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第 1 章 十二月的A市,气温骤降。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整天,没有要停的趋势。 颓败的枯枝被覆上厚厚一层白,原本缤纷的城市逐渐失去色彩,显得萧条寂寥。 同窗外天气一样恶劣的,是此时小段总的脸。 今天公司当红男团被媒体曝出队内霸凌。 队里唯一一个Beta被三个Alpha欺辱到抑郁,自杀未遂被救下,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丑闻一发不可收拾,段百岁得知消息,立马叫来了他们的经纪人。 刚刚才聊完,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晚上还有应酬吗?”段百岁抬头看来。 他的眉眼很像他的Alpha父亲,张扬桀骜,看人时,尽显压迫。 但性子又随了他的Omega父亲,清清冷冷,笑意总不达眼底,不大好相与。 新来的助理很是怕他。 “潮悦总经理,邀请您去蓝乔会所小聚。” 段百岁淡道:“推了,让司机送我去一趟医院。” 罗寅:“好的。” 顿了下,他又道:“左先生刚刚来过电话,问您要不要回家吃饭?” 段百岁起身拿搭在落地衣架上的大衣外套,道:“让他不用等我。” 嗓音依旧清冷,不带任何情感。 “明白。” 出了办公室门,罗寅先给司机打了电话,让他把车开到公司门口。 随后又给那位左先生回拨了过去。 他才刚入职没多久,对老板的了解仅限于新闻和上任助理的交代中。 他只知道,这位小段总才结婚不久。 按理说,他这种家世和身份,结婚排场势必十分盛大,绝对是头版头条。 然而目前为止,没有一家媒体拍到他的结婚场面。 有人说,他根本没办婚礼,因为他的伴侣是傻子,两人有竹马情谊,迫于无奈才结的婚,因此只是走了形式,并未宴请宾客,夫夫关系自然也不和谐。 小段总经常晚归,故意冷落另一半,就是对这段婚姻的无声抗议。 所以那位左先生的电话,只能时常打到助理这里来。 听筒内只传出了两声“嘟”响,很快就被接通。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雀跃:“您好。” 罗寅拿捏着公事公办的口吻,道:“您好,左先生。我是小罗。” “我刚刚已经和小段总确认过了,他不回家吃饭,让您别等他。” “哦……”对方似乎很失望,上扬的尾调急转直下,只剩没精打采的含糊。 “那,那能不能麻烦你,记得提醒他不能喝酒,他,他在感冒,有在吃药,还要多喝热水。” “好的,左先生,请您放心。” 罗寅没见过段百岁的伴侣。 但男人孩子气的语调,好像真的印证了外界那个传言。 “那,那开车,慢点,多晚我都等他,绝不乱跑,你要给他说哦。”他絮絮叨叨。 罗寅耐心应付:“好的。” 挂断通话,办公室门正好打开。 段百岁一袭黑衣,面色阴沉。 罗寅捏着手机,小心翼翼道:“左先生说……” “车到了吗?”段百岁冷声打断。 “应该到了。”罗寅说。 “嗯。” 瞧着段百岁的神情,罗寅真是半个字都不敢再多说。 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成长龙。 从公司到医院,原本二十多分钟的车程,硬是多走了十五分钟。 段百岁下车时,医院门口还蹲着许多记者,被保安拦着不让进。 他们乘坐电梯,来到四楼VIP病房,病房外也有人守着,防止有记者混进来。 段百岁敲了敲门,没一会儿,有人跑来打开。 是这个小明星的助理。 她看到段百岁,怯怯喊道:“小段总。” 从门口通往里面,还有一条短小的门廊,因此段百岁并不能第一时间看到病人的情况。 他问小助理:“他怎么样了?” 话音才落,面前的女生眼泪“啪嗒”往下掉,她哽咽道:“伤口已经缝合了,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潇哥,潇哥的精神状态……” 女生说不下去了,掩面哭起来。 被霸凌的男人叫具潇。 一开始选秀时,所有导师都看好他。 在一水攻击性极强的Alpha选手中,他格外温柔谦逊。 就连长相也是斯文绅士那一挂,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实力也不容小觑。 可他们那一届实在是太过强悍,颜王和天赋选手一大堆。 具潇的长相相对就寡淡了一点,唱跳方面,即使再努力,也难免和人有些差距,因此人气也平平。 最后止步四强。 可也很厉害了。 选秀结束后,段百岁签了他。 他很欣赏这个有梦想又努力的青年。 公司将他和第一名,第三名还有第五名组成TR男团。 当时的亚军选择继续念书,并未有进军娱乐圈的打算,因此他们四人成为了公司的重点培育对象。 段百岁花大价钱送他们出国深造,请最好的妆造老师,根据他们自身的气质进行改变,还砸重金为他们造势。 好在,这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TR男团的首秀,火爆全场。 四人也瞬间火遍全国。 广告代言接到手软。 就连电视剧和综艺也找上门。 但看似平静美好的日子里,暗涌流动。 这个男团第一次暴露问题,是在一次访谈节目里。 主持人问道:“你们团里谁脾气最好?” 三个Alpha纷纷指向具潇。 主持人笑道:“是不是具潇对你们包容比较多?” 年纪最小的容锦脱口道:“是啊,我们私下都叫他保姆,我们内裤都是他洗的。” 具潇面露尴尬,立马找补道:“我最大,应该多照顾他们。” 当时这个视频很快登上热搜。 有人骂容锦不识好歹,不会说话就闭嘴,有人骂具潇是舔狗,不是当初容锦帮他拉票,他连四强都进不了,还有一小部分人嗑起了CP,同人文写了一大堆。 无一例外把具潇塑造成了男妈妈形象。 段百岁看到采访时,开会把容锦臭骂了一顿,也警告他以后谨言慎行。 这件事后来以容锦的道歉,具潇的原谅,男团的大合照显示兄弟情深结束。 只是那时谁也没想到,容锦无心的一句话,其实是具潇被霸凌的冰山一角。 段百岁来到具潇病床前。 男人苍白瘦弱。 左手手腕缠着厚厚的纱布,下巴处也长出了短小的青茬。 他双眼空洞地盯着屋顶,和当初追梦时眼睛发亮的样子大相径庭。 “我很抱歉,没有及时发现这些,也没有发现胡春的不作为,公司会立马解雇他。”段百岁承诺道。 胡春是负责他们的经纪人,段百岁不相信他什么都不知道,但他一直都在帮忙隐瞒。 看具潇没有反应,段百岁继续道:“我会代表公司给你相应的赔偿,当然,我也支持你维权,如果你想告他们,公司会替你请最好的律师。” 听到这,具潇的眼角滑下一滴泪。 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把脸转到一边。 “潇哥,你有什么委屈,就和小段总说吧,他一定可以帮你的,咱们告那三个畜生,告他们吧。”助理小圆泣声道。 具潇把被子拉过头顶,身体不受控制打颤。 他抗拒着一切沟通。 他仍旧活在恐惧,不安里。 “Alex。”具潇的主治医生走了过来。 他和段百岁是朋友,认识许多年了,彼此都信任对方。 所以段百岁在得知真相的第一时间,把具潇转来了这所医院。 “给病人一点空间,我们出去说。”秦理道。 段百岁看着裹成团的人,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可以第一时间联系我或者罗助理,你放心,公司不会包庇任何人。” 具潇在被子里发出了轻微的呜咽声。 小圆扑上去抱住他,安慰道:“潇哥,没事了,没事,你别怕,我们都在。” 秦理拍了拍段百岁的肩,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 跟着秦理出了病房,段百岁才问:“他现在情况如何?” 秦理:“身体方面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心理问题很严重,他不仅割了腕,还吞了安眠药,求死心很强。我建议给他请一个心理医生。” 段百岁点头:“嗯。” 想了想,他又问:“他有遭到侵犯吗?” 三个Alpha,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这一点。 秦理摇头:“就目前检查来看,是没有的。” 段百岁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他一直在问我,他是不是Omega。” 具潇没有二次分化的迹象,没道理会问这个问题。 段百岁敏锐地猜到了些什么。 “对了,难得见到你这个大忙人,待会儿一起吃个饭?刷我卡。”秦理发出邀请。 段百岁抬手看了下时间,才七点多,不早不晚的,空肚回去,左年又得为他忙上忙下,想到这,他应道:“也好。” 同秦理在医院食堂随便吃了点。 这里是私立医院,基本接待明星比较多。 因此病人比较少,隐私性强,食堂的饭菜也不错。 段百岁和秦理聊了会儿具潇的伤情,又请他多费心点具潇,毕竟是他公司的艺人,出了这种事,他难辞其咎。 霸凌事件直到艺人自杀才被曝出来,真的显得公司有点不作为。 他现在不用想,也知道网上骂得有多难听。 他不在意流言,但良心实在过不去。 出了医院,段百岁直接回了家。 外头天已经黑透了。 开门时,客厅灯光明亮,电视里正在播放新出的古装偶像剧,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这孤寂的别墅有一丝人味儿。 宽敞的欧式连座沙发上,有人裹着毛绒薄毯正睡得香甜。 他蜷着身体,面向沙发椅背,段百岁只能看到他圆圆的后脑勺。 但仅凭这单薄的背影,他也能认出,这是左年。 段百岁放轻脚步,想着要不要叫醒他回房睡。 左年胆子很小,一个人在家时,一定要开着灯和电视睡觉。 他怕黑怕鬼。 觉得这样才有安全感。 段百岁脱下外套走到沙发旁,原本睡着的青年警惕醒了过来。 他抬起头,睡眼惺忪,眼尾有点红。 睡衣领口大敞歪斜着,露出精致的锁骨。 段百岁不得不承认,左年是好看的。 饶是他在娱乐圈见过形形色色的美人,左年也是目前他见过的最好看的Omega。 他的单纯和懵懂不是装出来的,尤其是那双水润的大眼睛,看人时,总带着无辜的探究,让人想欺负他,看他哭。 “哥哥……” Omega才刚睡醒,声音带着呢哝的沙哑。 “吵醒你了?”段百岁问。 左年摇摇头,趿拉着拖鞋来到他身旁,伸手帮他取领带,问:“哥哥吃饭了吗?听罗哥说,你晚上有应酬,我就没做饭,下了面条吃。你没吃的话,我给你做。” 家里阿姨最近请假,所以这两天都是左年在做饭。 段百岁垂眸看他:“吃了。” “那你要,要吃点饭后甜点吗?比如蛋糕?”左年小心询问。 段百岁撇了眼茶几,这才注意到那八寸小蛋糕。 他猛然反应过来,今天是圣诞节,也是左年的生日。 他忘了。 ------------ 2 第 2 章 左年是个弃儿。 小时候被人扔在福利院门口,差点被冻死。 好心的院长妈妈发现他时,小家伙脸都冻紫了,浑身火烧般滚烫。 也就是那次发烧,让他落下了病根。 左年比常人反应迟钝许多,说话偶尔也磕磕巴巴,木木呆呆的样子,让他成为了旁人口中的小傻子。 小傻子本来脑袋就不好使,体检时还被查出了先天性腺体畸形,因此即便他漂亮得像洋娃娃,也迟迟没人愿意领养他。 直到左均和Ason的出现,小傻子才有了家。 小傻子在福利院时被唤作小七,没多大意义,是按先来后到的顺序叫的。 但更多的人直接叫他傻子。 小傻子也不恼,就“呵呵”笑。 在被领养后,左均和Ason才给他取了正式的名字,还将他被捡到的那天定成了他的生日。 正是圣诞节。 而今天,是他们结婚以来,左年过的第一个生日。 他理应陪他的。 “抱歉,我最近太忙了,忘了今天是你生日,没给你准备礼物。”段百岁诚实得有些残忍。 左年并没有生气,甜甜笑了笑,说:“年年不要礼物,哥哥回来陪我吃蛋糕,我已经很开心了。” 段百岁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觉得自己不是个合格的丈夫。 左年将他的外套和领带挂好,说:“还没到十二点,年年还可以许愿。” 段百岁陪他坐在茶几旁,替他将蜡烛插在蛋糕上点燃,说:“嗯。” 左年将客厅大灯关了几盏,只留下了昏黄的壁灯。 他盘腿坐在地上,莹莹烛光映在他的脸上,将他衬得更加温柔秀美。 他双手交握,放在下颌处,说:“我希望……” “哥哥每天都开心,身体健康,还有……快点标记年年。” 三个愿望他都是在心里偷偷说的,没让身旁人听见。 蜡烛吹灭,段百岁问:“许了什么愿?” 左年仰头看他,眉眼轻弯:“爸爸说,愿望不能说出来,不然就不灵了,年年不能告诉你。” 段百岁挑了下眉,兴许是被他的情绪感染,白天的疲倦和愤怒逐渐消散,只剩无限的放松和温柔:“好吧,今天你生日,听你的。” 左年皱了下鼻子,做了个俏皮的表情。 倘若是旁的男人对着段百岁这般撒娇,他会觉得恶寒,毕竟是二十五岁的男人了,多少有点做作和油腻。 可左年这般,就是可爱。 他的表情和小动作特别多,但并不刻意,只会让人百看不厌。 两人分着吃了点蛋糕,天色已经不早了。 洗了澡,段百岁掀开被子上床。 左年就躺在他的左侧,已经睡着了。 两人结婚后,并没有分房,可也没有做过更亲密的事。 一张床,两床被子,各睡各的。 左年的被窝里有一个丑丑的洋娃娃,他每晚都会抱着他的娃娃睡,那是他的“阿贝贝”,对于左年来说非常重要。 段百岁看了左年许久,抬手关了灯。 房间陷入黑暗,段百岁想,明天一定要记得给左年补一个礼物。 _ 第二日开完早会出来,助理过来跟段百岁说,网上的舆论突然一边倒,说具潇是自导自演,他并没有被霸凌,是因为求爱不成才自杀,以此来陷害队友。 还有一些过激的网友把具潇的小侄女信息扒了出来,说要去学校堵这个女孩。 小侄女和具潇相依为命,可以说是具潇的全部希望,打蛇打七寸,这是暗地里逼具潇就范,不要追究此事。 段百岁当然知道,这一切是出于谁的手笔。 那个容锦,可是容创的小少爷。 外界不知,他还能不知? 容创这是想把屎盆子往具潇头上扣,明明知道那是一个抑郁成疾的人,他们这般操作,当真是一点活路也没给具潇留。 “先进行紧急公关,把热搜压下去,人肉搜索违法,况且他们针对的还是未成年,以具潇的名义给他们下达律师函。”段百岁冷声交代。 两人正说着,段百岁手机响了。 是秦理打来的。 段百岁有种不好的预感。 “喂。” 他刚接上,听筒那头就传来秦理焦急的声音:“Alex,具潇不见了。” 据秦理说,上午有两个胡搅蛮缠的粉丝扮成病人混了进来,在病房门口大吵大闹,守在门口的保镖将两人往外请。 哪知起了冲突,对方突然倒下,说保镖打人。 报警后,粉丝和保镖一起被带走。 然后具潇跟小圆说想吃包子,小圆买回来后,病房已经空了。 挂断电话,段百岁对罗寅道:“你派人去具颖的学校看看,具潇可能会去找她,还有,让胡春马上滚来见我。” “好的,小段总。” 不管是出于良心,还是对公司声誉的考虑,这个事件必须要有一个公正的处理。 胡春来得很快。 他还是那套说辞,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听容锦提过,具潇喜欢他,容锦觉得很困扰。 段百岁漠然看着他,把一份资料扔在他面前,道:“听说胡经纪人突然还清了一大笔负债,你说我能不能查到这笔钱的来源?” 胡春笑了笑:“小段总,钱确实是容总给我的,但也只是感谢我照顾容锦。您也知道,容锦的个性经常闯祸,是我一直跟在他身后替他擦屁股,所以容总给我点钱,不足为奇。” 段百岁点点头:“那是自然,毕竟容总是‘慈父’。” “可奇就奇在,昨天医生替具潇做过检查,他们并没有留下外伤,以容总的手段,很容易把容锦摘出来,那到底是什么秘密让他给了你六百万的……‘辛苦费’呢?” 胡春依旧保持着笑:“小段总你想多了,真的没什么秘密。” 段百岁紧紧盯着他,忽而一笑:“你说具潇喜欢容锦,容锦很困扰。但是前不久的综艺上,我怎么觉得容锦格外依赖具潇?” 说到这,段百岁止住话头,仔细观察胡春的表情。 男人的唇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说:“您也知道,都是有剧本的。” “那他的演技真是提升了不少。”段百岁说。 “他一直有认真在上表演课……” “胡春,你带了他们那么久,应该对他们都很了解。”段百岁声音古井无波,“容锦那样的人,是无法接受自己爱上一个Beta的吧?” 胡春的笑彻底僵在脸上。 胡春走了没多久,段百岁接到了罗助理的电话。 说具潇找到了,他真的跑去了学校找他的小侄女。 还被其他三位成员的粉丝围攻,幸好他们及时赶到。 现在具潇只受了点皮外伤,已经被他们重新送回了医院,闹事的人也被警察带走了。 段百岁看着电脑上关于容创集团的资料,道:“让秦理给具潇做血检。” “好的。” “尽快请一个心理医生过去。” “明白。” _ 晚上下班的时候,段百岁没让司机送。 他开车来到新时代广场。 左年的店就在这里。 两人结婚前,左均和Ason给左年买了间店铺,让他开了一家手工店。 左年手很巧,做出来的东西也很精致。 家里不需要他挣钱,只想他开心就好。 相比外围都是八九十平方起步的大铺面,左年的店铺要袖珍许多。 那是他自己选的,在一楼的内巷里,只有三十多平,用来做手工店,倒也合适。 段百岁工作忙,很少来这里。 他寻着记忆找了进去。 左年的店很好认。 在一水装修追求简洁高大上的店面里,他的店被布置得像童话故事里的小屋。 粉色木质单开门上方是淡黄色法式半圆遮阳篷,橱窗并非落地式全面展览,只是在墙体上开了一个正方形窗口,内里镶了小灯带。 展台上放着一个水晶球八音盒,透明球体内有一座粉白色城堡,随着彩灯变换,细碎的雪花浮浮沉沉。 八音盒旁边还有一对分别穿着西装和婚纱的玩偶小熊。 橱窗正上方挂着店主用毛线织成的彩虹和云朵。 在这个寒冷的冬日,这间小店成为街头最温暖最亮眼的存在。 段百岁几步走到门口,手刚刚搭在门把上,听到里面传出了嘻笑声。 “你说什么?你结婚了?你不会唬我们的吧?”一道男声戏谑道。 “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也这么说,你们猜他说他老公是谁?”另一道男声接话。 “谁?” “星娱你们知道吧?”男人道,“他说他老公是那位太子爷。就三天两头上杂志那个。” “我靠,班花,你没事儿吧?脑子不好的人也这么虚荣吗?”男人声音带着嘲弄,“难怪上学那会儿你不答应我的追求,原来做着豪门梦呢。” “你们不买东西的话,就走吧,我要下班了。我老公晚上要回家吃饭,我要回家做饭……”左年的声音只是提高了点,可他那软哝的调子,根本不会让人觉得他在生气。 “怎么?太子爷家里连阿姨都请不起吗?哈哈哈……”阴阳怪气的话持续而出。 “阿姨请假。”左年还在认真解释。 可换来的只是更大声的嘲笑。 “咔嚓。” 随着屋内暖光泄出,挂在墙边的粉色小兔感应器雀跃出声:“欢迎光临。” 室内的人都循声看来。 段百岁高大的身躯带进浓重的寒意,落在大衣上的雪粒已经消融,周身泛着水汽。 “哥哥!” 原本板着脸的左年登时眉开眼笑,眼睛弯成新月,眸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刚刚还在大笑的人如同被按了暂停键,表情夸张地定格着,看起来稍显滑稽。 段百岁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们一眼,问:“你朋友?” 左年:“高中同学……” 段百岁微微颔首,抬着下巴,神情颇为倨傲。 “别什么人都来往。” ------------ 3 第 3 章 室内尴尬地静默了阵,有人指着手机,小声道:“我靠……” 屏幕上是才搜索出来的资料。 年轻的Alpha眉目俊朗,眉眼间尽是孤傲,和眼前的男人一模一样。 “真的是他……” 可笑的是,他们刚刚还在嘲讽左年痴心妄想做着豪门梦。 倒是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你们,你们走吧。我不喜欢你们,哥哥也不喜欢你们,下次不许来了。”左年气势汹汹道。 他向来听段百岁的话,这下段百岁在他身边,也借了他的势赶人。 “嘿嘿,那个……班花,你别生气啊。”其中一个男人变了嘴脸,搓着手谄媚喊道。 “班花?”段百岁挑眉。 “哦,段总,是这样的,左年以前在我们班是最好看的Omega,所以大家都叫他班花,没有不尊敬的意思,是真的觉得他好看,那时候追他的人也挺多的。”男人讨好解释。 段百岁高中的时候就出国念书了。 因此并不知道左年的高中生活。 但现在看来,他那时应当是过得不大好的。 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人还是一副看不起他的样子。 “所以呢?他没答应,就成了你们今天来羞辱他的理由吗?”声音分明没有起伏,但就是让人觉得他在不爽。 男人咽了咽唾沫,道:“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只是在和他开玩笑呢,对吧?” “啊,对对,在开玩笑。”其余两人附和。 段百岁斜睨着他:“C级Alpha,他看不上你很正常。” 话落,刚刚搭话的男人脸都绿了。 段百岁收回视线,漫不经心道:“我也在和你开玩笑,你们怎么不笑?” 感受到了来者不善,三人狼狈地出了店门。 左年跟在后面,作势挥了下拳头,说:“以后不许来了哦。” 段百岁被他可爱到了,唇角不自觉上扬了下。 左年回到店内,开心问:“哥哥,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段百岁:“下班早,顺路过来接你。” 左年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是不是可以一起吃晚饭?” “嗯。” “等我一下,我马上打烊。” 他跑到吧台后,开始翻找空调遥控器。 段百岁视线追着他,突然想起刚才那些人说的话。 他问:“你上高中的时候很多人追?” “嘀~”呼着热风的空调被关上。 室内依旧残留着余温。 左年放下遥控器,道:“没有追,就是有很多人给我送牛奶和饼干。” 左年是从福利院出来的,特别怕饿肚子,还很馋零食。 小时候段百岁觉得,一根棒棒糖就能抱走左年,不知道他高中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嗯。” “但是,但是年年没有收。”左年认真摆摆手,“胖爸爸说,不可以随便收别人的东西,尤其是Alpha的,还有染黄毛的。” 段百岁短促笑了声,对左均的话表示赞同。 瞧着他收拾得差不多了,段百岁提醒道:“把外套穿上,外面冷。” “好~” 左年轻轻应。。 关掉店里的所有电源,左年规规矩矩背上背包,拿着钥匙出来锁门。 室外寒风刺骨,左年缩了缩脖子,防止冷风往里钻。 相比起段百岁单薄精致的穿搭,左年裹得像只笨企鹅,两人并肩走到一起,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从店铺走到停车场,还有一段路程。 街道上恰好有一对情侣同他们擦肩而过。 两人手牵着手,互相依偎着对方,甚是甜蜜亲热。 左年偷偷觑着段百岁的侧脸,又看了看他垂在身侧的手。 他也想学刚刚那两人一样,和段百岁十指紧握,但又怕段百岁生气反感。 犹豫片刻,他小心翼翼试探:“哥哥,我今天忘记戴手套了,手有点冷……” 段百岁侧头看他:“很快就到了,你衣服没兜吗?” “哦……”左年有些尴尬地在衣服上摸着,说:“找到了。” 他把手揣在衣兜里,违心道:“真的不冷了。” 来到停车场,段百岁打开车门。 左年一眼便见后座放着的超大玫瑰花束和蛋糕。 他眼睛瞪大了两分,问:“今天谁过生日吗?” 段百岁:“补给你的。” “我的?”左年一扫刚刚的落寞,眼睛又亮了起来,“哥哥特意给我买的?” “嗯。” 左年关上副驾门,转身跑去后座。 他抱着花嗅了一下,声音愉悦:“谢谢哥哥。” 本是想回家再拿给他的,但是看到他这么开心,段百岁不忍扫兴。 后座门没关,段百岁单手扶着车框,微微俯身,说:“还有礼物没拆。” 左年这才看到搁放在蛋糕盒后的礼品袋。 “是什么?”左年问。 段百岁:“自己拆。” 左年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只白色的兔子玩偶。 小兔子领口系着超大欧根纱蝴蝶结,竖起的长耳朵和脚底镶嵌着满满的碎钻。 左年“哇”的一声,又惊又喜:“可爱,喜欢,超级喜欢。” 比起送他手表或者项链,段百岁觉得玩偶对左年来说更实用。 看他的反应,果然送对了。 左年抱着礼物窝在后座,段百岁在前面开车。 只听一阵“咔嚓咔嚓”的拍照声,紧接着,他听到左年说:“哥哥,我想给小兔子取个名字。” “嗯?”段百岁好奇哼了一声。 “他可不可以叫小岁?”左年问。 段百岁反问道:“为什么叫小岁?” “因为我的阿贝贝叫小年,小年只想和小岁在一起,别的都不行。”他一本正经解释。 段百岁有种被告白的感觉,心跳不受控制加速了下。 他轻咳一声,掩饰情绪道:“你自己喜欢就好。” 左年开心欢呼:“哥哥最好了。” _ 原是计划在外面吃饭的。 可左年说,他昨天就已经买好了菜,再不吃就不新鲜了,一定要在家里做。 段百岁依了他。 下车时,左年一手抱着花,一手夹着娃娃,嘴里叨叨道:“年年的,都是年年的。” 蛋糕实在提不了,段百岁帮他拿进去的。 左年把所有东西归置好,系着围裙进了厨房。 他看起来很开心,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 段百岁上楼换了身舒适的居家服,转眼瞥见摆放在左年枕头上的丑娃娃。 他拿起来看了看,娃娃身上还穿着棉布碎花裙,应该是左年给做的。 不知道楼下的小岁有没有衣服穿。 他把娃娃放回原位,突然觉得它好像也没那么丑。 下了楼,段百岁去厨房想帮左年打打下手。 可其实他不怎么会做饭,只能帮忙洗洗菜,剥两瓣蒜。 左年做饭很认真,调料,翻炒,一气呵成。 段百岁做完手里的事,抱着手臂靠着门框看他。 左年会的技能很多,他学过烹饪,插花,还有画画,不是家里逼着学的,都是他自己的喜好。 在旁人都骂他是傻子时,他很努力地提升自己。 他分明只是心性单纯了些,哪里傻了? “哥哥,你来尝尝汤,你看咸淡合适吗?”左年招呼着他。 段百岁走了过去。 左年盛了一勺,吹了吹,然后递在他唇边,说:“小心烫哦。” 段百岁低头喝了一口,抬眼时,和左年正正对上了视线。 两人离得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左年轻浅喷薄的呼吸。 “怎么样?”左年的声音让他回过神。 段百岁面色如常:“还不错。” “真的吗?”他把勺内余下的汤自己喝了,咂了咂嘴,评价道:“嗯,淡了点,但爸爸说,不能吃太咸,对身体不好,那就合适了。” 他转身调节火力。 段百岁想到的却是,两人刚刚共用了一个汤勺,左年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这是多么亲密的行为。 他很自然地在同自己拉近距离。 段百岁感觉还不错。 晚餐左年做了三菜一汤,色香俱全。 两人吃饭时,左年还把小岁抱了过来,说:“今天是小岁第一天来到我们家,所以今天也是小岁的生日。” 段百岁并未反驳,都由着他去。 左年又拍了照,凑够九宫格,发了一条朋友圈,配文:超帅的哥哥,可爱的小岁,厨艺高超的年年,完美的一天! 朋友圈刚发没多久,就收到一条评论。 G:真有钱,什么时候也拉拉老同学? 左年原本开心地回复着家人们的评论,看到这条时,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段百岁瞧出他的不悦,问:“怎么了?” 左年撅了下嘴:“很烦,讨厌鬼。” 说着,他把手机递给了段百岁。 段百岁扫了一眼,问:“是谁?” “刘功啊,就是下午穿黑色羽绒服那个。”左年愤愤,“很讨厌,不买东西,还吃我糖。” “你和他很熟吗?怎么还有微信?”段百岁淡声问。 左年:“高中是同桌。” “他数学考十五分,可年年每次都能考到三十分,他还叫我傻子。” 说到这,左年的大眼睛眨巴了一下,真诚发问:“难道不是考十五分的才是傻子吗?” 段百岁轻轻笑了下,把手机还给他,说:“嗯。” “没有交情,就删了。” 左年点点头:“会不会不礼貌?” 段百岁正想给他说,有时候不必那么讲礼貌时,就听到左年道:“删了。” 下手倒还快。 晚上两人躺上床。 左年把丑娃娃和小兔子都抱进了被窝。 还认真给对方做着介绍。 “它叫小年,它叫小岁……” 段百岁靠着床头看书,听见他的话,放下了手里的杂志看向他。 左年把两个娃娃凑在一起,紧紧抱着,喃喃低语:“要一辈子都在一起哦。” ------------ 4 第 4 章 第二日开早会。 就对胡春的处理和TR男团是否解散进行了讨论。 公司其他高层认为,具潇是团里存在感相对较弱的一个,况且容锦还是容创的小少爷,目前不管是人气还是商业价值,都是最高的。 实在不必为了具潇和他闹崩。 段百岁问:“那你们的意思是?” “可以把具潇踢出TR男团,暂时雪藏,等风声过了……” 段百岁:“等风声过了,他就查无此人了。你们也很清楚这个圈子有多现实。” 艺人经纪总监道:“但如果和容锦解约,公司损失也很大,他身上代言很多,他的粉丝也是最能氪金的。” 段百岁:“艺人的商业价值不能代表他的品行,品行不端的人,也不配成为偶像。” 这下大家终于听出来,段百岁是铁了心要封杀容锦。 艺术总监道:“小段总,我觉得不能意气用事。具潇的遭遇确实令人同情,但进这个圈子的,谁不受点委屈?况且,如果具潇愿意私下和解,容创那边应当不会亏待他。” “他如果还愿意呆在TR男团,这件事公关部一定能公关过去。如果不愿意,他也可以单飞。” 段百岁没说话,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这是他不耐烦的表现。 “如果这件事闹大了的话,对公司的声誉也有影响。” “小段总,我觉得还是应该看长远一点,哪个艺人没点黑料?容锦这个,都算小事,再说也许真是具潇自导自演,如果段董在的话……” 一群人叽叽喳喳吵得段百岁头疼。 段百岁冷声打断:“如果我爸在,根本不会跟你们浪费这么多时间。” 散会后,段百岁接到了秦理的电话。 血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检测到具潇可能被注射过某种违禁药品,想强行改变他的第二性别。 而具潇虽然还没长出腺体,但据他自己所说,他已经出现过类似Omega发情的症状。 如果这一切都是容锦所为,那么他现在不仅是道德败坏,甚至还违法了。 根据AO管理局规定,要改变第二性别,必须要通过专业机构进行心理测试,测试出来的结果才能决定是否能更改性别,以及,改变性别的药品其实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以及药物依赖性,所以非专业人员不能私自滥用。 甚至很多药品还被列为了违禁药。 容锦不顾他人意愿,强行对他人使用违禁药,只要证据充分,可以立马对他提出控告。 “具潇有说什么吗?”段百岁问。 “现在心理医生还在和他聊。”秦理说,“哦,对了,是你老婆的父亲。” 是了,Ason是本市数一数二的心理医生,之前很多艺人的心理疏导都是他在做,加之他和段家亲上加亲,罗寅自然而然就找到了他。 “嗯,那我马上去一趟。” 段百岁到医院的时候,Ason正在走廊上和秦理说话。 男人身形高挑,一头金发格外醒目。 他是中美混血儿,轮廓更趋近于亚洲人的秀美,眼睛却像海洋一样碧蓝。 保养得当,加之谈吐优雅,让他无论在哪都是亮眼的存在,丝毫不输当下的顶流明星。 “爸。”段百岁出声招呼。 背对着他的男人转过身,笑得合不拢嘴:“岁岁来了啊。” 段百岁小时候,Ason和左均经常带他出去玩。 那时他们还没领养左年,把段百岁当自己亲儿子疼,尤其是Ason,每次带段百岁出门,恨不得把商场搬回来。 他们当然知道,段百岁不缺这些,可就是忍不住想把最好的给他。 领养左年之后,他们对段百岁的爱依然没有减少,因此段百岁和左均以及Ason的关系特别好。 “辛苦您跑一趟了。”段百岁道。 Ason:“别这么说,这是我的工作。” 在国内呆了二十几年,Ason现在的中文已经非常流畅了。 “那你们聊,我先回办公室了。”秦理插话道。 段百岁点头:“好,麻烦了。” 秦理走后,段百岁和Ason换了个地方说话。 段百岁问:“爸,具潇有说什么吗?” “他似乎很怕那个人。”Ason娓娓道来,“他们孤立他,拍戏的时候故意NG,把他多次踹下水,晚上所有人闯进他的房间,不许他睡床,用手铐把他拷在马桶旁,如果他敢呼救,就会把踩扁的面包塞进他的嘴里。” 段百岁静静听着,他大概能想象到具潇的无助和绝望。 “可他说,其实这些他都能忍受。”Ason补道,“直到容锦说要把他变成Omega,还经常吓唬他,说等他真的分化了,就要赌一盘大的。” “赌什么?”段百岁追问。 “赌孩子。”Ason看向段百岁,“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段百岁是知道的。 他曾听说过,某些富二代圈子里经常玩这个游戏。 几个人同时和一个人发生关系,致使对方有孕,十个月后,等对方生下来,再来验孩子的父亲是谁,仅仅就为了比谁的小蝌蚪跑得快。 实在是太离谱了。 “具潇每天都活在不安中,直到他出现了假性发情,那天他差点被一位队友侵犯。因为对那时的遭遇太过恐惧,致使他精神彻底崩溃,产生了幻觉,看见自己手腕上长出了腺体,于是他有了自残行为。” 通常Alpha和Omega的腺体都是在后颈,但部分经过药物强行催改的,腺体可能会长去别处。 有的是大腿内侧,有的是手腕。 段百岁沉默了下,问:“他现在愿意告容锦吗?” “他一直都是愿意的,只是之前那个经纪人恐吓过他,他才闭口不言。” “谢谢爸,他愿意说出这些,那问题就好解决得多。”段百岁道。 Ason笑笑:“这有什么好谢的,这是我的工作,况且,那孩子也实在可怜。” 段百岁:“我之后会让罗助理和他谈,无论如何,公司都不会把这件事遮掩过去。” Ason点点头,随后抬手看了看时间,道:“不早了,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 段百岁也正有此意,道:“好。” 订的餐厅在新时代广场附近,两人决定顺路接左年一起去。 路上打电话没人接,Ason有点担心道:“不会是手机又被偷了吧?” 左年开店后,有人看出了他和常人的不同,总是利用他反应迟钝这一点,从他店里顺点东西走。 他掉的最多的就是手机。 安了监控也没用,那些人戴着帽子和口罩,连脸都拍不到。 隔段时间来一次,每次都是不同的人,左年实在难以防范。 段百岁把车停好,对Ason道:“爸,您在车上等一下,我过去接他。” “好。” 来到一楼内巷,段百岁远远便见左年蹲在店门口,不知在做什么。 待他走近才看到,左年正在往一个塑料小盘里掰火腿肠。 听见脚步声,他抬头望来,从迷茫到欢喜,脆脆喊道:“哥哥!” “在做什么?”段百岁问。 “小猫没妈妈,饿肚子,刚刚来找年年求助,但是被客人吓跑了,年年找不到它,想着万一它等下又跑回来,就有吃的了。”左年认真解释。 这么冷的天,不知道那只猫还能不能再来。 段百岁没说出残忍的假设,他道:“嗯。关门,出去吃饭。” “好~”左年跑回店里拿钥匙锁门。 抱着小包出来时,他捏着手机奇怪道:“咦?漂亮爸爸给年年打了好多电话……” 他正要回拨过去,段百岁道:“不用了,爸在车上等我们,你手机应该随身带着。” 