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负心汉 头疼！ 黎淮下意识用手一撑，掌心传来灼痛。 疼痛唤醒了黎淮的意识。 灼痛掌心的，是靠着土炕的火炉，烟筒升上去拐了个弯，隔着玻璃和报纸对半开的窗户，黎淮看外了外面还没散尽的白雪。 土炕上铺着的，是假的法兰绒床单，有好几处烟灰烧出来的小洞。 这一切…… 这里是？ 黎淮一脸的难以置信。 紧接着，一个倩影抱着在怀里手舞足蹈的孩子走了进来：“醒了？洗脸吧，妈早饭做好了。” 黎淮呆滞的看着，不可置信的一步步迎向她。 “你怎么了？” 黎淮没有说话，只是将面前的女子抱在怀里。 女子怀里的小女孩，似乎不满意了，伸出小手，在黎淮的脖子上抓挠了起来。 温热的，熟悉的触感，味觉，带着奶香味的小手…… 这一切，过去七八十年，无时无刻，都出现在黎淮梦中。 这是他的妻儿！ 这一刻，黎淮终于确认，他重生了！ 上一世，他乃是华国唯一一个华国科学院，工程院院士的两院院士。 更是纳米材料大规模商用的奠基者，超导材料的发明者，人类近现代材料领域，独一无二的王者！ 他曾在华国最艰难的时候，带领华国崛起，靠着强大的实力一举超越毛熊国和灯塔国。 看到还散落在地上，有点脏的酒瓶，黎淮顿时想到了前世的今天。 这一天，是1978年的春天，清明刚过。 这一天，去年冬季第一批参加高考的学子，多半已经步入了大学校园。 距离这一天的一个多月后，便是夏季高考。 而这一天，也是黎淮离开黄树坪的一天。 他的知青生涯结束，回归城市，备战一个多月后的夏季高考，接着成功入学。 学业生涯，黎淮贪婪的汲取着知识，拿到了国家的公派留学名额。 可在国外完成学业之后想要回来报效祖国，却因为他掌握了顶尖技术，一直被阻挠回国。 足足十年的时间，期间用尽了各种手段，可还是没有阻挡住自己的决心！ 回国之后的第一时间，黎淮立马赶往黄树坪，找寻阔别十年的妻女。 可时隔多年，妻女早就没了的消息。 何程程，自己的妻子，那么温柔，那么好看，那么善良的女孩，因为被黎淮抛弃了，成了附近乡里的笑话，没脸见人的笑话。 女儿，是她活下来的唯一支柱。 谁知道自己年仅两岁的女儿因为一场风寒没能熬过去。 女儿没了，何程程失去了所有的支柱，最终选择了服农药自杀。 想到前世的消息，感受着眼前的温热。 黎淮已经是一百多岁的灵魂，这会儿，泪水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就在这时，一个人高马大的东北汉子拎着半人高、半米宽的铡刀走了进来，气势汹汹，一把拉开何程程。 “浩浩，你要干啥？” 何程程脸颊上还带着红晕，连忙抱好怀中孩子，大声的喊道。 “干什么！” 弟弟何浩浩拎着铡刀，青筋颤抖道： “铡了这个负心汉，今天谁都别拦着我！” “住手！” 何程程连忙拦在黎淮面前，大声喊道： “浩浩，你是在哪儿喝了黄尿了，是不是又听谁乱说了，还不出去！” “姐，你让开！” 何浩浩气怒的盯着黎淮，双目如同在喷火： “黎淮，是男人就站出来，当老子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狗屁主意吗？” “姐，他灌醉我和爸，就是要骗你去办离婚手续，办了离婚手续，他就能回城了，他要当陈世美！” “住手！” 何程程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从炕边的圆簸箕里面拿出剪刀，抵着自己脖子喊道：“何浩浩，出去！” “姐，你被骗了！” 何浩浩急的大喊。 “没有！” 老婆何程程连忙喊道：“黎淮要上大学，我们离婚了，他才能回城上大学，等他上大学了，我们就复婚，你把刀给我放下！” “浩浩，你、你再往前一步，我、我就死在你面前！”何程程又补道。 何浩浩握着铡刀喊道：“黎淮！” “是个男人就站出来，躲在我姐身后算什么男人，老子就守在这儿，看谁能走出去！” “那我就死！”何程程忽然倔强的咆哮道：“我们是夫妻，这是我和黎淮的事情，谁也别管！” “你、我……妈！” 黎淮上前一步，从后面搂住何程程，一点点取下剪刀，在有些粗糙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你、你好好的走……” 何程程声音在颤抖，带着哭腔，低着头，避开黎淮眼睛道：“你好好走，谁也拦不住你。” 黎淮用力将何程程抱在怀中，顺手盖好孩子的毯子道： “放心，我哪儿都不去，以后咱们一家，永永远远都要在一起。” 这是真的！ 黎淮抱着心爱的妻女，终于确认了这一点。 上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他要好好爱自己爱的人。 他的一切学识，都是国家花巨资培养出来的，这一世，他要用这一身学识，报效祖国，帮助祖国崛起，赶超毛熊国和灯塔国！ 怀抱着妻女，黎淮眼神无比坚定。 ------------ 第二章 进城 丈母娘黄玉兰，是很标准的这个时代的女人。 所谓什么都听大老爷们的。 她听到了动静，依旧在灶房做饭。 被儿子何浩浩拉来当救兵，一掀开脏旧的门帘，就看到黎淮和何程程抱在一起，还在亲吻额头，顿时怪叫一声，捂着脸跑了出去。 “人呢，人呢！” 粗糙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打断腿，想跑，给老子打断腿，养在猪圈，老子看他往哪里跑！” 豪言壮语中，门帘掀开，老丈人何多子拎着一根木棍，气势汹汹。 何浩浩跟在后面，依旧拎着铡刀，怒气冲冲。 何程程下意识往黎淮怀里缩了一下，也就是一下，却还是连忙上前，拦在了黎淮面前。 黎淮忍着流泪的冲动……前世，自己错过了如此完美的妻子，好在，上天给了自己重获一次的机会！ 黎淮牵住何程程手掌，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然后抓住何多子手中的木棍。 “干啥干啥！” 何浩浩顿时喊道： “爸，弄死他，他要干你！” 黎淮心情很好，握着木棍，抬起头，看着这个虎口手背多皲裂，面上多风霜，却依旧站的笔直的男人，发自内心的开心笑道： “爸，我哪儿都不去，先放下家伙，吓到程程和妞妞了。” 妞妞是黎淮女儿的小名，因为还没满三个月，就没去上户口，还没大名。 村里的风俗，因为小孩子容易养不活，上户口的很晚，所以上户口前一直都没大名。 何多子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棍子被黎淮拿走。 他是来干啥的来着？ “放下！” 黎淮朝何浩浩喝道。 何浩浩下意识扔掉铡刀，愣了一下，又一把抓起吼道： “你跟谁俩呢？信不信我弄死你！” “爸，黎淮哪儿也不去。” 何程程总算反应过来，连忙道： “你们从哪儿听来的……” 说着，何程程的声音低了下去。 黎淮其实是打算离开的，打算灌醉父亲和弟弟，两个人去办离婚手续，然后直接跑路。 黎淮没解释，而是翻箱倒柜，找出回城通知书，当着何多子和何浩浩的面撕成粉碎，扔到了火炉里面。 “你、你真不回去了？” 何浩浩还拎着铡刀，结结巴巴道。 “不信？” 黎淮笑道：“先吃饭，吃完饭去县城，让你跟着，好不好？” 听见能去县城，还是小伙子的何浩浩顿时露出期待的眼神看向何多子。 “开饭！” 黎淮是留下了，但何多子一家之主的面子也丢了，顿时气呼呼的吼了一嗓子，从何程程怀里接过孩子，逗自己孙女去了。 黎淮扔掉木棍，又忍不住搂何程程在怀。 “要吃饭了……” 何程程双手放在黎淮胸口，小力推着，声音也很低很低。 “以后，我们永永远远在一起，不分开。” 黎淮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久违的温热。 “还要吃饭呢！” 何浩浩掀开门帘，不耐烦的吼了一嗓子。 何程程好似被惊到的小兔子，连忙从黎淮怀中挣脱，红着脸颊道：“我去端饭。” 这个年代，饭菜很简单，就是米饭外加菜叶，再带点咸菜。 上一世自己对不起妻女，到她们死之前都没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这一世自己肯定要想办法先改善生活条件。 黄树坪，大多村户都姓黄。 舅舅黄老大，还是村里的支书。 今天，舅舅黄老大本来要去县城，和黎淮夫妻也是约定好的。 前世，黎淮就是借着黄老大驾驶村里的拖拉机跑掉的。 这一世，依旧坐上拖拉机。 不过身后却多出来一个小舅子何浩浩。 黄树坪距离东光县，有足足二十公里。 拖拉机嘟嘟嘟了一个小时，才终于到达。 “这就是县城啊？” 何浩浩还是第一次来县城。 何程程之前来过一次，还是和黎淮领结婚证的时候，但也就那一次。 怀抱着女儿，何程程也一脸好奇。 “下午三点！” 黄老大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 何浩浩已经顾不上自己舅舅了，不耐烦的大声喊道。 “舅舅放心。” 黎淮从何程程怀中接过小孩笑道：“到时候我们就在这儿等着。” “你小子！” 黄老大嘿嘿一笑，拉动拖拉机嘟嘟嘟离开。 “姐夫，咱们去哪儿啊？” 何浩浩好奇的左看右看，到了县城家里敢拿铡刀的胆量顿时没了。 “拖拉机厂。”黎淮开口道。 他胸中有无数赚钱和报国的想法，但现在条件有限，自己必须一步一步来。上一世自己在县城上读大学的时候，每天穷的只能啃窝窝头，别说菜了，连白面馒头都吃不上。 其他的生活费和学费都是假期靠着自己在拖拉机厂做点没有愿意做的脏活累活赚来的，自己对拖拉机厂的情况最了解。 所以黎淮决定去拖拉机开始入手，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哦……啥？” 何浩浩大吃一惊：“姐夫，你在拖拉机厂有关系？” 眼睛亮闪闪的盯着黎淮。 黎淮抱着女儿，笑着摇头：“没！” “没……那你还！” 何浩浩不屑的撇了撇嘴。 拖拉机厂，是东光县最大的工厂，厂里的工人，也是东光县待遇最好的职工。 “据说拖拉机厂一日三餐都吃肉，是不是啊？” 何浩浩说着，都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跟上。” 黎淮一声吩咐，一手怀抱女儿，一手牵着妻子。 何程程脸颊红红，试着挣脱了几次都无法挣脱，便只能低着头跟上。 很快，便走到了拖拉机厂厂区大门。 保卫科的老大爷穿着一身制服。 门厅很小，能看到里面两层楼高的车间建筑。 看见穿着制服的门卫，何浩浩还是立马缩到了黎淮身后，有些紧张。 “做什么？” 门卫拎着棍子走过来，看见三人穿的衣服，带着优越道。 “找你们厂长。” 黎淮平静的笑着说道。 ------------ 第三章 办法 “找我们厂长？” 门卫愣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黎淮。 黎淮身上穿的也是粗布补丁衣服，看脸颊也是乡下小伙子。 但这自信笃定的眼神，却不是乡下小伙子该有的。 “什么人介绍的，什么事，有介绍信吗？” 门卫客气了一些问道。 “没！” 黎淮笑着摇头：“告诉你们厂长，我能解决你们的经营困难。” “还不快去！” 门卫刚要嘲讽，黎淮骤然喝了一声，眼神也锐利起来。 这样的眼神，门卫只在上位者眼中看过，下意识就走了几步，才回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黎淮。” 黎淮又平和地笑道。 “姐夫，这就成了？” 何浩浩惊愕道： “等会儿会不会出来打咱们？” “不怕！” 黎淮笑道。 “姐夫，你真认识人对不对？” 何浩浩立马笑道。 “不认识！” 黎淮笑着摇头： “我要保护你姐和孩子，到时候出来打了，就靠你了。” “姐夫，你、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谁说我开玩笑了？” 何浩浩盯着黎淮，开始一步步远离他。在他眼里，这未免有点不靠谱。 尤其看到门卫急匆匆走来，立马和黎淮拉开距离，做出随时就跑的架势。 “同志，请！” 门卫走到面前，酝酿了会儿，还是不知道怎么称呼，便尽量简单道。 黎淮牵着何程程，自信地往里面走。 “你、你真有办法？” 路上，何程程忍不住问道。 “放心，有办法的。” 黎淮捏了捏何程程小手掌安慰道。 黎淮其实不了解拖拉机厂的经营情况，不过却有合理猜测。 目前还是计划经济，都是先计划，再生产。 几乎所有消费品，产能都严重不足，又因为计划制定之后，不能擅自增产。 所以，想要拿到消费品票券，还要走关系…… 工业品的逻辑同样。 但在全国上下的产能不足之下，还有一些地方工厂产能过剩。 原因呢，主要是产品太垃圾了！ 按照计划生产了，但产品实在太垃圾，下面单位就会退回来。 黎淮并不知道东光县的拖拉机厂品控如何，经营情况如何。 不过，前世在打听母女消息的时候意外得知，曾经最辉煌的拖拉机厂，早就被面粉厂，布料厂这些消费品厂子超越，在苟延残喘。 由此，也能看到县城拖拉机技术的落后。 当然，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一个普普通通县城的拖拉机，落后才是正常的。冯腾飞听了保卫科的汇报，倒是没立即赶人，而是让秘书给黎淮三人上茶。 何浩浩顾不上烫，一把拿起搪瓷缸子就喝了一口。 这可是好茶啊！ 可马上就被烫得直吐舌头。 黎淮端着搪瓷杠子轻轻吹着，感觉差不多了，才抿了一口，放下茶杯。 “黎淮同志说有办法。” 冯腾飞笑呵呵道：“不知道是什么办法？” “赊欠出去。” 黎淮直接道。 “这就是同志的办法？” 冯腾飞冷笑一声。 拖拉机都是强卖给县城下面生产大队的，本来就是赊欠出去的，好几个月甚至一年才走一次账，反正走的都是公账。 他赊欠出去，可拖拉机品质实在不行，那些生产大队用几天就会出事，就跑来退货了。 “提高价格赊欠出去。” 黎淮继续道：“产能出清，计划完成，厂里可以沉下心来，攻克难题。” “还提高价格？” 冯腾飞被气笑了：“小同志，你是专门来逗我的？” 黎淮笑着摇头，放出了自己的大招。 “承诺免费上门维修！” 冯腾飞嘴角的冷笑僵住，脑子里面灵光一闪，顿时觉得可行。 靠着免费上门维修，下面的生产队肯定能接受的。 这年头的拖拉机，哪家的不是三五天就出事一会？ 只要出清现在的拖拉机，计划便提前完成。 至于对外说免费维修，拖拉机厂其实损失不大。 职工的工资是县里财政开，出去的油钱也是县里财政负担，一些需要换的零配件，厂里多生产一些，提高出来的价格，完全可以抹平这个缺口。 冯腾飞觉得可行。 但这件事情，不能自已一个人拍板，还需要和厂里的其他领导商量商量，还需要汇报给局长，局长同意之后才行。 “你们……” 冯腾飞站起来道： “快吃午饭了，小陈，带三位同志去吃个便饭。” 说着上前，和黎淮握手道： “黎淮同志，不好意思，我需要开几个小会，明天下午，你们再过来如何？” 黎淮自无不可，笑道：“打扰厂长了。” “不打扰，不打扰！” 冯腾飞心情大好，哈哈笑道： “等这件事解决了，我和黎淮同志好好喝一杯！” “敬候佳音。” 黎淮笑笑，恰好秘书小陈也进来了。 “小陈，让食堂好好招待三位同志。” 冯腾飞吩咐了一句，亲自送黎淮三人出门，等三人转过拐角，冯腾飞立马召集厂里领导，开始开会研究。 “咱们真的要去吃饭吗？” 何程程抓着黎淮的手有些用力，掌心都开始出汗了，带着紧张道。 这可是东光县最大厂子的食堂，他们平时进来都进不来的。 “吃，为啥不吃？” 黎淮笑道： “肚子里面早就没油水了，好好补一补。” 说着，黎淮抱过女儿，盯了一眼妻子的胸脯。 何程程顿时恼羞，用指甲刺了刺黎淮掌心，握得也更加用力了。 小陈也跟着笑道： “反正食堂是开着的，三位同志恰好可以提出批评意见。” 何程程乖巧地跟在一旁。 何浩浩则一双眼睛贼溜溜地四处乱看，看什么都稀罕，都新奇。 “小陈同志，你知道四三计划吗？” 黎淮笑着问道。 冯腾飞展现了足够的好意，让小陈带着出来吃饭。 按照潜规则，比如要好处，这时候就隐晦地告诉小陈，让冯腾飞这位领导做到心中有数。 免得当面提出来，要求太过的话，彼此之间都很麻烦。 小陈本来就是充当润滑剂的，黎淮没要好处，却问出四三计划，倒是让小陈愣了一下。 ------------ 第四章 改建生产线 “好吃，简直太好次了……” 何浩浩不断用筷子夹着软烂多肥肉的红烧肉，一筷子肥肉入口，就闭上眼睛，露出无比满足、飘飘欲仙的表情。 黎淮不慌不忙，一边抱着女儿，一边给有些害羞的何程程扒拉红烧排骨和肥肉，夹到何程程碗里。 何程程低着头，小脑袋都快要埋到饭碗里面去了。 从小到大，这是他们兄妹第一次放开吃肉，何浩浩完全敞开了在吃。 何程程害羞矜持，却也抵挡不住美味。 混合着肉油，一碗饭很快下肚，何程程抬头，看见黎淮含笑的目光顿时就红了脸，低下头从黎淮怀里抱过女儿。 黎淮笑着给何程程和何浩浩一人倒了一杯清茶。 小陈秘书一直保持着一定距离，微笑招待着。 同时，对黎淮也有些刮目相看。 黎淮身子消瘦，脸色和老农民没区别，穿着的也是带着补丁的衣服。 结果，面对一大盆红烧肉和一大捧红烧排骨，居然很是淡定。 吃完之后，大家都端上了清茶，何浩浩还一脸回味。 两人也终于继续之前的话题。 小陈笑道：“四三计划，县里大家应该都知道，都实施好些年了，这是国家从宏观出发，引进煤炭、钢铁、化工、化纤等基础能量和基础物资加工的大工程，落地还是未落地的，必然要落到沿海城市或者资源城市，和咱们东光县没什么关系吧？” 黎淮诧异地看了眼小陈。 这位怕不是秘书那么简单，这总结就已经很不错了！ 就是因为四三计划落地，国家在基础能源方面，才避免了被西方卡脖子。 就单说煤炭和化工，靠着这两样工程落地，我国从粮食进口国，短短几年，就转变成了粮食出口国，创造了大量外汇。 黎淮收回思绪，笑道： “没错，拖拉机厂的情况，小陈同志应该也看到了，咱们附近的那些县和市里都有拖拉机厂，以咱们县拖拉机厂的技术，小陈同志觉得，要是放开竞争，还能生存下去吗？” “黎淮同志有好办法？” 小陈诧异的看着黎淮道。 其实，别说放开竞争了，现在还没什么风声。 就算不放开竞争，县里拖拉机厂也快撑不下去了！ 如今，下面的生产队都在嚷嚷着买市里的拖拉机，县里的拖拉机按照计划生产出来了，下面的生产队都不接收！ 按照眼下这种形势，县城第一大厂拖拉机厂，未来几年，肯定会越来越难…… “国家推动四三计划，意在引进国外先进技术。” 黎淮说道。 小陈慢慢点头，笑着说道： “黎淮同志说得没错，今年二月份，国家又提出了大规模技术新引进和成套先进设备的计划，国家对外资准入也进一步放开了，但……” 小陈一摊手，苦笑道：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黎淮颔首： “随着新技术和外资的引入，接下来，国家必然会一点点放开地方和地方之间的保护，不然的话，那些引进的新技术只能在本地销售，无法创造更大的利益，对国家来说，岂不是浪费了？” 小陈终于动容，难以置信地看着黎淮。 地方和地方之间的保护逐渐放开……这一点，有见识的官员几乎都有相似的想法，却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但黎淮只是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农民，管中窥豹，不仅能知其然，还能知其所以然。 面前这个人，眼光见识，有点太厉害了吧？ 小陈心中感慨，甚至看到了放开竞争之后，县城最大的厂子拖拉机厂轰然倒塌的那一天…… 没了这个最大厂子，县城的财政都要大受影响！ “那该怎么做？” 小陈立马问道，语气也焦灼起来。 “改建生产线！” 黎淮道： “国家的大项目，咱们县城拿不到，但和咱们县城并不是没有关系，若是不改建生产线，拖拉机厂的前途，小陈应该也能看到。” “改建成什么？” 小陈认真地看着黎淮，已经完全被黎淮说服。 “摩托车！” 这其实才是黎淮一开始决定来拖拉机厂的原因。 前一世自己留学之前摩托车才刚刚问世，自己就一直对其十分着迷，前往灯塔国留学之后，自己立刻就学习了关于研发摩托车的相关知识，当时还研发过图纸，对摩托车的生产了然于胸。 如果现在摩托车一旦量产不但能够带动巨大的经济效益，还能缩减交通成本。 拖拉机厂很多硬件设施制造摩托车虽然差了一些，不过可以再想办法，而且至少还有一批有技术的工人。 黎淮非常笃定道： “小陈同志也看到了，拖拉机这种大型机械，我们竞争不过国家的大厂，趁着现在财政厂子里财政还有足够的钱财，应该转身到技术难度较小，竞争不那么激烈的民用领域，以拖拉机厂的生产线，改建成生产摩托车，花费并不是很大。” 小陈沉默许久，方才笑道： “对了，厂长说让黎淮同志明日再等结果是吧？恰好这几天，厂里的招待所也闲着，黎淮同志也不用回去了，就住在招待所等等，如何？” 黎淮起身，笑着和小陈握手道： “麻烦小陈同志了，不过我能不能去看看咱们拖拉机厂的生产车间，看看能不能用现有的生产材料，拼出来一辆摩托车玩玩？” 小陈愣了一下，哈哈笑道： “当然，没有问题，只要黎淮同志不打扰生产，我想厂长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黎淮同志，请！” 说着，小陈伸手，然后在前面带路。 黎淮不能说的是，今年十月，也就是半年之后，国家就会放开人流，打工一点点主流，摩托车和面包车，是接下来十年最赚钱的生意，比小轿车还赚！ 只要拿到先发优势，年底大赚一笔，黎淮的很大想法，便能在拖拉机厂生根发芽了！ 小陈给三人开了两间房，还是六层楼顶楼的豪华房间，有浴室带客厅的那种。 “我等会儿去找小陈同志？” 黎淮笑着说道。 小陈乐得如此，他也要回去汇报交谈内容呢，便匆匆离开。 ------------ 第五章 组装 “去！” 黎淮对何浩浩道： “舅舅应该快要来了，你出去说一声，说咱们今晚不回去了。” “姐夫放心，我现在就去等着！“ 何浩浩这会儿，对黎淮是彻底心服了，乖巧地应下。 “对了，咱们住的房间好像有免费的糕点，你找前台要两份带给舅舅。” 黎淮继续吩咐。 “好、好吧……” 何浩浩手足无措地搓着自己实际上不脏，但长年累月下来，污垢已经和布匹融为一体的裤子，结结巴巴道： “我、我找人家要？” 前台小姐姐，那可都是职工！ 负责接待来拖拉机厂的领导，还都是长相好看的职工，何浩浩顿时有些心虚。 “怕啥，还能吃了你不成？” 黎淮呵斥道： “你都敢杀人，还怕两个小姑娘？” 何浩浩顿时红了脸，虽然磨磨蹭蹭，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终究还是离开了。 “妞妞睡着了？” 黎淮进入卧室，笑着问道。 “刚喂完奶，睡着了。” 何程程笑道。 “走，我们去洗澡。” 黎淮牵起何程程。 何程程顿时面红耳赤，一把挣脱开黎淮。 黎淮抱着何程程安慰道： “咱们是夫妻，以后一辈子都要在一起的，再说了，咱们哪儿没见过，乖，我什么都不做，就想给你洗洗身子。” 何程程脸颊还是很红，还是受家庭和社会的影响，不好反驳黎淮，紧张，忐忑，而又有点小期待的被黎淮牵着进入了浴室。 …… “他这么说的？” 冯腾飞听了小陈汇报，问了一句，叹息一声，点起一支烟抽了起来。 小陈和冯腾飞都明白，冯腾飞并没有期待回答，只是宣泄心中的无力而已。 吞云吐雾，一支烟抽完，冯腾飞心情才平复不少，笑着问道： “小陈觉得他说的怎么样？” 小陈道： “是有道理的，接下来，竞争肯定会一点点放开，以咱们厂里的技术，恐怕……” “哎！” 冯腾飞叹息一声： “是啊，以咱们厂里的技术，但要改建成摩托车厂，咱们的工人师傅见过摩托车吗？会生产吗？要引进生产线，哪里来的钱呢？” “更何况，还要县里和局里批准。” 说着，冯腾飞的目光落到了小陈身上。 “厂长。” 小陈笑道： “你这是想让我去说服我爸？” 冯腾飞哈哈笑道： “我就知道小陈是聪明人，怎么样？” 冯腾飞期待地看着小陈。 “我可以跟我爸说说。” 小陈道： “我也觉得那位黎淮同志说得有道理，不过改建要通过，还是要提供完备的计划书的。” “就改一条线试试！” 冯腾飞很快拍板道： “咱们三条线现在都闲着，改一条线，花费不是很大，厂里出一些，县里再出一些，没什么问题吧？” “厂长，您和我说没用啊……” 小陈无奈笑道。 冯腾飞哈哈一笑： “其实改建的想法，我已经生出好久了，就是不知道改啥，咱们也没有其他的人才不是？” “下午让黎淮同志来看看，要是他行，我就让他负责，要是不行，咱就做缝纫机，别的咱没本事，缝纫机还做不出来吗？” 冯腾飞又气呼呼的，带着倔强，也带着激昂道。 小陈颔首应下： “我会和我爸说的。” ……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心爱的人就在眼前。 这是跨越了近百年的思念。 黎淮终究还是没忍住，就在浴室里面，抱着何程程，完成了身与心的融合。 黎淮认认真真，帮何程程擦干净身子，穿上内衣，抱到床上，递上水杯，然后相拥而眠。 等何程程睡着后，黎淮在妻子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就这样搂着，满足地端详着，安静地等待着。 温馨的时光，总是流失得特别快。 两点时分，黎淮叫起何程程。 “我去厂子里看看，你继续睡。” 何程程立马翻身起来。 黎淮笑着压住道： “等浩浩回来了，你和浩浩一起出去转转，先休息。” 说着黎淮凑上去，吻了一下刚刚睡醒，很是温热柔嫩的嘴唇。 何程程羞答答地点了点头，拉起被子把脸蒙住。 黎淮刚刚下楼，小陈居然在一楼大厅等候。 “我不知道小陈同志要来，久等了。” 黎淮上前握手道。 “没事。” 小陈笑着摆手，给黎淮递上一支香烟道： “我也是刚到。” 黎淮接过香烟点燃，和小陈一起边走边谈。 “这位是黄主任。” 小陈笑着介绍道： “这个车间的主任，黎淮同志有什么需求，直接吩咐黄主任去做就行。” “麻烦黄主任了。” “没事没事。” 黄主任笑着摆手： “反正大家现在也都闲着不是？” 一句话搞得，黎淮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对了，黄主任先给我介绍介绍咱们厂的发动机？” 黎淮笑着说道。 小陈颔首，黄主任笑着在前道： “黎淮同志这边请。” 黎淮了解了发动机和各种产品所在之后，便开始动手工作。 拖拉机发动机改摩托车，并不算是一项很复杂的技术，后来有好多摩托爱好者都自己改造。 对于黎淮来说自然没有什么难度。 挑选好轮胎，链条和发动机之后，黎淮开始数量的测量，熟练地在各个机床之间往返。 焊接好车架，轧压出车把和车身，开始熟练组装。 不到三个小时，一辆焊疤犹在，没有喷漆，看起来笨重的摩托车便组装好了。 黎淮又开始仔细打磨。 六点下班时间，摩托车恰好完成。 唯一的缺点，就是启动还需要手摇。 不过，这只是小问题。 上机油，加柴油，厂长冯腾飞等人都过来了，黎淮朝众人笑笑，插上摇把，发动起摩托车。 ------------ 第六章 大有可为 “轰……咚咚咚……”拖拉机发动机特有的轰鸣声响起。 整辆摩托车都开始上下跳动。 不过问题不大，对现在的人来说，交通工具不讲究什么舒适性，硬指标是速度、载重和耐草程度。 冯腾飞两眼放光，脸上笑容晕开。 黎淮扭动车把给油，摩托车起步速度虽然不快，但非常稳。 冯腾飞一行人连忙让开位置，黎淮驾驶摩托车从几人中间穿过去，开出几十米之后，一个转弯，掉头，又回来了。 “好！”冯腾飞不由鼓掌，他看到了前景和希望！ 如果不是黎淮，恐怕他这拖拉机厂很快就会倒闭，而现在，如果能好好利用这摩托车的产线，不仅不会倒闭，说不定能真的腾飞！ “他真是个天才！是个天才啊！”一旁的黄主任有些激动。 他没想到只是简单介绍了发动机的各项参数，黎淮竟然真把摩托车造出来了！ 他目睹了全过程，从一开始的怀疑，到现在的不可思议！ 黎淮转了一圈之后，把摩托车停到冯腾飞身前。 “厂长，您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呀，大有可为！”冯腾飞伸手拍到黎淮肩膀上。 “那个……能让我试试吗？”黄主任走上前来，还有点不好意思，他是真的馋啊。 “没问题，不过你还是当心点。”黎淮从车上下来。 黄主任坐了上去过了一把瘾。 趁着这个功夫，黎淮想把事情定下来，便看向冯腾飞；“厂长，现在东西你也看到了，之前的提议……” 冯腾飞收起笑容，琢磨起来；“东西的确是好东西，但是如果想盈利，这还得算算……” 作为厂长，冯腾飞很清楚一个基本原则，供给不能脱离需求，这摩托车的确是个好东西，但是如果成本过高，又有几个人愿意买呢？ 而且，这里面也存在一个投入和产出的问题，投入多少钱，什么时候可以回本，厂子能不能坚持到扭亏为盈的那一天，这都是问题啊。 黎淮看穿了冯腾飞的心思，便说道；“产线改起来并不难，很多工件只需要改改尺寸就行。” “至于工人培训这方面，并不复杂，一个月的时间吧，厂子里的工人师傅都是有经验的，只需要稍微调整工序就行了，预算的话，十五万足够了。” 实际上，昨晚在造这台摩托车的同时，黎淮也顺便把产线改造的成本计算了一遍。 “十五万？”冯腾飞不动声色，实际上他相当吃惊，原本以为至少也是大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没想到这么少。 现在厂里卖一台拖拉机的利润在两千多，十五万的话，那就是六七十台拖拉机的利润。 见黎淮如此有把握，冯腾飞当即拍板；“这样，黎淮同志，这几天你出一份详细一点的计划书，到时候我带你去见县委书记，给书记瞧瞧。” “这件事情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还是得让上头来做决定，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黎淮应道：“没问题，回头计划书准备好了吗，我就来找冯厂长。” 冯腾飞看向小陈；“陈秘书，这几天要不你跟着黎淮同志？看他有什么需要，厂里的情况你也清楚，有你在，黎淮同志比较方便。” 小陈听后连连点头；“没问题。” 黎淮意识到这件事情应该是能成了，冯腾飞很重视，甚至把自己的秘书派过来。 于是黎淮带着小陈一起回去了，两人在县城的文具店买了一个文件夹，还有一沓稿纸。 次日下午，在小陈的带领下，黎淮来到县委办公楼。 茶水间内。 小陈和黎淮坐在茶几旁候着。 黎淮手里拿着计划书，脑子里把要说的话过了一遍又一遍。 这是一切的起点，非常重要，必须拿下。 “黎淮同志，你别紧张，只要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我相信陈书记会同意的。” 黎淮挤出一个笑容，问道： “陈秘书你对陈书记很熟悉吗？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同意？” 小陈卖了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突然，门被推开了，一个中年男子大步走进来。 黎淮立马起身，他原本以为小陈也会马上站起来打招呼，结果发现小陈坐椅子上没动！ “咳，小陈同志。”黎淮提醒一句。 “你来干什么？”进来的中年人一眼看到了小陈，眉头一皱，似乎不太高兴。 “我就不能来吗？算了，还是谈正事吧。” 黎淮一看，这小陈和中年人的关系不太一般啊。 这个中年人应该就是县委书记才对，小陈是他的亲戚？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书记大人，别人一般都叫他陈书记。”小陈上前来介绍。 黎淮一听，两人都姓陈，还真是亲戚？ 而且小陈在陈书记面前，比在厂长面前更放得开，恐怕还不是普通亲戚。 “这位是黎淮同志，今天主要是他的事情。” 陈书记看向黎淮，快速打量，马上注意到了黎淮手里的文件夹。 “这位黎淮同志，所为何事？” 黎淮倒不着急，反问一句；“陈书记肯定知道四三计划吧，每个县城应该都下发了指标。” 一听到这个，陈书记眉头皱起来了。 “是啊，我这不是还在头疼嘛，上头说要改革开放，给每个县城都配了指标，要吸纳先进产业，提升生产力。” “现在沿海的省份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这穷乡僻壤的，谁会来我们这儿投资？这指标，看来是完不成了。” 陈书记叹了口气，看来是真的心烦。 小陈突然就笑了：“哈哈哈……” 这一笑，让陈书记更烦了，眉头挤到一起。 小陈略带俏皮道：“怎么说呢，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这不，我们解决问题来了。” “解决问题？”陈书记不解。 “陈书记，这是关于改造拖拉机厂生产线的计划书，请您过目。”黎淮顺势把计划书递上去。 陈书记接过计划书，随即翻阅起来。 “改造拖拉机产线生产摩托车？”很快，陈书记便明白了这计划书的用意，为之一振！ ------------ 第七章 千里马与伯乐 黎淮没说话，他要说的东西都在计划书里了。 里面不仅有文字说明，还配有草图。 原本陈书记只是想随便看看，然后把黎淮打发走，他并不觉得这么一个年轻人真能带来什么项目。 然而真的看过之后，他不淡定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过去了十来分钟，陈书记还站在原地看计划书。 小陈拉着陈书记的胳膊往旁边走： “来来来，坐着看，慢慢看。” 陈书记顺势坐下去，又抬头看了一眼黎淮，脸色凝重： “这计划书是谁写的？” 黎淮还未开口，小陈抢先说道： “就是他呀，黎淮同志，不然还能有谁。” 陈书记追问： “除了他之外呢？” “就他一个，没有之外了。” 小陈顿了顿，昂首挺胸补充一句 “要说的话，也有我的份，我是黎淮同志的……助理！” 听到这话，陈书记成吃惊了；“有你捣乱，他还能写出这么好的计划书？不得了啊。” 小陈一听不高兴了，嘴巴翘起都能挂油瓶： “爸，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我……” “咳咳……”陈书记打断了小陈的话，眼神示意小陈说错话了。 小陈马上明白了，工作场合要称职务。 陈书记扭头看向黎淮，眼神立马不一样了。 “黎淮同志，我看你这计划书上说，改造一条产线只需要十五万的成本……” “当然，这方面我不是专业的，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十五万恐怕不够吧。” 听到这个问题，黎淮反倒是笑了。 他对这个陈书记并不了解，素未谋面。 其实也有所担心，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如果遇到官腔官调，对生产完全不了解的领导，那也够头疼的。 现在看来，这陈书记应该不是。 “这一点陈书记可以放心，这是我经过严密计算的结果，便宜也是有原因的。” “一来我们是改造产线不是另起炉灶，二来，我们是完全自主的，不需要在技术和专利上花钱，这两者才是大头。” “原来如此。”陈书记点点头，又翻看了一遍黎淮的计划书。 仔细考虑过后，陈书记当即拍板； “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后生可畏啊，黎淮同志年纪轻轻，竟然能独立完成如此详尽的计划书。” 黎淮道：“陈书记过奖了，我只是想为家乡尽一点绵薄之力。” “好！既然这样，这件事情就定下了，改造产线的事情，由黎淮同志全权负责！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 黎淮心中一喜，事情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应道； “感谢陈书记的支持。” 陈书记回头看了一眼小陈： “陈秘书，以后要多向黎淮同志学习，知道吗？别光顾着玩，也老大不小了。” “哎呀，哎呀，行啦，就知道说我……”小陈嘴巴翘起来表达不满。 “黎淮同志，我看时间不早了，再坐一会，一起去吃个便饭？”陈书记提议道。 黎淮笑了，欲言又止。 “黎淮同志还有其他安排？”陈书记问道。 黎淮只好说道； “不怕陈书记笑话，从前天晚上到现在，我一直没怎么睡觉。” “刚才陈书记同意我的方案，我这心跳都加速了几分，现在只想马上回去，恨不得飞回去，马上开始改造产线。” “现在就算山珍海味吃进嘴里，恐怕也吃不出什么味道。” 陈书记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看来我没看错人啊，其实在看到黎淮同志第一眼，就觉得黎淮同志非同一般，是个干实事的。” “相见恨晚呐哈哈哈。” 黎淮倍感欣慰，能遇到陈书记，也算是一件美事，能省去不少麻烦。 “既然这样，我就不耽误你了，等你们产线改造好的那天，我请黎淮同志吃饭，庆功！”陈书记重重拍了两下黎淮的肩膀。 于是黎淮离开了县委大楼，小陈秘书一路跟着，临走之前，陈书记再三叮嘱她要多向黎淮学习。 搞得黎淮和小陈都有点尴尬了。 两人回到酒店，见到了何浩浩、何程程。 “姐夫，事情办得咋样？”何浩浩立马起身迎接。 “还算顺利，我们现在就回去，收拾一下。” 黎淮现在很激动，心跳很快。 一步快，步步快。 重生之前的世界，共和国在芯片领域慢人一步，导致后来处处受限。 最重要的节点，便是十几年后的90年代，一步走错，步步落后。 而现在，黎淮有机会改写者一切，从这第一条摩托车生产线开始！ 必须争分夺秒，赶在乾坤稳定之前，扭转这一切！ “你昨晚没睡觉吧，要不先睡一觉再回去，不然身子会垮的。” 何程程走上来，两条柳眉拧在一起，心疼。 黎淮伸手勾了一下何程程的鼻子；“你放心，我精神着呢。” “可是……”何程程还想说点什么。 黎淮突然在她脸上亲了口，说道： “老婆，很快，很快我就能让你们母女俩过上好日子，现在，你只要支持我就够了。” 何程程俏脸微红，何浩浩和小陈都在呢，这多不好意思呀。 何浩浩倒也挺懂事的，连忙转过身去，假装没看到。 小陈则是右手遮住眼睛，只不过这指缝打得太宽，暴露了。 一行四人收拾之后，一起回到拖拉机厂。 此时是下午三点，黎淮见到了厂长冯腾飞和黄主任。 “情况怎么样，见到书记了吗？”冯腾飞挺着急的，毕竟这是一次翻身的机会。 “见到了，书记对我们的计划还算满意。”黎淮应道。 “还算满意……”冯腾飞一听忐忑起来。 小陈连忙说道： “可不是还算满意，是很满意，非常满意！” “我爸……陈书记还说，他和黎淮同志相见恨晚呢，两人别提多亲密了，我看了都感觉肉麻。” “真的？”冯腾飞顿时眼放精光！ “那还能有假？”小陈道。 “黎淮同志！哈哈哈，黎淮同志！辛苦了，你是我们的大英雄啊！哈哈哈！”冯腾飞放肆大笑。 一旁的黄主任也跟着“呵呵”直笑。 他是开过那辆摩托车的，所以他很清楚，如果真的能实现量产，将会带来何种冲击！ ------------ 第八章 工人的反对 “对了，你们都还没吃饭吧，小陈，你们先去吃个饭，我们回来再说……算了，我们就去食堂边吃边说吧。” 平时成熟稳重的冯腾飞，此刻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于是一行人走出办公室，直奔食堂。 何程程、何浩浩一直在外面候着，见状一起跟了上去。 大部队来到食堂，却发现过了饭点，已经没饭菜了。 小陈到里面一看，厨房没人，便说道： “估计还要等一个时辰，他们才会来准备晚饭。” 黎淮道： “那就等会来吃晚饭吧，我们先去车间……” 冯腾飞抢话道： “这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干活？” 冯腾飞大步走进厨房，扫了一眼，突然，他看到架子上还有一块排骨！ 一整块肋排！ 至于葱姜蒜什么的，那自然都有。 “这样，我给黎淮同志露一手，其他菜不好说，这红烧排骨啊，是我的拿手好菜。” 冯腾飞撸起袖子就要开干。 黎淮连忙说道： “不必麻烦，我们晚点来吃就行了。” 何程程则是说道； “冯厂长，要不让我来吧，做饭是我们女人的事情。” “虽然我的手艺可能不如您，但您可以指导我，我多学习学习。” 在何程程眼里，冯腾飞可是他们一辈子高攀不起的人物。 怎么能让冯腾飞给他们做饭？ 说不定冯腾飞也是客气一下而已。 冯腾飞看过来： “这黎淮同志啊，是我们厂的英雄，作为厂长，我帮他做顿饭也是应该的。” “你们都听我的安排，去外面坐着，给我半个时辰，保证让你们满意。”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冯腾飞如此坚持。 “那就有劳冯厂长了。”黎淮倒也不多费口舌，带着几人走出来，找个位置坐下。 小陈倒是留在里面帮忙，打下手。 何浩浩眼睛都直了；“姐夫，我们真让……冯厂长给我们做饭吃啊？” 他感觉这像是做梦一般。 黎淮道：“没事，就当是普通吃饭，冯厂长也不是那种有架子的人。” 何程程说道： “那你吃完饭就休息会吧，不要太操劳了。” 黎淮拉住何程程的手，亲昵道；“老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何程程羞得想把手抽回去，可是呀，不知怎么的，手没力气了，不听使唤，就想被这样牵着。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厨房的门被推开了。 冯腾飞端着一大盘排骨走出来了。 “过年了，过年了，今天算是过年了。” 冯腾飞快步走过来，把排骨放到桌上，哪怕他是厂长，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大口吃排骨。 小陈跟在后面，手上端着两个小菜。 何程程立马起身去盛饭。 何浩浩看着这一大盆排骨，口水直流。 饭盛好了，冯腾飞一脸期待地看着黎淮。 “快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黎淮率先动筷子，何浩浩立马跟上。 然后才是何程程和小陈。 “嗯，好吃！”黎淮咬了一口，肉香四溢。 何浩浩一口咬下去，口水没控制住，从嘴角流出来了！ “何浩浩！”何程程抛来一个眼神，让他注意点吃相。 冯腾飞笑道： “这才是真的感觉好吃，黎淮同志反倒像是在安慰我，看来是不合你的口味啊。” 黎淮还没说话，小陈抢先说道： “这恐怕不是口味的问题，陈书记本来想请黎淮同志吃饭，你们知道黎淮同志怎么说的吗？” 众人都看过来，想知道下文。 小陈继续说道； “他说，现在只想马上回去改造产线，哪怕是山珍海味也吃不出味道。” “嗯！果然没看错人！哈哈哈！”冯腾飞竖起大拇指。 吃完饭之后，黎淮让何程程两姐弟先回去，然后跟着冯腾飞来到车间。 冯腾飞把产线工人都集中起来，三四百号人，这些都是技术工种，直接参与到生产具体环节。 车间主任黄主任也过来了，只见他说道： “黎淮同志，我按照你的要求把人都叫过来了。” 黎淮点点头；“辛苦了。” 黄主任道： “不辛苦，不过，现在有个问题。” 黎淮问道： “什么问题？” 黄主任犯难了，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们不同意改造产线！” 黎淮看过去，一个约莫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正盯着他，目光坚定，带着些许怒意。 刚才那话就是他说的。 这话马上引起了周围其他人的共鸣： “对，我也不同意！” “我们也不同意改造产线！” “凭什么他一个外人说改，我们就要改？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冯腾飞不高兴了，喝止道： “安静！都给我安静！你们这是想干什么？造反啊？” 冯腾飞的话还是有分量的，众人不敢说话了，但是从他们的表情看，明显不服气。 冯腾飞继续说道： “我希望每个人都听从安排，现在是我们厂最重要的时刻，所有人必须拧成一股绳！” 虽然是打气的话，但似乎没什么效果，大家还是处于愤怒的状态。 黎淮便说道： “冯厂长，让我来说几句？” 冯腾飞道： “好，你说吧。” 黎淮看向之前那个中年人，道： “这位同志，你能到前面来吗？” 那中年人也不犹豫，打不走上来，气势汹汹。 “你叫什么名字。”黎淮问道。 “刘勇。” “刘勇同志，你刚才说反对改造产线，能告诉我原因吗？”黎淮追问。 “我在这条产线上干了有十年了，起早贪黑，从没有缺勤过。” “现在就凭你一句话，要把产线给改了？” 刘勇的语气比较冲，这让冯腾飞不满。 不过他还没开口，黎淮用眼神示意他先别激动。 “刘勇同志，我们改造产线是为了适应产生力发展，淘汰落后产能，如果我们不主动改变，将来市场也会把我们淘汰。”黎淮尝试和刘勇讲道理。 然而并没有什么效果，刘勇反驳道： “我不管，我不知道这些东西，什么生产力啥的，我只知道我的娃要上学，要交学费，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你现在改了，要是我没收入了怎么办？” ------------ 第九章 何为先进生产力 刘勇这话马上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 “对，我们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们每天都按时上班，勤勤恳恳，你现在要打破我们的饭碗？” “你们这些读书人最可恶了，一肚子坏水！” “谁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到时候我们都没工作了，谁负责？” “你现在说改就改，出了问题拍屁股走人，我们怎么办？” 黎淮听到这些，突然明白过来了。 也是啊，大部分人工人只有技能和工作经验，没有系统性的科学知识。 和他们谈什么先进生产力，那都是假大空。 他们看重的是摸得着，看得见的东西。 从他们的角度看，改造产线风险太大了，他们一辈子都是做这个的。 如果改造之后不需要他们了，或者失败之后厂子倒闭了。 那他们很有可能失去收入来源。 这些可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感到焦虑也很正常。 “我知道了，你们的想法我知道了。”黎淮安抚众人。 “让我和厂长商量一下好吗，给我一点时间。” 黎淮试了个眼神，和冯腾飞来到旁边。 冯腾飞眉头紧皱，不太高兴。 “黎淮同志，让人你见笑了，这些人啊，都是没读过书的，不懂我们的想法……” 黎淮笑道；“正常，能读书的人不多，也不能怪他们吧，我们共和国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冯腾飞继续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我给他们做思想工作！” 看到冯腾飞这样子，应该是想上一点强硬手段。 黎淮劝阻道： “冯厂长，这么做恐怕只会适得其反，如果工人们情绪上是和我们抵触的，积极性肯定会下降。” “产线改造完成之后，前期的品控、生产效率都非常关键，这是打开市场的第一步，如果工人是这种状态，到时候肯定会出问题。” 冯腾飞听后感觉头疼，其他事情都搞定了，怎么走到这一步走不通了。 黎淮继续说道： “冯厂长，你信得过我吗？” 冯腾飞莫名： “黎淮同志，这样的话，我要是信不过你，还会让你来主持这么大的项目吗？” 黎淮道： “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很快，黎淮和冯腾飞回来了。 下面的工人都在窃窃私语，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黎淮身上。 黎淮是个外人，他们都不放心，现在想找黎淮到底还有什么说法。 “我刚才和冯厂长讨论了一下，现在有一个初步的方案，得到了冯厂长的支持。” “我知道大家有这样或那样的担心，所以我们决定采取自愿加入的原则，愿意留在这条产线上的可以留下来，不想留的，会被调去其他产线，工资不变。” 黎淮这么一说，工人们蠢蠢欲动了。 黎淮继续说道： “当然，留在这条产线上的工人，加薪50%！” 此话一出，原本躁动的工人们突然安静下来，大眼瞪小眼。 加薪50%？这是什么概念？ 黎淮继续说明： “我必须承认，留在这条产线上的确会更累，需要学习一些新的知识，掌握新的技术。” “也存在风险，没人可以保证一定能成功。” 实际上，黎淮是可以保证一定成功的，但是，这么说反倒没人会相信。 所以，不如退一步。 工人们开始犹豫了，都在议论： “我……我有点想留下来了，加薪50%啊！” “不会中途反悔吧？我要听到厂长亲口说才行！” “算了，我还是调走吧，不太放心。” “怎么感觉像是一个骗局？哪来的钱加薪？厂子负担得起吗？” 黎淮便继续说道： “刚才刘勇同志提出了一个很好的问题，关于先进生产力，不得不承认课本上的那套说法弯弯绕，的确不容易理解。” “这么说吧，所谓的先进生产力，就是更高的效率，更高的利润，更高的工资，我们这条产线代表着先进生产力，那就应该工资更高。” 冯腾飞一听，暗道黎淮真是个天才！ 不搞什么高谈阔论，紧紧扣住工人们最关心的问题。 用最简单、直白的方式，让他们意识到先进生产力的好处。 果不其然，黎淮这么一说，不少人动心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留下！我愿意留下！” “算我一个，我也留下！” “我先说好了，如果发工资的时候有猫腻，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你们都要留在，那我肯定不走呀。” 黎淮看向黄主任：“麻烦黄主任登记一下，统计人数和工位。” “好咧！”于是黄主任开始登记情况，哪些人留下，哪些人要走。 黎淮注意到，刘勇没有报名留下，他似乎还是不太放心。 那也没办法，人各有志。 这边统计完之后，黄主任把消息告诉其他几条产线的工人，让愿意加入的人补充进来。 整个厂都满起来了。 工厂要改造一条产线，这条产线代表着先进生产力，所以产线上的工人工资增加50%，这个消息马上传开了。 效率之快，令人咋舌。 看到这些，冯腾飞愈发觉得黎淮是个天才！ 昨天他还在厂里面宣传这件事情，不过他宣传的是工厂要改造一条摩托车生产线。 完全没效果，工人只关心他会不会丢工作，至于你要生产什么东西，先不先进，与他们无关。 但是现在和工资挂钩了，一个比一个关心。 时间来到傍晚，冯腾飞的办公室内。 办公室门被推开了，黄主任大步走进来。 冯腾飞上前问询：“黄主任，情况怎么样？” 黄主任突然笑了：“这情况比我想象中要好太多了！其他产线的工人知道这边产线要加薪50%，都踊跃报名。” “最后人太多了，我从里面挑选了一些年轻、干活勤快的，现在这条产线上汇集了我们厂的精英！” “呼~”冯腾飞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他还挺担心招不满人，那就麻烦了。 “黎淮同志啊，还是你有办法！不得不服！”冯唐飞看向黎淮。 黎淮显得非常淡定，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只见他说道；“这叫抓主要矛盾。” ------------ 第十章 产线验收成功！ 冯腾飞笑道：“还是你们读书人厉害啊，哈哈哈，现在事情已经有了眉目，黎淮同志先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开始。” 黎淮看了一眼墙上的老式挂钟，说道： “现在还早，先做点前期的准备工作吧。” 在冯腾飞和黄主任的配合下，张罗准备工作。 这一干，时间到了凌晨。 “哟！这么晚了，黎淮同志，我先送你去休息吧。”冯腾飞提议。 黎淮婉拒： “没关系，这宾馆也挺远的，来来回回要一个多时辰，耽误事。” “我在这里趴一会就行了，正好有点工作没完成。” 冯腾飞再三劝说无果，只好给黎淮找来枕头和被子，陪着黎淮一起继续工作。 两人就在办公室里待了一夜。 次日，产线改造的工作正式开始。 也许是因为加薪50%的条件，工人们都热情和激进性，明显比之前高了不少。 黎淮在现场亲自指导，争取一次过关。 进行产线改造的同时，还得对工人进行培训。 好在有黎淮在，他对各个流程都了然于胸，倒是减少了不少工作量。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黎淮吃住都在厂里，寸步不离。 期间何浩浩不放心还专门来探望过一次。 当然，主要也是何程程不放心，又不方便来。 半个月之后，产线改造完成了！ 进入验收的阶段。 这天上午，黎淮早早来到工厂。 工厂外面两位大婶正在打扫，卫生工作进入收尾阶段。 旁边还有三个工人正在张罗横幅。 “欢迎陈书记莅临指导” 今天负责来验收产线的，便是陈书记。 “黎淮同志。”冯腾飞从厂里走出来，收拾得干干净净。 “冯厂长，早啊。”黎淮招呼一句。 冯腾飞一拍脑袋：“嗨，瞧我这记性，昨晚应该带黎淮同志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黎淮这半个月在工厂里，忙里忙外，衣服一直没换，是有点脏了。 “没事，等验收完我回家一趟，现在不麻烦了。”黎淮倒不觉得这是大事。 “这……好吧。”冯腾飞心想也来不及了，只能作罢。 时间来到上午九点，一辆红旗车缓缓驶来。 车身擦得锃光瓦亮，看到这辆车，就知道是谁来了。 车子停到工厂门口，冯腾飞迎了上去。 车门打开，陈书记从车上下来，和冯腾飞简单寒暄之后，径直来找黎淮。 “黎淮同志，又见面了。”陈书记大笑着走来。 靠近之后，却是脸色一变： “黎淮同志脸色不太好啊，要多注意休息。” 黎淮笑了笑： “以后有的是时间休息，现在正是奋斗的时候。” “哈哈哈，黎淮同志的思想觉悟真高啊，那我们走吧。” 冯腾飞引路，一行人进入工厂，直奔改造之后的新产线。 黎淮开始介绍： “现在产线已经正式投入生产，在物料充足，没有特殊情况下，一个月的产量是200辆。” “现在为了保证良品率，有意放慢了速度，后续可以根据情况进行调整，逐步提高。” “按照我的估计，半年之后，产线稳定、成熟了，一个月的产量可以翻倍，400辆。” 陈书记连连点头： “这方面我不是专家，但我相信黎淮同志的专业性和判断力。” 在车间里参观之后，一行人来到工厂外的存放区。 这里存放着刚生产完，还没交货的拖拉机，以及一辆刚从产线上下来的摩托车。 这是一辆边轮摩托，三个轮子。 黎淮介绍： “这是昨晚下产线的第一辆摩托，和之前我临时凑出来的不同，这算是成熟的型号。” 陈书记似乎很感兴趣，大步走上前，问道： “这车现在能开吗？应该可以吧。” 黎淮跟在后面继续介绍： “机油和柴油都加了，随时可以开，陈书记想试试？” 冯腾飞一听慌了，连忙走上前说道： “陈书记，我们厂有专门的试车员，要不还是让试车员来试试吧。” 冯腾飞担心这万一出点事情，他们厂就完了！这可是县委书记！ 陈书记道： “黎淮同志，要是你来开的话，那我就直接坐了，要是让试车员来开，那我就不坐了。” 黎淮明白陈书记的意思，便说道： “陈书记坐稳了。” 陈书记回头吩咐道： “陈秘书，别忘了你的任务。” 小陈手上拿着一个相机，听到这话连忙对准黎淮和陈书记。 在冯腾飞一行人紧张的注视下，黎淮发动摩托，带着陈书记在这空地上来回兜圈子。 小陈不断按下快门，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这样一来，验收工作也算是完成了。 办公室内，陈书记、冯腾飞，黎淮三人坐在茶几旁。 陈书记坐一头，黎淮、冯腾飞坐另一头。 冯腾飞率先开口：“这次陈书记能亲自来我们厂指导工作，蓬荜生辉啊。” 陈书记道： “客气的话就别说了，我们也不是今天才认识，对吧，老冯。” 接着陈书记看向黎淮： “黎淮同志，这摩托车的性能和质量我不怀疑，不过，我想知道你打算从哪打开市场，能买得起这摩托车的人，恐怕不多。” 黎淮早有准备，只见他说道： “这就需要陈书记帮帮忙了。” 陈书记来了兴趣： “此话怎讲？” 黎淮道： “现在县城里各部门用的交通工具，应该还是以自行车为主。” “而在比较发达的省份，都在逐渐换成摩托车，这是潮流。” 陈书记听后笑了： “没想到黎淮同志还知道这个消息，你说的没错，现在省里面的确有这个意思，财政上有专门的款项，用来支持更新交通工具。” “只不过，我们省对这件事情的热情并不大，说白了还是不想肥水流了外人田，现在市面上能买到的摩托车，都是沿海省份的牌子。” 黎淮道： “现在情况不同了，我们县有了自己的摩托车，以东光县坐作为样板，如果在东光县成功了，可以向临近的县市推广。” 陈书记笑了： “看来黎淮同志早就已经想好了，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 第十一章 村长找上门 晚上，陈书记专门带着黎淮来到县里的“迎宾楼”好好吃了一顿，两人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接着，次日，陈书记在摩托车厂亲自试车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东光县。 陈书记回去之后，开始张罗各部门更新交通工具的事项。 不仅如此，县城里的有钱人家，看到陈书记亲自广告，也都纷纷上门订购，倍有面子。 摩托车产线步入正轨，黎淮也正式被聘为车间副主任。 而且，和其他车间主任不同，黎淮这个副主任在工资待遇上还特别优待，可以提成！ 本来黎淮是想拒绝，对他来说现在不着急赚这些钱，重要的是厂子能发展好。 但是冯腾飞执意要求，表示这么做也是为了激励黎淮，最后只好接下。 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黎淮坐上黄老大的拖拉机回家了。 回到黄树坪，黎淮直奔家门。 放松之后，困意涌上来，困了，真的困了。 这半个多月时间，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来到家门口，黎淮推门而入，直奔卧室。 何程程听到响动从屋外进来，见是黎淮，迎上来关切道： “总算回来了，吃饭了吗？我给你热菜？” 黎淮进入卧室往炕上一躺：“我先睡会，累了。” 何程程连忙进屋查看情况，一脸心疼： “嗨，看你都憔悴成啥样了，非要这么拼命！” 何程程走上来黎淮拖鞋，然后又给黎淮盖好被子，叮嘱道： “你先睡一觉，醒了我给你做饭。” 黎淮却是一把抓住何程程的胳膊，揽进怀里： “老婆，我成功了，产线验收成功了！现在一个月有两百辆，一辆车的利润有两千，一个月就是四十万！” 何程程听后一愣，四十万！ 这是多少钱？ 现在一个普通工人月薪只有几十块！ 何程程无法想象四十万是多少钱，她只感觉一辈子都花不完。 “赚这么多钱干什么，身子垮了，再多钱都不顶用。”何程程亲昵道。 黎淮顺势在何程程脸上亲了一口，道： “我身子好着呢，我现在就可以证明给你看。” 何程程被弄了个大红脸，连忙挣脱黎淮的魔爪。 黎淮假装不高兴： “老婆，这是许久未见，生疏了？感情淡了？不让碰？” 何程程羞红脸，应道： “你先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够了再碰……” 黎淮一觉从下午睡到次日上午。 醒来的时候发现何程程就坐在旁边，盯着他。 黎淮伸了个懒腰，心情大好，身体基本恢复了，精力充沛。 “你可算是醒了。”何程程突然说道。 “我睡了多久？” “至少有十三四个时辰。” “这么久？难怪这么舒服……” 何程程道：“快起来洗个澡，你身上都臭了，是不是一直没洗澡。” 黎淮从床上爬起来，何程程以为黎淮是直接去洗澡。 却没想，黎淮顺势把她拦腰抱起来了。 “你干嘛……”何程程俏脸微红。 “你忘了我睡觉之前说的话了吗？” “你……无赖！” 一个半小时后，黎淮坐在饭桌旁边，怀里抱着女儿，不断用手指逗她玩。 丈母娘黄玉兰领着何程程正在做饭。 至于老丈人，何多子，正坐在旁边看报纸。 戴着衣服老花眼镜，每次只要看报纸，他就会拿出这副老花眼镜戴上。 突然，何多子扶了一下老花眼镜，坐正身子，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接着，他朝黎淮看了一眼，回头，再看一眼，似乎是在比对。 “黎淮啊，你……这段时间在干什么？”何多子开口了。 黎淮应道：“在县城里办点事，已经弄完了。” “县城……你是不是和县委书记见过面了？”何多子追问。 黎淮听后一愣，心想何多子怎么知道的。 只见何多子起身走过来，指着报纸上一张图片说道： “这个人是你吧。” 黎淮一看，发现这是他带着陈书记测试摩托车的照片，便应道： “是我。” 何多子脸色一变，上下打量黎淮，眼前的女婿让他感觉有些陌生。 在他眼中，女婿一直都是个书呆子，读书能努力，成绩很好，但也不像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 没想到…… 很快，饭菜都准备好了，何程程给黎淮盛饭，带上筷子。 一家人开始吃饭，黎淮一边吃饭一边逗怀里的女儿。 就在这时，何多子开口了： “女婿，你要喝点吗？” 黎淮听后一愣，他知道老丈人酿了点老酒，视如珍宝，逢年过节才会拿出来喝点。 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何程程表示反对： “喝酒对身体不好，你还是自己喝吧。” 何多子不高兴了：“害，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合着你老爹的身体就不是身体了？” 何程程嘟囔道：“我说不让你喝，你听吗？反正不听，那我管你干嘛。” 一家人正吃饭呢，院子里突然传来脚步声。 “谁来了？”何多子嘀咕一句。 “我去看看。”黄玉兰已经起身，走到门口瞅了一眼。 接着说道：“村长，来屋里坐坐，我们正吃饭呢，要不吃点？” “不用不用，我刚吃过了，请问你家女婿黎淮，他在家吗？” “他正屋里吃饭呢。” 于是黄玉兰领着村长进来了。 黄树坪村长，黄国树，五十来岁的样子，不高，一米六出头，留着板正的寸头。 黄树国招呼一句：“都吃饭呢。” 何多子立马起身迎上去：“一起吃点吧，加双筷子的事儿，不过是没什么好菜，将就一下。” 黄树国满脸笑容，道：“不麻烦了，这次我来是想找贵女婿，商量点事。” “黎淮啊，他在这。”何多子指了指黎淮。 “村长。”黎淮便招呼一句。 这黄树国略微打量一眼，脸上笑容更盛，道： “果然是一表人才啊，哈哈哈，黎淮同志，你在县城里，也算是个大红人了。” 黎淮笑了笑： “不敢当不敢当。” 刚关了门回来的黄玉兰一听，愣了一下，似乎不太懂黄国树的意思。 黎淮什么时候成了县城里的大红人了？ 黄树国坐到黎淮身边，拉着黎淮的胳膊，语重心长： “黎淮同志，我在黄树坪当村长也快十年了，两届，乡亲们选我当村长是看得起我。” “我呢一直以来，也想为乡亲们干点实事，奈何没读过几年书，肚里没墨水，忙活半辈子一事无成。” ------------ 第十二章 大自然的礼物 听到黄树国这话，何程程一家三口面面相觑。 这是真情流露啊！ 虽然黄树果一直都是挺亲民的，但黎淮和黄树国好像一直没来往，两人怎么会如此亲近？ 黎淮问道： “村长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可以直接说。” 黄树国便说道： “我就是想着，黎淮同志既然能在县城里搞定这么大的项目，能不能为我们村里的乡亲们想个点子，不求大富大贵吧，至少能改善一下生活。” 黎淮明白了黄树国的意思： “村长的意思我了解了，这样，我待会在村里转转，考察考察，看看有什么可以开发的项目没有。” 黄树国听后惊喜道：“黎淮同志愿意帮忙，那真是太好了！” “我带黄树坪的父老乡亲们，感谢黎淮同志的帮忙！” 黎淮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道： “村长，我也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所以现在还不敢下结论。” 黄树国：“害，黎淮同志你愿意帮忙就已经是我们的福气了。” 两人寒暄几句，黄树国便离开了。 一家人继续吃饭。 气氛不太对劲。 一份沉默之后，黄玉兰率先开口： “女婿，这到底是咋回事？你为啥就成了县城里的大红人了？不会是……犯事了吧。” “咳咳……”何程程噎着了，一顿咳嗽。 黎淮伸手拍了拍：“慢点，别噎着了。” 何程程哭笑不得，无奈说道： “妈，你在说啥呢，犯啥事啊，是事业！具体的……我也不懂，反正老能赚钱了。” 何程程甜蜜一笑，看向黎淮： “黎淮，跟咱妈说说，你那个摩托车产线，一个月可以赚多少钱。” 看着何程程这骄傲的样子，黎淮也是会心一笑。 接着说道： “我只是个副车间主任，产线赚的钱也不是全都归我，这不算什么。” “这条摩托车产线，现在一个月可以赚四十万吧，最少。” 何多子“唰”的一下站起来了： “多少？你说多少？四十万？” 何多子似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黄玉兰也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只见她问道： “女婿，那你……一个月可以赚多少？” 黎淮应道： “我现在一个月底薪两百块，不过有五个点的提成。” 黄玉兰顿时有点迷糊，她是不理解五个点的提成是多少。 不只是他，何程程、何多子也不是很清楚。 “我算算……”何多子连忙拿出一张发黄的信纸，用铅笔在上面计算起来。 然而饭都吃完了，他还是没算明白。 吃完饭之后，黎淮走出家门，结果发现黄树国还没走！他就在门口！ “村长？”黎淮上前打招呼。 黄树国满脸堆笑：“黎淮同志，你吃完了？现在有时间一起去看看吗？” 黎淮点点头： “嗯，那就看看。” 于是黄国树领着黎淮从村头走到村尾。 一路上，黎淮听到不少人聊天提到了他的名字。 看来和陈书记的那张合影，在村里面传开了。 对大部分人村民来说，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见到一次县委书记，更别说一起合影了。 所以在他们眼里这就是红人。 一圈逛下来，黎淮发现黄树坪的穷是有原因的。 矿产不用说了，如果有的话早就被勘测出来。 水利资源也不行，堪堪够浇灌农田，喝水还得打井。 所以很多产业在这边都没办法发展。 加上地理位置偏僻，距离全国的主要交通干道都比较远，说句难听的，拦路抢劫都没条件。 一拳逛完之后，黄树国盯着黎淮，一路上他都在观察黎淮的表情。 通过黎淮的表情，他就能猜到一个大概。 见黎淮皱着眉头，黄树国也不说话了，就在旁边站着。 就在这时，黎淮指着不远处的山说道：“到山上看看。” “山上？这深山老林的……”黄树国有点动摇了，他也觉得黄树坪没什么好开发的，没必要再去山上折腾。 黎淮坚持道： “不去看看怎么知道？走吧。” 见黎淮的坚持下，黄树国在前面带路，两人沿着一条小路往上走。 一边走黄树国一边介绍：“这山里偶尔有村民上来挖点竹笋啥的。” “除此之外，就是上来祭祖，没别的了。” 这山不高，而且因为人迹罕至，生态比较原始，处于完全没有被开发的状态。 黎淮打量着两边的植被，通过植被的情况，就能大概知道山里的水热条件。 特别是一些对水热条件敏感的植物…… 突然，黎淮眼前一亮！ “去那边看看！”黎淮指着旁边的斜坡说道。 这斜坡非常陡峭，地上一层落叶，还是湿的，很滑。 “黎淮同志，你小心点，你是看到什么东西了？”黄树国问道。 黎淮没有回答，手脚并用往上爬。 “小心点！黎淮同志，你小心点！”黄树国吓坏了。 在他眼里黎淮是个知识分子，身子比较柔弱，万一出点啥事，那就麻烦了。 黎淮费力爬到半坡上，扒住一棵树，俯下身子。 这树下面有一根断掉的树干，树根上面长着一株蘑菇！ 关键在于这蘑菇的品种！ 按道理国内是没有这种品种的，当然，没有是指没有被发现。 没被发现，自然被认为没有。 后来九十年代，从国外引进才开始大范围种植。 但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发现了！ 黎淮环视四周，很快，他看到了第二株！ “村长，看来皇天不负有啊，哈哈哈。”黎淮笑了。 然而这黄树国却是一头雾水，他也爬上来了，看到黎淮脚边的蘑菇，他嘀咕道： “黎淮同志，我不懂你的意思，能不能稍微解释一下？” 黎淮指着那株蘑菇说道： “就是它，它是大自然送给我们黄树坪的礼物，乡村们要发家致富，就靠它了！” “它？”看着眼前小小的蘑菇，黄树国愣住了。 两人从坡上下来，黎淮开始讲解： “这种蘑菇在我们国内应该是首次发现，食用价值很高，而且易存活，产量高。” “本来是要到国外花钱引进，但是现在，我们可以自己搞！如果能大范围种植的话，经济效益非常可观，这就是我为什么说它是大自然的礼物。” ------------ 第十三章 人间美味 黄树国有点不敢置信：“黎淮同志，这小东西真的有这么厉害吗？该不会是在安慰我吧。” 黎淮笑了： “安慰你？我可没有那种闲工夫，这样，我们采几株，回去我叫我老婆炒个菜，你尝尝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黄树国帮忙摘蘑菇，两人摘了几株，两只手都拿满了。 然后一起往回走。 一路上倒是引起不少乡亲的注意，不知道这两人想干啥。 回到家里，黎淮刚进门就碰到了出门遛弯的何多子。 这么多子见到黎淮，不由笑起来了： “回来了啦，手上拿着这是啥？重不重？我来帮你。” 何多子硬是要帮黎淮提着这几株蘑菇。 看样子他是算明白数了。 三人一起进门，厨房有动静，何程程正在洗碗。 来到厨房，黎淮招呼一句： “老婆，帮忙炒个菜，给我们村长同志尝一下。” 这何程程一听，既然是给村长炒的，那就炒吧。 结果一看，老父亲和村长手里拎着几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这是啥？不会是让我，炒这个吧？”何程程哪见过蘑菇啊，当即犹豫了。 “这玩意，你们要炒来吃？我在山上见过好几回，长在旮旯里，会不会有毒哦？”何多子也害怕了。 要是村长在家里出了点事情，怎么交代？ 这事儿黄树国也没把握，他也没吃过。 于是三人一起看向黎淮。 “没事，没事，怎么会有毒呢，照我的方法来。” “先洗干净，然后撕开……” 黎淮直接上手了，从水桶里面舀水放洗菜盆里，一边洗一边撕开。 “我来帮你。”何程程上手帮忙。 洗干净之后，黎淮继续说道： “锅里放水，烧开，焯水，捞出来控水分。” 黎淮指挥，何程程照办。 黄树国、何多子就在旁边看着。 这么个新鲜玩意，到底是啥味？ “葱切块，蒜切片，来点干辣椒。” 黎淮声控何程程做饭，两人挺有默契，动作麻利。 “锅烧热，倒油，油热之后把葱蒜、干辣椒倒进去爆香。” “滋滋滋……”顿时香气弥漫。 这些都是炒菜的基本操作，众人倒也觉得没什么特别。 “蘑菇可以倒里面了，翻炒均匀，倒点水，然后调味，咸口。” “最后翻炒，把水分炒干一些，就可以出锅了！” 就这样，在黎淮的指挥下，一旁蘑菇炒好了。 黎淮端着碗来到外面，何程程找来两副碗筷。 四个人围着这盘蘑菇，黄树国没敢直接下筷子，先扇风闻气味。 “嗯，很香！有种特别的香味。”黄树国称赞道。 黎淮直接上筷子了，夹起一块就往嘴里送。 “这真的能吃吗？”何程程突然有些紧张。 黎淮一口吃进去，咀嚼两下，然后竖起大拇指： “嗯！好吃，不愧是我媳妇儿！” 何程程腼腆一笑。 见黎淮都吃了，黄树国也不再犹豫，只见他夹起一块放在鼻子前面闻闻。 这如临大敌的样子，颇有些滑稽。 黎淮也能理解，毕竟是第一次吃。 黄树国一口吃进去，不由闭上眼睛，表情有些痛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慷慨赴义了。 “嗯！”突然，黄树国猛地睁开眼，嘴里嚼两下。 那种滑嫩的口感，让黄树国十分享受！ “好吃！真的好吃！”黄树国眼放精光！ 于是他又夹起一块送到嘴里，仔细品尝。 黎淮道： “这是最简单的烹饪方式，如果有条件，和猪肉、鸡肉一起炒，风味更佳。” 黄树国一连吃了好几口，突然意识到有些失态，憨厚一笑： “黎淮同志，让你们见笑了，不过这个蘑菇，真好吃啊！” 何多子、何程程都好奇起来，真有这么好吃吗？ “来，媳妇儿，你尝尝。”黎淮夹起一块递过去。 何程程矜持了一下，但还是张嘴接住了。 “嗯。”何程程也是连连点头。 何多子就没这么讲究了，伸手过去用手指夹一块送嘴里。 “嗯，鲜！好吃！” 四人达成一致意见，这个叫做蘑菇东西，真的好吃！ 于是作为村长的黄树国发问了： “黎淮同志，你方才说用靠这个小东西让乡亲们致富，能讲吗？” 黎淮道： “我打算让村里的合作社育种，大范围推广种植。” 一听这计划，村长仔细盘算起来，这可不是小事！ 现在合作社的田里都种着其他作物，大家都指望这些东西吃饭呢。 村里能外出打工赚钱的人不多，很多人家还是靠着这一亩三分地，靠天吃饭。 “黎淮同志，你有多大把握？能产生多少效益？不会让乡亲们饿肚子吧。”黄树国连续发问。 黎淮道： “这蘑菇喜阴暗潮湿的地方，大范围种植需要大棚，白天要用草席遮挡光线，还要保持潮湿的环境。” “如果能做到这些，那就能成，所需要合作社的配合，至于经济收益，那比现在种植主粮高两三倍是有的。” “两三倍……”听到这话，不只是黄树国，何多子、何程程父女俩也很吃惊。 这要是成了，那可真带着乡亲们致富了。 黄树国搓了搓手，似乎下定某种决心： “黎淮同志，合作社那边我去打交道，你就把各种注意事项罗列出来，我带回去给他们看，听听他们的想法。” 黎淮点点头：“那成。” 这个合作社有内部选举的理事会和监事会。 黄树国作为村长说了也不算，需要他们内部讨论决定。 何程程帮忙找来一张信纸，一支铅笔。 黎淮便把种植蘑菇的大概要求写下来交给黄树国。 黄树国临走前，黎淮让把剩下半碗蘑菇带回去，给合作社的人尝尝。 这事情就算有眉目了。 次日中午，黎淮刚吃完饭在院子里晒太阳。 何程程拿着掏耳勺给黎淮掏耳朵。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黎淮一看，是村长黄树国。 黄树国招呼一句： “黎淮同志，晒太阳呢，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黎淮道： “村长，昨天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一听这话，黄树国脸色微变，看来事情没有这么顺利。 走近之后，黄树国道： “黎淮同志，需要你去一趟才行。” ------------ 第十四章 全包了！ 何程程停下动作，黎淮站起身： “那就去一趟吧。” 好事多磨，黎淮原本也没想到能这么顺利，有些麻烦需要他自己解决。 “回来吃晚饭的吗？”何程程问了一句。 黎淮道： “回地，晚上把剩下的蘑菇炒了吃吧。” 黎淮跟着黄树国离开了，走出百米远，黄树国突然说道： “黎淮同志，那半碗炒蘑菇，他们没吃。” 黎淮点点头，看来事情比想象中要更麻烦一点。 对方甚至都不想了解，直接就拒绝了。 两人来到村东的田间地头，现在是中午，艳阳毒辣，正是休息的时候。 黄树国带着黎淮走到一伙人身前，五个人，戴着草帽，正坐在地上休息。 黄树国对其中一个精壮汉子说道： “刘老汉，黎淮同志来了。” 这刘老汉抬头一瞥，注意到了黎淮。 另外四人也朝这边看了一眼。 见黎淮文质彬彬，刘老汉调笑： “我说黎淮同志，你下过地种过田吗？” 黎淮一听这语气，对方是冲他来的，想刁难他。 “前两年知青下乡，放过牛，也下过地，当然，和你们比起来，自然要差一些。”黎淮道。 “嚯，他还真下过地，这小胳膊小腿，细皮嫩肉的。”刘老汉看向了另外四人。 四人一阵嗤笑，便是调侃起来。 黄树国看不下去了，便说道： “刘老汉，黎淮同志前几天在县城拿到一个大项目，他自然有他的本事，村里人都知道，你何必如此？我们本意是想带领乡亲们致富。” 刘老汉便站起身来，铜铃般的眼睛盯着黎淮。 “黎淮同志，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要是我们按你的来，种那什么蘑菇，最后颗粒无收，我们吃什么？娃的学费谁来交？” 身后四人也纷纷站起来，给刘老汉壮声势。 黎淮大概明白了他们的想法。 害怕改变是正常的，毕竟他们掌握的知识有限，只能依靠人生经验，对没见过的东西，自然会比较警惕。 黄树国帮忙说话： “我作为村长，可以帮黎淮同志担保，这蘑菇绝对不担心卖不出去！” “你们只要尝尝就知道了，绝对是好东西！” 然而和刘老汉并不接受：“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那要是种下去，没结果怎么办？你也说了，之前都没有种过，没有经验，我怎么信你们？” 黄树国听后顿时哑口无言。 这的确没法保证。 按照黎淮的说法，整个国内都是第一次发现，那国内都找不到任何可以借鉴的对象。 失败的可能性的确有，甚至可以说很大！ 见黄树国不说话了，刘老汉冷笑一声： “村长，我看你也是被冲昏头了，你根本没有想清楚就做决定。” “要不是有我把关，我估计今年我们黄树坪要饿着肚子过冬喽。” 黄树国顿时感觉有些羞愧，自己的确想太少了。 如果真的导致今年颗粒无收，那他就成了黄树坪的罪人！ 就在这时，黎淮开口了：“我们村一年产多少斤粮食？” 刘老汉没有回答，黄国树说道： “一般是三十五万斤上下，多的时候能到三十八万斤，基本就这个数。” 黎淮点点头，接着说道： “这样，就按三十八万斤算，我全包了！” 黎淮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刘老汉追问： “全包了是啥意思？你解释解释？” 黎淮编解释道： “我给出三十八万斤粮食的钱，直接给你们按照市面上的价格算，全部给改成大棚养殖蘑菇，到时候你们种出来也好，没种出来也罢，我都给你们三十八万斤粮食的钱。” 听到这话，黄树国连忙劝说： “黎淮同志，这样不行啊，你可知道这是多少钱？” 黎淮继续说道：“现在主粮是一毛钱一斤吧，满打满算四万，我还是拿得出的，这一点你放心。” 这下换成刘老汉和他身后几人惊讶了。 其实他们也就三十五斤的水平，很多时候还不到。 黎淮这么算，他们肯定是赚的。 不管怎么看，这笔交易都不会吃亏。 黎淮继续说道： “如果能种出蘑菇，我会再追加一部分钱当做奖金，我的条件就放在这里，干不干你们自己考虑。” 这刘老汉一听，迟疑了。 他身后几人倒是跃跃欲试： “如果真能拿到钱，我觉得完全可以试试。” “实在不行我们明年再种回来呗。” “我估计都不用等到明年就能看到结果了，有的赚！反正不会亏。” 这刘老汉也动摇了，有钱不赚王八蛋！ 不过他还是有所怀疑：“问题是你哪来这么多的钱？空口无凭啊。” “别跟我说立字据，到时候把你卖了也没这么多钱，字据有屁用？” 黎淮便说道：“到下个月月底，我可以先给你一万，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月底……”这刘老汉还有所迟疑，黄树国站出来了： “刘老汉，你别太过分了，就让你等一月都不行？” 这刘老汉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 只是合作社选举他入理事会，那肯定要负责。 现在只需要等一个月，加上黄树国的担保，他便应道： “行，那就给你一个月时间。” 这样一来，事情就算是有着落了。 黎淮和黄树国原路返回。 路上黄树国担忧道： “黎淮同志，唉，实在对不住，给你添这么大麻烦。” “这一万块钱……你能筹多少？剩下的我给你去想办法。” 黎淮笑了： “放心好了，一万块钱我还是能拿出来的，钱不是问题。” 黄树国有些吃惊，一万块啊这是！ 村里一年卖粮食的收入加起来也就三万多。 这可是几百户人家的收入。 黄树国便问道： “黎淮同志，难不成是乡亲们说的，摩托车产线的事情？你从哪赚钱？” 黎淮点点头：“是的。” “一个月多少。” “现在有两万多一点吧，一个月。” 黄树国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黎淮一个人的收入比他们整个村都要高几倍。 难怪黎淮这么有把握。 “黎淮同志！厉害！”黄树国竖起大拇指。 ------------ 第十五章 何浩浩的烦恼 黎淮则是说道：“主要是冯厂长看得起我，也是为了激励我，给了一点分红，不然也就几百块。” “当然，前提是摩托车的生产、销售不能出问题，否则别说赚钱了，估计基本工资都要搭进去。” 黄树国笑了笑：“黎淮同志你是见过世面的，说实话，我这辈子没走出过黄树坪，我都不知道两万块钱长什么样。” 两人走到家门口，黎淮正色道： “村长，这几天我会写一本养殖的册子，到时候拿到县里的打印店打印，然后发给合作社，让他们先学习。” “下个月我发工资了，就去县城里采购物料，现把大棚搭起来。” 黄树国连连点头，把黎淮的话都记在心里。 两人就此告别。 晚上，黎淮正在赶制温室种植手册，突然，何浩浩回来了。 黎淮这才想起，回来这两天都没看到何浩浩人。 “姐夫。”何浩浩匆匆打了声招呼，回自己房了。 不对劲！ 何浩浩状态明显不对劲。 不过黎淮也没多问，还有正事要办。 深夜，黎淮准备休息了，简单洗漱之后躺到炕上。 “累吗？”何程程伸手给黎淮捏捏肩膀。 黎淮摇摇头：“还行。” 何程程问道： “见着浩浩了？” “嗯，不过，我瞅他不太得劲，他这几天去哪了？在忙什么？” 何程程叹了口气，柳眉微皱，似乎在苦恼什么。 “哟，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愁成这样，是我那里没有做好吗？”黎淮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 何程程别逗乐了，甜蜜一笑，接着说道： “你哪都好，你最好了，天下第一好。” 黎淮道： “那我就不懂了，夫人因何事而愁？” 何程程便说道： “还不是因为浩浩，他之前不是跟你去了一趟县城吗？估计是长见识了。” “看到城里面的姑娘，花枝招展，大方得体，觉得自己配不上，就这样了。” 黎淮听后笑了：“果然，和我猜的差不多，年轻人嘛，有这种想法很正常。” 何程程继续说道： “你在县城里大半个月，浩浩总想着要去找你，和我说过很多次了。” “哪是想去找你啊，是想去看县城里的姑娘，越看越不得劲了。” 何程程轻叹一口气，看向黎淮。 “你说，县城里的姑娘就这么好吗？” 黎淮一听，这送命题啊！ “县城里的姑娘有她的好，村里的姑娘有村里的好，不管哪地姑娘，都没我怀里的好。” 黎淮一把抱住何程程，便亲了上去。 “你干嘛……”何程程俏脸微红。 “干点夫妻之间应该干的事情。”黎淮可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时间悄然流逝，月底了。 这天上午吃过早饭，黎淮带着何浩浩坐上黄老大的拖拉机，再一次进城。 车上，何浩浩表情有些复杂，似乎在想事情。 黎淮便说道：“浩浩，在想哪家的小姑娘？” 何浩浩听后一愣，撇过头去，似乎是有点害羞： “姐夫你说什么呢，什么小姑娘？” 黎淮笑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老爷们，你姐已经和我说了。” 何浩浩边嘟囔一句：“大嘴巴。” 黎淮继续说道： “你姐也是关心你，你这个年纪也是该考虑结婚的事儿了。” “喜欢县城里的姑娘？觉得她们很时髦？很会打扮？” 何浩浩没有否认，手指开始互相缠绕，低着头，情绪有些低落。 一番沉默之后，何浩浩说道： “我不像姐夫读过书有能耐，能赚到钱，我估计县城里的姑娘，不大可能看得上我，她们嫁给我，跟我回去种地？” 黎淮道： “本来是这么回事，不过算你命好，赶上了这个时代，只要肯动脑子，肯吃苦，到处都是机会。” 何浩浩听后抬头起头：“什么机会？我也能干吗？” 黎淮应道： “能，当然能，不过，机会有，你得自己把握住。” 何浩浩振奋起来了： “姐夫你放心，我当牛做马，一定把握住机会！” 三人先去拖拉机厂看看情况，当然，现在也能叫做摩托车厂了。 来到库存区，黎淮见到了几十辆还未出厂的崭新摩托车。 这摩托车上面有绶带，表示已经被人订购。 黎淮走近瞧了一眼，派出所的，民政局的，县委的，基本是机关单位。 没办法，第一桶金只能从这儿来。 机关单位算是一个广告，当他们开始大范围采购，那些有钱人家才会考虑。 黎淮进入车间，来了个突击检查。 产线有条不紊正在运转，而且，明显能感觉到，这条产线上的工人更有工作热情，毕竟工资更高。 “黎主任。” “黎主任这是来视察工作了。” “黎主任好啊。” “黎主任……” 黎淮也算是厂里的大红人了，现在没人不认识他，见到后都会主动打招呼。 “哟，黎主任，稀客啊。”一个声音响起，冯腾飞大步走过来了。 这冯腾飞走路都带风，从他这状态，黎淮就知道产线没出问题。 车间主任黄主任跟在冯腾飞后面，三人一顿寒暄。 在冯腾飞的邀请下，一起来到厂长办公室。 坐下之后，冯腾飞端茶倒水，那叫一个殷勤。 黎淮还没开口，冯腾飞便说道： “黎主任，我们这个月一共卖出去了212辆边轮摩托，比计划中的还要提升5%！这多亏了你啊，哈哈哈哈。” 黎淮道： “这些是我们一起努力的结果，如果没有你们的支持，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冯腾飞接着说道： “黎淮同志，依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改造第二条产线？” “这事还是得你来，其他人办不了。” 黎淮应道： “现在不着急，先等第一条产线稳定下来，产能提上去，其实扩张产能反倒是比较容易的事情，关键在于销路。” “不能操之过急，不然造成积压，会有风险。” 冯腾飞笑道： “哈哈哈，黎淮同志说得有道理，我操之过急了。” 冯腾飞说着从办公室桌上拿起一张纸条，走到黎淮身前，说道： “黎淮同志，这是你的工资发放单，你先看看。” ------------ 第十六章 采购物资 黎淮从冯腾飞手里接过工资发放单，上面罗列了一些基本的项目。 除了基本工资之外，还有煤粮补贴，副食补贴，生活工资，夜餐费，加班费等。 除了基本工资两百，其他补贴都几块甚至一块。 别看好像很少，这已经是厂里的最高水平了。 黎淮一眼看到最下面，有一个产线分红。 这工资发放单，不同岗位不太一样，有些岗位补贴没有这么多，也没有分红，项目就会少些。 “唔！”一直沉默不语的何浩浩只是偷偷看了一眼，顿时惊了，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2开头的数字，后面还有四位数！ 何浩浩扳着手指头，算了算了，个十百千，万！ 这是两万块！ 冯腾飞道： “如果没问题的话，黎淮同志可以凭借发放单，去厂财务领取工资。” 黎淮应道： “没什么问题，我觉得这些补贴可以取消了，特别是这个加班费，我也没有加班。” 冯腾飞笑道： “哎，我们厂一向都是实事求是，黎淮同志上个月在我们厂加班加点干了大半个月，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不给你加班费，倒是我这个厂长没有做到位了。” 黎淮和冯腾飞寒暄两句，带着何浩浩离开了。 来到厂外面，黎淮打算先去买个包回来装钱。 何浩浩跟在黎淮身后，犹豫再三，这才说道： “姐夫，能让我看看那张单子吗？你别误会，我就想看一眼。” 黎淮从裤兜里掏出单子递了上去。 何浩浩接过单子，手都在抖，双手握紧了，生怕这单子飞了。 “两万一千……那以后我们岂不是万元户了？”何浩浩激动道。 黎淮笑了： “这次哪到哪，以后我们国家会快速发展，未来四十年都是如此，到时候不仅有万元户，还有十万元户，百万元户，亿元户。” 何浩浩迷糊了，这到底是多少钱啊，哪怕是想也想不出来。 “浩浩，以后好好干，抓住这个机会，一飞冲天！到手你想要的，都会有。”黎淮拍了拍何浩浩的肩膀。 他很清楚，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家国情怀是缥缈的，毕竟认知有限，说那些大道理没什么用。 用金钱这种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去激励，虽落了俗套，但简单有效的方式。 “姐夫，我一定好好干！这条命就交给你了。”何浩浩掷地有声。 黎淮却是笑了： “别，要是你姐听到这话，非让我睡地上不可。” 两人去店里买了个皮箱，然后回到厂里领工资。 黎淮没有全部领出来，先领了一万五，一万给合作社，剩下的五千用于采购。 现在市面上流通的主要是第二套和第三套钱币，最大面额只有十元。 这一万五块钱，有一千五百张，提在手里也不少了。 “拿着。”黎淮把皮箱交给何浩浩。 “我……我吗？”何浩浩倍感压力，这要是丢了，把他卖了也赔不起啊。 “拿着就行了，才这点事你就干不了了？” 何浩浩从黎淮手里接过皮箱，紧紧抱在怀里，比抱媳妇要小心。 “害，你要是这样抱着，这一看知道这箱子里面是钱，你就正常提着，反倒是不会引起贼的注意。”黎淮提醒一句。 “好像……是这么回事。”何浩浩便提在手里。 不过因为太过用力，手指都发白了。 两人坐上拖拉机，开始采购需要的物料。 大件的，比如大棚、架子，这些只要给了钱，给个店址，店家都能送过去。 小件的东西，就自己带回去。 路过一家服装店，黎淮进去给母女俩买了两身衣服。 现在女儿正快速长个，这衣服至多一年就要换大一号。 黎淮心想着既然给母女俩买了，那老丈人和丈母娘也不能忘了。 最后干脆一家人每人两套，这样大家心里都平衡。 买的就是一个家庭和睦。 东西都备好之后，一行三人坐上拖拉机回去了。 回到村里已经是晚上。 “这不是那个谁吗？他好像要在村里搞大动作。” “听说，他要把地里的粮食给除了，种啥蘑菇。” “听村长说，那蘑菇可好吃了。” “好吃有屁用？没粮食换钱，你买得起吗？” 一路上，黎淮听到不少非议。 现在他要在村里种蘑菇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全村老少都知道。 褒贬不一，大部分人都在观望。 回到家里，何程程正抱着女儿哄女儿睡觉。 桌上的饭菜还没动过。 黎淮上前说道： “都没吃饭吗？你们先吃就行了，不用等。” 丈母娘和老丈人从旁边房走出来，招呼道： “回来了？吃饭吧。” “提这么多东西，这都是啥？” 何浩浩挺勤快，先把皮包放到房里，然后出来帮忙提东西。 看到这一幕，何程程会心一笑，估摸着黎淮肯定给何程程做工作了。 忙活之后，一家人坐下吃饭。 黎淮道： “爸，妈，给你俩买了两身衣服，等会你们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改天我去换。” 何浩浩立马接话：“我去就行了，姐夫，跑腿的事情交给我。” 何多子、黄玉兰二老突然有点受宠若惊，非常期待，吃饭都没胃口了。 仓促吃完饭，何浩浩把二老的衣服拿出来，二老连忙进屋换上衣服。 何程程上前把关：“尺寸没问题，这一穿上去，感觉年轻了十岁。” 何多子也是老脸一红：“这衣服是不是太显年轻了，我一个糟老头子……”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可乐呵了。 黎淮专门给黄玉兰挑了一条长裙，黄玉兰换上之后，在屋里不敢出来了，把何程程叫了进去，母女俩一阵嬉笑。 深夜，黎淮带着何程程回房睡觉了，关上房门，黎淮走到床头拿起一个袋子。 “老婆，你来试试这个，我专门帮你选的。”黎淮略带神秘地说道。 “你现在赚了钱，就这么大手大脚花呀。”何程程嘀咕一句。 黎淮权当耳边风了，从袋子里面拿出一条裙子。 “老婆，来，试试。”黎淮拉着何程程来到床边。 何程程一眼看到黎淮手上的裙子，顿时心动了，接着她脸色一变： “这……这裙子是不是太短了点？” ------------ 第十七章 蘑菇种植示范基地 实际上，黎淮买的裙子并不短，当然，要看一下什么时代作为标准。 如果是千禧年之后的时代，这裙子就是正常水平。 而在这个时代，特别是在农村地区，这裙子就会被认为非常暴露，还不到膝盖，大腿会露出一点。 “试试，你不是想知道城里的女人喜欢穿什么吗？你要是穿上，比她们好看多了。” 在黎淮的坚持之下，何程程妥协了。 “你先转过去。”何程程有些害羞。 黎淮直接上手了： “都老夫老妻了，还转过去呢，干脆我来帮你吧。” “啊！别，我自己来！”何程程便利落地在黎淮面前换上裙子，生怕被黎淮多看几眼。 穿上之后，何程程用手压着裙边，放不开手脚。 “太短了，这太短了，我还是换回去吧。” 黎淮笑了笑：“这屋又没别人，你怕什么。” 何程程对着裙子也着实喜欢，心想也没人能看到，便慢慢松开手，尝试着走动，裙角荡起来，又有些害羞了。 “嗯！还是我老婆穿着好看！”黎淮称赞道。 “对了，我给女儿买了两套衣服，明天给她也试试吧。” 何程程道： “好。” 很快，何程程放开手脚了，迈着轻快的步伐，在屋里走来走去。 一开始满口拒绝，结果为了这条裙子玩到了凌晨。 次日上午，黎淮吃过早饭，带着何浩浩来到村长家。 村长也是刚出门，在门口撞上了。 “黎淮同志，早啊。”黄树国招呼道。 黎淮道： “早，之前说的一万块预付款我已经搞定了，现在一起去一趟吧。” 黄树国听后一惊：“这么快？行，那过去吧。” 两人一路来到村东，见到了正要出工的刘老汉一行。 这刘老汉见黎淮过来，把锄头往地上一撑，摆好架势，气势很足。 待黎淮靠近，刘老汉率先开口： “这不是黎淮同志吗？现在月底了，之前的事情你不会忘了吧。” 黎淮道：“没忘，喏，钱在这儿。” 黎淮看了一眼何浩浩，何浩浩便拎着皮箱走上去了。 黎淮继续说道：“这是一万块，预付款，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帮我干活。” 刘老汉眉头一皱，似乎不太相信。 从何浩浩手里接过皮箱，打开看一眼，这一看刘老汉不淡定了。 哪来这么多钱？还真让他搞定了！ 黎淮道： “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们缺席，出工不出力，导致最后产量不及预期，那尾款我就要打折扣了，我们就事论事，村长在这里可以给我们作证。” 黄树国往前走了一步：“没错，既然黎淮同志愿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你们要是还不配合，那我这个做村长的，第一个不答应。” “成，钱到位了，啥都好说，不过我要清点一下，看是不是有一万。” 刘老汉把钱从皮箱里面拿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清点。 一番清点之后确认是一万，协议达成。 采购的物资要过两年才能送来，趁着这个工夫，黎淮带着合作社的人去山上找蘑菇育种，先做点准备。 又过了两天，采购的物资都就位了。 田间地头的主粮都被一一拔除，搭建大棚。 与此同时，几个利索的乡亲负责编制草席。 这蘑菇不能被太阳直晒，需要用草席遮挡。 草席上面铺一层木屑、秸秆作为基质，蘑菇便可在上面生长。 何浩浩帮着打下手，一边劳动一边学习。 黎淮让他每天晚上回去读书识字，写点日记啥的。 现在只是让他跑腿，以后肯定光跑腿不行，还要其他事情要做。 有了事情干，一天到晚都在忙。 何浩浩也就没时间去想姑娘的事情，倒是少了很多烦恼。 每天都有不少乡亲端着饭碗，来田间地头看他们干活。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这搞不长久，不过是一时兴起。 但是随着大棚一个个搭起来，他们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了！ 不少乡亲都想来帮把手什么的，能长长世面。 花了一个月时间，大棚基本建设完毕，虽然蘑菇喜阴，但也不能完全没有照明。 每个大棚里面都需要装灯泡提供照明，为此黎淮让何浩浩去县城里面采购了一批灯泡、电线和插座。 又找通过陈书记让供电局帮忙搭建线路，虽然花了不少钱，但这些算是前期投资，以后都可以用。 与此同时，育种也有进展，合作社培育出了个头比较大，生长速度快，同时口味俱佳的品种。 这蘑菇的生长周期比较短，四五个月就能出货。 一切准备就绪！ 这天上午，黎淮带着何浩浩跟在黄树国后面来到村东头。 原本空旷的田间地头，现在是一片片的大棚，相当壮观。 今天是蘑菇进大棚培养的第一天，黄树国打算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 为此他提前两天通知了村里的老小。 跟在黎淮身后的何浩浩手上拿着一个交卷照相机。 这照相机是临时从县城里的照相馆借的。 何浩浩还专门花了一天时间学着怎么拍照。 现在他把相机抱在怀里，生怕给弄坏了。 现在上百号人已经聚集在村东头，见黎淮和黄树国走过来，众人纷纷开始议论： “来了，何多子家的都女婿那是。” “我就是来看热闹的。” “这事到底能不能成啊？村长之前还跟我说能靠着发财呢。” “多少有点盼头吧。” 黎淮跟着黄树国走到众人身前。 只见黄树国说道：“乡亲们，你们能来捧场，作为村长我万分感激。” “今天是我们黄树坪蘑菇种植示范基地投入生产的日子。” 黄树国指了指身后的大棚，中间大棚前端挂了一个横幅： 黄树坪蘑菇种植示范基地。 这是黎淮的主意，取个名字是为了方便传播。 一个村的土地有限，以后如果要扩产，肯定要去其他村找地方。 到时候这个示范基地就能派上用场了。 总要给别人看到一点实在的好处，才会选择和你合作。 一番热血沸腾充满亲和力的演讲之后，在黄树国的一声令下，合作社众人登场，按顺序在大棚移植培育好的菌丝。 ------------ 第十八章 何程程的醋意 随着工作进行，前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大半个村都人都来了。 趁着这个机会，何浩浩不断找角度拍照。 这些照片日后可以用来打广告，到其他村里推销大棚养殖。 光是移植蘑菇菌丝就花了三天时间。 剩下的就是等待蘑菇生长了。 黎淮给何浩浩安排工作，让他在大棚周围巡逻。 为此还从乡亲手里买了两条大黄狗。 这一个村的人互相都认识，应该不会下黑手。 但架不住隔壁村的，或者路过感到好奇的人，会对大棚进行破坏，所以巡逻是刚需。 何浩浩一个人忙不过来，黎淮又雇了几个人跟他轮班。 在乡亲手里买了几只大黄狗，每天就牵着在大棚周围巡逻。 这天，黎淮正在屋里吃饭，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还未等黄玉兰出去看看，对方就已经进来了。 只见黄树国快步走进来，这段时间两家人往来密切，熟络了，少了些繁文缛节。 “在吃饭呢，黎淮同志。”黄树国招呼道。 “吃了没有？一起吃点？”黎淮招呼道。 “我吃过了，我来这是因为这位姑娘说要找你。”黄树国侧过身。 一个妙龄女子从他身后走上来。 “陈秘书。你怎么来了。”黎淮有些惊讶，竟然是小陈。 小陈站在房门口没进来，似乎还有点害羞。 黎淮起身招呼道：“陈秘书，来，坐。” 小陈这才走进来，和众人招呼： “叔叔，阿姨。” 接着小陈看向何程程：“这位就是嫂子吧，嫂子好。” “你好。”何程程微微点头，目光在黎淮和小陈之间来回转，若有所思。 黎淮道： “陈秘书应该没吃饭吧，我给你撑完饭，凑合凑合，你这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我来吧。”黎淮刚站起身，何程程抢先一步盛饭去了。 小陈客气了两句，在黎淮的盛情邀请之下，最终选择坐下吃饭。 “人我给你们带来了，那我先忙去了。”黄树国招呼一句离开了。 于是一家人加上小陈开始吃饭。 趁着这个机会，黎淮问道： “陈秘书这次来我们村，是来视察工作的？” 小陈道： “黎淮同志，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哪有那能耐呀，我就是来跑腿的。” 黎淮好奇问道： “喔？谁有这么大能耐，让你来跑腿。” 小陈继续说道： “还能有谁，当然是我……是陈书记，之前你不是说让他帮忙找销路吗？现在有眉头了。” 黎淮听后一喜：“是吗？那太好了。” 这段时间黎淮也在为这件事发愁，这东光县就这么点大，就算给县里每个部门都配几辆，很快就会饱和。 虽然有钱人家也会购入，但数量肯定不多。 东光县没什么产业，有钱人家也很少。 市场就这么点大，产线的效率还在不断增加。 如果找不到其他销路，很快会产生挤压，要么就将产线停工。 不管是哪种，都会非常麻烦，不断造成损失。 “能详细说说吗？陈秘书。”黎淮追问。 “就是隔壁县，好像是叫新集县，陈书记和他们书记共过事，所以关系比较好。” 黎淮点点头，接着问道： “陈秘书亲自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吧，还有其他事吗？” 小陈应道： “陈书记说他想带你去见个人，去城里，看你愿不愿意去。” 黎淮意识到这事不简单，不然也不会让小陈过来跑腿。 “见谁？所为何事？”黎淮问道。 小陈道： “他说是为了项目，一个大项目！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需要你去帮忙把把关。” 黎淮点点头：“没问题，那陈书记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我这边随时都可以。” 小陈应道： “他说你没问题的话，后天就去县里找他，他带你过去，大概要去一个星期，让你提前做点准备，带点衣服啥的。” 黎淮道： “我明白了，真是辛苦你了，陈秘书，让你亲自跑一趟。” 小陈脸色一变： “没有的事，我就当过来玩了一趟。” 小陈话锋一转，问道： “黎淮同志，刚才经过村东头的时候，我看到那边有个什么示范基地，那还不会是你弄的吧。” 黎淮道： “蘑菇种植示范基地，是我弄的，感觉怎么样？” 小陈：“看上去挺壮观的，黎淮同志看来是打算大干一番事业了。” 黎淮笑道： “称不上事业，就是搞点大棚养殖，提高乡亲们的收入，也算是家乡做点贡献。” 吃完饭之后，黎淮和小陈聊了一会，小陈表示要回县里，便离开了。 出于礼仪，黎淮亲自送到村口，看着她坐上车，这才回来。 回到屋里，何程程在厨房洗碗，黎淮便准备去看看女儿。 “噼里啪啦……”突然，厨房传来动静，似乎是碗掉地上了。 “媳妇儿，你没事吧？”黎淮快步走进厨房。 发现何程程正蹲地上，把碎裂的瓷片捡起来。 “我来，你别把手弄伤了。”黎淮上前帮忙。 何程程没说话，只是木讷地捡瓷片。 “媳妇儿？你这是……”黎淮发觉不对劲，转念一想，该不会是因为小陈吧？ 何程程是个非常传统的女人，就没出过村子，思想比较保守。 估计她是想歪了，毕竟按照村里面的想法，小陈这种行为是不得体的，一个女人独自跑到有妇之夫家里。 刚才老丈人和丈母娘一声不吭，明显也有想法，不过没说出来而已。 “媳妇儿，你跟我来。”黎淮带着何程程回到房里，顺手关上门。 “来，这边坐。”黎淮让何程程坐到床边。 何程程道： “碗还没洗完，我先洗碗。” “不急，碗什么时候都可以洗，我们先聊聊。”黎淮把拉着和程程不让走。 黎淮道：“陈秘书是厂里的秘书，之前你和她也见过……要不这样，后天你跟我一起走，我带你一起去。” “我去干什么？我啥也不懂……只会给你们添乱。”何程程撇过头去，像个发脾气的小孩子。 见到何程程这副模样，黎淮笑道： “来，老婆，我给你看个东西。” ------------ 第十九章 市委书记 “看什么？我不看。”何程程坳上了。 黎淮拉住她的胳膊，强行搂到怀里： “你不是对我不放心吗？你看看这个就懂了。” 听到这话，何程程这才“勉为其难”转头过来。 那生气的样子，嘴上都能挂油瓶了。 只见黎淮把手摸到自己左胸口，然后一用力。 “啊……”黎淮假装有些疼痛，然后用手做出捧的动作。 “老婆，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看了，你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问题。” 何程程被逗笑了： “无聊！你都多大了，还玩这种把戏。” 黎淮顺手把何程程抱起来走到床边： “那我们来玩点大人的把戏。”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黎淮带着何浩浩再次来到县城见到了陈书记。 寒暄两句之后，两人坐上陈书记的车，直奔通市。 通市是 车上，黎淮和陈书记闲聊起来。 “陈书记，我听陈秘书说这一次有大项目，究竟是个什么大项目？” 陈书记道： “具体是什么项目还没定下来，先带你去见个人，我的老领导，你们见面之后聊一聊，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黎淮点点头，那就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经过将近八个小时的车程，黎淮一行人进入市区了。 进去之后可以看到不少正在建的高楼，当然，所谓高楼也就十来层，相对农村和县城来说，那算是非常高了。 这路都是新修的，路上自行车很多。 大部分职工都是骑自行车上下班。 “叮叮叮……”一辆辆自行车骑过去，车铃声响作一团，非常热闹。 坐在黎淮身边的何浩浩盯着窗外出了神。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走到这么远的地方。 陈书记回头看了一眼两人，说道： “我们先去找个地方落脚，你们放一放行李，然后一起去买两身衣服，再去吃个饭。” 黎淮心想也是，他和何程程这身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农村来的。 他本身对这些东西并不讲究，但你不讲究，别人讲究，那就只能迁就。 车子停到一家酒店门口，一行人下车，开房间，然后把行李稍微整理一下。 接着一起集合，下楼，重新回到车上。 “对了，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老赵，赵铭。”陈书记拍了拍司机的肩膀。 “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想用车，去哪逛逛什么的，直接找他就好了。” 黎淮应道： “我记下了。” 老赵发动车子，一行人来到一处商场，这商场三层楼，下面一层都是卖衣服的。 “陈书记，要不你在车里等会，我带着他去去就回？” 黎淮想着如果陈书记一起去，估计要抢着买单，那不如自己带着陈浩浩去。 陈书记道： “这商城可比我们县城的要大多了，你们别迷路了。” 黎淮笑道： “这一点陈书记放心好了，要是真迷路了，我就大喊救命，到时候陈书记肯定能听到动静。” 听到这话，陈书记笑了，挥挥手： “那你们去吧，好好看看，这里面有不少好东西。” 于是黎淮带着何浩浩进入商城。 现在是晚上六点来钟，下班时间，路上行人很多。 不少人都会拐进商城里面逛一逛，就算不买东西，逛一逛也挺好。 其中大部分都是情侣，勾肩搭背的。 何浩浩眼睛都直了。 农村的女孩子要矜持多了，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勾肩搭背。 黎淮道： “除了赚钱啊，思想也要能跟上时代，改革开放不仅是市场开放，思想也要开放。” 听到这话，何浩浩重重点头。 “两位是来买衣服的吗？要进来看看吗？”突然，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老板娘出现在两人面前。 老板娘面带微笑，有些妩媚。 何浩浩应激了：“不……我们不买……” 老板娘用古怪的眼神扫了一眼陈浩浩。 黎淮拍了拍何浩浩的肩膀笑道： “进去看看吧。” 很明显何浩浩是没想到对方这么主动，加上这少妇穿的比较随性，何浩浩有点接受不了。 花了几分钟时间，黎淮挑了两套衣服，付了钱，提着衣服原路返回。 一行四人找了个馆子对付一口，然后回到宾馆。 次日上午，黎淮跟着陈书记来到市政府。 茶水间内，黎淮、何浩浩、陈书记三人正在休息。 只见陈书记说道：“待会来的是市委书记王书记，他是我的老领导，有些私交，性子比较刚烈，人挺好的，黎淮同志待会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说实话就成。” 黎淮应道： “好，没问题。”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比较急促。 三人坐正身子。 门被推开了，一个身宽体胖，长着一对剑眉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陈书记见状上前招呼道： “老领导，好久不见啊，最近这么样。” 两人握手，寒暄两句。 接着陈书记说道： “老领导，人我给你带来了，这位就是我和你提到过的黎淮同志。” “王书记。”黎淮起身迎上来。 “黎淮同志。”这王书记很有气势，光是在他面前就很有压力，不怒自威。 “你们先坐。”王书记招呼道。 于是黎淮坐了回去，王书记坐到他对面。 “两位远道而来，辛苦了，那我们开始吧。” 王书记说着扫了一眼旁边的何浩浩。 黎淮道： “这是我的助手，何浩浩。” 何浩浩连忙招呼：“王书记……” 兴许是有点紧张，声音都在颤抖。 这是他第一次见市委书记，加上王书记气场逼人，实难自控。 “嗯。”王书记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听说你们县里的摩托车产线运营情况很不错，最近已经外销到隔壁县了？”王书记看向黎淮。 黎淮应道： “算是成了吧，比预期的要顺利一点，得到了陈书记的鼎力支持，后续如果能打开市场找到销路，可以继续扩产。” 陈书记帮忙说话： “我不过是顺水推舟，顺势而为，没有给黎淮同志添麻烦而已，算不上什么支持。” 王书记微微点头，接着问道： “黎淮同志，你觉得以我们市的条件，能发展什么产业？你尽管说，畅所欲言。” ------------ 第二十章 敢为天下先 黎淮听后仔细寻思起来，这可不能乱说。 既然是陈书记带他来的，等于是做出了某种保证，夸夸其谈，眼高手低，对陈书记肯定会有所影响。 一番思索之后，黎淮说道： “恕我直言，通市不是沿海城市，也没有水道，地理条件上非常一般，甚至可以说极其恶劣。” “地下没有矿和煤炭，地上没有淡水资源，发展不了重工业，资源禀赋不大行。” 此话一出，气氛变得怪异起来。 陈书记也没看明白，黎淮这么一说，通市还能发展什么呢？ 陈浩浩手心都流汗了，心想姐夫胆子也太大了，为什么不说点好话，光挑坏的讲？ 要是王书记不高兴了，大发雷霆怎么办？ 然而王书记并未生气，只是说道： “黎淮同志，你继续说。” 黎淮应道： “先天资源不够的情况下，那就只能尽可能主动，敢为天下先，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听到这话，王书记笑了： “哈哈哈，好一个敢为天下先，黎淮同志，你来说说我们可以在哪些方面发挥主观能动性。” 黎淮道： “现在中国市场是一片蓝海，几乎没有竞争，当然，因为我们是开放的，所以这种机会对内对外都一样。” “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有一个最基本的矛盾，也就是生产过剩，他们需要不断开辟新的市场，缓解内部的生产过剩。” “现在我们开放了，对他们来说这是一片完全未知又充满机遇的市场，与其等他们慢慢调研后做决定，不如我们主动出击，把他们引过来。” 王书记听后脸色微变，说道： “黎淮同志对现在的局势了如指掌啊，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实际上的确有很多国外企业在国内考察。” “不过，这些消息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他们主要集中在沿海城市，毕竟那边交通比较发达。” “那我们要有什么去吸引他们过来投资？黎淮同志你刚才也说了，我们的条件可不太好。” 黎淮应道： “对企业来说，他们最讲究的就是盈利，和盈利相关的，主要是生产成本，效率和销售。” “销售方面和我们关系不大，他们自己会解决，我们需要解决的是生产成本和效率。” “成本方面，主要是土地成本和用人成本，而效率的提升和工人素质有很大关系，我们可以从这两个方面入手。” 王书记点了点头，似乎觉得可行： “那黎淮同志说，具体要怎么做？” 陈书记松了口气，看这样子应该是成了。 他方才听到黎淮的开场白，生怕会不欢而散。 没想到黎淮来了个欲扬先抑，先说缺点，这样反倒是可以让王书记信任。 不得不说这一招的确高明！ 王书记作为市委书记，身边不缺溜须拍马之辈，什么好话没听过？ 忠言逆耳利于行啊。 黎淮说道： “土地方面我们可以免费提供，五到十年，到时候可以和他们谈判。” “至于工人素质，现在我们全国上下都缺少高素质产业工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所以如果我们这一步走在前面，哪怕是沿海地区，也不比我们更有竞争力。” 黎淮很清楚，如果按照正常的竞争模式，自然是竞争不过沿海省份，地理劣势太大了。 而他的优势是信息差！ 他知道哪些产业在未来可以成功，能先一步进行人才的培养。 王书记似乎明白了黎淮的意思，问道： “黎淮同志的意思是，我们先一步培养高素质的产业工人，等产线建起来就能上岗，比别人更快一步？” 黎淮应道： “就是这个意思，正常来说是产业先落地，然后根据产业进行培养，需要海外派大量的工程师和技术专家来培训，就慢了一步，而且花销巨大！” “西方发达国家的外派工程师，一天的开销比我们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还多，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王书记点点头，称赞道：“好！黎淮同志说得在理，我问一句，黎淮同志你有海外工作的经验吗？好像对这些事情十分了解。” 黎淮听后一愣，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他的确有相关经验，但这是上一世留下来的经验。 这要怎么说出口？实话实说也不会有人信啊。 这时，陈书记站出来帮忙说话了： “老领导，我觉黎淮同志说得的确在理，想想看西方那些国家的工人工资，收我们多少倍？” “把他们请过来，除了工资之外还要补贴吧，那是一个天文数字！” 黎淮补充道： “而且，对外国外派的工程师来说，人家是来赚钱的，不是帮我们赚钱。” “肯定是藏着掖着，你想学到一点真东西，十分困难，所以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必须我们自己搞定。” 这倒不是黎淮危言耸听，实际上后来的一切都证明这些是真的，合资企业往往掌握不了真正的技术。 对外国公司来说，如果让你们真掌握了技术，他们还赚什么钱？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人性问题。 “黎淮同志说得有道理，不过，要培养你口中的高素质专业人才，我们没这种老师啊，而且教材也不支持，这如果要从零开始，那不是一年两年能搞定的。”王书记又犯难了。 黎淮应道： “这方面我可以帮忙，不过需要从国外弄几套书回来，再翻译一下，就能当做教材。” “在教育制度方面，我们可以学习德国普鲁士职业技能教育的先进经验，义务教育阶段结束之后就进行职业教育。” 听到这话，陈书记和王书记面面相觑，他们哪知道什么德国普鲁士职业教育，从未听过。 先不说他们不是管教育这块的，就算是市教育局，估计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黎淮在两人心中的形象突然高大两分。 “德国普鲁士职业教育……”何浩浩则是反复念叨，打算把这种词汇都记下来。 以后跟别人吹牛的时候有大用！ 陈书记缓过神来之后，问道： “黎淮同志，这是大刀阔斧的改革啊！国内恐怕都没参考经验吧。” 黎淮笑了： “如果有参考经验的话，那就不是敢为天下先了。” ------------ 第二十一章 职业教育 王书记一脸严肃，黎淮这么一描述，他能感觉到这件事情影响会很大，不管是好的影响，还是坏的影响。 所以必须谨慎。 王书记追问一句：“黎淮同志能仔细说说这个职业教育要如何展开，能达到什么效果吗？” “没问题。” 黎淮把自己的详细计划和盘托出，剩下的就是看王书记自己做决定了。 聊了有一个多小时，王书记听到黎淮全盘计划之后，表示需要考虑。 而且有些事情他需要请示省里才能做决定。 于是黎淮、陈书记、何浩浩三人先离开了。 离开市政府，陈书记突然站到黎淮面前，说道： “黎淮同志，说实话，我之前都没想到你会如此博学多才。” “你之前没有出国经验吧，为什么对西方发达国家如此了解，对他们的制度，教育体系都了如指掌。” 黎淮应道： “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喜欢看书，看报，看新闻吧，这些都是从书上和新闻上了解到的。” 黎淮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选择搪塞过去。 陈书记称赞道：“黄树坪出了一个黎淮同志，看来是要起势了，我们东光县借着这股东风，说不定也能快速发展。” 一旁的何浩浩目瞪口呆。 先前黎淮还是借着陈书记的便利，现在怎么感觉反过来了，陈书记开始借黎淮的东风了？ 要知道这可是县委书记啊，自己这个姐夫，也太厉害了！ 三人回到宾馆等待消息，王书记知道宾馆的位置，只要有结果了，便会第一时间过来通知。 三人在宾馆里住了两天，黎淮没事就带着何浩浩出去逛街。 一番了解下来之后，何浩浩也，慢慢适应了。 至少不会因为看到男女勾肩搭背就害臊。 在通知的第三天，上午，吃过早饭之后，黎淮准备带着何浩浩出去一趟。 刚走到门口，只见一辆红旗车缓缓驶过来，停到路边。 车门打开，王书记从车上大步走下来。 “黎淮同志，这是要出门吗？办事？”王书记上来热情招呼，相比第一次见面，要熟络多了。 “就是想去逛逛，王书记亲自过来，那应该是有眉目了？”黎淮问道。 “嗯，我已经请示了省里，他们说可以让我们试试，不过没有财政上的支持，省里财政也吃紧，让我们自己想办法。”王书记面露难色。 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哪怕是市委书记，如果没有钱在手上，很多事情也没法办。 王书记又说道： “我也了解一下，上一次谈话黎淮同时说的那家美国公司，通用公司，他们的确有想法在国内找合作伙伴，不过还在调研，他们在汽车技术这一块底蕴相当不错。” 黎淮道： “通用是很大的一家公司，汽车产业只是一部分，我们先引进他们的产线，生产面包车，绝对畅销，现在各地百废待兴，面包车的市场前景广大。” 王书记点头，继续说道： “如果黎淮同志觉得有必要，我可以想办法联系他们的调研团队，来我们市看看，见个面。不过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具体多久要看他们的情况。” 黎淮应道： “好，教材的事情，王书记能搞定吗？上一次我给了你一张清单，上面都是需要的教材。” 王书记道： “是不是太着急了，这边都没谈拢就开始吗？到时候还需要盖厂房，建立产线。” 黎淮应道： “再快职业教育也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早点准备比较好，如果顺利的话，肯定能赶上，我有信心。” 王书记笑了： “黎淮同志有气魄，既然这样，那就按部就班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随时可以找我。” 这件事情便谈妥了。 黎淮一行人先回去等待王书记的消息。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时间来到六月份，天气愈发炎热。 黎淮收到了王书记的消息，职业学校的事情有了初步的进展。 在市里找了一个旧教学楼重新装修，用来充当职业教育的临时教学楼。 教材也从国外找回来了，正在找人翻译，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倒是不着急，毕竟还没中考呢。 这天，黎淮正在院子里陪女儿晒太阳。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一个老汉提着两个袋子正大步走来，另一只手牵着一个少年。 少年约莫十五六的样子，斯斯文文。 黎淮一眼认出来了，这是村头的李老汉。 被他牵着的应该就是他儿子，不过黎淮忘了叫啥名。 “李老汉，你这是……”黎淮把女儿放在椅子上，上前迎接。 李老汉招呼道：“黎主任。” 现在村里人都知道黎淮是县里摩托车厂的车间主任，所以都喜欢喊他黎主任。 “这是一点心意，来……”李老汉把两个袋子往黎淮手里放，一个袋子里面装着鸡蛋，另一个则是土豆。 黎淮自然不可能接受，连忙说道： “李老汉，你应该找我有事吧，你先说是什么事。” 李老汉回头看了一眼少年，把少年拉到身前来： “黎主任，这是我儿子，李光祖，今年十五岁了，读初三，这不刚恢复了中考，不知道考什么学校，我没读过书的，也不知道咋办。” 这李老汉说着眼睛都红了，看样子是真的着急。 华夏儿女不管贫富，对教育一直都是非常看重的，黎淮能够理解李老汉的心情。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看看考什么学校合适？”黎淮道。 李老汉连连点头： “对，黎主任你是读过书的，我们村就你肚子里的墨水多，求求你帮个忙。” 黎淮道： “这没多大事，你先别着急，我了解下情况。” 黎淮看向李老汉的儿子，这儿子还有点认生，往后缩了缩。 黎淮问道： “你成绩怎么样？在班里多少名一般？” 李老汉给儿子壮胆：“李光祖，问你话呢，实话实说。” 这李光祖随口应了一句：“中等，二三十名的样子。” 这成绩可不好，黎淮追问： “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没有？以后想干什么？” ------------ 第二十二章 寻求合作 李光祖不说话了，盯着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样子是比较内向的那种孩子。 “害，我这儿子就是不爱说话，喜欢自己瞎捣鼓，经常一个人在屋里捣鼓些小玩意啥的，也不喜欢和同学一起闹。” 李老汉似乎有点发愁，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黎淮倒是眼前一亮：“要是这样的话，有个好去处，可以试一试。” “现在市里在搞汽车产业职业教育，需要一批产业工人，初中毕业了就能去上，毕业之后包工作，工资比较高。” 李老汉听后有些犹豫： “黎主任，你说的这个职业教育，是不是以后就不上高中了，也不考大学？” 黎淮道： “对，培训之后就可以上岗了，所以不需要考大学。” 李老汉连连摇头： “这不成，要是能考个大学，下辈子就不愁了，还是考大学吧。” 黎淮劝道： “考大学不是这么容易的，到时候高中毕业出来，没门手艺，到了社会上还要从头开始学，不如听我的，让他先学一门手艺。” 李老汉似乎不太情愿，僵持不下时，李光祖开口了： “爹，让我去。” 李老汉听后一愣：“你不想考大学了？” 李光祖应道： “他说得对，我现在的成绩，考不上大学，而且我也不想考了，学门手艺。” “害！你这熊孩子，有机会上大学你不上？”李老汉有些激动，紧紧抓着李光祖的胳膊。 这李光祖的脾气也上来了：“我不想读书，为啥非让我读书？” 说着眼泪都下来了，看来平时没少因为这事受委屈。 李老汉追着李光祖往回走，嘴里骂道：“回去，丢人的玩意，看我怎么教训你！” 黎淮见状连忙上前阻拦：“李老汉，你先别激动。” “这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你不如听听他自己怎么说的。” 李光祖道： “不想读书就是贪玩，不读书能有出息吗？” 黎淮知道想要扭转李光祖的认知有点难，说他错吧，也不能算错。 自古以来华夏人都是如此，重视教育。 但有些时候不知变通，太死板了。 “李光祖你和我说说，为什么不想读书？”黎淮询问。 这李光祖一边抽鼻子一边说道： “他……他们都说我是没娘的孩子，是个孤儿，不和我玩，还经常欺负我……” 黎淮知道了，看来是被同学欺负了。 这不少见，特别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很容易在学校被欺负。 “谁欺负你？谁？你跟我说，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跟他们拼了！”李老汉激动起来了，一副要去别人家里闹事的样子。 黎淮连忙把他拉住：“行了，李老汉，你冷静冷静，我和他说说。” “李光祖，我可说好了，职业教育不是让你去玩的，到时候如果你啥也不学，我会把你带回来。” 李光祖重重点头。 黎淮便看向李老汉：“李老汉，你要是信得过我，可以先把他交给我，我带他去市里，那边没人认识他，也不知道他是单亲家庭，所以不会有人因为这事欺负他。” “唉。”李老汉叹了口气，仿佛老了十岁。 “黎淮同志，这个孩子就交给你了，然后这是我一点心意。”李老汉把两个袋子塞过来。 黎淮知道推脱肯定推脱不掉，便说道： “到时候我让他带着去吧，到那边让他自己慢慢吃。” 黎淮接过两个袋子，李老汉便带着李光祖先回去了。 一晃又过了半个月，中考结束了。 李光祖的中考成绩出来之后，李老汉算是彻底死心，决定把李光祖交给黎淮带去市里接受职业教育。 李光祖倒是挺高兴的。 与此同时，村长黄树国找上门了。 “黎淮同志，你下午有没有安排？” 黎淮道： “没有，有什么事吗？” 黄树国便说道：“我们那个蘑菇种植基地啊，在附近几个乡镇都传开了。” “然后有个村子说想找你过去谈谈合作的事情，如果下午有空的话，我们就一起过去。” 黎淮倒是有些意外，因为现在第一批蘑菇都还没有出大棚。 本来他是打算第一批蘑菇卖出去之后，拿到实实在在的成绩再去附近乡镇宣传，寻找合作对象，这样更容易成功。 不过既然对方找上来，那就没有拒绝的道理。 于是黎淮跟着黄树国来到隔壁村子考察，见到了村长和合作社的人。 这村长约莫六十来岁，是个秃顶，不过精气神很足，身体不错。 “杨村长，这位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黎淮同志。” “这位是南望村的村长，杨立成同志。” 黎淮招呼道： “你好，杨村长。” 两人握手，杨立成殷勤道： “你好，你好，黎淮同志啊，久仰大名，你在我们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黎淮应道： “不过是些虚名罢了，我们先去看看？” “好，我带路。”杨立成便带着黎淮来到田间地头考察。 这边的情况和黄树萍不大一样，黎淮一边看一边摇头。 杨立成有点紧张了，他一直想给村里找点项目啥的。 好不容易听说黄树坪出了一个大能人黎淮，所以才去找黄树国，让他帮帮忙。 如果黎淮都没办法，那他真没法子了。 一圈看下来，杨立成连忙询问： “黎淮同志，感觉怎么样？” 黎淮摇摇头： “缺水，种蘑菇恐怕不成。” 听到这话，杨立成叹了口气。 黄树国问道： “那黎淮同志，能搞点其他项目吗？” 黎淮摸了摸下巴，说道： “倒也可以，用大棚重点耐旱的蔬菜，提高产量。” “虽然可能没有蘑菇这么赚钱，但比种主粮好很多。” 听到这话，杨立成高兴起来了： “那要麻烦黎淮同志多帮帮忙了，我们这儿没有人会搞这些，你帮忙把把关。” 黎淮应道： “没问题，不过我有一个要求，种出来的蔬菜，我要集中采购，都卖给我。” “当然，我不会让你们吃亏的，赚的肯定比之前要多。” 有黎淮这句话保证，杨立成也就放心了。 实际上对他来说，求之不得。 ------------ 第二十三章 刘勇的悔意 黎淮集中采购，至少是解决了销路的问题，不然他们自己还需要去找销路。 这样一来事情也就定下来了。 黎淮正好可以历练一下何浩浩，这边的事情就让何浩浩来做，不懂的事情再去问他。 过了几日，黎淮收到了市里寄过来的信，王书记寄来的，表示职业学校的事情已经准备妥当，让他有时间就过去考察，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 黎淮这几天正好比较清闲，便带上何浩浩、李光祖出发了。 三人先来到县城摩托车厂。 原本的拖拉机厂已经改名了，叫做东光县富强摩托车厂。 寓意着国富民强。 当然，虽然是叫摩托车厂，但就一条产线是摩托车产线，其他还在生产拖拉机。 黎淮来了之后准备搞突击检查，看看产线的情况。 刚进入厂房，黎淮就被人拦住了。 “黎主任。” 黎淮抬头一看，有些面熟。 对方自我介绍： “我是那个刘勇，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不。” “哦，刘勇，我记得，我记得。”黎淮想起来了。 之前产线要开始改造，作为产线工人的刘勇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最后产线成功改造了，这刘勇选择去其他摩托车产线，自打那之后，就没见过了。 这刘勇搓搓手，似乎有些难为情。 “你有事就直说吧，还是说不太方便，要换个地方？”黎淮问道。 这刘勇犹豫再三，突然“扑通”一声就跪下去了。 “哎，你这是干什么？起来。”黎淮连忙搀扶，何浩浩上来帮忙，把刘勇扶起来。 这时刘勇开始自责 “对不住黎主任，我狗眼不识珠，之前说了些难听的话，对不住……” 黎淮笑了，安抚道 “正常，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这都是正常的，没什么好道歉的。” 何浩浩帮忙说话：“我姐夫不是什么记仇的人，你别这样。” 刘勇连声道谢： “谢谢，谢谢黎主任。” 然后刘勇又开始犹豫了，似乎还有话要说。 磨磨蹭蹭半天，这才说道： “那个……黎主任，我……能不能回去？回之前的产线？” “我保证，我会认认真真上工，如果有什么要学的东西，我尽力去学。” 黎淮道： “这个恐怕不行，现在产线已经定型了，为了提升效率和品质，原则上如果没有什么不可抗因素，我们是不会换人的。” 黎淮很清楚，这条摩托车产线不说是全国第一条，至少是全省第一条。 这就意味着，在省内几乎不可能找到有相关工作经验的工人。 毫不夸张地说，这一套产线上的工人就是一个宝藏。 能让产线保持效率，保证良品率。 如果贸然换人的话，肯定会造成影响。 刘勇作为产线工人，听到这话他也明白过来，只好说道： “这倒也是，实在对不住黎主任，耽误你的时间。” 黎淮应道： “没事，不过你可以提前做一点准备，我们未来要把其他产线也改造一遍，你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候可以更快适应。” “真的吗？”刘勇听后重新燃起希望！ “我骗你干什么？”黎淮笑着说道。 “黎主任……谢谢，谢谢你。”刘勇万分感谢。 黎淮进去车间突击检查了一遍，果然，有工人遇到了一些问题。 黎淮顺便帮忙解决，这也是他过来的原因之一。 最后，黎淮和厂长冯腾飞见了一面，领了工资，然后带着钱坐上去通市的车。 来到通市已经是晚上了，三人就近找了一家宾馆入住，开了三个房间。 黎淮来到房间正打算休息，突然，“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谁？”黎淮来到门口开门。 结果发现站在门口的是李光祖！ 这李光祖颤颤巍巍招呼道：“黎叔叔……” 黎淮问道：“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李光祖似乎有点难为情，手指在扣裤子。 黎淮追问： “在外面要放开一点，有事就直接说。” 李光祖这才说道： “我……我有点怕，没来这种地方……” 黎淮听后一愣，也是，这李光祖就没离开过乡镇，估计县城都没去过，更没住过宾馆。 于是黎淮选择敲了敲对面的门，把何浩浩叫过来，让他俩住一起的了。 次日，黎淮坐上车来到王书记信中提供的地址。 这是一个老校区，学校的主教学楼应该是刚翻新过。 黎淮见到了学校的负责人，王书记已经打过招呼了。 黎淮便把李光祖交给对方，这学校有宿舍有食堂，应该没什么问题，剩下的就看李光祖自己造化了。 离开职业学校，黎淮坐上车直奔市政府，见到了王书记。 “黎淮同志，坐。”茶水间内，黎淮随便找了条椅子坐下。 王书记问道：“黎淮同志，学校那边你去过了吗？” 黎淮道： “去过了。” 王书记追问：“感觉如何啊。” 黎淮应道： “比预料中的好，我听说这一届就招了一千多号人？我原本以为百来号人差不多了。” 王书记解释道：“除了初中毕业生，我们也找了一些毕业一年，两年的学生，他们要不是没找到去处，平时干点杂活，要不是游手好闲，当该溜子。” “与其这样，不如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学门手艺。” 黎淮点点头，王书记果然有点手段，能整合各种资源。 接着，王书记脸色一变，说道： “黎淮同志，还有件事情，我想让你拿拿主意。” 黎淮应道： “王书记请说。” 王书记便说道： “之前黎淮同志不是让我去联系通用公司的调研团队吗？我和他们联系上了，人也请过来了，就住在鸿飞大酒店。” 黎淮道： “这是好事啊，他们刚来还是已经来了几天了？” 王书记应道： “三天了，这三天我忙里忙外，都成给他们跑腿的了。” 黎淮笑道： “好事多磨啊。” 然而王书记脸色一变，叹了口气： “唉，要真是能成好事，那也就算了，可惜成不了啊。” 黎淮一听，看来没这么顺利，不过也正常，通市各方面都没什么竞争优势，对方不愿意也是应该的。 “王书记，他们到底说了什么？能否透露一二？”黎淮追问道。 ------------ 第二十四章 二桃杀三士 王书记听后眉头都拧起来了，接着又叹了口气。 这两声叹息，让黎淮感觉事情阻力比想象中大。 王书记这种性格的人，一般不会叹气，能让他叹气，那就不是一般的事。 王书记说道： “开了很多过分的要求，建厂的土地免费就不说了，组建合资公司之后，董事会要以他们为主，我们只能旁听，没有决策权。” “还有，要提供十年的免税政策，他来我这办厂，一点税不交，不太合适吧，总之各种无理要求，态度也相当傲慢。” 王书记说完后双手握拳，可想他有多生气。 黎淮听后笑了：“王书记别生气，正常，谈判这种事情，从来都是一上来就漫天要价的。” “这就像去商店买衣服，店主也知道顾客喜欢砍价，所以开口肯定会给一个高价。” 王书记叹了口气：“这道理我也知道，关键是我们手里没有谈判的筹码，只能单方面被要价。” 黎淮听后说道：“没有筹码，我们可以制造一个筹码。” 听到这话，王书记一愣：“还能制造筹码？怎么制造？” 黎淮反问一句：“王书记，这三天时间，他们有出过酒店吗？是不是基本没出过门？” 王书记点点头：“就出去过一次吧，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酒店里面等着，等我给他们做汇报，他们想要什么材料，我就要提供材料，就是一个跑腿的。” 黎淮应道： “那就好，他们一般来我们这种落后国家，的确不太出门，一般都是在酒店里面享受服务，鸿飞酒店是我们市最好的酒店吧。” 王书记道： “嗯，这酒店去年刚刚盖起来的，今年刚投入使用，都是新的，我们市最高规格的酒店，现在不管是上面的领导，还是外地老板，都是在那边接待。” 王书记转而问道： “黎淮同志，你还没说到底是什么办法，可以凭空制造筹码。” 黎淮卖了个关子： “王书记听说过一个典故吗？两桃杀三士。” 王书记琢磨起来：“两桃杀三士？这个典故，我倒是有所耳闻。” “不过，按照这个典故的说法，是让他们自相残杀，但现在只有一士……” 黎淮笑道： “想来我们这片蓝海建厂的，可不只有通用，也不只美国，凑齐三士不是难事。” 王书记听后眼放精光！ “好！黎淮同志，你这算是点醒我了！原来还可以这样！” 不过，王书记又马上冷静下来： “两桃杀三士要能成，得给他们足够大的诱惑，如果他们都不感兴趣，那也不可能成啊。” 黎淮解释起来： “需要下点功夫，打一个信息差，他们现在要调研，是因为对我们不了解，那就给他们一点障眼法。” 王书记应道： “黎淮同志，有什么要求可以随时提出来，我配合你完成这个障眼法！” 黎淮应道： “我们需要给通用找两个合格的对手，丰田、大众这两家都还没进入国内，还在观望，我们可以主动和他们接触。” “而且，他们在国际上都是竞争对手，互相之间是敌对关系，不是一个国家的，也就不存在串联的可能性。” 王书记把黎淮说到的两家公司都记下来了，然后应道： “黎淮同志，我会尽快和他们联系，除此之外，还需要准备什么？” 黎淮应道： “现在市里面各单位出行还是骑自行车吗？我之前在路上看到的基本是自行车。” 王书记应道：“下面的单位以自行车为主，如果要开汽车的话，财政吃不消，一天油钱都不便宜，还需要保养。” 黎淮应道： “可以换成摩托车试试，我们县的摩托车，皮实耐用，还可以提供三年的保修服务。” 听到这话，王书记笑了： “黎淮同志你这是在推销你们摩托车厂的产品，这和我们刚才说的事情有关系吗？” 黎淮应道： “当然有关系，对这些汽车公司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市场，必须有人消费得起才行，产线距离市场越近，效益越好，可以减少运输费用，所以我们得先让他们觉得我们消费得起。” 王书记听后懂了： “我大概明白了黎淮同志的意思，换摩托车可以，不过，我们集中采购，黎淮同志要给我们打个折吧。” 黎淮笑了： “这个好说，回头我去找厂长商量。” 这事儿就定下来了。 黎淮给摩托车厂找到了新的销路，从县扩张到了市，这需求一下就扩到了好几倍，上十倍。 黎淮当天回到富强摩托车厂，找到冯腾飞，告知他剩下的产线可以开始升级了！ 冯腾飞自然是高兴的，他就盼着这一天呢。 之前是黎淮不让他升级，担心会卖不出去，库存积压。 现在总算是等到机会了！ 当然，高兴的不只是冯腾飞，还有厂里的工人。 其他产线都改造之后，所有人的工资都会上涨。 如果不是产线改造，哪来的机会涨工资？ 黎淮在县里待了一个月，帮忙把厂里的其他产线都改造一遍。 同时也教了几个徒弟，虽然他们不太熟练，但至少不用什么事都让黎淮一个人主持，产线改造的大部分事情，他们都能搞定。 黎淮再回到村里，已经是七月了。 虽然隔三差五就会给何程程写信，但这么久没见面，也着实想念。 黎淮回到家，在庭院里见到了何程程。 何程程正抱着女儿晒太阳。 “妈妈……”突然，黎淮听到了一声妈妈！ 女儿会说话了！ 黎淮便加快脚步！ 听到动静的何程程看过来，说道： “快看，是谁回来了？快叫爸爸。” 女儿嘟着小嘴，嘟囔几声之后，这才喊道：“爸爸……” “哎，我的宝贝女儿。”黎淮顺手把女儿抱起来，然后在女儿脸上香了一个。 “叫爸爸，再叫一声。” “爸爸~” 这时，何浩浩凑上来，招呼道： “叫舅舅，快叫舅舅。” 然而何浩浩没有得到回应，直接被无视了。 “叫舅舅，跟我一起读，舅~舅~”何浩浩还想尝试。 何程程来了一句：“行了，她现在还小，会叫爸妈就不错了，你还是等她再长大点吧。” ------------ 第二十五章 找销路 又过了半个月，一晃时间来到七月下旬，王书记那边还没情况。 也正常，从国外把人请过来，需要的手续很多。 而且这些公司肯定会先考察沿海城市，最后才会来内陆。 黎淮正在屋里陪着女儿玩，突然，何浩浩从门外冲进来。 “姐夫，姐夫，姐夫呢。”何浩浩进门之后左看右看，硬是没有看到就在他面前的黎淮。 “在这呢，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黎淮招呼道。 何浩浩道： “姐夫，大鹏那边有情况了，合作社的人让我来问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出菇了？” 黎淮听后算了一下，快四个月了，这种蘑菇的正常周期是四到五个月，现在可以先出一批。 “我去看看。”黎淮便把女儿放下，何程程从房里出来帮忙带孩子。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选择跟着一起，想要去看看热闹。 实际上，这段时间村里关于大棚的讨论越来越多。 从大棚外面是可以看到里面情况的，虽然有些遮挡，但能看一个大概。 前面一两个月，看不到什么东西，大家都觉得是个假把式。 但是随着蘑菇越长越大，村民们也愈发觉得这玩意说不定真的能赚钱。 黎淮来到大棚养殖基地，此时村长黄树国，还有刘老汉已经到了。 黄树国迎上来：“黎淮同志，现在大棚里的蘑菇已经挺大个了，你说什么时候可以出货呢？” 黎淮走到大棚前面，掀开门帘走进去。 架子上已经长满了蘑菇，大小都差不多，证明环境保持还挺不错的。 黄树国跟在后面，殷勤问道： “黎淮同志现在是不是可以出货了？如果我们这一次可以成功，我看天上到相邻的村里给你去打广告，到时候肯定有很多人想上门合作。” 黎淮道： “嗯，现在可以出货了，再去其他棚子看看，如果都长这么大了，那就没问题。” 于是黄树国陪着黎淮检查了几个大棚。 除了一个大棚遮光没有处理好，导致有一部分架子上面没长出东西之外，其他都没问题。 这种意外的损伤是难免的，只要数量很少完全可以接受。 突然，黄树国想到一个问题，只见他问道： “黎淮同志，不知道是不是我多虑了，我有问题想问问。” 黎淮应道： “尽管说。” 黄树国便发问： “这么多蘑菇，我们要卖给谁？我知道蘑菇很好吃，之前我已经尝过了，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啊。” “想让他们接受蘑菇，我估计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等有人先尝试，然后他觉得好吃，慢慢传开，我们这些卖蘑菇的说好吃，肯定没人信的。” 黎淮笑了： “村长说得有道理。” 黄树国追问： “那这蘑菇能久放吗？还是说我们不摘它，就让它继续长也可以？” 黎淮摇摇头： “当然不行，蘑菇的保质期很短，很容易变质，就算我们不采摘，出菇之后，蘑菇也会快速脱水，老化。” 听到这话，黄树国有点急了： “那岂不是大事不妙？这么多蘑菇，我们短时间内卖给谁啊？” 黎淮却是十分淡定： “这个问题我已经提前想过了我有办法。”0 黄树国急不可耐，连忙问道： “是什么办法？黎淮同志能说说吗？” 黎淮卖了个关子：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先不要心急。” 黎淮看向身后的何浩浩： “何浩浩，你回去找几个篮子过来，装几篮子蘑菇，装满，大概要个50斤吧。” “好，我马上回去。” 片刻之后，何浩浩带着几个竹篮过来了，开始往竹篮里面装蘑菇。 最后发现不够五十斤，这蘑菇看着大，但是比较轻，于是他又回去找了几个篮子，总算是装满五十斤了。 黄树国好奇问道：“黎淮同志是打算用篮子装着，赶集的时候去卖吗？” 黎淮摇摇头：“要是这样卖，肯定来不及，我准备去一趟县城。” “总之，你先别着急，等我的好消息。” 黄树国也没办法了，只能选择相信黎淮。 黎淮和何浩浩找到黄老大，再一次坐上拖拉机前往东光县，直奔富强摩托车厂。 这车厂外面有一辆大卡车，工人师傅正在装货，把一辆辆摩托车装上去。 这些一看就是要送到通市区的。 通市毕竟是地级市，在消费能力这块，比东光县要强多了。 黎淮一路拎着一个塑料袋直奔厂长的办公室。 “黎主任。”一路上，不断有人跟黎淮打招呼。 何浩浩凑上来说道：“姐夫，我感觉这里的工人师傅好像精神面貌比之前好很多啊。” 黎淮道： “能赚更多的钱，那肯定精神好啊。” 来到厂长办公室门口，见门开着黎淮走到门口敲敲门。 冯腾飞一看，换上笑脸迎接：“黎主任！你来了，快进来。” 黎淮刚要把袋子递上去，冯腾飞便说道：“害，你来就来，还带东西来，我们都是老朋友了，真没必要。” 黎淮解释道： “这是我们黄树萍的土特产，我保证你没有吃过。” 听到这话，冯腾飞来了兴趣：“是吗？到底是什么土特产？我记得你们那边的东西，我们这边都有啊。” 黎淮略带神秘地说道：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冯腾飞便接过袋子，打开看了一眼。 “这是？我感觉有点眼熟，好像以前在山上见到过，样子差不多的。”冯腾飞皱着眉头正在回忆。 接着他吸了吸鼻子：“嗯，还挺香的，有股自然的香气。” 黎淮说道：“可以让食堂厨师帮你炒个菜，保证好吃，要是不好吃，可以找我。” 冯腾飞笑了：“那还不如我自己来，不过，黎主任这一次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给我送土特产吧，肯定有其他事情。” 黎淮笑道： “果然还是瞒不过冯厂长啊，我是想着，现在产线都改造完成了，步入正轨，厂子名字都改了，算是重获新生。” “是不是缺了点什么？” 冯腾飞追问： “缺什么？黎主任但说无妨。” 黎淮应道： “是不是应该办一次酒席，把县里，相邻县里的领导干部都请过来，包括那些社会名流，大家聚一聚，吃个饭？” ------------ 第二十六章 商业天才！ 冯腾飞一听赞同道： “嗯，的确应该办一次酒席庆祝一下，把我们厂子的名声打出去。” “说不定又能招揽一批潜在的客户。” 黎淮道： “就是这个道理，办酒席这方面我相信冯厂长比我更在行。” “其他的事情我就不多干预了，就是我想在酒席上面加一道菜。” 冯腾飞眉头一皱，似乎不解，然后恍然大悟： “黎主任，你要加的菜就是这个？你们黄树坪的土特产？” 黎淮应道：“没错，就是这个。” 冯腾飞突然紧张起来了：“黎主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有毒……事情就闹大了。” 黎淮笑道： “怎么会有毒，我们村不少人都吃过了，你要是不信，晚上让食堂做一顿试试就知道了。” “今天晚我们带了不少过来，绝对够的。” 冯腾飞是个比较严谨的人，他还真的带着蘑菇去食堂了。 让食堂师傅炒个菜，黎淮在一旁指导。 菜炒出来之后，黎淮先吃，冯腾飞跟上，当即竖起大拇指！ “好吃！很鲜，很滑溜，特别是这个汤汁，太鲜了！生平罕见啊！” 最后这一大碗炒蘑菇，基本被冯腾飞一个人吃完了。 吃完之后，又到了半个来小时，身体没反应，冯腾飞这才放下心来。 只见他说道： “黎主任，实在抱歉，我这也是出于谨慎。” 黎淮道： “这不碍事，那这事可以定下来了？” 冯腾飞应道： “嗯，加个菜而已，我先把酒席的前提准备好，发出去，定个时间，然后找了几个厨子，到时候黎主任你去指导他们就行。”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黎淮带着何浩浩先去酒店住着，等待消息。 两天之后，冯厂长亲自过来告知黎淮事情已经准备妥当了。 酒席的时间就是明天中午一点五十八分。 厨子师傅从今晚就需要开始准备，让黎淮过去看看。 于是黎淮带着何浩浩，坐上车，拉着几十斤蘑菇来到迎宾楼。 这迎宾楼是县里最好的酒店，黎淮上一次在这里吃过。 酒店后厨正在忙活，明天是一单大生意。 黎淮和后厨开始沟通，他们一开始还有些抗拒，毕竟这玩意他们之前没有弄过。 不过，当黎淮亲自下厨炒了一盘蘑菇给他们吃之后。 他们纷纷表示，这是好食材，如果交给他们，可以炒得更好吃！ 这件事情就搞定了。 次日中午，黎淮带着何程程再次来到酒店。 酒店门口已经拉起横幅：《富强摩托车厂开业大吉》 在酒店门口，冯腾飞正在迎客，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皮鞋锃光瓦亮，和平时有些邋遢的感觉完全不同。 黎淮走上前，冯腾飞连忙招呼：“来了，黎主任，快进去坐。” 黎淮调笑：“我也是厂的一员，要不我和你一起迎宾？” 冯腾飞：“咳，这点小事怎么能麻烦黎主任，快进去坐吧。” 黎淮刚要往里面走，身后传来动静： “黎主任，好久不见，哈哈哈。” 黎淮回头一看，陈书记！ 小陈也在！ 小陈收拾得挺漂亮，跟着陈书记身后。 见到黎淮，小陈招呼道： “黎主任，还记得我吗？” 黎淮：“哪敢不记得。” “陈书记，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冯腾飞上来招呼。 几人寒暄几句，冯腾飞便说道： “陈书记，我们一起进去吧。” 于是几人相伴而行，冯腾飞跟着一起进来，陈书记这种贵客，自然要好生接待。 这里面已经坐了一些宾客，见到陈书记进来，纷纷起身过来招呼： “陈书记。” 从陈书记对他们的称呼来看，都是县局级的干部。 还有相邻县的干部也来了不少。 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黎淮，一来是面生，二来是太年轻了！ 陈书记则是引荐黎淮： “这位是我们东光县的骄傲！来自黄树萍的黎淮同志，他现在是富强摩托车厂的车间副主任。” 冯腾飞接话道：“当然，虽然是副主任，但几条生产线的改造，都是在他的主持下完成的，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富强摩托车厂。”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上前来和黎淮打招呼： “黎主任。” 和宾客打过招呼之后，黎淮一行几人坐到了最前面。 “陈书记，你们先坐着，我出去忙去了，招待不周，多多包涵。”冯腾飞便出去继续迎宾。 片刻之后，宾客来得差不多了，酒店里面基本坐满。 于是服务员开始上菜，酒席开始了！ 都是干部，社会名流，来吃酒席主要是为了社交。 对他们来说，不说每天都山珍海味，至少不差吃的，所以对酒席上吃的东西反倒不是很感冒，反正就那些，基本是固定菜式。 然而，事情很快发生了改变了。 “这是什么菜？怎么突然就上了一盘我没见过的菜？” “这能吃吗？是你们酒店的特色菜？别处好像没有啊。” “我记得上一次来，好像还没有这个菜。” “没人知道这是什么吗？闻起来还挺香的。” 就在这时，黎淮站起身来说道： “各位，这是我们黄树坪的特产蘑菇，口感非常好，你们可以尝尝。” 见黎淮这么说，马上就有人尝了尝。 “嗯！好吃！这真的好吃，好鲜啊！” “真的假的？你该不会是故意给我下套吧。” “你们要是不吃，那我一个人吃完了啊。” “让我试试。” 于是众人都选择尝试。 这一下不得了，一声声赞叹在酒楼里面响起。 黎淮知道大功告成了！ 现在既然已经让他们知道了这个味道，那剩下的就是通过他们传播出去。 在酒席进入到后半段时，服务员拎着一个个袋子进场了。 开始给每一桌的干部和社会名流发蘑菇。 黎淮亲自过去主持： “这是我们黄树坪的特产，这是免费赠送给各位的，各位可以带回去给老婆孩子尝尝鲜，他们肯定会喜欢。” “如果各位的家人吃完之后还满意，想要继续买，可以来我们东光县的农贸市场，我们会在那边集中售卖，当然，也量大的话可以直接找我订购。” ------------ 第二十七章 打出名声！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接下礼物。 反正是免费的，不要白不要。 男人们在外面工作一天，回家的时候带点好吃的给老婆和孩子，那家庭地位一下就上来了。 黎淮就是抓住这种心理，通过她们来做宣传。 而且，这些人的邻居、朋友，很快就会知道还有这么一种好东西。 这市场不就打开了吗？ 黎淮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陈书记已经看明白了黎淮的想法，赞叹道： “不得不说，黎主任你不仅在科学技术方面造诣很深，还是一个商业天才。” 黎淮道： “如果没有大家的支持，我肯定没法成功。” 陈书记大笑道： “好，既然这样，为了表示对黎主任的支持，明天给我们县委送一百斤过来，我们单位食堂也应该改善下伙食了。” 冯腾飞立马跟上：“我们厂这么多号人，偶尔吃一顿奢侈一下也没关系吧，给我们厂来两百斤！” 黎淮提醒一句：“两百斤可不少，这种蘑菇不能久放。” 冯腾飞：“那李主任你是小看我们工人的食量了，两百斤算什么，一天就吃完了。” 有这两人带头，其他人都开始表示： “给我们所来几十斤吧，也让我们所的同志们享享口福。” “我们局也不能落下，好东西就要分享嘛。” “我家小孩最近不爱吃饭，我估计这蘑菇就能治好他的毛病。” …… 于是黎淮让何浩浩一一登记，把需要送上门的都登记下来，当然要一定量才会送上门，如果只是买一两斤，那肯定是自己去买了。 至于送货，几十斤用摩托车就可以拉走，所以这不是什么难事。 很快，黎淮就收到了上千斤的订单，当然这还只是开始。 等他们回去尝试过之后，后续订单肯定会源源不断。 片刻之后，酒席结束了。 黎淮带着何浩浩和众人告别先回到酒店房间。 进门之后，黎淮叮嘱道：“何浩浩，这是我们黄树坪打开大棚种植蘑菇、蔬菜销路的关键时刻，你一定不能把订单给漏了，或者搞错了。” 何浩浩重重点头：“没问题，不过，这价格呢？姐夫，价格定多少？” 黎淮道： “现在主粮是一毛到两毛，猪肉七毛左右，一般的蔬菜和主粮差不多……” “定在两毛到三毛吧，主要看量，如果比较多的话，可以便宜一点，少的话就贵一点。” 何浩浩点点头，接着他问道： “姐夫，我们这几个月总产量有多少？我感觉好像一个大棚里面长满了，比种主粮还多，这价格贵上一倍多，那我们要赚翻了！” 黎淮应道： “我们是大棚养殖，产量高是很正常的，不过现在我们大棚的条件比较简陋，我前期没有投入很多钱，产量要打不少折扣。” “现在一亩地的大棚产量应该是四千斤左右，我是预估的，差距应该不大。” 听到这话，何浩浩开始算起来。 本来他以前不会算数，但是跟着黎淮这几个月，经常要算数，在黎淮的指导下，也算是学会算数了。 “一亩地是两千斤，我们蘑菇种植基地一共四百亩地，那就是八十万斤！如果一斤是两毛，那也是……十六万！十六万！” 何浩浩感觉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 现在富强摩托车厂的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不过是几十块钱。 黎淮这个车间副主任的基本工资也就两百块一个月。 而他们这四个月搞大棚养殖，可以赚至少十六万！ 黎淮提醒一句：“这不是净利润，还要减去我给合作社的三万八，还有大棚的建设费用、运营产生的费用，一万左右吧。” 何浩浩屈指一算：“那也有十三万进账啊！姐夫，我们发财了，哈哈哈，我们发财了！” 何浩浩激动地拉着黎淮的胳膊，手舞足蹈。 黎淮则是给他泼冷水：“那也是全部卖完的情况下，如果卖不完，最后我们可能血本无归，所以你得加把劲。” 何浩浩严肃起来，摆出一个立正的姿势，接着给黎淮敬礼。 “黎淮同志，保证完成任务！” 黎淮笑了：“你能不能别搞怪，把心思都用到正事上。” 何浩浩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姐夫，要不商量个事呗。” 黎淮道： “说。” 何浩浩便说道： “姐夫你看，这么多蘑菇要送货，从黄树坪拉过来，那肯定是用大货车，但是在县城里面送货，肯定会用摩托车。” “为了方便送货，是不是应该给我买一辆摩托车。” 黎淮明白了，何浩浩是馋摩托车了。 实际上每次去摩托车厂，何浩浩都会对摩托车爱不释手。 但是贵啊，这玩意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 黎淮便说道： “这样，我可以先买一辆给你骑着，如果这一次你能把蘑菇都卖出去，这摩托车最后就送你了。” 何浩浩振奋道： “保证完成任务！姐夫你可不能食言哦。” 黎淮应道： “我当然不会食言，不过你自己骑车的时候小心点，要是你出点什么意外，你姐非得扒我的皮不可。” 何浩浩听后一愣：“我姐有这么凶吗？” 黎淮道： “凶着呢，母老虎。” 听到这话，何浩浩嘻嘻一笑。 黎淮连忙叮嘱一句： “刚才这话你可别跟你姐乱说啊。” 何浩浩拍着胸脯保证： “姐夫你放心，我不是大嘴巴，不会说出去的。” 于是黎淮领着何浩浩来摩托车厂提车，给何浩浩买了一辆刚出厂的摩托车。 当天下午，何浩浩就开始送货了。 先去叫货车从黄树坪把蘑菇都运到县城里，大部分放在市场卖，黎淮在这里租了一个门面，还带仓库的。 这地方以后可以用来买各种大棚里的东西，蘑菇，蔬菜，都行。 一旦名声打出去了，以后买什么都不缺顾客。 两人就在县城里面忙活，一天要忙活十几个小时。 没办法，这是第一次，需要亲自把关，带着几个新手来做。 等这一票干完之后，以后就可以交给这些店员来干了。 事情基本和黎淮预想的一样，那次酒席之后，黄淑聘蘑菇的名声就打出去了。 大部分收到蘑菇礼物的人都成了回头客，而他们本身就是高收入的家庭。 在他们的带动下，吃蘑菇成为一种潮流，既有面子，又好吃，顿时供不应求！ ------------ 第二十八章 赚大钱！ 在县城里忙活了大半个月，黎淮总算是把蘑菇都卖出去了。 最后一批卖的时候已经开始变老了，扔掉一部分。 但损失不大，总体上完成了任务。 当天晚上，何浩浩向黎淮汇报工作。 这半个月赚到钱的都堆在桌子上，十块地，一块地，五角的，两角的，一角的，用纸条分成一摞一摞的，上面写了数字，每一摞是多少钱。 一张大圆桌上面堆满了，全是钱，何浩浩还是第一次见到钱堆成山。 跟在黎淮身边这几个月，他也算是开眼了，要是放在之前，看到这么多钱，估计能兴奋到晕过去。 “姐夫，我算了一下，一共是二十一万！二十一万！”何浩浩看着账本上的数字，自己都不敢相信。 黎淮起身拍了拍何浩浩的肩膀，称赞起来： “这半个月你辛苦了，表现不错。” 何浩浩挠挠头： “我都是姐夫带得好，如果不是姐夫的话，我这辈子估计就在村里种地啥的，根本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 黎淮笑了： “继续保持，好好干。” 何浩浩则是说道： “那姐夫，那辆摩托车，是不是就归我了？” 这次和浩浩总算是昂首挺胸说话了，之前说摩托车的事情，他还挺不好意思的，毕竟一辆摩托车，几千块钱呢，一般家庭根本买不起。 黎淮道： “你应得的。” 何浩浩听后乐了：“谢谢姐夫！我有自己的摩托车喽！” 黎淮招呼道：“你找个袋子给我。” 何浩浩便找了个袋子过来。 黎淮从桌上拿起几沓钱放了进去，然后说道： “浩浩，来，拿着。” 听到这话，何浩浩一愣，接过袋子，但有点搞不清楚情况。 “这是你的分红。”黎淮应道。 听到这话，何浩浩手抖了两下。 “我的？都是我的吗？”何浩浩感觉天旋地转了。 黎淮点点头： “那还有假？不过你得好好规划，别乱花钱。” “你不是想娶城里的姑娘吗？那可要花不少钱。” 何浩浩抱着黎淮的胳膊感谢道： “谢谢姐夫，姐夫你对我太好了。” 何浩浩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黎淮甩开何浩浩的手臂：“行了，一个大男人，来出点气概，不过是几千块钱而已。” 次日上午，黎淮准备回村里了。 带了四万块钱回去，其他的都存起来。 趁着黎淮存钱的功夫，何浩浩表示要去买点东西。 等他回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行头，一身米色的西装，甚至还有皮鞋。 皮鞋擦得锃光瓦亮。 突然有种高级知识分子的感觉。 就是表情管理不到位，土里土气的。 黎淮调侃起来： “哟，这是谁家的大学生回家了？有模有样啊。” 何浩浩悻悻道：“我看市里那些成功人士都喜欢这么穿，就想试试。” 黎淮指着皮鞋说道：“你这鞋子回去走泥路，两天就脱线。” 何浩浩道： “没事，我穿着回去就不穿了。” 黎淮笑道： “不穿了？难道供起来啊？” 何浩浩还给父母买了两身衣服，一点营养品。 除此之外，还给姐姐和侄女买了礼物。 黎淮坐着拖拉机，何浩浩骑着摩托，就这样回去了。 原本何浩浩还想让黎淮做他的摩托，但是出于安全考虑，黎淮拒绝了，主要是东西多，担心何浩浩逞能。 回到村里，何浩浩摩托的引擎声所到之处，村民们都会第一时间跑出来看。 “哟，这是谁来了？领导来视察吗？” “不认识啊，但是有点眼熟。” “这不是那个谁，何浩浩吗？对，就是何浩浩！” “啊？他是何浩浩？何浩浩之前不是个二傻子吗？” 黎淮坐着拖拉机在后面跟着，一路上笑个半死。 毕竟何浩浩之前在村里的名声不太行。 家里有闺女的，都会让闺女避开点，万一被何浩浩看上了，也麻烦。 所以现在见到何浩浩，大家都很吃惊。 黎淮回到家中时，屋里头已经非常热闹了。 何多子老两口跑出来，见到何浩浩第一时间还没认出来： “你是谁啊？你找谁？”被何多子这么一问，何浩浩可嘚瑟了，摆了个自认为很帅的造型。 “爹，你看我是和以前是不是完全不一样了。” 何多子这才认出来这是自己的儿子。 “你咋这样了？”何多子惊呼一句。 黄玉兰倒是高兴坏了：“我们家浩浩有出息喽，来，让妈仔细看看，你这衣服多钱买的？” 何浩浩正在炫耀自己的衣服和皮鞋，何程程抱着女儿从旁边走出来了。 黎淮走上前：“媳妇儿。” “你还知道回来！”何程程给了黎淮一个白眼。 “来，亲一个。”黎淮可不管这些，直接就亲上去了。 接着从何程程手里抱过女儿：“玉儿，加爸爸，快叫爸爸。” 何程程道： “别叫，玉儿，我们不理他，谁叫他不爱回家。” 这时，何浩浩拿出礼物，分发给众人：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就收下吧。” 何多子选择说两句再收下：“浩浩啊，以后跟着你姐夫好好干，知道吗？要听你姐夫的话。” 而黄玉兰则是高兴得手都在抖，望子成龙啊。 看到这一幕，何程程也挺高兴的，不过见黎淮正在看她，她又把笑容藏起来了。 “我看时候差不多了，我给你们去做饭，你们先休息会。”黄玉兰做饭去了。 黎淮带着何浩浩出门口，直奔村东头的养殖基地，出门之前，何浩浩还不忘把他的皮鞋给换了，装进鞋盒子里面，好生保存。 现在是下工吃饭的时间，黎淮正好撞见了刘老汉，便走上前招呼道： “刘老汉，我来付尾款，本来应该明年再给你们，不如现在就给了吧。” 听到这话，刘老汉和他身后几人皆是一愣。 尾款，那可是两万多啊，黎淮说给就给？ 何浩浩提着一个皮箱走上去，说道：“这是两万八，你们点下，算是清了。” 看着皮箱，刘老汉迟迟没有动作。 这是提前了大半年就拿到了收入，而且还多给了不少，这种好事哪里找啊？ ------------ 第二十九章 建新房 刘老汉突然问了一句：“黎淮……同志，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此时的刘老汉和黎淮第一次见时完全不同了，没有那股莽劲，反倒是显得非常谦虚。 “问吧。”黎淮应道。 “这四个多月的大棚蘑菇，你们一共卖了多少钱？”刘老汉很好奇。 这段时间黎淮和何浩浩在县城里负责卖，刘老汉他们只是帮忙装车，多少钱一斤，多少倍卖出去了，根本不知道。 “好像是二十来万吧，是不是，何浩浩？”黎淮记不太清了。 何浩浩应道：“是二十一万三千六百五十七块八毛。” 何浩浩记得清清楚楚毕竟这是他记的账，他送的货。 “二……二十一万？”听到这个数字，刘老汉手上的镰刀没握住掉地上了，差点就砸到脚。 身后有人附和： “二十一万？岂不是我们合作社几年的收入？” “这才四个月啊！才四个月！” “真的假的，不会是逗我们玩的吧？” “我觉得人家没有必要逗我们玩，人家真有本事的。” 黎淮招呼一句：“你们先点数吧，我们还要回去吃饭。” 刘老汉接过皮箱，却说道：“这数不用点了，多见外啊，还点数，我们相信黎淮同志！” “等会这个皮箱我们给你送回来。”这刘老汉笑了笑，有些谄媚。 黎淮见状便想带着何浩浩一起回去了。 还没走出两步，刘老汉连忙喊道： “黎淮同志……不对，黎主任，那下半年，我们继续合作吗？” 黎淮应道：“当然要继续合作，我给的是一年的钱，得到明年的四月份。” 刘老汉笑了：“好咧！保证完成任务，尽管安排！” 刘老汉笑了笑之后，略有些尴尬，接着说道： “黎主任，之前我对您有点小误会，态度不太好，不要往心里去，您大人有大量。” 黎淮应道： “没事，你也是担心事情搞不成，一年没收成，很正常，可以理解。” “黎主任！你真是太大度了！佩服！” 在刘老汉的一阵称赞中，黎淮回家去了。 吃过晚饭，黄玉兰一边洗碗一边唱歌，那叫一个高兴。 “妈，我帮你洗吧。”何程程想帮忙，结果被黄玉兰直接推出来了。 “要你洗什么碗，你赶紧去陪着黎淮，快去，这姑娘，咋这么不懂事呢。” 于是何程程只能回到屋里。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黎淮笑呵呵地看着她。 “你可使劲笑吧！”何程程嘟囔道。 黎淮道： “我不笑了，不笑还不行吗？” “来老婆，过来。” 黎淮拉着何程程坐到床边。 “老婆，以后我可能长时间不在家，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去县里？我帮你买套房子，现在房子便宜，都是新房。”黎淮提议道。 听到这话，何程程感觉要高兴起来，下一秒又把高兴劲儿憋了回去 “我不去。”何程程别过头去。 黎淮还以为何程程是在闹脾气，便开始上下其手，低声说道： “老婆，你跟我一起去，不就能见到我了？之前是我不对，我认错。” 何程程应道： “不是这个问题……” 黎淮追问： “那是什么问题？你讲讲，我想办法解决。” 然而何程程还是没有开口。 黎淮继续说道： “现在我手上有钱，不说多富，至少保你们母女俩的小康生活没什么问题，有什么问题就说出来，我想办法解决。” 何程程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要是我跟你走了，我弟也跟你走了，留我爸妈在家里，别人谁说，我们跟你去享福去了，留着父母在这破房子受苦……” 黎淮听后明白过来了，原来是担心父母。 何程程说的也对，做人不能忘本，自己去城里享福，父母就不管了。 “这好办，给他们建一栋新房子吧，现在国内家电市场也在快速发展，补上家电，这老房子的线路不行，家电多了还带不动，正好建个新房子，问题就都能解决。” 黎淮抱着何程程，说道： “怎么样老婆？你要多大房子？” 何程程道： “我们就这么点人，也别建太大了，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黎淮笑了： “那现在没问题了吗？老婆。” 何程程低声道： “你这么会哄女人，在外面也是这么哄的吗？” 黎淮起身把何程程扑倒，接着说道： “让你见识下更厉害的。” …… 次日，黎淮一早来到黄树国家找到了黄树国。 黄树国刚吃完早饭，见到黎淮之后，连忙迎上来： “黎主任！早啊，听说你这次赚大钱了啊！” 经过昨晚发酵，现在全村人都知道黎淮四个月赚了二十万。 刚才来村长家的路上，黎淮一路就听到村民在讨论他。 “一点小钱，和真正的富豪比起来，九牛一毛。”黎淮应道。 黄树国笑了：“至少在整个东光县，比你能赚钱的人，应该不多吧，我觉得没几个。” 黎淮道：“主要是有你们的支持，今天这不，又来麻烦你了。” 黄树国道： “这怎么是麻烦，我感谢李主任还来不及呢，有什么吩咐？” 黎淮应道： “我打算给老丈人家里建一栋新房，这不是需要报备吗？好像还需要村干部去现场测宅基地吧。” 黄树国点点头： “是的，要不我现在就过去帮你看看？这事儿容易。” 黎淮便带着黄树国回去测量宅基地。 很快，宅基地测好了，不过这只是开始。 在建房子这事上，黎淮还没什么经验，也没技术。 黎淮只能选择求助黄树国：“村长，要不你帮我找几个，我付工钱，让他们来帮忙建，还有材料从哪买，村长你应该知道吧。” 黄树国道： “这些事情都包在我身上，黎主任你是个大忙人，这种小事不用操心。” 黎淮道： “多谢了。” 有村长帮忙，这事儿就简单多了，毕竟他不可能一直守着，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事情就定下来了，中午，趁着一家人吃饭的功夫，黎淮把事情说出来了： “我要宣布一件事，麻烦各位都停一下。” ------------ 第三十章 乡亲们的热情 众人放下筷子纷纷看过来。 黎淮继续说道： “我已经和程程商量好了，现在这房子太久了，年久失修，夏天热冬天冷的，住着不舒服，所以准备重新建一栋，就在这房子后面。” “以后这个位置就是院子了，可以留作停车场。” 黎淮这么一说，何多子和黄玉兰愣住了。 两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何浩浩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只见他惊呼道： “姐夫？你要建新房吗姐夫？真的吗？”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姐夫你随便安排！” 看得出来，何浩浩也挺想住新房子的。 黎淮见二老还没说话，便说道： “这新房肯定要建的，何浩浩不是还没结婚嘛，以后带着姑娘回来，一看是新房子，也有面子不是。” 何浩浩听后激动坏了：“姐夫！就你最疼我了！” 这何多子则是说道：“这建新房……要不少钱吧，你准备建多大的新房？” 黎淮应道： “花不了多少钱，我现在手头有点小钱。” 何浩浩抢话道： “对了，还没告诉你们姐夫赚了多少钱呢，现在全村都知道，就你们俩不知道。” “姐夫这四个月时间，靠大棚蘑菇赚了二十一万！减去前期的成本什么的，也有十几万的利润！” 听到这话，何多子手抖起来了： “多……多少？” 何程程连忙打断：“我看你们是掉钱眼里了，黎淮他就是担心我和浩浩都出去了，你们住这里不方便，所以给你们建新房。” 何多子突然站起来了，只见他说道： “不行，今晚的喝点！” 然后屁颠屁颠去找酒去了。 看到这一幕，黎淮笑了笑。 何程程则是无奈摇头。 时间来到下午，黎淮在屋里陪女儿玩，突然外面就热闹起来了，似乎来了不少人。 接着，何程程快步走进来，说道： “黎淮，外面来了好多人，都是来找你的。” 黎淮听后连忙起身：“我去看看。” 来到外面，黎淮发现何多子、黄玉兰、何浩浩已经到门口了。 于是他走上前问道：“各位，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外面起码有三四十号人，都是老爷们。 领头的李老汉说道： “黎主任，这不是听说你们家要建新房吗，我就想着之前学过泥瓦工，来出点力。” 人群中的刘老汉说道：“黎主任，我也是来出力的，现在你弄的大棚种植，减轻不少负担，现在不是没什么事做，闲着也是闲着。” 其他人跟着起哄： “黎主任，我们都是不收钱的，只是想出份力。” “村里建房都是这样，互相帮忙，工钱就算了，李主任日后要是发达了，不要忘了我们这些乡亲就行了。” “咳，黎主任为我们村做的贡献还不大啊？这话说的。” 众人都非常热情，不仅是要帮忙，而且不要工钱。 黎淮应道： “工钱肯定是要给的，大家的心里我心领了。” 黎淮看向何浩浩：“浩浩，你帮他们登记一下，看有哪些人要帮忙建房子，日后我们好给工钱。” “好咧。”何浩浩便回屋里找来笔记本，开始一一登记。 一旁的何多子已经乐开花了，笑容藏都藏不住，迷失在村民们的称赞声中。 片刻之后，黄树国也来了，表示已经联系到了沙场和砖厂，材料方面不用担心。 剩下的就是房屋设计了。 晚上，黎淮把家人都召集起来，一起设计房屋。 这方面黎淮虽然不算专业，但他很会画机械图，所以能轻松把房屋的设计图画出来，就看其他人需要什么。 一家人七嘴八舌开始提要求，主要是他们一家四口的事情。 这房子黎淮就逢年过节可能会回来住一下，他倒是无所谓。 于是一家四口因为房屋设计的问题，一直吵到了凌晨，僵持不下。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倔脾气都是遗传的 最后还是让黎淮来帮忙出主意，这件事情才算搞定。 接下来几天时间，黎淮在家里张罗建筑材料，物资都到位之后，就可以开始施工了。 同时，黎淮收到了王书记的信，信件中表示另外两家也联系上了，即将前往通市考察。 那就必须早点过去做准备了！ 于是黎淮找黄树国打声招呼，让他帮忙监工，然后带着何浩浩出发了。 现在房子还没建好，先不着急带何程程出来。 来到通市，黎淮见到了王书记，这一次王书记是在宾馆门口等着，可见他有多少着急。 “黎淮同志，你总算来了。”王书记见到黎淮，瞬间宽心不少。 黎淮问道： “他们那边大概多久能到？” 王书记道： “我早上刚和他们联系过，一个是后天，另一个是大后天，挨着的。” 黎淮点点头： “嗯，那时间还来得及，我们能先做点准备吧。” 通市没有机场，实际上现在全国都没几个民用机场，自然轮不到通市，所以对方只能坐火车过来。 两天时间过去，通市火车站出口。 两排迎宾准备好了，路边停着几辆红旗车。 前前后后一共有几十辆摩托车，三两成行，保持一点的间距。 这些摩托车经过改装，表面已经涂成了警用车颜色。 整个阵仗非常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国政要来了。 黎淮和王书记在门口等待。 王浩浩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站在后面，有模有样的。 随着一辆客运火车进站，王书记看了一眼手表： “如果没有晚点的话，那就是这一趟车了。” 黎淮便打起精神，王书记招呼道：“都打起精神！” 众人严阵以待！ 很快，出口热闹起来了，不断有人走出来，越来越多。 黎淮盯着门口，过去了好几分钟，突然，人群中出现了几个身材魁梧的白种人！ 几人手上拎着包，西装革履，有说有笑，缓步往前走。 而在旁边跟着一个翻译，还有一个秘书，这是王书记提前派去接洽的。 “黎淮同志，他们来了。” “嗯，我们上去吧。” 于是黎淮和王书记一起走上去。 “欢迎大众集团前来通市考察！” ------------ 第三十一章 按计划进行！ 王书记走上前伸出手，笑脸相迎。 一旁的翻译开始和对方沟通。 然后再传达对方的意思： “他们说这一路上很累，想马上去休息。” 王书记应道：“好，酒店我们已经订好了，跟我来。” “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首席工程师，黎淮同志。” 翻译尝试和这几个白人沟通。 几人听后瞄了一眼黎淮，上下打量了一眼。 眼神中有些轻视。 黎淮并不意外，作为一个“首席工程师”他年纪太小了。 正常来说，读完博士肯定是三十岁以上，博士毕业想要晋升“首席”没有十年以上的经验不太可能。 那就是至少四十岁，而黎淮现在不过是二十多岁。 正常来说还是一个学生，连工作经验都没有，这样的“首席工程师”肯定是没有说服力的。 黎淮没有去握手，他很清楚对方肯定不会和他握手。 结果也是如此，几人把黎淮无视了。 王书记尴尬一笑，继续引路。 这几个身材高大的白人跟着王书记一起来到路边。 几人一边走一边观察，很快就被路上这几十辆摩托车组成的车队吸引到了。 几人互相交谈。 不过因为是他们自己内部谈话，翻译没有翻译给黎淮和王书记。 从他们的语气和眼神中，黎淮看出了一点吃惊。 估计他们也没有想到，一个落后国家的地级市，能有这种排场。 当然，这些东西放在西方国家并不算什么。 但黎淮并不是要和发达国家竞争，他是要和国内其他城市竞争。 所以对方会感觉到吃惊很正常。 几人坐上车，黎淮来到后面一辆车入座。 车队出发了。 最前面的三辆摩托车打开警灯，响起警笛在前面开路。 正常来说，只是企业的调研团队来考察，并不需要如此大张声势。 这都是黎淮的主意，主要是做一个铺垫。 经过十几分钟的车程，车队大摇大摆来到鸿飞大酒店。 在王书记的引路下，进入酒店，坐上电梯，送他们去各自房间。 这样一来算是安顿好了。 王书记找到黎淮：“黎淮同志，是不是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黎淮应道： “嗯，会议室那边准备好了吗？” 王书记道： “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现在是黎淮全权把关，王书记反倒是成了助手，毕竟这是黎淮的主意。 “那现在把那群美国人叫出来开会，表现得比较匆忙，不要太重视。”黎淮叮嘱道。 黎淮转身看向何浩浩： “何浩浩，该你表演了，你去找他们，让他们去会议室，就说要进行最后一次谈判，如果他们不去，你态度可以稍微强硬一点，不过也别发生冲突。” “好！”何浩浩重重点头。 不过他心理压力其实很大，这可是他第一次独自面对外国人，和外国人聊天！ 以前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一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黎淮和王书记回到各自房间。 何浩浩则是按照剧本，带着翻译来到602号房间，这是美国调研团队领导的房间。 “咚咚咚！”何浩浩敲了敲门。 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何浩浩听不懂。 翻译帮忙翻译：“他问是谁在敲门。” 何浩浩看向翻译：“你让他开门，就说是王书记叫我来的。” 翻译开始和对方沟通，要求开门。 一阵脚步声传来，门被打开了。 一个胡子拉碴的白人出现在门口。 何浩浩顿时感觉压力山大，不过他还是定住神，说道： “王书记邀请各位去会议室谈判。” 翻译传达何浩浩的意思。 结果这白人说了两句，直接就要关门了。 翻译连忙说道：“他说今天比较晚了，已经过了六点，明天再谈吧。” 黎淮身后把门撑住，不让他关门，同时说道： “告诉他，今天是最后一次，不谈就算了。” 这白人已经开始骂骂咧咧，似乎觉得何浩浩的动作非常粗鲁。 翻译连忙劝说。 听到翻译的话后，这白人回应了一句。 翻译便告诉何浩浩：“他说这里的条件太差了，不满足他们的要求就免谈，别打扰他们休息。” 何浩浩听后松开手直接扭头就走。 白人顺势打算把门关上，但是，有没有完全关上，而是在门里面确定何浩浩是真的直接走了。 何浩浩离开之后，直接来到楼下黎淮地房门口，敲敲门。 黎淮打开门，问道：“情况怎么样？” 何浩浩道： “和姐夫你想的一样，一点不让步，态度很强硬。” 黎淮点点头，说道：“他们应该没吃晚饭吧。” 何浩浩应道： “还没有，应该快了，服务员说他们一般是六点出头去吃晚饭。” 黎淮道： “你去看看，他们要是去餐厅了，你就告诉我。” 于是何浩浩离开了。 何浩浩前脚刚走，旁边房门打开，王书记走出来小声问道： “还顺利吗？” “一切顺利。”黎淮应道。 看着王书记小心翼翼的样子，黎淮有些感慨。 国家落后就是如此，别说一般民众，再大的官在外国人面前也抬不起头来，也得小心翼翼。 片刻之后，何浩浩回来了带来消息：“他们去吃饭了！” 事不宜迟！ “去叫大众的人，让他们去会议室。”黎淮指挥道。 “好！”这一次何浩浩胆子大了不少，凡事第一次都是比较难的，有了一次的经验，后续要轻松很多。 黎淮和王书记也做好准备，黎淮带着一个公文包，这里面都是他整理的资料。 实际上这些资料他已经倒背如流了，不过是为了看上去正式一点。 几分钟之后，黎淮和王书记出马了！ 两人一起来到二楼，这酒店二楼有餐厅，餐厅旁边有一个会议室。 路过餐厅，黎淮看到了几个白人在吃饭，这几人应该就是通用的调研团队。 这几人一起看过来，似乎有些疑惑。 何浩浩正在站在会议室的门口，表明大众的人已经进去了，肯定也被通用汽车公司的人看到了。 他们互相之间哪怕不认识，也会非常好奇，毕竟在这里外国人并不多见。 ------------ 第三十二章 谈判！ 黎淮和王书记进入会议室，对面是四个白人，西装革履打着领带，一副高级知识分子的形象。 王书记还好，黎淮看上去就要随意很多了。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一关，谈判！ 其他的小伎俩都是次要的，如果谈判这一关没有做好，那都是白搭。 两人进门之后，何浩浩也走进来，何浩浩顺手关上门，然后站在后面，显得非常专业。 黎淮和王书记坐下之后，王书记开场白，先表示欢迎，非常简短，然后马上直入正题： “我们想和各位谈谈引进大众生产线的问题。” 翻译转达王书记的意思。 对方马上就开口了，摊了摊手，又看看周围。 王书记听不懂，但是黎淮听得懂，对方说的是：“你们是不是忘带翻译了，我们可不会说中文。” 黎淮直接用一口流利的德语回应：“没关系，我会一点德语。” 四人听后一愣，显然没有想到黎淮会德语。 毕竟在车站的时候，王书记还带着翻译。 实际上黎淮不仅会德语，法语、英语、日语、西班牙语、俄语、葡萄牙语都会。 因为这些国家都是曾经的殖民帝国，语言传播很广。 黎淮留学期间，把这些语言都学会了，也是为了能学习更多更广的知识。 不过，对方并不认可黎淮，说道： “难道今天我们的谈判对象就是他吗？你们没有自己的工程师团队？” 这话是对王书记说的。 王书记表现得非常从容：“我重新向大家介绍一遍，这位黎淮同志是我们通市汽车制造专业方面的专家，首席工程师。” 然而，对方听不懂。 还需要黎淮来翻译，黎淮便翻译了一遍。 这下对方四个人有点不知所措了，王书记的话需要黎淮来翻译。 他们怎么确定黎淮说的这话真是王书记说的？而不是黎淮自吹自擂？ 这样一来，他们似乎只能和黎淮沟通了，和王书记沟通没意义，反正要从黎淮这边过一遍。 四人有点失去耐心了，眉头一皱，似乎想走。 其中一人问道：“请问这位首席工程师，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本科是什么专业，有读过研究生吗？现在是在读还是工作，在哪工作？” 对面抛出一连串问题。 这些问题黎淮没法回答，因为他还没上大学呢。 黎淮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沓资料放在桌子上。 见黎淮不回答问题，另一人嘲笑起来：“看来我们的‘首席工程师’遇到一点麻烦了，他记不起来自己在哪上的大学。” “哈哈哈哈……”大众调研团众人哈哈大笑，黎淮一下成了笑柄。 站在黎淮身后的何浩浩有点不淡定了，他拉了拉衣领，伸展脖子，烦躁。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是那种对黎淮的鄙视、看不上，都写脸上了。 对何浩浩来说，黎淮是不容诋毁的！ 黎淮察觉到了何浩浩的情绪，低声叮嘱一句：“别激动，耐心。” 黎淮避开对面所有问题，转而说道： “我们想引进大众EA827水冷式发动机产线。” 对方四人听后又笑了，其中一人说道： “EA827发动机是我们集团最新款的产品，对加工制造的工艺要求很高，我并不认为你们有这种能力，想追求好技术可以理解，但不能脱离现实。” 对方的很直白，不给一点面子。 黎淮自然知道这些，不过他的目的并不是真的引进EA827发动机，这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黎淮说道：“我们通市是整个省在加工制造方面最有优势的城市，拥有全省最大规模的摩托车生产线，技术工人也是最专业的。” 对方不屑一顾：“摩托车制造和汽车制造不是一回事，汽车要复杂得多，以你们的条件，在这件事上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黎淮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而说道： “老版的EA827发动机存在输出马力、扭矩不够的问题，你们进行了改良进入电喷系统，一定程度上增强了性能，136马力，185的峰值扭矩。” “但是电喷系统还是不能进气量的问题，导致性能提升有限。” 黎淮顺便秀了一手德语，他展现出来的可不是“会一点”德语，而是非常流利，很多专业名词一般德语专业的人都不知道，必须是汽车专业人才知道。 于是对方反问一句：“你觉得我们的发动机加入电喷系统还是不够先进，那你的解决方案是什么？能告诉我吗？还是说，你根本不知道。” 这四人的表情和一开始不太一样了，有点生气，似乎是认为黎淮没有资格对他们最新款的发动机指手画脚。 黎淮倒是非常淡定，只见他说道：“涡轮增压。” 听到这话，四人不淡定了。 因为这就是他们正在讨论的方案！方案还没落地，就他们内部知道，但是这个人怎么知道的？ 如果是竞争对手利用间谍打探到的消息，那也可以理解。 但华夏不过是一个没有先进制造业的穷国，和他们根本不形成竞争，也没有能力发展商业间谍。 这个消息怎么就被这么一个年轻人知道了？ 四人互相使了个眼神，然后小声议论起来，拼命压低声音，生怕被黎淮听到了。 王书记手心正出汗，虽然说他很信任黎淮，但他心里也没底，黎淮在这方面到底有多专业。 黎淮说的德语，他也听不懂。 刚才对面一阵嘲笑，王书记心想肯定完蛋了。 但是从目前对方的反应来看，黎淮似乎扭住了局势！ 不仅是王书记紧张，站在后面的何浩浩鞋子都湿透了！ 这段时间他跟着黎淮，也知道了一些关于汽车的知识，也知道了通用、大众这些公司有多厉害。 所以一看到对方这些人，他就心跳加速，感到压力很大。 却没想到，黎淮竟然如此淡定，谈笑间，让对方乱了阵脚！ 大众调研团四人商量了很久，他们似乎非常疑惑黎淮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一番讨论之后，其中一人说道： “我为我们之前的行为道歉，这位……黎淮首席工程师，你刚才说的涡轮增压是我们内部的讨论的方案，你是怎么知道的？” ------------ 第三十三章 展现实力！ 对面这四个人的态度发生了根本变化。 黎淮应道： “涡轮增压技术英国已经率先在发动机上使用，而且效果很不错，这是秘密。” 对方追问：“这位首席工程师，可否介绍一下整个过程和原理，以及如何适配我们的EA827发动机。” 这个问题就非常刁钻的，如果不是对EA827发动机非常了解的人，是无法回答这问题的。 可惜，黎淮很了解！ 而且，他要更进一步！ 只见黎淮拿出一张稿纸，一支铅笔，说道： “用嘴说不太形象，我把结构图画出来吧。” 听到这话，四人立马坐正身子，四脸吃惊！ 这是什么概念？ 哪怕是他们，也不可能在没有任何人找到情况下，把完整的结构图画下来。 集团内部还在制定方案，如果黎淮真的画出来了，而且是正确的，他们甚至可以回去用这张图来构建方案！ 这太恐怖了！ 黎淮已经开始动手，这四人就像是四个学生，目不转睛盯着黎淮的动作。 王书记、何浩浩两人也偷偷看黎淮手上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纸上面的图画清晰起来。 王书记、何浩浩自然是看不懂的。 不过对面这四个人看得懂，虽然有些距离，但能看一个大概。 片刻之后，黎淮画完了，说道： “可能有些粗糙，将就看一下吧。” 黎淮把稿纸递了过去。 其中一人立马起身，双手来接。 接过之后，四个人聚在一起盯着纸上的结构图，眼睛越睁越大！ 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夸张起来。 “我的天，他真的画出来了，就这样画出来了？” “上帝！这不可能吧！这是魔术吗？” “我们是不是可以拿回去参考……” 几人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作为调研团队。 虽然他们不是首席工程师，也不是最核心的研发团队成员。 但技术上都是过关的，经验丰富。 他们就没见过有这种能耐的工程师。 而这个工程师，竟然来自一个落后国家的一个小城市！ 四人还在震惊，黎淮突然说道：“这图你们不能带走，需要还给我。” 说话间，黎淮已经起身把稿纸拿回来了。 四人眼巴巴地望着稿纸，生怕少看一眼。 黎淮把稿纸收起来，然后不说话了。 该展示的已经展示过了，目的已然达到，现在轮到对方发言。 于是这四人又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过了起码十几分钟，这四人这才结束讨论。 领头的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面带笑容，说道： “我很吃惊，在这样一座小城市竟然有如此出色的工程师。” “如果再加上出色的产业工人……我觉得都可以商量，关于刚才您说的引进发动机生产线的问题，可以允许我们先和总部沟通吗？” 黎淮点点头：“没问题。” 对方都用上敬语了，看来效果非常不错，超预期。 “当然，我们还有很多可以合作的地方，首席工程师先生，麻烦给我们一点时间，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中年人起身伸出手，黎淮也站起身来，握了上去。 突然，这中年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问了一句： “请问你们也找了其他公司合作吗？外面那几个白人是哪个公司的？” 黎淮应道：“美国通用汽车公司。” 听到这话，黎淮明显感觉到这中年人手抖了一下。 通用什么实力，他们肯定是清楚的，这竞争压力一下就来了。 黎淮不忘添油加醋： “不过目前的情况不太好，他们的条件我们不是非常满意。” 这话直接化被动为主动了。 明明是通用不满意这儿的条件，黎淮反过来了。 而且，他并不担心这两家竞争对手会私下交流，所以这么说也不怕会被揭穿。 “好，那我们现在先回去讨论，有消息会第一时间来找你们，非常感谢今天的招待。” 于是大众调研团四人一起离开了，走得很快，压力很大！ 何浩浩把门关上，王书记松了口气，拿起旁边的矿泉水“吨吨”喝了半瓶，然后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黎淮笑道：“王书记，这么紧张吗？” 王书记叹口气应道： “别提了，之前和通用的人谈判，我们全程被压着，只能听他们漫天要价，我都被他们整怕了。” “不过这一次还好有你在，轻松多了。” 何浩浩也擦擦汗，连忙问道：“姐夫，情况怎么样？是不是有希望？我看他们好像被你说服了，对你的态度挺好的。” 黎淮卖了个关子：“现在饿了，不着急谈这事，我们先去吃饭吧。” 这可把何浩浩急坏了，王书记也很着急，但还是先陪着黎淮吃完饭。 两人吃饭都没味道，就想快点吃完，听黎淮讲故事。 三人一起回到黎淮的房间，黎淮这才一五一十把事情讲一遍。 听完之后，王书记抓着黎淮的手，激动道： “黎淮同志，不对，现在应该叫你黎淮首席！你真是我的福将啊，哈哈哈，那几个洋人，竟然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 何浩浩拽着黎淮另一只胳膊说道： “姐夫，姐夫，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竟然把洋人都吓到了，到底为什么呀？你不是没上过大学吗？” 黎淮随便找了个理由：“可能因为我看书比较多吧，相关的书籍我看过不少。” 这何浩浩、王书记也不懂，也就没有怀疑黎淮这话的真实成分。 一夜无事，次日上午，丰田集团的人来了！ 黎淮还是按照之前的套路，大张旗鼓地迎接。 一来是让他们看看通市的“实力”，让他们觉得通市在制造业这方面是有不错基础的。 当然，这个不错是相对于全国其他地方。 然后，也是为了引起另外两家的注意。 另外两家的房间是可以直接看到大马路的。 如此声势浩大，他们不可能不看一眼。 黎淮带着丰田调研团的人进入酒店，和之前一样，直接叫去会议室谈判。 丰田在技术上还不如通用和大众，黎淮拿捏起来就更简单了。 把他们的主流产品拉出来一顿批评，再来点改进的意见，就能让他们五体投地。 ------------ 第三十四章 态度转变 于是奇葩的一幕出现了，进去的时候，五个丰田的人是昂首挺胸的。 但是出来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幅光景！ 会议室的门打开了。 “黎先生，您先请。”两个东瀛人点头哈腰，摆出一个请的姿势，让黎淮先走出来。 黎淮出来之后，五个东瀛人这才走出房间，其中领头的人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年纪有黎淮三个这么大了。 只见他双手握住黎淮的手，毕恭毕敬道： “黎先生，您的博学实在让我佩服，麻烦您多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要向总部汇报，麻烦了。” 黎淮微微点头，没有回应。 老头侧目，看到了正在吃饭的两桌人。 一桌通用汽车公司的，另一桌是大众汽车集团的。 这不看不要紧，看了一眼顿时感觉压力很大。 老头又说道： “黎先生，你们的条件我觉得非常合理，除了刚才那些项目，或许我们还可以考虑引进其他产线，合作的空间还很大！” “我们会尽快给您回复，说不定还有意外之喜，请您耐心等待。” 丰田的人离开了，黎淮一行人也准备回各自房间。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动静。 “稍等！” 黎淮回头一看，只见之前通用调研团队五人大步走上来，脸上写满了疑惑。 领头的中年人说道： “可以谈谈吗？你们能听懂我的话吗？” 这中年人环视四周，想要找一个翻译。 黎淮用英语回应：“现在恐怕不行，我们还没吃饭，晚些再说吧。” 这人似乎比较急，道： “那我们就在会议室等吧，现在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于是这五人直接自己跑到会议室去了。 看到这一幕，何浩浩没忍住笑了一下。 黎淮一行人先回房间，何浩浩笑道： “姐夫，你到底和他们说了什么，之前我请他们去开会都请不动，现在他们自己跑过去了。” 黎淮应道： “没说什么，他们应该是觉得自己错判了形势吧，没想到我们小小通市，竟然有这种吸引力。” 王书记笑着说道： “黎淮同志，之前你和我说二桃杀三士，我还觉得太理想化了，很难做到，但是没想到啊，你真的做到了！你真是我们通市的幸运星啊，哈哈哈。” 黎淮应道： “现在还差最后一步，和通用汽车公司谈完之后，顺利的话，面包车产线就能落地了。” “我原本只是打算和通用合作，从目前的情况看，大众那边也有希望！或许可以引进一辆轿车。” 黎淮想到的便是80年代的神车，桑塔纳！ 如果他现在能引进的话，就比历史上要早个几年。 一步快，步步快！ 这时，何浩浩开口了：“姐夫，有句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黎淮应道：“说吧。” 何浩浩便说道： “刚才那个是小鬼子吧，我们和他们不是世仇吗？真要和他们合作？我心里不是很舒服。” 何浩浩顿了顿，补充一句：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我就这么一说，姐夫你还是按照你的想法来。” 黎淮应道： “这你不用担心，他们技术我还看不上，所以不会和他们合作，叫他们来就是增加我们的筹码，给另外两边施压。” “这样啊，那太好了！”何浩浩高兴坏了。 其实他见到丰田调研团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不舒服，现在黎淮这么一说，心里就舒畅了。 “那差不多了，我们先去吃饭。”黎淮一行三人来到餐厅吃饭。 慢悠悠吃完饭之后，这才进入会议室。 黎淮刚进来，里面这五个白人马上停止交谈，端正坐好，完全没有之前的傲慢劲。 何浩浩关门，黎淮和王书记坐下。 王书记对这几个人印象很差，被折腾好久了，他现在都懒得搭理，省去开场白。 “黎淮同志，你开始吧。” 黎淮点点头，说道：“我们打算和贵公司合作，引进产线，生产两种型号的，一种是面包车，也就是小型载客车，另一种是两米的双排栏板微卡，主要用来运货。” 黎淮跳过一切的客套和前戏，直击主题，目的就是为了给对方压力，显得这边不是非常重视，好像能不能成都能接受。 和黎淮想的一样，他这么一说，对方眉头一皱，显然觉得太唐突了。 因为黎淮说的这些内容，但是之前王书记没有和他们谈过的。 在谈判中，一方突然开始漫天要价，只会发生在获得巨大优势的时候。 “我很难相信，你们这个小城市的产业链、技术工人，能够制造出合格的汽车。”通用这边负责谈判的是一个金发中年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估计也是个资深工程师。 黎淮听后笑了笑，然后说道： “我们需要抓紧时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你们直接说好了，我们的要求你们能不能满足，以及，你们的要求是什么？” 见黎淮这么强势，金发中年人回头和另外几人商量了两句。 接着说道：“OK，我们可以考虑你们的需求，但是，我们的条件也没有变，和之前一样。” 听到这话，黎淮笑了笑，然后看向王书记，用地方话说道： “王书记，你现在只要和我聊天就行了，聊什么都行，表现得生气一点，很暴躁不耐烦的感觉。” 