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第 1 章 《下阵雨》 礼也/2023.01.06 chapter 1 墙上挂钟的时针缓慢指向六点整,DK建筑事务所所在的这栋大厦各层都自觉亮起了灯,不出意外又是平平无奇的加班工作日。 项目经理的办公室门开了又合,有人拿着份文件走出来。 过了会儿,几个在茶水间的实习生突然雀跃地举起手里咖啡杯庆祝相碰。 黎想的工位离他们最近,因吵闹声太大才抬头往那看了一眼,恰好对上小群体中心那人得意洋洋的视线。 她将眼神收回,脸色未改。 一旁的林汛上道地凑过来分享八卦情报:“叶英武的方案通过了,他今晚说要请客。” 难怪这么开心。 DK最近承接了个改造度假村相关的项目,设计1组和2组是做工业建筑的,要求底下两名实习生同时出方案竞争。 争的除了这个项目,还有容工手下唯一一个徒弟空位。 黎想在1组,2组和她对衡的就是叶英武。俩人考核实绩不相上下,都是研二将毕业时一前一后进来的,算是明着较上劲了。 黎想平静地“哦”了声:“过个预选方案就这么大阵仗,我还以为范进中举呢。” “噗——你这张嘴啊。”林汛被她的冷幽默逗乐,竖起一个大拇指,“对了,你方案怎么样,稳吗?” “稳。”她没犹豫地点点头,胸有成竹,“明天下午才是deadline,急什么。” 分针在不知不觉中又转过一圈。 连续“叮咚”两声,黎想点开手机信息列表。第一条是于阿姨的信息:【周四晚上7点,别忘了。】 第二条是经理发在工作群聊里的通知,是条加班公告。 与此同时,办公室的经理赵颁推开门,摸了摸他在灯光下锃光瓦亮的小秃顶,发布喜讯般嚷道:“大家都看见信息了啊?加完班去聚个餐,你们赵哥请客。” 格子间里大多数人都不满地叹口气,但没敢站出来表达怨声载道的。 赵颁不到四十岁,仍觉自己一枝花,冠冕堂皇地又问了遍:“重申一句,全凭自愿,聚餐完再去酒吧放松放松,有没有意见?” 叹气声更大了,女生们最烦和他这位上司去酒吧的活动。 “没有!赵哥英明。”只有叶英武勤快地接话,“加班到晚上9点以后回家还能报销打车费呢,我们公司福利多好啊!” 赵颁满意地指了指他:“你小子。” “经理。”黎想在一群虚虚的应答声中拎起包,站起来道,“我今天的事儿都做完了,今天要先下班了,那祝大家聚餐吃得开心。” 赵颁脸上的笑容淡了两分:“你不去?” “是的。”她坚持道,边拿着手机向他走近了点。看似很给面子,可声音清晰,“早上帮您带的那杯丝绒拿铁:39。您看看是扫码还是现金方便?” 身后一群人向她投来了敬畏的目光,老员工们的脸上互相交换着“还是年轻好啊”的讯息。 都说枪打出头鸟,偏偏大家需要这样的勇士鸟。 赵颁眯眼一看她那手机上的二维码,发觉这小实习生不仅在工作上从没疏忽得让人抓过小辫子,就连催还钱的效率都挺高,格外有经验一样。 她居然体贴地弄了张微信、支付宝两张码都合在一起的收款图片。 赵颁还没说话,狗腿子叶英武生怕抓不住拍马屁的机会开口:“黎想你也真是的,经理让你带咖啡,是看得起你!几十块钱还找经理要。” 黎想不紧不慢地将手机屏幕重新点亮:“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把经理说成什么人了?” 叶英武不明就里。 他哪说了赵经理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黎想根本不往他岔开的话里跳坑,瞥他一眼,话头又转回来:“赵经理才不会欠个小实习生39块钱不还,更不会跟你似的不把39块钱当回事。经理,您说是吧?” 她一口一个39块,让人想忽视都难。赵颁脸上浮起假笑,给她扫钱还得赞同:“对,对。黎想你这小牛犊挺有意思的。” 黎想弯唇,弧度正好:“谢谢赵经理。” 说她有意思真不是假话,身边接触过她的人都这么觉得。 这姑娘长得干净纤瘦,一双眼珠剔透清亮,透着股鲜活的学生气。做事却严谨得体,做人也挺有一套,看着好脾气但触及原则一点也不让步。 提要求都是笑着的,又有着同龄人里所缺乏的那份从容和坚定,事毕还会甜甜道谢。 声音不一定装得有多甜,但表情上绝对真挚得让对方挑不出任何毛病。 就比如说现在这个时候,黎想开了这个头,自然有人踌躇地跟上,毕竟打份工就为了那点钱:“赵、赵哥,您记不记得前天晚上让我带了饭来着?” “107块6,给整数107吧。” “还有上周聚餐,是我垫了K歌钱,您说您晚点转我的。” “赵经理,我妈今天五十大寿,加完班也不去聚餐了哈。” …… 打卡下班。 七月刚过一半,街头的风里夹杂着夏季的燥热。今天的晚霞已经渐渐消失,繁杂的车水马龙上空呈现一片克莱因蓝。 黎想记得这在摄影学上有个学名叫“蓝调时刻”,只出现在日落或日出之后约20分钟的时间里。 因为太阳在地平线下负四度到负六度之间,由于大气折射会将光线染成神秘幽静的蓝色。 连续加了一个月的班,天天累到大半夜回家,无暇也没机会看到这样的风景。还有不到一周就要结束在DK的实习期,她突然觉得今天拒绝加班真是个不错的决定。 - 恰逢安清市的下班高峰期,道路上车来车往,猩红尾灯排成长龙,一辆低调流线型的黑色迈巴赫穿梭其中。 靠着后座椅背闭目养神的年轻男人穿了身休闲的美式卫衣裤,懒散地敞着长腿,一只手搭在中控台上,线条紧劲有力。 车内光线特意调至昏暗,他下颌窄瘦,五官被朦胧出了一层漫不经心的冷感。 但前面的司机再如何控制音量讲电话,还是将浅眠的人给吵醒。 时差还没倒完,薄浮林皱着眉,带着一脸心情不悦的起床气。手已经惯性地按亮一旁的显示屏,调整空调温度。 司机察觉到动静,很快收线,从后视镜里看过去一眼:“抱歉Fulam,是您母亲打来的电话,询问我接到您没有。” 薄浮林像是没听见这话,点开了手机地图,耷拉着倦乏的眼皮:“超过我公司快半公里了,停车。” 车正好停在红灯前,司机语气里有几分小心翼翼:“夫人让我带您现在回家,说晚了赶不上饭点,不如明天再回您那公司?” 薄浮林抬眸,无声无息地看着前方,蓦地抬手:“路口那女生看见没?” 前面路口,背着帆布包的女孩面露焦急,怀里抱着一只受伤小猫。猫咪出血太多,将她身上那件白T都染红一半。 她在拦车,大概急着去医院。 但路过的几辆车停下看清她那状况后,怕弄脏车又或是其他芥蒂,都拒绝让她乘搭,纷纷开走。 司机说:“交警就在后面,过会儿就来了。” “老周,人交警日理万机的。你不看猫也看看人的份上吧,那女孩看着就跟你女儿差不多大,急得都快哭了。”男人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小辈,玩世不恭地指责,“能有点同情心吗?” “……” 红灯还有13秒,司机被他说得嘴角抽搐,决定伸出援手:“那我现在去捎她一程。” 薄浮林满意地解开安全带:“你去吧,我先下车。” 看见司机欲言又止的眼神,他拉开车门,理所当然地懒声道:“难道还指望我一起闻那血腥味?” 司机看出他还是要回公司的意图,面露难色:“您这样……” “我这样怎么了?”他鼻骨挺直,淡漠的黑眸里有几分晦涩不明,哂了声,“放心,我会跟我妈说的。” 别人眼里的薄浮林,活了23年没吃过丁点儿苦。含着金汤勺、一路顺风顺水住在山顶的太子爷,从小到大都是人群里出类拔萃的存在。 MIT的本科,斯坦福读的研。在留学期间光是随便创个业都能干到上市,车库里三辆轿跑全靠自己炒股翻番赚来。 如今轻舟渡过旧金山,毕业回来就准备接管庞大家业。 他这样的人,仿佛怎么样都不为过。 - 黎想感觉今晚不幸中又有点幸运。她在去地铁站的路上目睹一只猫被撞飞在自己眼前,奄奄一息地盯着自己这个方向。 而肇事司机仗着那没监控,车速未减,逃之夭夭。 她抱着血流不止的小猫打车被拒绝了四次,快要心灰意冷时,终于来了位好心人。 这车看上去就贵,车牌号又是嚣张的定制连号。虽然猜到车主不差钱,但黎想还是悄悄拿出了几百块当作打车费。 司机眼尖,阻止她:“不用掏钱。” “太不好意思了。”黎想尴尬笑笑,“麻烦您了。” 怕猫弄脏坐垫,她正襟危坐,脸上蹭到了两抹淡淡的血迹,头发也被风吹得有些乱糟糟。 司机态度友善道:“顺路,不麻烦。” 刚说完,旁边车道有辆车不打招呼地加塞。司机紧急踩了下刹车,好在没出什么事儿,只有后座的包摔落在地。 黎想那只帆布包没拉链,耳机包、气垫和工作证等等小玩意都洒了一地。 她半蹲下,连忙一股脑儿捞起来塞进包里。 “没事儿吧?”司机尴尬地转头看。 “没事没事,您当心开车。” 捡完自己的东西,黎想看向了旁边座椅上掉下来的一个双肩背包,后座灯光暗,也看不清是什么颜色。 她没多想,一只手抱紧了猫。另一只手在裤缝处蹭了蹭,帮忙提了放回去。 - 出车祸的小猫撞及胸骨,受伤严重。 缴费拍完片子,就被放在了宠物医院的观察室里。 没抱着一只鲜血淋淋的动物,黎想总算成功打到一辆车返家,虽然在车上免不了一路解释身上的血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时,室友还没回来。 估计也在加班。 也好,她恰巧也懒得再开口阐述满身血的经过。提前点好外卖,黎想拿起一件睡裙进了浴室。 三个月前,她一边忙着毕业,另一边从各大设计院和建筑工作室的五张offer里挑出了DK,并发送了次日会去报道的邮件。 房子也正是那时候租好的。 安清市房价高不可攀,普通毕业生更没几个会租在市中心的商品房地段。即使她早就有之前本科实习和读研期间帮老板做苦力的薪酬存款,但一个人住还是吃力。 好在,找到了和她条件差不多的室友。 两人运气不错,相处几个月下来一切和睦。或许也有都在当实习狗的缘故,彼此忙到只有周末能一块在家做顿饭。 头发吹得半干,黎想将五分钟前送达的外卖拎到了房间的书桌上。打开平板找了部下饭剧点开。 她顺便瞥了眼放在地上的帆布包。 上面血迹已经干涸,她将包里的东西倒在桌上收拾了一下,一本薄而陌生的tarmac卡夹混在杂物中及其突兀。 黎想纳闷地捡起,发现里面有五张百元美金和两张卡。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在那辆车后座捡东西的时候……她好像捡多了? 黎想慌张地将那两张卡抽出来,一张是传说中壕无人性的美国运通百夫长黑卡。 左下角有卡主的拼音名字,但她没认真看。 另一张是斯坦福大学的校园卡。 翻过背面,一张恣意轻狂的脸正对着她,黎想呼吸一滞。 几乎是一瞬间,她下意识自我怀疑地将这些东西都推远了点。出神须臾,她拿起手机解锁,窝在凳子上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横屏上一条通知闪过,是黎想一个月前心血来潮在某乎里的一条回答下有了新评论。 她点进去,比上个月看时多了几百条回答,自己那条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赞到前三。 问题:你用了很多年的id有什么故事? [我吃过饭了]:【读中学那会,我和部分少女一样有个暗恋对象。 我和他吃过食堂的同一家窗口,在小卖部买过冰箱里同一格位置的冷饮,在人头攒动的篮球场上踮脚找过他很多次背影。午休时,趴在课桌上和他吹过同一阵夏风。在沉闷无趣的青春期里,也做过关于他的一场酣畅淋漓的白日梦。 他是香港人,高二转来内地和我读过同一所高中。 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正蹲在路边哭。他可能是看见我身上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吧,和我哭得跟俩核桃似的肿眼睛对视上,就开口客气地(也可能是尴尬找话)问了我一句 “你食咗饭未?” 那时候我太紧张没来得及回答,其实也没太听懂是什么意思。没想到6年过去,就一直没机会回答了。】 首评:【好可惜,现在也没见过了吧?这才是现实啊。】 现实中,他高三的寒假申请上麻省理工,在次年3月已经飞去美国入学。 可是黎想才不会告诉第二个人,她想办法找到了他在国外社交软件上的账号。看过他和一群美高打橄榄球赛,也见证他纹身、打耳钉、在雪山玩翼装飞行的一段冒险中二期…… 最新评论:【后来呢?还有没有后来啊!】 【后来,】 字打到一半,她自己都不可置信地看着不远处的学生卡,喃喃自语:“6年后的今天,我捡到了他的卡夹?” ------------ 2 第 2 章 因入睡前盯着那张学生卡太久,黎想不可避免地梦到了学生时代的片段。 湿热的夏气蔓延在绿色苔藓里,红白相间的跑道上时不时有人穿梭而过,九点钟的朝阳明亮而滚烫。 年级代表正站在主席台发表获奖感言,显得周遭校领导们像他的左右护法。 即使是平时最枯燥无味的环节。 却也因台上那位少年太过瞩目变得耀眼起来。 年级第一:薄浮林。男生身后是飘扬的校旗,高瘦身影浸在朦胧刺眼的日光里,有股拒人于外的疏懒。 他校服领口稍外翻,袖子撸至小臂,正不紧不慢地念着演讲稿。 口齿清晰,语速平缓镇静。 旁人丝毫看不出他带的那张稿子,是不明人士塞在他书桌里的情书。 黎想站在队伍前排,对着主席台下面。这个角度,对方抓着稿纸的修长指节和冷白皮上映出的青色筋脉都一览无余。 这是她为数不多能在操场上聚精会神的时刻。 “喂喂!” 一道麦克风的测试音打断这里的平静。 校园霸王顽劣的声音从广播室里传至校园里各个喇叭播音器中:“于好音大美女,能听到吗?我,高二(21)班段明昭,喜欢你!” 操场上传来一片起哄的哇声,被公开告白的女生是班里的门面和身高担当,正举着班牌站在黎想的侧前方。 她红着脸有些羞愤,好气又好笑。 “自从上学期我在艺术节的舞台上见到你……我、我靠老师!您怎么还撬锁啊?”表白被打断,对面聒噪的拉扯也直播出来,“??&*#不是,听没听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好歹让我讲完——” 须臾,事故结束。 广播室大楼里,女老师气喘吁吁地回应道:“发生点小状况,已经解决了,操场那边演讲的学生请继续!” 隐约还能听见段明昭在不远处的挣扎咆哮,全校躁动欢乐不已。 黎想看向主席台上。 果然,薄浮林作为唯一还掌握话筒权的人,为兄弟加油的喝彩声如期而至,坏笑着来了句:“Bravo,bro.” …… 分分合合沉迷早恋的风头小情侣,诸多少女心中洁身自好的白月光初恋。和他们同一届的青春故事里,大概都有这三个人轰轰烈烈的一页。 而黎想是最不起眼的NPC。那时她父母正闹离婚,两个人总忘记给她生活费,青春痘、睡不够、暴瘦等毛病都缠绕过来。 仔细想想,她唯一在班里的存在感是因为戴牙套这一年半被叫过几个外号:钢牙妹、黎无敌。 后者取自一部老电视剧:《丑女无敌》里的林无敌。 最惊心动魄的一刻,是写着暗恋日记的本子被后排男生传阅,那本字迹密密麻麻的粉色笔记本飞到了正在打游戏的薄浮林桌上。 他停下手里动作,皱眉合上本子放在桌角:“有意思吗看人日记?” 黎想呼吸几乎屏住,快要无地自容。 但那时班里一些男生总是低智随众,又都很听他的,见他这脸色就没敢再打趣。 庆幸日记本上并没有写过他的名字。 整个高中时代,没人知道她有多喜欢薄浮林。 - 梦醒时分是凌晨5点,黎想渴得去客厅喝水,听见身后门锁扭开的声音。她呆滞回头,对上了室友邹思萱惨白困乏的一张脸。 “你还没睡?”邹思萱边换鞋,照例打了声招呼。 “醒了,来喝水。”黎想看着她丧尸般拉开冰箱门的动作,同情地问,“你通宵了?明天、不对,是今天不上班了?” 邹思萱灌了口冰水,虚声道:“我下午再去,上午补觉。” “你们剪片子的也太累了。”黎想问,“之前不是说想要换个公司吗?” 邹思萱比她大一岁,本科毕业后进了一家小公司,剪片子一剪就是两年。后来公司倒闭,最近才找了这家大型传媒公司,可这份工作耗心神又总加班,迟早猝死。 她一直说想要跳槽,只是拖来拖去总有各种理由搁置。 “现在毕业生这么多,秋招竞争太大,工作也不好找。我总不能再找个小公司浪费时间吧,万一又倒了呢。”邹思萱叹口气,看向黎想,“你是应届生,条件又好,要是想找应该可以找个更好的?” “我不是乱选的。”黎想大方分享自己找工作的经验,“三年前我在创投平台上就关注了DK,虽然它小又新,但背靠薄兆,前途无限。我研一那年,它正好就以建筑股份上市了。” DK虽然不出名,但薄兆是国内排行前几的大企业,钢铁房产、网络娱乐等都有出众板块,能拿到这家商业巨头投资的小公司必定已经被考察过。 邹思萱惊讶:“你在三年前就关注一家还在创业阶段的建筑事务所?” 其实在更早,关注到薄浮林开始创业时,黎想在企业查里搜了以他为核心成员或企业股东。在同名同姓里缩小地点和融资历程的范围,很快找到了他名下的DK。 但黎想并没想要说出实情。 看中DK有发展潜力是真的,因为薄浮林是创始人也是真的。 她耸耸肩:“我关注的是万科地产、薄兆、阿x巴巴这些大型企业。但大厂不好进,也缺乏个人的锻炼空间,所以就退而求其次找了他们多次投资的黑马公司。” 邹思萱查过DK的市值,事实证明黎想并没选错。不由得佩服:“你好厉害。我毕业那会儿真是病急乱投医,哪想过这么多选择的方式。” 黎想微不可察地咬了下唇,想起还躺在自己书桌上的那张卡夹。 她确实没选错,看来薄浮林已经回国了。 - 楼梯间烟雾缭绕,安全门并没关紧,一群男人抽烟闲谈的声音飘进过道。离上班时间还有个几分钟,大家都不慌不忙地闲谈。 黎想刚从洗手间回来,身后传来一道流里流气的口哨声,吹向的是和她同行的女同事:栾云。 叶英武带着一身难闻的烟草气从安全通道口出来,打量着栾云JK裙下通红的膝盖,不怀好意地问:“小云最近谈恋爱了,在对象面前经常跪吗?” 一句黄.腔,惹得身后的其他男同事也心照不宣地笑。栾云个子小,又内向,支支吾吾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你应该是0吧?”黎想转过头真诚地问。 叶英武懵逼看她:“什么?” “你这么了解,上一份工作肯定做很久了啊。”黎想表示理解地指着他下半身,但表情不掩嫌恶,“难怪习惯性敞开裤链。” “……” 她话说完,拉着栾云往前走。 身后男人尴尬地拉拉链,骂了句。一片笑声换成另一个对象:“叶英武你他妈变态吧,还来公司遛鸟!” “她说你上一份工作是什么来着哈哈哈哈?” 黎想回到工位上还没坐稳。 叶英武已经厚着脸皮追上来,半点没有边界感地靠着她位置,活像个懂王般开口:“行了黎想,你对我这么刻薄不就是还记仇吗?” 他会这么说是因为俩人刚进DK时分到过同一个项目,他什么也没干,却白占了黎想的名额和功劳。 大学时期分小组合作也有这种人,恬不知耻的人见多了,黎想倒也淡定:“你这种人留在公司也是浪费工位,希望你实习结束后能投远一点的单位。” “你怎么知道实习结束后就一定是我走啊?”叶英武轻蔑地笑笑,“你还挺有自信。” 黎想冷眼看着他,没说话。边上的林讯在这时拉拉她衣袖:“监控那事儿搞定了,保安处说午饭那会儿能去看看。” “什么监控?谁丢东西啦?”另一块耳尖的老前辈万澄问了句。 林汛转过头回答:“黎想,她移动U盘丢了。” 万澄猜测:“会不会是清洁工阿姨以为是垃圾啊,我上周那电容笔也是这么被她扫走的。” “谁知道呢。”黎想似笑非笑地看向叶英武,“也说不定是什么小偷小摸顺走了。” 后者白了她一眼,往后走:“别是被害妄想症发作,交不出方案就自导自演。” 林汛摸摸鼻子,凑到黎想边上:“这哥们儿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真丢我们土木工程男的脸!” 黎想眯眼笑着拍拍他脑袋:“你们土木工程男有你这么个小可爱,放宽心,脸还在的。” “嘿嘿。”林汛笑得唇红齿白,一脸正太相,“对了,我们昨晚都没去聚餐,8点半就下班了。因为中途来了个大帅哥,也不知道是不是上面领导的谁家亲戚吧,经理谄媚地像个太监。” “大帅哥?” “是啊,就跟我们差不多大,还请了我们吃夜间点心。”林汛晃晃手里的笔,“可能过几天就来个空降关系户?” 黎想无奈地笑了笑。 午休后,项目1组和2组的人同时收到通知邮件:2点半在6号办公室开会。 全体落座,每个人手里都收到了两份方案的复印件,原件放在经理赵颁的左右侧。他等了近五分钟的阅读时间,看向众人问:“都看了啊,有什么想法?” 黎想盯着手里另一份方案,面色冷淡。 “这是我和黎想对这次度假村项目设计的提案。”叶英武率先撂笔,一脸寻衅地问,“但我很好奇,为什么你的大致核心和我的一模一样?都知道是我先交的,我的起稿时间也可以拿出来证明。” 一室鸦雀无声。 赵颁看向黎想:“怎么说?你们到底谁抄的谁?” 她拿着电脑上前,在会议大屏上投了主页面:“我U盘丢了,备份时间都在里面,刚去拷贝了前天的视频记录,还没来得及看。” 叶英武不满道:“你自己粗心失职,还在这浪费大家时间?” 黎想抬起清亮的眼睛,盯住他:“你急什么,我以为只有贼才心虚。” “行,你看啊!”叶英武无所谓翘起二郎腿。下一刻看见画面里的自己时,却坐不住了,“黎想你放的到底是什么视频?” “今天上午9点,林汛说午休时候能去监控室,要查我丢失的U盘。”她用手指了下视频左上角的时间,“10点24分,你跑去了楼下监控室,真是巧合的时间段。” 叶英武神色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僵硬,转眼变得更烦躁:“只能你丢东西?我今天还丢家门钥匙了呢!这能证明什么?” 这话一出来,其他人的态度也有些模棱两可。 黎想缓声开口:“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在那里看见了我的工位在监控中是死角,才这么肆无忌惮呢。” 叶英武紧咬不放:“你没铁证就少血口喷人。” 她正要再开口时,突然看见会议室后面那道玻璃门被轻轻推开,有道挺拔落拓的身影走了进来。 男人右肩斜斜地抵着墙,格雷系高阶灰西装随着他侧身动作略收紧,衬出年轻人瘦削平直的线条轮廓。他眉眼漆黑微冷,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上位者压迫感。 尽管没好好站,但胜在仪态好,腿长腰窄,一股松弛又清贵的模样。 整间会议室此刻只有她是正对所有人的方向,也因此能将他脸上“看戏”的兴致望得一清二楚。 黎想强迫自己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打开一份方案的原件,用马克笔在左下角注释那打了一个大圈:“既然你谎话连篇,不见棺材不落泪。那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在用地红线规范那犯了个这么致命的错误?” 建筑学中为了避免新建建筑侵犯公共区域的空间,任何建筑都有用地规范,是最基本的一点。 度假村这个项目在东南方向有间学校。 按道理说,红线至少要退5米。 和甲方确定合作的交涉前,通话都有私密性。当时在场的除了总监、经理和他们的项目总建筑师容工,就只有他们两个记录了全程的需求。 黎想最初那份方案是压边做,所以才重做。 舍弃后,却让叶英武捡了漏。 这是一份建筑设计方案中最基础的一点,就连考核他们的赵颁都没注意到一份成型的提案会出现这种错误。 话说到这已经真相大白。 就凭这一点,不管抄没抄,叶英武都已经被淘汰。何况还有那微妙的监控视频,大部分人都心知肚明。 黎想不慌不忙地逼问:“还编吗?” 叶英武脸色难堪,大概是找不到任何说辞了。这会儿又被身后那道突如其来靠近的身影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你、你——” 一群人往后看,前面的赵颁连忙站了起来。 薄浮林一手抄兜,懒洋洋地低眸。看着眼前结结巴巴的这人,问:“你上班不带脑子?用这种拙劣伎俩?” ------------ 3 第 3 章 办公室的门被关紧,连同百叶窗帘也密不透风,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林汛从门口佯装装水经过了五次,将听见的原话转达得活灵活现—— “拿着我的钱,请个废物进来?” “一份粗制滥造的大纲,和一份细节到女厕要比男厕多几倍隔间都写明白了的提案,你跟我说你怀疑谁抄谁?” 林汛一边声情并茂地表演,“啪”得一声将手掌拍在一张桌子上:“赵老登!你这个月工资别想要了,滚出去给黎大美女道歉!” 栾云侧头,小声和身边前辈吐槽:“我觉得最后那几句像是他自己编的。” “这还用说?那帅哥看上去也不像会这么说话的。”万澄拿起文件夹,上前拍他脑袋,“让你转述就好,谁让你个倒霉玩意儿在这自由发挥的?!” 林汛被打得脑壳疼,躲到黎想身后:“哎哎别打了,我听不清他们后面说的什么,还不能替他说两句吗?话说这哥们儿到底什么来路啊?赵颁那水桶腰在他面前都快弯成90度了!” “你们不知道?咱DK创始人啊,叫薄浮林!这公司都是他的。” 有人惊呼:“这么年轻?富二代吧。” “富了不知道有多少代,他太爷爷是在一百年前清华公费留学去美国的那批人之一,共.和国.元.老档案馆都能查到资料!”爆料的万事通语气神秘兮兮,“这哥不仅家里牛逼,自己也争气。Stanford商科毕业,读大三那年就建立了这家公司……” 隔壁几个项目组都过来吃瓜,一群人你一嘴我一嘴地共享老板信息边角料。 他们不清楚DK实际控股人是谁也正常,毕竟DK当年在港交所上市时,薄浮林连钟都没去敲。 回国后,他无疑要处理应接不暇的应酬,学着接管家里企业,能抽空来趟自己的小公司视察已经算不错了。 黎想没有参与办公室八卦,坐在工位上打开了电脑,手放在键盘上却没动,反复咀嚼刚才在会议室里的那一幕。 自己表现得挺好。 但他看见她的那一刻在想什么?肯定不记得她了。 平心而论,六年说长不长,也说短不短。 长到足以让黎想从一个怯懦自卑的中学生牙套妹变成外人眼里落落大方的小女神,可是也短到让她觉得时间还不够久。 否则为什么多年不见,她对薄浮林还是如此迷恋。 只在一棵树上吊死,可能是她执拗性格里的天赋。 “黎想,想姐!”林汛一张俊脸凑到她面前,咧开一排小白牙笑,“是因为脑子里总在想东西,所以才叫黎想吗?” 黎想伸手,蹙眉戳开他:“干嘛?” “老赵叫你进去。”他指了下办公室,“怒遁厕所二十分钟的叶英武也已经进去了,这么不光彩地被开除,估计连推荐信都没有咯。” 黎想站起来看着项目经理办公室已经拉开的百叶窗帘,里面只有两个人:“薄浮林呢?” “你怎么喊得这么自然顺口?我刚还在说他这名字不好念呢,这哥小时候应该从来没被人用名字取过外号吧,我都想不出有啥能和这几个字挨边的。”林汛啰里八嗦,做了个手势,“他刚走了,拿了叠年报还是什么文档就出去了……” 话没说完,赵颁大喊了声:“黎想,怎么还没进来!” 黎想往那走,正好和垂着脑袋回工位收拾东西的叶英武“狭路相逢”。叶英武还是一如既往地输不起,恶狠狠对着她骂了句:“臭.婊.子!” “面试那天,你故意给一个差点迟到的女孩指错公司的电梯入口,我那时就觉得你心术不正。”她顿住往前走的脚步,蔑视又平静道,“垃圾。” - 赵颁没少被叶英武巴结,不是请喝酒就是被拍马屁。谁不喜欢上道的跟屁虫,他平时自然会对这种后生多照应些。 但他这次也没想到薄浮林会突然过来。 被一个能当自己儿子的年轻老板骂得不轻已经够丢脸了,晚点还要去顶头上司罗总监那里负荆请罪,对这起实习生考核事故写检讨书。 赵颁火气正旺,对着黎想一通输出:“这次确实让你受委屈了,是公司管理层做得不到位。不过你也有不对……还记不记得上一次你和叶英武一起写的策划案?我知道他抢了功劳。” 黎想猛地抬头,看着他。她记得她也提过这件事的不公平,但当时他的答案可不是这样。 赵颁面色如常地说:“但那也是你的问题。” “是我的问题?” “不是说是‘你’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赵颁手交叉放在腹前,敲了敲她的方案文件,“你和他沟通过吗?一个建筑设计师如果言语表达不行,和组员都交洽不来,那要怎么给甲方演示?你在一个团队里是leader角色,看来组织能力也有待加强。” 或许在学生时代的小组作业里,她遇见摆烂的组员,一般都是选择自己扛大头,高绩点也是这么熬出来的。 但叶英武也算是给她上了一课,职场确实不能这样。 从办公室里出来,黎想看了眼自己工位上的包。她选择碰运气,按了去地下停车场一楼的电梯按键。 - 车里亮着灯,主驾驶位的男人正漫不经心地看着手里的材料。看完后,顺势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几份简历。 “黎想,同大的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毕业,直研生。本科GPA 4.22,MasterGPA4.36。” 这成绩算是学霸中的战斗机。 “在三个设计院实习过,做过两个项目的驻场建筑师。连续拿过两年国奖+UIA-霍普杯一等奖。” 确实是这个行业新人里的佼佼者。 …… 很久之前,黎想就明白一个道理:薄浮林这种从小傲气到大的公子哥,车都一定与众不同。 因此她几乎没费多大功夫,就1b23号车位找到了一辆918spyder。 黎想敲了敲副驾驶这边的车窗,微微俯低身。 车里的薄浮林戴着副无框眼镜,镜架靠高挺鼻骨悬着,玻璃片隐约反射了点橙黄色灯光在他柔软的薄唇上方。 明明是很平常的动作,却无端有几分散漫的冷淡。 他撑着胳膊肘抵在车窗口,冷白修长的手指支着那张脸,听见动静后往她那边睨了一眼,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将简历合上放在一边。 