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太子妃，你也不想让人知道吧！ “殿下，您太厉害了，奴婢都差点上天了！” “是啊！殿下，您太大了，奴婢差点撑死了！” “殿下！妾身比太子妃如何啊？” “哼，想来太子妃绝对没有我等姐妹好看，不然的话，您平日里都很少去太子妃那里。” 萧牧野感觉自己一阵空虚，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这么疯狂刺激过。 耳边传来一阵阵莺莺燕燕的声音，声音娇媚，充斥着诱惑力。 看看身边的女子，眉眼如画，肌肤如雪，裸露在外的锁骨，线条优美而迷人，平日里想见到一位都十分困难，现在居然有四位之多，而且各个都躺在自己身边。 五人刚刚还经历了一场很激烈的友谊赛。看着身边的女子各个娇艳如花，眉宇之间都充斥着魅惑之气。 萧牧野顿时发出一阵感叹。 这大概就是原身临死前的疯狂了。 之所以称为原身，因为萧牧野穿越了。 后世的一代影帝萧牧野，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成为大梁王朝太子的影子。 学名，替身。 而且是即将被杀的替身。 借着贤者时间，萧牧野顿时明白自己的身份。 大梁王朝太子也叫萧牧野，自幼多病，在众多御医的治疗下，不但没有得到丝毫的好转，甚至还有恶化的迹象。 心知不妙的太子殿下，就认为太医被人收买，想要暗害自己，吓得只能寻找民间的神医。 两年前，他终于找到了一位神医，又担心消息泄露，被自己的那些兄弟们知道，所以准备秘密前往。 这就有了原身的出现。 不得不佩服，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居然让太子殿下找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带入东宫，经过长达近一年的培训，原身就成为一个“赝太子”。过上了谨小慎微的东宫生涯。 然而前两天，他得知真太子要回来了，而且还准备处死自己，原身心态终于崩了。毕竟真太子答应原身，成功之后，将有一场富贵相赠。 没想到，真太子不讲信用，居然过河拆桥，想要杀了自己。 胆小的原身终于做了一件胆大包天的事情，使用助兴之药，一口气临幸四位宫女，最后十分“光荣”的死在女人肚皮上。 而在另一个时空，正在和女演员深夜读剧本的萧大影帝，一泻千里之后，穿越到原身身上，成为一名赝太子。 “你真蠢，成为赝太子，最终必死，现在取代对方行走在阳光之下，死的更快。”萧牧野双目中凶光闪烁。 他和原身不一样，混迹在娱乐圈大染缸里，和其他男明星争夺资源，同样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能成为影帝，没点野心和手段怎么可以。 假作真时真亦假！ 既然成为赝太子，还能在阳光下行走一年之久，足见原身在某些方面已经无懈可击。 “哼，这是你逼我的。为了活命，所以只能请你去死。”萧牧野握紧了拳头。 “轰！”一声巨响传来，就见殿门大开，一阵环佩声传来，一个宫装女子走了进来。只见她五官柔美，颈脖修长而白皙，华丽的宫装下，掩藏不住前凸后翘的身子。 大梁太子妃姜南仙，也是大梁镇国公的孙女。 此刻的姜南仙粉脸冰冷，宛若寒冰，凤目中尽是杀机。 小小的影子居然敢临幸东宫宫女，简直是胆大包天。 “好大的狗胆！”姜南仙看着眼前淫乱的一幕，气的娇躯颤抖。 “参见太子妃！” “太子妃饶命啊！” “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太子妃饶命啊！” 刚才还在讥讽太子妃的四个美女，这个时候吓的浑身颤抖，脸上露出绝望之色。 没有得到太子妃的允许，就和太子打牌，还被捉奸在场，这是必死的结局。 “好了，你们先退下。孤与太子妃有话要说。” 萧牧野面色平静。 作为一代影帝，萧牧野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乱。 自己是谁。是大梁的太子，临幸东宫的四个宫女有问题吗？ 一点问题都没有。 真太子尚未归来，相信太子妃也不想自己的身份被泄露出去吧！ “你们！” “太子妃，这里是东宫，孤乃是大梁太子，临幸四个宫女有问题吗？” 萧牧野打断对方的话，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 姜南仙为其所镇，凤目中难掩惊骇之色。 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影子，现在居然嚣张起来了，而且，刚才那份气势，让她心里面生出一丝敬畏。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四个贱婢已经离开了寝宫，而萧牧野已经站在自己面前，正在打量着自己，吓的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你！” “你什么你，你们几个也退下去。孤与太子妃有话要说。”萧牧野看着姜南仙身后的几个太监和宫女一眼，冷哼道。 “是。”太监和宫女哪里知道萧牧野的身份，还以为站在面前的太子，连忙退了下去。 “太子妃，你也不想让人知道我是假太子吧！” 萧牧野冷哼道。 “哼，你还知道自己是假的啊？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临幸东宫宫女？你这是找死！” 姜南仙勃然大怒。 她不敢想象，真太子回来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左右都是要死，为何不死的痛快一点呢！” “只是我死了不要紧，你这个太子妃的位置恐怕也保不住吧！镇国公的野心恐怕也要落空了。” 萧牧野不屑的望着姜南仙。 从原身的记忆中，姜南仙的祖父镇国公姜本初拥兵五十万，坐镇东海，抵挡倭寇，野心勃勃，想取大梁而代之。 将姜南仙送入东宫，一方面是安大梁之心，另外一方面也是想等太子登基之后，以外祖之名，获得更大的权力。 “你，你胡说什么？” 姜南仙面色大变，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对方。 “秦无庸那狗贼回来了吧！你和秦无庸那个狗东西谈话我听到了。” 秦无庸就是太子的亲信，跟随护卫太子去治病。 萧牧野目露凶光，冷森森的望着姜南仙说道：“太子要回来了。准备杀我。当初你们是怎么说的，要给我富贵，现在要杀我，是你们不守信用在先。我不想死，所以只能别人去死。” “太子妃，你是想大家一起死，还是想别人死？” 姜南仙神情慌乱。 “你这是痴心妄想，你以为我现在不敢杀你吗？这东宫都是太子的人，杀你如同猪狗一样，等杀了之后，大不了说你要前往城外青羊观为母后守孝两个月。” 太子生母，大梁前皇后纯元身故，太子每年都会前往青羊观修行两个月，为亡母尽孝。姜南仙的借口很不错。 “太子是不可能接受一个被影子碰过的太子妃的。” 萧牧野幽幽的说道。 “胡说，你什么时候碰过我的，一年来，你从来没有入我寝宫，宫女们可作证。” 姜南仙凤目通红。 “你忘记了吗？年初太初皇帝前往汤泉宫修养，你我都是随驾前往，曾经共居一室三个晚上，秦无庸那个狗贼并不在汤泉宫。” 萧牧野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 “一男一女同居一室三个夜晚，你我是没干什么，但太子的秉性你是知道的，胆小怕事，偏偏生性多疑。你认为他会怎么想？” 姜南仙听了粉脸苍白。 太子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在那种情况下，放在谁身上都会引起别人怀疑的。 “你的祖父姜本初、父亲姜留封拥兵五十万，坐镇东海，野心勃勃，将你送入东宫是为了什么，想必你心里清楚。” “一旦你失去了太子妃之位，姜氏之谋就会付之东流，甚至你的祖父、父亲都会被杀。毕竟太子是很记仇的。” “但，你帮助我就不一样了，我本身就是假的，所求的不过是活命而已，只要你姜氏能保我性命，给我富贵，当一个重昏公挺好的。” 萧牧野继续说道。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姜南仙面色苍白，双目无神。 萧牧野的话，就好像是魔音一样，在她耳边回想，让她心生恐惧。 这些事情已经都没有想过，现在被萧南仙点了出来，才让她明白其中的可怕之处。 “太子妃殿下，陛下派人请太子入宫。” 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就见一个宫女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赶紧收拾一下。殿下。” 姜南仙深深的吸了口气，凤目恢复了平静。 说道：“你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吧！” “孤知道了。”萧牧野赶紧低着脑袋，双肩微微收拢，目光游离，白皙的面容上似乎多了一些胆怯。 姜南仙看的目瞪口呆，这还是刚才阴险狡猾的影子吗？为何变化的如此之快，如此的自然。若非刚才看的分明，还以为换了一个人呢！ ------------ 第二章 让开，这里不是你的位置 前殿，萧牧野见到了传旨的大内总管高守忠。 “老奴拜见殿下。” 高守忠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虽然朝堂之上屡有废立太子的消息，太初帝也的确不喜欢太子，但高守忠在萧牧野面前仍然很恭敬。 “高公公免礼，不知道父皇找我有何事？”萧牧野借着搀扶的机会，“悄悄”的给高守忠塞一张银票，顿时赶紧询问道。 “殿下，南楚使臣前来，向陛下提交国书，陛下让老奴来通知殿下入宫。”高守忠询问道。 “哦，是嘛！。” 萧牧野脸上很恰当的浮现出一丝尴尬。 这么大的事情，事到临头才通知东宫，由此可见东宫的地位。 高守忠心中叹了口气，太子懦弱到这种地步，真是一种悲哀，连朝堂上最基本的动静不知道，难怪坊间流传太子将废。 东宫虽然是在宫城之列，但实际上，和大内还是间隔了一个城门，被称之为玄武门。 大梁太子之位虽然摇摇欲坠，但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出入皇宫乘坐软轿，不过太子嫌风头太甚，一向都是自己走着入宫，也能看的出来大梁太子是何等小心谨慎。 毕竟大梁太子有名无实，随时被废。 从原身的记忆中，可以得知平日里大梁太子是何等的如履薄冰。 不对，自己若是和真太子一样，表现懦弱，地位只能更加尴尬。 太子可以不和皇帝争权，可以淡泊无为，但绝对不能无底线的退让。 尤其是不能被其他皇子和臣子们欺负。 那样只是会让皇帝更加失望，让人更加瞧不起。 所以，自己必须要改变。 从今日开始！ 大殿之上，金砖映照面容，俊秀的面容上尽是坚毅之色。 他感受到两边射来的目光。 不屑、冷漠，还有怒其不争。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寿无疆。” 大殿之上，萧牧野跪在中央。 “平身吧！” 一道视线留在萧牧野身上，不满、惋惜、怜悯，最后恢复平静。 “谢父皇。” 萧牧野站了起来，深深的吸了口气，扫了周围一眼，却见几个身着明黄袍服的皇子都站在一边，当下朝皇子之首走去。 “二弟，你应该站在我的后面。”齐王萧牧山挡在前面。 他身材高大挺拔，站在那里，宛若木桩，神情倨傲，一脸的不屑。 周围的文臣武将看的分明，却无人敢说话，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事情的发生。 太子胆小懦弱，经常受到齐王和宋王等诸王打压。 偏偏每次太子都不敢反抗。 在群臣看来，这次太子仍然不敢反抗。 就是上面的太初帝也发现了异常，他也是静静的看着下面的两个儿子。 “齐王兄，你犯了僭越大罪了，孤是太子，是半君，你让孤站在你的后面，你让父皇怎么看，让群臣怎么看？你信不信，我若真的站在你后面，宋王弟立刻就会弹劾你我。你想便宜他吗？” “到时候，我只是丢脸，但你恐怕要丢掉王位了。” 萧牧野幽幽的说道。目光还朝一边的萧牧川望去。 他的声音比较小，只有萧牧山和萧牧川两人听见。 萧牧川听了面色一变，他心里面还真的是那么想的。 萧牧山将他的神色看的一清二楚，心中暗怒，知道事情还真的让萧牧野说中了，自己若是站在前列，自己的这个三弟还真的会弹劾自己。 “该死的家伙。” 他很想让萧牧野丢脸，但绝对不想让自己倒霉，最后还让萧牧川得利。 当下缓缓后退了半步，让出了一个位置。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群臣看来，自己是抵挡不住萧牧野的压力，被对方逼着后退了半步。 只有龙椅上的太初帝看的分明。 是萧牧野说了一番话后，长子才会后退半步的。 虽然很好奇萧牧野到底说了什么，但眼下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后退了半步。 这半步就能说明问题。 实际上，萧牧山是可退可不退。 萧牧野是太子不假，可是萧牧山的生母现在是皇后，他不仅仅是长子，而且也是嫡长子，地位崇高，站在太子之前，也能勉强说的过去。 可惜的是，萧牧山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只能成全了萧牧野。 这个时候，一边文臣之首的老者走了出来，正是太师李弼。 也是他的支持者。 在这个时候打破了大殿上的平静，帮助萧牧山解了围。让群臣的目光聚集在朝政上来。 “陛下，是否宣南楚使者觐见！” 太初帝点点头，说道：：“宣吧！” “宣南楚使者觐见。” 高守忠的声音传的老远。 大殿上一片寂静，只是群臣心中却是在暗自思量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太子，你猜测南楚使者来我大梁所为何事？”太初帝忽然询问道。 他深深的看了排在首位的太子一眼，显然也察觉到今日的太子似乎有些不同，那酷似纯元皇后的面容，似乎多了一些朝气。 昔日的怯懦已经消失不见了，身姿也挺拔了许多。 “父皇，现在又非父皇圣寿，又非新年，突然前来，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吧！” 萧牧野声音清朗，传遍大殿。 “哼，二弟，我大梁雄踞天下，万邦来朝，那些小国前来觐见父皇，明摆着是想着瞻仰父皇圣容。怎么二弟就这么不自信吗？”萧牧山听了冷笑道。 “牧川，你怎么看？”太初帝并没有理会萧牧山，又望着萧牧山身后的男子询问道。 宋王萧牧川是太初帝最喜欢的儿子之一，以贤德而闻名天下。 “父皇，儿臣认为不管对方来干什么，我大梁乃是天朝上邦，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父皇圣明烛照，万邦来朝，无论发生什么都能解决，可以不变应万变，以宽广的胸怀容纳万邦就是了。”萧牧川大声说道。 朝中大臣们听了连连点头，纷纷称赞萧牧川的仁德。 萧牧野用白痴的眼神看着对方。 南楚和大梁有友谊吗？ 大梁每年要支付南楚三十万两岁币，这是用来购买和平的钱财，这叫友谊吗？ 国与国之间从来就没有友谊。 像这样的愚蠢之辈，连一点政治意识都没有，居然还想争夺太子之位？ 还有身边这位，也是一个无脑之人。 这样一群愚蠢之辈，居然逼得大梁太子步步后撤，还弄了一个影子来防备对手。 看样子也是一个无能之人。 ------------ 第三章很难吗？小孩都会啊！ 南楚使者相貌儒雅，身着宽袍，大袖飘飘。 在他身后的两个随从，各自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以锦帕覆盖，也不知道是何物。 “外臣虞昶拜见陛下，陛下万寿无疆。” “平身吧！”太初帝皱了皱眉头，眼前的虞昶在南楚并非重臣，他都没有听过。 南楚派此人前来，让他心生不满。 “谢陛下。”虞昶似乎没有听出太初帝心中的不满一样，径自站起身来。 “楚帝让你来见朕所为何事？”太初帝直接询问道。 “陛下，最近大楚境内出了一个奇人，此人在京师设下三关，凡是通过三关者可得黄金万两，可是我大楚无人能过三关。”虞昶解释道。 他话音刚落，大殿之上就传来一阵阵哈哈大笑声。 “楚使，你南楚真是无人矣！整个扈都居然被一人难倒？”户部侍郎白时中冷笑道。 “我大梁人才济济，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在我大梁发生的。”萧牧山不屑的说道。 太初帝也摆了摆手，说道：“看来，楚帝让你来求助了？” 虞昶听了周围的讥讽之声，也不在意，而是大声说道：“陛下，外臣认为大梁恐怕也无人能破此三关。” “放肆！” “大胆！” “当诛之！” …. 虞昶话音刚落，大殿上顿时响起了群臣的怒斥之声。 太初帝看了一边的萧牧野一眼，这个时候他也看出来了，楚使来者不善。 还真的让太子猜到了。 “看来，你来我大梁是另有所图了？说吧！楚帝想干什么？” 太初帝到底是在位十数年，最近几年虽然贪图享受，但帝王的智慧还是有的。 “外臣斗胆以此三关，决定大梁每年赐予南楚岁币数量。”虞昶正容道。 大殿内声音顿时为之一清。 为了维持边境祥和安宁，大梁每年都会赐予东齐、西秦、南楚、契丹岁币，从二十万两到百万两不等。 这些岁币已经成为压在大梁财政的一座大山，让大梁苦不堪言。 现在虞昶前来，分明是想增加岁币的。 但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堂堂大梁，万邦之主，不在乎这么点小钱，但在乎的是面子。 “是哪三关，你且说来？” 太初帝冷哼道。 “第一关，久闻大梁人才济济，大儒无数，外臣有上联一副，请对下联，上联为：画上荷花和尚画。” “第二关，我有金蛇一条，内有孔，如能使棉线从蛇尾穿入蛇头？” “第三关，过了前两关，再说第三关。” 虞昶朝身后的两个使者点点头，就见其中一个使者掀起锦帕，露出一条金蛇，金光闪闪，蜿蜒曲折，看上去十分漂亮。 “陛下，三关每一关十万两。” “大梁过一关，就少十万两岁币，若是一关不过，还请陛下增加十万两岁币。若是三关皆过，我南楚不需要陛下赏赐岁币，并且保证永不侵犯。” 虞昶站在大殿之上，意气风发。 群臣却是面色凝重，三十万岁币是小事，大梁的面皮不能丢。 “众卿可想到了如何破这三关？” 太初帝皱着眉头询问道。 反正他是没有想到如何破这三关的。只能是将希望寄托在群臣身上。 可惜的是，话音刚落，朝中无人反应。 他的目光又落在几个儿子身上。 “齐王、宋王，你们两人可能解出来？”太初帝又询问道。 “儿臣，急切之间想不出来。宋王弟结交不少贤达之士，或许能对得上。”萧牧山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父皇，谁不知道齐王兄文采风流，是我大梁第一才子，连齐王兄都对不上来，儿臣自然也不行。”萧牧川低着头赶紧说道。 “陛下，上联用的是回文，兼用谐音，的确有些困难。”太师李弼出言说道。 太初帝听了面色阴沉，他听出来了，满朝文武无人能解出来。 “陛下，都说大梁人才济济，文脉昌盛，没想到一副对联就能难倒满朝诸公，实在是让人惊讶。”虞昶轻笑道：“不如进行下一关如何？” “父皇，儿臣看见太子殿下面色平静，嘴角露笑，似乎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想必太子殿下已经胸有成竹了。”萧牧山出列说道。 “原来二哥早就想到了，父皇，儿臣举荐太子殿下对出下联。”萧牧川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大声说道：“相信太子殿下肯定能解决此事。” MMB，这两个坏东西，恨不得杀了本太子啊！ “太子，你可能对出下联？” 太初帝很好奇的望着萧牧野，双目中还有一丝怀疑。 若非纯元皇后，他还真的看不上自己的二儿子。 “父皇，您曾经教导过儿臣，读书实际上就是读其中的微言大义，知道圣人做人做事的方法，儿臣认为这对联不过是读书人之间的玩乐而已，并不能体现圣人大义。” “只是没想到，楚使居然认为一副对联就能大梁文脉，见识实在是浅薄的很。” 萧牧野摇摇头。 大殿上的众人听了也纷纷点头，太初帝脸上更是露出喜色。 萧牧山兄弟两人听了心中暗怒。 “太子殿下，这些话谁都会说，能对的上才是正理。”萧牧川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顿感不妙，果然就察觉到太初帝的不悦。 “呵呵，楚使，书临汉帖翰林书。如何？” “楚使，下联如何？”太初帝哈哈大笑。 “太子殿下聪慧，外臣佩服。”虞昶深深的望了萧牧野一眼。 “太子，第二关如何解决？”太初帝又询问道。 “父皇，这第二道题目更加简单了，连东宫的宫女都会。儿臣前天在太子妃那里见到一个宫女玩耍的。”萧牧野又说道。 大殿内群臣寂静无声，纷纷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萧牧野。 萧牧川和萧牧山两人俊脸涨的通红。 这不是说两人连一个宫女都不如吗？ “不可能。”虞昶面色大变。 “楚使，你真的以为这道题目很难吗？我大梁群臣只是想给你留点面子而已，你还真的以为我大梁好欺吗？” “你那金蛇身形弯曲，想要以线穿孔，实际上很简单，捉一只蚂蚁，将细线系于其身，塞入细孔之中，在另外一头放上饴糖，蚂蚁自然可以带着细线穿孔而过。” 萧牧野冷哼道。 “彩！” “妙啊！” 群臣听了恍然大悟，纷纷拍手。 虞昶面色一变，不复刚才儒雅之色。 而萧牧山和萧牧川两人却是面色苍白，露出慌乱之色。 ------------ 第四章 太子妃，除掉联手，你别无选择 “楚使，前两关已过，这第三关是什么？” 太初帝顿时来了兴趣了，脸上的不满早就消失无影无踪。 不管怎么样，三关已破两关，大梁胜局在握，第三关就算失败了也没有关系。 “七步成诗。只要殿上之人能够七步成诗，就算胜利。” 虞昶大声说道。 群臣听了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七步成诗，实在是太难了，谁能做到？ “齐王兄，世人都说你是皇室第一才子，想来文采非凡，这一题让给你如何？” 萧牧野笑呵呵的望着萧牧山。 “为兄，才能有限，而且此事关系重大，一旦失败，个人名声损失是小，不能坏了国家大事。”萧牧山赶紧说道。 “宋王弟，要不你来？” 萧牧野又望着萧牧川说道。 让你两个崽子刚才算计我！ “咳咳，太子殿下，父皇常告诫我们诗词乃是小道，掌握圣人大道才是正理。”萧牧川心中暗怒，但还是辩解道。 “啥也不是，还不退下。” 萧牧野向前走两步，冷哼道。 萧牧山和萧牧川两人面色一变，却是不敢阻拦萧牧野的步伐，再次后退了两步。 太初帝将眼前的一切看在眼中，目光中多了一些好奇。 “来吧！楚使，什么题目？”萧牧野负手而立，雍容华贵。 虞昶深深的看了萧牧野一眼，正容道：“请太子殿下以虫二为题，七步成诗。” “楚使，你不老实啊！但孤不怕。” 萧牧野扫了对方一眼，一脚踩了下去，眉宇之间露出思索之色。 他在思索着，准备“借”哪首诗合适。 “一步。” “两步。” “归雁楼前吹笛时。”萧牧野张口就来。 众人点点头，太初帝知道东宫有一个归雁楼。 “三步！” “白蘋红蓼满江湄。” 大殿之上，传来萧牧野清朗的声音。 “四步、五步。” “六步、七步。” “衷情欲诉谁能会，惟有清风明月知。” 数数声刚刚落下，萧牧野也念完了最后两句。 “好诗！” “彩！” “这虫二，就是风月无边啊！” “太子殿下高明。” 萧牧山兄弟两人见状，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虞昶面色如土，他这次可是带着任务来的。现在不仅仅岁币没有增加，连基本的三十万两都没有了。 “楚使，你不会不认账吧！不要到时候又想冒犯我大梁疆界的吧！”萧牧野冷哼道：“就算你们想反悔也没有用，我大梁带甲百万，将士勇猛，岂会在乎你一个小小的南楚？” 群臣们听了连连点头。 萧牧山两兄弟用愤怒的眼神看着萧牧野，这次被对方装到了。心中恼火。 这个该死的家伙，既然知道方法，为何不早点说出来，让自己丢脸了。 “大楚之人，岂是背信之人？” 虞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实际上，这句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南楚和我大梁一向交好，赐岁币十万两，从此之后，双方各自守护疆界，相安无事。”太初帝也没有将事情做绝，仍然定了十万两岁币之约。 “谢陛下圣恩。” 虞昶却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当即交了国书之后，这才退出了大殿。 “太子聪慧，赏银二十万两，赐玉如意一对，青龙乌木镇纸一对。” 太初帝显得十分高兴，毫不犹豫的赏赐了二十万两银子，还赏了其他的物件。 尤其是青龙乌木镇纸，齐王听的牙齿都咬碎了，他早就想得到此物了，太初帝都没有答应，没想到现在居然赏给了萧牧野。 “哼，还真以为，父皇赏给你的，你就能得到？”萧牧山冷森森的说道。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太初帝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说道：“奏折都送到政事堂，太师处置之后，再让朕看看。” “老臣遵旨。”李弼连忙应道。 太初帝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勤政之后，也开始对纷繁芜杂的朝政厌烦了，十分干脆的将大权交给了李弼。 权臣就这样诞生了。 “恭送陛下。” 群臣看见太初帝已经站起身来离去，纷纷行礼。 一场朝会就这样散去。 “老臣拜见殿下，看见殿下容光焕发，身体康健，老臣就放心了。” 李弼来到萧牧野身边，脸上露出一丝慈祥来。 “一朝沉疴去，从此自由身啊！孤也能为大梁立功了，太师，以后还请太师多多指教啊！”萧牧野朝李弼行了一礼，哈哈大笑。 “老臣不敢当。”李弼连忙说道。 “太师这话说的，朝廷内外，谁不知道太师是父皇的股肱之臣，父皇经常教导我们这些皇子，平日里要以师礼相待。”萧牧野搀扶着李弼，脸上堆满了笑容。 “不敢，不敢。”李弼脸上堆满了笑容，连称不敢。 两人就这样出了大殿，身后的诸王和群臣跟着，脸上都露出怪异之色。 以前的太子可不像这样，难道真的是身体痊愈了，连性格都变了？ 不过，总体来说，还是这样的太子更让喜欢。 一些大臣们见状，心中顿时生出其他的想法来。 半响之后，前面的两人这次放下叙话，各自离去。 一个去了政事堂，一个去了东宫。 “太师。” 看着萧牧野离去的背影，萧牧山神情慌乱。 “殿下，太子似乎有些变化，暂时先观望一下。” 李弼叮嘱道。 萧牧山听了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来。 萧牧野自然不知道两人的谈话，而是径自出了玄武门，回到东宫。 太子妃早就等候多时了。 “听说你今天在大殿上一鸣惊人啊！你就不怕被人发现了？”姜南仙目露奇光，萧牧野在朝堂上的表现瞬间就传遍了京师，也惊讶了姜南仙。 这让她很是气恼。 萧牧野看见大殿上并无其他人，显然姜南仙早就将侍女太监都赶了出去。 “不如此怎么办？再这样沉沦下去，太子之位不保，我发现你那个夫君太蠢了。太子可以不争权，但绝对不能被人欺负了不还手，尤其是被臣子和兄弟欺负。” “所以，我不准备被人欺负下去。” “实际上，天子也希望太子有变化，否则的话，就不会赏赐给我钱财了。” “太子妃，你得支持我。日后你想成为皇后也好，还是想成为公主也好，你我现在都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我是为了保住性命，而你是为了保住富贵，保住你的家人。姜氏的野心已经不可阻挡，起兵，你会死，不起兵姜氏会满门诛杀。” “不管怎样，太子都不能回来。否则，你我会死，姜氏的大业被阻，日后也会身死族灭。” 萧牧野望着姜南仙说道。 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太子妃，只要和太子妃捆绑在一起，才能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感情，想要感情羁绊是不可能的，而且感情也是会变质的。 唯有利益的勾结才能长久。 至于对方想要什么，皇后？还是公主？就看对方的选择。 姜南仙粉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挣扎来。 “太子喜欢的女人并不是你，而是杨侧妃，而且杨妃已经生了一个儿子，你还无所出。” “你说太子要登基的话，你会成为皇后吗？” 萧牧野的话，如同利剑一样刺中目标。 ------------ 第五章 狗奴才，找死吗？ 大梁太子有正妃一，侧妃三。 太子妃姜南仙，太子侧妃柳无垢、侧妃杨莹、侧妃沈璐。 但姜南仙知道，太子真正喜欢的还是侧妃杨莹，并且杨莹还生了一个儿子萧承乾。而且尚无所出。 姜氏不造反，太子顺利登基，皇后之位未必是自己；姜氏造反，太子第一个就会杀了自己。 “南仙，只有和我合作，你才能笑到最后。” 萧牧野见状，如何不知道对方心中已经有了其他的想法。 从原身的记忆之中，他知道姜南仙的为人，她对太子的感情并不深，她需要的是太子妃的名分而已。 也幸亏太子懦弱，手中无人，贴身太监秦无庸被带走，太子只能让姜南仙监视自己。 “只有和我在一起，是进是退，都能掌握在自己手中。”萧牧野目露奇光。 姜南仙脸上露出迷茫之色。 “殿下，宫里面送来陛下的赏赐。” 外面有宫女走了进来。 “抬进来吧！”萧牧野摆了摆手，想干大事就需要钱，正好这二十万两白银可以做些事情。 “奴才高守成拜见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 一群太监在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小太监虽然说拜见，但实际上连腰都没弯，大大咧咧的站在那里，显然是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 “二十万两银子只有这么多？镇纸呢？” 萧牧野看着他身后的太监，两人抬着一个小箱子，另外一人手上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明黄玉如意，更没有青龙乌木镇纸。 “太子殿下，奴才来的时候碰见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收了十五万两，还有将乌木镇纸也拿走了，说是齐王殿下喜欢。”高守成张口就来，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之心。 “所以你就将父皇赏给孤的东西，送给皇后了？”萧牧野很惊讶的望着眼前的高守成，心中一阵冰冷。 “殿下可是冤枉奴才了，只是皇后娘娘索取，奴才也没有办法不是。” 高守成眼珠转动，大声喊冤。 “算了，既然皇后娘娘喜欢，拿走就是了。” 这个时候，姜南仙也反应过来，叹了口气。 东宫的待遇一项都是如此，皇帝赏赐都会遭到克扣。 “谢太子妃体量，奴才也是没有办法。”高守成脸上堆满了笑容，目光深处的不屑之色更浓了。 “既然你没有办法，那就去死吧！来人！将此贼抓起来。”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高守成身形震动，脸上大变，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萧牧野。 “太子殿下，你想干什么？” 高守成声音之中充斥着愤怒，他扫了四周一眼，却发现没有一个卫士前来，顿时得意的说道：“太子殿下，奴才可是陛下的人，谁敢杀我。” “怎么，在这东宫之内，孤还调不动长林军吗？你们还是长林军的一员吗？是我大梁的臣子吗？” 萧牧野望着外面正在守卫的士兵。 东宫有护卫，名叫长林军，有三千人，是太子的亲兵。 可笑的是，现在自己居然调不动自己的亲兵。 由此可见，大梁太子是多么的失败。 “殿下。” 话音刚落，才见两个卫士冲了进来，将高守成抓了起来。 “你们，你们放肆，咱家是陛下的人，你们想造反吗？” 高守成没想到萧牧野真的让人将自己抓起来，顿时有些慌乱。 “殿下。” 姜南仙心中又气又怒，就是真太子也不敢得罪皇帝身边的太监，你一个假太子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贪墨了父皇所赐的钱财不说，还嫁祸给皇后，孤看造反的是你吧！你好大的胆子。”萧牧野双目中凶光闪闪，他可不相信，皇后会夺走自己的赏赐。 “你从内务府领了赏赐，来到东宫，怎么可能经过景仁宫呢！” “你将这一切都推给皇后，是认为孤不敢去找皇后对质，对吗？” “啧啧，你好大的胆子，你想怎么死？” 高守成听了脸色终于变了，自己的一点小伎俩居然没有瞒过太子。 以前都是这么干的，为何现在不行了？ 太子，你怎么能变聪明了呢！ “你，你不能杀我，我是齐王的人。你杀了我，齐王会找你麻烦的。” 高守成感觉到萧牧野双目中的杀机，赶紧大声喊道。 “这么说，父皇赏赐的东西，你给了齐王？” 萧牧野顿时明白其中的道理。 “不错，那镇纸是齐王喜欢的。太子殿下，齐王是皇后嫡子，日后肯定会继承大统，殿下现在帮助齐王，齐王肯定会记得太子殿下的情分，日后也厚遇殿下的。”高守成脸上露出的得意之色。 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投靠齐王的。 “以前赏给东宫的东西，每次都少了一半，这些都被你送给了齐王？” 姜南仙似乎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的望着对方。 “太子妃，吃亏是福。现在齐王殿下如日中天，有太师的支持，日后必成大器，现在损失点钱财，日后能保你平安。” 高守成劝慰道。 萧牧野哑然失笑，没想到这个家伙死到临头，居然还能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 更可笑的是，以前的太子居然还能忍气吞声，合该被人瞧不起。 “啪！” 一声巨响，高守成捂着自己的脸，用惊骇的眼神看着萧牧野，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好大的狗胆，连父皇的赏赐都敢克扣，孤还没有死呢？你就认为父皇会废了孤？” 萧牧野双目赤红，闪烁着杀机。 “你。”高守成被萧牧野的表情惊呆了。 他终于发现，眼前的太子和昔日的太子不一样了。 “原本不想和你们计较，现在看来，你们这些狗奴才，将孤的宽容当做了软弱。”萧牧野冷森森的说道。 “殿下。”姜南仙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萧牧野，目光深处多了一些惊骇。 这个假太子难道不应该韬光养晦吗？如此跳脱，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 “来人，带上这些东西，进宫。” “朝廷正在打仗，需要钱财，孤准备将这些钱财都献给父皇。” 萧牧野轻轻一笑。 高守成听了面色苍白，瞬间瘫倒在地。 ------------ 第六章 谁要我的命，我就先要他的命。 在他看来，东宫懦弱，不为天子所喜，就算知道自己克扣了赏钱，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自认倒霉。 没想到，眼前的太子居然大变样了，居然敢带着这些钱财去见天子。 此事一旦被天子知晓，最倒霉就是自己。 “殿下，饶命啊！殿下，老奴再也不敢了。” 高守成毫不犹豫的大声呼喊道：“殿下，老奴为殿下效力。求殿下饶命啊！” “慢着。” 姜南仙美目闪烁着兴奋之色。 “有一个人在陛下身边，不是好事吗？”姜南仙略显得意的说道：“有人陛下身边，你我也能及时掌握宫中的动静。” 萧牧野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对方，目光落在那一对高耸的山峰上，顿时吞了一口吐沫。 果然是胸大无脑。 在天子身边布置内应，真是找死。 萧牧野相信，自己今日若是答应了高守成，转眼之间，就会被高守成卖掉。 大庭广众之下，要求皇帝身边的内侍充当自己的内应，不是找死是什么。 东宫人多眼杂，周围的宫女太监，也不知道背后站着谁。 但萧牧野相信，东宫之内，肯定有太初帝的眼线，甚至今日两人的讲话，不久之后就会传到太初帝耳中。 “你想死吗？你认为这东宫内没有皇帝的眼线，在皇帝身边设下耳目，你这是在找死？” “你信不信，你前脚答应这个狗东西，后脚他就会将我们卖掉。” “臣服于我们，他必死，告发我们，他未必会死。明白吗？” 萧牧野低声吼道。 姜南仙听了粉脸变了颜色。 “你这样能行吗？”姜南仙有些担心。 “事实证明，他的那一套已经不行了，只能换我来。”萧牧野淡淡的说道。 “你究竟是谁？”姜南仙凤目中闪烁着光芒。 一个影子是不需要有思想的。 “我本凡人，只是想求个富贵而已，是你们逼我的，想要杀我，我不能不反抗。”萧牧野双目中凶光闪闪。 姜南仙被他的模样给吓到了。 “他帮不了你，唯一我才能帮你。”萧牧野目光敏锐，仿佛能穿透人心一样。 姜南仙感到灵魂都在颤抖，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让她浑身颤栗，面色微红，双目迷离。 皇宫内，太初帝看着高守忠。 “太子来干什么？还带着朕的赏赐？” “这个，老奴，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高守成好像是被押着入宫的。”高守忠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只是目光深处，多了一些狡黠，他在宫中耳目众多，如何不知道其中的详情。只是不好说出来而已。 “让他进来吧！”太初帝摆了摆手。 “儿臣拜见父皇，父王万年。” 萧牧野大踏步走了进来，全然没有以前畏首畏尾的模样。 太初帝目光闪烁，露出复杂之色。 “起来吧！” “谢父皇。” 萧牧野趁机站起身来，说道：“父皇，如今我大梁正在和西秦交战，国库空虚，儿臣想将父皇的赏赐进献给父皇。” 太初帝正待拒绝，仿佛又想到了什么，打量着萧牧野一眼，说道：“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押着高守成入宫？” “父皇，您赏赐的钱财少了一半，高守成说他已经送给大哥了，不仅仅是这次，以前父皇的赏赐都少了一半。”萧牧野正容道：“此事若是父皇允许的，儿臣无话可说，自当遵从，但若不是父皇允许的，那事情有些蹊跷了。” 太初帝听了，顿时止住他的话，对身边的高守忠，说道：“去，将那奴才乱棍打死。” 他知道那些皇子们都和宫中内侍宫女有联系，他不在乎，只要这些皇子们不接触自己身边人就可以了。 但萧牧山明显做错了事情，居然和自己身边的内侍相互勾结，甚至侵占了东宫的钱财，实在是太可恶了。 “诺！” 高守忠连忙退了下去。 “为什么？” 太初帝望着眼前的萧牧野，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不再是唯唯诺诺的模样，充斥着朝气。 “以前儿臣身体差的时候，被父皇册封为太子，儿臣知道，那是父皇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儿臣不想让母后失望，所以就当着，想着或许有朝一日，儿臣死了，这样父皇可以重新选一个了，也不用感觉对不起母后了。” “但现在儿臣的病好了，为何不能实现母后的梦想呢！” “或许有朝一日，父皇会废掉太子，但儿臣宁愿是被父皇猜忌而废，也不愿意是因为窝囊被废，儿臣身兼父皇和母后的血脉，岂能窝囊的被废呢！” 萧牧野跪倒在地，大声说道：“父皇，儿臣不想让母后的在天之灵而失望。” “若有朝一日，父皇觉得应该废掉儿臣的话，请父皇留儿臣一命，让儿臣去边关杀敌去！儿臣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愿意死在一杯毒酒之下。” 太初帝听了脸上露出复杂之色，看着眼前的面容，是那样的熟悉，那想到了那个女人，温婉之中带着一丝倔强。 “你的病好了？”太初帝声音柔和了不少。 “秦无庸找到了一个神医，送来一粒丹药，儿臣服用之后，神清气爽。”萧牧野连忙说道。 “你的身体是从母胎中带出来的，你母后怀孕的时候，不小心落水了，不仅仅你身子骨不好，你母后也因此早逝了。”太初帝摆了摆手，示意萧牧野站起身来，说道：“至于废太子之言，就不要再提了，朕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废掉你。” 萧牧野听的出来，这句话中倒是有几分真诚。 但不废掉太子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纯元皇后和父子之情，更多还是因为太子的无能和懦弱，让他察觉到太子对他的皇权是没有威胁的。 若是可以的话，萧牧野也可以像太子一样苟且下去。 但他不是真太子，想要做的事情很多，唯唯诺诺不一定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想要坐稳太子之位，就要和以前不一样。 作为影帝的萧牧野知道。 无论你怎么演，假的就是假，在某些细节上，总是有漏洞。 既然如此，那就找个合适的机会，推翻以前的自己，趁着真太子的空窗期，打造一个全新的人设。 ------------ 第七章 影帝技能二：说哭就哭 “儿臣，父皇，儿臣想母后了。” 萧牧野低着人头，抹着眼泪。 一代影帝，说哭就哭，而且哭的深情厚谊，哭的感天动地。 闻者伤心，听着落泪。 “好孩子，朕也想你母后了。可惜了。” 太初帝仰望苍穹，双目微红，上前拍着萧牧野的肩膀。 此刻，他声音柔和了不少。 孝心！ 这是萧牧野打造的第二个人设。 历朝历代，都是孝道治国。 作为太子，你可以无能，但不能不孝，有的时候，孝道就能改变一切。 “父皇，儿臣身子骨刚刚痊愈，想请几个军中高手，打熬一下身子骨，还请父皇成全。” 萧牧野又趁热打铁。 作为一个太子，手中岂能没有亲信？岂能不掌握兵权。 太初帝看萧牧野一眼，点点头，说道：“朕回头会让你禁卫军教头去传你武艺。” 果然，心中正在怀念纯元皇后的太初帝，并没有阻止这一切。 “但作为太子，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太初帝又说道。 “儿臣明白，多读书。” 萧牧野赶紧说道。 “你啊！算了，你回去吧！朕回头会有赏赐给你的。”太初帝并没有说什么，他很想告诉萧牧野，作为一个太子，最紧要的事情应该是学会理政。 “天下尽在父皇的掌握之中，儿臣还想多读几年书，不想理政。”萧牧野轻笑道。 太初帝听了点点头，神情之后中，果然多了几分柔和，挥了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你说，太子是什么时候变的唯唯诺诺了？” 看着萧牧野的背影，太初帝忽然幽幽的说道。 “陛下，太子殿下贤明仁厚，朝中大臣纷纷称赞。”高守忠赶紧说道。 他可不敢说太子懦弱无能。 “是在朕立下王皇后的时候吧！” 太初帝自言自语的说道：“难怪他总是认为朕会废掉他，加上他身体不大好，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 “高守忠，老大太过分了，将怀柔的庄子收回来，转赐给太子。” 太初帝双目中绽放着冷光。 一个皇子，居然将手伸到了皇帝身边，实在是太可恶了。 “诺！” “传旨周冲，为东宫教习，教授太子武艺，打熬身体。” 太初帝忽然询问道：“有方雄的行踪吗？” “陛下，有人在阆中见过他，化名一个神医，在阆中很有名气。” 高守忠迟疑道。 “哼，谁曾想到堂堂的拜火教教主居然成了郎中。”太初帝脸上露出讥讽之色。 方雄乃是大梁拜火教教主，十几年前曾在兴兵造反，甚至冲入宫中，惊扰宫阙，后来为太初帝所败，遁入山林之中。 他的出现，将太初帝粉饰太平的假象打破，太初帝深厌之，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命令锦衣卫动手，将其诛杀。” 太初帝恶狠狠的说道。双目中闪烁着阴沉。 “老奴立刻去办。” 高守忠知道当年方雄攻入宫中所造成的后果，甚至连纯元皇后之死，与他都有很大的关系。难怪皇帝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了。 太师府，书房内。 李弼手执书本，他一身道袍，仙风道骨，虽然已经五十许，但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 反而增添了几分魅力，使之显得更加儒雅。 太初帝是好书画，喜欢美好的事物。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充斥着艺术家的气息。 整个大梁朝堂之上，官员们的相貌都是很不错的。 “老爷，齐王来了。” 屋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岳丈。” 萧牧山一身锦袍进了书房。 “殿下，请坐。”李弼点点头，朝一边的锦凳示意了一下。 萧牧山见状一愣，也只能坐了下来。 好半响，李弼才放下书籍。 “可是为东宫之事而来？” 李弼见萧牧山呼吸平稳了不少，这才开口说话。 “父皇都让他入朝听政了。” 萧牧山苦笑道。 他在朝堂上那么表现，也没有得到太初帝的许可。 初帝为了皇室脸面，肯定会废除太子之位。 “殿下，只要他是太子，这机会都是有的。”李弼脸上并没有任何着急之色，反而安慰道：“不能一步到位，就用水磨工夫就是了。” “太师，今日你不感觉到他的表现不一样吗？” 萧牧山迟疑道。 李弼看了对方一眼，心中一阵苦笑，谁让你们太过分了，逼迫太甚了，对方也不是泥捏的，还不允许对方反抗不成？ 东宫平日里是什么样的待遇，李弼也不是不知道。 “以前太子身体不好，故而步步忍让，现在，老臣看他红光满面，恐怕是身体痊愈了。” “殿下，有的时候，让对方张杨一些，势力更大一些，未必不是好事。陛下年轻力壮，若是朝中大臣只知道太子，而不知道皇帝，你说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现在朝中殿下之名远超太子，太子看上去是落了下风，可实际上，陛下何尝不是在利用太子压制殿下你呢！” 李弼看的很清楚，轻声劝慰道。 萧牧山听了双眼一亮，连连点头，说道：“这朝野局势就在平衡之上，父皇是让我和太子相互掣肘。” “殿下圣明。” “太子今日入朝听政，老臣相信不久之后，殿下也能入朝听政，这就是平衡。” 李弼安慰道。 “太师之言，孤记下来了。” 萧牧山脸上露出喜色，又询问道：“这次科举，孤能成为状元吗？” 萧牧山迟疑道。 “殿下文采飞扬，有状元之才，为何不能成为状元？” 李弼轻笑道。 主考官是他的学生，加上事先得知题目，只要大差不差，太初二十年丙寅科状元之位不是手到擒来的吗？ “嘿嘿，就怕太子会出手阻拦啊！”萧牧山有些担心。、 “殿下，他若是不出手就算了，若是出手，正合我意。” 李弼摸着胡须，显得很有把握。 萧牧山双目一亮，他相信李弼的话，既然对方说出来，说明肯定有了对策。 只是看着李弼的模样，显然是不想告诉自己，也很识相的不询问。 然后又向他讨教了科举之事，这才告辞而去。 ------------ 第八章你们都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 东宫。 萧牧野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想着自己的处境。 “殿下，少师和宾客他们来了。”秦无庸的声音外面响起。 “请进来。” 萧牧野声音平静。 原身的地位虽然尴尬的很，甚至随时被废。 但东宫的僚属却配备的很齐全。 太子少师耿希道、太子宾客白蒙亨、吴元中、赵晔、王意之等等，负责教导原身学问、礼仪等方面的知识。 相当于东宫的谋臣，实际上就是一个小朝廷一样。 “臣等拜见殿下。” 耿希道等人进了大殿，大礼参拜。 “众卿免礼。” 萧牧野按照原身的语气招呼众人。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圣眷在手，宵小的阴谋破灭。” 耿希道脸上浮现出笑容，其余众人也纷纷点头，好像获得了大胜一样。 萧牧野听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遇到这样的事情，居然一点愤怒都没有，也没有一点反击的计策？ 所谓圣眷，迟早也有消耗殆尽的时候。 这个家伙难道不知道吗？ “殿下，臣听说齐王准备参加科举考试。准备在本届科举考试中大放异彩。”白蒙亨出言说道：“论文采，齐王哪里能和殿下相比，比如殿下也去参加科举，必定力压对方一头。” “是啊！殿下，白大人所言甚是，若殿下能取得头名，必能名扬天下，也必定为天子所重。”王意之双眼一亮。 萧牧野双目圆睁，用惊骇的眼神望着对方。 齐王萧牧山在朝堂之上，是有名的饱学之士，深得大儒的欣赏，他去参加科举，还真有可能大放异彩。 让萧牧野前往，且说合不合适，万一不如萧牧山呢！岂不是把脸凑过去让对方打的吗？ 而且，身为东宫太子，日后的皇帝，居然下场参加科举，和臣子们争名夺利，这是一个太子应该做的吗？ 眼前这些家伙是怎么想的？ 真是为原身考虑的吗？ 难怪原身过的这么惨，看看身边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这都是一群猪队友啊！ 这是多么想让太初帝废掉太子之位？ “还是算了吧！让孤这个太子和广大学子们争夺状元之位？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萧牧野想也不想拒绝道。 “孤记得这次主考官是李佐臣吧！” 李佐臣乃是太师李弼之弟，担任尚书左丞，在士林之中有点名声，深得太初帝信任。 同时他也是支持齐王的人物。 这样的人担任主考，自己还去参加科举，不是找虐是什么。 白蒙亨这才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不知道如何回答。 萧牧野见状顿时叹了口气。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殿下，这齐王若是没有成为状元也罢！若是真的成为状元，哼哼，这个尚书左丞的位置？”吴元中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不错，殿下，若齐王成为状元，我们就流言天下，说李佐臣故意为之，陛下为了平息读书人的不满，必定会彻查此事，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李佐臣的位置肯定保不住了。”赵晔拍手说道。 “到时候白大人也可以再进一步，殿下在朝中的声音也能更加响亮一些。”吴元中朝一边的白蒙亨拱手说道。 萧牧野听了顿时想到眼前白蒙亨是尚书右丞，李佐臣要是出了事情，白蒙亨的确可以再进一步。 “齐王的文采能成为状元吗？”萧牧野敲着眼前的几案询问道。 耿希道等人听了面色一变。 “殿下，这三甲之才谁也不知道，都是掌握在陛下手中。不过会元是可以控制的。” 耿希道顿时说道：“臣想，若是齐王成为会元，等到参加殿试的时候，成为状元的可能性比较大。” “那就随他，这件事情不要管了。”萧牧野轻笑道：“父皇是不会让他成为状元的。就算成为状元，也是一段佳话不是？我萧氏皇族也有状元之才嘛！” 耿希道等人听了脸色一僵的，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答了。 “殿下，只是如此一来，恐怕齐王的声望将会增加不少。朝中的那些大臣们，都是夸赞对方。”吴元中有些担心。 “孤为太子，天下稳定就可以了。” 萧牧野一阵心累，眼前的这几个家伙，争权夺利倒是可以，恐怕没什么真本事。 耿希道听了顿时双眼一亮，拍手说道：“还是殿下高明，无论对方怎么变化，只要能保住太子之位，一切都好办。” 赵晔等人也纷纷点头，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纷纷出言夸赞萧牧野，将萧牧野夸赞成了一个千古明君。 听的萧牧野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偏偏还要继续听下去。 好不容易才送走了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几个人都是呆在太子身边的老臣，你这突然变化，会让他们怀疑的。” 耿希道等人刚刚离去，就见姜南仙一脸不悦的走了进来。 在这之前，为了防止假太子的身份泄露，萧牧野很少接见耿希道等人。 “就这样的老臣？还不如不要。”萧牧野冷笑道：“我现在倒是知道你家为何想造反了，奸贼当道，皇帝昏庸无能，治国无方，周围强敌无数，大梁将亡啊！太子有这些无能之人来辅佐，难怪被齐王压着打。” 姜南仙听了粉脸一变，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不，你放我走，让我隐姓埋名，这样的太子不当也罢！” “到时候，我隐居山林，至于你，要么等到镇国公造反，你被太子杀死，要么，太子被废，你成为阶下囚，然后镇国公造反，你被太初帝杀死。” 萧牧野靠在椅子上，看着姜南仙轻笑道。 姜南仙听了面色阴晴不定。 这些东西她以前都没有想过，现在被萧牧野提出来，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是多么的悲惨。似乎注定着要被人所杀。 似乎，真的只有一条道了。 “你认为他那唯唯诺诺的模样，太初帝能看的上吗？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今日可是大发神威，让满朝文武都感到惊讶，等他回来，他能如我一般？” “太子妃，他是回不来了，你只能跟我合作。” ------------ 第九章 长林 姜南仙听了神情复杂。 她深深的看了一边的萧牧野。 “接下来，你想做什么？”姜南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你说接下来齐王下一步会怎么做？”萧牧野询问道。 “肯定是想找你的漏洞，不过，现在他的心思肯定是在科举上。”姜南仙解释道。 “姜氏在京师有人吗？”萧牧野询问道。 姜南仙默然不语。 “也罢！我知道了。”萧牧野叹息道。 “我也不知道。”姜南仙一脸的苦笑。 “看来，姜氏也不相信你，或者说，太子也不相信你。”萧牧野认真的打量着姜南仙一眼，忽然轻笑道：“还真是如此，你们居然没有同房。啧啧！” 姜南仙听了粉脸一红，终于破防了，说道：“你说的不错，他的确不相信我，毕竟我出自镇国公府。” “那他为何让你来监视我？”萧牧野有些好奇。 “这个就不是你知道了。”姜南仙粉脸通红，宛若要滴血一样。 “哼，虽然我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但我能猜到，你肯定被骗了。我死之日，就是你暴毙之日。太子有个替身，若是传扬出去，皇帝会怎么想？只有你死了，甚至秦无庸死了，才能保住他的名声。”萧牧野冷哼道。 姜南仙听了神情大变，娇躯颤抖，双目中露出惊恐之色。 “不，不可能。” 萧牧野只是冷冷一笑，刚才一席话，虽然是他的猜测，但未必没有道理。 姜南仙以前没有想到，并不是她不聪明，相反，她很聪明，否则的话，也不会被镇国公送入东宫。 现在被萧牧野这么一说，心里顿时生出一丝波澜来。 “殿下，外面有人自称东宫教习周冲求见。” 一个相貌清秀的内侍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萧牧野扫了对方一眼，说道：“让长林军在校场集结。” 而他自己径自来到殿门前，就见台阶之下，有一个中年武将，身披盔甲，静静的站在那里。 此刻烈日高悬，天气炎热，可是对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萧牧野也静静站在门槛旁，一动不动。 就这样过了盏茶时间。 “你怎么不去见他？”身后香风席卷，姜南仙走了过来，说道：“周冲是禁卫军中的枪棒教头，武艺不凡。” “这个人我要大用，但不知道此人的秉性如何？”萧牧野听出出来，姜南仙声音平静，想来已经从刚才的一席话中恢复过来。 只是不知道对她有多大的影响。 想要攻克眼前的女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要用他？”姜南仙很惊讶。 “手中无人，只能用他。你敢用长林军的人吗？甚至，你连东宫的内侍和宫女都不敢用吧！”萧牧野幽幽的说道。 姜南仙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我在监视你，何尝没有人监视我？我怀疑你的身份，不仅仅只有我与秦无庸知道。”姜南仙低声说道。 “谁？柳无垢还是杨莹？更或者是沈璐。”萧牧野面色一变。 这件事情多了一个人，就多了一份危险，就代表着自己的必杀名单又多了一个人。 姜南仙还可以讲明利害关系，两人相互合作，但柳无垢和杨莹、沈璐就不一样了。总不能将三个女人都杀了吧！ “这只是我的猜测。”姜南仙苦笑道：“要不要试探一下？” “你想死吗？”萧牧野目光闪烁，说道：“东宫没有找在你我手上，一切都要小心。” “太子妃，你我是一根绳子的蚂蚱。”萧牧野出了大殿，声音传入姜南仙的耳中。 “或许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姜南仙叹息道：“你我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萧牧野并没有听到对方的话，而是来到周冲面前。 周冲也发现了萧牧野，面色平静，站的更加笔直了。 “跟孤来。” 萧牧野转身就朝东宫校场而去。 “诺！” 周冲看着对方的背影，虎目中露出一丝奇异之色。 校场位于东宫的西南角，也是三千长林军的驻地。 在原身的记忆之中，东宫长林军只有一千五百人。 在萧牧野看来，这一千五百人都多了，东宫哪里需要养这么多人，真的发生事情，一千五百人改变不了大局，徒自让太初帝忌惮。 两人尚未进入校场，就听见校场上传来一阵吵闹声。 只见偌大的校场的上，那些士兵都是三五成群席地而坐，都在相互聊天说笑。 甚至萧牧野还看见有人在赌钱。 号称东宫护卫的长林军，装备精良，卖相极佳，都是自从禁卫军中挑选来的，或是京畿附近的良家子。 “周卿，这样的一支队伍，你多长时间能训练成军？” 萧牧野幽幽的询问道。 周冲听了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孤只要三百人，不要多，若是三百人选不到的，将这些人统统送回禁卫军，再重新遴选。” 萧牧野需要一支忠于自己的兵马，不要太多，三百人就可以了。 短小精干，还不会被太初帝注意到。 大丈夫手中岂能无权？岂能无兵？ “殿下，若是从禁卫军中抽调的话，三个月就可以成军，若是先良家子的话，半年可以成军。”周冲看着校场上的情况，顿时摇摇头。 “你一个人都看不上？”萧牧野很惊讶的望着对方。 “殿下，军心已散，只要有一个人在，都会有影响其他人。”周冲指着远处的众人，说道：“殿下，您看，这些人居然在校场上打闹、玩耍，甚至还在赌钱，还有打架斗殴。不是末将心中的长林军。” “哼哼，军权啊！索性不要了。”萧牧野点点头，说道：“你准备一下，从禁卫军中选一些身家清白之人，随时调入东宫为长林卫。你为三百长林军统领。” “末将领命。”周冲连忙应了下来，但很快就说道：“殿下，想要快速成军得需要钱财”。 任何事情，想要快速完成，都需要钱财。 “孤，知道了。”萧牧野眉宇微皱。 东宫有钱吗？东宫自然是有钱。 但东宫的花销也很大，早就捉襟见肘了。 “看来，任何时代，钱都是很重要的。”萧牧野握紧了拳头。 “殿下，太子妃让奴才告诉殿下，杨妃娘娘刚才来找她了。” 刚才的内侍小心翼翼的说道。 “知道了。” 萧牧野点点头，他知道，这是姜南仙的猜测，杨妃就是监视她的人。 ------------ 第十章搞钱 披香殿，这是太子妃姜南仙的寝殿。 萧牧野从原身的记忆中发现，以前原身居然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这是一个好现象，说明姜南仙已经初步接纳了他。 等到萧牧野进来的时候，发现姜南仙正一脸阴沉坐在锦凳上。 “你确定是她？” 萧牧野询问道。 姜南仙点点头，说道：“虽然没有点名，但我确定，肯定是她。” “到底是给太子生了儿子。太子不相信她，还会相信谁？甚至，太子认为，那个孩子将来还要继承大梁江山呢！” 萧牧野并不感到惊讶。 姜南仙听了心中更是烦躁的很。 她发现自己很失败。 被当做和亲对象，送给了太子，成为太子妃，却得不到太子的信任；因为成为太子妃，又得不到姜氏的支持。 “现在该怎么办？”姜南仙望着萧牧野。 “拖。”萧牧野也没有任何办法。 眼下的他，只能一步步的来，他不仅仅需要换了长林军，还要换了东宫的内侍和宫女。 唯有如此，才有可能将东宫打造成一个铁桶。 “哎！”姜南仙叹了口气。 她也没有搞明白，为何局势变成如此模样。 “东宫还有多少钱？”萧牧野忽然询问道。 “怎么了？要用钱？”姜南仙迟疑道：“还有黄金五百两，白银两万两。” “这么点？”萧牧野睁大着双眼。 黄金五百两，白银两万两，寻常人家一辈子都赚不到。 但在东宫，大梁太子手中只有这么点钱财实在是太丢人了。 “太子的俸禄一年两万两，但这些年，太子为了治病，花钱如流水。哪里能存在多少钱。”姜南仙苦笑道：“怎么，你要用钱？” “哪怕是太子，没钱也是寸步难行。”萧牧野瞟了对方一眼，说道：“你我手中没钱，就等于受制于人。许多事情做不了。” “那有什么办法？靠皇庄和那么点俸禄，养活东宫就很不错了。”姜南仙摇摇头。 “可惜了，你我手中无人，否则的话，倒是可以赚到不少钱。” 作为影帝，什么都要会一点，他有很多赚钱的技巧和方法，但这一切都要有人来操作。 大梁王朝商人的地位还是很低的。 堂堂的大梁太子，总不能亲自去经商吧！ 那必定会成为对手的把柄。 “你想找人经商？”姜南仙美目中闪烁着光芒。 萧牧野心中一阵好笑，这些人表面上鄙薄商人，却又喜欢钱财，哪怕姜南仙也是如此。 “不错，可惜的是，你我手中没有亲信。”萧牧野惋惜道。 “有一人可以用一用。”姜南仙迟疑道：“侧妃沈璐出身江左沈氏，昔日是大商贾出身，后来家道中落，弃商学文，沈璐因此而入东宫。” “江左沈氏！” 萧牧野开始在脑海里寻找沈氏的信息。 “过几天，是嫔妃家眷可以探视的日子，沈氏肯定会派人来见，到时候，殿下召见他就是了。”姜南仙劝说道。 萧牧野摇摇头，说道：“我现在一刻都等不了。派人去请沈妃之父来见。” 萧牧野哪里还有心思等下去，迫不及待的让人去请沈妃的父亲。 沈璐的父亲沈默看上并不是一个锱铢必较的桑人，反而是相貌儒雅，好像是一个读书人。 “老朽拜见殿下。” 沈默心中好奇，不知道萧牧野找自己所为何事。 沈氏在东宫的存在感比较低，若不是沈璐国色天香，她是不可能进入东宫的。 甚至在太子眼中，沈璐这个商贾之后进入东宫，成为太子侧妃，是对东宫的一种侮辱。 所以这些年来，太子很少召见沈默。 “沈卿，沈氏的产业还在吗？” 萧牧野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沈默一愣，赶紧回道：“殿下，现在沈氏以诗书传家，沈氏的产业早就没落了。” 不管沈氏的产业还在不在，沈默都说已经没落了，免得让太子不喜。 “可惜了，东宫现在缺钱。孤手中无人可用，需要沈氏助我之力，沈卿可否愿意？”萧牧野也不隐瞒，直接询问道。 “殿下若是要用钱，沈氏还能凑上一二十万两来。”沈默低着头。 他认为萧牧野是来找他要钱的。 “哈哈，沈卿你误会了。”萧牧野哈哈大笑，说道：“就你那一二十万两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孤是看不上的。” 沈默听了心中又是轻松，又是担心。 “这张配方名字叫做十三香，由十三味药材炼制而成，在烹饪的时候的放上一勺，菜肴味道更鲜美。孤想请沈卿将其卖到大梁二十四州去，若是能卖到其他国家，那就最好不过了。所得钱财之中，一成为你沈氏所有，剩下的为孤所有。” “先积累一笔钱财，然后再做其他的事情。” 萧牧野从一边取出一张纸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药材的名字。 紫叩、砂仁、肉蔻、肉桂、丁香等等药材的名字，构成了一道配方。 十三香的配方在后世早就被人研究出来了，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还有人在上面推成出新，研发出各种配方。 但在这个时代，却无人知晓。 正好适合萧牧野，用来赚取第一桶金。 沈默接过配方，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太子不研究朝政，研究起厨艺来了。 但他不得不接下来，心里面更是盘算着此物能赚多少钱。 “卿可以回去试试看，然后再确定价格。” “臣遵命。” 沈默连忙应道。 他迫不及待的回去实验一番了。 若真是像太子所说的那样，的确可以在很短的时间积累一笔财富。 关键是沈氏接下来要走的道路，是从商，还是从政？ 这些都是沈氏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那方子能吗？”姜南仙有些怀疑。 “可以让东宫的厨子试一下，然后再送到皇宫里面去，然后再广而告之，传之天下。” “一句宫廷流传的方子，相信世人都会趋之若鹜的。” 萧牧野很有把握的说道。 姜南仙听了顿时睁大着双眼，望着萧牧野。 “你还有其他的赚钱手段？” “多着呢！这个只是积累一笔原始资金而已，接下来你就知道我的手段了。” 萧牧野不在意的挥挥手。 ------------ 第十一章光明正大的诬陷 姜南仙美目扫了对方一眼，她就看不惯对方嘚瑟的模样。 “你这金步摇很好看。”萧牧野看见姜南仙秀发上的金步摇，忽然双眼一亮，在对方惊讶的眼神之中，将金步摇抓在手中。 “你。大胆。”姜南仙一声冷哼，十分不满的看着对方。 “你说此物若是流落在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萧牧野忽然幽幽的说道。 姜南仙听了神情一变，太子妃的金步摇流落在外，东宫内侍和宫女们都是被怀疑的对象，轻则赶出东宫，重则丧命。 姜南仙顿时知道萧牧野心中所想，心中骇然。 “杨妃既然来找你，说明也在怀疑你了，毕竟，我散朝之后，居然没有被关起来，而是来见你，杨妃不是傻子。” “哪怕她知道或许会冤枉你，但已经给太子生了一个孩子的杨妃，你说她的目标在哪里？” 姜南仙面色苍白，娇躯颤抖。 萧牧野的话就好像是一把匕首刺中了她的心脏。 “这是他们的选择，与你我无关。” 萧牧野看着对方的模样，忍不住将对方抱在怀里。 “放开，放开我，你，你好大的胆子。” 姜南仙瞬间反应过来，顿时拼命的挣扎起来。 可惜的是，她的力量根本不是萧牧野的对手，挣扎了一番之后，也不知道是认命了，还是累着了，逐渐放弃了挣扎。 “这是你我的命，我想要活着，而你也是如此，太子不相信你，我若是死了，你不是暴病身亡，就是被打入冷宫之中，你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吗？” 萧牧野的话，让姜南仙打了一个冷战，无论是暴病身亡吗，还是被打入冷宫，都不是她想要的。 无论是在镇国公府，还是在东宫，都知道被贬入冷宫会是什么下场。 “不要认为这些人是无辜的，这里面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别人的眼前，齐王的、宋王的、太子的，还有天子的，甚至连你姜氏的都有，你我谁都分不清楚，索性就不分了，统统干掉。” 萧牧野的话让姜南仙打了一个冷战，用惊骇的眼神看着他。 姜南仙自认为是一个有手腕的人，但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子，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以前从来就没有发现过。 难道真的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吗？ 猛然之间，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眼前的男人。 “恐怕太子也没想到，秦无庸的一席话居然释放出一个恶魔来。” 萧牧野将手中金步摇收了起来。 “来人，将东宫所有的内侍和宫女都召集起来，然后去请高守忠高公公来。” 萧牧野声音冷漠。 姜南仙娇躯一阵颤抖。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我现在都没有退路了。” 耳边传来萧牧野的声音。 姜南仙面色苍白，美目瞪了萧牧野一眼，等了半响之后，才恢复了正常。 静安殿。 一个美貌女子身着薄纱，肌肤雪白而闪烁着光泽，生的极为美艳，正在和一个童子在玩耍，大殿内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笑声。 正是太子侧妃杨莹和太子之子萧景睿。 “娘娘，太子妃那边传来命令，让东宫的太监、宫女到前殿广场听命。” 一个宫女急急忙忙的禀报道。 “可说了什么事情了？”杨莹粉脸微微变了颜色。 “没有。”宫女赶紧说道。 她神情慌乱，虽然没有明说，但想来肯定是发生了大事。 “都去吧！”杨莹想了想，摆了摆手，说道：“想来太子妃有其他的事情吧！或许是提高你们的月例呢！” “是。”宫女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 “哼，不管你在搞什么鬼，等到殿下归来，就是你下台的时候，你现在叫嚣的越厉害，日后就会越惨。” 杨莹冷哼了一声，美目再次落在自己儿子身上，萧景睿才是她的根本，只要有这个儿子在，太子妃乃至皇后之位，都是自己的。 东宫内侍加上宫女有一百人之多，专门侍候太子一家人的。 东宫前的广场上，太监和宫女分成了两部分，一起站在那里，脸上难掩担心之色。 萧牧野静静的坐在那里，任由姜南仙发挥。 “本宫的金步摇丢了，你们谁捡到了，现在交出了，本宫饶你无罪。” 姜南仙看了萧牧野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萧牧野说的对，这里面也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既然分不清楚，索性都换了。 下面的内侍和宫女听了脸上大变，没想到，太子妃召集众人，是因为东宫遭贼了。 这可是大事。 众人开始望着四周，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偷盗东宫之物。 可惜的是，这些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只是一个局，一个影帝自编自导自演的而已。 “怎么，有胆子做了，却无人敢承认吗？” 姜南仙凤目扫过，尽是杀机。 太液池边。 太初帝正在凉亭中钓鱼，身后高守忠垂手而立。 “太子在干什么？” 太初帝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似乎变的有些不一样。 “殿下刚刚让周冲做了长林军的统领，由周冲训练长林军。” 高守忠赶紧说道。 “长林军？” 太初帝听了轻声念了三个字，并没有说什么。 倒是高守忠见状，赶紧后退了两步。 他跟在太初帝身边多年，对他此刻的心情能猜到一二。 这个时候，远处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高守忠正待训斥，却听见那小太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顿时面色大变。 “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太初帝声音低沉，显得对方此刻心情不大好。 “咳咳，陛下，是东宫那边，太子妃的一支金步摇丢了。太子让老奴去看看。” 高守忠赶紧解释道。、 “好胆，连太子妃的东西都敢偷。” 太初帝双目中冷芒闪烁，冷哼道：“这些背主奴才都该死。高守忠，你去见见太子，问他是怎么治理东宫的。” “是，老奴这就去。”高守忠额头上都是冷汗，赶紧退了下去。 伴君如伴虎，高守忠深知其中的道理，甚至还能猜测到天子心情不好，弄不好与长林军有关。 ------------ 第十二章 东宫大洗牌 等到高守忠到了东宫的时候，发现萧牧野正靠在椅子上，面色平静，倒是太子妃姜南仙粉脸冰冷。 “老奴拜见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殿下。” 高守忠眼神不自觉的落在广场上，百名太监和宫女站在那里，脸上难掩慌乱之色。 “父皇也知道了？” 萧牧野悠悠的询问道。 “回殿下的话，陛下知道了。”高守忠点点头。 “太子妃，既然你什么都问不到，那就算了。”萧牧野站起身来，扫了众人一眼，说道：“都换了吧！高公公，将这百人都换一批，你去挑人吧！” “啊！”高守忠神情一愣，十分惊讶的望着萧牧野，没想到萧牧野居然要将这些下人都给换了，手笔之大，让人震惊。 “怎么，高公公，很困难吗？内廷不会连这点人都没有吧！” 萧牧野眉宇轻皱，显得有些不满。 “有，有，殿下要换人，自然是有的。”高守忠赶紧询问道：“殿下，不知道太子妃和两位侧妃贴身之人？” “换，都换了。”萧牧野冷笑道：“这些下人太没规矩了，连太子妃的东西都敢偷，三人的贴身侍女，或是充入掖廷，或是返回各自府上。” “到时候劳烦公公挑几个老实的送来。” “太子妃，以后这东宫要好生整治，连你的东西都敢偷，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萧牧野当着高守忠的面训斥起来。 “是，臣妾明白了。”姜南仙低着头，心中暗骂，却不敢回嘴，只能将这笔账先记了下来。 “高公公，就劳烦你了。” 萧牧野拱了拱手，瞪了姜南仙一眼，说道：“还不与高公公说说人数？” 姜南仙美目扫了萧牧野一眼，却是摸出一粒金豆子来，随手一丢，居然丢进了高守忠的袖管里。 “殿下放心，老奴这就下去办。” 高守忠看到那一道金光一闪而没，顿时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姜南仙看着百余内侍和宫女都被都带走，偌大的东宫变得空荡荡的，心中有些担心。 “这能行吗？”姜南仙低声询问道。 “你我都不知道谁能信任，就是你身边的宫女也是如此，索性，将这些人全部换了。” 萧牧野不在意的说道。 他不仅仅要断了真太子在东宫的暗线，还要将其他的暗线都给断了，包括姜南仙自己的。 唯一如此，才能在东宫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 “杨妃一个弱女子，为何能和太子联系，肯定是她身边人，将所有人都换了，才能断了他的眼线，将太子变成聋子、瞎子，你我才有时间布局。” 萧牧野靠近对方，一股幽香扑鼻，让他小腹发热，眼前的太子妃才是一个尤物。 可笑的太子，居然因为对方是镇国公的孙女，碰都不碰，真是太可惜了。 要知道，好女人不辜负，坏女人不放过。 这是萧大影帝纵横娱乐界最基本的准则。 姜南仙深深的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好像不认识对方一样。 太子看走眼了，秦无庸也看走眼了，而自己也看走眼了。 眼前之人。哪里是什么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分明就是一条毒蛇。 索性的是，自己有他的把柄在手。 不过盏茶之间，高守忠就带着百人太监和宫女前来报到。 “殿下，您看这些人还满意吗？”高守忠指着为首的一个年轻太监，说道：“殿下，此人名叫秦无显，倒是聪明的货色。” “秦无显，今日起，你就是东宫副总管。” 萧牧野顿时明白高守忠心中所想，也很干脆让他担任东宫副总管。 “奴才秦无显誓死效忠殿下。”秦无显拜倒在地。 “太子妃，接下来你来安排吧！高公公，孤有事，就不送公公了。”萧牧野点点头，对高守成说道：“高公公放心，秦无显孤肯定会好生重用的。”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秦无显肯定和高守成有什么关系，否则的话，对方是不会进入东宫的。 “老奴岂敢劳烦殿下相送，老奴先行告辞了。”高守成脸上堆满了笑容，朝萧牧野行了一礼，就带着两个随侍太监离去。 藏书阁，萧牧野望着窗外的重重殿宇，身后的秦无显恭恭敬敬的站在后面。 “秦无显，如今的东宫虽然还不算是一张白纸，但比以前要干净的多。”萧牧野望着对方，说道：“孤可以相信你吗？” 秦无显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跪倒在地，大声说道：“殿下可以像相信您自己一样，相信奴才，奴才虽然是高公公的干儿子，但既然来到东宫，那就是的殿下的奴才，殿下让奴才干什么就干什么。” “很好。”萧牧野点点头，十分满意的将他搀扶起来，说道：“高公公还是可以信任的，东宫可以对任何人设防，但不能对父皇设防，高公公想知道什么，就告诉他。” “奴才明白。”秦无显正容道。 萧牧野却很满意，这个秦无显虽然应下来，但他绝对不会将东宫的事情泄露出去，哪怕是高守忠一样。 “给你第一个任务，掌握东宫。” “奴才明白。” 秦无显知道，这是萧牧野对他的考验，一旦通过，自己就是太子亲信。 静安殿。 杨莹看着眼前四个宫女、四个太监，脸色冰冷无情。 “知画她们呢？” 她不曾想到，这才多长时间，自己身边的宫女、内侍全部换了。换成了自己不认识的人。 这如何能行？ “会侧妃的话，翠红姐姐已经被召回掖廷了。”为首的宫女赶紧说道：“奴婢等人奉太子妃殿下之命，前来服侍册封和小王子。” “怎么，她认为她的东西是我的人偷的？” 杨莹又气又怒。 若是普通的宫女内侍，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自己以前的两个贴身宫女可不能放弃。 “你去见太子妃，就说我以性命担保，知画、知乐她们绝对没有问题，平时也用的顺手，还请太子妃将她们还给我。”杨莹冷着脸说道。 虽然姜南仙是太子妃，但也不能随便换了自己贴身宫女，这场官司就算是打到皇帝面前，她也是有理的。 “这个，侧妃，此事已经报与崇政殿大总管高公公知晓，我们这些人都是高公公送来的。”为首的宫女赶紧说道。 ------------ 第十三章 惊天大瓜！我就这样喜当爹了！ 杨莹听了粉脸变了颜色。 高守忠自然是不敢换了东宫的内侍和宫女，有这个权力只有皇帝。 也就是说，这件事是得到了皇帝的许可。 “这个该死的贱人，我就知道她心里有鬼。” 杨莹咬牙切齿的骂道。 “妹妹可在？”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轻笑声传来，就见姜南仙领着六个宫女缓缓而来。 “你来做什么？” 杨莹冷哼道。 她们两人的关系早就是面和心不和，现在索性连装都不装了。 “妹妹说笑了，本宫好久都没有看见景睿了，这不，赶紧来看看。”姜南仙笑吟吟的说道：“妹妹，这几个人你可还满意，要知道，这几个人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指望他们好生伺候妹妹呢！” “不需要。将我以前的宫女、内侍还给我。” 杨莹咬牙启齿的说道。 她恨不得现在就上前质问对方，但想到还有外人在这里，只能是将心里面的话藏了起来，但仍然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对方。 “妹妹这是何必呢？人都已经换了，又何必换回来呢？”姜南仙望着身边的内侍和宫女说道：“以后要好生照料侧妃，不能有丝毫的懈怠，知道吗？” “奴婢明白。” 众人赶紧应道。 “好了，你们都退下去吧！本宫有话和侧妃说。” 一干宫女和太监缓缓退出，大殿内只有两女存在。 杨莹娇躯颤抖，粉脸冰冷，凤目中闪烁着杀机。 “对了，从明日开始，我与太子殿下要入宫向父皇请安，我准备带景睿一起前往。”姜南仙看着一边萧景睿，一边冷声说道。 “不可能。”杨莹听了粉脸顿时变了颜色，上前将萧景睿护在怀里。 对于杨莹来说，萧景睿就是她的命根子，太子和姜南仙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也因为如此，才让她看到了希望，才会在暗中监视姜南仙。 “愚蠢，现在一切都以太子为重，太子的子嗣也很重要，你难道不知道父皇最希望看见景睿吗？”姜南仙训斥道。 话虽然说的有道理，但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只有姜南仙自己知道。 杨莹听了面色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南仙看着对方一眼，想到萧牧野的话。 “世上没有绝对的忠诚，就看你给的东西多不多。” “想要收买她，就看她想要什么。” 姜南仙幽幽的说道：“太子之位不保，景睿日后还能继承东宫之位吗？” “你的办法可行？”杨莹冷冷的扫了对方一眼。 “你我都没得选择，现在太子不在，你我只能任由其发挥。”姜南仙凤目扫过，见杨莹面色平静，显然早就知道萧牧野是赝品的事实。 也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太子让杨莹监视自己的事实，心中顿时一片冰冷。 姜南仙发誓，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太子，甚至还想着辅佐对方成为皇帝的心思。 没想到，到头来，换取的居然是不信任，是对方的监视。 “你不用担心我会影响景睿的地位，太子，恐怕只有他一个子嗣了。” “哼哼，太子这些年从来没有碰过我，也没有碰无垢妹妹，每天都是宿在你殿中，可是这些年除掉景睿之外，你也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这里面是什么缘故，你不会不知道吧！” 杨莹听了面色苍白，娇躯颤抖，凤目望着姜南仙，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太子本身就是先天不足，采用秘药之后，才有了景睿，那一晚本来不是你，是柳妹妹，只是柳妹妹身子不便，这才便宜了你。只是可惜了那名神医，第二天就死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杨莹说道。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姜南仙幽幽的说道。 “你说的不错，殿下先天不足，宠幸我只是也一个借口而已。”杨莹苦笑道：“这些年，一切都是假的。” “不过，殿下很快就会回来了，他已经找到了神医，已经治好了先天不足。” 杨莹粉脸上了露出笑容。 姜南仙听了嘴角忽然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打量着正在熟睡的萧景睿，说道：“他平日里对萧景睿如何？” “你什么意思？”姜南仙忍不住询问道。 “妹妹，我想，他对景睿并不亲近，对吧！”姜南仙眼珠转动，忽然说道。 “殿下心情不好，偶尔不亲近也很正常。”杨莹强笑道。 “妹妹，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天晚上，并不是太子在你身上播种的，景睿不是他的儿子，他这次回来，第一个要杀的人是那影子，第二个要杀的人是我，第三个要杀的人是你和景睿，因为这个孩子是影子的儿子。” “不可能。”杨莹失声惊呼起来，双目中尽是惊恐之色，她用愤怒的眼神望着姜南仙，恶狠狠的说道：“你想离间我与太子之间的关系，你妄想。” 实在是太骇人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了得？ 在书房中的萧牧野，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居然喜当爹了！ 姜南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笑道：“身为主上，最忌讳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杨莹粉脸苍白。 作为一个太子，有如此不堪的经历，而那些知道这些经历的人都得死，太子妃、影子还有自己都是在被杀之列。 若姜南仙所说的一切都是实情，不仅仅自己要死，自己的儿子也会死。 “我不相信。太子怎么会将自己的女人…” 杨莹已经说不下去了。 “太子有嫔妃四人，四人无所出，他的太子之位能保得住吗？本身就处在弱势的太子，更是不过甘心了，这些男人们，为了自己的权势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而且还关系到皇位，更是如此了。” 姜南仙冷笑道。 杨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实际上，她心里面已经动摇了。 太子先天不足，难道一个月就能勉强好了？而且为何一个月都没有碰姜南仙和柳无垢？一个个疑问在脑海里生成。 在她的脑海里，回想起太子看着萧景睿的眼神，冷漠、喜爱等等模样，现在在杨莹眼中，显得是如此别扭。 “妹妹还是好好想想吧！此事不仅仅关系到你的性命，还有景睿的性命。” 姜南仙没有再继续逼迫下去，而是转身就走，有些事情不能逼迫太甚，弄不好还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她相信，杨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因为萧景睿就是她的劫。 ------------ 第十四章 底线是什么？就是来突破的！ 书房内，萧牧野用惊骇的眼神看着姜南仙。 “看什么？这不是没办法吗？只能先稳住对方。” 姜南仙也感到尴尬，让对方当了接盘侠不说，还让对方“喜当爹”，怎么看上去都是不靠谱的。 “你还真是厉害，这样的谎话都能说的出来。” 萧牧野摇摇头。 实际上，他心里面并不生气，且不说，此事是为了活命，在性命面前，一切都不算什么。 更何况，杨莹生的极为美貌，平白得了一个美娇娘，又什么不愿意呢？至于萧景睿，若是登基之后，让其封王就藩，不在眼前出现，就能轻松解决问题。 “那是自然。”姜南仙美目上扬，露出得意之色，现出万古风情来。 看的萧牧野心旌摇动，双目中迸射出光芒，眼前的女子就是一个尤物。 “咳咳！看什么看。”姜南仙瞪了他一眼，却没有注意到此刻的两人之间，气氛显得极为诡异。 “我对你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啧啧，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看来，你我联手渡过此关不难。”萧牧野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这一切都在说明，自己或许还没有攻克对方，但最起码，让对方在帮助自己，让自己的把握性更大一些。 姜南仙美目扫过，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你可不要胡思乱想，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自己。知道的秘密越多，死的越快。你是如此，我是如此，杨妃何尝不也是如此？” 姜南仙的那些话，是说给杨莹听的，但何尝不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萧牧野并没有揭穿她自欺欺人的言论，只要能让对方帮助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就可以了。 “对了，我怀疑杨妃会来找你，记住了，她的后腰上有个月牙形胎记。”姜南仙美目中闪烁着一丝戏虐之色，嘴角上扬，就好像是得逞的狐狸一样。 “这个，似乎有些没有底线了吧！”萧牧野咳嗽一声，脸上微微露出尴尬之色。 姜南仙见状，脸上顿时露出不屑之色，冷笑道：“你现在不仅仅是夺人妻子，还在夺人江山，底线，你现在有底线吗？你就是一个虚伪的家伙。” 萧牧野听了，脸上的尴尬之色更浓了。 “不过，我要警告你，在大局未定之前，你可不能胡来，一旦被杨妃发现，一切都有可能前功尽弃，我相信，你自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姜南仙生怕萧牧野控制不了自己的下半身，被杨莹怀疑，那事情就不妙了。 萧牧野点点头，这点自控能力他还是有的。 像娱乐圈中诱惑那么多，天然的、人造的美女也不知道有多少，萧牧野贵为影帝，都没有塌房过，足见他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些自制能力的。 “等到大局已定的时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姜南仙深深的吸了口气。 萧牧野看着对方一眼，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不简单，心一旦狠起来，比什么都狠。 “你可知道他在哪里治病？”萧牧野询问道。 姜南仙摇摇头，说道：“恐怕只有秦无庸知道。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神医。可惜了，你我手中的力量不足，否则的话，跟在秦无庸身后，或许能找到。” “没那个必要，当你我联手的时候，他已经输了一半。”萧牧野摇摇头，说道：“这件事情知道人越少越好。你没有将此事告诉镇国公吧！” 姜南仙听了眼珠转动，粉脸上露出复杂之色。 萧牧野看的分明，并没有说什么。 两人虽然初步合作，但对方仍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 但，被镇国公知道了，最起码暂时是安全的。 “也不知道，我的那些兄弟们知道东宫的人全换了，心里面会是怎么想的。” 萧牧野从一边拿起一本书来，笑呵呵的说道。 “恐怕这些人气的要杀人了。毕竟，想要收买东宫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姜南仙也顿时松了口气。 她感觉到自己的周围似乎少了一些目光。 “想办法将东宫打成一个铁桶，这是我们的老巢，总不能像个筛子吧！”萧牧野叮嘱道：“我相信你肯定是有手段的。” 