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地狱近在咫尺 凌晨，太阳还未升起，金色的霞光却已然从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偷跑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血腥味和屋舍余烬的焦糊味，一轮皎白的朗月抵近泛着皎白的幽幽天际，几排漆黑的屋架冒着同样漆黑的滚滚浓烟。 朦胧的雾悄摸摸地裹挟着飞扬的灰烬，在灰绿的叶子上凝成肮脏的晨露。不堪重负的木叶略微垂下头，露水顺着叶脉滑落，滴在凄凄哀鸣的秋蝉头上，给它来了一记迎头痛击。 它不甘心地勾着前足，展开轻盈的两对膜翼用力挥舞，却终究是没能再飞起来，从树皮上跌落，一头扎进染血的红发中。 树下，几具早已冰冷的尸体随意地堆在一起，头发暗红，衣服也是暗红。 秋蝉顺着红色的发丝爬到正顶端，正欲再度振翅，却没料到脚下的巨人一阵颤动，然后被滚落的尸体压在身下，草草地结束了它短暂而绚烂的生命。 “呼……呼……” 微弱的喘息声从尸堆中传出，继而猛然窜出了一只手，继续将顶层的几具尸体拨开。 随后一个少年从中探出脑袋，少年生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一头黑发，尽管脸上满是血污，却依然遮挡不住棱角分明的精致五官。 甩掉脸上凝结的血块，少年贪婪地大口呼吸着久违的不太新鲜的空气。 清醒之后，杂乱无章的信息占据着他的脑海。直到此时，他的大脑终于得到了足够的氧气来处理这些纷乱的信息。 漩涡一心…… 父亲是千手……母亲是漩涡？ 雾隐的潜入……以及忍刀七人众的屠杀…… “这是……穿越到了漩涡灭国的时间吗？” 漩涡一心费尽力气将已然陷入僵硬的尸体拨开，终于从尸堆中爬出来，沿着记忆中的路线蹒跚着向村中走去。 残垣断壁，满目疮痍。 眼前的景象全然未有超出他的预料。 族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或倒在染血的路边，或压在闷燃的屋架之下。 爆炸、勒切、电击、枭首，更有甚者被吸成了一具枯皱的干尸。 一心的脑海里逐渐浮现出族人们倒在忍刀之下的惨状，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喉头滚动，因缺水而开裂的嘴唇微微颤抖，背后的汗毛根根直立。 来不及为族人的逝去而哀悼，他连忙加快脚步向着村子的中心区域赶去，那里是存放着一族封印秘术与财物的地方。 至于凶手尚未离去的可能性……管他呢！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来到这个战火不断的忍界已经足够倒霉了，若是碰巧遇到了敌人，提前终结这条烂命也未必不是一种幸运。 大概是他足够幸运，又或者是足够不幸，整个涡潮隐村已经见不到一个活人，唯有迟暮的乌鸦滞在光秃秃的树杈上，用它猩红的眼眸凝视着这个国家最后的遗民。 也许是行凶者们的默契使然，村中的祠堂倒是没被大火吞噬，庭中巨石上缠绕的注连绳上凝着紫红色的血迹，在昏昏未明的晨光下显得尤为刺眼。 那些行凶者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与他们一齐消失的，还有漩涡一族珍藏的封印秘术。 祠堂正中的神龛上雕着头生双角的鬼头纹饰，原本可堪称为艺术品的木匣早已化为碎屑，小栅窗被从当中切断，而其中放置的卷轴亦不翼而飞。 很显然，这里已经被洗劫一空了。 漩涡一心摇了摇头，循着记忆转身前往下一个地点。 纳面堂。 和漩涡的祠堂存放着的一般封印术相比，那里供奉的东西才是漩涡一族真正的传承。 代表着27尊本土鬼神的面具，戴上之后即可召唤出相应的鬼神，献上祭品便可以借助鬼神的力量施展出强大的封印术。 如漩涡一族的尸鬼封尽，便是由死神处得来，以施术者自身的灵魂为祭品，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封印术。战功显赫，不仅带走了半只九尾，还带走了木叶四个火影。 当然，并非所有的鬼神都像死神那样极端，据族中长辈所言，使用大多数面具的代价都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纳面堂建在远离涡潮村的树林中。在原本的历史上，其中供奉的面具躲过了漩涡的这次灭族灾厄，一直完好地保存到了第四次忍界大战。 漩涡一心的目的就是将这些面具全部带走，若是有机会重整漩涡一族，便可以继续供奉起来。若是希望渺茫，总归还可以当作在这个实力至上的忍界行走的底牌。 漩涡纳面堂的形制就是一座普通的神社，鸟居两侧是围绕着中央本殿建造的充作枝宫的低矮民房，拜殿直接与本殿相接，抬头便可见到红色油彩绘成的漩涡状家纹。 走进殿内，挂在壁上的三排面具映入眼帘。每一张面具上刻画的都是鬼神的面容，狰狞凶恶，少数的几张笑脸也是青面赤目，獠牙参差。 漩涡一心见状，刹那间恍若置身于森罗鬼蜮，脚步变得僵硬了起来，待到回神之时，已然骇出一身鸡皮疙瘩。 “噔、噔——” 结实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漩涡一心走到房间角落抄起一根竹竿，将二十七张鬼神面具一一请了下来。 除了刚刚进来那一瞬之外，若不动用查克拉，他根本感觉不到这些面具有何神异之处。 漩涡一心摊开随身携带的封印卷轴，正欲将面具拾掇起来，身后却传来一阵幽幽的脚步声。 “吱嘎、吱嘎——” 来者似乎是有意惊动殿内的漩涡一心，故意将脚下的地板踩踏地喈喈作响，令人牙酸。 漩涡一心马上回头望去。 殿外雾霭蒙蒙，依稀可见透亮的晨光撒在大殿的门口，一个灰色的身影将光线遮住大半。 来人戴着兜帽，脸上挂着一张造型简单的乌鸦面具。 是暗部的装束。 由于背光的缘故，他整个人身上似乎沐浴着一层神圣的辉光。 但紧接着，那人的发言让漩涡一心如坠冰窟。 “还留了这么多活口，雾隐的家伙们真是废物！不过还真的要谢谢你了，小家伙。要是没有你，我们还真不知道漩涡一族还有这么神秘的地方！” 面具下传出来者的死刑宣告，一只大乌鸦扑闪着翅膀从鸟居上飞落，稳稳地停在面具人肩上，猩红的眸子紧紧盯着对面的漩涡一心。 “我给你的奖励是——送你去见你的族人！” 汹涌的绝望感瞬间包裹了才从尸堆中爬出来的漩涡一心，似乎就连周身的空气都变得粘稠了起来。 尽管那个暗部背后的光晕耀眼无比，但漩涡一心清楚地知道—— 地狱，近在咫尺。 ------------ 2 面具的用法 “嗖嗖——” 两枚锋锐的手里剑闪着寒光，从漩涡一心的耳边擦过。一缕不幸的碎发被切断，坠落地面。 咚咚的急促心跳与令人头晕目眩的耳鸣交织左右，漩涡一心脚步一沉，颓然站稳身形。 方才的闪避似乎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或者说是肌肉记忆。 战斗的本能，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之中。 “呵，不错的闪避，在你这个年龄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暗部轻佻地说道：“但是只有这种程度的话，可就到此为止了喔！还有……给我记好了，杀死你的是宇智波！” “嗖嗖——” 暗部又掷出了两枚手里剑，刃锋擦着漩涡一心的轮廓飞掠而过。噔噔两声结实地钉在他身后用来挂面具的木板上。 不直接发动攻击吗？ 漩涡一心眸光一凝，有些看不透对方的意图。 暗部猫捉老鼠一样的戏弄态度让他内心烦躁，偏偏手无寸铁，只会一些族中传授的封印术，完全找不到正面突破的可能。 他只来得及将叠放好的几张面具夹在怀中，稍稍后退两步与暗部拉开距离，顺便观察着四周有无逃脱的空间。 忽然，一心感受到后腰处传来了一道诡异的触感，不知何时，一条看不见的钢丝已经截断了他的退路。 其上裹着一层薄薄的覆膜，让本该冰凉的钢丝变得温润而油滑。 漩涡一心目眦欲裂，联想到对方口中提及的宇智波，瞬间意识到危险，连忙远离身后的钢丝。 在他的记忆中，还有搭配钢丝使用的遁术—— “是那一招吗——” 暗部看戏一般站定原地，见一心退后的脚步骤然顿住，当即发出一声宇智波招牌式的狂笑，开口嘲讽道：“哈哈哈哈哈，可惜，你发现得太晚了！” 漩涡一心周围的钢丝在一瞬间收紧，将他逼退在角落。暗部将钢丝的一端叼在嘴里，空出来的手势连续变换，一连串结印在他手下快速完成。 巳—辰—卯—寅。 “火遁·龙火之术！” 暗部两齿相撞，口中喷出汹涌的烈焰，炽热的火蛇沿裹着油膜的钢丝蔓延，瞬间充斥整个房间，将晦暗的大殿照得通明。 纳面堂老旧的梁柱和墙壁也在高温下开始燃烧起来。 漩涡一心见状眼中迸出一抹喜色，早在暗部动作之时他便开始了同步结印。 现在对方的忍术印证了他的猜想，赌对了！ 对方使用的果然是火遁，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机会。 来不及选定封印的媒介，漩涡一心直接施展了记忆中的封印术。哪怕是将火焰封印制造在身体里，也好过被熊熊烈火烧死。 子—酉—壬—寅。 封火法印！ 殿内的形式忽然发生了诡异的逆转，炽烈的火蛇从暗部口中汹涌迸出，在殿内迅猛膨胀，却又在钢丝的另一端急剧缩小，最终消失在少年身前的狭窄虚无之中。 “封印术吗？我倒要看看你的查克拉还能支撑多久！” 暗部维持着口中的火焰，脸上肌肉微微抽动，挤出一个没人看得见的残忍笑容，右手又将两枚捆缚着钢丝的手里剑掷向漩涡一心。 手里剑在半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蜿蜒的火龙紧随其后，向着漩涡一心的肋下突击。 “糟糕——” 漩涡一心面色一沉，维持着手中的封印术的他全然没有办法防御从刁钻角度飞来的手里剑。 “吱啦”一声，锋锐的手里剑轻易地划开少年的前襟，钉在他身前的一打面具之上。 叩成一叠的面具摔在地上，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 直到这时，漩涡一心才猛然发现，自己没有准备的封印术居然将火焰导向了地上的一张面具。 一张靛青的鬼脸咧着大嘴，囫囵的獠牙向外弯曲成纹，绘成汹涌的焰浪状。 面具离开了一心的束缚，鬼口大开吞吐着火焰，暗部的火遁术全部被面具上大嘴吸纳其中，陈旧腐朽的大殿中瞬间只余汩汩浓烟。 黑烟遮蔽了视野，漩涡一心立即从几条钢丝之间的缝隙中遁出，伺机反过来偷袭暗部。 暗部自称是宇智波，但写轮眼毕竟不是拥有透视能力的白眼，在浓烟中的效果要大打折扣。 “……什么！” 瞥见这一幕，游刃有余的暗部终于慌张了起来。一张面具吸收了自己全部的火遁，这种事若非亲眼所见，他定然会当作是天方夜谭。 “漩涡一族的东西吗？” 他不敢肯定这些面具是什么奇物，但他知道拥有这种能力的东西必定价值不菲。 相比斩草除根，还是拿到面具的优先级更高。 暗部猫脸面具下的阴鸷双目眯成一条细缝，扯动手中被烈焰炙得滚烫的钢丝，将手里剑钉住的面具迅速拿到手里，同时在滚滚浓烟中搜罗着漩涡少年的身影。 这种奇怪的面具……加上自己此前找到的封印术，交给大人一定能够获得丰厚的嘉奖！ 少年的生死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即便能从自己手中活下去，难道还能去木叶对质不成？ 暗部面具下的嘴角勾起，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若是少年真的去宇智波找他对质，反倒如了他的意…… 暗部倒退了两步，试图冲出浓烟之外，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接近。他本能地伸手格挡来人的袭击，却发现对方的目标并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手中的面具。 “哼……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也想把面具拿回去吗？哈哈哈哈！” 暗部冷哼一声，随后将少年一脚踢开，放声大笑。但他的笑声只持续了一会，顿觉怀中面具炙热非常。 再一低头，只见鬼面的口中乃至眼中已是赤红一片，似有滔滔炽焰蓄势待发，喷薄欲出。 “拿回面具？谁告诉你我要拿回面具的？” 少年的声音穿透浓烟，精准地传到暗部耳中。 在这一刹那，面具吸收的火焰又重新在空气中炸开，熊熊烈焰瞬间将近在咫尺的暗部吞噬殆尽。 “封火法印·解。” 漩涡一心从地上爬起来，结印的手还未松开，脸上带着一副“果然如此”的笑容。 “在自己的火遁里溺死吧，杂碎。” ------------ 3 巫女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响彻树林，惊起数群飞鸟。 几个忍者不约而同地望向巨响传来的方位。 为首的少女戴着木叶的护额，其余人均是一副暗部的装扮。 狗脸面具的暗部听到爆炸后身形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声音中不免带上些许忐忑，望向领头的女子。 “巫女大人，这么大的动静，别是乌鸦那边出岔子了吧？比如碰到雾隐那把会爆炸的忍刀……他身上可是带着那个卷轴的！” 被称作巫女大人的女人微微抬起头，栗色的柔顺长发披散在瘦削的肩上，朝阳在她透亮的镜片上折出浅浅的一道金光。 “乌鸦去做什么了？”她问。 “乌鸦似乎发现了一个漩涡的幸存者，他去盯梢了。”狗脸暗部整理了一下语言，恭敬地回答道。 虽然眼前的这个女人还不到十八岁，但已经是根部中有名的谍报精英，被称作“行走的巫女”。 在根部这种地下组织里，能力至上，尽管巫女并不是他们之中的最强者，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依然非她莫属。 “盯梢？哼——”女人不屑地轻哼一声，对狗脸暗部的僵硬发言嗤之以鼻。 根部早就得到了雾隐针对涡之国的行动消息，但他们收到的指令却是打扫战场，搜寻漩涡一族遗漏的封印术……或者血脉。 而乌鸦那种狂妄自大、贪功冒进的家伙，定然是嗅到了有利可图的味道。否则绝不可能脱离队伍单独行动。 虽然她一向看不起这种人，不过乌鸦身上的卷轴记录的是一个S级的强大封印术，是必须要带回村子的东西。 “你们带东西返回木叶，我去回收乌鸦携带的卷轴。”巫女下令道。 “是。” …… 大殿中的烟尘已然散去大半，可屋子却已经被热浪吞没，正在缓缓燃烧。 敌人不再动弹，漩涡一心松了一口气。 他隔着老远用竹竿试探着地上被烧得焦黑的暗部，直到确定已经再无抢救过来的风险，这才敢上前舔包。 从尸体手中取回已然变得灰秃秃的面具，漩涡一心对着面具吹了口气，霎时灰尘飞扬，直呛得他咳嗽两声。 面具完好无损。 在一族的记载中，这一张面具代表的鬼神名为阿婆叉，象征着吞食火焰之孽。 传闻封火法印便是从这一尊鬼神手中习得的封印术。面具不仅可以用来做为封印火焰的媒介，戴上面具更是可以随时维持对火焰的封印能力。 换句话说，若非极其庞大的火焰席卷而来，带上面具就意味着火遁免疫。 可惜漩涡一族用来记载各个封印术对应的鬼神知识的典籍，已经在这次灾祸中消失无踪。 漩涡一心并不能认出哪个是哪个，他也是经过刚刚的事情才得以辨出它来。 不过现在并不是研究这些面具的时候，闹出这么大动静，整个涡之国的岛屿恐怕都知道这里有事发生了。 此地不宜久留。 将殿内所有的面具封印打包，漩涡一心忽然对暗部的身份好奇了起来。 不管他是不是参与了对漩涡一族的剿杀行动，但他对自己表现出了明确的杀心。 漩涡一心心眼小，这种委屈他受不得。 一心低头看向乌鸦的尸体。 乌鸦拿着面具的左手已经被一心掰开，右手却是死死的捂着忍具袋，似乎那里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要保护。 那张丑陋的乌鸦面具和兜帽早已在刚刚的爆炸中四分五裂，露出一张狰狞的面孔。 死不瞑目的褶皱面容上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猩红眼眸，渗人非常，但却并非是宇智波一族特有的写轮眼。 以漩涡一心记忆中对宇智波一族的了解，既然报出了宇智波的名号，便没道理再隐藏自己的名字。 除非，这所谓的宇智波只是一个隐藏真实身份的幌子。 漩涡一心的目光落在尸体的忍具袋上。 用脚踢开乌鸦捂着忍具袋的手掌，他从中找到了一个忍术卷轴，从挂钩上面的螺旋标志来看，是漩涡一族的秘术无疑。 “里·四象封印术。” 打开卷轴，看到忍术名称的漩涡一心目光一凝。 这是一个S级的封印术，并且在整部剧中仅仅出现过一次。 那就是在木叶知名老登志村团藏的身上。 难道眼前这个自称宇智波的家伙，是根部的密探？ 漩涡一心脑中灵光乍现，一脚踩开乌鸦的下颚，乌血浸没的粗糙舌头下赫然是一道青色的咒印。 舌祸根绝！ 果然是根部！ 