非常隆重的订婚仪式，正式成为艾尔洛克的未婚妻。 但是，数年过去，随着娜斯佳·道格拉斯的长大，她终于忍受不住了，提出了退婚。哪怕对方是医生，将来有着非常广阔的前途。 艾尔洛克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包裹，对方挺有仪式感的，用彩色的卡纸包装，灰色的丝带系着，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上面写了一行单词，大致是“分手快乐，从此各自安好”的意思。 “其实……你不用来的，这些东西……我留着也没用。”艾尔洛克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退还的礼物。 身后，小奥莉薇尔嘻嘻一笑，说道：“那你转送给我吧。” 艾尔洛克：“……” “怎么，亲爱的约瑟夫先生不愿意吗？”小奥莉薇尔挑眉。 “不是，怕你介意。”艾尔洛克讪讪说道。 “你是我最爱的约瑟夫先生啊，不管你送我什么，我都挺开心的。”小奥莉薇尔上前亲了艾尔洛克一口，顺手夺走了那个包裹。她很好奇里面装的什么。 “你们……”娜斯佳·道格拉斯当即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道，“你们真是情侣？” 艾尔洛克耸耸肩，一副坦然，我早就说过了，是你不信的样子。 小奥莉薇尔嘻嘻一笑，又上前亲了艾尔洛克好几口，嘴对嘴，法式的那种。 我去，娜斯佳·道格拉斯顿时目瞪口呆，娇躯轻轻颤抖，比刚才的惊讶强烈一百倍！ 她一直以为艾尔洛克是吹牛，而且即便是真的交到了新的女友，那也应该是差不多同龄的，或者至少大学毕业了的。比如医院的医生或小护士？ 可是，万万没想到，居然真的是这么小的小女孩。我的天呐，有没有上高中都是两说呢。 因为，如果不是真的情侣，人家这么漂亮，这么年轻，看起来又这么纯洁，怎么可能跟他来法式的热吻？ 娜斯佳·道格拉斯自己也很年轻，年仅二十三岁，但跟十来岁的小奥莉薇尔一比，顿时就显老了。单纯论姿色，也逊色了不止一筹。 “你好，很荣幸地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约瑟夫先生的新女友，圣救世主女子高中的高一学生，奥莉薇尔·威廉姆斯。嗯，以后就是奥莉薇尔·威廉姆斯·约瑟夫。”小奥莉薇尔春风得意，摇头晃脑，带着三分俏皮，七分示威与挑衅地说道。 心说，以后约瑟夫先生就是我的啦！你后悔都没用！ 小丫头很敏感，她的直觉告诉她，艾尔洛克的这位前女友，似乎仍然对艾尔洛克有着复杂的感情。 为了防止两人旧情复燃，这才公然秀了一番恩爱。 娜斯佳·道格拉斯顿时再次头晕，这次眩晕的情况更重，让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艾尔洛克连忙扶住她，问道：“你没事吧？” 怕小奥莉薇尔误会，又连忙转头解释：“我不是关心她，只是以我医生的直觉，她可能……” 娜斯佳·道格拉斯缓过神来，一听这话，哪里还忍得住，当即一把推开艾尔洛克，高声叫道：“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懦弱的无能的软弱的家伙，以后我们再也不要相见了！” 气鼓鼓地就走了。 连之前计划好的分手餐，也不提了。还吃个屁。 “娜斯佳……”艾尔洛克抬手叫道，本来想追上去劝对方去医院检查一下的，但是估计对方也不会听。而且，小奥莉薇尔还在边上呢，现在追上去无疑是作死。 “亲爱的，她已经走远了！”小奥莉薇尔撇撇嘴，酸溜溜的。 艾尔洛克耸了耸肩，转过头来抱住小奥莉薇尔，歉然道：“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但是，她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我们两家也住得很近。” 奥莉薇尔道：“我明白，只是，约瑟夫先生，你难道不知道吗，她应该是被我气的，并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 艾尔洛克想想，但愿如此吧。 记忆中，娜斯佳本身就比较小气，常常爱生气。 然后，艾尔洛克就彻底将这件事抛诸脑后，和小女友手牵手，高高兴兴打球去了。 不一会儿，中场休息，小奥莉薇尔忍不住将包裹拆了，一一“鉴赏”里面的物品：“哇哇哇~，居然还有项链，还有钻戒呃，这又是个什么鬼？” 看到里面有个奇奇怪怪的小道具，小奥莉薇尔拿起来端详，询问艾尔洛克。 “少儿不宜。”艾尔洛克闹了个大红脸，连忙夺过来，扔进了垃圾桶。 小奥莉薇尔嘻嘻一笑，心说约瑟夫先生真可爱。 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虽然，她还是处子，也没用过那种东西，但是，学校里有好友买过，还和她偷偷分享过使用心得。 没想到，约瑟夫先生还给前女友送过那么有……情趣的东西。 殊不知，哪里是艾尔洛克·约瑟夫有情趣，纯粹是那方面不行，需要道具辅助。 他万万想不到，娜斯佳居然连这个也还了给他。 娜斯佳出去之后，气得连连跺脚，这个软弱的无能的没风度的家伙，居然说我有病？太过分了！ 有了新女友，就能这样对你从小一起长大、跟亲妹妹一样的女孩吗？ 她觉得，自己即便跟艾尔洛克退婚，但两人之间的情谊还在，以后至少还能当朋友，甚至是兄妹，万万想不到，艾尔洛克对她如此冷漠，还诅咒她有病。 “我跟你提分手，但是我并没有劈腿啊，你倒好，这么快就找到新女友，还是那么小的小姑娘，我被无缝衔接了？” 娜斯佳·道格拉斯非常不能接受，又一想，那个家伙可能早在我提分手之前，就跟那个小女孩好上了，我是被绿了？ 难怪他听到我说退婚，什么反应都没有。估计内心乐着呢。 殊不知，当时艾尔洛克心如死水，心灰意冷，正沮丧到了极点。 “比我还年轻漂亮的小女友？哼，祝你们早日分手！”娜斯佳气鼓鼓地上了公交车，她觉得，艾尔洛克和奥莉薇尔分手是迟早的事情。 现在，估计那两人刚刚好上，还没有发生那种关系。 “等你们发生了关系，你就会知道，他有多么弱，哈哈，我坐等看笑话！”娜斯佳冷笑道。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艾尔洛克已经在锻炼，开始打造强壮体魄了。再说，他有系统在手，可以给自己的身体属性加点，只是现在账户余额太少，没舍得加而已。 等适当的时候，艾尔洛克一定会给自己加点的。 …… 艾尔洛克的这具身体真的不行，运动能力菜得一塌糊涂，好在小奥莉薇尔并不介意，她教艾尔洛克打球，教得十分用心。 随后，两人离开场馆，在附近一家快餐店吃了点东西，艾尔洛克就提议，坐轮渡去自由岛玩耍。 自由女神像，是灯塔国的象征，在艾尔洛克·姜易初心中，多神圣谈不上，仅仅一个网红地标。 既然穿越到了这里，好歹要去拍个照，打个卡，到此一游。虽然前身去过，但记忆中的与亲自前去游玩，是有区别的。 小奥莉薇尔刚刚热恋，对艾尔洛克言听计从，依偎在他身边仿佛温柔的小鸟，一路上，惹得许多游人羡慕。 艾尔洛克也觉得倍有面子。不仅告别了单身，这个小女友还十分带得出手，跟上辈子单身至死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有时候琢磨，可能就是自己上辈子太过拼命，为医学，为患者，做出了太多的贡献，没有功劳也有天大的苦劳，这才得到了上天的眷顾，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属于上辈子积德，这辈子享受。 他的账户余额现在是73.5，因为昨天在医院待了13.5个小时，收获13.5点，今天一天不可能去医院，心中便惦念不已，明天一定去加班。 尽管这周周日，医院没给他排班，但他自己可以主动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明天去医院图书馆悠闲地看一天专业书籍，蹭蹭免费的咖啡，期间再抽个时间去病房转一圈，活动一下久坐的筋骨，跟患者和家属聊聊天，跟进一下治疗进展，其实也蛮不错的，并没有多少累。 玛摩利医院毕竟只是纽约布鲁克林区的一家小医院，虽然曾经颇为辉煌，但现在没落了，在纽约都排不上号。 据U.S.News&World Report的排名，在纽约市符合该机构标准的29家医院中，玛摩利排名第29位，在纽约都会区31家医院中排名第31位。纽约州卫生厅也将玛摩利医院列为148家患者满意度医院中的第148位。 所以，玛摩利医院的医护人员的工作量无法与大医院相提并论。 比如哈佛大学医学院附属麻省总院，底层的实习医生，繁忙的科室如神经外科、神经内科、心脏中心、普外科等，至少一周100小时的工作强度。 而玛摩利医院的普通医生和护士，往往是做三休四或做四休三轮着来，主治医师更轻松一些，有些甚至做二休五。 艾尔洛克最底层的实习医生，强度要稍微高一些，但也就是做五休二，早上7:30至下午4:30，中午一个小时的吃饭和午休时间，一周的工作量也就是40小时。 工作轻松，待遇也高，像护士阿吉拉尔，4年工作经验，时薪足足有68美金，按一周上三天，每天12小时计算，一周的薪水也有2500美金左右，因为上夜班的话，薪水会稍微高一些，有足够的能力支付生活和娱乐所需。 更不用说休息时间还可以在外面兼职。 而主治医师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就更高了，据说，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住的房子特别豪华，她每年给祖国危地马拉捐款，底气就是源于丰厚的经济基础。 艾尔洛克工作不到一年，属于低年资实习医生，目前的收入连护士阿吉拉尔都比不上，但是，也足以超过许多美国人。 更重要的是，他有成长的空间，等他成为主治医师，那就妥妥的中产，不是护士阿吉拉尔这种可以比的。 只不过，目前来看，医院里没有人认为他能成为主治医师。 有很多人甚至认为，艾尔洛克坚持不了多久，恐怕会再次自杀。就算不自杀，转行的概率也非常之高。 并不是每个实习医生都能功成名就，成为大家羡慕的主治医师的。 当然，哈佛大学麻省总院那种地方熬出来的主治医师，无论名望，还是收入，都能暴打玛摩利医院这种小医院的主治医师。 这不仅仅是医院的名气，更是因为教育背景以及实习医生阶段工作强度的付出。 有系统在手，又有可爱靓丽的小女友，艾尔洛克对未来其实蛮憧憬。 ------------ 第14章 入职培训与考核 两人游玩结束，回家的时候是分开回去的。 艾尔洛克将小奥莉薇尔送到公寓楼下，躲在一个稍远一点的拐角处，目送着小奥莉薇尔安全上了楼，并看见她出现在阳台上，朝下面微微挥手，这才转而朝附近的一家超市走去。 他在超市买了许多食材，毕竟天天蹭早餐会不好意思。买了东西，就能正大光明地蹭了。 艾尔洛克给人的感觉，就是比之前更加自信了。 在奥莉薇尔眼中，开朗灿烂的约瑟夫先生更加迷人。 而在威廉姆斯太太眼中，这个年轻人似乎突然之间成长了，变得善于处理关系，威廉姆斯太太转念一想，也是，有巨大的变化是正常的。毕竟，人都自杀过一次。 她相信，年轻的约瑟夫医生经过那次生死之间的游荡，应该想通了许多事情。这个孩子以前就是自己给自己太多压力，现在不就挺好吗？ 周日，艾尔洛克去医院又“摸鱼”了一天，过得挺充实，与病房的患者和家属都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尤其是华人患者，见到他就倍感亲切，有人还和他分享水果与零食。 有这么个会讲中文的小老外，可不深受欢迎么。 有病人和家属就忍不住问他：“约瑟夫医生，你的中文怎么这么好啊，比我一个华人都说得地道，您是在中国生活过吗？” 艾尔洛克往往谦虚地摆摆手：“没有啦，我就是在美国学的，嗯，以前学校里有一些中国留学生。” “那您的语言天赋真是惊人。太厉害了。”患者和家属佩服不已，竖起大拇指点赞。 艾尔洛克两次帮助患者度过危机，还会讲流利的中文，还获得了许多患者和家属的信赖与亲近，不经意间，居然在医院小范围内传开了。 听闻此事的医生和护士们连连惊讶，心说这小子怎么会说中文？ 之前也没听说啊。 有好事者还专门打电话去之前的普外科、急诊室核实，结果大家都说没见他展露过这方面的才能。 “这小子，隐藏得够深呀！”有些人心中难免腹诽，主要是普外科的前同事们。 有人则倒吸一口凉气，深感难以置信：“这艾尔洛克去了神经内科，反而混得好起来了？” “他什么时候，具有这么强的医患沟通能力了？” “对啊，之前不是性格有点孤僻的吗？” 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周日，艾尔洛克再次收获12点，账户余额85.5。 晚上回到家，奥莉薇尔仍然在等他，两人相拥热吻。 奥莉薇尔在他耳边轻语呢喃：“今晚去我房间睡……” 艾尔洛克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道：“你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呢，乖，别想太多，去睡吧。” 奥莉薇尔撇撇嘴，不过内心也甜甜的，其实，她刚才只是试探，果然，亲爱的约瑟夫先生并未让她失望。 她虽然非常喜欢艾尔洛克，但并没有准备这么快就把自己交给他。 对奥莉薇尔来说，目前亲亲抱抱的状态挺好的。已经知足了。 艾尔洛克也感觉挺好，这个小姑娘简直是人间绝色，每次轻品，每次滋味都不一样，令人沉醉。 “亲爱的约瑟夫先生，请抱你的小公主去房间。”