并没有先开口,而是在等她下文。 女孩捋了把几丝漏到脸颊旁边的碎发在耳后,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黎想。” 薄浮林点头,他不至于记性差到把刚刚才见过的人就忘记:“什么事?” 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有些紧张地扯平裙子下摆,黎想嘴角微微含笑:“你的卡夹在我这里。” “嗯?”他确实没料到她要说这个。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她尽可能地简述,“我当时手里抱着猫,包里的东西全洒了。你放在后座的背包也掉下来了,应该是那个时候拿错的。” 薄浮林反应过来,总算看着她那张脸,懒悠悠地“哦”了声:“你是昨晚那个抱猫的?” “你见过我了?”她把心里话也讲了出来,“我还以为是你司机主动帮忙,原来是你允许的。” 男人黑发细碎地落在额前,轻抬了抬眉骨,懒慢地拖着尾调:“啊,我家司机人倒也挺好的……那猫救活了?” “救活了,只是骨折了,还在医院里。总之还是多谢你。”黎想抿抿唇,“还有多谢你家司机。” 他敷衍地嗯了声,并不在意。 “卡夹里的五百美金和你的信用卡、学生卡都在,但我不知道今天能见到你,就没带来公司。” 薄浮林指尖轻敲方向盘,带了点审视的意味看向她:“刚我在公司的时候怎么不说?” 他这语气,像是把她当成找准机会特地来搭讪的人。 虽然黎想确实是,但她还是故意表现出来了点脾气:“您是DK总裁,我是DK还没转正的实习生。我不想让同事产生误解,也不想在公司聊自己的私事。” 有点像刺猬,从“你”都变成“您”了。 这冷硬语气,让薄浮林莫名想起她刚才在会议室对着那男质问时的强势样。明明长得恬静,红唇乌眸,穿着长裙子跟朵小白花似的。 没想到能一秒钟切换成孤冷呛口模式。 他被她的反差戳到笑点,微不可闻勾了勾唇:“抱歉,是我没想到这点。” “下次见面会还给您的。” 她并没有对他的冒昧和道歉给出任何回应,微微颔首,得体地转头离开,没再回头看。 只是挺直腰杆往前走的时候,黎想脑海中想到当年他们高中教学楼大厅里有一架钢琴,她看过他在那弹了好几次一部老电影里的钢琴曲。 那首曲子叫《不能说的秘密》。 从琴房到教室总共108步。 黎想走向薄浮林,用了6年。 - 下班前,室友邹思萱发来两条信息。 一条是一家酒馆的地址定位,第二条:【分手了。晚点我要是没回来,请来捞尸。】 黎想:“……” 邹思萱和她讲过和那男朋友的恋爱,两人从高二分班走到一起,熬了大学四年异地。后来她参加工作,男生保研继续异地。 今年男生毕业,找工作也不顺利。 邹思萱想让他来安清市,可是男生那边有去当地企业的内推名额,并不想来一线城市卷。 吵吵闹闹近两个月,这段恋情总算有了大结局。 黎想打车到酒馆的时候,天刚黑。 职业病缘故,她初到一个新地方会先打量建筑风格。 这间酒馆之前在网上被许多网红打卡过,颇具当地的小资情调。音乐声是悠缓的高山流水,配上中间有道曲水流觞的假山石块。 外部门窗都是红漆木制,挂着几个古色古香的红灯笼。座位也极具隐私,四人座居多。 挡板很高,黎想164公分。 她坐下来却只能看见前边那一桌人染了一头黄毛。 桌上点了份小食拼盘,空了两大杯鲜啤,泡沫还在杯壁。黎想没吃饭,叫了份肉酱面和两瓶韩国烧酒,递过去一瓶:“来吧,今晚陪你不醉不归。” 邹思萱喝酒及其上脸,红得还以为灌了很多。她吸吸鼻子,一直没说话,低头又灌了一口酒。 “我刚在网上看了个笑话,你知道木兰替父从军的近义词是什么吗?”黎想撑着脸看她,说,“是马尔代夫度假哈哈哈哈哈……哈哈。” “……” 邹思萱面无表情。 她尴尬摸摸后颈:“很冷吗?” “你说呢?” “不好意思,我不太擅长哄人开心。”黎想硬着头皮,企图以惨换惨,“仔细想想你比我好多了,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邹思萱冷哼一声:“骗鬼,你长这样说没谈过?” “我以前不长这样,我以前那样子……简直是长了张‘防早恋’的脸。” 为了确保自己说的是实话,黎想找到自己多年没用的q.q空间,翻出一张古早照片给她迅速看了眼。 邹思萱打量着她,伸手捏了捏她俏丽的鼻子和下巴:“哪家医院做的?” “没做。”黎想被捏笑,“那时候牙套脸,成天驮着背,只知道念书,在班里的存在感都几乎为0,到现在会常联系的同学也没几个。” 有喜欢的人也不敢表白,到大学了会打扮,也有人追,她又对那些追求者提不起心思。 “我感到平衡了点。”邹思萱看着她,又回到现实,“我也没好哪儿去,就谈过这么一场恋爱,还没谈好……我在想是不是真的是我做错了,要不我去他那城市算了。” “他要考公常留在那,你不是总说你不喜欢他那个城市吗?”黎想替她分析道,“你这个专业在小城市也不好找工作吧。” “可我不想分手,没人爱我了。” “醒醒吧。人只会因为有价值而被爱,才不会因为缺爱而被爱。” 邹思萱也就是口嗨,她是本地人,不可能会离开家去到西南这么远的边陲地方。 但她皱眉:“你今天怎么一套又一套的?跟恋爱专家似的。” “我最近想搞男人。”黎想笑了笑,“刚下单了十本教我谈恋爱的书。” 邹思萱喃喃:“理工女真可怕,难道你有目标了?” “有啊。可能和他谈恋爱会有点难,但我可以要求放低一点。” “你要骗.炮?” “嘘!文化人的事情怎么能说骗?都市男女,自由发展。”正儿八经地说完,黎想又没忍住笑起来,“不过要是能有机会,不睡白不睡。” 后面那一桌。 薄浮林好整以暇地往后靠,抱臂,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那后脑勺。 ------------ 4 第 4 章 “看什么呢?给你发消息也不回。”郑怀安从后院进来,坐到他对面说,“我和老板还在后面等了你一会儿。” 薄浮林若无其事地收回放在正前方的目光,低睫,端起杯子里的酒抿了口:“没喝完怎么走?” 郑怀安瞧出他的敷衍借口,也懒得揭穿,望了望人声沸腾的室内:“这一带确实不错,人流大,我家小雪挺有眼光。” 小雪指的是他妻子岑雪,郑怀安算是他们圈子里唯一一位英年早婚且婚姻美满的。两口子如胶似漆,羡煞旁人。 也成功成为了长辈们心里的模范小夫妻,每逢提起商业婚姻总要拿他们这对举例。 薄浮林早就从他那吃了不少明里暗里投喂过来的狗粮,见怪不怪,懒散侧眼问:“就这两条街?” “从十字路口那边过去就是商用大厦楼,成本会偏高,全盘下来也太兴师动众。”郑怀安斟酌着,下定论,“这两条商业街倒不贵,正合适她自己经营练手。” 傍晚5点到晚上8点是酒馆顾客最多的时间段。室内有两层,十几位服务员穿梭在各条过道之间送酒上菜。 耳边聒噪嘈杂,薄浮林往后瘫靠着椅座后背,看见前面那桌的女孩抬高手挥了挥,是在喊服务生过来。 明明她是来安慰人的,自己却喝多了刹不住嘴,一直咕哝个没完,又叫了一打科罗娜冰啤。 郑怀安没注意到他的分神,把桌上剩下的那杯酒一饮而尽,起身催促:“我们该过去了,人还在后面等着。” …… “你别喝了,你失恋还是我失恋啊?”邹思萱很无语地拿起筷子敲她脑袋,“小酒鬼。” 黎想皱皱鼻子,神态认真:“当然是你失恋,我今天还挺开心的,这是庆祝。” “就因为下单了十本谈恋爱的书啊,你真是书呆子吧。” 她碰了下邹思萱的酒杯,老神在在地说:“提前掌握理论知识有什么不好的?况且我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邹思萱笑了声:“不过你最近确实桃花运来了,我刚起身去洗手间的时候看见你后边有个大帅逼一直盯着你,还以为他要过来呢。” “大帅逼……谁啊?”黎想很有好奇心地往后看。 但后桌只剩下服务员在快速收拾桌子,正让新来的几个客人入座。 “早走了,好像是往后边走的。”天南地北地聊了会儿,邹思萱也没一直沉迷自己那段恋情,问她,“你先别喝,继续说说你那小目标啊?” 黎想打了个酒嗝,想起白天在停车场里发生的事情,傻笑起来:“小样,被我搭个讪还挺有警惕心的。” 邹思萱听得疑惑:“你找他搭讪了?” 她真喝多了,自顾自地勾唇:“没想到吧,我还真别有用心!” “……” - 在酒馆喝太多,最后黎想是被邹思萱丢进出租车一起回来的。她躺床上睡觉之前还听见这位室友碎碎念,交代她记得刷牙洗脸。 黎想再睁开眼已经是第二条早上的8点半,闹钟响了最后一遍。胃里一股难闻的酒味,她直奔洗手间洗漱。 她平时是九点钟准时上班打卡。 邹思萱通勤时间比她长,半个小时前已经离开。 等收拾完,黎想简单地往脸上抹了层淡妆,也不打算去地铁站了,边打车边乘电梯下楼。 或许现在是上班高峰期,车一直没打到。 但一辆埃尔法停在小区大门门侧,还没等她走近,司机已经下车,看向她鞠了个躬,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他正要说话,黎想一个紧急转身想回头,被立刻喊住:“黎小姐!您上班快要迟到了。” “……” 黎想略显憋屈地上了这辆商务车的后座。 车缓缓驶入大道,司机过了片刻适时开口道:“何总交代我晚上来接您,您看看什么时间合适?” “不用来接了。我记得今天是周四,会自己过去的。”黎想看了眼后座放着的一个礼盒袋,“这个是给我的吗?”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点头:“是的,何夫人交代您请记得穿高跟鞋。” 车没有往地下停车场走,而是在离公司不远的咖啡厅门口停下。黎想道了声谢,看了看离上班时间还有4分钟,提着两个礼袋小跑着过去。 她刷卡通过关闸,及时伸手拦住正要合上的电梯门。才发现里面只有一个人,是她的经理赵颁。 上班快迟到,还碰到上司一起进公司的感觉真是五味杂陈。 黎想含糊地打了声招呼:“经理早。” 赵颁笑眯眯地打量她手上那俩奢侈品袋子:“第一次看你来这么晚啊……没想到啊。” 她有些懵:“没想到什么?” “行了别装。”赵颁抬了抬下巴,“我可都看见了,咖啡厅门口那辆车要上百万吧,开车那人年纪比我都大。” “……” 他就差把“原来你是傍大款的这种女孩,我的眼睛就是尺”这一行字挂在脸上了。 黎想神色温和,不咸不淡地低声道:“‘有些人的恨是没有原因的。他们平庸、没有天分、碌碌无为,于是你的优秀、你的天赋、你的善良和幸福都是原罪。’” 赵颁凑近了点:“你在念什么呢?” “东野圭吾在《恶意》里面的一段话。”她扭过头,微微睁大眼睛,“您没怎么读过书吗?” “……” “上一个造我黄.谣的人已经留了案底,高考都没能参加。”黎想看向他,“经理您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以后乱说话还是得慎重一点。” 话说完,电梯门打开。 黎想微微颔首,面色不改地走了出去,完全没管后面男人气成猪肝红的一张脸。 她刚把两个礼袋塞进自己工位下边,万澄借着泡咖啡的功夫就凑了过来:“你刚怎么和老赵一块上来的?” “我今天起晚了。” 黎想解释了两句,不解地问她怎么这么紧张。 “我能不紧张吗?你一小姑娘家家的。”万澄是公司里的老前辈了,从初期进来就干到现在。她看了眼紧闭的办公室,谨慎道,“算了,我中午吃饭的时候再跟你说。” 但她压根没憋住话,拉人上厕所那会儿就和黎想讲了公司内部几个实习生的事。 “上周隔壁建模组那本科实习生小香,还有联外部的那红头发女孩记得吗?”万澄压低嗓子,“听说这俩前几次聚餐后都跟老赵去了酒吧玩,又是被灌酒、又是塞房卡什么的……回来一聊,才知道之前有新实习生也被他这么骚扰过,还专挑新人欺负!” 黎想微滞:“有出事儿的吗?” “真出事的已经被他弄离职了吧!我们组一共二十来个人,你和栾云是最有可能被他盯上的。”万澄细数原因,“你俩都年轻漂亮,又是即将转正的新员工。小云最近谈了个对象还好点,你可千万要小心。” 黎想有点犯恶心,心里盘算着事:“谢谢澄姐提醒,我知道了。” - 今晚下班时,黎想照例到点就走。 部门两大设计组里的建筑师这一空位在一开始只招了她和叶英武,明天是这周的最后一天,不出意外她会收到转正的邮件通知。 还没正式接手大项目,她留在这加班也是帮上一个项目的忙。 在一楼卫生间里换好了礼服裙,她打了辆车去往宴会目的地。 何母给她挑的裙子并不夸张,但也足够奢华上台面。这是条波光粼粼的贴身白色连衣裙,下摆鱼尾的弧度随着高跟鞋走动摇曳生姿,胸口流苏点缀着。 因为是吊带裙,黎想索性把长发散落下来垂在肩侧,顺便披上了自己的外套。 宴会厅在何家的一家市厅酒店里举行,还没走进去就已经能听见琴音和人的交谈声。 大厅正中央是许愿喷泉,墙上挂着九幅中世纪的油画。角落是一架施坦威钢琴,雕花架子的花瓶里摆着新鲜芬芳的白玉玫瑰。 金黄色浮雕镂空的天花板上坠下几盏收放型水晶灯,灯的灵感取自阿姆斯特丹博物馆的跳舞水母。 没人比黎想更清楚这里的设计装修。 因为她父亲黎须平,曾是何家旗下好几间星级酒店的建筑师。 但在她高考前不久,建筑空楼里因一建筑工人不合规生火取暖导致火灾。作为驻场总建筑师的黎父本来有希望逃生,却因救人而丧失了逃出来的机会。 火灾事故发生后,何家给予了黎想母亲一笔赔偿金,对着媒体的询问落下眼泪,说很感谢黎建筑师舍己救人。 或许也为了维护何家的社会地位和公众形象,何家建立了一个以黎父为名的基金慈善会,也对外允诺会一直扶持资助黎大建筑师的女儿上学。 但其实黎想真的不太需要他们的帮助,更不想喊何家夫妇干爸干妈。 只是黎母收了何家的赔偿,她自然也不可避免地要和何家常来常往。后来黎想母亲在她大二那年再婚,她就更少回何家。 人家儿女双全,本来也不是多诚心想要一个干女儿。 但每逢大型宴会,何夫人还是会让她过来。黎想看着那个以自己父亲为名的基金会也不太好拒绝,毕竟是做好事。 进了宴会厅,黎想被安排好的侍应生带到了何夫人面前。女人披着件皮草,盘发精致,只有眼尾细纹暴露年纪。 她正在和一对金婚夫妻闲谈。 那对夫妻眼尖地认出黎想:“诶,这姑娘还是那位的女儿吗?” 何夫人温和点头,把人牵过来:“今年研究生刚毕业,比我家宝珠会读书多了,也是读建筑。” 黎想对这种场面见得多,顺从地问好。 对方看了看她,笑着拍拍何夫人的手:“你也是心善,体面人,把别人的女儿都栽培得这么好。” 何夫人笑笑:“别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等人走后,何母不动声色地把黎想肩上那件格格不入的外套脱下来丢给侍应生,对她身上斜挎着的链条小包多看了一眼。 似乎是忍住了,没一起拿下来。 她拉过女孩的手亲昵地问:“想想,听宝珠说你已经在实习了,工作还顺利吗?” 何宝珠是她女儿,但黎想和她家里这位千金并合不来。想想也知道,谁愿意家里多一个外人。 黎想只乖巧地答:“还不错。” “看看你都长这么大了,女承父业,让人看了都欣慰。你何叔叔还总叫你来家里吃饭呢……” 何母拉着她在宴会厅转了圈,给好几位眼熟的商圈叔伯们敬完酒,发挥过她露脸的作用,才准许她四处逛逛。 其实也是因为正好有贵客来访。 她身边不需要黎想,而是挽上了自己女儿的手上前介绍。 黎想端了杯鸡尾酒,自行走到了角落的阳台处。 远远看着何母拉住穿着长裙的何宝珠上前,一脸笑盈盈的满意模样。她踮脚从人群里看,才看清被簇拥的人是谁。 被一群中年长辈拉着自家娇娇女围上去的还能是什么样的人?无非是他们圈子里的英年才俊。 比如:薄浮林。 他在这种场所总是游刃有余,做了个介于偏分和背头之间的发型,一身oversize风格的西装外套,布料垂顺,领结颜色偏冷感。 年轻男人身量凌厉,挺拔又帅气,谈吐大方,衬得周围那圈同龄的后生们都黯然失色。 他身边有位雍容华贵的女人陪着,拎着一只几百万的鳄鱼皮包,随手交给从旁经过的侍应生,整个人气场很强。 俩人眉眼相似,看着应该是母子。 黎想不是不珍惜这种偶遇机会,但觥筹交错的宴会厅显然不适合她上前。她索性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小游戏打发时间。 等晚点再溜出去。 …… “有没有喜欢的?”薄母让他弯腰,帮他拨了拨额发,“刚才那些太太们对你很满意。” 薄浮林笑了声:“太太们不是都结婚了吗,对我满意有什么用?” 薄母轻打他手臂:“没个正经!我是说她们的女儿,个顶个漂亮。有没有想发展的?反正你这么多年也没谈个恋爱。” “妈,我谈了也不一定就跟您说啊。”薄浮林慢腾腾地开口,“给您儿子一点私人空间行吗?” 薄母看着他这吊儿郎当的样,还没说话。 他又搭着她的肩往前推,散漫地懒着声:“好了。我喝多了去吹吹风,您先应付着啊。” “……” 薄母一转身,看见正好是何家的人带着女儿过来了,不由得低嗔了他一句。 宴会厅大堂的阳台是法式风格,往外扩出一小块地方,更像是窗口位置被挪成这样。墙上是玉雕花,一道珠帘落下。 几个阳台靠得近,薄浮林走到一个帘子前边没人的阳台那。 也是稀奇,宴会上还有人跑出来玩手机的。 边上那女孩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纪念碑谷,她似乎对这种几何空间类的解谜游戏格外得心应手,通关极快。 最后两个关卡是图腾复原,上了难度。 她卡在那重来了两次。 第三次时,薄浮林没忍住出声:“走岩浆那。” “哦对!”黎想被提醒了句,下意识点点头。乘着城墙从岩浆里进去,画面总算改了,表示成功。 她脸上露出个笑,后知后觉到身边那道熟悉的声音,抬头看过去。 男人弓背懒洋洋地靠着围栏,后衣领稍翘起,半截冷白的脖颈浸在夜色里,棘突青涩明显,落拓的西装撑出平直瘦削的肩线。 两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同一时间对视上。 薄浮林也有些诧异。 但下一秒看出她面无表情想装不认识要转身的动作后,他语调变得阴森森:“黎想,你跑一个试试。” ------------ 5 第 5 章 他喊她黎想,他居然记住她名字了。 窃喜代替上一秒想要逃离的理智,黎想有点惊奇,也迟疑地慢慢转过身,尴尬地问好:“嗨。” 薄浮林终于认真看了她今晚这一身打扮,清瘦指骨搭在靠近她这侧的扶栏上:“你在这干嘛?” 黎想老实巴交地回答:“玩游戏。” “我是说,你为什么会在这?”他往后指了下宴会厅里流动的人群,猜测道,“你也跟着长辈来的?” “不是不是!”生怕他误会,但也并不想把自己家那点破事全盘交代。黎想诹出一句,“我是来当服务员的……但没应聘上。” DK给建筑师开的薪水有这么低?薄浮林默了一秒,轻笑了声,散漫中带点低谑的意思:“那你刚见到我跑什么。” “我怕您喊我加班。” “……” 或许是自己都觉得这理由太拙劣,黎想低着眼皮想出另一个转移话题的方式:“卡夹,还要吗?” 薄浮林瞥她:“在身上?” “在公司——” 好吧,还是要回去加班。 但黎想觉得自己赚了,加班不仅有加班费,她还顺便搭上了薄浮林的顺风车。 小薄总的车实在太多,回国这几天已经换了第三辆,这次开的是辆较为低调的灰色帕拉梅拉。 她坐在副驾有点无所适从,没话找话道:“谢谢您送我一程。” “不用谢。”他懒洋洋,一副心情不错的资.本家嘴脸,“反正你也是去替我赚钱卖命。” “……” 打工人黎想无话可说。 霓虹车灯在他们身遭铺满,快速掠过的橘红色灯影像是将夜景浸在胶片老电影里。玻璃窗稍稍敞开了点,能听见呼啸的风声,填充了彼此没交谈的空隙。 薄浮林晚上开车有戴眼镜的习惯,扶镜框的动作也有股越禁越欲的味道。 车停在红绿灯路口,他伸手将西装外套里面那件鸦色衬衫上的领带稍稍扯松,下颌尖尖的,克制又斯文败类的形象若隐若现。 黎想余光不断往他那看,下意识地吞了吞干涩喉咙。好犯规,能不能告他性.骚扰。 她那谈恋爱的十本书还没送货到家,她暂时在理论上也毫无经验。 这样的观测距离,让黎想想起高中运动会站队那会儿。她因为个头不算高被分在了第三排前列,每次向右看齐时就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时间溯洄,他还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更锋锐,羽翼更成熟了。 察觉到身边人紧追不舍的注视目光,薄浮林突然开口问:“区别于母婴室的其他婴室是什么意思?” “啊?” 黎想差点没反应过来,他聊的是她上次度假村项目方案里的内部商场建设建议。 她收回胡思乱想的思绪,回答道:“国内如今大规模商场里的洗手间都配备了母婴室,但也欠缺考虑有父亲或者老人单独带孩子出行的。这部分人进母婴室其实很不方便。” “不方便在哪?” 他像是随机考察的面试官。 黎想正襟危坐,神态认真:“做这个项目的提案之前,我在本市逛了三家大型商场的洗手间。母婴室里全是空旷的空间,有宝妈坐在长椅上哺乳。陌生小孩和女性看见也就算了,但带着孩子进去的还有成年男人,甚至有一部分男性在里面抽烟。” 像是被她说服,薄浮林点了点头:“可操作性空间大,但可实践性低。” 黎想不解:“为什么?” “缺乏专业性管理。”他说着玩笑话,“你信不信就算多个‘父婴室’,也只是多个抽烟房?” “……好吧。”黎想承认,“您对这类劣根性人格还挺了解。” “你不试着反驳我吗?”车停在停车场,薄浮林并不急着上楼,转过头看她,“我刚才是站在甲方角度对你提出质疑,我并不专业。但你应该坚守自己的方案,能不能做到别出心裁是你的任务,但能不能让功能施行不归你管。” 黎想愣了一下,大概是没觉得她能反驳老板。 “还有。上次在这,是我弄错了。”他视线落在她脸上,五官隐没在半明半寐中,低笑着说,“什么时候能把‘您’字改了?” 本来前面说话还挺正常的,但说个“您”字就特别阴阳怪气。 她试图掩饰这个刻意的字眼不是在闹脾气,囫囵一句:“我这是表示尊敬。” 薄浮林:“我记得我跟你同岁。” 很正常的一句话,完全没注意到无形中打击到她这个相较甚远的同龄人。黎想挫败道:“我知道了,会改的。” - 他们回公司的时候,办公楼里果然还亮着灯。DK的办公区分为上下两层,占据这座大厦的27、28楼。 黎想所在部门在28楼。 薄浮林让她先上去,自己走出电梯先去一趟27楼逛逛。 她问为什么。 “你之前那句原话是什么来着?”他作出思考的模样,有些为难地重复她的话,“‘不想让同事产生误解’。” 黎想羞耻得头皮发麻,力不从心地在电梯门关上之前跟他挥挥手:“老板待会儿见。” 这会儿已经将近八点半,项目部的人在赶工重做被甲方那边打回来的方案,见到薄浮林也没太大反应。 每个人的工位变得又脏又乱,纸板乱飞。都忙得焦头烂额,怨气比鬼还重。 薄浮林是在五分钟后上来的,看见自己的卡夹被放在她工位左上角的位置。 黎想趁人不注意,向他指了下那。 下一刻迅速回到大部队里,打开电脑的CAD一起作图。 收到失物后,薄浮林没急着离开,而是在模型陈列展览区看设计作品。 大老板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地走在员工区里视察,但他站在不远处的压迫感也让整个开放工作区域的气氛压抑了点。 “Fulam。” 总监出来喊了声他的英文名,把人请进了办公室里。 外边一群人如释重负。 黎想在专心拉体块的时候,闻到了来自模型制作室里夹杂着切割纸板的糊味。 一抬头,看见总监、经理和总建筑师三尊领导层小佛都在那里头陪着薄浮林这尊大佛玩泡沫切割机。 刚开完会议的隔壁组大壮一边重做城市设计导则,一边对高层的悠闲抱怨道:“他不是学商科的吗?哪懂我们建筑,在这玩什么呢。” “老板玩得开心就行,管他懂不懂啊!”林汛随口接了句,“他要是看得懂,我们得更忙了。” “他多少是懂点的。”黎想在一旁忍不住小声辩驳,“薄浮林在本科大二之前都一直是学建筑,后来才转了金融专业。DK这名字也是他取的,全称是德语的Dritte Kunst,意为第三艺术,建筑就是第三艺术。” 她甚至清楚薄浮林高中申请MIT那年也是申的建筑系。 当时还需要提交作品集,也就是说他在高三的时候就已经在掌握建筑学知识,早就会最基础的手绘草图和构建剖面。 大壮惊讶:“是吗?你怎么知道的?” 黎想裹紧外套试图掩饰发红的脸,随手指了下另一处几位在电脑地块上修改立面图的前辈们,甩锅道:“听说的。” 工作群聊里,总监发了条信息:【茶餐厅夜宵,下班前想吃什么?大老板请客。@全体人员】 果然这话一出,大家的怨气都少了几分,一言一语地开始休息点餐。但意外发生在下一刻,建模组的石香突然哀嚎一声,捂着肚子让人叫救护车。 意外发生得太突然,总监开车先把人送去了医院。 经理和石香的组长在沟通员工的具体情况,薄浮林大抵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坐在一旁压着桀骜眉眼听他们的解决措施。 今晚的班也没加完,稀稀拉拉的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万澄拉着黎想在茶水间清洗杯子:“我听他们那边有人说,是怀孕了。” 联想到她之前告诉自己的事,黎想瞥了眼外面赵颁那副衣冠禽兽的样子,还站在那冠冕堂皇地安抚众人:“他会负责吗?” “你傻了?”万澄无奈摇摇头,“小香也是个傻孩子。” …… 黎想下电梯时,已经算最后走的人之一。她下到一楼时,刚出大厦,就被眼前开过来的那辆灰色帕拉梅拉鸣了一声车笛。 车窗缓缓降下,薄浮林侧过身,手里捞着一条她落在副驾驶的手链在她面前晃了晃,并没先开口说话。 大概是碰壁一次之后,怕再落她话柄。 黎想上前接过那条手链,微微俯身看向他,表情极为真挚:“不好意思,我刚还在找它呢。” 薄浮林斜了斜脑袋,不置可否。 车要重新开走之前,黎想喊住他:“去不去吃东西?” 他抬眼:“刚在宴会上没吃饱?” 鸿门宴怎么吃得饱。 再说了,她很讲规矩的。上班好好赚钱,下班抓紧追人。 黎想咬唇,大着胆子试探性地继续开口:“反正你刚才也想请公司里的人吃宵夜来着,既然没吃成,今晚换我请你好了。” “等等,这次不是我的错觉吧?”薄浮林斟酌用词,挑眉确认,“你在约我单独吃宵夜。” 黎想微微抿唇笑,诚恳道:“上次也不是。” ------------ 6 第 6 章 黎想只有50%的把握能上薄浮林的车。 她突然想起本科室友里有个年纪最小的妹妹曾经为了追上男神,苦练游戏里的辅助,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坐在男神怀里和他单挑,让他站在那被自己打。 黎想倒没想过哪天能让薄浮林这样的小王子在自己面前甘为不二臣。 但暗恋如果也讲基本法,那她心中的第一条规则是:变优秀之后,再自信大胆地靠近那个优秀的人。 她现在在薄浮林面前无疑算个正面形象,虽然故意让他产生过自作多情的尴尬错觉,但刚才那句明示的表白,多少在一定程度上也让他有了点好奇。 而且,小王子的修养一直不错。 刚才又在公司发生了那种意外,他总不至于在这个晚上直接拒绝她。 果然下一秒,薄浮林在她强装镇定的神态中点了点头:“上车。” 黎想松口气,坐回副驾。 她在他车内显示屏的导航上输入了一个离这十三公里左右的地址,在他看过来的视线中回答:“因为是我请客,所以去我挑的地方,没问题吧?” 薄浮林别过脸,声音不咸不淡:“没问题。” 车流汇入大道五分钟后,她指了指路边一家便利店,让他停车等会儿。说完,很快下车跑了进去。 正当薄浮林以为她要请他吃711里的泡面时,黎想拎着一个袋子回了车上,袋子里面是酒精棉、碘伏和ok绷。 “我们公司的切割机很久没清理过,不知道伤口会不会感染,等会儿到地方了记得处理一下。” 她指了一下他左手上的伤口。 薄浮林手上被割出了一道口子,是刚才在模型室用泡沫切割机时弄伤的。他倒是没料到她会注意到,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术业有专攻,我就不该瞎折腾。” 黎想淡声:“可是这不也曾经是你的专业吗?” 他在这个晚上总算有了点兴致地侧头看她:“你还知道什么?” 黎想:“我……只是恰巧在面试之前对DK做过一个全面的背调。” 这不算说谎,她大概是新员工里最了解DK背景的人。 知道DK最初是由他召集了一群海外华人中的资深设计师和KFT美国旧金山的团队在北美建立,上市选址定在了安清市。 做过甲级写字楼、星级酒店,但真正打响名声的是离公司大厦四百米不到的那栋明珠国际金融中心和市区第二大体育场。 “包括DK创始人的背调?”薄浮林戏谑开口,“我再问清楚点,是因为DK了解过我,还是因为我才了解了DK?” 车已经停在了目的地,两个人都没急着下车。 他的提问太一针见血,黎想有些招架不住,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问:“你对每个问题都一定要知道答案吗?” 薄浮林垂着眼皮睨她,似笑非笑:“不能糊里糊涂就被你拐来吃东西。” 黎想眼珠子一转:“这样啊,那吃完告诉你吧。拐到对面那条街可以停车,我先在店那等你” “……” 她利落解开安全带跑下车,过了会儿站在路口那朝他招手示意。因为太过投入,踩到后面凸起的井盖差点摔一跤。 黎想没往后转头,以为踩到人,习惯性地先说了句“对不起”。 薄浮林停好车走过来,对她那犯傻的下意识举动看得一时失笑。 黎想没找什么高级餐厅,这个点大多数也都打了烊。 她带他来的是家很接地气的新疆烧烤摊。 坐下来还没一会儿,外面就下起小雨。 一道方木横贯在中间的玻璃窗,往外看过去,是一条被雨水洗刷过的湿漉漉的街道,柏油路面在路灯下隐隐闪着细碎的光,时不时有零星几个人行人在细雨中跑过。 他们出现在这都穿得有些过于正式,还好薄浮林刚才那辆车停得也较远。俩人坐在墙边这桌,不算多突兀。 