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结婚记得请我 林暖躺在凌乱的大床上，没力气动弹。 白皙的肌肤一片红紫，提醒她刚才的战况多激烈，以及，外表禁欲的顾辞，需求有多旺盛。 浴室门打开，顾辞走过来。 他腰间只系着一条浴巾，宽肩窄腰大长腿，一身肌肉线条流畅，时常让林暖挪不开眼。 他擦掉头上的水珠，薄唇贴上她。 “还看不够？” 林暖回神，低头，“我妈很快就能出院了，她希望我找个好男人嫁了，过正常日子……” 她手指抚上顾辞的胸膛，大着胆子打趣道：“要不咱俩凑合过得了，床上这么合拍的，难找。” 顾辞点燃一支烟，轻吐一口。 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眼中的凉薄却十分真切。 “林暖，我以为，你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女人。” 三年前，妈妈做手术，家里没钱，正好遇到了顾辞。 顾辞出钱，她出卖身体。 单纯交易，不谈感情。 指尖像是被烫了一下，林暖尴尬地收回手。 她心头发痛，却装听不懂。 她又环上顾辞的腰，声音柔柔。 “就领个证，应付我妈，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变，你还是自由的……” 如果能和顾辞相守一生，她愿意一而再的，降低自己的底线。 哪怕，做一个不闻不问的妻子。 林暖去吻他。 顾辞偏头，将烟头按灭，语气多了一丝不耐。 “既然没区别，何必改变现状？林暖，你知道，我很讨厌被束缚！” “顾辞！” 林暖压住了情绪，默默穿好衣服。 那双水盈盈的眼眸，看向顾辞。 “顾辞，分手吧。” 顾辞对她无意，即便她卑微入尘，也改变不了任何。 顾辞歪头看她，笑了一下，“就这样不好吗？你舍得离开我？” 暧昧的语气，像细密锯齿刮着乔暖的心。 顾辞搂过她的脖颈，吻上她的唇瓣。 温柔的，缱绻的，难舍难分的。 林暖的心，一寸一寸被重新占领。 她像濒死的鱼，做着最后的试探。 “我舍不得你，我爱你，我们结婚试试，不可以吗……” 她想，如果顾辞骗骗她，哪怕继续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她也可以飞蛾扑火。 顾辞松开她，眼神当即冷淡下来，无情的掐灭她所有幻想。 “结婚记得请我，你跟了我三年，一定给你随个大礼！” —— 离开枫林苑，林暖的眼泪没有断过。 路边的秋景失去了颜色，她和顾辞相处的这三年时光，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回放。 她上高中时，就喜欢上了耀眼瞩目的学长顾辞。 后来，她以为和顾辞再无交集，却以地下情人的身份，和顾辞相处三年。 她等顾辞回家，为他做饭，和他翻云覆雨。 不提爱，他们之间和谐又甜蜜，像是老夫老妻。 可是，妈妈说得对，她太普通太平凡，不能见光的地下恋情，会把她耗死的！ 她已经如愿地爱了顾辞三年，这荒唐的一段该结束了！ 电话响，林暖擦了眼泪，接起。 林母：“暖暖，隔壁床的老姐妹，有个远房侄子，挺优秀的，只不过是离过婚的。” 林暖默然。 林母急了：“咱们家要什么没什么，就凭你那个混账爸，还有我这个病秧子，你能找着什么样的？难道，要你再去卖吗！” 林母脱口而出，也知道太过伤人，后悔地哭了：“暖暖，妈妈真的为你着急……” 林暖闭了闭眼，压下酸涩，“妈，我知道，你把见面地址发我。” ------------ 第2章 林老师，一看就是正经姑娘 西餐厅。 相亲对象叫周致远，是个小老板。 他年近四十，笑容憨憨的。 “我听阿姨说，除了上班，你还会兼职教钢琴呢！林老师，有空教教我女儿！”他风趣幽默，对家庭情况也不避讳。 他的坦荡，也让林暖生出几分好感，“当然可以！” 林暖不是小姑娘，她看得出周致远看上自己了，她也在认真地考量这个男人。 既然分手，就别给自己留退路！ 正聊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进了餐厅，十分扎眼。 宋文屿拉住顾辞，一脸夸张，“顾大少，你难得来我地盘，就来这种地方吃饭？传出去打我脸！走！” 顾辞撩开大长腿，径直往里走，“就近。” 周致远一抬头，见到两人时，眼睛都放光了。 “顾总，宋总，大驾光临……”他站起来，紧张地自我介绍，“我叫周致远，这家餐厅我名下的，二位请随意！” “幸会，前两天我看到过贵公司递交上来的合作案。”顾辞单手插兜，随意站在那里，就很矜贵。 周致远激动不已，“二位请上楼，我做东……” “就这儿吧，”顾辞抬头，视线在林暖身上，短暂地停留两秒，“不会很打扰吧？” 他目光所及之处，噼里啪啦地闪着火花，把林暖烫得坐立不安。 上午才分手，怎么会在这儿碰到顾辞？ 周志远抱歉地看向林暖，“林老师，你看……” 林暖点头，笑不出来。 两人坐下，宋文屿扫了他们一眼：“周哥，这是……相亲？” 周致远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宋文屿当即调侃：“新嫂子不错！还得是你，老牛啃嫩草！” 周致远忙解围：“人家小姑娘脸皮薄，宋总可别开这种玩笑！” 林暖低头，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快把她头发丝烧着了。 下一瞬，顾辞悠悠说道：“脸皮薄好啊，就怕有些女人，表里不一。” 林暖看向顾辞，白皙的小脸浮上粉晕，隐忍着愠怒。 宋文屿愣了一下，一向正经的顾辞，什么时候对女人说过这种骚话？ “顾总……”周致远笑得尴尬。 “林老师，一看就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周总眼光不错。” 顾辞把话圆回来，林暖别开脸，默默干了一杯柠檬水，压压火气。 “餐厅接下来要如何发展？”顾辞问。 这是对合作感兴趣了？ 谈起生意，周致远滔滔不绝。 林暖偷瞄了一眼，顾辞一脸认真，时不时地点头，真的在衡量利弊。 穿着西装的顾辞，疏冷矜贵。 曾经夜夜拥她入怀，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林暖状似无意地多看了几眼，心里空荡荡的，更难过了。 “咳！” 林暖正喝水，呛了一下，打断了周致远的精彩演说。 一张纸轻飘飘地递来眼前，“林老师，没事吧？” 林暖不可思议地盯着顾辞。 他不是在认真谈买卖吗？ 竟然用皮鞋蹭她的小腿？ 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 他怎么茶里茶气的！ 林暖接过纸巾，假假一笑：“多谢顾总的好心了！” “小事。”顾辞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看向周致远：“周总，你们做的合作案不够正规，是否可以按照顾氏的模板重新提交一份？我会考虑。” 周致远喜出望外，“多谢顾总给我机会！当然，我亲自做！” “文轩那里，正好有模板。”顾辞看看手表，“半小时内，我能拿到吗？” “麻烦宋总了！”周致远忙点头，又安抚林暖，“林老师，你和顾总先吃，我去去就回！” 宋文屿起身，八卦的小眼神，在他们之间暗暗流窜了好几遍。 他是圈子里的情场高手，能看不清这点事？ 清心寡欲的顾辞，原来喜欢撬墙角啊！ 做兄弟的，必须为虎作伥！ ------------ 第3章 三年都玩不够 他们走了，林暖不装了，瞪着顾辞。 “你想干什么？” 顾辞微微仰头，喝了一口茶水，喉结轻轻滚动，给那张禁欲脸更添了几分欲气。 林暖的心漏了一拍，赶紧掐自己一把。 真是不争气！ 他不紧不慢地问：“离开我，找一个年过半百的二手货，你图什么？” “图他岁数大，图他老人味！顾总，这与你无关了！” 顾辞的脸，一点一点地黑下去。 口口声声说爱他、舍不得他，转头就跟老男人相亲？ 她铁了心不回头了？ 桌下，皮鞋的冰凉触到了她光滑的小腿，一寸寸往上，她像触电一般，没法动弹。 顾辞盯着她，恶趣味地笑出声：“从前没发现你牙尖嘴利？林暖，改天试试，你这张嘴，还能有多厉害……” 骚气又涩情！ 林暖的脸颊、耳根都红了。 原以为，他只是在床上骚。 没想到下了床，依然骚不过他！ “顾总，整理出来了！” 周致远赶回来，满面春风地递上合作案。 林暖起身告别：“周先生，你们先聊正事，改天再联系。” 周致远一脸抱歉：“我回头给你电话！” 林暖离开后，顾辞也起身。 “周总，之后助理会联系你，我下午有会。” 宋文屿的嘴巴咧到耳根，招手：“顾总，悠着点！别累坏了！” 上了公交车，林暖站着出神。 顾辞的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公交车突然急刹车，她差点摔倒。 车外鸣笛声不断，她抬头望去，那辆迈巴赫和他的主人一样，傲慢地占着车道，嚣张地按着喇叭。 顾辞？ 司机骂骂咧咧地跳下车，去跟顾辞理论。 没一会儿跑上来，一脸不悦地喊：“谁是林暖？你男人那么有钱，还坐公交？赶紧下车！回家闹去！” 在一片骂声中，林暖缩着头跑下车，灰溜溜地爬上迈巴赫。 顾辞得意地勾唇，一脚油门驶离这里。 想起刚才的窘迫，林暖忍无可忍：“顾辞，你疯了？” “你的东西还在我家，你把我电话、微信都拉黑，我只能当面说了。”顾辞瞥了她一眼。 “哦。”林暖心虚地看向窗外。 怎么好像，做错事的人是她一样？ 枫林苑。 想到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林暖鼻尖一阵酸楚。 跟着进了门，顾辞指指门口的大纸袋，“拿走。” “好。”林暖涩涩发出一个音节。 她翻开纸袋，瞬间脸红到爆炸。 全是顾辞给她买过的各种情趣内衣！ 林暖把纸袋往地上一扔，羞恼地转头：“顾辞！玩我很有意思吗！” 颀长的身影压过来，把她按在门板上，薄唇覆下来。 他发狠似的咬着林暖的嘴唇，不疼，却勾起了丝丝缕缕的欲望。 吻到林暖身子发软时，顾辞才分开点。 修长的手指按上水润的红唇，呼吸纠缠在一起，每一个动作都令人情动。 他坏坏一笑，嗓音沙哑。 “当然有意思啊，不然怎么三年都玩不够？” 林暖心头悲凉。 三年了，她只是个玩物！ 她忍痛推开顾辞，面无表情：“没玩够也要结束了，顾辞，你不是瞧见了吗？我要重新开始了！” 她踢开那纸袋，“扔了吧！” 她小跑着离开，生怕自己想再回头看一眼。 顾辞倚在门上，望着空荡荡的电梯口，回味半响，才低低道。 “小白眼狼，这么绝情？” ------------ 第4章 顾辞，又是来抢人的 林母一天一个电话，询问相亲的进展。 “他挺上心的，就是最近忙，没空见面，不过晚上邀请我参加他们的庆功会，我觉得，才见过一面，有点不合适。” 林母：“至少说明他看重你，要把你带到他的圈子里！暖暖，他岁数大点不要紧，我们这种家庭的找他，才是高攀了……” “妈，我知道了！”林暖被她催的有点不耐烦。 林母一愣，哭道，“你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是这个家连累了你，是妈妈的病拖垮了你，才让你为了钱，委屈了这三年，对不起……” 林暖眼圈红了，耐心道：“妈，你是我的妈妈，我为了你做任何事，都不委屈！你好好保重身体，过几天我去看你。” 她又补充：“晚上，我会去的。” 对于那个烂家，她没有任何感情。 可是，妈妈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了。 而她也愿意为了妈妈，付出所有努力，甚至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江南公馆。 林暖穿着浅蓝连衣裙，将身材包裹得玲珑有致，又生出一种优雅的气质。 周致远眼前一亮，迎她进去。 “林老师，我和顾氏签约了，赚得不少，所以让大家来这里放松放松！你别紧张，都是老员工了！” 房门一打开，七八个员工就起哄起来。 周致远笑骂着：“别闹了！人家还是小姑娘！” “老板，你快给我们介绍下小姑娘呀！” 周致远还没开口，过道里有几人经过，让他眼睛一亮。 “顾总，您也来这儿玩啊！” 林暖的心噔的一下，转身，浑身像过电似的发麻。 顾辞穿着一身休闲装，慵懒地点头，“嗯，文屿请客。” 宋文屿盯着林暖，幽幽地说：“老大，该说不说，还得是你选的地方好啊！” 怪不得，从来不跟他们鬼混的顾辞，今天主动应邀。 原来，又是来抢人的！ 顾辞和周致远握了一下手，目光转向林暖。 “林老师，又见面了。” 他伸手，等林暖去握。 那语气明明疏远又客套，却拨乱了林暖的心跳。 林暖伸手。 顾辞只象征性地碰了一下，就松开了。 林暖无力地垂下手，心中像是有一棵大树被连根拔起，那般怅然若失。 她割舍不下，而顾辞早就不识她是谁了！ 面前是金主，周致远巴结还来不及：“刚签了单子，我领员工们来庆祝一下，顾总，要不一起来吧？” “好。” 顾辞迈着大长腿，走进包厢。 后面几个富二代，些许凌乱。 “就这儿？” 这么低档次的包厢，太跌份了！ 宋文屿一巴掌拍过去，“辞哥喜欢热闹！不知道吗！” 不知道！真不知道！ 一群人坐在一起，周致远举杯感谢。 “顾总，多谢您的信任，我干了，您随意！” 周致远喝的痛快，而顾辞，举杯示意，缓缓喝下。 喉结轻轻滚动，散发着性感和男人的魅力，令在场的女员工脸红心跳。 身材火辣的丽莎，直勾勾地盯着顾辞，把他当做囊中之物。 “不是放松吗？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一群人叫好。 宋文屿扫了眼躲在角落的林暖，笑嘻嘻道：“来，我来发牌！” 老大难得想开荤，就算挖墙脚不太道德，兄弟也要上！ 宋文屿洗了道具牌，一张一张地发出去。 他是老玩家了，想抽中谁就能抽中谁！ 第一轮，抽中的是他们朋友，展轩。 “我选大冒险！” 展轩翻开惩罚，“和最近的美女热吻一分钟！” 旁边是周氏的女员工，展宇早就瞄上了。 他扔下牌，亲了上去，起哄声足足跟着响了一分钟。 火辣程度，令林暖错愕，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混乱之中，她与一双沉静的眼眸对上。 ------------ 第5章 他尺度大，脾气小 顾辞吸了一口烟，吐出来。 烟雾在他面前缭绕，一如他每次事后那般，从容淡然，高傲清贵。 而他，在看她。 林暖慌乱地避开视线，耳边乱糟糟的，直到听见丽莎提问，才知道已经是第二轮真心话了。 “顾总，你最近一次做爱，时间地点？”丽莎迫不及待地提问。 林暖装作不在意，耳朵却支起来听。 “上周五，我家。” 他有床伴啊！ 以丽莎为首的女员工都很失望，宋文屿这几个却嗷嗷叫。 “辞哥，你偷偷藏女人啊？” 这个回答，让林暖眼窝发热。 一个礼拜了，他还没换人吗？ 是否，对她也曾付出几分真心？ 一阵起哄后，宋文屿继续发牌，贼溜溜的眼珠一转，翻了林暖的牌。 “林老师，到你了！” 林暖眼角抽了一下，毫不犹豫：“真心话。” 大冒险也太刺激了！ “第一次做爱，什么时候？” 宋文屿鼓鼓掌，促狭地盯着她。 林暖的脸颊唰地红了，红唇抿成一条线。 周致远阻拦：“宋总，她脸皮薄，我替她喝一杯好了！” “游戏而已，玩不起？” 顾辞淡笑着，但那种压迫感让周致远头皮发麻，重新坐了回去。 林暖抬头望去。 顾辞将烟头按灭，懒懒倚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以上位者的姿态，看她出丑。 林暖凉意袭上心头，刚才生出的那一点期待，全部消散。 宋文屿摆手：“我换个问题，最近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 林暖闭口不答。 “算了算了，你初恋叫什么啊？” 林暖再沉默。 本是为顾辞探探口风的，谁知道林暖像个咸鱼，毫无情趣？ 宋文屿很扫兴，敷衍地问了一个：“有没有男朋友？这个总能说吧？” “……没有。” 宋文屿像打发了大麻烦似的，赶紧洗牌，“下一轮！” 抽中的，又是林暖。 宋文屿瞪大眼睛。 失手了？ 出来玩，又放不开，林暖长得再好，谁又能觉得不扫兴呢？ 展轩突然说：“哎，换个玩法，林老师，不如你挑个人提问吧？” 周致远笑眯眯的，认为肯定是自己了。 轻柔的嗓音点了名—— “顾总。” 大家呆愣一秒，沉闷的场子重新活跃起来。 顾辞眼中也闪过一瞬的讶异。 不是避他如洪水猛兽吗？ 还敢主动招惹？ 深邃的眼眸打量她，嗓音低沉磁性。 “问吧。” 宋文屿拍拍手，怂恿道：“选辞哥就对了！他尺度大、脾气小，你随便问！” 林暖看向他，发问。 “乌龟，为什么一个头两个大？” 乌龟太有画面感，大家的脑回路歪得不像样，笑成一片。 “林老师，你超速了啊！”宋文屿笑趴下。 单纯无害的小白兔，反差这么大！ 顾辞的眉头，稍稍蹙紧。 林暖唇角轻扬，嗓音清清丽丽的。 “因为，乌龟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大家又是一呆，捂嘴憋笑。 她起身，“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身影轻快，顾辞都能想象到，那只小野猫此刻笑得多灿烂！ 顾辞沉着脸，手里的打火机快捏碎了。 反射弧漫长的展轩，“辞哥，她骂你是乌龟？” 噗嗤！ 有人憋不住，笑出声。 