王书记马上就懂了，操着浓重的地方口音说道： “这群兔崽子在我这人吃喝拉撒，这段时间花了我不少钱，要是今天这个项目谈不拢，我……非要他们好看！” 何浩浩站在后面，听到两人的谈话汗毛都立起来了！ 对方就坐在两米开外，可是都能听到的！ 万一被听懂了，那不是非常尴尬？ 王书记表演完了之后问一句：“我这样可以吗？” 黎淮点点头：“情绪还差一点，不过已经可以了。” “不过，王书记，你打算怎么让他们好看？” 王书记一脸凶残的表情，恶狠狠地说道： “我要让他们……自己走路去火车站，不派车送！” “噗……吭……咳咳……”何浩浩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黎淮和王书记，这是在唱双簧呢？ ------------ 第三十五章 当面演戏 黎淮也是眯眯笑，道： “我还以为王书记你要下狠手，结果是让他们自己走路去火车站？” 王书记叹了口气：“唉，我们也是讲道理的人不是，总不能把他们抓起来关几天吧，那就是外交事故了。” 黎淮点点头：“这倒也是，好了差不多了，感谢王书记的配合。” 黎淮回过头来看向对方，果然，这五个人一句听不懂，很紧张！ 有效果了！他们听不懂，就算他们略懂一点中文也没用，因为黎淮和王书记用的是方言！ 但是他们看得懂王书记暴怒的表情，所以肯定是在担心项目黄了。 站在黎淮身后躲何浩浩一开始还紧张，现在已经快要乐疯了，怎么能在这么严肃的场合里玩这种套路？ 关键他还不能笑，不然有可能会被识破。 何浩浩暗暗掐住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不笑出声。 黎淮开始交涉：“非常感谢你们这次远道而来，辛苦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 黎淮故意不谈项目的事情，把对方的压力拉到最大。 同时保持基本礼仪，这是准备送客的意思。 果然，见黎淮这么一说，这金发中年人迟疑了，扶了一下眼镜，犹豫了三秒钟，这才说道： “条件可以谈。” 对方松口了！这是一个好消息，不过黎淮没有表现出半点高兴的样子，反倒显得非常犹豫，似乎已经不太想谈了的那种感觉。 看到黎淮这副模样，这金发中年人继续说道： “我们可以不要免税政策，只需要保证土地和产业工人就足够了。” 这样一来，王书记最关键的税收问题就解决了！ 黎淮摸了摸下巴，接着说道：“可以考虑，不过我们可能需要回去讨论一下，目前还不能给一个答复。” 黎淮现在不着急，手上还有两张牌，慢慢打。 谈判结束了，黎淮带着王书记回去，剩下的就是等。 等到有一家上门来找！ 次日上午，黎淮起床之后简单洗漱，正打算吃早饭，刚走出门。 何浩浩快步走过来，面带笑容。 黎淮知道，成了！ “谁先找了？”黎淮问道。 何浩浩低声说道：“大众，他们一大早就告诉我，想要和我们谈判，早饭都没吃，已经在会议室里面准备了。” 黎淮便来到王书记门前，敲敲门。 很快，门打开了，见是黎淮，王书记连忙问道：“情况怎么样。” 黎淮笑道：“可以收网了，这一次应该能大丰收！” “好！”王书记喜出望外！ 黎淮一行三人浩浩荡荡进入会议室，谈判的过程非常顺利。 大众只需要提供地皮就够了，没有其他的附加条件。 在核心技术转移问题上面，倒是扯了一会皮。 对这些国外公司来说，他们最希望的自然是建厂之后，可以只生产，但是核心技术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们需要的只是廉价的劳动力，仅此而已。 但黎淮肯定不愿意，技术转移肯定是要做的。 最终，双方签订对赌合同，成立合资汽车公司，通市大众汽车公司。 产线搭建起来之后，从投产的开始，之后的三年，如果每年的营收和利润能满足他们的要求，就能分批次实现技术转移。 谈判完成之后，双方签订合同，里里外外忙了一个上午。 王书记嘴都笑不拢了，这可是华夏第一家合资汽车公司！ 小小的通市，竟然能做到全国第一！ 这是他之前完全不敢想的！ 这一切自然被另外两家看在眼里。 于是，在黎淮、王书记、何浩浩去吃午饭的时候，被丰田调研团队人“偶遇”了。 黎淮一看知道他们是故意在这里等着，因为黎淮没告诉他们房间号码，他们想找人也找不到。 白发老头走上前招呼道：“黎淮首席，昨天说的合作的事情，现在您有时间吗？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黎淮应道： “还是先吃饭吧，你们吃了没有？没有一起啊。” 黎淮显得非常随意。 “我们吃过了，那我们先去会议室。” 这几人都挺有礼貌，直接去会议室等着。 黎淮一行三人找了张桌子坐下，何浩浩好奇问道： “姐夫，你说他们对我们的态度，为啥这么好啊，好像很怕你一样。” “他们国家不是比我们发达很多吗？不应该是那种很了不起的感觉？” 黎淮应道： “因为他们是调研团队，他们也是要讲究业绩的，事情干好了他们回去之后又大把的奖金。” “一开始对我们态度很差，那是他们觉得这里干不成事，不想浪费时间，但是现在……在他们眼里这里是金矿！而我们就是这座金矿的管理者，他们的态度能不好吗？” 何浩浩也跟着笑起来了： “姐夫，你真会忽悠，我们这边小山咔咔都成金矿了，难怪你以前一穷二白的时候能轻松追到我姐，估计她以前也是被你忽悠了，嘿嘿。” 王书记表示赞同：“我估计啊，这天底下没有哪家的姑娘，能防得住黎淮同志的嘴。” 很快，服务员上菜了，三人开始边吃边聊，一点不着急。 片刻之后，又有一伙人过来了，通用集团调研团！ 几人从会议室门口经过时，往里面看了一眼，结果发现有人，感觉有点奇怪。 然后几人来到黎淮这边，打了声招呼：“黎淮首席，下午有时间吗？我们想谈谈。” 黎淮能从他们的语气感受出来，还是不太想让步。 很正常，通用的人来这里时间比较长。 虽然他们极少出门，但就算只是在窗户边看，也能看出很多问题。 他们不太相信通市有这个能力，也很正常。 黎淮便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还有其他合作要谈，尽量挤出时间谈一谈吧。” 吃完饭，黎淮一行三人进入会议室，开始和丰田的人谈判。 因为黎淮本来就不想和丰田合作，所以他开了一些对方根本不可能接受的条件。 就算是这样，还是来回拉扯了半个小时。 最后丰田的人离开了，一个个都像是霜打的茄子。 他们根本没想过，黎淮会如此强势，一点都不肯让步。 丰田的人离开之后，黎淮走到门口看了一眼。 果然，通用的人还在。 他们明显是故意留下来观察情况的。 那他们就上当了！ 黎淮是故意表演给他们看的。 ------------ 第三十六章 通市的大恩人！ 黎淮招招手，让他们过来。 于是通用调研团几人过来了，进入会议室。 何浩浩把门一关，黎淮往椅子上一坐。 没有任何的缓冲和开场白，直入正题： “我们都干脆一点，就直接说了吧，我们之前的条件，你们能不能满足？如果不能大家晚上一起吃个饭，就当是一次旅行。” 对黎淮来说，和大众谈好了已经大功告成。 所以，现在他是一点压力没有，对方如果还张着嘴巴漫天要价，那就干脆不谈了。 结果对面直接来了一句：“条件都可以商量，大家一起赚钱。” 听到这话，黎淮懂了，成了！ 于是双方开始围绕细节来回扯皮，这都是必然的。 经过两小时的拉锯战。 最终谈判落地了！ 成立合资汽车公司，通市通用汽车公司。 通市提供地皮和三年的税收减免，换取对方的产线和技术转移。 这个条件，甚至比大众那边还要宽松！ 这些正是黎淮最需要的。 如果想要打开海外市场，技术转移是必须的。 因为，如果没有得到技术转移，你就称不上自主。 到时候进军海外市场，极有可能会和通用产生竞争。 到时候你没技术在手上，你只是个加工厂，对方想让你停产你就得停产。 所以，必须拿到技术！ 时间来到傍晚，黎淮已经累了，谈判也挺消耗体力的。 但是王书记相当兴奋，看着手里的合同，笑得合不拢嘴，完全没有之前那种威严的气场。 王书记拉着黎淮的手说道：“黎淮同志，这一次你真是帮了大忙了！如果没有你，我们通市一个像样的产业都发展不起来。” “黎淮同志，我打算在市政府里成立一个高新技术局，专门对接这两家汽车公司，你来当首席专家吧，你就是真正的首席了！哈哈哈。” 实际上，王书记给黎淮编的首席工程师名头是假的，通市根本没有准备好相应的部门。 不过王书记现在想把它变成真的。 黎淮应道：“算了，我比较忙，不会一直带着市里。” 王书记劝说道： “哎，黎淮同志是个大忙人，我还能不知道吗？只是挂名，有工资，有津贴，但是不需要来上班，主要工作是技术咨询，如果我们遇到什么问题就联系你，平时不打扰你。” 王书记继续说道： “不然我们哪好意思一直麻烦黎淮同志啊，对不对，肯定要开工资，给名头的。” “既然这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黎淮最后还是答应下来，想来也没什么坏处。 王书记笑道：“现在黎淮同志是我们通市高新技术局的首席专家，理应享受到该有的待遇，到时候我给你配一辆红旗车，配一个专属的司机，这样你也方便，听陈书记说，你都是坐拖拉机进出县城？” 黎淮点点头：“拖拉机感觉也不错。” 王书记：“那可不行，你现在是我们通市的大恩人，万一因为颠簸出点什么意外，那是不可承受的损失，听我的，我给你安排好车子。” 黎淮和王书记一番讨价还价，黎淮最后选择接受车子，但是司机就算了，麻烦，不如自己开车。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黎淮和王书记在通市调研，主要是找两块地皮建厂。 虽然两家都是汽车公司，但没有形成竞争。 通市通用生产的面包车和微型货车。 而通市大众生产的是轿车。 所以这两家厂子开到一起也没问题。 地皮选好之后，剩下的就是厂房建设了。 这需要大众、通用的配合，主要看他们的需要，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定下来。 这边的事情有序进行，黎淮打算回家一趟了。 在市里待了有将近一个月，心想回家又要被念叨。 坐上红旗车，何浩浩在副驾驶座。 上车之后何浩浩左看看右看看，之前坐王书记的车子，他都只能坐后面，这还是一次坐前面。 “姐夫……不对，黎淮首席，你这车子真好看。”何浩浩搞怪起来。 黎淮道： “等赚到钱了，你可以买一辆我们车厂出产的轿车。” 何浩浩应道： “那得到啥时候啊，估计至少要两三年吧，都还没开始动工。” 黎淮道： “现在就算有，你也买不起啊，先想想怎么赚钱吧。” 黎淮开着红旗车一路回到县城，先去富强摩托车厂看看。 来到厂房门口，黎淮还没下车，就看到有人从门口急匆匆跑进去了。 何浩浩突然笑了：“姐夫，你说他们会不会觉得是领导来视察了？” 黎淮应道：“有这种可能，要不我们在车里等会？” 何浩浩：“我赌一块，冯厂长肯定会出来。” 黎淮道：“我赌十块他会出来。” 何浩浩一愣： “不对啊，我们都赌他会出来，那不是没意义了？” 两人正说着，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冯腾飞出现了！ 黎淮故意没有打开车门，只见冯腾飞满脸堆笑，走上来，然后招呼道： “不知道是哪位领导……何浩浩？这车的是……” 冯腾飞看到了副驾驶的何浩浩。 何浩浩笑道：“车上坐着的是通市高新技术局的首席专家。” “高新技术局？首席专家？”冯腾飞迷糊了，怎么没听说过啊！ 看着冯腾飞迷糊的样子，何浩浩笑惨了，说道： “是我姐夫，黎淮。” “啊？黎主任吗？那这车是谁的？陈书记的，车牌不对啊。”冯腾飞搞不清楚情况了。 黎淮打开车门走下来，招呼道：“冯厂长，好久不见啊。” “真的是你，黎主任，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啥时候开上红旗了，哈哈哈。”冯腾飞握着黎淮的手说道。 黎淮应道：“这是通市的王书记给我配的，代步用，主要是方便。” “王书记？市委书记？”冯腾飞脸色一变，这才多久没见，黎淮就攀上这关系了？ 黎淮应道： “帮他解决了一点小问题，所以算是给我的奖励吧，我这一次来，也是想和你谈谈这件事。” “这样啊……快进来，我们去办公室谈。”冯腾飞预感到恐怕又有大项目了！ ------------ 第三十七章 皇帝的金锄头 来到厂长办公室，黎淮见到了小陈。 小陈正在整理文件，见到黎淮，连忙迎上来：“呀，这是谁来了，黎主任。” 冯腾飞脸色一变：“什么黎主任？这是黎淮首席！通市高新技术局的首席专家！” “什么？我没听明白。”小陈一时间没搞明白，她可没听说过什么高新技术局。 冯腾飞没有解释，笑嘻嘻地说道： “来，黎淮首席，您请坐。” 冯腾飞这殷勤的样子，就算是陈书记来了，也不会如此。 冯腾飞又看向何浩浩：“这位……要怎么称呼？” 何浩浩煞有介事：“我是黎淮首席的助理，你可以叫我……何助理。” 冯腾飞连连点头：“哦，原来是何助理，快，请坐。” 小陈捂嘴偷笑起来：“呀，何浩浩你都成助理了？我记得你之前大字都不识几个吧。” 黎淮笑道：“正所谓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不说其他的，至少识字这一块，他现在没什么大问题。” “好了，我们言归正传吧，什么首席，助理，这些都是虚名，称呼无所谓，怎么方便怎么来。” 虽然黎淮这么说了，冯腾飞还是不打算改： “黎淮首席，这一次是有什么大项目吗？如果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说。” 黎淮便说道： “这一次其实是来求援的。” 冯腾飞笑了：“黎淮首席，你这就太客气了，现在附近县城的拖拉机厂已经倒闭了好几家，如果当初我们不是在你的帮助下完成产线的改造，那我们恐怕也倒闭了。” 小陈端着一杯热茶来到黎淮面前，还要故意调皮一下：“黎淮首席，小女子给您请安了。” 说完后奉上热茶。 黎淮笑道：“陈秘书你这就不对了，我们可不搞封建那一套，这要是被外人看到了，那我可就麻烦了，这是封建思想复辟啊。” 冯腾飞继续说道： “黎淮首席，你就是我们厂的大恩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满足。” 黎淮说道： “其实并不复杂，我在通市待了一个月，谈了两个项目，已经和国外两个车企组建两个合资车厂，当然现在还在……” 黎淮正说着，冯腾飞“唰”的一下站起来了！ 只见他眉头深锁走到黎淮面前，不敢置信道： “黎淮首席，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太听明白，是幻觉吗？车企？合资工厂？” 看到冯腾飞的反应，何浩浩笑道： “冯厂长，别激动，我姐夫肯定不是来开玩笑的，他说的一定都是真的。” 黎淮接话道： “美国的通用汽车公司，德国的大众汽车你应该都听说过吧。” 冯腾飞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通用？大众？这……我在新闻上看过，我看新闻上说，他们一个公司比我们好几个省加起来还有钱，是不是真的？” 黎淮点点头：“差不多吧，这些都是巨无霸公司。” 冯腾飞继续说道：“我听说，这些公司的工人，一个人的工资，就抵得上我们几十上百个！他们哪儿高级工程师，可以比上我们几百个人的工资？” 冯腾飞作为摩托车厂长，听到一些国外相关消息，倒也不意外。 黎淮道： “嗯，他们工人工资的确挺高的。” 一旁的何浩浩也有些激动了，他只知道这些国家很厉害，这些公司很厉害，但是究竟多厉害，他并不清楚。 现在听到冯腾飞这么一说，有了一个大概的概念，突然感觉自己是如此渺小！ 只见何浩浩问道：“姐夫，那他们一个普通工人是不是比我还有钱？” 黎淮点点头：“他们一个月的工资，比我给你的钱还多。” 何浩浩只感觉天旋地转。 他原本以为自己也算个有钱人了，哪怕是在县城里面，同龄人里面没几个能比他有钱。 然而放到这些国家，还不够别人一个月的工资！ “那他们这么有钱，每个人都这么有钱，平时都干什么呢？用金子做的碗？金子做的筷子？不然这钱哪花得完啊。”何浩浩惊叹道。 黎淮笑了：“你是不是觉得以前皇帝是用金锄头挖的？” 何浩浩挠挠头：“皇帝……那肯定要用金锄头啊，不对吗？” 小陈和冯腾飞笑了。 小陈道： “何助理，皇帝不挖地地，所以根本不用把金子做成锄头。” 何浩浩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笑了笑。 黎淮说道：“他们国家的工人、普通民众的生活水平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找他们合作，跟他们学习，然后超越他们。” “只有这样，我们的工人，我们的民众才能过上一样的日子，甚至更好的日子。” 冯腾飞拍手叫好：“好！黎淮首席说得对！说实话，我刚才听到这两个公司的名字，我腿都软了，没想到黎淮首席能和他们达成合作，我就会做梦，我也不敢往这方面想啊。” 冯腾飞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要看你们年轻人，我们都老了，跟不上这个时代了。” 小陈说道：“我倒不这么认为，我觉得黎淮首席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小陈看着黎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睛弯成月牙…… “咳咳……”黎淮咳嗽两声，道： “我们扯远了，还是说正事吧，虽然合资公车已经成立，但建一个高度自动化的厂房，花销很大，而且，现在通市的电力供应不够。” “厂长的生产线肯定是不能轻易断电的，很多线路都要翻修，甚至要新建发电站，这些都要同步进行，都要钱。” 听到这话，冯腾飞嘀咕道：“上面不给钱吗？我觉得这么大的项目，上面肯定会给钱吧。” 黎淮道： “省里已经答应特批财政支持，但不够，省里现在也缺钱，再让他们出，那也拿不出来了，挤也挤不出来。” 冯腾飞点点头，追问：“那黎淮首席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一定配合。” 黎淮应道：“现在我们厂一个月的销量有多少？” 冯腾飞便说道： “七八百左右，当然，这不是我们的最高产能，主要是担心卖不完，所以不敢把产能拉满。” ------------ 第三十八章 四人小叙 冯腾飞继续说道：“因为摩托车的收益高，产能只需要用到一半，有时候一半都不需要，所以我们的工人现在经常是一天工作四五个小时。” “当然，利润比之前翻了好几倍，虽然工资高了，工作时间少了，我们还是很赚的。” 黎淮点点头：“我的想法是，厂里现在结余的利润借给市里新建发电站，翻新线路，这些都已经开始动工了，都要花钱。” “当然，如果两个厂房同时开工，又要快点完工，那花费也是巨大的，恐怕厂里的钱都贴上去也还不够，我们得拓宽销路，尽量把产能拉满。” 听到这话，冯腾飞犯难了：“黎淮首席，这方面可能还是需要你来，我这辈子也没出过几次县城，最远也就是去市里。” “现在这些地方，我们的摩托车都卖过去了，其他地方，我完全不了解，也没有认识的人。” 黎淮应道： “这个问题我已经想好了，如果只是在国内卖，其他省也有自己的摩托车品牌，真想卖过去并不容易，直接找他们政府谈，恐怕不会乐意。” “所以我准备去广交会试试，一方面可以打通国内其他省市的销路，另一方面，还能尝试出口到海外。” 冯腾飞问道：“广交会？我好像听过，但是忘了在哪听到的。” 黎淮便说道：“广交会是在广市举办的一次商品交易会，每年的春秋两季都会举办，而且不限于国内，国外也会有人来参加。” “不过，今年的事赶不上了，等你明年春天，到时候我们带上各种产品，做好充足准备，一飞冲天！” 冯腾飞笑道：“黎淮首席，还是你有办法啊！总之，我们就是你的手下，你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这些东西我们都没你熟悉，但我们相信你！” 黎淮道： “我也就是稍微懂一点。” 小陈称赞道： “黎淮首席，你要是只懂一点，那就没人懂了，太谦虚了。” 事情基本谈妥了，黎淮原本打算带着何浩浩回去，不过还是被拉去吃饭了。 迎宾楼，黎淮一行四人坐在包厢里，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冯腾飞叫来了一瓶茅台，非要黎淮喝点。 喝点就喝点吧，这一个来月的高强度工作，黎淮感觉挺累人的。 就当是放松一下。 见黎淮要喝，何浩浩当即表示想要尝尝，之前他只偷偷尝过家里酿的酒。 虽然何多子嗜酒如命，但却不准何浩浩喝，也不知道为什么。 算是好事吧，喝酒伤身。 “来黎淮首席，我来敬你一杯。”冯腾飞起身说道。 黎淮便也站起身来。 两人碰杯，冯腾飞说道： “私下里我就还是叫你黎淮同志吧，这样更亲切一点，不介意吧。” 黎淮应道：“其实我一直都更愿意听你们叫我同志，而不是什么首席。” 冯腾飞一顿摇头：“哎，这不行，在别人面前还是要叫首席的，这是规矩，我不能坏规矩。” 黎淮见状也不坚持，就随冯腾飞了。 “那就祝黎淮同志马到功成！我一定会尽力协助黎淮同志，任劳任怨。”冯鹏飞说完后一饮而尽。 黎淮笑道：“那就感谢冯厂长的配合。” 小陈也来凑热闹：“黎淮同志，我也敬你一杯。” 黎淮便说道： “小陈同志你可以以茶代酒，这酒劲很大，怕你吃不消啊。” 小陈道：“那怎么行，没有诚意了。” 黎淮见状也不勉强，只是说道：“我们三个都是男同胞，待会小陈同志你喝醉了，我们怕是不好处理。” 小陈一顿摇头：“不会的，你放心，不会喝醉的。” 两人碰杯，小陈说道：“黎淮同志，那就祝你前程似锦，感觉时间过得真快，认识黎淮同志也就是几个月之前，没想到你已经走出黄树坪，都要走出国门了。” 黎淮笑道：“那少不了你们每个人的支持。” 黎淮说完后只是喝了一小口，结果小陈直接一口闷了！ “呜呜……”小陈似乎是感觉有点难受。 黎淮笑了：“你别这么急，慢慢来，随意就行了。” 小陈却是强忍着异样，一口咽了下去。 何浩浩也忍不住了：“那我也敬姐夫……” 黎淮摇摇手：“你和我是一起的，怎么能配合他们搞车轮战，你应该敬他们才对。” “哦……是这样啊……”何浩浩便调转枪头，先去找冯腾飞，一口闷。 何浩浩似乎是和小陈较上劲了，估计是不想丢脸，让人觉得不如一个女人。 所以他选择最果断的方式，一口闷下去。 黎淮摇摇头：“你要这么喝的话，你估计撑不住三杯。” 何浩浩还不服气：“姐夫，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只是不喝酒，不代表我酒量不行。” 黎淮笑了，死要面子啊这是。 于是吃了几口菜之后，何浩浩又跑去敬小陈。 小陈此时脸已经红起来了，只是抿了一小口。 何浩浩继续一口闷，喝完之后还要把杯子倒过来，表示自己喝干净了。 黎淮无奈摇头，看来今晚得想办法把何浩浩弄房间里去。 何浩浩又给自己满上，说道：“姐……姐夫，你别急……等我吃几口菜，下一个……就是你了，你看我能不能撑住三杯。” 此时何浩浩说话已经打摆子了，惹得三人大笑。 这时，冯腾飞说道： “黎淮同志，不瞒你说，我冯某人这辈子没有服过谁。” “你是第一个，真的，我这不是拍马屁，是真心话。” 此时冯腾飞似乎也是醉意上来了，说话要随便很多。 黎淮说道：“冯厂长能有这么大一个厂子，也很了不起了，比很多人要强。” 冯腾飞摇摇头：“哎，其实在遇到黎淮同志之前，也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傻狗屁人物，但是现在……我觉得我狗屁不是！” 就在这时，小陈指着何浩浩说道：“你们看他！” 黎淮看过去，好家伙，何浩浩趴桌上睡着了！ 小陈笑道：“黎淮同志，你真厉害，说他撑不住三杯，他就真的撑不住三杯。” 此时小陈脸色红润，嘴唇感觉要滴出血来。 黎淮提醒道：“小陈同志，你也别喝了，不然和他一样。” ------------ 第三十九章 回村！ 小陈嬉笑一声，再次举杯：“要喝，就要喝，今天高兴。” 黎淮看向冯腾飞，还想让冯腾飞管管。 然而冯腾飞也只能无奈摇头。 黎淮想起小陈是陈书记的女儿，真要任性起来，冯腾飞还真管不着。 三人边吃边聊，夜色深了。 “我去上个厕所。”突然，冯腾飞起身要去上厕所。 站起来便是一阵东摇西摆。 “要我扶你去吗？”黎淮想上前帮忙。 冯腾飞摆摆手： “我冯某人虽然年纪大了，但还不至于要人扶着去厕所，被人看到岂不是要被笑话！以后在这东光县，还怎么立足？” 黎淮笑了笑，这冯腾飞是真的喝醉了。 冯腾飞扶着墙壁走出去上厕所。 黎淮看向小陈，此时小陈满脸通红，红得像猴子屁股。 小陈也正盯着黎淮看，嘴里反复咬着筷子，若有所思。 “小陈同志，我脸上有脏东西？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黎淮问道。 小陈突然来了一句： “黎淮同志，我好看吗？” 黎淮道： “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喝醉了。” 小陈又问一句：“我好不好看？美吗？” 黎淮突然感觉气氛不对，这小陈肯定是喝醉了，说胡话呢。 “要不我帮你开个房间，你上去先休息吧。”黎淮起身说道。 小陈头甩得像拨浪鼓，道： “不行，黎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到底好不好看，是不是入不了你的眼？” 小陈嘴巴嘟起来了，就像一个任性的小孩子。 黎淮也一直把她当作小孩子看待，黎淮的精神年龄都超过一百岁了，足够当陈书记的爷爷，这差了多少辈？ “你喝醉了，陈秘书，还是先去休息吧，我把老板娘叫来帮你去开房间。”黎淮说着往门口走去。 “呜呜……” 然而黎淮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哭声。 小陈竟然哭了！梨花带雨的。 “这又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黎淮手足无措，只好走上前查看情况。 “小陈同志，你是哪里不舒服呢，还是今天被谁欺负了？要是被人欺负了，明天我们去陈书记那里告状，让他主持公道！”黎淮尝试安抚。 “你都是你，你欺负我！”小陈哭着说道。 “我？我怎么欺负你了？我没干什么啊。”黎淮是真搞不懂了，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心想难道是因为自己喝醉了，所以干了什么事但自己没意识到。 然而，他现在根本没醉，清楚得很，所以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你……你就告诉我……我到底美不美，不行吗？”小陈断断续续说道。 黎淮只好说道： “美，小陈同志怎么会不美呢，你是东光县城最美的女孩子，好了别哭了，来擦擦眼泪，然后去楼上休息。” 小陈吸了吸鼻子，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接着又说道： “那，我是你心里，最美的女孩子吗？” 黎淮突然有种罪恶感，虽然小陈是喝醉了，但问这种问题，要是被外人知道了，那陈书记估计都会受到牵连。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冯腾飞扶着墙壁走进来了，进来之后扫了一眼：“哟，没走错啊，我还以为走错了。” 然后他注意到了小陈，嘀咕道：“这是咋啦？小陈是在哭吗？陈秘书，你没事吧？” 黎淮只好说道：“她喝醉了，想家了估计，给她放几天假，让她和家里待在一起。” 冯腾飞听后应道：“好，没问题。” “陈秘书，你要是有啥事，你要和我说啊。” 冯腾非一拍脑袋：“哎哟，都是我这个当厂长的没做好，这段时间大家压力都挺大的，是应该放放假。” 小陈不说话了，趴到桌子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想事情。 众人吃饱喝足，叫来老板结账，又安排两个女服务员扶着小陈去房间。 至于何浩浩，黎淮原本还想自己来，结果发现何浩浩睡死了，根本叫不醒，黎淮一个人扛不动。 最好安排三个服务员加上黎淮，一人一只手脚，硬是把何浩浩抬到了房间里。 一夜无事，次日，黎淮一大早就把何浩浩叫醒，开车回家了。 一来是想家了，二来，也是避免遇到小陈会尴尬。 虽说小陈是喝醉了才说那些话，但黎淮担心她万一记得，岂不是很难相处了。 这一路上有些颠簸，县里到乡里的路很烂。 原本崭新的一辆车，很快就成了破破烂烂的旧车，一身的泥土。 这才开到一半，黎淮突然想放弃了：“要不找个地方把车停着，我们坐拖拉机回去吧，这路太烂了。” 何浩浩双手双脚反对：“这怎么行，这么好的车子，肯定要开回去让乡亲们看看，对吧。” 黎淮道： “也没啥好看的，不就是一辆车，以后大家都会买得起的。” 何浩浩一顿摇头：“要是姐夫不想开了，让我来吧，我帮你开，你在后面睡觉休息。” 黎淮心想还是算了，何浩浩就开过拖拉机，还经常开沟里去。 这车要是给他开，发生什么事都不意外。 如果只是翻车、翻沟里啥的，那至少修一修就行，不算大事，万一把人给撞了，麻烦大了。 最后还是黎淮自己把车开回去了，估计来回一趟，得去厂里保养一次才行。 进入村里，路就更烂了，只能慢慢开，黎淮原本打算把车停到村口，走路回去估计更快。 何浩浩非要他开回去，那就没办法了。 从村头进入之后，车子就被村民看到了，屋里人全部走出来，一番议论： “这是领导来下乡视察？” “哪的领导？突击检查？” “老头，你赶紧去村长家里，告诉他领导来了，快！” 村民们都行动起来了，把扔到路上的各种农具稍微收一收，至少把路给让出来。 这倒是给黎淮减少了不少麻烦，至少不用自己车上下来把东西搬开。 就这样一路颠簸，黎淮用比走路更久的时间，总算是把车子开到院子外面了。 此时院子里面堆满了建筑材料，新房的建造如火如荼。 不错，这红旗车的到来，马上引起了众人注意，纷纷停下手里活围过来。 何浩浩迫不及待打开车门下车，大喊一声：“我回来了！” ------------ 第四十章上门找合作 “哟，这不是何浩浩吗？” “何浩浩？那车上的人是谁？” “不是说领导吗？县里的领导？” “可能是来找黎主任的吧。” 何多子、黄玉兰两夫妻跑出来查看情况，抱着女儿的何程程紧随其后。 “我当时是谁呢，你还知道回家啊。”何多子见到何浩浩，嘴下不留情。 毕竟现在是用人的时候，虽然乡亲们都热心帮忙，但没有自家年轻男人在场，总觉得不太舒服。 何多子倒没有在意何多子的责备，拉着何多子往外走： “爹，你来看看这个。” 走到院子外面，何多子见到了那辆红旗车。 虽然车上已经布满污泥，但“红旗”二字，仍然清晰可见。 “这……这是谁家的？何浩浩，你把谁家的车偷过来了？”何多子一开口，让何浩浩啼笑皆非。 “爹，怎么不是偷的，我哪有这本事，这是姐夫的。”何多子走过去，打开车门。 黎淮这才从车上下来。 他一直不下来，主要是不好意思。 在他看来，只有傻子才会费这么大力气一路颠簸，非把车子开进来。 如果不是何浩浩坚持要他这么做，他早放弃了。 现在被这么多人看着，他感觉有点丢人。 不过，终究是要下车的。 黎淮下车之后，何多子脸色一变：“回来了！快，进来做。” “黄玉兰，给姑爷倒杯茶。” 看到这一幕，何浩浩打抱不平：“我呢？我难道不是人吗？没人给我倒茶？” 然而没有人搭理他，把他给无视了。 黎淮走上前，从何程程手里接过女儿，又是亲又是啃的，可太想了。 “玉儿，爸爸回来了，快，叫爸爸。”黎淮摸着女儿的小脸蛋，滑滑的，爱不释手。 “爸爸～”女儿一声爸爸，黎淮感觉天空都晴朗了两分，疲惫感瞬间消散。 黄玉兰给黎淮倒来一杯茶，黎淮进屋坐着。 何程程在门口望着那辆红旗，看了好几眼，这才进屋。 何多子招呼道：“快给姑爷揉揉肩啥的，这一路上肯定累了。” 何程程似乎不太乐意被何多子这样招呼，没有动作。 何多子不高兴了，脸色一变。 何程程只好走到黎淮身后，相当敷衍地用手给黎淮按摩。 黎淮见状顺手握住何程程的手，然后用力亲了一口，留了不少哈喇子在上面。 何程程抱怨：“脏死了。” “脏吗？那再来一次。”黎淮又亲了一口。 “还来！”何程程假装生气。 黎淮突然用力一拉，把何程程拉过来，然后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你耍流氓……”何程程俏脸微红，虽然老夫老妻了，但做什么都是关着门的，哪怕在父母面前一直都很保守，哪受得了这个。 黎淮其实是故意的，他知道何多子在担心什么。 何多子作为男人，虽然没出过乡镇，但很多事情他也懂，都是相通的。 看到黎淮和何程程的互动，何多子这才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热闹起来了。 似乎来人了，而且还不少。 紧接着，黄树国出现了，大步走进屋里。 “是哪位领导来我们村指导工作了？原来是黎主任来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黄树国一看到黎淮，马上就懂了！ 黎淮起身招呼道：“村长，好久不见啊，最近感觉黑了不少啊，这是被晒的吧。” 何多子道：“村长一直在帮我们的忙咧，忙里忙外的。” 黎淮便说道： “那多谢村长的照顾，感谢。” 黄树国做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黎主任，你要是这么说，那就是把我当外人了，你是我们黄树坪的大恩人咧。” “我听县里面都在传，我们黄树坪从古到今就没出过什么名人，黎主任你是第一个！也就是我们黄树坪历史第一人！” 黎淮感觉不好意思了：“村长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两人一番寒暄，黄树国突然严肃起来：“黎主任，想和你谈点正事，你看现在方不方便。” 黎淮道： “方便，有什么话直接说吧，还是说你需要换一个地方？” 黄树国便说道：“在这说就行了，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我们之前弄的蘑菇养殖基地，现在第二批已经种下去了，而且是错开的，这样出货的时候压力更小一点。” 黎淮点点头：“嗯，过程中有什么问题吗？” 黄树国道： “遇到过一些问题，但黎主任你不是给我们留了手册吗？手册上都有应对的办法，所以非常顺利，我想说的是把项目成功经验分享给附近乡镇的事情。” “最近这半个月，已经有十几批人来找我了，当然他们都是来找黎主任的，因为你不在家所以只能和我谈，他们想引进我们的成功经验，也尝试这种大棚养殖的技术。” 黎淮点点头：“这不能简单复制，需要看当地的条件，而且，不能形成恶性竞争，如果大家都种一样的东西，很有可能导致生产过剩，最后只能压低价格甚至只能烂在大棚里面。” 黄树国应道： “虽然我不懂这些道理，但我也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所以当时没有答应他们，让他们先等等。” “但是他们很着急，可能是听到了你的消息，知道我们赚了不少钱，有一个村甚至派人在我家住着，他说就等你回来了。” 听到这话，黎淮都感觉有点夸张了。 只能说大家赚钱的热情实在是太高涨。 “如果想要达到最高的效益，我想想……”黎淮开始思索起来。 全家人都安静下来了，生怕打扰到黎淮。 已经去厨房做饭的黄玉兰都蹑手蹑脚，生怕弄出一点声音。 片刻之后，黎淮有了大概思路，便问道： “现在想和我们合作的村子有多少？” 黄树国应道： “一共有二十三个吧，都在我们附近，基本是挨着的，连成片。” 黎淮追问： “大概情况有吗？多少土地，多少户，多少人。” 黄树国摇摇头： “这我不知道，不过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他们的村长提供这些数据，看黎主任需要哪些。” ------------ 第四十五章 老爷子 虽然黎淮自己对面子不是很在乎，但老丈人一家还得在村里生活，如果丢了面子，以后肯定不好受。 这天，一家人正在吃晚饭呢。 黎淮突然感觉气氛不对劲。 本来这段时间因为新房装修好了，还有办新房酒，何多子挺精神的，一天到晚在新房周围溜达，左看看，右看看，别提多稀罕了。 以前腿脚的小毛病，好像突然都好了似的，老寒腿也不寒了。 但是从今天早上开始，黎淮就感觉何多子在发愁。 “唉……”这不，又叹气了。 这下何程程也看不下去了，问道：“爹，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说，别和我们打哑谜。” 何程程看了一天黎淮，她主要是不想让黎淮心烦，不然她都不想管。 何多子张开嘴，这话就卡在喉咙里面，没出来。 “唉……”又是一声叹气。 何浩浩抓了抓头发，心烦意乱，他说道： “爹，你说是不是谁得罪你了，我把你说理去，你别老是叹气，我都要烦死了。” 何多子却是偷偷瞥了一眼黎淮，似乎这事儿只能黎淮来解决。 黎淮便问道： “如果我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帮。” 何多子这才从衣服兜里面拿出一张信纸递给黎淮。 黎淮接过之后粗略扫了一遍。 这一看，黎淮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之前黎淮就听何程程说过，何多子不是这村的，他本家在隔壁省。 因为和家里关系不好，选择一个人出来闯荡，一路机缘巧合才来到这边，最后也是经过一番折腾才定居下来，有了这房子，这个家。 年轻的时候和家里一点联系没有，不过随着年纪大了，反倒是开始写书信来往，估计也是心态发生变化。 何多子自己不识字，但可以让村长代劳，来的信就读给他听。 村长在村里就是干杂活的。 至于这信上的内容，倒也简单，何多子的父亲年事已高，腿脚不方便了，从省外过来这么远，一路上如此折腾，恐怕会吃不消。 何多子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全部都表示老爷子不来，那他们也就不来了。 只有老爷子来，他们才会过来。 总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请帖是请不到人了。 黎淮看信的同时，何程程也在旁边偷偷看，她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在黎淮的熏陶之下，识字是没什么问题的。 看完这信上的内容，何程程说道：“既然他们不来，那就算了吧。” 何多子听到这话，又是一声叹气：“唉……” “我受不了了，我出去一趟。”何浩浩起身就走，他都要被何多子的叹气声烦死了。 黎淮看何多子这样子，估摸着要是这次新房酒何多子的兄弟姐妹、老爷子都不来，那估计未来至少半年时间，何多子都是这个状态。 虽然黎淮经常不在家无所谓，但何程程和女儿可都在家呢，几个月下来，估计人都要得忧郁症。 “这样，我去一趟，我把人接过来，老爷子不是不能颠簸吗？我这车不颠簸。”黎淮突然说道。 何程程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不行，这事儿就和你没关系，你已经够累了。” 黄玉兰倒是没说什么。 何多子则是说道：“能不能……让何浩浩开车去？他也会开吧。” 黎淮摇头应道： “他只会开拖拉机，让他开车我不放心。” 何多子不说话了，黎淮看得出来，何多子还是挺希望他能去一趟的，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 黎淮便说道： “还有六天时间，时间很赶，如果要做决定的话，就现在做决定，晚了来不及。” 何程程还想说点什么，黎淮拉着她的手，安抚她。 见黎淮是这个意思，何程程只能叹气。 何多子一番思索之后，说道：“姑爷，那我和你一起吧，我帮你指路，明早就去！到时候我们只要把老爷子带过来就行了，其他人他们自己想办法。” 黎淮点点头：“行，就这样定下了。” 一夜无事，次日上午，黎淮开着红旗车，载着何多子出门了 村里的路挺好走的，一路上都是打招呼的。 离开村子之后，黎淮按照何多子的指引往邻省开去。 大概是七百多公里的，如果顺利的话，两天时间应该可以搞定，去一天，回来一天。 不过这七百公里的路，黎淮从清晨开到了傍晚。 主要是何多子记不清了，很多路也改了道，两人走过好几次，还是问路人才搞清楚。 不过，好歹是到了村门口。 这村里面路很窄，都是泥路，坐车上还没有走路舒服，黎淮把车子停到门口，跟着何多子走进去。 这村的条件看上去比黄树坪要好一点，黄树坪现在是土砖的茅草屋、木头房子为主，基本看不到红砖房。 但这村里面，黎淮一会就看到了好几间红砖房。 很快，黎淮便知道为什么了，这村附近肯定有煤矿！ 从村里面拖拉机的车轮就能看出来，上面沾满了从煤矿带来下来的黑色泥土，村口地上也是一片漆黑。 两人在里面兜兜转转，何多子似乎是不记得了，也有可能是搬家了。 总之，没找着地方。 两人倒是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一个村的人基本互相认识，而他们是两个陌生面孔。 “你们两个是外村来的吧，找谁？”突然，一个年轻人走上来问道。 这年轻人孔武有力，古铜色皮肤，一看就是经常干苦力活儿的。 何多子便问道：“我们是来找何有田家的，我不大记得在哪了，很久没来了。” 年轻人追问：“你是何有田什么人？” 何多子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我是他儿子咧，不孝子。” 何多子似乎有些自责，看来这年轻时的心态完全不同了，估计这也是他非要老爷子去参加新房酒的原因。 “何有田，有这么个儿子吗？”这年轻人还不太相信。 黎淮便说道：“这位兄弟，你带我们过去，见上面了就知道了。” 这年轻人扫了一眼，见黎淮和何多子手上也没什么武器，没威胁，便说道：“跟我来吧，我带你们过去。” ------------ 第四十六章 寻亲 “感谢。”黎淮应了一句，跟着这小伙子往村里走。 走了百来米，小伙子指着不远处一栋红砖楼说道： “就是那栋，他们去年盖的新房，原来的老屋拆了。” 这小伙子似乎也不是很放心，站在原地看着，没有直接走，估计是担心黎淮和何多子是来干坏事的。 黎淮便带着何多子准备过去一探究竟。 这房子还不错，三层，红砖房，如果放在黄树坪，恐怕也就比何多子家的新房差一点，能排到第二。 当然，这村子条件要好一点，和这楼差不多的还有好几栋。 突然，何多子停下了。 “嗯？怎么了？”黎淮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发现何多子呼吸有点急促，似乎很紧张。 “要不……要不我们回去吧。”何多子突然来了一句。 黎淮顿时感觉头有点疼，道： “来都来了，先见一面再说吧。” 黎淮走过去抓着何多子的胳膊往前走。 何多子迟疑道： “要是认不得我……可怎么办？” 黎淮道： “那也要见过面才知道。” 黎淮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何多子的心情。 这离家的有小三十年了，虽然有书信往来，但没有见过面。 突然要见面了，难免会紧张。 硬是把何多子带到门口，黎淮敲了敲门：“有人吗？请问这里是何家吗？” 门里面很快传来声音：“谁啊？谁在敲门？” 很快，门被打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老妇人，五十岁出头，看上去还挺精神。 这老妇人看了一眼黎淮，陌生面孔，质问道： “你是谁？不是我们村的吧，来干什么？” 黎淮回头看了一眼何多子，见何多子不敢上来说话，便只好说道： “这是我老丈人，何多子，我和他一起过来……” “你说谁？”这老妇人脸色一变，打断黎淮的话，然后直接越过黎淮看向何多子。 何多子见躲不过去了，便喊了一句：“姐……” 然而，这老妇人在听到这声音之后，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进屋里，顺手关门。 黎淮见状连忙把门抵住，说道： “这里是何家吧，你是何多子的三姐？” “你想干什么！让开，我要关门了，我不认识你们！”这老妇人呵斥道。 黎淮只好松手，这要是把对方弄伤了什么的，那麻烦大了，这可不是开玩笑黄树坪，给医药费是小事，到时候能不能离开这里都是个问题。 就算没把她弄伤，被其他人看到还以为是强盗来了，说不定会被其他村民围殴。 “砰……”门被关上了，黎淮吃了个闭门羹。 “黎淮啊，我们还是回去吧，实在对不住，害你白跑一趟。”何多子突然开口了。 黎淮原以为何多子多少是带着虚荣心来的，想和以前的家人炫耀一下自己的新房。 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至少不是主要原因，估计还是因为血浓于水。 “再想想办法。”黎淮并不打算放弃，家里应该不只有刚才的三姐，其他人应该也在，至少老爷子肯定在吧。 于是黎淮选择继续敲门：“咚咚咚……” 很快，又有动静了！ 这一次是一个粗犷的男声：“不是，谁一直在敲门啊？没人去看吗？” 然后是脚步声。 不过，另一阵脚步声传来之后，这股脚步声消失了，似乎是有人在阻止他。 最后，门还是没开，这两人都走了。 “姑爷，我们走吧姑爷，算了。”何多子拉着黎淮的手想走。 黎淮自然不会就这样放弃，一大早出发现在天都黑了才到，费这么大劲，人都没见着就回去？ 黎淮继续敲门，他隐约感觉不对劲，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反正他只是敲门，也没干什么，别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村里各处都开始亮灯了，夜色渐浓。 不过很快，附近就聚集了不少围观的村民，都是来看热闹的： “这是啥情况？这两人没见过啊，哪来的？” “不知道，我也是刚过来。” “这不是何有田家吗？他俩是何有田什么人？” “他说他是何有田的儿子，我刚才遇到他们，把他们带过来的，他反正是这样和我说的。” 那带路的小伙子还没走，他这么一介绍，其他人讨论更厉害了！ 都是七嘴八舌的猜测，突然，黎淮听到一句非常关键的话： “何有田不是身体不行了吗？家里三个兄弟姐妹都想着分家产，分田呢，他该不会是冒充身份来抢家产的吧？” 听到这里，黎淮明白了！ 难怪刚才那个三姐反应这么大。 多半是觉得何多子是来分钱的，那自然不欢迎。 何多子也听到了这些话，她连忙解释： “我不知道老爷子身体这么差，我不是为这个来……” 黎淮应道：“我知道，小问题，解释清楚就行了。” 突然，人群中走出一个老妪，这老妪估计得有八十来岁了，脸上满是皱纹，步履蹒跚。 老妪走上前说道：“你说……你是何多子？” 何多子连忙看过去，然后就被认出来了： “真是何多子！你这么多年到哪去了？我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 老妪估计以前就认识何多子，她这么一手，人群炸锅了： “真有这回事？何有田多了个儿子？” “我想起来了，我之前就听人讲过，何有田有个儿子出外地就没回来了。” “还真是啊，那他现在回来干什么？就为了分家产？” “那还能是为什么？唉，现在的人啊，呸！” 虽然确认了何多子的身份，但情况似乎更糟糕了。 何多子面子挂不住了，用力拉着黎淮想走。 黎淮顿时没了主意，怎么办才好？ 现在回去的确是最轻松的解决办法，但这肯定会变成何多子的心病。 到时候何程程也得被折腾。 为了何程程这事也得解决了！ 突然，门被打开了！ 这一次出现在门后的是一个老汉。 这老汉和何多子有三分像！年纪要更大一点。 “再敲？再敲我把你手打断信不？”这老汉手上拿着一根扁担，情绪激动。 “老大……”何多子认了出来！ ------------ 第四十七章 认出来了！ 这人看来就是何多子的大哥了。 这大哥只是看了一眼何多子，脸上的嫌弃是藏不住的。 不过这么多人围观，事情是藏不住了，这大哥说道： “你还回来干什么？现在知道回来了？” 何多子半个身子藏在黎淮身后，道： “老大，爹在家？我想看看他。” 这大哥脸色一变：“滚！你有什么资格见爹？赶紧滚，再不滚我不客气了！” 何多子不敢说话了，黎淮只好说道： “能不能进去谈一谈，我们只是想谈一谈而已，把事情解决了。” 这大哥呵斥道： “没什么好谈的，快滚！你是谁啊？你不是他儿子吧，这没你的事就瞎管闲事！” 黎淮和何多子的确一点不像，这一看就不是父子。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何老大不让进门啊，不是亲兄弟吗？” “这么多年都不回家，亲兄弟也不亲了。” “何老大你让他进去谈谈呗。” “我看他也挺老实一人，说不定有什么隐情？” 有人骂何多子，也有人同情他。 总之，事情是越闹越大。 现在大家都吃完饭没事情做，肯定不会错过这种热闹。 这老大面子挂不住了，他知道这样下去估计在村里的名声会受到影响。 “进进进！你们不是要谈吗？来进来谈！”这老大最后选择妥协。 黎淮便拉着有点迟疑的何多子走了进去。 老大对着门外还在围观的众人喊道： “都别看了，回家吧，没啥好看的。” 黎淮进来之后，发现这装修还不错，这边是侧门，里面是吃饭的屋。 这老大关上门往旁边房间走，黎淮、何多子跟上去。 越过一扇门，前面传来电视机的声音，只见一个客厅内，靠墙的柜子上面放着一个黑白电视，有几个人坐在对面看电视。 几人纷纷看过来，扫视黎淮、何多子。 三姐也在里面，这三姐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别过头去，不理会了。 另外一老汉问道： “老大，外面怎么这么吵？发生啥事了？” 黎淮发现这人长相和何多子也有几分神似，那看来是二哥了。 老大道： “分钱得回来了，看你们打算怎么办。” “分钱的？”这老二似乎还不太懂。 三姐开口了： “何多子啊，还能有谁。” “何多子？”这老二一惊连忙站起身走上来，盯着何多子看了几眼之后，他也认出来。 “真是何多子！你还知道回来？时间找得好啊，何多子，看来家里的情况你很清楚啊。”老二脸色一变，一脸嫌弃！ 何多子便问道：“是我爹身体出问题了？你们带我去看看，他在哪？” 三姐冷声嘲讽：“继续装，继续演戏，你要是真关心他，你会这么多年不回来？” 老大的态度也非常坚决：“让你进来就很不错了，现在该谈的谈完了，赶紧滚！这个家没有你的位置。” 何多子辩解道：“我不要家产，我一分钱不要！我不是来分家产。” 三姐笑了笑，继续看电视无视何多子的存在。 老大和老二也完全不信，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轻蔑一笑。 黎淮见状便说道： “既然我老丈人都说了不要家产，让他见一面也不是问题吧。” 黎淮这么一说，老大和老二看过来了。 老大问道：“老丈人？你是他女婿啊？他有个女儿？女儿人呢？” 老二道： “他女儿不回来，让你来？这一家子都是一个样啊。” 黎淮应道： “我女儿还小，她在家里带孩子，还有，我媳妇儿和这事儿没关系，你嘴巴放干净点。” 对黎淮来说，何程程就是他的底线，骂他都可以忍，但是骂何程程不行。 “哎，你啥意思？想找麻烦？”这老二激动起来了，一巴掌推过来。 黎淮顺势躲开，何多子上前劝阻：“我们不是来打架咧，你们别动手！” 这老二指着黎淮骂道：“你知道这是谁家吗？你就吆五喝六的？” 与此同时，旁边一个穿着背心的年轻男子站起来了。 这男子和黎淮差不多年纪，二十多岁。 “爹，咋回事？”年轻男子上前问道，看来他是老二的儿子。 这老二的儿子刚才一直在看戏，老一辈的事情，他也不好出手。 但黎淮牵扯进来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他正愁没机会介入了。 虽然对方人多，黎淮倒也不惧，说道： “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谈谈，现在他已经说了不需要分家产，见一面总没问题吧，实在不行，你们可以去问问，问一嘴老爷子要不要见他。” 老二的儿子笑了，走到黎淮面前说道：“这把这儿当你们自己家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麻溜点滚！别等老子揍你！” 黎淮看出来了，这三个人担心何多子见到老爷子会出问题。 何多子虽然一直没回家，但他和老爷子保持书信往来。 这三人肯定也知道，所以才会有这种担心。 这时，三姐开口了：“之前你还给我们寄了个请帖过来，新屋酒？你是打算到我们这儿搞到钱了，然后回去建新房吧，好打算啊。” 何多子心灰意冷，已经有点待不下去了。 黎淮则是说道：“新房我们已经建好了，你们要是想去喝酒，我们欢迎，现在我们只是想见老爷子一面，其他事情和我们没关系。” 见黎淮这么硬气，老二儿子受不了了，一把抓过来： “你给老子老实点！谁让你大声说话的？” 就在这时，“咚咚咚……”突然，黎淮身后的有人在敲门！ “开门，发生啥事了，开门！”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似乎很急。 只见老二一愣，道： “村长？他怎么来了？” 几人还在发愣，村长的声音传来：“何老大开门啊，快开门！” 老大嘀咕道：“估计是围观的那群人把村长惊动了，那就开门吧。” 于是老大走到门口把门打开，而老二的儿子也收起架势。 一个中年人从门外走进来，快速扫过一眼，问道： “你们没怎么样吧，我在外面听到你们在吵架，听说有外村的人来了？” ------------ 第四十八章 一句话的事情 这村长估计是担心发生冲突，出人命啥的，所以选择进来看看。 见众人都没事，他也松了口气。 这老二的儿子笑道：“这两个外村人来我家撒野，不过没事，我镇得住，这小子还想和我犟，我一拳过去，他尿都吓出来了！” 老二的儿子说完后，还不忘看一眼黎淮，满是嘲讽。 这村长笑了笑，说道：“总之没事就好，你们千万别冲动。” 村长看向黎淮和何多子说道：“两位，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哪个村的？” 何多子没说话，面如死灰，估计他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老大抢话道：“管他们干什么？不认识的，村长，你把他们赶走吧我们是赶不走了，要是我们自己来，发生点冲突啥的，谁也说不准。” 这老大已经开始威胁村长，村长肯定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出了事他也有责任。 老大明显吃准了这一点。 “不认识的？”见老大这么说，这村长脸色一变，呵斥道： “你们两个来我们村干什么来了？马上跟我走，我带你们出村，麻溜点！” 黎淮只好说道：“我们从邻省来的，来寻亲……” 三姐打算黎淮的话：“寻个屁的亲，谁认识你们啊？村长，马上把他们赶走，烦死了！” 然而，村长的反应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等会……”村长似乎有所发现，他连忙绕到黎淮面前看了一眼。 “村长？”这老大和老二不太明白村长在干什么。 突然，村长大叫一声：“黎淮首席！你是黎淮首席！” 此话一出，那三个兄弟姐妹，还有老大的儿子面面相觑。 老二儿子嘲讽道： “啥玩意？村长你认识这小子啊？还什么首席？笑死人了，这是什么称呼？” 村长连忙呵斥道： “放尊重点，你怎么说话的？会不会说话？” 这老二儿子急了：“不是，你到底是谁的村长？怎么帮外人说话？” 老大也非常不满：“老张，你是不是糊涂了？你竟然帮他们说话？” 村长连忙向黎淮道歉：“对不住黎淮首席，他们都是些农民、矿工，都没出过县城的，不懂，不认识你，请别见怪。” 看到村长如此低姿态，这下三姐也坐不住了，村长为人他们都是清楚的，并不是什么溜须拍马之辈，那为什么现在…… 三姐起身走过来，问道： “村长，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烧烧糊涂了，看他这穷酸样，还能是啥大人物？” 老二接话道：“能娶何多子的女儿，还能是大人物，笑死人了。” 实际上黎淮并不穷酸，但他很年轻，太年轻了，所以看上去就不可能是什么大人物。 “闭嘴！都闭嘴！都怎么说话的？”村长着急了，指着三人一顿大骂。 接着说道：“黎淮首席是通州市高新技术局的首席专家！人家市委书记见他都要礼貌三分，你们倒好，吃了熊心豹子了？” “市委书记？”听到这个名头，四人一惊。 他们见过最大的干部也就是镇长了，县委书记都没见过，市委书记那只在电视上看过，属于传说中的存在。 “就他？”老二的儿子似乎还是不敢相信。 黎淮其实也觉得有点奇怪，这个村长怎么会认识他？他也没来过这。 在这边也没有任何业务。 村长连忙说道：“黎淮首席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最近几次镇里开会都要学习黎淮首席的事迹，看他是怎么搞项目，搞建设的！” 村长看向黎淮，笑呵呵地说道：“实在对不住了黎淮首席，您应该没事吧。” 村长上下打量黎淮，生怕黎淮受到了伤害，那不是他能负担得起的。 “没事，这是我老丈人，也是何有田的儿子，我们来这边只是想见一面何有田，仅此而已。”黎淮应道。 “老丈人好啊，你好，你好！”这村长赶忙上前握手，双手握着何多子那叫一个亲切，搞得何多子都不好意思了。 村长又看向老大：“你爹腿脚不方便，应该就在楼上吧，带路。” 这老大听后不乐意了：“他说要去，就让他去？” 不过，气势上比一开始弱了不少，主要他还是没搞明白，黎淮到底有多大本事。 村长骂道：“你糊涂啊！黎淮首席一句话就可以改变一个村子的命运，一个点子就能让乡亲们发家致富，你是不是非要把我急死？快点带路！” 听到村长这话，四人心中大骇！ 这到底是有什么通天手段，一句话就能改变一个村子的命运？ 黎淮也觉得这个村长太夸张了说道： “村长我可没有这么本事，不过是因地制宜发展那一点小产业而已。” 这村长笑了： “哎！黎淮首席你太客气了，这可不是小产业，你在黄树坪用了几个月的功夫创造的经济效益，比原本他们种一年粮食还要多两倍，这些我们可都知道的，都是我们学习的经典案例。” “多两倍？”听到这话，老二的儿子下巴差点掉地上了。 一般来说，一年能增产10%那已经是非常厉害了，这是多少？增产200%！ 村长呵斥道：“还不快带路，带黎淮首席和老丈人上去！” 这下老大挺不住了，连忙往楼上走。 “黎淮首席，请。”村长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黎淮回头看了一眼何多子，何多子没有犹豫连忙跟上来。 四人一起来到楼上一个房间门口，老大说道：“爹就在里面。” 黎淮又回头看了一眼何多子，何多子这才往屋里面走，黎淮留在外面，毕竟是外人，还是让他们父子俩自己解决问题。 房间外面，村长凑凑手，满脸堆笑，似乎有什么想说的。 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几番犹豫之后，村长突然看向老大，当着黎淮的面把老大劈头盖脸一顿骂。 这一次老大不敢回嘴了，他知道这一次是踢到铁板上了，只能认栽。 骂完之后，这才对黎淮说道：“黎淮首席，那个……你看我们村这情况，能发展点什么产业吗？” ------------ 第四十九章 黄树坪万事通 这一路上黎淮的确有些发现，便开始思索，结果他还在考虑呢，这村长以为他不愿意，便把老大撵下去了。 很快，楼下传来村长的叫骂声，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过了有一刻钟，村长这才回到二楼，说道： “黎淮首席，实在对不住，我代全村人向您道歉，对不住……” 村长深深给黎淮鞠了一躬。 黎淮哭笑不得，他其实并未在意。 不过是在考虑而已。 现在有了大概的思路，便说道： “你们这是矿区，土地贫瘠，酸碱度不均，需要调节土地酸碱度，用石灰、肥料调节。” “土地有可能重金属超标，需要拿样本去检测，如果检测到重金属超标，可以种植柳树、桑树吸收重金属物质，改善土质……” 黎淮滔滔不绝讲了一堆，主要也是闲得慌，没事做。 过了几分钟，黎淮说完了：“基本就这些吧。” 说完之后他侧目一看，这村长站在原地，仿佛有金光射出！ 村长猛地站住黎淮的胳膊，说道： “黎淮首席，你应该没吃晚饭吧，这天色也晚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去我家吃点？” 黎淮正要拒绝，村长继续说道： “黎淮首席，我们村的未来就靠你了，之前在镇里开会，我听闻黎淮首席的事迹，还觉得是不是有夸大的成分。” “但是现在我明白了，黎淮首席的一句话，的确可以改变一个村子的命运。” 村长死死抱着黎淮的胳膊，就像是抱住一座金山！ 没办法，最后黎淮只能答应下来，何多子出来之后，两人跟着村长走了。 来到村长家，村长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一直吃到深夜，趁着这个功夫，村长不停发问。 黎淮饭都吃完了，这村长的碗筷还是干净的。 与此同时，从何多子嘴里了解到，这老爷子的身体情况比想象中更加糟糕，没多少时日了，就算是红旗车没那么颠簸，他也没法坐。 虽然没有把老爷子带回去，但也算是了清了何多子一门心事。 次日上午，两人吃了个早饭，便在村长的护送下离开了。 村长硬是要给黎淮塞腊肉、鸡蛋，最后也没能推脱掉，只能带上。 一晃几天时间过去了。 一大早，黎淮就听到外面忙起来了。 何浩浩在外面忙活，指挥其他人干活： “把这些桌子都搬过去，还有那个……” “谁家的小孩？别捣乱！一边玩去！” “那个礼花不是现在放的，别动！” “……” 突然，身旁的何程程靠了过来，依偎在黎淮肩头说道： “何浩浩是真的长大了呢，放在以前，这种事情肯定只能让我来张罗，让他来准抓瞎。” 黎淮道： “人都是会变的，大部分人只是缺少一个磨炼的机会。” 黎淮说着便打算起床，结果被何程程按住了，只见她说道： “你多睡会，我去帮忙吧，你最近太累了。” 片刻之后，外面更加热闹了，“啪啪啪啪……”一阵鞭炮声传来，来客了！ 黎淮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之后来到屋外面。 外面已经站了不少人，大都是熟悉面孔，都是本村的。 “黎淮首席，恭喜啊……”李老汉见到黎淮之后快步走过来，询问李光祖的情况。 得知李光祖和黎淮经常写信联系，李老汉倍感欣慰，连声道谢。 刚和李老汉谈完，马上又有人凑上来了。 认识的，不认识的，排了一条长队，原本何多子、何浩浩才应该是主角，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黎淮身上。 “黎淮首席，我儿子今年高中毕业了，您看他……” “黎淮首席，我儿子二十五了还没找到媳妇儿，您看……” “我老婆生了个儿子，黎淮首席能帮忙取个名吗？” “我家老父亲过世了，黎淮首席能帮忙看看风水吗？” 一个上午，黎淮就光顾着陪他们聊天了，为什么的都有。 仿佛只要黎淮一句话，这世上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 “你看你姐夫，多忙啊。”何程程在不远处指着黎淮笑道。 何浩浩应道： “姐夫太受欢迎了，不管走到哪，就像太阳一样耀眼。” 何浩浩有感而发，完全没有阿谀奉承的意思。 何程程脸色一变，拉着何浩浩的胳膊转过身去，低声问道： “何浩浩，你老实跟你姐说，你姐夫在外面，有没有其他女人？” 何浩浩听后一惊！ 这问题要是回答不好，那麻烦大了！ “没有，姐你在想什么呢？姐夫他在外面很忙的，有时候吃饭都没时间，哪有这种闲工夫。”何浩浩拍着胸脯保证。 保证完之后，何浩浩小声偷摸地问了一句：“姐，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不然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何程程原本都已经相信了何浩浩的说法，何浩浩这么一问，何程程又怀疑起来了： “你看，你自己都在怀疑！” 何浩浩连忙解释：“没有啊，我就这么一问，我没有怀疑姐夫啊。” 何程程嘀咕道：“你每天都和你姐夫睡一起吗？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没有。” 何浩浩见何程程这副模样，似乎猜到了什么，安抚道： “姐，你放心，姐夫不是那种人，他现在虽然有钱也有名，会有很多女人看上他，但他在外面就是一个工作狂，不会有事的……” 何浩浩这话刚说完，突然，汽笛声响起！ 何浩浩扭头一看，一辆红旗车开进来了！ 看着车牌，陈书记的车！ “姐，我有事先走了！”何浩浩连忙上前迎接。 车子停在院子前面，车门打开，一只白嫩的腿迈了出来，随即是一条裙子，从这车上下来了一个女人，打扮时尚，年轻漂亮！ 陈书记从另一头下来，何浩浩上前招呼道：“陈书记，没想到你还能找到我们家的位置啊，本来还想去村头接你们的。” 陈书记应道：“陈秘书，上一次不是来过嘛，她带的路……” “咦？陈秘书呢？” 陈书记发现陈秘书不见了，一溜烟就不见了。 “在我姐夫那边！”何浩浩看到了，小陈已经走到黎淮身前了！ ------------ 第五十章 登门道歉，主动送地 “黎淮同志！好久不见。” 黎淮正和乡亲交谈，突然，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黎淮一看，一个留着短发，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人正朝着他笑！ “小陈同志，你也来了。”黎淮招呼道。 小陈平时穿着打扮都比较保守，这倒是黎淮第一次见她打扮这么漂亮。 “我就不能来了吗？黎淮同志不欢迎？”小陈道。 “怎么会。”黎淮正说着，周围的乡亲都主动把位置让出来了。 小陈走到黎淮身前，上下打量。 就在这时，黎淮突然注意到远处有人盯着他！ 何程程！ “陈书记应该也来了吧，我去看看。”黎淮连忙往院子外面走，小陈快步跟上。 来到院子外面，黎淮上前和陈书记打招呼，混在人群里面，尽量避免和小陈单独相处。 时间来到中午，新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黎淮带着客人们入座，这头桌自然是留给最贵客人的。 黎淮和陈书记做到头桌，小陈想凑热闹，结果被陈书记赶走了。 何浩浩在外面迎宾，“啪啪啪……”鞭炮声就没停过。 这房子里面，房子外面摆满了桌子。 黎淮准备了五十桌，这放在村里算是相当隆重了！ 也就黎淮有这个实力，能摆五十桌的酒席。 但是，这还有半个小时开席，感觉已经坐满了！ 黎淮正考虑，是不是应该加桌子加菜。 这农村办酒席，准备菜品会多几份，就是考虑到有时候会出现人比计划多的情况。 何浩浩动作倒也麻利，发现桌子好像不够了，提前去布置。 临近开席的时间，越来越热闹，外面又响起鞭炮声。 一伙人走进来了，黎淮一看，熟悉面孔，这不是何多子的大哥、二哥和三姐吗？ 他们竟然也来了？ 三人在门口给了红包，登记姓名，然后大步走进来，边走边找人。 黄树国跟在三人身后，看样子是黄树国带他们来的。 很快，一行四人就来到黎淮这卓。 “黎淮首席，这三位说是你丈人的亲戚，我就带他们过来了。”黄树国应道。 黎淮道： “有劳。” 黄树国应道： “小事，人给你们带来了，我先去忙了。” 黎淮看向着三人，何多子就坐在旁边，一言不发，气氛有些尴尬。 三人中的大哥率先开口： “这位黎淮首席，上一次的事情实在对不住，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多多包涵。” 二哥接话道： “实在对不起，早知道是黎淮首席，就算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那样说话啊……” 最后轮到三姐了，这三姐见这么多人在，还有些扭捏。 不过，大哥和二哥马上回头给她压力，她连忙说道： “黎淮首席，对不起。” 说起来这些都是黎淮的长辈，也不算多大事，黎淮便说道： “没事，你们先找个地方坐吧，来了都是客。” 听到这话，三人高兴坏了，不过三人没有直接走，而是找到了绕过去找何多子。 “弟，你这新房气派啊……” “四弟，以后我们一家人要经常来往，多走走就熟了。” “毕竟都是一家人，对吧……” 这三人别提多热情了，黎淮都有些诧异，对比三人之前的态度，一天一个地啊。 何多子反应不是很大，看得出来，他对这些兄弟姐妹没什么感情，他只是对老爷子还有点念想。 就在这时，老大来一句：“四弟啊，地我们已经帮你分好了，最大最好的那块留给你。” 何多子果断拒绝了：“不要，我要那地干什么？我不是说了，不要家产。” 这下何多子不要，他们三个硬要送他。 二哥开始劝说：“弟啊，反正你拿着有没有坏处不是？万一你以后想去我们那边发展，这块地你就能派上用场了。” 黎淮明白过来了，他们是打算用地栓住何多子。 何多子有块地在那边，说不定就会回去看看。 黎淮摇了摇头，这三人都是势利眼，有这种亲戚真不是什么好事。 最后折腾了半天，何多子勉强答应下来，主要也是不想影响到这桌其他人。 陈书记虽然什么都没问，但他似乎懂了，和黎淮相视一笑。 正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哟，这谁家大闺女呢？这么漂亮？” “城里来的吧，这不像乡下人啊。” “嗨，你们说什么呢？这是何家的女儿，何程程啊。” “何程程？她以前长这样吗？以前她也没穿过这衣服啊。” 黎淮看了过去，只见何程程穿着上次送她的裙子，头上系着发带，这也是黎淮送的，打扮得漂漂亮亮，之前送的化妆品肯定也用上了，突然从贤妻良母变成青春少女了。 这些东西之前她都舍不得用，要么是不敢穿出来，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舍得了。 何程程进来之后，四下张望，有些慌张，似乎不太适应被这么多人盯着。 黎淮连忙起身走上前拉着何程程过来：“媳妇儿，你今天好漂亮。” 何程程听后甜蜜一笑，然后招呼道：“陈书记。” 陈书记见状一愣，假装不认识：“哟，这位大美女，之前没见过啊。” 接着他看向黎淮，说道：“黎淮同志，你不怕你媳妇知道吗？还带家里来了。” 黎淮跟着笑了，却发现何程程一脸怀疑地盯着他！ 于是他连忙说道：“媳妇儿，你坐我旁边吧。” 何多子开口了：“何程程，你到旁边那桌去。” 按照当地的习俗，这主桌只能坐男人，黎淮也是知道的。 不过，黎淮并不觉得这是好事。 “没事，让她坐这儿，妇女能顶半边天，那些陈旧观念，也应该被抛弃了。”黎淮应道。 陈书记也帮忙说话：“我们也没这么多讲究，这座位啊，谁坐都行，这是在办酒席，如果是在外面，我们就更加随意了。” 见陈书记都这么说了，何多子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媳妇儿，来坐。”黎淮便招呼何程程坐下。 时间差不多了，门外响起礼花。 黎淮一看，还有贵客没到！ 陈书记问了一句：“王书记他没来吗？”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动静！ 时间何浩浩喊道：“通市市委书记来了！” ------------ 第五十一章 黑社会？ 众人闻言，纷纷回头看去！ 原本吵吵闹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市委书记，绝大部分人连名字都不知道，更别说见一面了。 黎淮原本以为王书记比较忙，可能不太好以私人身份来参加酒席。 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不仅如此，黎淮发现冯腾飞跟着王书记身后！ 如果不是巧合，那他们应该是提前见过面了。 黎淮这一桌全部起身上前迎接。 “王书记。”陈书记上前打招呼。 “小陈啊，好久不见。”王书记应道 “王叔叔，你怎么也来了。”这时，小陈从旁边站起来，似乎和王书记关系还不错。 “哟，这不是小陈吗？这么漂亮了？”王书记应了一句。 接着他大步走到黎淮身前，满脸堆笑：“黎淮同志，你这新房很气派啊。” 黎淮应道： “主要是给二老住的，我经常不在家，房子建好一点，二老也方便。” 王书记道： “在来着之前，我去你们县里的富强车厂逛了一圈，刚才又在你们村子里逛了一圈，大开眼界啊！” 一番寒暄之后，王书记和冯腾飞一起入座。 这样一来，人都到齐了，开始上菜，边吃边聊。 跟着王书记来了好几个人，看他们这样子应该是安保，一个个都非常严肃，一直在观察周围。 黎淮让何浩浩单独给他们安排一张桌子。 现在农村还是挺乱的，王书记来这里吃酒，带几个安保也很必要。 然而，酒席开始之后没多久，门口传来一阵骚乱！ 黎淮原本以为是有人来了，但是这骚乱没有平息，反倒是愈演愈烈。 何多子站起身来：“我去看看咋回事。” 黎淮连忙起身说道：“我去吧。” 王书记说道：“就让年轻人去吧，他腿脚更方便，等你走过去，兴许他都解决完回来了。” 何多子听后坐了下来，黎淮一路往下门口走，走到门口。 刚走出来，黎淮便是一惊！ 这门口站着十几号人，凶神恶煞！ 这些人眼神凶狠，而且，一个个都把手放在衣服里面，衣服里面藏了东西！ 还有拿着报纸包着的长条物件，非常诡异！ 何浩浩正在和其中一人交涉，声音很大。 何浩浩吼道：“我们今天办新房酒，给个面子，别搞事。” 站他对面的这人是个光头，额头上还有一块很长的刀疤，相当渗人。 “哟，小子，你口气不小啊，你也不打听打听，这在东光县，谁不给我光头一个面子？叫做主动出来！”这光头声音低沉嘶哑，很是吓人。 周围那十几号人都盯着何浩浩，何浩浩似乎有点怕了。 黎淮上前交涉：“我是做主的，你们有事？如果是想进来吃一口热饭，我们欢迎。” 光头一眼盯到了黎淮身上，摸了摸下巴，正打算走过去找黎淮，何浩浩连忙出手阻拦：“你想干什么？” 突然，旁边两个青年冲上来，一把抓住何浩浩。 “你们想干什么！”何浩浩激烈挣扎。 黎淮连忙安抚：“何浩浩你别动！你先别动，让我来处理。” 黎淮也有些怕了，他看到旁边有人松开报纸，露出一把西瓜刀！ 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地痞流氓，多半是黑社会！ 要是真把他们惹急眼了，说不定会出人命！ 何浩浩停下来了，不过嘴上还是在说：“姐夫，你先走，你走！” 黎淮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现在大伙都在吃东西，没人发现外面出了这么大事。 光头威胁道：“你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吧。” 黎淮说道：“你想怎么样？” 光头回头看了一眼黎淮停在路边的车子，然后说道： “你们家还挺有钱的昂，这新房酒也不给我们兄弟几个发请帖，那就是瞧不起我们啊，这样，给我们……两万块，这件事情就算了。” 果然，和黎淮想的一样，普通的地痞流氓绝对不敢要这么多，这些人不简单。 一万块，黎淮的确能拿出来，但他不想这么做。 辛辛苦苦赚到的钱，就这样给了？ 见黎淮迟疑，光头威胁起来：“我说，你不会觉得我不敢动手吧。” “大不了就是坐牢吗，谁没做过一样，你放心，我们也不会把你砍死，就是让你废只手脚啥的，见点血，给你们新房弄个开门红，哈哈哈。” 这伙人的确挺专业，如果把人弄死，那他们也不好受，但如果只是弄伤，也就是坐几年牢，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坐牢都做习惯了，和回家一样。 这伙人估计就是专门找有钱人下手，趁着结婚、办酒的时候捞一笔大的，然后直接跑路，跑到其他省市去。 现在这个时代没有摄像头，想抓这些人可太难了。 黎淮想着是不是花钱消灾算了。 但他马上想到一个问题，花了钱真的可以消灾吗？ 恐怕不是，一旦真的给钱了，说不定会被认为是一只肥羊，就被他们盯上了，敲骨吸髓，不榨干最后一点油水，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光头似乎失去耐心了：“看来得给你点苦头吃才行，不然你会觉得我们不敢动手。” “姐夫！”何浩浩急了。 “黎淮……外面怎么了？谁来了吗？”突然，何程程的声音传来！ 黎淮听后心头一紧，他不能允许何程程受到伤害！ “回去！快回去！”黎淮喊道。 “他们是谁？到底怎么了？”何程程还没搞清楚情况。 光头似乎看明白了什么，甩了下头，于是两个青年冲上去抓何程程。 黎淮突然怒吼一声：“现在通市市委书记就在里面吃饭，你们想清楚了！” 听到这话，那两个青年一愣，似乎被吓到了。 这光头也是一惊，如果只是县城里的关系，他们倒是不怕，跑就是了，但如果是市委书记，那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如果市委书记受到威胁，来的就不是警察了，恐怕会有部队过来，被部队盯上，插翅难飞啊。 “你想唬我？你以为我是傻子？还市委书记，天王老子来了，今天你也得给钱！不给钱，这酒席你别想办了！”光头并不相信黎淮的说法，直接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 “好大的狗胆，我看你是活腻了！”突然，一声暴喝从门口传来！ ------------ 第五十二章 要挟！ 光头循声看去，只见一个中年人站在门口。 这中年人身宽体胖，气势如虹，不怒自威，这气场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 不过，这光头作为这一带有名的悍匪，他也是见过世面的，没有被吓住，问道： “哟，你一个个都挺有本事，大呼小叫的。” “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到底要什么本事！抄家伙！” 光头一声令下，周围十几号人全部亮出武器！ 砍刀、西瓜刀、斧头、镰刀…… 这些人一看就是惯犯。 黎淮感觉事情不妙，现在还没经过严打，不说农村了，城市里面都有各种黑帮组织。 这些人估计都是亡命之徒，真动起手来，虽然己方人多，但未必是对手，黎淮也不想在这时候有人流血，不值得。 但是反过来，对方也是吃准了一般人不想把事情闹大，不想有人伤亡，所以他们敢如此嚣张。 “怎么回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来闹事来了，还带着家伙！” “闹事？敢来我们黄树坪闹事？等老子回去拿家伙！” “后门能不能走？” “后门也有人看着！” 黎淮一听，对方人还不止十几个！整个新房都被围起来了！ “现在知道自己的处境了？我说，你们家这么有钱，给个三万五万的，事情不就过去了？非要给自己添堵干什么呢？”光头似乎感觉一切尽在掌握，开始漫天要价。 这证明黎淮的想法是对，给钱没用，给了钱以后更麻烦，会被持续敲诈！ “黎淮！你快回来！快回来！”何程程的声音传来，此时黄玉兰正拉着她不让她过来。 黄树国走出来了，喊道：“我是黄树坪的村长，有话好说……” 然而他的话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光头来了一句：“你们要是不给钱，那就来试试，看看今天有几个人可以活着走出去。” 村民里也不乏胆子大的，拿着菜刀就冲出来了：“来试一试？谁怕谁啊，看你们人多还是我们人多！” 不过这人被其他人拉住了，没让他冲动。 虽然己方人多，但家里就几把菜刀，对方可是全副武装的。 就在这时，一个青年从人群中走出来，快步朝着黎淮走过来。 “你想干什么？站住，别动！”这光头似乎察觉到不对劲。 然而青年人没有停下，继续靠近黎淮。 “妈的，我叫你别动！”这光头怒了，在青年靠近之后，一刀捅过去。 这青年反应很快，伸手一拉把黎淮拉回去，然后侧身一躲，躲开了！ 黎淮趁着这个机会往回跑，刚才他不敢动，是担心自己一动就会被捅。 跑回来之后，黎淮回头一看，那青年已经和光头扭打到一起，光头的匕首被踹飞了，然后被一脚踢翻在地。 这青年一看就是练家子！ “帮忙！”周围那是十几号人冲上去，而黎淮这边，又有几个青年冲出人群迎战！ 黎淮想起来了，这些人是王书记带来的安保人员！ 个个都身手不凡，拿着棍子和扁担就能与这些人对抗！不落入下风！ 与此同时，周围的村民也跃跃欲试，想要上去帮忙，一时间场面无比混乱。 “黎淮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何程程跑过来上下摸索，生怕黎淮受伤了。 “我没事……”突然，黎淮注意到，旁边有人拿出一杆枪！ 他们有枪！一看就是自制的土枪！虽然土枪的准头比较差，但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多人，想要不打中人都难！ “有枪！他们有枪！小心！”黎淮大喊一句。 那拿着土枪的人正在瞄准。 “砰！砰！砰！”突然枪声响起！ 不过这不是土枪的声音！ 拿着土枪的人手臂飙血，土枪掉地上了！ “都给我放下武器！谁动谁死！” 一声暴喝传来，刚才救黎淮的那人手上拿着一把手枪！ “砰！砰！砰！”只见他对着天上开了三枪，对方聚集过来的二十多号人都停下动作，被吓坏了！ 这种手枪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农村地区一般只有自制的土枪、鸟枪、气枪等等。 虽然都是枪，但是这些枪完全没法和制式的手枪相比。 王书记勒令：“把他们全部给我抓起来！” 于是这六个安保开始行动，纷纷掏出自己的配枪。 看到这一幕，光头慌了！ 这六个人如此身手，每人还配有制式手枪，绝对不是一般人啊！ 难道真有市委书记在这里？ 王书记走上前，一个安保连忙说道：“王书记小心，最好不要靠近。” 王书记没听，走到光头面前说道：“你刚才说什么？天王老子来了，你也要干啥来着？” 这光头故作镇定，说道：“你别吓唬我，我也没伤着人，你们最多关我几年。” “老实点！怎么说话的？”站在光头身后躲青年一脚踢到光头腿上，光头直接跪下去了。 这光头双手被反锁，完全无法动弹。 不过，即便跪倒地上，他眼神依旧凶狠，似乎很不服气。 王书记道：“对，你说得对，你没拿枪，也没伤到人，的确最多只能判你几年。” 这光头笑了，威胁起来：“要不这事儿就算了，算我们看走眼了，怎么样？反正你们没人受伤。” 光头侧头看向不远处躺在地上的手下，这人就是拿枪的，挨了三枪，手臂肯定是废了。 至于其他人，在枪的威胁下已经扔掉武器，蹲到地上不敢吱声了。 “也不要你们赔钱了，两清，大家都开心不是吗？”光头看上去还算镇定，竟然谈起了条件。 王书记笑了：“不得不说你胆子挺大的，那要是我不两清怎么办？今天就是要把你们抓回去，你能怎么样？” 这光头嘴角抽了抽，随即一眼看向黎淮，眼神十分凶狠，何程程顿时心生寒意。 黎淮把何程程护在身后，说道：“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伤害我家人。” 这光头便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大人物，我们这种小喽啰肯定是动不了你的，但是他呢，他家在这里，我们还有别的弟兄。” “你们不能把我们全部铲除，要是今天非要把我们关进去，那以后走着瞧！” 这光头直接拿黎淮走位要挟，想要拿捏王书记。 ------------ 第五十三章 全村人的意志！ 何程程被吓得脸色发白，她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 本来一切都挺好的，怎么突然就…… 他们以后还能在黄树坪待下去吗？ “还敢嘴硬！”锁住光头的青年想要动手给他一点教训。 王书记制止了：“先别动手。” 王书记加大音量说道： “我，通市委书记王震，今天把话放在这里，黎淮同志是我的挚友，我们通市的恩人，但凡他掉一根汗毛，我这市委书记不当了！我也要掘地三尺把你们挖出来，彻底铲除！”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了！ 他们知道黎淮在帮一个市委书记办事，似乎还有点交情。 但是王书记这么一说，那就不是一般的交情了！这是赌上了自己全部声誉啊！ 陈书记也开口说道了：“我是东光县的县委书记，黎淮同志也是我们东光县的骄傲，想要动黎淮同志先从我身上跨过去！” 这时，作为村长的黄树国也站出来说道：“我是黄树坪的村长，我们黄树坪好不容易出了一个黎淮，我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他的安全！” “你们尽管来，我黄某人不死，谁也别想碰到黎淮同志！” 黄树国这么一说，其他村民纷纷响应： “算我一个！我没读过书，烂命一条，谁动黎淮同志我动谁！” “黎淮同志带我们村发家致富，谁敢动他我第一个不答应！” “我这条命就交给黎淮同志了！如果不是黎淮同志，我这辈子都用不上水泥路。” “你们有本事就来屠村！装什么大爷呢？” …… 村民越说越激动，一百多号人一起往前顶，气势如虹。 王书记面带笑容看着光头，道： “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这光头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的气势，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恐吓无效！ 这一招他用过无数次了，就是赌对方不敢拼命，怕死，想息事宁人。 为什么这些人为了他可以拼命？村长、县委书记甚至市委书记都要死保？ 光头不敢吱声了，其他小弟就更不敢反抗。 村民们找来麻绳，把这二十多号人全部捆起来，黄树国和何浩浩则是去镇里派出所叫人去了，有摩托车到也挺快的。 黎淮搂着何程程，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媳妇儿你别怕。” 何程程本来挺怕的，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很暖心。 只见她盯着黎淮说道：“这么多人都指望你呢，你可要好好的。” 黎淮道： “放心，就算只是为了你和玉儿，我也会好好的。” 见歹徒都被控制住了，黎淮招呼道： “实在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大家都进屋吧，我们的酒席继续。” 听到这话，众人都挺配合，纷纷往屋里走，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井然有序。 何程程有点惊讶：“我之前看村里吃酒都乱糟糟的，怎么今天好像大家都挺有礼貌，还排着队进来。” 黎淮应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现在村里收入高了，又新修了路，整个村的条件提升了不少。” “大家丰衣足食，自然就开始讲究礼节，这就是在发展中解决问题。” 听到这话，何程程嘟囔道： “你又欺负我没读书了！” 黎淮突然注意到，小陈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高兴和失落杂糅在一起。 唉，黎淮暗中叹气，这是个麻烦事。 所有人回到屋里，酒席继续。 而且有人这么一闹，气氛反倒是更好了。 大家平时互相之间还喜欢斗斗嘴啥的，现在和和气气，就像一家人。 不知过了多久，酒席进入尾声了，派出所的人来了，所长亲自带队，倾巢而出。 这二十多号人全部交给派出所，王书记还找到所长叮嘱了几句。 吓得那些歹徒连声求饶，看来他们也不是完全不怕坐牢啊。 所长当即宣布，将会在黄树坪常驻两名同志，主要工作就是保护黎淮和他的家人，而且这话是当着光头和他手下说的，让他们知难而退。 这件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天气越来越冷，深冬时节，临近过年，黄树坪蘑菇养殖基地出第二批货。 这些事情都交给何浩浩来处理，黎淮现在只需要坐镇帐中。 当然何浩浩很多时候也是请人办事，并不需要他自己去卖货，送货。 花了半个月时间，这批蘑菇出完了。 晚上，黎淮和何浩浩聚在一起算账。 何程程把女儿哄睡之后，也跑出来看热闹。 “媳妇儿，天冷，要不你还是回去炕上睡着？”黎淮道。 何程程道： “不冷，还是说你不想让我看着你们对账，那我就进去了。” 黎淮笑了，拉着何程程的胳膊过来，把何程程按到身边坐下： “接受领导的监督！” “何浩浩，你可别算错了，领导在旁边看着呢。” 何浩浩也挺配合，敬了个礼，道： “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一番计算之后，何浩浩开始上报情况： “这次的产量比上次要高，然后损耗也更少，一共是卖出去93万斤，收入十九万七千一百八十五块三毛。” 听到这个数字，何程程的眉毛挑了挑，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啊！ 何浩浩继续说道：“然后隔壁村种蔬菜的，前段时间也出货了，我们包下来花了四万多块钱，卖了十二万多，最后剩下八万三千六百七十五块六毛。” “还要减去这两个种植基地的各种开销，剩下二十三万一千三百五十七块七毛。” 黎淮说道： “这里面二十三万要给那二十三个村子，这是第二批的钱，一共分为四批，还剩下一半要给。” “那你这边基本就没剩钱了。” 何浩浩点头应道： “嗯，我明天就和村长一起过去，把这二十三万给付了。” 听到这话，一直保持沉默的何程程开口了： “二十三万……这么多吗？这还只是一批的钱？” 何程程显然是担心黎淮这么多钱投进去，如果打了水漂怎么办？ 黎淮应道： “媳妇儿，虽然我们投入多，但回报也多呀，你知道我们最后能拿到多少回报吗？” “多少？”何程程眼巴巴地看着黎淮，想知道一个数字。 ------------ 第五十四章 带媳妇进城 黎淮便说道：“按照目前我们村和隔壁村的情况来看，回报率大概是百分之二百到百分之三百之间，因为品种不同可能会有差别，这是算上前期建设大棚的一次性投入。” 何程程嘟囔一句：“你就不能说简单一点吗？” 黎淮宠溺道： “傻媳妇儿，这么和你说吧，就是两倍到三倍的收益，也就是我现在投入一块钱，能赚两到三块钱回来。” 何程程追问： “那你能赚多钱呀，就现在做的这个。” 黎淮应道：“我们前前后后要投入九十万，如果顺利的话，最后能收回来两百多万吧，不多。” 听到这话，何程程只感觉头旋地转，这个数字已经超出她的想象了！ 何浩浩也非常激动：“姐夫，两百多万？我的天，这……到时候你就是东光县首富了！以后是不是应该叫你首富大人！” 黎淮道： “首富什么的无所谓，别看两百多万好像很多，这只是小钱，后续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这时，何程程问了一句：“那你什么时候，可以把这些钱赚回来？不会被人黑了吧。” 黎淮笑道： “当然不会，到了来年春天，基本上就能把钱收回来了。” 这时，何浩浩问了一句： “姐夫，那你还有钱过年吗？你这好像把钱都花出去了，修路和建房子都是你出的……” 黎淮应道： “当然有，我在富强摩托车厂每个月还有六万块的分红。” 何浩浩倒吸一口凉气：“六万块？分红？啥事都不用干，就能每个月拿六万块？” 黎淮道： “如果产线出了问题，我肯定要去看看的，不过正常来说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小问题他们自己可以尝试解决。” 何浩浩又问一句： “那姐夫，你现在手里还有多少钱？应该不少吧，十万至少！” 黎淮应道： “还有三十来万吧，过年应该是够了。” 何浩浩两眼一黑，吐槽一句： “三十万可以把整个村子买下来了，估计都花不完。” 黎淮继续说道：“你不是还有一千多的结余吗？过年的时候给村里的老小发个红包吧，记住了，不看亲疏，每个红包都一样的钱。” 何浩浩听后一愣：“为啥？我还想给几个老头多发点，他们平时挺帮忙的。” 黎淮应道：“不患寡而患不均，你要是发不一样的钱数，被人知道了，可能会有想法，那还不如不发。” 何程程道： “这方面你要多跟你姐夫学学。” 何浩浩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姐夫，那剩下的我就办年货去了，没问题吧。” 何浩浩一脸期待，花钱是一种享受，这种机会可不多。 黎淮应道：“嗯，顺便把年货办了，看看家里需要什么，你合计合计。” 突然，黎淮侧头看向何程程，道：“媳妇儿，我打算过年之前去一趟通市，你跟我去吗？” 听到这话，何程程莫名紧张，长这么大，她还没去过城市呢。 “我……我去干什么？我啥也不懂……”何程程害怕了。 黎淮拉着她的手说道：“早晚要去的，正好带你去看看我们正在建的工厂，那是通市发展的未来，相信在以后几十年，都会是通市的骄傲！” 听到这话，何程程动心了：“那我跟你去一趟吧。” 接着又说了一句：“不过要提前说好了，到了那边，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就去其他地方，就算是开玩笑的也不行！不然……不然晚上我不让你上床睡觉，睡地上！” 黎淮看出来了，何程程对外面的世界非常好奇也非常恐惧。 “哈哈……”突然，何浩浩笑了两声，然后马上捂住嘴巴。 他没想到在家里一向强势的何程程，现在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表现得如此胆小。 “何浩浩，你笑什么？”何程程注意到了何浩浩的笑容。 “没……我没笑啊，你是不是听错了。”何浩浩假装无事发生。 “你还说没有！我看你是皮痒了！”于是无比强势的何程程回来了，追着何浩浩满屋子跑。 次日上午，黎淮跟何多子打了声招呼，让何浩浩在家里帮忙照顾女儿，然后带着何程程坐上车出发了。 现在工厂已经开始建造，正在打地基，黎淮正好想过去看看。 还得把李光祖带回来过年，他一个人回来恐怕有困难。 车子刚走到村口就被人拦下来了。 拦车的是两个年轻人，穿着棉袄和棉裤。 但这两人可不是普通人，是派出所的同志，他们是故意打扮随意。 这样就不容易打草惊蛇。 两人走到车窗边，黎淮放下车窗。 其中一人问道：“黎淮首席，你这是要去哪儿吗？” 这两人就是被派来保护黎淮的，所以每次黎淮出去，他们都会问一问，确认有没有风险。 “我准备去一趟通市，办事情。”黎淮应道。 “通市？”听到这话，两人互相对了一个眼神。 然后问道：“就你们两个？没有其他人了？” 黎淮应道： “还要去县城接两个人，我们四个人，放心好了。” 黎淮故意这么说的，不然这两同志估计会跟着。 就算是这样，黎淮也把什么时候回来，要去哪些地方，一五一十告诉他俩，这才顺利离开，不然这两人要跟着一起走。 他们也担心黎淮出一点意外，是要被追着的。 没走多远，何程程调侃一句： “你现在是我们东光县的宝贝疙瘩了，县委书记都没你这待遇吧。” 黎淮笑道：“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也想不惹麻烦，但是麻烦总会找过来，没办法。” 一路上，何程程左看看右看看，显得特别精神。 特别是离开东光县之后，何程程对外面就更好奇了。 “这外面的路，我怎么感觉还不如我们村里的。”何程程突然说道。 黎淮应道：“是啊，你以为呢？我们村发展挺好的，等再过两年，大家赚到钱了，盖了新房，到时候你看看，绝对不比城市的环境差。” 何程程没说话，似乎不太信。 中间路过几个县城，何程程都要好好观察一番，发现其实每个县城大差不差。 经过半天的赶路，进入通市的市区了。 ------------ 第五十五章 工地现场 远远地可以看到几栋高楼。 路也好走了不少。 “我直接带你去工地看看，现在应该已经在开工了。” 经过半个小时的车程，黎淮来到一处建筑工地。 建筑工地外面已经被铁皮围起来了，还得找一个入口才行。 黎淮沿着工地一直往前走，很快就见到了几辆工程车。 工程车旁边就有一个入口。 黎淮把车停到路边，说道：“下车吧，我们走进去看看。” 何程程看了一眼车窗外，从左到右扫过去，略有些惊讶： “这……这么大一块地，全都是你们的工厂？” 一眼竟然望不到头！光长度估计得有几百米。 黎淮应道： “这还是一期的，如果产量和销量能达到预期，后续会扩建，变成一个巨型的汽车产业园，我们要做到国内最大！” 何程程听后没说话，若有所思。 “媳妇儿，你不信啊？”黎淮道。 “信，我当然信。”何程程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 “来，媳妇儿。”黎淮伸出右手胳膊。 “干嘛？”何程程不知所措。 “你现在是黎夫人，挽着我的胳膊，我怕你走丢了不是。”黎淮笑道。 何程程迟疑了一下，前面就有几个工人在聊天，这要是被看到了，多不好意思啊。 不过最后何程程还是勾住了黎淮的胳膊。 两人一起走进去，这门口还没装上门，旁边用铁链子拴着两只大黑狗，估计是晚上用来看管工地的 黎淮原本以为会被保安拦着，会有些麻烦，或许要表明身份才能进去，却发现门口没有保安。 这就有点奇怪了。 工地里面已经堆满建筑材料，周围的土地基本平整，中间正在打地基，往下挖。 现在是下午，还没到散工的时候，不过黎淮发现这里面干活的人不多。 这方面黎淮不是专家，不太懂，总之只要施工进度能赶上就行。 何程程左看看右看看，每次有人经过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抓紧黎淮的胳膊。 也有不少工人注意到两人，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工地上的人。 当然，也不像是什么小偷、强盗之类，所以也没人管。 黎淮正在里面逛着，突然听到路过的工人有人在聊： “听说那边出事了？有人在闹事？” “嗨，就是那点事，抢活儿嘛，打起来了，打进医院了，家里人来闹事。” “这工地是大肥肉啊，市里给的钱很多，谁都想分一口。” “这年头包工头多了，内部竞争激烈，打群架都很常见。” “……” 何程程听到这话有点怕了，嘀咕道：“打架？他们在这里打架吗？我们要不先出去吧？” 打架这种事的确不归黎淮管，如果比较激烈去派出所报案就行了。 但，这两个工厂可是黎淮的心血。 他们可不想项目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耽误。 “我们去看看。”黎淮招呼道。 “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何程程想起了之前来家里闹事的悍匪，现在还怕着呢。 “没事，我们不是去打架的，我去找他们管事的，站远一点就好了。” 见黎淮执意要去，何程程便只好跟着。 “这位大哥，请问你们这工地管事的在哪？”黎淮找了一个坐旁边休息的工人师傅问了一嘴。 “管事的？你是谁？”这工人师傅还挺警觉。 “我是来……谈项目的。”黎淮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她也不想暴露身份，想来一个突击检查，看看这个工地是不是存在问题。 如果真发现问题了，及时上报给王书记解决。 “谈项目……包工头是吧？他在那边。”这工人师傅估计是觉得黎淮没什么威胁，还带着一个漂亮女人，可能是真的谈项目，便指了条路。 黎淮看过去，远处有一栋一层楼的房子，似乎是临时搭建的。 “谢谢了。”黎淮便带着何程程过去。 靠近之后，黎淮发现那地方还围了不少人，而且有叫骂声！ 距离百来米时，黎淮听到了个哭声，似乎是个女人！ 这声音，还有几分耳熟！ 突然，黎淮只感觉心头一紧，顿时气血翻涌，生平第一次感觉无比暴躁！ 黎淮下意识加快步伐，从慢走变成快走，从快走变成小跑。 “黎淮？你慢点，我……我跟不上了。”这工地的路崎岖不平，何程程跟不上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黎淮如此着急，哪怕是之前被十几个人围着，黎淮也是无比冷静，这是咋了？ 在这一层楼门前，几十号人弯成一个半圆。 在这半圆中间，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整半躺在地上，手里拽着一个青年人的裤脚。 这青年人皮肤黝黑，一看就是经常干工地的，孔武有力，估摸着有一米半左右，比周围其他工人都要高半个头。 “放手！再不放手我不客气了！”青年抖了抖腿，想要把老妇人的手抖掉。 然而这老妇人死死抓住不放，嘴里还在念叨：“我老伴儿还在医院里躺着！都是你们害的！都是你们害的！赔钱！赔救命钱！” “有本事你们弄死我，不然我绝对不放！” 这老妇人声音嘶哑，这情况似乎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 周围不少人投来同情的目光，不过都不敢吭声，似乎对这青年有所忌惮。 青年咬了咬牙，环顾四周，突然看到地上有一根木棍，便把木棍捡起来，掂量一下，趁手。 “都给我滚！给我去干活！全部滚！”青年用木棍指着其他人吼道。 围观的众人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青年要下手了！不希望有人看着。 没办法，众人只能一哄而散，干自己的活去。 青年则是盯了一眼地上的老妇人，骂道：“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可就要动手了！” “打死也不放手！赔医药费！”老妇人相当坚决。 “你自找的！”青年挥动手上的棍子朝着老妇人砸过去。 突然！一个身影快速冲过来！ “谁？”青年警惕起来，连忙看过去。 见有人朝自己冲来，他连忙往后一退，“滋啦……”原本就已经破损的裤子被撕下一块布，倒也挣脱了老妇人的手。 “你谁啊？谁让你进来的？”青年一看来人，不认识，穿着打扮不像是工地上的。 “妈，你没事吧，妈！” 何程程便打开车门下车， ------------ 第五十六章 回来找你算账！ 黎淮万万想不到，这趴在地上的竟然是自己的母亲，赵梅英。 听到黎淮的声音，赵梅英猛地回过头来：“黎淮！真的是黎淮！黎淮……” 赵梅英扑到黎淮身上痛哭起来。 黎淮见状连忙上下打量，看看有没有外伤，然后问道： “妈，你受伤了没有，我带你去医院，能起来吗？你能走吗？” 赵梅英一边哭一边说道： “儿啊……你妈没事，我没事，但是你爹……现在就在医院里躺着，被他们这群人围着打啊……呜呜……” 黎淮感觉怒火攻心，以前种种不愉快都被抛之脑后。 “现在带我过去，在哪家医院？”不过，黎淮还是选择先去医院看看父亲，说不定他现在需要帮助。 就在这时，黑皮肤青年走上来了，说道： “哟，你就是黎安福的儿子？躲哪去了，现在才出来。” 黎淮没有搭理他，现在只想见到父亲，确认父亲的情况。 他把赵梅英从地上扶起来，确认赵梅英腿脚没事，能走。 此时何程程已经赶过来了，看到此情此景，也顾不上以前的矛盾，关切道： “妈……你没事吧，妈，有没有哪疼啊？” 青年见自己被无视了，骂道： “以后给我长点眼，见到老子就绕道走，知道吗？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和老子贾家抢活干？不要命了？” 黎淮猛地转过头，道： “闭嘴！这笔账，我会回来跟你算的。” “哈哈哈哈，我好怕，我真的好怕，你要怎么找我算账？说说看？吓死人了，哈哈哈。”青年疯狂叫嚣。 黎淮扶着赵梅英走到工地外面，一路上不少人都注意到了一行三人，都在小声讨论： “他是黎安福的儿子？眉清目秀的，估计是个读书人吧。” “害，读书人最没用了，你看他老子被打了，他敢吱声吗？” “别说了，别人一家人也挺可怜的，留点口德。” “我这不是实话实说？我看他这漂亮媳妇儿，没准什么时候也得被人给抢了。” 何程程顿时感觉怒不可遏，见生人就怕她回头呵斥一句： “你们说什么呢？还有没有良心！” 黎淮带着赵梅英来到路边，坐到红旗车前面，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赵梅英原本还处于悲伤之中，突然一惊：“这……这是谁的车！黎淮！可不能乱上别人的车啊，这车上都没人！” 黎淮解释道：“这是我的车，妈，我现在带你去医院，你告诉我是哪家医院。” “你……你老爹在第一人民医院。” 于是黎淮发动车子，直奔第一人民医院。 路上，黎淮稍微冷静下来，便开始询问事情经过： “妈，刚才那个黑皮肤的是谁？贾家又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打我爹？” “唉。”赵梅英叹了口气。 接着说道： “还不是为了抢活，这不是圈了一大块地，你老爹想带人承包一点活干，本来已经说好了，给他安排二十个人的活干。” “但是……谁知道……对方临时变卦了，说是有人要把整个工地的活都包了，你老爹不服气，就找他们理论，结果就……” 赵梅英说着抽泣起来，似乎受了不少委屈。 “哎哟，他们好几个人围着你老爹打……我一个女人，拦不住啊……” “砰……滴……”黎淮一巴掌扇到方向盘上，顿时感觉气血直冲脑门。 何程程眼睛也红了，连忙安慰赵梅英：“妈，对不起妈，我们应该早点来的……你们受委屈了……” 赵梅英这才注意到何程程的存在，不过她也没说什么，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赵梅英慢慢冷静下来，她突然担心起来：“儿啊，你和妈说说，你打算怎么办？你不会找他们去打架吧？你可不能去找他们，他们人多，而且都是不要命的，你是个读书人，怎么是他们的对手。” 黎淮安抚道：“妈你放心，读书人有读书人处理事情的方式，我一定帮你们找回公道！” “你……你要怎么找回公道？你……唉……”赵梅英又叹了口气。 “你要是听我们的，现在上大学了，你是个大学生，说不定能认识一些有背景的同学还能帮上忙，你现在是什么？高不成低不就，你说你……唉……” 赵梅英一声声叹气，似乎对黎淮很不满。 黎淮没解释什么，先见到父亲再说吧。 黎淮的父亲黎安福年轻的时候也是农村人，外出打拼，跟着同乡来到城市里找活干。 一开始都是各干各的，黎安福比较有头脑，他想着城里这么多活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做，便干起了斋头的生意。 所谓的斋头便是后来的包工头，把同乡的年轻人带出来，给他们找活，充当中介的作用，抽取一部分的薪酬。 后来越做越大，最多的时候手下有上几百人干活。 不过随着知道这行的人越来越多，也不好做了。 黎淮记忆中，上一世没有发生黎安福被打的事情，这一世怎么就发生了？ 想来是因为汽车工厂这项目太大了，里面油水很多。 有钱能使鬼推磨，对方肯定是为了能独揽生意，所以选择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片刻之后，黎淮把车子停到了人民医院外面，下车，带着赵梅英、何程程一起进去。 “妈，我来帮你。”何程程想上来帮忙。 “不，我不需要你帮，你别来碰我。”赵梅英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很显然，她把一部分的不满转移到了何程程身上。 黎淮看了一眼何程程，让她宽心，跟着就行了。 在赵梅英的引路下，黎淮来到了住院部，三楼，一间普通病房内。 “就是这儿，那张床。”赵梅英指着中间的病床说道。 这是普通病房，一个房间里面有八张床。 黎淮大步走向中间的病床，此时病床边站着一个护士，床上躺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 这护士和老汉正在交涉。 只见护士说道：“5号病床的黎安福，你今天要补齐住院费和药费才行，否则要出院回家，病房的空出来。” 躺在床上的老汉没有理会。 “黎安福！黎安福！能听到我说话吗？你这样让我们没办法开展工作啊，还请你配合！” “护士，我是黎安福的儿子，有事和我说。”黎淮走上前说道。 ------------ 第五十七章 一个也别想跑！ 护士听后转过身，说道：“你是黎安福的家人是吧，请在今天之内缴清费用，这是单子。” 护士递过来一张单子。 黎淮接过之后顺手给了何程程：“媳妇儿，你跟着护士过去缴费，就是交钱，然后再回来。” 何程程没有犹豫，接过单子跟着护士出去了。 黎淮回过头看向病床上的黎安福，黎安福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躺下去了，没作声。 黎淮走上前，问道：“爸，你哪受伤了，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黎安福继续保持沉默。 黎淮便说道： “我知道您还在生我的气，何程程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现在先把这事儿处理了。” 黎淮一路上还担心黎安福会伤很重，甚至危及生命，现在看来还不至于，倒也松了口气。 “你还知道回来？”黎安福总算是开口了。 一番停顿之后，黎安福又说道： “你刚才说什么？你要帮我找回公道？算了吧，你别把自己搭进去了，你还是跟你那个乡下的老婆回去乡下，过自己的小日子去吧，我不要你管。” 见黎安福现在完全无法沟通，黎淮只好看向赵梅英： “妈，刚才那个叫什么名？他还有哪些同伙？” 赵梅英应道： “他们家也是干这行的，不过比你爹资历老，手下的人很多而且……” 赵梅英压低声音： “他们在市里有关系，你老爹被打了，我去派出所报案。” “结果他们就推出一个人来顶罪，这人一穷二白，一毛钱没有，医药费都赔不出来，就只能把他关着……” 听到这话黎淮并不意外，这个年代很乱，还没有经过严打。 顶罪这种事情很常见，没有摄像头，取证困难。 所以只要犯事的人提前串通好，就算被抓住了，只要有人愿意顶罪，其他人就没事了。 这派出所也没办法，他们办案需要证据，就算怀疑其他人动手了，但是没有证据的话，就只能把顶罪的人抓起来。 一般负责顶罪都是地痞、流氓，本来就没工作，也没什么亲人朋友。 进去坐几年牢出来还能拿钱，他们是非常乐意的。 赵梅英叹气道： “儿啊，这件事情……就算了吧，你能回来我们就很高兴了，他们不是你能对付的，要是你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该怎么活啊……” 黎淮安抚道：“妈，你相信我，这件事情，但凡是动了手的，谁也跑不了！” “行了行了，瞧你说的大话，你是不是在农村待惯了，以为这是农村呢？这是城市！你要么有学识当上官，要么就有人脉，你有什么？你告诉我，你有什么？”黎安福终于开口了。 不过这一开口就是一顿骂。 “我赚钱养你读书，是让你去国外留学，带我们移民的！再不济，你在国内读个名牌大学，当个官，我们也能吃香喝辣，你倒好，跑去农村追女人去了，大学也不上，你告诉我，你现在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黎安福这一骂，病房内其他人都看过来了。 赵梅英连忙说道：“你也少说两句，儿子回来了就好，我们……实在不行就搬到其他地方住吧，不在通市了……” 就在这时，何程程回来了，只见她说道： “我已经交了钱，这是单子。” 黎淮接过单子，何程程多交几天的费用，这边应该没有大问题。 “我去就来。”黎淮出去找到了刚才的护士，问清楚了黎安福的情况，没有非常严重的伤势，身子骨比较好，毕竟干了半辈子的工地。 在医院调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黎淮这才放下心来，如果黎安福正落下残疾什么的，他可能会愧疚一辈子。 不过，这并不影响黎淮解决这件事情的决心！ “妈，你就在医院照顾爸，这些钱你拿着。”黎淮回到病房，拿出一沓钱给赵梅英。 都是十块钱的面额，有上百张，也就是一千多块钱。 “这么多钱？你从哪赚的？”看到黎淮手上的钱，赵梅英有些意外。 现在一般的服务员，一个月也就是二十来块钱，攒一千要好几年！ 建筑工人这种技术工种，一个月就是三四十块钱，一千也是一大笔钱了。 “总之你现在先拿着，如果不够了再找我，我去处理爸的事情。”黎淮叮嘱一句，带着何程程离开了。 黎淮前脚刚走，后脚躺在床上的黎安福就忍不住了，连忙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确认黎淮走了，这才说道： “他给你多少钱？大惊小怪的，” 刚才黎淮给钱的时候，黎安福假装不在意，他心想黎淮能有几个钱，要是听他的上了大学，不知道能赚多少钱。 现在突然好奇了，到底多少钱能让赵梅英惊讶？ 赵梅英环视四周，是担心被人盯上，然后凑过去说道：“一千多……也不是知道咱儿子从哪赚来的，你说……他是不是干成了啥项目？” 黎安福听后一愣，一千多不是一笔小钱了！ 不过，他还是不屑道： “破乡下能干成啥项目？我估计是砸锅卖铁凑的吧，让他上大学他不去……” 另外一边，黎淮带着和程程离开了医院，他打算先去工地附近的派出所看看。 很快，黎淮就回到工地附近，隔着一条街就有一个派出所。 黎安福是在工地被人打的，那肯定是在这里报的案。 黎淮下车之后大步走进去。 一名同志见状迎上来：“你们有事吗？来报案还是？” 黎淮便说道：“同志，我是想了解一下前几天工地上一起打架斗殴的案件，我是受害人的儿子，我父亲叫黎安福。” “黎安福……好像有点印象，这案子我应该是已经破了，人也抓了。” 黎淮追问：“抓了几个人？” “一个。” 果然，黎淮就知道这伙人很专业，找了个人顶罪。 “但是动手的可不止一个人，其他人为什么不抓？”黎淮继续问道。 这警察同志犯难了，一番迟疑之后说道：“如果没有证据我们也没法抓人，有些事情我们也挺无奈的。” 黎淮又和对方沟通了一会，最后没什么用，这个结果也没有超出他的预期，那就只能从其他地方下手了。 ------------ 第五十八章 怎么说话的！ 离开派出所，黎淮准备回到之前的工地上，他想看看能不能从这边入手。 现在是六点钟左右，白班的工人应该要下班了。 见黎淮往工地走，何程程连忙上前拉住黎淮的胳膊：“你现在还要回去找那些人？这太危险了！不准你去！” 黎淮安抚道：“媳妇儿你放心，我不会和他们直接冲突。” 何程程还是不干，拉着黎淮的手不放：“不行就是不行，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你不是和王书记认识？你让他来解决问题呀。” 黎淮的确想过去找王书记，但这种欠人情的事情，他不太想干。 就在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中年人，挺着个大肚子，肥头大耳，这中年人一眼就盯上了黎淮，似乎有所疑惑。 靠近之后，中年人眼前一亮，招呼道： “敢问阁下就是高新技术局的首席专家，黎淮首席？” 黎淮应道：“你认识我？请问你是？” 这中年人闻言面脸堆笑：“害，我就是个小人物，不值一提，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黎淮首席！有幸有幸！” 黎淮还是挺好奇，问道： “你怎么认识我的？我对你没印象，我们之前没见过吧。” 老汉应道： “我是个小人物，哪入得了您的法眼，我也是从市政府那边听到您的威名！听说市委书记十位您为己出……” 这中年人不管是神色还是语气都过于谄媚了，一看就是那种老江湖，很会做人。 但是，黎淮和这种人待在一起，总感觉不太舒服，其他领导可能喜欢听这种人溜须拍马，但黎淮更喜欢那种干实事的。 “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再会。”黎淮招呼一句就想带着何程程离开。 “哎，黎淮首席，这位应该是贵夫人吧，两位不知道吃饭了没有？作为东道主，两位如果不嫌弃小人想请两位吃顿便饭。”这中年人就像牛皮糖一样，黏上了。 黎淮心想这人估计是想巴结他，搞点关系和人脉，便说道： “我们现在有正事要办。” 黎淮的语气非常强硬，就是想让这个人知难而退。 然而这中年人一点反应没有，谄媚道： “哎呀，这是去工地的方向，莫非黎淮首席是想去工地看看？那正好！我也是在工地上干活的，顺道一起去，如果黎淮首席有什么想了解的，我可以向您汇报！” 黎淮意识道想把这人甩掉不太容易，而且如果他真的也是在这工地干活的，带着他的确能了解更多事情。 黎淮便没说什么，带着何程程继续往前走。 很快三人就看到了工地入口了，此时是下工时间，大批工人从里面走出来找地方吃饭，休息。 中年人又凑上来了，拍马屁： “这应该是通市有史以来最大的工程了，听说还是和国外的大企业一起办的，多亏了黎淮首席啊，不然通市哪有这种项目。” 黎淮并未言语。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工地里面大步走出来。 黢黑的皮肤，魁梧的身形，这体格在人群中相当显眼。 这人身后还跟着不少人，估计得有上几百号人！ 这些工人似乎互相认识，而且应该就是这个贾姓青年带来的。 “黎淮……”何程程看到这青年担心起来，想拉着黎淮走。 对方这么多人，黎淮怎么能对付？ 然而已经晚了，这贾姓青年也注意到了黎淮。 于是他突然一挥手，吼了一句：“兄弟们，跟我来！有人来搞事了！” 听到他这么一招呼，他身后几百号人一起跟过来了！ “黎淮！我们快走！”何程程被吓坏了。 黎淮站在原地没动，现在走肯定来不及，而且他并不认为这些人会真的把他怎么样。 这毕竟是城市，而且是在比较热闹的地段，对方肯定会有所顾忌。 青年走上前来，扫了一眼黎淮和旁边的中年人，骂道：“你小子好大的本事，把我爹找来？你想干什么？拿我爹要挟我？” 黎淮听后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青年看向中年人，说道：“爹，你没事吧，这小子有没有动手？他跟你说什么呢？” 围住黎淮的几百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似乎都觉得黎淮是故意来挑衅的。 “你喊他什么？没大没小！”中年人冲上去就是一耳光。 “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没出息的东西！” 中年人劈头盖脸一堆骂，青年已经懵了。 “不是，爹，这小子……” “还这小子？你信不信我把你嘴撕了？这是黎淮首席！高新技术局的首席专家！”中年人又是一脚踢到青年身上。 教训完青年之后，中年人转过身，笑呵呵地说道： “实在对不住啊黎淮首席，我估计是因为您太年轻了，这是我儿子，有眼不识泰山，如果有冒犯的地方，小人向您道歉！” “过来！”中年人吼了一声。 那青年颤颤巍巍走过来。 中年人一把掐出他的后颈，强行把他推到黎淮面前，说道：“快向黎淮首席道歉！快！” 这贾姓青年还没缓过神来，没搞清楚情况，只能机械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 周围围观的几百号人已经炸开锅了： “不对劲啊，他就是那个黎淮首席？” “黎淮首席是谁啊？哪的大人物？” “你不知道？通市能拿到这个大项目，都是他的功劳。” “啊？原来他这么年轻吗？不会吧？” “那不是出大事了？不是说他是黎安福的儿子吗？之前你们把黎安福打了……” ……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中年人听到了众人都议论，突然感觉事情不妙，他揪住刚才说话的人，问道： “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的什么？” 这人支支吾吾，指着黎淮说道：“他……他下午过来的时候，黎安福的老婆不是在这儿闹事吗？然后我就看到他喊‘妈’，然后还把人带走了。” 听到这话，中年人浑身一震，站在原地不动了，就这样背对着黎淮。 黎淮也搞清楚了，原来这就是贾家两父子，他们就是凶手！ 至于这几百号人，都是他们手下干活的工人！ 那现在事情就简单了。 ------------ 第五十九章 读书人的威力！ 黎淮走上前问道：“你们就是贾家父子？都叫什么名字？” 这青年也意识到不对劲，不敢轻易说话了。 这中年人此时已是汗如雨下，这不是踢铁板上了，这是踢钢板上了！ “小人……小人名叫贾治国，这是我儿子贾卫国。”中年人应道。 听到这两个名字，黎淮突然感觉有点好笑。 如此正气的名字，确实这种作风。 果然，人不一定如其名。 突然，这贾治国一脚踢到贾卫国后腿上，然后用手一按。 这贾卫国直接跪倒地上了。 “对不起！黎淮首席，我儿子真不知道那是您的父亲，他要是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他这种年轻人容易冲动，做事没有章法。” “不过您放心，医药费、营养费，还有误工费，安抚费，您尽管说，我都包了！只要您能消气，小人一定照办！” 这跪在地上的贾卫国似乎还不太服气，说道： “爹，我们赔他钱不就行了？大不了多赔一点，两倍！三倍，我们又不是没钱，先让我起来，我不想跪！” 这贾卫国似乎不想被这么多人看着跪在地上，太丢人了。 “你真的要气死我啊！给我闭嘴！”贾治国这次这直接一拳砸到贾卫国脸上，贾卫国嘴角都流血了。 黎淮开口了：“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你们怎么处理我不管，我只想按照法律程序查明真相，依法办事。” 黎淮环视四周，周围其他人都不敢和他对视，原本四面八方围起来的，现在这些工人下意识在各个方向都让出一条路来，生怕会挡了黎淮的道儿。 看完一圈，黎淮继续说道：“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可以自首，等到真让派出所查的时候，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听到这话，几百号人噤若寒蝉。 这可不是仅仅坐牢这么简单，会留案底！ 一旦留了案底，公家这种项目就别想了。 这项目的工资比其他工地高了接近一倍！虽然因为赶时间所以比较累，但多赚一倍的钱，谁也不想丢了这饭碗。 如果不是这油水太足了，之前也不会因为这事打起来。 一时间人人自危，生怕被卷进去。 见没人说话，黎淮继续说道： “我最后说一次，现在自首，要么就等着被查！你们放心，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参与者！” 此话一出，贾治国彻底慌了，他连忙走上前握住黎淮的手： “黎淮首席，这件事是我们不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给您跪下了！” 贾治国这一次也不让自己的儿子来顶罪了，主动跪下。 “黎淮首席，给我一个机会，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黎淮冷声道：“你有没有参与？” “我……”贾治国顿时语塞。 黎淮便知道答案了，道： “我还是那句话，用法律的方式解决，放心，没有参与的人绝对不会被卷进来，同样，参与了的人，一个别想跑。” 黎淮此话一出，这数百号人一哄而散了！ “我那天不在，和我们没关系。” “我当时在接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天我记得我挺累的，都没去看热闹。” “没我事，我先走了。” 于是几百号人被黎淮一句话给打发了，不过还有几个人站在原地犹豫，没有动作。 何程程都看傻眼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些人会如此害怕黎淮。 在农村里，谁家儿子多，谁的力气大谁说话算话。 他们家就一个儿子，何浩浩之前还傻乎乎的，所以在村里没什么地位。 她一直都没有感受到读书人到底有多厉害，现在算是认识了。 “你们没走，意思是这事和你们有关系？”黎淮看向那几个没走的人。 这几人互相使了个眼神，一番犹豫之后，纷纷指向贾治国两父子： “都是他们！是他们让我们动手的，我们也是会进步没办法。” “对对对，我们就是啥也不懂的农民，他们让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 “实在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您的父亲……” 这贾治国怒骂道：“你们在干什么？出卖我？你们别血口喷人！” 这几人倒也挺识相，说道： “我们就是想打份工，赚点钱，这些事情和我们没关系，都是你们指使的，别想让我们背锅！” 贾治国反驳道：“我叫你动手你就动手？我让你去吃屎你去吗？还说和你没关系？” 于是两伙人开始互相甩锅了，都想把责任推给对面。 何程程走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叹口气，至少现在不用担心有危险了。 就在两伙人还在吵架时，突然，警笛声传来！ 而且不止一个人！ 接二连三的警笛声！ 紧接着，二十几辆警用摩托车开过来了，中间还有一辆红旗车。 摩托车直接开到了工地门口，而这红旗车原本是要过去的，但是似乎发现了什么，往黎淮这边拐过来了。 红旗车停到黎淮身前的马路上，车门打开，一个中年人快步下车冲过来。 “黎淮首席！黎淮首席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拿你怎么样？”王书记一边跑一边喊那叫一个着急，身后还跟着一个秘书模样的人物，这秘书也跑得挺快，生怕跟丢了。 看到这一幕，贾治国、贾卫国都傻眼了。 他们从没见过王书记这么着急，完全没有平时那种风度，夸张点说，感觉都要急哭了！ 黎淮上前招呼道：“我没事，王书记你怎么来了？是偶然经过？” 王书记走到黎淮面前，拉住黎淮的胳膊开始给黎淮“全身检查”。 一番检查下来，见黎淮完好无损，他这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黎淮首席，你要是出点事情，我王某人，愧对通市上百万百姓！”王书记感叹道。 听到这话，贾治国感觉天塌了！ 这是真的天塌了！ 他原本就听说王书记对黎淮视如己出，现在看来，这简直是奉若神明啊！ 那他怎么办？这不是完蛋了？ 黎淮又问一句：“王书记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王书记这才说道：“是派出所的同志联系我的，他们说好像发现了一个和黎淮首席很像的人，而且还和一件案子有关系，我这才知道原来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 第六十章 儿子出息了？ 王书记语气加重，每字每句如同重锤锤到贾治国胸口。 此时二十几个派出所的同志过来了，站在王书记身前听候差遣。 王书记问道：“黎淮首席，这两个人就是凶手？” 王书记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贾家两父子。 黎淮道： “我没有证据，只能说他们嫌疑很大，还需要派出所的同志去调查。” 王书记连连点头：“黎淮首席说得在理，我们要依法办事！” 于是他大手一挥：“把这两个嫌疑人先带回去，希望同志们辛苦一下，明天上午我要知道一个结果！” 两个派出所的同志走上前，把这两人架起来：“走！老实点！走啊！起来！” 这两人倒是想起来，然而腿都被吓软了，根本起不来。 没办法，只能多来几个人，把这两人抬着走。 接着，王书记对旁边的秘书吼道：“把和这工地相关的所有负责人，是所有！全部给我叫到会议室去，不管他们现在在干什么？睡了也给我拉起来，给他们半个小时，谁没来以后就别来了。” “和他们说清楚，今晚这件事情如果没有解决，都别睡了！什么时候解决了，什么时候睡觉！竟然发生这种事情，看来有必要下重手整治，不然以后还得了？” 秘书连连点头：“好的，王书记，我这就去安排。” 接着王书记看向黎淮，道：“黎淮首席，不知道领尊现在是否安好？我认识几个有名的医生，要不……” 黎淮说道： “王书记对好意我心领了，家父现在情况比较安稳，还在睡没有受重伤，住院调理一段时间就行了。” 王书记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黎淮首席现在要过去吗？我们一起去，正好我也见一见令尊，以表歉意。” 黎淮原本是觉得没必要，但是王书记再三要求，黎淮只好带着王书记一起去医院。 片刻之后，三人来到医院，直奔病房。 “王书记……来了！你们看那边！” “真的是王书记……怎么回事？” “我没有接到通知啊。” “王书记该不是来突击检查吧！” 王书记突然来到医院，吓得不少医生护士都紧张起来了，以为他是来突击检查的。 然而王书记啥也没管，径直跟着黎淮来到病房。 三人身后跟了不少医生护士，当然，他们只敢远远看着，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黎淮走上前招呼道：“妈，我回来了。” 此时赵梅英正在喂黎安福吃饭，黎安福的手受伤了，现在还不能自己吃饭。 “你没事吧，儿子……这位是……”赵梅英转过身来，她担心黎淮会受伤，结果突然发现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人凑过来了。 “您就是黎淮首席的母亲？幸会幸会。” 关键这中年人还挺客气的，明明年纪都和她差不多。 赵梅英有点奇怪，便看向黎安福：“老黎，是你熟人吗？有人来看你了。” 黎安福原本看到黎淮来了，假装没看见，头撇向一边。 听到这话，他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可不得了。 “这……这不是王书记吗？”黎安福诧异道。 “您就是黎淮首席的父亲？你看我这来探病也没带个水果啥的，实在对不住，路上太匆忙了。”王书记连忙说道。 “你……你在和我说话？”黎安福搞不清楚情况了。 他是包工地的，所以认识不少政府的人，自然认识通市的一号人物王书记。 但是为什么这通市的一号人物，对自己这么客气？ 黎安福突然掐了自己的脸一把，发现不是做梦！ 看到这一幕，何程程不由捂嘴偷笑，心想原来黎淮的父亲也有好玩的一面。 “这就奇了怪了！”黎安福张着嘴，感觉下巴都要脱臼了。 王书记只好说道：“黎淮首席是我们通市的恩人呐，如果不是两位养了这么一个人才，我们通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所以二位是我们通市的福星！” “我儿子……他到底干啥了……”赵梅英好奇问了一句，她现在也很迷糊。 就在这时，一个秃头的中年人从门外走进来，招呼道： “王书记，您怎么来了？哟，我们这也没有收到通知啊，招待不周，还请万书记见谅……”这人胸前戴着一个工作牌，上面显示他是副院长！ 王书记扫了一眼，不认识，他只认知院长，不过也没关系。 “快，把黎淮首席的父亲转到最好的病房，麻利点。”王书记招呼道。 “这……这恐怕……”这副院长犹豫了。 “恐怕什么？就这点事还有难处？”王书记脸色一变。 副院长支支吾吾道：“我们医院最好的病房……现在是钱局长的老丈人在住着……” “钱局长？他老丈人身体不是挺好的？住着干什么？度假？赶紧让他地方腾出来！要是不走，叫钱局长自己来处理！”王书记命令道。 “好！我这就去办。”这副院长快步跑了出去。 黎淮感觉有点夸张了，便说道：“王书记，其实没必要，我爸他的伤没有这么严重，没在这里也行，我和我媳妇会照顾他，还有我妈也在。” 王书记应道： “那可不行，这件事情我们整个通市都有责任，我作为书记也有责任，这是我们工作不到位，必须做出补偿！我代表通市的百万百姓，还有上下领导班子，向黎淮首席及其家人，做出道歉和检讨。” 王书记说着鞠了一躬。 赵梅英内心都忐忑了，黎淮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让一个市委书记如此低姿态？ 片刻之后，几个护士和医生过来帮忙，把黎安福转移到了楼顶的贵宾病房。 这病房很大，电视、冰箱、空调、取暖器一应俱全。 而且门外有两个护士随时待命，随叫随到。 王书记叮嘱几句便离开了，表示她还要回去主持会议，把事情查清楚，处理相关的责任人。 病房内便只剩下黎淮一家三口还有何程程。 气氛有些尴尬，现在工地的事情算是有了一个解决，只需要等一个调查结果就行了，有王书记亲自主持，这事也没人能干扰。 但这一家子内部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 第六十一章 多子多福！ 气氛有些沉闷，赵梅英率先有动作，只见她环视四周，一脸欣慰，道： “老黎，这地方挺不错的，也不用和其他人挤在一起，一个人安安静静，多好。” 黎安福没说话。 赵梅英继续说道： “之前我和你一样，也觉得黎淮就应该去上大学，去国外留学，娶个洋媳妇，把我们都带过去。” “现在我突然觉得，只要孩子能有出息，在哪都一样，在国内还方便些，你想想看如果他出国留学了，今天还能帮我们解决这事儿吗？” 黎安福撇过头去，似乎还是很抵触。 看到这一幕，何程程有些难受，她知道黎安福对她意见很大。 如果不是她的话，这一家子也不会是这样…… 就在这时，黎淮突然开口了，只见他拉住何程程的胳膊，把何程程拉到自己的身边，说道： “爸，无论如何，何程程都是我老婆，这一点谁也无法改变。” “黎淮……”何程程顿时红了眼，却又有些愧疚。 黎淮继续说道：“至于出国留学的事儿，我可以非常明确地说，以后我们华夏不会比这世上任何一个国家差。” “也许我出国留学，在未来几年十几年，可以获得远超在国内的收入和地位，但我终究是炎黄子孙，是黄皮肤，我在国外的上限已经被封死了，他们不会真把我当做自己人。” “我的根在这里，只有在这里，我才能真正施展我的能力。” 听到这话，黎安福总算不再保持沉默： “你怕不是在做梦？你知不知道？那些国家，人家一个最底层的工人，一个月的收入是我们工人的百倍？我们国家一个总工程师，一个科学家，还不如别人一个扫大街的。” 黎淮知道黎安福对国外的消息很感兴趣，一心想着移民，但是又找不到路子。 所以但凡有国外的消息，他都会打听过来。 其中有真有假，但不能否认的是，目前阶段差距非常大，甚至可以说遥不可及。 “爸，你要是不信，那就养好身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改变看法。”黎淮道。 赵梅英道： “行了，你们父子俩好不容易见了个面，就不能心平气和好好谈谈？唉，为什么非要吵架。” 黎淮在这方面，的确和黎安福有点像，毕竟是父子，谁也不肯先让步。 在医院里配合赵梅英聊了一会天，时间不早了，黎淮带着何程程离开医院找了家酒店下榻。 次日上午，王书记再一次来到医院，表示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 参与的十几个人全部落网，将会得到法律的严惩！ 黎淮表达了对王书记的感谢，然后又了解项目的进展。 按照目前的进度顺利的话，两年之内可以完工。 就是在钱这一块，需要黎淮也帮忙想点办法。 黎淮以自己个人的名义和富强摩托车厂的名义进行注资，让工地可以维持高效率的建设。 两年的工期，正好和黎淮计划能对上，技术工人的培训差不多也是两年，简单培训之后基本就能上岗了。 黎淮来到职业技术学校，见到了李光祖。 和之前第一次见面时完全不同了，现在的李光祖很有精气神，精神抖擞！ 看来他是真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黎淮带着李光祖一起回去准备过年。 路上，李光祖不断提问，把自己不懂的问题，老师都无法回答的问题问了一遍，黎淮一一解答，又推荐了几本书给他。 这通市有图书馆，里面应该能找到相关的书籍。 大年三十除夕夜。 黄树坪村热闹非凡！ 新房内，黎淮一家人围坐在一圆桌旁边吃饭。 三天之前才搬进来，正好能赶上过年。 冰箱、电视、沙发……家具、电器都是最近两天搬进来。 有村里大伙帮忙，倒也没费啥事。 饭吃到一半何多子突然开口了： “今年是大年三十，作为一家之长，我想说两句。” 其他人纷纷停下动作，还在啃鸡腿的何浩浩被何程程打了一巴掌，连忙放下鸡腿。 何多子便说道：“我这辈子没干成什么事，种了几十年的地，也就建了一栋茅草屋。” “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当初没有阻拦你们两个在一起。” 何多子看向黎淮和何程程。 这一点黎淮对何多子还挺感谢的。 当初他和何程程谈恋爱，黄玉兰是有意见的。 因为黄玉兰担心黎淮迟早会回城里，担心何程程被抛弃。 但是何多子默许了两人在一起。 也许是因为何多子本身也是个离家出走的人，在这方面的想法和其他人不同。 何多子继续说道：“我希望你们两个，身体健康，一家人和和气气，幸福生活，最好啊，再生一个大胖小子，一男一女，多好。” 黎淮应道：“感谢爸的祝福。” 何程程脸红了，应道：“爸，你是不是喝醉了……” 何多子一本正经：“我没喝醉，我本来是想你们多生几个，最好生五个六个的。” 何程程道：“爸，你快别说了！” 何浩浩及时助攻：“爸，我觉得我姐的意思是，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她自己愿意，也要看姐夫想不想啊，对不对。” 何程程一把掐住王浩浩的腰：“何浩浩！你也开始胡咧咧？” 黎淮笑道：“我主要是心疼媳妇儿的身体，如果她身体允许的话，再生一两个我觉得也挺好。” 黎淮把何程程搂在怀里，说道：“你觉得怎么样？媳妇儿？” 何程程有些扭捏，接着说道： “我……我听你的……” 众人都笑了。 何浩浩又说道：“那我在新的一年，希望姐夫和姐姐能再生一个。” “然后，祝姐夫发大财！明年赚他个……几百万！成为东光县的首富！” 黎淮应道：“那我希望二老能保重身体，长命百岁，希望浩浩明年可以找一个对象，正所谓成家立业，你先成了家，才能立得住业。” 何浩浩这下腼腆起来了： “这……这种事情，都是看缘分的，强求不得。” 何多子：“这你就要找你姐夫学一手了，你姐夫稍微教你一点皮毛，这事儿就解决了。” ------------ 第六十二章 县城火车站 何程程抗议：“爸，你说什么呢，能不能正经一点。” 吃过饭之后，二老开始钻研起了电视。 之前村里只有一个黑白电视，这是黄树坪第一个彩色电视机。 为了这个电视机能看到节目，这楼顶上装了一个巨大的信号接收机。 黎淮回到房间，今晚稍微喝一点酒，酒劲上来了。 何程程去隔壁哄女儿睡觉，很快又回来了。 “老婆，过来。”黎淮坐在椅子上，招了招手。 何程程便反手锁上门，小步走到黎淮身前。 这房间比老房子的要大得多。 除了一张两米三的双人床之外，还有两个衣柜，一个独立的卫生间，一个书桌，一个鞋柜，一个衣帽架，两个床头柜。 有这么多东西，剩余空间还是很大，十分宽敞。 黎淮拉住何程程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老婆，你还想要孩子吗？想不想？” 何程程有些犹豫，道： “你之前不是说过完年要带我出去吗？我要是挺着个大肚子，会不会很不方便？在外面还要洗衣做饭什么的……在家里至少有爸妈帮把手。” 黎淮笑了：“小傻瓜，你要是怀孕了，还能让你干这些活吗？” 何程程道：“总不能让你来做吧，你这么忙……” 黎淮笑道：“可以请保姆啊，总之你放心这些都不是问题，就看你想不想要了。” 说话的同时，黎淮已经开始上下其手。 何程程俏脸微红，娇声道：“我都说了，听你的……” 黎淮道：“那我们再生几个比较好？生两个？” 何程程应道：“你定。” 黎淮继续说道：“四个？” 何程程迟疑了一下，说道：“也行吧……” 黎淮道：“那六个？” 何程程扭过头去，说道：“你照顾得过来吗？到时候一屋子都是小孩，名字都叫不全了。” 黎淮把何程程抱起来，朝着床边走去： “那我们得抓紧了，现在就努力吧！顺势试试这床到底结不结实。” 次日，大年初一，黎淮一家人在家里看电视。 大年初二，原本是要出门拜访亲戚的。 但是一大早家门口就被堵得水泄不通，村里的，隔壁村的，镇里的，县里的，市里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拜年来了。 正常来说，一次只能招待一家人。 但这明显不行啊，如果还按照之前的规矩来，有人要在外面站一天。 黎淮干脆一次招待几十个，让他们一起进来，聊天的，谈项目的，全部一起上。 从上午一直忙活到了深夜，总算是把人都打发走了 初三，黎淮再一次来到通市，给爸妈拜年。 和上次一样，赵梅英热情招待，黎安福冷脸相待。 黎淮知道黎安福的脾气，除非真的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让世界都为之震惊的事业，不然不可能改变黎安福的想法。 所以在此之前，两人的关系只能维持这样。 黎淮留了三万块钱，普通工人工资一年也就几百块钱，这是一笔巨款。 黎淮让二老别出去找项目了，就在家享受生活。 当然，他也知道黎安福肯定是耐不住寂寞要去找活干的。 至少在通市，不会有人再去找他们的麻烦。 年过完了，到了收成的时候！ 二十三个村子的大棚养殖，正好赶上了这个年。 从各地传来的消息看，卖得相当不错。 过完十五，黎淮准备出门了。 出门之前，先找何浩浩对账本。 两人简单合计之后，黎淮现在手头有两百二十万的现金！ 当然，这些现金大多存在银行里面。 下一步要去的是广市，属于大城市了，银行取钱也方便。 虽然广交会一般四月份进行，现在不过是二月上旬。 但黎淮对现在的广市并不了解，这一次的广交会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必须早点过去做准备，实地调查。 虽说现在可以提前计划，但这些计划都只是理论上的。 必须实地考察，不然后续难免会出问题。 现在国内市场始终有限，摩托车就算在全国一起卖，市场就这么点大，而且还要和其他省份的品牌竞争。 打开国外的市场是必然选择！ 黎淮在县里火车站买了两张票，在家里和二老说明了缘由。 二老表示理解，有些许不舍。 临走之前，何程程和黄玉兰还哭了，两母女抱在一起哭。 之前二十余年时光，两人一直生活在一起，相依为命。 日子长了，一直在身边并不觉得有什么。 到了要离别的时候，才能清晰感觉到何为血浓于水。 相比之下，何浩浩要坦然很多，他更多的是期待和兴奋。 黎淮提前一天带着何程程两姐妹来到富强摩托车厂。 和冯腾飞见了个面，去广交会的事情冯腾飞早就知道了，摩托车是黎淮这一次去广交会的重点产品。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特产”要一并带过去。 和冯腾飞吃了饭，简单道别，黎淮带着何程程赶往火车站。 何浩浩则是留在酒店，他不是坐火车去，需要等这边准备好“特产”，然后租用一辆大货车，押着货物一起去。 黎淮提前在那边做好准备，到时候写信给一个地址，他带着货车司机过去就行了。 这是黎淮的初步计划，当然，也有可能根据情况进行修改。 黎淮来到火车站外已经是晚上了，明天上午六点的火车，所以他选择提前过来，在附近找个地方睡一觉，明天上午正好可以坐车走。 黎淮和何程程的行李很简单，就一个箱子装好了，黎淮提着箱子，何程程抱着女儿。 女儿现在已经能走路了，不过很容易摔倒，所以在外面还是抱着比较安全。 “叮叮叮……”火车站外面有不少自行车来来往往。 这些自行车大部分都是载客的，司机们左顾右盼，寻找潜在的客户。 70年代的县城火车站，最大的特点就是乱！ 火车站外面尤甚，拉人载客的就不说了，还有小偷、扒手、人贩子和歹徒。 “媳妇儿，你走我前面，贴紧我。”黎淮招呼道。 他总感觉有点盯着这边，盯着何程程和女儿。 ------------ 第六十三章 可疑的女人 路边不时可以看到躺在报纸上，行李上的人，大部分都是男人，穿着质朴，基本是进城打工的。 汗臭味、鞋臭味、腐败的气息夹杂在一起。 现在天气还挺冷的，气味不是非常大。 一旦到了夏天，那气味，永生难忘。 很快，黎淮看到了一家酒店，小旅店黎淮已经看到不少了，但是他不敢去，先不说带着何程程和女儿，就算没有带她们母女俩，黎淮一个人也不敢去。 万一遇到亡命之徒，可能会有生命威胁，没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更别说现在带着何程程和女儿，黎淮不想冒险。 进入酒店，这酒店的装修还不错，这就意味着比较安全，门口有几个保安，一般的地痞流氓是不赶紧爱的。 黎淮确认过环境之后，直奔前台准备开个房间。 就在这时，何程程突然拉了拉黎淮的衣服，使了个眼神。 “恩？”黎淮便跟着何程程往旁边走了两步。 何程程指了指酒店大门的方向，说道： “我刚才……看到两个女孩子，年纪不大，一个蹲着，一个躺着睡……这天气这么冷，她们……不会被冻坏吧。” 黎淮倒是不觉得惊讶，这种情况在农村比较少见。 农村再穷的人家，一间茅草屋是有的，不至于连住的房子都没有。 但县城和城市就不同了，有钱人很有钱，没钱的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流落街头。 不过何程程没来过几次县城，每次都是在酒店、摩托车厂穿梭，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有这种反应也正常。 “带我去看看。”既然何程程提出来了，黎淮便打算去看看。 “就在外面……”何程程带着黎淮一路走到门口。 “那边……”何程程指了指旁边墙角下面。 果然，是有两个人，长头发，身型娇小，应该是女的。 黎淮走上前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应该成年了，二十岁出头，脸上化着浓妆，头发也拉直了，一种非主流杀马特的感觉。 一般这种造型在农村是见不着的，主要是在城市。 另外一个女孩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可能还没成年，穿着大棉袄，躺在地上蜷缩着。 这两人靠着一起互相取暖，估计是认识的。 何程程不敢说话了，似乎有点认生，只是对黎淮使眼神，让黎淮问问。 黎淮便说道：“这外面挺冷的，你们两个在这里怕是会着凉。” 年纪稍大的女人抬头看了一眼黎淮，应了一句：“少管闲事。” 这女人还给了黎淮一个白眼，似乎是一种警告。 躺在地上的女孩转动头部，睁开眼睛看着黎淮，没有说话。 虽然只能看到一个侧脸，但黎淮能感觉到这人比较老实，应该是农村长大的孩子。 于是他多问一句：“你们是姐妹吗？还是朋友？” 年长的女人不耐烦了：“你能不能别管闲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见到什么事情都要管一管？我们就是喜欢在外面待着，怎么了？” 何程程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她和黎淮没有恶意，其实是出于善意，怕她们在外面冻坏了，为什么对方会这么大反应？ 黎淮倒是一点不意外，他大概能想象到这个女人是干什么的。 虽然他现在看上去只是二十多年，还很年轻，属于那种步入社会没多久的年纪。 但是算上上一世，他已经一百多岁了，阅历丰富着呢，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了。 这个女人的反应，是一种自卑的表现，极度的自卑有时候会表现得非常强势、自信，实际上是一种掩饰，自我防御机制。 黎淮看向躺地上的女孩子问道：“你家住哪？你应该不是东光县区的人吧。” “我……”这女孩子正要开口。 年长的女人突然站起来，一脚就踢过来了。 黎淮往后退了一步，顺势扶住何程程和女儿。 何程程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担心你们会出事，为什么要动手呢？” “滚！给我滚！一群乡巴佬！”完全无法沟通，这年长的女人脾气似乎非常暴躁。 黎淮见状使了个眼神，何程程懂了，跟着黎淮一起回到酒店里面。 “我不懂为什么她会这样，我们和她没有过节吧？”何程程非常苦恼，明明自己是好心，却被这样对待，心里难受。 黎淮安抚道：“媳妇儿，这个世界很复杂，特别是在城市里面，那就更复杂了，什么样的人都有。” “唉……那她们如果真的被冻死了……”何程程一想到明天早上醒来，突然看到门口多了两具冰冷的尸体，心里就非常难受，感觉无法接受。 这两个人都年纪比她还小，估计都还没嫁人。 黎淮说道：“没事，我会想办法的。” 黎淮带着何程程来到前台，拿出自己的户口簿。 这个年代还没有身份证，所以只能用户口簿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当然，如果是在单位上班的，可以让单位开个证明。 “开一个双人间。”黎淮招呼道。 “好的，请稍等。”这前台招待接过黎淮的户口簿看了一眼。 这一眼，招待愣了一下，接着抬头看了黎淮好几眼。 “请问……您是高新技术局的黎淮首席吗？”招待问道。 黎淮点点头：“是我，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招待应道：“前段时间县里面开了会，说是让我们县里的酒店、商城、饭店等等场所，要记住您的名字和长相，千万不能给您造成麻烦。” 黎淮听后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估摸着是陈书记从王书记那里听到了之前工地的事情，陈书记才做出这种安排，担心在县里面发生同样的事情。 这招待的态度马上就好了很多，满脸堆笑，拿出一个钥匙：“黎淮首席，这是你的房间钥匙。” “我们住一晚上，多少钱。”黎淮正要付钱。 这招待连忙说道：“不用给钱，这是免费的，到时候县里会报销。” “这……”黎淮顿时感觉肩头的担子更重了，这些优待都是人情啊。 黎淮转口说了一句：“对了，还需要你们帮个忙，联系派出所，就说会怀疑有人贩卖人口。” ------------ 第六十四章 南下打工 听到这话，招待一愣，往门口看了一眼，低声问道： “黎淮首席，您说的该不会就是外面那两个吧？我看您好像刚才出去找她们谈过话了？” 黎淮道： “你认识她们？” 招待应道： “我不认识，其实不久之前我也看到她们了，和她们谈过，贩卖人口应该不至于，好像是南下打工的。” 黎淮道： “没事，你去叫派出所的人过来就行了。” 见黎淮坚持，这招待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叫人去了。 黎淮则是先带着何程程回房间。 何程程问道：“她们是去打工的？真的吗？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派出所的人叫来？” 黎淮道：“打工是打工，不过，打工也分很多种。” 何程程显然不是很明白黎淮的意思，不过她没有多问。 两人把行李安顿好，女儿已经睡着了，把女儿先放床上。 一切准备好之后，黎淮听到了警笛声！ 看来派出所的人过来了。 黎淮便带着何程程下楼，在酒店大厅见到了两位派出所的同志，招待正在和两人解释什么的。 见黎淮过来了，招待示意： “黎淮首席来了，是他让我叫你们过来的。” 两人见到黎淮，连忙快步走上来招呼道： “黎淮首席！你这是要坐火车吗？打算去哪？需要我们帮您站岗吗？这火车站附近比较乱。” 黎淮道： “两位同志辛苦了，站岗就不用了，外面有保安，应该没问题。” 黎淮指了指门外：“外面有一个女人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估计还没成年，所以我希望两位同志能调查一下，万一这里面有什么故事呢？” 听到这话，两人应道： “好，我们马上就去！” 于是这两位同志走出酒店，很快，两人又回来了，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两位同志一人带一个，拉开距离，单独问话。 这样一来，可以把两边的话用来互相验证，看有没有说谎。 年龄比较大的女人一开始挺抵触的，和面对黎淮时差不多。 但不同的是她不敢动手，毕竟袭击公务人员是重罪。 黎淮和何程程找了个地方坐下，等一个结果。 突然，何程程说道：“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黎淮笑了：“怎么会，再说了，现在我们也没其他事情做，真有什么事，帮了人，也算是积德了。” 黎淮自然不相信什么积德，报应的说法，他这么说只是为了方便何程程理解。 过了有半个小时，其中一位同志走过来汇报情况： “黎淮首席，大概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他们是同乡，年纪大的叫张娇，二十二岁在广市务工，年纪比较小的叫陈梦，十七岁。” “她们家里应该是关系不错的，是邻居，张娇带着陈梦去广市工作，而且经过了陈梦父母的同意，工作内容是在酒店当服务员。” 黎淮听后点点头，这种情况在这个年代很常见。 一个村子里面都是互相带，互相帮，在一个城市扎堆，互相照应。 “辛苦了。”黎淮应道，既然警察调查过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黎淮知道这里面可能会有隐情，但他还真的没办法阻止，有时候就这么无奈。 就算今天让派出所强行把这两个人送回村里，明天两人也会出来，他们肯定要讨生计的。 “辛苦了，辛苦两位。”黎淮招呼道。 “黎淮同志客气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我们所找我们，没多远，就两条街。” 这两位同志便离开了，那两个女人坐在酒店大厅里面，这里面至少比外面暖和，只是不会被冻死。 “走吧，媳妇儿，去睡觉。”黎淮带着何程程去休息，走的时候还看到年长的女人盯着他，似乎知道是他叫来的警察，很不高兴。 一夜无事，次日上午，黎淮带着何程程去赶火车了。 这一趟车上有卧铺，而且，这个年代的软卧不是谁都可以坐的，需要达到一定级别，或者外国人才能买到票。 黎淮和软卧票还是通过陈书记买到的，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出行，座位票也行，但是考虑到带着母女俩，那肯定软卧更方便一些。 来到候车厅，黎淮开始寻找入口，这里人太多了，虽然是清晨，但挤满了人。 现在正是过完年南下务工的时间段，都是从农村出来去南方的工人。 加上黎淮对这个老火车站不熟悉，所以费了点劲才找到检票口。 这软卧有特殊的通道，只要出示车票就可以先进去。 黎淮从衣服兜里面掏出两张软卧票，准备直接进入。 突然，何程程凑过来说道： “那两个女娃好像是昨晚我们见过的，酒店外面那两个。” 黎淮顺着何程程看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没错。 这两人靠在墙边，年纪大的叫张娇的女人在东张西望，年纪小的陈梦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什么。 黎淮也没有过去打招呼的意思，肯定不受欢迎，而且也没必要。 在软卧通道检票之后，黎淮来到一个小的候车室，这里面只有十几个座位，几张桌子，很小，但是环境不错，至少没有各种臭味。 进去之后，黎淮发现里面还有一男一女，两人都比较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 看穿着打扮，家里应该挺有钱的，脖子上围着围巾，面料看上去不错，这在东光县并不多见。 “坐这边。”黎淮带着何程程入座。 何程程抱着女儿坐下。 黎淮便开始逗女儿：“玉儿，叫爸爸，你肚子饿不饿？” 现在女儿说话已经比较顺畅了：“爸爸……爸爸……” 何程程宠溺地捏了捏玉儿的小脸蛋，说道： “玉儿，爸爸要带你去大城市，你想不想去呀。” 女儿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两人，不时笑一笑，虽然不能她理解两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只要感觉是在互动，就会很开心。 “老婆，口渴不渴？我包里有水。”黎淮见何程程的嘴有点干，便从包里拿出矿泉水，除了水之外还有零食都是提前准备的。 何程程想接过水喝一口，黎淮不给，直接凑上去：“我来喂你，你不是要抱着女儿吗。” 何程程似乎有点害羞：“这里有其他人……” 黎淮笑了：“没事，就喂你喝水而已，老夫老妻了。” 何程程便张开嘴，黎淮准备喂她喝水。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你们这一家子能不能安静点？” ------------ 第六十五章 冲突 听到这话，黎淮没有停下动作，还是选择喂何程程喝两口水。 然后放在水瓶，看了一眼前面。 这对年轻男女同时转过身来，皱着眉头，似乎很不高兴。 黎淮自然知道在公共场合不能大声喧哗，但并不意味着一句话不能说。 他和何程程并没有闹出多大动静，而且，外面其实更吵，他俩这声音都不算什么。 所以，对方说这种话肯定是不合时宜的，有点故意找茬的意思。 黎淮直接来了一句： “我并不觉得我们这一家子的声音能称得上吵，可能每个人的标准不同吧，没事，你可以自己走换一个不吵的地方。” 听到这话，男子拍案而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试试？” 坐在旁边的女人皱着眉头，劝道：“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一群乡巴佬，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车票，该不是捡的吧。” 男子骂骂咧咧：“和这种乡巴佬坐一趟车，真晦气！” 何程程有点怕了，连忙说道：“我们不是……” 她话还没说话，黎淮打断道：“这里不是你家客厅，你没有权力要逼人离开，还有，我不觉得坐一趟软卧车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黎淮这话似乎是刺痛了男子，男子快步走过来，一副想动手的样子。 “哇……”女儿哭了，似乎是被这人的样子吓到了。 “玉儿别哭，爸爸在，没人敢欺负你。”黎淮哄到。 何程程已经慌了神，这种事情她从未遇到过，毕竟在自己村里，大家对黎淮都挺客气的。 男子走到黎淮面前，指着他说道：“你再说一遍试试？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黎淮正要开口。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嘿！冷静！你们想干什么？这里不准打架！”一个声音传来。 只见两个穿着制服的男子走进来，这一看就是铁警。 “来得正好，这一家子在这里叽叽喳喳，吵得要死，老子叫他们安静点，他们还要顶嘴，你们说怎么办吧！”这男子态度非常嚣张。 他的女伴也过来帮忙说话：“能来这里等车都是有身份的人吧，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吧，你们到底是怎么干活的？竟然让这种买到票？让他们和我们待在一起？真晦气！” 这两个铁警听后有点犹豫，说道： “这不是什么大事吧，他们有没有先辱骂你们？对你们有挑衅动作？如果只是说话声音大了一点，我觉得可以互相体谅一下。” 这两铁警也感觉对方是在故意找事，因为外面很吵，里面有人大声说话，根本就没什么影响。 然而这男子不高兴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们要是这种态度，那我就要举报你们了。” 女子帮忙说话：“我们来你们东光县玩，给你们增加收入，你们就是这种态度？我们在广市有商会，认识不少人。” “今天这事如果处理不好，以后就不会有富人来你们东光县了，自己想清楚了。” 这两个铁警互相使了个眼神，似乎是感觉这两人不太好惹。 于是两人只能让步：“行吧，那我们就去批评教育一下。” 这两铁警走到黎淮面前，说道：“两位，你们……” 然而这话还没说完，突然，两人脸色一变。 “你……您是黎淮首席？”这两人似乎是认出黎淮来了。 黎淮则是说道：“我只是和老婆孩子正常交流，并不存在什么大声喧哗。” 见黎淮没有否定，这两铁警连忙说道： “黎淮首席，没有的事，本来这里就很吵，说话小声了都听不到。” 看到这两人这种态度，那对男女盛怒！ 男子怒吼道：“你们是什么意思？什么狗屁黎淮首席？你们就是这样干活的？什么玩意？” 这两铁警站直身子，警告道：“请注意你的言辞！” 男子似乎不太信邪，回怼一句：“我就不注意了，怎么了？你们想干什么？还想和我动手吗？动我试试？” 这两铁警的态度和刚才完全不一样，直接开始警告：“如果你一定要闹事，那直接跟我们回所里，如果因为这事耽误了行程，造成的损失你自己承担。” 这男子还想硬怼，旁边的女人似乎有点怕了，劝道：“算了，没必要和他们一般见识，车马上就来了，耽误事，早点离开这鸟地方不好吗？” 男子听后咬了咬牙，骂了句：“穷山恶水出刁民，这种地方活该穷死！什么玩意！” 女人附和一句：“就让这些穷鬼穷死好了，别搭理他们。” 两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嘴里一直骂骂咧咧。 这两名铁警重新回到黎淮面前，说道： “实在抱歉，黎淮首席，给您添麻烦了。” 黎淮应道： “没事，反倒是辛苦你们处理这种事情，很无奈吧。” 这两人笑了笑，这种事情的确不是第一次见。 能来这里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富人，所以他们也不敢用太过强硬的手段，能忍就忍了。 这俩铁警没有直接走，而是坐在黎淮身后的位置。 看样子是故意留在这里保护，担心黎淮会被伤害。 这一幕也被那对男女看在眼里，男的不屑道：“喔呦，还是地头蛇呢，有点关系了不起了？” 女的附和一句：“离开这东光县，算个屁，这种地方，和广市怎么比？” 黎淮没有搭理两人继续逗女儿，逗得女儿“咯咯咯”直笑。 不过，何程程的眉头一直紧锁着，似乎有心事。 黎淮大概能猜到，何程程没有在城市待过，去了一趟通市，一天就回来了。 可能对城市有某种非常美好的想象，却不知道其中的复杂性，现在突然接触到一点，就开始自我怀疑了。 慢慢来，凡事都有一个过程。 等了十几分钟，广播里面传来声音，南下广市的车来了！ “走吧，准备上车。”黎淮带着何程程和女儿出发了。 那对男女也站起身来，似乎也是坐这趟车的。 于是两个铁警连忙起身，上前来帮忙：“黎淮首席，我们来帮你吧，送你上车。” ------------ 第六十六章 外国人 黎淮也没有拒绝，他也想减少一点麻烦。 于是两个铁警帮忙拿行李，送黎淮一家三口上车。 好消息是黎淮和那对情侣不是一个车厢，那应该不会被打扰了。 算到软卧门口，两个铁警说道： “黎淮首席，这一路上要保重啊。” “我们东光县还需要你回来建设，带领我们走向富裕呢，保重。” 黎淮应道：“两位辛苦了，辛苦了。” 两位铁警便离开了。 “哎，还是我们东光县好。”看着两个铁警的背影，何程程的脸色好看不少，微微一笑。 黎淮应道：“没事，有不好的地方，我们去把它变好不就行了？” “不都是我们华夏国的领土？对吧，我们都有责任把它变好。” 何程程欲言又止，她知道黎淮很有本事。 但是，这一次要去这么远？ 到了那边，没有村长黄树国，没有陈书记，也没有王书记，黎淮还能呼风唤雨吗？更别说把那地方改变了。 黎淮打开软卧的门走进去，这里面有四张床，左右各有两张，上下铺。 不但空间比硬卧要稍微大一点，而且是在一个独立的空间内，从里面可以上锁。 现在这里面还没人，黎淮看了一眼号码，指着左边说道：“这两张床是我们的，快上去试试。” 何程程便坐到了左边的床上，把玉儿放到身边。 “还不错，挺舒服的，不过比我们家里的床差了不少。”何程程评一句。 黎淮笑了，何程程就是这么可爱，正常人绝对不可能拿火车上的床和家里的床比，但她就是会，就是这么单纯。 “老婆，你睡下面吧，方便一点。” 黎淮把行李放到床下面，然后拖鞋准备上去。 何程程说道：“上面……不会掉下来吗？多危险啊，这火车开的时候颠簸一下，你不就掉下来了。” 黎淮应道：“怎么会，这不是有个护栏挡着吗？” 何程程站起来看了一眼，一顿摇头：“还是太危险了，我怕你受伤。” “虽然这床很小，但……我们挤一挤也不是不行……” 黎淮被何程程的想法逗笑了，关键何程程不是用开玩笑的语气，她是非常认真的那种。 黎淮指着对面说道： “这两张床后续可能会有人来睡，你确定还要和我挤在一起吗？” 听到这话，何程程一惊：“还有人要来？那……我们好睡一起吗？在这么小的地方挤在一起？不害臊啊？” 黎淮道：“总之，我睡上面，还有，在这里睡觉不用把衣服都脱掉的，所以有其他人也没关系。” 在黎淮道耐心解释下，何程程总算是接受了会有其他人来睡觉的事情。 很快，火车启动了，黎淮爬到上面的床躺下休息。 从这里去广市需要二十多个小时，路还很漫长。 时间来到中午，黎淮从包里面拿出吃的，一家三口简单吃了点东西，喝口水，然后继续休息。 何程程趴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虽然是单调重复的景色，她却不感觉乏味。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黎淮便下床开门。 这刚打开门，黎淮就听到了一口流利的英语： “已经有人了吗？” “这好像是个华夏人？” 一男一女，两个东南亚人，皮肤比较黑。 男的进来之后皱着眉头，似乎对目前的情况不太满意。 女的跟在后面进来，突然，她注意到了何程程和玉儿。 于是她眉头一皱：“怎么还有小孩子？我不喜欢小孩子，太吵了！” 男的说道：“是啊，真倒霉，怎么遇到这种事情？” 何程程虽然听不懂，但是她从两人的神态、语气中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但是因为语言障碍没法沟通，只能看向黎淮求助：“他们在说什么？好像不太欢迎我们？” 黎淮安抚道：“没事，这地方没有主人，谁有票谁就能住，所以不需要别人的欢迎和认可。” 黎淮看向这对夫妇，说道：“你们是东南亚人？” 黎淮直到现在东南亚不少国家的发展，比华夏国要好太多了。 而且学英语也比较勤快，和欧美接轨比较早。 这两人见黎淮会英语，倒也不觉得奇怪，男的应了一句： “是啊。” 这男的指着何程程和玉儿问道：“这是你的老婆孩子？” 黎淮应道：“没错。” 这对夫妇互相使了个眼神，女的皱皱眉头表达不满。 于是男的和黎淮交涉：“你们能换个地方吗？我老婆不喜欢小孩子，觉得会很吵，还会撒尿拉屎在身上，可能会把这里搞臭。” 黎淮应道：“这个你们放心，如果撒尿拉屎了，我会带她去厕所。” 男的坚持道：“但是你没法保证她不会吵闹，不是吗？” 黎淮应道：“是没法保证，这不是很正常吗？她只是个孩子。” 这男的见黎淮不卑不亢，似乎不高兴了，说道： “我是马国人，听说过吗？马国。” 黎淮笑了笑：“听说过。” 男子继续说道：“你知道现在马国的人均GDP是你们多少倍吗？” 黎淮摇摇头：“具体多少倍不知道，不过应该比我们高不少。” 男子不屑地哼了一句，继续说道： “我们马国很有可能成为亚洲下一个发达国家，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黎淮应道：“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男子似乎有点不耐烦了：“我让你们识相点，自己走，去隔壁，隔壁应该没人住，实在不行我给你们出车票钱，我有的是钱！” 旁边的女人似乎觉得这个男的这么说话很帅，靠在他身上，还摸来摸去，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黎淮。 何程程关切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你小心点，我感觉他们好像对我们有意见……” 何程程很苦恼，她听不懂双方在说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介入。 黎淮安抚一句：“没事，一点小事。” 黎淮看向这对情侣，说道：“我最后说一次，我们不会走，当然，如果你们自己要换地方，我也不会拦着你们。” “混蛋！你给我等着！”这人留下一句，开门出去了，女的连忙跟上。 ------------ 第六十七章 原则问题不能让步！ 黎淮倒是不着急，他选择坐到床上安抚何程程：“一点小事，问题不大。” 何程程问了一句：“我们和他们根本不认识吧，为什么感觉他们对我们好像意见很大？” “他们会不会是去叫人了……”何程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人，似乎担心对方会叫更多的人来，对他们不利。 见何程程很担心，黎淮应道：“他们好像不喜欢小孩，担心小孩哭闹什么的，所以让我们换一个地方，我估计他们是去找铁警了。” “不喜欢小孩？他们就想让我们走？这是……火车上的规定吗？有这种规定吗？不能带小孩什么的？”何程程追问。 实际上，何程程虽然见过火车，却是头一次坐，所以担心可能会有些她不知道的规定。 “这么会，你刚才上车的时候，没看到别人也抱着小孩子？”黎淮应道。 “既然不是规定，那为什么？”何程程想不明白了。 黎淮叹了口气，说道：“国家的命运往往和个人的命运是息息相关的，我们的国家现在……太弱了，所以我们会被歧视，被人看不起，很正常。” 何程程听后一顿，又问了一句：“那他们是哪个国家的？他们国家很强大吗？”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那对情侣又回来了，带着两个穿着制服的铁警。 这个铁警进来之后，直接找到黎淮，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儿，接着说道： “两位，不好意思，你们能换到隔壁吗？隔壁没人，其实和这边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 听到这话，黎淮反问一句：“为什么？我们都车票上号码就是这个房间，为什么要让我们换地方？” 黎淮拿出车票，态度非常坚决。 这两个铁警犯难了，黎淮能看出来，他们其实也不想管这种事情。 但是没办法，他们不管，这对情侣肯定会一直闹事。 这铁警俯下身子，和颜悦色道：“麻烦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黎淮应道：“这恐怕不行，这不是换一个地方的问题，如果他们觉得和我们待在一起不方便，不舒服，那他们可以自己换一个地方，我们应该按照规矩来，就算是外国人，也不坏了规矩。” “这……”黎淮这么坚决，这两个铁警不知道怎么办了。 就在这时，那对情侣不高兴了： “你们两个能不能快点，把他们赶出去不就行了？这都做不到吗？” 其中一个铁警似乎还懂英语，有蹩脚的英语说道：“这不符合……我们都规定，我们没有权力让他们……这么做。” 这铁警又看了一眼黎淮，就在这时何程程坐不住了，来了一句：“要不我们就去隔壁吧，不是说那边没人吗？和这边都一样，没人还更好一些。” 黎淮拉住何程程的胳膊让她坐了回去，道： “这是原则问题，无底线的让步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这里交给我吧。” 见黎淮都这么说了，何程程只好坐回去，让黎淮来处理。 听到黎淮这话，这两个铁警明白过来了，不可能让黎淮做出让步，那就只能从另一边下手。 “两位……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帮你们换到隔壁去……” 那对外国情侣直接开骂了：“真是废物，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这种鬼地方我是不可能再来了！” 两人骂骂咧咧，在铁警各种道歉和劝说之下，最后还是离开了换去隔壁，离开之前还不忘瞪一眼黎淮。 周围安静下来了，只剩下黎淮一家三口。 黎淮道： “没事了，好好休息吧。” 他走到门口把门反锁，接下来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了。 这时，何程程问了一句：“我不太明白，刚才那两个人应该是警察之类的公家人吧？” 黎淮应道：“是，他们是铁警，专门管铁路的。” 何程程追问：“那为什么他们好像很怕那两个外国人，正常来说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黎淮道：“现在国家不是在开放吗？希望外国人能来旅游、投资，所以身段只能放低一点，没办法的事情。” 何程程嘀咕道：“那这样……不是很憋屈吗？” “是，目前阶段，憋屈也是没办法的，你知道几十年前，我们国家的一个外交官，跑到美国办公事，在街头被人殴打，被人拴在路边的栏杆上。” “虽然他最后被花钱救出来了，但是最后羞辱难当，跳河自尽了，当一个国家孱弱时，别说是普通人，那些高官在外国人面前，可能还不如一条狗。” 听到这话，何程程不说话了，若有所思。 黎淮安抚道：“不过总比以前好不是吗？至少他们现在不敢派军队杀进来，而且，老婆，相信我，我们华夏很快就会重回世界之巅。” “到时候不会有人像刚才那样，在我们的地盘上提出无理的要求。” 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黎淮一家三口的确没有被打扰，反倒成了一件好事。 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到达目的地，广市。 黎淮带着老婆孩子下车，广市的车站不是东光县的车站能比的。 人很多，都是刚下火车的。 黎淮跟着人流直奔出口。 何程程抱着女儿，紧紧跟在黎淮身边。 还没从出口走出去，黎淮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滴滴滴……”汽笛声。 何程程有些好奇，虽然通市也有汽车，但数量非常少，路也很烂 而从这动静来看，出口外面汽车数量应该不少。 走火车站出口走出去，路边是密密麻麻的人群，马路很宽，一批批自行车快速驶过。 除此之外，红色、绿色的出租车排成一队，司机站在车子旁边正在揽客。 “这么多车啊？”何程程有些吃惊。 突然，一辆钢铁巨兽从马路中间穿过去，思路不快，但是非常有气势！ “那是什么？”何程程不由惊讶道。 “这是有轨电车。”黎淮介绍道。 “啊？什么？”何程程没听明白。 黎淮应道：“这其实和县城的公交车是一个作用，给钱就能上车，有固定的线路，不过这个是直接用电驱动的。” ------------ 第六十八章 撞上去，给你钱！ 何程程半懂不懂，不断环视四周，见到的都是新鲜玩意。 黎淮紧紧拉住何程程的手，很怕走丢了。 这要是走丢了，基本不可能找回来。 “哎，坐车吗？出租车，你们要去哪？”突然，一个中年大叔快步走上来，直接找到何程程。 黎淮会心一笑，这大叔会做生意，一般来说传统的华夏家庭都是男人做主，不过男人在这方面不太舍得花费，宁愿多走几步省钱。 所以作为司机，直接去问女人更容易成功揽客。 何程程不知道怎么回答，而且对方有口音，她也担心自己说话对方听不懂。 “不用，我们……”黎淮话还没说完。 这司机便盯上了女儿：“好漂亮的女娃，这是你们的孩子吧？和她妈妈一样好看，哎呀，这么水灵。” “这街上这么乱，两位，你们最好还是坐车吧，我看你们也不像本地人，还抱着孩子，太危险了。” “就昨天，前面那边有人丢了个孩子，老惨了！妈妈坐在地上哭啊，找不回来了！哎，很乱，这地方。” 何程程被吓得抱紧女儿，生怕被人给抢走了，柳眉微皱盯着黎淮，似乎是想坐车，担心走路会出意外。 黎淮见这司机挺会来事的，便说道： “师傅，你本地人？” 司机嘿嘿一笑，应道：“老本地人了，就没去过其他地方，一辈子待在这里，我不是吹牛，你随便给一个饭店、宾馆的名字，我都可以闭着眼睛开过去。” 这多少肯定是有吹牛的成分，不过应该大部分地方还是能找到的。 “带我们去广交会展馆，你肯定知道在哪吧。”黎淮应道。 “哦，原来你是要去广交会啊，来上车，我带你们去！这广交会我一年要跑至少一百趟，还能不知道在哪吗？” 司机师傅主动上前打开门，邀请黎淮一家三口上车。 何程程却是担心起来，见黎淮似乎想上车，低声问道：“这个人我们好像不认识吧，他为什么这么热情呀，会不会有问题？” 黎淮笑道：“不会有问题的，总体来说这边的治安要比通市好不少，别去那种人少的地方就行了。” “走吧，我们上车。”黎淮带着何程程上车，一家三口坐在后排。 司机师傅帮忙把行李箱放到后面，然后坐上驾驶座： “准备走了，你们东西应该都在吧，这火车站挺容易丢东西的。” 黎淮应道：“嗯，走。” 于是司机师傅发动车子，往前走了几十米的距离，突然，黎淮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正走在街上，张娇这头发在人群中还挺显眼的，黎淮一眼就看到了。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黎淮左右观察。 他对这个年代的广市并不熟悉。 总体来说比通市发达多了，也非常拥挤，特别是火车站这附近。 这个年代外地来这边打工，大部分人都是通过火车，这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何程程透过车窗观察外面，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挺好奇的。 “叮叮叮！”路中间，一辆有轨电车相向驶来，车上坐了不少人。 “玉儿，你快看这个，这个叫……”何程程突然忘了这东西叫什么。 黎淮提醒一句：“有轨电车。” “有轨电车……好奇怪的名字。”何程程嘀咕道。 就在这时，车子突然一个急转。 “啊……”何程程完全没有准备，直接朝着黎淮飞过来。 好在黎淮反应快，背靠车门，接住了何程程和女儿。 “怎么回事？”黎淮心想这司机看上去像是个老司机，怎么开车的？ 司机却是说道：“老板，你们是不是惹上麻烦了？” 黎淮听后往前面一看，结果发现出租车是被别停了！ 就在出租车前面，停着一辆岛国的进口皮卡车。 这种皮卡车国内没有生产，而且按照黎淮的记忆，应该就是这两年开放进口的，很新。 能买得起这种皮卡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黎淮反问一句：“你应该没有得罪人吧。” 他担心对方是来找司机的，那就不应该被卷入，最多帮忙报个警。 “没有，我就是个出租车司机，我能得罪谁？”这司机看上去挺怕的，他也知道对方肯定是有钱人，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目前看来，已经被完全别住了，开车跑不太可能。 而且，这司机未必愿意冒这个险，既然他能肯定不是奔他来的。 “老婆，你在车上别动，我下去看看。”黎淮叮嘱一句，然后打开车门准备下去。 “小心点……实在不行，我们就回去……”何程程似乎是被吓到了，这一路上遇到不少事情，打破了她对广市的美好想象。 “不会有事的，你放心。”黎淮安抚一句之后下车。 刚下车，两个熟悉面孔过来了。 一男一女，打扮时髦，年纪都不大。 这就是黎淮之前在东光县候车室遇到的情侣。 虽然黎淮知道他们多半也是来广市，却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次相遇。 “哟，这不是那个什么东什么县的地头蛇吗？真是巧了。”男子一脸嘲讽的笑容走上来。 女伴就跟在他身侧，挽着胳膊。 黎淮应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男的应道：“我只是想看看，现在到了广市，你还能不能呼风唤雨。” 黎淮笑了：“在你看来，只要会让你占便宜，就是呼风唤雨，就是横行霸道？” “现在不牛逼了？你叫人啊，叫个人来把我赶走。”男子叫嚣起来。 黎淮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是真的闲着没事干，你没事干，我有事。” 黎淮说完后拍了拍窗户，说道：“司机师傅，倒车，准备走。” 听到黎淮这话，这司机才敢慢慢倒车。 “谁让你倒车的？给我停下！”这男子冲上去猛拍车前盖。 这司机被吓得把车停下来了。 黎淮见状直接打开车门，说道：“老婆，你先下来。” 何程程从车上下来了，黎淮伸手从包里面抓了一把钱，在车门的掩护下探进去低声说了一句：“你直接撞上去，我给你出修车钱。” ------------ 第六十九章 白云宾馆 这司机听后一愣，他自然是不敢做这种事情的：“老板，你这是在为难我啊，我怎么……” “我给你五千，这是两千。”黎淮直接把两千扔到司机脚下，然后关上车门。 “下车了？你们……”男子还想继续给黎淮压力。 突然，这出租车司机一个加速，直接撞到了前面挡路的皮卡车上面。 “妈的，你在干什么？你撞老子车？”男子暴怒！ 司机师傅见状连忙下车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紧张了，失误了！实在是对不起！” “这修车的钱我出，我来出，你放心，我不会跑的。” 这男子抓住司机师傅的胳膊，说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别想跑！” 而这男子的女伴走上前看了一眼，见皮卡的车门都凹进去了，大步冲上去一个耳光朝着司机扇过去。 然而这司机反手就挡下来了，吼道：“你们也别太过分，我都说了帮你们修车，还打人？” 这女的脾气不小骂道：“你什么东西？老娘打你是你的荣幸！” 她还想打，这司机直接翻脸了：“你们真要动手我叫人了啊，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黎淮知道这司机不是在虚张声势。 虽然司机的服务态度好，但并不意味着他们的收入低，层次低。 实际上现在的广市，能有资格开出租车的人不多，想要垄断这门生意需要很硬的关系，因为收入很高！ 普通工人的收入一个月就几十百来块钱，广市的出租车司机一个月有上千！ 差距就是这么大，当然，他们要上交一部分给公司，车子本身花费也很高，但收入还是远超一般人。 加上背后有出租车公司作为后盾，并不怕事。 三人正在争执，突然又有两辆出租车过来了，似乎是发现这边有事情，两个司机把车停到路边，过来查看情况。 “这不是老陈吗？你这边什么情况？” “还打架了？撞车了？” 这些出租车司机应该都是一个公司的，弧线那个之间还认识。 见对方人多起来了，那对情侣的态度缓和不少，估计也是怕事的主。 两边开始商量赔多少钱。 这出租车司机挺大方的，最后接受了赔一千五。 毕竟是花别人的钱，这司机也不心疼。 “看看你这怂样！以后别让我遇到你！”男子拿到修车钱之后便驾车离开了。 黎淮其实是故意这么做的，用其他矛盾掩盖自己的这边的矛盾。 不然今天估计要和对方打一架了，没这必要。 “OK，事情搞定了，我们上去吧。”黎淮招呼道。 一家三口重新回到车上。 黎淮把许诺的三千交给司机，这司机嘴都笑裂了： “老板，我之前眼拙没看出来，你这是大老板啊，哈哈哈。” 黎淮应道：“走吧，先带我们去目的地，去白云宾馆。” 于是司机发动车子继续往前开，同时说道： “老板，你还知道白云宾馆啊。” 黎淮应道：“当然知道，白云宾馆距离广交会的会场没多远，就是为了广交会才建的，招待外国友人还有全国各地的商人。” 司机师傅应道：“老板你看起来挺年轻的，没想到已经做大生意了，是家族企业？” 黎淮笑了：“当然不是，我白手起家的。” 这司机听后一惊：“不可能吧，白手起家？老板你才多大啊？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个小混混呢，老婆都娶不到。” 黎淮应道： “我真是白手起家，不过我父亲供我上学，多读了几年书吧，这对我来说帮助很大。” 司机笑道：“不愧是读书人，懂得感恩，我看不少有钱人的孩子，明明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还觉得爹妈对自己不好，闹脾气。” 两人一路闲聊，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总算到了目的地。 就在黎淮要下车的时候，这司机师傅突然来了一句： “老板，这广交会还有一个多月才开，你现在过来干什么？” 黎淮笑道：“你故意等到现在才说？” 这老板狡黠一笑：“我这不是年纪大了，健忘吗？” 黎淮下车之后直接把车门关上：“那我就不给车钱了。” “这不行啊老板！” 黎淮说完之后准备进白云宾馆。 结果发现何程程站在原地没动。 黎淮回头一看，发现何程程仰着头往上看。 “这……这得多高啊？我的天，他们是怎么建起来的？”何程程惊叹道。 怀里的女儿也仰着头往上看，眼神中透露着好奇。 黎淮介绍起来：“这白云宾馆一百多米高，是现在国内第一高楼，你知道花了多少钱吗？” 何程程听后一顿摇头：“不知道，得，多少？” 黎淮卖了个关子：“你猜猜看。” 何程程思考了几秒钟，然后猜道： “一……一百万够不够？” 她能知道百万这个概念，也是因为黎淮年头赚了两百多万，不然她都没有这个概念。 “一百万……那就差太多了，这栋楼建起来，花了两千六百多万。” 黎淮应道。 “多少？”何程程眼睛睁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黎淮重复一句：“两千六百多万。” 何程程倒吸一口凉气，她已经无法想象两千多万是多少钱。 黎淮打了个比方：“去年我们县城的GDP，差不多就是这么多，当然今年肯定会多不少，毕竟产业都做出来了。” “总之，我们之前赚到的都是小钱，来这边才能赚大钱！” “走吧，我们进去。” 黎淮带着何程程走到门口这里有个岗哨，有战士把持着，荷枪实弹。 “同志，止步，出示有效书面证件。”一个持枪的战士走上来，拦住了黎淮的去路。 黎淮提前有准备，从包里面翻出一个文件夹，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张纸。 这是王书记给他开的证明，代表通市来参加今年的广交会。 “请稍等，我们需要打电话验证。” 这战士拿着黎淮的证明回去了。 何程程被吓得不轻：“他们这都是真枪？” 黎淮笑了：“难道还能是玩具枪？” 何程程道：“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们怀疑我们，该不会开枪吧……” 黎淮捋了捋何程程的头发，说道：“傻老婆，这种事情不可能的。” ------------ 第七十章 特产糕点 两人站在门口等了十来分钟，总算是有人出来了，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走出来，估计是个招待，长得挺帅气，收拾得非常干净。 招待身后跟着两个持枪的战士，眼神相当坚毅，精神抖擞。 “两位旅途辛苦了，欢迎来到白云宾馆，请跟我来吧。” 这男招待还挺客气，邀请黎淮、何程程进去。 “行李很重吧，交给我，我帮您带进去。”这男招待从黎淮手里接过行李箱。 何程程突然有些紧张。 因为黎淮放了一万的现金在行李箱内！ 之前出门的时候，她反复叮嘱过这行李箱可要看好了，万一丢了那就是一万呐！ 现在竟然被一个陌生男子推走了，不盯紧点可不行。 黎淮注意到了何程程的表情，凑过去小声说道：“老婆别紧张，行李不会丢的。” 何程程没说话，还是盯着行李箱。 进入白云宾馆，何程程突然有点紧张，连忙抓住黎淮的胳膊。 这里面有战士持枪巡逻，安保强度拉满了。 然而，就在进入大厅的瞬间，突然，何程程脚下一滑…… “啊！” 好在黎淮眼疾手快把她扶住了，这才避免她摔倒。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男招待连忙上来询问。 “没事……我没事。”何程程被吓得不轻，好在黎淮扶住她了，不然就丢了大脸。 两人来到前台，两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招待小姐齐声喊道：“欢迎光临。” “请问是两位带一个小孩吗？” 黎淮应道：“没错，来一个豪华套间吧。” “好的，麻烦提供您的有效证件。” 黎淮便把户口簿递了过去。 何程程则是看到了墙壁上个价目表。 一眼就看到了豪华套间。 一看价格，何程程心头一紧！ 488一天！ 这是什么概念？ 普通工人一个月也就几十块钱，这是好几个月的工钱啊，就能住一个晚上？ 黎淮已经从包里面拿出一沓钱交了过去，说道： “先住七天吧。” “好的，你稍等。” 看着台上那一沓钱，何程程有些心疼。 “走吧，我们上去。”黎淮开好房之后准备上去。 男招待给两人引路，见行李箱还在何程程松了口气。 坐上电梯，黎淮抓住何程程的手，捋了捋她的头发，主要是担心她会紧张。 果然，这电梯启动时，何程程的身体明显紧绷了一下。 这男招待开始介绍：“两位的房间角度很不错，可以俯瞰大半个广市，今天正好也是个晴天，万里无云，可以欣赏市区的景色。” 黎淮应道：“现在酒店入住的人数多吗？” 男招待不动声色应道：“这个我不方便透露。” 黎淮懂了，估计是出于安全考虑，毕竟这地方不仅会招待商人、官员，还有很多外国政要来访问时，也经常住在这里。 所以这里面的一切保密程度都很高。 那就意味着从这人嘴里问不到有用的信息，看来只能碰碰运气了。 所谓的碰运气就是看能不能“偶遇”一些重要人物，获得有用的情报。 很快，电梯来到二十六楼，电梯门打开，男招待带着黎淮一家三口下楼，找到2606号房间。 “到了，这就是你们的房间，这是你们的行李，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们，我们每个房间都配有电话。” 这男招待叮嘱两句之后离开了，黎淮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老婆女儿先进。” 何程程便缓步走了进去。 这房间很大，有独立的起居室，卧室、浴室、厨房。 黎淮在起居室看到了一部有线电话，旁边还有一个号码，是前台的。 有电话联系何浩浩就方便多了，当然，这电话一般都是用来酒店内部通讯的，如果要打出去，还需要通过前台转接，需要另外收费，并不便宜。 黎淮进入房间把门关上，招呼道：“环境怎么样，舒服吗？” 何程程抱着女儿东看看，西看看，当她走到电话面前时，看了好一会。 黎淮走上前说道：“老婆你是不是还没用过电话。” 何程程嘀咕道：“我都没见过，只是听说有这种东西。” 黎淮说道：“来，我教你，现在打个电话给前台，正好我们没吃东西呢，让她们送点吃的过来。” 听到这话，何程程突然紧张起来了：“我……我来说吗？要不还是你说吧，我不会。” 黎淮笑道：“没事的，你就正常和她们说话就行了。” “不行……我……我受不了……”何程程一顿摇头，抱着女儿走开了，走到窗户边看风景。 黎淮无奈摇头，看来还需要一点时间让何程程适应。 黎淮打了个电话给前台点了一些吃的。 没过几分钟，服务员就送上来了。 一些小点心，都是广式的特产。 黎淮端着盘子说道：“老婆，你来尝尝这个，好东西。” 何程程也饿了，抱着女儿走过来。 “先把女儿放下吧，你抱着一天也挺累的，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这两天辛苦你了。”黎淮关切道。 何程程把女儿放到沙发上，这沙发很软，女儿似乎有点好奇，在上面开始爬来爬去。 何程程看着眼前的点心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都是什么呀，样子好奇怪。”何程程没见过这些，不敢轻易尝试。 黎淮介绍起来：“这个是奶油白蛋糕，里面有……” 黎淮正打算介绍里面的配料，突然想到这些配料椰蓉、榄仁什么的，何程程也不认识，估计介绍之后更迷糊了。 “总之很好吃，你试试就知道了。” 黎淮拿起一块，一口咬下去，很甜，棉柔的口感。 何程程见状也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慢慢咀嚼。 “好吃吗？”黎淮问道。 “嗯……好吃。”何程程有些腼腆。 黎淮又拿起一个糕点，说道：“这是钵仔糕，有各种口味的，你看五颜六色，不同的颜色口味不同，你可以都试试。” 在黎淮的怂恿下，何程程慢慢放得开了，赞不绝口： “这个也挺好吃的，就是太甜了一点……” “这个好吃，那个也不错……” ------------ 第七十一章 第一次使用电话 不知不觉，两人把一大盘糕点吃完了。 当然，大部分其实是何程程吃的，黎淮只是帮忙“试毒”。 他如果不先吃一口，何程程就不会动嘴。 两人吃饱之后，女儿开始抗议了，“哇哇……”叫起来，应该是饿了。 现在女儿在断奶期，黎淮打了电话给前台，让他们送点婴儿食物上来。 几分钟之后服务员再一次出现。 何程程嘀咕道：“难道还要用这个，和他们说一句，他们就会送想要的东西上来？” 黎淮应道：“没错，如果酒店没有的话，他们会想办法出去买。” “如果整个广市都没有，那就没办法了，当然，需要给钱。” 何程程没想到会这么方便。 黎淮指着电话说道：“你想试试吗？你要什么东西可以和他们说。” 何程程还是一顿摇头，不敢尝试。 黎淮便尝试联系何浩浩，把号码报给前台，让他们转到东光县。 过了有半小时，黎淮把女儿也喂饱了，哄着女儿睡觉，然后电话响了。 接通之后发现是前台打来的，表示是东光县的电话。 转接之后，黎淮听到了何浩浩的声音：“喂，姐夫？姐夫能听得到吗？” 黎淮应道：“听到了，那边情况怎么样。” “姐夫！真的是你啊，太好了，姐夫……” 电话那头的何浩浩非常激动，黎淮都怀疑他是不是眼睛红了。 何浩浩继续说道：“姐夫，你那边情况怎么样？老姐呢，她也在吗？” 黎淮招招手：“老婆，是浩浩，他想和你说话。” “何浩浩？”何程程有点动心了，她其实一直都想尝试一下，但是之前是个陌生人，她有点害臊。 但是现在是何浩浩，那就没什么关系。 何程程缓步走过来，黎淮把听筒递过去，说道：“老婆，来，你这样拿着，然后这边对着耳朵，那一边放在嘴边，这样就行了。” 何程程按照黎淮的指导，把听筒拿到手里，然后就听到了何浩浩的声音： “姐？姐是你吗？听得到吗？” 何程程顿时感觉无比神奇！相隔千里竟然能听到亲人的声音！ “是……是我。”何程程应了一句。 何浩浩便问道：“姐，那边情况怎么样？是不是比我们东光县，比通市要发达多了？” 何程程应道：“嗯，这边有好多新东西，我也说不上来，但是之前的确没见过……” 趁着两姐弟聊天，黎淮选择先出门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老婆，我出去一趟，不走远了就在酒店里面，很快回来。”黎淮叮嘱一句之后离开了。 走出房间，坐上电梯，直奔一楼。 这一楼大厅内有椅子，有茶几。 黎淮找了一条椅子坐下，既然刚才从招待那里打听不到消息，那就只能自己收集情报了。 过了有十来分钟，有人进来了！ 一行五个人，看样子应该是东南亚某国的，这黎淮不太能分清楚，感觉都差不多，没有非常明显的特征。 这伙人走路挺快，直接坐电梯上去了，交流倒是用英语。 好像东南亚那边，如果英语很流畅的话，哪怕不是在英语国家，他们也喜欢说英语而不是自己的语言。 特别是这些国家的所谓“精英”。 说话的内容没有什么营养，只是在讨论饭菜好不好吃的问题。 又过了几分钟，有几个白人进来了，走路走得很慢，就像是来度假的。 没说话，直接坐电梯上去。 黎淮自然不能每一个人都去打招呼，这样肯定会引起怀疑，说不定会被当作是什么危险人物，所以只能尝试从他们谈话中获取信息。 黎淮继续等待，突然，有两个身材矮小的男子从楼上下来了。 这两人穿着人字拖，身上的衣服非常宽松，就显得很休闲。 两人下楼之后，一路往门口走，嘴里骂骂咧咧： “好麻烦，为什么他们自己进来还要我们去接？这进不来吗？” “你别看这里的安保这么严格，如果真发生什么事，我估计他这些拿枪的会第一时间跑。” 这两人说是东瀛语，而且从穿着打扮和神态上，也能看出来是东瀛人。 这两人走出酒店之后，过了几分钟回来了，不过还带着三个人。 这三人穿着挺正式的，西装革履配上皮鞋。 但是身上有一股市井小民的气质，和西装配不起来，显得不伦不类，感觉他们平时应该是不穿的，只不过这次情况特殊，所以就穿上了。 还有两个男招待跟着这五个人身后，一路跟进来。 “就在这儿谈吧，麻烦死了。”其中一个东瀛人指了指旁边的茶几。 于是五人一起坐下，后面进来的这三人都是国人面孔。 双方便开始交谈，三个国人里面有一个应该是翻译，负责和对方沟通。 黎淮就在旁边听着，看看他们是要干什么。 很快，黎淮就听明白了，谈生意！ 这两个东瀛人应该是东瀛一家摩托车厂的，他们想打通在华夏国的销售渠道，把摩托车卖进来。 而这三个国人，是干进出口贸易的，他们想和这家东瀛公司合作，把摩托车进口，提供渠道，赚取渠道费用。 从这三个国人的描述来看，他们在摩托车销售这块，似乎有渠道，能卖到多个省市。 当然，为了谈生意，有可能会吹牛。 但应该不会差太多，不然最后肯定会出问题。 至于东瀛人那边就比较傲慢了，他们自然是希望能多赚钱，同时不想被渠道在中间抽太多。 如果抽多了，会导致他们的摩托车售价很高，肯定会影响销量。 两边围绕一个抽成比例讨价还价半天，都只想多赚一点，所以相持不下。 就在这时，东瀛人一方拿出一份资料说道： “这是我们的摩托车资料，以你们现在国内生产的那些工业垃圾，和我们根本没竞争。” “如果你们不选我们，我们选择和其他人合作，最后倒霉的是谁，你们自己想清楚了！” 这东瀛人还挺有气势，把这三个国人吓住了。 于是其中一人说道：“看看资料，翻译，你帮我们翻译里面的内容。” ------------ 第七十二章 工业垃圾 既然这两人是专门干这个的，他们对摩托车肯定有一定的研究。 但是他们名下不懂东瀛语，所以只能让翻译把资料翻译过来，他们才能看懂。 这翻译从桌上拿起资料一看，支支吾吾： “这……这里面有很多专业的名词……就平时用不到的那种，我不太认识……” “不太认识？你怎么能不认识？你不是说你干这行十年了吗？就这点水平？”那两国人不高兴了。 这翻译连忙说道：“这……我也没办法啊，别说我了，就算是东瀛人，如果不是干这行的，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这是非常专业化的词汇。” 黎淮知道这人没有说谎，和汉语不同，实际上，这个世界大部分语言都有所谓的“专业词汇”。 英语就是典型。 一旦发现新的事物，发现新的概念，就需要造一个新的词语表达。 而这个新造的词语，往往和以前的词语没有联系。 所以必须重新学习，如果不是相关专业的，那就完全看不懂这个词。 而华夏语不一样，比如火车。 就可以简单理解为，火和车两个部分组成。 火代表烧火，动力来源，车代表一种有轮子的陆地交通工具。 通过已有的两个字就能组成一个新的词语代表新鲜的事物，通过对这两个字的解析，就能大概知道这词代表的含义，很容易搞清楚。 本来东瀛语学习了大量的华夏语，一定程度上也有类似的功能。 可惜他们要主动放弃这种优势，故意切割，把自己的语言弄得非常复杂。 黎淮懂这些，不代表这两个国人能理解，两人感觉上当了： “我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懂东瀛语，你该不会一直都在乱翻译吧。” “现在怎么办？给了资料看不懂，我们没法讨价还价啊。” 这两人犯难了。 而东瀛人则是趁机催促起来： “你们决定好了没有？资料都给你们了，你们该不会根本不懂这个行业吧。” “原来是两个新手，浪费时间。” 这话翻译都是全部翻译给了两国人。 这两人似乎生气了，但是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他们现在是弱势方。 黎淮看出来了，这两个东瀛人应该是故意的。 他们可能早就想到了这种资料，一般的翻译看不懂。 利用这个小套路，可以在谈判的时候占据优势地位。 这两国人焦头烂额，看来是真的很想拿下这生意。 其中一人小声说道：“要不我们就答应了吧？不然他们找别人了。” “但是我们只有五个点的收益，这谁干啊？不是白打工吗？” 那两个东瀛人突然站起身来，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别浪费时间，我们走。” 两人把桌上的资料收起来，直接往电梯口走。 这下两国人着急了，只好做出让步： “没问题，五个点就五个点，我们接受！” 翻译连忙上前把两人留下来。 这两东瀛人还要表现得不太高兴，拉扯半天才肯回来继续谈。 剩下的就是一些细节了，谈好之后事情就定下来了。 “那份资料可以给我看看吗？”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两国人加上翻译一起回头看了一眼，是个陌生面孔！ 其中一人问道：“我们正在谈生意，你想干什么？” 黎淮应道：“我略懂一点东瀛语，我想看看能不能看懂。” 听到这话，翻译笑了：“兄弟，那就算了吧，这资料我都看不懂，你只是‘略懂’东瀛语，绝对是看不懂的。” 翻译说完之后，回头对着两个国人说道：“估计是来搞笑的，没事。” 黎淮坚持道：“没事，我就看一眼，如果看不懂的话，那就算了。” 这时旁边的东瀛人好奇问道：“这个人是谁？他在说什么？他是你们的人？” 翻译便说道：“不是，我们不认识他，他说他懂一点东瀛语，所以想看看这个资料，我已经在劝他了，看不懂的。” 听到这话，两东瀛人笑了：“懂一点？哈哈哈哈，他估计就真的只懂一点吧，不然不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几人还在笑，黎淮趁机从桌上把资料拿起来看了一眼。 他们也没有阻止，这种可以拿出来看的资料，也不可能涉及什么秘密，再加上他们觉得这人肯定看不懂，无所谓了。 然而，黎淮粗略扫了一眼之后，先是摇头，然后说道： “你们这辆Honda CB125T要卖多少钱？” 东瀛人应了一句：“你小子还挺识货，这是我们的王牌产品，你可以叫他……本田王！” “按照你们这边的汇率，起码要卖两万吧，当然如果算上渠道费用，只会更贵。” 黎淮冷笑一声：“这种工业垃圾也能卖两万？” “八嘎！你说什么呢？” “嘴巴放干净点！” 这两个东瀛人拍案而起，怒发冲冠！ 黎淮一点不意外，他是故意的。 这摩托车是他们心目中的“王”，自然是有着神圣地位的 如果是白人这么说，他们也就忍了，但是一个华夏人这么说，他们绝对是暴跳如雷。 旁边持枪的战士都被惊动了，靠了过来查看情况。 旁边两个国人好奇问了一句：“翻译，这人说了什么？怎么就吵起来了？” 翻译支支吾吾说道：“他……他竟然说，那什么本田……摩托车是……是工业垃圾。” “啊？真这么说的？”这两人惊呆了，这胆子多大？ 现在不少人对东瀛的摩托车趋之若鹜，特别是那种比较高档的，感觉就是有排面。 然而，这个人却说这是工业垃圾！ 黎淮倒是很冷静，见两个战士过来了，主动交涉： “没事，我们这边在谈生意，偶尔发发火很正常。” 黎淮继续看手里的资料，那两个东瀛人走上来想要把资料收走： “资料给我，谁允许你看了？” 就在这时，黎淮突然叹口气，说道：“全部都是工业垃圾，就别弄到我们这儿来污染环境了。” 黎淮这一次等于是否定了对方所有型号的摩托车。 这下两人是真的被激怒了！ “八嘎呀路！” ------------ 第七十三章 身份 两人冲上来一左一右逼近黎淮。 不过黎淮并不担心，这个酒店是不可能让人在里面打架的。 果不其然，旁边两个战士走上来了，做出一个制止的手势。 这两东瀛人本来挺生气的，但是看到黑洞洞的枪口，也是迅速冷静下来，谁也不想吃枪子儿。 黎淮把资料递了回去，同时对两个战士说道：“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我这两个外国朋友有甲亢，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两个战士没说什么，他们只是维持这里安全，至于谈生意的内容，不是他们关心的。 这俩东瀛人也听不懂黎淮在说什么，只能求助于翻译： “这小子在说什么？翻译给我们听。” 不等翻译说话，黎淮抢先说道： “告诉他，你们不打算和他们合作，利润太低了，售价太高，在国内卖不出去的。” 这翻译自然不敢乱说话，看向那两位国人老板。 这俩老板面面相觑，不合作的话，赚什么钱？ 黎淮继续说道： “这种车在国内没有什么竞争力，5个点的利润太低了，让他找别人合作吧，我这边有项目跟你们合作，保证能赚大钱。” 那两国人被黎淮的一顿操作整迷糊了。 能出现在这里的可不是普通人。 他俩本来都进不来的，是这两个东瀛人带他们进来的。 眼前这个年轻人能出现在这里，那肯定是有本事的。 如果是一般人说刚才那些话，他们会觉得是在哗众取宠。 但现在嘛…… 这时，两个东瀛人失去耐心了，他们又听不懂这边在说什么，只能干着急。 于是放出狠话：“马上给我翻译在说什么！不然合作直接取消！” 这翻译把东瀛人的话翻译给了两个国人老板听。 其中一人当机立断：“算了，他们给这么低的利润，我们也赚不到多少钱，就说我们有新的合作对象，打算和其他人先谈谈。” 这老板也挺聪明，见黎淮说这边有项目，就把黎淮当作筹码给另外一边压力。 翻译把话传达给东瀛人之后。 这两人不屑一顾：“在整个亚洲，你们不可能找到比我们更好的摩托车，还想诈我们？就等着后悔吧。” 这两人说完后直接离开了。 其实他们说的话也不算错，本田的摩托车的确挺强的。 亚洲其他国家的工业水平并不支持和他们竞争。 能和他们竞争的品牌都在他们国内。 现在对东瀛来说，整个亚洲都是市场，他们根本没必要内圈，可以提前分好蛋糕，赚取最大的利润。 所以，这些摩托车都卖挺贵的。 这两东瀛人离开之后，黎淮顺势坐到两国人老板对面，问道： “不知各位如何称呼？” 两人便简单自我介绍： “我是张建军。” “曾国栋。” 这张建军留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头型，看上去四十来岁的样子。 而曾国栋要更大一点，估计有四十七八了。 两人既然不是同行，那应该只是合作伙伴。 就在这时，一个男招待走上来，说道： “两位是时候离开了。” 这两人是刚才东瀛人带进来的，东瀛人走了，自然他们也应该离开。 黎淮便说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谈点生意，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哦，这样啊，那各位先忙。”男招待又离开了，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 黎淮自我介绍：“黎淮，这是我的名片。” 黎淮拿出四张名片递了过去。 这次曾国栋先伸手拿了两张，确认是不一样的，剩下两张张建军拿起来看了一眼。 “富强摩托车厂副厂长……黎淮。” “通市高新技术局首席专家……” “通市通用（合资）汽车有限公司，首席技术专家？” “通市大众（合资）汽车有限公司，首席技术专家？” 两人发现这个四张名片竟然还是不一样的。 名片的款式也挺特别，材质相当不错。 这名片是黎淮在通市最好的印刷厂，用最好的材料做的。 这些都是来之前做好的准备。 突然，张建军似乎发现了问题，问道： “这两家都是合资的汽车企业，从名字看……难道是和德国大众、美国通用汽车公司合资的？” 黎淮点点头：“没错。” 张建军眉头拧到一起了，他似乎完全无法相信这会是真的。 张建军扫了一眼黎淮，越发觉得可疑。 黎淮太年轻了！ 一般来说能到这种职位的，最少也是四五十岁。 张建军看向曾国栋，似乎是想让曾国栋拿主意。 这曾国栋要内敛许多，没有表现得非常震撼和怀疑 而是问道： “据我所知，这两家公司都是国际上的巨头，在汽车行业数一数二的，他们在国内建了合资汽车公司，应该是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张建军补充一句：“我甚至都不知道通市在哪，这是哪个省的城市？” 两人的反应在黎淮意料之内，如果不是他的存在，这一切的确很不合理。 就算这些企业要开合资的汽车公司，那肯定也是在沿海地区才对。 沿海城市发展更好，有更多的技能人才，同时交通也更方便。 因为很多组件都是需要从外国运回来，国内基本就是组装一下，赚一个辛苦钱。 这两人都是干进出口的，所以他们很清楚其中的门道。 黎淮表现得很淡定，只见他缓缓说道： “两位不知道这两家公司也很正常，因为厂房还在建。” “预计还需要一年多时间才能投产。” 听到这话，这两人更加警惕起来了，似乎是觉得黎淮在画大饼。 黎淮继续说道：“正是因为还没建好，所以才需要提前找合作伙伴，等厂房建好了，一旦开始投产，以我们产品的产品力，在国内是没有任何竞争对手的，所以到时候想找我们合作，恐怕有难度。” 听到这话，这张建军轻蔑一笑，说道： “我看出来了，你就是在唬我们。” “你以为搞几张假名片就能骗到人，这我们见太多了，浪费时间！” 他似乎已经肯定黎淮是在骗人了，起身就想走。 曾国栋没说话，起身跟了上去。 ------------ 第七十四章 论竞争力 于是黎淮站起身来，说道：“我正好带了一点资料过来，你们如果想看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看看。” 黎淮没有非常主动提出要展示资料，主要是为了让自己在谈判中占据优势地位。 这种时候如果太着急证明自己，就算真的证明了，也会让对方看出来他很着急，就会落入下风。 “我们没时间陪你浪费，你今天把我们生意都搅黄了，还没找你算账呢。”张建军似乎完全失去耐心了。 不过，曾国栋倒是有些犹豫。 黎淮便趁热打铁：“你们要是觉得汽车的生意吃不下，有难度，那我们只谈摩托车也行，我们富强摩托车场已经投产很久了。” 听到这话，曾国栋似乎来了兴趣，便说道：“先听听他怎么说。” 这两人又坐了回来，只见曾国栋问道： “你们这个什么富强摩托车厂，现在是什么情况？一年产销多少？主要产品是什么？” 黎淮随口应道：“我们现在一年的产销大概是一万两千辆。” 听到黎淮这话，这张建军大呼一句：“这不可能！你知道全国一年多少产销吗？全国也就四万多的产销，你这一家就占了一万二？四分之一？” “而且我们都没听说过什么富强摩托车厂。” 黎淮笑道：“你看到的数据都是以前的，从去年开始我们国家摩托车产销应该已经过五万了，增加的部分基本是我们富强车厂生产的。” 黎淮其实是往大了说，现在富强摩托车厂一个月就几百辆的产销。 但是他知道对面没办法求证，就算查到数据也不可能很详尽。 所以夸大一点也没事。 果然，见黎淮这么自信，这两人迟疑了。 在他们看来，一个年轻人心理素质不应该如此强大 如果是在说谎的话，肯定会露出破绽。 他们不知道的是，黎淮可不是什么“年轻人”他的心理年龄已经一百多岁了。 曾国栋追问一句：“你们车厂主要生产什么类型的摩托车？性能参数有没有？” 黎淮应道：“我们车厂可以生产的类型很多，主要是看需要，四缸的，六缸的，轮边的，都可以。”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觉得有点神奇，真有这能力吗？ 黎淮倒不是完全在吹牛，虽然现在富强摩托车厂主要生产轮边摩托车，也就是三个轮子的。 但这也是因为在当地这种摩托车受欢迎，如果要改成两轮的也没问题。 曾国栋继续问道：“你刚才说刚才那两个东瀛人资料上的摩托车是工业垃圾，难道你们的摩托车性能比他们更好？我觉得不可能吧。” 黎淮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没办法回答。 富强摩托车厂的水平肯定是不如本田的。 所以，他选择更巧妙的回答方式，只见他从桌上拿起一支笔，说道： “这支笔如果卖一毛钱，叫做成熟工业品，如果卖五毛钱，那就是工业垃圾。” “但是，如果他只卖六分钱，那就是销量之王。” 听到这话，张建军愣住了。 曾国栋则是说道：“但是你怎么保证你的车性能、品质能和他们相比？” 黎淮应道：“他们？首先你要明白，他们的产品不是为我们国家定制的，他们的产品的性能、品质是感觉他们国家的需要定制的。” “而现在两个国家的发展水平差距真大，需求和审美也是完全不同，如果要看竞争力的话，他们的车子必然比不过我们的。” 黎淮这话倒不是瞎编的，实际上这个问题在很多产品上都存在。 不管是摩托车、汽车，甚至高铁、飞机都是如此。 这些国家的产品能在国内大行其道，最大的原因是没有竞品。 也就是国内拿不出产品和他们对抗，最后变成了客户去适应产品。 再后来，这些产品在国内大行其道几十年，改变了用户的习惯和偏好。 国产的产品再想和他们竞争难度就大多了。 黎淮要做的就是咋这些产品进来的第一时间就竞争，对方就会失去很大一部分优势。 这两人显然是动心了，小声沟通两句，接着说道： “你能不能给我们看看样品？你带过来了吗？” 黎淮应道：“我们的目标是广交会，不还有一个多月嘛，所以现在没着急把东西都带过来，你们需要的话，倒是可以早点送几辆过来。” 曾国栋便说道：“那行，如果能让我们看到实物，一切都好说。” 黎淮点点头，道：“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我好联系你们。” 这时曾国栋便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黎淮看了一眼，上面有电话号码。 收下名片之后，黎淮起身准备走了。 这时曾国栋突然来了一句：“这位黎……先生，你刚才说的汽车合资公司的资料……还能让我们看看吗？” 这一次换成黎淮犹豫了，只见他说道：“其实……我更想和有实力的合作伙伴合作，当然，我不是说贵公司没有实力，我只是不太了解。” 听到这话，张建军有点生气：“你还怀疑我们的实力？我们在广市也是数一数二的进出口贸易公司，你自己不会去打听打听？” 这次曾国栋要冷静得多，说道：“这一点你放心，只要你们的产品足够硬，我们绝对能帮你们卖出去。” 黎淮点点头，应道：“行吧，我就上楼拿点资料过来。” 他其实是故意这么说的，姿态放太低的话，对方很喜欢讨价还价。 而且他现在也不是很着急，反正还有广交会。 现在工厂还没建起来，距离生产还挺远的，现在就当是试试水。 黎淮坐上电梯来到楼上，回到自己房间。 进门之后，黎淮发现这何程程还在和何浩浩打电话。 之前让她用电话，她根本不敢尝试。 现在真的尝试了，就爱上了。 黎淮也不打扰何程程，拿着包下楼了。 回到大厅，黎淮从包里面拿出其中一家公司的资料。 资料是黎淮自己编的，不全是假的，也不全是真的，有些是未来的规划，有可能，他也放进去了。 可以认为是他足够自信，也可以认为是一种营销手段。 ------------ 第七十五章 夜市偶遇 在黎淮看来，做生意和谈恋爱其实是一样的。 一开始都是谎话连篇，夸大其词，先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把对方骗到手。 等真的成功了，再以诚相待。 一上来就太诚实的人，往往都会失败。 这两人接过资料之后研究起来。 这一看不得了，越看脸色越精彩！ “工厂面积超过五十万平方米？建筑面积有二十多万平方米？这么大一个工厂？你们这通市到底是何方神圣？” 黎淮应道：“你们要是怀疑的话，可以致电通用汽车公司的全球总部，他们有客服人员，详细的资料可能不会提供，但是问问他们有没有这么一个项目，肯定是能问到的。” 这张建军还挺警惕，说道：“这我回头肯定要去问的，你别想唬我们。” 黎淮笑了笑，没说话。 现在工厂一期的确没有这么大，但土地预留了这么大的面积。 这是黎淮未来的规划，只不过提前写在里面了而已。 他肯定是要朝着这方面去实现的。 两人看资料看了十来分钟，这曾国栋挺认真的，感觉他像是在办案，想要从这资料里面找出一点破绽。 可惜的是，以黎淮的水平，不可能让他们看出任何破绽。 看完资料之后，曾国栋的脸色变了变，接着说道：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竟然有如此本事……” “这样吧，我们需要时间回头去了解情况，没办法现在就给你一个答复，你住在那个房间，到时候我们可以打电话联系你。” 黎淮便应道：“2606。” 这时曾国栋还有笔在笔记本上记下来，和黎淮寒暄两句之后离开了。 黎淮则是带着资料回到房间。 何程程正打算挂断电话，黎淮上前说道：“电话给我，我有话说。” 接过电话之后，黎淮说道：“何浩浩，你让摩托车厂那边准备好我之前说的几种样品，先发货过来，我给你一个地址。” 何浩浩应道：“没问题。” 黎淮便把白云宾馆的地址提供给何浩浩，叮嘱几句之后挂断电话。 何程程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自己竟然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 怪不好意思的，只见她说道：“这……这打电话要钱吗？我都不知道打了这么久。” 黎淮笑道：“没事，要不了几个钱，现在女儿也睡了，我们是不是应该……” 黎淮突然一脸坏笑。 何程程似乎想到了什么，俏脸微红，说道：“在这里吗？我……我不太习惯，要不还是下次……” 何程程似乎是认生，毕竟第一次住这种酒店。 黎淮则是笑道：“你在想什么？我这是要带你出去玩。” “出去玩？现在？”何程程看一眼窗外，这都晚上了，外面天黑了。 黎淮拉着何程程往外走：“广市晚上还是比较热闹的，我带你去夜市逛逛。” “夜市？是什么？”何程程似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等你到那边就知道了。” 黎淮带着何程程下楼，离开酒店之后，在路上等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师傅，去西湖路夜市。” 这个年代的广市大部分地方瓦上还是黑的，照明并不多，也没有交通灯。 不过，有些人群聚集的地方，小市场扎堆的地方就不同了。 很快，何程程就看到了一团光亮！ “前面好像……很多灯？”何程程指着前面说道。 “那边就是夜市。” 靠近之后，司机师傅停下车，黎淮付了车钱，带着何程程进入夜市。 “这么多人？”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何程程呆住了。 她从未见过大晚上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的。 农村地区，一旦到了晚上，除了邻居几个聚在一起纳凉聊天，基本在家里不出门的。 而且，这里的照明也远超她的想象。 跟着人群进入这条街，就好像置身白昼！ 黎淮对这种情况非常熟悉了，在未来，城市的步行街附近都比这个更热闹。 但是在这个年代，这种情况在国内罕见。 “这里面都是卖衣服的，饰品、小商品，如果有什么喜欢的，我帮你买。”黎淮说道。 何程程一边走一边看，她的注意力都被各式各样的灯光吸引了。 两人就沿着这条街一路往前走。 “老板，这件衣服多少钱？” 突然，黎淮听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于是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留着非主流发型的女人正在路边看一件衣服。 张娇！ 光是看背影，黎淮知道是谁了，这头发并不多见。 而在这张娇旁边还站着一个秃顶男人。 “你在看什么？”何程程发现黎淮不动了，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看，便顺着看过去。 “这不是那……那两个女娃吗？之前在火车站看到的？”何程程认出来了！ “她旁边那个……不会是她老公吧……”何程程眉头一皱。 张娇和这男人牵着手，这一看关系就不简单。 但关键是，这个男人看上去起码四十岁了，而张娇不过二十岁出头。 黎淮看了看两人旁边，却没有发现陈梦。 按道理这两人一起过来，应该会待在一起。 那陈梦应该是第一次来广市，她不太可能单独行动。 黎淮正思索着，何程程先开口了： “不应该还有一个女娃吗？那个年纪更小一点的，她……不会有事吧。” 何程程担心起来。 黎淮不太想管这种事情，说道：“不知道，估计是在住的地方没出来吧。” 黎淮带着何程程继续往前走，从张娇和秃顶男人身边走过去。 然而还没走出多远，何程程突然停下来了，说道： “我们……要不问一问？我总感觉不踏实，毕竟我们是认识她们的。” “你说她这么好一个姑娘，怎么就和一个秃顶的大龄男人在一起呢？她不会是被强迫的吧？” 看何程程这样子，黎淮知道如果不去问一下，估计晚上何程程要睡不着觉了。 黎淮便只好回头：“那就去问一问，不过等会你不要激动，让我来处理。” 何程程连连点头，会心一笑：“好，我一定配合你！” ------------ 第七十六章 贿赂？ 黎淮带着何程程转身回去，正好那中年人带着张娇继续往前走了。 “你是叫张娇吧，还记得我不。”黎淮走到两人身前，拦住去路。 这中年男人扫了一眼黎淮，目光落到何程程身上，顿时两眼放光。 何程程往黎淮身后躲了躲，她更加确定这个秃顶不是啥好人。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张娇矢口否认。 就在这时，张娇松开了原本挽着中年人的手。 这个动作被黎淮看到了，他更加肯定之前的猜想，这张娇多半是被包养了。 “我不是认识他，我们走。”张娇对中年人说了一句，推着中年人就想走。 这中年人突然来了一句：“先别急啊，这个人到底是谁？你先告诉我他是谁？” 这中年人似乎有所怀疑，怀疑张娇可能背着他干了点什么。 黎淮质问： “那个叫陈梦的女孩子人在哪？” 张娇一顿摇头：“我不是知道你在说什么，别来烦我！” 张娇一脸哀求地对中年人说道： “走，我们走，回去我再跟你解释。” 这张娇明显待不下去了，似乎有点害怕见到黎淮。 黎淮能猜到她心里的想法，如果是都是陌生人，她可以心安理得，但是遇到老乡，遇到知根知底的人，她的良心就过不去了。 不过既然黎淮答应了何程程要管这事，那就不能这样算了。 见中年人要带着张娇走，黎淮再次拦在两人身前说道： “先告诉我陈梦在哪，她现在什么情况？” 这中年人眉头一皱，呵斥道：“都说不认识你了，你想干什么？衰仔！信不信我弄你？” 黎淮反问一句：“听口音你是港人？” 中年人神气起来：“你知道我是还不让开，穷鬼！” 黎淮冷笑：“我穷不穷先不论，你们要是不告诉我陈梦在哪，那我有理由怀疑她被你们拐卖了，你们是想我去派出所叫人一起搜查，还是直接告诉我她在哪？” 黎淮此话一出，周围不少路人都开始围观，议论纷纷： “他说什么？有人拐卖妇女吗？” “这种事情在广市见多不怪喽。” “要不还是去找派出所吧。” “谁拐卖的？谁被拐卖了？” 被这么多人围着，这中年人和张娇心虚了，拔腿就想走。 黎淮再一次拦住。 周围其他人也越围越紧，两人彻底慌了。 这中年人开口了：“她就在我家隔壁，什么拐卖不拐卖的，你烦不烦？” “人家现在过的日子，是你这辈子都想不到的，一个死穷鬼多管闲事。” 黎淮道： “带我去见她，我要确认她的情况！” 张娇质问： “你到底是谁啊？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们？住海边啊管这么宽？” 黎淮应道： “我是公务人员，既然你们有拐卖妇女的嫌疑，那我就有必要管。” 听到“公务人员”这四个字，张娇一愣。 她突然想起来之前在东光县火车站酒店，被派出所的人盘问之后，那两个派出所的人对黎淮毕恭毕敬。 搞不好黎淮还真是他们的领导！是“公务人员”！ 想到这里，张娇吓得脸色苍白。 黎淮意识到起作用了，乘胜追击： “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是带我过去确认她的情况，还是跟我去派出所走一趟？” 其实黎淮也没说谎，他现在的确是“公务人员”。 不过，他的公务不在派出所，在管高新技术局。 中年人正要发火，张娇连忙拉住他使了几个眼神，又在他耳边低声说两句。 这中年人眼珠子乱窜，看来也是被吓到了。 张娇定了定神，说道：“我可以带你们过去，但是你们查清楚之后，别来烦我了，我有自己的生活！” 黎淮应道： “那就带路吧。” 于是张娇和中年人走前面，黎淮在后面跟着。 一行人来到路边，路边停着一辆丰田车，广市的牌照。 “等会。”黎淮没有上对方的车，而是选择在路边拦了一辆车。 “司机师傅，跟着前面那辆车就行了。” 于是一行人出发了，黎淮、何程程坐在出租车后面，紧跟着丰田车。 这附近到了晚上车子很多，紧紧跟着也没难度。 而且对方估计也是担心把事情闹大了，没有故意加速把他们甩掉。 开了十几分钟，丰田车停下来了。 黎淮扫了一眼，这是一个新小区，最多完工了几个月吧。 “司机师傅你在这里等着，估计要等好一会。”黎淮叮嘱一句。 “超时了我们要算钱的。”这司机也不客气。 黎淮道：“按规矩来就行了。” 黎淮下车了，何程程连忙跟上。 这时，张娇说道：“我上去叫人。” 黎淮指了指中年人：“那他留着吧，你上去。” 张娇和中年人对了下眼神，张娇便进小区了。 这中年人左看看，右看看，鬼鬼祟祟。 黎淮站在车门旁边，如果对方带一群人下来，那就只能跑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长官，能借一步说话吗？”就在这时，中年人的语气一变，搓搓手，笑嘻嘻的。 黎淮叮嘱一句：“老婆，你在这等我。” 何程程有些担心：“你小心点……” 黎淮点点头，走上前，问道：“你要说什么？” 这中年人带着黎淮往前面走了几步，然后从兜里面掏出钱包。 一边掏一边说道：“长官，我看你也挺辛苦的，请你吃个饭，喝杯茶，给嫂子买件衣服啥的……” 这中年人从钱包里面抽出一小沓钱，都是10面值的，估计有一两百，直接塞到黎淮手上，嘿嘿直笑。 两百也不少了，是普通工人三四个月的工资。 黎淮质问一句：“你这是什么意思？” 中年人应道：“请你喝茶，没什么意思，这里没其他人。” 黎淮能看出来，虽然这中年人是在行贿，但是那种鄙夷和蔑视都写在脸上。 这种最真实的情感，藏都藏不住。 “看来还是要去派出所叫点人来才行。”黎淮转身就走。 这中年人急了，压着声音吼道：“长官，没必要吧，非要把事情闹大你就高兴了？拿着钱去跟嫂子玩玩，开心一下不好吗？” ------------ 第七十七章 走还是留？ 黎淮没有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于是中年人气急败坏了： “你说你一个月几十百把块钱拼什么命啊？老子随便一陶就是几年的工资，耀武扬威什么？” 黎淮走到出租车门边，说道：“老婆，上车，我们去叫点人过来。” 于是何程程连忙回到车上，黎淮正要坐上去。 那中年人快步跑过来了，虽然很不服气，但还是选择妥协： “行行行，叫她下来，我这就让她下来，行了吗？” 黎淮坐在车上没动，等着这中年人表现。 反正已经知道他们住哪儿了，也不怕他们躲起来。 这中年人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只见他往前走了两步，对着一栋楼疯狂招手。 看样子他们还是提前计划好的，两手准备。 如果贿赂成功最好，贿赂不成功就把人叫下来。 过了五六分钟，两个人影从小区里面走出来了 黎淮这才下车，让何程程在车上等着。 很快，张娇走近了，跟在她身后的女娃躲在后面，没有露脸。 “人就在这，好端端的，你看过了，满意了？”张娇故作镇定。 黎淮喊了一句：“陈梦？陈梦？” 张娇回头吱了一声：“叫你呢。” “嗯。” 听着声音似乎是陈梦。 黎淮继续说道：“你躲着干什么？过来。” 张娇使了个眼神，中年人上来说道：“长官，人已经给你们带来了，你也看过了，她没什么问题，这事儿是不是可以算了？” 黎淮冷笑道：“既然是好端端的，为什么不出来让我看看？” 中年人咬了咬牙，低声咆哮：“你不要太过分，我是港人，我随时可以回去，你们管不了我。” 黎淮的回答也很干脆：“这是在华夏的地盘上，我不管你是港人还是什么人，一视同仁，违法犯罪就要被严惩！” 就在这时，陈梦开口了：“我……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真的……我没事……” 然而这话已经带着哭腔了，不可能没事。 就在这时，何程程从车上下来了，招呼道：“妹子！你过来，你先过来，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帮你的。” 陈梦还是没动静，也不说话了，似乎有所顾虑。 这时，张娇开口了，只见她指着黎淮骂道：“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我们就是想来广市赚点钱，养家糊口，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我们？为什么？” 这张娇的精神防线似乎也要崩溃了，声嘶力竭。 听到这话，何程程一愣，张娇的这个理由，让她无法去反驳。 如果留在农村，的确赚不到什么钱，最多就是种地，帮忙干农活什么的。 相比之下，广市不管哪个方面，都要好多了。 中年人走上来，他现在也不掩饰了，说道：“长官，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应该感谢我们来这里扶贫，你知道我们一个月多少工资吗？我上个月到手有将近一万，一万！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 黎淮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中年人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不很明显吗？她们跟着我们，一个月消费的钱，比他们在农村一年，十年赚到的还多，这不是挺好的吗？” “你让她们留在农村，嫁给一农民，每天都在田里干活，当农妇？如花似玉的，这不是可惜了？还不如给我们包养，也算是给这里经济做贡献，你说对吧，长官？” 黎淮从中年人眼里看到了嘲笑和讥讽。 实际上，从他和这中年人见面开始，这种嘲笑和讥讽就一直存在，哪怕是刚才贿赂他的时候。 “你先闭嘴。”黎淮没有反驳，转而看向张娇，说道： “陈梦，你如果是想找工作赚钱，我可以帮你找份正式的工作，收入应该还不错好好干的话。” 中年人不屑一顾：“工作，广市的工资水平难道我……” 黎淮呵斥道：“我让你闭嘴！” 中年人眼镜睁大如铜铃，两人眼神交锋。 相比之下，黎淮看上去要冷静很多。 但实际上他很生气。 最后这中年人还是没有动手，不敢，气势上被黎淮压制了。 黎淮便说道：“陈梦，你回答我，是跟我走，我给你介绍工作，还是留在这里，你自己选。” 听到这话，何程程连忙抓住黎淮的胳膊，一顿摇头，她似乎很不情愿让陈梦留在这里。 黎淮拍拍何程程的手，让她宽心。 周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风声。 时间仿佛凝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梦开口了：“我……我啥都不会……” 她动摇了！ 中年人连忙说道：“你别听他胡说，他自己就是一个穷鬼，他哪来的工作给你找？你不信问问他，他住哪，买得起房子吗？” 黎淮应道：“我现在住白云宾馆。” “你看，他住……哪？”中年人突然愣住了。 “白云宾馆。”黎淮重复一句。 “不……不可能！你进得去白云宾馆？哈哈哈，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你是不是觉得花个几百块钱就能进去住一晚上？哈哈哈，那是钱的问题吗？”中年人指着黎淮嘲讽起来。 黎淮掏了掏裤兜，从里面拿出白云宾馆的通行证。 “这是白云宾馆的通行证，不过你可能没见过，不一定能认得出来。”黎淮冷声道。 这下中年人不敢说话了，利用出租车前大灯的灯光，他的确看到了白云宾馆四个字，上面盖了章！ 她的确没有见过这种证长啥样，但是，应该没人会带一个假的在身上吧…… 加上这人的气场的确很不一般…… 中年人额头出汗了，他知道踢铁板上了，能住白云宾馆的绝对不是一般的“公务人员”！ 黎淮继续说道：“陈梦，你要是想跟我们走，就趁现在，没人敢拦着你，我说的。” 于是，陈梦缓缓从张娇身后走出来，低着头，慢慢往黎淮这边走。 这张娇还想伸手去拦着，黎淮马上看过去。 张娇把手收回去了。 中年人也不敢有所动作，焦头烂额，正在想办法。 何程程正想迎上去，黎淮把她拉住了，说道：“先上车。” 于是何程程先上车，陈梦靠近之后，黎淮让她坐中间，自己最后上车，把门关上。 “司机师傅，先走。” ------------ 第七十八章 发展中解决问题 听到这话，司机师傅发动车子掉头原路返回。 等开出了几十米，黎淮这才说道：“司机师傅，去派出所。” “好咧。” 与此同时，何程程正在查看陈梦的情况： “姑娘，你胳膊上这是什么？淤青吗？” “姑娘，你抬头让我看看？能把头抬起来吗？” 然而陈梦抱头埋在胸口，就是不敢抬起来。 黎淮正声道：“把头抬起来！” 这陈梦被吓到了，下意识抬起头。 “你别吓着她了……” 何程程一看，惊了：“姑娘，你是不是被打了？谁打的你？都流血了……” 此时陈梦鼻子下面有血痕，嘴角还有淤青，鼻子上还有破皮的地方。 “姑娘，你到底遭了多少罪啊……”何程程心疼了，眼睛都红了。 “呜呜……”这时陈梦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何程程把她抱在怀里，说道：“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黎淮倒是一点不意外，这个时代，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常见到让人麻木。 陈梦哭了有十来分钟，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黎淮问道：“有几个人打你？” 陈梦没说话。 何程程连忙说道：“姑娘，你说，他会帮你主持公道的。” 这陈梦便说道：“一个。” 黎淮继续发问：“有没有强暴你？” 听到这话，何程程身子一震，似乎有些害怕，害怕听到肯定的回答。 陈梦犹豫了几秒钟，这才说道：“他说……我是自愿的……” 何程程反驳道：“什么叫做他们说你是自愿的？你自愿的，还会被打吗？” 陈梦似乎理不清楚了，陷入混乱。 黎淮估摸着对方肯定是用钱诱惑陈梦，然后用话术给她洗脑。 陈梦的文化水平肯定不高，很容易被这些人绕进去。 黎淮便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生性关系？” 陈梦连忙摇头：“没有……我不想，然后他就打我了……” 黎淮点点头：“那就是拘禁，殴打，拐卖……” 何程程则是松了口气，至少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就在这时，司机师傅来了一句：“老板，这是你亲戚吗？被人拐过来的？” 黎淮应道：“是。” 司机师傅便叹了口气说道：“唉，这种情况其实不少咧，我也是看老板你不是一般人，我才敢说。” “就你们刚才在打那个小区，很多都是港人，还有东瀛人，买了套房子，保养女人用的，有些是自愿的，有些……就不好说喽。” “他们很有钱咧，来我们内地，一个月花了百把块钱就能包养一个女人，泱泱华夏，唉……” 司机师傅语气有些颤抖，似乎有股怨气在心里没地方释放。 黎淮并不意外，他其实知道这些事情，司机不知道的他都知道，这算是时代的伤疤。 不过，何程程听后顿时脸色苍白，似乎很难受。 “老板，前面就是派出所了。”车子开始减速，停到了派出所门口。 “多少钱？”黎淮准备付钱。 这司机来了一句：“算了吧，我就是个开出租车的，没什么能力，就希望你们这些大人物……” 司机话说到一半没有说完。 黎淮点了点头，先下车，招呼道：“陈梦，先下来。” 陈梦这才从车上下来，何程程紧随其后，顺手关门。 这司机师傅便开车离开了。 陈梦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派出所，战战兢兢说道： “他们……他们很有钱的，没人能拿他们怎么样。” 黎淮应道：“没事，也没人可以拿你怎么样，进去。” 黎淮一行三人进去派出所，找了个同志报案。 先记笔录，黎淮、何程程就是证人了。 在了解到大概的情况之后，派出所的同志带着陈梦去抓人了。 黎淮、何程程则是在派出所里面等着。 何程程有些担心，黎淮安抚道：“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过了有半个多小时，派出所的同志们又回来了。 这一次还带着两男一女三个人，张娇和之前的中年人在，还有一个六十岁的老头。 黎淮估摸着他就是殴打张娇的人了。 听口音也是港人。 在看到这老头的瞬间，何程程眉头深锁，感到一阵后怕，紧紧抱着黎淮的胳膊。 黎淮只能用语言给她一点安慰。 人抓回来了，开始审问。 黎淮带着何程程先离开了，女儿还在宾馆呢，黎淮准备明天再来看看。 在路边拦了一辆车，两人直奔白云宾馆。 一路上，何程程看着窗外，不作言语。 回到宾馆，坐上电梯来到26楼，进入房间。 黎淮进去看了一眼女儿，女儿还在熟睡，便上前把被子盖好。 这时，何程程低声说道：“老……公，能出来一下吗？” 这还是黎淮第一次听何程程叫他“老公”。 实际上这个年代都不叫老公、老婆。 只是黎淮觉得这样好听一点，所以一直尝试让何程程这么叫他，但是何程程不太愿意。 两人坐到沙发上，何程程说道： “刚才那个人说的‘包养’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黎淮解释起来：“你可以理解为卖身契，就像以前农村卖女儿给地主一样，不过包养一般不是父母卖，是被诱骗或者自愿的。” “而且连一张契约都没有，随时都有可能被抛弃。” 何程程眉头深锁问道：“地主不是已经被打掉了吗？为什么……我一直以为城市里面会更文明……人和人之间都礼仪相待……” 黎淮笑了，握着何程程的手说道：“那些都是美好的想象，城市，是一个非常残酷的地方，远比农村要残酷。” 何程程叹了口气，又问道：“刚才那两个人是外国人吗？而且他们收入还很高，难道是外国的老板什么的？” 黎淮应道：“也不能叫外国人吧，但也还不是自己人，很复杂。” “老板倒不是什么老板，应该是普通职工，也是打工的。” 何程程更不理解了：“那他们怎么会这么有钱？他好像说自己一个月一万？我们普通工人一个月只有一百都不到吧，这是为什么呀？” 黎淮应道：“发展不平衡，这个问题也很复杂，我能告诉你的是，所有这一切只能在发展中解决，别无他法。” ------------ 第七十九章 安不安全？ 何程程一脑子的疑惑，今晚这件事情对她的冲击太大了。 黎淮继续说道：“地区间的发展不平衡是难免的，毕竟我们被封锁了这么多年。” “现在广市的房子只需要几百块一平米，但是那些人都工资，一个月几千甚至上万，所以他们很喜欢来这边消费，买房子，养女人。” 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何程程心头一酸：“我真的害怕……我们女儿以后要面对这些……” 黎淮安抚道：“不会的，你放心，未来我们国家会高速发展，我们的女人可以得到尊严，不需要因为别人一顿饭的钱就出卖身体。” 黎淮只能耐心解释，毕竟以后两人长时间要待在城里。 这些事情何程程早点知道也好。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凌晨三点，何程程躺在黎淮怀里，情绪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睡觉吧，我们明天还要去派出所。” 两人便睡了。 次日上午九点，黎淮在酒店专门找了服务员，让她帮忙带着女儿。 这酒店是有相关服务的，可以托管小孩。 安顿好女儿之后，黎淮带着何程程离开酒店，直奔派出所。 黎淮找到了派出所负责案件的同志，询问事情的处理结果。 结果和黎淮想象中的差不多，虽然有明确的证据表明，这两个人犯罪了，非法拘禁，殴打，强奸未遂。 但是，只能把他们驱逐出境，交给那边审理。 至于那边会怎么处理，这边是没法干预的。 只能说好在陈梦没有被侵犯，不然这个结果会让何程程无法接受。 黎淮再次见到陈梦的时候，陈梦脸上的伤口经过了简单处理，精神状态要比昨天还差，估计一晚上都没睡觉。 “跟我走吗？我给你工作。”黎淮问道。 陈梦已经满了十八岁，成年了，所以如果她愿意跟着黎淮走，黎淮就能带走她。 这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如果没成年那还得把家人叫来才行。 陈梦做出选择：“嗯，我跟你走。” 于是黎淮带着陈梦离开派出所，先去一趟医院，把伤口都处理好了。 然后带着她准备回白云宾馆。 车上陈梦突然问道：“这是要去哪……” 黎淮道： “带你回我们住的地方。” 听到这话，陈梦突然紧张起来了，手下意识抓住车座。 何程程便说道：“姑娘，你别紧张，我们不是什么坏人，现在要去的地方很安全，你别怕。” 这陈梦还是有点不放心，紧张地观察车窗外面，担心会被带到什么偏僻的地方去、 何程程对黎淮使了个眼神，似乎是想让黎淮说点什么安抚陈梦。 黎淮却是摇摇头，表示没必要。 经过十几分钟的路程，车子开始减速了。 陈梦感觉到车子减速，连忙看向窗外。 车子停稳之后，黎淮率先下车，说道：“下车吧，你看看这地方安不安全？要是觉得不安全，你可以不进去。” 陈梦听后从车子里面爬出来，往酒店里面看了一眼。 当她看到战士肩上的五角星，坚毅的眼神，挺拔的腰杆时，却是露出笑容，之前的一切疑虑都消失了。 黎淮走上来问道：“怎么样？你觉得这里安全吗？行不行？” 陈梦尴尬笑了笑，低声说道：“安全。” “那就走吧。”黎淮带着陈梦进去。 陈梦突然仰起头往上看。 “好高……”陈梦惊呼一句。 何程程开始介绍起来：“这楼有一百多米高，听说是现在国内最高的楼，花了两千多万呢。” 这些都是黎淮之前说过的，现在变成何程程的知识了。 三人一路回到房间门口，黎淮打开门走进去。 “姑娘，进去呀，你不会还不相信我们吧？”何程程问道。 “不……不是……我只是……”陈梦看着房间里面的布置呆住了，从未见过的豪华和气派，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陈梦下意识看看自己的衣服，有些邋遢…… “快点进来吧，先洗个澡换一身干净衣服。”黎淮招呼道。 陈梦低声说道：“我……没带衣服……” 何程程道： “妹子，我看我们身材差不多，你就穿我的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在何程程软磨硬泡之下，陈梦总算进来了。 何程程带着她去浴室，带上几件衣服。 最后两人一起进去了。 这些事情就交给何程程，黎淮也不好管。 趁着这个工夫，黎淮出去把女儿接回来，先下楼。 这酒店里面有专门的儿童乐园，就在酒店后面。 当然，现在女儿太小了，还没法玩那些东西。 一个女服务员抱着女儿坐在椅子上，旁边有滑梯、有沙子，不远处还有泳池。 黎淮走上前招呼道：“你好，我是来接女儿的。” 女服务员听后连忙站起来，说道： “好的黎先生，您女儿很乖呢，一直都没吵闹，就看着那些小孩子玩。” 黎淮接过女儿，应道：“她长大之后估计是比较腼腆的性格，小时候不哭闹，长大了就文文静静的。” 黎淮正和女服务员寒暄，突然，两个人走过来了。 两个东瀛人，黎淮昨天见过，还有点印象。 这两人靠近之后，女服务员便离开了，不想打扰三人谈话。 黎淮见这两人来者不善，警惕起来。 主要女儿还在怀里，他不想对女儿造成什么影响。 “我听说你们也在生产摩托车，还要拿来和我们竞争？”东瀛人突然说道。 黎淮估摸着，这两人估计和昨天那两个国人老板联系过，了解了一些情况。 “所以你们也想买吗？出口到东瀛？”黎淮反问一句。 此话一出，其中一个东瀛人嘴角抽了抽，似乎是被激怒了。 另一个要冷静一些，嘲讽一句：“卖给我们？我是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华夏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你们现在这种水平，我就算把全套的设计图给你们，你们也做不出来啊。” 黎淮笑了笑，非但不生气，反而说道：“拿来，你不是要给我全套设计图吗？拿来啊。” 这东瀛人嘴角也抽起来了，他这么说就是想嘲讽黎淮而已，可不是真的想给设计图。 但是没想到眼前这人不按套路出牌。 ------------ 第八十章 安排工作 “少嘴硬了，你们要是能做出来，会穷成这样吗？”东瀛人反驳一句。 黎淮道： “所以你是不敢拿出来了？这就是你的本事？” 黎淮现在就瞄准了这个点，既然对方已经放出这种狠话，那就盯着这句狠话，让对方难受。 这两人被黎淮怼得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既然拿不出来，那就别浪费我时间了。”黎淮转身就走。 “八嘎……”其中一人非常着急，恨不得冲上来给黎淮教训。 但是另一人还是挺冷静的，这旁边就有战士持枪站岗，如果真的动手打人后果不堪设想。 “先别激动，没必要和他们一般见识，等他们的破车一辆都卖不出去的时候，我看他还能嘴硬吗？” 黎淮回到房间，何程程和陈梦正坐在沙发上聊天。 陈梦穿着何程程一套衣服，还挺合身的。 “玉儿，好玩吗，来，让妈妈抱抱。”何程程从黎淮怀里接过女儿。 黎淮看向陈梦，陈梦头发还没干，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把头抬起来。”黎淮说道。 陈梦只抬起来一点点，眼睛往上瞥了一眼，有头发拦着，黎淮都看不清她的脸。 “把头抬起来。”黎淮又说道。 何程程凑上去说道：“你别怕，我老公不是什么坏人，别看他好像很严肃，他其实对人挺好的。” 黎淮还是第一次听何程程说这种话，毕竟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人，这种话都是羞于开口的。 陈梦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把头发拨开。”黎淮继续说道。 陈梦伸手拨开脸上的头发。 几分青涩，五官端正，皮肤也挺白的。 这陈梦似乎被黎淮看得不好意思了，下意识转过头去。 黎淮问道：“什么文化水平？” 陈梦应道：“读完初中……就没读了。” 黎淮道：“读报能读吗？” 陈梦道：“大部分……能。” 黎淮继续说道：“你站起来让我看看。” 陈梦便站起身来，又把头低下去了。 黎淮只好问道：“多高？” 陈梦想了想，应了一句：“好像是一米六一。” 黎淮点点头，继续说道：“转一圈我看看。” “啊？”陈梦似乎不明白黎淮的意思。 黎淮用手指在空中比划：“原地转一圈，慢一点。” 这时，何程程站起来，对黎淮使了个眼神。 黎淮便跟着何程程来到旁边房间。 只见何程程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要看这些东西？” 黎淮应道：“我要了解她所有情况，才知道她适合干什么。” 何程程又问道：“这个多高……身材怎么样，也要了解吗？和工作没关系吧。” 黎淮道：“当然有关系，她现在的文化水平，总不能让她干技术工吧，还是当科学家？” 何程程不说话了，总感觉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黎淮继续说道：“老婆，你想哪去了，肯定是正经工作，这你放心。” “总之你先别着急，交给我来处理。” 何程程点点头，两人走出房间，陈梦还在原地站着。 黎淮便说道：“你原地转一圈我看看。” 于是陈梦开始原地转圈，走得很慢。 黎淮看完之后，心里大概有数了。 这时，陈梦问道：“我……我应该这么称呼您……” “你就叫我黎淮同志吧。”黎淮应道。 “同志？要不还是叫老板吧……”陈梦似乎不太敢按照黎淮说的来。 “也行，你自己觉得合适就行。”黎淮对这些倒没有什么讲究。 陈梦问道：“老板，你……这边有什么工作是我可以做的？” 黎淮应道：“目前看的话，导购，这工作比较符合你的条件。” “导购？是什么意思？”陈梦似乎不太理解。 黎淮便说道：“你知道广交会……我估计你应该不知道，就是一个多月之后，这里会举办一场活动，简单来说就是展示、推销自己的产品。” “到时候我可能会比较忙，不是每一个客户都能亲自接待，需要有人帮忙，而且一般来说也需要一个女性导购，这样客户的体验会比较好。” 听到这话，陈梦想了想，似乎是理解了，问道： “那……我要做些什么呢？吆喝吗？还是……” 黎淮道： “当然不是，你需要学一点礼仪，不是很复杂，就是一些肢体动作，体态，面部表情，这个很简单，看看外面的服务员，看他们是怎么做的，可以向他们请教。” “当然，光是有礼仪还不行，还需要有一定的知识，这方面我会总结出来给你，你只要背熟就行了，然后来我这接受考试。” 听到这话，陈梦突然感觉压力很大，沉思片刻之后，说道： “老板……还需要考试吗？那要是没过怎么办？” 黎淮应道：“没过就继续努力啊，而且，你为什么要考虑失败之后怎么办，你应该考虑到是怎么样才能成功。” 何程程就在旁边看着，听到黎淮这话，她连忙说道：“他说的话你都记下来，肯定对你的人生还有好处。” 陈梦连连点头。 黎淮继续说道：“基本上就这些吧，当然，你要是觉得难，我可以送你回去，和我说一声就行了。” “不……不难，我想试试！”陈梦有些激动，似乎很怕就这样回去。 黎淮点点头：“那就开始吧，你现在可以自由活动，只要别去别人的房间，别出去就行了，外面随时可以看到服务员，你去请教他们就行了。” “那个……”陈梦站在原地没动，两根食指在一起搅动，似乎是在犹豫。 “你如果想做好这份工作，我建议你胆子大一点，有什么就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黎淮说道。 于是陈梦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了一句：“老板，我可以拿到多少工资？” 黎淮的回答也非常简单：“看你表现，基础工资按照广市平均水平来吧，上不封顶。” “好！”听到这话，陈梦为之一振，广市的平均水平，那就是全国最高的水平了！ 于是她大步走到门口，然而，在门口站了起码十分钟做心理建设，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 第八十一章 又见何浩浩 陈梦离开之后，何程程说道： “老公，你觉得她能行吗？万一……” 黎淮打断道：“在做事情的时候，先不要考虑能不能成，先做，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能成的，但是如果害怕失败不敢走出第一步，那就太可惜了。” 何程程嘀咕道一句：“又欺负我没读书，讲这些大道理……” 黎淮走上前，坐到何程程身边，把她搂进怀里，说道： “没事，我们家有一个懂道理就行了，老婆只需要负责照顾女儿，貌美如花，身体健康。” 黎淮开始不老实了，上下其手。 何程程说道：“之前那个司机师傅不是说，那边小区有不少人像陈梦这样的女孩子吗？你能不能也帮帮她们？” 黎淮听后停下动作，说道： “这种事情在各大沿海城市都很多，而且在未来一段时间，会越来越多，虽然说我现在手头有点小钱，但能帮几个呢？” 何程程说道：“能……能帮几个帮几个……行吗？” 何程程自己也没有把握了，她知道这种要求肯定有不合理的地方，所以黎淮才没有这么做，但是她又不忍心…… 黎淮继续说道：“这是治标不治本，只要国家的经济没有发展起来，只要还有大片贫困的地区，这种事情永远都会存在。” “发展才是硬道理，在发展中解决问题。” 何程程虽然不是很懂，但也不再多说，她知道黎淮肯定有苦衷。 时间来到二月下旬，何浩浩来了！ 黎淮接到前台电话，便带着何程程下来查看情况。 一辆大货车停在酒店大门外面，何浩浩站在卡车旁边，正在招手，大声喊： “姐夫！姐夫！” 黎淮带着何程程加快脚步。 黎淮刚走出去，何浩浩就给黎淮来了一个熊抱： “姐夫！” 黎淮道： “有这么激动吗？不就是半个多月没见面。” 何浩浩应道： “姐夫，我太想你了。” 就在这时，何程程一把揪住何浩浩的耳朵：“你是不是故意装作没看到我，就知道找你姐夫。” 何浩浩连忙喊道： “姐，亲爱的姐姐，怎么会呢，我也好想你，来，抱一个。” 何程程一脸嫌弃地推开何浩浩，道： “越来越油滑了，都跟谁学的？” 何浩浩看了一眼黎淮：“姐夫啊，是你让我跟姐夫学的，我可认真了。” 何程程嫌弃道：“你姐夫才不是你这样呢，别瞎说。” 何浩浩挤眉弄眼：“哎呀，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姐夫在你眼里，那自然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最帅的男人……” 黎淮打断道：“别刷宝了，东西都带来没有，让我看看。” 何浩浩应道：“好咧，姐夫，来这边。” 黎淮跟着何浩浩来到货车后面，手机把门打开，何浩浩顺势翻上去。 这里面有一堆稻草，里面埋着几个木箱子。 黎淮也翻上去，走到木箱前面。 何浩浩从地上捡起一个锤子，把木箱子上的钉子撬出来，把木箱打开之后，里面是纸箱子，纸箱子敞开，里面堆满了报纸和布条。 而这些报纸、布条中间，一辆崭新的摩托车出现！ 这是一辆四缸的两轮摩托，黎淮给富强摩头车厂的产线进行过安排。 三轮和两轮的都可以生产，进行一点小改造就行了。 黎淮稍微检查了一下，感觉没什么问题，完全如初。 “姐夫，这些现在要运到哪去？”何浩浩问道。 黎淮应道：“不着急，我要去打个电话，你在外面等会。” 黎淮回酒店，在大堂打了电话给曾国栋，告诉他东西已经到了约好时间。 搞定之后，黎淮回到外面。 “明天上午，你让司机师傅先找个地方住吧，给他点钱，明天上午九点过来。”黎淮应道。 “好咧！”何浩浩给点了钱给司机师傅，叮嘱几句。 何浩浩问道：“那我呢？早应该让我进去见见世面吧。” 何浩浩抬头往前看，惊叹道：“这楼可真高啊。” 黎淮应道：“可以倒是可以，开房的钱你自己出，也就三四百一个晚上。” “啊？三四百？一个晚上？”何浩浩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之前黎淮给了他两千多块钱，那一次他激动得几个晚上没怎么睡觉。 这两千块钱，在这地方只能睡几个晚上，这他肯定是舍不得了。 “那我还是去和司机师傅挤挤吧。”何浩浩嘀咕道。 何程程说道：“行了，你来打地铺吧，也不差你一个。” 听到这话，何浩浩高兴坏了：“还是我姐对我好。” “恶心！”何程程嫌弃道。 三人进门，坐上电梯。 结果刚走进去，黎淮就看到了那两个东瀛人。 “哟，怎么还有小鬼子？”何浩浩马上就不爽了，瞪那两人一眼。 这两东瀛人感觉莫名其妙，不过，他们看到何浩浩身边的黎淮时，似乎明白了什么。 坐上电梯，黎淮说道：“刚才那两个东瀛人也是卖摩托车的，他们想卖到我们这里来，赚我们的钱。” 何浩浩激动起来了：“啊？让他们赚我们的钱？凭什么？绝对不行！” 黎淮继续说道：“你知道他们一辆摩托车要卖多少吗？” 何浩浩追问：“多少？” 黎淮应道：“最好要两万多，差一点的万把块吧。” 何浩浩大声吼道：“抢钱啊？他们这是在抢钱吧？凭什么？” “他们一辆破摩托车，就要我们给他们两万！” 何程程连忙说道：“你先别激动，你姐夫肯定有办法的。” 何浩浩说道：“对了姐夫，我们不是也要把摩托车卖过来吗？你还说要卖出国的，那就和他们碰一碰！” 黎淮应道：“国内的市场我不是很担心，我们肯定能拿下来，关键是国外的市场……” “国外的事情不仅看产品质量、价格，而且和政治有关系，所以比较难搞，扯远了，我们先把国内市场拿下来，然后再进军国际市场。” 何浩浩非常激动：“对，弄死他们这些小鬼子，还想赚我们的钱？岂有此理！” 三人一起下了电梯，直奔房间。 “这地方是真的豪华啊，这地板，这墙砖……”何浩浩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东看看西看看。 ------------ 第八十二章 遇到行家了！ “你别瞎摸，要是碰坏了，你自己赔。”何程程生怕何浩浩会弄坏东西，一路跟着。 来到房门口，黎淮打开房门说道：“来，你先进去。” 何浩浩倒也不客气，先一步走进去。 “哇！这里……感觉比我们老家新房还要豪华。” “这里还有电话？我们家里都没电话。”何浩浩道。 黎淮道：“你回去之后可以找村长问问，村里面能接电话线吗？如果能，接根电话线，这样也好联系。” 何浩浩应道：“没问题，回头我就问问。” “不过姐夫，你难道打算一直待着这边？就不回去了？” 黎淮道： “会不会一直待在这里不好说，不过，应该没什么时间待在家里，在外面的时间会多一点。” 黎淮带着何浩浩参观了一番，很快，陈梦回来了。 黎淮介绍何浩浩和陈梦认识，现在的陈梦和半个月之前变化很大。 至少见到陌生人不会低着头了。 晚上，何浩浩打了个地铺，陈梦则是睡在沙发上。 本来黎淮是打算给陈梦也开个房间，但是她舍不得这几百块一天的费用，表示睡沙发就行了。 黎淮也不勉强。 次日上午，黎淮把何程程留在家里，跟着何浩浩一起离开。 货车司机准时在门口等着，黎淮、何浩浩两人上车，给了司机一个地址让他开过去。 经过半个来小时的路程，两人来到海边一处码头。 码头上很热闹，装卸工人正在卸货，一个个大木箱子从集装箱里面抬出来。 在不远处的海边，两艘巨型轮船停靠着，下面的人和船比起来，就像蚂蚁一样。 何浩浩看到此情此景，惊呼道： “这……这么大的船？这么大吗？我还是第一次见。” 黎淮应道： “其实这还不算大的，估计就几万吨吧，真正的大船都是几十万吨。” 何浩浩听后一愣，他不知道几万吨到底是什么概念了。 就在这时，黎淮看到前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便招呼道：“司机师傅，就在前面停车吧。” 于是司机把车子一停，黎淮下车，何浩浩连忙跟上。 “黎淮首席。”曾国栋走上前来打招呼。 黎淮介绍起来：“这是我的助理，何浩浩。” “这位是曾老板。” “你好，曾老板。”何浩浩上前招呼一句。 “你好。”曾国栋应道。 “这车上面就是我们的厂的产品，上去看看？”黎淮道。 “要不还是卸下来吧，这样更方便一点，您说呢。”这曾国栋一看就是老江湖了。 看上去很客气，实际上一直警惕着，明显没有完全信任黎淮的说法。 “没问题。”黎淮应道。 这时曾国栋挥了挥手，结果装卸工便开始动作起来，在货车司机的配合下，结果大木箱子很快就卸下来，动作非常麻利。 曾国栋问道： “如果黎淮首席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开封了。” 黎淮应道：“请便。” 于是装卸工把箱子外面层层包装打开，露出几辆崭新的摩托车。 曾国栋走上前，大致看了一眼，说道： “感觉还不错。” 曾国栋伸出手，这里掰，那边敲一敲。 看上去是非常外行的动作，但实际上很专业。 他检查的地方都是非常考验装配水平的节点。 如果装配水平比较低的话，这些地方空隙过大，或者没对齐，长时间使用很容易产生磨损，最后损坏。 “嗯，装配工艺也不错。”曾国栋说着直起身来。 何浩浩说道：“我们都卖了不知道多少了，要是质量有问题，早就被人上门找麻烦了。” 这时张国栋笑了笑，皮笑肉不笑。 “黎淮首席，这车上的发动机、传动装置是你们厂自己生产的吗？”曾国栋问道。 黎淮道：“当然，除了轮胎和一些小部件，其他东西都是我们自己的。” 曾国栋便问了一句：“那我让他们拆开看看没问题吧。” 黎淮应道：“当然没问题，拆开便是。” 曾国栋点点头，对旁边一个工人小声叮嘱了几句。 接着，他说道：“两位，这边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你们去我办公室喝点茶水，稍事休息，怎么样？” 黎淮便跟着曾国栋一起进入旁边的仓库，这仓库很大，估计长有上百米，里面有一片办公的区域，门口有十几号人不断装卸货物，挺忙的。 进入仓库的办公区域，里面有几个房间，应该算是办公室和茶水间。 “两位，请。”曾国栋带着黎淮进入茶水间。 坐定之后，开始闲聊，这曾国栋试探黎淮，想搜寻一些信息，从哪来，以前干什么的之类的。 突然，黎淮直入正题：“曾老板，我们是不是可以谈正事了？我就明说了吧，我想利用你的销售渠道，打开在沿海这一带的市场。” “如果合作愉快的话，国外市场也可以试试。” 这时张国栋笑了笑，他原本是打算等那边的结果出来了，然后再谈。 不过黎淮已经提出来了，他选择先谈着： “黎淮首席，你们这几款摩托车，你打算卖多少一辆？你们成本是多少？” 黎淮应道： “我们厂现在主打富强70，售价3000，就是曾老板刚才第一眼看到的那辆。” 听到这话，曾国栋笑了：“黎淮首席，您这就是在开玩笑了，市面上有一款合资的摩托车，从东瀛发一批零件过来，国内厂子组装，售价也就2600，你这个要卖3000？” 黎淮应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嘉陵本田70吧，这车子的确还不错，2600的售价，还算能接受。” 曾国栋追问：“既然黎淮首席都知道这些，那为什么还定3000的价格？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嘛。” 黎淮应道：“但是你刚才也说了，这车子是合资的，从国外发零件过来组装，那要是有什么东西坏了要更换，怎么办？” “这种合资的车子，维修的费用非常昂贵，更换几个零件的花费，比整辆车都贵，而且等待的时间很漫长。” “为了缓解这个问题，这些车子都进行了更重减配，性能根本拿不上台面。” 听到这话，曾国栋愣住了，这是行家啊！ ------------ 第八十三章 谈判先机 见曾国栋不说话了，黎淮乘胜追击： “我们的车子除了车胎之外，基本是自己生产，所有配件随时可以供应。” “不仅如此，我们会在打开市场的城市安排专门的维修厂，里面都是经过我们自己培训的维修工，加上我们自己的零件，维修起来非常方便。” “当然，这些都是初步的东西，如果有人要和我们竞争，我们还有很多手段可以留住客户的心。” 听到这话，曾国栋显然有所动摇了。 他本来是想拖住时间，给黎淮浇浇冷水，掌握主动权，但现在主动权都在黎淮手里。 黎淮继续给曾国栋上压力：“我们车子的性能超过东瀛车，全部都是国产，只卖贵了几百块钱，我觉得还亏了。” 曾国栋心里有底了，便说道： “听黎淮首席这么一说，这个项目我觉得……可行，不过，你想用我们的渠道，我们肯定是要收取一点费用的。” 黎淮说道：“7个点。” 此话一出，曾国栋脸色变了变。 这本来应该是他来要价的，他还想喊高一点，让黎淮砍砍价，最后落到一个自己满意的价位。 黎淮这一开口，直接压到了他的底线上。 “黎淮首席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这个行业，我们也是有工人要吃饭的，没人会做赔本的买卖。” 黎淮非常强势：“我知道没人会做赔本的买卖，所以才说七个点。” 听到这话，曾国栋一愣。 突然，他想起来之前和东瀛人交流时，被杀到五个点，最后也勉强接受了。 这下完了，底线已经被对方提前知道，这在谈判时是大忌！ 一旦你的底线被人知道了，谈判就只能处于下风，被牵着鼻子走。 曾国栋的脸色有点难看。 就在这时，茶水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拿着扳手的工人在门口说道：“已经拆完了。” 曾国栋问了一句：“情况怎么样？” 这工人便走上前，在曾国栋耳边低声汇报。 曾国栋的表情阴晴不定。 听完汇报之后，他笑着说道：“实在抱歉黎淮首席，您刚才说道条件我们没法答应。” 黎淮笑了笑，直接起身，对何浩浩说道：“我们走。” 何浩浩一愣：“就……就走了吗？不是还没谈好？” 黎淮道：“没事，找其他人也能合作。” “这样啊。”何浩浩连忙跟上。 走出茶水间之后，何浩浩嘀咕道：“姐夫？我们真就这样走了？是不是我们的车真的不如人家的？” 黎淮应道：“打个赌，在我们上车离开之前，一定会有人来拦我们。” 何浩浩挠挠头：“真的会吗？” 两人继续玩起走，走出仓库，朝着路边的货车走过去。 何浩浩特意走慢一点，他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来拦。 眼看都要上车了，还是没人！ “姐夫，看来你也会失算啊。”何浩浩说道。 几乎同时，两人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两位请留步！” 何浩浩一惊：“还真的来了！” 于是黎淮、何浩浩被叫了回去。 曾国栋最后一脸无奈地答应了黎淮的条件，没办法，这钱少也得赚啊。 事情谈成之后，黎淮、何浩浩一起准备回酒店。 车上，何浩浩说道：“还是姐夫你有办法，这样就搞定了。” 黎淮应道：“只能算他倒霉，他的底线已经被我提前知道了，那他和我谈判就只能跟着我的节奏来。” “不过，这只是第一步，还有非常重要的一步要走。” 何浩浩追问：“是什么？” 黎淮道：“当然是打广告，这一次广交会来的人很多，世界各地都有，如果能在这时候打一个广告，效果会非常好。” 何浩浩倒也知道广告是什么，他便说道：“那是不是要花很多钱？毕竟其他人肯定也想趁着现在打广告。” 黎淮应道：“这个时候思路要开阔一点，有些广告是可以免费的，而且免费的广告，往往效果最好。” 何浩浩一愣：“免费的广告？这到底是……” 黎淮卖了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时间来到三月末，酒店开始热闹起来了。 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有外国人入住。 今年的广交会时间定在4月15日至5月5日。 黎淮带着材料申请了展位，一切还算顺利。 这天，吃过饭之后，黎淮决定对陈梦进行考核。 看她这一个多月学习得怎么样。 陈梦换上一套新衣服，黎淮给她买的，旗袍，材质不错。 穿好之后，陈梦站到黎淮面前，面带笑容，双手叠在一起置于腹部，左脚在前，右脚在后…… 和第一次相见时的状态不错，此时的陈梦落落大方，一点不拘束。 黎淮上下打量，细节方面也都学到了。 “还不错。”黎淮评价一句。 陈梦开心一笑。 黎淮便指了指桌上的杯子，说道： “假如这就是富强70摩托车，你把它推销给我。” 听到这话，陈梦开始介绍富强70的性能参数，这些都是黎淮告诉她，提前背熟的，然后是和同类型的摩托车相比，优势在哪，特点是什么。 这陈梦学习能力还挺强，黎淮说的要点她都记住了。 一番考核下来，整体上还算满意，这样一来一切准备就绪了，只欠东风！ 时间来到四月中旬，广交会开始了！ 黎淮带着何浩浩、陈梦一大早就来到会场，趁着人少，先看看自己的展台准备情况。 这会场很大，里面有无数个展台。 所谓的展台就像一个店面，不过是临时搭建的。 面积不大，二三十个平米，里面可以放展品，摆两张桌子，几张椅子，坐几个人，介绍的，招待的，揽客的。 今天三人穿着打扮都非常正式，何浩浩穿着西服，陈梦穿着旗袍，黎淮稍微随意一点，一身休闲服。 虽然已经和曾国栋那边谈好了，但他也只有广市附近几个沿海城市的渠道。 如果想卖到全国各地，还是要通过广交会。 运气好的话，卖到国外也有可能。 除了摩托车之外，黎淮还让何浩浩带了来大棚养殖技术资料，还有成品，一些瓜果，这些都是前两天从东光县运过来的。 ------------ 第八十四章 广交会现场！ 这就导致黎淮这个展台看上去有点奇怪，有摩托车这种工业品，也有农产品。 不过在黎淮看来，大棚养殖这种技术更像是工业生产，宽泛地说是工业品也没问题。 这大棚养殖卖的不是具体的产品，毕竟农产品远距离运输不方便，卖的是技术，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花钱买技术，黎淮可以根据当地的情况进行指导，相当于技术转移了，收取技术费用就行。 这么做比较容易推广开，同时省麻烦。 进入展位，黎淮指着桌子说道：“我们产品的资料放上面，来了人先发资料，然后带着他们看实物。” 何浩浩、陈梦两人连连点头。 “好，现在来试一次，假如我是来看车的，你们两个来招待我。” 黎淮走到外面走廊上。 陈梦马上就紧张起来了，虽然已经做了无数次准备，但她没有实战过。 何浩浩倒是挺放松的，这一年时间以来，他跟着黎淮已经成长了很多。 黎淮大步走过来，正打算从前面走过去，陈梦突然跑过来走到他面前说道：“老板打……打扰一下，我们这边……” 黎淮打断道：“错了，这不是在商场卖东西，你不能太主动知道吗？” 陈梦似乎不太懂：“不应该主动吗？主动一点是不是效果更好？” 黎淮道：“首先，广交会上面展示的东西什么都有，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包括在内，所以，来到人里面，只有极少数人对摩托车有兴趣。” “那些根本不打算买车的，你招待他也没用，其次你知道待会有多少人要来吗？到时候会人挤人，你这样做肯定不行。” 陈梦连连点头，把黎淮的话都记下来了。 黎淮又演示了几次，陈梦总算是上道了。 黎淮也不意外，如果只是靠想象，肯定是想不到真实场景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会馆内人多起来了，现在进来的都是商家。 黎淮坐在椅子上休息，就等展会开始。 突然，他听到了动静！ “这个国家人太多了，到处都是人……” 东瀛人！ 而且是熟悉的声音！ 只见两个东瀛人从外面走廊上走过去。 这两人黎淮认识，就是住在白云饭店的那两个东瀛人。 突然，其中一人注意到了黎淮这边的展位。 “你看这个，他们竟然也是卖摩托车的，还自称是全国产？哈哈哈哈？华夏国有这个技术吗？” “不就是从我们那边走私零件过来，组装起来就说自己国产的，他们就这点那本事。” 何浩浩猛地站起来了，他虽然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鸟语。 但是从对方的表情，他已经感觉被冒犯了。 “小鬼子赶紧滚！看什么看？这是你来的地儿吗？”何浩浩呵斥道。 这两个东瀛人也听不到何浩浩在说什么。 “他在说什么东西？好凶啊。” “没事，他也听不懂我们说的话，骂他就行了！” 就在这时，黎淮出面了，只见他站出来，从展位里面走出来： “你们两个，好巧啊。” 这两人见到黎淮先是一愣，然后骂道： “你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哦，我想起了，你也是卖摩托车的。” 两个东瀛人看向桌子上资料，又朝着展位里面看了一眼，似乎很好奇这里面的摩托车长啥样。 从他们这个位置的确能看到，本来就是给人看的。 两人看了一眼之后愣了一下，他们原本以为这里面的摩托车是造型会很土，质量也很差。 但是这乍一眼看过去，还挺不错的。 “切，肯定是从我们东瀛走私的零件组装。” 何浩浩呵斥道：“滚！再不滚老子要动手了！” 这两人也挺识趣，继续往前走准备离开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松岛先生，松岛先生！” 这声音黎淮也挺熟悉的。 只见一个年轻男人带着一个妖艳女人快步走上来。 这两人直接去找前面两个东瀛人，“松岛先生”便是其中一个。 而这对情侣，黎淮再熟悉不过了。 之前在东光县见过一次，到了广市又见一次。 见过两次面，每次都闹矛盾，印象不深刻都不行。 两东瀛人转过身去，男子走上前点头哈腰： “松岛先生，来这么早啊。” 这人还说东瀛语，虽然有点生涩，但基本的交流应该没问题。 “我们只是过来看看。”两东瀛人姿态很高，俯视着男子。 明明这俩东瀛人都比男子矮，但是气质上却完全反过来了。 男子在他们面前根本不敢直起腰杆。 “那多麻烦，这边交给我们就好了，作为松岛先生的合作伙伴，我们肯定会把事情办好的。”男子道。 就在这时，那松岛指了黎淮这边一下，说道： “你们这里竟然还有纯国产摩托车，而且看上去像这么回事，真的假的？” 听到这话，男子转过头来了，结果一眼就看到了黎淮： “你小子在这里……你还是卖摩托车的？” 何浩浩这下听懂了，他呵斥道：“你在这喊谁小子小子呢？你谁啊？皮痒了是不是？” 何浩浩一见到有人对黎淮这么无礼，顿时火冒三丈。 一旁的陈梦吓坏了，本来见到东瀛人就挺害怕的，这东瀛人似乎还有伪军相助！ 何浩浩的气势的确挺足，而且他给人一种二愣子的感觉。 这男子被这么一吼，没那种气势了。 不过他还是嘲讽一句： “就你们这破烂玩意，还拿出来卖，早点滚回去歇着吧。” 何浩浩回头抄起凳子就往前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试试？” 他会发这么大火，主要是因为看到这人对东瀛人点头哈腰，实在不能忍。 男子被何浩浩吓到了连忙往前走。 本来这两个东瀛人还指望他帮忙拦住何浩浩呢，哪知道这么没用，见男子想走，他们也选择加快速度跑路。 于是一行四人被何浩浩给吓跑了。 陈梦见状笑道：“何助理，你真的好厉害啊，把他们吓跑了。” 何浩浩走回来，说了一句：“伪军一向没有战斗力，这话从来不假。” 黎淮则是说道：“他们应该是帮着小鬼子卖摩托车的，今天就看你们表演了。” 何浩浩拍着胸脯保证：“姐夫你放心，就冲着他们和小鬼子和伪军，今天我也得把客都留我们这儿！” 片刻之后，开馆了！ ------------ 第八十五章 接不完的订单 大批人流进入会馆。 陈梦这才意识到黎淮说的人很多到底是什么概念。 这人乌泱乌泱的。 的确不可能过去一个个问，如果大家都去问的话，这路都要被堵死。 所以，只能观察先等客人进来，他们如果有兴趣，再向他们推销。 当然，来广交会的也不是一般的消费者，本身也都是开公司来采购的。 陈梦正看着人群发呆，突然就有人走过来看了。 而且，他发现一个问题。 除了这边的展位，其他展位都没有像她这样的礼仪小姐！ 这和她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 “别发呆，快做事情！”何浩浩提醒一句。 陈梦缓过神来，已经来人了！ “您好，这边请，要看看我们的产品吗……”陈梦这方面倒是挺熟练的，毕竟每天都在训练。 黎淮则是坐在旁边休息，交给年轻人来做就好了，除非有什么技术上的问题，他再出手。 “这款车型，主要……”何浩浩和陈梦还想推销。 结果对方非常豪橫：“先来五十辆吧。” 直接就下单了，都不需要他们介绍。 签了合同，交了定金，对方直接走了。 “这……这么简单？”陈梦愣神。 她连忙拿着单子去找黎淮：“老板，我们拿到第一单了。”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直接就下单了，都没让我介绍……” 黎淮笑道：“很正常。” “很正常？”陈梦有点搞不懂，心想自己买件衣服，甚至买双袜子都要考虑很久，这都是钱呀。 为什么买这么贵的东西，还如此果断。 陈梦再次来到外面，她左顾右盼。 发现其他展位好像不是这样的，有人进去的话，都是要讲解半天，看半天，才会决定要不要下单。 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正在愣神，又有人进来了。 这一次是一百辆。 也是下单之后，交了定金就走了，好像他们已经很了解了一样。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中午三人在外面随便买了几个包子馒头吃，对付一口，因为太忙了，所以怎么方便怎么来。 傍晚，要闭馆了。 黎淮招呼道：“差不多该回去了，汇报成果。” 陈梦此时趴在桌上，浑身无力。 今天可算是把她累坏了。 何浩浩拿起桌上的单子，开始清点起来。 花了十来分钟才清点完： “这里一共是……五千多辆，这么多？我还以为只有两三千。” “而且有些已经打算和我们长期合作了，留了联系方式。” 黎淮听后点点头，来了一句：“比我想象中要少一点。” 听到这话，陈梦猛地抬起头来：“竟然还比老板想的要少，不可能吧，老板你是觉得能有多少？” 黎淮应道：“起码也得有七八千。” 听到这话，陈梦感觉天旋地转了。 她开始计算：“一辆车如果是三千……七八千……七八千，是多少呀？” 这方面何浩浩比较懂，马上就算出来了：“两百多万。” “呜……两百多万？两百多万！这是多少钱，我的天！”这还是陈梦第一次听到这么大的数字用来形容钱的。 黎淮站起身来说道：“走吧，晚上带你们去玩一玩，犒劳一下，吃顿好的。” 何浩浩欢呼：“总算是能吃顿好的，这段时间我天天两头跑，都是在车上吃馒头，吃榨菜，都快疯了！” 陈梦还是好奇：“老板，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的产品这么受欢迎，我看周围其他展位，看的人不多，下单的就更少了。” 黎淮应道：“等会出去你看一眼就知道了。” 陈梦挠挠头：“看一眼就知道了？” 三人正打算离开，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只见一男一女两个人快步走过来。 又是这两人。 看来他们也守了一天，打算走了。 “哟，你们这‘纯国产’的摩托车，今天卖出去了没有呀。”男的走上前就是嘲讽。 还故意在“纯国产”三个字上改变音调，做出非常夸张的表情。 何浩浩正要说话，黎淮来了一句：“你们呢，生意怎么样？” 男子强颜欢笑：“好得很，起码比你们好。” 黎淮笑了，只见他从衣服兜里面掏出一沓钱，估计有上千块了。 “我打赌你们的下单量不超过一百，如果我输了，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听到这话，陈梦惊了，连忙说道：“老板，你别冲动！” 陈梦想着他们这一天有五千多的订单量，都是卖摩托车的，对方不可能一百都没有吧。 这么多钱直接给对方太可惜了。 然而，看到黎淮手里的钱，男子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犹豫起来了。 一旁的女伴吼道：“切，现在生意不好不过是行业的问题，大家不爱卖摩托车而已，我们没有一百，你们难道就有？什么玩意。” 黎淮便说道：“何助理，我们今天的订单是多少？” 何浩浩昂首挺胸，铿锵有力：“今天累计获得订单5136辆。” “不可能！”听到这个数字，这对男女下意识反驳。 男子不屑道：“你想呼我？老子赵忠国在广市干这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就算编故事，你也编一个好听点的。” 听到这个名字，何浩浩怒斥道：“就你还好意思叫赵忠国？给小鬼子做生意？点头哈腰的，恶不恶心啊？” 黎淮则是说道：“订单就在我们手里，你们要是想看看，随时都行。” 赵忠国瞄了一眼何浩浩手上的单子，厚厚一沓！ 这下他动摇了，但常识告诉她，这不可能！ 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销量？ “你们都没做广告，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少唬我，是故意造的假订单吧。”赵忠国的气势弱了三分。 黎淮道： “上面有姓名和联系方式，你随便抄几个回去，给他们打电话确认不就行了？” “当然，如果我不介意你挖墙脚，如果有这本事的话。” 黎淮的自信让赵忠国彻底动摇了！ 他发现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人让人感觉深不可测！ 一般这种气质只有那种上了年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身上才有，他为什么…… ------------ 第八十六章 迟早后悔 “老娘不信了，让我看看！绝对是假的。”赵忠国的女伴不信邪，想要上来看看。 结果被赵忠国一把拉住了：“算了，不和他们浪费时间，我们走。” 这女伴一皱眉头，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不让她去戳穿这种谎言。 这赵忠国道：“我说了没必要浪费时间，你是不是听不懂？” 这女人被吓到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赵忠国这么大反应。 黎淮知道，这赵忠国明显是害怕了，他害怕面对现实。 “我们走吧。”黎淮也不浪费时间，带着何浩浩、陈梦便想走。 走出两步之后，黎淮突然有了个想法，便说道： “对了，你们是进出口贸易公司的？我估计以后的生意会不太好做，如果维持不下去了，记得来找我，我收购。” 听到这话，赵忠国暴跳如雷：“你他妈的以为自己是谁啊？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黎淮没搭理他，带着人离开了。 走到外面，陈梦这才小声问了一句：“刚才那两个人好凶啊，老板，你该不会和他们有过节吧。” 何浩浩道：“同行就是冤家，很正常。” 黎淮则是说道：“有点小过节。” 陈梦听后一愣：“还真的有过节？是什么呀？” 黎淮道：“他们吓到我女儿和我老婆了。” 听到这话，陈梦突然感觉后背发凉！ 黎淮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平淡，但是透露着一股力量！仿佛预示着对方的毁灭！ 何浩浩则是火冒三丈：“什么？他们对我姐下手了？” “老子要弄死他！”何浩浩四下一看，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就往回走。 “何浩浩，你先别冲动，你姐也没有受伤，只是被吓到了。” “你放心，我会让他们亲自来赎罪的。”黎淮喝止道。 听到这话，何浩浩这才稍微冷静下来。 走回来说道：“姐夫，你打算怎么弄他们？让我来，如果要坐牢，我去坐！” 黎淮叹口气，说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你要是去坐牢了，你姐这辈子不会原谅我。” 虽然说何浩浩各方面都改变不少。 但是在何程程这个问题上，从未变过，和以前一样，容不得何程程受半点伤害。 何浩浩有点急，追问：“那姐夫要怎么整他们？什么时候开始？” 黎淮应道： “很快了，等广交会结束之后，他们就回来求我们了。” 何浩浩一愣：“啊？为什么？就因为他们的东西卖不出去吗？但也不至于求我们吧。” 黎淮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见黎淮不肯说，何浩浩只能先忍着了。 三人坐到红旗车上，这车子是何浩浩从老家开过来的。 自从黎淮来到这边，何浩浩在家里苦练车技考驾照，就是梦想着能有朝一日开上红旗车。 现在总算是圆梦了。 有何浩浩开车，黎淮也更轻松一些。 “回去把你老姐接过来，晚上我们去吃好东西。”黎淮招呼道。 路上，陈梦又忍不住问道：“老板，那个……之前问你的问题，能告诉我答案吗？我好像知道。” 黎淮应道：“当然是广告，广告拍得好，哪有卖不出去的东西。” “广告？”陈梦看向路两边，这一路上她根本没有看到和摩托车相关的广告。 黎淮笑了：“你还没看到？到处都是你都看不到吗？” 陈梦猛揉自己的眼睛，睁得老大，就是看不到。 于是她问了一句：“何助理，你能看到吗？为什么我看不到呀。” 何浩浩笑了：“我都看到好几辆了，你竟然说没看到。” “啊？有……不对，你说什么？好几辆？”陈梦突然反应过来了！ 她连忙看向车窗外面，很快，一辆摩托车疾驰而过！ 这一次她也看到了！ 竟然就是富强70摩托车！ “老板，这……这就是广告？我还是不太懂。”陈梦追问。 黎淮便解释起来：“你如果去一趟火车站就知道了，之前你来火车站的时候，外面还都是自行车和出租车吧，现在全部都是摩托车，我们的摩托车？” “所以，来广市的人，第一印象必然是富强70，这个广告，可比那些广告好用多喽。” 陈梦恍然大悟：“竟然是这样！老板，你好聪明啊！” 黎淮笑了笑。 不过陈梦又想到一个问题：“但是……我记得富强70要三千块吧，以前那些骑自行车载客的，他有这么多钱吗？” 黎淮应道：“当然没有，但是可以贷款，而且是零首付贷款。” 陈梦这就不懂了，她不知道贷款是什么意思。 黎淮也不意外，现在的华夏对金融的认识几乎是零。 老百姓根本不知道金融操作，商户都不知道，更别说老百姓了。 黎淮见状解释道：“零首付贷款就相当于，今天我把车子给你开，不收你一毛钱，以后每个月还我几十块就行了，几年还清。” 陈梦听后惊了：“一个月几十块？总共三千……这么方便？难怪……” “不过老板，那要是别人开着车跑了怎么办？你又找不到他。” 黎淮应道：“这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能贷款买的，需要在广市有房产，拿着房产证明才能来贷款买车，房子可比摩托车贵多了。” 这下陈梦明白过来了。 何浩浩抱怨一句：“我这一个多月，天天就为了运这些摩托车，累死了，估计运了有三千多辆吧，把富强的库存都卖光了。” “本来一些要发给其他地方的货，都优先供应到了这边。” 黎淮应道：“一切都是值得的，就等着大丰收吧！” 然而，就在三人身后百米之外，一辆进口丰田皮卡车正在尾随。 车上，赵忠国一脸愤怒表情，刚才黎淮的话已经把他惹毛了。 加上黎淮今天抢了他的生意，他必须做点什么！ 旁边女伴说道：“我们就两个人，要不多叫点人过来？明天晚上堵他们？” 赵忠国说道：“不能在广交会附近搞事情，不然会死很惨。” “先看看他们住儿，只要知道他们住在哪，以后随时都可搞！” ------------ 第八十七章 国家项目 这时，女伴问了一句：“他们开的好像是红旗车吧……不是说这车一般人买不到吗？为什么……” 赵忠国愣了一下，接着说道： “谁知道？兴许是偷来的呢，也有可能是倒卖的。” “他这年纪，能是多大人物？” 女伴点点头：“这倒也是。” 很快，红旗车突然减速了！ 看到这一幕，赵忠国一惊： “什么意思？他们这是要进去吗？” 前面就是白云宾馆！ 这红旗车在门口停了一下，一个卫兵上前交涉。 很快就放行了！ 赵忠国就这么看着红旗车开进去。 旁边的女伴花容失色，说道： “不可能！他们怎么能进去？我们都进不去，这地方不给一般人进去的啊。” “平时管控就很严了，现在还是广交会……” 女伴看向赵忠国，想要一个答案。 然而赵忠国也不懂，他突然想起之前黎淮说的话。 黎淮表示未来的生意不好做，如果公司做不下去了就卖给他。 听到这话的时候，赵忠国以为只是单纯的嘲讽。 但是现在…… “操！我不信他能让公司倒闭了！老子不信！”赵忠国怒吼一句。 另外一边，黎淮已经回到房间。 进门之后先去找女儿：“玉儿，让爸爸宝宝。” 何浩浩把女儿递过来，说道：“她刚才就一直喊爸爸，想要爸爸呢。” 黎淮把女儿抱在怀里，感觉心情无比舒畅，只要见到女儿，就感觉很丰富了。 “对了，刚才有人打电话过来，好像是通市的王书记找你有事。”何程程突然说道。 “他们还留了一个电话，说，你回来了，就让你打回去。” 何浩浩递过来一张纸条。 黎淮道：“没说什么事吗？” “没有。” 黎淮接过纸条，顺手把女儿交给何程程，然后走到电话前面开始拨号。 很快，经过转接之后，黎淮联系上了王书记。 “喂？哪位？” 王书记的嗓门非常特殊，一听就能听出来。 黎淮道： “是我黎淮，王书记，你找我？” 王书记：“黎淮首席！好久不见了啊，黎淮首席，近来可还安好。” 黎淮应道：“一切顺利吧，托王书记的洪福。” “哈哈哈哈，黎淮首席客气了，你可是我们通市的宝贝疙瘩，听说你在广市搞项目，还顺利吗？”王书记问道。 黎淮道：“还算顺利，现在是关键时期，不过应该没有什么意外。” 王书记追问：“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趟。” 黎淮问道：“是工厂那边出事情了？” 王书记：“那倒不是，是上面有新的任务。” “上面？”黎淮严肃起来了，王书记说得上面，那就是省里甚至是中央了！ 王书记继续说道：“现在国家不是搞改革开放嘛，非常重视高新技术的发展，我们通市去年也成立了高新技术局。” “国家现在想搞一个摸底，看看地方的高新技术发展情况，同时也想借用地方的力量，去解决一些相关问题。” “总之，在六月中旬，具体时间没定，大概是那附近，你要和我去一趟京市。” 听到这话，黎淮大概明白了，应道：“六月中旬……应该没问题，还有两个月时间，我这边大体能搞定。” 王书记道：“好，时间定下来了，我会马上告诉你。” “还有，我希望黎淮首席你如果有空的话，可以提前做一点准备，到时候如果表现好，能拿到一个国家级项目，那前途无量啊。” 黎淮问道：“王书记知道主要是哪方面的项目吗？如果有一个大概的方向，我还能提前准备。” 王书记应道：“有几个大的方向吧，主要是航空，自动化，精密加工，对撞机、航弹等等。” “项目很多，国家现在也是要看情况做决定，想做的事情很多啊，但是财力人力有限，所以需要摸底，看看哪些项目是能够完成的，优先投入有把握的项目。” “我手上有详细的资料，电话里面说不清，如果黎淮同志能找一台传真机的话，我可以把资料都给你传过去。” 黎淮应道：“好，那我知道了。” 黎淮便出去问了一嘴服务员，服务员表示酒店有传真机。 黎淮便和王书记沟通，让他把资料都传过来。 资料到手之后，黎淮随便翻看了几眼。 光是这么一看，他就看到了好几个有前途的项目。 所谓的有前途，指的是能完成，而且能赚大钱，快速增强国力的项目。 有些项目看上去非常美好，但完全超过目前华夏的生产力，还不到时候。 不过，想要完成这些项目，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要提前准备。 外汇！ 这就需要往国外买东西才能赚回来。 这倒是不难解决，已经在进行了。 “对了，差点忘了要带你们吃大餐的。”黎淮突然想起这事。 于是他带着众人一起离开酒店，赶往海边。 这海边有一家专门卖海鲜的酒店。 停好车，众人进去，在服务员的招待下找张桌子坐下。 “想吃点什么？”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点餐。 黎淮则是说道：“直接去后厨看吧，我们都是内地里的，很多海鲜没见过，得亲眼看看才行。” 服务员应道：“好的，请跟我来。” 于是一行人跟着服务员来到后厨，这里有很多水箱，里面养着各式各样的海鲜。 服务员介绍起来：“这些都是这几天渔民赶海抓的，非常新鲜。” 何浩浩进来之后，一阵惊呼：“这是什么玩意？和虫子一样？这么大只？这能吃吗？” 服务员应道：“这是海参，能吃的。” “还有这个，好恶心啊，怎么会有这么丑的鱼啊？”何浩浩惊呼道。 “这是老虎斑，很好吃的，非常鲜美。”服务员耐心解释。 陈梦也挺好奇的，这里面的东西，她大都没见过。 “这是什么？这个是什么？蚯蚓吗？这也能吃？” 服务员介绍：“这是沙虫，很鲜的。” 陈梦嘀咕道：“那不还是虫子？你们城里人怎么啥都吃啊。” 服务员都被这两好奇宝宝使唤得无语了。 ------------ 第八十八章 六千多万的订单！ 另外一边，黎淮一家三口就要和谐多了。 何程程道：“这是什么呀，好奇怪……是可以吃的吗？” 黎淮应道：“这是海胆，可以吃的。” 何程程嘀咕道：“胆……那还是算了吧。” 何浩浩又问道：“那这个呢？样子好奇怪……” 黎淮应道：“这是鲍鱼，挺好吃的，可以试试。” 何程程又指向旁边：“这个！这个看起来好像很厉害……” 黎淮道：“这是龙虾，那对大钳子可不要碰，这么大的龙虾，能把手指夹断。” 何程程连忙把手指收回来，被吓得不轻，虽然隔着玻璃，但还是被黎淮的话吓到了。 一行五人点了二十多种海鲜，主要是为了尝个味，所以每样要的都非常少。 点完之后，五人找了张桌子坐下。 女儿因为还小，很多海鲜都不能吃，只能吃吃贝类的海鲜。 吃了一个多小时，几人都是挺着大肚子出去的。 “呀！肚子都变大了！”何程程看着自己扩大两圈的腰围，突然开始身材焦虑了。 原本作为农村妇女，她对身材这些东西没什么概念，也并不在意。 但是在广市待了两个多月之后，她的想法也改变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黎淮每天都在广交会馆，白云宾馆、各色酒店之间穿梭。 把广市好吃的酒店都吃一遍。 到了第五天，黎淮就不用自己去广交会了，全权交给何浩浩和陈梦。 二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广交会结束了。 酒店房间内，何浩浩、陈梦正在汇报情况。 两人明显瘦了不少，虽然每天晚上都吃大餐，但架不住白天太忙了。 虽然辛苦，但收获也异常丰厚。 桌子上堆满了订单，事先整理好，二十摞，按天次分开。 何浩浩开始汇报情况：“第一天的订单量是5136，第二天是3298，第三天2162，第四天2065……” 基本上随着天次会快速减少，这很正常，黎淮把广告打出去之后，要买的人会趁早。 犹豫的人会到其他家看看，看完也不需要多少时间。 “第十九天657辆，第二十天2258辆，然后总共是23268辆。” 听到这个数字，坐在旁边的何程程不淡定了： “是两万多吗？这多少钱了呀？” 黎淮道：“何浩浩，你告诉你姐，这是多少钱。” 何浩浩便说道：“这是六千多万！” “六千多万？你们没算错吧，六千多万？”何程程怀疑自己的耳朵。 黎淮则是说道：“这只是订单，还没生产出来呢，要生产出来才能拿到钱，不过，大部分订单应该不会取消，按时生产交货就成。” 何浩浩搓搓手，小声问道：“那姐夫，如果这边的订单都完成了，你能拿到多少分红？” 黎淮应道：“不到三百万吧。” “三百万？那姐夫你的钱不是翻了一倍了？这么快？这才几个月啊。”何浩浩吃惊道。 黎淮应道：“这都是小钱，三百万，一架美国的战斗机都买不起。” 何浩浩一愣：“姐夫，你还对战斗机有研究吗？” 黎淮卖了个关子：“你觉得有没有？” 何浩浩不好回答了，他觉得黎淮应该不懂军事才对，根本接触不到。 但黎淮这语气和表情，又让他怀疑自己的判断。 黎淮问了一句：“对了，这些订单里面，多少是国外的？” 何浩浩应道：“我算了，应该是有三千多辆，都是东南亚国家，具体的我也不是很熟……” 黎淮点点头：“国内市场的潜力已经不大了，一年也就几万辆，下一步要瞄准东南亚，那可是上百万辆的市场。” “上百万辆？这么多吗？”听到这话，何浩浩相当吃惊。 黎淮应道：“东南亚很多国家比我们现在的经济水平要高很多，几千万人口的国家，有数百万的摩托车，而且需求还在暴增。” “摩托车方面，我们未来的市场就是东南亚。” 何浩浩都算不过来了，这上百万辆摩托车到底是多少钱。 