姜南仙出身镇国公府，深受皇室猜忌，可就是如此人物，还能活的好好的，没几分手段那是不可能的。 “我忽然感觉，你我像是一对坏人一样，篡夺被人的基业。” 姜南仙忽然幽幽的说道。 “你说错了，我们这是为了活命，他若是不杀我，我会老老实实的享受富贵，而你也能继续做你的太子妃，乃至皇后。” “可是他想杀我们，那就不行了。” 萧牧野双目中凶光闪闪。 “殿下，柳侧妃的兄长求见。” 外面传来秦无显的声音。 “柳无忌？” 萧牧野很快从原身的记忆里想到对方的模样。 一个身材微胖的年轻人，脸上总是堆满了笑容，他的父亲是故右骁卫大将军柳晟，而他却喜欢文事，现在是吏部郎中。 官位虽然不高，但位置却很重要。 “见还是不见？” 姜南仙询问道。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原身以前很少接见大臣，毕竟生性懦弱的太子，最担心的就是和臣子们见多了，会引起天子的猜忌。 “既然来了，总是要见见的，不然的话，不是让人怀疑吗？认为我心里有鬼呢！”萧牧野决定见见对方。 东宫总是要做出点改变。 “臣柳无忌参见殿下。” 柳无忌有些好奇的望着眼前的太子殿下。 人还是同样的人，但总感觉有些不同。 朝会上的情况，他是亲眼所见，刚才入东宫时，才知道东宫的内侍和宫女全换了，更是让他感到震惊了。 “大哥，可是感到这东宫有些不同？” 萧牧野面带微笑，也在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在影帝的目光下，隐隐的能看出眼前之人心性如何。 身材微胖，看上去比较憨厚，但目光敏锐，心性不简单，不能被他的表象所迷惑。 “这东宫的内侍和宫女多有不认识的。”柳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强笑。 “是啊，有人偷了太子妃的首饰，偏偏又找不到是何人所为，索性禀报父皇之后，将这些人全换了。”萧牧野苦涩的说道。 ------------ 第十五章 姜南仙：你这个人太可怕了 柳无忌神情一愣，瞳孔一阵收缩，脸上却是露出惊怒之色。 “这是何人如此大胆？真是该死。” 看着对方盛怒的模样，萧牧野嘴角含笑。 这个胖子恐怕不简单，心机深沉。 表面上看上去一副盛怒的模样，但实际上，目光深处不见任何的异样。 还偏偏让你感觉不到！ 那太子也是眼瞎，如此人物不知道倚之为臂膀。 还任由对方和李氏搅和在一起。 真是愚蠢到家。 “大舅哥，无垢既然为孤的侧妃，你柳氏的荣华富贵就和孤连在一起，你不帮我，难道还想着帮助别人不成？” 萧牧野淡淡的扫了对方一眼。 柳无忌胖脸上多了几分尴尬。 他的确没帮助太子多少，反而和李济民混在一起。 “大舅哥，孤若是失败了，柳氏能有好运到？你的才能就能得到发挥？” “臣斗胆问一句，殿下以前并非如此？”柳无忌深深的吸了口气。 “孤以前身子孱弱，孤而不争，也争不起来，现在孤身体好了，也就不能不争了。”萧牧野目光中闪烁着璀璨之色，宛若大日。 “如今天下，奸臣当道，大梁危机四伏。孤若是不争，不仅仅孤的太子之位难保，就是大梁江山也难保。” “兄长腹有乾坤，胸有良策，难道就仅仅当一个普通的文官吗？” 萧牧野盯着柳无忌说道。 他不相信柳无忌没有雄心壮志，自从柳晟病逝之后，柳无忌兄妹给柳家人赶出家门，幸亏被他的舅舅陈廉收养，在其膝下悉心教导，举荐入国子监后，通过考试为翰林待诏。 后来为太子选妃，柳无垢入宫之后，柳无忌被天子任命为吏部郎中。从此打上了东宫旗帜。 可就是这样的人物，三年来居然能坐稳吏部郎中的位置，没点手腕，是不可能在齐王和李弼的打击下活下来的。 “殿下认为你能赢吗？”柳无忌叹息道。 他以前不是不想帮太子，但发现太子并不喜欢他，甚至还排斥他。 “不争就要死，争了也是要死。左右都是如此，为何不其中找到一线生机呢？大哥，你难道认为，孤若是倒了，无垢还能保住性命吗？”萧牧野笑眯眯的说道。 柳无忌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阴霾。 被人要挟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但也不得不接受。 谁让柳无垢是他的妹妹呢！ 看着萧牧野悠哉游哉的模样，柳无忌心中一阵烦闷。 “殿下想要我做什么？” 柳无忌终于询问道。 “兄长在朝中多年，仍然能保住自己的位置，足见兄长之智，只是兄长休息三年了，也该出来做点事情了。”萧牧野心中一阵轻笑。 “哼！”柳无忌冷哼了一声。 “齐王准备参加科举，状元不敢保证，但会元肯定是他。”萧牧野笑眯眯的望着柳无忌。 “哼，大梁皇子居然参加科举，扬名不是这么扬名的。”柳无忌瞬间冷笑道。 “若是匿名参加，倒是士林中的佳话，但若是此事传的沸沸扬扬。那就是笑话了。兄长你说呢？”萧牧野低着头，喝了一杯香茗。 柳无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去找自己的妹妹不提。 这个太子实在是太阴险了。 和他呆在一起，容易被他套进去。 现在他都有些后悔来东宫了。 柳无忌刚刚离开，就见姜南仙从后殿走了出来，说道：“你和他聊的很投机啊！” “此人才智不俗，是个人才，如此人才不为自己所用，实在可惜了，东宫暗弱也不是没有道理，看看以前用的都是什么人？耿希道、白蒙亨，都是一群无能之人。”萧牧野摇摇头。 “若是东宫重用柳无忌，恐怕他也活不到现在。”姜南仙摇摇头。 “你说错了，像他这样的聪明，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活的好好的。不过，这样也好，像他这样的聪明人，幸亏以前接触的少，若是长时间接触，未必能瞒得过此人。”萧牧野却有不同的看法。 聪明人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混得开，而且柳无忌可不是一般人，他的老子乃是军中大将，母亲出身名门，否则的话怎么能入国子监，柳无垢如何能入东宫。 这样的人，就是李弼想对付他也十分困难。 可就是这样的人物，太子居然弃之不用，岂不是浪费资源吗？ “这个人可不好拉拢啊，我听说他和李弼的次子关系比较好。”姜南仙有些迟疑道。 “人称陌上公子的李济民？”萧牧野从脑海里找到这个人的名字，因为生的儒雅，在士林之中名声很好。 “就是他。”姜南仙点点头。 “若是无垢能生下一个一儿半女，他不得不帮我们了，不是吗？”萧牧野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真的很可怕。”姜南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先保住你我的性命吧！哼哼，太子若是回来了，恐怕除掉柳无垢之外，其他人都得死。你想死吗？” 萧牧野不屑的说道：“或许杨莹还能被打入冷宫，留的一命，但你，必死无疑。” 姜南仙柳眉倒竖，不满的说道：“不需要你提醒我。” 她心中忽然一阵烦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转身就走。 “真是矫情。”萧牧野也冷哼道。 齐王府，萧牧山看着眼前的太监总管，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全换了？” “回王爷的话，东宫内的内侍和宫女，都被换的干干净净。”齐王府太监总管秦无缺一脸的苦涩。 数年来，齐王府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对东宫的渗透，而且，这些年也是有一定成效的，没想到，一夜之间，就回到了解放前。 东宫内部的太监和宫女全换了，一下子打乱了他的计划。 “我这位二弟不简单啊！连甄别都没有甄别一下，十分干脆的将手下人全换了，真是大手笔啊！”萧牧山面色阴沉。 第一次收买还是很轻松的，想继续收买，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他猛然之间发现，局面似乎一夜之间变了模样。 萧牧野在朝堂上大发神威，获得了上朝听政的机会，而自己放在太初帝身边的内侍被活活打死，让他不敢动弹。 现在东宫内的眼线也出了问题，事情似乎变的不一样了，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去，将此事告诉太师，让太师安排人找他的麻烦。” 萧牧山可不想坐以待毙，必须给萧牧野找点麻烦才是。 “是。奴才马上去派人通知。”秦无缺赶紧说道。 “最近市井上可有什么动静？关于科举的？”萧牧山询问道。 “坊间倒是有传闻，颍川解元胡昭的呼声最大。”秦无缺看了萧牧山一眼，赶紧说道：“这都是坊间传言，胡昭再怎么厉害，也不是殿下的对手。” “哼，天下之大，人才济济，孤的学问虽然还可以，但强中自有强中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比孤强的人也不是不存在。”萧牧山幽幽的说道。 “奴才认为胡昭一旦听说殿下之名，绝对不敢参加科举。”秦无缺轻笑道。 “或许吧！你可以去见见李济禅。”萧牧山不再说话了。 秦无缺见状，很识相的退了下去。 ------------ 第十六章 听说有人在惦记着我的侧妃 芷晴殿。 一个美貌女子生的端庄大气、雍容华贵，身着锦衣，端坐在书桌后，而柳无忌却是坐在丈远的凳子上。 “大哥心中有事？” 柳无垢声音宛若泉水一样，清澈见底。 “刚才从太子那里来，太子，似乎变的不一样了。” 柳无忌斟酌着用词。 这两天，朝野上下议论最多的大概就是太子，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不再是唯唯诺诺的东宫，变的具有进攻性。 这让许多官员变的摇摆不定起来。 “大哥，我是我，你是你。” 柳无垢轻声说道。 柳无忌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心中却是一阵苦涩，世上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只要柳无垢是东宫侧妃，那他的身上就打着东宫的烙印。 “太子，对你还好吗？” 柳无忌忽然询问道。 柳无垢面色一僵正待说话，忽然看见外面有内侍走了进来，正是秦无显。 “禀奉仪，太子殿下晚上要来芷晴殿用晚膳。” 秦无显恭恭敬敬的说道。 柳无垢听了粉脸微红，摆了摆手，说道：“知道了。” 以前太子从来就没有来到芷晴殿用晚膳，这次来用晚膳，其言下之意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柳无忌看的分明，脸色微微一僵，偏偏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办法。 “太子殿下，还是不错的。”柳无垢低声说道。 “哼。”柳无忌顿时冷哼了一声。 三年来，自己妹妹过的是什么日子，他这个做哥哥的如何不知道。 只是他看着自己妹妹一眼，只能将心里面的不满收了回去，心中却是在暗骂萧牧野卑鄙无耻。这个家伙是吃定了自己啊！ “大哥，我既然嫁入东宫，那就是太子的人了，大哥不一样，你有你的前途和抱负，不必考虑到我。”柳无垢安慰。 “好了，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我先告辞了。” 柳无垢打断了自家妹妹的话，转身就出了东宫，今天的事情打的他一个措手不及。 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太子居然如此无耻呢！ 只是他刚刚出了前殿的时候，就见芷晴殿的庭院之中，处处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的模样，秦无显正在指挥着内侍们悬挂着大红灯笼。 一时间，柳无忌一阵失神，看了看身后的芷晴殿，深深的叹了口气。 明知道，对方是在做个样子，是在算计自己，可是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 十分可恶。 “你不感觉到，你的功利性太强了吗？容易引起柳无忌的反感的。” 书房内，姜南仙看着眼前的萧牧野，已经换成了大红吉服，更是显得俊朗不凡，双目一阵失神。 “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们手上无人，指望东宫其他几个人，自身屁股下面都不干净了，还能帮到你我。” “至于柳无忌会不会反感，就看柳无垢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地位高，反感只是一时，日后接触多了，他自然会帮助我们的。” “若是他不顾兄妹之情，那也没什么，日后这样的人，不必入东宫了。” 萧牧野就是在逼迫柳无忌，谁让他手上无人呢！ 最起码，柳无忌比白蒙亨几个人要靠谱。 姜南仙点点头，目光又落在萧牧野身上，粉脸上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你若喜欢，明日我去你那里，如何？”仿佛看出了对方心中所想，萧牧野打趣道。 “呸！谁和你成亲了？”姜南仙粉脸一红，目光中露出羞怒之色，啐了萧牧野一口，就退出了书房。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到脸颊发烫，心中生出一丝期盼来。 “哼，我可不会这么容易就便宜了你。” 姜南仙一脸傲娇的模样。 这边柳无忌出了东宫，骑着马，慢坏心思的回到柳府。 “无忌，无忌。” 刚刚回来不久，就见一个神情俊朗的年轻人大踏步走了进来。 正是太师李弼此子李济民。 “二公子。” 柳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强笑来，目光深处多了一些惋惜。 李济民的心思他是知道的，可惜的是，柳无垢已经是太子的人了，不可能入了太师府，成为李济民的侧室。 作为故右骁卫大将军的女儿，是不可能给别人做侧室的。 但太子的侧妃除外。 “从东宫来？” 李济民并没有看到柳无忌的表情，而是像往常一样，笑呵呵的询问道。 “去了。” 柳无忌点点头，心中忽然生出一丝烦躁来。 对方居然知道自己的行踪，这让他有些不满。 “听说东宫的内侍和宫女全换了？无垢身边可是一个亲信都没有了。” 李济民皱着眉头，说道：“这个太子，似乎行为有所改变啊！” “听说太子的身体痊愈了，或许才因此而做出改变的。”柳无忌压住心中的烦躁解释道。 “诸王夺嫡之势，越来越激烈了，太子虽然领先一步，但未必能笑到最后。”李济民负手而立。 “太师支持的是齐王，我是太子的姻亲，二公子来找我，难道就不怕要是责怪？”柳无忌询问道。 “我与无忌乃是知己好友，家父也是知道无忌的才能和为人，平日里对无忌多有褒奖，岂会责怪我？”李济民哈哈大笑，说道：“而且，我无官无职，和人相交，全凭心意，哪里管对方什么身份。” “怎么，莫非太子殿下知道你我相交而为难你了？” “若是如此，太子殿下这心胸实在是狭窄了一些，难怪这些年被齐王和宋王压制。” 李济民望着柳无忌，目光闪烁。 柳无忌心中一阵不舒服，但还是笑道：“二公子有所不知，我每次入东宫，和太子交谈的不多，他不待见我。” 李济民听了，顿时长叹道：“都是我的错，大概是知道你与我交好，才会不喜你，哎，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无垢。” 柳无忌瞟了他一眼。你若是为无垢考虑，就不应该来找我。 “二公子，无垢已经是东宫的奉仪，往事如同过眼云烟，还是随风而去吧！”柳无忌心中暗怒。 索性的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否则的话，世人还认为自家妹妹和李济民之间有什么暧昧呢！ 那对东宫，对柳氏，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按照他对柳无垢的理解，恐怕到那个时候，柳无垢只能以死明志了。 以前他还为这件事情感到惋惜，感觉李济民不早点婚配，柳无垢没有入东宫，两人结成良缘，必定为良配。 但现在看来，怎么感觉就是一桩孽缘，弄不好，还会害了自己妹妹的性命。 ------------ 第十七章 何人传孤之名 李济民听了心中生出一丝不甘来。 “若萧牧野不是太子，他岂能娶的无垢为奉仪？”李济民勃然大怒。 在平常人眼中，不为正室，就是妾，哪怕自己贵为太师次子，也是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可是在皇室不一样，那不叫妾，而是叫侧妃，甚至还可以问鼎皇后之位。 所以，高门大户可以将女儿送入东宫为侧妃，而不能嫁入寻常百姓家。 “二公子，慎言。” 柳无忌面色大变，赶紧提醒道：“二公子，这些话不是一个人臣能说出来的。而且，舍妹在东宫很自在，太子殿下很宠幸她。” “无忌，你啊！你以为我不知道无垢在东宫的情况吗？” 李济民深深的看了柳无忌一眼，叹息道：“你放心，不管无垢是什么样子，在我心中，她永远是那个纯洁无暇的女子。” 柳无忌听了顿时感觉到一阵恶心。 自家妹子是什么性格，这句话若是传到柳无垢耳中，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二公子，往事如烟，还是算了吧！，慢走，不送。” 柳无忌顿时面色不好看，自己已经提醒了，对方还说出这样的话，让他心中十分恼怒。 李济民也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当，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无忌，今天你心情不好，我改日再来。” 说着朝柳无忌拱了拱手，就十分狼狈的出了柳府。 柳无忌等到对方走后，招过管家，说道：“东宫退回来两个婢女呢！立刻派人送回老家去，替她们找两个夫婿，也算是全了主仆之意。” 两个侍女在柳府多年，也知道一些风言风语，这些话可千万不能传到东宫去，免得影响到柳无垢的名声。 李济民回到太师府，就看见李弼在站在假山下散步。 “爹。” 李济民赶紧走了上前，他知道李弼这是在等自己。 “柳无忌今天去了东宫？” 李弼看着自己儿子一眼，眉宇之间，不自觉的皱了皱，他察觉到自家儿子的不一样，好像心情不大好。 “是，无忌告诉孩儿说，太子似乎有些不一样。”李济民赶紧说道。、 “自然不同，秦无庸给他找了一粒灵丹妙药，将他的先天不足治好了。”李弼幽幽的说道：“先天足，自然开始争夺了。” “可恶。”李济民听了，顿时冷哼道：“这个该死的秦无庸。” “算了。争就争吧！争的越厉害，对我们就越是有利。”李弼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叹息道：“无垢那孩子就不想了。” “是，孩儿知道了。” 李济民死死的握住拳头，心中极为不甘。 东宫内，萧牧野一身吉服进了芷晴殿。 柳无垢也是一身吉服，樱桃小口，芙蓉满面，美艳不可方物。 “殿下。” 柳无垢在萧牧野的目光下，害羞的低下了头。 “爱妃，这些年，你受苦了。” 萧牧野上前握住对方的玉手，嫩滑如同锦缎。 “殿下身体康健，妾身心里面就很高兴。” 柳无垢感觉到萧牧野鼻尖的火热，顿时浑身发烫，酸软无比。 三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等着今日，终于等到了今日。 “娘子，时间到了，你我该就寝了。” 萧牧野看着眼前的女子，端庄大气，雍容华贵，整个人就好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温和的气息，让人看的极为舒爽。 听了萧牧野的话，脸上顿时像涂上了一层胭脂一样。 这和姜南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姜南仙聪明而富有心机，柳无垢属于温婉而秀美。 两人各有千秋，对于萧牧野来说，姜南仙属于合作伙伴，而柳无垢却像是心灵的港湾，让人带着舒爽。 “殿下。” 柳无垢粉脸通红。 萧牧野缓缓上前，轻轻一扯罗裙衣带，只见大红衣衫划过了一道清影，贴着她柔滑优美悄然落下，露出了雪白如玉的肌肤。 看的萧牧野双目发红。 “太子真是无能，如此美貌女子，居然不知道享用，实在是可惜很。” “还请殿下怜惜！” 柳无垢粉脸宛若滴血一样。 一时间红烛摇动，锦被之下，将欢愉包围其中。 静安殿。 杨莹看着芷晴殿方向，面色阴晴不定。 “这就是你们的选择吗？” 杨莹幽幽的说道。 她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姜南仙告诉自己的一切，是那样的诡异，又是那样的骇人。 其中的真相是什么，就好像是一层迷雾一样，挡在自己的面前，让自己无法抉择。 “知画。哼！” 她猛然之间想起，自己的贴身宫女已经换人了，现在整个东宫都没有自己熟悉的人了。 “殿下，没想到吧！你自以为得计，现在却把自己给弄丢了，以后想进东宫的可能性都没有了。”杨莹发出一声叹息。 她也猜到萧牧野和姜南仙两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想彻底清楚太子的痕迹，下一次，太子想回来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自己又将何去何从？ 她望了望一边正在熟睡的儿子一眼，猛然之间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没有其他的选择。 儿子是太子的血脉，自己知晓太子的过去，太子肯定会杀了自己，儿子虽然能保住性命，但未来的日子也很难过，太子就是一个例子。 儿子是萧牧野的血脉，那母子两人都得死。 她没得选择。 “这就是命吗？” 杨莹看着远处，手中紧握着一串佛珠。 就在萧牧野抱着柳无垢探索人类繁衍的奥秘时候，在京师东南角，灯火通明之处，将这里照耀的如同白昼一样，火红的灯笼高悬，将气氛衬托十分暧昧。 这里就是梁都有名的销金窟，八大胡同所在地，怡红楼、醉花楼、百花楼、丽春院、潇湘馆等等有名的妓院都坐落在这里，号称三千妓院之说。 坊间有人还传言，太初帝也经常光顾这里，名妓苏瞬卿就是太初帝的禁脔。有的官员入京之后，还专门拜见苏瞬卿，想得到她的帮助。 天子尚且如此，更不要提那些大臣们，甚至有些大臣自甘堕落，还亲自青楼妓院提名，太子少师耿希道就是其中的常客。 除掉这些大臣之外，还有一些文人墨客，也都经常云集在这里，表面上谈论诗歌，实际上就是来释放无处不在的烈火。 像一些有名的士子来到这里，更是能得到贵宾般的待遇，泡妞不要钱，甚至还能赚到钱。无论是身心，还是荷包，都得到了满足。- “听说了吗？齐王准备参加今年的科举了。” 一个士子忽然叹息道：“看来，今年的会元和状元与我们无关了。” “怎么可能，齐王乃是大梁皇室，一出生就是锦衣玉食，享受富贵，为何要争夺状元之位？”在他旁边的一个士子，连美酒都来不及喝了，张口就惊呼道。 两人的议论之声，瞬间就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也都纷纷议论起来。 会元、状元之位是读书人一辈子的追求，这些入京的读书人，都是乡试中举之人，尤其是那些解元之流，都是读书人的种子，谁都不服谁。 别看齐王的名声很响亮，但真正夸赞其学问的人，并没有多少，这些各个都是心比天高的人，都想成为状元。 突然一个权贵加了进来，轻松摘走了状元之位，谁能受得了？ 这件事情事后公布出来，或许能成为一段佳话，事前泄露出来，就成了笑话了，只能成为世人讨伐的对象。 “人家是齐王，传闻皇室之中，文采最高的人，这样的人当个状元也是可以理解的。”人群之中有人叹息道。 “齐王的文采最高？那太子殿下算什么？太子殿下面对出使的刁难，七步成诗，敢问天下谁能做到？归雁楼前吹笛时，白蘋红蓼满江湄。衷情欲诉谁能会，惟有清风明月知。啧啧，诸位听听，如此才情，如何？” 有一个年轻文士一边喝着酒，一边吟诵道。 “裴兄所言甚是，七步成诗我不行，太子殿下大才。”人群之中有人认出了对方的来历，也认可对方的话。 “画上荷花和尚画，书临汉帖翰林书。片刻之间对出这样的对联？谁行？”裴松身着青衣，他双目顾盼而有神，显得更是丰神俊朗。 一干读书人纷纷点头。 “看看，太子殿下有如此才能，尚且不敢涉足科举，不敢说自己的才能冠绝天下，齐王为何敢参加科举？还敢妄言此人会成为会元，乃至状元，岂不是天大笑话吗？”裴松脸上尽是不屑之色。 众人听了也纷纷发出笑声。 ------------ 第十八章 影帝技能之主打一个与众不同 虽然事情尚未发生，这一切都是流言，但已经在众人心里，深深的扎下一根刺，一旦齐王真的成为会元，这根刺就会爆发出来，发挥巨大的作用。 青楼内仍然是笑声一片，这些读书人都沉浸在欢乐之中，裴松却悄悄的来到了柳府。 “姐夫，已经传开了。” 裴松有些担心的看着柳无忌。 “放心，这件事情查不到你头上来的了，毕竟太子在朝堂上的表现，众人皆知，只是没有传到民间而已。”柳无忌解释道。 “姐夫，这么大的事情，为何没有传出来？”裴松很惊讶。 “哼，有的人是不希望太子扬名，而有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所以到现在都没有传出来。”柳无忌不屑的说道。 只是不知道他的不屑是针对何人的。 “这对太子实在是不公平了。”裴松忍不住摇头，说道：“以前世人都认为太子懦弱，现在看来，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 柳无忌想了想，摇头说道：“太子以前身体不好，以前是没有办法去争，现在是不争不行了。你我两家天生就带着东宫的烙印，太子说的对，他若是倒下来了，就有一批人都要倒霉，柳氏和裴氏都要倒霉。” 裴松听出了柳无忌言语之中的萧瑟，他可是知道柳无忌和李济民关系很好，但现在看来，柳无忌最后还是选了太子。 “姐夫说的对，我看太子殿下未必会输。”裴松宽慰道：“今夜之后，太子殿下之名，肯定能传遍士林，绝对不比那个齐王差。” “齐王，嘿嘿，看看他可有这个脸面当状元。” 柳无忌冷笑道。 “无垢拜见姐姐。” 姜南仙看着眼前的女子，目光深处露出一丝嫉妒之色，但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上前亲自将其搀扶起来。 “原来妹妹还可以更美一些。倒是便宜太子殿下了。” 柳无垢粉脸一红，一夜浇灌之后，柳无垢显得更加美丽了。 “呵呵，你也可以的。” 脸皮不厚，如何能成为影帝？萧牧野坐在一边，笑吟吟的说道。 眼前的人间的富贵花，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所想。 “刚才杨妹妹来了。”姜南仙美目扫了他一眼，说出了一个事情来。 “倒是双喜临门啊！”萧牧野双眼一亮。 杨莹来拜见姜南仙，说明对方已经认输了，自己身边就不会背刺的情况了。 “殿下晚上还是去杨妹妹那里吧！” 姜南仙催促道。 “可以吗？” 萧牧野迟疑道。 “为何不行，这个时候正是最佳的时机。”姜南仙瞟了柳无垢一眼。 身为女人，知道如何对付女人。 想要得到女人的心，首先就要得到女人的身。 杨莹虽然来拜见自己，看上去是妥协了，但并不保险，唯有委身于萧牧野，才能和自己等人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才不会背刺等人。 柳无垢冰雪聪明，只是静静坐在一边，脸上露出笑容，仿佛还沉浸在昨日的欢好之中。 “好。” 萧牧野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秦无显，去将郡王带来。” 萧牧野招呼道：“等下我们去父皇那边吃，去蹭一餐御膳。” “是。”姜南仙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去给天子问安，还去蹭御膳，这种话，大概也只有萧牧野才干的出来。 若是放在真太子身上，是绝对干不出来的，他恨不得离的越远越好。 “妾身先告退了。” 柳无垢知道自己该退下了。 “无垢先回去休息，明日再去见你。” 萧牧野轻笑道。 柳无垢粉脸一红，好像要滴血一样，赶紧退了下去。 “哼，这下便宜你了。” 姜南仙冷哼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舒服来。 “走吧！” 这个时候，萧牧野看见秦无显和两个宫女牵着萧景睿走了进来。 不得不说，三岁的萧景睿继承了父母两人的优势，粉妆玉琢，着实让人喜爱。 萧牧野摇摇头，也不知道太子是怎么想的。这么厉害的武器都不知道用。 隔代亲的道理都不懂吗？ “父王。” 萧景睿看见萧牧野，双眼一亮，就张开双手求抱抱。 “走，去见你皇爷爷去。” 萧牧野面带笑容，将萧景睿抱在怀里，心中却是十分平静。 不管是谁的儿子，只要不威胁到自己就行。 倒是姜南仙，看着萧牧野一副很自然的模样，心中顿时生出一丝怪异来。 莫非还真的让自己给猜到了，这个孩子是萧牧野的？ “嗯。父王，皇爷爷在哪里啊！” 萧景睿大眼睛中透着一丝好奇。 “等下你就见到了你皇爷爷了，你母妃可告诉你，见到皇爷爷应该说什么啊！” “知道，皇爷爷福寿安康。” 萧景睿连连点头。 “倒是一个机灵的小家伙。” 姜南仙很惊讶。 “身在皇家，自然都是如此。” 萧牧野上了马车，然后伸出手来，递到姜南仙面前。 姜南仙面色一愣，最后还是伸出柔夷，紧紧的握住那只大手，也上了马车。 同样的马车，她也曾跟随太子入宫拜见太初帝，但太子从来没有伸手拉她上马车。 虽然事情很小，却给了她不同的体验。 养心殿。 太初帝刚刚收拾妥当，就见高守忠走了进来。 “陛下，太子、太子妃带着河东郡王前来问安。” “哦，景睿来了？快，让他们进来。” 太初帝听了先是一愣，很快就露出喜色，招呼萧牧野三人进殿。 “儿臣携妇、子恭请父皇圣安。” “儿媳拜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孙儿拜见皇爷爷，皇爷爷福寿安康。” 大殿之上，萧牧野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 为了江山而跪，不寒碜！ “起来，起来，景睿，来，来皇爷爷这里来。” 太初帝看见萧景睿，脸上的喜色更浓了，亲自上前将萧景睿抱在怀里。 别看太初帝对儿子们很是提防，但对孙子辈的却没有。 可惜的是，包括太子在内的诸王，无人能看透这一点。 “皇爷爷。” 萧景睿嘴巴很甜，一上来就抓住太初帝的胡须。 如此行为，乐的太初帝哈哈大笑。 看的一边的姜南仙心中惊讶不已，目光偷偷的看了萧牧野一眼。 这个男人还真是有点手段。 “好，景睿，你又重了不少啊！”太初帝目光落在萧牧野身上，说道：“景睿这孩子不错，但你膝下只有一子，少了点，身为太子，还要担负着皇家血脉的传承。” “儿臣明白。”萧牧野连忙说道。 “太子妃，你。算了。”太初帝想到姜南仙的身份，又将目光落在萧景睿身上。 “去了皇后那里吗？” “尚未前往。”萧牧野连忙说道。 “太子妃去下就行了。然后来这里用早膳，等下太子和朕一起上朝。” 太初帝也知道萧牧野不想去拜见皇后，索性就安排起来。 “儿臣正想着蹭父皇一顿早膳呢！”萧牧野赶紧说道。 “哟！你东宫什么没有，还需要来朕这蹭早膳？”太初帝听了心情很高兴，忍不住哼了一声。 “东宫上下人员刚刚换过了一片，连厨子也换了，还不知道手艺怎么样。”萧牧野解释道：“而且，儿臣已经很久没有和父皇一起用膳了。” ------------ 第十九章 削减长林军，我要自断手脚 太初帝听了深深的望了萧牧野一眼，摆了摆手，让姜南仙带着萧景睿退了下去。 “早膳还有一会，你我先对弈一局，看看你的棋艺可有长进。朕也很久没有考考你的棋艺了。”太初帝招呼萧牧野说道。 “嘿嘿，父皇，儿臣最近棋艺大有长进，父皇，您可能不是儿臣的对手。” 萧牧野并不担心自己的围棋，且不是原身学过了太子棋路，自己也曾为了装逼，学过一段时间的围棋。 身为影帝，总得什么都会一些。 “哟呵！看来太子信心十足啊！来，让朕看看。” 太初帝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来了几分兴趣。 那些臣子也好，皇子也好，见到自己都是战战兢兢，和自己对弈都是小心翼翼。 眼前的太子病好了之后，就变的不一样了。 偏偏自己还不生气。 等到姜南仙带着萧景睿回来的时候，发现太初帝皱着眉头，而萧牧野却是一脸轻松的跪在那里，再看看看棋盘，双方杀的难分难解，而且太初帝似乎还落了下风。 姜南仙见状，顿时瞪了萧牧野一眼，没想到这个家伙胆子这么大，居然敢赢皇帝，难道不怕皇帝找他的麻烦不成。 当下推了一下萧景睿，那萧景睿一个小跑，就扑在太初帝怀中，一双小脚将棋盘踩乱。 “皇爷爷。” “哎呀！小景睿。” 太初帝猝不及防，只能将萧景睿抱在怀里。 “父皇，时候也也不早了，该用膳了。” 姜南仙赶紧说道。 “行啊！你小子，棋艺有长进啊！” 太初帝抱着萧景睿，扫了萧牧野一眼。 “都是父皇教导的好。” 萧牧野不卑不亢的说道。 “哼，下次再战。” 太初帝扫了对方一眼，心中还是很不服气的。 下棋，唯有棋逢对手才感到有趣。 和太初帝对弈，无人敢赢他的，萧牧野此刻给了他不一样的体验，让他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所以才有了下次再战的约定。 皇帝的早膳无疑是很不错的，菜品很丰富。 葱椒鸡羹热锅、口蘑锅烧鸡、燕窝挂炉鸭子、山药酒炖鸭子、酒炖万字肉等等，还有各种小菜更是不少，虽然没有一百零八道，但也有几十道，将桌子都摆满了。 “太子妃，以后我们就在父皇这里用早膳吧！” 萧牧野指挥内侍，从眼前餐盘中的挑选菜肴，吃的津津有味。 太初帝见状，顿时不满道：“怎么，东宫没吃的吗？居然还想在朕这里打秋风，还想着拖家带口来？” 只是他虽然说着，但脸上却不见怒容，甚至吃饭的速度都快了一些。 “父皇，您这边御膳好吃，而且，这能生省就省，儿臣还准备将长林军的数量减少一些呢！三千人太多了，在东宫，安全自然是有保障的，儿臣现在痊愈了，也没不要用那么多人了，让他们回禁卫军吧！”萧牧野吃了一口竹节小馒头说道。 “你要削减长林军？” 太初帝很惊讶，连吃饭的动作都慢了许多。 长林军是东宫的卫队，有三千人之多，深得天子的忌惮。 想到有三千兵马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任何一个天子都会忌惮。 偏偏，这是祖制，太子有护卫三千，为长林军，诸王护卫一千，郡王护卫五百，都是定制，就是天子没有正当理由，也不得削减。 没想到自家儿子居然削减长林军。 “正是。孩儿想削减长林军，而且，还准备从禁卫军中重新挑选。” 萧牧野解释道。 “怎么，你对长林军不满意？” 太初帝语气很平静。 一边的姜南仙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那些人连在周冲手下一个回合都不了，两个校尉走不了十个回合。” 萧牧野不屑的说道：“虽然长林军只是来充当门面的，有事的时候，做个仪仗用用，但也不能太废柴了。而且，儿臣听说有长林军在外面打着东宫的旗号乱来。” “还有这样的事情？” 太初帝勃然大怒。 有吗？肯定是有的。 大梁文恬武嬉，贪官污吏横行，一副王朝没落的模样，他就不相信长林军的人各个都是老实人，只要有一个人打着东宫的旗号，这件事情就定了腔调了。 “父皇不信，可以派人去查查。”萧牧野又吃了一口鸭皮，叹息：“好吃。” “你知道吃，连自己的长林军都管不好，日后如何治理天下？”太初帝不满的瞪了萧牧野一眼。 “父皇正是壮年，龙精虎猛，儿臣还年轻，一切以学习为主，至于长林军，三千人太多了，父皇，三百怎么样，也让儿臣尝试着看看能不能管这三百人。”萧牧野丝毫不畏惧。 能不能治理天下，那都是以后的事情，想要将东宫掌握在手上，除掉宫女、内侍之外，长林军最为重要。兵在精，不再多。三百人足以。 人数多了，反而引起了太初帝的忌惮，三百人足矣！ “三千长林军，是祖制，你这要削减人数，可是违背了祖制。”太初帝有些迟疑。 “父皇，这只是暂时，暂时定三百，并没有违背祖制，不是吗？”萧牧野摇摇头。 太初帝思考了片刻，点点头，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朕就不劝了。” “谢父皇成全。” 萧牧野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听的出来，太初帝实际上心里面是很高兴的。显然，削减长林军，让太初帝很高兴。 “和你在一起用膳，朕都多吃了一碗，以后每天早上问安之后，就陪朕用膳吧！”太初帝放下手中的银筷，说道：“走吧！蒙骜已经在外面等候了，你跟朕一起上朝吧！” “儿臣遵旨。”萧牧野也放下手中的筷子跟了上去。、 “太子妃，带着景睿回去吧！”太初帝摸着萧景睿的脑袋说道。 “儿媳遵旨。” 姜南仙心情复杂，这种待遇以前是从来遇到过的。 “皇爷爷再见！” 萧景睿的童声充斥着大殿。 外面传来太初帝一阵爽朗的笑声。 大殿之外，一个英武的汉子站在滴水檐下。 正是禁卫军统领蒙骜，大梁第一猛将。 对太初帝忠心耿耿。 “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 蒙骜看见太初帝身后的萧牧野，双目中难掩惊讶之色。 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皇帝和太子一起上朝的，而且看上去太初帝还是很高兴的模样。 这让他啧啧称奇。 “蒙骜，从东宫将三千长林军收回禁卫军，然后从禁卫军中挑选三百身家清白之人编入长林军，护卫东宫。”太初帝行动果敢迅速。 “诺！”蒙骜听了一愣，又看了萧牧野一眼。 “牧野，何人可以为长林校尉？”太初帝询问道。 “儿臣在朝中不认识什么人，父皇圣明，还是父皇决定吧！”萧牧野不在意的说道：“左右只是仪仗而已。” “长林军是东宫的门面，还是要重视一下的，不如让周冲为长林校尉吧！” 太初帝口中虽然说重视，实际上，一点都不重视。 ------------ 第二十章 来呀！大家一起伤害！ 周冲只是一个教头而已，现在做了长林校尉，足见太初帝对这三百人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不过，萧牧野并没有放在心上。 三百人，也能做很多事情。 崇政殿内，百官云集，太师李弼率领文武百官早就等候多时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李弼就知道是太初帝来了。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年无期。” 群臣纷纷下拜。 “众卿平身。” 太初帝声音平和。 “谢陛下。” 群臣纷纷站了起来，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跟随天子前来的不仅仅有禁卫军统领蒙骜，还有太子萧牧野。 蒙骜终日跟在天子身边，护卫天子，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但这个时候，太子也出现了，而且是跟在天子身边，情况就变的有些诡异了。 李弼看的分明，目光闪烁，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高守忠尖细的声音响起。 “陛下，臣弹劾东宫长林校尉陆奇强占民田，贪赃枉法一事。” “陛下，臣弹劾东宫长林校尉朱能杀良冒功，强占民女一事。” “陛下，臣弹劾东宫长林军士兵多有不法之事，请陛下明察！” …… 高守忠话音刚落，大殿上就有十几位官员出列，争相弹劾，虽然是在弹劾长林军，但实际上，剑锋直指东宫。 太初帝面色一变，双目中寒光闪烁，朝一边的萧牧野望去。 刚刚萧牧野向表明长林军的不堪，没想到转眼之间，就有人弹劾长林军。 只是太初帝并没有发现萧牧野脸上有任何的异样，仿佛这些人弹劾的并非长林军一样。 “太子，你怎么看？”太初帝面色平静，群臣根本不知道皇帝心里面到底是在想什么。 “陛下，既然长林军有这么多问题，那就裁撤长林军就是了。正好，儿臣认为长林军的人数太多了，应该裁撤了才对，既然诸位大臣认为东宫长林军有这么多的问题，父皇，索性全换了，另选一些就是了，也不多，只要三百人就行了。” “以后的长林军也只要三百人足以。” 萧牧野不在意的说道。 “不可。陛下。”耿希道连忙站了出来，大声说道：“陛下，长林军乃是东宫护卫，历来都是三千人的编制，岂能缩短？高祖皇帝曾经规定，太子护卫三千，诸王护卫一千，郡王护卫五百，这是定制，不能更改。” “是啊！陛下，或许长林军有问题，但东宫护卫不能裁撤。”白蒙亨赶紧说道。 群臣看着大殿上三人，一时间被三人弄糊涂了。 太子拼命的想要削减长林军，而东宫僚属却拼命的保住长林军的编制。 这是在干什么？ “太子，你怎么看？”太初帝望着萧牧野的目光中充斥着怀疑。 他在怀疑萧牧野是不是知道今日之事，还和耿希道等人唱双簧来的。 “诸位大人可知道长林军的来历？”萧牧野朗声说道。 “殿下，长林军乃是当年太宗文皇帝的亲兵卫队，文皇帝尚且为东宫太子的时候，驻守东宫，一直延续到现在。”太子宾客吴元中出列说道。 “我大梁初创，高祖武皇帝、太宗文皇帝都会亲临战场，长林军是要在战场上护卫文皇帝的，故而有三千之数，不仅仅是当年尚为太子的文皇帝，就是宗室诸王、郡王也都会上战场，故而有自己的亲兵卫队，三千、一千、五百不等。” “但现在还需要上战场吗？孤这个太子从来就没有上过战场，长林军在东宫也就是做个仪仗用的，既然如此，哪里需要三千，三百就足够了。” 萧牧野的声音很响亮，瞬间传遍了大殿，群臣听了连连点头，似乎事情还真的如此。 耿希道等人听了面面相觑，自己等人正在努力维持着东宫的颜面，可是太子却拒绝了。 要知道，世人要是知道东宫长林军被削减，外面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议论呢！ 李弼脸上也露出一丝迟疑来，今日的弹劾，就是他安排的，就是想打的东宫一个措手不及，甚至让萧牧野出面保住长林军，从而引起天子的反感。 没想到，太子不但不接招，反而想主动削减长林军。 这是不符合常理的，里面肯定有问题。 “太子殿下，长林军的人数可是定制啊！”白蒙亨说道。 “陛下，实际上，在我朝也并非任何一个太子都有长林军护卫，玄宗和景宗皇帝在继位之前，就没有设长林军。” 说话的是尚书左丞李佐臣。 “李大人所言甚是，作为东宫有三千长林军，诸王有一千护卫、郡王五百这都是惯例而已。”萧牧野正容道：“父皇，既然诸位大人都说长林军上下有罪，那就干脆裁撤长林军，虽然儿臣并没有管过长林军，但儿臣是太子，管教不严，当罚之，儿臣建议将东宫护卫调整为三百人。” “陛下，老臣认为让太子此事处置的极为妥当。” 李弼赶紧说道。 “嗯。既然太师这么说，那就这么定下来，蒙骜，现在去禁卫军挑选三百人，组建新的长林军，至于以前的长林军，由兵部、刑部认真查处。”太初帝顿时将事情定了下来。 他原本就是这么做出决定的，只是现在才说出来而已。 “陛下圣明。”群臣纷纷高呼起来。 一些人更是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萧牧野。 东宫护卫从三千削减为三百，势力大减，这足以表明皇帝对太子的不满。 “太子，周冲虽然武艺不错，但行军打仗尚有欠缺，让他多向朝中名将请教。不要真的将三百长林当做仪仗来使用了。”太初帝吩咐道。 “儿臣遵旨，儿臣也会向朝中名将学习战阵之法，回头好监督他们。”萧牧野赶紧说道。 李弼听了顿时感觉有些不对，事情好像和想象的不一样。 柳无忌听了眼珠转动，双眼一亮。 “陛下，既然东宫长林军已经削减为三百人，诸王、郡王护卫也应该缩减才是，如此才符合礼制。请陛下明察。”柳无忌忽然出列说道。 ------------ 第二十一章 这个老东西，坏的很 萧牧野睁大着双眼看着柳无忌。 大舅哥果然厉害，居然这么快发现了自己的目的。 实际上，他准备过两天，让耿希道他们上书的，没想到，柳无忌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了自己的目的。 “陛下，臣认为柳大人所言甚是有理。长林军只有三百，为何诸王、郡王护卫远超东宫，于理不合。请陛下明察。” 耿希道到底聪明一些，瞬间发现了其中的漏洞，也立刻站了出来。 李弼听了双眼一眯，他发现，自己似乎上当了。 “陛下，长林军是犯了错误的，所以才会削减为三百，诸王无错，为何要问罪？”户部侍郎吴敦厚反驳道。 “是啊，陛下，诸位并未犯错，如何能罚？”尚书右丞邓云武也反驳道。 “按照两位大人所说的，太子有罪？”柳无忌轻笑道：“世人都知道，太子常年患病，根本无力指挥长林军。现在长林军主将有错，不能说太子有错。” 群臣听了也纷纷点头，长林军有错，并不代表着太子有错。而且天子也没有说过，太子有错。 “太子，你怎么看？”太初帝又询问道。 萧牧野睁大着双眼，苦笑道：“父皇，儿臣只是认为东宫没有必要有三千长林军护卫，已经我大梁雄势天下，东宫只要三百人就足以守卫东宫。哪里还需要那么多的兵力，这不还在浪费朝廷的钱财吗？” “至于其他的王兄、王弟，就不是儿臣能决定了。” 萧牧野面带笑容。 李弼等人顿时察觉到不妙了，今日之后，诸王的护卫是削减还是不削减呢？ 削减了心里舍不得，要知道诸王护卫身上可是耗费了不少心思，猛然之间削减了，这不是自断一臂吗？势力大减。 可若是不削减，恐怕朝中有人会不满，甚至连天子心中都不喜。 难怪太子对群臣的弹劾不放下心上了，原来他早就有了谋划，不仅仅削减了自己的长林军，降低了天子对他戒备，甚至还将诸王给坑了。 跟在太初帝身边多年，李弼很了解太初帝的为人，是一个疑心病非常重的人，对儿子，对臣子都是如此。现在太子削减了长林军，其他诸王不削减，必定会因为皇帝的猜忌。 自古以来，兵权总是让天子忌惮的。 太子都主动削减长林军，诸王却不削减，还想干什么？ 李弼隐隐的感觉到，自己这次好像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还府上等待消息的诸王，绝对没有想到这一点。 人在府上坐，祸从天上降。 自己明明没干什么事情，现在连身边的护卫都要削减了。 太子只有三百护卫，你的数量不能超过三百吧！两百，乃至一百，那叫什么护卫？传扬出去，实在太丢丑了。 两百人的护卫能干什么，连摆个仪仗都感觉到寒酸。 李弼这个时候相当的后悔，还不知道，今日之后诸王会怎么看待自己呢！ 原本是想打击东宫威望的，没想到，诸王一起倒霉了，真正得到好处的只有天子。 李弼深深的看了一边的萧牧野一眼。 只见萧牧野静静的站在那里，面带微笑，认真听着群臣的奏章。 只要天子不说话，他就不开口，好像真的是来听政的。 这种情况让他心生警惕。 一个时刻想要掌权的太子，他并不担心，然而这种超然于外，不声不响，不争不抢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陛下，老臣有本奏。” 他眼珠转动，趁着群臣启奏的间歇走了出来。 “李卿，你且说来。” 太初帝很好奇。 “陛下，太子已经年长，老臣认为应该到了历练的时候了，恰好东宫长林校尉事发，老臣认为，此事不如交给太子会合兵部、刑部处置，太子尚不精通政务，不如让太子兼管刑部和兵部，了解各部政务。” 李弼正容道。 群臣听了脸上露出思索之色，这可不是什么兼管，而是让太子主掌刑部和兵部，权力大增。 太师的心胸真的这么开阔，将刑部和兵部送给太子。 “嗯！李卿所言甚是，太子年长，是应该接触国事了，刑部和兵部都还不错，也很适合。太子，你怎么看？” 太初帝目光闪烁，望着萧牧野说道。 MMB,这个老东西又给自己下钩子了。 萧牧野是谁，当年也曾经演过太子、皇帝角色的，这里面道道也是知道不少。 “父皇，儿臣现在不是在熟悉政事吗？儿臣刚刚上朝听政，连朝中的一些规矩都不懂，如何去处理刑部和兵部之事？儿臣处置失当是小，但坏了朝廷大事那就是罪过了。”萧牧野一脸淡然。 掌权？那是不可能的。 刑部和兵部都很重要，那是臣子能掌握的吗？ 萧牧野相信，自己今日掌握了刑部和兵部，明日萧牧山、萧牧川等人都能入朝，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索性自己什么都不要，你们也不要想得到。 “陛下，太子殿下聪慧，老臣相信，只要稍加学习，就能熟悉朝中之事，从而为陛下分忧。”李弼又说道：“陛下，这江山迟早要传给太子殿下的，总得给太子殿下熟悉的机会吧！” 太初帝听了面色阴晴不定，目光落在萧牧野身上。 “太子，太师之言，也是有道理的，两部不行，换一部如何？刑部和兵部，你选一个？如何？” “儿臣认为，现阶段还是以学习为主，儿臣的东宫之事都处理的乱七八糟，如何能处理朝中之事，父皇，不如等儿臣处理了东宫之事后，再做计较。” 萧牧野声音平淡。 太初帝正值壮年，还能临幸后妃呢！岂会甘心大权旁落，尤其是刑部和兵部，权力太大，不是自己能掌握的。 一旦掌握了，必定就会遭其猜忌，成为诸王靶子。 太初帝见萧牧野再次解决，心中很满意，当下点点头，说道：“既然你不想署理六部之事，那还是以听政为主，将东宫之事处理好。” “儿臣遵旨。”萧牧野连忙应了下来。 又过一关。 他扫了李弼一眼。 这个老家伙，是个坏东西 ------------ 第二十二章 想套路我，门都没有！ 太初帝点点头，示意朝议继续，等过了半个时辰，太初帝脸上就露出疲惫之色，高守忠看的分明，赶紧宣布退朝。 “殿下，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插手刑部和兵部，您这边？”萧牧野刚刚返回东宫，白蒙亨等人就找上门来，一副怒其不争的架势。 “是啊，殿下，长林两校尉对殿下忠心耿耿，若殿下执掌刑部和兵部，就能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耿希道叹息道：“现在长林军被缩减为三百人，实在是太可惜了。” “殿下，这次我东宫可是伤了元气，前段时间，陛下换了东宫内侍和宫女，现在又削减了长林军，外面指不定有什么样的流言呢！”王意之感叹道。 虽然外间有人说是东宫主动更换内侍和宫女，但在世人看来，这是天子的责罚，现在又削减了长林军，指不定京师会有什么样的流言呢！ 萧牧野扫了众人一眼，不在意的说道：“孤现在上朝听政，父皇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相信父皇肯定有其他的安排，不用着急。” 一支不听从命令的长林军，这不是萧牧野需要的长林军。 万一真太子回来了，一道命令，就让东宫易主，三千长林军若是训练得当，找个机会，就足以改朝换代，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是高祖皇帝，任由太宗养着三千长林军。 实际上，就是太初帝在登基之前，长林军也是常有缩减、更换，只是更多的时候，是轮换而已。 先皇也在提防着太初帝，只是做的隐蔽而已，也只有有心人才注意到这一点。 耿希道等人听了心中叹了口气，还是感到惋惜，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诸位先去忙吧！”萧牧野不想和这些人接触，十分干脆的将众人送了出去。 “臣等告退。” 众人见状，这才缓缓退了下去，各个脸色都不好看。 “你今日怎么拒绝了父皇的安排？”众人刚离开不久，就见姜南仙走了进来。 萧牧野摇摇头，这才多长时间，朝中商议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到了姜南仙的耳中。 大梁朝堂就是一个筛子，不管什么消息，很快就能泄露出去。 “你信不信，今日我接管兵部或者刑部，明日吴王就会接管户部，宋王就会接管礼部。”萧牧野不屑的说道。 九龙夺嫡了解一下。 只要自己不主动出手，哪怕是什么权力都没有，诸王都不要想跨过自己，进入朝堂，染指朝政。 或许他们会通过代理人，影响朝局，但只要不是亲自下场，问题都不大。 姜南仙听了凤目圆睁，露出思索之色，很快就明白其中的道理，太初帝是不可能允许东宫的实力暴涨，同样也不会允许诸王的实力大增。 “李弼那个老东西看上去是在为我考虑，实际上，就是在害我，他以为我年轻气盛，急于求成，眼见着就能执掌一部，这样的机会在其他人看来，十分难得，却不知道，这小诱惑根本不算什么。我根本看不上。”萧牧野冷笑道。 姜南仙听了点点头，目光露出一丝尴尬。 她忘记了李弼是太子的对手，一心想废掉太子的人物，居然还认为对方是好心好意。 萧牧野静静的靠在椅子上，脸上难掩疲惫之色。 朝堂不像他演戏，战战兢兢，生怕自己有一步走错了，在这边无处不是陷阱，一旦堕入其中，难以翻身，他现在也明白太子为何找个替身了，实在是没有安全感。 这个时候太阳穴上忽然出现一双柔夷，轻轻的按了起来，不轻不重，还是很舒服。 萧牧野身形一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皇帝就好像是刺猬，全身都是刺，唯有离的稍微远点，才不会被扎到，你越是挤压他，扎的就越疼。我若是进入六部，看上去权力增加了不少，但却被皇帝记上了，他会感到不安全，会让其他皇子也加入其中，等到那个时候，我们的日子更加难过。” “最关键的是，我们手中无人，耿希道这些人都是目光短浅之辈，哼，皇帝丢了块骨头，就迫不及待的冲上去，想将其咬住，却不曾想过，这块骨头可曾涂抹了毒药。” 萧牧野声音很轻缓，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姜南仙看着萧牧野的侧脸，俊朗的面容上多了一些疲惫之色，然而看上去，显得格外魅力。 “接下来该怎么办？” 姜南仙询问道。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需要的是稳，这段时间，你要盯紧东宫，太子不会不知道东宫的变化的，十几年的太子，再怎么样也是有些手段的。”萧牧野很庆幸，自己借着机会，将整个东宫都清洗了一遍，否则的话，自己的人头都不知道是什么丢掉的。 “我知道了。” 姜南仙知道自己在朝堂之上帮不到对方，只能稳定后方。 “你可以问问镇国公。”萧牧野忽然笑道。 “啊！”姜南仙没想到萧牧野想联合姜氏。 “他知道我的身份吗？”萧牧野询问道。 姜南仙面色苍白，双目无神，赶紧说道：“他知道太子有个替身，但不知道现在你就是太子。” 萧牧野听了点点头，安慰道：“没事，练假成真，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且，我当初说的话是真的，实际上，我只是想活命而已，镇国公若是承诺事后给我富贵，这江山给他又能如何？” 姜南仙表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这里面，萧牧野是最无辜的人，因为和太子很像，被抓了过来当做替身，眼见着要被太子杀人灭口了，就算是现在和镇国公联合在一起，事后镇国公真的会放过对方吗？ 姜南仙认为这种情况很少见，自家祖父是什么样的人物，姜南仙是知道的。 “只是到时候，让你从皇后变成公主了。你也不要怪我。” 萧牧野声音很小，姜南仙低头望去，却见萧牧野双目微闭，呼吸平静，似乎已经睡着了。 姜南仙神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皇后变成公主？ 姜南仙嘴角露出一丝奇异之色。 ------------ 第二十三章 真想有人弹劾我的部下 齐王府，萧牧山冷冷的望着眼前的李济民。 东宫削减长林军，与他齐王府有什么关系？ “济民，这是太师的意思吗？” 萧牧山深深的吸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勉强将心中的愤怒压了来。 “殿下，东宫长林军从此之后只有三百人，殿下的卫队难道还能保住一千人不成？那正好给了东宫借口。”李济民苦笑道：“东宫这是损人不利己啊！” “早知道，今日就不应该弹劾东宫了。”萧牧山言语之中有些不满。 “殿下，就算今日不弹劾，恐怕也难以改变长林军被削减的事实。”李济民目光闪烁，说道：“家父猜测，太子主动请天子削减长林军。” “不可能，这可是三千人的长林军啊！就这么主动削减了？”萧牧山不相信这是真的。 “因为长林军已经腐朽了，两名长林校尉贪赃枉法，已经被人盯上了，索性太子就主动将这些人抛弃了。”李济民握紧了拳头。 让他更加恼怒的是柳无忌在朝堂上发言了，而且是为了萧牧野发声的，这让他有种背叛的感觉。 “这么说，实际上，是我们上当了？” 萧牧山阴沉着脸，他很难接受这种事实，什么时候太子这么聪明了。 “而且，太子居然拒绝父亲的提议，将刑部和兵部的监管之权都放弃了。” 李济民叹息道。 “他这是想干什么？将刑部和兵部送给他，他居然不要，他想要什么？”萧牧山握紧了拳头，心中十分不解。 他自问自己，若是碰到这种机会，他绝对不会放弃到手的好处，可是太子却能忍受的住这种诱惑。 “家父认为，要么东宫内有人帮助太子出谋划策，要么就是太子这些年扮猪吃老虎，隐藏的太深了，他借着生病的机会，成功的骗过了我们，现在身体痊愈了，就开始对我们下手了。” 李济民惋惜道。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年趁着太子生病的时候，用些手段，如此一来，也就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现在一切都已经迟了。 “就他那点脑子是想不出来这些计谋的，肯定是背后有人。”萧牧山不屑的说道：“济民，不会是柳无忌吧！他的妹妹可是太子侧妃啊！” 李济民听了顿时脸色不好了。 实际上，他也感到怀疑，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 “济民，我知道你和柳无忌关系比较好，但在大事上，你可不能心软啊！”萧牧山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笑道：“不就是一个女人吗？等我登基之后，将她赏给你就是了，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殿下，柳无忌虽然聪慧，但他还没有那个能耐影响到太子，太子懦弱不假，但也是生性多疑。否则的话，柳无忌三年前就是东宫的心腹了，岂会等到现在？”李济民解释道。 萧牧山心中不屑，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你和柳氏兄妹关系特别好，若不是皇帝下旨为太子选妃，柳无忌早就成了你的大舅子了。 他在寻思着是不是派人流言一番，最后想想此举有可能会得罪的李济民，还会败坏皇室之名，一旦被皇帝知道，自己将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萧牧山冷哼道：“济民，你有所不知，太子今天早上都是在父皇那里用早膳的。我现在担心的是，今日是如此，明日也是如此。” 李济民听了点点头，顿时明白其中的道理，太子和皇帝在一起接触久了，哪里还有吴王、宋王他们的机会。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殿下有什么想法不成？”李济民看着萧牧山的模样，顿时明白，对方恐怕有其他的想法。 “让太子变成聋子、瞎子，让他在朝堂之上，没有一个支持者，让他从此之后，独木难支。”萧牧山恶狠狠的说道。 太子并非没有人支持，大梁朝堂之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从龙之功，太子的身份摆在那里，不出意外的话，对方不久之后，就是皇帝。 “耿希道、白蒙亨他们？” 李济民顿时明白萧牧山的意思，他是想让东宫的属官一网打尽，让太子在朝中无人支持。 这件事情很难吗？ 一点都不难，耿希道等人的把柄也不知道有多少。 比如，耿希道好色，经常去青楼妓院，按照朝廷的规矩，朝廷官员是不能前往嫖妓的。用这个理由，就能让耿希道回老家种田。 白蒙亨等人也好不了哪里去，想要找这些人的把柄是何等简单。 但偏偏这些人的把柄，对于其他人来说，也同样存在的。 一旦出手，就是等于打破了官场的规则，让朝中大臣们人人自危，对萧牧山一方而言，未必能得到多少好处。 “怎么，太师很难办到吗？”萧牧山微微有些不满。 “殿下放心，等臣回去之后，就禀明父亲，让父亲安排就是了。”李济民听了之后，只能点点头。他心里面实际上他心里面也是很赞同萧牧山的观点，让东宫在朝中无人支持，让满朝文武都见识到东宫的无能，和齐王的强大之处。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东宫书房内。 萧牧野正在一张白纸写着几个名字。 耿希道、白蒙亨、吴元中、赵晔、王意之…都是东宫臣子，太子少师、太子宾客等等纷纷出现在白纸上。 萧牧野想了想，在旁边又加上了柳无忌和周冲两人。 “这些人怎么了？”姜南仙有些好奇。 “不可用，留之必生祸端。”萧牧野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所想。 这些人若都是智谋之士，那自然是好事，但偏偏这些家伙都是一群无能之人，这样人留在身边，对自己将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你要除掉这些人？” 姜南仙一阵惊呼。 她知道，萧牧野除掉这些人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人的无能，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服侍太子很长时间了，日后万一发生变故，这些人或许会站在太子一边。 所以萧牧野才会迫不及待的想除掉这些人，免得会生出祸端来。 “你身为东宫太子，这些人又是东宫属官，岂能让你亲自动手，传扬出去，恐怕无人会效忠你。”姜南仙摇摇头。 在外人看来，耿希道等人是效忠东宫的，现在好了，你这个东宫太子不庇护这些人也就算了，还在背后给他们一刀，日后谁还会效忠你？还会为你办事？ “这也是我感到为难的。”萧牧野叹息道。 他当然知道这里面的问题，所以一直没有下手，也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 “真希望李弼和齐王等人会注意到这一点，让他们在朝堂上弹劾他们，将他们都送走。” 萧牧野长叹。 他真的希望李弼等人能弹劾这些人。 “这种可能性很小，耿希道这些人犯的事情，朝中哪个大臣没犯？弹劾耿希道，就等于打破了这个规矩，朝中其他的大臣们个个都是人人自危。”姜南仙摇摇头说道。 “官官相护，一丘之貉而已。”萧牧野不屑的说道。 姜南仙也没有辩解，现在的大梁不就是如此吗？朝中多奸臣，否则的话，怎么会有镇国公这样的逆臣呢！ ------------ 第二十四章 你，你不是太子 太师府，李济民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 李弼却是面色平静，神情淡然的看着眼前湖面。 “济民，你怎么看？应该弹劾耿希道等人吗？”李弼询问道。 “孩儿认为，皇帝是不会允许双方的力量有悬殊的时候。” “父亲让人弹劾耿希道等人，这些人自然会被罢官，东宫的力量看上去被削减了不少，但陛下是不会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他肯定会扶持东宫。” “或者会打压齐王的势力。” 李济民将自己心里面的话说了出来。 李弼用赞许的眼神看着自己二儿子一眼，说道：“你说的很不错，天子以齐王的势力来掣肘太子，也同样以太子来掣肘齐王，而老夫就是站在齐王这边的。” “东宫的势力受损，要么老夫倒霉，要么就是给予太子其他的帮助。” “可笑的是，齐王并没有看出来。”李济民摇头说道。 “他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耿希道这些人摇旗呐喊还可以，若是说有多大的才能，那就是骗人的。有的时候，老夫甚至还希望耿希道这些人跟在太子身边。” 李弼轻笑道：“说起来，当年天子问老夫东宫的配置，耿希道这些人还是老夫推荐的。” 由此可见，李弼对耿希道等人的不屑，顺带他还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闻。 李济民双眼一亮，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秘闻，若是传扬出去，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吧！ “父亲，那齐王所提之事？”李济民询问道。 “皇位这个东西，他争的越狠，天子的猜忌心就越大，你没有发现现在的东宫似乎有所改变。长林军由三千人变成三百，啧啧，这手段，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李弼摸着胡须摇摇头说道。 “太子现在变的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李济民目光闪烁。 自剪羽翼，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济民，以后无忌那里，你就不要去了。他是支持太子的。”李弼长叹道。 “父亲，您是说，无忌参与其中了？”李济民瞬间明白自家老子的意思。 只是他心里面还是有些不相信。 “他肯定参与其中。”李弼不屑的说道：“跟在你我身边，他算什么？跟着太子，他能成为国舅。姜氏野心勃勃，将孙女嫁给太子，实际上暂时妥协而已，迟早会起兵造反的。柳氏可能成为太子妃，柳无忌不支持太子，难道支持你吗？” 李济民面色苍白，他被李弼的话给点醒，或许以前他也知道这一点，只是不想直面此事的而已，现在被迫明白这一点。 在权势面前，所谓的友情根本不算什么。 想要两全其美，除非李氏取代萧氏，成为皇族，而他能成为太子，娶了柳无垢，这样才能使之两全其美。 “父亲，现在的大梁如何？”李济民双目中多了一些像野心的东西。 “繁花似锦，宛如烈火烹油之势。”李弼叹息道： “只是，以后的事情与老夫有什么关系呢！这天下是萧氏的天下，不是吗？” “父亲，大梁皇帝好道，怠忽国政，昏庸无能，孩儿认为，恐怕距离天下大乱不远了。”李济民低声说道。 李弼深深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老眼之中，目光敏锐，看的李济民心神颤抖。 “这样的话，不要说了。天下大乱如何？我李氏又能如何？”李弼摇摇头，说道： “传扬出去，我李氏都要死。” “是，孩儿知道了。” 李济民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心里面却是有些不甘。 若天下太平也就算了，可是现在的大梁已经呈现烈火烹油之势，朝中奸佞居多，皇帝好道，昏庸无道，纵容太子和齐王、宋王等内斗。 各地已经生出乱象，只是皇帝不知道而已。 偏偏对方还劳师远征，真是找死。 一派亡国之相，在这种情况下，李济民不知道自家父亲无动于衷。 连镇国公姜氏都有其他的想法，李氏为何不争取一番呢？ “你先下去吧！” 李弼摆了摆手，让李济民退了下去。 看着对方的背影，李弼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如何不知道李济民的想法。 作为李氏家族的族长，李氏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李济民兄弟等人的所作所为，也在他的掌握之中。 只是他没有制止而已。 只是有些事情还不到时候而已。 东宫，芷晴殿。 杨莹一袭绿色绸衫，秀发浓黑如墨，她用一根白玉簪挽住，固定在脑后，黑白颜色的反差，更衬得脸色晶莹剔透、肤色如雪，宛若新荔。 “臣妾拜见殿下。” 她看见萧牧野，目光中露出一丝惊讶，很快就露出笑容。 她这一笑，只见百媚横生，媚人魂魄，娇脆声音之中带了一丝柔气，让人感觉甜腻腻的。 难怪太子看上她了，除掉保住自己秘密的外，更主要的是她的姿色和媚态。 “爱妃免礼。” 萧牧野上前，毫不客气的将其揽入怀中，顺势坐在锦凳上，一股幽香扑面而来，让他下腹生热。 “殿下。” 杨莹身形顺势坐在他的大腿上。 来自南楚的丝绸，制成的衣服就是不一样，极为光滑。 这种丝滑的感觉仿佛能浸透灵魂深处，让人欲罢不能。 这种感觉瞬间传到脑海之中，发出一阵剧烈的爆炸。 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萧牧野哪里能忍受住，双手将其抱了起来。 “殿下，太子妃说新婚之夜后，你就没有碰过臣妾了。臣妾很想念。” 杨莹目光如流水，深情无限。 “父皇很喜欢景睿。”萧牧野可在乎这些，现在的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到如今，知道了又如何？ “好生培养景睿，日后江山传承，孤只是选择能者传之。” 杨莹听了脸上的喜色更多了。 只是很快她就发现不对了。 但眼下一切都已经迟了。。 “爱妃，孤来了。” 萧牧野嘴角含笑，这个时候察觉不是已经迟了吗？ 事已如此，难道还能改变什么不成？ ------------ 第二十五章 大梁太子 风停雨歇，大殿内一片寂静。 杨妃脸色酡红，尽是欢好后的余韵。只是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之色。 “怎么，爱妃可有什么要问的。” 萧牧野怀抱娇躯，不在意的询问道。 “你坏了我贞洁，还有那个贱婢，坏我的大事。” 杨妃凤目中尽是愤怒之色。 “你刚才不是很舒爽吗？太子能给你这个体验？”萧牧野轻笑道：“而且，太子妃这是在救你，你知道太子许多东西，尤其是不堪回首的事情，都被你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认为太子会留着你？” “狡辩，我为太子生下了景睿，他岂会杀我？”杨妃想到了什么，勃然大怒说道：“你坏了我贞洁，你坏我的大事，太子说过了，他登基之后，会册封我为皇后的。” 萧牧野这个时候才知道，杨莹为何会帮助太子监视姜南仙，为太子生了一个儿子的杨莹，想成为太子妃，乃至成为皇后。 “就他那个样子，能不能保住东宫都不知道。你还想跟在后面做太子妃？或者皇后？真是天大的笑话。”萧牧野毫不客气的打击道。 “你的儿子很不错，很聪明。只要他孝顺我，我会将他当做自己亲身儿子对待的，日后他若是有能耐，继承大梁江山也不是不可能。” “果真？”杨妃有些不相信看着萧牧野。 “只要你不作死说出我的身份来，他就是我的儿子。”萧牧野冷哼道：“不过，三岁孩子也记不得小时候的事情。” 杨妃脸上尽是复杂之色。 “你我躺在一张床榻之上，事情已经发生，你也不能改变什么。一旦太子知道，你必死无疑，而景睿能不能活下来，谁也不知道？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 萧牧野目光深处多了一道杀机，若是再不臣服，他也只能舍弃此女。 他要保证东宫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不能出现任何漏洞。 哪怕自己卑鄙一些，也是可以接受的。 “我现在还有其他的选择吗？”杨莹幽幽的说道。 身为太子侧妃，居然被替身给玷污了，太子一旦知道，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来，我们继续。” 萧牧野目光闪烁，如何收服一个女人，除掉征服对方之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怀孕，为自己生一个儿子，这是最佳的办法。 在草原上，新的狮王击败了老狮王，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老狮王的儿女尽数杀死，唯有如此，失去儿女的母狮就会重新发情，主动为新狮王生儿育女，从此之后忠于新狮王。 眼前的情况也是如此，要想杨莹彻底的忘掉让太子，忠于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为自己生个孩子。 太子一次就能中标，只能说明杨莹是一个易孕体质，自己和对方欢好一次，中标的几率比较大。等到那个时候，自己也就不用的担心杨莹的背叛了。 任何一个男人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为其他人生儿育女。 更何况对方还是太子。 感受到萧牧野的强大，杨莹再次沉浸在愉快的交流之中，这是太子不能给予的。 这种快乐，让她瞬间忘却了太子。 千里之外，阆中的一个山村之中。 阡陌纵横，小桥、流水、人家。 不远处青山隐隐，空气清幽。 山下的小院之中，有药香席卷，笼罩方圆数十丈。 小院西北角，有凉亭一处，凉亭之畔，流水潺潺。 凉亭内，四盏气死风灯高悬，两个男人正在对弈。 一个男人相貌儒雅，面容清瘦，身着淡青色长袍，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显得较为和蔼而慈祥。 在他对面是一个神情俊朗的年轻人，若是萧牧野在这里，必定会发现，此人和自己生的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 若是唯一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双方的气质不同，一个略显阴柔，一个却是大气磅礴。 他就是大梁太子。 在他面前之人，就是阆中神医方离。 “方叔，小侄这病大概什么时候能痊愈？”梁太子放下手中的云子询问道。 他在这里待着有小半年了，病体虽然有很大的起色，但总是没有痊愈，这让他很着急。 “贤侄，病去如抽丝，你这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哪里能轻松痊愈的？不要着急，你现在不是大好了吗？”方离安慰道。 “小侄离家甚久，甚是挂念。” 梁太子苦笑道。 这事放在谁身上也受不了，一个太子远离京师，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安全方面且不说，太子岂能离开朝堂？ 还不知道此刻朝堂之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贤侄，百步而行了九十九，你这个时候离开，容易功亏一篑啊！这种先天之疾，只有一次机会，否则的话，你若是现在回去，半年之内必定复发，那个时候，可是神仙难救了。”方离劝说道。 梁太子听了顿时不说话了，脸上更是露出畏惧之色。 他好不容易才看到了希望，岂能打成原形？ 想那东宫之中，美女无数，难道自己就这样干看着不成。 “也罢！既然先生这么说，那我再等等就是了。” 梁太子听了顿时叹息道。 虽然心里面有些着急，但为了自己的身体，为了以后的性福，他决定再忍一忍。 “贤侄若是害怕家里担心，可以写信回去告知就是了。”方离不紧不慢的说道。 “先生所言甚是。” 梁太子脸上露出一丝强笑。 自己身上的情况哪里敢写信回去。 告诉谁？ 告诉太初帝？你儿子先天不足，能给你生个孙子，都是药物催出来的，以后弄不好就一个儿子了？太初帝岂会将江山传给自己？ 告诉几个嫔妃？没一个人是自己信任的。 万一此事泄露出去，自己的东宫之位必定不保。 甚至到现在，他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认，身边也只有秦无庸这一个老仆，就是担心自己的消息外露，那才是天大的祸事。 方离也装着没有看到的样子，继续下棋，只是他嘴角扬起一丝笑容，看上去怪异得很。 梁太子皱着眉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 第二十六章拜火教主 半响之后，有一阵脚步声出传来，一个中年汉子，生着髯须，大踏步走了过来，在汉子身后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仆跟着。两人这才放下手中的棋子。 “今天就到这里吧！贤侄好好休息，晚上继续药浴。” 方离宽慰道：“这段时间，你要保证自己的心情舒畅，恢复的就快一些。” “是，有劳先生了。” 梁太子强笑道。 他心中有事，怎么可能快乐的起来。 方离缓缓而去，看见汉子的时候，朝对方点点头。 “见过先生，先生辛苦了。这是诊金。” 汉子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来，恭恭敬敬的呈献上去。 方离也不客气，朝老仆点点头，老仆顺手就将银票收了起来，主仆两人施然然的离去。 “秦无庸，京中的情况怎么样？” 梁太子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回殿下的话。京中一切安好。没有任何变化。”秦无庸赶紧回道。 “影子可还老实？”梁太子又问了自己非常关心的问题。 “那小子也很老实，有太子妃和杨妃监视着，那小子也不敢胡来。”秦武无庸不屑说道。 “原本是准备杀了他的，但方离说我暂时还不能离开阆中。”梁太子苦笑道：“看来，只能让他们再多活一段时间了。” 时间拖的越久，事情被泄露的可能性就极大。 一个欺君之罪，就能送他入地狱，到时候，莫说是太子之位，就是自己的性命都难保。 出来治病也就算了，还弄了一个影子放在东宫，这不是欺君又是什么？ “殿下，一切以身体为重啊！京中有太子妃和杨妃相互平衡，相互监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那影子是一个胆小之人，大部分都是留在东宫，想来不会有大问题的。”秦无庸赶紧说道。 “这人不在京师，心里面总是有些着急？父皇对吴王越来越重视了。东宫已经落了下风。”梁太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秦无庸默默的站在身后，他虽然心中着急，却不知道说什么。 “先等等吧！等孤的身体痊愈了，我们立刻返回京师。”梁太子长叹道。 “是。”秦无庸连忙说道：“老奴相信，等到殿下痊愈的时候，就是殿下大展宏图的时候。” 梁太子听了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自得之色。 他们却不曾想到，东宫此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早就不是以前的东宫了。 而被他们视之为蝼蚁的家伙，此刻早就抱着太子侧妃共赴巫山。 更没有想到的是，距离主仆两人数十步的药房之中。 原本气度不凡的郎中方离，脸上更是露出一丝怪异之色。 “有点意思，一个影子还想练假成真，取而代之。可怜这个傻小子还认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吧！” “太初，恐怕你也不会想到，天天出现在你面前的居然是一个影子。” “你更没有想到，堂堂的大梁太子居然找我这个反贼给他诊治的，还亲自送上门来。” “太初，这就是报应啊！” 方离自言自语道。 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大梁第一反贼、拜火教主方雄居然隐居在阆中的一个小山村，化名方离，离，火也！正是取了拜火之意。 他还故意装扮成为一个郎中，还在为仇敌的儿子治病。 这个世界太疯狂，耗子给猫当伴娘了。反贼居然为大梁太子治病。 “教主，既然我们知道朝廷的太子是假的，何不传出去，这样一来，就会天下大乱了。”老仆幸灾乐祸的说道。 “没用的，你认为太子在太初帝眼中是什么？那不是继承人，是一个靶子，用来吸引那些有野心的皇子注意力的。是一个随时能抛弃的弃子而已。” “你信不信本座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真假太子都会被废，太初帝可不会在乎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他的儿子很多，废掉一个太子之后，再换一个就是了。” 方雄不屑的说道。 他和太初帝斗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太初帝的性格，根本不会被儿女情长所左右，更是不会因为一个儿子所妥协。 哪怕这个儿子还是大梁的太子。 “而且，你不感觉到，这对我们很有利吗？真太子在我手中，假太子的把柄也在我手中，这对我们的行事也将方便不少，这真是天助我也！” 方雄脸上多了一些得意之色。 经历了数次失败的方雄，此刻只能暗自躲在一边，舔舐着伤口，等待着下次机会的到来。 没想到上天跟他开了天大的玩笑。 将真太子送到自己的手中，还掌握了假太子的把柄。 这不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吗？ “教主圣明。”老者双目一亮。 “立刻让左使进京，见到这位太子殿下，不管对方是属于哪一方的，我们可以和他合作，可以帮助他成为皇帝。只要他答应事成之后，拜本座为国师，封我拜火教为国教。” “他若是不答应，我就放真正的太子回去，只要真太子回去，就是他的死期，为了自己的性命，他只能和我们合作。” 方雄脸上的儒雅之色消失的无影无踪，更多的是阴森和得意。 “是，属下立刻通知左使，让他立刻进京。” 老仆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 “嘿嘿，这下好玩了，越来越精彩了，太初，这次本座倒要看看，你怎么挽救？” 方雄负手而立，遥望京师。 原本在确定梁太子的身份之后，想将其杀了了事。 没想到居然碰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一下子让方雄生出一丝兴趣来。 他猛然发现，自己还是有机会的，而且这机会还大的很。 唯有梁太子对这一切都不知道。 自己身份泄露，大梁叛贼、拜火教教主方雄，正在为他治疗着先天不足之症，生死都掌握在敌人手中。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大梁京师中，作为自己的替身，正在谋划着练假成真之事，而且在东宫找到了盟友。 一个连老家都被别人偷了的家伙，还在妄想着返回京师，夺取皇位。 真是愚人一个。 这样的人物，也能做太子？ ------------ 第二十七章 你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东宫，诸女聚集在一起，姜南仙、柳无垢、杨莹、沈璐四女艳比花娇，各个美艳动人，或者雍容，或是华贵，或是妖娆，或是典雅。 四女姿色各有不同，萧牧野看着四女连连点头。 这是萧牧野第一次见到四女。 一股诱人的香气传来，就见秦无显领着一群宫女走了进来，这些宫女托盘上端着一碗菜肴，尚未靠近，就是芳香扑鼻。 “父王，好香啊！” 萧景睿坐在萧牧野怀里，看着眼前的菜肴，小眼睛睁的老大，小嘴边上，口水都流了出来。 “殿下，这里面莫非放着十三香？” 姜南仙很惊讶的询问道。 她没想到放了十三香的菜肴居然如此的鲜香，明明是一些素菜，但此刻却好像是大荤一样，让人垂涎欲滴，心生食欲。 “不错，正是放了十三香。”萧牧野取了一双银筷，招呼诸女食用，说道：“可惜了，此物在宫中恐怕不好推广。” 诸女见状，纷纷用筷子夹了菜肴吃了起来，一时间美目闪烁着光芒。 “殿下，闻起来香，吃起来也香。” 柳无垢连连点头。 “臣妾也是胃口大开。” 杨莹美目扫了萧牧野一眼，露出一丝异样来。 这个男人不仅仅床上厉害，在其他的方面也是很不错的。 “殿下，不知道此物能卖几何？”沈璐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不多，二十文。”萧牧野笑呵呵的说道：“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快速占领大梁所有的酒楼，让天下的百姓都知道十三香。” “殿下，万一有人仿制当如何是好？”姜南仙脑海里并没有金钱的概念，莫说是二十文，就是两百两，也不会被其放在心上。 “十三香还是比较容易仿制的，但若是仿制‘沈氏十三香’那就是大罪了。” 萧牧野从一边取了一个小盒子来，为枣木制造的，上面篆刻着一个标志，隐隐可见沈氏的模样，只是字迹显得飘逸潇洒。 “这字？”姜南仙很快注意到字迹的不同，和当代大家写的字迹截然不同。 “这是孤独创的字体，叫做瘦金体，非一般人能会的。”萧牧野笑呵呵的说道：“孤倒要看看何人敢仿造？” 萧牧野双目中杀气毕露。 姜南仙顿时知道萧牧野的打算。 这是向世人表明，这十三香是东宫的产业，只有不怕死的才会动东宫的东西。 偏偏，这份产业是挂在沈氏门下的，无人敢说东宫与民争利，也堵住了一部分的口舌。 “仿造肯定是有人仿造的，甚至还有落井下石的，但殿下主打的是时间，在对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传之天下了。” 沈璐笑吟吟的说道。 “二十文买不到吃亏，买不了上当。此物仿造起来很简单，但想要做到我这一步，就不简单了。对手要付出一定的时间和成本，怎么看，都感觉亏的很。” “就好像眼前的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二十文的售价实在是太便宜了。便宜到不屑仿造的地步。 然而没有人相信，在异时空里，有人就是凭借着这八分钱的利润，一年赚了三个亿，他只卖十三香，市面上有同样的调味料也不知道有多少，可世人就认准这个品牌。 萧牧野的计划也是这样，在很短的时间内，让整个大梁都知道沈氏十三香，等到对手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 “想要让其他人不模仿，恐怕有些困难啊！”姜南仙有些担心。 “没事，明天去见父皇，景睿，你明天可以看看这才要放和不放十三香的区别。”萧牧野不在意的说道。 他早就想到了接下来应该如何推广十三香。 “孩儿记住了。” 萧景睿连连点头。 “好了，今天晚上就到这里吧！都散了吧！” 萧牧野站起身来。 “恭送殿下。”柳无垢等人纷纷行礼，唯有姜南仙跟了上去。 只见，在密室之中，充斥着怪异的气息，而萧牧野早就换成了装扮，短衣、劲装，赤着双脚在破布上踩着，旁边还放着竹片、木片等物。 姜南仙眉宇之间多了一些好奇之色。 “你这是在做什么？” “造纸。造出洁白如雪的白纸来。” 萧牧野笑呵呵的说道：“你不感觉到我们现在的纸张比较脆、呈现灰黄色，我现在造的纸，洁白如雪，适合书写，适合保存。” 他曾经演绎了不少的角色，为了更好的表现出人物的一切，都会深入生活之中，感悟角色的特点。造纸术就是这样学会的。 “还有这样的事情？”姜南仙很惊讶。 “接触久了，你就会发现，我会的东西很多。这人啊！总得什么东西都也要学会一些，唯有如此，生活才会有趣。” 萧牧野略显得意。 “你到底是谁？”姜南仙忍不住询问道。 眼前的男子就好像是一个谜，让人看不透；又好像是一汪深潭，深不见底，吸引着她不断的研究，想看个明白。 “我是你名义上的丈夫，你的盟友，也是你的伙伴。” 萧牧野心中一阵得意。 姜南仙就是一个刺猬，自己是姜氏的弃子，又被大梁太子猜忌，所以才会变的如此的多疑、敏感，对任何人都持怀疑的态度。 想要攻克这种人，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但同样，一旦攻克了对方，对方就会对你忠心耿耿，不会轻易背叛。 姜南仙听了脸色一阵柔和，只是深深的望了对方一眼。 “沈氏值得信任吗？” 姜南仙询问道。 “除掉依附我东宫，他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吗？别看商人赚钱，但世人都鄙薄商人，唯有跟着我们，他沈氏一门才有崛起的机会。” “一个十三香算什么？我还有造纸、炼盐、酿酒等等。我都知道一些，他若是背弃了我，就等于放弃了金山。” 萧牧野很有信心说道。 “你懂得这么多？”姜南仙很惊讶。 “所以我告诉你，我只是想享受富贵的生活而已，凭借我的能力，富可敌国是轻松的事情，可是，秦无庸这个狗才居然想杀我，我岂能让他如意？” 萧牧野双目中闪烁着杀机。 ------------ 第二十八章 第一次和无数次没什么区别 姜南仙听了脸上顿时露出复杂之色。 她现在是真的相信了。 萧牧野若是生活在民间，绝对能够富甲一方，哪里还像今日一样，战战兢兢，随时都有生命之危。 不自绝的，心里面对萧牧野生出一丝好奇。 “怎么，是不是对我产生了一丝好奇，只是我劝你，不要对我产生好奇，不然的话，你会爱上我的。”萧牧野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一样。 姜南仙听了粉脸一红，双目中多了一些娇羞之色，美目扫了对方一眼，生出了无限风情。 “你想的倒是挺美。” 姜南仙不屑的扫了对方一眼，转身就走。 看着对方婀娜多姿的背影，萧牧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样的尤物，迟早会为我所有。” 萧牧野知道，想要得到这一切，就要练假成真，还要掌控大梁。 这样的机会可是难得很，萧牧野又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有万贯家资又能如何？在权贵面前，抄家灭族是在顷刻之间。 这个道理，萧牧野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他又怎么可能舍弃太子之位呢！ 夜幕下东宫显得很清静，萧牧野缓缓行走其间，不知不觉的来到芷晴殿。 “拜见太子殿下。” 殿外的太监看见萧牧野，赶紧拜了下来。 “免礼，侧妃呢？” 萧牧野顺口询问道。 “侧妃正在沐浴。”内侍赶紧说道。 萧牧野也发现两个宫女抬着一桶水朝偏殿而去。 “孤带过去吧！你们都退下。” 说着就接过木桶，朝偏殿而去。 “小翠，给本宫加水。” 刚刚进入偏殿，就听见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充斥着魅惑气息。 绕过屏风，就见水汽蒸腾，一个硕大的木桶之中，朦朦胧胧之中，杨莹乌黑秀发被挽起，露出修长洁白的颈项，肌肤胜雪，虽然距离四五步，但萧牧野仍然能闻到对方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小翠，没听见吗？” 杨莹又在催促了。 萧牧野也不说话，而是径自走上前，取了木瓢，开始为其加水。 只见有水流从空而下，落在雪白的脊背之上，流过了高山，流过大河，最后混合在一起。 此刻，杨莹曼妙婀娜的身躯展现无遗，虽然两人曾经负距离接触过，而且交战过数次，但此刻的萧牧野，仍然感觉到血脉喷张，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和她在这里交流一番。 似乎察觉到一边有一道火热的光芒，杨莹回首望去，却见萧牧野正看的自己出神，潜意识的叫了起来。脸色绯红，躲入温水深处。 她可是知道眼前的男子并非真太子。 “你。”杨莹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孤刚才在密室内弄脏了衣服，这次正好在这里沐浴一番，爱妃应该不会拒绝吧！” 