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广播电台的张晚风 1978年,七月。 此时正值中伏时节,老话说“冷在三九,热在中伏”,这时的天儿不仅热,还燥的慌。 今儿的阳光就异常火辣,十分暴躁的炙烤着大地,炙烤着复兴门外真武庙二条广播大厦粉楼的墙体。 位于二楼的曲艺组办公室就热炸了一位。 刚刚二十岁的徐飞,人年轻,火气自然就旺,摇着大蒲扇,他的嘴就如拖拉机烧开的水箱一样,突突往外喷,“丫的,昨儿刚下雨,还没凉快凉快,今儿就进了蒸笼。这天儿还来上班,纯踏马找罪受。” 说完就赶紧喝了一气凉茶,补充补充能量。 “诶,小徐,我这就得批评批评你了,年纪轻轻满腹牢骚,毫无革命干劲儿。作为一名被D培养多年的文艺工作者,上班怎么能说是来找罪受呢,工作是什么?工作就是斗争……” 老孙作为曲艺组唯一一位即将要退休的老同志,听到小徐的抱怨,他有必要站出来抵制和纠正这种不好的工作风气。 听老孙的思想教育,犹如唐僧念紧箍咒,徐飞瞬间头大,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一嘴巴子,叫你嘴贱。 明知道咱们老孙同志看不惯这看不惯那,自己还上赶子送,现在被当场教育了,活该。 不过,面对老孙的教育,徐飞头也不回,默默接受。 等老孙喷完,徐飞赶紧端着茶缸到他跟前,“老孙,谢谢啦,今儿要不是您这通教育,咱们曲艺组、咱们电台很有可能失去一名杰出的文艺工作者。我接受批评,并立马改正。”他嬉皮笑脸的说道。 还不忘看了看办公室其他人,颇有点揶揄老孙之意,又说:“您及时的为咱们曲艺组、咱们电台挽救了一名优秀的年轻同志,您辛苦了,喝口水。” 瞧瞧,什么是不要脸,这就是。 不虚心接受批评,还无耻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老孙冷哼了一声。 见徐飞那掉瓷的大茶缸已经到了自己眼前,茶缸上还带着他刚才喝水留下的水印。 十分嫌弃地一把推开,面对徐飞这块滚刀肉,老孙深知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根本拿捏不住他,便望向了坐在窗边的张晚风,“组长,你得管管这小子,太不像话了,再不管,这小子迟早要捅篓子。” 徐飞之所以如此轻浮,这完全都归咎于张晚风这个组长的纵容。 组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徐飞是他张晚风的左膀右臂。 张晚风看了老孙一眼,这老头儿还挺会使唤人。 徐飞刚才说的话是有点欠妥,可他又不是傻柱能捅什么篓子。 老孙这人有些教条,但人不坏,从没听人说他打过谁的小报告。 徐飞呢没下乡就接了他老娘的班进了电台,工作上很上进,不像有些人天天在别人嘴里躺平。 他人年轻,今儿天又热,说句不疼不痒的牢骚话,也情有可原。 张晚风作为曲艺组的代组长,大小也是个干部,架子还是有的,咳嗽了两声,没说话,站起身,拿着印有单位标兵的大茶瓷缸子,“嗯”了一声,老孙一脸期待,可没想到张晚风径直绕过他,走到放水瓶的办公桌。 一边倒水一边问组里的水部员外郎鲁晓为,“听说台里要给每一个办公室配台电风扇,这事儿是真是假?” 嗐! 这话一出两个当事人愣了,另外两个打算看热闹的,顿时觉得没劲儿。 场子热了,裤子也脱了,你轻描淡写的划过去了,这不像话。 鲁晓为心想台里给不给每个办公室配电风扇,你这个组长能不知道。 他胡茬很盛,一脸朴实带着笑,“听说了,不过依我看这事儿多半悬乎,就算是真的,也轮不到咱们组。”说着顺手便把自己的茶杯推到了张晚风跟前。 张晚风点了点头,这位也是自己的左膀右臂。给他续上水,盖上水瓶盖,再把水瓶放回原位。 一台电风扇一百多块,还要票,要是给全台所有办公室配一台电风扇,这笔开支少说二三千。 先不说台里有没有这笔款项,单说这件事的出发点,就能被像老孙这样的老同志给批个体无完肤,这是什么?这是享乐主义。 另外,最近台里领导都忙着向上面争抚养费呢,哪里有心思给大家发福利,就算发也得等台里拿到钱再说。 五月燕京电视台更名为央视,现在的燕京电视台就剩下一个名了。 对于上面的决定台里完全服从,你们把原燕京电视台的人才和设备都带走,没意见,但要求我们自己组建新的燕京电视台,怎么着也得批点钱,支持支持一下吧! 对于争抚养费这事,张晚风举双手支持,为此他可没少从中出力。 怕兄弟吃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以前同他们电视台的人出去采访,倍儿有面子,人家一听是广播电台的就特别热情,到电视台的就会问:你们是不是拍电影的? 嘿!舒坦。 一回头迎上了老孙的眼神,张晚风笑了,看来今儿要是不说徐飞两句,这位老同志是不会罢休,“徐飞,以后说话注意点,什么上班找罪受?怎么能有如此消极的情绪,……你要把这当作是对你的一次考验。” 徐飞赶紧认错:“诶,诶,您说的对,经您这么说,我对自己的错误有了一个更加深刻的认识。” 老孙哼了一声,眼睛里写满了三个字:狗腿子。 基于徐飞认错的态度还算诚恳,老孙除了哼,好像也没有什么意见。 这事儿翻篇了。 “对了,徐飞昨儿跟你说的事,进展的怎么样了?” “嗯?”对于张晚风突然的询问,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不过,很快他就想起来了,“怎么台里同意了咱们录制评书了?” 一听就知道这小子把自己昨儿说的话当做了耳旁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刚才老孙批的还是轻了。 张晚风没直接训徐飞,看了看作为编辑的老孙和负责录音工作的老严,他们露出一副尴尬的表情。 就知道他们会掉链子。 还好上任的时候,自己把老搭档鲁晓为给带了过来,不然靠这三头蒜,电台曲艺工作就不要做了,思想太过于保守。 “怎么?什么事都要等台里同意才开始准备,到时候黄瓜菜都凉了。咱们干工作,不要有等一等、再看看的心态,案头工作都要提前做好,别事到临头才开始准备,靠临时抱佛脚,革命工作能干好?” 出了口气之后,语气才缓和道:“都是老同志了,我希望大家对这个事都上点心,不要怕这怕那,出了事我张晚风一人担着。” 这是他第二次向他们作出承诺,出了事他不会推卸任何责任。 “徐飞我给你两天时间,必须把在京的评书名家们的住址都打听清楚。” 徐飞看自己头儿这是动真格的,不是说笑,立马调正心态,赶紧道:“保证完成任务。” 动作上一刻也不迟疑,从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红本本和铅笔,还有出门用的玻璃罐头茶杯,放进自己特制的公文包。 又顺手抄起蒲扇和湿毛巾。 “组长,下班我就不回来点卯了。”徐飞笑着询问。 张晚风不耐烦的回了一句,“知道了。”这小子每次出门办事,从来都是办完事,不管早晚直接回家。 工作态度虽然不积极,但工作效率可是一点不含糊,特别在打听事儿这方面,完全可以称呼他为“包打听”。 得了令,这小子犹如断线的风筝,一眨眼没了。 老孙道:“这小子干不了革命工作,他的心一刻都没在单位过。” “好了,现在不说这个,我想知道等徐飞把人请来,你应该没问题吧?” “哼,你要是没问题,我自然也就没问题。” 其实他对组里重新录制传统评书这事,他个人很看好,但出于担心会有变故,他就想着先观望一下。 他即将要退休,不想落个晚节不保。 今儿又见识了张晚风的决心,作为老同志他还是有些觉悟的,另外他也不想被年轻人给看扁了。 老孙没问题,那就剩下老严了。 “你放心,只要台里同意录制,我这边没一点问题。” 老严四十岁出头,离退休还远着呢,他为人比较谨慎小心,甚至有时候过了头,可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半辈子平平淡淡。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无病无灾就是福。 出于谨慎的缘故,他一直以来对创新改革这一套不感冒。 自嗡嗡嗡开始,曲艺工作就发展的较为单一,基本上都是样板戏之类,一些传统剧目也逐渐淡出大众视野。 去年秋风扫落叶过后,台里播了京剧《空城计》等传统戏曲,电台曲艺工作才慢慢恢复。 张晚风恰巧就赶上了这趟车,今年五月从燕京广播学院进修结束,台领导就把他从新闻组调到曲艺组当代组长。 受台领导如此器重,张晚风也不能不有所作为,何况他还是一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资深影视博主。 穿越前他从一所二流的艺术学校毕业,进了一个三流的剧组,当一个不入流的演员,之后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了七八年,不忘初心,一直在群众演员这个圈里转。 之所以混了那么多年还没出圈,主要还是他不够努力,明知道自己不具备躺着的先天条件,还不主动创造条件,又不会念1234567,谁愿意给他机会。 人过三十,也看清楚了。 除了舍不得那些曾经在一起日夜鏖战的学妹们,他对娱乐这个圈(juan),没一点留恋。 退圈后转身投入互联网造星的大潮中,在某网络平台当一名影视博主,半年时间就吸粉几百万。 为了回馈自己这帮买不起七十八块钱眉笔的家人们,深夜爆肝发福利视频,然后就来到了1978年的仲夏,原身刚从燕京广播学院进修结束的第二天…… ------------ 第2章张台,我对你有意见 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必须具备驾驭全局的能力,且能够从容不迫的指挥,协调大家朝着一个目标努力。 现在组里除了要恢复传统评书的录制工作以外,再无它事。 他坐在办公室每天的工作就是看报喝茶等吃饭。 上辈子他对考编考公没有一个直观的感受,现在,他只能说太香了,要不人人都说:宇宙的尽头是编制,编制的尽头是公务员,后人诚不欺我。 要是没有这炎炎夏日,小日子过的不要太滋润。 不对,应该是要能整台空调,给个小姐姐也不换。 空调是不要想了,毕竟他们台长的办公室都没资格挂。 现在只好苦逼的摇着蒲扇,继续看今日的报纸,学习领会上层建筑的精神,从而紧跟时局变化,不至于成为一个落伍的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去年私自搞养殖还是割尾巴,现在开始宣传了。 《人m日报》上大标题:武昌模范养猪户利用工余时间养猪四年交售十八头。 养猪四年?只能说劳动人民有智慧。 除个体养猪户有所改变,一些养猪企业也有改变,他们还打出口号“政策不落实猪小肉少,政策落实了猪大肉多”。 看的他都想养猪了。 另外祝贺八桂老表从北方移植苹果树成功。 国内新闻还有绝不允许私分国家计划产品,这则新闻看的他火大,现在还有数亿万计的同胞还处在饥饿的边缘,这帮孙子居然敢中饱私囊,吃的满嘴流油。 一颗花生米不足以平民愤。 气归气,冷静一想只会让人后背发凉冒汗,千百年来数不清的例子,告诉我们只要人有贪念,就算抽筋拔骨,剥皮楦草也杀不绝“仓中鼠,居大庑”。 国际新闻就两个看点,南边有一个做梦都想当老三的白眼狼,最近很不老实,到处造谣说我们,还动手打了他隔壁邻居,没想到人家还手了,反过来给它个大比兜。 事后他们还打出横幅,感谢东边的老铁送来的两架大飞机。 再个就是漂亮国和毛熊的隔空嘴仗,两国争吵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们争吵为了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为了咬人呗。毕竟动手谁都不占便宜,吵两句,心里痛快痛快。 认真学习完,不由发出感慨,“变了哟!” “什么变了?”鲁晓为抽着烟,另只手搭在椅背上询问。 张晚风起身把报纸递给他,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对他们说:“现在啊!全国各地处处都在变化,咱们要是不紧跟着,我看迟早有一天会被这前进的火车甩在后面,甚至可能会被碾碎在铁轨之上。” 刚拿到报纸的鲁晓为,还没有来得及看,便被张晚风的一席话给震住了,露出思索之相,便迫不及待的看报纸,想从中找出佐证。 而一直对创新改革不感冒的老严,对张晚风下的结论有点吃惊,今日的报纸他是看了的,上面好像没有太出格的报道,问道:“不至于吧?” 现在好不容易安稳了下来,他可不想还被人拉着做运动,他只想躺平。 老孙也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竖起耳朵想听听张组长的高见。 “会有那一天的,不过老严,真要是那一天来了,我想你应该退休了,到那时烧饼大的秤砣也砸不到你头上。” 已经熟知了老严的性子,说的再多,相信他还是依旧不改,既然如此,那就不需要多说。 别说多了,再把他给吓出个好歹来,那就没事找事了。 老严听他这么说,悬着的心立马放下了,“那就好,那就好。” 果不其然,张晚风三人相视一笑。 老孙擦了一把额头上刚冒出来的汗,对老严说:“小严,你年龄比我还小上八九岁,怎么比我还畏惧革新之事。F4都成为了过去,你也要学着改变改变,别永远活在过去,绊住了自己的脚步。” 两人一起共事少说快二十年了,再加上脾气也都合得来,两人的关系很好。老孙是老了,但他还没糊涂,从去年开始,他就切身感受到了社会在变化,一个从上到下整体的变化。 他说这番话,就是给老严提个醒,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二十五岁的小屁孩都可以给我们当领导了。 老严呵呵笑着,敷衍道:“老孙你说的对,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几十年我都习惯了,习惯了。”看来他对老孙的话一点没放在心上,哪怕进行一秒钟的思考。 老孙见他这样也不再多说,继续干着自己的工作。 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听见鲁晓为翻报纸发出的声响。 时不时还会听见他念段内容,发表一下个人看法。 “姥姥,200亿养个狼崽子。” 这个话题一下子又撬开了大家的嘴巴,纷纷搜肠刮肚说一些平日里不常说的国粹,问候一下那帮孙子的祖宗十八代,以此来表达对它们的鄙视和深恶痛绝。 一会的功夫,四人就有点口干舌燥,各个抱着各自的茶瓷缸子进行老牛饮水。 墙上的钟表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帮人渣给气蒙了,指针飞快的旋转,在张晚风上第三次厕所之后,食堂终于开饭了。 午饭是凉面条,配茄子卤,没有一丁点肉沫,全部都是茄子。 入伏之后,燕京地区就有一个说法“头伏饺子二伏面”,这里的二伏面就是指吃凉面,面条出锅后用凉水过几遍,俗称“过水儿面”。 过水儿面中最讲究的数芝麻酱凉面,这个讲究不是指做法高端,单单因为芝麻酱短缺,在燕京每人每月只有二两芝麻酱的供应量。 吃一顿芝麻酱凉面,此月余下的日子就格外难捱,老舍先生说燕京人夏天离不开芝麻酱,芝麻酱是燕京人过夏的命根子。 看着铝饭盒里浇了茄子卤的凉面,卖相差点意思,默默吐槽了一句,再想想都吃大锅饭了,还要什么芝麻酱。 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先用筷子搅拌搅拌,让卤汁完全和面条彼此粘合在一起。 夹了一筷子,入口即咽,不给面条在自己口腔一点停留的时间。 因为卤子太咸了。 今儿是这个月第六回吃凉面,他都吃出经验来了,入口即咽,入口即咽,主打一个丝滑。 满满一盒饭,用了不到两分钟就给解决了,一是咸,二是他吃饭习惯了吃快。 曾经在部队锻炼过几年。 吃过午饭,小憩了一会儿。 二点左右,见没什么事,便跟鲁晓为打了个招呼,提着包出了办公室。 准备到台长办公室看看,追一下自己前不久提交的关于恢复录制传统评书剧目的建议此事的进程。 这份建议从提交到今儿快一个星期了,每次问,每次回复都是还在研究中。 也不知道他们研究个什么。 面对如此神回复,张晚风只能学习狗皮膏药,只要黏上了就别想甩掉,只要他有空儿就往台长的办公室跑。 天天催,看你烦不烦。 “咚咚咚”。 停了几秒钟,见屋内没人回应,又敲了几下,还是没回应。 小声嘀咕道:“嘿!这老头儿不会是知道自己来,出去避风头去了吧!” 想想应该不会,便抬手准备再敲几下。 这时隔壁办公室的门打开,走出一位五十开外,穿着灰色短汗衫,手拿黑色折扇的老头儿。 “敲什么敲。”上来就训斥道。 面对老头儿的训斥,张晚风笑脸相迎,走到他跟前,“哟!不好意思,今儿又打扰张台您休息了。” “去,几点了还休息。你小子怎么跟狗皮膏药样,天天过来,不工作了?”张台也是被张晚风的死缠烂打的工作方式给整烦了,特别是这几天,吃过饭,再过一个小时就来敲门。 现在他看见张晚风就火大。 “张台,不是我不工作,是我的工作,台里现在不是还在研究吗?” 一听张晚风这么说,张台脸都黑了,你小子真他孃的奇才,你不在自己的办公室踏实工作,反倒怨我们耽误你工作。 还有没有天理了。 “张台,我对您有意见。” “什么?” 这回张台的脸不光黑,还有点方,眼睛瞪得像铜铃。 ------------ 第3章用一句话拿捏一个老头儿 “我对您有……” 就在张晚风要起高腔时,张台立马出声打断,“有话,进来说。” 哼!别看这老头儿是副台长,一样被自己拿捏。 还没张嘴嘚瑟一下,然后就被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给生拽进了办公室。 一个踉跄进去,待站稳当了,吐槽道:“您说您都快退休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大的劲儿。” 张台回了他一个白眼,自己动手把门给带上,再回头一看,张晚风的屁股已经钉在椅子上了。 刚才你小子就说对我有意见,现在进了我的办公室还跟大爷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小子是我领导呢。 真不拿副台当领导啊! 张台厉声呵斥道:“给我站起来,谁让你坐的?” 老头儿嗓门太大,把他吓的一激灵站了起来。 然后就清晰的听到老头儿那得意的哼声,对于老头儿这用势压人的做派,他很不满,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大声控诉,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老头儿绕过四条腿的办公桌,坐在他那代表着一台之副的椅子上。 “说说吧!你小子对我有什么意见?”说完,一个后仰,目光死死盯着他看。 好似在说:你小子给我想好了再说,不然有你的小鞋穿。 面对这恐怖的强者威压,张晚风丝毫不惧,还有恃无恐,故作委屈道:“您老胳膊肘往外拐。” 这话一出,张台一时间有点摸不到头脑,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今儿他倒要看看自己怎么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论怎么用一句话拿捏住一个老头儿。 “您老光记得自己是台领导了,都忘了自己还是曲艺部的主任。这次咱们曲艺部门好不容易要露个彩儿,您可倒好,不帮忙就算了,反过来还扯我们的后腿。” “不过就是录制几段评书,还不至于非要拿到台领导会议上研究研究吧。” 听完张晚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解释后,老头儿赶紧拾起折扇,快速扇了两下,用来掩饰自己的些许尴尬。 他也知道自己作为主管领导,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有点不给力。不占理,就无法反驳。 眉头一皱,“岁月不饶人,年纪大了,这记性是不比以前,今天你要是不说,我还真的就忘了。”张台狠狠地检讨了一下自己的记性。 检讨好自己,又换了一副笑脸,招呼他:“别站着了,坐下说。” 哼! 你要我坐下,我就坐下,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眼睛往办公桌上一瞥,手速快如风,抽你一根牡丹,不过分吧。 张台对他如此行为很是无奈,这小子每次来,他总要顺点什么。 上次来顺了自己半包茶叶······ “这五毛的高档烟就是不一样,闻着都比三毛二的大前门香。”说着话顺手把牡丹往自己裤子口袋里一装。 还以为自己的动作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张台早防着他了。 “你小子是不是每次不从我这顺点什么,心里就难受。”张台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敲着桌子,字字如刀。 顺东西被人当场抓住了,他也不觉得尴尬,还大言不惭道:“我这都是为您老好,少抽点烟对身体好。” “用不着,我身体好着呢。你小子把烟给我掏出来。” 顺自己茶叶就不说了,这次开始顺自己的烟,是可忍孰可忍。 张晚风看老头儿为包烟,都急的下命令了,也不再逗他,麻溜儿的拱手送回。 当烟回到手上,张台先给放进抽屉里,防着再次被这小子给顺走。 “我说你小子这顺东西的毛病,你爸知道吗?” 张台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爸是警|察,还是新中国第一代警|察,试想一个老警|察的家庭里出了一个喜欢顺别人东西的孩子,这算天赋异禀呢?还是耳熟目染? 张晚风笑着回道:“除了您和林台别人都不知道。” 这话到头了。 此时的张台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 因为身份的原因,一些优美的话又说不出口。只能无奈苦笑道:“嘿!合着你小子就顺我们俩的东西了。” 没办法谁叫我就跟你们熟,林台跟他爸是老战友,有着过命的交情。因为有这一层关系,所以七五年他从燕京部队文工团离开,便直接进了燕京广播电台新闻组当记者。 张台又和林台是老乡兼多年好友。 关系这么一捋,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谁叫二位领导平易近人,从来不拿架子,又喜欢跟我们年轻人交流,……”此时此刻再不拍一拍领导的马屁,那就太没脑子了。 张台听他拍完,有点哭笑不得,合着平易近人,不拿架子就活该吃亏,昨儿茶今儿烟的。 不过,他这番话说的确实不错,很客观,也很实事求是。 看看手表,时间不早了,道:“你小子要是没别的事,就赶紧滚蛋,我可没时间继续陪你耍嘴皮子。” 一听张台下了逐客令,张晚风也不贫了,道:“关于评书录制不知道台里还要研究多久?您老今儿得给我交个底儿。” 关于这事儿张台思索了一下,道:“晚风,你想干事的心情,我理解,也很支持,同时我也知道你能干事,敢干事。可关于恢复录制传统曲艺这事,你的小身板还扛不住,再等等。” “还要等?” “嗯。这事很复杂……我对你明说了吧,在局势还不明朗的前提下,台里是不可能上马的。再加上最近台里一直忙着重建电视台,首要任务就是全力以赴完成这项工作……林台一大早就开会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呢。” 听张台一席话,他顿觉得自己还是太高看自己了,穿越再牛逼也要服从局势的管理。 在他看来不是什么大事儿的事,在其他人眼里就非比寻常,又在这个事事不明朗的时期。 就拿恢复录制评书这事来说吧!本以为有了去年的《空城计》等京剧打头阵,今年录制评书就会一路绿灯,不会遇到一点阻拦。 现在看是自己想当然了。 就是不知道现在吹什么风,让本已透明的事情,突然间又变的模糊了起来。 张台见他有点泄气,赶紧又补充道:“等电视台那边的事忙好,我亲自盯着这事,到时候我还胳膊肘往外拐,不用你小子给我提意见,我直接卷铺盖回东北老家。” 领导都把话说这份上了,他要是还紧紧不放,那他也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那倒不至于,您老要是真走了,我还真舍不得。” “滚犊子。” ------------ 第4章到处吃瓜 从张台那里离开,没急着溜岗,而是到各个部门的办公室逛逛,关心一下同志们都在忙什么。 顺道扫听一下今儿台里都有哪些新闻,进第一个办公室,里面就在议论电视台重建的事,听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便拍拍屁股走人。 出了门还是没忍住吐槽:“一帮搞体育的懂个球啊!” 听这类消息,还得看新闻组的。 来到新闻组办公室,张晚风没急着进去,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墙角,听他们在讨论高考,一点不关心台里的事。 这太不像话了,太没组织了,必须要对他们进行批判批判。 一个箭步,他那将近一米八的大个堵住了新闻组办公室的大门。 “我说你们这是在上班,还是在逛菜市场呢?离了老远就听见了你们的高谈阔论之声。” 这突然的一嗓子把正说话的几人吓一跳。 一看来人,“哟!今儿什么风把张组长您给吹来了。” 没一个站起来跟他客气客气的,屁股全都楔进了椅子里。 这话说的,自己回娘家,还需要什么风,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要是心情好了,空手来,满载而归。 “没风,就是想各位了,来看看。”说着话,张晚风也不客气自己找了一个位子坐下。 瞅了瞅这个自己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诶,老冯呢?” “冯组长跟林台去开会了。” “哦。” 想到之前自己在他手底下干活,可没少吃他的挂落,现在自己也成了一组之长,大家平起平坐,又恰巧今儿他不在家。 “这老冯现在越来越会来事了,我这刚走,他就上了林台的船……” 噼里叭啦说一大堆,总算解了一时之气。 便回归正题,“对了,你们听说了吗?重建电视台需要从新闻组抽人过去。” 张晚风随口瞎胡扯了一个话头,不对,应该叫投石问路。 诱饵一抛,大家十分活跃,“都是一家人,这个必须支持。” “对,这话没毛病。” 这回复的也太官方了吧!自己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们难道不是应该表现出紧张,还略微有点抗拒,害怕自己被抽中…… 怎么都这么亢奋,一副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支援电视台的重建工作。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有事能躲就躲的他们吗?还是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老冯又给他们上思想课了。 不行,自己现在大小也算个领导,有义务带领他们走上正道。 “我还听说新台长由林台兼任?” “怎么可能。” “就是,亏你还是台里红人呢,一点不懂规矩。依我看新台长肯定是从副台里面选。” 然后说着说着就走剧情了,什么据说,我有小道消息。 有说张台的,也有说汪台的。 在他看来这帮人瞎操心,猜对了没奖励,猜错了被人记,说这个都不如想想晚饭吃什么来的实际。 但这绝不妨碍他吃瓜,还是自己种下的。 大家争论了一会儿,那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间剑拔弩张,就在这种情况下,一大姐站出来道:“晚风,你说新台长谁当最合适?” 也不知道大姐这话是故意的,还是无心,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这个坑他是绝不跳。 先是一副傻白甜的分析,主要是想借机夸夸两位领导,从他们参加革命开始,这一路来不管身处什么境地,他们都能坚守初心,然后就是他们在新时期,知天命之年甘当老黄牛驮着电台前行。 开始大家听得还相当认真,可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这是分析吗?这明明就是在拍马屁。 自己几个人还一个劲儿的点头……嗯,感谢张组长不忘老同事,不辞辛苦,不畏酷暑回来带我们一起进步。 组长就是组长,站得高看得远。 感谢归感谢,大家还是特别想知道张组长属意哪位来当电视台台长。 “这不明知故问吗?当然是我当最合适了。”张晚风混不吝道。 惹来一阵白眼。 “你当台长之后,是不是准备把传统评书给搬上电视台。”也不知道谁嘴巴那么臭,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没人当你是哑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话精准的击中张晚风的要害,同时也精准的击中大家的笑穴。 哼,狗眼看人低,早晚有一天让你们知道,咱爷们儿不仅要把评书搬上电视台,还是当台长的种子选手。 不过现在只能嘻嘻哈哈应付过去。 见跟他们没共同话题,就准备颠,起身好巧不巧看到桌子靠墙角落有一瓶水仙牌风油精。 好嘛!老冯同志这是堕落了啊,大家用的都是龙虎牌的风油精,他可是倒好赶时髦。 这个牌子是福省漳州香料厂前两年才注册的,今年在燕京卖的很火,直追老牌龙虎风油精。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拧开瓶盖嗅了一鼻子,也没觉得有什么奇异,跟龙虎牌的风油精一个味。 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又给他拧上盖,放回原处。 临走还不忘煽情一把,“等老冯回来了,记得告诉他,今儿我专门来看他,他却不在。” “放心吧张大组长,话儿一定给您传达到。”接话的都是见惯了风浪的人物,接的丝滑无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人一年才见一次呢。 张晚风刚走,他们就议论起他来了。 作为这次讨论的当事人,张晚风已经闯进了农村部的办公室。 来这儿见一人,可惜人没在,说是出去采访了。 这人叫郑小龙,就是拍《燕京人在纽约》、《金婚》、《甄嬛传》等电视剧的导演。 有卧龙的地方,自然也就少不了凤雏先生。 自己组里那个水部员外郎鲁晓为,他以后会拍一剧叫《渴望》。 他们和张晚风现在都是燕京人民广播电台的一员。 郑小龙跟张晚风是同年进电台工作,不同的是两人一个在新闻部,一个在农村部,不过都是记者。 单位本就不大,待的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有了交际。 都是年轻人,还都在部队锻炼过,彼此之间就很有共同话题,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对了,今年他参加了高考…… 鲁晓为相较于他们俩就晚点,七六年才来,他进电台还是因为原身。他们俩之前在部队文工团就认识,是一起拉大幕的交情。 …… ------------ 第5章创作《瞧这一家子》 下午三点,张晚风准时出门采风。 骑车从电台出来,走南礼士路,经阜成门大街,拐地安门西大街到地安门外大街向北,一路骑了差不多半个钟头,来到鼓楼东侧的草厂胡同26号。 下车甩一把额头上的汗,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院门。 小院不大,占地面积大约有七十平左右,厨房、两间卧室加客厅一共四间,最东侧有间花房,原来是片空地,栽了一颗樱桃树,后来给砍了。 有些年月养花花草草是不被允许的,这些东西是那些封建公子哥儿提笼架鸟的人玩的。 不让养花还没什么,但有些地方过年不准走亲串友,不准祭祖上坟,不准办婚丧酒席等等。 提出这些的他们不会都是社恐吧! 去年,春天来了,大家伙都特别高兴。 花随便养,今年初老爹张安民就迫不及待搭了间花房,继续他的养花宠妻人生。 院中有颗碗口粗的枣树,在客厅门西侧。枣树下有口鱼缸,养着一缸荷花。 缸内没有金鱼游动,原本有几尾,后来被老爹给养死了,他最近工作忙,还没有来得及补上。 最东侧的墙根处有一长方形小花坛,栽种了一排月季,此时正值月季花盛开,有粉的,有红的,绽开了有七八朵之多。 这小院原是外祖父杜少卿的三进四合院的后罩房,在那几年封了与二进院相通的进门,又从西墙开了一个小门,隔成了如今这模样。 外祖父去世之后,房主变成了老娘杜岚,将来就是我的。 本来他还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由于在孕期时间,母亲杜岚依旧高强度登台表演,动了胎气,不幸流产。 事后她离开了心爱的舞台,专心在中国戏曲学校教书。后来,她被自己的学生针对了几回,之后就十分忌讳登台,也十分忌讳跟学生同台。 进院用脚左右一勾带上院门,再把车子扎停在枣树下,进客厅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出来拿着盆打点凉水,站在枣树下简单擦拭一下身子。 “爽,舒服。” 擦身子的水也不能浪费,顺手倒在枣树根部也给它润润。 除去身上的疲乏之后,五脏庙就闹了起来,到厨房翻了一圈,也没剩菜剩饭,就找了根黄瓜。 黄瓜长的不长也不粗,品相不佳,而且刺多,胜在新鲜水灵。 手一撸把黄瓜身上的刺全部撸干净,直接开吃,咬一口回味无穷,满嘴黄瓜味,略带点黄瓜的青气。 “要是还能来根冰棍就好了。” 一边畅想,一边往自己屋走,他住在最东边,紧挨着花房。 小屋十平不到,室内的布置很简单,北墙有一张单人床,紧挨着有一对开门的衣柜,进门的窗户边有一张包浆的书桌,一把古朴的椅子,书桌上放着家里唯二的大功率家用电器——华生牌台扇。 台扇外形设计犹如光芒四射的太阳,外罩是铁的,扇叶也是铁的,扇出来的风如铁片那般凉快。 除了声大之外,这台扇没一点毛病。 享受几分钟台扇带来的清凉,他就要干正经事了,挪走台扇,从书桌的抽屉里掏出一扎信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 信纸最上端正中写着:瞧这一家子,后面还特别标注。 没错,张晚风正在抄……创作《瞧这一家子》。 穿越过来他本不想做文抄公,原打算就从电台一步一个脚印地往上走。 可事与愿违,一个恢复传统评书的建议,就需要研究研究,研究了几天,还需要再研究研究。 眼瞅着这条路不好走,张晚风回到家之后,便拿起了笔,开始他剧作家的人生路。 好男人绝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 至于为什么选择当剧作家,而不是小说作家或者其他什么家,原因很简单,他听说现在写剧本比写小说的稿费高。 一九七七年,全国又恢复了稿费制度,其标准之前的规定执行,著作稿千字2—7元,翻译高千字1—5元。 到了一九八零年,又上涨了一些,著作稿千字3—10元,翻译稿千字1—7元。同时也恢复印数稿酬。印数稿酬是指出版社除了向著作权人支付一定报酬外,根据图书的印数,以千册为单位按基本稿酬的一定比例向著作权人支付报酬。 同年,并规定稿酬个税起征点为800元,四十年过去了,依然稳如泰山。 剧本的稿酬相比写小说就高的很,五十年代一部原创电影剧本的标准是3000—8000元。 这用的是第二套钱币结算。 到了六十年代有所降低,但稿酬依旧是天价,长故事片2000—6000元,短故事片1000—3000元。 经过洗礼,这稿酬大不如以前,甚至没有一个标准,直到一九八四年才规定长故事片1500—4000元,短故事片750—2000元。 以此可以推断,现在剧本的稿酬依旧坚挺。 就算拿最低的一档,那也有750元,就这也比写小说挣钱。 《瞧这一家子》于1979年上映,王好为导演、陈镪、陈培斯、刘小庆等主演的喜剧电影。 电影的原作者是北影厂的电力车间的工人师傅林立,他工作期间写了《爸爸,妈妈和我》的本子,王好为导演看过后觉得很有生活气息,很有幽默感,可以做做文章。 于是王导找到林立,俩人一起对剧本进行了改编,一共改了六稿,才最终完成剧本。 写好之后,大家都觉得这个名字不是很合适,影片中还有姐姐、姐夫等很多人,要不就起个很口语化的名字《瞧这一家子》,带着一种语气在里面,接地气。 这个故事主要讲:曙光毛纺厂精织车间主任老胡,他埋头苦干但思想僵化,觉得干工作就得埋头苦干,而搞技术革新那就是投机取巧。 女儿嘉英是精织车间的挡车工,她正与车间的修理工郁林相恋。 在车间领导老齐的启发下,郁林和嘉英等几个青年工人想把光电管装到织机上,利用“光电探纬设计方案”以提高产品质量,减轻劳动强度开始实验研究,继而同思想僵化的老胡发生了矛盾。 儿子嘉奇因为在**中没有受到良好教育而有些好逸恶劳,但本性不乏闪光点,一次与朋友大阮、张岚在逛公园的过程中奋不顾身跳入水中救根本没落水的孩子,这些却给孩子的姑姑——新华书店的营业员林小红留下了好印象。…………………… 这个故事主要用两条线开始到结束,年轻人的感情线(生活线)及新老两代人不同的思想观念线(事业线)。 借老胡一家子来反应这个时代人们的生活、爱情、事业等方面,还有这个时代的人们在这几个方面所要面临的一些问题和矛盾,旧与新的碰撞。 对待这么一个已经经过时间检验的电影剧本,张晚风写的很谨慎,除了对故事里以郁林为代表的改革创新者,要着重笔墨,把这条线写的更突出些,其他几乎原封不动。 他也可以只留个框架进行二次创作,不过,他有点担心这么做会画猫不成反类犬,成为当代“画蛇添足”的活案例。 更重要的一点,他怕研究研究。 张晚风拿起昨儿写的稿子从头到尾仔细看一遍,读完望着窗外的枣树,沉思了一会儿。 等他捋清了思绪,提笔写道:……老胡拿出的书上印有“JAP…”字样,(这是一本介绍泥轰国纺织工业机械的书籍)儿子嘉奇凑了过来…… 老胡不悦道:看什么?懂吗? 嘉奇:嘿嘿,凑合。 老胡:好,考考你这高中生。(指着字母J)念这个。 嘉奇:勾! 老胡:(指着字母A)这个呢? 嘉奇:尖儿! 老胡大怒:你给我玩儿牌呢?(指着字母N)念这个! 嘉奇一直搓着自己的耳朵(思索状):嗯……嗯…… 老胡很是欣慰:嗯!还算是认识一个。(指着字母P)再念这个。 嘉奇:嗯……嗯…… 老胡:别嗯个没完。 嘉奇回答不上来,就准备溜儿。 嘉奇拿扇子比划出“P”来,小声道:好像是个刀把儿。 老胡闻言站了起来,大声呵斥:放屁! 嘉奇一下子被点醒,兴奋道:对了爸爸!是屁! 闻言老胡十分欣慰的又坐了回去,这小子还能救。……………… 越写电影里那些人物的一颦一笑,一哭一乐都历历在目。 再加上他多年当新闻记者的经历,不管是工厂,还是胡同巷,他写来都格外得心应手。 就算写郁林他们搞光电探纬仪这项技术,张晚风下笔也没有任何迟疑。 去年燕京纺织二厂就利用光电探纬仪来提高织机的产量,他就实地考察过,回来还写了篇稿子,并得以发表,稿酬是一张卡片,凭此卡片可以到新华书店领领袖著作。 他当记者的那些年,可没少领。 越写越上头,越写越兴奋,写一个多钟头,才因为指关节发痛放下笔,关上电扇,出屋活动活动。 望向西边,太阳依旧高高挂着,完全看不出现在已经将近五点钟。 过了春季,这白天越来越长,夜晚则越来越短。 ------------ 第6章一家三口 ······ 张安民下班回来,到了家门口发现大门开着,纳闷今天谁这么早回家,以往可都是他第一个到家,推开门就见张晚风扇着扇子坐在枣树下纳凉。 他把车子扎放在前院的后厦下,从车把手上取下饭盒,笑着调侃道:“我还以为咱家遭贼了呢。” 别看他长的人高马大,还是警/察,他们家就他最不严肃。 张晚风秉着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道:“咱家要是遭了贼,您老的面子可就直接掉地上了。” 对于儿子的挤兑张安民毫不在意,把饭盒往厨房的窗台一放,朝着他走来,说:“掉了就掉了呗!天天挂脸上也挺累的,让它躺地上好好休息一阵,等休息好了我再捡起来。”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这话说的不光幽默还特别在理,又有点“唾面自干”的大度与洒脱。 张安民屁股还没有着凳子,就给儿子掏了根烟。 张晚风一瞥是二毛一的前进,档次有点低,没接,从口袋里把自己三毛二的大前门掏了出来。 “爸,您抽这个。” 张安民接过烟,送了他一句“烧包”,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副所长,一月工资一百一,也没舍得给自己买一包过过嘴瘾。 闻了闻觉得还行,才把烟放嘴上叼着,自己划根火柴把烟点着。 抽了一口,“这烟卖的挺贵,抽着也就那么回事儿。” 烟拿在手上仔细打量,也没看出这烟怎么就比自己抽的前进烟贵了一毛一。 “这烟也就烧包才买。” 这话说的打击一大片。老头儿抽了半辈子卷烟,再好的细粮在他嘴里都一个味。 “得,这烟都给您,让您也烧包烧包。” “不需要,我抽不惯这个。” “嘿!您老就别端着了。放心吧!等我妈来家儿,我给她说这烟是我买来孝敬您的,绝对不让她怀疑您有私房钱。” 一提私房钱,张安民瞬间就不淡定了,“什么私房钱?我从来没有私房钱,工资一发就给你妈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他起身就进屋了。 张晚风盯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您说的话您自己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一低头,“诶,我的烟呢?” 这老头儿的手太不规矩了,连自己儿子的烟都不放过。 没一会儿,老妈杜岚回来。 二五年生人的她,比张安民大了两岁,今年五十三,不施粉黛,也难掩风韵犹存,五官中又带着英气,一看就知道不一般。 四十年代中后期闻名京津冀,是京剧界的新宠,燕京大地上绽放的一朵月季。 她年轻那会儿除了唱戏,还跟人艺蓝田野先生的姐姐石枚女士是同事,她干的工作直接影响着燕京城。 怪不得在以前上台老唱花木兰、穆桂英这些角色,原来有生活。 在张晚风眼里,他妈不管是在台上还是台下都是巾帼英雄。 也不知道他爹这个只上过一年私塾的农家子弟,怎么把他妈骗到手的。 杜岚左手提着包,左手拿一布手绢,问:“你小子今儿怎么又回来的这么早,是不是提前溜岗了。” 别看她面相慈蔼,说话温和,家里就数她讲原则,严母做派。 她所在的中国戏曲学校在宣武里仁街,离家有九公里,张晚风从单位到家是八公里,两者虽相差一公里,但之前都是她先到家一会儿后,张晚风才回来。 可最近这两天却变了,她一到家就能看见张晚风。 “妈,你儿子我现在大小也算个领导,时时刻刻都在要求进步,怎么可能溜岗。” 溜岗?他绝对不可能溜岗。 又着重解释了一下:“这两天我一直都在东城这边采风。” “采风?你不是调曲艺部门工作了吗?” “嗯,搞曲艺也不能脱离人民群众,群众是水,我们是鱼,没了生活,艺术怎么能绽放出花朵。” 杜岚一愣,她作为家里最有觉悟的一位,今儿却被家里最没觉悟的给堵了嘴。 说的还都是她的词。 看了一会热闹的张安民,一看自己媳妇在儿子手上吃了瘪,心里乐,脸上却很不高兴。 “你小子这当了领导就是不一样,给人戴帽子的本事都如此炉火纯青。”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当他说完这句话,立马迎来老妈的嫌弃,“这都什么俏皮话。” 落下这么一句,回了屋。 他爹张安民也不忘补一刀:“狗肚里存不了二两香油。”然后扭头也进了屋。 …… 晚饭时刻。 一家三口,一人一把蒲扇,一人一马扎,围着高过膝盖的小四方桌坐在枣树下,喝着小米粥,就着六必居的咸菜。 张安民感慨道:“还是这日子过的舒坦,不担心这,不担心那,每天正常上班下班,回到家,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吃个饭……” 说着说着就绕到了养花这事上,说自己要把那些年的时光都追回来,又说现在的花没以前好侍弄了,这周末要去新华书店找找相关的书看,要系统的学习一下养花的知识。 杜岚道:“那周末我陪你去,我也好久没去过新华书店了。” “少年宫你不去了?” 从去年开始杜岚每周末都坚持去少年宫义务教学,传播京剧,光大王派和梅派艺术。 她的京剧老师有两位,第一位是京剧王派的创始人王瑶卿先生。能拜王先生为师,是因为外祖父杜少卿曾是王先生的琴师。 第二位就是京剧梅派的创始人梅兰芳先生,拜梅先生为师,是王先生亲自找梅先生说的。 梅先生知道后,非常高兴,解放前他就有这个意愿,可因为老妈是王先生的徒弟,他就没好意思张嘴提。 因为梅曾向王学过艺,现在王主动提出,他当然乐意收这个学生。 还有一个就是外祖父杜少卿年轻的时候,曾向梅先生的伯父梅雨田先生学过胡琴。 两家原本就有二三十年的交情。 一好二好搁在一起就是三好。 老妈杜岚也不负两位先生的看重,五零年的汇报演出,她在京剧《穆柯寨》中饰演穆桂英,结束后被领导称为“京剧活穆桂英”。 之后更是去芜存菁,融合两派艺术精华,把京剧里的“花衫”行当推到了一个高峰。 对于学生取得的成绩,梅先生也不吝夸奖,他常对别人说自己白捡个好学生。 有这种的学习经历,有这些名家大师教导,老妈对京剧的热爱跟老爹对养花的热爱一样爱的不可自拔。 他们现在都誓要把浪费的时光追回来。 “明儿我跟他们说一声,下午去。” 主打一个夫唱妇随。 “那好,你跟着去,省得我跟那小姑娘掰扯。” 一听就知道在书店受过气。 对老两口的花式秀恩爱,张晚风对此已经免疫,自顾自扒着碗里的小米粥,想着自己赶紧吃,别耽误他们老两口秀恩爱。 可老妈杜岚一点不讲武德,直接搞偷袭。 ------------ 第7章逃不掉的催婚 别人家都希望自家孩子吃饭多吃一点,别饿着了,影响身体发育。他们家就不一样,多吃一口都要说教一番。 这不就在他埋头干饭的时候,老妈杜岚就开始了,“家里活一点都不干,一天天就知道吃,也不知道谈个对象。” 听话听音,这句话的核心思想都在最后三个字上面。 穿越前被人催婚,穿越后还被人催婚,那自己不是白穿越了。 现在不流行单身主义,你要是喊一句“单身快乐”,大家看你的眼神都能拉丝。 你可以想象一下,几个大妈坐在胡同口,前一秒还跟你热情打招呼,下一秒望着你远去的背影,她们中有人露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特别小声的抛出话题,分享自己得到的第一手八卦资讯。 “这小子看着挺棒的,怎么就不行呢。” “嗐!都什么年代了,糠心的萝卜多的是。” 最多两天,以你居住的胡同为中心,方圆三公里以内,会一直流传着你举不起铁棍的故事。 面对老妈的别样催婚,张晚风采取的方式就是顾左右而言他,“您老说的对,这一天天不干活确实不行。”眼瞅了瞅自家的房子,“这天儿闷的人喘不过气,明儿我把屋顶给掀了,晚上也能凉快凉快。” 杜岚直接给他一个大蒲扇,“我说的是干活的事吗?还掀房子,瞧把你给能的。你小子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说的是你谈对象的事。” “哦,您说的是谈对象啊!这个···作为一名受d教育的年轻一代,我们应该积极响应上面提出的晚婚、晚育、少生、优生政策,为祖国的下一代负责。” 当他说完这些,右脑壳猛地吃痛,这一下是他原以为在这条反催婚战线上,会是自己坚实的后背,他亲爱的老爸打的,张晚风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安民,你个浓眉大眼的啥时候也叛变了。 以前家里就杜岚一人催他这事儿,现在改混合双打了,这家没法待了。 “看我干什么?谈对象这事你妈抓的很及时,你今年都二十五了,还不结婚我啥时候才能抱上大孙子。” 合着我成为你们抱孙子的工具了。 张晚风头一扭,不想理他这个背叛了他们父子反催婚联盟的“叛徒”,当然还有双标的杜岚女士,她自己二十六才结的婚。 他们这分明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手里虽然捏着对自己有利的证据,但见一旁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老张同志,他三思,再三思之后,还是算了。 毕竟老张同志年纪挺大,别到时候一个不注意伤了他。 打也打不······咳,打也打不得,看来必须得上第三招了,障眼法加浑水脱身计,“我也想谈个对象,这身边不是没有吗?” 听这话,杜岚女士一下子就来劲儿了,“怎么没有,之前来家找你的那个小杜同志,我看就不错嘛!人长的标致,你们又是大学同学。她学的播音,你学的是电视编导,这是什么?这就是缘份,将来······” 杜岚女士越说越起劲儿,好像小杜同志已经是她儿媳妇了。 人家就来了一次,她居然把人家学什么专业的都打听清楚了,这老太太不应该唱戏,应该出去给人保媒拉纤。 “妈,您老停一下,咱啊先不慌说将来,先说说现在。” “你说?” “在这个无风无月,只有酷暑闷热的夏夜……” “说人话。” 张晚风还想卖个关子,一瞧老张同志那急不可耐的神情,干脆道:“不好意思,您的小杜同志现在已经有了对象。” “啊!”一脸的失落,想问点什么,比如跟她谈的那个对象人品怎么样?别对人家什么都不了解,就被花言巧语给骗了。 这个想法从她脑海刚一冒出来,就立马被她给灭了。 这就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和自家儿子谈对象就是良配,跟别人谈就是非良缘。 自己也搞了那么多年的革命工作,怎么能有如此狭隘的想法。 作为一名受d教育几十年的老同志,她鄙视此时的自己。 只能挖苦道:“你小子真没福分,多么好的姑娘。”杜岚说完这话就收拾起了碗筷,对这个话题突然就没那么上心了。 张晚风也松了口气,再一次逃脱了被催婚的噩运。 早知道提小杜同志男朋友就能让杜岚女士偃旗息鼓,自己就应该早告诉她这件好事。 作为穿越人士,他还没有体会一下这个时代的群芳,怎么可能自挂东南枝。 什么北朱霖南龚膤,刘…嗯这个还是算了,天山童姥级别的还是留给无崖子吧!自己还是比较欣赏像殷亭如、吴海燕、赵静这样温婉可人的小姐姐。 不行也可以选一选倪大姐,这位年轻时候的颜值那是相当的能打,内地大王祖娴。 自己可不能因为一棵树,而失去一片森林。 就是不知道小杜同志哪里好了?把自家老太太给整的念念不忘。 下回见了一定要问问她,看着挺贤惠一人,怎么这么会拿捏老太太的心。 老张同志见催婚这事儿就如此虎头蛇尾的结束了,颇有点意犹未尽,“小杜同志咱们就别念着了,可我们所的小赵也不错……” “嘟!打住。爸,你们所小赵今年才十九岁,我都二十五了,她在我眼里就一孩子,您老可别乱点鸳鸯谱。”张晚风发现这地不能待了,赶紧起身回屋。 “你还知道你都二十五了啊!” 这话给张晚风带来的冲击,一点不亚于做梦梦见了如花抱着他要亲亲,我的天灵盖啊! 他此时只想静静。 坐在书桌前盯着窗外愣愣发神,也不知道过了长时间,突然灯灭了。 “看吧!我就知道会停电。” “你知道了又怎么样?” “那我就没必要往屋里再跑一趟了。” 老张同志有理有据的回答,惹得杜岚女士呵呵笑。 没两分钟院内突然没一点声响。 张晚风就特别好奇站起身瞄了一眼窗外,就见他们坐在一起小声嘀咕着什么,他努力竖起耳朵也没听到一丝关于他们谈话的内容。 没了八卦的来源,张晚风又重新坐下。他应该干自己该干的事,年轻人怎么能不努力,从书桌抽屉里摸出蜡烛和火柴,今夜他准备挑灯夜战,争取把《瞧这一家子》剧本的初稿写出来。 认真的男人让女人着迷,深夜挑灯夜战的男人最让女人痴迷。 他不记得老两口什么时候回房休息,也不记得蜡烛何时燃了半截,当他上下眼皮开始不断交融摩擦之时,他终于完成了今日的工作。 ------------ 第8章土地不养人 七月二十八日,周五,晴。 天刚蒙蒙亮,杜老师就在院里的枣树下活动筋骨,下腰掰腿这些自然不在话下,待身子活动开了之后,开始练手、练步、练眼。 什么是单指、双指、剑指、气指、兰花指,什么又是撩掌、按掌、端掌、立掌、荷花掌。 云步、寸步、压步、碎步、老旦步,笑眼、媚眼、醉眼、泪眼,佛袖、投袖、掸袖、荡袖…… 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京剧演员,这些功就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苦练。 京剧演员也是凭着手艺吃饭的手艺人,想端牢这碗饭,不管是在台上还是在台下都不能耍滑头。 手眼身法步练了,接着就是吊嗓。 站立院中,亮个相,就听:“……恨突厥犯境,烧杀掳抢无所不为。闻听人言,贺元帅有令,命当军之人,前敌报到。” 这边一开嗓,门口就已经站了好些位,一脸的陶醉,手上打着节拍,嘴上跟着小声唱。 大清早来上这么一出,那叫一个舒坦。 杜老师吊完嗓,门口这些位没听过瘾,喊着再来一小段。 杜岚笑着摆手说天不早了,想听明儿再来。 自从六月份她的问题说清,工作得以恢复,她心情好的很。打那儿起,每天清晨也不像以前搁屋里关上门低声浅唱,现在都站院里对着院门大声唱。 要是赶上她念头通达时,都起嘎调。 唱嘎调不要紧,这可把那些喜欢京剧的街坊邻居们喜欢坏了。大清早,他们有的连眼屎都没来得及扣,搬着小马扎坐在门外等着。 杜老师话音刚落。 住在前院正房的王大妈就急不可耐地敲了她家后窗的玻璃。 这王大妈懒人一个,每次有事都从这小窗口喊。 “杜老师别啊,劳您给大家再唱一小段穆桂英,解解馋,不然这喝粥都没胃口。” “是啊!杜老师,来一段。” 以前见着杜岚都叫大姐、嫂子、婶子的,今儿都改口叫起了“杜老师”。 这一口一个“杜老师”,叫的杜老师招架不住,其实她心里也想给街坊邻居们再来一段,既服务了大家,她自己也过了瘾。 于是唱了一小段《穆柯寨》,听完这段大家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以前就听别人说杜老师的穆桂英怎么怎么好,今儿见识了,真名副其实。” “听您这话儿,您啊见识是真的少。杜老师可不光唱得好,她的武戏那才叫一绝,尤其《霸王别姬》里的舞剑,梅先生都夸好。” “哟!是吗?” “您啊把那个吗字去了,嘿!一瞧您啥都不知道······”大爷今儿可逮着一个好学的年轻人,越说越来劲儿,一时间吐沫横飞。 这一个早上,杜老师唱高兴了,街坊邻居们听高兴了,张晚风可郁闷死了,躺在床上,双目无神,我是谁?我在哪?我想回去。 别人穿越都是为了钱、为了房、为了女人发愁,他张晚风却是为了睡眠发愁。 等老张同志买回一家三口的早餐,张晚风这才无精打采的从床上爬起来。 简单洗漱一下,囫囵吞枣吃个早饭。 七点十分推车出门。 二十五分钟后到达单位大门口。 “秦大爷,早上好。” “诶,您也早上好。” 等张晚风推车离开,秦大爷道:“这年轻人真有礼貌,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曲艺组组长。” 车子放好了,上楼,走进办公室,此时组里其他人全部到齐。 他们住的都比张晚风近,特别是老孙和老严、徐飞他们仨,他们就住在粉楼西面的302宿舍楼。 他们从家出来到办公室都不需要三分钟。 宿舍楼是由八栋四层的红砖楼环绕构成,有30多个单元门,从302正门出去,向西不远就是灰楼,楼高七层,这里现在归广播科研所和广播学院使用。 鲁晓为这水部员外郎住在西城,也比他近点。 张晚风跟大家打了招呼,还没坐下就询问徐飞的工作进展情况。 “昨儿我找了几位,他们心里都很愿意,可又怕惹麻烦,最后就一位老先生同意来。” “哪位?” “说《聊斋》的齐信英先生。” 一听请到了齐信英先生,张晚风有点惊喜,这位老先生可是有能耐,他不光书说的好,尤擅公案和神怪书,还能说单口相声,兼工捧哏,拜相声名家郭启儒为师。 原身以前可没少听他的《聊斋》、《彭公案》、《铁道游击队》等。 “你小子可以。既然齐先生愿意来说,这两天你再抽空请他来台里一趟,我和他当面聊聊。” “好,我现在就去。” 嘿!刚夸他一句,这会儿怎么又犯愣了。 “不急,你现在的任务是多联系人,把前期工作做扎实,当台里这边开了口子,再去请也来的及。” “还是您考虑的全面,那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去吧!” 徐飞离开,张晚风又和鲁晓为他们扯了一会儿的闲篇,才拿起桌上的《人民r报》看了起来。 自从穿越过来,他就深深地爱上了看报。 今日报纸上的农业板块,不登养猪,改登养鸡了。 像《大力精简机构,提高管理水平》,这标题你能想到这是说养鸡场的问题,而不是其他别的问题。 