总之，那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 黎淮看向何浩浩，说道：“到时候这边的事情可能需要你来打理。” “我？我吗？”听到黎淮这话，何浩浩惊惶失措。 毕竟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和在东光县不同。 在东光县，谁不知道他和黎淮的关系？办事要简单多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需要历练，独当一面，不能一直跟着我。”黎淮应道。 何程程表示赞同：“何浩浩，你好好听着你姐夫在教你呢，他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还不珍惜，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何浩浩的顿时来了动力，应道：“那好！姐夫，我一定完成任务！” 黎淮笑了笑：“我希望下一次我再来广市的时候，你在这边已经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广市作为一个对外开放的窗口，才刚刚开始发展，前途无量，好好干。” 黎淮又看向陈梦：“陈梦，这一次广交会你的表现不错，汇报情况吧。” 陈梦便说道：“我们现在一共收到了264个合作社的合作意向，他们都想引进我们的温室养殖技术，都交了定金的。” “然后，他们留了联系方式，我给了他们一个地址，过段时间应该会通过信件的方式，把他们各自的情况汇报过来。” 黎淮应道：“嗯，你们都辛苦了，今晚就好好休息。” 陈梦问了一句：“老板，那我以后是继续留在这里吗？你要离开这里吗？” 黎淮应道：“你想不想留在这里？你要是想留着，那就给何浩浩当副手。” 何浩浩一愣：“副手？她吗？” 黎淮问道：“你不满意？我看你们这段时间不是挺默契的吗？” 何浩浩嘀咕一句：“我还想要个男的当副手呢，她这小胳膊小腿的，提不能提，扛不能扛，东西都是我来拿的，到底谁才是副手啊？” 何程程笑道：“何浩浩，别人女孩家，力气小嘛，其他不费力气的事情就可以交给她呀。” 何浩浩还是勉强答应下来：“行吧行吧，既然是姐夫的安排，那我没意见。” ------------ 第八十九章 道歉！ 这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次日上午，黎淮接到了曾国栋的电话，他表示已经到了酒店门外。 黎淮便带着何浩浩来到门口查看情况。 刚走出门，黎淮便看到了曾国栋、张建军两人。 “哎！黎淮首席！好久不见啊黎淮首席。”曾国栋笑脸相迎。 张建军也连忙掏出烟，递过来：“黎淮首席，您抽烟的吗？” 黎淮道：“感谢，我不抽烟。” 张建军把烟收回去，同时说道：“实在抱歉啊黎淮首席，上一次对您的态度不是很好……主要是没想到您有这么大本事。” 张建军上一次来白云宾馆，离开的时候还不太相信黎淮说道那些项目。 但是现在，似乎已经改变想法了。 黎淮应道：“你们在东南亚那边的销路怎么样？” 曾国栋应道：“东南亚那边我们有门路，黎淮首席是想把车子卖过去吗？” 黎淮应道：“没错，国际贸易这一块，你们比我懂，我已经拿到了他们那边的订单，得想个简单的方法把东西运过去。” “还有，我准备在那边开修理厂，你们有门路？” 听到这话，曾国栋犹豫起来了：“开倒是可以开，但是黎淮首席，你应该也明白，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矩，要满足这些规矩，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黎淮应道：“我知道，你们到时候给我个数，我出钱。” 曾国栋应道：“那好说，这个年头，只要钱到位了，什么事情都好解决。” 黎淮道：“那就这样吧，我也没有别的事了。” 黎淮正打算离开，曾国栋连忙说道： “黎淮首席，关于你们未来那两个工厂……以后生产出来的车子也要卖的吧，我觉得这方面也可以合作呀。” 黎淮道：“那个不着急，还有一年多时间。” 黎淮不着急，曾国栋着急：“我们可以签一个……意向合同，您觉得怎么样？” 他很担心有人会把这块蛋糕抢走。 但他越是这样，黎淮就越不着急，留着筹码以后就好砍价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辆皮卡车疾驰而来！ 看到这皮卡车，黎淮心头一紧，他知道这车子是谁的！ 赵忠国！ 难道是冲他来的？这赵忠国不会发疯了，干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吧。 如果他敢在白云宾馆门口搞做出危险动作，很有可能被直接枪毙！ 不过车子靠近之后便开始减速了，最后停到几米开外。 车门打开，赵忠国匆忙下车，女伴在后面急忙跟上。 两人直奔黎淮而来，看到这个架势，何程程有点害怕，连忙抱着女儿往后退一步。 “赵忠国？赵老板。”这曾国栋似乎和赵忠国认识。 不过也对两人是同样，竞争对手，认识也正常。 这赵忠国都没搭理曾国栋，直接找到黎淮，说道： “能……能借一步说话吗？” 黎淮道：“不能，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这赵忠国扫了一眼旁边曾国栋和张建军，似乎有点难为情。 曾国栋则是趁机挖苦：“赵老板，我听说你们公司出了点问题啊，在外面借了钱，摩托车积压在仓库卖不出去，现在被人讨债了。” 曾国栋觉得赵忠国是来抢生意的，估计也是想和黎淮合作。 那就是他的敌人！自然要对付！ 赵忠国呵斥一句：“关你屁事，你给我闭嘴！” 然而曾国栋一点不害怕，也不给他面子，说道： “你爹把公司交给你才多久？就被你霍霍成这样，你不是喜欢和东瀛人做生意吗？现在知道错了？哈哈哈哈？” 这赵忠国捏了捏拳头，虽然很生气，但最后还是没动手，转而看向黎淮： “我……我想跟你们合作。” 黎淮笑了：“但是我不想和你合作，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就要和你合作呢？” 这赵忠国已经出汗了，看来他是真的着急。 “之前……之前是我不对，对不起！”这赵忠国突然就开始道歉。 黎淮摇摇头：“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你知道吗？你吓到了我夫人和我女儿。” 黎淮加重了语气。 这赵忠国听后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何程程，虽然有点不甘心，但还是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旁边的女伴急了：“赵忠国你在干什么！你竟然在别的女人面前低声下气！” 女伴上来拉扯赵忠国的衣服，这赵忠国怒了，一巴掌扇过去：“闭嘴！你知道现在处境多危险吗？我要是还不上钱……他们会杀人的！” 这女伴挨了一巴掌之后也老实了，她估计也不知道事情已经如此严重了。 黎淮倒不意外，这个年头的确比较乱，借钱不还被剁手都是常事，逼急了直接杀人也有可能。 黎淮便说道：“所以你打算把你的公司卖多少钱给我？” 这赵忠国吞吞吐吐：“我……我总得能把钱还上吧……不然我死定了……” 黎淮追问：“那你欠多少钱？你有多少摩托车库存？” 赵忠国迟疑几秒钟，这才说道：“八……八千多辆……一共三百七十万。” 听到这话，曾国栋都忍不住笑了： “我说，你小子会不会做生意啊？谁给你的胆子进这么多的？” “你真以为进多少技能卖多少啊！” 赵忠国激动起来了：“你给我闭嘴，我和你说话了吗？老子去年就卖了六千多，今年多一点怎么了？” 曾国栋笑了：“去年？你也知道是去年，去年没人和你竞争，现在有人来竞争喽，哈哈哈。” 黎淮便说道：“车子我可以打五折收了。” “五折？怎么可能五折？对半砍？”赵忠国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当然，你如果觉得太高了，我可以再开低一点。”黎淮可不跟他客气。 “你！”这赵忠国急眼了，但是又不敢发脾气。 见黎淮一口咬定这个价格，他回头看向曾国栋：“曾国栋，七折！我七折全卖给你！” 这曾国栋冷笑：“我要来干什么？现在我已经是黎淮首席的合作人了，你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你觉得有意义吗？” ------------ 第九十章 高新技术局 听到这话，赵忠国绝望了。 黎淮继续说道：“五折收下所有车子，你们公司我一百万收了，如果还是不够，你自己想办法吧，你应该有房子吧，把房子、车子卖掉，凑一点。” 听到这话，赵忠国睚眦欲裂。 这是不给他活路啊！ 之前都一直都觉得黎淮好欺负，现在突然发现，吃人不吐骨头！ 然而，他没有其他选择，能吃下这么多摩托车的人太难找了，他就只能找黎淮！ 最终，在万般无奈之下，赵忠国还是选择接受黎淮的条件。 黎淮反手把这家公司和曾国栋的公司合并，成为公司的董事，公司交给曾国栋来打理，他只需要分红就行了。 广市的事情便尘埃落定。 六月初，王书记来了电话，表示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六月十八日。 黎淮便打算带着老婆孩子回去。 何浩浩和陈梦留在这里，把剩下的事情干完。 当然，黎淮交代了两人一些事情，一起吃了顿大餐，便准备回酒店休息了。 这一次吃饭的地方没多远，所以一行人步行去的，现在选择步行回来。 路上，黎淮、何浩浩越走越快，两个女人在后面聊天。 只见何程程说道：“陈梦妹子，以后你就留在这边好好干，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何浩浩，别看他三短五粗的，其实是一个挺有责任心的人。” 陈梦连连点头：“嗯，我知道，程程姐，这段时间多谢你们的照顾，如果没有你们的话，我现在……恐怕还不知道在遭什么罪。” 陈梦：“这也是你自己争气，我家那位，他只会给人机会，如果不自己把握机会，他就不会管了，所以你也是靠自己才有今天。” 陈梦听后王琴看去，盯着黎淮的背影看了好久，又说道： “程程姐，我有时候好羡慕你，能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何程程笑道： “你以后也会找到的，不用担心。” 陈梦问一句：“程程姐，你是怎么和老板在一起的？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吗……对不起，程程姐，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何程程摇摇头，说道：“没事，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妇呀，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至于我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当初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一个知青，一个书呆子，连插秧都不会呢，还是我教他的。” 何程程眼睛里有光，想起了一些往事，脸上尽是笑容。 “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他给迷住了，他对我也很好，后来，我怀孕了，还一直担心他会不会跑掉……” 陈梦应道：“真好……不过，我也会努力的！程程姐，再次感谢你！” 次日，黎淮带着妻女离开了广市，晚上便到了通市。 因为提前和王书记打过招呼，黎淮知道应该会有人来接。 但是没想到，竟然是王书记亲自来接。 “哈哈哈哈，黎淮首席，欢迎回家！”王书记上前来给黎淮一个拥抱。 两人一起来到酒店入住。 休息一个晚上之后，次日上午，黎淮在王书记的带领下，来到高新技术局。 这局是新成立的，用的是之前旧办公室，挂个牌而已。 来到办公室门口，黎淮发现里面倒是不太一样了，办公桌、椅子、电话甚至传真机都有。 而且里面还有几个年轻人。 见王书记进来了，众人连忙招呼道： “王书记。” 王书记道：“各位，我们通市高新技术局成立也有好几个月了，从你们入职到现在，估计还没见过传说中的首席技术专家吧，就是这位。” 众人纷纷看向黎淮，有些吃惊，似乎没想到黎淮真的这么年轻。 王书记继续说道：“你们的任务就是协助黎淮首席展开工作，虽然黎淮首席不是局长，但他的重要性胜过局长！” 原本王书记是想让黎淮当局长的，不过黎淮说对当官不感兴趣，喜欢自由。 王书记也没有勉强。 客套的话都说完了，王书记直入正题： “还有半个月时间，京市关于高新技术的专家会议就要开始了，虽然我们部门成立只有几个月，但我觉得有必要去参加一下，试一试嘛，万一能拿到项目呢。” 听到这话，房间里面几个年轻人倍感压力。 他们都是被临时招进来的，其实也没什么经验，只是因为学历比较高，在通市算是翘楚了。 但放在全国，那就是排不上号的水平。 突然让他们干这么大的事，没压力就怪了。 黎淮也看出来了，这些人多半都是刚毕业的。 不过也对，真正的专家学者，必然是看不起通市的，不可能来这里。 黎淮便说道： “你们把各自的情况填表交给我吧，主要是受教育程度，在哪上的大学，大学学的是什么，每门课程的成绩怎么样。” 众人听后连连点头。 王书记则是说道：“黎淮首席，这边就交给你了，我还有时间要处理，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黎淮应道：“没问题。” 王书记离开了，黎淮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擦擦灰，这办公桌他就没用过，都落灰了。 很快，黎淮就收到了五个人的资料，开始查看起来。 这一看，发现情况的确不怎么样。 这几个人应该是最近几年通市最优秀的几个年轻人，当然，有些人才可能到外地工作去了，没有回来。 虽然都是名牌大学，但专业不对口，三个文科专业。 至于第四个，黎淮眼前一亮，总算是找到稍微合适一点的了。 毕业院校是哈工大！学的是动力工程！硕士研究生。 黎淮便招呼道：“李响同学是哪一位。” “我。”一个留着板正寸头的男人站起来了。 “你过来。”黎淮道。 这李响便走到黎淮身前。 “你在哈工大主要学哪些课程。” 李响应道：“控制理论，工程力学，机械设计，流体力学……” 黎淮点点头，大体上还算满意。 这时，李响突然反问一句：“黎淮首席，我能问个问题吗？” 黎淮应道：“问吧。” 李响道：“您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 第九十一章 饭店偶遇 听到这个问题，另外四个人都看过来了。 他们似乎都挺好奇的，不过都只是侧着脑袋，不敢正视黎淮。 黎淮看出来了，这些年轻人还挺怕的。 这种怕只是因为他的身份，他是首席嘛。 眼前的李响相比之下胆子要大很多，面对黎淮也不犯怵。 “你们都过来吧。”黎淮招呼一句。 另外四个人听后犹犹豫豫站起身来，然后一起走过来，站在李响身后。 每个人的表情都非常精彩，偷着笑，又担心被发现，似乎觉得李响人大麻烦了。 黎淮说道：“首先，你能问出这个问题，而且是第一次见我的时候问这个问题，值得表演，很有勇气。” 听到黎淮这话，另外四个人都有些意外。 黎淮继续说道：“然后，我没上过大学。” 听到这话，这四人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 再怎么说，这也是一个地级市的高新技术局，一个地级市难道找不出一个像样的专家吗？ 不可能啊。 “问题回答完毕，你们可以去忙了。”黎淮应道。 除了李响之外的四人转身就走，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到李响来了句： “我可以辞职吗？我想辞职。” 四人停下脚步，一脸惊恐地看着李响。 其中一男子快步走上前，说道：“李响，你别开玩笑了，先回去坐着吧。” 然而这李响的态度非常坚决：“我是认真的。” 那小伙子急了，想把李响强行拉走。 黎淮问道：“李响，你现在下半年是不是还要读博士？” 在读博士的课程安排非常灵活，所以不少人会一边工作一边读博士，黎淮估计这李响也有类似的想法。 这李响的资料上，他的成绩非常优秀，多半会继续读博士。 “是的。”李响应道。 黎淮点点头：“打算研究什么课题？现在想好了没有？” 李响听后摇摇头：“暂时还有定下来。” 黎淮道：“这样，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要去京市，到时候会有一些国家级的项目，我可以帮你争取一个，博士生研究方向。” 听到这话，众人惊了！ 这可是国家级项目啊！ 是说争取就能争取到的吗？ 而且还直接就安排给了李响？ 这李响想了一会，应道：“好，如果能拿到项目的话，我愿意留在这里，但是如果拿不到，我就要离开。” 黎淮应道：“没问题，你可以去忙了。” 于是李响回去了。 十天时间很快过去，黎淮跟着王书记一起出发，带着他五个新同事一起进京。 通市还没有机场，所以众人选择坐火车。 这一路上倒是没什么事，平安到达京市。 此时的京市和黎淮印象中那个繁华京市区别很大，路上没什么汽车，都是骑单车和三轮的，摩托车都很少。 离开火车站，众人还得自己坐车去宾馆。 在宾馆开了四间房，七个人，两个人一间，正好队伍里有一个女同胞，让她一个人一间。 把行李物品放到房间里，王书记提议一起去吃个饭。 于是众人一起来到全聚德吃烤鸭。 要了一张圆桌，七个人坐下。 王书记便说道：“明天就要开会了，黎淮首席，你有把握吗？之前我给你发的资料你看了没有？有没有能接的项目？” 黎淮应道：“想接的项目很多，不过，时间上可能忙不过来，到时候看吧，这不是还有其他专家嘛，也不是非要我们来做。” “要是其他人能做出来，为国家做贡献倒也是好事。” 王书记笑道：“黎淮首席果然是博学啊，很多省市需要联合起来，才能拿下一个项目，黎淮首席竟然一个想拿好几个项目。” 王书记看向另外五人，说道：“怎么样，黎淮首席是不是很厉害？” 原本他以为大家都会很高兴，称赞两句。 也不算是奉承，就是活跃一下气氛。 但是，大家都是非常敷衍地笑了笑，没有什么表示。 王书记感觉不大对劲！ 以他和黎淮相处这大半年时间看，黎淮是一个很亲和，很好相处的人。 但是这五个新同事，好像不瘟不火。 不过当着面，王书记也不好说什么。 很快，服务员推车一个小餐车过来了，厨子师傅开始片鸭肉。 这几人都是没见过，看得很认真。 这边正在用餐呢，突然，一伙人从门外进来了，开始到处找地方。 “这不是王书记吗？巧啊。”只见一个中年人挺着个肚子过来了。 王书记见状连忙起身，招呼道：“原来是贾书记，真巧啊，你们也是来吃饭吧。” 这贾书记看起来五十来岁，肥头大耳，皮肤油腻，光是看着都有点恶心。 黎淮看人还是比较准的，毕竟看了一百多年了，这贾书记恐怕不是什么好鸟。 如果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似乎王书记也是这么想的。 他竟然没有主动介绍。 正常来说，王书记肯定会介绍一下。 两人寒暄几句，王书记似乎只想把对方打发走。 就在这时，贾书记注意到了黎淮。 只见他指着黎淮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同志就是你们通市高新技术局的那什么……” 王书记道：“首席技术专家。” 贾书记道：“对对对，就是这首席什么的，他看上去不大吧，这才多少岁，有这么大本事吗？” 王书记挤着笑脸，说道：“别看黎淮首席年纪不大，学识渊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们通市两个重点项目都是靠他。” 这贾书记笑了笑，问道：“我记得去年你好像没来开会吧，今年来，是打算拿项目？” 王书记点点头：“要是能拿到一两个项目，对于我们当地经济发展大有裨益啊。” 贾书记笑着拍了拍王书记的肩膀：“王老弟啊，你可能是第一次来，不太了解这里面的门道。” “我就这么和你说吧，就靠你这几个人……”贾书记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 “别说接项目了，到时候会变成笑话的，哈哈哈哈。” “你看看他们，毛都没长齐吧，让他们来做事？王老弟心也太大了。” 黎淮能看出来，这贾书记的地位估计比王书记高一点，而且利益上有冲突，不然也不会这样。 ------------ 第九十二章 会议开始 王书记脸上的笑容消退，应道： “贾书记，我看您还是去吃饭吧，时间也不早了，都要过饭点了。” 贾书记皮笑肉不笑了一下，把身后一人推上来：“这位是我们淮市特聘的技术专家，赵教授。” “赵教授，这位老弟是王书记，打个招呼认识一下。” 这赵教授看起来六十来岁，戴着黑框眼镜，眼镜很厚，鬓角发白，斯斯文文的确像是搞科研的。 赵教授上前招呼：“王书记，你好。” “你好。”王书记也只能回应。 这贾书记继续说道：“这位赵教授去年刚从海外回来，我们特聘结束专家，是真正的大拿啊。” 这贾书记下巴都要抬到天上去了，明明比王书记矮半个头，用鼻孔看人。 “赵教授，那个小子好像就是通市的什么首席技术专家，你们应该是一个圈子的吧，去打个招呼，交个朋友也好。”贾书记把矛头对准黎淮。 这赵教授便往前走，想要过来找黎淮。 王书记把他拦下了：“虽然都是搞科研的，但不是一个领域，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王书记知道这两人没安好心，所以想保护黎淮不受影响。 这赵教授应道：“无妨，只是打声招呼交个朋友，就算不能交朋友，这见个面，打声招呼也是应该的，我们毕竟是礼仪之邦。” 就在这时，黎淮观察到五个新同事除了李响之外，都低着头，气势上被压制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对方就是来找麻烦的。 如果这时候退缩，那对整个团队士气上的打击会非常大。 黎淮主动起身迎上去说道：“赵教授你好，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这赵教授和黎淮握握手，说道：“不知道首席同志，你做的是哪方面的研究，都有些什么成果？完成过什么项目？” 黎淮应道：“也不算是研究，算是学习，各领域都有涉猎，至于成果，暂时还没有，这不是来找机会发光发热来了吗。” 黎淮上一世的成果，随便拿出一样来都足够震惊世界，但他现在还没去完成，就算说出来，估计也会被当作笑话，那些东西都是现在的人无法想象的。 “哈哈哈哈……首席同志，这你就有点幽默了，你该不会一个省级的科研项目都没参与过吧，那你还来这……”这赵教授把手抽了回去，明显是看不起黎淮了。 黎淮也没说什么，他来这里不是和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斗嘴的。 赵教授退了回去，说道：“贾书记，我看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这贾书记看明白了，这个所谓的首席没有一点真本事。 “王老弟，早点回去吧，多陪陪老婆孩子，这里的事情就别掺和了，就你手下这些人，不可能拿到项目的。”贾书记拍了拍王书记的肩膀。 王书记回怼一句： “贾书记，能不能拿到项目，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你说了算。” “到时候评委自有论断，我看您还是先去吃饭吧，慢走不送。” 王书记的脾气似乎也上来了，选择硬怼。 这贾书记嘴角抽了抽，他也不装了，放出狠话： “你们通市就那点资源，天天还想着要做大做强，在省里乞讨经费，我早就说了，给我们做配套就行，非要敬酒不吃罚酒。” “既然这样，到时候让我看看你们通市到底有什么本事。” 黎淮没想到这人会如此露骨，正常来说，到了这个级别都是老油条，不会像地痞流氓一样说狠话。 估计这人不是通过什么正规渠道爬上去的，肚子里没墨水，全靠裙带关系。 很快，贾书记带着手下几个人离开了。 王书记招呼道：“坐，黎淮首席，无须在意。” 黎淮自然不在意，不过，他倒是发现几个新同事似乎挺在意的，都觉得没了面子，气势上被压制了，抬不起头来。 这也能理解，估计他们都觉得这一次肯定会空手而归。 众人吃完饭之后，一起离开全聚德，回去的路上，王书记介绍了大概情况。 简单来说，这淮市是通市的隔壁市，挨着的，两个城市在互相竞争资源。 每次到省里开会，王书记都会和贾书记斗斗嘴什么的。 然而这几年淮市发展很快，因为背靠一条运河，可以和沿海城市通商。 地理条件带来的便利，让淮市吃到了红利。 虽然都是地级市的书记，但地位也是有区别的。 正常来说，经济越好，那地位也就越高，在省里开会声音都比其他人大。 反之亦然。 黎淮听到这些并不意外，各行各业都充斥着明争暗斗。 也不全是坏事，有竞争才有进步嘛。 回去休息一晚，次日上午九点，要出发开会了。 黎淮把五个新同事召集起来，问道： “今天我只能带俩个人去，你们谁要去的话，主动报名。” 听到这话，李响第一个站出来：“我去。” 剩下的四人有些犹豫，都不做声，似乎更希望其他人去。 黎淮便说道：“如果你们都不想去，我就带李响一个人去也行。” 此话一出，五人中的女同胞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举手了：“算我一个吧。” 黎淮看过去，说道：“我记得你是读文科专业的，还是外国语专业，叫岳冬梅，对吧。” 这女同胞应道：“嗯。” “好，那就李响，岳冬梅，你们两个跟我一起走，其他人待在酒店别乱跑，小心走丢了。”黎淮叮嘱一句。 虽然这是京市，但这个年代的京市，走丢人也是正常的。 没有摄像头，没有手机和电话，想找一个人，大海捞针。 稍微准备之后，黎淮带着两人，跟着王书记前往会场。 经过十几分钟的路程，一行四人来到会场现场，现在有不少同行正在进入会场，穿着打扮都挺正式，一路上有说有笑。 而且，很多人互相之间都认识。 这个教授，那个博导，局长，主任…… 相比之下，黎淮这一组就显得比较沉闷了。 没人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其他人。 进入会场内部，四人找了个角落，王书记说道： “上午会集中开会，主要是介绍各个项目目前的情况和遇到的困难。” “之前的资料上都有，你们已经看过了吧，中午休息两个小时，下午就是重点，关系到项目能不能拿下。” ------------ 第九十三章 练练手 准备好之后，一行四人进入一个大会堂。 这会堂很大，估计能容纳数千人同时开会。 四人找了个地方坐下，等待会议开始。 片刻之后，会堂基本坐满了，会议开始进行。 主办方的领导登场，都是些大人物。 简单的开场白，提了一嘴版这种会议的目的和初衷。 然后便进入正题了。 他们要说的那些，黎淮基本已经知道了，所以没仔细听，重在参与，下午才是重头戏。 黎淮倒是发现，王书记不断观察他，看他的反应。 看到王书记心里也没底，有些忐忑不安。 中午，四人吃了一顿便饭，王书记问道：“黎淮首席，你想好了吗？下午就要开始了，会按照时间表来，如果有看对眼的项目，就要找准时间进去。” 黎淮问道：“我记得第一个就是军工相关吧，就选这个。” “军……军工？这……是我们能搞定的吗？”王书记愣住了。 通市并没有大型的兵工厂，也没有武器相关的研发经验。 更重要的是，黎淮为什么会想到军工相关的项目？ 他应该没有接触过才对，如果接触过，那肯定是保密人员了，军工相关的专业都是高度保密的。 不只是王书记，黎淮李响和岳冬梅都觉得很好奇，有点不敢相信。 黎淮应道：“难道王书记不相信我吗？” 王书记只好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不过，我想问一句，为什么黎淮同志会选择军工作为切入点？从利润上来讲，军工行业的利润并不高，至少目前我们国家的体制是这样的。” 黎淮应道：“道理并不复杂，现在国际上虽然好像有所谓的战后秩序，没有发生世界大战，但其实还是弱肉强食。” “那些发达国家，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还是看谁拳头大，如果军事方面没有突破，产品也别想卖出去。” “我们军事实力能覆盖的范围，就是我们的摩托车、农产品、汽车未来能卖到的边界。” 听到这话，王书记一愣，随即说道： “这一次是我格局低了，我还在想国内赚钱，发展通市的事情，没想到黎淮首席想的是国家利益。” 黎淮笑道：“个人的发展和国家利益是分不开的，只有国家变好了，个人发展上限才会提高，我们城市发展的上限才会提高，这两者并不矛盾。” 听完这些王书记自惭形秽了。 时间来到下午，黎淮一行四人提早来到会议室门口，时间差不多了，改进去了。 结果刚进门，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哎哎哎，王书记，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你进去干什么？” 听着声音，明显是贾书记！ 王书记回头应了一句：“贾书记，我没走错，多谢提醒。” 这里人多两人都比较克制。 贾书记应道：“王书记啊，我看你是没有搞清楚情况吧，第一场会是军工相关的，军工和你们通市有什么关系？” “要是让你们通市参与军工产生和研发，我估计会误国殃民啊。” 王书记正要反驳，黎淮抢先一步说道：“贾书记，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如果我拿到了项目，以后就别来烦我们了。” 这贾书记没想到黎淮说话这么直接，嘴角抽抽，应道： “那要是你没拿到怎么办？” 黎淮应道：“息听发落。” 王书记听后急了：“黎淮同志，没必要开这种玩笑。” 他担心万一真出了问题，黎淮同志可能会倒霉。 黎淮倒是很有自信：“王书记，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如果不解决，以后还会过来找麻烦。” 搞定贾书记之后，四人进入会场。 此时里面人很多了，四人选择在后面找个地方坐着。 会议开始，门都关上了。 军方的代表登场。 简单的开场白，对在座的专家学者表示慰问和关怀。 然后便进入正题。 一个头发苍白的老者说道：“这个新型自行榴弹炮研发项目，目前已经立项了，我们在欧美几个发达国家考察过。” “综合各家的情况，目前打算在155毫米、152毫米之间选择，到底哪种好，还需要进行理论论证和设计验证，需要流体力学，弹药工程、弹道工程等专业的专家参与。” 这话说完之后，在场的人都沉默了，没人说话。 突然，有人开口了：“那能不能从发达国家进口几台回来，我们拆开研究？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这发言人也挺直接，应道：“不能，看上去好像我们已经被解除封锁，可以开放了，但在军工方面，封锁是非常严密的。” “明面上他们可能没有说封锁，但只要你去买，不管出多少钱都会被拒绝。” 听到这话，现场一片哗然： “这就有点麻烦了。” “不好弄啊。” “能不能想办法通过地下通道弄过来？” “如果能弄到最好，参考别人的先进经验嘛。” 这发言人继续说道： “除了炮弹口径之外，这款新型自行榴弹炮，还需要提高精度和射程，在精度方面，之前几款炮弹构型都存在精度比较低，容易偏离轨道的问题。” “在这方面，我们需要群策群力，借鉴各位专家学者的智慧。” 现场又是一片安静，似乎这方面懂的人并不多，没人敢吱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台上几个评委开始摇头，似乎认为这一次要一无所获了。 后排，黎淮看向李响：“你觉得这个项目怎么样？感兴趣吗？感兴趣的可以给你练练手。” 李响一愣，坐在另外一边的王书记也是一愣，低声问道：“黎淮首席，难道你知道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黎淮应道：“这些其实算比较基础的东西。” “基础？”王书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果是基础的东西，那为什么现场上百个技术专家，没一个人说话的？ 黎淮看向李响：“你要是觉得这个项目不错，那我就帮你拿下来了，到时候你可以用来当做博士生的研究方向，完成之后写成论文，学位就拿到了。” 李响见黎淮这么自信，便说道：“好，就这个！” 他也想看看，黎淮到底有多大本事！ ------------ 第九十四章 简单介绍！ 见会场没有什么反应，台上发言人说道： “既然这样，那这个项目暂时搁置吧，我们另外想办法，现在……” “这个问题不难解决。” 突然，一个年轻的声音在会场内响起。 所有人回头看向后排。 后排角落里坐着三个，一个中年，两个青年。 所有人下意识都以为这话是中年人说的。 “他是谁啊？之前好像没见过。” “感觉不像是搞研究的，三大五粗。” “不知道，圈子里有这号人物吗？” “是他说的吗？不会是我们听错了吧。” 台上发言人便说道：“是哪位，请起立。” 黎淮便顺势站起来。 “啊？这么年轻？” “这位同学，你站起来干什么？叫你老师来吧。” “我估计他没有搞事情状况。” “这是非常严肃的会议，请不要添乱。” 这发言人似乎也觉得黎淮太年轻了，不应该是他。 于是又问了一句：“刚才你说你有办法解决我们遇到的精度和射程问题？是你吗？” 黎淮道：“是我。” 坐在旁边的王书记手心出汗了，他也很担心。 现场这么多搞研究的，没人敢吱声。 黎淮竟然站起来了！ “请问你是哪个单位的？”发言人继续问道。 “我是通市高新技术局的。”黎淮不紧不慢。 这种场面黎淮已经见多了，早已经习惯，内心非常平静。 “通市？通市是哪个城市？” “不在我们国内吧，我没听说过。” “不知道，我大部分时间在美国，我也没听说过什么通市，应该也不是美国的。” “欧洲？不会是欧洲的吧。” “肯定不是，我在欧洲待了十几年了，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机构，我肯定知道。” 一时间，现场所有人对黎淮这个看上去非常年轻，完全不知道来历的人充满好奇。 这发言人也在犹豫，他看向一旁的评委。 然而评委皆是摇头，没人听说过！ 这些可都是国内相关领域元老级人物，他们都没听说过…… 发言人便问道：“这位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黎淮应道：“黎淮。” 然而现场还是一阵摇头，没听说过。 “你大学是在哪上的，什么专业？导师是谁？”发言人追问。 能来这儿的自然不是本科生，哪怕是跟班随、随从是硕士研究生起步，自然会有导师。 正所谓名师出高徒，如果学生很厉害，导师肯定很有名。 然而黎淮的回答很简单：“我暂时还没上大学，本来要去的，后来有事就没去了。” 黎淮这么说也不算说谎，如果不是重生，他走的是另一条路。 黎淮这话说完之后，全场上百位专家学者，大部分都笑了。 只是程度不同，有些是轻轻一笑，当作是听到笑话，有些是嘲笑，不自量力。 发言人叹了口气，说道：“麻烦这位同志严肃一点，我们不是来开玩笑的！坐下！” 就在这时，黎淮开口了：“马格努斯效应，一种非线性的复杂力学现象，静止粘性流体中等速旋转的圆柱，会带动周围的流体作圆周运动。” “简单来说，物体旋转时，左右两侧受到的压力大小不同，导致弹丸发生偏转。” 黎淮说到这里，大部分人都安静下来了，这个原理有不少人也是知道的，他们在意的是解决方案。 “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难，做一个简单的应用场景力学分析，物体在高速旋转时角动量方向始终指向旋转轴的方向……” 黎淮开始滔滔不绝，不需要画图也不需要担心任何的工具，就这样站着讲。 先从流体力学切入，把解决的思路介绍一遍，然后再介绍具体解决的方案。 讲了几分钟原理之后，黎淮开始讲解决方案： “简单来说，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我们需要一套稳定系统，理论上来说，让气动中心和质量中心重合就可以达到平衡旋转的效果。” “不过，这对加工炮弹工艺的精度要求很高，国内来做有点难，成本高也不符合我们的设计理念，所以我们只需要让气动中心位于质量中心之后，形成自稳定系统……” 黎淮又讲了十来分钟，他甚至点名了那些工厂现在可以做到需要的加工工艺，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坐在黎淮身边的王书记目瞪口呆！ 他以前不是没有参加过类似的会议。 在这种会议上，专家学者的发言都是非常保守的。 因为在场的都是能人，如果你口述的时候出现错误，很容易被人听出来，如果被当面指出那会非常丢面子。 所以，这些专家学者都会准备很多资料，而且说话都很保守。 黎淮绝对第一个在这种会议上，什么资料都没准备，却能滔滔不绝的人！ “啪啪啪啪！”突然，一阵掌声响起！ 坐在黎淮旁边的李响正在热烈鼓掌！ “啪啪啪……”很快，有人被带动了。 掌声如同海浪一般，在人群中一波波传导。 最终，全场掌声雷动！ 站在台上的发言人笑了，他连忙看向旁边的几个评委。 评委也在鼓掌，同时还在小声讨论。 现场掌声持续了半分钟，评委也讨论了半分钟。 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精神抖擞的老年人站起身，问道： “小伙子，你说你大学都没上过，也没有导师？是真的吗？” 黎淮应道：“当然，我没有必要说谎，而且这种事情都可以查到的。” 老者继续说道：“你为什么知道这些？在哪学的？” 黎淮的回答非常简单：“我学到的所有知识，归根结底都来源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虽然黎淮的知识是从国外学来的，但他很清楚，如果没有这边土地和土地上的人民，他是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如果不是国家普及教育，他最多就是个聪明一点的农夫，根本没有留学的机会。 黎淮的回答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一时间，一个人的气场盖住了所有人。 于是，评委做出一致表示。 发言人说道：“经过评委的讨论，现在可以宣布，新型自行榴弹炮的研发工作，将会与通市高新技术局合作，获得专项拨款……” ------------ 第九十五章 何方神圣？ 听到这话，王书记喜出望外！ 这可是国家级的项目，这是通市历史上第一次拿到这种级别的项目！ 下面各路专家窃窃私语： “这个通市到底在哪啊？没人知道吗？” “还真让他们拿下来了？” “他这方案到底可不可信啊？” “不过他这么自信，应该没问题吧。” “现在国内竟然如此卧虎藏龙？” 这个项目尘埃落定之后，下一个项目开始了。 趁着发言人还在介绍情况，王书记握住黎淮的胳膊，激动道： “黎淮同志！你真的是太厉害了！我要向你道歉，其实我刚才有些胆怯了，没有信任你到底。” 黎淮笑了：“很正常，毕竟我是一个大学都没上过的普通青年。” 王书记道：“唉，你要是普通青年，那我就是社会渣滓了，啥也不是！” 黎淮看向李响： “这个项目就交给你了，你能做到吧。” 李响此时面红耳赤，整个人都是极度兴奋状态！ “我……我一个人吗……恐怕不太行……”李响太激动，说话都说不圆了。 王书记提醒一句：“你不是还有黎淮首席嘛？你要是遇到问题，就问问他。” 这李响连忙站起身来，低头鞠躬，喊道：“黎淮首席！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和之前的态度，完全不同了。 很快，发言人介绍完了第二个项目。 现场又是一片讨论，似乎都感觉很有难度。 见其他人都不接，黎淮说道：“要是没人接的话，这个项目交给我也行。”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了！ “什么叫做交给他也行？这么随便的吗？” “这样不会出问题吗？时间上来得及？都是有时间要求的。” “他们到底是多大一个团队？还能接两个任务？” “不要太贪心，年轻人还是脚踏实地。” 王书记也有点不懂了，他觉得一个项目就足够了。 他们这团队满打满算才六个人，而且剩下五个都是新人！ 不过，他也没有阻止黎淮，这些东西他不懂，他现在只能选择相信黎淮 这一次发言人又只能向评委求助，毕竟他只是负责发言的，不是权威。 刚才那个白发老者再一次起身，问道： “小伙子，你忙得过来吗？这项目是航空制导炸弹，可比刚才的榴弹炮要复杂。” 黎淮应道：“我知道，既然我刚接，那肯定是有把握的，这一点你们放心。” 见黎淮这么自信，几位评委又是一番讨论。 白发老者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完成这个项目？这项目可不是光从理论上切入就足够了，需要大量模拟和实验。” 黎淮应道：“既然你问到了这个问题，那我就直接说了吧，我想建立全国……不对，是全世界第一个军工仿真实验室。” “仿真？”听到这两个字，在座所有人都骚动起来了。 因为不懂！ 没错，就是不懂。 “这个仿真，到底是什么概念？” “该不会是模仿吧，盗版的意思吧？” “把别人的东西买过来，拆开之后我们仿造一个？” “要是这样的话，好像没有这么出奇的地方。” 这些人的讨论明显都是错的，不过黎淮并不意外。 实际上，全世界范围内，第一次把仿真技术应用到军工的是美国，那也是1992年！ 距离现在还有十几年！ 黎淮的想法很简单，如果能先一步把仿真实验室建起来，就能在武器研发上领先全世界！ 白发老者也似乎也不懂了，弯腰和其他人评委讨论。 全部都在摇头！ 没一个人知道黎淮在说什么！ 看到评委的反应，王书记不淡定了。 这些评委都是国内相关领域的领军人物。 如果只是一个不懂，那有可能是因为比较偏门，专业不对口。 但现在是全都不懂，这就太不可思议了！ 坐在黎淮身边的李响已经坐立难安。 虽然他也不懂，但是，他知道黎淮肯定不是在乱说。 这是真的大神级人物！ 李响突然有种想要跪下磕头的冲动，这不是什么封建礼仪，这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崇敬之情。 在学校里，她一直都是以天才身份自居，靠着天分和勤奋，一直都领先身边所有人，但是现在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懂。 现场一片混乱，几位评委经过十几分钟的讨论之后，白发老者开口了： “你能不能把你要建立的这个……军工仿真实验室，介绍一下，他大概是什么样子，能实现什么功能？”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惊了！ 这些评委竟然要向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请教！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在说什么！ 当然，也有很多人在怀疑，黎淮是不是胡诌的 “听他吹吧，是不是自己造的词哦。” “可能是骗经费的。” “我们还是别上当了，别管他！” “让他说，我倒是要看看他多大本事。” 黎淮便开始介绍：“现在不管设计飞机、各类飞行器、导弹，航弹……这些复杂的飞行物，基本需要进行大量重复的工作。” “飞行物理论论证，设计，制造，测试，收集数据，根据数据进行调整，然后再制造，再测试，有些时候还需要彻底改型……” “这么做成本很高，而且这些都是复杂度高的系统，子系统之间的互相干扰很多时候难以从数据上进行反映……” 黎淮先把现在武器设计的问题总结一遍，然后再介绍他自己的方案： “简单来说，仿真实验室能达成的效果是减少系统实物试验次数、缩短研制周期，节省研制经费，提高维护水平，延长寿命周期……” “具体的设计理念是子系统在回路的测试，将模拟和实物结合，先对单个子系统进行在回路测试……” 黎淮讲了十来分钟，把整个仿真实验的思路都讲解一遍。 毫不夸张地说，他这段话可以直接提升全世界武器设计理念前进至少十年！ 当然，他也不担心其他人会抢先一步，因为其他人没有这种能力。 就算他讲一遍，记都记不住，很多概念他们现在都不知道。 ------------ 第九十六章 力压群雄！ 黎淮讲完之后，现场又是一片鸦雀无声！ 听不懂，完全听不懂！ 最多就是听懂一部分。 因为这是一个系统工程，涉及的领域太多了，而大部分专家都只对一两个领域有研究。 这一次李响没有鼓掌了，因为他是真的一点不懂，他现在只想一件事情，马上把这个实验室建起来，他要在里面研究到死，不想浪费一秒钟。 王书记则是满头大汗，前面那个多少还能懂一点，至少那些词语和字他是懂的。 而现在黎淮说的这些，就像天书一样！ “我说完了。”黎淮见大家都没反应，还很礼貌地提醒一句。 白发老者看向旁边的评委，所有评委都在抓耳挠腮，手足无措了。 “小伙子，你先坐吧，我们讨论一会。”白发老者招呼道。 黎淮便坐了回去。 随着上面的评委开始讨论，下面的专家们也开始讨论： “你知道他说的这个东西是什么吗？” “没有，我完全没有听说过。” “你在美国当教授都不知道？” “不知道啊，真不知道。” “我感觉他说得有点道理……但完全不知道怎么实现。” …… 黎淮这边，王校长擦擦汗水，他对黎淮一直都是非常尊重的，但现在他发现，好像还不够！ 黎淮比他想象中厉害太多了！ 应该说已经超过了他对“天才”这两个字的想象极限。 上面的评委讨论了十来分钟，最后白发老者说道： “这个航空制导炸弹的项目可以交给你，不过，你说的仿真实验室……我们可能需要回去论证一下。” 黎淮听后应道：“仿真实验室很重要，如果我们能尽快建立起来，将会抢先世界一步。” “如果你们觉得有困难，我可以牵头来搭建，只需要国家给我一些便利提供部分资金就足够了。” 这下会议的性质完全变了，突然变成黎淮这个外来客主动，而上面评委变成被动的了。 这种情况在历史上从未有过。 喧宾夺主！ “这个……”白发老者也出汗了，他也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擦擦额头的汗水，白发老者说道：“这样吧……你给我们一点时间……” 这白发老者的语气已经像是在恳求了。 现场所有人再次震惊！ 这些评委可都是他们平时要尊重，甚至巴结的对象。 有些图谋不轨有小心思的，甚至会采取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博取好感。 但是，评委在这个年轻人面前，竟然落入下风！ 黎淮应道：“好，如果有结果的话，希望能尽快告诉我。” 黎淮坐下了，会议继续。 然而此时会议室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黎淮身上。 他们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后续的项目黎淮没有接的意思。 因为这个仿真实验室才是重点，有了仿真实验室，类似的项目研发起来会很快。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这个仿真实验室就是“器”！ 原本是两小时应该开完的会议，最后开了四个小时。 其中最大的因素就是黎淮。 会议结束之后，黎淮一行三人起身。 王书记连忙走到前面，帮忙开门。 走出去之后，王书记赶急赶忙把黎淮带到一边没人的地方，问道： “黎淮首席，你……你说的那些东西都是真的吧，你这是要干什么？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黎淮应道：“别急，要完成这件事情，需要一些帮手和人才，光是通市的资源远远不够，还是要得到国家支持的。” “哦……这样啊。”王书记稍微冷静下来一点。 想想也是，虽然不知道黎淮要干什么，但是如果这个东西非常重要，作用非常大，需要的资源肯定也是天文数字，不是通市一个小地级市能独自完成的。 王书记又说道：“黎淮同志，接下来几天还有几场会议，都是不同的领域的会议，你有哪些是想参加的？” 黎淮应道：“都参加一下吧，我看看再说。” 王书记连连点头：“辛苦了黎淮首席！” 现在王书记这表情，不知道人还以为他是黎淮的助理、跟班。 三人回到会议室门口，等待下一场会议开始。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哟，出来了？怎么样？王老弟，拿到项目了吗？” 只见贾书记带着赵教授过来了。 王书记冷笑一声：“我要是告诉你，我们通市拿到了项目，而且是两个，你会怎么回应？” 贾书记听后“噗嗤”笑出声。 “王书记，这你就不对了，你作为一个市委书记，应该诚实守信，以身作则啊，怎么能撒谎成性呢？要是让通市的人民知道，他们的领导是一个这样的人，那恐怕他们会伤心的。” 贾书记想都没想，自己否认了这种可能性。 这也很正常，他们淮市发展要比通市好多了，各种资源都更加丰富。 淮市都不可能拿到这种军工项目，更别说通市了。 “那这一次可能你要失望了，因为真拿到了……”王书记正说着。 突然，贾书记身边的赵教授招呼一句：“哎，艾老师，最近身体还好，哈哈哈……” 这赵教授迎面朝着一位老者走过去，主动招呼。 这白发老者应道：“原来是小赵啊，你从美国回来了？” 赵教授应道：“是啊，回来没多久，这不祖国需要我们，所以就回来出一份力。” 赵教授腰杆挺得笔直，虽然非常自豪自己在国外的求学、工作经历。 白发老者继续问道：“那你现在是在哪工作啊？应该还要回美国吧。” 赵教授应道：“准备待上一个月，现在是淮市的特聘教授，先帮忙拿到项目嘛，到时候我虽然回美国了，但可以遥控这边进行研发，也不耽误事。” 贾书记也走上前，招呼道：“老师你好，我是淮市的市委书记……” 两人寒暄两句，贾教授突然指着黎淮说道：“老师，您应该是评委吧，这小子说他们拿到了两个项目，我自然是不相信的。” “但是他们在这里招摇撞骗，有损科研工作者的形象，是组织中的败类啊！还是让您来处理吧，看要怎么处置他们。” ------------ 第九十七章 国之大幸！ 白发老者扶了一下眼镜，然后快步走到黎淮身前，贾书记和赵教授跟在后面。 “就是他们两个！”贾书记指了指黎淮和王书记。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白发老者突然笑了，对黎淮招呼道： “你是叫黎淮吧，小伙子，我是没想啊，国内的科研队伍里面，还有你这样的青年俊秀，国之大幸啊！” 黎淮应道：“过奖了，我不过是普通青年而已。” 贾书记和赵教授愣住了，两人一时间搞不清楚情况。 赵教授胆子大一点，毕竟他是白发老者的徒弟，而且是发展比较好的那种。 只见他走上前招呼道：“老师，你认识这个人？他是谁我好像没听说过。” 白发老者说道：“他呀……他的底细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很厉害，非常厉害，想法很新颖，也很大胆，我十分看好！” 赵教授一顿摇头：“老师，我听说他大学都没上过，他能有什么本事？难道国内人才凋敝到这种程度了吗？需要一个没上过大学的文盲来参与科研工作？” 白发老者突然生气了：“放肆！怎么说话的？文盲？他要是文盲，那这里谁文盲？” 赵教授一愣，他这老师一向脾气很好，怎么突然就发脾气了。 不只是赵教授，贾书记也挺意外，按道理这种级别的人物，一般不会在公共场合发脾气，除非他真的很生气！ 白发老者说完之后看向黎淮：“实在抱歉，我这学生不太礼貌，教导无方。” 黎淮应道：“很正常，毕竟我是真的没上过大学。” 白发老者说道：“知识也不是非要在大学课堂上学习，只要有一颗求学的心，在哪都可以学习知识。” 白发老者似乎对黎淮非常满意，那种欣赏和赞美之情，溢于言表。 一旁的赵教授开始难受了，之前在白发老者手下当学生的时候，他可是没少被批评，几乎没有被表扬过。 眼前这没上过大学的文盲，何德何能让老师如此看重？ 于是赵教授主动发问：“老师，他们刚才竟然说拿到了项目了，这是真的？” 白发老者应道：“当然是真的，国家大事，开不得玩笑。” “这……这不对吧，这里面的项目这么重要，竟然交给这样一个文盲？”赵教授感觉不可思议。 然而，听到他这么称呼黎淮，白发老者眉头紧锁：“小赵，我突然发现你在国外留学之后，好像不懂怎么尊重人了，你为什么非要称呼他为文盲？” 赵教授也是很不服气：“大学都没上过，这不是文盲是什么？他自己说的！如果老师你们非要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这样一个人，那我是只能说，偌大的华夏已经无人可用了！这是亡国之兆！” “放肆！你怎么敢说这种话！”这白发老者怒了。 赵教授丢下一句：“看来不就不应该回来，这个国家已经没救了！” 然后便离开了！ 贾书记愣在旁边不知所措，这赵教授的话的确有些过分了，以至于他都不敢跟着赵教授一起走。 白发老者看向黎淮，叹气道：“唉，让你们见笑了，我这当老师的，教导无方啊。” 王书记应道：“这赵教授年纪也不大，也算是个年轻人吧，年轻气盛可以理解。” 白发老者看向黎淮，说道：“伙子，刚才你说的军工仿真实验室的提议，我们回头会认真讨论，还请你给我们一点时间。” 黎淮应道：“我本人是非常希望能快点开始建设的，这是一个很大的项目，涉及的人力、设备非常多，想要把所有条件凑齐，需要很长时间。” “越快开始越早完成，我们华夏复兴就越早实现。” 白发老者笑道：“好！既然你有如此雄心壮志，我会尽量帮你争取！希望早日看到你的成果！” “现在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就不配了，那两个项目的策划书，后续我们会送过来，你们拿到之后好好看看，不过我估计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这白发老者离开了，留下黎淮一行三人，当然，只有处于震惊之中的贾书记。 这贾书记听到黎淮说道“华夏复兴”被震撼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项目，竟然能牵涉到华夏复兴？ 而且刚才的白发评委并没有否认这种说法？ 这不可能啊，小小通市，竟然能走出这种人才？ “贾书记，你还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也想拿点是什么项目吗？”王书记突然开口了。 贾书记听后一咬牙，道：“姓王的，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把这些项目做完了！” 放出狠话之后，贾书记离开了。 王书记还不忘大声叮嘱一句：“贾书记，慢走啊，劝劝你那个赵教授人，让他以后说话注意点。” 贾书记脸都绿了，不过他也不想多留，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看着贾书记狼狈的样子，王书记笑了笑：“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很快，第二场会议开始了。 这一次换了一批评委，发言人也换人了。 很正常，不同领域的会议，必然是让不同领域的专家来当评委。 术业有专攻。 黎淮一行三人坐在后面，李响听得很认真，王书记要比第一场会议时放松多了，现在坐在黎淮旁边莫名有种安心的感觉！ 虽然他市委书记，在地方是一把手，但是现在感觉是在沾黎淮的光。 前面几个项目，黎淮没有什么想法，一言不发。 突然，有个项目引起了黎淮的注意！ 光刻机！ 只见发言人说道：“目前我姑自主研发的Jk-1半自动接近式光刻机，已经完成初步的研发和设计，进展顺利，不过在人才和资金投入上遇到了一些问题，需要大家群策群力。” “我们这边提出一个解决的方案，共同研发，成果共享。” 听到这话，现场各路专家开始讨论起来： “这怎么感觉是一个烂尾的项目，想要人接盘啊。” “我之前就听光机所说过，这个项目现在缺乏人才和资金，没钱发工资了。” “主要是现在外面对这东西都封锁很厉害，国内市场不足，造出来卖不出去，可不就没钱了吗？” “这种功能项目还是别想了，谁接谁倒霉。” ------------ 第九十八章 六个人够干嘛？ 很显然，谁不想接一个投入是无底洞，有产品还卖不出去的项目。 所以，现场的专家都是负面反馈，没人愿意合作。 讨论持续了好几分钟，时间有些长了。 看来主办方对这个项目还是挺看重的。 然而这个世界是物质的，主办方虽然看重，但没有钱，大家都没什么兴趣。 “那我们就开始下一个……”发言人想换话题了。 就在这时，黎淮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突然从旁边评委席站起来，快步走到舞台中间，说道： “各位同志，专家，教授，我是光机所的所长，本来按照流程，我是不应该出来讲话的，恳请大家原谅，我这么做是想向大家表明，这个项目到底有多重要。” 这所长说完之后，从兜里面掏出一个方形小片，说道： “这是一块我们所自主设计，生产的芯片，就这么一小块东西，上面集成了数十万个元件，可以实现非常复杂的功能和逻辑。” “毫不夸张地说，未来必然是芯片的时代，这将会是人类科技的最高峰，谁能第一个冲到山头，谁就能繁荣昌盛！” 这话黎淮也是认同的，事实也是如此，至少未来一百年，芯片都是人类制造业上最大的那颗明珠。 现场专家小声讨论起来： “这玩意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我倒是听说国外现在有很多复杂功能的芯片很畅销，但我们的技术真的行吗？” “这恐怕不只是技术的问题，以我掌握的资料，很多发达国家都在押注芯片，如果我们选择发展芯片，必然会被封锁。” “难喽，外面有封锁，里面没钱没人才。” 见现场还是一篇负反馈，所长继续说道： “我知道这件事情要完成很难，但目前这个行业处于高速发展阶段，我们还能跟上没有落后。” “一旦先发国家取得决定性优势，制造技术壁垒，到时候我们想追都追不上了！” “各位，这对实现华夏复兴无比重要！我再次恳求大家帮忙想想办法。” 现场众人还是一阵摇头。 黎淮见状正打算站起身，旁边王书记问了一句： “黎淮首席，你该不会是想接手这个项目吧？” 黎淮应道：“有什么问题吗？” 王书记道：“技术上的问题我不懂，我也不敢说，但是这个项目和之前那些项目不同，之前那些项目都是有国家拨款给我们来做。” “但是，这个叫什么光刻机的项目，是需要我们先贴钱，项目才能进行下去，这绝对不是一笔小数字。” “当然喽，我知道黎淮同志干了不少事业，赚了不少钱，但还是应该想清楚。” 黎淮知道这王书记也是为了他好，王书记不懂技术，但钱的事情还是懂的。 不过这王书记显然不明白，半导体究竟有多重要，这是砸锅卖铁也必须发展的行业。 当然，黎淮半导体技术本身的发展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军事。 没有强大的军事能力做保障，那些先发的发达国家，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封锁。 所以必须军事、科技两手抓才行，而黎淮也是这么打算的。 就在这时，现场一片哗然。 只见那个光机所的所长跪到地上，恳求道：“再次恳求大家……” “这……我们也没办法啊。” “我们所的科研经费很紧张，不可能拿出多余的钱来投资。” “我们都有半年没发工资了，效益不行。” “快起来吧，弄得场面太难看了。” 然而这所长跪在地上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角落里响起： “这个项目，我接手。” 所有人一起回头往后看，只见一个年轻人从后排走出来，朝着台上走去。 “这人是谁啊？” “没见过，好年轻啊，是学生吧。” “谁的学生？导师是谁？” “你到底懂不懂啊？你导师知道这件事情吗？” 众人怀疑黎淮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 说不定会给导师挖个坑。 黎淮走到所长身前，说道：“您辛苦了，先起来吧，这个项目我来接手。” 这所长听后一愣，下意识问了一句：“你的导师是谁？是哪个学校、科研机构的？” 黎淮应道：“我是通市高新技术局的，没有导师，这个项目我们局接手。” “通市高新技术局？我好像没听过，你们局多少人？”这所长似乎有所怀疑。 黎淮应道：“算上我的话，六个。” 听到这话，下面一片哗然： “小伙子，你来错地方了，赶紧回去。” “你导师要是知道你在惹麻烦，可能毕不了业。”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六个人？够干什么？” 这缩涨停后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总之，你回去吧。” 黎淮说道：“我们局有资金有技术，我们可以提供后续的技术和资金帮助，你们只要继续研究下去了就行了。” 见黎淮还挺认真，这所长也有所动摇了，他问道：“你们局长是谁？他来没来？” 黎淮应道：“我就是管事的。” “哈哈哈哈……”现场专家哄堂大笑。 这所长被黎淮搞得有点难堪，一阵叹气，似乎是觉得黎淮在开玩笑，甚至是故意消遣他。 “你走吧，要是这样能让你高兴一下，也不算坏事。”所长自嘲一声，脸上尽是沧桑，似乎老了十岁。 黎淮突然发现还真不好解释，他太年轻了，而且没有学历，职务在这个场合也拿不出手，想要让别人相信他，真的很难。 就在这时，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 “他……我刚才见过他！刚才军工组的会议上，他拿了两个项目！他的表现，惊为天人！” “我们一开始也是不相信的，但是，他真的……好厉害，他前后估计站着讲了半个小时，全场鸦雀无声！全都在听他讲。” “而且，他好像还是没带稿子的，即兴发挥！” 听到这话，现场众人一阵骇然，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Jk-1半自动接近式光刻机！ ------------ 第九十九章 接手光刻机项目 这所长也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找到旁边的发言人，让他去军工组求证一下。 于是发言人表示会议中断，他需要暂时先离开，不过马上会回来。 所以又找到黎淮：“你说的通市……到底是哪个地方？是在我们国内吗？” 黎淮还没说话，王书记已经赶过来了。 只见他走上前招呼道：“所长您好，我是通市的市委书记，姓王。” “这位黎淮同志，是我们通市高新技术局的首席技术专家。” “当然，我们通市只是一个普通地级市，您不知道也正常，不过黎淮同志技术够硬，绝对值得信赖，他明细还有很多产业。” 王书记试图说服这个所长，然而所长还是紧锁眉头，似乎不敢全部相信。 黎淮则是问道：“现在你们所的情况怎么样？项目紧张，开支等等。” 这所长便说道：“Jk-1半自动接近式光刻机这个项目的进站原本比较顺利，如果能按时完成研制，可以比得上国际先进水平。” “但是……因为发不出工资，所里面大量人才流失，资金短缺啊……” 黎淮问道：“现在有多少资金空缺？” 所长应道：“目前拖欠的工资、物料、水电费等等加起来，应该有一千多万了。” 听到这个数字，王书记感觉压力好大，通市一年的财政也就是几千万，这些可不是随便用的，都有安排和去处，能拿出一百万做点事情就很不错了。 黎淮继续问道：“每年要多少开支维持？” 所长应道：“这个要看情况，如果要赶项目，上新项目，经费肯定会暴增，维持目前的状态，一年估计要一千万，至少。” “很多设备和元器件都是要进口的，包括基础物料也是，很多还没有实现国产。” 听到这话，王书记问了一句：“要进口的话，岂不是还要占外汇？这恐怕……” 这年头，国家外汇非常少，而且个人没有兑换外汇的途径，普通人购买外国产品，需要兑换外汇券，去友谊商店购买。 一般人自然是弄不到，对眼前这个所长来说，这并不难事。 但问题在于，他要买的东西，友谊商店里面肯定是没有的。 所以需要国家出面集中采购，那就需要上报国家，审批之后才能买。 想要通过审批，就有点难了，必须是非常重要，不可或缺的东西，才有可能做到动用外汇去买。 现在一年的外汇也不过一亿多美金，要给全国用啊，一个所能分多少？ 就在这时，发言人回来了，他走到所长面前说道：“高所长，借一步说话。” 于是两人来到旁边，发言人开始汇报情况： “高所长，我去军工组那边问过了，他们说确实有这么一位同志。” “他在军工组那边拿到了两个项目，军工组还在讨论他发起的一个提议，听说非常重要！” “总之从评委的反应来看，这位同志很厉害，值得信赖。” 听到这话高所长眼镜突然有神了！ 他连忙回头来找黎淮：“这位……黎淮同志，你真的想和我们合作吗？” 高所长握着黎淮的手，非常期待黎淮的回答。 “当然，就像高所长你刚才说的，芯片是未来制造业最大颗的明珠，既然要实现华夏复兴，必然不能错过。” 黎淮的回答非常直接，和高所长不谋而合。 高所长大喜：“太好了，黎淮同志！感谢，谢谢你！” 台下众人一片哗然： “他到底是谁啊？真的接下来了？” “这个项目可不好接的，弄不好血本无归。” “关键我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奇了怪了。” “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高所长冷静下来之后说道：“两位，我们借一步说话。” 于是黎淮回头把李响也带上，三人跟着高所长来到一个小房间。 “各位，请坐。”高所长招呼道。 黎淮便坐到椅子上，他坐下之后，王书记和李响这才敢坐下。 高所长说道：“黎淮首席，我对你也不太了解，第一次见面，如果有甚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 黎淮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相当随意地坐在椅子上，说道： “没必要拘束，高所长有什么想问的问便是了。” 高所长便说道：“黎淮首席对半导体有研究吗？” 黎淮应道：“略有耳闻。” 高所长便从旁边拿起一份文件递过来：“这是我们所最新研制的光刻机资料，上面详细说明了项目目前的进展。” 黎淮接过之后开始查阅起来。 趁着这机会，高所长开始介绍： “目前我们的光刻机，比美国要稍差一点，和东瀛是同一水平。” 听到这话，王书记有点吃惊：“东瀛这些年发展迅速，听说高科技的东西很多，你们所竟然能和他们一个水平？” 这高所长对这事应该是比较自豪的，从表情就能看出来，只见他说道： “这也是得益于国家高瞻远瞩，很早之前就开始布局了，虽然我们的条件要比他们差很多，好在有国家的支持和科研工作者的不懈努力下，一直没有落下。” 王书记道：“那看来技术方面问题不是很大，主要还是资金的问题啊，不过我不懂技术，我就是瞎说说，你们别介意。” 就在这时，黎淮合上了资料，突然来了一句：“现在良品率有多少？” 听到这话，原本比较自信的高所长脸色一变，似乎自信不起来了。 “目前……良品率只有不足1%。” 听到这个数字，王书记一愣。 虽然他不懂技术，但是良品率他还是懂的，这是一个制造业经常用的数字，竟然这么低？ 黎淮倒是不意外，高所长不说，他也知道差不多是这水平。 高所长继续说道：“主要也是因为我们现在制造的芯片只用于航天、军工，销量很低，没有完成商业化。” 黎淮点点头：“嗯，商业化，无非就是烧钱嘛，不断尝试，不断总结经验，持续地投入，良品率也就上来了。” “我大概看了一下，有几个地方进行一些调整，应该可以把良品率提升到10%左右。” 听到这话，高所长大惊失色！ ------------ 第一百章 现场调试 “你……你说什么？10%？” 高所长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了，调整语气，说道： “黎淮首席，你刚才是不是说，可以把良品率提升到10%？” 黎淮点点头：“嗯，当然，我这只是预估的一个数字，但差距不会非常大，误差在一个点之内吧。” “这……这不可能……”高所长无法接受这种说法。 王书记笑道：“高所长，我们这位黎淮首席从来不打诳语，啊既然这么说了，必然是有绝对把握。” “技术方面的事情我不懂，但我看人一向很准。” 高所长解释道： “王书记，你可能不太明白这件事情要完成有多难，光刻机的调试，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国际上的经验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量大，重复实验，通常不计成本地投入一点点调整，慢慢提高良品率，没有那种一蹴而就的办法。” 王书记也不知道说啥好了，他自然是无比相信黎淮。 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反驳高所长的话，因为完全不懂这里面的门道。 李响和岳冬梅虽然不太懂其中的门道，但是从高所长的反应，他们能看出来，跟对人了！ 高所长看向黎淮：“据我所知，国内现在除了我们之外，光刻机方面也就清华还有些成就，但都是小批量生产，良品率上不来，敢问黎淮首席，您以前是在哪里参与过调试光刻机的工作？” 黎淮自然是参与过的，但那是上一世的事情。 这一世他都还没见过光刻机，更别说调试了。 这就不好办了，他也知道，如果没有亲手调试过光刻机的人，是没有资格在这个问题上发言的。 理论是理论，在这方面，理论再怎么精通，也不可能直接解决问题，必须上手。 “这样，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可以去一趟贵所，我可以现场调试。”黎淮应道。 “现场调试？此话当真？等着一次会议结束了，我就要回去，如果黎淮首席有时间的话，可以顺道一起过去。”高所长迫不及待！ 虽然理性告诉他，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给了他很多惊喜，哪怕只是一点点希望，甚至是一种幻想，他也想试一试。 于是这件事情就定下来了。 让黎淮去现场展示一下，高所长也就能完全放心了。 这件事情谈好之后，黎淮一行三人离开了会场。 王书记上前问道：“黎淮同志，后面的会议你不参加了吗？” 黎淮笑道：“王书记，你来的时候说了，如果能接到一个项目就很不错，接两个都怀疑忙不过来，现在怎么还想接啊？” 王书记搓搓手，笑道：“贪心了，贪心了，害，这人呐果然还是逃不脱贪嗔痴的杂念。” 黎淮继续说道：“目前来看，军工仿真实验室和光刻机，这两项目最重要，要投入大部分精力，剩下的那俩项目，主要是给我的同事们练练手。” “其他项目，交给其他人来做，慢一点也没关系。” 王书记点点头：“原来如此，对了，这光机所是在海市，还挺远的，黎淮首席要去一趟的话，估计得提前做点准备。” 黎淮应道：“嗯，反正从这里回家也挺远，不如先去海市，然后从海市回去，其实也不需要做什么准备，一两天时间就足够了。” 听到这话，王书记一愣：“只需要一两天吗？我还以为这是件大事，需要很久呢。” 黎淮笑道：“如果让他们自己来，想达到这个良品率，以目前的产量来看，估计没有几年不太可能。” “过几年，下一代说不定都出来了。” 王书记心中大骇：“几年？他们一个所需要工作几年？黎淮首席只需要一两天？这……” 王书记内心骇然，这光机所一年要上千万的费用，调试几年就是几千万。 黎淮这一两天的工作量，等于节省了几千万！ 这是什么概念？ 关键是，这么重要的事情，黎淮也是波澜不惊的。 正常来说，如果有谁能帮国家节省几千万的经费，那肯定是要全国通报奖励的。 王书记越发觉得黎淮的形象之高大，他完全只能仰视！ 四人一起回到宾馆，现在已经到饭点，黎淮招呼道： “李响，你去把另外三个同事叫出来，我们一起去吃饭。” 王书记则是说道：“今天大丰收啊！我请客！” 黎淮应道：“当然是你请客，难道我们请客啊？” 王书记也笑了：“这京市有一家老店挺好吃的，叫柳泉居，今晚我们去尝尝，我之前也是听说过还没去过，也是朋友推荐给我的。” 很快，李响把人都叫出来了，一行七人出发，叫了两辆车，直奔柳泉居。 在柳泉居门口下车，黎淮发现这地方还挺热闹，人不少。 而且进出的人从精神面貌和穿着打扮上看，都不简单。 估计也都是来参加会议的，现在会议结束了，来这边庆祝一下。 七人要了一张桌子，坐下之后开始点菜。 “你们想吃什么自己点吧。”王书记说道。 黎淮道：“因为是王书记请客，点多了吃不完也没关系，喜欢就点。” 众人原本有些拘束，听到这话，稍微放开了一些。 点单之后，众人开始等待。 就在这时，李响问道：“黎淮首席，我们需要跟你一起去海市，还是先回去？” 黎淮应道：“看情况吧，那两个军工项目应该需要留在京市来做，通市可没有这个条件。” “如果他们那边准备好了，可以马上开始工作，你们就留在这边。” “如果他们没有准备好，你们先跟我去一趟海市，见见世面吧也好。” 李响和岳冬梅点点头。 然而，另外三个人似乎有什么想法，但是没好意思开口。 黎淮便问道：“你们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开口说便是了。” 三人便问道：“黎淮首席，我们现在是接到项目了吗？是个什么样的项目？” “我们就要开展工作了？感觉没有头绪……” “这项目难不难？我们能做到吧。” ------------ 第一百零一章 这不巧了吗？ 黎淮没有回答，转而看向李响：“这两个项目主要是交给你负责，你来说吧。” “两个？”听到这话，三人有些吃惊。 他们已经做好了空手而归的准备，能接到一个项目就感觉是万幸了，现在竟然有两个？ 这李响便说道：“这两个项目都是军工方面的，一个是新型的自行榴弹炮研发，一个是红外制导航空炸弹研发项目。” 听到这话，三人皆是一愣。 根本听不懂！ 没听说过！ 这种任务交给他们，肯定没法完成啊！ 黎淮说道：“你们放心，这不是让你们从零开始研发，而是解决一些关键性的问题。” “前者只需要通过设计一个稳定系统提高炮弹精度，而后者则是通过设计红外、惯性综合制导，提高航空炸弹制导精度，其他部分比如战斗部之类的，那不是你们需要解决的。” 听到这些，三人更加迷糊了。 完全不懂！ 不过，让他们惊讶的是，竟然真的领到了项目！ 三人看向李响。 原本李响是想离开的，但是现在的李响非常兴奋。 巴不得马上开始研发！ 真的拿下两个项目了？ 三人感觉非常神奇！ 很快，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王书记便招呼道： “我也不知道你们喝不喝酒，如果不喝，那就用茶水代替也行，大家都满上吧。” 其他人没动，看到黎淮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便也跟着给自己倒茶水。 王书记举杯：“各位，我王某人当上通市委书记，从未想过能搞出一个高新技术局，通市原本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人才都外流了。” “但是谁能想到，黄树坪出了个黎淮同志！他是我们通市的骄傲，未来也必然是我们华夏的骄傲，敬黎淮同志，敬在座的各位英才，希望你们一切顺利吧。” 众人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吃菜，吃菜。”黎淮招呼众人吃菜，其乐融融。 这边正吃饭呢，周围突然有人开始讨论： “这次会议你们拿到项目了没有啊？” “别提了，现在国家有钱没钱，要人没人，难做啊。” “而且很多设备都买不到，禁运了，难。” “欧洲有所大学想聘请我去当教授，催我好几次了，国内如果没事情做的话，那我只能出去了。” 基本上是一片哀嚎，都觉得不顺利。 听到这些黎淮并不意外。 其实很多人才的流失不仅仅是因为钱的问题。 很多科研工作者，对钱并没有那么看重。 他们看重的是有没有施展才华的机会。 如果学了一身本事，却没有用武之地，那就只能另寻出路。 就在这时，黎淮突然听到有人在说： “你们听说了没有？这次有一个叫做‘通市’的地方很出彩，拿了好几个项目。” “通市？我有点印象，不是一个很小的地级市吗？有这种本事？” “我也听说了一开始我还不信，以为是在开玩笑，后来证实应该是真的，他们出了一个叫黎淮的人才，听说很年轻，二十多岁，但十分了得！” “二十多岁？你没听错吧，二十多岁不是还在上大学吗？” “我本来也不信，但我问过了，这是真的！” 全场一片哗然，在这里吃饭的不少都是今年参加过会议的。 当然，会议有很多场，大部分人并没有见过黎淮。 黎淮这边，今天没有去参加的三位新同事面面相觑！ 他们无法想象，黎淮竟有如此通天的本事。 看来之前误会了，他们都以为黎淮是靠关系上去的，毕竟这么年轻。 就在众人还在讨论时，突然，有人“啪”的一声，猛拍桌子，站起来了。 这人戴着眼镜，看上去是斯斯文文的，然而此时他面容扭曲，似乎十分生气。 “你们都给我闭嘴！都闭嘴！” 所有人都看过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黎淮也好奇看了一眼，结果发现还是一个熟人，赵教授！ 这赵教授旁边就座着贾书记，他们应该是先来的。 赵教授骂道：“你什么黎淮，他不过是一个没读过大学的文盲，我真不知道你们在这里胡扯什么？就这样一个文盲怎么可能做出成绩？” 众人看到他这疯狂的样子，议论纷纷： “这人是谁啊？我都不认识他就被他给骂了？” “可能没有接到项目，心态失衡了吧，正常。” “看她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如此粗鲁。” “别搭理他，让他自己发疯。” 赵教授继续说道：“我就把话放在这里，既然你们要任用这种文盲，给你们五十年，不对，一百年，你们也别想追上美国的水平！” “就你们这种态度，别说搞科研了，种地都种不好！” 这赵教授一顿发泄之后，朝着饭店门口走去，离开了。 坐在旁边的贾书记脸黑，周围都是同行的，其中不少级别比他还高。 自己带来的人竟然如此疯狂，得罪这么多人。 他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王书记突然站起身来，只见她端着酒杯一路走到贾书记身后，大声喊哟： “哟！不得了啊！这不是淮市的市委书记，贾书记吗？怎么在这看到你呐！” 王书记本来声音就异常粗犷，他这么大声一吼，整个饭店的人全都听到了。 黎淮笑着摇摇头，这王书记就是故意的，趁你病要你命。 过去都是贾书记压制王书记，现在可让他抓到机会了。 贾书记斜着脑袋，用眼神威胁王书记，让他别搞事。 王书记可不管这些，大声喊道： “贾书记！来！我敬你一杯啊，贾书记！你有没有酒，没有的话我给你倒！” 这贾书记咬咬牙，只能从桌上拿起酒杯，非常敷衍地举杯然后直接一口闷了。 王书记又吼道：“贾书记！你怎么就喝了？都还没碰杯呢，不算，这杯不算啊，来，你站起来，我们好好喝。” 黎淮几个同事已经笑得人仰马翻了，他们都记得之前贾书记是任何飞扬跋扈的。 现在这个吃瘪的样子，很难相信前后是同一个人。 很快，贾书记坐不住了，跑到前台结账然后一溜烟直接跑了。 ------------ 第一百零二章 海市光机所 “慢走啊贾书记！”王书记笑得合不拢嘴。 他端着就别回来了，心情大好：“各位，我敬你们一杯，今晚不醉不归啊！” 于是半小时之后，王书记一个人喝醉了。 因为其他人都是喝茶，就他一个人喝酒。 次日下午，黎淮在宾馆大厅见到了昨天的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见到黎淮，笑脸相迎： “小同志，你来啦，来这边坐。” 两人坐到旁边椅子上。 黎淮问道：“昨天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这白发老者说道： “我们昨天连夜讨论了一遍，也请示了上面，上午的时候看，上面做出指示，支持黎淮同志的奇思妙想。” “奇思妙想”听到这个四个字，黎淮意识到恐怕没有这么顺利。 白发老者继续说道：“不过，黎淮同志你应该也知道，现在国家的财政非常紧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是需要从国外购买一些先进设备和仪器。” 黎淮应道：“这是无法避免的，目前我们国内不可能什么都自己做，时间上来不及，而且，总有一样是需要先做的，不可能所有项目同时推进，分一个轻重缓急。” “我选择这个项目，主要考虑到它在军事方面的重要性，这是一种理念的先进，远比单个器物的先进更为重要。” 白发老者连连点头：“虽然我不能完全想象出来黎淮同志要做什么，但我能大概理解你的意思。” “总之，目前国家的外汇非常吃紧，我们没有什么好的产品用来赚外汇，所以这方面可能需要你自己想办法，国家能提供的，主要是政策上的帮助和便利，希望黎淮同志能够理解。” 这白发老者语气放缓了，语重心长，带着些许无奈。 其实这种事情在目前阶段经常发生，国内有很多人才，有很多构想，但受制于客观条件。 最后这些设想都被用来实现美国的伟大了。 就比如芯片和半导体行业，其实很多难题都是华人科学家、工程师攻克的。 他们只能去美国发挥自己的能力，国内还没这种条件。 黎淮道：“我能够理解。” 白发老者继续说道：“然后上面表示可以成立一个军工仿真实验室，挂靠在军事科学院下面，国家出资十万元。” 黎淮点点头，这十万元说白了就是一个彩头。 主要是给你一个名分，表明这是一个体制内的单位。 很多的实际帮助就没有了。 这个结果黎淮并不意外，国力所限，很多时候只能这样。 “感谢党和国家的支持。”黎淮衷心感谢。 听到这话，白发老者一愣，他似乎没有想到黎淮会是这种反应。 接着他笑了，伸手在黎淮手上拍了拍，不满周围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说了很多。 白发老者离开了，这件事情也算要了个开始。 剩下的就要黎淮自己来走。 在京市休息了三天，军方那边还没消息，正在做准备。 会议全都开完了，各路人马开始各回各家。 黎淮带着几个新同事上路，跟着高所长直奔海市。 海市，共和国现在最发达的城市。 GDP有广市的六七倍，人口大概是两倍，也就是说，人均GDP是三倍左右。 放在共和国，算得上是纸醉金迷了。 因为路途比较遥远，一行人选择坐飞机。 原本高所长是打算坐火车的，这样比较省钱。 不过黎淮想要节省时间，表示他来出钱，坐飞机就行了。 最后还是王书记出钱，表示只要他在，他就不会让黎淮出钱。 一行七个人，除了黎淮之外，都是第一次坐飞机。 当然，黎淮这一世也是第一次坐飞机。 登记之前，黎淮五个新同事，说不出的紧张。 虽然偶尔能在京市看到飞机，但是看别人飞而自己坐上去，那完全是两种概念。 “该不会飞着飞着掉下来吧？” “你这乌鸭嘴，别说了！” “别自己吓自己好不好？” “都冷静点，不就是坐飞机吗？” “你还说，腿都在发抖！” 黎淮发现王书记还是比较冷静的，能爬到这个位置，也不是一般人了，心理素质必然强大。 时间差不多了，听到广播之后，一行七人在高所长的带领下开始登机。 坐到飞机上，黎淮五个新同事东看看西摸摸，哪都好奇。 到了要起飞的时候，五个人闭着眼睛的，屏住呼吸的，蒙着脸的，左顾右盼的…… 什么样的都有。 这李响也是胆子比较大，他没有表现出害怕，倒是很好奇。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一行人平安落地海市！ 从机场走出来，找了两辆车，直奔光机所。 不得不说，海市的确要比其他地方繁华得多。 哪怕是京市都不能与之相比。 广市刚起步，处于高速发展的阶段，目前还是比较寒酸的。 车子停到光机所大门口，一行人下车。 高所长招呼道：“各位辛苦了，我们到了，先进去休息一下吧，吃个便饭，旅途劳累，辛苦各位了。” 这高所长还挺客气，走到门口和门卫交流几句，然后带着一行人直奔食堂。 吃了顿饭之后，找了个茶水间，让众人先休息，他那边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黎淮打量了一眼不远处的年轻人，这人是高所长安排来照顾他们的，说是有问题就可以问这个年轻人。 年轻人戴着黑框眼镜，约莫三十来岁，寸头，很有精神。 这时，年轻人注意到了黎淮，两人对视了几眼。 这年轻人便开口了：“各位，你们是哪个单位的？来我们所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吗？” 王书记应道：“他们是通市高新技术局的，我是通市的市委书记。” 这年轻人听后愣了一下，似乎不太清楚这个通市在哪。 一番沉默之后，年轻人又问道：“我能问问你们是来谈什么的吗？我们高所长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一时半会还来不了。” “这……”王书记没有回答，看向黎淮。 黎淮便说道：“我是来帮你们调试机器，提升良品率的。” 听到这话，年轻人眉头一皱，似乎不敢相信。 ------------ 第一百零三章 多年心血 抱着怀疑的态度，这年轻人走上来伸出手：“你好，我是海市光机所的研究员，孙军。” 见对方自报家门，黎淮起身握手，说道：“你好，通市高新技术局，黎淮。” “我斗胆问一下，负责调试光刻机的是你们这个团队吗？就在场的人？”孙军问道。 黎淮扫了一眼几个新同事，应道：“他们都是我们局的新同事，上岗没多久，这一次来主要是观摩，见见世面的，调试光刻机的活是我来干。” 孙军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只见他说道：“请问阁下之前是在哪个单位？国内除了我们这，就只有清华了吧，你是在清华的光刻机团队工作过？也不对啊，清华他们并不比我们领先……” 黎淮应道：“这说起来有些复杂，总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孙军一顿摇头，似乎无法接受黎淮这种说法。 这孙军迟疑片刻之后，突然来了一句：“你们该不会是来骗经费的吧？打着调试光刻机的名号，其实就是为了拿走我们仅剩的经费。” 听到这话，王书记暴怒而起： “孙军研究员，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应该对黎淮首席尊重一点！” 黎淮连忙劝道：“王书记，没事，让我来和他沟通。” 然而，这孙军已经发怒了：“果然，你们就是来骗经费了！国内哪有人有这种本事，走！赶紧走！我们所本来就经费短缺，你们还要来骗经费！” “放肆！”王书记怒不可遏，对他来说黎淮容不得被冒犯。 “你有什么本事让我们走？请注意你的言辞！孙军研究员！” 王书记本来就是个暴脾气，现在彻底控制不住了。 这孙军见黎淮一行人不打算走，便转身离开了。 王书记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懂尊重人吗？” 黎淮应道：“王书记别生气，他们光机所现在的处境非常困难，不然所长也不会亲自去讨钱，所以有这种反应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反倒是说明他们很有责任心啊，生怕项目会进行不下去。” 王书记见黎淮这么说，便消气坐了回去。 时间来到傍晚，这高所长才回到茶水间，此时他已经满头大汗，看样子是跑过来的。 “实在抱歉各位，久等了，我这几天不在，好多事情等着我处理，现在总算是处理完了，人手不够，实在是抱歉。”高所长表达歉意。 “我看现在已经这么晚了，要不先去吃个饭，然后找个地方下榻吧，其他事情明天再说？”高所长提议。 黎淮则是说道：“先带我们去看一眼设备，了解一个大概情况，然后再做其他事情，这样可以吗？高所长。” 高所长连连点头：“当然可以，没问题，那各位请跟我来。” 于是在高所长的带领下，众人一路来到实验室。 因为没有商业化，所以这地方都不是车间，而是实验室，试验性质的生产，小批量。 这实验室里面似乎还有人在工作，灯是亮着的。 高所长说道，里面还有一道隔离门，进入那道门需要穿防尘服。 黎淮说道：“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好。”高所长敲了敲门，很快，门被打开了。 “孙军啊，你们还在加班？”高所长招呼道。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的孙军！ “高所长。”孙军应了一句，眼睛却是盯着黎淮。 高所长便介绍起来： “这位是我们实验室的研究员，孙军。” “这位是王书记，这位是黎淮首席。” 然而这孙军一点反应没有，似乎不是很高兴。 高所长脸色变了变，孙军平时人还挺热情的，怎么现在突然就这样了？ 他想着孙军可能太累了，便说道：“孙军，你是不是太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这孙军还是没说话。 高所长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带着黎淮一行人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小房间，有很多柜子、衣架。 旁边还有几个人刚脱下防尘服，正在整理。 “这些都是我们的研究员。”高所长简单介绍一下。 然而黎淮发现，这些人看他的眼神充满警惕。 看来那孙军应该是说了些什么。 “黎淮首席，防尘服怎么穿的，你应该知道吧。”孙军问道。 “嗯，我自己来就行了。” 黎淮这话刚说完，突然，孙军快步走上来，问道： “高所长，你真要让他进去吗？” 高所长应道：“黎淮首席是来帮我们调试的，他不进去怎么调试？对了，这件事情是我的问题，我没有提前和你们介绍，主要太忙了。” 孙军态度非常坚决：“高所长，那是我们的心血啊，你就这样让这些来路不明的人进去？” 高所长连忙解释：“黎淮首席可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人，他知识渊博，我都差远了，这你放心就好了。” 孙军还是不服气：“知识渊博？他才多大？比我还小吧，就算是天才，又能怎么样呢？国内哪来的光刻机给他调试，没有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经验积累，谁敢说有这种本事？” 高所长安抚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所谓所长，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相信黎淮首席的能力。” 高所长很清楚，如果按照目前的进度和情况，只会被国际上的先进水平越拉越远。 他其实对黎淮怎么调试，一点思路都没有。 但是，他只有放手一搏了，不然就是慢性死亡。 孙军听后一顿摇头，似乎不能接受这种说法。 高所长也不多说什么了，只让黎淮穿好防尘服就进去。 结果黎淮刚要开始穿，这孙军一路往前走，走到隔离门口站着，说道： “我不会让他进去的，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走过去！” 不仅是这孙军，另外几个研究员也跟着堵到门口，说道： “我们也是，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心血！” “高所长，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这种来路不明的人进去，懂了我们的设备，一旦出了问题，我们想解决都解决不了。” “没错，高所长，算我们求你了，别让他进去！” ------------ 第一百零四章 吃顿饭就走了？ 其中一个女同胞当场哭起来了。 这样王书记手足无措。 本来他还想说这几个研究员脑子一根筋，竟然不听上级指挥。 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也是真的关心这个项目，担心会出问题才这样。 “你们……唉……”高所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黎淮便把拿出来的防尘服放了回去，说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 高所长欲言又止，眼神黯淡下来。 他也开始反思，自己的决定是不是真的正确。 是不是头脑一热才做的决定？ 光刻机这种精密仪器，如果真的让一个外行来调试，很有可能直接报废。 所以，研究员的担心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高所长只是想搏一搏而已。 黎淮走到高所长面前，说道：“高所长，一起吃个饭吧，今晚我们打算回去了。” “唉，实在对不住，黎淮首席，让你白跑一趟。”高所长叹了口气。 黎淮应道：“没事，就当是来玩一趟，对了，这海市是不是有很多娱乐项目，高所长带我们去看看呗？” 这高所长一愣，说道：“吃饭的地方我倒是知道，娱乐项目，那可能需要几位自己去找了。” 黎淮应道：“那我们先走吧。” 高所长便带着黎淮一行人离开。 一行人前脚刚走，孙军便骂道：“你看看，这些人绝对不是什么好鸟！他们就是来玩的！来骗经费！” “只要让他进去了，就会讨要一笔经费，哪怕他什么都没做！” 其他人附和： “没错，那个什么黎淮首席，这么年轻，白白净净的，绝对是个经常进出风月场所的主，根本不像是搞研究的。” “唉，高所长怎么会和这种人混在一起？难道他也堕落了吗？” “不知道……不过他们今晚就走了，走了就好。” 另外一边，黎淮一行人走出了光机所，叫了两辆车，来到一处酒店。 “听说这里的口味还不错，各位，你们去吃吧，我还有点事情先回去了。”高所长说了一句，便打算坐车离开。 这高所长路上魂不守舍，明显是在想着光刻机的事情。 黎淮招呼道：“高所长，来都来了，一起吃个饭吧，这行我请你吃饭，总没问题吧。” 王书记上前拉住高所长的胳膊，一番劝说之下，高所这才跟着众人进去。 黎淮几个新同事面面相觑，他们原本还打算见见世面，看看光刻机是什么样子。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来海市吃顿饭就走了？这顿饭的花销也太大了。 进入酒店，众人要了一个包厢，而且是最豪华的那种。 听到包厢价格的时候，这高所长皱了皱眉，似乎觉得太奢侈了。 来到包厢，门口有四个年轻漂亮的服务员欢迎。 这包厢里面装修非常不错，雕梁画栋，龙飞凤舞。 坐下之后，黎淮开始点菜，专门有美女服务员介绍，声音温柔动听。 这菜也是真的贵，随便一样都是三位数起步，这是普通工人几个月的工资。 黎淮点完菜之后，众人便开始等待。 王书记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他感觉不太大对劲。 以他对黎淮的认知，黎淮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那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呢？ 就在这时，高所长总算是忍不住了，说道： “黎淮首席，你们平时吃饭都是这么奢侈吗？这钱从哪来？不会都是财政拨款吧。” 黎淮应道：“不怕你笑话，我还没有从财政拿到过钱，都是自己赚的钱。” 高所长瞄了一眼万书记，万书记应道：“黎淮首席说的是真的，他可比我有钱多了，哈哈哈。” 很快，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黎淮招呼大家先吃饭。 几个新同事倒也不客气了，现在大家比较熟络。 贵是贵了点，不过口味真的不错，众人赞不绝口。 整顿饭下来，就高所长一人魂不守舍，仿佛吃什么都没味道。 “高所长，你怎么不动筷子？是不合胃口吗？”黎淮突然说道。 高所长挤出笑容：“我……饭量小，吃饱了。” 黎淮见状看向旁边的服务员：“服务员，你们有才艺表演吗？应该有吧。” 服务员应道：“有的，您想看什么呢？是唱歌、跳舞还是杂技，我们还会简单的魔术哦。” 黎淮应道：“我们高所长没有什么胃口，那就给他表演点才艺吧，你们自己斟酌。” 于是两个女服务员便开始围着高所长表演，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 其他人看得挺开心的，高所长倒是开心不起来，苦瓜子脸。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见大家都吃饱了，高所长便说道：“感谢黎淮首席的招待，现在饭也吃完了我还有事要处理，那我就不配了。” 高所长起身便想离开。 黎淮伸手拉住高所长的胳膊：“先别急高所长，现在回去是不是太早了点？” 高所长一愣：“现在不早了吧，都晚上八点多了。” 黎淮道：“那几个研究员一般都是几点下班？” 高所长应道：“他们一般……十点，十一点，十二点，都有可能。” 黎淮应道：“那我们十二点再回去。” 听到这话，高所长一愣：“我们？” 黎淮把高所长拉回来坐下说道：“高所长你不会以为我从京市坐飞机过来，就为了来吃一顿饭吧，事情肯定要解决的。” 高所长恍然大悟：“黎淮首席的意思是……等他们几个走了再过去？” 黎淮应道：“只能这样了，总不能和他们当面冲突吧，那场面多难看。” “黎淮首席！”高所长突然握住黎淮的手，有些激动。 黎淮笑道：“高所长你放心，一个晚上基本可以搞定。” “我……感谢！感谢，真的太谢谢了，黎淮同志！” 看到这一幕，王书记笑了，他就知道黎淮肯定不会这样放弃。 李响几人也是会心一笑，他们还真担心啥也没干就走了。 