漩涡一心面色凝重，尽管尚不知道木叶在这次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但从乌鸦的所作所为来看，显然不是那么光彩。 “吱啦——” 燃烧的梁柱终于再撑不住，骤然断裂，闷燃的屋棚渣滓从天花板上垂落，将漩涡一心从恍惚的失神中拉回现实。 他三步并作两步逃出即将坍塌的纳面堂，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抬手遮在眉目之上。 “谢天谢地，涡潮隐村还有人活着！你是……漩涡一族的人吗？” 一个充满惊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漩涡一心定睛一看，一个戴着木叶护额的女子俏立在枝头，眸光流转，笑着向树下的一心发问。 女人的身上并未穿着木叶的制服，米黄色的针织小外套下是令人遐思的渔网内衬，短裤之下白皙顺滑的长腿暴露在空气中，脚上踏着一双露趾凉鞋。 只是刚刚发现了乌鸦根部身份的漩涡一心却是无心欣赏，只当她是来斩草除根的，警惕地后退了半步，满心戒备地盯着树上的少女。 “你不用害怕……” 巫女轻盈地从树上跃下，用温柔的声音安抚道：“我是来自木叶的忍者，不是敌人！你没必要这么戒备……” 我戒备的就是你木叶。 漩涡一心不为所动，只是吞咽了一口唾沫，警惕地反问道： “你是什么人，你想要什么？你和里面那个乌鸦脸什么关系？” 面对漩涡一心的质问三连，巫女直截了当地答道： “我是木叶的暗部，你可以叫我巫女。奉村子命令，前来搜救漩涡的幸存者。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她的话语间满是找到漩涡一心的喜悦和同情，丝毫不似作伪。 “想要得到他人的信任，总不能只靠一个暗部的代号吧？”漩涡一心道。 “说得也对。” 巫女的脑袋微微一歪，两鬓的金色发丝摩挲着白皙的面庞，语气和缓，温柔中透露着些许俏皮。 “我的名字是药师野乃宇。” ------------ 4 根之鬼 两月时间匆匆。 仲秋已去，叶落初冬。 漩涡一心在木叶已经有了新的身份，那就是根部的忍者，鬼。 在挑选暗部的面具时，漩涡一心并没有像同事一样选择动物的形象，反而是将面具绘制成了鬼神面容。 这一切也正如一心所预料的一般，他并没有被带到火影那里，反而直接被团藏所吸纳，成为了根部的一员。 漩涡的血脉，还掌握着不少漩涡一族的封印术，无疑是志村团藏需要的稀缺人才。 这些时日里，不知是出于团藏的授意，还是野乃宇本人的主张。 这个带他来到木叶的女人似乎对他有些过分地关心。 野乃宇表现地全然让人看不出她是一个间谍，不禁让一心对她的业务能力叹为观止。 温柔，美丽，善解人意。 活泼，开朗，胸怀宽广。 这个女人好像有着好几副面孔。 她的表演天衣无缝，若非漩涡一心清楚地知道她的成分，也许真的会把她当做是人畜无害的邻家大姐姐。 当然，他更愿意相信这并非是她的表演。 谁不想要一个温柔大姐姐呢？ 在团藏的颠倒黑白下，当初袭击他的乌鸦在众人口中的身份，已经成为了隶属于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的暗部。 要不是一心亲眼看见乌鸦舌头下的咒印，只怕他就真的信了。 上帝视角中，团藏自以为是的小动作暴露无遗，这也更让一心坚信一点：志村团藏的根部，是一个充满谎言与利用的组织。 志村团藏这种人，今天可以让药师野乃宇待他如至亲，明天就可以让他们自相残杀，断情绝义。 如果有机会，他是一定要脱离根部的。 …… “吱啦、吱啦——” 小刀划在面具上的声音响脆而短促，随着一心收起工具，将面具倒过来磕在桌上。面具沟壑中的碎屑倾泻而出，随着凛冽的北风渐渐飘远。 大功告成！ 漩涡一心兴奋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作品。 方才他所做的，便是在暗部面具上刻下封印术式，这样便可以将27张漩涡一族的鬼神面具封印在暗部的面具中。 待有需要之时，便可直接解开封印，变脸戴上漩涡的面具。虽然他只辨识出了少数几张面具，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助力了。 驾驭尸鬼封尽，能够斩断敌人灵魂的死神；统御封火法印，能够吞噬后释放火焰的鬼神；代表封邪法印，能够抹除或者还原咒印的鬼神；还有象征契约封印，能够阻断通灵的鬼神。 能力不多，但个顶个的实用。 尽管同一时间只能戴上一张面具，使用一种鬼神的封印力量。 但只要能把变脸这项非遗琢磨个七七八八，四舍五入等于全能！ 忍界只能有一个蜀面豪杰，那就是我漩涡一心！ 正当他捧着封印面具暗自得意之时，门外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一心？你在房间吗！” 漩涡一心将面具扣在桌上，赶忙关上敞开的窗户，又随意用手将桌面残留的碎末扫下桌子，这才起身开门。 木叶所有人里，只有一个人会叫他的名字。 “有事吗，药师姐？” 漩涡一心问道。 “怎么，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药师野乃宇扶了扶眼镜，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同为战争孤儿，她在一心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个爱哭鼻子的小下忍。 而漩涡一心老是像个小大人一样波澜不惊，让她总是想撩拨他的情绪。 也许是平时的谍报工作太过压抑，此时的放松时间反倒让她过分地开朗。 只是漩涡一心平静的眼神中毫无波动，野乃宇抿了抿嘴坦白道： “我听说村子外围新建了一所孤儿院，你要一起去看看吗？” 野乃宇将木叶的护额从头上摘下，轻轻撩了撩鬓边的金色发丝，明亮的眸子眨了眨，只是在大圆镜片的映衬下显得少了几分灵动。 “为什么让我一起？” 漩涡一心刚刚搞定自己的封印面具，正想练习变脸的技术。此时听闻野乃宇的计划，显得有些兴致缺缺。抱着手臂，想听听野乃宇打算用什么样的理由说服他。 “因为我和一心一样，都是战争孤儿呢……”野乃宇道。 漩涡一心闻言脸上露出狐疑的神情。 根部十个忍者里面，最少有八个是战争孤儿，这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吧？ 药师野乃宇见到一心不信任的表情，脸上的笑意微微凝滞，眼神中流过一丝忧郁和歉疚。 她其实早发现了，漩涡一心必然知道乌鸦的真实身份，否则也不会对她戒心拉满，好在这两个月自己坦诚相待，多少也收获了几分信任。 虽说他们并未亲自下场执行对涡潮隐村的绞杀，但根部对友邻的苦难视而不见、甚至落井下石，在她的心中已然是一种罪过。 甚至乌鸦那家伙还差点杀死了漩涡一心。 在她短暂的忍者生涯中，伤害过的人不计其数，大都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亦或是已经失去了生命。 唯独眼前的少年，不仅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甚至还会是朝夕相处的同事。 野乃宇不禁将这些年来累积的全部的愧疚，毫不保留地投射到了漩涡一心的身上。 但随着两个月的相处，对这个小心眼男孩的怜悯似乎有些变质的倾向。 “来吧，来到木叶这么久了，整天憋在基地里怎么行？就当做是陪姐姐逛一逛。” 野乃宇歪头露出明媚的笑容，直接拉了住少年的大手。 …… 二人来到孤儿院时已是傍晚。 木叶的孤儿院建在远离村子的地方，此时还是一座简单的民房。孩子也并没有几个，但那些面黄肌瘦的小脸上也闪着和村里其他孩子一样的渴望。 孤儿院的管理员有两个。 其中的中年男人叫做绪方，是二代目时期活跃的忍者，后来在与雷之国的战争中负伤，便退居二线做一些后勤工作。 没过几年便因伤病退役，一直在筹备木叶孤儿院的事宜，直到前些日子才落成。 时值初冬，虽未落雪，但天气已然寒凉起来。 夕阳下，几个衣着单薄的孩子在后院奔跑，不时有人吸溜几下鼻涕，便继续加入打闹的行列。 扶着围篱，看着院内玩耍的孩童，野乃宇的目光柔和下来，不由得轻声问道： “一心，你说，我们做忍者是为了什么呢？” 少女的多愁善感并不为人所知，漩涡一心只道这是根部的试探，又默默在心底警惕了起来。 虽然历史上的药师野乃宇后来确实退出了根部，成为孤儿院的新院长。 只是一心也无法知道野乃宇的心思，两个月来渐渐习惯了她谍报精英的身份，此时竟不敢信任她表露出来的一切。 “复仇，至少对于我来说就是这样。”漩涡一心沉吟了片刻，故意回答道：“让袭击漩涡一族的雾隐血债血偿。” 还有木叶也是一样，他在心中默默补充。 “是这样吗？目的就只有复仇吗？那还真是就像……鬼一样啊。” 想到少年自己取的代号，药师野乃宇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悲悯，伸出胳膊轻揽过一心倔强的头颅，让他倚靠在自己柔软的肩膀上。 漩涡一心起初还不太习惯地想要推开，但架不住野乃宇的执拗，他便秉着不做王八蛋的原则破罐子破摔了。 “一心，你有想过，不再做忍者吗？” 她已经厌倦了，与其整天在敌国潜伏风餐露宿，还不如在孤儿院照顾那些孩子们。 ------------ 5 绑架 夕阳西垂，金色的余晖洒满庭院，追打着的孩子们也在女管理理珠的招呼下回到房间内，但吵闹的声音依旧不绝于耳。 放在村内，已经该是飘起炊烟的时候了，但这边的晚饭时间似乎推迟了一些。 两人在围篱外观望良久，孤儿院的男管理绪方才姗姗来迟。 他身着朴素的短打，背着两捆劈好的柴火，一肩高一肩低地跛着脚从树林中走出来，瞥见篱笆旁的野乃宇二人，连忙上来打招呼。 “野乃宇小姐，好久不见。来看孩子们了吗？这位是……” 绪方将柴火放在地上，刚要伸出手来，却低头看见手掌之上满是脏兮兮的木屑和灰尘，尴尬地收回手来，合掌搓了搓。 “绪方大叔好，我是药师姐的同事漩涡一心。” 漩涡一心见到男人靠近，连忙从野乃宇的胳膊下挣脱出来，脸上有些发烫，赧然问候道。 “啊，漩涡君，你好你好。” 绪方咧嘴露出一个“我已然了解一切”的笑容，对野乃宇说道：“这边的屋子才刚刚修建好，除了孩子们的宿舍，其他的地方都还没有收拾出来……” “没关系。” 药师野乃宇摆了摆手，“我这次来，就是给绪方大叔带好消息的。” 漩涡一心闻言扭头看去，乃宇拿出一份文书递给绪方，说道： “我向团藏大人请示了，他许诺每个季度会额外批给孤儿院一些经费和物资，而且……” “孤儿院可以尽全力收容，一切花销由根部承担。只是大人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如果发现了优秀的苗子……他要带到根部去培养。” 孤儿院的绪方闻言，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挤不下了。 志村团藏具体是什么样的人，根部又是什么样的组织？ 绪方并不清楚，但火影辅佐和暗部领导的名头如雷贯耳。 作为一个退役的一线中忍，他当然清楚被统率暗部的长官看中的含金量。 对于一个孤儿来说，不说是一飞冲天，也算得上是平步青云。 “那真是太好了，还请野乃宇小姐向大人转达我的谢意！” 绪方激动地说道，再然后两人的交谈就大都围绕着孤儿院的出路和规划展开了。 漩涡一心自觉无从插话，和野乃宇打过招呼，便顺着来时的路先行撤退，心里不免有些感慨。 没想到木叶孤儿院是以这种方式促成的，野乃宇也并不是第一任的院长。 她和团藏一拍即合，木叶孤儿院就这样成为了暗部预备役的预备役。 说来好笑，尽管根部从来没有主动给暗部提供过人才，但它创立时的名义确实是为火影的暗部提供培训和补充人才。 只是团藏向来喜欢在三代目顾及不到的地方搞小动作，根部渐渐被他变成了自己的私人势力。 或许早在三个月前根部前往涡之国的那次行动，根本就没有和三代目通过气，否则也不会越过火影办公室，直接将自己划进根部。 他可能还不如这里的孤儿们，最起码孩子们都在村子里登记过。而“漩涡一心”这个名字，在木叶大概率查无此人。 甚至在根部，或许也只有野乃宇和团藏知晓。 念及此处，漩涡一心不免对野乃宇的信任多了几分。 她在孤儿院的时候，也许是真情流露吧？ …… 孤儿院的位置在村子最边缘，往村中去只一条蜿蜒的小路，两旁的木叶已经脱落，层林尽染。夕晖穿透枯黄的树杈，映得黄金遍地。 信步远离，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树林之外。 鞋子踩在蓬松的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给幽静的郊外傍晚增添了几分意趣。 自从来到木叶后，白天整天闷在暗无天日的根部基地，漩涡一心还从来都没有如此惬意地观察过这个村子。 “咔嚓咔嚓……” “唔嗯——” 正当一心准备慢慢走回暗部公寓的时候，一旁的林间传来落叶上疾行的脚步声和似有若无的呜咽。 漩涡一心瞬间警惕了起来。 会是什么人？ 除了他们这些专门为了孤儿院而来的，还会有什么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蹑手蹑脚地跃上树梢，漩涡一心往呜咽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三个外村忍者掳了一个少女，他们将她双手捆住，用一根粗糙的麻绳拽着走。 少女被堵住了嘴巴，只能够发出“呜呜”的求救声。 女孩一袭明黄色的短衫，若非是那一头鲜艳的红发，在枯黄的落叶中还真的不是很好分辨。 “红发吗？在木叶，就应该只有那一位了吧？” 漩涡一心喃喃自语，没有想到随便出来一趟，竟然碰到了了不得的事。 玖辛奈被云隐忍者绑架。 他的心中，一个大胆的计划开始酝酿。 为了防止不知何时被团藏榨干剩余价值后弃之如敝履，他有必要随时准备做一个墙头草。 按理来说，救下村子的候补人柱力，足以让他顺理成章地进入火影集团的视野。 虽然最佳的选择是回村子报告这一发现，但仅做一个斥候的含金量远远没有以身入局来的高。 孤身拯救族人什么的，无疑是最符合火之意志的一集。 富贵险中求。 漩涡一心只是思忖片刻，便决定出手。 抛开他已经习得了保命秘术不说，即便任务失败，最多是两个姓漩涡的一起等待小黄毛波风水门救援罢了。 稳赚不赔。 …… 暮色沉沉，月上中天。 临近汤之国的边境，道路两旁的树木已经全都是北方的常青。纤细的树叶并不紧密，如霰的月色顺着林木之间的缝隙泼洒在小路上。 道路两旁的林中不时传出“咕咕咕”的夜枭鸣叫和扑腾的喧闹声。 浑身无力，四肢酸痛，伴随着持续不断的耳鸣。漩涡玖辛奈海蓝色的眸子已然失去高光，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 “果然，一个外村人……哪怕是突然消失，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距离被绑架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参差的发梢已经被她留作信号，揪了一茬又一茬，却仍未看到一丝获救的希望。 “木叶……糟透了。” 漩涡玖辛奈心如死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踱步前行。 “噗、噗……” 两声极其微弱的响动被夜枭的聒噪盖了过去。 断后的两个云忍脖颈处血流如注，溘然倒下。在靠近地面的时候被揪住衣领，随后缓缓放下，全程没能没发出任何声音。 “噌——” 黑色的衣袂飞快掠过，随即一道寒光乍现，短刀嗡鸣。 最前方的云隐忍者一时不察，暗部的制式肋差从身后直接将他脆弱的颈部贯穿。 汩汩鲜血顺着切口喷涌而出，溅射在那张狰狞的鬼面之上，血液缓缓流淌，沿着面具上的恶鬼纹路填满了沟壑。 “嗤啦——” 刀锋带起劲风，少女凌乱的红色发梢微微扬起。 玖辛奈恍神之间，捆缚着双手的麻绳应声而断。 ------------ 6 营救与营救 “喂，别傻愣着。” 一只略带血腥气息的手将堵塞着少女嘴巴的帕子抽掉，随后拍了拍她略显呆滞的脸。 玖辛奈猛然回神，只见面前一个戴着面具的暗部，恶鬼的面容张着狰狞的大嘴，獠牙之上满是敌人的鲜血。 她惊吓之余连忙退后了两步，随即又发现是面前之人救了自己，暗自懊恼自己的反应过度。 玖辛奈两只手背在身后，有些赧然地再次看向暗部的面具，开口道谢。 “你是……木叶的暗部吗？谢谢你来……救我！” “嗯。” 不知为何，戴上了这张恶鬼一样的面具之后，漩涡一心本人也变得冷漠非常，少言寡语。 他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音节，低头看了看少女的小腿。 黑色的过膝袜被勾破了好几个洞，暴露在外的皮肤上沾着凌乱的血迹。 “腿受伤了，还能走路吗？” 方才还不觉得疼痛，直到对方提醒自己，漩涡玖辛奈才发现自己挣扎之下扭伤了脚腕，玲珑的脚踝此时显得有些浮肿，修长的腿上也因跌倒剐蹭出道道血痕。 