萧牧野幽幽的说道。 杨莹睁大着双目，看着眼前的男人，粉脸涨的通红，她很想拒绝的。 可是眼前的男人已经去掉了身上的衣物，猿臂蜂腰，周身遒劲，那八块腹肌无一不在不是力量的体现。 为何这个男人表面看上去是一个读书人，可实际上却如此的强壮呢？ “我，我能拒绝吗？” 杨莹苦涩的说道。 有些事情已经做了第一次，就有无数次。 她知道，自己已经落入算计之中，为了自己也好，还是为了自己儿子也好，自己都要忍下去，都要接受对方。 “爱妃聪慧。” 萧牧野嘴角含笑，顿时踏入木桶之中。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雨歇云收。 第二天一早，杨莹清醒过来，发现除掉腰间有些酸软之外，没有其他的异样。 “娘娘人比花娇，宛若桃李，让人羡慕。” 宫女知心言语之中包含着羡慕之色。 “是吗？” 杨莹看着面前的铜镜，果然看见镜面上一个美貌女子，面色红润，闪烁着宝光，血气充足，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 她知道，这是浇灌后的迹象。 想到前两年，自己全靠胭脂维持着自身的美貌，哪里像今日这样。 “太子呢？” 杨莹不自觉的改了称呼。 “殿下和小王子前往正在外面练武。”知心赶紧说道：“太子妃那边已经派人来催了，说是等下带着小王子去向陛下问安。” “那还等什么，快去请殿下和小王子前来沐浴，等下不能在陛下面前失仪。”杨莹听了赶紧催促道。 她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穿着薄纱，雪白的肌肤隐约可见，急急忙忙的去找萧牧野。 养心殿偏殿，萧牧野一家三口正在陪着太初帝用早膳。 “景睿，你今天没吃多少啊？” 太初帝看着自己的小孙子询问道。 “父皇，刚才儿臣拉着他练武，大概有些劳累了。” 萧牧野解释道。 “皇爷爷，这菜没东宫的好吃，没放十三香！” 萧景睿顿时按照萧牧野的吩咐说道。 “十三香？是什么东西？” 太初帝忍不住询问道。 “父皇，那是儿臣侧妃沈氏研制的秘方，可以增加菜肴的香气，是由十三位中草药炼制而成，昨天儿臣在东宫试过了，味道还不错。” 萧牧野轻笑道。 “还有这样的好东西？怎么不进贡到宫里来？” 太初帝随口询问道。 “父皇，虽然是儿臣侧妃家族研制出来的，但若是送入宫中，涉及父皇龙体安康，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萧牧野苦笑道。 “你都吃了，还怕害了朕不成？送到太医院那边检查一下就是了，朕倒要看看，能吸引乖孙的十三香是什么东西，做出来菜肴果真那么好吃不成？” 太初帝显然有些不相信。 “父皇，这个方子？你那儿媳妇还指望能赚点小钱呢！” 萧牧野打趣道。 太初帝听了顿时明白这里面恐怕有自家儿子的事情。 只是对方聪明，让沈氏去经营，钱财也是给了自己的侧妃，满朝文武也说不出什么来。 “哼，难道还有人敢泄露方子不成？”太初帝有些不悦的说道。 “父皇一声令下，自然是无人敢泄露了。毕竟，东宫也要不了那么多钱财，儿臣准备让沈妃自己留一点，三成交给高公公保管。” ------------ 第二十九章 又见太子损人不利己 太初帝听了面色一愣，静静的看着萧牧野，却见萧牧野一片赤诚。 “你给朕钱？”太初帝哑然失笑。 “这些年都是父皇照顾儿臣，儿臣难道就不能孝敬父皇吗？虽然这十三香一包只卖二十文，但胜在量多，应该能赚一些的。” “父皇，您也知道，儿臣不像大哥、三弟那样有钱，更是不敢插手朝政，手下的人读书还可以，其他的却不行，母族无人，也找不到什么好东西来孝敬父皇，现在有机会了，自然拿出来孝敬父皇了。” 萧牧野苦笑道。 太初帝听了点点头，又指着萧牧野说道：“你说的那个十三香只卖二十文，那能赚什么钱？也罢！念在你一番孝心份上，朕倒要看看，你一年能孝敬朕多少。” 太初帝听了一盒十三香只卖二十文，顿时没有将这点钱财放在心上。能答应萧牧野的请求，也是看在对方的孝心上。 萧牧野也不在意，他送上买路钱，就是为了拉太初帝下水，免得日后被人找到把柄，加以攻击。 “高公公，回头我找你聊聊。” 萧牧野心中欢喜。 “是，老奴散朝之后，就去东宫拜见殿下。” 高守忠见太初帝没有反对，连忙应了下来。 “走吧！去御书房。” 太初帝招呼萧牧野说道。 大梁基本上是五日一大朝，三日一小朝，平日里都是在御书房处理政务。 “是，儿臣遵旨。” 萧牧野一愣，还是赶紧应了下来。 “怎么，让你去御书房听政，你还不愿意？” 太初帝看着对方不情不愿的模样，心中顿时有些不喜。 皇帝就是这样，你越是想要，他就偏不给，可是你若是不要，他偏偏要给你。 萧牧野允许上朝听政，也是指大朝的时候允许听政，小朝是没机会的，至于去御书房伺候，更是很难了。 任何时候都是如此，小事大议，大事小议，重大事不议。 萧牧野只能听一些小事。 “父皇，儿臣有感自己以前身体不行，现在准备让周冲教儿臣武艺。”萧牧野赶紧说道：“儿臣不求像高祖皇帝那样纵横疆场，也不像太宗皇帝那样，能拉八石硬弓，儿臣只是想强身健体而已。” “嗯，你这身体是要好好练练了。不求像高祖、太宗年轻的时候一样，但也要有自保的机会。”太初帝点点头。 “儿臣听说父皇年轻的时候也曾经率领城防营击杀叛逆，可惜儿臣年幼，不曾见到父皇的风采。”萧牧野拍着马屁说道。 太初帝听了哈哈大笑，显得十分得意。 “可惜，朕现在老了，拉不开三石弓了。”太初帝微微叹了口气。 英雄迟暮，任何人都是有年老的时候，太初帝感觉到自己已经老了。 “父皇正是壮年，正值龙精虎猛的时候，岂能言老？” 萧牧野赶紧说道。 “你啊，就是胡说。” 太初帝虽然一副责怪的模样，但看的出来，对方心情还是很高兴的。 “齐王上书准备参加本届科举，你怎么看？” 太初帝忽然询问道：“现在坊间有传言，说本届科举状元人选已经定下来，就是齐王。” 看的出来，太初帝对这件事情十分恼火，不仅仅是针对坊间传言，更是针对齐王的。办事不周全，给大梁，给天子带来极大的困扰。 “父皇，既然齐王兄想参加科举，那就让他参加就是了，不过用其他的名字参加就是了，会试的时候，让人给所有参加考试考生糊名，再命令书办将所有试卷先行誊抄一遍。这样一来，齐王兄若是成为会元，乃至状元，将是一段佳话。” “若是有人怀疑科举的公平性，就将所有的试卷都张贴出来，由世人评判就是了。” 萧牧野不在意的说道。 在这个时代，虽然有科举，但制度还没有完善。 糊名、誊抄等等，都还没有出现，还是可以作弊的。 “不错。你这个办法好，不仅仅适合于齐王，也适合于其他考生。” 太初帝双目一亮，顿时明白其中的玄妙所在。 “父皇圣明。” 萧牧野连忙说道。 “行了，你不是要练武吗？你去练武吧！” 太初帝摆了摆手，就让萧牧野退了下去。 感情伺候太初帝批改奏折是假，询问齐王参加科举之事是真。 这是太初帝在考验自己。 果然伴君如伴虎，这种考验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偏偏你还没有反对。 “儿臣告退。” 萧牧野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 “高守忠，你说太子是不是太老实了？”太初帝忍不住询问道。 “陛下，老奴倒是认为太子这是事父以孝，事君以诚。”高守忠连忙说道。 太初帝听了想了想，顿时点点头。 “他想的那个办法倒是不错。” 说着就领着高守忠去了御书房。 处理了几本奏折之后，就见太师李弼，尚书佐臣李佐臣走了进来。 “拜见陛下。” “免礼。” 太初帝点点头。 “陛下，这是本次科举学子的名单，参加会试的有三千人，一共录取三百人。” 李佐臣奉上一本厚厚的名单。 “齐王的名字也在里面吗？”太初帝并没有打开名单。 “回陛下的话，齐王的名字在上面。” 李佐臣瞟了太初帝一眼，不明白太初帝的言下之意。 “太子刚刚向朕提了一个建议，朕觉得还不错。” “会试的时候，将参见科举的学子都糊名，派出专人将学子的试卷誊抄一遍，这样以来，评卷就可以避免作弊的行为了。” “等科举考试结束之后，将三百学子的试卷张贴在城墙上，让世人观看一番，看看这些中举之人，是不是名副其实。” 太初帝笑吟吟的将萧牧野的计策说了出来，仿佛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 李弼和李佐臣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暗惊。 实际上，这些年科举考试，难免有漏洞可钻，老师可以凭借自己，乃至姓名进行打分，只要钱财给到位，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但现在按照萧牧野的这种做法，以前的办法恐怕不行了。 这个太子，怎么喜欢干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 ------------ 第三十章一个想青史留名的太监 李弼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太子殿下此举甚是精妙，老臣佩服。” “陛下，虽然此举可以防止作弊，但无论是糊名或者是誊抄，都将耗费大量的时间啊！” 李佐臣顿时有些着急了。 这不是在增加自己的工作量吗？ “李大人，虽然比以前麻烦了一些，但科举是朝廷的大事，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更是避免有人作弊。老夫人太子殿下的建议很好。李大人若是认为此举太过繁琐，可以辞去主考官的职务，请陛下另选他人就是了。”李弼讥笑道。 “主考官乃是陛下所封，不是你想换就能换的，怎么，太师，还不能允许其他人有不同的看法吗？”李佐臣立刻反驳道。 一任主考官是何等重要，在官场上就代表着资历，岂能说换就换的。 李佐臣对其怒目而视，这要坏自己的好事啊！ “陛下心胸开阔，自然能容许臣子有不同的看法和意见，只是像李大人这样，居然对太子殿下的良策有意见，这不由得不让人怀疑啊！” 李弼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我有什么坏心思？我只是担心此举会耽误殿试而已。” 李佐臣勃然大怒，一时间气的脸红脖子粗，对李弼是怒目而视，若不是在皇帝面前，恐怕就冲上去和对方厮打在一起了。 “好了，好了。” 太初帝看着两人脑袋一阵疼痛。 这兄弟两人就好像是仇敌一样，每次见面都在争吵，哪里还有兄弟的模样。 只是太初帝心里面明白，若是这兄弟两人关系比较好，那该是自己担心的时候了。这兄弟两人要是联手，朝纲都会发生动弹。 “臣有罪。”兄弟两人听了赶紧请罪。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交了试卷之后，立刻糊名，然后安排书办进行誊抄。朝廷花钱养了那么多人，誊抄三千人的试卷很难吗？” 太初帝顿时吩咐道。 “臣等遵旨。” 李弼和李佐臣两人相互一眼，冷哼了一声，赶紧应了下来。 太初帝见状顿时摇摇头。 “坊间的传言，你们也知道了，都说这次科举考试状元都已经定下来了，所以，考试结束之后，那些试卷要张贴出来的，你们可不能看花了眼，一定要选取最优者。”太初帝吩咐道。 “臣等遵旨。” 两人知道此举是针对齐王的，却没有任何办法，想帮忙都难，谁也不敢保证齐王能写出天下第一的文章来，甚至无人敢将齐王试卷评为上等。 每个人的观点不一样，一套试卷，有人说好，必定也有人说差，只要有一个说差，就会被人抓住把柄。 太子、宋王等人可不是吃素的，朝中的政敌们更是盯紧着两人，稍不留意，就会吃大亏。 想到这里，兄弟两人心中更是心恨萧牧野了。 一个小小的计策，瞬间改变了眼前的局势。 也摧毁了齐王的谋划，此刻的齐王就好像是一个小丑一样，哪里还有什么大梁皇室文第一人之说。 “糊名？还要让其他人誊抄？然后公布天下？” 齐王府，萧牧山嘴巴张的老大，最后怒极而笑，不屑的说道：“怎么，太师认为孤不能取得会元之位吗？还是认为孤的才学不够，是不可能夺取会元？” 李济民听了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苦笑。 “殿下，家父认为太子殿下恐怕会在此事科举之中生事，请殿下小心为妙。” “放心，我会光明正大的夺取会元的，孤要让世人知道，大梁皇子的才能远超一般人。” 萧牧山意气风发，自认为自己才高八斗，烤一个会元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对了，太子今天让人买了不少的粗盐回去了，你们能打探到对方想干什么吗？”萧牧山忽然询问道：“以前，东宫就像一个筛子一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能轻易的知道对方的动静，但现在却搞不到了。” “殿下，东宫内侍和宫女都已经换了，想要重新布置，需要一定的时间。”李济民面色阴沉，东宫的行动，给他造成了极大的不便。 “一定要查清楚。”萧牧山忍不住怒骂道：“你说他好好的换人干什么？” 李济民眼睛翻了翻，这不是被你们逼的吗？ 整个东宫就是一个筛子，根本守不住任何秘密，要是换成自己，自己也会这么干。 “不得不说，太子这一招狠啊！让东宫为之一清，以前的棋子彻底无用了。”李济民感叹道。 “哼，不管怎么改变，东宫迟早还会变成一个筛子。”萧牧山不屑的说道。 东宫，密室内。 萧牧野、姜南仙、秦无显三人面前摆放一个巨大的铜盆，铜盆之中堆放着粗盐，肉眼能看见里面的结晶，包含着许多的杂质。 这是粗盐，是老百姓食用的。皇家自然是不会用这样的食盐。 “这就是你买的？” 姜南仙很好奇的问道。 “无显，你知道为何有的人能青史留名吗？” 秦无显一愣。没想到萧牧野居然询问他。 “回殿下的话，那是因为他们建立了不朽的功业，所以才会被世人记住。” 秦无显赶紧说道。 “你说的不错，可为什么这里面没有太监？” 秦无显面色微红，不知道如何回答。 姜南仙也有些不解的望着萧牧野。 “因为太监是服侍人的，所以不能青史留名。可太监入若是建立功业呢？那是不是可以留名青史了？” 萧牧野望着秦无显，说道：“秦无显，你想青史留名，成为一个品性高尚的太监吗？成为古往今来，为世人所铭记的太监吗？” 秦无显听了呼吸逐渐变的凝重起来。 “权力只是一时的，就算是帝王，没有建立功业，也只是史书上的符号而已。” “世人名垂千古是何等困难，秦无显，你想名垂青史，万古流芳吗？” 萧牧野的声音就好像是洪钟大吕一样，在秦无显脑海中震荡。 “奴才愿意永远效忠殿下，矢志不渝。” 秦无显猛然之间跪倒在地，脑袋不停的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他是一个聪明人，想要青史留名，万古流芳，就要付出自己的忠心。 但只要能让自己名垂青史，忠于萧牧野又能如何？自己本身就应该忠于对方。 “很好，你起来。”萧牧野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想青史留名，就从粗盐开始，将粗盐变成细盐，方便天下黎民百姓，你就向成功迈进了一小部分了。” “请殿下指点奴才。” 秦无显心中激动。 萧牧野点点头，指着粗盐说道：“等下我教你如何把这些粗盐变成细盐。” 然后将开水倒入粗盐之中,粗盐逐渐融化，铜盆之中出现了浑浊的液体，他沾了沾盐水尝了一下，一个苦涩之味传入脑海之中。 当下晃动了片刻，就倒入白布上，盐水缓缓留下，液体变的清晰了许多，而白布上就留下了泥土、沙子等物。 如此两三次之后，又将盐水倒入铁锅里面蒸煮了起来，密室内顿时烟雾缭绕，等到一个时辰之后，盐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锅底多了一些细盐，洁白如雪。 萧牧野尝了一些，咸咸的还带有一些新鲜。 ------------ 第三十一章 太子妃，不要让我失望啊！ 有些东西可以拿，有些东西绝对不能拿。 东宫可是赚钱，但绝对不能赚大钱。 一个太子将心思都放在赚钱上，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不仅仅对手会弹劾自己，就是皇帝心里面也会瞧不上自己。 钱财足够就行了。 食盐关系国本，不是自己能碰的，只能将其献给天子。 “可惜了。” 姜南仙听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顿时明白其中的玄妙所在，脸上多了一些惋惜之色。 “东宫的钱太多了，并不是好事。”萧牧野摇摇头，说道：“你我要那么多的钱财干什么呢？” 粗盐逐渐融化，铜盆之中出现了浑浊的液体，他沾了沾盐水尝了一下，一个苦涩之味传入脑海之中。 当下晃动了片刻，就倒入白布上，盐水缓缓流下，液体变的清晰了许多，而白布上就留下了泥土、沙子等物。 如此两三次之后，又将盐水倒入铁锅里面蒸煮了起来，密室内顿时烟雾缭绕，等到一个时辰之后，盐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锅底多了一些细盐，洁白如雪。 萧牧野尝了一些，咸咸的还带有一些新鲜。 “还真是细盐，洁白如雪啊！” 姜南仙惊呼道。 “这是不是可以说，可以海水烧煮之后，也能得到细盐？” 姜南仙询问道。 “自然是如此。” 萧牧野点点头。 在大梁也有煮盐之说，但效率很差，食用的多是井盐，海盐很少。 姜南仙知道若是将海水如同眼前一样，就能得到大量的细盐，的确可以冲击扬州的盐商们。 “煮盐毕竟效果低了一些，但若是晒盐呢！” 萧牧野轻笑道：“青州等地靠近大海，阳光充足，若是建立盐场，进行晒盐，我大梁能源源不断的得到大量的食盐，然后进行过滤、蒸煮之后，将会有大量的细盐进入大梁千家万户，食盐价格肯定会下降不少。” “晒盐？”姜南仙美目闪烁。 萧牧野将晒盐的方法说了一遍，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还需要考究一番，或许能行。” “那东海？”姜南仙双目一亮，脱口而出。 “或许能行。”萧牧野心中一阵暗笑。 对于姜南仙的反应，他并不感到奇怪。 他也不阻止。 姜氏占据东海郡，靠近大海，看上去是一个晒盐的好地方，却不知道想要海水煮盐，是需要一定的条件。 地势平坦、海滩宽广；风多雨少，日照充足，蒸发旺盛。 而这一切，东海雨水众多，有这一点就不适合，姜氏想要组建盐场，进行海水煮盐，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萧牧野并没有提醒，东海姜氏注定着是自己的敌人，他岂会帮助自己的对手？ 姜南仙听了很高兴。 “你看看，就算我不是太子，我也能活的好好的。哎，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 萧牧野嘴角含笑。 姜南仙点点头。 这段时间，她算是看出来了，若是没有太子的威胁，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早就成了富豪，根本不用蹚浑水，还有生命危险。 “你回头可要和镇国公说好，这些东西都是我猜测的。实际上，若是买来粗盐，蒸煮为细盐，在数量上并没有优势，倒是在价格上，有些优势。”萧牧野提醒道。 这玩意要想形成优势，除非产生规模效应，海水晒盐可以得到大量的粗盐，一般的井盐却差了许多，偏偏现在大梁，几乎都是井盐。 这就造成了规模上跟不上，盐价居高不下，盐商们大赚而特赚。 姜氏若是在井盐的基础上进行加工，虽然也能得到不少的细盐，但绝对是得不偿失。 细盐虽然能卖出高价，可实际上，在数量上很少，只能卖个有钱人。 得不偿失。 而等到大梁官方的细盐出现之后，市面上的盐价将会下降，不仅仅扬州的盐商将会亏本，姜氏也会吃大亏。萧牧野此举坑了三方。 齐王、盐商和姜氏。 “那是自然。你的晒盐、煮盐之法从来没有听过。” 姜南仙表示理解。 “如此甚好。”萧牧野看了看天色，打趣道：“太子妃殿下，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做个伴，如何？” 姜南仙听了之后，粉脸一红，美目瞪了对方一眼。 “你不是还有柳妃、杨妃吗？还有沈妃，嘿嘿。” 说着手中的袍袖卷起，转身就走。 “哼，还很傲娇的。是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萧牧野看着对方婀娜的背影，微微摇头。 姜南仙到现在还没有臣服，除掉知道自己的身份，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之外，更重要的是对方自认为还有退路，一旦事情暴露，她出身姜氏，无论是太初帝和太子，都不敢杀了对方。 眼前的这个女人，无论是姿色，还是智谋，在这个时代都是顶尖的，唯一缺少的就是眼界，这是他攻克对方的机会。 想要征服这样的女人，不能着急，得一步一步的来，一旦操之过急，就会引起对方的不满，会起到相反的后果。 一个猎人就需要有足够的耐心。 除非到了绝境的时候，才会依靠你。 姜南仙现在对太子已经失望了，但还有一个姜氏。 萧牧野认为，只要让姜氏抛弃姜南仙，姜南仙就只能依靠自己了。 “太子妃，不让我失望啊！” 萧牧野拍了拍手。 “殿下。” 秦无显走了进来。 “东宫的人都查清楚了吗？” 萧牧野漫不经心询问道。 “殿下，里面大约有十人是陛下的人。其余诸王的人暂时还没有出现。” 秦无显赶紧回道。 萧牧野点点头，对于天子在东宫内安置人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自己也不会造反，只是想稳定渡过眼前的一切，根本不用担心天子的猜忌。 反而将一切都暴露在天子面前，自己才会更加的安全。 “这段时间，关注一下太子妃，到底是离开东海很长时间了，有些想念家人了。” 萧牧野幽幽的说道。 “奴才明白。” 秦无显脸色顿时变了变，但还是应了下来。 “看看就行了，不要有其他的动作。” 萧牧野摆了摆手，让其退了下去。 ------------ 第三十二章 沈眉庄 竹林幽幽，有笛声传来。 萧牧野沿着小径缓缓而行，笛声入耳，轻音入耳。 很快就见不远处的凉亭之中端坐着一个美貌女子，一身月白宫装，手执玉笛，站在凉亭中，恬静的宛若湖水一样。 宫装之下，彰显出修长的身材，前凸后翘，细腰之下，有着惊人的弧度，清风徐来，一股清香席卷而来。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萧牧野忍不住拍手说道。 笛声猛然之间停了下来，佳人转过身来。 “妾身拜见殿下。” 沈璐看见萧牧野，赶紧拜了下来。 她的声音宛若清泉，直入心灵深处，此刻的沈璐高傲典雅，彰显善良大方，温柔端庄。 “侧妃请起。” 萧牧野上前将对方搀扶起来。 沈璐脸色微红，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爱妃之美，直入心灵。” 萧牧野牵着玉手，如丝绸般的柔滑，心中一阵感叹，如此貌美的女子，太子却不知道珍惜。 从沈璐的表现可以看的出来，此女一旦动情，将会是至死不渝，宁可牺牲自己也会成全别人。 太子当初若是选择了对方，绝对不是姜南仙和萧牧野可以忽悠和胁迫的。 这大概就是天意了。 “殿下谬赞了，妾身哪里有那么漂亮。” 沈璐脸上露出一丝娇羞之色，更是显得娇羞无比。 惹的萧牧野食指大动。 “侧妃，从今日起，你赐一个名字，叫做眉庄。” “沈璐沈眉庄，沈眉庄。谢殿下赐名。” 沈璐接连念了两遍，越是感觉到这个名字很适合自己，好像自己天生就应该取这样的名字，越听越喜欢。 “哈哈，既然你很喜欢，那孤就放心了。” 萧牧野看着对方一脸的娇羞之色，顿时食指大动，打趣道：“沈妃，既然孤给你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你准备如何答谢孤啊！” 沈眉庄听了脸上的娇羞之色更浓了。 “殿下想要什么，妾身无不遵从。” 沈眉庄脸颊发烫，红的好像要滴血一样。 三年来，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一直没有等到，现在一朝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沈眉庄感觉好像在做梦一样。 “听说沈氏虽然出身商贾，但对子女的教育从来就没有断过，还曾请大儒到府上教授圣人文章？”萧牧野一边牵着沈眉庄的玉手，一边询问道。 “父亲虽然出身商贾，但仰慕圣人之道，无论男女，从小都要接受圣人的熏陶，妾身曾读《孟子》和《春秋》。”沈眉庄低着头回道。 “那眉庄可知道‘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这首诗的含义是什么？” 萧牧野打趣道。 沈眉庄先是一愣，猛然之间好像察觉到其中的涵义一样，粉脸更是一片血红，顿时挣脱萧牧野的大手，掩面而逃。 看得萧牧野是哈哈大笑。 果然聪慧过人，加上生的极为貌美，这样的女子简直是满足任何一个男人，对妻子的梦想。 闲月殿内，宫女看见萧牧野前来，纷纷下拜。 “下去吧！” 萧牧野摆了摆手，让宫女们退了下去。 从今天之后，东宫内就再也不会有背刺的可能了。 “妾身拜见殿下。” 沈眉庄已经换了一身衣衫，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绿色裙装。秀发披肩，更显得端庄典雅，这和柳无垢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一个大气，一个典雅。 一个宛若母仪天下，一个却是大家闺秀。 “爱妃免礼。” 萧牧野双手张开，沈眉庄低着头，脸上带着一丝羞涩，为其更衣。 “爱妃，可以就寝了。” 闻着鼻尖传来的香气，从脑海之中，直接没入小腹，一阵火热之后，萧牧野哪里还能忍受的住，将沈眉庄拦腰抱起，大踏步行至榻上。 床幔缓缓落下，唯有红烛闪烁着光芒。 烛影之下，被浪翻滚，一重接着一重，起伏不定。 有海水拍打着礁石的声音，还有一阵阵海风传来的呜咽之声，海风吹到深处，还有海鸟的鸣叫声，声音尖细，直上云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平浪静。 次日，沈眉庄感觉到浑身酸软，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 扫了身边一眼，却见身边空空如也，心中一阵失落。 接着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正准备挣扎着起来，却见床幔掀起，却是自己的两个贴身宫女紫月、兰心。 “恭喜承徽，贺喜承徽。从此和太子永结同心。” 太子有侧妃，分别为奉仪、昭训、承徽。其中柳无垢的父亲柳晟贵为大将军，故而柳无垢被封为奉仪，杨莹生了一个儿子，被封为昭训，沈眉庄后台是最小的，只能为承徽。 “起来吧！”沈眉庄脸色微红，就好像是涂了一层胭脂一样，显得格外的诱人。 “谢承徽。” 两女脸上的喜色更浓了，赶紧上前帮沈眉庄更衣。 “太子殿下呢？” 沈眉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肌肤柔嫩而光滑，白里透红，闪烁着莹莹宝光，心中十分欢喜。 “殿下和太子妃、小王爷一起入宫向陛下问安了。”紫月赶紧说道：“太子妃殿下临行的时候吩咐了，让承徽今日好生修养，明晚去丽正殿用膳。” “哦！知道了。”沈眉庄点点人头，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静安殿。 “禀昭训，殿下昨晚是在闲月殿内休息的。” 宫女彩霞走到杨莹身边低声说道。 “知道了。” 杨莹手执佛珠，悠然长叹了一声。 她知道，真太子彻底的失去了希望了。 连东宫的女人都不会支持对方，天下人又怎么可能认可对方的身份呢！ 现在的东宫已经被打造成铁板一块，真太子不可能从里面得到一点情报，哪怕自己也不会支持对方。 自己丢了名节，太子岂能饶了自己，而且萧牧野对萧景睿很好，连入宫向天子问安，都会带着对方，日后等萧牧野登基了，自己未必没有机会成为皇后。 “太子，并非妾身不帮你，实在是你没有任何机会了。” 杨莹转动佛珠，将太子的那点影子斩杀的干干净净。 ------------ 第三十三章 弹劾 养心殿内，太初帝看着眼前的细盐，然后又看了萧牧野一眼，脸上露出怪异之色。、 “父皇为何这般看着儿臣？” 萧牧野心中暗自慌乱。 “你小子不关心朝政也就算了，专门鼓捣这些玩意？先是十三香，现在换成食盐了？看来，你这东宫是富可敌国啊！” 太初帝虽然脸上露出笑容，似乎是在打趣萧牧野，但萧牧野却听出了太初帝言语中的意思。 “MMB，这太子果然不好做，难怪古往今来的太子，就没几个是正常继位的，因为稍不留意，就会被皇帝所废，果然是古代第一高危职业。” 萧牧野看的分明，心中一阵暗骂，脸上却堆满了笑容，从手袖里摸出一本奏折来，双手递给太初帝，轻笑道：“父皇，儿臣这可不是为了东宫，这是儿臣想出来的晒盐煮盐之法，可以取代井盐，从大海之中，得到大量的细盐。” 太初帝听了神情一愣，将奏折抓了过来，认真看了一番。 只见上面写着如何选盐场，如何挖盐田，如何晒、洗等等步骤，写的极为详尽。 “果真能行？”太初帝双手按在大腿上，就想站起来。 萧牧野赶紧上前，搀扶着太初帝一只手臂。 太初帝看了萧牧野一眼，目光深处多了一些欣慰，他拍着手中的奏折，说道：“二郎，这真的能行？要知道，历朝历代也曾经想从大海中获得食盐。要么海盐之中有毒，要么就是成本太大，取得的食盐还很少，你这个能行？” 煮盐并非萧牧野独创，在这个时代早就有了。 从海水之中取盐，早就有之，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父皇，这从海水中取盐，最主要的并非煮盐，而是选择盐场，然后才是开辟盐田，前面做不好，一切都是枉然，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没有任何用处。” “儿臣认为，这盐场应该选择在北方，风大雨少，地方开阔。盐场若是放在南方，必定不会成功的。” 萧牧野忽然笑呵呵的说道：“儿臣相信，不久之后，东海方面就有人打造盐田了。” 太初帝听了双眼一眯。 “太子妃最近还在和东海有联系？”太初帝顿时明白其中的道理。 “儿臣让太子妃和东海多联系联系。像这类的消息，东海应该知道的更多一些。”萧牧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打算。 “你认为东海那边搞不出来？”太初帝扬了扬手中的奏折。 “东海多雨，一个月最起码有半个月在下雨，多台风，再坚固的盐田，也保不住。嘿嘿，若是我大梁在北方的盐场能够源源不断的产出细盐，东海肯定会想尽办法打造自己的盐田，可惜了。” 萧牧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小子，只是和盐业关系重大，朕还要想想。”太初帝拍着奏折说道。 盐在这个时代，号称白黄金，属于暴利行业，掌握在朝廷和盐商之手，贸然让无数细盐进入市面，肯定会引起朝野动荡。 “儿臣明白。”萧牧野连忙说道。 “这可是一座金山啊！你真的不要？”太初帝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萧牧野。 “儿臣的钱财够用就行，哪里需要那么多的钱财？”萧牧野摇摇头。 只要继承了皇位，这些钱财都是自己的，一旦失去了太子之位有再多的钱财也无用；而且，盐业乃是朝廷命脉，太初帝岂会让自己掌握。 “嗯。”太初帝点点头，望着东海方向，说道：“太子，东海能解决吗？” “我大梁国事鼎盛，姜氏以一隅抵全国，岂是我大梁的对手，父皇英明神武，姜氏老迈，诸子争斗，迟早会灭。”萧牧野赶紧说道。 “以一隅抵全国，不错，你有这样的见识很不错。”太初帝连连点头。 他深深的看了萧牧野一眼，实际上吸引他注意的是另外一句话。 姜氏老迈，诸子争斗。 实际上，这里面有一部分和大梁是何等的相似。 大梁不也是诸子争斗吗？只是自己还没有老迈而已。 “高守忠，传旨下去，从今日起，奏折抄送一份到东宫去，让太子也多了解一下国事。” 太初帝心中有感。 “老奴遵旨。” 高守忠惊讶的看了太初帝一眼，没想到太初帝居然下达这样的圣旨。 萧牧野也是吃了一惊，这是让太子接触朝政啊！ 虽然以前让萧牧野上朝听政，但在大朝之上，所商议的都是小事，毕竟早朝的时间是有限的，君臣能商议的东西也是有限的。 朝中大事，基本上还是通过奏折来上下传递，皇帝也是通过奏折了解天下大事。现在萧牧野也可以通过奏折，了解天下大事了。 “儿臣领旨。”萧牧野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 天子所赐，推辞不得。 “哼，就知道你是一个惫懒之人。”萧牧野瞬间的迟疑，被太初帝发现到了，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心中的一丝警惕瞬间少了许多。 “嘿嘿，儿臣年轻，还不是想多玩几年嘛！”萧牧野赶紧解释道。 “真是痴心妄想。”太初帝冷冷的看着萧牧野一眼，言语之中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他还想轻松一下呢！ “是，是，儿臣有罪，儿臣有罪。” 萧牧野心里面并不没有任何的喜悦。 看上去，太初帝这是在给自己放权，但实际上，不过是看看奏折而已，并没有多大的权力，还容易引起其他人的嫉妒。 “行了，你先退下去吧！” 太初帝有些不耐烦了。 “儿臣先行告退。” 萧牧野连忙退了下去。 “高守忠，你说太子是真的不想，还是故意如此？” 看着萧牧野离开的身影，太初帝忽然询问道。 “陛下，老奴认为，太子殿下急切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高守忠赶紧说道。 “也该让他熟悉一下朝政了。” 太初帝看着一边的奏折，说道：“将这些奏折誊抄一份，送到东宫去。” 高守忠看了上面的奏折一眼，心神大振。 《弹劾太子少师耿希道贪赃枉法疏》 “是，老奴这就去办。” 高守忠压住心中的震惊，赶紧命人将奏折誊抄了一遍，亲自朝东宫送来。 ------------ 第三十四章 逼急了，这个太子不当也罢！ 萧牧野刚刚回到东宫不久，高守忠就领着两个小太监捧着一叠奏折送了过来。 “高公公，今天就开始了？” 萧牧野很是惊讶，这速度来的太快了一些。 “老奴是奉陛下之命送来的，殿下，老奴先告辞了。” 高守忠想到自己看到奏折上的内容，哪里还敢停留，连忙退了下去。 看的萧牧野心中有些怀疑，等到他打开眼前的奏折时，才知道其中的缘故。 《弹劾太子少师耿希道贪赃枉法疏》 排名第一就是耿希道，上面记载着耿希道贪污的罪证，还有对方出入青楼的证据，还揭露了耿希道在祖母丧期内，和小妾苟且之事。 萧牧野看了第二本奏折，不出意外，还是一份弹劾奏折，其目标是白蒙亨，弹劾对方的亲族在家乡大肆圈占农田，包庇罪犯之事。 再然后，就是吴元中、赵晔、王意之等等都名列其中，东宫僚属被一网打尽。 罪名从贪污到扒灰等等，罪名之多，看的萧牧野连连摇头。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为何太初帝让他看奏折了，原来这些奏折都是弹劾东宫的。 “听说高守忠送来不少的奏折？” 姜南仙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父皇已经让人通政司、司礼监，将所有奏折都送东宫一份。这是刚刚送来的。” 萧牧野指着一边的奏折说道：“好家伙，这是将东宫一网打尽啊！” 姜南仙听了之后，取了奏折看了起来，粉脸顿时变了颜色。 “耿希道，这是白蒙亨，这还耿希道，赵晔，啧啧，还真是一网打尽啊！” 姜南仙轻笑道：“李弼还真是厉害，不出手就算了，一出手就是绝杀啊！将东宫的人一网打尽，这是在打击你的声望啊！” 东宫僚属个个都犯了错误，太子能脱干系不成？ 现在摆在萧牧野面前的是救还是不救。 救了，就等于和朝廷对着干，甚至还会引起天子的不满。 不救的话，日后这朝堂之上，还有人为东宫卖命吗？ “救！如果你不救的话，日后还有谁还会效忠东宫呢！而且，陛下这个时候，将奏折送到东宫来，实际上，就是想让你保住这几个人。” 姜南仙出言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是不是天子对我的考验呢？这些奏折上所记载的一切，都是有理有据，显然是真的，作为一国储君，却包庇这些罪犯，天子会将江山交给这样的人手中吗？”萧牧野幽幽的说道。 姜南仙听了之后，面色一愣，很快就不说话了，若她是天子，也不可能将天下交给这样的太子手中。 哪怕太初帝本身就是昏庸无能的货色，可是他也不想自己的继承人是一个昏庸之辈。 “只是你一旦出手，东宫以后还能得到文武百官们的支持吗？”姜南仙有些担心的询问道。 “有的时候，支持的人多了也未必是好事。支持的人多了，东宫就真的是东宫了，天子会相信这样的东宫吗？”萧牧野摇摇头。 “可是？” 姜南仙还想说什么，却被萧牧野止住了。 “他们若是什么错误都没有犯下，哪怕留着这些人会引起父皇的猜忌，我也会留下这些人。但这些人都犯了错误，而且还被对手抓住了把柄，我如何能救？救之必死。” 萧牧野又怎么可能救这些人呢！甚至还想着将这些人都抓起来。 这些人毫无治国安邦之才，只知道夸夸其谈，没有丝毫的主见，留在身边只可能坏事，还不如将这些人都赶走，重新组建东宫班底。 还有一个缘故，这些人和太子接触的比较多，留这些人在身边，弄不好，还是一个祸害。 他早就想将这些人都搞走了。 这次还真的要谢谢李弼等人，若不是这些人出手弹劾，萧牧野还真的没有办法将这些人赶走。 被李弼等人赶走，世人只是会讨厌李弼等人，而他们会同情东宫。 而让萧牧野亲自动手赶人，天下人就会说萧牧野冷酷无情，更是无人敢亲近东宫了。 “太师不出手也就算了，一出手就是绝杀啊！”萧牧野笑呵呵的说道。 他脸上不见丝毫的不悦和担忧，反而还露出笑容。 这一切不正是萧牧野梦寐以求的吗？ 只是这些话，萧牧野不好对外人说出来而已，只能是藏在心里面暗笑而已。 “好像你以前就有这种想法吧！”姜南仙忽然想到了什么，美目圆睁，望着萧牧野，说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将这些人赶走了。” “这些人跟随太子多年，深知太子的习惯，我模仿的再怎么想象，只要认真去查找，总是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来，而且，这些人可以自由出入东宫，对我们很危险。” 萧牧野并没有隐藏自己心中所想。 姜南仙听了点点头。 “我只是担心以后东宫的名声坏了，不会有人来辅佐你了。”姜南仙叹息道。 “你错了，太子是半君，朝中那些人能辅佐皇帝，也能辅佐太子。” “真正有才能的人，他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只是会辅佐贤德之人，而不会和耿希道等人同流合污的。” “你看看柳无忌，原本他是最应该辅佐我的人，可是呢！他宁愿和李济民混在一起，也不愿意入东宫。龙岂能和蛇居住在一起？” 萧牧野劝说道。 姜南仙顿时知道萧牧野已经下定决心。 “这些人若是有一点作用，我都会去求情的，可惜的是，这些人心里面并不是为我效力的。”萧牧野摇摇头。 大梁朝堂之上有能人吗？ 肯定是有的，但这些人并没有受到太初帝的重用，朝中大权都是掌握在李弼手中，军权掌握在大内总管高静忠手中。 堂堂的大梁王朝，军权居然落在一个阉宦手中，简直是天大的奇闻。 若非是太子，他都想兴兵造反了。 “这是一招险棋啊！” 姜南仙幽幽的说道。 “秦无显，将耿希道他们喊来。” 萧牧野心中却没有任何压力。 大梁随时有颠覆的可能，逼急了自己，干脆逃之夭夭，这个太子不当也罢！ ------------ 第三十五章 彻底掌控东宫 耿希道等人来了。 依旧和以前一样，风度翩翩，神情潇洒。 “臣等拜见殿下。” 众人看见萧牧野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赶紧行礼道。 “诸位倒是好潇洒啊！” 萧牧野隔的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酒气，顿时冷笑道。 耿希道等人也是老江湖了，顿时察觉到萧牧野的语气有些不对，顿时不再说话了。 “赵卿，天下女子也知道有多少，凭借你的才情、官位、钱财，有什么样的女人得到，非要你的儿媳妇搞在一起，你还是一个人吗？” 萧牧野抓起一本奏折丢了过去。 “殿下。”赵晔听了面色苍白，一下子跪倒在地，满头大汗。 “耿卿，你每年的俸禄也不少，也不知道可以置办多少产业，为何还让自己的家人强占别人的土地呢？” 萧牧野又丢出两本奏折。 “这是你的，白卿，吴卿、王卿，你们都有。” 萧牧野将手中的奏折丢了过去。 耿希道等人见状，吓的个个都跪在地上，翻看起面前的奏折，越来越心惊。 “殿下，这，这完全是污蔑！”耿希道再无昔日潇洒的模样，大声反驳道。 “对，对，殿下，这完全是污蔑啊！”赵晔大声呼喊道。 他是真的害怕了。 “殿下，这肯定是齐王搞的鬼，这是对您下手啊！是想将我等从殿下身边赶走，从此之后，殿下就是孤家寡人啊！”白蒙亨神情慌乱，他是真的害怕了。 十年寒窗，好不容易爬到今日这个地位，现在却遭遇此事，如何甘心？ “人家都掌握证据了。父皇将这些奏折交给孤，你知道孤当时是什么心情吗？平日里，你们都在孤面前说自己是正人君子，道德模范，现在呢？” 萧牧野怒骂道。 “臣，臣有罪。” 耿希道苦笑道：“殿下，臣，哎！” 他很想告诉萧牧野，满朝文武中没几个好东西，和自己相似的人也不知道多少。 “说起来，你们也是受孤的连累。若不是因为孤，李弼等人也不会针对你们的。”萧牧野叹息道：“说起来，是孤对不起你们。” “殿下。” 耿希道等人心生感动，能让一国太子向自己道歉，就算被赶出朝廷，也是心甘情愿的。 “辞官吧！孤会请父皇赦免你们的。” 萧牧野叹息道：“也是孤无能，不能庇佑诸位，才让诸位十年辛苦，付诸东流。” “殿下，是臣等无能，让殿下为难了。”耿希道心中一阵沉重，知道事情已经不可避免。 对手太强悍，将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找到了，摆在众人面前，面对这种情况，众人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引颈就戮，没有其他的任何办法。 “殿下，臣等是犯错了，但是他们呢？他们难道能好到哪里去，这满朝文武之中，能有几个干净的。”赵晔忍不住大声吼道。 他实在是心有不甘，自己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为何就抓自己呢？满朝文武之中，表面正人君子，背地里衣冠禽兽，男盗女娼者也不知道有多少。 萧牧野顿时面色不好看。 眼前的这几个家伙真是罪有应得。 “殿下，臣等离开朝堂是次要的，但我等身为东宫僚属，若尽数被人所罢，岂不是坏了东宫之名？”耿希道正容道。 “耿卿所言甚是，只是事已至此，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萧牧野顿时苦笑道：“不知道卿可有什么办法？” 他心中一阵冷笑，有这样的手下，自己宁愿被世人笑话，也不愿意帮助这些人。 “哼，来而不往，非礼也！不就是弹劾吗？谁还没点把柄在外面？殿下，您给臣两日时间，臣一定能给他们好看。”耿希道大声说道。 “对，对，殿下，还请殿下宽容一二，待臣去谋划一番。”白蒙亨等人也纷纷出言，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大家都差不多，你们凭什么弹劾我呢！ “这是自然。”萧牧野拍了拍手，就见秦无显领着几个内侍走了进来，手上各自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五百两纹银。 “这些年多谢诸位相助，东宫也不富裕，这些白银诸位可以拿回去。你们也知道，孤除掉皇宫和东宫之外，其他的地方也去不了，日后想送诸位都不行了。” 萧牧野长叹了一声，脸上露出不舍之色。 “殿下保重。” 耿希道等人见状顿时拜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只是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就不知道了。 他们也知道，当这些弹劾奏折出现在自己等人面前的时候，就是自己等人离开朝堂的时候。运气好的贬官，运气差的，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至于东宫的差使，那是不要想了。 “臣等拜谢殿下，殿下保重。” 耿希道等人心中悲苦，只能各自取了银两告辞而去。 以前这些人根本看不上这五百两白银，但今日之后，失去进项的众人，五百两白银可以让他们过上不错的日子。 “总算离开了。” 看着众人离开的身影，萧牧野顿时松了一口气，最后的危机就这样轻松化解了。 “不知道陛下还会让谁来做东宫僚属？”姜南仙的声音传来。 “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有的。”萧牧野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想从本届科举之中选一些人入东宫。这些人身家比较清白，更重要的是可塑性强。” “以柳无忌为首，重新组建东宫僚属。” 萧牧野根本看不上朝中的官员，大概也只有极少数才能勉强入眼。 “就是不知道陛下会不会答应。”姜南仙有些担心。 萧牧野嘴角含笑。 短时间内，现在东宫已经完成了大换血，就算是真太子回来，也奈何不得自己。 毕竟，对方连入东宫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以后的事情，我们目前只需要保持现状就行。” 萧牧野安慰道。 姜南仙双目中多了一些异色。 前段时间，东宫是什么情况，她是知道的，转眼之间，这个假太子就已经站稳了脚跟。 或许，他真的能练假成真！ ------------ 第三十六章 我是一个光明正大的太子 清晨，外面传来秦无显的催促声。 萧牧野从床榻上爬了起来，看着一边的杨莹，一副海棠春睡的模样，莲藕般的手臂伸在锦被之外，白玉般的锁骨，晶莹剔透，芙蓉般的面容上透着红润之色，闪烁着宝光。 嘴角露出的笑容，标志着对方又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萧牧野神情愉悦，这是一个让人向往的时代，只要你足够的强大，有足够的权势，你就能得到更多的东西，无数的金钱，无数的美女。 “殿下。” 杨莹被萧牧野的动静所惊醒，赶紧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来帮助萧牧野穿朝服。 只见她穿着一件薄纱，薄纱之下，肌肤雪白而细腻，虽然穿着抹胸，但仍然遮不住身上的雄伟，山峰高耸，一道沟壑从双峰之间穿过，让人看了食指大动。 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山峰处，杨莹感觉到周身滚烫，脑海里想到昨晚的厮杀，野蛮般的冲撞，刺入灵魂深处的交流，让她双腿发软。 这种滋味让她忍不住沉迷其中，太子的身影在她心里早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的男人，是那样的健壮，是那样的坚硬，是那样的有力。 “殿下，您还没看够啊！” 杨莹娇媚的声音响起，轻轻的推了萧牧野一下。 “你就是一个小妖精，孤怎么可能够呢？” 萧牧野不得不承认杨莹的魅力，一笑一颦之间都透着万古风情，这和沈眉庄、柳无垢是截然不同的。 让他很自豪的是，如此尤物现在属于自己，也是经过自己的开发之后，才会绽放出迷人的光彩。 “殿下真是打趣人了，妾身哪里有太子妃好看啊！就是柳姐姐、沈妹妹也不如啊！”杨莹美目瞟了萧牧野一眼，瞬间增添了几分风情。 她已经决定了，日后自己宫中的宫女都是如此打扮。 这样一来，就能吸引萧牧野更多的目光。 萧牧野还不知道，自己将看见乳山肉林的场景，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才说道：“孤要去向父皇问安，晚上再来收拾你。” “到时候妾身就恭候殿下到来。”杨莹脸上露出喜色。 她算是想清楚了，事已至此，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抢先为萧牧野生下一儿半女，日后也算是有了保障。 萧牧野不在乎对方心中所想，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他相信姜南仙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养心殿偏殿，太初帝用完早膳之后，看了萧牧野一眼。 “这些人好歹也辅佐你数年，难道你就不为这些人求情？” 太初帝指着眼前的奏折，忍不住询问道。 “父皇。若这些人是无辜的，儿臣肯定会为他们求情，哪怕因此而让父皇不喜，儿臣也要去做，但这些人是真的触犯了朝廷的法度，儿臣若是求情，也是违背了朝廷的法度。” “不能因为儿子的一点私情，而坏了朝廷的法度，坏了父皇的圣明。我大梁江山来之不易，不能因为这点事情，让天下的能人志士寒心。” 萧牧野正容说道。 太初帝听了顿时满意的点点头。实际上，他已经做好了萧牧野求情准备，甚至准备一些人从轻发落，但现在看来，太子并没有受到私情的影响。 这让他很欣慰。 “你这么想，朕心甚慰。” 太初帝欣慰的点点头。 若是一上来，萧牧野就和这些人划分界限，太初帝就会认为太子薄情寡义，而萧牧野说的有礼有节，反而让太初帝认为对方能深明大义。 “都是父皇平日提点的功劳，儿臣不敢违背父皇的悉心教导。” 萧牧野顿时知道自己这一关过去了，顿时松了口气。 “新的东宫僚属，你准备怎么安排？可有人推荐？” 太初帝又询问道。 “全凭父皇做主。” 萧牧野想也不想就说道。 “嗯，先让柳无忌做你的太子洗马，其余的人，先等等看。”太初帝拍着大腿，就想站起身来，萧牧野赶紧上前搀扶。 太初帝也很享受儿子的搀扶。 “老实呆在东宫是不行的，有的时候，也应该在宫外去看看，看看民间的疾苦，感受到天下百姓的不易。京城之中，首善之地，想来是很安全的。”太初帝拍着萧牧野的手说道。 “儿臣遵旨。” 萧牧野大喜。 不妄自己这几日的辛苦付出，总算是有了结果，从今日起，可以在京师自由走动了，这是天大的进步。 要知道太初帝生性多疑，兄弟、儿子无一不是他猜忌的对象，这些人看上去高高在上，但实际上，无一不是笼中鸟。 太子更是防备的重点，平日里只能在东宫待着，想要在京师闲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活动的空间小了，就代表着许多事情不能做。 现在一切发生了变化。 “春闱过后就是春猎，往年你身子骨不行，都没有参加，今年你身子骨好了，可是要下场的，这段时间，找一下周冲，不要求太高，好歹也要猎杀几只兔子吧！” 太初帝边走边说道。 “儿臣明白。儿臣一定会勤加练习的。” 萧牧野点点头，实际上并没有放在心上。 春猎秋狩是大梁留下来的传统，但这些年大梁文恬武嬉，皇帝或是好道，或是好儒，春猎秋狩也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所斩获的猎物都是那些御林军们射杀的，皇帝和大臣们也只是到围场上散散心而已。 对于这一点，萧牧野并没有放在心上，大概是因为灵魂发生了变故，他感觉到这具身体力量大增，只要力量强大，再差的箭术也能练好。 “今日朝堂之上，恐怕又要风起云涌了。”太初帝幽幽的说道。 萧牧野看的出来，太初帝眉宇之间多了一些疲惫，还有些不耐烦。 显然，对方知道今日的早朝恐怕有事情要发生。 而且，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他是极为反感的。 想来也是，再勤奋的皇帝，常年处理枯燥的朝政，而且是十几年，乃至几十年，心中自然烦躁。 怠政也是变的很正常了。 ------------ 第三十七章 剑指东宫？做梦！ 大殿之上，李弼看着跟着太初帝一起出现的萧牧野，目光深处多了一些阴沉。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高守忠声音在大殿上响起，揭开了今日朝会的序幕。 “陛下，臣有本奏。” 耿希道忽然走了出来。 “讲。” 太初帝面色平静。 “陛下，臣弹劾御史中丞杨吉陷害忠良，为达到目的，罗织罪名，通过收买证人、屈打成招等手段，陷害故吏部侍郎崔心志、故宜春县令安弼等有司官员，这是杨吉的罪证，请陛下御览。” 耿希道声音很大，在朝堂之上响起，瞬间震动百官。 众人纷纷望着御史中丞杨吉，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陛下，臣冤枉啊！耿希道这是在涉嫌报复，臣断然没有做过此事，还请陛下明察。” 杨吉心中暗骂。 他当然知道耿希道为何会弹劾自己，就是为了报复自己弹劾对方之事。 “陛下，臣认为是与不是，只要查一下就可以了。”白蒙亨走了出来，面色阴沉，冷冷的看了杨吉一眼，自己等人在东宫，过的是何等潇洒，就因为这个家伙的奏折，眼见着就要丢官了。 太初帝看着耿希道送上来的奏折，眉宇之间多了一些厌恶之色。 “拉下去，交三司审讯。” 冷漠的声音响起，大殿上的气氛陡然之间变的凝重起来，杀气腾腾。 “陛下，臣弹劾户部尚书张科贪赃枉法，其家中田产有万顷之多，连吃饭的碗筷都是用黄金制成的，此人贪婪无度，在任楚州府尹的时候，就曾经买官卖官，请陛下明察。”吴元中走了出来，大声禀报道。 “陛下，臣冤枉啊！家中的田产皆为父辈所留，与臣无关啊！还请陛下明察。” 张科听了脸色苍白，双目中露出一丝恐惧之色。 “陛下，臣弹劾御史陈仲经常出没青楼妓院之间，违背朝廷制度，请陛下明察。” “陛下，臣弹劾御史方真收受贿赂，此人借助手中权力，一旦发现官员犯错，立刻以弹劾要挟，借机逼迫对方献上银两，以保全自己的官位。请陛下明察。” “陛下，臣弹劾御史孙规管教不严，其家人在明州桑梓圈占农田三千顷，导致当地百姓流离失所，民间民怨沸腾，明州百姓苦不堪言，请陛下明察。” 大殿之上耿希道、白蒙亨、吴元中、赵晔、王意之五人纷纷出手。 从户部尚书、御史中丞、到御史，只要是弹劾耿希道等人，都成为耿希道的报复对象。 一时间，朝堂之上，风声鹤唳，一干文武大臣脸上都露出焦急之色，只有很少人面色平静。 萧牧野看着群臣之首的李弼，对方倒是风轻云淡，不愧是老狐狸。 要知道，无论是张科也好，还是杨吉也好，这些入都是太师党羽。 现在被耿希道等人弹劾，最后这些人背后的大佬，也是要负责任的。 难道他就不着急吗？ “太师，你怎么看？” 太初帝神情冷漠，望着李弼询问道。 “陛下，臣认为这些弹劾不足为信，因为就在昨日，陈仲、孙规等人都上表弹劾耿希道等人，眼下耿希道等人反过来弹劾陈仲等几位大人，此举有报复的嫌疑，这些人本身就是戴罪之人，所以老臣认为这些人的话不足为信。” 李弼很从容的说道。 “陛下，臣很好奇，耿大人和几位同僚是如何知道杨吉等人弹劾了对方？” 尚书右丞邓云武一副好奇的模样询问道。 站在一边的萧牧野不屑的扫了对方一眼。 这个老东西差点就指着自己的鼻子点名了。 “耿希道，这是你的报复吗？”太初帝幽幽的说道。 “陛下，臣并不知道有人弹劾了臣，臣只是做了一个臣子应该做的事情而已。”耿希道想也不想，就反驳道。 他一脸正气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对方是忠臣呢！ “你在撒谎，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杨大人刚刚弹劾你们，你们就开始反击，这不是报复是什么？本官很好奇，送给陛下的奏章，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邓云武怒目而视，目光在耿希道等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萧牧野身上。 “陛下，杨吉等人弹劾东宫僚属，此事臣也知道，甚至朝中许多官员都知道。” 这个时候，柳无忌占了出来，只听他冷笑道：“有些人，早就将此事闹的沸沸扬扬，恨不得朝野上下不知道他们的壮举一样。” “陛下，耿希道等人都是东宫僚属，这些人都犯了错误，臣认为太子有失管教和监督之罪，请陛下明察。”邓云武忽然说道。 “太子，你怎么说？”太初帝望着萧牧野询问道。 “父皇，儿臣认为先处理杨吉等人的事情好，这事情总得一步一步的来，孤想问下，耿希道等人的弹劾有效吗？邓大人，他们弹劾奏章上的事情是真的吗？”萧牧野显得十分平静。 这些家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最终的目的就是指向东宫。 若是沿着他们的话题说下去，最后倒霉的只能是东宫。 想要改变局势，就要跳出他们的话题。 “太子殿下，微臣想问的是，耿希道等人身为东宫僚属，现在犯了事情，殿下可曾知道这些？”邓云武面色一变。 “太师乃是文臣之首，杨吉等人还是太师举荐的，孤还听说，太师生辰的时候，杨吉等人还入府贺寿，关系很好，哦，对了，孤还听说你邓大人和杨吉等人关系很好，怎么，这些人犯事，你邓大人不知道？太师也不知道？” 萧牧野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还想将东宫拉下水，简直是妄想。 “邓大人，这些人都是陛下的臣子，但都忘记了陛下的教导，枉顾了皇恩，与其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李弼幽幽的说道。 李弼终于坐不住了，再这么说下去，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了。 “众卿都是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饱读圣人之书，论学问远在孤之上。连孤都知道，自己应该为自己干的事情负责，与旁人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你们犯罪，是太师逼你们的不成？”萧牧野轻笑道。 ------------ 第三十八章 太子就应该是孤臣 李弼嘴角抽动，面色阴沉。 他暂时收兵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战争不能扩大下去，被耿希道几个人拉下水的官员都是出自他的门下，都是自己推荐入朝的。 现在这些人都出了这样的问题，难道自己没有责任吗？ 他偷偷的看了上面的太初帝一眼，见皇帝面色阴沉如水，顿时暗自叫苦。 这次失算了，东宫损失惨重，自己这边何尝不是如此。 “很好啊，都很不错。” 太初帝冷着脸，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再留在这里，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官员会被牵连进去。 萧牧野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父皇，朝中官员都是成年人，他们有自己的选择，既然违背了国法，那就以国法来处置就是了。” 后殿之中，萧牧野看见太初帝心情不好，赶紧劝说道： “父皇乃是圣明之君，渴望君臣相得，成为千古佳话，但世上总是有人不知道感恩戴德，父皇若是因此而伤心，儿臣认为大可不必。” “难道朕的朝堂之上，就没有一个廉洁之人？” 太初帝有些怀疑。 “父皇在位，我大梁国力强盛，国泰民安，这都是陛下和群臣的功劳，父皇不能因为几个贪官而否定了今日的大梁盛世。” “我大梁用人，德才兼备，只是我大梁繁华，这些官员享受高官厚禄之后，难免会忘记父皇教诲，故而有人辜负父皇信赖，也是正常的。” “儿臣认为，这些人既然已经违背了朝廷的律法，就按照律法处置就是了，父皇再选取一些贤良之人取而代之就行了。” 太初帝看了萧牧野一眼，见他面色平静，目光清澈，顿时点点头。 他知道萧牧野的意思，在对方眼中，没有什么君臣之义，那些臣子们都是自己治理天下的工具，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扔掉。 虽然刻薄一些，但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此举难免有些不近人情了，这些人，辅佐朕治理天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太初帝负手而立，望着对面的重重殿宇。 “千古君臣谁不想做到，父皇仁慈，但并不代表那些臣子们都是聪明而感恩之人。若是没有触犯国法，自然是听之任之，老了之后给予荣养就是了。” 萧牧野摇摇头。 他并不认为大梁欠了这些人什么。你为我办事，我给你钱财、官位、名望。 你若是忠心，自然得到的更多的。 “看样子，你沉浸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进步的。” 太初帝用审视的目光望着萧牧野。 “那只是儿臣的一点浅见，还需要父皇的教导。” 萧牧野赶紧说道。 “朕不喜欢你是一个刻薄之人。” 太初帝叹息道。 “儿臣谨记父皇教导。” 萧牧野听了不屑一顾，且不说太初帝对诸子十分刻薄，就是自己，若真是一个仁慈之人，惹的满朝文武争相称颂，恐怕太初帝就会提防自己，找个机会废掉自己了。 当年九龙夺嫡，为何胤禛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就是因为对方的独，朝中的官员都称呼对方为“冷面王”，康熙才不会忌惮对方，才能从容布局自己的势力。 “你认为此事该怎么办？” 太初帝又询问道。 “自然是以国法为准。” “在我大梁，任何人都不能违背国法。” 萧牧野正容道。 “要是交给你，你能行吗？” 太初帝忽然询问道。 “父皇若是将此事交给儿臣，恐怕这些人连返回家乡的机会都没有。” 萧牧野苦笑道。 “那你去办。” 太初帝目光闪烁，说道：“从今日起，你兼管刑部，审理此案。” “凡是任何触犯国法之人，一个都不放过。” “儿臣领旨。” 感受到太初帝言语之中的杀机，萧牧野并没有拒绝，也没有办法拒绝。 成为太初帝手中的一把刀又能如何，得罪满朝文武又能如何？ 萧牧野相信，大梁朝堂之上，还有一些能人志士，自己需要团结的就是这些人，至于李弼和他的党羽，早就烂掉了。 哪怕这些人投靠自己，自己也不能用之。 “很好。” 太初帝很高兴，转身对一边的高守忠，说道：“高守忠，拟旨吧！” “老奴遵旨。” 高守忠有些担心的望着萧牧野一眼，赶紧下去拟旨不提。 “父皇，儿臣手中无人手，势单力薄，想喊几个人帮忙。还请父皇允许。” 萧牧野赶紧说道。 “哦，你看中了谁？” 太初帝目光闪烁。 “儿臣听说柳州县令狄封刚毅果断，曾经断案无数，在当地有青天之命，儿臣想以其为刑部郎中，辅佐儿臣审理刑部案件。” 萧牧野从原身脑海里想到了一个人。 “狄封这个人，朕知道，此人可是一个牛脾气，他跟在你身边，你未必能受得了。” 太初帝显然也知道狄封的来历。 “儿臣只是暂时主管刑部，等此案结束之后，父皇论其功劳任免就是了。”萧牧野不在意的说道：“儿臣与他也是公事上的来往，只要符合朝廷法度，儿臣也不会和对方计较的。” 无为无不为，争是不争。 只要自己心中无私，谁能掌握自己的把柄。 真正贤德之人，是不会像李弼一样的，他们渴望大梁能出现一个明君，一改眼前的颓势，能够肃清朝堂，整顿吏治。 只要能掌握这些人，自己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好，朕立刻传旨让狄封回来，不过一个狄封少了，让柳无忌也去刑部，帮助你整顿吏治。” 太初帝深深的望了萧牧野一眼。 看的出来，太初帝现在的心情很糟糕，原以为，今日只是东宫僚属的覆灭大会，没想到耿希道等人居然反戈一击，在朝堂之上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让太初帝都下不了台。 “儿臣谢父皇。” 萧牧野并没有拒绝，柳无忌也是一个很好的帮手，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柳无忌进入刑部，就是刑部侍郎，日后未必不能主掌刑部。 “你先回去吧！不久之后，就有圣旨到来。” 太初帝摆了摆手，让萧牧野退了下去。 ------------ 第三十九章 胡昭 萧牧野刚刚回到东宫，高守忠就带着圣旨前来。 “你监管刑部？” 姜南仙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萧牧野。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眼前的男人就已经监管刑部了。 “你以为这是好事？这只是说明我成了皇帝手中的一把刀而已，斩向朝中的任何一个人。” 萧牧野将手中的圣旨收了起来。 “他需要的是一个孤臣，一个人人惧怕，人人不敢接近的太子而已，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投靠我，我也就培养不起来势力。懂了吗？” “这如何是好？” 姜南仙粉脸顿时变了颜色。 “你想错了，这正是我需要，真正的能人志士是不会和李弼他们同流合污的，我若是和光同尘，那些能人志士岂会帮助我？” “而且，我若是监管其他部门，身边肯定有一批人，皇帝就会忌惮我。这样是最好，我要么苟，苟到最后，要么就像现在这样。” “你我别无选择。” 萧牧野摇摇头。 姜南仙听了也叹了口气。 身为太子，每天都是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一朝踏错，就会坠入深渊之中。 她忽然想到真太子，若是碰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恐怕只能是缩在东宫，不敢出去，生怕出了事情，被其他人弹劾。 眼前这位假太子也不一样，反其道而行之，能将不利化为有利。 这种能力恐怕不是真太子所能具备的。 “陛下已经允许我在京师走动了，走，你我出去走走。” 萧牧野决定去京师走走。 大梁占据天下最膏庾之地，梁都更是天下最为繁荣的地方，人口有近两百万人，秦、齐、楚等国的商人纷纷云集在此，市井极为繁华。 姜南仙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意动。 “我也可以出去？” “当然可以，让周冲护卫左右就是了，京师是首善之地，你我护卫充足，想来不会有问题，而且，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萧牧野不在意的说道。 “好。” 姜南仙还是忍受不住对闹市的好奇，思索了片刻，决定还是和萧牧野出去逛逛。 当下两人换了衣服，让周冲领着几个护卫跟着，就这样出了东宫。 众人出了东宫不久，就进入朱雀大街之上，这是梁都最繁华的街道，街道两边商铺云集，诸如香料铺、纸画铺、银器珠宝铺、干果铺、茶食店、等等，应有尽有。街道两边店铺鳞次栉比，行人摩肩接踵，一派繁华景象。 耳边充斥着各种口音，南来北往的客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其繁华程度丝毫不下于后世的都市。 “公子，那是王楼山家的梅花包子，旁边是曹婆婆肉饼，在这附近都比较有名。”周冲在一边介绍道。显然周冲没少吃这些东西。 姜南仙听了美目闪烁着光芒。 无论什么时候，女人都是逃不脱美食的吸引。 “无显，去买点来，我们一起尝尝，多买点。” 萧牧野对身边的秦无显招呼道。 “公子，外面的东西？”秦无显有些担心。 “大家都在吃，别人也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没事的。”萧牧野不在意的说道。 “是。” 秦无显听了只得前去买了一些。 不过，他还是先品尝了几块，生怕里面有剧毒。 萧牧野却不是不管，包子和肉饼都尝了两块，果然很鲜美，包子皮薄馅多，肉饼也很有嚼劲，还带着一股香气，用的是羊肉馅，没有点膻味。 一边的姜南仙也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眉眼之中充斥着一丝愉悦之色。 “是很好吃。” 萧牧野连连点头。 “好吃。” 姜南仙也连连点头。 一个小吃货。 萧牧野摇摇头，这玩意若是天天吃，也有厌烦的时候。 “读书人倒是不少。”萧牧野注意到两边酒楼上有不少读书人出没，在街上也有读书人在呼朋唤友，顿时皱了皱眉头。 “后天就是春闱，全国的士子们都在京师，三五成群，交流文章，城内如此，城外也是如此。”周冲解释道。 “马上就要春闱了，还有时间在这里饮酒作乐，难道不知道抓紧时间温书吗？”姜南仙忍不住吐槽道。 “这位兄台，此言谬也！此刻大局已定，就算去温书也不见得能改变什么，不如放松一下，或许还能取得好成绩。” 萧牧野还没有说话，一边就传来一阵反驳声。 回头望去，却见是一个面色皙白的年轻人，相貌普通，唯独一双眸子带有一丝光芒，显得此人与众不同。 “看着兄台的模样，想来已经是成竹在胸了？”萧牧野很好奇。 “不敢，不敢。在下只是有感而发而已。”年轻人连忙说道。 “你说的不错，科举考试在于常年积累，临时抱佛脚是不可能的，考试在即，这个时候的确是大局已定。”萧牧野点点头，说道：“的确可以放松一下。” “哼，放松有许多种方式，像这样终日沉迷于酒色之中却是不行，这样的人，就算侥幸中举，也未必有大出息。”姜南仙反驳道。 “对，你说的也对。” 萧牧野哈哈大笑。 “看兄台神情自若的模样，看来对本届科举很有信心，不知道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萧牧野对眼前之人倒是好奇的很。 “在下颍川胡昭。” 年轻人自我介绍道。 “久仰久仰，在下梁牧野。” 萧牧野拱手说道：“在下在这里祝先生金榜题名，高中榜首。” “多谢。”胡昭先是一愣，很快就露出笑容。 “告辞。” 萧牧野点点头，领着姜南仙就告辞而去，众人身形很快就没入人群之中。 “刚才那人倒是谈吐不凡，为何不认识一番？” 姜南仙很好奇的询问道。 “该见面的时候自然会见面，我这个时候和他见面，没有考中倒是次要，万一要是考中了，日后难免会有人以此做文章的。” 萧牧野解释道。 而身后不远处的胡昭也望着萧牧野离去的身影，目光中多了一些思索之色。 就在刚才，他分明察觉到这个梁牧野身边似乎有侍卫出没，显得对方来历不俗。 ------------ 第四十章 镖局 酒肆之中，萧牧野和姜南仙两人临窗而坐，周冲、秦无显等人坐在一边。 “真的很热闹。” 姜南仙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整个人显得很轻松，仿佛卸掉了千斤重的包袱一样。 “梁都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自然是热闹的很。” 萧牧野也点点头，他也未曾想到，在这个封建时代，居然还有如此繁华的城池。 “哎，货物又丢了，十万两又打水漂了。” “可不是嘛！我上次送货，也丢了货物，连手下都死了。可恨的是，报了官府，居然没有任何用处，还说是拜火教所夺。” 这个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抱怨声，顿时将萧牧野惊醒。 他回头望去，却见是两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正愁眉苦脸的诉说。 “怎么了？”姜南仙询问道。 “梁都一片繁华，但梁都之外未必是如此。”萧牧野叹息道。 大梁朝堂之上，贪官污吏横行，地方上已经乱象丛生，拜火教在四处拱火，山野之中，盗匪也不知道有多少。 像眼前这样，商旅被洗劫，似乎会变成常态，以后商路断绝，各种货物价格将会暴涨。 不过，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想到这里，萧牧野站起身来，来到两人面前，拱手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 两个商人看见萧牧野气度不凡，身边似乎还有人护卫，顿时也站起身来。 “见过公子。” 在这梁都城内，权贵也不知道有多少，两位商人地位低下，哪里敢得罪这些人。 “刚才听两位的货物被盗匪所劫？” 两个商人听了脸色微微一变，顿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心中暗自后悔，就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这不是在说大梁治安不好吗？ “呵呵，两位为何不请镖局护卫呢？”萧牧野将两人神情看在眼中，顿时明白两人心中的顾虑。 “镖局？这是什么？还请公子指点。” 其中一个商人双目一亮，询问道。 “镖局吗？就是专门为人保护财物或人身安全的行当。” “像你们这样的商队，若是押解的货物比较多，比较重要，可以聘请镖局进行保护，一个镖局不够，可以两个，所支付的钱财不过千两，最多也是万两。” “总比你们几十万两货物全部丢失的好。” “一家承担不起，可以两家、三家一起邀请。” “货物要是丢失了，可以让镖局赔付，这样一来，你们也没有损失。这样不是更好吗？” 萧牧野将镖局的作用解释了一遍。 两个商人听了双眼一亮，就是一边的姜南仙听了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京师有这样的镖局吗？” 另外一个商人忍不住询问道：“若是有的话，我愿意花钱聘请镖局的人护卫。花最少的钱，避免最大的损失，这个买卖划算。” “三天后，你去前门大街，那里会有一个实力强大的镖局，你可以去找他们。” 萧牧野脸上难掩喜色，笑呵呵的拍着对方的肩膀，招呼众人离去。 “钱兄，他说的这个镖局？靠谱吗？”一个商人询问道：“我怎么感觉，没有这个镖局啊！前门大街有镖局吗？” “葛兄，经营一个镖局对于你我来说，是非常麻烦的事情，但对于那些权贵来说，却非常简单。”钱姓商人来到窗前，指着街上行走的萧牧野，说道： “你看，此人衣着不俗，身后有大量的人暗中保护，肯定是一个不简单之人，镖局对于他来说，只是动动嘴皮的事情。” 葛姓商人听了点点头。 “若真的有这样的镖局存在，我们的货物就不会被人所劫了。” “三天后，我们去前门大街找找看。” 钱姓商人脸上也露出喜色。 “周冲，你师父在家吗？” 大街上，萧牧野询问道。 周冲的信息他早就知道了，他是京师大侠周侗捡到的孤儿，虽然名为师徒，实际上就是父子。 而像周冲这样的弟子，周侗门下有三十六人之多，个个都是武艺高强之辈。 “在，师父肯定在武馆中。” 周冲一愣，赶紧说道。 “走，去拜访一下。” 萧牧野双目中难掩喜色， “末将立刻让人先去通知一下。” 周冲没想到萧牧野会去拜见周侗。 “不用，就这样去。”萧牧野摇摇头，他决定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去见周侗，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准备让周侗组建镖局？” 姜南仙低声询问道。 “不错，大梁各地盗贼四起，那些商旅们需要有人保护，镖局可以帮助他们。一趟可以得到成千上万两银子，这样的买卖可以做。” “而且，还不引人注意，正好就可以操作。” 萧牧野解释道。 姜南仙听了深深的望了萧牧野一眼，她知道萧牧野肯定还有其他的考虑，只是没有告诉自己。 “有些事情暂时还不知道，等以后再说。” 萧牧野并没有将自己心里面的谋划说出来，眼前的姜南仙还没有得到自己的信任。 一个女人哪怕将自己交出来，但不为自己生儿育女，都不能信任，尤其是姜南仙，身份极为复杂。 萧牧野清洗东宫，将真太子的心腹清除的干干净净，何尝不是将姜南仙的心腹清除干净了。 周侗的武馆看上去并不起眼，外表看上去还很破旧。 尚未进入其中，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刀剑碰撞的声音。 众人绕过了影壁，就是一个硕大的练武场，里面有数十个年轻人正在练武。 这些年轻人衣着普通，显然出身寒门。 众人进来，也惊动了武馆。 “二十一师弟。” 一个四十左右的汉子看见周冲，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迎了上来。 “大师兄。” 周冲看见对方，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看的出来，师兄弟之间的关系很好。笑容显得格外的真诚。 “公子，这位是我大师兄周守。” 周冲为对方介绍自己大师兄的来历。 “大师兄，这位是梁公子，是来见师父的。” 周冲对周守使了一个眼色。 周守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萧牧野的身份，面色一变。 “周守见过梁公子，公子这边请。” 周守不敢怠慢，赶紧让人去通知周侗。 ------------ 第四十一章 京师大侠 过了练武场，就是正厅，萧牧野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京师大侠周侗。 只见对方颀长而伟，龟形鹤背，须髯如戟，双目中精光闪闪，虽然满头银发，但面色红润，宛若婴儿一般。尚未靠近，就有一个气势笼罩。 “晚辈拜见周前辈。” 萧牧野抢先上前拜见，执礼甚恭。 “老朽见过公子。” 周侗连忙还了一礼。 天下之大，能让自己弟子称呼为公子的，也只有东宫太子了。他的名声虽然在江湖上很响亮，但在权贵眼中，就是一介武夫。 “久闻前辈之名，今日见老前辈鹤发童颜，十分敬佩。” 萧牧野是真的感到惊讶。 在这个时代，五十岁就可以称呼为老夫了，哪怕是权贵人家，也难掩老态，但眼前这位，满头银发，却是面色红润，双目开合之间光芒四射，手臂遒劲有力，不愧是京师大侠。 “公子说笑了，我已经垂垂老矣！”周侗连连摇头说道。 “我看前辈最起码还能活一甲子。”萧牧野很认真的说道。 “那不成了老妖怪了吗？”周侗听了哈哈大笑，看的出来心情很好。 “老前辈也好，老妖怪也好，只要能为我大梁培养大量的人才，世人都是不会忘记老前辈的。” 萧牧野目光落在周守和周冲身上，说道：“我听说老前辈门下有弟子三十六，想来武艺高强、忠贞贤良之辈，为何眼前只有两位？” 周侗苦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老朽虽然号称京师大侠，开办了武馆，但收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这京师大，居之不易。那些弟子们一般都是去权贵人家做了护卫，保护庭院安全去了，故而公子今日只是看到两人。” “公子有所不知，京师的一些富人弟子习武者很少，就算有，也是自己请高明的武师，或者就是家传武艺。”周冲在一边解释道。 “虽然我们师兄弟如此辛苦，但实际上，所赚的钱财也只是管武馆的开支而已。”周守一脸的苦涩。 萧牧野点点头，练武可是一件辛苦的事情，若是连饭都吃不饱，哪里有力气练武，不但不能强身健体，还会把自己的身体给练废了。 刚才在练武场，他观察了一下那些年轻人，个个面色红润，遒劲有力，都是孔武有力之辈，显然平日里吃的都很不错。 但维持这些人的生活，是需要两大的钱财，仅仅靠这些弟子们当护院，恐怕很拮据。 因为上至周侗等人都是穿着布衣，这并不符合京师大侠的身份。 “前辈，难道就没有想过其他的营生吗？看家护院也不是一个办法啊！”姜南仙忽然说道。 萧牧野瞟了对方一眼。 果然还是冰雪聪明，自己还在想着如何开口，没想到姜南仙就替自己开口了。 “夫人有所不知，像我们这些武夫，除掉有点力气之外，还能做什么呢？这几十年来，武馆中的弟子，要么去看家护院，要么就是去参军，也算是寒门子弟的一种谋生手段。”周侗苦笑道。 萧牧野听了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周侗传授寒门子弟武艺，等这些出师之后，或是看家护院，或是加入军中，让弟子们反哺武馆。 “这样的手段太慢了。无论是看家护院或者是加入军中，每年能反哺武馆多少银子？您的弟子们也是要养家糊口吧！”萧牧野摇摇头。 周侗听了，看了萧牧野一眼，顿时明白眼前这位近日来到武馆，肯定是有目的的。 “我想组建镖局，前辈有三十六位弟子，我想组建三十六个镖局。专门替商人护送货物，护着保护他人安全，每次收费货物价值的十分之一，每五百里上涨百两白银。” “每个镖局有镖头、镖师、趟子手组成，大约一百到两百人。” “前辈号称京师大侠，在江湖中享有声誉，前辈的弟子护送货物，想来无人敢动，就算敢动手，前辈的弟子又岂是吃素的？” 萧牧野将自己的谋划说了出来。 周守第一次听说镖局的概念，双眼一亮。 这一趟来回，弄不好就能赚钱千两乃至万两之多，这样的买卖哪里去找？ “实际上，这些镖局护送货物到了目的地之后，可以在当地重新接洽新的业务，若是没有，也可以将当地的特产运送到京师来贩卖。可以赚取更多的利润，前辈以为如何？” 萧牧野又说道。 这下连姜南仙都感到这面有赚头了。 “师父。”周守双目一亮，连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 “此事关系重大，老朽还要考虑一二，而且还要和弟子们商议一下。” 周侗双目中露出思索之色，正容道。 “前辈考虑一下是应该的。”萧牧野连忙说道：“不过，晚辈已经答应了两个商人，三天内在前门大街开同一个镖局。前辈不能让我等的太久。” “明日就给公子答复。” 周侗立刻说道。 “如此甚好。”萧牧野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前辈，既然如此，晚辈就在家中等候前辈的好消息了。” “不敢，不敢。” 周侗连忙应道。 “周冲，你留在这里。我和夫人先回去了。” 萧牧野叮嘱道。 “末将明白。” 周冲知道留下自己的意义所在，连忙应了下来。 反正还有长林军护卫，在京师还是比较安全的。 周侗亲自将萧牧野送了出去，师徒三人才回到后宅。 “师父，弟子认为此事可以办。赚的钱比一般看家护院要好的多。”周守迫不及待的说道。 “大师兄。这镖局可是有危险的。稍不留意，就会丢了性命。” 周冲提醒道。 “我们武人不就是在刀背上生活吗？师父传授武艺，不就是让我们有自保之力的吗？”周守不在意的说道：“凭借我们三十六师兄弟的本事，还保护不了一些货物？” “你们真的以为太子是需要镖局来赚钱吗？” 周侗幽幽的说道。 师兄弟两人听了面色一愣，惊讶的望着周侗。 他们并不明白周侗言语中的意思。 ------------ 第四十二章 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周侗看了两个师兄弟一眼。 “三十六个镖局，每个镖局一百到两百人，甚至更多，都是孔武有力之辈，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周冲两人听了顿时面色一变。 这么多镖局就意味着有三千到七千人的精锐之师，甚至还会更多。 这样的一支人马聚集在京师，将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就不言而喻了。 “太子并没有说出来，但老夫知道其中的含义。” 周侗感到一阵苦涩。 周守赶紧说道：“师父，我们不答应还不行吗？” 告发是不可能告发，一旦告发，太子会倒霉，但自己等人也会倒霉。 周冲听了顿时一阵苦笑。 “大师兄，太子来见师尊，一切就已经定下来了，或者说，当我进入东宫为教头的时候，一切就定下来了，太子一旦失势，我轻则罢黜，重则丧命，而我们的武馆也难以保存。” 周侗点点头，说道：“朝堂之上，太子已经是许多人的眼中钉，东宫的任何人都没有好下场，我们这些人也是如此。” 周守脸上露出绝望之色。 谁都知道，一旦卷入夺嫡之争中，将会是危险重重。 “太子聪慧，来见我们，一来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二来没有要求我们做什么。我们只是一支奇兵，在关键的时候起作用，也许永远不会用到我们。” 周侗有预感，迟早有一天，太子会用到自己的。 周守听了之后，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轻松之色。 “师父，这件事情？”周冲迟疑道。 “我们没有办法选择，不是吗？而且，这也是一个机会。”周侗望着两个弟子一眼，说道：“平日里，我们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出头的机会，一辈子只能是看家护院，或者当一个教头，一年只有一些散碎银子，养家糊口都难。” “既然避无可避，那就迎难而上，杀出一个天地来，太子为正统，我们未必没有机会。” 周侗到底是老江湖，看的东西比较透彻。 他知道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只能在其中寻找生机。 “对，我就不相信，就凭借我们这三十六位师兄弟成不了事。”周守也握紧了拳头。 “太子的事情暂时不要说出来，只能说有一位贵人，免得泄露出去，会影响太子的计划。”周侗双目中精光闪闪。 “是，弟子这就召集各位师弟回来。” 周守连忙应了下来。 “冲儿，你回东宫去见太子，问问太子是个什么章程。” 周侗吩咐道。 “弟子这就是去见太子。” 周冲迟疑道：“师父，都是弟子不好，若不是弟子，太子也不会来见师父。” 周侗见状顿时哈哈大笑，声音如雷，震动大厅。 “痴儿，世人都想巴结太子而不可得，现在我们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不用呢！” “我刚刚听说太子殿下将朝中一些贪官污吏都送进了刑部大牢，日后必定是一个明君，我们这些人跟在太子后面，未必不能建立功业。” 周侗安慰道。 周冲听了也点点头。 朝堂上的事情早就传了出来，对太子也多了几分好感。 东宫，萧牧野和姜南仙两人换了一身衣服之后，来到书房内。 “你组建镖局恐怕有其他的安排吧！” 姜南仙手袖中取出几张银票来，面值都是五万两一张的，加起来有二十万两。 “这是姜氏给你的吧！东宫可没这么多钱。” 萧牧野一看就知道不是东宫的钱财，交给沈氏的东西，还没有钱进账呢！ “你我在一条船上，你若是失败了，我也要倒霉。” 姜南仙显得很平静，说道：“而且，我知道你组建镖局绝对不是赚钱那么简单。” 萧牧野看了对方一眼，点点头。 “以前我看了一本书，有个叫做司马懿的人，此人野心勃勃，企图造反，可是手中无兵，自己又困在京城，兵权都掌握在别人手中，可就是这样的人物，在造反的时候，别人居然发现，他在京师埋伏了三千死士。” “就是靠这三千死士，最后他造反成功了。” “藏兵于民，比什么都重要。” “三十六个镖局，每个镖局一百人，也有三千六百人。这些人在关键的时候，可以帮助我们。” 萧牧野并没有隐瞒姜南仙，当对方拿出二十万两银子的时候，就说明了对方的态度。 当一个人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支持你的时候，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的信任吗？ 姜南仙听了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猜到萧牧野肯定是有谋划，但真的当萧牧野说出来的时候，还是震惊了姜南仙。 一时间姜南仙凤目中闪烁着光芒。 以前她很佩服自己的祖父，现在发现，眼前的男人似乎不亚于自己的祖父。 “周侗值得信任吗？他的那些弟子们值得信任吗？” 姜南仙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一个人能够教寒门子弟练武，为这些寒门子弟寻找一条出路。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信任吗？” “一群弟子在出师之后，不忘初心，赚取钱财之后，反哺师门，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信任吗？” “在这朝堂之上，那些衣冠禽兽们，为了权势，什么父子亲情、师徒之情早就抛之脑后，有多少人能够不忘初心呢？” 萧牧野感叹道。 姜南仙听了默然不语，姜氏内部不就是这样的吗？ “周冲效力东宫，我的太子之位不保，周冲和他的师兄弟们都会倒霉。自从周冲加入东宫，我们的命运就是捆绑在一起。” “而且，我若是成功了，日后肯定会重用这些人，寒门子弟在军中的势力将会暴涨，这也是周侗的梦想。” 萧牧野将银票收了起来，这些将是镖局的启动资金。 “这么重要的事情，何人能够帮你？你身处东宫，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中。掌控三十六镖局，动静太大了。” “而且，能够掌控这件事情的人，必定是一个好手。” 姜南仙很快提出了问题。 “柳无忌。” 萧牧野将自己心中的人选说了出来。 “此人倒是合适的很。” 姜南仙点点头，心中却是生出一丝异样来。 “南仙，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萧牧野忽然说道。 “什么事情？”姜南仙心中一动。 “和眉庄一起，利用沈氏，监视京中的一切，尤其是柳无忌和三十六镖局。” “好。” 姜南仙双目一亮。 ------------ 第四十三章 大舅哥，你不帮我还能帮谁呢 柳无忌看着手中的圣旨，脸上露出一丝阴晴不定的神色。 自己居然成为刑部侍郎了，而且还是做左侍郎。 原则上，等到刑部尚书崔汝成告老还乡之后，这个刑部尚书的位置就是自己的。 对于自己为何会成为刑部左侍郎的位置，柳无忌知道的一清二楚，然而正因为如此，才让他感到为难。 成为东宫的臣属，他并不害怕，因为自己的妹妹嫁入东宫，自己天然的就成为东宫的人。 他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抵挡的住那些贪官污吏的反扑，太子能不能保住初心这才是最关键的。 他可不想，自己在前面冲锋，太子在后面扯后腿的事情发生。 “看来，还需要去见太子一面啊！” 柳无忌皱了皱眉头，每见一次萧牧野，他心里面就感到别扭。 太子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快的让他一时间接受不了。 “大哥可是为了刑部侍郎的事情？” 对于柳无忌的到来，萧牧野并不感到意外。 “正是。” 柳无忌点点头，说道：“殿下，不知道您对于此事有什么准备？” “大哥认为刑部之事该如何是好？” “看殿下如何处置这些人？”柳无忌想了想。 “国法如何就怎么样，一切以国法为准。” 萧牧野知道柳无忌指的是哪些人，耿希道这些已经没有办法去救了。一切都已经注定。 “臣明白了。” 柳无忌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还真的担心萧牧野去拯救这些人。 “大哥，你今天不来，明天我也让人去找你。” 萧牧野招呼柳无忌进了书房。 “我准备组建一些镖局，初步估算有三十六家，专门替商人运送货物，护送商旅等等。