左年有点委屈:“揣兜里,总是掉,挂脖子上也掉,年年就锁在了抽屉里,锁起来就没人偷了。” 对于左年来说,这大概是最好的防盗手段了。 段百岁没多作评价,淡淡道:“走吧。” 两人来到停车场,Ason已经从后座下来,正站在车边朝他们这边张望。 左年小跑过去,扑进Ason怀里,高兴喊道:“爸爸!” Ason摸着他的头发,满脸宠溺:“宝贝,哎哟,我看看,都长胖了。” 左年捏了捏肚子:“是长胖了,哥哥买了好多糖放在家里,阿姨也总给年年做宵夜,年年胖了八斤了!” 说到这,他像下定某种决心似的说:“要减肥!” “减什么减,你还小,长身体。”Ason慈爱道。 左年苦着脸:“爸爸又哄我,我在网上看过了,二十五岁,已经不长身体了,只会长肥肉。” Ason被他逗笑了,段百岁也跟着笑了下。 一家人上了车,Ason道:“岁岁,下周你爸他们回来,咱们一起吃个饭。” 前不久许弋被查出了腺体闭塞症。 这虽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病,但治疗周期特别漫长,对Omega来说,也十分折磨。 段言急得整宿睡不着觉,后来干脆丢下公司,带着许弋出国治疗去了。 “好。”段百岁应。 左年接话道:“早上我给许爸爸打过视频,许爸爸和段爸爸都瘦了,等他们回来,年年要做好多好吃的给他们,还有胖爸爸和漂亮爸爸。” Ason捏了捏左年的脸:“宝贝真乖。” 午餐左年吃得很少,晚餐更是没吃。 等段百岁下班回家时,才看到左年把零食都收了起来,还用上了跑步机。 他很少运动,这一番下来,人都累瘫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段百岁还感慨,原来左年这么有毅力。 要知道,左年可是最喜欢吃零食的。 可等关了灯,卧室陷入黑暗时,他听到左年幽幽道:“哥哥,通常像小岁这么大的兔子,是不是可以做一锅干锅兔了?” 段百岁起身打开灯,说:“给你泡面?” 左年摇摇头,掀开枕头,下面藏了一堆小零食。 “哥哥,你介意我在床上吃块小饼干吗?” ------------ 5 第 5 章 有了段百岁的支持,具潇准备和容锦死磕到底。 先前他想过报警,也想过将这些事公诸于众。 可经纪人警告他,让他识时务一点。 只要容锦想,那么舆论就会立马改变风向,他报警也没用,容家有很多手段可以让他闭嘴。 况且,他还有个小侄女。 具潇怕了。 敌不过强权,他想到了轻生。 他无法忍受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他写了遗书,立了遗嘱,将所有财产都留给小侄女,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他将这些托付给了小圆,那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幸好,心思细腻的女生发生了端倪,当晚赶去了他的出租屋,这才发现轻生的他。 他本什么都不想说的,他知道,以容锦的背景和商业价值,公司一定会选择弃车保帅,而他,就是被放弃的人。 他若说得越多,那下场就会越惨。 他没有能力解约,他害怕再回到团里,更害怕落到容锦手里。 可他没想到,那位小段总会亲自过问他的事。 他帮他转院,派人保护他,更是在舆论风向一边倒的时候,及时出来公关。 他相信了,相信这位小段总是真的会帮他,而不是来劝他不要计较的。 “所以,你其实是有证据的?”罗寅坐在他的病床前严肃问。 “是。”具潇靠着病床,脸色惨白。 “我有聊天记录,也有录音……”具潇说,“试剂的包装盒和针管我都悄悄留着。” 他并不是傻子,只是他清楚,单凭他一人的力量,即便证据再充分,也未必能扳倒容锦。 说不定进行到一半,还会让小侄女受到伤害。 他没办法冒这个险。 他只想以死来博得更多的关注,让警方来调查此事。 罗寅点点头:“稍后公司会用你的账号发声,罗列出来的证据我们也会一一展出。你只管安心养伤,其他的不必担心。” “小颖她……”具潇欲言又止。 “我已经和学校那边沟通过了,最近都由小圆去接她,老师也会对她格外照顾一些。路上会有人跟着保护,你放心吧。” 具潇起身下床,对着罗寅鞠躬:“谢谢你,罗助理。” 罗寅和他年岁相仿,知道他的遭遇后,拳头都硬了,奈何小小助理给他提供不了太大的帮助,幸而,那位小段总是个硬脾气,和公司高层撕破脸,也不愿意将此事压下去。 罗寅赶紧扶起具潇,道:“不用谢我,都是小段总吩咐的。” 具潇眼眶一下红了,他说:“请您代我向小段总说一声谢谢。” _ 下午两点,具潇的账号发布了长文。 他讲诉了自己这些年遭受的非人待遇,还放出了部分录音和聊天记录,实在是不堪入目。 网上一片哗然。 容锦的粉丝战斗力强,基础量也大。 一会儿说聊天记录是P的,一会儿说朋友之间打电话还录音,分明居心叵测。 他们无条件相信自家哥哥。 紧接着,电视剧《难眠》的片场花絮放了出来。 那是公司为他们团制作的偶像剧。 里面有场具潇和队友孟城发生冲突落水的戏,画面清楚显示,孟城反复将具潇踢下水,要么说姿势不对,要么说情绪没到位。 深冬的季节,具潇浑身湿漉漉的,却还是只能笑着配合。 没多久,这部剧的龙套配角也跟着发文,证实了此事。 他说,实在不明白那三个是怎么火的,在片场他们从不和具潇说话,说他有传染病,三人出去聚餐,也从不带具潇,回来还往具潇盒饭里吐口水。 但是只要一面对镜头,就会装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很恶心。 段百岁翻阅着评论,看着越来越多的吃瓜路人声讨TR男团的其他三位成员,“霸凌”的词条更是冲上了热搜第一。 这时,段百岁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段言打来的。 他赶紧接上:“爸。” 段言疲惫的声音透着不耐:“容锦怎么了?容林那老登一直给我打电话,说让卖他一个面子,放容锦一马。” 段百岁把具潇的事挑着重点讲了一遍,也转述了公司其他高层的意思。 段言冷笑:“我就说他怎么把我手机都要打爆了。让他儿子找个牢坐坐吧,我真服了。” “你就按你的意思做,公司里那些人,管他们做什么?老子绝对控股,现在你说一不二,开会只是通知他们,不是让他们指手画脚。” “容林要是敢找你麻烦,老子回来就让他破产!” “你说什么呢。”许弋轻斥的声音响起,随后他接过了电话,声音温柔:“Alex。” 旁人都说许总雷霆手段,比段董还不近人情。 但在段百岁眼里,许弋是慈父。 从小到大,许弋都没有大声跟他说过话,他非常富有耐心教他道理,大抵Omega骨子里本就是温柔的。 “小爸,您好点了吗?”段百岁关切问。 “好多了,别担心。”许弋温和道,“最近辛苦你了。” 段百岁:“不辛苦,本来也是我该做的事。” “我和你爸在这边没怎么看新闻,都不知道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爸虽然浮夸了点,但说得也没错,按照你的意思做,其他的不必多管。” “我知道了,小爸。” “对了,你最近和年年还好吗?”许弋问。 段百岁一板一眼答:“挺好的。” “前两天看他发朋友圈,你在陪他过生日。”许弋轻轻笑了下,“这样很好,多抽点时间陪陪他。工作固然重要,但是婚姻也需要花时间维系,不要让你的Omega寒心。” “点我呢,是不是点我了?”段言在一旁嚷嚷。 许弋:“我在和儿子说话。” 段言:“那不就说给我听的吗?” 许弋生病的时候,段言一直在外出差。 所以他知道消息比较晚。 他一直很自责,觉得是自己离家太久才导致许弋生的这个病。 但天地良心,他只走了一周而已。 听见两位父亲又开始斗嘴,段百岁无奈道:“小爸,那您好好休息,我先挂了。” 通话结束,段百岁鬼使神差点进了左年的朋友圈。 十分钟前,左年发布了一条新动态。 一张小猫蹲在纸箱里的照片,小猫脏脏的,猫毛湿漉漉打着卷儿,瘦瘦小小,精神也很不好。 配文:有人领养猫咪吗?它很乖,非常亲人,我会替它洗好澡,打好疫苗的,如果有,请联系我哦。 段百岁有种预感,这只猫大概率送不出去。 下午回家早,段百岁推开门时,看到左年的包和外套放在沙发上。 客厅和厨房都没人。 他一路找上去,只有二楼第一间房的门虚掩着,那本是预留的宝宝房。 只不过两人短期内应该是没有这个打算的,因此那间房一直空着。 透过缝隙,段百岁看到了左年蹲着的背影。 他还没推门进去,便听到了左年自言自语的声音:“你先偷偷藏在这里哦,要悄悄的。这里是哥哥的家,要等他同意了,你才能留下。” “哥哥是个讲道理的人,他都能留下年年,应该也能留下你。” 段百岁放在门把上的手松了下去。 从卧室换了衣服出来,和左年碰了个正着。 后者显然被吓了一跳,短促惊叫了一声,才平静下来。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左年惊魂未定。 段百岁:“刚刚。” “那,那我马上去做饭。”左年心虚不敢看他。 “不用,”段百岁阻止他,“我订了餐,很快送到。” “哦。” 段百岁瞟了眼宝宝屋的门,转身下楼。 左年像条小尾巴似的,紧紧跟着。 客厅很静,段百岁坐在沙发上,状似无意道:“看你发朋友圈找人领养猫,送出去了吗?” 左年站在他身旁,手指翻搅着:“没有……” “他们说它是小土猫,不好看,但年年觉得它很可爱……” 说到这,左年顿了下,抬眼悄悄观察段百岁的脸色。 两人视线撞在一起时,左年惊慌低下头,露出来的耳朵红了一片。 “嗯,没人要了?”段百岁问。 “是……”左年轻轻应,而后鼓起勇气道:“外面很冷,它可能会死,所以哥哥,我们能不能养它?它很温顺,吃得也很少,年年可以不喝牛奶,给它换成羊奶粉,不会多吃的。” 段百岁:…… 左年这倒不是故意卖惨,博段百岁同情。 而是他在福利院的经历让他觉得理应如此。 那时,分在他们手里的食物很少,不够也不会再多给。 他在福利院时也遇到过流浪小猫小狗。 想要喂它们,就只能把自己的口粮节省下来。 左年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 离开福利院时,院长妈妈也告诉过他,要做个懂得感恩,适可而止的人,不能贪心,占人小便宜。 他一直谨记。 现在想养小猫的是他自己,占用的还是段百岁的家,那么于情于理,小猫的口粮都该从他这里出。 段百岁看着他,问:“洗过澡了吗?” “洗过了。”左年点头,“也打了疫苗。” 段百岁:“那就留下吧。” “真,真的?”左年不可置信。 他没想到段百岁这么好说话。 “嗯。” “哥哥最好了!”左年忘乎所以欢呼,扑向了段百岁紧紧抱着他,“年年最喜欢哥哥了。” 段百岁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僵硬地挺直了背脊,不知如何应对。 欢喜过后,左年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越界。 自成年以来,两人还是第一次这么亲密。 他慢慢松开手,一点点退开。 段百岁神色如常,看向他的眼睛平淡如水。 他似乎并不想与他计较这种失礼,也不想回应他的热情。 左年有种心脏失重的感觉,他说不上来这是怎么了,就是难受。 压得他快要喘不上气。 “我,我上去看看小猫。”左年打破尴尬。 段百岁垂下眼睫,照例不多言:“嗯。” 左年跑到楼梯口时,忍不住转头看了眼。 段百岁正低头摆弄着手机,看起来很忙。 他终于意识到,他与段百岁的婚姻生活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至少,胖爸爸和漂亮爸爸不是这样的,许爸爸和段爸爸也不是这样的。 他们会自然拥抱,会在出门前亲吻对方。 但他和段百岁都没有。 左年的手指抠着楼梯扶手。 他想,自己需要学的还有很多。 ------------ 6 第 6 章 随着热度的攀升,TR男团的其他两位成员孟城和欧凯已经顶不住压力出来道歉了。 公司停了他们所有通告,品牌商也纷纷和他们谈解约的事,他们不仅即将面临失业,还需要承担天价违约金。 孟城和欧凯发布了长文,避重就轻自己做过的事,只是一遍又一遍说着对不起,打感情牌,希望能取得具潇的原谅。 孟城更是在深夜开播,痛哭流涕,准备跳小区的喷泉池,说会以同样的方式赎罪。 实在太蠢,看得人发笑。 路人可不上这当,纷纷表示这人表演型人格很强,戏里怎么没有这么好的演技? 但粉丝却还在维护,他都已经道歉了,还要让他怎样?难道也要把他逼得轻生吗?你们这不是网络暴力吗? 路人和粉丝混战,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容锦,却还在美美隐身。 有关于他的不利消息,一出来就会被删掉,包括关于他的词条也会被炸。 看来容林是打算让孟城和欧凯来分走火力,把容锦摘出去。 可怎么会这么轻易让他揭过去? 公关部让具潇录了视频,讲诉了自己轻生的最主要原因。 先前的那些羞辱和孤立,仅仅只是冰山一角,他被强行注射违禁药品以及容锦三人的荒唐赌约,才是致使他无法撑下去的最主要理由。 这件事终于惊动了警方和AO管理局,容锦被带走调查。 据说警方是在机场截住的他,彼时,他在家人的掩护下,正准备出国避风头。 直到容锦被捕,他是容家小少爷的身份才被曝出。 一时间,具潇和容锦被顶上了热一。 无权无势的Beta抵抗恶劣卑鄙的富二代Alpha,让很多有过相同经历的人都共情了。 视频里,苍白脆弱的Beta太惹人怜了,他没有刻意卖惨,连眼泪都没掉。 只是平静地,麻木地讲诉着这一切。 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TR男团里,就数他最亲和有礼,也没有负面新闻。 很多路人开始对他路转粉。 之前合作过的导演和演员,也纷纷下场力挺他。 随着具潇粉丝增长,容锦的广场直接被屠。 要知道,具潇的粉丝之前一直都唯唯诺诺,随了他,佛系战斗力又弱。 就算是事件刚开始,知道他被霸凌,也没骂得过容锦的粉丝。 反反复复只会你们不能欺负人,你们怎么这样? 有些小姑娘更是一边敲键盘一边哭。 这下得知容锦还做这种畜生事,佛系粉也怒了。 恨不能用上平生会的所有恶毒词。 而容锦的脑残粉还在超话叫嚣,哥哥买那么贵的药让你变成Omega,你应该心存感激!要是换做我,我绝对不会恩将仇报。 网友只想让容锦坐牢,而他的粉丝是想让他死。 事态严重,影响过大,容锦的超话很快被封,各大平台账号也被禁言。 通常官方下场,他所犯的罪已经八九不离十被锤了。 星娱也在这时发表了自己的态度,严厉谴责了容锦三人的做法,并且表示会立即和他们解约。 有人说星娱马后炮,之前不闻不问,现在容锦被捕才出现,但也有理智的说,倘若星娱真的不管,以容锦的身份,具潇还真求告无门。 要知道,之前关于容锦的新闻,都是被压下去的。 很快,具潇亲自发文,感谢公司,感谢粉丝的陪伴,更感谢小段总在此次事件中对他的无条件支持和帮助。 他言辞恳切,看得出来并非是配合公司做戏,先前对此持怀疑态度的人,对星娱也逐渐有所改观。 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_ “今天的热搜你看了吗?” “看了啊,具潇真是实惨。我觉得对那三个人渣的处罚还是太轻了,应该挖掉他们的腺体,让他们无法再做Alpha!” “对,近几年老是出台Omega保护法,Beta就像边缘人物,一直得不到有效保护。” “是啊,具潇要是Omega,他们可不敢这样欺负。” “幸好,星娱没有包庇他们,还帮具潇起诉容锦。” “我昨天看到一个小道消息,说星娱那个小段总为了帮具潇,和公司高层全都撕破了脸,星娱的员工都知道。” “真的啊?霸道总裁A和受气明星B,磕到了呀!” “但听说那个小段总结婚了。” “谁吃得这么好?肯定是家族联姻吧!” “嘶~”左年缝制玩偶服不小心扎到了手,他抱歉朝两位女生笑笑,捧着手指吹了吹。 “小老板,你追星吗?”戴眼镜的女生转头问。 两个女生是来店里DIY手机壳的。 左年的店不仅卖成品,也向客人提供操作台和材料包,让她们可以做自己喜欢的款式。 两位女生是熟客,每次来都会聊点八卦,还经常拉着左年一起聊。 虽然左年很少插话,但他却是一位很好的听众。 “不追。”左年慢吞吞答,“但看电视剧,有欣赏的演员。” “我最近剧荒,小老板你有没有推荐的?”另外一位女生接话问。 左年用力点头,说:“《新竹》,《月下誓约》,都好看!” “《新竹》我看过预告片,感觉还不错,我想等更完了再追。”眼镜女生道。 左年竖起四根手指:“还有四集,就更完啦。” “这两部好像都是路离主演的?” “嗯嗯。”左年再次点头。 “你喜欢路离啊?”女生问。 左年摆手:“不是喜欢,是欣赏,他,演技好。” “还很帅,就是看起来有点花心。” 左年歪着脑袋想了会儿,路离和段百岁的脸同时出现在脑海中,他认真评价道:“不帅。” 女生:…… 下午五点打烊,左年数了数抽屉里的钱,用小本本把帐记上。 今天一共卖了459块,要去给小猫添置一些新东西。 他昨天带小猫洗澡的时候,只买了猫粮,羊奶粉和猫罐头,今天要去买猫砂盆和猫砂。 而猫爬架和一些小玩具,他已经在网上选了。 打定好主意,左年背上自己的小挎包,戴上黄色的毛线帽出了店门。 广场附近有一条繁华的小街,那里有很多宠物店,东西也很齐全,步行五分钟就能到。 穿过马路,左年远远便能看到蓝色大招牌:宠之家。 他捂着自己的小包,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 街头开了一家新店。 招牌是粉红色,橱窗的模特穿着性感的黑色蕾丝衣,长度堪堪到大腿根部,若隐若现的下半身,还有一条布料极少的小裤。 因为是刚开业,门外还做了气球拱门,超大立牌广告写着开业活动以及一条醒目广告语:内衣挑得好,老公回家早。 左年看了好一会儿,有许多人进进出出,他也忍不住想去凑凑热闹。 刚踏进店里,就有导购员热情迎了过来。 “先生第一次来吧?”男人笑眯眯问。 “呃……”左年懵了下,“嗯。” “您是Omega吗?”男人继续问。 左年点点头。 “是正在热恋中还是已婚呢?” 左年老实答:“刚,结婚。” 旁人的过于热情让他有些拘谨,只能紧紧抓着挎包肩带。 “那恭喜你啊,先生。您这么可爱,您的Alpha想必也十分优秀吧?” 一听到别人夸段百岁,左年紧张的心立马放松下来,轻轻“嗯”了一声:“他,很好。” “那么,你想给你们的婚姻来点刺激吗?” 左年懵:“刺激?” 优秀的导购总能让客人心甘情愿为商品买单。 当左年反应过来时,已经提着大包小包走出店门了。 接待他的那位男人紧随其后,笑得合不拢嘴:“左先生,那么欢迎您下次再来。” 左年看了眼手机短信,刚刚刷了一万三,痛!太肉痛了! 可那位导购信誓旦旦跟他保证,只要按照他说的去做,那么他的Alpha一定会心痒难耐,恨不得立马见到他,两人会有激情四射,永生难忘的一夜,从此他的Alpha再也舍不得离开他。 想到这,左年把手机揣回包里,为哥哥花钱的话,那就是值得的。 _ 段百岁晚上有应酬。 和其他几位合作商吃饭。 他们共同投资的电影将在春节档上映,这部电影的特效烧了不少钱,几位投资商对电影的期待都很高。 桌上推杯换盏,说着恭维的场面话。 “段董和许总不在,小段总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真是青出于蓝啊。”恩悦总裁王清敬酒道。 段百岁和他碰了碰,道:“王总过奖了。” “小段总年少有为,还这么清心寡欲,不应该啊。”白木山瘫在座椅上,一只手摸着旁边的Omega,表情狎昵:“别和你父亲学,你父亲惧内,你有什么好惧的?” 这个圈子的消息都很灵通。 虽没公开,但他们都知道段百岁娶了一个傻子。 段百岁表情阴沉:“白总说笑了。” “去,去陪陪小段总。”白木山轻佻拍了拍身边的Omega 。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段百岁,都带了女伴和男伴,或是圈里叫得上名的演员,或是小有名气的网红。 小演员正要起身,段百岁微笑道:“不用了,白总风流多情惯了,白夫人不介意,我家里那位可是要哭闹的。” 他说话方式,倒是和他的Omega父亲一样直,听得人头疼。 “嗐,老白,你看你,人家小段总新婚燕尔,感情正浓,你瞎操什么心啊。”王清用玩笑的口吻给两人台阶下。 白木山拍了拍脑袋,赶紧端起酒杯道:“瞧我,喝多了,喝多了,哈哈哈,小段总别介意啊。” 段百岁抬杯朝他方向举了下,道:“怎么会?” 一饮而尽,段百岁感觉到了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他拿出来看,是左年发来的微信。 这个点他都还没睡,是害怕吗? 段百岁点了进去。 对话框加载出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他们卧室里的床。 还有一张是左年穿着黑袜子的脚。 灯光实在有些昏暗,段百岁看不太清,也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只当是左年在表达害怕,不敢一个人睡。 他回:快结束了,半小时到。 ------------ 7 第 7 章 左年是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 哪哪都不自在。 今天那位导购和他说,老公在外应酬,只要穿这套衣服,给他发一张床照,任何男人都抵抗不了,会飞一样回家。 左年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他觉得可以试一试。 他愿意为段百岁学习任何事情,只要段百岁喜欢。 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二点,今晚的Alpha大概有应酬,还没回家。 左年有些困,却还是强撑着。 他想起了导购的话,于是遵从他传授的经验,拍了一张床和自己穿着袜子的照片,鼓起勇气给段百岁发了过去。 等回信的期间,他想了许多,觉得段百岁不回消息的可能性比较大。 毕竟在外应酬的人大概都不喜欢被催促吧。 他突然有点后悔,不安地扯着脚上的袜子,觉得不太舒服。 手机“嗡”地震动了下,他忐忑不安点进对话框。 看着屏幕上那简短的一句话,左年开心地跳了起来。 那位导购先生果然没有骗他,他把他的Alpha“引诱”回来啦! 左年趿拉着拖鞋下楼煮醒酒汤,估算好时间,还在浴室替段百岁放好了洗澡水。 做完这一切,他抱着小岁坐在沙发上盯着墙上的时钟等着。 段百岁向来守时,十二点三十二分时,左年听到了摁密码锁的声音。 “咔嚓”,门被打开。 段百岁脚步有些虚浮,扶着墙在玄关处换鞋。 左年闻声跑过去,喊道:“哥哥。” 段百岁抬头,眼前人由模糊到清晰,那张脸在灯光下着实明媚。 只是向来乖巧的他,今天穿得有些奇怪。 上半身是一件不合身的白色衬衣,长度到他大腿位置,里面清晰可见他的大头娃娃短袖T,下半身依旧是一条卡通睡裤,裤腿挽起了半截,露出里面的黑色……那是袜子还是秋裤? 段百岁有些吃不准。 他把左年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番,终于忍不住道:“你……很冷吗?” 家里暖气很足,他实在不需要一层又一层地穿。 左年脸一下就红了,上前来扶住他,羞怯道:“不冷……特意穿给你看的。” 段百岁人都懵了,看什么? 这是他买的新衣服?那睡裤里的,是怎么个事儿? “哥哥,你,喜欢吗?”左年声如蚊蚋。 段百岁不太好评价他这身穿搭,问:“现在穿衬衣会不会太冷了?” 他记得左年是很怕冷的。 这种玻璃纱衬衣即便是贴身穿也不保暖。 “不会冷,这个,只在家里穿。”左年解释,“温度刚好合适,年年还加了T恤。” “嗯。”段百岁不理解,但尊重。 左年将他扶回沙发,又端了醒酒汤给他。 段百岁瞧着他疲惫不堪,道:“再过两天刘妈就回来了,你晚上不用等我,困了就早点睡,害怕就把灯打开,刘妈就在隔壁。” “可是,我还买了好多衣服,要每天晚上穿给你看。”左年揉了揉眼睛,糯糯道,“只能晚上看。” 段百岁:? 喝过醒酒汤,段百岁上楼洗澡。 看见浴缸里放好的热水,洗漱台上挤好的牙膏,置物台上叠放好的干净浴巾,段百岁的心头蓦然涌上异样暖流。 他看得出来,左年在极尽全力做一个好伴侣,而他,却忽略左年太多。 兴许他应该抽点时间,陪左年出去玩玩。 过年的时候,陪他去S市吧,避避寒。 从浴室出来,左年还没睡。 小Omega盘腿坐在床上,迷迷瞪瞪望着他。 “怎么了?”段百岁看他似有话要说。 “哥哥,你有没有心痒难耐啊?”左年天真反问。 段百岁:? 见段百岁疑惑,左年补道:“就是看了床照,需要我帮你疏解。” 段百岁:“什么照?” 左年扭捏起来,声音越来越小:“床照啊,每个Alpha都拒绝不了的。” 等会儿。 段百岁拿出手机,点开了和左年的对话框。 好吧,敢情他发卧室大床是这个意思。 真床照啊! 可以左年的认知,他是不可能做得出来这些事的。 除非有人教他。 担心左年被有心人教坏,段百岁板着脸问:“谁教你的?” 左年的笑僵在脸上,大眼睛盛着无辜。 “就,就买了东西,导购先生传授的经验。” “你买了什么东西?” 左年觉得段百岁生气了。 他有点怕。 说话不自觉结巴起来: “就……就衬衣,袜子,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棒,可以震……” 段百岁盯着他,眼神凌厉:“你手里捏的什么?” 左年老老实实摊开手掌,掌心里赫然躺着一枚避孕套。 “左年。”段百岁严肃唤他名字。 “啊?” “谁让你买这些东西的?你知道它们是干什么用的吗?” “知道……”左年声音变弱,隐隐染着哭腔,“衣服是穿来勾引你的,这个,是避孕的,会震的棒,是给我用的……增加情趣……” “以后别买这些东西了。”段百岁说,“有很多事你根本不懂,而且,未必用得上。” 左年眼眶倏然变红:“我不懂,可是我在学。” 他希望能得到段百岁的夸赞,但并没有。 “还是,哥哥其实也和别人一样,那样看我的吗?” 段百岁没有回答。 他是哪样看左年的呢? 他虽没把左年当傻子看,但其实也并没有平等对待他。 他总觉得左年心性如小孩,所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拿左年当伴侣看,只是拿他当小朋友哄着。 可他忘了,左年已经是二十五岁的成年男人了,他是有自己想法的。 就像今日这件事。 换成平常夫妻,这是两人的情趣,但落在他们身上,他却拿左年当小孩子审问。 左年有什么错?他只想履行自己作为伴侣的义务而已。 两人对视许久,左年率先别开脑袋,钻进了被窝,说:“对不起,年年知道了。” “哥哥晚安。” 左年不会吵架,也不会无理取闹。 他从小就这样,受天大的委屈也不会说出来,只会自己消化。 段百岁坐上床,看着他背对着自己,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哭。 他抬起手,犹豫了许久,在左年露出来的发顶上摸了一下:“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抱歉,是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左年侧头看来,睫毛湿漉漉的,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心疼。 他翻了个身,伸手抱住段百岁的腰,哭音浓重:“是年年不好,年年不该说那种话。哥哥和其他人不一样,哥哥从来没有嫌弃过年年,呜呜呜……我太坏了,我怎么能那样揣测你?” 他把脸埋在段百岁腰间闷闷哭,段百岁的心被击得稀碎。 或许Alpha总是这般自以为是。 觉得能给他优渥的生活便算是善待他,可婚姻当并不是这样的。 他突然想起许弋之前说的话:“我有时候,只是想得到你父亲一个拥抱而已,但他总能看穿我的心思,还会给我一个吻。所以这么多年,无论媒体怎样编排他,我都是信任他的。因为我知道,他爱我。” 段百岁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以错误的方式对待自己的Omega。 他摸着左年的脑袋,俯身把他抱了起来。 这是两人结婚后,第一次互相拥着对方。 段百岁能闻见他发间的香,也能隐隐闻到从阻隔贴里泄出的一丝丝信息素味道。 是青提软糖香。 酸酸甜甜的。 当初结婚时,两人做过信息素匹配。 匹配度是百分之八十。 不算特别高,但也能维系感情,不至于时间长了,会心生厌弃。 但这么久以来,他们谁也没有释放过信息素引诱对方。 他们就像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异性兄弟。 会心疼照顾彼此,却再难进一步做更亲密的事。 左年哭累了,睡了过去。 段百岁小心把他放进被窝,又把他最爱的阿贝贝塞进了他怀里。 他想,为什么就弄哭了他呢? _ 翌日,左年醒得早。 他最近有很准时的生物钟,要起来给段百岁做早饭。 昨晚哭得太久,眼睛有很强的肿胀感,不太舒服。 他伸手揉了揉,全然忘了昨晚为什么哭,只记得段百岁后来抱了他。 Alpha的怀抱很温暖,也让他很安心。 左年捂着嘴偷偷笑了下,身旁的人还在睡。 英挺的五官让人着迷。 左年手指虚虚划过他的睫毛,鼻梁,最后是嘴唇,爱意缱绻低喃:“哥哥,早安。” 没有吵醒段百岁,左年轻手轻脚下床。 昨晚那破袜子穿了一夜,让他睡觉都不舒坦。 以后再也不穿了!要扔掉! 算了,三百八一双,怪贵的,留着……留着以后改改,用来擦地。 左年边想,边把睡裤脱了。 内里是一条吊带丝袜,黑色带子顺着大腿向上,连接着蕾丝花边T裤。 左年昨天穿上的时候,觉得太奇怪了,屁屁都露在外面,像小孩子的开裆裤,所以他就把自己的睡裤套上了。 反正导购先生说的,Alpha只需要看袜子。 那么他把裤腿挽起来的话,哥哥一定能看到他的袜子吧? 谁知,看是看到了,可是哥哥不喜欢。 哎,哥哥的心思太难猜了,他果然和别的Alpha不一样,自己还需要继续努力才行。 这么想着,左年想去找自己的纯棉小裤。 一转身,不知段百岁何时醒了。 正侧头盯着他,眼神复杂。 ------------ 8 第 8 章 冬日的早晨天亮的晚。 此时刚刚六点半,窗外还漆黑如夜。 段百岁觉浅,加之昨晚睡得不怎么踏实,所以在左年的手指不小心触到他唇时,他就醒了。 他听到左年那句软绵绵的“哥哥,早安”,心都酥了。 一觉睡醒后的Omega全然忘了昨晚的不愉快,把满满的温柔依旧留给他。 大脑反应迟缓了瞬,猜测左年起这么早大概率是要给他做饭。 否则,他那店铺九点半才开门,实在不必提前三个小时就起床。 段百岁睁开眼,想让他再多睡会儿,晚点他们可以去餐厅吃。 可一转头,他就看到了一抹耀眼的白。 左年应该是要换衣服,他脱了卡通睡裤,弯腰时,那饱/满浑/圆的臀正对着他。 纤细修长的腿穿着黑色丝袜,髋骨位置挂着蕾丝花边。 他本就生得格外白,黑色蕾丝和肤色的反差更是将他衬得又纯又欲。 这一幕对段百岁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他从未想过,还会看到左年这样的一面。 不知是不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左年突然转过头,和他深深对视着。 段百岁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反倒是左年,一点尴尬也没有,弯着红肿的眼睛朝他笑:“哥哥,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段百岁终于回神,将视线别向一边:“没有,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左年乖巧答:“我昨天买了鱼片,今天想给你做鱼片粥。” 果然如他所料。 段百岁:“不用这么麻烦,你再躺会儿……” “不麻烦。”左年没在床上找到他的小裤。 昨天他记着导购的话,通常所有Alpha看到这一套,都会突发兽/性,迫不及待撕碎,然后狠狠蹂/躏,所以他在导购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又买了药膏和舒缓剂,还特意在床边备了一条小裤,想着要是段百岁把这个撕烂了,他还有裤子穿。 没想到药膏没用上,裤子也不见了。 大清早光着屁股还怪不好意思呢。 “鱼片不能久放,会不新鲜的,哥哥你睡,年年做好了叫你。”左年边说,边走向衣柜,蹲下·身拉开抽屉翻找起来。 段百岁坐起身,揉了揉眉心,他哪里还睡得着啊? 他现在一闭眼,就是左年白花花的屁股,真是要命了。 左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四角小裤,转身时,看到段百岁也起来了。 平时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乱糟糟顶着。 向来冷峻的脸,现在也只剩刚睡醒的倦懒。 左年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和小时候那奶凶奶凶的团子重合了。 原来哥哥一直没有变,只是长大了。 察觉到左年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游离,段百岁不解问:“看什么?” 左年目光定在某处,看了许久,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感叹道:“哥哥真大。是不是Alpha都这么大?” 段百岁反应许久,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 “啊?”左年表情纯洁。 “我……” 段百岁耳热语塞。 眼前这人,根本不是在耍流氓,他就是单纯提问,所以连责怪话也说不出口。 最终段百岁抛下一句“我去洗澡”,狼狈走开。 左年懵懵点头:“哦。” 浴室做的干湿分离。 隔断是水波纹玻璃,透光不透影。 段百岁在里面洗澡,左年在外面刷牙洗脸。 一切就绪,左年出了卧室,先去宝宝房给小猫喂了食,又欢快跑下楼,在厨房忙活起来。 鱼片腌制好,白粥入锅煮。 他还想蒸两个卤肉包。 左年哼着歌,打开冰箱拿包子。 段百岁在这时敲了敲厨房门,问:“有没有可以帮忙的?” 左年歪着脑袋想了下,说:“哥哥会洗水果吗?” 段百岁:…… “会。” “那帮我洗点吧,早餐可以配一点,我还想带去店里吃。” “好。” 家里水果很多,段百岁站在厨房里,把苹果切块,又把石榴粒剥出来,草莓用盐水在一旁泡着,还需要再过一道水。 白粥开始沸腾,左年把腌制好的鱼片倒了进去。 段百岁顺手在碗柜里拿出了左年的小便当盒,把水果整齐码放了进去。 想到左年前几天说要减肥,段百岁道:“中午不能只吃这个,还是要吃饭。” 左年乖乖应:“好~” 他语调实在可爱,段百岁忍不住侧头看他。 左年正好也抬头,两人视线撞在一起。 卤肉包蒸出了肉香,鱼片粥也煮出了鲜味,左年笑眼弯弯。 是啊,就该如此。 哪怕只是片刻的陪伴,也能令他喜笑颜开。 很容易做到的事,为什么吝啬呢? 这是要陪他走一生的人,从他选了他的那一刻起,就该为他负责。 不管是物质,还是精神上。 吃过早饭,左年拿着领带来帮他系。 此时才刚刚八点,段百岁得去公司了,但距离左年去店里却还早。 