顾辞将打火机扔在他身上，阔步走出去，包厢里的人笑得东倒西歪。 用清水拍拍脸，林暖清醒多了。 刚才是解气，可她想走了。 逃离这个有顾辞的地方。 只要有顾辞出现，她的心就长了翅膀，不受控制。 还谈何重新开始？ 刚走出洗手间，就被一双手拉进黑暗的包厢。 惊叫声，被大掌捂住。 熟悉的气息让林暖冷静下来，借着门缝透进来的一丝光，她看清那双深邃的眼睛。 ------------ 第6章 穿裙子，也不是给你看的 “文屿提的问题，答案是什么？” 顾辞刻意压低的嗓音，磁性沙哑，令她心绪难平。 她盯着顾辞，眼中浮上水光，别开脸。 顾辞搂她，贴紧自己的胸膛，手掌轻抚她的后背，像情人在耳边呢喃。 “太多了，记不住？” 他似乎对林暖的回答，很有兴趣。 林暖眨眨眼，将眼泪逼回去，自嘲地扯扯唇。 她很没出息，所有答案都是同一个人—— 顾辞。 难不成，刚才她要昭告天下吗？ 斩不断，更乱了！ 顾辞不明所以，轻轻咬上她的耳朵。 一声轻吟，不可控地从林暖口中逸出。 她羞愤地推顾辞，却被抱得更紧。 顾辞笑：“人前，他都不敢护你，这就是你中意的对象？” 仿佛戳中了林暖的痛点，她目光冷下来，与顾辞对上。 “至少他敢把我带到人前，让我可见天日！顾辞，你敢吗？” 这次，林暖轻易推开他，红着眼回到包厢。 大家在唱歌，灯光昏暗，没人注意她。 周致远看她情绪不对，出去一趟，端了一杯热水回来。 “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商业应酬就是这样……真抱歉，本想带你来放松一下的。”周致远内疚不已。 “没事。” 林暖喝了一口热水，浑身也暖起来。 除了惧怕权势之外，周致远挺好，挺细心的。 大家都喝多了，陆续散场。 林暖窝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动不了。 身体里有一团火，快把她烧着了似的。 周致远忙着送人，抽空看到她，这才跑来。 “林老师，你发烧了吗？” 周致远也着急，递来一张房卡，“你自己能上楼吗？先去休息一下，我送完人，接你去医院！” “好。”林暖接下房卡。 来到房间门口，她抖得快站不稳。 她握住把手，哆哆嗦嗦地拿出房卡，几次都打不开。 忽然，一只大手自身后伸过来，房卡贴上去。 还没回头，那双大手推她一起进门。 咔嗒。 房门被关上。 她被按在门板上，霸道的吻落在唇上。 吻到她快要窒息，才放开她的唇，又吻上她白皙的脖颈，耳后。 仿佛是被关了很久的猛兽，没轻没重地吻过她每一寸肌肤，甚至难以自控地咬上去。 “啊——” 林暖疼得冒泪。 疼痛的同时，却有一种异样的苏爽。 那双大手滑过的地方，都让她滚烫的身体得到纾解，甚至在期待更亲密的接触…… 太羞耻了！ 林暖大口喘着，用仅存的理智颤声问。 “顾辞，我不同意！你在强我吗？我报警了！” 顾辞抬头，眼眸里闪烁着欲望的火焰，哑声道。 “你不同意，还穿这么短的裙子，勾引我？” 他的手掌滑进裙摆，捏了几下她圆润的臀部。 林暖两脚发软，双手赶紧环住顾辞的脖子，气道。 “穿裙子，也不是给你看的！” “是给周致远看的？” 顾辞像听到了笑话似的，声音也冷下来。 他把林暖推到床上，拿出了手机，扔给她看。 林暖躺在床上打着冷颤，瞥了一眼手机，整个人如坠冰窟！ 周致远说—— 顾总，我看过我餐厅里的监控，知道您对林老师有意，君子不夺人所爱，我把林老师送到楼上了，期待明年和顾氏的续约！ 林暖想起那杯，令她暖心的热水。 周致远动了手脚！ 原来周致远早知道她和顾辞的事，却装作不知情，就是为了在这个关键时刻，把她当礼物献给顾辞！ 还是没人真心对她！ 顾辞覆身压下来，啄了啄她的唇。 “林暖，还是跟着我好吧……” 林暖撇开脸，努力地往旁边挪。 顾辞按住她，漆黑的眼眸看着她，嗓子哑到不行。 “林暖，我真的想你了。” ------------ 第7章 你喜欢在浴缸里，也可以 顾辞贪恋的吻上她的长发，呢喃着，诱惑着她。 “你就不想我吗？” 今天见到林暖的第一眼，他就想像现在这样，疯狂地把她按在身下。 林暖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的想念，只是身体。 林暖抿紧嘴巴，身体紧绷，满脸抗拒。 顾辞停下，拧眉：“林暖。” “不，我不想，我不想……” 林暖从床上滚下来，颤抖着爬进浴室。 她钻进浴缸里，将身体泡进温水里。 又觉得不够，打开花洒，冰凉的水当头浇下，她身上的火热才灭了一点。 她真的不想再沉沦了！ 模糊的视线里，修长的大腿站在浴室门口，往上是精壮的胸膛。 顾辞勾唇，大步走来。 “你喜欢在浴缸里，也可以……” 他一脚踏入浴缸，溅起满地水花。 顾辞恨不得将柔软的身体揉碎入怀，让她再也跑不了。 浴缸的水如大海般，一波一波的海浪翻腾涌出，哗哗作响，不知疲倦地拍打了一整夜…… 醒来，已是中午。 顾辞心情好，伸手去搂林暖，却抓了个空。 他睁眼寻找，不见人影。 只有，桌上的二百块钱！ 顾辞脸都黑了，气得发笑。 林暖，很好！ 回到公寓，林暖浑身酸软，睡了个昏天黑地。 第二天一早，她被电话吵醒。 林永财，三个字闯入视线，她当即清醒。 电话接起，林永财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死丫头，你救她干什么？现在还得吃药续命！医院打电话让交钱，你管不管了？” 林暖握紧电话，“交多少？” “五万块钱！赶紧的！” 电话那头，林母着急大喊：“哪用得着那么多？你别为难暖暖……啊！” 清脆的巴掌声，勾起了她呆在林家那几年的噩梦。 林永财的拳打脚踢，是家常便饭。 “你拿不出五万块钱，医生再叫我，我也不会来签字的！让你妈死在这儿就行了！” 林暖咽下喉头酸涩，不敢惹怒他，“下周我转过去，你别打她。” 她在珠宝设计公司上班，工资不低，再加上兼职钢琴老师，本可以小有富裕。 可这几年为了妈妈的病，她十分拮据，身上，仅有两万块。 想到林永财的拳头，她浑身发冷，她颤抖着手给好友赵晴打电话。 “晴晴，你……” 电话那边，孩子哭声、男人骂声，交杂在一起。 没一会儿，挂断了。 她也知道，赵晴结婚生子，日子很不好过。 可是，她再没有可以求助的朋友了。 叮！ 赵晴发来微信：“暖暖，什么事啊？ 对了，正想给你发一条兼职信息，今天晚上西餐厅，弹三小时五千块！你要不要去？” 林暖眼睛发亮：去！ 夜晚，西餐厅。 她穿了一条白纱裙，化了淡妆，坐在钢琴前。 优美的钢琴曲自她指尖流淌而出，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那栋别墅里，她仍是颜家高贵优雅的小公主。 一曲弹毕，将她拉回现实。 她爱惜地抚摸着钢琴键，苦笑了一下。 现在，钢琴比她这条命都贵！ “章阿姨，你和妈妈别开我们玩笑了！万一顾辞哥有女朋友了，我岂不是很尴尬？” 这甜腻的嗓音，瞬间击中林暖。 她循声望去，那几道熟悉的身影谈笑风生，令她眼前蒙上一层水雾。 是颜家三口，和顾辞母子两人。 看样子，在相亲。 颜雪雪穿着高定香奈儿，坐在颜家父母身边，享尽父母的宠爱。 过往的十八年，颜家的小公主，是她林暖！ 十八岁那年，颜父颜文成出车祸需要紧急输血，才意外得知，当年身为颜家保姆的林母抱错了孩子。 两家换回了女儿，林暖，凤凰变土鸡，被打回了人间地狱！ 顾辞乖顺地听他们讲话，偶尔面露微笑，切好牛排后，默默递给颜雪雪。 颜雪雪面色一红，两家大人看了都欢喜。 这一幕，刺痛林暖的眼睛，她忍不住落泪。 顾辞不提结婚。 原来，是不想和她结婚！ ------------ 第8章 钱不够了，再来颜家要 光明正大的宠爱，是她向顾辞卑微以求的。 甚至，出卖身体和自尊都没能换来的…… 颜雪雪，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再弹一曲！” 侍者小声提醒，林暖点点头，擦了一下眼睛，双手赶紧弹起悠扬的旋律。 她不去看他们，可琴声盖不过他们的说笑声。 她垂发弹琴，生怕被他们看见。 越是躲闪，越发觉得自己悲哀可笑！ 颜雪雪和她，人生对调，得到了她渴望的一切！ 幸福的家庭，如意的爱人…… 而她，一无所有！ 甚至，还要在这里卖艺讨生活，从他们手里赚钱！ 她心乱如麻，如坐针毡。 从未发觉，弹琴的时间如此难熬！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林暖抓起包就走。 正巧，相亲宴也散场了。 颜雪雪眼尖，指向她：“妈妈，那是不是暖暖啊？暖暖！” 颜母尹柔的脸当即垮下来，一脸厌恶。 见状，陆母章绣玉道别：“车来了，我和顾辞先走一步。” 出了餐厅，章绣玉回头扫了一眼，颜家三口已经围到林暖身边去了 章绣玉不屑地吐槽：“小时候你见过吧？那不是颜家养大的那个女儿吗？好歹也是宠着长大的，说不认就不认了！颜家人真够狠的！” 顾辞将烟叼在嘴里，把玩着打火机，“你瞧不上颜家，就不用我配合你演戏了吧！” 章绣玉夺下烟，斥道：“你好好对颜雪雪！颜家是后起之秀，用得着！” 章绣玉登上车，回头见顾辞倚在墙上，曲着一条腿，神情慵懒。 “还不上车？” 顾辞又抽出一支烟，点燃，“等会，还有一个聚会。” “快结婚了，你给我收敛点！”章绣玉再三叮嘱，才走。 顾辞上了自己的车，一手搭在车窗外，弹着烟灰。 吞云吐雾间，幽深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餐厅里那道清丽的身影，不知在想什么。 餐厅里，颜雪雪飞奔上前，拉住林暖，惊喜道。 “真的是你啊，暖暖，你一直在雁城吗？怎么都不来看看我和爸妈？爸妈也很想你啊！” 林暖抽回胳膊，表情疏离。 颜文成打量着林暖，那一刻着实心软了。 在他看来，林暖穿着廉价的演出裙，来这里打工，日子过得该有多艰难！ 从前，林暖都是在万众瞩目之下，穿着小礼裙，以弹钢琴为骄傲的！ 哪里为这几个小钱发过愁？ 见颜文成眼眶发红，颜雪雪当即掩面痛哭。 “爸爸妈妈，帮帮暖暖吧！我小时候在乡下，每天种地，还挨打！暖暖肯定和我一样苦！我命好，爸妈把我接回家了，要不然，我连弹琴赚钱也不会，指不定会被林爸爸打成什么样……” 这番话不仅没能勾起颜母的同情，反而激起她更大的愤怒。 尹柔拉过颜雪雪，气道：“雪雪！都是林暖霸占了你的位置，才让你受的那些苦！她摊上那样的父母，是她活该！怪不着别人！” 亲女儿流落吃苦十八年，尹柔想想就痛。 她把这一切，都怪罪到林暖头上！ 林暖的心，被尹柔的话戳伤，疼得无法呼吸。 她喊了十八年的妈妈，是真的爱过、依赖过妈妈。 她至今都想不明白，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绝情！ 颜文成从钱包掏出一叠钱，心疼道：“暖暖，这点钱你先收着。” 颜雪雪赶紧把钱拿过来，递给她，“暖暖你别客气，不够了，再来颜家要！爸爸肯定给你！” 要？ 当她是流浪狗？ 林暖讽刺地看她，“要多少都给，是吗？我明天就去，我打算要五百万！” 颜雪雪表情一僵。 ------------ 第9章 别乱摸 谁料，尹柔夺过钱，直接砸到钢琴上。 轻飘飘的钱，散落一地。 尹柔怒不可遏：“别跟她废话，我们走！” 三人离去，林暖跪在地上，把钱一张一张捡起来，收好。 正好五千，加上今天赚的，凑够一万。 瞧，尊严算什么！ 夜深，她没有回家，来到了最近的银行，把钱存进去。 出了银行大门，她望着无人的街道，用力地扯扯唇角。 想笑一笑来着，眼泪却毫无征兆地掉下来。 越流越多，她擦不完。 忽而才发现，下雨了。 她走不动了，坐在马路边上，捂住湿湿的脸。 她真的很倒霉吧！ 迈巴赫默默跟了她一路，终于来到她身侧。 “上车。” 清冷的嗓音如从天而来，林暖抬头，恍恍惚惚的，不知是梦是真。 车窗降下，露出那张英挺的脸。 “顾辞？” 清贵的男人，开着威风的豪车。 淋成落汤鸡的林暖与之相比，更显得狼狈和不堪。 顾辞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又说了一遍。 “上车。” 林暖起身，晃了晃脑袋。 “你总是能撞上我最狼狈的时刻，你是我的煞星吧！” 鞋跟卡住了，她脑袋发晕，栽倒在雨泊里。 “林暖！” 意识迷糊之时，她感觉到顾辞怀抱的温暖，还能听到他恶毒的嘲笑。 “自从跟我分手，就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蠢女人，记好了，我是你的福星！” 顾辞把林暖带回了家。 浑身忽冷忽热，让林暖难受得动不了。 湿哒哒的衣服被脱光，顾辞将她打横抱起来。 她按住顾辞的手，虚弱地说：“不行，顾辞，你再折腾我，我会死的……” 她没力气挣扎，只能好言劝说顾辞，千万别兽性大发。 顾辞瞪着这张烧得发红的小脸，被气笑了：“我不会让你死的！等你好了，我再好好折腾你！” 哗啦！ 顾辞把她整个人泡进浴缸里。 泡进温水里，身体舒服多了。 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 那双大手抹了沐浴露，在她滑嫩的皮肤上搓来搓去。 不知道是发烧带来的疼痛，还是别的什么。 一丝轻吟从樱唇中逸出，林暖面色潮红，羞恼地望向顾辞。 “别乱摸。” 顾辞的手，攀上云朵似的丰软，来回地滑动着，起了许多泡沫，也给林暖带来一阵一阵的颤栗。 深邃的眼眸望向她，压着翻涌的情绪，正正经经地问。 “不摸，怎么帮你洗干净？” 顾辞像一个负责的鱼贩，把林暖这条砧板上的鱼，翻来覆去的，清理地干干净净。 被他从浴缸里捞出来时，林暖面色绯红，红唇微张，喘息了好半天。 顾辞对她的身体，熟悉度是100％。 每一个敏感点，都让他开发得淋漓尽致。 接触到她幽怨的眼神，顾辞恶劣地问：“我的服务，满意吗？” “可以了！” 林暖闭眼，别过脸。 再洗下去，高烧不要紧，顾辞这双手点的火，怕是会要她的命！ 顾辞用浴巾给林暖擦身子，喉咙却一阵阵得发紧。 他明显感觉到，身上有什么地方，紧紧绷住，难捱得很。 温香软玉的身子就在怀中，却看得着，吃不着。 他泄愤似的在林暖身上狠狠地揉了一把，阴着眸子，吐了一口气，用浴巾把林暖一裹，抱回床上。 “张嘴。” 给林暖喂了退烧药，她也终于忍不住，沉沉睡着了。 给她盖好被子后，顾辞起身，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看了许久，狠狠地啄了她的唇，意犹未尽地退开。 “白眼狼，等你好了，一次性还给我！” ------------ 第10章 他饿了一整夜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进了洗手间，释放了身体的不适。 真不知道，是在折磨谁！ 冲完澡，顾辞擦干头发，在林暖身侧躺下。 林暖的手机亮了一下，吸引了顾辞的视线。 顾辞拿过手机，抓住林暖的手，解锁。 是没用的弹窗新闻！ 他将自己从黑名单拉出来，正退出通讯录，又返回去，给那一串号码备注—— “爸爸。” 顾辞勾唇。 正要放回去，来了微信。 手机震个不停，一来就是十几条。 顾辞点了‘林永财’的头像，点开一条语音。 难听不堪的辱骂声差点从屏幕里冲出来，令顾辞眉头紧皱，把声音调小。 林永财恶毒的咒骂着，并催促林暖赶紧打钱。 没有得到回复，林永财就不停地发。 顾辞退出来，点成未读，关机。 他把手机扔在一旁，望向熟睡中那张平静的脸，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三年前，在法餐厅初见林暖，他认出来了。 被颜家赶出来的落魄假千金。 除此之外，他对林暖一无所知。 有那样不堪的家庭，难怪林暖要拼命地工作、兼职，每一次见她也都是深夜。 这些，他从未深究过。 …… 睡了整整一夜，林暖醒来时，身体软绵绵的，有一种卸下全部重担的轻松感。 她一偏头，顾辞那英俊的睡颜就在枕侧。 而她被顾辞紧紧搂着，呼吸都交叠在一起。 被子里，她发觉他们两人都不着寸缕，就这么紧紧贴在一起，白皙的小脸唰得红了。 顾辞懒懒睁眼，声线沙哑：“你好了？” 林暖往后退，脸红一阵白一阵，表情怪怪的。 “好了，你走吧。” 顾辞嗤笑了一声：“这是我家！” 林暖不自在地推开他：“那我走。” “往哪走？”顾辞一把将她拖过来，重新贴紧自己。 “我救了你，端茶倒水照顾你整夜，林暖，你忘恩负义吗？” 他身上那一处，烫得林暖一惊，小脸染上一层粉晕。 顾辞吻了吻她的唇瓣，滑到光洁的脖颈，低沉磁性的嗓音，环绕在她耳边。 “你好了，就能以身相报了……” 身体本就虚弱无力，又因为面前这人，是旧情难忘，是纠缠不舍。 林暖从身到心，轻易被撩拨。 她仍然有一丝抵触：“顾辞，我们分手了，你还……啊！” 顾辞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他只知道，他饿了一整夜。 顾辞攻城略地，不知疲倦。 快到中午，顾辞才肯放过林暖。 顾辞倒了一杯温水过来，托住林暖的后脑勺起来，贴心地喂她喝了。 “还满意吗？不满意，现在就能售后！” 顾辞一脸认真，见她不开口，单膝压在床上，像是要提供售后…… “不用售后了！满意！” 林暖嗓子真的哑了，她出声阻止，赶紧躺回去。 高烧刚退，顾辞又这么能折腾，她真的快散架了！ 顾辞哼笑了一声，看起来很愉悦。 林暖摸过手机，才发现关机了。 她开机，就看到林永财的信息涌了进来，差点把手机卡爆。 她按开听了几条，愤怒又无力。 她抬头，蹙眉：“这是我的手机，你凭什么动？” 