每个镖局配备镖头、镖师、趟子手等等，人数在一百到两百人。” “以京师大侠周侗和他的三十五位弟子为骨干，大哥认为怎么样？” 柳无忌听了顿时明白了萧牧野为何要召自己入书房谈此事。 “京师大侠和他的弟子们可以信任吗？”柳无忌目光中露出骇然之色。 大家都是聪明人，柳无忌显然发现到其中的秘密。 “这世上又有多少忠贞之人，这些人和我东宫并没有多少厉害关系。人数又多，我不敢保证，这些人是不是个个忠于周侗，更是不敢保证，这些人都忠于我。” 萧牧野摇摇头。 “我的目标太大，不能经常去那里，只能请大哥帮忙。” 柳无忌听了心中一动。 他没有想到萧牧野居然如此信任自己，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 “殿下需要臣做到什么程度？” 柳无忌深深的吸了口气。 他心中一阵激动，瞬间生出了无穷的斗志。 柳无忌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有才能的人，只是朝堂上多是昏庸无能之人，所以他在朝堂之上，就是一个小透明，私下里也是和李济民关系比较好。 “孤从前看了一本书，上面有一个人叫做司马懿，此人野心勃勃，为了隐藏自己的野心，经常装病不上朝，但私下里在京师内藏了三千死士，世人无人知道这三千死士的存在，直到有一天，他成功了，三千死士完成了最后一击。” 萧牧野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殿下，要造反？” 柳无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很是惊骇。 “不，以防万一而已，大哥，你应该知道，你我都没有退路。一旦失败，我会死，无垢也会死，而柳氏也会没落下去。” “我为太子，为何要造反？只要朝局稳定，这天下都是我的，我为何要造反？” “以前，这个太子之位有可能会被废，但现在，你还认为我这个太子之位会被废吗？” 萧牧野双手一摊，显得很有把握。 柳无忌听了也点点头。 东宫大清洗，所有的下人都换了，耿希道等人都被下了大狱，长林军变成了三百人，看上去东宫势力受到了重创，但实际上，东宫的破绽全部补上了。 诸王和李弼想要攻击东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要太子一如既往的得到皇帝的信任，东宫之位就稳如泰山，等到最后，必定能成为大梁之主。 柳无忌开始思考其中的利害关系。 “大哥，我现在手中无人，只有你，最起码在短时间内。只有你。”萧牧野叹息道。 手中无人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东宫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他现在需要的时间。 柳无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臣等下就和周将军一起去见京师大侠。”柳无忌心中十分憋屈。 他知道眼前之人是想拿自己的妹妹威胁自己，但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将柳氏一族压在东宫身上。 “有劳大哥了。” 萧牧野终于松了一口气。 柳无忌现在是越套越深，他相信，到了以后，柳无忌会主动加入其中，因为他的投入太多了，一旦放弃，损失惨重。 这叫沉没成本。 御书房。 太初帝正在画画，他的书法独具一格，花鸟画更是不俗。 他的治国水平只能算是中等，但是书法绘画却是独步文坛。 眼前的牡丹图让人看上去，很清晰感受到牡丹的雍容华贵，显得栩栩如生。 “太子今天出宫了？” 太初帝忽然想到了什么，询问道。 “回陛下的话，太子和太子妃两人今日都出宫了。”高守忠不敢怠慢，赶紧将萧牧野和姜南仙两人的行踪说了一遍。 包括吃了多少东西，喝了多少酒，去了哪些地方，一五一十，描述的极为详尽。 “武馆？京师大侠？” 太初帝微微皱了皱眉头。 “陛下，这京师大侠指的是周侗，此人专门教授京师寒门子弟武功，周冲就是他的弟子。”高守忠赶紧说道：“太子殿下在里面同停留了大概盏茶时间，至于聊了一些什么，目前还不知道。” “一个武馆而已，大概是因为周冲的缘故，盏茶时间能干什么？”太初帝摇摇头不屑的摇摇头。 他不希望看见萧牧野去接触朝中大臣，和军中将领，对于其他事情的容忍度还是很高的。 ------------ 第四十四章 这口软饭真香 太师府。 刑部尚书杜觅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等待着李弼的吩咐。 他是李弼举荐为刑部尚书的，自然是听从李弼的命令。 只是这次不一样，太子监管刑部，并且还任命了柳无忌为刑部左侍郎，狄封为刑部郎中，硬生生从刑部挖走了一块肉。 “杜大人，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太子去审理东宫的人，陛下是让他自己打自己脸，与你有什么关系？”李弼三子李济禅漫不经心的说道。 杜觅顿时苦笑道：“四公子，这刑部上下，自然是听从太师的，现在太子来了，下官是担心刑部不稳。” “他能做什么？刚刚听政，陛下让他去刑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你认为他能做什么？你也是老刑部了，还怕了他不成？”李济禅不屑的望着对方一眼，说道：“我都不知道你担心什么？真是越活胆子越小。” “老四，住口。”李弼听了顿时瞪了对方一眼。 李济禅这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杜觅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 “你在刑部有尾巴？” 李弼瞟了对方一眼，慢悠悠的说道。 对方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对方如此慌乱。 “太师，六部之中，不管是哪个部，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问题。” 杜觅苦笑道：“学生是担心一些小事被太子抓着不放。” 大梁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文恬武嬉，贪官污吏横行，刑部之中有些冤假错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杜觅不想这些事情暴露在萧牧野面前。 “尾巴能解决吗？”李弼看了对方一眼，幽幽的说道。 “学生尽量解决。” 杜觅赶紧说道。 “陛下是不会让太子掌权的，济禅说的有道理，陛下只是想借此事整顿一下东宫，给太子一个教训而已，他不会在东宫待很长时间的。” “至于柳无忌和狄封两人，老夫会想办法将他们调离的。” 李弼端起一杯的香茗。 “学生先行告辞。” 杜觅见状知道是自己应该告辞的时候了，连忙退了下去。 “爹，太子监管刑部，不会对您产生什么影响吧！” 等到杜觅离开之后，李济禅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在这之前，陛下有意将朝政托付给为父的意思，但耿希道等人的奋力一击，让陛下心生迟疑，这才有了太子监管刑部之事。” 李弼叹了口气。 在这之前，从太初帝的言辞之中，他已经察觉到皇帝对朝政的疲惫，有政事相托之意，但现在恐怕要生出波澜了。 毕竟，皇帝发现李弼居然能干涉御书的行动，顿时让皇帝有些担心了。 “可恶，耿希道这些家伙真是该死，临死的时候，还拖被人下水。” 李济禅双目中一缕杀机一闪而没。 “现在老夫倒是有些后悔，留着这几个人在东宫未必是坏事。” 李弼目光深邃。 “哼，这个太子也是一个无情之人，耿希道这些人辅佐东宫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事情发生了，居然毫不犹豫的舍弃，这样的人，我倒要看看，谁还会辅佐他。”李济禅冷笑道。 李弼听了并没有说话。 帝王无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太子也差不了多少。 闲月殿。 萧牧野刚刚进入其中，就发现了不一样。 宫女们服饰似乎改了许多，宫装之下，酥胸半露，远远望去，一片雪白，在下拜的瞬间，山峰高耸，一条沟壑直通神秘之处。 “臣妾恭迎殿下。” 沈眉庄见状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娇羞之色。 “她们这身装扮是你改的？” 萧牧野打量着对方一眼，却见对方粉脸微红，闪烁着迷人的宝光，洁白如玉的锁骨，透着诱人的气息，樱桃小口上胭脂微红。 在下拜的瞬间可以看见对方身材曼妙，臀部浑圆，从脊背到细腰，再到臀部，勾勒出跌宕起伏的流畅曲线，让人看的心头发烫。 偏偏对方穿着素色宫装，浑身典雅素洁，宛若是一个大家闺秀一样。 集魅惑和纯洁于一身。 “是杨姐姐说的。” 沈眉庄的脸色更红了，她感觉到这种装扮的不正经之处。 萧牧野见状哈哈大笑，哪里能忍得住。 在沈眉庄的惊呼之中，将其抱了起来。 “爱妃，刚才你跪的模样很不错，孤很喜欢，这次我们来个新的花样。你还是跪着吧！” “啊！” 沈眉庄听了粉脸通红，宛若要滴血一样。 很快就听见内殿之中传来一阵衣服撕裂的声音，伴随着沈眉庄的一阵阵惊呼声。 整个内殿中，气息陡然变的怪异起来。 那些宫女们听的脸色微红，相互望了一眼，然后纷纷退了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内殿恢复了正常。 只见床榻之下，四处可见破碎的衣衫，还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气味，只是很快就被龙涎香的气息抹除了。 “殿下，真是坏死了。” 沈眉庄靠在萧牧野的胸前，脸色潮红，凤目中秋水一潭，流露出万古风情。 浑身上下还有着欢好的余韵。 “刚才你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萧牧野轻笑道。 却是引来沈眉庄的娇嗔之声。 “对了，殿下，家父今天派人来见我，给臣妾送来三十万两银票。” 沈眉庄忽然想到了什么，仰头说道。 “沈家这么有钱？” 萧牧野惊讶道。 “些许钱财而已，在权贵眼中，就好像是肥羊一样，臣妾尚未入东宫之前，经常有官员到府上打秋风，等入了东宫之后，这种情况才消失了。” 沈眉庄伸出右手，在萧牧野胸膛上画着圈圈，说道：“殿下，这笔钱，父亲表面上是给臣妾的，实际上是献给殿下的。殿下若是需要，等下臣妾就拿给你。” “也罢！这段时间，孤刚好要用钱，你这笔钱来的很及时。嘿嘿，没想到，堂堂的大梁太子居然吃起了软饭了。” 萧牧野哑然失笑。 没想到自己这一世居然还有吃软饭的机会。 “臣妾的就是殿下。” 沈眉庄出身富贵，丝毫没有将钱财放在心上。一心只想帮助萧牧野。 ------------ 第四十五章 想让我上当？门都没有 刑部。 大堂之上，尚书杜觅，左侍郎柳无忌，右侍郎丘敬。还有其他的郎中、员外郎、刀笔吏、衙役等等纷纷就列的。 今日大概是刑部人员来的最齐的一次，因为从今日起，刑部尚书上面就多了一个人。 看上去，这个太子无权无势，但毕竟是太子，是储君。 杜觅看着一边的年轻人一眼，目光深处露出一丝莫名的神色。 弄不好，眼前的年轻人在不久之后，就会取代自己成为刑部尚书。 这让他十分不甘。 想自己十年寒窗，勤奋苦读，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在官场之上，卑躬屈膝，做尽了坏事，才有了今日。 这个年轻人何德何能，年级轻轻就成为刑部左侍郎？ 就因为对方有一个好妹妹？ 一时间，望着柳无忌的眼神之中充斥着不屑。 下面的官员们，仿佛察觉到大堂上的气氛诡异，也个个不说话，生怕晦气找到自己。 这些人都是官场上的老油子了，深谙官场法则。 不出意外的话，刑部的天恐怕要变了。 “太子殿下到！”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内侍的声音。 杜觅见状，忍住心中的恶心，领着刑部官员走了出去。 半君也君。 “臣刑部尚书杜觅，率有司官员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一辆马车在一百长林军的护卫下，径自来到刑部衙门前。 “免礼。” 萧牧野下了马车，抬头看着面前刑部衙门。 “进去办公吧！” 萧牧野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率先进了刑部大堂。 杜觅又率领众人重新见礼后，才让下面的各个官员分别介绍自己。 “孤奉父皇之命，前来监管刑部，但孤到底年轻，不熟悉六部之事，对刑部之事更是不懂，所以，孤来刑部就是来学习的。” “以前刑部是什么样子，以后还是什么样子。” “孤只看卷宗，不看其他，也不会做出任何决定，你们也没有必要找我，若是我有不懂的地方，我自然会找你们的。到时候，希望众卿能不吝赐教。” 萧牧野笑呵呵的说道。 “殿下，这刑部是您监管，这刑部的一切可是您说了算啊！”杜觅赶紧说道。 “杜尚书，孤刚才说的很清楚，孤只是带着眼睛，只是过来看的，就是当个哑巴。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管我，只需要把三年来的卷宗给我看看就行了。” 萧牧野摆摆手。 虽然他想掌握刑部，但绝对不是现在。 自己对刑部的事情什么都不懂，现在插手在，只是胡乱指挥而已，平白让笑话，更是天子看贬了，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看卷宗，沉下心来，等待机会。 眼前的各个家伙，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稍不留意，就被对方算计，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殿下，不知道耿希道等人当如何处置？还请殿下示下。”丘敬又询问道。 “耿希道？不是说交给三司了吗？与我们刑部有关系吗？” 萧牧野一脸好奇的询问道。 大梁三司审讯指的是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刑部虽然占据主要位置，但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杜觅听了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他是拉萧牧野下水。 一旦轻判耿希道等人，他立刻就让人弹劾萧牧野，认为对方在包庇东宫臣属；一旦重判，他就让人流言，太子冷漠无情，跟随他多年的臣属，说抛弃就抛弃，日后还有谁会为东宫效力？ 可惜的是，萧牧野根本不给对方机会。将此事交给三司。 “殿下，不知道我刑部应该做出如何判处？”丘敬又询问道。 “我说了，我很年轻，经验不足，来刑部是为了学习的，只看卷宗，了解一下刑部办案的过程，其余的事情，等我了解刑部之后，再做讨论。” 萧牧野仍然是堆满了笑容，却从来不表态。 “好了，就这样吧！”萧牧野见杜觅等人还想说话，却站起身来，止住对方，说道：“孤办公的地方在哪里？然后，将三年的卷宗送到孤的厅堂来。” “是，臣立刻让人去办。” 柳无忌这个时候站起身来，领着萧牧野去了刑部后堂。 “殿下好手段。” 柳无忌边走边说道。 “这些家伙都不是好人，我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尤其是陛下，他是不会让我插手刑部的，我只是带着眼睛和耳朵来的。” 萧牧野低声说道。 柳无忌双眼一亮，深深的看了萧牧野一眼。 没想到萧牧野居然如此清醒，并没有因为自己监管刑部，而真的将刑部掌握在手中。 “殿下英明。” 柳无忌心中生出一丝喜悦。 自己妹妹嫁给这样的太子，或许自己日后真的是前程不可限量。 “三司会审的事情，你不要管，等到狄封到来的时候，你们查以前的卷宗，我有预感，刑部上下都不干净，以前的卷宗中肯定能找到问题。” “耿希道那几个人是救不了，也不值得救，还是让他们回乡读书去吧！免得日后，我会亲手杀了他们。” 萧牧野叮嘱道。 “臣明白了。” 柳无忌连忙说道。 “去调集那些卷宗来，我们一起看看。” 萧牧野看见前方厅堂，日后这里就是自己办公的地方，在不远处就是刑部的库房，那里面放着的是刑部历年来的卷宗。 御书房，太初帝靠在软榻上，身后一个宫女正在按着太阳穴，两个宫女正在轻轻的敲打着大腿。 前方一个内侍正在禀报着刑部发生的事情。 “你说是太子长大了，还是这背后有人在教他？” 太初帝忽然询问道。 显然，他对萧牧野今天的表现很满意，不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殿下常年生病，在东宫多读圣人书，想必已经领悟了许多道理，加上陛下的苦心教导，才有今日。”高守忠也是啧啧称奇。 “也是！”太初帝想了想，点点头，说道：“东宫臣属都没有了，他想找人商议都难。哼哼，这要是其他人，恐怕早就迫不及待的掌权了，哪里还会去看卷宗。” ------------ 第四十六章 这个太子很狡猾 对于萧牧野的近况，太初帝还是很满意的。 但杜觅却感到很郁闷。 以前这刑部是自己说了算，可是现在自己的后厅坐着一个大爷，这一天下来，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让自己浑身不自在。 杜觅当天晚上就去见了李弼。 “太子今天一天都在看卷宗，什么事情都没干？” 李弼也感到很惊讶，这种情况，可不是一个年轻人能干的事情。 “正是如此。早上去衙门，见了刑部的人，自己就进了后厅，让人送了卷宗进去，连午饭都是在刑部用的，和下面的官员吃的一样，然后和我们一起下衙。” 杜觅苦笑道。 他还想着寻找萧牧野的漏洞，哪里知道对方根本不出招，就是在那里看卷宗。 “你那些卷宗里没什么问题吧！” 李弼幽幽的询问道。 杜觅听了脸色一变，忍不住说道：“太师，您是说太子是想找下官的麻烦？” “不排除这种可能。太子要掌权，总得有个突破口吧！”李弼宽慰道：“你放心，他只要有动作，那就有破绽，只要有破绽，那就是他的问题。” 杜觅听了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却又无可奈何。 “下官明白了。” 杜觅赶紧应道。 “狄封什么时候进京？” 李弼又问道。 “大概还有两天。” 杜觅十分不解，他听出来了，李弼对这个狄封十分重视。 “若是可以的话，老夫真的不愿意让狄封入朝堂，这个人就是一个搅屎棍，在朝堂上无人不能弹劾，就是陛下也感到难办。” “当年，虽然是老夫将其赶出了朝堂，但实际上，却是陛下的意思。” 李弼说出了一个秘辛来。 “那陛下这次？” 杜觅感到很好奇。 “这也是我感到好奇的地方，陛下当年那么讨厌他，这次却让他返回朝堂，虽然是刑部，不是都察院。但老夫总感觉诡异的很。” 李弼摸着胡须，脸上露出一丝思索之色。 那狄封可是一个不讲情面的人，朝中他看不惯的事情，他肯定会弹劾一番，让人讨厌。 皇帝居然让这个人返回朝堂，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太师，不会是陛下想要压制太师吧！” 杜觅低声说道：“现在东宫手上就只有一个柳无忌，而且，听说柳无忌还和二公子交好啊！” 李弼听了面色阴晴不定。 他知道，太初帝虽然已经不复当年的英明，已经有些懈怠，但不得不承认，能成为大梁之主，太初帝在平衡朝局方面还是很厉害的。 他跟随太初帝很久，忘不了当年太初帝是用什么样的方式登上皇位的，他的兄弟们都已经死伤无数了，太初帝就是踏着自己兄弟的尸骨登上皇位的。 这样的人，哪怕再怎么昏聩，对朝政的把控能力非自己能比的。 自己一举将东宫僚属尽数装了进去，太初帝心里面难免有些猜忌，哪怕对方有意将朝政相托，也会留在足够的手段，制衡自己。 太子是其中之一，狄封这个家伙或许也在其中。 在太师府不远的地方，就是尚书左丞的府邸。 李佐臣的书房内，此刻正坐着一个相貌俊朗的年轻人，正是宋王萧牧川。 两人正在对弈。 “李大人，眼下太子已经下场，接下来该怎么办？” 萧牧川放下手中的云子询问道。 “殿下不必担心。这夺嫡之争最忌的就是着急。” “以前太子高高在上，是半君，无论你怎么挑衅，他都置之不理，陛下是在空中，观争斗，而他是在半空中看着我们相互争斗。”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也下场了。这样一来，他就处在这个大染缸里了，迟早会变成黑色的。” “现在最心慌的是谁，是李弼。太子是他的仇人，而太子每日每夜都想着杀了李弼。” 李佐臣安慰道。 “还是李大人聪明，否则的话，孤现在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了。” 萧牧川连连点头。 “陛下生性多疑，最近几年有厌倦朝政的迹象，所以才会重用李弼，但皇帝嘛！总是防一手，这个最佳的人选只有太子。” 李佐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道：“可笑李弼还不知道这些，有的时候大权在握也不一定是好事。” “我观这满朝文武之中，最厉害的人就是先生你了。李弼虽然老奸巨猾，但绝对不是先生的对手。”萧牧川连声感叹道。 “殿下先天不足，索性的是，陛下春秋鼎盛，距离太子继位还有很长的时间，这里面就充满着不确定性。” “殿下可不要小瞧了太子，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让陛下对他很放心，从来没有想过废太子的心思，他若是一直这么下去，陛下肯定会认为对方不可造就，迟早会废掉对方。” “这个时候出现在朝堂之上，正是时机，毕竟皇帝登基几十年，早就厌倦了朝政，他迫切需要有人来帮助他处理朝政，太子这个时候出现，让陛下认为自己后继有人了，还能牵制李弼。” “所以说，太子选了一个好时机啊！” 李佐臣幽幽的说道。 萧牧川听了嘴巴张的老大，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现在被李佐臣提醒，才猛然之间发现，朝局似乎变了模样。 “殿下，你看看今天太子的表现，不掺和刑部的事情，只是看卷宗，连耿希道等人的生死都没有放在心上，心狠啊！可是，也没有给李弼发难的机会。” “让李弼没有办法下手。耿希道这些人犯的事，那叫事吗？满朝文武之中，就没有几个比他干净的。这太子要是救了这些人，就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可是太子要是不救呢？就把李弼给陷进去了，满朝文武固然不敢靠近太子，但也不敢靠近他李弼啊！” 李佐臣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 兄弟又能怎么样？官场有兄弟吗？ “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太师这一次可是吃亏了。”萧牧川拍手说道。 “他除掉了东宫羽翼，不仅仅没有影响到太子，反而让太子走进朝堂，执掌刑部，成了他的生死仇敌。” 李佐臣心中很开心。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萧牧川询问道。 “放心，殿下的机会很快就会到来。再等上几个月就可以了。” “嘿嘿，齐王马上要科举了，啧啧，堂堂的皇子居然去参加科举，这是何等愚蠢的决定。” “李弼，不过如此。” 李佐臣摇摇头。 ------------ 第四十七章 科举血案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书房内两人顿时不说话了。 “大人，颍川解元胡昭被人打断了腿。” “听说是在青楼吃酒不给钱，给青楼龟公们打的。” 屋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哼，这些读书人不知道好好读书，却一心知道在青楼闲逛，这样的人也能成为解元？” 萧牧川不屑的说道。 “殿下，胡昭从来不逛青楼。” 李佐臣忽然幽幽的说道：“此人在颍川文采飞扬，被人称之为今年科举状元最有竞争力之人。” “既然如此，怎么可能被青楼的龟公殴打呢？” 萧牧川有些不解。 “就算是在青楼吃酒不给钱，那些龟公们胆敢殴打解元，还将解元打断了腿？哪家青楼胆子这么大？”李佐臣目光闪烁，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齐王干的？” 萧牧川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 胡昭是一个解元，来京师参加科举，却被人打断了双腿，这可是大事。 “未必是他的心思，但不管是不是，他都没有办法改变。” 李佐臣摇摇头。 “看来，明日太子又要弹劾齐王了。” 萧牧川嘿嘿的笑了起来。 不管自己能不能得到好处，两人争斗总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可惜了，传闻那胡昭文采超群，乃是状元之才，这次受伤，又要等上三年了。”李佐臣十分惋惜道。 “是啊！三年之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可惜了。” 萧牧川感叹道：“孤这个大哥，心胸太狭窄了，为了一个状元之位，居然残害士子，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齐王府，萧牧川看着眼前李济禅，双目圆睁，浑身颤抖。 “四郎，你可知道此事一旦泄露出去，你我都要倒霉。” 萧牧山目光深处还有一丝畏惧。 “殿下，臣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臣只是来告诉你这件事情而已。”李济禅漫不经心的说道：“这胡昭自己去了青楼不给钱，与我有什么关系？这违法的事情，我可不做啊！” “可是世人都会认为是我做的。”萧牧山有些担心道。 “世人？只要陛下不这么认为，一切都好办。”李济禅不屑的说道：“就算陛下这么想，也得找到证据才行，放心，这个证据是不会找到的。” 萧牧山听了顿时明白对方言语中的意思，恐怕那几个打手早就被他解决了，所以才会如此自信。 “只要他明日不去参加科举，这状元之位必定为殿下所有。”、 李济禅很是得意。 “此举太过猖狂了。”萧牧川长叹道。 他心中还是有些责怪，防民之口胜于防川，自己一旦成了状元，世人还不知道会在背后议论什么。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他心中虽然有怒火，也只能隐藏下来，毕竟对方也是为了自己。 “放心。殿下，不会有人找到殿下身上的，殿下身为齐王，这胆子实在是太小了。”李济禅不在意的说道：“您啊！就等着做你的状元吧！我相信，世上再也无人敢和你争夺状元之位了。” 这些来参加科举的人都是聪明人，岂会不知道胡昭为何会被打断腿，不就是有可能会威胁齐王夺取状元之位吗？ 为了一个状元而搭上自己的一生，显然是不值得了。 这些人在考试的时候，难免会束手束脚。 “但愿吧！” 萧牧山这个时候，实际上有些后悔了。 虽然李济禅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世人找不到任何证据，那些凶手并非齐王派出的。但这些并没有任何作用。 天下人是不会答应的。 等到萧牧野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还是柳无忌派人送来的消息。 殿内温暖如春，等到姜南仙赶到的时候，只见杨妃只是穿着一件薄纱，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殿内还有一丝异样的气息。 姜南仙微微皱了皱眉头，瞪了杨莹一眼。 “殿下，这个齐王也太不讲规矩了。如此下去，让天下如何看待我大梁的科举？那些士子们还敢来参加科举吗？”姜南仙不满的说道。 这次是齐王，下次是谁？是不是那些权贵家族也能如此？ 影响是太坏了。 “科举是什么时辰开始？”萧牧野披着大氅在大殿内走来走去。 事情已经发生，如何处置当事人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是应付当下的局面。 “五更。三更就开始进入考场之中。”姜南仙赶紧说道。 “坊门现在落了吗？” “应该快了。” 姜南仙不知道萧牧野想干什么。 “快，让东宫的太医跟孤走一遭，你们休息吧！” “秦无显，准备车驾，让周冲领五十长林军，护送我去见胡昭。” 萧牧野一边穿衣服，一边吩咐道。 “这个时候能行吗？” 姜南仙顿时明白萧牧野想干什么，一边帮助他整理衣服，一边询问道。 杨莹见状，也上前帮衬起来。 “有什么行不行，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吧！齐王实在是太狠毒了，我若是不去，影响太坏了，你等下立刻派人入宫，看看能不能见到高守忠。见不到也没有关系。” 萧牧野整理一下，赶紧吩咐道。 “齐王真是愚蠢，白送给殿下一个机会。” 姜南仙轻笑道。 “这样的机会，我宁可不要，一个士子的前途，就这样毁了，一个人能有几个三年啊！” 萧牧野冷哼道。 他面色冷峻，双目中喷出怒火。 萧牧山贵为齐王，一个状元身份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就算是为了争夺太子之位，也应该凭自己本事来争，牵连到无辜的士子又算什么？ 尤其胡昭还是一州的解元。 大梁才多少解元，每一届只有二十四个人。 而胡昭还是状元的种子选手。 这个影响实在是太坏了，甚至还会影响到大梁的稳定。 在这个时代，这些读书人都是精英人物，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绝对不能得罪这些读书人。 现在有皇子为了获得状元之位，将一个解元的腿给打断了。 虽然没有证据，但有些事情需要证据吗？ 这些读书人都是聪明人，岂会不知道其中的玄妙。 人心，就会因此而冷。 ------------ 第四十八章施恩 状元楼，一间客房中的。 胡昭面色苍白，俊朗的面容上冷汗直流，哪里还有当初儒雅又潇洒的模样。 “东来，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胡昭对面的坐着一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正是胡昭的同窗，颍川周致远。 “我能得罪谁？我平日里除掉游览京师之外，都是房间内温书，连诗会都不参加，更不要说青楼妓院了。”胡昭忍住双腿的疼痛，冷哼道。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去那些地方。”周致远低着头，面色阴晴不定，脸上露出一丝愤懑之色，终于说道：“你可曾想过，是你的才名让你有了今日之祸。” “你，你什么意思？”胡昭睁大着双眼。 “坊间流传你有状元之才，很大可能就是本届科举的状元，可是，有人传言，齐王也要参加本届科举，甚至还想着夺取状元呢！” 周致远终于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是说齐王？”、 胡昭倒吸了一口冷气。 “有可能是他。他想借着状元之位，让天子喜欢他。他这是为他夺取东宫之位造势啊！现在你是最有可能成为状元的，除掉你之外，他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周致远分析道。 胡昭默然不语。周致远的分析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真是太可恶了，如此无德之人，还想成为太子，他若是成为太子，我大梁还有希望吗？”周致远十分不甘。 “致远，我不想参加科举了，这样的大梁，不值得我去效力。” 胡昭忽然叹息道。 若真的是齐王出手，自己根本就无法报仇，甚至还会因此而丢了性命。 想到这里，他心生绝望，这样的朝廷还有希望吗？ “东来，难道你十年寒窗就这样一朝葬送不成？难道你就这样甘愿认输不成？从此之后，你就空老林泉之下？” 周致远赶紧劝说道：“不就是三年嘛？三年之后再来就是了。” “这不是三年的问题，你认为此事之后，我以后还能参加科举吗？齐王会让我再来参加科举？只要我参加一次科举，今日之事就会被世人铭记在心中，齐王就被人拿出来说一顿。齐王会愿意？” 胡昭双目中多了一些冷漠。 周致远嘴巴张了张，最后发出一声长叹。 齐王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今日之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肯定会在士林中发酵，以后只要胡昭参加科举，世人都会记得此事。 都是将齐王拉出来鞭尸。 唯有胡昭从此之后不再参加科举，甚至不在士林之中出现，时间久了，世人才会忘记胡昭，才会忘记今日之事。 “可恶，可恶。” 周致远忍不住握紧拳头。 “算了，从此之后远离官场也是很不错的，我在颍川，还有十几亩田地，从此之后，悠然见南山也是很不错的。” 胡昭相通之后，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都不疼痛了。 “哎！可惜了你一身的才能，就这样葬送了。”周致远长叹道。 “那又如何？效忠这样的朝廷，没意思。” 胡昭靠在床榻上，微笑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三更就要起来，还是回去休息吧！” 周致远见状心中一阵叹息，正待站起身来，忽然外面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敲门声响起。 “敢问是颍川胡昭胡解元居住的地方吗？” 一个亲和的声音传来，胡昭皱了皱眉头，他感觉到声音好像是在哪里听过的一样。 “这里正是胡昭的房间，你们是什么人？” 周致远打开房门，却见外面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神情俊朗的年轻人。 年轻人身边跟着一个老者，一身长袍，手里拿着一个药箱，显然是个郎中。 “在下萧牧野，听说胡先生受伤了，特地来看看。” 萧牧野透过门缝，看见躺在床榻上的胡昭。 顿时双眼一亮，一脚踏了进来，拱手道：“胡先生，你我又见面了。” “你，你不是梁？”胡昭认出了眼前的年轻人，心中很是惊讶。 “哈哈，正是如此，刚刚听说先生受伤了，所以就带着郎中来看看，看看可能恢复。”萧牧野对身边的郎中点点头。 “李御医，您可是跌打方面的圣手，劳烦看看。” “殿下放心，只要不是斩断了，老臣都有办法将他续上。”李御医显得很有把握。 “殿下？您？” 胡昭和周致远脸上都露出异样来。 “年轻人，这位是太子殿下。” 李御医用羡慕的语气，说道：“太子殿下听说你受伤了，连夜让老朽来为你看病。” “殿下大恩，胡昭没齿难忘。” 胡昭心中又惊又喜。 没想到自己在街上碰到的年轻人居然是大梁太子。 更没有想到，自己受伤的事情传到了太子耳中，还让他连夜领着御医来为自己诊治。 “算了，先看看你的伤势怎么样？若是影响明日考试，恐怕你还要等三年了。” 萧牧野不在意的说道。 他这个时候来见胡昭，可仅仅是为了帮助对方这么简单。 “殿下，嘶！”胡昭一阵疼痛，额头上流出冷汗，很快就说道：“恐怕让殿下失望了，这次学生恐怕不能参加科举了。” “参加不了也没什么，下次还有机会嘛！”萧牧野安慰道：“李御医，怎么样？” “殿下，骨头已经错开了，好狠的手段，若是这样下去，就算痊愈了，也会留下症状，日后不是跛子就是瘸子。” 李御医在伤口处按了按，感叹道。 胡昭听了心中一阵震怒。 他又有何罪，让对方下此狠手，让自己变成瘸子或者跛子。 “还请李御医放手诊治。” 萧牧野赶紧说道。 “解元公，忍一忍啊！” 李御医笑道：“你放心，这样的伤势，我碰到不少了，治好之后，躺在床上休息十天半个月就可以了。” 说着就见对方双手在胡昭双腿上按了起来。 按的骨头咯吱咯吱作响。 看着就很疼痛。 让萧牧野惊讶的是，如此疼痛，却不见胡昭喊疼，而是紧咬牙关，硬生生的挺了下来。 看着对方忍着剧痛，也不吭一声，萧牧野暗中点点头。 大梁状元每三年就有一个，但像胡昭这样，有着坚忍不拔的性格，却是很少见。 “嘶，好凉快。” 胡昭忽然发出一阵轻呼声。 萧牧野看见李御医正在他的小腿上涂抹着药膏。 还有药香味传来，彰显药物的不凡。 “殿下，三天后换一次药，连续换上五次，就差不多了。” “这几日尽量走动。” 李御医将对方的小腿继续绑好，叮嘱道。 “多谢李御医。” 萧牧野连忙从怀里摸出百两银票，说道：“晚上有劳李御医了。” “不敢，不敢。” 李御医哪里敢接受萧牧野的银票，连忙推辞道。 “李御医，除掉今日之事外，孤还有一事拜托李御医。” “还请殿下吩咐。” 李御医只能将银票收了起来。 “明日就是朝廷科举大典，孤想请李御医入贡院，一旦有举子身体不适，还请御医出手相助。毕竟是朝廷大事，不能出了乱子。” “这个？”李御医有些为难。 “你放心，明日孤就入宫拜见父皇禀报此事，若是父皇怪罪，孤一人承担。” 萧牧野正容道。 “既然殿下这么说，微臣遵命就是了。” 李郎中想了想，只能应了下来。 “李御医，我明日能进考场吗？” 这个时候，耳边传来胡昭的声音。 “解元公还是多加休息的好，虽然老朽已经用了药膏，但伤筋动骨，哪里好的那么快。你这腿，就是出这个客栈都难，如何前往贡院？” 李御医摇头说道。 “胡昭，这次就算了吧！再等三年就是了。三年之后再考就是了。” 萧牧野劝说道。 “殿下，学生不甘，对方打断学生的双腿，不就是不想让学生去考试吗？学生若是真的不去了，岂不是让他的阴谋得逞了，所以，越是如此，学生就越要去。” 胡昭正容道。 “这？你这腿？” 萧牧野一阵为难。 “学生就是爬也要爬过去。而且，李御医用药之后，伤口已经不疼了。” 胡昭一脸的坚定之色。 萧牧野听了脸色阴晴不定。 “好，既然你有这个想法，孤就成全你。晚上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萧牧野拍着对方的肩膀，说道：“既然知道敌人的目的，就不能让对方的阴谋得逞，孤支持你。你晚上好好休息。” “学生多谢殿下。” 胡昭脸上露出一丝感动。 “李御医，劳烦你，今天晚上就在外面马车中休息一下，明早跟孤一起去贡院。” 萧牧野对一边的李御医笑呵呵的说道。 “老臣在朝堂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进过贡院呢！” 李御医也笑呵呵应了下来。 这个时候，就算心中不愿意，也只能应了下来。 “走了，胡昭，晚上好好休息啊！” 萧牧野摆了摆手，径自出了房间。 “恭送殿下。” 胡昭在床榻上勉强行了一礼。 感受到伤口处的清凉，逐渐进入梦乡之中。 而在状元楼外的马车上，萧牧野开始写着奏折。 外面打更之声，马车内的烛火很久才熄灭。 第二天，三更时分。 正在睡梦之胡昭被长林士兵喊醒。 “胡先生，三更天到了，我这边服侍您，殿下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胡昭听了士兵的言语，心中一惊。 “殿下已经到了？” “殿下昨晚就没有回东宫，一直是在马车上休息的。” 两名士兵将胡昭搀扶起来，洗漱一番之后，已经到了四更天了，这才收拾了一番，出了状元楼。 果然看见萧牧野站在马车边。 只见他精神抖擞，双目如电。 若不是看他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更换，还真的不知道，对方昨夜在马车中待了一夜。 “来，胡先生，孤的马车宽敞，刚好让李御医帮你家检查一下。” 萧牧野让其中一名士兵背着胡昭上了马车。 胡昭这个时候才发现，李御医已经等候多时了。 “多谢殿下。” 胡昭连忙拜谢，任由李御医帮助自己检查。 “殿下，没什么大碍，尽量少动就行了。” 李御医连忙说道。 “走吧！时辰快到了。” 萧牧野点点头，招呼马车缓缓而行。 一路行来，隐隐可见无数举子都在朝贡院方向而去。 还有不少马车夹杂其中。 只是这些马车再怎么尊贵，看见长林军护卫着东宫马车，纷纷避让。 “鲤鱼跃龙门就在今朝啊！” 很快，马车就来到贡院前，一时间密密麻麻的，烛火照耀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举子云集在此，十年寒窗就是为了今日一搏。 “殿下，放学生下来吧！” 胡昭看着不远处的贡院，就想挣扎着下马车。 “不要着急，等龙门大开了，再进去不迟。” 萧牧野宽慰道。 “这？” 胡昭有些为难。 “你之所以受伤，也是与皇室有关，孤身为大梁太子，心中有些愧疚，等下先将你送入贡院再说。”萧牧野安慰道。 “多谢殿下。” 胡昭心中感动，他暗自发誓，这次绝对不会辜负萧牧野的期盼。 “殿下，齐王来了。” 马车外传来秦无显的声音。 萧牧野望去，果然看见远处有一辆马车缓缓行来，虽然没有打出仪仗，但从马车的款式看的出来，正是齐王的马车。 而这个时候，萧牧山也发现了萧牧野的马车，心中很是惊讶。 “二弟，你今天怎么来到贡院了。” 他见萧牧野穿着便装，忍不住好奇的询问道。 “碰见一个朋友，前来送考的。” 萧牧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说起来，我这朋友，你还认识呢？” “我认识？是谁？” 萧牧山惊讶道。 “颍川解元胡昭。” 萧牧野让出一道缝隙来，露出胡昭苍白的面容。 萧牧山听了面色大变，用惊骇的眼神看着马车内的胡昭。 “没，没想到，太子居然和胡解元是朋友。” 萧牧山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他心中很是后悔，早知道这样，就不来见萧牧野了。 看见胡昭，心里面就很憋屈。 ------------ 第四十九章 太子背解元入龙门 萧牧野只是点点头，不理会对方。 自己没有能力，就使用盘外招，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必要理会。 萧牧山看的分明，面色阴沉，双目中闪烁着狠毒的光芒。 “他就是齐王？”胡昭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感叹道：“他就是为了夺取状元之位，将学生的双腿打断的人物？” “不错，他就是齐王。只是不知道这次他准备用什么名字？算了，你还是不要考虑那么多，认真对待考试就行了。” 萧牧野不在意的说道。 他刚才发现到，齐王萧牧山的心境已经崩了。 他将胡昭的双腿打断，不让对方来参加科举，这就是害怕的表现。 或许昨天晚上，他得知胡昭双腿已断，不能来参加科举，心里已经认为，本届科举的状元就是他了。 但现在，对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刚刚树立的信心瞬间崩塌。 “殿下，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济禅也来送萧牧山入考场，看见对方脸色不好，赶紧询问道。 “太子来了，而且是送胡昭来的。” 萧牧山不满的瞪了对方一眼。 事情既然做了，为什么不下狠手。 李济禅听了之后，顿时面色一变，忍不住惊呼道：“他怎么会来？双腿都断了，怎么能来？” “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他已经到了。”萧牧山冷哼道。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眉宇之间多了一些焦躁之色。 “殿下放心，就算来了又能怎么样？他双腿已断，借助太子之力，来到贡院之外，但如何能入贡院？难道爬着进去吗？”李济禅宽慰道。 萧牧山听了点点头。 转身看着远处的马车，冷哼道：“他是来乱我心思的，哼，还真的以为一个残废能扰我心思，干扰我考试，真是笑话。” “殿下圣明。”李济禅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还真的担心萧牧山找自己的麻烦呢！ “咚咚！” “开龙门啰！” 这个时候，一阵鼓声响起，贡院大门洞开，数百巡防营的士兵从贡院内冲了出来，隐隐可见贡院内的万重灯火。 来自全国各地的读书人，开始拿着行囊进入其中，准备参加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 “殿下，学生该进去了。” 马车上，胡昭看着远处的贡院大门，就挣扎着想下车。 “等等，不用着急。” 萧牧野看着前方，安慰道：“只要在大门关闭之前进去就行，还有时间。” 胡昭听了嘴巴张了张，还想说什么，却见萧牧野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顿时叹了口气，静静的坐在马车上。 人群之中，萧牧山看着远处的马车，见无人下车，顿时松了一口气。 “哼，就算知道是我干的又能如何？还不是在一边干看着！” 萧牧山摇摇头，径自跟随人群进入贡院。 很快，外面的学子只有寥寥数人。 “来，孤背你入龙门。” 萧牧野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招呼道。 “殿下。” 胡昭听了面色大变。 “快点，不要磨叽了。” 萧牧野催促道。 “殿下，您贵为太子，学生哪里有资格让您背我的？” 胡昭心生感动。、 “莫说你是解元，就算不是，但能参加科举考试，也是大梁惹人才，为何不能背你，若今日父皇在这里，父皇也会和我一样，背你入龙门。” 萧牧野轻笑道。 “胡解元，太子所言甚是，还是莫要辜负殿下的一番苦心才是。你若是能成为状元，今日之举，将成为士林佳话。” 一边的李御医劝说道。 “学生一定不会辜负殿下。” 胡昭忍住心中感动，顿时趴在萧牧野背上，任由萧牧野背着朝贡院而去。 秦无显和李御医紧随其后。 “站住，无关人员，不得入贡院。” 还未靠近贡院，就有巡防营士兵拦住去路。 “放肆，此乃太子殿下，还不退下。” 秦无显大怒，上前就是一阵训斥。 “秦无显，你且让开。”萧牧野解释道：“孤背的颍川解元胡昭，此人双腿被人打断，不良于行，孤背他入贡院，此事我已禀报皇上，若是父皇怪罪，我一人承担。” “这，殿下，自古就没有这样的规矩。”那名校尉有些为难。 “你先去禀报主考，我先带他入内检查。这样就不耽误时间。” 萧牧野冷哼道。 “是。” 校尉看出了萧牧野有些不满，哪里敢怠慢，赶紧去见识李佐臣不提。 “殿下。” 背上的胡昭有些担心。 “放心，我这个太子本身就无权，前段时间差点被废，多这一件事情也不多，你啊！好好考就是了。” 萧牧野将胡昭背进了贡院。 “谢殿下。” 胡昭只能将感动压在心里。 等入了贡院之后，就见两个巡防营士兵走了上来。 “殿下，他们是来搜查是否有夹带。” 胡昭赶紧提醒道。 “殿下，还是让臣来搀扶解元公吧！” 李御医赶紧上前将胡昭搀扶下来，秦无显也上前帮忙。 这个时候，远处走来一群人，为首之人正是主考官李佐臣，副主考礼部左侍郎陈廉、国子监祭酒蔡中庸，还有的就是其他的礼部和国子监的官员。 “拜见太子殿下。” 不管萧牧野有没有权力，但太子就是太子，只要一天没有被废，对方就是半君。 “众卿不必多礼。今日很本宫打扰诸位了。”萧牧野笑呵呵的说道：“这位是颍川解元，昨日被人打断了双腿，不良于行，本宫想着，不能因为这个缘故，而影响今日考试，所以就亲自送来了。” 李佐臣等人听了巡防营的禀报，自然知道这里面的情况。 “殿下，此举？” 李佐臣有些为难。 “李大人，下官倒是认为殿下此举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反而更能体现我大梁爱惜人才、大梁皇室爱护百姓之举。”陈廉正容道。 “不错，下官认为殿下此举将是士林佳话。”蔡中庸连连点头。 他望着萧牧野的眼神之中，充斥着赞赏。 大梁若是有这样爱护读书人的仁德之君，将是天下人的福音。 “殿下，并非臣不允许，只是朝廷规矩，凡是进入龙门者，非到考试结束，不可出贡院。” 李佐臣连忙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本宫就找个地方休息三天就是了。” “本宫文采不行，无缘科举，今日和大梁贤才同居贡院之中，也算是参加了一次科举。” “诸位不必管我，此事我已经禀报父皇了。” 萧牧野不在意的说道。 ------------ 第五十章齐王心态彻底崩了 李佐臣听了心中暗自一愣，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感到一阵惋惜。 就算是太子又能如何？擅自闯入贡院，破坏朝廷科举大典也是要受到惩罚的。 但已经禀报天子，并且还亲自背着颍川解元入贡院，这必为士林的一段佳话。 自己若是拿这件事情问罪，必定为士林中人所唾骂。 “殿下，请。” 李佐臣邀请道：“这些士子们若是知道殿下亲临，肯定很感动的。” “算了吧！还是将本宫当做一个透明吧！找个房子，给本宫找几本书来。”萧牧野摆手说道：“对了，李御医也留在这里，免得有学子在考试的时候发生意外，也能及时治疗。” “还是殿下想的周到。” 李佐臣赶紧说道。 “行了，时辰快到了，诸位去准备吧！本宫自己找个地方休息，让人将胡解元送到位置上去。不要耽误了考试。” 萧牧野听见有梆子声响起，身后的贡院大门正在关闭，就让人将胡昭送去考试。、 “臣等先告退。” 李佐臣等人不敢怠慢，连忙去准备考试不提。 萧牧山看着自己的座位，考棚并不大，连正常睡觉都不行，索性的是，今年的考棚重新修葺过，看上去比较干净。 “咦！” 忽然他发现了什么，面色大变，死死的望着对面，只见对面考棚中坐着一个人，不是胡昭又是谁。 “他是怎么进来的？” 萧牧山扫了四周，这才发现两个士兵匆忙而去。显然是两人将对方送进来的。 “怎么可能，他怎么能进来？” 萧牧山的面色彻底变了，心中瞬间慌乱起来。 他发现眼前的胡昭就是他的克星，让他的心情起伏不定，大起大落，变的十分惶恐。 原以为对方只是来看一眼，没想到对方居然坐在自己面前了，这让萧牧山如何能忍受？ 仿佛察觉到萧牧山的眼神，胡昭也注意到对方的人物。 嘴角顿时扬起一丝笑容。 不是冤家不聚头。 就是胡昭自己都认为这是天意。 “齐王殿下，你这次绝对不会有机会的。天意如此，天意在太子啊！” 胡昭此刻忽然感觉到浑身一阵舒坦，双腿的疼痛似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当下径自在一边磨墨，等待着考试的开始。 “殿下，胡昭已经入考棚了，您知道他的对面之人是谁吗？” 仪门之侧小房间里，秦无显带着一丝笑容走了进来禀报道。 “对面是谁？”萧牧野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说道：“不会是齐王吧！” “可不就是他嘛！” 秦无显显得很开心。 “这真是天意啊！这叫什么，恶有恶报。哼，不晓得老老实实的考试，凭借自己的真本事，却用下三烂的手段，真是卑鄙，这下好了，我还不相信，他还有心思考试。” 萧牧野拍手而笑。 哪怕这次被太初帝教训一顿，他心里面也是很舒坦的。 养心殿。 太初帝刚刚苏醒，就见高守忠站在那里，脸上还有一丝为难之色。 “你这老货，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太初帝瞪了对方一眼。 “这个，陛下，昨晚太子殿下派人来见，只是皇宫已经落锁，陛下已经休息，老奴就没有惊动你，只是让东宫的人在宫外等候。” “刚刚才让对方入了宫城禀报。” 高守忠赶紧奉上一本奏折。 “太子有什么事情吗？”太初帝听了当即将奏折拿了过来，面色阴晴不定。 高守忠有些忐忑不安的站在一边。 “愚蠢，荒唐。” 太初帝儒雅的面容多了几分怒火。 萧牧野并没有隐瞒，而是很老实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然而，太初帝到底是当了几十年的皇帝，从这些平淡的语言中，就能推测出背后的事情。正因为如此，才让他感到愤怒。 “第一，立刻让悬镜司去查，颍川解元受伤一案，是何方暴徒居然下此狠手，胆敢对朝廷的解元动手，这背后肯定有玄机。” “第二，看看太子在哪里，是不是进了贡院，若是进了贡院就算了，若是没有进，就喊他来见朕。估计让他已经进去了。” “第三，派人去东宫，告诉太子妃，这三天就不用来问安了。” 太初帝很快就做出了决断。、 “诺，老奴这就去办。” 高守忠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 “齐王，但愿不是你！” 太初帝双目中闪烁着怒火。 为了得到状元，居然指使他人将解元的双腿给打断，这是何等狠毒的心思，让太初帝不寒而栗。 一旦此事传扬出去，大梁皇室的名声都毁于一旦。 “幸亏有太子。” 太初帝忽然庆幸道。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高守忠回来的很快。 “陛下，查清楚了，是翠芳楼的人打的，那几个家伙打人之后就消失了，连翠芳楼都没有回去，老奴猜测，那些人恐怕都已经被灭口了。” “昨天晚上，太子得到消息之后，连夜招呼李仲去了客栈，殿下还在马车中睡了一晚。” “另外太子殿下和御医李仲、东宫主管秦无显已经进入贡院了，颍川解元是殿下背入贡院的。” 高守忠不敢怠慢，赶紧将贡院的情况说了一遍。 “有预谋的啊，看来，难道杀了胡昭，他就能成为状元，他成为了状元，朕就会让他做太子？”太初帝冷哼道：“他若是杀了胡昭，朕还高看他一眼，没想到，只是将他的双腿打残，这有用吗？” 太初帝摇摇头，言语之中多有失望之色。 斩草不留根，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这样的人如何能成为帝王。 再看看太子，发现机会之后，连夜就去找胡昭，不仅仅给其医治，还送到贡院，并且亲自背着对方入考场，此事一旦传扬开来，太子的声望将达到巅峰，那些读书人都会争相传颂太子的仁德。 大梁的读书人，谁不想拥有这样的皇帝。 若当初，齐王直接杀了胡昭，世人也仅仅只是怀疑。 怀疑又能如何？难道能改变事实吗？ 和太子简直不能比。 太初帝将奏折丢着一边，径自用膳不提。 ------------ 第五十一章 李氏之心 太师府。 管家来到李弼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李济民和李济禅兄弟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又开始低着头吃着糕点。 半晌之后，李弼摆了摆手，让管家退了下去。 “父亲，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济民忍不住询问道。 “太子昨天晚上去了状元楼，照料颍川解元胡昭，今天早上更是亲自将对方背入龙门之中，现在被困在贡院中。” 李弼看了李济禅一眼。 “父亲，太子这是破坏朝廷科举大典，可以让人弹劾他。” 李济民双眼一亮。 “事情是你干的？” 李弼并没有理会李济民，而是将目光落在李济禅身上。 李济禅听了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这样不是可以确保齐王能成为状元吗？嘿嘿，现在可以将太子困在贡院，也是不错的，父亲可以让人弹劾他。” 李济禅赶紧辩解道。 “愚蠢。你信不信，陛下不但不会怪罪他，还会夸赞他。” 李弼冷哼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父亲，这？”李济禅有些懊恼。 “四弟，你应该杀了胡昭，偌大的京师，死个人根本无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没关系，一个死掉的解元根本不算什么。” “你这么做，还给了太子收拢人心的机会，提高了他的威望，想想吧！太子殿下亲自背着解元进入考场，传扬出去，必定成为士林的一段佳话。” 李济民幽幽的说道。 “哼，你二哥说的有道理。” 李弼不满的瞪了对方一眼看，摇摇头。 李济禅听了心中暗怒，却没有任何办法。 “老四，等下你离开京师，到寿州去，去见你大哥，然后留在那里。” 李弼冷哼道。 “父亲，没必要吧！那些人我都已经处置了，不会有问题的。” 李济禅顿时有些不愿意了。 寿州虽然安全。但哪里有京师繁华。 “你不会认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将一州的解元双腿打断了，传扬出去，朝廷威严何在？你认为陛下的悬镜司是摆设吗？” 李弼声音提高了不少。 “四弟，听父亲的吧，你还是去大哥那里吧！正好，大哥那里也是需要有人帮助的。” 李济民劝慰道。 “孩儿遵命。” 李济禅压住了心中的怒火，只能应了下来。 “去了济安那里，给我老实一些。让你大哥也老实一些，现在正是在关键的时候。” 李弼叮嘱道。 “是，孩儿知道了、” 李济禅点点头，漫不经心的应了下来。 他吃了几口，就退了下去。 “父亲，太尉远征甘州等地，劳师动众，劳民伤财，被秦国厮杀了两年之久，为的就是河湟之地，那个地方就是不毛之地，有必要争吗？” 李济民有些不解。 “与他高静忠有什么关系？他夺取了河湟之地，那就是军功，陛下得到河湟之地，就远超先皇。我大梁钱粮充足，难道还守不住一个河湟之地？” 李弼言语之中充斥着不屑。 李济民叹息道：“孩儿只是担心西军，几十万大军和秦国厮杀，损失惨重。” 李弼扫了自家儿子一眼，目光中露出一丝欣慰。 “为父老了，不知道还能庇护你们多少年。现在只是尽可能的帮助你们，以后什么情况，尚且不知道。”李弼神情萧瑟。 “父亲。” 李济民连忙说道：“父亲正是壮年，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 “济民啊！你素有大智。但记住了，天下不乱。你不可轻动。”李弼叮嘱道。 李济民听了面色一变。 他没想到李弼居然知道的如此清楚，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济安成熟稳重，你聪慧机灵，济禅生性勇猛。还有你二叔，嘿嘿，配合的真是周密啊！” 李弼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李济民一眼。 “父亲，萧氏占据天下两百多年，现在也该换一家了。” “看看如今的天下，太初帝早就失去了昔年的英明神武，变的荒淫无道，宠幸道教，大肆兴建道观。” “不体恤百姓，贪图享乐，还好大喜功，为了自己的功绩，居然兴兵征讨西秦，和对方夺取河湟之地，还让一个太监领军，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父亲，和西秦的战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他登基就开始了，几乎每年都有战争的，一直打了快二十年了，尤其是最近几年，几乎天天都有大战。” “甘州、肃州、凉州等西北边陲早就十室九空了。如此穷兵黩武，天下岂能不乱？” 李济民见自己的父亲已经发现，也不再隐藏自己的野心。 “所以你们在寿州养寇自重？” 李弼冷哼道。 “你以为你们的行踪别人不知道，若不是老夫压着，早就出现在天子面前了。” 李济民听了不但不害怕，而且还笑道：“父亲，事已如此，我们李家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不是吗？我的父亲。” 李弼老脸上顿时露出苦涩之色，目光深处多了一些阴沉。 “父亲，看看如今的大梁，已经四处漏风了，朝廷昏庸，皇帝无能，诸子夺嫡，民间土地兼并严重，盗匪横行，贪官污吏也不知道有多少，每年的岁币压在百姓头顶上，让人苦不堪言。” “拜火教暗中生事，鼓动百姓和朝廷对抗，我看不久之后，拜火教必定重新生乱。” “西秦、南楚、东齐、契丹、山越，还有东海，父亲，现在的大梁就是风雨飘摇，随便一场剧变，就会造成天下大乱。” “可笑太初帝还过着奢华的生活，纵容诸子夺嫡，自己妄图平衡朝局，啧啧，父亲，我认为大梁十年内天下必乱。” 李弼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思索之色。 “父亲，有你在朝，若是引起诸皇子争斗，大梁败的更快。” 李济民幽幽的说道。 “这是你想到的？恐怕是你二叔想到的吧！”李弼冷笑道。 “咳咳，父亲，这是上天赐予我李氏机会，不能错过啊！” 李济民赶紧说道。 “我说济安在寿州已经有五年之久，老夫早就想将其调回来，他却留在那里，原来早有谋划啊！” 李弼悠然长叹道。 ------------ 第五十二章 老东西在搞事情 在一个地方经营数年之久，势力深耕当地。 一旦换了一个地方，就要重新开始，这个道理李弼是懂得的。 “父亲和二叔两人不也是故意如此嘛！” 李济民忽然轻笑道。 “我与二叔若是不闹翻，皇帝会放心吗？我为太师，他为尚书左丞，皇帝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弼冷哼道。 “所以说皇帝昏庸啊！连这样的谋划都看不出来。” 李济民不屑的说道。 “行了。”李弼摇头，说道：“胡昭之事恐怕要有麻烦了，一个解元在京师居然被打断了双腿，皇帝肯定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那是齐王干的，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世人都会认为是齐王干的。” 李济民不在意的说道。 李弼看了对方一眼，顿时明白，恐怕这件事情他们兄弟两人早就有了谋划，一切都会推到齐王身上。 齐王若是成为状元，或许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被天下耻笑的是大梁皇室。 齐王若是失败了，不管皇室如何处置齐王，齐王只能会深恨太子，两者之间的争斗更甚；皇帝若是不处置此事，对于皇室的声望来说，将会受到重创。 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太子背胡昭入贡院之事，将会在士林之中引起强烈的反响。 “哼，你们算计的很不错，但这次你们忘记了太子。” 李弼幽幽的说道。 “是啊！这次弄不好成全了太子。” 李济民目光中多了一些嫉妒。 “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了。” 李弼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径自出了太师府。 留下了一脸懵逼的李济民。 “二哥，父亲怎么说？” 李弼这边刚走，就见李济禅走了进来询问道。 “应该是被我说动了吧！我也不知道。”李济民迟疑道。 他也不知道李弼是不是同意自己的计划。 “哼，父亲还有其他的选择吗？三个儿子都是这么选的，难道他还能改变不成？”李济禅不在意的说道。 “四弟，你这次去寿州就可以行动了。这天下不乱，我们就没有机会。军权不在手中，我们的计划总是有些漏洞。” 李济民有些担心的说道。 “大梁精锐都在西军，都在高静忠那个阉货手中，看看御林军，都是一群酒囊饭袋，朝廷指望这些人平叛，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李济禅不屑的说道。 “是啊，大梁名将都聚集西军，朝中根本就没有大将，大哥在寿州也可以从容布置，轻松解决朝廷其他的力量。你去了寿州，一定听大哥的。” 李济民双目中闪烁着光芒，露出一个叫做野心的东西。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李济禅摆了摆手，就让人收拾行囊，朝寿州而去。 而这边，李弼乘坐着马车，来到皇宫中。 御书房内。 太初帝招呼李弼在面前坐了下来。 “颍川解元胡昭的事情你知道了？” 太初帝望着李弼，幽幽的说道。 “陛下，此事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说齐王为夺取状元之位，派人将胡昭双腿打断了，还说太子仁德，亲自背负解元公入龙门，真是仁德之人。” 李弼轻笑道：“还是陛下圣明看，为我大梁立了一个仁德爱民的太子。” 太初帝身边的高守忠听了，目光扫了李弼一眼。 这个老东西在搞事情。 果然，太初帝听了，很是惊讶的询问道：“事情传的这么快，这才几个时辰，就闹的满城风雨了？” 若是后者也就算了，但是前者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的。这是有损皇室威严的。 “这个，现场的人很多，传的自然是快了一些。”李弼装着没有听清楚其中的含义一样，低声说道。 “就算人多，传的也不可能这么快啊？” 太初帝有些不解。 “这个，陛下这么一提醒，老臣顿时也感到奇怪，事情传的速度好像是快了一些。” 李弼赶紧说道。 “哼，好像事先就安排好了一样。” 太初帝心中生出一丝迟疑。 原本心中的想法又有些迟疑起来。 “高守忠，你派人去外面打探一下，看看外面是不是传的沸沸扬扬。” 太初帝决定还是让高守忠去看看。 “喏！” 高守忠深深的看了李弼一眼，见对方面色平静，顿时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个老东西恐怕早有准备，自己查不查，实际上结果都是一样的，此刻京师恐怕就传遍了。 果然，半响之后，就有悬镜司的人来报，外面果然有许多人议论此事，都在称赞太子仁德。 大殿内寂静无声。 太初帝面色阴晴不定，李弼坐在那里，默不作声，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哼，正事不做，专门搞一些歪门邪道，成不了大气候。” 太初帝冷哼道。 只是不知道句话是针对何人的，是萧牧野的，还是齐王的。 “陛下，皇子们还很年轻，还需要历练，等年纪稍微长成一点，必定能继承陛下的英明神武。” 李弼劝说道：“老臣的三个儿子，以前也是如此，让老臣操心。后来历练一番之后，现在成熟了许多。” “嗯，还是李卿说的有道理，这些皇子们是缺少历练。” 太初帝点点头，心中忽然生出其他的想法了。 “李济安在寿州已经有五年了吧！给他换个地方吧！” 太初帝宽慰道。 “陛下，李济安年轻，成为寿州团练使已经很难得了，他说想使寿州安宁，寿州不宁，他就不回京。陛下，还是成全他的一片报国心吧！” 李弼赶紧说道。 “寿州境内山林众多，最近地方守卫不利，尤其是梁山水泊更是让人厌恶，济安想以寿州田练军剿灭地方有点困难。” 太初帝摇摇头。 “陛下圣明。”李弼也点点头，说道：“团练军和骁果军需要紧密配合才行。” 团练军属于地方军，战斗力低下，而骁果军却是朝廷在地方的驻军，人数或许很少，但战斗力强大。 用现在的话来说，团练军属于地方军，而骁果军是野战军。 战斗力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 “传旨加李济安为寿州防御使，兼寿州团练使，尽快剿灭寿州贼寇。” 太初帝当即下了圣旨。 “老臣代犬子谢陛下的信任之恩。” 李弼赶紧拜谢。 “起来吧！济安也是朕看着长大的，朕相信他肯定能平定寿州的匪患。” ------------ 第五十三章 梁山水泊 太初帝看着李弼的模样，点点头。 “卿面色红润，精神抖擞，朕看你还可以再干二十年。” 李弼听了心中一喜，他听出了太初帝言语中的意思。但脸上还是露出惶恐之色。 “老臣老了，还准备过段时间乞骸骨呢！” 太初帝听了哈哈大笑。 指着李弼说道：“这句话说说就行了，朝廷不能没有太师啊！” “老臣不敢。” 李弼诚惶诚恐的站起身来。 “你家二郎也已成年，朕的万安公主也到了出阁年纪了，就嫁给二郎吧！” 太初帝想到那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顿时心生好感，加上也要拉拢李弼，就干脆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对方儿子，两家就捆绑在一起。 “老臣谢陛下天恩。” 李弼连忙拜倒在地，山呼万岁。 实际上，他心中却并没有多少喜悦。 在大梁，做了驸马就不能出来当官，只能做一个勋贵。 李济民有麒麟之才，日后还要光大门楣，此刻却做了驸马都尉，听上去很不错，但却不是李氏父子想要的。 但他不能拒绝。 因为他知道，这是皇帝对自己的信任，是让自己彻底执掌朝纲的最后考验和保证。 一旦自己拒绝，自己只能是一个太师，不可能彻底的掌握朝政大权。 所以他没有办法拒绝。 若是可以的话，他宁愿选择李济禅。让李济民出来尚驸马。 “命钦天监选择良辰吉日，让两人完婚吧！” 太初帝有些迫不及待了。 “老臣这就去办。” 李弼心中一阵感叹，连忙退了下去。 看着李弼离去的身影，太初帝点点头。 现在的李弼还是值得信任的。 “高守忠，你说这件事情是谁干的？会不会是太子贼喊招贼？”太初帝终于想到了什么，顿时询问道。 高守忠神情一紧。 天子果然怀疑了。 当下强笑道：“陛下。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件事情闹的全城皆知，恐怕需要一定的实力啊！” 太初帝听了略加思索，顿时点点头。 自从耿希道等人下了监狱之后，东宫还有势力吗？ 确切的来说，就算耿希道等人还在东宫，东宫的势力也不算什么，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掀起这么大的风波，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么说，不是太子所为？” 太初帝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高守忠听了顿时低着头不再言语，他已经说的足够多了，若是再说下去，恐怕连自己都要被套进去了，这不是他想要的。 “这个逆子。” 既然将太子排除，太初帝就认为这件事情肯定是齐王干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怒火。 “哼，就算成为状元又能如何？也是会被天下人耻笑，再看看太子，不过一背，就已经名扬天下。啧啧，怎么比？” 太初帝摇摇头。 他又看着眼前的奏折，心情更加不好了。 “将这些奏折都送到太师那里，交给他处理。” 太初帝摆了摆手，说道：“走，去艮岳走走。” 艮岳是皇家园林，里面景色优美，蕴藏着奇山、奇石等等，蕴藏着无数珍宝，是大梁历经景帝、宣帝、桓帝、太初帝四代帝王打造而成。 太初帝没事的时候，就喜欢邀请几个嫔妃，在这个地方逛逛。 “可需要喊嫔妃随驾？” 高守忠询问道。 “拿牌子来，朕翻几个。” 太初帝点点头。 高守忠顿时意会，赶紧让敬事房送来牌子。 按照高守忠对太初帝的理解，太初帝这次恐怕是准备在艮岳待上几日了。身边若是没有嫔妃，太初帝晚上都睡不着。 寿州。 一处硕大的府邸之中，一个身着青衣的年轻人正坐在书桌前，手上拿着一封书信，也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公子。” 一个孔武有力的汉子走了进来。 “收拾一下，你我出城。” 年轻人声音很柔和，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是。” 汉子不敢怠慢，赶紧转身离去。 不过盏茶时间，两人就出了寿州城。 胯下战马飞奔了两个时辰，就来到一个小镇上，两人穿过小镇，来到镇尾，一个酒楼出现在两人面前。 两人翻身下马，进入酒楼之中。 “大公子。” 掌柜看见来者，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赶紧将后者望后门迎去。 “准备船只，我要去聚义厅。” 年轻人一边走一边说道。 “大公子，可是要开始了？” 掌柜赶紧询问道。 “马三宝，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 年轻人有些不满的说道。 一艘小船从酒楼后门直接没入芦花荡中，很快就消失在茫茫湖泊之中。 寿州比邻梁山水泊，整个水泊位于寿州、平州、卫州三州交界之所，茫茫水泊之中地形复杂，若是没有熟悉人引路，根本找不到真正的目标所在。 三年前，就有一伙强人占据了水泊，一开始人数并不多，不过几十人而已，但这些年收拢四处的逃犯、盗匪等等，梁山水泊逐渐有坐大的趋势。 三州兵马也曾经征讨过，因为梁山位于三州交界处，三州官员相互推诿就变的很自然了，三州兵马各自为战，根本就不能形成有效的指挥，如此一来，根本不能对梁山产生压倒性的胜利。 不但没有剿灭梁山贼寇，反而让对方有坐大的趋势。 三州所辖的府、县兵马根本不敢出动，方圆千里范围内，梁山的威名远播，吸引了许多的贼寇，甚至三州境内的山匪们都尊奉梁山为主。 如此就能看到梁山的强大之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船从一处芦苇荡中钻了出来，视野瞬间开阔，远处隐隐可见有一座山脉出现在面前，山脉之上，群峰起伏，甚至还能看见有无数旗帜随风而动。 驾驭小船的艄公显然很有经验，绕过了正面，就来到一处山峰侧面，就见一个峡谷出现在面前，峡谷之中有数百艘战船，密密麻麻的，还有不少的喽啰在里面操练。 小船很快就来到码头上，只见一个壮汉身披盔甲，在他身后跟着不少人，或为武将，或为文士，颇有几分气势。 “大公子。” 众人看见年轻人出现，纷纷行礼。 ------------ 第五十四章 李济安 年轻人看着一干首领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甚，丝毫没有瞧不起众人的模样。 “神勇叔。” 年轻人朝为首的汉子拱了拱手。 此人就是三州绿林道的梁山水泊之主李神勇。 谁也不会想到，这位梁山之主的背后居然是一个年轻人。 “大公子，请。” 李神勇将对方请了进去，众人紧随其后，很快就来到聚义大厅。 “大公子，这位是新加入我梁山的好汉张青松和他的妻子孙三娘，在绿林道上很有名气。” 李神勇指着众人之末的一对男女说道。 仔细数数，此刻聚义厅内有好汉三十六人之多。 “梁山得张大哥夫妇加入，实力大增，欢迎两位。” 年轻人显然深得御下之道，加上他仪态不俗，远远望去，天生富贵，彰显气度不凡。 “朝廷无道，皇帝昏庸，我等走投无路，得大公子收留，我夫妻二人感激不尽。日后愿为大公子效力。”张青松夫妻两人拜倒在地。 “我等都因为朝廷无道，皇帝昏庸才聚集在一起。我等并非山匪贼寇，我等乃是替天行道，推翻无道昏君才走到一起。” “只要我们心中有道，心中有义，我等都是兄弟。我李济安愿意和诸位一起，改变这无道的世间，还天下百姓一个晴朗的明天。” 年轻人正容道。 他的话充斥着蛊惑之力，听的众人热血沸腾。 “大公子，您就是寿州团练使？人称及时雨的李大郎？” 孙三娘听了对方的名字，顿时一阵惊呼。 谁不知道寿州及时雨李大郎的名字，江湖之中的各路豪杰，只要有困难的，都可以去找李大郎，李大郎都会为对方解决。 及时雨的名字响彻三州绿林道，无论是谁，都会伸出大拇指。 只是谁也不曾想到，大梁寿州团练使的李大郎居然是梁山水泊之主。 “大公子不仅仅是大梁寿州团练使，也是大梁太师之子。” 李济安下手的谋士吴今亮介绍道。 “啊！”张青松夫妻两人听了脸上顿时露出怪异之色。 江湖之上，谁不知道太师李弼是一个奸臣，在朝堂之上，无恶不作，是奸臣之中的奸臣。 没想到，居然也和梁山有关系。 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家父虽然是太师，但实际上，也只是听从太初帝的命令而已，太初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就是一个暴君，家父屡次劝阻，都不能阻止。” “若不是为了尽可能的保住天下百姓，家父岂会留在朝堂之上，辅佐昏君，还受到民间仁人志士的责骂！” 李济安长叹了一声。 张青松夫妻两人听了恍然大悟，顿时连连点头。 显然都被李济安一番话点醒了。 “太师真不容易啊！若非太师，这天下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世人都应该谢过太师活命之恩。可笑我等还误会太师了。”张青松脸上露出惭愧之色。 “哎，如今朝中，奸臣当道，家父也是独臂难支，若非报先帝之恩，早就告老还乡了。” “只是这天下局势糜烂，总得有人去救吧！所以我就在这梁山水泊竖起大旗，招兵买马，结交豪杰，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替天行道，为天下百姓争取一线生机。” 李济安目光扫过众人，众人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 有大义在身，这些人并不认为自己是盗匪，自己是在替天行道。 “诸位，用不了太久，我们的旗帜将会在大梁上空飘扬，让大梁上下都知道我们的名字。”李济安双目中喷出野心。 他已经看到了天下局势的变化。 可笑的是，在京师的太初帝却没有发现这一切，还认为天下和当年的天下是一样的，天下还是大梁的。 众人的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 这些人多是盗匪出身，或多或少的都犯了朝廷的律法，无奈之下，值得投身绿林，加入梁山水泊，但谁不想能够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阳光下呢！ 现在李济安给了众人机会，不仅仅能行走在阳光下，还有从龙之功，日后也能成为人上人。 这样的机会谁不想得到。 当然，若是一般人，众人肯定是小心翼翼，但现在不一样。 眼前之人是寿州团练使，有兵权在手；他的父亲是太师，和众人里应外合，未必不能夺取天下。 “诸位，等下让大首领准备酒肉，我等再在聚义厅集合，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李济安站起身来，儒雅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狂野，两种不同的气质融合在一起，显得格外的有魅力。 众人轰然响应，然后簇拥着离开聚义厅。 一时间聚义厅内，只有李济安、李神勇和吴今亮三人。 “神勇叔，方雄的书信呢！” 李济安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他今天来梁山水泊就是因为接到拜火教方雄的书信。 “大公子，请看。” 李神勇从怀里摸出书信，说道：“他是邀请我们一起起兵，他在苏杭一代起兵，占据大梁膏庾之地，而我们在寿州一带起兵，合击大梁，使得大梁首尾不能相顾。然后平分天下。” “吴先生，你怎么看？” 李济安看了书信一眼，就询问道。 “属下并不认为方雄能够成功，他实际上是在利用我们，我们距离京师比较近，一旦我们起兵，朝廷第一个要对付的是我们。” “而且，我们的实力尚且不足。千人借助地势防守还可以的，攻打小县城也行，但纵横三州，凭借我们的兵马很难。” 吴今亮摇摇头，说道：“而且，属下并不认为，这是夺取大梁政权的最佳办法。” 李济安点点头，说道：“拜火教屡次起兵，朝廷恨不得将方雄碎尸万段。他若是起兵，朝廷第一个对付的肯定是他。先出手就是输啊！” “大公子，我们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方法，将大梁拖垮，没有必要和拜火教结盟，最起码，现在不需要。”李神勇根本就没有将拜火教放在心上。 “先不要理睬对方。”李济安目光闪烁，说道：“不过，我们现在也要搞点动静来。” ------------ 第五十五章见过秦公公 李济安目光闪烁，望着远处，幽幽的说道：“我们和拜火教还是不一样的，拜火教的声势再怎么强大，最后还是会失败的。” “这是为何？”李神勇有些惊讶。 每次拜火教所掀起的风浪都是很高的，动静很大，朝廷都是一日三惊，传闻太初帝都将方雄和拜火教三个字写在御书房的屏风上，每日观看。 “当今天下是士族的天下，是权贵们的天下，和下层的百姓没有任何关系。”李济安摇摇头。 吴今亮听了默然不语。 他也是一个读书人，曾经数次参加科举，最后都没有录取，倒是那些权贵子弟更加容易录取，在失意之下，才会加入梁山，成为李氏的门客。 “大公子所言极是，就凭借那些漕工、漆工和贱民们，也想夺取天下？方雄真是痴心妄想。” 李神勇哈哈大笑。 “这些人也不是没有用处的，正是这些人不断的冲击着大梁的统治，使得大梁江山动荡不安，这才有我们的机会。” 李济安是看不上方雄的，声势浩大又能怎么样，第一个就会面临大梁精锐的打击，最后还是会以失败而告终。 唯有自己，慢慢发展，等待时机，积蓄力量，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方雄恐怕已经等不及了，我们这边也要有点动作，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军奋战，总得给点希望，吸引朝廷部分兵力。”李济安吩咐道：“派出兵马，骚扰三州，尽快击败三州的驻军，招降三州的绿林。” “大公子，朝廷若是派兵前来，当如何是好？” 李神勇有些担心的说道。 “有我在，他们能派遣多少兵马？他们派出多少，就会损失多少。力量此消彼长，最后我们的实力肯定能掌握三州，而我们也将成为朝廷不敢轻举妄动的势力。” 李济安不在意的说道。 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不就是出卖情报，每次朝廷大军出动的时候，实际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在梁山兵马的掌握之中。 故而，梁山兵马才能屡战屡胜，才能威震寿州。 谁也不会想到，太师的儿子居然是梁山幕后之人，堂堂李氏，在为梁山提供钱财、粮草、器械，乃至朝廷的一举一动，如此情况下，谁能打得过梁山？ “也是，无论来了多少兵马，最后都会败于我梁山之手。” 李神通伸出蒲扇大的手掌，握紧了拳头，显得孔武有力。 能慑服这些绿林好汉，没有点武力是不可能的。 “等什么时候，我掌握了三州兵马，而梁山兵马也足够多的时候，我会上书天子，招安梁山，想来等到那个时候，三州已经为我所用，朝廷不答应也不成。” 李济安双目中露出一丝狂热来，说道：“那个时候，家父执掌朝纲，而我掌握军权，大梁就是掌握在我李氏父子手中，天下之大，何人能够抵挡？” 吴今亮听了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李济安居然有如此大的野心。 如此也能看的出来，李氏父子恐怕已经谋划多少年了。 “大公子所言甚是。” 吴今听了心情激动。 若真的到了这一步，他吴今亮就是李氏王朝的功臣，到那个时候，还需要去参加科举吗？恐怕是自己主持科举吧！ “吴先生，你放心，我李氏若得天下，肯定是忘不了你们这些功臣的。” 李济安开始画饼了。 梁山水泊之中，勇猛之士不少，鸡鸣狗盗之辈也是有的，但真正有谋略的人却很少，吴今亮勉强算一个，虽然他只是一个酸秀才，没有中举。 “多谢大公子。” 吴今亮大喜。 当天晚上，梁山聚义厅内喧嚣声直上，上至头领，下至喽啰，个个都有酒喝，都有肉吃。 日子过的十分潇洒。 而在阆中，拜火教教主方雄身上穿着青袍，长须飘飘，仙风道骨。 在他身后，除掉老仆之外，还有一个相貌不俗的女子。 “教主，左右二使、四大法王、五大散人都已经到达苏州，五行旗精锐也已经到达，就等着教主出山，斩杀朱福父子，揭竿起义，使光明照耀大梁。” 老仆目光中透着狂热。 方雄听了默然不语，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恨不得立刻就兴兵进攻大梁。 但第一次的失败，让他变的更加小心了，这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 “太子那边什么情况？” 方雄幽幽的说道。 “还在拖着。” 老仆赶紧说道。 “你说，我们打着太子的旗号，如何？以太子的名义造反。”方雄询问道。 “教主，大梁天子尚在，教中的弟子都仇恨大梁，尤其是那些漆工更是如此，大梁皇族在苏杭一带，名声可是不大好啊！” 老仆解释道。 “也是，我反了太初帝一辈子了，这个时候奉他儿子为主，还是很别扭的。”方雄点点头，又说道：“梁山那边可以消息？” “目前也没有消息。” 老仆摇摇头。 “哼，梁山贼寇也不值得信任。” 方雄冷哼道。 “准备一下，我们返回苏杭，准备起兵，朱福父子两个帮助我们很多。” “啊！” 老仆还没有反应过来，外面传来一阵惊叫声。 两人回头望去，却见是一个白面无须的家伙，正用惊骇的眼神看着两人。 “秦无庸！” 老仆面色一变，倒是方雄惊讶之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秦公公。” “你，你们是什么人？” 秦无庸神情慌乱，他知道自己撞破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心中暗自后悔，等到对方叫出自己姓名的时候，更是一阵惊恐。 “本座方雄，拜火教教主，见过秦公公。” 方雄面带笑容。 “拜火教！你，你知道我的名字？” 秦无庸神情慌乱。 “东宫太子的贴身太监嘛！你是来陪太子治病的，不过，对于大梁来说，你和你的太子都是假的，真正的太子已经临朝听政了。” 方雄轻笑道。 “不可能。” 秦无庸神情慌乱，转身就逃，恨不得马上逃之夭夭。 可惜的是，他忘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 第五十六章 真太子破防了！ 方雄听了脸上顿时露出不屑之色。 “你们的太子为了治病，又生怕被皇帝知晓，所以弄了一个假太子，没想到，这个假太子想要练假成真。而你们就成了假的了。” 方雄笑呵呵的解释道。 “不可能，不可能，那个狗杂种绝对没有这个胆子的。”秦无庸神情慌乱，大声说道：“我要回京，我要回京。” 秦无庸就想着转身逃走。 只是他刚刚转身，就见身后出现四个汉子，生的孔武有力，秦无庸刚刚转身离开，就被四人绑开了起来，任凭对方如何挣扎，也没有任何用处。 “回去？回不去了。” 方雄叹息道：“你们现在回去了，我又如何利用假太子呢？怪只能怪你们命不好，找哪个神医不行，偏偏来找我。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秦无庸深深的吸了口气，叹息道：“杀了我就是了，还请教主不要对太子动手。” 方雄看了对方一眼，感叹道：“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忠义之人，放心，你那主子对我有大用，不会让他死的。至于你，就非常抱歉了。” “可惜了，咱家没有看到太子君临天下的时候。”秦无庸忽然恶狠狠的说道：“还有那可恶的贼子，应该早点将其碎尸万段。” “放心，以后我会帮你报仇的，但不是现在，他对我也有用处。” 方雄摆了摆手，让人将秦无庸押了下去。 很快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声。 “走，既然泄露出去了。也该见见太子殿下了。” 方雄面色平静，领着老仆来见太子。 大梁太子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仍然静静的坐在书案前看书。 等到方雄到来的时候，才抬起头来，好奇的望着对方。 “太子殿下。” 方雄径自坐在对面。 “你。你究竟是谁？” 太子先是一阵慌乱，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到底是出身皇室，设下李代桃僵之计。 “老夫拜火教教主方雄。相信太子殿下肯定知道我的身份。” 方雄面带微笑，声音祥和，加上他一身的气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读书人。 根本就不像是反贼的模样。 “没想到，我居然自己钻进贼窝里来了。” 太子苦笑道：“秦无庸跟你们是什么关系？他也是拜火教的人吗？” 方雄听了一愣，忽然摇头，说道：“你跟你父亲一样，都是薄情寡义之人，秦无庸临死之前，还让我们不要伤害你，没想到，你却怀疑他是我们的人。” “不是吗？因为孤来这里治病，也是他的主意。”太子听了面色冰冷，冷笑道：“就冲着这一点，他也是该死的。” 方雄点点头，说道：“这么说，他对我们拜火教来说，还是一个有功之臣。” 太子并没有理会对方。 “说吧！你准备如何处置孤？” 方雄摇摇头，笑道：“太子殿下为何这么说呢？老夫是在帮你。” “帮我？我贵为大梁太子，需要你帮什么？” 太子不屑的说道：“你不会想让我帮你起兵谋反吧！我可没那个能力，在朝堂之上，父皇是不喜欢我的，我的几个弟弟都想夺取太子之位，我是没有权力的。” 方雄呵呵笑了起来，用怜悯的眼神看了对方一眼，摇摇头，说道：“殿下，你为了迷惑太初帝，找了一个假太子，却不知道，那个假太子现在准备练假成真了。太初帝也让他临朝听政了。” 太子听了顿时勃然变色。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 “不可能，太子妃和其他嫔妃是不可能让他成功的。” 太子脸上罕见的露出慌乱之色。 “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完成的，但事实上就是如此，假太子已经临朝听政了，而且，老夫还知道，他将东宫所有的人都换掉了。” 方雄说出了一个扎心的事实。 太子已经不敢想象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 东宫所有人都换掉了，太子妃和几个嫔妃却没有反对，为何没有反对呢？这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太子现在恨不得立刻返回京师，将里面的情况查个清楚。 “太子莫非还想着返回京师？” 方雄摇摇头说道。 “假太子是不会允许你成功的，东海镇国公是不会允许的，还有太师李弼也不会允许的。当然，老夫也不会允许的。” “你还没有入东宫，就会丢了性命。” “若是老夫猜的没错，你和假太子生的一模一样。你甚至将你的一切隐秘都告诉对方了。” “所以他才能以假乱真。” “老夫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你如何能重新夺回太子之位？” “就算夺回来又能如何？太初帝能饶的了你吗？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还想成为太子？一个欺君之罪，就能要了你的性命。” 方雄的话，就好像是一支支利箭射入太子心中，让太子变得惶恐不安。 “太子殿下，你现在连京师都进不了，嘿嘿，那个假太子很厉害啊！你哪里找来的，啧啧，一口气将东宫的人全部换了，你想见都见不了，还有你的那些嫔妃，啧啧！” 方雄连连摇头。 太子的面色的变黑了。 