两人在门口分别,段百岁看着左年立在门外,依依不舍看着他。 思考片刻,他又转身回去,在左年诧异的目光中,问:“要不要抱一下?” 左年眼睛微微睁大,反应过来后,张开手臂扑进他的怀里,道:“那,那就抱一下。” 左年的手环得很紧,似乎生怕他反悔。 乌黑的发丝擦着他的下颌,痒痒的。 隔了好一会儿,左年还舍不得松手,段百岁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背,道:“好了,我该走了。” 左年这才退开,不好意思道:“我,我太开心了。” “嗯。” “那明天还有吗?”左年问。 “有。” “后天呢?” “有。” 左年又笑了,眼睛亮晶晶的:“哥哥,年年开始期待每一个早上了。” 说完,他朝段百岁摆摆手:“哥哥再见,祝你今天工作也顺利哦。” “嗯。” 坐上车,段百岁透过玻璃车窗看到自己不自觉上扬的唇角。 原来他小爸说得对,拥抱真的会让两个人都开心。 临近年底,公司事务繁多。 段百岁开了一早上的会,又看了一堆报表。 四点时,罗寅进来把明晚年会发言稿拿给了他。 段百岁粗略扫了一眼又放下,问:“具潇怎么样了?” 诉讼还在走流程,容锦进去后,欧凯和孟城也被带走接受了调查。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还了具潇公道。 不管之后容锦他们三人怎么判,娱乐圈这口饭他们大概率是吃不上了。 “具先生好多了,人也比之前开朗了些,明晚的年会他会照常参加,说想当面感谢您。”罗寅答。 “嗯。”段百岁点点头。 具潇没有和公司解约,TR男团解散后,公司重新为他制定了发展路线,经纪人也换成了一位雷厉风行的女Beta。 她带出过很多知名演员,业务能力是一流的。 同为Beta,她更能懂得具潇的不易。 最近具潇的热度持续不下,新经纪人趁此机会替他谈下了两个代言和一个大导演的影视男主角。 之后具潇会以个人身份重新回到大众视野。 段百岁当然希望他脱离噩梦后,能有更好的发展。 毕竟这个圈里资源大多被Alpha和Omega分瓜,他们有天生的优势——健壮,俊美,漂亮,学习能力强。 而“平平无奇”的Beta却总是被排挤忽略。 他想,经过此事件后,应当会有更多人注意到Beta群体。 他们的努力不该被忽视,也不该被第二性别所局限。 _ 不知是不是天气原因,左年今天生意不大好。 到下午五点都没什么人,只卖了一百五十六块。 他放下手里正在缝制的玩偶服,撑着下巴唉声叹气。 照这样下去,那一万三什么时候才能挣回来呀。 自己那天怎么能那么冲动呢? 这时,手机“滴滴”响了两声,屏幕弹出一条待读微信消息。 左年打开手机,是备注为“导购先生一万三”的人发来的。 导购先生一万三:尊敬的VIP会员左年先生,感谢您选择我们的产品,这是一条回访消息,请问您使用产品后感受如何,有什么需要我们改进的吗?期待您的回复。 左年拿着手机,想了许久,慢吞吞打字:您好,可以退货吗? 那边回复很快:左先生,抱歉,这是私密产品,为了客户安全,是不支持退货的哟,是产品哪里让您不满意吗? 左年:我老公,不喜欢。 导购先生一万三:Oh,我亲爱的客人,是使用方法不对吗?或许我们可以再试试别的呢?您买了那么多,总有一款适合你们的,这期间有任何问题您都可以咨询我哦,加油。 左年:…… 看来退掉是不可能的了。 左年起身,点了点抽屉里的钱,小心翼翼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想了想,他拨通了罗助理的电话。 左年知道段百岁工作忙,为了避免在他开会时打扰到他,通常工作期间,他的电话都会打到段百岁的助理那里。 他是知道的,很多人要找段百岁都是需要通过助理预约,所以他也如此,不想给段百岁添麻烦。 “您好,左先生。”电话接通,男人一板一眼问好。 “您好,罗助理,就是,我想问问,我老公,今晚回家吃饭吗?” 左年每次只敢在外人面前叫段百岁老公,当着段百岁的面,他是不敢的。 他怕看到段百岁诧异又难以接受的表情。 他想,还是要多给他的Alpha一点时间,慢慢接受他。 “左先生,小段总今晚有饭局,大概率是不回家吃饭的,您可以不用等他。”罗寅说。 “哦,好,那,那麻烦您照顾好他,晚上开车慢点,谢谢。” 左年礼貌挂断电话,去便利店买了饭团。 通常段百岁不在家吃饭,他就随便对付一点。 回到家,偌大的别墅静悄悄的。 左年很害怕这种安静。 他把客厅的所有灯都打开,这才壮了点胆。 去二楼喂了猫铲了屎,左年又把换下来的贴身衣物以及他的阿贝贝拿出来洗了。 衣服夹在阳台,天色渐暗。 左年把吃饱的小猫抱来客厅,守着电视等《新竹》的大结局。 今晚两集连播,大概十一点放完。 左年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段百岁回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段百岁问:“哭什么?” 左年擦了擦鼻涕:“等了这么久,居然全死完啦。” 段百岁瞟了眼电视屏幕,说:“这就是人物宿命,没什么好哭的。” 左年点点头,带着哭腔问:“哥哥吃饭了吗?” “吃了。”段百岁脱下外套随意搭在沙发上。 左年乖巧跑过来替他解领带。 段百岁垂眸看着他红肿的眼皮,觉得他又可怜又可爱。 看个电视也能哭成这样。 “哥哥,你是在笑我吗?”左年抬头看他。 段百岁:“没有。” 左年:“我都看见了,你刚刚就是在笑。” 他刚刚笑了吗?怎么自己没察觉? “你看错了。”段百岁说。 顿了下,他又问:“明晚公司年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左年:“诶?” “这部剧的主角都会到场,看着他们鲜活的样子,或许你会好受点。”段百岁抬着下巴朝电视点了下。 左年惊喜道:“年年真的可以去吗?” “嗯。” “那年年可以和欣赏的演员要签名吗?”左年看起来很开心。 “可以。”段百岁说。 “谢谢哥哥,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Alpha!” ------------ 9 第 9 章 两人刚结婚那会儿,左年并没有这么活泼。 他总在段百岁下班时,站在角落怯怯看着他。 听家里阿姨说,段百岁不在时,左年总会抢着做事,或是帮着擦地,或是在厨房忙活。 他会向阿姨打听段百岁的喜好,还会请教如何做好一个合格的伴侣。 阿姨跟段百岁说,左先生是真的对您很上心,也许您可以说点什么,让他能安心点。 当晚段百岁便告诉他:“这里是你的家,不必这么拘谨。” 左年眼睛红红的,说:“谢谢您。” 他好像很怕段百岁反悔这段婚姻,将他赶出去。 左年是从没有家到有家,福利院那段经历,让他不管去到哪,都小心谨慎,唯恐被嫌弃。 他没有归属感,因此他学会了看人脸色,还会以自己劳动力来证明价值,他想告诉所有人,他其实是有用的。 直至今日,段百岁在慢慢引导他,接受他,所以他才能看到更加生动活泼,无拘无束的左年。 两人相处,理应如此。 包容,怜惜,互相理解,才能挖掘伴侣最深最可爱的一面。 午夜时分。 别墅寂静无声。 房间遮光帘厚重,连月光也泄不进来一点。 段百岁迷迷糊糊,感受到身旁人一直翻来覆去,嘴里还念念叨叨。 他问:“睡不着?” 那人一惊,小声问:“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有。”段百岁说,“我也没睡着。你怎么了?” 静了好一会儿,左年才道:“我的阿贝贝今天洗了,还晾在阳台,没有它,我有点不习惯。” “你不是还有小岁吗?”段百岁陪他聊着。 “小岁和我还不熟,它太新了。”左年嗫嚅,“卧室好黑,我数了好多小羊,还是睡不着……” “哥哥……” 他欲言又止。 “嗯?”段百岁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和小岁可不可以睡你被窝里?”若不是房间落针可闻,段百岁几乎要听不见他这句话。 段百岁侧了一下头,他看不见左年的脸,只知道他就在他的身边,因为他闻到了熟悉的葡萄香,那是左年沐浴露的味道。 见他一直没接话,左年赶紧结巴找补:“啊,好像,这会儿好像有点困了,哥哥晚安。” 房间又重新静了下来。 段百岁思考了下,最终还是掀开了被子,说:“过来。” “啊?” “不想睡我被窝了吗?” “想~” 下一刻,一副温热的身躯贴上了他。 并没有太亲密的动作。 两人都直挺挺躺着,肩靠着肩,腿靠着腿。 段百岁的真丝睡衣又轻又薄,而左年穿的纯棉短袖T和五分裤,此刻他的温度透过那层薄薄的布料攀上了段百岁的身体。 以至于段百岁忽然觉得两人挤着,好像有点热。 “这样睡得着了吗?”段百岁打破尴尬气氛。 左年诚实:“更睡不着了……” 段百岁奇怪:“为什么?” “心跳得好快,身体也好热,想抱你……”左年说。 段百岁轻轻笑了下:“你会不会太‘得寸进尺’了?” 左年:“哥哥,明早的拥抱,可以现在要吗?就,一下下……” 可以吗?可以的吧。 只是一个拥抱而已,他应该给的。 况且,两人保持现在这个姿势实在太累了。 等左年睡着了,再悄悄松开他就好。 就像小时候那样,哄哄他。 谁让他胆小呢? 说服自己后,段百岁侧身道:“只抱一下。” 左年闻言,立马拱进他的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间,乖顺得像寻求安全感的幼兽。 段百岁搂着他,两人紧紧相贴。 那如雷的心好似快要破口而出。 “哥哥,你的信息素好香。”左年喃喃道。 段百岁并未信息素失控,只是两人离得这么近,免不了会闻到残留在衣领上的味道。 “嗯。”段百岁应,“你的也一样。”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的信息素。”左年说。 “没有。” 像是觉得太敷衍,段百岁又补了一句:“你也很香。” “真幸福,像一场梦……”左年声音越来越轻。 说好只是抱一下,但左年再也没松开,段百岁也没有推开他。 这种程度的亲密让他觉得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而且,和合法伴侣相拥而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有什么好抗拒的呢? 耳边传来Omega均匀的呼吸声。 段百岁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充当他的阿贝贝。 顿觉又好气又好笑。 可心又被细密的温情填满,觉得很暖。 这晚,段百岁做了一个旖旎的梦。 梦里的左年穿着昨天的吊带丝袜,从床的另一头慢慢爬过来。 Omega温热湿润的唇一点点贴上他,急切又魅惑道:“哥哥,标记我吧,完全标记,好不好?” 段百岁从梦中醒来,伸手打开了床头灯。 一看时间,刚好七点。 差不多是他起床的时间。 再一转头,左年也醒了。 Omega伸着懒腰,揉揉眼睛,表情还有点懵。 在看向他时,猛地坐了起来:“呀,年年睡过头了,还没给哥哥做早餐!” “不用,一起去外面吃吧。”段百岁道。 左年:“昨晚和哥哥睡,太香了,所以年年才没起来,真的不是故意赖床。” “嗯。” 左年从被窝里爬出来,短裤上赫然顶着小帐篷。 他拉了拉裤子,指着说:“哥哥,我知道,这个叫晨……” “咳。”段百岁轻咳一声打断他的话,“上个厕所就消下去了。” “哦。”左年点点头,“哥哥你没有吗?” 段百岁:…… “去洗漱吧,我们早点出门。” “好~” 瞧着Omega跑进了浴室,他才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怎么会没有?顶得极高。 他不知道这是Alpha的本能,还是……他对左年产生了欲望。 各自倒饬好自己,段百岁去车库开车。 今天没让司机接,可以和左年多单独待一会儿。 Omgea抱着羽绒服,手里捏着两盒酸奶跑向他。 车门开启又关闭。 左年呵着气:“外面好冷。” 段百岁把车内温度又调高了一点。 “我带了酸奶,哥哥可以先垫垫。”左年把其中一盒递给他。 “嗯,先放着吧。”段百岁边说边启动了车。 “好~” 车子驶出别墅,段百岁交待道:“下午会有司机来接你,姓吴,他会带你去找造型师,给你化妆挑衣服。” “那哥哥呢?”左年歪着脑袋问。 “我下午还有一个会要开,可能没办法陪你做造型,但你来的话,我会在会场门口等你。” “嗯嗯。”左年插上吸管开始喝酸奶,“都听哥哥的。” 吃过早餐,段百岁把左年送去了新时代广场。 直至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拐角处,段百岁才重新启动了车子。 这一上午,段百岁都有点心不在焉。 一打开文件,脑海里全是左年的脸。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想他了。 可分明才分开没多久,真是见鬼了。 _ 下午两点四十多,段百岁提前到达会场。 他在门口等了不过一会儿,一辆加长林肯便开了过来。 司机率先下车,拉开后座车门。 车内人迟迟没有下来,像是在询问什么。 段百岁走下阶梯,越过司机问:“怎么不下车?” Omega惊喜抬眼:“哥哥!” 被精心打扮过的Omega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化妆师并没有在他脸上增添过多颜色,只是帮他打理了头发,修了眉,唇上涂了一点点透明唇釉,让那张本就粉嫩饱满的唇,看起来很好亲。 见到了令他心安的人,左年飞快从车里钻了出来。 他穿了和段百岁的同款西装,只是段百岁系的领带,而他配的黑色领结。 两人并肩站一起,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是一对。 “我刚刚没看到你,这里好多人,我不认识,我问司机叔叔,能不能等你来了,我再下车。”左年小声解释。 段百岁朝他伸出胳膊,说:“害怕就挽着我。” 从意外到欢喜,只是一瞬。 左年抿嘴甜甜笑,抬手挽住了段百岁。 “还怕吗?”段百岁问。 左年摇摇头:“只要哥哥在,什么都不怕。” 他真是会撒娇。 会场大门打开。 陆陆续续有人上前来和他们打招呼。 左年乖乖贴着段百岁,手心隐隐发汗。 按照惯例,作为总裁的段百岁要上台讲两句,对这一年做个总结。 他将左年安排在领导位坐下,说:“别乱跑。” 左年点头:“年年知道。” 他是第一次出现在公司,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只知道那位向来清心寡欲,如活阎王的小段总,对他的态度很不一般。 周围不免投来异样的眼光,窃窃私语着。 猜测他是不是小段总准备新签的艺人。 左年浑不在意这些,他的眼里只看得到台上那意气风发的Alpha。 原来他的哥哥不管在哪里,不管什么年岁,都是这般优秀。 左年掏出手机,对着那人英俊的脸,偷偷按下快门键。 台上的人看了过来,两人遥遥相视。 左年的崇拜和爱意从眼睛里满得溢了出来,他摸着屏幕上定格的画面,喃喃自语:“年年最喜欢哥哥了。” ------------ 10 第 10 章 公司领导轮番上台发完言,时间差不多到晚饭点。 酒店已经备好了晚餐,服务生陆陆续续上菜,场内灯光也随之暗了下来。 左年悄悄挪动了下座椅,紧紧挨着段百岁。 同桌的公司高层,一直在和段百岁聊天。 他们讲的话题,左年听不懂,自然也插不上嘴。 他很安静地听着,看见大家笑,他也跟着笑。 直至所有人开始动筷。 段百岁非常自然地替左年整理餐具,又给他夹菜。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小段总,这位是……” 彼时左年正往嘴里塞着奶酥卷,闻言,他也抬头看向段百岁。 他并没有和段百岁出现在任何正式场合。 时至今日,也鲜少有人知道段百岁的伴侣是他。 从小听多了旁人对自己‘傻子’的评价,左年这会儿开始惴惴不安,他怕段百岁根本不想承认他的身份,更怕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得到过段百岁的认可。 可出乎意料的是,段百岁没有丝毫犹豫,郑重道:“还没介绍,这是我的Omega左年,我还以为我们穿的情侣装,你们都能看出来,看来还不够明显。” 他心情似乎不错,向来冷峻的脸不仅带着笑,还顺带开了句玩笑。 左年内心汹涌翻腾。 他忍住要落泪的冲动,赶紧端正坐好,嘴里的东西全数咽尽后,他礼貌打招呼:“你们好。” “哦,哦,你好你好。”众人附和,“真是般配啊。” “听说左先生和小段总很早就认识了?” 段百岁笑意浅浅:“嗯。” 左年补道:“我们五岁就认识了。” “青梅竹马啊,哈哈哈。” “左先生一表人才,难怪小段总舍不得带你出来。” “瞧瞧,左先生一坐这,咱们公司旗下的艺人全都黯然失色了。” 左年很少听到这么多陌生人的夸赞。 在段百岁身边,没人敢骂他是傻子,没人会轻看他,他们甚至还把他吹上天。 即便他们心里觉得两人关系或许不那么和睦,否则也不会结婚许久不公开,但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小段总舍不得带爱人给旁人看。 多么圆滑的人情世故。 台上有艺人开始表演节目。 左年见到了好多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人。 他想掏手机拍照,又怕这种场合给段百岁丢脸。 他眼巴巴望着,跟着别人一起鼓掌。 这时,一位身着灰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面容清俊,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细长的链条垂在两侧,看起来斯文禁欲。 左年一眼认出来,这是前不久遭受霸凌的具潇。 现在的他和之前大不一样,似乎多了几分从容和自信。 他端着酒杯,来到段百岁身前,恭敬道:“小段总,之前的事,真的很感谢您,一直没有机会当面跟您说一声谢谢,今天有幸见到您,想敬您一杯。” 段百岁面色无波,他抬杯和具潇碰了碰,说:“换成任何一个艺人,我也会这么做。” 具潇:“我知道,您是好人,是非常好的老板。” 说着,具潇微微躬身:“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真是抱歉,这段时间,谢谢您的照顾。” 段百岁:“处理好公司内部问题,也是我的工作,你不必太放在心上,尽快调整状态,有什么问题可以和心理医生,或者你的经纪人联系。” “好,我知道。” 具潇将杯中酒饮尽,察觉到左年视线时,他转头回以友好微笑,对着左年也轻轻弯了下腰,算是打招呼。 左年笑得灿烂,配合着倾身点头。 具潇走后,陆续过来敬酒的艺人很多。 左年不会喝酒,在别人起身时,他跟着起身,端着果汁杯凑个数。 一晚上他都没怎么吃,全跟着喝了,恭维的话听了不少。 随着时间推移,第二天还有工作的艺人,已经提前离开。 左年也终于在人群散得七七八八时,看到了《新竹》的主演——路离。 男人姿态闲散,长腿自然交叠,侧身而坐,一只胳膊懒懒搭着椅背,正在摆弄手机,看起来是在发消息。 左年拉了一下段百岁衣袖,悄悄问:“我可不可以去要个签名啊?” 段百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路离那桌离他们不算远,并且人也走的差不多了,他道:“去吧。” 左年今天出门前,特意在店里拿了纸笔。 换衣服时,他装进了马甲口袋里。 此刻他掏出了小本本和笔,走向了路离。 路离那一桌没剩几个人,加上他,就还有四个人坐那儿。 大家都没什么交流,打电话的打电话,看表演的看表演。 左年走到路离身前,紧张又礼貌开口:“您,您好,路离先生,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路离诧异抬头,收好手机看来。 男人长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看狗都深情,挺鼻薄唇,下颌线分明,标准的海王长相。 他笑问:“你是新来的?” 左年没理解到他这句新来是什么意思,只当是在问他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他点头应道:“嗯。” 路离伸手接过纸笔,玩笑道:“你的笔记本这么小,按照我平时签名,得一页签一个字?” 左年不太好意思回:“太大了,不好带。” 他总不能陪着段百岁参加年会,夹着一个素描板来吧? 路离举着他的小本本看了看,说:“还怪可爱的。” 说完,他在本子上洋洋洒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还问:“你叫什么名字?” “左年,”左年认真答,“左右的左,岁岁年年的年。” 路离:“给你个to签吧。” 左年“诶”了一声,眉开眼笑道:“麻烦您了。” “路哥,今天心情这么好?还to签?”距路离最近的女人打趣道。 路离头也没抬:“说不定以后会合作呢。” 这个女人左年也认识,叫霍莲。 是《新竹》的女二号。 这个角色非常富有色彩。 虽然前期为了男主和女主处处作对,还总给女主和其朋友使绊子,可以说非常不讨喜,可后期为了自己的国家,她披着战旗誓死不屈,被万箭穿心而死时,又赚足了所有人的眼泪。 左年朝女人点头招呼:“您好,您演的婷月公主真的太棒了,您也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霍莲莞尔:“我看网上骂声一片,还以为没人喜欢这个角色呢。” “不,她非常有魅力,她只是……在成长。”左年费力说出自己的理解。 霍莲:“啊,要是大家都像小师弟你这样就好了,我最近啊,都快被骂抑郁了呢。” 能和欣赏的演员说上话,左年害羞地挠了挠脑袋。 路离把小本本递给霍莲,吊儿郎当道:“给小师弟签一个?” 霍莲接过:“那是自然。” “小师弟,要不要再合一张影啊?”路离笑眯眯问。 左年惊喜:“可,可以吗?” “当然。”路离颇为通情达理。 左年掏出自己的手机,调转摄像头,路离靠过来正要抬手揽住左年肩时,段百岁过来了。 他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样子,问:“拍照呢?” 左年:“哥哥。” 路离:“哥哥?” 这时,霍莲已经签好了名,她站起身和段百岁打招呼:“小段总。” “嗯。”段百岁颔首。 霍莲把笔记本递给左年,却在半空中被段百岁截走。 他随意翻了下,又合上。 路离道:“原来这位漂亮的Omega不是小师弟,是小段总的弟弟啊?” 段百岁微微一笑:“是我的伴侣,我们结婚了。” 路离:??? 霍莲:!!! “哥哥,可以帮我们拍一张照吗?”左年丝毫没有察觉气氛不对。 段百岁看了一眼路离,说:“好啊。” “霍老师,可以吗?”左年又询问霍莲。 霍莲:“当然可以。” 左年站在中间,霍莲和路离分别在他两侧,都离他远远的,姿势拘谨。 拍照结束后,左年朝两人道谢:“麻烦你们了。” 待到段百岁和左年远去后,路离忧心忡忡道:“我的演艺生涯是不是就到今天了?” 霍莲同情拍了拍他的肩:“谁让你见谁都要撩拨一下?” 路离:“不是说小段总的老婆是傻……” 霍莲赶紧撞了下他的手肘,心有余悸环顾着四周,压低声音道:“你疯了吗?什么话都敢说?” 路离立马闭上了嘴。 仔细想来,刚刚那位左先生说话是有些费力,但也不至于像外界传言的那般傻得生活都不能自理。 与其说他是傻子,倒不如说他是时下最流行的笨蛋美人。 他这种长相和个性,进了娱乐圈不知道多吃香。 但……也很容易成为豺狼们的猎物。 这般不谙世事的人,还是藏在家里最好。 _ 年会结束后,段百岁带着左年上了车。 前排司机很是敬业,自动为他们降下隔板,将隐私空间留给他们。 左年盯着段百岁的西装口袋,轻声道:“哥哥,我的签名……” 段百岁侧目看他:“你很喜欢路离?” 左年眨巴了下大眼睛,纠正道:“不是喜欢,是欣赏。” “有区别?”段百岁声音淡淡,靠回椅背闭眼假寐。 “有啊。”左年认真解释。 “喜欢,就是会,喜欢他的全部,会心跳加快,会想靠近他,会,会看不到他的时候,想念他,还会……因为他哭。” “欣赏,就是,就是单纯的,觉得,他某个方面不错,嗯,对,就是这样。” “我欣赏路离的演技,那并不是喜欢。” 左年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抬眼时才看到,段百岁睡了。 左年叹气,哎,坏哥哥。 年年也没有做错事,可是哥哥却没收了他的签名。 他不满嘟了下嘴。 身旁的Alpha就像侧边也长眼似的,说:“左边口袋里,自己拿。” 左年开心把手伸了进去,把小本本掏了出来。 路离除了签了自己的名字,还写了一句:To最可爱的小年年。 旁边画了一个爱心。 第二页的霍莲也是To签,但没路离那么花里胡哨。 左年开心道:“都是To签,他们真的好好,一点架子也没有。” 段百岁眼都没睁,不知是“嗯”了一声还是“哼”了一声,音调极低。 左年猜测他是倦了,揣好本本坐端正,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他暗暗想,回家一定要给哥哥做个按摩,让他可以舒服点。 ------------ 11 第 11 章 第二日是元旦节。 许弋和段言回来了。 本该上午十点抵达A市,又因为天气原因,延误到了下午两点。 段百岁和左年一起去机场接的人。 月余未见,许弋和段言都清瘦了不少。 左年抱着两束花,在看见两人时,欢喜跑过去,喊道:“许爸爸,段爸爸。” “年年也来了啊?”许弋怜爱摸摸他的脑袋。 “嗯嗯,年年好久没有看到你们了,想你们。”左年嘴巴很甜,但说的都是心里话。 段百岁跟在左年身后,喊道:“爸,小爸。” “让司机来就好,你们还专程跑一趟。”段言说。 段百岁接过行李箱,道:“应该的。左年一大早就起床订花,想快点见到你们,我也是。” 许弋笑了笑,抬手拍了拍段百岁的肩,说:“你爸就是嘴硬,你和年年能来,他不知道多开心。” 段言尴尬咳了一声,问:“走不走啊?” 段百岁跟着笑:“我知道的。” 一家人许久没团聚,总有许多话要说。 段百岁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又绕到驾驶座开车。 左年陪着许弋坐在后座,段言坐副驾。 车子开始平稳行驶,段百岁问:“小爸,你好些了吗?医生怎么说?” 许弋:“没什么大问题,按时吃药,接受你父亲的信息素抚慰,会慢慢好起来的。只是这段时间,可能还是没办法去公司,所以需要我签的文件,可以带回来给我看。” 段言:“公什么司啊?有我和儿子在呢,它能倒闭了不成?我说过了,任何事都没有你重要,早就提醒你休息休息,你非要当工作狂,你一个小Omega,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许弋:…… “也……不小?” 段言在外稳重大气,只有面对关于许弋的事才会慌乱无章。 他俩的情谊是时间也消磨不了分毫的。 “小爸,公司最近没有那么忙,您好好休息,如果真有重大决定,我会回来和您们商量。” “嗯嗯,许爸爸,您放心在家,年年每天可以早点关门过来陪您,这样您就不会无聊了。”左年乖巧道。 许弋莞尔:“那岂不是耽误你做生意了?” 左年皱了下鼻子:“反正最近生意也不太好啦,再说了,钱是赚不完的,要多陪陪家人。” “瞧瞧,年年都比你懂事。”段言转头看许弋。 许弋:“行了,我知道了,你少说两句,在孩子们面前给我点面子。” “好好好。”段言连连应。 段言和许弋喜静,因此庄园位置比较偏远。 从机场开车四十多分钟才能到。 考虑到许弋还不宜去人多的地方,段百岁吩咐了庄园里的阿姨在家备菜。 左均和Ason也一早受到了邀请,准备下班就过来。 正好今天元旦,两家人可以完完整整吃一顿团圆饭。 左年陪着许弋在客厅聊天,段言把段百岁叫去了书房。 他先是询问了具潇事件的后续处理,又问了一些公司里的事。 段百岁都做得很好,他很放心。 两父子许久没坐下谈心了,这下得了机会总要好好叨念一番的。 其实段百岁和段言的关系很好。 段百岁从小就很崇拜段言,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强的Alpha,甚至可以打败奥特曼。 长大后,他也一直把段言列为标杆。 他期望自己能像父亲一样,在外能游刃有余地同那些老狐狸周旋,在家能照顾好自己的Omega。 他甚至还总拿自己与段言做对比,最终得出了,自己不是一个合格丈夫的结论。 “我看你最近和年年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聊完工作,段言免不了要关心下他的生活。 “嗯。” “挺好的,你小爸总担心你们。但我相信你能做好。”段言目光灼灼看着他,“Alex,婚姻里可以有怜惜,但不能是怜悯。” “年年那孩子,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很敏感。你小爸有句话说得对,不要寒了Omega的心。” 段言是过来人,他甚至还因为一段离奇经历,拯救了老段那段破碎不堪的婚姻。 段百岁是他的儿子,他看得出来他的心思。 只是感情这东西,旁人不好过多插手,作为父亲的他,只能侧面委婉提醒两句。 “我知道,爸。” _ 六点多的时候,左均和Ason到了。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被管家迎进门。 段言道:“都是一家人,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左均玩笑:“都是给弋哥的,没你的份。” 段言指着那精美的包装盒:“那Alpha壮骨粉也是给我老婆的?” 左均:“那是给我们岁岁买的。” 段言哧鼻:“我儿子今年才二十六,喝什么壮骨粉。” “那就留着,等到了你这个年龄再喝……” “诶,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这个年龄怎么了?” “老呗。” “笑死,我老?”段言不服气,“老婆,我老吗?” 许弋经常被问这个问题,张口就答:“不老不老。” 一旁的左年也跟着搭话:“爸爸们,都很年轻,一点都不老,像明星。” “看,我儿媳妇儿多会说话。”段言振振有词。 左均:“我儿子就是会哄人,来,到爸爸这里来,哦哟,是长肉了……” 左年大受打击:“什么?” 要知道,他还在减肥呢。 他面带忧愁看向段百岁,后者坚定朝他摇摇头,表示他不胖。 但左年还是想,以后晚上不能再偷吃小饼干了。 _ 晚餐其乐融融,段百岁陪着左均和段言喝了点,迟迟没下桌。 其他三人因为种种原因不能碰酒,已经下楼看电视了。 两位长辈很爱讲述过往,段言也经常提起他年少时那段穿越经历。 段百岁听得都会背了。 但他父亲兴致很高,段百岁从不打断他们谈话。 只是安静听着,在酒杯空了时,又替他们斟上。 “我就说,你那次醒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你之前多欠啊,老惹弋哥生气,后来突然就开窍了,一口一个宝宝,还卖游戏号买戒指。” 从段言口中说出再离奇的事,左均也会相信,这就是他们的友谊。 “嗐,我都不敢想,如果没有提前预知,许弋会受多少委屈。”段言叹气,“那都是我能做得出来的蠢事。我真的会伤害他。” “幸好啊,你俩从高中到现在,都好好的。”左均感叹之余又有些沮丧,“不像我和Ason……” “你俩不也好着吗?”段言道。 “不不,”左均摆手,“我亏欠他。真的。你说我怎么就不是Alpha呢?我没有信息素,还不能让他有孩子,他多喜欢小孩啊……” “哎呀,你说这,你们不是有年年吗?年年多乖啊。”段言和他碰了碰杯。 左均一饮而尽:“是啊,年年真的很乖。我也亏欠年年。我爸那人,之前没少给年年委屈受,我怎么就这么窝囊,护不好他俩?我一想到他对年年做的事儿,我心里就难受。” “好了,都过去了,年年现在有Alex,Alex会好好照顾他的。”段言宽慰道。 不知是因为酒精上脸,还是情绪上头,左均眼眶红了一圈,他端着酒杯向着段百岁:“岁岁,我知道,那个时候你并没有和年年结婚的打算,你也是迫不得已。” 段百岁:“爸,没有迫不得已,本就是我的承诺。请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待左年好。” 左均哽咽,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让你费心了。” 这顿饭九点才结束。 段言和左均都醉得不轻。 管家扶着段言上楼休息,Ason准备带着左均回家。 “爸,这么晚了,你们就别走了,这里有的是房间,住下吧。”段百岁劝说道。 “是啊,漂亮爸爸,这么晚了,开车也不安全。”左年跟着道。 Ason摇头:“明天一早均的父亲要来,你们是知道的,那是个不讲理的老头,我们若是没赶回去,他又得同均生气。” 许弋:“明天早点叫你们,赶得到的。” Ason:“不了,我最近到了半夜,信息素不太稳定,要是影响到你们就不太好了。” 段百岁:“那我送你们。” Ason笑笑:“你这一来一回折腾,时间就更晚了,别担心,我开车很稳的。” 实在拗不过他,段百岁帮他把左均扶上了车。 替左均系好了安全带,Ason对段百岁道:“对了,岁岁,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我过两天想带年年回一趟美国,可能会离开四五天,可以吗?” 段百岁:“当然可以。” 跟出来的左年依依不舍拉着Ason:“漂亮爸爸,真的不留下来吗?” Ason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听话,快点进去,外面冷,我和你胖爸爸得走了。” “哦~” 许弋裹着厚实的披肩,欲言又止道:“那我们到时候联系。” Ason扬起笑:“好。” 送走Ason和左均,管家过来对许弋说:“段先生不肯睡觉,一直嚷嚷着要找您。” 许弋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转身对段百岁和左年道:“你们也早点休息,我上去看看你爸。” 段百岁:“嗯。” 左年:“许爸爸晚安。” “晚安。” 知道段百岁和左年要回来,管家早已吩咐佣人把他们的卧室收拾了出来。 房间里的摆设几乎没人动过,这里还保留着段百岁离开前的样子,处处都是熟悉的痕迹。 段百岁从浴室出来,左年正背对着他趴在床上玩手机,雪白的脚晃来晃去。 管家没想过他们会分开睡,因此只准备了一床被子。 段百岁躺上床,见左年还没有进被窝的意思,问:“你不睡?” 左年愁容满面:“哥哥,我有点担心白雪。” “白雪是……?” “我的小猫。” 等会儿,段百岁捋了捋。 “它一只橘猫,叫白雪?” 左年认真脸:“嗯,因为是在雪天里捡到它的,所以叫白雪。” 段百岁:…… 取名鬼才。 “家里有自动喂食器,你也准备了足够的水,就这一晚,不会有事的。” 左年看着早上替白雪拍的吃罐罐视频,喃喃道:“可是家里没有人,它一只小猫咪,会不会害怕啊?” “不会的,猫的世界没有鬼。”段百岁说。 听到“鬼”这个字,左年收好手机钻进了被窝。 “那人的世界呢?”左年怯怯问。 段百岁斩钉截铁:“有。” 左年害怕地瑟缩了一下。 庄园的夜静得诡异,尚未拉严的窗帘留着窄小的缝隙,似乎有一双眼睛,正悄悄盯着房间里的一切。 “啪,”灯光在这时熄灭。 左年惊得倒吸一口凉气,随后结巴道:“哥,哥哥,我可以抱你吗?哥哥?” 段百岁语调平平:“把我当成你的阿贝贝了?” “不,不是。”左年着急否认,“你和阿贝贝不一样,你是年年的Alpha,是很重要的人。年年可以抱你吗?年年真的很害怕。” 段百岁“勉为其难”道:“过来吧。” 左年挪动着靠近,在感受到段百岁体温时,他紧紧环住了段百岁的腰:“谢谢哥哥。” “睡吧。” 漆黑的房间里,Alpha的唇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 12 第 12 章 黑夜冗长。 段百岁又做梦了。 他本是觉浅梦少的。 可每次一抱着左年,他的梦境就纷乱离奇。 这次,他梦到的是小时候的事。 就像一场无头绪的电影,一幕幕在他眼前晃过,最后定格在他往左年手指上套戒指那次。 “男子汉大豆腐,流血不流泪,你别哭,你戴了我送的戒指,就是我的Omega,谁也不能带走你。”小小的他一本正经做着承诺,“等我长大了,再给你换个带钻的,就像我爸比手上那种。” “不要钻……年年,喜欢这个。”小孩儿带着哭腔轻道。 “那不行,结婚都是要带钻的。”他一脸豪横,“你放心,我有钱。我有好多,我爹地还有大公司,等我长大了,就把爹地的公司卖了,然后买小坦克,开着带你出去玩儿。” “可,可是,哥哥卖了公司,段干爹会生气。” “也对,那我长大了,就自己挣钱,然后买坦克!” “年年,也,挣钱,和哥哥,一起买。” “一言为定。”臭屁小孩儿伸出小拇指。 左年勾上,认真道:“为定~” “段百岁,你童养媳来了,哈哈哈。”嘴巴没把门的少年挤眉弄眼调侃。 彼时他们已经初中。 段百岁早已没了小时候的天真,眉眼间尽是冷傲。 “你怎么来了?”他居高临下俯视着面前人。 “年年,给你,带了便当……年年早上,做的。”小少年费力解释。 “嘘~”教室里的人探头出来,起哄吹口哨,“段百岁,你真幸福,童养媳还给你做饭。” 十三四岁正值叛逆青春期。 段百岁日日被同学调侃,实在不胜其烦。 他烦的不是左年,而是那些聒噪的声音和流言。 他没有收左年的饭盒,极其冷淡道:“不用了,我约了同学出去吃,以后别送了。” “啊……这样啊。”左年有些失望收回手,“那下午放学……” “下午我有礼仪课,不用等我。” “哦,好……” 小Omega 失落地离开,单薄瘦弱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单。 梦中的段百岁只是旁观者,看着从前的种种,忍不住心疼。 他跟在左年身后,走了许久。 光影斑驳间,左年越来越高,蓝白条纹校服变成了休闲西服套装,可他还是一个人。 段百岁忍不住出声喊:“左年。” 转过身来的,是高中时的他。 脸上带着伤,黑色西装校服外套上全是滚的地灰。 他朝他咧嘴笑笑,喊:“哥哥。” 段百岁上前想拉他,可左年就像泡沫,轻轻一碰,就消散了。 段百岁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身旁的Omega还蜷着身体缩在他怀里,小小一团,存在感却极强。 他突然有点想知道,他离开的那几年,左年到底过得怎么样。 是不是还是会被欺负,是不是依旧没人替他出头。 其实小时候,段百岁很喜欢左年的。 因为他漂亮,安静,听话。 就像有意识的洋娃娃,陪伴着他。 可长大后,他习惯了自己的生活节奏。 他的时间全被安排满。 学习,比赛,打球。 他有了新的朋友,新的规划,他已经不再需要“洋娃娃”。 但……真的不需要吗? 怀里的人动了动,毛绒绒的脑袋在段百岁下颌蹭了两下,接着舒展四肢哼哼了两声。 是睡醒了。 “哥哥,早安。”左年抬起脸,笑眯眯看着他。 “嗯,早。” “哥哥,我昨晚做梦了。” 刚睡醒的左年太软了,声音带着倦懒的沙哑,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撒娇。 段百岁甚至忘记放开他,低垂着眼帘同他鼻息相交:“什么梦?” 左年纤长的睫毛扑闪着,像是回忆起了画面,而后脸一红,羞赧挥手:“不能说,不能说。” 瞧着他这难以启齿的样子,段百岁大概已经猜到了是什么梦。 左年从被窝里爬了出来,趿拉着拖鞋往浴室跑:“年年去上厕所,上了厕所就能消肿啦。” 段百岁:…… 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左年洗漱完毕出来,段百岁才慢悠悠起身下床。 刷牙刷到一半,左年欢喜跑过来,手里举着一个小玩偶,道:“哥哥,你还留着。” 那是一个粉色小猪玩偶,头上戴着兔耳朵帽,手里捏着一根黄色小权杖。 是他要出国时,左年做来送他的。 左年说,怕他一个人在国外孤单,所以让他带上,晚上可以抱着睡觉。 但段百岁当时收拾行李时,并没有带走。 他打小心高气傲,在那个年岁,非常想证明自己,更想独自开启新的旅程。 左年送的毛绒玩偶,于他来说,幼稚又多余。 他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这个,毕竟,他不是那种想家会哭鼻子的人。 他去国外是念书,又不是交朋友,他享受孤独,也喜欢孤独。 况且,他已经过了玩洋娃娃的年纪了。 粉色小猪被他随手塞进了衣柜旁的透明展示柜里,那里面都是他小时候买的手办和四驱车。 小粉猪被放在了最下层的角落,无人问津好多年。 “嗯。”段百岁嘴里还有泡沫,含糊应了一句。 “我还以为,你都扔掉了呢。”左年此时穿着宽大的卫衣,两条腿还光着,白得发亮。 他捏着小猪,斜靠着浴室门,继续道:“年年以前在福利院时,晚上总做噩梦,院长妈妈就给年年做了布娃娃。她说,那是我的朋友,会保护我,让我别害怕。” “后来年年就真的没做噩梦了。所以哥哥走的时候,年年也想做一个娃娃保护你……” 左年翻了翻小猪的帽子:“哥哥,那个时候,它有保护你吗?” 混着清水吐掉牙膏沫。 段百岁拿过毛巾擦了擦下颌。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在撒谎和诚实中做了选择。 “抱歉,我那个时候并没有带走它。” 左年翻小猪帽子的手停住,良久,他低道:“啊……这样啊……” 他失落地捏了捏小猪的脸,很快又扬起笑道:“其实,我猜到了啦,哥哥那么厉害,怎么会害怕一个人睡?” 段百岁静静盯着他。 左年咬了一下唇,把娃娃翻来覆去看,道:“做得也不太好,哥哥没带是对的啦,猪鼻子都是歪的,哼,年年那时的手艺可真差。” “没有,你做得很好。”段百岁认真解释,“是我的问题。” “哥哥又没做错什么,有什么问题?”左年扯了扯卫衣下摆,“没有规定,送出去的东西,一定要别人接受,这是不合理的行为。年年只是看到很久之前的玩偶,哥哥还保留着,突然想起了很多事而已。哥哥没有扔掉它,还把它和小坦克放在一起,就是对年年的尊重。年年已经很开心了,真的。” 他总是这般好哄,容易满足,段百岁心软了一片。 他喉结滚了滚,问:“那它现在还属于我吗?” “当然。”左年弯着眼睛。 他把小猪递向段百岁,道:“它是一只有魔法的小猪,可以吃掉哥哥所有的霉运和不开心,会让哥哥每天都顺顺利利,高高兴兴。” 段百岁抬手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腕。 这次左年没像梦中那般消散。 而是真真切切站在他面前。 带着崇拜和爱意望着他。 “哥哥,请接猪。” 十六岁他没珍惜过的东西,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他手里。 好似,命中注定。 ------------ 13 第 13 章 从卧室出来,两人一同下了楼。 段言和许弋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两人有说有笑聊着什么,看见他们时,招招手让他们赶紧落座。 “许爸爸,段爸爸,不好意思,我们来晚啦。”左年糯糯道着歉。 一旁的段百岁绅士帮他拉开椅子,让他先坐下。 许弋笑得亲和:“就是想让你们多睡会儿,都没让管家叫你们。” 左年摆手:“不睡啦,不睡啦,哥哥要去公司,不能耽误工作。” 段言接话道:“Alex,最近辛苦了,我和你小爸商量,过年时你休一段时间假,带年年出去玩几天。你们之前结婚,也没蜜月什么的。” “没关系的,段爸爸,工作比较重要……” 左年知道段百岁是工作狂,他怕段百岁根本不想出去,他不想他为难。 段百岁把小猪放在餐桌上,挨着左年坐下,淡声应:“好。” 左年有些诧异盯着他。 “我计划的是去S市,带他避避寒。”段百岁说。 左年的眼睛瞪大了点。 他没想到,段百岁是真的计划了和他出去旅行,那是不是证明,他在段百岁心里已经有那么一点点重要了。 至少,应该比工作重要一点了? “好,你有计划就好。”段言和许弋交换了个眼色,两人都放下心来。 看着段百岁餐盘旁放着与他格格不入的玩偶,段言又好奇问:“那是什么?抱着甘蔗的小猪?什么时候买的?” 正在吃火腿番茄意面的左年瞬间觉得嘴里的食物不香了,他呆呆道:“段爸爸,那不是甘蔗,那是法杖……” “法杖?”隔着餐桌,段言偏头仔细观察起来。 段百岁忍住笑意,解释道:“是左年做的,确实是法杖。之前一直放在手办箱,今天准备带回去,给他的阿贝贝作伴。” “啊,法杖,刚刚离得太远了,没看清,没看清。”段言道。 “真的很像甘蔗吗?”左年向段百岁求证。 许弋笑得和煦,对左年道:“你段爸爸没玩过玩偶,认不出来很正常,你别听他的,年年做得很好。” 段言打小就是个混世魔王,掏蚯蚓,捉蛐蛐,拿着玩具枪追小伙伴一条街他在行,这些软萌可爱玩偶,他还真一个都没有。 “那年年给段爸爸做一个吧。”左年兴致勃勃道,“段爸爸喜欢什么样的?” 段言指着许弋:“能照着你许爸的样子做一个吗?” 许弋脸一红:“行了啊,当着孩子们的面,像什么话。” 左年看着许弋:“许爸爸好漂亮的,年年可能没办法完全还原许爸爸的样子,但愿意试试。” “你尽管做,你许爸什么样我都喜欢。” 许弋:…… 用过早餐,段百岁领着左年准备离开。 许弋跟在他们身后,不放心叮嘱道:“Alex,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我知道,小爸,您别送,外面冷。”段百岁阻止许弋的脚步。 “嗯,最近我和你爸都在家,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别让自己太累。”许弋叨念着。 “好,我知道。” “还有年年,多穿点,别冻感冒。”许弋边说边替左年理了理围巾。 左年点点头:“年年知道,许爸爸也注意身体。年年下午关了门就过来看你,给你带香香的糯玉米。” 许弋笑:“好。” 把左年送去了店里,段百岁也去了公司。 助理过来小声道:“小段总,容锦被保释出来了。” 段百岁脚步顿了下,问:“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罗寅答,“他们请了周律师,据说替容锦出示了腺体陈旧性创伤复发证明,需要马上就医。加之,那边认为,药品注射并没有改变具先生第二性别,也就不算造成实际性伤害。他们还是想和具先生私下和解,让他撤诉。” 容锦是S级Alpha,腺体可以说无比珍贵,他小时候被绑架过,腺体的确遭受过外力伤害,看来容家做了万全准备。 “陈律师怎么说?”段百岁问。 陈律师是具潇的代理律师,负责这次的案子。 “陈律师说,案子胜诉很大,但照目前来看,容锦最多被判违背他人意愿更改第二性别未遂,以及违规使用禁药伤害他人身体,不会判得太重,容家稍微打点一下,说不定就是缓刑。” 段百岁思索了下,道:“和解还是继续告,让具潇自己决定,公司会全力支持他。还有,提醒他多找两个保镖,容锦出来说不定会去找他。” “明白。” 下午段百岁正在看财务报表。 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段百岁按了接通键,前台小姐甜美的声音响起:“小段总,承风集团的容总来了,他说没有预约,您看……” 段百岁合上文件,道:“请容总上来。” 办公室门被推开,容林带着助理阔步而来。 他脸上带着笑,身后的助理提着一大堆营养品。 “容叔叔。”段百岁起身招呼。 “Alex,好久没见了。”容林上前来和他握了握手。 “是啊,好久不见,容叔叔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段百岁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听说段董和许总回来了,本想上门探望,但许总的病又不便外人打扰,就只好来你这了。”容林说,“备了点薄礼,别嫌弃。” 段百岁看了眼,笑说:“容叔叔别这么说,您太客气了。” “都是应该的。” 说话间,两人在休息区坐下,罗寅已经端来了泡好的茶。 “小锦之前在你们公司,也是承蒙段董和你的照顾,才让他得到了那么多人的喜爱。”容林寒暄了两句,接着又叹气道,“只是他被我宠坏了,做任何事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让那位具先生受委屈了。小锦犯的错,实在让我难以启齿,也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段百岁没接话,低头喝了口茶。 “但他年岁还小,腺体创伤又反复发作。当初是我的疏忽,才会导致他被绑架,我一直很愧疚,对他就纵容了些。也就是那次经历,他的性子才变得乖张暴戾,我不是想为他开脱,该补偿具先生的,我们一定不会少,我也会按着小锦的头,去给具先生跪着道歉,保证小锦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还请小段总你,高抬贵手,放小锦一马。” 段百岁闻言,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容叔叔,没有谁针对容锦,何来放他一马?艺人签在我公司,我对他们就都有责任,至于要不要原谅容锦,是当事人的事,我能做的,就是尽全力支持受害者维权。” “是,你说得在理。”容林盯着段百岁,“我也是过意不去,毕竟我和段董有些交情,小锦带来的负面新闻,多少也影响到了星娱的形象,我很抱歉,希望你和你父亲不要计较。” 段百岁:“容锦给星娱带来的影响,在可控范围,但给具潇带去的伤害,就不是一句不要计较能抹过的,对吧,容叔叔?” 谈话不欢而散。 段百岁吩咐罗寅把容林送来的东西全部还了回去。 晚上到家晚。 刘妈已经休假回来了,正在打扫卫生。 段百岁松了松领带,没看到左年的身影。 他这才想起,左年说今天下午会去陪许弋,这会儿估计还没回来。 “小少爷,您回来了,我煮了宵夜,您要不要吃点?”刘妈上前来接过他脱下的外套。 “不用了,谢谢。”段百岁客气拒绝。 他抱着小猪回了卧室,把他端正放在自己枕头上。 不知道左年走到哪儿了,需不需要他去接。 想到这,他拨通了左年的电话。 那头倒是接得很快,声音脆脆喊:“哥哥。” “嗯。”段百岁轻应,“我来接你?” 左年:“不用啦,许爸爸让司机叔叔送我,已经在路上了。” “好。” “哥哥,我的小猫还好吗?”左年不放心问。 段百岁出了卧室,推开宝宝屋的门。 那只小猫正惬意侧躺在猫爬架上。 听见开门声,它灵活跳下来,和段百岁面面相觑。 “挺好的。”段百岁说。 “它的饮水器还有水吗?猫粮吃了吗?” “有,吃了。”段百岁耐心回答。 “好~那我回来给它喂罐罐~” “嗯。” 通话结束,那只小猫慢慢踱步来到段百岁身边,小心翼翼试探,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腿,轻轻“喵”了一声。 段百岁蹲身,小猫又飞快跑走。 段百岁笑:“撩了就跑?和谁学的?” ------------ 14 第 14 章 左年到家的时候,没在客厅看到段百岁。 刘妈正好从厨房出来,道:“小少爷在楼上。” 左年惊喜道:“刘妈妈,您回来啦?” 刘妈很喜欢这个小青年,他可爱又有礼貌,待她也是极好的。 “是啊,给你做了宵夜,牛肉卷,待会儿吃点?” “可是年年在减肥。”左年苦恼道。 “你这么瘦,减什么肥?再说了,吃牛肉是不长肉的。” “真的吗?”左年问。 “当然是真的。”刘妈信誓旦旦。 “好~我先去找哥哥,待会儿下来吃。”左年欢喜飞奔上楼。 刚到楼梯口,他便听到属于小猫的房间传出了清脆的铃铛响。 左年拧下门把,推开一条缝。 段百岁背对着门口,盘腿坐在地上,一手撑着下颌,一手拿着逗猫棒,手腕慢悠悠晃动着,姿态闲懒。 橘色的小猫身子直立,小爪爪在半空中挥舞,突然一个跃身,紧紧咬住了羽毛头。 段百岁懒洋洋开口:“喂,不是这么玩的,不能咬。” 可倔强小猫瞪着大眼睛看他,誓死不松口。 “松开,重来。”段百岁和它打着商量。 小猫后退两步,试图把逗猫棒从他手里拽走。 “哥哥。”左年在这时推门走了进来。 段百岁回头看他,道:“回来了?” “嗯。”左年蹲在他身边,喊道:“白雪,过来~” 小猫犹豫不过一瞬,就松开了逗猫棒,跑向了左年。 它在左年身前蹭来蹭去,又躺在地上露出柔软的肚皮撒娇。 左年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小猫舒服闭着眼,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白雪乖,不仅要喜欢我,也要喜欢哥哥哦。”左年对小猫道。 段百岁侧头看他。 Omega的侧脸在灯光下昳丽柔和,长睫低压,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剪影。 实在是乖得不像话。 大抵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左年也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段百岁的心没来由加速跳动,一阵酥麻感从左胸膛开始蔓延,窜遍全身。 左年呼噜小猫的手没有停,朝他浅浅一笑,眼底盈着潋滟波光。 段百岁低头别开视线,也跟着笑,问:“你跟它说话,它能听懂吗?” “能~白雪可聪明了~像哥哥。”左年替小猫辩解,紧接着又低喃一句:“才不像年年。” 段百岁双手后撑,看着他们互动。 他好久没这般放松过,只觉得浑身都舒畅。 他道:“你也很聪明。” 左年皱了皱鼻子,说:“哥哥又哄我。” “你会画画,会做玩偶,还会做生意,怎么不算聪明?” 被撸毛的小猫跑了,一跃窜上猫爬架。 左年学着段百岁的样子也坐在了地上,说:“其实很多人都叫我傻子,我都知道。” 段百岁以为左年要诉说委屈,正想该怎样安慰他。 可下一刻,左年话锋一转,继续道:“他们肯定以为我会很伤心,但我才不会。因为我看网上说,傻人有傻福,年年虽然没有他们聪明,可年年福气却是很好的。” “年年有爸爸,有干爹,还有哥哥,都对年年很好。现在,年年还和哥哥结了婚。”左年说到这里,笑意更大了,唇角上扬着:“那他们说我傻也没关系,年年要这个福气。” 段百岁从没和左年谈过心,也不曾深入了解过他。 从前他只知左年善良纯真,现在才发现,他还乐观豁达。 任何不好的事到了他口中,都会变成好事。 他不钻牛角尖,不怨天尤人,也不把负面情绪传达给他人。 和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会让人倦累,只会越了解他,越被吸引。 段百岁忍不住抬手,在左年的发顶摸了下,说:“通常恶语中伤别人的,大多都出于嫉妒。你很好,不需要被任何人定义,做自己就好。” 左年就像那只橘猫,乖巧享受他的抚摸,发出愉悦的低哼:“嗯。” - 五号晚上,段百岁下班回家,看到左年正在收拾行李。 他解着衬衫扣,问:“要去哪?” 左年蹲在地上往箱子里叠毛衣,说:“陪漂亮爸爸回美国,哥哥忘啦?” 哦,元旦那天Ason跟他提过的,他确实忘了。 “明天几点走?” “七点,胖爸爸来接我。”左年说。 “要去几天?” “不知道。”左年挠挠脑袋。 他清点了下箱子里的东西,又把小兔子和丑娃娃按了进去,自言自语叨叨道:“美国没有哥哥,要记得带上,不然没人抱年年。” 段百岁瞧着他收拾得差不多了,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拿了睡衣准备进浴室洗澡。 左年这时突然站起身,喊道:“哥哥……” “嗯?”段百岁回头看他。 左年脸憋得通红,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怎么了?”段百岁追问,示意他说出来。 左年走到他身边,揪着他的衣角,吞吞吐吐道:“你的衬衣,就你现在穿这件,可以,可以借给我吗?” “什么?”段百岁诧异后,想到了一种可能,问:“你……有发情期了?” 左年先天性腺体畸形,小时候靠打针吃药维持腺体正常生长。 成年后,就必须接受手术干预矫正。 可他身子太弱,一开始所有医生都建议保守治疗。 直到去年,他的体检指数达标,左均和Ason又联系到了最权威的医生,才替他做了手术矫正。 手术非常成功,术后他也开始正常分泌信息素。 甚至还被检测出来,是A级Omega。 这还是恢复中的测验。 如果他恢复好了,不排除会升级成S级。 可即便如此,手术过去这么久,他迟迟没迎来发情期。 段百岁当时暗暗松了一口气。 左年没有发情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相敬如宾生活下去,不必为了本能去完成标记。 但左年今晚向他讨要衣服的举动,像极了发情期来临前的筑巢行为。 这种行为AO都会出现,并不为奇。 只是……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左年需要他的标记和信息素安抚了? “我……”左年看着他,揪着他衣角的手慢慢松开,道:“没有。我就是,怕太想你了,所以,嗯……如果哥哥不方便的话,就算啦。” 段百岁:…… “换下来给你。” “真的?”左年瞬间眉开眼笑。 段百岁想,不管左年是有了发/情的苗头,还是真的只是讨要一个念想,作为伴侣的他,都不该拒绝他的合理要求。 “嗯。” “谢谢哥哥!” 衬衣被左年单独装进了防尘袋,小心翼翼放在了行李箱最上层。 夜深时,他在被窝里环着段百岁的腰,听着男人均匀轻浅的呼吸声,小声道:“哥哥,年年刚刚撒谎啦。” ------------ 15 第 15 章 左年心里挂着事儿,没怎么睡踏实。 他怕睡过头,又怕骤响的闹铃声吵醒段百岁。 所以才五点多,他就起床了。 他伸手打开了自己那侧的床头灯。 壁灯昏黄,并不刺眼。 段百岁没有醒来,还睡得沉,单薄的眼皮掩盖着那双素来冷清的浅淡瞳仁,让他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一些柔和。 左年轻手轻脚下床,穿好衣服去浴室洗漱。 收拾完毕,他走到了段百岁床侧蹲下,贪恋地盯着眼前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这次走了,就好多天不能见面了。 那边和国内时差十三小时,段百岁的工作又忙,说不定连视频的机会都没有。 左年轻轻叹气,那被思念侵蚀骨髓的折磨,他经历过太多次,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心酸。 “哥哥。”他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喃,“年年,舍不得你。” 睡梦中的人眉心拧着,像是做了场不好的梦。 左年倾身,壮着胆子在段百岁的额前落下一吻,又快速移开。 那温热的触感让他的心跳漏了半拍,脑海甚至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好在,段百岁仍旧没有醒来。 左年摸着自己的唇,偷偷笑了笑:“哥哥,再见。” 卧室门被拉开又关上,原本沉睡的人睁开了眼,将手背覆在了额上,思绪万千。 黑夜散去,晨光逐渐蔓延。 冬季的A市天空总是拢着一层灰,昏沉又阴暗。 段百岁下楼时,已经快八点了。 这个时间,左年应该已经到了机场。 “小少爷,早。”刘妈站在楼梯口和他打招呼。 段百岁:“早。” 他来到客厅,将刚洗好送来的大衣披上,准备出门。 刘妈喊道:“您不吃早餐吗?” “不了。” “吃点吧,今天的早餐是左先生做的,他说要离开一段时间,让我提醒您,一定要按时吃饭。”刘妈温和劝说。 段百岁停下脚步,转过身问:“他做了什么?” - 罗寅跟着段百岁有段时间了。 他对段百岁的印象是,高傲,冷漠,矜贵,不把任何人放眼里。 顶级Alpha的所有特质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而他所拥有的,也足以支撑他目空一切。 可在罗寅眼里如此高高在上,用鼻孔看人的老板,今天却在办公室一边看电脑一边吃兔兔包,桌上还放着一个粉色小猪佩奇保温桶。 让罗寅差点以为走错了办公室。 好在职业素养并未让他露出夸张的表情,他将一叠文件放在桌上,波澜不惊道:“小段总,这些是需要您过目签字的。” “嗯。”男人头也没抬淡淡应了声。 看吧,吃再多兔兔包,本质上还是那个冷漠的Alpha,并不会变得可爱! “还有,段董今天来公司了,说九点半开会。” “好。” 罗寅瞟了一眼,哟,还奶黄馅?哄小朋友吃的? “还有事吗?”段百岁斜睨着他。 “没,就……您需要来一杯咖啡吗?”罗寅说,“我看您只吃包子,有点干巴……” 啊!啊!啊!他在说什么? 干巴!他说老板吃包子有点干巴! 罗寅两眼一闭,心想完了。 “不用,”段百岁声音没什么起伏,“家里那位还熬了粥,在保温桶里。” 罗寅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左先生真贴心。” 段百岁神色柔和不少:“嗯。” 等等,老板似乎有点炫耀的意思? - 罗寅走后,段百岁揭开了保温桶。 他向来三餐不准,忙起来时,用咖啡代替正餐是常有的事。 今早左年走后,他又睡了回笼觉,起得晚了些,依旧打算去公司煮杯咖啡对付一下,可刘妈的一番话让他想起了左年在厨房忙活的身影。 不想浪费他的心思,段百岁让刘妈帮他装在保温桶里,带来了公司吃。 保温桶还是左年买的,之前他有带汤去店里喝的习惯。 现在吃着左年亲手做的早餐,用着他的餐盒,段百岁开始不受控制想念左年。 不知道他有没有登机,为什么连条消息都没有? 明明早上离开前,还偷偷亲了他,现在却悄无声息的,不留只言片语。 段百岁掏出手机,点开和左年的对话框。 他向上翻了翻,两人几乎没怎么聊过天。 最近一条,还是左年发“床照”那次的乌龙。 他们实在交流甚少。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又被重新点亮。 段百岁手指动了动:登机了吗? 消息发出不到一分钟,左年回复了。 左年:还没有,十点的飞机,哥哥到公司了吗?吃早餐了吗? 段百岁:到了。 想了想,他拍了一张保温桶的照片发过去,打字:起来晚了,带来公司吃。 左年:那是年年的耶。 段百岁:我不可以用吗? 左年:当然可以啊,只是很意外,以为哥哥不会喜欢这么幼稚的东西。 段百岁:不幼稚。 怎么会幼稚?分明和左年一样可爱。 左年:哥哥,年年刚刚问了爸爸,这次要走七天,哥哥要好好照顾自己。年年,会很想很想哥哥的。现在就开始想了。 他真是惯会说情话,偏偏还不自知。 段百岁唇角止不住上扬,回:回来提前说,来接你。 左年:好~ 喝完粥,段百岁收拾好办公桌。 罗寅在这时敲门进来,道:“小段总,准备开会了。” “知道了。” 今天开会段言在。 会上各部门做了年终总结,又对明年做了新的规划和调整。 段言对他们的报告倒没多大异议,只是在会议快结束时提到,每一位艺人都有他的价值,别把小演员不当人,娱乐圈瞬息万变,有的人能一夜爆红,有的人能转瞬销声匿迹,谁能保证顶流永远不会过气,小人物永没有出头日?眼光放长远点,别什么腌臢事都帮着隐瞒。 星娱成立这么久以来,培养出来的流量之王和影帝影后能顶半边天。 公司和艺人的合约分配合理,也从不逼迫艺人出去陪酒卖身换资源,因此长久续约的演员不少,星娱的口碑也不错。 这次的丑闻着实把段言气得不轻,觉得力挺容锦的高层都是脑残,还联合起来“欺负”他儿子。 好在,段百岁年纪虽轻,却是非分明,并没有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多少让段言心里有了几分安慰。 散会后,段言叫住了段百岁:“晚上回家吃饭,你小爸这两天总在我耳边念叨你。” 段百岁应:“好。” “记得把年年接上。” 段百岁:“左年今天和爸他们回美国了。” “今天?啊,好像是今天。”段言感叹,“上了年纪,记性都变差了。” 倒是难得听他服老。 在庄园陪着两位父亲吃完饭,天色已经不早了。 外面还下着大雪,许弋和段言没让他离开。 段百岁回了自己房间住下。 他今晚陪父亲喝了点酒,不算多,但脑袋有点昏沉。 他趴在大床上不愿动。 屋内静得只有时钟“滴答滴答”的走针声。 段百岁摊开的手摸到了左年上次睡过的枕头。 意识到这一点,他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 捏着枕角的手指慢慢收拢,手背青筋凸显,最后,他还是不受控制地拉过了软枕,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他得承认,他在这个夜里,疯狂想念着左年。 他甚至,想在枕头上寻到左年的味道,以此来慰藉内心的空虚和焦躁。 他以前不这样的。 他变得太奇怪了。 ------------ 16 第 16 章 左年走了有三天了。 段百岁从一开始觉得是自己酒喝多了矫情,到现在才真切感受到,他是真的不习惯。 每次踏进家门,他都会下意识去寻左年。 他觉得左年应该在沙发上小憩,应该在宝宝屋逗小猫,或者在卧室和他的阿贝贝说话。 可是都没有。 晚上躺进被窝,段百岁把左年的被子和睡衣全部拢在了自己身边,可是属于左年的味道越来越淡。 他焦躁地在网上大量购买青提软糖,他想把整个房间铺满,他要这里全是左年的味道。 这种疯狂的想法冒出,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易感期到了。 从前这个时候,他会对Omega产生排斥感。他拒绝有人带着陌生的味道靠近他,试图对他进行安抚。 可现在,他有些委屈地想,左年这个时候为什么没在他身边?左年,明明那么香。 他在左年没有阿贝贝的时候,给予他安慰,给予他拥抱,可左年却在他易感期的时候溜去了国外。 好远啊,他都不能立刻把他抓回来。 段百岁甩了甩脑袋,强撑着起来,拉开床头抽屉,从里面抽出一支抑制剂。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从手腕的青筋推了进去。 两年前,医生就和他说过,像他这种级别的Alpha,度过易感期的最好办法,就是找到契合的Omega,抑制剂只会随着时间的增长,慢慢失效。 他曾不屑一顾,认为自己绝不会被本能控制。 但如今,他神经质地在卧室内踱步,抑制剂并没有让他变得轻松。 他跑到衣帽间,把左年的衣服一捧捧往外抱,还有什么,到底还有什么留有他的味道? 卧室被他弄得一片狼藉。 身体内的躁动和暴戾让他无法安定下来。 他坐在地上,把自己陷入左年的衣服堆里。 属于他的龙舌兰信息素此时在房间横冲直撞,张牙舞爪叫嚣着,需要人的安抚。 微信提示音“滴滴”响了两声,他本不想理,却又私心觉得这可能是左年发来的消息。 他在床头柜上摸索着,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解锁屏幕,进入微信界面。 左年的名字赫然跳到了第一位,果然是他。 左年:哥哥,睡了吗? 段百岁病态地发笑。 他没有回消息,而是直接发了视频请求。 左年像是一直等着他,在视频刚弹出去时,就立马接上了。 屏幕内的Omega应是刚洗漱完毕,身上黄色海绵宝宝睡衣还没换下,头发吹得半干,坐在床边像一块可口的小蛋糕。 “哥哥?”左年试探叫他。 段百岁将卧室的灯全部关了,此时他能清晰地看到左年,左年却不能看到他。 “嗯。”段百岁低低应了一声。 “是我吵醒你了吗?”左年有些抱歉。 左年在纽约,他算着时间,现在应该是国内的晚上十点才对,通常这个点段百岁还没睡或者是应酬没回家,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发信息,没想到段百岁却立刻给他回了视频过来。 他心底是欢喜的。 只是看着对面那漆黑的画面,又隐隐有点不安。 “没有。”段百岁声音丝毫听不出波澜,“我才到家。” “你怎么不开灯啊?”左年有些奇怪。 段百岁手里抱着左年的睡衣,眼睛死死盯着屏幕里那张乖巧的脸,说:“不想开。” “哥哥,你怎么了?你好像有点不开心。”左年凑近了点,像是想通过漆黑的画面看清他。 段百岁握手机的手收紧,他想,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会把左年从里面抓出来。 让他乖乖贴着自己,释放香甜的信息素,和他缱绻勾缠。 “没有。”段百岁压抑着内心疯狂的念头,平静开口:“你在那边还好吗?” “还好啦,虽然我的英文很差,但还好有爸爸陪着我。”左年腼腆笑了笑。 “嗯,你每天都和爸呆在一起吗?有认识新的朋友吗?” 易感期的Alpha敏感,多疑,没能把Omega捆在身边,就会忍不住试探。 “新朋友?有认识一个医生啦。”左年丝毫没有防备,“他也是中国人,我们可以很好地交流。” 段百岁古怪地笑了一下:“是Alpha吗?” “你怎么知道?” “你们聊什么了?” 段百岁庆幸他关了灯,否则左年一定会看到他阴沉可怖的脸。 “也没聊什么。”左年挠了挠脑袋,“哥哥,我感觉这边的时间好漫长啊……” 段百岁没说话。 他在想,左年和那位医生Alpha会聊些什么呢? 也会像和他说话这般,语调软软,拖着尾音撒娇吗? 也会乖乖巧巧弯着眼睛和别人笑吗? 也会朝那位Alpha投去崇拜的目光吗? 段百岁越想越躁,手开始轻微发颤。 是生气,更是受到了挑衅的兴奋。 “这里的东西年年也吃不惯,年年好想念刘妈妈做的蟹黄小馄饨。” “不过,年年就快回来啦。” 他自顾自说了会儿,没得到段百岁的答复,疑惑问:“哥哥,你睡了吗?” “没。” “哥哥,你是生病了吗?你听起来好像不太好。” “没有。”段百岁依旧言简意赅答。 他的手指开始描绘着左年的轮廓。 真漂亮,如果哭起来会更漂亮。 “Honey ,起了吗?”Ason敲门的声音传来。 左年转头答:“起啦,爸爸。” “那我进来啦。” “好~” 应完,左年对段百岁道:“哥哥,那你早点休息,年年先挂了哦。” 段百岁:“嗯。” “晚安,哥哥。” “晚安。” “嘟。”屏幕重新暗了下去。 段百岁闭了闭眼,努力平复着呼吸。 鬓边渗出细细密密的汗,身体里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他的每一寸肌肤和骨头,都在灼痛发痒。 他保持着理智,从抽屉里又抽出了一支抑制剂,狠狠扎在了手腕上。 这次,似乎能勉强压制住他内心的暴戾,身体也不似之前那般燥热难安。 “咚咚。”房间门被敲响了两声,紧接着刘妈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少爷,您还好吗?