顾辞穿上了衬衣，慢条斯理地系着扣子，漫不经心地说。 “当初我说过，需要用钱来找我。” 他双手撑在林暖身侧，伏低身子，上面两颗扣子没系，微微露出胸膛，紧实又性感。 “只要你开口，林暖，一千万，我都给。” 炽热的吻落在林暖唇上，沙哑的嗓音带了湿意，撩人得很。 对于此刻缺钱的林暖，顾辞开出的条件太诱惑。 如果这样做，她岂不是又回到了起点？ 她爱顾辞，因此渴望和顾辞拥有平等的地位，像正常人一样恋爱、结婚。 再去接受他的钱，依附他，那她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是小丑吗？ ------------ 第11章 我，不配 林暖忽问。 “他发的语音，你都听到了？” 顾辞沉默。 林暖笑了，眼中生了几分凉意。 “听到也好，我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这就是真正的我，什么名媛、上流，和我再无关系！ 我拥有的，只是那个地位低贱、毫无感情、向我无尽索取的家！ 如今的颜雪雪，才和你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我，不配！” 她心里痛极了。 在她心爱的人面前，把这块最难堪的遮羞布扯掉了！ 顾辞一定听到林永财那魔鬼一样的声音了，长久以来她遮掩着的原生家庭，就这样被暴露在顾辞面前。 哪怕分开，她想自己在顾辞心中，是美好的。 而不是这样——吸血鬼的女儿…… 她无地自容。 简直比脱光了，还要让她难堪！ 林暖忍着酸痛乏力，一件一件地穿着衣服。 顾辞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看她：“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个。” 林暖起身，眼眶微红。 “你可以和颜雪雪光明正大的相亲，而我只能躲躲藏藏，生怕别人发现这段不被你承认、而且不对等的关系了！” 晶莹的眼泪掉落，她抬手就擦掉，声音哑到极致。 “顾辞，我在乎。” 她低头离开。 顾辞将烟塞进嘴里，打火机的火焰亮了几次，迟迟没点。 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 两天了，顾辞没有再出现。 还有两万没凑齐，林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顾不上想顾辞。 昨天，林永财又来电话催钱了。 林暖真的走投无路，等她下了车，才惊觉自己已经站在了枫林苑门口。 把自己再卖给顾辞，所有的危机都会解决！ 如果她不爱顾辞，她会毫不犹豫地走进去。 可她爱顾辞！ 林暖抓紧包包，转身，赶紧踏上公交车。 公交车扬长而去，不远处树荫下停着的那辆迈巴赫熄了火。 一只修长的手探出车窗，弹了弹烟灰。 顾辞的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那只烟燃烧殆尽，他收回手，拨了个电话。 “姐，还不回来？萱萱六岁了，是不是该学弹钢琴了？” 刚进家门，林暖接到电话。 陌生号码，她接起。 那是一道温柔的女声。 “你好，是林老师吗？朋友给我的号码，我女儿想学弹钢琴，你方便来我家一趟吗？” 对方让她去尊悦府。 这是个高档小区，最次的也是大平层，住的都是有钱人。 若能接下这一单，或许会解决燃眉之急。 林暖振奋精神，难得大方地打了车，直奔尊悦府。 按了门铃，她准备好标准的笑容。 门打开，视线所及却没人。 “林老师，你好！” 脆生生的声音，吸引林暖目光往下。 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她仰着头，像小星星似的眼睛，正眨巴眨巴地望着林暖。 林暖看着就喜欢，声音也不自觉地夹起来。 “你好呀！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景萱！” 景萱拉住林暖的手进门，“林老师，你看，这是我的玩具房，我们一起过家家好吗？” 林暖忙道：“我们弹完钢琴再玩，好吗？” 景萱眨巴眨巴眼，“可是，钢琴一会儿才送来呢！” 玩了半小时，工人上门，把钢琴搬进来。 林暖微微咋舌。 景萱妈妈是一拍脑袋，就决定学弹钢琴的吗？ 景萱软软乖乖的，也很聪明。 一个小时的教学，很轻松地结束了。 林暖几次望向大门，没见有人回来。 她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景萱妈妈的电话就来了。 “林老师，教完了是吗？你的账户给我一个。” ------------ 第12章 让我舅舅当你男朋友 林暖连忙报上，“决定用我了吗？按照市场价……” “朋友家的孩子也学钢琴，我按照他们的价吧！我先付两个月的，可以吗？” 林暖一愣，“可以。” 话音刚落，转账提示就到了。 林暖拿下手机一看，两万块！ “景萱妈妈，这太多了……” 那边笑了，“不多，我总是在外地，难免有麻烦林老师的地方。合同在茶几上，你签一下。 对了，拜托你等一等，等我弟弟回来了，你再走，可以吗？” “当然可以的。” 林暖拿起合同，确认没问题，就签了字。 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钱凑够了！ 几天的愁云终于消散，林暖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景萱不知何时站在眼前，小脑袋晃啊晃，软软地说。 “林老师，你长得真好看啊！” 林暖笑，揉揉她的头发：“你才好看呢！” 景萱拉住林暖的手，突然兴奋起来：“林老师，你有没有男朋友？” 林暖惊讶了一下，“你知道什么是男朋友！” “我舅舅超级帅！比电视里的明星都帅！他还很有钱呢，我妈妈说，将来我们家人都得靠我舅舅吃饭呢！林老师，我舅舅就是黄金单身汉，让他当你男朋友好不好啊？” 景萱把她舅舅夸的天花乱坠，惹得林暖笑个不停，只当她是童言童语。 景萱小脸突然垮下来，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 “可是我妈妈说，舅舅被她们害得不想结婚，这么大岁数了，还是孤零零一个人，真的好可怜……” 咔哒！ 门锁响了，有人进来。 林暖转头，隔着玄关和古董花瓶，隐约瞧见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进门。 “舅舅！” 景萱激动地扑上去。 他把景萱一把抱起，往前走着，抱她转了一圈，哄得景萱哈哈大笑。 温馨的画面，让林暖更加向往有家的生活了。 她甚至假象，如果结婚的对象是顾辞…… “想舅舅没有？” 磁性的嗓音，打破了林暖的幻想。 那就是顾辞！ “当然想了！”景萱蹬着小腿，“舅舅，我要下去！” 顾辞放下她。 景萱噔噔噔跑到餐厅去了。 顾辞抬眸，面无表情地望过去。 那道视线烫人，林暖的脸瞬间灼热起来，不知所措。 她平定心绪，反应过来，“这是你姐家？你又想干什么？” 顾辞轻哼一声，眼含讽刺，“她让我来看孩子，不然，是来看老师的吗？” “……哦。” 林暖垂眸，双颊更烧了。 这么巧合，雇主是顾辞姐姐！ “舅舅，给你！” 景萱将一束新鲜的小雏菊塞给顾辞，挤眉弄眼的，“你送给林老师呀！” 顾辞抓着花，淡淡看过去。 林暖有一点尴尬，抓起包：“景萱，你舅舅来了，我先走了，再见。” 她侧身错过顾辞，往外走。 景萱急得往外推顾辞，大声喊：“林老师，我舅舅有车！他送你回家！” 林暖逃跑似的，一路奔到了小区门外。 她微微弯腰，大喘着气，放慢了步子，走了好远，才看见公交车站。 公交车近在眼前，林暖又加快步伐追。 贵气逼人的迈巴赫突然冒出来，超越她，挡在面前。 公交车停靠在车站，林暖努力追赶。 经过迈巴赫，车窗缓缓降下，低沉磁性的声音发出警告。 “你想看到交通瘫痪，就走。” ------------ 第13章 顾辞，在向她解释吗 想到上次被全车人唾骂的窘境，林暖咬咬牙，机械地迈开腿，上了顾辞的车。 顾辞把那把雏菊塞进林暖的怀里。 林暖想推开，顾辞冷冰冰道：“你不收，想让景萱闹个没完？” 见林暖不再拒绝，顾辞发动了车子。 林暖看向窗外，心情复杂。 她想跟顾辞划清界限，却越搅越乱。 “这次，钱凑够了吧？”顾辞问。 林暖看向他，他脸上有一丝优越的笑。 教景萱弹钢琴，是他安排的。 “你在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一时间，林暖觉得，刚才凭借自己努力赚到钱的喜悦，一扫而空！ 她不想依靠顾辞，到最后拿的还是顾辞家的钱！ 林暖生气了，别过头：“我不教了，你们另请高明！” 她拿出手机要退钱，却听顾辞嗤笑一声，提醒她：“你看看合同。” 合同一式两份，还有一份在林暖包里。 林暖翻出来，合同中最后一行写的很清楚：有任何一方中止合同，赔付十倍违约金！ 二十万…… 林暖瞪着顾辞，捂住胸口。 她感觉自己有点心梗！ 这个合同，怕是顾辞拟定的吧！ 顾辞笑睨了她一眼，一脸认真地说：“林老师，你凭本事赚钱，为什么要否定自己呢？” “顾先生说得对，我钢琴十级，拿这两万块学费，是应当的！”林暖绝不妄自菲薄。 两人突然沉默下来，林暖也变得冷静，跟顾辞说出心里话。 “顾辞，我以为我上次说的很清楚了，你不想和我结婚，现在我也认清楚了现实，你我之间，的确有很难逾越的鸿沟。” 顾辞的眉头皱了皱。 林暖低头，拨弄着花，“以你的身份，和颜家往来不会少，而我的经历，想必你知道些，我真的不想和颜家任何人有任何关系了！我更不想，被他们看不起！你懂吗？” 颜家，是她心底的痛。 颜母恨她占了亲生女儿的十八年，如果让颜母知道，他们看中的女婿人选，早就被她林暖染指，岂不是要把她挫骨扬灰？ 林暖不是怕，是无法面对。 她把最痛的一面，翻出来给顾辞看，就是为了告诉顾辞，他们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车停在公寓楼下。 顾辞望向她，嗓音醇厚。 “那天是我妈的授意，让我去相亲，但是，我仅仅是为了商业合作，对她完全没兴趣！” “可是……” 林暖盯着那双认真的眼眸，惊讶地发觉。 顾辞，在向她解释吗？ 过往三年，顾辞从未跟她解释过任何事情。 他总是我行我素，为她的身体而来，从不在意她的感受。 林暖低头，笑得苦涩。 如果顾辞早点对她如此，或许她还会维持现状。 “谢谢你送我，我会遵守合同，教完这两个月。”林暖下了车。 娇俏的人影冲进楼道，再没出来过。 顾辞盯着空荡荡的楼门口，心里烦躁起来。 林暖爱他，予取予求。 为什么闹了这阵子，怎么也不肯回头？ 而他平静的情绪，似乎很轻易被林暖打乱。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抓狂！ 第二天。 林暖把钱全部打过去，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总算落了地。 她拨通冯兰的电话，笑着喊：“妈……” 粗声恶气的声音回应她，“死丫头，我就知道你能拿得出来！有钱，就不能多拿一点吗？” 笑容僵在唇边，听到林永财的声音，林暖浑身冷涔涔的。 “我妈呢？” 电话那头，响起冯兰卑微的声音：“你把电话给我，我和暖暖说两句话……” “闭嘴！” 林永财呵斥着，继续道：“你弟弟马上结婚了，我已经把你妈接回来，给他收拾新房了！你不用操心她，你该操心的是你弟弟的婚事！这可是全家人的大事，那五万块钱根本不够，下个月，你带上十万块钱回来！” 林暖像是坠入冰窖一般，冷得彻骨，“你把钱拿走，我妈没钱吃药怎么办？” ------------ 第14章 别赶我走，林暖 “早知道她做手术要花那么多钱，当初就不该听你的！你把那些钱拿过来，老子还用得着发愁？”林永财咬牙切齿，命令道：“你赶紧准备钱吧，别给老子哭穷！” 林暖闭眼，心一横：“我没有！” 跟他解释再多，这种畜生也不会听。 “没有？” 林永财骂的难听，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夹杂着冯兰的求饶声。 林暖的心像是被钝刀子割似的痛，赶紧喊道：“你别打我妈！我去弄钱！” 电话那头消停下来，只剩下冯兰的呜咽。 林永财冷哼道：“死丫头，不动点真格的，你就不放血！” “你得向我保证，不能再打她！” “少废话！赶紧弄钱去！” 电话挂断，林暖无力地靠在墙上，闭闭眼，流下两行泪。 自从两家换回女儿，这场噩梦就开始了，而且，这辈子都不会结束。 林暖平静地吃晚饭，收拾卫生。 她心烦意乱，食不知味，可她不会一蹶不振。 正如当年得知抱错千金的事情，确认好颜家父母真的不要她了，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平静地离开。 今天也是，她总要想办法面对问题，向前看。 她提了垃圾，往门口放。 打开门，入眼，是散落一地的烟头，和那双锃亮的皮鞋。 抬眼，身穿笔挺西装的男人，坐在破旧楼道里，更显清贵和耀眼。 顾辞抬头，那双清亮的眼眸里，添了一丝落寞。 这一幕，让林暖的心，漏了一拍。 “你怎么在这儿？” 看这一地烟头，呆的时间不算短。 顾辞将半支烟按灭，站起身。 他嗓音沙哑：“有东西落在你家，怕你不愿意见我。” 这样矜贵的男人，什么时候这样卑微过？ 林暖心里发闷发痛，她放下垃圾，打开家门。 “是什么落下了？” 林暖见不得顾辞这副可怜样子，到底不忍心。 顾辞大步进门。 林暖有些错愕，刚才的可怜，是她眼花了吗？ “你找什么？我帮你找……” 林暖匆匆进门，成熟冷冽的男性气息，笼罩下来，她被顾辞紧紧抱在怀里。 “找你。” 这两个字，把林暖的心猛烈地砸了一下，一抽一抽地发疼。 她决定分手了，顾辞为什么总来招惹？ 林暖硬着心肠，推他：“顾辞，你不能……” “别赶我走，林暖。” 顾辞抱住她，将身上的重量都压给她，好像卸下重担那般无力，低沉的嗓音透着些许疲惫。 “刚应酬完，太累了。” 林暖这才闻到，他身上散发淡淡的酒气。 她内心不再挣扎，放下手，任由他抱着。 顾辞搂的更紧，“就算是朋友，也能借宿吧？我真的太累了。” 林暖扶住他，“那，你睡床上，我去沙发上睡。” 把顾辞扶到床边，刚松手，就被他抓住胳膊，跌进他的胸膛。 顾辞搂住她，翻身压上，啄了一下她的唇，清亮的眼睛含着笑意。 “舍不得我？” 林暖脸红，气急，打在他身上，“混蛋！你骗我！” 顾辞握住她的小手，几分伤神：“忙了一天，我是真的累。” 林暖一怔。 “但是，见到你，打算临时起意。” 下一刻，那双薄唇吻下，轻易地将她撩拨的心猿意马。 旧爱难忘，日思夜慕。 林暖是个平凡人，面对这样的顾辞，怎么拒绝呢？ 被顾辞折腾到后半夜，都没精力去洗澡，躺在他的臂弯，一秒入睡了。 临睡前，她还骂顾辞：“骗子！” 她上当了！ 但是，正因为顾辞的到来，那些烦恼和孤独才真正的抛之脑后。 至少这一刻，是温暖的。 ------------ 第15章 想榨干我？ 天光大亮。 林暖做了早饭，两人吃完，她在收拾厨房。 顾辞起床，看着林暖忙忙碌碌的身影，心情很好。 这种日子，是他们在一起这三年里，极为普通的一天。 顾辞，已经习惯有林暖的日子了。 高大的男人走进厨房，厨房立刻变得拥挤。 他从身后搂住林暖的腰肢，下巴抵在她的肩窝，长叹道。 “有你在真好……” 林暖的心被什么击中了，她弯弯唇，“我换衣服，要去上班。” 顾辞松开她，“我送你。” 两人一同出门。 下楼时，顾辞牵起林暖的手，十指相扣。 林暖的眼窝发热，望向他：“不怕被人看到？” 顾辞瞥了她一眼，“晚上我接你下班，搬去我那儿。” 跟林暖在一起，舒服，有瘾。 他不想放手。 走到车前，林暖放开他的手，声音闷闷的。 “你也看到了，我有一个吸血鬼家庭，他们会榨干我的血肉，继续下去，他们迟早会找上你。” 顾辞倚在车上看，把玩着打火机。 矜贵的男人，霸气的车，随便一站就是一道风景。 他笑得漫不经心，嗓音低沉：“想榨干我？十个你也不够！” 林暖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怎么能随地发骚？ 林暖别过身子，“总之，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尽管来好了，我财大气粗，他们能吸多少血！”顾辞实话实说。 林暖却不愿意，语气冷硬，质问他：“我是你的谁？我的家人凭什么吸你的血？” 又回到这个问题了。 自始至终，林暖要求一个光明正大，求一个结果。 顾辞冷哼一声，“林暖，你去相亲，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下不为例！你别再找事！” 他自以为大度，林暖在他面前，有一种浑身是嘴说不清楚的无力感。 “我没有跟你闹，顾辞，我是认真的考虑过，你我之间没有未来，不如果断结束！” 顾辞眯了眸子，这段时间也闷着一口气，“非得结婚才算是未来？这三年你跟着我，有什么不好？” 吃穿不愁，出手大方。 顾辞多少有些洁癖，外面没有女人，干干净净的。 唯一一点，就是不谈结婚。 林暖长吁了一口气，痛下决心：“我原本打算，我们分手后，留给自己一段空窗期，再去接纳别人……如果你非要逼我，好，我会尽快找一个男人，期待我结婚时，你随的大礼！” 林暖要走，顾辞一把拉住她，铁青着脸，咬牙切齿道。 “林暖，你是来通知我，马上要绿我？” 林暖看他，“我说过，我们分手了！不算绿。” “我也说过，我不同意！你休想找其他男人！” 顾辞拽住她胳膊，将她拉近，漆黑的眼眸透着危险的信号，冷冷道。 “林暖，你敢找野男人，试试！” 顾辞松手，林暖僵在原地。 那样凶狠的眼神，她被吓到了。 顾辞在高中时就是风云人物，号召力很强。 如今进入商场，更是以雷霆手段杀出一条通路！ 就算顾辞说，要把她和‘奸夫’劈成两段，她都信！ 住户们侧目，还有人驻足看热闹。 顾辞冷冰冰的眼神扫过去，全都被吓跑了。 顾辞上车，迈巴赫发动，轰的一声从林暖身边驶离，她的头发丝被震荡飘起，浑身也打起了冷战。 不欢而散。 ------------ 第16章 我才是冒牌货 来到公司，林暖做完手头工作，抱着杯子走神。 自那天不欢而散，四天了。 顾辞没有再来找她。 这不是她期待的分手吗？ 她和顾辞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当顾辞不想来找她，他们同在一座城市，就连偶遇的概率都是零。 即便如此，路上每一道相似的身影，曾和顾辞一起吃过的食物，在她家做过爱过的沙发、小床、厨房…… 每一处和顾辞有关的，她只看一眼，思念就在心底疯长。 她不敢让自己闲下来，她在公司里加班，拼命接设计单。 可只要有一刻喘息，顾辞就会占据她全部的思想。 她想，她是不是生病了…… 噔噔！ 修长的手指在办公桌上轻扣，林暖的心漏了一拍，抬头。 “秦总，有事吗？” 期待在心头高高升起，重重落下。 不是顾辞。 秦煦倚在桌旁，双手环胸，笑她：“你怎么改不了这个毛病？从小一有心事，就走神发呆！就跟失恋了似的！” 林暖笑了笑：“差不多吧。” 秦煦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林暖把杯子往旁边一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秦总，又有单子进来了吗？” 秦煦摊手，夸张一笑：“大小姐，你连轴转了好几天了！工作狂是要卷死谁吗？” 林暖撩了撩头发，“没错，我是卷王！” 两人相视，噗嗤笑了。 林暖难得没把秦煦当成老板。 秦煦搂住林暖肩头，“给别人也留条活路！得了，放你一天假，我带你出去玩！知不知道王婆说亲？千山公园来了个王婆雁城分婆！可热闹了！” 林暖连忙摆手，“我没钱！我不去！” “我是老板，我说了算！今天带薪休假，我出钱！” 秦煦不给林暖拒绝的机会，拽着她，风风火火去了千山公园。 公园人山人海，林暖看得头晕，转身想逃。 秦煦抓住林暖的衣领，“哪里逃？” 他一向爱玩，此刻一脸亢奋，拽着林暖就往人群里挤。 “我去买冰淇淋，你等着。” 林暖站在一簇芍药花旁等着，环视着乌泱泱的人群，呼吸都困难了。 刚要低头，目光穿过人群，捕捉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几个西装男的簇拥下，颜雪雪和顾辞站在棉花糖小摊旁。 只看一眼，就紧紧地抓住了林暖的视线。 颜雪雪穿着精致的小裙子，梳着公主头，俏生生地站在顾辞身边。 顾辞西装革履，表情酷酷的，付了钱，接过一个心形棉花糖。 他递给颜雪雪。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林暖都能看到颜雪雪眼中的甜如蜜。 顾辞不是向她解释，和颜雪雪接触，只为了商业合作吗？ 合作，需要给她买棉花糖？ 林暖自嘲地笑，当时她还自作多情地以为，顾辞向她解释，是在让步！ 仿佛是有什么感应一般，顾辞蓦然抬头。 隔着万千人海，视线交汇的一瞬间，林暖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你看什么呢？” 秦煦回来，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看到了颜雪雪，不禁大骂。 “又是那个矫情的冒牌货！别搭理她！” 秦煦抓住林暖的手腕，把她拖走。 林暖望着秦煦的脑后，不禁笑了：“你说错了，我才是冒牌货。” 秦煦回头，神色复杂地望着她。 盯着她看了许久，好像是在寻找生气的痕迹。 似乎，没生气。 “你离开后，我再没去过颜家！我和颜雪雪，势不两立！我也警告过咱们那群人，我和你才是铁子，一辈子！” 秦煦伸出手，发誓表忠心。 ------------ 第17章 林暖的择偶标准，是顾辞 林暖感到温暖。 出事之后，只有秦煦这一个发小，坚定地陪在她身边。 大学毕业后，雁城的珠宝设计企业都碍于颜家的势力，拒绝了林暖。 只有秦煦，收留她做设计师。 林暖目光浅淡，“我相信你，但那些人，只是颜家大小姐的朋友，不是我的。” 秦煦抓抓头发，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 林暖指指前方，“那不是王婆吗？” “好多人啊！咱们也上去相亲试试！”秦煦再次亢奋。 林暖满脸惊悚：“你说什么？我可不……” 弱小的她，被高大的秦煦拽着，挤进了人海。 秦煦个子高，长相优越，说一声借过，全都给他让了道。 这一路，吸引了不少异性的目光。 一个相亲女刚走下来，王婆在台子上甩手帕，“下一位！” “林暖，上！” 秦煦生拉硬拽，把林暖推上去。 “秦煦，我不去！” “丢脸死了！” 会社死的，好吗？ 人声嘈杂，秦煦直接无视林暖的拒绝，把她推上了舞台。 林暖一登上舞台，场下一片起哄声、口哨声。 王婆拉着林暖，站到舞台中央，也是一脸惊艳。 “咦，这个闺女长得俊呐！天仙一样！” 林暖穿着一件白色衬衣，牛仔短裙，露出修长纤细的小腿。 黑发在白嫩的颈后挽起，佩戴着一副珍珠耳环。 明明是非常普通的职场人穿搭，穿在林暖身上，却多了几分高级感。 尽管不愿意，但已经上来了。 自小的贵族教育，让林暖的举手投足，都落落大方。 王婆对台下说，“咱这闺女的条件，我看不用问了吧？” 林暖浅浅一笑，生出许多风情，看得场下的男士热血沸腾，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王婆问她，“闺女，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啊？给大家说说！” 林暖思忖一下，慢慢道来。 “身高185以上，70公斤左右，喜欢健身，保持身材，话不要太多，工作能力强，会下围棋，会做饭……” 择偶标准渐渐具象化，脑海中浮现顾辞的脸。 林暖惊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就这些。” 场下，一片唏嘘。 这么苛刻的条件，刷掉一大批！ 王婆呵呵笑着，“好马配好鞍！有合适的，有自信的小伙子，自己上来吧！” 尽管林暖这朵花难摘，也有很多人跃跃欲试。 林暖环扫台下，不见秦煦人影。 她暗骂，这个猪队友！ 然而，在她被推上台时，秦煦就往人群外面挤，一边打了电话，嚷嚷道：“你在哪呢？花准备好了吗？” 有几个身材符合标准的男人，登上了舞台。 人群中不断吹着口哨，看热闹，想知道这个优质美女会花落谁家。 “五个帅哥！还有没有？”王婆问。 林暖实在长了一张富家千金的脸，台上五位也是鼓起勇气上来的。 话音落，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一步一步踏上台阶，登上台。 他站在最边上，戴着一只黑色口罩，看不太清楚长相。 即便如此，颀长高大的身材，肌肉匀称的体型，也足以碾压这一排男士。 又有这一身西装的加持，不知怎的，就给人一种难言的压迫感。 他一上台，底下一群小女生惊呼连连，冒着粉红泡泡。 林暖怔怔望着，一颗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顾辞！ 他竟然会登上这种土台子？ 林暖不解。 王婆笑着：“都到齐了！那，你们各自做个自我介绍吧！也让姑娘了解了解你们！” 所有人都介绍过后，轮到顾辞。 台下的小女生满脸期待。 林暖垂眸，不敢看。 ------------ 第18章 社死现场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磁性，介绍自己。 “187公分，70公斤，常年健身，独自经营一家公司，爱好是，下围棋，做饭……” 全部符合林暖的标准，一条不差。 台下的起哄声一阵高过一阵。 林暖的脸，立时罩上一层粉晕。 她怎么能想到，高冷的顾总，会纡尊降贵的登上草台子啊！ 她挖个坑跳进去算了！ 一个帅气多金，一个美丽大方。 林暖眼神躲闪，看起来暧昧拉丝。 王婆有心撮合，开过玩笑之后，便问：“闺女，这几个小伙子都很优秀啊，你可别错过啊！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林暖本打算摇头，却抛出一个问题。 “如果恋爱之后，两人合适，会和我结婚吗？” 恋爱，结婚，这是一个正常不过的流程。 虽不知美人问这种问题有什么意义，但台上男士都给出肯定的回答。 只有顾辞，没搭腔。 林暖笑笑，几分自嘲。 明知道答案，却非要撞南墙。 让她自己彻底死心！ 精明的王婆打了圆场：“好了！相遇是缘分，小伙子们，有想法的就自己添加微信去啊！机会把握在自己手中！” 林暖微笑，礼貌地打开微信去扫他们。一一道谢后，准备下台。 “干娘，她还没有加我。” 低沉的声音响起，让林暖停住脚步。 王婆笑得合不拢嘴，把林暖拉到顾辞面前：“你这个小姑娘啊，快加上！” 顾辞亮出二维码，林暖极不情愿地扫了一下，转身就走。 顾辞的声音又响起，让林暖头皮都发麻。 “干娘说相遇就是缘，我可以要求，和这位姑娘拥抱一下吗？” 台下起哄，台上王婆一脸看八卦的姨母笑，“当然当然！” 台上，只剩顾辞一个人。 林暖转身，在上万双眼睛的注视下，走向顾辞。 社死现场！ 林暖视死如归般，和顾辞拥抱。 顾辞张开双臂，拥她入怀。 手臂，渐渐收紧。 熟悉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让林暖鼻尖发酸。 她真的想顾辞了。 拥抱后，她逃跑似的，奔下了台。 假装不经意回头，顾辞也消失在人海了。 林暖的心，再次空了。 抬眼，秦煦气哼哼地抱着一大束玫瑰。 林暖问：“你干什么去了？” “给你惊喜啊！”秦煦气死了。 送花的人走错岔路，他跑出去接花，又挤不进来。 眼睁睁地看着林暖和别的男人相亲！ 气死！ 这么不靠谱的事，秦煦从小到大没少干！ 林暖没忍住，笑了。 秦煦又奇怪，琢磨半天：“哎，刚才戴口罩那个人，真的好眼熟！像是顾辞学长！” “不认识！” 林暖往外走，秦煦追上，继续道。 “咱们和他同一所高中，他三年全校第一，逃课也第一！你不可能不认识！而且，他还是顾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顾总？” 林暖回头，搭腔。 秦煦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你想起来啦？” “顾总高高在上，来这里？”林暖打量周遭脏乱差的环境，“他是来人间渡劫的吗？” 被她一分析，秦煦也觉得不可能。 “你拿着！” 秦煦把花递上。 林暖犹豫，“秦煦，我不想收你送的花。” 秦煦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强势塞给她，如往常般大大咧咧。 “林暖，你不收，就是不打算认我了！” 林暖捧着花，笑容真诚：“秦煦，现在，只有你这个发小不离不弃，我最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真的。” 他们之间，不可能。 林暖很清楚这一点。 秦煦笑，潇洒地甩了甩头发：“哥，也不是你能随便得到的男人！” 两人笑了，当做那些暧昧从未发生过。 ------------ 第19章 我喜欢听你喊 在千山公园玩到走不动道，秦煦才把林暖送回公寓。 她坐在沙发上，累得一动不动，放空。 叩叩叩。 听到敲门声，林暖懒得开：“你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她拿包，翻找有没有秦煦的东西。 门外，响起冷冽低沉的嗓音。 “开门。” 林暖浑身一震，坐了起来。 “你……有事吗？” 隔着一道门，林暖都能想象到顾辞脸上的不耐烦。 “我数三声，不开门，我就叫开锁公司或者拆迁队！一，二……” 顾辞的威胁，林暖不敢不当真。 她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把房门拉开一个小缝：“在这儿说就行了。” 顾辞收起手机，一手扒门，修长的大腿挤进门缝，力量太悬殊，他轻易地挤进了门。 林暖恼怒：“顾辞！你这是私闯民宅！” 顾辞的眼眸漆黑一片，不见一丝温柔。 他拽住林暖的手腕，一个翻转，房门关上的同时，也将她按在门板上。 “弄疼我了！放开！”林暖的手腕疼，使劲挣扎。 顾辞握得更紧，抓住她的手举过头顶，英挺冷峻的脸低头凑近，吻上了她的唇瓣。 这个吻来的霸道凶狠，吻得她没法呼吸，双腿发软，才稍稍放过她。 她被吻得脑袋发晕，若不是顾辞还抓着她的手，就会摔坐在地上。 林暖大口地呼吸着，缓过来了，这才瞪着顾辞，“你疯了？” 顾辞嗓音沙发，笑容发冷。 “林暖，你提分手，就是为了和青梅竹马无缝衔接？” 林暖还没解释，顾辞一抬眼，就看到桌上那捧红艳似火的红玫瑰，更加刺激着他每一根紧绷的神经。 顾辞的脸彻底黑下来，打横抱起林暖，动作粗鲁地将她扔在沙发上。 “他来过你家了？” 顾辞将她的上衣解开，手掌在细白的肌肤上游走，带来一阵火热和颤栗。 林暖受不了这样火热的撩拨，小手握住他的大手，“顾辞，别……” 她眼中含泪，红唇水润。 顾辞实在看不得这副娇俏模样，浑身燥热起来。 “林暖，你是不是也这样，勾引秦煦？” 林暖摇头。 顾辞却不信，手指轻巧地解开她的裤子，脱掉，将她翻过身去。 薄薄的裤料压着白皙的大长腿，仿佛浑身都点起了火。 他从身后压住林暖，一双大手探上肩胛骨，一路滑下，声音喑哑得不得了。 “你们到哪一步了？” “到这里了吗？” 顾辞的轻车熟路，让林暖控制不住地叫出声来。 林暖的声音染了哭腔，“顾辞，放开我！我要喊了！” 顾辞的冷笑在头顶响起，“喊吧。” 他趴在林暖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后，令她脸上的温度再次攀升。 “我喜欢听你喊！” 他的一双手，就能把林暖调教的服服帖帖，化成一汪水。 林暖抿紧了嘴巴，不让羞耻的声音发出来。 顾辞不打算放过她，直戳她的心窝子。 “秦煦那个妈宝男，难道会违抗他妈的命令，和你结婚？” 林暖忍住颤抖的冲动，慢声说：“我没打算和他结婚。” 顾辞直接将她翻过来，怒极反笑，“和秦煦不谈结婚就行，和我就不行？” “顾辞，不是这样的……” 看着霸道蛮横的顾辞，林暖解释无力。 她好像和顾辞不同频，无效沟通。 看她一副懒得解释的表情，顾辞心里的火气更旺，冷笑连连。 “你勾搭着秦煦，心里又要以我为标准，脚踏两条船！林暖，你出息了！” 林暖瞪大眼睛，正想反驳，可顾辞手下的动作加快，所有的反驳都化成了一声长吟。 身下的女人，在自己的调教下，面色潮红，一双眼睛含春带俏，仿佛生出一个牢牢勾住顾辞的钩子。 ------------ 第20章 林暖，是你主动招惹我 顾辞低声笑着，说着荤话。 “林暖，我还没碰你，你就成这样了！你以我为标准，他能满足得了你吗？” 林暖也觉得羞耻不堪，偏过头去，双手推他，却被他狠狠禁锢，迎来了更猛烈的风雨。 这一次，顾辞的花样比以前多，让林暖哭着求饶了才算完。 林暖体力透支，还被顾辞拖着洗了个澡。 洗完澡，林暖身体疲惫，可脑子却清醒了。 她看着身上红红紫紫的印记，联想到刚才的疯狂，不禁红着脸，闭了闭眼。 她这辈子，怕是要栽在顾辞身上了！ 身边的男人，倚在床头，轻吐了一口烟，烟雾在脸前缭绕。 林暖靠在他的肩头，藕白的手臂搭在他精壮的胸膛。 顾辞低头看了眼林暖的手。 这是林暖闹分手以来，第一次主动靠近。 林暖的嗓音有点哑，语气很平和。 “你能和颜雪雪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双入对，是不是？但是，换做我，就是不可以？” 她原本只是想离开顾辞，可多了颜雪雪的加入，她的心思变了。 她也想知道，换一个人来做选择。 选她，还是颜雪雪。 顾辞搂过她，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臂，很享受此刻她的主动。 就像过往三年一样。 “今天在千山公园，那是在应付工作，我在争取颜家的合作。” 林暖抬头，“那，你喜欢我吗？” 顾辞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深深地吻下去，目光满是深情。 “我当然喜欢你了。” 他搂住林暖，双手不由自主地爱抚着这个柔软的身体。 他喜欢林暖身体的每一处。 身上被他摸过的地方瞬间灼热，可林暖的心也凉了很多。 顾辞说喜欢，可她仍然不满足。 她也不知道，想要顾辞一个怎样的答案。 她想得到顾辞的喜欢，却不仅仅是身体，而是对她这个人。 但是这种矫情的话再次问出口，只会又一次引发无意义的争吵。 