民生板块今儿就非常有看点,主要讲的给老百姓减负的事。 老百姓抱怨:我们每天在地里干活,用锄头挖土,挖七锄自己才有一锄。 看完他深深认同“土地不养人”这个说法。 周树人就说过:他们不是喜欢种地,他们是因为逃不了。 文中还提到一句话让他感触颇深,四面八方打着主意,上下左右挖着墙角。 看的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报纸上除此还有一件让人咬牙切齿的事,某*店居然出现了高考舞弊的恶劣案件。 今年可是恢复高考的第二年,上上下下都盯着,还是拦不住这帮人渣胡作非为。 这种人给他突突了都不为过。 今儿的报纸除了这几件事外,其他的也都老生常谈,大熊又跟漂亮国吵起来了等等。 ------------ 第9章你有干爹,我有义父 时间总是在沉默中消逝······ 下午两点张晚风准时敲响林台办公室的木门。 推门的那一瞬间,张晚风稚嫩的脸颊上堆满了笑,“林台,忙着呢?” 林台今年五十有四,他中等个子,白白净净,梳着背头,头发黑中有白且十分茂密,穿白色衬衫,显得干净又利索。 “嗯,听说昨天你给张台提了一些意见,在他办公室待了足足半个多小时,能给我说说你都给他提了哪些意见,我也学习学习。” 张晚风哪里还听不出林台话里的“阴阳怪气”。 他嘿嘿一乐,找个椅子坐下,道:“是的,昨儿我是给张台提了一些意见,张台他本人不但虚心接受,还作出承诺会及时改正,最后还嘱托我对他进行监督。” “您说我敢监督他吗?不过,张台的所言所行让我很是惭愧。” “惭愧?你是应该惭愧,三点钟就下班回家了。” 张晚风一听火就上来了,姥姥,这踏马谁?敢打我的小报告,别让我揪住,不然我非得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他脑子一转,就有了对策,“污蔑,纯属污蔑,我昨儿是三点多就离开了单位,但我是做社会调查去了。” “社会调查?”这词看着旧,可跟电台工作联系在一起就透着新鲜,林云十分好奇。 看吧!拿捏老头儿他是有一套的。 “对就是社会调查,昨儿我顶着大毒的太阳在胡同里串来串去,找群众询问一下大家对电台恢复传统评书的看法······先不说辛苦,您老是不知道,就一会儿的功夫来了两拨小脚侦缉队盘问,要不是我反应快亮明了身份,就给我逮联防队过堂了。” 不管做没做,先喊苦就对了。 林云可是看着张晚风长大的,对他的脾性不敢说了如指掌,那也是知之甚详。 就他这段话,真话能占三分之一,都算这小子诚实了一回。 一点不关注他受的苦,只想知道他这个社会调查的结果。 “说说大家对电台恢复传统评书都怎么看?”林云很想知道。 “普遍看好,不过也一些人过于保守,但不反对。” 昨儿他确实没做什么社会调查,可这话也不是他瞎说,早在他向台里写建议前就做这样的调查,唯一有一点出入的就是多了几个字“但不反对”。 “看来大家对恢复传统评书录制都很赞同嘛!” 嗬!老头儿这话是什么意思?嗯???该不会··· 张晚风猛地站起了身,吓林台一跳。 发觉自己有点失态,便不好意思道:“您老是说台里通过了恢复传统评书录制的工作?” “嗯~~”这一声被林台拉的很长。 张晚风再次失态,拍掌叫好。 见他这般模样林台板着脸,“坐下。” 张晚风诶了一声,乖巧坐下听训斥。 “说你小子多少次了,要稳重,别有点事就挂脸上,让别人看到了,说你年轻是好听的,一句轻浮让你小子当十年大头兵。”林云轻声耐心教导着张晚风。 他很看好张晚风,不单因为他是自己老战友的儿子,更为重要的是这小子敢想敢干也很有能力。 自己的儿女没有一个在广播系统工作,当张晚风凭着自己的本事在电台站稳脚跟时,他就有心把张晚风当作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有计划的慢慢给他铺路。 对张晚风办事的能力非常放心,唯一的担心就是他的性格,还需要磨砺。 “您批评的太及时了,这点我一定改正。” “不要光嘴上说,要把这事记心里。”又叮嘱了一句,林云便换了一个话题,“这次为了支持你小子的工作,我不光在台里放了话,还在局里做了保证,我对你就一个要求,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当林云说出这番话,张晚风非常感动,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在台里肆意妄为,全是因为有面前这个老头儿给他撑腰,不然谁鸟他。 更没想到这次还惊动了局里(广播事业局),这让他对恢复录制传统评书这项工作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今儿他才渐渐有所感悟,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仅是敢想敢干,还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当暴风雨来临时,能抗住无情粗暴地肆虐。 张晚风为表自己的决心,坚定的重复着林台对自己的要求:“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表完决心,张晚风还有个疑问,“不知道局里对成功和失败的标准是什么?” 上面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可没有说过检验电台评书成功和失败的标准,这事必须要问清楚了,防止有些人欺负老头儿年龄大,给他挖坑等着他自己往里面跳。 张晚风的这点小九九,林云一眼就给看穿,“一看收听率,二看群众的来信,是批评的多还是夸奖的多。怎么?你对自己搞的那个社会调查没信心?” “对录制传统评书我信心十足,我就是有点担心自己没有深刻领会到台里和局里更深层的意思。” 林云听张晚风这套说辞,笑骂了一声:“就你小子滑头。放心,只要你们的工作做得让群众满意,台里和局里都有我呢,还轮不到你小子出头。” 听听这话,暖人心,张晚风此时此刻都有纳头就拜的冲动。 这哪是大爷,这明明就是义父。 又恰此时此刻,张晚风自然免不了吹一波自己敬爱的林台。 “那经费是多少?” 这事也非常重要,虽然现在是一九七八年,大家过着集体生活,对文艺工作仍怀着崇敬的心,但“没钱万事难”依旧通行。 不说录制所需设备的花销,单说演员们的薪酬就需要一笔不小的开销。 “就知道你小子会问这个。经费台里自然不会缺你的,但是有个要求?” “啊?我就说······”一想到林台的教诲,张晚风立马踩了刹车,努力让自己颇为复杂的心情得到平复。 “您说什么要求?” 林云道:“今后曲艺组经费的多少?看你们作出的成绩进行拨款,有成绩就会多发,没成绩自然就少发。” 见张晚风眼睛在转,林云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道:“你小子不要瞎猜了,这是我给你们定的。” “不是,您老怎么也胳膊肘往外拐了?” “哼!我胳膊肘往外拐?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小子好,别不知道好歹。我怕你小子没有为祖国的文艺事业献身,反倒被吐沫星子给淹死。······二十五岁的曲艺组代组长,不说在咱们电台,就是整个广播系统也没多少。” 经林台这么一点拨,张晚风哪里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有林台对自己的拳拳爱护之情。 对义父……啊呸,对林台提出的按劳取酬的方案,他完全没有意见。 “知道就好,不过开始该有的支持,一点也不会少,台里特批了两百块钱当作你们曲艺组的前期筹备费用。” 张晚风先是懵逼,接着就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多少钱?二百块,还是特批,这点钱在后世都不够请学妹吃一天麻辣烫的。 林云见他这副表情,很是开心,“怎么?嫌多?” 嘿!您老倒是真不怕挨揍。 “没。只有嫌钱少的,哪有嫌钱多的。那经费呢?”跟林台这般高手过招,一定提前把属于自己的东西装进自己口袋里。 “这个你得找你们曲艺部的主任要。” 得了这句话,张晚风直接闪人,来到张台的办公室,先是批评他昨儿拿自己开涮,然后就是要钱,经过二十分钟友好协商后,张晚风拿着装有两百块钱的信封回到曲艺组。 ------------ 第10章给钱还是白嫖? 张晚风高举着刚批下来的节目经费,“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无比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在这个炎炎夏日,台领导给我们曲艺组送来了清凉。” 组里三人眼睛直勾勾盯着张晚风手里的信封,大家都特别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 “经台领导科学严谨的研究后,一致同意我们曲艺组恢复录制传统评书的工作,特批两百元经费。” 鲁晓为有点吃惊道:“真的假的?这么快就同意了?” 原本他想这事怎么也得研究一两个月才会有结果,没想到会这么快。 “经费都批下来了,还能有假。”说着就把两百元的巨款往他手上一拍。 鲁晓为脸上露着几分不可思议,几分高兴,小心翼翼打开信封,先是看了一眼,确定是钱,才抽出来看个仔细。 这下老孙和老严也坐不住了,猴急地围了上去,三人都摸了摸钱,老严大言不惭道:“是真钱。” 老孙怼道:“废话,这可不就是真钱。” 见他们就要钻钱眼里,张晚风赶忙把这笔巨款收回来,这钱在他们手里,自己没一点安全感。 “看也看,摸也摸了,那诸位就不要闲着了。”把钱放进办公桌的抽屉里,继续道:“老严你和晓为负责录音室那边,一定跟其他组协调好时间,不能耽误人家的工作,更不能影响我们自己组的工作。” “对了,一定一定要检查好设备,确保录制期间不能掉链子。” 现在电台大多数还用着十几年前的老设备,又旧又老还好出问题,不仔细认真点,掉链子都属于是常事。 “明白。”X2 “老孙,咱们这第一期肯定是齐先生开场,你呢就把齐先生擅长的书目先过一遍,看看有哪些需要纠正的地方。” 作为电台编辑除了参与节目的创作和制作,审核也在他的工作范围之内。 “对于齐信英我还是有所了解,他说的书大多都是公案和神怪类的,说这两类书恐怕有点不好把控。” 老孙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赞同齐信英第一个录制,因为他擅长的书目,不好过审核那一关。 听了老孙的话,张晚风思索了一下,几秒钟后他有了主意,“《聊斋》是不能说,公案类也不是不能说,若实在不行那就说《铁道游击队》。” 现在正处于一个新旧观念大碰撞的时期,方方面面都存在着矛盾,在荧屏中谈个恋爱都需要争辩一番,就更不要谈录制《聊斋》这类满篇都是鬼的作品。 比如央视版的《西游记》,就因为涉及到妖魔鬼怪,被一些人拿来当借口,阻挠拍摄。 张晚风知道自己的身板小,抗不了多大的风,于是直接否定了神鬼类的书目,退而求其次说公案类······其实,只要能跳出八个样板戏、三大战(地雷战、地道战、南征北战)这个圈子,他们就成功了,电台曲艺必将有属于他们的一笔。 不是说样板戏不好,事实上样板戏的质量各个都属于顶尖,但是八个戏八亿人看了十年,就是再好也都看腻了。 “你先按这个思路工作,等徐飞回来,让他把人请来,咱们再一起商量一下。” “好,按你说的办。” 给大家安排好任务,张晚风就没什么事干了。这不是因为他懒,主要是他这人不恋权,又向来主张大胆用人,这样既锻炼了同志们的工作能力,又让他从冗杂的锁事中解放出来,干更大、更有意义的事。 另外现在都是做前期工作,这些事鲁晓为他们几人就可以胜任。 接下来需要他亲自出马的就是关于钱的事,比如说一回书给多少稿酬?还是直接白嫖? 扇着扇子,站在窗前看着自己从老张同志那里顺来的吊兰。 白吃有点不地道,给多点,我又没有,这可是个难题。 当一个行业没有标准时,有一批人会误入歧途,还有一部分人会头痛。 稿酬这事儿弄好了大家都高兴,弄不好要被戳脊梁骨,自己是得好好斟酌一番。 就这事儿他权衡来权衡去想了一个多钟头,又根据只有两百元经费这个硬性条件,定了一个稿酬标准,不论是长枪袍带书,如《三国演义》,还是短打公案书,如《小八义》,亦或其他类的书,也不论演员名气大小,说一回目就是1—2元。 超过这个价,不惯着直接换人,现在曲艺界不缺人才,何况他们现在还是全国唯一一家录制传统评书的电台,他们的服务宗旨就是“店大欺客”。 解决了这个难题,心情一下子就舒畅了,再回头看逼仄的办公室,满眼都是鲁晓为那坑坑洼洼的脸平面。 先是一激灵,再倒吸一口凉气,心儿砰砰跳。 “你想吓死我。” 鲁晓为露出上下八颗大白牙,“我不是看你想事来吗?没敢打扰你。” 你是没敢打扰我,你小子是想吓死我。 张晚风一皱眉想想算了,咱大小也算个领导,要大度点。他找自己肯定是有事。“说事。” “体育部的贾德胜说要和你商量点事。” 张晚风一脸疑惑,“他要和我商量事?没说什么事?” “我和老严问他,他说跟我们说不着。”鲁晓为苦笑着说。 贾德胜是电台的老同志,也是电台体育部的主任。 这位老同志脾气不好,做事很霸道,是电台有名的刺头。 大家对他向来都是敬而远之,今儿却找自己商量事? 鲁晓为接着又说:“我猜是录音室,我们去找他们协调,他们就是不搭话,最后贾德胜出面直接就说找你有事商量。” “他们这是不想跟我们协调。” 鲁晓为点了点头。 “哼!录音室是台里批给我们两个组共同使用,不是他们体育组的私有,这事儿由不得他。” “让我去跟他商量,谱儿挺大。你去把老严喊回来,不用搭理他们。” “得嘞!”鲁晓为高高兴兴离开。 张晚风把蒲扇往办公桌上一扔,去了张台的办公室。 遇到这种事,切记不能蛮干,脑子不够,直接摇人。 能猜到贾德胜的目的,张晚风自然也能想到他找自己商量什么事,这老帮子无非就是想自己的资历和职位来迫使张晚风屈服,哼,这招对别人好使,拿这对付他张晚风就是看不起他。 一进门,张晚风就委屈的喊道:“主任,您可要给我们曲艺组撑腰啊!” ------------ 第11章霸道头铁的老贾 张台一见张晚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犯头痛,这小子刚从自己办公室拿着钱屁颠屁颠走的,这离开还没两个钟头就跑来叫屈。 也太能招惹事了。 “撑腰,撑什么腰?”张台实在想不出台里还有谁敢欺负他张晚风。 见着张台他算是见着亲人了,一肚子苦水也有了地方倒,一顿霹雳吧啦控诉着体育组的无耻行为,为了彰显他们的丑陋嘴脸,一些“粉饰”还是要的,“他们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山大王做派······” “停!停!”张台被他的话给震的外焦里嫩,再让这小子说下去贾德胜就甭活了,留给他的唯一出路就是以死谢罪,“都是同志,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然后他话锋一转,“不过,这贾德胜也确实不像话,以前只知道他为人强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独夫的坏毛病。” 张晚风笑笑不说话,心想还是你老厉害,不像我就会整帽子,你老是打人七寸上了。 同时,也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向领导好好学习,将来做一名合格的接班人。 “这事你不要管了,我来处理。” “那太好了,这事必须你老出面,不然他贾德胜还以为咱们曲艺部是泥捏的。” “你小子少给我上眼药水。”张台人老心明一眼就猜到他的目的。 张晚风笑笑,这还用我上眼药水,要说上当你老早咬钩了,我无非是想提醒你下手要狠一点。 当然他也就是提醒一下,至于怎么管教贾德胜,还得看他们台领导怎么处理。 有张台出面,这事在他这里就算翻篇了。 来都来了,张晚风又简单汇报了一下他们的工作进程。 张台对他们的工作很满意,“不错,不错,我原以为还要等两天,没想到你们行动这么快,这也充分证明了你们前期工作做得扎实有效······” 领导能如此识趣,作为下属的张晚风自然也要更加上道,“感谢领导的认可,回去我一定把您的话传达给每一位同志,让大家认真学习……领会……贯彻······在您的鞭策下成长进步。” 这话算是对张台的胃口,老头儿得意的大牙都扒着嘴唇往外看。 “你小子捧死人不偿命,我有你说的这么好?还学习领会,你小子学了点东西就敢硬套,我可告诉你,出了我这门在外面可不要这么说,省得给我丢人。” “哟!听这意思,您老这是打算要继续重用我啊!” 张台:我想大嘴巴子抽你。 “给你个梯子,你能上房揭瓦,出去,出去。” 张晚风迈着轻快的小步伐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见鲁晓为他们都在,笑着说:“录音室的事,由张台亲自跟体育部门那边说。另外张台对我们的工作提出了一些必要性的指导意见……” 啪啪啪,张晚风替张台补充了几点,“听听,这些意见不光是张台,也是台集体班子对我们曲艺工作的看重,……我希望大家不要辜负台里还有亿万群众对我们的期望,要拿出炸碉堡的精神,为电台曲艺工作打开新的局面。” “有没有信心?” “有。”X3,其中鲁晓为的声音最为突出,可以说是一王带俩二。 看着意气风发的张晚风,老孙就在想这小子这么会鼓动,那几年怎么没混出头呢? 老严:今儿听了张组长一席话,我这胆都感觉长个了。 鲁晓为作为走膀右臂,他建功立业的心早就饥渴难耐了。 可惜徐飞那小子没在场,不然……他还不得被自己的霸气给迷死。 隔离办公室的人都忍不住跑过来瞅瞅,曲艺组的人是不是因为太闲,改行干理发了。 张台这边,张晚风前脚走,后脚贾德胜就被叫了过去。 “老贾,嗯,这次台里响应上面对文艺工作的新指示,准备恢复录制传统评书,啊!这个紧急的任务呢,嗯,交给了曲艺组的张晚风同志来负责……” 贾德胜一进门,张台就站起了身同他说话,贾德胜只能站着听他说完。 他个头不高,身材也不是很魁梧,就是头硬霸道。 听话听音,他哪里听不出张台这是在给张晚风站台,不但扯了大旗,进门还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连座都没让坐就开训了。 他努力从自己脸上挤出笑来,“这事儿我知道,好像还是小张同志鼓动出来的,我还听说为了让台里通过,这位小同志可没少往林台的办公室跑,单位里有些好事者还送他个雅号:狗皮膏药,呵呵~” “对了,张台你作为曲艺部的主任,小张同志也没少往你这里跑吧?”最后既不忘暗讽张台拿着鸡毛当令箭,又做到了挑拨离间。 张台是曲艺部门的主管领导,张晚风却常常饶开他找林台反映问题,这就有点破坏规矩。 对于贾德胜的暗讽,他一点没当回事儿,你个老小子再怎么嘲讽,我都比你高一级,在单位你见到我就要讲规矩。 至于挑拨离间,就更不会在乎,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张晚风之所以敢越级反应问题,这都是他给出的主意。 张台笑了笑,招呼贾德胜坐下,说:“看来老贾你对张晚风同志也有些了解,不过啊,老是听别人说是不行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 “这个同志年轻,但能吃苦,有干劲儿,他对工作的执着,比我们有些老同志都出色。” 张台护起犊子来异常生猛,对贾德胜说的“爱鼓动事”、“狗皮膏药”进行了一一驳斥,顺道夹枪带棒嘲讽某贾姓老同志。 贾德胜一时语塞,他万万没想到张台护起犊子来,会咬人。 直接怼脸批评他这人不坚定,喜欢道听途说,这个问题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他这个电台体育部的主任来说就很严重。 贾德胜铁青着脸,想要解释,可张台根本不给他机会。 “老贾,对于这样年轻有为的同志,我们更要好好的培养,将来也能放心的把我们奋斗的事业交到他们手上。你作为老同志要多帮衬一下,当然有不对的地方你也要多批评。” 贾德胜此时在心里已经开骂,这哪是接我们的班,这分明就是接你和林云的班。 可领导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只能苦笑着应付了几句。 出了张台的办公室,贾德胜憋了一肚子气,一直头铁霸道的他,怎么可能会乖乖就范。 更不会认为他与张台的交锋是输在业务和道德方面,完完全全是输在了职位上。 他准备找跟自己关系好的汪台,来一次漂亮的反击,最好一击就把那个什么评书录制的事给搅和黄了。 (还有……) ------------ 第12章莫欺少年穷 贾德胜见到汪台,一下子他也有了主心骨,嘴如机关枪一样控诉着张台对他的无理指责,及张晚风仗着在电台有靠山,年纪轻轻就胡作非为。 汪台听他说完,心里一个叹气,这个老贾一把年纪了,怎么就没有一点眼力劲儿,一点也看不清当下台里的局势。 至于前途嗅觉更是没有,话里话外除了控诉张晚风两人之外,还敢质疑台集体班子的决策,这就有点认不清自己的站位了。 自己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个货。 “老贾,你我参加工作也都二三十年了,作为老同志我们的觉悟是不是应该比年轻的同志要更高一些。” “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别动不动就发牢骚,……之前你对张晚风同志的任命上有些不同的看法,我理解,说实话我也反对火箭式提拔年轻人,可张晚风同志还是很有水平的。” 当他得知张晚风跟林云有关系时,作为电台第一副手他对此十分警惕,明里暗里监督林云有没有滥用职权帮助张晚风谋取上升。 经过一年多的监督,他实话实说林云对张晚风非常关照,关照到张晚风是全台记者出差最多,新闻稿发的最多,经他写的新闻稿多次登上《人m日报》。 贾德胜一听老领导也夸起了张晚风,心里更不痛快。 “你别不服气,我就说一件事,他在新闻组当记者期间,全台记者里他差旅最多,但报销的单子他最少,只有车费这一项,至于住宿和吃饭都是他自己掏腰包,人家拿自己的钱干着公家的事。” “别说年轻的同志做不到,就是咱们这些老同志又有几个能做到?” 贾德胜听完后很吃惊,这年轻人不会脑子有问题吧,一个月挣几个钱敢这么干,他对此有点怀疑,可这话又是自己老领导说的,造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憋了半天,说了一句:“那也不能乱来嘛!” “你啊,这是钻了牛角尖,恢复传统评书录制这是他提的意见不假,可得到台里通过,这可不是因为他是张晚风,也不是看他是谁的什么人?这是局里根据上面的新讲话,作出的新理解,台里作出的新措施。” 在汪台一番开释之后,贾德胜的情绪明显有所好转,于是见好就收。毕竟,自己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要不是看在多少年关系的份上,他才没有时间给贾德胜当一回知心大哥。 站起身拍了拍贾德胜,“我知道你们体育部下个月任务重,要播第二届燕京国际足球友好邀请赛,还有女排世锦赛等大的国际赛事。” “但这个月不是不忙吗?再者人家也没说以后不让你们用录音室,协调着用,这事很好沟通嘛!” “汪台,我向您检讨,对这件事的反应有点过激,更不应该跑过来向您反映情况,我……”此时,贾德胜心里的火比从张台办公室出来,起码灭了十分之八还要多。 “好了,你这也是性情使然,不是什么坏毛病,就是容易得罪人。” 贾德胜被老领导这么评价,他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 “回去跟曲艺部那边好好沟通,不要再增加新的误会。” “诶,您放心,我回去就跟曲艺部那边沟通,尽量让两个部门都满意,绝不会影响下个月的工作。” 贾德胜的这番表态,汪台很满意,觉得他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再加上其能力不错,又是一个部门的主管领导,对自己来说怎么也算一大臂膀。 此时新的燕京电视台已经开始筹备,新的台长还在甄选中,他可能就是备选人之一,在这个特殊节点上,不管有没有自己,自己这边都不能出现问题。 汪台又勉励了贾德胜几句。这番操作下来,贾德胜算是被汪台给拿捏住了。 等贾德胜离开,汪台摇了摇头,道,“莫欺少年穷啊!” 贾德胜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确实没有生幺蛾子,积极沟通,张晚风亲自和他谈了十分钟不到,事情就解决。 由于现在电台评书大多是先录制后播放,节目多,而体育广播大多是直播,节目少,两个部门的生产制作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较大的冲突。 水了两章,都怪贾德胜这老帮子嫉妒心作怪。 张晚风带着鲁晓为和老严迈着胜利的步伐回到办公室,鲁晓为才痛痛快快释放胸中块垒,“都说贾德胜霸道,今儿看来他还是不够霸道。” 跟着一起去的老严笑着说:“晓为你这话真够损的,不过我喜欢。” “我认识这老小子小二十年了,从来没见他这般平和着跟人说话。”老严看向张晚风,“还得是组长出马,不然这老小子绝对敢独占录音室。” 张晚风对于老严极不高明的恭维,笑了笑。这事要是没自己出马,贾德胜敢不敢独占录音室,这个可以肯定的说他不敢,贾德胜霸道是霸道,他可没有胆量干违逆集体的事。 他也就是以工作的名义先占着录音室,借机打嘴仗,恶心一下人,等台领导介入,立马就会回到协商的桌上来。 他这就属于没事找抽型人格。 录音室的事算是解决了,借着胜利的喜悦,张晚风把自己制定的录制评书的稿酬标准给他们说了一说,看看他们的意见。 两人听后,鲁晓为没有表示反对,老严倒是有点不同看法,“稿酬是不是给高了?” 张晚风看着他,越看越欣赏,以前只知道老严这人谨慎,没想到老严还是个隐藏的特殊人才——资本家。 人家叭叭说一集,就领一块钱稿酬,你居然还觉得给多了。 “一集给一块钱稿酬不算多,要是超过两块钱那确实多。”张晚风走到老严的办公桌前,“老严,我看你不仅能干录音工作,管账也是一把好手。” 一听要自己管钱,老严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不行,不行,组长,我这人从小就算术差,让我管账,这不是所托非人嘛!我看……” 他慌慌张张扫了一眼办公室,一看就老孙和徐飞没在,顷刻间就有了主意,“组长,老孙的账头好,他们家都是他管钱。” 张晚风白了他一眼,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脑子太死,我是让你管钱吗?我是想让你去跟那些艺术家们砍价。 算了,老严这人不提也罢。至于他推荐的老孙,更别谈,这老头儿猴精,他自誉为是文化人,肯定不会同意干这么市侩的差事。 鲁晓为就更别提了,他这人脸皮太薄,不反过来提价就算他尽职尽责。 唉!这资本家的嘴脸还得自己亲自出马。 ………… 今儿没时间采风,准时准点下班,回到家,张晚风就窝在自己房间,开始他的改稿工作,第一要检查行文有没有漏洞,接着就是纠正错别字和标点符号。 只是改个稿,就忙活到大半夜,原本还想着改好稿,再重新滕抄一份,明儿一早投给杂志社,看来还要等一天。 (没了……) ------------ 第13章评书《铁道游击队》 天光大亮,穆桂英大破天门阵,胡同内叫好声一片,惊得,在树上歇脚的鸽子瞪着俩眼珠子,不分东西南北慌不择路朝四处飞。 “唱的再好也不能搅人清梦不是。”张晚风没精打采的对着窗外嘟哝了句。 摊上这么一个爱唱的妈,真享福,做梦都能梦到穆桂英跟杨宗保谈恋爱。 坐在床边缓缓神,待清醒点,先收拾一下床铺,再把夜里穿的背心裤头给换了。 到镜子跟前捯饬一下,头发给捋顺点,眼角的白色分泌物也给扣掉。拖着暗红色凉鞋,肩上搭条毛巾,拿着搪瓷盆出门洗漱。 绕过主角的老妈,走到大门口处朝邻居大爷大妈们问好。 “来的挺早?” “睡不着。” “吃着您呐。” “这不刚做好,杜老师就开唱了。” 自己问的有多么真诚,他们回的就有多么敷衍,各个都怕跟张晚风回话儿的功夫,错过了精彩。 接了一盆凉水,端到东墙跟的花坛,开始刷牙洗脸,边欣赏着老妈的艺术魅力。 唱到精彩处,大爷大妈们吃到嘴里的饭都不咀嚼,直接咽下去,也要叫声好。 什么是饭圈文化?这才是最正宗的饭圈文化。 这艺术氛围,谁能想到三十年后,京剧需要说相声的来拯救,嘟好,嘟好。 七点二十五分,比昨儿提前十分钟到。 今儿秦大爷第一次主动跟他说早上好,张晚风听后很欣慰,什么是电台红人?瞧咱这影响力。 到了组里就徐飞和鲁晓为在,他们一个在拖地,一个在给他沏茶,嗯,都是好同志。 互相问了早安,张晚风就忙着自己的活儿,浇浇花。七点四十到张台的办公室去一趟,看看领导有什么指示,没有就回组里继续当大爷。 八点钟,上班时间到,第一件事就是各自汇报一下各自手里的工作进展,然后他再根据各自的实际情况给大家分配今天的工作任务。 他这人很讲究,安排工作他尽量不占用大家的休息时间,除非遇到特别重要的事情外。 早上上班,鲁晓为就把昨儿单位发生的事给徐飞说了一遍。 当得知贾德胜在自己组长的手里吃了瘪,高兴的他恨不得站走道里喊上一嗓子,出出这几年他在体育组那边受的气。 不过,他是个顾全大局的同志,影响团结的事他指定不能做,但也不耽误他对工作热情的高涨。 今儿他抢在老孙前面,积极汇报他昨儿一天的工作进展,“昨儿我在宣武的文化馆和区说唱团扫了一遍,发现能说书的不少,会说的很少,至于有名气的那就更少了。” “不过,还是让我在宣武说唱团踅摸了两位,一位是说《红岩》和《平原枪声》的李新全,另一位叫陈荫荣,说《兴唐传》那是一绝。” 说《平原枪声》的李新全,张晚风对其有所耳闻,这位老先生不光新书说的好,老书一样好,比如他说的《三国演义》。 据传有这段对李先生说的《三国演义》的评价,就是同行认为李新荃半张嘴说的《三国演义》都强于袁阔成。 这话多多少少有点艺术成分在里面。 评价虽然有点不好评价,但也侧面证明了李先生的水平不低。 他还是市里认证的“说新书的带头人”。 至于陈荫荣,他对这位老先生是真没有什么印象,便望向组里这方面的专家老孙。 见张晚风望向自己,老孙有点小得意,笑着说:“陈荫荣擅长演说长枪袍带书,以表演细腻、人物刻画逼真、善于在说书中运用典故而为观众津津乐道。” “解放前后他把收集来的全本《隋唐演义》,整理后取名《兴唐传》,五十年代在燕京评书界很有名头。” 有了老孙的知识普及,张晚风立马拍板,这两人他都要了。 徐飞却很扫兴,“李先生身体不好,陈先生有点不愿意来。” “那你不早说。”张晚风呲了他一句,转头询问老孙的工作进展。 老孙道:“昨儿我好好梳理了一遍齐信英擅长说的书目,反复比较之后,认为由他开场,还是说《铁道游击队》比较稳妥。” “理由?” 老孙可能也想到了这点,表现的相当自信,“第一《铁道游击队》内容上不需要删减,第二它有广泛的群众基础,第三《铁道游击队》只有四十回,如果不成功,我们还有余力说别的书。” 听完老严给出的理由,张晚风频频点头,非常认可。 特意瞅了一眼徐飞,意思就是你好好跟人家老同志学习一下,做事周到细致,甚至用春秋笔法美化了他们没有多少经费的尴尬处境。 还有,连不成功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他都想到了,这点他属于是多想了。 老孙做事确实细致,想想《彭公案》足足有三百四十一回,他们组只有两百元经费,就按说一回拿一元稿酬算,说这本书那肯定得赊账。 他敢店大欺客,却没有信心能找个愿意赊账说书的冤大头。 “那就说《铁道游击队》。”确定了书目,然后望向徐飞,“齐先生那边,你小子可不要掉链子。” 徐飞信誓旦旦道:“没问题,我这就去,保证把他给您全须全尾儿的带来。” “那就赶紧的吧!” 得了将令,徐飞如同一头脱缰的野马,嗖一下没了。 鲁晓为和老严他们两位是曲艺组的技术大拿,他们工作就在录音室,只要不是遇到贾德胜这种问题,其他问题他们俩基本上都能解决。 能立马解决的问题,那就不叫问题。 再没别的事情,张晚风就宣布了今儿的小组例会结束。 九点多,徐飞不负众望骑车驮着一位膀大腰圆,大大的脑袋,秃了头的老先生,火急火燎的杀进燕京人民广播电台院内。 一个急刹,坐在后座的老先生上身猛的前倾,结结实实撞在徐飞坚实的后背上。 他哎哟一声!瞅准时机提着皮包跳下车。 老先生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很不高兴道:“爷们儿,您这不是请我来说书的,您这是要送我走啊!” 徐飞不好意思的笑笑,“事情紧急,您老多担待,中午我请您吃饭。” 两人相识没几天,徐飞就掌握了这老头儿的命脉。 一说请吃饭,这倒换老头儿不好意思了,不过,他这个不好意思在徐飞眼里就过于虚伪。 “那行吧!” 这老头儿说好听点是个美食爱好者,不好听的就是个吃货。 头一次见面,这老头儿就讹了他一碗水饺。 “那走吧,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电台,让您老回去后也好跟别人吹个牛。” “哼!看不起谁呢。别说你们燕京广播电台了,就是天a门的门楼子我都上去过。”老头儿还挺傲娇。 毕竟是上过城门楼子的主。 徐飞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自顾自给他介绍自家单位,老头儿也很认真听,上了楼,徐飞手一指,“呐,前面那个办公室就是我们曲艺组的办公室了。” 徐飞快走几步,到了办公室门口,就迫不及待朝张晚风汇报。 “组长,不负所托,齐先生给您请来了。”大拇指朝后一甩。 他回头招呼齐先生进屋。 还在办公室办公的张晚风和老孙立马起身相迎,“您好齐先生,久仰大名,之前一直听您的《铁道游击队》……今儿能和您合作,真是三生有幸。” 老头儿给张晚风的第一印象有点海水不可斗量,这外在形象实在让他无法跟记忆中的声音对上。 以前在收音机里听过齐先生说书,口儿正,嗓子清亮,还带点甜,根据声音推测应该是位帅大叔。 今儿一见,就是一个网友奔现的翻车现场。 “不敢,不敢,贵台能让我来说评书,那是看得起我,能和诸位贤才们合作,这是我的荣幸。” 徐飞第一次找到他时,只对他说他们领导准备恢复传统评书的录制,当时他感觉这是件好事,就爽快的答应了。 今儿来前又仔细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徐飞先前所说的领导,就是眼前的这年轻人。 如此年轻,如此大胆有闯劲儿,而且还能办成事,这让他不敢小看,更不会托大摆谱。 “我已经有好多年没在电台录制评书了,合作期间要是有不到之处,还希望诸位多多包涵。” 老先生说话如沐春风,张晚风都不得不感慨,前些年教育人。 “哈哈,齐先生太过谦了,您是多年没录制评书,我们更不堪,基本上算是大姑娘上轿第一次,……咱们啊不谈过去,希望今后咱们互相学习,互相帮助,互相进步。” 张晚风工作中第一次接触评书演员,也没想到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会如此融洽,更没想到齐先生这么会说话,态度会如此之好。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是张晚风的为人准则。尊重都是相互的,你不惜言辞捧我,我自然也不吝赞美作以回敬。 “张组长,您说话有水平,就按您说的咱们互相学习,互相帮助,互相进步。” 两人客套完,张晚风给他介绍老孙同志,等两人寒暄过。 张晚风招呼大家坐下聊,又吩咐徐飞倒茶。 他们的谈话主要围绕着接下来要说的评书展开,中间张晚风还谈了能不能说直播评书。 齐先生的回答也特别实在,“我已经多年不常说,真不敢给张组长您打这个包票。” 直播评书就等于现场说,这种模式之前也有人说过,反响也不错,但这种形式的评书,不仅对评书演员的艺术水平要求的高,对电台工作人员的业务水平也是一样高要求,还有设备和录音室等硬件要求也极高。 别的电台他不知道能不能达到直播评书的要求,反正燕京广播电台这边有点悬,就说录音室的隔音措施就很差,录一段京剧,里面能插播一条广告。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水果冰棍,三分钱一根。” 乱是乱了点,但说直播评书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省钱。 既然齐先生没把握,那就算了。 …… “你们安排的很合理,我没什么要说的。” “既然齐先生您没什么意见,那咱们今儿就开始录,没问题吧?” 齐先生对此还是没意见。 这整的张晚风都不好意思跟他砍价了。 张晚风犹豫再三,为了组里的明天,这脸不要也罢。 他先是卖惨说困难,然后再跟齐先生谈价。 这时又一个意外出现,“张组长,不瞒您说,来你们台录评书,我真不是为了钱,要是为了钱,我就不会答应。” “是你们敢于录制传统评书的决心,让我觉得我应该来。就如您刚才说的要互相帮助,这就是,你们帮助我们推广评书这门艺术,我呢卖个力气给你们捧场说几段……别说钱,您要觉得过意不去,那请我吃顿饭。” 听完齐先生的话,张晚风对艺德有了更深的理解,一个人愿意为自己所从事的行业的发展,而不计报酬的奉献自己,这就是他对这门艺术的德。 “齐先生高风亮节,评书界因为有您这样的人物,才使得评书这门艺术经久不衰……” 这些话都是张晚风的真情流露,说的再好那都是虚的,稿酬还是要给,因为有前面那番话,张晚风决定给齐先生一集一块五毛钱的稿酬。 齐先生一听连道太高了,还是不如请他吃顿饭。 三辞三让,又在老孙的劝说下,最终稿酬定为一元,等书录制结束再由张晚风请大家吃顿饭。 对于这个结果,齐先生欣然接受,张晚风也勉强接受,让他勉强的点就是老孙这家伙打秋风打到他身上了。 商定好这些俗事,张晚风带着齐先生去录音室熟悉一下环境。 进了录音室,张晚风又介绍鲁晓为和老严于他认识。 见过面,由鲁晓为带齐先生进入录音室。 鲁晓为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设备,确定没任何问题,“齐先生,您试试。” 齐先生朝他点了点头,坐下,调了调话筒的高度,再没有别的调试动作,然后从容淡定的从提着的皮包里掏出扇子、醒目,毛巾,茶杯,统统放到右手边事先准备的木桌上。 准备好,他点了点头。 全场静音。 “听众同志们,从今儿开始,我给大家说一部长篇评书,《铁道游击队》,啪!” 醒目一摔,且听下回分解。 (没了……) 新人之作,跪求一键三连(收藏投资月票)。 ------------ 第14章有人告我滥用经费 齐先生一开腔,台风沉稳,声音清甜,故事情节在他嘴里娓娓道来,真不愧为一代评书名家。 听个开头,张晚风就知道稳了。 原先还担心齐先生缺的那几颗牙会不会影响他的发挥,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有点多余。 上午由于双方是第一次合作,处于磨合期,录制工作进展的不是很快,只堪堪录了两集。 中午请老先生在食堂吃了一顿他们单位的暑期套餐—凉面条。 “张组长,你们电台怎么也是闻名全国的广播大台,这食堂伙食看来也不比我们说唱团好哪里去。” “呵呵,我们食堂的伙食确实有待提高,但也不能是大单位伙食就必须好,……全国所有文艺工作者都是为群众服务,吃的都一样,这样不是很好吗?” 张晚风说的这番话,让齐信英对他再一次刮目相看,之前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简单,现在更不简单。 脑中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未来国家要是有这样的年轻人来接班,大家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听张组长说话,受教育。旧社会人要分个三六九等,新社会就要打破这些……” 作为从民国走过来的说书艺人,旧社会的下九流,他对底层生活有着更深的了解。 看惯了人压人,就无比渴望平等,哪怕进步一点,也会觉得日子还有奔头。 看到这里,是不是觉得穷人天生一副贱命。 一说到旧社会,齐先生有很多话说,再加之他是说书的出身,一些事儿从他嘴里说出来,旁人听着就特别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聊了半个钟头,直到他觉得自己说的太多才结束。 吃过饭在办公室小憩一会儿,缓缓神经。上班时间一到,众人就马不停蹄投入到录制工作中。 下午,张台亲自跑过来听了一会儿,觉得很好,把张晚风喊了出去。 “不错,我看你们这第一炮是打响了。” 评书录制工作有一个好的开头,他作为曲艺部的负责人心情格外的好,此时就想抽根烟,掏出烟后才发觉张晚风还站在身边,内心很不舍的给他递了一根。 张晚风笑呵呵接过,赶紧掏出火柴,划着,先给张台点烟,“有领导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趁着火柴未灭,自己才把烟点着。 接着又问了一句,“下午林台过来吗?” 请林台过来把关,张晚风完全可以自己去请,但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他的主管领导是张台,要是事事都饶过张台,不用想张台一定会疯,然后他张晚风也会灰溜溜从曲艺部门卷铺盖走人。 “不仅林台会来,台里其他几位也会过来把关。” 听到除了林台之外,还有几位领导要过来,张晚风原本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他不担心齐先生的书说不好,也不担心他们的工作做不好,他怕被人鸡蛋里面挑骨头,没问题也给挑出问题。 “这阵仗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嗬!你小子现在知道大了,告诉你晚了。”张台看热闹不嫌事大,言语间透着一副今儿我就是吃瓜的。 老头儿就不能惯着,想吃瓜那是不可能,吃猹还有可能。 “您老主管曲艺部,又是台领导,阵仗大点好像也很正常,就是不知道您老在咱们台的人缘好不好?” 最后一句怼的张台咳嗽连连,盯着张晚风,你小子不说话能死。 “这就用不着你小子操心了。”老头儿是人倒势不倒,就剩嘴硬。 说完这话他就想走人,不想再见到张晚风这个混不吝。 临走,好像想起了什么,转头意味深长道:“老太太吃柿子,从来都是捡软的捏。”说完还不忘给他一个眼神,小子跟我斗嘴,你还不行。 就见老头儿大步流星的朝走道的另一头走。 “这老头儿就是嘴硬,到时候真有人挑骨头,我看你老太太还吃不吃柿子,喝凉水都塞牙。” 一个小时后,林台果然带着大部队来了。 张晚风提前得了信儿,早早就和老孙站在录音室的外面等着,见人过来,急忙迎了上去,见面先道辛苦,再说欢迎领导前来指导工作。 “好了,你小子的恭维话还是留着说给张台一个人听吧!我们几个来就是挑骨头的。”林台是东北人,干工作向来雷厉风行,说话自然不会委婉到哪里去,尤其是对张晚风说话,更没有什么顾忌。 张晚风露出苦笑的小表情,惹得几位老同志哈哈大笑。 对付老同志他是有一套的。 林台都这么说了,张晚风自然不会拖泥带水,他前面带路引大家进录音室。 本就不大的录音室外间,突然挤进来好几位,房间一下子就显得特别拥挤。 “你们工作你们的,我们就是来看看。”林台按下准备起身的老严。 台长发话,老严只能紧张的坐着,慢慢收回心神继续工作。 里间的齐先生根本不受外间影响,“票车进站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站西扬旗的红灯慢慢地发亮。就在这扬旗外边,路基旁边小矮树丛里,有两个人影在动。 ………… 他望了一下车站上嘶嘶喷气的冒着烟的车头,低声地对彭亮说:“票车进站了。” 站台上的绿灯亮了,“呜,呜——” 这一段说的是《铁道游击队》第四回——票车上的战斗。 几位听后都不自觉点头,看到大家的反应,林台笑着说:“你们看这不是很好嘛,完全没某些人说的那么不堪。” 说完不再关注同来几位的反应,隔着玻璃窗户跟齐先生和鲁晓为打了声招呼,随后出了录音室。 出门,林台就问张晚风:“有人反应你滥用经费,有没有这回事?” 张晚风立马回答道:“林台,诸位领导,我不知道这话是哪位同志向你们反应的,但我敢说我没有,如果给演员发稿酬算,那我无话可说。” “稿酬是多少?”林台又问。 张晚风回答道:“一集一块钱,另外管一顿中午饭。” 这时,张台欣赏完他们一老一少的双簧后,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笑着打趣道:“一集一块钱,还管人家一顿中午饭,一点也不小家子气,但也谈不上败家,我看顶多就是个勤俭持家。” ------------ 第15章局气的老先生 在林台和张台两位老将的默契配合下,一场针对张晚风的经济诬告案顷刻间化为灰烬 林台更是放话,在《铁道游击队》录制工作没有结束前,他不想再听到这些子虚乌有的反应。 这是他又一次在公开场合给张晚风站台,为评书录制工作保驾护航。 如此护犊子的做派,使得张晚风是不是老林的儿子?这个玩笑话越发扑朔迷离。 随行来的汪台,一路都没有发言,一路都笑容可掬,听到、看到他认可的地方,他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点头表示认可。 视察工作结束,他回到办公室,立马喊了贾德胜。 两人一碰头,汪台便开门见山道:“刚才我们几人去录音室看了,他们工作干的不错,没一些人说的那么差劲儿,这事儿我看还真能让他做成。” “哦?凭一个《铁道游击队》就能成?”他们两人之前的误会算是和解了,可贾德胜内心还是不认为张晚风能做成这事。 毕竟,这时说传统评书还比较有危险,一个不留神就可能会踩雷,踩雷的结果可想而知,非死即伤。 现在看着没事儿,不代表过阵子还没事。 “只要《铁道游击队》能站住脚,再能请来几位像齐信英这样的评书演员,加上台里的支持,张晚风绝对敢撕个更大的口子。” 听到这贾德胜也不得不点头,在见识了张晚风的摇人手段后,他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在这方面的能力超乎想象。 十分钟前,林台力挺他的话,已经在台里各大办公室传开了。 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怎么就没有摊上一个这么好爹……啊呸,摊上一个这么好的领导呢。 “另外,我发现今天老林有点激动,大有动刀子的迹象。”汪台越想越觉得今天的老林不一样。 汪台的话把贾德胜吓的不轻,“动刀子?不至于吧!”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老谋深算的林台,会为了张晚风向一些人动刀子,绝对不可能。 汪台瞅了贾德胜一眼,自己好像高估了他的智商。 自己说的动刀子,根本就不是他所想的动刀子,是……算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看着吧!接下来台里不会平静。” ………… 鲁晓为他们几人忙着录制工作,张晚风则找到了张台商量着《铁道游击队》播放时间,是明儿就播?还是放到八月一号播? “按你说的今天要是能录五集的话,一天播一集,那完全不需要等到八月一号,明天就可以播嘛!”张台豪迈道。 张晚风对此没异议,领导夹菜,他指定不会转桌,“那放在什么时间段?” 现在不讲究什么黄金时间段,有节目看就不错了,哪里还会挑挑拣拣。 不过,也不能放在大家热火朝天为四化建设的时候播。 早上或中午又或者是晚上,这三个时间段得选一个。 张台想了想,“还是晚上播吧!” 英雄所见略同,张晚风也认为晚上播最好,他来前都想好了,就在《新闻联播》之后播评书。 这时候《新闻联播》只有二十分钟,播完之后还没有天气预报,完全可以在这个时间段播评书。 两人商量好,张晚风就回到录音室继续监工。 下班前,大家幸不辱命的完成了当日既定目标,录制了五集评书。 同大家道了声辛苦,张晚风拉着齐先生好好夸了一番,夸完就上硬货。 拿出一信封递给齐先生,“这是您说《铁道游击队》四十回的稿酬。” 在见识了齐先生的德性和能耐之后,张晚风便决定今儿直接把稿酬一下子给老先生结清。 “我的活儿还没说完,这就拿钱,不合适。”齐先生摆手拒绝。 “齐先生,这没什么不合适的,……”张晚风劝了好一阵,才让老先生勉强收下。 钱是收下了,可老先生却执意要请他们组所有人吃顿饭。 老先生这性情,让他们组,除了徐飞之外的所有人大吃一惊,这位也太局气了,钱到手都没捂热乎呢,这就迫不及待请客吃饭。 几人哪好意思让他请客,说他们曲艺组请他吃饭。 说句不好听的人家来电台是挣钱的,不是来撒钱的。 老头儿不乐意,最后都用上了威胁,不让他请客他明儿就不来录了。 好嘛!这不来录评书还得了,几人只好答应。 下了班,由徐飞这个包打听带路,去了一个离他们单位不远的一家饭馆——红星饭店。 红星饭店历史悠久,解放前在解放区就有了,建国后如雨后春笋般在全国各地开花,特别是前些年流行改名,这使得红星饭店的牌子更加响亮。 全国几乎每一座城市都有一家红星饭店,多的有好几家。 这时候下馆子不光要有钱,还要粮票,他们这属于是临时起意下馆子,根本就没有准备足够的粮票,几人搜遍了全身,凑了五碗面。 齐先生见只能请大家吃面,不甘心问饭店的营业员有没有不要票的。 “有,店里的散酒不要票,一斤一块钱,要不要?”态度很不好。 她在心里已经鄙视了他们n遍,六个人凑了五碗面,没钱下什么馆子,但这话她不敢说出口,毕竟是六个男人,她怕招架不住。 “那给我们来三斤。” 于是六个人吃了五碗面,配了三斤酒,这顿饭吃的也别有一番风味。 喝足了,众人散去,齐先生家住东城的东北园胡同,离张晚风住的也算顺路。 他就负责把老先生给送回家,当齐先生坐上车后,张晚风有点佩服徐飞那小子,齐先生如此之沉稳,徐飞上午载着他居然还能跟风一样疾行。 骑了一会儿,张晚风就开始大口喘气,早知道就还让徐飞送就好了,自己干嘛揽这个苦差事。 好在他身体还不错,安全把齐先生送回家,就要打道回府,齐先生热情的拉着不让走,非要他到家认认门。 齐先生家很小,二十平米左右,家里除了一盏电灯和一台收音机,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坐下喝口水缓了缓,便不过多搅扰,起身告辞。 齐先生亲自把他送到胡同口,“张组长,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诶,您留步,咱明儿见。” 明儿就是周末,可为了干好这项工作,他和他的同事们放弃了周末。 ------------ 第16章六个烧包 回到家,杜岚询问他今儿怎么下班这么晚,当走上前闻到了一股子酒气,语气不悦,“又跟谁喝的酒?” 张晚风把车子放好,“您老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刚见面还嘘寒问暖,一转脸就批评上了。 吐槽了一句,张晚风就赶紧转移话题,“这两天一直在忙恢复传统评书录制的事儿,昨儿有了我们林台的首肯,今儿就上马,还开了一个好头,大家高兴,下班就聚一起喝了点,不多,四两。” 老妈杜岚因工作的原因她是滴酒不沾,跟老张同志结婚后,根据他工作的特殊性,也严格要求他少喝酒。 老话说喝酒误事,老张同志所从事的工作可不能有一点差错。 解放初燕京城内鱼龙混杂,第一代公|安干警要管民事、刑事、城区安全等,时时刻刻都有光荣的可能。 “前几天你不是还抱怨老林没魄力吗?怎么今儿这就开录了。”一听儿子在忙录制评书的事,张安民特别关心,他可有些年没有听新鲜的书了。 “前几天林台确实魄力不足,这两天他也不知听到了什么风,在台里一言九鼎,去局里开会也敢据理力争,我看八成是要变。”张晚风虽是穿越者,但他也不是无所不知的存在,特别是关于局势这方面,知道的就少之又少。 对于1978年,他也就记得这年底开了一个影响深远的大会,还有就是李小龙主演的《死亡游戏》上映,阿根廷首夺世界杯,没了。 张安民听后,也觉得天要变,作为一名在基层干了二十多年的人民警|察,他每天接触的都是底层老百姓,还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人员成份相当复杂,这让他对社会的改革特别的敏感。 他关心关注,但从不当人面议论这些事。 “说的什么书?谁说的?什么时候播?”张安民发出三连问。 “齐信英先生说的《铁道游击队》,明晚儿《新闻联播》结束就播,一天一集。”张晚风接过老妈递来的湿毛巾,一边擦汗一边回话。 “齐信英?他是不是说过《聊斋志异》里的《婴宁》和《辛十四娘》。” “没错,就是他,还说过《自有后来人》,后来改编成样板戏《红灯记》。”这事儿他今儿才从老先生嘴里听说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哦,这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说的书能被改编成样板戏,这人有能耐。”张安民夸了一句。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老妈杜岚接过话,“老张,你还记得51年我们慰问团到你们部队演出吗?” “这个我怎么可能忘,咱们俩的第一次见面,······”老张同志滔滔不绝说着他与杜岚女士当时相识的场景,说的绘声绘色,他说这段的叙事能力一点不比评书演员差。 杜岚笑意盈盈夸了老张同志记忆力好,然后道:“当年齐信英也随团去了,好像表演了一段相声。” 老张同志道,“是吗?” 一旁的张晚风都憋不住了,我妈刚夸你记忆力好,一摸脸你就失忆,敢情当年你老就盯着我妈看了。 在感情这方面,作为儿子的他不得不承认老张同志有两把刷子。 一个普通的小战士娶了当红大明星,这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后世想都不要想,这种结合也只有在那个年代才会有。 这一憋不要紧,肚子开始闹意见,“妈,给我留饭了吗?”好不容易下回馆子,不说吃肉菜了,起码得填饱肚子。 问着话脚也不闲着,往厨房走。 “你不是下馆子了吗?怎么?没吃饱。” “六个人吃了五碗面,回来我骑车带着齐先生从西单骑到东北园胡同,他那身量,啧,早把我在饭店吃的那点食儿耗干了。” 老两口闻言哈哈大笑,老张同志还不忘挖苦他:“没钱下什么馆子,一个烧包不行,还六个烧包,这要是有心人给宣扬一下,你们扬名西单应该不成问题。” 对老张同志不礼貌的发言,张晚风选择直接无视。 一点不了解内情,就会瞎起哄。 老妈杜岚笑着道:“菜罩子下面给你留着饭呢。”看看还是老妈疼我。 进了厨房一掀菜罩子,果然留了饭。 端着碗走出来,“嗐!早知道今儿您老做杂酱面,再怎么我也得回来吃。” 他妈做的炸酱面不吹牛皮的说,可以直接碾压饭馆里的那些大师傅。 炸的酱浓郁香醇。食材上也特别讲究,选的都是五花肉,切出来的肉粒个个肥瘦相间。 吃过烤五花肉的朋友们,应该对此不陌生。 面绝对百分百手工擀的,口感筋道有嚼劲。 再配一根黄瓜,绝绝子。 张晚风端着碗进了房间,打开风扇,迎着风大口大口吃着面,好不惬意。 老妈杜岚还贴心的剥了几瓣蒜给他送过来,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怕他噎着,关心道:“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放心噎不着。”往自己嘴里丢瓣蒜,咔哧两下,嘴里就剩蒜味了,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一低头准备再扒拉两口面,突然打了一个嗝。 一个饱嗝把杜岚吓了一跳,“瞧瞧。”赶紧拍张晚风后背给他顺顺气。 老妈这副关心则乱的劲儿,惹得张晚风呵呵直笑。 一看这小子是吃饱了打的饱嗝,不是噎着,笑着给他后背来了一巴掌。 填饱了肚子,张晚风又马不停蹄的开始誊写《瞧这一家子》的剧本。 时间就是金钱,早一点递稿,早一天通过,也早一点发表,就早一天挣稿费。 之前对挣稿费还没有多么强烈的欲望,今儿给齐先生发了整整四十元的稿酬,这都快赶上他一月的工资了,彼时,他有点渴望用文字换取金钱。 由于原身常年不辍的写稿,他书写的速度奇快,达到了时速两千加。 见儿子吃过饭就把门关上,老张同志很好奇他在干什么? “这小子现在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屋子里,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杜岚不以为意道:“他能捣鼓什么?