左先生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您可能生病了,需要帮您叫医生吗?” 易感期的不适感减轻了不少,但两支强效抑制剂让段百岁出现了耳鸣,心悸的症状。 他靠着床沿重重喘息着。 “小少爷?小少爷,那我进来了?” 刘妈是Beta,根本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 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廊上的灯光随之泄进了黑暗的卧室里。 男人缩在衣服堆里狼狈的样子让她忍不住惊叫出声。 她在段家呆了有些年头了。 这个时候很清楚地判断出,段百岁是易感期到了,且状况不太好。 她不敢随意动正处在特殊时期的Alpha,因为这个时候外人的靠近,极有可能会激怒他,让他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做出伤人的举动。 眼下左年不在,没有信息素安抚他,刘妈当即快速关上门,去客厅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医生答应会尽快赶到后,刘妈又打给了段言。 段言本是已经躺下了,接到刘妈的电话,又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他也是Alpha,再了解不过。 段百岁弄成这般模样,很有可能是抑制剂已经对他失效了。 而现在,易感期的他非常危险。 段言起身穿衣服,许弋也听到了刘妈的话,要跟着一起去。 段言心急道:“你一个Omega,还在生病,你去合适吗?听话,就在家,有什么情况我会尽快通知你。” 许弋颓然坐回床上,段言见不得他这失魂落魄的模样,俯身亲了一下他的额头,道:“不会有事的,放心,等我电话。” “嗯。” 雪天路滑,司机开车比较慢。 段言到的时候,医生正在替段百岁做检查。 年轻的Alpha已经陷入昏迷,苍白着脸躺在床上,手里捏着的卡通睡衣却怎么也不肯松开。 段言被屋内的信息素呛得头昏脑胀,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于他来说并不会太难捱。 他问:“陆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陆从谦从地上捡起两支空管,看了看上面的编号和字母,叹气道:“段先生,这是加强版抑制剂,段公子自己注射两支,所以才会昏迷过去。目前看,他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但我建议,需要将他隔离以及尽快找来他的Omega。” 段言:“他的Omega在美国,可能不能及时赶回来。” 陆从谦皱眉,按理说已经结婚的两人,会互相记着对方的敏感期,不会在这期间离太远才对。 这段公子的Omega心就这么大?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国? 果真豪门恩怨多。 陆从谦不敢多过问,谨慎道:“或许您知道段公子Omega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吗?” _ 因为段百岁才注射了两支强效抑制剂,陆从谦不敢给他乱用药,连镇定剂都不敢打,只用了些吸入式喷雾,减轻段百岁的急喘,又对他进行了物理降温。 段言给左年打去了电话,询问了关于他信息素的问题,左年担忧不已,追问段百岁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段言安抚他,不是什么大问题,让他不用担心。 挂断通话,段言让助理去购买大量青提软糖,以及相同味道的香水。 陆从谦对刘妈吩咐道:“请您一定记住,不能开窗,不能让段公子出卧室门,他是顶级Alpha,他的信息素若是散出去,附近的Alpha和Omega都得遭殃。” 刘妈没碰见过这么严重的情况。 她只知道,从前不管是段百岁还是段言,易感期只要注射了抑制剂,就会没事,他们能正常在家活动,只是很少出去,胃口会变得差一点,怎么这次就不行? “那,那小少爷吃饭的话?” “我给他留了三天量的营养剂,所以吃饭不用管他。” 刘妈连连点头:“好,好,好。” 送走陆医生,段言给许弋去了一个电话,简单讲了下段百岁的情况,让他宽心。 许弋哪里能放心。 他叹气:“Alex一直不肯标记年年,我以为他还是没有真正接受年年。可没想到,他在易感期里那么渴望年年的信息素,那分明就是很喜欢的,他自己却一点都没意识到。Alex在感情里,真是太迟钝了,折磨自己,也折磨他的爱人。” 段言烦躁抽着烟,吐槽道:“他这个年代还搞柏拉图式婚姻,才真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 17 第 17 章 段百岁醒来时,周围全是青提软糖的味道。 卧室很黑,窗帘拉得严丝合缝,一点光也泄不进来。 他不知道几点了,也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清新的酸甜香包裹着他,让他镇定了不少。 虽然和左年的味道很像,但他觉得,还是没有左年香,更没有左年甜。 他撑着身体缓慢坐起来,伸手打开了床头灯。 幽暗的灯光打在床头柜上,那里摆着两大盒营养剂和一支舒缓喷雾。 段百岁靠着床头发了会儿呆,伸手在枕头下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的微信消息已经被覆满。 有医生的,有段言许弋的,还有……左年的。 段百岁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逐一查看。 段言和许弋无非就是担心他,叮嘱他醒了后打一通电话。 医生则是给他发了一大串注意事项,提醒他前三天不能出门,更不能再继续注射强效抑制剂。 最后是左年的。 他发了几条很长的语音,声音轻轻的,带着自责的愧疚:“哥哥,年年刚刚咨询了医生,医生说,这个时候,应该要Omega在身边才对。可是年年不在,年年真是笨蛋,总是帮不上哥哥的忙,还害哥哥这么辛苦。” 段百岁听他提到医生,就想起昨晚他们视频时,左年说认识的新朋友。 他不知道左年现在说的,是不是那个男人。 如果是,那他们难道还添加了联系方式吗? 他们会聊天吗? 此时语音已经自动接到了下一条:“哥哥,你要……多喝水,少注射抑制剂,金医生说,我们没有完成标记,对彼此是不太好的,都是年年的错,年年不是一个合格的Omega,年年,很快就会好,会很快回来。” “哥哥,对不起……年年好想你。” 段百岁刚刚积累起的猜忌和怨怼,又被这软软的一句“年年好想你”冲得稀碎。 他点了点左年的头像,低叹:“笨蛋,怎么能在易感期Alpha面前提别的男人?” 手机传来轻微震动,对话框显示:我拍了拍左年。 啊,他都忘了,微信现在还有这功能。 几乎是立刻,左年就回了他的消息:哥哥,你醒了?你还好吗? 段百岁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国内早上九点,左年那边已经是晚上了。 “嗯,还好。”段百岁轻描淡写带过昨晚的痛苦经历。 聊天框上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段百岁等了好一会儿,左年才发来一句:我可以看看你吗? 我可以看看你吗? 短短一句话,让段百岁的情绪又沸腾起来。 他下了床,跑到洗漱台前,镜子里倒映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憔悴又倦颓,实在是不太好看。 段百岁迅速刮了一下胡子,又用发胶抓了两把头发,这才觉得勉强能看过眼。 卧室实在是被他弄得太过杂乱,也不好意思让左年看见他的衣服全被堆在了床上和地板,段百岁拉开窗帘,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背对着窗口,这才气定神闲回了两个字:可以。 距离左年发出消息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段百岁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及时看到消息。 他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撑着下颌,等着左年的回复。 时间过去了仅仅一分钟,段百岁却觉得无比漫长。 左年会不会洗澡去了? 或者,会不会已经睡了? 在他胡乱猜测时,对话框弹出了视频请求。 段百岁从容点下,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维持着平和。 左年穿的还是昨天那套海绵宝宝睡衣,手里抱着小岁,神色担忧。 两人互看了对方一会儿,左年开口道:“哥哥,你都瘦了……” Omega的眼睛大大的,瞳仁乌黑澄亮,看人时带着真诚和纯真。 段百岁轻轻笑了下:“哪有那么夸张。” “是真的……”左年很心疼,“刘妈妈说,你最近都不能吃饭,只能喝营养剂,能喝饱吗?” “能。”段百岁声音轻柔。 “年年应该在家的,年年如果在家就可以照顾哥哥……” 段百岁想,如果左年真的在家的话,自己确实会轻松很多,但左年就该遭殃了。 从心底来讲,他还是不太希望左年看到他那样的一面。 他希望自己在左年眼里是完美的,而不是像昨天那样,被本能驱使得狼狈不堪。 “我很好,不需要照顾,你照顾好自己。”段百岁说。 左年眨巴着眼睛:“可是,可是金医生说,你应该需要我的,我现在变得很好了,我能帮上哥哥。” “金医生就是你认识的新朋友吗?”段百岁突然发问。 左年点点头:“嗯。” “金医生很专业,爸爸说,他是很厉害的医生,有问题都可以找他。” 金医生,全是金医生。 那位素未谋面,却屡屡从左年口中跳出来的金医生。 让左年赞不绝口,十句话,八句离不开他。 好似左年曾经对他的崇拜,都转到了那位金医生身上了。 段百岁似笑非笑问:“你最近经常和金医生见面吗?” “嗯。”左年诚实点头,“每天都见,金医生有问必答,会跟我讲很多关于照顾Alpha的注意事项。” 段百岁冷声道:“每个人情况不一样,医生说的话也不全对,你不需要什么都听他的,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 左年愣了下,有些失落应:“哦。” 他垂着眼睫,看起来不太开心。 两人久久无言,段百岁不知道左年为什么突然就变了脸,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没有认同那位医生? 两边都太过安静,气氛诡异的尴尬,左年率先开口道:“哥哥,年年该去洗澡了,先挂了哦。” 段百岁有些不舍,却又知道不应该打扰左年休息,他淡淡道:“去吧。” 左年朝着镜头挥了挥手:“哥哥再见。” “嗯。” 屏幕重归黑暗。 段百岁将手机扔在身前的水晶茶几上,望着窗外的雪景怔怔出神。 他幼稚地想,左年再不回来的话,那位金医生是不是就快取代他在左年心中的位置了? 真烦啊。 _ 郊区的夜很静。 左年握着手机抱着腿坐在床上,侧脸枕着膝头。 段百岁刚刚说,他的易感期不需要任何人帮忙,是不是在委婉表达,他根本不需要他? 可他们明明是合法关系,是为彼此存在的,也该为对方失控和冲动,这是本能。 不管是生理还是精神上,他都非常需要段百岁。 可在这段关系里,他于段百岁来说,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他太弱了,弱到在对方易感期来临时,都能独自挺过,想不起他一点点来。 左年摸着后颈那凸起的一小块。 医生说,他恢复得很好。 和正常Omega无异,甚至还因为和爱人的亲近,嗅到了对方的信息素,隐隐有了发情的征兆。 这就证明,他的腺体已经在逐渐成熟。 此后,他会更加依赖他的Alpha。 他会随着等级的提升,与段百岁的契合度越来越高。 他会为他疯狂。 可……段百岁并不会。 因为他无法引诱到他的Alpha。 左年狠狠锤了一下自己的后脖颈,喃喃道:“没用,真没用。” “笨蛋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笨蛋!最没用了!” ------------ 18 第 18 章 遵循医嘱,段百岁近日并没有出门。 公司里的事物最近都是段言在忙。 助理偶尔会发来一些邮件,跟他进行工作对接。 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他清闲了许多。 段百岁陷在大床里刷新闻。 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体上的不适感在逐渐消失,他的理智也在慢慢回笼,情绪趋于稳定。 今天霸占娱乐榜热搜的,是容锦在外网账号上写的道歉小作文,被粉丝搬到了微博上。 他沉寂了许久,终于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出来承认自己的错误。 可段百岁并没有感受到他的真诚。 通篇他都以自己爱慕具潇,但又因为小时候被绑架的恐怖经历,变得性格扭曲,不敢承认自己的情感作为铺垫,来掩盖自己犯下的罪。 他看似情真意切,实则每个字都透着心机。 相比具潇受到的伤害,容锦对具潇的感情仿佛更有爆点。 热搜贴的评论区里,还有水军刻意引导粉丝和路人的关注点,把容锦塑造成了一位爱得太深的病娇少爷。 他所犯下的错,皆因为年纪太轻,又有心理阴影,才会导致他用了错误的方法爱人。 他对具潇百般刁难羞辱,是因为占有欲,是想引起具潇的注意,他不顾具潇意愿想改变他的第二性别,是因为想彻底标记他,不想让别人觊觎他。 他的种种霸凌行为,都是因为“爱”。 一个天之骄子爱上Beta时的疯狂和病态,噱头可谓是赚足了眼球。 段百岁刷着评论区,觉得有些可笑。 其实从很多综艺和某些片场花絮里看得出来,容锦对具潇确实是有几分感情,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但打着爱的名义实行伤害,真的蠢透了,也永远不值得被原谅。 很显然,具潇也是这种想法。 他是在晚些时候回应了容锦的道歉小作文,态度强硬表示,不原谅,不和解,不接受他所说的爱,会正常走法律程序。 段百岁又困了,把手机扔到一旁蜷进了左年的衣服堆里。 最难熬的前三天,他已经熬过了,现下他的症状就是嗜睡。 医生说,都是正常的。 因为前期他的精神和身体一直都处于亢奋状态,导致他睡眠很少,整天都紧绷着神经,无法彻底放松。 现在他的易感期即将过去,各方面也在慢慢恢复正常,身体出于自我保护,会开始补充睡眠,他的腺体也能很好的得到控制,不会再大量释放攻击信息素。 段百岁睡得昏天暗地,不知过去了多久,他听到了屋外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哥哥还在里面吗?” 左年? 他一时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想睁开眼,意识却十分混沌。 “是啊,可能又睡下了。” “我可以进去吗?”男人的声音有些焦急。 “您是他的Omega,当然是可以的。况且今天是第五天了,小少爷除了时常犯困,已经没什么危险性了。” “好,谢谢您,刘妈妈。” 段百岁听得不太真切,只知道谈话中断了。 他在即将陷入深眠时,又听到门打开的声音。 有人在慢慢靠近他。 大床的一侧陷了下去,一只冰凉的手探上了他的额头。 “体温,正常。”那人自言自语叨叨。 “瘦了,好多。” 掌心移到了他的侧脸,轻轻覆在他的颊边。 “哥哥,年年回来了。”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这里,段百岁彻底跌入了虚幻的梦境里。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 窗帘开了一半,能清晰看到外面漆黑的天。 屋内的床头灯开着,发着幽暗的光。 段百岁意识慢慢恢复清明,他这才看到,属于左年的被窝,拱成了一个小山包。 他伸手试探,触到了那人露出来的后脑勺。 这一刻他才确定,左年是真的回来了,而不是易感期的幻觉。 段百岁俯身过去,Omega正睡得香甜,卷翘的睫毛低压,手里抱着他的阿贝贝,有种岁月静好的恬淡。 段百岁屈着手指,在左年的颊边亲昵地蹭了蹭,低声埋怨:“有了丑娃娃,就背对着我睡,是吧?” _ 左年一觉醒来,发现身旁空了。 属于段百岁的位置被子叠得整齐,连余温都不曾留下。 他抓了抓头发,嘟哝道:“懒年年,不是说照顾哥哥,怎么睡得像猪一样!” “咔嚓,”浴室门在这时打开。 段百岁穿着白色浴袍,领口微微敞开,能隐约看到他紧实又不夸张的胸肌。 黑色的头发还在滴水,水珠顺着脖颈匿进胸膛,那里面是怎样的光景,令人浮想联翩。 左年呆呆望着,他还没见过段百岁这样的一面,从前他洗完澡,都是穿着成套睡衣,扣子扣到最上面那一颗才会出来。 今天这松松垮垮的浴袍,属实让左年开了眼界。 “你醒了?”段百岁问。 左年心虚别过眼,脸红到了耳根,轻轻“嗯”了一声。 段百岁坐了过来,带着热气和清新的沐浴露香靠近:“爸让我们过去吃饭,你起来洗漱吧,司机等会儿来接我们。” “好~”左年边应边下床。 他来到洗漱台前,刚刚把牙刷塞进嘴里,段百岁也跟了过来。 左年诧异看着他,段百岁却从容插上吹风,站在他身后开始吹头发。 两人离得很近,左年被夹在段百岁和洗漱台之间,身体绷得僵直,背后爬上细密的酥麻感。 刷完牙,左年又俯身洗脸。 躬身时,撅起的屁股碰到了段百岁。 左年脸又烫了,脚往里挪了挪,整个人都贴着柜台。 身后的“嗡嗡”声终于停止。 左年正在往脸上抹洗面奶,他看不到段百岁在做什么,只听到他打开了柜子,应该是在收吹风。 泡沫被冲洗干净,左年用洗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起身时,有人倾身压了过来。 段百岁单手撑着洗漱台台面,低头看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骤然放大的脸让左年的心差点从口中跳出。 他结巴道:“昨,昨天,下午。” 段百岁点点头:“不是说好我来接你吗?怎么没打电话?” “你,你在易感期嘛,”左年和段百岁对视,男人眼底依旧没什么情绪,让人看不透他,“胖,胖爸爸来,来接的,都一样……” 段百岁轻轻笑了下:“你在紧张什么?” 左年抚着胸口:“不知道……心痒痒的……” 又痒又期待。 他看电视里,气氛到了这,两人都会接吻,会亲昵地捧着对方的脸。 左年蠢蠢欲动,考虑是否要闭眼。 段百岁却在这时直起了身,若无其事道:“走吧,换衣服,我们要迟到了。” 左年:…… 脑海里的粉泡泡瞬间被戳破。 他鼓了鼓腮,莫名其妙的哥哥! ------------ 19 第 19 章 车子抵达庄园时,正好是饭点。 段言和许弋一直在等着他们。 瞧着他俩的状态都不错,也让两位长辈稍稍放下了心。 下周就要过年了,餐桌上段言提议,让他们年三十在家吃了团圆饭,初一就可以出发去S市,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段百岁喝着汤,没什么异议:“我都可以。” 左年却有些为难道:“可以晚点走吗,我初一,想回福利院看院长妈妈。” 许弋笑笑:“当然可以,什么时候走你们自己决定,这是属于你们两个人的旅行。” 段百岁放下汤匙:“嗯,那就初二再走吧。” 左年:“好~” “回福利院,要我陪你吗?”段百岁状似无意问。 左年:“如果哥哥有空的话。” “有空。”段百岁说。 左年的早期生活,他没有参与过的每一段时间,他突然都很想去了解。 许弋看了眼段言,两人的眼神都是藏不住的欣喜。 或许,这个迟钝的儿子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心意了呢? - 年三十这天。 远在莫城的四位老人也被接来了A市。 他们都退休了,没事在家打打麻将,下下棋,跳跳广场舞,生活倒也滋润。 段言很早就想把他们接来A市,奈何习惯了莫城生活,两家又挨得近,谁也不愿来。 今天倒是个团圆的日子,几家人聚得整整齐齐。 庄园的大餐厅也难得派上用场。 一群人围坐在桌前,交谈甚欢。 左年今天穿了一件红毛衣,颜色艳丽喜庆,非常应景。 段百岁的长辈们都很喜欢他,红包给得一个比一个厚。 左年不好意思收,他觉得自己已经二十五岁了,而且还结了婚,怎么好意思再收红包? 段百岁笑道:“奶奶和外婆给你,你就拿着,她们是喜欢你。” 左年又看向左均和Ason,直到他们点头,左年才收下红包,抿嘴腼腆笑,甜甜说“谢谢”,乖得不行。 晚餐结束得晚了些。 庄园的草坪上十点开始放烟花。 今晚守岁,谁也没早睡。 几位长辈在客厅看春晚聊天,左年和段百岁并肩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看烟花。 夜空绚烂,烟火稍纵即逝。 左年拿着手机一直拍照,段百岁低着脑袋看他。 “岁岁,年年~”身后有人叫他们。 两人同时转头,“咔嚓”,摄像头记录下了这一幕。 Ason把定格的画面和许弋分享,笑说:“你看,和那个时候你拍的一样,他们怎么长得这么快啊?都这么大了……” 许弋:“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零点过去,电视节目也结束了。 大家回了各自的房间准备休息。 左年今晚很开心,兴奋得没什么睡意。 他把红包压在枕头下,躺着玩手机。 段百岁洗完澡出来,左年开心朝他招手,把家庭群里的照片放大给他看。 “哥哥,这是我们小时候,你还记得吗?” 段百岁倾身过去,屏幕上是两个小孩儿坐在地上玩积木。 被拍照的大人叫了一声,两人齐齐转身看向镜头。 和今晚的情形一模一样。 两张照片放到一起对比,宿命感直接拉满。 “哥哥,年年真希望,每年都和你有一张合照。” _ 第二天是年初一。 左年和段百岁起了大早。 陪着家里人吃过早饭,两人把提前备好的年货提上了车,准备出发去福利院。 今天出行人很多,难免有点堵车。 等到福利院时,已经快中午了。 左年提前给夏院长打了电话,那位慈祥的老人穿着已经败色的旧棉衣一直在门口等他们。 “院长妈妈!”车子刚刚停稳,左年便迫不及待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夏院长闻声走来,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怜爱: “小七。” “院长妈妈,这么冷,您怎么站这里啊?会感冒的。”左年心疼为老人拍了拍肩头的雪。 “不会的,我身体好着呢。” 两人说话间,段百岁提着礼品走了过来。 年轻Alpha高大英俊,一身剪裁合体的高定西装,更加衬得他气质出尘,矜贵无比。 左年赶紧介绍道:“院长妈妈,这是我的Alpha,他叫段百岁,我们……已经结婚半年啦。” 夏院长无比惊喜:“是吗?恭喜你啊,小七。” 左年挠挠脑袋:“谢谢妈妈。” 段百岁礼貌打招呼:“您好,夏院长。” 夏秋林伸手同段百岁握了握:“你好,段先生,里边请。” 两人跟在夏院长的身后往屋内去。 段百岁一路环顾着四周。 这里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占地面积小,房屋低矮,四处透着破败感。 夏秋林将他们带到了办公室,推开门,房间一览无余。 灰暗的墙壁上,全是小朋友们的简笔画,老旧空调正“轰隆隆”运作着,感觉下一秒就要散架罢工。 夏秋林请他们坐下,又泡来了玫瑰茶,对于段百岁和左年带来的礼物,她连连表示感谢。 这时,几个七八岁的孩子挤在了门口。 他们瞪着大眼睛往里看,欢喜喊:“小七哥哥!” 左年时不时会回来一趟,给院长和孩子们带点衣服、玩具和零食。 他曾在这里呆了好几年,最是知道这里缺什么。 这一来二去,孩子们也明白,每次他来,都会有许多好吃的,所以都盼着他。 左年赶紧把桌上的三大包零食提了出去,说:“不要挤,都有哦,还有的小朋友呢?” “在寝室~” “走吧,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左年说。 话落,他探头进来:“哥哥你去吗?” 那些孩子躲在左年身后,好奇观察着段百岁,看起来有点怕他。 段百岁摇摇头:“你去吧,我和院长坐坐。” “那我很快回来~” “嗯。” 左年和孩子们跑远了,段百岁忍不住朝外望了望,却没再看到他的身影。 “之前一直听小七提起一位哥哥,想必就是段先生你吧。”夏院长温声开口,“段先生果然如小七说的那般耀眼优秀。” 段百岁敛回视线,笑道:“您过奖了。” “我们小七啊,在这里吃了很多苦,不过幸好,左先生和他的爱人来了。现在,小七又有了你。你们都是好人,很善待他。”夏院长眉眼带笑,很是慈祥:“善良的孩子,总有他的福报。” 段百岁问:“他在这里,过得并不好吗?” 段百岁初次见左年时,小孩儿已经被打扮得很漂亮了。 他穿着价格不菲的衣服和小皮鞋。 整个人水灵灵的,一点也不像从福利院出来的孩子,更像是有钱人家娇养的小少爷。 段百岁不曾了解过左年的过去,但他看左年对福利院的感情这么深,又和孩子们的感情那么好,还以为他从前在这里过得很不错。 院长望着窗外的飞雪,像是陷入久远的回忆,道:“我一直都希望他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也别记得这里,可他却是个善良又念旧的孩子。” _ 左年给孩子们分发完零食,已经是午饭点了。 孩子们都跑去了食堂吃饭,左年也跟着回了办公室。 屋内段百岁正站在院长办公桌前翻相册。 左年好奇凑了过去,才看到那是张大合照,里面有自己。 那时候的他穿着不合身的旧衣裳,站在角落里,咧着嘴笑。 左年指着照片,高兴道:“是年年。” 夏院长摸了摸他的脑袋:“是啊,真好,年年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段百岁把相册合上,还给了夏院长,说:“谢谢您之前对左年的照顾,我的提议是我的心意,还请您不要拒绝。” “什么提议?”左年好奇问。 “你的Alpha要捐钱重修这里。”夏院长说。 “真的吗?”左年问。 段百岁:“嗯。” 重修福利院以及改善他们的生活,需要很大一笔钱。 左年这些年力量有限,他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给福利院提供帮助。 没想到段百岁却圆了他的心愿。 “哥哥……”左年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院长朝段百岁微微躬身:“我代表孩子们,谢谢您了。” 两人在福利院吃的午餐。 菜式很简单,一个荤菜,两个素菜,一个汤,连油腥都不怎么闻得到。 孩子们吃得很香,段百岁却难以下咽。 他从小生活优渥,从没想象过,有人会连吃肉都觉得奢侈。 而左年那时,吃顿这样的饭都会被人抢,晚上饿得去厕所喝自来水。 可即便如此,他从来没有说过福利院的不是,还怀着感恩的心一直回来看望这里的人。 在段百岁出神时,左年把段百岁碗里的青椒挑了出来,又把自己碗里的肉全部挑给了段百岁。 “哥哥,你吃肉。” ------------ 20 第 20 章 下午段百岁回到家,左均和段言正在下棋。 许弋和Ason则是带着几位老人出去逛商场。 棋盘上的局势正焦灼,两人落子都十分谨慎。 左年和段百岁在旁边坐下,观看谁更技高一筹。 左年会下五子棋,下飞行棋,可象棋他属实一窍不通。 他托着腮看了会儿,眼皮开始上下打架。 昨晚睡得晚,今天又起了个大早,左年太困了。 没一会儿,他就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段百岁用手戳了戳他的侧脸,软软的,让人忍不住想多捏两下。 左年没有醒,蜷缩着身子看起来不大舒服。 段百岁起身把他抱去了沙发,吩咐阿姨拿来绒毯给他盖上。 再回到棋桌前时,棋局已经结束了。 段言赢了。 他颇为得意,炫耀着自己的棋艺。 左均不服,两人准备中场休息几分钟,再战一局。 段百岁这时开口道:“爸,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什么事?”段言看他。 “我想重修青山福利院。” 左均摆放棋子的手顿了顿,也看向了他。 段言喝着茶,姿态惬意:“青山福利院?你们今天去的那个地方吗?” “嗯。” “做慈善这种事,你不用向我报备,想做就做。”段言道。 “好,年后我让人过去看看,再和夏院长详谈。” “夏院长,最近身体还好吗?”左均问。 段百岁点头:“看起来还不错。” 左均:“她真的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女性,护住了好多孩子。” 青山福利院是夏院长和她先生一手创办的。 她先生威望很高,经常做慈善,只不过好人没好报,在一场车祸中早早离世。 此后,夏院长就照顾着这些孩子。 她尽自己最大能力,给他们最好的。 孩子们到了上学的年纪,也是她四处奔走,替他们申请入学资格。 其实最开始左年也不是完全没人要。 普通家庭会对左年的情况有所顾忌,但……当时有几位有头有脸的富商和官员,却是屡次找上过夏院长,想要领养左年,还承诺了巨额捐款。 夏院长先生在世时,他们曾有过几面之缘。 夏院长早有耳闻这几位的变态癖好。 一个容貌出众,反应迟钝的未成年Omega,不敢想象,他被这些人带走会面临什么。 因此,夏院长义正严辞拒绝了他们的领养申请。 说到这,左均点了支烟,才又继续道:“我和Ason去福利院那天,年年正被一群比他大的孩子追着用沙包打,孩子可怜,鼻血糊了一脸,撞到我怀里时,一滴眼泪都没掉,还仰着脸笑,跟我说对不起,用袖子帮我擦被他鼻血弄脏的衣服。” “我看得出来年年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当时我也犹豫过。” “后来是夏院长请求我,求我给孩子一条生路。她说年年在福利院经常被欺负,现在又被一群豺狼盯上,她年纪大了,没办法时时看着他,又实在心疼这个孩子,不忍他被糟践,希望我能带走他,给他一口饭吃,让他好好活下去。” “Ason喜欢他,我也喜欢他,不一样就不一样吧,他是上天给我和Ason的礼物。” 段百岁闻言,目光不自觉往沙发边看了一眼。 从夏院长口中,从左均口中,他拼凑出了左年悲惨的童年。 但左年却像是记性不大好,他只记好,不记坏。 就像他只记得院长妈妈给他缝了布娃娃陪他睡觉,却忘了,他是被一群孩子反锁到杂物间,关到夜晚阿姨安排他们睡觉,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四处寻找,把他解救了出来。 他因此有了心理阴影,怕黑怕鬼,半夜不敢闭眼,偷偷哭泣,夏院长为了安慰他,撒下善意的谎言,说娃娃是他的朋友,会在晚上保护他。 而左年,信了这么多年。 把那个丑娃娃视若珍宝。 也许,于他来说,那不仅仅是个布娃娃,更是他第一个朋友。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夏院长不屈服的报复,这些年关于青山福利院的报道越来越少,上面也曾有过政策要拨款援助,也不知道有没有落实。”左均叹气,“我和Ason每年也给夏院长寄过钱去,但实在杯水车薪。” 段言掏出手机:“那还等什么年后啊,明天我就让人先送一批物资过去。吃的,穿的,文具什么的,让他们先过个好年。” 段百岁:“我去办。” “你办什么?你明天带年年去度假,我这里还能缺人办事?”段言说。 段百岁:“好。” - 相比A市的湿冷刺骨,S市四季都阳光明媚,气候温暖。 因为飞机延误,两人在下午六点多才抵达别墅。 管家早已把房间收拾了出来,佣人也备好了晚餐。 别墅靠海,浪声滚滚,远远看去,海面和碧蓝的天连成一线。 左年换了衣服,趴在观海露台上欢呼:“好漂亮。” “呼吸都是大海的味道。” 段百岁穿着短袖短裤跟着出来,和他并肩贴在一起,道:“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带你出去逛逛。” “好~” 海风拂面,左年偏头对段百岁笑:“哥哥,年年真幸福,今天是我们一家五口第一次出来玩。” 段百岁:? “哪来的五口?” 左年掰着手指头:“你,我,小年,小岁,小猪……” 得,他把那三个娃娃也算进去了。 “整整齐齐,一家五口。” 段百岁总会被他的天真感染,玩笑道:“你最好能生三个,凑成一家五口。” 话落,两人都愣住了。 左年像是在消化他话里的信息,段百岁暗自懊恼,怎么会提到生孩子? 他从前,并没有这个想法的。 他只想同左年相敬如宾,他会养着左年,护着左年,遵循自己的承诺,对他负责……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想法有了变化? 房间门适时被敲响。 男人恭敬的声音响起:“段先生,左先生,可以用餐了。” 尴尬气氛被打破。 段百岁故作淡定道:“走吧。” 左年愣愣:“啊?哦。” S市海鲜多。 左年也最是爱吃这些的。 阿姨今天做了一桌海鲜宴。 段百岁正慢条斯理抽着蟹腿,对面的左年突然开口道:“可是哥哥,如果我生了三个宝宝的话,那我们就是一家八口才对……” 段百岁:! 一旁侯着的管家挑眉,心下明白过来:原来是来备孕的。 晚些时候,段百岁和左年正在观海露台的小凉亭吹风。 管家来说,泳池已经换好水了。 段百岁点点头,问左年:“想去泡泡吗?” 左年兴致盎然:“想!” 一楼有个无边泳池,池面上放着漂浮藤托盘。 盘内盛着红酒和水果。 左年扒着泳池边沿,叹道:“好喜欢。” “喜欢什么?”段百岁问。 左年喝了些酒。 但显然,他的酒量不太好。 不过小半杯,他露出来的皮肤全都红了,在夜色下像一颗诱人的苹果,等着人采撷。 “喜欢……”左年指着头顶,“喜欢星星。” 说着,又指向那翻涌的海面:“喜欢大海。” 段百岁目不转睛盯着他,判断他是不是醉了。 这时,左年突地转过身,和他四目相对,清脆的声音软了两分,道:“但……最喜欢哥哥。”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段百岁的心绪同那片海一样,在汹涌翻腾,肆意叫嚣,久久无法平静。 两人谁也没有移开视线,左年慢慢靠近,和他鼻息相缠。 最后,竟大胆地凑了上来,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轻轻的一下,像羽毛扫过,痒痒的。 得逞的Omega如偷到鱼的小猫,趴在池沿边低低笑。 他不设防的样子勾人得紧。 段百岁喉结滚了滚,终究失了理智,伸手掐住了他的下颌,贴了过去。 段百岁是第一次接吻,碰到左年嘴唇时,脑海里像是烟花炸开。 左年吃惊之余,下意识攀着他的后颈寻求安全感,水底的腿和他勾在一起,发出轻轻的闷哼声。 浅浅的辗转变成了吮吸和轻咬。 Alpha无师自通撬开对方紧闭的唇,含住了他的舌头。 攀在脖颈的手越收越紧,本就有些迷糊的人受不住刺激,身体开始颤抖。 