可刚落座,他们后面那桌就来了一对男女。 男人不满意的声音很大,貌似在嫌弃这家小馆子配不上自己档次:“怎么来这种地方吃?第一次约会,我不得带你吃点好的啊!” 黎想:“……” 他干嘛这么大声?这样显得自己很小气诶。 黎想担忧地瞥了眼面前的薄浮林,他像是没听见一般,只将自己那件高定西服外套脱下来,搁在了椅子的另一边。 后桌女人轻声道:“你别说了,现在那些餐厅不是都关门了吗。” “我这是怕委屈宝贝嘛!”男人继续吹水,“明天就带你去吃淮海路那家米其林餐厅的日本和牛。” 巴子。 黎想在心里小声用本市方言骂了一句,清咳一声,脑袋往前凑:“其实国内根本没有正宗的日本和牛。” 薄浮林看着她扒在桌面上纠结的两根手指:“你想表达什么?” 她声音软软的,不怎么具有说服力:“这家烧烤很好吃。” “知道了。”他显然听清了那男人的话,闷笑地顺嘴说了句,“我没觉得委屈。” 黎想:“……” 好像哪里不对劲? 薄浮林贴上创口贴那会儿,黎想已经点好了餐。 他粗略扫了一眼,面要了不辣的,特意说了别加香菜,就连烧烤的几道肉食都很合他口味。 “你让我觉得有点可怕了。”他抱臂往后靠,一只手支着胳膊肘,手背好整以暇地抵着下颌,“怎么能连吃个烧烤都和我口味这么一致。” 黎想腹诽:大概是你太过专一吧,这么多年吃烧烤的喜好居然都没变过。 她在读高中时常经过他常去的那家烧烤摊,也常在他旁边那桌点一样的东西吃,早就把他了解得一清二楚。 被他凝重的语气逗笑,她没正面回答:“你知道这条路往前走是哪吗?” 薄浮林这些年在海外极少回国,就算逢年过节回国,也并不会来这类地方小餐馆,他如实摇头。 黎想说:“是六中。我以前和你是同一所高中的,也是同一个班。” 薄浮林抬眸,漆黑的瞳孔安静地看她。从小到大没缺少过女孩追求的男人不会在这个年纪还听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高中连读过两个学校,又时隔多年,记忆早就混淆。 当初在六中的哪个班都有些记不清。 “我高二转来六中,高三下学期就离开了。” 黎想喝了口桌上的冰水,不是很在意地点头:“你不用解释这些,我知道你不记得我。” 学生时代那时一个班有五十个人,她不是成绩最突出的,也不是最漂亮的,不是最高最矮最活跃的。 理所当然在他这样的校园风云人物眼里没有记忆点。 在这一刻,薄浮林确实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旧日同学的身影,可始终记不起来黎想的面孔。 “我变了很多,可你没怎么变。” 黎想不吝啬赞美。 这顿夜宵吃得很愉快,薄浮林不得不承认她是自己遇到过的最合拍的一个女生。饮食口味、工作闲谈、休闲兴趣…… 不管聊到什么,她总能接上几句。 好像对他有过全面调查一般、做过多年研究一样。 薄浮林第一次没有追根究底地继续问车上提出的那个问题,甚至也没有问她现在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对他有好感是能肯定的,只是那份好感究竟从何时开始就不得而知了。 “对了,今天晚上建模部进医院的那个女生已经出院了。”她点开手机里的工作群聊,打开聊天页面的回复给他看。 薄浮林没进群,这事说到底有的是人管。 组长、经理、副总监、总监,一级又一级。要不是今晚他碰巧在,根本不可能知道有个女生进医院。 黎想犹豫了须臾:“如果我说公司有高层以权谋私,骚扰、利诱女员工的话,算不算告状?” 薄浮林闲闲掀起眼皮看她:“和今晚的事儿有关?” “赵经理。”她没凭据,只好简单说了句,“那个女生好像是因为他怀孕了。” “我没法直接让他滚,也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薄浮林语气平平,“不能因为你漂亮就觉得你说什么都对。” 黎想神情顿了顿,抓住这句话里的重点:“你觉得我漂亮?” “……” 他侧了侧额,忽然笑了:“保护好自己,收集好证据。” 她佯装淡定地“嗯”了声,好像只翻滚着柔软肚皮的小兽,低头多喝了几口水来掩饰自己的欣喜若狂。 这顿夜宵最后还是薄浮林付的钱,在他那没有让女孩买单的习惯。 两人出门的时候,雨已经停了。路面上沾着零散落叶,层叠绿植在灯里落下阴影,有几分萧瑟的夏末来临感。 黎想开始懊悔刚才为什么不让他把车停远点,这段同行的路居然这么短。 身侧男人配合了她的脚步,迈开的步伐并不大,他突然在她脑袋上抬了下手。黎想懵懵地抬头,看见薄浮林手上捻着瓣潮湿的白兰花。 是从她头顶那棵树上掉下来的。 黎想看着他指间的白色花瓣,睫毛轻扇:“听过一句定律没有?散步的时候抓住落下的花瓣就会相爱。” 薄浮林手指稍稍用力,碾出清香四溢的花汁,垂眸问:“你刚刚现编的吗?” 她被他认真的语调逗笑,抽出身上的纸巾递给他擦手:“是真的,你不看日漫吗?” 他神色自若:“没看过会说这句话的日漫。” 边上灌木丛里传来一声野猫的叫声,黎想能察觉到薄浮林的脚步加快了些,她随口道:“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怕刚才那只猫。” 他停下脚步,肩头微微颤动,眼里带着几分笑意:“终于有个你不知道的事儿了,我并不喜欢猫。” “怎么会?” 她记得他以前还拿过校服外套接过从树上快掉下来的幼猫。 薄浮林坦然道:“人是会变的,我也不是永远17、8岁。” “你对我的了解确实不少。”他话里别有深意,“那你想要什么?” 黎想离他很近,隐约能闻到他身上好闻清洌的杜桑香水味,有些恍惚地重复他这句话:“我想要什么?” 他抬着眉梢瞧她,倏地俯身凑近,尾调托着懒散的腔,直白又一字一句地问:“我没有办公室恋情的想法,还是你只想for one night?” 啊?这么容易就能得到他的肉.体吗? 黎想带着点兴奋,应声仰起脸看他。不退不避,眼里亮晶晶的:“我说我想,就可以吗?” “不可以。” “……” 薄浮林稍稍偏头睨她,勾了下唇补充道:“我妈信基督教,婚前不让性.生活。” ------------ 7 第 7 章 黎想不明白,为什么他那张好看的嘴巴能说出这么无情又欠揍的话。那他干嘛要问? 钓鱼也不带这么钓的。 她幽怨又气鼓鼓的表情掩饰得太差,就差把“你玩我呢”几个字挂在脸上。 薄浮林有些想笑,他实在没见过她这么坦诚的。 中学时代的女孩们偏向委婉,他拒绝起来也不费劲。大学和研究生期间都在风气开放较为开放的美国,那些人问得很直接。 犹如他刚才问她的那句话一样直接。 但黎想像是这两种的综合体。 “综合体”突发奇想地在这时开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吧。” 他点头。 她依然聊的还是高中:“为什么当时你的周围环境都那样了,你却一直没谈过恋爱?” “周围环境指的是。”他顿了顿,“段明昭他们?” “是呀。” 他身边那伙男生多少都有过女朋友,以段明昭为首的最猖狂。 薄浮林想了想,随口道:“高中时候,兴趣都放在乐队、画画和坑我爸妈钱的这几件事上了。” 他那时确实总和艺术班几个签约了工作室的音乐生常混在一起,画画是和建筑中的版画、雕塑艺术相关。 至于坑爸妈钱,黎想只能想到他18岁生日礼物中的那辆跑车。 说到底他那条件身份太过优越,从小到大都是众星捧月的主儿。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眼光挑剔得很。 感兴趣的事物又触手可及,并没多沉迷和小女生谈恋爱。 黎想庆幸道:“我还以为是你觉得你哪天会当明星出道,所以才一直拒绝谈恋爱,怕留黑料。” 昏黄路灯打在薄浮林侧颜,划过男人锋利的下颌线。他像是听了个天方夜谭,笑得勾人:“无稽之谈。” “当然我也想过可能是你吓跑了一部分追求者。”黎想在他略显疑惑的眼神中,忍笑科普道,“你高二有段时间的外号叫‘追打哥’知道吗?” 薄浮林:“?” 起源就是当时一女孩晒出了加上他好友的聊天记录。女生本来打算用网上的情话套路开场,问道:你喜欢听歌吗? 薄浮林:不喜欢听。 薄浮林:也不想知道你喜欢听什么歌。 薄浮林:你下一句最好别是那个土味谐音梗“心如刀割”。 女生:“………” 薄浮林回忆了会儿,其实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尽管记不清,但这么欠的回应方式,确实也可能是他做得出来的事。 “当时大家都说你追着人打,谁还敢上啊。” 黎想自顾自说完,慢慢回过神。头顶那人安静了片刻,蓦地懒懒淡淡出声:“你不就来了吗?” “……” 他低眸正拿出手机在给谁发信息,像只是随意地接了这么一句,眼皮松松耷耷的,让人分不清算不算调.情。 黎想语顿,看出他落在屏幕上的手指停了好一会儿,似乎在出神。她不禁叹口气,为自己无聊的搭讪技能,索性问道:“你在想什么?” 薄浮林垂着眼,寡淡神色稍有起伏,从善如流地瞧着她:“我掏出手机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不找我加个好友?” - ------------ 8 第 8 章 黎想当晚是被薄浮林喊来的司机送回家的,还是那位熟脸的老周。 从他匪夷所思的打探表情里,和自己的旁敲侧击的试探中,她能确定老周帮雇主送异性女孩回家的次数应该非常少。 邹思萱今天下班早,帮她把门口那十本书的快递拿了进来。 一直到在浴室洗漱完。 黎想还有点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不太真实。 她和薄浮林一起吃了烧烤,他主动让她加了好友。 仔细一想,她简直把“上班搞项目,下班搞老板”这几个字贯彻得太成功。 躺回床上,黎想小心翼翼地点开了刚才加的好友。聊天页面中除了那句系统提示后,只剩下刚刚到家的彼此问候。 她将他置顶,指尖停留在备注那里良久,恶趣味地打上三个字:小王子。 高中时候他们经常喊薄浮林各种外号,什么少爷、太子爷都司空见惯,但黎想对他过生日的那天记忆最深。 生日发冠落在他头上,俨然是个小王子模样。 薄浮林的账号和ID都是他英文名,头像是他戴着一顶渔夫帽、穿着一身黑色卫衣帽衫坐在海边钓鱼的背影。 他的动态并不多,寥寥可数里还有不少关于留学生公众号的友情转发。 或许是因为本来就是很现充的人,并不爱打理社交账号。 相反,他朋友倒是很活跃。 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黎想随手在朋友圈一刷新,便刷到了段明昭发出来的自拍。 当初段明昭追于好音几乎加了他们6班的所有人,包括曾和这位大美女是同一个小组的黎想。 后来这俩分分合合,关于彼此的动态越来越少。 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继续在一起。 黎想对段明昭的固有印象一向是:搞笑活跃男、花心又很会抓住女人心的公子哥。 她记得大学时有段时间,自己甚至因为他一天连发30多条动态而把他朋友圈短暂地屏蔽过。 但后来唯恐错过薄浮林会出现的瞬间,又把他弄了回来。 他俩之间一直是损友模式,尽管大学时候不在一块,可假期偶尔还是会有聚会。 黎想从不关注内娱的明星,也不进任何粉圈。不过她时常觉得自己就像个薄浮林的私生饭,从各个角落里寻找他的蛛丝马迹。 恐怕没有人能理解她这样的心态。 明明六年多没有相互接触,却还是执着坚定地,在心里给他留了一份独一无二的位置。 她想起大一那年看希什金的《书信》,里面有段话:“你离开我的时间越长,你就越成为我的一部分。有时我甚至不明白,你从哪里结束,我从哪里开始”。 薄浮林于她而言,到底是一腔孤勇的精神寄托,还是一份美梦未圆的少女情怀。 她早就分不清,也不愿意去分清。 今晚,黎想再次发现段明昭的动态还真有点作用。 他那条在高球馆的比倒V自拍下多了一句:【统一回复:不是黄宗泽,不是吴彦祖,是我自己。】 有几个名字眼熟的高中老同学点了赞。 黎想和他的共友不多,因此后面薄浮林的那条评论格外显眼。 Fulam:【谁问你了?】 段明昭回了他一串被拆台很无语的省略号。 黎想看得发笑,心血来潮点开段明昭的主页朋友圈,发现以前看过他的不少动态下都有薄浮林的回复。 调侃嬉笑居多,倒也符合他一向的散漫。 她翻了近半个小时后,回到段明昭刚才那条自拍那点了个赞。随后在琢磨须臾后,发了一条带花瓣emoji的动态:今晚很开心。 仅薄浮林可见。 …… 朋友圈亮起红点那会儿,薄浮林其实没打算看。他列表共友不少,估计就是段明昭那伙人。 但黎想的头像很突兀地出现在那。 她的头像和本人没半点联系,是个有些模糊的书桌桌角。点开放大能看见上面五个“正”字,边上还有一横。 像是从哪个青春校园博主那下载的老图。 薄浮林没有多在意,只花了一秒思考对她反常的举动。 他归结于今晚在令人疲乏的何家宴会之后。 遇见她确实吃得开心,聊得也开心。 顺着她头像点进去,他看见了黎想刚才发的那条暗示性动态,白兰花的黏腻感在此时仿佛又回到自己两指之间。 薄浮林点了个赞。 突然想到,她网上买的那十本书是不是到货了? - 周一早上,人事部HR为黎想办理了转正手续。 拿到工作牌、录好面部识别的第一天,黎想趁着新员工福利薅了楼下咖啡厅的七折优惠。 她接手的第一个项目是之前的佘山度假村。 因为在本科和研究生的实习期间都有过跟着老师做项目的经验,入手起来也不算难。但在领导们那过了份提案不是代表结束,而是代表准备工作才刚刚开始。 佘山度假村的出资方是勃海文化科技集团,目的是为了打造一个集主题公园、酒店餐饮、休闲娱乐于一体的综合性休闲旅游度假区。 甲方的投资高,意味着利润佣金多,竞争也大。 不用想都知道到时候一起竞标的同行们会是多出类拔萃的人物。 黎想之前不是没跟过9位数投资的大项目。 但这次不同,她不再是实习练手的学生,而是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也是代表着DK的建筑师。 林汛和栾云被分到她手下,黎想对他们各自分配了任务。 林汛留在办公室里和组里其他人先对接安清市松江区政府文旅部门的回馈意见,跨部门协调沟通设计任务书的细节。 栾云则被她带去了佘山一起做实地调研。 因为度假村旁边有个几十户原住居民的小村,在建造之前也得收集他们的意见。 例如本地有什么独特谚语神话,能融入建造的灵感中;在环境顺应这一条件下,如何融合当地的自然地貌;村口的百年老树不能砍掉,要做到对原始的传承保护等等。 黎想始终记得母校教授毕业时演讲的一句话:新的建筑不是抹杀生命,而是呈现历史文化的新生命。 连续跑了几天佘山。 她总算回归了办公室继续做施工图部分。 一份重大建筑项目的标书至少要一两个月,写上千页也不足为奇。而这一周时间里,黎想没再见过薄浮林来公司。 DK这间建筑事务所是他创业的初心。 却不是他如今工作里的重心。 下班前,手机震动了下。 赵响白 :【你响哥长途出差回来了,快来给我接风洗尘!】 随后发了个酒吧地址给她。 赵响白是她大学校友,并不是一个专业,却是唯一一个在这座城市和她建立了近6年友谊的异性朋友。 黎想不假思索地回了个“婉拒”,在边等下班的时候摸鱼刷了下朋友圈,刷到段明昭发的定位和照片。 配文是:【拖了一礼拜,总算把日理万机的大少爷给拖了出来。】 照片中,一张加长卡座的桌上开了几瓶黑桃A,边上放着琳琅满目香槟塔和其他酒水,几包百乐门、登喜路香烟搁在桌角。 暗紫色的灯光昏昧,能看见应该不是在包厢里。 卡座周围有不少人,黑丝大长腿、带闪钻的高跟鞋、联名球鞋、理查德表盘…… 还有一只压着杯口的手背。 骨节修长,食指上戴着只十字素戒。 黎想将那只袖子挽至肘弯的手臂放大,一眼认出是薄浮林。 他右手手臂内侧在大二下学期的某天用墨线勾勒了一张半包围的和平鸽,零散几个字母和日期也纹在上面。 有DK,和一串莫名的数字0923。 和平鸽的寓意太多,难以分辨。 最让她好奇的还是0923,他生日明明是0723,难道是那纹身师纹错了吗? 合上手机前,黎想再次确认了一遍段明昭发的定位。 - “不是说不来吗?还是舍不得你响哥孤孤单单一个人喝苦酒吧。” 赵响白一脸“就知道你放不下我”的表情,见着黎想过来,远远地就推了杯调好的鸡尾酒给她。 他一个人也不嫌无聊,订了张离舞池近的卡座,桌上放着果盘和各种零食。边上还有个穿着抹胸上衣、戴锁骨链的美女姐姐陪着聊天。 黎想走近了,才觉得这女孩只是看着妆容打扮成熟,但也没比自己大多少。 那美女见到黎想,倒是“嚯”了一声,推推边上男人的胳膊:“带个不谙世事的小妹妹来蹦迪学坏,你好狗啊!” 赵响白一脸冤,指着黎想:“这女人也就比你小两岁,和我一样大,怎么就不谙世事小妹妹了。” 说完,又扫她一眼,“不是,宝贝你今天这身几个意思?来这上演清纯小白花呢?我跟你说,酒吧里这群臭男人可最喜欢你这样的!” 不怪他们夸张。 夜幕低垂时分,城市也变得躁动。 黎想今天却特意回去换了条纯白色长裙,长发半扎落在肩后,恬静孤高。她平时上班顶多打个底,今天还特意化了眼妆。 纤长睫毛卷翘如鸦羽,在暗沉灯光下隐约可见淡粉色的眼影,眼皮和卧蚕上缀着细碎的闪片。 像极了学生时代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初恋。 她走近落座,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笑着自我介绍:“黎想,他朋友。” 美女姐姐也和她点头示意:“师月,我在这做DJ的。” “那你是不是要上台了?”黎想视线在吧台周围的卡座那转了一圈,人多灯暗,一时间有些找不到目标。她索性问,“我能上去玩玩吗?” 赵响白一听,翘着的二郎腿都放下了:“什么日子?我想姐都要出山了!才一个月没见我,就有这么激动吗?” 两个女人完全忽略他的存在。 师月笑着拉她起身:“可以啊。忘了说,我还是这家酒吧的股东,有事我说了算。” 女孩对上眼缘后,似乎一切都变得简单。师月拉着她走后台,随口一句:“你是在找谁吗?刚才见你一直东张西望的。” 黎想掀开一点帘子,往舞台下面看。 站高一点,找人都方便许多。 薄浮林那桌确实不少人,离舞池也很近。都在推杯换盏,玩夜场游戏,女孩们时不时瞥向他,像一群瞄准了肉的狼。 他穿了件低饱和度的灰白撞色开衫,懒洋洋又不入世地靠着身后沙发,五官和平时的矜贵凌厉感大相径庭。 鼻尖窄高,唇薄漆眸,肩身轮廓线条挺拔。 喝过酒的一双桃花眼带着点缠绵悱恻的撩不自知,在顶光下有几分意气风发的格调。 黎想轻咬了咬下唇瓣,回答道:“嗯,找到了。” …… 薄浮林今天本来没打算来这喝酒,但确实回国后都没有和身边这群狐朋狗友们聚过一次,再推也有些说不过去。 况且,在不务正事的插科打诨氛围下。 他也能从薄兆理事会那群老董事的高压下松口气。 灯光更暗,舞台上打碟声响起,是首改编过的粤语歌《裙下之臣》。驻唱歌手才刚唱起,底下就有人跟唱。 段明昭笑着和边上一女孩分享:“肥陈的歌,我们家薄浮林对这歌最熟了哈哈哈哈。” “我记得!他当初在学校晚会的时候就唱过。” 有熟人接腔:“那会儿全校谁不喜欢薄浮林这小子啊!都在说什么纵有凌云志,甘为裙下臣。” “就是,一外地来的转学生占尽六中风头,女生们都说会唱粤语歌就加分……搞得我那段时间还去学师!” “哎少爷您赏个眼,那打鼓的小姐姐可看着你这有一会儿了啊!” 段明昭贱兮兮的声音响起:“漂亮!怎么会有打扮成这样的在酒吧打鼓啊,暴殄天物!” 同伴的推怂中,薄浮林空出一眼往舞台上看。 一眼就和盯着自己看的黎想对上了视线。 说惊讶是肯定的。 没想过她会打鼓,还游刃有余地抛着鼓棒。 注意到薄浮林看过来,黎想总算低头挪开目光。歌手一曲即将唱毕,乐队里其他人都站了起来。 黎想那根鼓棒往下旋了一圈,一堆人喊她。 她却对准了薄浮林那一桌,看到他身边人都笑嘻嘻地在打趣,大概是开他的玩笑。他则纹丝不动地坐在那,略一挑高眉看向她。 黎想对着舞台下的效果老师点了下头,指着他的那根鼓棒往上一扬,顺势转身。 五彩缤纷的彩带在璀璨夺目的灯光和干冰白雾中向上喷薄而出,场下的氛围瞬间燃了起来,起哄声响彻天花板。 他隔着雾气和各类灯酒,坐在台下望住她背影。 ------------ 9 第 9 章 黎想在台上表演的效果太好,师月起初还想留她再来一首。 但她拒绝了,透过后台帘子看了眼台下左下角的卡座,有个显眼的空位在那。黎想笑了笑:“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回到卡座那,吃了小半天车厘子的赵响白朝她鼓了鼓掌:“想姐,你今晚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儿了?” 黎想侧头看他,一本正经地反问:“不是为你接风洗尘吗?” “少来,我配得上您那演出?”赵响白说着说着还真情实感地生起气来,指了下远处的人堆,“我刚可看见你指着的那人了啊!” 黎想看了眼手机,置顶的人给她发来了消息。她捡起包准备出去,拍拍好友肩膀,不再多言:“我走啦。” “诶黎想。”赵响白拉住她手腕,抬头看她,“就,一定得是他吗?” “记不记得我们年初一起去看的那部电影?”黎想眼睫毛轻轻眨了下,红润的唇瓣开阖,“我的回答和当时一样。” ——“山的后面是什么,你不用告诉我。山的后面是什么,我要自己去一趟,是什么我都会甘心”。 赵响白一直知道黎想心中有个白月光Crush,但今晚是第一次见。 她眼光确实不错,哪怕以他同为异性的目光来看,那男人的外形也算一骑绝尘。 其余更多的,他不了解,甚至连名字都不清楚。 不过看他那一桌朋友们,也能猜到是位家境斐然的公子哥。 记忆拉回到本科毕业典礼的那个晚上,喝多了的黎想抱着路灯柱小声啜泣:“我有一个很喜欢的男生……他甚至不知道我叫什么,可我还是偷偷喜欢了他好多年。我好努力地往前走,很想让他看见我……” “你有什么好的?”赵响白看着自己空了许久的手心,慢慢握紧。猛地灌了口酒,自言自语道,“一条道走到黑,不达目的不罢休,倔得像头牛。” - 黎想走出酒吧门口,找了个车容易开过来的路边站着,看着手机聊天页面里只有三句来回的话。 Fulam:【吃过晚饭了?】 我吃过饭了:【还没,要一起吗?】 Fulam:【门口等我。】 刚才在舞台上敲鼓其实也没底,一直到喷玩彩带那会儿,黎想看见他起身的动作才觉得有点希望。 不知道薄浮林会不会有熟悉感,因为这招是学他的。 高中艺术节,他临时救场那次就是穿了条美式阔腿裤和打球服上了台。 少年头发因运动过后乱糟糟的,发梢还有些湿。戴了顶压了半张脸的棒球帽,随手捡了把电吉他就上去了。 唱到最后手一扬,卡点喷彩带让全场尖叫。 他一直是受欢迎的“玩咖”类型。 生得坦荡明亮,也从来不吝于展现自己的优势。 黎想思绪繁琐,抿了抿唇角,打开手机软件想先找找附近好吃的餐厅。 下一刻听见身后有道故意拔高哗众取宠的男声:“哟,这不是我公司的小实习生吗?” 几道男人粗混的声音散在晚风里,黎想转过身。 居然是赵颁。 这一块是酒吧街,他西装革履地出现在这并不奇怪,估计又是下班后组局找乐子。 他身边还有一群道貌岸然的酒友起哄:“可以啊老赵,你们公司连实习生都这么漂亮!不是靠脸进的吧?” “妹妹多大啊?看着是刚毕业。” “你平时聚餐都不参加,原来私下也会来这种地方啊。”赵颁作出一副“都是熟人”的样子,上前想拉她,“走吧,正好碰上了,赵哥请你喝一杯?” “不用了。”黎想往后退开几步,皱眉看他,也懒得纠正他口中“实习生”的称谓,“赵经理,现在是下班时间,我还在等朋友。” 赵颁一嘴浓重的酒气,并不把她的拒绝当回事:“朋友怎么了,是其他同事吗?那一起来嘛!人多热闹。” “就是,一起玩有什么不好?去打打桌球呗。”那伙酒友也笑得肆无忌惮,帮忙说话,“小妹妹刚出社会不懂事,一张嘴就是得罪上司的话。” 笑谈间,赵颁凭着男女间的力量悬殊已经抓住她胳膊,半拉半拽地带着她往回走。 黎想挣脱不开,火气有点上来了:“我不想去,你能不能放开我?再拉我报警了。” 她声音很大,周围有路人狐疑地看过来。赵颁那伙人赶紧解释:“认识的,是认识的!小女孩喝多了闹脾气呢,别误会。” 他们穿得人模狗样,很难让人联想到不法分子。 不远处,从地下车库开出来的一辆灰色帕美亮起远光灯,朝着他们这边连按了两声“喇叭”。 黎想看不清那辆车,但趁着刺眼的光立刻甩开了桎梏住自己的手。 可赵颁回过神,反应很快地又扯住她伶仃细瘦的小臂,把人拽回来,露出不耐烦的嘴脸:“黎想,你平时这么傲就算了,别给脸不要脸,你在我手下,还真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 黎想直视他:“也是这么威逼利诱其他女同事的吗?” 她话落,那辆帕美逐渐加大马力,引擎声轰鸣震动,炸得整条街仿佛都在狂响。下一秒,油门踩下直朝他们这冲了过来。 那伙酒友被吓得一哄而散,跌撞又狼狈地往马路牙子上跑。 车开到赵颁面前,一个紧急刹车发出刺耳尖鸣声。黎想趁乱挥开他的手,惊魂未定地往旁边挪开位置。 赵颁搓着眼皮想看清是谁,退着靠到电线杆那,嘴里还在骂:“你他妈瞎了是不是!撞到老子你赔得起吗?” 车门与此同时打开,薄浮林大步上前抓住他领口往车前盖上扔。重物砰得发出一声响,他如同丢过去一块死肉,眼神蔑视得无波无澜。 几乎没给赵颁说第二句话的机会,拳头已经狠狠砸了下去。 力道又重又急,身边那伙人在赵颁的痛嚎声中忙去帮忙。 但他们一群酒肉穿肠的中年男人哪能撼动薄浮林,何况经此一遭酒,都醒了一大半,被撂开也不再上前,只是言语间威胁着说要告他。 其中有人又打量着路边那辆帕美,估算着价值,没敢贸然出声。 年轻男人锋利的面部线条沉在昏黄灯光下的阴翳里,眼底是少有的戾气,对赵颁的求饶充耳不闻。 把那张猥琐的脸打得青肿,又拽着他后领拎起来。 薄浮林那件开衫外套丢在了车里,身上衬衣被风吹着贴紧了身体,精瘦的腰线一览无余。 他袖子撸至小臂,墨黑色的纹身遮不住迸发的狂意,冷嗤:“刚刚说撞到你怎么着?你这条命值多少?” 赵颁被揍得话都说不清楚,大着舌头咿咿啊啊说着“误会”两个字。 “没误会。”薄浮林极具羞辱地拍了拍他脸,低声,故意高高在上地咬着字眼,“看清我是谁了吗?下一次我可保不准会不会真把你撞死。” 这块是灯红酒绿的事故多发地带,巡逻队出警很快。 路口有骑警的车灯亮起,朝着他们这里过来。 黎想这才怔忪地去拉薄浮林衣角,一脸担忧地查看他脸上有没有伤:“没事吧?” 薄浮林低眸看她。 她似乎是被吓得有些懵,眼神愣愣的。 边上刚下车的两名骑警也被她这句话逗笑,其中一位一边拍照一边打趣了句:“小姑娘,他肯定没事,有事的躺在这呢。” 那一堆男人去扶被打成烂泥般的赵颁,嘴上还在不止不休地告状。 但这边的骑警在酒吧街处理了不知道多少起这样的案例,并没先搭理他们,而是问黎想的事件经过。 “这位先生硬拉着我去陪他们喝酒,我拒绝后还多次骚扰强迫我。”黎想指了下远处,镇定地伸出了被掐红的手腕,“那边有监控,这边也停了几辆车,应该都有行车记录仪,您调一下就能看见他是怎么拽我的。” 处理的两个警察一副“就料到会是这样”的表情,见怪不怪。 派出所离这不远。 做笔录时,赵颁身边那群人听见他回答和薄浮林是什么关系之后,突然反水地一起倒戈指责他,把“势利眼”几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都说了人女孩不想去,老赵他就是色迷心窍!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其中一位这样对警察说道,把赵颁气得够呛。 人证有,物证在。 赵颁性骚扰反被教训这个罪名逃不掉,按法例是要刑拘五天以下或接受罚款赔偿私了。 薄浮林不接受和解,懒着音:“我们不差那点钱,把人拘留吧。” …… 从派出所出来,他们往停车的方向走。 黎想看见他指骨上因打人而擦破皮的红肿伤口,耿耿于怀地反复盯着看,心里涌起歉意。 “我没这么娇弱,你上次给我买的碘伏也还在车上。”薄浮林终于伸手,把她脑袋转过去,“没人牵着你,自己看路。” 她脸没出息得有点发红,小声问了句:“你明明不是会那样说话的人,为什么刚刚在赵颁面前故意表现得这么恶劣……” 说些什么“命值多少钱”的话,傲慢得一点也不像他。 “这人渣蹲几天就出来了,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报复?”薄浮林不以为然地开口,隐隐中还听出点引以为荣的意思,“弄我的成本比弄你的成本高,但我更可恶啊。” “……” 好一招“仇恨转移”。 黎想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薄浮林垂下眼帘,看她忧心忡忡的脸,带了点歉意:“他会被辞退。” “他今晚看见我们在一块,保不准会编出什么谣言。”黎想犹豫地说,“你这样辞退他,他只会说你是因私仇视。而且他工作上没出差错,你用这件私事为由辞退一位高管,人事部还要按劳动法给他N+3的离职薪资待遇,太亏了。” 她碎碎念着这些理由。 让这种人占到便宜跟自己丢了钱有什么区别,最后那句尤为真情实感,妥妥一个守财形象。 薄浮林偏头看她:“你有其他方案?” 他这问话方式,一下又摆正了上下级的位置。黎想沉默几秒:“嗯,交给我吧。之前你不是让我收集证据吗?我一直有在做这件事。” 反正赵颁至少也要被拘留三天。 时间充裕,她有把握做好。 薄浮林点了点头:“行。” “那……还吃晚饭吗?” 黎想不想表现得太急切,视线随意地落在远处。 路边的那辆车随着他按解锁的动作响了一声,内饰亮起了灯。