黎淮则是说道：“现在还有几个小时，高所长，这饭也吃饱了，带我们去运动，玩一玩，助消化。” 高所长连连点头，笑得合不拢嘴：“这个没问题，你们跟我来就是。” ------------ 第一百零五章 调试光刻机 于是黎淮结了账，跟着高所长来到一条繁华的街道。 这街道两侧遍布霓虹灯，路上汽车很多，来来回回。 往来的行人打扮非常时髦。 高所长说道：“这附近我很少来，不过听说这边好玩的比较多。” 突然，黎淮看到了一家歌舞厅，便说道： “我觉得这个不错，进去看看？” 听到这话，王书记连忙说道：“黎淮同志，原来你还会歌舞吗？我可不会。” 黎淮几个新同事也说道： “我也不会。” “要不还是……换一个其他的吧。” “我们这乡巴佬进去，多丢人呐。” “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乡下来的……” 黎淮笑道：“没什么乡下不乡下的，我也不会跳舞，我只是纯粹当作一种运动，怎么舒服怎么来，动一动，有益身体健康。” “而且，等项目开始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你们都要待在靶场和实验室两点一线，想放松都没机会喽。” 见黎淮这么坚持，大家还是选择跟着他一起进去。 在歌舞厅门口机能听到里面悠扬的音乐。 门口还有一个售票处，需要买票才能进去。 “八张票。”黎淮付钱买票。 本来王书记是想帮忙出钱的，但是这种项目……他不好意思出手。 如果只是正常吃饭，住酒店，那他肯定包了。 毕竟是国家的钱，可不能乱花。 拿着门票进去之后，音乐声音大了起来，前面有一个巨型舞池，不少年轻人在里面跳舞。 黎淮便开始扭动身体，跟着音乐的节奏。 其他人都盯着他，这才发现，黎淮说道不会跳舞是真的！ 他完全就是随心所欲，想怎么扭就怎么扭。 虽然旁边不少人看到他这样子笑了，但他丝毫不在意。 在黎淮的带动下，王书记和高所长也开始尝试，最后五个新同事也加入其中。 于是舞池中出现了一股“异常”势力，和旁边其他人格格不入。 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时间来到凌晨。 黎淮把众人从舞池里面拉出来。 结果发现一个个还意犹未尽。 离开舞厅，坐到车上，众人准备回去了。 王书记笑道：“黎淮同志，我真没想到原本你也是个性情中人啊，哈哈哈哈，还以为你们这些搞研究的都比较沉闷。” 黎淮应道：“该放松的时候还是要放松的，劳逸结合。” 黎淮看向旁边的李响说道：“作为年轻人，要大胆尝试新鲜事物，搞研究的，更是如此，从新鲜事物中发现未知的可能。” 李响连连点头：“我记住了。” 现在李响俨然成了黎淮的学生，态度和一开始完全不同了。 回到光机所，高所长带着众人一起知道实验室。 果然，研究员都走了，里面的灯也灭了。 高所长掏出钥匙打开门，顺手开灯。 “要不你们去找个酒店、宿舍休息，我估计要到明天早上。”黎淮看向王书记。 王书记说道：“我没事，我随便找条椅子就可以休息，倒是他们。” 王书记回头看向李响：“你带其他人去休息，去酒店开房间，身上有钱没有？” 李响摇摇头：“我就留在这，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也进去？我保证不会乱摸东西！” 最终，大伙一合计，李响跟着黎淮进去，其他人就在外面找个地方休息，等一个晚上。 于是黎淮和李响换上防尘服，戴上防尘帽、手套，穿上无尘鞋套，最后稍微整理一番，确认无误之后，这才穿过隔离门走进实验室。 李响就在旁边站着，保持两米距离，避免妨碍到黎淮展开工作。 黎淮便开始调试了。 门外，高所长来回踱步，心神不宁。 现在黎淮进去了，他反倒是忐忑起来。 毕竟现在已经接受不了失败。 王书记招呼道：“高所长，你还是找个地方坐吧，你放心，黎淮首席做事情一向可靠。” 高所长听后坐到椅子上，但是坐了不到一分钟，他又站起来了。 王书记只能笑笑，然后闭目养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来到后半夜，门外众人缩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姿态不同，但基本睡了。 只有高所长还在踱步。 “咯咯咯……”一声鸡鸣打破了黑夜的笼罩，清晨曙光出现在地平线上。 新的一天开始了。 高所长定了定神，他是担心妨碍黎淮的工作这才没有跟进去，现在突然后悔了。 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可以听到脚步声和各种响动，证明还在调试，但不知道进度。 眼看着太阳升起来了，时间来到七点，七点半，八点。 王书记醒了过来，见高所长还站着，便问道：“还没结束吗？” 高所长应道：“应该没有……”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咦，灯怎么亮着？谁来这么早？” “门也打开了，他们不是没钥匙吗？” “不知道，难道是所长？” 紧接着，孙军带着两个研究员走了进去。 看到高所长时，孙军招呼一句：“早啊，高所长……” 下一秒，他愣住了。 因为他发现还有好几个陌生人！ 不对，是昨天那群人！ 于是孙军猛地看向隔离门，快步走了过去。 高所长连忙拦住，说道：“你先别激动！” 孙军不敢置信道：“高所长，你竟然让他进去了？为什么？这是我们的心血啊！” 高所长安抚道：“你先别激动，等他出来再说吧，如果真的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失，我来承担责任！” 孙军正要说话，突然，隔离门打开了！ 黎淮从里面走出来，李响跟在身后。 “你！谁让你进去的！”这孙军顿时暴怒，朝着黎淮扑过去。 “你想干什么！”王书记连忙冲上去把他拦住。 另外两个研究员也上来帮忙拉住孙军，说道： “你先别冲动！” “我们先看看怎么回事，你放心，我们会和你站在一起的！” 孙军则是对着黎淮怒吼道：“你对机器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你知道我们花了多少时间，才把它调试成现在状态吗？你知道吗？” 黎淮倒是非常冷静，说道：“基本上全动了一遍。” ------------ 第一百零六章 创造纪录！ 听到这话，孙军面如死灰，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了下去。 “全完了，这下全完了！”孙军当场哭了，痛哭流涕。 跟着他一起过来的两个研究员连忙上前安慰： “孙军，你别这样，你先起来！” “大不了我们再陪你调试回来，一年不够就两年，我们……” 孙军一顿摇头：“没机会了，都是要成本的，我们没钱了啊。” 看到这一幕，李响、王书记一行人面面相觑。 他们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就在这时，黎淮说道：“你们现在悲观的话太早了一点，我建议你们先试试，说不定事情并不像你们想象中那样。” “哈……”黎淮打了个哈欠，困了。 好在他的身体还很年轻，顶得住，这要是按照心理年龄算，现在都一百多岁了，根本吃不消。 高所长听后催促道：“你们快去试试啊，快去，与其在这里哭，不如去试一试，如果最后真的不行，我和你们一起承担后果！” 这苏军只是摇头，似乎完全不相信黎淮的说法。 倒是另外两个研究员还有点想法，于是高所长带着这两人，一起换上防尘服准备进去。 三人刚做好准备，门口有进来几个人，都是研究员。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看到孙军坐在地上，非常狼狈，顿时不知所措。 高所长招呼道：“来得正好！马上换衣服，进来帮忙！” 来不及搞清楚事情经过，这几人也加入高所长的队伍，换上防尘服准备进去。 黎淮则是找了一条椅子坐下休息。 等高所长一行人进去之后，王书记凑到黎淮这边，低声问道： “黎淮同志，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王书记现在挺怕的。 他之前一直都觉得，就算没有调试好，也不至于闹出多大麻烦吧。 但是看到这孙军的反应，他意识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似乎失败的后果非常严重。 “当然不会……” 黎淮脸色一变，说道：“要不我们趁现在先跑？万一出了问题，他们也找不到我们。” 听到这话，王书记一愣，回头看了一眼孙军，这孙军没有注意到这边。 于是王书记突然站起身来，似乎是真的打算跑了，他还对黎淮挤眉弄眼，让黎淮跟上。 然而黎淮坐在椅子上没动，笑眯眯地看着王书记。 王书记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黎淮根本就没打算跑。 王书记老脸一红，说道：“黎淮同志，这就你不对了，你竟然耍我。” 王书记毕竟是市委书记，这种有悖道德事情自然是不应该做的。 黎淮笑道：“这也不能怪我，如果王书记百分之百相信我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王书记问道：“需要很久吗？他们要多久才会出来？” 黎淮应道：“估计要几个小时吧。” 王书记一愣：“这么久？这机器如此复杂吗？我以为如果只是试一下，几分钟就可以完成。” 黎淮应道：“王书记把事情想太简单了，一台光刻机所有零件放在一起，让专业人员来组装，一般都需要一个月到几个月才能装好。” “其中最复杂的就是调试和校准，这些工作，在每次启动光刻机的时候往往需要都来一遍。” “所以想要降低成本，就需要连续不断地生产，大批量生产，如果没有足够的订单来维持，那光刻机是很难发展的，这也是我们国内这方面举步维艰的原因。” 王书记连连点头，虽然没听懂，但是他知道黎淮说肯定是对的。 “我很困，我先睡了，等他们出来之后再叫我吧。”黎淮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黎淮同志，黎淮同志！醒醒，黎淮同志。” 黎淮缓缓睁开眼睛，发现王书记正摇他的胳膊。 “嗯？”刚醒过来，大脑一片空白。 王书记只是别了一下头。 黎淮顺着往右边看，结果发现隔离门打开了，高所长带着几个人刚走出来。 原本蹲在地上的孙军也站起来了，紧张地看着高所长一行人。 高所长声音颤抖地说道：“13%，13%！” 听到这数字孙军浑身一震，下意识猛烈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高所长身后几个研究员也异常激动，说道： “我们这一次测试下来，良品率突破了10%达到了13%！”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 高所长快步跑到黎淮面前，激动得拉着黎淮的手：“黎淮首席，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就像您所说的，良品率真的突飞猛进！是原来的几十倍！” “如果让我们自己来，三年……不对，五年都不一定能完成，您真的做到了！” 这孙军不敢置信，说道：“实验记录给我看看，我要看记录！” “这是我们的记录。”一个研究员把实验记录递了过去。 孙军抢过来一看，双手随之颤抖。 “这……这到底是……” 这记录自然不会作假，这些都是他的同事，互相之间非常了解，知根知底。 “我们真的……成功了！”孙军突然咬住自己的手指，似乎担心自己是在做梦。 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笑了：“哈哈哈哈哈……我们真的成功了！” 见孙军如此疯狂，高所长解释道：“黎淮首席，让您见笑了，实际上，我们所一直都把目标定在3%，这是去年就应该完成的目标。” “当时立下军令状，如果完不成就放弃，上头也不会再给我们经费，但是……” “现在已经大大超过我们的时间节点，让我们这个项目能够继续维持下去，谢谢你，黎淮首席。” 黎淮应道：“既然事情都搞定了，我们要回去了，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就在这时，“扑通……”一声，孙军突然跪到了黎淮面前，给黎淮磕了个头： “对不起！我之前还阻拦您来着，实在对不起！” 黎淮连忙上前搀扶：“小事，换作我在你的位置上，我也会担心。” 另外几个研究员也快步走上来，排程一排，一起鞠躬道歉：“对不起，昨天是我们太冲动了。” ------------ 第一百零七章 鼎力相助 黎淮说道：“没必要道歉，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责任、热爱和担当，这些都是优秀科研工作者必备的素质。” “说实话，正是因为你们这种行为感染了我，所以我才觉得一定要帮你们一把。” “我们华夏的科研工作者并不比谁差，一样的聪明、勤奋和负责，你们缺少的只是外部条件，在这方面，我会尽量给你们帮助。” “孙军，你先起来吧。”高所长把孙军从地上扶起来。 高所长说道：“黎淮首席，这一次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您今天就要回去吗？要不先找个地方休息，您一晚上没睡觉……” 黎淮应道：“时间紧迫，我在车上睡就行了，王书记是市委书记，他出差这么久，家里面估计也有不少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 王书记点点头：“其实按照原来的计划，昨天就应该回去了，既然事情已经搞定，早点回去更好。” 见两人执意要走了，高所长也不强行挽留。 “哦，对了。”就在这时，黎淮想起了什么。 “你们所现在不是资金困难吗？我现在应该能先给你们一百万，你们先用着，等我回去合计合计，应该能继续支持你们。”黎淮说道。 “这……”听到这话，高所长和其他研究员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正常来说，他们是不应该接这笔钱的。 黎淮本来和他们不是一个系统，不在一个单位，之前也没有任何纠葛。 但是，现在所里是真的需要钱。 高所长低着头，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似乎很犹豫。 黎淮笑着说道：“不要这么紧张，虽然我称不上多有钱，但一百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我们总不能苦了科研口的同志，让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吧，眼前的困难都是暂时的，只要度过去，光明就在前方。” “要始终相信，道路虽然曲折，但前途啊，是光明滴！” 听到这话，高所长老泪纵横了！ “谢谢，谢谢黎淮首席。”高所长应道。 孙军则是突然站直身体，敬了个礼：“我孙军，一定不会辜负黎淮首席的盼望！” 于是黎淮离开光机所之后，找了一家银行把一百万汇给了光机所的账户。 黎淮要了一个光机所的电话号码，方便以后沟通。 这边的事情便算告一段落了。 下午，一行人坐上飞机，再次返回京市。 现在黎淮几个新同事越来越热情了。 “黎淮首席，我来帮您拿这个吧。” “黎淮首席，你口渴吗？要喝水吗？” “黎淮首席，多睡会吧，昨晚都没睡觉……” 黎淮很快就“不高兴了”： “我的年纪和你们差不多，别弄得好像我是个老人一样，我现在还没有失去生活自理能力。” 听到这话，众人都笑了。 王书记说道：“黎淮同志啊，你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宝贝疙瘩，可得保护好了。” 回到京市，黎淮一行人来到军事科学院，打算打探消息。 这军事科学院远离市区，在京市西山脚下。 一行人坐两辆车过来的，花了不少钱。 主要事迹师傅不太愿意来这么偏远的地方，他们回去拉不到客，所以需要给一个来回的钱。 “这里就是，军事科学院吗？”下车之后，王书记注意到了一扇大门。 门口有战士站岗。 几人刚下车便被战士盯上了。 本来嘻嘻哈哈的几个新同事，马上严肃起来，不敢有任何的小动作，万一被认为是威胁，那可就麻烦了。 站在门口，王书记有点犯难，这怎么进去？ 虽然他是个市委书记，但这是京市，往人群里面随便扔一块石头都很有可能砸到市委书记同级的干部。 他这身份在这里不太管用。 黎淮倒是大方走上前。 于是一个战士主动走过来了：“军事管理区域，请出示你的通行证明！” 黎淮便说道：“我们没有，麻烦带句话，就说是高新技术局的人来了，我叫黎淮。” 这战士听后眉头一皱，这样似乎不符合规矩，便拒绝了： “如果有通行证明，禁止入内，请马上离开！” 黎淮突然想起来，之前拿到的策划书上面好像有联系方式。 于是他选择从包里拿出策划书，说道： “这是贵单位的项目策划书，这上面的号码是你们的吧，你们这岗哨里面有没有电话，能借用一下吗？” 听到这话，战士看了一眼号码，确认过后说了一句：“稍等。” 然后转身快步走到岗哨前面通报，通报之后再回来：“你可以跟我来。” 于是黎淮跟着战士走到岗哨前面，门打开了，黎淮顺势走进去，这里面的确有一部电话机。 不过，战士没有让黎淮碰，而是他们自己拨号，等待接通之后，这才示意黎淮去接电话。 黎淮接过听筒，说道：“我是通市高新技术局的黎淮。” “黎淮首席啊！哈哈哈，你现在在门口？” 电话里面的声音还挺热情的，不过黎淮没印象不知道是谁。 “对，我现在就在门口。”黎淮应道。 “好，那我马上过来。” 黎淮原本还想说不用麻烦对方亲自过来一趟，结果对方已经挂电话了。 没办法，黎淮只能在先出去等着。 王书记连忙上前问道：“黎淮同志怎么样？我们能进去吗？” 黎淮应道：“应该吧，先等等，有人会出来找我们。” 众人便开始等待，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有战士盯着呢。 气氛有些压抑。 黎淮见状说道：“也别这么紧张，以后你们说不定会在这里工作，应该说大概率是要在这里工作的，好好适应。” 过了几分钟，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人跑出来了。 周围站岗的士兵纷纷立定敬礼。 这中年人放慢脚步，回了一个军礼。 走出门之后，中年人一眼就找到了黎淮，满脸堆笑走过来。 黎淮则是注意到，这中年人肩上的金色五角星，这是个少将！ 听到这话，高所长老泪纵横了：“黎淮首席的大恩大德，我高某人五一” ------------ 第一百零八章 军事科学院 “黎淮首席，您来了。”靠近之后，这少将热情招呼，甚至用上了敬语。 这让旁边站岗的战士产生了些许波动，毕竟黎淮太年轻了，这么年轻的人，让一个将军用敬语？ “你好，不知道怎么称呼？”黎淮应道。 “王忠贤。”少将应道。 “王将军。”黎淮伸出手，王忠贤握了上来。 黎淮突然感觉这王忠贤有些面熟，便问道：“王将军就是那天的几个评委之一吗？我感觉有些面熟。” 王忠贤应道：“没错，但是我也在场，黎淮首席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黎淮首席这样的人才，是我们国家的希望！这一路上辛苦了！” 周围的战士再也不能淡定了，这话说得实在是太大了。 黎淮则是说道：“那我们现在先进去？” “好，跟我来。” 于是在王忠贤的带领下，众人总算是进入军事科学院。 这大门进去之后，正面有一栋楼，一百多米的样子，周围空间很开阔，都是植被。 远离市区，所以显得比较幽静。 进入办公大楼，一行人来到三楼，走廊尽头一处房间。 “这以后就是你们的办公场所，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出来，我们尽量满足。”王忠贤介绍道。 黎淮扫了一眼，这里面办公桌，办公椅，茶几，风扇，书柜等等物件挺齐整的，桌面也非常干净，应该每天都有人打扫。 黎淮回头看向自己几个同事：“你们以后会留在这边工作，你们来决定吧，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 五人听后你看我，我看你，不太敢做声。 这一路上遇到的人，不是穿着制服，就是拿着枪。 都是非常严肃，来到这里一般人都有点拘束。 李响第一个站出来，他走进去东看看，西看看。 王忠贤则是问道：“黎淮首席，听你刚才这话的意思，难道你不留在这边吗？” 黎淮应道：“嗯，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这两个项目主要是交给他们来完成。” 听到这话，王忠贤眉毛一挑，似乎很吃惊。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 李响查看一番之后，说道：“感觉没什么问题，该有的都有。” 黎淮应道：“嗯，到时候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自己提出来，不要太拘束，这对你们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成长经验。” 黎淮回头看向岳冬梅：“岳冬梅，你作为我们团队里的唯一女同胞，你就专门负责文的方面，协调大家的工作。” 岳冬梅连连点头：“好。” 黎淮看向另外三个人，这三个人里面两个是学文科的，剩下一个是北大数学系的博士。 “张航，你是学数学的，在计算方面，可以帮忙李响的忙，到时候你们两个商量着来。” 张航比较沉默寡言，听到黎淮这话只是点头。 这时，王忠贤开口了：“黎淮首席，有件事情想和您商量一下。” 黎淮应道：“王将军说就是了。” 王忠贤便说道：“下个星期我们这边要一场座谈会，是关于自行榴弹炮项目的，到时候国内外专家都会到场。” “当然，我不是怀疑您这几个同事的能力，我只是觉得您有必要亲自参加。” 黎淮应道：“嗯，没问题，那我就在京市待几天，正好把这两个项目主的大概事项和他们交代一下。” 王忠贤点头应道：“好，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的办公室在二楼，楼梯向右拐，第三间办公室，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 黎淮应道：“辛苦你了，王将军。” 这时王忠贤便离开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王书记这才走进门，然后顺手把门关上。 这门被关上的瞬间，除了黎淮和李响之外，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你们这是在紧张什么？放松点，就当作是自己家好了。”黎淮说道。 王书记一顿摇头：“黎淮同志，我不得佩服你的心理素质，我在这地方可放松不了，到处都是校官和将军。” 黎淮说道：“那是当然，要现在这军事科学院的第一政委你们知道是谁吗？” 王书记听后摇摇头：“不知道？是谁？” 黎淮便说道：“栗大将。” 听到这三个字，王书记感觉自己腿发软了。 如雷贯耳！ 他对这方面并不了解，还真不知道这军事科学院竟然有如此来头！ 至于黎淮几个新同事，已经站不住了，只能坐到椅子上。 岳冬梅声音颤抖地说道：“大将他……不会就在这栋楼吧？他现在就在吗？” 黎淮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有可能吧。” 办公室内瞬间安静下来。 黎淮则是说道：“现在你们要开始工作了，这是两个项目的策划书。” 黎淮从包里面把策划书拿出来交给李响。 “你们之前应该没有干过类似的项目吧。”黎淮问道。 众人一顿摇头，很明显，都没有。 黎淮便说道：“这也算是好事，方法论很重要，所谓的方法论就是做事的方式方法，你们之前没有做过其他项目，就不会有奇怪的思维习惯，从现在开始培养。” “对于这种项目，拿到手之后，第一步是需求分析，也就是搞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达到什么目的……” 黎淮现场开始教学了。 岳冬梅连忙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铅笔，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把黎淮的话都记下来。 见黎淮开始讲课了，王书记也站得笔直，就像学生一样认真听讲。 黎淮把需求分析的内涵讲一遍之后，说道： “不要小看需求分析这一步，这一步如果没有做好，后面都是白费力气，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先把这一步完成。” 黎淮说完后找了条椅子坐下。 办公室内悄然无声，最后还是李响先动手，其他人纷纷跟上。 于是通市高新技术局的第一个项目正式开始了！ 之前两个合资汽车厂的项目，其实和高新技术局没关系，是黎淮自己一个人弄的。 这才是真正的第一个项目。 王书记坐到黎淮旁边，低声问道：“黎淮同志，你确定交给他们能成吗？” 黎淮应道：“这么简单的项目如果都不能完成，那就麻烦了。” ------------ 第一百零九章 晋升之路 黎淮的自信让王书记心里有底了。 毕竟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只要黎淮有把握的，最后都能完成。 王书记便说道：“黎淮同志，我恐怕要先回去才行，通市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 黎淮点点头：“嗯，这段时间辛苦王书记。” 王书记听后马上就急了：“黎淮同志，我辛苦什么呀，活都是你干的，我就是个跑腿的，你说这话就太没意思了。” “对了，有个好消息差点忘了告诉黎淮同志，陈书记他要升迁了，升到市委常委，他来通市之后，你们说不定可以经常见面，毕竟你现在也很少回县里。” 王书记知道黎淮和陈书记关系很好，如果不是陈书记，他和黎淮都不会认识。 “市委常委？升这么快？”黎淮有些诧异，这几乎是跳级了。 “本来陈书记年纪不小了，还在那个位置上，很难升上来，但是去年到今年，东光县的经济快速发展，财政收入暴涨了15%，而且这只是开始，今年上半年预计是50%的增长！50%啊！” 王书记那叫一个激动，额头青筋都暴起来了。 不过，一年增长50%的确是非常恐怖的数字。 放在国内外都十分罕见。 王书记继续说道：“现在中央和地方都缺钱咧，对于这种能在财政方面做出贡献的同志，中央和地方都是非常看重的。” “不过，说起来这些都是黎淮同志的功劳，这下子算是乘东风了。” 黎淮应道：“那王书记这边，什么时候进省？” 王书记听后笑了，笑得很开心。 对黎淮来说，陈书记和王书记能升官是好事。 这两人都是为民着想的好官。 而且和他的关系很好，可以协同进步。 两人升官之后，手上可调配的资源就更多，可以给黎淮更多帮助。 可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好说话的，有些为了一己私利，合作起来会非常费劲。 王书记说道：“如果我能晋升的话，那一定也是沾了黎淮同志的光！” “我也希望能快点晋升，这样就能更好配合黎淮同志的工作！” 两人闲聊了一会，王书记便提前离开了，回通市处理事务。 时间来到晚上，几个新同事已经进入状态了。 一开始还有点畏手畏脚，不太习惯新环境，也是碍于黎淮在旁边坐着。 但是时间紧迫，必须行动起来，只有三天时间。 一开始他们都觉得，需求分析似乎是很简单的事情，毕竟策划书也有，看看甲方要什么东西就行了。 但是，真正开始分析之后，发现很难。 因为要平衡的东西太多了，能不能实现，难度多高，工期赶不赶得上，成本，良品率等等因素都要考虑进去。 黎淮也没有去问进展，频繁问的话会打断他们思路，给他们太大的压力也不好，他们说不定会为了赶工期，故意忽略一些细节。 “咚咚咚！”突然，敲门声传来。 黎淮见状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 王忠贤站在门口，招呼道：“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带你们去吃饭。” “宿舍也准备好了，和我们其他研究员是一栋楼，不过你们是编外人员，所以不需要按照我们的作息，你们自己规划时间就行了。” 黎淮点点头：“辛苦了，王将军。” 他回头招呼一句：“先休息吧，一起去吃饭。” 吃完饭之后，黎淮带着同事们一起逛了半个小时，回来继续工作，到了晚上十点这才回去休息。 王忠贤带着众人来到宿舍楼，黎淮单独一个房间，岳冬梅是女同胞，单独一个房间，其他人住在一个四人间内。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第一版的需求分析做完了。 办公室内，李响带着另外四个人站在黎淮身后。 黎淮手上是十几页的稿纸，上面是他们写的需求分析。 花了半个小时看一遍，黎淮转过身来。 李响身后四人马上紧张起来了！ 虽然从年纪上来讲，他们基本比黎淮要大一点。 但此时就像是学生接受老师检查作业一样，紧张得不得了。 “我大概看了一下，第一次做需求分析做成这样，还算可以吧。”黎淮做一个整体评价。 众人松了口气，但只是微微松一口，他们知道后面肯定还有话。 黎淮点评起来：“同时，问题很多，需求不清晰的地方就不说了，有些需求是错误的，比如对旋转稳定和尾翼稳定中的一些比较是完全错误的，这种知识类的错误很低级。” “这要是给别人看，看到这种类型的错误，别人会怀疑你们的能力，先把这方面的错误改了，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 于是接下来的一天时间，在黎淮的帮助下，需求分析总算是做好了。 虽然众人感觉身心疲惫，但是通过的那一瞬间，每个人都手舞足蹈，很有成就感。 需求分析弄完之后，下一步就是设计。 这也是最难的一步。 黎淮给众人定了时间表，三个月时间！ 又过了五天，在学院礼堂内，座谈会召开了。 黎淮作为特邀专家带着李响和岳冬梅来到现场，王忠贤在一旁陪同。 四人来得比较早，所以现场还没什么人，座位都空着。 这场地很大，除了旁边的座位之外，中间有一块空地，上面摆着两个物件，用迷彩布遮住了，不过能看出一个轮廓，应该就是自行榴弹炮。 而且，是两个不同型号，具体什么样，要掀开看一眼才知道。 王忠贤问道：“黎淮首席，你们在新的办公场地还适应吗？” 黎淮应道：“挺好的，在这里工作作息规律，效率高，对身体也好。” 王忠贤点点头：“那就好，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可以告诉我，我尽量帮忙解决。” 接着他又问道：“那自行榴弹炮的项目，现在有进展了吗？有没有遇到困难。” 黎淮听出来了，这王忠贤还是有点担心。 这才一个星期，正常来说还没到可以问进展的时候。 黎淮便说道： “现在需求分析已经完成了。” 王忠贤眼前一亮：“这么快？那可以让我看看吗？” ------------ 第一百一十章 博学 王忠贤想着，完成需求分析，怎么也得一个月吧，毕竟黎淮这个团队就这么点人。 而且，在以往的项目过程中，需求分析阶段是最容易扯皮的。 为了能接下项目，乙方往往会夸大自己的能力，只要你敢提的要求，他就敢答应。 真让他把项目接下来了，他就开始讨价还价了。 而需求分析阶段就是讨价还价的阶段，需要双方密集沟通，甚至是扯皮吵架。 最后经过各种削减和压缩，把项目改成可以完成的状态。 这种事情现在国内很多，毕竟能力太有限了。 黎淮看向岳冬梅：“冬梅，把需求分析的文本给我。” “好的。”岳冬梅从包里面拿出一个文档袋递给黎淮。 “这就是我们的需求分析，请过目，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出来，都可以商量。”黎淮把文档袋递了过去。 “好，辛苦了。”王忠贤接过之后，把里面的文件拿出来，仔细查看。 岳冬梅挺紧张的，虽然说在黎淮这边已经通过了。 但黎淮是自己人，王忠贤才代表甲方。 如果甲方不满意，那黎淮再怎么满意也没用。 “一定要通过……一定要通过……”岳冬梅不断给自己打气。 她突然发现，李响挺淡定的，似乎很有把握。 便凑过去问道：“李响，你难道一点不担心吗？这是我们第一次做项目啊！肯定会有各种问题的。” 听到这话，李响笑了：“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黎淮首席的能力。” 说这话的同时，李响是看着黎淮的，尽是崇敬之情。 岳冬梅不是很能理解，主要她学的是文科，虽然之前黎淮在会议上表演的时候她也在，但因为完全听不懂，感知上没有李响这么震撼。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断有人进来，热闹起来了。 进来的人大部分都穿着制服，都是有军衔的，没穿制服的也穿着正装，非常正式。 相比之下，黎淮这一行三人就是异类，穿着打扮上看比较休闲。 突然，王忠贤有些激动地说道：“黎淮首席，需求分析我看完了，这上面的需求，你们真的能完成吗？这和我们的策划书的要求几乎是一样的，甚至更具体了，这可不是容易的事啊。” 黎淮应道：“当然，既然写到了需求分析上，那自然是都要完成的。” 王忠贤道：“如果真的如您所言可以完成，这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完美的需求分析！” “之前我们和很多团队合作过，接项目的时候都说好，真开始分析需求了，就要各种折扣，烦不胜烦，如果每个团队都像您这样，那就太好了！” 听到这话岳冬梅松口气，顿时振奋起来！ 没想到第一次做就能得到如此之高的评价。 不过冷静下来一想……这一版的需求分析，和他们自己写的第一版相比，几乎脱胎换骨，90%的地步都改动了！ 基本上等于是重写一遍，而且是在黎淮的指导下重写，说起来也是因为黎淮的本事大。 又过了十来分钟，座谈会的时间要到了。 现场坐了一百多号人，基本穿着制服。 负责主持座谈会的主持人也登场了，先邀请一些领导致辞，简单扼要说明这一次座谈会的目的和基本情况。 这边还在致辞，另外一边，侧面的门被打开了，一伙人大步走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几个身材高大的白人，穿着西装和制服。 “法国人？”黎淮一眼就认出来了。 王忠贤好奇问道：“黎淮首席认识吗？有交情？” 黎淮摇摇头：“不认识，我只是从面貌上看出来是法国人。” 王忠贤有些意外：“他们白人不都差不多？这能从面貌上分是哪个国家的人？” 黎淮应道：“当然可以，主要是人种有差异，加上饮食和语言发音不同，面相特征还是挺明显的。” 这下王忠贤就更好奇了：“这人种差异，饮食差异可以导致面相有区别，我能理解，但是语言不通也能有类似效果吗？” 黎淮应道：“当然，不同语言的发音，常用的面部肌肉群不同，影响面部肌肉发育和形态，形成固定特征。” 王忠贤赞叹道：“黎淮首席当真什么都懂啊！佩服！” 因为对方的入场，这边致辞被打断了。 入场之后，这几个白人坐到了前排。 致辞继续，结果还没讲几句。 又有人进来了！ 这一次还是白人，不过长相特征上有点区别。 王忠贤问道：“黎淮首席，这一次你们分出来他们是哪里的人吗？” 黎淮扫了一眼，说道：“一个德国人，两个英国人，还有一个……应该是意大利人。” 听到这话，王忠贤一惊，黎淮全对了！ 他是看过这些人资料的，所以他们知道对方来自于哪里。 关键这些资料都是保密的，黎淮不可能看过，他又怎么知道？ 真的只是从外貌特征判断？那得有多丰富的经验？ 起码得在国外生活过很长时间才有可能做到！ 然而以他对黎淮的了解，黎淮就没有出过国。 奇怪！真是奇怪！ 这一伙白人进来之后，也坐到了前排。 致辞继续。 致辞结束之后，主持人开始讲话，旁边还有人专门翻译成英文。 大意是在表示欢迎对方到来，一个是代表法国，军方的代表和技术专家。 另外一边则是以欧洲团队的名义来参加，毕竟是不同国家组成的团体，只能用欧洲的名义。 掌声欢迎过后，进入正式的环节。 首先是邀请法国军方的代表上去讲话，介绍他们的产品。 与此同时，旁边一台自行榴弹炮上面的迷彩布掀开了，露出真容。 “AUF1自行榴弹炮。”黎淮一看就认出来了。 王忠贤问道：“黎淮首席竟然认识？您觉得怎么样？” “昂贵的玩具。”黎淮的评价非常简短。 此话一出，王忠贤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 这话可不能乱说！ 不仅是王忠贤，坐在几人身前的几个军方人物都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很想知道是谁这么大口气。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反咬一口 黎淮绕着AUF1自行榴弹炮讲了一圈，把这玩意都缺点扒拉干净了。 法国的技术专家已经哑口无言，愣在原地如同一根木头。 黎淮说的很多问题，甚至他们自己都还没发现。 部分问题一般需要列装，在不同场景内检验过后才知道，但是黎淮已经给他们指出来了。 这就太奇怪了！ 黎淮用法语说完一遍之后，再用汉语重复一遍，翻译一开始还打算跟上黎淮的节奏。 但是黎淮语速太快了，而且很多专业词汇，翻译起来本来就很困难。 黎淮说这么快倒不是故意给翻译增加难度，主要是想给对方压力！ 这代表着决心和自信，让对面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又花了几分钟时间，黎淮用汉语把这个AUF1自行榴弹炮的大小缺点都介绍了一遍。 现场军方一百多号人被震惊了： “真有这么多问题？拿他这个完全没有成熟啊。” “他们之前不是在资料上说，已经准备大规模列装了吗？” “这些问题到底是不是真的？” “让他们解释，如果解释不过去，拿有理由怀疑是来骗钱的！” 坐在后面的李响和岳冬梅已经流汗了，特别是岳冬梅，满头大汗了。 他们真的担心黎淮会搞出乱子，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黎淮占据了上风！ 虽然两人对军事装备不懂，但黎淮的语气，表情，动作都非常自然，自信，如果不是有绝对把握，肯定做不到这一点。 于是，主持人看向翻译，问道：“刚才这位同志用汉语和法语说的话，意思都一样吗？” 主持人似乎担心黎淮利用信息差，这边说一套，那边说一套。 翻译已经出汗了，他记不清全部，只能应道： “大体上应该是一个意思，他的语速很快，内容非常多，我没有全部记下来，不过我能记住的部分，都是一样的。” 主持人便看向坐在前排的三名军方代表，这三人看上去年纪都比较大，五十岁以上了，不过非常精神，眼神犀利。 其中一人指示： “和法国技术专家沟通，问问他有没有想解释的地方，如果这些问题真实存在，又要如何解决，需要多长时间。” 主持人点头，又看向翻译，示意翻译照做。 于是翻译和法国家属专家传达了军方代表的意思。 这法国的技术专家听后先是沉思，然后和身边的人低声沟通。 全场焦点都在他们身上，压力不大是不可能的。 突然，这法国技术专家调转枪头，没有回答问题，反倒是质问：“请问贵国在这方面有什么能拿出手产品吗？找别人的毛病是很简单的事情，换我来也会，如果你们没有能拿出手的东西，就没有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 听到这话，翻译似乎感觉到了冒犯，好意提醒： “麻烦注意您的措辞，先生，我们不是来吵架的。” 黎淮对这翻译的印象还不错，正常来说，作为一个翻译只需要把话在两种语言之间切换就行了，不应该带个人感情色彩。 不过，翻译也是人，有情绪波动才正常，证明他是自尊心的。 然而这法国技术专家根本不给面子，他指着黎淮说道： “这个人对我们的产品指手画脚，甚至说我们的产品只是一个昂贵的玩具，为什么我就要注意措辞？” 翻译还没说话，黎淮先来了一句：“我说的是实话。” 这法国技术专家瞪了黎淮一样，却没说什么，因为他没办法反驳黎淮刚才的观点。 这时，军方代表开口了：“他刚才说的什么，翻译，开始你工作。” 这翻译便把法国技术专家的话翻译一遍，现场一百多号人开始议论起来。 突然，王忠贤站起身来了，说道：“我军目前研制了一款155毫米火炮，各项指标达到国际先进水平。” 这翻译便把王忠贤的话转告给了法国技术专家。 然而，这法国技术专家似乎也是有备而来，只见他说道： “你们这款所谓的155mm炮不过是引进了加拿大的技术，还有部分技术转让在谈判吧，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你们都没有完成谈判。” “国际关系是很容易发生变化的，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们和加拿大关系恶化，这个项目还能进行下去吗？” 翻译把话翻译过后，现场一片哗然： “他这是在赤裸裸威胁！胆子好大！” “国家关系的确很复杂，这种项目很容易被卡脖子……” “法国总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动用政治力量，向加拿大施加压力吧。” “这可不好说，存在这种可能性。” “要不……我们捏着鼻子认了？现在我们的国防体系已经跟不上时代，如果还不抓紧引进技术，恐怕……” 现场不少人都无奈叹气，国际间的军贸本身就是非常复杂的。 稍有风吹草动项目就容易黄了，或者延期。 而且，因为军事关系国家存亡。 在技不如人的时候，别人卡你脖子，敲你的竹杠，你再不高兴也只能认了。 坐在最前面的三个军方代表也在讨论。 就在这时，黎淮开口了：“既然GC-45火炮技术引进的事情没有谈完，那就别谈了，我们自己做吧，正好剩下的钱可以省下来。”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不引进，我们现在国内没有这种技术啊，那怎么办？” “项目都进行到一半了，说放弃就放弃？前面的钱打水漂了？” “他是谁啊？我一开始就觉得奇怪，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家伙？” “我之前没见过他，看着穿着打扮，也不是我们的人啊。” 王忠贤连忙解说道：“各位，这位是通市高新技术局的首席技术专家，现在为我们特聘技术专家，负责155mm炮弹的改良项目。” “他来这里只有一周时间，刚刚开始工作。” 听到这话，反对的声音就更大了： “看上去挺年轻的，胆子也很大，但是未免太年轻气盛了。” “现在放弃前期投入都白费了，肯定不能放弃！” “既然是负责炮弹改良工作的同志，专职自己的工作就好了。” ------------ 第一百一十三章 血汗钱 在场只要开口说话的几乎都在反对。 黎淮也能理解，毕竟已经投入了不少钱，谁也不想让这些钱打水漂。 坐在后排的李响和岳冬梅如坐针毡。 跟着黎淮也就半个月时间，这种刺激的场面见过好几次了。 为什么每次黎淮都要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黎淮突然问道：“王将军，引进GC-45火炮技术花了多钱，一共多少钱，现在给了多少钱。” 王忠贤应道：“这个项目一共是一个亿，现在已经付出去五千万。” “一个亿，一个亿……”黎淮顿时感觉非常痛心，这可是一个亿啊！ “现在主粮的市场价格是一毛左右，那就是十亿斤主粮！一亩地往高了算500斤，两百万亩地的产量！一个自然村算400亩地，那就是5000个自然村！数百万农民的辛勤劳动！” 听到这话，会场内顿时安静下来。 这些事情大家都懂，但没办法，人才流失资金短缺。 如果是自己研发，一个亿打不住，而且不知道要多久。 这时，坐在中间的军方代表说道： “这位同志，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代价，代价不是我们止步不前的理由，况且这样是为了减少以后支付的代价。” 黎淮应道：“既然这样，剩下的五千万就省下来了，我只要一半，这个项目交给我，剩下的一半你们可以去做其他事情。” 听到这话，会场热闹起来了： “只要一半？怎么保证能成？” “有这么简单吗？我怎么感觉他是在放空炮，只是为了拿钱。” “不可信，绝对不可信！” “这要是失败了损失就大了，已经给的五千万是断然拿不回来的。” 没有丝毫意外，黎淮遭受了全体反对。 不过，法国代表和另外三个国家组成的代表已经失去耐心了 本来这是他们的秀场，他们来推销自己的产品。 但是现在直接被晾在一边，没人关心他们的想法了。 于是两方都提出抗议，不想要发表看法。 黎淮直接来了一句：“各位都辛苦了，你们现在可以带着这两个昂贵的玩具离开，不过为了国家的友谊，晚上应该会有人请你们吃顿饭，慢走。” 翻译被黎淮吓到了，这话根本没有经过领导的同意，他就直接说了？ 果然，这几个欧洲代表都生气，拍案而起，骂骂咧咧往回走。 翻译连忙把黎淮刚才的话翻译给在场的人听。 “啊？黎淮首席……”岳冬梅听到这话，直接躲在椅子下面，她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和黎淮认识。 黎淮这也太容易得罪人了吧。 李响也吓得不轻，同时也对黎淮愈发崇敬，黎淮不拘一格，而且无所顾忌，非常逍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王忠贤则是快步走上前，找到黎淮，说道：“黎淮首席，您还是回去坐着吧，太冲动了。” 王忠贤现在也是满头大汗，他一开始还觉得黎淮只是比较喜欢表现，之前也表现过，应该没问题，但是越来越离谱了，不控制一下，估计房顶都要被掀了。 就在这时，坐在中间的军方代表说道： “王忠贤同志，带这位黎淮首席，来我办公室。” 王忠贤只好应道：“收到！” 片刻之后，黎淮一行四人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口。 “咚咚咚……”王忠贤敲了敲门。 “进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王忠贤推门而入，黎淮带着李响和岳冬梅紧随其后。 “坐。”一个五十岁出头的中年人起身做了个手势，让众人在旁边入座。 黎淮便坐到旁边椅子上。 王忠贤介绍起来：“这位是我们军事科学院的副院长，赵思源副院长，主管兵器科学与技术相关科目。” “赵院长，这位是通市高新技术局的首席技术专家，黎淮。” “这两位是黎淮首席的同事。” 黎淮注意到，这赵思源肩上有两颗星，那就是中将！ 这级别的人物，一般完全接触不到。 这赵思源浓眉大眼，虽然是搞技术的，但英气逼人，眼神犀利。 “这位黎淮首席，你刚才说你只需要两千五百万就能完成155mm火炮全套研发工作？我没有理解错吧。”赵思源问道。 黎淮应道：“两千五百万够了，我还能赚不少。” 黎淮还真是这么想的，他现在的抓紧赚钱，仿真实验室要花不少钱，那才是重点项目，这些不过是给同事练手的前菜。 赵思源没有说什么，转而看向王忠贤。 这王忠贤鼻子上都冒汗了，黎淮太敢说了，如果是在她面前这么说也就算了，偏偏是在上司面前说这种话。 作为把黎淮带过来人，他也是有责任的，如果黎淮说的话造成严重后果，他也会受牵连。 见王忠贤有些犹豫，黎淮说道：“王将军，你对我这个人有什么看法，但说无妨，哪怕是负面的，也可以说。” 王忠贤定了定神，似乎下定了决心。 只见他说道：“从我个人的角度江，我对黎淮首席在相关技术方面的专业性并不怀疑，不过，鉴于黎淮首席十分年轻，可能存在工程实现经验不足，出现过于自信，低估工程实现难度的情况。” 王忠贤也是豁出去了，一方面他肯定了黎淮在理论方面的专业性。 不管是之前在全国专家会议上的个人表演，还是之前给他看的需求分析，以及刚才和欧洲技术专家对峙，都能佐证这一点。 但，他没见过黎淮完成具体项目，黎淮似乎也没有相关的成功经验，所以他担心黎淮会过于乐观。 毕竟很多事情光从理论上分析是看不到的，只有在实际的生产制造过程中才会出现。 听到王忠贤的分析，这赵思源陷入沉思，似乎还在权衡利弊。 黎淮可不想让国家白白浪费几千万，这些都是血汗钱啊！ 这个项目要尽力争取！ 黎淮便说道：“既然王将军对我的实践能力存疑，那正好，眼下不是有一个项目可以用来证明吗？” 王忠贤听懂了，便说道：“黎淮首席说的是155mm炮弹改良的项目？您准备花多久完成这个项目？” ------------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天！ 黎淮的回答非常果断：“一天。” “咳咳咳……”李响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他完全无法想象，黎淮竟然会说一天！ 他想过无数种回答一个月，两个月，半年。 但是一天？ 他们才完成一个需求分析，还没开始播设计呢，一天怎么完成啊？ 如果给他的话，一天只够把文档的名字写好，内容还要继续想。 王忠贤似乎担心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多少？” 黎淮应道：“一天，24小时。” 这一次王忠贤听清楚了，他选择直接否认这种可能性：“一天不可能的，黎淮首席，我们现在是严肃认真地讨论问题。” “之前你也说了，这个需求分析你们花了几天时间，这只是其中一个换机而已，更难的还在后面，你不能因为要证明自己就夸下海口。” 黎淮解释道：“王将军误会了，需求分析需要几天时间，是因为我要培养团队，实际上，如果让我自己来做的话，一步到位就够了。” 听到这话，王忠贤愣住了。 一步到位是什么意思？跳过所有的流程和环节？ 这么做其实是不可取的，因为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流程的存在是为了保证出了问题之后，可以轻松定位问题，加以改正。 所谓的一步到位，一旦出了问题，连问题在哪都找不出来。 “这样吧，如果感觉一天时间太短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完成任务，那我就可以顺便培养团队的能力。”黎淮提议道。 此话一出，办公室内瞬间安静下来。 赵思源皱着眉头盯着黎淮，似乎是想把黎淮看穿，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 但赵思源发现，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男子，务必成熟稳重，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惊的从容！ 一般来说，只有年长者，经历足够多了才能沉淀出这种从容，但是这个人…… 王忠贤也不说话了，他现在有点模糊。 正常来说不都是乙方嫌时间少，甲方尽量缩短时间吗？ 黎淮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感觉不太能听懂啊。 一番沉默之后，赵思源开口说道：“七天时间也不长，那边的工作可以放一放，七天之后，我要看到成果。” 既然赵思源发话了，王忠贤硬着头皮也只能接下。 片刻之后，王忠贤带着黎淮离开了，准备回去办公室。 路上王忠贤说道：“黎淮首席，我们在一条船上，我也不知道你要怎么去实现，不过出现信任你也没有其他办法，有任何需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黎淮便说道：“放心，既然我说了，一定就能做到。” 于是黎淮带着李响和岳冬梅回办公室了。 进入办公室，另外三个同事正在闲着无聊聚在一起聊天。 见黎淮进来了，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岳冬梅急得原地打转：“黎淮首席，就一个星期吗？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本来我是打算尽量让你们多动手，这个项目很简单，不过可以锻炼你们的能力，增加经验，现在看来得赶一赶进度了。”黎淮不紧不慢地说道。 岳冬梅正想让黎淮亲自来，主要她担心黎淮亲自上阵，一天时间也不够。 但是她又不敢开口。 “前面三天时间，你们先按照需求分析进行设计，完成之后把稿子给我看，再来一天时间把设计完善。” “最后三天，去兵工厂开个模，就可以生产了，引信、炸药、底火都是现成的，所以没什么难度，最后去靶场试一试，搞定。” 黎淮说得那叫一个轻松，以至于大家都不敢相信能有如此顺利。 “开始工作吧，抓紧时间。” 黎淮说完后众人开始行动起来。 前面一个小时，大家走来走去好像挺忙的，但都是无用功，没有思路。 最后还是理想站出来，整理一个大概的思路，这才真正开始工作。 然而他们这边还在紧张工作呢，突然发现黎淮趴桌子上睡着了。 时间来到下午，黎淮再次醒来时，是被王忠贤叫醒的。 王忠贤原本是想叫他们吃饭，顺便看看情况。 哪知道一进来就看到黎淮在睡觉，把他记得呀。 “黎淮首席，您身体没问题吧，有哪不舒服吗？”王忠贤问道。 黎淮摇摇头：“没有哪不舒服，怎么了？” 王忠贤哑然无语，他原本是想说既然没有身体不舒服，为什么要睡觉，项目这么急…… 不过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等等吧，就等一个星期。 接下来三天时间，王忠贤每天都回来三四趟。 主要是想看看这边到底是怎么运转的。 结果每次过来，黎淮不是人不在，去外面散步去了，就是在看和项目无关的书籍。 事情都是其他人在做，这让他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 傍晚，黎淮突然说道：“三天时间了，你们的设计方案怎么样了？”、 几个同事憔悴不少，都感觉瘦了，这三天加班加点，一个个挺努力的。 李响拿着一堆稿子走过来：“还没时间整理和修改，可能会存在错误。” 其他人低着头，看来他们自己对这个设计也不满意。 黎淮接过之后说道：“没事，改正错误就是进步的过程。” 黎淮扫了一眼，虽然一眼就能看到很多低级错误，但他还是选择继续看下去。 黎淮一边看一边修改，从傍晚一直到凌晨两点。 “行了，你们就按照这些修改意见修改吧。”黎淮把稿子都递了回去。 李响接过之后，其他人也围过来查看。 结果发现黎淮的修改意见，甚至比他们原来的设计还要多！ 李响这才知道，为什么黎淮会说一天时间就能搞定！ 没错！肯定没错！ 只要他亲自动手，一天就搞定了！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黎淮招呼道。 李响应道：“您去休息吧我，我再看看。”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要留下来再看看。 黎淮也不拦着，独自去休息了。 于是在第四天晚上，经过黎淮的检查，设计算是完成了。 正好王忠贤过来查看情况，黎淮便说道：“王将军，明天带我们去一趟兵工厂吧，他们已经完成了设计。”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兵工厂 王忠贤感到不可思议：“这么快？能让我看看吗？” 为了避免引起反感，他还特意补充一句：“我不是不信任你们，只是这太不可思议了，正常来说这应该需要几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而且中间还需要进行修改。” 黎淮把稿纸递了过去：“请过目。” 王忠贤接过之后仔细审阅，片刻之后，他开始啧啧称奇：“竟然如此详实，而且……看不出任何毛病，只不过……” “黎淮首席，你确定这样设计能达到预想中的效果吗？按照我们之前的经验，一般来说需要造出一批样品测试之后，经过几次修改才能定型。” 王忠贤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不过，现在就能出第一版，已经很了不起了，我可以到院长那边说说，给他看看这一版，相信可以再争取一点时间。” 王忠贤非常兴奋，说完就打算去行动了。 在他看来，虽然后续肯定还需要调整，但目前的成果已经相当惊人，足够有说服力。 黎淮却把他拦下来了：“不需要修改，按照我们的设计生产，然后去靶场试一试就行了，一个星期时间，正好。” 王忠贤不太敢相信：“这不可能吧，我从没见过那款武器、弹药的定型是一步到位的，这绝对不可能！” 黎淮也能理解王忠贤的想法，常理来说的确如此，但他的情况不同，他早就知道最完美的答案是什么，根本不需要再修改。 “反正我们都要把它造出来，拿去试一试，试一试就知道了，如果方便的话，现在就可以过去。”黎淮道。 “好！那就试一试吧！”虽然觉得不可能，但王忠贤还是配合黎淮的说法。 “你们谁要去见见世面吗？想去的可以跟着来。”黎淮回头说道。 “我！” “我也想去……” “还有我……” 黎淮这五个新同事都举手了。 和刚来的时候不同，现在他们一个个都挺放得开。 毕竟有黎淮这座靠山在，也没什么好胆怯的。 于是一行人出发了，王忠贤安排了两辆军用吉普车，带上所有设计资料一起出发。 一行人一路来到厂区。 这厂区大门有些破旧，旁边有一间平房，里面有卫兵在站岗。 “这是……哪个厂？我好像没印象。”黎淮突然问道。 王忠贤听到这话笑着说道：“黎淮首席对首都应该不太了解吧，你又不是本地人，没听说过这里，不是很正常吗？” 黎淮点点头：“王将军说得在理。” 司机下车上前沟通之后，门打开了。 车子缓缓驶入。 穿过一片种满树的庭院，黎淮看到了一栋厂房，十分破旧。 看样子是个老厂了。 而且，效益应该不怎么样。 不然说什么也得翻新一下，实在太破了。 黎淮突然意识到为什么没听说过，他上一世回到祖国是十几年以后的事情。 这个厂子十几年之后，估计已经倒闭了。 “到了，黎淮首席，下车吧。”王忠贤叮嘱道。 于是黎淮打开车门走下车，五个同事纷纷下车，东瞻西望。 “黎淮首席，这边。” “这厂子是老厂了，主要生产榴弹炮，火箭炮，都是老式的，设备要比较老旧，不过，制造我们要的榴弹炮不是问题。” 王忠贤一边引路一边介绍。 进入厂房之后，黎淮环视四周，这里的工人积极性的确不高。 不少人都闲着没事做，正在聊天。 穿过厂房，继续往前走，黎淮见到了一栋红砖楼。 “看看他们厂长在不在，打个招呼。”王忠贤说道。 进入这红砖楼，一路走到五楼，穿过走廊，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口，这门还是开着的。 王忠贤往里面看了一眼，这里面有两人，一个五十来岁，一个三十来岁，两人正站着聊天，估计是什么着急的事情。 只见三十来岁的男子说道：“这事儿不好办啊，他们都要养家糊口，这里没活干，钱又少，都欠了几个月了，怎么留得下来。” 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叹了口气，抬头一看，突然发现门口站着几个人。 “这不是军事科学院的王将军吗？请进。”中年人迎上来，邀请众人进去。 王忠贤伸出手，笑着招呼道：“李厂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王将军，请坐。” 李厂长使了个眼神，让刚才那男子先出去。 接着，他又看向黎淮一行人，问道： “王将军，他们是？” 王忠贤说道：“这位是黎淮首席，我们特聘的技术专家，剩下几位是他的同事。” “你好，你好，黎淮首席看上去挺年轻啊。”李厂长惊讶道，同时伸出手。 黎淮和李厂长握手，应道：“只是长得年轻而已。” 李厂长问道：“是吗？那黎淮首席究竟多少岁？最多三十吧。” 黎淮应道：“虽然看上去是二十多岁，但实际上有一百多岁了。” “哈哈哈哈……黎淮首席挺幽默的。”李厂长笑了笑。 接着他看向王忠贤：“王将军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大项目啊……好久没有接到你们单位的单了，都要揭不开锅了。” 李厂长搓了搓手，似乎非常期待。 王忠贤应道：“也不是什么大项目，主要是图个方便，有一款还未定型的155mm榴弹炮正在研制，我们想生产一批拿去打靶看看效果。” 听到这话，李厂长的眼神都黯淡不少。 看来厂子是真的缺钱了。 不过李厂长还是说道：“小问题，设计的图纸和资料带过来了吗？” 王忠贤看向黎淮。 黎淮把资料都递了过去。 这李厂长扫了一眼确认一遍，称赞道：“好工整！这谁做的？我还第一次见如此工整的设计。” 这个年代的设计图大都是手绘的，手绘就存在技巧，每个人技巧不一样，观感自然不同。 因为标有尺寸，所以设计图本身只是用来示意，多一点少一点并不影响最后的成品，这是影响美观。 “这是我们黎淮首席的杰作，我刚才看到的是，也非常吃惊。”王忠贤应道。 黎淮则是说道：“主要工作是几个同事完成的，我只是把关而已。”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宏伟计划 听到这话，李响一行五人都羞愧了，他们的确做了大量工作，但都是无用功，最后还是靠黎淮修改。 不过，黎淮这么说，他们还是挺高兴的。 “好，你们稍等，我这就去找人办，先坐下等会。”李厂长拿着资料出去了。 这时王忠贤说道：“这里估计撑不过明年了，厂子就要倒闭。” “现在国家缩减各方面的开支，这些厂子都要自负盈亏，自寻出路，很多都在军转民。” 黎淮问了一句：“这厂子不打算军转民吗？” 王忠贤笑了：“这种生产炮弹的厂子怎么可能军转民，黎淮首席对这方面不太了解啊。” 实际上不是黎淮不了解，而是他有想法了！ 他想要一个兵工厂！ 这个想法很大胆。 但是很重要。 仿真实验室一旦建成，各类型的武器研发速度会明显加快。 如果没有自己配套的兵工厂，国内那些兵工厂真不一定有这个水平，生产仿真实验室研制出来的武器。 到时候就会受制于人，降低效率。 但是私人的确没办法拥有兵工厂，至少在国内不可能。 片刻之后，李厂长回来了，说道：“我已经交代人去做了，现在厂里也比较闲，估计两三天就能完成。” 王忠贤站起身，说道：“那就麻烦李厂长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李厂长犹豫了一下，问道：“王将军，如果你们这个型号的榴弹炮定型了，到时候是不是要大批量采购？我觉得交给我们厂来做也不是不行啊，哈哈哈。” 这李厂长笑得有些勉强，他这明显是在求人。 王忠贤却拒绝了：“如果大批量的话，我们另外有地方采购，所以……” 这李厂长只能叹口气说道：“那行吧……” 就在这时，黎淮问道：“李厂长，你们厂现在有多少技术工人？” 李厂长应道：“我们原本有上千工人，可惜这两年走了不少人，现在有七百多个。” 黎淮应道：“我看他们年纪好像都不小，都是老师傅了吧。” 李厂长应道：“嗯，很多人有超过十年的经验了。” 黎淮应道：“那现在资金缺口有多大？” 王忠贤打断道：“黎淮首席，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之前黎淮经常会说出惊天之语，别人不敢说的，不敢做的事情，他都敢做，这一次该不会又是要搞事情吧？ 黎淮应道：“我想把这个厂子盘下来。” 此话一出，李厂长和王忠贤都愣住了。 李厂长看了一眼王忠贤，似乎有点迷茫，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王忠心则是说道：“黎淮首席，这不是生产锅碗瓢盆的厂子，不是向盘就能盘的，这不是钱的问题。” 黎淮应道：“我知道，以个人的名义肯定不行，我在想能不能挂靠在我们仿真实验室的名下？我们仿真实验室名义上也隶属于你们军事科学院，到时公家的单位。” 王忠贤问道：“黎淮首席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如果你有什么武器弹药需要生产，可以直接相关部门，他们会集中处理。” 黎淮应道：“这一言两语也难以说清楚，简单来说，公有制的弊端是效率比较慢，手续、流程很复杂，私有制效率更高，更灵活。” “仿真实验室建好之后，可能会迎来一波武器弹药的革新潮，我不希望束缚手脚，可以放开了干。” “不过你放心，只是挂靠在军事研究院下面，钱的事情我自己处理，不会浪费国家一分钱。” 王忠贤似乎是听懂了：“黎淮首席的意思是，你想有一个完全可以按照你的想法来实施的兵工厂？提高效率？” 黎淮应道：“就是这个意思。” 王忠贤一顿摇头：“这肯定不行……” 不过，他见黎淮似乎还挺坚持的，又说道：“这件事情不是我可以做主的，恐怕要请示栗大将……” “总之，想把眼前的项目完成，找我才有帮你开口询问的空间。” 黎淮应道：“那就麻烦王将军了，要不这样，如果这个型号榴弹炮定型之后，就交给这个李厂长，就当是帮助维持工厂运转，到哪生产不是生产？” 李厂长听后连声感谢：“黎淮首席，谢谢！谢谢你的理解！我们厂的设备虽然旧了点，但是工人经验丰富，效率不低的，保证按时按量完成任务！” 王忠贤便说道：“那行吧，我们三天之后过来看看情况，回头我和靶场那边沟通一下。” 于是黎淮一行人回去了。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第七天。 京市郊区，靶场。 黎淮身后跟着李响一行五人。 听说今天要打靶了，五人又惊又喜！ 惊的是，今天要测试的弹药是他们设计的！ 当然，主要还是靠黎淮。 但不管怎么说，都有他们的份，哪怕他们自己不觉得，在外人看来也有他们的份。 所以是逃脱不了干系的。 岳冬梅凑上前问道：“李响，我们……不会有问题吧，会成功的吧？” 李响此时也挺紧张的，应道：“应该不会……如果真的失败了，不是还有黎淮首席吗？” 黎淮听后转过头来，说道：“你们想得到好，成功了功劳是你们的，失败了就是我的错？” 两人尴尬一笑，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黎淮笑道：“开个玩笑，别紧张，不可能失败的，好好看着吧。” 这靶场面积很大，前面是一望无际的荒漠，地面上有大大小小的弹坑，明显是之前做实验留下的。 王忠贤在前面引路，身边还跟着几个副手，主要是来干体力活的。 在众人身前有十几米开外有一辆车用卡车，上面有几个绿色的大木箱子，里面就是今天要测试的弹药，一共一百发。 而在不远处，一门榴弹炮周围围着十几号人，都穿着军装，他们应该就是负责测试的。 黎淮一行人走上前，王忠贤带着副手上去交涉，从卡车上把炮弹搬下来，然后打开检查，用笔做好标记。 王忠贤看了一眼手表，说道：“十点开始测试，现在还有二十分钟，赵院长要亲自观摩，应该也快到了。” ------------ 第一百一十七章 精度测试 听到这话，李响几人更紧张了！ 如果只是王忠贤在，那还好说，这段时间相处大家都比较熟络了。 但是那个赵思源副院长，军衔更高，而且压迫感十足。 要是在他面前丢了脸，恐怕没有好下场！ 过了有几分钟，突然，众人回头看去。 黎淮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有三辆军用吉普车开过来了。 三辆车停在几十米开外，前头一辆车上面再来一个青年，小跑到中间这辆车旁边，打开门。 穿着军装的赵思源走下车，缓步走过来。 王忠贤便迎上去。 赵思源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王忠贤应道：“都准备好了，还有十五分钟开始测试。” 赵思源追问：“测试的指标。” 王忠贤：“这一次改良主要是针对精度，其他方面没有改动。” 赵思源点点头。 众人便开始等待。 时间来到九点，测试开始了！ 观摩团后撤拉开安全距离，还有人专门发耳塞。 黎淮拿了两人，李响几人看到黎淮拿了，他们也连忙拿两个在手上。 突然黎淮回头问了一句：“你们应该都没有心脏病吧。” 众人听后摇摇头，一脸疑惑，不明白黎淮为什么要问这个。 黎淮没有解释，只是把耳塞塞进耳朵。 李响几人选择模仿黎淮的动作，也把耳朵塞上。 王忠贤上前示意，让炮兵们开始测试。 炮兵提前做好了准备，装载弹药，旁边专门有人记录弹药的标号，以及后续的测试结果。 “一号弹药，榴弹，瞬发引信，距离……” “嘣！”的一声炮响！ 黎淮感觉胸口一闷！ 好在他现在还年轻，这点冲击不算什么。 如果是个老者，估计会受不了。 黎淮回头看了一眼。 结果发现李响几人已经脸色发白，似乎没有预想到这炮的后座力如此之大，戴了耳塞只能保护耳朵，但是冲击力是避免不了的。 很快，第二发弹药装填好了，又是一炮轰出去。 这炮的射程很远，站在这里根本看不到着弹点。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黎淮慢慢习惯了这种冲击。 时间来到中午，当第一百发炮弹射出去的时候，李响一行人松了口气，总算是结束了！ 众人继续等待，等了有一个来小时，从远处开过来一辆车，这车过来的方向，就是炮口对准的方向。 车子之后，车门打开，两人从车上下来，王忠贤走上前接过几张纸。 看完之后，他问了一句：“这上面的数据没有记错吧。” 他似乎怀疑这表格上单数据有问题。 然而对方的意思也很清楚，他们都是如实记载，展现的是真实情况。 “完了……不会是出问题了吧。”岳冬梅忐忑不安起来。 李响则是念叨：“有事黎淮首席顶着，不用怕！我们不用怕！” 但是很显然，他自己也挺怕的，只是在给自己壮胆而已。 “给我看看。”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李思源开口了。 王忠贤便只好拿着数据走过来，递给李思源。 李思源接过之后看了扫了一眼。 结果他的第一句话也是一样的：“她们是不是记错了？” 王忠贤回头招呼道：“你们两个过来。” 那两个负责记录的同志便走上前来。 李思源问道：“有没有可能是你们记错？” 这两人应道： “我们这边很长时间没有进行过类似的试验，不可能记错，划定的区域内原本没有弹坑，但是测试之后才出现的弹坑，都是新的，我们提前检查过。” 李思源看着手上的数据，有些不敢置信。 就在这时，黎淮走上前来说道：“李院长，能否让我看看？” 李思源便把数据递过来，黎淮拿到手里看了一眼。 李响几人也凑过来，一看上面记载的误差，都是四五十米。 “成……成功了？”李响原本是打算大喊一声的，但是他没有喊出来，小心翼翼。 岳冬梅不太理解：“这误差……到底满不满足要求？” 她是文科，只是负责协调工作，所以不太懂。 李响小声说道：“何止是成功，简直就是天大的成功！我们需求分析上面，需要达到的误差是100米！现在测试出来只有一半！” 黎淮看完之后说道：“李院长，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吗？” 这李思源沉吟片刻，似乎不太放心，说道：“我过去看看。” 于是李思源带着王忠贤出发了，黎淮一行人留在原地待命。 这一去就是一个小时，毕竟有三十公里的路程。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回来了。 这一下车，李思源径直走到黎淮面前，然后突然就笑了： “哈哈哈，我真没想到啊，你们呢竟然真的做到了！一个星期时间就能做到这种程度？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 “现在国际上很多发达国家的水平也就是百米左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敢相信！” 李响一行人乐开了花！这是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黎淮笑道：“这不过是最基础的东西，如果能加上激光制导，做成制导弹药，可以把精度压缩到个位数。” “不过，这么做会导致成本提升，现在还没这必要。” 李思源眼前一亮：“哦？你还知道制导弹药？” 黎淮应道：“略知一二吧，我们还有一个激光制导航弹的项目，马上就要开始了。” 李思源倍感意外：“我万万没想到，国内竟然还有如此年轻、博学的人才！不可思议啊！” 一旁的王忠贤只能感叹黎淮能力之强，李思源原本是挺沉着的人，波澜不惊。 但现在也被震撼到了！ 黎淮继续说道：“既然现在这个项目算是通过了，李院长之前说的整个新型榴弹炮的开发工作，是不是可以交给我们了。” 李思源应道：“当然可以，不过，黎淮首席，你确定你的团队不需要扩充吗？就这五个人？就能完成这个项目？” 黎淮应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工资，还是省点钱吧。” 李思源听到这话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省钱的前提是要能完成，这能完成吗？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回通市 测试结束之后，黎淮跟着李思源回军事科学院，如愿以偿拿到了自行榴弹炮的项目。 这项目已经完成了一部分，黎淮拿到了全套的资料。 办公室内，黎淮身前有十几份资料，每一份都很厚。 李响五人站在黎淮面前待命，看着这堆积成山的资料，五人感觉压力很大！ 黎淮布置起来： “李响，这些资料你先看一遍，从需求分析开始，好消息是装甲车体和底盘的技术是引进的，这些已经搞定了。” “剩下是重点，也就是武器系统，炮打我们也搞定了，那就只剩下一个车载炮的问题，其实还挺简单的。” 听到这话，岳冬梅连忙说道：“不简单……吧，黎淮首席，我们肯定不能没法和你比啊，以我们的水平，这……非常难！” 黎淮应道：“没事，现在只是开始，如果让你们去学校学，那效率太低了，而且和现在的先进技术脱节，帮助不大，一边做项目一边学习，提升最快。” “我给你们……三个月时间，给我设计初稿。” 李响点点头：“好！” 见李响答应下来了，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黎淮继续说道：“然后你们有什么需要就去找王将军，他会提供帮助，千万别舍不得开口，对你们来说时间很紧迫。” 黎淮交代几句之后离开了。 他选择先回一趟通市，坐飞机回到省城，从省城坐火车赶到通市。 黎淮在路边打了一辆车，现在通市的出租车也多起来了，这算是经济发展的一个标志。 这个年代能花钱坐出租车的人并不多，一般都是家庭条件比较好。 “老板，去哪。”黎淮上车之后，司机师傅问道。 黎淮应道：“去通市大众汽车公司。” “好咧！”司机师傅便启动车子出发了。 黎淮原本只是想试一试，看司机师傅是知不知道同时大众汽车公司。 那边比较偏僻，厂房还在建设中，说不定司机不知道。 路上黎淮看到不少渣土车来来回回，都是他们前进的方向。 司机师傅说道：“老板，你是在工地干工程吗？” 黎淮应道：“不是，就是想过去看看。” 司机师傅应道：“这样啊，现在我们通市因为这两个汽车公司，发展好快，就这最近几个月，好多有钱来这边投资。” 黎淮道：“正常，一家这种规模的汽车工厂，需要大量的汽车工人，这些工人的收入都不低，周围有很多商机，肯定会有人来投资。” 司机师傅继续说道：“我都没想到通市竟然能有这种发展机遇，本来我是打算去省城开出租车的，后来想想算了，留在本地，能赚钱，而且也方便。”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到达目的地了，司机师傅转过头说道：“老板……” 话没说完，司机师傅愣住了，惊呼一句：“你是……黎淮首席，你是黎淮首席！” 黎淮应道：“是，你认识我？” 司机师傅笑了：“怎么可能不认识，在通市，只要是本地人，不可能不认识你啊。” 黎淮掏出钱包准备给钱。 司机师傅说道：“要不算了吧，你是我们通市的大恩人……” “你赚钱也不容易，拿着。”黎淮最后还是把钱付了。 下车之后，黎淮在工地门口看了一眼，现在主体已经完成一半，速度挺快的，和年底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 黎淮想进去看看，果然，这工地看门大爷也认识，让他进去了。 绕着工地转了一圈，确认工程进展之后，黎淮又交了辆车去市政府。 这市政府门口的安保也认识他，感觉到哪都是畅通无阻，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黎淮一路来到王书记的办公室，打算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办公室的门开着，黎淮顺势走了进去。 然而这一进去，却看到两个熟人，陈书记还有小陈！ 两人正在和王书记聊天，突然听到脚步声，便回头看了一眼。 “黎淮同志！”陈书记一见到黎淮，连忙起身过来，紧紧握住黎淮的手。 “陈书记，好久不见啊。”黎淮招呼道 陈书记上下打量黎淮，说道：“黎淮同志近来安好啊，听说你在广市呼风唤雨，又去了京市和海市，立下赫赫战功，所到之处，无可匹敌！” 黎淮笑了：“哪有这么波澜壮阔，都是些琐事。” 两人寒暄几句，王书记过来问道：“黎淮同志，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现在是情况？” 黎淮应道：“有条不紊，现在的项目只是用来锻炼团队，先让他们摸索吧，等必要时候再出手。” 陈书记又问道：“黎淮同志，我听说你当着全国各地专家，大出风头，一人压制全场，是不是真的。” 黎淮看向王书记：“王书记可能有些夸张了。” 王书记道：“我可没有夸张啊，当时……” 王书记开始滔滔不绝，把黎淮在会议上的各种表现都讲述一遍，而且配合肢体动作和神态，陈书记都听入迷了。 趁着两人在吹牛，黎淮看了一眼小陈，结果发现小陈别过头去，似乎在闹脾气。 “陈秘书？不认识我了？”黎淮招呼道。 小陈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黎淮首席。” 说话的时候甚至没有看黎淮一眼。 黎淮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和小陈的关系其实挺尴尬的。 就在这时，陈书记说道：“秀文，你过来。” 小陈听后便缓步走过来。 陈书记说道：“秀文，你不是想考大学吗？这方面你可以好好请教黎淮首席，只需要稍微指点，绝对比那些所谓名师强多了。” 黎淮听后有些诧异：“小陈她要考大学吗？这我真不知道。” 陈书记叹了口气，说道：“年底的时候和我提的，当时我还以为她只是头脑一热，一时兴起，后来让她试了几个月，还挺认真的。” “既然她这么想考个大学，我觉得也算是一条路吧。” 王书记笑道：“小陈这个年纪可以去相对象了吧，有没打算吗？” 陈书记应道：“我也是这么和她说的，但是她说现在不想谈对象，先读书。”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女人心，海底针 王书记笑道：“那我知道了，可能是小陈同志喜欢有文化，上过大学的男生，所以才想上大学，对吧。” 王书记原本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这么一说，小陈的反应非常强烈： “不是！不是！没上大学的男生……也挺好啊，上个学而已，和好不好没关系！” “我想上大学只是想提升自己，我才不要在大学里面找对象！” 听到这话，王书记和陈书记一愣，陈书记他叹气道： “女大十八变，现在她想什么，我也不明白喽，就由她去吧。” 几人一番交谈之后，王书记表示一起去吃顿饭，四人便出发了。 酒足饭饱，黎淮在通市休息了一晚，然后跟着陈书记、小陈一起回到东光县。 车上，黎淮问道：“陈书记，听说你马上就要调去市里了？而且还是跳级，恭喜啊。” 陈书记笑道：“这都是托黎淮同志的福啊，本来以我这个年纪还在这个位置上，基本没有向上的可能了，谁知道东光县出了一个黎淮同志！” “黎淮同志，晚上去我家吃饭怎么样？说起来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还没有去过我家。” 黎淮听后原本是想直接答应，但是突然想到小陈…… “不着急吧，下一次我带夫人一起去陈书记家做客，如何？”黎淮应道。 陈书记应道：“那就听从黎淮同志的安排！” 就在这时，小陈突然开口了：“黎淮同志，我有些学业上的事情想请教你，晚上就来我家吃饭吧。” 黎淮听后犹豫了，他担心小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那到时候他和陈书记的关系会比较微妙，影响不好。 黎淮正在犹豫，却发现小陈嘟囔着嘴巴，眼睛也红了，看来这事得处理一下。 而且只是去吃顿饭，陈书记夫妻都在，也没什么问题。 “那行吧。”黎淮便答应下来。 很快，车子停到了富强摩托车厂的门口。 黎淮发现这厂子的大门都翻新了，之前的大门破破烂烂，摇摇欲坠，现在坚如磐石。 三人下车，黎淮先去产线上逛一圈，受到工人的热烈欢迎。 顺便还帮忙解决了两个小问题。 再去冯腾飞的办公室找人。 刚来到冯腾飞的办公室，黎淮就看到两个人手上拿着单子，匆忙从里面走出来。 进入办公室，这冯腾飞正在打电话，还挺忙的。 “等会……”冯腾飞没抬头，估计都不知道谁来了，只是让三人在门口等着。 电话说完之后，冯腾飞这才抬起头来，当他看到黎淮时候，先是一愣，然后快步跑过来： “黎淮首席！您来了！快！快进来！” “害！我还以为是来谈业务的，还让你们在外面站着，我该当死罪啊！” 冯腾飞连声道歉。 黎淮笑道：“都是老熟人了，冯厂长也太见外了。” 三人坐下，一顿寒暄。 黎淮切入正题：“冯厂长，现在广市那边的订单完成怎么样？有没有遇到问题？” 冯腾飞应道：“一切都在正常运转，现在每个月往广市要运输一千二百台左右，整个厂子的产能拉满了，现在一个月两千台，各种型号都有。” 黎淮应道：“嗯，保持目前的状态即可，扩展产能必须等到海外的通道打通，到时候就可以放肆扩张了。” “海外市场那边有何浩浩在想办法，如果他搞定了，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冯腾飞应道：“好，我现在每半个月都会和他联系一次，对了，他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让我转交给您。” 冯腾飞从办公室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黎淮。 黎淮接过之后装到兜里，接着问道：“对了，现在厂子给通市贷款了多少钱？建汽车厂和发电站的钱。” 冯腾飞应道：“已经一千万左右了。” 黎淮道：“如果这边资金紧张的话，以这边为主，我们不能太贪心，步步为营，现在摩托车厂商我们的主要现金流来源，可不能出问题。” 冯腾飞应道：“放心，我不会让厂子出问题的，这厂子比我命还重要！” 黎淮追问：“广市的维修厂开始办了吗？售后要跟上，现在都是新车还好，随着时间流逝，问题肯定会变多，保证售后可是我们的卖点之一。” 冯腾飞应道：“已经在筹办了，现在我们厂现金多，一个月五六百万进来，不差钱办事就很容易。” 黎淮点点头：“那就好，辛苦你了，冯厂长。” 冯腾飞笑了：“黎淮首席，您这太客气了，我是厂长，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对了。” 冯腾飞又从抽屉里面拿出几张工资单交给黎淮： “黎淮首席，这是您几年几个月的工资单，请过目。” 黎淮接过之后扫了眼，基础工资和之前一样，但是这分红，比之前多了可不止一点。 “一个月分红有二十三？这是多少个点？”黎淮好奇问道。 “六个点，我们开会讨论之后决定的，黎淮首席是我们最大的功臣，自然要多分一些。”冯腾飞应道。 黎淮知道肯定推脱不掉，毕竟是他们开会讨论过的，不可能随口就改了，而且现在厂子的确不缺钱，那就收下了。 这样一来，从摩托车厂拿到了九十来万，这是四个月的收入。 黎淮了解了摩托车厂的情况之后，便打算离开：“冯厂长，不打扰你工作了，我们先走了。” 冯腾飞连忙挽留道：“不着急走吧，一起吃个饭啊，您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总不能饭都不请一顿吧。” 小陈连忙说道：“我们已经约好了，要去我家吃饭。” 冯腾飞道：“哦，这样啊，那明天！黎淮首席，明天我请你吃饭，记得过来啊。” 黎淮一行人便离开了富强摩托车厂，坐上车准备去陈书记家里。 车上，陈书记说道：“现在一个富强摩托车厂，一年给我们可以增加上千万的税收！黎淮同志，这些都是你的杰作啊！要是没有你，估计他们都倒闭了。” 黎淮应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能成功也是因为他们有底子，肯卖力，我也没有办法从零开始建个厂子起来。” ------------ 第一百二十章 留不得！ 陈书记应道：“黎淮首席是我见过能力最强，同时又最谦虚的人，我真是拍马屁，说真的。” “秀文，你说对不对，你和黎淮首席相处也挺久的，我没说错吧。” 小陈却来了一句：“以前他是这样的，但是这么久不见了，谁知道有没有变呢，男人都是很容易变心的！” 陈书记听后连忙说道：“秀文，你说什么呢？谁教你说这种话的？你不是还没谈过对象吗？” “黎淮首席，你别介意，虽然二十出头了，但她性格还是和个小孩一样，是我没有教好。” 黎淮应道：“我们都是朋友，朋友之间开开玩笑无所谓的，对吧，小陈。” 小陈直接别过头去，似乎并不同意黎淮的话。 陈书记说道：“我们现在去一趟菜市场买点菜，家里好像没有菜了，黎淮首席，今晚我下厨，献丑了！哈哈哈。” 黎淮听后有些意外，他还以为今晚是陈书记的夫人下厨。 不过现在也不好多问，到时候再看吧。 来到菜市场，陈书记介绍起来：“黎淮同志，你看着菜市场大不大？这些都是年初的时候翻新的。” “里面卖的菜，大部分都是从大棚来的，什么菜都有，现在都可以反季节了。” 黎淮一眼看过去，琳琅满目！ 之前的菜市场，只能用脏乱差来形容，臭气熏天。 现在井井有条，比之前好太多了。 这也是经济发展的成果，当财政充足的时候，改善环境就很简单了，只要出钱就没有改善不了的环境。 三人在这里面买菜，让黎淮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里面不少卖菜的都认识他！ 关键是，他们其中大部分不认识陈书记！ 一个个都说不需要黎淮给钱，免费送。 黎淮自然会免费拿，钱还是要给的。 变成这样也不是不能理解，陈书记作为县委书记，他自然不能满大街给自己打广告，显得自己好像多厉害，这样就是思想犯错误了。 但是，陈书记可以给他打广告，而且就是这么做的。 所以整个县城大部分都认识他。 买好菜之后，三人一起上车，直奔陈书记家。 陈书记住在一片老小区，车子停稳之后，三人下车，上楼。 陈书记用钥匙开门，黎淮跟着进去。 这家比黎淮想象中要朴素一点。 不过该有的都有。 陈书记招呼道：“秀文，给黎淮首席倒茶，陪着聊会天。” “黎淮首席，你稍等，我做饭。” 黎淮听后应了一句：“贵夫人不在家吗？本来还想认识一下来着。” 听到这话，陈书记笑了笑，说道：“几年前去世了。” 听到这话，黎淮连忙说道：“实在抱歉，我之前不知道……” 陈书记笑道：“没事，都是朋友嘛。” 小陈倒了一杯茶过来，黎淮接过之后应道：“谢谢。” 小陈则是说道：“黎淮同志，你能来一下吗？我有件事情拜托你。” 黎淮应道：“什么事？” 小陈朝着旁边一个房间走去，回头示意黎淮跟上来。 黎淮便跟着一起进入房间。 这房间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很精致，有很多小玩具，一张床，一个书柜，一张主桌和一把椅子。 桌子上堆满了书和贴纸，笔筒里面放着几支笔。 黎淮便问道：“小陈同志，你想考大学是吧，想考哪个学校，什么专业？” 突然，小陈回头走到门口，把门关上了。 黎淮见状连忙问道：“你关门干什么？” 见黎淮似乎很警觉，小陈说道：“我又不是母老虎，不会吃了你的！” 黎淮不置可否。 小陈走到书桌前面，说道：“你不是说先帮我吗？我想考京市的大学，专业的话……文学系。” 黎淮应道：“北大队文学系还不错，不过很难考。” 小陈道：“那你能帮我吗？能帮我的吧！” 小陈一脸期待，不过黎淮不知道她期待的到底是考大学，还是其他东西。 黎淮应道：“你也知道我事情挺多的，所以可以给你一些参考，剩下的要靠你自己了。” 小陈嘴巴嘟起来了，似乎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接着她说道：“那我要是有不懂的地方，我能不能随时打电给你？问你？” 黎淮应道：“这个没问题。” 小陈继续说道：“那你如果要去什么地方，你得先告诉我，不然我怎么联系你？” 黎淮突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这才是小陈的目的。 见黎淮不说话了，小陈道：“你看，你就是不想帮我！” 黎淮应道：“行吧，如果只是学业上的问题，都行。” 听到这话，小陈嫣然一笑。 黎淮轻叹口气。 于是黎淮给小陈列了一张书单，让她自己去看，然后告诉她一些学习的方法。 方法很重要，这一点是黎淮在学习过程中的体会。 掌握了好的方法，事半功倍。 时间来到傍晚，陈书记招呼道： “吃饭喽！饭做好了，黎淮首席，吃饭了！” 黎淮便从小陈房间里面出来，小陈蹦跶着跟在后面。 见小陈又蹦又跳的，陈书记说道： “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能不能稳重一点。” 小陈做了个鬼脸。 陈书记无奈摇头。 三人坐在饭桌前，边吃边聊。 吃完饭之后，陈书记招呼小陈去洗碗，小陈倒是没说什么就去了。 陈书记嘀咕道：“今天还挺勤快，罕见啊，平时都叫不动的。” “黎淮首席，看来还是得你来治她，她在你面前，别在我面前要听话多了。” 黎淮尴尬一笑：“认生，在越是陌生的人面前，越听话，都是这样的。” 陈书记应道：“那应该不是，这几个月你不是出外地嘛，秀文三天两头就来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等着你教她考大学呢。” 黎淮听后汗颜，这陈书记好像一点都不敏感，没有意识到其中的问题。 这时陈书记说道：“时间也不早了，黎淮首席今晚住下吧，我们家里还有房间，床单被褥都是新的。” 黎淮连忙说道：“那不行！我……今晚就要回去！” 陈书记追问：“没必要这么着急吧，这大晚上回去也不安全啊，回去有急事吗？”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努力造孩子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黎淮干脆说了一句：“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和家里通了电话，说了今晚一定回去，如果不回去，后果很严重。” 听到这话陈书记笑了：“好吧，之前我就听他们说，黎淮首席是一个非常顾家的人，看来一点没错，那……我送你回去？你的车子也不在县城里。” 黎淮应道：“陈书记把车借我开一天就成，明天我给你还回来。” 陈书记道：“不用如此麻烦，这车子你先开车，县里面车子还有，我可以开其他的。” 于是黎淮趁着小陈在洗碗的工夫，拿着车钥匙离开了，陈书记还专门送到了门口。 黎淮下楼，开着陈书记的车回去了。 回到村里已经是凌晨，乌漆麻黑，全村人估计都睡了。 黎淮一路把车子开到家门口，老房子已经被拆了，外面起了围墙，围墙外面还有门！ 黎淮只有家的钥匙，可没有这扇铁门的钥匙。 好消息是这围墙不高，只有两米多一点。 黎淮也不想把人都叫起来，干脆把车子靠着围墙，爬到车顶上，从车顶上翻过去。 翻过之后，黎淮突然笑了。 心想自己这种行为要是被人发现了，岂不是非常尴尬？ 堂堂的通市高新技术局首席专家，鬼鬼祟祟地，回自己家像做贼一样。 黎淮掏出钥匙，走到门口打算用钥匙开门。 “谁！”突然，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黎淮一听就感觉心痒痒，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何程程！ 黎淮循声走过去来到窗户边，这窗户外面有护栏，倒不用担心会有不轨之徒闯进去。 何程程就站在窗户后面，她也认出了黎淮，道： “你是刚回来的吗？为什么这么晚？” 黎淮应道：“想给你个惊喜啊，老婆。” “嘘……玉儿在睡觉呢。”何程程指了指身后的床。 黎淮应道：“那你先把她抱去其他房间，我进来了。” “好吧。” 于是黎淮要钥匙开门，进入主卧，此时女儿已经被放到二楼的房间睡觉去了。 “这么晚回来，你也不挑个好时候。”何程程给黎淮拿过来一双拖鞋，然后拿着水盆似乎是打算去接热水给黎淮洗脚。 黎淮见状一把抱住何程程：“先别管这些，老婆，你想我吗？我好想你。” 黎淮在何程程脖子上吸了吸鼻子，还是那股熟悉的香味，一点都不浓烈，幽香。 “你想干什么？这么晚了，你不想睡觉吗？”何程程应道。 黎淮把何程程手上的水盆夺过放到地上，然后把何程程拦腰抱起来放床上，同时说道： “我们年初的时候还说要生孩子呢，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要加班加点才行，不然怎么完成任务，对吧。” “就你理由多……”何程程说着爬起来，伸手帮黎淮解开扣子。 黎淮见状坏笑道：“老婆你以前可没有这么主动的，这一次让你来？” 说话的同时，黎淮躺在床上躺好了。 何程程也没说话，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 夜色微凉，春色盎然。 次日上午，黎淮再次醒来时，我外面已经很吵了。 窗帘被人拉上，不过能看出来是个大晴天，而且太阳已经升很高了。 黎淮环视左右，何程程不在，衣服整整齐齐叠放在旁边。 外面的声音逐渐清晰： “听说黎淮首席回来了吗？他人还在吗？” “车子都还在外面，肯定在的。” “黎淮首席！黎淮首席！在不在？” “他还在睡觉，你们先别喊了，他醒了我会告诉你们的。” 何程程正在外面维持秩序，看样子人挺多的。 黎淮便穿好衣服，简单洗刷之后出门。 刚打开门，便看到黄玉兰牵着女儿在客厅里站着。 “玉儿！”黎淮走上前，顺手把女儿从地上抱起来，然后一口亲到女儿脸上。 黄玉兰亲昵道：“玉儿，快，叫爸爸。” “爸爸……”女儿的声音很清脆，黎淮感觉心都化了。 就在这时，何多子从外面走进来，招呼道：“女婿，外面很多人找你，你要方便的话，和他们见一面？我估计也没啥事，就是想看看你。” 黎淮应道：“好！” 于是他抱着女儿走出去了，走到外面院子，院子里面站满了人，外面也都是人，感觉全村人都来了！ “黎淮首席来了！黎淮首席来了！”大伙兴奋喊道。 黎淮便说道：“父老乡亲们，你们有什么事吗？有事就直说吧，人很多我们也不搞那些礼节了。” 于是众人七嘴八舌说起来： “黎淮首席，我女儿十七岁了，能不能给他安排个出去，找个工作什么的。” “黎淮首席，我儿子想考大学，哪所学校比较好啊。” “能不能帮我看看八字，我适合干什么？” “……” 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都来了，黎淮能帮的就帮，不能帮的那就算了。 从上午一直到中午吃饭，黎淮只打发了一半人，下午还得继续。 于是村民们干脆就在外面等着他吃完饭。 黎淮原本还想休息一下，得，只能继续干了。 一直到下午五点钟，黎淮这才把所有人打发走。 何程程端着一杯水走过来，说道：“这个村是不能没有你了。” 何程程的语气中多少有点不满，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还没有和黎淮好好相处，时间都被其他人分走了。 黎淮笑道：“没办法，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 “歪理！”何程程嘀咕道。 喝了口水，黎淮进屋找地方坐着。 就在这时，村长黄树国走进来了。 “黎淮首席，您终于回来了。”黄树国上前来招呼道。 “来，坐。”黎淮招呼他坐下。 两人一番寒暄之后，黎淮问道：“我听说何浩浩说，现在大棚养殖的事情都交给你了？” 黄树国应道：“没错，何浩浩看得起我，年初那段时间一直带着我东奔西走，也算是熟悉业务，现在都是我在管。” 黎淮应道：“这样啊，那有账本吗？这几个月进账多少，成本多少？” 黄树国从旁边一个包里拿出账本递给黎淮，说道：“在这。”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海外销路 这些钱都是直接打给黎淮的，黎淮能看到卡上有多少钱，但是他不知道每笔钱的来历。 如果不把钱的来历搞清楚，如果数目有差距就不知道是哪的问题。 黎淮接过账本之后仔细看起来。 黄树国则是说道：“现在我们已经在省内建了五十多个大棚养殖基地，比年初的时候翻了一倍。” “当然，其中有一半还有产生收益，还在培育和培训。” “黎淮首席，您留给我们的手册太管用了！我们都是照着这手册来的，只要识字就能干这活。” 黎淮应道：“嗯，手册就是要简单易懂，弄太复杂就没有意义了。” 黄树国话锋一转：“不过，我们在推行的过程中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黎淮应道：“什么问题？” 黄树国道：“采取大鹏养殖之后，好像不需要这么多人种地了，很多劳动力多出来没事情做，有些村子就不配合，他们觉得原来的方式虽然赚的钱很少，但人人都有活干。” 黎淮应道：“这很正常，现在全国各大城市的产业正在高速发展，农村大量劳动力会被城市吸纳。” “很快，农村的劳动力就会减少，到时候就不会有这种问题了，所以只需要等着就行，问题会自然而然被解决。” 黎淮一番计算之后，最后还剩下164万的利润。 这倒是和他卡上的钱基本对上了。 光刻所那边花了100万，应该还剩下64万，加上工资和奖金90万，154万。 同时，带去广市的两百多万，一百万用来买公司，剩下的一百多万用来五折收购那价值三百多万的摩托车。 还没卖完，只买了一百来万。 这样一算就对上了，黎淮现在账户上还有256万！ 