小奥莉薇尔将手臂轻轻环绕在他的脖子上，一双碧眸含情脉脉。 艾尔洛克便将她横抱起来，进屋之后，温柔地放在床上。这具身体比较虚，即便小奥莉薇尔并不重，但也颇有几分吃力。 不过，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锻炼项目，比健身房撸铁有趣多了，也更能激发出人的潜力。 同样是抱48公斤，抱柔弱无骨、千娇百媚的小娇娘，肯定比抱冷冰冰的铁块更能持久。 他相信，抱的次数多了，自己的力气也一定能够大大增长。 “宝贝晚安。” 艾尔洛克又亲吻了几次，这才依依不舍离开。 周一上班，艾尔洛克收到了前两周的工资单，竟然将他的工时全部计算了进去。 “挺好的，这个班没白加。”艾尔洛克挥舞了一下拳头，斗志满满。 上周他因为住院，耽搁了三天，但是也足足上了39.5小时的班，加上“上上周”的40个小时，一共2800多元，其中有几天是夜班，有一定的补贴，每小时多6美金。 但这是税前的，扣掉联邦收入税、社会保障税、医疗保险税、州税、地税等之后，到手剩余1865.36美元。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工时全部算进去了，但是上周仅有39.5小时，离标准工时40小时还差0.5，所以，那些下午4:30之后上的班，没有按照加班工资计算。 如果是超出标准工时之外的时间，按美国劳动法的规定，是可以拿1.5倍的。 艾尔洛克相信，下一次拿工资，会更多。 玛摩利医院每两周发一次薪水，发薪日通常是周五，但是，医院会提前几天，将工资单发放给员工，用于核对。 另外就是，只有底层和高层才是固定薪水，中间层的医生，则是底薪和计件取酬相结合。 但是，在美国的一些大医院，比如梅奥诊所，所有的医生都是拿固定薪水的，也就是鼎鼎大名的授薪制。什么绩效啊，分红啊，全部没有。有利有弊吧。 梅奥的授薪制于1923年全面实施，梅奥兄弟也参与其中，它并非大锅饭，也不是平均主义，而是有其自身的一套评判和监督体系。 但对于大部分机构来说，计件取酬、与业绩挂钩还是更加具有激励性。 …… 神经内科，主任办公室。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坐在沙发上，与彼得·汉斯·安德烈主任闲聊，两人不由聊起了艾尔洛克最近的表现。 安德烈主任非常感兴趣，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就将艾尔洛克给患者止血和治疗癫痫抽搐这两件事的经过，简单讲解了一下。 “我感觉，这个年轻人还是非常不错的，不像传闻中那么不堪，要不多给他一些机会，尝试着培养培养？”一头棕色卷发，皮肤黝黑，长相比较粗犷的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建议道。 安德烈主任身材滚圆，摸了摸酒糟鼻和秃顶的地中海，沉吟道：“也不是不行。” “那我先让人给他安排一个入职培训吧。”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心情极好，原本以为是个烫手山芋，没想到表现可圈可点，当即就发出了爽朗的笑声，露出一口白牙，开玩笑说道，“也许，这个年轻人只是不适合普外科，反而适合我们神经内科呢？” “但愿如此吧。”安德烈主任点了点头，随后轻叹一声，“如果可能，我还是希望他能成长起来，就像他的伯父，我的老师一样，能功成名就。” ------------ 第15章 神经内科经典操作之“一针见水” 不得不说，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和彼得·汉斯·安德烈主任，都属于那种心灵美的典范。人丑，但是敦厚温和，不失为慈祥长者。 而普外科的西德尼·哈伯德主任虽然长相比较帅气，可惜人品不行。 而艾尔洛克·姜易初，则是又帅，人品又好。 如果不帅，小奥莉薇尔估计也不会这般迷恋他，小姑娘还是有点颜值控的。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出来后，就将赵荣旻给叫了过来，吩咐他，给艾尔洛克安排一个入职培训。 包括在示教室进行PPT讲解，比如病史缮写的要求，体格检查、腰椎穿刺检查等神经内科的基本操作，还有神经科一些常见疾病症状体征介绍，头痛、头晕、瘫痪、抽搐等等。 除了PPT讲解，还需要在解剖模型上进行模拟操作。 这两样完成之后，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会亲自过来考核，看看艾尔洛克的学习进展。 考核通过，之后就是真人实践了。 一步一步来，循序渐进。一名合格医生的培养其实旷日持久。 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实习医生应该有的待遇，先前纯粹是闲置不管，干一些杂活罢了。 赵荣旻气死了，他感觉艾尔洛克似乎要崛起了。搞不好以后还要爬到他的头上来。 不知为何，他每次见到艾尔洛克，都莫名地感觉不顺眼，而且能感受到一丝丝威胁。 但是主治医师赛拉诺·帕雷德斯当面，他不好表现出来，只是连连点头，说没问题，包在他身上。 赵荣旻回去之后，一边准备课件，一边暗暗琢磨，如何糊弄过去，难道还真让那小子享受到高质量的培训？ 自己讲是讲了，教也教了，他学不会，关我什么事？再说，艾尔洛克那个笨蛋，蠢货，学不会才是正常的啊。 到时候，嘿嘿，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也没话说。 反正，培训课程又没有录像。 周二赵荣旻休息，周三的时候才过来给艾尔洛克进行培训。 赵荣旻讲得非常潦草，很多地方都是只言片语带过，有些需要重点讲的地方，直接忽略，而不重要的地方，反而讲得特别详细。 艾尔洛克·姜易初又不是傻子，内心跟明镜儿似的，心说我们中国人玩阴谋诡计，是你们韩国人的老祖宗。 他暗暗琢磨，也觉得很莫名其妙，为什么赵荣旻对他敌意如此之浓，按道理，自己现在仅仅是一名低年资实习医生，跟其根本无利益冲突啊。 难道，是因为自己是中国灵魂，展现出了中国优秀青年的气质，而对方又天生对中国人反感？ 又或者，只是纯粹地看不起原来的那个艾尔洛克·约瑟夫，觉得他是蠢货，不配和其共事？ 不过，艾尔洛克并未生气，他两世为人，这点城府还没有？ 再说，就对方准备的这些个基础内容，自己这些天早就自学，了解得非常深入了，听不听其实无所谓。 艾尔洛克索性不听了，一会儿想想可人的小奥莉薇尔，回味一下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及美妙滋味，一会儿又沉浸入脑海，琢磨系统的各种功能，总而言之，在下面一副神游天外的感觉。 赵荣旻在上面则内心窃笑不已，心说这蠢货果然听不懂，既然如此，我就再糊弄得厉害一点。赵荣旻心念及此，就开始瞎几把讲了，甚至，讲了许多错误的知识，但是艾尔洛克根本没发觉。 把PPT讲完，赵荣旻就扔给艾尔洛克一个解剖模型，让他根据刚才讲的内容，自己练习一下腰椎穿刺的操作。 艾尔洛克心道：“你讲啥了？” 赵荣旻耸耸肩，说道：“我讲得很详细了，各种经验心得，约瑟夫医生，你该不会是没听懂吧？需要我再讲一遍吗？” 艾尔洛克也耸耸肩：“不用了！” 主要是，看猴表演看得也累。坐了这么久，也该活动一下了，他说道：“我去喝杯咖啡，等下再来练。” “随便你，好好练，我看好你哦。顺便说一下，明天上午十点，帕雷德斯医生会来对你进行考核，地点仍然是在这里。”赵荣旻笑笑，拍拍屁股就走了。 艾尔洛克摇了摇头，冲咖啡去了。 这家医院，不仅有室内的休闲区，甚至给医护人员准备了户外喝咖啡的场所，如果天气好的话，在户外喝咖啡还是蛮享受的。 这几天，艾尔洛克几乎每天都去，一喝就是十几分钟，一天去三四次。 随着冲咖啡次数的增多，他手冲咖啡的技巧愈发纯熟，医院免费提供的品质一般的豆子，居然都给他冲得酸苦适中，口感绵滑甘醇。 美式黑咖啡用来减肥挺好，很多喜欢喝咖啡的人，除了水，通常不添加任何其他物质，觉得会影响咖啡的口感。 但艾尔洛克现在不需要减肥，相反，他需要增肥，所以他会往里面添加适量的方糖、鲜牛奶，还学会了打奶泡、拉花，比如冲出非常好看的心形、小鸟、四叶草等图案。 带薪喝咖啡，带薪拉屎，常规操作。来了大漂亮国，当然要入乡随俗。再说，他在科室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目前也没有负责具体的病人。 所以，每天虽然待在医院十几个小时，但工作并不累，也不忙。医院的活动空间大，比待家里还惬意一点。 周四，赵荣旻休息，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给他打了个电话，询问艾尔洛克的培训进展怎么样了？ 赵荣旻答复：“昨天培训了一整天，我讲得口干舌燥，用了很多心思教他，但是他好像接受能力有限，学习态度也一般般，我感觉……今天恐怕过不了您的考核。”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微微一叹，挂了电话，然后朝示教室走去。 今天上午10点进行考核，是预定的日程安排。 不管怎样，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都要去看一看，如果艾尔洛克真的不堪造就，那她也没办法了。 她是喜欢提携年轻人，但蠢材不在此列。 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花费在这方面。虽然她每周休息的时间挺多，但还要经营自己的私人诊所，然后在其他一些医疗机构，甚至政府部门也有兼职。日程其实排得挺满。 这也是病人去她诊所里看病，需要提前预约的原因之一。 艾尔洛克自然早早地来到了示教室，准备接受考核。 ------------ 第16章 奶思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先对艾尔洛克进行了理论基础知识的考核，艾尔洛克对答如流，甚至还能举一反三，说出许多超出培训PPT范畴的见解。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就十分惊奇，说道：“约瑟夫医生，这些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这些知识，大概率不是赵荣旻教的，因为有些内容十分高端，估计赵荣旻也未必了解。 赵荣旻只是高年资住院医师，还未有进阶主治。 艾尔洛克就道：“我这些天不是在整理科室里的档案吗？在整理的时候，我也学习了一下各位主治医师们处理具体疾病的应对措施，获益匪浅，有些看不懂的地方，我检索了相关文献资料，进行了深入学习。不过，仍然有一些疑难之处，需向您请教。” 当即就将自己琢磨了好几天都琢磨不透的疑问，借着这个机会向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求教。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更加惊奇了，因为，艾尔洛克问出的许多问题，都相当精辟，有些甚至还略有几分刁钻，属于当前神经学领域颇有争议的话题。 当然，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身为神经内科资深主治医师，有将近三十年的临床工作经验，也发表了许多高影响因子的学术论文，解答艾尔洛克这个新手的提问，还是不在话下的。 两人一问一答，探讨的气氛颇为热烈，有些医护人员不经意从门口路过，便驻足倾听了片刻，不由连连称奇。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小时。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抬腕看了看表，这都快到饭点了，就加快了进度，想要检查一下艾尔洛克腰椎穿刺的操作技巧。 “没问题，我其实已经练得很纯熟了。”艾尔洛克十分自信地说道。 “嗯哼。”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比划了个手势，示意期待他接下来的表现。 然后艾尔洛克便去摆弄那个模型，开始操作了。 腰椎穿刺，确实是神经内科最最经典的基础操作之一，又有个别名，叫“一针见水”。它和胸腔穿刺、腹腔穿刺、骨髓穿刺一起，并称为临床“四大穿刺”。 这里的“水”，不是脊髓，也不是骨髓，而是脑脊液。 脑脊液充满于我们的大脑和脊椎中，它是一种无色透明的液体，不断产生又不断被吸收，起到了保护脑组织、维持颅内压、调节代谢的作用。 腰椎穿刺就是通过一根细长的腰穿针，经腰椎间隙刺入椎管内，抽取一部分脑脊液进行检查，从而帮助临床医生进行诊疗的技术，在神经内科应用非常广泛。 比如诊断中枢神经系统各种炎症性疾病、血管性疾病、脊髓病变、疑有颅内占位病变、对诊断不明的神经系统疾病及气脑、椎管造影等。 也可以用于因脑脊液压力过高的放液（减压）和注入药物，治疗中枢神经系统疾病。 说实话，光听这个名字，可能很多人都会感觉到恐惧。 那么长那么粗的针，扎到腰椎里面，万一扎错了，扎过了，岂不是…… 事实上，风险当然是有的，任何医疗操作都有一定的风险。 腰椎穿刺的难度其实还蛮高，如果有失误，也会引发一系列后果，比如造成患者反复头痛、持续出血、继发感染、脑膜炎、休克、神经损伤、脑疝等，有些还挺严重。 