薄浮林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请她上去:“已经订好餐厅了,不太想取消。” - 薄浮林订的是家西餐厅,顶楼露台的位置能看见外滩江景和霓虹视野。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店里这个时候人不多。 清雅的钢琴声响起,侍应生将开胃菜和主菜相继端了上来。 黎想和他点的都是七分熟度的牛排。 她看着端上来的一盘硬质面包,有些疑惑地问:“我们没有点这个吧,是送的吗?” 正要下去的服务生笑而不语,多看了她几眼。 “是送的,类似惠灵顿牛排。有些人喜欢夹在面包里吃。”薄浮林表情如常,切开一小块牛排塞进一块小面包的夹心层中递给她,“试试看?” 黎想下意识张口。 他顿了一下,在喂与不喂之间衡量了两秒钟,也看着她下一瞬间反应过来,立刻尴尬地捂住了嘴。 “我不是要占你便宜。” 她慌乱地赶紧伸手接过那块裹着酥皮面包的牛排,低着头咬了一口。 外皮酥脆,内里的牛肉软嫩多汁。配上一口松露鱼子酱简直香滑到匪夷所思,各个层次的味道都分明。 黎想眯起笑眼,赞叹道:“这样还挺好吃的。” 薄浮林并不意外,把杯里醒好的红酒推过去:“我还要开车,不能陪你喝了。” 虽然才见过她没几次,但他发现黎想好像很喜欢喝酒。 在公司以外的场合见到她,她都会喝几杯。 除去酒馆,宴会厅那次,阳台上也放着她喝了三分之一的香槟。包括今晚出现在酒吧,他不是闻不出她喝过果香鸡尾酒。 或许是因为喜欢喝,黎想并不容易醉。 吃过这顿饭,薄浮林把她送到了她小区门外,并绅士地为她打开了车门。 夏夜里的绿荫沉在路灯下,呈现出一片薄薄的树影光晕,小区外的灌木丛中传出蛐蛐悠长的叫声。 下了车,黎想踌躇开口:“我今晚是看到段明昭发的朋友圈才过来的。” 他轻应了声:“哦。” “但我跟他不熟。”她口红淡了许多,衬得五官更白净。又解释了一句,“我不是因为他过来的。” “嗯。” “我架子鼓打得还不错吧。”她有点小骄傲地抬起脸,像在要表扬。 “很不错。” 不知道为什么,薄浮林觉得她看着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湿漉漉的,好像要哭了。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她脑袋,声线低沉温柔:“今晚也开心吗?” 黎想弯唇笑起来:“现在最开心。” ------------ 10 第 10 章 黎想到家刚进门,在客厅剪片子的邹思萱立刻八卦地抬头看过来:“我刚才出去丢垃圾可都看见了啊!” 她明知故问:“看见什么?” “看见你跟前一大高个男人,你们俩聊得旁若无人,磨蹭这么久才上来!我以为你那十本书是开玩笑的呢。” 黎想耸耸肩,一脸得意:“我可都看完一本了!” 大晚上的邹思萱也没看清那男人的脸,只知道原来黎想说想“搞男人”是真有这么一回事儿。 她保持了一定的社交距离,没问太多信息,揶揄了句:“行行行,进度不错啊!都送你回家了,那你俩现在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黎想思考了两秒,严谨回答道:“尚未发生。” 洗澡出来后,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是被她丢在酒吧的赵响白,像是反应过来了,给她连发来好几条消息:【你喜欢的人居然是薄浮林?】 【你脑子没事儿吧,他们那一圈公子哥可不是能和你谈风花雪月谈真心的类型。我就说和他玩一块的那个褚杭,和商家那二女儿订婚还没半年,情人都不知道包了多少个。】 【我掏心窝子跟你讲,你和他不可能。读书那会儿谈谈纯情恋爱可以,但你看看你俩现在真要谈了能跟十几岁那会儿一样?】 【你要是真想攀这种阶层,还不如当初就答应做何家的小女儿。哦,何家伸手都是高攀!】 一大段话占据整个聊天页面。 能看出他是好心好意,也能看出他口不择言气得不轻。 黎想逐字逐句看完,回复了一句:【我没想攀谁,也没想这么多。】 她叹口气,将手机丢一边,四仰八叉地躺回床上。也不是不知道薄浮林的家世有多好,可那些和自己并没有关系。 黎想从来不贪心,她只是想和喜欢的人走近一点而已。 - 早上回公司,万澄在茶水间神秘兮兮拉过黎想,好奇地问:“刚建模组的小香过来跟你说什么了?你俩在洗手间咕哝小半天。对了,我听说她要请一周的假,是准备去做……那个手术吗?” 黎想摇头:“她没跟我说这个,但是聊了点别的。” “和那位有关?” 万澄指了一下赵颁那没开门的经理办公室。 “嗯。”黎想故意压低声,“听说他今天没来是因为进了局子里,人还关着呢。” 万澄惊叹地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下一刻就跑去老员工聚集的人堆里继续散播这个瓜了。 回到工位上坐好,黎想打开邮箱,看见了石香给她发来的一大串聊天记录截图和录屏。 都是些赵颁平日里借公事之由调戏女员工的露骨谈话,开黄色玩笑,还有他每次聚餐后都要拖人喝酒唱K、趁机搂抱的部分视频。 其中不乏有公司之前离职的其他女同事提供的酒店开房证据。 有些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就通过石香转给了她。 最致命,也是能让赵颁无薪离职的一条:是他在接业务单时吃回扣。 建筑业这行在事务所竞标拿下一个工程后,要做的下一步是招投标,即找到承包这个楼盘项目的建筑公司。 建筑公司需要提供的包括工人团队、选备建材和总的报价,并和事务所谈判利益的分配。 赵颁就是在招投标这一步骤时钻了空子。 黎想大学时就很擅长做PPT,这会儿也不例外。她将这些东西转载成了一份PDF文件稿,将事件经过写明,揭发了赵颁的人面兽心。 在用虚拟邮箱放松到公司各个部门之前。 黎想思忖片刻,还是先发给了薄浮林:【薄总,我可以发吗?】 午饭过后,闲下来的薄浮林看了眼她那两个字的称呼,回消息:【可以,找法务部配合一下。】 我吃过饭了:【好的,会不会造成公司的麻烦?】 这份PDF虽然只发在公司内部,但公司上百号人,一定会有人转发出去,到时候业内至少都多多少少会知道赵颁这人的溃烂私德。 不过,这也可能会对DK声誉造成不良影响。 Fulam:【收拾麻烦的是一哥,再不济还有闻遂。】 一哥是指设计总监罗聿成,而闻遂是DK明面上的董事,逢年过节团建、在年会上站出来讲话的也是他。 黎想看着他理所当然置身事外的这行字,都能想到他那漫不经心的敲字样子,压着的唇角往上翘了点。 法务部的效率很快。 在黎想将那份PDF群发到各部门后,不到十分钟,DK官网总部对这位“赵姓高层”给出了开除声明,并且因回扣那件事保留对赵颁追求法律责任。 而薄浮林看见罗聿成的信息那会儿,正在DK大厦附近的咖啡厅。 辞退高层需要领导下令,本来这种事情一般都最多是跟闻遂说。但大概是考虑到今年薄浮林回国了,来DK视察也较频繁,罗聿成索性都通知报告了一遍。 薄浮林回了对方一句“已读”后,看向走到他桌对面的女人,微微颔首:“你好,何小姐。” 何宝珠将礼袋递给他,笑着坐下:“阿姨上次落在我家的丝巾。” “谢谢,麻烦你走一趟。” 上次何家宴会之后,薄母和何母就一直有撮合这俩人的意图。又是丢丝巾,又是联系助理亲自送,未免太过司马昭之心。 平心而论,何宝珠是个典型的花瓶美女。 似乎在社交上也比较被动,找的话题不足以引起薄浮林的兴趣。 何宝珠搅了搅咖啡杯底,莞尔看着他:“我记得薄兆总部离这有段距离。你今天怎么来这了?是有工作吗?” 薄浮林淡声:“我有家公司在这。” “你自己的?”何宝珠想到之前打听过他本硕专业都是商科,自认为能猜中,“是做风投吧。” “不是,大学时候开的一家建筑公司。” 她有些惊讶:“薄叔叔给的赞助吗?” “……” 一位养尊处优的千金,连大学上的都是法国一间qs百名开外的水校,3年制本科,学的还是奢管。 薄浮林实在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公司的事。 他之前也接触过这样的女孩,家里总会给他安排这类社交要求。 读书时候是帮忙照顾同在美国留学的哪家叔叔的女儿,毕业后,借口换成了和谁家伯伯女儿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只是这一刻,他有些疲于这种无聊的你问我答。 薄浮林一边心不在焉地应和着对方,一边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黎想。 黎想就不会问他兴趣、爱好这种问题,她甚至了解他和DK的所有背景。 今天那份PDF的效率挺高,和他交谈时也总是从容,甚至说得上对他的喜好都掌控得游刃有余。 薄浮林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觉得黎想特别。 或许是因为,总感觉她于自己而言合适得太不真实了。 在何宝珠聊到周末想邀他去家里的马会俱乐部玩玩时,他终于忍不住点开手机打了行字:【在公司对面喝咖啡,要下来吗?】 不过这条消息迟迟没得到回复。 何宝珠总算注意到他的分心,窘迫地喝了口咖啡,尽量将话题拉回:“我有个妹妹也是建筑师。” 薄浮林抬眸:“是吗?” “嗯,她读书还挺用功的。” 何宝珠私下从不喊黎想妹妹,但在外人面前,她一向只能承认这个妹妹。干脆趁热打铁地继续聊:“她今年也刚毕业,也不知道在哪家事务所上班。现在就业竞争很大,名校生就拿那点工资。话说回来,安清市建筑这一行厉害的公司有哪些啊?” 薄浮林如同在听一个毫无社会经验的人在分析职场问题,兴致缺缺:“我刚回国没多久,不太清楚。” 他往后环臂靠着椅背,一只手支着下巴,指关节抵着高挺的鼻骨。脸小、手指又长的缘故,随意就遮住了半张脸。 何宝珠觉得自己是看在男人这外形的份上,才勉强能往下问:“那你的公司怎么样?” 他表情缺乏,看向透明玻璃外的马路:“混得下去——” 话说到一半,薄浮林眯着眼看对面往大厦楼下跑回去的眼熟背影,匆忙地像逃离。 “怎么了?” 何宝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薄浮林招手示意服务生买单,站了起来:“想起来还有事要忙,我们有机会再联系。” “可你还没有留我的号码啊!” 他懒慢地微抬眉,回答得无可挑剔:“有缘份的话,我会猜到的。” 何宝珠愣住,气极反笑了声:“……哈?” - 另一边,黎想仓促地跑回电梯里,心有余悸地摸摸胸口。还好她眼睛尖,认出坐在薄浮林对面的是何宝珠,拔腿就跑。 否则碰上了多尴尬。 黎想蓦地想起来赵响白昨晚跟她讲的那些话,朋友都尚且如此。她靠近薄浮林的这种行径落在何宝珠眼里,恐怕会说得更难听。 摸出手机看了眼何宝珠的朋友圈,正好刷新了一条,是她十分钟发的两张照片。 一张是她的自拍,另一张是干净的咖啡桌面,但很有图谋地露出了对面男人戴着腕表的手。 氛围感就在于薄浮林这个人。 他光是出镜了一只好看的手都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黎想鼓鼓腮,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走出电梯口回工位时,薄浮林的消息发了过来,就一个符号:【?】 黎想把自己电脑上的施工图和多媒体脚本拍下来发给他,语气乖巧:【我在工作呢。】 Fulam:【你没下来?】 黎想装傻到底:【没有呀,你需要我现在下来吗?】 Fulam:【快下班了,去吃饭?】 黎想抱歉道:【今晚下班后有聚餐诶,组里前辈们庆祝我转正。】 还庆祝赵颁要离职了,这话她倒没说。 薄浮林回了句“知道了”,再无后续。 后来近一周,黎想没和他见过一面。建筑这一行加班也是家常便饭,她常待在公司,但薄浮林也不来DK了,忙着在家里企业那做继承培训。 这期间,黎想倒是有找机会和他聊天。 不管是闲的还是无聊的,他都会回复。但态度有些模棱两可,让她不敢贸然下定义。 他们像朋友,但彼此又心知肚明不算是朋友。 这段关系也绝对不会只发展成朋友。 周五晚上,黎想发了条桌面凌乱无序的动态朋友圈:【总有人很忙,忙到没空见面。】 下班那会儿,薄浮林将她这条动态截图发了过来:【点我呢?】 黎想总算笑出声,一个人停在电梯门口乐呵呵地回了他一个“撑脸”的表情包:【下班啦。】 下一秒,薄浮林发过来一个地址:【过来。】 - ------------ 11 第 11 章 薄浮林给她发的地址是椿树湾公寓,本市挺有名的豪宅区,离大学城近。 起初黎想还以为他在邀请自己去他家里结果他下一句是:【朋友过生日,走不开。】 参加朋友的生日带上她,合适吗? 黎想漫不经心地思考着这个问题,车已经开到了小区门口。在门卫那边报过门牌号,对方就直接开门让她进去。 这里是一梯一户的户型,电梯打开就看见一扇打开的大门。 聒噪的美式party背景音乐飘了出来,门框到地毯都有被特意装饰过,鲜花簇簇,俨然是个在过生日会的女生。 一进屋,就能看见墙上气球下金光闪闪的大字:岑雪大美女生日快乐。 几百平的屋子里多了一个陌生脸孔的黎想,没人注意到。 她在香槟气泡的杯塔间隙里瞥见薄浮林正坐在沙发一角玩手机,有人上道殷勤地在他指间递来根烟,顺势点燃。 橘红火光一蹴而起,烟盒能看出抽的是1916。 他本来就是一张锋利薄情的脸,配上手臂那隐约露出的大片纹身,有种桀骜恣意的坏劲。 一个坐在角落的参加者倒像万众瞩目的主人公,真是天生就适合在这种喧嚣场合里谈笑风生。 不断有人想和他说话。 他要么充耳不闻,要么敷衍地皱眉点头,视线只落在手机上。 黎想都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下一刻却莫名地反应过来。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他果然在给她打电话。 她接通,薄浮林也正好抬头,一眼望到她。朝她招手,拉她坐在自己旁边:“喝什么?” 音乐声吵,他低头贴着她耳朵说话。黎想耳廓有点痒,但面上不动声色:“果汁就好。” 他递了杯子过来,又说:“等切完蛋糕再走。” 她犹豫:“我来会不会不太方便?” 薄浮林听出她的顾虑,笑着指了外面那一圈:“你以为这些都是熟人?” 室内灯光被调成夜店的五光十色,屋里至少几十人,都是群玩得开的太子党。男男女女有抽烟打牌的,也有在酒桌边玩国王游戏的,外面阳台的泳池边上也热闹。 怎么可能都是熟人,这里头甚至还有几个黎想叫不出来名字的小明星。 她落座没一会儿,这场生日会的女主角岑雪就走了过来,一脸夸张地叫:“哟小林,这美女是你带来的?” 薄浮林啧了声:“别吓着人家。” 他手放在黎想腰后,正好落在扶手那,看上去像是把她圈在臂弯里。又抬了抬下巴,让她打招呼。 “生日快乐。”黎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来得匆忙,没给你带礼物。” 岑雪连忙摆手:“带什么礼物啊!再说薄浮林已经送了,他的心意就是你的。” 她看上去对黎想挺好奇。 不止她,边上那一圈人也都在打量黎想。 毕竟薄浮林算是他们圈子里洁身自好的清流,招人得很。读高中时目标就明确,还会折腾乐队、工会这些新奇玩意儿。 等上了大学,同龄人在泡妞泡吧,他在工作室里和一帮技术宅男忙创业忙得昏天黑地。 一份时间掰成三份用,这其中就没出现过“交女朋友”这一部分。 但这伙人都是人精,没确定黎想是女伴还是女友之前,也就糊弄着笑笑就过去了。 “聊什么呢?”段明昭咋咋唬唬挤进来,注意到黎想,“跟着浮林来的?感觉有点眼熟啊。” 黎想并不想在这种场合抢风头,但笑不语。 或许是她的改变太大,时过境迁,段明昭也没能一眼就认出这曾是自己的高中同学,简单打声招呼就让薄浮林一起去厨房把蛋糕推出来。 薄浮林起身,把自己手机放在她膝盖上:“先自己坐会儿?” 黎想点头:“嗯。” 段明昭揽过他肩,谈笑声渐远:“得了,你还怕人跑了?跟我说说这位来历不明的……” 周围还有目光围着自己,黎想并非感受不到。 主动上前坐她旁边的是个短发女孩,叫路鹿,笑起来很像暖洋洋的小太阳:“你叫黎想?我感觉你这名字有点熟呢。” 黎想仔细看了她一眼:“我们应该没见过。” 路鹿纳闷,迟疑地问:“你高中是不是就和薄浮林在一块?” “怎么可能!” 这么不靠谱的猜测,简直让黎想大惊失色。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高中和他都是六中的吗?”路鹿失笑,不确定地说,“你是不是被一个男同学造谣过啊?” 黎想这次盯着她,有点奇怪,但如实点头:“你说的是吕兴,你怎么会知道他?” 路鹿反问:“薄浮林没跟你说过?” 黎想和吕兴的恩怨是在高三下学期刚开学没几天的某个下午。 他在讲台下面发现了一根掉在地上的棉条,像只猴子般招摇地喊,用词猥琐刻薄:“谁的好东西掉了?玩得真野啊,在教室里都这么饥.渴。” 那时大家熟知的生理用品只有市面上常见的卫生巾。 于是,那根棉条被吕兴当成情.趣用品来开着低俗的玩笑。 黎想知道棉条的用法,也知道那是她后桌那位一直低着头的女生用的。但这种情况下,她不可能会来认领。 铃声打响的那一刻,坐在前排的黎想像是花了自己最大的勇气,问他:“你居然不知道生理棉条是什么吗?你这样举着它就跟举着一片卫生巾没什么差别。” 她这话一说完,吕兴有些尴尬地愣住了。 有男生听见了大笑:“哈哈哈哈吕兴你变态吧,拿女生用的东西干嘛?” “就是,孤陋寡闻还在那洋洋得意地犯贱!” “小兴子,你要是有需求,我可以借你几片的啊!你捡那个是打算自己用吗?” 低俗笑话,变成了他是笑话。 吕行自觉无趣,在哄笑中狼狈地丢开那根棉条。却也因此,记恨上了黎想。 起初,他只是在宿舍造谣说看见她和隔壁学校的一个男生去酒店开房。后来学校表白墙上、贴吧论坛,包括微博都意有所指地将黎想塑造成了一个私生活混乱的女生。 黎想那时还庆幸如此狼狈的时期,薄浮林因为申请季提交了放弃高考的承诺书,已经不常来学校。 他也不会以这种方式认识自己。 可路鹿说:“我微博因为经常在游戏里氪金和抽奖吸引了不少关注的粉丝,高中那会儿就有二十多万活粉。薄浮林让我点赞过那男生发的那条微博,后来……” 后来因为她的点赞,造谣黎想的这条博文也随之扩大传播范围,数百条转发的浏览量足以让吕兴承担法律责任。 当时除了爸妈请来的律师支持,还有一位女老师的帮忙。 黎想告了吕兴,官司筹备花费了很长时间。 将近到6月,法院才判定他道歉赔偿,留了案底,并且判处了十日拘留。出狱后,大受打击的吕兴没去参加那年的高考。 她之前对赵颁的那句威胁并非空穴来风。 她真的有让一个造她黄谣的人付出沉重代价。 只是这一霎那,黎想有些恍惚:“是薄浮林?” “是啊,他没跟你说可能是忘了?”路鹿挠头,“后来我关注过这个叫吕兴的微博,发了手写道歉信,看来你维权成功了啊。” 如果没有薄浮林的暗中推动,她永远也不会站出来和吕兴对抗,也不可能想到他这样的回击方式。 他没提,说明是真的不记得这一举动。 对他来说,只是小事而已。 黎想突然明白一句话。 喜欢本来就很好的人,就算是错,也不会错得一塌糊涂。 “就算是错,那我愿意就这样错。”她在一群人切蛋糕的生日歌中低声说道。 ——“什么错?” 薄浮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侧。 黎想转头看他,将他手机递过去。扯开话题,担忧地看他:“你好像喝了很多啊。” 他把分到的一份奶油蛋糕跟她交换,点点头:“被灌了。” 薄浮林口齿间的酒气让人微醺,眼睑下方也残余着淡淡绯红。和他自身的冷白皮肤一对比,显得秀色可餐,有股不自知的风流。 他身量高,斜斜地倚着墙站在角落里低眸睨着她。 活脱脱一个男妲己,狐狸精形象。 黎想觉得自己确实颜控,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张脸:“趁你有点不清醒,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我先猜猜你要问什么。”他慢悠悠地咬字,“刚才段明昭提了一嘴你的事情,想起来你和我们在高中是一个班的。” “然后呢?”她有些紧张,“他说了什么吗?” 薄浮林笑了笑:“我好像想起了一部分的你,因为陶嫣老师。” 陶嫣是吕兴事件中,帮了黎想很多的一位实习老师。教英语的,只代课了他们的高三下学期。 最开始,薄浮林也是从她那得知黎想的事儿。 当时薄浮林因为有留学计划,正来办公室找班任交签了名字的“放弃高考体检承诺书”。 陶嫣年轻,和他也熟悉,就闲聊了句:“你们班那个吕兴也够坏的,到处造谣一女孩跟外校男的开房。搞得人天天自己吃饭,小组讨论都不敢出声,怪可怜的。” 因而比起黎想这个受害者的名字。 薄浮林对吕兴、陶嫣记得更清楚些,顺带有了她的记忆。 …… 说没有失落是不可能的,他记得自己也只是因为对另一位女老师的印象深刻。 可是薄浮林对她来说有太多回忆。 整个校园、操场、校外奶茶店、烧烤摊、书店…… 他们一直是在不对等的位置,以前的自己从来没吸引过当时就已经很优秀的薄浮林。 本来薄浮林并不在意她到底是高中喜欢过他,还是最近起的心思。但他这会儿好奇地问出口:“你高中注意过我吗?” “你这么出名,谁都会注意到你。”她并没给出确切答案,低着脑袋沉默了须臾,“薄浮林,我突然心情有点差,你能不能哄哄我呢?” “……” 认识以来,她好像是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薄浮林愣了一下,勾着唇角问:“想回家了,会开车吗?” 他话题拐得太快,黎想不明就里地点了下头,又补充:“但我拿完驾照没上过路。” 因为自己没车,也没开过别人的。 薄浮林垂眼,把跑车钥匙放她手上:“命交给你了,悠着点折腾。” ------------ 12 第 12 章 薄浮林都把自己的命给她了,黎想实在不好再纠结这算不算是哄她。 说到底她也是脑子发热才向他提出这种要求,大概是沾染了他那一身酒气,变得有些不清醒和莽撞自信。 彼此心里都藏着今天的新发现。 后来一路上,竟谁也没再刻意地提起往昔。 黎想第一回开车带人上路,还是跑车,开之前仔细了小半天。她开得时快时慢,在一个十字路口还险些抢了车道。 但薄浮林作为一个合格的副驾驶,上车玩了两分钟的手机后,居然对她信任到一句话都没说。 窗降了一半,清凉的夜风缓缓吹进来。 车停在小区的停车场时,黎想庆幸这一路还算顺利。侧头一看,薄浮林居然斜倚着车窗口睡着了。 从来没有这么近地看过他睡觉。 她没急着叫醒他,并且有些感慨地撑脸盯着他看。 车里的灯已经关了,但外面有路灯光从车窗口渗透进来,隐约照亮这一隅。夏日夜晚并不寂静,灌木丛里还有知了在叫。 男人右肩抵着车窗,一截冷白清紧的手臂浸在月光里。五官在昏昧朦胧里依然好看,眉目间拒人千里之外的疏懒也变成了温驯。 因为不是规矩的坐姿,他身上那件白衬衫被安全带勒紧,显出劲瘦年轻的肌理线条。 黎想默默欣赏了会儿后。 担心他被安全带勒得难受,想要给他解开。 只是她再轻手轻脚,却还是因膝盖没跪稳,下巴和手都磕在了他胸口。 薄浮林无疑已经被吵醒,手掌下意识扶住了趴在自己身上的人。他慢慢掀起眼皮,和尴尬的某位黎小姐两相对视。 耳边蝉声聒噪,她睫毛还挺长的。 “我只是想给你解个安全带。”黎想词不达意地解释,视线划过他修长的颈和嶙峋喉结,无端吞咽。 薄浮林直直地盯着她,突然在她手往后搭椅背想借力起身的时候,屈起指骨碰了碰她的眼睫毛。 黎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闭上眼,又摔回去,脸颊被他体温传染得越来越热:“你……” 薄浮林搭在她肩上的手收紧,把人往自己身前揽近。他领口微敞,深邃眉眼里带着点捉摸不透的散漫。 在她觉得距离已经近到适合接吻时,男人温热干燥的唇就这么覆了上来。唇瓣相贴,分不清谁的嘴巴更软乎。 黎想眼睛睁大,呼吸都全然屏住。 这个轻柔如羽毛的亲吻只相触了两秒,并没深入。 唇分开,薄浮林已抬手揉了揉她毛茸的头发,声线沾着醉意:“谢谢你送我回来。” 后半夜,黎想的理智空了一大半。 整个人好像一直处在一种踩在太空棉花里的不真实感中。 她被薄浮林的司机送回了家,机械地洗澡、换上睡衣,连室友今晚和她讲了什么话都不记得。 躺在床上,出神地摸着自己的下唇。 半个小时后,黎想终于被手机里的消息震动声拉回现实。 赵响白:【猫我接走了。】 赵响白:【取个名字吧,医生说它是雌的,那叫赵什么?】 黎想这才想起来是她之前救的那只猫,在医院待里这么些天总算养好了身体。 她目前不是一个人住,也没有养宠物的打算,丢给有钱又有闲的赵响白去养再合适不过。 我吃过饭了:【赵什么?好啊,还挺好听的。】 赵响白:【……】 赵响白:【好吧,就叫她what·赵!有空记得来看她。】 我吃过饭了:【嗯,谢谢你帮忙。】 她还处于一个和薄浮林接吻了的亢奋状态,没和他多聊,怕忍不住分享自己的快乐。 毕竟赵响白仍然对她接触薄浮林持否定态度。 但做朋友这么多年,不能因为一件事的看法不一致就闹得老死不相往来,只是黎想不会再和他提关于和薄浮林的任何进展。 点开另一个置顶的聊天页面,并没有消息发来。 黎想不禁想:他喝醉了,会不会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到第二天也没有得到答案。 薄浮林只是很平常地给她发来消息,和平时无异。吃午饭那会儿,她问他在干什么。 他发来一张照片,是和某家银行行长的饭局。 黎想无奈地关上手机屏幕,他果然不记得了。 “我相信秒秒的瞬间,我不信年年的永远”……旁边烘焙店里传来一首老歌,她吃完站起身准备回公司,把这件事甩在了脑后。 就这样吧,至少那个瞬间真的存在过。 - 勃海文化科技集团度假村的项目公示了竞标日和地点,时间定在月底,地点是香港中西区上环的金融大厦里。 彼时黎想还在因为用虚拟引擎做立面图。 由于自己一直用的这个引擎器在公司电脑上导不出来的问题,她需要学新的绘图软件,在语言包和插件那卡了将近一周时间。 而新上任的经理已经发了小组会议的邮件过来。 会议室里陆续有人拿着笔电和录音笔进来,渐渐坐满人后,有台开了远程视频的电脑摆在桌上。 对方没露脸,但黎想一眼看清是薄浮林的微信头像。 新上任的经理叫陶丞,讲话风格偏幽默,但比上一个赵颁看上去靠谱很多,就连开会效率也高。 虽然风趣,却不会在做正事的时候讲些假大空的话填补时间。 或许也因为知道有薄浮林在跟这个会议,大家相对拘束不少。 其他两个设计组展示完了最近在做的项目ppt,轮到黎想这一组汇报她的标书进度。 在之前的方案过后,黎想这段期间一直做的是深化设计和扩初,以及和勃海那边的人对接要求,核算成本。 听完她的报告后,薄浮林总算在这场会议中问了第一句话:“你是佘山度假村项目的主创?” 主创建筑师和建筑师有所不同。 建筑师是辅助某一板块,而主创占决定性作用,包括后期述标、接管整个工程的运行和验收。 黎想的资历暂时还只是负责这个项目的建筑师。 按道理主创该是带她的容工。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刹,坐在远处的容工替她开口道:“她是。” 黎想迟疑地看过去。 “我在这个项目里只充当了你的顾问,没插手别的。”容工给予她很大肯定,“你实习经历已经够多,对手下人分配工作板块也到位,难道还没信心?” “不是,有信心。”黎想回过神,回答道,“我是这个项目的主创,有什么问题吗?” 薄浮林言简意赅:“没问题,我确认一下是谁去述标。” 他这么重视这个项目,倒让黎想有些摸不着头脑。虽说是个大项目,但其他几个设计组手里也有同等量级需要竞标的工程,却不见他特意提问。 黎想不认为薄浮林的反常是因为和她的私交。 果不其然,会议结束后,她就收到了薄浮林发来的一条消息,更像是内部机密。 Fulam:【薄兆在年后会收购勃海文化。】 意思就是说,她现在为勃海文化科技集团做的这个佘山度假村,今后也会变成薄兆旗下的产业。 薄浮林这是要光明正大赚自己家付出去的这笔钱。 他重视,是对这个项目势在必得,这大概也是他向家里长辈证明自己的一种方式。 我吃过饭了:【我懂了。】 Fulam:【懂什么?】 我吃过饭了:【懂了你在给我施压,这个项目一定要帮老板拿下来!】 薄浮林看笑,给她打来了一个电话。黎想看了眼周围的同事,一本正经地接起:“你好。” “下午忙吗?” 她躲去了洗手间:“我能说不忙吗?” “都行。”薄浮林声音懒洋洋的,听着很放松,“不忙的话,我来接你?” 黎想考虑了下自己剩余的工作量,很认真地说:“好吧,不算忙,我提前两个小时能走。” 她这段时间本来和勃海那边的人对接就总要出去应酬,提前出去倒也不会被经理盯着。 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薄浮林开了车过来,准时停在大厦门口。 车窗降下来,他手撑在方向盘上,一脸恣意散漫地看着背着小挎包蹦蹦跳跳出来的黎想。 黎想远远地就瞧见他那辆车牌号嚣张的黑武士霸在路边,也发觉自己上他副驾驶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了。 这两个月里,她已经学会了好几辆超跑的开门方式。 这哥最近的爱好是收集跑车吗? 有点贵,她觉得自己靠打工应该是供不起他。 但不得不说,薄浮林每次出现在她面前都让她耳目一新。他穿了身衣质柔软垂感的西装,偏休闲,慵懒又不颓废。 大背头,几根碎发落在额侧。 