她甚至能想象到，顾辞的眼神会有多不耐烦。 手机震动，林暖拿起手机来看，有两三条新微信。 全都是没有备注过的陌生人，跟她打招呼。 点开看了，她才想起，是今天在台上加的那几个。 刚点开回复框，手机被顾辞一把抢走。 顾辞垂着眸子，一脸不高兴，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扔给她。 林暖一看，怒气涌上心头。 顾辞把今天加的所有男人，都拉黑了！ “你又来干涉我的生活？” 顾辞抬眸，十分冷漠：“他们是来撩骚你的，不怀好意！” 林暖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跟我结婚，还要阻止我找别人结婚，凭什么？” “凭先来后到！凭你喜欢我！” 顾辞理直气壮，气得林暖心口发堵。 林暖气得背过身，盖上被子。 顾辞钻进被子，大掌滑过纤细的腰肢，抱她贴近自己。 温热的气息自耳后扩散到脸颊，顾辞声线沙哑性感。 “你听好，我不会和颜雪雪结婚。” 林暖的心刚舒缓一点，顾辞接下来的话，让她更加心梗了。 “但是，我也不打算和你分手！ 林暖，是你主动招惹了我，你要负责到底！ 我还没玩腻，你别想就这样算了！” 顾辞强势地将她的脸掰过来，在唇上狠狠地吻了一下，还咬破了一点皮。 林暖不识抬举地拒绝过他多次，他真的怒了。 他有想过，干脆别搭理这个女人。 只要他顾少招招手，身后不知有多少名门贵女趋之若鹜。 可当他看到林暖和秦煦在一起，和那些对她满眼打量的相亲男站在舞台上，他的优越感登时土崩瓦解。 那一刻只想不顾一切地把那个女人揪下来，恨不得在她脑门上贴着‘顾辞专属’的标签。 他不打算放手了，无论林暖同不同意！ 心不在他身上没关系，这个人，他也得扣着！ 林暖吃痛地看他。 他嘴角沾了一点血，却得意地扬唇，笑得狂妄又邪肆。 “我要赶飞机，只有一个小时了，你老实点！听到没？” “快去吧！”林暖身心俱疲。 顾辞下床穿衣，正要出门，却又折返回来。 桌上那捧正在盛放的玫瑰，被他提着像提垃圾一样，冷着脸扔出了门外。 嘭！ 顾辞走了。 林暖浑身也松懈下来。 她望着天花板，顾辞的声音，如魔音绕耳，在耳边不断地回响，震得她头皮也发麻。 她第一次后悔，当初招惹的是顾辞。 ------------ 第21章 顾辞，陪着颜雪雪 身边空落落的，房间安安静静的，林暖失眠了。 到了后半夜，她还是瞪着眼睛，十分清醒。 她恨恨的捶胸，从衣柜里翻出顾辞丢在这里的衣服。 她搂住衣服，独属于顾辞的气息，重新在鼻翼间萦绕，给了她安定的力量。 困意来袭，后半夜才安稳睡去。 顾辞接连消失了几天，林暖也折腾了几夜。 公司，坐在工位上，林暖大口地喝着咖啡，打起精神继续做设计。 秦煦过来，大脸突然在眼前放大，惊得林暖一下子就清醒了。 “有事吗，秦总。” 她就要起身，被秦煦按着肩膀坐回去。 秦煦指着她脸，表情夸大：“你怎么一副生了大病的样子？” 半个身子都被工位的玻璃挡着，林暖冲他翻了个白眼，声音放低。 “有单子给我接，我会满血复活的！” 兼职了景萱的钢琴课，她现在只能盼着公司里能派下来一个大单，让她大大搞一笔提成。 秦煦的笑容立刻灿烂：“我就是来给你开小灶的！我妈早上说会来一个大单！其他人那里我都派好活儿了，只有你空着！” 暖意涌上心头，林暖笑：“秦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打住！”秦煦捂住腮帮子，“酸！” 林暖整理好手头上的工作，演练了一下应对客户的话术，十分认真地对待即将到来的大金主。 提前十分钟，秦煦叫上林暖，在会客室等候。 “知道是谁吗？”林暖问。 秦煦摇头，“我妈说，是朋友家的女儿，具体情况还没说。” 林暖点头，秦家的朋友非富即贵，这个大单她一定要拿下！ 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有节奏地走来。 秦煦和林暖起身相迎，林暖也挂上了标准的笑容。 女人走进门，入眼就是一身高奢装扮，精致到每一根发丝，谁能将眼前的颜雪雪和七年前第一次进城的乡村姑娘联想到一起？ 颜雪雪礼貌大方，“秦煦哥，暖暖，好久不见。” 林暖收敛了笑容。 秦煦将林暖拽到身后，立即炸了毛。 “这是我的地盘，颜大小姐，我不欢迎你！” 颜雪雪的眼中泛着水光，楚楚可怜地解释：“秦煦哥，你不必对我这么抵触！我从来没有欺负过暖暖，那件事，我也是受害者！” 确实，颜雪雪无辜。 可秦煦全然不理：“你们颜家的破事，与我无关！我爱跟谁玩，不跟谁玩，也是我的自由！请便！” 下一瞬，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会客室门口，他双手插兜，面目清冷。 视线落在秦煦抓住林暖的手腕上，未发一言，浅淡的目光起了火星，大有燎原之势。 林暖望向顾辞，平静的心，瞬间活跃地跳动起来。 顾辞两步上前，站在颜雪雪身边。 他出差刚回来，就陪颜雪雪？ 还是，一直都在陪颜雪雪？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林暖刚活过来的心，立刻摔进尘泥，摔得生疼。 颜雪雪望向顾辞，满眼小星星：“秦煦哥，我不是来找事的。是秦伯母推荐给我和妈妈，让我来你这里订制一套珠宝，我25岁生日宴上要用的！顾辞哥，你帮我选选。” 林暖轻轻挣脱秦煦的手，重新露出客套的笑容，“颜小姐你好，秦总指定我，作为您的专属设计师，您有什么需求，可以给我讲。” 他们的手松开，那道灼热的目光才消散了一点火力。 “林暖，你真的给她设计？”秦煦瞪了瞪眼睛，小声凑近，“不想伺候她，你直说！我去推了！” ------------ 第22章 为了颜雪雪，羞辱她 林暖摇头示意。 颜家出手不会小气，她凭什么错过赚钱的机会？ 秦煦双手叉腰，万分无语。 咬咬耳朵，拉拉小手，全都是亲密的动作。 还要当着他的面，林暖，你可玩的真花！ 顾辞表情冷淡，可胸中憋着一团气，险些将他气炸。 他淡声说：“随便挑，算我送的礼物。” 颜雪雪喜出望外，红着脸摇头，“不行，来之前妈妈嘱咐过，我们自己付钱！我们还没……我不想让人瞧不起我！” 秦煦翻白眼。 颜雪雪问：“暖暖，宴会用的珠宝，哪种名贵又好看？” “问我就行了！”秦煦拦路。 颜雪雪笑了：“秦煦哥不必这么紧张，我又不会把暖暖怎么样！我只是考虑到，暖暖做过十八年的富家千金，又是女人，对珠宝的审美当然比别人强。” 那十八年的金贵生活，现在是林暖的伤疤。 秦煦又想怼，却见林暖笑容不变，“颜小姐，这边请，我帮您介绍几种最适合你肤色的宝石样品。” 林暖介绍了几款，颜雪雪选了几个中意的，又拨通电话。 “妈妈，我选的那几种宝石，好像都挺贵的！ 爸爸要给我三百万？太贵了吧……谢谢爸爸妈妈！” 挂掉电话，颜雪雪一脸幸福，对林暖说，“爸妈说给我三百万，不知道够不够。” 这明显不是在询问，而是炫耀。 当着林暖的面，炫耀父母对她有多宠爱。 秦煦却不耐烦，“不行！太贵了，我们接不了你这单！另请高明吧！” 不管怎么样，秦煦怕林暖心里不舒服。 颜雪雪双手捏着包，笑盈盈的，“秦煦哥，秦伯母早就答应好我妈妈，给我们一个大大的折扣，你却不接单，传出去，别人会误以为你我两家有什么过节，更会让秦伯母成为一个失信的人！” 秦煦才懒得搭理，拽住林暖手腕就往外走，“接你的单可以，换个人来！” “我指定林暖！”颜雪雪说。 秦煦转身，一脸烦躁，“颜雪雪！你有完没完？” 顾辞就在门口，拦住了去路。 幽深的眸子浅浅抬起，扫了眼她的工牌，眼中含着几分嘲讽。 “首席设计师，林暖，设计不了？不如辞职别干了！”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那段皓白的手腕上。 这手腕，曾在无数个深夜，被他紧紧按在床上，但是此刻，却被另一个男人抓着！ 林暖的心口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一抽一抽的疼。 这就是曾经爱过三年的男人，如今为了颜雪雪，羞辱她！ 林暖重新扬起笑容，“二位误会秦总了，秦总的意思是，换个设计师，不必单独加价，可以为颜小姐省下一笔费用。” 颜雪雪奇怪：“什么意思？” 林暖指了指自己的工牌，“我是这里的首席设计师，设计费额外增加5%，颜小姐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开始为您服务。” 秦煦惊讶了一下，立刻附和：“对！林暖可是台柱子！出场费自然高！” 颜雪雪脸色不好看，她当然不愿意自家的银子流入林暖的口袋！ “可以，费用我来出。” 顾辞一口应允，盯着林暖，“林小姐，务必好好设计，让雪雪满意为止！” 颜雪雪一脸感动，“顾辞哥……” 林暖看着顾辞，委屈充斥在五脏六腑，没有宣泄之处。 她面上仍然淡淡的，点头，“让客户满意，是我们的使命，两位放心！” ------------ 第23章 打给林暖爸爸 颜雪雪说了自己的需求后，和顾辞离开。 林暖立刻进入工作状态，连中午饭都没吃。 秦煦看着她，一脸担忧：“你不想做，我推了就行！那一点订金，我出钱赔给她！” 林暖头也不抬，笑了一下，“拿钱办事，又额外加了5%，你问问设计部的，谁不想干？” “我不是怕你憋屈吗！” “我缺钱，她给钱，我谢谢她还来不及！” 秦煦敲敲她的办公桌，“吃晚饭！” 林暖摇头，“你先走，我得加班！” 进公司这几年，林暖只要一接到工作，就进入不眠不休的专注状态。 也因此，林暖才在短短几年中，升任秦氏珠宝的首席设计师。 拗不过她，秦煦买了一些吃的放下，也走了。 十一点，夜色浓重。 林暖踏着满地月色，回到公寓楼。 她拿出钥匙，开门。 刚开门的一瞬间，身后一股强劲力量，推她进门。 随之而来的，是刺鼻的酒气。 林暖手快，进门抬手，把灯拍开。 转头，看到一个浑身酒气的中年男人站在面前，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满脸戒备。 “这是我家，请你出去。” 这男人眼熟，好像也住在这栋楼。 男人喝多了，身形不稳。 想对林暖做点什么，连关门都忘了。 男人摇晃着走来，打量林暖的目光，十分下流。 “小姑娘，我知道你和男朋友分手了，空虚了好几天，你肯定想男人了吧！哥哥帮帮你……” 连她和顾辞分手都知道，可见盯了她好几天了！ 林暖目光一冷，“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出去！” 男人没有一点后退的意思，仍然扑来：“你过来，我摸摸……啊！” 林暖抄起瓷花瓶，当头砸下去。 男人鬼哭狼嚎，尖叫起来。 从黑发之中，渗出血来，男人清醒了许多，惊骇不已。 “你敢砸老子！？” 砸完之后，林暖立刻拿起棒球棍，冷冷地盯着他。 正因为清醒不少，男人才露出胆小怕事的本性，他往后退，在门槛处，跌了个趔趄。 “你个死鬼！怎么在这儿！” 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听到动静，冲过来，撞见了自家男人满头是血，惊叫一声：“你怎么了！” 男人指向林暖，“这个贱货，看见我喝酒了，就勾引我，我不进去，她就拿花瓶砸我！” 林暖一脸地不可思议，“麻烦你照照镜子！” 那女人踹了男人一脚，明明不相信，仍然鄙夷地望向林暖：“贱货，就是你打了我男人？跪下道歉！” 说着，她撸起袖子冲进来。 林暖毫不客气，棒子无情地打在女人身上。 没一会儿，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尖叫和摔打声惊动了全楼。 整栋楼的灯都亮了，警车也来了。 深夜，警局。 夫妻俩把警局闹得鸡飞狗跳，警员审问完，烦躁地来到林暖面前。 林暖全程安安静静的，配合地做了笔录。 警员同情地看着她，“联系家人来保释你。” 林暖摇摇头，“不用。” 她不想多花这个钱，也没有人可以联系。 后半夜出警，又跟那对夫妻胡搅蛮缠了好久，警员们都很疲惫，能打发一个是一个。 打闹的时候，林暖的手机被摔在地上，当时警员捡起来了。 警员拿起手机，动作利落地将林暖的食指贴在手机上，解锁。 林暖皱眉，刚想说什么，被警员制止：“配合工作！” 警员翻查通讯录，找到“爸爸”，打了过去。 “林暖的父亲吗？林暖和别人打架斗殴，尽快来一趟！” 林暖伏低身子，将脸埋进双手之中。 指望林永财带着钱来保释她？太阳得从西边出来才行！ ------------ 第24章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出不去了，呆在警局也挺安全的。 林暖倚在墙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没睡多久，吵嚷声把她吵醒了。 高度集中精力做了一整天的设计，她很累，一时间不想睁眼，就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 “辞哥，颜雪雪已经把状告到章阿姨那儿了，我实话跟你说吧，是章阿姨叫我来找你的，不过她们还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 “辞哥，玩归玩，但是你为了林老师，把颜雪雪当众扔在包厢里，这不合适！” 顾辞的嗓音，冷的怕人，“少废话，你不是认识局长吗？我要带她们进审讯室，他们不会查，我来。” 林暖睁眼，发现自己是靠在顾辞怀里睡着的。 面前，见林暖突然睁眼，宋文屿笑容尴尬了一下，“我去打电话。” 宋文屿走开，林暖也坐直，把身上的外套，还给顾辞。 “你怎么来了？” 对面的小警员坐在办公桌前，时不时偷瞄这里，奇怪得很。 这是林暖的‘爸爸’？ 他确定没有打错电话呀！ 电光火石之间，小警员想到了什么。 难不成，他们喜欢玩禁忌游戏？ 一时间，小警员浮想联翩，看着他们的眼神，八卦又暧昧。 挂了电话，宋文屿过来，“可以进去了。” 顾辞牵着林暖的手，走进审讯室。 虽不认识顾辞，但局长亲自打来电话，要给宋家面子。 宋公子还受顾辞差遣，警员们更是毕恭毕敬了。 进了审讯室，林暖疑惑：“不是审讯过了吗？” 警员们将那中年男人带进审讯室，关上门。 顾辞望向那男人，眼眸中漆黑一片，“他碰你哪儿了？” 折腾了半夜，中年男人完全酒醒，也认出了眼前的顾辞。 他盯了几天稍，知道顾辞就是林暖的男朋友。 而且，他们俩前几天在楼门前闹翻了，顾辞好几天没出现。 林暖皱着眉头，“进门时，他用右手抓了我的手。” 皮鞋踩着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一步步走向中年男人。 西装革履，容貌清贵，怎么看也不是底层人能招惹得起的。 中年男有种不好的预感，往后退，“你干什么？这里是警局！” 顾辞一脚将他踹在地上，坚硬的拳头咚咚砸在脸上，是致命的打法。 鬼哭狼嚎，从审讯室传到外面，警员们闭了闭眼，当做什么都听不见。 打得男人满脸是血，顾辞才罢手。 顾辞直起身，抬起昂贵的皮鞋，狠狠踩在男人的手腕上。 咔嚓！ 有骨头断裂的声音，中年男连叫声都扭曲了。 在疼得昏厥之前，还听到顾辞犹如恶魔的声音。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林暖盯着这一幕，失神了好久。 这样狠毒的顾辞，她从未见过。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顾辞呢？杀伐决断，冷酷无情。 如果是，即便顾辞愿意娶，她仍然敢嫁吗？ 出了审讯室，顾辞去洗手。 警员进去查看中年男人的情况，再走出来，和其他警员凑在一起，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可没一个人敢说什么。 顾辞擦了手过来。 宋文屿看看表，迎上去：“十二点多了，我刚问过，还没散，现在回去还……” 顾辞错过他，“你去送颜雪雪回去。” 随后，顾辞走向林暖，“走。” 林暖僵在原处，垂眸。 顾辞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出警局。 望着两人离去，宋文屿眉头紧皱。 辞哥从不乱搞女人，怎么就为了这个女人，做了这么多荒唐事？ 他匆匆驱车，赶回聚会场子。 林暖一言不发，由着顾辞将她塞进后座。 顾辞发动车子，从后视镜中看向林暖，问她。 “去哪？” 林暖没抬头，“回我家。” 顾辞猛地踩油门，轰的一声离开这里，钻进了浓重的夜色之中。 林暖抬头，望向镜中顾辞那张生人勿近脸，皱起了眉。 他生的哪门子气？ ------------ 第25章 求你？以什么身份？ 凌晨四点，公寓楼下。 加班到深夜，又和那个女人打了一架，林暖此刻浑身乏力。 她强撑着精神，“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开门，却发现车门锁住了，望向顾辞。 后视镜中，两人四目相视，顾辞臭着一张脸，半响才开口。 “还敢上去？这楼里的流氓，不止他一个！” 林暖默然。 看她沉默下来，顾辞深吸一口气，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脸色难看到极点。 林暖抬眼，满眼不解。 顾辞眼神凶恶，怒瞪着她。 “林暖，你是不是女人？会不会撒娇求人，求我带你走？” 一路上，顾辞等她开口。 也气了一路。 