一般做这个的时候，如果是成年患者，通常取弯腰侧卧位（多左侧卧位），但如果是患儿，可能出于恐惧，没有那么配合，往往就需要各种体位固定法，比如徒手固定法、约束带O字固定法、束缚衣固定法等等，必要时还需进行术前镇静。 艾尔洛克手执腰穿针，进针的角度、深度、力度，恰到好处，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在操作的时候，他有意放缓了速度，因为还要配合阐述其中的一些关键注意点。 随后，艾尔洛克拔出针芯，转动针尾，果然有脑脊液滴出，这是模型里自带的模拟液。 穿刺成功。 整个过程，即便是资深主治医师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也看得连连点头，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然后艾尔洛克又描述了一下不同的患者，需要有什么注意事项，有那些禁忌症，说得头头是道。 “奶思！”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非常满意，心说那个赵荣旻不是瞎说么？约瑟夫医生明明非常优秀和出色啊，昨天才培训了一天，就能有今天的熟练度，光是这个模型的操作，哪怕是一般的主治医师，都未必比他做得更好。 艾尔洛克的操作堪称教科书级别。 …… 周五，赵荣旻过来上班之后，听说艾尔洛克不仅顺利通过了考核，还得到了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的夸赞，据说，两人在示教室还讨论了许久，涉及到许多前沿话题，赵荣旻简直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这个小白脸，估计是靠脸吃饭，特么的长得帅了不起啊。” 他感觉，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莫不是看上艾尔洛克了？ 就那么一个蠢材，居然也能得到她老人家的欢心？ 难道，真的有什么苟且之事？ 我去，艾尔洛克，你口味很重啊。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那么粗犷黝黑的老太太，你也能为了前途去跪舔？ 殊不知，根本没有的事情。 无论是艾尔洛克，还是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都是非常正经之人，尤其是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一生浸淫医术，为人敦厚，现在年纪大了，更是早已对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不感兴趣，哪里有赵荣旻那么多龌蹉心思。 这也就是，垃圾人把其他人也想垃圾了。 “我不信，那天就那样培训了一下，我都是随便糊弄的，他就会了？就算会，那肯定也不够熟练。真人实践的时候绝对会出问题。” 因为，模型跟真人还是有很大差别，有些人心理素质不行的，模型训练非常熟练，遇到真人就手抖了，往往容易出错。 而艾尔洛克·约瑟夫，向来有“医学废柴”、“动手战五渣”的称号。 ------------ 第17章 工资到账还没捂热，就花出去了 周五是医院工作人员最开心的日子，因为这一天是发薪日。 艾尔洛克工资到账，加上之前还有点积蓄，手头上总计有八千五百多美金。折算成人民币六万多了。也算是一笔大钱吧。 只是，这个钱还未捂热，就花了出去。 先是嫂子和堂兄找过来，在医院堵住他。 他们早已经打听清楚，玛摩利医院今天发薪。 “你欠我们家八万美金，无论如何，今天都要还一点吧？我们也没让你一次性还清，你完全可以分期的嘛！”嫂子拉切尔高声叫道。 她嗓子尖利，叫得不少医护人员都听见了，艾尔洛克觉得怪丢人的。 于是，无奈之下，艾尔洛克只能先偿还3000美金。 嫂子和堂兄也都同意了。 不同意也没辙，他们也知道，艾尔洛克刚刚工作没多久，不可能有太多积蓄。今天能还3000美金，已经是超出预期了。 艾尔洛克忍着旁人异样的眼光，在办公室做了一张表，将每次还款多少，哪天还的，都写清楚，并让堂兄和嫂子在后面的接收人单元格里签字，一式两份，每份都签。 必须得白纸黑字啊，免得以后嫂子不认账。 不是艾尔洛克不想多还，他之前还有布兰德医生的账单未支付，然后这几天又陆续收到了好几份账单，比如救护车的，比如医院的，比如心理咨询师的，嗯，就是出院前一天下午，过来一个漂亮妹子，陪自己聊了半小时，还送了自己一个价值不超过两美元的小礼物，直接给自己开了一张300美元的账单。 林林总总加起来，虽然他有医保，但最终自费的部分，足足高达4600美元！ 他税后拿到手，如果不算加班工资的话，一个月也就3600美金左右。 也就是就说，一个多月的工资没有了。 要知道，他现在只是刚毕业不满一年的低年资实习医生。 虽然美国主治医师的收入很高，平均年薪三四十万美元，一些热门科室，如整形外科、骨科、神经外科，还要更高一筹，有的甚至能拿到六七十万，甚至上百万美元的年收入。 这还不算兼职。 但是，跟他一个刚毕业的底层废柴有啥关系？ 结算完这些，又还了600多美金的信用卡，身上也就剩下两百多，艾尔洛克·姜易初觉得自己好穷。 当然，他还有信用卡，可以用来应应急，不至于生活成问题。熬到下次发薪完全来得及。 工资都还债了，房租就惨了。 威廉姆斯太太的房租又没法刷信用卡，没办法，琢磨良久，周六的时候便厚着脸皮，跟房东老太太提了一嘴，能不能将房租缓缓。 “威廉姆斯太太，你也知道，我刚刚经历了一场……波折，支付了医药费，手头有些紧张。”艾尔洛克还挺不好意思的，人家房东老太太对他多好啊，自己还要拖欠房租。 “没关系，我亲爱的孩子，你是有前途的医生，将来赚的钱足以让你过上体面的上层人生活。”老太太一边干家务，一边絮叨着安慰艾尔洛克，说他未来的路还很长，不要为一时的困境而担忧。 老太太灌鸡汤还是挺有一手的，反正，听得人心里暖乎乎的。 艾尔洛克心道，您以后就是我亲奶奶。 冲着小奥莉薇尔的关系，这以后必须是亲奶奶。 布鲁克林区是纽约“贫民窟”，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的布鲁克林区，虽然人均收入仍然远远低于曼哈顿区，但毕竟是大纽约，收入水平还是要超过美国绝大多数地方的。 曼哈顿人之所以瞧不上布鲁克林区人，主要还是因为布鲁克林离曼哈顿最近，只隔着一条纽约东河。河上有一座知名的布鲁克林大桥，就是艾尔洛克·约瑟夫纵身一跃的地方。 这座大桥于1883年5月24日正式交付使用，全长1834米，桥身由上万根钢索吊离水面41米，是当年世界上最长的悬索钢桥。 当然，布鲁克林区的很多地方，卫生、环境和治安状况还是很糟糕的。这也是让曼哈顿鄙视的原因之一。 房东老太太其实对艾尔洛克的入住很开心，因为艾尔洛克看起来干净清爽，人也老实，又是医学博士。 最重要的是，艾尔洛克的入住，让小区的房租上涨了。她在这个小区里，有两套房子，还有一套，租给了一家三口。月租2500美金。原来只能租2000美金。 事实上，不仅是她家，整个小区，因为今年有好几名医生的入住，整体的房租和房价都变高了。 这就是美国医生的社会地位。 清纯可爱的奥莉薇尔如花蝴蝶一般翩然而至，摇晃着威廉姆斯太太的手臂说道：“奶奶，要不你正式聘请约瑟夫先生当我的家庭教师吧，可以给他补贴一点。你看，他都这么穷了。” 威廉姆斯太太就望向艾尔洛克：“你愿意吗，孩子？” 小奥莉薇尔冲他连连挤眉弄眼，嘴巴无声地张合，示意他赶紧答应。 “这是我的荣幸！”艾尔洛克笑着，并微微鞠躬。 “那就……每周四节课，数学和科学各两节，一节45分钟，120美元。时间你自己安排，周末和平时的晚上都可以，但是时间不能超过晚上9点。” “我没问题，非常感谢。”艾尔洛克比划了一个手势，还是挺开心的，这样每周就能多出480美元的外快。 威廉姆斯太太在其他地方还有几套房子出租，但离圣救世主高中最近的，就是这里的房子，所以小奥莉薇尔跟随奶奶住在此处。 虽然老太太给的薪水略低于市场价，但艾尔洛克省去了交通费以及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只需要下班后或周末抽出一点时间，辅导小姑娘就可以了。 而且，辅导的还是奥莉薇尔啊，不给钱他也愿意免费辅导的。 但是给了钱，正式雇佣的关系，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和小奥莉薇尔在一起待更长的时间。 美国的高一是9年级，实际上对应的是国内的初三。 艾尔洛克觉得，若是自己拿出以前国内中学时代的学霸实力，绝对能带飞奥莉薇尔。 他在国内是妥妥的名校医学院毕业，名校医学院，高考分数都相当之高。 今天刚好休息，于是艾尔洛克就拉着小奥莉薇尔……辅导功课了。 为了避嫌，以及让小奥莉薇尔更加专注地投入学习，艾尔洛克特意将补习地点选在餐厅的餐桌上。方便威廉姆斯太太监管。 小奥莉薇尔：“……”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说，亲爱的，你来真的啊？ 感觉有点作茧自缚了。 她本来是想，借这个机会，跟心爱的约瑟夫先生享受独处时光。辅导功课，意思一下就行了，最主要的是两人在房间里可以偷偷亲热。 哪里知道，艾尔洛克这么认真的？ ------------ 第18章 真人实践（已修改） 艾尔洛克当然认真了。收了钱哪能不办事？ 哦，收了钱，不仅不辅导，还偷偷霍霍人家孙女？ 艾尔洛克·姜易初自然万万干不出来这种事。 “下半年不是有个全美奥数竞赛吗？建议你报名，放心，哥带飞你！” 奥莉薇尔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吧，哥，我没那个意思。 威廉姆斯太太在客厅里整理杂物，听见这话不由乐了，叫道：“那个奥数竞赛我也听同事说起过，冠军得主的含金量很高的，许多名校都认可。听约瑟夫先生的话，报名。” 又非常郑重地冲艾尔洛克许诺：“约瑟夫先生，如果奥莉薇尔真能获奖，我一定给予让你满意的报酬。” 艾尔洛克神采飞扬，挥舞了一下拳头：“我们一起加油！” 倒不是听到丰厚的报酬才开心，而是突然之间脑海中浮现小宝贝站在领奖台上手捧冠军奖杯的盛景。如果实现，他真心替小宝贝高兴！ 小奥莉薇尔简直要哭了，说好的偷偷亲热的呢？怎么还扯上冠军了？ 其实，她虽然爱学习，但更喜欢谈恋爱。 艾尔洛克确实沉醉于小奥莉薇尔的国色天香，但正因为如此，不能害她。好歹要帮助她考上一所名校！ 这周的周一至周五，艾尔洛克足足上了五天班，平均每天13小时，周六休息了一天，给奥莉薇尔补了两节课。 周日又去医院工作（摸鱼）了一天，但由于晚上回来还要给奥莉薇尔补课，所以周日只上了正常的8小时，也就是总计73小时，喜提73点。 账户余额158.5点。 …… 玛摩利医院，住院部，神经内科。 低年资住院医师安东尼·格雷克里很有些懵，心态都要崩了。 面前有位患者，七十多岁，疑似“阿尔茨海默症”（老年痴呆症），被收治入院，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吩咐，做一个腰椎穿刺。 赵荣旻就让安东尼来了。 结果，安东尼连穿了三次，居然都失败！没有脑脊液取出！ “真是见鬼了。”安东尼很无语，这个操作，他去年就自认已经熟练掌握了，然后通常也能成功。 没想到，今天居然接连失利。 他第一针，按照过往的经验，选4-5，感觉针进去了，深度也够，但是没有脑脊液出来。 第二针调整角度，尝试了一下，也是感觉针进去了，偏偏又没取到。 第三次，往上走了一个间隙，选3-4，结果特么的，同样感觉进去了，但就是没有脑脊液出来。 “医生，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的话，能不能换一个人来？”患者家属忍不住建议道。心说你都快折腾一个小时了，我老父亲都快被你扎死了，尤其是最后一次，竟然都穿出血了，再这样弄下去，我要投诉你的！ 安东尼无奈，只好安抚患者和家属，帮患者止血的同时，让护士阿吉拉尔去叫赵荣旻。 事实上，腰椎穿刺虽是神经学基础操作之一，但实际操作并非每个人都能一次性成功，比如，穿刺角度一旦偏差5°以上，穿刺的成功率就大大下降。 此外，还有对“靶点”的估算、患者的体位、持针的方式等等。 稍微有一处细节不对，都有可能导致失败。 模型基本上是一样的，但是具体的患者，腰椎棘突和椎间隙自然是各不相同。 在临床实践中，不管是低年资医生，还是高年资医生，至少有20%的医生对该操作未有深入理解和掌握，以致穿刺不能一针见水，甚至反复穿刺数针不见水，导致部分医生闻穿色变。 赵荣旻一听，就开始寻思：看来这个患者的腰椎穿刺很有难度啊，连有两年多工作经验的安东尼都接连失败，这不是刚好为艾尔洛克那个家伙量身定做的吗？ 艾尔洛克上周通过了模拟考核，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吩咐有机会可以让艾尔洛克真人实践一下。 赵荣旻一直拖着，但是此刻，就觉得是非常好的机会。 那小子，不是靠拍马屁，靠长得帅，获得了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的欢心吗？我就要揭穿你的真面目，就你，也敢自诩熟练掌握了腰椎穿刺？ “约瑟夫医生，你来一下，18号房有个患者需要做腰椎穿刺，刚好适合你实践。”