一向是精致的类型,连这个发型都令他那股贵公子的气势更凌厉。 黎想没见过比薄浮林还适合西装的人, 他转学刚到6中那会儿,穿的就是之前学校的校服,也是偏国际化的西服款式。白衬衫,松松垮垮地挂着根领带,唇红齿白的少年样。 才上车没一会儿,薄浮林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本来也是推了工作出门的,有点诧异地看了眼显示屏上的那串号码。 点了接通,是车内扩音。 一道咋咋唬唬的女声响起:“哥哥,你在干什么?” 黎想看他一眼。 “家里人。”他这样解释道。 “你跟谁说话呢?” 女生声音有些稚气,应该才十几岁。 薄浮林打着方向盘开进车流中,皱了皱眉:“薄千饮,初三不是开学了吗?” “我今天人不舒服……请假了。”女生支支吾吾地拉回自己的话题,“我想找你帮个忙。” “说。” 薄千饮:“我那个家教老师,靳学长你记得吗?” “你年年换家教,我能记得这么多?” “就是安清大学学计算机的那个,教我数学的帅哥。”薄千饮有求于他,放低姿态道,“他和他同学们做了款网游,在拉人投资……我一想啊,我不是正好有个多金帅气、又善于发掘人才的好哥哥嘛!这不就是他一挥手,砸几块金砖的事儿?” 坐在一旁的黎想被这小孩的花言巧语逗笑,没忍住地捂着脸扭向车窗的另一边。 薄千饮耳朵多灵啊,立马抓住重点:“哥你谈恋爱了!怎么有女人的笑声?” 薄浮林皱眉“啧”了声。 “哦哦哦我不管你的事儿了!”薄千饮很快服软,继续说道,“那个游戏名字叫《风山之巅》……” 他显然没兴趣,打断道:“薄千饮你懂什么投资,少给我找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烦。” “我怎么不懂了!你和爸爸之前在家里不是还总说过要投资什么新兴企业吗?”薄千饮不满道,“你都没有去了解这款游戏,也没有去了解靳学长,他很优秀!” “我不用去了解他。”薄浮林没什么耐心地说,“想要让我看见的人自然会努力走到我面前来。” 黎想觉得他说得对。 她这个例子就摆在这儿了。 ------------ 13 第 13 章 尽管知道薄浮林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于他而言再平常不过的话,但黎想还是不可避免地代入进去。 不过看了看自己正坐在他的旁边,那份感伤情绪又立刻烟消云散。 电话那边的薄千饮见软的不行,又来硬的:“我不管!你就去看一眼这个游戏怎么了?他们真的做得很好,靳学长是个很厉害的人,不会让你亏钱的!” 结果薄浮林软硬不吃:“不想看。” “我不理你了!”女生任性地骂了一句,“王八蛋!” 他微皱眉:“你再说一遍。” 薄浮林本来性情就冷傲,平时虽然会懒痞地开着玩笑,但大多时候从那张过于英气的皮相上来说就没有多平易近人。 声线一沉,压迫感就上来了。 薄千饮被吓得一瞬间就噤声,又不甘心地轻“哼”了一声。 可黎想依然觉得薄浮林应该很宠这个妹妹,明明知道只是个初三小孩心血来潮的话,和她闹脾气了却也不挂断电话。 她在这段僵持不下里,中和气氛地开口:“叫《风山之巅》吗?我好像知道这个游戏。” 薄浮林瞥她一眼,语气低缓:“已经公测过?” “还没有吧。”黎想如实道,“但我室友是做剪辑的,前段时间接过他们的外包,是做开场动画那一段,我看建模效果还不错。” “那当然了!特效也很牛。”薄千饮见缝插针,很有眼力见儿地喊,“嫂嫂你眼光真好!声音也温柔,不像有的人……” 这个称谓让黎想脸颊一热,没出声。 但旁边的薄浮林也没有要纠正的意思,没搭理她,只是继续问黎想:“具体是什么游戏?听上去挺古风的。” “差不多,是一款国风端游,前期就已经拿了不少创新奖。”黎想严谨地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总结道,“主创团队全是大学生。但投入很大,看上去是往3A游戏这个构建去做的。” 薄浮林没再出声,目视着前方的红绿灯。眼皮松松耷耷着,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大概是在沉思想事。 “其实他们在找投资的话,薄兆投资部的邮箱里说不定已经收到他们团队的自荐邮件了。” 黎想说到这,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索性朝着电话那边的人温声细语道:“妹妹,你哥哥还在开车,要不晚点再去看看你家教老师的这款游戏?” 薄千饮知道他脾性,很快偃旗息鼓:“好吧……哥哥真的会看吗?” 薄浮林没说话,微抬下颌睨向她。 黎想和他对视上,笑了下,回答道:“他会的,反正你哥下午也空出来了陪我玩。” 薄千饮被哄得挂断电话,车里恢复平静。 虽说刚才黎想信誓旦旦地保证完,但多少还是有点不太确定:“你会看这款游戏的吧?” 薄浮林闲闲地反问:“我哪有时间?” “可是你都有时间来找我啊。我都答应她了,你刚才又没反对!总不能骗小孩吧。”黎想没意识到自己这语气有多恃宠而骄,皱皱鼻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本来想和你去吃晚饭。”他语气有点无奈,“但你都这样说了,我只能回办公室去查看邮箱。” 黎想没忍住笑起来,佯装镇定地“哦”了声:“反正你今天下午的时间也归我,我就大方点好了。” 薄浮林懒散听着她的话,脸偏向另一边,指尖雀跃地敲了敲方向盘。 - 虽然这段时间她常跟着薄浮林出去,但一般都是玩乐场所,黎想从来没跟着他来过薄兆总部。 作为老牌企业中的翘楚,这几栋大厦已经成为安清市的地标之一。 薄浮林的办公室在32楼,他目前还只是担任副总一职,在公司跟着那几个具有鼎立份量的老前辈学习接管业务。 黎想跟着薄浮林从行政部接待处一路走过来,不免听到不少向他打招呼的问候。 薄浮林的秘书是个比他年纪大几岁的女人,抱着文件从会议室里匆匆出来。看见他回来十分讶异,又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他身后的女孩:“Fulam,你不是下班了吗?” “有点事。”他推开办公室的门,让黎想先进去,又回过头,“帮我和餐厅那边说不过去了。” 秘书点头,利落地拿起手机:“好的,我稍后叫餐送过来。” 一进屋,黎想能明显感觉到那些令人如芒刺背的探索目光消失了不少,松口气:“薄兆这边的氛围好……紧张。” 刚从外面走过来就能感受到急促紧凑的气氛,每个人都很忙碌。同样是上班族,她能明显感受到他们不是装模作样,而是真的在争分夺秒。 “这一层是金融部。”薄浮林习以为常,淡淡解释道,“股市刚放盘,大家会累一点。” 他的办公室很大,兼具了茶水间和休息室。 黎想自助泡咖啡那会儿,听见薄浮林正在让人和《风山之巅》那边对接:“我需要两个账号。” 《风山之巅》公测初期会找一批玩家试玩,他显然是想自己体验一番再下决定。 这对于这款游戏来说是优大于劣。 比起让投资部门那批人大海捞针地筛选潜力项目,走薄浮林这条人情路就像是走了提前被发掘的捷径。 茶几两侧,他们对坐着,一人身前一台笔电。 游戏页面正在加载中,黎想不确定地说:“先说好啊,我不太会玩电脑游戏,你拉我一起玩可能会拖你后腿……” “难得见你这么踌躇。”薄浮林被她脸上的紧张神色逗笑,想了想,“应该是第一次见你这样。” “因为我在你面前大多时候是在工作,是在我擅长的领域里。”她并不避讳这个问题,“面对陌生领域,我有点怕出丑。” 他漫不经心地说:“有什么好怕的?人都有短板。” 黎想摇摇头:“可是你没有啊,你好像就什么都能做得很好。” 薄浮林愣了下,对她的坦诚有些意外:“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 “差不多吧。”她俏皮地眨了下眼,不想再过多泄露自己的仰慕心思。指指屏幕,“游戏开始了。” 前期有新人指导,不过这类端游大差不差。薄浮林让她选了个副本来打,黎想点进来国际亚服的战地模式里。 只是她确实不清楚亚服一向是各大服里最乱的,拟真FPS本来就强调小队与指挥官的配合。 但亚服里面有俄罗斯、日韩、中国台湾的玩家等等……多种语言很难调和。 军队起初和敌方平分秋色,但指挥官因为网速差,时不时下线。不知不觉中,他们被挤压到了山谷那。 指挥官再次下线,八条支队也变成一盘没有领导者的散沙。 聊天频道里都在开麦抱怨,游戏体验感极差。 黎想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打成这样了,焦虑地挠了挠头,抬眼就看见薄浮林做了个提示她戴耳机的手势。 他点开了麦:“This is the new commander. All team captains report to me immediately pls.” 磁沉嗓音落下来,聊天频道里安静了一霎那。 话毕,薄浮林又用中文重复一遍:“这里是新任指挥官Fulam,所有小队听见后请立即向我报道。” “Yes,Sirrr?”第一道正太音迟疑地回答道,听弹舍的口音应该是俄罗斯人。 黎想也点开麦,代表自己的队伍说:“收到。” 紧接着其他一支支队伍都回答道:“有。” “here.” “在这啦。” 薄浮林代替了下线的指挥官,开始领导整支军队:“D队报告一下你的位置,离B3区不远的话先过去。” “Team C, pls go to the T3 area to ambush。” “E队请到T3区域配合埋伏。” …… 轮到黎想,她已经听着他的部署方案进攻到敌方的防空炮阵地,打了一场漂亮的突击战,不由得邀功:“长官,刚才那次进攻可以吗?” “很不错。”薄浮林看了一下她的血量,勾唇,“过来我这拿补给。” “长官我也想要补给。”一道贱兮兮的男声响起,“怎么不给我补给,因为我不是妹子吗?” 薄浮林神色自若:“你也是我女朋友?” 男生:“你想得美你!” 薄浮林:“……” 黎想在一旁憋笑快要憋疯。 男生后知后觉,听出来他意思,很无语:“……算我没说,怎么还情侣上阵的!” 群龙无首的情况下,本来这是一场必输的仗,但逐渐在薄浮林极具号召力的带领下逆风翻盘,越打越上头。 最后攻打敌军团战的那一刻,有个同为大陆的玩家兴奋地喊了句:“北伐兄弟们!!冲啊!!!” 游戏结束,薄浮林关了麦。 在聊天频道刷屏中留下一句:感谢大家配合。 黎想意犹未尽,摘了耳机:“还蛮有意思的,我之前玩游戏没经历过这种。” “这款游戏优劣势都很明显。”薄浮林合上电脑放一边,摘了平光镜,“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是专业的,别问我。”黎想揉揉酸涩的眼睛,生怕自己一句话决定了一个团队的命运。甩手道,“你自己闲了再分析吧。” 秘书早就把餐点送进来了,只是他们刚才在游戏中也不好暂停。好在薄浮林订的是日料,正适合吃凉的。 垫在木质餐盒下的冰块换过两次,生鱼片保持着鲜嫩。 薄浮林的秘书看上去很会做事,年纪轻轻就已经面面俱到,在他们餐后还帮忙叫好了冰激凌甜点。 吃完晚饭,外面霓虹灯早已经亮起,城市沉入夜色里。从高层往下看的夜景很壮阔,能目睹整座都市的繁华。 黎想手上还拿着吃了一半的冰激凌,在落地窗那站了会儿,欣赏着薄浮林每天晚上都会看见的夜景。 办公室的门推开,嘴里咬着颗糖的薄浮林回来喊她:“走吧,送你回去。” 他们出去时,办公楼里的人倒是少了许多。但也不乏有往回走,吃过晚饭回公司加班的白领们。 因为黎想习惯性走进了员工电梯,这会儿人很多。 薄浮林没说什么,跟着她进来,手插着兜站在一侧。他拎着黎想的包,那件西服外套就挽在他臂间,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 被他圈在角落的黎想微微仰起头,目光之处是他下颌线。这样嘈杂繁复的环境里,她仍然被男人身上好闻的杜桑香气包裹着。 却不免有些黯然,他此刻很像陪着女友朝九晚五下班的白领之一。 如果这是现实,她靠近他时也不用这么费力吧。 薄浮林嘴里咬碎了那颗硬糖果,才发觉黎想在盯着自己,垂下眼帘:“在看什么?” 他常问黎想怎么总是看他,黎想却也答不出来。她总想着多看他一眼,能再多看一眼就好了。 她低眸,小声带过一句:“没看什么,好奇你吃的什么糖而已。” 下了停车场,身边总算没了聒噪的人声。 黎想自觉爬上副驾,很快地系好安全带,却察觉到他迟迟不动:“怎么了,忘记带什么了吗?” 他往后靠,懒懒地看她:“帮我系。” “?” 虽然觉得他这要求很奇怪,但黎想还是带着疑惑,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起身过去拉他那边带子。 可是手还没碰到的下一秒,他突然俯身亲了下她的唇角。 黎想的第一反应是:他刚才吃的是柠檬糖。而后,定在那看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想开口。 话没说出来,被再次堵了回去。 薄浮林像是临时起意,蓦地勾颈贴近,直到鼻梁碰触到她的鼻尖。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他能深切感受到她睫毛慌乱地扫过自己脸颊。 他抬手,捏住她下巴往上抬高了点儿,略微粗砺的指腹轻轻剐蹭她的眼尾。 下一刻稍稍斜额,吻住了那张柔软的红唇。 和上次在车上的那个亲吻不一样。 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 黎想感受到他手掌抵住了她脑袋往后退的可能性,舌尖撬开她牙关,滚烫清冽的气息通过吮吻喂了进来。 她大脑一片苍白,甚至忘记该怎么喘气。腿早就跪不住,晕晕乎乎地像是半趴在男人怀里。 距离拉到最近,唇齿碰在一起还不够。 薄浮林吻得过于尽兴沉迷,理智被情.欲打倒,顺应心意,把她整个人抱着跨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良久后,急促心跳声终于让他渐渐停下动作。 唇分,四目相对,彼此眼里浓稠的眸色晦涩不明。 他口齿间尝到甜腻温凉的冰淇淋,抹了抹她唇角的涎渍,哑声笑了下:“陪我再待会儿?” 黎想紧紧攀住他手臂,胸脯起伏着,下意识点头:“哦。” 互相冷静片刻,她感受到他身体温度,虽然知道是正常反应,但不免羞赧。缓解尴尬般开口:“你……你没喝酒对吧?” 薄浮林唇角还有点红,被冷白肤色衬出几分妖艳。就怎么看着她问:“明明在意那一次,为什么一直不提?” 他一说,黎想就听明白了,有些别扭:“你没忘记啊。” “没有。”他垂眸看她,“是初吻,所以记忆深刻。” 她舌尖还有点麻,听见他这话,心里那方小天地像是要开满花:“那你,想等我提什么?” 薄浮林懒声道:“问你,你想要什么?” 关系、承诺、或者其他东西,都不过是爱情里的助兴词。黎想并不愿意计算得这么清楚,抿了抿唇:“我想再亲你一次,刚才都懵了,没感受清楚。” 没等他回答,她已经捧着他的脸吻了下来。 薄浮林搂着她回吻前,含糊地笑了声:“顶唔顺。”(难顶) 她真挺会的。 他也真挺吃她这一套的。 ------------ 14 第 14 章 曾经网络上有一个很热的话题,问的是“在一起没走到最后vs从来没在一起过,到底要选哪个?” 黎想一直以来给出的答案都是前者。 她相信人生大部分由体验组成,她只要活在当下的享受。 周四午后,容工在收到黎想那份标书的邮件后,花了两个小时给她圈重点。 容工以自己十多年的就业经历告诉她:“只要有一个漏洞,就可能会导致你几百页的标书全部作废。这是你第一次述标这么大的项目吧?” 黎想虚心听教,点点头:“我之前有做过很多次模拟述标,实习期也竞过几个小工程,只类似于市中心跨年灯展这种。” “行,也别有太大压力,这一整份东西都已经准备了几个月,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你的策划设计。”容工摘开眼镜,拿起她的标书,“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能顺利。” “谢谢容工。”黎想顿了下,又问,“后天是您和我一起去香港吗?” “按道理来说是,你让栾云去订明晚的机票和酒店吧。” “好的!” 黎想刚从容工的办公室里走出去,就听见格子间的嘈杂聊天声。 下午茶和点心的香气扑鼻而来,人人工位上还都摆着冰激凌、小餐食的外卖盒子。 “聊完了?”万澄端着杯巧克力味的冰激凌走过来,笑着端了盒餐点过来,“大老板请客的,他说这家冰激凌好吃,请了整层楼!年轻人当boss就是慷慨啊!” 大老板指的是薄浮林。 他不常来,但大家已经都认识他。 黎想低头一看,认出来正是昨晚她吃的那家冰激凌。有些不太自然地挪开视线:“昨天刚吃过,有点腻,我就不吃了。” “那你尝尝这个。”万澄往她嘴里塞进来一颗脆青梅,偏头看了眼她后面,“他出来了。” 黎想一侧腮帮子还鼓着,嘎吱地咬着那颗酸酸甜甜的青梅转过头。 经理办公室的门打开着,薄浮林左肩斜倚着门框,身高腿长,衬得那扇门都比平时看上去矮不少。 他今天穿得倒随意,落肩款的休闲卫衣,直筒长裤,往那儿随意一站就和周围的经理、员工们明显割分开。 活脱脱一个纨绔二代的形象。 他正和黎想对上眼,看着她鼓起的腮帮子,眉眼间的冷峻懒怠消融了些,抬了抬手:“你来一下。” “……” 说完,他就转身往里面走。 黎想嚼吧嚼吧把青梅吞了,抱紧手上的标书,过去之前还欲盖弥彰地喊了句:“又要聊项目啊。” 刚进屋,她就迅速关上了门。 才转过身,就看见薄浮林就抱着手臂站在门左侧的百叶窗那,两人隔着两步不到的距离。 他正低着眼睫,饶有趣味地观察她脸上心虚的表情。 “吓我一跳!”她还以为他坐在办公桌那,猝不及防地往后退开了点,“你,你站这干什么?” 薄浮林走近,把她往门板角落里堵:“等你啊,怎么就吓到了?” 黎想手里还抱着文件夹,缓口气:“你叫我进来到底有没有事啊?没事我就出去了,现在是上班时间。” “这么快出去。”他扬眉,意有所指,“不怕他们发现?” 发现什么?他俩算职场恋情吗? 可是他大多数时候也不怎么来这间公司啊。 黎想甩开这些无厘头想法,嘟囔了句:“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什么。” 话刚说完,薄浮林就抬起她脸颊,温热的吻在下一刻落下。不是浅尝辄止,而是唇舌间再度过于亲密的相碰。 她惊恐推了推他,反被男人攥住手往后贴着门板。 薄浮林轻咬了口她的唇心,高挺鼻梁骨故意蹭了下她的软嫩脸颊:“刚刚做了。” 黎想轻喘气,抬头看他:“嗯?” “这个。”他抹了抹她嘴角乱掉的口红,哑声笑,“算见不得人的事儿吗?” “……” 她脸颊微微泛红,手放下来拉他衣角:“真的不能在公司被发现,会被说闲话的。” 薄浮林意犹未尽地在她颈脖处埋了会儿,像是吸猫般深嗅了一口气,闷着声:“知道了,我去楼下等你。” 怎么让她听出股委屈的意思?黎想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但靠在她身上的薄浮林好可爱,也……好大一只。 原来和他在一起是这种感觉,她没忍住戳了戳他。 薄浮林慢慢站直,捏捏她手指,不跟她计较。又伸手理了下她有些乱的头发,才打开门走出去。 黎想则低着脑袋不动声色地跟在他身后,回了自己的工位上。 他在楼下等她。 可是她要怎么若无其事地翘班啊?黎想抿紧唇线,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残余的温度和气息。 发呆了没两秒,桌角被一只手敲了敲。 她错愕抬头:“陶经理?” 陶丞微微俯身:“明天下午和容工飞香港是吧?你们现在可以回去收拾行李,好歹也算个短途出差。” “啊,好的。”黎想受宠若惊地站起来,“谢谢经理!” 她庆幸正好能光明正大地离开,拿出手机和要用的文件夹丢在了包里,和身边的几个同事挥了挥手。 - 黎想想过和薄浮林约会,大概会去看电影、吃饭、逛展。 她了解他喜欢看的影片类型,清楚他吃东西的口味,也知道他常关注的那几位设计师在安清市办展的日期和地点。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被薄浮林带来一场拍卖会上。 两个人坐在前排位置,侍应生送上了茶点小吃。她是第一次来这种场所,忍不住往周围扫视了几圈。 薄浮林手掌放在她头上,转向他的方向:“看什么呢?跟只好奇松鼠似的。” 黎想把他制.裁自己的手拿下来,不满地按住他:“我想看看有没有富豪大佬。” “有啊。”他不假思索地指了指自己。 黎想仇富的心达到顶峰,好脾气道:“除了你呢?” “除了我全是电话委托,哪家老总有空来这种小拍卖会。”薄浮林端起茶杯抿了口,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但不来这,也不知道今天要安排什么行程。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这是因为第一次和女孩约会,所以苦恼攻略吗? 黎想讶异看他,情不自禁地转过头笑了笑,摇头:“没有,和你待在一起就挺好的。” 他拖着吊儿郎当的懒调:“就这么喜欢我吗?” “是呀。”黎想越战越勇,毫不犹豫地打着嘴炮,“喜欢到想和你天天黏在一起,看不出来吗?” 身边空位有人坐下来,听见这话也往他们这看了过来。 薄浮林语塞,把她脸转回去,不自在地清咳了声:“在外面收敛点。” 黎想见他一副“纯情小王子”的模样,大着胆子凑近:“你害羞了?我还以为你喜欢追求刺激呢。” 不然怎么还跑办公室偷偷亲她。 话刚说完,薄浮林的手掌落在她后颈,没等她反应过来,耳尖一热,被他含着轻咬了一口。 黎想瞬间闭上嘴,耳根红到脖颈处,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薄浮林装得人模狗样,像是上一秒什么也没做。偏头,肆无忌惮地看她:“我确实喜欢,还继续吗?” “……” 她往旁边挪开点位置,揉了揉被偷袭的耳朵。 薄浮林成功把人吓到,之后再怎么招手让她坐回自己身边,黎想都不肯。 被强硬拉回来时,她还防备地说:“你别再啃我了……” 他被她用的动词逗笑,肩膀笑得一颤一颤。手指捻了捻女孩的耳尖,并不保证:“看你表现。” 这场拍卖会规模不大,最贵的藏品也不过才三百万,因此还真有亲自过来拍下藏品的小资老板。 薄浮林几乎没来过这么小的会场,对正在竞价的商品也不感兴趣。 黎想也只是抱着看新奇的态度在看他们抬手加价。 十五分钟后,出现了一只成色品相都不错的白玉镯子,标价13万。 黎想对这种镯子最大的印象来自于何母,常和何母搓麻将的那帮中年太太们也常戴玉镯。 她不免朝台上那件藏品认真地多看了眼。 薄浮林倒是察觉到了她的兴趣,问了声:“喜欢?” 黎想还没开口,手就被他直接举了一下。 黎想:“????” 这里的拍卖师都很专业,眼观四方,就算不举牌,抬个头的加价想法也被看得一清二楚。 拍卖师露出职业微笑,手掌朝上指向他俩位置,念道:“这里黎小姐23万!还有没有加价的?” “黎小姐23万……好,陈先生25万!” “25万,25万,还有没有要加价的?方先生电话委托加价到40万,这边方先生40万……” 这大概是拍卖会开始后轮流抢的最激烈的一件藏品,黎想简直惊愕这个加价规则。 下一刻,自己的手又被举高。 听见拍卖师字正腔圆的双语播音腔:“黎小姐60万,黎小姐60万,好,还有没有加价?现在现场价是60万!” 黎想慌忙要收回来,一个劲掐薄浮林的胳膊:“啊钱!都是钱钱钱..….” 又要人在加价,黎想悬起的心在放下去时,又被薄浮林的举动吊了上去。 他又在加价,这镯子都快升值好几番了! 薄浮林玩得不亦乐乎,一边举她手,一边搂住她笑:“放心,我带卡了。” 黎想根本挣脱不开他,肉疼:“那也是钱啊!” 他是真没拍过这么便宜的藏品,之前帮家里长辈拍的哪件书画不要8位数。 见她急得不行,薄浮林终于不逗她,解释道:“这是我爸朋友赞助的慈善拍卖会。我爸交代了,总要带点东西走。” 黎想犹豫:“真的?” 他点头,在不经意间又举了一次她的手。拍卖师在喊价,薄浮林还有空问她:“这不挺好玩的吗?看你都兴奋起来了。” “……” 她欲哭无泪,肾上腺素确实飙升。 镯子被喊到了80万,后面喊价加码并不高,都是3万、5万地加,每件藏品都有它基本的标准线。 最后薄浮林玩心大发,加上佣金一共99.9万一锤定音,好好的拍卖会被他玩成了大减价一般。 拍完这件,他果然没有继续留在这里。 牵着黎想去后台签字刷卡那会儿,薄浮林闲散开口:“你后天去述标,竞的工程可比这破镯子值钱多了。” 黎想皱眉:“这哪里一样?” “都差不多。”他难得正经了点,看着她说道,“有些事只是看上去阵势唬人又神秘,但就像是体验游戏,只要认准自己的目的就能通关。” 她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情绪逐渐沉静下来:“虽然我不会将拍卖会和竞标混为一谈……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赢下度假村的项目。” 薄浮林摸摸她脑袋:“我相信你。” ------------ 15 一更 “这种方法应该非常不安全才对,刺激脑神经,应该很容易让人变成傻子吧?”莫莫反问到。 杨落皓腕轻扬,将薄如蝉翼的短刃握于手中,她从容前行,迎上那一阵血腥与金属味渗杂的风。 江遥侧目看着他蠕动的喉结,心想,这家伙也未免太托大,就不怕我突然出手,一掌切断你咽喉? 地面被生生的砸开一道裂痕,雷战才想进入,忽然在裂痕深处,涌出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 雷战才不管他这些呢,话还没有说完,雷战就给了他一道黑暗之力。就一个问题,沙巫后裔的鲜血都在哪儿?其他的问题,雷战现在也想不起还要问什么了。 莫莫深呼吸一口气有些忿然地望着重新开始凝结起来的墨色身影那粘稠的黑暗物质看起来是那么肮脏和刺眼甚至比这周围血海还要让人不舒服上百本。 说完,他就剧烈的摇晃铃铛,周围的十多个铜尸就对着几人冲了过来。 冉仲炎和那名使枪的修士不禁侧目,没见过像申公骞这么没脸没皮的主。 陈庄长说到这忽然一怔,弄了大半天他还不知道将再缘叫什么名字,不禁陷入尴尬。 神者慢慢的走到雷战的身前,雷战动都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 陈白起注意到她目光中的不善与恶意,正欲张嘴,却见班主背着手,使劲向她使手势,让她别轻举妄动。 原本准备离开的其它人乍闻后方纠葛,皆掉头停顿下来,杵于一旁缄默等候。 “我让他去陪皎皎。”高严抱着儿子说,有他在皎皎身边,皎皎是不是会醒的更早。 “那就好,看来我回来得正好合适。”顾青云一听高兴极了,总算是没错过大儿子的喜事。 其实整个世界都是由各种不同的数字组成的,她喜欢透过数字看世界。 只是,还未走近,她们就看到一个窈窕绝美,出尘清雅的人影出现在慕轻歌身边,清冷的视线朝她们扫来。 等了大约五分钟,神出就见一道黑影借助外力爬上了其中的一扇窗户,四下扭头看了眼,并无异样,然后不再犹豫的推开,跳了进去。 安蜜儿以为目的地距离边和城不远,谁知道一连走了两天也没到。 她反复而失神地低婉唱哼着,陈父安静地听着,眼神迷离飘远,逐渐也平静了下来。 彩姨能够在枯草镇做起这样大的地下生意,本身也是一个浑身生长着冒险细胞的江湖危险分子,深知富贵险中求,乱世出英豪的道理。 转眼的功夫,叶天他们已经通过萨莫色雷斯楼梯,来到了位于德农馆二层的卢浮宫大画廊。 让母亲带齐了证件和材料,约了在银行见面,等碰头之后,夏阳便带着母亲进入银行,打算把房子的问题处理了。 主要墓葬区的东侧和南侧,各有几栋公寓楼,恰好挡住了Charter街方向的视线,为叶天提供了完美的掩护。 当然这面国家的大使先生们相互见面之后,态度比之前稍微好一些,相互之间,只是点头示意之后,在拿到相关的资料之后,便匆匆的告辞而去了,对于李鸿章与地龙设宴款待,都一一拒绝了。 赵氏正跟管厨房婆子商量年三十守岁菜品,苏氏一阵风般冲进来,推了把婆子道:“你先出去,我和大/奶奶有要紧话说。”婆子被推踉跄了两步,恼怒斜了苏氏一眼,只看着赵氏一动不动,赵氏好脾气示意婆子先退下。 “依照风纪的个性,他还真能做出来。啧啧,还说绝对的独一无二,哎,我都想揍他了。”苏煜阳玩笑地说。 奇怪的响声在我身边响起震的我耳膜发痛,但是手掌还是在空中停住了。 “众位大臣有什么事速速禀报吧。”恭亲王还没等皇上说出平身二字就已经面向各位官员发问,他始终背对着皇帝,无视他的怒容。 她放下了窗帘,走进衣橱间,心中悸动地跳着,这种感觉很难受,有一种撕心裂肺又带着隐隐的疼痛。 萧然点点头,实际上,对于顾南熙在他之前,有过几个男人,他倒没有太过于介意。 滕婉这一路,都挺乖,话都没说,只是闭着眼睛睡,到家了,刚停下来,他帮她解安全带的时候,她来事了,喊一声“要吐!”还没下车呢,就吐欧阳烈一衣服,还吐一车,不过她自己身上倒是干净的。 “变金子?这法术应该很不错的样子!改天我要让她教我!嘿嘿……”四夕摸着下巴,转动眼珠子说。 更让人生气的是,侯府居然趁着顾国公府没有主母操持,专门把顾锦宁当软柿子捏,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杯清茶泡好,茶汤清澈明亮,茶香清而不淡,苏慕白递至顾锦宁面前。 语落,简芷尧不再看马下福礼的顾锦宁,一甩长鞭,猩红大氅扬起,利落地调转马头。 