暗部的声音中，竟是她意想不到的稚嫩，玖辛奈仔细打量着眼前人，见他的身高只比自己高出一丢丢，当即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暗部的年纪似乎与自己相仿，一向骄傲的玖辛奈很是受伤，只是嘴上却仍然倔强道：“别把我看扁了，区区……” 玖辛奈心底赌气，为了证明自己的豪言，当即转身迈出一大步。 “嘶——” 脚腕剧痛，玖辛奈如同触电一般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没站稳，打了一趔趄，险些跌倒。她下意识地拽住了一心的衣角，连带着他也晃了晃身形。 她的腿脚显然没有她的嘴硬。 不过在这里停顿也对方漩涡一心的计划，于是他信口胡诌道： “那还是休息一下吧，你不累我还累了。” 他嘴上说着累了，却是走到云忍的尸体边，展开了一个卷轴。之后又像开套娃一般地从中取出另一个收尸专用的大型卷轴，将云忍的尸体收敛起来。 死人经常比活人好用。 如今雨之国方面的战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风土两国都加入了雨之国大乱斗，水之国策划了对涡之国的袭击。 没有人愿意看到穷兵黩武的雷之国养精蓄锐，坐收渔利。 大蛇丸此前潜入云隐制造八尾暴动，原本只是想将雷之国拖入混乱的泥淖以削弱他们的军事力量，帮助木叶在未来可能的雷之国战场取得优势。 却没想到一向强硬的云隐就此做起了缩头乌龟，打算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中独善其身。 甚至也许正是因为这一代的“布硫比”弗卡依突然暴毙，云隐才打算将木叶的漩涡血脉带回村子去做人柱力。 兜兜转转，竟然形成了诡异的闭环。 他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尸体带回村子，榨干他们最后的剩余价值。至于后续是把云隐拖下去，还是讨要赔款，那就不是他一个小小暗部该关心的事了。 打扫完战场，漩涡一心静坐在一旁，耐心等待。 接下来只需要波风水门到来，通过他这个见证者将“鬼”救人的事情转述给火影一脉，自己的露脸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救我？是村子派你来的吗？” 海蓝色的眸中倒映着皎白的月色和少年染血的面具。玖辛奈美目流转，背靠着一棵香樟，向这个救下自己的人问道。 救援到底是不是村子的授意，这一点让她非常在意。 “你可以叫我的代号，鬼。” “至于为什么，杀人才需要理由，而救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才对吧。” 漩涡一心随口答道，他自认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番话只是在向火影表明：自己是火之意志的种子选手。 “那就不是村子的命令咯。” 玖辛奈的眸光黯淡下来，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不再自讨没趣，只是悻悻地缩了缩脖子，将下巴枕在膝盖上，轻轻揉搓着红肿的脚腕。 村子都不在意她，她为什么还非要知道村子的态度呢。 玖辛奈的小嘴嘟起，脑中全都是来到火之国后被排挤的画面。被同学嘲笑，被同学揪头发，被同学带着下忍哥哥报复…… 消极的情绪总会让人疲惫。 胡思乱想着，玖辛奈感觉自己的眼皮有些沉重，此前反抗云隐小偷早已耗尽了她的体力和精力。 方才能强打起精神也只是因为获救的喜悦，此时危机解除，疲惫感瞬间涌上全身。不知不觉间，她的意识逐渐混沌起来，甚至发出了微弱的轻鼾。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身上披裹着月色的玖辛奈被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惊醒。 “我来救你了！” 玖辛奈迷蒙着睁开眼，眼前是一头明晃晃的金发。 那个暗部呢？ 她环顾四周，根本没有发现鬼的身影，只在他刚刚休息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陷坑。 “敌人已经被我解决了，我们现在就回村子吧！” 波风水门向她伸出手来，露出一个治愈人心的微笑。 玖辛奈惊愕地愣住，又看了看那边的陷坑。 敌人早就已经被暗部解决了，那他解决的敌人又是谁？ “你……把他杀了？” 玖辛奈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股剧烈的恐慌将她包围，顷刻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 翌日清晨。 火影办公室。 波风水门一脸乖巧地接受猿飞日斩的问话，不管是救回玖辛奈，还是杀死那个疑似暗部的家伙，都有必要向火影仔细汇报。 “水门呐，你说详细一点。” 猿飞日斩和颜悦色地询问着眼前肃立的波风水门。 这个自来也带回来的天才少年正在展现他的火之意志。 “是，火影大人。” 波风水门点头应是，随后试着回忆道：“我在玖辛奈同学的住处附近发现了留作记号的红色头发……” “不……不是这个。”猿飞日斩打断了少年的发言，继而提示道：“说说你遇到的那个暗部忍者。” 暗部中出现内鬼，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更何况，在他的印象里，暗部完全没有这么一号人。 “唔……他穿着暗部的风衣，脸上也是暗部的面具。从身形和动作看，应该跟我差不多大年纪。嗯……还有黑色的头发，其余的便没怎么看清了。” 情况紧急，为了防止那人狗急跳墙，他根本没有仔细观察，直接用苦无偷袭结果了对方。 猿飞日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紧接着问道：“你是怎么……打败他的？” 虽然波风水门是天才少年，但也绝对没可能打败一个经过细致选拔的暗部精英。 除非……那人来自另一个暗部，那个作为青训的暗部——根。 “偷袭。” 波风水门言简意。 “不过火影大人……有件事情我非常在意！那个人死前似乎激活了一种忍术……尸体附近的整块区域都消失了！就、就像是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 波风水门吞了一口唾沫，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那个术式将附近的一切物质全都吸了进去。幸好他反应迅速，不然恐怕也难逃厄运。 那一刹，他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猿飞日斩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以示安抚，心中万千思绪纷纷扰扰。 没有登记过的暗部…… 团藏……难道你终于按捺不住，向人柱力下手了吗？ ------------ 7 你的火之意志指的是…… 猿飞日斩枯坐在椅子上抽着烟斗，眉目阴沉地盯着办公室敞开的门，缭绕的烟雾携着他的烦躁焦急地冲出门去。 桌面上浑浊的茶汤早已冷却，派人去通知过后，他已经等了团藏半个小时，而对方的怠慢态度让他感到极度不爽。 早在初担任三代目的时候，猿飞日斩就已经知道团藏对这个位置存着心思，不过团藏一直以来并未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他便也任其施为。 以他一向对老友的宽容，他可以容忍对方膨胀的野心，在一定程度上培植自己的势力。 可唯独这次，将手伸向村子的九尾人柱力，没办法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又过了十几分钟，下巴上嵌着十字形疤痕的志村团藏方才姗姗来迟。 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得意，他走进办公室便大剌剌地走到桌子一侧，透过火影背后的窗子望着村子的全貌，开门见山问道： “日斩，这么赶找我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猿飞日斩眼角微微抽动，心道我可没见你有半点赶时间的意思。 他将嘴里叼着的烟斗取下捏在手里，斜眼紧盯着一旁志村团藏的表情，试探着说道。 “预备人柱力出事了。” 团藏闻言，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收敛了起来，沉声问道： “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昨天人柱力差点就被带离了火之国，而村子那么多人，就只有一个刚刚毕业的下忍发现了这件事。” 猿飞日斩冷声说道，一边瞥向团藏的表现。 这是团藏身上最大的疑点。 能在他的暗部的重重监视下将人柱力带走，要么是将他们调走，要么是完全清楚暗部的布防细节，能够做到这种程度，无论怎么看都必然是内鬼所为。 只是让他失望了。 志村团藏确实对此一无所知，不过此时听到猿飞日斩的话差点笑出声来，经年沉淀的城府让他面色如常，只是嘴上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现在知道了。日斩，你麾下的暗部需要好好整顿一下了，不如这件事就交给我吧。监察整顿暗部的行动，一样是根部的职责。” 志村团藏直截了当地揽权让猿飞日斩眉头一挑。 他继续试探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水门救下人柱力时，见到了凶手的样子。” 志村团藏也是人精，怎能发现不了猿飞日斩的试探，他不再看着窗子，转头低头看着猿飞日斩，认真地问道：“是谁？” 猿飞日斩也转过身来，紧紧盯着团藏的表情，将上午波风水门描述的情况转述给志村团藏，重点落在少年根部的身份和他的奇怪自爆秘术上。 志村团藏闻言，一下子便明白了。死者应该就是那个刚加入根部两月的漩涡一族的少年。 他很欣赏那个小子，基础封印术非常熟练，同时作为涡之国的遗民，药师野乃宇将他带回木叶，对那小子十分关心，他也必定对木叶有着天然的好感。 只需略加调教，便可以成为极其趁手的工具。 至于乌鸦差点杀了他的事…… 只能说他猿飞日斩的暗部，跟我志村团藏有什么关系？ 更让他在意的是，据其他一同参与了行动的根部忍者报告，他的身上极有可能还携带着一个S级的封印秘术。 S级的秘术，除了老师千手扉间开发的一大堆禁术之外，放在整个忍界也是极其稀有的。 他本来还想着有机会的话从那小子手里拿到秘术，只是他全然没想到那个小子居然就这么草草地告别了世界。 天才和秘术一起陨落，团藏心中不免感到深深的可惜。 仅以猿飞日斩的描述来看，漩涡一心属于咎由自取，即便是同为漩涡一族，做出这样的事也不是能够轻易被村子原谅的。 但他并不愿意因为手下的行动向猿飞日斩低头，心里只想着如何找回面子。 志村团藏只是略作思忖，便确定了此次对话的方针。 “你是说，那个下忍波风水门，竟敢直接攻击村子的暗部吗？” “什么？” 猿飞日斩怔了怔，他没想到志村团藏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刚毕业的波风水门，开口为徒孙辩驳道： “团藏，一个普通的下忍为了保护同伴，站出来对抗可能是暗部的精英，本就是火之意志的体现。难道你不能够理解吗？” 志村团藏被猿飞日斩戳到了痛处，脸色一下子便阴沉了下来。 当年就是因为他的反应慢了半拍，稍作犹豫便被老师认定为没有火之意志，从而错失火影之位。 结果现在猿飞日斩话里话外又拿这件事刺激他，怎么可能不让他感到恼火。 “咚咚。” 正待团藏欲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暗部忍者瞬身到办公室门口，得到授意之后便近前报告。 “火影大人，团藏大人！人柱力醒了。” 暗部正是当初带回玖辛奈的那个，整个暗部机构中也只有他和漩涡水户身边的几个才知道小姑娘作为人柱力的真实身份。 见到志村团藏也在这里，他丝毫不感到意外。 “怎么样？” 猿飞日斩急切地问道。 漩涡玖辛奈的证词将会决定这次事件的性质。 “她说……” 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压抑，暗部微不可察地瞄了一眼剑拔弩张的二人，喉头滚动，吞了一口唾沫道： “她说，那个不知名的暗部，代号叫做鬼……是他从云隐劫匪的手中将她救下来的。” 暗部将玖辛奈交代的情况一一叙说，直听得猿飞日斩冷汗连连。 那个根，是去救人的？ 怎么会是这样？ 猿飞日斩眼皮疯狂跳动，他一瞬间觉得自己这一通操作像个小丑一样。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说罢，他便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中，正值壮年的他此时却感觉双手有些不听使唤，哆哆嗦嗦地将手中的烟斗放在桌上。 他并不在乎在志村团藏面前小小地认输，甚至可以接受将权力放给他一部分。 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波风水门有麻烦了。 一旦这件事情坐实，波风水门就是杀害同村暗部的罪人。自己前途未卜不说，还会连累到他名义上的监护人自来也。 刚刚得到了木叶三忍名号的自来也，是他在观望中的四代目人选之一，而且是最有希望的一批。 “日斩，你的火之意志，指的难道是暗杀村子的同伴吗？” 志村团藏似乎认识到此时他什么都还没做，就已经扳回了一城，开口阴阳道。 ------------ 8 里·四象封印 “人柱力口中的鬼，是漩涡一族的族人，我从涡之国的废墟中带回来的孤儿。” 团藏面色森寒，故作唏嘘地慨叹道：“可惜那孩子也没料到，他从敌人手中救下了同族，却倒在了自己人的刀下……” 早已习惯了志村团藏的惺惺作态，猿飞日斩绕过他的诛心之言，转而问道：“团藏，你手下有漩涡的族人，怎么从来没听你向村子报告过？” 志村团藏背过身走到一边，语气幽幽地回道： “日斩，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猿飞日斩闻言只觉眼前一黑。 这是他方才逼迫团藏的原话，此时被他用来搪塞自己，一时间万般言语噎在嗓子眼里，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波风水门一向是个老实孩子，他对于水门的说辞完全信任，所以压根没等漩涡玖辛奈苏醒，就急忙喊来团藏，为的就是不给他留下抹除痕迹的时间。 只是没想到，整件事是一个巨大的乌龙。 波风水门没有看见其他的人与尸体，自然而然地将那个漩涡小子当做了敌人。 而为了确保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一击制敌，他只能选择直接偷袭。 猿飞日斩盯着桌上已经冷却的茶汤沉默良久，思绪极速运转，最终也只能暗叹：时也命也、造化弄人。 波风水门若是背上了这样的污点，自来也也会收到牵连。 他有些懊悔，为什么自己非要急着传唤团藏呢？ 现在有些骑虎难下了。 思忖片刻，猿飞日斩故意叹了口气，随后端起冷茶牛饮干净，直接下了逐客令： “那就这样吧，团藏。” “对误杀同伴的新晋下忍波风水门，村子会妥善处置的。” 妥善处置？你当然会妥善处置了，那可是你的弟子自来也带回来的天之骄子。 志村团藏心中明镜，这是猿飞日斩在以退为进，等待着自己开出条件，不再揪着波风水门误杀根部忍者的事情。 志村团藏心下暗忖，可以是可以，但不应该是这个价钱。 一个精通封印术的漩涡一族，加上一个S级的封印术卷轴，他可不能接受就这么白白亏掉。 “日斩，此事或有隐情。” 上钩了！ 猿飞日斩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团藏。 深知团藏秉性的他清楚，这是要开始提条件了。 “我想要继续老师的研究。” 志村团藏也不跟他绕圈子，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猿飞日斩闻言却是再次皱起了眉头。水门和自来也的前途固然重要，可老师的研究就能够随意交出去吗？ 大战之后，千手扉间亲自收敛了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的尸首，关于写轮眼和柱间细胞的实验早都在做了，甚至进展喜人，留下了不少研究资料。 尤其是在写轮眼研究方面，只怕宇智波一族所有人，包括宇智波斑在内加起来都不如千手扉间知道的多。 自己继任之后，不再提起这回事，团藏还跟他理论过好几次。 “……” 猿飞日斩点燃烟斗，叼在嘴里开始吞云吐雾。白色的烟雾缓缓浮起，将他脸上的表情遮住，连团藏也看不透他的喜悲。 沉吟良久，猿飞日斩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来。 “好。” 志村团藏得偿所愿，也懒得再跟悔不当初的猿飞日斩废话，当即转身正欲离去。 开门的一瞬间，猿飞日斩的二手烟冲着门口涌来，而团藏也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东西。 他冷哼一声，回过头说道：“还有，你手下的暗部似乎缺乏保护人柱力的能耐，我看这件事还是交给根部来办吧！” 事关村子的核武器，猿飞日斩这次必须强硬起来，一口回绝了志村团藏的要求。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件事以后你也无须再提。” 目送团藏离去，猿飞日斩便急忙赶往木叶医院去看望玖辛奈。 团藏已经妥协，剩下的唯一知情人便只有人柱力了。 波风水门，绝不能担上杀害同胞的污点。自来也，也绝对不能是罪人的监护人。 那个根部的小子，就算不是敌人，现在也必须是敌人了。 …… “滴答、滴答……” 水滴如同钟表一样从天花板滴落。 一个昏暗潮湿的空间之中，巨大的门扉刻画着尚未上锁的封印术式。 湿漉漉的地板上，漩涡一心幽幽转醒，脸色已经黑得如同锅底一般。 他刻印在身上的里·四象封印被触发了。 他的计划难道不应该是天衣无缝的吗？ 救下木叶的漩涡族人，赢得未来四代目的好感，在火影集团面前彰显火之意志一气呵成。 然后被火影欣赏，调离根部，出任精英上忍，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剧本应该是这样写的啊！ 漩涡一心懊悔异常，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疏忽大意了。 由于看过原本的历史，他在等待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戒备，放心地坐在那闭目养神。 结果被不知道什么人给来了一记狠的，直接触发了身上的里四象封印。 这个封印正是他从乌鸦的尸体上搜到的，漩涡一族差点被献给团藏的封印秘术。 这两个月里，他早就细致研究过这个强大的封印术，发现了里四象封印的真正奥秘。 里·四象封印，其实是漩涡一族用来保命的绝招。 常规的四象封印是制造一个封印空间，将其他事物封印在其中。 而里四象封印则刚好相反，是通过预先设置的术式制造一个封印空间，将濒死的自己转移进去，然后通过漩涡一族顽强的生命力在空间中愈合，达成金蝉脱壳的效果。 只可惜在春之国一战中，团藏不仅没有漩涡一族的生命力，甚至还在全力压制着柱间细胞的反噬。 一项用来保命的技术，愣是被他给玩成了自爆卡车。 就连南斯拉夫的游击队员也不得不赞赏他的炸桥水平，在一声声的“朋友再见”中为他送上诚挚的掌声。 亲自体验过后，漩涡一心必须承认，这种保命秘术无疑是对得起S级的评价。 甚至纳面堂的27张面具中，还恰好有一张与之对应的面具，可以主动激活里四象封印。 可惜的是人在封印空间中无法主动感知外界，否则甚至可以当做贤二的神威来用。 不过现在表现出的效果已经足够他跻身不起小强的行列了。 死里逃生的漩涡一心双手结印，再度激活术式，脱离了封印空间。 看天色，又是一个晚上。 他不知道自己消失了多久，但不出意外的话，自己死亡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开了。 不过这并不是他担心的问题。 现在他最迫切想要知道的是： “到底是谁袭击了我？” ------------ 9 两个选择与三次死亡 “团藏大人，事情就是这样。” 漩涡一心将当夜的事情半点没掺假地如实汇报。 他刚刚死里逃生返回根部，还没来得及和野乃宇庆祝，便被团藏叫了过来。身上的暗部风衣扯开一个大洞，心脏的部位袒露着一条宽约两指的可怖伤痕。 地下基地灯光昏暗，面具上凝结的血痕映成紫红色，搭配上胸口的狰狞伤口，让他显得如同一个刚从地狱里归来的恶鬼。 志村团藏听着一心的汇报，在心中与两天前从暗部那里得到的证词相对比，事件的全貌已然在他脑海中还原了。 只是，事实的真相到底是如何并不重要。 他的胳膊拄在沙发扶手上，沉首托腮，看不出任何情绪，有所侧重地问道： “所以，你其实是使用了漩涡一族的保命秘术，才堪堪逃过一劫？” 他一度真的认为漩涡一心已经死了，此时见到少年安然返回，甚至还有了保命秘术的消息，心中不免带上三分惊喜。 漩涡一心回来了，也就意味着他的封印术回来了。 志村一族作为木叶最早的一批元老，不仅没有什么血继和传承，甚至到了自己这一代已经是人丁凋敝。 不论是漩涡一族血脉的强大还是封印术的传承，都让他十分地歆羡。 好在，自己已经可以光明正大地继续老师的研究了。 注意到团藏的眼神有些复杂，漩涡一心心里咯噔了一声，暗自腹诽。 团藏应该不会不要脸到直接伸手向自己讨要吧？ 眉头微挑，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说，一心简短地回道： “是的，大人。” 团藏当然不至于完全不要脸，可也不愿意就此放弃了解秘术的机会，他旁敲侧击地问道： “你所说的，就是那个像黑洞一样的术吗？” 漩涡一心听到封印的形态被志村团藏精确地描述出来，面具下的瞳孔急剧收缩，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浑身鸡皮疙瘩骤然起立。 “是……”他嗫嚅着回答道，心中已经泛起了嘀咕。 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团藏派人袭击了自己？ “团藏大人，可是掌握了袭击我的人的消息吗？”一心试探地问道。 团藏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冷笑一声说道：“你把心放在肚子里，不是我们自己人干的。我也清楚地知道他是谁。只是事关村中的重要人物，我还不能够告诉你。” 重要人物？不能告诉我？ 漩涡一心怔了怔，自己在根部深居简出，见过的村子里人加起来不超过十个，他完全想不到是什么人能让团藏顾忌，更想不到哪个重要人物会出手对付自己一个杂鱼。 可团藏对此三缄其口，一心也不好一直追问，只是默默记在心中的小本本上。 团藏又随意问了些细节，略加思索，然后继续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才是重点，你听好了。” 志村团藏直起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袭击同伴的事情毕竟十分恶劣，所以为了那位的名声考虑，你的身份必须是被杀死的叛徒。” 什么意思？是打算灭口吗？ 漩涡一心猛然抬头望向上司，而志村团藏却还是那一副古井无波的表情。 但团藏似乎还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心黑，下一句话便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根部的鬼要消失在所有知情人面前，至少在你改变模样之前的这几年，绝对不能够再在村中露面。” 团藏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你毕竟是这件事中的受害者，我可以给你提供两个选择。” “第一，我会派遣你到其他国家潜伏，进行谍报工作。我会给你两个A级忍术，但是能够练习到什么程度，全凭你自己的努力。” “第二，加入我的研究所从助手做起。相比谍报工作轻松许多，待遇优渥，不过代价是这几年你要寸步不离地待在研究所里。” “给你两天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希望你记住，根部绝非是一个冷血的组织。”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团藏交代完，便结束了这次对话。 昏黄的灯光下，少年离去的身影有些踉跄，似乎刚刚发生的事情给了他很大的冲击。 志村团藏沉默着凝望漩涡一心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他用了一个小小的叙事诡计。 自来也确实是村中重要人物，此事也确实事关他们师徒几人的名声。 但所谓大人物的赶尽杀绝存不存在，还不是由他信口胡诌。 他绕了一个大圈子，一是为了让漩涡一心深信自己绝不能露面。 否则一旦让猿飞日斩鬼没有被杀死，那他们的交易，就不能作数了。 至于第二，就是慢慢培养漩涡一心对火影派系的憎恨。 从野乃宇最开始的报告来看。 漩涡一心必然知道乌鸦是他手下的人。 那么漩涡一心的救人行动，目的便绝非是单纯的救人，他在向猿飞展示自己的价值。 但那又如何呢？想借此脱离根部，是绝对不可能的。 整个世界不过是一个比烂的舞台，只要让漩涡一心知道，三代集团容不下他的存在，那漩涡一心就没有其他选择。 最后一个漩涡一族的封印术忍者，已然值得他用上一些小手段。 …… 团藏的饼画的很好，但漩涡一心并不感冒。 他更在意团藏口中的那件事。听上去，似乎身为火影辅佐的团藏都要为对方让路，但是在他的认知中，以团藏一向强硬的态度，这样的人除了火影就没有其他人了。 所以是三代的人杀了我？ 老实说，他并不愿往这个方向去想，因为对方没有杀他的理由。 除非是他挡了什么人的路了。 漩涡一心思考良久，却依然毫无头绪，最后只得考虑起团藏提供的两个选择。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木叶顶层的权力双方，无论是哪一边，都不是现在的自己得罪得起的。 而做一个间谍，潜伏到其他国家生活，偶尔传回一些可有可无的消息，听起来反倒还不错。 回到根部的公寓，漩涡一心在玄关处随意地甩掉鞋子，刚要一头扎进浴室，不料却在客厅的沙发上见到了睡眼惺忪的野乃宇。 “在家等你。” 漩涡一心脑中忽然闪过面见团藏之前和野乃宇的约定。 原来说的是我家吗？他微微一怔，看向眼前的女人，眼中满是惊艳，嘴角难以抑制地上扬。 野乃宇身上穿着有些宽松的浴袍，头发披散着沉在肩上，似乎还未完全晾干，只是未着粉黛的俏脸上写满了忧虑。 见他回到家中，她脸上的忧郁如同冰雪消融，走上前去，一把将一心身上已经破烂的衣服扯开，露出瘆人的伤口。 “掌仙术。” 嫩白的手掌发出绿色的查克拉荧光，覆盖在一心的伤口之上。 野乃宇故作镇定地问道。 “团藏大人怎么说？” 在掌仙术的作用下，漩涡一心的伤口迅速愈合结痂，他感受着胸口温暖的手掌，忽然感觉鼻子有些发酸。 短短两个多月内，他就经历了足足三次死亡，可是真正关心他的人，加起来却也只有野乃宇一个。 “谢谢你，药师姐。” “团藏大人说，根部的鬼，已经死了。” ------------ 10 我在害怕 “死了？那是什么意思？” 手上动作顿了顿，药师野乃宇再次施展起掌仙术，为一心恢复着伤势。 “此事说来话长，但团藏打算将我派遣到其他国家去潜伏。” 漩涡一心将团藏的计划复述给野乃宇，只是悄然隐去了关于研究所的事情。 不仅是因为他不确定这算不算机密，更是因为他根本就接受不了被关在研究所里好几年，早已决定出去做个卧底。 他本以为野乃宇会跟他说些谍报工作的心得，结果对方却直接道了个歉。 “对不起，一心！” 野乃宇抿了抿嘴，低下头来又重复了一遍。 “真的对不起……” 她的眼眶微红，别过头去避开一心的目光：“如果我不把你带到根部来，你也许就不用经历这一切。” 虽然她表现地十分镇定，但一心能感受到她的手在颤抖。 “不要这么说，药师姐……” 漩涡一心将手搭在她的手上，安慰道：“如果没有你带我来木叶，我大概早就死在涡之国了。” “你可千万别把我看扁了！” 漩涡一心大拇指指着自己的胸膛说道：“不就是间谍吗？你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也一样能够做到。” “哼……就你逞能。” 野乃宇嗔道，手指点了点他胸膛上留下的伤口，直疼的漩涡一心龇牙咧嘴。 “你那么厉害，怎么这里还被扎了一刀？就你还想做间谍……” “单凭你把心事全都写在脸上，就做不了一点！间谍可不像是我们平时执行任务，可以戴着你那张丑面具。” “紧张的时候眨眼睛，撒谎的时候搓手指，基础的三身术用得稀巴烂，战斗只会冲上去蛮干。” “说你是笨蛋，都是在抬举你了！” “我在地上扔一块肉，路边抓条狗都比你会演戏。” 野乃宇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伤人的话。 漩涡一心闻言眼前一黑，他可是只用了不到两个月就学会S级封印术的天才！ 一心撇了撇嘴，一把捏住施放着掌仙术的柔荑，有些不服气地嘴硬道：“我不相信，除非你让我看看什么叫做专业？” 药师野乃宇白了他一眼，摸了摸他胸膛上已经结痂的伤口，故作随意地戳了戳他结实的肌肉，脸色略微有些发红。 “快去洗澡吧，臭死了。”野乃宇将玉手从一心的大手中抽出来，轻轻推了他一下。 漩涡一心闻言，低下头揪着衣领嗅了嗅，发现身上确实有一股难以言表的味道。 在四象空间里待了两天，血污早已干涸，衣服上凝结的血块和汗水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漩涡一心飞也似的冲到浴室跟前，将身上的破烂衣服一股脑丢进垃圾桶，随后将封印着面具的鬼面泡在水盆里，这才打开龙头放水。 别的暗部面具都可以用一次性的，他的不行——那里面可是他的全部家当！ …… 木叶村内。 红发的少女独自走在木叶的街道上，金黄的落叶随风打着旋儿，撒着娇从她的脚边溜过。 漩涡玖辛奈刚从水户婆婆的住处回来。 前些日子她被绑架的消息不知怎得传到了水户婆婆耳朵里，让老人家好一阵担心。 但漩涡水户身为九尾人柱力，是不能够随意走动的，便是离开住处这样见到的事都要问过暗部，索性派了暗部将她带了过去。 老人家无非是嘘寒问暖一番，然后便是自言时日无多，催促她快些找到自己所热爱的。 成为爱的容器嘛，她已经听水户婆婆说过好几次了。 只是刚刚经历了被村子忽视的绑架事件，心里本就带着怨气，她对水户的话生出了些许反感，便随便找了个理由告辞了。 没想到在自家门口碰到了守株待兔的波风水门。 突然现身的黄毛吓了她一跳，她下意识地退了半步，随后警惕地站定问道：“波风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 波风水门终于在玖辛奈的家门口等到了一直躲着他的少女。虽说被人这样质问有些尴尬，但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得到答案。 明明他发现了玖辛奈留下的记号，冒着生命危险跟踪到火之国边境，冒着生命危险偷袭了大意的敌人，冒着生命危险救回昏迷的玖辛奈。 结果玖辛奈的态度居然如此冷淡！一句感谢都没有也就罢了，偏偏每次看见他都像是见了瘟神一样避之不及。 难道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自问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但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好意得不到回应，不代表可以接受自己的善意被人践踏。 更何况，那个人是他倾慕已久的女孩儿。 波风水门将羞耻心暂时抛在脑后，面色略有不甘地问道：“玖辛奈同学，我之前有得罪过你吗？” 玖辛奈被他的问题问得一愣，但回想起波风水门的所作所为，脸色越来越黑。 如果不算在同学欺负她的时候偷笑，在同学叫来下忍哥哥报复她的时候看戏，那他确实没有得罪过自己。 她轻轻摇了摇头。 “或者我换一种问法，我很令人讨厌吗？ 在漩涡玖辛奈面前，波风水门该死的自尊心让他把讨厌两个字咬得很重，不甘之色溢于言表。 玖辛奈还是摇头。 “那为什么，你要躲着我……我明明……” 我明明救下了你。 他本想这样说的，只是他的素质不容许他挟恩图报，话到嘴边，还是把这后半句咽回了肚子里。 “因为我在害怕，波风水门同学。” 漩涡玖辛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如实说道。 她清醒之后，便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告诉给了看守的暗部。 只是火影大人亲自来探望她的时候，医生十分笃定她当天夜里中了敌人的幻术。 她本来还真的以为是自己中了幻术。 不过猿飞日斩接下来的话，让她对火影和木叶的滤镜碎了一地。 “水门是绝对不会对村子的同伴下手的。” 她不是傻子，从那一刻，她便明白了。 三代目火影分明是先射箭后画靶，带着答案找问题。 