不是写新闻稿就是写什么工作计划。” 之前他还以为自家儿子给哪个姑娘偷偷写情书,后来不小心看了一眼,才知道是在写工作计划。 ------------ 第17章未播就成功了一半 七月三十号,天气较为闷热。 早上七点从家出门,先到东北园胡同接上齐先生,然后驮着他一起上班。 到了单位,差点没给张晚风累趴下。 “您老这挣了稿酬,也该买辆自行车了。” “嗐!那几个子儿能买什么自行车,再说了,我有自行车,用不着买。” 纳尼?张晚风懵了,你有自行车为什么还整天蹭车坐,搁这累傻小子呢。 “嘿嘿!我以为你们电台车接车送呢,就没骑。” 老先生此话一出,张晚风脑海中立马浮现一句话:我原本以为吕布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有人比他还勇猛,此人是谁的部将? 此时张晚风已经接近麻木,上楼梯都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 他很想……很想……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您老不愧是评书、相声两门抱的曲艺人才。” 八点钟不到,曲艺组的所有人都齐聚录音室,开始了紧张且又忙碌的一天。 为了能尽快录制完四十回《铁道游击队》,今儿的录制目标是七集。 他计划的是一天七集的录制,不算今儿,那再录四天这本书就结束了。 四十回一天一集能播四十天,抛掉接下来需要录制的几天,那还有一个月的空档期,再留出十几天给听众反应问题,领导研究问题。 那还有十几天的真空期,这么长时间足够他们再录制一部短评书,做到不断更,满足广大听众朋友们收听。 由于今儿是周末,来单位工作的人很少,除了新闻组,其他部门只有寥寥几人值班。 上午,他们这边一开录,录音室外面就来了好几位,悄摸摸站在门外,侧耳倾听。 自从昨儿林台给站台,大家也不再以像那样,对这些之前定性为不好的东西避之不及,开始大起胆子偷听。 一上午来了一波又送走了一波,反正只要大家没什么事,就会跑过来偷听一会儿,解解乏。 除了这些人,一些台领导也会过来转转,一转就是一集,他们中数张台最有耐性,一待就是半天,要不是录音室太热,他能待到下班。 下午,林台也没忍住过来转了转。 听完一集,他也有点忍不住录音室的闷热,招呼张晚风出去,他有话说。 由于上午来偷听的不少,再加上天气热,下午录音室外间的门就干脆不关了,只要不干扰录制工作,大家想听就来听。 挤在门外众人,见林台要出去,立马闪出一人宽的走道。 “你们听归听,不准发出声响。”林台走出来也不忘告诫这些人一句。 所有人都笑着点头,这都不要你老说,我们都规规矩矩的。 张晚风跟着林台进了他的办公室,关上门,老头儿招呼他坐下。 笑着说:“看大家如此喜欢,我心里的石头也算落地的。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事儿你可要抓牢了,办好了,不仅能摘掉你小子头上的代字,对你未来的路也会大有裨益。” “您放心,这恢复传统评书录制的第一人的虚名我当定了。”张晚风也知道这事的成功和失败意味着什么?成功,就意味着前途可期,未来不限;失败,好的结果是在单位坐几年冷板凳,不好的结果可能要吃几年牢饭。 当他拿出这个建议时,就抱着必胜的决心,现在看来他没走错路,历史也没有走岔路。 他们爷俩儿私下里说话就肆无忌惮一些,张晚风表现的狂傲一点,老头儿反倒更喜欢。 “好,有这个决心就不怕干不成事。” 然后,爷俩儿对这件事又细致的聊了一会儿,张晚风说他的规划,林台边听边给出他的意见,比如政策方面。 两人足足探讨了半个钟头才结束。 这次跟林台的深入交流,让张晚风对当下的局势有了一个更加清晰的认识。 这对他接下来的节目制作有很大的帮助,第一制作的节目不会莫名其妙关进小黑屋,第二可以利用信息差创作出更多顺应当下的作品,以此提高自身价值。 见没什么事,张晚风就准备离开,林台却突然问他,“你对你的老领导郑新民怎么看?” 张晚风大脑卡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作出合适的应对,“郑新民同志学历高,专业水平高,原则性高,工作上任劳任怨,处处发挥领头雁……对待同事不管职高职低他都能一视同仁,这一点很难得。” 林台听完点点头,说:“别光说优点,也说说需要进步的地方。” 话说到这份上,他这要是再看不出点什么来,他就是白痴,这准备要提拔老郑啊! 一想到当年老郑拿自己当驴用,又想到他推荐自己到广播学院进修。 张晚风略作思索,“他这人要说需要进步的地方,那就是他这人有点书生意气。” 这不是张晚风公报私仇,故意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老郑下绊子,而是实事求是给林台反映情况。 老郑这人的经历看似平常,如果结合这前后十几年的局势来看,他的每一步都踩在了历史的节点上了。 某某某前从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就进了广播系统,然后从记者到新闻组组长,再到现在的新闻部门的副主任。 老郑的经历可比老严舒坦的多。 他虽是从基层干上来的,但仕途过于太顺,再加之他年龄不大,书生意气还是有所保留 “哦,我知道了。今天咱们爷俩儿的谈话,不要对外乱说。” “诶!您老还不知道我,嘴一向严。”不能乱说,那也就是说可以正儿八经的说,领导说话你得仔细认真揣摩。 张晚风离开林台办公室,下楼,就奔302单位宿舍楼去了。 林台站在窗前把握着全局,看张晚风走进宿舍楼,“这小子还是有点嫩,还没到关键时刻就沉不住了气。” 再说张晚风进了单位宿舍楼直奔郑新民家,到了门口,敲门,开门的是位风韵犹存的妇女,留着这个时代的齐颈短发,没什么打扮,给人的感觉很利索。 “哟!晚风来了,您是不是找老郑?” “对,他人呢?” “早上起来就带着队去通县了。” “哦,那好,陈姐您忙着,等我把手上的工作忙好,再来品尝您的手艺。” 他们都是老相识,以前跟老郑一个部门工作,他可没少来她家蹭饭吃。 还有一点让陈姐很喜欢他,之前新闻组的年轻人见了她都是叫嫂子,张晚风则跟他们不一样开口叫姐。 这一声姐叫的人年轻,还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她虽不在电台工作,也听说了张晚风最近在忙着录制评书的事,就没有跟他多客套。 (没了……月票) ------------ 第18章我儿晚风牛皮 “昨儿听了吗?” 这话说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听什么啊?你倒是说清楚了。” 发问那人乐了,“没听啊!我还以为都听了呢。”心里别提多美了。 “诶,我说你说不说不说拉倒。”这人心里好奇,嘴上可不服气,乖乖上钩不是他的做派。 眼看自己要是再不说,这位就要急,整不好还要走,不行,自己好不容易捞着一回在他面前显摆的机会,可不能就这么无疾无终。 也不卖关子,道:“昨儿话匣子里播了一集《铁道游击队》,你猜谁说的?”这人深谙说书人埋了旧坑,再挖新坑的套路,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 “哟!这又刮的什么风?哪个电台播的?” “我告诉你啊!昨儿说《铁道游击队》的是齐信英,多年没听他说书了,昨儿一听还是那味儿,口儿正,声儿倍甜。” 两位说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主打一个求知欲盛,另一个想显摆。 大爷显摆好,也很讲武德,“什么?你问哪个电台播的?当然是咱们燕京广播电台了。” “昨儿几点?什么《新闻联播》过后,嗐!我说呢?昨儿我从三儿那儿看完《新闻联播》后回家就躺着了,怪不得没听着。” 这年头四九城里看电视也需要蹭,电视机对大部分家庭来说是绝对的奢侈品。 1978年燕京城镇在岗职工的年平均工资六百元,但一台12寸燕京牌黑白电视,就需要370元到430元不等。 一个双职工家庭想要买一台12寸燕京牌黑白电视,需要一个人一年的工资。 如此大的收支悬殊,这让很多能掏出这笔钱的家庭望而却步,那些掏不出这笔的家庭就不会多想了。 相比于高昂的电视机,几十块的收音机就很有性价比,比如三十九块钱就能拿到手的永红牌收音机。 不过永红牌收音机要使用4节1.5伏的干电池。 在夏季,有时干电池非常容易返潮出水,影响使用。 在这个物资短缺的年代,能及时买到换上干电池,不误收听广播,也是件奢侈的事情。 七十年代收音机在城市家庭的普及率还是相当的高,有一个词能侧面证明这一点,“三转一响”这个从五十年代就有的名词。 现如今“三转一响”渐渐成了城市男女结婚时的标配,这也更直接提高了收音机在城镇的普及率。 说到结婚那自然不能不说这个年月的彩礼,有大家熟知的“三转一响”,还要有一套三十六条腿的家具。 其实高价彩礼,从古到今从来没有断绝过,不过是由点到线再成面,到了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成为了一个社会问题。 书归正传。 正因为收音机在城市里有如此高的普及率,才会让评书在七十年代末思想解禁之后,八十年代初评书这个行业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大繁荣。 此时出现了闻名全国,也最有代表性的袁阔诚、单田方、田联元、刘兰方四位。 他们都是乘着这股东风,让自己的声音走进千家万户。 ··········· 豆腐池胡同里有一座不起眼的四合院,这里是安定门派/出/所的所在地。 张安民骑车至大门口处下车,改推车进院。 院子门前没有台阶,也没有高门槛,从门口进院一马平川,之所以推车进院这是他的习惯,这个习惯从他调到这里的第一天就有。 他这人是挺不严肃的,但他对这座院子的敬畏却很严肃,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国家执法之所。 他认为从门口推车而进是对这里最起码的尊重。 门口那个写着“……安定门派|出|所”的牌子类似于古代的下马牌,凡是要进院的,文官落轿,武官下马。 他洋溢着笑容,进院就开始左顾右看,看院子里停放的自行车,看哪间办公室的门开着。 张安民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像今儿这番作态。 见没有人出来,他有点失落,又慢慢悠悠把车子停放在院里的树下。 见还是没人出来,哎呀,今儿都怎么了。他又故意在车子旁不停踱步,以此吸引同事们的关注。 有志者事竟成,刚从厕所出来的老刘,见张所在车子旁来回踱步也不知道怎么了,上前关心了一句:“张所,怎么了?” “哦,老刘啊!我没事。”老张同志此时的心情属于是小姐姐玩电钻—爽的很,“对了老刘昨儿听评书《铁道游击队》了吗?” 老刘一时搞不清话题怎么就扯到评书上了,实话实说,“没。” “哦,老刘晚上七点二十《新闻联播》过后,燕京广播电台播《铁道游击队》,齐信英说的,还不错,你可以听听。”老张同志说这句话提高了好几个调,说完就若无其事的提包朝自己的办公室去。 老刘纳闷这什么意思?评书,《铁道游击队》,齐信英是谁? 带着疑问回到办公室,进门就说:“今儿张所也是怪了,见面不聊工作,该聊评书了。” 办公室里也有明白人,“老刘不是我批评你,你是一点不关心局势变化,昨儿燕京广播电台播了《铁道游击队》,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不知道。” 经别人这么一说,老刘赶紧问,“大王,你快给我说说。” 大王姓王,年龄不是很大,在所里属于中坚力量,“大王”是同事之间对他的爱称,如电视剧《重案六组》里的大曾。 大王这人不会卖关子,给他掰碎了说了一通。 经大王这么一说,老刘意识到了这事儿挺大,“哦,看来今晚儿我得好好听听。” “那必须要听,对了,你知道张所的儿子在什么单位上班吗?” 老刘愣了一下,脑子一转圈,“嘿!你不说我差点给忘了,好像就在燕京广播电台工作,是记者,之前还来咱们所采访呢。” 大王小眉头一皱,撇着嘴,“老刘你确实该退休了,你说的那都老黄历了,人家现在已经是领导了,手底下管的人不比咱们张所少。” 安定门派|出|所你别看它是个派|出|所,实则就没多少人,所领导、干警还有后勤人员加在一起也不过才十几位,不包括一些临时人员。 他接着又说:“看今儿张所这模样,《铁道游击队》八成是他儿子负责录制的。” 十分钟后全所都知道了评书《铁道游击队》是张所儿子负责录制的。 三个小时后安定门派|出|所的辖区内在家的居民百分之七十的人知道了这个消息。 (还有……) ------------ 第19章投稿《人民电影》 七月的最后一天,张晚风终于把《瞧这一家子》的剧本给写好了。 投之前他就在想要不要直接投给燕京电影制片厂文学部,这片子本来就是他们北影厂拍的,投给他们过稿的几率很大。 他的这版可是百分之九十还原了电影,比他们当初从原著作者手里拿到剧本不知好了多少倍。 原轨道上剧本不光改了名,听说还改了六次稿,才最终改成荧屏上的《瞧这一家子》。 不过,他再三考虑后还是投给了《人民电影》杂志。 《人民电影》杂志成立于七六年,这是国内唯一一家成立于某某某期间的电影杂志。 是如今国内为数不多还能刊发关于影视的杂志。 像大家所熟知的《大众电影》,五零年创刊,六六年停刊,再次复刊已是七九年。 不光《大众电影》要等到明年才能复刊,还有长影旗下的《电影文学》、北影厂旗下的《电影创作》等一批五十年代就创刊的电影杂志,也都于那几年停刊,也都于明年一月复刊。 再说《人民电影》杂志,其命运也十分耐人寻味,创刊于不凡岁月,停刊于春风前最后一个冬季,今年12月就会结束它的历史使命。 《人民电影》杂志创刊三年,让人记忆深刻的有第一期的《春苗》,这部片子应该是一个时代的绝唱。 还刊登了一个《决裂》的剧本,后来改编拍了电影。这部片子质量也还可以,特别是剧中提出了几个非常严肃的问题,非常值得思考,教育的目的是什么?教育为什么人服务?谁有权接受教育? 这三问就是放到二十一世纪也不过时,像大家所知道的精英教育和平民教育的争论,就是其延续。 可惜!!! 他把剧本投给《人民电影》还有一层考虑,就是可以多拿一笔稿费。 ……………… 有了昨儿的提醒,今儿齐先生终于肯把他的坐骑带过来让大家伙掌掌眼。 嘿!都骑出包浆来了。 他一进电台大门,院里凡是见到他的都会跟他打声招呼。 “齐先生好,您昨儿说的书真棒。” “嗬!齐先生您这相貌有点赶不上您的嗓子啊!” 齐先生既享受大家的热情和恭维,也虚心接受极个别没分寸之人的调侃。 从大院门口到电台大楼原本一分钟的路程,硬硬生生被他走了十几分钟。 等他进了曲艺组的办公室,就忍不住自夸,“没想到,我这黄土埋脖儿的年纪,居然还能火了。” 徐飞端着茶瓷缸子走到他跟前,“这算什么?等再播几天,您老就可以住八宝山了。” 他下意识捧了一句:“去你的吧!” 自从跟曲艺组这帮人认识,他明显感觉自己不仅比以前爱说话了,心理上好像也年轻了不少。 现在他就特爱跟张晚风他们年轻人说笑。 张晚风放下手中的报纸说:“大家伙喜欢您这是好事,不仅说明您老的艺术水平高,也证明了我们走的路是对的。” “我有什么水平,还是诸位走的路对,特别是张组长您领导的好。” 这话说的没毛病,听着特舒坦,不过有点露骨,要是再委婉一点就好了。 张晚风咳嗽了两声,“过会儿我要参加一个会儿,会议可能不短,这段时间组里由晓为和老孙负责。” 今儿刚到单位就被通知上午要开会,没说开什么会,但看架势应该是商讨大事儿。 八点台集体会议室就在坐满了人,他瞅了一眼,组长级别的领导好像只有他一人参会。 今儿会议的主角不会就是自己吧?张晚风暗自猜想。 没一会儿台领导便陆陆续续进场,林台最后压轴走进会议室。 林台还没坐下就特别雷厉风行道:“大家都坐,今儿让大家过来,就是想听听大家对昨天播的《铁道游击队》怎么看?” 林台话音一落,会议室瞬间响起议论声,彼此之间互相交流。 坐在张晚风身旁的一位老同志小声说:“小张组长,您怎么看?” 这位欠揍的老同志是台里一位资深播音员,资历很老,级别很高,在电台也就几位台领导能压他一头,两人之前有过几次交际。 但还没熟到他可以如此不礼貌的问话。 张晚风内心是极不愿意搭理他,可人家资历深,不理会多少有点不尊重老同志,还有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好笑着说:“大家说好那就好,大家说不好那肯定存在问题。” 老播音员听后笑笑,暗骂一句滑头,转过头同旁边的人小声嘀咕了起来。 两分钟后,林台咳嗽了一声,会议室静了下来,“都说说吧!谁先来?”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在谦让。 但总有人不按套路出牌,就比如张晚风旁边的这位老播音员。 “林台,我来说说昨儿我听后的一些感受,首先值得肯定的是评书说的很好,评书演员台风稳,口条清,故事节奏松弛有度,……我一点疑问,据我所知《铁道游击队》不属于传统评书的范畴,这跟我们台提出的恢复传统评书录制的建议,好像有点南辕北辙。” 林台听完没做任何评价,接着问:“还有谁要补充的吗?” 听完老播音员的话后,贾德胜有点蠢蠢欲动想要补充两句,可一想到那天林台的态度,他又低下了头。 林台这人特别讲皿煮,用眼扫了一圈,见没有人站起来补充。 他跟几位台领导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意见,然后笑着说:“看来大家对《铁道游击队》的录制工作都很满意…………” 趁大家都沉默的时候,他把《铁道游击队》录制工作直接定为集体满意的作品。 这一招就是防止会议后有人反悔,背后搞小动作。 至于刚才老播音员说的南辕北辙的问题,林云不打算亲自跟他说,便喊了张晚风让他来回答。 “对于老冯同志提出的问题,在我看来就不是个问题,《铁道游击队》是不属于传统评书,可我们也从来没有说过第一部就要录制传统评书。” “选择《铁道游击队》,有几点原因,第一…………” 张晚风噼里叭啦说了十分钟,分析为什么一上来就没有录制传统评书,而是搞了一个实验之作。 最后表示《铁道游击队》结束,曲艺组会录制一部长篇传统评书…… 结束这个议题后,领导们又讨论了组建燕京电视台的事情,需要从台里抽调一批骨干,如播音、编导和新闻这几类专业的人才。 这事儿跟他挨不着,他也没参与的资格,领导又没让他出去,只好坐在角落里低着头,张着耳朵听。 最后确定了几个主要的人员,有播音员老冯…… (没了…月票) ------------ 第20章这辈子没白活 当《铁道游击队》播第三讲的时候,他们终于收到了一封听众的来信。 “尊敬的燕京广播电台工作人员: 你们好,我是津门天拖厂的一名工人,近日收听了贵台播放的《铁道游击队》,我心情十分激动,多少年了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 首先,感谢你们的辛勤工作,为我们听众录制了一部非常精彩的评书节目。 ……我写这封信一是感谢,二是想给贵台提个意见,你们应该让齐信英说《聊斋》,而不是说人人都会的《铁道游击队》。此致。一九七八年八月一日。” 鲁晓为大声读完听众的来信,举过头顶笑着说:“诸位,这位来自天拖的工人老大哥说的很有见地,也很可爱。” “是啊!不说他了,就是我们也有好多年没听过新书了。”老孙感触良多。 张晚风接过鲁晓为递过来的信,大致浏览了一遍,放下后对大家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要往前看。不过,这位同志的来信很及时,说明我们现在所做的工作是能得到群众喜欢,同时也给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提出了新的挑战。” 众人都点了点头,老大哥的来信实实在在给他们团队提高自信心,也提升了团队的战斗力,但也给他们出了一道难题。 他想听《聊斋》,这个有点难办。 不过,张晚风是宠粉的,明知现在上面不可能让录《聊斋》,他还是让老孙做了案头工作。 看看是《婴宁》不吓人,还是《辛十四娘》讲科学。 等齐先生来了,张晚风又把信拿给他看,让老头儿也高兴一下。 老头儿看完情绪很激动,红着眼眶,“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还记得我说的《聊斋》。” “哎呀,这辈子没白活,没白活。”他站在原地,眼神里写满了:这辈子没白活。 说完又拿起信读了一遍,“有这样的听众,就是累死也值得。”他说这话掷地有声,手抖的很厉害。 大家见状也都捧着说,边劝他不要激动。 等老头儿情绪稳定下来,徐飞赶忙端来糖茶水,“老齐,您尝尝我今儿泡的糖茶水甜不甜。”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们爷俩儿的关系突飞猛进,彼此之间的称呼也相当随意。 一混熟了,老头儿就开始哄徐飞给他弄糖茶水喝,徐飞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老头儿上午说的话,他下午就去买了半斤红糖,专门给老头儿泡着喝。 喝上了红糖水老头儿也不讲究,明明够甜了他还说不甜。徐飞呢也是个猴精,老头儿越说不甜,他就越不往里面加糖。 老头儿一见徐飞端来自己的最爱,又看了眼缸子里的糖水红的发黑,“今儿你小子算是下血本了。”端起喝了几大口,才觉得过瘾。 “您慢点喝,别为口糖茶水再把自己给送走了。” “您放心,我嗓子眼粗堵不了,要是真走了,那也是你小子给气死的。” 一见老头儿还有心思斗嘴,大家伙都很默契的散了。 今儿是录制《铁道游击队》的最后两天,大家伙情绪都很饱满,经过这几天高强度工作,大家都很疲惫,都想着赶紧录制完,趁新的录制工作没确定下来,赶紧休息休息。 进了录音室,大家不需要说,各自走到各自的岗位上干着各自的工作,工作起来大家配合的都十分默契,一集长达二十三分钟的故事,一气呵成。 张晚风一看这里根本不需要自己坐镇,就很识趣的闪人,拿着津门老大哥写的信到张台那里邀功。 张台看完信也是相当激动,却对张晚风说:“那什么?你回去工作吧!” 什么情况?连句夸奖的话也不说,就让我走人。 “您就不给我们说两句?” “哦,今天就不说了,等录制完我再过去看看大家。” 张晚风很识趣的离开了张台办公室,他前脚离开,后脚张台就拿着信跑到了林台办公室报喜去了。 录制工作结束,齐先生拉着张晚风问他下一部书录制什么?能不能录《聊斋》? “现在不好说,一切听上面的意见。不过有一点我现在就可以告诉您,《聊斋》您老就别想了。” 《聊斋》别说现在不让说,就是再过十年依然是吓人的玩意儿。 “唉,我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聊斋》,怎么就不让说呢。”老头儿一脸的失落。 “您老急什么啊!现在不让说不代表过两年还不让说,您啊好好活着总能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听完张晚风的劝慰,他更难过了,“那要等到猴年马月。” “f四也不过才威风了几年,您还怕说不上《聊斋》。” 这倒还算句劝人的话,老头儿听了心情好了不少,心情一好,就爱想别的事。 “对了,今儿那封信我能不能带回家好好学习?” “没问题,不过,信在张台那儿,等他学习完,我就给您要回来。” 今儿齐先生上午读完信流露出的情绪,不难看出老头儿对那封信看的很重。 这封信对于老头儿来说,不亚于落难时,有一只大手伸过来拉了他一把。 “别啊!劳您驾现在就去,……”老头儿怕夜长梦多,不放心,拉着他就要去找张台,张晚风扭也扭不过,只好同意。 到了张台办公室,一问他说信给林台送去了,他们只好又去找林台,不巧林台去局里了。 林台人不在单位那就没办法了。 “齐先生,这可不是我不给您要,实在是这封信现在成了香饽饽。” 老头儿也很无奈,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因为自己上午的一时疏忽,这信就插上了翅膀到处飞。 见他叹了一口气,张晚风以为老头儿要放弃了,却听他说:“等林台回来,您可一定帮我问问。这信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您可一定要给我找回来啊!” 他有太多年没人得到别人的认可,也太多年没有听众捧他的场,今儿这封信不仅让他找回信心,还让这些年压在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他,这辈子就没白活。 张晚风承诺一定给他找回来,老头儿这才安心。 (还有……) ------------ 第21章评书火了,稿费到了 八月五号,阴,天气依旧闷热。 《铁道游击队》一录完,他们曲艺组便又成了单位同事们嘴中的街溜子,整天无所事事。 对这样的流言蜚语,张晚风都归结于嫉妒。 如今《铁道游击队》已经播放快一周了,热度那是一天比一天厉害,就跟此时的天儿一样,要热炸了。 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原本想着能闻名燕京城就好了,没想到已经在华北地区炸了锅。 开始他还琢磨是不是齐先生评书改编的好,可一想不对,齐先生说的都是旧梁子,书里的一些梗都是十多年前的,不存在新花样。 再一个就是《铁道游击队》不光有评书,还有电影、话剧等艺术形式的存在,按理听评书《铁道游击队》的听众应该不会太多。 对于这个问题,他们小组内部讨论过,脑补了一个合理的其爆火的原因,就是《铁道游击队》的出现,打破了八个样板戏等独断的局面。 这在老百姓看来就有了别的意义,这一点恰巧是大家现在所需要的,然后就火。 另外就是这年头没什么娱乐节目,大家有时间听这些早就听过的书。 这年头收听率可能会存在很大的误差,但每天听众打来的电话和寄来的信,这些可是实打实的,不存在一点水份。 这两天台里的电话快被打爆了,台里的接线员都忙疯了,这边刚挂了电话,那边电话铃声立马响起,接线员满脑子都是电话铃声。 拿起电话,那边说话就跟机关枪一样,先夸一句电台干了一件群众满意的事,然后要求电台播他喜欢的评书,最后还不忘提醒接线员一定要把他的话反应给电台领导。 打电话如此,写信更是如此,都是上来夸句电台,然后就要求电台播他们喜欢的评书。 十封信有九封是这样写的,还有一封多加了一条,齐信英《铁道游击队》说的不错,要是能让他说《聊斋》就更好了。 现在他和他的团队这一天天就忙两件事,一是读听众来信,二是选择新书录制。 由于听众们太热情,要求又特别高,这让他们原本定的本子难以撑起大局,不得不另选本子。 昨儿刚整理好就立马递了上去,这回台里反应很迅速,昨儿夜里台领导们就聚在一起讨论。 听说有不小的分歧,谁也说服不了谁,今儿便准备上局会议讨论。 张晚风他们递上去的本子是《彭公案》,又名《安良传》,是清代贪梦道人以《清史稿》里记载的一名叫彭鹏的官员的事迹改编的小说。 讲他在做官期间破案断案过程中,不畏权贵,秉公执法,打击、征治贪官赃吏和豪绅恶霸的故事。 如治了李八侯、左青龙、武文华等恶霸,断明半夜换尸、一井两尸、黄狗鸣冤等秘案奇案。 其故事结构和大家更为熟知的《施公案》类似,都属于是链式结构,但和《施公案》相比,其更简单明了。 一个案子破了,结案后直接写下一个,中间很少有其他故事情节穿插。 根本不给你跳戏的机会。 另外《彭公案》的内容非常富有侠义,前部侧重描写彭公断案,后部则是江湖恩怨,特别是前部分不畏权贵,破诸多钦案、大案、要案的故事,很受听众们的追捧。 之所以用这个本子替换,一是齐先生会说,二是响应社会环境。 本子递上去了,剩下的就是台领导的事情了。 他现在就想偷个懒。 上午看了十几封信,下午打算继续抱着十几封信看。 下班时间一到,准时下班回家。 临走前,张晚风说:“明儿周末我请客,咱们去红星饭店好好搓一顿。” 开录的时候就说好了,结束请大家吃饭,现在评书又如此大火,他自然不会食言而肥。 “组长发话了,我们肯定随叫随到。” “放心,今晚上我就开始留着肚子。” “留着吧!反正我就带五块钱,到时候超出预算,谁点的谁付帐。”想狠宰我一顿,门儿都没有,现在我就把嘴都给你们先封上。 “抠吧你!”老孙他这人从来见不得别人抠,向来只允许自己抠。 “要不你老赞助两个,咱们去丰泽园。” 老孙一听要他出钱,立马就支支吾吾了起来。 张晚风得意的嘴都歪了,跟我斗咳嗽,全部拿捏。 转头跟徐飞说:“齐先生那儿由你去说。” 随之《铁道游击队》的大火,他们爷俩儿的关系又近了一步,有一次徐飞给老头儿伺候舒服了,老头儿一高兴开口说要收他当学生。 现在徐飞算是齐先生的学生,至于他们行业里拜师的那一套,现在可不兴,就算徐飞愿意,齐先生他怕。 徐飞说明儿一定把齐先生准时准点请到。 说完周末聚餐的事儿,他脚下生风快速离开单位。 等他回到家,老张同志已经在院里侍弄着他的那些宝贝花草。 “客厅的桌上有一封你的信。” “我的信?哪儿寄的?” “好像是《人民电影》,信就在哪儿,自己看去。”老张同志还有点不耐烦。 张晚风一听是《人民电影》寄来的,扭头就进了客厅。 信封拿在手上,一摸份量还不小,按说《瞧这一家子》才两万余字,他又是新人投稿,稿费标准应该不会太高,千字顶多给三到四元,按千字四元算也不过才八十元,远达不到这个份量。 越想心就越慌,这该不会是退稿吧! 想到最坏的结果,他也不再犹豫,撕开信封,心又凉了一半,呈现他眼里的是几页稿纸。 掏出一看,几页稿纸上还附带着一张一百一十元的稿费单,此刻他脸上写着四个大字:大悲大喜。 我就说我不至于那么菜,如果连抄都抄不成功,不如找块豆腐撞死。 那几页搞废他心态的稿纸,原来是编辑写的回信,信上先是夸他《瞧这一家子》的剧本写的好,接着还说明了这个本子在他们编辑内部引起了不小的争论。 因为他写的《瞧这一家子》剧本的内核是讲改革讲创新,内容不过多深究历史问题,这就跟当下流行的以刘心武《班主任》伤痕类文学截然不同,宛若一股清流。 标新立异自然就会引起大家的议论。 任何事情一旦产生了争论,也就会被搁置,直到争论清楚,所以才会这么晚通过审核。 另告知《瞧这一家子》的剧本会在下期刊登。 最后编辑还不忘求稿,希望他再创作新的作品,要优先考虑他们《人民电影》。 这话要是空口白牙的说,张晚风都不带搭理他的,可有那一百一十元的稿费摆着,他觉得《人民电影》杂志的编辑能处。 必须写封感谢信。 (没了……月票) ------------ 第22章老张同志的脑补最要命 就在一家三口共进晚餐之时,张晚风轻轻飘飘说了一句,“我写了个剧本,今天发了稿费。” 老张同志不以为意,嘴里嚼着土豆丝道:“发了多少?” “不多,才一百多点。” “什么?一百多!”老张同志瞬间不淡定了,一百多块,这可是他一个月的工资。 张晚风傲娇的“嗯”了一声,也不管他震惊的表情,从口袋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稿费单递到他跟前。 咱的稿费绝对不用来当私房钱。 “呐,自己看。” 老张同志眼力一向好,低头一瞄,乖乖是真的,不是吹牛皮。 用眼睛上下打量着张晚风,此时他还是有点不相信。 当他准备拿起来仔细检查一下单子上盖的公章真伪时,杜岚眼疾手快拿了过去,她借着客厅门外的灯,从头到尾把单子上的所有信息默念了一遍。 看完问道:“写了多少字?”杜岚女士可比老张同志见过世面,语气相当淡定。 在这个家聊点文化上的事,也就老妈能和他聊聊,张晚风如实道:“两万一千多字。” “不错,千字五元,这稿费标准给的很高了。” 杜岚虽不靠写作吃饭,但对于国内文化界的事情,她还是比较关注,知道现如今的稿费标准。 老妈又问写的是什么故事,张晚风简单口述了一下。 老妈听完思索了好一阵,才说道:“这个故事有点不一样,没有悲苦的基调,整个故事都是旧与新的碰撞,非常有活力,相当有意思,我看比刘新武写的《班主任》好。” 张晚风瞅了她一眼,心想您老真敢捧,不愧是我亲妈。 他也是不嫌事大,追着问道:“怎么好?” 去年《人m文学》第十一期发表了刘新武的《班主任》,这篇小说被誉为伤痕文学的开山之作。 今年五月《徽省文学》发表了王于九的《窗口》。 短短半年之内,这个风格的作品出现了两部质量上乘之作,文坛一时间刮起了伤痕类文学的风。 今年这个类型的作品火的很,火到什么程度?用一个不恰当的形容就是:拿他们播的《铁道游击队》和《班主任》比,他们电台属于碰瓷加蹭热度。 不过,现在这类小说还不叫伤痕文学。 有文学评论家称之为“暴露文学”的重演,什么是“暴露文学”?官方定义为:是指那些只揭露社会黑暗面而不能提出解决问题方法的文学作品。 这类作品通常着重于揭示社会的各种不公、腐败和道德沦丧等问题,但在揭示问题的同时,往往不能给出明确的解决方向或光明的前景。 于清末之时兴起,代表作品有《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等。 到了五六十年代这类文学再次袭来,不过这次“暴露文学”又有一个更贴切的称谓叫“绝望文学”。 代表作品有刘庆邦写的《看看谁家有福》等。 这类文学在周树人先生眼里则属于是“谴责小说”,谴责二字则强调了作品的批判性和揭露性。 “暴露文学”具有的批判和揭露黑暗的特性,是任何一个时代都需要的,但任何一个时代都不能全是“暴露”。 科技是把双刃剑,文学同理,走了极端,都会害人害己。 杜岚想了想,说:“光明,积极向上,嗯,还有务实。” “我怎么就没有听出来这些?”老张同志大煞风景的嘀咕了一句,然后埋头喝粥。 “还是妈懂我,在写这个剧本的时候,我就给定了一个基调,内容一定要光明,要向上,更要务实。” “······不能一味的谈过去,我们年轻一代更需要谈未来,毕竟世界终将是属于我们的。” 张晚风很想说我写的是“改革文学”,但想想这话现在还不能随便说,“改革”一词虽然古之就有,但“改革文学”一词,却无先例,只有时代在进行改革,才能写出改革的文学。 “说的好,年轻一辈就应该有这种的斗志,不要整天有发不完的牢骚,要有为四化建设使不完的力气。 天天说过去不好,吃了苦受了罪,可他们从来没想想他们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为老百姓做了什么?” 杜岚越说越气,特别是想到了她到农村劳作看到的场景,那时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孩子没学上,可这帮人却恰恰相反,甚至有些人过着酒池肉林的生活。 在她看来这些人大部分是不值得同情,是需要被教育的。 对于杜岚的话,张晚风不敢全部认同,但能基本理解。 批完某些人之后,她对张晚风说:“本子是写的不错,但这些都是虚的,要弓下腰,撅起屁股脚踏实地的干事这才行。” “诶!你儿子我天生就是干事的命儿,闲不住。” 等娘俩儿聊完文学的事,老张同志再次介入,“你小子一下子就挣了这么多,是不是应该请我和你妈吃一顿好的。” 老张同志为人相当耿直,占便宜他都是掰碎了当着你面和你沟通。 给了他一个我不想请你的眼神。 老张同志不带看他一眼的,直接跟杜岚女士说:“杜老师,你说咱是出去吃?还是在家做着吃?” 父子俩的明争暗斗,杜岚都看在眼里,笑笑,“出去吃太浪费,还是在家做,想吃什么就买什么。”然后她看了看金主儿子,“晚风,你想吃什么?” 他嘴一撇,老妈到底还是向着自己当家的,自己可能是当初台下戏迷给扔台上的。 今儿这血是非出不可了,想着自己出钱,那就点自己喜欢吃的,“红烧肉,糖醋排骨,糖醋鲤鱼……” 见张晚风没完没了,老张同志道:“撑死得了。” “我出钱,我有理。” “我看你是找削。” 这个老张同志真是不可理喻,说不过就想动用武力粗暴解决问题的根源,这不就是独裁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 张晚风化悲痛为力量,又喝了一碗粥,默默在内心批判着老张同志的独裁行为。 饭后,为了更深刻揭露和批判老张同志,张晚风把《瞧这一家子》里老胡反对创新那段拿出来给他看。 老张同志看完后,把稿子往桌子上一拍,“好嘛!你小子胆够肥的,居然把你爹我写成一个思想守旧的顽固派。” “你小子今儿要是不给我讲个五六七出来,看我不抽你。” 张晚风也不急更不怕,他给老张同志当了二十五年的儿子,对他的脾性不要太了解,从小到大老头儿就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就是犯错了,也多了批判教育,不像杜岚女士直接上手。 “您老这就多想了,老胡的原型是千千万万个不懂变通的管理者,跟你真没有多大关系,真要硬扯点关系,那就是你们都不可理喻。” 接下来的内容由7匹狼独家赞助。 ------------ 第23章请客吃饭 大周末,本想睡个懒觉,可现在他们家成了戏园子。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今儿不唱穆桂英改虞姬了。 老妈杜岚那边一开嗓,他就甭睡了,可又不想起,只好躺在床上望着房顶想事。 想评书录制的事,想中午聚餐吃什么,想晚上要不要给老张同志整瓶茅子或者更有性价比的红星二锅头。 现在人喝酒首选不是茅子,比如燕京人就喜欢喝通州老窖和红星二锅头,在燕京地区通州老窖可是一点不逊于茅子的白酒。 它们都属于几块钱一瓶的高档酒。 等戏园子散场了,张晚风才爬起来刷牙洗脸吃早餐。 饭后没什么事,便视察了一下老爸的花房。 别看老张同志人高马大一人,谁能想到他居然有如此闲情雅致,不对,老头儿养花的初心是为了讨他妈杜岚的芳心,后来才慢慢归为自我爱好。 该说不说,老头儿养花的本事真高,就拿那几盆君子兰说,叶子挺拔舒展,姿态端方,排列整齐,浓绿色剑形肥厚的叶片,排为两列,犹如两排持剑的武士,簇拥着尊贵的女王——数十朵桔红色小筒状花聚集成的伞形花序。 这几盆君子兰被老头儿侍弄的太好了,一向对养花不感冒的他都忍不住驻足欣赏,他也不是不爱花,主要是没有养花的天赋,他养的花好不好,全靠换得勤。 瞅了又瞅,小声嘀咕着,“这君子兰可是聚宝盆,到时候真要是赶上了,这笔横财可不能放过。” 就凭这几盆君子兰,自己就应该请老张同志下顿馆子。 正在所里值班的老张同志打了好几个喷嚏,嘟哝道:“谁这么惦记我。” 中午,曲艺组所有同仁还有一位编外人员,大家相聚在西单红星饭店。 齐先生负责点菜,因为老头儿会吃,这事交给他,准不会错。 老头儿趾高气扬走到饭店负责人面前,“那什么?上面水牌上怎么没有葱烧海参。”他想着今儿得找回前几天在这丢的面子。 “哼!老先生,你点不点菜,不点让别人点。”饭店负责人一点不惯着他。 “唉!我说你这个同志什么态度,问一句都不行啊?……还讲不讲个先来后到,没有就没有,我就问问。”齐先生见他一副要跑出来咬人的样子,心里也发毛。 毕竟饭店门外还挂着:不准打骂食客的提醒标语。 他这人见好就收,“没葱烧海参,那就把你们水牌上的八道菜全上了。” 饭店负责人一点没因为齐先生这个大主顾而对他和颜悦色,“六块四,粮票……” 现在下馆子都是先付账后吃,甭想着吃霸王餐。 不等他说完,齐先生就把钱和票都准备好了,还提醒他:“点清楚了,离柜概不负责。” “这儿就不劳您老操心了。”他快速点好钱和票,“回去等着吧!” 这年头的饭店、书店、宾馆等从业人员都没有服务意识,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齐先生气哼哼回到座位上,对他们的服务态度一通批,只不过是悄咪咪同他们几人说。 没一会儿菜就陆续上来了,几人边吃边聊,主要聊《铁道游击队》,这可是他们几人一起共同打造出来的现象级评书。 这事必须要拿到饭桌上说,不然人生中总感觉缺点什么。 几人说的很兴奋,这时突然插进来一个人,满面赔笑,“冒昧的问一下,几位都是燕京广播电台的?” 一看是饭店负责人,他们有点拿不准这位什么意思,一想到刚才齐先生和他发生的语言冲突,这位不会是要到电台告他们的刁状吧! 可看着也不像,他的笑带有一丝丝不好意思。 “是的。您有什么事?” “真的啊!哟,你们早不说,害得我大水冲了龙王庙。…………”道歉的话在他嘴里都说的那么横,嘴皮特溜儿,突突说了一大堆,“刚才我态度有点不好,你们别见怪,…………你们电台这次干了一件让大家满意的事,对了,我还给你们打过电话呢。……” 三分钟后,这位才把他的嘴闸给关上。 虽然他们之间有一段不痛快的交际,但现在人家笑脸相迎,总不能甩手给他一个大逼兜吧!那样就太不讲武德了。 何况这还是粉丝,更要慎重处理。 又瞎聊了几句,这位才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回去还不忘跟其他人分享,手指着,“《铁道游击队》就是他们录制的。”这句话成了他的口头禅,见人就说。 一时间有太多的人过来跟他们打招呼、寒暄,先夸一顿,一听说书的齐信英也在场,夸他的嗓子好,然后给他们支招,建议他们录制四大名著这类家喻户晓的评书。 这顿饭整整吃了两个多钟头才结束。 沙着嗓子,骑车回到家,老妈杜岚也刚刚从市场买菜回来。 “妈,不是说好了今儿我请客吗?您怎么把菜全都给买回来了。” “给你省钱,你还不乐意,怪不得你爸说你烧包,我看也是。”训了他几句,又说:“别愣着了,帮我把鱼给杀了。” “诶。”老妈不让自己花钱,不是挺好的吗?自己还矫情个啥。 应了一声,从地上提起用茅草穿腮而过的鲤鱼,抄起靠在厨房门外的铁盆,走到院子里,铁盆往地上一搁,鲤鱼往铁盆里一丢,就见它扑棱棱想着往外跳。 从厨房拿把钝刀,按住鲤鱼身子,往鱼头上猛敲两下,“让你蹦跶,让你再蹦跶,生而为鱼怎么就没有一点我为鱼肉的自觉。” 把鲤鱼敲死后,开始刮鳞、开膛破肚、剪鱼鳍,这一套下来用了四五分钟。 整理好鱼,老妈杜岚又吩咐他摘菜。 等老张同志下班,他们娘俩儿也做好了四菜一汤,分别是红烧肉、糖醋排骨、糖醋鱼、青椒肉丝、鸡蛋汤。 他穿过来也一两个月了,今儿第一次享受如此豪华的饭菜。 看见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嘴角都止不住流哈喇子。 在老爸张安民一声:动筷,张晚风眼疾手快直奔红烧肉而去,一下就插了两块。 直接放进嘴巴里,肥而不腻,软糯香甜,当红烧肉成了碎渣渣滑进肠胃,就一个字地道。 (没了……月票) ------------ 第24章开讲《彭公案》 八月七号,再过一天就是立秋。 清晨微风拂过,传来阵阵凉意。 今儿张晚风起了个大早,在老妈杜岚没开嗓前就爬了起来。 经过这阵子的不断积累经验,在作息方面也悟出了一些心得,比如说睡觉时被外因吵醒,会导致心率的迅速上升,出现精神不振的现状,十分影响身心健康。 从睡眠中自然醒来,通常会经历一个逐渐过渡到清醒状态的过程,这样有助于减少身体的紧张和不适感,心理和情绪方面也能保持一个非常良好的状态。 这两天他都在努力养成早睡早起的作息习惯。 推开房门伸个懒腰,刚巧碰到老张同志准备出门买早餐,自从他妈杜岚恢复工资后,他们家的早餐都是买着吃。 这不是烧包,实在是他们家有这个经济实力,一家三口没有一个吃闲饭的。 他爸工资一百一十元,他妈的工资是一百四,这工资还是她要求降下来后拿的,最早她的工资是一千三,跟李少春一个级别,顶四个侯宝林。 当时全国所有搞文艺工作的,京剧演员拿的最高。比如曲艺界评为文艺一级的就俩人,一个侯宝林,另一个是高元钧,他说的《武松打虎》最出名,他们拿三百四。 同为文艺一级的京剧演员像梅兰芳拿两千一,马连良拿两千,但他们二位还不是最高的,著名女武生关笑霜,她在滇省京剧团任团长,她的工资最高时拿三千块。 这位后来在得知老师、前辈比自己拿的工资还少,便主动要求降薪,工资降到了二百八,连级别都主动降到了文艺二级。 这风范让后辈们望尘莫及。 杜岚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下调,直到一百四十元,她还觉得自己拿的高,要求降到一百元以下,这次被时任文化部门的负责人的茅盾先生给劝住了,说你再降,别人就不好拿了,她这才不提降薪的事。 他们一家三口的月工资加在一起有三百多,这收入远远超过了小康的生活水平。 除去老张同志每月会往兴隆老家寄二十块钱之外,他们家除了生活所需需要一笔不小的开支外,其他开销的占比就很低。 要不是他还记得自己是被d培养多年的干部,他都想来一句:我不喜欢钱,我对钱不感兴趣。 我们不说空话更不说假话,实事求是。 见老张同志要走,道:“爸,您老买油条能不能多买一点,一人两根油条够谁吃的?” “油条不要票。”老张同志呲了他一句,推着车子便出门了。 这年头干什么都要票,吃饭要饭票,掏粪要粪票,坐公交车还能办月票。 不过,他们家从来没有缺过票,他爸可是淘票大能手,燕京城哪个犄角旮旯藏着黑市,他门儿清。 “这老头儿买个早饭还扣扣搜搜的。”小声嘟哝了一句。 好巧不巧被不远处的老妈杜岚听到,“想吃自己买去,少背着你爸说他的不好。” “得!” 实锤了,他确实是戏迷给扔舞台上的。 这一大早儿,起来没别的,净挨吵了。 头一转,扎个正宗的马步,对着东墙根的花坛,啪啪就是两下子拳法。 “打的没一点力气,样子货。”杜岚恰如其分的评价了张晚风刚才的那两下子。 张晚风运了一夜的气,被老太太这一句话给打回了原形, 气一泄,也就没了势,再打就真成了样子货。 他想反驳,又反驳不了,他妈年轻的时候练过,还打死过人,属于实战派,可比他这个当了几年兵的文艺青年厉害的不止一星半点。 老太太虽多少年不练武艺,但随便用两招来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 “您老慢慢练着。”张晚风来个皮笑肉不笑,回了屋。 望着儿子被自己打击到绝望的背影,杜岚再也忍不住笑意。 听到老妈那肆意的笑声,这个家没法待了。 在屋没待一会儿,老妈就开嗓了。 这时张晚风端着盆出来,准备刷牙洗脸。 等他做好面部和口腔内部的清洁工作,老张同志也差不多买饭回来。 端盆出门,一扭头朝大门处望去,哎呦!这不是那谁吗? 《重案六组》里的大曾,不认识啊!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如芒刺背这个三如应该总听说过吧! 李成儒此时就站在他家大门外听戏呢,一脸陶醉,当张晚风走到跟前他都没发觉。 “诶!您是不是在景山服装八厂工作?” “啊!”他猛回神,一看问话之人,一脸的震惊,“张记者,您怎么在这儿?” “这我家,我不在这儿,我在哪儿?”笑着回道。 他本来是准备狠狠怼他几句的,可一想到自己在他眼里那是妥妥的文化人,要是爆粗口,自己在他心目中的文化人形象不就碎了一地。 李成儒又是一脸的吃惊,这是他家?看了看院中的杜岚,又看了看张晚风,好像长的有点像。 “您是杜老师的儿子?” “嗯,杜老师是我妈。” 嗐,废话文学是被他给玩明白了。 在张晚风还干记者的时候,他们俩就有过交际。 那时李成儒在景山服装八厂做制衣工,他这人脑子活泛,有点子,就利用碎布头拼接制作成书包还有钱包之类的物品,就是这个点子,给他们厂子带去了不少收益,于是,他被他们厂立为变废为宝的模范。 张晚风就听说了这事儿,然后采访了他。 现在看来这事没什么,但在当年这事上新闻是没有问题的。 一别经年,张晚风问了问他那个点子现在怎么样了,还在发挥作用吗? 李成儒叹气道:“您采访后没两个月就不好卖了,不过,我们把碎布头支援给了街道制衣组,后来他们搞了一个布玩具出来。” 当李成儒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张晚风就在心里劝自己要大度,不跟他一般见识。 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采访后就不好卖了,明明是我的采访给你的点子续了一波命。 哼! 八毛钱一个的书包,还是碎布头做的,要是一直火下去那才见了鬼。 大家一开始买,也就图个书包的设计独一无二。 “哦,那也不错。你听戏,等哪天有空咱们再聊。” “诶,您忙着。”他也看到张晚风端着盆,赶紧顺着话说。 心里却乐开了笑,没想到张记者还记得我,却更想到张记者居然是杜老师的儿子,那以后来听戏不就更方便了。 最好进院里听,要是杜老师能教自己一两句唱…… “嘿!爷们儿看不出来啊!您还认识晚风呐!” “认识啊!张记者还采访过我呢。”老李一脸的骄傲,就差直接挑明了告诉大爷我上过新闻。 “嗬!不就景山服装八厂吗,我当……”此时杜岚老师要唱这折戏最精彩的一段了,老头儿也不准备打击他,“听戏,听戏。” 张晚风接一盆水出来,朝李成儒点头招呼了一下。 李成儒之所以喜欢京剧,第一燕京地区流行京剧,再一个就是他家里有人从事这行,从小耳熟目染,他哥哥就学唱戏,还学过拉京胡。 后世在某表演节目中老李头开过一次嗓,说实在的那次唱的真不咋地,但他早年跟沪海青衣史依鸿双栖双飞时唱的就很不错。 有味儿。 待杜老师练好嗓,众人也不留恋陆续散去,李成儒想了又想,还是没勇气上前攀交情,再加上还要上班,他也只好随波逐流。 “那年轻人你认识?” “认识,我之前采访的对象,景山服装八厂的工人,这人挺有意思的……今儿没想到在家门口碰到了。” ……………… 到了台里,屁股刚坐下就被林台的联络员小陈给薅到了林台的办公室。 “关于录制《彭公案》,昨天上面有了明确的回复,基本上是同意了。” “基本上?” “嗯,局里对录制《彭公案》的分歧很大,好在有张局的大力支持,这个事才能勉强通过。” 干什么事都不能缺个有担当的领导。 “我就说领导们的眼光一定超前,肯定不会因现在一些小困难所止步。” “打住,有拍马屁的时间,不如想想怎么把《彭公案》录制好。” 张晚风认真听训,等林台训完,他立马保证会高标准严要求制作高质量的评书节目。 《彭公案》按他所知,现在讲这本的评书分为两派,一派是讲到彭公奉旨西征西夏,此称之为“忠义西巡”,另一派是讲到彭公西征,另外加了一个人物作为书后半部分的书胆,称之为“龙虎西巡”。 不管哪一派动则都有二三百回,如此庞大的工作量,单靠他们几人就算啃下来了,也要累个半死。 为了减轻工作量,也为了节目的质量和当下局势所需,他们大刀一挥直接砍掉一半。 书从第一回彭公授任三河县县令开始讲,到一百二十五回:访知己义结金兰,献珍珠替友赎罪,也就是把石铸的案子讲完,石铸盗走御用桃花玉马,彭公借伍氏三雄之力擒拿他结束。 到这里《彭公案》里的案子基本上都讲完了,接下来都是关于西征的故事,在张晚风看来后半部分完全没有必要讲。 定好了调子,让徐飞快马加鞭请来齐先生,这次的稿酬还是一集一块钱,谈完俗事,中午大家一起吃了碗凉面条,下午他们就投入了录制工作。 “浩浩乾坤似海,昭昭日月如梭。福善祸淫报难脱,人当知非改过。贵贱前生已定,有无空自奔波。从今安分养天和,吉人自有长乐。” “啪!” “今儿我给大家讲的这个故事,发生在康熙年间,康熙在位的第三十九个年头,一个春末夏初的日子…………” (没了……) ------------ 第25章新作《有一个青年》 《彭公案》的录制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但作为负责人的张晚风却异常轻松。 自从《彭公案》的录制工作进入正轨后。 他每天上班的任务就是早上听听大家工作的进展,然后看报喝茶,浇浇花,然后再喝茶读读信,读到有意思的来信,他也会以电台名义给写封回信。 人一旦从繁忙的工作状态中抽身而出,就浑身难受,张晚风最近就患上了这种病。 下班回到家,他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儿干,又想来想去找事做也得有个目标,总不能每天闲着没事儿到十字路口扶老太太过马路吧。 不过,这种好事就是他想做,也抢不过那帮小学生。 现在学校鼓励孩子们做好人好事,这帮孩子呢没创意,就会扶老太太过马路。 他们一放学就蹲在马路边等着,老太太刚到路口,还没确定要往那边走呢?这帮孩子就给她拽到马路那边去了。 前几天,他在地安门大街,看到他们胡同的小宝同学就是这么拽一位小脚老太太过马路。 这行竞争压力也特别大,严重的时候整个燕京城的老太太都不够用。 他今年都二十五了还跟孩子们抢资源,那就太没溜了,还是干些他这个年龄段应该干的事。 他想了想还是写点人类精神的食粮,既能给祖国的文化事业舔砖加瓦,还能挣点外快,何乐而不为。 吃过晚饭。 张晚风又开始了他的闭关修炼。 提笔写下《有一个青年》,这是他想了一顿饭后决定要写的作品。 这次还不是原创,依旧继续他文抄公的生涯。 原历史上《有一个青年》是由蔡晓晴导演,张帖林、方淑、沈丹屏等主演的单本电视剧。 该剧荣获第1届中国电视剧“飞天奖”一等奖! 他前世做影视博主可没少看这些古董级别的电视剧,特别是对如《瞧这一家子》、《有一个青年》这类有知名演员参演,还拿过大奖的作品格外关注。 《有一个青年》电视剧改编自八十年代知名作家张洁老师,发表于一九七九年《燕京文艺》第1期的同名短篇小说。 《有一个青年》讲述了一个在某某某中失去正常学习机会的青年顾明华,他不甘现状、勇于追求梦想,好在黄天不负有心人,在他不懈努力下,梦想最终照进现实。 由于某某某时期,顾明华未能很好学习,以致文化水平低下,和同代有些青年一样,还沾染上粗俗的没有教养的恶习。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后,痛下决心要改变,在泡图书馆时机缘巧合认识了女大学生徐薇。 当徐薇了解了顾明华的情况后,不但没有歧视他,反而还鼓励他上进自学,克服自身缺点。 他和徐薇的爱情也在相互促进中成熟了。 像顾明华这种通过泡图书馆而得来的爱情,是这个时期的青春主旋律,也符合这个时代的思想观念。 故事以顾明华和女青年徐薇之间微妙的感情变化作为主线,又以顾明华经过艰苦学习成为厂里的技术能手为辅线。 他唯一的改动就是把女主角的人设从原来的中规中矩的传统妇女形象,改为独立自主能顶半边天的女强人。 这个故事旨在展现一代青年在经历过某某某后不甘沉沦、奋力进取为四化建设而奋斗的光辉形象。 再配上一段超越阶级的革命爱情,绝对火。 这次他不打算写剧本,而是写成小说发表,他想看看以他文抄公的水平能不能拿到印数稿酬的待遇。 印数稿酬是作品出版或重印时,按照印数支付给著作权人的稿酬。 这个制度是于一九八零年开始施行的。 虽然现在还没有施行,但这不妨碍他提前布局。 写书就跟怀孕一样,从孕吐开始再到孩子降生,都是痛与乐并存。 但抄书例外,这里面只有快乐。 张晚风先是根据原著小说进行文本梳理,也就是梳理出一个大纲出来,然后才动笔写。 前期工作做的扎实,后面就下笔如有神,一泻千里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早早起来继续写,老妈杜岚的唱腔也打断不了他挣钱的步伐。 今儿由于格外投入创作,没有跟李成儒相遇。 见不见面对张晚风来说是无所谓,可这把李成儒给急坏了。 昨儿他从草厂胡同离开,就开始打听张晚风现在干什么?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 他才得知张晚风现在已经当了小领导,最近大火的评书《铁道游击队》就是在他的建议下录制的,具体的录制工作也是他在抓。 他本以为自己这是遇到了贵人,想着自己一身的艺术细菌,终于遇到了伯乐。 原打算今儿见面叙叙旧,好好联络一下感情,待时机成熟,看能不能把他从服装厂给调到电台工作,用文艺工作者的身份为老百姓继续服务。 可今儿戏都散场了,也没见张晚风出来。 原想着是不是值夜班,可一问都说他们电台没夜班。 这个回答让他特别郁闷,那今儿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人家早就猜到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就为这个事李成儒想了一天,干工作都心不在焉的。 …………………… 张晚风上班后先听取了大家的工作进展,等他们各执其职,他便埋头继续写,在他不懈的努力下,终于在这个酷热的午后完成了初稿。 写完张晚风就把初稿塞进了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起身活动活动筋骨,特别是手腕和手指关节一定要活动一下。 他现在可还没有娶媳妇呢,得了腱膜炎就麻烦了。 一动嘎吱响,身体随之也是一阵爽歪歪。 草,这年头吃笔杆子这碗饭不容易。他特别怀念键盘在手,我是杠精的时候。 待他活动好,他才想起来去录音室看一下。 “怎么样?” “一切正常,今儿录四集完全没有问题。” 在经历了《铁道游击队》高强度的压榨后,大家的潜力也能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工作的效率明显下滑,不过还是能保持一天三、四集的录制进程。 ------------ 第26章名落孙山的郑小龙 八月十号,天气阴。 