清甜的信息素喷涌而出,挂在他身上的人开始不受控制下滑。 段百岁理智回笼,终于在对方快要不能呼吸时放开了他。 左年大口大口喘着气,四肢无力伏在他的肩头。 小声控诉:“哥哥,你不能咬人。” ------------ 21 第 21 章 拥抱,亲吻,肌肤相贴,好像真的能调动人的情绪。 段百岁心情大好,把左年从泳池里抱了出来。 Omega惊呼一声,揽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道:“干嘛呀……” “不早了,回房休息。”段百岁淡声解释。 两人身上都湿漉漉滴着水,滚烫的肌肤灼烫着对方。 左年搂着段百岁,撒娇道:“年年醉了,不能走路,要哥哥抱。” 段百岁笑:“耍赖是吗?” 左年:“哥哥给我喝的酒。” 段百岁没拒绝他,只是轻微俯身道:“拿浴巾擦擦。” “嗯。” 左年伸手勾过躺椅上的大浴巾,替段百岁披在肩头,又把自己裹进段百岁的怀里,说:“擦啦。” 从一楼回卧房,管家贴心地提前遣退了佣人,大灯也全部关了,换成暧昧昏黄的壁灯。 推开房间门,屋内不知何时点了熏香,被子上铺满了玫瑰花瓣。 左年惊喜道:“哥哥,是你准备的吗?” 段百岁诚实回:“不是。” 左年:“那是于管家吗?” “应该。” 左年被放了下来,赤脚踩在羊绒地毯上。 段百岁给他拿来拖鞋,说:“去洗澡。” “好~”左年穿好鞋,乖乖往浴室去,雪白的背脊还残留着晶莹的水珠,后颈那凸起的一小块就那么大剌剌地曝露在他眼前。 段百岁舔了舔犬齿,他终于明白了Omega对于Alpha的诱惑力。 此刻,他很想咬破左年的腺体,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入进去。 玻璃门隔绝了他的视线,段百岁也拉回了理智。 他屈着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暗自懊恼,曾经自诩定力过人,其实也不过如此。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磨砂玻璃门映出左年修长的身影,段百岁心猿意马,又想起了刚刚和左年缠绵的亲吻。 腺体开始不受控制发热,有信息素快要溢出来。 段百岁敛收思绪,匆忙逃离,去了隔壁的次卧浴室,打开了冷水阀门。 他终于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对左年有了欲望。 是Alpha对Omega的占有欲,是情人之间蓬勃的情/欲。 他,想要他。 冲完冷水澡,段百岁整个人平静了许多。 回到主卧时,左年已经躺下了。 他把三个娃娃并排放在他的枕头上,给它们盖上被子。 在段百岁上床时,他主动贴了过来,一个劲儿往段百岁怀里缩,道:“哥哥,我刚刚问了小年,她说她今晚要和小岁小猪睡,所以年年就只能和哥哥睡了。” 段百岁云淡风轻:“是吗?让她跟我再说一次。” 左年的脸垮了下去:“她每天只能说一次话。” 段百岁:“我不信。” 左年嘟哝:“坏哥哥。” 见段百岁没有要抱他的意思,左年只好慢慢往自己的位置挪动。 这张床好大,感觉中间还可以再躺两个人,他讨厌大床。 眼前突然黑了下来,身后有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把他往怀里带了带,Alpha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喝了点酒,就满口胡话?” 左年趁机翻了个身。 借着清冷的月光,他抚着段百岁的脸,说:“我怕你不同意。” “你又不是第一次钻我被窝。” “可是之前,都是小年不在,哥哥才抱我的。”左年有点委屈,“否则,哥哥都不和年年睡一个被窝。” 是啊,他之前一直刻意和左年保持着距离。 他从没拿左年当过伴侣,也没有好好待过他。 他和左年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泾渭分明,不该如此的。 “以后不会了。”段百岁承诺。 左年惊喜地瞪大眼:“哥哥没哄我?是不是以后不管小年在不在,我都可以和哥哥睡?” “嗯。” 左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哑声问:“那,那我现在,可以再亲亲哥哥吗?” 段百岁笑:“我说不,你会哭吗?” 左年反驳:“才不会。” “不怕我咬你了?” 左年把唇送了上去,含糊道:“不怕。” 月色朦胧,爱人闭眼享受亲吻的样子,让人欲罢不能。 真希望这个夜,可以再长点。 接下来的几天,段百岁带着左年去冲浪,去赶海,胆小的左年还去潜了水。 左年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海边拾物。 他每天都会提个小桶,去海滩捡贝壳,捡漂亮的石头。 段百岁就跟在他的身后,看夕阳拉长他的影子。 “哥哥,你看,这个贝壳颜色好漂亮,我要做成项链,送给许爸爸和漂亮爸爸。”左年跑过来,炫耀着手里的战利品。 在S市玩的这几天,两人关系突飞猛进。 左年面对他,已经不再那么小心翼翼,而他对于左年的亲近,也不再那么抗拒拘谨。 段百岁:“我没有吗?” “有啊,年年会给你串手链,还有段爸爸和胖爸爸,都有都有。”左年拨了拨自己桶里的小贝壳,“年年捡了很多。” 余晖穿透云层,将橙红色的光洒满整个海面。 粼粼波光,泛着金色的光芒。 左年挽着裤腿,和段百岁并肩坐在沙滩上。 “哥哥,好浪漫啊。”左年开心道。 “嗯?” “看日落啊。” 段百岁不解:“每天都有,有什么浪漫的?” 左年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说:“因为是和你一起看的啊,就很浪漫。” 段百岁垂眸,亲了下他的头发:“油腔滑调。” - 直到正月十三,两人才动身回A市。 每天在烈日下暴晒,两人一点也没变黑,依旧白得发光。 A市和S市温差大。 左年一出机场,就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他穿了厚厚的羽绒服,却依旧觉得冷。 两人径直回的庄园,想把带的礼物先送给长辈们。 到家时,只有许弋在。 段言去了公司,四位老人也早早回了莫城。 左年把自己做的项链拿了出来,说:“许爸爸,这个是给你的。” “真漂亮,是年年自己做的吗?”许弋问。 “嘿嘿,做得不好,许爸爸别嫌弃。”左年挠挠脑袋。 “做得很好,我很喜欢。”许弋把项链挂上,“很适合我,对吧?” 左年:“嗯。许爸爸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总是油嘴滑舌。”段百岁插话道。 左年附在许弋耳边低道:“爸爸,我上网查了,哥哥这叫浪漫过敏。” 许弋被逗笑了,说:“看起来是这样。” 段百岁:“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左年摆手:“年年没有。” 想着两人才落地,许弋让他们上楼先休息一会儿,晚点吃饭叫他们。 两人欣然同意。 才上了几阶楼梯,许弋看到段百岁拉着左年的卫衣帽,道:“你刚刚和爸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左年反手想拉回自己的帽子。 “嗯?你还有秘密?”段百岁不依不饶。 左年:“坏哥哥,欺负我。” 段百岁把帽子扣在左年头上,又俯身一把把他抱了起来,压低声音道:“你去告状啊。”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二楼转角处。 许弋摸着项链笑了笑,看来,这趟旅行好像还不错。 晚些时候,段言从公司回来了。 许弋正在客厅看书。 听见脚步声抬头看来。 段言一眼便见到他脖子上的项链,笑说:“什么时候买的?” 许弋合上书:“年年给我做的。” 段言挨着他坐下:“他们都回来了?” “是啊,在楼上休息呢。” 段言看了眼二楼,凑近低道:“有标记吗?” 许弋摇摇头。 “没有?”段言皱眉,“于管家不是说,他们很亲密吗?每天都黏在一起,临时标记都没有?” 许弋再次摇头。 段言长叹:“Alex到底随谁了?我对他真的很失望啊。” ------------ 22 第 22 章 正月十五刚过,段百岁又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春节档的电影反响很不错,总票房五十八亿。参演这部电影的演员身价也水涨船高,如今还入围了最佳男女主角提名,获奖机会很大。 不仅如此,寒假期间网播的仙侠剧也成了大爆剧。 不但火了男女主,作为男二的具潇也因为出色的演技收获了一大批粉丝。 他不再是籍籍无名的小糊咖,如今他凭实力为自己争了一口气。爱豆出身的他不是花瓶,更不是只能依附那三位Alpha才能露脸的菟丝花。 在团里不显眼的他,终于大放光彩,也证明了段百岁的眼光没有错。 因为具潇的爆红以及之前他颇有争议的话题度,不少综艺找上了他,但都被具潇婉拒了。 他进了秦导的组,最近只想好好演戏,磨练演技,并不想消耗自己的热度。 公司和经纪人都尊重他的选择,毕竟一个好的演员要走长远,是需要扎实的基础的。 休假重回公司,段百岁的应酬多了许多,每晚都凌晨才归。 可不管多晚,打开房间门时,左年都还开着小夜灯等他。 迷迷糊糊的Omega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跑到楼下给他端醒酒汤,还会用热乎乎的掌心给他揉肚子,缓解他因为饮酒和吃生冷食物引起的胃痛。 “哥哥,好些了吗?”左年抬头问。 “好多了。”段百岁轻声道,他摸着左年的后颈,把人又往怀里带了带,说:“以后不用等我,你自己早点睡。” “可是,我想等你。”左年小声道,“哥哥喝酒,难受。年年是你的Omega,要对你负责,要好好照顾你。” “你每天也要去店里,会很辛苦的。” “不辛苦,”左年反驳道,“年年可以在店里偷偷睡觉,但是哥哥太忙了,都没有时间偷懒。哥哥更辛苦。” 忙碌了一天,总会在左年这里得到温暖和宽解。 段百岁亲着他的额头,缱绻喃道:“睡吧。” “哥哥,晚安。” “晚安。” 段百岁抱着怀里人,无比清晰认识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 喜欢左年的温柔,喜欢他对自己的包容,更喜欢他的天真和可爱。 他的Omega有好多好多优点,他为什么发现得这样晚? - 二月中旬,星娱开启了新的造星计划,准备为公司注入新鲜血液。 选秀节目在紧锣密鼓筹备着,这天,段百岁开完会出来,罗寅过来道:“小段总,有位叫周绪先生的找您,已经在会客厅等许久了。” “周绪?”段百岁下意识重复反问。 “是的。” 周绪是段百岁少有的能交心的朋友。 两人初中就认识了,后来出国时又在同一个地区念书,经常会出来小聚,两人住的房子也买得很近,双方父母就是为了让他们有个照应。 后来段百岁提前回国接管公司,周绪还在准备读研,他的父亲一直希望他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但显然,希望会落空。 段百岁推开门时,正听到一句机械女音:“Defeat!” 周绪扔下手机:“ you suck marksman!” 看起来是游戏又输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段百岁突如其来的询问声把他吓了一跳。 周绪转头看来,接着起身给了段百岁一个热情的拥抱,喊道:“Alex,可算见到你了!” 无事献殷勤,必然有诈。 段百岁冷漠推开他,道:“你考到律师证了?” 周绪脸一垮:“没有,我和我爸吵架了,那破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呆!说回来就回来,就这么有骨气!” “然后?”段百岁知道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 周绪的父亲对他要求十分严苛,曾经扬言,他考不到律师资格证就不许他回国。 可周绪是什么人啊? 一百五十斤的体重,一百四十九的反骨。 不是在谈恋爱,就是在谈恋爱的路上,心思完全不在学习上。能考得到就怪了。 “然后他把我卡全部停了,我在国内没什么朋友,只能来投奔你,听说你们公司在准备选秀,你看我行不行?我觉得我这长相,是能吃上娱乐圈这口饭的。”周绪半玩笑半认真道。 段百岁看着他:“就你在国外那感情史,你想做爱豆?上午出道,中午道歉,下午退圈吧,我没时间替你公关。” 周绪:…… “那你收留我几天呗?我真没地儿去了。你放心,绝对不会打扰你太久,我妈心疼我呢。”周绪贱兮兮道。 他倒是把他母亲拿捏得准。 段百岁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多,今天结束得早,已经没什么工作了。 瞧着周绪风尘仆仆,一脸狼狈,他道:“走吧。” “好嘞!”周绪赶紧去推自己的行李箱,“段哥威武。” 到底是从小就认识的好哥们儿,又难得回国,段百岁不好意思把人直接扔在酒店。 想着他家里人不可能看着他流落在外那么久,段百岁就当他是来做客,直接将他带回了家。 别墅今天很安静,刘妈出去买菜了还没回来。 两人换好鞋进了客厅,周绪累坏了,把行李箱推到一边,便像没骨头似的瘫在了沙发上。 这时,左年的橘猫不知从哪跳了出来,警惕看着两人,又飞快跑上楼。 周绪笑道:“你还养猫啊?” 段百岁:“左年捡的。” “哦,对,我都忘了,你已经结婚了。”周绪立马坐端正,“你老婆呢?之前你们结婚,我没能回来,还没正式见过。” “应该在店里。”段百岁说,“你又不是不认识。” “我当然认识了~”周绪拖长尾音,“你的小童养媳嘛~” “初中那会儿你为了躲他,天天拉着我一起吃午饭,下午又和我一起回家,我当时的初恋,一直以为你是Omega,没少跟我闹。” “初三毕业时,人家说想和你考一所高中,你转头就选择出国,搞得我爸也非要把我弄出去,你说说,我多冤种啊。” 段百岁斜睨他:“你被送出国,难道不是因为你早恋被发现,又不愿意分手,人家女生家长找上门,你爸气不过,给你弄出去的吗?” “瞎说。”周绪撇嘴,死不承认,“不过话又说回来,你那么不喜欢他,怎么兜兜转转还是和他结婚了?” 段百岁:“我小时候答应过他,再说……” 周绪打断道:“编,继续编。你之前明明说小时候说的话不作数,怎么就妥协了?这可不像你段百岁的作风。我看啊……你那时就是不想接受强制匹配,才顺水推舟接受他,我还不了解你?瓜直男,没有心。” 段百岁正欲反驳,别墅门开了。 刘妈手里提着菜,穿过玄关来到客厅,礼貌招呼:“小少爷,先生,你们回来了。” “阿姨,您买菜去了啊?真是辛苦你了,今天多我一张嘴。”周绪笑眯眯道。 刘妈也跟着笑:“先生说的哪里话,你们坐,我去切点水果出来。” 周绪:“谢谢阿姨。” 刘妈提着菜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看向楼梯,奇怪问:“左先生,您还发着烧呢,怎么坐地上?” ------------ 23 第 23 章 不等她说完。穆李琛已经把她拉出房间。看到餐桌上的蛋糕。尹归真突然哭起來。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失去的那个孩子。穆李琛有些惊慌失措。他替尹归真擦去眼泪。却不知道该劝些什么。 中途自然流了不少血,但眼下不具备输血条件,而RH阴性血又极难找,只能先止血,靠病人自体恢复。 这是要干什么,居然敢直接闯进王家,这也太胆大包天了吧,众人被宋云的做法震惊了,堵在‘门’前挑战还不够,居然还要杀进王家,除了用疯狂來形容宋云,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宋云才好,但这不是找死的行为吗。 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他对近江牧野并没有任何怀疑,不,或者应该说是,根本不屑怀疑他。 一斩,空间为之碎裂,而也正是因为这一斩让许皓庭知道了眼前少年的天赋有多么可怕,那是超越他的存在。 “这种感觉什么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这就是神体的力量吗?”刚才宋云还在诧异自己元气层次的提升,但是宋云此时才发现,刚才发生的一切根本不算什么,和身体上的变化比起來,元气层次的变化根本不值一提。 面对尹归真的质问,洛漪辰一言不发,只是用通红的眼睛瞪着她。 光是击杀的魔族就有三百五十九个。这些可都是武王境的魔族强者。光是将这些魔族强者炼制成丹‘药’的话。那价值都是无可限量。就更不要说这些魔族身上的海量元晶了。 “不知所谓!”宋云不闪不避,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一拳和张万天的一掌碰撞在一起。 张华明没有见过至圣者境界的绝世强者,但他相信,他们应该也是做不到的。 然而,刚刚上到地面一层,就被一名工作人员带到亚历山大?皮尔斯的办公室……在极其突兀的情况下,武越跟这位九头蛇的间谍头目来了一次非正式会面。 “子羽同学,我坐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云魅眨了眨眼睛问道。 对比来看,陆时屿乖巧的过分,但现在叶妙宁愿他任性一点,他这样乖巧,一点都不像几岁大的孩子。 “奶奶,万一他出什么事了,后面会更麻烦,我们就带他去看看也花不了多长的时间的。”叶妙朝叶奶奶撒娇,无论如何,她今天一定要带陆时屿去医院看看。 他确实没听过这个WE,整个临江做服装设计的,他就知道自家公司和魏延东的公司。 “上次我还看见他二姨打他。”当然,打他是假的,她要说严重点,才能引起陆时屿的注意。 “天明!”所有人都是一惊,尤其是盖聂和卫庄,还有星魂,他们三人是这些人当中武功最高的,可是他们刚刚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天明的存在以及到来。 乌桓王带出来的全是骑兵,一溜烟跑没影了。等袁绍召开军事会议发现少了个盟友的时候,蹋顿等人已经跨过了冀州段的汉长城。 他既然已经决定要把电学知识推广到整个大郑朝,就不再有任何犹豫、拖延,立刻将自己整理好的知识印成报纸,发向整座汉中府。 纸条再也没传回来,叶妙却记在心里,看来陈朵是知道她摔到头事情的始末了,她决定下课问问她。 “哈哈哈哈,驸马爷驾到!”常林正巧走了过来,听见阿梅在嘀咕,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陈欢说是扯紧被子,不过他的身体就露出更多,一脸得意地看着山本野结衣。 跟丁页子相处了这么久,郝灵珠也算是了解了她的性子,知道她偶尔的会有些无厘头,也知道自己是绝对辩解不过她的,当下只故意的撇了撇嘴。 “哈哈哈……夫人此言差矣,靖扬没想过用江湖的办法解决这一切,就算死,靖扬也要让叶家清清白白吧。 在医院呆了三天,医生准许我回家休养了,这段时间把沈源和周毅累坏了,尤其是周毅,连胡子都长出来了,看上去老了许多。 广场的最中间,有两座建筑,一座是一个高达数百米的雕塑,而另外的一个,则是一座纪念碑。 自己那个侧妃好像就不怎么吃肉,说姑娘家都这样,罗轻容这么瘦弱,想来也是一样的。 “她,临时有事”谷颜眼里还有着刚才残留的泪痕看的安浩天心里异样的难受。 自己的人先从背后偷袭的,要是偷袭成功的话,那就是明智。要是失败了,那就是卑鄙了。 看着柳梦瑶,王羽对柳梦瑶手中的那个锦囊产生了无尽的好奇心。既然夸仆在二十多年前给亚瑟的锦囊预知到了今天的情形,那么,柳梦瑶手中的锦囊是不是也预知到了以后的情形。 孟姐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反而看向风凌,嘴角上扬,微微一笑。 “你说呢?”长乐脸上没有笑意,妖紫花纹已经蔓延到清秀苍白的脸上。 幽暗的环境中,时间总是会不知不觉的被恐惧所支配,等步美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三百个数已经被她数完了,可是,那道黝黑的大门,依旧没有要打开的迹象。 ------------ 24 第 24 章 一位晨起入城卖樵的中年人,牵着七八岁的儿子,幸福的甩着节奏,走在护城河边。 果然,凌松听到楚云的回答后,点了点头,然后口中说道:“云儿,你先回洞府准备一番,为师去找下李谷主说些事情。”凌松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管楚云,施展遁速朝着谷中飞去。 “不错,惜师弟已经可以完全冲破灵意境巅峰期的意境压制了。这样的话,结果就不是众人预想的那般了,孰胜孰负,我也不知道。但如果要让我下注的话,我倒是会下惜师弟赢的。”闵赐彦说道。 韩云鹤今晚打算破釜沉舟,把自己手上的底牌给派了出去,今晚如果成功了,那么他就能够在那边的地位上升,如果失败了,那么就不仅仅是地位下降那么简单,还有可能导致他所在家族的存亡。 一招打出,一条火龙直接出现,直接穿透凌天的胸口,凌地看了一眼,刚要逃走,秦风一闪,身子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的时候,来到了凌地的面前。 秦风自然不多说废话,打开石门,跟着那名身穿红衣的元级修士离开这里。 王德真等人脸色倏变,想起了先前李扶摇的剑仙之姿,顿时有些矛盾了,这尼玛怎么办,如果硬说他是凶手,现在谁能拿他? 凌天籁眸光一冷,这是音波,她蓦地抬起指尖,虚空倏地出现一个虚幻的金色凰琴,指尖在琴弦上一挑,只听“刺啦——”一声,那音波倏地化作金色的利刃,破空而去。 可是今天,整个帝国集团的元老们,在平日里的畏惧里,多了一丝的癫狂。 天空中的轰隆声越来越甚,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强,刚才九公主那一块还不下雨,这一会儿,雨点更大了,大的连九公主都已经淋湿了。 这巨大的龙头周围,很明显的摆放着四根石柱,这石柱在三戒大师眼中,呈现一片血红之色,而且这个颜色十分的妖艳鲜红,就好像刚刚被人泼上鲜血一般。 会场里先是都愣了愣,在场都是专业人士,转而就明白了赵泽君的意思。 那人衣着鲜丽,却是王遥,他肩背上立刻便印上了两个大大的脚印。 咦,不错,酸酸甜甜,更觉得是土豆丝细如发丝,还没有嚼就化了。一下,天泽的胃口大开,不由又夹起了一块瘦肉,好,软硬刚刚合适,如果硬要给这盘土豆丝打个分的话,那最少也有九分以上。 楚云报出这个价钱,王家伟差点破口大骂,如今,楚云报出的价钱,已经超出了自己的底线,而且王家伟还不知道,楚云是否还会往下加钱。 在这些人里,有一个云阳是认识的,克莱尔,那个生化人,曾经在生存战上被杀死过,但此刻他又出现了,跟随着一个半机械半人类的怪物。 我想在我的建议下,她会有自己的想法的,因为最终决定去留的还是她自己,我只是辅助她找到自己的想法而已。 可以看得出,在微博和博客都调整完各自的人员组织,初期布局稳定之后,新浪方面已经撕掉了前期温情脉脉的面纱,图穷匕见,刺刀见红,准备下血本,对博客中国的控制权志在必得。 赵正说着向四处看看,可有什么锐利的器具没有,用来割断绳索。 腾龙怒喝一声,手中真元凝聚,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黄色光球,在他随手一抛之下,光球宛如流星一般,射向对面的罗平。 裴武夫见状,略微停顿,打开车窗,赫然看到墙壁上贴的是一则拆迁通知。 “抱歉,赵局长,之前我也是太过担心,若有得罪您和诸位领导的地方还望海涵。”慕倾颜平安无事,蒋刚悬挂的心彻底落了下去,当下上前对赵局长一行大佬道歉。 古鲁人的飞行器分为战机和运输机,运输机不具备作战能力,但与地球上的传统运输机不一样的是,古鲁人的运输机又分为两种:载人运输机和载物运输机。 “你怎么出来了?在秘境里得到了什么?”涂易目光炽热的看向了他。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我就从那个……从那个叫荷紫梦的下手。上次不是有成院长挡着怕是她早就死了。这次,你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满脸憋的通红,龙空跪在地上,双手撑地,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想到激光枪的坚硬程度,卡特将军顿时一蔫,之前那股自信的劲儿哪里还找得到? 卡特将军显然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顿时一阵尴尬,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可能是因为经常对主人这样说,所以久了也就变成了习惯。 看着秦云,玄仙子的眼中,丝丝光芒掠过,此刻的她。不知为何,心中总带着几分期盼。 说完,李子奕拉着第五语婷当先起身往包房门口走去,其他人也陆续跟着。 “知道!”龙虎山就来了寒清,青阳还有一个长辈,因为和寒清的关系不错,所以和她有关系的人齐锐都会另眼相待。 蒋熠怀立马就被那凶狠的眼神给吓了一大跳,浑身一惊,连忙松开了凌汐芸的衣袖,缩着手往后倒退了一步。 升职,二十几岁升为校长,还真是闻所未闻,除非是一些私人学校;但静儿所在的学校,即是公有化,一个年纪轻轻升为校长,如果再升的话,就是教育局里面的主任或是局长了。 ------------ 25 第 25 章 泰兰知道,叶青是一个特殊的人类。在他肩上必定有着艰巨的使命,而自己只是他成长途中的一个过客。但是对于泰兰来说,能够成为这个男人的过客已经很满足了。 数十个载体浸泡在玻璃容器之中,口鼻带着呼吸器,身体各处都插着监测线。 他带领着剩下的几千人舍命突围,逃离了战场,战场变成了屠杀场,恶狼们大肆吞食那些失去了战斗力只在地上乱滚乱抓自己身体的士兵。 叶青已经了解过这些巨树了,这种巨树的硬度比一般的钢铁还要坚硬,寻常的武器根本伤不了。而那只箭却能像穿透豆腐一般穿透巨树,可见其威力有多么的惊人。 方才刘七所说的异术的确神奇,只是这些法术都沒有什么大用处,如果简单的说,这些都不过是障眼法而已,这老道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能够克敌致胜的法术,看來明天他得亲自去一次城南的十里坡了。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此人一身铠甲,一看便知道是将士出身。 当夜,皇帝在皇宫赐宴,共有数千名有功将士进入皇宫,与皇帝一起共同庆祝,一直饮酒直至通宵达旦。 那名叫艾萨克的青年连忙抬头,发现抢去他报纸的是继父的好友夏普,刚升起的怒火顿时压了下去。 面对这如同潮水一样的敌人,唐明也感觉很吃力,虽然他的攻击威力巨大,可对方人太多了。 而病床上的毕云涛的目光从醒来就放在了他爸身上,此刻听到杨逸说话,才把目光放在了杨逸的身上,而只是一眼,虽然是背影,但也让他将这个这几天日思夜想都要干掉的年轻人认了出来。 杨逸停车的地方距离大门口也就是十几米,这短短的距离对于杨逸三个大男人来说根本就不算是距离,所以说,这两个保安并没有来得及喊多长时间,杨逸便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就对了嘛,杜雄飞肯定是想利用他搞点事情,不过现在很可惜,被我们发现了!”叶龙笑了笑说道。 “我的族人,觉醒吧,共同对付我们的仇人……”空星宇单膝下跪,双手环抱胸膛,念起神秘的咒语。 看着叶言关心自己,担心自己的安危,杨康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理清前因后果,沃尔德吩咐易可赛欧队长安排密探继续垄断消息,虽然隐瞒不过几天,但多一天就等于给他的计划多争取一分胜算。 虽然叶晨和虎子不借助家里的势力离家闯荡,但不代表他会怕一个花家,况且叶晨一开始就本能地对这个花平川有些反感,更是不会太过热情。 他们可不是宋轩这些练家子,万一被预测抓住了,看他那力气,估计捏断自己的脖子,不比掰断一根一次性筷子难多少。 更别说什么用力踹上一脚,若真用上全力了,这一大脚丫子下去,估计人得直接被踹废掉。 “我冷血无情残忍?”洛祈风冷冷地笑了起来,她真的一心想死吗?他都没重提她干的那些事,她倒先控诉他冷血无情了。 父亲身前遗愿,‘欲’要统一被侵占的疆土,他不能完成的,我要代替他完成,顺便,也可以远离表妹。 头,很疼很疼,艾以默睁大了眼睛,四周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她试着动了下身子,她只记得在她下车的时候,头被人重重打了一下。 去晚会的时候,后面一大窜总算机灵的溜了,给他们短暂的两人世界。 早早没有说话,神情似乎有些空洞,却是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你心里从未有过我,师父,这次我真的知道了。 “尊主说笑了,同为一个果子,何来两种味道。”如雪说完,低下了头。难道自己和思勿的话被尊主听见了。 叶咏晴收回手,从一边抽出两张纸细心的擦拭后,又轻轻的扔进一边的垃圾桶。 但是此刻看着她流泪的眼睛,顾宸修强硬的心也开始柔软,即便有无数的不甘无数的委屈无数的疑问,她都是他的母亲。 叶咏晴点头表示知道,昨晚她已经将顾宸修的喜好禁忌里里外外了解透了,所以她更清楚的知道他就是一个霸道专权冷血的洁癖男,唯一的优点就是孝顺。 好在跟在顾宸修的身边,他对金钱都很大方,自己身上也有一张他给的信用卡。 高建波太明白这次机会的重要了,只要由王霸介绍给了张家良,也就是说,王朝阳有着把自己交给张家良的想法,现在投向张家良就成了正大光明的事情。 他亲自去买了烧猪头、香烛、鲜花、蒸酥点心,叫人到馆局门口守着,请宋时散值后来桓家一唔。 墨白仔细观察着场上两人的脸色,袁义显得很轻松,但其实内心无比紧张,因为那么多人都在支持他,他的压力不会没有的。 霍宁为什么会知道叶璟珩要去b大?是谁告诉她的?这个问题让她觉得很不安。估计霍宁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角色。所以在叶璟珩说要对付她的时候才会下意识的阻止。 虽然顾同学一直以来都表现的很强势,但在没有外人的支持下,取得“天启塔之争”的胜利,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初说什么要在这里养身体,现在看她面色红润,哪里有半点需要修养的样子? 然而在老师们心疼的时候,他们心目中又兴工业又忙民政,致了官都不得休息的可怜弟子其实正悠哉悠哉地乘着大船海钓。 可事实上,芳芳是绝对不会这样轻易的就被解药和亚当换回来的。 也许是久别重逢,米香儿也觉得身体里徐徐而上一股渴望……想要搂着丈夫,想要把他亲个够。 事情已经谈完了,陈桥恩也是让叶冰雨赶紧吃饭,吃完饭去逛街,事情虽然谈完了,但是街还是要逛的,突然有一种胡杨的生日就是逛街的附带品,逛街才是正事。 ------------ 26 第 26 章 陶菲领着左江坐电梯上了八楼,这是东湖宾馆的最高层,陶菲的办公室和住的房间都在这层。她为了方便经营管理宾馆,特意在八楼给自己留了一个起居的房间,有时应酬得晚了就不回家住在宾馆中。 那虚拟人体内,十几道粗细不等的线条立在那里,闪烁着流动的盈盈光芒。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它,神色变幻不已。 这道山体细缝也太普通了些,普通到任何人从这里走过去后,都不会回头看它一眼。 陶府渐渐归于寂静,热闹的义承侯府仍旧灯影重重,特别是大奶奶屋子里,更热闹非凡。 容华先服侍老夫人坐了就要和薛夫人一起步行进府。薛夫人哪肯答应,催着容华上了肩舆,自己和迎出来的薛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走在后面。 众人纷纷点头,她们中间,倒有一半人是因为秦大夫才来这下塘集的。 而那接绿珠回来的人,自然是收到了不少的好处:她躺在床上已经近一年的儿子,病情终于有了起『色』。 沈七爷的死查来查去,没有任何其它的可疑之处:还是只有点娇和映舒最是可疑。 瑶华“病”始终这样及时,让府里上上下下都可怜她,心甘情愿地为她打算,可是这一次……容华目光中透出一股坚定来,却不能就这样眼看着她得逞。 梅兰妮等人本来的目的就是往龙岛上见识一番,因而自然没有不应的。 超神罗天征的范围巨大,如果从高空看下去大片地面,都变成了斥力扭曲空气,产生的纯白,而一颗灿烂的金色光球,顶在沈城前就好像洪水来临之际坚实的大坝,守护后方。 任川晴伸手从旁边拉出安全带,“喀”地一声卡住,又拉下一个铁架子,把两人关在里面。关明彦觉得有些好笑,这云霄飞车整体都造得很不合理,唯有安全带看着货真价实,比任何地方的安全带都结实。 “歌儿!”许氏眼中盈满泪水,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在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毅总感觉自己和萧逸之间的距离拉得越来越大。 陈进才严肃的神情,并不因为他现在的身体是机器人儿表现不出来。 很奇怪的感觉,非常伤心。但是,从心底油然而生的,不知为什么并不是燃烧的怒火,而是一种莫名的愧疚。 “原来我始终在第一级阶梯中徘徊而不自知。”沈柔雪忍不住有些感慨。 既然这样,那鸿周还不是想怎么掰就怎么掰?甚至他可以瞎掰说盘古就是元始天尊,而元始天尊只是鸿钧的二徒弟,盘古开天辟地,而鸿钧的存在远在天地开辟之前。 秦敏敏不禁怀疑自己刚刚的眼神,再看着顾倾歌,这么也不像是能拥有那么凌厉眼神的人。 如果可以缠斗一阵子,对方必然会开始心浮气躁,并且对状况产生怀疑。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直接向她释放一个非常强力的大招,力求一招毙敌。 三人不约而同惊出这词!难道说这么多年,华山玉真子道长一直活着,还一直在安禄山手下做事? 容浅跟司机报了地址,当车子停在郊区一处单元楼下,她坐在里面久久未动。 薛诰躺在草地上,抬头望着天空,天空是那么的蓝,白云是那般的柔软,四周是那么的寂静,一阵一阵的微风拂过,吹起了那草地中细碎的花瓣,花瓣随风而起。遂而,薛诰闻到了点点的花香。 “摆正自己的身份,否则就算是天才,气运之子也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的。既然李豪没有让你认清自己的身份,那么我就再给你上一课好了。 感觉到不对劲,众人也开始疯狂的打破自己身在的空间屏障。果然打破了一层层的空间屏障,外部还是有着一层层的空间屏障。 突然间,一道光亮向着薛诰而来,情急之下,薛诰用剑抵挡住攻击。薛诰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光亮来自她的指甲。