钱算好了之后，黎淮说道：“村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黄树国应道：“黎淮首席这就太见外了，我们都是为国家和人民做贡献，虽然我的贡献和您相比完全没有可比性，但是总归是在做贡献，就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黎淮留着黄树国一起吃了晚饭，两人聊到挺晚。 次日，黎淮用家里的电话给海市光刻所的高所长打去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了：“喂，哪位？” 黎淮应道：“高所长，是我，黎淮。” 高所长一听马上兴奋起来了：“黎淮首席！哎呀，你现在在哪忙呢？近来可还安好。” 黎淮应道：“现在在乡下，务农，干农活。” 高所长笑了：“偶尔干点农活也挺好，强身健体，黎淮首席要保证身体啊，你是我们国家的栋梁之才！以后还要靠你来复兴国家！” 黎淮道：“高所长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做一些简单工作。” “我这次打电话是想说准备给你们再转两百万过去。” 听到这话，高所长连忙说道：“不行！这钱我们不能收了，您对我们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们已经得到这么多好处，实在没脸要这钱。” 黎淮语气一变，说道：“高所长，如果你们光刻所不能发展起来，干出一番事业，那我前面投入的一百万就是打水漂了。” “现在你们缺钱，如果不给你们钱，这光刻所都维持不下去，所以我也是为了以后能把钱赚回来才支持你们。” 高所长听后沉默半晌，说道：“黎淮首席的大恩，我高某人无以回报，叮当夜以继日，不辱使命！” 黎淮对高所长还是挺放心的，从之前他在会议上的表现，到后来去光刻所，面对不确定时选择全力一搏，足以见得这个人可信。 于是下午，黎淮驱车来到东光县，给高所长汇去两百万。 接下来几天时间，黎淮留在村里，半天就和村民们唠嗑，帮他们解决一些问题。 华夏人有一点在黎淮看来是非常好的，那就是崇信读书人。 一般都觉得谁读书多谁懂得就多，说话就管用。 虽然黎淮没有上大学，但他毕竟是首席专家，这也是一种知识丰富的比体现。 所以，不管什么事情，大家都想来问问他的意见。 这天，正在吃午饭呢，一个电话打进来了。 何程程连忙去接电话，然后喊道：“老公，你的电话，何浩浩找你。” 黎淮便走过去接过听筒： “喂，何浩浩？” 电话那头传来何浩浩的声音：“姐夫！你回家了姐夫！” 黎淮应道：“对，你找我应该是有好消息吧。” 何浩浩道：“难道我就不能只是因为想姐夫了，才给姐夫打电话吗？我们感情这么好。” 黎淮感觉有点腻歪：“你还是说正事吧。” 何浩浩应道：“好咧！上一次姐夫你不是让我想办法打通东南亚市场吗？现在我们已经在他们本地找到合作对象了。” 黎淮应道：“本地的经销商？” “没错，他们之前就是卖摩托车的，了解过我们的产品之后，似乎很满意，然后就和我们达成合作了。” 黎淮道：“嗯，不错，如果能开始赚外汇的话，很多事情就好处理了。” 对黎淮来说，外汇很重要，很多东西哪怕他掌握了原理，依靠国内的技术是没法生产的，必须从国外进口一些设备。 国家外汇太难申请了手续复杂，还是靠自己更划算。 黎淮叮嘱道：“不过，你如果和他们本地人合作，一定要留个心眼，不然容易血本无归。” 何浩浩应道：“放心姐夫，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会注意的。” 黎淮继续问道：“还有，南边在打仗你应该知道吧，从年初开始的。” 何浩浩道：“我知道，不就是那个白眼狼吗？他们是真的恶心，以前我们帮他们，现在反咬我们一口。” 黎淮道：“先不管其中缘由，总之，那边在打仗，不要参与那边的商业活动，也不要过去，你们准备从哪边把货运过去？” 何浩浩道：“他们本地的经销商告诉我，他们有一条路可以运，陆陆，需要经过老国，他们那边有人脉，不过需要一点过路费。” ------------ 第一百二十三章 落成仪式 黎淮感觉这事可能是个麻烦，因为那地方也很乱，军阀割据。 虽然说军阀给钱是可以收买的，但是，主动权在对方手里，万一哪天不高兴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不过，出海又是必须要做的事情，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然后把话筒交给何多子，让他们父子俩聊会。 接下来两个多月时间，黎淮穿梭于通市、东光县和黄树坪三地。 通市的两个汽车工厂项目需要他定时去监工，查缺补漏。 富强摩托车厂想要进行技术升级，也得他来主持。 家里还有生孩子的任务，也得抓紧时间。 约莫过了三个月，时间来到十月初。 黎淮接到了京市打来的电话，李响表示他们第一版设计已经完成了，已经邮寄过来了。 过了十来天，黎淮拿到了邮寄的包裹。 拿回家一看，和他想的差不多，一塌糊涂。 毕竟他们之前没有做过类似的项目，出现这种情况也正常。 亲自犯错之后，再改正一遍，记忆是最深刻的。 黎淮花了一个星期时间帮他们改一遍，加了很多注释，然后寄回去让他们自己看着改。 一般来说，这种级别的武器研发时间都是好几年，甚至超过十年。 所以慢一点关系也不大，没有转到外汇，有些设备采购不回来，仿真实验室也就没办法搭建。 时间来到年底，富强车场完成升级，不仅仅车子质量提升了，还扩建了两条产线。 每个月的产量已经到了三千！ 在当地扩招了一批技术工人，老人带新人，基本上有个半年时间就能熟练掌握。 与此同时，黎淮收到了理想寄来的第二版设计，这是在黎淮改正的基础上进行修订的。 这一版错误就很少了，黎淮只花了一天时间就完成了工作，再给他们寄回去。 要过年了，天气接近零度，黎淮带着何程程、女儿驱车来到通市。 何程程穿着宽松的衣服，肚子稍微有点凸起，还不是非常明显。 “老婆，你小心。”黎淮左手抱着女儿，右手牵着何程程进入一小区大门。 何程程手上拎着两箱营养品，倒也没多重，只是包装看上去比较大气。 两人上楼，轻车熟路，找到地方之后直接敲门。 很快，里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打开了。 一个老妇人出现在门后：“谁呀……黎淮！是你们呀，快进来，快进来。” 赵梅英和去年相比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又老了一分，黎淮喊道：“妈，我带何程程、玉儿来看你们了。” 何程程也喊道：“妈，您身体还好吗？” “这是我们的女儿，黎玉瑶。” “快，叫奶奶。” 女儿似乎有点害羞，都不敢看赵梅英。 赵梅英笑道：“还害羞了，这小妮子，长得好漂亮，大眼睛，高鼻梁，和她妈妈一样。” 黎淮一家三口走进来，赵梅英从何程程手上接过东西放到房间里。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这房间里面都堆满了。” “基本每个星期都有人来找我们，说是想见见黎淮首席，他们来也不好空着手，每次都带很多东西过来。” 听到这话何程程看了一眼黎淮，笑了笑，其实她家的情况也差不多。 逢年过节乡亲们都会送点肉、布匹啥的。 当然，何多子都会找谁送回去。 这是这场里面和农村不同，城太大了，想送回去并不容易。 这时，黎淮注意到旁边沙发上，父亲黎安福正在看电视，一动不动。 黎淮叹了口气，走上前，招呼道：“爸，我带何程程、玉儿来看你了。” 黎安福这才别过头来看了一眼一家三口。 这时，何程程抱着玉儿走上前，说道： “玉儿，看，这是爷爷，快叫爷爷。” 原本臭脸的黎安福一见到玉儿，脸上就变了，变得无比慈祥，怜爱。 他下意识伸出手，不过没有碰到玉儿又缩了回去，似乎还不好意思。 何程程和黎淮对了个眼神，何程程便把玉儿送过去，同时哄道： “玉儿，让爷爷抱抱好不好？这是爷爷，你别怕。” 玉儿眉头一皱，似乎是想哭了，但是忍住没有哭。 黎安福伸手把玉儿抱在怀里，顿时喜笑颜开：“这么乖呀，来爷爷喂你吃糖。” 有了孙女的存在，黎安福也摆不出臭脸了，当然，对素白还是比较冷漠，有种对抗的情绪。 时间来到傍晚，一家五口聚在一起吃饭，何程程、赵梅英聊得挺开心的，女儿也加入其中。 黎淮和黎安福倒是显得比较安静。 饭吃到一半，黎淮突然说道：“这次来除了看望二老，还有一件事情想邀请二老参加。” 赵梅英问道：“是什么事情？” 黎淮道：“通市大众汽车公司的工厂即将基本落成仪式，还有通市高通汽车公司的工厂也快了，想邀请爸妈一起去参加。” 赵梅英应道：“这个没问题，说起来你爸在那边还承包了一些项目，虽然不大，但钱也不少。” “这两个项目资金非常充裕啊，工人工资比其他建筑工地搞好几成，而且一天到晚赶进度，没有停下来过。” 黎淮应道：“这说起来比较复杂，总之我们需要和时间赛跑，一步领先步步领先。” 赵梅英便看向黎安福：“黎安福，你儿子现在出息了，两个工厂都要落成了，还邀请你去参加落成仪式，你总要去吧。” 黎安福抓了抓眉头，挤出一个不太情愿的表情，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去一下吧。” 然而赵梅英对他可太了解了，说道： “你就装吧，你现在心里肯定高兴坏了，就是不想被人看出来。” 黎安福把碗筷一放，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然后又跑去看电视去了。 赵梅英一脸嫌弃：“你们看看他，一把年纪了，还和个小孩子一样，小孩脾气。” 何程程笑了笑，低声说道：“就让着点爸吧，他应该只是想要一个面子。” 赵梅英道：“男人在外面要面子可以给，但是在家里还这么要面子，那就不能惯着了！” 黎淮还在旁边偷笑，赵梅英话锋一转：“对黎淮也是，程程啊，在家里你不要太惯着他了！” ------------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上新闻了！ 何程程笑了，颔首低眉，偷偷看了黎淮一眼。 黎淮则是撇开话题：“我们还是聊聊落成仪式的事情吧。”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现在快七点，看新闻联播。” 黎淮把何程程、赵梅英叫过来。 不过，黎安福在看电视，遥控器在他手上。 于是赵梅英一把就抢过去了，黎安福只是瘪了瘪嘴，也没说什么。 实际上，赵梅英在家里并没有这么强势。 黎淮也知道这一点，现在赵梅英是故意表现得强势，毕竟黎安福还在闹情绪，如果赵梅英不强势一点，两边就不好沟通了。 赵梅英把电视调到中央一台。 两分钟等待之后，新闻联播开始了！ 如果要说未来几十年内，有什么事情是基本上没有变化的。 新闻联播便是其中之一。 不管是播放的时间，播放的形式，未来几十年都是一样的。 主持人简单开场白之后，开始通报今天的新闻。 前面几个新闻都比较家常，没有太多的看点。 现在国家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所以新闻的偏好上，经济类的新闻偏多。 虽然南边还在打仗，但是国内整体比较平稳，没有被波及，所以新闻报道也比较少。 这时，何程程问道：“是有什么要紧的新闻吗？还没播，还是已经过了？” 黎淮应道：“还没播，先别着急，肯定有的。” 黎淮这话刚说完，突然，三人听到了熟悉的词语： “下面播报一则消息，国内首家合资汽车工厂，通市大众汽车公司工厂主体建设已经完成，据悉，将会在明天也就是12月30日，农历腊月十二举办落成仪式……” 听到这话，何程程右手捂住嘴巴，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眼睛睁得老大，生怕自己看错了。 不仅是何程程，赵梅英的反应也很精彩，她张开嘴巴，感觉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先一看黎淮，然后看一眼何程程，最后猛拍黎安福一巴掌，让黎安福也看。 然而黎安福早就已经目瞪口呆了，他也听到了！ 三人的反应黎淮并不意外。 虽然他早就说过，通市这两家合资汽车公司，很快就能带飞整个通市经济的发展。 未来还能带飞整个省份，进而带动整个国家的经济腾飞。 但是他们对此没有非常具体的概念，只是觉得厉害，有多厉害就不知道了。 现在，三人对此又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毕竟能上新闻联播的都是小事。 “通市大众汽车公司，是通市市政府与德国大众汽车公司组建的合资公司，德国大众……” 主持人开始介绍合作方，然后是合资公司的一些细节问题。 新闻持续了三个钟还没结束！ 前面的新闻基本是一分钟甚至一分钟都不到。 这可是新闻联播，每一秒钟都很重要，时长能体现新闻的重要性。 一番讲解之后，突然画面一变，出现了采访的画面。 采访对象不是其他人，正是王书记！ 王书记坐在办公室里面接受采访，这办公室黎淮很熟悉，稍有不同的是，比平时要更整洁一点。 王书记穿着正装，头发锃光瓦亮，很精神！ 王书记说道：“这项目能在通市落成，我要感谢我们通市的骄傲，我们通市的高新技术局首席技术专家，黎淮同志。” “如果没有他的支持和帮助，我们通市断然不可能拿到这个项目……” 听到这话，何程程下意识抓紧了黎淮的胳膊，不敢置信地看着黎淮。 这可是在新闻联播上啊！ 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了黎淮这号人物的存在！ 只见黎淮轻声说道：“我要感谢何程程女士对我的支持……” 听到这话何程程受宠若惊，轻咬下唇，几分害羞，几分骄傲，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整个新闻播放了七分钟时间！ 七分钟之后才切到其他新闻。 看完这个新闻之后，一家人都沉默了。 过了半晌，赵梅英突然说道：“哎呀，黎淮，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接受采访，你都没露脸，多好的机会呀。” 黎淮应道：“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而且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被采访，这种事情还是让王书记来做比较好。” 赵梅英又回头看向黎安福说道：“你看看你儿子，现在多大的本事！都上电视了，上新闻联播！看看！” 黎安福吧唧吧唧嘴巴，突然不知道说啥好了。 “哎呀！”赵梅英又是一惊，说道：“明天我们不是要去参加那个什么……吗？是不是要准备一下，穿漂亮一点的衣服。” “不过我们家好像也没有什么太漂亮的衣服……” 接着赵梅英看了一眼何程程，又看向黎淮，问责道：“隼白，你看看你，既然要带媳妇参加这个仪式，怎么不买几套好看的衣服？” “明天来的估计都是些高官显贵吧，还有那些老板富豪们，我们也不能穿太土了不是。” 黎淮笑道：“没事的，我老婆穿什么都好看。” “油嘴滑舌……妈也是为你好，你现在也是个人物了，在形象方面肯定要注意一点不是。”赵梅英教育起来了。 黎淮把何浩浩和女儿一起搂到怀里，问道：“老婆，你要买衣服吗？要的话上午带你去看看。” 实际上何程程穿得很时尚了，只是不够富贵而已，黎淮并不喜欢那种显得富贵、浮夸的衣服，当然，何程程也不喜欢。 不过，不问一下，赵梅英这关肯定过不去。 何程程摇头：“我觉得这样就好了，和你现在这一身挺配的。” 黎淮便朝着赵梅英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炫耀何程程还是会听他的。 “你这孩子！”赵梅英拿黎淮没办法了，不过却也是幸福地笑了。 晚上，黎淮和何程程留在家里住，两人洗漱之后躺到床上，女儿已经在旁边睡着了。 紧接着隔壁主卧，不断传来动静，是开关衣柜的声音。 一开始黎淮还没在意，过了至少十分钟，声音不断传来。 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能听到。 ------------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仪式现场 黎淮低声说道：“看来他们打算把所有衣服都试一遍，找一套最好看的出来。” 何程程笑道：“爸妈也是不想丢了你的脸。” 黎淮在何程程脸上亲了一口，说道：“老婆，你真的太体贴了。” 何程程应道：“毕竟我们这一家人以后还有一起生活，互相理解，包容，和和睦睦的。” 黎淮道：“能娶你当老婆，是我这辈子最大幸运？” 何程程受宠若惊：“不对，我才是最幸运的，我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女人……如果不是遇到你的话，永远都不可能走出东光县。” 黎淮应道：“当然不会，以后国家发展速度很快，我们会大修公路、铁路，还有高铁也就是高速铁路。” “人人都可以花很少的钱，去祖国每一个角落，每一片土地，大部分人都会变成城市人口，完成相当规模的城市化。” 听到这话，何程程似乎不是很能想象到那种画面，突然，她问了一句： “那女孩子去了城里，她们能做什么呢？不会又像张娇她们一样……” 何程程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当然不会，到时候女人也有很多选择，很多正式、体面的工作，哪些问题都会解决的，我保证。”黎淮应道。 看来何程程还惦记着张娇的事情。 两人一直聊到了深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直到睡着之前，黎淮还能听到隔壁开衣柜的事情，看来还没决定好。 次日上午，黎淮起床之后，简单洗漱。 和爸妈一起吃个早饭。 两人果然是经过一番精心准备，穿上最好看的衣服，戴上首饰。 虽然看上去有些老套，不过两人高兴就好，黎淮都无所谓。 时间来到中午，黎淮带着老婆孩子，爸妈一起出发，一行人五人来到通市大众汽车公司工地现场。 这周围的挡板还没拆掉，因为内部的装修还没完成，设备也没有安装，后续还有工作要做，大概需要半年事情。 本来是可以在所有工作完成之后再举办落成仪式。 考虑到很多人去沿海城市打工、做生意，年中的时候不在，所以现在提前半年，趁着年底人多的时候举办。 毕竟建成开始生产之后，还是得靠这些去沿海做生意的老板们支持。 “哇！好大，这整栋楼都是工厂吗？”何程程惊叹一声。 从左往右看，这一栋三层楼，十几米高的建筑完全看不到头。 “这还只是一期工程，未来如果扩建的话，规模可以提升三四倍。”黎淮应道。 何程程看向工厂对面说道：“我记得对面有很多平房的，都不见了？” 此时工厂对面也变成了工地，不过还在打地基，不知道要建什么。 黎淮解释道：“以后这边就是一个产业中心，对面是配套的，住宅楼，商店，饭店，还有娱乐场所等等。” “如果顺利的话，两年时间之内吧，这会变成整个省最繁华的一片地区。” 赵梅英和黎安福走一起，跟在两人身后。 “这些都是你儿子的功劳，你还觉得他一定要去留学才有出息吗？”赵梅英说道。 “我……他这么大本事，要是去了国外，成就更大！”黎安福嘴上还是不肯认输。 此时工厂门口已经搭起一个舞台，旁边还有两排迎宾小姐。 身着正装的王书记正在欢迎来宾，这些来的人基本是通市的有钱人，带着老婆，现场变成了老板之间交际的会场。 对做生意的人来说，人脉非常重要，这种全市老板聚在一起的机会可不多。 “好人啊，我们要挤进去吗？”何多多问道。 黎淮摇摇头：“算了吧，我们就是来凑凑热闹，就让王书记来招待吧。” 黎淮并不喜欢这种场合，对他来说，沟通要尽可能高效。 然而这些老板之间的沟通，大部分都是拐弯抹角，甚至矫揉造作，勾心斗角，那还是算了吧。 随着时间临近，现场的人越来越多，外面车子都停满了。 大部分都是比较廉价的国产车，当然，这里的廉价指的是相对于进口车而言。 实际上，整个通市能买得起私家车的人不多，除开商业运营的车子，比如初组成，全市也就千把辆私家车。 当然，听到消息的自然不只是通市，周围县市，甚至隔壁县市的人老板也会来一些。 毕竟这件事情已经上了报纸，全国都在传播！ 突然，一辆造型有些奇异的黑色车子缓缓驶过来，引起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这是什么车，好像没见过。” “豪气！这车子非常豪气啊，是个大老板吧。” “我在通市还是第一次见，之前都没见过。” “这车子不便宜吧，上面到底是谁啊？” 这车子一看就是很贵，车漆很亮，都可以当镜子了，开车路上回头率很高。 方方正正，非常霸气，商务风格。 车子没有选择靠边停着而是一直往前开，似乎没有找到可以停车的地方。 这车子来晚了，都停满了，如果要停估计要到下一个路口，稍微有点远。 何程程问道：“这是什么车呀？我好像在广市都没见过。” 黎淮应道：“皇冠，东瀛的车，在国内也非常罕见，因为非常贵。” “非常贵？要多少钱？”何程程有些好奇，因为能让黎淮说贵的车应该不错，毕竟黎淮也算很有钱了。 黎淮应道：“大概八十来万吧。” “八十万？”听到这个数字，何程程相当吃惊。 黎淮卖的摩托车在她眼里已经非常奢侈了，一般人也买不起，不过是三千块一辆。 而这一辆车要八十万？ “广市的房子只需要几万块一套吧，他这车子……能抵上十套房子？”何程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黎淮想到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一辆车子就要卷走国内八十万，这多少、工人、农民的血汗？ 这些钱可都是流出去了，如果是买家自己国家的产品，就算贵一点，钱也是留在国内流通。 这也是黎淮想要尽快把车厂建起来的原因，先不说出口，至少把国内的市场站稳了，减少损失。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来头不小 很快，这皇冠车停下来了，停在路中间。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西服的男子从车上下来，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是在找能停车的地方。 然而路两边都停满了，只留下中间一条缝隙，只够车子开过去。 于是车门再一次打开，一个戴着墨镜的，穿着皮衣的男子走下来了，旁边还跟着一个身穿貂皮大衣，长相妖娆的女人。 男子估摸着有四五十岁了，这女人最多三十岁，年纪相差很大。 两人下车之后，车子熄火，司机也下来了。 一行四人一起走过来。 看他们这样子车子是不打算动了，就停在路中间，等于是把路堵起来了。 周围不断有人在讨论： “他们把车子停那，后面来的人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别人这么大一个老板，你敢上去说啊？” “行了行了，都别看热闹了，小心惹祸上身。” “到底是哪位老板啊？有没有人认识？” 在场的人都不敢表示抗议，他们现在只想找个机会巴结对方。 “你们等我会。”黎淮叮嘱一句，然后大步走上前。 “哎……”何程程突然感觉不妙，不过，她想阻止的时候来不及了。 黎淮走上前招呼道：“车子不能停在路中间。” 他这话引起了这四个人的注意，其中的司机说道：“这附近也没有地方停啊，你让我们停哪？” 黎淮指了指远方：“听到下一个路口，那边有空的地方。” 这司机似乎不太耐烦，没有搭理黎淮。 而穿着皮大衣的男子招了招手，旁边的保镖模样的男子便凑了过去。 两人交流了两句。 保镖便朝着黎淮走过来，问道：“你是开车过来的？” 黎淮应道：“没错，有事？” “你的车停哪了？”保镖追问。 黎淮指了指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在哪。” 这保镖看都没看，来了一句：“挪开，把地方让出来。” 黎淮断然拒绝：“你们自己去找地方停车，我是不可能让出位置的。” 这保镖呵斥道：“那谁叫你多管闲事的？我让你把地方让出来，听到没有！” 远处围观的众人窃窃私语： “这是怎么了还吵架了？” “不对，这个人……不是黎淮首席吗？他好像就是黎淮首席啊！” “黎淮首席？他在谁吵架？” “对面的人来头也不小啊。” 黎淮这边，何程程抱着女儿走过来了，黎安福和赵梅英紧随其后。 赵梅英上来问道：“怎么回事？别吵架啊，今天不是个大喜的日子吗？” 黎安福尝试和对方交涉：“你们把车停到路中间是不对的，后面还有人要来，他们会被堵在这里，最后谁都走不了。” “哟，你们还是一家人啊？看你们这穿着打扮，是来蹭吃蹭喝的吧，你们这群穷鬼来这干嘛呢，是你们应该来的吗？” 这保镖说话的同时，上下打量何程程，眼神非常猥琐。 何程程有些怕了，往黎淮身后躲了躲。 “你在看什么？我问你在看什么！你这什么眼神！”黎淮非常生气，呵斥道。 就在这时，穿着皮衣的男子带着女人和司机靠过来了。 这皮衣男把墨镜摘下来，露出真容给黎淮看。 然而黎淮根本不认识他。 旁边的女人摘下墨镜，她则是盯着何程程，挑衅意味十足。 “你该不会不认识我吧？”皮衣男开口了。 “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但请你们把车子挪开。”黎淮先礼后兵。 “不认识我？看来你就是杂鱼喽，那我现在不挪车，你能怎么样？”这皮衣男把脸凑过来，一副讨打的模样。 黎安福还想息事宁人：“要不我们各退一步，假装这件事情没发生过。” 虽然黎淮在通市很有地位，黎安福知道这一点。 但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对方一看来头就不小，所以谨慎一点好。 赵梅英也劝道：“黎淮，我们就别管这么多了，让其他人来管，这也不是我们分内的事情。” 黎淮则是说道：“爸妈，你们先进去吧，这里我来处理。” 这皮衣男笑了：“你来处理？真的，你把自己当什么了？你有这个实力吗？” 旁边的女人开口了：“别和他浪费时间了，把他们打一顿就算了，我们又不是赔不起这个钱，正好也让通市这些土包子看看，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个档次。”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王书记带着几个人快步走来，风尘仆仆。 看到王书记，这皮衣男转过身去，站直身体，似乎是在等着王书记来找他。 旁边的女人用非常做作的声音说道：“哟，这不是王书记……” 然而话还没说完，她就愣住了。 因为王书记不是来找他们的，而是直接找他们身前这个人。 女人见自己被无视了，咬了咬牙，似乎很不高兴。 “黎淮首席，这边是什么情况？”王书记靠近之后问道。 “黎淮首席？”皮衣男和妖娆女听后一愣。 两人明显是听说过黎淮。 黎淮指着不远处的皇冠说道：“也没什么大事，他们把车子停到路中间，我担心路会被堵住，所以提醒他们把车子开走，不过他们好像不太情愿。” 黎安福连忙告状：“不是不情愿，是想我们动手！这群人很坏！” 赵梅英呵斥一句：“行了，你别掺和，让你儿子来处理！” 王书记看了一眼那辆皇冠，然后看向皮衣男：“杨老板，别来无恙的。” “王书记。”这杨老板伸出手，似乎是想握手。 然而王书记没有伸手的意思，说道：“把车子先挪开吧。” 王书记的态度让这杨老板不高兴了，他把手收回去，看向黎淮：“这就是你们通市那个什么黎淮首席，很了不起的那个？” 王书记提醒一句：“杨老板，我觉得你应该尊重一点，用词礼貌一点。” 黎淮看出来了，对面来头的确不小，以至于王书记都没有直接发脾气，比较谨慎。 这杨老板脸色一变，大声吼道：“王书记，所以你这是在给我脸色看？就为了他，你要给我脸色看？”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淮市首富 王书记寸步不让：“这不是给不给脸色看的问题，现在马上去把车子挪开，然后道歉。” “道歉？我没听错吧？王书记，你让我跟谁道歉？”这杨老板声音低沉，似乎要发怒了。 “跟黎淮同志和他的家里人道歉。”王书记一身正气，没有压制住。 “那我要是不道歉，不挪车，会怎么样？”这杨老板脾气也很大，两人硬刚上了。 王书记往旁边扫了一眼，叮嘱道：“去最近的派出所，把人都叫过来，这里有人闹事。” “好！”于是有人跑去派出所叫人了。 这杨老板瞬间脸黑了，一边点头一边骂道：“行啊，姓王的，这是你地盘，你跟我横没关系，我看出了通市，你说话还算数吗？等着瞧！” “我们走！” 这杨老板带着人想直接离开，四人坐上车子，发动汽车，很快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王书记说道：“这杨老板是淮市的首富，淮市不是有一条运河吗？我们省大大小小的港口都是他在承包，还建了个大型的商贸城。” 黎淮应道：“按这意思，如果我们要把车子运出去，到时候还得找他？” 王书记眉头皱了皱：“如果走水路的话肯定会比较便宜，而且风险很小，走陆路运费比较贵，路上还会遇到不可控的因素。” 黎淮知道王书记说的不可控因素是什么，拦路抢劫！ 这个年代国道上被人拦路抢劫的货车司机很多，扔几块大石头放在路中间，或者弄倒一棵大树，把路拦住，货车一停下就有人一哄而上抢劫。 何浩浩已经遇到过了，年初的时候他押运摩托车就被打劫过。 好在黎淮提前叮嘱他，让他准备几千现金，被打劫了直接给钱不要挣扎，最后至少人没什么事。 走水路的话，这些问题就不存在了，现在劫匪还没有能力把船拦下来。 黎淮道：“现在这种关系，恐怕没办法合作了。” 王书记摸了摸下巴，沉吟之后说道：“到时候我去和他们交涉，之前我和他们打过交道，也算是知根知底，容易成事。”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仪式要开始了，我们进去。” 于是黎淮带着一家人跟在王书记一起进入工地。 门口已经聚集了几个记者，看到黎淮和王书记过来，记者纷纷开始录像、拍照。 好还有拿着话筒上前招呼： “王书记，可以采访一下您吗？” “请问你就是黎淮首席吗？好年轻啊，能否回答几个问题？” “请问贵公司什么时候可以下线第一辆车？” “贵公司年产量可以达到多少？” “……” 王书记统一回复：“等我们的仪式完成之后，会有一个回答问题的环节，请大家耐心等待。” 就在这时，黎淮突然发现人群中有一个不太对劲！ 这人穿着毛大衣围着围巾，头顶上还戴着一个帽子，脸上封一个口罩，遮得严严实实。 这身打扮在冬天也不算多奇怪，但是，这顶帽子的风格黎淮很熟悉，一般只有东瀛人，还有海市人戴这种软塌塌的帽子。 当然，海市会有这种帽子出现，也是因为东瀛人，海市本身就是一个大杂烩，世界各种势力都在那扎根了。 还有一点很可疑，其他记者都是两三个人组成的团队，有人负责摄像、拍照，有人负责采访。 这人身边没有同伴，只身一人，而且光拍照，没有其他行动，一言不发。 黎淮没有一直盯着对方，避免引起对方的警惕。 落成仪式开始了，首先是剪彩，在主持人的招呼下，黎淮和王书记上台，当然还有大众那边的代表，他们也专门派了一个高管来配合。 剪彩之后，王书记开始讲话，基本是套话，他讲话的核心就是感谢黎淮，当然还要感谢工厂的建设者们。 剪彩仪式结束之后，进入问题回答的环节，黎淮成了主要回答问题的人。 记者一拥而上，开始七嘴八舌提问，黎淮只好指定记者提问，让他们一个个来：“请大家不要拥挤，一个个来，我指到谁，谁提问。” “这位穿灰色衣服的记者小姐。” 记者便问道：“请问黎淮首席，你们是如何实现与大众汽车公司合作的？据我所知，通市不管是在交通、人才培养、配套工业上并不出色，在全国甚至排不上名号。” 黎淮便说道：“你说的那些客观条件限制是真实存在的，不过，除了客观条件之外，人有主观能动性，能克服客观条件……” 台下，看着黎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回答问题，赵梅英一脸自豪，喃喃自语： “真好！我们家黎淮有出息了！” 何程程抱着女儿，指着台上的黎淮说道：“玉儿，你看，你爸爸在台上，他是不是很厉害？” “爸爸……爸爸……”女儿似乎也挺高兴的，小手隔空对着黎淮抓来抓去。 就在这时，黎淮指定的一名记者问了一个问题：“我想请问黎淮首席，工厂落成之后，年产量能达到多少？什么类型车子？你们对这个工厂的定位是什么？” 黎淮应道：“目前这个工厂的计划年产两千辆轿车，后续会根据情况扩张产能。” 听到这话，全场老板一片哗然： “今年全国的轿车产量也就是五千左右，他这边要划走两千？” “能竞争过其他牌子吗？他打算卖哪去？” “轿车可不好卖啊，一般老板都不会考虑。” “我宁愿买一辆载货车，方便多了，还可以运东西。” 紧接着，又有记者提问：“通市在未来汽车产业上有什么规划吗？” 黎淮看了一眼王书记，本来这个问题应该让王书记来回答。 王书记点点头，黎淮便说道：“我们要把通市打造成全国，乃至于亚洲的汽车之都。”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了： “不可能吧，就通市……有这种能力吗？” “绝对不可能，他在胡扯。” “我觉得一年两千都达不到，更别说扩张产能了。” “反正话筒在他手里，他想怎么说都行。” 这记者追问一句：“我们都知道，现在亚洲在汽车产业方面，做得最好的就是东瀛国，黎淮首席，你们有什么技术是可以拿出来和他们正面竞争的吗？” ------------ 第一百二十八章 间谍？ 这个问题提出来之后，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他们似乎都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黎淮便说道：“东瀛国的汽车产业唯一的优势是成本，制造成本和使用成本都很低，在这方面，我们的优势非常明显。” “我们有更加优秀的产业工人，受限于整体的发展水平，产业工人的工资比东瀛低很多，只要我们坚持自主研发，我们的成本就会更低。” “那么东瀛在汽车产业方面，对我们将会毫无优势，只有劣势。” 这记者继续问：“自主研发很困难吧，通市在这方面没有相关的技术积累，你们只能引进大众汽车公司的技术吧，这样会不会受限于人？” 黎淮应道：“虽然是合资公司，但是主导权在我们手里，目前部分技术的确需要引进，但这只是暂时的。” 黎淮刚回答完这问题，突然，他注意到之前那名可疑男子举手了，他似乎是想提问！ 实际上黎淮一直都在观察这名可疑男子，既然对方主动跳出来，那就给他一个机会。 “这名先生。”黎淮指了过去。 这可疑男子摘下口罩，看上去还挺年轻，大概三十来岁。 看到这张脸，黎淮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虽然他长着一张华夏国人的脸，但是那种阴柔、狡诈的气质，根本不是一个大国人会有的，只有那种封闭、压抑的小国，才会培养出这种气质。 “我想请问黎淮首席，关于您刚才说的东瀛国汽车产业的问题，可以继续扩展吗？你们公司除了成本之外，其他方面还有优势吗？”男子问道。 对方明显是想打探情报，不过这些东西说不说最后都会被对方发现，毕竟车子生产出来是要拿出去卖的。 既然这样，那就当是打一个广告了。 黎淮开始回答： “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些，华夏国还有一个东瀛永远无法比拟的优势，文化，不要小看文化优势，欧洲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名贵跑车？而美国在跑车方面远不如欧洲，哪怕美国现在国力如此强盛？” “关键在于文化，所谓的跑车、豪车，很大程度上讲故事，而不是纯粹的技术，在这方面，东瀛就没什么可讲的，毕竟文化方面他不过是个不知感恩的徒弟，连学带抢，来源都是华夏。” 此话一出，现场不少人都笑了。 然而，这提问的人嘴角抽了抽，似乎被激怒了。 黎淮也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就是想看看这个人到底站哪边！ 刚才说的都是事实，这个人却被激怒了，他的立场已经非常鲜明！ “黎淮首席……你是不是太狂妄自大了？”这人突然吼道。 这时，王书记站出来了：“这位同志，请注意你的态度！如果你不认可黎淮首席的说法，你可以指出来，然后提出自己的看法。” 黎淮则是凑到王书记耳边说道：“能不能把他扣下来，就说要检查他的记者证，这个人有问题。” 王书记听后马上懂了，他选择先下台去处理这件事情。 那可疑男子似乎感觉到危险，开始一路往后撤，但是人太多了，很难挤出去。 黎淮继续在台上回答问题，而在人群后方，那个可疑男子已经被抓住了。 过了有一个小时，黎淮把问题都回答清楚了，王书记再次回到台上邀请来宾去酒店吃饭，人群便开始散去，在市政府相关人士的带领下赶去酒店。 黎淮下台去找家人。 刚走山前，赵梅英就迎上来了：“黎淮啊，真棒！那是我们全家的骄傲！” 何程程也抱着女儿走上前，说道：“你女儿现在只想要爸爸，恨不得上去让你抱着她演讲。” “爸爸……抱抱……”女儿伸出双手展开怀抱，就想让黎淮抱他。 黎淮接过女儿，安抚道：“爸爸抱，爸爸抱着，玉儿乖。” 女儿抱着黎淮的脖子，小脸在他脖子上蹭来蹭去，无比欢乐。 赵梅英看向旁边的黎安福：“你这个当爹的不说点什么吗？就干站着？” 黎福安有些别扭地走上前，说道：“你现在也是小有所成了，不过不能太骄傲，以后……” 赵梅英打断道：“你这糟老头子说什么呢？不会说话就别说了！承认你儿子很优秀就这么难吗？” 何程程劝道：“今天大家都挺高兴的，妈，我们不说这些。” “他们都去吃饭了，我们要去吗？”何程程看向黎淮。 这时王书记走上来说道：“当然要去，你们是最尊贵的客人，你们要是不去，其他人都不敢动筷子。” “我安排个人先带你们过去，黎淮首席和我们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好。” 于是黎淮把女儿交给何程程，让他们四个人先走。 “在这边。” 王书记带着黎淮往里面走，在旁边一处角落站着三个人，站中间的便是刚才那个可疑男子，此时他已经摘下帽子和围巾。 “我已经出示证件，你们没有权力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可疑男子呵斥道。 旁边一名青年手上拿着一个证件，来回打量：“不像啊……我怎么感觉不是很像啊，你这个证什么时候办的，哪个单位给你办的？你入行多久了？哪所学校毕业的……” 这人明显是在拖延时间，在王书记靠近之后，两人连忙转身招呼道：“王书记！” 王书记问道：“情况怎么样？” 青年汇报：“我们检查了他的记者证，是真的，询问了相关问题，现在还没发现什么疑点。” 就在这时，黎淮问了一句：“这位记者同志，你大学在哪上的？” 可疑男子拒绝回答：“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我已经出示了记者证，你们没有权力扣留我！如果再强行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将会用法律武器维护我的正当权益！” 黎淮一听，这人应该是经过专业培训的，说起话来一套一套。 于是黎淮话锋一转，问道：“你有没有去东瀛留过学，接受他们的资助？” 此话一出，可疑男子眼角抽了一下，不过还是拒绝回答：“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任重道远 黎淮从可疑男子的面部微表情，已经看到了答案。 王书记说道：“要不把他带到所里面，交给专业人士来盘问。” 可疑男子马上激动起来了：“你们这是在迫害记者！必将受到法律和舆论的严惩！” 黎淮应道：“算了，让他走吧，我们只是检查一下证件，现在检查过了，他就可以走了。” 王书记便招招手，旁边两个青年往旁边让开道，把记者证还了回去。 于是可疑男子从黎淮身后走过，离开了。 王书记见状问道：“黎淮首席，你觉得他有问题？为什么不把他抓到所里面盘问？” 黎淮摇摇头：“这恐怕不行，他背后应该有势力的，如果真做了，后果估计会很严重，记者这个行业，我们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王书记点点头，追问：“黎淮首席你觉得这个人是谁派来的，有什么目的？” 黎淮应道：“应该是东瀛派来的，也不叫派来吧，叫策反。” “策反？”听到这两个字，王书记心头一紧，这可是大事！ 被策反了，就意味着对方是间谍！ 黎淮继续说道：“这样的人在国内会越来越多了，毕竟现在我们和东瀛已经放开交流了，东瀛会经常请一些学者、记者、老板去他们那边‘做客’。” “明面上叫修学、考察等等，实际上就是财色交易，留下把柄，就成他们的人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王书记似乎很生气。 虽然现在和东瀛恢复来往，但是国恨家仇犹在。 如果只是做做生意也就罢了，对方竟然还有搞这种小动作？ 王书记继续问道：“黎淮同志，那你觉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黎淮回答：“目的并不难猜，现在东瀛是汽车强国，特别是在亚洲，有绝对的领导地位，他们自然不希望有人和他们竞争。” 王书记道：“那之前他们还派汽车公司过来考察？” 黎淮应道：“他们希望的是打开市场，可以在这边建厂，但是用的技术必须是落后的，而且不会进行技术转让，就是让我们当苦力而已。” “一旦我们这边有自主研发的苗头，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扑灭。” 王书记越听越着急：“黎淮同志，按照你的说法，那你岂不是很危险？已经有被策反的人找到这边了，他们肯定会盯上你！” 黎淮应道：“现在还不至于有人身危险，毕竟现在一辆车都还没生产出来，从他们的视角看，说不定这个项目会失败，对我们造成巨大打击。” “所以没必要在这个阶段插手干预，以后就不好说了。” 黎淮想起来一些事情，实际上，上一世他身边就有一些非常卓越的科研工作者被暗杀了。 国家也是在事情发生之后才有所反应，甚至过一次事故，直接损失上百名最优秀的专家、工程师。 直接导致相关领域的发展迟滞了十年！ 从那之后，国家便要求专家、科研工作者不能扎堆出行，必须分开，避免被人一网打尽。 这一世，在这个问题上必须尽早想办法，让人才能得到足够的保护。 黎淮、王书记两人也来到酒店。 酒店被包场了，很热闹，两人进去之后受到了热烈欢迎。 这种场面王书记更熟悉，黎淮只需要负责吃就行了。 老板则是表示等汽车工厂投入生产了，一定会来支持。 当然，其中亦真亦假，有些人是心里话，有些人只是敷衍。 吃完饭之后，散场了，老板们各回各家。 黎淮也带着家人一起回去了。 当天晚上，一家五口人坐在客厅准点收看新闻联播。 今天的新闻联播，第一条新闻就是通市大众合资汽车公司落成仪式。 这一次黎淮总算是露脸了。 而且，以为他是负责回问题的，这个五分钟的新闻，黎淮露脸了三分多钟！ 赵梅英笑得合不拢嘴：“黎淮啊，那现在岂不是全国人民都认识你了？哈哈哈，成名人了。” 黎淮却感觉到了危机，如果不是今天看到那个可疑男子，他还处于麻痹大意的状态。 这个世界远比看上去阴暗得多，那些所谓的发达国家，表面上光鲜亮丽，暗地里做了太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暗杀对他们造成竞争威胁的对手，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 今年过年黎淮选择留在这边，毕竟去年是在何程程家里。 这个问题上，黎淮比较开明，也不是非要在这边过年，换这换来着也行。 倒是何程程，听黎淮说可以换着来，感动得稀里糊涂。 毕竟按照农村的传统，过年都是要在男方家里过的，过完年之后，再去女方家里拜年。 大年初二，一大早就有人来家里拜年来了。 黎淮和何程程都还没起床。 听到外面的动静，黎淮只能爬起来，穿上衣服，简单洗漱之后来到客厅。 “黎淮首席！新年好！”五个人站起身来一起喊道。 黎淮一看，原来是自己五个同事。 “新年好，新年好，先坐吧，你们来这么早？”黎淮坐到五人对面。 岳冬梅说道：“都是李响的主意，别提了，本来我们打算中午过来的，他说他不能等了，要马上过来。” 李响腼腆地笑了笑。 这时，黎淮注意到这桌子上有一份文件，很厚，似乎是他们带来。 “这是什么？”黎淮问道。 其他人纷纷看向李响。 李响解释道：“这是半年多时间以来，我总结的一些问题，我问王将军他们，也得到过一些答案，但感觉不太对劲，所以想问问您。” 岳冬梅嘀咕道：“这大过年的，你来黎淮首席家里问这些，不好吧……” 黎淮笑道：“无妨，我看看。” 黎淮从桌上把文件拿过来看了几眼，然后开始给李响解答。 很快，又有人来拜年了，都是不认识的人，当地的老板，官员。 黎淮干脆让何程程、女儿来招待，顺便锻炼一下何程程。 自己则是李响解答问题。 同时又给数学专业的张航布置了任务，未来搭建仿真实验室，数学专业非常关键！需要他提前做好准备。 ------------ 第一百三十章 第一个软件工程师！ “你知道什么是编程，什么是C语言吗？”黎淮问道。 张航听后摸着下巴开始回想，很快便有了答案：“好像听谁说过，有这么一个专业，明年会开始在学校组织。” 黎淮心想自己果然没有记错，国内的软件专业是1980年左右才开始发展，现在都不叫起步，现在是起步之前的准备阶段。 “你想不想成为第一个国内培养的软件工程师？”黎淮继续问道。 “我……我吗？但是我……没学过，我学的是数学专业。”张航和李响的性格还不太一样，比较内敛。 黎淮道：“编程需要的就是数学底子，当然，如果你不想干也没问题，现在我们仿真实验室还有很多前期工作要做，现在换人也来得及。” 李响凑过来，说道：“张航啊，你要是不想干，让我来吧，你歇着，打打下手就行了。” 李响这么一说，张航马上不乐意了：“你来？你能行吗？没听黎淮首席说要数学专业？” “我来吧！黎淮首席，以后不懂的地方，可能要麻烦你了。”张航看向黎淮，目光随之坚定。 黎淮应道：“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是同事，唯一的目的是把事情做好，团队协作是非常必要的，众人拾柴火焰高。” 此话一出，李响五人都低下头，他们心里也有数，说起来是同事，但基本是靠黎淮一个人在解决问题，他们现在还是学习阶段，不会解决问题，只会制造问题。 次日，黎淮带着何程程、女儿一起回村里了。 他要是继续待在城里，估计到正月十五，没有一天可以休息，都是来送礼走人情的。 回来之前备了一些，礼物，还有上百个红包。 “到家了，玉儿，我们到家了！”何程程抱着女儿下车。 黎淮也从车上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姐夫！姐夫你来了！” 只见何浩浩快步跑过来，帮忙从车上拿东西：“姐夫，交给我，你这么能干这种粗活！” 黎淮抬头看去，何浩浩穿着一件风衣，里面是高领的毛衣，感觉还挺酷的。 何浩浩头发比以前长了不少，往后梳成一个高倍头。 整个人的气质都和以前不同了，以前是一个憨厚老实的农村青年，现在的确像是一个成立的青年老板。 就在这时，何程程突然走过来揪住何浩浩的耳朵，说道：“何浩浩，你就知道姐夫，姐夫，你忘了你还有个姐姐？你还有个侄女？” 何浩浩嬉皮笑脸：“怎么会呢，亲爱的姐姐，至高无上的姐姐，还有我这乖巧的女儿，来，和舅舅亲一个……” 何程程连忙把女儿拉着往后撤：“你敢！脏死了，不准你碰玉儿！” 四人拿着东西一起进门，里面人还挺多，看来都是来拜年的。 “黎淮首席回来了！” “黎淮首席，新年好啊！” “黎淮首席……” 众人一见到黎淮，纷纷出来打招呼。 何多子、黄玉兰被淹没在人群里面，一度过不来。 时间来到中午，何多子把乡亲们都打发走了，表示一家人要吃饭。 家里这才稍微安静下来，黎淮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交给二老和何浩浩。 “我……我也有吗？”何浩浩看着黎淮递过来的礼物盒，受宠若惊。 何程程催促道：“你姐夫给你的，你就拿着。” 这礼物是黎淮和何程程一起挑的，两人为了商量这些，每天晚上都要聊很久。 黎淮倒是没这么多讲究，不过何程程似乎还挺喜欢聊这些，那他就只能陪着了。 黎淮对何程程感觉有些亏欠，一年到头也没几天安稳日子，经常不在身边，所以何程程有什么需要，他都是尽量满足。 这时，黎淮注意到旁边站着几位青年，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一直在旁边站着，也没说什么。 黎淮便问道：“这几位是？” 何浩浩招呼一句：“你们几个过来。” 几人便走上前来，喊道： “浩哥……” 这几人似乎对何浩浩还挺尊敬的，把他当做大人物了。 何浩浩介绍起来：“这是我们村里的杰出青年，会干事的那种，他们想找份工作，我就想着那边缺人手，把他们带过去。” “同一个村的，知根知底，有些事情就比较方便不是。” 黎淮点点头，说道：“何浩浩，广市那边的事情，主要靠你了，我有其他事情要忙，广市的生意非常重要，你明白我意思吧。” 何浩浩收起笑脸严肃起来，点头应道：“我一点不会辜负姐夫的期望。” 黎淮指着何浩浩身上的大衣问道：“你这衣服多少钱？不便宜吧。” “一千多……”何浩浩似乎有点心虚了。 听到这话，何程程惊呼：“一千多？何浩浩，你竟然花一千多买一件衣服？” 何浩浩低声应道：“我这用的是自己的钱……” 黎淮道：“倒不是不让你用钱，现在是事业上升期，没一分钱都很关键，现在好像一帆风顺，但谁也不能保证明天会不会出现意外。” 何浩浩应道：“我知道了，姐夫，我也就是回来过年的时候穿穿，等我回去之后，我把这衣服买了，估计还能卖几百块钱。” 黎淮应道：“你这样不是白白损失几百块钱？既然买了就留着吧。” 黄玉兰招呼道：“饭菜都做好了，吃饭喽。” 于是一家人坐到饭桌旁边开始吃饭，那几个青年已经吃过饭了，就在客厅看电视。 黎淮发现黄玉兰和何多子精神比一年多前好多了，这何多子甚至还发胖了一点，日子应该是过的挺滋润的。 一家人和和气气吃完饭，黎淮和何浩浩来到二楼。 何浩浩拿出账本两人开始对账。 “之前我们五折收购的三百多万的摩托，卖出去多少了？”黎淮问道。 何浩浩应道：“因为我们的产品冲击市场，小鬼子的车不好卖了，不过出口到东南亚之后，倒是很容易就卖出去了。” “他那边的人对小鬼子的东西好像很喜欢，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不过他们愿意掏钱，那我也就愿意卖。”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有所为，有所不为 黎淮解释道：“东瀛毕竟是发达国家，他们的东西会有一种特殊的光环，让人感觉好像更好一些，其实就是心理作用，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何浩浩应道：“一共买了362万，然后运输费用花了53万，剩下的三百来万，有一百万之前就打给你了，剩下的两百万有一百万用来在那边开门店，所以只剩下一百万了。” 黎淮从何浩浩手里接过账本扫了一眼，应道：“嗯，辛苦了，这一百万你先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何浩浩反问一句：“姐夫，那大棚种植情况如何？黄树国那小子应该没坏事吧。” 黎淮道：“他比你大，是你的长辈，注意用词。” “他干活比你卖力多了，现在养殖基地已经开到周围省份，超过七十个，平均一个月能有一百多万的收益。” 听到这话何浩浩称赞道：“不错，看来之前我把事情交给他是对，村里就他干事最勤快。” 这时，何浩浩问道：“姐夫，那这么算的话，你现在岂不是有上千万的存款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拿着这些钱，干大事业？” 黎淮应道：“你所说的大事业是指？” 何浩浩环视周围，确认没有其他人，压低声音说道：“姐夫你知道吗？我发现一个非常赚钱的行业，这段时间在广市，我天天都在想着怎么赚钱，跑遍了整个广市。” “后来我发现，有样东西只赚不亏，而且前景非常广阔！” 黎淮发现何浩浩说话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果然留他一个人在广市，锻炼起来要快多了。 “你别卖关子了，说吧。”黎淮问道。 何浩浩应道：“房子！卖房子很赚钱！现在广市的房价有暴涨的势头！如果我们能提前投入一千万的资金，这是一笔超级巨款，再过几年说不定可以翻倍！” 黎淮拒绝了这个提议：“不行，房地产我们不搞。” “房地产？这行业叫房地产是吧？为什么不搞？姐夫，我调查过了，不是一拍脑袋想出来的，绝对赚钱！”何浩浩非常激动。 因为之前都是黎淮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虽然说干成之后回报丰厚，也挺有成就感的。 但总体肯定比不上自己另辟蹊径，从头干一个行业。 在何浩浩看来，房地产就是他的梦中行业，大有可为，可以证明自己的能力。 黎淮解释道：“房地产未来的确会很赚钱，实际上赚钱的行业很多，以我现在的金融知识，我把钱拿出来进行各种形式的贷款，年回报率至少也是两三成。” “但，这种钱赚了，对国家不带你没有好处，还会动摇整个国家的基础，房地产行业也是如此，所以，何浩浩你要记住，房地产、金融，这两个行业尽量别碰。” “这两个行业本身不产生任何价值，只是玩钱生钱的游戏，这种游戏让别人去玩吧，我们要把经济放在技术型、创新型的产业上。” 对黎淮来说，以他现在的知识，如果只是想发财，那太简单了，给他十年时间就能成为首富，但是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当国破家亡，炮弹从天而降时，首富被炸到也会死，并没有什么区别。 何浩浩听后感觉有些惋惜，不过他还是选择听从黎淮的安排：“好吧，那我再另外找点路子。” 黎淮继续说道：“还有，你说的存款方面，实际上我现在只有两百多万的现金。” 何浩浩听后一惊：“难道是拿去投资了吗？什么行业？很赚钱吧。” 黎淮应道：“算是投资吧，不过目前是没有回报的。” “何浩浩，这一点你也要记住，我们不是为了赚钱，或者说，赚钱不是根本目的，赚钱只是实现我们目的的手段。” 何浩浩一愣，问道：“那我们的根本目的是？” “国家复兴。”黎淮应道。 大年初四，陈书记带着陈秀文拜年来了。 黎淮刚起床呢，简单洗漱之后便出来招待陈书记： “陈书记，不对，现在应该是叫陈常委了吧，新年好啊。” “陈秘书，新年好。” 陈高义应道：“什么常委不常委的，我们都是人民的仆人，都一样。” 陈秀文则是说道：“黎淮同志，我现在已经不是秘书啦，我辞职不干了，专心高考。” 黎淮点点头：“只要好好努力，有机会的！” 就在这时，何程程也出来了，招呼道：“陈常委，新年好。” “黎夫人，新年好啊。” 何程程坐到黎淮身边，摸了摸肚子。 这个动作被陈高义看在眼里，便问道：“这是又添喜了？” 黎淮应道：“对，已经有四个月左右了吧。” 陈高义说道：“恭喜了黎淮首席，唉，要我说，黎淮首席你就应该多生点孩子，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才，后代肯定也是天资聪颖，人中龙凤！” 黎淮笑道：“养孩子挺费劲的，加上我比较忙，孩子多了，孩子他妈一个人忙不过来。” 陈高义道：“这不是问题，请几个保姆帮忙嘛，还能带动就业不是……” 就在这时，何秀文打断道：“常委大人！别人生不生孩子你也要管？你是不是管太宽了？” 陈秀雯明显不高兴了，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陈高义呵斥一句：“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 气氛有些尴尬，好在黎淮和陈高义关系很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很快化解了尴尬。 这时，陈秀文说道：“黎淮同志，我还有些学业上的问题想要请教，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我家？” 黎淮连忙应道：“也不是非要去你家吧，你直接问就行了。” 陈秀文继续说道：“但是问题很多，我都记在书上的。” 陈高义开口了：“秀文，黎淮同志这么忙，你就别添乱了，他能答应帮你已经是你莫大的福分！” 陈秀文不说了，满脸不高兴。 黎淮只能假装不知道，扯开话题。 黎淮留着两父女吃了顿午饭，两人便离开了。 过完年之后，何浩浩带着几个同乡的年轻人去广市闯荡去了。 黎淮则是带着何程程住到通市。 王书记专门给他分配了一套房子，虽然是在一个比较老的小区，但这小区环境挺不错，毕竟安静，适合何程程养胎。 ------------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产线调试 现在两家汽车工厂进入产线安装和调试的阶段，为了加快进度，黎淮准备亲自上阵。 这天，通市大众合资汽车公司第一批设备到了。 黎淮选择来到现场查看情况。 工厂周围的围挡已经全部拆掉，大门口附近还是烂泥路。 倒不是不想把路修好，未来几个月不断会有货车运输设备进出，只能等设备调试好之后，才能开始修路。 此时就有几辆大货车停在厂门口，上百名工人在外面等着，准备把东西都搬进去。 这些都是建筑工，干粗活的。 至于产业工人，现在好不到他们来上班的时候。 除了建筑工人之外，还有几十号穿着西装，手上提着包的白人。 这些看上去应该就是大众那边派过来的工程师团队，负责调试产线的。 黎淮走上前，招呼道：“欢迎各位，你们应该就是大众汽车公司的工程师吧。” 黎淮是用德语说的，这几十号人马上回过头来，其中一个领头的中年男子走上来，招呼道：“你好，我是埃里克，技术主管。” “这是我们的技术团队，主要是来帮你们调试产线。” 黎淮伸出手：“你好，我是通市高新技术局首席技术专家，黎淮。” 听到这话，这埃里克眉头一皱：“这位首席技术专家，你多大了？有三十岁吗？” 黎淮应道：“不到三十岁。” 埃里克感觉不可思议：“你连三十岁都没有，竟然是首席技术专家？” 接着，埃里克朝黎淮身后看了一眼，然而黎淮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带其他人。 于是埃里克问道：“这位技术专家，你们其他人什么时候过来，今天会来吗？” 黎淮应道：“就我一个，我来和你们交接。” 听到这话，其他人都笑了： “这位首席技术专家，你可能对这个行业不太了解，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就算是我们是埃里克主管，他也不可能对产线上每一个环节都很熟悉。” “你们还是多叫人点人来吧，别浪费我们时间。” “很难想象调研团队是怎么做的报告，竟然找这种合作伙伴。” 很显然，他们并不相信黎淮的能力。 黎淮便说道：“埃里克主管，我现在进去？先展开工作，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这埃里克皱了皱眉头，最后勉强答应了黎淮的提议：“我就先看看吧。” “好，合作愉快。”黎淮伸出手。 两人握了握手，总体上来说，这个埃里克还算正常。 黎淮比较担心会有那种种族歧视观念严重的人过来，那合作起来就比较麻烦了，好在这个埃里克好像不是。 “我们先进去吧。”黎淮带着这几十号人一起进去。 先带他们简单参观一下，让他们熟悉工厂的布置。 当他们进去之后，发出各种赞叹： “感觉很不错啊，我还以为只是外面看着还行，里面会一团糟，现在发现里面也没什么问题。” “听说他们这个工厂只花了不到两年时间？这放在我们国家，至少需要三年吧。” “三年可能还不够，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 “不过，想要造汽车，光会盖房子可没用。” 黎淮带着众人参观之后，来到一间办公室。 这办公室面积很大，有很多上百个工位。 “这里就是各位的办公室，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黎淮招呼道。 于是这几十号人都团队把各自的包都找个地方放下，然后又试了试椅子和办公桌。 黎淮又说道：“然后现在我们去一趟会议室，规划一下调试的工作，定个时间表。” 于是埃里克叫上五个人，跟着黎淮一起来到会议室。 这会议室还准备了一块小黑板，几盒粉笔。 进去之后，埃里克率先开口：“从你们这边的情况看，把设备运进来至少也是半个月时间，设备到位之后开始调试工作，前期准备两条产线，需要十六个月的时间……” 黎淮没有说话，他选择让埃里克把话讲完。 埃里克把计划大致介绍了一遍，感觉还挺严谨。 这时，黎淮开口了：“十六个月太长了，压缩六个月。” 听到这话，埃里克一惊，是六个月变成六个月，这未免太夸张了吧。 “不行，这肯定不行，我知道你们想省钱省事，但是作为一个技术专家，你至少具备基础的工程师素养，细致、严谨……” 黎淮没有回应，他不是来吵架的，先让这个埃里克说完。 接着，埃里克又说道：“还有，我们不可能从早到晚一直干活，每天就八个小时，你别想让我们加班” 黎淮应道：“不需要你们加班，八个小时就够了。” 听到这话，埃里克笑了：“那你说说，你要怎么样把十六个月的时间，压缩到六个月？” 黎淮开始解释：“我知道你们有自己的调试流程和规划，每个部分需要单独调试，重复实验，收集参数。” “然后不同系统之间连起来调试，逐步解决问题，这种方法的最大优势是稳定，可以快速定位问题，解决问题，缺点是比较繁琐。” 埃里克没说话，这些都是基础，理论上来说是绝对正确的。 黎淮便说道：“我的想法很简单，砍掉很多重复的测试，争取一步到位，当然，在产线安装的过程中必须足够细致，把重点放在不犯错上，而不是犯错之后的改正。” “哈哈哈……”听到这话，埃里克笑了。 身后那个五个工程师也笑了。 只见埃里克说道：“你知道吗？我在汽车产线上干十五年了，这么说吧，我可以打包票，如果真的采取你这种方法，别说十六个月，二十六个月也不可能完成。” “你们不懂什么叫做工程，什么叫产线，我的建议是谦虚、耐心一点，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简单，把自己想的太厉害。” 对方的反应，黎淮一点不意外。 甚至可以这么说，对方的这种想法才是对的，正常情况下就应该走这些流程。 但现在不是正常情况，这是国家复兴之路，每一天都很关键。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梦中的生活 “这样，你把你们所有的安装、调试计划书交给我，我先看一遍，看看哪些地方可以节省时间，到时候我会出一份我的调试计划。” “时候你们拿着看看，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没问题就开始干。” 黎淮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他其实也不想和这些人有任何冲突，既然对方没有展现出种族主义，没有一上来就搞事情，那就有必要尽量维持合作关系。 听到黎淮的话后，这埃里克笑了：“既然你觉得你有这个能耐，行吧，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埃里克回头叮嘱了几句，剩下这五个人虽然不太愿意，但还是各自负责环节的调试计划书交给了黎淮。 黎淮把这些计划书集合到一起，还挺厚的，每一本都有一百多页，甚至两百页。 当然，里面很多都是说明、讲解以及示例，这些东西对黎淮来说可以直接省略了。 虽然这些东西放在目前这时代是非常前卫的，但是如果放在未来只能算是基础知识，甚至是完全落后的基础知识。 埃里克又说了一句：“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因为你而导致延期，额外的费用也是你们出的。” 黎淮点点头：“我知道，一个星期之后，我会去酒店找你们。” “一个星期？这位老兄好像完全不懂我们这个行业。” “让他折腾去吧，就当是来度假的。” “反正是他们出钱，我们在这边有工资和补贴无所谓的。” “今晚去哪玩？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国家……” 这几人有说有笑离开了。 他们显然并不相信黎淮能真的做点什么，他们愿意让黎淮去做，只是想给自己争取利益而已。 黎淮也很清楚，这些工程师来外国出差是非常享受的，特别是来华夏。 因为华夏为了能尽快引进结束，非常优待这些出差的工程师，住最好的酒店，有各种补贴，加上他们公司自己的补贴和工资，比他们在德国舒服多了。 这也是黎淮想缩短时间的理由之一，他们一个人一天在这边要花费通市市政府几百，几十人的团队，一天就是上万。 你还不能不给他们花，他们愿意来的前提就是得到了这些保证。 黎淮拿着计划书离开了，回家工作。 回到家里，何程程正在做午饭。 “爸爸……”女儿屁颠屁颠跑过来要抱抱。 黎淮把计划书放到桌子上，从地上把女儿抱起来：“玉儿，爸爸不在的时候，乖不乖呀。” 何程程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吵死了，一直喊着要爸爸，我抱她，她都不干。” 黎淮抱着女儿来到厨房，何程程的肚子是越来越大了，虽然现在干干家务活，做做饭没什么影响，但再过两月肯定就不行了。 “老婆，我去请个保姆吧，你就带带玉儿，其他事情交给保姆。”黎淮突然说道。 何程程一阵摇头：“你是嫌我做的饭菜不好吃吗？” 黎淮应道：“当然不是，你做的饭菜最好吃了，对吧，玉儿。” “爸爸……做的饭……好吃。”女儿断断续续地说道。 “妈妈做的难道不好吃吗？”黎淮追问。 女儿不说话了，眼睛里面充满疑惑。 何程程回头看了一眼，表示不满：“那以后玉儿的饭让爸爸单独给你做，好不好？” 然而女儿这年纪，可听不出话中有话，她高兴地回应：“好……好呀……” 黎淮连忙说道：“这不好！怎么能好呢，妈妈做饭多辛苦呀，你说这种话她会伤心的，知道吗？” 黎淮抱着女儿来到客厅，把女儿放到沙发上，拿起一个玩具在女儿面前晃了晃，说道： “玉儿，你自己玩好不好？爸爸要开始工作了。” “爸爸……陪我玩……”女儿小手抓着黎淮的小拇指，不让她走。 没办法，黎淮只能先哄女儿，让女儿玩高兴了，然后趁机开溜。 实际上黎淮很享受和妻女生活的时光，这些都是上一世时常出现在梦中的场景。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 中午，吃过午饭之后，何程程带着玉儿出去散步。 这小区里面也有不少小孩子，正好可以带女儿出去交交朋友，和其他小孩子认识认识。 黎淮则是继续工作，一直到傍晚。 黎淮正在书房工作，突然，客厅传来动静，紧接着是一阵敲门声： “咚咚，老公，王书记来了。” 黎淮应道：“进来。” 于是书房门被打开了，王书记大步走进来，笑着招呼道： “黎淮同志，在忙啊。” 黎淮正要起身，王书记连忙说道：“没事，没事，黎淮同志你继续忙，我可不是来耽误你工作的，只是想了解一下现在的进度，毕竟我这边也要做政府工作报告。” 黎淮便应道：“目前一切还算顺利吧，现在设备还没有搬进去，等设备都搬进去之后，就可以开始调试了。” 王书记点点头，继续问道：“黎淮同志，那个从德国过来的团队，他们今天好像没去工地，下面有人报告说，他们出去玩了一天，吃喝玩乐了，是不是真的？” 黎淮知道王书记派了几个人专门服侍、保护这些工程师。 这个年代华夏国还不是一个以安全闻名的国家，哪怕在城市里面也时常发生危险，所以这些工程师离开酒店出去玩的时候，需要专门有人保护。 万一他们出了事故，那对项目进展会产生不可控的影响。 黎淮应道：“他们原本是计划十五个月完成调试，时间太长了，我打算缩短到六个月。” 听到这话，王书记颇为吃惊：“十五个月缩短到六个月、能做到吗？少这么多？” 黎淮应道：“应该是能做到的，他们的测试计划我大概看了一眼，很严谨也很专业，但很多地方冗余了，有很大的精简空间。” 王书记搓搓手：“这方面我也不懂，那就只能相信黎淮同志了。” 黎淮反问一句：“王书记，他们这一天要花多少钱？” “唉，别提了，这事闹心。”王书记叹了口气，似乎受了不少气。 ------------ 第一百三十四章 检查身体 黎淮便问道：“他们有所刁难？” 这些事情都是王书记在操办，黎淮也不知道细节，他只是能推测出来这些人每天都要花不少钱。 王书记便说道：“他们来的那一天，是我亲自去欢迎的，安排好酒店，最好的酒店，最好的房间，然后带他们去吃饭。” “我原本以为，让他们尝尝我们华夏国的美食，不说让他们感谢吧，至少表面上也要夸奖两句，但他们怎么说的？不能吃辣，动物内脏不吃，不喜欢吃新鲜的猪肉……” 王书记开始诉苦，看样子没少受气。 王书记接着说道：“说什么吃不好会影响工作效率，要吃牛肉，我们通市本身没人养牛羊，没有草场，他们要吃牛肉，我们只能从外地运过来，这路费都快比牛贵了。” “我最不能理解的是，他们吃猪肉要吃加工过的，做成肠，或者腌制过，要么烤着吃，炒菜他们反倒是不吃，甚至说恶心。” 黎淮笑道：“没办法，这就是饮食差异。” 王书记继续说道：“黎淮同志，如果你真的能把十五个月缩减成六个月，那真的帮了大忙了，这要省一大笔钱啊！我粗略计算了一下，他们这58个人的团队，一天的花费至少是两万五到三万！” “那一个月就是……大几十万了，十五个月，超过一千万！这可是一千万！我们财政完全吃不消啊！我本来以为他们母公司会出钱的，但是没想到竟然让我们出。” 黎淮道：“正常来说肯定是他们自己出，但是现在这边是合资公司，某种程度上也是他们的公司，他们自然有理由让我们出钱，白捡的便宜谁不占？” “唉，越和他们打交道，我越觉得他们其实也就这样，唯利是图之辈。”王书记嘀咕道。 接着他握住黎淮的手：“黎淮同志，现在只能靠你了，能省多少省多少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随叫随到。” 王书记和黎淮又闲聊几句，为了不影响黎淮工作，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黎淮把全部精力投入到精简调试流程上。 花了五天时间，总算是完成了。 为了省事，黎淮直接在对方的计划书上进行修改，这样就不用另外起草一份，那需要花费更多时间。 这边准备好了之后，黎淮直接去酒店找人，他特意选择晚上去。 去之前先打一个电话给酒店，确认那些德国佬还在酒店里。 来到酒店，黎淮轻车熟路坐上电梯，找到了其中技术主管，也就是埃里克的房间。 “咚咚咚……”黎淮敲了敲门。 很快，门打开了。 门里面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同时门口站着的也不是埃里克，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喔喔……你输了，哈哈哈，你接受惩罚……” “喝……到你喝了！” “你小子别得意……” 黎淮闻到了酒味，看来他们是聚在一起喝酒呢。 站在门口的年轻男子也是微醺的状态，嘀咕道：“你是谁啊？有什么事吗？” 黎淮手上提着袋子，拎起来晃了晃，说道：“调试的计划书我已经改好了，拿着，你们先看看，两天时间足够了吧，有问题可以问我，两天之后开始工作。” 听到这话，这青年愣了一下，第一时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几秒钟，这才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那个……忘了。” 说话的同时，青年从黎淮手里接过袋子。 黎淮叮嘱一句：“交给你们项目主管。” 然后他离开了，现在是下班时间，他也没有权力要求对方马上开始工作，所以只能先这样了。 这些人都是大众公司的工程师，干事的事情应该还算靠谱，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次日，难得的休息时间，黎淮起得很早，简单洗漱之后做了顿早饭。 一家三口一起吃早饭，黎淮抱着女儿，一边自己吃一遍喂女儿吃。 “你看，她就在你身上的时候最乖，一动不动的，在我身上就像滚刀肉，翻来覆去的。”何程程抱怨起来。 黎淮对着女儿说道：“玉儿，妈妈现在怀了小宝宝，你在她面前可要乖一点，知道吗？” 女儿一顿点头。 当然，她肯定是不能理解这些话的，点头不过是因为比较喜欢黎淮，所以黎淮说什么都点头。 “今天我们出去玩吧，来通市这么久了，还没有带你们出去玩过。”黎淮突然说道。 “你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吗？要不等你有空的时候再说吧。”何程程关切道。 “今天正好没事。”黎淮应道。 何程程连忙说道：“如果没事，你多睡会，我看你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 黎淮应道：“睡觉也要等到晚上，白天补觉效果不大，完全是浪费时间。” 就在这时，女儿开始起哄了：“玩……玉儿要……出去玩……” 于是吃完饭之后，黎淮带着何程程和女儿出门了。 小区里面的住户很多都是通市的机关干部，所以多认识黎淮，见到面纷纷打招呼： “黎淮首席早啊。” “黎淮首席这是打算带着夫人和孩子出去玩吗？玩得开心啊。” “黎淮首席，有时间来我们家里做客……” 来到小区门口，黎淮带着母女俩上车，说道：“我们上午先去一趟医院，帮你检查身体。” “谁？帮谁检查身体？”何程程似乎有些疑惑。 黎淮应道：“就是你啊。” 何程程上下打量自己的身体，又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没感觉哪里有问题呀，我的脸色很难看吗？” 黎淮应道：“如果得到脸色难看的时候再去检车就完了，孕妇要定期去医院检查，检查胎儿发育情况，有没有畸形。” “对了，还要检查有没有遗传病，我应该早点带你过来，我的问题。” 听到这些，何程程感觉云里雾里：“生孩子是这么麻烦的事情吗？我以前也没有检查过呀。” 黎淮应道：“村里的那个大傻春你知道吧，就在村西头，他这就是遗传病导致的，二十来岁了生活不能自理，多造孽，如果当初他们父母能提前去检查，就能避免这种悲剧。” ------------ 第一百三十五章 罢工威胁！ 何程程想起来了，村西头的确有个“孩子”傻乎乎的。 当然，其实已经不是孩子了，二十来岁了，但是很不聪明，和小孩子一样，长得也别扭。 从小就被其他还在欺负，现在长大了也时常被人嘲笑，想想都觉得造孽。 何程程突然说道：“之前不是说他会这样是因为出生的时候，孩子他妈拜神仙的时候心不诚导致的吗？还有说是名字没取好，犯冲了。” 黎淮应道：“那些说法都是错的，只是遗传病而已。” 何程程一惊：“他妈还以为这是上吊……那不是太冤了？” 黎淮道：“是啊，所以我们要避免这种事情发生，这也是科学发展的意义。” 何程程又问道：“难道……我们的孩子也有可能变成那样吗？我们不都挺正常的，你还特别聪明……” 何程程低头看了一眼女儿，女儿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很聪明的，说话、走路的时间都比较早。 黎淮应道：“不好说，遗传病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总之，有这种可能性，当然，你也别自己吓自己，可能性是很低的。” 黎淮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需要具备一定的科学知识。 何程程忐忑起来，她知道黎淮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 很快，一家三口来到医院，来得比较早，医院人比较少。 不过也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检查结果还要下午才能拿到。 黎淮带着母女俩上车，开车去通市的商贸中心逛逛。 时间来到傍晚，黎淮带着何程程医院拿结果，也许是因为黎淮之前讲的话把她吓到了。 出了结果之后，她自己不敢听，让黎淮去听。 黎淮拿着片和化验结果和医生交流了一番，然后走出来找到何程程。 何程程看了一眼黎淮，却不敢发问，犹豫了。 黎淮见她这担惊受怕的样子，笑道：“结果出来了，你可以放心了，我们的孩子非常健康，你的身体也还算健康，就是稍微有些瘦了，要好好补补。” 听到这话，何程程嫣然一笑：“我就知道，你的孩子肯定是特别聪明的，怎么可能是个傻子。” 黎淮把何程程扶起来，纠正她的说法：“是我们的孩子，没有你，我也没法生孩子啊，对不对。” 何程程嘀咕道：“可是你聪明，我不聪明呀，我当然希望孩子和你一样聪明。” 黎淮摇摇头说道：“不能这么说，我只是更加幸运，出生在城里，很早就受到了教育，我并不觉得是因为我自己有多优秀。” “换做是你，说不定比我更厉害。” 听到这话，何程程道：“你就知道说好话，安慰人，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吗？” 黎淮笑道：“那你喜不喜欢听嘛？喜欢听到话我以后多说点。” 何程程不好意思了，毕竟这里人挺多的。 旁边一个老头笑眯眯地看着两人，看样子他都听到了。 “你们两口子感情也太好了，小伙子，你很厉害啊，这么会哄媳妇儿。”老头儿笑着说道，竖起一个大拇指。 “哎呀，事情办完了，我们快走了……”何程程脸红都脖子跟了，推着黎淮往前走。 离开医院之后，黎淮开车来到菜市场。 “玉儿，想吃什么，我们晚上做你和你妈想吃。” 黎淮又看向何程程：“老婆，你想吃什么？今晚我来做饭。” 何程程道：“我来吧，你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 黎淮看向女儿：“玉儿，你说，你想吃谁做的饭。” 一听到这个，何程程紧张起来了，她拉着女儿的手，说道：“玉儿，我天天做饭给你吃，你要有点良心啊。” 于是女儿眉头一皱直接趴到黎淮的肩膀上，哭诉：“妈妈……吓人……” 黎淮笑道：“那看来晚上还是要我来做饭啊。” 三人下车之后，一边走一边挑，黎淮买了一只老母鸡，一些炖鸡用的中药材，再买一条鱼用来清蒸，最后就是两样小菜。 买完菜之后，黎淮开车回家了，下车之后提着好几个袋子，这里面都是女儿、何程程的新衣服、玩具。 上楼，何程程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王书记。”何程程突然喊一句。 黎淮跟在后面，偏过头一看，发现王书记正站在他们家门口，看起来挺着急的。 黎淮便问道：“王书记，有什么事儿吗？” 王书记看着黎淮手上提着菜，犹豫了一下。 黎淮追问道：“有事就说吧，是不是工厂的事情？” 王书记只好说道：“那群德国佬在闹事，他们说如果我们非要按照我们的计划来，他们就罢工，让我们自己干。” 听到这话，何程程眉头一皱，虽然她不是很懂，但肯定不是好事。 黎淮便招呼道：“老婆，你带着女儿先进去吧。” 于是何程程用钥匙开门，黎淮跟着进去把东西都放下，说道： “罢工肯定不行，我们需要他们帮忙，先不说别的，调试需要很多设备，包括机械手臂上的PLC芯片编辑需要通过他们的电脑和软件，如果没有这些，我们什么事都办不成。” 王书记听不懂，但是他知道黎淮的意思，必须对方合作。 于是他问道：“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处理？是按照他们的来吗？花十五个月？实在不行就按他们的来吧，多花点钱和时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黎淮一番思索之后说道：“不应该，先前我和他们聊的时候，还是有谈判空间的，她们现在这么坚决，那应该是有些误会，我去跟他们当面解释。” 王书记点点头：“好，那我叫他们明天去工厂？你们这距离工厂也比较近。” 黎淮应道：“我现在就去酒店找他们，早点解决。” 王书记坚决不肯：“明天吧，黎淮同志，你还没吃饭呢。” 王书记看了一眼何程程和黎淮的女儿，一大一小，正眼巴巴地看着这边。 于是万书记说道：“黎淮同志这一次你听我的，明天再去，你也知道吧，这些德国佬下了班就不管事了，现在去找他们只是浪费时间。”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展现实力 黎淮想想也是，便选择留下来先做饭给老婆孩子吃。 次日上午，黎淮来到工厂，九点，王书记亲自带着德国工程师团队过来了。 作为主管的埃里克手上提着一个袋子，这里面就是黎淮修改过后的调试计划书。 王书记上前来说道：“黎淮同志，人都带过来了，技术方面的事情我不懂，剩下的交给你了。” 埃里克把袋子放桌上，说道：“你竟然直接在我们的技术书上进行大范围的涂改，这样会影响我们的使用，知道吗？” 黎淮也不啰唆直入正题：“我在计划书上进行的修改，你们应该都看到了吧，直接在上面修改是为了抓紧时间，如果你们对修改的内容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提出来。” 埃里克应道：“到处都是问题，比如，你竟然想修改机械手臂上，PLC芯片的内置算法，我不会想说你还想编程吧。” 黎淮道：“稍微懂一点。” 黎淮这个“稍微懂一点”直接把埃里克逗笑了：“哈哈哈哈，你们现在有个人电脑吗？个人电脑都没有，在哪学的编程？” 黎淮道：“你们应该带了调试用的电脑吧，我可以现场展示一下，如果没问题就按照我说的做。” 他知道现在只能通过展现实力，让对面做出妥协，只是嘴巴上说没有任何意义。 埃里克回头说了一句：“他竟然还想给我们展示编程技术。” 身后一群工程师都跟着笑了： “这位老兄挺幽默的，我感觉他更适合去当一个喜剧演员。” “要不我们就让他试试，就当是找个乐子。” “既然他们自己想浪费时间，我们也没有必要拦着。” “试试就试试吧，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位首席，到底会编出一个什么东西来。” 虽然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但是王书记已经感觉到不安：“黎淮首席，现在是怎么回事？该怎么办？” 这个工厂投入了这么多钱，一旦失败那通市就完了！ “没事，很快就能搞定。”黎淮带着众人来到门口，找到了从货车上卸下来的电脑。 这电脑挺笨重的，黎淮找两个工人把电脑搬到产线旁边，然后又花了半个多小时，安装一只自动化产线使用的机械手臂。 这年代国外的汽车生产线已经大规模使用机械手臂，手臂内置有PLC，也就是可编程逻辑控制器，主要用来控制机械手臂工作，按照预定轨迹完成动作。 这电脑上面有一个钥匙孔，需要专门的钥匙才能开机，黎淮示意，埃里克掏出钥匙上来把电脑打开。 电脑开机了。 王书记在旁边睁大眼睛，就算是他也没有用过电脑，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 黎淮把键盘鼠标摆正，同时说道：“我现在要对机械手臂内PLC的算法进行优化，抑制机械手臂的抖震，提高精度。” 见黎淮说得煞有介事，埃里克便问道：“那你能说说你打算怎么优化吗？” 黎淮在计划书上其实已经写了要怎么优化，不过对方估计没看。 黎淮一边操作一边解说：“工业机械手臂是一个非线性时变系统，具有强耦合和高度不确定性……” 黎淮开始讲解机械手臂的抖动产生原因和复杂性。 原本埃里克和他身后的工程师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但是随着黎淮的讲解，众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最关键的是，黎淮讲解的同时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显示器上一行行的代码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其中用到的很多公式、逻辑，他们见都没见过。 原本埃里克是想在黎淮犯一些低级失误的时候，直接指出来，但是他现在看不懂了，因为看不懂，所以都不敢吱声，担心自己会丢脸。 王书记在旁边看着，他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仿佛是在看变魔术，就感觉很神奇。 很快，黎淮完成了算法的优化，剩下的就是写入了。 把算法写入之后，黎淮说道：“现在你们可以试试了，在精度方面应该提升了不少。” 听到这话，众人面面相觑。 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比如写代码的速度和准确度，这没有五年以上的高强度写代码经验，绝对做不到。 于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埃里克开始测试机械手臂，这只机械手臂的作用是焊接。 在启用之后，机械手臂会按照预定的轨迹进行焊接动作。 不过，因为抖动，良品率在85%左右。 黎淮和王书记就在旁边看着，剩下的事情交给这些工程师处理。 测试进行了一个上午，时间来到中午的时候，结果出现了。 “98%现在良品率有98%！”看着手里的结果，埃里克表示不敢置信！ 要知道，良品率提高一个点都是巨大的进步。 而且，往往不仅要对软件部分进行修改，也要对硬件进行升级。 眼前这个人，竟然花这么短的时间就坐到了？ 埃里克脸色凝重，他看着桌上的被黎淮修改的计划书，突然有种想要从头到尾看一遍的冲动。 一番沉思之后，埃里克说道：“这位黎淮首席，你能给我们讲解这计划书上修改的部分吗？这样我们更方便理解你的思路。” 这埃里克的语气已经发生变化，黎淮应道：“当然可以。” 于是黎淮带着这几十号人来到办公室，利用办公室配备的黑板进行讲解。 众人甚至都忘了吃饭了。 时间来到下午，黎淮讲解完整体思路之后，一个个都吱声了。 因为黎淮的这条思路如果可行的话，那会直接带动整个行业向前实现跨越！ 当然，他们现在也不知道可不可行，只能先试一试。 于是接下来三个月时间，在黎淮的带领下，第一条产线安装调试完成了！ 调试完成之后，生产第一辆汽车！ 当天，王书记亲眼见证了第一辆汽车下线。 进行了将近一天的测试，确认汽车没有问题之后，埃里克再次找到黎淮：“黎淮首席，你的这些修改意见，可以让我们带回德国总部吗？”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蒸蒸日上 埃里克的声音都在颤抖，如果能让他把这些都带回去，足以改变整个公司的竞争力。 然而黎淮直接否定了：“当然不行，这是知识产权，如果想要引进，需要付费。” 这埃里克一愣，一个第三世界落后国家，竟然在汽车产业方面，要对的种汽车公司进行技术授权？还得花钱吗？ 不过埃里克也顾不上面子了，他说道：“黎淮首席，这件事情我会向总部汇报，让他们准备合适的价码！请您放心，到时候保证让您满意！” 于是接下来三个月，第二条产线开始安装调试。 有了之前的经验，也就不需要黎淮在现场盯着了。 而通市汽车职业学校，第一批毕业生的毕业典礼开始了。 黎淮获得了荣誉校长的称号，他自然是没有时间管事，所以不可能当校长，那就只能当一个荣誉校长。 在毕业典礼上，黎淮表达了对这一届毕业生的殷切期待。 毕业之后直接进入通市大众合资汽车公司上班，按照他的估计，三个月左右的时间，这些毕业生就能掌握流水线生产。 毕竟黎淮安排的课程都是精心挑选，和具体生产流程紧密相关，没有让他们学一些假大空的东西。 与此同时，何程程的第二胎顺利出生了，是个女儿，黎淮又多了一件贴心的小棉袄。 陪伴了何程程一个星期之后，黎淮来到另外一家汽车公司，通市通用合资汽车公司，主持这边的产线安装和调试。 虽然在很多细节上，两边的汽车产线存在差异。 不过大部分地方都是相同的，黎淮这一次准备五个月完成调试。 时间来到九月份，通市通用汽车公司的第一辆微型货运汽车下线了！ 这一次王书记有足够的信心，所以提前进行了布置，全省各县市都派了人来参加第一辆汽车下线仪式。 央视也派了人过来采访和拍摄。 与此同时省外的各大城市都派来了观光团观摩，学习。 通过这种方式，通市两家合资汽车公司的名声打出去了，在全国完全铺开。 不仅如此，黎淮和海市的光刻所合作，让他们来生产汽车上的芯片，以后汽车产线上用到的PLC芯片也会交给他们。 这样就不用黎淮专门掏钱去养，他们自己可以自力更生。 通市的事情搞定之后，黎淮来到京市，准备把自行火炮的项目收尾。 现在设计已经完成了，进入制造、测试的阶段。 这倒是和黎淮团队的关系不大，他只需要等着自行火炮制造出来之后，参与测试就行了。 时间来到年末，黎淮团队参与设计的自行火炮进入测试了。 测试结果比想象中还要好，五十公里的射程，在四十公里的射程上，误差只有三十多米，超越世界上其他相同口径的自行火炮。 于是，为了应对南边的战争，国家决定大力采购。 黎淮也拿到了项目资金，两千五百万！ 趁着这个机会，他选择把之前濒临倒闭的兵工厂盘下来，挂靠在仿真实验室下面。 军工仿真实验室的搭建也就被提上日程了，不过，有些设备还需要从国外采购，国内没有生产这些设备的能力。 比如五轴转台，舵机测试平台，卫星制导模拟器等等。 在来年春天，黎淮再一次来到广市。 这一次他是带着老婆和两个女儿一起来的，还有通市现在的拳头产品，一款轿车，两款微型货车。 正好顺便能参加今年的广交会。 为了能在广交会上拿到成绩，通市和广市已经达成了合作关系。 广市的公务用车，通市全包了，免费提供，就当是打广告。 反正打广告也是要花钱的，不如把这钱买自己的产品送人。 在这一次广交会上，通市的两款车子大放异彩，收获了上万的订单。 不过，问题出现了。 如果想把车子运过来，最好的办法是走水路。 陆运虽然也可能，但是成本要高出十倍以上。 而码头都在隔壁淮市首富手里，之前发生过矛盾。 好消息是王书记已经进入省委常委，成了贾书记的上司。 于是王常委再胜利发动调查，把杨老板和贾书记进行权财交易的事情调查出来了，贾书记被撸下去。 至于杨老板，被开出天价的罚款，还被判入狱。 趁着这个机会，黎淮把杨老板的公司盘下来，而且是以五折的价格。 拿下这些码头之后，汽车运输的事情就不成问题了。 通过广市的贸易窗口，黎淮买到了仿真实验室需要的器材。 花了大半年时间，黎淮在军事科学院下面搭建了一个军工仿真实验室。 当然，现在属于起步阶段，主要面向的是榴弹、低成本航空制导炸弹等武器。 通过仿真实验室，可以把武器研发的周期缩短到一半甚至更短。 而且，减少了重复开模、生产，测试的环节，成本方面的优势各位夸张。 数学系的张航，在黎淮的指导下，完成了数字模型的搭建，加上采购的设备，仿真实验室算是彻底落成了。 与此同时，何浩浩的出海生意遇到麻烦！ 黎淮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果然在经过老国时，车子被当地军阀给吞了，对方死不认账。 黎淮通过军方提供的调查信息，获知这是东瀛国在后面捣鬼。 东南亚是东瀛国汽车的巨大市场，东瀛国担心通市的车子进入之后，他们自己的车子会失去竞争力，所以选择和当地军阀合作搞事情。 好在黎淮提前有所准备，自行火炮和榴弹就是用来解决这种问题的。 不过，对方打的是代理人战争，华夏国自然不能亲自下场，也只能打代理人战争。 当地的各路民兵突然就在树林里面捡到了各种武器，开始围攻当地军阀。 东瀛也不断投入，但是因为军工生产能力、成本的巨大劣势，最后还是放弃了对军阀的支持，于是当地军阀被扫荡一空。 这等于黎淮帮当地政府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于是当地政府和黎淮的公司达成合作协议，提供关税的减免，甚至是补贴。 ------------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世界人民大团结 ​于是，通市两家汽车公司在东南亚彻底打开市场，一年的销量就超过二十万，每年的涨幅都超过50%！ 三年时间，通市大众汽车公司、通市通用汽车公司双双进入世界前十的排名，还在快速推进。 黎淮再一次来导广市和何浩浩见面。 何浩浩比以前要稳重多了，倒也像个大老板。 与此同时，陈梦形影不离，两人这些年互相依靠，关系已经非同一般，但那层窗户纸就是没有捅破。 最后还得是黎淮帮他们捅破窗户纸，正式成为情侣，开始谈婚论嫁。 何浩浩按照黎淮的叮嘱，没有去搞房地产和金融产业，而是整合了广市的物流、运输公司。 在广市他也算是一个人物了。 与此同时，黎淮又一次见到了那个女人，张娇。 此时的张娇是何浩浩公司名下的一名普通员工，何浩浩似乎不知道张娇的过往。 见到张娇已经摆脱了那些人，最开心的莫过于何程程。 而那个让何程程感到恶心和恐惧的小区，最后也被广市政府清查，抓的抓，遣返的遣返。 解救出来的女人都被何浩浩找到公司上班去了。 一切都在平稳推进，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黎淮带着何程程踏上了走遍祖国大江南北的旅程。 当然，他们不只是为了旅游，更是为了寻找东方艺术。 实际上，工业和科技的复兴只是一个方面。 国家和民族想要彻底复兴，精神文明的重建和复兴非常重要。 虽然通市两家合资汽车工厂的销量很不错，通市的GDP快速进入全国前十。 但是，现在工厂内进行车型设计的，内饰设计的都是从国外聘请的设计师，工资非常高，相当大的一笔花费。 设计方面还和纯粹的理工专业不一样。 设计和艺术有关系，而艺术是需要长时间沉淀、培养的。 所以，就算黎淮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凭空培养出杰出的设计师。 如果这些设计师从小没有得到熏陶，没有被发掘发现美、欣赏美、创造美的能力。 等他们年纪大了之后，再怎么培养都会差点意思。 这可以说是百年大计，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就是现在。 在旅途上，黎淮收集了那些已经快要消失的艺术创作方法，很多手工艺已经慢慢被机械所替代，但机器是无法产生真正艺术的。 所以必须把这些珍贵的手工艺保留下来。 比如刺绣、锻造、国画，传统声乐等等。 开办艺术学校，当然，只学传统的艺术，把各地的大师都召集起来，制定属于自己的标准。 毫不夸张地说，当今世界的审美是被西方垄断的。 艺术的知识，艺术的评价体系都在西方手上。 他说你是，不是也是，他说你不是，是也不是。 如果继续沿着这条路走，话语权永远在别人手上，每年都会被榨取天量财富。 所以，这件事情必须完成。 为了提高传统艺术学校的入学率，调动学生家长的积极性，学校和通市两家汽车公司达成合作，毕业生可以直接进入公司工作，按到最高水平的工资。 消息放出去之后，黎淮创办的艺术学校爆火，他把大女儿送到了艺术学校，期待她能有所作为。 小女儿对科学感兴趣，黎淮着重在这方面进行培养。 时间进入九十年代，随着大熊解体，全世界的格局发生了重大改变。 欧美各大利益集团开始洗劫大熊，大熊上百万亿的财富被搜刮干净。 黎淮提前做了布局，和大熊的很多科研所、工业生产基地建立了联系。 在大熊解体之后，这些科研所、生产基地都进入停摆。 黎淮以非常低廉的价格，把人才、设备、技术都挖过来了。 特别关键的是导弹技术和航天技术。 站在别人的肩膀上，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和金钱上的投入。 靠着这批人才，加上黎淮早就搭建好的仿真实验室，华夏的军事科技进入突飞猛进的阶段。 美帝那边刚刚宣布要建设仿真实验室，突然发现华夏国已经成熟应用了！ 过去十几年，两国的关系很不错，美帝的目光都在大熊身上，现在回头一看，华夏国已经变成一个庞然大物！ 这个庞然大物不仅大，而且非常强盛！ 于是美帝为了限制华夏国的发展，在海上搞事情，举行大规模军演。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华夏国大导弹技术已经独步天下，在美帝演习开始前一个小时，在美帝的舰队还没有就位之前，导弹覆盖演习区域，宣告主权！ 于是，美帝紧急取消了演习，导致海岛人人人自危，再也不敢闹事。 进入千禧年，华夏国已经完全整合了东南亚，形成经济、文化和科技的一体化区域，科学分工。 大女儿也长大成人了，成了艺术学校的第一届毕业生。 在毕业典礼上，大女儿的毕业设计便是一款跑车，一款聚集了华夏文化的跑车，取名为，秦！ 秦王嬴政一扫六合，一统天下。 秦在国内快速走红，把外国各型号跑车打得落花流水。 紧接着，大女儿入职黎淮的汽车公司，此时两家汽车公司已经变成独资了，也就是纯粹的国产，开始通过汽车工业，向全世界输出华夏文化。 小女儿走的是理工科，成为华夏国首屈一指的女性科学家，研究方向主要是汽车动力方面，和大女儿强强联手。 不仅如此，大女儿还创办了奢侈品的品牌，主要是面向世界市场。 因为黎淮提前十几年完成了对传统文化的发掘和整合，那些积累下来的艺术、手艺如同一个露天金矿！毫不夸张地说，这就是在捡钱！ 这就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财富，这一次没有让它们消失在历史长河里。 除了艺术之外，餐饮方面华夏国也走出世界。 原本的西式生活被打得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世界各国人民比较之后发现，西式生活是如此单调乏味、肤浅。 华夏文明中的人本、平等、和平等理念改造了这个世界。 于是，在没有进行大规模热战的情况下，伟人的遗愿得到了实现。 世界人民大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