既然波风水门不能看错，那看错的就只能是她了。 她不清楚波风水门到底是什么身份，但火影的话让她下意识地有些抵触与少年的交流。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火影的面子，该给还是要给的。 “等等……害怕我？那是什么意思？”波风水门焦急地问道，却没有得到一个正面答案。 玖辛奈整理好心情，长舒了一口气，随后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郑重地向他鞠躬道谢。 “没什么，是我误会了。谢谢你救了我，波风水门同学。从今天以后，我不会再躲着你了。” 玖辛奈说罢，留给了波风水门一个孤零零的背影。 怎么感觉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呢？波风水门敏锐地察觉到了些许不对。 虽然这一次他得到了回应，只是他总觉得在这过程之中，掺进去了太多他所不能理解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 波风水门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再纠结。 来日方长，等以后有机会再问就好了。 ------------ 11 访问，拷问 “水门又去修炼了吗？就算是努力也要多注意劳逸结合哦！” “我知道的，谢谢水穗阿姨。” 见波风水门回到住处，邻居阿姨热情地嘘寒问暖，水门自然也是热情回应。 这个阳光一般温暖的少年一直很受欢迎。 只是平时真的出去修炼时，波风水门还对这些客套话无所谓。 偏偏这回是为了玖辛奈那个女孩儿耽误一下午，还被人误解是去修炼，让他的薄脸皮上发起了烧。 寒暄几句，又一个声音插话进来。 “水门呐，怎么才回来啊？火影大人已经等你半天了！嗝——” 一个脸色通红的男人从对门摇摇晃晃地走出来，笑着招呼水门，临了还打了个酒嗝。 “恭平大叔，今天怎么又喝这么多酒！”波风水门故意皱起眉道。弘濑恭平一向对他照顾有加，只是一直有个酗酒的毛病改不了，经常让水门颇为头疼。 “咩哈哈！你还不了解我吗？可是再来十瓶烧酒也喝不倒啊！不过你小子还是快点回家吧，火影大人真的在等你。”恭平浮夸地笑道。 “我知道了！不过这个我可就没收了！” 波风水门迈步上前抢下恭平大叔手里剩下的小半瓶酒，随后塞上木塞，一溜烟地跑回家里。 弘濑恭平打了个酒嗝，笑着摇了摇头。返回屋子，又开启了一瓶烧酒，对着炕桌上擦得干干净净的相框举起酒瓶，咧开大嘴。 “干杯，亲爱的！嗝——” …… “火影大人，您怎么有空过来了？唔，还有大蛇丸前辈。” 波风水门回到家中，果然见到猿飞日斩，只是他没想到大蛇丸也跟着一起。 “水门君，老师可是给你准备了毕业礼物。”大蛇丸眯起眼睛说道。 他本来是奉命将一些猿飞日斩挑选过的资料拿去交给团藏的。 不过猿飞日斩从中又挑出了一个卷轴准备交给波风水门，他不免心中好奇，便一同跟了过来。 毕业礼物？ 波风水门好奇地看向三代目火影，只见对方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卷轴交到他的手里，然后说道： “不是什么毕业礼物。这是为表彰你的英勇表现，给你的奖励。我的老师，二代火影开发的S级忍术。村子现在决定将它交给你，你可满意吗？” “是！火影大人！” 波风水门接过卷轴，小脸上露出无穷的喜悦，迫不及待地解开挂绳，看向里面的内容。 对于一个小忍者来说，没有什么能比得到强大的忍术更值得开心的事了。 更何况这次是村子认可了他的表现继续他的奖励，更让他满心欢喜，只觉得自己的一切努力没有白费。 大蛇丸站在一旁，偷瞄过去，虽未看仔细，但依稀可见忍术的名字。 《飞雷神之术》。 不过大蛇丸对此并不感兴趣，他更感兴趣的是老师说的什么英勇表现，于是好奇地问道： “老师，水门君可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当然。”猿飞日斩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道：“水门可是很好地继承了火之意志呢。” …… 根部公寓。 一心的浴室中水雾氤氲，他正仰面躺在浴缸中惬意地发呆。 “咔哒。” 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蒸腾的水气沿打开的门缝拥挤着窜出，随即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漩涡一心还没反应过来，便发现药师野乃宇已经踱步到了浴缸边上，他忽然直起身子蜷在浴缸的一角，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药师姐，你你……你怎么进来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药师野乃宇面色如常地说道。 “不是你想要见识一下什么叫专业的吗？” “间谍守则第一条，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现在，是我的拷问时间哦。” 野乃宇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说道，浴室内的蒸汽缓缓在冰凉的镜片上凝成水雾。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现在是我在拷问你，你给我认真一点！” 野乃宇居高临下地说道，表情严肃，似乎是真的打算严厉地拷打他一样。 所以是一次模拟演练对吧？ 漩涡一心心中明悟。虽然场合不是太正经，但她的表情还挺正经的，希望她一会要做的事情也能够正经一些。 漩涡一心抬头看向药师野乃宇眨了眨眼睛，此刻的野乃宇让他有一种奇怪的既视感。 又能够霸气侧漏，又能够妩媚娇艳，还能够柔情似水，他有些分不清野乃宇的真实性子。 这就是专业间谍吗？太有实力了！ “药师姐，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没回答他的问题，药师野乃宇寒着一张脸冷冷地说道：“我没在和你开玩笑，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乌鸦是根部的人？” “……” 方才还跃跃欲试的漩涡一心直接熄火，没想到她的第一个问题就直戳命门。 你来真的？ 一心的大脑极速运转，许久未用的智商重新占领了高地。 若是在真正的试探里，刚刚他发愣的那一刻便已经露馅了，唯一的解法便是直接承认下来。 “对。” 漩涡一心抬起头盯着野乃宇的眼睛，拿出一副无关紧要的态度。 野乃宇见到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心底稍感欣慰。 虽然迟钝了一点，但处理的方法还算说得过去。 因为乌鸦的确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他只是根部用来嫁祸抹黑宇智波一族的工具而已，随时都可能被组织抛弃。 野乃宇抹了抹镜片，擦掉上面凝结的水雾，继续问道：“所以你加入根部，是为了向根部复仇吗？” Bingo！ 漩涡一心的确是这么想的，但这件事不能够说给任何人，哪怕野乃宇站在他这一边也不行。 “我已经亲手把他宰了，为什么还要向根部复仇？如果我想复仇的话，完全可以要求到村子里去。我相信村子里看不惯志村团藏的人绝非少数。” 漩涡一心此时已经入戏了，脑袋一歪，混不吝地说道：“当时，以你的实力完全拦不住我。” “还记得你上次在孤儿院外问我的问题吗？我的答案是，没有。既然成为忍者是我的宿命，那我便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人的一生，只能够选择一种命运。” 漩涡一心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念着台词，心下却在着急。 快给我一点反馈啊！ “噗嗤——”野乃宇终于是没忍住笑出声来，摆摆手道：“你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第一课算你过关了。” “那么，间谍守则第二条。抵御对方的糖衣炮弹。” 野乃宇眨了眨眼睛，将满是水雾的眼镜摘下，放到一旁的置物架上。 “臭小子，让我看看！” ------------ 12 团藏的战术换家 翌日。 根部地下基地。 “药师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居然试图用忍界的歪风邪气腐蚀我这个大好青年。哪个干部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漩涡一心正往志村团藏的居所走去，嘴上还不忘吐槽药师野乃宇昨夜的恶劣行径。 浴室夜袭美少年，单是标题就已经足够自来也挥洒天分了。 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他已经决定了，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团藏的这个间谍，他干了！ 虽说做这一行的变节者不计其数，但漩涡一心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他向来是主张把糖衣吃掉，把炮弹打回去的。 “呸！” 野乃宇闻言轻啐一口，顿时霞飞双颊，扶了扶眼镜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跟在一心身后。 什么大好青年，以前的乖孩子模样分明都是装出来的。 从这个角度看，他似乎确实是个潜伏天才。 昨夜最后的闹剧只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一心说的没错：以她的三脚猫实力，对方想做些什么她根本就拦不住。 若是被一心知道她的想法，定是要哭天抢地一番的。 天地良心，明明是野乃宇主动夜袭，怎么就变成了是她拦不住了呢？ “我要去见团藏，你——” 漩涡一心话说了一半，犹豫了一会，不知该怎么措辞。 他不知道野乃宇跟来做什么，按理说今天是她休假的日子，只感觉自从昨天他回来之后，一心就感觉她的精神状态就不太稳定。 “我跟你一起。” “好。” …… “大蛇丸，一共就只有这么一点吗？” 志村团藏看着眼前的这几个卷轴，饶是一向沉稳的他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千手扉间一生开发过那么多东西，结果猿飞日斩就只给他送来了这么几个卷轴。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团藏大人，老师的意思是，这些已经足够了。飞雷神之术已经不在他的手中了，与之配套的互乘起爆符之术便也没有带来。” “所以这里是有关初代细胞的研究，有关宇智波写轮眼的研究，以及禁术秽土转生。而且，我想您是不会对多重影分身这样的术感兴趣的。” 大蛇丸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发出一声冷笑。他很眼馋眼前这些东西，尤其是有关柱间细胞和秽土转生的研究。 从猿飞日斩拿着蛇蜕告诉他，他的父母也许已经在某个地方重生那一刻开始。 探究生命的形式，便成了他的终极梦想。 此时他所想的，便是找机会加入团藏的研究，却没想到团藏率先向他抛来了橄榄枝。 “哼，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志村团藏冷哼一声道：“大蛇丸，到我的研究所来做事吧，像你这样的人才，到战场上拼杀去简直是大材小用。” “正面战场现在有朔茂，跟你的另外三个同学，已经足够了。还有你的学生，也可以一起。” 大蛇丸发现了志村团藏的醉翁之意，皱起眉头，寒声警告道： “大人的目的居然是绳树吗？你可要想好了，那是初代目火影的直系后代。” “那不是正好吗？研究初代目的细胞，如果有直系亲属从旁协助，必然事半功倍。大蛇丸，战场上有纲手就足够了，总得为初代目大人的血脉留一条后路。” 志村团藏当然不可能直接说想用绳树来进行实验，只得曲线救国，摆出一副为了千手一族考虑的姿态狡辩道。 “团藏大人，您也打得一手好算盘不是吗？容我考虑考虑。” “好，不过当下我这里还有另一个任务。我左思右想，执行人非你莫属。” 志村团藏指着房间角落的一个巨大的卷轴说道：“你知不知道云隐村派人绑架我们人柱力的事情？” 人柱力？果然那个漩涡一族的小姑娘，就是下一届的人柱力吗？ 大蛇丸眼睛微眯，点了点头。 “昨天才从老师那里听说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卷轴之中，便是那三个云隐忍者的尸体。”志村团藏捏着下巴说道：“把雷之国拖下水，这是最后的机会。” 大蛇丸闻言沉默下来，仔细思索团藏说法的可行性。 当漩涡一心到来的时候，大蛇丸已经离去。 由于野乃宇跟在身后，他不是很想团藏透露出研究所的事，于是开门见山请缨道： “团藏大人，我接受派遣。” 志村团藏闻言联想到方才的计划，忽然脑中灵光乍现，一个大胆的计划渐渐成型。 既然雷之国想带我们的漩涡后裔回去做人柱力，那我们就送他一个人柱力不就行了吗？ 雷之国的尾兽若是封印在木叶的忍者身上，那就是我们木叶的尾兽了！ 团藏难得地喜上眉梢，心中为自己的惊世智慧得意非常。 “你的封印术掌握得如何？有没有可能破解掉云隐村的封印术？” 团藏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连忙问道，一向城府极深的他此时的语气中竟带上了一丝迫切。 “我……不确定。就算可以，应该也需要很长时间。” 漩涡一心低下头汗颜道。 他虽然自诩封印术天才，可也只是学习方面的天才。他连开发封印术都还差得远，就更别提破解别人的封印术了。 只是不知道，漩涡的面具在这方面能不能提供一些帮助。 “时间，我们有的是……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把云隐尾兽偷回来的功绩足以堪比开疆拓土，在他竞争下任火影时，这将是履历上的光辉一笔！ 团藏忽然发出一阵大笑，脑海中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登上火影之位的样子，就连口中的称呼都换成了更加亲近的“一心”。 “一心，我准备派你到雷之国去。” 团藏的计划才刚刚说了一个开头，漩涡一心还在等待他的下文，一路上沉默寡言的野乃宇却忽然插话进来。 “大人！一心他没有做间谍的经验，我申请代替他去雷之国潜伏。” “什么……？” 漩涡一心满脸惊愕地回头看向野乃宇，他原本以为她是同样有事要汇报给团藏，没想到她打的却是这种主意。 怪不得她昨天一反常态地淘气起来，是抱着不留遗憾的想法吗？ 野乃宇扭过头去不敢看一心的眼睛，低着头继续说道： “大人！我已经准备好了，雷之国，我此前也……” “够了！” 团藏厉声打断了药师野乃宇的发言，板起脸来说道：“我让你去监视一心，不是让你去做保姆的！他的作用你替代不了。至于他没有过潜伏的经验，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因为一心潜伏的身份，是被云隐带回村子的俘虏，我们需要的就是他的真实表现。” “野乃宇，你是根部的老人，应该明白，我把这种机密透露给你，意味着什么。” “作为计划的最后保险。这雷之国，一心要去，你同样也要去。” 团藏说道此处，顿了片刻，方才严肃的语气微微软和下来。 “事成之后我就准许你退出根部去拾掇你的孤儿院。这个条件，你以为如何？” 志村团藏的虽然是在询问，但是话语满是毋庸置疑的态度。 他今天愿意跟这两人和颜悦色地说这么多，完全是因为这个计划非漩涡一心不可。 药师野乃宇见团藏拿出了领导的架子，便再次把头埋低，瞥了眼一旁颔首的漩涡一心，心里徒然没了主意。 已经做了好几年间谍的她心知肚明，这并不是个轻松的行当。 她曾亲眼看见无数的同僚在敌人的拷问或埋伏下丧命。 她本来的计划是代替一心去做间谍，这样他便能够留在忍界最安全的木叶村。 只是，怎么会是这样呢？ ------------ 13 拜访宇智波 木叶历39年。 十二月二号。 这一年的第一场大雪终于落了下来，整个木叶一夜之间变得雪白一片。远处火影岩上的历代火影也戴上了白色的冬帽。 漩涡一心紧靠着野乃宇坐在光秃秃的树杈上，越过村子向着那些没有生命的雕塑眺望出神。 他投靠三代目的计划已经完全破产了，甚至只在木叶待了没多久便要再次启程赶往北方。 还是以一个俘虏的身份，被自己人押送到云隐村去，做一个前途无亮的阶下囚。 团藏事后向他单独交代了任务的目标，那就是顺理成章地成为云隐的人柱力。 