实在是太窝囊了，方雄话没说完，但其中的意思他是听明白了，就是自己的女人已经背叛了自己。否则的话，假太子是不可能成功的。 “你想干什么？我能得到什么？” 太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承认自己被是那个贱民给欺骗了，但是他甘心。 “我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而且，我会将你扶上大梁之主的位置上的。” 方雄微笑道：“你放心，我是不会杀你的，而且，还会将我的女儿许配给你。” “当真？” 太子有些不相信。 “当然，我岂会骗你。舒晴。”方雄对外面喊了一声。 就见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走了进来，一身红妆，手执利剑，英姿飒爽。 看的太子双眼一亮。 “怎么样？老夫不骗你吧！你在东宫的那些庸脂俗粉，岂能和老夫的女儿相比？” 方雄不屑的说道：“放心，我会帮你掌握大梁，但你登基之后，必须让我的外孙成为太子。必须杀了李弼这个狗贼。” “好。本宫答应你。” 太子想也不想就应了下来。 他算是看明白了，在眼前这种情况下，他是没有任何选择。 除非，他不要命了。 ------------ 第五十七章 齐王兄，那人是在害你啊！ 方雄点点头，脸上露出赞许之色。 “阆中没必要待了，我们去苏杭，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的大梁如同烈火烹油之势，是应该让这种情况动一下了。” “太子殿下，好生休息，明日就出发。” 方雄安慰道。 “小婿知道了。” 太子也是一个狠人，他知道自己孤身一人，秦无庸被杀，自己想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跟着方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方雄见状心中很满意，拍着对方的肩膀就退了出去。 “爹，这个太子，女儿不喜欢。” 方舒晴低声说道。 “喜欢不喜欢无所谓，我也没有让你嫁给他。只是暂时利用一下而已，太初帝的儿子岂能配得上我的女儿。”方雄不屑的说道。 “谢谢爹。” 方舒晴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想让你去京师，伺机见到那个假太子，老夫对他很感兴趣。” “一个赝品，居然想练假成真，雀占鸠巢。这个人是一个人物，老夫准备和他合作。” 方雄目光闪烁。 他对萧牧野很感兴趣，火中取栗者，居然能混的这么好，连太子的女人都能搞得定，这不是一个人才吗？若是和这种人合作，自己的大业必成。 “父亲准备和他合作？他能答应吗？” 方舒晴有些迟疑。 “假的就是假的，真太子就在我的手中，他除掉和我合作之外，还有其他的选择吗？”方雄不屑的说道：“你告诉他，我膝下无子，只有你一个女儿，日后我若是夺取了江山，最后还是会让给他的。” 方舒晴目光闪烁。 她可知道方雄是有儿子的，只是因为担心被朝廷知道，所以养在其他的地方而已。 “是，女儿知道了。” 方舒晴点点头，并没有提出异议。 “这次你去了京师，一定要小心，最近有人在阆中发现了悬镜司的人，我怀疑太初帝已经猜到了我们的行踪。”方雄叮嘱道。 他和太初帝是一生之敌，不杀死对方，心中不甘。 “女儿知道了。” 方舒晴连忙点点头。 京师，贡院中。 有铜锣声响起。 代表着科举考试已经结束。 不出意外，大梁太初二十一年的状元很快就会出炉。 萧牧野伸了伸懒腰，将一本《儒林琼记》放在一边，走出了房间。 “殿下。” 秦无显和李御医纷纷行礼。 “科举结束了。我们也该出去了，在这里闷了三天。” 萧牧野招呼两人说道：“胡昭在哪里？他已经考完了吗？” “已经考完，李大人已经安排巡防营的士兵将他背了出去。”秦无显赶紧说道。 “走，我们也出去。” 萧牧野忽然看见了一个人，嘴角洋溢着笑容，迎了上去。 “大哥，考的怎么样？你看看，你在里面考试，弟弟我也在贡院之中陪了你三天。” 萧牧野前面一个年轻男子，面色阴沉的行走在队伍之中。 正是齐王萧牧山。 萧牧山用愤怒的眼神望着对方。 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三天是怎么过来的，看着对面的胡昭，他就是心神不定，整个人就是在坐牢一样。 加上考场狭小，三日的时间，吃喝拉撒都是在那丈大的地方，那滋味简直太上头了。 在这种环境下，自己考的怎么样，就不言而喻了。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家伙造成的，若不是对方将胡昭弄进来，自己何至于这么倒霉。 “老二，你很好。” 萧牧山双目中喷出怒火，浑身直颤抖。 他现在不求状元了，能上榜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一旦落榜，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将会成为一个笑话。 想当初科举之前，自己曾经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好像状元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视天下人如无物。现在硬生生的活成了笑话。 “大哥，我相信胡昭不是你打伤的，身为皇室子弟，你还没有沦落到这种地步。” “但是，大哥，你可想过了，别人为什么要殴打胡昭，难道真的是为你考虑吗？我看未必吧！” 萧牧野心里面猜到胡昭受伤，绝非萧牧山所为，因为萧牧山是一个聪明人，不会将这样的把柄送到自己手中。 萧牧山闻言一愣，脸上顿时露出思索之色。 他的确没想过要将胡昭打残，最起码，是在迟疑之中，但李济禅没经过自己同意，就对胡昭动手了。 这让他无可奈何。 在考试之没注意到。现在仔细想想，李济禅真的是为了自己好吗？ “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哥就算成了状元，你认为父皇心里面会怎么想？我大梁皇室的脸面还要不要。哼哼，我不知道这个主意是谁出的，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但我相信，这个人绝对是想害你。” 萧牧野幽幽的说道。 萧牧山听了面色阴晴不定。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着袍袖一甩，就径自出了龙门。 李御医在一边听的大汗淋漓，心中十分懊悔，早知道就不该跟上来，听到这样的骇人之事，也不知道以后齐王会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想到这里，顿时哭丧着脸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御医，没事的时候，就留在东宫，他是不敢动你的。” 萧牧野看着对方的神情，就知道对方心中所想。 “是，老臣明白。” 李御医心中苦涩。 自己只是一个御医而已，这皇子夺嫡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让人查查看，到底是谁对胡昭动手的。让周冲的那些师兄弟们去查，他们在京师的门路多，肯定能查到的。” 萧牧野吩咐道。 这件事情太恶劣了。 为了夺取状元之位，居然将人腿给打断了，手段太黑了，下手之人恐怕是一个毫无底线的家伙，碰到这种人一定要小心。 若是可以的话，应该先将这种人除掉。 “诺。” 秦无显目光闪烁，露出一丝阴森来。 他一定要找出背后之人。 “走吧！回去沐浴一下，就进宫，父皇这个时候恐怕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萧牧野苦笑道。 ------------ 第五十八章父皇，容儿臣狡辩，不，解释！ 姜南仙看见萧牧野回来，赶紧招呼宫娥为萧牧野沐浴。 “这几日，朝中情况怎么样？” 萧牧野张开双手，任由姜南仙帮助自己整理衣服。 “陛下已经让李弼在崇文殿偏殿处理国事了。” 姜南仙赶紧说道。 “天子处理朝政几十年，已经很疲惫了，加上李弼这个人有点手腕，所以才会将朝政相托付。” “在天子眼中，现在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正好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萧牧野看着一边的铜镜，满意的点点头。 说实在的，这样的皇帝，萧牧野也很喜欢。 若是一个英明的皇帝，哪里有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哼，天子还真是痴心妄想，当今天下可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呢！”姜南仙不屑的说道。 盘踞在东海的姜氏暂且不说，就是隐藏在民间的拜火教，随时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为祸天下。 更不要说，朝中贪官污吏也不知道有多少，在这种情况下，皇帝居然还自认为天下太平，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不要这么说，皇帝不昏庸，哪里有你我的机会，这天下，都会都想要，你我只是想保命而已。” “对了，这几日，六部有送奏折前来吗？” 萧牧野忽然询问道。 “倒是有些奏折，但我看了一下，基本上都是问安的折子。” 姜南仙皱着眉头。 “嘿嘿，这就开始阻塞言路了。” 萧牧野顿时明白其中的道理。 并非天下无事，而是因为李弼不想让有事情的奏折传到自己手中，更是不可能被太初帝知晓。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姜南仙有些担心。 李弼视东宫为仇敌，若是让他掌权了，哪里还有东宫好日子过，还不知道会被打压成什么样子呢！ “先入宫再说，我想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皇帝是一个聪明人，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又怎么可能相信别人呢?” 萧牧野安慰道。 他认为太初帝是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将朝政大事交给李弼。 “去将那些奏折取来。” 萧牧野想了想，决定先看看那些奏折。 姜南仙点点头，赶紧去书房将六部呈送上来的奏折取了过来。 萧牧野随手翻了一下，心中一阵冷笑。 “天下一片太平啊，连刑部都在重新审查历年的案件。” 他将这些奏折丢在一边。 若天天都是这样的奏折，实在是没什么东西可学的。 “陛下不是说六部将奏折抄送一份送到东宫来吗？怎么到东宫的都是这些奏折呢？” 姜南仙有些不理解。 “肯定是先到了通政司，然后再送过来的。无所谓，我先进宫见了陛下再说。” 萧牧野摇摇头，趁着姜南仙不注意，轻轻的抱了对方一下。 “登徒子。” 姜南仙正待发火，不曾想到，萧牧野早就松开对方，转身就走，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养心殿内，太初帝正闭着眼睛听着鼓乐之声。 高守忠静静的站在身后。 忽然看见一个脑袋在殿门口望了望，很快就悄悄的溜了进来。 高守忠正待喝骂，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不敢说话了，还老老实实的让出一条道来。 那太初帝听的正上头的时候，然后感觉到有人正在给自己敲着腿，感觉还很舒服的。 顿时睁开双眼，扫了对方一眼。 当下冷哼道：“哟！这不是太子殿下吗？在贡院里出来了？” 他虽然一脸的不悦和不屑，但并没有阻止萧牧野的献殷情。 “这个，父皇，容儿臣狡辩，不，容儿臣解释。” 萧牧野嘿嘿的笑了起来，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 “狡辩？嘿！来，你来狡辩。” “这个胡昭被人打了吗？儿臣想着，总得去看看啊！所以就去看了，后来想想，让他再等三年实在可惜了，想到父皇平日的教导，所以就亲自送他去考场了。” “父皇没生气吧！” 萧牧野一边敲着一边巴结道。 活脱脱的是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太初帝感受到腿上的力量，扫了对方一眼，忍不住冷哼道：“不就是一个胡昭嘛！让下面人背进去不行嘛？非要你自己进去，还在里面关了三天。哼！也不怕那些御史们参你。” “还是父皇仁慈。”萧牧野赶紧轻笑道：“孩儿当时也是没办法，听说胡昭在士林中的影响还是有的。” 太初帝点点头，又说道：“你可知道是何人打了胡昭？” “儿臣已经让京兆尹去查了，相信能查的出来吧！” 萧牧野自然不会见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那是不成熟的表现。 甚至说，这是大梁皇室的丑闻。 太初帝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顿时不再提起此事，而是说道：“你三日不在东宫，六部送上来的折子恐怕已经堆成山了吧！” 萧牧野听了不在意的说道：“父皇，那些折子儿臣都看了，都是一些问候圣安的折子，儿臣还要恭喜父皇，我大梁圣君当朝，海晏河清呢！这在历朝历代都是少见的。” 太初帝听了脸上顿时露出满意之色。 “这都是先祖们创下的基业，朕只是一个守成之君而已。” 太初帝哈哈大笑，虽然是一句自谦的言语，但其中的得意之心，昭然若揭。 “父皇可不是守成之君，儿臣可是知道，河湟之地很快就要落入我大梁之手了。”萧牧野恭维道：“儿臣认为父皇以后可以加圣祖仁皇帝。” 太初帝听了更是哈哈大笑，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只是一脚踢向萧牧野，笑骂道：“朕还没死呢，你就想给朕加尊号了。” “儿臣不敢。” 萧牧野赶紧说道：“父皇万寿无疆，日后也是登临仙境的人物，儿臣只是等父皇飞升成仙之后，才能给父皇加尊号。” 太初帝好道，经常自诩为自己是神仙转世，还想着长生不老。 萧牧野怎么可能说他会死呢？ “对了，你刚才提到了河湟，不知道河湟那边怎么样了？这些年，朝廷在河湟耗费的金钱比较多，朝中也有人说河湟乃是不毛之地，没有必要占据，劳师远征，不适合。” 太初帝有些不满。 “父皇，那些腐儒的话没有必要听，儿臣认为父皇令高静忠征讨河湟，是一个英明之主，河湟之地是我大梁和西秦的决胜之地。河湟之地也绝对不是什么不毛之地，有大河之水和湟水经过的地方，怎么可能是不毛之地呢？” “也只有父皇高瞻远瞩，才知道河湟之地的重要性。” 萧牧野不屑的说道。 他曾经看过大梁地图，知道河湟之地的位置，自然认为征讨河湟是有必要的。 只是太初帝错就错在，让高静忠去夺取河湟，事倍功半，倒是数年还是没有多大的进展，反而导致大梁精锐死伤惨重。 ------------ 第五十九章 太师很难受 太初帝听了打量着萧牧野。 没想到朝中许多大臣反对的事情，萧牧野居然支持自己。 仔细看了半响，见对方面色平静，目光坚定，顿时点点头。 太子并不是为了奉承自己才说出这些话来。心里面又瞬间高兴起来。 “难得你我父子二人想到一起去了。” 太初帝欣慰的点点头，很快又说道：“只是厮杀了这么多年，西线损失了不少兵马啊！最近朝中撤军的声音又多了起来。” “父皇，朝中大臣所担心的不过两点，第一，得到和付出不成正比，认为河湟之地不如朝廷支出的钱粮；第二，就是西秦仍然没有放弃河湟之地，双方还要继续厮杀下去而已。” 萧牧野分析道。 太初帝很惊讶的望着萧牧野。 “莫非你有其他的想法？” 实际上，太初帝也是有些迟疑。 “父皇，有些地方，虽然无所产出，但位置很重要，且不说河湟之地乃是肥沃之地，而且，掌控了河湟之地，就等于在西秦头顶上悬浮了一柄宝剑，随时刺入他的心脏。所以河湟之地，位置很重要。” “其二，我大梁为了河湟之地，动用了精兵数十万，钱粮无数，在这种情况下，突然舍弃了河湟，以前的付出，不就浪费了吗？” 太初帝听了连连点头，流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 “还有其他的理由吗？” 他开始催促道。 “这第三嘛！父皇，我大梁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实力强大，但是西秦呢！虽然西秦将士勇猛，但其中较多，但西秦不富裕啊！钱粮、人口都不如我大梁，如何和我大梁相抗衡呢！” “现在我大梁损失不少，可是西秦更是承受不住，继续打下去，最后投降的肯定是西秦。” 萧牧野很有把握的说道。 太初帝摸着胡须，开始思索着萧牧野观点的可行性。 “去将太师喊来。” 太初帝对一边的高守忠吩咐道。 等高守忠离开之后，太初帝从一边的奏折中找出一本，递给萧牧野，说道：“这是高静忠送来的秘奏，五十万大军出征，到现在只剩下三十万人。” 萧牧野听了面色一变，这就意味着大梁在河湟之地，损失了二十万大军。 而在这二十万大军之后，还有不少的百姓。 明面上损失了不少，但暗地里损失的东西就更多了。 难怪大梁上下不想打下去了。 损失的东西太多了，为了一个河湟之地，损失了二十万大军，还有无数粮草，就是萧牧野也很怀疑，这场战争可还有必要打下去。 “你还认为有必要打下去吗？” 太初帝询问道。 “打，打到这种地步了，若是不打下去，不将这些损失给夺回来，岂不是亏的很。” “父皇，我们损失很大，但西秦的损失更大，儿臣认为河湟绝对不能丢。若是我们能在短时间内，获得一两场战争的胜利，必定能够迫使西秦罢兵休战，这样我们就能掌握主动权。” 萧牧野正容道：“父皇，若我们先罢兵休战，战争的主动权就掌握在敌人手中，二十万将士的鲜血不就白流了吗？我大梁前期的钱粮损失不就白白浪费了吗？” 太初帝听了嘴角一阵抽动。 这也是他感到不甘的地方。 每年消耗的钱粮不计其数，现在却要就此罢手，怎么想，心里面都感到别扭的很。 “这也是朕不甘心的地方。” 太初帝这个时候并没有萧牧野。 “老臣拜见陛下。”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李弼的声音，就见对方颤巍巍的走了进来，一副随时要死的模样。 萧牧野心中生出一丝不屑。 李弼看上去双鬓斑白，走路颤巍巍的模样，实际上他面色红润，精神抖擞的他，搞不好比太初帝都要健康。 “免礼。赐坐。” 太初帝对李弼还是很好的。 “见过太子殿下。” 李弼神情自若，看见萧牧野，脸上也不见丝毫的惊讶之色。 “太师不必多礼。” 萧牧野淡淡的点点头。 “李卿，这是高静忠从河湟发来的急报。你且看看。” 太初帝将奏折递了过去。 李弼自然是不敢怠慢，将奏折取在手中，心中却生出一丝警惕来。 他并没有看到高静忠的奏报，说明对方的奏报是单独进京的。 李弼很认真将奏报看了一遍，思索道：“高太尉说了这么多的困难，实际上就是不想再打下去了。甚至希望和西秦和谈。” “不错，李卿身为太师，想必知道这些人朝廷的情况，五十万大军西征，每天所耗的钱粮有多少，高静忠说的有道理，这场战争是不能打下去了。” 太初帝幽幽的说道。 只是李弼却听出了其中的含义，太初帝心有不甘，还想着继续打下去，彻底收复河湟。 “陛下，老臣认为不能停止战争，应该毕其功于一役，和西秦继续打下去，我们这边损失了不少，西秦损失的更多，再打下去，最后胜利的肯定是我们。” 李弼顿时出言说道。 果然，太初帝听了也连连点头，说道：“李卿的想法和太子的相同，就算是喝汤，也要是西秦提出来的，这样我们就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将我们的损失从西秦身上抢过来。” 李弼听了心中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自己居然支持太子的观点，这算是什么事情！ “哈哈，太师明鉴，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萧牧野也笑呵呵的说道：“我们这边损失惨重，支持起来困难，但西秦那边想必也是一样。甚至比我们更加困难，只要我们取得一两场胜利，或许就能迫使对方和谈。” 李弼听了眼珠转动，连忙说道：“陛下，太子殿下所言甚是有理，迫使西秦和谈，或许只需要一两场胜利就行了。只是我大梁劳师远征数年之久，老臣担心军心疲惫，士气低落，想要在短时间内获得一两场胜利很难。老臣肯定陛下劳军。” 太初帝点点头。 数年征战，军心士气肯定受到影响，劳军似乎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 第六十章 嘿嘿！太师又想成全我了 太初帝听了默然不语。 “劳军就可以了吗？就能尽快结束战斗吗？” 皇帝的声音之中有些不满。 萧牧野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想要改变这种局面，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换一个统帅，将高静忠给撤下来。 但萧牧野不会提的。 满朝文武之中，恐怕太初帝最信任的就是高静忠了，这种信任远在自己和李弼之上。 一个太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现在萧牧野若是说出来，太初帝只是认为自己想要三十万西军的军权。 太初帝再怎么昏庸，也不可能将三十万大军交到自己手中。 “或许可以。” 李弼自然是不敢保证，只是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句。 “哼，那就是不可以了。太师，你可以什么办法？西征大军每天消耗的钱粮可不是一个小数啊！” 太初帝顿时有些不满了。 “这个，老臣倒是有一个办法，或许能成。” 李弼忽然说道。 太初帝听了双眼一亮，拍手说道：“朕就知道，太师是不会让朕失望的，你且说说看。” “朝廷除掉送去酒肉钱粮，犒赏大军之外，应该派出重臣，前往监军。必能振奋军心士气，击败西秦。” 李弼大声说道。 萧牧野听了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 “你认为何人可以前往？” 太初帝沉默了半响才询问道。 “尊贵无过于陛下，若是陛下亲征，自然是战无不胜。只是陛下乃是天子，自然不能前往，所以老臣认为，可以选一皇子前往，最好是太子。” 李弼毫不客气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MMB。 就知道这个老东西不是个好玩意，居然让自己去西线。 要么是去送死，要么就是被太初帝忌惮。 “太子，你怎么看？” 果然，太初帝询问萧牧野了。 “父皇让儿臣去哪里就去哪里。” 萧牧野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好，去也不好，不去也不成。 “你想去吗？” 太初帝幽幽的说道。 “太师既然认为儿臣去能起到作用，儿臣就去。” 萧牧野没有任何犹豫，就说道：“只要能为我大梁立功，儿臣死都不怕。” 太初帝听了满意的点点头。 “这件事朕会认真考虑的，河湟之事的确不能再拖了，是就此罢手，还是派皇子去督战，等朕考虑清楚了再说，你们先退下吧！” 李弼听了点点头。 他听出来了，皇帝实际上是同意了自己的方案，只是会不会派太子前往，连李弼自己都没有把握。 “儿臣（老臣）告退。” 萧牧野和李弼两人连忙退了下去。 “太师，你真是好手段啊！居然让孤前往河湟之地。” 大殿之外，萧牧野冷笑道。 “太子这话说的，老臣也是担心河湟三十万大军，常年厮杀，早就疲惫不堪，若是太子前往劳军，必定能够振奋军心士气，或许能斩获一两场战胜，迫使西秦投降呢！” 李弼微笑道。 “孤若是前往河湟，肯定会带着你家二公子的。” “济世安民，太师，你的两个儿子，可是厉害的很啊！” 萧牧野冷冷的望着对方。 互相伤害，谁不行似的！ 李弼听了双眼一眯。 “犬子若是能跟殿下入河湟，那是他的荣幸，若是死在河湟战场上，那也是为国而死，死得其所。” 李弼咬牙切齿的说道。 “太师高义，孤十分佩服。” “太师请放心，父皇若真的让孤前往河湟，我肯定会让令郎一起去的。” 萧牧野哈哈大笑，转身而走。 他害怕战争吗？ 不，他担心的是，自己若是掌握了军权，就会遭到太初帝的打击。 而且这个时候，并非离开京师的最佳时机。 大殿之中，太初帝听了内侍的禀报，挥了挥手，让其退了下去。 “你说，应该派太子前往吗？” 太初帝询问道。 “天下都在陛下手中，陛下想让谁去，谁就得去。” 高守忠赶紧说道。 “太子。” 太初帝眉宇之间多了一些担忧之色。 一方面他担心萧牧野的安全，另外一方面，他也担心萧牧野借机掌握了西征三十万大军。 这是三十万的边军，战斗力十分强悍。 “陛下，一切以西征大军为重啊！” 高守忠赶紧劝说道。 太初帝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思索之色，说道：“传旨诸王，明日早上议政。” “老奴遵旨。” 高守忠不敢怠慢，赶紧去传旨不提。 萧牧野出了皇宫，并没有返回东宫，而是去了状元楼。 “殿下。” 胡昭双手拄着拐棍，虽然行走的时候，还有些疼痛，但总能自己行动了。 “有了拐棍，可是方便许多了。” 萧牧野点点头，说道：“刚刚入宫，特地来看看你。” 胡昭打量着萧牧野一眼，才说道：“殿下可是遇到了烦心事？” “父皇可能让孤去河湟劳军。” 萧牧野也不隐瞒，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殿下是不想去河湟？” 胡昭顿时明白萧牧野的担心。 “正在迷茫之中。” 萧牧野苦笑道。 “学生认为，殿下应该去河湟。” “河湟大军苦战数年之久，损失无数，朝中却无人前往劳军，将士心中必定有怨气，殿下若是前往，必定能收西征大军之心。” “而且，眼下虽然看上去天下太平，但实际上，灾难隐藏在繁华之下，殿下难道不应该早做准备吗？” 胡昭幽幽的说道。 他双目中爆发出光芒，盯着萧牧野，萧牧野心中一动。 “涉及到军权，总是要小心一些的。” 萧牧野解释道。 “殿下若是一直执掌军权，自然会引起陛下的猜忌，但不过是代天巡狩，何惧流言？” “更重要的是，陛下已经认为，皇子前往劳军，必定能够振奋军心士气，可以早日结束与西秦之间的战争。这样的事情，虽然有些困难和危险，但总得有人去啊！” “若是一个为其分忧的皇子都没有，陛下这心里面会怎么想？” “殿下身为太子，乃是诸皇子之长，殿下不去，又让何人前往呢？” “嘿嘿，学生认为，殿下应该感谢太师，太师这是想成全殿下之名啊！” 胡昭的一席话让萧牧野心神震动。 “多谢先生指点，孤记住了。” ------------ 第六十一章 西北大坑谁去填 胡昭见萧牧野听进去了，心中也很高兴。 “西军乃是朝廷的精锐，殿下到了西军，可以不要兵权，也可以不结交武将，但一定表现出对武将的重视。” 胡昭叮嘱道。 萧牧野点点头。 整个大梁，经过数百年的休养生息之后，早就将祖先的勇武放在一边了。 武将的地位很低。 萧牧野只需要表示自己重视武将，就能吸引武将的注意。 让那些武将们见识到不一样的太子，让他们看到希望。 “这次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先生夺取状元的风光了。” 萧牧野叹息道。 “等到殿下归来的时候，属下必定亲迎殿下于郊外。” 胡昭正容道。 这个时候的他，毫不犹豫的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好生保重。” 萧牧野点点头，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他已经想清楚了，自己应该去一趟西北。 虽然困难重重，或许还会引起太初帝的警惕和猜忌。 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 这世上，总得有人站出来，给那些有识之士希望。 “殿下保重。” 胡昭连忙说道。 “放心，我可不是一个文弱之人。” 萧牧野右手捏了捏椅子，就见上面对了几个手指印子。 胡昭看的双目圆睁。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原地已经失去了萧牧野的踪迹。 “真的是天命之主。” 胡昭脸上了露出兴奋之色。 太师府。 李弼也返回了自己府上，面色凝重。 “父亲，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济民赶忙走了进来。 “皇帝准备派人去犒赏西军。为父推荐了太子。” 李弼阴沉着脸，说道：“他准备带你一起去西军。” “啊！去河湟？” 李济民顿时感到不爽了，那是在千里之外的不毛之地。 “数年征战，大军损失惨重，五十万大军变成三十万，和西秦交战到现在，士卒疲惫，士气不振，朝廷的粮草已经支撑不下去了。皇帝想尽快结束战争。” 李弼叹息道：“原本是想给太子下个套，现在看来，弄不好还把你给带进去了。” “哼，西军打到现在，仍然没有击败西秦，主要是高静忠无能，朝廷耗费那么多的钱粮，打一个贫瘠的西秦，打了数年都没有打下来，不是他无能又是什么？” “要是想西征大军胜利，换一个统帅就行了。” 李济民不屑的说道。 “你也知道，我也知道，甚至皇帝也知道，但皇帝不认输啊！他岂会允许将军权让给其他人呢！哪怕那个人是太子也是一样。” 李弼一脸的愤怒。 他想染指军权，可惜的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父亲认为孩儿这次应该去吗？” 李济民询问道。 “老夫不希望你去。一方面是安全的问题，西秦残暴，我们死了二十万人，你去也不行；二来，老夫是为了算计太子的。” 李弼摇摇头。 他可不希望自己儿子卷入其中。 “孩儿倒是想去，西军猛将不少，若是能结交一二，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李济民却有其他的想法。 “有的时候，未必如你所愿啊！” 李弼却对此事不抱任何希望。 李济民想到的事情，别人也能想到。 那些皇子们难道就想不到吗？ “去告诉齐王，让他不要掺和了。” 李弼叹息道：“就算能得到军权，也没有这个必要。更何况，陛下要是胜利，谁去谁都要负责任，齐王能行吗？” 李济民顿时不说话了。 若是有好处，谁都想去，但若是还承担责任，那就不是任何人都想去了。 甚至连李济民自己都不想去。 “是，孩儿这就去。” 尚书左丞府邸。 李佐臣看着的眼前年轻人，脸上露出复杂之色。 “殿下也是为了前往河湟犒赏三军的事情？” 萧牧川点点头，说道：“西军三十万精锐都掌握在高静忠手中，高太尉也是支持我的，本王若是去了，肯定能得到三十万大军的军权。” “得到军权之后呢？” 李佐臣询问道：“殿下不会认为，得到了三十万大军的兵权之后，就可以造反吧！” “那自然不会。” 萧牧川强笑道。 他有这个想法，却没有这个胆略。 三十万大军听上去很多，但每日消耗的粮草也很多，这些粮草都掌控在朝廷手中。 “殿下，三十万大军很厉害，但陛下却需要这三十万大军，在西秦战争中获得胜利，并且迫使对方和谈，朝廷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李佐臣解释道。 萧牧川面色一变。 夺取三十万大军的兵权自然是好事，但取得一两场的大胜却很难。 萧牧川认为自己没有这个本事。 “太师举荐太子前往，可是不安好心的，高静忠是不会听他的，三十万大军也是不会听的，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能获得胜利？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李佐臣解释道：“看上去能掌握三十万大军，实际上，一切都是一个笑话，眼前是一个大坑，谁进去谁倒霉。” 萧牧川听了顿时面色一变，他可不想成为这个倒霉的家伙。 “看来，这次谁去河湟，谁就要倒霉了。” 萧牧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太师想着将太子调离京师，从而进一步削弱东宫，进而掌控朝政，有太子在，他总感觉有人盯着他。哼，我这个兄长啊，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佐臣很了解自己的兄长，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布局。 “难道就这样看着齐王的势力扩大不成？”、 萧牧川顿时有些不满了。 “殿下放心，有臣在，他是不会得逞的。” “而且，殿下可以写信给高太尉，让他配合一下太子，哼哼，西北局势到这种地步了，太子过去了还能翻天不成？将他拖在西北最好。” “这样，我就可以奏请殿下入朝听政，和齐王相互抗衡。相信陛下也是会同意的。” 李佐臣分析道。 “还是先生厉害。朝堂之事，都是在先生的掌握之中。” 萧牧川听了双眼一亮。 “我那大哥，还是差了一些。” 李佐臣很得意的说道：“他既然将太子赶到西北去，那接下来，我就可以将殿下送入朝堂之上。” “多谢先生。” ------------ 第六十二章 汝之砒霜 吾之蜜糖 等到萧牧野回到东宫的时候，四女已经聚集在正殿之中，神情上还有焦急之色。 “怎么了？今天怎么都在？” 姜南仙迎了上去，帮助萧牧野换了常服。 “你要去西北督军？” 姜南仙询问道。 “消息传的这么快？” 萧牧野轻笑道：“事情还没定，至于谁去，就不知道了。” “战场之上，万一有个意外，如何是好？” 沈眉庄有些担心。 “是啊！殿下，妾身听说河湟乃是不毛之地，风沙席卷，殿下乃是千金之躯，何必去那个地方？”杨莹微微有些不满。 美味大餐正吃的过瘾，萧牧野就离开了京师，这如何能行？ “也不一定是我。太师倒是举荐我去，但父皇不一定会答应的。” 萧牧野解释道。 “李弼这么好心？”姜南仙迟疑道。 “陛下要西军打两个胜仗，迫使西秦谈判，劳军是次要的，关键是要获得胜利，若是没有击败西秦，我自然要受到惩罚。” “而且，我要是离开京师，李弼恐怕就会彻底的掌握朝中大权。” 萧牧野也猜到李弼心思。 “果然不是好东西。” 姜南仙冷哼道。 “哈哈，任何事情有坏处，自然也有好处。至于能不能发现，能不能把握的住，就看个人的本事了。” 萧牧野不在意的说道。 虽然有危险，但也不是没有机缘。 他不相信，来自后世的自己，在其中找不到机会。 “若是有好处，恐怕那些皇子们都会蜂拥而上，恐怕也轮不到我东宫了。” 姜南仙模样十分不屑。 “哼哼，看看明天是什么样就知道了。” 萧牧野倒是很期待明日的到来。 姜南仙算是看出来了，萧牧野是想去西北走一遭。 “三位妹妹回去休息一下，晚上来我那里吃饭。” 姜南仙摆了摆手，让柳无垢三人退了下去。 “你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离开京师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这要是万一？” 姜南仙等三女离开之后，十分紧张的询问道。 “走到这一步，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这需要你随机应变。” “若秦无庸一个人回来，自然没有关系。” “若太子回来，他是不会回来的。最起码，我不在东宫，他是不会回来的。” 萧牧野目光闪烁，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顿时哑然失笑。 真太子也是有弱点的。 他不敢将自己有个影子的消息泄露出去。 对方要杀自己，只能是在东宫。 更或者说，想要光明正大的杀自己是不可能的，哪怕此事闹到太初帝面前，太初帝也未必会信他。 姜南仙显然也想到了这种情况，粉脸上顿时浮现出笑容。 “这么说，暂时是安全的，甚至对于你来说，若是去西北，甚至还是一个机会。” 姜南仙美目闪烁着光芒。 “所以当时我没有拒绝。” “李弼想要掌控朝政，视我为眼中钉，想把我赶到西北去，却不知道，这正好能成全我，西军在高静忠的掌握下，损失惨重，我正好可以去结交军中武将。” 萧牧野笑吟吟的说道。 在别人眼中的苦差事，实际上，却是他顺势而为而已。 当然，能不能拉拢到有用之人，萧牧野并不知道，他去西军，主要就是一个态度。 大梁的太子和文官们不一样，他是重视武将的。 夜晚的东宫，是一个寂静的东宫。 只是偶尔之间传来一阵阵猫叫之声。 萧牧野不时的穿梭在芷晴殿、静安殿、闲月殿之间。 他最想完成的事情，就是想完成三次中标。 唯有如此，才能保证自己的后方稳定。 丽正殿内，听了宫女的禀报，姜南仙心中一阵怒骂。 但更多是别扭。 而此刻的养心殿内。 太初帝看着高静忠送上来的奏报，面色凝重。 三十万大军士气低落，按照高静忠的意思是暂时休整，等待时机再行进军。 但太初帝却有不同的看法。 “陛下，右丞来了。” 高守忠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宣。” 太初帝点点头，按了按眉心。 满朝文武之中，值得他信任的没多少。 李弼、高静忠、高守忠、李佐臣、朱福还有就是尚书右丞王甫。 王甫此人有才能，会说话，每次说话都能说到皇帝的心中。 所以太初帝很信任他。 “臣王甫拜见陛下。” 王甫生的极为儒雅俊秀，很符合太初帝的用人标准。 “将明，看看高静忠的折子。” 太初帝将折子递给王甫。 实际上，折子中的内容王甫早就知道了，甚至已经传的京师沸沸扬扬。 “陛下是想让西秦臣服？” 王甫很快就明白其中的道理。 “太子有一句话说的不错，我们现在撤军，就等于给了西秦喘息的机会，我们难，西秦更难。我们投入的太多了。” 太初帝幽幽的说道。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我大梁地大物博，为了河湟之地，损失了不少，但西秦地小国弱，他们更是支撑不起。” 王甫很清楚太初帝想要什么，当即立刻说道：“臣认为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应该加大进攻力度，彻底的击败西秦，迫使西秦臣服于我大梁。” 作为一个臣子，皇帝喜欢什么，他就说什么。 皇帝要建功立业，作为一个臣子，自然是要支持的。 太初帝点点头，十分满意的望着对方。 “朕担心的是朝中大臣反对，毕竟损失了不少了粮草，而且他们认为河湟之地，都是荒凉之所，没有必要夺取。”太初帝解释道。 “陛下高瞻远瞩，那些大臣们如何知道陛下的雄心壮志？臣认为，河湟之地应该夺取，西秦必定会败于我大梁之下。” 王甫大声说道。 “太师认为，西军士气低落，当派重臣前往劳军，以振奋军心士气，他支持太子前往，你认为呢？” 得到了王甫的支持，太初帝就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太子前往自然是最好的。”王甫顿时迟疑道：“其他皇子都是秉承陛下血脉，想来都是可以的。” 王甫可不敢随便说说。 犒赏三军是好事，但犒赏的背后，还有任务，那就不一样了。 谁去谁倒霉。 自己无论推荐谁，都会得罪对方。 ------------ 第六十三章 太初帝和姜氏不得不说的故事 太初帝看了对方一眼，点点头。 既然王甫也认为可行，那就说明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现在就是派哪一位皇子前往河湟的事情了。 “陛下，实际上无论是哪位皇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哪位皇子能带来胜利。” 王甫小心的提醒道。 太初帝听了顿时轻笑道：“卿认为哪位皇子前往能获得胜利？他们每一个人都没有经历战争，不是吗？” 实际上，他也没有想过，哪位皇子指挥大军作战，并且能获得胜利。 王甫听了顿时明白皇帝的心思。 不给点困难，恐怕那些皇子们都会争相前往河湟。 皇帝此举也是在试探诸位皇子。 “若是如此，臣倒是认为太子殿下极为合适。” 王甫立刻出言说道。 “为何是太子？而不是其他皇子？” 这下轮到太初帝感到好奇了。 “太子乃是的半君，代天巡狩，责无旁贷。太子殿下若是亲临前线，必定能使得士气高涨，臣推举让太子殿下。” 王甫解释道。 “卿说的有道理，太师也是举荐太子的。只是不知道太子可有这个胆略。” 太初帝认可了王甫的观点。 王甫听了顿时浑身一紧。 他现在有些后悔举荐太子。 世人都知道李弼和太子不和，李弼既然举荐太子，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以后若是真的坏事了，太子就会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还会记恨自己。 皇帝明显是想着以河湟之地为诱饵，试探诸王的。 甚至连太子也是在试探之列。 “太子殿下和诸位皇子，都是陛下的血脉，继承了陛下的英明神武，臣相信，他们肯定会主动前往河湟的。”王甫心中苦笑。 他甚至可以断定，那些皇子们是绝对不敢前往河湟这样的不毛之地。 若是可以，谁愿意前往不毛之地？ 尤其是那些皇子们各个都是锦衣玉食，各个都是喜文厌武，又岂会主动前往西北战场？ 王甫心里面有些他忐忑不安。 “好了，今夜你就在通政司内休息吧！明日一早上朝。” 太初帝吩咐道。 “臣遵旨。” 王甫哪里敢拒绝，他知道，太初帝这是防备他出去为诸位皇子报信。 看到王甫离开的背影，太初帝面色阴晴不定。 “高守忠，你认为太子明日会主动要求前往河湟之地吗？” 太初帝忽然询问道。 “陛下，老奴认为太子殿下绝对不会主动要求的。但，陛下若是让他去，殿下一定会前往的。” 高守忠低声笑道。 “嗯！这是为何？” 太初帝很惊讶的询问道。 “老奴听说，最近殿下日日出没于三位侧妃的殿中。” 高守忠解释道：“殿下的身体已经痊愈，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哼，没出息。”太初帝顿时有些不满。 皇帝就是这样，既怕太子太能干，又怕太子暗弱无能。 要是萧牧野终日在刑部，或者在朝堂之上，恐怕太初帝又要猜忌对方了。 现在听说对方留恋于美色之间，又有些不满了。 高守忠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不过，他还是很听话的，没去碰姜家的那个丫头。” 太初帝脸上露出一丝阴沉来。 姜氏的谋划他如何不清楚？只是不想发作而已，一旦逼反了姜氏，朝廷一方面要对付西秦，另外一方面还要防备东海，力有不逮。 “等解决了西秦，再来解决东海，朕一定会杀了姜老头。然后灭其满门。” 太初帝咬牙切齿的说道。 看的出来，太初帝对姜氏的仇恨有多深。 “陛下，要不要将皇后之事告诉太子殿下。” 高守忠迟疑道。 太初帝想了想，叹息道：“再等等吧！太子毕竟还年轻，隐藏不住自己的情绪，若他知道皇后之死和姜氏有关，肯定会憋不住的，这个时候杀了太子妃，东海必反。” “陛下圣明。” 高守忠连忙应道。 “纯元。” 太初帝仰望夜空，脸上露出思索之色，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恐怕萧牧野也没有想到，纯元皇后之死，居然和姜氏有关系。 次日五更时分，天街之上，无数马车缓缓而行，这些马车之上打着小旗，上面写着马车主人的姓氏，毕竟官位小的，是不敢走在官位高的人前面的。 最重要的是，今天上朝的还有诸位皇子。 齐王萧牧山、宋王萧牧川、赵王萧牧河、肃王萧牧流、景王萧牧星、济王萧牧辰、祁王萧牧烈等等，年龄超过十六岁的皇子都出现在朝堂之上。 这是太初帝登基一来，第二次召集诸王上朝。 在此之前，诸王上朝的时候，还是在册封太子萧牧野的时候。 垂拱殿前的广场之上，群臣按照品级站好。 太师李弼、尚书左丞李佐臣、尚书右丞王甫、御史中丞傅宗书，加上尚在西北的枢密院使、太尉高静忠，及组成了大梁权力高层。 在这些人前面是以齐王为首的诸位皇子。 或许，群臣们都知道今日要议论的内容，个个都不说话。 倒是前面的皇子们，却已经议论起来。 “大哥，世人都说你文武双全，曾经向往先祖驰骋疆场，斩杀贼寇之心，这次或许可以如愿以偿了。” 首先发难的是萧牧川，目标直指齐王。 “是啊，我看大哥可以。”萧牧河也出言说道。 “老四，哪里都有你，听说你就经常在家射箭，这次可以去西北建功立业啊！”萧牧山正在气恼的时候，听了两人的挤兑之言，顿时勃然大怒。 “嗨！让我打猎还可以，但行军打仗还差了许多。大哥难道不应该为我们这些弟弟们做个表率吗？” 开什么玩笑，若是单纯的去犒赏三军，自己辛苦去一趟西北还行。 去指挥大军作战，获得一两场胜利，自己可没这个本事。 “这个表率，有太子在，哪里能轮到我？” 萧牧山冷哼道。 他现在深恨萧牧野，恨不得萧牧野此刻死在西北战场上。 “大哥所言甚是，太子殿下允文允武，代天巡狩，必定能振奋西军士气，从而击败西秦狗贼。” 萧牧川立刻说道。 ------------ 第六十四章 父皇，请斩此贼！ 萧牧山嘴角抽动。 允文允武这是一个讽刺。 尤其是现在，自己科举考成什么样子，自己是知道的，能不能进入三百人之列都不知道，更不要说状元之位了。 若是没有击败西秦的任务，这个便宜他也想要。 可惜的是，任何前往河湟，都要击败西秦，这种情况可能吗？ 反正他是没有这个能耐的。 “这么好的事情，身为兄长，自然是不好独占，几位弟弟若是想去，为兄会在父皇面前保举。”萧牧山幽幽的说道。 这么大的事情，谁想要谁就去，反正他是不愿意的。 谁想去谁就去。 王甫在一边听的分明，心中直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事情，诸位皇子居然没有一个人前往，难道这不是朝廷大事吗？ 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会是什么样的选择。 “啪！” 一声轻响，群臣顿时按照位置站好，然后缓缓而行，朝垂拱殿而来。 萧牧野是跟着太初帝一起进来的。 父子两人用完早膳之后，一前一后的进了大殿。 这次萧牧野并没有站在丹陛之下，而是站在丹陛之上，就在太初帝右手边。 萧牧山等皇子看了之后，又气又嫉妒。 “今日早朝的原因，众卿想必也知道了，派遣得力人手，前往河湟之地犒赏三军。” 太初帝目光落在一干皇子身上，目光之中多了一些希冀之色，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主动站出来，接受这样的任务。 可惜的是，让他失望了，几个儿子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的。 “你们呢？可有人选举荐的？” 太初帝不动声色的询问道。 “陛下，尊贵莫过于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代天巡狩，前往西北劳军，将士们必定士气高涨，奋勇杀敌。”尚书右丞邓云武出言说道。 “臣附议。”杜觅立刻出列说道。 在他之后，又有几个官员出列，他们将萧牧野大大的吹捧了一番。 “太子，你怎么看？” 太初帝目光闪烁，望着身边的萧牧野。 “父皇，儿臣已经身为太子，不需要有立功的机会，不如先问问几位兄弟，他们若是不愿意去，那儿臣就去。” 萧牧野面带微笑的说道。 好像眼前的一切只是一件小事一样。 “嗯，你说的不错。你们呢？齐王，宋王，你们怎么看？” 太初帝点点头，目光落在几个儿子身上。 “父皇，世人都知道太子殿下英明神武，乃是我大梁储君，若是储君亲临战场，必定能振奋军心士气，让将士们奋勇，儿臣虽然想前往西北，但恐怕会让将士们失望。” 萧牧山赶紧说道。 “父皇，本来儿臣想前往西北的，但群臣都认为太子殿下适合，那儿臣也无话可说，儿臣举荐太子殿下前往西北。”萧牧川也解释道。 “儿臣不如太子殿下，为军国大事计，也举荐太子殿下。”赵王萧牧河低着头说道。 其他诸王也纷纷出言。 或是找到各种理由，或是直接自认不如太子。 却是个个不想前往西北督战。 “好，好。”太初帝点点头，顿时说道：“劳军是肯定的，礼部、户部、兵部准备一下，钦差前往西北劳军所需要的钱粮都要准备好。” “高守忠，御酒也要准备好。这些东西先行要尽快准备。” “至于，谁去西北，代天巡狩，朕考虑清楚之后，再行下旨。” 太初帝顿时做出了决定。 “陛下，臣有本奏。” 御史唐思退忽然站了出来。 “准奏！” 太初帝神情淡然，面色祥和。 不得不说，太初帝相貌俊秀而儒雅，虽然年纪不小了，但仍然能看的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大帅哥，哪怕是现在，仍然是能看出对方的雍容华贵一样。 “陛下，臣请退河湟之兵。河湟之地乃是不毛之地，我大军五十万，为了这不毛之地，苦战数年之久，大军损失惨重，粮草更是消耗无数，如此牺牲，到现在尚未拿下河湟之地，和西秦鏖战至今，实在是失策的。” 唐思退摇头晃脑的说道：“陛下，不如暂且休兵罢战，等待时机再战不迟。” “陛下，远征西秦，使得我大梁损失惨重，到现在为止，战争还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臣认为，不如趁太子犒赏三军之时，和西秦和谈，退出河湟之地，如此一来，可以天下太平。” 工部侍郎蒋睿也出列说道。 原本在丹陛上看热闹的萧牧野听了顿时面色大变，双目中闪烁着杀机。 正在大战的时候，大梁求和，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作为签订和谈协议的萧牧野，将成为大梁的罪人，从此之后被盯在耻辱柱上。 这家伙该杀。 “父皇，儿臣请斩此贼。” 萧牧野声音震动大殿，震耳欲聋，大殿之上群臣为之震惊。 没想到，太子一言不合就杀人。 “一寸山河一寸血，那河湟之地，乃是我大梁二十万将士的鲜血换来的，岂能说退就退？” “今日退出，我大梁牺牲的二十万将士的英魂如何安息？” “我大梁的江山，都是列祖列宗披荆斩棘，一点一点夺取过来的，岂能轻言放弃？” “可恨此贼居然请父皇放弃河湟，将河湟之地让给西秦？” “你是我大梁的臣子，还是西秦的臣子？居然为西秦说话？” “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难道不知道忠义二字吗？” “我大梁将士在前方浴血奋战，眼见着就能吞并河湟，攻入西秦腹地，你居然鼓吹退兵？你不是西秦在我大梁的奸细又是什么？” 萧牧野双目中闪烁着冷芒，死死的望着蒋睿。 蒋睿听了被吓的面色苍白，额头上尽是冷汗，双目中尽是惶恐之色。 “陛下，臣没有，臣冤枉啊！” 蒋睿吓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陛下，臣认为蒋大人并无此意，请陛下明察。” 御史王钦赶紧站了出来。 “王大人，你这是为蒋睿做保啰！” “看样子，你也认为我大梁疆土可以随便丢弃？” “你也认为，那二十万英灵白白牺牲了？” “你也认为父皇西进河湟的战略是错误的了？” 萧牧野面色冰冷，嘴角洋溢着杀机，死死的望着王钦。 ------------ 第六十五章 节制西北 养心殿。 太初帝看着眼前的儿子，双目中露出复杂之色。 “你这样下去，以后还有哪个臣子效忠你？动辄杀人，如何是好？” “这天下是父皇的天下，儿臣只是太子，也是臣，哪里需要他们效忠的。” 萧牧野不在意的说道。 这些人若是向自己效忠，恐怕眼前的这位就着急了。 “现在的太子，就是以后的皇帝。” 太初帝不满的瞪了对方一眼。 萧牧野看的出来，太初帝虽然是在教训自己，但实际上，心里面还是很开心的。 “等父皇什么时候决定传位给儿臣的时候，再说这些也不迟。” 萧牧野更是不在意了。 “哼，你啊！” 太初帝不知道说什么好，以前他担心太子想要获得更多的权力，所以让人掣肘太子，齐王、李弼都是人选，现在发现，自家儿子不想要权力了，也不想结党营私了。反而不习惯了。 “你真的决定去西北？” 太初帝询问道。 “儿臣不想去，但不得不去，父皇担心西北局势，其他皇子都不想去，只能让儿臣去了。” 萧牧野叹息道。 太初帝心中一动，感叹了一声，生出一丝愧疚来。 “这次你到西北，想要什么？” 太初帝询问道。 “就看父皇要儿臣干什么了。” 萧牧野正容道。 “哦，朕要在西北获得两场大胜，迫使西秦称臣呢？” 太初帝听了顿时笑了起来。 “那父皇就要给儿臣足够的权力，可以指挥三十万大军。” 萧牧野想也不想，就说道： “若父皇只是想劳军，那儿臣辛苦一趟就行了。” “怎么，你有足够把握获得胜利？” 太初帝并没有生气。 “儿臣这些年在东宫也不是白混的。” 萧牧野大言不惭的说道。 他当然有这个自信，这是一个没有孙子兵法，没有三十六计的时代，打仗的时候，还是讲究个人勇武的时代。 最起码，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一本系统的兵书，战阵之道，也仅仅是靠着家传，靠着先辈作战的经验来的。 一代影帝萧牧野演过帝王将相，为了深入角色，也曾博览群书，兵法之类的书籍也接触过。 当年的野猪皮就曾经凭借一本三国演义打下如画江山，为何他不行？ “打仗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高静忠五十万人，都没有拿下西秦，你能行？” 太初帝显然还是有些不相信。 “父皇，西秦全国兵马不过五十万吧！” 萧牧野幽幽的说道。 虽然不能执掌兵权，但总得保住西军的元气吧！ 高静忠这个无能之辈，耗费数年之功，损兵折将，损耗了无数钱粮，连河湟都没有拿下来，更不要说打入西秦内部了。 不是无能又是什么？ 太初帝听了脸色变了变。 他不懂行军打仗，却也知道，双方实力想相差不大，打了数年之久，大梁还是损兵折将，这就有些问题了。 “这件事情，朕会考虑的，你先回去吧！” 太初帝摆了摆手。 “儿臣告退。” 萧牧野不敢怠慢，连忙退了下去。 看着萧牧野离开的背影，太初帝面色阴晴不定。 “高守忠，你怎么看？” 太初帝忽然询问道。 “这个，陛下，老奴觉得殿下很懒。除非得以的情况下，殿下宁愿缩在东宫里面。” 高守忠赶紧说道。 太初帝听了，略加思索，顿时点点头。 “这小子还真是如此，若不是齐王等人不想去，恐怕他是不会出头的。” “通政司送的那些奏折，他也不会在乎，也不问问可有其他的奏折。” “是很懒。” 太初帝忽然想到了什么，望着对方说道：“朕问的是西北之事。太子这是要西北的军权。” “嘿嘿，这个，陛下说行就行，说不行也不行。太子殿下也并非要西北军权，只是看陛下的安排。” 高守忠目光闪烁，又说道：“不过，老奴也不明白，我大梁五十万精锐，怎么就杀的只剩下三十万了呢？难道西秦兵马真的这么厉害？” 太初帝顿时露出一丝迟疑来。 他也怀疑高静忠是不是真的会打仗，河湟之地就像一个泥潭一样，吞噬了大梁的精血，无数钱粮都朝西北而去，然而，西北局势仍然没有打开。 高守忠见状，连忙退到一边，静静的站在那里。 他和高静忠都是太初帝身边的内侍，一人被称之为媪相，一人被称之为内相。 相比较高静忠的贪婪跋扈，高守忠在大梁的名声无疑好的许多。 只是高静忠领军在外，掌控数十万大军，根本瞧不上高守忠。 两人虽然都是太监，但两人之间的恩怨却很深。 这一次，高守忠终于找到机会了。 或许太初帝不会追究高静忠的事情，但此刻心里面肯定有了怀疑。 只要种下怀疑的种子，总有生根发芽的时候。 “西北。” 太初帝幽幽的望着西北方向。 他虽然喜欢画画，很有艺术素养，但并不是一个蠢人，相反，他很聪明，否则的话，不可能成为皇帝。 现在只是被酒色财气所影响，变的昏庸而已。 在萧牧野和高守忠的提醒下，对西北的情况也产生了怀疑。 国力远逊大梁的西秦，难道就这么骁勇善战，能够抵挡大梁五十万精锐的进攻？ 大梁还为此损兵折将，牺牲了二十万将士。 仔细想想，还真的有些不符合常理。 “高守忠，拟旨，加封太子为天策上将军，代天巡狩西北，西北道一切军政要务皆有太子节制。” 太初帝终于做出了决定。 天策上将军乃是大梁太宗皇帝尚且为太子的时候，高祖令其统领大梁三军所册封的官职，自从太宗之后，从来就没有加封过。 太初帝加封萧牧野为天策上将军，就是为了节制西北三十万大军的。 “告诉太子，西北之事，一定要慎重，一旦接手，就意味着大梁国运。” 太初帝叮嘱道。 他生怕萧牧野为了军权，仓促行事，那个时候，恐怕连太子之位都难保了。 “老奴这就去传旨。” 高守忠心中大喜。 ------------ 第六十六章 真相 东宫。 萧牧野擦拭着宝剑，面色冷峻。 姜南仙静静的看着对方。 “你在担心我？” 萧牧野笑呵呵的望着姜南仙。 却被姜南仙啐了一口。 “你想多了。”姜南仙冷哼道：“我只是担心，你若是死了，你的三个女人该怎么办？” “有你在，我放心得很。” 萧牧野安慰道。 姜南仙还想着说什么，外面秦无显走了进来。 “殿下，圣旨到了。” “这么快？” 萧牧野一愣，赶紧命人备好了香案。 “奉天承运，大皇帝诏。册封太子萧牧野为天策上将军，代天巡狩，犒赏征西大军，西北道一切军政要务皆有太子节制。钦此！” “儿臣领旨谢恩。” 萧牧野双手接过圣旨，脸上露出喜色。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高守忠上前将萧牧野搀扶起来，随手捏了一下萧牧野的手臂。 萧牧野面色一动，轻笑道：“辛苦高公公了，请入内奉茶。” “老奴打扰殿下了。” 高守忠赶紧拜谢道。 两人入了正殿坐下之后，萧牧野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了下去。 “殿下，陛下吩咐了，西北三十万大军关乎国运，殿下若是没有把握，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一旦出了差错，恐怕？” 萧牧野听了顿时点点头，他听出了高守忠言语之中的警告和关心。 “朝廷五十万大军云集西北数年之久，消耗了无数钱粮不说，还损失了二十万大军，那都是朝廷的精锐啊！说句难听的，万一这个时候有外患前来，当如何是好？” 萧牧野叹息道。 “殿下所言极是。” “当年陛下点将的时候，有些人仗着陛下的宠幸，居然想指挥大军，现在闹成眼下的局面，最后却需要殿下前往，着实无能。” 高守忠一脸的不屑之色。 萧牧野并不感到意外。 太监和太监之间也是有矛盾的，高守忠和高静忠之间更是如此。 甚至两人之间的矛盾很深。 “身为大梁太子不得不前往。” 萧牧野点点头，苦笑道：“西军还是有些战斗力的。只是运气不好而已。相信这次等孤犒赏三军之后，三军将士肯定感念父皇圣恩，必定会浴血奋战，所向披靡。” “老奴也在这里预祝殿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高守忠连忙吹捧道。 “借公公名言。” 萧牧野哈哈大笑，亲自将高守忠送了出去。 “殿下，杨妃娘娘已经为殿下诞下血脉，使得我大梁后继有人，可喜可贺啊！” 高守忠忽然低声说道：“殿下，陛下忍东海久矣！那姜氏！哎，殿下，当断则断啊！” 说着朝萧牧野点点头，就领着身后的四个小太监告辞而去。 萧牧野静静的站在东宫台阶之上，望着高守忠离去的背影。 他已经听出了高守忠言语中的意思，甚至可以断定，这些话虽然不是太初帝说出来的，但绝对代表着太初帝的意思。 太初帝准备在击败西秦之后，就对东海动手吗？ 更或者还有其他的因素？ 潜意识里，萧牧野总感觉面前有一层迷雾，若是能看穿眼前的迷雾，似乎就已经找到真相。 “你在想什么？” 耳边忽然传来姜南仙的声音。 “我总感觉有些不对。走，回书房。” 萧牧野皱着眉头，领着姜南仙进了书房。 然后将高守忠的言语说了一遍。 “我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但怎么想都不知道。” “姜氏有野心我是知道的，但皇帝之前，景宗皇帝也是一个厉害人物，虽然在位时间比较短，姜氏为何能占据东海呢？” “当今皇帝，现在虽然昏庸，但在继位之初，还是一个比较有作为的皇帝。你们姜氏哪里来的机会？” 萧牧野感到很惊讶。 姜南仙听了之后，也是一愣，显然她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姜氏发达到现在，实际上也就二十多年的时间而已，那个时候，无论是景宗皇帝，还是当今皇帝，都是国力强盛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话，姜氏是绝对没有机会割据东海的。” 萧牧野这段时间，没少研究大梁的历史，从其中发现了许多不合理的地方。 姜南仙听了之后面色一紧，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萧牧野看着对方的模样，赶紧询问道。 好半响，才听见姜南仙说道：“我，好像听说，好像是与纯元皇后有关系，这只是在东海的流言，还是有一次我随母亲上香的时候，听见路人议论的。” “议论什么？” 萧牧野赶紧询问道。 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每次自己带着姜南仙和萧景睿去见太初帝的时候，太初帝从来不招呼姜南仙。 “姜氏是得了纯元皇后的气运而生，纯元皇后薨逝，姜氏就占据东海。” 姜南仙面色苍白。 萧牧野听了一阵苦笑。 “历史的真相已经尘封起来了，真正其中真相的只有几个人，太初帝、高守忠还有你的祖父、父亲，更或者说，还有一个太子。” “但我可以断定一点，皇帝已经将纯元皇后的死因归结在你姜氏身上。” “我现在也可以确定，为何太子宁愿选择杨莹，也不愿意选择你。想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萧牧野幽幽的望了姜南仙一眼，目光中露出一丝怜悯。 太初帝想杀她，太子想杀他，姜氏也抛弃了她。 她面对的就是必死的结局。 “这么说，我是必死无疑？” 姜南仙面色苍白。 “说不准。” “大梁西征，耗费钱粮无数，就算我迫使西秦称臣，短时间内，想要解决东海，几乎是不可能的，太初帝也知道这里面的问题。” “在不能保证彻底的解决东海之前，你是安全的。” “至于以后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萧牧野摇摇头。 “你会保护我吧！” 姜南仙面色苍白，饶她平日里智谋百出，机敏伶俐，但在眼前的这种情况下，也显得非常无助。 “放心，普天之下，能保护你的只有我。而且，你不要忘记了，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应该同舟共济的。” 萧牧野安慰道。 姜南仙听了，幽幽长叹，自己却依偎在萧牧野怀里。 显得十分柔弱、无助。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萧牧野亲密的接触。 ------------ 第六十七章 再摘一朵花 萧牧野嘴角顿时洋溢着笑容。 真是天意。 上天都在帮助自己。 “放心，你我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生死与共。” 萧牧野抱着姜南仙说道。 姜南仙抬起头，眉目含情。 被姜氏抛弃，被太初帝仇恨，随时会被太子所杀。 这个时候正是她最为虚弱的时候。 趁虚而入虽然卑鄙了一些，但面对生死存亡，萧牧野也不在乎这些。 原本他还担心，自己离开京师，前往西北，姜南仙可能会改变主意，毕竟还没有上手。 现在似乎不用担心。 双臂将姜南仙抱起，朝后殿而去。 姜南仙似乎也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 罕见的没有反抗，任由姜南仙施为。 片刻之后，后殿之中，就传来惊涛拍岸的声音，浪花拍在海岸之上，传来一阵阵轻响，一时间浪花四溅，声势骇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海上风平浪静，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原来这么舒服，早知道，就不会这么矜持了。” 姜南仙面色潮红，凤目水汪汪的一片，凤目含情，恨不得将自己的娇躯融入萧牧野的怀里一样。 “现在也不迟啊！” 萧牧野又拿了一个一血，精神振奋，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有力气。 好像一拳能打碎巨石一样。 “难道打扑克能增加我的力量吗？更或者说拿了一血之后，能增加的力量？” 萧牧野握紧了拳头，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殿下，怎么了？” 姜南仙好奇的询问道。 萧牧野想了想，看着一边床榻一眼，紫檀木打造而成，坚固而防虫。 他伸出右手五指轻轻的抓了过去，只见的床榻上顿时露出五道痕迹来，有数寸之深。 姜南仙见状忍不住坐了起来，美目看着眼前的五个指洞，粉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只见锦被落下，露出雪白的肌肤，闪烁着玫瑰之色。 “殿下，你？” 姜南仙指着床榻，望着萧牧野，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只是看见萧牧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才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瞬间发出一阵惊叫，缩入锦被之中。 “我们再来试试。” 萧牧野嘿嘿的笑了起来。 “试什么？” 锦被之下，姜南仙伸出脑袋，美目看了萧牧野。 “看看这种能不能让我变强，或者是其他的缘故。” 萧牧野嘿嘿的笑了起来，自己也缩入锦被之中。 锦被顿时如同海浪一样起伏不定。 海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了下来，东宫又恢复了宁静。 第二天早上，萧牧野身着劲装走了出来，精神抖擞。 “殿下。” 周冲身披盔甲，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显然，他是接到消息，萧牧野即将前往西北。 “镖局的事情准备怎么样了？” 萧牧野点点头，招呼对方朝练武场而去。 “现在已经开了五家，主要是钱财不够，不过，相信很快就能遍布整个京师。” 周冲赶紧回道。 “告诉周老前辈，不仅仅京师，就是一边的京口、栖山、六合三县也可以布置一些，没钱的话，可以去找沈氏。” 萧牧野叮嘱道：“尽快要将人招满，然后训练起来，知道吗？” 周冲神情一凛，赶紧应了下来。 “这次你就不要跟我去西北了，你要留守东宫。” 萧牧野低声说道：“东宫才是孤的根本。” “可是殿下的安全？” 周冲有些担心。 “我的安全？” 萧牧野看了对方一眼，走到一边的兵器架上，将一柄方天画戟抓在手中，方天画戟大约重三十斤的样子，随手一挥，带起一阵呼啸，然后就停在周冲脑袋上。 周冲看着的头顶上的方天画戟，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刚才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的兵器就已经杀到自己的脑袋上了。 而且，对方使出来，轻飘飘的，好像手上使用的并非兵器，而是一根稻草一样。 感受到头顶上的锋利，周冲吞了口吐沫，实在是太惊人了。 “太轻了。” 萧牧野垫了垫手中的方天画戟，幽幽的说道。 “殿下，这柄方天画戟有二十八斤左右，属于重兵器。” 周冲连忙解释道。 “回头个五十斤左右的。” 萧牧野想了想吩咐道。 “诺，末将就找工部，让他们打造新的兵器。” 周冲赶紧说道。 “不要找工部，找你师父，他是京师大侠，肯定有这方面的途径。” 萧牧野摇摇头。 东宫的一切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下，突然打造一件五十斤重的方天画戟肯定会被他人知晓。 但他的武力将是他的底牌之一，轻易之间绝对不会泄露。 唯有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后者大局已定的时候，才会表露在外。 “诺！” 周冲不知道其中的玄妙，但还是应了下来。 “来吧！先练剑，然后你教我射箭。马上春猎了。” 萧牧野吩咐道。 “末将明白了。” 周冲隐隐的猜到萧牧野的想法，不敢怠慢，赶紧取了宝剑，和萧牧野对练起来。 一刻钟之后，两人又开始练习射箭。 如此又过一刻钟，萧牧野才返回寝殿沐浴一番，领着萧景睿去了养心殿。 太初帝看着仅仅是萧牧野父子两人前来，嘴角一动，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招呼父子两人用膳。 “还真的有问题。” 萧牧野低着头吃着春卷，心中暗自思索道。 “犒赏的御酒先行启程，你等春猎之后，领三千禁卫充当仪仗。粮草沿途的城池都会提供的。” “这次打太子仪仗前往，也让天下人看看，我大梁太子的风范。” 太初帝叮嘱道。 “儿臣遵旨。” 萧牧野点点头，心里面却没有想过，跟随这些太子仪仗前往，实在是太慢了。 “禁卫军副统领樊忠护卫你，周冲武艺还可以，但缺少战阵之学。樊忠是老将了，他经验丰富，沿途你可以请教对方。” 太初帝又吩咐道。 “儿臣遵旨。” 萧牧野从善如流，赶紧说道：“儿臣还正想请旨呢！让周冲留在东宫，在禁卫军选一个得力老将跟儿臣去西北呢！还是父皇考虑的周到。” “那是自然。” 太初帝听了心里面很高兴。 “父皇，儿臣离开的这段时间，儿臣想将景睿留在父皇身边，代替儿臣承欢膝下。” 萧牧野忽然说道。 “好小子，你居然想让朕给你照看孩子。” 太初帝听了哑然失笑。 “父皇，这民间还有含饴弄孙之说呢！” 萧牧野毫不客气的说道。 “行。就你小子有理。” ------------ 第六十八章 就是不走寻常路 让太初帝带孩子，萧牧野没有任何压力。 想要坐稳太子之位，不仅仅自己努力，自己的这个便宜儿子也应该努力。 太初帝高高在上，寻常计策不一定奏效。 只能出奇兵。 萧景睿就是一支奇兵。 而将萧景睿留在太初帝身边，也是安抚杨莹的一种手段。 看看，我将你的儿子送给皇帝培养，还不能说明我对他的重视吗？等到我登基的时候，他就是太子，你就可能是皇后，甚至太后。 这一切，真太子会给你吗？ 只要是一个人都知道会怎么选择。 在自己离开京师的这段时间，要保住后院不起火。 看着萧牧野离开的背影，太初帝脸上露出一丝奇异之色。 “你说这小子怎么感觉不一样啊！居然让朕给他带孩子？” 高守忠忍不住轻笑道：“陛下，老奴也感到惊讶，太子殿下居然让您含饴弄孙，和民间百姓一样。” 太初帝想了想，拍了拍大腿，说道：“这小子！嘿！” 其他的皇子们见到他，就好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不敢有丝毫放肆的地方，做事情生怕惹恼了自己，可是眼前的太子却不一样。 “朕总是感觉有些不一样，就是说不出来。”太初帝忍不住说道：“这孩子病好之后，性格变了不少。” “陛下，殿下视您为父，而不是皇帝。这儿子在父亲面前自然不用拘束了。” 高守忠提醒道。 “咦！你这老货说的还真是。” 太初帝听了双眼一亮，扫了高守忠一眼，说道：“那小子根本就没有把朕当皇帝，真是好大的胆子。” 高守忠抿嘴一笑。 他听出来了，太初帝虽然在责怪对方，但实际上，心里面却很高兴。 皇帝就是孤家寡人。 太初帝高高在上，俯视苍生，那些儿子、嫔妃对他都是小心翼翼，畏惧、害怕、巴结等等手段，多是虚情假意。 像萧牧野这样的情况，却是没有。 太初帝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目中露出一丝回忆之色，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息。 “在偏殿放一个床榻，给河东郡王，不，给朕的孙子睡。” 太初帝叮嘱道。 “诺，老奴立刻去办。” 高守忠连忙应了下来，心中暗自吃惊。 暗自惊讶太子这一招十分高明，不起觉唤起了太初帝的亲情。 这是其他皇子没有想到的。 想来也是，皇帝富有四海，什么都不缺，但唯独缺少亲情。 而这种亲情以前是纯元皇后给的，现在是太子，以后或许是河东郡王了。 看来，这满朝文武之中，太子才是下棋高手。 高守忠心里面顿时下了决心。 “太子今天在东宫做什么？” 太初帝又询问道。 “和周冲练剑一刻钟，然后射箭一刻钟，十箭五中，然后沐浴之后来见陛下。” 高守忠赶紧说道。 他想到那名内侍禀报的情况，毫不犹豫的将萧牧野挥舞方天画戟的事情隐瞒了下来。 “十箭五中，看来进步很大啊！” 太初帝很惊讶。 “到底是陛下的血脉，自然神勇得很。” 高守忠连忙恭维道。 “朕倒要看看春猎的时候，他能收获多少猎物。” 太初帝轻笑道。 实际上，太初帝也不喜欢武事，但这种游猎却很喜欢。 大家没事凑在一起去郊外玩玩，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传旨下去，这次春猎，十岁以上皇子都要参加，朝中的公卿大臣子嗣，十五岁以上的人都要参加。表现优秀者，朕有赏。” 太初帝脸上浮现出笑容说道：“正好，令本届科举的进士都前往。” “诺。” 高守忠连忙笑道：“那铁定很热闹。” “嗯，是该热闹一番了。” 太初帝点点头，他想了想，又招过高守忠，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一番。 高守忠听了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异样来，然后连忙退了下去。 很快，皇帝将于十天后在大罗山进行春猎的消息在京师内流传开来。 甚至还有传言，皇帝将会对优秀者重赏，将入东宫为官。 “爹。” 李济民看见李弼回来，连忙放下手中的弓箭迎了上去。 “百步射中红心，不错。” 李弼看着远处的箭靶，脸上露出喜色，将硬弓取了过来，用力一拉，只是拉开了少许。 “老了，老了。” 谁也不知道李弼年轻的时候，也曾拉两石硬弓。 更不知道李氏最擅长的就是射箭。 “父亲已经不需要射硬弓了，父亲现在就是以笔为弓，以智谋为箭，射杀一切强敌。” 李济民拍着马屁说道。 李弼听了哈哈大笑，将硬弓递给儿子，说道：“你可知道，陛下为何让满朝公卿子弟都参加，而且还规定了年龄。” “父亲，莫非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李济民很好奇的询问道。 “东宫臣属缺少，陛下这是遴选东宫臣属，这也是天子让御酒等犒赏之物先行，而太子仪仗随后而行的缘故。” 李弼解释道。 李济民听了恍然大悟。 看看现在的东宫，只有一个柳无忌和周冲勉强算是东宫臣属，其他的人一个人都没有。 皇帝准备奖赏公卿子弟，分明就是让这些公卿子弟加入东宫，填充东宫势力。 “父亲，最近东宫势力暴涨，以前不是说的皇帝不喜欢太子吗？” 李济民十分叫好奇。 “东宫势力很强大吗？东宫除掉太子之外，只有柳无忌和周冲两人。可是为什么你感觉到东宫势力很强大呢？” 李弼询问道。 李济民想了想，半响之后才反应过来，说道：“是圣眷。是得到了天子的信任，所以才会给别人感觉到东宫势力很强大。” “是啊！东宫连护卫都只有三百人，连仪仗都凑不齐，但满朝文武都不敢小觑对方，就是因为圣眷。看看，临朝听政、翻阅奏折、掌控刑部、代天巡狩，哪一样都是权力的表现。” “太子身后有高人啊！” 李弼幽幽的说道。 “你还不知道吧！河东郡王入宫了，皇帝在养心殿偏殿给他设了床榻。” 李济民听了脸色大变。 这几乎是在说明河东郡王将是隔代帝王了。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 ------------ 第六十九章 我可不是齐王那个蠢蛋 李济民面色凝重。 “不知道是谁？” “老夫也不知道。” 李弼低声说道：“或许大罗山狩猎的时候，就知道是谁站在太子身后。” “大罗山春猎？” 李济民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 “父亲，我大梁的春猎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连皇帝都不重视，下面的人也都是做个样子而已。” “那些皇子和公卿大臣们，都从市面上购买猎物，然后冒充自己的猎物。” 李济民冷笑道：“大梁先祖们的武勇早就消失在长河之中了。” 李弼幽幽的说道：“不仅仅是大梁，以前的历代王朝也都是如此，没有任何变化。太初帝虽然喜欢田猎，但更喜欢绘画、女色。” “所以大梁将亡。” 李济民顿时做出了论断。 李弼并没有说什么，实际上也默认了对方的观点。 以前大梁的春猎秋狩的时候，权贵子弟为了获得皇帝的奖赏，就喜欢让人花重金在市面上购买猎物，充当自己所得，从而来彰显自己的武勇。 只是李济民从来不干这种事情，甚至，在太初帝眼中，李氏三兄弟都是资质平庸之人。 毕竟，文武双全之事在大梁还是很少见的。 李弼现在大权在握，若儿子也是杰出之辈，太初帝肯定会怀疑的。 “父亲，这次还需要购买猎物吗？” 李济民赶紧询问道。 “我李氏没有必要做假，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李弼不在意的说道：“你若是入了东宫，成为东宫臣属，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萧牧野是他的仇敌，李弼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东宫的人呢！ “是，孩儿明白了。” 李济民点点头。 “老夫现在担心的是齐王，这次科举恐怕实现不了他的愿望了。” 李弼感叹道。 他发现自从萧牧野进入朝堂之后，自己的运气就变差了，这让他很郁闷。 “堂堂的皇子，居然还去争夺状元之位，真是让人想不通。这样的人物，还想成为太子，皇帝后继无人了。” 李济民言语之中，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太初帝的不屑。 李弼也没有说什么。 除掉萧牧野之外，他也看不上其他的几个皇子，都成不了大气候。 而正如同李济民所猜测的那样，大罗山狩猎一事刚刚出现，整个京师的权贵们就开始行动起来，派人深入乡野，购买野生动物，从兔子到羚羊等等不等。 东宫，萧牧野也用惊讶的眼神望着柳无忌。 他被柳无忌的言语给惊呆了。 “还有这种操作的，他们难道不怕被陛下发现吗？居然还买猎物？” 萧牧野怒极而笑。 “殿下，京中权贵多是如此，有的时候，就是将门子弟也是如此。都是为了在皇帝面前张目的。” 柳无忌苦笑道。 “春猎原本是彰显帝国勇武的，让世人知道，我大梁权贵们也能张弓射箭，现在看来，一切都变了样子，以前，孤身处局中，加上身体暗弱，从来不参加这些田猎，现在才知道，嘿嘿。” 萧牧野一阵冷笑。 柳无忌并没有说话，相比较高祖、太宗、英宗时期，莫说是皇帝，就是下面的武将们也都忘记了自己身上的职责。 这种虚假之事，早就弥漫整个朝堂之上。 尤其是当今皇帝，更是将文恬武嬉发挥到了极致，所谓的春猎，也只是带着众人去野外散心游玩而已，想要彰显皇帝的勇武，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殿下，以前您身体尚未痊愈，从来不参加比试，现在你的身子已经痊愈，恐怕也是要参加比试的。”柳无忌有些担心。 “你是担心我斩获的猎物是最少的，所以也让我去买猎物？” 萧牧野顿时明白柳无忌心中所想。 毕竟，别人都在买，你不买，到时候，当着皇帝面前，你这个太子实在是太丢脸了。 毕竟，你斩获的猎物再多，也不如人家买的多。 这些家伙为了胜利，什么时候都能干的出来。 为了斩获猎物，甚至还从整个京畿去购买。 他们相信，在这个世上，就没有钱财干不成的事情。 “不用。” 萧牧野不在意的说道：“他们能买什么？野兔，甚至野猪，能买到老虎、熊吗？合理的作假那叫权谋，但有些时候作假只能是让人笑话，我不屑于作假。” 柳无忌还想说什么，却被萧牧野止住了。 “大哥，朝廷为何要举行春猎秋狩？是为了游玩吗？是为了彰显个人的武勇吗？是为了在天子面前张目吗？都不是。” “我认为，朝廷的春猎秋狩，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显示朝廷对武功的重视，让天下的权贵们知道，大梁是凭借手中的弓箭和刀枪夺来的。” “若是连春猎秋狩的目的都忘记了，那就算猎杀了再多的猎物，也没有任何意义。” “我哪怕只是射杀了一只兔子，只要是亲手射杀的，也说明我对此事的重视程度，若是从其他人手中购买猎物，只能让天下人小觑了大梁皇室。” “孤只是鼓舞天下人，而不是非要拿第一。拿第一，应该是那些将军们，是那些将门之后。” 萧牧野的话顿时如同洪钟大吕一样，将柳无忌惊醒过来。 “殿下之言振聋发聩，让臣感到惭愧。” 柳无忌苦笑道：“恐怕就是天子也未必明白春猎秋狩的含义。” “父皇懂不懂是另外一回事，反正我是不会做这种投机取巧的事情，我要用我的武勇，证明我自己。” 萧牧野很得意的说道：“也只有萧牧山那个蠢货，为了一个状元，还将人腿给打断了，让我大梁皇室成为世人的笑话。” “没本事就不要想那么多，偏偏孤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不会成为第二个萧牧山的。” “殿下神勇。” 柳无忌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也担心萧牧野和那些权贵子弟一样，到市面上去购买猎物，平白落个把柄在别人手中。 “我现在倒希望大罗山狩猎快点到来，也让我看个笑话。” 萧牧野脸上虽然堆满了笑容，但柳无忌还是从其中感觉出一丝杀机。 ------------ 第七十章 齐王，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太初二十一年科举终于放榜了。 颍川胡昭为会元，松州杨震、琶州杨随紧随其后，而化名梁奇的齐王萧牧山排在第二百五十位，也不知道是他的真实本事，还是用其他的手段选上的。 但这样的名次实在是让人感到恶心。 要么排在首位，要么就是名落孙山，排在第二百五十位又算怎么回事？ 徒自让人笑话而已。 “齐王已经不准备考了。” 早膳的时候，太初帝忽然说道。 萧牧野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国家科举大殿，已经进入了殿试阶段，基本上是不会淘汰了，在这个时候，突然宣布不参加考试了，将朝廷制度放在什么地方？ 科举考试是随便可以退出的吗？ 难道就因为会试的时候名次太低了，早知道如此，会试也不应该去啊！ “这第三百零一名走运了。” 萧牧野顿时轻笑道。 太初帝先是一愣，很快点点头，说道： “你说的不错，朝廷规矩不能破，既然会试录取三百人，那就是三百人，齐王不参加，那就从再增加一人吧！” “诺。” 在一边侍候的高守忠不敢怠慢，赶紧去通知礼部不迟。 毕竟三日后，就是殿试的时候。 “听说你这几天在东宫练箭？效果还不错？” 太初帝喝了一口粥，不经意询问道。 “还可以，现在已经十中其七了。” 萧牧野略显得意的说道。 “看你小子嘚瑟的样子，朕当年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百发百中。” 太初帝不屑的说道。 “儿臣自然是不能与父皇相提并论的。” 萧牧野心中一阵不屑。 自己是百步之外，十中其七。 太初帝是十步之外，百发百中。 “这次大罗山狩猎，让朕看看你的箭法。” 太初帝嘴角洋溢着一丝笑容，充斥着怪异之色。 “这次儿臣一定射一只老虎，献给父皇。” 萧牧野吃了一口酱菜，说道：“父皇，这个酱菜很好吃，回头赏赐给儿臣一些呗。” “京师六心居的酱菜，听说传了十代了，他老子每年都会入宫做些酱菜，回头让高守忠送一些过去。” 太初帝见萧牧野吃的精彩，又让一边服侍的太监盛上一碗粥吃了起来。 “陛下，有太子和郡王陪您用膳，您的胃口都好了不少。” 高守忠走了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连忙笑道。 太初帝想了想，发现还真是如此，每天早上的胃口好了不少。 “嘿！你不说，朕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些。” “以后儿臣天天来陪父皇用早膳，要不，一日三餐儿臣都来蹭父皇，这样东宫可以节省不少了。” 萧牧野赶紧借着梯子往上爬。 “你可拉倒吧！东宫都穷到这种地步了？” 太初帝笑骂道。 “皇爷爷，以后让孙儿陪您吃饭，好不好？” 萧景睿忽然在一边说道。 “好，好，以后就让景睿陪皇爷爷我用膳。” 太初帝哈哈大笑。 “你皇爷爷终日要处理国事，哪里有时间跟你一起捣乱的？” 萧牧野瞪了自家儿子一眼。 “朕有时间，朕再怎么忙，也有时间陪自己的孙子。” 太初帝摸了摸萧景睿的脑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你回东宫去吧！景睿就留在这里了。你回去和你媳妇说说。” “是，儿臣遵旨。” 萧牧野连忙应了下来。 太初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自己径自和萧景睿玩耍起来。 “看来，皇帝还真的将国事交给李弼了。” 萧牧野看着身后的养心殿，心中叹了口气。 太初帝有时间陪萧景睿玩闹，分明就是将国事托付给了李弼。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状元楼，胡昭靠在床榻之上。 一边坐着的是他的同乡周致远。 “你也不用为我的落榜而担忧，等你痊愈了，我就会乡，三年后再战就是了。” 周致远安慰道。 中了举人就是不一样，只要朝廷开了恩科，他就能考试，只要自身条件还可以，哪怕是考一生也都是可以的。 “你能想的开，我也就放心了。”胡昭见状，心中一松。 “你知道齐王化名什么，参加科举的吗？” 周致远忽然笑道。 胡昭却摇头，说道：“不管他化名什么都是不妥当的，他只是扬名而已，不应该占据一个位置，大梁每三年一次科举考试，却因为他损失一个名额，这是对那些举子的不公。” “说严重点，他这是在破坏朝廷选才大典，是大梁的罪人。” 周致远点点头。 齐王的行为就是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谁让他是齐王呢！为了证明自己的状元之才，却破坏朝廷科举大典，着实可恶。” 周致远听了心中也十分愤怒。 “公公，颍川周致远就在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房门大开，只见掌柜领着三个内侍走了进来。 “你们两人谁是颍川周致远？” 为首的内侍目光扫过两人询问道。 “学生就是颍川周致远。” 周志远心中一阵迷糊，他不知道眼前之人找自己做什么。 “周致远，奉旨替补你为太初二十一年会试第三百名，三日后前往垂拱殿参加殿试。” 内侍打量着对方一眼，双目中难掩嫉妒之色。 这是一个非常幸运的家伙。 “啊！” 周致远整个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出现，真是喜从天降啊！ “是太子殿下上奏天子的，认为齐王身为皇室子弟，不应参加会试，所以才能让你替补了。” 内侍说出了其中的缘故。 这显然是卖了萧牧野一个好。 这些内侍就是这样，踩低捧高，见人下菜。 “皇上万年无期，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周致远立刻就拜了下来，朝皇宫方向行礼。 没想到，自己的命运居然在这个时候发生了逆转。 虽然他口中不在意三年之后再战一场，但三年的时间可以发生许多事情。 谁也不知道三年后，自己能不能参加殿试。 可以说，萧牧野的随口一说，改变了周致远的命运。 这一刻起，萧牧野又收了一个忠诚的手下。 ------------ 第七十一章 想要军权，没那么容易！ 杨莹现在很开心，尤其是知道自己的儿子被送到皇帝身边的时候，虽然自己心里面舍不得，但也知道，此举将会有利于自己的儿子。 “殿下。” 杨莹看见萧牧野走了进来，粉脸上顿时喜色。 束腰之上，更显得十分巍峨，天鹅颈下雪白的一片，看上去极具诱惑力。 她身后的四个宫女也是如此，甚至整个东宫的宫女也都是这么穿的。 “景睿暂时放在父皇那里，交给父皇教导吧！” 萧牧野伸开双手，任由杨莹替他换下衣服。 “妾身知道殿下是为了景睿好，只是景睿还小。” 杨莹美目闪烁着光芒。 “现在是现在，以后是以后。父皇对景睿还是很不错的，你啊，还是忍一忍吧！等我从河湟归来之后，再做计较。” 萧牧野瞪了对方一眼，说道：“你在东宫也要低调一些，不能让太子妃说话。” 杨莹听了点点头，不敢反对，只是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 “大业未成，东宫要一致对外，知道吗？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我等都是处在危险之中，唯有精诚团结，才能活下去。” 萧牧野叮嘱道。 杨莹猛然之间才回想起眼前之人的身份，脸上露出一丝惧怕之色。 “殿下所言，妾身记住了。” 她赶紧应了下来。 “放心，一切都是在我的掌控之中，我们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萧牧野安慰道。 作为一代影帝，经常和女明星深夜讨论剧本的人物，知道如何掌控一个女人。 没有什么是一场扑克比赛解决不了的问题，若是不够，那就两场。 这种打扑克的游戏，哪怕是在白天也是一样。 而且还特别的有情调。 “殿下，周冲将军求见。” 床榻之上，云收雨歇，正进入贤者状态的萧牧野，听到外面传来秦无显的声音。 “秦无显真是讨厌。” 杨莹顿时有些不满了。 “周冲前来，必定有大事。” 萧牧野却掀起被子，露出一个雪白的美人鱼来，惹的杨莹一阵娇呼。 萧牧野不紧不慢的穿好衣服，出了静安殿。 “周冲可说了什么事情？” 萧牧野一边走一边询问道。 “回殿下的话，周将军并没有告诉奴婢。” 秦无显赶紧说道。 萧牧野只是点点头，心里面却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情了，否则的话，周冲不会来见自己的。 “殿下。” 周冲面色凝重。 “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萧牧野心中一动。 “京师最近有大量的寿州、平州、卫州的商旅请镖局护卫商队。” 周冲低声说道：“师父认为三个地方有些不对。” “盗匪增多？还是绿林道有什么动静？想要杀人掠货吗？” 萧牧野心中一动。 这些商队请镖局护卫，不就是各地道路不宁，盗匪众多的缘故吗？ 现在三州商队的需求旺盛，对镖局来说是一件好事，但对朝廷来说，却不是好事了。 “殿下，您不会忘记了梁山贼寇吧！”周冲迟疑道。 “寿州梁山贼寇？”萧牧野这段时间可没少关注过大梁的情况。 “秦无显，你去通政司，看看可有寿、平、卫三州的奏折。” “殿下，您是怀疑三州？” 周冲面色一紧。 “周卿，你那师父不简单啊！能从这件小事上，看出三州发生的事情，的确不简单啊！” 