林暖望着他，眼前一片模糊，自嘲地笑。 “求你？以什么身份？” 今天她已经亲眼见证，顾辞对颜雪雪的宠爱了。 即便顾辞没说谎，他和颜雪雪不会结婚。 可就连他和颜雪雪现在的相处，她都比不上！ 还要让她再做多少自不量力的事情？ 顾辞转头，气急败坏。 “我说了，你是我的女人！否则，为什么把颜雪雪扔下，立刻来找你？林暖，你是有多蠢！” 林暖怔了怔，试探性地发问：“我算是你的……女朋友吗？” 顾辞冷哼，高傲地嗯了一声：“反射弧超长的蠢女人！” 林暖的眼泪珠子还挂在脸上，却突然灿烂地笑了起来。 她好像有一点丢脸，但也顾不上了。 三年以来，她一直渴望和顾辞有结果。 虽然还没走到结婚，但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更近一步。 看她发自内心的笑，顾辞恍惚了一下，似有些许意外。 做他女朋友，就让她这么开心？ 顾辞伸手，动作很轻地擦掉她脸上的泪。 他眼中含着笑意，嘴上却嫌弃着：“别笑了，丑！” 顾辞带林暖回了枫林苑。 一下车，他牵起了林暖的手，一路走进电梯，家门。 明明更亲密的举止都有过，可简单的牵手，却让林暖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望着眼前高大的背影，林暖那颗心，似有了安放之处。 进了家门，林暖倚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她睡不着，回想今天的一切，突然问。 “你怎么会来警局的？” 顾辞在翻药箱，抬头瞥了她一眼，“不是你让警员给我打电话的？” “没有啊！” 林暖这才拿出手机，翻找通话记录，看到最上面‘爸爸’的备注，存的却是顾辞的号码，惊了一下，当即反应过来，抬头看向顾辞。 “是你干的？” 顾辞脸上，有憋不住的坏笑，还要强装正经，“想叫爸爸？” 林暖笑着扑过去，轻轻掐住顾辞的脖子。 “别动。” 顾辞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坐回沙发上，给她上药。 顾辞低头垂眸，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神情专注，英挺迷人，让林暖的心漏了一拍。 她身上脸上都有擦伤，像个斗败的小花猫似的，还咧嘴笑着。 顾辞抬头睨了她一眼，“跟人打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沾了一点药膏，擦在林暖的脖子上，动作十分轻柔，林暖感觉不到疼。 “我能怎么办？她都打上门了！” 顾辞的视线忽然转向她，捏住她的下巴，臭着脸。 “你没男人吗？你跟我住到一起，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听他这样说，林暖心里喜滋滋的，顺势亲了他一口。 换做从前，林暖从不会主动有这些大胆的举动。 顾辞也惊讶了一下，眼里泛起了浓浓的笑意，显然是对这个吻十分受用。 “算你识相！” ------------ 第26章 林暖第一次主动 上完药，也快天亮了。 顾辞让林暖睡觉，林暖低头看看身上破烂的衣裳，还沾着楼道里的灰尘，站在一尘不染的大床前，大有亵渎之意。 而且，顾辞很爱干净，事后都要把自己清理干净。 林暖转身，“我去洗个澡。” 顾辞伸出长臂，把她捞回来，按在床上。 顾辞闭着双眼，长长的手臂将她圈地死死的。 “睡觉。” 没多久，顾辞的呼吸绵长均匀。 望着顾辞的睡颜，林暖回搂回去，埋在他的胸膛里，无比地安心。 一个小时后，电话铃声响起。 林暖半睡半醒，听到顾辞接起了电话。 顾辞侧了侧身，听筒里的声音还是传到了林暖的耳里。 电话那头，章绣玉语气不善，“我警告过你，好好对颜雪雪，你给我怎么办事的？你昨天把她扔下就走，她半夜心悸，进了医院！颜家父母那儿我怎么交代？你赶紧给我过来！” 顾辞抽出胳膊，林暖也睁眼醒来。 天光初亮。 顾辞吻了吻她，“你好好睡，睡醒了把行李搬过来，我出去一趟。” 那双没睡醒的眼睛里，有温柔。 林暖起身，圈住他的脖子，往他身上贴去。 “顾辞，我想你……” 她回吻住顾辞的唇，并且主动加深这个吻。 同时，双手去剥他的衬衣。 柔软的唇瓣滑到他的下巴，喉结，脖颈。 每到一处，都或轻或重地吸了一下。 他们欢好三年，这是林暖第一次主动求欢。 大早上的，娇软的身子贴过来，勾得顾辞口干舌燥，点起了火。 顾辞搂住她的腰肢，吻住她的肩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惹得林暖轻哼出声。 两人的眼里，只有彼此。 暧昧的气氛，瞬间攀升。 顾辞退开，拇指揉在红润的唇瓣上，忍住想把她立刻法办的冲动。 林暖再次凑上去，两只手也不安分起来。 顾辞一手禁锢住她的手，另一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嗓音喑哑。 “林暖，听话！” 顾辞整理好衣服，离开了。 破烂的衣服，凌乱不堪，隐约露出白皙的肌肤，像极了被凌辱过一番。 林暖跪坐在床上，颓败地望向门。 今天的大胆主动，是她故意的。 她听出了电话里章绣玉的十万火急，却还是执意试试，对于顾辞而言，颜雪雪、生意、甚至是其他面前，她林暖能不能占个上风。 她仅仅，得到了一个挂名女朋友的身份。 即便如一开始那样，出卖自己的身体，也无法改变顾辞的任何。 她在顾辞这里，永远都是失败者！ 医院。 颜雪雪穿着病号服，脸上画着淡妆，弱柳扶风般的较弱。 看到顾辞的到来，她满心欢喜。 当顾辞站到床前，他脖子上新鲜的吻痕，跃进了颜雪雪的视线中，让颜雪雪气血上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颜母尹柔看向顾辞，一眼看到吻痕，立刻呛声。 “绣玉，我们颜家是传统人家，你提起儿女姻亲，我们也认真对待！可你们呢？如果顾辞中意别家姑娘，就不必来医院恶心我们雪雪了！” 一时间，大家都发现了事情的关键。 自己脖子快被这几双眼睛盯出了洞，顾辞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顾辞站在那里，两手插兜，一脸淡然。 他来，是因为他妈，为了顾家生意。 “尹柔，小孩子不懂事……” 见章绣玉难堪，颜文成及时圆场。 “顾夫人，对于咱们这些人家来说，那些都是小事，我相信你和顾辞可以处理好。 这样吧，雪雪明天会来复查，我和她妈妈在公司忙，就麻烦顾辞陪她来一趟，身体好了，到时才能和顾辞一起举办生日宴，你们看，行吗？” 这是警告，不是商量。 ------------ 第27章 顾辞，成了天大的笑话 章绣玉一口答应：“当然了，顾辞明天没安排，让他好好陪一陪雪雪。” 出了医院，顾辞甩开章绣玉紧拽的手，一脸烦躁。 章绣玉指着他的脖子，先发制人，“你干的好事！颜家那块地皮，你不想要了？！” 顾辞别过脸，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那张矜贵的脸更显得不可一世。 “不娶他女儿，我一样有办法得到那块地。” 他当然有本事了，大不了就闹个天翻地覆而已！ 章绣玉气不打一处来，“放着捷径你不走！再者说，你这辈子不也得结婚？跟谁不一样？难不成，你想……” 盯着那几个吻痕，她脸色变得古怪，“你不会是想放弃颜雪雪，和外面这个女人结婚吧！” 顾辞没说话，只抽自己的烟。 可在章绣玉眼里，这是默认了。 事态严重起来，章绣玉口气变得不善：“顾辞，你别给我乱来！顾氏做到这个地步，不容一丝差池！儿女情长算不了什么，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顾辞看过来，满眼讽刺：“就像你一样，哪怕牺牲自己男人和家庭，也保住既有的利益？章董，你已经得到万千人敬佩，不缺我一个！” 章绣玉被他噎住了，脸沉下来，“你别任性！你断不了，必要的时候我会帮你……” 顾辞的目光陡然变了，如刀剑般凌厉，冷声警告。 “我答应把集团做大，我做到了！但是，我早就告诉你，别插手我的事！否则，别怪我不陪你演母慈子孝的戏码！” 他将烟蒂在垃圾桶上狠狠按灭，几步登上车，扬长而去。 烟蒂冒着一缕灰烟，飘在眼前。 章绣玉微微失了神，精明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小时候，抱着她的腿，哭着求她别离婚的小顾辞，早就长大了。 眼前这个顾辞，强大到令她骄傲，却也陌生。 这个儿子，她似乎早就抓不住了…… 顾辞买了伤药、饭菜，大包小包一大堆的，回到了家。 从前林暖也在他家呆过，但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期待见到她。 不是把她按在床上的那种期待，而是想见到她这个人，看见她笑，看见她好端端地坐在家里沙发上，看见她在等自己。 只要林暖在。 让她做女朋友的这个决定，挺好。 “林暖？” 200平的房子，空荡荡的，说话还有回音。 干干净净，像是从未多过林暖这个人。 顾辞把东西往桌上一扔，拨林暖的电话。 没人接。 他提上饭菜，直奔林暖的公寓。 此刻，林暖应该正按照他的指示，在公寓收拾行李。 她一定饿了。 公寓被搬空了，没有一件林暖的物品。 房东正在验收房子，见顾辞站在门口好久，问了一句：“租房啊？” 顾辞一言不发，脸黑透了。 他转身下楼，将饭菜倒在路边，喂了流浪狗。 站在楼门前，刺眼的阳光自头顶洒下，过往的邻居时不时撇一眼这个冷酷的俊美男。 可在顾辞眼里，他成了天大的笑话！ 八点半。 秦氏珠宝的门口，员工陆陆续续走进公司。 门前显眼的迈巴赫，吸引着进出的每一个人侧目。 大家唏嘘，大客户！ 但是，迈巴赫的主人没下车，也没熄火。 林暖拎着包，远远看见迈巴赫，就想逃了。 进公司的大门，只有这一个。 她戴起鸭舌帽，低着头，脚步加快，从迈巴赫边上过去。 刚走出一步，迈巴赫的大喇叭玩命地响起，踩着油门，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大有一种要跟着她破门开进公司的架势。 ------------ 第28章 前有阮学姐，后有颜雪雪 异样的目光纷纷投来，楼上的员工也都趴在窗上。 夺命的喇叭，仿佛把林暖的衣服扒了，让她在全公司人面前，无所遁形。 她没办法，低头上车，还用鸭舌帽挡着自己的脸，比大明星捂得还严实。 “快走！” 看她一副避嫌的模样，顾辞气笑了，“我就这么见不得光？” 他在偷人吗？ 林暖用奇怪的眼神看他，这话似曾耳熟。 这不正是她说过的话吗？ 顾辞没走，冷冰冰的眼神望着她：“手机关机？” “没电了。” 顾辞的脸色稍稍缓和，正想再问搬家的事，突然看见她手里提着的塑料袋，里面的煎饼还冒着热气。 折腾了一晚上，她还没吃饭。 早上他精心买的一堆好菜，已然喂了狗！ “你吃的什么？”顾辞皱皱眉头，发动车，“带你吃了再去上班。” “哎，我不想迟到！” 林暖出声制止，一张帅得扎眼的脸在窗前贴过来，放大。 “林暖！” 秦煦兴奋的喊，挥手。 喊得所有人都知道，林暖在骚包的迈巴赫上。 林暖无语，取下帽子。 秦煦拉车门，上车，冲顾辞摆手。 “学长来了！” 前几次，因颜雪雪在，秦煦的态度不算好。 实际上，秦煦对顾辞的印象是好的。 当年在学校，顾辞学习好，又会打架，是男生门崇拜的对象。 没等秦煦发问，林暖解释：“颜小姐那个订单，顾总还有一些细节要交代。” 所以，她坐在顾辞的车上。 “哦。”秦煦不疑有他。 顾辞：“我请她吃个早饭细谈，不算迟到吧？” “不算！”秦煦开朗一笑，“正好我也没吃，学长带我一个吧！” “……” “……” 金月楼，古色古香，环境幽雅。 各色格式的早点摆了满桌，秦煦胃口大开。 “学长，你真是行家，我在雁城这么多年，还没来过这里。” 秦煦一口一个，吃的很香。 林暖拿着筷子，只喝碗里的清粥。 对面那道冰冷的目光，盯得她头皮发麻，没有食欲。 “暖暖，你吃呀！别不好意思！” 秦煦夹了一个小包子，放在林暖的盘中。 林暖敷衍地点头。 对面，顾辞冒出来一句：“她不吃芹菜包。” 两人抬头，表情是程度不一的惊悚。 秦煦皱眉，“学长，你怎么知道？” 林暖心里揪紧，正想理由搪塞过去，只见顾辞冷淡的解释。 “因为吃芹菜过敏被救护车拉走，全校通报，当年林暖的名字传到了隔壁高中。” 秦煦努力回想，“我怎么不记得……” 关于林暖的事情，他一直很关注呀，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他忘了？ 秦煦分神之时，顾辞已经将另一盘蟹黄包换到了她面前，盛着芹菜包的盘子被挤到一边，看着可怜。 林暖无语地看着顾辞。 谎话张口就来，也就骗骗秦煦这个二傻子！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秦煦用自己的筷子给她夹了包子？ 不是因为有多爱她，而是他的占有欲在作祟！ 桌上的小笼包，林暖一个没动。 顾辞的脸色，也一直没好过。 秦煦吃了个饱，没注意到桌上的波涛暗涌，闲聊起来。 “对了，学长，阮学姐现在在哪里发展呢？你们俩还在一起吗？哦，对对对，你正和颜雪雪……啧，学长，我说实话，颜雪雪配不上你……” 林暖嘴角一弯，添了一抹嘲弄。 前有阮学姐，后有颜雪雪。 反正世人都不会相信，顾辞会和她林暖有可能。 顾辞的脸都黑了，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你没吃饱，就继续吃！” 吃饭都堵不上秦煦的臭嘴！ 秦煦摆摆手：“饱了饱了！学长，能付钱了！” 当面蛐蛐顾辞，还让顾辞付钱，秦煦是真勇！ ------------ 第29章 颜小姐摆明了欺负你 林暖起身，“顾总，有什么要求，颜小姐电话告知我就行，不用劳烦您亲自跑一趟了，我先去上班了！” 说完，林暖走了。 秦煦摆摆手，“学长，改天再聚！” 顾辞来到过道，站在栏杆前望向楼下。 林暖往门外走，秦煦跟在旁边嬉皮笑脸，还弹了一下她的后脑勺。 两人打打闹闹地出了门，只留给顾辞一个亲密的背影。 顾辞握住栏杆，手臂上青筋突起，骨节分明，似乎把栏杆当做某人的骨头，有捏碎的冲动。 上午才告诉她，把她当做女朋友。 她明明那么高兴，那么主动。 现在又跟他保持距离，撇清关系，却和别的男人举止亲密！ 这女人，怎么说变就变！ 坐在工位前，林暖身体疲惫，有些走神。 早上从顾辞家出来，她就回了公寓。 昨晚的意外给她添了心理阴影，总觉得背后有人窜出来，她也不打算在这里住。 去顾辞家，是不可能的。 她东西不多，打包好两大包行李，搬了出去。 去酒店太贵，她索性选择了一家青旅，把东西放下，就来到了公司，打算一边工作，一边找房子。 尽管很累，她还是打开了设计图，继续给颜雪雪设计珠宝。 她想尽快做完这一单，凑齐十万块。 她做好了初稿，给颜雪雪发过去。 颜雪雪立刻打过电话来，“那个钻石太小了，岂不是显得我们很寒酸？” “还有耳钻，我不喜欢那个配色！” 颜雪雪本就有意为难，再加上看到顾辞有吻痕一事，心里堵着一口气。 气没地儿撒，林暖送上门了。 同事任苒，飞快地记录颜雪雪提的要求。 电话挂了，任苒写了满满一张纸，惊讶又生气：“她怎么这么多事啊！笔给她，她来画好了！” 林暖笑：“没要求才是最头疼的！改吧。” 看着这些要求，林暖也长长吐了一口气，有点烦闷。 颜雪雪有几条要求，是相悖的。 在设计上，根本不成立，很难修改。 可就算告诉颜雪雪，她也听不进去。 只能尝试修改。 林暖耐心地修改，改好发过去。 颜雪雪的电话继续打来，提出意见。 就这样，林暖晚上就在公司熬了一个通宵，改来改去，直到第二天上午，颜雪雪挂了电话之后。 任苒一拍桌子，气得暴走。 “暖姐，咱们都改了十几版了，你看你眼睛都熬红了！我敢说每一版拿出去，都可以作为当季爆款了，她自己没眼光，还事儿这么多！就算是有钱人家大小姐，也不能这么欺负我们打工人吧！” 任苒抱着厚厚的一摞修改稿，“我去找秦总，让秦总出面治她！咱们秦总谁也不怕！” “小苒！”林暖叫住她，“这家珠宝公司是小秦总接手的第一家公司，他位置还没坐稳，不好得罪太多人。” “可是，暖姐，”任苒走到她跟前，“那个颜小姐摆明了欺负你呀！” 林暖无所谓地笑笑，“折腾够了，她就不折腾了！我狮子大开口加了设计费，这个钱没有好赚的！” 昨天来到公司，手机充上电，忙得忘记了。 直到中午，员工走得差不多，林暖才伸伸懒腰，拿起手机。 开机，无数的电话、微信涌进来，是顾辞的。 林暖皱眉，正犹豫要不要回，顾辞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她接起。 “出来，吃饭。” 听到顾辞的声音，林暖的心上像是有一根线，揪得她隐隐作痛。 ------------ 第30章 我喂你吃 “不好意思，没时间，颜大小姐的生日宴珠宝，我正在做第18次改版。” 顾辞直接说：“不出来，我进去找你。” 林暖从椅子上弹坐起来，“你别乱来！” 顾辞进来请她吃饭，让别人都知道，她被堂堂顾总看上了？ 传出去，小小设计师勾引顾总上位？ 林暖有点烦，“在哪？我出去。” 顾辞总有办法，逼她就范。 顾辞带她去了一家私房菜馆。 和金月楼一样，不管好不好吃，反正烧钱。 林暖饿了，大口大口地吃饭，补充体力。 顾辞的脸色和悦了点，偶尔给她添菜。 “你搬到哪里去了？” 问题来的太突然，林暖塞了满嘴，咽不下去，呛了一下。 