在他成功之后，潜伏在云隐的间谍会将消息带回木叶。届时，根部会派遣精英小队接应他逃离雷之国。 团藏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想到利用反间计来欲擒故纵，的确是个搞阴谋的好手。 可惜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虽说大蛇丸阴死了弗卡依，云隐正在寻找新的人柱力，但历来八尾的人柱力“比”是必须和夜月一族沾亲带故的。 一个外人想要成为“比”无疑是天方夜谭。 更何况奇拉比这时候已经成了人柱力也说不定。 当然，这些全部都是来自上辈子的场外消息，他根本没办法讲给除了野乃宇其他人听。 经过之前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可以相信药师野乃宇。 虽然他不清楚自己有什么值得她这样付出的。 但这样一个愿意代替你不远千里身赴险境的人，有什么不能够信任的呢？ 野乃宇听到一心的分析，白皙的俏脸上不免挂起了忧郁。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任务是根本没有办法成功的吗？那团藏为什么还要……” 野乃宇说着，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可能性，不禁面色惊惶地捂住了嘴。 漩涡一心伸手揽住野乃宇的腰肢，扭过头轻声说道：“你好像已经想明白了，团藏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我们能回来。” 不知是冷风吹拂的缘故，还是一心的突然动作，亦或是团藏的计划让她心寒。 野乃宇娇躯轻轻颤抖了一下，轻轻歪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心中思绪翻飞。 团藏的整个计划突出一个低成本高回报。 一旦成功，那么坐拥八尾和九尾的木叶将会彻底奠定忍界霸主的地位。 即便是失败了，根部也能够顺便清理掉一个在名册上早已死去的麻烦家伙，还有一个有了自己的思想、想要脱离根部掌控的间谍。 “那我们怎么办？”野乃宇一下子迷茫了起来。 “所以这次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成功？ 没了主见的野乃宇抬头望向一心，只见他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不自然地把头扭了过去。 “你不是说八尾只能够交给云隐自己人的吗？那我们还怎么成功？” “药师姐，你是不是变笨了？” 漩涡一心屈起手指轻弹了一下野乃宇的额头，“云隐不像是木叶。他们可是有着两头尾兽的。” “你是说……二尾？” 野乃宇似乎看到了希望，眼中的高光再次明亮起来。 “对，我的真正目标其实是那只大猫。”漩涡一心自信地说道。 八尾固然无从下手，但是二尾却没有那些个条条框框。 二尾的人柱力是通过与尾兽之间的相性选出来的，最被尾兽亲近的宿体会被选做新的人柱力。 二位由木人还只是两岁婴儿的时候就被选中，从此接受了二尾的封印，开始了身为人柱力的悲惨一生。 算算时间，由木人这时候似乎才刚刚降生。 而且这个选拔的过程，其实是能够作弊的，而木叶的忍者在这方面甚至有着天然的优势。 漩涡一心思忖片刻，小声地问道。 “药师姐，你有认识的宇智波一族的人吗？最好是能在族中说得上话的，越熟悉越好。” “诶！宇智波一族吗？乌鸦算不算？” 野乃宇的忧郁来得快，去得也快。这时竟然与一心开起了玩笑。 “算。” 漩涡一心也不在意，反而大笑着说道：“前提是那个废物真的能够在宇智波一族说得上话。” “不过那家伙连一双写轮眼都没有，貌似很难说有什么地位啊，哈哈哈！” 乌鸦是个屁的宇智波，但这不妨碍他成为两人活跃气氛的乐子。 “噗……坏心眼。”野乃宇嗤嗤笑道：“你问对人了！我还真认识一个宇智波，在族中应该也算是说得上话，事成之后你要怎么谢谢我？” “嗯，这个嘛……”漩涡一心故意装作一副沉思的样子，似乎这个问题让他很是为难。 野乃宇本来还等他说些什么，结果漩涡一心就这样陷入沉默，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这家伙…… 看到野乃宇的脸色越来越黑，一心这才“恍然大悟”地一拍手掌说道： “我知道了！药师姐……我准备把我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什么东西？快说。” 药师野乃宇眼睛一亮，她本来只想要听点好听的，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事成之后再告诉你，先带我去见那个宇智波，很急！” …… 二战前后的宇智波正值鼎盛时期，族地还在村子的正中心区域，占了一整个街区，远非以后比根部还偏的木叶郊区可比。 二代目千手扉间离世之后，正面战场需要大量的高端战力。 猿飞日斩为了安抚饱受迫害的宇智波，同时也是为了战场上的胜利，于是释放了发动政变的宇智波刹那等人。 恢复了桀骜的宇智波，重回陆地……木叶第一大忍族的位置！ 来到宇智波的族地时，一心已经换掉了根部的装束。 既然团藏不允许“鬼”出现，那就只能以平民身份现身了。 他事后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踏进了团藏的陷阱里。死的明明是根部的鬼啊，那关我漩涡一心什么事？ 虽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但这老家伙分明就是想找个借口把自己弄出村子。 望着宇智波一族长老们红里镶金的大门，一心满眼都是羡慕。 和涡潮隐村那种穷乡僻壤比起来，这才叫高门大户！ ------------ 14 忍猫计划 “药师姐，你说的人是……？” 巷口的风有些刺骨，漩涡一心自觉穿的有些单薄，抱着手臂搓了搓，问向带路的野乃宇。 野乃宇背着手走在前面，脚步轻快，似乎是有什么值得她开心的事情，难得地表现地像是一个正常少女。 “是我在读忍校的时候的班级的一个同学，关系虽不算特别亲近，可也算是旧识。你一会能知道了，她人很好的。” 宇智波这条街就像是一个小木叶一般，族人所有需要的东西都能在这条街里找到。 宇智波一族不像日向那种全民皆兵的封建宗族一般。他们族内并非全都是忍者，不少人没有做忍者的天分，便在家族的街区经营着几个铺面。 渐渐地，宇智波这条街区反倒成了木叶最繁荣的地段之一。 漩涡一心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不禁对团藏的手段有了新的认知。 强迫宇智波放弃这种地段，和逼人造反有什么区别？宇智波富岳还能忍七年才决定政变，真的是天生龟男圣体。 而整个木叶没有一家站出来为宇智波说哪怕一句话，只怕也是或多或少都分到了一杯羹。 大约走了五分钟，终于到了野乃宇所说的目的地。 一套还算不小的一户建屹立在街角，一个黑头发的少女正在门口扫雪。 黑色的高领毛衣遮挡不住她高低起伏的曲线，围裙的前襟被高高撑起，下装是一条朴素的居家裙，裙下是一条色气的渔网袜。 凹凸有致的诱人轮廓在一片雪白色的背景中非常显眼。 “美琴！” 黑发女子听到野乃宇的呼喊，微微抬起头来愣了一下，随后惊喜道：“野乃宇，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在村子了呢，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嗯？” 宇智波美琴说到一半才发现野乃宇身后的一心，面色有些古怪，憋着笑问道：“怎么，你现在该不会是喜欢年下系的吧？不介绍给我认识吗？” 宇智波美琴连珠炮似的拷打句句真伤，一问一个不吱声。药师野乃宇翻了个白眼，让开身位说道： “他叫氵……嗯，他叫一心。今天来访，主要是他有事情要拜托宇智波一族……” “美琴小姐你好，冒昧来访，还望海涵。” 姓氏不便透露吗？ 宇智波美琴微怔，随后环视四周，把手中扫雪的扫把立在门边，一改先前的随意模样。 “二位请随我进屋，喝一杯清茶吧。” 作为下一任族长宇智波富岳的青梅竹马兼未婚妻，招待客人之时她的身份便不只是宇智波美琴，不再适用对待老同学的态度。 她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叙旧，却没想到对方上门是有事相求。 美琴解开围裙和袖套放在玄关处，将二人请进屋子，随后又给二人添了茶，这才抚了抚裙子坐到会客室的方桌边。 方才她站着倒还看不出什么，不过此时跪坐在榻榻米上，完美的身形便显现了出来。 与纲手那种极端派截然不同，美琴属于那种各方面都恰到好处的类型，是一心上辈子经常溜的瑜伽款。 圆润的翘臀枕坐在丰腴的大腿上，宽松的居家裙竟然让她穿出了紧身的质感。漩涡一心只瞟了一眼便把头埋低，双手捧杯连续小口啜饮着热茶。 有点犯规了，美琴小姐。 虽然野乃宇也时常会表现出温婉的大和抚子的一面，但是她干瘪的身材相较宇智波美琴带来的冲击而言，还是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请问这位……一心小哥，是哪一族的忍者？” 她已经发现了先前二人都对一心的姓氏讳莫如深。只是宇智波一族在村中的处境非常尴尬，在尚未确定对方身份的情况下，有些事情不便多说。 “美琴小姐见谅，千手一族早已舍弃了姓氏，所以只管叫我一心就好。” 漩涡一心坦然地说道，这并非算是欺诈，毕竟他的身上确实有一半的千手血脉。 千手…… 宇智波美琴在心底将这个姓氏重复了一遍，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虽然千手和宇智波曾是世仇，但随着千手放弃了姓氏和扉间的死亡，两族早已不再剑拔弩张，变得井水不犯河水。此时千手突然上门来访，让她有些不知所谓。 是兴师问罪？还是……？ “有什么是宇智波能够帮到一心小哥的吗？美琴人微言轻，如果关系到族中大事，或许就不能……” 宇智波美琴笑着问道，先堵住了一些难缠的话头。 “还请美琴小姐放心。我想这并非是会让贵族为难的事情，那我便直说了——” 漩涡一心将茶盏放在桌上，双手反抚着大腿，作出一副正经说事的模样。 宇智波美琴闻言颔首示意一心直言不讳。 “美琴小姐，我想要找到忍猫一族的猫婆婆，不知可否代为引荐。” 漩涡一心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这就是他想到的逃课方法，先寻求忍猫一族的帮助，如果得到一些信物之类的东西就再好不过了。 “忍猫一族？原来如此……不过想见到猫婆婆的话，只有我们一族是不够的，你可得先得到它们的认可。” 宇智波美琴笑道，既然只是为了找到忍猫一族，那这件事她便可以做主了。 不过说到底，忍猫一族并不是宇智波的从属，而类似于一种长期的雇佣关系。她没办法代替忍猫们赋予对方见到猫婆婆的资格。 “当然，我会做好准备的，不过还请美琴小姐透露一些内幕……” 漩涡一心说道。 既然对方说要得到认可，那便一定有着特殊的条件。 “嗯……” 宇智波美琴瞥了眼一旁的野乃宇，提起手背掩口轻笑道，“其实也没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啦，只要你不空着手去就好了。” “给小猫们准备一些零食，再向身为黑市商人的猫婆婆证明你自己的价值，我想这应该没有什么难度吧？等你们准备完了再来找我，我可以带你们前往猫婆婆的所在。” “多谢！” 漩涡一心喜上眉梢道：“若是美琴小姐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还请直言相告。” “这个条件单是对我生效，还是我们宇智波一族？” 漩涡一心闻言一愣，心中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意思，只好笑着答道：“当然是宇智波一族。” “啊啦，原来一心君是这样子想的……倒是让美琴有些小失落呢。” 宇智波美琴一边调笑着，揶揄地看向药师野乃宇，见她咬咬牙一口气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坐在那里故作平静的样子，便一副计谋得逞的小表情。 漩涡一心则是有些尴尬，这时候说什么都不是，便也呆在那里假装喝茶。 “美琴，门口的雪我都清扫干净了，你刚刚说什么失落不失落的？” 忽然玄关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随后一个看起来便一脸苦相的宇智波青年走进了屋子。 “哦，抱歉……是我失礼了，原来还有客人在。” “你们好，我是宇智波富岳。” ------------ 15 挑拨 “一心小哥居然是千手一族的人吗……实话实说，我做梦都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宇智波富岳听到美琴的介绍，脸上的表情颇为怪异。且不说千手一族的族人上门求助这种破天荒的事情，便是千手这个忍族的名头他都已经很久未曾听过了。 千手一族化整为零的政策执行地非常成功，现在村中明面上已经不存在千手的概念了。 唯一一个为众人所知的千手是纲手，就连知晓她弟弟绳树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此时再次听到这个名号，并且从他口中听到猫婆婆的消息，富岳对一心表现出了强烈的好奇。 “一心小哥，不知你是从何处得知我们一族与忍猫一族的关系的？” 忍猫一族虽说不是他们宇智波的私产，但是一族从雷之国迁移之后，忍界便再无多少人知晓这个秘密了。 “富岳前辈，俗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虽说千手已经消失在了历史之中，但终归是血浓于水，族人之间知识的传承却并不会中断。” 漩涡一心笑着说道：“身为二代目的扉间大人掌握着许多宇智波一族的秘密，我相信你应该已经有所觉察。” “所以，小哥其实是从族中长辈处得知的吗，那便说得通了。” 宇智波富岳稍稍松了一口气，居然信服地点了点头。 既然是千手扉间留下的消息，那便没什么问题了。 宇智波一族被二代目打压日久，不少人的心态都出现了问题。 就比如宇智波富岳，此时他的心中居然觉得二代目掌握宇智波一族的消息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漩涡一心见到富岳的表现不禁挑了挑眉头。 你那如释重负的表情算是怎么一回事？宇智波不会是被火影一脉给Pua傻了吧？ 不行，得给他们上点猛药了。 既然火影方容不下我，团藏方想陷害我，那大家就都别玩了。 干脆就把乌鸦这个搅屎棍的存在抛出去，到时候不管头疼的是宇智波还是高层，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混乱，是阶梯。 “并非如此，虽然我从族中资料中得到了一些消息，但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宇智波的杀手。” 漩涡一心摇摇头改口道： “我其实是从一个叫做乌鸦的人口中得知的。他自称是宇智波一族的暗部，而且宇智波流操手里剑术和火遁都用得像模像样的。” “富岳前辈，可知道他么？” 富岳闻言，本就一脸愁苦的眉毛更是皱的像一团荆棘，心中思绪飞转。 乌鸦，完全没听过的人。 至于宇智波一族的暗部，更是天方夜谭。 他们宇智波一族坐到过最敏感的位置，也不过是二代目的护卫， 刹那长老曾经对他说过，暗部是火影的密探，那种特殊的权力机构，是根本不会允许宇智波一族进入的。 即便是三代目火影此时采取的怀柔政策，也没有吸纳任何宇智波进入他的密探部队。 如果刹那长老没有对自己隐瞒什么消息，那么千手一心所提供的消息就很耐人寻味了。 宇智波富岳沉吟片刻问道：“小哥可否把具体的情况告知与我？” 漩涡一心装模作样地犹豫了一下，随后长叹了一口气。 “唉……好吧。” “实不相瞒，我找猫婆婆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情……乌鸦在追杀我的时候曾经提起过，有人在猫婆婆的黑市发布了任务，要买我的命。” 随后，一心便把漩涡纳面堂的事稍作修改说给几人。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的脸色都变得非常精彩。 药师野乃宇展现出了精湛的谍报功底，听着漩涡一心信口胡诌仍能面不改色，甚至恰到好处地配合他流露出忧伤的眼神。 宇智波美琴则是微微眯起了眼睛，回想着一心方才的说辞，在心底默默给他打上了一个不老实的标签。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她也没有问过他寻找猫婆婆的目的为何。 