萧牧野笑呵呵的说道：“行了，此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周前辈，镖局的事情，我是不会插手的，任由你们师兄弟发挥。” “是，末将遵命。” 周冲连忙应了下来。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萧牧野面色阴沉。 他可以断定，这段时间没有收到三州的奏折。 就算有，都是一些无用的废话。 大梁二十四州，五百三十二府、一千三百七十二县。 每天也不知道有多少事情云集通政司。 无论大事、小事也不知道有多少，可是送到自己手中的，都是一些问安的奏折。 以前，他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但现在不一样了。 三州的盗匪山贼有大动作，甚至堵塞商路，袭击商旅，地方不可能没有奏报的。 若地方没有奏报，事情就出现在地方； 若李弼将奏折隐瞒，事情也比较可恶。 很快，秦无显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殿下，查清楚了，平州和卫州都有奏折前来，寿州尚且没有。” 萧牧野听了顿时轻笑道： “那就有些意思了，寿州境内山林比较多，盗匪也很多，距离梁山最近，按照道理，盗匪作乱应该从寿州开始，然后才是平州和卫州。” “现在盗匪众多的寿州没事，而平州和卫州却有盗匪出现，秦无显，你说这是为什么？” 秦无显思索片刻，才说道：“要么就是寿州隐瞒，要么就是寿州有一个强人，导致那些盗匪不敢闹事。奴婢认为，前者可能性很大。” “不，你说错了，应该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多。” 萧牧野摇摇头，冷笑道：“这么大的事情，寿州不敢隐瞒，唯一的可能，就是寿州发生什么事情了，导致那些盗贼发生了变化。” “你知道寿州团练使是谁吗？是太师的长子李济安。” “你看着吧！不久之后，朝廷就会接到各种捷报，今日寿州军剿灭了哪里的盗匪，明日又剿灭了哪里的盗匪，寿州一片安宁。” “这周围的平州、卫州不乱，如何能突出寿州的能干啊！” 萧牧野将手中的奏折丢在一边。 他已经看穿了里面的一切，李弼这是在憋大招，一切都是为了他长子铺路。 “殿下，那我们该怎么做？可不能让他这么嚣张下去啊！” 秦无显有些着急了。 “既然卫州和平州有贼寇，剿灭了就是了。想要军权，哪里有那么容易。” 萧牧野显得十分平静。 寿州安宁，盗匪全无，不是能彰显李济安的强大吗？这么强大的人，可以平定三州盗匪！ 同样也就可以充当三州团练使，掌握数万大军了。 这或许就是李弼心中所想。 ------------ 第七十二章 这个太子不讲武德 长街之上，一个穿着布衣的中年男子行走其间，他相貌干瘦，眼眶深陷，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唯独双目炯炯有神，让人不敢直视。 “哎，现在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 “是啊！平州、卫州盗匪猖獗，杀人掠货，我们都不敢走那边。” “不行就花点钱请镖局吧！” “这世道，朝廷怎么不派兵剿灭这些乱匪呢？” …… 中年人听了皱了皱眉头，最后很快就没入人流之中。 “陛下，刑部郎中狄封求见。” 御书房，正抱着萧景睿练字的太初帝听了顿时皱了皱眉头。 他正在享受天伦之乐呢！ “让他进来吧！” 太初帝可是知道狄封的为人，脑子就是一根筋的家伙，你不让他进来，他会烦你一天的家伙。 “景睿，先去一边玩耍吧！皇爷爷等下带你去玩。” 太初帝抱着萧景睿笑道。 “好。” 萧景睿眼珠转动，哧溜一声，就落在金砖上，早有宫女抱着离开御书房。 “臣狄封拜见陛下。” 狄封一身绯红官袍，干瘦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冷峻。 “狄卿免礼。” 太初帝点点头。 也只有狄封，若是其他的郎中，哪里有资格见太初帝。 “谢陛下。”狄封站起身来，毫不客气的说道：“陛下，臣听说卫州、平州盗匪丛生，阻塞商道，但朝廷到现在为止，并未派兵前往剿灭贼寇，臣认为不妥。” “卫州、平州盗匪丛生？狄卿，你没弄错吧！如今海晏河清，哪里有什么盗匪？” 太初帝面色阴沉，双目中寒光闪闪。 他自认为自己掌控的江山一片太平，哪里有什么盗匪之类。 眼前的狄封简直是在危言耸听。 “陛下，如今市井都已经传遍了，商旅都不敢前往卫州和平州。” 狄封大声说道。 “你跟太子说过吗？” 太初帝忽然询问道。 “臣是陛下的臣子，并非东宫属官，臣不知道为何要向太子禀报？” 狄封反问道。 太初帝听了并没有生气，而是对身边的高守忠吩咐道。 “去将太子和太师喊来。” 高守忠听了不敢怠慢，赶紧命人去请萧牧野和李弼两人。 李弼在正在宫内办公，倒是比萧牧野先到。 “李卿，狄卿说卫州和平州盗匪丛生，可有此事？” 太初帝询问道。 李弼见状，略加思索，就说道： “陛下，只是小股贱民，肆虐山林，老臣已经令卫州和平州的团练使剿灭就行了。” “老臣想来，陛下日理万机，这样的小事没必要惊动陛下，所以没有向陛下禀报，还请陛下恕罪。” 这样的事情是瞒不过天子的，派人一查就只能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奏折，李弼毫不犹豫的就承认了。 太初帝点点头。默许了李弼的做法。 李弼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 “儿臣拜见父皇。” 这个时候，萧牧野走了进来。 李弼见状，顿时面色又变了起来。 他想起来了，这些奏折并没有送到东宫去。 “太子，卫州和平州有盗匪作乱，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太初帝询问道。 “儿臣不知道，通政司送到东宫的奏折里面并没有这些东西。” 萧牧野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和李弼是仇敌，怎么可能为他说话呢！ 太初帝听了顿时用不满的眼神看着李弼。 “或许是因为奏折太多，那些书办们忘记誊抄了，老臣回去之后立刻整顿通政司。” 李弼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心中暗恨狄封，若不是此人，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以后通政司的奏折恐怕要一份不少的誊抄给东宫送去了。 “父皇，卫州和平州山匪作乱，儿臣认为靠当地的团练军未必能行。” 萧牧野忽然正容说道。 “殿下，几个盗匪而已，难道还要派禁卫军前往不成？” 李弼轻笑道：“是不是太看得起这些贱民了？” “太师，这些盗匪纵横卫、平两州恐怕有一段时间了吧！当地的团练军就没有发现？孤看不是没有发现，而是打不过吧！” 萧牧野不屑的说道。 李弼听了顿时不说话了，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 “好了，太子，几个贼寇而已，必定不是我团练大军的对手。” 太初帝摆了摆手，目光落在狄封身上。 “狄卿，事情已经搞清楚了，你先退下去吧！” “臣先告辞。” 狄封不敢怠慢，连忙退了下去。 “来，来，你们看看，这是河东郡王写的字，颇有几分气势。” 等狄封走了之后，太初帝连忙将一边的宣纸拿了出来，神情显得十分得意。 “牧野，景睿聪慧，好生栽培，日后必定为一代有为之君。” 太初帝叮嘱道。 “儿臣谢父皇教育之恩。” 萧牧野连忙拜谢道：“景睿也只有放在父皇身边教导，放在身边，恐怕遗传儿臣这惫懒的性格。还是学学父皇的好。” 太初帝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指着萧牧野，笑骂道：“看来，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父皇圣明，日后景睿也是一个能干之人，儿臣坐享其成，承前启后就行了。”萧牧野大言不惭的说道。 “滚。你这个无能惫懒的东西。” 太初帝瞪了对方一眼，笑骂道。 李弼在一边看的分明，一颗心顿时跌落谷底，这个太子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将自己的儿子送了过来，讨太初帝的欢心。 只是没想到的是，太初帝对河东郡王相当的满意，青睐有加，似乎将其点为隔代之君。 “那是儿臣运气好，有此麟儿，我萧氏江山可以再兴三代。” 萧牧野不以为意，反而洋洋自得。 “嗯，你这种想法别说，还有些道理。” 哪里知道太初帝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李弼听了心中警铃大作，用异样的眼神望着萧牧野。 这个太子实在是太阴险了，这种无耻的手段都能使用的出来。 日后河东郡王和太初帝处出感情出来了。 哪怕太子再怎么无能，只要不犯致命的错误，皇帝都不会废掉对方的。 因为太初帝还希望萧氏再兴盛三代。 他对自己亲自培养的隔世之君是非常有信心的。 ------------ 第七十三章 主打的就是亲情，就是孝道 “后天就是殿试了，太师，准备好了吗？” 太初帝将萧景睿的书稿收了起来。 “回陛下的话，已经准备好了。” 李弼瞬间恢复了神志，连忙应道。 太初帝点点头。 又说道：“卫、平两州的匪患要盯紧点的，区区匪患，还闹到京师来了，真是一群无能之人。” “臣领旨。臣先告退。” 李弼心情复杂，赶紧退了下去。 “父皇，卫、平二州的团练。” 萧牧野迟疑道。 “放心，区区贼寇而已，不用放在心上，团练再怎么无能，也有万人。” 太初帝不耐烦的说道：“你也是的，那通政司拿一些无用的奏折给你，你居然当做不知道，还看的津津有味，也不怕别人笑话。” “这个，不是有父皇坐镇吗？儿臣先偷会懒再说。” 萧牧野赶紧说道。 “这可不行，从今日起，朝中奏折送你那里一份，你也写个处理意见来，让朕看看。” 太初帝有些不满了。 自己在偷懒，怎么连自己的儿子也跟着后面偷懒呢！ 怎么能让对方比自己活的更加轻松呢！ “这个，父皇还年轻，您看儿臣膝下只有景睿一个儿子，身为太子，不应该为皇室绵延子嗣吗？这奏折一多。” “父皇，您看，不如您劳累一些。” 萧牧野赶紧说道：“儿臣以学习为主，还是看看父皇以前批阅过的奏折为好。” 太初帝听了，顿时冷笑道：“这要是你的那些兄弟们，恨不得现在就想批阅奏折了，你倒好，居然不想看？” “父皇，儿臣和那些弟兄们不一样，因为儿臣知道自己手中的笔写的是我大梁江山，每一个字都影响天下黎民百姓，此笔有千斤重，提笔之前，当思前想后，故而不学习父皇理政经验，不敢执笔。” 萧牧野正容道。 “儿臣虽然可以写点意见，但难免会有错漏之处，这样一来，就会耗费父皇精力，那就是儿臣的罪过了。” “儿臣是想先学一段时间，等上道之后，再试着写下自己的意见，然后请父皇指点一二，这样也能让父皇节省一些精力。” 太初帝听了之后，点点头，脸上顿时露出欣慰之色。 “你能这么想，朕心甚慰。” 太初帝点点头，说道：“世人只是看到了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力，却没有看到皇帝身上的重担，你能有这么清醒的认识，说明这个太子是合格的，就是懒了点。” 太初帝还是有些不满。 “嘿嘿，这不是父皇正是年轻力壮，年富力强的时候，儿臣岂能夺了父皇的兴趣呢？儿臣还是等等，先玩一段时间的好。” 萧牧野连忙笑道。 他主打的就是不想和皇帝争夺权力，免得皇帝猜忌自己。 被一个皇帝猜忌的太子，那是非常憋屈的太子，也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太子。 “行，行，你回去吧！看着你这样，朕就想抽你。” 太初帝顿时有些不耐烦了。 “是，儿臣先行告辞了，父皇受苦了。” 萧牧野笑嘻嘻的退了下去。 “这小子。” 太初帝摇摇头。 “父皇，听说御马监里面的马匹都是千里马？” 忽然，一个脑袋伸了出来。 “那是自然。” 太初帝很得意。 “哦，那儿臣先告辞了。” 脑袋又收了回去。 太初帝摇摇头，刚刚坐下来，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 “你说太子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望着一边的高守忠询问道。 高守忠只是用手袖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太初帝顿时明白了，一脚踢了过去。 “你这个老东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走，那小子分明是贪图朕的御马。” 太初帝冷哼哼的朝御马监行去。 高守忠不敢怠慢，赶紧领着几个内侍跟在后面。 只是还没有赶到御马监的时候，就见萧牧野骑着一匹浑身漆黑的千里马飞奔而出。 正是太初帝珍藏的几匹千里马之一，被其命名为墨龙。 “谢父皇赐马！” 萧牧野也发现太初帝赶了过来，顿时哈哈大笑。 “臭小子，给朕滚下来。快还朕的墨龙。” 太初帝大声咆哮着。 可惜的是，只是看见萧牧野的背影。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将朕的墨龙给追回来。” 太初帝看见高守忠躲在一边暗笑，又是一脚踢了过去。 “陛下，老奴可不敢找太子要马。” 高守忠赶紧说道。 “这小子，自己偷懒不说，还来偷朕的御马，真是好大的胆子。” 太初帝十分不甘。 “这个，陛下，儿子偷自家老子的东西不算偷，殿下这是将陛下当做自己的父亲啊，而不是将您当做天子。”高守忠赶紧解释道。 太初帝听了，冷哼道：“还要你说，这个坏小子。算了，他马上要去西北，墨龙算是赏给他了。” 高守忠连连点头。 “这小子。” 太初帝摇摇头，忽然哑然失笑。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生气，甚至还感觉很舒服。 “朕又想到了纯元皇后了。” 太初帝幽幽长叹道。 高守忠此刻却很佩服萧牧野。 这位太子主打的就是孝顺，靠的就是亲情。 一个不喜欢权力，不想在朝堂上培植自己的势力，还十分孝顺的太子，哪里去找？ 皇帝不相信这样的太子，难道还会选择诸如齐王这样的人吗？ 太初帝高高在上，掌握大梁，世人或是巴结，或者畏惧，或许羡慕，或是仇恨，唯独没有亲情。 以前有纯元皇后，现在有太子。 而且这个太子对皇权还没有威胁。 高守忠想不到，还有谁能威胁这样的太子殿下。 这也是他站队萧牧野的原因之一。 和其他的皇子相比，萧牧野的手段更加高超，更有人情味。 “走吧！看看景睿去，嘿嘿，隔世之君，那小子还真敢想？还让朕为他培养儿子。” 太初帝摇摇头。 这个时候，他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很不错。连走路都感觉到很轻松。 “高守忠，将朕的那件黑龙吞天铠甲送到东宫去。” 太初帝声音传来，显得心情很不错。 “诺。” 高守忠赶紧应道。 ------------ 第七十四章 河东郡王不死，太子稳若泰山 东宫。 萧牧野身着黑龙吞天铠，骑在墨龙之上，手执方天画戟，威风凛凛，周围观战的姜南仙等四女看的双目中闪烁着光芒。 任何一个女人都难挡如此优秀的男人。 女人就是天生慕强的生物，尤其是和她们有了肌肤之亲之后，这种感觉就更甚了。 眼前的男子，玉面俊秀，生的猿臂蜂腰，骑着高头大马，英明而神武，加上有太子的身份，更是让人沉迷其中。 然而，在他对面的周冲却是神情紧张。 他和萧牧野对阵过多时，但都不想眼前这样，浑身紧绷，压力巨大，目光死死的望着对方。 “杀！” 终于，周冲忍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压力，驱马上前，长枪刺出，快若闪电。 “当！” 一阵金铁交鸣声响起，方天画戟荡开了长枪，巨大的力量撞击在长枪之上，周冲双手一阵酸麻，身形晃动，中间门户洞开。 然后就看见一道寒光从天而降，朝周冲劈来。 周冲心中骇然，只能双手托着长枪，硬生生的挡在头顶之上。 然后就是一声巨响，周冲顿时感觉到一股巨力从天而降，差点将其双臂震断，忍不住发出一阵闷哼声。 而他坐下的战马却发出一阵嘶鸣，四蹄跪倒在地。 方天画戟收了起来，周冲顿时感觉到身上好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浑身轻松。 “周将军，现在可相信孤了？” 萧牧野轻笑道。 “殿下神勇，于万军从中取敌人首级如同探囊取物一样，可以轻松纵横西北了。” 周冲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狂热。 谁不想跟随猛将身后纵横疆场，建功立业？ “周将军，好生训练你的三百弟兄，日后自然有你建功立业的机会。” 萧牧野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的收服眼前的猛将，东宫的安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姜南仙四女美目中闪烁着光芒，显然对萧牧野的勇猛感到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喜悦。 尤其是姜南仙和杨莹两女。 萧牧野越是强大，两女就越是安全。 “走，回去，趁着孤还有几日才去西北，我们好好交流一下，或许这次你们都能怀有身孕。” 萧牧野目光闪烁的。 他不知道是穿越的缘故，还是练了老和尚教的欢喜禅法的缘故。 但和四个美女打扑克的感觉还是很爽的。 哪怕在前世，身为影帝的他，也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杨莹听了面色一红，低声说道：“殿下，妾身恐怕是又有了。” “是吗？” 萧牧野大喜。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孩子。 也能确保杨莹不会再有背叛的危险。 其他三女听了脸上都露出一丝嫉妒之色。 “哈哈。你们不要着急，我们还很年轻的很，相信你们很快就会有的。” 萧牧野安慰道。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杨莹应该是易孕体质。 真太子一炮而红，生下了萧景睿，自己也可以一击必中。 三女听了脸上都露出羞色。 看上去极为娇艳。 萧牧野顿时食指大动，哪里什么白天还是黑夜，就邀请三女去斗地主。 只有这些女人都为自己怀孕生了孩子，才能忠于自己。 这是对付这个时代女人最好的办法。 齐王府。 萧牧山死死的看着眼前的李济民，连呼吸都凝重起来。 “你说太子偷走了父皇的御马，父皇不但不生气，还将黑龙吞天甲赐予了太子？” 萧牧山显得很生气。 谁不知道皇帝对自己的御马珍若性命，谁知道黑龙吞天甲是工部巧匠耗费三年的时间才打造出来的。 现在这些都落入太子手中。 而且御马墨龙居然还是太子偷盗的，皇帝居然还不生气。 这是让萧牧山心中十分郁闷。 李济民点点头，还将皇帝在御书房的话说了一遍。 萧牧山听了面色苍白。 后世之君、隔世之君。 这不仅仅是确定太子地位的言论，甚至连萧景睿的地位都确定了。 “为何会这样，凭什么？凭什么？” 萧牧山显得十分不甘。 他认为自己的才能也不差，为何就不如萧牧野呢！ 这下不仅仅是萧牧野的地位得保，就是他儿子的地位也远在诸王之上。 “父亲说，陛下很喜欢河东郡王，甚至在太子巡视西北的时间内，将河东郡王留在宫中亲自教导，在养心殿的偏殿中，为河东郡王安置了床榻。” “有河东郡王在陛下身边，太子的地位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李济民感叹道。 “不就是儿子嘛？本王也有儿子啊！” 萧牧山不满的说道。 李济民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是有儿子，但你没有将其送入宫中啊！你若是能早点送入宫中，哪里有太子什么事情了。 一步错步步错！ 这个太子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殿下，皇帝以后或许会对太子很失望，但觉得不会对河东郡王失望的。” “因为河东郡王是他一手带大的，是他一手教导成才的，他对诸王或许不抱任何希望，但对河东郡王就不一样了，皇帝只是会相信自己的。” 李济民叹息道。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萧牧山睁大着双眼询问道。 “河东郡王不死，殿下都没有任何希望，因为任何一个郡王都很难抵挡再兴三代的诱惑。” 李济民摇摇头。 “那就让他去死。萧牧野算什么东西，他也能做太子？” 萧牧山冷哼哼的说道。 “殿下，慎言，刺杀皇孙可是大事啊！” 李济民面色大变，只是他目光深处，多了一些喜悦。 “济民，我若不为太子，不登基称帝，必死无疑，你们李氏也会死的。” 萧牧山幽幽的说道：“到了我这种地步，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可是？” 李济民还想劝说，却被萧牧山止住了。 “济民，我知道你是至诚君子，但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夺嫡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当年父皇为了皇位，不也是踩着自己弟兄们的鲜血登上宝座的吗？看看现在，除掉陈王之外，哪里还有什么血脉亲情？” 萧牧山握紧了拳头。 自古天家就没有亲情。 ------------ 第七十五章 谁让其生在帝王家 李济民听了心中暗喜。 连忙说道：“殿下，一切还是小心为好。” “济民，你也不想你妹妹被太子所杀吧！太子可是视太师为贼寇，他若是登基称帝，又岂会放过太师？” 萧牧山威胁道。 “殿下准备怎么做？” 李济民仿佛是被要挟了一样，发出一声长叹。 “这件事情你就当做不知道，你太老实了，知道的太多，对你是没有好处的。” 萧牧野摆了摆手，安慰道：“若非关系到我的性命，我也不会这么做。” 李济民听了点点头，说道：“太子此人阴险，若是让此人掌握了天下，必定是天下人的灾难。只是想到河东郡王，哎！” “济民，你啊！还是太天真了，若等到那小子长大之后，知道天下的重要性之后，他会饶了你？你想多了，他不但不会饶了你，甚至还会比他老子更加阴险，更加毒辣。” 萧牧山出身皇族，对于这些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李济民也很赞同的点点头，脸上却露出一丝担忧。 “你先回去吧！这个事情就不要考虑了，本宫会安排好的。” 萧牧山让李济民退了下去。 “也罢！臣先行告辞了。王妃那里，还请殿下说一下，免得回头会找我的麻烦。” 李济民连忙说道。 “王妃温文尔雅，温柔和善，岂会找你的麻烦？” 萧牧山哈哈大笑，显然对齐王妃很喜欢。 “是，是，臣先告辞了。” 李济民连连点头，目光深处对了一些温和。 对于自家妹子还是很好的。 “景睿，你不要怪你王伯，谁让你生在帝王之家，谁让你是太子的儿子，只能怪你的命不好。” 萧牧山幽幽的说道。 关系江山社稷，关系到自己的性命，萧牧山也没有任何办法。 “备车，入宫。” 萧牧山打定主意之后，立刻让人准备马车入宫。 齐王府外的一处拐角处。 李济民坐在马车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二公子，齐王出府了，应该是入宫了。” 车窗外面，有人禀报道。 “看来是去见皇后了，走吧！我们也回去。啧啧，这皇室内，哪里还有什么亲情可言。” 李济民摇摇头，满脸的不屑之色。 他却没有想过，皇室是如此，李氏以后也差不了多少。 历朝历代，为了皇位，骨肉相残的人情况还少吗？只要有皇位在，这一切都不算什么。 太师府书房内。 李济民将见到萧牧山的情况说了一遍。 “齐王去了皇宫，恐怕是去找皇后了，这件事情，也只有皇后才能做的出来。” “河东郡王，哎，可惜了。” 李弼幽幽的说道：“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孩，听说是陛下的开心果。” “皇后能行吗？这件事情若是查出来了，可是要诛灭九族的。”李济民有些担心。 李弼扫了自己儿子一眼。 “你认为这件事情只有齐王知道？宋王、赵王这些人难道不知道？” “不要小瞧了这些女人，在宫里面，这些女人之间的斗争更加残酷，更加的血腥。” “纯元皇后薨逝了，宫里面的事情就多了。” 李弼望着远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这么说来，河东郡王是死定了？” 李济民双目一亮。 “哪怕在皇帝身边也不行，毕竟，我们这位皇帝爱好广泛，美色、歌舞、画画、修道，真正陪在河东郡王身边的时间很少。” 李弼冷哼了一声。说道： “说这河东郡王是死在女人手中，还不如说是死在太子手中。” 李济民点点头，若不是萧牧野将自己儿子卷入夺嫡之争中，想来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想要得到，就要有付出。 萧景睿想成为皇太孙，不冒险又怎么可能？ 怪，也只能怪他生在帝王家。 “那狄封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卫、平两州的消息，直接捅到皇帝面前去了，若不是老夫机警，恐怕皇帝已经生疑了，而且，太子肯定注意到了。” 李弼不满的看了李济民一眼。 他不是怪自家三个儿子给自己找事，而是认为三人办事不周密。 “父亲，是不是太子早就盯上了通政司，毕竟，父亲经常将一些无用的奏折转给了东宫？” 李济民询问道。 李弼摇摇头。 “狄封是谁？别看是太子将其调入京师的，但一旦太子犯错，他照样会找他麻烦。狄封，只是会效忠大梁，而不会效忠任何人的。” 李弼神情自若，没有任何褒贬之意。 像狄封这样的人，就是一个刺猬，无论是谁，就算是他的恩主，他也不会在公事上包庇对方的，这样的人是让人敬佩的，但也是让人不可亲近的。 哪怕是李弼，也不想惹这种人。 “是卫、平两州的商人。他们在大街上议论，被狄封听到了。” 李弼叹息道。 “太子在春猎之后去西北，最起码半年不会返回京师，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大哥在三州的谋划也已经结束了。” 李济民宽慰道。 朝中失去了太子的掣肘，他相信自家老子一定能够掌握朝纲，等到太子归来的时候，也已经回天无力了。 在这半年里，李济安肯定可以完成对寿、卫、平三州的布局。 李弼也点点头。 太初帝实际上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一旦信任某个人，就会非常信任对方，将大权交到对方手中。 但同样的，一旦失去了皇帝的信任，无论你在做什么，都认为你是别有用心。 李弼相信，在太子离开的这段时间，他绝对可以掌握朝中大权，哪怕等到太子归来，也改变不了这一切。 “父亲，若是太子不能回来？” 李济民忽然双眼一亮。 “这不是你我应该做的事情。” 李弼想也不想就说道。 但是他相信，就算自己不做，也会有其他人会做的。 比如李佐臣、高静忠等等。 天下之大，希望太子被杀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涉足其中呢？ “是，孩儿知道了。” 李济民赶紧应道。 若不是李弼提醒，他还真想干这一票呢！ ------------ 第七十六章 一言不合就怼人 太初二十一年科举殿试终于开始了。 三百名贡士在礼部官员的带领下，进入垂拱殿内。 太初帝心情也十分舒畅。 颍川胡昭为会元，松州杨震、琶州杨随以及萧牧野认识的周致远也进入其中。 除掉萧牧野之外，文武大臣倒是聚集在一起，诸王则没有到来。 大殿内，太初帝出了三题，分别为赋、诗、策论。 萧牧野看了一下，分别为应天以实不以文赋、吹律听凤鸣诗、问帝王之政与帝王之心。 三篇文章要在一天的时间内答出来，难度还是很大的。 索性的是，能进入殿试者都是有保障的，除非特殊的情况下，都能录取，就是名次的问题。 当然授予的官职也是不一样的，从从六品到九品不等。 在官场，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状元和一般的进士自然是不一样的。 “咳咳！” 只是在大殿之上，一阵阵咳嗽声传来，在寂静的大殿上显得极为醒目。 萧牧野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在这样的情况下，身体不好的人，压力是非常大的。 宝座上的太初帝静静的坐在那里，刚开始的时候，都是显得很自然，但很快就坐不住了。 当政二十一年的太初帝已经不是当年锐意进取的皇帝了。 让他在这里坐上一天，恐怕他是没有这个耐心的。 果然，太初帝很快就离开了大殿，不知所踪。 萧牧野看的分明，很想离开，最后想了想，还是停了下来，静静的站在那里。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日后将是辅佐自己的。 所以仍然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面色平静，好像是在做着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一样。 李弼看着丹陛上的萧牧野，面色阴晴不定，最后还是化成一声叹息。 萧牧野即将去西北，他有足够的时间等待，直到自己掌握大梁朝政。 那个时候，就算太子归来，恐怕也动摇不了自己的地位。 想到这里，他心情逐渐恢复了平静。 李佐臣脸上堆满了笑容，正在和一边的王甫说话，目光却望着萧牧野。 心里面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殿下倒是好心性。” 王甫显然注意到这些，有些感叹道了。 李佐臣正待说话，忽然被一声咳嗽声止住了，眉宇之间皱了皱眉头。 “那是何人？” 李佐臣招过一个内侍询问道。 “琶州杨随。” 内侍低声说出了对方的姓名。 “穷乡僻壤居然有人能进入殿试？”李佐臣打量着杨随一眼，只见对方身材矮小，身形瘦削，身上的袍子上多有补丁，脸上还有菜色，顿时一丝鄙薄之色。 “这样的人也有官体？” 李佐臣摇摇头。 看看太初朝，多是体态风流之辈，看上去个个都是相貌堂堂，仪表不俗者。 或是国字脸，或田字脸等等，这都是官脸，让人看上去很舒服，哪里像眼前这位，穿上官袍，恐怕都没有官相。 “科举，一向以才能说话，而不是以相貌论高低。” 王甫轻笑道。 “这样的人，就应该罢黜。若是真的让他做了太初朝的官，和我等同殿为臣。我等还要不要颜面？”李佐臣眼珠转动。忽然站了出来。 “殿下，此子在殿试的时候，咳嗽连连，臣认为此举有碍其他贡士考试，应该将其赶出大殿。”李佐臣大声说道。 “李卿，你的声音太大，干扰了考场纪律，你若是不想留着大殿之上，可以出去。” “这些贡士在考试的时候，所遭遇的环境比这里更差，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都能正常发挥，为何几声咳嗽算什么呢？” 萧牧野扫了对方一眼，神情极为不屑。 他认为这个家伙简直就是自讨没趣。 “诺！” 李佐臣俊脸微红，赶紧退了下去。 他不敢朝萧牧野发火，而是将愤怒的眼神望着杨随。 大殿上的贡士们经过一阵风波之后，又恢复了正常，个个都在埋头答题。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群臣吃的是快餐，御厨精心烹饪的一荤两素，加上一碗清汤；而下面的贡士们吃的是两块肉饼，一碗清汤。 等到了下午的时候，消失了许久的太初帝又来了，一脸春风，显得心情很舒坦。 半下午的时候，开始有人答卷了。 太初帝开始召集太师、尚书左右丞、御史大夫、六部尚书一起阅卷，评选出前十名，然后交给太初帝，由其定出前三甲。 大殿之上之间空旷起来，除掉阅卷的臣子之外，其余的大臣纷纷退出了皇宫，而那些考结束的贡士也纷纷离去。 一阵阵咳嗽声传来，最后只剩下一个杨随仍然在答题。 夕阳西下，大殿之上，光线逐渐变的黑暗起来。 “陛下，天色已晚，此子到现在还没有答题，想来并非什么人才。不如罢黜！” 李佐臣看出了太初帝有些不耐烦。 “李卿，此人乃是你评出的会试第三名，他若是没有才能，岂不是说李卿没有什么眼光吗？” “而且，殿试乃是一天的时间，理论上是十二个时辰，这个时候让他停止考试，似乎有些不妥吧！” 萧牧野可不惯着他。 谁不知道他支持的是宋王呢？谁让他是李弼的弟弟呢？ 李佐臣听了脸色微红，低着头，目光中难掩羞愤之色。 实在是太尴尬了，被萧牧野怼了一顿，偏偏他还无话可说，只能是默默的退到一边。 迎接的是同僚们讥讽的笑容。 太初帝仿佛是没有看到这一切，只是静静的翻阅着试卷，仿佛能从试卷上看出一朵花来。 萧牧野看了外面的天色，从一边的几案上取过烛火，径自走下丹陛，静静的站在杨随身边，照亮着方圆数的范围。 杨随抬起头来，用感激的眼神看着萧牧野。 大殿上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 李佐臣的莫名发难，以及太子殿下的维护，都让他心怀感激。 “不要着急，陛下圣明，渴望贤才。你且认真答题就是了。” 萧牧野安慰道。 太初帝在宝座上暗自点点头。 李弼却是默默退到了一边。 他原本是想着弹劾萧牧野收买士子之心，没想到对方张口天子，闭口陛下，似乎这一切都是天子吩咐的。 实在是太阴险了。 ------------ 第七十七章 怼的你无话可说 半个时辰后，杨随终于答题完毕。 大殿之上，群臣早已阅卷完毕，就等了杨随的试卷。 太初帝让高守忠将杨随的试卷取了过来。 “李卿的眼光还是可以的，杨随的策论写的很不错。难怪能位列会试前三。” 太初帝点点头。 “陛下，臣以才判断，只是不知道此人相貌如此，如此有碍观瞻。是臣之罪。” 李佐臣赶紧辩解道。 “父皇，李大人这句话让那些相貌丑陋者当惭愧的自杀了。军中的将士也应该遮蔽面容。” 萧牧野讥笑道：“这相貌，乃是父母所赐，难道我们还要嫌弃自己的父母不成？” “殿下是误会臣了，臣只是认为杨随的相貌不适合当官而已，我大梁官员当气宇轩昂，才能体现上国风范。”李佐臣赶紧辩解道。 “李大人又错了，我大梁的官员应该忠于天子，忠贞不屈，心怀正义，能为民做主，这才能不负天子圣恩，才不负圣人教诲。所谓相貌，不过是表象而已。” “父皇统御天下，大梁百姓皆为父皇的子民，世上哪里有父母嫌弃自己子女丑陋的呢！” 萧牧野再次反驳道。 礼部尚书孔自在连忙说道：“陛下，老臣认为太子所言甚是，我大梁用人，当取其才，而非其貌。若杨随文章甚佳，陛下取之，必定能成为士林中的佳话。” 太初帝听了顿时点点头。 他也是不喜欢丑人，但他更好名。 若非如此，恐怕狄封这样的人早就死了。 太初帝点点头。 “人不可貌相，我朝以才取士，相比较个人操守而言，相貌实际上并不是算什么。” 太初帝被萧牧野和孔自在两人一阵吹捧，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他取了杨随试卷一眼，点点头，说道：“文采上乘，见识独特，笔墨之间似乎有杀气，朕仿佛又看到了一个狄封。可为榜眼。” 他又看了其他的试卷一眼，说道：“朕还是相信李卿的眼光，胡昭为状元，杨震姿容俊美，仪表不俗，可以为探花。” 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三甲之中，探花郎肯定是最俊美的那个。 “陛下圣明。” 李佐臣心中憋屈，但只能应了起来。 其他众人也纷纷点头。 然后太初帝又点了七个一甲的，凑成了前十名的，成为本届科举最尊贵的十个人，其他的两百多人进入二榜。 “好了，明日将皇榜张贴出去吧！”太初帝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说道：“太师，大罗山春猎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回陛下的话，老臣已经安排妥当。” 李弼赶紧说道。 “李卿办事，朕还是很放心的。这段时间大家都劳累了，正好去大罗山放松一下。” 太初帝笑吟吟的说道：“朕刚好也考一下诸皇子、勋贵子弟的本领。” “臣等遵旨。” 众人脸上都露出喜色，毕竟能出去游玩一番也是很不错的。 当然，有些人都被天子里面潜藏的意思所惊讶。 宋王府。 李佐臣取下头上的斗篷，顿时露出一张阴冷的面容来。 “先生可是因为太子而不高兴？” 萧牧川看着对方阴沉的面容，顿时询问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榜眼而已，先生何必记在心上。” 显然，朝堂上的事情，萧牧川也已经知晓。 “臣在朝堂上服侍天子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今日却被太子所欺辱，实在可恨。” 李佐臣心中十分恼怒。 他并不认为自己今天做错了什么。 自己想将杨随赶出去，也是为了朝廷的体面，这又有什么过错。 “哼，孤这位二哥，现在可是将朝中的大臣们都得罪干净了，就这样的人物，也想坐稳太子之位？他也不怕朝中大臣们一起反对？” 萧牧川摇摇头。 他现在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二哥了。 一副要将满朝文武都得罪干净的模样，一副想做孤臣的模样，这是太子应该做的吗？ 东宫难道不应该像一个小朝廷一样吗？ 再看看现在的东宫，除掉一个周冲之外还有谁？柳无忌只能算是编外人员。 而周冲是什么来历？只是一个枪棒教头而已。 至于朝中大臣，那更是稀少了。 萧牧川甚至怀疑这个时候让太子登基，对方手中也没几个心腹可用。 这样的太子实在是太憋屈了。 “殿下，大罗山狩猎的事情，你准备好了吗？” 李佐臣询问道。 “倒是准备了一些，只是想胜过其他人有点难，我听说太子终日在东宫练箭，箭法颇为不俗，他手下的周冲，乃是禁卫军枪棒教头，武艺不俗，我未必能比得过对方。” “齐王有钱，听说已经收了不少的野鸡、野兔，甚至还有羚羊、鹿等动物。” 萧牧川有些担心。 齐王家大业大，王府中的钱财也不知道有多少，不是萧牧川能比的。 一下子李佐臣为难了。 论武勇，未必能抵太子，论钱财，不是齐王的对手。 “陛下今日说了，要考察诸皇子和勋贵子弟的武勇，殿下若是太差，恐怕不好交差啊！” 李佐臣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还请先生教我。” 萧牧川立刻行礼道。 这幅礼贤下士的模样，他玩的很溜，否则的话，他也得不到贤王的称呼。 李佐臣思考了片刻，终于想到了一个妙招。 “殿下，当日你可以…”李佐臣顿时将自己的计策说了出来。 萧牧川听了连连点头。 “先生聪慧，居然想出如此绝招来，莫说太子，就是齐王也不是你的对手，买了再多的猎物又能如何？最后还是会败于本王之手。” 萧牧川哈哈大笑。 “此举关键还能得到陛下的信赖，这才是最重要的。” 李佐臣得意的说道。 “还是先生高明。”萧牧川顿时的松了一口气，说道：“本王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这都是先生的功劳。” “不敢，不敢。” 李佐臣连忙说道：“臣相信，殿下不久之后，必定能够入主东宫，成为天下之主。” “若那时，先生就是太师。” 萧牧川立刻许诺道。 ------------ 第七十八章 春猎 太初二十一年，三月初八。 三万禁卫军护卫着皇帝銮驾出了京师，朝一百里之外大罗山而去。 大罗山是暗夜山脉的余脉，绵延千里。 大罗山方圆也不过三百里，其中一百五十里被圈禁为皇家猎场，另外一百五十里为百姓所有。 萧牧野骑着墨龙，身披黑龙吞天铠，威风凛凛。 “父皇，怎么样，儿臣像不像一个将军？” 他骑着战马出现在銮驾边上，得意洋洋的说道。 太初帝打量着对方一眼，心里面暗自点点头。 脸上却笑骂道：“你偷了朕的御马，还敢在朕面色嘚瑟？” “父皇，您太小气了，一匹御马而已，怎能敌你我父子之情呢！要不，儿臣就跟在銮驾边，护卫父皇安全如何？” 萧牧野不在意的说道。 面对皇帝，你将他当做皇帝，那他就是皇帝，你就是臣子。 你将他当做父亲，那他就是父亲。 面对自己的父亲，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 他相信，高高在上的太初帝，也是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亲情的。 现在看来，太初帝还是很吃这一套的。 “朕小气，你小子，要不朕将这皇位让给你？” 太初帝笑骂道。 “得，父皇，您啊，还是受累点吧！先让儿臣玩一段时间再说，这大梁江山，还是您挑着吧！儿臣啊！没事出去溜达溜达，纳一个侧妃，为皇室开枝散叶。” 萧牧野不在意的说道。 “哟！你小子还真是大胆的很。也不怕朕生气？” 太初帝双眼一亮。 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感到生气，反而还很高兴。 “儿子跟自家老子说话，有什么好隐瞒的。父皇也不必和儿臣隐瞒什么，哪天父皇看儿臣不爽，认为儿臣不适合当太子，儿臣立刻让位，然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逍遥一生。” 萧牧野不在意的说道。 “你这个孽障。” 太初帝就是笑骂。 在銮驾不远处，马车之上，萧牧山也注意到前面的动静，面色阴沉如水。 他也想和萧牧野一样，和太初帝肆无忌惮的笑闹，但是他又不敢。 在患得患失的同时，看着萧牧野的模样，心中极为恼火。 他不知道太初帝为何对萧牧野如此宽宏大量。 最后只能归结为太初帝的偏爱和萧牧野的无耻。 “爹，太子的手段很厉害，居然穿上了盔甲，看样子是想去西军大干一场啊！” 李氏的马车内，李济民给李弼倒了一杯香茗。 “太子，是不会轻易指挥大军的，他禁不起失败，而且，他也不会掌军的，看看他的长林军，只有三百人，他是一个聪明人。” 李弼摇摇头。 他很想萧牧野执掌西军，这样不仅仅会得罪高静忠，还会引起天子的忌惮。 只有那个时候，李氏才有机会。 是自立也好，或者是扶持其他人也好。 “你二叔前几天去见了宋王，哼哼，那个虚伪的皇子，这次恐怕要闹出一些事情了。” 李弼幽幽的说道。 李弼是看不上萧牧川的，认为对方虚伪，是一个伪君子。 “二叔，只能玩一些小手段，上不了台面。” 李济民也看不上李佐臣，认为对方的手段并不高明。 李弼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点点头，说道：“这次狩猎一定要小心一些，不能太差，也不要太好，不引人注目就好。老夫总感觉这次狩猎似乎有些问题。” “是，孩儿知道了。” 李济民无所谓，每年春猎秋狩他的表现都是如此。 不出彩，但也不差。 大军行进了两天的时间才赶到猎宫。 大罗山的猎宫并不大，除掉太初帝和诸位王子之外，也只有李弼等少数重臣才住进猎宫，其余的大臣们都是围绕在猎宫周围搭起了帐篷。 不过，等到明日，皇帝也会进入大罗山中，射杀猎物，并且还会在野外休息，那个时候，皇帝将会和禁卫军的将士们一起烧烤猎物。 第二天一早，号角声响起，萧牧野换上了劲装，等出了大帐的时候，就见柳无忌和周冲领着东宫人马等候多时了。 众人翻身上马，朝大纛而去。 “太子。” 刚刚靠近大纛，就见太初帝领着诸王等候多时了。 “太子殿下，你可是来迟了。” 萧牧山也是一身劲装，手执硬弓，战马一侧放着箭囊，里面插着几十支利箭。 “齐王兄，好饭不怕晚，来的早没用，射到猎物才是最重要的。” 萧牧山听了面色一僵。 “看来太子今天很有把握啊！” 太初帝听了顿时笑道：“朕当初说了，今日谁射的猎物多，朕就有赏，看见没有，工部为朕打造的震天弓，谁获得胜利，朕就赏给谁。” 太初帝朝一边示意道。 诸王望了过去，顿时双眼一亮，震天弓呈明黄色的，金光闪闪，显然是天子所用，非一般人可以使用的。 虽然此震天弓看上去是五石强弓，非一般人能使用的，但若是放在府上搜藏，也是很不错的。 最关键的是此物的象征意义，远超过其实际意义。 非天子不能用。 在眼下，除掉皇帝之外，就只有萧牧野能用。 若此物被其他皇子拿走，恐怕太子脸上也无光。 “陛下，此物乃是天子所用，非人臣能拥有，臣请陛下换上一物赏赐。” 孔自在出言说道。 诸王听了对其怒目而视。 太初帝听了顿时笑呵呵，说道：“弓箭，杀敌而已。谁用都一样，今日出来田猎，做个添头而已，让大家一起乐呵乐呵，也没有其他的意思。” 孔自在听了只能退了下去。 “擂鼓！” 太初帝摆了摆手，就听见战鼓声响起。 三通战鼓毕。 远处有一只麋鹿被禁卫军将士驱赶着来到太初帝面前。 大约距离太初帝不过数步而已。 太初帝手执软弓，张弓搭箭，利箭破空而出，正中麋鹿，将其射杀。 “彩！” 看见麋鹿倒下，三军将士一阵欢呼。 太初帝脸上也露出笑容。 “出征吧！将士们！让朕看看你们的勇武。” 太初帝哈哈大笑。 “驾！” 齐王率先冲了出去，然后诸王紧随其后，浩浩荡荡，数千人冲入百里山林之中寻找猎物。 ------------ 第七十九章 什么鬼？围场内无猎物？ 太初帝望着呼啸而过的众人，嘴角洋溢起一丝笑容。 “蒙骜，将那麋鹿收拾起来，我们去行营，烤了它。” 太初帝上了战马，带着最近宠幸的梅妃，朝大罗山行营而去，今天晚上将在那里宿营。 “末将遵旨。” 蒙骜不敢怠慢，赶紧让人带着麋鹿，护卫着太初帝离开猎宫，朝山中的行营而去。 李弼看着前方的銮驾，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 “怎么，太师可是发现了什么？” 王甫见状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李弼摇摇头，苦笑道：“老了，老了。比不得你们啊！” 说着也上了一匹战马，跟着大队人马缓缓而行。 跟在太初帝身边太久了，他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可是偏偏又发现不了其中的问题。 萧牧野骑着战马，在丛林之中飞奔。 不得不说，没有工业污染的封建社会，空气就是好，尤其是在山林之中。 空气清新。 然而，对萧牧野来说，这些都是次要的。 因为飞奔到现在没有发现任何猎物，连一只兔子都没有。 “大哥，你可发现了什么？” 他停住了战马，招呼柳无忌询问道。 “没有一只猎物。” 柳无忌也发现了问题。 “我记得去年春猎的之后，这里的猎物还是不少的，现在怎么一只猎物也没有了。” 萧牧野啧啧称奇。 “殿下，如今我们还在大罗山外围，猎物应该在山里才是。” 周冲迟疑道。 “走。到里面看看。” 说着打马而行，朝山林深处而行。 然后，半个时辰之后，仍然没有发现任何猎物。 “殿下，要不要去其他地方看看，或许其他地方有猎物。” 周冲有些迟疑道。 “大哥，你怎么看？” 萧牧野询问道。 “要么殿下所分的区域没有一只猎物，要么，就是整个大罗山都没有猎物。” 柳无忌幽幽的说道。 “柳大人，这大罗山怎么可能没有猎物呢！末将可是听说，朝廷每年还往这里投放猎物，这里可是皇家猎场，这里若是没有猎物，哪里还有猎物。” 周冲有些不解。 “是啊！大罗山肯定有猎物，就算我们选的地方不对，最起码也能碰到一些兔子、小鹿之类的，怎么可能一只猎物都没有发现呢！” 萧牧野双目中闪烁着光芒。 这个时候，那些熊、老虎之类的，早就冬眠结束，甚至都已经吃了一圈，自己运气再怎么差，也不可能一只猎物都碰不到的。 “殿下，您说有没有可能，有人将这里的猎物都赶走了。所以殿下才没有发现一只猎物。” 柳无忌忽然说道。 “不可能，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居然将漫山的猎物都赶走了，谁有这么大能耐？” 周冲哑然失笑道。 “平常人不行，父皇却可以，天子一声令下，泰山可移，更何况是驱赶猎物。” 萧牧野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皇帝居然玩的这么狠。 “陛下。” 周冲听了一阵惊呼道：“那陛下为何要这么做？” 萧牧野和柳无忌两人相互望了一眼。 “走，看样子皇家狩猎场已经没有猎物了，我们去另外一边，周冲，前头带路。” “嘿嘿，这下有些意思了，围场内没有猎物，那些家伙们哪里来的猎物。哈哈，有点意思。” 萧牧野想到这里，忽然哈哈大笑。 今天就算自己没有打到任何猎物，也是很开心的。 皇帝将众人都给耍了。 行营是在一个山谷中，溪水潺潺，风景优美。 太初帝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李弼、李佐臣等人环绕在一起，中间烤架上放着麋鹿，一股香气弥漫，让人闻了垂涎欲滴。 太初帝看看天空，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不知道小儿辈打了多少猎物，我们还等着他们的猎物呢！不然，晚上就要挨饿了。” 太初帝笑呵呵的说道。 “陛下放心，大罗山的猎物不少，经过一年的休养生息，恐怕漫山遍野的都是猎物。” 李佐臣出言说道。 王甫也点点头。 就算射不中猎物又能如何？那些勋贵子弟们都有准备，早从猎户手中买得猎物，虽然不多，但好歹不是空军。 而且皇帝的眼睛不会盯着那些勋贵们，目光都是落在皇子身上。 太初帝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李弼看的分明，心中越是怀疑了。 “陛下。” 高守忠领着两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然而在太初帝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太初帝听着听着，脸上顿时露出怪异之色。 “你告诉他的？”太初帝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高守忠。 “陛下，就算是给老奴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啊！” 高守忠哭丧着脸说道。 “看来，这小子还有点门道。” 太初帝听了顿时笑道：“算了，既然被他发现了，那就是他的本事。等着吧！” “诺。” 高守忠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 而李弼等人有心询问，却是无人敢询问。 他们在等着太初帝说出真相来。 可是太初帝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笑呵呵的吃着面前鲜美的鹿肉。 众人心里直痒痒，却是无可奈何。 半响之后，鹿肉被消灭了大半。 “众卿，春暖日迟迟，酒足饭饱之后，可以休息休息，等晚上再聚。” 太初帝笑吟吟的招呼众人说道。 “臣等遵旨。” 众人听了只能是按下心中的疑问，将太初帝送回了大帐。 “诸位，刚才到底传了什么消息？陛下，怎么感觉有些奇怪。” 李佐臣好奇的询问道。 “不管是什么，既然陛下不说，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没有必要知道。”李弼却摇摇头，径自返回自己的大帐。 “老狐狸，可恶。” 李佐臣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双目中凶光闪烁。 他不知道的是。 李弼刚刚返回自己的大帐，就有内侍走了进来。 “太子领人去了另一边？越过了围场界线？” 李弼一阵惊呼。 他没想到，自己的内线居然带来这个消息，一下子让他陷入了怀疑中。 “难道围场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或者说太子有其他的目的？” 无论李弼怎么想，打死他也不相信，围场内无猎物。 ------------ 第八十章 小样，居然在本太子面前玩这一套 “驾！” “呜！” 一阵阵马蹄声传来，烟尘四起，却是那些打猎的人归来了。 太初帝并着李弼等人站在高台上，等待着将士的归来。 只见他脸上堆满了笑容，倒是李弼眉头紧皱，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镇南侯世子射杀野兔十只；” “扶风侯世子射杀山羊一头；” “驸马都尉李济民射杀野兔五只；” ….. 有士兵开始大声的唱着这些勋贵子弟们的收获。 一干大臣听了纷纷点头，脸上都露出赞叹之色，心中却是有些异样。 似乎今年的春猎猎物比往年都少。 不过，一干大臣们很快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几队人马上。 那是皇子们的阵营。 “陛下，齐王射杀猎物七只、赵王射杀猎物十只、肃王射杀猎物九只、景王射杀猎物十一只、济王射杀猎物八只、祁王射杀猎物五只。” “宋王擒获猎物六只，都是活到的。” “还有太子殿下尚未返回。” 蒙骜大声禀报道。 “好，好啊！都有收获，很不错。” 太初帝听了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李弼看的分明，心中的不安更甚了。 他知道李济民在市井上买了五只野兔的，主要是作为添头的。 在对方看来，李济民的箭法再差，也是有所收获的。 不曾想到李济民只射杀了五只野兔。 难道李济民的运气就这么差？ 一头猎物都没有打到？ 更或者是，围场内的猎物变少了。 李弼心中忽然有些不安。 所以才会导致众人所捕获的猎物都少？ “父皇，太子殿下尚未归来，不会是一无所获，不敢回来了吧！” 萧牧山忍不住打趣道。 诸王也纷纷点头，众臣也感到十分好奇。 毕竟天色将晚，时辰将至，太子尚未归来，不能不让人感到好奇。 “再等等吧！” 太初帝望着众人，目光复杂。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这个时候，李佐臣站了出来，大声说道。 “恭喜？朕有何喜？” 太初帝很好奇的询问道。 “陛下，宋王仁慈，不忍射杀猎物，有仁者风范，故而臣向陛下道喜。” 李佐臣赶紧说道。 众人听了也忍不住纷纷点点头。 这的确是一个仁善之主。 一个连野物都舍不得射杀，这样的人当了皇帝，将是群臣们的幸事。 诸王纷纷望着萧牧川，脸上都露出莫名之色。 就算自己射杀的猎物再多又能怎样？ 抵不过对方的生擒活捉，抵不过对方的仁善之心。 “陛下，臣认为不管太子殿下射杀了多少猎物，这次春猎的奖赏应该给宋王殿下。” 邓云武出言说道。 群臣也纷纷点头。 “宋王，你怎么看？” 太初帝幽幽的望着萧牧川说道。 “父皇，雷霆雨露俱为天恩，震天弓乃是父皇之物，父皇无论赏给谁，儿臣都心服口服。” 萧牧川越众而出，大声说道。 周围群臣听了，脸上再次露出赞赏之色，认为宋王真的是仁善之君子。 太初帝点点头，却是没有说话。 “轰，轰！”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有烟尘四起，有骑兵飞奔而来，众人望去，正是太子萧牧野的兵马。 众人望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随行的战马上都捆绑着猎物。 小到兔子大到野猪棕熊等等，看上去猎物数十头之多。 “太子殿下，你来迟了吧！” 萧牧山看的分明，立刻大声说道。 “太阳尚未落山，如何算迟？你们打不到猎物，并不代表本宫打不到。” 萧牧野不屑的扫了对方一眼，跳下马来，朝点将台而去。 “父皇，儿臣今日猎得棕熊、野猪、花豹各一头，猞猁狲三只、野兔、野鸡各五只，其余的都是将士们所捕获的。” 萧牧野大声说道。 “好。” 太初帝点点头，又望着群臣一眼，说道：“众卿，猎物都摆在这里，众卿认为这把震天弓应该赏赐给谁？” “陛下，臣还是认为应该赏赐给宋王殿下。” 李佐臣大声说道。 “不对，二哥所斩获的猎物最多，应该赏给二哥。”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却是济阴王萧牧江。 年仅十岁，并未参加狩猎。 “陛下，上天有好生之德，宋王获得了猎物，又不忍杀生，这篇仁慈之心实非其他诸皇子可比。因此臣认为这把震天弓应该为宋王所有。” 李佐臣大声说道。 一干大臣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父皇，儿臣李佐臣当诛之。” 然而，萧牧野却在一边冷笑道。 “太子殿下，难道臣说错了吗？宋王殿下的这片仁慈之心，难道不值得鼓励吗？就因为臣认为这把震天弓为宋王所有，您就要诛杀我吗？” 李佐臣义正言辞，面色刚毅。 若是不知道他的为人，还以为对方是一个正直的臣子呢！ “本宫认为你当诛之，是有道理的。” “本宫问你，高祖皇帝春猎秋狩射杀了多少猎物，太宗皇帝又射杀了多少猎物？圣宗、仁宗、英宗皇帝又射杀了多少只猎物？” “父皇截止目前，一共射杀了老虎三头、野猪二十头、鹿四十只、三头狼、四只豹、三只熊，还有不少的野兔、野鸡之类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按照你李大人的言论，父皇就没有慈悲心怀了？” 萧牧野不屑的看着萧牧川和李佐臣一眼。 小样，居然在本太子面前玩这一套。 九龙夺嫡了解一下？ 还真的以为本太子没做准备？ 来之前，他就让人查过了太初帝春猎秋狩的表现。 虽然这些猎物大部分都是禁卫军射杀的，但起居录上也算是太初帝所斩获的。 “臣有罪，臣万死。” 李佐臣面色苍白，连忙跪了下来。 萧牧川脸上顿时失去了光芒，周身无力。 “人乃万灵之长，这天生万物本就是供人取用的。我大梁历代帝王之所以行春猎秋狩之事，是要告诉后人，我大梁江山是凭借弓箭刀枪获取的。父皇今日行猎，也是如此。” “若是对野兽有仁慈之心，日后如何能震慑四方，统御天下？” 萧牧野冷哼道。 “好，好。太子，你很好。” 太初帝听了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赐太子震天弓一把，玉如意一对。” 太初帝不仅仅赏赐了震天弓，还另外赏了一对玉如意。 “儿臣，谢父皇圣恩。” 萧牧野大喜。 而太初帝又忘了其他诸皇子，目光深处难掩失望。 ------------ 第八十一章 太子双拳打死猛虎 御帐之中。 太初帝看着正在啃着熊掌的萧牧野，暗自点点头。 “你小子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太初帝终于询问道。 “儿臣运气再差，也不可能一只猎物也碰不到的，所以儿臣就有这个猜测，果然，到了另外一边的时候，发现那边猎物特别多。” 萧牧野头都不抬就说道。 这熊掌在后世可是吃不到的。 “哎，这些人为了迎合朕，弄虚作假，宋王还弄了一个生擒，真是笑话。” 太初帝摇摇头，心中一阵感慨。 “父皇，反正是出来散心的，您就当做这些人给你唱了一曲戏，让你高兴高兴，图个乐就是了。” 萧牧野知道大梁高层文恬武嬉，是不可能改变了。 大梁已经到了不破不立的地步。 唯有他自己掌权，才会有所改变。 “哼，就你想的开。” 太初帝不满的瞪了对方一眼。 可惜的是，萧牧野只是吃着熊掌。 “行了，你啊，回去吃吧！不要在这里烦朕了。” 太初帝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儿臣还准备护卫父皇呢！这荒山野岭的，父皇的龙体要紧。” 萧牧野赶紧说道。 “有蒙骜和他的禁卫军，难道还有人敢行刺不成？回去吧！” 太初帝有些不耐烦了。 “是，是，儿臣这就走。哎，儿臣还是到外面弄点吃吧！” 萧牧野摇头说道：“真是不识好人心。” 太初帝听了眉毛扬了扬，却是没有说什么，心里面一阵温暖。 “这个臭小子。” 太初帝站起身，出了大帐，就看见萧牧野已经坐在禁卫军那边，正吃着烤山羊，喝着烈酒。 “梅妃呢？” 太初帝看着外面明月当空，顿时心情舒畅。 “娘娘正在后帐歇息。” 高守忠连忙说道。 “去，让她陪朕走走，这些可恶的家伙。” 太初帝想到诸皇子欺骗自己的事情，心中还是十分郁闷的。 “诺。” 高守忠还想劝解一二，只是看着太初帝的神情，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 半响之后，风姿绰然的梅妃缓缓而来。 “陛下。” 梅妃的声音很温婉，就好像是秋水一样，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这也是太初帝很喜欢梅妃的缘故，谁不想自己身边有一个温婉可人的美女，随时可以抚慰自己的心灵。 “走，陪朕走走。” 太初帝远处的山林，招呼梅妃说道。 “诺。” 梅妃不敢反对，只能跟在太初帝身边。 “梅妃，你说朕！” “陛，陛下。” 两人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太初帝正待感慨一番，忽然发现梅妃没有跟上来，回头望去，却见梅妃正用惊恐的眼神望着一边山林。 等到他顺着目光望去，却见不远处的山林中，有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正对自己虎视眈眈。 等到对方上前几步的时候，才发现是一个体型硕大的老虎。 “老虎，老虎，救驾！”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在夜空之中极为醒目。 “陛下，快逃。” 梅妃推着太初帝就准备逃走。 “走。” 哪里知道太初帝一下子见对方推倒在地，自己转身就逃。 “啊！陛下。” 梅妃一阵惊呼，没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下场。 看着越来越近的老虎，越来越远的皇帝，梅妃脸上露出绝望之色。 昔日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皇帝陛下，在最关键的时候，居然将自己推倒在地，将自己送到老虎嘴巴里。 她知道皇帝这么做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一个女人，不能和江山相提并论，但她心里面还是一阵刺痛。 “吼！” 然而，一阵巨吼声响起，一股腥风席卷，老虎居然越过了自己，朝皇帝扑去。 越是逃的快，就越是被老虎关注。 梅妃见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望。 “救驾！牧野！救驾。” 太初帝这个时候都能闻到身后的腥风，再次大声呼喊起来，尤其是看到冲上来的萧牧野，双目中尽是求生的欲望。 “父皇，闪开。” 萧牧野见状想也不想，就飞奔上去，挡在太初帝的前面，看着呼啸而来的猛虎，猛然之间一脚踢出。 “轰”的一声巨响，正中老虎的脑门，打的猛虎一阵迷糊。 而那老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背上多了一股庞大的力量。 当下发出一阵怒吼，声震山林，那些战马们发出一阵哀鸣。 巨大的身躯挣扎着不停，想将背上的两脚兽给掀下来。 可惜的是，两脚兽的力量太过强大，自己根本奈何不得对方。 “砰，砰！” 巨大的拳头在自己脑门敲了起来，老虎顿时感受到一阵剧痛，忍不住双爪抓地，身形摇晃，发出一阵怒吼，然而，这一切都没有任何用处。 背上的两脚兽力量太强大。 这个时候，蒙骜等人才飞奔而来，护卫在太初帝身边。 太初帝看着前方，整个殴打着老虎的萧牧野，状若封魔的模样，心中一阵感动。 现在想起来他都感到害怕。 就差一点点，自己就惨死在老虎之下，什么江山社稷，荣华富贵都与自己无关。 恐怕那个时候，自己将成为历史上死的最憋屈的帝王了。 幸亏有太子。 太初帝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末将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蒙骜脸色苍白，跪在地上。 皇帝的行营，居然有猛虎出没，还差点吃了皇帝，这是何等的罪行。 “还愣着干什么，却帮太子。” 太初帝哪里还有心思怪罪对方，赶紧招呼蒙骜，让他去帮萧牧野。 “陛下，老虎，老虎已经被殿下给打死了。” 高守忠看了那头猛虎一眼，见对方在萧牧野的拳头下，动都不动。 虎头之下，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坑，坑中尽是鲜血。 而虎背之上，萧牧野仍然是抡起拳头，狠狠的锤击着虎头，一副不知疲惫模样。 他根本就没有发现，猛虎已经被自己活活的打死了。 “牧野，牧野！” 太初帝也发现了异常，连忙呼喊道。 “殿下，殿下，老虎已死，您可以停手了。” 蒙骜领着一干禁卫军一边围了上去，一边提醒道。 “啊！死了吗？” 萧牧野茫然的望着眼前的蒙骜等人，神情一松，环绕周围，最后目光落在太初帝身上，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笑容。 整个人力量一松，顿时瘫倒在虎背上。 耳边隐隐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声。 ------------ 第八十二章 孝心无过于太子啊 “陛下，太子殿下应该是用力过猛造成了脱力。” “陛下，太子殿下这是在用尽自己全身的力量击杀猛虎，用的是潜力，胜利之后，潜力消失，自然就昏倒过去，休息一阵就好了。” ….. 大帐之中，几个御医讨论着萧牧野的伤势。 “朕是想问你们，太子什么时候能醒来？” 太初帝面色阴沉。 为首的御医，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很快就说道：“或许很快，或许要三五日。” 太初帝听了脸色才好了不少。 “好了，你们都在这里照看着吧！” 太初帝吩咐道。 他自己也是劫后余生，能支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等回到中军大帐之后，一下子瘫倒在床榻之上。 想想他都感到害怕，若不是萧牧野，大梁今天要换个主人了。 “梅妃，怎么样了？” 他想到了被自己推倒的梅妃，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娘娘已经休息了，御医也看了，没什么大碍。” 高守忠跪在地上，失声痛哭道：“老奴该死，老奴没有保护好陛下，让陛下受惊了，老奴该死。” “起来吧！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朕只是想到了太子。高守忠，你说，朕对太子是不是太苛刻了。” 太初帝忽然幽幽的说道。 今天晚上，他若是死于虎口，太子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称帝，但萧牧野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是不顾危险，赤手空拳来的营救自己。 除掉父子之情，他想不到其他了。 “太子殿下乃是至孝之人，古往今来，世所罕见。” 高守忠连忙解释道。 “是啊！除掉至孝之外，朕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太初帝感叹道。 他不敢想象，像昨天晚上那种情况下，其他皇子有没有这孝心，替自己去死。或许只有太子才有吧！ 想到其他皇子在狩猎上欺骗自己，太初帝更是恼怒了。 “陛下，齐王、宋王等诸位皇子求见。” 外面有内侍的声音响起。 “哼，他们就是想看看朕可死了。” 太初帝冷哼道。 几个儿子的心思他还是知道的。 “论孝心，还是太子啊！” 太初帝忽然发出一阵叹息。 一边的高守忠忍不住点点头。 萧牧野的举动让高守忠感觉到对方的孝心。 “太子殿下不顾危险，冒死救了陛下。的确是一个孝心之人。” 高守忠顿时笑道：“老奴还没有恭喜陛下呢！” 太初帝听了顿时哈哈大笑，显得心情很好。 大帐之外，齐王等人等着账内的笑声，个个脸色阴晴不定。 他们是听到太初帝遇袭的消息后，立刻赶了过来的，没想到，太初帝根本就不想见自己等人。 “走吧！” 萧牧川阴沉着脸，今天的他可是丢了面子了。 只是这些人还不知道，自己等人购买野物当做猎物的事情，早就被太初帝看在眼中。 若是知道此事，恐怕这些人连死的心都有了。 萧牧山等人也只能带着郁闷的心情离开大帐。 李弼的大帐中，父子两人都是默不作声。 “父亲，看来，太子的位子是坐稳了。” 李济民叹息道。 “功劳之大，莫过于勤王和救驾。太子今日是救驾。” “若是一般人救驾，或许是封侯，但太子救驾，他得到的是信任。” 李弼叹息道。 在那种情况下，李弼自认为自己是绝对不敢上的。 “也不知道太子是怎么想的？当初他要是慢了一步，任由老虎吃了皇帝，他不就可以登基称帝了吗？”李济民很好奇。 李弼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心中生出一丝异样。 这要是放在自己身上，恐怕自家儿子不会像太子那样，舍身去救自己了。 “正因为他是太子，又是儿子，所以皇帝才会更加相信他。” 李弼叹息道。 萧牧野在皇帝面前已经留下了先入为主的印象，日后无论自己如何搬弄是非，恐怕皇帝也不会相信了。 “今日之后，皇帝将会更加信任对方，想要污蔑对方谋反是不可能的了。”李济民用拳头击着手掌，十分不甘。 “济民，你今天射杀了多少只猎物？”李弼忽然询问道。 李济民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连忙说道：“今天孩儿手气不好，一只猎物都没有射杀。” “哼，你当然一只猎物都没有射杀了，因为整个围场之中，除掉那头鹿之外，就再也没有猎物了。” 李弼冷笑道。 “啊！那今天？” 李济民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苍白。 “皇帝！” 他望着自家老子，说出了一个事实。 李弼点点头，说道：“此事除掉他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权力和手段。” 他也是到现在才发现。 “那诸王，还有太子。” 李济民目光中露出惊骇之色。 “诸王自然是和你们一样，但太子不一样，他是从百姓围场那边猎杀的，而且，应该是他自己想到的，而非天子告诉他的。” 李弼听了李济民一番话后，就能猜到其中的缘故，心中一阵憋屈。 没想到，皇帝居然来这一招，将整个朝堂上的皇子、勋贵子弟都看的分明，这些人在他面前就好像是猴子一样。 着实让李弼感到别扭。 李济民俊脸扭曲，双目中充斥着愤怒。 他自己经常自以为很聪明，天下就没有人能被他看在眼中的，现在这次居然被太初帝给耍了。 “到底是当了二十年的皇帝，虽然昏庸了一些，只知道玩乐，但二十年的皇帝，对权谋之道还是很精通的，不过，这次他应该是针对皇子们的。” 李弼看出了自家儿子的心思，顿时安慰道。 “不管他想干什么？难道他还能改变什么不成？大梁已经日落西山，等到西军精锐丧失，大梁立刻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李济民恼羞成怒道。 “一切还是要小心，现在皇帝相信太子，想要挑拨离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太子的实力没有强大到威胁皇权的地步，我们都不能行动。” 李弼立刻下定了决心，现阶段不能轻举妄动。 他认为自己是有耐心的。 ------------ 第八十三章 太子不死，我心难安 第二天一早，萧牧野就苏醒过来。 太初帝看着面色红润的萧牧野，顿时松了一口气。 “儿臣无能，又让父皇担心了。” 萧牧野苦笑道。 “你救驾有功，朕过来看看你又怎么了？看来御医说的不错，你是脱力了。” 太初帝十分欣慰的说道。 “只要父皇平安无事，儿臣就心满意足了。” 萧牧野轻笑道。 “这次你救了朕，说吧！想要什么，朕都满足你。” 太初帝这个时候显得很大方。 “儿子救自己的父亲不是应该的吗？还需要什么赏赐？儿臣相信，其他兄弟们碰到这种情况，也会像儿臣这样去救父亲的。” 萧牧野摇摇头。 他现在贵为太子，要什么没有？有些东西要了太初帝也不给，还不如不要。 “哼，那些孽子碰到这种情况，可不一定出手呢！你啊，不是人人都如同你一样。” 太初帝想到那些儿子糊弄自己的事情，顿时冷哼道。 “这个，儿臣相信弟兄们都是纯孝之人。” 萧牧野连忙说道：“父皇，这个赏赐是真的不需要了。” “那可不行，朕赏罚分明，你救驾有功，朕岂能不赏？不如，等你巡视西北回来之后，开始处理国事吧！让通政司收集奏折之后，送到东宫，由你处理？” 太初帝忽然说道。 萧牧野听了神情一苦，忍不住哭诉道：“父皇。儿臣能拒绝吗？儿臣现在还年轻，经验不足，处理国事恐怕有些不妥当，这国事还是请父皇自己处置的好。” “你，你这个逆子，朕看你就是懒。” 太初帝听了勃然大怒，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 没想到萧牧野居然拒绝此事，这让他如何不生气。 “难道你就永远不学着处理国事吗？这江山日后要交到你手上的，你这么懒，让朕日后如何放心将江山交给你？” 太初帝不满的说道。 “父皇不是还年轻吗？儿臣继承皇位还早着呢！嗯。父皇圣寿无疆。” 萧牧野连忙笑道。 “朕旨意已下，你难道想抗旨不成？” 太初帝面色阴沉。 皇帝大多数都是这样。 你越是想要，他就越是不给你，你越是不想要，他就越放心给你。 太初帝就是这样。 萧牧野若是高高兴兴的接下差事，处理朝中大事，或许太初帝还不会答应这么爽快。 偏偏萧牧野不想要，太初帝就不满了。 “父皇让儿臣试着处理朝政也不是不可以，但儿臣得找人帮助，不然儿臣可不想犯错误。” 萧牧野见状，知道自己逃不掉，顿时就想摇人。 “可以。” 太初帝心中很好奇，他倒想知道萧牧野会找哪些人。 “谢父皇。” 萧牧野整个人精气神都衰了下来，沮丧着脸坐在床榻上。 “怎么，你都能赤手空拳打死老虎了，让你处理一下朝政，好像要你命一样。” 太初帝笑骂道。 “哎，看来，儿臣的才智还是让父皇给发现了。这人若是太优秀了也不是好事啊！” 萧牧野哭丧着脸说道。 “没脸没皮的东西。” 太初帝笑骂道。 对一个人印象好，无论他做什么，看着都很舒服。 若是以前，有人在太初帝面前说这样的话，他肯定是极为愤怒。 但现在没有，不但不生气，反而感到很有趣。 当然，作为太师的李弼，心情却极为不爽。 “父亲，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到大帐的李济民看着李弼的模样，心中很是惊讶，忍不住询问道。 “那头该死的老虎，坏了老夫的大事。” 李弼面色狰狞，破口大骂，说道：“皇帝已经下旨，等太子巡视西北归来，老夫和六部就要辅佐太子理政了。太子即将掌权。” 李济民听了脸色也不好。 “皇帝猜忌心很重，不可能交出手中的权力，尤其是诸位皇子，更不要说太子了，现在好了，一头猛虎改变了这种局面。” 李弼长叹道。 自己刚刚掌权多长时间，现在好了，头顶上又多了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还是太子，一下子打乱了他的计划。 “父亲，太子绝对不能让他回来，否则的话，日后我李氏必定灭于此人之手。” 李济民冷森森的说道。 他现在有些害怕了。 太子以前不掌权，并不算什么。 但现在不一样了。 有了救驾之功，又是身为太子，皇帝还不会猜忌对方。 让这样的太子掌权，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想杀太子，是何等困难。” 李弼摇摇头。 “我去见二叔。” 李济民握紧拳头说道。 李弼并没有阻止，任由对方离去。 而距离李弼大帐不远处，就是李佐臣的营帐。 “二郎不去找你父亲，来我这里做什么？” 李佐臣看着李济民一眼，似笑非笑的望着对方。 他可是知道，李济民并非表面上那么正大光明。 “二叔，我李氏都要死到临头了，二叔还有心思和侄儿说笑？” 李济民不满的说道。 “怎么，陛下对你爹心存杀心？那也与我没关系啊！” 李佐臣轻笑道。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拜昨天晚上的那头猛虎所赐，陛下已经决定让太子临朝处理国事了。就等着太子巡视西北归来，就让家父和六部辅佐太子处理国事了。” “二叔，宋王是没有机会了。” “大概您还不知道吧！实际上围场内根本就没有任何猎物，所有的猎物，都被陛下赶走了，宋王等人的手段，都被陛下看在眼中，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我们都像是只猴子，被陛下耍了。” 一个个消息，一下子让李佐臣面色苍白，双目中瞬间露出惊恐之色。 他权力来自天子，辅佐宋王，就是想有朝一日能成为李弼一样的人物。 他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可不好。 太子登基，自己也要跟在后面倒霉。 “你准备怎么办？” 李佐臣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他现在有些着急了。 “太子不死，我心难安。” 李佐臣听了顿时明白其中的道理。 对方不是想让宋王出手，而是让高静忠出手。 在借着萧牧野巡视西北的时候，借西秦之手，杀了萧牧野。 ------------ 第八十四章 磨刀霍霍向太子 “这件事情，你爹知道吗？” 好半响，李佐臣才询问道。 只是李济民淡淡的望了对方一眼，李佐臣顿时明白其中的含义，顿时化成一声长叹。 “这件事情我暂时不能答应你，我需要去询问宋王殿下。” 李济民听了更是不屑。 又是一个虚伪的家伙。 明明自己能够做主，偏偏找借口，还想责任推给宋王。 他就不相信，高静忠在得到李佐臣的书信之后，不去安排这一切。 “二郎，你的心太大了，大的连二叔都感到害怕。” 李佐臣忽然叹息道：“梁山水泊是什么意思？” “我不懂二叔在说什么。” 李济民目光游离不定，并没有回答对方的言语。 “大梁兵强马壮，你是不会成功的。” 李佐臣站起身来，径自出了大帐。 不管李济民他们在干什么，有一点是不会错的。 萧牧野这个太子是绝对不能掌权的，否则的话，倒霉的就是自己等人。 “二叔，能不能成功，并非你说的算的，大势如此，谁也不能逆转，我只是想在大乱之前，占据优势而已。”李济民握紧拳头。 他自认为这件事情很有把握。 而此刻的萧牧野已经在大帐内迎来了柳无忌、胡昭、杨随、杨震四人。 “殿下神勇，赤手空拳，打死猛虎，此刻已经传遍三军，三军将士为之鼓舞。” 柳无忌见萧牧野面色红润，顿时放心了许多。 “殿下今日之后，如同蛟龙入海，从此再也无人能阻拦殿下了。” 胡昭也明白其中的玄妙，在一边夸赞道。 “父皇已经决定，等我从西北归来，让太师并六部辅佐我处理国事，我虽然拒绝，但父皇仍然坚持，看来，是不得不应下来了。” 萧牧野叹息道。 “殿下。如今朝堂之上，奸臣当道，贪官污吏横行，迫切需要殿下出面，扫荡寰宇，重整朝纲。”杨随听了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像他这样的人，早就想朝中出现一个盖世明君，将所有的贪官污吏杀的干干净净。 说不出的天真，又说不出的佩服。 这大概就是的御史的最佳人选。 那些刚刚考中科举的人，几乎都是这个样子。 心中充满着正义，只是这种正义，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父皇已经准许孤在朝中挑选人手，柳卿，你在朝堂上很熟悉，就由你来挑选吧！” 萧牧野将选人的权力交给柳无忌。 “不知道殿下这个人选可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柳无忌不敢怠慢，赶紧询问道。 “尚书不要，首选侍郎，侍郎不行就选郎中，官声比较好的。属于哪个势力无所谓。” “你也可以在翰林院中选几个人。” “你们三个不要在翰林院里混日子，入东宫吧！跟在柳卿后面熟悉一下政务。” 萧牧野吩咐道。 让他老老实实的处理国事是不可能的。 偏偏朝中大臣他是一个都不信任。 甚至有的时候，他都有一种想推翻重建的念头。 诸如王甫这些人，萧牧野根本不敢用，也不想用。 “诺。” 胡昭三人听了脸上露出喜色。 他们知道，这是自己等人已经加入东宫的标志，日后萧牧野若是登基，自己这些人就是从龙之臣，前途不可限量。 “殿下即将主掌朝纲，臣担心那些人未必会善罢甘休。”柳无忌有些担心。 “殿下，柳大人的话有道理，殿下现在基本上已经锁定胜局，但一切还是要小心为妙。” 胡昭也建议道。 “他们还想杀了我不成？” 萧牧野轻笑道。 “殿下巡视西北，和西秦交战，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可以找到理由的。”胡昭低声解释道。 “臣听说，宋王和高太尉关系比较好。” 柳无忌也说道。 “殿下不死，诸王就没有机会。” 杨震目光闪烁，说道：“唯独殿下出了事情，诸王之中，无论是谁，都有机会问鼎太子之位。” 胡昭正容道：“陛下不会为了一个死去的太子，而杀戮诸王的。” 杨随听了面色苍白。 他还没有从众人的言语中反应来过。 萧牧野却是看出来了，眼前的这几个家伙，都是不简单的人物。 也就是杨随稍微天真一些。 而柳无忌、胡昭、杨震三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在心思方面显然超过了寻常人。 想来也是，若是不聪明，又怎么可能考中进士呢！ 萧牧野认同了三人的看法。 不能将别人想的太坏，同样，也不能将别人想的太好了。 宋王萧牧川的大帐中。 李佐臣将狩猎的事情说了一遍。 萧牧川脸上顿时露出绝望之色。 “殿下，现在陛下已经非常信任太子了，准备等太子从西北归来，让太师和六部一起辅佐太子处理朝政了。殿下，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您已经没有机会了。” 李佐臣叹息道。 “该死的萧牧野，那种情况下，他。” 宋王顿时勃然大怒，俊脸扭曲，大声咆哮起来。 他恨不得立刻杀到萧牧野大帐中，好生质问一番。 “是啊，一头猛虎改变了朝堂局势，殿下，若是不出奇招，您是没有机会了。” 李佐臣劝说道。 “你的意思，是杀了他？” 萧牧川望着李佐臣，说道：“你准备让高静忠除掉对方？” 他很快就知道李佐臣的意思。 “也唯有高太尉有这样的机会？河湟之地，西秦大军无数，有的是机会除掉太子。” 李佐臣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狠辣。 “可是父皇那里？” 萧牧川有些迟疑。 “若太子活着，陛下肯定会大兴诏狱，但若是太子死了，陛下岂会为了一个死去的太子，而斩杀诸王？那个时候，一切罪行都会推到西秦那边。” “而殿下则请求前往河湟，指挥大军，击败西秦，为太子报仇。” “如此一来，殿下就能踏着西秦人的尸骨，成为新的太子。” 李佐臣蛊惑道。 “真的要如此吗？” 萧牧川心神不定。 “唯有如此，殿下才能成为太子。” 李佐臣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吧！” 萧牧川还是接受了李佐臣的建议。 因为，他也想成为太子。 ------------ 第八十五章 我的身份差点暴露了 萧牧野绝对没有想到，自己尚未离开京师，就有人开始谋划自己的性命了。 在回返京师之后，不过三天的时间，萧牧野就开始启程前往西北河湟之地，犒赏三军。 禁卫军副统领樊忠亲自骑兵三千人护卫着左右。 萧牧野并没有打仪仗，而是骑马前往。 “父皇，儿臣不在京师的日子，还请父皇保重龙体。” 京师城门之外，太初帝亲自率领文武百官相送。 诸王也跟随其中。 待遇之高，让人羡慕。 而萧牧野也是身披盔甲，腰悬宝剑，骑着千里马，威风凛凛。 “你远赴西北，一路小心。” “能胜则胜之，不能胜，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 太初帝低声说道。 他是想借机解决西秦，迫使西秦投降。 但若是真的不行，太初帝也不会强求。 “儿臣明白。” 萧牧野点点头。 “在你没有回来之前，朕会封了东宫，相信没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东宫分毫。” 太初帝安慰道。 “谢父皇。” 萧牧野顿时放心了许多，他是担心真太子会派人去东宫闹事。 “这次不管胜利还是失败，朕都准备将西军的三十万兵马撤回来。” 太初帝忽然说道。 “父皇，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萧牧野闻言一愣。 “大梁的老朋友出山了，朕不得不小心一二。” 太初帝幽幽的望着远方。 “拜火教！” 萧牧野这才明白太初帝为何迫不及待的想改变河湟局势，迫使西秦和谈，原来是因为拜火教的出现。甚至还是因为拜火教有可能再次兴兵造反。 他迫切的需要更多的兵马在手，更加稳定的环境，来应付国内有可能出现的叛乱。 “悬镜司的人已经查到了方雄曾经潜伏在阆中，被当地人当做神医。许多达官贵人曾去求医问药。”太初帝深深的看了萧牧野一眼。 萧牧野先是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 “父皇，秦无庸！” 萧牧野后背都生出冷汗来，他在原身记忆之中，找到了阆中，秦无庸曾经在他面前泄露过阆中的地名来。 “悬镜司在方雄隐居的后山上发现了一具尸体，虽然尸体已经腐烂，但还能查到，死者已经去势。”太初帝叹息道：“虽然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秦无庸，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太监出没阆中，但方雄此人谋划深远，不得不小心啊！” 萧牧野面色阴晴不定。 可以想象，若不是自己舍身救了太初帝，这个时候的自己肯定是太初帝怀疑的对象，认为自己和拜火教相互勾结，图谋大梁江山。 现在有了自己的救驾之功，哪怕知道了秦无庸，甚至是真太子，太初帝也只是会认为，这一切都是方雄的阴谋。 “父皇，若那太监就是秦无庸？那以前在东宫服侍的人，甚至以前的长林军？” 萧牧野心生惶恐。 “放心，朕已经让人处决了。” 太初帝拍着萧牧野的肩膀说道。 “父皇，拜火教谋略深远，连东宫都有所渗透，宫中未必没有余孽，父皇当小心为好。”萧牧野再次叮嘱道。 “放心吧！你在前线也要小心。”太初帝拍着萧牧野的肩膀，眉宇之间还有一些担忧。 萧牧野的身体有可能被方雄治好的，但谁也不知道对方在其中是不是留下了什么后手，更或者是，秦无庸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被方雄等人所杀？ 秦无庸是奸是忠，这些都是一个问题。 太初帝很想搞清楚其中的问题。 “儿臣会尽快回来的。” 萧牧野恭恭敬敬的朝太初帝行了一礼，然后翻身上马，在樊忠的护卫下，朝西北方向而去。 太初帝看着萧牧野离去的背影，面色阴晴不定。 “悬镜司的真是无能，这件事情为何不早点查出来？若是能早点查出来，太子就不用去西北了。” 太初帝忽然恶狠狠的说道。 他已经察觉到有阴谋朝皇室席卷而来，太子就是首当其冲的。 “陛下，方雄未必知道秦无庸是奉太子之命前去找他的。至于后来，秦无庸之死，老奴怀疑是他发现了什么，才会被方雄所杀。” 高守忠解释道。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方雄这个人你不知道，阴险狡诈，当年朕就曾经领教过的。哼哼，一个文人居然敢插手皇权更替，真是找死。” 太初帝眉宇之间多了一些阴沉。 “陛下，这段时间，太医也曾经为太子殿下诊断过，太子殿下身体康健，应该没什么大事。” 高守忠劝慰道。 “你说，既然太子身体康健了，秦无庸为何又去了阆中？莫非那个狗奴才真的发现了什么？可是，既然他猜到方雄的身份，为何不告诉太子呢？” 太初帝脸上露出一丝怀疑。 他并没有怀疑萧牧野。 这就是救驾带来的好处。 “这个，老奴也不知道，或许，秦无庸也不敢确定吧！毕竟，若是没有证据，贸然抓捕，只是会打草惊蛇。”高守忠勉强为秦无庸辩解道。 “可惜了，这一切随着秦无庸的死而消失了。” 太初帝感到一些惋惜。 “陛下，拜火教狼子野心，老奴相信，他们肯定还有下一步的阴谋，天长日久，我们一定能知道对方的图谋。” 高守忠赶紧说道。 “或许吧！” 太初帝望着萧牧野离开的方向，脸上难掩担忧之色。 在身后不远处的李弼等人，跟随皇帝身边很久，看着皇帝一脸阴沉的模样，心中一阵感叹。 都认为皇帝这是在担心太子的安危。 却不知道，就在刚才，差点发生了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 而齐王等诸王，心中一阵嫉妒。 这种被天子记挂在心的感觉，他们也想拥有。 苏州，一处漆园之中。 方雄正在和太子对弈。 有一个劲装汉子走了进来，在方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太子，悬镜司的人已经发现了秦无庸的尸体了。” 太子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他认为太初帝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怀疑什么。 “太子，你不要高兴太早了。就算发现了什么又能怎么样？一个失陷于贼手的太子，还能做太子吗？你的父皇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方雄摇摇头。 太子听了嘴巴张的老大。 这个大梁太子还是太天真了。 ------------ 第八十六章 太子就是我们武将们的希望 “相信，这个时候你的父皇正在疑神疑鬼吧！” “秦无庸是你东宫的人，他怎么会死在阆中？” “除掉秦无庸之外，还有多少人与本教主有联系？” 方雄得意的说道。 尽管不久之后，一切都会曝光，但在起兵之前，能给太初帝带来麻烦，方雄还是很乐意的。 “父皇是绝对不会上当的。” 太子面色阴沉，双目中充斥着愤怒的火焰。 他现在十分后悔，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来阆中了。 哪怕自己的身体再差，只要不犯错，皇帝难道还会废掉自己不成？ “太子，你现在不应该为太初帝着想，应该为你自己考虑了。你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太初帝还会认你这个太子吗？” “哪怕他明知道你是真太子，也不会承认你的身份，他只是会将假太子废黜，然后秘密杀掉，再另立新太子就是了。” “当你离开京师的时候，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方雄叹息道。 “还不是你搞的鬼。” 太子恶狠狠的盯着对方。 “不如你我合作，我能帮你登上皇位。” 方雄目光闪烁，说道：“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成为大梁的太师就行了。” “你的话，本宫能相信吗？” 太子冷哼道。 方雄的话，他是一个字也不相信的。 “你除掉相信我之外，还能相信谁？你放心，我还会将我的女儿嫁给你，但她的生的儿子，你要立他做太子。” 方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太子听了神情一愣，暗自思索起来。 “这件事情，我暂时不能答应你。本宫还要思考一二。” 太子摇摇头。 “老夫等着你。” 方雄将手中的棋子丢在一边，径自出了凉亭。 “梁山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们就那么甘心作个盗贼？”方雄回到书房内，有些不满的说道。 “属下怀疑，他们是在等我们，等我们起兵，让我们吸引大梁的兵马。” 身后的壮汉说道。 “哼，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就看彼此的能耐了。” 方雄不屑的说道：“老夫谋划了十几年，最后岂能便宜了对方？” “派人在京师流言，让太初帝知道梁山的情况，迫使梁山起兵。” “那梁山距离京师很近，老夫就不相信，太初帝会放过梁山，任由梁山肆虐。” 两百多年大梁，掌控了这片土地，虽然到现在为止，已经日落西山了，但麾下还有精兵猛将，号称八十万的禁卫军，还有布置百万边军。 都是威慑天下的精兵强将，已经吃了一次大亏的拜火教，再也不想被朝廷按在地上摩擦了。 他们迫切的需要有人帮助自己的消耗朝廷精锐。 梁山就是最佳的选择。 可惜的是，到现在为止，梁山仍然是在三州装作盗匪肆掠山林，根本不敢扛起大旗，这让方雄很无奈，起义的时间一推再推。 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影响军心士气了。 “听说那个假太子准备前往西北巡边？我们的人能不能进入东宫？” 方雄又询问道。 “待属下去试试看。” 壮汉想了想，连忙应道。 萧牧野并不知道，自己刚刚离开京师，就有人开始算计自己了，想渗透入东宫。 他见到了老将樊忠，生着花白的头发，双目炯炯有神，看上去威风凛凛。 “殿下。” 樊忠领着几名侍卫走了过来。 “老将军，坐。” 萧牧野手上拿着的是兵书，来到这个时代，总得了解这个时代打仗的特点。 哪怕手段很粗糙。 但安营扎寨方面还有许多独特的地方，最起码，萧牧野没有亲手干过。 此刻的他，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放下手中的竹简，萧牧野轻笑道：“终究是没有经验，以前都是在看看兵书，没有亲眼见过，现在看了老将军安营扎寨，才知道其中一二。” “殿下若是想知道什么，可以询问老臣，老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樊忠听了很高兴。 实际上，大梁王朝除掉高祖和太宗之外，其他的历代天子都是文皇帝，甚至重文轻武，这一点从任命太监做元帅，征讨西秦方面就能看的出来。 现在，面前的太子殿下居然在看兵书，甚至还现场请教，这让樊忠很高兴。 太子喜欢武事，最起码，等到对方登基之后，武将的地位将会有所提高。 “如此有劳老将军了。” 萧牧野大喜，当即就将手中的兵书递了过来，请教道： “晚辈看了前大将军高英的兵书六要，有些不解。还请老将军指点一二。” “不敢当，不敢当。” 樊忠见状，心中更是高兴，当即就给萧牧野讲解起来。 两人谈论了半个时辰，樊忠这才返回大帐。 “爷爷，这个太子殿下似乎有些不一样啊！” 孙子樊能帮助樊忠卸下盔甲，有些感叹道。 “那是自然，孙儿，我们武将能不能崛起，不被文官压制，恐怕就要落在太子身上了。” 樊忠感叹道。 “太子殿下能行吗？能抵挡的住朝中文官们的反对吗？孙儿听说英宗皇帝也比较重视武将，可是最后还是因为朝中大臣的反对，最后还是恢复成原来模样，以文制武啊！”樊能有些担心。 “你看看高祖皇帝、太宗皇帝他们是什么态度。” “哼，皇帝自己是一个文弱书生，自然是信任文官了。” “当今太子可不一样。” 樊忠冷笑道。 “以前太子文弱的很，好像喜欢文人，和现在不一样。” 樊能回想起以前的情况。 “不可能。” 樊能惊呼道。 “老夫的眼睛是不会看错的，当初在围场上的猎物就说明了一切，硬弓射箭，直没筋骨，多是一箭毙命，足见其力道，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孙儿，记住了，太子就是我们武将们的希望。” “不能有任何损失。” ------------ 第八十七章 皇孙之死 一路上行军虽然辛苦，但将士们都没有怨言。 太子殿下也和众将士一样，也是长途跋涉，连吃的东西都和众将是一样的。 众将士哪里还会有怨言呢！ 大军前进速度的很快，萧牧野的进步也很快。 以前毕竟是纸上谈兵，现在能与实践相结合，倒是让他懂得东西更加透彻。 “嗯，这个驴火烧很不错，准备一些，连夜派人连带着书信送给父皇。” 萧牧野吃了两口驴火烧之后，顿时点点头。 他每到一地，都会让县令准备当地的特色小吃，让人送回京师。 附带的还有萧牧野送给太初帝的书信。 这关系，总是应该常联系。 一切隔阂，都是因为不经常联系，不经常沟通。 萧大影帝在这方面，无疑是很有经验的。 每三日就会派人送书信、送美食返回京师。 无论是皇帝，还是东宫都有份。 京师，皇宫，御书房内。 太初帝吃着御厨刚热的驴火烧，看着萧牧野派人送来的书信，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你还别看，这个驴火烧吃起来味道还不错，嗯，若是在当地吃，味道肯定更好的。” 太初帝连连点头。 “陛下放心，御厨那边已经在仿制了，很快陛下就能吃到新鲜的驴火烧了。” 高守忠连忙劝慰道。 “东宫那边送过去了吗？” 太初帝点点头。 实际上，他不在于御厨做的美食，只是潜意识的认为这一切都是太子送来的。 说到底，皇帝吃的是这份心意而已。 “是老奴亲自送过去的。” 高守忠连忙说道。 “嗯。景睿呢？还没有睡醒吗？” 太初帝又想到了萧景睿，脸上不自觉多了几分笑容。 这段时间他过的很自在，画画、观赏歌舞，和美女聊天，再就是逗弄一下萧景睿。 “郡王年纪尚小，贪睡是很正常的事情。老奴已经让慧珠她们在一边服侍着。” 高守忠正说着，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顿时皱了皱眉头。 “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太初帝不满的说道。 真是扫兴，在自己最开心的时候，居然有人来吵闹，实在是太可恶了。 “陛下，陛下，不好了，郡王，郡王落水了。” 一个内侍闯了进来，神情慌乱。 “胡说，景睿在睡觉，怎么可能落水？” 太初帝勃然大怒。 “是慧珠，是慧珠带着跳湖的。” 那名内侍跪在地上，大声痛哭道。 对于这些人来说，简直是天塌下来了。 皇帝对河东郡王是何等的喜爱，将他养在身边，现在居然被人带着跳了太液池，这是要诛灭九族啊！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太初帝神情慌乱，双目中迸射出愤怒的光芒，身上煞气冲天。 自己的孙子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抱着跳了太液池。 这不是在打脸又是什么？而且是将自己的脸踩在地上，啪啪作响。 这让太初帝如何能忍受？ 一方面是自己的威严，另外一方面是关心萧景睿的安危。 等到太初帝来到太液池边的时候，岸边已经跪了很少的太监、宫女，还有几个嫔妃。 皇后王氏、皇贵妃叶氏也赶了过来。 一个宫女死了没事，但一个皇孙死了，那才是大事。 而且，那个皇孙还深得皇帝喜爱，带在抚养，这是当做隔代天子来培养。 现在这样的皇孙居然被人带着跳了太液池。 “景睿，景睿。 太初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和内侍，还有太医的时候，顿时感觉不妙。 “李清正，河东郡王怎么样了？ 太初帝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陛下，老臣万死。” 李清正不停的磕头。 太初帝见状，顿时如同晴天霹雳一样，身形踉跄，脚步好像有千斤重一样，走到岸边，入眼的就是一张苍白的小脸。 他痛苦的闭上双眼，脑海里闪烁的就是对方喊着“皇爷爷”的音容笑貌。 “朕的孙儿啊！” 太初帝嘴唇颤抖，面色苍白。 “陛下，您可要保重龙体啊！”王皇后走了上前低声劝说道。 叶贵妃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但也上前劝说道：“陛下，相信河东郡王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陛下伤心的模样。” “这，这让朕，如何向太子交代啊！” 太初帝拍着大腿，脸上露出一丝慌乱来。 他可是知道萧牧野将自家儿子送到自己身边，是陪自己解闷的，现在却害的对方丢了性命。 这如何是好。 “陛下是天子，哪里还需要向太子交代什么？” 叶贵妃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住口。你这个毒妇。” 太初帝听了双目赤红，恶狠狠的盯着对方，吓的叶贵妃面色苍白。 “陛下，这是一场意外，相信太子也能理解的。” 王皇后扫了叶贵妃一眼，心中暗骂对方愚蠢。 居然在这个关头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个宫女呢？” 太初帝忽然想到什么，神情激动，双目圆睁，似乎要杀人一样。 众人的目光落在远处，那里有一具尸体，虽然已死，但还是能看的出来，生前还是生的花容月貌。 “她和景睿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景睿？” 太初帝冷森森的说道。 “传闻，她是不满太子抛弃，故而爱而生恨，才会生出歹念。”王皇后低声说道。 “荒唐。太子岂会喜欢她！高守忠，让悬镜司来查，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何人在针对太子。” 太初帝冷笑道：“找什么样理由不好找，非要找这样的借口。莫非以为朕是傻子不成？” 若是其他的理由，或许太初帝还相信了。 难道太初帝不知道以前太子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和一个宫女有染，无论对方生的多么漂亮。 “是，老奴立刻让悬镜司去查。” 高守忠也咬牙切齿的说道。 萧景睿这段时间不仅仅给太初帝带来了欢乐，也给高守忠带来的喜悦。 如此天真懂事的小孩居然被人害死了，这是何等狠毒的心肠。 虽然夺嫡之争很残酷。 但大人之间的争斗怎么可以连累到小孩身上呢？ 实在是太残忍了。 “诛杀慧珠的九族。” “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东宫。也不要告诉太子。” 太初帝低着头，摆了摆手。 径自低着头离去。 背影显得很萧瑟。 ------------ 第八十八章 为了皇位，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畜生，这些畜生。” 回到御书房的太初帝狠狠的将面前的奏折推倒在一边。 然后坐在宝座上，深深的喘了一口气。 他不是傻子，很快就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是哪些人。 就是不知道是其中一人，还是几个人。 无论是谁，都让他很为难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现在自己一个失去了一个孙子，难道还要失去一个儿子不成？ 高守忠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的，不敢说话。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 难道大梁的夺嫡之争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这已经是见血了。 这比当年太初帝登基的时候还要恐怖，还要可怕。 任何人卷进去了，稍不留意，都会死。 “太子将景睿交给朕，朕却没有保护他，一个皇帝连自己的孙子都不能保护，这，这不是讽刺吗？” 太初帝想到这里，显得十分暴躁，心中生出一种杀人的冲动。 “陛下，或许是郡王福薄，不能承受陛下对他的宠幸，太子是一个至孝之人，肯定能理解的。” 高守忠叹息道。 “这是太子能理解的事情吗？这是对皇权的挑衅，这是对朕的挑衅，该死，这些家伙都该死。” 太初帝儒雅的面容上多了一些杀机。 “告诉悬镜司的人，若是不能查出来的，自你以下，所有的人都要受到严惩，今日害死了朕的皇孙，明天会不会害死朕？” 太初帝面色阴沉。 “诺，老奴立刻去办。” 高守忠赶紧应道。 “太子的三个侧妃都有身孕了吧！各自赏锦缎五十匹、上等人参五支，杨妃那里多十匹。” 太初帝叹息道：“景睿的事情暂时告知东宫，追封的事情，等太子回来之后，再做决定吧！” “诺。” 高守忠不敢怠慢，连忙退了下去。 齐王府，李济民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济民，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萧牧山见状赶紧询问道。 “河东郡王死了。宫里面刚刚传来的消息。” 李济民目光露在萧牧山身上。 “啊！谁做的？” 萧牧山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李济民看着对方一副惊骇的眼神，似乎不作假的模样，心中有些迟疑。 难道这件事情不是齐王所为？ 只是不是齐王，难道是宋王？ 能有这样的手段，唯有齐王和宋王。 “目前不知道，高守忠领着悬镜司的人正在查。” 李济民叹息道：“天子大怒，已经下旨，诛杀慧珠九族。恐怕，还有人会倒霉，到时候，人头落地，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死。” “这个该死的家伙，自己找死也就算了，还连累了孤的侄子，真是该杀，该杀。” 萧牧山恶狠狠的说道。 好像这一切都和对方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看的李济民是目瞪口呆。 他相信，这事情肯定和齐王、宋王有关系，谁让他们两人都有作案的动机呢！ 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动手的而已。 萧牧山忽然幽幽的说道。 李济民扫了对方一眼。 实在是太无耻了，连这样的话，都能说的出口，也不怕皇帝找你算账。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也只有用这种借口，让皇帝尽快走出阴霾。 李济民相信，皇帝和河东郡王之间，也未必有多少的感情，只要时间久了，有了新的乐趣来了，皇帝大概也会将此事忘却。 “济民，你说，将景福送入宫中，让他在父皇膝下承欢，你认为如何？” 萧牧山忽然询问道。 “殿下，这可不是一个好计策，陛下一定不会同意的。” 李济民毫不犹豫的说道。 鹦鹉学舌，未必适用于没一个人，更何况，齐王不是太子。 而且，这个时候，诸位皇子，每个人都有嫌疑。 萧牧山更是嫌疑最大的。 此时将儿子送入宫中，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可惜了。 萧牧山听了顿时惋惜起来。 李济民摇摇头。 日后想让皇帝照顾皇孙，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皇帝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殿下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有什么动作的好，否则，必定会引起陛下的怀疑。” 李济民赶紧告诫道。 “这个自然，本王也不是傻子。” “只是不知道，太子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嘿嘿，从根本上说，是太子自己害死了河东郡王，若不是耍阴谋诡计，萧景睿又怎么可能会死？” 萧牧山有些幸灾乐祸了。 李济民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容。 自己的情敌倒霉，他心里面自然很高兴。 宫中的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 除掉被封禁的东宫之外，整个京师都是沸沸扬扬。 “这些皇子们胆子太大了，居然害死了河东郡王。” 柳无忌府邸，杨随脸色涨的通红，大声咒骂道。 “都是我等无能，否则的话，郡王又怎么可能被杀？” 杨震也很恼怒。 “此事不是齐王，就是宋王，他们两人的母亲一个是皇后，一个是皇贵妃，在宫中的势力很大，也唯独只有两人才有这个机会对郡王动手。” 胡昭分析道。 “不管是谁，这件事情，我们暂时不能做什么，这，是皇家丑闻，谁碰谁倒霉。” 柳无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摇头说道。 三人听了默然不语。 皇子为了争夺太子之位，害死了皇孙，这样的人伦惨案放下民间，也是一桩丑闻。 放在皇室也是如此。 不好，大梁王朝的皇位继承，一向都是如此，太初帝继位之后，也曾手刃兄弟。 现在，皇子派人杀了自己的侄子，似乎也变的很平常了。 只是这一切，不能在太初帝面前说出来。 “赶紧将此事禀报给殿下吧！” 杨震有些担心，道：“我担心殿下在前线的情况。他会不会赶回来。” “若真是如此，我们就更加不能将此事告诉殿下了。” 柳无忌赶紧阻止道。 ------------ 第八十九章 人死如灯灭 整个皇宫内都弥漫着肃杀的气息。 太初帝静静的坐在宝座上，双目中难掩愤怒的光芒。 他的目光游离不定，扫向四周，在他心里面，甚至怀疑周围的宫女都在密谋着什么。 这些人连皇孙都敢杀，未必不会杀了自己。 “陛下。” 外面的高守忠领着三个内侍走了进来，正是悬镜司的三大统领，个个身着紫衣，相貌阴沉而凶狠。 在内廷之中，地位仅次于高静忠和高守忠之下。 “你们三人既然来见朕，想必已经查清楚了，慧珠为何会对皇孙下手？” 太初帝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陛下，慧珠在临死之前接触了三十六人，三十六人中有三十三人都是以前东宫的人，有一人是翊坤宫的人。” 大统领高起出言说道。 “翊坤宫？贵妃宫中的人？慧珠什么时候认识翊坤宫的下人？” 太初帝询问道：“高起，你可不能乱说。” “慧珠十天前认识翊坤宫的宫女流苏，十日内，有不少人看见过流苏找过慧珠。” “而且，奴才曾询问过，三天前，慧珠曾让掖廷署的人送了一个包裹出宫，说是将自己的俸禄送回老家。其中有金票五百两。” “五百两金票？她一个小宫女哪里有这么多金票，掖廷署的人是傻子吗？不知道询问吗？” 太初帝勃然大怒。 “慧珠说是陛下所赏，理由是照顾皇孙有功，掖廷署的人不敢询问。” 高起询问道。 “这么大的事情不敢询问？真是笑话。流苏怎么说？” 太初帝又询问道。 “陛下，流苏自杀了。” 二统领高落低声说道。 “死了？这就是你们查出来的结果？” 太初帝勃然大怒，儒雅的面容上，多了一些杀机。 “很好，翊坤宫，很好。” 太初帝口中连连说了两声很好。 大殿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三大统领额头上都流出汗水，三人是彻底的吓懵了。 皇贵妃涉嫌害死了皇孙。 这个消息若是传扬出去，恐怕整个天下都会哗然。 皇宫的女人，谋杀皇孙，其罪行不亚于谋反和弑君。 哪怕皇贵妃再怎么得宠，在这种情况下，也会被废黜，甚至还会被杀。 “这件事情，宋王知道吗？” 皇帝幽幽的说道。 “宋王殿下曾在十一日之前入宫，其后每三天入宫一次。在此之前，诸王一个月内可入宫向皇后、母妃问安，若是需要，也可以每三日向掖廷署申请。” 三统领高升赶紧说道：“在此之前的，宋王基本上十天入宫一次。” “呵呵，有点意思。” 太初帝顿时笑道：“按照你们这么说，凶手似乎定下来了，就是宋王和贵妃所为了。” “陛下，齐王的情况和宋王差不多，甚至其他诸王最近一段时间入宫的次数也增加了不少。” 高起苦笑道：“老奴查的，慧珠曾是永和宫太监总管高齐全的对食。后来，慧珠调往东宫，这才没有联系。后来慧珠重新返回皇宫，有人曾见高齐全见过慧珠一面。” “该死。” 太初帝面色阴沉。 太监和宫女的对食是宫中屡禁不止的事情，这也是皇宫的耻辱之一。 而让太初帝感到愤怒的是，永和宫是贤妃韦氏的寝宫，而韦氏是赵王的母妃。 这下就有些扑朔迷离了，似乎宋王、赵王都被卷入入其中。 甚至连齐王或许也参与其中。 “传旨宫女流苏诛九族、太监高齐全诛九族。” “传旨，皇贵妃叶氏举止失当，降为昭仪，贤妃韦氏，管理不当，降为婕妤。” “皇后用度奢靡，下旨申斥，并且，从今日起，俸禄下降一半。” “传旨齐王、宋王、赵王、肃王、景王、济王、祁王降为郡王。” 太初帝面色阴沉，立刻下旨。 “诺。” 高守忠顿时知道，皇帝已经不想追究下去了。 毕竟死了一个皇孙，不能再死皇子了，而且也不能让这桩丑闻继续下去。 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有证据的人，尽数诛杀，甚至诛灭九族。 而那些有可能是凶手的人，个个都受到了惩罚。 上至皇后，下至皇子个个都是如此。 或是申斥降了俸禄，或是连爵位给降了。 从妃到嫔，从亲王到郡王，一网打尽。 这爵位降下来容易，但升上去就十分困难。 “哎，手心手背都是肉，河东郡王已经死了，为了一个皇孙，再杀了皇子就有些不妥当了。” “只是对太子有些不公平了。” 太初帝忽然长叹道。 果然如李佐臣所猜测的那样。 一个死去的皇孙而已，皇帝或许很愤怒。 但在愤怒之后，很快就会恢复理智。 难道为了一个皇孙，将所有的皇子都杀了不成？ 只要局面混乱，皇帝不知道真正的凶手，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这次虽然大家损失比较大，但总算是除掉了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 太子失去了河东郡王的支持，想要保住太子之位，就变得更加的困难。 对于诸王来说，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虽然，太初帝也知道此举对太子是不公平的。 但在皇室脸面面前，太子必须要为此做出牺牲。 “陛下，太子是一个仁孝之人，必定能理解陛下的苦心。” 高守忠劝慰道。 “传旨下去，赐予太子侧妃杨氏如意一对，合浦珍珠十斗，封杨氏之父杨昭为南平侯。” 太初帝为了弥补萧牧野，也是下了一番功夫了。 “陛下圣明。” 高守忠深深的吸了口气。 任何人都得到了好处，只是可惜了萧景睿。 如此聪慧的孩子，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将是大梁隔代天子，可就是因为对方太过聪慧，才会有今日之后果。 “追封河东郡王萧景睿为恒王，葬于朕的万年吉壌之旁吧！是朕对不起他。” 太初帝想到萧景睿那天真无邪的双目，还有那一声声“皇爷爷”，心情十分沉重。 “恒王若是知道陛下如此伤心，心中也会担忧陛下的龙体的。还请陛下节哀才是。” 高守忠劝说道。 “哎！这孩子，谁让这孩子太过聪慧呢！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啊！这孩子就是太聪明了。” 太初帝惋惜道。 高守忠默然不语。 ------------ 第九十章 这或许是他最好的结局 圣旨下达，整个京师为之震动。 各个亲王都变成了郡王，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确切的消息。 倒是有各种小道消息传来的。 只是此事关系到皇室的脸面，无人敢议论。 “从齐王府回来了？现在齐王怎么样？” 李弼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眼，老脸上罕见的露出笑容。 “嘿嘿，满脸阴沉，说恒王之死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李济民不屑说道。 “哼，诸王或许都是这么说的，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那流苏是景仁宫太监总管的对食，只是无人知道而已。” 李弼不屑的说道。 “还真的很乱。” 李济民听了顿时一阵迟疑。 “皇宫之乱，出乎人的想象。”李弼不在意的说道：“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算是结束了。” 李济民点点头。 皇帝死了孙子，太子死了儿子，诸王降了爵位，太子失去了一个帮手，诸王又有机会了。 看上去事情已经结束了，但众人都知道。 被勉强压下来的诸王夺嫡之争，将会变的更加的残酷，更加的血腥。 现在是太子的儿子，接下来就是太子自己。 在遥远的西北，将会有更大的危险等待着太子。 太子若是被杀，一切化为虚无，但太子一旦归来，将会掀起血腥的报复。 “皇帝此举是饮鸩止渴啊！还不如将所有的罪名堆在一个人身上，还避免太子对诸王的报复。现在诸王更是胆战心惊，生怕太子归来。” 李弼摇摇头。 皇帝看上去是选择一个正确的方法，实际上，却是选择了一个最差的决断。 “皇帝早就昏庸了。” 李济民脸上难掩不屑之色。 “梁山的动静太大了。” 李弼从一边取出一本奏折，递给李济民，说道：“已经冲击官府了。已经做好了准备吗？” “恐怕正在等待江南消息，拜火教一旦启动，就是梁山行动的时候。” 李济民将竹简放在一边。 现在还没有到最佳的时机。 要么太子身死，要么就是拜火教起兵。 柳无忌府邸。 众人再次聚集在一起。 “皇帝果然已经昏庸，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解决问题吗？” 杨随不屑的说道：“此举只是会将矛盾激化，殿下岂会允许自己儿子白死了。” “是啊！殿下归来，或许不会怨恨陛下，但对诸王，心中肯定十分仇恨的，诸王之间的夺嫡之争将会更加的残酷，更加的血腥。”杨震苦笑道。 一旦到了刺刀见红的时候，就是各凭本事的时候，波及范围之广，让人心惊胆战。 而这一切，都是从太初帝看似果断的决定下出现的。 任何人，都不能坐视自己的儿子惨死。 尤其这个儿子是如此的聪明伶俐，日后还有可能继承皇位。 “柳大人，这件事情不能再等了，必须要告诉殿下了，谁也不知道，诸王会有什么样的手段。我们必须要提醒殿下。”杨随出言说道。 “连一个小孩都不放过，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干呢？我也同意两位的看法，这件事情必须告诉殿下了。”胡昭也赞同道。 “好吧！我马上去通知镖局，将此事告诉殿下，让殿下在西北小心点。” 柳无忌也点点头，叹息道：“皇帝当年登基的时候，就曾杀了不少的兄弟，为何这次就忘记了呢？果断一点，杀了齐王或者宋王不就行了？” “哼，皇帝可以对自己的兄弟挥舞着屠刀，到对自己的儿子却不行，却是优柔寡断。”胡昭瞬间点出了天子心中的忌惮。 “东宫也要通知，虽然陛下封了东宫，但还是小心为好。”杨震又叮嘱道。 “放心吧！” 柳无忌面色平静。 实际上，在心里面，对萧景睿的生死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还有些庆幸。 他也想当国舅啊！ 东宫诸女这几天可是惊呆了。 皇帝的赏赐一次又一次的送入东宫。 以前还可以说是因为太子的缘故，诸女有赏赐；或者是因为三女怀有身孕，但最后一次唯独重赏了杨妃，这让姜南仙有些怀疑。 “娘娘。” 秦无显一脸的慌乱走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姜南仙见状，心中顿时有些不安了。 “奴才刚才得到消息，郡王被人害死了。陛下在宫中大开杀戒，皇后被降了待遇，贵妃等也降了品级，诸王都从亲王降到了郡王。” 秦无显将自己得到消息说了一遍。 姜南仙听了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若是这样，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为何东宫得了赏赐，杨氏得到的赏赐最多。 皇帝自认为对不起东宫，更是对不起杨妃。 “听说到现在还在隐瞒着殿下，殿下现在还不知情，可恶，诸王真是卑鄙无耻。” 秦无显恶狠狠的说道。 就是他也能察觉的出来，河东郡王不出意外的话，将成为太子巩固太子之位的最佳助力，现在却被诸王给害死了，这些皇子们实在是太卑鄙了。 姜南仙听了面色冷峻，目光中却是露出复杂之色。 “这个仇迟早是要报的。” 姜南仙心中却是叹了口气。 萧景睿虽然死的冤枉，但却是最好的归宿。 他虽然聪明伶俐，却不能成为下一个帝王的。 萧牧野是不可能让太子的儿子成为自己的继承人。 若是对方平庸，尚且能封个亲王，享受着锦衣玉食，过着富贵的生活。 偏偏对方聪慧，自幼还能得到太初帝的教导。 在世人的眼中，他就是太初帝钦点的隔代帝王，萧牧野登基之后，对方必定为太子。 但这一切都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登基的皇帝是他老子。 聪慧绝伦的萧景睿，在萧牧野登基之后，唯一的结局，就是被萧牧野所杀。 他是不可能留下真太子的血脉。 就好像是狮群一样，一个新的狮王出现，必定会咬死老狮王的血脉，避免对方找自己复仇。 现在萧景睿死了，死在诸王的阴谋之下，反而是一件好事。 “可惜了，景睿，谁让你生在帝王家呢！” 姜南仙叹息道：“这件事情不得在东宫内流传。” “诺。” 秦无显赶紧应了下来。 ------------ 第九十一章 杀敌于千里之外 太初二十一年四月初三，梁山盗袭击卫州崇庆府东山县，斩杀县令、县尉、县丞数十人，击溃东山守军，夺取粮草、器械无数。 太初二十一年四月初六，梁山盗袭击平州河内府祁门县，斩杀县令、士绅近百人，县丞、县尉逃跑。 ….. 崇文殿内，李弼看着面前的奏折，面色凝重。 在他站着六部官员，双目中冷芒闪烁。 “从四月到五月，一个月的时间，梁山贼寇袭击了卫州、平州八县，就差将两州都拿下来了。老夫给两州防御使足够的时间，现在事情越闹越大，连老夫都兜不住了。” “兵部邓大人，你是怎么跟我交代的？” 李弼望着一边的邓云武，双目如电。 “太师，兵部已经下达了剿匪的命令，只是两州防御使无能，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发生，下官要弹劾两人。” 邓云武想也不想就说道。 “是啊！太师，这地方武将无能，不能什么事情都让我们来扛啊！” 杜觅立刻说道。 “太师，我兵部下达命令，调拨钱粮，如何打仗是地方的事情，下官记得寿州不是击败过梁山贼寇吗？” “既然寿州可以，为何卫州和平州不行呢？” 邓云武逮到了机会，立刻反驳道。 众人听了也纷纷点头。 “寿州。”李弼幽幽的说道：“现在讨论的是卫州和平州的事情，这件事情大了，陛下肯定是要问的，老夫该如何回答陛下，你们有什么说词吗？” “太师，不如让寿州防御使调到卫州去，等卫州平定了，再调到平州去。” 邓云武眼珠转动。 “邓尚书这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啊！”孔自在冷笑道。 “不错，太师下官认为，三州之事不能单独处理，梁山水泊位于寿州、平州、卫州中间，单独一个州都不能成事，下官建议，三州联合起来，一起剿灭梁山。” 杜觅出言道。 “何人可以为将？” 李弼又询问道。 “寿州防御使曾击败梁山贼寇，可以让寿州防御使为将，统领三州兵马，剿灭梁山贼寇。” 杜觅拍手说道。 “济安年轻，指挥一州兵马，都是陛下看在老夫的面子的，饶是如此，也是谨小慎微，不敢有丝毫的逾越之举，生怕累及三军。” “现在让他指挥三州兵马，这如何能行？” “自己兵败身死尚且是小事，但若是累及三军，坏了陛下的大事，就是满门抄斩，也难以赎其罪？” 李弼摇摇头。 “为何他不行？朕看济安就可以。” 外面忽然传来太初帝清和的声音，群臣听了纷纷站起身来。 “陛下。” 太初帝点点头，径自坐在宝座上。 “一个小小的梁山贼寇，大闹三州，除掉寿州击败对方之外，其余两州都不是对手，连几个县的县令都给杀了，着实无能。” “这些人都是能征惯战的猛将，还不如一个李济安？实在是太无能了。” 太初帝显得十分不满。 “陛下，济安能击败梁山贼寇，也只是赖陛下雄威和将士用命而已，若是说他自己有什么本事，老臣是不相信的。” 李弼赶紧说道。 “哈哈，有没有本事上了战场才知道，立下了战功才知道，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朕看卫州和平州的防御使都是无能之辈，不如让李济安为三州防御使，暂时主张三州防务，剿灭梁山贼寇。” 太初帝哈哈大笑。 “陛下，李济安到底年轻，又非正统的将门出身，贸然执掌万余大军，似乎有些不妥，老臣想着，要不先让他为副使，在朝中选一个名将统领三州大军。这样稳妥一些。” 李弼赶紧说道。 太初帝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太师所言甚是，点天波侯府杨三山为三州镇抚使，李济安为三州镇抚副使。” 想了半天，太初帝还是认可了李弼的建议，甚至还对他的为人感到赞叹。 这是一个一心为国事的人，对朝廷比较忠心，可以放心大胆的使用。 “太师，太子写信来了，西北道上有人占地千顷，一个县有一半的人都成为他的佃农，你派人去查查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居然能让这么多的人成为他的佃农？” 太初帝扫了对方一眼，站起身来，说道：“忘记告诉你了，那是富平县，是姓朱的人。” “老臣遵旨。” 李弼听了面色一变，赶紧应了下来。 “臣等恭送陛下。” 群臣也纷纷站起身来，将太初帝送了出来。 “太师，陛下所说的那个人是谁？”王甫询问道。 “还有谁，富平县出了谁，不是朱福又是谁？” 李弼冷哼道：“你们真的以为，太子去西北，仅仅是因为河湟吗？沿途的县城他就不去了吗？他送来各县的特产，仅仅是为了吃喝吗？” 群臣听了脸上都露出骇然之色。 在买这些吃的时候，难道不知道打听一下当地的情况？ “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占地千顷，半个县的百姓都成为他的佃农，他想干什么？” 李弼双目中凶光闪闪。 就是他在老家也没有这么多的田地。 这个朱福是在找死。 “那朱福该怎么办？” 杜觅有些担心。 他和朱福可以姻亲关系。 朱福也因为有李弼的举荐，才进入太初帝的眼线，才能主导一方。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严查到底，交三司会审。” 李弼目光闪烁。 太子不死，就是自己的大敌。 没想到太子远在西北，还能影响到自己。 自己这次恐怕又要失去一名干将了。 刚才李济安成为三州镇抚副使的喜悦，在此刻又少了许多。 “太子啊！你这是何苦呢？自己都快要死了，居然还在管着别人的事情。真是死不足惜。” 李弼在袖管里握紧了拳头。 他也不曾想到，太子远在千里之外，还能给自己致命一击。 本身就对太子有些愧疚的皇帝，这个时候，他对太子的任何一个不过分的要求都会满足。 朱福虽然给皇帝带来了许多的好东西。 可是在太子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 第九十二章 我的首级价值五百万两白银 河湟大营中，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身上披着锦衣，下巴下生着髯须，看上去十分威猛。 谁也没有不会想到，眼前的男子居然是太监。 他就是大梁枢密院使、太尉高静忠，执掌三十万西军的人物。 “干爹。” 一个汉子走了进来，正是西军猛虎营统领，高静忠的干儿子的童虎。 “你的人手都准备好了吗？” 高静忠终于深深了吸了口气。 “都已经准备好了。” 童虎不在意的说道：“对方不过三千人，难道还能翻天不成？” 看着童虎的神情，高静忠冷哼道：“这可是诛灭九族大罪，稍不留意，我们就会满门被杀。” “是，干爹你就放心吧！西北道的上盗匪都被我们收买了，有万人之多。” “区区三千人，而且还是禁卫军的那些无能之辈，岂是我们的对手？” “孩儿会亲自领军前往，伺机而战。” 童虎正容道。 “哎，老夫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他不死，我们就得死。” 高静忠感叹道：“太子经常说，世上哪里有太监领军道理？” “哼，太子欺人太甚，若非干爹，河湟之地早就落入西秦之手。” 童虎不屑的说道：“就他这样的人，居然还想指挥西军，真是笑话。” “好了，你下去准备吧！” 高静忠眉宇之间多了一些忧色。 他知道，若是让萧牧野进入河湟大营，这三十万大军将不为自己所用。 不是自己的官职不高，而是因为自己没有获得胜利。 五十万大军，现在只有三十万，大军死伤无数，大军常年厮杀，这个将士早就怨声载道，全靠天子的威严压着。 现在太子前来劳军，这里面肯定有人会向太子告状。 高静忠实在是不敢想象，自己一旦丢失军权之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所以，他宁可冒险，也不敢让萧牧野入河湟。 穆柯山中，一个硕大的山寨坐落其中。 上面一个说道“穆”字随风飘舞。 山寨之中多是穆姓之人，两百年前，天下大乱，穆氏先祖就迁徙到此，到现在为止已经发展成为附近百里的大山寨的。 因为山寨之中多是穆姓为主，十分团结。 广场上，一个壮汉正在和一个美貌女子练武。 壮汉手执利斧，女子手执银枪。 利斧力劈华山，势大力而沉，一往无前。 但长枪却宛若毒蛇，在利斧下穿梭，每次都是刺向对方的要害，让壮汉疲于奔命。 “大哥，三妹。”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见一个俊朗的年轻人闯了进来。 “二弟。” 壮汉看见对方到来，神情一松，立刻后退两步，将利斧丢在一边，神情上还露出轻松之色。 “二哥，你来的还真是巧啊！” 美女看见对方，顿时冷芒闪烁。 “这个，三妹不是有要事嘛！下次，下次我绝对不会打扰你和大哥的练武。”年轻人赶紧辩解道。 “不，下次我找你。” 美女好像识破了他的图谋一样。 年轻人听了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苦涩。 谁不知道穆家寨兄妹三人，穆逍、穆遥、穆贞中，穆贞的武艺最高。 七十二路梨花枪法，方圆百里范围内，无人能及。 兄妹三人就是凭借出众的武艺，才能掌控穆家寨。 “二弟，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穆逍赶紧询问道。 他可不想找虐。 “绿林道上有人出了一千万两白银的花红，算不算大事。” 穆遥笑呵呵的说道。 “这是大事。对方想干什么？” 穆逍和穆贞两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好么大的花红可不是小事。 最起码在自己记忆之中，是从来没有过的。 “五天后，有一支三千人的骑兵通过星星峡，进入河湟之地，我们的目标就是这三千骑兵。” 穆遥说出了目标。 “朝廷的骑兵？” 兄妹两人面色凝重。 一口气能拿出三千骑兵的势力，最大可能就是朝廷。 想想也是，若非如此，怎么可能有一千万两的报酬。 这其中肯定是有风险的。 寻常的对象，兄妹两人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但三千骑兵可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稍不留意，连自己的性命都丢掉了。 “管他是谁，一千万两白银啊，来人还说了，若是有人将领头的那个人杀了，单独奖赏五百万两白银，合计一千五百万两白银啊！”穆遥双目闪烁着光芒。 兄妹两人听了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仅仅是一千五百万两白银，更是为首之人如此之前，价值五百万两白银。 “三妹，你怎么看？” 穆逍望着穆贞，论智慧，兄弟两人加起来都不如穆贞。 “若是朝廷三千骑兵，战斗力暂且不论，但到底是什么人价值五百万两白银，你们可想过这个问题？” 穆贞脸上露出一丝思索之色。 “恐怕是大梁皇帝吧！”穆逍脱口而出。 “虽然不是皇帝，但也是朝廷重臣，我们西北道的群雄们若是灭了三千骑兵，杀了为首之人，朝廷会饶过我们吗？平日里，我们小打小闹也就算了，现在杀了这么一个大人物，我们能活下去吗？” “若我们仅仅只是盗匪也就算了，但我们穆家寨还有百姓，星星峡距离我们不过百里，你们认为，朝廷会饶了我们穆家寨？” “哼，我看那人不仅仅是想灭了那三千人，还想连我们都给灭了，这样一来，不仅仅一千五百万两银子不用给，还可以得到更多。” 穆贞凤目中闪烁着光芒。 “不错，我们还有族人，这个差事不能接。” 穆逍深深的吸了口气。 “不仅仅不能接，我们还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对方。一千五百万两银子购买三千人的性命，其中一个人价值五百万两，我很想知道朝廷派何人前来。” 穆贞轻笑道。 “若这三千人真的是朝廷骑兵，那有一个人就很符合这个条件，他就是大梁太子。” “前不久传来消息，大梁皇帝命太子前来河湟劳军。” “太子的脑袋值五百万两银子。” 穆遥面色凝重。 “谁想杀大梁太子！” 穆逍惊呼道。 ------------ 第九十三章 两位，合作一次，如何？ “有可能是秦人，也有可能是大梁内部的人。” 穆贞摇摇头。说道： “不管是何人，此事我们都不能插手，甚至还需要帮助太子。” “除非，你想兴兵造反。” 穆贞望着自己的两个兄长。 穆逍和穆遥两人听了顿时脸色不好了。 虽然看不上大梁，但只要穆家寨还在大梁境内，自己等人都要受到大梁的约束。 想到大梁太子若是死在星星峡，恐怕三百里周围的山寨都要倒霉。 谁让死的是大梁的太子呢！ “我去见见大梁太子。” 穆贞叹息道。 “我和三妹一块去。” 穆遥阴沉着脸，说道：“这大梁太子真是没事找事，在京师享受富贵不是很好的吗？为何来边塞，这不是将自己的性命送到别人手中吗？” “走吧！” 穆贞也是脸色不好看。 这些对于大梁朝廷还有敬畏之心的人来说，太子只是率领三千人马进入河湟之地，就是一种找死的行为，若非涉及到穆家寨。 穆家兄妹也会加入其中。 官道上，萧牧野领着的骑兵缓缓而行，三千骑兵不仅仅装备精良，身上也多了几分煞气。 这是他行军一个月的成果。 和刚出京师的老爷兵相比，眼前的禁卫军才有精兵的模样。 “殿下，前方有贼寇截杀护送囚犯的差役。” 充当哨探樊能飞奔而来。 “真是杀不尽的贼寇啊！” 萧牧野手指方天画戟，箭袋之中，放着震天弓，跟在樊能身后就冲了上去。 “殿下，就是他们。” 骑兵飞奔出数里之后，就到了下场。 这是一处山脚，几个衙役押解十几个犯人。 而此刻地面上还躺着两个衙役，后背上有利箭，显然是被射杀的。 让萧牧野感到好奇的是，是被自己的先锋骑兵围起来的人。 四男一女，身着劲装。 或是孔武有力，或是面色冷峻。 “是你杀了衙役？” 萧牧野目光落在那名女子身上，对方身上有强弓。 “回殿下的话，正是草民射杀了两个差役。” 那名面色清冽的女子目露奇光。 “你认识孤？” 萧牧野听了顿时面色一变。 自己身着盔甲，和寻常的将军没有任何区别，对方居然认得自己的身份，着实不简单。 “殿下乃是人中龙凤，风姿不凡，与常人不同，草民自然认得。” 清冽女子赶紧说道。 “姓名、来历，如何知道孤的身份？从实招来。” 萧牧野放下方天画戟，张弓搭箭，指着女子冷然道。 就凭借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胆敢截杀朝廷差役，就知道对方心中对皇权并没有多少敬畏之心。 但对利箭呢？ 穆贞顿时感觉到自己似乎被毒蛇盯上一样，稍微有点动作，就会被对方所杀。 心中顿时一阵慌乱。 “你，你干什么，我们是来好心提醒你的，前面有人要杀你。” 穆遥见状，更是心生惶恐，但更多的是愤怒。 “天下之大，谁敢刺杀太子殿下？” 樊能不屑的扫了众人一眼。 萧牧野收了弓箭。 “你为何杀了这些押送犯人的差役？” 萧牧野知道想杀自己的人很多。 “这几个人企图凌辱女囚犯，太子殿下，难道不该杀吗？” 穆贞冷眼看着萧牧野。 萧牧野顿时扫了剩下的衙役一眼，见这些人目光躲闪，个个都低着头，顿时知道对方并没有乱说。 “都杀了。” 萧牧野冷哼道。 樊能听了脸色一变。 “将这些败类都杀了。” 说着手中的长枪刺出，就将一个差役刺死。 身后的禁卫军纷纷出手，那些差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刺死。 “多谢太子殿下。” 罪犯之中，有一女子拜倒在地，想来对方就是的刚才差点被凌辱的对象。 “起来吧！等下本宫会派人押解你们上路的。” 萧牧野扫了那些罪犯一眼，顿时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们当中难道没有男犯人吗？” “殿下，这些人是送入军中，充当军妓的，多是犯官之后。” 樊能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 萧牧野听了顿时恍然大悟。 这些将士们常年戍边，也是有生理需求的，为了安抚这些士兵，保证战斗力，就有军妓的存在。 在封建社会是很常见的事情。 每年都有大量的犯官家眷被充军。 “问问她们，家里面都是犯了罪而充军的。” 萧牧野招呼穆遥和穆贞两人说道：“两位，请。” “太子殿下，请。” 穆贞目露奇光，眼前的太子殿下的确不一样。 三人骑着战马来到中军，樊忠早就命人扎下了大帐。 “穆家寨穆遥（穆贞）拜见太子殿下。” 大帐之中，兄妹两人重新见礼之后才坐在马扎上。 “两位说有人准备取我性命？能说说具体的情况吗？” 萧牧野很好奇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 “西北道上近日有传言，有人花了一千五百万两花红，击杀殿下的三千人马，其中取殿下首级，可得其中五百万两。” “现在西北道上的绿林好汉都已经疯了，最起码有十个山寨的人出现在星星峡附近。” 穆贞将得到的情报说了一遍。 “一千五百万两，还真是大方，我倒是想知道是何人这么想取我的脑袋。” 萧牧野脑海里瞬间闪过了几个的名字。 齐王、李弼还有就是高静忠，西秦也是有可能的。 “你们两位怎么没有参加？” 萧牧野很好奇的望着两人。 “穆家寨距离星星峡不过百里，殿下若是出事了，朝廷震怒，穆家寨难保。” 穆贞苦笑道。 若非担心朝廷会怪罪自己，她绝对不会来告诉萧牧野。 告诉了萧牧野，必定会被西北绿林道的人知道。 但相比较的大梁朝廷，她还是选择得罪绿林道。 “星星峡。” 萧牧野点点头。 那是大梁进入河湟之地必经之路，绵延十几里，以前是大梁和西秦交界的地方，在那条峡谷之中，数百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死在那里。 现在自己也将经过那里，若是自己不知道对方的谋划，恐怕也会损兵折将。 “两位，合作一次，如何？” 萧牧野望着两人，笑呵呵的说道： “两位即将已经得罪了西北绿林道，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彻底的铲除这些家伙，怎么样？” ------------ 第九十四章 太子殿下，求求你做个人吧！ 穆贞惊呆了。 美目望着萧牧野。 就差点明说了。 求求你做个人吧！自己是来通风报信的，可不想涉足其中。 穆家寨有不少老弱，在山中自给自足，不想被朝廷苛政所影响，也不想被山匪所骚扰。 不过是结寨自保而已。 数百年来，都是老老实实的留在山中。 若非飞来横祸，穆贞岂会来见萧牧野。 “不可能。” 穆遥想也不想就反对道：“我穆家寨是不可能帮助你的。” “穆家寨位于两国边界之地，孤若是死了，西北道一片糜烂，星星峡或许会再次落入西秦之手，双方在这里将会有一番血战，百里范围内都是战场，穆家寨能避免战火吗？” “今日之事，三千将士都看见了，若是我军被击败，禁卫军将士被俘，他们难免会泄露此事，那个时候，穆家寨能逃脱被绿林道围攻的命运吗？” 兄妹两人听了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饶穆贞聪慧，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仔细想想，事情还真是如此。 现在的穆家寨似乎是没得选。 “我穆家寨人少，能战者不过五百人。” 穆贞深深吸了口气。 既然没有办法改变，那就只能想办法保住自己。 “充当内应，在关键的时候反水足够了，对吗？” 萧牧野幽幽的说道。 穆贞死死的望着对方。 “殿下，你这是恩将仇报啊！” 穆遥勃然大怒。 穆家寨筑寨自保，已经半只脚踏入绿林道。 这个时候为萧牧野送来消息，就等于背叛了绿林道了。 但只要不泄露，绿林道是不会为难穆家寨的。 可，穆家寨一旦充当萧牧野的内应，在双方厮杀的时候，突然从后方杀入，给予那些绿林道的人致命一击，事后这些家伙岂会绕过穆家寨？ “两位误会本宫了。” 萧牧野神情自若，轻笑道：“本宫这是在救你们穆家寨，怎么叫害你们呢！” “殿下认为我们这些山野之人天生愚钝吗？” 穆贞冷哼道。 “穆姑娘说笑了。” “我若是死了，星星峡方圆三百里范围内，所有人都会死，三十万西军将会横扫河湟谷地内所有的山匪盗匪，一个都不留。所以你们得死。” “我若是没有死，在不久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清除河湟谷地所有的山匪盗贼，你们还得死。” “所以说，你们只有帮助我，帮助我抢先摧毁西北道绿林主力，换的穆家寨的安全。” 萧牧野叹息道。 穆遥兄妹两人听了浑身发冷。 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将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西北道上的绿林好汉。 可以想象，不久之后，整个西北道将会迎来洗牌。 不从朝廷的人，将会受到沉重的打击。 穆家寨将会何去何从。 似乎除掉听从萧牧野的命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途径了。 穆贞美目中露出惊骇之色。 “殿下。” 这个时候，外面响起樊忠的声音。 “老将军，请进。” 萧牧野招呼一声。 “殿下。” 樊忠父子两人走了进来，萧牧野看见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身上穿着囚服。 仔细一看，正是刚才救下的那名女子。 这个时候，萧牧野才发现，这名女子生的极为冷艳薄薄的嘴唇上扬，露出一丝倔强。 “两位可以出去商议一下，相信两位都是聪明人，应该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萧牧野摆了摆手，让樊能将两人带了下去。 等到兄妹两人离开之后，他的目光才落在樊忠身上。 “老将军，发生什么事情了？” 萧牧野询问道。 “罪将淮安府总兵梁兴楚之女梁玉拜见太子殿下。” 那名女子拜倒在地。 “淮安府总兵梁兴楚？” 萧牧野看了樊忠一眼。 大梁州设防御使，府设总兵，县设县尉，都是掌管地方兵马的。 “殿下，前不久淮安府总兵梁兴楚运送粮草至河湟，路逢大雨，延误了时机，被高太尉以贻误军机之罪被斩，梁玉被送入教坊司，最近更是被罚来充军西北。” 樊忠心有戚戚。 毕竟梁兴楚也是军中大将。 “高静忠打仗不行，搞这些东西倒是再行。” 萧牧野不屑的说道。 “殿下有所不知，梁兴楚只是迟到了一日，若是能塞点钱，打点一番，朝廷也是不会怪罪的。” “可是让人惊讶的是，梁兴楚塞了钱，人家却不收，反而将此事告诉了高静忠，高静忠这才以贻误军机罪斩杀了梁兴楚父子两人。” 樊忠似乎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老将军是怎么知道的？” 萧牧野忍不住询问道。 “殿下，这个，毕竟老臣也是武将中的一员，不是嘛？” 樊忠苦笑道。 “这里面有问题？” 萧牧野点点头，这些武将们虽然有竞争，但大多数都是很团结的，私下里交流信息也很正常。 “西军粮秣官叫做童赞，和高静忠有些关系，是一个非常贪财的家伙。” “寻常的时候，粮草送迟了，送点钱财就能过关。” 樊忠低声说道：“老臣昔日的一个部下就是这么干的。” “莫非这个梁兴楚和童赞有仇？” 萧牧野迟疑道：“不过，不管怎么样，运送军粮，贻误战机，其罪当死，就算孤是太子也没有办法改变。” 毕竟运送军粮是大事，而且朝廷在运送军粮时候，给押送的队伍留下了足够的时间。 在这种情况下，还迟到了，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殿下，家父护送的粮车在星星峡遭遇了盗匪，被挡在星星峡五天之久。” 一边跪在地上的梁玉赶紧说道。 “殿下，让人好奇的时候，五天的时间，这些盗匪不曾进攻，只是挡在前方，好像是故意阻拦梁兴楚的粮队一样，老臣感到十分好奇。” 樊忠连忙说道。 “星星峡，盗匪，又是星星峡，这里还真有意思啊！” 萧牧野目光闪烁。 潜意识之中，他察觉到自己好像发现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干。 星星峡、盗匪、西军粮秣官。 “你去换一身衣服，跟我们前往西军。” 萧牧野吩咐道：“你父兄的情况，我会帮你查清楚的。” “谢殿下。” 梁玉大喜，赶紧拜了下来。 ------------ 第九十五章 万事俱备 坐等太子 很快，穆遥兄妹两人走了进来，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被别人威胁着办事，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 萧牧野却是面色平静，送上来的帮手为何不要。 “殿下，你赢了，我穆家寨愿意充当内应。” 穆贞凤目中多了一些愤怒和不满，自己可是好心来提醒对方的。 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心中十分不舒服。 “两位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萧牧野顿时洋溢着笑容，说道：“两位放心，等孤击败了敌人，绝对会报答穆家寨的。” “殿下，我们穆家寨可战之人不过五百，殿下自己也不过三千，绿林道上的好汉最起码有万人之多，我们未必能够击败对方。” 穆贞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孤视其为土鸡瓦狗，就算没有诸位，孤也能灭之。” 萧牧野笑呵呵的说道。 穆贞听了心中一阵不屑。 谁不知道大梁都是重文轻武，武将一点地位都没有。 难道大梁的太子能冲锋陷阵不成？ “那就期待着殿下在战场的雄姿了。” 穆贞忍不住反驳道。 “哼，我家殿下能开五石强弓，不知道那些贼寇能抵挡太子殿下的利箭否？” 樊忠冷笑道。 穆贞兄妹两人面色大变，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萧牧野。 “没有一点本事，孤岂敢率领三千兵马深入河湟之地？” 萧牧野傲然说道。 “小人这就去回去安排，贼寇有消息，小人随时派人送来。” 穆遥赶紧说道。 不管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能够亲临战场，大梁也只有少数几个君王能做到。 大梁太子能够来劳军，亲临战阵，已经不俗。 至于对方是不是真的能开五石强弓，反而不重要了。 “很好。朝廷是绝对不会亏待有功之臣的。” 萧牧野亲自将穆氏兄妹送了出去。 “老将军，梁氏的情况，你怎么看？” 萧牧野回到大帐，让梁玉换上士卒的衣服，自己却找樊忠询问道。 “殿下，此事恐怕证据啊。” 樊忠一眼就看出了萧牧野心中所想，但没有证据的事情，就算是闹到了朝廷，也解决不了这件事情。 “是啊，这些人将一切都考虑进去了。” 萧牧野点点头。 更让他担心是星星峡背后的事情。 “殿下担心星星峡？” 樊忠看着萧牧野眉宇之间的忧色。 “一个已经被泄露出来的计划，已经注定着失败。那些盗匪本身就是乌合之众，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更何况，我们还有内应，那些盗匪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 “我担心的是西军，现在的西军还是朝廷的西军吗？” 萧牧野幽幽的说道。 “殿下，高静忠代表不了将门，我们这些武将们对朝廷忠心耿耿。” 樊忠立刻说道。 “我也相信朝廷的将军们。” 萧牧野正容道：“孤相信，朝廷的将军是不会听从一个太监的调遣。更是不会跟着一个太监反抗朝廷。” “殿下英明。” 樊忠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启程吧！” 萧牧野出了大帐，翻身上马。 而一边冲出一名小将，身上虽然穿着黑色盔甲，但手上却是银枪，玉面俊秀，英姿不凡。 “不错。的确是将门之后。” 萧牧野这才认出对方正是梁玉。 “多谢殿下夸奖。” 梁玉粉脸一红。 “走。会一会这些西北道上的绿林好汉。” 萧牧野双腿夹了一下战马，战马飞奔，朝星星峡而去。 河湟之地，梁军大营之中。 高静忠看着眼前的沙盘，面色平静。 眼前的沙盘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可惜的是，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干爹，御酒已经入营了，都已经清点完毕。” 童虎走了进来。 “接下来就等太子殿下了。” 高静忠将手中的箭支丢在一边。 “恐怕干爹是等不到了，西北道十三只绿林兵马，合计兵马一万人，云集在星星峡，准备伏击太子殿下。” 童虎嘴角含笑。 “这些盗匪真是胆大，居然和西秦勾结在一起，谋害太子，当诛之。” 高静忠冷森森的说道。 童虎先是一愣，瞬间连连点头。 肯定是西秦得知萧牧野即将到来，所以才会用一千五百万两白银买大梁太子的首级。 “西秦苏虎阴险狡诈，畏惧太子之名，才会收买西北道的盗匪，在星星峡伏击太子。”童虎笑道：“末将立刻率领本部兵马剿灭这些贼寇。为太子殿下报仇。” “很好。” 高静忠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童虎一眼，对他的悟性表示赞赏。 “干爹，那些御酒？” 童虎眼珠转动。 “那是天子所赐，不得轻举妄动。” 高静忠瞪了他一眼，自家儿子是什么性子他是知道的，平日里倒霉器械、粮草，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不行，那些御酒可不能出事。 一旦外泄，就有可能被朝廷知晓。 很轻易的被朝廷顺着线索找到自己。 为了这么点钱财葬送自己，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 “是，孩儿知道了。” 童虎也只能应了下来。 索性的是，这些御酒值不了多少钱。 “传令下去，各个营寨，小心防守，太子来前线的消息肯定已经被西秦知晓，未必不会进攻骚扰我们。” 高静忠久经沙场，还是知道一些军事常识的。 距离大梁军营二十里处，就是西秦雄关镇东关，西秦一等公苏虎率领精兵二十万，坐镇此地，和高静忠对峙数年之久。 虽然失去了河湟大部，但有镇东关在手，牢牢的将大梁兵马挡在国门之外，还消耗了大梁二十万大军，足见其能耐。 “嘿嘿，有点意思，大梁居然有人花一千五百万两银子买萧牧野的首级，啧啧，看来，大梁的夺嫡之争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刺刀见红啊！” 镇守府内，苏虎满头银发，虎目放光，面色红润，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个六十岁的老者。 “大将军所言甚是。现在大梁西北道上的绿林好汉都惊动了，大家都准备干这一票。” 站在苏虎前面的汉子，周身遒劲，一身布衣，浑身上下充斥着草莽之色。 ------------ 第九十六章 你们见过有这么帅的傻子吗？ 苏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看来高静忠这个没卵子的家伙，不想让大梁太子前来执掌军权啊！” 他很快就明白其中的道理。 在这河湟谷地，苏虎是最有可能对付萧牧野的人物。 既然不是苏虎，就是高静忠自己了。 “大将军，若是杀了大梁太子，将会振奋我们的军心士气啊！” 中年人脸上露出喜色。 苏虎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很快就摇头说道：“高静忠这个阉货，拼的是两国的实力，虽然大梁损失惨重，可是我西秦也损失了不少，和高静忠长期对峙下去，最后倒霉的是我大秦。” “若是萧牧野死在西北，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 “高静忠会将这一切推到我们头上，大梁只是会为太子报仇，从而和我们死磕到底。” 苏虎何尝不想借的机会斩杀萧牧野。 但苏虎还要考虑大局，考虑萧牧野一旦战死在西北的影响。 梁帝是不会和谈下去的。 “大将军的意思是要保住萧牧野性命？” 壮汉面色一愣。 “不仅仅如此，我还要你将高静忠的阴谋告诉萧牧野，让萧牧野执掌西北兵马。” “将帅不和，西军战斗力大损。” “老夫听说大梁太子现在情况并不好，他的弟弟们都想着夺取太子之位，一旦对方执掌西北兵权之后，你说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苏虎洋洋得意。 “肯定想着建功立业，想着击败我们，展示自己的能耐。” 壮汉双目一亮，拍手说道：“他如何是大将军的对手？我军必胜。” 苏虎看了对方一眼，说道：“桓意，你在外面冒充盗匪实在可惜了，等此事结束之后，你就返回镇东关，执掌一营，为主将。” “末将谢大将军。” 桓意大喜。 “高静忠打仗用人命去填，拼的是国力，打的死板，不是我奈何不得对方，而是因为我们西秦的国力不如大梁。” 苏虎感到很憋屈。 “末将明白了，这次正好借的机会，将河湟境内的盗匪都给吞并了，弄不好大梁太子还会信任我呢！等到关键的时候，给他来一下，将大梁三十万大军都给吞并了。” 桓意得意扬扬的说道。 “好，好。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 苏虎大喜。 “有勇有谋。老夫必定会向陛下推荐你的。” “谢大将军。” 桓意赶紧说道：“那末将先从小路返回河湟故土，等解决了河湟的盗匪之后，再来见大将军。” “一路保重。” 苏虎亲自将桓意送了出去。 “嘿嘿，高静忠，老夫还得感激你啊！若不是你的一千五百万两银子，桓意想要解决河湟的盗匪，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下，就等于老夫在河湟埋伏着数千精锐，你如何能和我斗。看来不久之后，老夫就能返回京师，见我那宝贝孙女了。” 苏虎站在台阶上，摸着自己花白胡须。 星星峡外。 萧牧野看着眼前的桓意，脸上露出一丝好奇。 “你说在前方的星星峡，有大量的盗匪云集，准备杀我？” 没想到除掉穆氏兄妹之外，又有一个绿林好汉投奔自己。 “回太子殿下的话，小人虽然出身绿林，但也知道忠义，若是截杀其他人，小人自然是为钱卖命，但截杀太子殿下却不行。” 桓意正容道。 “幸亏壮士前来报信，否则的话，孤这次恐怕要命丧星星峡了。看来，孤要先命人通知西军，让他们来接应孤了。” 萧牧野双目中闪烁着奇光。 “殿下，草民愿意为殿下效力，草民麾下有精锐一千五百人，在关键的时候，可以和殿下里应外合，轻松解决这些盗匪。” 桓意立刻说道。 “你需要什么？” 萧牧野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 “殿下，草民想成为大梁子民，不受高静忠的迫害。”桓意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小人原本是河湟之民，高静忠到来了河湟之后，横征暴敛，民不聊生。” “我们这些人都是没有办法，才会落草为寇，我们只是想当一个普通大梁子民。” “实际上，这次邀请我们这些绿林好汉围猎殿下，也是高静忠的干儿子童虎安排的。” “放肆，高静忠乃是我大梁太尉，岂会和你们勾结在一起，对本宫下手。” 萧牧野大怒。 “不敢欺瞒殿下，小人有童虎书信为证。” 桓意不敢怠慢，赶紧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来。 梁玉赶紧上前，将书信接了过来。 “这件事情不管真假，孤不敢相信你，先过了星星峡再说，若是到时候，你有心，可以在左臂上系着红布，到时候和我一起里应外合，剿灭这些乱匪。” 萧牧野并没有看书信，而是淡淡的说道。 “殿下放心，小人绝对会配合殿下的行动。” 桓意连忙说道。 “等灭了这些盗匪，本宫会考虑你的事情，若你说的是真的，本宫会亲自杀了高静忠，为你们报仇的。” 萧牧野嘴角洋溢着笑容，显得十分兴奋。 “多谢殿下。草民告退。” 桓意脸上的喜色更浓了，连忙的退了下去。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大战尚未开始，就有人前来投靠。” 樊能显得很高兴。 “老将军，你认为正常吗？” 萧牧野望着一边的樊忠询问道。 “老臣认为此人来的不正常，此人兵强马壮，还能得到童虎的书信，他若是想早点归顺殿下，早就前来拜见殿下，不可能等到现在，说明他另有算计。” “其二，此人口音里带有秦腔，而且咸阳口音，老臣曾在朝堂之上，听过西秦使者的声音，和他有些相似。” 樊忠有些迟疑。 “现在看来，西秦人早就渗透入河湟，是想借机闹事啊！” 萧牧野看着一边的书信一眼。 “殿下，对方若是西秦人，为何要来帮助我们呢？” 樊能询问道。 “哼哼，他只不过是想借孤之手，对付高静忠而已，想让西军大乱，西秦从中得利而已。” “这封信是真的，他来助我也是真的。” “但我相信，他最终的目的是三十万西征大军而已。” “只是他不应该把我当傻子。” “你们见过有这么帅的傻子吗？” 萧牧野幽幽的说道。 ------------ 第九十七章 星星峡 两山相对，群山环绕，一条官道在群山之间穿过，这条官道就是星星峡，曾经是大梁进入西秦的必经之路，一边掌握在西秦手中，一边掌握在大梁之手。 三十年前，故大梁征西将军刘艾率领大军攻下要塞，将星星峡彻底收为己有。、 也将大梁和西秦的争夺从南线的金沙滩改成了东线的镇东关。 后来，西秦虽然和大梁有所争夺，但都奈何不得大梁。 五年前，大梁太尉高静忠率领大军五十万，西出星星峡，开始了夺取河湟谷地的战争。 大军一直杀入镇东关下，星星峡的作用也逐渐小了许多，成为商旅进入西域二十四国的要道。 “如此要地，高静忠居然不派兵驻守，真是无能。” 萧牧野看着远处的群山，隐隐可见山间还有一些残垣断壁。 依稀可见一丝雄关的痕迹。 “殿下，三十年前，刘大将军击败西秦东线大军之后，星星峡关口就可以衰败了。” 樊忠解释道。 “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盗匪，云集在这里，企图杀了孤。” 萧牧野相信，只要在这里安置千人，盗匪就不敢出现。 如此交通要道，高静忠居然不派人驻守，也不知道是他胆子大，还是看不上星星峡。 “走吧！” 萧牧野摆了摆手，说道：“既然穆家兄妹和桓意的情报是一样的，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呵呵，殿下，他们是想将我们困死在星星峡，生怕我们在山间逃走了。” 樊忠神情很轻松。 “想比较眼前的那些盗匪，孤倒是对桓意很感兴趣。或许还能用到他们。” 萧牧野目光闪烁，闪烁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樊忠点点头，紧了紧手中的长枪，眉宇之间多了一些肃杀之气。 星星峡另外一边。 无数盗匪聚集在一起，这些盗匪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有梁军盔甲，也有西秦大军盔甲，但更多的还是皮甲，手上的武器也都是五花八门的，看不出任何来历。 旗帜就有十几面之多。 或是草上飞，或是没遮面，或是八大王等等，各种称号漫天飞。 桓意、穆家兄妹就在其中。 只是双方的实力相差有点大。 一个拥兵一千多，一个只有五百人。 “大哥，你那边。” 穆贞指着不远处的人马，依稀可见，对方手臂上绑着红布。 “是太子的人。” 穆逍双目瞳孔收缩，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也有太子的内应。 “难怪太子胆敢进入星星峡，原来早就有谋划。” 穆遥脸色微微一变。 幸亏当初答应了萧牧野，否则的话，今日一战，就是穆家寨的灭亡之战了。 桓意也发现了穆家兄妹的模样，看着手中的红布，面色阴晴不定。 “大梁太子根本就没有相信自己，除掉自己之外，还埋伏了人手。” 他知道穆家兄妹手中并没有多少人马，但在混乱的时候，这五百人一旦暴动，很轻松的瓦解身边万余盗匪。 “将军，那些人杀不杀？” 桓意身边的副将询问道。 “不能杀，我们的目标不在这里，我们要取得太子的信任。” “我们要帮助他斩杀高静忠，挑起西军内乱，帮助我大秦，夺回星星峡。” 桓意目光闪烁。 杀几个盗匪算什么，他要借机成为大梁的将军，获得萧牧野的信任。 “这个大梁太子可不简单啊！若是不出意外的，我们这些人的行踪，恐怕早就被知道了，就算没有我们，他也知道这一切。” 副将阴沉着脸。 “若是没有一点能耐，怎么能成为太子？” 桓意不在意的说道。 他的目光落在星星峡出口，有骑兵飞奔而来。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大梁太子的人马出现了。 “将军，北凉王传来消息，准备进攻了。” 有一个喽啰骑着战马飞奔而来。 桓意听了冷笑道：“一个西域破落户也居然号称北凉王，真是找死。今日就灭了对方，吞并对方的战马，大家准备，双方交战的时候，立刻进攻左翼。” “穆家兄妹吞并右翼，分明是想进攻右翼。” 桓意看见穆家兄妹在右翼，很快就明白对方的打算，也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星星峡中。 萧牧野看着两边的山林，叹息道： “若是有人屯兵两山之中，我们这些人将死伤惨重。” “可惜的是，这些人心思太大了，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尤其是想取了让太子的性命。” 樊忠看着周围的山林，心中一阵感叹。 “当年若不是刘将军冒险穿越茫茫大漠，绕过西秦大军，从对方后方杀出，恐怕我大梁想要获得星星峡，也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萧牧野感叹道。 樊忠正待说话，忽然后方传来一阵阵隆隆作响，两人朝后望去，却见烟尘四起，笼罩山林。 “殿下，后方有大石落下，阻塞了山路，山林之中人影出没。” 半响之后，有哨探飞奔而来。 “不仅仅有巨石，还有山火，这些家伙在放火，逼着我们前进啊！” 樊忠指着后军说道。 “这样更好，置之死地而后生，狭路相逢勇者胜。唯有击败眼前敌人，我们才有获得一线生机。” 萧牧野手执方天画戟，脸上不见丝毫的畏惧之色，反而更多的是喜色。 “殿下之言，发人深省，深谙兵家之道。” 樊忠双目一亮。 “走，会一会这些盗匪们。” 萧牧野骑着墨龙下山。 三千禁卫军看见萧牧野面色平静，神情自若，心里面的担心和紧张瞬间小了许多。 “将士们，敌人当中有我们的内应。” “跟着太子的战马，冲进去，斩杀一切手臂上没有红布的盗匪就行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 樊忠父子两人领着亲兵在大军两侧飞奔，鼓舞着士气。 将士们听了神情也变的轻松起来。 没想到在那些盗匪中居然还有太子的内应。 那这场战争就很轻松了。 墨龙先是缓缓而行，然后速度缓缓加快，等到快要冲出星星峡出口的时候，速度已经达到了巅峰。 而此刻，敌人就在两百步之外。 为首的就是那个号称北凉王的家伙，还以为看到了一群狼狈逃窜的敌人。 没想到，迎面而来却是一群猛虎。 ------------ 第九十八章 将计就计 桓意看见了冲出来的骑兵，宛若是一条黑色的墨龙一样。 虽然距离很远，却给人极大的压力。 尤其是领军之人。 “大梁太子！” 桓意失声惊呼道。 他没想到萧牧野身份尊贵，居然亲自领军冲阵。 “砰！” 一声厉啸传来。 这是强弓传来的声音，巨大的牛筋绷紧之后发出的声音。 “啊！” 惨叫声响起，一个瞬间被射杀，他身后的大纛被射倒在地。 一百五十步之外。 桓意深深的吸了口气。 他看见了大梁太子张弓搭箭，在一百五十步之外，将一名盗匪射杀。 一时间，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这样的距离，居然射中目标，简直就是不可想象。 “砰！” 一声厉啸声传来，又有一人倒下。 “北凉王死了。” 前方大军之中，传来一个惊恐的声音。 这次被射杀的是北凉王，这次行动名义上的主使者。 厮杀还没有开始，领头的就这样被射杀了。 这仗还能打吗？ 桓意嘴巴张的老大，身边的盗匪也惊呆了。 在右翼的穆氏兄妹也同样是惊呆了。 原以为太子殿下英俊潇洒，就好像是一个文弱书生一样。 不说是文弱书生，但绝对强大不了多少，没想到居然如此强大。 能在一百五十步外射杀敌人。 这还是人吗？ 穆氏兄妹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轰！” 墨龙一马当先，闯入乱军之中，方天画戟闪烁着一道道寒光，一个又一个的身影被挑飞，鲜血横飞，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 在萧牧野的进攻下，几乎没有一合之敌。 从京师到星星峡，跋涉数千里，三千禁卫军也不是专门行军，对于沿途的盗匪也进行了有效的打击。 才能将这群老爷兵训练成如今的模样。 而萧牧野也逐渐成长起来。 桓意看着一条黑色的巨龙闯入乱军之中，杀的盗匪人仰马翻，顿时知道大局已定。 “想要解决三十万西军，恐怕还要落在大梁太子身上。” 桓意深深的吸了口气。 苏虎也能耗死这三十万大军，但等到最后，必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西秦的实力不如大梁，大梁只要休养生息，两三年就能恢复。 但西秦非十几年不可。 所以想要解决三十万西军，必须从大梁内部解决。 “杀。” 桓意立刻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可怜那些盗匪根本就没有想过，变成肘腋之间。 自己的盟友会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以自己最致命的一击。 和周围的盗匪不一样，桓意的部下行的是军法，背靠西秦，战斗力极强。 瞬间杀的盗匪们人仰马翻，死伤惨重。 更多是混乱。 “可以进攻了。” 穆贞注意到盗匪军中的混乱，顿时明白桓意已经发动。 “杀，斩杀贼寇。” 穆逍早就等的不耐烦，挥舞着双锤，朝一边的盗匪砸去。 那名盗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砸的脑浆迸裂。 穆遥、穆贞兄妹两人也开始指挥身边的穆家寨将士朝两侧的盗匪杀去。 一时间，战场更加混乱了。 “该死的家伙，桓意和穆家寨早就投靠了朝廷，我们上当了。” “赶紧离开这里，这些该死的家伙。” “这是一场阴谋，朝廷要消灭我们。” ….. 乱军之中，这些盗匪们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自己人当中居然有朝廷的内奸，这仗怎么打？ 所谓一千五百万两银子也是诱饵，好将西北道上的盗贼尽数铲除。 有些聪明人开始逃跑了。 大战虽然刚刚开始，但结果已经注定。 这些盗匪们根本承受不了三路夹攻。 到了后来，更是自相残杀。 谁也不知道，身边哪些人是朝廷的，哪些人是盗匪。 唯一能做的，就是逃之夭夭，自己逃的越远越好。 至于和敌人厮杀，斩杀大梁太子的首级，这个念头早就抛之脑后了。 桓意开始率领人马朝萧牧野靠拢。 在乱军之中，他看见萧牧野手执方天画戟，左右挥洒，一道道寒光闪闪，在乱军中劈砍、冲刺，肉眼可见一个又一个敌人被挑落马下。 其中有些人在绿林道上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但此刻，都死于萧牧野之手。 黑色盔甲披在身上，就好像一个巨兽一样，所向披靡。 桓意深深的吸了口气，目光中露出恐怖之色。 眼前之人实在是太凶猛了。 想西秦也有不少猛将，但桓意认为，那些人都不如桓意。 “此人不可力敌。” 桓意举起手中的长枪，很庆幸自己的决定。 “降者不杀。” 终于战场上响起了萧牧野的声音。 现在敌人军心已乱，除掉少数人之外，其他人都只是想着逃命。 正是招降的时候。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桓意赶紧大声高呼道。 萧牧野不需要这些兵马，但是他的手下却需要这些人，这些将是他撬动整个河湟局势的关键。 盗匪们开始投降。 他们看着战场中间的那个男人，手执方天画戟，身披黑色铠甲，就像是魔神一样，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死在对方手中。 这些家伙瞬间就失去了斗志，纷纷跪在地上投降。 “草民桓意拜见太子殿下。” “穆家寨穆逍拜见太子殿下。” 半个时辰后，樊忠等人正在打扫战场，桓意和穆逍赶紧来拜见萧牧野。 “诸位辛苦了，今日能击败西北道的绿林盗匪，诸位居功甚伟。孤会上奏天子，表述诸位之功，不知道诸位需要什么赏赐？” 萧牧野笑吟吟的说道。 “殿下，草民不需要赏赐，草民只想在殿下身边效力。” 桓意想也不想，就大声说道：“殿下神勇，所向披靡，草民深感佩服，愿为殿下马前一小卒，为殿下牵马执鞭。” 萧牧野哈哈大笑，说道：“你作战勇猛，忠于朝廷，表现甚佳。做一个小卒可惜了，先做一个校尉，在孤帐下听调，你可愿意？” “末将遵命。” 桓意想也不想，就应了下来。 “很好。” 萧牧野目露奇光。 像这样的人，只能将其留在身边，才能方便自己观察对方。 “殿下，我等还是愿意回归山寨，请殿下恕罪。” 穆逍为难道。 “此地缴获，穆家寨取一半，如何？” 萧牧野也没有为难对方。 “谢殿下。” 穆家兄妹大喜。 ------------ 第九十九章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大军继续前进。 原本三千人的禁卫军，一战之后，不仅仅没有损失，反而增加了两千人，都是凶狠彪悍之辈。 这些人前方浑身是血，杀气冲天的年轻人，脸上都露出畏惧之色。 一柄方天画戟在大军之中横冲直撞，死在他手下的盗匪也不知道有多少，简直就是比盗匪更加凶狠，谁敢惹他。 “桓意，你久在河湟，知道西秦一等公苏虎吗？” 萧牧野询问道。 “知道，此人作战勇猛，诡计多端。太尉在他手上吃了不少亏。” 桓意心中露出一丝怪异之色。 敌人居然向自己打听自己主将的消息，对方想干什么？ “这个人是很厉害，若不是我大梁实力远超西秦，高静忠未必是他的对手。” 萧牧野点点头，忽然又询问道：“此人会投靠我大梁吗？” “殿下，这个可能性比较小吧！对方在西秦可是一等公，苏氏在西秦深得帝王信赖。” 桓意吓了一大跳。 “任何人都可以收买的，就看你跟的东西可多？苏虎若是归顺我大梁，我举荐他为凉王，统领西北四州之地，世袭罔替，你认为如何？” 萧牧野不在意的说道。 桓意听了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萧牧野居然做出这大的牺牲，裂土封疆，直接封苏虎为凉王，掌控四州之地。 桓意听了，心中一动，这样的条件，苏虎能抵挡的住诱惑吗？ “西秦大军跟随苏虎数年之久，听说此人爱兵如子，深得将士之心，此人若是割据称王，下面的将士未必不会答应。” “那个时候，苏虎和我们大梁结成盟友，想来西秦也不敢进犯，甚至苏虎还能趁机西进，灭掉西秦也不是不可能的。” 萧牧野幽幽地说道。 “再说，我就不相信苏虎不同样，他手下的人不同意，在我大梁的帮助下，夺取西秦四州之地，封其为王，这样的好事，难道没有人愿意的？” 桓意听了连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 他很想告诉萧牧野，若苏虎不愿意，他桓意愿意。 但理智让他冷静下来。 “殿下，恐怕苏虎是不会的答应的？” 樊忠在一边说道：“殿下，苏虎肯定会担心你反悔。” “这更容易了，孤听说苏虎有一孙女，孤纳其孙女为妃，这总可以吧！” “他若是不答应，就从西秦境内找到合适的人，替代他，成为西凉王。” 萧牧野阴森森的说道：“我就不相信，西秦境内就有这样忠君之人，能够拒绝我大梁的扶持，能够拒绝四州之主的位置？” 桓意听了之后，双目中顿时闪烁着奇光。 萧牧野所看到的是四州之主，但桓意看到的却正是整个西域。 若是自己能得到四州，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为西域之主。 那个时候，大梁和西秦又算什么？ 自己也可以占据整个西域称帝。 想到这里，桓意的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 自古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桓意发现自己有机会成为一国之主。 “殿下，苏虎恐怕是不会答应的，老臣知道此人。” 樊忠摇摇头。 “那就找他的对手，在西秦境内找人，孤相信肯定有这样的人。” 萧牧野不在意的说道：“而且，苏虎不同意，难道他的子孙不同意吗？悬镜司的人去咸阳，劝说苏家人，我这边让人准备好圣旨。” “既然是代天巡狩，西北之事就由我来做主了。” 萧牧野双腿一夹，顿时做出了决定。 一个西凉王而已，自己说他是王，那他就是王。 说他什么都不是，那他就是什么都不是。 萧牧野这么做，就是为了除掉苏虎而已。 苏虎一死，任何执掌镇东关的人，都不可能缩在关内，只能出来和自己决战。 只要指挥得当，击败当前的敌人，夺取镇东关就十分轻松了。 “殿下，等等臣。” 桓意看着萧牧野的身影，双目中生出野心。 他在想着是从大梁手中获得富贵，还是从西秦手中获得富贵。 河湟大营之中，高静忠在大帐内走来走去，脸上难掩担忧之色。 他在担心事情一旦泄露，就是自己的死期，甚至他心里面还在暗自后悔，不应该下此狠手。 无论太子是怎么死的，死在河湟，那都是自己的问题，皇帝都会找自己的麻烦。 “干爹，干爹。” 童虎飞奔而入，脸上还露出慌乱之色。 “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此慌乱？苏虎打过来了？” 高静忠正在烦躁的时候，看见对方的模样，心里更加不满了。 “干爹，太子殿下已经到了鸣沙镇了。” 童虎连忙说道。 “他，他没死？” 高静忠面色苍白，身形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自己耗费这么大力气，居然没有杀了对方，这种失败让他如何能接受。 “听说他在星星峡击溃河湟盗匪万余人，还逼降了数千人之多。” 童虎苦涩的说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高静忠惊呼道。 “传闻太子殿下，开五石硬弓，于两百步之外射杀贼寇首领，手执方天画戟，亲自冲锋陷阵，凿穿贼寇。” 童虎又说道。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高静忠挥舞着袍袖。 “听说是太子殿下早就发现了敌人的阴谋，有贼将向其投降，他将计就计，一举解决了河湟谷地的贼寇。” 童虎面色苍白。 “干爹，您可得救救孩儿啊，弄不好孩儿与那些贼寇的来往书信，落入太子殿下手中。” 童虎跪在地上，大声哀求道。 “什么，你还留了书信？” 高静忠勃然大怒，忍不住一脚踢了过去。 “干爹，只是偶尔写了书信，这次都是孩儿亲自去的。” 童虎赶紧说道：“而且，孩儿这次找的人绝对可靠，他是不会投降太子的。” “哦，你这么有把握？” 高静忠询问道。 “干爹，此人出身西秦桓氏，虽然是被桓氏逐出宗族的，但绝对不会归顺我大梁的。” 童虎赶紧说道。 “只要你没留下痕迹，想来太子不会找你的。” 高静忠顿时松了口气。 “赶紧派人去问问太子，何时来大营？还有，立刻打扫军营，准备迎接太子殿下。” 高静忠又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在这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如此隆重的接待萧牧野的。 但现在不一样。 弄不好，自己还有把柄在对方手中，不老实点不行了。 “是，孩儿这就去安排。” 童虎也老老实实的应了下来。 心中还是惴惴不安。 ------------ 第一百章 想要暴富，唯有黑吃黑 童虎回到自己的大帐中，就见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正靠在软席上，顿时皱了皱眉头。 这是他的弟弟童赞。 担任西军粮秣官。 “流沙镇安排的怎么样了？” 童虎询问道。 “自然是好了，保证太子住在安心。” 童赞不在意的说道：“虽然这里不是京师，但我保证流沙镇就好像是京师一样。” “嗯。” 童虎点点头，脸上不见有任何喜悦之色。 “怎么，兄长有什么问题吗？” 童赞询问道。 “高静忠那个没卵子的老家伙不靠谱，我有些担心。” 童虎将事情说了一遍，才说道：“我怀疑，那个老东西会随时将我抛出来。” 童赞听了阴晴不定。 “那我们该怎么办？” 童赞这些年靠着西军，赚得盆满钵满，若是童虎死了，自己也会倒霉。 “哼，若是逼急了老子，老子就去投靠西秦。” 童虎恶狠狠的说道。 像他这样的人，本身就毫无忠义可言，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又怎么可能真正的忠于一个人呢？ “兄长放心，我这就去让人准备一番，通知家人转移。” 童赞眼珠转动。 童虎做了不少的坏事，童赞也是如此。 “嗯，还是小心点好，这个老东西，老奸巨猾。”童虎脑海里回想了一番，猛然之间发现，自己手中居然没有高静忠贪赃枉法的证据，甚至拜他为义父，也都是私下里的称呼。 想到这里，童虎脸色就变了。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对方可以轻松的将自己抛弃，自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没卵子的老东西，真是该死，若非他忌惮太子，生怕太子来了夺了他的军权，你我岂会去联系盗匪，现在出了事情，就要拿你我顶罪，真是该死。” 童赞面色狰狞。 “现在一切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我先做好准备，将那些钱财赶紧运走。” 童虎心中不安。 “行，我这就是去安排。” 童赞连忙应了下来。 鸣沙镇，唯有西征后方五十里处，这里是西军的粮仓所在。 萧牧野刚刚率领大军到此，后营大将呼延松将大军迎了进去。 大帐之中，一个硕大的浴桶中，萧牧野静静的坐在里面，热水浸泡肌肤，洗刷了身上的疲惫。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声轻响，接着一阵香风席卷而来。 一双白玉手掌颤巍巍的放在肩膀上，隐隐还能感受到掌心有一些老茧，稍微有点摩擦的感觉。 “梁姑娘，你放心，等到了西军，孤就拿下童氏兄弟为你梁氏洗刷冤屈。” 萧牧野头都没回，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梁玉粉脸通红，宛若要滴血一样，她穿着一件薄纱，内外通透，隐隐可见雪白的肌肤。 “殿下，还是让妾身来服侍您吧！” 梁玉手上拿着丝巾，静静的走进了浴桶之中。 幸亏浴桶比较大，否则还真的放不下两个人，饶是如此，萧牧野也能察觉到一个嫩滑的小腿，宛若绸缎一样。 萧牧野哪里能忍受的住。 送上门的肉不吃白不吃。 于是大帐之中，只有浴桶中传来哗啦啦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萧牧野静静的坐在凳子上，梁玉却是一脸娇羞之色，拿着梳子，帮助萧牧野梳头发。 “殿下，我们拿住了一个人，此人带着大量的银票。” 大帐外响起了樊能的声音。 “咦！那倒有些意思。” 萧牧野听了很惊讶，轻轻的拍了一下梁玉的翘臀，自己披上一件大氅。 握了握拳头。 自己的力量似乎又增加了不少。 难道打扑克真的能增加自己的力量不成？ 为何前世没有发现？ 萧牧野摇摇头，径自出了后帐，朝中军大帐而去。 “殿下，那人实际上是桓意发现的，应该是童虎的人，曾经代表童虎去见过他。” “没想到，童虎在巡视的时候发现他，末将就将他拿了。” “嘿嘿，那小子身上带了三百万两白银，啧啧，那箱子可是几十个之多，浩浩荡荡的。” 樊能嘿嘿的笑了起来。 “看不出来啊，童氏兄弟还真是有钱啊！” 萧牧野感叹道。 自己的鼓捣出十三香，又弄出了镖局，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赚到百万两钱财。 可是这些贪官污吏随手就是数百万两，高静忠更是耗费一千五百万两银子要自己的性命。 “哼，也不知道贪污了民脂民膏。” 樊能冷哼道。 “樊卿，你知道怎么赚钱最快吗？这种黑吃黑赚钱最快啊！” 萧牧野感叹道。 樊能点点头。 随手一掏，就得到了三百万两银子。 这赚钱速度，堪比抢钱庄。 等到了中军大帐，萧牧野看见被抓去的那个家伙，正低着脑袋，一脸的沮丧之色。 而一边的桓意却显得洋洋得意。 “啧啧，童氏两位还真是有钱啊！” 萧牧野看着大帐中间的箱子。 此刻箱子已经打开，白花花的一片。 “呼延将军知道吗？” 萧牧野忽然询问道。 “殿下，我们的大营实在镇外，呼延将军应该不知道。” 樊能赶紧说道。 “说吧！童氏兄弟想干什么？为何这个将这些银子送走？这是要送回家吗？” 萧牧野淡淡的看着眼前的老者，穿着松松垮垮的，根本算不上一个军人，反而像一个乡下土财主。 “小人也不知道二老爷想干什么，只是让老朽将这些银子运回去。” 老者看着萧牧野，不敢隐瞒。 “看来，这件事情你不是第一次做了？” 萧牧野点点头。 “这是小人第四次做了，每年都会送一批银子回去，这是最多的一次。” 老者连忙招供道。 “童虎让你去见桓意将军的？” 