天儿阴沉沉的,昨儿播报今儿有雨,可从早上张晚风就等着了,现在都下午三点多了,天儿还是阴沉着脸,一点没落泪的打算。 没风,依旧热的很。 他甩掉了布鞋,换上了一双黑色带后脚跟的凉拖鞋,看着有点像女士凉鞋,实则这款凉鞋男女不分。 主打一个通吃。 穿一条过膝盖的短裤,脱掉汗衫,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 他的胳膊像节灌肠,一半原味一半麻辣,黑白色泾渭分明。 昨儿又经一个大晚上的苦战,小说《有一个青年》终于完成。 今儿上班前拐到燕京文化局,直接朝《燕京文艺》杂志社投稿,两家单位同在一个大院。 原小说就是投的《燕京文艺》,现在投它拒稿的可能性为零。 稿子投出去后,心情就特别不错,本想着能下场雨就更好了,可瞅着现在这样子,天气预报确实只能预报。 也没了看听众来信的心情。这段时间《铁道游击队》已经播到最高潮的时刻,听众们的来信也就特别的多,已经可以用麻袋装了。 从来信的地址上看,他们电台的听众范围已经扩大到了东三省,这几天收到了好多东北三省老铁们的来信。 他们的来信也说了三件事,第一夸他们电台,第二件事诉苦讲人生经历,第三件事建议电台请他们喜欢的评书演员。 推荐最多就数袁阔成、单田芳和杨田荣。 喜欢听评书的应该对袁、单两位老师不陌生,但对后面的杨田荣恐怕少有耳闻。 简单介绍一下:50年代末,《人m日报》以醒目的标题报道了他开创新评书道路的事迹,被誉为中国曲坛上的“新书红旗”。 仅凭这个赞誉就说明了解放后他在评书界的地位。 他说传统评书尤其擅长说《包公案》,新书的代表作如《三里湾》、《林海雪原》、《野火春风斗古城》、《苦菜花》、《烈火金刚》等。 对于东三省老铁们的提议,张晚风非常认可,但由于经费不足,他们电台现在是不会请外省市评书演员进京录制节目。 先不谈稿酬,就说说来京的火车票给不给报销?住招待所吃喝要不要出钱?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要是经费充足,他恨不得把全国如今还在世的评书演员都给请来,整个大活,比如集体合说《三国演义》,一人一段,然后再请几位鼓曲方面的名家助威。 这儿也就想想,真要这么做,又不知道会闹什么幺蛾子。 这个时代很好,但也有一点不好,就是本能用钱解决的事,偏偏要给配个思想老师。 我张不开嘴儿,我跟不上遛儿,你说难受不难受。 在完成今儿下午十五份信的工作量,他就准备出门。 刚站起身,就见一人进来。 这人瘦高的个子,面相平和自然,跟鲁晓为比还差点朴实,头发的刘海往右偏,鼻子还挺大。 “张组长,这是准备去哪儿?” “哟!没死啊!我还以为你小子高考失利后跳玉潭渊自绝于人民了呢,看来我高估了你的品质。” 两人见面谁都不肯在话头上吃一点亏,但不难看出这场决斗张晚风稳占上风。 “我说张大组长你这嘴什么时候能收敛一点。” “对你小子收敛不了,我没有在高考出成绩那天看你的笑话,你小子就感谢老人家的教导吧!”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张晚风去台里农村部找的郑小龙,也就是后世拍不少大火剧的导演。 他与张晚风同年,但比张晚风小了几个月,就因为差这几个月,张晚风经常跟他充大辈,把“你小子”当作口头禅挂在嘴边。 今年他和台里几位同事一起参加了高考,前不久查成绩,可惜名落孙山。 现在高考不管文科还是理科都是五门,分别是语数政地历和语数政物化,满分五百分,至于外语属于加试成绩,不算入总分。 看到这别以为这时候外语在高考这个大劫里用处不大,当你有这个想法时,那就大错特错了。 看看知名的马某人就知道了,会一门外语有多么的重要。 他之所以没考上,倒不是他成绩差,是因为这家伙只考了四门:语文、政治、地理、历史,考了三百多分而名落孙山。 至于郑小龙为什么没考数学?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原因。 今儿好不容易碰到,这事必须要问清。 郑小龙一听问他这事儿,小脸咔嚓一掉,他吱吱扭扭不愿意说,张晚风哪能放过。 在张晚风的威逼利诱下,小郑同志还是没能逃脱张大组长的魔爪,一五一十说了原因。 张晚风听后一脸的无语,“不是哥们儿,你那天没发烧吧!就算没把握,那也不能直接不考吧!你真是个人才。” 郑小龙嘴动了又动,愣是一时半会儿没想好该怎么反驳。他的嘴上功夫也就比鲁晓为好一些,根本就不是张晚风的对手,张晚风火力全开时,不是吹让他们俩半张嘴,他们都说不过。 掩饰尴尬的方式,有很多种,最直接的就是避而不谈,便奔窗户看了看张晚风养的吊兰。 “这花让你养的不错,水汪汪的。” “就凭你这形容词,大学没录取你是非常正确的。” 郑小龙回头,道:“张大组长你不打击我,你心里是不是不痛快。” “嘿嘿!知我者小龙也!” 斗了一会儿咳嗽,张晚风才问他这段时间干嘛呢? “嗐!高考失利无颜见江东父老,在家闭门思过。这不听说张大组长录制《铁道游击队》,已经火遍了整个长江以北,今儿特来来学习学习。” “低调低调,《铁道游击队》之所以能取得现在这个成绩,除了我开始起了一点推波助澜的作用外,这还都是大家一起共同努力奋斗出来的…………” 郑小龙听他打官腔撇了撇嘴,等他说完,才说:“今儿来台里就听说你们现在录制《彭公案》,不得不说你们的胆子够大的。” “这个你就多想了,这可不是我们胆子大,这是上面决定的事,我们不过认真执行罢了。” 张晚风一言终止了这个话题,再次把话扯到高考上。 “你小子不是想考燕大吗?其实我有办法让你得偿所愿?” “我说张大组长高考这可是为国抡才的大事,你可别乱来。” (没了……月票) ------------ 第27章秘密是需要请客的 “我说张大组长高考这可是为国抡才的大事,你可别乱来。” 张晚风大眼一迷,看着郑小龙,他这人长的平平无奇怎么满脑子坏思想,我说啥了,你就给我戴帽子。 还我乱来,明明是你们乱来好不好,我们家可不是高干家庭。 “得,我不说了。那什么我出去一趟,你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说着迈步就要走,郑小龙一瞧这架势,难道真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内幕不成?不行,这得问问,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慌忙起身,拉住张晚风的小臂,笑着说:“我的好大哥,你着什么急啊!坐。”把张晚风拉回座位上,又殷勤的把张晚风的茶杯端过来。 他接过茶杯,打开茶杯盖,眼睛一瞥,很不耐烦道:“没水了。” 郑小龙哟了一声,赶紧从他手里拿过茶杯,转身奔水部员外郎的办公区倒水。 酒满茶半,倒的刚刚好,端过来的时候,还不忘顺手抄了一本薄书当作扇子,对着杯口扇风。 “您试试烫不烫。”尽显殷勤,手上也不闲着对着张晚风扇。 这才是求人的样子嘛。 张晚风不口渴也装模装样吹吹,浅饮了一小口,“还行,那什么听说镇江饭店改回同春园饭庄了。” 郑小龙也不含糊,“听说了,可惜做的是苏省菜,要说吃还得全聚德,听说他们新楼落成也改回老字号。” 全聚德现在叫燕京烤鸭店,这名字直白好记,一听就知道烤鸭是燕京的,店里主打菜是鸭子。 新楼指的是前些年为了解决内外宾就餐的需要,在领导的提议下,建立了当时亚洲最大的餐厅——全聚德和平门店。 “哦,是吗?其实全聚德的烤鸭不比便宜坊的手艺差,吃着也是外皮酥脆,肉质鲜嫩。” “还是您会吃,评价也中肯,这话要是让全聚德的负责人听到了,还不得高兴坏。”郑小龙捧一句,然后话锋一转,“您刚才说高考怎么了?” 看在一顿全聚德的份上,今儿就让他开开眼,知道一下咱的实力。 张晚风招呼他把门带上,郑小龙照做,然后又招呼他离自己近些。 这一系列动作让郑小龙觉得张晚风肯定知道一些高级内幕,高级到连他爸那个级别都不知道。 郑小龙不疑张晚风说大话,因为他知道张晚风也是有背景的,高到可以接触天花板。 张晚风用极小的声音对他耳语道:“听说津门的林老爷子要来燕京。” “真的!”郑小龙听到这个消息,兴奋的想给自己一巴掌。 津门的林老爷子可是他们考生心目中的神,不是老爷子会做题,而是这位敢扩招,大笔一挥就能改变几万人甚至是几万个家庭的命运。 今年六月初其到津门就面临了一个大问题,去年刚刚恢复高考,参加考生太多,达到及格线的同样很多,但由于津门高校有限等原因,一些学生因此上不了大学,于是林老爷子在津门已有大学的基础上,新办了10座分校,解决了近8000名学生的上学问题。 这事早就在全国各地传遍了。 “千真万确。” “那太好了。” “怎么样?这顿饭没让你小子白请吧!” “没,今后你就是我亲哥。” 嘿!看不出这小子顺杆子上的本事也不简单。 “我可跟你小子说,这事儿可不能到外面乱说,包括你爸也不能说。” 知道郑小龙不是个多嘴的人,这才愿意同他透露这个机密之事,要是换作是徐飞打死他也不敢说。 “您放心,这话进我耳就直接烂在肚子里。” “嗯,就是知道你嘴严,我才跟你说说,要是换作其他人我一个字都不会往外甭……这事儿还需要一段时间,你最近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机遇一到,你就可以畅想着你的大学生活了。” 告诉郑小龙这事,是他另有其他盘算。 郑小龙认真聆听,真诚感谢,他做梦都想上大学。 本以为还需要备考一年,没想到今儿来看朋友,居然还有惊喜炸弹,更没想到朋友神通广大,居然连高位置调动都知道。 这么一对比不得不承认,他爸那点势真不够看的。 “是下班就去,还是等明儿?” 张晚风一想,“今儿也可以,但是今儿可是七夕节,大晚上咱们两个大老爷们一起吃饭,这事说出去好看不好听啊!” “那叫上小为。” 因为张晚风的关系,他们几人彼此之间都很熟络。 “叫一个,不如都叫上,大家一起还热闹。”张晚风一本正经道。 郑小龙一听他说话,大脑飞速运转,稍微细想一下,就想明白了张晚风话里的意思,这是要拿他当冤大头。 “张大组长,你可真能算计,这哪是请客,这分明就是给你们组办庆功宴。” 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破,张晚风却很淡定,郑小龙是个明白人,被他看穿在意料之内。 “小龙你看你,别把人总想的那么不堪好不好,庆功宴其实我们已经吃过了,不信你问鲁晓为去。” “真的?” “我骗你干嘛。” 见张晚风不像说谎,但一想到他当过话剧演员,立马又警惕了起来。 可想到刚才他给自己透露那么重要的机密,又觉得这顿饭自己不能含糊。 暗暗咬咬牙,不就是多几个人吗?他一月四十多的工资,还是能请的起。 “得,我请大家去全聚德吃一顿,这总可以了吧!” “郑爷局气。”既然愿意请客,张晚风也不介意捧着说。 “不过,咱可提前说好了,到了店里我点菜。” 这话一出口,张晚风先是撇嘴,又接着点头,这孩子也太过小心了,不就上次嘴笨点了两瓶茅子喝吗,至于记这么长时间。 后来我请客你小子还点了两道荤菜,我说啥了。 “还有……” “不是,你小子怎么那么多事。” “请客的事可不能让老郑他们知道。”郑小龙是新闻组的小郑,郑新民是新闻组的老郑,他现在还属于老郑管,这事儿确实不能让老郑他们知道,不然又该背后编排他诱骗二十五岁大龄男青年…… 聊完事儿,张晚风带领他到录音室慰问同志们。 进去后见他们还在录制当中,便没有出言打断。 他们每一集的录制几乎都是一气呵成,中间不存在剪辑,如此高水平发挥,不仅体现了大家的高水平,更是为了避免浪费母带。 等到他们一集录完,才耽误大家一点时间,“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同志……” 老严很不合时宜的插话道:“新闻组的郑小龙,我们都认识。” 张晚风看了他一眼,“就你话多。”刚酝酿好的情绪,一下给干没了。 老严也意识到了自己多嘴,赶紧闭麦老实站在一边听着。 “老严这嘴太快了,一句话把我准备的千言万语给全部概括了。刚营造出的一点神秘感,也赤裸裸的摆在了现实的面前。” 用一句轻松幽默的话,尽量把刚才出现的紧张氛围将至最低。 大家也特别默契,纷纷笑着声讨老严嘴快。 “既然大家都认为老严这个同志有问题,那今儿晚上罚老严多喝一杯。” “哟!今儿又要下馆子。”这个消息让徐飞高兴的嘴都咧到后脑勺,他又看一眼齐先生,“不会又是您老请吧?” 齐先生连忙摆手,“我可没钱请你们造了。” 自从他们认识,齐先生已经请他们大家吃过三次饭了,包括六个人五碗面那次。 按理说齐先生给电台录了两本书共有一百六十五集,一集一块钱,那也有一百六十五元,怎么能没钱呢。 这事说来话长,简短点说就是齐先生现在还属于宣武说唱团的,拿着宣武说唱团的工资,他的一切演出任务都要经过说唱团同意才行。 可又因为他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如以前,除一些他不得不出面的工作之外,他基本在家修养。 他们请齐先生来是没有经过说唱团的,事后人家打电话过来,张晚风不得不承认自己疏忽了,经过协商,齐先生演出所挣稿酬需向说唱团上交百分之二十。 这一百六十五元,就需要上交三十三元,到手也就剩一百三十多了。 “不是您那还能有谁?” 张晚风咳嗽了两声,徐飞望过来,不可能组长上次是请大家下了一回馆子,但这也改变不了在他心目中抠门的形象。 “小龙看大家最近太劳累,于是慷慨解囊,请大家今晚到全聚德吃一顿。” 说完给鲁晓为递一个眼神,他立马意会,带头鼓掌,还不忘捅了捅身边反应慢了大家半拍的老严。 “大家辛苦了,我可没有你们张组长说的那么大方,这顿饭说实话是你们张组长讹的……”噼里叭啦把真实事件稍微进行了一点小改编,但核心价值不变就是捧张晚风。 有了郑小龙一番绘声绘色的描述,张组长为大家争取福利的形象在大家心目中又不知道拔高了多少层楼高。 下班后,众人相约全聚德,一顿饭干掉了郑小龙十几块钱,这次没有人点茅子喝。 郑小龙高高兴兴回家,一家人都好奇,这么多天没有上班不应该挨批吗,这怎么刚上班就有好事。 “什么事这么高兴?” “有吗?” 一家人都点头。 既然被看出来了,他也不瞒着,说:“电台一哥们整个大卫星,我替他高兴,对了爸,你最近听的《铁道游击队》就是他牵头制作的。” “是吗?” “我骗您干什么,提前给您透露一个内部消息,他们最近正在录制《彭公案》,上面下的任务。” “嗯?!”老爷子一听,身子立马坐直了,精神头十足,没说话,他在沉思………… (没了……月票) ------------ 第28章古有吕蒙,今有成儒 一大早儿出门上班,刚出胡同口,突然闪出一个人影。 “我草!” 吓得张晚风手刹脚刹并用才把车子定住,由于车子猛然停住,没了稳定性,又增加了一个惯性,屁股不稳,他双腿骑在二八大杠上,幸好腿长,搞不好就是一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抬头就准备说几句国粹问候一下。 “李成儒?!” 见此情景,李成儒嘴上叼着的烟都吓掉在了地上。他是想在胡同口截人,但没想是这么个截法,尴尬、惊慌全部都集合到了他那张平滑的脸上。 “张记者。”李成儒喊了一声,便慌里慌张上前扶住车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想伸一下身子看看,没成想……您没事吧?” 我差点就要唱淡淡的忧伤了,能没事?! 张晚风拨开他扶车子的手,右腿从车座上迈过来,骑在二八大杠上实在不文雅。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要是没刹住车,你小子高低得和这车轮子来个亲密接触,伤筋动骨是轻的,万一碰到了脸,你说我赔的起赔不起。” “张记者,真不好意思,今儿都怪我。真撞着了,那也是我的错儿跟您没任何关系。”一脸诚恳的道歉,说完又赶紧掏出昨儿专门买的牡丹香烟。 新的还没有拆封,就为今儿准备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见他又是道歉,又是掏烟,再者自己也没什么事,要是还揪着不放,就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接过烟,道:“你在这儿等人?” 李成儒给张晚风点上烟,不好意思道:“我在等您。” “等我?有事?” 李成儒有点害臊,脸上带有红晕。张晚风也不出言催他,谁知道他要说什么事。 要是借钱,看在他以后能为大老板的份上,借给他点权当天使投资了。 要是别的事,他真的要考虑考虑。 他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张老师,今儿拦您实在不好意思,……我父亲去世的早,家里兄弟姐妹十一个,我妈拉扯我们不容易,我十七岁就进了景山服装八厂踩缝纫机、熨烫衣服,一月工资十六块钱,一干就是好几年。” “说句大话这世间的苦和累我差不多都尝遍了,我也不怕吃苦,但不甘心吃一些没必要的苦头。” “不怕您笑话,您别看我长这模样,但我这人特爱文艺。……前两年下了班我就去人艺的剧场看话剧,在那儿认识了董行佶先生,承老先生不弃,我跟怹学了点东西。” “七六年有幸参加东城工人俱乐部话剧演出,后来还便被借调到实验话剧院演话剧…………” 听李成儒简短的讲完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张晚风有点明白了他,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无缘无故的恨,他的心硬是有原因的。 “说说找我什么事?” “不知道你们电台还要人吗?”说完这句又紧跟了一句,“干临时工也行。” 张晚风笑了,“到我们电台干临时工,我可告诉你不但工资低,还不一定能转正,分房就更不要想了,你还愿意来吗?” 李成儒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咬咬牙道:“我愿意。” 他真的不想在服装厂待了,苦闷无聊没前途的日子他过够了,他要逃离,他要追求梦想,投身到文艺事业中书写自己新的人生。 他表现出的那丝犹豫,说明他在现在的单位混得还不错,笑着说:“有点言不由衷了。” “我……” 他还想解释一下,张晚风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我看你是想登台成为角,而不是想进我们电台。” “别不好意思,有此想法实属人之常情,不说你有这个想法,我也有,大家都有。” “……今儿你如此坦诚,又如此喜欢文艺,我给你个建议。” “您说。”李成儒洗耳恭听。 “想成角你得系统的学习,最好报考北影和中戏,你不是认识董行佶先生吗?也可以报人艺的学员班。” 人艺学员班从1958年到1985年到一共办了六期,虽只办了六期,但成材率极高,如第一期的闫怀礼、吴桂苓,第二期的李光复,第三期由于是特殊时期,学员大多转为幕后工作,有“小剧场之父”的傅维伯。 第四期有杨立辛,1981年第五期的学员中成名的更多,如宋单单、梁贯华、王姬等,最后一期也培养了人艺的五虎三凤,如冯原征、吴钢、丁智诚等。 时间上虽赶不趟,但他有董行佶先生这个人脉,还是可以走走捷径,比如借调到人艺演出,然后死皮……凭借出色的演技征服人艺的那群艺术家们,从而达到留在人艺的目的。 “考北影和中戏我文化课水平太低,八成是考不过,人艺的学员班也不知道哪年还开班招生?” 这话里的意思还是想走他的门路进电台。 张晚风笑道:“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自己不行,你刚才不是说不怕吃苦吗?水平低就下苦功夫学,一天学一个知识,等到明年高考,不怕考不上。” 听张晚风如此真诚实在的鼓励,他心里也明白这条路走不通,忙点头,“我听您的,试试?” “说话别这么虚,自信点,拿出排除万难的决心,要相信有志者事竟成。” “听过吴下阿蒙的故事吗?” “这个听过。” 听过就好,省得他多费口舌,这倒不是张晚风瞧不起老李同志的文化水平,实因他们这帮五零后的经历特殊,要是不爱看些小人书或杂书,真有可能触及到知识盲点。 某李姓导演还说她对《红楼梦》不熟呢。 “吕蒙的文化水平也不高,他也是通过后天不断努力学习,当了东吴的大都督。不说做孙吴的大都督,登台当角儿应该不难,也来个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古有吕蒙,今有成儒。” 古有吕蒙,今有成儒这几个字说的李成儒臊的不行,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张老师您净拿我开玩笑,我哪能跟古代名将相比,登台成角那也不敢想,只要能为文艺……” 瞧瞧,这都不叫他“张记者”了,该称呼为“张老师”。 眼看时间不早,再聊就该迟到了,他工作那么多年还没迟到过。 “今儿就这样说,有不解的事咱们下次见面细聊。” “诶!今儿真不好意思,耽误您上班了……” 张晚风和他寒暄了几句,骑车离去。 没走多远,就听李成儒追上来问:“张老师我能行吗?” 张晚风:······ ------------ 第29章拿我当驴用啊! 紧赶慢赶,终于在七点五十四分走进办公室。 “今儿怎么这么晚?”鲁晓为上前询问。 他们在一起共事那么多年,很少见张晚风这么晚到,出于关心便问了一句。 “路上碰个熟人,聊了一会儿。”回了他一句,便问今儿台里有没有新情况。 作为一名合格的管理者,对单位的一切风吹草动都要有所了解,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除了信比昨儿收的还多之外,没别的事。” 一听信又多了,张晚风脸色凝重了起来,他现在最烦听到信这个字眼。 刚开始听众来信,他内心还特别兴奋,有着极强的成就感,当信如雪花飘来,他麻木了。 老话说美酒不过量,好菜不过食,意思是说再好的酒,也不可贪杯过量;再好的菜,也不可贪吃过多。 好酒好菜吃多了也腻口。 眉头一皱一放,信多就多吧!自己也阻止不了,只要台里没什么事就好。 一扭脸,徐飞抓着时机递来蒲扇,张晚风笑笑接了过去。 走到桌前,拳头粗的搪瓷茶杯已经在冒着热气,不用想这是徐飞干的。 见此他很欣慰,徐飞没辜负了自己的看重。 这小子照着这速度发展下去,将来最低也是个处。 坐着歇了一会,上班时间到,张晚风按惯例先听大家说说工作的进展,然后他做个总结,再制定新的工作目标。 等他们早会开完,齐先生也掐准点进来。老头儿因为烦开会,便自力更生主动要求不要车接车送。 “齐先生早,今儿天气比前几天凉快不少,您老多辛苦,咱们今儿争取多录一集。” 给齐先生递烟。 “只要糖水管够,我听你们的。”熟悉了之后,讲话没一点客气劲儿。 张晚风看了一眼徐飞,意思是这事属于你小子,你看着办。 “老齐,您放心,有我在糖水管饱。”徐飞虽拜了师,但对齐先生还是老齐老齐叫着。 然后师徒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怼了起来,张晚风带着鲁晓为几人喝茶看戏。 几分钟后,办公室归于平静,众人都进了录音室。 录完一集后,张晚风再次展示他的闪现技术,来到张台办公室请示报告,见无任何指示,他便回了办公室。 准备浇浇花,走到窗前看小花洒装满了水,张晚风会心一笑,“这小子深得我心。” 不得不说徐飞这小子的工作尺寸拿捏的相当到位,就等着张晚风画龙点睛。 这么做不仅让领导看到了自己的付出,又不喧宾夺主。 浇好花,张晚风看报喝茶读信………… 就在他忙的不可开交之时,秦大爷突然跑了进来,喘着粗气道:“张组长,门外有一女同志自称是《燕京文艺》的编辑,说有事找你。” 一听《燕京文艺》的编辑来找自己,张晚风瞬间来了精神,招呼了秦大爷想喝水自己倒,一溜烟儿跑到了传达室。 见一二十出去三十岁不到,穿碎花长裙,留齐肩短发的姑娘,手提一个蓝色帆布公文包站在门卫室的阴凉地里。 女编辑见张晚风快步走过来,猜到了这人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上前迎了几步。 “你就是张晚风同志吧。” “我是,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张晚风绅士的和她握了手。 “我是《燕京文艺》小说组的编辑,我叫章德凝。” 这名字一出来,张晚风就觉得无比熟悉,总感觉在哪儿听过,但又实在想不起来。 “立早章,还是弓长张?” 她莞尔一笑道:“立早章。” “哎呦,本想和章老师套个近乎,没想到五百年前就不是一家。”张晚风说了句俏皮话。 逗的章德凝花枝乱颤,她长这么大今儿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有趣的作者,难怪他笔下的人物都那么乐观向上,原来作者本人就那么有趣。 “张作家太幽默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寒暄过后,章德凝说明来意。 嘿!一听要去杂志社改稿,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活了两辈子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混上去杂志社改稿的待遇。 张晚风都没问要改什么内容,就说没问题,不过他需要跟单位领导报备一下。 章德凝道:“这个当然,要不要我也去跟你们领导说说。” 当了那么多年的编辑,她知道作者好请,作者所在的单位领导一个个都不好说话。 张晚风明白她的意思,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便欣然同意,领着她到张台的办公室,先介绍章德凝给他认识,然后说明来意。 张台露出惊讶的眼神,你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写小说了,我怎么不知道,居然还被《燕京文艺》给看上了,还要去改稿……他脑袋上有太多的问号。 “这是好事,我没有任何意见,……”张台说了一堆场面话,什么全力支持,还要求张晚风到了《燕京文艺》要好好改稿,为单位争光等等。 然后话锋一转,“你走了,曲艺组的工作交给谁?” 他不想拦着张晚风在另一个赛道上进步,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张晚风离开原来的赛道。 最近录制的评书《彭公案》可是上了局名单的,这可不能出一点岔子。 张台提出的问题,让张晚风冷静了不少,去杂志社固然好,不但管吃管住,一天还有两块钱的补助拿,可自己负责的曲艺组现在也是重中之重。 章德凝一听,感情张作家在他们单位的分量还不小,都负责抓曲艺工作了。 当燕京电台、曲艺这两个词汇在她脑海里转动,她猛然想起了最近热播的《铁道游击队》好像就是这个部门制作的。 她看了看张晚风,张作家该不会就是负责这一块的吧! 于是虚心求证,得到的结果跟她猜想的一模一样。 她立马恭维了起来,“没想到张作家不光小说写的出色,本职工作更是出类拔萃,……” 又道:“张台,关于张作家的工作时间我们可以协调,绝对保证在不耽误张作家的本职工作的前提下进行改稿工作。” “如果能如章编辑所说,那就太好了,我完全没意见。” 张晚风:你们问过我的意见吗?就拿我当牲口用。 (没了……月票) ------------ 第30章改稿进行时 《燕京文艺》位于西长安街七号的市文化/局的大院内,从电台出发十分钟左右就能到达。 刚进院章德凝就热情的给他介绍,“这是市卫生/局。”又开玩笑说:“我们院的人最不担心有病没人治。” 虽说这个笑话有点冷,张晚风还是很礼貌的配合着笑了笑,没说话,他在想卫生局应该不管治病,他们好像是负责管治病的。 再拐一个弯便看见一幢牌楼式的旧阁楼,从楼的左侧往里走,一座庙宇似的古式建筑座落在眼前。 章德凝又热情的介绍道:“这是市文化/局。” 没见楼内的装潢,仅看斑驳的外墙,文化/局实在简朴得有些寒酸。 他们电台的两层小楼好歹还刷了一层粉色。 “没想到市文化/局办公场所比我们电台还锻炼人。” 章德凝闻言笑了笑,“您真会说话。” “我这人就爱说实话。” 说话间张晚风随章德凝踏进一个像斋堂的大屋子。 这就是《燕京文艺》的办公场所了,比市文化|局还要简朴自然。 文化人工作的地方,就是不一样,“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说的就是这儿吧。 还没见到杂志社其他人,他心里已经对诸位贤达表现出了敬服。 看看这里,再想想自己单位,张晚风已经下定了决心,这辈子死也是电台的鬼。 屋子一角有一小间,门上贴一纸条,上写着小说组。 “张作家,这就是我们小说编辑组了。”给他介绍完,这大姐一个箭步就跨进了办公室,“老周,张晚风同志来了。” 这时张晚风也已走了进来,就见几张办公桌上堆满着稿件,然后从一堆稿件后边站起一个四、五十岁仪态大方的女同志,正要朝他走来。 章德凝赶紧给他介绍道:“晚风同志,这位是我们的编委周燕如老师。” 这头衔一听就比自己的曲艺组代组长厉害,他快走几步。 “周编委好,我是张晚风,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晚风同志您好,谈不上指教,咱们之间互相学习,在社里叫我老周就行。” 周编委很随和,同她讲话一点也感受不到她身上有所谓的领导架子。 一听要自己叫她老周,张晚风对此很迟疑,初次见面就如此称呼会不会不礼貌。 章德凝看出了他的尴尬,立马解围道:“我们杂志社编辑之间从来不称呼职务,都是老周、小章叫着,这没什么。” 看来现在的单位同事之间还是相当纯粹,既然如此他也就客随主便。 然后老周又给他介绍了一下组里其他编辑,众人见过面后,老周招呼他坐着聊。 “晚风同志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投稿吧!” 这话问的让张晚风十分好奇。“何以见得?” “呵呵!第一你的文风不像是第一次写作之人该有的,可以说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写作风格,第二就是你的小说行文扎实,连一个错别字都没有,这种情况我当了那么多年的编辑也很少见。” “对了,你的小说还有点新闻稿的意思,你应该干过记者。” 老太太此言一出,张晚风就不淡定了,他投稿写的收信地址是自己家,来的路上章德凝就说了她是从邻居那儿打听到他所在的单位。 不过,她好像没说她从自己家赶过来有没有回单位,毕竟从自己家到杂志社再到电台是顺路的。 他看了一眼章德凝,见她也是一脸惊讶。 章德凝见张晚风望向她,赶紧摇了摇头,表示我啥都没说。 编辑组其他编辑见此心里都有了数,没听说过老周会算命啊! 见张晚风的神情动作,老周便知自己这是猜中了,颇为自豪道:“看样子,我是猜对了。” 既然章德凝没透露出一点风声,老周居然还能从他的文字中猜出他的职业,不得不说一句牛皮。 这得阅多少稿,看多少书,才能闻出他文字间的新闻味。 “您老适合干公|安,心思缜密逻辑清晰,一番分析下来让我大开眼界,叹为观止。”一击彩虹屁送上,礼多人不怪。 “嗐!没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就是稿子和报纸看的多了,熟能生巧罢了。” “您老太过自谦,熟能生巧那也是靠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工作积累下来的经验……”张晚风主打一个不让话掉地上。 周燕如听他说话,眼里泛着光,嘿!这小子有点东西,什么话到他嘴里意义更加深刻。 “晚风同志,有没有想过到杂志社历练一下。” 章德凝一听自家领导跟张晚风见面还没三分钟,就被他三言两语给迷晕了,还要调他来杂志社上班,赶紧咳嗽了两声。 周燕如听见咳嗽便知道有事,望向章德凝。 章德凝小声跟她嘀咕了两句,周燕如的脸色一会惊一会喜,变化莫测。 “最近燕京电台播的《铁道游击队》就是你搞的啊?!” 张晚风点了点头。 这时编辑组所有人齐刷刷都盯着他看,看了好几秒,然后大家都踊跃发言,倾诉他们对《铁道游击队》播出后对他们一些看法。 基本上都是说他和他的团队大胆,敢为人先,次之就是夸他们录制工作水平高等等。 张晚风没想到他们录制的评书在《燕京文艺》编辑还有如此影响。 更没想到自己来改个稿,居然整成了粉丝见面会。 小说组办公室闹哄哄的,大家争着跟张晚风交流,有不清高的还想着见一见齐信英。 对于这样的要求直接选择无视,太没品味儿,一个五十多的老头儿有什么好看的。 周燕如一看这情况,再不制止,编辑室真成了菜市场。 “好了,问东问西的像什么样子,今儿晚风同志来是改稿的,可不是给你们解闷的。”哄走了其他编辑。 周燕如又对张晚风说:“你们单位评书录制的不错,但咱们还是要改稿的。” “这是当然,不过改稿之前,我得给您说一下我的情况……”张晚风讲了讲他们电台正在录制一部新书,很是重要,自己是这项工作的负责人,他来杂志社改稿的时间,需要协调一下。 “哦,这个嘛!”周燕如想了想,还是作出了顾全大局的决定,“工作还是以电台那边为先,改稿的时间可以挤挤,要是顺利的话一两天就能改好。” 张晚风一听改稿一两天就可以改好,这怎么可以,别人住招待所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怎么到我这就一两天,而且他总感觉这一两天他要像头驴不停的干活。 心里特别不舒服,可他又不能说,郁闷极了。 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谁让你如此优秀,你不多干谁多干,活该。 不过,事实上改稿正如老周所说,他的小说连个错别字都没有,请他就是改一下人物设定,顺利的话都不要一两天。 来时章德凝都跟他说了,女主角徐薇的人设需要改一下,因为他写的徐薇超出了这个时代人们对女性的认知。 这时代能顶半边天的女性不少,可敢于冲破世俗观念的女强人却极少。 说白了就是张晚风的写作挣脱了当下小说写作套路的枷锁。 小说里的男主就是按着这个时代的男主套路写的,就该坚强不怕千难万险勇往直前…… 女主则要温柔知性,贤妻良母的人设。但张晚风偏偏要让女主要大胆冲破世俗观念,这违背了当下写小说中男女主角的模式。 就这个问题张晚风解释了一嘴,但没有得到章德凝的认可。 现在见了周燕如,张晚风又把他和章德凝解释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认为徐薇这个人设是不需要改动的,不能因为她的勇敢超出了你我的认知,我们就否认。” “我想能把一个出口粗鲁,行为放荡的青年改造成为厂里的技术能手的女大学生,她的未来不应该成为依附男人羽翼下生活的家庭妇女。” 张晚风的一席话,震的编辑组抖了三抖。 他们第一次听如此有深度、有温度的见解,还是从一位男性嘴里说出来。 编辑组的女性同胞给予了掌声。 章德凝一脸迷妹的望向他。 话说到如此,老周还是沉稳说出她的看法:“晚风同志您刚才的一席话,实在振聋发聩,但我还是想说一点。” “小说里所有人物的设定都必须要为小说的故事情节而服务,而不是喧宾夺主,……徐薇在帮助顾明华一步步改变之后,她这个人物在小说中的作用就已经结束了,后面完全没有必要多写。” “要知道这部小说的主角是顾明华,读者看的也是顾明华……如果要写徐薇脱俗的一面,只需要在两人交往中描述一下就可以了,没必要浓墨重彩…………” 听完老周一针见血式的反驳,张晚风的心动摇了,彻底被她给说服了。 “就按老周您说的改。” 老周没想到张晚风会如此干脆利落,按正常作者的思维来说,一般都是:你想改我的小说内容我忍了,但你想改我小说的人物设定,这事儿没商量的余地。 原以为张晚风会据理力争一番,可事实却令她大失所望,那么好的人设被自己几句话给改掉了,因此她倒不好意思了,“这个设定非常好,您完全可以借此写一部宣扬平权的小说。” 现在人讲平权,平权的意思就是权利平等,没有大小之分,这是不分种姓、男女、阶级一切都应该平等。 孙犁在《白洋淀》中这样写道:“男女平权了,我也侍候他好几十年了,该换换班了!” “平权”的杰出代表有申纪兰同志,她提出的男女同工同酬不但写进了法律里,更是写进了老百姓的心里。 张晚风嘴上敷衍等改完稿,再好好构思一下,心里想说我才不上你的当,这分明就是变相的催稿。 老周不管他是真心还是敷衍,趁热打铁道:“写好了,就直接拿来,我亲自给您把把关。” “得,有您老给把关,我这小说要不得拿个大奖就说不过去了。” 老周一点不扫兴,还捧着说:“只要您有这个心,拿奖还不是迟早的事,我看好您。” 这话说的,这个小说他是不写也得写了。 聊着聊着就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 老周安排章德凝带着他到食堂用餐。 到了食堂一看伙食,居然有炒菜一荤两素,主食是馒头,这……张晚风当场决定要好好精雕细琢自己的第一部小说。 吃过饭,张晚风就被章德凝给关进了小黑屋。 这大姐真够无情的,吃饭时还高兴的吹捧他呢,吃完饭怎么就变了。 观察了一下房间,一眼就发现了风扇,试了试还能转。 “唉!既来之则安之。” 有风扇,自己改稿就更加有动力。 他屁股沾上凳子,一干就是两个多小时,改了大概有三分之一的内容,当手指传来痛感,他决然放下笔。 收拾一下,便大摇大摆走出了房间,走到他们编辑室。 章德凝一见他,大惊,“您怎么出来了?稿子改好了?” 这大姐真不招人待见,不光关人小黑屋,还没有爱心,我在里面待了两个多小时,也不说看看我。 “哪有那么快,才改了三分之一。” 一听才改了三分之一,章德凝站起来说:“那你出来干什么?回去,回去。”说着就要动手。 张晚风一个闪步,躲过了她伸过来的咸猪手,“说归说,别动手,我可是练家子。” 接着正经道:“不是我说,你也太黄世仁了,我就出来透透气,抽根烟,意见那么大。” 章德凝不甘示弱道:“抽烟在屋子里不就抽了,还需要出来。” “啧啧,你看看你这副嘴脸,有失斯文。那小屋多大点,我在里面抽烟,再加上这天儿,不得把我闷死在里面。” 章德凝听完没一点同情心,继续开炮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娇贵,热点怎么了,不是给你配电风扇了吗?” “你啊不应该做编辑,应该当资本家。” (没了……月票) ------------ 第31章催稿狂人章德凝 有章德凝这个资本家在,张晚风对住招待所从期待到失望再到绝望。 经过半天的相处,在他看来这大姐根本就不是编辑,而是魔鬼。 在编辑室没聊两句,就被她给轰回了小黑屋。 这一刻张晚风才感受到什么叫剥削者,什么叫待宰的羔羊。 下班时间到了,他心想终于能离开这烂怂的地方,万万没有想到章德凝却堵住门。 “别人下班跟你有什么关系,快回去改稿。” 瞧瞧这做派,这哪里是杂志社?说是黑色会都一点不为过。 “你们这属于非法拘禁,是违法的。” “别说这么严重,违法乱纪的事我们可不会干,……主要还是为你考虑,早一天改好,早一天回电台,来时我可是向你领导保证,你来我们杂志社改稿绝不能影响你的本职工作,我总不能食言吧!” 你不能食言,也不能压榨我啊! “今儿多辛苦,对了这是你的稿费。”章德凝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信封交到张晚风手里。 接过稿费,张晚风没好气道:“原来有稿费啊!我还以为被你给我迷了呢。” 章德凝哼了一声,心里骂道狗眼看人低。 张晚风掏出信封里的稿费,一数居然有一百六十三块,高兴之余带着惊讶看向章德凝,“千字七元?” “千字七元,另外两块钱是今儿的补贴,怎么样,催你改稿不算压榨吧?” 张晚风笑着摇了摇头,有稿费拿这怎么能算是压榨呢。 这属于是你情我愿,不违法。 “哼,财迷。” 章德凝声音虽小,但他们站的近,说他财迷他有点不乐意了,他现在好歹也是文化人,更何况这还是在杂志社的招待所,被文化熏陶最严重的地方。 “章德凝同志我这要批评你了,我合理合法用脑力劳动争取稿酬,怎么能说是财迷呢!我要是财迷,那鲁迅、茅盾……他们算什么?” 他戴帽子的本事可不是盖的,挑这两位说都是轻的,要不是怕把她给吓出毛病,他敢……嗯…… 章德凝张了张嘴又选择了闭上,从业将近三年,今儿第一次遇到嘴这么贫,又这么毒的。 见她吃瘪,张晚风此时的心情好上加好,叫你关我小黑屋,还压榨我。 张晚风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在她的思维还在想刚才的事情,他主动出击,从稿费中拿出三块钱递到她手上。 “明儿你的早餐我包了,但不要忘了给我带三根油条和一碗豆浆。” 给她交代好早饭的事,张晚风进屋拿了自行车钥匙就往外走。 还在懵比中的章德凝,一看他要出去,立马喊道:“你干什么去?” “这么多钱带在身上我不放心,另外我还得回家一趟,告之家中二老,今夜要露宿招待所,省得他们担心。” 本以为晚上可以回家休息,没想到碰到个这么无情的编辑,他只能亲自骑车回家跟二老说一声。 这个事,章德凝点头表示同意,不过还特别强调要早点回来,不然大院的门一锁就进不来了。 还有这好事。 张晚风回到了家,见二老都在,带着得意的笑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稿费拍在他们二老面前。 “哟!这又发的哪门子财?”老张同志说着话,抓起钱就点了起来。 “一百六十块!” “嗯,我的稿费。” 老张同志露出惊讶的表情,前不久就拿了一回稿费,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又拿稿费,现在这稿费有这么容易拿? “这次又写的什么故事?”杜岚对拿稿费兴趣不大,她只关心写的什么? 听媳妇发话,老张同志立马想到了上次张晚风把他写进了故事里,这事现在想起来还想揍这小子一顿,“这回没写我吧?” “没有,就写了两个男女青年的从相识相知相爱的一个故事。” 老张同志一听是情情爱爱,立马没了兴趣,把手里的钱塞给了杜岚,跑去侍弄他的那些花花草草去了。 杜岚接过钱,笑了笑,“你爸就不爱听这小青年谈恋爱的故事,不过妈爱听,你继续说。” 还得是亲妈,张晚风滔滔不绝给她讲玩这个故事,老太太听后觉得不错,但有一点不太认同,就是关于男主顾明华的转变,说是转变的太快,太突兀。 还感慨这种人要是能转变的这么快,我们的革命工作就好做了。 张晚风笑着解释这是为了剧情发展进行的艺术设计。 “我唱了这么多年的京剧,还不比你小子懂艺术。”她就是认为这点不严谨,更谈不上什么艺术还设计。 见老太太这么较真,张晚风直接略过这个话题。 不管是写短篇小说,还是拍电视剧,其中的时间线这个问题就不需要在意,有可能一眼十年,也可能一天拍了十集还没结束。 “今儿要改稿,吃了饭我还得回《燕京文艺》杂志社的招待所。” “这么急,离家又不远还住在招待所,这不是浪费吗?” 爱来的快去得也快。 “这稿子一两天之内肯定要弄好,不然会耽误电台那边的工作。” “这是够赶的。”杜岚说着话站了起身,把稿费交到张晚风的手上,“自己的钱自己拿着。我这就去做饭。” 张晚风把钱收好,“妈,我给您打下手。” “用不着,瞧你一脑门子汗,快回屋吹吹风扇歇着去。”杜岚系上围裙把想要帮忙的张晚风给赶了出去。 有母如此,子复何求。 吃过晚饭,张晚风一刻也不耽搁,骑车回招待所,到了地方见大门给关上了,没有上锁,门卫问他是不是改稿的张作家? “您好,我就是。” 得到确认,年轻的门卫赶紧拉开了大门。 “谢谢,不知道怎么称呼?” 年轻门卫见张晚风非常和气的同他说话,很激动,现在年轻人对写小说的,写诗的特别崇拜,“您好张作家,我姓苏,家里行三,大家都叫我苏三。” “哦,你这个名号很好记。” 同年轻门卫寒暄了几句,他就推车往住的地方走。 打开房门,拉亮灯,推开窗,拧开风扇,坐在书桌前发发呆,休息一会儿。 然后进入无聊且枯燥的改稿工作中。 十点准时休息,早上六点自然醒来。 刚洗漱好,章德凝提着早饭就来了,见面便抱怨,“还说请我吃早饭,哼,到头我还得搭票进去。” 看到她提来的早餐,张晚风直接无视她的抱怨,“章姐,您真是言出必行,我果然没有信错人,那什么今儿稿子应该就可以改好。” 一听今儿就能改好稿,章德凝一肚子的负能量瞬间没了,“真的!那今儿这两张油条票没白出。” 接过早餐还有剩的钱,看来章魔鬼还是很有底线啊!不吃嗟来之食,张晚风笑呵呵说:“放心,这油条票绝对不让你白出,等过几天我有空了,还请您和姐夫能赏脸,小弟我请贤伉俪吃个便饭。” 章德凝比他大一岁,已经结婚了,她先生叫岳简一,在《工人日报》当编辑,这就是所谓的夫唱妇随吧。 他们夫妻之间有着深重的革命感情,六十年代末同在黑省建设兵团劳动,又是燕大七三级中文系的同学。 “算你小子还有良心,赶紧吃早饭,别凉了。” 这话说有点刺,但也很暖,“诶。” “吃完赶紧改稿,今儿我还有别的事,可顾不得你。” 张晚风:“……” 我就想问打人犯法吗。 自己就不应该对她抱有幻想,资本家就是资本家,不能因为她给你一颗糖吃,她就不是资本家了。 “您有事就忙您的去,今儿我绝对交稿。” 这招待所谁爱住谁住,反正张某人我一刻也不想待。 一天两块钱的补贴,也弥补不了章德凝这个文化资本家带给他的心灵创伤。 听语气,章德凝就知道这小子是想敷衍交稿,“不急,慢慢改,今儿中午食堂有红烧肉。” 通过跟张晚风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接触,章德凝发现只要跟他谈稿费和伙食,这家伙的态度都会有所改变,甚至会选择妥协。 “章姐说的对,改稿是不能太过于着急,好作品一定要精雕细琢,细心打磨……” 章德凝笑笑,“你先吃饭,我就不打扰你了。” “诶。”张晚风出门送了她几步,回屋简简单单吃点。 等上班了,张晚风跟老周打了个招呼,骑车回了电台,秦大爷见他就问写的什么小说?什么时候发表? “写的是一对青年情侣共同学习进步,为祖国的四化事业添砖加瓦的励志故事,什么时候发?下期《燕京文艺》可能就能看见。” 进了大院,凡是单位的人见着他无不打听他写小说的事。 张晚风总是笑呵呵。 进了办公室,鲁晓为他们就七嘴八舌问个没完。 等开完会,他们各司其职,办公室内就剩张晚风一人,他还是风雨无阻先到张台的办公室说说话。 张台也特别好奇拉着他问东问西,还旁敲侧问他还写过别的作品吗? 张晚风老实孩子一个,“前阵子写了一个剧本投给了《人民电影》,下期就要发表了。” “哦?” (没了……) ------------ 第32章逃离小黑屋 张台一听他还写过剧本,脸上的表情极其丰富,有惊讶,也有不可置信,还夹带着一点嫉妒,更多的还是欣慰。 这以后出了办公室,不,出了电台尤其是到局开会,来句“张晚风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那岂不是屁股上描眉画眼——好大的面子。 “看不出来嘛!你小子还是个全才。” “都是您老教导的好。” “嘿嘿!你小子这话说的我喜欢,不过,你能有如此成绩,还是因为你自己有本事。”张台还是很有胸怀,实事求是,不放大自己的那点微末教诲之功。 他接着又说:“有能耐是好事,但心思不能全都放在杂志社那边,组里的工作你可不能放松警惕,要知道《铁道游击队》已经播了三分之二,马上就要播完,这收尾的工作一定要圆满完成。” “这是你第一次主持制作的节目,不能有任何意外,全台可都盯着呢。”最后一句张台说的格外语重心长。 就因他二十五岁当上了曲艺组代组长,至此他背后便有了无数只眼睛盯着,一旦有点错,这帮人就能生吞活剥了他。 张台此时说这番话,就是在提醒他,主持组里的工作比去杂志社改稿更重要,不能本末倒置了。 “昨儿跟《燕京文艺》的周编委沟通好了,上午我在台里工作,下午和晚上到杂志社改稿,不过,我争取今儿晚上就把稿子改好,明儿就回来主持组里的录制工作。” “这两件事你能分清孰重孰轻我就放心了,要是今天就能改好稿那再好不过了。” “就是有点可惜了我那一天两块钱的补贴。”一想到补贴,张晚风就一阵心疼。 “瞧你这点出息,不就一天两……两块钱,他们杂志社的补贴怎么这么高!”这补贴力度着实让张台吃了一大惊,他们电台也有补贴制度,晚上加班每人就补助五毛钱,这一对比真是天壤之别。 见张台有此前倨后恭之丑态,张晚风憋着笑,暗想你堂堂燕京第一电台的副台长,不也被两块钱补贴给震到了,还好意思说我没出息。 “因为他们杂志社挣钱。” 张晚风直击问题的要害,现在各个单位的补贴力度少有能比杂志社还高的。 除了杂志社是宣传口的主战场之外,还一个原因就是杂志社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挣钱,不会有人批它们搞资本主义。 现在一本杂志,几毛钱起步,像《燕京文艺》这类,每一期发行个十几二十万册根本不成问题,好的话几十上百万册也有可能。 抛去编辑工资、作者稿酬、印刷出版等费用外,剩下的就是利润。 这行业投资少市场大,回报率自然也就很大,一期少说也能挣个几千块,前提必须有兜底机制。 这就好比一个富豪给他儿子五个亿创业,富二代根本不需要怕创业失败后的后果,因为不需要承担后果。 杂志社不说一期能挣个几千块,就是几百块,那也比他们电台挣钱。 他们制作一个节目,不说设备还有大家的工资这些开销,单是请演员的稿酬便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一项就需要他们精打细算。 节目录制完成,播出后反响好,他们是一毛钱不挣。 像什么兄弟单位转播,出版社出版周边产品,这些跟他们没一毛钱的关系。 为什么?问就是他们要顾全大局,还有就是他们单位的经济来源全靠上面拨款。 拨一万他们就干一万块钱的活,要是能遇到好心的兄弟单位,他们还有可能干超过一万块的活。 大多时候都是赔本赚吆喝,比如他们这次录制的《铁道游击队》,现在没一点收益,倒是挣了一麻袋的听众来信。 这年头干制作方完全是费力不讨好。 那怕是拍电影作为制作方也大多是不挣钱。 听张晚风如此直言不讳,张台一皱眉头,“说什么呢,这话能这么说吗?” “事实就是如此么。” “好了,这个不是你小子该操心的,你现在的任务是搞好评书录制工作,其他的不须瞎议论,听到没有。” “诶!我嘴严着呢。”张晚风也晓得了刚才那句话说早了,现在跟集体谈钱不是一件好事。 “严个屁,我看你是属孙猴子的,一天天不闹点事出来,你心里不痛快。”张台是真怕张晚风因言获罪,气的他都要骂街了。 “我就是会筋斗云,那也逃不出您老的手掌心不是吗?” 听张晚风插科打诨,张台的火消了不少,语气平和了许多,道:“少给我嬉皮笑脸的,谈正事呢。” “诶!您老继续,我洗耳恭听教诲。” 张台又是一通输出,直到他见到张晚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肯罢休。 从张台的办公室出来,低头垂目回到自己办公室没半个钟,又被林台给叫到办公室,老头儿先是表扬了他一番,什么为台争光,突然老头儿不讲武德挥舞着大棒就是一顿伺候,叫你小子乱说话。 从林台办公室出来,他的脑袋低的更厉害,见人打招呼,都带着哭腔。 “这两天出门没看黄历,到哪儿那不顺,在杂志社被章德凝关小黑屋加催魂式催稿,回单位还被林、张两位老头儿轮番伺候,我这犯天条了啊!” 坐在办公室眼望窗外,他好好反思了一下自己这两天到底干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多折磨。 正当他想的入神的时候,“啧啧~呸呸~”烟已经燃尽烧到了手。 这倒霉劲儿催的。 在单位待到十一点多,见无事,便推车前往《燕京文艺》,他说今儿要改稿结束,那就必须做到。 到了《燕京文艺》办公区外,锁上车子,提着饭盒便直奔食堂而去。 早上章德凝说中午食堂烧红烧肉,这句话他牢记于心,一刻不敢忘却。 在单位吃红烧肉,他还记得那是哪一年来着,好像是去年十一月的某一天。 电台食堂好不容易做了一次红烧肉,他分到了三块,要了小半勺汤汁,吃了两碗米饭。 至今还记得……不说了,有人插我队,这人也太没素质了。 上前就要和他理论,突然被人从后面拉了一下,“我说你不是下午才过来吗?这是不是来的太早了。”话中带刺,揶揄之味溢于言词。 一见来人,张晚风也不给她好脸,直接开怼,“要我早来的是你,嫌我来早的还是你,你就说你是不是骑墙派吧!” “哼!你小子不光嘴馋,还嘴硬。” 张晚风又怼道:“知道,还问。” 怼完就扭过脸不想理会她,可以一见前面的背影,他就来气。 回头对章德凝说:“我原本以为你们文化人不会插队,今儿我才知道你们文化人插队才真的厉害,插的那叫一个润物细无声,我一点都没发觉。” 章德凝一听他们队伍中出了不良分子,就有了火,问道:“哪一个?” 张晚风朝前一努嘴。 章德凝望去,看着背影她便知道是谁,哼了一声,把饭盒塞给张晚风,大步朝着那人走去。 “刘编辑,你说你爱插队的老毛病怎么就不知道改改,不但斯文扫地,还有违社会风气的建设,你现在好歹也是个文化人,更要谨记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以往大家碍于同事情面,不愿意说,可今儿是燕京电台的记者来我们杂志社公干,你还……” “记者?你是电台的记者?”刘编辑不理会章德凝,错愕的望着张晚风。 “您好,刘编辑,鄙人张晚风,不才刚好在电台工作。”见章德凝敢直接对他开炮,张晚风也自然不含糊。 “哦……那什么不好意思,你来。”刘编辑确认了张晚风的身份,他也不敢放肆,朝队伍外退了一步让张晚风先来。 张晚风也不谦让笑笑算是回应。 直到他打了一份红烧肉,两人就不再有任何语言交流。 回到招待所的路上,好奇心作祟,朝章德凝打听了一下刘编辑。 “他啊!就是个命好的乡下人,特殊时期特殊照顾下被特殊的分配到我们杂志社当编辑。” “哦,还是个时代的幸运儿。” 当听到张晚风这句话,章德凝摇了摇头。 这话早几年说没毛病,现在说就不一定了。 结束刘编辑的话题,章德凝又开始“攻击”张晚风嘴馋。 “你不嘴馋,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一句话把章德凝给干翻。 气得章德凝直接拂袖而去,对于自己造的孽,张晚风对此心满意足,叫你跟我斗嘴。 我前世可是在某商场举办的嘴对嘴活动中拿下三分钟嘴炮王的称号。 回到招待所,吹着风扇,大快朵颐吃着红烧肉。 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下午张晚风难逃小黑屋的命运,在章德凝这个资本家的监督下,张晚风无比的勤奋,一下午就把稿子给改好。 并得到了老周的认可。 “晚风同志你就不想来我们《燕京文艺》历练一番?”这老太太临走前也不忘忽悠他。 “谢谢您的看重,实则电台那边任务重……”张晚风婉拒之。 要是没章德凝这个催魂法师在,他还真想来《燕京文艺》渡渡金。 他现在就想逃离,省得还被章德凝给关进小黑屋。 (没了……新书期希望大家不要养书,追读很重要,很重要) ------------ 第33章父子斗智,晚风下厨 八月底,燕京城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雨水持续浇了一夜,高温是给浇没了,水位却一下子干上去了,推开院门就是燕京版的威尼斯水城。 这年月城市基础建设差,排水系统更差,只要下暴雨,胡同里的下水道几乎成为摆设。 好在他们家地势稍高,水没有漫进屋里,不然这大周末,他们一家三口就舀水玩吧! “这天儿真够怪的,前几天热死人,现在又水漫金山,没一个好天儿。”杜岚边收拾着屋子边吐槽。 老张同志弯腰侍弄着他的宝贝,接话道:“晴也好,雨也好,反正今儿周末哪儿也不去,咱就在家待着。” “你是没事儿,我还要去少年宫给孩子们讲戏呢。” 老张同志笑道,“那我们爷俩儿在家就等着杜老师义务讲学回来。” 弯着腰手沾着水轻轻擦拭着君子兰的翠绿肥厚的叶片。 “那今儿的中午饭就交给你们爷俩儿了?” 老张同志一听要做饭,直起腰,双手抬着像只袋鼠。 让他干别的行,做饭就有点难为他了,脑子突然一转,老子是不会做饭,不是还有儿子来嘛! “这个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杜岚对老张同志的干脆有点小吃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也说不上来,便只好叮嘱他,“做粥四碗水抓一大把米就行,炒菜不要提前放盐,拿不准咸淡就一点点加。……” 事无巨细的交代着。 “我都记住了,你教课回来就等着吃饭吧。” 收拾好屋子,杜岚换上黑色高帮胶鞋,换下的布鞋放进包里带走,推车出门前往少年宫。 九点多,张晚风从外面骑车回家。 见老张同志在检查维护他的花房,便跟他报道一下外面的情况:“整个东城地势低洼的胡同全淹了,咱们胡同算好的,有几条胡同都是金汤汁。” “嚯!这下大雨胡同里流金汤汁都快成燕京一景了,这卫生环境是时候归置归置了。” 老张同志难得对时局发表了一下他自己的一些看法,说完就转移了话题,询问张晚风钱寄了吗? “寄了,你就在单位等安道叔给您打电话吧。” 