君墨染此时听不到她内心的呼唤,仔细的查看着她的手有没有受伤。 直升机降落在附近的一处荒野上,舱门打开,第一个跳下来的竟然就是欧阳少校本人。 ------------ 16 第 16 章 而那木达措以手里的牛油蜡烛引燃了通道里一具身着迷彩服的尸体。 当我返回刑场时,军车早已经离开,前来收尸的犯人家属开始忙碌。 所有的事都做完了,他们自然是要到祠堂里,因为商议重要的事情都是在祠堂里的,任达和村长以及村子里所有德高望重的人都是在祠堂之中呢。 所以最近刚刚把家里东西收拾的差不多的赵光然发现他又再次抢手起来,又再次恢复起交际达人的行为。 龚瑞妮真的没有少听赵光然抱怨自家俩个弟弟对他的态度不是很好,绝对的是有好事没有他这个哥哥的份,一旦有啥不好的事情,他这个当二哥的一定有份。 赵沈平没想到他真金白银的买几件兵器,还被人给告了,有些无语。他本意只是想做做样子,给孙悟空的猴子猴孙弄个百十来把兵器,刷刷好感,并不想大动干戈,惊动四方。 别看曹郁森等都是在泥里打滚的,可是泥土的气息要比这里要好得多了。 白助理大人有点不太情愿的样子,也只能从四轮电动车上走了下来。 “哈哈……毕竟以后都要做邻居,当然要多多熟悉了,而且琦玉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一直都没有来得及向你道谢,这次的话请接受我的好意吧!”庄严真诚的对着琦玉道。 说出这句话的道长语气中充满凝重以及不太确定的语气,以他的眼界实力来看,这样的做法也是相当不可思议。 “真是服了你了,什么地方你都阴魂不散。”月海一脸不屑的看着提托。 比果的一席话让人振奋不少,这在第9军团被歼灭的背景下是极其难得的。 “姐姐自幼喜静,整日待在闺中,很少与外人见面,所以不为外人知晓。”郝玥煞有介事道。 “是故意想让我失望的吗?”姬无倾不放弃,他哭丧着脸,似是有些失望了。 只有这样,天子坐在金殿之上,才敢大手一挥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豪言壮语。 邴吉一语,朝中之人也无人再敢应话,若是再主张杀了霍禹,岂不是让刘病已失信于天下人,这样的罪名无人担当得起,只以为霍禹该是逃过这一劫了。 满都拉图向随从使了个眼色,那几位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迈步上前抓起了钢刀,先是掂了掂分量,再用手指轻轻测试着刀刃的锋利程度,随后向满都拉图微微点了点头。 “下次不会了。”某王上立刻保证道,那张俊脸上却是莫名的有些脸红。 “陪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你在这儿我倒有些烦呢。”血雪如是说着,平静的脸上没有半点的玩笑意味。 明知道会被人说卖妹妹攀权富贵她还是要忍,不但要忍,她还要主动把责任揽到身上,不能抱怨半个字,否则只会让徐培和周颜难做。 只见蓝若神色恬静,身体四周开始有莫名的气机流转。这时,在大殿之下,一样东西也传来相同的波动。 “他事先就已经告诉了我被抓住后该怎么说。就是刚刚那套说辞,要我嫁祸给南街。”青年脸上写满了懊恼之色,他知道自己在上海待不下去了,惹了不少的人,北街、南街,以及那个幕后的神秘人。 “如果……我是说如果,咱们寒门所有人,集体提升三两成的实力,会怎样?”王跃半开玩笑这般说道。 “直接起飞的节奏,那个什么几把玩意TEA,再打一次的话,能把他们打得亲妈爆炸。”跳跳耸了耸肩。 直接隔空一掌拍在了毒的头顶,直接将毒整个身形以后仰的方式空门大开,随后易言再次使用了隔空点穴的方法,这一次他可以不用顾及了,就算伤了也没什么关系。 “奴婢省的,一会就让苏泰去办。”紫染见她同意,抿嘴笑了一笑,点头道。 “你这车上,东西太多了,超过了规格,得加收税费!”卫士推开那包东西,打量着眼前的人。 一路去镇国寺的路上,两人都相对无言,庆王脸色臭臭的,仿佛有些生气。毛乐言也不知道他气什么,干脆不说话,这些官二代的性格一般都比较怪异,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她才不要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直到后来有一次下山办事,正好遇到了修罗宫的虹儿,修罗宫的人呢,本来看到男的就没什么好脸色,虹儿也是如此,刚开始对萧凯并没有太过理会。 中间通道上,陈牧眼中闪过一丝炽热,他进入遗迹最想得到的物品,马上就可以见到了。 可这么微弱的力量,居然达到了他要用四五十点力量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在以往的时候,他皇极化仙决自动运行时,任何人都无法探测到他的气息。 “畜生,看你死不死!”钱雄不给它机会,低头看着他,对着它的头又是一脚踏下。 ------------ 17 第 17 章 这一次就好,录制完baby的,韩恕就要去录制黎若白的,这样就等于多了一期的时间,回头慢慢再找补都不是坏事。 中途花晨雨经纪人那个态度也注定花晨雨本人在总结的时候也不会诚恳的和艺人沟通,只是各种解释辩解还有维护自己的名誉,甚至好像还出口警告了黑自己的人不要再继续,不然就会追责。 明明是一样的茶叶,一样的茶杯,同样的开水,为什么自己喝出来的味道,竟然相茶如此之大? 吃过早饭,苏亦欣要和安兰去庄子上,因两人都不会架马车,所以李正真跟着一起去。 这点时间,桑伶都已经将晚饭端上了桌。今天的晚饭,他特意煮的面条,软烂混着汤水,很适合苏落长期饱一顿饥一顿的脾胃。 说白了如果不喜欢就不看,喜欢就喜欢。可是你问那么尖锐的问题,她演技好不好关我什么事? 在新城酒店第一次见萧北的时候,萧北眼神麻木,浑身死气沉沉,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谈初微:愿以吾辈之青春,护卫这盛世之中华。天戴其苍,地履其黄,横有八荒,纵有千古,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司徒雅玲应了一声,然后就把自己家的住址告诉了楚昊然,然后楚昊然就挂断了电话,上了自己的车,直奔司徒雅茹的家。 金晓彤也笑着,心理素质还是可以的,至少听着这么当面的指责,还能游刃有余,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难怪童星出身,早就经历过。 “公共场合里,宠物是不能进入的。”这一点来看,狗主人的素质非常的高,在一些不那么正规的餐饮店中,带着宠物进入的客人比比皆是,而店家往往因为生意,不会做出驱赶的动作。 “太子妃请一定要照顾好殿下,然后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一粉丝激动的大喊道。 随手的一张自拍,几乎碾压其他艺人经过精心p过的图片,简直是让人嫉妒都嫉妒不起来。 为了符合今天的气质他还特地去染了个黑发,黑发人长衫看去还真的有那么点的味道,只是那双蓝色的眼睛却有些妖艳。 姜秀荷大概是真的被累坏了,一会儿后,言修泽就听到了她发出来的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几乎就在触及石像的一刹那,一道耀眼的红芒闪过,两道光芒瞬间撞在了一起。 若是往常安宁肯定怕了,不过今天她出奇的淡定,她的大姨妈光临了。 一晃两年,直到今年的清明他回去给连娅上坟,听到她的贴身丫鬟在坟前絮絮叨叨地说起往事,才惊讶地知道原来当初是连娅一意孤行以命要挟梅子嫣替她隐瞒并要她让她的孩子平安出生的。 当然,貌美如花又有谢非凡这个男朋友的宁珂,无疑是畸形的受益者。 陈东辉四下看了看,金大嘴正在不远处的一堆石块前坐着,嘴里叼着根烟,有一下没一下的干着活。 他血影噬魂被破,立即遭到了反噬,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真气。 这种场合。夜婴宁不方便再开车。她从一间车行租了车和司机。和吴城隽以及Stephy一起前往目的地。 “是的,我估计不出半年时间,他们就会展开大规模行动了。到时候,星域中再引发一场大浩劫,到时候,还不知道我的家乡崇明星会怎么样呢,所以,我们还是好好珍惜一下现在的时光吧。”觉明冷冷地说到。 秦明心中感叹,这个空间之源水晶一直在禁魔监狱当中,被禁魔监狱的科学家们研究了数百年,却根本没有发现有这种妙用。 造化老祖看着秦明,目光落在了秦明手上的星界之匙上,沉声道。 在他元胎二劫的时候,就曾经引来了别人元胎四劫才会出现的化形雷电,而在秦明元胎四劫的时候,甚至还引来了心魔劫,像他这种妖孽自然不能与普通的元胎修士相提并论。 “咦,朱司令怎么这样子着急的呀?”留意到朱司令的这句话的陈天顿时狐疑起来,想不通为什么朱司令此时变得这么紧张和急迫的。 “是的,觉明大哥,我也正有此意了,那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到那片星区看看吧,希望师傅一切都好,”渡宇回应到。 夜空中的星力丝丝垂下,不断地落入秦明的身上,沿着经脉运转着,最终汇入气海当中。 而保守派里,以东阳为首的保守派则是叹息一声,虽然有着不甘心,以及无奈,但是就连叶尘都赞同了这样的做法,他们如果选择拒绝,那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老大,我们确实不合适,您要不重新选人吧!”刘健平日里挺自信的,今天他确实很虚。 秦陌生已经不再年轻了,不管秦豆蔻的闹剧,还是秦疏生的市长下台,都让秦家“名声大噪”。 让几人为自己安排好住处之后,叶尘便直接关上房门,懒得再出去,对于这一次的任务,他不说有十足的把握,七八成,还是有的。 摇了摇头,又细细地品了下,封静怡也没深究,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霍青阳的第一反应又是把她带着疑惑的反常联想到了她可能缺失的某些记忆上。 他的眼睛真的是极漂亮,像是夜空里最善良的宝石,眼尾微微的挑起,仿佛弥散着朵朵桃花。 再者说,我们虽然对花城有着管控力,但,还是有诸多的大花盟成员对我们存有芥蒂,万一他们出工不出力咋办? 尤其是如果他们能够如愿的加入到混沌城的城卫兵之中,暗盟动手也得考虑一番才行,而作为士兵,他们也不用为了五百万年的房屋居住权而发愁,毕竟作为士兵,是有永远居住权的。 ------------ 18 第 18 章 她看了段伟祺一眼,段伟祺对她耸耸肩,又抬了手腕指指手表。李嘉玉赶紧跑了。 整个身体穿透万磁王的武越,右手忽而从肋下背过去,大拇指跟中指正对敌人后背,两记凌厉的指剑飙射出去。 米香儿一听这句诗,嘴角立刻就抿出了一个笑……她真是没料到丈夫突然会蹦出这样酸的诗词,也算是看到了云老虎另一面的情深可爱。 感觉节奏已经带起来,不用自己再操心,武越这才施施然的关掉论坛,继续局长的工作。 倪大海听得挺舒心……心里明白:这是田心儿当着哥哥的面力挺自己呢。 她转身欲走,陆时屿便跟在她的身旁,面对这时的叶妙,陆时屿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的无措。 但是上课她也没有因此就不听讲了,相反,她听的特别认真,也因此获得了许多老师的好感。 当日他留在落霞寺,本是想要借梁家那位太夫人拉拢左相甄洪安,可谁知道他派人前去通知甄洪安时,却先惊动了梁家的人。 段伟祺回了「知道了」三个字后,不到两秒发过来一长篇的解释。这么多字显然是提前打好的。 童澈端起了酒杯,啜了几口,这才抬起眼睛环顾着众人,目光稍在云景琪的脸上停了片刻,就又溜过去了,回到了自己的杯中。 刑楚从炼器城那些‘药’铺里知道,这万年地参本来就是极为珍贵的宝物,每增长一片金叶,‘药’‘性’便增长一倍。 云瑶当着沈澈的面,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沈澈知道云瑶的想法,表示自己会配合。 若是单独一个,李逸并不畏惧,但这里少说也有数十上百头,这可就有些危险了。 她十分果断地松开柳飞后,又是一声痛呼,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直到酒杯被打翻在地,凌剪瞳才回过神来,脖子却被司徒千辰一把给捏在了掌心里。 而要知道。作为他们一族的神甲。自然是水属性的。其他属性的人根本穿将不上。她先前还担心这人是不是卓天。虽然神算天罡说过要她來找卓天。却是沒说过那个解救他们一族的男子便是卓天。 其实他并非不愿意让吴倩雯留在宫里,而是刚才他的思绪一直被云瑶牵动着,早就跟着云瑶离开了大殿。 这种相信是没来由的,或许是因为传承亿万年的祖训,又或许是因为他们和刑楚签订了远古奴仆契约,从灵魂深处的相信,但这并不影响金一对主人的判断。他感觉这一切没有错,主人一定能够成为九天之巅的人物。 因为这个公羊迩,是少有的妖兽与人类的后代,灵魂体的状貌有些特殊,且公羊迩本身是考核者中的第九名,实力强劲。 舞动起来虎虎生风,每一击都带着凶猛的力道,而且攻势凌厉,拳头疯狂如狂风骤雨般袭来。 “都别动。”顾若离让岑琛拿着针,她扶着邵氏右侧翻不轻不重的拍着她的后背,邵氏绷着身子的渐渐松软了一些,随即头一侧再次晕了过去。 在佣兵公会的身份自不必说,单单是炼制出炼器公会的三大炼器大拿都炼不出来的空间戒指,也就足以让她成为传说级的人物了。 待他们离开,顾若离拆开荷包,里面是十两一锭的银子,统共三块。 白色的强光逐渐散去,王鲸睁开了眼,模糊的场景渐渐清晰起来。 当然,夏婠婠一开始也是极力隐藏的,这是夏新在那几天的相处中,暗自观察出来的。 霍月沉敛了下眉,抬起头,仔细的看着夏念念,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某种情绪压抑下去。 所以骨族人才会让人感到恶心,只要生命之火不灭,就不会死,和灵族差不多。 所以,掉了头,等所有人都走了,他们就在这件事上表明了态度。 “收好……”,苏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往旁边大力的一拨,身体不受控制的扑到了自己老公怀里,抬头正想骂几句是谁那么不懂礼貌,却在看到推自己那人的时候忍住了。 红酒?对了,我怎么把那个地方给忘记了,想到这里我拔腿就跑。 其实,王浩明自己有几斤几两,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若非昨天正巧看到了这副画,对这画了解比较清楚,他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而李梦瑶现在要布置的,只是三种功效当中的一种,不让禁制之中的夏浩然听到外界的声音,这样以来,就杜绝了外物干扰的情况。 最后,夏浩然将人体的经脉穴位图,及其它们的作用和效果等通过神识一并传给了林瑾萱。 “我可以比你现在赚的更多的钱。而且三个月后的五国厨神大赛,我可以推举你去参赛。”王少微笑着说。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只一瞬间,就差点晃伤了眼,因此连忙用手遮住再看。 苏芷说这里的水很深,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以后还会展现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的警告不是作为母亲的警告,而是作为穆家的家主来警告的,有那么一刻,白念从母亲的眼中看到了不耐烦。 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好在夏浩然感觉到李梦瑶想要尖叫的时候,就适时的给自己的耳朵弄了两个能量罩,封闭了自己的听觉。 但其中一只鸡蛋,鸡壳有点破了,经水煮后,里面鸡蛋缩水,又进了些水在里面。秦墨一时也没太注意,一边吃着餐盘中的粉,一边拿起一个在桌沿敲了敲蛋壳。 程处默闻言一惊,一千贯钱?他现在每个月月俸也不过一贯钱,算上府里的月钱,一个月满打满算也就二十贯,这还是因为去年家里和秦兄弟做生意获利颇多,家里涨了一次月供。 ------------ 19 第 19 章 这支铁弩箭也没有射中靶心,而是偏在了靶心的右侧,与裴政第三箭射中的位置差不多。金旺咧着将要大笑的嘴巴还没笑出来,便立时僵在了当场。 杨天朗听到几人要布阵,心里顿时害怕起来。在神农山上杨天朗见过青、黄、黑三位尊者齐发音波功的威力,如今有五人在场,若是齐发狮子吼的话,自己定然使凶多吉少。 那么他只可能会失去叶无缺这个好朋友的,所以不愿意这样去想,就当他自私,就让他肆意的自私一回吧。 就算桑玥拒绝接受他的魔核,他也会想办法让桑玥得到这份力量的。 姜白不知道慕秋殇心里会生出怎样的情绪,姜白只觉得,似乎她的师父慕秋殇和师兄十月日暮之间,师兄说的话,更管用。 电话那头刚要讲话,这个时候林浩天突然一个扑倒把手机摔坏了,而且摔得手机正好是冉冰的,这一下子电话那头彻底不能用了,冉冰看到手机坏了,也并没有多说,这件事算到此为止了。 这支铁弩箭带着呜呜的风声朝着那箭靶飞去,金旺看着这支势不可当的铁弩箭直直地飞向靶心,双臂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庆祝胜利的姿势。可就在这时,裴政的弩箭又是转瞬即至,但是这一箭却并没有射中金旺的弩箭。 到最后这个秘境被关闭的话,苏糖糖有可能永生永世都无法出去了。 不少观众都是满脑子疑惑,既然海盗这么垃圾,为什么海军不直接一网打尽呢? 林悦说完便一把扯下脸上的黑布,然后抬腿坐在了司徒昊的床边。 雪嫣寻道:“能不能拿下你,试试就知道了”,雾魔圣尊道:“你如今没了冰雪本源,这道肉身若是陨落,那可就是彻底陨落了,我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与我较量,也罢,就让我将你这冰雪圣尊彻底斩杀吧”。 “老不死的东西,哭什么哭?”一个男人狮子般的咆哮吓了我一跳,只见夫君怒色冲冲揭开卧房的深蓝布帘走了进来,他穿着一套崭新的宝蓝色棉衣棉裤,脚上宝蓝的新棉鞋鞋底洁白。 在问心万般努力下,踏上了这一层,而问心发现随着往后这几个阶梯,其实每层阶梯增强的力量反而减弱了,也就是说虽然每上高一层的阶梯,阶梯上的压迫力量还是会增强,但越往后,这种增强的压迫力量反而减弱了。 对了,该问问李清河那边的情况了,已经大半天没给我打电话了。 尸体之内一片沉寂就犹如一潭死水一样,但李江的这滴血液进去之后瞬间让这潭死水沸腾了起来。 言毕手中长剑一挥顿时一道剑花斩向李依水,李依水手中的水波赤绫化为一道红幕,红幕挡在李依水身前那剑花落在红幕上激起阵阵涟漪,随后也消失。 罗青阳一仰脖把杯中的酸梅汁一饮而尽,满头大汗的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疯狂过。他的脑海中,还在不停回味着刚才那一幕幕暴力的画面!那种令人血脉喷涌的感觉真的是回味无穷。 这是在场一些人在感受到刀无悔那仍然增强的刀意产生的一个共同想法。 说实话,李江在犹豫,最大的难处就是他的牵挂太多,他还没救出自己的父母,身边还有墨雪燕还有逍遥宗在等着他,万一真的出不来,那以前一切的努力都将成为泡影。 就这样,冯一枫就住在了灵云寺。每天除了在寺庙里挑挑水,扫扫地,干些杂活。 “少主,这……”汪鸿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见楚涛凝重的神色,便知他的决定必是不简单。 “好,好,好,我不说了好不成吗,是我的错行吧。”赵敢缓慢的抬起缠着绷带的胳膊,宽大的手掌轻柔的摸向朱筱雅的脸庞,为她揩去眼泪。 “四年了,你们终于醒了!”此话一出,几人大惊,心想老人是不是糊涂了,四年要经过多少风吹雨打,会发生多少事过境迁,几人根本不可能会昏迷这么久。 听得苏梦蝶的话,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惊。没想到她强硬到如此程度。居然以死相挟。 “谢谢李大哥!”她故意提高语调,一把托起他的手,乍一看,倒像这李大哥送他们进宫门呢。 感受着耳边传来的丝丝痒意,李彦心中也不由得一动。不过这里毕竟是魔法师行会,李彦的胆子还没大到敢在这里胡作非为的地步,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骚动,把林娜给拉离了自己的耳边。 她不禁侧过脸看着南若宸的脸,幸亏刚刚没有使多大的力度,否则,现在就该肿了。看南若宸的脸,虽然紧紧绷着,却也有着憋住的笑意。 冷凤仪只是嗤笑一声,淡漠地看着长河对岸。事实早已了然于心。 “我们沙云帝国虽然以沙字开头,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多的沙漠,这赤林帝国怎么这么不爱护环境,迟早会饿死整个帝国的人。”雷鸣不解这个帝国为何会成为五大帝国之一。 ------------ 20 第 20 章 当他们来到五行炼绝阵的那个建筑旁边时,目光陡然凝固,惊恐的表情瞬间爬到了他们的脸庞。 但因为受了斩渊剑的斩击,身上的鬼气如泄气的皮球,不停的在消散。 至于赵菁……呵,早在他拿着刘芸给的钱出国那一刻,就注定她在他这儿,只是个玩意儿。 对天予而言,赢贡献分才是关键,有了贡献分,宋依依、郑月、谭浩他们才能更好的修炼。 “这是古玩的行话,意思就是专卖瓷器古玩的。”张天成见过世面,解释道。 “你少管!今天看我不弄死他。”吴建林并未在意,撸起袖子想亲自上手。 还要懂得其中的一种名为剑意的力量,这种力量很玄妙,也很强大,会了,便可轻松越级跟对手战斗,不会,就只能按部就班,将道法修炼到圆满境。 瞬间他手中的铁链武魂就跟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向着空中的冷醉学长缠绕过去。 “你待会找机会回到画中去,有大哥在,谁也别想带走你!”唐岐山断然说道。 寒羽翼身躯明显疼得一激灵,但他硬是没喊出声来,紧咬牙关只是闷哼一声,看得一旁观察的玄龙不由得微微额首,心中甚是欣慰。 维格娜莉倒是一出门就打到了车,直接返回了酒店。这么一来,也省得亦阳担心。 亦阳越想,越觉得心神不灵。他干脆直接给基德打去了电话,然而基德的回答,并没有让亦阳好受些。 另一边鱼人费舍尔的身上已经贯穿了三条铁矛,终于他找到了机会扼住了那名CP0的脖颈。右手成手刀,狠狠地斩下。 至于进化大招的加点是在螳螂改版之后新诞生的玩法,因为q技能孤立无援的额外伤害大大削弱并且被动增强了不少之后六级进化大招的玩法便使得螳螂在野区格外的强。 “转职石是大陆上最重要的资源之一,而且只出产于地下城,而高级的转职石只出自于强大的地下城怪物,所以一直以来,高级的职业都非常稀少。”米兰达诉说着现状。 白色雾气所影响的范围很广,直接就笼罩了整座北阳市,在外界的眼中,北阳市再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一直前行了八九十里,又看到了上百具白骨,越往里死去的人物越强大,一些尸体渐渐保留了血肉,强大到江东根本无法靠近,只能远远的绕开。 也正因如此,申冰的面容印入了钟山的眼中,他并没有认错,地面上这具尸体正是申冰的。 “没问题,你先忙吧。我带队去锁妖塔了。”夜影身形一闪,已经跳到十米开外了。 不过这个还是暂时搁置一下,看看新增的初级使用权限增加了多少再说,因为目前,初级权限更为实用。 但根据苏醒的预计,或许数十万、数百万修士中,才能够有一个修士凝聚成九转金丹。 这样恣意洒脱地活了一年多,反而是她来这个世界后,活得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岛田他们会直接掀翻棋盘。 茶馆包间里摆放着一个圆桌,除了经历过地狱一般投票过程的几人,像沃伦法官,墨菲特警长,报社记者,以及工人团体代表都有被邀请。 我和阿信干脆下车,望着那辆面包车,阿信直接对面包车竖了个中指。 莫川岚听后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睛看着她,那幽黑深邃的眼眸像极了某种夜行动物。 “这药很有用。”余燃拧开一瓶药,一股子药味直冲鼻头,是清新的,味道不冲。 太皇太后头戴燕居冠,身穿翟衣,高高上坐,气派威严,年约六旬左右。 这一刻太和殿的朱棣听的极为的认真,甚至不敢有着丝毫的松懈。 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对自己所从事起义事业的正当性产生怀疑,有了怀疑,向心力方面自然要打折扣。 欧楚阳见状,忙把自己从外界进来,又想出去的事说了一遍,并在最后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我嘱咐一下,以后瑶瑶的午餐再加倍。”谢白玉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她急冲冲出去布置任务去了。 随后拜仁慕尼黑也放慢了节奏,两队默契地将比分保持到了终场。切尔西有惊无险地客场3:3逼平了拜仁慕尼黑,以7:3的总比分昂首杀入决赛。 李晓怀着新奇的心情走进美里的家门,这个家李晓可以说是非常熟悉,不过以前他做梦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真的走进美里的家门。 即使在一起已经好几年了,石浩还是对这样的微笑没有抵抗力,心跳都不争气地漏了一拍。 ------------ 21 第 21 章 刚开始,鬼扑满竟然能和陈志凡并驾齐驱,可是不就之后,因为是刚才学会的缘故,鬼扑满就渐渐的跟不上了,陈志凡还需要稍等一会,鬼扑满才能跟得上。 洛河彬不紧不慢的放下面包,转过头,一脸淡然道:“钱给你,别再来烦我。”说完,把口袋里仅有的几百块钱扔向匪徒。 张述杰和李慕站在中圈点,等待开球,主裁判哨音刚刚响起,张述杰便把球磕给了李慕,自己跑上了前去,李慕传给了比达尔,比达尔又敲给皮尔洛。 只是分走了这一半士兵,让城门的防御捉襟见肘。没办法,李琞接手的时间太短。若是他早点准备,也不至于陷入被动。 童言虽不知道建造天牢的到底是些什么石头,但随便想想也不可能是普通的凡石,最起码应该也是神石之流了。不仅如此,天牢的周围布下了十分了得的禁制,童言这边刚刚上前,便已经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禁制的存在了。 独孤煌丝毫不惧,神剑挥动间,只剩下了一道霞光,随后是数道霞光,其实这就是剑影,只不过内力凝聚,剑意迸发,每一道霞光都是威力巨大。 就像当年的刃鬼,直接屠戮了一个武道家族,可最后都没能抓到人,为什么?因为刃鬼用了易容术,不知道在真面目,怎么抓人? 圭多林在更衣室口水横飞的讲解着战术要求,科尔多瓦不在,李慕就要肩负组织进攻的重任,前锋线上,帕洛斯基突前,张述杰略微靠后,打二前锋,后防战术和往常基本一样,变化不是很大。 她看到陈志凡愣在原地,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抿嘴一笑,非但没有厌恶的意思,反而朝他眨眨眼,很是享受陈志凡目光。 如果说上一周罗大山的病情变化只是仪器或者他们检查出了问题,那么今天的变化又如何解释? 更何况……阿烟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边陆清欢的穿着,啧,就冲她这一身行头,就可以看出,她榜上的这个男人,真的不过只是个喜欢玩变态游戏的吝啬老男人罢了。 她在邮件里面细细写明,我要研究迈科公司出口欧美的那些灯饰的特点,给写一个朗朗上口的广告词。 冷无痕的失控令寻千度大吃一惊,赶紧伸手要推开他。却没有想到当下的冷无痕力气极大,一时间,寻千度竟然也挣脱不了。 陈牧把佛骨舍利贴在眉心,里面的元能果然迅速被眉心吸收,一股温热的能量充斥眉心,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又到了这里来,但肯定是和我晕过去的这段时间有关。 她只顾低头走路,冷不丁一头撞进一堵肉墙上,眼前的人纹丝不动,而她却被反弹得往后退了一步,就在她倒下去落地前,一双有力的大掌及时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扶好。 但不管他说什么,孙虎就是一句“我不搬”,气得孙豹甩手走了。 那些日子,只要他在家,他总会“伺候”她喝一杯牛奶再睡,如果他不在家,就交待下人给她冲好再拿到她的卧室里来。 她疑惑的扭过脑袋,刚想出声问靳枫带她出来究竟是干什么的时候,负责开车的王凯一个刹车,车子便停了下来。 我被他这番话,以为后面那几个哈哈哈雷得外焦内嫩,以这样的角度看着张明朗的下巴,轮廓分明,有一种让我难以自持的魅力。 “是谁!?”疤脸心生警惕,停下了手中的刀,扶住身旁的凳子立稳,转脸望向门外。 “这曲子最贴切不过了。”邢岫烟深以为然,以她对妙玉的了解,当真是评价妙玉最好的话了。 不过叶起一个激灵,又想到了一个更高的境界,不,那已经是另一个层面了,仙界的仙人,会强大到什么地步? 因为李毅知道,沃尔夫他们那些人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的。而要做这件事情,就必然不会因为一个什么魔宗,而耽误任何的时间。 “好!你是我们合道观不世出的天才,以后合道观还要靠你来主持大局!”天玄道长大赞道。 “仙界九层,从第一层到第九层,每一层都出现了一道从天而降的光柱,这道光柱极有可能就是对方造成的!”天玄道长大声道。 古祖虎当初不遗余力捕杀妖皇妖兽让他炼化,就连九重天的妖皇数量都不在少数,足足将麦哈尔的丹田体内填满,无法承受,才作罢离开。 “天哪…大人的血脉之力竟然不是天生,而是这样逐渐提升上来的?!”火焱震惊道。 此话一落地,易潇潇周身连续绽放八朵纯洁无比的雪白莲花,异香阵阵。 可李毅现在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请君入瓮,似乎这个容易动怒的入侵者很难猜得到,毕竟,现在的李毅一方没有这么大的信心搞这种花样。 这六大神尊的属下能受的了么?神尊的面子没了,做属下的脸上还能有光么?这不将林枫抓住,那么被背后的主子知道了,大家也没有好果子吃了。 “哈哈!我想这一下要是我把这连全县警察都抓不到神偷抓到了。那我不就一鸣惊人一炮而红了吗!”朱向军‘色迷迷’地看着自己那如花似玉的老婆。 “张队,你认为我们会不会受影响?”周林知道这方面的情况还是张队长会有经验,所以也向他打听一下,好做好应对的部署。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一场不大的意外,让所有人明白了,台风级却是下潜到了数百米,不然岂能制造出这样的压力。 听到黎若晴这么露骨地话都能说出口,紫冰儿面红心跳,脸颊火热无比,神色却颇有一番意动,显然被黎若晴的说法给打动了。 ------------ 22 第 22 章 吃完饭之后,赵普就来禀报,李唐朝廷准备的工匠、仆人等都交割齐必了。连朱元都送来了。 听了这话,花溪面上应诺,可心里却有些上火,暗自腹诽,敢情这尹承宗接了差事,就打算好了要抓壮丁做甩手掌柜,连顾问都给自己找好了。 “皇上有话要问老臣?”齐老太爷按照规矩行了礼,这才被新帝扶着坐下。 期间不停有士兵过来敬酒,萧风是应接不暇,这一场晚餐很是热闹。 相较李隆基的三宫六院、三千佳丽,薛王丛确实算半个从一而终的男人,但王府之外的花花草草、金窝藏娇,同样数不胜数,血亲同脉,连风流都互为媲及。 三夫人倒真没注意自己院里的人,扯了扯嘴角不再言语,出了院门跟大夫人打了个招呼走了。 “那我找她回来,还真是没做错。”兰嬷嬷说了声,转身回了院子,坐了会,说出来得有些久了,得回去世子那看看,便起身告辞了。 “萧风,你这一晚上干什么去了?”艾薇走过来双手环住了萧风的脖子问道。 她已经听夫人说过了,会为杨君柔做媒,杨君柔可能会成为太子殿下的侧妃。 不过就在下一刻让众人有些瞠目结舌的一幕却是出现了,只见屏幕上方的左下角赫然出现vn打出的几个大字。 为了能够苟延残喘,多呼吸一分钟,他强忍了心中的好奇。当然,实际上他知道自己活得的并非仅仅只有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牺牲了知道的真相,换来的一刻的苟延残喘,还有问题的根源,真凶的身份。这一切已经足够了。 黄赌毒加上地下钱庄,五岔路口这个在江川地图上死而复生的地段一个晚上所流动的现金,足足有近千万,牵连着整个江川的地下秩序。 “我全说了,可以放了我了吧,我们没什么仇,没什么怨。我都是听着豹哥的命令行事,求你放过我。”光子无力的哀求着,虽然他也知道,放过他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在和凛牧说话同时,她一双已然青经暴露的手正在完成手中一封长信,这封信她已经写到结尾,颤抖的双手虽然无力,却又是万分的坚定。 老者之前的话,让陈磐心沉到谷底,此刻这话犹如黑暗中的曙光一般,让他看到了希望,只是等老者说完后,才现这根本不是曙光,而是落日前那一抹残阳。 看着屏幕上,那不断闪烁着的,有关陈释身体素质方面的参数,火罗兰娜的一双红眸早已瞪大,其中正闪烁着宛如烈火一般的神色。 何况有些传承可能还没被发现,像上辈子,爱神丘比特的传承,直至十年后,也就是肖凡死的那一年才被人发现,并于拍卖行拍卖。 就像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似的,有球迷的地方当然少不了球队,有着1600万常住人口的江川,毫无意外的也卷入了这场风暴之中。 师梦发现,当他与李奥这个风云人物站在一起时,周围的目光居然也都是在打量着他,本身像他与叶帷这样的特招生在学院里就算是稀奇物种。 作为在全世界直播的观看下,力敌海军大将,与两位四皇交手的兵器…草雉剑的模样,让不少人都记忆犹新,阿尔巴那大事件终归也才过去没多久。 因为在他的传承记忆中,只有传说中的圣尊,才能让他们这一族失去力量。 林景雯亲自下厨的每一道膳食都色香味俱全,让赵茹郡主见了馋涎欲垂,只是她刚刚的那一声‘胖景雯’却令林景雯面色一寒。 此刻,阳之意志的话音让师梦感觉到了极度的冰冷,不含有任何的情感。 林枫炼化完了五百枚极品灵石之后,他再次拿出来了五千枚极品灵石丢进了龙骨祭坛之中。 要怪就只能怪叶帷手气太好,直接在茫茫试炼之森里的众多灵物里挑到了师梦最在乎的几只。 眼见要得手时,铃铛一声轻响,加纳手指一动,玄妙的偏移开来。 这个魁梧的男人就是这部落的族长了,便是站在林枫的身前,就有一点五个林枫的身子高了,要知道林枫也并不矮,一米八几得身高。 这样的异动吸引来了更多的乞儿。他们围着苏长安与古羡君,尽数跪倒在地,口中哭喊着希望二人赏些钱财。 许褚见典韦又来,笑道:“败将何敢复来!”便纵马接战。典韦略战数合,便回马走。许褚知道有诈,却装作中计,只顾望前赶来,到得陷坑边连人带马,都落于陷坑之内,被钩手绑来见曹操。 孔融和杨彪一走,荀彧就迫不及待地把郭嘉送来的密信拿了出来给高燚看。 这番话虽然是诡辩,却看似句句在理,直把雷簿说得面红耳赤,噎住了吐不出一个字来。 “看你满面桃红,想男朋友呢?”琪琪用手捏了一下朱颜的脸颊。 金发光拿出手机点开网页,输入了秦可佳的名字,立即有名人百科将她的履历资料全部显示出来。 “这真是大黑魔君墓葬里的空间?简直是仙境,哪有一丝黑暗恐怖的意境。”许问赞叹,立刻扫视四周,却没看见天罗宝树。 方悦纵声怒吼,一拍战马,瞬间如同一道闪电般骤往冲击而去。那些河北盾兵却也不惧,纷纷大吼,各是举盾迎上。 虽然何志宇不喜欢这个博士,但不得不承认他除了在这个研究上没什么大进展外,说出去的事还没有无的放矢的。所以他现在说何安一年内会因为病毒导致基因链崩溃而死,他是百分百相信的。 ------------ 23 第 23 章 这件事还涉及到袁家,就算是动手也是袁家动手,但他要保证得到的信息是准确的。 “别担心,这只是二楼,他又超神基因,不可能摔死的。”蕾娜说完这话就走进了教室里,在刚才她也发现了几个好苗子,就让他们和这家伙有个同等待遇好了。 “大哥,您是要出去对吧,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个忙?”她笑嘻嘻的请求道。 更重要的是,这头猎豹依旧会无限的吞噬下去,此消彼长之下,禁忌灵器会越来越强,而两件绝品凡器最终的下场就是分崩离析,越打对江源越有利。 旋即,慕容复又旁若无人的谈及丐帮聚义反辽之事,说了几句,又改口说起擂鼓山的神医请帖。 墨涵不禁下意识护住了手中的食物,而就在沐灵曦听闻和见此后,还不等她开口,沐灵曦便长仰的大笑起来。 望着渐渐远去的沐灵曦,刚刚还在鄙夷她的那些人顿时羞红了脸。 虽然他放任蜥蜴博士和绿恶魔,但这是在绝对的实力和安之上,他可不想这份惊喜变成危机。 两边加起来,这一年冯信收入的粮食,达到了将近四十万斛之巨。 此话一出,便看到这神秘人的手中,猛然之间就有一道凌厉的剑气激射而出。 正在这个危急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戴着黑礼帽、披着黑风衣、围着白围巾的家伙,非常的酷的样子。 曼联在四轮联赛中球门首度告失,镜头对准了穆里尼奥,曼联主帅一脸无奈。 只要有机会,就一定给新人以锻炼的机会,这是柴桦的一个原则,所有这次就将新人中的佼佼者姚必胜与辛华荣带出来了。 李天逸笑着说道:“刘总,如果你们华龙创投能够把生产基地落户在我们江城市经济开发区的话,除了我们开发区本身就有的各种政策优惠之外,我们会向省委特批,给予你们国家级经济开发区的相关优惠政策。 莫晓生和铁英和胡三刀等人汇合后,随即发出进军死亡山谷的命令。 李紫燕在旁边暗自偷笑,她就说吗,李智送自己的礼物,别人怎可能随随便便的就玩呢。 这样的一支富有激情,以进攻打法为主的多特同样征服了李良,在他开始踢球前除了阿森纳以外,多特也是一支他非常喜爱和欣赏的球队,同样在各种直播中陪伴他度过了许多个夜晚。 “那好,我们现在开会吧。”李天逸扫视了一眼众人,注意到有些人虽然来了,但是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中依然带着几丝高傲。 我的职业生涯一直坚持这种理念——我认为最好的防守就是全力进攻,我想不到其他的什么办法。 易枫不得不感叹,一些出自大势力的子弟,的确是有一些特殊的手段。 本来是自己这边打算TP绕后包对面,却没想到头来反而是自己被对方给绕后了? 数条火龙飞出,砸在侯五身上,“轰!”人登时被打碎了,变成了一滩血肉,地面都被打出了一个深坑来。 那人翻手一握,一柄赤红长剑便是出现,一道道剑纹浮现,犹如繁星点点,美丽而神秘。 独眼兽一看机会到了,“这可是鲜嫩美味的大餐哪!我喜欢!”它一尥蹶子“嗷!”奔着翟珊就扑过去了。 “哎呀,我擦,社会大哥王占恒去偷别人家的鸡,这事传出去,有点丢人吧!”马勇调侃着说了一句。 眼见儿子不仅没事,还真带回了陈医生,老头子激动的都不敢相信。 顷刻间,她就被陈子陵逼退道了圣斗台边缘,几乎是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可这事怪就怪在王怡然刚刚在刘长生提出了那些问题后,同样也在心里问了自己几个问题。 根据选拔的积分规则,夏季赛的冠军将直接以一号种子的身份进到世界赛。 跟随李东起身,茶几上的茶水没碰,两人自然的迈步走向第一间卧室。 他和邓朝组队抓螃蟹还有捕鱼,但是那些螃蟹和那条黄花鱼都放在了邓朝的背包里,李辰的背包还是空空如也。 突然琴里出现了在楼顶上,正是通过传送而来的,发现这么一个场面。 就在他和马丽挂完电话不到三分钟内,禁止使用引用其他作品的原创歌曲参赛这一新规定,就传达到了好声音节目组现场。 妖族并非妖兽,因为就如莫亦所说的一般,妖兽不会谈判,他们奉行弱者而食,但妖族却会,因为一族若是想存活在这大千世界中,只有懂得权衡利弊、相近相退才可安然处事。 当然,林枫记得的歌曲绝对不仅仅是这一点,不过贵在精而不在多,林枫所选的这几首,当年基本上都唱红了大江南北。 看着那长达两米,即使是五百个骑士走起来都要上千平方的土地以供他们奔驰——这还是列队所需要的空间,如果要奔跑起来的话他们需要的将会更大。 ------------ 24 第 24 章 巴尔韦德在鼓掌,他瞥见隔壁的教练席,里昂教练组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目瞪口呆的望向球场,显然对这个进球感到不敢置信。 看了眼恨不得把头给磕破的吴春花,水遥接过协议,仔细看了看纸上的数字,心里​涌现出一个不好的猜想:难不成,吴春花这回说的都是真的? 易乐来到巴黎已经有数月的时间,但他却没有好好逛一逛这个城市。 “哼,放过你家王子,你先看看我家王子。”古师叔祖将王一濯一把拖过来,露出全身伤势给乌管事看。 姆巴佩也很给力,他的每一波冲刺都为巴黎带来不错的进攻机会。 李立和何燕以及尉封本来看到其他人都有了安排,想到山寨也没有其他地方需要更多的人马,还有点担心现在就他们去后勤队伍。听到曾禹是让自己跟随他一起去往安平县城后,大喜过望,三人一起抱拳向曾禹行礼。 修炼得差不多了,外面的雨也停了,慕苦心才让弟子们到训武场切磋。 听了他的话,水遥在心里默默的感叹了一句:还真是姐弟连心呢,连想的问题都一模一样。不过,对此水遥心里虽然早就有了打算,不过嘴上还不忘揶揄着。 顾忌着这一会儿或许会有卫兵出来检查,水遥也不想和她继续撕逼,毕竟动静闹大了,引来了人,那以后就别想在这里做生意了。于是,水遥便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 对方此刻正低头看着手机,听到两人的对话,她就抬头瞄了一眼。发现是方逸之后,她露出一丝厌恶之情直接继续低头玩手机,完全没有想要打招呼的意思。 将所有的货物从船上卸了下来,由于知道这里的情况,所以177艘大帆船上装的都是食物,衣物,以及日常用品等东西,毕竟……运其他的东西来,这里是卖不出去的。 简良道:“钟先生勿要客气,在下最敬的就是有本事的人,今日却结识了钟先生与秋先生两位高人,当是我的造化吧。”钟世源见简良天真善良,不凡的气质隐有一种豪气,也自欣喜相结识。 求得功名是为了使沈家在苏州的地位上升,而母亲授意他向鲁氏的姨夫提出迎娶鲁宛地意愿,则是为了沈家能将生意扩大到其它方面。 刘啸早在这里预定好了一个观望台,进门之后,他问清楚观望台位置所在,就领着熊氏父子走了过去。 而且不屑于把自己和那人放在一起比!这更加深深刺伤了杨大学士脆弱的自尊心,但凡这种寒‘门’学子,在强大的自尊心下面,都有着一颗自卑到极点的心。。 大鹏轻呼了一口气。看到四人都陷入忘我的修炼中,他也盘坐下来,刚才在母体中用阳神形成的胎体,令他对宇宙阴阳有了一定地领悟。 龙出云坐下,笑着问道:“敢问熊老板做的是什么买卖?”,刘啸只跟他提过张春生,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熊老板,龙出云也是很意外,他想摸摸底细。 “你说什么?”牛黄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他还没见过这般厚脸皮的。 华山之巅,正是此次华山论剑的正式举行地点,但是想要顺利到达这个地方,却是一件绝对不容易的事。 那弟子记得刚才情景,并不用力抬起,却是向下撤去,林剑澜一笑,脚下用力顿足一点,那弟子顿时觉得手中如同握有千钧重担,再也握不牢靠,连人带杖摔将下去。 许卓这时候也进来了,想要救援,但暂时没有机会,走了两步,看见地上有散落的子弹头,就悄然捡了几颗起来。 他们的车队到达这里甚至还没有十分钟,而他们的脑海中还能想起刚才那塞恩县荒废的模样。可是看着那已经暴露出无数黑烟,以及熊熊燃烧着的模样,就已经知道塞恩县除了一片燃烧的灰烬。估计也什么都剩不下了。 听到梁承海这么说,我才知道原来他想利用我来钓骆鸿煊,原来这里是鬼谷,原来他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这也正是我最想知道的,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地说出来。 许卓没有惊动任何人,打着隐身诀,直接带着三头厉鬼往拿出时空门户而去。 “叔叔阿姨,还加点什么?”王铭开口问道,水煮鱼是林夕的最爱,而蒸汽海鲜,则是王铭所喜欢的。 黑影手里抓着一条铁链,那铁链一直垂到地底,黑影手一抖,铁链就跟着“哗啦啦”地响动起来,那声音惊得众魂魄都抖了抖,显出害怕的样子,就连被莫三抓在手里的李修能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 人们感觉到,似乎震天雷周边所有的事物,都被一种奇异的力量牵引着,向中心收缩了一下,然后,向四面八方迅速的扩张。 那青年郎君怔在当场,看着杨毓的马车前行,才被奉为太学院之师,又连收三个贵不可言的弟子,怎么倒是不悦了? ------------ 25 第 25 章 何飞这才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赵天成,好半天都不说话,一直看得赵天成心里直发毛。何飞眼看他已经心虚了,才朝他招招手,说天成,你过来,我让你看个东西。 罗猎一行登上蒋绍雄为他们准备的炮艇,邵威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艘炮艇在目前已经算得上先进了,蒋绍雄是准备让他们去打仗的吗?船上配备了五十名水兵,按照谭子明的吩咐,所有人都接受罗猎的统一指挥。 “我们也跟上去看看,随时准备帮七杀解围,卡怪的地方可是不好找的,咱们得做好两手准备。”看到七杀离开之后,我便招呼大家伙远远地跟了上去,希望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吧。 苏菡说,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我感觉你对何飞董事长印象并不好,对不对? 另外,康利愿意留下来,还有他第二个目的,只是,这个目的他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包括他的父亲,只能是深埋在自己的心底而等待时机的出现。 高明却摇了摇头,说你那只是顺口一说,不是正式道歉。这回你去要跟苏菡说清楚,你是正式道歉,明白吗? 接着史蒂芬便陷入了长达一个月的休眠状态,他体内的龙脉基因似乎是有某些关键的东西苏醒了。 人家要走,他留不住,只是送出了他觉得只要是个修士,基本都会动心的东西。 足以洞穿城墙的重拳落在赵沉露的脸上,却不能让对方的皮肤产生一丝一毫的褶皱和形变。另一方面,拳头上也没有传来强烈的反震力道,这一拳打中了,却又像是没有打中。 无论工作人员怎么看,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剑修,真元波动也绝对达不到覆雨境的标准,这么一桩货色,居然大言不惭地看不起覆雨境巅峰的修仙者? 咬了咬牙,拼了,认可战死也不能摔死。他估计裕亲王志在得到战王令,暂时不会杀死他,因此心中多少还有一丝底气。 太皇太后虽然也是想把太傅的孙子捉过来鞭打一顿,但对方不过是一个孩子,他们也不能真的去跟一个孩子计较,只能训斥一下太傅了,所以莲儿说得对。 这么嚣张又不懂得掩饰丝毫的人除了段雨筠真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只见他手中的钢刀上下翻飞,浑厚的罡气围绕着刀身不断的往郑奎的要害处招呼去。郑奎是野狼佣兵团的团长,同时也是自己的宿敌,只要解决了他,剩下的这些佣兵根本不足为惧。 “不用了,你告诉我地址,我带些礼物过去,而且还要换一服。”景言从来不在乎这一乞丐装,只是担心阿牛带个乞丐回去,怕被人连他都赶出来。 整整三十六掌,我感觉自己全身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头,每一条大筋都在火辣辣的疼痛,全身无力,直接摔趴在房间的地面上,一时之间,根本动弹不了,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因为我要全力抵抗全身的疼痛。 晓明精神力一直在关注着在外充当守卫的众人,就连学校中和他有那么一点关系的都在他关注范围内,自然知道加斯帕他们遇到了什么麻烦。 得到魅影的指示之后,瞬间将真气往魅影颈间的脉搏上一戳,霎时间源源不断的真气灌注进魅影的经脉当中。此时身后的郑常早已经陷入了疯狂,由于总是打不中魅影,脚下的步伐也虚浮了起来。 跟在温夫人身后的温琼渊看到莲心也是很动容,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温梓容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眼里神采却出卖了他。 “子豪胳膊这边也没好呢。这个你要去了的话,会不会耽误?”甘晴晴想找个理由让王强留下来。 白起的意思是,让他去洗个澡,干干净净的去和童浩然“阴阳调和”,现在看天色也真的不早了,那化毒丸只能撑六个时辰,连明早都撑不到,这还真是性命交关的事情。 于是我找来了老管家,让他叫来了一名飞毛腿,因为他常奔走于天界与人间,因此对人间的情况比较熟悉。 “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要不你先睡会,到了我在喊你。”猴子说完,我发现这家伙都成我肚里的蛔虫了,吃的什么拉的什么了如指掌。 萧洵闻言笑了笑,看来自己真是累了,竟睡得这般沉,萧洵想着自己的腿恐怕还不能下地行走,于是便点了点头,让馨儿把饭端进来。 “情天!天帝神旨你已经看过了吧?还不束手就擒?!”残云虎视眈眈地对我说。 “这是华夏的内劲,看样子这个家伙真的服用了华夏的那种神药。”山本归一在台下轻声说道。 这话听来,就连胡成都很有感触,华夏大学还有那么多的协会,肯定还有更多的“冯雨馨”在其中。 “草你妈,你敢打我大哥?”等反应过来后,几名青年纷纷掏出卡簧弹开,边叫嚷着身形边向凯子扑来。 ------------ 26 第 26 章 世界对于能够影响欧尔麦特活动的事情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他离职半个月。 唐饶你实力是强天赋是高,但还是去‘门’派继续深造比较好吧? “你”闰萌萌气得牙根直痒痒。要不是电竞俱乐部还在准备开张挂牌,不想招惹更多的事情,以她的脾气,早就连人带车一起砸烂了。 而夜帝的脸色却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林风的话语令他觉得惶恐不安,这样的家伙成长起来,他日甚至会凌驾于他的头顶。 来到一个幽静的房间,叶如水率先给林风倒上一杯红酒,脸颊的红晕越发浓郁。 这次也是邻居发现了送来了医院,如果是他的话,估计也不会送来了。 现在这个年轻的炼丹师正式摆开摊位出售丹‘药’,这就让一大票人疯狂了。 喃喃自语一阵,祖龙还不放心,身形一转,别过头去,拨弄着龙爪也不知在推算什么。 在场的人,蓝染做不到,东仙要做不到,朽木白哉做不到,市丸银做不到,也许总队长能够做到。 这味儿太浓了,“清新”无比,连他喝了那么多酒嗅觉变迟钝,都逃不出这种魔性的味道,直达五脏六腑。 “爷爷和外公尽管去忙,阳儿在这里住的挺好,两位无需担心!”夏阳点点头说道。 只是夏阳他们还没动身,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声,突然从天空之中传来。那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巨响过处,整个地面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钟祢衡目光一扫,当看到匍匐在甲板上的叶暮时,不禁微微一怔,这家伙在做什么? 胡德帝到底有多少实力,云贤莫不清楚。单单从御剑术,云贤就能判断出,在他手里应该过不了三招。 赵雪本以为事情过去了,她不会再如当初那么伤心了,可一想到哥哥的死,她还是泣不成声。 “杨楼主果然见多识广,竟然连‘基龙柱’都知道!天下楼果然是天下楼!”秦皇笑着说道。 黑,前方黑得不见五指,却又因为无数人马的大起,还有无数火光的狂舞,致使那些一路撵着米莱而来的人马,他们脸色都是跟着变了又变,一时驻马,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是一个深夜,但对于武陵郡而言不是一个平静的深夜。武陵郡城内,大批的人马高举夜光石在城中巡查。 刚刚听王菁花说的,宋铮其实已经放心了,他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了,他虽然和王忠军有矛盾,真的要是换一家电视台,王忠军说不定真的犯浑,敢叫出天价,把对方给吓走,就是不让这部戏发行。 “不……”艾维丝一声尖叫,整个身体微微一僵,满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其他三个摘星师一惊,不过米琪却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她不是摘星师,不知道摘星师的具体修炼流程。 但是在稍稍愣了愣神之后,巴赫他们的表情就像是见了鬼一样,与此同时他们不禁还在心里呼喊了一声:什么鬼? 结为连理的二人,一个是他的爱人,另一个却是他的亲弟弟,这种心痛,她怕是永远都无法理解吧。 “阿松居然会做饭。”我不禁诧异,看这几个家常菜虽然简单,但是还挺像模像样的。 “学院建立的初衷,就是帮助一切变种人同胞们,可教授他太善良了,他不愿意伤害任何人……但人心是险恶的,不向世界展现我们变种人的实力的话,我们就永远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弧光说。 “可以,不过我没有公会,也许以后我们老大会创建,到时候我们全体进她的公会。”林枫毫不犹豫的点头道,他本来就想要拉拢疯狂石头,这时正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不过那魑魅王似乎并不领情呢,今天这二人这么一打,恐怕魔界和冥界的梁子就算结下了。 至于经费,建造监狱的理应当由联盟有司进行,帮助阿拉斯星人建立城市和正常生活的,联盟会拨款一部分,但是更多的,靠的是星际联盟民众的捐款以及资助。 听到屋外咚咚的敲门叫喊声,水伊人烦躁地蒙起脑袋,伸手搂住了耳朵,团成了虾米状窝在被窝里。可屋外的噪音还是源源不断的刺激着她的耳朵弄得她心烦意乱。 而笑眯眯的拍了拍一手细灰的夙浅,一点儿都没客气的伸手接过那被天道褪下手腕,变成了一个银灰色魔方的系统,伸手在上面随意的点了几下,就拉出了一个虚浮蓝板,在里头扒拉出有上百位天道存在的朋友圈。 毕竟,运数受了那么重的伤,继续乘胜追击,才能有杀死他的胜算,但是却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需要时间来找。 钟星月想了想,何旦说的也对,她早晚都会认识那些同窗们,不如先提前了解一下他们,大不了她就在一旁呆着,听着他们讨论一些事情,总能听到一些学院里的经验。 三十八枚一品丹药,一枚五颗下品灵石的话,就是一百九十颗下品灵石,最后卖出去的灵石分给店铺三分之一,她还能剩下一百二十多块灵石,这可比卖不出去赔在自己手里的好。 不过是一言而已,战四少那副性感到让人喷鼻血的模样,已经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而后,墨承泽便就骤然转身,朝后方离得远远的欧震一行人疾速冲去,朝他们低沉威喝。 他冰冷的目光落在老夫人脸上,就连出口的话,也是冷得没有一丝丝的温度。 有些词语沈木白没能听清楚,她只能判断出,来人好像并不是因为钱的缘故而绑架她,而是冲着哈里曼家族来的。 ------------ 27 第 27 章 “你为何要帮我?”公申灵儿是有些诧异了,她同姬国人可是没什么好‘交’情的,更何况这人她是没有半点熟悉的感觉。 店老板引她在凳子上坐下来,蹲下身,准备亲自伺候她试鞋。却听到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 黛瑾吓得几乎没晕过去,连忙也站起身来,跪在景承的旁边——如果皇上是跪着的,那么作为她,最起码也是要跪在一旁的。 赵云带着两万五千骑兵,渡过阿姆河,潜行到波谷的大军后方,计算时日,离和夏侯惇约定的时间相差一日,便令人马潜伏起来休息,等待时机的到来。 “是。”钰芷点了点头,心里是泛起了嘀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刚缓过一口气来,卡斯特罗立马将全体军队瞄准了威绊佉的木星第10军团,威绊佉连忙骂道。 崔琰是清河大族出身,史称相貌俊美,眉疏目朗,须长四尺,甚有威重。先事袁绍,袁绍败后,跟随了刘泽。 一左一右两队手执火把的巡逻兵同时向关羽所处的位置走来,他不想惊扰他们,闪身钻入了身后的营帐。 林音找到先前被打飞的晚剑,重新将双剑背在背上,默默的往山下而去。待又回到东峰宿舍,屋内外的骆向丙三人早已离去,林音已料到他们三人必会自己安静离开,因此也无意外。 她本以为,这一定是朝中斗争的结果,哥哥无能为力,那也许自己还能帮得上一点半点。 坐在第二排的章远和常笑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相互击掌,兴奋得手舞足蹈。 