赵荣旻给艾尔洛克打了个电话，笑眯眯地说道。 “好的，我马上来！”有机会实践，提升自己在科室内的地位，艾尔洛克自然兴致冲冲。 必须要表现出一系列的战绩，才有机会接触到更多具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才能彻底扭转昔日艾尔洛克·约瑟夫给人留下的动手战五渣的废柴印象。 艾尔洛克便来到了18号病房，这里面的患者和家属是昨天才住院的，但是他也颇为熟悉，因为他来查过两次房，当即和患者家属打招呼。 赵荣旻也进来了，催促艾尔洛克：“约瑟夫医生，请赶紧行动，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还等着看结果呢。” 不知为何，听说艾尔洛克·约瑟夫要真人实践，第一次进行腰椎穿刺，许多医护人员都过来凑热闹了。 艾尔洛克：“……”我何德何能，第一次操作，这么多人围观？ 护士们小声议论，患者家属就听见了，顿时就微微皱眉，心说原来这个约瑟夫医生是第一次？我天，这是拿我老父亲来练手了？ 刚才那个医生都没穿刺成功，他能行？ 只是，艾尔洛克之前查房的时候，和这位患者家属相谈甚欢，这名患者家属出于礼貌，一时之间犹豫，未能立马出手阻止。 然后，就听见艾尔洛克居然开口问他：“杰克逊先生，请问你父亲身高多少？” 患者家属答道：“180厘米。” 艾尔洛克点点头：“谢谢。麻烦帮我轻轻扶着他一下，让他保持侧卧位，很快的，放轻松。” 看着艾尔洛克一脸灿烂的笑容，非常自信的样子，这位患者家属不自禁地放弃了阻止的念头，并配合地过来辅助。心说，也许，约瑟夫医生能行呢？ 只见，艾尔洛克用手指比划，在他老父亲的腰椎上丈量了一下，很快，就下针了。 ------------ 第19章 先给身体加点吧 安东尼之前已经做过利多卡因局部浸润麻醉，药效还未过去，所以艾尔洛克就省了前面的功夫。 刚才，他问身高，又用手指测量，就是估算患者腰椎椎体的间距。嗯，大约45mm。 艾尔洛克选好了靶点范围，轻轻表面消毒，右手大拇指将穿刺针尾抵住，左手则持续按压棘突与皮肤保持固定。 水平进针，穿刺针匀速前进。 艾尔洛克的手很稳，一点也没有紧张。他前世资深麻醉医师，不知扎过多少次针，怎么可能紧张？ 抵达靶点，深度约5厘米。 三秒钟，针管里出现透明的脑脊液。 一针见水，一气呵成，穿刺成功。 缓慢退针。 在场的医护人员们看得啧啧称奇，不是说艾尔洛克连简单的缝合都做不好，心理素质很差的吗？ 尽管艾尔洛克之前通过了模型考核，但是，鉴于他过往拙劣的表现，大家并不认为他真人实践时会顺利。 真人可是真的血肉，粗长的穿刺针扎进去，那种穿破血肉的感觉，不是模型可以比拟的。而且这种操作又没有“透视眼”，全凭经验。 在场围观的也有几名实习医生，并不是纯粹凑热闹，他们也是过来观摩学习的，其中有好几个，练习这个操作一个多月了，甚至有的半年多了，但真人实践中往往失败的次数居多。 大家万万没有想到，艾尔洛克第一次腰椎穿刺，居然如此顺利，做到了真正的“一针见水”，不由佩服不已。 不知是谁带头，热烈的掌声很快响了起来。 “祝贺你，约瑟夫医生。” “太优秀了！” “奶思！” 一旁，有着两年多工作经验的安东尼·格雷克里医生，脚趾头狠狠抠地板，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丢人，太丢人了！ 他居然连有名的废柴，艾尔洛克·约瑟夫都比不过，以后大家该怎么看他？ 而赵荣旻的脸色，则一会儿铁青，一会儿苍白，神色变幻不定，显然心绪极度复杂。 他非常后悔，怎么又给了这小子一次表现的机会？ 最初的目的不是这样的啊。 本来，他还琢磨着，等下艾尔洛克做不好，自己再亲自出手，连出场的话语都想好了，绝对能拉风一把，尽显自己高年资住院医师的风范，怎料，完全没机会。 另外，他还想顺带借这个事，破坏艾尔洛克与患者之间的关系。 因为艾尔洛克这些天跟各病房内的患者与家属都相处得十分融洽，若是穿刺不成功，给患者带来麻烦，那患者和家属肯定会生出怨言，就不会对艾尔洛克那般好脸色了。 但是此刻，那名患者家属竟然还主动上前，拥抱了艾尔洛克一下，很明显双方的关系更加融洽。 这，这，我真不是这样计划的啊。 “谢谢，亲爱的约瑟夫医生。”患者家属竖起大拇指点赞。心说之前没有阻止约瑟夫医生是非常英明的选择。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 消息传到了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耳中，她来到安德烈主任办公室，和安德烈主任聊了起来。 “安德烈主任，我感觉这小子真是个人才，可堪造就的那种。”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笑呵呵地说道。 安德烈主任也十分欣慰，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那你以后可以多给他一些机会。”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我也正有此意。” 两人相视而笑，办公室内传出了爽朗的笑声。 有护士听见，就传了出去，约瑟夫医生要受重用了。 接下来，艾尔洛克又连续“一针见水”了七八次，彻底震慑了所有低年资住院医师。 毕竟，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运气好，但接连七八次操作，都是一气呵成，那就是真正的水平了。 鉴于艾尔洛克出色的表现，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将培训新人“腰椎穿刺”的工作交给了他。 艾尔洛克一跃从最新的新人，变成了“老师”，地位大增。俨然是低年资实习医生里举足轻重的角色。 值得一提的是，培训新人是有额外的补贴的，大概一小时可以比正常上班多拿80美金。当然，仅仅是他这个层级的标准。 赵荣旻：“……”培训新人本来是我的职责啊，我的权利啊。 敢情我觉得他有威胁，原来应在这儿啊。 只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当他看见，自己喜欢的一名韩国护士，居然借着喝咖啡的机会，主动去和艾尔洛克搭讪时，才明白，这方面也有威胁。 “那可是我的女神啊，居然和他相谈甚欢？”赵荣旻远远看见，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在和艾尔洛克聊天时，不知道那小子说了些什么，竟然被逗得花枝乱颤，不由心在滴血。 “约瑟夫医生，能有幸邀请你去我的公寓，展示你手冲咖啡的精湛技巧吗？”那名韩国女护士叫裴智妮，英文名Jennie Bae，身材十分火辣，说话的时候冲他连连抛媚眼。 艾尔洛克当然婉拒，裴智妮如此骚媚入骨，明显不是什么好货，他眼光高，颇有些看不上。 “哼。”裴智妮气鼓鼓地站起来，暗暗咬牙道，这小白皮还傲娇起来了呢，老娘平时约谁约不到啊，走的时候兀自不死心，来了个扭臀转圈回眸杀，风姿绰约颇得张元英八成，“亲爱的约瑟夫医生，真的不去吗？” 艾尔洛克歉然摆手：“真的不方便呢，再说，我冲咖啡的水平也就一般般啦。” 裴智妮不禁有些狐疑，难道这帅哥真的以为我要向他学习冲咖啡？不可能吧？ 看着裴智妮走远，艾尔洛克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先给自己的身体加点属性？毕竟经过这么多天的积攒，现在账户余额已经破两百了。 这副躯体太虚了，光靠锻炼，短时间内很难见效，而且那方面也极弱，无法持续十分钟，这也是他婉拒裴智妮邀请的另外一个不足道的原因。 当然，即便他那方面很强，他也瞧不上裴智妮。论身材，论姿色，还比不上前女友娜斯佳。也不知道娜斯佳现在怎么样了，反正，自从上次网球场一别，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但愿我上次是错觉，娜斯佳不要有事。”艾尔洛克轻轻一叹。 他终究没有忍住“让自己变强”的冲动，给自己的力量、敏捷、耐力，尤其是那方面的持久性，分别加了30个点。 ------------ 第20章 撸铁引发的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医术可以以后再说。 上辈子过劳猝死，这辈子，艾尔洛克定然是以身体、生活、享乐为主，而不是医生事业。 入乡随俗，在大漂亮国，医生仅仅是一个谋生的职业，即便要重视，也要讲究生活与工作的平衡。老美可是很会享受的，自愿天天加班的人可不多。 艾尔洛克每天泡在医院十几个小时，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摸鱼，但已经算是一个另类，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了。 让艾尔洛克惊喜的是，加点之后，那些属性足足提升了一倍。但由于原先的底子就薄弱，所以增长一倍也有限。 比如那方面，原来可以持续十分钟，现在则是二十分钟，艾尔洛克想了想，又给那方面砸了60个点，让其变成了大约四十分钟。 四十分钟的持久性，虽然不算特别强，也不至于太过丢脸了。 只不过这四十分钟是自我测评，未经过伴侣的检验，尚不知实战是否真能如此。 这就花去了180点，账户余额剩余33.5。 晚上，艾尔洛克将小奥莉薇尔再次偷偷抱进卧室，跟她说“公主请睡觉”的时候，就轻松多了。 之前还气喘吁吁，好半晌才平复的，现在真的有种轻松写意的感觉。 当然，奥莉薇尔并不重，仅仅48公斤，而且柔弱无骨，对力量的发挥有加成。 “亲爱的约瑟夫医生，你现在的劲好大噢。”小奥莉薇尔搂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走。 “以后会更大。”艾尔洛克亲了一口，小声笑道。 “哪里更大？”小奥莉薇尔吃吃轻笑，水汪汪的碧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辉。 艾尔洛克顿时把持不住了，这哪吃得消？ “约瑟夫先生，你顶到我了……” 艾尔洛克：“……” 最终，艾尔洛克还是以强大的意志力，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小宝贝的卧室。 小宝贝也不愿意松手，意犹未尽。 周六早上，艾尔洛克去了社区免费的健身房。 虽然身体已经加点，比先前强多了，但身体仍旧显得瘦弱，日常的训练不可少。 打造强壮体魄、完美身材的计划，仍然会坚持不懈地执行下去。 除了撸铁，他还给自己定制了营养膳食，以牛肉、鲜奶为主，适当吃一些蔬菜。反正，大漂亮国的牛肉挺便宜的，他就不信，大量的牛肉砸下去，再坚持训练，会壮不起来？ 这家健身房面积颇大，各种运动器材，还有游泳馆，其实也算不上免费，因为一月还需要23刀呢，但是，相对于这么好的运动条件来说，跟免费也差不多。 而且，这家健身房还有免费帮忙看管小孩的服务，一些宝妈们便带着孩子过来健身，顺便将孩子往儿童游乐区一扔。 艾尔洛克主要是进行力量训练，如举重、杠铃深蹲、仰卧推举等等。 说实话，来这里训练，还怪不好意思的，主要是他太瘦了。 而健身房里，大部分都是肌肉男，或者大胖子。 奥莉薇尔约了钢琴课，下午又要补习奥数与科学，所以不能陪艾尔洛克去打网球、棒球之类的运动。 “伙计，你好！” 艾尔洛克在做推举的时候，一个大胡子壮汉过来，在他旁边的器材上做同样的动作，由于一个小区的，之前在路上碰到过几次，对方就冲他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艾尔洛克也礼貌地回应。 然后两人就各自运动了，艾尔洛克很有些惭愧，自己才推举100磅，也就差不多45公斤多一点，结果对方上手就是300磅，我去，把艾尔洛克给弄了个大红脸。 “伙计，别灰心，只要你坚持下去，也能像我一样强壮！哈哈！”旁边那哥们挺傲娇，还冲艾尔洛克做了个鬼脸。 “谢谢。” 说实话，艾尔洛克挺羡慕这种大肌肉男。不过，论审美，他更喜欢吴彦祖那种身材。 就在他羡慕大肌肉男的时候，旁边“砰”的一声，大肌肉男手中的杠铃砸了下来，幸亏有保护杠。 “伙计，你没事吧？”艾尔洛克吓了一大跳，连忙放下器材，钻出来去帮助对方。 “我没事，就是感觉头特别痛，然后刚才手有点发软，可能昨晚没睡好，和老婆运动过度了。”大胡子哥们非常乐观，在艾尔洛克的帮助下坐了起来，咧嘴一笑道。 艾尔洛克仔细查看了一下，见其右眼上睑下垂，眼球略微内陷，瞳孔缩小，不由微微皱眉，这很像自己整理病程资料时，见过的一个症状，叫霍纳综合征。 这是颈动脉夹层非常典型的一个临床症状。 他当时还特意检索过许多文献资料。 艾尔洛克伸手轻轻摸了摸大肌肉男右侧的脖子，说道：“你这里是不是也疼？” “啊，对对对，你怎么知道？”大胡子肌肉男侧头好奇看向艾尔洛克。 “你右边脸上也疼吧？然后有些头晕？”艾尔洛克问道。 “是的，”大胡子肌肉男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你想说什么？” 艾尔洛克就一脸严肃地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赶紧去医院神经内科检查一下，有可能是颈动脉夹层。