唯有宇智波富岳一脸惊愕，连道不可能。 “猫婆婆早已经退出地下黑市多年，她是不会代人发布暗杀这种性质的任务的。” “这我也有所耳闻，所以才想要当面确认。我其实只想知道是谁想要我的命。毕竟我这人心眼小，受不得这种委屈。” 漩涡一心作出一副恼火万分的模样，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呢，他惦记二尾的意图是绝对不能暴露的。 谢谢你，乌鸦先生。 就请你作为天生邪恶的宇智波小鬼，多背几个黑锅吧。 按理来说，他一个外族之人空口白话是没什么说服力的，奈何他说的信誓旦旦，还透露出猫婆婆这么一个关键人物，由不得富岳不重视。 宇智波富岳扭头和美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满满的疑惑与不可思议。 听起来，似乎有人在顶着宇智波的名头招摇撞骗，为非作歹。 有人在败坏宇智波名声的事早有苗头，但是一族的人也并没有掌握什么证据。 二人此时听到一心的说法，不免泛起了嘀咕。 此前或许是受害者已经死亡，又或许是碍于宇智波的权势忍气吞声，直到这次碰到了一个千手，终于是被找上门了。 不过既然身份是暗部的话，询问火影大人总能得到些消息，这个面子宇智波还是有的。 若是火影真的不给面子，他再去询问忍猫的情报系统也不迟。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就别怪宇智波一族对火影一系离心离德了。 现在的宇智波看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事实上在村中的名望早已大不如前，族中还在为了彻底倒向火影还是自成一派而争论不休，实在不宜多生事端。 若是能揪出背后搞事的乌鸦的身份，无论这位千手一心一开始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宇智波一族都是要承这个情的。 宇智波富岳心下暗自决定，待送走了面前这位讨债的便去一趟火影大楼。 “一心小哥还请稍安勿躁，你提供的消息很有价值。这样吧，给我们一些时间准备，明天下午，我会让美琴会带你去见猫婆婆，你看如何？” “好，那就多谢富岳前辈了。” 漩涡一心道。 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抱上忍猫一族的大腿。 不过既然猫婆婆是开门做生意的商人，那就总有办法用利益打动它们。 他已经在思考该用什么样的封印术去交换了。 崽卖爷田尚且不心疼，更何况他还只是个继承了漩涡遗产的二道贩子呢？ ------------ 16 最重要的东西 虽然说宇智波富岳立场不够坚定，但他一直是个雷厉风行的行动派，否则也不会被族中定为下一任的族长。 送走了一心二人后，他便直接赶往了火影大楼。 和漩涡一心这样的“野孩子”不同，乌鸦是木叶忍校毕业的，虽划分到了根部，却是村中正式登记过的忍者。 再加上他的状态已是“牺牲”，所以宇智波富岳轻易地从三代目那里得到了消息： 确实有一个乌鸦曾在志村团藏的根部效力。擅长的科目是火遁，拥有一只老乌鸦作为忍兽。 猿飞日斩虽然疑惑，却并未多想。若乌鸦尚在人世，他定然不能讲消息告诉富岳，既然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牺牲了，便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虽然只能透露这些消息，可对于宇智波来说已经足够了。 志村团藏当真是二代目的好学生，这一点宇智波一族深有体会。 在三代目向宇智波示好的前提下，这位火影辅佐仍然主张继续打压宇智波，这是所有木叶人都知道的事情。 既然乌鸦的事情真实存在，族中的争论，也许就要进入新的阶段了…… 走出火影大楼，零星的小雪被北风从屋顶吹落，落在富岳的脸上融化成水滴。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厚厚的云层喃喃自语道：“团藏大人，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宇智波族地。 上代族长为投桃报李，亲自赶赴风之国前线指挥宇智波部作战，现在族中主事的是鹰派长老刹那。 富岳赶回族中第一时间便来到了宇智波刹那这，向他汇报了今日的所见所闻。 宇智波刹那听见宇智波富岳的报告，撇嘴哼了一声，两根手指在嘴角蓄起的胡须上捻来捻去。 这是他在狱中养成的习惯，在无聊和思考时都会下意识地搓起来。 “刹那长老……我们是否要向团藏大人讨要说法？” “说法？他能给你什么说法？大张旗鼓找上门去，然后被一句个人行为噎回来？”宇智波刹那没好气地训斥道： “愚蠢！富岳啊富岳，你哪里都好，就是做事太过循规蹈矩了。” “志村老狗在背后给宇智波使绊子，你不会同样给他使绊子？让人去打听打听他在搞什么鬼。” “还有那个千手的小子，让人好好调查一下。族里不是有个小姑娘和纲手的弟弟在同一班吗？让她去问问。” 宇智波刹那话说完，便憋着火气两腿一蹬，直挺挺地躺在了椅子上，不再多看富岳一眼。 …… 木叶隐村。 根部公寓。 “一心，你说的那个……你最重要的东西呢？你可千万别想用什么你自己这种无聊的理由蒙混过关。” 野乃宇没有返回自己的房间，直接在漩涡一心开门的时候拦住了他，蛮横地挤到门口，伸出手来讨要报酬。 “放心，我既然说过会给你，就一定会给你的。” 越过玄关，漩涡一心带着野乃宇径直走进房间。 他快步走到床边躺倒在地，像修车工人一样直接钻进了床底下。 随后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床板下传出。 野乃宇推了推眼镜，打开了卧室的灯，然后蹲在床边试图看清他在捣鼓什么东西。 床下的漩涡一心瞥了一眼，发现药师野乃宇正歪着头看了过来，双手结印的同时解释道：“我把那东西封印在床板下面了……” “喏……” 一心解开封印，将一个卷轴丢给了野乃宇，然后腰背一用力，整个人从床底下滑了出来。 野乃宇接过卷轴问道：“这是什么？你们这些玩封印的忍者都喜欢套娃吗？” 既然私底下已经“沆瀣一气”，漩涡一心便也没有讲些弯弯绕绕，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两个月之前，你想要从我这拿走的东西。” “S级封印术，里·四象封印。这东西先是差点害了我一命，又救了我一命，你应该有用得到的时候。” 药师野乃宇一下子愣在原地。 在涡之国的那个早晨，她确实是去回收卷轴的，只是见到了从乌鸦的手下艰难求生的漩涡一心，她不禁生了恻隐之心。 向团藏报告的时候隐去了卷轴的信息，只说尸体已经完全焚毁，并未发现其他东西。 她没想到这个时候，漩涡一心就这样把这种价值的东西交到自己的手里，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语无伦次地道： “我……我不能拿这个！我也不会封印术……” “药师姐。这虽然是给你的，但并不是给你的。”漩涡一心拉着野乃宇的手坐在床上，小声说道。 “什么意思？”野乃宇愣了愣然后问道。 “适当的时候，把这东西交给团藏。也许，也许能换回一条命。”漩涡一心说道。 志村团藏那天的问话里多次拐弯抹角地提及这个忍术，让他很是在意。 “可是我们……不是要去雷之国了吗？” 野乃宇眨了眨眼，还是没懂漩涡一心的意思。 “你终究还是要回来的。”一心说道：“我们的目的是尾兽，但云隐是否真的会把尾兽交给一个俘虏，还是个未知数。” “我可能会一直待在云隐村，但你不行。这个S级忍术……应该足够算作是任务失败的补偿。” “你不回来，那我也……”药师野乃宇急道，只是却被一心打断了发言。 漩涡一心捏着药师野乃宇的下巴，把脸凑到跟前，野乃宇一下子陷入了沉默，脸上骤然浮起不自然的红晕。 “别说傻话，药师姐。我是个爱自己远胜任何人的自私鬼，我希望你也能跟我一样。” “一旦发现事不可为，我会出卖你从而在雷之国谋求一条生路，到时候，你一定要活着回到木叶，可以吗？” 药师野乃宇垂下眼眸，不再言语。 她似乎听懂了。 漩涡一心此去雷之国，或许并非是单纯为了执行团藏的任务。 他还有着自己的计划。 “一心，你跟我说实话好吗？你是不是打算做对木叶不利的事情。” 药师野乃宇忧心忡忡地问道。 “对，也不对。” “我要做的，是对火影和团藏不利的事情。” ------------ 17 猫美琴 翌日午后。 天空中厚实的云层今天似乎散了开来，刑满释放的太阳慷慨地将阳光投射向这片大地。 空荡的街道上除了漩涡一心和宇智波美琴，便一个多余的人也没有了。 唯有几只猫咪慵懒地趴在两侧的石阶上晒着太阳。不时弓起腰抻抻，再隔空打个哈欠。向两个愚蠢的人类宣誓自己的主权。 一袭黑色劲装的女子正等在一间稍显破旧的庭院前。 这里是宇智波的武器屋，是族人采购和练习忍具使用的地方。远离村子，远离喧嚣。 漩涡一心隔老远便看到了宇智波美琴。她一改昨日的居家风，换上了出任务时的装束，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其中传出瓶瓶罐罐相撞的声音，叮当作响。 “辛苦你亲自跑一趟了，美琴小姐。”漩涡一心小跑两步过来，伸手接过美琴手中的袋子，从中摸出了一个小瓶，询问地看向美琴。 “这是一种饮料啦。”宇智波美琴见一心好奇的眼神，捂着嘴笑笑道：“你要试试看吗？” “饮料？”漩涡一心将小瓶打开嗅了嗅，一股辛甜的果实气息扑面而来。眉头微微皱起，疑惑道： “这东西真的能喝吗？” “为什么不能？这是用木天蓼做的，虽然说是给猫咪准备的，可也不是不能喝。”宇智波美琴从袋子里摸出一个小瓶抿了一口。 随后赌气一般地扭头展示给一心看，眉头紧锁的小表情似乎是在说难道我会害你不成？ 漩涡一心面露尴尬挠了挠头，然后说道： “木天蓼吗？只是我记得木天蓼还是带一点毒性的吧？甚至还有一些催情的作用……虽然现在是冬天，但冬天已经到了，春天——” “噗——” 正在啜饮第二口的宇智波美琴听到他的粗鄙之语，一个没忍住将口中的饮料喷了出来，用看流氓的眼神对漩涡一心怒目而视。 就连喷了一心满身这种事都被她忽略了过去。 放在平时，一向沉稳持重的美琴绝对不会如此失礼，怪就怪催情二字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宇智波美琴高耸的胸脯急促地起伏，一股无名的火气憋在心里无从发泄。 千手一心——他是在调戏我吗？ 她果然没有看错，这人绝对不是个老实的家伙。 昨天就不应该答应他的要求！一个千手一族，拒绝便拒绝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 漩涡一心抹了把脸，显然没有理解宇智波美琴的激动从何而来。不可控制地瞥了一眼美琴的波涛汹涌，便急忙转过头去。 他上辈子养猫的时候经常看到那些公众号向顽主们科普木天蓼的功效，其中许多都提到了引起猫咪代谢紊乱的催情作用。 也许是忍界的科学还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这里的人不清楚也情有可原。毕竟连人体都还没研究明白，谁会去研究猫呢？ 漩涡一心这样安慰自己，又想到宇智波对猫咪的喜爱，提醒道： “所以美琴小姐，这种东西尽量还是少用为好。” 他还在提！ “我就愿意！用不着你管！” 宇智波美琴头脑一热，一句不太友善的话脱口而出，然后转身走进屋子里。 宇智波的武器屋如同大蛇丸的基地一样，蜿蜒回转、四通八达。 忽然暗淡的光线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 什么我就愿意……联系到此前说的催情的效果……听起来就像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的究极混沌发言一般。 好难为情…… 想起自己刚刚说的东西，宇智波美琴俏脸带上了羞愤的颜色。 不过她又在最前面，除了两只猫咪，再没人看见这一幕。 漩涡一心战战兢兢地远远跟在后边，没再多说一句话。他对这样的“急了”的感觉深有体会。 当在自以为专业的领域被人反驳的时候，是会感到非常羞耻以致气急败坏的。 一向小心眼的他对此情此景尤为感同身受。 “小美琴，带了朋友来吗喵？” “小美琴这次该不会是空手来的吧喵？” 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出两只猫咪，一前一后地跟宇智波美琴打起了招呼。 “啊，算是吧。不过礼物在一心君的手里。” 宇智波美琴回答着猫咪的问题，随后站定转身，看着身后小心翼翼的漩涡一心，心中的火气也稍微减弱了些。 两只猫咪听见美琴的话一溜烟地跑到后面，围着漩涡一心七嘴八舌了起来。 “新来的人类要交保护费喵！” “客人带了什么礼物，快给我们看看喵。” 漩涡一心抬头看向美琴，只见宇智波美琴虽仍然黑着一张脸，但却还是点了点头。便蹲下将袋子打开给它们看。 除了这些小瓶的饮料，其中还有鱼干和肉脯这样的小零食。 对于这些东西，漩涡一心便没什么兴趣了。类似的东西他上辈子偷偷品尝过，没有多少油盐的肉制品又腥又让人难以下咽。 两只猫咪兴奋地上蹿下跳，没一会便叼着袋子杳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通道空旷的阴影里。 猫咪漩涡一心快走了两步赶上美琴，她看着猫咪消失的方向给一心介绍道： “大的那只叫做向助，稍小的那一只叫做五郎。别看它们只是小猫咪，年龄甚至比我还要大呢。” “唔，忍猫比普通的猫咪长寿那么多吗？”漩涡一心问道。 “当然，能够凝聚出查克拉，本就是生命迈向更高层次的证明。” 漩涡一心跟着美琴在这座四通八达的武器屋里绕了半天，这才来到猫婆婆的所在。 “一会你自己进去就好了……它们两个应该已经把你的消息全都告诉猫婆婆了。” 宇智波美琴停在门口，看着不远处的一群打闹的猫咪眼中流露出无限的喜爱。 自从忍校毕业以后，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群小家伙了，此时再次见到不由得心里有些痒痒，偷偷拿出一个发箍，上面有两只白色的猫耳，耳廓中是粉嫩的绒毛。 她扭头看了看正在推门进屋的一心，将发箍扣在头上，踮着脚快步向猫咪们走去。 “嘿嘿嘿——” 宇智波美琴发出了痴女一般的笑声：“小田火，小日奈，有没有想姐姐喵——” “哧溜——” ------------ 18 做戏做全套 猫咪聚集起来后，是一种味道很大的族群。 也许是外面的通道通风不好，进入猫婆婆的房间之后那种味道才骤然消失。 屋子里点着淡淡的熏香，一个看上去五十几岁的中年女人坐在房间中央的蒲团上，听见开门声后微微抬起头来。 她的鼻子上涂着黑色的油彩，习惯性地眯起眼睛看人，看上去似乎真的像是一只猫脸老太太。 两只猫咪蹲在桌子上，见到进入屋子的一心后便叫嚷起来。 “婆婆，就是他喵。” “木叶根部的小子，没错吧？” 猫婆婆脸上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直接道出了一心的身份。 对此漩涡一心早已有了准备。 有猫的地方，都是他们的情报系统。 根部的区域只禁止无关的忍者进入，却无法阻挡猫咪的脚步。 “忍猫一族的情报网果然神通广大。”漩涡一心恭维了一句，随后说道： “我此番来访，是为了确认一个传闻的真假……我从一个叫做乌鸦的杀手处得知，有人在您的黑市发布了任务买我的命。” 这套说辞说多了，就连他自己都快要信了。 猫婆婆闻言笑道：“老身早已不再与那群虫豸同流合污，至于你所说的乌鸦……” 猫婆婆眯起了眼睛：“他不是跟你同属根部的人吗？哦对……你出现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了很久了。” “什么？”漩涡一心恰到好处地表现出震惊的模样：“乌鸦也是根部的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身能够猜到的情况便是，一定有人说谎了。”猫婆婆眯起眼睛，不再多言，留给漩涡一心自己整理情绪的时间。 当然有人说谎了，而且这个说谎的人就是我自己。 …… 宇智波族地。 富岳宅。 “富岳大人……您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经问过了。” 一个刚刚毕业的宇智波下忍向富岳报告道： “绳树说，完全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可能……可能……” 小姑娘喉头滚动，有些紧张地说：“可能不是真正的千手一族。”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宇智波富岳点头说道，摆了摆手示意小姑娘先行离开。 到时候，族内会记给她一个D级任务，算作是富岳用人的报酬。 