如果不是薛诰用剑挡下的话,此时此刻,他的脑袋一定落地了。 此时,正是嫖客们拉着姑娘们出来寻找情调的时候,他总不能单独把云依人丢在这里吧,万一哪个醉醺醺的嫖客在外面夜游魂,遇到这样单身可人的云依人,那还了得。 自从那个体型巨大的海兽隐藏了起来,远处的帆船也好像停下了暂时远离的意愿,然后向着这片船队接近了过来。 容浅不太聪明,却也不是很笨,一个星期前他带她出去吃饭,目的是在蓝巧儿面前表现的夫妻情深,好让蓝巧儿知道,并且自觉性一点儿别再纠缠他,做些让他厌恶的行为。 淳于春雨知道,区师兄名为区忘机,是八卦山年轻一辈的丹师魁首,同时也是赢师姐定亲的道侣。 “这位前辈,不用你替我付,我自己有钱!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上来打人,她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蓝移姑娘说道。 江长安领口的衣服撕开一个裂缝,胸前肌肉被割开一道血开口,鲜血流出。 而且这还是郭鹏没做什么的情况下,若是他学那于谦老师,抽烟喝酒烫头,混到这个成绩也就算了。但他不就写一个吗?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它还有一只长长的大鼻子,鼻孔是白色的,脑袋上长着角疙瘩,橘红色的眼睛向外突起。 “对不起。”鹊意识到自己如果不道歉的话,事态的发展会变得非常糟糕,于是果断放弃自身尊严,干脆利落地直接鞠躬认错。 就像是将某种蒙着黑布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头切下来一样,粗糙裂口的刀与骨头相互拥吻,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总算,赫敏-格兰杰意犹未尽的闭嘴,拉上紧紧抱着那个大胖杯子的纳威-隆巴顿出了包厢。 扬州府原本是繁华祥和的红尘软地,今日初晨起,气氛就骤然变得肃煞起来。 我感应到了几个相对比较强大的气息也在那里,所以我想过去,请他们出面帮助元星,而且他们是这里的大佬,日后也好照应;若是我的话,离开了再出事情,我也帮不上忙了。 ------------ 27 第 27 章 唉!自己娘亲确实是老实,她根本就没往其他的方面想,自己不如跟自己娘亲点破这件事吧。 秦山一看姚铃的衣服,虽然颜色有些接近,但真不是之前的那一套,这个不露沟,虽然她脖子上依然扎着丝巾。 “嘿嘿嘿,后面改卷老师要能给点分,估计能上110。”王安笑得很开心,这个成绩对他来讲已经可以说是超常发挥了。 感受着某个男人从嘴里不断呼出来的热气,瞬间又让林婉璇变得浑身不自在。 尽管到时候秦家会遭受很大的影响,可这也相对的,后面会有一段时间,秦铭将陷入到舆论的风波之中。 就算是平时再不听音乐的人,最近这么火的秦先生,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林星感受着体内爆炸般的力量,看着身边的拳力测试机,有些跃跃欲试。 因此,在朱凌云这么问的时候,秦铭脑海中第一时间思考的并非他这个问题,而是想到了慕晚瑶。 暂时我是不会动那片山的,等着你生完了娃儿,过年或者是下秋了,到时候咱们有时间了,腾出人手了就过来干。 在张精速的一声吆喝下,五条船迅速与破浪队的船靠在了一起。一百五十余人向着破浪队的船上围杀过来。 楚风飞身躲过,只见被钢针射中的花卉已经碎成冰渣了!钢针最后钉在石头上,石头周围也已是寒冰凝固。 “嘘,有人来了。”顾程阳把头也埋在辛语盈的头顶,低眉便看到了辛语盈的耳朵。 不用猜赛娜也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几个抽烟的人并没有完全熄灭地上的烟头。高浓度的酒精一点即燃,加上他们的贪杯,一场无法挽救的大火拉开帷幕。 在靖州的丁城之中有一位颇有志向的青年,看到了这张擢选布告。 叶梦歌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人以前不会问她的事情的,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地问起她的行踪还跟了一路。 等八点半之后,人渐渐少了许多,向亭也渐渐的放松了意识。他在心里已经默认了这种方式很难找到她,还是下午去学校的时间段靠谱,但是向亭也明白, 只要有一丝丝的希望,他就要尝试一下。 她的指尖中,释放出了六道不同色彩的光芒,直接穿透了人皇轩辕和玉皇大帝。 法律最基本的原则就是公平,哪怕在上世蓝星也无法真正实现,可这却是一个法律人的坚持。 妖族聚众梁山虽为隐患,在赵恒看来却不过芥癣之患,如今他一门心思地要对南北妖魔用兵,自然不会将白素为首的妖众放在心上,反倒连下了几道招安旨意,许以高官厚爵,只是屡屡被白素拒绝罢了。 “多谢穆将军!草民分明记得带了,怎么就丢了呢!”那名百姓悔不当初,懊恼不已。 时间过的很了,转眼间就到了正午,曹正淳来到夏皇面前轻声道。 “母后,我有些事情,一定要出皇城!”君千澈态度坚决,不容半分反驳。 “我们兄弟四人也没什么问题!”幽龙看了看李思琦,又朝着诸葛亮笑道。 刚才的场景也把龙一给吓到了,他没想到梼杌会对龙九有那么大的敌意,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见吧。 李画尘和姬惊鸿被瑶池仙人一个仙术,搞得头昏脑涨,又钻进了异度空间。 李画尘突然想到,我次奥,这俩爹把我给坑了!他俩都跑了,我特么咋办? 一直没有说话的叶冉忽然出声了。叶冉说道:“既然你也是进宫,那我们一起去吧,我正好也要进宫一趟。”叶冉看着秋玄,秋玄默然,没有说话,变相的等于默认了。 “不在乎。”李画尘给自己倒酒:“他们自己愿意赌,愿赌就得服输,宋一成要是输了,你们会紧张吗?”李画尘笑着看着他们俩。 这一日,徐怀奕又似往常一样,练空了丹田里的灵气,坐下来打坐恢复。随着越来越多的灵气在经脉里由大周天运转,徐怀奕突然觉得有什么枷锁好像解开了一般。 一边擦酒精一边又担心会不会破伤风,只是担心也没有用处,镇里只有一个药房,里面一个医生,这会去敲门,人家也是这样给他处理。 “好,这才有点男子汉气概。”看见叶凡终于走了进来,刘希夷嘿笑一声,直接上前扣住铜罐的倒盖子,一下打了开来。 它的皮毛光滑亮丽,洁净如丝绸,四肢踏在巨石上,细细的风吹起脖子上的毛发,两耳竖起,燎原咧开,显得威风凛凛。 “哟,今天居然有人。”司机惊讶的看看三人,然后走到位置上,发动车子。 思绪翻转间,时间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相柳的悄然靠近让顾西南和颜少都震惊不已,不等两人出手,相柳却再次抽身退回原位,和两人相隔七八米远。 然而,林怡却一把扑进了江城策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场面极其揪心。 等一干人走后,这位修为仅仅在人灵境界的指挥官,菜么猛然发现,自己的额头上,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渗出了丝丝的冷汗。 算了不想了,只要他现在愿意接受她为他把关过的新安排就行了。至于他肯接受的理由,她知不知道其实也无所谓,因为这不重要。 左君临的话像嘱托,又像是命令。让顾西南很不舒服,似乎将陆夏当做他私有的似的。 “没想到你也会买菜做饭。”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 于是紧接着下一刻就看到了李倩楠猛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然后十分愤怒的说道:“你还让他去买菜。 烈景皓说这个的时候非常的诚恳,顾凌津听到这个时候,还真的有点惊讶,真的是预料不到的。 “老子就是眼不下这口气,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二当家性子一向火爆,发生此事,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尤其受伤的还是她一向尊敬的人。 ------------ 28 第 28 章 渝江有四条大支流,一条名叫沧河,一条就是这平河,这两条河流主要流进成国,其他两条河流流入西荻国和戎疆国。 韦护趁机说道,他已经发现刘彦昌似乎察觉了他的身份,所以也不再隐藏自己,直截了当的为西方教充当说客。 杨辜本想把他送到知府衙门,杨旭觉得名不正言不顺,还是住到了同知“厅”,办公地点则是知府衙门。说是“厅”,其实就是一个三进的宅院,不过是把前院的倒座房改成办事处罢了。 沈云泽同样满脸疼惜加心疼的样子,见她口中不停地说着痛,他的心比她更痛。他一定要把如此对她的人找出来,把他们碎石万段。 当初宋凝在昏迷中挣扎醒来,为了能让沈青得到好的治疗,将证明自己身份的将军令牌给了冯轻轻,这才让冯父放心收留他。 沈汀年闻到了他身上青草的气息,他不爱用什么花里胡哨的香露,也不会用熏香,所以身上除了他自己的体味没有别的味道。 听到圣旨中刻意点名沈青,清云就知道长乐帝的打算和曹之睿王炳是一样的。 顶着一张黑脸的托尼斯塔克找上了帝辛,最终付出一些代价后从帝辛这里换取了几本修行功法,保证就算是傻瓜都能修炼成功。 这时的齐钧抬手示意她起来,准备介绍我,我立即摇头!让她不要说出来。 虞司药像往常一样给他诊脉,略有些走神,自己回京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琮王现在身体如何了。 谭云心念间,那潮水般的时间、空间祖圣之力,宛如二十四条透明的巨龙,仿佛无视时间的距离、空间的束缚,极速在通天战台上空,以八个方位幻化成了二十四座高达百万丈的巨门。 林枫猜测,这货半年之内绝对能晋升到灵虚境,如果资源充足,缩短时间也有可能,其他人中规中矩,没有太过出彩的地方。 那老腾蛟可是一位真神境二重天的强者,居然就这样被砍成了数万段。 事后十三公主将此事上报给大燕帝君,大燕帝君不但没有惩罚十三公主,反而是将那触怒十三公主的将军全家满门抄斩。 而,这边,黎诗愉他们几个进入光亮后,转瞬就进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呵呵,今天胡董陪我去了天璐珠宝的几十个销售店铺,效果还不错,我们的珠宝在港地这边销售不错。”沈安璐轻笑道。 秦奋在想到这些之后,打算再等上一天时间,如果九凤潭还没有动静的话,那秦奋就要进入这九凤潭之中了。 陈放心里没有一丝的遗憾,或是觉得亏了。本来,他就不指望帝圣天会记着那份情。不打击报复,他就觉得已经很是不错了。 “瑾妍,去叩门吧。”花祈扇摇了摇头,纵观历史,有几家王侯子弟能逃得过和亲联姻的宿命,即便她流落在外,不也是命运如此么。 莫怪田韶不让她说这工作没花钱,原来是早就预料到会出幺蛾子了。 老子说完,一把踏出,脚下紫色虹桥横跨整个天际,直接降临到了陈道面前。 睡梦中,她只感到越来越冷,难受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但却被魇住了,怎么也醒不过来。 叶天博也阴沉着脸,连带着,大殿里三份之二的人几乎都气势汹涌。 次年,最初造物主率领一对真仙境强者回归诡秘世界,被魔网之灵一击抹杀。 张元出手后,数十架战斗机直接开火,密密麻麻的火光落在张元身上。 也在这日上午,纺织厂的领导班子开会决定会计人员录取的名单。 哪里想到,他们“锄奸”不成,反证明姚青姚才不是人人口中的“奸”。 是不是因为心理压力啥的不知道,但作为一个整备工而言,整天听见冷却管在响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事。 郑氏正在余嬷嬷和舞姬的搀扶下,在院中慢慢走路,见方承嘉来给她请安,郑氏眼睛就是一亮。 尤其是凌雨同样交给北淼,一套名为分筋错骨手的武功之后,原本的争夺队长的剧情,想必以后也不会再发生。 众所周知,4-4-2是英格兰队的传统阵容,从国家队到俱乐部,大家都很认可这套阵容。 也不怪她那么害怕,毕竟她经常在微博热搜上看到谁家粉丝和谁家粉丝撕逼,还有什么样的粉丝就是什么样的偶像。 尽管赫拉隐隐觉得前方有陷阱,但是她还是义无返顾地跳了下去。 与其如此还不如保留环境,通过时间的流逝自动演化出生命,只有这样的才是真正的生灵。 本来一件好好的襦裙,现在被弄得残破不堪,没有一块布是好的,待会这件衣服还要给温初柳用,现在这样,怎么穿? 这个时间或许有些漫长,但是相比于选择前者的不确定性,确确实实是更让凌雨心中有谱,更加偏向于想要选择的。 所以木叶村一直鼓励多生孩子,只是因为战乱年代,也没有忍者有时间谈情说爱。 而陆清宇则在后面对着众人指指点点,向晨夕阐述着自己对于火系魔法的基本领悟以及一些初级施法的关窍。 试炼四层中的石台难度都是成倍递增的,刚刚驾驭起第七石,陆清宇还需要时间去适应去磨合,所以根本就沒有空余的时间去思索其他的东西。 停留在空中的飞机,继续航行着,弥彦把玩着这比拳头大一些的龙珠,没感觉有太独体的地方。 “大人,北门那里出了点意外,您最好去看看……”城卫军统领的脸色很难看,这让斯隆城主那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众人点点头,轩辕家族和天一‘门’,都是华夏组织,同气连根!人员上来说也只是分为两部分,和教廷那边的上百个组织,人员杂‘乱’,更加方便管理。 铁凝的魔杖一指地面,顿时一蓬烈火平地而起,瞬间在她的身前形成了一层防护的壁垒。 ------------ 29 第 29 章 西门明月说完,缓缓坐起来,除掉身上的衣衫,裸身盘膝而坐。看得出来。她的精神已经旺盛许多。随着她的闭目调息,身上又流出大量的污血和腥臭的液体。腐皮烂肉,缓缓的从身上脱落。 陈眉听到这些议论,气的脸色发白,浑身不住的颤抖,美目怒视着石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孙哥,这么长时间不见,您还好吧?”康氓昂在孙泽的对面停下,稳定了身形,恬着脸说道。? 周游忍不住在心中想道:难道这些水晶进化到极致,能够将浑身都包裹住,化作水晶一般的铠甲吗? 世界上一些掌握军事力量的恐怖组织都能嚣张几十年,又何况这些身怀异能的高手。 天意之躯损耗完毕之后,重新汇聚成了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又是替天行道。替天行道一出现立刻化为一支金色的箭矢,刺穿了九龙神火罩,刺破之后头也不回的飞向天空。 她吃惊之下也忘记了给我加持风神之力,然后我就直接从天上坠落到下面的冥海之中。更悲催的是我水性不好,在水里浮浮沉沉连续呛了好几口。直到宋钰御空而来,抓起我的一只手,带我飞上了岸。 在这些资深收藏家的身后,无数普通老百姓打破脑袋抢破头的往里边钻,乍见这幅怪异的金箍棒黑竹图也是懵逼当场。 对这个刚刚认识不到二十分钟的男人,曾子墨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怎么了达瑞大人?那个什么迷幻花是……”马克刚才没听清楚,急着追问着。达瑞跟他简单说了一遍,同时吩咐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此时,三张地图上已经各自出现了许多闪烁的亮点,那些都是下一次鸿灵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孟瑶被这一声下的魂不附体,没有力气回答,一吸气,胸腔有点疼,头上的雪茄突然裂开一道口子,鲜血就那样流淌下来。 和往常一样,南博万在天象发生异变时就失去了联系,翅明空间此刻也不敢擅自触碰,好在刚刚吸收的灵气漏斗足够稳定金丹后期的境界,不至于让陈楚曼耐着饥饿来抗雷。 但自从因为沈舒羽给程深宇讲了那些话,两人的误会彻底解释清楚之后,她反而冷静下来。 管事在城门一处看着车队进入留剑城,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就怕他们这一行人在城外接触了驻军,要是往后一路上驻军护送,那动手就麻烦多了,即便是能成功也会损失很大,大崝的军队实力还是很强的。 「我靠…」向旸立马蹲下,想伸手去扶,可不知道从何下手,他都不敢碰。 虽然他不在乎魔教所在的东洲会变成什么样子,但如果毁了地貌,那是会被这个世界所厌弃的。 过了一会,变种人开始感到心慌,气促,喘不过气来,四肢也开始逐渐发麻。 而再度转头,便是看到气喘吁吁的纪洪卓,显然有着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知灵大圣就在他的身后,一只手已经插进了他的后背,手爪精准捏住了天羽化身后隐藏的心脏,随时要捏爆一般,鲜血在伤口渗出。 “钟员外,出了什么事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吗?”高则玉质问。 于此同时,林东云也放开了神识,想要感应一下青红酒馆后堂的情况。 薛府内,薛玉庭挨了一顿家法后被抬去了自己的院内,薛夫人也没了再陪坐在客厅的心情,俯身对着薛老爷行了一礼,便匆匆退下了。 “怎么了?莫非姑娘还意犹未尽?”秦九玄笑眯眯的说道,他可不敢再留在这里了,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关羽害怕去见自己的母亲,她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宋景煜一脸不爽,摸了摸右脸,下手不是很重,但还是有点火辣辣的疼。此刻他们背后就是医院的白墙,他一只手就抵在了秦娇娇的左边,而右边有一个转角处,她并没有地方再逃了? 恐怖的波动肆虐,代表毁灭的灰色清流不断泯灭,最本质的东西都挡不住。 好吧,申无空立马有病给他看,找了个机会,摆脱了姑阳的纠缠,飞身而去,也直接扔下这边跑了,一般的邪修也拦不住他。因为他实在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再这样纠缠下去没意义,磨到天黑的话,只怕想跑都跑不掉。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叹息,以前秦娇娇会怪老天为什么会这么不公平,会认为她很可怜,母亲早逝父亲不爱,还有个狠毒的后妈。 这个男人是这么的酷酷有型,看得她莫名就有点砰然心动了,所以,她没有发飙,一直保持着温婉的形象,表现出一副是出于好心才作了提醒的模样。 不过灵心还是动了,攻向了其中一尊神王,一尊神王巅峰级别的强者,这也是他的熟人了,正是当初在修罗海中带领强者拦截他的人,想不到此人竟是从修罗海来到乾坤神城了,如此正好,省得灵心去找他了。 这些鬼差与寻常的也大不相同,均是牛头马面,兽头人身,奈何阎王都动不了。 陶宇凡的手里却是出现了两把匕首,两把匕首顿时就朝着这守楼人而去,神出鬼没的身影,顿时就让这守楼人脸色一变。 我一定可以击败无邪城主,我心里嘀咕着,手里拿着修剪树枝的剪刀,一下一下的修剪花园里的花草。 她也知道这个迩阳秋是个大人物,绝非是自己现在这样子可以匹敌的。 看到深渊邪魅走的那般慢,紫麟似乎有些不满,不禁对着其吼了几声,似乎是在对其说着什么。 “什么?去哪里?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居然问我在说什么,我和你说今天是什么日子,难道你忘记了吗?”玛莉苏刚刚的好心情似乎一下子毁于一旦。 路雨惜,杨然都很漂亮可爱,气质高雅,一进入宴会,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 30 第 30 章 “噗呲!”炙热的火焰进入到洋火的身上的刹那间,苏易就听见了烈火炙烤着皮肉的感觉。 “我想要去休息了。实在是有些累。”一夏静静的看了一眼现在自己面前带着一些手足无措的方回。可是现在心中确实感觉到这样的荒凉绝望。原來自己始终都不及他的陈氏。原來每一次自己都是要被他舍弃的那一个。 黑色玻璃随着众人的掌纹,逐渐的浮现出一双手掌,紧随其后更是映照出一副3D图像,彻底将每个生灵的身体结构,甚至是隐藏的基因分析都拿了出来。 菲德清楚地看到了一个触手可及的机会,一个让自己的地位瞬间提升十几倍的机会。就连最没有功利心的阿娅娜也意识到一样的事情,玫芙对菲德的喜爱是一个基础,而菲德的实力则是伊蕾夫人所期待的。 间时守慢慢的走向大树,离大树越近,他就越能够感受到那浓浓的空间魔力,那是圣阶的空间之力,虽然间时守现在还不能够充分的利用的,但是对他的实力提升却有着很重要的作用,他彷佛感受到那股亲近的感觉。 如果罗离听见了科塔的内心独白的话,一定会再次笑话他的,可惜,她没有听见。 “兄台,恕我直言,此暴龙之皮肉异常坚固,常被用来制成盾牌防具。我这里有一把利刃,虽能突破其坚硬的外皮,但实在难以伤及暴龙的内脏,给它造成致命损伤。 这一天,林羽和秦风秦阳很开心,因为郑勇他们去参加了天鼎宗的考验,让林羽感觉到好笑的是,他们竟然在内心期盼郑勇可以通过考验,这样他们就不用被欺负了。 作为凌虚的徒弟,虽然由于自己的天赋问题,不能承得师父的真传,但是他却对自己师父的事情十分的了解。 因为以前自己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关于这个帮派的事情,所以苏易在看过之后,也曾明察暗访过这个帮派,可就是无一人知晓。 以刘‘春’生的力量使出军体拳,足以把一名大汉当场打晕,威力惊人。 尤其是之前那名参加赌局的武者,更是一脸惨白,也就是说从始至终。 灰光中的石碑,狠狠砸中了命运。掀起惊动的能量乱流,将火焰的余波都吹散开,露出了一大块的真空区域。 刘子谦身体为中心,空间竟然出现一丝丝崩塌。流露出一个黑黝黝好似洞窟的虫洞。 顿时响起几声惨叫,这几只鬼就灰飞烟灭了。吓得其他鬼全部四散逃开,这是踢到铁板了。 “馨月,你……哎哟……”吴青枝还要再劝,可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绞痛,让她话语中断,同时痛叫出声,她不自觉地用手捂住腹部,身子也弓了起来,以此来缓解疼痛。 “浩儿,你可知我们薛家为何能成为用枪世家吗”薛宏空手持龙泉,目光炯炯,对着薛浩说道。 稍稍运转真气,将体表的颗粒状废物震落,随手一挥,一股真气将那些腥臭的废物卷到了厕所,冲入了马桶之中。 过了半晌,成郡王见司徒刑没有任何吃力的迹象,心中不由暗暗的好奇。他也想要知道,司徒刑究竟凭借什么,竟然能够硬撼他的气势,好似中流砥柱一般巍然不动。 看着站在空中,好似鲜花一般娇艳的楚凤公主,吴泽明不由的叹息一声,幽幽的说道。 死一般的安静弥漫在整个UP中心,先前那些嘲讽叶秋灵的人突然感觉他有些可怜。 那一晚,我们又喝了很久,屋内热气浓浓,笑声连连,老天似乎也被我们感染,到了后半夜,大暴风雪竟突然停了,甚至云雾尽散,天穹已挂上了一弯纯净的月亮,我透过窗子看着它,心中在问——你的另一半呢? 夏晓楠从二十四岁开始就自己生活了,工作也挺稳定,确实是个听上去和杀身之祸完全不挨边的人,何况还是那样惨烈的死法。 周总那边的事情还没回复,张楚很想打个电话给周总问问情况,却又不知道这样打过去合不合适,这让他有点纠结。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开天是这个游戏的主脑,我怎么认识,不过它长什么样我还真的知道。”王大伟也神秘兮兮的说道。 如果不是看到他胸口处佩戴的十星猎人标识,众人估计会以为他是个追求时尚的老爷子。 虽然从遣词造句的结构来说,后面两句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表达出来的意思却有天渊之别。 当老汉看到他们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惊。似乎是没有想到会有外人到这里来。 祁彩衣落地后一言不发,而是上下打量杜必行。不仅如此,她还贴近来,用葱指划过杜必行的皮肤。那微妙的触觉让杜必行身体一颤。 ------------ 31 第 31 章 这骨王据传乃是骨化人,说明白一点,那就是一堆骨头成精有了灵性修道而来的,虽然这一传言很另类,让人无法置信,但事实证明,那骨王的确不是普通的人类。 “恩,走吧!”听了史炎的话,冷剑锋回过神来,说道。虽然他是笑着的,但已经不像刚才那般自在。 可以看出万家也有些焦急,不然不会用这种又失公平,简单、直接的战斗方式。 听了高晶的话,众人已经不再慌乱,而是有规则、有次序、有方法的向着史炎冲杀,或一触而退,或以暗器投之,就是不与史炎正面交锋。 费良言抱着刘灵珊走向餐厅,木然的从师意身边走过,头也不回,目不斜视的抱着刘灵珊走进了餐厅。 思妍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顿时咬紧了牙,她在外面躲避着追捕,这贱人倒好,这般惬意。 突然,一个足球从对面教学楼直直地朝王轩龙飞来。王轩龙手一抬,只听“砰”的一声,足球撞在王轩龙手臂上,又猛地弹开。 “嘿!”开车的警察恼怒了,打开车门朝风蛇走去,边走还边说:“这哪来的乞丐?不知道警察在执行公务吗?”说着,他还试图推搡风蛇。 林静怡倒抽一口凉气,随手拿起一件衣服裹着,说起银罗时,脸上嫌弃的很。 虽然万古以来,古佛和邪佛一直对立,但双方却并没有太过的厮杀,最多也是互相镇压而已。 桌子板凳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有刀砍入人体的噗嗤响声,还有人受伤以后的闷哼声,除此以外,竟然并无多余的声音。 这也不是季言墨谦虚的言语,而是对他来说,这药膏做起来真的是极为容易,基本就没有什么难度系数。 汀兰的嘴角忍不住下撇,她抑制住自己回头的冲动,一步步离开了庭院。 李耳体内一阵爆鸣声,接着李耳气势突然一变,变的节节高升,一直突破到渡劫巅峰。 这部分内容很少有人知晓,毕竟为了不引起恐慌,也为了降低这段历史的影响力,历史上被改成三年自然灾害。 “事已成,太子殿下与我说这些,又有何用意?”叶沁竹的嘴角出乎意料向上翘了翘,意味不明地提醒。 极为简单的两个字,数学老师也曾说过无数次,但是这两个字却从未在十一班奏效过。 叶沁竹身体里的灵力被压制得很好,在她沉睡的半月里,几乎没有任何异常。 怒吼声,冲杀声,在天地肆虐,二十多人爆发的气息,竟然压制住了上百头的妖兽,哪怕是四头挡在最前的妖王高手也拦不住,被战阵劈开,一头妖王当场被镇杀。 但林奕的心里却清楚,将那批资源、资料进行偷偷挪移的通明科技集团,想要继续做到这种规模的话,完全只是非常短暂的时间问题,根本算不得什么。 宋秋桑的手僵持在半空中久了,难免有些酸,才一恢复自由,微微一颤,险些把茶壶扔出去。 周围,一众龙门高手无疑是最激动的,看到陈凡没事,所有人都彻底放下了心来。 这个家伙再一次深吸一口气开口讲了起来,我希望你做事情之前能为我考虑一下,哪怕我说话做事不慎讲道理,但也的确是为你做主的。 此时就要嫁入夜王府,她理应找个时间好好去拜会一下两位老人家。 魏林虽然也是拥有明劲的存在,但格斗的经验却比林同这等老古董般的存在相差甚远,在其拳法下节节败退。 外头还是这样子,胡闹,可是在思考了一下以后,别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始嘀咕了起来,从来没想过这个家伙居然会如此的笨。 宋秋桑自是知道,前世沈权楠为了迎娶她,送来的聘礼足足摆满了前院,更是在大婚之时,十里红妆,八抬大轿的迎娶她入门。 李天辰便也没有再客气,当即将大头魔婴献出来的宝贝全部收起来。 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如果一调动军队,难免会使局势发生动荡。其他的国家还以为卡显帝国要开始打仗了呢。看来是绝对不能运用军队来寻找尤一天。这一点卡显33世其实早就否定了。 而湖只能挖二十米深,可是山最高的地方要一百五十米,虽然山越往上面用的土会越少,可是最起码还差五分之四的土没有着落。 “萧寒,困了吧”?兴奋劲头过去之后,巴洪山和齐亚杰也不由得眼皮发涩,看了看萧寒也是强打精神,这才察觉,自己两人也是兴奋的过头了,歉意的问道。 这就是骑士决斗开始前的规矩:必须留给双方一定的距离,以便发挥骑士突击的威力。 ------------ 32 第 32 章 “堤主任,这次找你来是为了猎鹰队的事。”石室先生找来堤主任,跟堤主任说明了猎鹰队以及XIG现在的情况,并把作战计划跟堤主任商议了一下。 任何东西,无论光线还是海水什么的,一进入黑雾之中就消失不见,视线放开不足十丈,就连神念扫入其中,也会立即受到大大的干扰,并源源不断的受到侵蚀,只要能逃入其中,足以甩开后面灵盟的大多数修士。 好在爷爷关宏达精明老到,做事也脚踏实地的不冒进,这是令关晓军最为放心的一环。 “不,他们不值得我们可怜,你要知道,光是一头怪兽就让我们人类伤亡惨重,那些被怪兽伤害的人他们可怜吗。”相原龙很生气,这可是原则问题。 叶开双手接着肚子,满脸冷汗滚滚而落,想说话,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 张虚圣淡漠而苍茫的声音在天空中响起,此时听起来竟然隐隐有了一丝圣洁,让人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寒意,修罗杀剑刹那间彻底拔出,顺着与张志平体内修罗魔气的感应一下子穿破了空间,向张志平疯狂杀来。 马车内,南宫凌馨挽着丹轩的臂弯,她望着丹轩那般沉静的表情,却能够感受到到这个男人如今的伤感,虽然他没有流泪,丹轩南宫凌馨却能感觉出来,这个时候,他需要安慰。 “而这也就意味着刚刚那种冲锋其实已经完全有了正面破碎野外营地的营强的能力了,如果没有被敌军的铁血煞气云层的压制的话。”张角心中估算的想到。 细细浏览了数遍几人的资料后,太宏道人不住满意的点头,对这几人有了爱才之心,不说他们的能力,就说他们的品德,哪怕是供起来当个招牌对仙盟也大有好处,要是天下间多些这样的人,魔灾也不会爆发的如此凶猛了。 “娘,这是谁惹着你了?”回到家的白灵,便见白柳氏脸色沉沉的,便上前询问道。 杜枫紧张的看着石魔,步步后退,怎么办?我要死在石魔手中吗? 一想到闻人牧雪骑在“凡凡”身上,用腿一边夹,一边扯着缰绳,大声喊着“架!架!”,秦凡就莫名觉得有点蛋紧。 陈晓晓回过头,朝后面的毛青威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比了比大拇指,没有说话。 忠叔不知白灵去军营做什么,但也没有再问,应了一声便去安排事情。 第二天一早,白飞早早的就来到了演武场,昨天被自己砸出来的大坑,经过了一天的时间也已经修复了。 “你们求我也没用,谁让她是个妖怪,就该被烧死了事,省的祸害人!”白老太狠声道。 呃……等等!这些都是神仙,万一我把手里的东西全都呈现出去了,会不会被模仿呀? 此时此刻,他眼里依旧还残留着刚刚那个白衣少年的脸,他的眼睛,他的神情,那种木然,隐含的绝望,惊恐,都让他胸口压抑,有些喘不上气来。 随着鞭子的暴力抽打,皮肤上一层黑光骤然粉碎,化为无数粉末,消散一空。 “我知道你们很不高兴,我们加入进来,影响了你们的出场。”张景耀转向众人,开口。 马场内两万多匹好马尽归金人。靖康二年冬,开封城破,赵宋王朝灭亡,牟陀岗逐渐荒废。 虽然他们猜测到那个梦境,绝对是一样的,但是由于他失忆,对暗影传来的一切事,无法记住,甚至描述出来。 洛青忍不住的顺着诺拉的话语想象了一下,顿时,他果断从恶灵空间中拿出一瓶镇定药剂喝了下去。 可能吧,苏晨也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就把他当成王青海的人。 明昊纠缠犹豫很久,才将一切告知,有很多仙尊纵然知道,也不相信。 周陌辰一颗心暖洋洋的,满足极了,身体上的燥热难受都算不上什么。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看见来人,毫无惊讶,眼里也不见慌张惧意。 众人只见到头顶一片黝黑的乌云笼罩而下,眼前在一刹那间就陷入了一片昏黄的黑暗,这全是至尊魔皇那一只巨大的脚掌所造成的。 凌景抱着璃雾昕的手迟迟不愿放开,看着璃雾昕,眼底是蛊惑人心的温柔。 近日,不断有武林中人到五龙观劝那寂然子归顺金人,甚至还有一些道友。开始寂然子还以礼相待,但慢慢对那些来劝说的武林中人也是腻烦了,所以才会对大牛二人如此。 “你。”慕子云显然没有想到璃雾昕会出言反驳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看着璃雾昕脸上的胎记,他只觉得一阵恶心,那一身白衣反而让他更加厌恶。 他昨天出了车祸差点非死即伤,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好运气已经都被借走了,只剩下霉运? 只要用将灵力分散到每一根鱼刺上,轻轻用手指一按,鱼刺就自己钻了出来。 赤瞳这样子悲哀的想着的时候,在着长廊的另一端,一道纤细的光束猛的射了过来。 说完,关宸极还不忘恶劣的捏了捏顾萌的双颊,企图让顾萌清醒一点。 而且,江湖白家虽渐渐没落,但至少曾经也是远近闻名,白家的公子突然来到府衙,他身为东道主,该有的礼节还是必须要有的。 不远处一辆白色宾利,驾驶座上紧盯着他们的陆武见这一幕,就要冲下车去把那狗给拿走,又怕惹他家少爷不高兴,只得退了回去。 ------------ 33 第 33 章 杀赵江河只是为了震慑南湘的其他修行家族与修行门派,让他们知道就算宋家老爷子受伤,宋家依旧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罪的。 “在那里,我遇到了那个借着阿波菲斯的名号行事的人,一位十分强大却又濒临死亡的大剑豪——耕四郎!”朗基努斯继续叙述道。 既然是送人头战术,战果自然就很惊人了。若不是趁神罗空军轮换的间隙被动完成了集结,恐怕英国空军就直接被败光了。 一时间混元清静神君这个名号响彻李家所能影响的所有城镇,并且赵江河的这个名号还在不断的向其它城镇扩散。 今天晚上,齐藤由贵不是第一次展示这样的说话技巧。只要接了她的话茬,无论回答什么,都能轻而易举,被绕进她的圈子里。不得不说,这是她的一份特别才能。 “太好了!”一众海贼正欢呼雀跃着,便听见阿波菲斯接着说道。 刘猛给他发的信息是晚上十一点飞往昆仑军区机场,他会在十点半左右来接他们。 不知道是否是由于飞机的黑烟还是烛龙烧出的青烟,让天上的云显得黑压压的。 可以说,用什么价格采购到电子元器件,决定了随身听的整体售价。用什么价格采购到了什么样的电子元器件,也决定了随身听的销路。 因为走的慢,陈飞到大伯家的时候比平时晚了一点。