顾辞倒了一杯水，直接喂在她嘴里。 就着顾辞的手喝下去，林暖才顺过来，长吐一口气。 顾辞皱眉，“搬到哪儿了？这么难回答？还是不想告诉我？” 这个女人明着说爱他，背地里却想方设法甩了他！ 林暖淡淡道：“还没想好。” 顾辞的脸拉下来。 没想好？那她这两天住在哪？ 分明是不想告诉他！ 渣女！ 三年的光阴，给了一个渣女！ 顾辞想了想问题所在，沉着脸说：“颜雪雪来秦氏订制珠宝，我只打算来看看你，谁知道秦煦拉你的手，真是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 “拉手？” 林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她和秦煦什么时候拉过手。 顾辞有妄想症吗？ 顾辞很大度地说：“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以后你记住，和秦煦保持距离！如果不喜欢，把颜雪雪的设计推掉，违约金我赔。” 林暖彻底气饱了！ 她把筷子一放，直直地盯着顾辞，“你在玩我吗？” 顾辞一愣。 林暖气得很：“我加班、熬夜，做了几个通宵的设计，你让我现在推了？你和颜雪雪是商量好的吗？” 她的语气骤然冷硬：“顾总别费心了，这笔设计费我拿定了！无论有多少困难，无论对方是颜小姐还是阮小姐！” 顾辞眉头锁紧，冷下脸来。 林暖起身就走。 顾辞拍了桌子，忍无可忍道：“我都告诉你了，做我女朋友，你还要怎样？” 终于提这茬了！ 林暖退了几步，回头，指着自己。 “所以，你扔下女朋友就走？好！那我也扔下你这个男朋友就走！” 总要一报还一报的！ 还没走出一步，顾辞伸手一拽，林暖整个人跌坐在他怀里。 独属于顾辞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挥之不去。 每呼吸一次，她的心宛若被万针扎一次。 两人近距离对视着，顾辞拧着眉，声音压低。 “你没吃饱，再吃点。” 林暖不说话。 磁性的嗓音带了几分无奈，好像是在哄她。 “不动手？那我喂你吃！” 这声音，让林暖鼻尖发酸。 一勺饭，喂在嘴边。 大手扣着纤纤细腰，逃不了。 林暖索性张嘴，大口吃饭。 吃完了一碗饭，顾辞拿起纸巾，给她擦嘴，眼里溢出了笑。 林暖绷着脸，“吃完了，我能走了吗？” 顾辞一僵，没好气地瞪着怀里的女人。 林暖推开他的手，快步走掉。 顾辞愤愤地把纸巾团住，往地上一扔。 轻飘飘的纸巾落在地板上，连个声儿也没有。 就像他对林暖，一拳砸在棉花上那种无力感。 气得他心口疼！ ------------ 第31章 被这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回到公司，林暖在网上看好了房子，打算下午搬家。 刷手机时，正巧被秦煦撞见。 秦煦执意帮她搬家，她一再拒绝，秦煦不高兴了。 “林暖，你姓林或颜，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让我看着你不管，我还是人吗？” 林暖笑了，大方地接受秦煦的好意。 她准时下了班，秦煦开车去青旅取了行李，搬去新家。 新家离公司远了点，坐地铁也得一个小时，而且，只有50平，唯一胜在安保措施好。 一室一厅的小房子，秦煦搬着行李进去，感觉转了个身就要撞到墙似的。 他抓抓头发，“暖暖，我名下有好几套房呢，要不你付房租，别在这儿挤了！” 他挺心疼的。 颜家比秦家还要富裕，林暖从小生活在花园洋房、独栋别墅里，现在住的比颜家下人还不如！ 林暖把大箱子收拾好，踩在凳子上，往顶柜里放。 “押一付三，已经付过了。” 秦煦站在阳台上，往外一望，是近在眼前的高楼，黑压压的，让他更郁闷了。 “啊！” 身后传来林暖的尖叫。 秦煦回头一看，林暖摔下来，大箱子硬生生地砸在了她的后背上！ “林暖！” 秦煦一惊，跑过去抱起她，就往医院赶。 到了医院，秦煦抱着林暖冲进医院，还后悔地说着：“我这么大高个你不用！逞什么强！” 拍了片子，好在只伤到皮肉。 上了药之后，就能出院了。 秦煦打算抱着，林暖拒绝：“我没那么矫情，你扶着我，慢点走就行。” 医院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林暖像是老年人，被秦煦搀扶着，走得极慢。 “暖暖，秦煦哥？” 娇滴滴的嗓音，是颜雪雪。 颜雪雪迎面而来，旁边，是冷脸的顾辞。 林暖把手伸过去，被秦煦紧紧握着。 这是顾辞第一眼看到的画面。 浑身的血液都冷却下来，顾辞感觉自己，被这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和秦煦就能公开拉手，却连跟他吃顿饭都要偷偷摸摸？ 好你个林暖…… 林暖打量着对面两人，难过和委屈一齐涌上心头。 加班苦、搬家累、被砸伤，她都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当最狼狈无助的她，撞上顾辞陪颜雪雪看病。 而她这个所谓被顾辞承认了的女朋友，却连大闹一场的底气都没有。 此刻，她觉得自己在顾辞面前，像个可笑的小丑！ 她垂下眼眸，很努力地压下难过的情绪。 见是颜雪雪，秦煦一张口就阴阳怪气。 “林暖，我说你怎么能被箱子砸伤进医院呢！原来，今天是要遇小人啊！” 顾辞眼眸闪过一抹惊异，静静地注视着林暖。 她受伤了！ 怪不得脸色那样苍白…… 有顾辞在，颜雪雪有气也忍着，只是委屈不已。 “秦煦哥，当年我被抱走，离开亲生妈妈，去乡下受了十几年的苦，我才是无辜的受害者好吗？你不要再针对我了！” 秦煦哼了一声。 他知道不对，可他怼颜雪雪已经成了习惯。 颜雪雪掏出手机，打开图片，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秦煦哥，你我两家交好，我也不愿意找事，但是我爸妈很重视我的生日宴，你派的设计师设计出来的作品，真的不合我意，我拿给好几个大师看过，他们也这样觉得。 这样，你换个设计师，重新设计一套珠宝给我……” ------------ 第32章 当我是死了吗？ 秦煦不服，指着她鼻子骂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改了多少次！就算没品味，那也是你的馊主意，是你没品味！” 颜雪雪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还要辩驳，只见顾辞接过手机，看了一眼。 “这个设计，我很喜欢，戴上会很好看。” 颜雪雪一呆。 她想象到自己佩戴这套珠宝，穿上漂亮的公主裙，顾辞看呆眼的模样，不禁羞红了脸。 “真的吗？顾辞哥，那，那就这套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看她那不值钱的样子，秦煦轻嗤一声，“赶紧的，赶紧打钱，我立刻让人生产打磨！” 被心上人夸奖，颜雪雪心情大好，一口答应：“我回去就派人付尾款。” 林暖垂眸，略感欣慰。 这笔窝囊费，终于赚到了！ 秦煦送林暖回到新家。 楼下，林暖拒绝：“就送到这儿吧，你也回去休息吧。” 秦煦看看小破楼，反复发问：“真不住我的房子？林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犟！” 犟得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凡林暖认定的事情，秦煦别想改。 “让别人发现，说你金屋藏娇？咱俩？” 放在他俩身上，林暖觉得画面挺搞笑。 她笑着摆手，放慢步子上楼。 楼道一层一层地亮，直到第三层，关房门的声音都很清晰地传出来。 秦煦收回视线，满眼失落地上车。 金屋藏娇怎么了？ 只要她愿意。 可惜，她不愿意！ 回到家，林暖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 满屋乱七八糟，东西还没归置好。 这些，都得她一个人整理好。 坐在沙发前，她收拾着抽屉里的小物品。 敲门声响起，敲击声十分有力。 “谁？” 刚搬来新家，林暖不免警惕。 “我。” 低沉磁性的声音，穿透门板，击中林暖的心。 刚陪完颜雪雪，又来找她？ 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她当什么！ 巨大的酸涩，立刻涌上心口。 林暖冷淡地拒绝：“不方便进。” 敲门声立刻停止，戛然而止的安静，更加牵动林暖的心。 她竖起耳朵听。 这样，就走了？ 紧接着，钥匙插进锁眼的摩擦声，轻微地响动着。 房门被推开，顾辞大步走进来。 他双手插兜，眉目浅淡，微扬的眉梢，透着一丝得意。 “哪里不方便？” 林暖睁大眼：“你，你哪来的钥匙？” 顾辞晃了晃钥匙，“很难得到吗？我是这里的房东！” “胡说什么？我上午才见过房东！” 顾辞拿出手机，翻出购房合同，以这房子价值的两倍成交。 “刚才买的。” 他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刚从菜市场买了一把菜似的轻松。 林暖无语地望着他。 “有空去看看脑子。” 有钱也用不着这么造！ 林暖把抹布往桌上一扔，“把房租退给我，我搬走。” 顾辞冷哼一声：“搬吧，不就是房子吗？我继续买。” 她像一只小猫，在老虎面前炸毛，解释再多也是无用功。 林暖咽下这口气，继续收拾。 躲不过资本家，那就住着吧。 她有轻微的强迫症，没做完的事情，一定要当天做完。 出门前，那个箱子还没放到顶柜，她重新摆好凳子，踩上去。 刚把箱子从桌上抱起来，晃动胳膊，就会牵扯后背伤口，钻心的疼痛蔓延到每一处神经。 箱子重重地落回桌上，她弯着腰，扶在箱子上，疼的出汗。 顾辞忍无可忍，从身后将她一把抱下来，低声责骂。 “当我是死了吗？” 顾辞把她放在床上，凶巴巴地瞪她：“伤了，就好好躺着！” ------------ 第33章 只是备胎之一 他脱掉西服外套，卷起袖子，帮她收拾。 林暖惊讶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 由着他去吧。 顾辞一边干活，一边冷冰冰地下命令。 “现在我是房东，我有权要求你，不许带野男人进门，记住没有？” 卧室里，传来林暖敷衍的一声嗯。 把东西都放置好，打了水拖地，擦桌子。 做完这一切，顾辞汗流浃背，把拖把往边上一扔，终于忍不住，撒一撒这几天的气。 “明明是你突然玩消失，凭什么摆谱？林暖，你真长本事……” 地方太小，他两三步走到卧室，才发现林暖已经睡着了。 林暖趴在床上，红润的嘴巴被枕头挤得微微撅起来，有着人畜无害的纯真可爱。 坚硬如城墙般的心房，被这一幕慢慢融化。 林暖，让他有气没地儿撒。 他只能用手戳林暖脑袋，也是狠狠举起，轻戳一下。 末了，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白眼狼！” 他重新捡起拖把，轻手轻脚的，把卫生间也打扫干净。 他趴在床边上，撩起林暖的衣摆。 白皙的后背上，红肿一片，顾辞的眼眸暗了又暗。 他带了进口药膏，涂抹在林暖的伤口处。 他神情专注，动作轻柔，仿佛在擦拭什么稀世珍品，生怕弄疼她。 涂完药，他后背沁出一层汗，竟然比拖地还累。 搬到新家，林暖以为会各种失眠，没想到睡得很舒服。 半梦半醒间，她摸到顾辞在身边。 她窝在顾辞怀里，很安心。 醒来，小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家里也没有顾辞的身影。 可是，放眼望去，乱糟糟的家变得整齐干净。 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后背没那么疼了。 低头一看，一管进口药膏放在桌上。 旁边，是还冒着热气的早饭。 这些，都是顾辞做的？ 她坐下来，吃饭。 喉头涌上来的酸涩，让她咽不下去这么美味的饭。 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顾辞好像把一切都给她了，唯独不给她名分和真心。 是她太较真了吗？ 周六。 林暖照例去教景萱弹琴。 刚教完，景萱妈妈顾曦的电话就来了。 “林老师啊，附近新开了一家白马乐园，萱萱早就想去了，我在外地走不开，麻烦你领她去吧，就陪她一个小时，等会，她舅舅去了，你就能走了。” 每次都是拜托她陪孩子这种小事，顾曦给钱的时候就有言在先，将来是要麻烦她的。 顾曦的要求，林暖拒绝不了。 景萱乖巧漂亮，林暖乐意带她。 两人手牵手去了白马乐园，一大一小，同样的漂亮可爱，一出现在游乐园里，就成为人群的焦点。 林暖带景萱挨个玩，花钱绝不手软。 她知道，顾辞会报销的。 粉色的摩天轮转啊转，每一个车厢都做成了卡通人物形象，小孩子都喜欢得不得了。 景萱指着Kitty猫，跳得老高。 “我要坐这个！” 林暖一口答应：“走，去买票！” 一转脸，颜雪雪和一个骚包男迎面走来。 看到这一大一小，颜雪雪奇怪道：“林暖？这孩子是谁？” 林暖将景萱拉到身后，“和你有关系吗？走。” 林暖买票时，无意听到那骚包男献殷勤：“雪雪，我爸说了，白马乐园运营好了，过到我名下！你想玩什么，我都陪你！” 背着顾辞，接受其他男人示好？ 要是让顾辞知道，他在颜雪雪心中也只是备胎之一，会不会气得脸绿？ 林暖没忍住笑了一下，赶紧扶好墨镜，领着景萱登上摩天轮。 ------------ 第34章 顾辞怎么还没来？ 摩天轮慢慢启动，每个车厢里，露出一张张兴奋的笑脸。 林暖取下墨镜，瓷白的面庞露出浅浅的笑容，长长的麻花辫垂在一边，窗子吹进一缕清风，荡起她额前的碎发。 她呆在那里，没什么刻意的动作，高贵优雅仿佛天生。 颜雪雪望着她慢慢升高，眼底升起一丝恨意。 回到颜家，护肤美容、学习上流社会的社交礼仪，穿名牌，却仍有一些杂音传入耳中—— 他们说，她是村姑进城，她是东施效颦。 她那么努力地做一个名门淑女，而林暖的优雅，却毫不费力！ 林暖待在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庭里，却还能这么从容，凭什么呢？ 颜雪雪垂眸，视线落在控制摩天轮的那台机器上，转头，换上甜美的笑容。 “天毅哥，你能拥有这么大的游乐园，真厉害！” 面对美女的夸奖，杜天毅十分受用，“你想玩什么？哥陪你！用不用清场？” “用不着！我就是奇怪，摩天轮能转得快一点吗？像跳楼机一样，刺激，好玩！” “没问题！” 杜天毅鼓捣着控制台，颜雪雪望向渐渐升空的那个车厢，眼底的甜美不见，仿佛淬毒一般。 摩天轮升到半空，景萱兴奋地挥动小手，“啊啊啊，好高啊！” 高空的风温和扑面，却也吹得头发飞舞起来。 林暖将头发丝勾到耳后，笑着提醒：“景萱，你坐下来。” 景萱哪里听她的。 窗外的风吹进来，一阵比一阵得猛烈，吹得林暖头发乱飞。 他们所在的位置，肉眼可见的加速升空。 林暖警惕起来，一把将景萱抱在怀里，“景萱，别乱动！” 她们所在的车厢升到最高处，突然不动了。 每个车厢里，都传来惊恐的呼喊声。 林暖望下去，地面上的人，像蚂蚁一样慌乱地走动着。 景萱有些紧张，紧紧环住林暖的腰，声线颤抖。 “林老师，我们是不是下不去了！” “别怕，工作人员调试好设备，我们就能安全下去。” 林暖嘴上安抚，可是一股恐惧却没由来地袭上心头。 大家都以为摩天轮速度慢，很安全，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 林暖立刻把景萱放在座位上，给她和自己系好安全带，随后紧紧地搂住景萱的肩膀，无声地吐了一口气，缓解紧张感。 这就是她能做的所有了。 剩下的，看命。 短短两分钟，警车、救护车、消防车呼啸着，从四面八方往这里赶，听到这些刺耳的声音，乘客们更恐慌了，吓得哭喊声一片。 景萱也想哭，林暖摸摸她的小脸，“你舅舅快来了，有你舅舅在，不用怕！” 想到舅舅的神威，景萱的恐惧的确减少很多。 连林暖也是如此，期盼着顾辞的到来。 一大一小紧紧抱住，情绪刚好转一点，大家都能听到机器转动起来，发出沉闷的吱呀声，让人更窒息了。 忽然间，摩天轮脱了线一样，迅速转动。 林暖和景萱这个车厢，则是从最高点，俯冲着向下转动。 就像颜雪雪说的，跳楼机一样的体验！ “啊——” 摩天轮上惊叫声连连，景萱也吓得大哭大叫。 林暖微微张了嘴，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她一手搂住景萱的身体，一手护住景萱的脑袋，以免迅速下坠时，景萱撞上车顶。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还有车厢震动起来如飞机般的轰响，耳膜快要震破！ 下坠的速度飞快，像是要掉到地上！ 几秒的时间，不知有多漫长。 她脑袋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想法—— 顾辞怎么还没来？ ------------ 第35章 顾辞来救她们了 砰！ 所有摧枯拉朽的噪音戛然而止，机器恶作剧般的停下了。 林暖慢慢睁眼，一颗心仍然狂跳不止。 虽然还是很高，直接跳下去，还是会死，可她们这个车厢，已经降到摩天轮的三分之一处了。 工作人员站在地面大喊：“大家别慌！控制台坏了，已经停了！救援人员马上营救大家！” 