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医生，玛摩利医院神经内科的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她医术相当高明……” “颈动脉夹层？什么鬼？”大胡子肌肉男打断了艾尔洛克，一脸不信。 这边闹出了动静，许多人就望了过来，其中还有不少漂亮的宝妈，大胡子壮汉就有些面子上挂不住，要知道，他可是健身房的红人，不管是谁见到了，都要竖起大拇指赞一句“猛男”的！ 于是，这位大胡子肌肉男立马阻止了艾尔洛克的继续劝说，拍了拍强壮的胸肌，高声叫道：“伙计，别开玩笑了，你看我壮得跟犀牛一样，怎么会有病呢？我都说了，是昨晚和老婆做得太狠了！” 然后，立马起身一脸骄傲地走了。 他刚才是有些不适，但是这时候已经恢复了过来，更加不将艾尔洛克的话放在心上。 边上，有人也替大胡子肌肉男打抱不平，开始指责艾尔洛克，当然不是面对面，而是跟边上人打趣的方式，以嘲讽的语气说道：“就那个瘦弱的家伙，居然说勇猛的维尔德有病？不异于一个笑话。” “维尔德刚才明显是手滑了一下下，那家伙就开始危言耸听了，哈哈。” 艾尔洛克摇了摇头，他自然不会去跟这些人争辩。 两世为人，已经不屑于跟人作无谓的争吵。他见到了，也提醒过，人家不听，他也没办法不是？ ------------ 第21章 病发 艾尔洛克从健身房出来，就去附近的一家超市买了一些食材，有机牛腩、番茄、土豆、意大利面，还有一些调味料，料酒、葱姜蒜、香叶、花椒、八角、桂皮、黄酱等。 这次购买的大多是中餐调味料，威廉姆斯太太那里没有。 他打算回去做一道番茄土豆炖牛腩，和威廉姆斯太太、小奥莉薇尔分享，主食则是意大利面。 一顿忙活。 等威廉姆斯太太和小奥莉薇尔上完钢琴课回来，一进屋，我去，顿时闻到了非常诱人的香味。 满满两大锅。 番茄土豆炖牛腩，色香味俱全，而意大利面则爽滑Q弹、劲道有嚼劲。 艾尔洛克邀请她们一起分享，还非常绅士地主动给她们装在各自的盘子里。 “唔~，非常不错！” “太棒了，美味！” “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中餐了！” 威廉姆斯太太和小奥莉薇尔品尝之后，双双竖起大拇指称赞，不吝赞誉之词。 倒不是客套话，而是发自真心。 在两人看来，这普普通通的食材，竟然被艾尔洛克料理得如此美味，不得不说，艾尔洛克的厨艺很有两把刷子。 “约瑟夫医生，没看出来你在厨艺方面的才能如此优秀呢！”威廉姆斯太太吃了一口牛腩，软烂入味，香气扑鼻，忍不住再次夸赞道。 她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平时很少吃牛排、牛腩这种东西，但艾尔洛克炖的这个牛腩就十分适合她，嚼起来并不需要太费劲，真的是有心了。 小奥莉薇尔也眉眼含笑，开玩笑道：“要是每周都能品尝到约瑟夫先生精湛的厨艺就好了。” 艾尔洛克耸耸肩：“只要我休息，都可以帮你们准备美食，就怕你们吃不惯。” “吃得惯，吃得惯！” “约瑟夫医生，你的中餐也是跟大学的同学学的吗？” 艾尔洛克点点头：“当然了！” 实在没法儿解释，只好推给那个不存在的大学室友了。 好在这些细枝末节，无论是威廉姆斯太太，还是小奥莉薇尔，都不甚在意。很快，在三人的欢声笑语中，一大锅番茄土豆炖牛腩，一锅意大利面，就被扫灭干净。 当然，大部分都是进了艾尔洛克的肚子。他最近在健身，所以食量比较大。而威廉姆斯太太是老太太，小奥莉薇尔又想保持身材，都吃得比较少。 值得一提的是，艾尔洛克做的番茄土豆炖牛腩，是经过改良的，比如偏酸甜，适合美国人的味蕾，而不是麻辣咸口。 如果艾尔洛克自己吃的话，他更喜欢又辣又咸的，再配上一碗白米饭，简直不要太赞。 当天下午，威廉姆斯太太受闺蜜邀请，去对方家里做客，艾尔洛克就在家里辅导小奥莉薇尔功课。 艾尔洛克从国内的一些网站，下载了许多奥数题，打印出来，准备给小奥莉薇尔讲解。 “约瑟夫先生，我奶奶不在家，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再开始好么？” 不等艾尔洛克反应，小奥莉薇尔就纵身一跃，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了他的身上。 幸亏艾尔洛克给身体加过点，比之前强壮多了，要不然还不一定吃得消。 火辣的红唇凑了上来，艾尔洛克哪里能抵挡。 一番缠绵悱恻，仅限于亲亲抱抱，转圈圈，艾尔洛克将奥莉薇尔抱到了餐桌前，开始认真辅导功课。 奥莉薇尔撇撇嘴，很不情愿。 “等你放暑假吧。现在马上到期末了，而且威廉姆斯太太也许很快就会回来呢。” 威廉姆斯太太的那个好友，就住在同一个小区，非常之近，奥莉薇尔只好耸耸肩，开始做题了。 做了一会儿，奥莉薇尔忽然忍不住嘴角勾起弧度，芳心变得期待起来，从未如此憧憬暑假。 不一会儿，果然，威廉姆斯太太就回来了，检查了一下两人的进度，桌子上好几张试卷都写完了，草稿纸更是密密麻麻。 威廉姆斯太太不由更加放心了。 艾尔洛克说道：“以奥莉薇尔的聪慧，在数学竞赛上夺冠还是相当有希望的。” “加油吧，孩子们！”威廉姆斯太太很享受这种大饼。 周一上午，艾尔洛克在医院查房的时候，竟然意外碰到了一个熟人。 就是那个大胡子肌肉男，在妻子的陪伴下，来住院了！ 大胡子肌肉男一见到艾尔洛克就十分兴奋，高声叫道：“嗨，伙计，原来你是这里的医生，我那天就应该听你的话的！” 他妻子连连劝阻：“别太激动，别太激动。”怕他的病情恶化。 艾尔洛克和护士一起，将他们带到病房，然后了解了一下情况。 原来，大胡子肌肉男今天早上出事了。 对方早晨起床后，忽然觉得右手右脚没力气，完全不受大脑的掌控。 大概持续了五分钟左右，他的手脚终于慢慢恢复了过来，又可以正常行动了。 但是，想起那天艾尔洛克在健身房跟他说的话，什么颈动脉夹层，好像还挺严重的疾病，大胡子便心下凛然，有点儿怕了。 他妻子听说后，也支持他前往医院。 由于玛摩利医院是附近最大的医院，而那天艾尔洛克也推荐过这家医院，于是，他们就火急火燎，来了玛摩利医院的急诊室。 值班医生采集病史，体格检查，随后又帮他安排了一个头颅核磁共振。 检查结果一出，大胡子肌肉男和其妻子尽皆骇然。 因为，其脑部影像报告显示，有新鲜的脑梗死病灶。 简直不敢相信。 大胡子平时多么强壮一人啊，满身的肌肉，健身达人。 但是事实摆在面前，不得不信。 随后，那个急诊科医生就邀请了神经内科、神经外科的两名主治医师过来会诊。 很巧的是，神经内科过来的便是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 大胡子就很惊喜，说道，我听说过您。 周六艾尔洛克说的时候，他其实也没记住，但大概的印象有，今天一见，听了介绍，立马就想了起来，这不就是小区那个伙计跟自己说过的那个医术相当高明的医生吗？ ------------ 第22章 善于学习者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也很讶然，然后，就将大胡子收治入院，安排在了神经内科病房。 大胡子肌肉男叫维尔德·阿瓦雷兹，他躺在病床上，十分感慨，自己好好的，强壮若犀牛，怎么就得了这种病呢？ 艾尔洛克就给他分析，说了那天自己判断的依据，也就是霍纳综合征。 然后推测，他现在脑梗的真正病因，大概率就是颈动脉夹层。 颈动脉夹层是指颈部动脉内膜撕裂，导致血液流入其管壁形成壁间血肿，然后引起动脉狭窄，导致远端脑组织血流减少或消失，并可能导致局部血栓形成并脱落至远端，从而引发脑卒中。 而颈动脉夹层，可能是因为维尔德·阿瓦雷兹过度健身导致。 艾尔洛克看过许多相关的文献，在这方面了解颇深。 虽然有一些明显遗传倾向的疾病会使得血管壁本身较脆弱，引发夹层形成。但是，即便是正常的颈动脉，如果在强烈外力的作用下，也是可以导致血管内膜撕裂，从而发生夹层的。 有研究表明，高达40%的夹层是机械因素所致，包括瑜伽、高冲击性运动如举重，以及一些不恰当的颈椎按摩手法等。 艾尔洛克一席话，有理有据，听得大胡子肌肉男一愣一愣的，他当然听不懂，但是并不妨碍他觉得艾尔洛克好厉害！ 他的妻子，阿瓦雷兹太太，则心道，原来我们小区里有这么厉害的医生。 这夫妻俩面面相觑，不由又联想到了另外一个风险之处，那就是，他们的夫妻生活其实也挺暴烈的，估计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只是这种事太过私密，不方便跟医生说而已。 阿瓦雷兹太太不知道的是，维尔德早就在外面吹嘘过很多次了。 忽然，掌声响起来，艾尔洛克回头一看，只见主治医师赛拉诺·帕雷德斯带着人进来了。 刚才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其实已经到了，只是听艾尔洛克在跟病人讲解病情，虽然大多数是推测，但诊病嘛，本来就是先有个思路和方向，然后再安排相关的检查来求证。 不管是诊病，还是做科研，几乎都是这个套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帕雷德斯医生，让您见笑了。”艾尔洛克谦虚说道。 “说得非常棒，这名患者就由你来跟。”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微笑着说道。 这话一出，其身后几名医生和护士，脸上就精彩起来，只不过，神色各不相同。 有妒忌、面色阴沉的，如高年资住院医师赵荣旻，心说这小子真会逮着机会表现啊。 殊不知，艾尔洛克也不是蓄意的，他就是尽自己的所学，和小区里的邻居闲聊，提供一些自己的看法，和今后的建议而已。 有羡慕钦佩的，如克雷斯·法雷尔医生，他没有赵荣旻那般嫉妒，反而是羡慕与佩服，心说艾尔洛克越来越牛逼了，这水平，说实话，他自问自己说不出来。 护士阿吉拉尔则连连点头。 而韩国护士裴智妮，今天刚好也上班，也跟了过来，此刻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简直异彩涟涟，她越发觉得艾尔洛克帅气！ “约瑟夫医生好有前途啊，刚刚进科室没多久，居然就已经隐隐有了主治医师的风范了。”裴智妮心中暗暗琢磨，无论如何都要将艾尔洛克弄到手。 虽然艾尔洛克上次拒绝了她，但是，追男人嘛，就是要多约几次。女追男，隔层纱。她感觉自己和艾尔洛克应该是有缘分的。 裴智妮虽然烟视媚行，看着骚浪，实则对男人也非常挑，比如同为韩国人的赵荣旻，高年资住院医师，经常约她，但是她一直未假以辞色，连跟对方单独吃饭都未发生过。 赵荣旻本来在生闷气呢，侧头一看，我去，心目中的女神居然又在偷瞄艾尔洛克，顿时这气不打一处来，不由捂了捂胸口，感觉自己心脏病都差点被气出来了。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安排好医嘱，就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艾尔洛克了。 不少人过来祝贺艾尔洛克，因为，他以区区一年资实习医生的身份，居然能单独跟进一名患者的进展，全程负责。 这可是高年资住院医师才有的权利啊。 大胡子维尔德也很信任艾尔洛克，大家一个小区的，而艾尔洛克又表现优秀，没得说，尽力配合。 艾尔洛克按照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的吩咐，开始安排检查，比如凝血功能、免疫指标、血管超声以及进一步的磁共振完善。 本来，这个病症其实十分复杂，如果单纯靠今天早上的症状，即便是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估计也要费许多功夫，来慢慢寻找蛛丝马迹。 但是，艾尔洛克之前就发现了对方的霍纳综合征，现在有目的地求证，就简单多了。 因为霍纳综合征只是一种临床症状，大胡子肌肉男明显是间歇性的，并非一直呈现。 果然，血管B超显示，维尔德的右侧颈内动脉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病灶。 艾尔洛克向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汇报了详细的情况，帕雷德斯医生就吩咐，给患者继续做一个脑血管造影。 艾尔洛克不仅参与了脑血管造影术，还近距离观摩了接下来的神经介入微创治疗手术，对整个流程和各种细节都有了非常直观的认识。 这可是超级高难度的四级手术。 通过在病灶处植入支架，维尔德的血管管壁重新变得光整，血流得以顺利通过。 不仅如此，术后，艾尔洛克还反复研究手术视频，回顾所有的细节，并撰写病历，还尝试着写了一篇文章，阐述了自己对颈动脉夹层以及脑梗死的一些微不足道的见解。 他拿着文章去和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讨论，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指出了许多不足之处，让他回去照着思路再多查阅一些资料，进行修改。 反复的修改，反复的讨论，不知不觉，艾尔洛克发现，自己的技能树中，涉及到相关知识的分枝，如霍纳综合征、颈动脉夹层、脑血管造影、颈动脉+颅内动脉支架植入术，许多都已经点亮了一颗星，甚至两颗星。 ------------ 第23章 工资翻倍的快乐 其实，玛摩利医院并非医学院附属医院，亦非教学医院，这里的医生，并没有强制性的科研任务，完全可以专心做一辈子的主管医生，只负责诊治患者。