每月底,老张同志都会往冀省兴隆老家寄十到三十块钱不等,手头宽裕就多寄点,手头紧就少寄点,反正每月他都会往老家寄点钱。 张安民七八岁就没了爹妈,跟着叔父过活,长到十六七岁赶上兴隆闹灾荒,还有狗日的小……王八蛋杀人,于是他就跑出来参加了革命,从县大队的游击队员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正规军人,由于有点水平被一位首长看上当了他的警卫员。 跟着首长从北打到南,五零年还跟十七个堂口的王八蛋刺刀见红,老张同志也在这时候认识了杜岚女士。 由于战乱等原因兴隆老家那边,叔父那一支就剩三堂弟张安道还在世,大堂弟张安业,二堂弟张安乐都已经过世。 开始每月给老家寄的钱,主要是帮衬已经过世的张安业、张安乐两家。 张安道早年也参加了游击队,解放后由于他上过高小,又积极参加扳倒三座大山的工作,被组织任命为茅山乡乡干部,现在为茅山公社的公社主任。 他们一家的生活水平在基层属于天花板的存在,不需要接济,但他一家也没有太大的能力接济别人。 不管是报当年的恩情,还是别的,张家都需要张安民来帮扶。 由于张安民十多年不间断的帮扶,张安业兄弟俩的子女已经长大成人,通过知识改变命运他们在兴隆当地都有着一份不错的工作,有三位都已经结婚生子。 张家第三代,张晚风不是老大,他排行二。 在张安业两家日子有所改善之后,张安民每月寄回老家的钱,基本上用来供村里有困难的孩子上学。 “寄回去就好。”老张同志应付了一句,转身继续摆弄着他的花花草草。 张晚风对此也习惯了,脱了胶鞋进屋歇着。 刚躺下,老张同志就很招人烦敲了他的窗户。 不情愿的爬起来,问:“您老还有什么事?” “不是我有事,是你妈临出门嘱咐我,等你回来一定告诉你,中午饭交给你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什么?让我做饭,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太长。” 不对,越想越觉得这事有鬼。 张晚风的利索的下了床,脚拖着凉鞋,打开门,伸出半个身子,踅摸着老张同志的身影。 未见其人,就听见隔离客厅有人在哼唱着冀北梆子,比郭老师的味还正。 就当他唱着,“……国难当头焉能隐身,利国利民万死不辞。”张晚风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妈应该是让您老下厨吧!” “不,你妈点名道姓让你来做。” “我的厨艺水平我妈一清二楚,肯定不会让我来做饭。” 老张同志眼神一闪,道:“就因为知道你小子的厨艺水平不好,这才让你多锻炼,你不要担心做不好,关键时刻你爸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中午饭你妈说了,烧点米粥,炒个菜就成。” 越说越来劲儿,老张同志坐直了身子道:“对了,做粥啊四碗水抓一大把米就行,炒菜不要提前放盐,拿不准咸淡就一点点加。……” 想想好像没了,于是结束话题,“配方都告诉你了,你回屋好好想想,所里还有点事我得过去一趟。” 说完一点不拖泥带水,推车出门。 “嘿!这叫什么事?周末,还不如上班呢。” 张晚风明知老张同志说话掺了水,但他还必须接着,谁叫他这人有担当。 更为重要的是,他也想给杜岚女士做一顿饭,孝敬一下。 要是按原身的厨艺水平,属于是药死人不偿命,但现在他可换了芯,来自后世的他,除了喜欢跟学妹探讨艺术之外,对厨艺还是有所涉猎,厨艺水平不敢说是第一,那也是第十。 回屋非常正式的掏出笔记本列了一个菜单,红烧肉,需要买一斤五花肉,白糖若千克…… 十分钟后,张晚风穿戴整齐推车出门,门链子一扣,大锁一上,啪嗒一声,拽掉钥匙走人。 还没骑几步远,胡同的大爷大妈大哥大嫂就热情的跟他打着招呼。 “晚风,这又干嘛去?” “你们电台能不能每天多播两集,一天一集听的我百爪挠心。” “《铁道游击队》播完,什么时候播《彭公案》?” 现在张晚风在鼓楼这边的名声,比他妈杜岚还要响亮。 看看这人气,一出门就有人堵着他打探消息。 “不是,你们现在都知道我们下部书说什么了?” 一旁的王大妈一瞧张晚风的眼神瞟向她,心虚的把头扭了过去。 她不扭过去还好,一扭不光张晚风看她,其他人都瞅她。 “晚风,大妈嘴快,昨儿一不留神秃噜了嘴。”王大妈心虚的向张晚风解释着,“我没想陈老二,这货狗肚里存不了二两香油,把这事儿嚷嚷的全胡同都知道。” 然后她枪口猛一转,对准了刚才问这个问题的小伙子,“陈老二嘴不严实,你小子倒跟他学的贴。” 小伙子也不甘示弱,嬉皮笑脸道:“王大妈,我这嘴不严实还真不是跟二哥学的,都是跟您老学的。” “我看你小子找打。” 见他们逗闷子,张晚风还觉得是一乐,也不追究到底谁的嘴不严实。 “《彭公案》还没录好,至于什么时候播还需要等一等,播的时候我提前通知大家。” 回答完街坊们的问题后,张晚风还是没放过王大妈,“您老啥时候能把您这听窗户跟儿的毛病改一改,还好我爸就是个片警,要是换成高级别的人员,就您这行为,够吃七个菜了。” 燕京地区丧事通常会有七道菜,老理儿讲丧饭品七,婚宴吃八,寿宴食九,还因为数字“七”在中国文化中与丧事和哀思紧密相联。 数字“七”与“凄”谐音,寓意凄凉,又与“去”谐音,寓意离去,象征着对逝者的哀悼和怀念。 此外,还有迷信的说法认为人有三魂七魄,每七天消失一魄,正好是七七四十九天,因此在丧事中有头七、三七、五七等说法。 “小子胡说什么呢,你大妈就是再没有文化,也知道什么事该听,什么事不该听,再说了,你们一家三口聊天就在我家窗户底下,我不想听也不成啊!我还没嫌你们一家三口扰了我的清静,你倒好给我安排上了七个菜。” 王大妈不愧是干媒婆的,嘴皮子就是溜索,三言两语就化被动化为主动,她成了苦主。 “早知道你小子这样对我,我就不该给你介绍对象。” 这话题怎么说着说着改找对象了。 “王大妈您老真是三句不离老本行,感谢您老的看重,那什么我还有点事,就不陪几位聊了,得空了咱们好好聊。” 张晚风说完直接闪人。 都走远了,王大妈的眼睛还盯着看,“这位就是心气儿高,二十五了都没谈对象,你们几个小子可不要学他。找媳妇要趁早,晚了可没有好姑娘等你们。” 王大妈嘴里的小子都才十几岁,还在青春期,他们这个年龄顶多有个少年慕艾,至于谈婚论嫁就离他们有点远。 他们现在就想听王大妈说些关于《彭公案》的秘闻。 之所以喜欢听王大妈说,是因为王大妈爱听窗户跟,她说的事可信度高。 “昨儿他跟张所他们老公母俩说的是《铁道游击队》一结束,《彭公案》就接上,今儿跟咱们说又换了一套词,他这就是怕我们把这消息散播出去,……”王大妈说起故事来,一点不比专业的评书演员差。 她罗织的这种类似八卦的故事有矛盾、有高潮,还夹带着一些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闻,这比可听评书还过瘾。 张晚风骑车一路向南,到达东单菜市场。 东单菜市场二十世纪初就有了,但不叫东单菜市场,而是叫东菜市。 先是法商在此修了一个大棚,并不以卖菜为主,主要是是为洋人服务的,售卖面包、果酱、香肠、罐头之类的,还有一些其他“洋货”。 到了三四十年代泥轰人霸占了一段时间,因为泥轰人爱吃鱼,菜市就主要经营鱼类。 当时的同仁医院、协和医院、燕京饭店等均在此地采购。 到了五十年代进行公私合营,隶属东城副食品公司,由于泥轰人对其建筑进行了改造,现在还保留着日式风格。 从外头看像个大棚子,中间有个半圆形拱起的顶棚,远看很像一个火车头。南门是正门,门上铸雕着郭老题写的店名“东单菜市场”。 占地1300平米,里头鱼肉蛋菜、烟酒茶糖、水果、罐头、酱菜、糕点等应有尽有。 锁好车子,进了菜市场的主货场是“回”字形,菜市场中央大厅最具特色,屋顶又高又大,是弧状的拱形,里面支撑着巨大的铁架子,有一扇一扇的大玻璃窗,阳光照进货场,十分豁亮。 然后直奔肉铺,这年月肉特别招人稀罕,虽有点小贵,但买肉的人还是排起了长龙。 半个钟头终于轮到他了,一看好肉没几块了,赶紧下手,叫师傅给割了一斤五花肉,不多不少刚刚好,一斤五花肉七毛三。 见还有不少大骨头,一斤才一毛二,就想着买点回去熬汤喝,张晚风就问师傅没骨科医生证明能不能买,割肉的师傅特干脆,“不行。” 张晚风也干脆扭头就走,这事儿没必要磨,越磨越喝不着骨头汤。 大骨头和猪肝属于营养品,根本不愁卖,除了卖给伤筋动骨的病人外,有些不富裕的家庭,为了给孩子解馋也会想办法弄到证明,买大骨头熬汤喝。 熬过汤的大骨头不要扔,这玩意儿还能卖钱,农村有专门收骨头的,这个职业在城里很少见。 拎着肉跑到家禽区一瞅连毛都没有。 只好去鲜鱼区,挑了半天选了一条一斤多点二斤不到的鲤鱼。 又买了点当季蔬菜、熟食、点心、烟酒等,现在的东单菜市场就像后世的商场一样,生活所需几乎都能在这里买到。 一圈逛下来,口袋里的票子和大团结还剩几张。 回到家,张晚风便撸起袖子加油干,做了红烧肉、糖醋鲤鱼······就等老妈杜岚回家品尝。 (没了……月票) ------------ 第34章名动鼓楼,相亲疑案 辞别了仲秋,迎来了暮秋。 托前几天那场大雨的福儿,这几天燕京的天气都较为凉爽。 清晨,住在七百年余韵的鼓楼旁,远听鸽哨,近听京白。 张晚风光着白花花的上身,左脚踏在花坛的裙边上,屁股对着院门,猫着腰吭哧吭哧卖力刷牙。 “唰唰唰~” 站起身子,“咕噜咕噜~” “啊噗!” 扯下脖颈上挂着的毛巾,左右擦拭了一下嘴角的牙膏沫,望着西天漂浮的淡淡云雾,“啊!今儿又是个好天儿。” 再把毛巾一甩搭在了肩上,抄起搪瓷盆,走进屋又是一阵捯饬。 收拾好便坐在书桌前掏出昨儿章德凝千辛万苦给他送来的《燕京文艺》最新一期的杂志。 “我真想爱上一个好姑娘,可是,为什么偏偏我遇不上呢?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多么过于挑剔,我只是说从我们常说的爱情里,我得到的东西实在太少……” 捧着杂志欣赏了小半个钟头,“哎呀!写的真他妈好。” “啥就他妈好了,赶紧吃饭。”老张同志手拿油条,站在门外催促着。 “诶,来了。”把杂志往抽屉里一搁,快步走了出去。 老张同志明知故问,“又欣赏自己的大作呢。” “我自己写的我多看几眼怎么了。”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不就写个小说么,有什么的,老子当年还打过东洋和西洋鬼子呢。” 这就叫嫉妒,张晚风懒得搭理他,选择无视,直接绕过他走向客厅。 他之所以有如此底气,不仅是他成了作家,还因为前几天的厨艺展示,直接把老张同志的下巴给震惊掉了。 自从上次的厨艺事件后,现在他们家排资论话语权都是看厨艺说话。 厨艺好,说话就好使,厨艺差就少说话等吃。 一见饭桌上的伙食,“哟!今儿我爸可大方了一回,买了这么多油条。” “他儿子成了作家,可不得大方一回。”杜岚正在洗手,一边洗一边答话。 “今儿这油条可不是为这小子买的,我是……自己想吃了。”老张同志此时走了进来,赶紧狡辩。 杜岚笑笑,拿毛巾擦手,“对,你自己想吃。”敷衍完当家的,又招呼儿子,“今儿敞开肚皮吃。” 张晚风看了看老张同志,一句话没说,又好像说了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一句话:谢了。 七分钟后,六根油条一碗豆花下肚,张晚风打了第一个饱嗝。 “瞧瞧,又不是没有,吃那么急干什么?”杜岚起身打开客厅橱柜拿出凉水瓶,倒了一杯凉白开递给张晚风。 他接过来,慢饮顺顺食。 “你们慢慢吃,我饱了。”端起碗筷进了厨房,洗刷好。 路过自行车顺道检查了一下车况,确保没有问题,便回屋休息一会儿,待到七点十分出门上班。 等张晚风走后。 老张同志就彻底放飞了,问杜岚:“书你给放哪儿?” “什么书?” 这话问的老张同志脸疼,“就是那本《燕京文艺》。” “哦!”杜岚带着笑腔,“在床头柜子的抽屉里。” 老张同志五十多岁反应一点不逊年轻人,一个闪身进卧室,从床头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了最新一期的《燕京文艺》。 嘴角带着笑,翻到《有一个青年》那一页,小声念了两句,“我张安民的儿子当了作家,这上哪说理去。” 把杂志往腋下一夹,刚出卧室就跟杜岚碰上了。 “你拿这个干什么?”杜岚指着他腋下夹着的《燕京文艺》。 “嗯……看看,那什么我上班去了。” 老张同志一个扭身,两步走到客厅门外,一步并作两步朝着自己自行车的方向走。 到了跟前才发觉自己没拿公文包,回身就要回屋取,杜岚则提着包给他送来了。 “不就是想看看儿子写的作品么,瞧把你给慌得。” 老张同志面上不好意思,但嘴硬,“哪里慌了,我这是着急上班。” 一个天天踩着点上班,踩着点下班的人,他会着急上班? 杜岚笑着应承道:“没慌,没慌,咱着急上班。”把包递给他,又提醒道:“饭盒也不要忘了。” “诶!”老张同志右边夹着杂志,左手提公文包到厨房拿他的饭盒,东西都给放自行车上,又检查了一遍,确保这回儿没再落什么东西。 杜岚提着包,拿着手帕从客厅走出来,见老张同志他还没走,道,“七点二十多了,再磨蹭就该迟到了。” 老张同志脸一板,“出门拐个弯几步路,没一根烟燃的长,还能迟到。”最后又小声嘟哝了一句:“你别迟到就好了。” 老张同志离家近,但他每天还是坚持骑车上班,这不是他懒的走,而是变相的把自己的车子当公车用。 现在基层干警出任务基本是骑自行车,国家经济不好,上面就没钱给下面拨款,没钱就意味着置办不齐公车。 老张同志把自己的车子当公车用,所里就能空出一辆自行车给其他同志骑。 “我可不像你。”杜岚眼瞅着他就要出门,紧忙回怼了一句。 豆腐池胡同,安定门派|出|所。 “哟!老张啥时候学着看文学杂志了。” 安定门派出所的一把手沈万君见老张同志进了办公室,倒了杯水,也不看报,坐下便掏出《燕京文艺》杂志看,心下好奇就问问。 “今儿出门买早餐,在报亭见好多人都在谈论这杂志,我就好奇买了一本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 “怎么样?” “了不得,来,你自己看看这篇小说,讲一个被某某某时期耽误的年轻人,染上恶习,然后积极改掉缺点,成长为一位为四化建设的好青年,对了,里面还有一段年轻人的爱情故事。”老张同志把杂志递给沈万军,递的方向方式他还精心设计了一下,好让沈万军第一眼就能看到《有一个青年》文章标题下的作者一栏。 沈万军被老张同志说的就很想看看这小说写的到底怎么个好法,接过来一瞅,下意识念了起来。 “有一个青年,张晚风,嗯?!”沈万军瞬间发现了华点,看了看老张同志,只见他露出得意的微笑。 他心里便明白了,“老张,这小说该不会我那大侄子写的吧!” “嘿!瞎写,小孩子就知道写这些情情爱爱,这哪有革命故事催人上进。” 沈万军静静看着老张同志装13,待他没词了,才开口说:“晚风这小子打小我就看行,是个干大事的料子,这才几年的功夫,上了大学,还在电台混出了名堂,现在更是写了书,这小子比你强。” 前面说的都挺好,老张同志听着都顺心,就最后一句直接破防了。 “他再能耐,我也是他爹。”一把从沈万军手里抢过杂志,然后毫不客气向他开炮,“大字不识一箩筐,给你看也咂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看你怎么还急眼了。”老张同志已经走出办公室,沈万军望着门外,“说我识字不多,好像你比我强似的。” 这时已经看不到老张同志的身影,他挺了挺胸膛骄傲道:“再不多,我也是一把手。” 老张同志在沈万军这里只得到了一半的情绪,为了剩下一半的情绪,他又找了所里的刘政委、金副所深入交流《有一个青年》这部小说。 在他们这里他得到了满足,得到了沈万军给不了的快乐。 他这一大早没干别的,就一个办公室一个办公室转。 在所里开早会前,整个安定门派|出|所都知道了张所的儿子成了作家,写了一部小说《有一个青年》发表在《燕京文艺》的第九期。 这个消息以一小时六十迈的速度,朝着四周蔓延,到了下班的点,以鼓楼为中心一公里以内,没人不知道张晚风写了一部小说叫《有一个青年》。 除此,北海那片儿也有不少人知道这事,不过这片儿的话题名字是:杜岚的儿子没子承母业,却当了作家。 这一区域多赖王大妈积极传播,才能茁壮成长,开花结果。 张晚风下了班,鼓楼这片凡是认识他的,见到他都热情打着招呼,询问一下他写的小说叫什么名字?什么杂志? “谢谢您的关心,写的不好……” “您谦虚了,要是写的不好,人家杂志社能给您发表。” “就是,我们只想给您捧捧场,可没想着逗您的闷子。” 街坊邻居大爷大妈们忒热情,从他们的神情、眼神中不难看出真如他们所说,他们就是想捧捧场。 张晚风也不再矫情,大大方方说了他写的小说叫《有一个青年》在《燕京文艺》第九期刊载。 街坊邻居们表示,明儿上班路过报亭一定买一本看看,支持一下胡同里的孩子。 经过二十四号院,王大妈站在大门口好像专门在等他。 见他骑车过来,赶紧挥手拦下。 “晚风这是下班了。” 瞧这话问的,妥妥一句废话。 “王大妈您有事儿?” “本来没有,但今儿下午我到北海遛弯儿,你猜我碰到谁了?” 张晚风一笑,王大妈这是跟他玩欲擒故纵呢,“这我哪知道。” “碰到了我二姨家婆嫂子姑娘家的大姑娘了。” 听王大妈说了这么一串亲戚关系,张晚风立马开启脑头风暴,好不容易理清了王大妈口中,她二姨家婆嫂子姑娘家的大姑娘是谁? “您说的这人是不是当老师的那位。” 这位是之前王大妈给他介绍的对象之一,不过两人连面都没见过。 没见面的原因有好多,最为主要原因是他家有历史问题。 王大妈笑着点头,“那姑娘长的标致,要长相有长相,要个子有个子。”又小声补充了一句,“屁股大好生养,今年娶,明年就能给你妈抱个大孙子。” 饶是他前世见惯了大风大浪,今儿突然被一大妈拉住小声嘀咕人家姑娘屁股大的事,他还有点害臊。 王大妈一见张晚风露出处男的纯情模样,立马趁热打铁道:“怎么样?要不见见。” “咳咳!” “妈。” 杜岚没搭张晚风的话,看向王大妈,“王素娥,你有完没完了,一天天乱点鸳鸯谱,搞的我们家晚风找不着媳妇一样。” 她在后面听了一会儿,一听介绍的是之前放他们家鸽子的那姑娘,她就来生气。 再好的素质也忍不了被人耍着玩。 “不是杜岚,咱们姊妹认识多少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我好心给晚风介绍对象,怎么就乱点鸳鸯谱了。是,之前那姑娘因为……啊,这事她们家确实做的不地道,我去她家也说他们了。不过人家那时候有顾忌也可以理解,现在不是都变了嘛,大家都正常了,孩子的婚事耽误不得。” 王大妈解放前是个唱曲的,解放后还是唱曲的,再后来到了某某某时期她稀里糊涂成了街道的小头头。 七七年她又稀里糊涂下课了,还好一辈子没作恶,不然今儿也轮不到她来给人保媒拉纤。 “哼,你那什么亲戚,她爱嫁谁嫁谁,我们家高攀不起。” “你看你,我不都说了嘛!……” 没等她说完话,杜岚直接上必杀技道:“等我们家老张下班了,我让他去你家说说这事。” “得,当我没说,你们娘俩慢走我不送了。”王大妈忌讳公|安到她家里坐,知道的没啥,不知道还以为她事发了呢。 说完话转头扭着腰肢,脚下的步子恨不得一步踩出两对脚印,一眨间便淹没在了二十四号院的影壁处。 “以后她再跟你说介绍对象的事,甭搭理她。” 张晚风点头,今儿第一次见老妈发飙,他才真的见识了什么叫不发威的老虎。 杜岚正准备说点别的事,见有人过来便不再开口,换上笑脸跟来人打着招呼。 等人走后,张晚风询问她要说什么事? “回家说。”一想到爱听窗户跟儿的王素娥,她就防着有人偷听。 到了家,老张同志已经老神在在坐在枣树底下继续品味着《燕京文艺》刊登的文章,他势要从中咂摸出个味来。 见他们娘俩儿回来,询问道:“今儿怎么赶一起回来了?” 杜岚特意对着前院的窗户道:“还不是王素娥要给咱家晚风介绍对象,……我看你找个时间得去她家一趟……” “杜岚,我不都说了不给晚风介绍对象了吗?怎么还让老张来我家。”王大妈一回到家就坐在她卧室的窗户底下,听着后院的动静。 一听杜岚还要老张到她家谈事,立马就坐不住了,踩着椅子,站在窗户里面朝外喊话。 “我现在信不着你。” (没了……月票,新书期拜托读者老爷们不要养书) ------------ 第35章补发工资 拿话儿把王素娥给吓唬住,杜岚也不再继续跟她打哈哈,用眼神示意张晚风爷俩儿进屋。 他们前脚进了客厅,后脚杜岚就把客厅门给带上。 这一幕全都落进了还趴着窗户王大妈的眼里,由于她家后窗跟张家的客厅门的角度是斜对着,再瞅就要侧着身子勾着头,这姿势有点费劲,于是乖乖从椅子上下来。 这一上一下的可让她费不少劲儿,喝口水,就准备坐下歇会儿,眼睛一瞥看见椅子面上布满了错乱的脚印,拿手中的蒲扇掸了掸,灰是少了不少,但脚印还是存在,她也不再管一屁股坐下。 掸灰的动作大多是讨个心理安慰。 “这杜岚真是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给你儿子介绍对象还介绍错了。” 王大妈鼻子喘着粗气,脸上挂着委屈,“说个事用的着这么防着我,真把我王素娥当小人了。” 想当年她王素娥在这鼓楼这片儿那也是叫的上号的人物,那时候我都能光明磊落的做事,现在至于当人人都喊打的谄媚小人。 “哼,搞的我想听似的。” 说完话,鼻子不由自主的嗅了嗅,“什么味?”站起来朝门外走了两步,“嘿!”上下两排牙都绷紧了,拿蒲扇拍了拍大腿,“我的小米粥欸!”此时她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跑进厨房,掀开锅盖…… 张家三口进了客厅,杜岚让他们爷俩儿进卧室,又把卧室的门给带上。 “到底什么事,搞的这么神神秘秘。” 老张同志被杜岚这一系列的操作,整的提心吊胆,好像是战前开动员会。 就在他问话的这短短几秒钟,他的大脑已经把他们一家三口最近的所作所为过滤了一遍。 他们两口子都本本分分的,没干什么出格的事,除了儿子……他目光瞅向张晚风,也不对,这小子要是有问题老林肯定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就在他千思万想之际,见杜岚把手里提的包放在了桌子上,一扎又一扎往外拿钱。 他们爷俩儿都愣住了,这什么情况,我媳妇(我妈)抢学校的财务室了,可还没到发工资的日子啊! 杜岚从包里拿出十一扎大团结。 “这钱哪来的?”张安民小心求证。 “补发的工资。”杜岚平静回道。 “补发的工资?”张安民疑惑的念叨了一遍,他听这一句话像梦,不真实,眼巴巴望着杜岚,想她再亲口说一遍,确保他刚才没有出现幻听。 “没错就是补发的工资。” 得到了肯定,张安民长舒一口气,咧着大嘴,坐在离他最近的椅子上,道,“终于真相大白了,啊,哈哈哈。” 自从八年前几个人拿着一张纸,也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一句话就把杜岚的工资给停了,没过多久又改发生活费一月二十五块。 一百四的工资级别只能拿二十五块钱,用来保障生活日常所需。 一月二十五元的生活费一直持续到今年五月,上面正式发文为她证明,这才恢复某某某前的工资待遇。 “是啊!终于说明白了。”杜岚感慨的回应了一句。 见老两口情绪很低沉,张晚风出言道:“这是大喜事,今儿晚饭咱们家也别开火了,下馆子好好搓一顿。” 听这话张安民立马化身为老张同志,“下馆子你请客。” “我请就我请,到了饭馆您老随便点。”张晚风豪气道。 以前没钱,不敢下馆子搓,现在他妈补发了八年的工资,少说得一万块,这可是七八年的一万块,她妈现在的身价是万元户,他就是富二代。 现在他张晚风真正成了有车有房有存款的阔少爷,虽然这存款还不属于他,但将来一定是他的。 “烧包。” 老张同志转头问媳妇杜岚,“杜老师你说呢?” 杜岚想了想,“晚风说的对这是大喜事,应该庆祝一下。咱们一家三口也有好多年没一起下过馆子了,今儿就吃一回儿,我请客。” “妈妈万岁。”张晚风立马响应。 简单收拾一下,一家三口骑两辆自行车到地安门附近的饭店吃饭。 到了饭店要了四个菜,几瓶啤酒,老张同志给粮票,杜岚负责给钱。 一家三口美美的吃了一顿。 最后还剩了一点炒猪耳朵,老张同志拿出他早就准备好的饭盒打包带走。 他们家也就老张同志下饭馆有打包的习惯。张晚风作为后世人,再加上穿过来没饿过肚子,对打包这方面不是太在意。 杜岚虽深受d教育多年,但她骨子里还是有些小资产阶级家小姐的做派,心里不想浪费,但又不好意思。 这年代下馆子就没几个打包的,因为粮食紧缺,大家都紧巴巴过日子,一年半载好不容易下回馆子,盘子里根本不会剩东西,没拿馒头沾着盘子里的汤汤水水,吃相都算优雅。 会打包剩菜的,基本属于吃饱的一类。 至于饭馆人员会不会阻止打包,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发生,饭店人员再牛逼,他们也怵老张同志的威严。 回到家,老张同志赶紧接半盆凉水把饭盒放里面泡着,家里没冰箱,只能用这种方法保鲜,其实没多大用处,也就求个心理安慰。 然后在老妈杜岚的召集下,他们一家三口破天荒的开了一次家庭会议。 三人围着客厅的四方桌子坐下,杜岚再次把补发的工资拿出来放在桌面上。 “一共补发了一万零六百五十四块钱,我没想到会补发工资,更没有想到会一下子补发这么多,组织没有忘了我,我就心满意足……一想到国家现在处处用钱,我就想着……” 老张同志反应很快,接着杜岚未说完的话说:“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 张晚风慢了半拍,“我也是。” 这笔钱对杜老师有不一样的含义,至于怎么花,他们爷俩儿都尊重、支持杜老师的一切决定。 “我想着拿一千块交d费,再拿出一千块帮助戏校一些需要帮助的孩子。还有上次安道来信不是说公社里很多学校都漏雨了么,问问他需要多少钱?” (还有……) ------------ 第36章北影厂来人 第二天,老张同志就给堂弟张安道打了电话。 打了半天才通上话,赶紧向他说明情况。 一席话惊得张安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激动的道:“哥,修缮全公社漏雨的教室可得两三千块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嫂子吃了多少的苦,这才等到云开雾散,补发的工资我看还是留着给晚风娶媳妇用。” “修缮教室的钱,乡里勒紧裤腰带还是能挤出来的。” “废什么话,你就跟我交个实底需要多少钱。”老张同志对这个堂弟向来严厉,说话从来都很冲。 “哥,你……如果你跟嫂子决定了,两千块钱就行。”张安道还想再劝劝,可他又太了解自己这个堂哥的脾气,他决定的事轻易改不了。 “知道了,明天我会把钱汇到乡里,你盯着点别被人拿走了。” “你放心,在咱们茅山公社,你弟弟我还是管事的,谁敢伸手动这笔钱,我就剁了谁的狗爪子。”张安道对茅山公社的全局掌控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毕竟在这片土地上混了几十年,他也不是白混的。 另外他还有一个在燕京当所长的堂哥,别说茅山公社的父老乡亲们畏他张安道三分,就是兴隆县里的大人物也要给他三分薄面。 “嗯,好好做事,别老往县里跑。” 张安道听着堂哥的训斥,心里早就开骂了,哪个狗日的告我的状,别让我揪住了。 他特想为自己狡辩一下,他往县里跑可都是为了茅山的乡亲们,绝不是为了他自己的前程。 再一想堂哥的脾气,他决定还是乖乖挨训,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自己可是上过高小的“知识分子”。 “对了,下次不要再给我们寄山楂了,收的多你们就拿着换东西,少了你们就自己留着吃。” 上月末,钱还没寄到老家,他就收到了从老家寄来的包裹,十斤新鲜的山楂和五斤干香菇。 东西是好东西,可吃起来费劲,十斤山楂要是生吃,那得吃到猴年马月去,不生吃吧,这玩意儿保鲜期就个把月,想不浪费就得切了晒。 这本来很简单,可杜岚不想全晒成干山楂片,想做几瓶山楂罐头,这做罐头就得去核,用筷子对准了山楂中心部位猛一捅,单是这项工作他一人干了一个多钟头,手上都磨出了一两个水泡。 “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到处都是山楂树,家家户户都有,……又不是啥好东西,寄过去就是想让你和嫂子尝个鲜。” “嗯,挂了吧!电话费挺贵的。” “那好,替我给嫂子问好,还有晚……”电话筒里传出忙音,不用想准是那头撂了,张安道手握电话,摇头苦笑,“那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急。” 吐槽归吐槽,对待正事儿他可一点不耽搁。 立马叫来公社里在家的干部开会,商讨修缮公社学校教室的问题。 开场就不妙,阵阵叫苦,声声困难。 “钱我来想办法,不要给我再说困难了,我就想知道这事能不能办?多长时间能做好?” 主管公社教育的负责人站了起来,“主任,如果有钱,那这事一定能办好。” 然后他算了一笔细账,大概需要两千七百块钱左右,两个月做好。 “我给你批两千五,一个月后完工,到时候我检查,要是弄岔劈了,哼!别怪我张安道不念情分。” 有了堂哥和堂嫂的资金支持,他开会说话的声音都格外的高。 众人一听各个精神饱满,斗志昂扬,挺起胸膛,表示坚决完成任务。 他们跟张安道一起工作了多少年,太了解他的为人,像今天这么说话,就说明他认真了,一旦认真就代表眼里不揉沙子。 敢给他玩花活,这位敢当场指着鼻子骂娘。 ········ 上午杜岚带着两千元来到学校,把自己的想法给校领导一说,立马得到了重视,没到下午,两项工作均得以落实。 下午没课,杜岚便提前下了班。 跑到东单菜市场买了二斤五花肉。 回到家就忙着准备晚饭,今儿这五花肉她不打算做红烧肉,而是改改花样做一道鲁菜里的名菜——坛子肉。 坛子肉,顾名思义就是需要用坛子当做器皿,以文火焖炖。 首先将五花肉焯水,然后把辣椒酱、香料等放入坛中…… 做好后的坛子肉色泽深红,肉烂汤浓,肥而不腻,鲜美可口,配上二两米饭,能撑死个人。 张晚风足足吃了两大碗米饭,撑的他走路都十分吃力,回到卧室往床上一躺,自己还努个什么劲,直接在家躺平啃老就好了。 斗转星移。 天光又一次大亮,杜岚依旧在清晨开嗓;大门外依旧坐满了戏迷;张晚风依旧穿着白色背心,端着洗脸盆到厨房接水洗漱;老张同志依旧早早出门买早餐。 吃过早饭,出门上班,就远远看着李成儒在胡同口等着自己。 近了,他也没让车子停下来,不过速度降了不少。 李成儒默契的翻身上了自行车跟在他后面。 “你小子还真够有毅力的,就非得要请我吃一顿不可。” “这段时间您教了我那么多东西,要是不请您吃一顿,我心里总不落忍,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张晚风一边骑一边按着车铃提醒着过往的行人,还有骑自行车的同行。 “最近不行,《铁道游击队》还有几天就播完了,然后准备上《彭公案》,我实在脱不开身。” 李成儒很识趣道:“那就等《彭公案》播出好了。” “嗯,那就这么说。” 到了景山,两人分开。 来到单位还是那一套:开早会、听录制工作的进程,然后总结发言,布置新的任务。 再到录音室听一集评书,没什么事再到张台的办公室逛逛,看看有没有新货,顺便进点。 可惜还是老样子一包高沫明晃晃放在茶水区,好像在勾引着谁。 坐了一会儿,便回了自己办公室,刚坐下,没屁大会儿,秦大爷气喘吁吁跑来,“张组长,有位自称是北影厂的点名找你。” (没了……月票,希望大家不要养书,新书期需要追读,追读,追读,没追读就没推荐) ------------ 第37章北影厂的江淮延有请 北影厂?谢天谢地终于等来了。 就不知道他们是看上了《瞧这一家子》剧本,还是看上了《有一个青年》这个短篇小说,亦或者两者兼有。 张晚风不敢怠慢,招呼秦大爷想喝水自己倒,他快步下楼接待金主。 “你就是晚风同志吧?!” 说话之人有四十望岁,长相十分别周正,声音也特有识别力,带有江南口音。 “您好,我就是张晚风,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北影厂有点名气的演员、导演他差不多都有印象,但对今儿这位他真没印象。 “听说你年轻,没想到这么年轻,我特爱听你们录制的评书《铁道游击队》,听说下一部录制的是《彭公案》……”说着说着就顺着话茬走了下去,当他意识到时已经滔滔不绝说了一两分钟,赶紧踩了刹车,回归正题,“不好意思,我这人喜欢听评书。我叫江淮延,负责北影厂剧本方面的工作。” “前几日在《人民电影》上看到了你的作品《瞧这一家子》,本子非常好,我们文学部的同事都觉得很适合搬上荧屏,今天来就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如果可以,还要麻烦你到我们北影厂给本子再润色一下。” 果然还是看上了这个本子。 “您好江老师,那不知道这本子由贵厂哪位导演来拍?” 润色什么的都没有问题,他就想知道谁来当导演。 对于这个问题江淮延表情一愣,很快就反应道:“第三集体的王好为导演对这个本子有些想法,不过,现在厂里还没敲定谁来拍。” 张晚风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对这个本子有想法的是王好为,但没有定下来,你要是对导演人选有想法,我们也可以谈谈。 不说别的光这份表态,他就决定不过多干预导演人选。 “王好为导演是不是拍过《海霞》?” 《海霞》改编自小说《海岛女民兵》,由钱江、陈怀皑、王好为联合指导,片子讲述了渔家孤女李海霞在d的抚育下,与渔霸陈占鳌、潜伏敌特刘阿太等敌人的斗争中,逐渐成长为一名成熟的革命女战士的故事。 圈内著名影星“马大姐”蔡明就是因这部片子被大众所熟知。 “这片子虽说是联合导演,但王好为同志的导演才华是有目共睹的,她不光拍过《海霞》,还担任戏曲电影《杨乃武与小白菜》、剧情电影《龙马精神》两部片子的助理导演,是我们厂第三创作集体的中流砥柱。” 江淮延跟王好为不熟,但也不曾红过脸,他去年刚从江南调到北影厂担任文学部的负责人,他的工作任务就是带领文学部的同仁们创作、发掘好本子,供厂导演们拍摄,其他的事情他不想多管,但对于顺手送人情的事情,他也乐意为之。 “我对导演人选没意见。”张晚风也提前亮明了他对导演人选不会过多干预,充分尊重北影厂的决定。 谈完事情,张晚风才后知后觉自己失礼了,赶紧邀江淮延到他们办公室坐坐,喝口水歇歇脚。 江淮延也是直爽性子,想都没想便跟着张晚风上了楼。 这时秦大爷刚好下楼,两人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各自便走各自的路。 进了办公室,张晚风拿出好长时间不用的待客杯子,用水冲洗了一遍,倒茶前细心询问了一句:“江老师喝的惯燕京的高沫吗?” “还行。” “哦,那就来点茉莉花茶,既能清热解毒,还能提神醒脑,现在喝这茶正是时候。” 这茉莉花茶是他从杜岚那里顺来的,拿到单位一直锁在抽屉里,用来招待客人的,他平时都不舍得喝。 抓一些茉莉花放进杯里,然后又给锁进了抽屉里,这一举动让江淮延颇为不解。 “不怕你笑话,我们办公室那几位喝茶如牛饮,这茉莉花茶给他们喝,不说浪费那基本也等于是浪费。” 一想到鲁晓为他们几位顺他的茶叶喝,他就来气,老子辛辛苦苦从台领导那里顺……借来的茶叶,我自己还没喝几回呢,剩下的全被这帮家伙给顺走了,真是上梁不………算了。 听了张晚风的解释,江淮延笑笑接过茶杯。 “有劳了。” “您客气。说了这么多我还没感谢江老师您独具慧眼,看上了《瞧这一家子》这个本子,今儿又不畏酷暑大老远跑一趟,真是万分感谢。” 江淮延也想用尊称,可这“你”“您”到了嘴边就那么别扭,他一个久待江南之人,真的说不惯“您”这个发音。 “您甭为这个字较真儿,您习惯怎么说就怎么说。” “您”虽为书面“你”的尊称,可大多数南方人日常生活中几乎用不到这个音,一时绕嘴情有可原。 江淮延听张晚风这么善解人意,心情格外不错,“呵呵!我来京也有一年了,现在还没有做到入乡随俗,这一年来出门和人谈事可没少闹笑话。” 张晚风立马发挥知心人的社交能力,劝慰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您在江南都生活了几十年,这入乡随俗哪有那么容易入的,按着自己的习惯来就好。那些大人物哪个不带家乡的口音。” 这几句话说的江淮延心里一暖,来京一年,厂领导也没少关心他的生活起居,但都没今儿张晚风这几句话说的对他的胃口。 江淮延立马引张晚风为朋友,聊天的话题也不仅局限于剧本和评书,两人天南海北的胡侃儿。 三十分钟后话题再次扯回剧本上,张晚风就此说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现在工作繁忙,最近恐怕不能到北影厂参与剧本改稿的工作。 江淮延面露难色,问道:“大概什么时候能参与改稿工作?”这事必须问清楚,要是十天半个月还可以等等,要是好几个月,他等得,厂里等不得。 张晚风算了一下《彭公案》播出的日子,道:“最迟也得这月十二号。” 评书《铁道游击队》于这月八号结束,九号《彭公案》就要接力播放,余下几天要等听众反响,好的话他就可以去北影厂改稿,如果反响不好或者问题多他走不开,也不可能走开。 一听就几天时间,江淮延心里一松,道:“不过几天时间,我们还是能等的。” 改稿的事情谈妥,江淮延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询问他们办公室其他同志呢。 张晚风心领神会,这位一来就表达了对评书这门艺术的喜爱,为了追他们电台播的评书,连他这个策划人都打听了。 他询问其他人,绝对不是只出于关心这么简单,其深层意思就是他想现场听一场评书。 废话不说直接安排,领着江淮延去录音室。 到了录音室一看门口的场景,江淮延大开眼界,“这都是来听评书的。” 张晚风很自傲道:“从录《铁道游击队》就这样,大家伙喜欢,又都一个单位,拦不住。只要不耽误工作,随时都可以来听。” 江淮延点了点头,又不吝言辞夸奖他们工作做的好。 两人走过去,张晚风招呼大家给让出一条道来,众人听的正上瘾呢,突然被打扰心情那是相当的不好,转身就要准备低声训斥两句,谁这么不懂规矩,一看是张晚风,一下子就没火了,赶紧错开了身子,还指挥前面人让道。 进了录音室,小声给鲁晓为他们介绍,“这位是北影厂的江淮延同志。” 江淮延同几人握手寒暄,同大家见过面后,他心中感慨张晚风他们这个创作团队真年轻,五个人,年轻的面孔便占了五分之三,四舍五入那都是年轻人。 然后坐在椅子上聚精会神的听,虽从半截才听,他依旧听的津津有味。 十五分钟后这一集播完,江淮延很是不舍的提出告辞,张晚风亲自送他到大院门口。 “你留步。” “您慢走。” 两人各自客套了一句,相视一笑,张晚风望着江淮延骑车远去的背影…… “张组长,这位北影厂来的同志找您是不是要拍您写的作品。”秦大爷悄无声息的站在他的背后询问。 “哟!秦大爷您这嗅觉够灵敏的。不过,现在还没有确定拍,我最近这不是忙着录制《彭公案》么,哪里有时间去给他们改稿,这事儿您可不要瞎传,自己知道就好了。” “诶,您放心,我嘴严着呢。” 跟张晚风作保证,没十分钟,他就碰到了在后勤工作的老石,于是毫无保留的把张晚风写的作品被北影厂看上,马上就要开拍这则消息通过老石散播出去。 送别江淮延后,张晚风到张台办公室向他汇报这件事。 张台一听他的作品要改编成电影给拍出来,瞬间不淡定。 再三确认他不是在说梦话和大话,张台对他的态度大变,十分热情。 “只要不影响台里的工作,你想请多少长时间的假,我都给你批。” 张台今儿才真正意识到张晚风到底多有才,比有才还有才。 “感谢领导的支持,您放心,在我心里台里的工作比天还大。” 没一个钟头,全台都知道了张晚风写的作品被北影厂看上准备拍成电影。 下班的时候,遇到了同一个大院办公的广播研究所的徐所长,这位跟林台也是老乡,老同志询问他写的什么作品,能得北影厂看中。 这位级别不比林台差,在某些方面这位还占尽了优势,张晚风可不敢跟他卖关子,谦虚的说了剧本名字。 徐所长表示这就去报亭买一份第九期的《人民电影》。 看着徐所远去的背影,张晚风知道他又一次成了台里的“显眼包”。 不过,这种被人关注的滋味真好。 (没了……月票,由于追读不理想,没能上第二轮推荐,伤心。祝大家六一快乐) ------------ 第38章表彰大会 评书《铁道游击队》九月八号就要迎来收官。 七号的上午台里在大会议室开了一个表彰大会,在家的全体同志都要参加。 乌泱乌泱一百多号人把大会议室挤的水泄不通,再加上天气热,大家都心领神会的自备了蒲扇和湿毛巾。 人一多哪怕是在窃窃私语,耳边都嗡嗡作响。 “晓为,你说台里会不会给我们发点奖金?”徐飞贴着鲁晓为咬耳朵幻想着发奖金。 鲁晓为闻言眼睛睁了又睁,他一双眼睛本就圆,这一睁显得更圆,心道这小子还是年轻,不由得泼了一盆冷水,“能给我们多批点经费就不错了,奖金?梦里有。” “不至于吧!我看领导们心情都不错啊,咱们组长今儿还被安排坐在了台上,这待遇还能不表示一下。”徐飞一对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台上每一位领导的表情,认真分析道。 鲁晓为呵呵一笑,这小子有点魔障了,老想着要奖金,怪不得老孙说他干不了革命工作。 他还是革命同志,还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再一个这儿人多嘴杂,根本不适合聊这种话题,自己有必要跟这小子划清界线,“别贴着我,热死了。”鲁晓为鼓动了一下身子,还是没有鼓动开。 “喂~喂~开会了,都静静。”汪台是第一副台,今儿这个表彰大会由他主持。 汪台发话,上百号人瞬间闭嘴,坐相也有规矩了,扇子也不扇了,眼睛都望向台上。 台上的汪台见镇住了场子,也知道自己的任务差不多完成了,“大家欢迎林云同志讲话。” 把头裹着红布的话筒放在林台跟前,刚解放出来的双手便立马投入鼓掌的队伍中。 林台站起身,拿起话筒,“好了。”掌声立马停下,“咱不整这些虚的,今天是表彰大会,表彰谁呢?那就是咱们台曲艺部曲艺组的全体同志们,表彰他们在工作中敢于尝试,勇于创新,紧随政策为电台曲艺工作打开了新局面…………” “评书《铁道游击队》的录制工作,从张晚风同志提出开始,就没少有人从中作梗,在这里我就不点名了。是谁?大家心里都清楚。” 这段话说出来,台上台下的人各个神情复杂,有吃惊,有惊恐,有气愤,还有一群吃瓜群众。 林云说完话故意停顿了一下,他借机偷偷观察着所有人,见众人千面,心中不由冷哼,今天我得让你们知道我林云不是那么好惹的。 燕京人民广播电台这一亩三分地我说了算。 他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跟对头们戳破这层窗户纸,全是《铁道游击队》的成功带给他的勇气,除此之外,他要借此来立威,为《彭公案》的播放扫清最后的障碍。 “《铁道游击队》播放之后,社会反响强烈,听众的表扬信如雪花般飘进我们电台,……这都充分表明了我们走的这条路是对的,是受人民群众喜爱的……最后希望曲艺组的所有同志们,能戒骄戒躁,再创佳绩……” 林台洋洋洒洒说了十几分钟,感觉也差不多了,便把话筒交给了台里第一副汪台。 汪台接过话筒,“林台刚才的讲话振聋发聩,直指我们电台现在工作所面临的问题,那就是我们还要不要抱着八个样板戏唱一辈子……正如林台所说,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子是对,为什么对?因为人民群众喜欢。” 汪台讲完,林台又补充了两句,“百花齐放,为人民服务,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这两句话都是我们电台工作者的创作方向,离了这两句话,一切的创作都不过是虚有其表。” 林台讲完台下鼓声雷动,现在人对这两句话那是相当有感情,真有人为这两句话奉献一生。 接着由张台发言,没想到这老头儿关键时刻害起了臊,把话筒推给了张晚风。 这让张晚风很被动,看向张台眼神尽是埋怨,你说你贵为副台,不想讲话就不讲,没几个人敢挑你理,但也不能绕过其他几位领导,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还好亲大爷,不,义父林台发话让他发言。 他这才心安理得手握话筒,“《铁道游击队》之所以能成功,第一离不开局里、台里两级领导的大力支持;第二还要感谢台里所有同志们的理解和帮助;第三要感谢广大听众们对我们工作的鞭策……我们曲艺组全体同志一定牢记林台和各位领导的教诲和指示,保持谦虚之心,继续节目创新……” 等张晚风说完,台下的同事都很给面子,掌声经久不息。 然后由汪台主持颁奖,张晚风在一阵掌声中从林台的手中接过了台“先进集体”的奖状。 张晚风手持奖状,站在林台身旁合影留念。 台里负责拍照的同事,双手拿着照相机,找好角度,闭上一只眼,按下快门“咔”“咔”。 林台小声说了一句,“过会儿到我办公室一趟。”然后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对于此话张晚风不作多想,领导怎么说咱怎么做就是了。 最后林台又简短的作了一个总结讲话,他希望在新形势下全台上下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让我们的电台工作更上一层楼。 表彰大会持续了一个钟头。 结束后,张晚风拿着奖状在鲁晓为等人的簇拥下回了办公室。 刚进屋,徐飞便急不可耐的说:“组长,您歇会儿我来拿。” 开会前他心心念念着奖金,结果也正如鲁晓为所说梦里啥都有,他不得不认清现实。 于是,对这唯一能证明他为评书录制工作奋斗的奖状格外重视。 “嗯,不过小心点。”张晚风正愁着没人替自己分担呢。 他本人对这个台里发的“先进集体”的奖状没有太大的兴趣,如果是最高单位发的“先进集体”那高低的喝点。 提醒徐飞,就是怕他毛手毛脚把自己穿越而来,得到的第一个工作荣誉给毁了,再小那也是荣誉,那也是自己穿越过来努力工作的见证。 奖状到了徐飞手里就被这小子给占为己有了。 见鲁晓为他们不服气还贱兮兮与他们掰扯道:“老孙您那么大年纪了,什么荣誉没见过,您最后看很合理吧!” 老孙被他这套流氓逻辑给整无语了,年纪大就该最后一个看,谁定的规矩。见老孙没说话,默认为他同意了。 “还有老严您自己就得了不少奖,晚一点看我认为也可以,您说呢?” 老严都不愿搭理他,直接回了自己座位上,在心里他已经把徐飞这小子揍了一万遍。 接着就是说服鲁晓为,可鲁晓为根本不给他张嘴的机会,直接退出了,“你啊慢慢看,别忘了把奖状给裱起来。” “对,这个奖状的框子就由你负责了。”老严立马响应。 老孙紧随其后,“小徐,你年纪轻,工作时间短,这奖状裱起来就放在你办公桌上,用来鞭策你,我看就很不错。” 徐飞听他们仨一唱一和的把自己给装了进来,心情很不好。 不过,他还是好面子,嘴硬道:“还是老孙你这建议好,不像老严他们两位说话不好听。” 听了一会儿他们胡侃儿,张晚风这才起身去了林台办公室。 刚进门,林台就道:“把门带上。”张晚风照做。 待他落座,林台从抽屉里拿了三十五块钱出来。 “这是什么?” “这是给你们组的奖励,之所以没在台上说,就是怕引起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张晚风没接手,他对此有点不放心,他不怕被人攻击,却担心林台会被一些人拿此事当小辫子。 “叫你拿着就拿着,这奖金是我们集体决定的事。” 既然是台领导集体的决定事,那他就不需要多操心,坦然接受便可。 待张晚风把奖金装进口袋。 林台又缓缓说道:“你上次建议《彭公案》的播放改每天一集为两集,我看这个可行。” 这个建议,基本上还是应广大听众朋友们的强烈要求作出的决定。 “时间上是不是也要变动一下?” 听到林台采纳了一天两集的播放方式,他很高兴。但对改时间他认为没必要,“变动时间倒不需要,还是七点二十播第一集,第一集播完紧接着播第二集。” “那就按你说的办。”在林台的设想里,他是想把每天的第一集放在《新闻联播》前半小时播。 准备前后夹击占领《新闻联播》前后最好的时间段。 既然张晚风不做改动,他也不强迫,尊重他们的工作。 幸好林台没说出口,要是说出来,张晚风也会据理力争。 按他所想的播放时间段,只会影响听众们的听书享受。大家正听的起劲儿呢,突然告诉你要加二十分钟广告才能继续听书,你就说烦不烦人。 接着林台便同他聊了聊他要到北影厂改稿的事情。 林台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定要保证台工作在正常运行下,兼职去北影厂改稿。 再次强调《彭公案》这本书的严重性。 最后还隐晦的告诉他,下月他就可以转正,成为曲艺组正儿八经的组长。 (没了……月票) ------------ 第39章《铁道游击队》后遗症 怀揣三十五元奖金,还有林台那句下月就可以扶正位子的喜悦,张晚风回到曲艺组办公室。 除了老孙在,其他人都在录音室工作。 最近大家的工作都有点紧张,一是因为《彭公案》要播放,二是体育部在报道女排世锦赛的赛况。从八月二十五号到这月的六号,录音室差不多都归于体育部在使用。 这期间他们的评书录制,几乎是借用其他部门的录音室。 每天录制少,工作量反而特别大。 大家在如此环境下工作,还能保持一天两到三集的录制。说再多的漂亮话,都不如发点奖金能鼓舞士气,还好台领导想到了这一层,给的钱虽然不多,但这表达了台里没有忽视大家伙的付出,没有忘记大家伙为电台曲艺工作而努力过。 “老孙,你去录音室把人都叫来,我有些事情需要和大家说一下。” 《铁道游击队》的成功不光让林台有了敢和台里一些对手撕破脸的勇气,对张晚风这个发起人更是好处多多,现在组里他说的话就是最高指示,包括老孙这个老同志都不敢唱反调。 老孙放下手中的笔,便去了录音室叫人。 差不多十分钟后,组里所有人都到齐了。 张晚风招呼大家坐,众人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发现每一个办公桌都摆了白色茶瓷杯,这可是他们组用来待客的杯子,每一个杯子还都给倒了热水,放了……嗯?居然是茉莉花茶,离了老远就闻到香气,这可是他们张大组长的最爱啊!居然舍得拿出来。 都好奇张大组长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别都站着,坐,喝口水,然后咱们说事。” 齐先生几人迟疑不决,他也不管便就近坐了下来,握着白色瓷茶杯的把儿,吹了吹,浅饮一口,嗯?!这茉莉花茶确实比高沫喝着舒服。 几人看了看也都相继落座,忐忑不安的喝了一口茶水。 就听张晚风道:“最近大家都辛苦了,在这炎炎夏日,顶着酷暑每天在录音室一待就是五六个小时,……不管是工作量,还是工作难度都非常大,感谢大家的辛勤付出。” 在鲁晓为的带头下,几人响起了节奏感的掌声。 “漂亮话也说了,接下来就上点干货。”所有人一听有干货,各个精神抖擞,坐直身子,竖起了耳朵,张晚风笑笑继续道:“经台领导集体决定,给我们曲艺组每人发五块钱的奖金,以示鼓励。” 话音一落地,掌声就啪啪的响,尤其徐飞拍的最起劲儿,鼓掌还不忘朝鲁晓为挑眉得瑟。 等大家激情过后,张晚风便把钱发给大家。 “继续努力,再创辉煌。” 徐飞是个猴精,连忙站起身高喊:“继续努力,再创辉煌。” 有一就有二,在他的带领下齐先生都忍不住跟着喊了两句。 有如此士气,焉有不胜之战。 张晚风借此机会,又是一通输出,“《铁道游击队》不过是我们曲艺组的小试牛刀,接下来的《彭公案》才是刺刀见红,是英雄还是狗熊,一试便知……” 最后张晚风又难得大方一次,“这周末,老地方,我请客。” 这次的掌声明显比前两次更热烈像潮水,能把人给淹死。 ······· 九月八号,晚上七点二十,曲艺组所有人都待在录音室,今儿是《铁道游击队》最后一集,他们聚在录音室跟普通听众一样,或站或坐认真听书。 二十三分钟如风一样逝去。 就听齐信英先生落下惊堂木,道:“铁道线上开战场,微山湖畔断桥梁。城镇郊林闪英姿,日寇列车毁梦乡。 今儿《铁道游击队》的故事就讲完了,故事虽然结束了,但反对外敌入侵、反对殖民的爱国主义精神永远不会被磨灭。 百年民族之殇,有多少英雄豪杰,抛头颅洒热血,书历史辉煌篇章;多少仁人志士,舍生取义,铸就民族精神丰碑。 英雄虽去,我辈皆是接班人。” 录音室先是一片寂静,十几秒后,响起震天响的掌声。 这掌声是为那些英雄志士为民族的兴亡抛头颅洒热血而鼓;这掌声也是为他们敢于打破文艺枷锁而鼓。 老孙和老严还有齐先生他们三位老同志喜极而泣,张晚风一脸肃穆坐在录音室的墙角默默抽着烟。 《铁道游击队》结束了,他们的心情都格外复杂。这个故事不是他们创作的,他们也不是第一个把《铁道游击队》以评书的形式搬上电台。 心情复杂的原因在于他们每一个人都说不清是为了节目的成功而高兴,还是在宣泄,宣泄着这些年工作和生活中遇到的磨难。 八点钟,借着宛如一把弯刀的月儿发出的皓光,张晚风独自一人从西华门往家赶。 微风吹着,他内心如路边盛开的喇叭花,夜,再深,也难阻拦我要开花。 此时此刻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他五脏六腑的激荡,便猛蹬自行车,飞快疾行,过景山公园,穿地安门,经万宁桥,到火德真君庙,至鼓楼向东便是草厂胡同。 到家见张安民老两口正坐在枣树下乘凉,激荡的心绪顷刻间飘然而去。 桌子上摆了不少吃食。 有山楂罐头,还有枣、核桃、花生,几块月饼,一瓶红星二锅头。 枣是他们自家树上的。他们家这棵枣树的品种属燕京有名的洪村大枣,是老张同志当年不辞辛苦从大兴洪村移栽过来的。 栽时只有拇指粗细,二十年过去,如今枝繁叶茂如伞盖,硕果累累。 洪村大枣在清朝年间属于“贡枣”,听说老佛爷就拿这玩意儿赏赐给大臣和各国使节。 洪村大枣分白口和黄口两种,又以白口最佳,枣个大皮薄,核小肉多,果实呈圆柱形,果皮红褐色,果实酥脆,坠地即裂。 除了好吃之外,还格外丰产、稳产,每年从九月初成熟,开始摘果,到了十月末还有枣可摘,这颗枣树最丰产的时候能产小两百斤果,最差也有几十斤。 今年也不会少于一百斤果。 每年的枣子成熟的时候老张同志最为得意,他常说枣是木本粮食、铁杆庄稼,种下一棵能吃三代。 核桃和花生都是老家寄来的。 “吃了吗?”老妈杜岚关心道。 不等张晚风回话,老张同志就替他回答了,“他还能饿着肚子干工作。” 这话说的也太小看人了。 “不饿着肚子干工作,这是我们所有革命工作者当下奋斗的目标。”张晚风义正言辞回怼他,只有这样才能让老张同志哑口无言。 (还有……) ------------ 第40章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我接着为您分解 九月八号,天气阴转多云,有风。 今儿是《彭公案》播出的日子,从上午到下午,张晚风就在各个台领导的办公室里转圈圈,一会儿汇报工作,一会儿听指示。 忙的他晕头转向,他对此也没有任何抱怨,久混职场的他明白领导越关心的事,越说明这里面的水深,正所谓风浪越大鱼越贵。 张晚风从各位台领导的指示中能明显感知到,《彭公案》不仅受到了局里看重,甚至已经被云层之上所关注。 这种感觉越强烈,他的干劲儿就越足。 晚上七点十五分,录音室就挤满了人,台里所有的头头脑脑都在这间巴掌大的房间里坐着,一声不吭,连烟也没人点。 张晚风站在一边侯着,内心也挺着急与紧张,时不时就要抬手看看表。 到了七点二十分,张晚风便盯着手表的秒针,十、九、八、七……三、二、一,七点二十一分,《彭公案》准时开播。 熟悉的声音响起。 “浩浩乾坤似海,昭昭日月如梭。福善祸淫报难脱,人当知非改过。贵贱前生已定,有无空自奔波。从今安分养天和,吉人自有长乐。” “啪!” “今儿我给大家讲的这个故事,发生在康熙年间,康熙在位的第三十九个年头,一个春末夏初的日子…………” 齐先生水平相当高,对每一集时长的把控几乎近于洁癖,都保持在二十三分钟左右。 第一集播完,有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我接着为您分解。 这是把宋元以来章回小说的结束语“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做了一点小改动。 这就如一些网文作者会在章尾写(还有……)一样,都是直白的告诉听众朋友们还有。 这话一出,所有收听燕京广播电台的听众们炸开了锅。 “什么?还有一集。” “不都说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我接着为您分解。” “这燕京广播电台真他妈好,真听咱老百姓的意见。” “那可不,以后听评书我就听燕京广播电台的,这电台跟咱们一条心。” 这样的对话谈论从燕京到津门再到冀省,到了东三省就无边界的蔓延开来。 不过也有一些人怀疑,今儿真的播两集? 一分钟后,这些持怀疑态度的人都无比坚定的相信了,真的还有。 “看看,我就说还有一集吧?!”王大妈在前院跟一些起初不信她的邻居据理力争。 这些不信她话的邻居态度转变也非常快,说了几句好话,然后就不再理王大妈竖起耳朵仔细听书。 王大妈占了理之后,也没得寸进尺,她也正倾着身子听,生怕漏了一段。 前院如此,后院的张家也围了不少人,少说得有一二十号人,这场面一点不比蹭电视看的场面差。 张家之所以聚这么多人,这里面有家里没买收音机的,不过大多数是来他们家贺喜的。 “晚风这孩子打小我就看着行,才过多长时间,又给我们放了一个大卫星,别人不敢搞的传统评书,他偏偏敢,还给搞成功了。” 诸如此类的漂亮话今儿最不缺,话说的千篇一律,但听着心情就格外的顺畅。 杜岚女士还好,一向见缝就怼张晚风的老张同志今儿高兴的嘴都裂开了。 愤怒让人失去理智,兴奋也是如此。 才播了一集老张同志就已经散出去了一包大前门,这烟搁在平时他都不舍的抽,但为了儿子,今儿他大出血买了两包。 “张所您有一个好儿子。” “晚风能有如此成绩,这肯定离不开您还有杜老师的培养,对了张所,您教育孩子是不是有秘方?” 这话不偏不倚正中老张同志的心窝子,年纪大了,他就爱听别人夸他教子有方,身为父亲,谁能顶住这攻势。 老张同志一边谦虚说没秘方,一边露出神秘的微笑,让人看着便感觉不一般。 两集播完,老张同志又给男同志挨个散烟,妇女孩子就给她们抓点花生和枣。 这面面俱到的礼数,让所有到张家听书的街坊邻居,都一个劲儿夸他们家风好。 ······· 播放完今儿的两集,林台和其他几位领导都相当满意。其实他们早都听过了,节目内容质量好不好,他们心里早就有数。 他们把张晚风叫到小会议说了一些事情,叫他做好心理准备,以备领导视察。 “请领导们放心,我们曲艺组绝不会给台里掉链子,绝对让领导们满意的来,满意的回去。” “有这个信心就好,但也不需要紧绷着神经,只需轻装上阵便好。”林台拍了拍张晚风的肩膀宽慰他。 汪台也发言鼓励他要轻松面对,不要紧张等等。 晚上九点左右,张晚风披星戴月飞奔到家。 刚把大门推开,客厅的门也随之而开。 老妈杜岚站在门口处,“吃饭了吗?”她知道今儿儿子忙,怕他没吃饭便关心道。 正如老张同志昨儿所说他怎么会饿着肚子干工作,不过,晚上在食堂喝的米汤,到现在差不多都消化完了。 五脏庙现在确实有点空虚,但这大晚上也不能折腾老太太给他做饭。 “我吃块月饼就好。” 中秋节即将来临,这些天来他们家送月饼的可不少,大多数是看望杜岚的。 她在中国戏曲学校执教将近二十五年,培养了太多学生,如今京剧界有名的青衣、刀马旦、花衫演员大多都跟她学过艺。 她这人不喜欢学生来看望她,但学生来家里她也不可能给人赶出去。 这几天来了十多位,其中就包括像梅家、王家的后辈,还有李纬康、刁骊等学生。 他们提着月饼来,临走老太太每人都给一份正明斋的点心当作回礼。 一提到燕京点心,大家第一个想到的是稻香村,其实不然,纯正的燕京点心还要看正明斋。 正明斋始建于清同治三年,创办人叫孙学仁,铺子名声最盛时是在民国时期,这时候的军阀、政客们都喜欢吃他们家的糕点。 大人物喜欢吃,下面人跟风也买着吃,再一个他们家的糕点确实好吃,尤其是沙琪玛堪称一绝。 (没了……月票) ------------ 第41章领导指示 第二天,刚到单位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被林台给叫到办公室。 “您老有什么指示?” “坐。”语气相当和善,“我没有指示,上面有指示。” 一听上面有指示,张晚风刚坐下又站了起来,小心询问:“什么指示?” “昨天夜里领导办公室来电话,说想听《彭公案》的后续,连夜我就让人刻录了十集,今天你和我一起送过去。” 林台说的轻松,张晚风听着喉咙滚动直咽口水,虽没说哪位,但级别绝对在云层之上。 “我跟着去不行吧?!”他内心想去,可一想到自己就一吊毛,别看进大学深造过,可事实上他还是有点狗肉上不了台面,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台面。 去了万一出点差错,就是把林台卖了也救不了他。 林台双眼一瞪,“瞧你这点出息,节目是你搞出来的,你不去谁去。”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义父不愧是义父站得高看的远,看问题总是能直击要害。 “诶,您老教训的对,不知去了需要注意什么。” “到了地方少说话,问你什么答什么,不要讲一些无关的话题,然后就是要稳当,这一点对你来说尤其重要。” 张晚风点头,这话从字面上理解就是批评,但他从话里感受到了关爱与厚望。 十点两人从电台出发,到了地方有专人引领他们见领导。 张晚风半张屁股坐在椅子上,谨小慎微的听领导和林台叙旧,约莫几分钟,领导笑着和他说话,拉家常询问他多大了?参加工作多少年了?结婚了吗? 没想到领导也爱催婚。 张晚风不敢胡咧咧,实话实说一一作答,他能进来,他的身世早就被调查个底朝天。 领导日理万机可能不记得,下面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 “我五三年生人,今年二十五岁,七零年入伍,已经参加工作八年了。”说到婚姻,他露出处男的娇羞,“还没结婚。” “哦,年龄也不小了。工作干的不错,婚姻大事你也要努努力哟!” “我一定努力为社会主义添接班人。” 领导闻言呵呵直笑,对着林台说:“这个小同志有意思。” “领导,晚风同志可是我们电台的人才。《彭公案》就是在他的建议下录制的,除此还写了剧本《瞧这一家子》,这个本子被北影厂看上了,过几日他就要去北影厂改稿。还写了一个短篇小说《有一个青年》发表在《燕京文艺》上。”林台事无巨细的汇报,此时的他像邻家大爷一样向外人炫耀自家孩子取得的成绩。 “哦,写的本子能被北影厂看上,水平不低嘛!” 刚聊了没几句领导的秘书走过来,这说明他和林台该走了。 领导打趣自己事情太忙,没有陪好他们,两人连说不敢。领导坚持送他们到门口,对张晚风说:“如果条件允许,应该把我国的四大名著给录出来。” 张晚风一听还是领导高瞻远瞩,他发挥顺杆子爬的本事,一口应下了这活儿,本来他就打算明年对四大名著动手,没想到自己和领导想一块去。 不过,…… “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克服困难把四大名著全部录制出来。”张晚风不愧是广播学院毕业的,咬字特别清晰,尤其“困难”二字重音落地,此时不卖惨更待何时。 像他们这类技术人员见领导那肯定要卖惨的,光捡好听的说,领导怎么知道你工作不容易,卖惨才能有经费。 领导一听呵呵笑,对林台说:“这小子真是个人才,你们电台应该多支持一下他的工作。” “您放心,回去后我们就着手准备工作,争取今年底就播。”林台笑着承诺,今天他来也是想要点支持。 现在有了领导的支持,回去后他才能更有底气的支持张晚风的工作。 “那我就等着听你们台播的《三国演义》了。” 谈话结束,张晚风两人打道回府。 一路上无话,到了电台,林台就召集台领导开会,张晚风作为工作的执行人也列席了这次会议。 等人到齐了,林台一上来就扔蘑菇弹,把今天去见领导的事说了,把他们几位震的外焦里嫩。 不过特意省略了领导和张晚风交谈的段落,这么做还是保护张晚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得到领导认可这事还是当作底牌为好。 另外到处跟人说领导对自己的评价,这种行为属于傻帽行为。 “领导下了指示,让我们把我国四大名著录制出来,这个任务不能耽搁,要快马加鞭大干快干,在今年底播出接手全国人民的检验。” 有了领导的指示,其他人也都没有意见。 林台见状暗笑,平时暗地里跟我顶牛的劲儿哪去了。 作为一名成熟的管理者,此时的他自然不会选择借刀杀人,或摆出一副咄咄逼人架势,他应该做的是乘胜追击扩大战果。 “张晚风同志,不知道你对这项工作怎么看?” 张晚风一听还有自己的事,赶紧站起来打包票道:“还请各位领导放心,我们曲艺保证完成任务。” “好,老话说皇帝还不差饿兵,曲艺组今年下半年的工作量大,任务也很重,我看经费方面应该多支持一下。” 林台说完汪台就把话接了过去,道:“这个是应该的,除了经费支持外,我看最要解决的是录音室的问题,我建议给曲艺组单独分配一间录音室。” 汪台见几位对此没反对也不支持,便问张台:“张台,你是负责台里曲艺工作的,你怎么看?” 见汪台点了自己,张台笑笑,他已经猜到了汪台的目的,无外乎是曲艺组有了单独的录音室,那之前曲艺组跟体育部公用的录音室就归体育部所用。 这是拿曲艺组当枪使,体育部从中不费吹灰之力捞好处。 心里记下了这笔账,打算以后找机会慢慢算。现在要大局为重,为了曲艺组真能拥有一间只属于曲艺组的录音室,他认了。 “既然汪台让我说说,我就举贤不避亲一回,我支持给曲艺组分配一间录音室。”连原因都不说,要的就是这霸气劲儿。 汪台望向张台露出让人捉摸不透的笑,然后看向林台。 老林可是张晚风义父,明知是当,为了干儿子他也心甘情愿上这个当。 “我没意见。” 台领导就五人,现在有第一、二、三把手支持,剩下的两位自然也没意见。何况当事人张晚风还在场,他们要是站出来反对,那岂不成了活靶子。 会议结束,经台领导集体同意给曲艺组批一千五百元作为四大名著的节目制作经费,另外给曲艺组特批一间录音室。 这两项决定,中午吃饭前被贴在单位大院的公告栏上。 凡是去食堂吃饭,就必须要经过公告栏。 他们台里没有广播站,关于台里一些任命、决定等消息,大家获取的途径,除了人传人外,就是通过公告栏获知。 一会儿的功夫,公告栏就被围个里三层外三层,议论声也是里三层外三层,有一种环绕立体声的感觉。 有人羡慕,“曲艺组这回可是打了一场漂亮仗,照他们现如今的发展势头,我看要不了多久,咱们台办公室的领头羊就该是他们曲艺组的了。” 也有人嫉妒,“要没林台给张晚风撑腰,他能作出什么成绩,有可能还不如我们。” “不如人就不如人,别在这儿卖酸,你要是真有本事就作出来给大家看。要是阴阳怪气也算本事,你确实比张晚风有能耐。” 郑小龙本是凑个热闹,没想到有人倒酸水,还恶言中伤张晚风靠林台才做出的成绩。 作为张晚风的朋友,他比他们更了解张晚风的为人做事,于公于私他都要出言维护。 发酸之人见是郑小龙怼他,就准备呲他,一旁跟他来的朋友,赶紧拉住了他,朝郑小龙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带着发酸之人挤出了人群。 他们走了好远,发酸之人才问:“老穆你拉我干什么?不就是郑小龙么,怕他干什么?” “他爸恢复工作了,又一个院住着,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位叫老穆的,全名叫穆凉,五五年生人,他父亲跟郑小龙父亲是同事,他们俩从小就一个院住着,但脾气不对付,关系很一般。 他早就看张晚风不顺眼了,可碍于张晚风有林台的支持,他选择隐忍不发,一直静待时机准备给予张晚风致命一击。 今儿他就是好奇便走过去看看,没想到又全都是关于张晚风的,他心里不服,但他绝不会说出口,但没想到今儿出门带头猪队友。 好在自己还能降服这家伙,不然任由他和郑小龙PK,那脸就丢大了,自己一方又不占着理,到时候真有可能成为过街老鼠。 “哦,怪不得。” 如此一幕社会性怪现状,张晚风没能亲眼看到,只能从郑小龙的嘴里了解个差不多。 “嗐!这有什么可气的,我得林台器重,这在咱们台又不是什么说不得的秘密,事实上就是如此。”对于这一点张晚风从来没避讳过。 “管天管地管不了放屁,人人都长了一张嘴,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工作做好了,就不怕他们说有靠山。” 穿越后张晚风的价值观可能更务实一些,在他看来有人脉不用,这就是极大的犯罪。 只要不干违法的事情,有人脉就要用,不用白不用,过期就作废。 “论心态还得是你张大组长,这事儿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过,你还是要注意一下穆凉,我总感觉这孙子没憋好屁。” 说到穆凉,张晚风露出深思的模样,正如郑小龙所说,穆凉这孙子相当阴险,这家伙属于是“不咬人的狗”,一旦被他咬住就等着吧。 不过现下自己跟他没什么利益交际,也不需要处处提防着他。 “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该来的,你就是去请人家也不会愿意来。” 郑小龙听的直点头,给张晚风竖个大拇指便离开了曲艺组办公室。 ………… 有了领导的指示,他们下一本书的录制就有一个明确方向,那便是录制《三国演义》。 全国会说《三国演义》的评书演员不少,但能得到全国老百姓认可的真没几位,大多数都说的是短打,比如燕京的李鑫荃的《舌战群儒》、津门姜存瑞的《温酒斩华雄》等。 说全套书的很少,出名的就更加凤毛麟角。 作为后来人张晚风怎么会忘记袁阔诚先生的《三国演义》。 当领导说要听《三国演义》时,他就已经定了《三国演义》由袁阔诚先生来说。 不为别的,就因为说《三国演义》他最出名。 下午,张晚风给大家安排新任务,除了老严和鲁晓为继续配合齐先生录制工作外。 老孙负责整理评书《三国演义》的文本,因经历过某某某时期,一些评书文本流失严重,甚至有些文本没头没尾,这就需要老孙查缺补漏把文本故事补充完整,等袁阔诚先生来了,再根据其个人风格进行修改。 要是老先生有自己的梁子,那完全就可以用他自己的。 就算这样,前期的文本工作还是要做。 徐飞则负责打听袁阔诚先生的现状。 现在好多文艺工作者都因历史问题不能恢复工作,如果袁阔诚先生也是如此,那就要找有关单位商议,实在不行,那只能找别人来录制。 为了防止这类意外发生,张晚风又让徐飞再去请李鑫荃先生来说《舌战群儒》,到时也能应付一下。 徐飞拿了任务便骑车出门,到李鑫荃先生家拜访。 李先生一见是熟悉人,热情的邀他进屋喝茶。 茶没喝呢,徐飞说明来意,李先生没想到被自己拒绝了一回,人家还愿意来请自己去说书。 想着这回要是再拒绝,就有点不讲礼数了。 上次拒绝了他们的邀请后,他就一直关注着燕京电台的评书节目,这一个月来,他发现现在跟以前确实不一样了,书可以火了,传统评书也能说了。 这次他没了上次的犹豫和担心,老先生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关于李鑫荃先生说书的本事,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他对其都了解过少。 张晚风今儿下朝齐先生打听了一下。 “你们要请他来说《三国演义》那算找对人了,这位能耐比我大,擅长说长书,他说的有《东汉演义》、《隋唐演义》。新书他也说的多,比如《红岩》、《平原枪声》就很受大家欢迎。” 听齐先生介绍完,张晚风觉得这位还真可以顶替袁阔诚先生。 “不过,听说他的身体不大好。” “啊!” (没了……月票) ------------ 第42章说《三国演义》的人选 转过天,徐飞就把人给驮来了。 他就纳闷了,这小子怎么老喜欢驮人。这可不是个好习惯,找时间得给他说道说道。 李鑫荃先生个头中等,身材匀称,相貌平平,今儿穿一身灰色中山装。 一笑下嘴唇有点往下斜。 “李先生您好,今儿终于把您给盼来了。”张晚风上前热情的招呼道。 “您好,您好,之前因为身体原因,拒绝了贵台的邀请,实在不好意思。” “我听徐飞同志说了,这事儿怪我们考虑的不周到。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李先生还是要多注意一下自身健康。” 当时徐飞负责这事儿,他经验不多,性子也有点急,只要打听到有水平的评书演员,他就直接奔人家家里请,这事儿多少有点欠考虑。 寒暄过后便奔主题,“李先生这次请您来就是想录汪册子里的《舌战群儒》一节,说这节应该没问题吧!” 汪册子属于评书门里的行话,指《三国演义》,像他们播的《彭公案》按行话叫“彭册子”。 让徐飞请人时,张晚风就嘱咐他跟李鑫荃先生说清楚了,请他讲的是《舌战群儒》一节,而不是讲全本的《三国演义》。 “昨儿小徐同志都跟我说了,我虽多年不说书了,底子还是有点,绝不给贵台和张组长您添麻烦。” 李先生在某某某时期被分配到煤厂上班,一待就是十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年,这十年正是他艺术黄金时刻。 今年初才被准许回来,回到团里也已物是人非,早已不是十年前的自己熟悉的那个说唱团。 “那好,《舌战群儒》只有六回,每一集的稿费就按两元,您觉得呢?” 一集两元的价位可比齐先生还要高一块钱,齐先生现在说《彭公案》一集也才一块钱的稿酬。 这是他自己要求的,不能怪张晚风抠门。 他已经从徐飞那儿听说了齐信英一集才一块钱,自己刚来还没亮本事儿就比人家高,他觉得不合适,还一层原因就是他不觉得自己比齐信英的水平高。 “这太高了,我水平有限,不值这个价。” 听齐先生说他为人正直,作艺认真,看来不作假。 对于这样的老艺术家,张晚风内心还是非常尊重的。 “您太谦虚了,您说的《平原枪声》可是闻名遐迩,如今快二十年过去了,仍然是经典。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您水平真的有限,那我们绝对是不会请您来的。” 张晚风这套磕唠的实在清新脱俗,快赶上实话实说了,看似没拍实则拍了,哪个老先生能经受住这个考验。 然后徐飞再来一波小助攻,李先生这儿不到一米七的高地顷刻间轻轻松松拿下。 一切谈妥后,也差不多到了上班的点,按惯例他们小组都要开个小组会。 今儿的小组会在张晚风的住持下,开的别出一格,因为《彭公案》播出后就得到云层领导的关注,这事儿肯定要大书特书。 感谢完,又指示,今儿这会足足开了二十几分钟。 李先生坐在水部员外郎鲁晓为一旁的凳子上,认真听完,时不时还点头。 特别是听到要录制《三国演义》、《水浒传》等书时,内心特别激动,心想这回儿自己终于能一展身手。 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舌战群儒》给讲好了,然后拿下说全本《三国演义》的资格。 齐先生来了就跟李先生一阵寒暄,他们都是宣武说唱团的,关系还不错。 等他们聊完,今儿由李先生开场,张晚风也想听听这位的现在水平。 一切就位,就见李先生站在话筒前,双目炯炯有神目视前方,开口道:“咱们说的是曹丞相南征江汉,所有的江东文武群臣,是文臣都愿投降,是武将都愿作战,叫众论纷纭……” 听了一大段,不得不说老先生水平很高,风格沉稳、表述细腻,精于典故,刻画人物生动传神,这段故事在他的表述下作为听众的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央视版《三国演义》诸葛丞相舌战群儒的画面。 又接着听了一段,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待这第一集说完,张晚风才感觉这不对劲儿的点是什么,就是说的太稳了。 而且他的风格太像连阔如(连丽如她爸爸),他说这段书完全没自己的特点,一些地方上又不如老师。 从听众的角度看,听你的我还不如直接听连阔如的多好。 张晚风作为录制者,他也有此想法,不如直接放连阔如版的《三国演义》,不仅省力还省钱。 上午录了两集《舌战群儒》。 出了录音室李鑫荃问张晚风的意见。 “李先生您的水平那是毋容置疑,说的非常好。”张晚风说了两句场面话,便不再多说。 李鑫荃见他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可能无缘说全本《三国演义》,他也不好多问,笑着说:“您满意就好。” 眼看就要吃午饭,张晚风出言挽留他吃过午饭再回去。 “感谢,不过家里还等着我呢,有机会,我一定尝尝贵台大师傅的手艺。” “那好,我让徐飞送您回去。” “太麻烦了,那就辛苦小徐同志了。” 徐飞忙道:“您太客气了,车接车送可是我们台的优良作风,这些都属于我的工作,您招呼一声我随叫随到。” 一旁的齐先生心里气哼哼,喜新厌旧的兔崽子,才当几天学生就准备叛离师门了。 我怎么眼瞎了看上这玩意儿。 “老李你甭客气,小徐是我学生,这就是自家孩子,随便招呼,他要是敢跟你犯三青子,大耳巴子抽他。” 李鑫荃听的直犯迷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笑着奉承了一句,“老齐你可找了个孝顺孩子。” 两位围着徐飞聊了一会儿,才挥手告别。 徐飞载着李先生轻盈的在长安街上疾行,带李先生可比老齐轻快多了。 二十分钟后,徐飞把李先生送到家。 “小徐,今儿说什么也不能走,你大老远骑车又是接又是送的,眼瞅着这就到了饭点,你要是走不是打我脸吗?”李先生极力要留他吃顿饭。 徐飞这人实在,他也确实拗不过李先生的语言攻击,只好留下。 中午吃的很平常,也是凉面条,不过碗里窝了两个鸡蛋,这待遇他在电台可享受不了。 再一瞅李先生碗里就是面,没有蛋的踪影。 这整的徐飞很不好意思,赶紧把鸡蛋夹给李先生,李先生又给他夹了回去。 说:“我现在吃不了鸡蛋,你赶紧吃,别耽误了上班。” 李先生这么说,但徐飞可不会也这么认为,他就是再蠢也知道这两颗鸡蛋是专门招待他的,自己都没舍得放一个,他也是要脸的人,再次把鸡蛋夹到了李先生碗里。 强势道:“您老要是不吃,我也不吃。” “你小子这是干什么?我不是都说了我吃不了。” “您老这是拿我当三岁小孩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过不能吃鸡蛋的主儿,更没有听过客人吃荤主家吃糠的。” 在徐飞连珠炮轰下,李先生败下了阵,笑着咬了一口鸡蛋,徐飞见状这才闭上嘴。 饭后,李鑫荃还是没忍住跟徐飞说:“小徐,你们台里不是准备说全本的《三国演义》吗?不瞒你说我想说,就是不知道你们领导什么意见。” 徐飞一听是这事,他也犯难,毕竟《三国演义》可是领导下的任务,台里组里对此格外重视,这事马虎不得,不是他能染指的,可看了看李先生这条件,他还是不忍心拒绝。 “嗯,回台里我就给您问问。” “诶!这事你可得给我上上心。” 徐飞从李先生家离开,想了一路子,还是决定直接了当的问组长他的意见。 到了台里,回了办公室见张晚风背着门,面朝着窗户在看书,进屋后,轻手轻脚走到水部员外郎办公区拿起水瓶,朝张晚风走去。 张晚风头也没回,继续看书,听有动静,语气特别淡定道:“回来了。” 徐飞脚下一滞,自己都如此小心了,还是打扰了组长看书的兴致。 “组长您这又是看的什么书?”徐飞一边问一边给张晚风杯子续水。 “《三国演义》评书的本子,老孙刚整理出来的。” 他们电台在某某某时期前也录了不少书,不过由于后期兴起批《水浒传》的风,旧书都跟着遭了殃。 庆幸他们电台的曲艺前辈竭尽全力保护了不少好作品,其中就有连阔如五十年代录的《三国演义》的母带。 前辈们又根据连阔如说书的内容,整理出了一本《三国演义》的评书梁子,(评书梁子是旧时评书艺人说书的提纲,通常通过口传心授的方式传承,跟小说大纲差不多意思。)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出现了残缺。 有人说残缺部分的评书梁子被谁给藏起来了,这事已经无从考证。 “哦,这老孙干工作可比以前麻利多了。” 张晚风笑笑,“你小子跟我阴阳怪气什么?小心被老孙听着了,他又要揪你的小辫子,开你的批评会。” 被张晚风这么一说,徐飞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见老孙真不在,笑着说:“组长,我可是说的实话,老孙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哦,他怎么不一样了?” “啧,我说不准确,但有一点我肯定,他好像变得不太爱挑我的刺了。” 嗐!瞧把孩子给吓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感知到。 “有没有可能是你变的更沉稳了,他找不到你的缺点进行批评。”张晚风把本子往桌上一放,煞有其事的分析道。 “不对,我昨儿还提前下班了呢,他……组长,昨儿我是去找李先生才提前下的班。”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这小子提前下班居然没跟自己报备,真是翅膀硬了,不过看在这一月来他尽职尽责看守录音室的份上,下不为例。 徐飞见自己的事掀篇了,组长心情还不错,便问了评书《三国演义》主讲人选。 “是不是李先生让你问的?” “什么是都瞒不过您的眼睛,李先生确实对此有想法。” 张晚风露出思索之相端起茶杯,吹了吹,浅饮一口,又放下茶杯,道:“这次《三国演义》的录制非同小可,不仅仅要说的好那么简单,需要大火大爆,不然接不住《彭公案》的场子。” 《彭公案》才播了几天,社会反响异常强烈,台里每天都能接到几十个询问《彭公案》的听众来电,信也收到了不少,大多是京津冀的。 “李先生的风格太稳,又像连阔如,没他自己的特点,说的好对他来说很简单,但做不到大火大爆。” “相比于他,袁阔成更适合接《三国演义》,他在东北的评书窝子里成长和磨炼,已经有了他自己的风格。” 接着说:“其风格特点就四个字,漂、俏、帅、脆,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博采众长,兼容并蓄,把话剧、电影等艺术形式之长融入到他评书表演里。” “我认为这种表演风格更能被当下广大听众所接受。” 徐飞一丝不苟的听着,也极其用心的记着。 第二天早上接了李先生,徐飞便昨儿张晚风跟他说的话,挑着说给老先生听。 李鑫荃一听是因为自己说的太稳,没自己的特点,人家担心自己不一定接得住《彭公案》的场子,这才决定让别人说全本《三国演义》。 他对此只能长叹一声,没说什么,到了电台也如昨儿一样,该怎么录还怎么录。 到点准时坐上徐飞的自行车回家。 经过这两天的接触,张晚风不用李先生说全本《三国演义》的原因又多了一条。 那就是录制太慢,第一天一上午就录了两集,到了第二天更是只录了一集。 这工作效率实在跟不上他们组高效的工作强度,再加上其身体大不如从前,要是用李先生说全本,张晚风十分担心出问题。 第三天,在加班加点下六集《舌战群儒》终于录制结束。 送走了李鑫荃先生,又迎来了一个老朋友…… (没了……月票) ------------ 第43章别拿组长不当干部 这位老朋友不是别人,正是有着编辑界“资本家”之称的章德凝同志。 见她进来,张晚风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你来干什么?” 章德凝一脸笑呵呵,眼睛左右看了看,道:“就你一人在办公室工作啊!” 明知故问,其中必有玄机,张晚风没有接她的话。 “那什么,这不要到中秋节了吗?我们单位给作者搞了一些福利,你看。”她提起手里买菜的篮子,“一斤月饼,一斤猪肉,还有两斤苹果。” 一听是送福利的,张晚风赶紧招呼她坐,麻利的给她倒了一杯水,说:“还是你们杂志社好,晒不着冻不着,工资高,逢年过节还有福利拿,不像我们电台,一年到头从早忙到晚,一刻也不闲着,这逢年过节发的东西都是样子货。” “样子货?” “嗯,都是些烂苹果、烂梨,臭鱼臭虾,只能看不能吃,可不就是样子货。” 听了张晚风的吐槽,章德凝瞥了他一眼,如此财迷,今儿再加一条前倨后恭,这种人在他们单位可都是吃香的主儿。怎么可能会分到“样子货”。 本想怼他两句,可想到今儿还带着任务,语气相当温和,道:“张组长不愧是搞新闻的,这名起的就不同凡响。要不你来我们杂志社工作吧!晒不着冻不着,工资高福利还好,尤其工作还清闲。” 张晚风赶紧把自己那对大眼珠子从菜篮子上收回来,怎么说着说着就撬起了墙角,这章德凝年纪不大,胆子不小,居然明目张胆的在我单位撬,谁给你的勇气,是梁静茹吗? 什么晒不着、福利好这都是客套话听不出来吗?还好意思说工作清闲,晚上九点还加班审稿子,你给说这叫清闲。 这要是清闲的话,那他在电台上班都不算躺平,是废了。 还有去杂志社上班能得到领导的接见吗? “我去你们杂志社上班,你能给我解决三级办事员的行政级别吗?” 他今年才升的五级办事员,而且下月就要去“代”成为四级办事员,前途一片光明,想要我去杂志社······要是能把级别再往上提一提,也不是不能考虑考虑。 章德凝微微吃了一惊,她真没想到张晚风年纪轻轻就升的这么快,都四级办事员了,想她还是一个小编辑。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 气势立马弱了三分,“这个嘛!我的回去请示一下我们领导。” 张晚风露出一副揶揄之色,就这儿,我可是组长。 “我还以为章姐您大手一挥我就能进步了呢,看来是我多想了。” 这话怼的章德凝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 你想进步,我还想进步呢。 章姐胸怀宽广,心态调整的也快,笑着聊起了闲话,询问他工作怎么样了?他们食堂的伙食改善了吗?越聊这女子就来劲儿,居然毫不讲武德,往他肺管子上扎,“对了,你谈对象了吗?要是还没有,姐姐给你介绍个。” “您老这福利也送了,要是没别的事,就回吧。我呢大小也算个领导,事情挺多,在这跟你说闲话,被其他同事看到了影响不好。” 来,互相伤害啊! 章德凝一张脸就写了两个字“无语”,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不就当个小组长吗?这能算是领导。拿着鸡毛当令箭,我看顶多算是个鸡毛官。 “哟!张大组长真看不出来你还是领导呢?” “嘿!瞧你这话说的,我再怎么说也负责好几位同志的工作,组长也是长,别拿组长不当干部。” “噫!”章德凝精神一抖,职业病犯了,“别拿组长不当干部,这话说的有点意思,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拿着鸡毛当令箭。”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要是再理你我是狗。 都说文化人骂人不吐脏字,今儿他算见识了。 张晚风气的手哆嗦,把书往桌上的书堆里一扔,默默祈祷,各路的神仙鬼怪,菩萨佛祖,上帝天使你们赶紧把这大姐拉走,太气人了。 章德凝得意洋洋,叫你小子暗讽我,不给你点厉害,你不知道我是玩笔杆子的。 “那什么我不是那意思,也不是说你拿着鸡毛当令箭,我……” 张晚风听的血压蹭蹭蹭往上涨,都快赶上秋名山飙车了,他把头扭向另一边。 这哪是什么大姐,这是魔鬼,他想静静。 章德凝见状再也忍不住发出内心最真实的情感。 女人的笑声在作者的笔下都应该像银铃,像醉人的酒,像春日的阳光,可章德凝的笑,令他怒气填胸,怒火中烧,怒目切齿。 张晚风劝自己不要跟女人一般见识,默默起身准备逃离这个令他黯然神伤的下午。 章德凝见此赶紧收起“小人”之状,进入正题,“不好意思,你坐,今儿来一是你给送福利,二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写稿了吗?” 张晚风一听,我就说嘛!杂志社怎么可能给作者送福利。 感情是来催他写新稿的,想要我给你们杂志社写稿子那是大白天做梦,有也不给你们,冷哼一声不理会章德凝。 “哟!张作家刚才真对不住,我这人性子直,那是有啥说啥,你也是知道的,如果刚才的话冒犯了你,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先倨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这说话才是求人办事的样子。 “没稿子。” “千字七元。” 早说啊!你这么说我不就有了。 “小说没有,不过有一篇散文,你要吗?”张晚风正儿八经道。 “我小说组的。” “呃……那不好意思,我没稿子。” 现在电台的工作就够他忙的了,哪里有时间写小说,再挣钱也不能耽误我进步。 “千字七元,这可是最高待遇,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写一短篇就一百多块,要是能写一中篇就五百多,写一长篇就……”为了向张晚风催稿,章德凝也越来越市侩了。 任章德凝怎么忽悠,他都不为之所动。 如此也不能阻止章德凝催新稿的决心,实在被她唠唠的耳朵疼。 “章大姐,你看看我这一桌子的书,这都是我接下来几个月的工作,真没时间向你们杂志社供稿。” 经他一说,章德凝这才注意到办公桌上堆满的书籍,站起身看了看。“你们这是准备录四大奇书?” “没金评媒。” 见他事务如此多,章德凝只能退而求其次,替散文组求稿。 “明儿一早我去你们社里,亲手交给你。” (还有……) ------------ 第44章我到小说组投篇散文 铜壶漏报天将晓。 熬了一个小夜,写了一篇散文,来到《燕京文艺》,到小说组找章德凝。 正在打扫卫生的章德凝见张晚风来了,赶忙放下手中的墩布,热情招呼,道:“你上班挺积极的。”拎起搁桌子下面放着的茶水瓶,“要不要放点茶叶?” 说是茶叶,其实就是高沫,现在已经吃惯了细粮的他,哪里还会喝高沫。 “白开水就行。” 章德凝给他倒了一杯水,问:“稿子带来了吗?” 唉!这女人真是视稿如命,他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开始催。 从包里掏出三页纸往桌上一拍,“呐。”再给她个自傲的眼神慢慢体会,他先喝口白开水润润嗓子。 章德凝接过稿子,“字还是一如既往的端庄大气,嗯,写的钟鼓楼。” “谈到燕京的名胜古迹,人们往往最先想到的是故宫、是天a门、是长城,…………除此,燕京还有更多值得流连的地方……钟鼓楼离我家很近。或者说我家离钟鼓楼很近。总之,我认为这是莫大的缘分。钟鼓楼在我出生前六百多年就座落在那儿了。……鼓楼在前,红墙黄瓦。钟楼在后,灰墙绿瓦。鼓楼胖,钟楼瘦。 ……其中有一大钟,雄浑庄重。铜钟铸于明朝永乐年间,纹样精美,撞击时声音浑厚绵长,“都城内外,十有余里,莫不耸听”。…… 千百年东升西落,云卷云舒,世事沧桑,钟鼓楼巍然挺立,见证着六百年燕京人民的晨起,日作,夜眠,春秋冬夏,生老病死。” 章德凝酣畅淋漓的把这篇文章读完,“写的真好,要是能就此写部小说那就更好了。” 三句不离本行,这种工作狂自己得离她远点。 “稿子送来了,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起身提包要走,忽然想起一事,“要是发表了,记得把稿费给我送到单位去,省得你们邮寄,多一笔没必要的开支。” 一个人能把懒说的如此大义凛然,真是少见。 “你这嘴不去说相声可惜了。” 嘿!这人怎么骂街呢。 “祖国的电台事业还需要我添砖加瓦,还需要我为之奋斗,还需要我创作出更多优质的节目,奉献给广大人民群众……”场面话张晚风那是一筐接着一筐,不要钱一样往外输出。 章德凝今儿可见识了一回王八……啊,和尚念经。 她指了指墙上的钟表,“张大组长,七点四十了,再不走可就要迟到了。” 张晚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瞅,“嘿!都怪你,净耽误功夫。”说完抓起自己的公文包就往外走。 出门拐个弯,碰到了上班的周燕如。 “老周早上好。” “哟!稀客啊!是不是写了新稿子,什么故事?” 没等老周说完话张晚风就后退了两步,怎么都这副德性,不催稿就不会聊天是吧! “昨儿章德凝去单位给我送福利,……” “你停一下,什么福利?我怎么不知道。” “啊!” 老周的回话让张晚风懵了,大脑转了好几圈,章德凝不会是自掏腰包给我发的福利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可是他亲自认证的编辑界的“资本家”,她怎么可能有如此善心。 “你给了小章什么稿子?她给你发福利。” 此时张晚风羞愧的从嘴里甭出四个字,“一篇散文。” 老周的瞳孔瞬间变大,饶是她见多识广也被震的不轻,“一篇散文?!” 张晚风苦笑着点了点头。 老周气的发笑,手指朝他点了又点,你小子真有种,自掏腰包给你发福利,你还骑着我们小说组的脖子上拉屎。 “那什么,老周,早上我还有一个会儿,咱们就这么说,等周末我请大家吃顿便饭。” 说完张晚风比兔子跑的还快,五分钟就杀到了单位。 《燕京文艺》小说组这边与张晚风逃跑的狼狈样恰恰相反。 老周进了办公室,先观察了章德凝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像受委屈的样子,脸上甚至还挂着点高兴。 这怎么回事?跟自己了解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啊! 猜不透就不要猜,便问章德凝,“张晚风是不是写了篇散文。” “是的,早上刚送来。”章德凝脸上带着兴奋,拿起桌上的三张稿纸交到老周手里,“您看看。” “字不错,嗯?钟鼓楼……”老周越看越觉得这篇散文写的有点意思。 等她看完,发表了终结性评语,“还行,马马虎虎,既然送来了,你就给散文组送去吧!” “好,我这就去。” 老周又道:“写篇散文拿到我们小说组投稿,真亏他想的出来,还好知错就改,不然我非要他给我们组写十部短篇小说。” 章德凝见状便为张晚风说了几句好话,“晚风同志这人的性子过于纯真,也正因为他的这份纯真,他笔下的人物才充满了真、善、美……他这种人最适合写作,只要踏实的在写作的道路上耕耘几年,写出一部长篇小说应该不难。” 写作这事真的需要天赋,有的人一书便闻名全国,有的人写十年充其量也就是个搔首弄姿的货。 在天赋面前努力仅仅算是锦上添花。 西方有一个古老的谚语说的好:天才,百分之一是灵感,百分之九十九是汗水。但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要重要。 老周对此深以为然,但她没有用言语表达出来。 章德凝把稿子送到散文组,所有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散文组负责人连稿子都没看,“小章你也不是第一天当编辑了,应该知道咱们当编辑的是不能把自己的作品投给自家杂志。” “李组长,这篇散文不是我写的,这是张晚风写的。” 李组长盯着她,“张晚风?是不是燕京电台那位?他不是写小说的吗?怎么改写散文了?” 章德凝没回答他的诸多疑问,便催促他看稿子。 李组长应了一声,拿着稿子仔细默念了起来,没看完就说:“很好,完全可以发表。” (没了……月票) ------------ 第45章江淮延又来了 “咚咚咚!” “请进。” 张晚风放下手中的信,一抬头见来人是江淮延,脸色如霜打了一样。 刚糊弄走一个章德凝,怎么又来个江淮延,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是说最早十二号去北影厂,今儿才十三号……呃,远来是客,张晚风强打精神,露出微笑,起身相迎,“江老师,几日不见您可又变年轻了不少。” “哈哈哈!我就是再年轻还能有你年轻。” 两人说笑了几句,张晚风拿出自己的茉莉花茶给他泡上一杯,这回儿的茉莉花就少放了一些,实在是他的存货也不多了。 大家都是老熟人,都是朋友,应当理解一下。 说句较真的话,他至今还没有喝北影厂一口水呢。 江淮延接过茶杯,道了一声谢,问:“今天都十三号了,电台的工作应该都处理好了吧!” 两人上次约定最早十二号就去北影厂改稿,可昨天他等了一上午也没有见到张晚风的人,本想亲自跑一趟,可一想他们约定的是最早十二号,又没有说必须十二号到厂。 再加上昨天厂里有别的事,他也就没做“黄世仁”,便缓了一天。 今天一大早,安排好厂里的工作,他就急急忙忙骑车过来了。 “哟!真不好意思,本来《彭公案》播放之后,我就准备去北影厂找江老师您报到的,谁知道上面又有了新的指示,让录《三国演义》等名著小说,这几天便忙着这事儿。……让您还辛苦跑一趟。”张晚风表示歉意。 “没事,没事,你们台里的工作也同样重要,那不知道接下来时间上还存在冲突吗?” “这个还真不好说,主要是这次上面下发的任务很急很重要,我得去请示一下领导。” 一听任务很急很重要,江淮延便没多问,表示理解,一切以他的工作为主。 见他如此通情达理,张晚风感慨这人就是不能放在一起比,看看人家这工作作风,再瞅瞅章德凝的工作作风,真是天壤之别。 但是,章德凝身上还是有许多优点值得学习,那就是自掏腰包给他发福利,仅此一件事便能让她留名青史。 在他要去请示领导之前,他得把江淮延安排好,不得让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着。 江淮延作为北影厂文学部的负责人,亲自跑来请他改稿,可不是因为他这个人有多少魅力,一是看他《瞧这一家子》剧本写的不错,另外他就是想到现场白嫖一场评书听。 一听去录音室,江淮延特别高兴,提着包就要走,见张晚风还要整理办公桌上的听众来信,便催促他快点。 两人出了门,就见他在前面走,张晚风在后面跟着,熟门熟路来到录音室,张晚风又不得不感慨,章德凝是想着把自己挖到《燕京文艺》去,这位呢从他的行为上不难看出他有多么爱燕京人民广播电台。 才来一趟就跟到自己单位一样。 要不是他现在的职位太低,那必须来一出千金买马骨,把江淮延给挖到他们电台来。 安排好江淮延,张晚风便去了张台办公室,一说,张台就让他去请示林台,于是他又去了林台办公室请示。 “去北影厂改稿这也是大事,我对此没什么意见,但电台工作你可不能落下,特别是《三国演义》的筹备工作要抓紧做好。” 去北影厂改稿对张晚风的前途有着莫大的帮助,他作为张晚风的的导师,没有阻止的理由。 “《三国演义》的前期工作我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评书演员一到,我们就投入录制,争取《彭公案》的录制结束,《三国演义》立马接棒。” 台里已经向袁阔诚先生所在的营口曲艺团发出了借调函,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回复。 见他工作已经安排好了,林云不再多说,只叮嘱他:“去了北影厂一定不要坠了我们电台的名声,有多大本事就使多大本事,让他们看看我们电台年轻工作者的风采。” 张晚风立正郑重道,“保证完成任务!” 林云笑了笑,“去吧!” 张晚风领命就准备出去,林台突然叫住他,道:“去了北影厂记住了少和他们打交道,尤其他们厂的汪烊惯会给人下迷魂汤,净整些虚的,你小子可不要上了他的当。” 他人还没去呢,林台就提前给他扎好了耳眼,这是怕他跳槽跑路啊! 这老头儿就有点多想了,他还等着下月升职加薪呢,怎么可能会选择这时候跑路,就是跑路也得等到下下月。 “我生是电台的人,死是电台的鬼,您老在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任何人都动摇不了我向您学习的决心。”表忠心他最在行了。 “话说的比谁都漂亮,就不知道你小子能不能顶住敌人的糖衣炮弹喽。” “林台,您就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爷俩儿又拉了一会儿,临走前林台扔给了他一包华子,“这烟我抽不惯,你小子拿去抽。” 张晚风接着烟一瞅,好家伙还是小中华,这时的中华烟分大小两种,小中华一包要六毛二,大中华要贵点七毛二,这烟有钱还不一定能买着,一般用于特供。 没点级别还真不行。 今儿他算是捞着了。 跟林台说了一声谢,便麻溜儿回到录音室跟同志们分享一下这来之不易的精神食粮。 “我草,还是组长您面子大,台长连这烟都舍得拿给您抽。”徐飞接过烟,拿到鼻子前嗅了又嗅,迟迟不肯点上。 其他人也都恭维着张晚风。 “这哪是我面子大,主要还是台长见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了,从自己的口粮里挤出一包,让我拿来给大家伙尝尝,加油鼓劲儿。” 张晚风很会抓机会收买人心。 这几句话一出,大家对他更加信服,对林台更加尊敬。 烟都平均给大家分了,张晚风只分了两根烟和一个烟盒,他对抽华子没有多少渴望,分两根是准备拿回家给老张同志尝尝华子的味道。至于烟盒,则是给老张同志用来显摆的。 跟鲁晓为几人交代了几句后,张晚风对江淮延说:“我得回家收拾一下,您是?” “你收拾你的,我在这等你就成。” 好嘛!这位是听上瘾了。 既然他爱听,那就听吧! 张晚风骑车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坐在书桌前给老俩口写封留言,告诉他们他去北影厂改稿了,不要记挂他,他不在这段时间要多注意身体,最后还不忘告诉老张同志,他放了一包中华烟在客厅的橱柜里。 写好留言,便放在客厅的餐桌上,怕被风吹走,猫儿给碰掉,又拿东西压了一个角。 回屋收拾一下用的着的洗漱用品,牙膏牙刷毛巾,这毛巾还要分洗脸和洗脚的,至于护肤品那是一件都没有。 从衣柜里掏出一被单一床薄被,在家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一条尿素袋子,只好找一灰色旧床单给包起来,又把床上铺的凉席卷起带走,枕头也要带着,穿越这一两个月他已经睡惯了这些,突然换新的他还真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然后又往包里装一些学习的书籍资料,一切收拾好,都绑在了自行车上。 临关门时,张晚风心头突然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北影厂位于北三环中路,这里现在算是郊区,自己跑这么远去改稿,也算是远行。 可一想到改稿就会有一大笔收入,张晚风立马变得无比坚定,“啪”,把大门的锁一按,把心底那份多愁善感直接抹杀干净。 回到单位,秦大爷见他驮着床单被褥,以为他们曲艺组到了要夜战的境地,就特好奇。 “张组长您这是要准备打持久战?!” “您老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我这是要去北影厂改稿。”之所以跟秦大爷说这些,也想借他的嘴给自己宣传宣传一下,他张晚风去北影厂改稿了。 “哦,看我这记性,一个多钟头前北影厂的人来找您,还是我放他进去的呢?这都能忘了,真的老了,记性是越来越差。” 感慨完,秦大爷又开启了夸夸群主技能把张晚风好一通夸。 夸的张晚风额头上溢出汗珠,秦大爷这才放他离开。 把车子停在楼下,先到办公室喝口茶缓缓,等缓过劲儿,把四大名著装进包里,端着茶杯去录音室喊江淮延。 江淮延见到张晚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话给张晚风幼小的心灵带来巨大的创伤,称呼上江老师也不喊了,直呼他老江,“你来我们电台不像来请我去改稿的,倒像是来听评书的。” 见张晚风拆穿他的小心思,他也没有一丝不悦,呵呵一笑,“我就这点小私心,还让你给扒个干干净净,真是无趣。” “你要是想听,我们电台录音室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想什么时候听就什么时候来听。”张晚风开始为挖墙脚打前站。 这话挠到了江淮延的兴趣点上,“这话可是你说的,别等我下次来,你装作不认识我。” (没了……月票) Ps:说一事明儿晚上八点本书就要上架了,到时候咱们不见不散。 ------------ 第46章进北影厂(求订阅) 北影厂位于燕京师范大学北面,蓟门桥附近的北太平庄,再准确点便是北三环中路77号。 这个时候燕京就有了三环路。 三环路于五十年代初就开始建设,早已六十年代才开始的二环路。 三环路以分段建设形势开建,到1965年,三环路的雏形已经初现,在当年出版的《燕京游览图》上,北三环路划分为北环西 “胡长老,求求您救救兰芝!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戎承瑾说完,直挺挺跪在胡奏身前,磕了个响头。 “难道朕在你的眼中,就真的只是纨绔子弟吗?”武皇阴沉着脸,低着头,盯着王勋说道。 这中间,翁平曾不止一次的来到顾佳佳的家里,但是都被顾佳佳的父亲赶了出去。 这两天中,新源乡所发现的凿山石寺并没有按照预想中的那般火爆,因为整个媒体中,早已被国内外接二连三的天灾人祸所占据。 鲜血飞溅中,一股源自于血脉深处的力量,立刻自身体中涌了出来。 好在她是游泳健将,可以在水里多呆一会儿,要是换做普通人,早就受不了。 这种东西又不能让她水家恢复到以往的繁荣,她花费时间搞这些干什么? 肖恩·迈克尔微怔了片刻后,立刻用力的摇了摇头,习惯性的朝着门外问道。 戎承瑾忙起身看时,见不知何时昆布铎已乘坐着轮椅来到身后,料想方才自己所说的话自然已全部都被他听去,听闻此言不禁面上作烧,惭愧无地。 礼服店里人来人往,看来最近需要礼服的人还真不少,她来了很多次都是和帕梅拉太太讨论细节问题的,足矣证明她对这次订婚仪式的重视。 这一点韩恕还是觉得或许不够出圈,虽然红是很红,但一直保护他的都是他自己的圈内粉丝而已,所以反而救了他。真的实红出圈的话,他这次真的容易就翻了。 只可惜袁氏知道她自个做了缺德的事,平时那护身符都是不离身的。 “你看到了,我也不想拜的,是他非要让我拜。这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个锅,我可不背。”叶峰道。 韩恕点头,其实这也不是秘密了,只是金晓彤从来没正面回应过。 这感觉就像是拆大型盲盒一样,房间里面还有可能藏着伺机而动的NPC。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大家年纪都差不多,初微却总能激发她们的保护欲。 原本已经注意到她的傅斯韫也是一顿,没想到符城南能整出这操作。 没想到吧,电梯口。谈宅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占地上千平,分为前宅后宅。谈家人睡觉生活都在后宅,平常会客客房什么的在前宅。 桑伶只觉心头微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很可能面前这片黑暗中,藏着一个她极度不愿意看见的事实真相。 但她也没想错。赚钱是做明星的结果,赚得越多说明越红。同样用夸赞值兑换明星特质是为了更好的做明星,可以让自己更红。因果关系没有什么区分。 或许是喜欢,却只是一种很浅层的罢了,不过关家大少单纯归单纯,倒是有几分毅力,若是能一直坚持下去,应该还是有可能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会不会是因为他认识这毒草?”莫轻扬的脸色可说不上好看。这一批入门将将满两年的孩子,可没有达到学习毒草毒药的程度。 ------------ 第47章一剧之本的灵魂 钱福民向江淮延吐完胸中的不快,目光望向张晚风,笑着伸出手,“你就是《瞧这一家子》的作者张晚风同志吧?” 张晚风赶紧也伸出手,当两只大手握在一起,他能感受到老钱的大手像一把虎钳紧紧咬住他的手,同是大手,但他的大手在老钱的手里就像只羔羊,然后他的手随着老钱的大手有节奏的上下晃了又晃。 这是同 七班的班主任是和林初班级容老师同一年进的鄞县中学,一个长相有些老气,另一位却是花枝招展,青春洋溢,虽然模样并不能算是有多么的漂亮。 想着高升在这一众商人的心里地位实在是不一般,竟然还会造成这种影响。 说是创业,其实就是卖早点,他还只能够包个包子,太麻烦的活都做不来。 “好吧好吧,我黑了,我黑了行了吧?”见妈妈如此不依不饶,姬美奈认输了。 学园守则第七十二条:任何针对学园最高理事会七位议员的恶劣行为都将被视为与学园宣战,学园内部成员可以通过正当手续申请代替现任议员,但学园本身并不支持这种做法。 青蛙头那丑陋的脸庞瞬间被无边愤怒憎恨的情绪所充斥,整个扭曲成一团完全看不出来原先的形状。 再加上,两千年来儒家思想日日夜夜的浸透,让这片土地上的每一颗土壤,都沾染着君臣节义的气息。 一只带着血色查克拉的拳头与一只带着滚滚雷电的拳头几乎瞬间就击撞在一起,发出一阵轰鸣。 “原来你也是从战争中而来的呀?你的家人现在何处?”皇后娘娘问道,其实,皇后娘娘是想问她父母,因为她私下调查知道他有哥嫂,唯独没有她父母的线索。 “呼……累死我了,我再也跑不动了。”终于,姬美奈摊在了地板上,身体呈现大字型摊开。 李子孝正纳闷一向大胆的梁嫣怎么和人家握个手就怕成这个样子,突然眼前一黑身子本能的往后弯了过去。 难道这就是报应?以前扒别人的坟墓扒多了,现在要统统的还回去? 陡然间左侧林荫树下的暮色震碎,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眼角的余光里,随即一声枪响划过暮色渐起军营上空,很是突兀,也很是有些惊心动魄。 叶桦耸耸肩,不置可否,妻子与他而言不过是未來要与他生活几十年的为他传宗接代的人罢了,实在是沒有太大感觉。 “先跟我喝一顿再说。其他的事我稍后会告诉你的。至于上次我跟你说的合作你说要想想,现在想好了沒?”闫一摇晃着手里黑色的易拉罐,眼神已经不再停留在地板上了,他的头微抬不知道看到什么地方去了。 只不过距离这么远,就算孤星手段通天,那个印记被磨灭也是迟早的事情。 别提那一篮芒果了,我和结巴一共吃了七个。不是一篮是七个。血性纠正老黑说。 生命是顽强而坚韧的。三天后,顾永峰奇迹的恢复了生机。他被阳光的灼热烤醒,一头密密的细汗,力量一点点回到身体。 然后他直接将万纪儿搂入怀中,之前万纪儿都主动给自己那样了,林一秋也没有好顾忌的,今夜将直接征服她。 现代的甲胄没有了明式花里胡哨的装饰,整体以黑白灰为主,庄严肃穆,更符合云舒的审美。 在青火界,除了剑,没有其他高手诞生。目前,最强的人是剑南天,他只是第二天堂的宇宙神。此外,他很难达到这样一个阶段。毕竟,他曾依靠自己盲目探索。但是,如果有完整的指南,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 第48章又见熟人 “你好好收拾你的床铺,跟着捣什么乱。” 张晚风哼了一声便走回了床边,静等老钱开炮。 老钱果然不负众望,指着江淮延:“你也好意思说晚风同志,人家这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像你当了叛徒。” 最后一句话直接把老江怼懵圈了,刚才我们还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批判导演,怎么这会儿我就成叛徒了。 他一直都是为自己干活,第一次体验到普通白领级别的苦楚,心态也发生了挺大的变化。 北斗努力地搜索着避难所以及周围环境的情况,他没有办法救下所有的人,他只是希望找到那个愿意对他微笑的纯真孩子。 可是,鹿彩儿表情坚定,就是要打那么多菜。夜天倾和花竹叶看到这,两人笑了笑,每次鹿彩儿打菜的时候,总会出现在这么多的事情。 只是刚刚触碰,韶可儿绽放的剑光已经彻底崩溃了,五道各不相同的攻击,全部都轰在了她的身上。 诺惜忍不住坐上了秋千,抬头的瞬间,看到了湖岸边大片的薰衣草,在微风中舞动腰姿,真是美极了。 “最原始的苟顺?”对于面前这个苟顺还没有弄明白,忽然又来了个最原始的,这让他的头越来越大。 “身上脏?那好,我们一起去洗澡!”说着,魔忧弯腰一下就抱住夜天倾,夜天倾吓得立刻抱着他的头,二人来到了浴池。 哪怕是拥有爆裂铠甲的守护,夏火依旧感受到了一股难以忍受的痛苦,毕竟弗利的攻击上全是附着攻击铠甲的,双方的战斗条件相差太多了。 “好吧,谢谢。”诺惜举了举水杯,对乔治说道,看他热情沉稳的为人,诺惜十分欣赏。 闺蜜虽然看不起她的攀权附贵和炫耀心思,但怎么说还是好闺蜜,所以在她需要帮忙时还是会帮一把。 萧山看着黑色的汽车,疾驰在漫漫的雨夜之中,谢天看着前方的道路,突然静安寺路的路牌在谢天的双眸一闪而过,谢天疑惑的看向萧山道。 “不知道东北野战军内有一支特种作战队,你们三人听过没有?”三人听着谢天的问话不由得都摇摇头,于是谢天双眸闪烁着凝重的目光看向三人道。 e技能斗神盾击伤害虽然比较少,可3秒钟的点控晕眩。在后期来说对敌人就是一个恶梦,要知道刘璋的大招晕眩也就4秒。三秒钟对于一个输出来说,意义不言而喻。 陆栾点了点头道,“之前我去过行山,也曾见过那红气,却是正如师弟所言,与刚才我们所见的极其相似,且看师父这一去能不能探查到什么”。 虽然重活一世,跟老姐之间的隔阂已经消失了。可现在就面对老姐,还真有些忐忑,自己还想着买房呐。要是老姐知道了,也不好解释。家里不住,在外面买房。 蓝色武技为最低等级,而这彩乃是为七彩武技,由武灵圣人传下,七彩武技等级最高,也就说明其保存最完善,甚至是武灵圣人所施展的绝技,不过到现在为止,七彩武技已经不存在了,就算是金色武技,都很稀少。 