陈飞到大伯家的时候大伯家已经来了一些帮忙的人,陈飞把车停下他们就来卸东西了,陈飞不好干看着就帮忙一起卸。 夏婉将门打开,报警器立刻响了起来,夏婉摸了摸门把,视线落在门锁里面。 “看什么呀?这么着急。”虽然嘴里说着不着急,但还是把手里拿着的东西放了下来,接过陈茜手里的相机。 祁凌初斗,经验不足,显然没有预判羲皇,被羲皇预判的祁凌,落地踩进火焰中,但好在发现不晚,落进即出,还没让火势兴起。 “都弄好了,跟我走,去选个车牌号”。王哥把车钥匙递给陈飞。 祁凌这道身影忽然就发光了起来,颜色淡绿,并不是八荒蝎毒的墨玉颜色。 光是从牌匾上祁凌就能感受到不一般的气势,是震撼也是毒的威压。 从四岁开始,他的心就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了,他的世界永远都是一片冰冷。 这是之前说好的,让陈飞拉着陪嫁的东西。陈飞把“喜”子贴到了前挡风玻璃上,贴好后就把陪嫁的东西往车上抬。其实东西都只剩外边的箱子了,因为怕弄坏了。里面的电器早就拉过去了。 丫的,哪个脑残经常报道说霍氏集团总裁冷酷不凡,手段狠辣,生人勿近。 “难道不是有人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吗?”楚砚之盯着祥妃幽冷的开口道。 出发之时,祁县百姓无不来相送,观者如堵,祁翁作为豪长代表,也颤颤巍巍地表示长安君必能旗开得胜,他就和县中父老一起静侯佳音。 他的职责就是负责在每天早上来把这些垃圾给收拾完毕,今天他跟往常一样来到了这个地方,他还在树林中的时候就看到这里好像有个隐约可见的人影。 可是她也知道这并不是一场梦。姜欣雨就那么硬生生的躺在自己的怀里。 “见过了。这下倒是好了,他们都是认祖归宗了,我倒是被丢出去了。”霍司琳撅着嘴巴,然后一脸怒火。 不过,这个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他是有着天赋,但他有点自傲,自以为自己是被埋没的天才,其实这种想法是好的,对自己也应该有信心,但做事情也一定要务实,他有时候就不是很务实。 至少,祁氏内部对长安君刚一来祁县就对付自家的担心,暂时是消失了。 紫烟、碧云还有一同来的几个婆子都被安排在了隔壁的一间雅房里,里面点心茶水都准备好了。碧云也约莫猜出是谁安排的,于是朝萧希微笑了笑,便和紫烟领着众人进了屋。 完不完成不知道,但总归还是要试一试的。反正,不能的话,自己还有疗伤药呢。吃一颗不能疗全部,大不了再吃一颗。 而且还别说这会儿桌上又来了个跟刘怀东一样,好像能特么看透骰盅的变态了,要是再这么输个几把,回头那可怜的荷官肯定得被陆家在这地下赌场的负责人给抽筋扒皮了不可。 想到这里,关羲摸了摸鼻子,面色好似坦然的说道:“李老板说的,我自然是信的。 “你可以给我看看你腰间的拿东西,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的身世!”山雨夫人看着沉默的刘不易道。 沈云眉头微微一皱,依旧低着头,看向手中油纸,口中却淡淡说道。 这东西是凶兽死后的血液煮沸后自然冷却凝固而成,亦可以掺杂土石草木,而且极其坚硬,凝固后的血玉石哪怕混着泥土,以关羲现在的力量,挥刀砍上去也只能留条印,不比混泥土差。 后天的灵体想要修炼出来,难度极高,岚武星的记载上,从来没有后天灵体的诞生。 不过跟进去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机长的脸上,却是有着几分挫败的表情。 想到这里的石进,不由放弃了数蚂蚁的无聊事,就在他继续想找一件事干的时候,一行身穿黑色长袍,袖口绣有暗金花纹的三人缓缓从牌坊后走进来。 ------------ 34 第34章 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可以让张山,极为精确的,找到那个神奇的山洞,而通过山洞,便可以到达那个所谓天堂与地狱’并存 的空间。甚至也可能,看到传说中的喜马拉 雅山雪人。 冷云峰感受到唐心怡的挣扎,出于本能的反应,抱得唐心怡更紧了。 他就随便看了些时政新闻,这些东西对于他一个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的人,还有什么用呢? 我停顿了一下,我是坏蛋吗?诶,看来我好像真的是坏蛋呀!我停下了动作。 岛上温度太高了,三人拉着车,一会儿就汗如雨下,都把外面套着的猪皮大衣tuo下,放在木拉橇上。 目光不是一接触就分开,而且对视,这一对视火花五射,双方都暗暗吃惊对方的实力,不由有些较劲起来,针尖对麦芒。 他不得不佩服,下棋如战场,棋如人一般,荀子与八神庵下了一半之后,荀子顿时感觉自己有点吃不消了,因为八神庵的棋力不仅高,而且带着几分肃杀之意,如天地乱舞,杀伐果断。 弗利沙狂拽的说道,他带上怎么多的手下可不是充当摆设的,如果什么事情都让自己来动手的话,那他还算什么宇宙帝王,以后岂不是被人笑话么。 一身黑衣黑裤的顾北言坐在包厢里,手上的玻璃杯不知道被他晃荡多久,却是一口没动。 顾北言只不过搞垮了他一家公司,顺便让他下台而已,这代价在顾北言看来。 一想到儿子现在生死未卜,若是对方残暴变态,会不会对麦宝做出什么残忍的事。 每次来,都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老板,帮我拿两份饭。”然后就在那里唧唧咋咋的和那个男的聊天说地。 哪怕有了新的技术,但生产力却是跟不上,也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可是无奈,这是不归的责任,冥君对他们已经很宽容了。而且,刚复生的缦缦身体不好,不能随不归走动。 感觉到了身后灼灼的目光,叶梓凡转过头疑惑看过去,赵思齐呆愣的神情落在叶梓凡眼中心中便是一沉。随即自嘲起来,怎么自己是GAY,就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基情无限。 夏河也想要看看,这个基德的幻术有什么特点,他已经有史诗境界了,开始触摸到一些世界法则的秘密。 半神和传奇的力量,接连受到限制,除了自己的军团之外,帝国其他的军团,可没这么高比例的高级机械人,还有构装。 “好,原来你加入暗黑刺蛇,就是为了你个?”元碧瑶想了想,歪了歪头意外看着他,很干脆答应了道。 叶唯在楼梯里挨着墙,陷入了深沉的世界。也许这件事的发生是件必然,是在告诉她一切该开始了,也是时候结束在这里的一切了。 虽不是什么秘密,但也能让呼延峥郁闷一翻,或许还会胡思乱想,对冷陌幽产生猜忌。 当然这也是左枫云大意所致,那左枫云看到郑重不过一个结婴初期修士即使有些不错的法宝利器也并不足虑,那曾想郑重竟然身藏仙家符箓,作为一个符箓大家,左枫云自然识货,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张少飞在听到自己可以变成炎龙战士的时候,也没管地球保卫者的事情,只觉得心中激动非常,哇的一声跳了起来,挥舞着双臂“太棒了,地球妈妈,我要怎么与它融合,直接喊炎龙的名字吗?”激动过后,张少飞连忙问道。 域外天魔的反击起到了效果,不过那魔力还有天魔意志都在被死亡大道一点点的吞噬,犹如死亡一般,活跃的天魔意志气场瞬间从一个青状慢慢变成一个佝偻的老人,防御瞬间破碎。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敲门声,李海头也不抬:“进!”隔着门听脚步声,李海就知道是朱莎来了。 “我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包括你。”凤于飞的声音依旧清冷,一双锐利的眼睛狠狠得盯着眼前的黑衣人,似乎像要看穿人的灵魂。 120根炮管集中了火力,一道道赤红色的光束激射而去,狠狠轰在那柄迎头落下的银色巨剑上。 李海也不言语,闷头开始解石,不过林惊涛就是奔着让李海出丑来的,哪能容他玩低调?当即让张彪去宣扬自己和李海的赌局。 随着沈若鱼这般说,底下的掌声不断,大家的脸上都是贺喜之色,虽然也不排除一部分嫉妒的神色。 项龙进来就不说了,毕竟他身份超然,可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 琼紫梅:“她真是动如脱兔,就像我们认识的那个敖初雪一样……”。 ------------ 35 第 35 章 可他又不能当着霍弈尘的面说:“余念是被我绑架了,现在自杀,死在里面了。”除非是不想活了,不然的话,他不想这么说,也不能这么说,霍弈尘带着警察来的,很明显是有大动作的,张显生是真的吓坏了的。 张子瑞在了解过穿越者后,的确觉得他们和妻主可能有关系,彼此也许不认识,但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果没有顾修,沧南如果当皇帝,那是绝对的明君,当然也是个绝对的暴君。 活者的成为英雄,而死去的人只能成为烈士,人类何时能有一个安定的家? 牛头怪族的王么,自来也皱了皱眉,西岚说过这一次有三个领主降临了,那么这个牛头族的王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一个。 密密麻麻的流星之天剑插在木龙的身上,将木龙直接钉在了地面上动弹不得。 自来也同样也看向门口的方向,推门而入的人正是大蛇丸,这还是自来也第一次看到大蛇丸来酒馆。 看着赛格哈特当场斩杀了弗洛伊,而且手段还是这样残暴,那道身影瞬间就被彻底激怒了。 沧南吃完饭,和渔母说了一声,带着齐琳,牵着顾修的手就往外面走,一个目光都没有落到张子瑞身上。 即便是新历194年,即便一切都变了。但人们的意识还是跟旧历十九世纪的农耕社会差不多。 灵力的奔腾,宛如浩瀚的大海,双瞳当中,两条黄金圣龙流转显化,神圣的力量不言而喻,很是神秘,很是强大。 江城策离开南宫集团之后,再一次踏上了黑仔驾驶的商务车,而所有的团队成员,也早已聚齐。 “不错,咱们现在就等着拿大赛的冠军福利吧!还有,陨哲,别让大家失望!”韩启明笑笑,但是神色中还是有些担忧。 想到此,何清凡就笑了,而且还笑得十分地张狂,哈哈的声音响彻在房间里,传到了外面,就连没走多远的般弱水也听见了。 不一会儿的时间混沌气流旁边出现了一个有一丈方圆的亮光,古辰心中一喜,然后脱离混沌气流往白色的亮光飞去,可是当一处混沌气流,他的身体又被混沌气流之外的空间瞬间禁锢。 鲲鹏子悠哉的游进了洞府,这里的守护大阵开启之后旁人便是不能再从外面进入了,只是这种禁制对于它这个主人来说却是形同虚设。 当君悔听到那沙哑晦涩又难听的言语之后,大惊,立刻拉着古辰的手就要离开大湖湖岸,想森林深处跑去。 如果不拿杨建东他们作为突破口,这个世界可谓是壁垒森严,铜墙铁壁完全没法拿下。 严虎威听到大管事的话,面上浮现一抹惊讶,而后便立刻点头应下。 刚起身往酒柜那边走,留在桌面上的手机蓦地又响起来,他以为是蓝暖晨又打回来,没理会,径直去酒柜拿了一瓶酒,开瓶后才窗前的桌子上。 养尊处优几十年的太后,哪里挣脱得了两个大力嬷嬷。任凭她如何抓着床柱子,如何想办法不走,最终还是被两个大力嬷嬷给强行拖走了。 战斗机在无数人的目光下,环绕两圈,最后缓缓飞回到苏铭手里。 “吴师兄,你不必担心。你们所服用的化魔丹所用的是一些血奴身上的血液而非脑中的魔血。他们身上的魔血与那种血奴脑中的原始魔血有着很大的不同。 随即,一股强大的力道自他的虎口之处传向了全身,竟让他原本向前的身躯急速后撤,直到向后退出了五六步才止住了步伐。 看着天空中似曾相识的疾驰火球,王月天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在那一刻被惊得停滞了下来。因为这火球在他的眼中分明就是。。 否则还在把男枪一转必杀技能当做底牌,却已经被陈星宇猜出九成技能来历的他。 他们此次来了三十余名半神境界的强者,原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差事,但是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大系统没吭声,估计他不到咱们最危险的时刻,是不会在出声了。看来咱们得在这里,努力寻找所谓的居住地了!”墨羽飞无奈开口。 我想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今天的新娘,肚子里怀着伴郎的孩子。 这个问题,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当然听得出来,练霓裳这是在问自己,自己后不后悔成为这样的一个王朝的朝廷鹰犬? “你当时为什么不和我相认?我哥和你一样变了一副模样,你认不出来了,可是我没变,南澳你连我也认不出来了吗?”王宁问我。 四喜说着就当先翻了上去,我们一看也都跟着上了那块巨大的石台。 特别是古代的军营中,比起其他地方,其中的诸多军纪可不是说玩笑的。 孙世林想了一下,发现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自己实在是太着急了一点,真的去打听的话,绝对是做无用功,现在最好的做法还是等消息。 再说了,前一世苏柯的陨落多多少少与du pin还是有一定关系的,若不是他断了某些人的财路,恐怕也不会遭到暗杀了。 “行了!我知道了。”朱豪的眼中突然溢满了泪水。周艳的态度已经说明了问题,如果是齐云升杀的,周艳不可能不直接说出来,但现在她一言不发,那真相岂不是不言自明。 在赤佬尊主的目光中。血隐匕首的刀身开始缓缓的发生了变化。它在变大。随着他的变化。变化出來的摸样有些像关于的青龙偃月刀的摸样。 ------------ 36 番外一 但一切的舆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没有用的,比如现在的日泉王国,已经变成王都守卫战了。 天地义和趁势崛起,占领天界的同时开始征伐地界,他需要人族彻底臣服,他需要人族的香火,他还需要无尽的寿命与无尽的权利。 她想不到在郁金香帝国中还有那位学子可以替代长公主,甚至比其更强。 罗峰等人原本就清楚苏常的收获相当之多,但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是微微一愣。 接过那颗名为深红之心的宝石,本能地朝着龙之谷的方向扫了一眼。 稳稳坐好的罗桓与有荣焉,觉得倍有面子,于是满意地点点头,把目光投向办公桌后的年轻医生。 说完,往耳后撩了一下头发,故意擦着安正烨的肩膀往车门口挪。 而正是这个节目,让更多的人来参加报名,就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 就在死士们终于有些扛不住的时候,秦风却笑眯眯的把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秦风问的第一个问题就很戳心窝子。 底线户外主播倒是挺多的,但是像唐天林这样独特的还真的是独一份。 刚好,这段时间跟着老马四处玩还是认识了一些专门做高端顶尖楼盘的老总,每一个虽然不是最强的房产商。 “而她的团队配置算不是世界最好,但绝对是整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一支私人海钓团队了,每年她那边钓上来的珍稀鱼种大部分都进了我的口袋~”秦昊笑着说到。 姜怀仁运气不错,虽然没有收获,但也没有遇到如巨虎一般的巨无霸。 正当他想笑的时候,他却惊恐的发现,断了的那截筷子竟然穿过了表哥的太阳穴在另一边的太阳穴捅出来了一个筷子头,随着一起出来的还有血,鲜红的血流了出来,这个手下竟然将他表哥杀了。 甚至是无需出招,双方就已经从各自的眼神中,看到千百剑招。见招拆招,剑意交错千百次,却无动于衷。 从他们眼中闪动的泪花可以看得出,他们这段时间是多么的煎熬,有多么想看到他这个大师兄回来。 “谁说童话不能火的?”秦照反问道,在他原来那个世界,童话界的经典可是非常多的。 “你给我闭嘴!我喜欢谁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江翌还没发飙,卢映雪便当场呵斥道。 魔法到了七阶就已经算是很珍贵了,所以若想获得也并非易事,当然花钱肯定是可以买到的,所以张天就想讨要一两个先学习一下。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场中的战斗再次发生新的变化,钱承运积蓄了一段时间的力气后找到一个机会重拳直锤单梁面部并以此逼退了单梁,趁着这个时机连忙回退就想逃离。 马车渐渐远去,魏清婉难过到已经不能再哭出声,只觉得心底疼痛不已。 正在他们慌乱的时候收到一条指示,让他们速速退出直播间离开。 夫易顿时大骇,任凭他大脑飞速转动,始终想不明白这血魔郎羽是如何知道他携带土灵珠的。 不知过了多久,顾玺突然停在一边,苏无双身体随着惯性向前倾,幸好绑着安全带,不然她就直接飞出去了。 宗政桓还没有当上国师的时候,就经常跟随着前任国师出入宫廷,算是陛下看着长大的。魏皇既然让宗政桓当了国师,想必应该很信任他才是,为何在这件事上,却这般防着宗政桓? 宋庭君脱了外套随手扔到沙发扶手上,领带松了松,解了一粒衬衣扣子。 淮真醒来时, 壁炉的火刚熄灭不久。丝绒沙发上已经没人了,桌上放着一篮子软欧包和一壶牛奶。 屏幕正中,背靠跳楼机的拉斐尔陡然察觉,警惕看向巫瑾发出动静的方向。 韩秀秀队的打法还有英雄装备的出装套路,特别像极了h国的职业选手,曾经在国际赛事上,h国选手的诡异出装不止一次地在国内引起嘲笑风嘲。 羽皇点名秦瑾瑜也是因为察觉到了秦瑾瑜能力卓绝,才有此一问。 公孙华打断了她,认真地说道:“这世间美人多矣,姬与她们都不相同,都不相同。初见姬时,华便觉得姬容光摄人,进退之际,张扬显目,是华平生仅见。”他说着说着,伸手覆上了玉紫的手。 王龙心中一动,斗龙之魂选择这个时候出现,似乎……似乎是想保护自己一般,难道这个上古的凶物,居然真的会这般有情有义么? 军营中,最多的便是弓箭和弩。玉紫看了一遍后,在主事地带领下,看了工匠们按照攻城密诀制造的十种武器。蹶张弩和普通的弩摆在一起,她围着这两种弩转了一阵后,蹲下身来,把弩从弩臂从弓弦细细地翻看了一遍。 如果审茗回到了驻地,那就好说多了,毕竟这个交易过去时间这么久了。现在审茗几乎是在交易现场被抓住,还偏偏吃了净灵道果,这件事显然是审茗缺了道理。 拿钥匙打开大门,夏雨橙的视线便被屋子里的那几只行李箱给吸引了。 “噗……”这头双瞳丧尸的脑袋彻底被捏碎了,像是一条死鱼一样软了下来。 “救我……”这伤者的双目中突然燃起两团微弱的红色火焰,仿佛回光返照一般,一股微弱的气势,同样散发出来。 周道口更是一脸茫然,看着如此恐怖的陆云,他甚至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这样的可怕,他已经难以用言语去形容。 ------------ 37 番外二 董杭吴忧一前一后走进曹府,不就是开了个玩笑让你转移一下注意力吗,至于这么大的气吗。 否则,她真的觉得明天父亲回来,撞上母亲,大概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场景吧。 于洛尘急忙解释道,不过那块地于氏的确有其他的安排,只是项目还在前期筹备阶段,还未落实,如果此时新泰会社强行干预,那之后的事谁也不敢保证。 爱屋及乌,再加上墨怀瑾一直感谢当年簌离挽救了季瑜兮,所以他也不希望簌离受到伤害。 此时,连靖雯端着茶具走了过来,正好听到墨子坤的话,在跪下来的时候对着渡边一郎说道。 而李青桐能够感受到灵鼎对自己浓浓的关怀体现在一个丹瓶之上。 “是你说假如的!”吴忧说道,你这有那么多妻妾你还不满足,你还要追求浪漫,你怎么想的你。 而在这期间,季瑜兮从没提过要和司空家的人相认的话,就算是见到了知道真相的明靖西,也装作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连主神那样的存在,都需要别人的帮忙,需要漫长岁月来布置棋子,为了某个神秘的目标,在积蓄道力。 “难道以府倾王妃的身份就进不来吗?偏偏要用什么禁军总领的妻子的身份才能进来?”墨御峰生气的低吼道。 “胭脂姑娘,凡事还是需要专心,莫要三心二意。”赵玉娥依旧淡然道。 这次成绩曝光连院里都不知道,明显是有人黑进系统,一般有能力的黑客都喜欢留下自己的足迹,以此满足自己的恶作剧心里。 风逸辞抿唇,别人对他从来都是恭敬有加,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一口气骂了他好多个形容词。 唯一让医生欣慰的是,病人家属冷静而果断的拒绝了病人的这个要求。 然而,陷在委屈里的闫闹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陆君恺的异样,还是一句句的往下说着。 这婢子眼里有光,笑起来好看得紧,这般姑娘,要是生在二十一世纪,是会被宠着的。 韩天南是一名医学博士,著名的病毒性流感专家,不管他是好医生坏医生,救过人是肯定的,而医生,除了自己的本职专业,对其他的分类大多也都触类旁通。 霸道又强势的命令声猝不及防突然响起,把还在默默吐槽明煜的尤筱吓了一跳。 陆君恺一眼就看出来闫闹闹是在转移话题,苦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他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概十分钟左右之后,米斯尔奇皇城外围立刻立起了八百一十根巨型金属圆柱。 有天,事业处于低谷的他,做了一个梦——熊熊烈火中,走出一个金属人,皮肤被烧毁,露出狰狞的钢铁面目。 崇祯皇帝一听这话,心里烦得不行,知道梁廷栋还在为前不久的提议生闷气。其实,他也很讨厌这种党争。 普通难度的机缘迷宫,得到千年地髓液这种消耗品也不算差,虽然比不上瞬补红瓶和瞬补蓝瓶的逆天,不过同时恢复血量和法力,还能提高10%法力上限倒是不错。 自从唐家派人来接管了汉唐集团与雅韵集团后,这两家公司原有的大好局面,逐渐被他搞垮了,许多原来的老员工包括一些高管都纷纷辞职,转而到香港去投奔月华了。 不过,我也没什么损失,相反还有一些收获,而且此事也与你无关,我不会对你生气的。何况你要是不告诉我,说不定我也根本不会知道此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吴华腾望着她问。 经过一番争斗,赵信摆脱了泰隆和卡特琳娜的追杀,将情报上报到了皮城政府。 屈光说着说着居然抽噎了,他很想大哭一场,好在他是个武将,哭意硬生生忍住了。 就在众人以为混沌至尊会直接陨落在盘古至尊权利一斧下时,一声脆响震撼了在场所有人。这一刻混沌至尊竟然徒手接住了盘古至尊的混沌斧!此刻他的表情非常轻松。 所以说,不管什么人,生活中可以认识比什么都好,做事情也方便许多。 “江辞云,感情这东西真会让个正常疯掉的对不对?”马上要走到车旁的时候,她突然停下来问我。 邱明发现这两个孩子也不一般,气血明显比寻常孩子更加旺盛,虽然没有练过任何功法,但绝对拥有上佳的根骨和悟性。 但让国王没想到的是,王后却非常同意让军~队出动,去抓九色鹿。九色鹿的皮毛她很看重,但她更看重的是九色鹿的血肉。 他冲着我摁了几下喇叭,但是我并没有停下来,我心乱如麻,不想此时再因为感情的事情有任何的纠葛,一心只想赶紧赶往s市去。谁想到,他开着车追了我一路,眼看着马上就要进入高速的入口,我于是停在了路边。 我的右脸又被她狠狠扇了一巴掌,接连两个耳光,打得我头昏眼花。 无论怎么看,玛勒基斯都是与华纳神王尼约德,还有索尔的老爹奥丁同一级别的恐怖人物,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他的西装外套不知道去了哪里,白衬衫已经被血染红了,他的胸前有一处伤口,看上去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划到了,连衬衫都割破了。他脸上都是血,如果不是对他太过熟悉,我都差点儿认不出他来了。 他的吻霸道又强势,仿佛带着层次般由浅至深的倾入,我的呼吸几乎被他完全夺走。他实在是个吻技高超的男人,至少这样让人意乱情迷的吻我从来没感受过。 ------------ 38 番外三 身影一闪,yi贼已经加入到了离采莲的战团之中,二话不说就向着混天打出一片火刃来。混天已经身受重伤,他正是对上了离采莲,两个带伤之人一时间也是打得不相上下。 看着邱少泽完全像是在交代后事的一样的样子,商梦琪刚放下的心又开始不安起来。 雷厉抬头往顶上望去,在错综复杂的建筑最顶端,那里灯火昏暗,甚至是寥寥几个灯火。 邱少泽一人走在路上,右眼一直跳个不停,而且心中也很是烦躁。 熊光也知道他们什么性格,也就没再多理会,但是对于苏铮,他却不能不理会。 林雨鸣的心再一次莫名地痛了一下,一片云朵慢慢的飘去,天上露出了一弯残月,很凄冷,仿佛也带了一丝苦涩,正如林雨鸣此刻的心,他知道,有些事,有些人,过去了就再也寻不着,再也抓不到了。 蔡艺声脸上才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没想到贾若涵开演唱会的事情竟然会造成这么大的轰动,不止一个浈江的人,就连其他的城市的人也通通赶来了浈江。 赌石一道一开始流行于人族,后来才传到了妖族和魔族这边,他们也都知道了石料里面蕴含着无尽的宝贝,所以都不惜代价,愿意从人族那边请赌石大师来魔族传授赌石术。 “你是谁?”我担心来人伤了梁晓琳,挡在她身前,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这个神秘来客实力高深莫测,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那里,究竟是什么人? 众人听到这里,神色满是震惊,没想到自己竟然给别人做了嫁衣。 王昊说道,手一扬,三人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就等神仙杀劫到来。 “老夫人不必多礼,刘老伯,你也将这丹药给令堂服下吧。”王昊说道,又拿了一颗驱阴丹。 “这都是些微末本事,你既是天生石猴,当知我为天,你的生命也是我赐予。”王昊笑道。 齐天寿想要在系统规定的七天时间内尽可能的多杀伤的海妖,自然需要充分身边的资源。 雨虞思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糜东方现在想把锅往她头上扣,眼下还在盯着她的动向,一旦有做什么事情,说不定就会被扯成罪证之一。 古长晴与王昊也没落下,他们的事迹也或多或少被张琼与王登讲了出来,一时间更添欢乐。 然而,可惜的是,斯大林也不傻。在像历史上那样错过插手德法战役的机会后,他坚决无比的及时插入了如今的英德战役。 她缓缓收回长腿,继而就看到了……她的脸颊顿时不只是发烫了,已经红的仿佛要滴血。 “那要怎么办嘛……”唐风雅低头看看秦简脚踝上的伤口,心下十分不忍。 在其他地方,哪个武者听到他十多岁已是如此修为不大惊失色的。 己的力量,一个新奇的想法突然出现在眼前,不过立刻又让他否定了,不行,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 有些话还是一开始就讲清楚的好,免得到时候彼此的心里边不痛,甚至是怨恨对方。 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和雅西科其实正处于危险的边缘,只是他们一时之间还没有察觉出来。 原始天尊、通天教主争锋相对起来,各不相让。他们二人一个个脸色极为难看,相互冰冷对视,气氛越见凝重。 韩风身形一动,直接出现在九幽帝子面前,一条腿如同钢鞭,横扫而出。 他的这个动作十分的惊人,加上那丹灵境老祖的气质,更是令人心惊,这样的一个大人物,要升级宝物,岂不是赚翻了。 席应真挥一挥手,说道:“你去吧,我要入定。”乐之扬只好退出,出门之时,忽见席应真白眉紧蹙,脸上密布愁云。 葛艳丽马上就感觉有双手向下拉扯她的衣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雅西科已经攀到了她的胸前,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脖子,上前就在她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不仅仅忌惮昊天的强大修为,天界恐怖势力,更因为鲲鹏太不招人待见,此正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接过一旁侍卫递过来的刀刃,张参随手在地上化了一个简化版本的解析阵,将它放在里面,精神力探出,开始解析这把刀的基础结构。 “刑天?那不是刑家的三少爷,他怎么来了?”剑心看着下面笑意盈盈的刑天,诧异的说道。 大海中央,几名资深潜水员迅速游过去,抱起被丢下海的白燕寻,一人给他戴上氧气罩,一人往他颈部注射清醒药物。 整个阶梯教室沸腾了,刚刚才无精打采的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尤其是七班,差点没把房顶掀翻。 “大家一起杀了他,然后再分战利品!”魔影已经消逝,现在九位准神放下心来,向五个分身和血人招呼道。 ------------ 39 番外四 “那……还是再考虑吧……”沃克心里有些介怀,当初一个没有强者的地球就差点让赵河挂掉了,要是碰到个更强大的任务,那可就完蛋了。 这样想着,冷妃雪也就不再纠结了,安心地住下,有玉无华在外面,她很安全,不知为何,玉无华明明不会武功,但冷妃雪就是觉得,有他在,她不会有危险。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他就是曾经抛弃了自己的哥哥。终于找到了。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再次将视线转移到了电脑屏幕上,露出了一种鄙夷的笑容。 自从李致硕给我妈打过那通电话后,我每天都在纠结李致硕再打来该怎么办。不过让我失望的是,李致硕没有再打来过。时间这么久,我的思想有了很大的变化。从开始的死也不接,转变成现在勉强听一听。 过了南门十字路口,赵蕙想:我并不想追他们,可我想问李掁国一件事。 一会我被人叫的晕头转向了,不过心里很开心,被熟悉的人围绕着的感觉很幸福。 他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她觉得孤单极了。她的心再被那一句毫无温度的凌绍君,荒凉的如同一池死水。 “嘿嘿!现在还疼吗?”他咻的呲牙裂嘴的笑起来,露出一排整气洁白的贝齿。 “残的身影怎么不见了?”这时,庄严老者发现了什么,一边本是奄奄一息的残,竟然彻底消失不见。 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利维坦并不是特别灵活的单位,所以首当其冲。 几分钟后,村子里走出来两个男的,一个身姿挺拔,一个动作随意。 一名海军说着,火遁的火焰瞬间吞噬了赤犬,产生了无比猛烈的爆炸,地面微微震动,大海的波涛也汹涌起来。 如果这种技术扩散出去,那天际星岂不是要多出好多疯狂追求星尘的势力。 至于将周明这样一个将近两千年前的古人复活,以打破现在这种科技停滞不前的状况,现在这个社会不同的人也有这不同的看法。 她倒不好奇闵夫人要见什么人,可能是心性温和了下来,这些事她都不是很在意了。 水里地面轰然碎裂,以林端阳为中心向四周蔓延扩散,爆射而出的碎片甚至插在了周围的树干上。 偏偏七星龙又是个实力极强的敌人,多种原因叠加在一起,才导致他们落败。 不论他是干嘛的,只要不是和鼠患与疾病之神一伙的,便是好事。 “那你来占卜一下我姓甚名谁?咱话先说明,若说错了如何?”黑袍人缓缓说道。 没想到竟然这么的强,简直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此时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 不知带着洪星语嫣又狂奔了多少里,然而他感觉,身后的人依旧狂追不舍。随即眼眸转过,看向追来了身影,只见此人身穿青色长袍,破旧不堪,而且还透露着一股股无比腥臭的气息,显然乃是一位棺中强者。 话说这李二柱,因为痒的厉害,虽然全身溃烂流脓,但是还是忍受不了痒痛,所以会一直去抓,抓得全身上下根本就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就好像是驳了层似的,非常的痛苦,天天躺在家里的床上哭叫。 几条伸过来的嗜血藤蔓吃到了痛处,立马缩了回去,被子弹打到的地方,顿时鲜血直冒,腥气冲天。 马云摇了摇手,脑袋瞥到一边,不忍再看儿子那伤心绝望的样子。对于一个父亲来说,他也的确是没有办法了,但是他心中也十分清楚,这是他儿子罪有应得,怨不得谁。 我心说,你要是出手了,谁还在乎那个?什么后果不后果的,你都解决了,还能有什么后果的?当下就满嘴答应了。 赵妈摇了摇头,腹黑的男人总有错过的时候,明明这次的糕点很好吃,味道也恰好,偏偏这次怂了,不敢吃。可惜了。 那些强大的佣兵团,例如猛虎佣兵团中接待的都是达官显贵,单从衣着上便能见分晓。而这边的则是大部分衣着朴素,甚至上面有的还打着补丁,显然是因为他们出不起高昂的费用,而不屑于被那些强大的佣兵团看中。 我心底很是感动,都这个时候了,老汤还想着我,还想着义气二字。 这并不是真正的貔貅,完全是雷电所化,当下魅影顾不上追击老青鹏,重剑举起向着貔貅斩去。轰轰轰,重剑与貔貅对轰在一起,魅影瞬间感觉到双臂发麻,貔貅向着魅影喷出一团火光,瞬间将魅影笼罩在当中。 自己和对方之间的境界差距实在太大,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一剑斩杀对方,再将魔火晶片夺过来便是。 然而,夜云的力量何其的巨大,他匆忙之间的抵挡,又怎么可能敌的过夜云精心一击。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让这杀手的脸色变得煞白。 而就在毕方手中火光乍现的同时,龙傲狼手中嗜血魔龙枪枪头上的那一双龙目也亮了起来,泛出丝丝血色的光芒。 甚至许多地方,看上去是地面,但其实是漆黑的沼泽,不时冒出一两个大泡,然后炸开,发出浓烈的腐臭味道。 语声不高,可以说是沉稳有力,但却又有些强横威严,一听就知道属于平日里惯于发号施令的人。 那公子哥只是淡漠的看着凡驭,不过那明荒老祖却是脸色骤变,他可是知道凡驭是何等恐怖的人物,而且他还购买了大量的五行雷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