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没想到，艾尔洛克居然对科研和学术有兴趣，她还是很赞赏的，十分支持。 其实，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自己也会出于兴趣，做一些临床方面的研究，发表一些文章。 在艾尔洛克看来，一名医生想要走得远，科研是必不可少的。 做科研，就能发表学术论文。 而学术论文是什么？是名气！ 名利名利，有名就有利！名还要排在利之前。 别的不说，在需要背景介绍时，某某专家，发表了多少篇高影响因子的文章，开创了什么新术式，研究出了什么新理论，逼格相当之高。 有文章的那绝对比没有文章的“光杆”医生要强。 哪怕是自己开诊所，也能在诊所大厅的宣传栏里，增加逼格，从而招揽来更多的生意。 艾尔洛克如此上进，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愈发满意。 她在和安德烈主任汇报工作的时候，忍不住就提了一嘴，说是这个年轻人还有点儿天赋，根本不像普外科说的那么一文不值，相反，隐隐还是个人才。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还向安德烈主任打听，以前普外科的主任是不是对艾尔洛克有偏见？故意排挤打压他？ 安德烈主任微微思索：“倒没听说过故意打压啊？不过，西德尼·哈伯德这个人确实人品不行，也不排除排斥异己的卑劣行为。” “那艾尔洛克来您这里算是来对了。” 安德烈主任摆摆手，其实微微有些气，他其实和西德尼·哈伯德是同门，都是乔治·约瑟夫教授的学生，艾尔洛克毕业，乔治·约瑟夫就让侄儿去了西德尼那里，而没考虑他这里。 那不就是瞧不起他，更看重西德尼吗？ 约瑟夫教授，你恐怕没想到，你侄儿最终还是要靠我照拂，到了我这里才开始发光。 可惜，约瑟夫教授已经死了，看不到这一幕。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约瑟夫教授还活着，艾尔洛克在普外科也断然不会受到排挤。 想到老师已逝，再纠结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安德烈主任不禁揉了揉脑门，放下了这一段心结。 他当然不可能去为难艾尔洛克，西德尼·哈伯德的行径，他安德烈干不出来。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走后没多久，神经内科负责考勤的工作人员过来向安德烈主任汇报，汇报完毕，又忍不住提起了艾尔洛克。 “这小子又怎么了？”安德烈主任心说，刚才赛拉诺不是夸赞他吗？难道又惹出了什么事来？不应该啊？ 那名工作人员见主任误会，连忙补充后半段：“他上了太多的班，自从来了神经内科，做六休一，这还不算，上班的时候每天都是十几个小时，工会都有了意见，说让他多休息。” “多少小时？” “上周就达到了惊人的75小时。” 安德烈主任顿时乐了，摆摆手说道：“75小时，也不算太多嘛。在一些大医院的实习医生，时间比他这个长得多。有的一周100个小时都有。” “可是，超出部分是要按加班工资1.5倍算的。” “那当然了，我们不能打击员工自主加班的积极性，也无法违反联邦劳动法。”安德烈主任想了想，就挥手道，“这个事你不要管，我会亲自和工会沟通的，相信，首席执行官也会支持。” 他们是私立性质的医院，盈利性质，医生自愿加班，首席执行官高兴还来不及。 那名工作人员就走了。 安德烈主任摸了摸酒糟鼻，不由更加欣慰了，年纪轻轻，自愿加班，这么好的员工上哪儿找去。 他想了想，还特意群发了个邮件，向科室的所有员工，祝贺艾尔洛克的辛勤工作，感谢他对科室的精心付出。号召大家以他为榜样。 我去，很多医生非常不忿，比如赵荣旻，之前是我们韩国人在里面卷，怎么这白皮比我们卷得还厉害？ 偏偏主任还支持他。太过分了！ 时间一晃，两周过去，又到了发薪日。 这一次，艾尔洛克拿到了税前足足7064美元，税后5086.08美元。 因为他过去两周足足156个工时，而正常时薪是32美元/小时，加班的话，则是48美金/小时。期间还有几天夜班，比正常多出6美金/小时。 然后在腰椎穿刺领域，他培训了三次新人，培训补贴比正常上班多拿80美金/小时。 艾尔洛克给嫂子再次还了3000美金，嫂子大为惊讶，艾尔洛克就说是加班挣的血汗钱。 嫂子讪讪一笑，才不信。你们玛摩利医院多么轻松，我还不知道？ 还了信用卡，交了房租，身上也就一千多美金了。 艾尔洛克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经济压力会越来越小。 至于加班？ 这种摸鱼性质，一天带薪喝好几次咖啡的工作强度，每天还能午休，跟前世比起来，啥也不是。 值得一提的是，房租现在不需要考虑了。因为房租一月才800，给小奥莉薇尔补课，一月差不多1920美金，相当于不仅不用交房租，每月还净挣1120美金。 当然，这个钱拿得正大光明，心安理得，因为奥莉薇尔在刚刚过去的期末考试中表现十分优异，尤其是数学和科学，经过艾尔洛克的辅导，简直轻松碾压全年级。 只不过，她们学年末是一个综合测评成绩，包括平时作业（约占20%）、课堂小测验 quiz（约占15%）、课堂考试 Test（约占15%）、期中期末考试 Mid term&Final Exam（约占20%）、特别项目 Project（约占18%）、参与 Participation（约占7%）和学习努力程度 Effort（约占5%）几个大方面。 以上几个方面的平均分，再乘以权重（即括号里的百分数），再相加，就得到高一学期的综合成绩。 由于艾尔洛克是快期末了才辅导，而且仅仅是辅导了数学和科学，所以对综合成绩的提升不是特别大。 但奥莉薇尔其他方面并不差，相对而言，短板还是数学和科学，所以最终的成绩还是蛮优秀的。 威廉姆斯太太也深深知道艾尔洛克的功劳，也特别满意。 为了庆祝拿到“高薪”，艾尔洛克请威廉姆斯太太和小奥莉薇尔一起去吃了一顿山城自助火锅，花了159美金，食材颇为新鲜，锅底也相当不错，就是排队等了比较长的时间。三人都吃到撑。 大胡子维尔德出院了。 夫妻俩开开心心，回到小区后，邻居们问起，这对夫妻自然对艾尔洛克赞不绝口。 一个早上，艾尔洛克又来蹭早餐的时候，威廉姆斯太太就分享了自己的小道消息，说是约瑟夫医生现在在小区里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红人了。许多人都会谈起他。 大家都说，难怪小区入住医生之后房价房租会涨，原来还有这隐形的福利。 奥莉薇尔不由眼睛晶亮晶亮。 艾尔洛克再去健身房的时候，就很少碰到维尔德了，毕竟，对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两人倒是在小区里散步时碰到过几次，对方挽着娇妻的手，见到艾尔洛克，便十分兴奋地凑上来打招呼。 ------------ 第24章 告别与后患 艾尔洛克询问了一下他的近况，也算是做个回访。 对方的身体状况还是挺好的，只是，这么久不运动，维尔德明显变胖了。 以前都是大肌肉，胸肌、腹肌、肱二头肌……一块一块的，现在很明显，整个身体变得有些浑圆，肌肉线条没那么分明，连小肚子都起来了。 “没办法，一旦停止健身，就反弹得厉害。” 艾尔洛克和维尔德拥抱了一下，笑着安慰：“胖点就胖点，体脂率高一些反而对身体好。” 事实上，古代那些大将，万人敌，都是脂包肌，不仅力量大，且耐力持久。 “其实我妻子也说喜欢我稍微胖点，摸起来更有手感，哈哈。”维尔德还是很乐观的，笑言，以后只要健健康康，身材差点无所谓。 但是艾尔洛克还是对身材有执念，想要打造完美线条。 他仍然坚持去健身房。 他是医生，很多方面会注意，尤其是锻炼的尺度、力度，基本上不会出现横纹肌溶解症、颈动脉夹层之类的“副作用”。 而八段锦、五禽戏等华夏传统养生法门，也在坚持练习。 小奥莉薇尔放暑假了，让她兴奋的是，威廉姆斯太太要和小区里的那位好友一起去加州旅行，顺便看望一下儿子儿媳。 威廉姆斯太太让小奥莉薇尔一起去，但是小奥莉薇尔说不想和她们两个老太太一起，她还要去学校参加一些社团活动，戏剧社、合唱团、网球社，不知有多少忙呢。 威廉姆斯太太也就不勉强了，让她在家里照顾好自己，另外，有艾尔洛克在，威廉姆斯太太也放心。 艾尔洛克有些心虚，挥手送别：“我会照顾好她的，功课方面，你也不要担心，我会督促奥莉薇尔。” 等到老太太一走，奥莉薇尔顿时就扑到了艾尔洛克的怀里，两人瞬间如胶似漆。 奥莉薇尔的身体很烫，拥着艾尔洛克轻语呢喃：“亲爱的，你之前说等我放暑假的，现在我已经……准备好了……” 艾尔洛克开玩笑：“万一你奶奶突然回来。” “那我们等到晚上再开始！” “先刷题吧。” “救命啦~，不要啦~”小奥莉薇尔撒娇，自然不愿意去。 艾尔洛克也就是逗弄她一下，怎会真的如此不解风情？难得威廉姆斯太太不在，小家伙可以放松几天。 “我调休三天，在家里陪你。走，我们先去超市采购一批物资，这几天就不出门了。”艾尔洛克也身形轻颤，颇有些激动。 “哇噢~”小奥莉薇尔眉眼弯弯，碧眸若水，俏皮地旋转了一个美妙的舞姿，“等我去换身衣服。” 大约二十分钟后，两人出发了，为了避嫌，怕人看见，两人在外面连手都不敢牵。 奥莉薇尔负责买零食、饮料，艾尔洛克则负责主食。 由于夏天到了，奥莉薇尔还采购了许多冰激凌，另外，还特意挑了一瓶八十多美元的红葡萄酒。 算不上特别贵，但也绝不差了，作为口粮酒还是蛮好的。 艾尔洛克则采购了许多牛排、牛腩、海鲜。 纽约也是靠海城市，而且是最繁华的国际大都市，不仅有本地海鲜，还有从世界各地运过来的各种生鲜，当然，艾尔洛克现在经济状况不怎么好，所以也没有买特别贵的。 但一般的珍宝蟹、鲍鱼、三文鱼、生蚝、波士顿大龙虾，都相当物美价廉，以艾尔洛克的工资，完全消费得起。 两人也没有忘记最最重要的TT。 其实，美国有许多高中都会给学生发放免费的TT，因为那方面的疾病泛滥，严重威胁到学生们的安全。一旦染上艾滋，可以说一辈子就毁了。 但奥莉维尔就读的圣救世主高中是女子学校，学校倒没有提供这项福利。 奥莉薇尔本来想第一次不用，觉得有隔阂可能会影响到初次珍贵体验与难忘回忆，但艾尔洛克坚持，因为不用就意味着要吃药，对奥莉维尔的身体绝无好处。 小奥莉薇尔还有些感动，觉得亲爱的约瑟夫先生真的好体贴，考虑得好周到。 两人满载而归。 当天下午，艾尔洛克大显身手，做了好几道佳肴，煎牛排、猪脚炖鲍鱼、清蒸波士顿大龙虾、蔬菜水果沙拉。 值得一提的是，在烹饪波士顿大龙虾时，艾尔洛克用了点心思。 他本来喜欢吃蒜蓉的，但很明显，今晚和妹子有极度浪漫的事情，吃蒜蓉就太扫兴啦，哪怕口香糖也很难遮掩蒜蓉的味道，所以他换了清蒸的方式。 做法相当简单，将波士顿大龙虾刷干净，料理好，切块，清蒸20-25分钟。 奶油融在碟子里，并挤上新鲜的柠檬汁，直接用龙虾肉沾着吃，口感清新微甜，肉质爽滑。 奥莉薇尔也没闲着，忙于布置餐桌和氛围，工艺蜡烛、高脚杯、红酒、银餐具、玫瑰花香薰、流苏花边桌布…… 氛围满满，烛光晚餐开启。 “约瑟夫先生，你的厨艺真是越来越棒了！”小奥莉薇尔品尝了一口波士顿大龙虾，顿时眼睛一亮。 “你喜欢吃就好，我喂你。” “好哇~” 浪漫的气氛中，小酌几口红酒，艾尔洛克甚至和小奥莉薇尔来了个交杯酒，然后……两人就鸳鸯交颈了，精心制作的美食都没兴趣享用了。 “享用约瑟夫先生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小奥莉薇尔在他耳边说着情话。 没多久，战场来到了客厅沙发上，二十多分钟后，又从沙发转移至了奥莉维尔的卧室，然后飘窗边，然后浴室里。 三天时间，几乎连窗帘都没有拉开过，两人都相当兴奋与满足。 奥莉薇尔是第一次，艾尔洛克又何尝不是呢？ 前世单身至死，这一世，艾尔洛克觉得，总算没有白来一趟。 他那方面经过加点，战力已然颇为强横，可是，奥莉薇尔经常打网球、棒球，看着柔弱无骨，体质其实相当优秀，柔韧性一流，三天下来，艾尔洛克竟然感觉到脚步有些虚浮，隐隐不是奥莉维尔的对手。 他不禁暗暗惊讶，并生出一股微微的恐惧感。 火力不足恐惧症。 看来，还是要继续加点。狠狠地加，猛猛地加。 由于现在账户余额并不多，仅有189点，还要留着一点上班的时候应急用，所以他打算再攒攒，等攒到个三五百点了，足够充裕了，再一次性砸进去！ 并不仅仅是持久性，还有许多其它方面的属性，只是不便详述。 到时候，一定给奥莉维尔一个大大的惊喜。 只不过，此刻的艾尔洛克绝没想到，确实是给小奥莉薇尔惊喜了，可是，也给他自己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后患”。 ------------ 被疯狗咬了，明天早上再更新 我也是够倒霉的，明天休息，白天再更吧。没有存稿，请见谅。。。 ------------ 第25章 私立医院也要有良心 威廉姆斯太太归来，艾尔洛克又恢复了正常上班。 他早上7:30来到医院之后，第一时间就是自主查房。出门在外，机会都是自己给的。 什么？主管医师没安排？多做一点吃亏？ 对于熊猫国穿越过来的医生来说，不存在的。 这就是工作的主观能动性。 主管医师安排的我要做，主管医师没安排的，我也要做，积极主动，任劳任怨，不计较细枝末节，这就是大熊猫国培养出来的优秀医生！ 昨天晚上，急诊那边又送来了一名新的患者，是一名华人大妈，71岁，身边只有老伴，同样是71岁的一个大爷在照顾。 两人还都不会说英语，只会说“Bye-bye”、“how much”、“help”、“sos”、“OK”寥寥几个单词。 