清了清喉咙,然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下,宫御月终于开了尊口。 克己、守心,这是自我约束不错,但是有些时候,太过的拘泥于这些,会使得事情难以解决,现在踏入武道院,便是有许多的潜在危机,以后走出武道院,面对大千世界,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还是太少了。 ------------ 第49章儿行六公里母担忧 老张同志回到家,进了客厅便瞅见了张晚风的留言。 拿起一看,“嗬!还真去北影厂改稿去了,这确实比老子强。”看到最后“哟”了一声,立马放下留言,打开橱柜,里面果然有一包小中华,手一摸,脸色瞬间垮了,仅仅几十秒他的情绪就经历了一次大起大落。 “这小王八蛋,逗我玩呢。” 手一抖还抖出了两根 叶无尘苦笑的摇头,看来拓跋帝国的强者想要消除对自己的恶意,还要一段时间才行了。 “把人带进来吧。”苏浅浅并没有出门,而是打开了房门,要外面的人进来。 “见到了,不过十公主去寻皇上了。”沈卿淡淡道,看着皇后气急败坏的样子,沈卿只淡淡垂下眼帘,轩辕离此番一走,京城的局势也开始随之变化了。 “是。”宋瑾瑜自然是知道阿黛娜的重要性,心底很这丫头蛮横又多事,但是这种情况下,也做不得过度的埋怨,将人平安的带回来是大事。 他是真的着急,自己等人就靠着银杏树过日子,现在它跑了,未来怎么办? 五月的夜,有些闷热,沐雪独自坐在房间里,仔细的看着一盘已经陷入僵局的棋局,秀眉微皱,努力的思考着突围的方法。 不止如此,盖云松还差点将手指,指在了楚凡的鼻子上,准备破口大骂。 城门大开,南诏的守军不是上去送人头,便是溃散而逃,大魏的兵一下子涌入进来,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大魏的人也死伤无数,如今能进来的,也已经是极少的一部分了。 说起来这位新院长张赟还是瞿淑清的“徒侄”,他的博士导师季苑莲,也是心脑科的大家,跟瞿淑清都是耶鲁医学院的同届校友。所以对曼丽这般客气,也理所当然。 因为它没有开玩笑,它这个不大的石头脑袋就是这里的功能核心。运行到现在大概有几亿年,因为一直都是在节能运行。 在搞清楚了什么事情之后,霍东现在将自己的精神力撤了回来,但是霍东现在依旧是没有办法解释刚刚的事情。 “那你们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的呢?”林萧大概猜测出了一点头绪。 见苏子贤衣衫不整,秀发凌乱,俏脸又羞晕轻漾,柳圆圆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想了。 “说什么浑话呢?”慕毅没好气的转头怒骂,一脚踩踏着黑豹的肩膀,用有膝盖踢向黑豹的脑袋,黑豹失重摔在了地上,震起地面的灰尘飞扬。 霍东本来是想让阿宁发泄一下,自己心里面的委屈,但是霍东并没有想到,阿宁此时竟然突然变得有些狂躁。 许凡和苏菲刚出诸葛城,就感觉到在自己的不远处,有十来个巫师跟着他们。 “不用,等影片上映的时候我在看,先保留一点神秘感吧,对了,你们都在哪个院线上映?”张赫问道。 结衣看了洛一方一眼,几乎是用看烈士的目光在为洛一方送行——在她现在诞生的意识里,这样的崩溃是无法逆转的。 虽然在这个世界,男人有两三个老婆也正常,但是,许凡是从现世来的,对这样的事情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到最后,程凌芝被说的更加犹豫了,但还是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还是只说要考虑一下。 曹公公一双冷然而危险的眸子看过去,紫红便嗫嗫地说不出话来。 赵靖宜再好的心性都不免有些暴躁,要知道自从流言开始他就没再见到林曦,甚至祭出赵元荣撒娇打滚也不奏效。 ------------ 第50章初显身手 “我说两位,咱们能不能把心放到工作上,哪怕装个样子也行。” 张晚风执红棋马六进八,老钱执黑棋马二进一保住槽,红棋跳马来个卧槽,将军,黑将上移,红棋炮二平六亮开己方車路,······“啪”红棋車二进八。 张晚风兴奋的喊道:“绝杀。”翘着二郎腿,把桌子上的烟拿过来抽出一根点上。 然后静 “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是什么身份?”罗莎冷笑一声,便是一掌拍向了内奸。 秋子娴原本想要反驳的话语,便是缩了回去。而她的目光望向了王蔚,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的神色。 “林老板您误会了,我现在已经来了。”林强正说话的时候,忽然看到有个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顿时就有点发愣,原来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花公子。 慕白如一头野狼一般,又不敢上前,又没有熄灭自己的战斗意志,只是在旁边握紧了双拳低吼着。 空中闪过一丝寒光,黑衣人身影瞬间向后闪避开来,但是就在黑衣人闪避的时候,林枫的身影瞬间便是闪道了黑衣人的面前。 梁邱想把这人推开,但是又担心力气太大把这老头推倒,到时候受伤就不好解决了。 \t起身挡住血魔一击,百里轩身子摇摇晃晃,哇的一下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去。 天上的云层好像都躲到了家中啪啪啪,只剩下了正午太阳那炽热淫荡的寂寞笑脸,死死的盯着这片大地,仿佛在看有没有人弯下了身,有没有人捡肥皂。 黑衣人冷哼,把两颗宝珠放进自己的口袋,瞬间露出自己的气势。 一锤子敲下去后,这上千万的豪车就跟纸糊的一样,机顶盖当场凹陷了下去,接着薛东南一脚踢飞机顶盖,对着发动机一顿猛砸。 陈默在半空中无法收剑,他左掌一环一拍一招飞龙在天带着巨大的真力席卷而下,右手中的长剑对着铁拐射出的劲气便以破气式刺入。 蒋州的蒋神庙和赣州的朱雀门都已投靠地方军阀势力,两派当然既不愿意得罪朝廷,也不愿意得罪黄巢,因此蒋神庙的蒋超和朱雀门的何进都以“路途遥远,准备不充分,还需要等待时机”为由婉拒了黄巢对他们的邀请。 徐至只好将自己向少林寺众僧主动请缨来江南,劝说黄王北上,打破朝廷对少林寺围困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来说去,她还是想把这些流民赶往江南,开拓这一方肥沃的土地。 靺鞨多居于苦寒之地,以角弓、楛矢射猎为生,凿土穴而居。稍微先进一点的靺鞨部族则会种植一点作物,更多得时间则在追逐、射猎禽兽中度过,略富裕些的靺鞨人会以野猪皮为衣。 现在的我,只想着要先提高资本,然后就去报仇。可问题是,等报仇之后,我该怎么办? 因为他刚才看她的眼神,一个连打招呼都不算的眼神,高深莫测得完全抓不住他眼底的情绪。 刘雪婷和风玄雨眨了眨眼,歪着打量着斗篷少年,不时还看看李逸,似乎在比较两人谁跟厉害一些。 慕容龙飞拍了拍鹤鹰兽的后背,鹤鹰兽会意,发出一声鸣叫,而后庞大的身体开始急速下落。 两人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明明就是相隔着一层门,如今却感觉隔上了千山万水一般。 说实在的,季和风不相信,这雨翩翩看起来绝对没超过二十岁,她的未婚夫总不可能三四十岁的道行了。到底从哪儿弄来的? ------------ 第51章什么叫轻喜剧? 导演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一看没一个认识的,见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礼貌的回应,说几句客套话,便不再多说。 此时,其他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他身上,他们神情各异,却没有一个人跟他打招呼,张晚风脸上挂着微笑,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没一会儿,文学部的三位头脑走了进来,分别是主任王陶锐、副主任叶式声、另 代表死亡之翼甚至其背后四大古神前来与会的黑角第一个不服。但他阴险狡诈,不会率先出头,而是跟玛格妲、曼多基尔直流眉来眼去。 在咸阳战败后,雍州军队由崔冠的副手周成麟少将接手,也就是项宁轩话里的“他”。 晴光学园,新的一周开启,许多学生都一副病秧子的模样踏入校园。 虽然我有些急切的想要知道真相,但是,既然冯彦博扔出这么一个重磅炸弹,他肯定有目的,既然有目的,那些话只有说出来才有用,若是不说出来,怎么能发挥它的作用?那样,岂不是浪费表情? 这将是一项伟大的工程,按照林刀刀的预想和舒仟的构思,如果这一次真能弄出这玩意儿,以后刺客就可以延伸出另一种战斗方式。 但很显然,世俗圈的目光也时刻看着这里,全世界关注着大集训的几十亿民众们的热情,并没有因为修行学院的官方直播暂时关闭,就变得冷却。 对于这句话,罗元浩也深有同感。在真正的明星面前,也只有站在派萍彩旁边的大姐头能扛得住势头,显出分庭抗礼的样子。 林刀刀心里顿时不是个味儿,心中莫名升起几分完全无法理解的情绪。 路过王丽身边的时候,却被王丽一把退开,顾西西退避不及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到了办公桌上。 同时他将手中的一黑一百、一现代一古代两把兵器,交叉在胸前,做出防御的姿态。 顾含舞抬头看了眼认真工作的墨麒肆,轻手轻脚地起身又去倒了一杯水。 暖暖抱着一杯冰冰凉凉酸酸甜甜的酸梅汁,靠在椅子上完全忘记了烦恼。 “你再扑腾,回去就给你炖了!”夏初吃了一嘴鹅毛,气急败坏道。 他的这些举动,让他丢尽了脸,同时也让他成为了一个笑话,搞得汉东人尽皆知。 霍长风喜欢暖暖这件事只有顾安知道,或许谢景生也能感觉出来,但是这种事情他不会蠢到自己和暖暖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自拿着手机打字打得飞起。没一会,QS集团的员工就都知道他们有总裁夫人了,并且今天总裁还带夫人来公司了。 孙和雅在家就把各种药品都记在一张纸上,大约50万的。但单价是按零售价算的。 虽然身为本土服装品牌,其历史没有这些国外奢侈品牌悠久,但报喜鸟实力其实也挺强的。 毕竟田野如此的年轻,又有沈青云这样的大佬赏识,不出意外的话,四十岁之前很有希望能够达到正处级。 北疆王室还保留着后妃殉葬的传统,不过大多数都是王上偏爱却又没有子嗣的,但是这些年这个传统在逐渐被取缔掉,不知道为什么会落在了北疆王后的头上。 在心里骂骂咧咧的,这才想起胖子这货走的急,光点菜也没结账,又把胖子骂了个半死。 她最看不惯那种富人看不起穷人的嘴脸了,一定要证明这车就是林飞的。 ------------ 第52章老周单飞 《瞧这一家子》的导演确定后,第二天王导夫妇就到了304室,三人坐在一起又沟通了大半天,最终达成共识。 共识中第一条就明确表示他由于工作原因,不会全程参与剧组前期的勘景和后期的拍摄等工作。 第二条就是选角他需要亲自把关。 然后没了。 王导夫妇走后,张晚风便马不停蹄进入改稿状态, 那么不仅封印会起到反效果,让那域外天魔提前出现在世间,甚至自己这边,也得被阵法反噬死在这里。 灭欲师太手里的拂尘轻轻一摆,数百道白色的丝线朝着吴辰袭来。 略有些疲惫的挥挥手,那还剩下一点的息壤落下,悄无声息的融入到了地球当中。 可就算林萧已经离开了现场,大家的心绪,依旧没有丝毫平静的迹象。 塔拉维不知道,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命不是自己的了,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有塔拉维他自己知道了。 时光如流水,眨眼之间,距离与初代大天魔皇的那一场决战,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 不远处的巷子口,两道身影站在那里,看着林知染走进了瑯玉轩。 田雷是赵修仁的贴身保镖,帮赵修仁摆平了很多事儿。他倨傲的扫了吴辰一眼,二话不说,对着吴辰一拳打了过去。 让他感觉到活着的美好,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了,钱是身外之物。 相处已久,狮子听着声音不用看人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了,顿时大喜。 “哼,你也不差!”李立天咬着最后的鸡腿,口齿不清的回答道。 碧葳也紧紧的跟着我的步伐,然后和我一起坐在了浴缸里面,看来经历过昨天晚上的事情,碧葳已经不怎么害羞了。 “毛遂自荐听过吗?”卓鑫还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实在让人无语。 听到这儿,虎子绕过赛虎,将身体挪到蓝羽的左手边贴身儿坐下来,把头亲昵的放在了蓝羽的肩头儿上叹了口气,又闻了闻蓝羽的头发,就把嘴巴搭在蓝羽的肩膀上开始闭目冥想了。 颜老爷子的房间在别墅的二楼,两人稳稳落地,显出扎实的下盘功夫。 “汪曼春,你今天要杀的人是我!” 明凡喊着大步流星走进面粉厂,往着楼上的明镜,大姐……好久没有见到她了,汪曼春这个混蛋,居然敢打大姐。 “叶先生,到上面来,好说话好干事情,就我们两人先去而已。”老队挥了挥手,叶振才到副驾驶。车子启动,缓缓开出警察局。 木莽子的头枕在一只水囊上——他的任务就是率领猎户保护、运输水和食物。领这项任务,唯一的好处是不值夜班,但事关生死存亡。 “这个办法好,嘿嘿,只要知道这些药的主要成分,我们也可以制成一些,到时候把药物都发给我们的兄弟们,还怕暗秩序那帮杂碎吗!”毒癫当即嘿嘿笑道。 “那就叫胡天龙如何?”这时叶振宇三人已上云舟,正好听见蓝燕如是说便道。 “你们切断朝廷对海军的供给,这不是把海军逼上死路了吗?你们……”载洵怒斥道。 又是一连三个破空声袭来,三个看似平民打扮的男子如猿猴一样在树梢上急速蹿下,朝着辰逸发动攻击。 “标统,这什么歌,有气势,有魄力,激愤人心,催人向上”身着新式军装,配上校军衔标志的罗佩金问蔡锷道。 ------------ 第53章大侄女江杉 在王导家吃过饭出来,时间才七点四十几,江淮延拉着张晚风非要去他家坐坐。 张晚风拗不过只好顺从,路上江淮延还一个劲儿的吐槽王好为夫妇。 “你说老王他们两口子怎么就不喜欢听评书呢?《彭公案》讲的多好,案件情节的设计引人入胜,再一个意义也是不同凡响,现在就是需要一个彭公支持公道,他们两口子怎么 果然,在嘲笑了一句后,亦梦并未多做纠缠,而是主动的离开,至于林云的仙剑,亦梦则是随手一抖,向着山洞内部激射而去。只不过有意无意之间,仙剑却是飞向了林云刚刚撞出的人形深坑。 众人目光微闪,只见莫轻罗原本所待的地面,俨然已经被腐蚀出了一个大大的坑。 白家当家之人脑子之中的一根弦,再不用什么转折,便是彻底的绷断了。 他轻轻仰头望天,看着不断翻涌凝聚的雷云,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听说上一次他是打算用自己满身法力交换却被牛魔王拒绝了,那,这一次呢?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虽然大家都是平头百姓或者是庶民,但要是面对国家生死存亡,还是能够拿出应有的关心来。 夏侯渊眸光微微一凝,眼角的余光早已察觉到来人,只是掌心温软的触感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好半响没有放开,甚至蓦然涌起某种贪婪的恶意,以至于他更紧的收拢五指。 沈菀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和秦琰两人睡觉的姿势不是一般的暧昧。 萧瑾言亦步亦趋的跟在慕初月后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四处张望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同时,对于混沌玄火的掌控也是越发炉火纯青,而且炼制魂丹对林辰的修为提升也有一定的增益效果。 安若的话宛如一枚重爆炸弹似的在在场除了靳承轩之外的另三人心中炸出了一个陨石巨坑,石土飞泄,上窜乱跳,耳膜轰隆作响。 她又恢复了之前的嘻嘻哈哈,没脸没皮地继续跟在男主屁股后面转悠,而且可能是由于男主收下她浪漫玫瑰花束的缘故,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也更亲近了些。 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过去了,不少人还在为选哪部n而犹豫着的时候。 倪瑜毅有股冲动,想要冲过去给找许含班主任给他解释这个事情,但是理智却让他冷静了下来,毕竟这些事情可冲动不得,别人不敢动自己,但是许含,他们可是不会忌讳的,自己不能冒这个险。 个性张扬、外表醋炫的兰博基尼跑车,霸道的停在君豪国际大楼下。 要不是她需要利用他来帮助自己做些事情,他以为他有什么资格靠近自己? 金木身边6把十字型赫子甩动,将沙子震开,散出一个空间,完好无损的飞出了峡谷,然后落在地面看着我爱罗等人。 翠莲见她这样,想要安慰,却又怕哪句话说得不对,再惹恼了她,嘴唇翕动了几下,终归还是什么也没说。 这个合约确实是我亲手签下的,当时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自然是想着能干多久就干多久,可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公司里会发生这种事情。 漫长的几分钟过去了,南朵朵耳朵里都要被魔音贯耳了,玄翼终于走了出来。 胖子有些不舍的看着王朗说道,要知道两人关系本身就极好,平时王朗对这胖子也挺照顾,现在王朗要走了,心里会舍不得也很正常。 ------------ 第54章老张同志又来了 “您老今儿怎么来这么早。” 一大清早老张同志就敲开了304的房门。他这次来属于熟门熟路,进来也没有人拦着,门卫处的人还亲自送他到了楼下。 “你以为我想来这么早。才待几天啊,怎么一点眼力劲儿都没了,也不知道接着点。” “诶!”接过老张同志提着的包,一上手就知道这次拿的东西不少,“您这 余者亦面面相觑,感觉这事态不寻常,有人似在预谋什么大阴谋。 所以这没心没肺的白大仙,在想明白这次事情的大致走向后;他就彻底把这事儿给扔一边了,这不又带着二狗子悠哉悠哉额的开始南行之旅了!由于突然出现的王启年耽误了一下,白飞这会儿也才算是将将离开月岚宗的范围。 从前的陆家在帝都是一代名门,席家隐隐有取代之势,席家子孙繁茂,人数众多,各行各业都有子孙在打拼,所以看起来家族十分的庞大。 珺珏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一双美眸阴沉得似能滴出水来。 离开时,林渊是找里面这位总教办的休学,回来也得找人家重新办理归学。 崔巍汗颜道:“五套阵法我倒是会,只是丹炉是要一次性成型的,不能填填补补,成型时融入阵法的时间性上比较急迫,那个…”有点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他们这么厉害,又没人敢惹,怎么施费前辈怎么你不加入紫荆军,我看那紫荆军有许多也就八阶星恒境的实力,你也不是八阶星恒境吗?”李剑开玩笑说道。 不仅公孙氏族老没有丝毫害怕情绪,城楼上的公孙族人个个都跃跃欲试,显然也没怎么将下面围攻上来的六千将士放在眼里。 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在害米娅,所以米娅没答应,绝对是聪明的想法。 “再说一百遍我错了!”温泉双手叉腰,摆出恶狠狠地表情,她就是见不惯这种作威作福的。 所有被冻僵的尸体,尤其是那些在半清醒情况被冻僵的尸体,临死的表情都是十分安逸的,似乎没有遭受多少痛苦,这可能是让活着看到这样悲惨状况的人,心中唯一的安慰了。 “暗黑组织与凌氏家族的行动就这几天内就要开展,在这关键时刻,慕容家族何妨适当的示弱一下?”卫风说道。 王灵韵垂着眸子,认真的沉思几秒之后,向蔺橘生摇了摇头。她心里巴不得蔺橘生遭遇不测,为什么要保护他?冰封之术里被他暗箱操作,剥夺神力的仇还没报呢。 卫风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且还是需求‘欲’较为旺盛的男人,面对着陈媚的如此纠缠他自问不是柳下患,因此无法做到无动于衷不为所动。 “两点。第一,如果你有那些动物。马上毁掉,第二。如果你有治疗寄生虫病的方法,龚老大愿意向你投诚。”王平把该说的都说完,安静地等待着黑袍子的回应。 如果不是他及时使出「销熔虚空」的手法,此时他大概已经被当成垃圾,扔到荒山野岭去了吧!对方态度变化的依据非常功利,却也符合李珣对于邪宗的设想。 乌德勒支的队医帕内拉蹲在地上,正在紧张的处理着张翔的左脚,忙了半天,擦了擦额头,对着福克博伊无奈的摇了摇头。 青玥应了一声进来后,便听到推门声。随后便看到,几个丫鬟,手中端着托盘,那个喜婆正将托盘里的饭菜,端到一旁的餐桌上。 ------------ 第55章《小花》的诞生 张晚风看完,跟《小花》已经大差不差了,感慨道:“老钱,你这速度也太快了,不仅快,质量也是上乘,你让我们以后还怎么在编剧圈混饭吃。” “滚犊子吧你!我怎么听着像是在骂我。”老钱没好气道。 “说句大实话,别人可能饿死,你小子要是再吃不上这碗饭,那是这个行业的悲哀。” 张晚风眼睛发着光看 回来的路上,一个个塑料袋如同银河一般阻挡在他们之间,手里都拎着东西,没办法再牵手了。 朱二龙哭丧着声音说道,鼻子里的鼻涕已经蓄势待发,随时都可以喷出和到张老头身上。 布瑞克口口声声、精神躯体都不背叛亲爱的“伟大”布朗奇医生,却一次次、一点一点咬出布朗奇众多污点。 刀是好刀,灭魔三式她也熟悉,但即使当年,张屠当面,她也能周旋一阵。 太白半导体这边,因为外挂基带芯片功耗较高,且比较占空间,正在讨论集成的可能性——并非自己设计,而是购买授权,与自研处理器集成在一块生产。 梅傲雪见到王月天拿起了自己的宝剑,眉头又是一皱。但她还未来得及出言阻止,王月天已经将宝剑向着他背后的树皮刺去。 “阿弥陀佛,出家人虽四大皆空,但若要贫僧眼见众生蒙难而独善其身,这却有违出家人的慈悲之心。 “请问这里可以按照客人要求定做甜点吗?”泽尔直接来到前台问。 “春天之神,草木的萌发来源,玉米神有左右两个辫子,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在花木丛中,把草木活力,洒向大地。”莎蒂回忆道。 “你们跟我来。”端木弘仁扫了五人一眼,便朝前方走去,陆泽天五人相视一眼,便无声的跟在端木弘仁身后。 “怎么了?”萧明也感到很郁闷,没想到警察回来,而且还是张云天亲自带队,甚至出动了武警战士,难道张云天是想将天海市的所有黑帮一网打尽么? “我们走!”张凡一声令下,队伍立刻跟着龙七绕过营地,从山上赶往了黄金藏放地点。 “嘿嘿,好,就算老夫错怪你了。”沧溟老人难掩心中的兴奋,大方的说道。 有那么一次,将基神的记录打破,熊启就很是知足了。那种危险的东东,熊启现在想想就菊花一紧。 雇佣兵王秦川回归都市,被未婚妻安排到超级商场做保安,无意中被卷入到商场的斗争当中。 与虫族激烈交战中的艾美艾帝国区域,便在刹帝利帝国Z字头的星圈旁侧,尤其是z11号矿星,离交战区域最为接近,仅仅不足千万公里,在宇宙航行技术如此成熟的今天,这点儿距离撑死也就是半天。 不用回想自己的吃相,托托莉就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既然自己cos成了茵蒂克丝,那么自己刚才的吃相一定很可怕,对吧?莫非这也算是一种能力? 苏磊用热切的眼神,看着尉迟放、赵强和钱勇,非常谦虚的问道。 要知道,吞云虫虽然是人间界最恐怖的几种灵兽之一,可是拿到上界的话,恐怕就要差得远了。 三名化形期妖兽的全部修为,都已经汇聚到了那冰鸟之上,是何等的庞大浩瀚,根本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这股能量一旦不受控制,其产生的破坏力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 方子轩也有点担心赤斑纹虎的伤势,虽然知道赤斑纹虎没性命危险,不过看它伤成这样,方子轩心里也稍微有些不安。 ------------ 第56章刘小庆:我就是赵小花 《小花》连过堂都没有过堂,便直接上马拍摄,张争导演叫来黄建中和云文耀、陈国良等剧组草创人员同老钱一起商议演员人选,也喊了张晚风,还挂带上了梁晓升。 在北影厂一间小会议室里。今儿面试的都是来自燕京地区各文工团、话剧院等文艺单位的演员。 梁晓升紧挨着张晚风坐在一排座椅的最左侧,低着头看演员资 “有这个闲心操心别人倒不如先看看自己公司再说,看看自己男人在做什么。”杨泽意有所指的看向江夫人,似乎在说你自己家的火都看不住还来管别人,这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吗? 可是现在只要诛杀邪族,便能够得到丹药,这让他们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按照地缚灵的说法,寻木能够散发出一种力量,能让人陷入长时间的沉睡。一旦这股力量强大到极致,便会覆盖整个大地,将所有生灵拖入梦境,再也无法醒来。梦魂膏的出现,便是这股力量的一种表现形式。 江似锦很不明有的人的禁忌是不让别人碰自己,有的是对生日绝口不提等等,可这也是她第一次询问楚前程,因为她来这里工作好几天了竟然没有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妖孽男人。 他们正想警告这个学生滚远点,却没想到,这个学生却先开口了。 苏星星于是便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告诉了护工,护工点点头,然后出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星星隐隐约约的,好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她好像在哪里闻到过,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洛克菲心中不禁有些可惜,如果灵气炮的威力在强悍一些的话,那就会让邪族产生忌惮了。 “我想买点风干的肉。”天气热,一般的肉不能放,等寄给大妹早臭掉了。 看见陆忻震惊的模样,曹赋似乎早有预料,咧嘴笑了笑,随即转过了身去。只见他背负着双手,抬头眺望着远处的战场,应该是在等一个良机。 现在的何飞宇脸上都是血,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如果知道何飞宇真正身份的人都想不到何飞宇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的炮矢只能杀死三四十个饥饿僵尸,然后就只能慢慢射了。”血鸦。 作为一名杀手她经历了太多,冷酷,嗜血,残忍,嘲讽与被嘲讽••••••以及最终的背叛。唯一没有尝试过的只剩亲情了。 在他右腕戴着一枚银色手环,此刻泛出光芒,旋即紫晶战甲凭空出现。 见最后物品栏还剩下三个空格,陆少曦便不再放秘笈了,留下备用。 在船上监控室之中的保安首先就看到了外面突然架过来的梯子,还有从梯子上面爬过来的人,手中都拿着刀,或者枪,一看就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 在山海妖界,什么都是浮云,唯有真本事才是真实可靠的。想要不被人欺负,想要欺负别人,得足够强大才行。 赫特人的飞船性能完全不弱于银河系的几个著名的海盗团,贾巴狂妄的时候,甚至认为自己如此强大的舰队,总是在土著星球上当土鳖实在是有点屈才,恨不得立即开山立柜,在边界建立一个国家什么的。 穿越前,白河作为一个dnd网游玩家,自然也知道那些20级法师玩家的论调。 雷麟不屑地瞪了他一眼,刘天锡顿时全身发冷,就像被凝丹境的强者盯上般。 ------------ 第57章这方唱罢那方登场 看了一上午,张晚风是过足了当面试官的瘾,可惜没有说上几句话。 不过能一下子看到几乎整个燕京城内文艺团体有颜值、有演技的青年男女演员们,也不枉他这大热天坐了半天。 出了临时面试演员的房间,张晚风对梁晓升说:“那个李兰同志很合适演《瞧这一家子》中的书店小红。” “你认为合适,直接跟王导 陈冬生牵着鱼儿,林氏提着篮子,里面是陈冬生在镇上买的一条肥肉,足有两斤重,还带了一些糕点,是给村长的谢礼。两人一进村长的院子,那村长的老婆就斜睨了他们一眼,立刻露出了笑眯眯的笑容,显得格外和蔼。 疾风刺客从名字上看的话,大概是速度刺客,安迪已经有眉目了。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还没走到学校大老远就看见慕容荻的车停在校门口。 我在最中间的的卡座里看到了秦睿宇,他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搂着两个大胸妹在说些什么,手中还夹着一根燃烧的香烟。 就在胡艳与杜铁打斗之时,慕容和俞升已经来到那个木匠家附近,知道木匠依然在家中还没有出门,二人才放下心来,便索性坐下来聊天。 赚了钱之后就自己创办了学校,资助很多没钱上学的孩子,收养很多被遗弃的孩子。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苦海大师自然不好再横加阻拦,只能点头默许。 这阴冷破烂的地方的确有可能,周围太静了,肯定不是居民楼之类的地方,别说没法呼救,就算可以,估计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低声的安慰,轻轻地拨开了夏雪紫心中的阴霾,她眼角粘着头发,头发被泪水打湿。 酒这东西,不喝其实也就没有什么,一旦开口了,就一发不可收拾。也许是马红梅特别的善于劝酒吧,段郎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喝得脸上红霞飞了。 接下来2AM就要录制新专辑的主打歌,而且留给2AM的时间不多了,因为朴振英的美国梦已经压制不住了。 那邋遢老者石雕的一侧处,被其刻上了“无心”二字。对于此二字之意,无人能看明白,有人猜测是那邋遢老者的名字,有人则说是老者留给后来人看的,是他对空灵境的感悟,这无心二字便是前两句话的精华所在。 最多再加上二转金丹、三转金丹和有概率补足修炼资质的浑天丹,就怎么都够用了。 作为跟乔木并肩战斗过一次的人,她清楚的知道,乔木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自从尹屿松口可以相亲之后,汪芷冰便把精力重新回到尹屿身上。 颜晓虹深呼吸,忍住,瞥了薛城一眼,还真是让人同情不起来的家伙。 “这整个矿,都被我承包了,不信你去问杨东升。”杨三用手画了一个大圈,他宿醉刚醒,头还有点晕,差点没站稳。 萧景珩,可从来都不是相信运气的人,他相信的,是完整的计划和切实可控的执行流程。 这剑宫,何惧他人。若有修士敢在此惹事生非,单单是那欧阳战天便可收拾掉对方,龙华,已多年不曾出手。 先不说他俩俱都是人高马大,就单单周身的那种气势,往人堆里一扎就是硬生生的把人逼出了三尺!而如果老刘头此时在的话,肯定会说宋端午和刘云长二人身上的这种气势叫做煞气!但是若是换成了项虞可就不太一样了。 ------------ 第58章倒了八辈子霉 为这个角色两人可是好好交锋了一次,越争论问题就越来越不只限于选演员那么简单,已经上升到了导演和编剧两个阵营的荣誉。 两人争得不可开交,说的口舌发干,张晚风才抓住王导言语上的不当之处。 “什么叫她从事演义之路时间长,经验丰富?如果按这套规矩选人、用人,说句你不爱听的,《瞧这一家子》的导演恐 “我明白!”陈扬说道。随后,他又狂喜,不能有孩子,那是可以发生内撒关系了。 吴辰神念一扫,数千个全副武装的日国军人从四面八方涌来,无边无际。 瞬间,龙孤芷将自己的五大法器全部亮了出来,法器瞬间融合成一体,形成了巨大的能量屏障罩在了龙孤芷的身体。 虚空崩塌,龙蛇紫瞳兽散发出了一等永恒境天尊兽的气息,极速腾空而起,出现在了鸿蒙神府东侧空。 可他却执着于报复,让大家对他的宽容,彻彻底底的消散,变成了仇视。 但是对于些游荡在星空的闲散人等来说,狼天的话,约束性就不是那么的强了,就算因为杀林若风而得罪了银啸天狼族,他们也可以到另外的星球上,换个身份,继续生存下去。 白雅兰是和吴辰一起回来的,吴辰没动,她也一直没离开吴辰的床边,一直在握他的手。 王铁柱没有把握!因为就在刚才,灵神刺激发的刹那,他好像看到虚空强身体上的防护宝甲,竟然闪烁了一下!!难道说,这防护宝甲,对神识也有一部分的防护能力? 最终的结果是,三大联盟,全线溃散,在姜子龙率领的古盟大军冲击之下,死伤无数,向着各自联盟撤去。 就在此时,一道恐怖的雷光从秦云眼前闪过,只见一道恐怖的雷霆长剑从空中直斩而下,向着秦云急速的斩杀而来。 要是这边不行……姜妯眯了眯眼睛,那她就只能将主意打在上次的那两只厉鬼身上了。 “出宫前朕特意问他们找了一件,三年前的旧衣。”皇帝对三娘子那边故意说道。 不过百密终有一疏,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陈观终于是在几天前收到了一座分殿的准确消息。 “这里的昼夜交替,不是因为太阳东升西落吗?”嬴政好奇地问道。 这个时候他们才忽然想起,眼前的这位鸦侍卫可是在尹大人的训练下,经历了好几次腥风血雨的无情杀手。 姜妯妖媚轻笑着,她纤纤玉指半掩着朱唇,缱绻漂亮的眼尾上挑,媚眼如丝的看着妙音娘娘,那模样简直和最开始挑衅的妙音娘娘如出一辙。 方才冉卿尘提及九彩灵虹池时,他尚能装作不知道,但此刻见到了云韵的状态,再想装都不好意思了。 他失了希望,随手将那铃铛丢到地上,免得这铃铛的动静暴露自己。 “你………”饶是王红再泼辣,也不过二十岁,长相一直是她的痛处,就是带了再好看的头发,穿了再好看的衣裳,也遮掩不了她矮胖的身材。 一旁的摄影师不知道该不该阻止,按道理嘉宾们所有的物品都上交了,也没说不能抢钱买吃的。 顾悠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虽然一路也有些坎坷,又诸多的不顺不如意,但是每一次看着事情很大,但都能化险为夷,平平静静地将事情给过去了。 然而她却不知道,此时楼下的停车区里,一辆悍马正停在酒店门口。 ------------ 第59章陈培斯的瓜 转过天,《瞧这一家子》剧组也进入到了选演员的工作阶段。 昨儿张晚风和王导商议了一下,决定先去拜访陈强老师,用王导的话说拿下陈强老师,别的角色的人选也就不在话下。 因为陈强老师在戏中是一家之主,也是戏中最亮眼的一个角色,现实生活中他是北影厂演员剧团的团长,名气大地位高,只要把他请到剧组,这 鬼老儿被迫咽了下去,什么话也没说,就被绑在那里一动不动,静静等待着药效的发挥。 陆非凡这一瞬间的表情,可谓是精彩极了。这几天,就因为高宇的事,陆非凡还一直担心来着。这两人,无论是谁受到伤害,都不是陆非凡想要看到的。结果呢,自己担心了好几天,特么的人家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好了。 “那应该是上官家嫡子,上官家子轩的妻子无疑间留下来的,事情的详细我会以报告的形势发送给你。”老管家绵绵一笑,对其这般说道。 柳五恭声道“能与前辈见面,恭听前辈教诲,等多久都是应当的。”这话不是恭维,是发自内心,真心诚意。 连着打了两个喷嚏,陆非凡吸了吸鼻子,有些无语。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莫名其妙的打喷嚏,就好像是有人在诅咒自己一般。 简墨抱着颜笑就乐,温热的呼吸都吹到了颜笑的脖子上,颜笑特别不适应,挣扎着根本没用,只能抿着唇生闷气,生着生着,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了,眼神微微一垂,脑袋也跟着垂下去,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 从期待到麻木,也不过青春期短短那几年,没拥有过谈不上失去,只不过有时候会觉得空落落的寂寞。 他一贯的清冷语调,却突然在时溪心间狠揉了一下,说不清的痛感遍布神经各处。 周亦凡停车,若惜在周亦坤拉开那道铁门时直接钻进了楼道,跟了进去。 林星辰看不清方向,就没敢在往里走,不过再回头的功夫,他也看不见来时的方向了。四周天地,都是一片雾气蒙蒙的。 上官寒许久之前便已经成圣了,也有人说早已是圣尊级修为,但有点是肯定的,他的剑术天下无双,手下从无生还之人,因此被尊位剑圣。 仿佛感受到了最可怕的危机,林狂背后的妖魔幻影在这一刻骤然抖动,好似在朝天嘶吼,周身疯狂摇摆,就好像要冲出林狂的束缚,直接上天一般。 “的确出乎意料,我还以为他至少也要吐血重创,没想居然只是退了几步,即便是不敌,能做到这一步,也绝对堪称人雄了!”一个修为不弱的中年点点赞叹道。 幸好,东方雨平也不是真的傻逼,他敢大踏步走进镜像世界里,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如何面对所有的杀机。 鲁东觉原本还想哀求,但碰上秦羿那冰寒无情的眸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弓箭手已经停止射击,薛延陀的士兵开始沿着攻城梯往上攀爬,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一切会这么顺利,至始至终居然没有一个唐军冒头反抗,难道被箭雨吓傻了嘛?所有士兵都在心里冷笑,嘲笑唐军的懦弱。 月英愣了一下,师傅这话,到底是在嘲讽魔修呢?还是在夸耀自己? “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但是刚才的确太紧急了。我根本不敢出声叫你,怕惊扰了它,一打起来时又忘记了。”叶素缦吐吐舌头。 ------------ 第60章长的真像 谈到嘉奇这个角色,王导立马警惕了起来,说:“嘉奇这个人物是另一条线的男主角,戏份多,而且整部戏的包袱基本上都在他身上,是重要角色之一,这个角色最好用一个脸上有包袱、有经验、有演技的演员。” 这番话就是说“嘉奇”这个角色对整部戏来说很重要,不是配角,演这个角色得要有包袱、有经验、有演技才行,如果 原本她是打算来公司找穆清苏,主动的和他谈一谈,让他晚上回家来吃饭的,谁知道竟然阴差阳错的遇见了纪苇苇。 星界游神直接一个技能在石墙上打出一个通道,五人立马就出现在了ss下路三角丛位置。 令狐没回来,令狐不会擅动,他与伍谦平的联盟暂时还是稳固的。韦澳那里,也并未撕破脸。目前最恨伍谦平的,应当是魏家,且最有机会利用洞天福地的工事陷他于不义。 叶远按下圆环手柄上的按钮。圆环的双翼打开,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圆环中放出,照在叶远的身上。身旁的两个暗黑色奥特战士的身影朝中央靠拢过来,径直的没入叶远的身体。 “我们现在要不要直接推进?”团战打完,关平回血池出了一个跳和一级破甲。等级已经到了12级的他有点跃跃欲试。 “王,请不要在心里继续费口舌费时间,臣今晚前来是有要事,您还没有回答臣方才的问题。”楼倾风语调平静地再次开口。 她不自在地撇开脸不敢与之对视,舔了舔唇瓣,道:“你先让我起来再说。”说着她便撑起身子就想起来。 当他唇覆上她的瞬间,他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唇上窜开,蔓延至四肢,一种前所未有的酥麻感觉钻入心间。 “抓我的红爸爸,这一下看你还不死!”陈建一脸的震怒,早他就想将暗黑元首扒皮抽骨,现在机会来的了,自然是跟石头人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 “这是上古得到剑王称号之人,留下的残影,境界压低到至尊三重天”银猫声音有些看好戏的韵味“要不要开始呢,他一剑劈杀了你,都很有可能的”。 两人走出了独立练功室,伊莲恩仍旧是那副软妹子的形象,又有谁能想到,她刚才的那副英武模样。 这时苏山就发现这个新弹出来的聊天框上面不断的有人打字闪出,而且频率超高,你稍微不注意谁说的话都看不清楚。 第二天一早,叶安安刚起来没有多久,秦家别墅里就来了访客,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方青和方瑶兄妹。 一声震天巨响,万妖谷的天空被金光完全照亮,而在那霸气的一斩之下,仿佛连这方天地都被一斩为二,更别说想要转身就逃的敖金。 说完,不等轩辕璃夜发怒,她就微微坐起身子将红唇覆在他冰冷的凌唇上,温柔至极,却也藏着几分思念的急切。 天雪山位于极北雪原之东,也是极北雪原上海拔最高的一座山峰。 云家姐妹在为刚分到的新房子和偶像住对面而兴奋的时候,施静则在头疼刘伟给她的计划。 慢慢的调整着呼吸,看到老a垂下枪口又将枪仍在地上,他眼睛眨了眨,也将沙漠之鹰丢在了地上。不过,在向老a迎过去的时候,他的左手却伸进背包,在其中一个遥控器上按了一下。 苏晨还是想起来,男人见状,用右手按住她的大腿。苏晨脸色泛起潋滟桃花色,她将蘸了药水的棉球在他脸上轻按着。 ------------ 第61章给葛大爷指点迷津 北影厂八一楼三层的文学部,自从张晚风进去便热闹非凡。 “施老师瞧您这话说的,有您这位才女和葛老师那样的大艺术家给保驾护航,葛优兄弟能差哪去。不就是进组想锻炼一下吗?主要角色实话实说我是无能为力,演个有一两句台词的小角色,那不算事儿。” 张晚风现在就是有这样的底气,明年北影厂三个大项目哥们 隐隐的。她似乎还可以闻到男人身上消毒水和他独特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的气息。 直到现在孙翁自己面对着周仓才能感受到这个消息的真实,虽然周仓表面上非常的平静但是孙翁可以感觉到他他有一股蠢蠢‘欲’动的感觉,他明白等到真正开始对战的时候自己遇到的压力将会是非常之大。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萱萱激动的说道。为什么这个男人现在这么的恐怖呢。萱萱有点害怕了。这个男人是绑架了自己吗。 有那么一时,韩在承因为惠彩的笑容,而忘我想俯身亲下去。意志力阻止了他的一时想法,不自然四处看看,想掩盖刚刚的不自然。 典勇也是立即在旁边告饶似的跟典伤说道:“表哥,我不去船上可不可以? “还我艾丽丝的命来。”肖恩也状若疯狂地叫着艾丽丝的名字,抛下了自己的对手,向着吴明杀了过来。 不过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除和毁灭一样挂掉一次外,徐翔现在的属性比例只有正常的百分之二左右,如果不是涅槃的属性加成,那就只有百分之一。 而在他面前跪伏着战战兢兢的军官,与拉斐尔的暴怒相对比,军官的脸色实在有些煞白,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就开始的悸动导致了他全身不自然地颤抖。 苍锦琅眉目闪了闪。却决定让自己不要去过多的在意这个男人的心情。这个时候。哪怕是一个错误的判断和决定。都会让所有的人葬身在这里。 既然典火等下回来了,李云也稍微放了点心了只得重新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等待这个自己素未碰面的典火兄弟了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吴磊这个假典火马上就来了,两人才坐下喝茶没一会典火就已经来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免费盗版音乐网站对于唱片行业的冲击非常大,传统唱片卖不动了,人们都从网上下载MP3,当然,这也对吾爱音乐网这样的正版音乐网站在盈利和市场份额上有所影响。 只是她已经身受重伤,而且身边的海皇卫也已经消失无踪,看样子是死在了禁地石碑内。 “老爷子你的那些合同不会已经准备的好了吧?,你就是看我接受那一份合同而已吧?”,林一问道。 而在另外的几个房间中,那些监视秦天奇的特工‘门’在全神贯注的看着那超级超级不堪入目的场面,起先还是皱着眉头,但是渐渐地,都全神贯注的看着,偶尔还发出一声一声兴奋的声音来。 “放屁,谁说‘混’沌和人类不能相爱的?‘混’沌修炼到最后也化‘成’人形,什么就不能和人类相爱了,狗屁禁忌!”秦天奇有些气呼呼的说道,一听到‘混’沌和人类相恋是禁忌,秦天奇不由的就有些气愤。 月梦心走了进去,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脂粉味,让她忍不住颦眉,拿着扇子放在鼻尖,想挡住这股味道。 ------------ 第62章我是亲生的 上午十点左右,老张同志来了,葛优也知趣的找了个借口离开。 等葛优走了,“刚才那个小伙子谁啊?对你那么客气,是不是找你办事?” “他叫葛优,嗐!他爸叫葛存壮,他妈在北影厂的文学部工作,我们关系都不错,就托我拉他进组锻炼一下。” 现在说葛优谁知道他是谁,还是他老子有群众基础。 《 难就难在,接下来的这一场封神榜排名赛中,谁才是这一次封神榜的最强武道之神。 萧素可不管西湖龙王有多么强的背景和关系,她看上的东西也绝对不准别人分享。 若让那些老不死知道,叶无双掌控着无尽的圣骨,只怕会倾尽一切,将叶无双活捉。 洞口被堵住跑是跑不了啦,看二只遍体鳞伤的古兽,说不定合众人之力能够打败一只逃出去。 韩萧喘了口气,悠悠站了起来,往地上的传送阵瞄了一眼,心里感到有些无奈。 再不斩同样没有发觉saber手中是否有武器,但是他天生对危机有着强大的感官,在saber出手的那一刻,他连忙撤开身体躲避这看不见的攻击。 “长绪兄此言有理,主公不若便去请那刘备来援。”王修听后也点头赞同道。 但是,再强大的灼烧,叶星辰都经历过了,还怎么可能会畏惧这点火焰灼烧。 “你!”月神狠狠瞪了韩萧一眼,以前她还可以用实力镇压住韩萧,可是此刻韩萧已经今非昔比,动起手来的话,只怕她会被碾压地体无完肤。 就在他马上要触及的那一刻,眼前突然变得漆黑无比,李儒觉得自己的身体,向着深不见底的暗渊,坠落而去。 苏清儿一听,脸上竟是闪过一丝羞红,转头进了那间靠着西边的房间。 但来到这域外,左永苏与吴凡有些约定,况且对着陌生的领域,左永苏为了保险起劲,还是与吴凡一起比较好。 就好比偷别人东西之后,想要理直气壮的用上几年,那些个别人怎么可能愿意,而这件东西也不是陈景苍可以真正掌握。 “妈、妈,真是兔子,还是活的呢,咱啥时候炖了吃。”孙宝嘉一副流口水的样子。 “呵呵,我就知道黄老哥每次来带的货肯定差不了,跟我走吧,我们老大可等你好一段时间了。”说完他就率先走在了前面。 方艺晨还是从中了解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知道美国驾照也是分理论和实际两场考试,等理论过了后,才能约路考。 然而,见识了现在大学里面的各种富家公子哥们以后,林烨在她们眼中的那些光环全部都黯然失色了。 实际上明星慈善夜的活动,王常田并未到现场,他委托了陈噜豫帮忙把这件物品拍下,这位大佬人未现身,却在所有人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大男孩怀着激动的心情走了过去,一抬手就将这布满灰尘的帆布给拉了下来,然后就随便选了一个箱子,让凯瑟琳将这盖子掀了开来。 “我可是还记得某人当年对我说过的一句话,言尤在耳!”苏大少在这妹子的俏脸上捏了捏。 陆家是中等家族,族长是合体后期修为,家族中合体期的修士有十几个,他们也是刚刚由暗夜城转投于楚家的家族。 心?心是什么样的?代娆却觉得,她也好想要一颗赤诚之心,那种能让人能力增长迅速的神器。 ------------ 第63章“风女郎” 在台里各个办公室溜达了一圈,一是看看大家,二是听听八卦,转到了中午又和同志们在一起吃个午饭,本想着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再回去,王导却打来电话说李兰来了。 一听是自己选的“风女郎”来了,马不停蹄就杀回了北影厂。 进了《瞧这一家子》剧组的临时办公室,就问:“人呢?哟,都来了。”就见李兰身着连衣裙 “说实话,我都佩服我自己,这世上竟然还有我这么聪明的妖兽。”三佰一脸惬意道。 我点点头,我也看过技击方面的资料,母星地球上也曾有过一种叫寸拳的拳法,方法与冲拳类似,都是强调短距离的杀伤力,这种技法隐蔽性强,出其不意,很有效果。 “大妈,您是做什么的,也别太伤心了,对了这么多人都怎么一起过来的?”絮扉在大妈一旁轻轻抚着她的背,边抚边问。 “走,出去看看!”俞昊走出了飞船,果然,相对于地球,那美克星的空气让人感觉更加舒适,不过在重力上娜美克星相比地球大概增加了五成。 “岂止万人敬仰,说不定已经截入史册,成为传奇人物!”絮扉补充到。 维纶回去了,如今艾德兰大刺刺的坐在生态船舰桥的指挥席上,旁边有被他邀请来观战的、刚刚从麦卡贡归来的、已经亲身体验了机械化的工匠大师欧沃斯巴克和他的几个亲信。 说实话,对于陈方地行为,许天宇心中还是十分感动的,作为刚认识的新同学,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而且他们个个后槽牙紧咬,前胸后背挂满了汗珠,沈七夜不禁都被气笑了。 可以说,混沌海之行,完成了对雪舞的承落,并且超出预期的得到了大量不可想象的财富,连他们离开的时候还能从那个叫血云的家伙手里抢到一件后天灵宝。 当今世上所有人都知道王家有一位半神存在,而且还是非常年轻的半神,至少能活一万年之长的那种年轻半神,其战斗能力足以碾压至少二十位顶尖苍穹真君。 藤曼摇了摇头,别人不清楚萧凡以前是做什么的,他心里可是一清二楚,想找人干掉萧凡,那恐怕比登天还难。上次,金沙的弟弟尹坤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自己终于拿到肌肉记忆了,看来要解锁称号能力,人数是隐藏条件。 有了前一次,接下来慕织弦更加游刃有余。即使这样激烈的互动,也看不到他明显的沉溺,反而深邃冷酷。 我能够明显看见耿堂部长的眉毛用力皱了皱,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宴初早就把直播间的画面给切断了,她盯着墙上的挂钟,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她报警叫来的人本不该耽搁这么久。 我疑惑地看着李老头,而他则是罕见地露出一副捉摸不定的眼神,浑浊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还有一张奇异的图纸。 说着,他以决绝不可抗拒的力量,揽住了她,扣着她的后脑,覆上她的唇。 闻听听安静的跟在他们身后,然而在跨入电梯的时候,身后跟着也进来一个挺拔的人影。 虽然荀彧也是个君子,但有时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谁知道荀彧急了会干什么。 今天的见面是猝不及防的。父亲大老远从国外回来,是应了唐韫父亲唐承泽的邀请,只为敲定最后的婚期。 ------------ 第64章我要捧我妈 “你说我家老太太怎么样?” 这人选一说出来,王导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不怀疑张晚风能把他家老太太请来,可杜岚老师的艺术形象都是巾帼英雄,她能演好一个没文化的工厂妇女吗? “形象不合适吧!”王导也是有啥说啥。 “怎么不合适,你只知道我妈在舞台上形象,生活中你见过她吗?” “时机很重要。”一个声音从屋顶传来,随后一声沉闷地消声狙击枪射击声响起,三百米外一只肉山的脑袋被打得稀烂。 激战至关键时刻,眼看猿族大军就要突围而出,却在这个时候,又有一名蛮牛族的长老出现。 王靖忠杀梁景也好,不杀梁景也罢,甚至和梁景尽释前嫌从此再续主仆缘分,于许七而言他都能够理解。 周瑜之前就跟青峰学习了如何取出神使体内的神源,现在又有青峰在一旁亲自指点,最终倒是十分轻松的就把七个森源全部取出,然后由青峰逐一封存。但神源全部取出来之后,周瑜和青峰不由自主的都松了一口气。 一声无比清晰的脆响过后,那实力强硬的丧尸已经再无回天之力,它的前胸处有着一个恐怖的塌陷,将它的前胸和后背挨在了一起。 沿途又碰上十几波巡逻卫士,无不是乘着那种威猛大鹏鸟的,出示了苏宁非给的通行令牌后,倒是无人为难他们。 陈勇说到这里也是感叹,与他交情最好的反而是魔兽,陈勇的朋友不多,除了岩棕熊下一个就是白沐飞,二人算是生死之交,陈勇对白沐飞也很信任,不然不会把的天蚕网和缚力链交给他。 李云尘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这算是狠狠痛宰了一顿,谁叫他的运气好,这些人当中只有他修炼过佛经呢。 他们永远不会懂,周瑜也是敬畏生命之人,而就是因为敬畏生命,他现在才会如此愤怒。他尊敬强者是因为对方的强大实力以及高人一等的品质,而不是生命狗屁身份。 天道子出手偷袭,云凡却是冷笑一声,体表气息一变,恍惚间消失在原地,两道红光洞穿虚影而过,击到空处。 像是修炼到他这程度,起码在修士界一统江湖后,他是享受着帝王般的权势。 “那里是边境线,禁止越界!”兵妹妹朝着苏辰举起了手中的步枪。 妈妈被绞死了,但是俩个姐妹却毫不知情。大乔被家族的德高望重的长老给训练的无比完美,本身自身魔法就强悍的身体每天被日益训练,释放的魔力就十分的可怕的了。 “是吗?”宋征淡淡一笑,隐匿于袖中的双手,再次变化起了法诀,木灵气依旧不断缭绕在身体四周。 听到天罚这两个字我就想起了那些雷电,不过此时已经没有别的办法,毕竟我死了话苏青青也可能独存,此时唯有我们夫妻齐心,才能度过面前的难关。 “呵呵……师兄放心,此战必胜。”宋征咬牙说了一声之后,立即将视线转移到了寒冰的身上,只见寒冰怒视着自己,眼睛之中火光闪动,样子极为恐怕。 这几日这种传言越来越浓烈,今日早上宫里有来人传话,让他后日进宫。公公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皇上这个时候找他,除了商议皇商一事,他实在想不到其他事情。 乔能嘴角掀起一抹异样的温润,转身离去时又陡然麻木而阴冷。他步步离去,高大的背影里透出了绝望后的一丝狠。秦智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在等了两分钟不见乔能出来后,她借口上厕所离开了客厅。 ------------ 第65章老张同志选择了躺平 农历八月十四。 吃过早饭,老张同志去所里请了半天假,然后便直奔菜市场,买了一条小二斤的鲤鱼,抢了一斤五花肉,又买了些时令蔬菜。 经过地安门时又买了一提十二瓶啤酒,捆绑在自行车后座上。 回到家。 “哟!叫你去买菜,怎么买了一提啤酒回来了?这得多少钱啊?” “不贵,一瓶五毛 黄烟老祖早就看瘾先生不爽了,因为他如同另外一个神秘人一样,一直包裹在黑袍之中。那个神秘人,不管是黄烟老祖,还是妖魅鬼娘都不敢去招惹他,在他身边他们总是感应到危险的气息。 已经搞下一个城主的凶残二货刘,深深觉得,拉一个城主下马也是拉,拉两个也没多困难嘛。只要她找到合适契机,莱茵城不服气斯特莱夫家族的人她不信就找不出来。 这是进入八月后,蓝蕊反反复复叨念的一句话。每当蓝蕊念着这句话时,槿总是瞪着好奇的眼神望着蓝蕊。 