亲吻凶狠交换完毕。巫瑾急促喘息, 大佬依然把他抵在墙上,他能听到对方猛烈有力的心跳。 迟早睫毛抖了抖,其实也知道自己错了,可卫骁……那么凶做什么,她又不是没认错。 到了食堂,殷晓茹让林峰坐在位置上等,随即就拉着邓婕去买饭了。 刘牧脾气不好,但是今天第一天拍戏,大家都没找到状态,都在磨合当中。 尾田荣一郎就是那种只要你想到你跟他生活在同一个时代都会觉得伟大和骄傲的漫画家。 “皇上,其实我倒是觉得,朝廷的税制方面,还有一些改进的余地。”钟南斟酌着说到。 来到后台,等候多时的施涵宇站起来想要热情的给她一个拥抱却被尹伊灵巧的躲开。 若是底下一片太平,或许就是底下人联合起来,将利剑对准了高高在上的君王。 仅仅1910年6月,一个月内就有30种新的橡胶股票挂牌交易,卷走的资金量高达1350万两白银,平均每家公司筹集到45万两的巨额资金。这是一个令伦敦资本市场望洋兴叹、自愧不如的惊人业绩。 “我没有你这个父亲,以后别这么叫我。”萧梦楼厌恶地冷冷地说。 卫鸾凤,卫家老祖!修为之强,直逼九星武帝境!她的出世,让得卫家原本窘迫紧张的处境,也是暂时安逸了下来。 三人走入了一个木屋之中,进去之后,果然,其中桌椅板凳和床铺一应俱全,而且竟然还有些烤熟了的妖兽肉放在那里,让辰逸再次一惊,这三只妖怪已经开始吃熟肉了。 “你还没那能耐!”叶思琪看了看身边围着自己的人,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和平解决了。 他是看不起和尚吗?佛道本一家,他为什么看不起和尚,又凭什么看不起和尚呢? “我…我没事……”谢乔摇摇头掩饰道,但他眼中的那一丝恐惧与惊惶还是被慈母针一般的眼光所捕获。 一声冷笑,辰逸不躲不闪,围绕他周边,一层血色荡漾开去,紧接着,辰逸就像是一个刺猬,全身上下一时间不满了红色尖刺,与此同时,终于与剑神宗的一众弟子碰撞到了一起。 “出国?”王轩龙略略一思索,“大概就是为了刘晓玲吧。”潘牛之前所说的话他还是有听见的,虽然只是猜测,但或多或少也有其中一些原因。 方才,赤纹野猪冲杀过来的气势,崔封现在想起来,竟然感觉有些心惊肉跳。不过,转念一想,赤纹野猪爆发出那种高昂的斗志,竟是为了去骑在相承这个象人族身上,崔封就感觉自己脸颊上的肌肉都笑得酸胀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离歌睨一眼床榻上紧闭双目的慕风华,飞扬的眼线清晰可见。容色倾城,这样一个妖孽般的男子,正安然入睡,那一刻的安详足以令人为之沉醉。 蕊儿只有以国师的身份出现在安铁儿面前,才能让安铁儿和众战士停止声讨。 “好了!”至美话音刚落,那张道符便已经成形,被他捏在了手中。 一直以来他都不赞成她嫁给商煦风那个疯子,但是她坚持,他也无法阻止。现在商煦风消失了,对于秋凌央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汤辰一屁股站了起来“什么病,算了,你现在在哪,我直接去找你!!”说着,抓起外套就向工作室的外面走去。 因为他无比珍视这个丫头,因为他无比珍视和念兮的每个瞬间,导致他如获至宝一般,踯躅不前。 “真是幸福!一早起来就有吃的!”霍萧瑾还一脸睡意的揉着自己头上乱糟糟的头发。 “说你长得帅,万人迷。”秋凌央赶紧换上一幅讨好的嘴脸,把这樽大神送走。 白童童带着自己的骄傲离开办公室,办公室的套间里,走出来一个眉目清瘦的少年,他满脸的负责,让人看不出情绪。 ------------ 28 第 28 章 “凛少,您不是说把车后备箱的酒帮您拿上来?”‘门’外传来老板讨好的声音。 山本景子站在会客室的门口,看着余振霆那张棱角分明、却不带一丝表情的脸庞,片刻,嘴角不由得轻轻勾了起来。 由于所有的生存者集中营全部搞定了,我和陈诺决定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海南,我们俩的目标是,在海南省这个没有冬天的地方,大量种植含有a--3元素的树。 叶祯祯的笑容从嘴边一下子消失,想到了在山‘洞’时候终于‘露’出本来面目的陆诚。那才是她认识的他,隐忍而薄情。 白雪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看得纪晏磊是一愣一愣的,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罢了,怎么变化可以这么大呢? 她也不需要一口气跑五十公里直奔城门,反正开城门也得等时辰,她忙个什么? 他当太子的时候也着急登基,真的登上大宝才知道当太子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这就叫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可以说,在黎兆予选择过普通人生活,远离那个黑暗世界的时候,黎兆予所有的产业与生意,都是交给这名心腹打理。 白雪一边说,一边把视线朝着江璃珺转移过去,一副把这个问题交给江璃珺处理的态度。 就是连那叶特助看到了他,虽不认识,但也会饶有礼貌的与他点头问好呢!说到官职身份,难道叶特助就不如他张德亮了么? 一段段的视频件看下来,陈俊没有任何收获。当陈俊看到倒数二段录像的时候,放下了自己手的水杯,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现在这种情况下,法国政府,法国军方,法国航空公司都非常紧张,想让这一架飞机在附近找到合适的机场,立刻安全降下,先让乘客安全下来再说。 一抹冷漠的弧度在唇角缓缓绽放,秦扬拿出燃魂蜡,朝着老者魂魄上一甩,飞出一滴燃烧着的蜡油,滴落在对方魂魄上。 对于叶子轩来说,这件事只是举手之劳,毕竟有了那两块玉佩,他将有用不完的圣水。 可是想要从这些势力中找到一个左撇子,实在是有些难度,到底是谁呢? 听说叶秋回来了,陈芳立刻往别墅外面出去,并没有看到叶秋人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斌感觉到自己软绵绵的,刚刚吃下的伟哥已经没有效果的时候,他也不敢再吃。 易天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了起来,杜博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易天好整以暇地斜倚在在自己身后的长沙发上。 不色本待继续装下去。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向着这边飞了过來。抬眼一看。一个白乎乎的东西向着自己这边飞來。來不及细想。他身子微微一动。已经让开了那东西。 “弟子明白了,从今天起,我不会在对融合这件事情有任何的遗憾了。”不色眼神中透出一层坚定之色,让人不得不相信,他一定会成功。 但许停之却告诉她这些都不要。这趟旅行,唯一重要的,就是随心所欲。从一开始选择目的地,都那么随意。 许停之细细留心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老年团耳朵上都挂着耳机,在他们的前面,有个导游嘴前悬着话筒,正在讲解。 当能量冲击消散之际,两道光辉也显现出真正的身姿,其中一个,浑身金色,两条裙摆自腰部落下,一举一动尽显轻松自在。 叶声声看着两人紧握的手,他的手很大,修长的,很好看,很温暖,她的眉眼带着笑意。 他昨晚对自己的照顾,还给自己那么多好吃的,不忘了给自己打包带走。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自卑情绪,陆母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怕自己不喜欢她。 一旁的吕玲绮听得楞柯柯的,完全不知道父亲与公台先生在说些什么。 而石林也在这磅礴剑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洗礼下,发生了蜕变。 ​只是一个瞬间的功夫,就连高大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对方握住了手腕。 天童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非常轻微,赵逢生不得不贴到他的嘴边才勉强听清他的话。 陈光锐喃喃的道,当初刚刚进入混沌宇宙的时候,他便亲眼目睹了一场惊天大战,此刻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战斗时候底牌不断,要不是他的底蕴更深厚,也不会获得那紫云洞天。 这两张避水符是陈光锐自己炼制的,相当于一次性仙品法宝,不过避水能力绝对堪比超级神通。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青砖巨木结构的房子如果被烧掉了横梁,不塌简直没天理,自己也可能会被压死。 雪之下雪乃一字一顿的说道,神色认真,就连立华奏也开始认真倾听起来。这个问题她也很在乎。 闷头战斗了好几天了,一直都不知道希望到底在什么地方,而现在总算是找到了一丝希望了,大家都高兴了起来。 林絮儿拼命拉住已经毫无动弹之力的罗尹,生怕他被这股恐怖的吸力卷走。 ------------ 29 第 29 章 这还不是重点,如果是妖狼之主想要先发制人,大不了双方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 如果让总部知道了,就是责罚,穆然也认了,为了这份难得的友情,他绝对豁出去了。 林容被这个疑问音节直接给弄得迷茫了,但她立马秒懂,心里大念了一句挖槽。 而且,制作商们想要更多的明星,那么,他们就需要投入更多的金钱,这样的话,对于作品来说,还是一件好事。 但是范承天背后的狼人狂猎只是一爪抓掉了范承天的机械双臂而已,并不意味着范承天就没有了反击之力。 经过一番寻思,沈成终于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不正是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胡毓吗? “戴尔,这就是农场未来的主人,他拥有一匹具有冠军潜力的赛马,我已经和他说过,等到这匹赛马来到农场的时候,到时候你可以去试试能不能做那匹赛马的骑手。”老瓦格纳对着自己的孙子戴尔说着。 当然除了草药与建筑学是柳宗的辅助职业以外,其他四个建筑业他只能制作半成品,无法制作出成品来,需要的话只能拿半成品去找人制作,或是安排会这些辅助职业的玩家入住这些建筑才行。 更努力只为了我们想要的明天,好好的这份情好好珍惜。”观众席上。 从他们脸上死板的表现就可以看的出来,他们全部都是白板亡灵仆从。 虽然整个综艺节目不需要大家都按照剧本来,但大致的情况,必须有一个比较清晰的思路,不然整个综艺节目处于一种瞎猜的状态,那是不会有人去看的。 虽然嘴里不说,但他的内心还是有些在意这件事情的,比如说吴倩倩唱的怎么样,有没有晋级什么的。 “我就是随便说说,我又没有要自找麻烦。”男的听此目光一闪,笑嘻嘻的说道。 “行了,你们的事情可以容后再说,陈易,我要问你个事,你给我老实回答。”就在陈易和林天说话时,一旁的千寻月确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陈易。 “你也被下药了?”苏诚看了眼她,又扭头看了眼旁边的那瓶红酒。 这下易笑天将原本的微笑稍稍收敛,面色变得比之前严肃了一些,并看了看一旁不远处的余沛叶。 但这一次例外,一觉醒来曹操没有感觉到过去那样云淡风轻的心态,只觉天上云还是云、地上血还是血,一切都糟糕透了。 那一瞬间,严姓武者脸色大变,正常来讲,苏逆此时怎么会还有力气? 这种除了麻烦还是麻烦的酒宴,若不是有着石芊芊在这里,贺郑连来的心思都没有。 更何况,唯一最清楚顾墨尘过往的人正是他这个弟弟,他就是那个噩梦引发的导火索,只要有他的存在,就会让顾墨尘无时无刻回忆起曾经的悲惨岁月。 “行了,不要墨迹了,现在的事情已经到了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局面,当然,我也是为了你们两个的命着想,如果你们想成为其他黑袍男子一样,那就去送死吧!”叶龙威严的讲道。 而这时,佐德、艾瑞克和那名来自‘夜魇’的皇家密探也分别从不同地方向出现慢慢靠向肖毅,他们的状态比之刚刚剩余的两名黑袍人也好不到哪去。 “这倒不用,因为与此相比我们更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对方语出惊人肖毅也。 就在他伸手刚要触碰牢笼的时候,代敏的眼神突然变的惊恐,莫辰猛的停住。他忽然想起,这个牢笼貌似特殊材质,只要有人从外面一触碰到牢笼,里面的代敏会莫名的受到伤害。 距离这么远,这些世界是因为什么才和末世世界联系在一起的,李道然感觉这里面的水很深。 在场三人,包括莫风寒在内,心里都清楚,今日莫风寒是死定了,所不同的只是死法。 为守护其他人,莫辰只好一直让自己保持清醒,维系着环境空间,给其他人一个安逸的环境。 而王磊则一面玩着手指,一面碎碎念,代敏像是个幼儿园阿姨一般,耐着性子跟他聊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 将近三十万精锐大军,从九州各地挑选出来,只为见证新战侯的诞生。 他的感觉越来越淡,疼痛让他迷糊,可这时傀儡从鲁尼的衣袖中将清醒树叶取出,贴在对方的鼻子处。 白虹剑起,风之剑,狂风肆虐,中域天骄随风而逝,徒留地上的刘师兄,空洞的眼神,望着一众天骄的尸体。 至于用封印物,陈鸣还真找到过几个威力极大的封印物,只不过越是强大的封印物,负面效果也越大,更别提价格了。 再加上,先前瞬息干掉两头二代哨兵机器人的实力,使得万磁王埃里克心里都有些发憷。 尽管老头身份特殊,他也不可能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没有一点用处的讲座上,所谓的二十四器官锁链,在他眼中已经和废品没多少区别。 极道妖宫作为天道盟帮凶,也肯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它既然出来了,就一定会追责到底。 面对强者,尤其是绝对的强者,除了这么去想,能让心里好受些,他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 这是李自然的产业,他既然跟随了李自然,就不能将六味居牵扯起来。 ------------ 30 第 30 章 李荣亨!王河眉头一皱,那是李荣亨的座驾。他也来了,显然这就是他喊的人。想走么,现在你可走不了了。 看着眼睛红红的陈莎莎,我本来还想问的什么,不过,话到了嘴巴,我忽然又憋住了,一想,我虽然也姓陈,但是,我跟昆明市这边的陈家还不至于是亲戚,所以,这种事情我也没必要管。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一脉,就算到得如今,就算是血猴子都不知道是哪一脉,又存在于何处? 现在看这么个情况,我敢肯定,这必然是杜杰在发现了这边的一切,在感觉到我们要栽跟头的时候,他在情急的情况下,拿着自己的猎枪躲起来打黑枪!想要结果了李长娟。 昨晚闹那一场,占着吴宛华生辰的便宜,虽与三夫人打成半斤八两,以后若想要出府,怕是很难。 “大哥,我们难道就要死在这鬼物手中吗?我不甘心!”憨厚老者声音之中带着愤怒道。 中陆从不掺和动乱,但是兵卫却不松懈,一番混战将其赶出城去。但那纵爆民竟是下次来袭。 “我想呼你,还重辣剁椒鱼头?想得倒美!”要不是看在杨凌轩头上有伤的话,我真想一巴掌呼在他头上。 一听苏生这句,还带着几分关心的语气,武灵儿忽然觉得,有些不认识眼前的少年了。 他睡的很沉,眸子浅合着,烛火下,他长长的睫毛在脸上印出一排暗影,挺悬的鼻子下,薄薄的唇抿着,安静的像个孩提。 所以李长安才能以这副模样在城内四蹿,但一路看过来,情形却让人诧异。 没有高大的梧桐树,没有鸟在叫,天边也没出现鱼肚白,更不用说朝阳的光芒了。 “改天帮你介绍一个。”刘思怡笑嘻嘻的对我说道,关上车门,她对我挥了挥手,然后让司机开车。 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想问,因为我在饿鬼使者离去的时候,发现他眼里流露出一丝不经意的阴毒和狡黠。之前的阴差倒也罢了,身为阴间司职,说过的话他们决不敢违背半句,但这饿鬼使者嘛,我觉得他还真靠不住。 均安集团的伙食非常不错,除了套餐之外,还有炒菜,跟外面的饭店差不多。 我丢失前世的记忆,这和植物人不一样,植物人是生魂受到了伤害,导致灵魂无法运作,只要刺激觉魂,使灵魂正常运作,就可以恢复记忆,可我不是植物人,我是直接觉魂受到了伤害,因此丢失的信息是无法找回的。 李娜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不用谢咯,反正他是冲着我来的,帮你就是帮我自己咯。 “难得我炎族的后人中竟然有如此天地大气运者,能够得到这样的东西,的确是不错,看来是这天地大道照我炎族李家”!炎族始祖道,当年他便是得到了一团焚天战血,而且还得到了一件更加可怕的的神秘重器。 有胆大的,或说缺心眼的,仗着脖子长,抢先探出身子,把脸迎了过去。 「呼,别这样,说的我害羞。」说着李秀倩不由用双手,轻捧着自己已经发烫脸颊。 当然,就算有,叶宁也得去折腾,至于办公桌上那一堆东西,直接让李秀倩帮忙收拾了。 “那你先坐下,我去洗一些杯子和碗筷。”既然她不需要,叶宁也不管了,向厨房走去。 天空蒙蒙亮,原本两层楼高的柳树如干柴,梁草拿出天玄剑,提起灵力就朝柳树的根部砍了下去。 “天照宗,现在哪里像一家了。”丛兮低声嘟囔,抬眼偷瞧老头。 乾坤颠倒,日月轰撞,血海疯狂,两股极致的力量开始不断撞击,不断爆发,扭曲着一道道恐怖的声浪。 楚宁喝酒喝得很慢,一杯酒也要多品几口才会喝出酒的味道,菜也吃的很慢,一口菜也要多咀嚼几下。楚宁一直认为,吃东西只有吃得慢,这才是对食物的尊重,才能领略到别人领略绝妙意境,武道如此,人生亦是如此。 听到这个,陶妮倒是挺赞同:“行,没问题,注意安全,避免疲劳驾驶,挺好的。 “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兄弟们人手一坛,不够的分着喝,大当家喜事,咋们弟兄伙也跟着高兴,高兴!”沈开高声吆喝着。 因为梁草四人平日里要修炼,所以早就让方云龙在安县一中的附近找了房子,而且还找了一个负责做饭和搞卫生的阿姨。 话音未落,走进来几位将领拱手道:“启禀圣父,尊您的吩咐我等从秦府后院连夜查抄出大批刀枪和大齐的旗帜!”。 ------------ 31 第 31 章 此时桃花毫不犹豫施放桃花之眼,瞄准BOSS的破绽之处发出了狐媚之术。 想到这妮子的暴力倾向,陈雀儿也是暗自皱眉,作为长辈连忙给她做心理疏导。 系统提示:由于寒冰蝶王的等级比您高10级,修炼等级比您高一个境界,您使用查看术失败。 神的转世,本就不易,而人有三魂七魄,但神,却只有一魂一魄,要是没了,神可就彻底灰飞烟灭了。 其中,张伟和孟龙的脸上都已经挂彩了,张伟的右眼被打肿了,孟龙抱着胳膊,被齐志勇搀扶着,好像受伤比较严重。 其实拥有飞行器,也是可以直接飞过去的,但是顺着岸边的好处是,可以顺带着升级并且距离其实也没多少远。 “不”,见嬴籍态度如此坚决,卫玄也就不再勉强毕竟是王族的家事,就算是他也不应过多插手,不过令他有些头疼的是他想和嬴籍说的那件事也是王室的家事。 陈昊联系了‘翼龙’,他那边现在对‘神邸’的情报也很难探到。 这些年来,那裂缝越来越大,也有不少平行世界的人会误入这里。 两人再次以蹲伏的方式前进,这一次的行走难度要比上一次更大,风雪还给他们挂上了减损移速的buff,使他们的速度缓慢到了跟伏地爬行差不多。 这也就是为什么,一开始,海森梅尔会私下找荆建去谈,而荆建也会达成默契。可是最后居弗林家族的傲慢,却一下子让矛盾激化。如果再恶意竞价?那不就成了冤大头吗? 如果不是主办方的人来提醒我们,估计这吵架还不会停下来,好在我们都知道比赛更加重要,所以就暂停了这个话题。 “夏夏……”陆苍坐在陆夏的床边,紧紧的握着陆夏一只手,眼中满是自责与愧疚。 “估计是什么天材地宝吧。”有些人议论,得出一个结论,生机泉水太恐怖了,根本没人往这方便想。 刘天浩打算借这段还可以自由支配的长假,坐大巴回山东烟台老家,好好陪陪家人。等上班以后,每年回家次数以及能够在老家待的时间,应该是要屈指可数了。 “你来了。”欧阳柳相将手里的浇水壶递给顾若眉,走到左君临面前。 却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阵撕裂空气的破空之声隐隐传来,目标竟是直指张天养的‘门’面。 一个国服限定被炒到几千块的时候,其实其他服务器不过是十多二十块。 “老公,我们先走吧?”安妮主动上前搂住了罗恩的胳膊,亲密的靠在他身上,这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终于彻底公开。 相信,要不是她已认陈风为主人,心中生不出半点违逆之心,想必她这会肯定会出手抢夺风杀剑据为己有。 袁执一直全身戒备,生怕他偷袭糜九崖,哪知这人的首要目标竟然是滕启年。袁执回护慢了半息,一声惨叫滕启年的一条腿已被斩断。 张妈见状立马将手的一块火红‘色’的令牌放到了老妪的手。 ! 然而唐枫明显是想多了,大鼎四周的祭坛貌似只有一个汇聚元气的效果,阵法的核心似乎就是眼前的这座大鼎,整个祭坛都是在为这座鼎所服务的。 听对方说自己是个脑残,孙少爷咳嗽了声,有点尴尬,如果是别人这么说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对方的,但林奕……一想到对方那恐怖的身手,孙少爷觉得自己该认怂的时候就得认怂。 看清楚周围之后,唐煜笑了笑,系统倒是还挺贴心,他正好想到美国来找凯瑟琳呢。 天灾魔王脸色剧变,眼看着那菩提圆轮光芒璀璨,威力绝伦,不得不一咬牙,口中喷出一道黑色的光芒。 此时的宴会厅内,已经有一大堆的人在驻足观望,台下,十几波的记者正在拿着摄像机和照相机,不断地寻找各个角度。 冷阳湖四周本就是被密林环绕,天色蒙蒙亮,这些雾霭在平整如镜的湖面上飘荡不止,烟波万顷。湖水边,程富海已经负手伫立好一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有家人进来禀报族长驾到。禀报刚说完,族长聂子章已经笑呵呵迈步进来,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族人。 “你。。”宝二娘咬牙切齿,难道她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吗? 他不用找到现在的那颗莲子,他需要找到的是成熟之后的那朵十二品莲花。 阴阳就是一种两种完全相反的状态,阴代表不存在,阳代表存在,阴阳状态就是量子物理当中的概率云。 海选第一天,有大衍仙宗地仙统筹,十五位尊者负责裁判,第一轮没有出任何意外,平稳结束了。 龙虎山张天师、武当俞掌门、全真教掌门,这些人无一不是道门执牛耳者,但就算他们掌握了最为精深的修道功法,却还是抵不过自己的师父。 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没有刀光剑影,没有拳脚扬尘,有的只是心灵层面和灵魂领域的较量,胜者通杀,弱者输掉一切,甚至输掉自我。 此间乃是清晨,山中缭绕着一层白白的雾气,将这正道三大支柱之一的天音寺,更衬托得神秘难测。 ------------ 32 第 32 章 这个时候去劝解雪夜听筝的话,并不会带给她多少安慰,还是想办法解决事情来得重要些,夜唱急急接连南宫莫的私聊频道,想找他商量下处理方法,但得到的答复却是需要联系的人目前不在游戏中。 拗不过他,只好任由他了,楚云将自己对土系与重力法则的感悟传给他,然后将这段时间来收获到的东西分成三分。 一声断喝,魔法的光辉从杖头四射而出,把下面的空地笼罩在内。 心中酸楚,一阵热意涌上眼角,殊离竟是觉得自己感觉脸上一阵微微湿意。 “就这些?”秦舞阳有些郁闷,自己最想要知道的消息,却没有听到一句,长青院的狗屁人物和自己有个鸟毛的关系。 飘香楼——十二层规模,占地近五百平方,在这个寸土如金的城市,这样的建筑算是最大型的那种了。 大概这怪物的等级是根据玩家等级调整的吧,离朱的等级比较低,第一环任务中出的怪,相对级就低一点。 吃力地从手袋里掏出手机。刚刚要打开通讯录。一个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正好唐虞也推门而出,长发束于脑后,一身略深颜色的葛纱长袍,并无任何纹样,极为轻薄,随着他走动间被风吹得一扬,看起来比平日里稳重成熟了许多。 而这些人里头,有一个却是脸色发白,眼底怨毒的神色在月色的掩映下从晦暗不明到表露无遗,虽是一闪而过让人难以捕捉,却也给有心人瞧了去。 “走吧。”张大少没再理会蜡黄哥几人,拉着韩梦怡,走进了民族酒店。 “老夫治家不严,教子无方,惹下这种祸事,让侯大人见笑了。”郭子仪轻轻道,平缓着自己其实非常激动的心神。 “到底是谁?谁发的邀请?告诉我们一个名字,主人!”部下忽然异口同声地发出了请求,他们对泰塔利亚之行没有抱任何希望,从出发的那一刻就无精打采。 来到周老的工作室,林跃擦发现这个地方和他那天碰到龙石种的地方很近,只有一街之隔,不过就是这一街之隔就是两重天,这一边是富足的居民区,而那一边则是废墟。 嘿嘿,这丫头还挺机灵的。尚鸟自然有爆东西,爆的还不只一个装备。当时在场的除了自己还有青面兽一伙,各自检了东西,心照不喧,大家全当没这回事,刚才根本就没提这喳。 朱森林额头上全是汗水,张口就想恼两句,但还是忍了下来,若说出张灿的话来,这东西可是值几千万的好料石,那还不吓死老梅了,就算不说这个,只说是花两百二十万弄回来的,也够老梅吃一惊了。 那日,也就是南三省血流成河的那晚,上官寒‘玉’亲眼目睹了贝基的悲痛,那个时候她的心也碎了;背部皮开‘肉’绽,看得她上官寒‘玉’呼吸困难。 齐鲁鲁家族现在一片压抑,散发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他们现任家族族长的儿子鲁鲁思齐被人重伤后抬了回来,到现在还生死未卜,而他们家族在天地领的人一夜之间全部死绝,这个结果对齐斯科打击却是有点大。 圣光之源外围有很多散播孔,那是圣光的传播途径之一,其内部与各处圣光塔相连通,以便将光与爱传播到更远的区域,这一系列传播系统实质上就是雷姆利亚乃至整个天堂的核心装置,天堂的灵魂。 这是催促梦麗城主展开总攻的信号,他一面钦佩对方的jīng明头脑,一面派出美斯泰拉和路西法,以不可阻挡的势头杀了过去。 叶雨离婚那天,她抱着孩子哭了好久,她哭,孩子也哭,孩子什么都明白。后来叶雨决定出去旅游散散心,洋洋却摇摇头,他说他要上学,还要见爸爸。 欧阳离紧紧抱着落雨,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眼里的慌乱,他真的心动了,对这个还只有十几岁的孩子动心了。 冷焰没有说话,她已经能够感觉到幻兽在迷雾林中已经被分散开来,这里或者应该是天长藤木的主场,因为这里到处都是树,而天长藤木能够和这些树产生联系。 陆隽盯着穆凉玉,乌亮的眼睛里夹杂着惭愧跟气愤,拳头捏的紧紧的,稚嫩的脸绷的紧紧的。 这一刻,凤吟九的视线,也不得不从苏婉的脸上扫过。若是在从前,他并不介意任何人知晓他的风流韵事。 “……想不到这京城之中还能找出如此有意思的人,究竟会是谁呢?”忽而间,男子缓缓说罢,意外的传来一声轻笑,那魅惑之极的笑声,仿若一朵暗花在浓郁的夜色里怦然盛放。 陈丽起身向着黎少彦走去,黎少彦扫了黎少华一眼,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最初只是想这样浅尝辄止而已,可触到她甜软的唇之后,他忽然不受控制想要加深这个吻。 旁边,张志恩自然下垂的衣袖,微微抬起手指,对着随从竖了一个大拇指作为赞赏。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吧…”朱元龙淡淡说道,青年人再度向朱元龙等人道谢之后带着金鳞族部下离开。 向家族要是不可能的事,本来家族现在都处于捉襟见肘的地步,有灵石也不会提供给他这种全能废物,而他现在还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 日升日落,阴阳循环往复。朝霞绚烂,充满勃勃生机,正阳炽烈,鼎盛至极,夕阳迟暮,衰败而终,这是一个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