艾尔洛克一进来，看了看床头挂着的记录，就用中文开口道：“大爷，您能跟我说说大妈犯病的经过吗？” 因为有时候，犯病的经过很重要，许多疑难杂症的源头，往往隐藏在容易令人忽视的细节之中。 神经内科，大部分疾病都是疑难杂症，论起病因相当之复杂，很多时候需要抽丝剥茧，跟侦破悬疑案件一样。 如果有大佬，能设计出一种医学界的人工智能系统，像千手观音、战颅或者C4ISR一样，做几个检查，拍几个片子，将检查报告输进去，立马就能轻松得出结论，那真的是医生们的福音。 这个系统，别人没有，艾尔洛克有。而且他还是非常高端、来历不明、疑似外星科技的那种。 当然，他很少运用，一来是可用的点数太少，都用来提升革命的本钱了，二来，他也暂时没遇到使用的机会，三来，他不希望过多借助外物，还是想多多提升自身的本事。 因为这系统来得突然，要是哪天，去得也突然，过度依赖系统，那不立马跌落神坛了吗？ 所以艾尔洛克每天都在用心学习，主动查房，了解各种病例以及主治医生们的应对措施。 这段时间，他进步相当之大，虽然摸鱼，但日子很充实。 摸鱼也是相对以前国内的工作量而言的，对老外来说，艾尔洛克不要太勤奋。 那名大爷不会说中文，两眼一抹黑，内心还颇为惶急与不安，见到艾尔洛克这样一个白人医生进来，还在犯愁怎么交流，突然，从艾尔洛克嘴里冒出了标准地道的普通话。 我去，大爷给激动的，狠狠揉了揉耳朵，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然后还四处张望了一下，想看看是不是有华人在。 艾尔洛克就微微一笑说道：“大爷，您没听错，说话的就是我。我叫艾尔洛克·约瑟夫，您可以叫我小约。” 本来，他想让别人叫他“小艾”的，但这名字太女性化，还是小约听着好。 “啊，小约……医生你好，您会说中文，我真是太激动了。”大爷似乎见到了亲人，立马吧啦吧啦，将他们的“苦难经过”讲了一遍。 说是苦难，其实也是人在囧途之美囧吧。 他们并不是移民过来的，纯粹是跟团过来旅游的。老两口一辈子没出过国，退休这么多年，玩遍了祖国的大好河山，就琢磨着去国外也旅游一下，这样百年之后才没有遗憾，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跟的是老年团，有导游，有翻译，本来玩得好好的，导游还带他们来八大道逛了一下，说是纽约的小福州，中国人特多，不懂英文都能畅通无阻，今晚就住在这里，明天一早再出海去自由岛，参观自由女神像，哪里知道，在晚上的时候，大妈就晕倒在宾馆的房间里，还吐了一大滩。 导游和旅游团的另外一名工作人员，立马就将大妈就近送来了玛摩利医院急诊室。 来的时候，大妈昏迷不醒，没了意识，上肢呈蜷缩抽搐状，还有呕吐，好在，经过紧急的抢救，一顿操作猛如虎，大妈终于苏醒了过来。 大爷本来还挺高兴的，结果，他骇然发现，大妈居然连他这个相守一辈子的老伴都不认识了！ 而且情绪还相当暴躁，不停地骂人，前言不搭后语。 急诊科医生经过会诊，考虑神经系统的疾病，便将大妈转入了神经内科。 这边的医生安排了检查，但是检查结果还未出。老美的效率哪有那么高，又是大晚上的，而且现在大妈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昨晚值夜班的医生，给大妈用了镇静剂，现在大妈躺床上睡着了。 大爷可愁死了，这可咋整啊。连夜打电话通知远在大洋彼岸的儿子，可儿子想要赶过来没那么快，签证还需要时间呢。 大爷大妈是旅游签，早就弄好了的。 导游嘛，昨天晚上大妈苏醒后就跑了，毕竟，还有一支旅游团需要她带领，大妈是住院了，但其他数十个大爷大妈还需要继续行程。 导游说晚上再回来看他们，让他们安心治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家都需要工作。 但大爷大妈不会英文，人在异乡，找护士要点东西，问点事，都要比划半天。关键是比划半天护士也不明白。 好在，艾尔洛克来了。 “您别担心，有我在，任何诉求我们都会满足，我们医院也有医术非常精湛的医生，一定能帮助大妈早日康复的。”艾尔洛克安抚一顿，将大爷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然后，艾尔洛克仔细琢磨了一下，就问道：“大爷，您能再跟我讲讲，大妈晕倒之前都做了什么吗？比如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白天游玩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适，就是跟寻常不大一样的地方？” 大爷就开始讲述了：“昨天白天，我们先是去了曼哈顿，中央公园，时报广场……” 大爷讲的非常详细，絮絮叨叨，艾尔洛克很有耐心，不时询问几句。 忽然，艾尔洛克发现了一个细节，连忙打断大爷的话：“等等等等，您刚才说大妈喜欢喝水，昨天买了好几瓶矿泉水都喝完了？” 大爷就道：“是的，我老伴年轻的时候，工作非常勤恳，又是个风风火火的急性子，很多时候，她只顾着忙工作，想要快点完成，就会忘记喝水，曾经还因为这个得过尿路感染，退休之后有空闲了，我们就开始养生了，网上都说要多喝水，所以我老伴就每天在家水杯不离手。这来了美国，我们也是带了保温杯的，但是这边喝开水不方便，所以放在行李箱里没拿出来，昨天就是买的矿泉水。” “她大概喝了多少您还有印象吗？是一口气喝的，还是分次分批喝的？”艾尔洛克问道。 大爷一愣，心说这个老外医生问这个干嘛？但是毕竟艾尔洛克是他的救命稻草，旁的医生也不会讲中文，过来查房也没有这般客气和亲近，都透着一股子疏远。 大爷非常认真地想了想，就说道：“应该是三瓶，大概2100毫升，我们买的是那种750毫升装的，导游说这种水非常好，是富含硒的优质水，我老伴昨天玩的也有点热，身上都出汗了，于是咕噜咕噜，将三瓶水都喝得差不多了，还剩下几口被我喝了吧。” 艾尔洛克陷入沉思：“……” “医生，这跟喝水没关系吧？”大爷不解地问道。 “应该是有关系的。”艾尔洛克正要解释，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就带着人来查房了。 这是第二波查房，早上，高年资住院医师赵荣旻已经带着其他几名低年资医生一起查过房了。 由于赵荣旻看艾尔洛克不顺眼，查房时故意不叫他，所以艾尔洛克也懒得掺合，他每天自主一个人查房。也挺好的。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带人进来之后，大爷立马不说话了，我去，都是个老外，还有黑人，有几个还是韩国棒子，叽里咕噜说鸟语的，没法儿交流。 大爷一个堂叔的遗骸前年才刚刚从韩国运回来，大爷对棒子国哪里还有什么好感。当然，对大漂亮国也没什么好感，但是不妨碍他过来旅游。 赵荣旻早上查过房，对患者的病情也很了解，当即就开始汇报了：“帕雷德斯医生，这名华人患者的情况是这样的……” 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最后作了个总结：“这名患者昨晚急性昏迷，出现意识障碍，根据当时以及苏醒后的症状，遵循VITAMINE原则，我认为应该从以下几个方面排查，比如脑血管病，Infection感染，Tumor肿瘤，Alzheimer disease阿尔茨海默病，metabolism代谢，Inheritance特发性癫痫，另外，遗传性代谢疾病如营养不良、内分泌紊乱也有可能。” 后面跟着的几名医生和护士连连点头，医生克雷斯心说，赵医生就是牛逼，考虑这么周全。 护士希芙蕾亚也流露出钦佩的目光，心说医生们懂得真多，知识真广博，我当年要是学医就好了，肯定比当护士有逼格多了。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微微一笑，说道：“考虑得不错，就是太多了，照这样排除下去，得查到什么时候啊？”意思是要抓重点。 赵荣旻点头，说道：“确实需要很多时间，只是，患者的疾病很复杂，仿佛笼罩了一层迷雾，我计划先从特发性癫痫开始查起。” 艾尔洛克忍不住道：“赵医生，患者是来美国旅游的，也没有这边的医疗保险，完全自费，那么多检查，得花多少钱啊？” 他是中国灵魂，当然知道国人的经济条件，照你这样搞下去，那还不得倾家荡产，老两口客死异乡啊。 他怎么能看着不说话？ 赵荣旻眉头一挑，顿时就忍不住反驳：“约瑟夫医生，我们是私立医院，是盈利性质，不是做慈善的！而且，这也是必要的检查，是经得起医务委员会核查的！” 意思是说，患者进来，多花钱，医院多赚钱，那不是极度正常的吗？ 业绩，这都是业绩！你懂个屁！ 他心道，我这个理由，虽然有点拿不上台面，但是合情、合理、合规，不管哪个领导来了，那也是会支持我的。 他就望向了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流露出一副“您看，这艾尔洛克就是个傻逼”的眼神。 他本以为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会支持他，赞同他的看法，然后狠狠教育艾尔洛克一番，哪里知道，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居然摇了摇头，说道：“约瑟夫医生说得对。” 我去，赵荣旻简直气晕了，气懵了，这什么鬼？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就道：“我们医生虽然仅仅是一份职业，但也是救死扶伤的特殊职业，多少都需要有一点悲天悯人的情怀。这个情怀不仅仅是体现在尽心救治病人，更要为病人多方面考虑，尤其是要考虑到他们的经济状况。合理的适度的医疗，对于我们私立医院来说，也是不可忽视并需要极力重视的一点。” 几名医生和护士愕然，若有所思，当然，也有暗暗撇嘴，不屑一顾的。觉得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是个另类，太过古板。 实则，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确实是另类，她经常给贫困落后的祖国危地马拉捐款，就非常难得了。 捐出去的那么多钱，自己拿去吃喝玩乐，各种买买买不好吗？ “约瑟夫医生，你懂中文，麻烦你和患者家属沟通一下，询问一下具体的发病经过，不要漏过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我会在边上辅助你，提醒你一些关键之处，这对我们的诊病非常重要。” 艾尔洛克便微微一笑，说道：“帕雷德斯医生，我刚才已经详细询问过了，并且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不知道对不对？我感觉还是很有可能的。” “哦？说来听听！”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顿时就眼睛一亮。约瑟夫医生事情做在前面，有前途啊。 艾尔洛克就将自己的发现讲了，并作出了自己的判断：“帕雷德斯医生，我感觉患者大概率是水中毒，低钠血症。”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点了点头，她的经验也告诉她，可能性很大，虽然初步的检查报告还未出，但是可以尝试治疗，于是说道：“就照这个先试试，纠正电解质，用5%氯化钠调节细胞内的低渗状态，同时使用依他尼酸利尿剂，减少患者血容量，密切观察心肺功能变化。一有异常，立马通知我。” “好的，我马上去办。”艾尔洛克说道。 赵荣旻：“……”他吗的这是我跟的患者，你又来抢人？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怎么这样的啊，也不管管？ ------------ 第26章 约瑟夫医生好厉害思密达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似乎看出了赵荣旻的不满，就说道：“艾尔洛克懂中文，能和患者家属更深入地沟通，让他来能提高效率，对大家都方便。” 赵荣旻：“……”麻麻批呀，你懂中文了不起啊？개새끼，몹쓸녀석。 随后，艾尔洛克就按照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的吩咐，开始给患者治疗了。 当然，艾尔洛克也有和大爷沟通，讲解了一下接下来的治疗措施。 大爷犹豫半晌，私底下拉着艾尔洛克小声询问道：“小约医生，我听说美国治病挺贵的，这个大概要花多少钱啊？” 大爷跟大妈感情极为深厚，相伴一辈子，倒不是舍不得花钱，而是出门在外，之前又各种买买买，身上并没有太多的钱，如果不够的话，他要提前跟儿子说，让儿子想办法打过来。 艾尔洛克就安慰道：“放心吧，没几个钱，一千多美金足够，就是你们昨天的救护车会贵一点。” 这也没办法，当时大妈昏迷不醒，呕吐不止，身体又沉，大爷和导游女孩根本搬不动，再说，也不敢随便乱搬。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花点钱来解决的好。 在治疗的时候，一些检查报告陆续出来，果然，患者的血钠极低，仅有109mmol/L，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验证了艾尔洛克的判断。 血钠不属于血常规，而是属于血清电解质检测，包含血钾、血钠、血钙、血氯、血磷等等。 