被升入高空的游客，绝望地尖叫、哭喊。 恐惧的气息，萦绕不散。 救援队立刻出动，打起了气垫铺在地面上。 他们先救离地面最近的，可以直接跳在气垫上，有很多人回到地面上。 云梯搭起来，慢慢靠近林暖这边。 景萱高兴起来：“有人救我们了！” 还差半米的地方，云梯台怎么也靠不过来了，救援人员也急得冒汗。 “要不你们先等等，我先去救别人。” 游客多，任务重，他们赶紧转移到其他营救难度小的游客身上。 看着云梯移走，景萱的眼里冒着泪花：“林老师，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 林暖紧紧搂住她，“不会，会有人救我们的。” 铃声响起，林暖接起来。 “你们在哪儿？” 对面，是顾辞慵懒的声音。 听到顾辞的声音，林暖所有的淡定都没了。 眼前被水雾模糊，她自己都没发现，声音就像景萱一样，委屈又无助。 “顾辞，快来救我们……” 半小时又过去了，林暖的心渐渐陷入绝望。 比较好营救的游客，全都转移到地面了。 剩下的人，营救难度非常大。 专业的救援队也没能在第一时间营救，就算顾辞来了，又指望他能变成超人，飞上来带走她们吗？ 大家不再大哭大喊，而是发出低低的呜咽。 还有人写起了遗书，给亲人打最后一通电话。 此时，一架直升机在上空盘旋，发出隆隆的噪音。 巨大的轰鸣声，震得耳膜发疼。 林暖为景萱捂住耳朵，仰头望向天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升机瞅准目标，朝她们这里无限靠近。 机舱门口，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一手抓在扶手，利落的短发随风飞舞，更显得他轮廓分明，气场强大。 顾辞来救她们了！ 景萱也看到了，激动地喊：“舅舅！舅舅！我们在这里！” 直升机靠过来，轰鸣声太大，盖过其他所有的声音。 顾辞迎风而来，只有一步之遥，向她伸手。 林暖眼眶发湿，抿紧弯起的唇角，赶紧把景萱递过去。 顾辞一把抱住，将景萱送进机舱，再次向她伸手。 林暖将手递过去，顾辞抓住，使了很大力道，将她一把拉过来，拥入怀中。 两人进了机舱，林暖才感觉双脚发软，站不稳，紧紧抓住顾辞。 她回抱住顾辞，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下一瞬，顾辞感觉到胸口被眼泪打湿了。 他揉了揉林暖凌乱的发丝，轻哄道。 “我来了，没事了。” 直升机将他们送回地面，继续飞去营救其他游客。 园长找到他们，已是满头大汗，对着顾辞感激不尽。 “先生，太感谢你了，我们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顾辞环顾四周，忽然瞧见控制台那边有两个人，在看到他之后，鬼鬼祟祟的进了工作间。 “不是工作人员，为什么能进控制室？”顾辞问。 园长擦擦汗，“那是我们老板的儿子。” 林暖望去，似乎联想到什么，皱起眉头，“还有颜雪雪。” ------------ 第36章 我顾辞很好说话吗 顾辞的面色，骤然变冷。 他看向园长，眼眸幽深，气场强势逼人。 “作为家属，我有权查看这里的监控。” 林暖的脸一热，看向顾辞的侧脸。 他口中的家属，只有景萱吗？ 还是，包括她？ 园长一脸为难。 顾辞不再理会，拨了电话。 “查一查，白马乐园的老板是谁。” 很快就有了反馈，顾辞冷声道：“十分钟，让杜川滚过来！” 园长又惊起一层汗，这人不好惹啊！ 也就十分钟，中年发福的杜川跑过来，战战兢兢地来到顾辞面前。 “顾总，您也来玩啊！这是……这是误会啊！” 顾辞一点好脸色没有，“调监控！” “……是，是！” 游乐园监控无死角，顾辞专盯控制室这边的。 同一时段，只见杜天毅像在游戏厅一样，疯狂地推动着按钮，让摩天轮加速。 而一旁的颜雪雪，高兴得拍手叫好，对着杜天毅吹彩虹屁。 看到这一幕，林暖想到呆在摩天轮上煎熬的一小时，那时候她有多害怕，此刻也有多愤怒。 为了报复她，颜雪雪不是把人命当儿戏吗？ 顾辞的脸色臭到极点，杜川看得胆战心惊，就差下跪了。 “看清楚了吗？”顾辞语气森森。 “是，是……我现在就把那个混账带过来！” 有顾辞带来的直升机，被困游客全都得救了。 维修人员也进行了全面的检查，摩天轮重新转动起来，转速缓慢，灯光温馨美好。 刚才的动魄惊心，没发生过一样。 杜天毅和颜雪雪被揪了过来。 林暖牵着景萱，站在顾辞身侧。 两大一小，紧紧站在一起，一家三口的既视感。 这一幕，刺痛着颜雪雪的神经，她嫉妒得发狂。 “顾辞哥，你也来了，你是来……接暖暖的吗？”颜雪雪试探的发问。 顾辞不似平时，冷着脸，连应付一声也没有。 颜雪雪换上担忧的脸色：“暖暖，我还为你捏把汗呢！你们没事吧？” 林暖冷冷地盯着她，没搭腔。 此时，顾辞盯着杜天毅，“是你儿子吗？” 杜川愣了一下，忙不迭道：“是，犬子杜天毅，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顾总……” 没等他说完客气话，顾辞把西装外套一脱，扔给林暖，松了松领带，修长的双腿几步来到杜天毅面前。 杜天毅畏惧他的气势，仍然梗着脖子，“你干什么？” 砰！ 顾辞揪着杜天毅的衣领，硬邦邦的拳头照脸上砸下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杜天毅哪里招架得住？ 他只能大声呼救：“爸，救我！你救我呀！” 周围都是杜川的手下，顾辞孤身一人，可借杜川十个胆也不敢动手阻拦，只能心痛得旁观。 温凉的手掌覆在景萱的眼上，林暖轻声：“小孩子别看。” 颜雪雪心跳如雷，只怕顾辞发了疯，下一个要打的就是自己。 出乎众人的意料，顾辞没有下狠手。 杜天毅哎呦哎呦的喊痛，轻伤。 林暖也很意外，上次在警局，她见识过顾辞如何发狠的。 顾辞退开，杜川忙递上湿巾，“劳烦顾总替我亲自管教儿子！” 顾辞没拒绝，接过来擦手，举止清贵从容。 杜川暗暗松了一口气，摆出笑脸：“顾总，小儿不懂事，也是我的错，这样，我做东，请……” “杜总，我顾辞很好说话吗？” 顾辞的声音更加森冷，接下来的话听得杜川头皮发麻。 “送他们上去玩玩，一报还一报，还算公平吧？” 颜雪雪一震，“顾、顾辞哥，你什么意思，我什么都没做啊……” 林暖恨不得撕掉她虚伪的假面孔，无情地拆穿：“监控清清楚楚，杜天毅是主谋，你是教唆者，是从犯。” 颜雪雪的小脸瞬间失了血色，急道：“顾辞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爸爸……” “视频我会发给颜家的。”顾辞冷冷扫了她一眼，随即下了最后通牒。 “我已经好心让步，两位玩不起，那我只能报警处理了。” ------------ 第37章 吃她的剩饭 杜川咬咬牙，派人把杜天毅抬上摩天轮。 颜雪雪望向顾辞。 此刻，顾辞沉着眸子，像是一头随时会发疯的野兽，哪里像平日里的谦谦君子？ 把柄已经被人抓在手里，颜雪雪闭闭眼，视死如归般登上摩天轮。 她就不信，顾辞敢把她玩死！ 两人刚坐稳，摩天轮就开始加速。 刚出过事的摩天轮再次疯魔，吸引着众人驻足观看。 大家都惊呆了，只有两个人！ 颜雪雪望过去，顾辞站在控制台前，目光冰冷，手下推按钮的动作飞快且随意，把他们当成蚂蚁一样，在手上玩弄。 “啊——！” 他们升到最高点时，就以最快速度下坠。 刚到底，摩天轮竟然倒转起来，重新升到最高点。 这一段，就是林暖和景萱经历过的那一段凶险！ 反复几次，忽上忽下，颜雪雪感觉五脏六腑快被震出来了。 她只盼着摩天轮快点坏掉，停下来！ 天不遂人愿，在顾辞的掌控下，摩天轮疯狂地转了半个小时。 停下的时候，杜天毅宛若死狗般躺平，颜雪雪吐得直翻白眼。 顾辞牵起林暖，“走吧。” 手下人把两人抬下来，杜川还赔着笑脸，“顾总，我儿子这事您看……” 顾辞头也不回，“一码归一码，生意归生意。” 不会给你穿小鞋的。 杜川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顾总您慢走！” 把林暖送回家，顾辞带着景萱回了老宅。 章绣玉挂了电话，怒气冲冲：“你还有脸回来？颜雪雪被你整的连命都没了！你疯了不成？” “外婆！” 景萱仰着小脸打招呼，章绣玉在气头上，直接略过，一腔怒火朝着顾辞来。 “你为了一个钢琴老师，把颜雪雪折腾到医院，颜家那边我怎么交代？你告诉我？” 顾辞倒了杯水，抬眸看她：“颜家有没有告诉你，颜雪雪发疯，如果不是那位钢琴老师护着，景萱在摩天轮上就会送了命！” “萱萱？” 章绣玉一怔，矮下身子来看景萱。 的确，景萱一身土，头发也乱糟糟的。 景萱哼了一声，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把章绣玉吓得不轻。 “林老师一直在保护我！还有舅舅，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男神啦！” 章绣玉心疼地把景萱搂进怀里，“你没事就行！” “外婆，舅舅教训的是坏人，但是我发现，舅舅心软，我今天就打电话告诉爸爸……” 提起她爸，章绣玉头疼，阻拦道：“别跟你爸乱说，舅舅已经教训过了，不要再闹事了！” 景萱她爸一来，颜雪雪还有活路吗？ 顾辞问：“需要我们带着重礼去颜家道歉吗？” “去什么去？”章绣玉愤怒不已，“敢动萱萱，我得让他们知道厉害！” 接着，章绣玉打了通电话，取消了好几个和颜家的商业合作，并且，头一次对颜家发了火。 顾辞起身，“你解决吧，我先走了。” 回到家，林暖做了两菜一汤，给自己压压惊。 滴！ 顾辞开了指纹锁，进门。 他嫌钥匙麻烦，第二天就换了指纹锁。 林暖吃的差不多，正在喝汤。 “你来干什么？” 看了眼她丰盛的晚饭，顾辞臭着脸：“为了救白眼狼，我到现在还没吃饭！” “你自己拿碗。” 林暖端起汤碗正要喝，顾辞跨一步坐在她旁边，抓住她的手腕，就着她的手喝了剩下的半碗汤。 接着，顾辞直接拿起林暖的筷子，吃剩下的菜。 他吃得快，但动作仍然优雅。 一身名牌的贵公子坐在粗茶淡饭前，却还吃的很香，活像是下凡来体验生活的。 光盘了。 林暖拧眉，“我做的饭，很好吃吗？” 顾辞喝了一口水，睨了她一眼，“让人吃剩饭，你说好吃吗？” ------------ 第38章用另一种刺激覆盖 “……”我有邀请你吗？ 算了，看在他今天救了自己的份上。 刚收拾完碗筷，顾辞就拉着林暖出门。 “去哪儿啊？十点了！” 车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街景在飞速倒退，林暖手肘倚在车门，单手撑着头，无语地问了一路。 顾辞不说。 巨大的摩天轮变换着灯光，在静谧的夜幕下，缓缓转动着。 情人依偎在一起，沉浸在二人世界中。 在摩天轮上，世界如童话般安静而美好。 五光十色的灯光，映亮了林暖那双惊呆了眼。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顾辞：“你怕我刺激没受够，晚上做不了噩梦是不是？” 光影在顾辞的眼中流转，琉璃般的眼眸里，似有无限的温柔缱绻。 “想要克服一种恐惧，就要用另一种刺激来覆盖。” 顾辞的眼睛，似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林暖昏了头似的，被他牵着登上了摩天轮。 摩天轮转动起来，她才幡然醒悟。 白天里摩天轮渐渐升空时，那种抓不住、踩不到的恐惧感，立刻袭上心头。 她僵直着坐在那里，像是一个木偶。 顾辞俯身下来，贴上她柔软的唇，舌尖轻易探进清香的口中，逐渐加深这个亲吻。 林暖被他亲的脑袋发懵，撞进顾辞那双深情的眼。 他搂住林暖的腰肢，一双手掌上下摩挲着她的后背，点火一般，让她柔软的身子渐渐发热。 甚至，她都忘记了紧张。 顾辞吻得动情，掠夺了林暖的呼吸，她浑身发软了，才稍稍松开。 她脑袋晕晕，趴在顾辞的肩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抬头。” 顾辞温声喊她。 她抬头，圆圆的月亮近在眼前，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触手可及般。 月光好似有一种力量，能抚平人心的疼痛和创伤，制造人世静好的假象。 她还从未登上这样高的地方，见过这么震撼人心的美景，美得挪不开眼。 林暖的脸颊粉粉的，一双眼睛盈着月色，脸上挂着忘却烦恼的笑容。 顾辞目光深深，笑容清浅，看了她许久。 离开游乐园，顾辞开了飞车，等不及要回家。 枫林苑。 林暖换了鞋，刚坐在沙发上，只见顾辞连扣子都懒得解，直接脱掉衬衣，露出精壮弹性的胸膛。 他边走边脱，西裤落地，露出修长有力的大腿。 顾辞就这样，不着寸缕地站在林暖面前。 林暖的视线，避不开那处。 只看一眼，心下仿佛被烫了一般，可是一双眼不知道该往哪放。 “怎么，不送我回家，我想回去……” 一想到顾辞的体力惊人，林暖就想逃。 顾辞哼一声，眼中染了浓重的欲色。 “回哪儿？救命之恩，不报了？” 他覆身下来，将林暖按在沙发上，狠狠地吻了上去。 一双纤纤玉手使劲挣扎，被顾辞的大掌按住动不了。 半响，柔软的手指握住他的大掌，圆滑的指尖掐进他的手背。 十指时而蜷缩，时而紧握。 名贵的沙发深深塌陷下去，再弹起。 身下的人，如玫瑰般娇俏，为他颤抖，为他绽放。 在摩天轮上，他在脑海中描摹这个画面，无数遍了。 中午，林暖套了一件顾辞的衬衣，双腿酸软，僵硬地来到餐桌前。 顾辞点了饭，她确实饿了。 随着她一行一动，衬衣里包裹的柔软若隐若现。 视线下移，望着白皙的长腿交叠，脑海中全是这双腿架在他肩上时的画面。 滋味销魂。 顾辞的眼神赤裸，毫不掩饰男人看女人时那种下流。 林暖惊了一下，用衬衣遮住：“别乱看！” 顾辞唇角一弯，给她夹菜，“好好吃吧，不碰你。” 林暖放松警惕，谁知道顾辞又冒出来一句。 “吃饱点，晚上继续。” ------------ 第39章 林暖嫁给我好吗 傍晚，霞光漫天。 海浪一层一层地涌上岸边，沙滩上的人三三两两，欣赏黄昏时的海景。 林暖赤脚坐在沙滩上，双手环住自己的双腿，和旁边的顾辞，保持着距离。 他们俩，坐在一群相互偎依的情侣之中，很是特别。 顾辞无语一笑，“会不会靠在我肩上？” 林暖看他，“可以吗？这么多人……” “林暖，不是说了，当你男朋友吗？我究竟哪里见不得人？”顾辞无奈，把她的脑袋一掰，按在自己肩膀上，顺势，搂过她的腰肢，拥在一起。 林暖脸上一热，随即是更大的失落。 她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顾辞在身边的气息。 “顾辞，到这里就可以了，不要再给我希望，哪怕是一点点也不要，我会想向你索取更多，那些，你给不了的。” 她已经下定决心，“过几天，我会离开这里，一切就彻底结束了。” 只要待在这里，她就会和顾辞无限的纠缠。 甚至，将来会搅到他和颜雪雪的三角风波里，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 她离开雁城，才是真正的离开顾辞。 因为顾辞没法给她想要的婚姻，她也不想继续沉沦在这个没有结果的幻梦。 耳边，是滔滔的海浪声，还有顾辞那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你要的，我什么时候不愿意给？” 林暖抬头看他，皱起眉，“你不愿意结婚，我只想要稳定下来。” 顾辞看着她，含笑的眼里染了霞光，似是添了几分浅淡的忧伤。 “可是昨天，你被困在摩天轮上，我甚至都想过，我一个人该怎么活下去。” “活不下去！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想象不到继续一个人的日子。” 听到他这一番话，林暖心跳如雷。 挣扎半天，才道：“如果你不能结婚，就别再说这些了。” 顾辞深深吐了一口气，仿佛是下定什么决心。 他握住林暖的手，声线沙哑。 “我爷爷奶奶很早就离婚了。四岁的时候，我爸出轨，我妈让他净身出户，闹得很难看。我姐姐和姐夫，是青梅竹马，自由恋爱，还是离婚了……” 身边最亲近的人，婚姻全都失败了。 所以他认定，没有一桩婚姻，会像书上写的那样，白头到老。 原来，他不想结婚的理由，是这样。 一时间，林暖忽然有些心疼他。 不想结婚，这是自小有的心灵创伤。 怪不得，她每次提结婚，顾辞都那样抵触。 顾辞笑了，转头看她，眼里的忧伤，变为闪耀的星子。 “但是，如果你想结婚，我愿意陪你，因为我不想放开你。” 林暖内心震撼不已，眼眶湿热起来。 “可是，违背你的心意……” 顾辞搂住她，眸光深深，“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当然想，可是，我们能在一起多久……” 脱口而出的话，让林暖脸颊发热。 可她说的是实话，这是她年少时的梦。 顾辞将她揽入怀中，吻在她凌乱的发上。 “暖暖，我不信别人，只信你。如果可以，我想和你白头到老。” 顾辞的每一个字，分两千金，砸在林暖心上。 说完，已是泪流满面。 她等了七年，终于让她等到了。 一个坚硬的东西，套在她的手指上。 低头一看，是一个光芒璀璨的戒指。 前方霞光万丈，身后人影成双。 “林暖，嫁给我好吗？” “我能说不吗？”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