一心小哥，冒充千手一族来宇智波，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宇智波富岳陷入沉思之中。 据他所说，他的目的不过是需要借用一下忍猫一族的情报系统，即便不是千手一族，只要是美琴的朋友带过来的人，也一样会被热情招待。 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称自己是千手的后裔。 “富岳大人！” 正在富岳来回踱步思忖之时，又一个宇智波族人带来了消息。 “美琴大人的那位同学的消息查到了。药师野乃宇毕业之后消失了很久，不能确定在哪个部门服役。但是不久之前，她为村外的孤儿院争取到了志村团藏的支持……” “十有八九，是为根部做事。” 根部……？ 怎么又是根部？ 宇智波富岳皱起眉头，将这几天得到的消息在脑中汇总，试图建立起一种联系。 所以，这是一个针对宇智波的圈套吗？ 他无法确定，但显然现在的时间并不站在他这一边。 因为…… “我们去武器屋！现在！” 宇智波富岳忽然大声喝道，心中焦急万分。 美琴，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 “今天的事情，多谢美琴小姐了。” 回程的途中，漩涡一心真切地向宇智波美琴道谢。 他没想到与忍猫一族的合作会这么顺利。 他用漩涡一族的几个普通封印术交换到了忍猫一族的卷轴。 当然，虽说是普通封印术，但相比市面上流行的大路货，漩涡封印术的效果依然是断档的领先。 在有需要的时候，可以通灵忍猫替他传递信息，只是这项契约之中并不包含战斗的内容。 不过好在他也不需要忍猫来为他战斗。 他只要能够证明自己是猫族的朋友就足够了。 想办法忽悠到二尾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不客气，既然一心君是野乃宇的……嗯，朋友。那就也是美琴的朋友。” 宇智波美琴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猫咪们，心里却还在暗骂一心流氓，一双贼眼乱看。 漩涡一心真的很难严肃起来，因为宇智波美琴头顶的猫耳实在是太犯规了，软糯猫娘总是让他有一种靠近摸头的冲动。 他的眼睛不断地瞟着，宇智波美琴终于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当场石化，满面羞红。 美琴低着头走在前方，盯着自己时而踢出、时而隐没的脚尖，陷入懊恼之中。 她忘了把发箍摘下来。 但是现在再摘的话，是不是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美琴小姐，我很喜欢这个，可以送给我吗？之后我会回礼的。” 宇智波美琴转过身，见漩涡一心微笑着指着她头上的发箍问道。 “啊……好。” 宇智波美琴抿了抿嘴，把头上的发箍取下，还未交到他的手中，却见一心接过发箍的一瞬间，笑容猛然消失，瞳孔骤缩，抬头看着身后房顶，同时大喊了一声： “美琴小姐，快走，去找援兵！” 宇智波美琴茫然地歪了歪头，却见他急忙中跨出一大步，走到了自己背后。 她这才突然反应了过来，猛然看向身后。 三个皮肤黝黑的忍者拦住了去路，他们的身上统一穿着斜襟的坎肩，背后背着一把长刀。 那个护额……是云隐的忍者？ 云隐忍者在村子里！ “写轮眼就在这丫头身上吗？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雷遁·散打慕流斗！” 领头的云隐忍者见面就是一记结印雷击，另外两个拔出长刀冲上前来。 “快走！一会就走不了了！去找警备部队！” 最前方的漩涡一心硬吃了一记雷击，一股酥麻酸痛感流过全身，当即跪倒在地，对着美琴喊话道。 做戏做全套。 木叶郊区，偶遇抢夺血继的云隐忍者。 等宇智波美琴将消息传到云隐在村中的卧底耳朵里，今天行动的最后一个目的就达到了。 “好！我马上就带人回来！” 宇智波美琴在理智的时候显然非常可靠，她没有说什么要走一起走这种弱智的话，直接瞬身后撤，随后立即转身逃走。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两个持刀忍者向自己追来，而领头的忍者则是将一心用绳子捆了起来。 美眸中闪过一抹坚决，美琴脚下的步伐更加迅捷有力。 等我回来…… ------------ 19 迟来的援兵 木叶村的郊区，积雪并没有人去清扫，道路上都是白茫茫一片。 不时利用二勾玉的写轮眼瞄一眼身后的追兵，宇智波美琴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 幸运的是，这几天只下了一场大雪，积雪尚且不厚，并未对她的行动造成什么阻碍。 她今天出门除了带给猫咪的礼物之外可是没有携带任何忍具。一旦陷入一对多的战斗，单凭火遁是没什么战斗力的。 只是身后的敌人穷追不舍，但似乎并没有杀了自己的打算。 为什么？ 宇智波美琴头也不回地拼命奔逃，想破脑袋也找不出他们不发动攻击的理由。 除非……他们是在钓鱼，而前方还有更大的圈套在等待…… 但她已经没有了选择。 一心君为自己挡下了敌人的攻击，为自己制造逃脱的机会……无论如何都要带人回去救他！ 不知道在茫茫白雪中疾行了多久，道路的尽头出现了几个人影，他们戴着木叶的护额，急切地朝自己的方向挺近。 “富岳……富岳！” 宇智波美琴睁大眼睛，认出了领头的忍者，是自己的未婚夫宇智波富岳，先是小声呓语了一句，然后便大声呼救。 “美琴！你怎么样？” 宇智波富岳跑到跟前放缓了脚步，而身边的另外两个宇智波族人则是直接近前应敌。 “我没事……千手一心，一心君他……” 宇智波美琴停下脚步，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在雪中逃跑耗费了她很多的体力，可那两个云忍却是不知疲倦一般地拔出忍刀和宇智波的援军短兵相接。 火遁和雷遁交织在雪地之中，积雪被热量蒸腾，化为大量朦胧的水雾，让几人的视线略微受阻。 宇智波富岳听见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了一声，难道自己的猜测应验了？ 那个伪装成了千手一族的根部忍者，利用老同学之间的信任，对美琴有所图谋。 “你慢慢说……别急。村子里怎么会有云隐的上忍？” 宇智波富岳问道，三勾玉紧紧盯着交战双方，随时准备上前支援族人。 这两个云忍的雷遁固然威力强大，身手动作却非常僵硬，虽然身为中忍的美琴无法与之对抗，可宇智波的上忍精英们只需几个回合便占据了上风。 宇智波美琴见状心里安定了下来，稍作平复后便拉着富岳赶往武器屋，同时将这次的遇袭事件和盘托出。 “什么？你说他们是为了写轮眼来的？” 宇智波富岳听闻云忍提及了写轮眼，当即疑惑道。 宇智波和雷之国贵族其实一直有着合作，在汤之国的地狱谷承担着镇压血之池一族的任务。 即便云隐从未在明面上打过写轮眼的主意。 但他心中清楚地知道，绝大多数人都是夜月一族的云隐村苦血继久矣，想尽办法从忍界何处搜罗血继血脉。 而夜月一族历来对贵族在这件事上信任宇智波，却不信任云隐感到非常不满。 此番听闻他们口中提起了写轮眼，便大概知晓了他们的目的。 根部和云隐的利益在此刻达成了诡异的一致，他此时已经开始怀疑是志村团藏在勾结云隐迫害宇智波了。 宇智波富岳又沉声问道：“那个一心呢？他人又在哪里？” “富岳，赶快跟我回去救人！” 宇智波美琴闻言说道，脚下不知从何又涌出一股力气，加快了行进速率。 “一心君为了让我逃脱，替我挨了一下，已经被云隐忍者的首领抓住了！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你是说他……救了你？” 宇智波富岳脸上的表情凝固了片刻，不由得为自己刚刚先入为主的怀疑感到些许羞愧。 “对……”宇智波美琴抿了抿嘴，眼前又浮现出一心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的模样，表情有些悲戚。 虽然千手一心眼睛不老实、嘴也不老实，但确实算是一个好人。 宇智波富岳看了看陷入自责的美琴，没来由地一阵痛心，脸上的表情蓦然坚毅了起来。 富岳眼中的三勾玉极速转动，脚下骤然提速，将一句保证留在凛冽的北风中： “我知道了——美琴，你不用跟过来了。我会尽我所能，把一心小哥带回来的。” “拜托你了，富岳。否则，我这一生都会良心难安的。” 自知只能帮倒忙的宇智波美琴颓然停下脚步，一只玉手搭在饱满的胸口，用力地咬着红唇，紧紧捏着没能送出去的猫耳发箍。 后方。 一个宇智波上忍眼中写轮眼转动，瞬身突进到云忍面前。 两个云忍在雾中死死地盯着宇智波的身影，一时没有防备，正巧对上了宇智波上忍的猩红眼眸。 魔幻写轮眼。 两个云忍手下的攻击骤然停止，靠近的宇智波从忍具袋中摸出一根钢丝，将云忍的下肢捆住，同时向另一个宇智波发出招呼。 “大畋！” 两人早已合作多次，这样的战术默契已经刻进了骨子里，被称作大畋的宇智波迅速结印，随后连珠炮似的从口中吐出炽热的火弹。 “火遁·凤仙火之术！” 轰轰轰—— 连续的爆炸响彻郊野。 周遭树上的积雪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推落，凤仙火的爆炎将两个云忍全面覆盖。 云忍所在的地表积雪完全消融，两个人隐没在浓郁的水雾中。 “结束了。” 操控钢丝的宇智波感到敌人已经倒下，拍了拍手，向搭档竖起一根大拇指：“火遁进步太多了啊，你这家伙！”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雾气散去，两人上前补刀。 写轮眼的视野之外，两人谁都没有看到。 一条毫不起眼的小白蛇蜿蜒地消失在林间的茫茫白雪之中。 …… 宇智波富岳赶到武器屋时，现场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晒太阳的猫咪早已趁乱逃之夭夭，唯有向助和五郎两只猫咪蹲坐在一旁的石阶上，见到富岳的到来七嘴八舌地问道： “小富岳！小美琴怎么样喵？” “她安全无事……你们可曾见到一心小哥了吗？他在哪里？” “呜……”猫咪向助哼唧了一声，随后说道：“他被云忍带走了，我们派遣了忍猫去跟踪，但对方毕竟是上忍喵……小富岳，你一定是能理解的吧？” “我明白了。” 宇智波富岳眼底暗了一下。 自己终究是没能兑现自己的保证。 ------------ 20 抹黑 “嗖嗖——” 一枚闪着寒光的手里剑刺穿北风，掠过百米之外的树杈。 一只浑身雪白的忍猫被突然的袭击逼退，自知暴露，连忙在敌人追击前溜之大吉。 它自诩只是一只小猫咪，废物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 早已离开了木叶的范围，又确认没有追兵赶来。 云忍终于忍不住了，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因隆冬而略显干涩的嘴唇，脸上挂起了诡异的笑容，开口赞赏道。 “一心君，真是绝妙的计划。你是怎么想到，在宇智波一族的地方演这样一出戏的？” 任谁都知道宇智波一族是最耿直的一族，而且掌握着木叶的警备部队。 一心被云隐绑架的消息很快便会不胫而走。加上此前差点被绑架的漩涡人柱力现身说法，这件事假的也会做成真的。 那两个被宇智波烧得无法辨认的云隐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刻意控制两个云忍死在宇智波火遁手下，就是怕人柱力认出这是此前绑架她的同一批人。 可惜时间太过紧迫，他还没能掌握秽土转生，不然这出戏还能演的更精彩一些。 如果志村团藏长了脑子，很快就会让老师派出救兵，然后在装模作样的努力过后，为漩涡一心举行一个“葬礼”，并且公布他千手和漩涡后裔的身份。 “大蛇丸大人谬赞，一切都是机缘巧合罢了。”漩涡一心答道。 他也没想过宇智波的武器屋会在那么偏的地方。 郊区，证人，血继，云忍。 要素齐全，不会有比这更加完美的作案地点了。 只是有些对不起美琴小姐。 如果吓到了你的话，就怪志村团藏不当人吧。 待我自雷国归来之时，就是团藏老狗归西之日。 漩涡一心心下暗自发誓，团藏的仇，他记了很久了。 在他们商议好的计划之中，药师野乃宇并不能第一时间赶往雷之国潜伏，而是等大蛇丸再次搅乱云隐之后伺机顶替。 一如大蛇丸上次在云隐的操作一般。 而现在，大蛇丸要伪装成那三个云隐中的最后一个。 云隐队长在历尽千辛万险，痛失两名队友之后，最终完成任务，将漩涡一族的血脉带回云隐。 伟大，无需多言。 …… “日斩，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挑衅了，一定要出重拳！” 志村团藏风风火火地闯进了火影办公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村子就这么几个漩涡一族，死了一个，又被绑了一个，云隐这是要掘我们人柱力的根！” “开战吧，日斩！我已经让大蛇丸去获取情报了！” “团藏，还不是时候。”猿飞日斩吸了一口烟斗，表情隐藏在缭绕的烟雾中。 “自来也留在了雨之国，大蛇丸又被你派了出去。我们在风之国的战场失去了太多先机，此时贸然与雷之国开战，一旦出现任何意外，村子便没有任何退路了。” “而且你之前向我保证，大蛇丸只负责帮你完成研究。你食言了。” 志村团藏冷哼了一声，没有继续在大蛇丸的问题上纠缠。 他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向猿飞日斩透露被绑架的人是漩涡一族的消息。 “日斩，继续做缩头乌龟，村子里的人可是会有想法的。就算不全面开战，至少要让云隐看到我们的态度。” 话虽如此，志村团藏却是巴不得村民对猿飞有所不满。 这是提醒，也是威胁。 猿飞日斩作为上次战争中带领村子走向胜利的影，在这次战争中也收获了村民无限的支持。 虽说他的权力来自日斩，但若是日斩在村中的威望过高，对他未来登临火影之位并非什么好事。 现在的猿飞日斩，已经陷入了两难之境。 若是开战，战线过长的木叶不会占到什么便宜，他的名望必然要下跌。 若是缩头，显然与他一直鼓吹的火之意志相悖，他的名望一样会下跌。 但无论如何，最终胜利的一方一定会是木叶。 因为除了交代给一心和野乃宇两人的任务之外，他还给了大蛇丸更加隐秘的任务。 那就是重复上次的操作，一直让尾兽暴动，直到云隐将尾兽交给漩涡一心。 然而这样的消息不能够透露给作为当事人的一心。就像野乃宇之前所说的一样，他并不信任这个年轻人的间谍素养，若是因为这样的因素暴露，后悔都来不及了。 他的间谍将云隐的尾兽带回村子后，志村团藏的大名一定会响彻火之国。届时此消彼长，他未必不可取而代之。 这种又能打击对手，又能增强村子的实力的事。 他再不及时下场的话，就当真是蠢钝如猪了。 “我相信大家的火之意志，团藏。时局艰难，村民们一定会以大局为重的。” 猿飞日斩不为所动，依旧说着车轱辘话，不过他心里也是有些发虚的，一口一口地不停嘬着烟斗。 喊口号代替不了实际行动，作为将火之意志概念发扬光大的影，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了。 但是他别无选择。 战争失败的结果，木叶村接受不了。他猿飞日斩，更接受不了。 志村团藏见三代目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底也生出了些火气。大声喝道： “雷之国就要骑到头上来了！当年撤退时你的果断都到哪里去了？” 猿飞日斩听到团藏提及雷之国撤退的事情，默然挑了挑眼皮：“团藏，我才是火影。” “日斩，你会后悔的！” 团藏一直维持的理智被这一句话捣了个稀巴烂，直接摔门而去。 如此顽固不化，就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了…… …… 火之国作为忍界最为和平的国度，木叶的村民一向引以为傲。 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战争的阴霾似乎已经笼罩在了木叶的天空之上。 一间居酒屋里，几个村民将新雪清扫干净，聚在一起小憩畅饮。 “诶，你听说了吗？云隐的忍者潜入了我们的村子，还打算绑架我们的血继呢……” 一个消息灵通的男人看了看四周，小声说起自己听来的异闻，却没想到，这次没再得到自己几个老伙计的肃然起敬。 “这个我知道，据说已经是第二次了，上一次的消息被火影办公室压了下来。这次要不是宇智波差点成为受害者，消息还传不出来呢。” “火影大人为什么要压这种事？” “唉——” 几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以前从来没感觉到，战争居然离我们这么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