啸风氏族的态度也很明确:家主大人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不得不闭门静养,概不见客,而风之谷自此封闭,未经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当然,依她的心思,永远做不到这一点,那么只有让他来助她了……而今日事发突然,依现在的力量悬殊,方逸云只需在贤妃耳边吹口气,便足以使她万劫不复,这是他所不能允许的。 探路鼎中的探路蜂每隔十分钟会诞生一只,最多可容纳三十只探路蜂。里面有一只母蜂和一只蜂王。探路鼎目前还剩六只,补齐数量需要时间。 布乾一也过来了,以前见过了,不过娶了卜修妍却还没有拜见过卜剑皇这个岳父大人。 巫启吹口气就能杀死无数魂君,魂君在他的眼里只不过是一粒卑微的尘埃。 因此,说这里面放着圣器,苏凡还是相信的,毕竟上古星魂宗是数个纪元前的第一大宗门,作为第一宗门怎么可能没有几件圣器? 林扬当然没飘飘然,而且他自家人知自家事,在功法理论素养方面绝无任何拿得出手的地方,可他有玄元空间这个超级作弊器在手,只要有着充足的鸿蒙紫气为后盾,心想事成言出法随之下想修补什么不成? “哈哈,我昨天是生化二阶,现在是生化五阶啦!”一大早杨敏就大笑起来。 李知尘便一字一句念出,念完后道:“阿云,听清楚了吗?”薛轻云却没有回答。李知尘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才知道她己经睡着了。 “杰森,你知道你是在做什么吗,就算你告诉了他,他也会杀了我们的” 卡琳娜想把他的手拿下来,却不想杰森却死死拽着不放。 苏木连忙压制住这丝感觉,神色凝重不断思索,到底为什么,这种感觉对于凡人来说,称之第六感,但对于修士来说,那情况就不一样了,这种感觉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你,你,你!果然有阴谋,我要杀了你。”山大王半睡半醒的说完又呼呼地睡着了。 程延仲则是一身运动衣裤和运动鞋,这是为了等下陪佳豪踢球。早饭,相互夹着菜,都不方便吃饭了。吃完了,休息一会,佳豪要开始踢球了。 张云泽也伸出手和她握了握,感受到那手上传来的惊人的嫩滑感,一股柔弱无骨般的感觉,张云泽有些抽不回手了。 ------------ 第66章要飘的葛优 下午,在北影厂终于见到了张国珉,大高个,身材壮实,没了“高大泉”的朴实,脸上多了几分英气,气质有点像高仓健。 其上午就从粤省风尘仆仆赶到了北影厂,李晨生已经给他安排好了住所——剧组员工楼的二楼,厂里给《瞧这一家子》剧组的工作人员分配的住宿几乎都是二楼的房间。 “一路辛苦了,今儿这戏就不试 “修同学,你先冷静点,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当面解释清楚的。”解释清楚了,也就没有事情了。 一票富二代公子开始后悔不已,大家纷纷回顾刚刚的场景,仿佛只是输了比赛只是忘了出某某绝招。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方便”樊妙之的脸上有些窘迫,美眸看了一眼少年怀里睡的很沉的姑娘,心中忍不住腹诽。 这时杰克人就伏在屋檐的瓦片上,藏匿于栏杆之外,他适时的屏住呼吸。 “要去,你自己去好了!”她的话苍劲有力,说的一点都不含糊。 苏长天摊了摊手,无奈地回应道,不过就在他眉目暗淡之际,好像是回想到了什么东西。 看到黑心虎这个样子,那么心里面都非常的害怕,瞬间的都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了。 最后在翻看了邀请卡上的地址,和北清大学的盖章时,才真真正正确定余爸爸竟然没有骗她。 那络腮胡顿时感觉到一股无比凌厉的气息,狠狠刺入到了他的掌心之中,然后将他轰飞而出。 一旁的阿鸡手脚更利索,立刻拿出止血药粉,御医看到这瘦瘦的贱民挡着他急救,刚要说话。 李二蛋二十年前就跟着父亲母亲来到了龙城市,那个时候龙城市房价还不贵,他的父母为他买了一个八十平米的房子。李二蛋之前并不是当灵车司机的,李二蛋几乎做了十几年的货车司机跑长途。 虽然他很期待去墟界见识见识,但是两个原因却是让他最近一段时间留在山庄这边。 一道声音从不远处的墙后响起,顾平灰头土脸的从墙后爬了出来。 在广场外面,便能看到一辆辆地豪车停着,各种名车齐聚于此,好多都是世界限量级别的存在,然而在这里并不显眼,就如同大街上随处可看到的私家车一样。 如果必须得做点什么,那就得先搞清楚接下来本该发生什么——在国王停留临冬城的这段时间内,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多少与主线有关的大事呢? 但是一直以来,在叶林的妖龙分身收敛了气息,然后暗中潜伏之后突然冒出打一个措施不及后,大部分巨兽都会饮恨在妖龙分身的血盆大口之下,成为妖龙分身的一顿美餐。 可是时间会在悄无声息之间,悄悄流逝,如果自己将时间耽误在拜师旅途上,恐怕段若惜的身体等不及他。想到这里,宋征的心头浮现出了段若惜被病痛所折磨时的样子,心也被莫名的揪了起来,不甘,真的不甘。 这剩下的二十几支,艾格打算自己留着……若无意外,他会等其它拥有者和想拥有者把光明使者的价格炒起来再卖掉,补贴军团财政赤字,顺带捞一把以备养老用。 “很晚了,罗雪莹就麻烦你照顾,我先走了。”杨帆屁股还没坐热,就起身准备走人。 “千手印”虽然突破了,但是依然不太够,最强的一招大概差不多主宰境五转上下。 ------------ 第67章老子也不是吃干饭的 中秋一过,张晚风就回了电台忙本职工作,在请示林台后,得知袁阔诚先生已经回到了营口曲艺团工作,至于这么长时间没回信,回复是他们团里没有看到调函,不过,林台的朋友已经责令营口那边调查此事。 “林台,您这位朋友办事速度挺快的嘛!不如直接托他把人给我们调来得了。”他笑着说道。 一听就知道身份不简 紧接着,一个不带任何人类感情的冰冷声音,幽幽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个时候如果还执着于面子问题,那以后估计连里子都没了,早晚得在时代大潮下灰飞烟灭。 黑色屏幕虽为圆形,但可使用范围以及拍摄画质却是非常可观的。 「等等,去年年末的时候,天领奉行呈上的关于冒险家协会的探险备注里提到了这件事,大冒险家罗尔德曾在鹤观探险,并且声称自己于大雾之中看到了奔跑的孩童。 而眼前这位雨寒大尊,在人族真域大尊当中,都属于最老的那一批,掌握的信息远非年轻修士可比。 安烬气恼,转身投宿旅店,第二天,地脉元素恢复了顺畅,天空也终于放晴,没等安烬前往风起地呢,巴巴托斯这个厚脸皮的家伙便真的带着旅行者过来找安烬了。 虽然都是招揽生意,但是级别低的生活职业和级别高的生活职业那是天壤之别。 她双手紧紧的按着两个太阳穴,可是点阵疼痛却比暴躁发作时还要疼,她用锤头砸了砸脑袋。 三人感叹一番之后继续追查,线索在这里反而断了。他们找不到当日私下购买往生堂衣服的人了,想来那人是花初收买的一个白手套,做完这票之后或许已经回到了枫丹。 觐见黄金树的事情之后再说,反正有刺挡着,也没人进得去,还不如去找虾哥吃个螃蟹。 “你跟她是一伙儿的吧!你是不是受她的指使,把我抓来的,我告诉你,我不会上你们的当了!那人贱人在哪里,你把她交出来!”司徒倩此时正激动,根本听不进去话。 自从若水,莫辰一迈入,那一双鹰隼般眼睛就一直盯在她俩身上,没离开过。 这年头,凡是有能力的国家皆可参与研究,这是全人类的事,不是什么泄露机密。 不说在秦家做什么都不会受到约束,至少像这次的不信任,绝对的不会再发生。 “哈哈哈……”一阵爽朗、开心的笑声立时从卫从们的中间爆发出来。 缓缓地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墨轩再睁眼望去之时,其口中轻吐几字,这也不再久留于此,这就轻轻地一踢马腹,墨麒麟四蹄缓动,这就驮着二人朝着神农山山顶之上行去。 对于,秦风很是感叹,如果以后自己碰到了非常饿或者非常渴的时候,是不是喝些自己的血? 已经发布的新品,它的设计师已经将作品的灵魂都展现出来了,要想打破原有的局限,画出属于自己的风格,不是一般的难。 合泰一脸怒容,脸上不知怎地,竟然有暗红色的花纹从脖颈爬上脸颊。 原来在秦正等人先后到来的时候,被对方抓住了缝隙,逃了出去。 “大帅,监军,我还有话要说!”咄悉匐乞怜的声音传来,逗得众将一阵大笑。 大妞道:“人是惊走了,桂花嫂脸上被打了一巴掌,半边脸都肿了,她不让告诉旁人,爷爷说,老爷不会让我们被人欺负,叫我告诉老爷您。希望您能帮忙管管。 ------------ 第68章古有柳敬亭,今有袁阔诚 远远就见到了疏着背头的袁阔诚先生,着灰色短袖,长裤,穿黑色布鞋,手拿黑色折扇,在台上肆意潇洒。 “……大热的天,烟火头一烫,“滋啦”就一泡啊。他再想刹闸停车也来不及了,“咣!”帽子摔出老远去,眼镜也碎啦,他躺这这么一看,“哎呦!八路军!嘿!” 伸手要掏枪。 “不许动!”英雄的枪口, 郭嬷嬷脆声应道,“是。”就捧着那半碗药和太医一起喂大皇子南宫诣喝。 就在去年,一直不满西班牙国王兼任葡萄牙国王的贵族们趁机发动兵变,他们突袭占领了里斯本王宫,处死国务大臣,迫令西班牙驻军投降,废黜西班牙国王菲力四世,拥立布拉干萨公爵若昂为新国王,称若昂四世。 当然,打着这种主意的不仅仅是赵欣,龙炙,金云也是如此,金云其实并没有想过顾青会赢,他只是想要借顾青的双手,来看看沐毅究竟会有多强。 “皇上,这图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武耀也仿佛看出点什么,有点踌躇的说道,不过他又像想到什么,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不过那神情却百分百的显出,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河山图一般。 “昨夜临走之前,做了些准备罢了。”君无邪淡定的看着众人惊异的目光。 “娘亲,你对花种做了什么?”宝宝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疑惑的开口问道。 一张张老脸上,忍不住的挂上了幸灾乐祸的笑意,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光明正大的扼杀临渊城城主,对于他们而言,是何等的幸事? 看到儿子额头上被砸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周母顿时心痛不已。 落地罩后面拉上一层轻纱状的帷幔,不过因为轻纱是暗绿色的,所以就算轻纱再轻再透,也因为那暗绿色显得有点隐隐约约、朦朦胧胧。 另外,青灵,陶明等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在默默的比较着自己和吕岳之间到底孰胜孰略,毕竟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有争强好胜之心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这提议叫徐老太傅眉头皱紧了,如此一来,第一年的赔偿岂不是太沉重了? 余颖到了的时候,很多门派的人都到了,她看到这里面竟然有三仙门的标记。 天初赶紧在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手忙脚乱地给白月包扎上,就一刻不等将她背了起来。 余颖想了一下,这位铁头御史有一种可能,是那种真的那种一心为公的官员。 而崔希雅能夜不归家,还是打着来陪曲璎睡的名号,才让崔妈妈点头。 三人顿时互相看了一眼,连忙爬到边缘伸头往下瞅去,却见到一个极其恶心的场面。 听了问话,任老爷一激灵,紧盯着陆水。陆水见二老看向自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思量后,答道:据我所知,皇上每日都会去鸾娇殿陪皇后娘娘,从宫人的传说中听来的话,想她应该过得很好。 直到天初吃完上楼了,众人才长出了一口气,纷纷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冰冷的指尖划过三成的后背,颤栗的感觉随着神经末梢的电流传向了四肢百骸,一瞬间三成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惊悚了。 月豹还有山驾着雅先生和罗伯特操纵着陆行摩托缓缓凑到无常身边。。而九命猫还有更多的下属彻底傻眼了。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 第69章卷起来了 “袁先生,不知道咱们营口有没有能说《水浒传》这本书的评书演员?” 住进曲艺团的招待所,晚上张晚风就邀请了袁先生,名义是讨论《三国演义》的录制工作,实际就是拉拉关系,顺道打听一下人。 袁先生接过酒盅,露出几颗大白牙,道:“不瞒你们说,营口说书的不少,但能入二位眼的恐怕不多。” 又话锋 虽说不是多有钱,但是在余杭来说,怎么也算是高富帅一枚吧!还是单身优质男青年。当然了,这也是李琳琅自己所认为的,但是在别人的眼中,李琳琅已经相当于离异之后的二婚男人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他擅自做主?”望着子受离开的方向,帝乙缓缓道。 一直到他走到甬道的底部,两侧墙壁上的图画,似乎讲述了一个极为遥远而漫长的故事,有些科幻,有些诡异。 另外,也是注意着探索脚下是否有什么尖利的东西扎脚。他现在可是光着脚没穿鞋,被扎上一下也是挺疼的。再加上水草茂密的关系,也得注意点别脚下水里的水草给缠住绊倒。 此刻在江面上有着数艘大船,这船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运货的船,这些船的甲板和看台上都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声势汹汹,教人心怯。 而且这一路的相处,若真能发展出点感情火花的话,他也不介意跟对方来场真的。所以,他也并不是完全利用与欺骗。 钟领导本身出身是林业部,如今也算是国府的副总了,这一次他主动担任组长,一方面是推进燕京城市市容市貌的整理,另外一方面也是推进针对燕京恶略环境的整治。 法禅和尚一上擂台,战斗等级就上升了,一般人打不过他,李源上去了。他们都练的是铁砂掌,李源就奔着别苗头去的。 马天宝神情一滞,仰面倒地,脑袋下面渗出鲜红血液,死未瞑目。 不过这些事不是细问的时候。无论如何,曹叔和曹麟到底没有失约, 我心中大慰,不由松一口气。 但是,这种东西早已经绝迹了。且不说棺材在放逐者历史上早已被骨灰盒所替代,拥有无限长度生命后,棺材这种东西,还有谁需要? 她曾想直接去问秦慕宸,可每次话在嘴边她都说不出口。她多么希望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她整个大脑都在疯狂的叫嚣,不是他不是他。 刘玉明装模作样的端起一杯红酒,先是在眼前晃了晃,然后又将酒放在鼻尖闻了闻,一系列动作显得专业至极。 对面b级船长仍然有些出神,毕竟钢铁魔号变化非常大,若非从能量波动上进行判断,很可能把它当成另外一艘船。 “是,老奴一定看好她们,请世子爷放心。”许嬷嬷感觉自己的心怦怦直跳,可是回话却没有半分的含糊,毕竟是在太夫人身边的老人,什么大风大浪都也经历过的。 何延陵笑了笑,持枪保镖?未必吧,在他看来,这个男人倒是更像是杀手那种类型的。今时不同往日,何延陵的眼光自然很高,接触的东西也很杂,对于杀手这个词也并不陌生。 秋玄一开始一位荣叔会有办法的,但是现在看见荣叔也是一脸的沉思,秋玄的心里顿时一沉,他知道荣叔也没有办法,不然也不会是这样的表情了。 安念楚还来得及说话,唇已经再次被他覆上。他很是温柔,越是温柔越是容易让人沉醉。 ------------ 第70章敢涮我 营口火车站的月台上。 “袁先生,那咱们就燕京见了。” “嗯,燕京见。张组长一路注意安全,到了鞍山要是遇到难解的题,提我的名字好使。” 经过这一两天的接触,他对张晚风这人不管才干还是人品都十分认可,所以才有这个表态。 张晚风笑笑,心道我持尚方宝剑而来,谁敢炸毛,但袁先生这番心意 不仅仅是骷髅团,凡是参与过攻击华夏电脑的黑客们电脑都出现了黑屏。 这卡车的车厢里没有开灯,那个戏子转到车厢后边儿,撩开帘子,就钻了进去,但也只是把上半身钻到了帘子下边儿,那人还是站在地上的,瞅着就像是弯腰趴在那车斗儿上,似乎是在摸黑找啥东西。 “那方便见一下面吗?我想去看看房子,另外,价格方面,我觉得稍微有点贵,可以再商量商量吗?”我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友好一点。 机器人的攻击十分密集,加上身形高大,力量上也占据优势,白狐也被逼得步步后退。 因为加入星颖之后,可以将他的才能最大的发挥,包括他的导演梦想。 两人没有反抗,跟随着林札的步伐来到了准备食物的正厅之中,那里,正是为两人准备的丰盛的美食。 刘松寅搬来了一台老掉牙的收录两用机,应该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玩意,刘三石看到这个东西,差一点没哭了,这是从哪儿淘换回来的破玩意?古董店吧?看起来,老爷子这一次是真的下了狠心了。 “妈,我先回房间了,有什么事我们一会儿再谈。”生怕景母会叫住自己,柯曦曦在说完这句话后,着急的冲上二楼。 不过,李二奎在我家惨叫的事儿,好些人都听到了,这事儿在村儿里传的风言风语,说啥的都有。 洪雪的意思很明白,这个阵法的强弱,来自灵力的强大与否,而这灵力的来源,便是这个阵眼了。 “我不需要今晚,我现在就要看到他们。看到我的货。”张先生疯狂的咆哮着。而那几个大汉则是去爱要缩到地板下面了。 自己被绑架的时候,张伯被过江龙打成重伤,她还以为,张伯没有生命危险。 在打击区上的严宇成更是眼神一凝,脸上露出了一抹凝重的神色而来。 手起刀落,袁峰手里的长刀重重斩在活尸脖子上,血肉早就腐烂,这一刀虽没能将活尸的头给砍下来,但却让头咔哒一下直接偏在了肩头上。 “怎么了?不舒服就要说出来,别忘了姐姐也是医生,可以帮你看看的。”江月心里已经认定佳青是故意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借着深夜跟霍成华单独相处,所以无论佳青此刻说什么她都不会信的。 当天佳青没有回乡下,而是在警察局座了一天,霍成华和王警官在一起说话说了很久,似乎都在向上级汇报什么。 尽管内心涌起无数信息,但南野俊一表面依然很是平静,他前往舞台,一边走,一边思考。 可惜,醉罗汉轻而易举的避开了我的拳头,接着,我的右侧腰部一阵剧痛,我被醉罗汉一脚踢飞。 烈无敌带着烈如玉与凌笑一行人到了天龙城,并没有直接寻找天龙门的人,而是先到了他们在这里的据点再说。 见我不吭声王佳慈也没有多想,转过身子就要朝酒店的门口走去。 此时手掌上除去那轻轻的心跳声之后,剩下的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柔软了。 ------------ 第71章一个比一个心眼多 “老梁啊,今天你得帮我个忙。” “哦,咱们俩可是在一起扛过枪的兄弟,别提“帮”,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我要说一个不字,咱兄弟就不需要接着处了。” 王宝生一听老梁兄弟这么给力,心情格外的好,呲着大门牙,“够意思,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是认识咱们这片治安联防队的楚四吗?” 老梁听到“楚四”这 既然正常之途太久,罗松自然会另想他法,那就是以外物刺激自身,将体内积累的力量与潜力全部逼迫出,唯有这样才能机会凝炼成第二道血光罩。 而这一次他要搜魂,并且以天符诡族特有搜魂秘术搜魂的对象,乃是一个气虚境中期修士,从境界上来说,已经与他处在同一级别。 中午也是自助餐的形式,外圈还是万年不变的馒头,油条,大饼,粥,鸡蛋之类的。 “娘,辰哥哥他?”田灵儿并不像罗辰那么神经大条,还以为是因为道玄想要惩戒罗辰呢,心下立刻担心不已。 荷塘倒是不深,但初秋的塘水有些寒凉,姬耀不顾一切地跳了下去,他倒是英勇,但毕竟只不过是个七岁的孩童,等找到明月环之时,已然支撑不住,若不是路过的金骑卫救起了他,怕是性命都要交待给了这荷塘。 罗辰正要点头呢,可这时却有一双温润的红唇轻轻的印在了他的脸颊上。登时,罗辰便愣在了那里。 可是现在,我见周彤看着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让人非常的不舒服。 “你好,我们真是进来找人的,可是联系你们医生,要等到后天上班才行。可是我们又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所以就翻墙进来了。”我停下脚步,看着他说道。 苏展,苏展,怎么看都是乾,楚,晋三国的名字,与她想象中的南蛮人士的名字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其实薛定睿比她更像是孩子王,重生之前,她都忘记了八岁之前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甘宁对自己的勇武毫不怀疑,号称勇武的吴懿、吴班兄弟他并不放在眼里,但他清楚,自己的士兵绝不是东州兵的对手。 四、破虏军傅景。原陈登所领徐州兵改名。陈登卸任主将,专职民政。宣教傅景继任。 刘备叹道:“彼之祸,吾之福也。唯患其不速发!”暂以牵招为参军事,置于左右。对跟随牵招而来的骑士根据其能,任命为都伯、百人将,归属太史慈麾下严朗骁骑部。 闻仲见得比干亲自前来,大惊失色,忙问发生了何事。比干便将朝歌的变化,以及如今的情形一一细说。闻仲听了之后,立马就不淡定了。这都不用纣王命令,他就要回去了,若朝歌都被攻破了,他平了北海也没有用。 侯飞知道,他们这种飞舞,其实也是在燃烧自己,所以才会有如此高的辐射量。 听了使者转述袁术之言,刘政、刘晔等皆愤怒,刘备道:“袁公路志大才疏,眼高手低,豚犬之属耳,吾早该料到其如此行径。”决定退兵。 幽若回过了神,像一个娃娃一样,在季末的手上摆了两下,叫道:“放开我,我自己能下去!”。 他们虽然不是郎中,但也知道平时要抓一副药,也就需要几种十几种药材搭配,延寿丹需要九九八十一种,一听就会觉得延寿丹非常不简单。 现在的处境,只身行动才是最为方便和安全的,反而人多的话更难处理突发情况。 ------------ 第72章谈合作,讲转播权 “于台长好,在营口就听李贺谦团长和袁阔诚先生说您是女中豪杰,解放前就在老家乳山参加了革命工作,……您对鞍山广播电台的建设和发展做了不小的贡献啊!……今儿突然造访,还希望您能谅解。” 上来就先从于台的革命历程谈,说这些只要是老同志都喜欢听,不光活着的还是已经见马先生的,谁不希望自己的人生被后辈记 在罗阳的操控之下,那凌空盘旋的铜钱,一枚接着一枚地,一一落回到了,罗阳的衣服兜里。 根据他和九尾的推测,太古创世之神的天之矛,十之八九是亘古之前,降临到这颗星球的大筒木一同带来的。 他倒是想让顾彻跟节目捆绑起来,但如果他真的这么做,那恐怕会恶了顾彻,也会恶了王勐,没必要。 林向钱没想到陈秀玉居然敢拿锄头砸自己,看着呼面而来的锄头,连忙伸手去抢夺。 「咦?前面那个宗师一重的实力不错,肯定能好好玩一场,虽然年纪有点大。」一阵惊呼声中,向前窜去。 见此场景,林凡则是摇了摇头,在他看来,圣魔大陆的这些人修为虽高,但是在意境感悟方面,却远远不如蓝星的武者。 此时的咏舒无比庆幸,还好当初弘昼没杀素枝,一旦素枝被杀,这真相再难查证。 顾彻趁他们陷入一片惊愕中,想起了一件正事,赶紧打电话给林笙。 流浪武士般的穿着,腰挎长刀,头发也扎成类似于武士间流行的狼尾,斜长的刘海挡住左眼。 刚出生的婴孩没了气息,的确令人悲痛,弘昼理解她这个做母亲的感受,只能好言劝慰,让人将孩子抱走。 彭彭出现的毫无征兆,九头蛟龙仅仅来得及发出一声吼叫,就被彭彭一口吞下。 她俏脸浮现一丝喜色,这效果确实如蓝竹所说,记得上次她服用中等品质的培灵丹,还是苏云婉卖掉自己的法袍换来的。 他若突破,虽能占尽好处但没必要,体悟阳神的他不缺规则感悟,神识也早已悄然蜕变到筑基后期的层次,这些效果对自己杯水车薪。 至于幽冥宗先天武者潘凤被击杀的事,反而透露出来的信息很少,据说她是偷偷潜入长生谷,被神秘高手击杀。 奶糖香甜可口,从精致的金丝软纸包装上看,绝非普通人家能够买到,应该是进贡给内务府的贡品。 宁兰根本不知晓此事,听了这话,立时便要让魏铮去将那和田玉拿来。 王猛抱着二灰,恣意的撸狗毛,二灰很是享受的伸长了脖子,舒服的趴在他怀里。 虽然欢声笑语都是假的,赚学分才是真的,但来都来了,本着不看白不看的原则,基本上中途离开的也没几个。 只因这几天来,他可没少受到眼前这名壮汉的虐待,稍有半句惹得他不满立马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碍于实在不想让列祖列宗连续体验三把被迫搬迁的感觉,冯瑶最终还是决定下午去一趟陈夕那边,看看她的状态。 “掌柜的,能不能晚些时日?我有些事情想拜托你。”田如月恳求道。 浅然一笑,如同一朵盛开的绚烂牡丹。只是这一刻,没人再敢抬头看她。 “陛下,这是狄相的加急奏疏”上官婉儿单独将狄仁杰的奏疏奉上,面上是忧心忡忡,眉眼之间隐蔽处,却似有欢喜之意。 在校武会过后的第五天,江烨终于打到了薛士易,将他一拳打倒在地。 ------------ 第73章你接的人呢? 于台听了张晚风的说辞,心里不免有点打鼓,别人要是说这事,她可能不会在意,但张晚风说,她有点吃不准,别看他年轻但这位的本事那是不小,又身在燕京城,对于政策的变化他可比她们知道的早,知道的多。 见状,张晚风直言道:“这事就是我提的。”说完这句便不再多说。 此话一出,于台和李西元直盯着他看,都 看样子他应该是没少做这样的事情,否则怎么可能在这种生命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还如此镇定。 等到李明出去和自己的父亲交涉的时候,许龙颇为诚恳的对赵铁柱道谢道。 如此大张旗鼓的出现,如此大张旗鼓的闯入,院中那些被慕容祁安排过来,在暗中守护苏槿夕的明卫和暗卫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更如什么都没有瞧见一般。 若是说在平时的话,他肯定会把徐雨霜拉到一边,好好地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咱们今晚就这么玩试试,无声还刺激!”说罢张扬再次驰骋起来,徐晓霞立刻就被怼得嗷嗷叫,却无奈嘴里有东西喊不出来,双手又被捆住动不了,只能任由张扬带动节奏。 蓝家毕竟是夜幽尧的人,苏槿夕作为幽王妃,在蓝家人面前还是有一定的威信,是以,蓝月篱见到苏槿夕的时候,态度还是很恭敬的。 看到夜幽尧派人送来的那些资料,蓝雨怎么也不敢相信。她大发脾气,砸了屋里的所有东西,甚至杀人泄愤。但是最终他还是来见了夜幽尧。 “那咱们今晚就玩儿个刺激点儿的新花样,姐姐你看怎么样?”张扬笑眯眯的先抽出身子下了地,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徐晓霞的几个胸罩来。 苏染染现在还在坐月子,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失控,对她以后的生活产生影响。 门卫一听,深深觉得自家少爷没用,竟然把惧内表现得这样淋漓尽致。 “嘶!”几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要知道团长那个草包弟弟可是他最要紧的宝贝,也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男人被突然靠近的士兵吓了一跳,但明显与普通人的反应不同,他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惊慌失措。 红烧仙鲳鱼、椒盐清溪虾两道菜出锅,顿时香气四溢,嘉木毫不客气地伸手抢先拿走两只最大的虾。 面对皇上的质问,风麟眼神躲闪着,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高宁心血来潮,拐进了一家商店,里面的空间竟然意外的大上不少。 看到皇上头也不回的离去,慧贵妃愤怒的看向风妤,却是敢怒不敢言,心中更加憎恨风妤,最后只能带着岚芝回宫了。 要是苏月白在,肯定要暗自翻个白眼。这李家对烧人铺子究竟有什么执着? 他身边是一脸忐忑不安的晏安,而他本人则斜靠着一张朴素的架子床,面色苍白。 菲利普无所谓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释道:“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 等等?古武世家?想到这里的妖精,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就连情绪也变得兴奋了起来。 “宾昌城守军率众两千人,前来援助!”东南面官道上也竖起一杆大旗。一时间敌人的中军大营,被大陈军队四面合围。 于是大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纷纷点头赞同。只是他们没有觉察无形之中,卓清门的地位再度上升一个台阶。 ------------ 第74章领导,有人在找你 在见识到了师志富对张晚风的重视后,王宝生有点怕了,赶紧骑车到市局找梁解放。 一问人下班了。 “草!” 感慨一声,他只能骑车往他家赶,去梁解放家的路上见有老农卖鞍果的,停下车看了一眼又一眼,咬牙买了二斤。 到了梁解放家把事情一说,脸上的神情如丧考妣,“兄弟,这事说什么你的帮帮我 耸了耸肩,不再管那个今天突然好像特别懂事的弟弟,专心坐着自己的事情,还有最后一个菜了,炒完就可以吃饭饭了。 “你没有听他们怎么说的吗,如果不吃,你就会被别人吃了的,我可不想被人吃了,所以呢,还是选择吃别人比较好。”杨枫面带笑意。 “哎呦我去,这有点神奇,现场用的魔术手法,很高级有没有?”杨枫很意外。 “那你以后找个像大哥哥一样帅的男朋友好不好?”她的妈妈柔声说。 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那么用力,好像下一秒,指骨就要冲破皮肤刺出来一样。 呼呼的风声传入耳中,封渊回望,只见那巨蟒也转头,看向了他这边。 其他的不看,就算这三种的话,三属性功诀的品阶也起码是天阶了好么?这种功诀,都能成为一个大世家的家传密宝了,会是青阳城周边能够出现的么? 晓珊停止了哭泣,怔怔地看着欣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五个大人一时都不知道如何解释和安慰了。 “找人,就让人过来接你,别说那么多没用的。我在这干了这么多年,你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门卫老苏带着警告口气向周易阳怒吼着,似乎也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接过手机,苏藏锋嘿笑,而后手腕一抖,取出了一根一阵,对着王富贵的后脑勺就刺了下去。 盛世之下,人族大帝不少,甚至是一直有着武神这般的强者坐镇,让那些残余的异族或者兽族强者的无数次反扑都是被击退,终究这个大陆之中将人族的绝对霸主地位彻底的覆盖着。 更何况,总人皆是清楚,当初在闯第一道关卡的时候,朗月学院的成绩积分貌似是最高的!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还会如同上一次那般。 这个消息确定后,沈家上下就开始忙碌起来,打包行李的打包行李,交代事宜的交代事宜,安排留守的思考留下人选等等。 年轻人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周围都是浓烟,他什么都看不到,所以没有动作。 沈则思沉沉地说道,突厥军队疯狂的攻势,令他意识到:突厥军队所带的粮草,必定不多!所以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攻下北夏城,一是为了振奋士气,二也是为了掠夺城中物资以作补充。 “皇上,何事如此高兴?可否让臣妾也知一二?”雅妃依然穿着一身素服,容色依然令紫宸殿都黯然失色。 「对了,等一下!」就在梵羽和炎羽转过头准备离去的时候,夜冥好向想起什麽,突然道。 “一个陆家,不可能创造出来一个军区司令员吧?”王颖丽提出了疑问。 端木赐在进去之后,反掩上门,上锁,然后立在神位前三跪九叩,之后在竹席上长跪不起。 稳稳的控制着方向盘,大巴在惯性的作用下行驶了不短的一段距离,而后因为拖档而触熄火了。 李翩儿那素色的衣带已在不知不觉间被风遥玦解开,飘落在风遥玦的脚旁,她的衣裙瞬间松散。风遥玦轻轻拉开了她的领口,衣襟滑落至手肘,露出一片白嫩的香肩雪肌。 ------------ 第75章进错了门,拜错了神 ??? 说王宝生在找他们,那是合情合理,这怎么还冒出个市局的。 该不会王宝生这孙子找不到他们报警了吧? 仔细一想不对,就算这孙子缺脑子报了警,这个梁解放也不需要说句王宝生也在找他们,更不会在楼下等着,让小孙上来询问,这个行为明显有讨好的意思。 他对自己的影响力还是有认识的,远 林伊一的神情非常复杂,这让叶少白有些明白,可能是因为她的父亲让林伊一不敢相信爱情:“因为你父亲?”。 几人聊了一会儿,青芙便慢慢没了精神,有搭一句没搭一句地同她们说这话。 没过多久,秦羽也行了过来,然后张琪琪就领着王园园来到了客厅,正好撞见了刚刚醒来的秦羽。 李刚的声音很温柔,一边说,还一边不忘记礼貌地给客人敬酒,陪客人客套几句。 到于他们能不能回到苏家,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不愿意以这样的条件来换取,如果那样做,似乎让他感觉到,他对林伊一好,是另有目地。 王晓松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件事情的性质,的确是非常的严重,恶劣。川洋市组织部部长,这个职务跟陆云生,梁斌他们相比,的确是不算高。甚至自己之前对付的那几个昏官相比,也并不显眼。 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和那个凶手有任何的瓜葛。这飞镖本来也想扔掉的。秦羽拿走了正好。 “萧索然,你可说错了。我整天想的是红通通的钞票,白花花的银子。”林毅辰笑得桃花眼弯弯。 蓝瑾伊刚才的憋屈怒意瞬间消失,心里像灌了蜜糖一样甜滋滋的。她笑着挂了电话,把手机揣在兜里,躺在床上打了个滚,伸了个懒腰,幸好她还能遇见黎靖宇。 就是冯茂才等人他明知道不能这样放任不管,可手下人私下连纵在一起,他也不知道应当如何打散。 四月份摆脱了春季最后的一丝凉意,而没有发展到六七月的炎热,这时候的岛屿是是一年中难得的好日子,恰逢旅游淡季,周围的游客也不多……这些僻静条件对于两人来说都是梦寐的。 我略微思忖的点了点头,如若是换做刚进宫时的我一定会心里不甘,可是现如今我的心思已经不在永琰处了,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腹部。 跪了一院子的仆人,在那里瑟瑟发抖,在那里翻箱倒柜的那一张张凶狠的脸,我永世难忘。 就这一块复杂系统,反复研发花了一百多万,而制造这四块成品,也花去十几万,卖废铁还不到十公斤。它很不起眼,扔在地上也不会有人捡,但就是这些系统拼凑起来的外骨骼。代表着技术的超前。 颜沐沐跟着路旁的甜点,顺利地走到了大堂。走进大堂,颜沐沐有种熠熠生辉的感觉,这个大堂很宽敞,以至于摆了很多吃的和酒水。中间还是有很大的空隙。 虽说进宫一年有余,还是第一次来慈宁宫,太后身子不好需要静养从来不喜欢嫔妃前去请安,也只有永琰、皇后、如贵妃等人常来。 当晚,罗家的家宴上当真热闹,几位外来骄客的加入,使得满堂生辉,气流暗伏。 忽然索纳穆闷哼一声便栽倒在地上了,我惊魂未定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索纳穆,丛勉喘着粗气紧张的在前方站着,那一拳正好搭打在了索纳穆的脑袋上。我欣喜的看着丛勉,委屈的扑在了丛勉的怀里。 ------------ 第76章初到鞍山曲艺团 第二天上午时分,曲艺团的吉普车就停在了招待所的楼下,张晚风也如约赴会。 到了曲艺团就见师志富、刘兰方等人在团门口等候。 下了车,张晚风走上前笑着说:“我张晚风何德何能,能让师团长还有诸位在此等候,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十分惭愧。” 这话到了师志富耳朵可就不一样,他赶紧接话道:“张组长从 “这点本事就想取我性命?”都不成一连在身侧掷出一百零八颗紫晶石碎片,凑成封魔阵,法诀是施展不出来,但这专克魔族的阵法未必不行。 程远志、邓茂想了很多,也想的十分美好,但是他们独独只考虑了自己的武勇,而忽略了对面疾驰而来的两人!本来,程远志、邓茂就没遇见过关羽、张飞,怕是想破头也不会清楚二人的利害吧? 金晶赶紧上前,对病人开始检查,而白楠也蹲在病人的身旁,将手中的急救箱放在地上打开,取出了血压计,先给病人量血压,然后等待着金晶的下一步指示。 “呃?天浩,你现在就如此称呼我,却是早了,等你们俩人有了结果再说吧!”任凭蔡邕年长久经世面,也没有见过刘天浩这么厚脸皮的,竟是自己臊得老脸一红。 “白长老,老夫的金枪不倒称号能向你叫板吗?”金山门主衣袖无风自起喝道。 经阎王殿新加入的原霸宗弟子说:这里乃是平时霸宗弟子修炼的地方,这片广场周围布置了许多的聚灵阵,所以这地底的灵气要比外界的充裕很多。 微风徐徐,李修缘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为家人和大和尚祈福。他很感激大和尚,也从未恨过家人。人活一世草木一春,能活着就是最好的福分。他这辈子没有远大理想,只希望可以获得简简单单。 梁姐一下子就崩溃了、嚎啕大哭起来:她真的没想到,那个仅仅只是在长风酒家呆了一年的嫩伢子居然这样有情有义,时隔这么多年,还会用这样的形式来报答她。 所以要想让特斯拉大卖,就必须完善自己的充电网络。一单完善了这个充电网络,那么未来在电动车领域,特斯拉将占据头衔,实现在汽车行业完成弯道超车,而且是迅速超车。 “你嘛,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抢了我那么多的鲜卑人头,却是要计算一番!”刘天浩又是开口说道。 “是的,族长,看过了,不过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我想找一些灵素石试验一下。”子龙看着慈祥满面的族长淡淡地说道。 本来听到金国出兵以后,李仁孝的心情舒畅,病势以经减轻了不少,精神气色也好了许多。但听了三人的禀报之后,李仁孝不禁脸色大变,还沒等他们说完,就急火攻心,两眼一翻,一下子又昏了过去。 这正是杨炎率领着横山砦里全部五百三十七名骑军从东门出来,绕到了摩尼教后侧后方,直接播八激烈的攻城战场里。 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和高行周才不得不也向契丹人屈下了膝盖。暗地里,却都把自家儿子派回了老巢,以备不测之需。 击杀了其他人之后,这些杀手便缓缓的朝着车这里逼了过来,逐渐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杨宇等人全部包围了进去。 声音的主人似乎是这城主府内所有人都非常熟悉的,不少人灰溜溜的闪回各自的工作岗位,不敢再跟着起哄了。 ------------ 第77章叫我刘主任 王宝生一睁开眼就骑车到AS市文化局的大门口等人。 等的花都谢了,人还没有来,眼皮就不由自主的往下耷拉着,坐在文化局大门外打起了盹。 八点左右,一个胖子骑车从他跟前驶过,车子发出吱吱的声响。 王宝生这个人倒是灵泛,有点动静,就赶紧睁开他那双不大的小眼睛,见是胖子赶紧站起来,喊道:“刘 天使杀手在地下世界泛指一些被训练有素,以杀人为营生的孩子。 “风哥哥,你怎么啦?怎么皱着眉头呀?”孙尚香见赵风皱着眉头坐在那里,便跑过来想要安慰赵风一番。 鬼谷子见此情景先是一阵狂喜,而后却脸色一变大喝一声不好便向丹室冲去,可谁知丹室中此时竟已被秦一白的空间之力彻底封锁,根本无法进入。 “没有他,你一样可以平定天下的,何必再起杀戮呢,”公蛇王叹息,七八万鲜活的生活变成了冰冷的尸体零落地散在那里,堆积如山,让他也无比的痛惜。 “什么,你说什么?”白圣武突然大惊失色,一把冲到了白鲲的面前,抓住白鲲的衣领,带着浓浓的惊骇,似乎对白鲲的所说的话感到十分的惊讶,甚至可以说是惊骇莫名。 刚一转入后院,赵风便再也忍不住了,一想到郭嘉那欲哭无泪的样子,赵风就哈哈大笑起来。 魔主开口提醒着,其声音之断续好似隔岸相呼,所以此时此刻其实是魔君魔主两人共同渡河,而魔君是主力他只是协助。 右侧那一条不出意外的尽是萧瑟,好似冬风吹拂过的大地,所见的没有多少生机,一切都是无比肃清的,若是在多些银白之物点缀就好是一副冬景图。 所有男人脸上都浮现出苦笑与古怪之色,这尼玛哪还有心思喝喜酒呀,肚子里早就被妒火给填满了。 朴素妍先挣开了他的手,倒也没有着急着又要离开,只是抿了抿唇,视线却不与他对接,微斜着看着自己左下角,不发一言。 此刻这位男蛊仙还留着西漠,不是他跑的太慢,而是蛊世界每一域都实在太广阔了,单一域就不知道有几亿亿里。 “家师离开赵国之时除走路时间长了有些疲惫外,身体尚且安康。只不过一别经年吾也数年未曾拜见师长。”子婴继续胡诌道。 严峻、单克和孔轩看着地上新出现的沟壑,他们知道自己第一时间逃跑是正确的。 冷白色的灯闪烁两下,猛地亮了起来,众人眼睛一阵不适应,纷纷眯了起来。 “咦?已经打上主仆烙印的妖怪竟然起了逃跑的心思?”孙成威说道。 秦天接过丹药,立刻关注元力让老者服下,灵丹不愧是灵丹,只是一个鼻息的时间,老者的气明显比之前稳定了不少,也让秦天的心定了不少。 当下他连忙缩回手去,一把拔出了刚刚收回的飞剑,倒退了几步,警惕地看向了声音出的方向。 李承介干脆从楼梯口一直沿着这一排走过去,等到发现一个最浓郁的地方,又在对面两边对比了一下,终于确认下来他们进的是哪个房间。 吴岩此时孔急剧收缩,神念四处扫射,彩雾把周围的视线全部挡了起来,知道这样冲出去很危险,吴岩也瞬时把黑煞迷烟阵和迷雾旗放了出来,几种浓烟马上交叉在了一起。 我觉得,冰姐坚持寻找蔡志华,并非是因为到现在她都深爱着他,而是她必须找到他。 ------------ 第78章且听下回分解——单田方 刘玉秉从团长口中得知单田方要借调进京录制评书这个消息后,他打心眼里为这位老大哥高兴,他们两人相识二十多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一想到他这些年的遭遇,不由感慨道:“田方哥这回算是苦尽甘来了。”便马不停蹄骑车往单田方家奔。 到了地方,车子一扎也不锁,便喊道:“田方哥在家吗?” “谁啊?”答话这 父亲把陆氏集团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只要是为陆氏集团好,他愿意做一切的事情,可是如今,陆氏只是顾晨风争夺顾氏集团的一颗旗子。 于是这些人趁乱兵分数路,分头去抓何太后、少帝刘辩、陈留王刘协等人。 话音刚落,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高总”陡然一惊,周华副厅长已经接起了电话。 这句话让精灵族人们老泪纵横……阿卡丽娜的话无疑表明,辉耀皇朝最终会成为一个精灵国度。 出手袭击骨龙军团的封号传奇是一只洁白的六翼天使,它蒙着斗篷,收敛了自己的气势,悄无声息的藏在奥克莱斯军团之中,等待着最佳的攻击时机。 要知道,天地之间,造化一境,共为十阶。一为始,十为终。自古以来,少有人能够突破十的桎梏。 说完,陆佳欣就离开去了厨房,没周末家里的保姆都会回家,所以周末都是妈妈在做饭。 “思思很想很想你的。”思思担心自己的爸爸不相信还特别加一句。 起初,顾晨风是担心告诉陈泽凯真相后,陈泽凯会告诉顾辰雪,那他做起事情来就会蹑手蹑脚,可是现在,好像不用再隐瞒什么了,林夏都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想必姐姐在知道顾晨逸的身世后,更不会再阻止他什么。 说话间,却见冷雨身周那一闪而逝的影子再次出现,轻轻飘浮,随即从眉心融入,消失不见。 从西方飞来的三道流光率先而至,落到散修一方的阵营中。凌风抬头看去,只见来人中有两位都是老熟人。 那人抽噎着,慢慢抬起一张脸,红唇皓齿,远山芙蓉般清艳。也许是因为正哭着,泪珠子不断从脸颊坠落,鼻尖泛着红意,外的楚楚可怜。 这顿饭自然吃的宾主尽欢,平珍一向与李家关系不错,再加上他与秦凤仪关系亦好,大家说说笑笑,很是欢乐。 押送粮食的是他带来的二十多个衙役,和他的十多个随扈。如今外面正乱,没有人保护,他也不敢在外行走。 地点,还真没选好,指派的人员正在实地勘测,虽然有了几个候选地点,但最终的决议还没有敲定。 不过,他虽然是失去了意识,那一块白色的东西却还是漂浮在半空之中,绕着弘稗转了起来,那是一块白色的怪异的面具,面具在那边绕圈圈绕了半天,然后重新冲向了弘稗,在弘稗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催动了力量。 一边百无聊赖的翻动着简易烤架上串号的迅猛龙大腿肉,老唐一边语气平静一脸随意的将整个“秘密潜入和救人”计划的前因后果,具体情况娓娓道来。 要不是叶嘉柔非要自己买下这件素白旗袍,让她和严曼曼撞衫,也不会自食恶果。 “他也在城内。”温静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不说谁,费狄却知道她说的是谁,他也猜得出来,她和第一恐怖组织的人在一起,肯定会和叶天宇有关系。 ------------ 第79章为单田方说话 下午,张晚风终于在师志富的办公室见到了单田方,还是四十多岁的他,该说不说现在的单老师是真年轻。 上辈子两人虽然从未见过,但不妨碍他是自己童年的偶像,现在两人以这种方式见面,内心多少有点小欣喜,他站起身上前迎了两步,道:“单田方同志,我对您可是仰慕已久,今儿终于见到了真人。” 见张晚风真如 最终,在韩狼的一番解释之下,她才释然过来,重新视韩狼为孩子,不再计较曾经的事情。 没有剑,不然,桑越人关心则乱跑到跟前,在桑越人出手之前,她或者能够把他给杀了。可惜,她手里只有一根已经熄了火苗徒自冒烟的木柴。 此时,众人看着那平静的立于原地的叶枫,心头猛然间一颤,这疯狂的青年,或许也有震撼的实力,抹杀同阶之人,动都不需要动,甚至没有人看出他是如何做到的,这种神通,太恐怖了。 显然,蔡京是在提醒李奇不要盲目的相信那一箱子奏折,还得谨慎处理此事。 而在白紫依的旁边,则是坐着一个年岁要比何睿略大几岁的青年。 随后,我们在墓地供奉了一种叫做“天魁”的墓将。这种墓将,是用借用天将星的灵光养成的,能守住墓地,保护祖灵勉受外界的要挟。 钟昊看见海报的时候,第四关、第五关以及第六关的奖品都已经被人给拿走了,只剩下了最后三关的奖品了。 九花落英剑端是天下第一剑,剑花与剑光交错之间,纵有破绽生成,也会被次第而上的后续招式淹没。程倚天无法施展空手入白刃的技法,殷十三的锁兵决对付这门剑法显然威力不足。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只是韩狼保守的说了九叶碧莲的功效。其实它的功效远远不止这么多。 外人永远不会知道,以上官宛的医术,其实早就可以治愈脸上的伤痕了。 韩雪点了点头,白雨是精神力量异能者,他可以在很远的地方,便可以感知附近的一些异能怪物,并且可以确定怪物所在的方位。 虽然心中觉得这人是在帮自己,不过贺秋实依然保留着高度的警惕。多日连续不断的厮杀,已经让他彻底变为了惊弓之鸟。 吃光了下丹田的内丹,夏侯的元婴却是意犹未尽,干脆就离开了下丹田,向中丹田而去。 感受着鲜血从下身涌落,江染离抬眸看向一旁得意的娜仁,“杀子之痛,不共戴天”。 这样的情形让江染离愣了愣,她自从康熙四十七年第一次见到胤禟到如今,还是第一回见他对她这样疾言厉色。 牧戈想想也是,日子总要继续。他隐约觉得格斗是目前自己最迫切需要的技能。牧戈想了想,如果要练习格斗他需要一个场地,而且需要一个秘密的场地。他决定去学校附近租套房子,专门用来练习格斗。 幸好,夜辰除了叮嘱她要好好安胎,日日想他,不准爱上别的男人之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 但周欢正好需要这个漏洞,或者说,是钱启银给周欢专门开的后门。 白雨二话没说,直接集中精神,精神力量领域疯狂涌动,将方圆一千米的范围彻底覆盖。 董碧云调查过陈阳,知道陈阳跟叶家的关系不错。叶良凡恰好又是高她半级。 至于宝景和宝象究竟如何修炼出来,林天却是有些不怎么明白,他悟姓虽高,奈何也是头一次形成天地宝地,对这玩意儿并不是十分了解,琢磨了片刻,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 第80章一路向北,集齐评书四大天王 处理好单田方等几位评书演员借调的事情,这代表着他们两人即将也要离开鞍山,前往下一站本溪,寻找评书四大家最后一位——田联元。 晚上由鞍山曲艺团请客,张晚风同师志富、单田方、刘兰方等,还有文化口的负责人在一起和和美美的吃了一顿简餐。 第二天,张晚风两人在众人不舍的目光中踏上了鞍山开往本溪的列 “该死的和尚,我今天非要杀了你!”铁雷银牙大怒,抄起铁板狂奔而来。 那些试炼者看到红姑把他们的宝物给卷飞,顿时一个个红着眼睛看着红姑,好像当她是杀父仇人一样似的。 “是!”马丁回答完,瞄了一眼坐在宴会角落的凯斯,想了下将李永乐与凯斯私自见面的事情说了一遍。 一柄火元之剑瞬息成型,其形态竟与之前黛尔梦所凝聚的元素巨剑颇为相似。 “何局长你就让我死个明白,我到底是得罪了哪位大人物?”徐成刚满头大汗,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一个普通教师被就地免职。 “现在能够射杀吊项宇的话,应该能扭转战局吧!”后羿这样想到。 在学院比赛中,莱茵菲尔或许可以一骑绝尘、居高临下,但面对他们,他却感觉到了自己还远远未够。 郁郁葱葱的密林中一丛篝火灼灼燃动,篝火边,莱茵菲尔等人围成一圈,正望着篝火上面浮动的立体地形图。 “少主,之前柳兄给我说了,那个神秘组织如果真有高科技代替钥匙,后果不堪设想。”姜成缜眉说道。 “时候尚早,我们去院子里坐一下。”何湿衣转身推动轮椅,握住轮椅上的手,微微泛白。 因此,当江岚迈克和叶浩阳走进菲拉斯奥的时候,摸摸口袋里的两百三十块钱,莫名的便有些不安。 “你们将她带进去吧”男的手微微的扶着眉间,轻闭上眼眸,猛地一挥云袖,他侧过身对着影沉声的说道。 事实上,这名蓝家州兵根本无法看出韩易的修为,在韩易是不是渗发出一点强横的气息之后,那名蓝甲州兵更是肯定,韩易是一名绝度的强者,万万不能够得罪。 “是洪门的,他们在上京市的负责人被我打了,看来他们的总舵主想找我报仇!”纳铁点头道。 墙壁顶端一连串的监视器微微闪动的红光交错辉映,刚刚经历过残酷的下马威,犯人们都老实多了,大多数人低着头跟着前面的人办手续,没有喧闹也再没有了谩骂。 她是何湿衣正牌未婚妻,去到怀江医院,自然有卫兵亲自领了她去何湿衣的病房。骆荣凯与生着病的何心婉俱已赶到。想来,她是最后一个得到消息。 “如此说来。只要在监控系统中嵌入热能感应装置,便能有效的监控到变种人的行踪?”江岚兴奋的追问道。 门又开了,茱莉走了进来,看见卡兰醒了,她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盘古的出现彻底的打乱了七彩凤的生活节奏,本来生活很单一的她,在盘古出现之后,就变得凌乱起来,因为她被盘古深深的吸引住了。 算不算等以后再说吧,背后跟着一个四十多级的高手,我才没有功夫跟你谈天说地,第一次杀黑衣人的时候充满了侥幸和运气,第二次可不会那么简单了。 不过张扬理解经历了数次的生死交战索尔和他已经建立起了浓厚的友谊这种纯男人之间的友谊让索尔放弃了游戏中应有的隔阂和猜忌。 ------------ 第81章关东三宝 这好不容易来一趟奉天,说什么也得买点土特产回去。 他没来之前就听说过一句话:关东三宝人参、貂皮、乌拉草。也有说是人参、貂皮、鹿茸的,这一种说法是改开后才开始兴起。 人参和貂皮都知道是什么,这乌拉草却鲜有耳闻,这乌拉草名如其名就是一种具有药用价值的草。 因该草“细软温暖,宜藉乌拉(皮 楚枫收起青魄剑,贾宜然也收起了琉璃灯,最后看了一眼楚枫后,便和夏星岚一起离开了。 这一次旅游,也算是质变了,相信丁一枝以后在曹鹏面前,再也高冷不起来了,这无疑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陆沉还好,沈墨凰出尘白衣上罕见染上了灰尘,脸蛋上的光泽也黯淡不少,唯独那双丹凤眸子越发明亮,一身剑意更是凌厉至极。 “少来这套,我看你是太想念师父了,都怪师父太帅气,唉,真是让道爷苦恼。”火蛮仙客臭不要脸的说道。 这一次出声的却不是欧阳倩,反而是道德门最前方的那位古稀老朽,如树根般的皱纹密布在脸上,笑起来显得阴森恐怖。 长发飞扬,脸上虽说布满鲜血,但仍旧能够看出鲜血之下的皮肤发出玉色的光芒。衣袂飞舞,隐约间有黑气从左君身上散发出来,飘散到石室中消失不见。 崖畔旁冷风汹涌扑来,强烈的空气流动几乎让两人都睁不开眼睛。 终于,左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完全撕裂开来,心神失守,一口血喷出,落在憨驴儿脚下,人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问问吧。”苏扬左右瞧了瞧,现在刚过戌时,村中还有许多人未睡下。 自然,百里玄策也感应到了韩国为,不过对方的修为比自己要高一些,感应的不是那么强烈,但是当曹鹏将自己的气息释放出来之后,百里玄策大惊。 他说话中,抬起了头,直视着萧博翰,眼中两片淡淡的黑影,他深陷的眼眸中射出了那种如同深潭般莫测,让人心生惧意的精明而又阴沉的寒芒。 “罗姑娘,走吧!”刘红婷走了过来提醒道。百姓们的疯狂举动,她在仁寿县不知看了多少,这时已经没了多少感觉。 “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了!二哥你不是有事宣布吗?什么事?”苏尚武扭头看着岳松,嘴里说着。 这一下可了不得了,正是吃午饭时间,也没在流水线上,几乎所有听到广播的职工都跑到大门口去了,他们里三层外三层把范士宏他们围在了当间,七嘴八舌地询问是怎么回事。 目前突密斯城内的情况可以说是牵一而动全身,各大势力表面上都是往常的样子,但是在平静的表面下却是暗流涌动,互相间的试探与侦查从未间断。 这一场持续时间并不长的战争,却格外的惨烈。据战后统计,海贼死亡数量达到惊人的五百三十二名,被海军直接逮捕的更是达到一千多名。而与此对应的,海军死亡数量也达到三百之数,受伤的也有两千多名。 黎响用力的点点头,转身走出了病房。一直等到回到了宾馆,黎响马上给二哥岳松打了个电话。 安佐岚风刚说出一个字,便被斯帕罗直接捂住了嘴,强行拉了回去。 或许杨维栋觉得“望风披靡”四字是今早蹦出的神来之语,忍不住又说了一遍。 大家都在等着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时机,想要将对手铲除掉方便自己达到最终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