在正常状态下，人体血清（细胞外液）钠离子浓度通常介于135~145mmol/升之间，低于135mmol/升就属于低血钠。 昨晚急诊科是做了血常规、尿常规、心电图和胸片，但其实都没有查出非常明显的指向性。 随着治疗时间的延长，大妈的镇静剂效果已经消失了，但是，并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大吵大闹，也分得清白天与黑夜，也能认出自己的老伴了。 “老李，我这是在纽约的医院吗？我这情况严不严重啊？”大妈心说，真是难为我老伴了，这一个人不会说英文，还把我照料得挺好。 大爷一指边上的艾尔洛克，说道：“咱们呀，要好好感谢一下这位小约医生，多亏了他。要不然，咱们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能治好呢。” “小约医生？”大妈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个英俊瘦弱的白人小伙子。 艾尔洛克就打招呼了：“大妈，不用客气。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我去，把大妈也给惊到了：“小伙子，你这普通话讲得可好哩！” 艾尔洛克挥了挥手，谦虚地说道：“以前在大学里跟同学学的，马马虎虎吧。” “这还叫马马虎虎？我看都可以上电视当主持人了。”大妈夸赞道。可惜自己女儿已经嫁人了，要不然…… “哈哈，大妈您过奖了。不过，看您能开玩笑，想必也好多了。” “嗯嗯，我现在确实感觉好多了，都能出院了。”大妈要求出院，实在是不敢住。这美国住院多贵啊，又没这里的医疗保险，那还不连棺材本都折进去。 艾尔洛克笑着说道：“没事的，花不了几个钱。有很多复杂的检查，我都帮您推掉了，就做了几个简单的检查，用了点盐水和药物。” “那太好了，真的是谢谢你了！”大妈很感慨，这真的是出门遇贵人。 然后，老两口就拉着艾尔洛克，说是要和他来张合影，以后回国了，让儿子好好写一封感谢信寄过来。 这也是荣誉，艾尔洛克也就不矫情，弯腰站在病床旁，和老两口打算来张亲密的合影。 本来艾尔洛克是想要自拍的，但是三个人，他单手拿手机，拍出来不好看，恰好裴智妮从门口经过，袅袅娜娜的，见到这情况，就十分主动地进来说道：“约瑟夫医生，我帮你吧。” “谢谢。”艾尔洛克礼貌地点点头，将手机递了过去。 “很荣幸为您服务呢，亲爱的约瑟夫医生。”裴智妮娇媚一声，她打量了一下房间，见光线不够好，就走过去将窗帘拉了开来，随后又稍稍拉回去少许，调整到了一个较为合适的程度。 很快，在裴智妮高超的摄影技术下，一张光影绝佳的照片就诞生了。 不仅艾尔洛克英俊帅气，连大爷大妈都拍得非常之棒。 三人看了这张照片，都连连称赞。 “非常感谢。”艾尔洛克深深看了裴智妮一眼，心说这个韩国妞还有这本事？之前一直以为她是花瓶来着。 以艾尔洛克的眼光，裴智妮已经有业余摄影家的水准了，殊为难得。 裴智妮轻轻瞥了艾尔洛克一眼，水汪汪的桃花眼里满是傲娇，心说亲爱的约瑟夫医生，你总算发现我一点长处了？ 之前还瞧不起人呢，这不我就帮上你了思密达？ 以后咱俩要是好上了，我还能拍出许多令你脸红心跳的小照片来思密达。 艾尔洛克略有些吃不消她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连忙找了个借口，去其他地方干正事儿了。 他对裴智妮印象不好，觉得此女看起来就比较骚浪，不是个好货，主要是因为对方天生生就一双妩媚到了极致的桃花眼，就是看一条狗都能饱含深情的那种。 这样的女人，往往容易招惹狂蜂浪蝶，哪怕她的长相算不上顶流。但那股无意中流露出的极品媚态，就已经能绝杀一大片了。 裴智妮见艾尔洛克“落荒而逃”，不由暗暗窃喜，她感觉，将艾尔洛克“拿下”似乎有希望了。 之前是一点希望都看不到，现在似乎隐隐撬动了一丢丢，只要她再加把劲，就能成功攻略的那种。 第二天上午十点，艾尔洛克将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请过来，汇报了情况，然后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就给大妈再次安排了一次出院检查，当然，过程艾尔洛克全程跟进。 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只是下医嘱，具体的执行和操作还是艾尔洛克和值班的护士们进行。 检查发现，经过纠正体内电解质和对症治疗，大妈的脑水肿症状也大大缓解，虽未达到出院标准，但其实已经无大碍。 遵从患者和家属的意愿，艾尔洛克和赛拉诺·帕雷德斯医生商量之后，帕雷德斯医生同意了患者的出院请求。 其实，按照正规的流程，可能还需要三四天，甚至一周左右的继续住院治疗和观察，但是大妈在这里没有医保，继续住下去太昂贵了。 赵荣旻听闻那名大妈已经康复得差不多，居然都开始办理出院了，不由一阵气结：“还真让那小子走狗屎运了？瞎蒙瞎治疗，这么快就治好了？” 裴智妮桃花眼水汪汪的：“约瑟夫医生好厉害思密达！” ------------ 第27章 流言蜚语 其实，水中毒的情况是比较罕见的，一般正常人哪能轻易喝出水中毒？而出现精神异常的症状，那就少之又少了。 所谓“水中毒”，是指出现了肌肉抽搐和意识障碍等脑水肿症状的严重的低血钠症，血清钠浓度至少需要降低到125~120mmol/升；而多数脑水肿需要血清钠低于110mmol/升的水平。 这也就意味着，一个人要发生水中毒，血钠至少需要稀释11%，从正常的140mmol/升降低到125mmol/升。如果要像这位大妈一样，降到109，还出现精神异常的症状，那就更难了。 主要是因为，大妈年纪大了，加上年轻的时候没时间喝水，还曾造成过尿路感染，她的肾功能其实从年轻的时候就一直不好。 她之所以先是丧失意识，昏迷不醒，救醒后又出现“精神问题”，便是因为水中毒导致的脑水肿造成的。 赵荣旻经验不足，又无法与患者家属详细沟通，没摸准诊断方向，也就不足为奇了。 诊病，有时候就是这么“凑巧”，而“凑巧”又是综合实力的一部分。 若是艾尔洛克没有平时的勤恳用心，哪里有这次的“厚积薄发”？ 大妈出院的时候，艾尔洛克将他们送出住院部，还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比如以后喝水的时候，一定要分散饮水，切不可再这样短时间内大量饮水了。 大爷大妈很感激，大爷已经给他儿子打电话了，让儿子赶紧寄一封英文感谢信过来，务必辞藻华丽，感情真挚。他儿子自然照办，还特意请英文好的同事，润色了几遍，付出了一包华子的润笔费。 安德烈主任不知从哪儿听说，艾尔洛克收获了患者和家属的感谢，还和患者拍了一张合影，于是将他叫到办公室，让他将照片交出来。 安德烈主任要打印出来，让助理张贴在科室的照片墙上。 至于以后的感谢信，大概率是直接寄给科室的，倒不用艾尔洛克转呈了。 “谢谢主任。”艾尔洛克十分开心。 “好好干，你的工作做得很棒！”安德烈主任笑着，给予鼓励。 当艾尔洛克出来后，就在走廊里碰到了早就等待他的裴智妮。 这个娇媚的韩国女护士盈盈一笑，凑了过来小声说道：“是我告诉主任的，怎么样？请我吃饭吗？” 艾尔洛克就道：“要不下了班，去八大道吃烧烤吧。”毕竟人家帮了自己，于情于理，是得感谢一下。 “好的思密达。”裴智妮顿时就桃花眼汪汪，笑逐颜开，风情万种。 远处，赵荣旻凑巧看到这一幕，不由气结。 裴智妮的班比较长，从早上7:30至晚上8:00，而医生通常是早上7:30至下午4:30，好在艾尔洛克天天加班，时间上倒是可以和裴智妮凑一块儿。 下班后，他们去了八大道一家烧烤店，挑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其实八大道夜市大排档也有不少，但和裴智妮这样烟视媚行的女人在路边摊吃饭，可能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一边吃烧烤，一边喝啤酒，裴智妮相当开心，也很健谈，和这样的女人一起，她永远能提供说不完的话题，绝不会冷场就是了。 裴智妮说了很多她以前在韩国的事情，还说有个妹妹，今年刚刚护士学校毕业，可能过些天也会来玛摩利医院面试。 “祝你妹妹面试顺利。”艾尔洛克举杯。 “谢谢。”裴智妮几杯啤酒入喉，更增娇艳，堪称酡颜醉脸，妩媚至极。 裴智妮也是住在附近的小区，当艾尔洛克送她回家，在门口分别之际，裴智妮水汪汪满含深情地看着他，邀请他进去坐坐。 艾尔洛克婉拒：“太晚了，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你也早点休息吧。” 然后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裴智妮倚在门口，看着艾尔洛克消失的背影，不由小声轻哼，芳心十分不甘，她关上门之后，脱光了衣服，走到浴室，看着镜子中凹凸有致的胴体，心说难道这不够美吗？不够诱惑吗？ 为什么约瑟夫医生不愿意？难道…… 裴智妮忽然掩住了自己的小口，心中那个念头不可遏止。 难道，他不行？ 嗯，一定是的！ 艾尔洛克不知道，从今晚开始，有关他的一些负面消息传了出去。 反正他以前的负面消息也挺多的。再多一条，其实大家也不是很在意，无非是多一条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艾尔洛克在神经内科的名声稍微好点，但在其他科室，仍旧是不堪一提。 艾尔洛克回去的路上，给小奥莉薇尔带了一份烧烤和一杯奶茶，到家之后，果然，小奥莉薇尔还未睡。 现在是暑假，如果第二日早上没有培训课，威廉姆斯太太就不怎么管小丫头了。晚点睡也没关系。 不过威廉姆斯太太早睡的习惯无法改变，她仍旧是八点不到就进入梦乡了。 小奥莉薇尔一边撸串，一边喝奶茶：“亲爱的，照这样下去，我的身材要变得臃肿啦。” “没事，多运动就行。”艾尔洛克鼓励道。 等小奥莉薇尔吃完，就过来一把抱住了艾尔洛克，轻轻咬着他的耳朵，呢喃道：“亲爱的，你让我多运动，我就听你的话，走，我们一起去运动。” 艾尔洛克：“……我说的不是这个运动好吧？” “不，就是。必须是！”小奥莉薇尔含情脉脉，轻轻将艾尔洛克拉入自己的卧室。 很快，旖旎的气氛就弥漫开来。 “小点声。”艾尔洛克叮嘱道。 “我知道，可是……噢……”奥莉薇尔很后悔，不该在卧室这样的，万一吵醒了她奶奶，她就死定了。 说不定约瑟夫先生都会被赶出去。 好在，她及时咬住了被子一角。 艾尔洛克也十分怕，有种做贼的感觉。 …… 第二天，威廉姆斯太太的一位老友上门拜访，对方很多年没上门了，主要是腰痛。这一次主要是在家里待得太过烦闷，然后女儿给她烘烤了许多蜂蜜饼干，相当美味，她想起威廉姆斯太太爱吃这个，就特意带过来和威廉姆斯太太一起分享。 ------------ 大家当乐子看吧 其实这公告我早就写好了，一直在切与不切之间纠结。连切两本谁也吃不消啊。 上周五的时候我发了单章，说我被狗咬了。今天就跟大家叨叨这经过。 其实，是可以避免的，纯粹是要面子造成的。 周五傍晚，我在小区外面的河边散步，远远看见一个美女牵着一条大狗，在路边撒尿。 我就有些犹豫，要不要掉头。 可是这河边只有一条路，我若是掉头，那不是让人笑话我怕狗吗？我这么大个男人，不要面子的吗？ 所以，硬着头皮，继续朝前，还装作若无其事。 还隔着十几米呢，那大狗尿完了，突然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朝着我就猛蹿了过来。那女的显然拉不住，绳子当场就脱手。 那女的还在后面大叫：“你别怕，我家狗不咬人……” 我去，话音未落，我就中招了！还咬着不松口！ 当时，但凡我身上有把匕首或者刀什么的，就能立马结果了这孽畜的性命。可惜我手无寸铁，边上连根木棍或石头都找不到。 我本来想用手指戳它的眼睛，但一想，咱可是码字的手，虽然钱没挣到几个，但还要靠这个敲键盘，万一把我手指戳骨折了，戳脏了怎么办？ 所以我选择了拳头。 钵大的“铁拳”，狠狠地朝着它的脑门来几下，这狗子被打懵了，终于肯松口了。 那女的还在边上解释：“我家狗平时不咬人的……” 我真是无语了，当场就怼了回去：“你家狗不咬人，那是不咬你这个主人，不代表它不咬陌生人！” 可能当时击打狗头的时候用力过猛，平时又缺乏训练，这两天手腕关节生疼，贴了膏药才好点。当然，这不是主要伤势。主要伤在我腿上。已经打了疫苗了。还有一些糟心的琐事，谈赔偿，误工费什么的。 有三点疑惑： 1.为什么女人喜欢养大狗，还装模作样牵根绳子？是人遛狗，还是狗遛人？ 2.为什么有人喜欢在城市里养大狗？如果说住在深山老林，养几条狗看家护院，我是相当支持。 3.为什么养狗人士都有一句口头禅：“我家狗不咬人……” …… 祝大家端午安康。 遇到事情，千万要提前规避，要面子害死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最后想说的是，这书多半要切了，其实我写的还挺开心的，就是上了推荐跟没上一样，完全不吸量…… ------------ 新书《重生学渣，系统让我参加阿里竞赛》 陈肯重生初三下学期，马上面临中考分流，班级倒数第一的成绩，连普高都上不了，爱情之神奖励的系统却让他去报名阿里巴巴全球数学竞赛。 面对同学、老师、父母、亲戚们的质疑，陈肯自信朗朗：“I can(肯)，I up!”（我行，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