萧牧野又问道。 “正是，小人不仅仅见了桓将军，还见了不少人。” 老头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隐瞒下去，赶紧将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淮安府总兵梁兴楚的事情，你知道吗？” 萧牧野忽然询问道。 “知道。这是淮安府副总兵马文武和二少爷做的，马文武给二少爷送了三十万两银子，就是让二少爷想办法除掉梁兴楚。” “二少爷花了五万两银子，请草上飞等盗匪在星星峡拦截，从而导致梁兴楚耽搁了行程，被高太尉借了军法将其斩杀。” 老头又交代道。 “很好，很厉害，还居然赚差价了。” 萧牧野怒极而笑，摆了摆手。 “先拉下去，关起来，等明日到了军营再做处置。” ------------ 第一百零一章 沙场阅军 次日，收拾妥当的萧牧野领着五千人马朝主力大营飞奔而去。 后营大将呼延松亲自押解着御酒紧随其后。 “臣太尉兼枢密院使高静忠率麾下将校恭请圣安。” 高静忠看着前方的萧牧野，身披黑龙吞天甲，手执方天画戟，骑着墨龙宝驹，威风凛凛，目光中露出一丝嫉妒。 “圣躬安。” 萧牧野面色冷然。 “臣太尉兼枢密院使高静忠率麾下将校恭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太尉免礼。众将士辛苦了。” 萧牧野并没有下马，虎目扫过众人。 “猛虎营统领童虎、军需粮秣官童赞何在？” 萧牧野冷哼道。 童虎兄弟两人听了顿时察觉到大事不妙。 他们没有想到，萧牧野不按常理出牌，在这种情况下锁拿自己。 “殿下，可是有什么误会？” 高静忠面色一变，顿时有些不好看了。 “太尉，你虽然执掌万军，但军中的事情太多了，下面的人干了些什么你都不知道吧！” “童虎勾结盗贼，企图刺杀本宫，恐怕你不知道吧！” “童赞更是可恶了，居然陷害前淮安府总兵，哦，送信给盗匪就有他的份。都拿下。” 萧牧野冷冷的望着高静忠。 高静忠听了脸色阴晴不定。 他算是听出了萧牧野的意思。 这件事情到童虎为止，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但若自己不识相，恐怕就会牵扯到自己身上了。 想到这里，只能默默的让出道来。 樊能早就看出了人群之中的童虎和童赞两人，不待两人反抗，就将两人锁拿，将嘴巴塞了起来，押解到一边。 “众将辛苦了。此事与诸位无关，诸位都是我大梁的忠臣，这些年苦征河湟，你们都是我大梁的英雄。” 萧牧野这个时候才翻身下马，朝众人行过军礼。 “为朝廷效力，乃是我等本分，殿下谬赞了。” 高静忠干笑道。 “将士们都到了吗？” 萧牧野目光在众将脸上扫过，或老或少，脸上尽是风霜之色。 但有一点是一样的，目光中都没有光芒，或者说，都没有斗志。 这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是非常可怕的。 或许这是因为太监领军的下场，也有可能没有获得胜利的缘故。 最大的可能还是因为大梁的政策。 以文抑武，现在更是以一个太监来领军，简直是奇耻大辱。 “殿下，不如先到大帐中休息片刻。” 高静忠赶紧说道。 他没想到萧牧野刚到就准备阅军。 “你们呢？认为本宫应该休息吗？”萧牧野翻身上马， 他扫了众将一眼，冷哼道：“孤听说故征西大将军刘艾之子也在军中，谁是刘征西之子？” “末将刘勋拜见太子殿下。” 一个中年汉子从人群之中站了出来。 萧牧野点点头，大声吼道： “擂鼓，孤要检阅三军。” “擂鼓！” 刘勋虎目闪烁着光芒。 众将脸上似乎也多了一些神采。 似乎眼前的太子殿下有些不一样。 个个都跟在萧牧野身后，朝大营内走去。 高静忠看着萧牧野的背影，双目中闪烁着杀机。 西军军权是自己的禁脔，谁敢碰，谁就是自己的死敌，哪怕这个人是太子也是一样。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是这么想的，萧牧野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反正高静忠支持的人不是自己，既然如此，索性就得罪死了。 只要西军获得了胜利，攻陷了镇东关，征西大军行营还有必要存在吗？ 一个太监没有圣旨，还想掌握三十万大军，真是天大的笑话。 “咚咚！” 校场之上，萧牧野骑着墨龙，静静的站在那里。 身后高静忠、樊忠、樊能、桓意站在身后。 一阵阵脚步声传来，就见一队队士兵踏入校场之上。 “禀殿下天罡营集结完毕，应到一万五千人，实到一万四千七十八人。天罡营统领刘勋。” “禀殿下天福营….” …… 一阵阵怒吼声传来的，西征大军三十万大军集结完毕。 不得不说，这就是大梁最精锐的军队，三十万大军在三通鼓内集结完毕。 这只能说明西征将士们都是好儿郎，只是将领无能，才会导致二十万战死疆场。 站在点将台上，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方阵，萧牧野意气风发。 这些人都将是自己的兵马。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翻身上马，从腰间抽出宝剑。 轻轻的夹着战马，朝军阵冲去。 “将士们，你们都是好样的，大梁以你们为荣。” “若是没有你们，就没有我大梁的太平盛世。” “皇上今日让我来犒赏你们。” “将士们，你们辛苦了。” 萧牧野骑着战马，来到天罡营前，高举着宝剑大声喊道。 “大梁万胜！” 刘勋看着面前的太子，感受到萧牧野言语中的真诚，大声高呼起来。 “大梁万胜！” 身后的将士们也大声高呼起来。 “将军万胜！” 来到天福营前，宝剑举起，再次高呼。 “将军万胜！” 天福营将士也紧随其后。 接下来天魁、天机、猛虎、飞豹、云豹等等二十五营将士们纷纷发出一阵阵山呼。 西征的情绪瞬间调动。 高静忠面色阴沉，他没想到，一场简简单单的阅军，就让萧牧野掌握了军心。 自己执掌西军多年，也未曾见到如此场景。 黄毛小儿有什么能耐有这样的资格。 樊忠看着对方的模样，心中一阵不屑。 看着对方肥胖的身躯，就知道这个老东西平日里很少下军营，整个大营之中气氛凝重。 这样的人，只能用权势来领军，用将士的鲜血染红自己的官袍。 这样的人，如何能得到将士们的拥戴。 连沙场点将都穿着官袍，穿一身盔甲会死吗？ 看着他这幅模样，想要找到适合他的盔甲恐怕也很难。 只是不知道平日里这厮可曾冲锋陷阵？ 耗费了一个时辰，萧牧野这才返回点将台。 虽然有些疲惫，但双目中光芒闪烁，精光四溢，精神极佳。 “上酒！” 一声怒吼，战鼓声再次响起。 数千的禁卫军开始送上御酒。 校场之上，酒香四溢。 ------------ 第一百零二章 三碗酒 点将台上，萧牧野手上端着一个酒碗，目光三军将士。 大声喊道： “这第一碗酒，敬给为大梁开疆拓土而死难的将士们，祝其英灵永在！” 说完就将碗中美酒倾泻而下。 “英灵永在。” 三军将士高声呼喊，声震九霄。 “这第二碗酒，敬给数年来，为征讨西秦所死难的二十万将军，魂兮归来！” 说完再次将碗中美酒倒在地上。 “魂兮归来！” 三军将士再次高呼，声音悲怆。 “这第三碗酒，敬给在场将士们，你们都是我大梁的英雄豪杰，孤敬你们，大梁与你们同在！” 说着将碗中美酒一饮而尽。 “大梁万胜！” 樊忠大声高呼道。 “大梁万胜！” 三十万将士齐声高呼，声震四野。 瞬间士气高昂。 萧牧野身后，高静忠面色阴晴不定，他是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 这种情况，在他数年来，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相信，这个时候，萧牧野让这些人去死，这些人也会毫不犹豫的赴死。 “大梁万胜。” 萧牧野举起手中宝剑发出呐喊。 三军为之震动。 远处的镇东关上，苏虎领着麾下众将，望着远处的军营。 耳中听着一阵阵呐喊声，面色阴晴不定，眉宇之间多了一些担忧之色。 “大将军，梁军士气很高啊！” 副将桓秋叹息道。 “是啊，和高太监的时候不一样，大梁太子不简单啊！哪怕有桓意等人做内应，但能轻松击溃河湟盗匪，也能说明大梁太子可不是一个文弱书生。” “现在此人来到河湟，显然是想办法击败我们，夺取镇东关。” 苏虎点点头。 大梁兵马对镇东关的压力比较大，苏虎对阵高静忠，也只是采取守势，想消耗其粮道，达到迫使对方撤军的目的。 现在看来，来了一个比高静忠更难对付的人物。 “再怎么厉害，想要拿下镇东关，非牺牲十万大军不可。” 桓秋不屑的说道。 “不要小觑了这位太子殿下。” 苏虎叮嘱道。 他心里面有种不妙的感觉，似乎有种不妙的事情即将发生。 而此刻，被苏虎念叨的萧牧野已经出现在中军大帐之中。 高静忠坐在马扎上，摸着胡须，双目微闭，并没有理会萧牧野。 不错，他是有胡须的。 和其他的太监不一样，看上去很威猛，一看就是武将的料子，也因此被太初帝送来掌管西军。 只是数年时间，以前的强壮变成了现在的肥胖了。 “怎么，太尉，这童氏兄弟和太尉无关？” “贪污军粮、吃空饷，喝兵血。勾结淮安现任总兵，陷害前任总兵，将其害的家破人亡，一桩桩，一件件，你高太尉就不知道？” “勾结盗匪，想要刺杀太子，这件事情你不知道？” 萧牧野指着眼前的罪证，冷冷的望着高静忠。 短短半个时辰，童氏兄弟就将自己的罪行交代了出来，只是没有供出高静忠。 显然是想高静忠去救兄弟两人。 可惜的是，他们注定是失望了。 这个时候高静忠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两人，杀人灭口才是高静忠最想做的事情。 “太尉，这两个人如何处置？” 萧牧野幽幽的询问道。 他很想将眼前的太监杀死，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一旦杀了高静忠，太初帝就会怀疑自己。 “殿下，京师急报。” 高静忠正待说话，大帐外就传来樊能的声音。 “快进来。” 萧牧野面色一变，他脑海里瞬间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殿下，殿下，郡王，郡王殿下薨了。” 外面有一个小人闯了进来，哭丧着脸，说道：“小人柳安，奉老爷之命前来报信。” “景睿，景睿，怎么可能？” 萧牧野面色一愣，目光呆滞。 他还想着等自己登基之后，将萧景睿分封出去，虽然不是自己的儿子，但好歹名义上是的。 没想到，还没有等到自己登基，萧景睿就薨逝了。 “郡王殿下是被人抱着落水而亡。” 柳安赶紧说道。 “是谁？是谁这么心狠！” 萧牧野听了双目中喷出怒火。 若是对方失足落水，那是天意，现在却是被人谋杀的，萧牧野瞬间生出杀机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想到那个聪明伶俐的小孩，却被人抱着淹死。 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才会如此残忍。 “大人也没有查到，只知道陛下罚了皇后俸禄，降了贵妃爵位，所有的皇子都降为郡王。” 柳安瑟瑟发抖。 他感受到萧牧野身上杀气。 “齐王、宋王。真是好手段，连一个三岁小孩都不放过！” 萧牧野顿时知道此事背后的凶手了。 其他诸王只是被连累的，干这件事情不是齐王，就是宋王，甚至两人都参与了。 “太子殿下，宋王仁德爱民，乃是至诚君子，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高静忠忍不住反驳道。 “高静忠，你敢以你身家性命担保吗？” 萧牧野双目赤红。 虽然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好东西，对萧景睿也多有利用之意。 但萧景睿对自己却是真心实意，那一声“爹”并没有任何杂质。 现在却因为自己的缘故被人淹死了。 还是毫无反抗之力。 萧牧野很难想象当初小孩心中的绝望。 或许那个时候，他心里正在期盼着自己去救他。 可惜的是，他现在后悔已经迟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萧牧野才知道，自己并不仅仅是一个影帝，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高静忠看着那双赤红的双眼，心中骇然，吓的不敢说话。 他相信，自己再要分辨下去，正在承受丧子之痛的太子殿下会真的要了自己的性命。 这个时候被杀，皇帝都不一定会为自己报仇。 毕竟未来的大梁继承人死在阴谋之下，皇太子也差点死于阴谋之下，自己死了也只是白死了。 “老臣认童氏当诛九族。” 高静忠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件事情你来写奏折，孤累了。” 萧牧野缓缓站起身来，朝后帐而去。 “老臣恭送殿下。” 高静忠看着对方的身影，心中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 第一百零三章 我想做西凉王 典型的自作自受。 偏偏高静忠还无话可说的，只能将不满放在心里面。 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得罪了刚刚死了儿子的太子。 “宋王，真的是你干的吗？” 高静忠想到了宋王的那封书信，心里面打了冷战。 杀了皇帝身边皇孙，然后，再杀了来到西北的太子。 太子一脉就彻底绝了嗣。 就算皇帝知道了还能怎么办呢？ 就好像现在，皇帝不也是稍微惩处了一下诸王吗？也没有杀了诸王。 这就是皇帝的态度。 “太尉。” 大帐掀起，巨峰营统领柴礼锦走了进来。 他也是的高静忠的心腹。 毕竟在西军这么多年，谁身边还没几个心腹呢！死了童虎，还有柴礼锦。 高静忠点点头，径自在一边写起了奏报。 “太尉，太子殿下这次是来者不善啊！” 柴礼锦小心翼翼的出言说道：“他这是冲着您的兵权来的。” “礼锦啊！河东郡王在宫里面被宫女抱着沉了太液池，太子殿下刚刚得到的消息。” 高静忠幽幽的说道。 柴礼锦听了面色苍白，他瞬间听懂了高静忠的言下之意。 太子心情正在不好的时候，谁凑上去，谁就倒霉。这个时候，死在太子手中，恐怕皇帝也不会说什么的。 “末将明白了。多谢太尉提点。” 想到童虎兄弟两人的下场，柴礼锦赶紧将心里面的话收了回去。 “太子在这里呆不了多长时间的。” 高静忠安慰道。 “末将刚才看见夏如影进了太子的大帐。” 柴礼锦赶紧解释道。 高静忠面色一僵，很快就摆了摆手，让他退了下去。 现在萧牧野虽然还没有升帐点将，但一声令下，军中无人敢阻拦。 谁让对方是太子呢！还是代天巡狩，有此两点，就可以在军中畅行无阻。 “是，末将告退。” 柴礼锦连忙退了下去，只是他眼珠转动，心里面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高静忠看着对方的背影，顿时摇摇头。 又是一个阿谀奉承之辈，看见太子到来，就认为自己即将失势，就想着投靠太子。 这样的人，高静忠见多了。 “太子若是能建功立业，老夫也认了，若是不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回去交差。” 高静忠幽幽的说道。 中军大帐。 萧牧野看着眼前的中年人，其貌不扬，丢在人群之中，根本就找不到的那种人，正是悬镜司西北道指挥使夏如影。 “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第一件事情，派人去镇东关，我要见苏虎。” “第二件事情，派人去咸阳流言，就说苏虎准备投降我大梁，我大梁准备册封苏虎为西凉王。” “第三件事情，就是将这封信送到京师，交到皇帝手中，然后将陛下的封王诏书带过来。” 萧牧野将两封书信递给对方。 “是，末将这就去安排。” 夏如影听了不敢怠慢，赶紧接过书信退了下去。 他看了手中的书信，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没想到太子会这种办法来破局，不得不说，很厉害。 “大梁太子要见老夫？” 镇东关，苏虎接到消息后很惊讶。 大梁将士死在苏虎手中有二十万人之多，双方仇深似海，大梁太子居然想在这个时候见自己，这倒是让他很是好奇。 “大将军，末将认为绝对不能见。” 副将桓秋忍不住说道：“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阴谋诡计。还是不见的好。” “难道他想杀了我不成？那他大梁太子的名声将会臭到大街上了，大梁内部也不会让他这样的人成为太子。放心吧！” 苏虎哈哈大笑，不在意的说道：“一个年轻人，能有多大的本事呢？见见就是了，看看大梁的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是，末将这就去安排。” 桓秋听了连连点头。 “将军，三公子的书信。” 桓秋刚刚安排第二天会面之事，回到家中，就接到门房的通知。 “老三说了什么？” 桓秋接过书信，打开一看，顿时面色大变，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西凉王！” “将军，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管家询问道。 “去请吕先生来见我。” 桓秋摆了摆手，让管家去请自己的幕僚。 “先生，大梁太子准备册封苏虎为西凉王，掌管西凉之地。你认为苏虎会答应吗？” 书房内，桓秋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苏虎不会答应的。” 吕双清毫不犹豫的摇头说道：“苏虎对陛下忠心耿耿，是不会背叛大秦的。” “西凉之地，可以为王啊！” 桓秋叹息道。 “可惜的是苏虎不会答应的，大梁太子计策虽然不错，想借此机会分裂大秦，解决镇东关的防御，将河湟彻底收为己有，可惜碰到的是苏虎。” 吕双清摇摇头。 “大秦此战能胜吗？” 桓秋询问道。 吕双清迟疑了一阵。 “将军，西秦偏安西北，人口较少，镇东关兵马是西秦的精锐，河湟之战，西秦兵马损失惨重，十年之内，无法恢复元气。” “现在双方对峙于镇东关，只是会让西秦更加虚弱。” “但大梁不一样，哪怕五十万西军全军覆没，也能在数年内恢复元气。” 桓秋点点头，吕双清虽然没有明说，但桓秋还是听出来了。 双方对峙下去，最后失败的还是西秦，实在是西秦实力比不上大梁。 他将手中书信递给吕双清。 “这是老三在大梁太子身边听来的，苏虎不降，他就找其他人，分裂西秦。” 桓秋叹息道。 吕双清看了手中的书信，这才明白桓秋心中所想。 他想做西凉王。 “苏虎不会答应，但咸阳城的那些世家大族会不会答应？” “若西秦处在绝对上风，自然是不会有人背叛，但正如同你说的，西秦必败无疑。那些人会放弃这个称王的机会吗？” “虽然是臣服于大梁，可是一旦西秦被灭，我们这些人的性命是一回事，就算归顺，也顶多只是保住富贵而已。” “我不甘啊！” 桓秋叹息道。 他的能耐比苏虎差吗？ 凭什么他为主将，自己只是副将，还在对方之下？ “大梁皇帝这次让太子前来坐镇西军，就是想尽全力征伐西秦，对峙是不可能的，西秦不败，大梁不会是收兵，否则的话，派太子来干什么？” 吕双清也赞同道。 “我不做，就是别人做，既然如此，这桩富贵还不如我来拿。” 桓秋握紧了拳头。 ------------ 第一百零四章 离间 吕双清摸着胡须，脸上露出迟疑之色。 “先生认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桓秋询问道。 “大梁太子会答应吗？” 吕双清幽幽的说道。 你在这边想的倒是很不错，但主动权却是掌握在对方手中，对方会同意吗？ “只要给的对，我就不相信大梁太子会不答应，他需要的是镇东关，需要的是瓦解西秦，我就不相信他不会答应。” 桓秋此刻已经被西凉王的名头所吸引。 “将军还是先问清楚了再说。” 吕双清劝说道。 “我若是为西凉王，先生就是西凉国相，日后就是我西凉的丞相。” 桓秋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一个西凉王算什么，他还要建立凉国，日后还要称帝。 “老臣谢王上。” 吕双清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他也是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无论是苏虎，还是萧牧野，都不知道，在这镇东关内，有一个人已经萌生出野心，想要成为西凉王。 第二天，两人各自带着五十亲兵，出现在战场上。 萧牧野打量着眼前的老者，精神焕发，虎目生威，双目开合之间，精光闪闪。 虽然看上去年纪很大，但看的出来，对方孔武有力，甚至力量之强，丝毫不下于青壮。 难怪能抵挡大梁五十万大军，步步为营，硬生生地挡在河湟谷地，不能让其前进半步。 “苏虎见过大梁太子殿下。” 苏虎也在关注萧牧野。 年纪轻轻，丰神俊朗，雄姿英发，浑身上下充斥着朝气，还有一丝霸气。 “苏老将军，晚辈有礼了。” 萧牧野看着对方的模样，就知道想劝降这种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的目的并非真的劝降。 “不知道太子殿下约老夫前来所为何事？” 苏虎笑眯眯的望着对方。 他在等待着萧牧野的劝降，只要对方开口，他就开始对其一阵臭骂。 “父皇在京，听说老将军常年征战在外，腿脚有些不利索，每次天冷的时候，就会感到疼痛，所以这次让晚辈捎来一些透骨膏，给老将军使用，还请老将军莫要推辞。” 萧牧野从怀里摸出十几帖狗皮膏药，笑呵呵的来递了过去。 实际上，这些膏药都是高静忠所藏。 苏虎看着递过来的膏药，脸上露出一丝愕然来。 你来见我，就是为了送膏药来的？难道我西秦没有膏药吗？ 苏虎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最后还接了过来。 只是心情比较复杂。 “实际上，在来的时候，群臣都建议父皇招降老将军，并且册封老将军为西凉王，赐四州之地与苏氏，连封王的圣旨都带来了。” “只是晚辈来到西北之后，听了老将军的事迹，就知道大梁不可能招降老将军的。” “晚辈这个时候拿出圣旨来，是对老将军的侮辱。” 萧牧野感叹道。 苏虎听了顿时哈哈大笑。 “还是太子殿下知我，殿下若是开口劝降，老夫必定会吐你一脸的吐沫。” 萧牧野听了也是哈哈大笑。 “幸亏晚辈还有自知之明，否则的话，就被老前辈给唾弃了。” “还是太子殿下对老夫的胃口。” 苏虎连连点头。 “今日未曾带酒，不然可以和老前辈痛饮三百杯。” 萧牧野感到惋惜。 “下次再约就是了，你这个大梁太子，有点意思。” 苏虎点点头。 “前辈驻守河湟多年，和我大梁厮杀到现在，您认为自己能够守得住镇东关吗？” 萧牧野忽然询问道。 “你认为老夫守不住镇东关？” 苏虎勃然大怒，立刻就翻脸。 萧牧野摇头说道：“并非前辈守不住，而是西秦守不住，西秦八州之地，要养活兵马四十万人，和我大梁厮杀多年，还有多少实力可以支撑呢？前辈是一个聪明人，想必知道其中的悬殊吧！” “哼，就算老夫死了，你们大梁也休想攻入镇东关。” 苏虎冷哼道。 “晚辈只是代天巡狩，西军的一切还是有高静忠做主，我观他是不会撤军的，仍然想凭借我大梁的实力，硬生生的耗死西秦。” 萧牧野一脸的苦涩，说道：“我只是担心两国厮杀，生灵涂炭而已。” “太子殿下，想让我西秦投降，那是不可能的，西秦没有投降之人。” 苏虎虎目中透着坚定。 “称臣如何？当年西秦不也是向我大梁称臣的吗？现在只要称臣，双方罢兵休战，两国百姓从此之后，就能安居乐业。老将军认为如何？” 萧牧野继续劝说道。 西秦有称臣的先例，苏虎倒是不怎么生气。 毕竟西秦和大梁的差距太大，苏虎这些年已经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 “我西秦男儿是不会屈服的。” 苏虎说完之后，转身就走，虎背弯曲了不少，显然心情不好。 大梁和西秦之间的差距太明显了，这些年也是苏虎在勉强支撑，否则的话，镇东关早就被攻破了。 “是一个忠贞之辈，可惜了，却是我大梁的敌人。” 萧牧野感到一阵惋惜。 利用离间计除掉一个老人，实在是太卑劣了一些。 但萧牧野没有选择。 苏虎回到镇东关，自己静静的坐在大厅上，想着萧牧野刚才所说的一切。 “大将军。” 桓秋走了进来。 “桓秋啊！” 苏虎看了对方一眼，叹息道：“厉害啊！高静忠那个没卵子的家伙，带着五十万大军没有吓到我，大梁太子带着五十人却击溃了我的内心，让老夫心生惶恐。” 苏虎也没有隐瞒，将两人见面的情况说了一遍，甚至连大梁皇帝准备册封自己为西凉王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桓秋听了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梁太子这是在诛心啊！若是末将前往，早就心无战心啊！” 他目光闪烁，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大梁不可敌，西秦绝对不是对手，桓氏还是早做准备的好。眼前这个苏虎就是绊脚石。 “双方厮杀了数年，双方伤亡惨重，再战下去，我大秦恐怕有灭国之祸，老夫准备上奏天子，仿太祖例，暂时向大梁称臣。将军以为如何？” 苏虎沉声道。 “将军所言甚是。” 桓秋连忙说道。 ------------ 第一百零五章 我狠起来连自己人都欺骗 苏虎满意的点点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大秦恐怕又要忍辱负重了，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得到更多的时间。” “大将军所言甚是，那大梁皇帝最喜欢别人的吹捧，我们大秦暂时称臣，或许还能得到岁币，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得到休养生息的机会。” 桓秋低着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苏虎，这并非我逼迫你的，这是你自己找死，也就怪不得我了。” 桓秋心中暗自得意，又和苏虎商讨了一番，这才告辞而去。 等回到自己府中，将苏虎的决定告诉吕双清。 “苏虎是何等愚蠢，身为前线大将，前脚和大梁太子商谈，后脚就向皇帝建议称臣，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吕双清摇摇头。 “哼，他自以为是三朝元老，不将皇帝放在心上。自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却不曾想过，有些事情并非他能做出决定的，他不死，谁死？” 桓秋当即写了书信，让人送到咸阳。 而第二天萧牧野也接到苏虎派人送来美酒。 “这是苏虎派人送来的美酒，好像是西秦叫做咸阳醇。诸位一起尝尝。” 萧牧野召集众将。 “殿下，苏虎乃是西秦大将，这个时候送来美酒，恐怕有歹意啊！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刘勋劝说道。 “刘将军，诸位将军，今日邀请诸位，一方面是和将军认识一番，另一方面，就是要告诉诸位，我大梁不久之后，就会多一个西凉王了。” “西秦苏虎有意向归顺我大梁，成为我大梁的西凉王，他将得到西秦的庆、利、云、凉四州，成为大梁的西凉王，听调不听宣。” 萧牧野的话，就好像是巨雷一样，震动众人的耳膜。 一时间大帐内众将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高静忠听了面色大变，用惊骇的眼神看着萧牧野。 他知道昨天萧牧野已经见了苏虎。 没想到，对方过去是劝降的，而且还成功了。 不对。 高静忠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苏虎怎么可能答应的这么痛快？ 双方聊一下就成了？ 要么是萧牧野在欺骗人；要么朝廷和苏虎早有接触，这次萧牧野前来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是了。 除掉太宗，大梁从来没有派太子巡边。 这次皇帝为何会派太子巡边？若是为了招降苏虎，那一切都能说的通了。 只是，这么大的事情，皇帝为何要瞒着自己？ 还有一个感到震惊的人，就是桓意。 此刻的他坐在大帐角落处。 听着萧牧野话，就好像是晴天霹雳一样。 “苏虎不是傻子，他如何看不出来，西秦的没落，看不出来西秦对他的忌惮。” “他原本有五个儿子，六个孙子，可是现在呢？膝下只有一个孙子，一个孙女。为何会如此，还不是秦帝忌惮他的威望，生怕苏氏日后威胁会他的皇位，这才有了眼下的模样。” “他若是再不做出改变，就会断子绝孙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分裂西秦，得到四州之地，成为西凉王。” “并且他是孙女将作为孤的侧妃，如此结为姻亲，才能保住西凉王府。” 萧牧野坐在宝座上，气度雍容，面色祥和。 众将听了纷纷点头，就是桓意听了也赞同萧牧野的话。 面对这种情况，任何一个家族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苏虎久在军中，门生故吏也不知道有多少，他要是登高一呼，响应者很多。 “没想到这个老东西，平日里自以为是忠义之士，实际上，早就和大梁勾结在一起。” “不行，这西凉王是我桓氏的，岂能让给苏虎这个老匹夫？” 桓意握紧了拳头，双目中生出杀机。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众将听了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在他们看来，萧牧野前来就是为了招降苏虎的，此举就是为了向苏虎表达朝廷对他的重视。 “不过，诸位，苏虎虽然应该归降，但我们的训练不能放松，因为还要面对西秦的反扑。” “毕竟，我们分裂了西秦，总得允许对方报仇吧！” “不要到时候，宗主国的将士还在藩属国将士面前丢丑吧！” 萧牧野笑呵呵的望着众人。 “殿下放心，我等散帐之后立刻抓紧训练。” 刘勋等人拍着胸口说道。 胜利就在眼前，他们相信这个消息传开之后，士气大振。 “来。喝酒，喝酒。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可以在镇东关喝酒了。” “来，这杯酒，孤代父皇敬诸位将军，众卿辛苦了。” 萧牧野高举酒杯，招呼众将。 “谢殿下。” 众将轰然而响应。 只有高静忠感觉面前的美酒索然无味。 而桓意却想着如何将这些情报尽快告诉桓秋。 他并没有怀疑萧牧野的话。 毕竟身为太子，不可能在这件事情欺骗众将。 可惜的是，他不知道的是。 眼前的这位太子是一个影帝。 只要能获得胜利，自己人也照样欺骗。 而他自己，也是萧牧野手上的棋子之一。 夜晚，镇东关城门打开，一队骑兵趁着夜色，朝咸阳而去。 城墙上，桓秋面色阴晴不定，身边的吕双清躲在暗处。 “将军，恐怕你要准备应变了。” 吕双清显得很冷静。 “老匹夫藏得还真深，原来他早就归顺了大梁，可笑，世人还以为对方对大秦忠心耿耿呢！” “原来早就归顺大梁，我说大梁太子怎么可能来河湟不毛之地，原来是来纳降的。” 桓秋恶狠狠的说道。 他还做着西凉王的美梦呢！ 没想到，早就被苏虎捷足先登了。 “镇东关上下将校都是他的人，此人一声令下，将军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吕双清建议道：“不如等到众将聚集中军大帐，调兵包围镇守府，打他措手不及。” “如此甚好。” “幸亏桓意深得大梁太子的信任，否则这个消息我们到死都不知道。” 桓秋十分庆幸。 他已经决定了，等到杀了苏虎之后，再见机行事。 若大梁招降自己，自己就归顺大梁，做个西凉王。 若是不成，自己做个镇东关土皇帝也不错。 ------------ 第一百零六章 苏氏姐弟 咸阳城，和大梁京师不一样，这是一座西北城池，充斥着西北的粗犷气息。 这里是西秦的京师。 苏府。 作为西秦仅存的三朝元老的府邸，在咸阳城内有着独特的地位。 谁不知道苏家上下是满门忠烈，到现在为止，除掉苏虎老将军之外，就只有苏韵锦和苏定北姐弟两人，这在西秦是很稀少的。 也因为如此，苏虎的威望才会那么高。 不过和苏虎不一样，苏氏的孙子、孙女境况各有不同。 苏韵锦是咸阳城内有名的美女，深得西秦年轻人的爱慕。 而苏定北却是咸阳城内有名的纨绔，吃喝玩乐，无一不精，而行军打仗，却是一窍不通，是咸阳城内有名的纨绔。 平日大错没有，小错却是不少。 只是碍于苏虎的面子，朝堂上下无人敢找他的麻烦而已。 也经常被人感叹苏氏后继无人。 “姐姐，姐姐。” 这日苏定北一身酒气，趴在一匹骏马上，任由骏马将其带回苏府。 只是刚刚回到府邸的苏定北整个人都满血复活了，急急忙忙的朝后院跑去。 “怎么了。” 后院的苏韵锦放下手中竹简，露出绝代姿容。 “姐，京师有传言，祖父准备投降大梁，大梁已经加封祖父为西凉王，以西北四州相赠，听调不听宣，并且将姐姐送与大梁太子，为太子侧妃。” 苏定北哪里还有平日里愤怒的模样，反而多了几分肃杀。 “胡扯，这肯定是大梁的离间之计，祖父对大秦忠心耿耿，又怎么可能投降大梁呢？” 苏韵锦不屑的说道： “我看是大梁没有办法破开镇东关，才会想出来的离间计，用来离间我大秦君臣的。” “姐姐知道祖父的忠心，但陈蛟知道吗？” “若不是此人小心眼，我这些年岂会装作纨绔模样，又怎么可能自污，姐姐这些年又怎么嫁不出去。” 苏定北握紧了拳头。 看他对秦帝直呼其名的模样，就知道他对秦帝的不满之处。 “祖父是大秦的柱石，若不是祖父坐镇东线，恐怕镇东关早就落入大梁之手了，这样的事情，秦帝不会不知道吧！” 苏韵锦迟疑道。 “这些年我苏氏损失惨重，父亲、叔父和那些兄长们都战死，这其中是什么原因，姐姐不会不知道吧！” 苏定北俊脸扭曲。 苏韵锦默然不语。 虽然没有绝对的证据，但苏氏都知道，苏氏一门的遭遇是与皇室有关的。 只是苏虎对大秦忠心耿耿，加上大梁入侵，只能将仇恨放在心里面。 “姐姐，我们得立刻离开京师，前往镇东关。我担心，陈蛟要找我们的麻烦，甚至还会用你我两人威胁祖父。” 苏定北正容道。 苏韵锦略加思索，就站起身来。 “走，立刻就走，从密道离开。” 她也是一个果断之人，决定立刻离开咸阳。 不管皇帝会不会找苏氏的麻烦，自己都不应该成为人质，成为秦帝威胁苏虎的筹码。 “好。” 苏定北连忙说道。 “不要去的镇东关，我们走南面，向大梁方向出发。” 苏韵锦又说道：“让福伯前往镇东关见祖父。” “好，还是姐姐想的周到，若是秦帝知道我们离开，肯定会派人前往镇东关拦截。” 苏定北很快就明白姐姐的想法。 “秦帝若是真的对我苏氏动手，说明这大秦江山也即将崩塌。” “大秦绝对不是大梁的对手。” 苏韵锦望着皇宫方向，目光坚定。 她深深的知道秦帝是一个什么货色，一个昏庸无能，偏偏猜忌心特别强的人物。 对苏虎早就忌惮的很，以前是没有机会，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他是不会放弃的。 而此刻，大秦皇宫中。 丞相项胜站在大殿之上，等待着皇帝的到来。 站在他身边的还有桓氏之主桓显。 很快后殿传来一阵脚步声，就见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穿着龙袍走了出来，身上还有一丝脂粉之气。 显然刚从安乐窝里走出来。 “项卿、桓卿，有事吗？” 秦帝打了一个哈欠询问道。 “陛下，镇东关苏虎派人送来奏章，建议朝廷和大梁议和，向大梁称臣。” 项胜赶紧说道。 “称臣？大梁会同意吗？” 秦帝迟疑道。 “陛下，称臣是小事，近日京师流言，苏虎已经和大梁勾结，大梁已经册封苏虎为西凉王，赐大秦四州为大凉国土。” “从此西凉听调不听宣，苏虎更是准备将其孙女进献给大梁太子为侧妃。” 桓县在一边苦笑道。 “还有这样的事情？” 秦帝听了顿时勃然大怒，双目中凶光闪闪，杀机毕露。 “犬子传来消息，苏虎已经见了大梁太子，两人在阵前交谈甚欢。” 桓显赶紧解释道： “那大梁太子传闻是代天巡狩，去西北劳军的，但大梁何曾派太子前往边疆劳军？老臣认为，这里面另有玄机。” 秦帝听了点点头。 “苏虎若是献了镇东关，我大秦东部就无险可守，大梁兵马将会长驱直入。镇东关干系重大。” “两位爱卿，苏虎会背叛大秦吗？” 秦帝望着两人，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两人顿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按照道理，三朝老臣自然是不会背叛的，但苏氏的青壮都死了，只剩下一男一女，这在大秦勋贵之中，是很少见的。 苏氏之人怎么死的？ 大秦上下都有传言，目标直指皇室。 更何况，西凉王这个诱饵实在是太大了，就是现场的两人都不敢说自己能扛得住这样的诱惑。 “这个，老臣不敢保证。” 项胜摇摇头。 “或许有，或许没有。老臣也不敢保证。” 桓显连忙说道。 “两位的意思，朕明白了。” 秦帝听了点点头，说道：“朕若是下旨苏虎强行进攻大梁，如何？” “陛下，这万一是真的呢？苏虎屯兵镇东关多年，数十万大军都为其所掌控啊！” 桓显面色大变。 “不是有他两个孙子和孙女吗？以他二人为人质，苏虎岂会造反？” 秦帝不在意的说道。 “陛下，有人告发苏氏姐弟二人忽然出城。” 外面传来一阵急报。 ------------ 第一百零七章 自毁长城 秦帝听了顿时勃然大怒。 “快，派出黑冰台，将苏韵锦和苏定北两人抓回来。” “派人前往镇东关，将苏虎锁拿下狱，若是胆敢反抗，就地斩杀。” 陈蛟双目中喷出怒火，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实在是太可恨了。 自己原本只是怀疑苏虎，但没想到苏氏居然敢畏罪潜逃，这下就彻底的激怒了秦帝。 “陛下，是不是应该派人查一下？” 桓显心中暗喜，口中却说道：“苏虎毕竟是三朝老臣，执掌镇东关十数万的人马，这可是我大秦一半人马啊！” “哼，桓卿，朕看就是因为他的权力太大了，大的朕已经没有办法给他更多的东西了，所以他想成为西凉王了。” 秦帝冷哼哼的说道。 他脸色狰狞，昔日潜藏在心里的怒火，这个时候一起爆发出来。 对苏虎的猜忌瞬间无限制的扩大，认为对方已经是赏无可赏，封无可封，现在终于摊牌了。 “陛下，苏虎在镇东关多年，军中将领多出自他门下，若是不做准备，恐有不妥，而且大梁太子坐镇关外，一旦察觉到什么，必定猛攻镇东关，陛下，还是要早做打算的好。” 项胜有些担心。 秦帝听了顿时明白对方的意思，脸上露出一丝紧张。 “项卿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秦帝立刻询问道。 “派出重臣前去传旨，命令副将掌控军队，防止苏虎狗急跳墙。” 项胜分析道。 “派何人前往？” 秦帝点头。 “老臣愿意前往镇东关。”桓显立刻说道：“犬子在镇东关为副将，老臣以儿媳看望犬子为由，秘藏在队伍之中，等到了镇东关之后，立刻将苏虎锁拿。” 秦帝听了顿时拍手，说道：“不错，此计甚妙，就由老将军亲自前往，一旦苏虎反抗，立刻将其斩杀。” “老臣遵旨。” 桓显立刻拜道。 当即秦帝写了圣旨，让桓显前往镇东关。 那桓显回到自己的府邸，立刻命令两个儿媳妇带着孙子，离开咸阳，朝镇东关而去。 至于家中的小妾，以及庶子他也考虑不到那么多了。 若秦帝真的要将自己抄家灭族，他有两个儿子和几个孙子就行了。 至于女人，等到自己成为西凉王之后，哪里还在在乎这些，那个时候，还怕自己没有女人吗？ 这天，镇东关内，苏虎眉头紧皱，眉宇之间多了一些担忧之色。 咸阳城内的传闻他已经知道了，甚至连家里面的情况他也知道了。 虽然他问心无愧，但咸阳的局势还是让他感到一丝迟疑。 皇帝到现在还没有辟谣，也没有下旨安慰。 似乎连皇帝都在怀疑此事。 “咚咚！” 鼓声响起，让苏虎面色一变。 “何人敲响了战鼓？” 苏虎一声怒吼，大踏步而行，在镇东关内，除掉紧急军情，或者是自己的命令，谁敢敲响中军战鼓。 这些天，他和萧牧野聊得很不错，对方似乎有和谈的意思，这也就说明，对方进攻镇东关的可能性不大，那这通战鼓就有些意外了。 等他到了大堂的时候，发现众将云集了，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是何人击鼓？” 苏虎冷声说道。 “是老夫。” 桓显身着盔甲，右手高举着圣旨走了出来。 “镇东关守将、一等公苏虎接旨。” 苏虎看着来者，心中不妙更甚了。 “老臣苏虎恭请圣安。” 苏虎赶紧走了下来，拜倒在地。 其余众将纷纷下跪。 “圣躬安。”桓显面色冰冷，打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一等公、镇东关守将苏虎昏庸无能，坐镇镇东关，不能抵挡贼寇入侵，反而损兵折将，着立刻罢黜兵权，返回京师待命。镇东关守将由副将接替，钦此！” 桓显面色冰冷，扫了众将一眼。 “还不接旨。” 苏虎沉默了半响，才叹了口气。 “老臣接旨。” 他察觉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若是自己胆敢反抗，不仅仅自己会死，大厅内的将军们也会被杀。 “大将军，大将军。” 大厅内众将见状，纷纷围了上去，脸上露出愤怒之色。 苏虎现状，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安慰众人，说道：“诸位将军，桓将军武艺高超，用兵如神，其才能远在老朽之上。” “相信桓将军必能带着诸位，击败大梁，护我大秦。” 苏虎知道，这一切不仅仅是因为外面的传言，更是因为皇帝对自己的猜忌。 只是眼下正是关键时候，在这个时候换了大将，岂不是自毁长城吗？ “苏老将军，请吧！” 桓显面色平静，心中十分得意，他拍了拍手，外面就有一队士兵冲了进来。 “老将军何罪？为何要抓捕？” 有将军大声询问道。 其余众将也纷纷怒目而视。 “哼，有没有罪，等见了陛下才知道，你们，退下吧！” “因为你们聚集在一起，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大秦镇东关的将军们不听从陛下的圣旨，却维护苏虎，诸位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 桓显冷哼道。 众将听了面色一变，连忙退到一边，只是脸上的愤怒之色还是看的很清楚。 “带下去。” 桓显摆了摆手，让人将苏虎押了下去。 “从今日起，镇东关由副将桓秋主持，诸位都是我大秦的将军，应该遵从陛下的圣旨才是，毕竟，诸位的家人都在咸阳呢？” 桓显毫不客气的说道。 众将听了脸色更差了。 “好了，桓秋，你来主持军议吧！” 桓显见状，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转身出了大厅，让麾下将士押解着苏虎出了镇东关。 是夜！ 数骑出了镇东关，打着白旗，朝大梁军营而来。 “殿下。营外有人自称西秦太尉桓显求见。” 中军大帐之中，萧牧野一下子惊醒过来。 “快，请入大帐。” 萧牧野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一边的梁玉赶紧为萧牧野穿上衣服。 “恭喜殿下，破局成功，镇东关即将落入大梁之手。” 梁玉粉脸上露出光芒，用狂热的眼神看着萧牧野。 没想到萧牧野刚刚来到河湟，就解决了大梁百年都未能解决的问题。 ------------ 第一百零八章 毒杀 萧牧野出现在大帐中。 桓显打量着对方一眼，心中暗自惊叹着对方的气度。 “外臣桓显（桓秋）拜见太子殿下！” “桓意也是出身你们桓氏？” 萧牧野摆了摆手，示意两人站起身来。 “不敢欺瞒殿下，桓意正是外臣那不成器的三子。” 桓显听了顿时知道对方已经发现了桓意的身份，赶紧解释道。 “你们前来是为了西凉王的王位？” 萧牧野嘴角含笑。 “殿下圣明，西秦无道，八州子民苦西秦久矣！老臣愿意奉大梁为主，替大梁牧守一方。” 桓显毫不犹豫的说道。 西秦绝对不是大梁的对手，秦帝无道，大梁随便一道离间计，就让秦帝卸掉了苏虎兵权。只见西秦的腐朽。 桓氏这个时候也应该为自己考虑了。 至于“西秦无道”之类的话，也只是找个借口而已。 “你们既然来了，想必我大梁的条件桓意也告诉你们了。” “镇东关为我大秦所有。” “向我大秦称臣，从族中选一女子为孤之侧妃。” “听屌不听宣，当我大梁想从西凉抽调兵马的时候，西凉无条件遵从。” “通商，允许我大梁商人进入西凉经商。” “同样，当西凉受到敌人进攻的时候，你们可以向征西将军部求援。” “西凉王之位由你们桓氏世袭罔替。” 萧牧野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条件并不苛刻，甚至还很大度。 “太子之言，老臣自当遵从。” “只是我西凉只能有四州之地吗？” 桓显眼珠转动。 萧牧野哈哈大笑，淡淡的说道：“你若是有能耐，可以尽取西秦领土，不过那个时候，我大梁还需要镇南关。” 镇东关和镇南关，都是大梁和西秦之间的屏障。 尤其是镇南关金沙滩，也不知道有多少大梁精锐死在那里。 大梁占据镇东关和镇南关，实际上等于钳制了西秦八州，百万大军可以瞬间杀入八州之地，西秦不能抵挡。 “你们要知道，一开始西凉王之位是苏虎的，现在让给你们，孤也要承担责任的，孤的那些兄弟们正盼着孤犯错误呢！” 萧牧野叹息道。 真实情况是什么，这并不是重要的，只要有个借口就行了。 “殿下之言，我桓氏答应了。” 桓显并没有考虑很长时间。 他相信，自己若是不答应，西秦国中有人会答应。 比如项氏。 “很好，孤就此等候你的消息，等你献出镇东关，送出族中美女的时候，就是加封西凉王的时候。孤决不食言。” 萧牧野大声说道：“到时候，可以立下盟约。” “臣相信殿下。” 桓显大喜，连忙应道。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很相信盟约的。 “对了，苏虎现在怎么样了，此人和我大梁对峙多年，孤还是很欣赏他的。” 萧牧野询问道。 桓秋正待回话，却见桓显说道：“殿下，苏虎已经被秦帝赐死。” “是吗？那可惜了。孤还准备等进入镇东关后，见见这位老将军呢！没想到，居然被秦帝所杀。” 萧牧野摇摇头，又说道： “好了，此事宜早不宜迟，孤五天后进入镇东关，册封你西凉王，可行？” “殿下，三日就可以。” 桓显立刻说道。 “五天后乃是黄道吉日，孤准备在那一日进入镇东。” 萧牧野何尝不想三日就能进入镇东关，只是册封西凉王的圣旨还没有到自己手中，想进去也不行。 “臣遵命。” 桓显当然不知道这些，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应了下来。 三人又商议了一下西凉国以后的事情，才将父子两人送了出去。 “父亲，太子为何要问苏虎的生死？” 桓秋忍不住询问道。 “自然是看上了苏虎，毕竟他的第一人选是苏虎，苏虎背叛了西秦，他除掉效忠大梁之外，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桓显冷笑道：“可惜的是，我们抢先了一步，这才让他的谋划落空，只能被迫选了我们。” “看来太子也是不可信。”桓秋顿时冷哼道。 “不，你错了，无论是谁都不可信，索性的是太子殿下还是讲道理的人，苏虎死了，他就支持我们，他需要的是结果明白了吗？” 桓显显得十分冷漠。 馆驿之中，桓显见到了苏虎。 虽然是被囚禁的，但苏虎的威望太高了，该给的照样给了。 酒肉不缺。 “太尉来见我，是要送老夫上路吗？” 苏虎淡淡的说道：“皇帝就这么容不下我？难道不知道杀了我之后，大秦江山不保？” “老将军是聪明之人，为何不知道激流勇退呢？若是早知道如何，苏氏子弟也不会枉死了。” 桓显叹息道。 “我苏氏对大秦忠心耿耿，没想到，居然引来皇帝的猜忌。” 苏虎苦笑道：“到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老头子，一个孙子、孙女，也照样让皇帝不放心。” “实在是因为老将军的威望太高了，高的让皇帝胆战心惊。所以，大梁太子的离间计，轻松的就借皇帝之手除掉老将军。” 桓显感叹道。 苏虎双目圆睁，整个人瞬间站起来，脚链哗啦啦的响起。 “你知道这是离间？为何不向陛下说明？” 苏虎大声质问道。 “你以为只有我知道吗？项胜也知道，皇帝或许也知道，但都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们都不想让你活下去。” “至于大秦，只要镇东关在我们手上，大梁就奈何不得我们。所以，无论谁驻守镇东关都一样。” 桓显终于说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苏虎听了顿时仰天长叹，没想到，自己为大秦肝脑涂地，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老将军，得罪了。” 桓显拍了拍手，就见一个桓秋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之上，放着一杯毒酒。 “圣旨，苏虎欺君罔上，里通外国，企图谋朝篡位，赐自尽，念其对朝廷有功，特饶其子孙性命，钦此！” 桓显从自己宽大的袍袖里，取出圣旨来。 “好，好，” 苏虎听了顿时哈哈大笑，声音之中充斥着凄凉。 “老将军，请。” 桓显目光闪烁，略显得意。 “先帝啊！大秦要亡啊！” 苏虎虎目含泪，抓起酒杯，将毒酒一口吞下。 ------------ 第一百零九章 反叛 中军大帐。 萧牧野静静的望着远处的镇东关。 “苏虎完了。” 他知道苏虎必死无疑，桓显既然要归顺大梁，以获得西凉王的位置，苏虎就不可能活下来。 镇东关内。 桓显召集众将。 “苏虎背叛朝廷，企图自立为王，阴谋败露，已经自尽身亡了。” 桓显冷森森的说道：“江贤达、郭峰城、诸葛君、徐庆、唐飞，你们是苏虎一党，还不认罪？” 大堂内众将听了面色大变。 “太尉，这是什么话？我等对朝廷忠心耿耿啊！苏虎老将军乃是三朝老臣，岂会背弃大秦？”有将军大声怒吼道。 “苏虎都畏罪自尽了，你们还在为他说话，足见你们对苏虎的忠心？来人，将他们一起拿下，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桓显恶狠狠的望着众将。 这些人都是苏虎的老部下，对苏虎极为忠心，桓显岂会允许这些人活着？ “奸贼！你这个恶贼，苏老将军是冤枉的。” 江贤达等人哪里想到刚刚进入大堂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们虽然披着盔甲，但手中却没有兵器，很快就被冲上来的士兵给捆绑起来。 饶是如此，还在一边大声的咒骂起来。 然后就被这些士兵押了下去，很快就有一阵阵惨叫声传来。 显然都已经被诛杀。 而剩下的几个将军却是不敢说话，冷眼旁观。 这些人都是桓秋的部下。 “秦帝无道，和大梁开战，导致我的西秦八州民不聊生，我欲归顺大梁，诸位将军可愿意和我桓氏共享富贵？” 桓显望着众将，双目之间透着杀机。 “末将拜见主公。” 话音刚落，就有将军站了出来，拜倒在地。 “末将等参见主公。” 其余众将也纷纷出来拜见桓显。 这些人本身就已经追随了桓氏，现在见到昔日的袍泽都被人所杀，谁敢在这个时候闹事。 “很好，大梁太子已经答应我，将册封我为西凉王，可以分四州之地，我若是有四州之地在手，就是建立凉国也是可以的，到那个时候，诸位将军都是开国功臣。” “孤愿意与诸位共富贵。” 桓显很得意。 “父亲，眼下四州尚未反应过来，我们应该立刻出兵，夺取四州之地。” 桓秋赶紧说道。 “你说不错，趁着西秦尚未反应过来，立刻夺取四州。” “你领军五万先行出发，本王让老三随后，至于粮草你不能担心，太子殿下肯定出支持我们的。” “兵贵神速，立刻出发。” 桓显面色凝重，虽然已经掌控了镇东关，但并不代表着自己就万事大吉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然，就会被秦帝发现。 让他感到庆幸的是，现在的四州之地并没有多少兵马，自己可以旦夕而下，甚至可以传檄而定。 谁让秦帝杀了苏虎呢？ 或许自己可以借此机会，高举旗帜，清君侧。 桓显此刻都锁定对象了。 将苏虎之死都推到秦帝和项胜身上，将桓氏摘出来。 “儿臣遵命。” 桓秋脸上难掩喜色。 大梁京师。 梁帝脸上堆满了笑容，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 “圣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西北，莫要到时候了误了太子的大事。” 高守忠低着脑袋，这不知道是太初帝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 实在是他太兴奋了。 大梁近两百年未曾解决的问题，马上要解决了。 西秦称臣也就算了，还会被分解。 大梁可以在名义上得到四州之地。 “你说朝中那么多大臣，怎么就没有人知道什么离间计，让苏虎猖狂了那么多年呢？” 太初帝忽然又询问道。 “陛下，不是每个人都是太子，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陛下的信任，全权处置西北之事。若非陛下高瞻远瞩，岂会让殿下前往？” 高守忠又吹捧了一下太初帝。 太初帝听了连连点头，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似乎高守忠说的很有道理。 “对了，太子知道景睿的事情吗？” 太初帝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询问道。 “应该是知道了，传闻太子殿下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大帐之中许久，然后亲自领军冲阵，斩杀贼寇数千之多。”高守忠低声说道。 “他对景睿期望很高，所以才会让朕来教导，是朕疏忽了。” 太初帝长叹道。 他又想到了萧景睿，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太子建功的时候。 “陛下，这是天意，非人力能阻止的。景睿皇孙得到陛下和太子的宠幸，这万千宠爱集于一身，未必是好事啊！” 高守忠连忙劝说道。 “是啊！虽然聪明伶俐，但也是福薄。” 太初帝点点头，说道：“这天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朕登基历尽千辛万苦，太子也是自幼丧母，经历了磨难才有了今日。可惜了，可惜了。” 太初帝心中的一点内疚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传旨礼部，等到太子还朝的时候，朕在德胜门前迎接。” 太初帝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朕要亲自告慰太庙，祭祀列祖列宗。” 太初帝显得十分得意，历代皇帝没有完成的事情，现在由他完成了，哪怕死后，也有颜面前去见列祖列宗了。 “陛下圣明。” 高守忠脸上也露出笑容，他知道太初帝此刻的心思。 太初帝正在说话，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还有一丝慌乱之色。 他眉头微皱，朝远处望去，却见李弼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李卿，发生何事了？如此慌张？” 太初帝压住心中的怒火。 “陛下，拜火教反了，他们占据苏、杭二州，杀了朱福父子，还打出了清君侧的口号，起兵造反了。” 李弼大声疾呼道。 “什么？方雄反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占据了苏、杭二州？” 太初帝顿时感觉到自己脑袋发晕，若非高守忠搀扶，差点摔倒在地。 “陛下，有人甚至在叛军之中，发现了太子的身影。” 李弼又说道。 “胡扯，太子现在还在西北呢！刚刚用离间计，分解了西秦，他难道能飞到江南去不成？” 太初帝勃然大怒。 打死他也不相信太子会谋反。 ------------ 第一百一十章 叛乱四起 李弼也点点头。 “似乎啊！老臣也感到荒谬，太子殿下远在西北，为我大梁开疆拓土，怎么可能出现在叛军大营呢？” 这句话李弼倒是没有说错。 但偏偏前来报信的人说得极为肯定。 “哼，那肯定是假的，是方雄用来迷惑世人的。” 太初帝的好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说吧，现在说说，如何处置拜火教的叛乱，这些该死的家伙，怎么杀都杀不掉，现在又是死灰复燃了。” 太初帝将高守忠推到一边，又恢复了正常模样。 “调动禁卫军，迅速南下，趁其立足未稳，将其击溃。” 李弼好不犹豫的说道。 太初帝点点头，正在下令，忽然又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太初帝顿时心中一紧。 “陛下，陛下。” 是尚书左丞李佐臣的声音，声音之中还有一丝慌乱。 太初帝更是面色大变，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 “陛下，杨三山败了，五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杨三山被贼寇阵斩。” 李佐臣跪在地上，满头大汗。 “怎么可能，杨三山出身武将世家，手中五万精锐，还打不过梁山贼寇？” “天波杨府沽名钓誉，坏朕大事！坏朕大事！” 太初帝气的面色通红，双手紧握着拳头，大声咒骂道。 西北的好心情，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西北尚未平定，东南和南方又出现了问题。 他这个时候十分庆幸，萧牧野即将平定西北。 否则的话，为了击败梁山和拜火教，自己就必须要调西军南下。 但如此一来，高静忠苦战数年，牺牲额二十万将士才得到的河湟之地，就会再次落入西秦之手。 “立刻传旨太子，让解决了镇东关之后，立刻领军南下，返回京师。” 太初帝心中叹了口气。 他原本是想借此机会，彻底的击败西秦，甚至将西秦据为己有。 但现在看来，恐怕又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陛下圣明，西军强大，调其南下，肯定能快速解决叛乱。” 李弼赶紧说道：“只是西北大局未定，需要有人坐镇，还请陛下定夺。” “这件事情让太子决定。” 太初帝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太子既然是代天巡狩，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他解决。” “臣等遵旨。” 李弼叹了口气，若是可能的话，他绝对不会让萧牧野处理西北之事。 “还是说说梁山贼寇吧！还有方雄那个逆贼，一个近在咫尺，一个虽然比较远，但占据着大梁膏庾之地，如何解决？” 太初帝冷哼道。 “陛下，老臣倒是有一个计策，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李弼忽然说道。 “你且说说。高守忠，给两位爱卿看座。” 太初帝也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谢陛下。” 李弼和李佐臣两人连忙拜谢，私下里，眼神却相互望了一眼。 “陛下，老臣认为，眼下迫切的不是梁山贼寇，而是拜火教，方雄此人罪大恶极，占据苏、杭二州，所图甚大，不可轻饶。” “相反，梁山贼寇只是打家劫舍，虽然打着替天行道的口号，但实际上，对朝廷影响并不大。” “老臣认为不如派人去招安，册封为首人官职，然后令其率领梁山兵马南下，剿灭拜火教叛乱，从而能起到以毒攻毒的效果。” 李弼立刻说道。 太初帝听了双眼一亮，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李弼一眼。 “李卿这个计策很不错，但梁山贼寇会投降吗？派何人前去劝说的好？” 若是不能动刀枪，就能平定梁山贼寇，并且还让梁山贼寇去攻打拜火教，那是更好了。 “陛下，老臣认为可以试试。” 李弼赶紧说道。 “陛下，太师言之有理，臣举荐三州副指挥使李济安为招抚大臣。前往梁山。” 李佐臣忽然出言说道。 “济安年轻，恐不能担当此重任，臣举荐礼部尚书孔自在，孔老大人前往。”李弼赶紧说道：“孔老大人德高望重，若是孔老大人前往，肯定能劝说对方归顺。” 太初帝听了点点头。 “此事朕先考虑一二。” 太初帝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做出决定。 “你们先弄一个招降的方法来，等朕定了人手之后，立刻前往梁山。” 太初帝摆了摆手，让两人退了下去。 兄弟两人看出了太初帝心情不好，连忙出了大殿。 “看来皇帝是想让太子回来解决问题了？大郎能搞得定梁山吗？” 李佐臣询问道。 “只能用这一招了，谁知道太子居然这么厉害。” 李弼苦笑道：“让济安招安梁山，免得他们被西军击溃，索性我们也只是让济安走上高位而已，保住梁山有生力量。” 按照李弼的想法，就是让西秦拖住朝廷主力，拜火教和梁山一起发动，甚至包括东海，大家一起瓜分大梁。 没想到情况变化太快，西北发生了剧变，太子不费一刀一枪，就解决了西北战乱，眼见着对方就能攻入西秦，李弼不得已的情况，才让梁山出击，击败了杨三山。 然后再提出招安计划，当然，最后建功立业的是李济安，这样一来，李济安就能借此机会走上更高的位置。 “高静忠真是无能之辈，在河湟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招呢？”李佐臣忍不住吐槽道。 西北之事关系到全局，突如其来的变化，顿时让天下大势发生了变化。 大梁多了数十万精锐之师，这些士兵都是常年活跃在河湟一带的士兵，都是从杀戮中走出来的，是京师禁卫军不能比的。 更不是地方可比的。 梁山贼寇也好，拜火教的士兵也好，都不会是西军的对手。 “高静忠没有想到，我们不也是没有想到吗？” 李弼幽幽的说道。 李佐臣想了想，并没有说出来，就算自己想到了离间计，恐怕也不献出来。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模样。 大梁局势似乎走向另外一个方向。 “现在最担心太子归来的应该是诸位皇子了吧！” 李弼嘴角含笑。 萧景睿之死将是横在太子和诸王之间一根刺。 横在大梁皇室中的一根刺，矛盾迟早会爆发出来。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太子真的是天命所归？ “太子？” 李佐臣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声说道：“太子真是好运道啊！” “何出此言？” 李弼很惊讶。 “方雄军中出现疑似太子的人，而且，据我所知，昔日东宫太监总管秦无庸死在阆中，而那个地方实际上是方雄的隐居之所。” 李佐臣惋惜道。 “你是说方雄已经找了一个人，可以做太子的替身，在关键的时候，李代桃僵，取代太子，从而占据大梁天下？” 李弼彻底的惊呆了。 “你别说，这种情况还真是有可能的，若是对方在东宫有内应，可以轻松实现，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太子将东宫内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给换了。” 李佐臣摇头苦笑。 “这难道就是天命不成？” 李弼幽幽的说道。 他知道太子为何要换那些太监和宫女，就是因为东宫已经像一个筛子，到处都是诸王的眼线，甚至还有自己的眼线，所以太子才会换人。 没想到，还真是救了自己一命。 自己等人可以在东宫埋伏人手，拜火教肯定也可以。最起码秦无庸就是其中之一。 “还真是他的运道。”李佐臣也发出一阵叹息。 “诸王若是听到这个消息，肯定很郁闷。” 李弼面色不好看。 不仅仅是诸王，就是自己也曾经在东宫安插过眼线。 想到自己也算是救了太子一命，李弼感到十分的别扭。 “没想到，一切居然便宜了他？难道真的是天意？” 李弼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御书房。 太初帝坐在那里，脸上难掩迟疑之色。 “高守忠，你说那个秦无庸？” 太初帝也感到一阵迟疑。 “陛下，现在看来，那个秦无庸必定是叛贼安置在东宫内的内应，甚至，老奴怀疑，太子殿下的病也是他搞的鬼，否则的话，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巧合？” 高守忠迟疑道。 太初帝听了面色大变。 “这个该死的家伙，幸亏太子驱散了整个东宫的人，否则的话，太子就会被他么调换了。” 太初帝脸上还露出惧怕之色。 “老奴认为，这是天意，要不是太子临时调换东宫下人，还真的让奸贼得逞了。” 高守忠连忙说道。 太初帝听了连连点头，说道：“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还真的天意。我大梁储君是有天命庇佑，岂是贼寇可以暗算的？” 太初帝仔细想想，还真的是天意。 东宫早不换人，晚不换人，偏偏在那个时候换人。 “奸贼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传旨下去，诛秦无庸九族。” 太初帝想到了秦无庸，若是不出意外，太子的身体肯定也是被方雄联合秦无庸下的毒手。 可惜的是，这一切在天命面前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太子是个好样的，只是可恶的叛贼。” 太初帝想到了方雄，若不是这个家伙，自己的心情肯定能好上不少。 “等太子率领西军归来，必定能斩杀叛逆。” 太初帝恶狠狠的说道。 而同样感到是天命所归的还有高静忠。 镇东关内桓秋亲自来见萧牧野，向其献上镇东关的城防图后，高静忠彻底哑巴了。 自己死伤二十万大军，耗费数年的时间，都没有拿下镇东关，而萧牧野这才多长时间，桓秋就将苏虎的人头奉上，打开关隘，任由西军入城。 “这难道是天意吗？” 高静忠一个人坐在打仗中。 “太尉。” 大帐外走来一将，是高静忠的心腹大将朱瑞。 “朱瑞，你说这是天意吗？老夫坐镇西军数年未能解决的事情，太子这么快就解决了？” 高静忠询问道。 “太尉，太子殿下代天巡狩，自然和太尉不一样？太尉能保证给桓氏封王吗？能赏赐桓氏四州之地吗？” 朱瑞摇摇头。 当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萧牧野的离间计，轻松借秦帝之手，除掉了苏虎。 只是这些话不能说给高静忠听而已。 一旦说出来，不就是表明高静忠的无能吗？ 尽管现在在众将心中，高静忠是比较无能。 “你说秦帝也是一个聪明人，他为何就中计呢？” 高静忠十分恼火，要早知道秦帝如此无能，他也来一个离间计，不就早早的除掉了苏虎了吗？功劳怎么可能到萧牧野手上呢！ “这，或许是天意吧！” 朱瑞苦笑道。 “天意吗？” 高静忠一阵迟疑，脸上顿时露出思索之色。 “太子乃是陛下之子，是日后的天子，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朱瑞不知道如何解释此事，只能将其归结到天意身上。 总不能告诉高静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愚蠢造成的吧！ “或许，这真的是天意吧！” 高静忠摆了摆手，脸上露出疲惫之色。 “太尉，太子殿下有令，请太尉立刻前往中军大帐。” 外面响起了樊能的声音。 “走吧！” 高静忠听了面色一变，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物，这才出了大帐。 “老奴高静忠拜见太子殿下。” 高静忠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老老实实的行了一礼。 “太尉，镇东关就要落入我大梁手中，接下来就是扶持桓氏的事情了，镇东关要留下兵马，你认为何人可以镇东关守将？” 萧牧野面前悬挂着西秦的地图。 庆、利、云、凉、苍、咸、雍、塞八州一一标明其上。 这是桓显派人送来的。 这一幅地图可以抵上十万大军。 “老奴愿意镇守。” 高静忠还想着灭秦，好像着掌管西军，怎么可能舍弃镇东关。 “你留在这里大材小用了，而且，西境暂时不会有战争爆发了，西秦的事情，西秦自己解决，让他们杀的天翻地覆，都与我大梁无关。” “他们不互相残杀，我大梁怎么有机会？” “或许，下次你来的时候，就可以统领大军，灭掉西秦了。” 萧牧野又怎么可能让高静忠继续执掌三十万西境大军，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高静忠听了脸上顿时露出失望之色。 “既然太尉找不到人，孤就选一个人，故征西大将军之后刘勋，孤看他挺不错，太尉，你看呢？” 萧牧野的话继续传来。 高静忠张大了嘴巴，自己是这个意思吗？ 自己还没有开口说话呢？什么叫我找不到人？西军之军中也不少是自己的心腹。 凭什么让你来决定啊！ “老奴没意见。” 高静忠深深的吸了口气。 代天巡狩，惹不起！ ------------ 第一百一十二章 西秦要称臣 萧牧野点点头，脸上顿时露出和煦的笑容。 “太尉，你久在西北，对河湟之地很熟悉，认为未来河湟之地当如何处置？” 高静忠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心中一阵暗骂。 他知道，自己刚才若是反对的话，迎接自己的绝对不是什么笑脸。 “殿下代天巡狩，这里的一切自然是由殿下处置了，老奴没有任何意见。” 高静忠想也不想就说道。 无论你干什么，我都不会发表任何意见的。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日后发生什么事情，那也是你的问题。 “孤准备实行军屯和民屯。将河湟谷地可耕种的土地都分出去。最好是在三年之内，实现河湟大军自给自足，你认为呢？” 萧牧野指着地图说道。 “殿下英明。” 高静忠嘴角抽动。 他在西北待了这么长时间，自然知道河湟的情况，这里是适合耕种的。 虽然养活不了太多的人，但十几万士兵还是可以的。 只是太子才来多长时间，基本上不出大营，如何知道河湟的情况。 “滔滔湟水，滚滚千年；河湟谷地，沃野良田。太尉，孤说的有道理吗？” 萧牧野笑吟吟的看着高静忠，眉宇之间多了一些讽刺之色。 还真的想自己当傻子，不知道河湟的情况。 看看地图上的湟水就知道了。 人类的文明都是与水有关系，只要有水的地方，都是可以种庄稼的。 只是收获多少的问题。 河湟之地，远离大梁，每年送的粮草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若能自给自足，那是再好不过的。 大梁朝廷不知道这些，一方面是因为固有的思想意识，以为西北荒凉，不适合农业耕种，一方面是高静忠有私心，不曾上报而已。 毕竟，湟水两边，沃野千里，若是将其占据，归于一人之手，每年得到的财富是相当巨大的。 虽然只是萧牧野的猜测，但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太子殿下圣明。” 高静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心中生出一丝忌惮。 实际上，他已经安排有人在河湟谷地耕种了，是童氏兄弟安排的，用的还是那些发配边疆的罪犯。 这件事情只是少数人知道而已。 这也是他死磕西秦的原因之一，如此大的利益，岂能轻易的让出去？ 只是现在没有任何办法而已。 “好了，可以传令刘勋，立刻率领大军进入镇东关，并且将镇东关改成镇西关。这里将是我们进攻西秦的桥头堡。” “孤将会在镇西关册封西凉王桓显。” 高静忠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 而另外一边，桓显命令桓秋和桓意两人率领大军，迅速西进，攻占四州之地。西秦上下哪里知道桓氏已经谋反，等到消息传到咸阳的时候，四州已经下了三州。 “项胜，桓氏已经造反？你可知道此事？” 秦帝看着眼前的项胜，杀气腾腾。 若非当日项胜前来，他又怎么可能对苏虎动手？ “老臣，老臣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该死的桓显，当诛九族。” 项胜脸色灰白，破口大骂。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桓氏居然会造反。 想到当初京师的传言，他哪里不知道，桓氏是冲着大梁西凉王来的，背靠大梁，裂土封疆，占据四州之地，何等自在。 又何必臣服于西秦？ “现在该怎么办？” 秦帝询问道：“东北三州尽数为其所得，再这样下去，恐怕大秦将亡。” “陛下不必担心，云州赫连战树将军骁勇善战，和桓氏有仇，麾下兵马有三万人，赫连家族在云州势力很大，又此人在，云州可得保。” “朝廷可以暂时的喘息之机，再做调整，必定能够击败叛逆。” 项胜很快就做出对策。 “大梁呢？朕担心是大梁，若是大梁从南攻打，当如何是好？” 秦帝又询问道： “大梁太子阴险狡诈，此人必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否则的话，也不会是册封四州之地给桓氏了。接下来，大梁就是进攻我们了。丞相，我们能抵挡吗？” 秦帝神情慌乱。 西秦应付大梁，本身就是实力不足，现在多了一个桓氏，分出了三州之地，实力大减。 弄不好有亡国之危。 项胜迟疑了一阵，苦涩的摇摇头。 应付一个西军，西秦就抽调了大半兵马，现在还要应付大梁金沙滩方面的进攻，还有叛军。 西秦的实力绝对不能三面开战。 “丞相，难道大秦将亡于朕手不成？” 秦帝哭诉道。 “陛下，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方能保住大秦基业。” 项胜沉声道。 “什么办法？还请丞相赐教。” 秦帝双目一亮，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向大梁称臣。废除秦帝称号，献出公主。” 项胜苦笑道。 “大梁皇帝好大喜功，最喜欢阿谀谄媚之臣，陛下以好言恭维之，以子侄相称，废除帝号，可得梁帝宽恕。” “大梁太子好色，桓氏进献贵女，从而得到萧牧野的信赖；我大秦梓涵公主清秀绝伦，姿容秀丽，若是献于大梁太子，必定能得萧牧野的欢心。” “如此一来，就能大梁上下的饶恕，然后我大秦聚集兵马经进攻叛逆，恢复我大秦疆土，等到那个时候，再重立帝号也不迟。” 项胜很快就想出一个办法来。 以暂时的称臣，换取喘息的机会。 秦帝听了连连点头。 虽然他心中有些不甘，但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还请陛下恢复苏虎老将军的名声，将一切罪过都推给桓氏，就说这个桓氏假传圣旨，毒杀苏虎老将军，陛下并不知情，如此可得军心。” 项胜又想到苏虎，心中一阵苦笑。 当初自己还是赞成诛杀苏虎，现在为了大秦，又要将苏虎捧起来，这是活生生的打自己的脸，却没有任何办法。 “好，好，就依丞相。” 秦帝连忙应了下来，现在只要保住他的性命，保住大秦江山，他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称臣也好，献出公主也好，秦帝都能答应下来。 “既然如此，老臣这就去办。” 项胜心中苦涩。 ------------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云州王 整个西秦上下一片混乱。 三朝老臣的苏虎被杀，桓氏父子造反，大军横扫三州，眼前着大秦有灭亡的危险。 “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处客栈之中，苏定北俊脸之上难掩愤怒之色。 苏韵锦一身白衣，原本圆润的面容上又清减了几分。 这几日的变故实在是太多了。 自己那忠心耿耿的爷爷死了，桓氏造反了，让苏韵锦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找谁报仇。 是秦帝，还是桓氏。 “去镇东关，找大梁太子。不管是皇帝也好，还是桓氏也好。一切源头都是大梁太子。”苏韵锦凤目之中多了几分冷冽。 “不错，都是大梁太子，我要杀了他。” 苏定北双目中多了几分仇恨之色。 “定北，这件事情怪不得大梁太子，两国交战，生死仇敌，他采用什么样的手段，都不过分，而且，大梁还准备给祖父封王。” “离间也好，真心实意也罢！最起码，他们对祖父是尊敬的，但西秦上下，秦帝也好，桓氏也好，这些人才是我们的仇人。” “我要借助大梁太子之手，除掉我们的仇人，为祖父报仇。” 苏韵锦解释道。 “姐姐，你？” 苏定北不是傻子。 “除掉用这种办法之外，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苏韵锦苦笑道，脸上露出凄婉之色。 “姐姐，都是弟弟无能。” 苏定北脸上露出惭愧之色。 “定北，不要这么说。萧牧野可不简单，近百年来，大梁耗费无数人力和物力，止步河湟，高静忠牺牲二十万人马，和祖父对峙多年，也未曾拿下镇东关。” “可是萧牧野来了之后，一个小小的离间计，就夺取了镇东关，若是此人掌控大梁，日后必定能灭西秦，我要借他之手，灭了西秦，灭了桓氏。” “我想嫁给萧牧野，萧牧野未必能看上我。” 苏韵锦凤目中多了一些狠辣。 男人征服天下而拥有女人，而女人却通过征服男人，而拥有天下。 苏韵锦就是这么想的。 “等见了大梁太子，我要从军。” 苏定北握紧了拳头。 “那就去见大梁太子。” 苏韵锦沉声道。 想要为苏虎报仇，苏氏姐弟没有任何办法。 云州，镇守府内。 赫连铁树相貌魁梧，双目顾盼之间，虎虎生威。 赫连家族盘踞云州多年，实力强大，连西秦朝廷都忌惮三分。 “兄长，大梁军队已经进入镇东关了，萧牧野将镇东关改名为镇西关。” 弟弟赫连铁木走了进来禀报道。 “大秦完了，西部八州都成为大梁口中之物了，三百年的大秦江山即将败亡。” 赫连铁树长叹道。 赫连铁木听了之后一声长叹。 过了镇东关之后，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无险可守，大梁兵马可以肆意出击，进攻西秦八州。 “兄长，我们该怎么办？桓氏兵马即将攻入云州。” 赫连铁木有些担心。 西秦大厦将倾，他是顾不得那么多，关键是赫连家族怎么办？ 所以臣服于桓氏，还是做西秦的死忠，最后被大梁所灭。 赫连铁树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 “将军，外面有人自称是大梁使者前来拜见。” 外面响起亲兵的声音，大厅内一阵震动。 赫连铁树两人听了面色一变，相互望了一眼。 “快请。” 兄弟两人站起身来，望着外面。 只见半响之后，一个年轻人缓缓而来。 “大梁太子麾下穆遥拜见赫连将军。” 年轻人看着赫连铁树，不紧不慢的拱手说道。 “穆将军，请。” 赫连铁树打量着穆遥一眼，并没有怀疑对方的身份。 在这个时候，无人敢假冒大梁之名。 “将军，请。”、 穆遥面色平静，他是萧牧野进入镇东关后，将其从穆家寨调过来的。 不仅仅是他，就是整个穆家寨也离开了山林，统一安置在湟水两岸，赐予良田，成为河湟之民。 穆逍为屯田校尉，穆遥进入军中，被萧牧野派到云州，来见赫连铁树。 “太子殿下也知我赫连氏？” 赫连铁树很好奇。 “将军这句话太自谦了，赫连氏坐镇云州，天下共知，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太子殿下自然也是知晓的。” 穆遥哈哈大笑，朝东方拱手，说道： “末将这次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云州，就是想邀请赫连氏入我大梁。” “太子殿下说了，只要赫连氏入我大梁，将封王，世袭罔替。” 赫连兄弟两人惊呆了。 封王？世袭罔替？ 两人很快就明白了，萧牧野这是准备肢解西秦，将整个西秦分成好几个部分，无论是桓氏也好，还是赫连氏也好，日后都没有威胁大梁的可能。 “传闻太子殿下准备册封桓氏为西凉王，掌管四州之地，这四州之中就有云州啊！” 赫连铁树询问道。 “赫连将军误会了，殿下只是说了分封四州，但并没有说分封哪四州。” 穆遥解释道。 “不知道太子殿下可有其他的吩咐？” 赫连铁树叹息道。 “云州王向大梁上表称臣；开放商道，允许大梁商人在云州王治下经商；献族中贵女为太子侧妃；听调不听宣，大梁需要征调云州王麾下兵马，云州王不得阻拦。” 穆遥正容道。 赫连铁树听了点点头，条件并不是太苛刻，和桓氏相差不大。 “不知道我赫连家族能掌控几州？” 赫连铁木询问道。 “两州，当然，若是有本事从桓氏手中抢得地盘，那是你的本事。” 穆遥想也不想，就说道：“咸州和雍州不是你们能得到的。太子殿下另有安排。” 咸州和雍州是西秦最为富饶的地方，是不可能交给赫连家族的。 “我赫连家族愿意归顺大梁。” 赫连铁树并没有反抗，甚至是当场同意。 这个时候不同意，等待的不仅仅是桓氏兵马，甚至还有大梁的兵马。 “如此甚好。” “在来的时候，末将就听说云州王膝下有赫连勃勃郡主，生的貌美如花，相信一旦入宫之后，肯定能得到太子殿下的欢喜。” 穆遥笑呵呵的望着两人。 “自然如此，自然如此。” 赫连兄弟两人连连点头，心中有些憋屈。 ------------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三家分秦 赫连铁树亲自将穆遥送了出去。 “兄长，萧牧野这是准备肢解大秦，这一招太狠了。” 赫连铁木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晴不定。 “没有桓氏，没有我赫连氏，也有其他家族。” 赫连铁树幽幽的说道。 “事已至此，西秦已经没救了，既然如此，还不如为自己的家族考虑一二，我赫连家族不答应，他就会找鬼氏。” “就好像是镇东关一样，没有苏虎，就有桓氏，总有一个人会答应的，只要有一人答应，接下来，其他人都会答应的。” “谁让大秦落了下风了，谁让秦帝无能，杀了苏虎呢？” 赫连铁树神情萧瑟，心中并没有任何喜悦之色。 云州王又能如何？还不是听从大梁的命令吗？ “让勃勃准备一下，准备去见太子殿下。” 赫连铁树摆了摆手，面有萧瑟。 “等见了太子之后，我们准备出兵塞州，夺取塞上草原。” 大厅内，响起了赫连铁树的声音充斥着杀机。 很快，整个西秦的消息都传遍了。 赫连铁树归顺大梁，被册封为云州王。 西秦境内已经有四州反了。 凉州，昔日的镇守府已经改名为西凉王府。 桓显登基为王，桓秋为王世子，桓意为西海郡王。 “父王，这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为何册封赫连铁树为云州王？这不是坏我桓氏好事吗？” 桓秋有些不满。 “你想独霸八州，再次成为凉帝吗？” 桓显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太子此举明摆着就是为了肢解整个西秦，他不希望大梁西北部有一个强大的王朝。他恨不得将八州分成八部呢？” “不要以为有少君在太子身边，太子就信任我们。太子短时间内，是不会相信我们的。” 桓显看的很清楚。 萧牧野这个太子可不好对付。 从他进入河湟之后的系列举动就能看的出来。 他宁愿西北大地一片混乱，也不愿意让这里再出现一个和西秦一样的王朝。 “我们若是有本事，在未来就吞并云州、咸州、雍州等等。” “但你要记住，只要萧牧野在世一日，你都不可窥视大梁。” “西北数百年的格局被他一人改写，此人之智，让人惊叹。” 桓秋听了脸上也难掩惧怕之色，连忙说道： “孩儿记住了。” “只要萧牧野在，我们就是他的一条狗。” 桓显目光中露出深深的忌惮。 “不知道下一个反秦的是谁。” 桓秋有些幸灾乐祸了。 自己是一条狗，也希望别人也成为大梁的一条狗。 “下一个应该是项胜。太子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肢解大秦的动作，项胜能够满足他的要求，但项胜想成为大梁郡王，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咸州和雍州太富有了。” 桓显对此却看的很清楚。 他甚至猜测，项胜只能得到一州都是有可能的。 “煌煌大秦，就这样被人给肢解了，真是让人惋惜。” 桓秋叹息道。 “大秦不灭，哪里有我桓氏的富贵？” 桓显不屑的说道。 这个时候的桓氏，荣耀已经到了极致，岂会将西秦放在心上？他恨不得此刻将西秦吃的一干二净。 “项胜已经离开了咸阳，前往镇西关拜见太子，不久之后，赫连铁树大概也要前往镇西关。” 桓秋双目中闪烁着杀机。 若是可以的话，他很想将这两个人都给杀了，让桓氏独得八州。 “看来，老夫也要去一趟镇西关，拜见太子殿下了。” 桓显目光闪烁。 在他看来，这次去见萧牧野，就是为了划分西秦的势力范围，自己若是不去的话，恐怕会对自己不利。 “父王圣明。” 桓秋也知道其中的重要性，连连点头。 镇西关。 萧牧野眼前的已经变了模样，西秦只有两州之地了。 西凉取了庆、利、凉、苍四州；赫连氏取了云、塞两州。 西秦只剩下的咸和雍两州之地。 也是西秦最后的膏庾之地。 “殿下。” 高静忠最近一段时间很老实，整个人也变了苍老了不少。 “太尉可是想询问，为何孤会放弃西秦不取，而是肢解西秦？” 萧牧野看出了高静忠心中所想。 “殿下圣明，想咸州和雍州乃是西秦最富饶的地方，若是分裂出去实在是太可惜了，老奴担心朝中有些大臣不会同意的。” 高静忠有些担心。 “哼，这些人知道什么？我们的大梁和西秦厮杀数百年，双方百姓之间早就是仇深似海，你说我们这个时候，大军进入西秦，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萧牧野冷哼道。 “敌意很浓，甚至群起而攻之。” 高静忠面色一白，他察觉出了其中的危机。 “只有让这些人相互厮杀一阵，让西秦的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等到渴望太平的时候，就是我们出兵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会忘记大秦或者大梁的。” “只要我们出现，他们就会视我们为救命恩人，就会接纳我们。” 萧牧野解释道。 西秦和大梁之间的仇恨，想要彻底的解除，是相当困难，只有西秦人主动请大梁兵马进入的时候，才是彻底占领西秦的时候。 高静忠听了双眼一亮，他深深地看了萧牧野一眼。 “殿下所言甚是，是老奴见识浅薄了。” 高静忠赶紧说道。 “雍州和咸州是膏庾之地不假，两州的钱粮实在是太多了，要取大部由镇南关运回国内，以填补这些年西军的损耗。” 萧牧野叮嘱道：“你要做好准备。” “老奴愿意前往秦都主持此事。” 高静忠连忙说道。 “孤相信你是忠于父皇的。” 萧牧野淡淡的说道：“孤的儿子死了，不是齐王就是宋王，太尉，孤不想你涉足其中，你可明白？” 高静忠听了面色苍白。 以前或许不会将萧牧野放在心上。 但现在他绝对不敢有这个心思。 一道计策破开河湟僵局，几道圣旨就能肢解西秦的狠人，高静忠认为萧牧川绝对是对方的对手。 自己还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岂能一朝葬送？ ------------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不给，孤就自取 高静忠该杀吗？ 当然该杀，就凭借对方借用盗匪袭杀自己这一条，高静忠就该死。 但绝对不是现在。 像高静忠这样的人，只能死在皇帝手中。 要么是死在太初帝手中，要么就是等到自己登基称帝的时候，再杀了对方，但绝对不是现在。 “老奴明白了。” 高静忠按住心中的恐惧。 “很好，孤这次打开了西秦局面，等上数年之后，你再来主掌西军的时候，就可以轻松将西秦八州收入囊中了。” 萧牧野轻笑道。 “殿下还准备用老奴？” 高静忠听了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萧牧野哈哈一笑，指着高静忠，说道：“你不来，难道还要孤来不成？已经分裂成三国的西秦，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殿下所言甚是，现在的西秦根本无力反抗，等到数年之后，西秦混乱，老奴必定提一支劲旅，为殿下开疆拓土。” 高静忠心中感动。 他没有想到，萧牧野在这种情况下，还会用自己。 当下连称呼都变了。 “孤是相信高卿的。” 萧牧野顿时轻笑道：“那些文武大臣，他们再怎么忠心，也是有自己的私心，但你们就一样了，你们与皇室荣誉与共，忠于皇室，所以父皇才会让你统领五十万大军。” “殿下圣明。” 高静忠心中一松，赶紧拜谢道。 “宋王那里以后就不要联系了，他是斗不过孤的。” 萧牧野目露杀机。 高静忠一阵迟疑，他知道，此战之后，萧牧野的太子之位将会稳如泰山，齐王、宋王都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 “殿下，当年齐妃娘娘对老奴有恩，老奴这才支持宋王的。” 高静忠解释道。 齐妃乃是宋王之母。 “宋王是宋王，齐妃是齐妃。日后保证她的荣华富贵，也算是全了你和齐妃的恩情了。” 萧牧野不在意的说道：“齐妃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你要报恩，也未必就是宋王吧！” 别看这些阉货平日里尖酸刻薄，脑子不正常，但有一点还是很值得称道的。 恩怨分明。 别人对其有恩，他都记在心里面。 “老奴明白了。” 高静忠连忙应道。 “殿下，西秦丞相项胜来了，不过，他在城外碰见了西凉王和云州王。” 樊能进来禀报道。 “哦。来的还真是巧，居然三个人一起来的。” 萧牧野惊讶道。 “殿下，这三人或许并非凑巧，也许在途中碰见过，三人或许私下里有了约定。” 高静忠冷哼道。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难道他们还能改变什么不成？” 萧牧野不在意的说道。 实际上，高静忠还真的想错了，三人并非一起来的，能一起出现在城下，还真的是凑巧。 “两位真是好雅兴啊！” 项胜看着面前的两人，脸上难掩愤怒之色，尤其是见到桓显的时候，恨不得立刻杀了对方。 若非对方，自己怎么可能和对方一起进宫去见秦帝，又怎么可能抓了苏虎。 这一切都是桓显搞的鬼。 “丞相不也是来了吗？” 桓显一脸的轻松。 “陛下也愿意册封两位为王，两位可愿意重归大秦麾下？” 项胜目光闪烁询问道。 桓显心中一动，很快就摇头，说道：“丞相，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镇东关已经落入大梁之手，西秦八州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大梁三十万精锐可以纵横西秦大地。” “我们若是反悔，不仅在秦帝那里得不到好处，还会被太子记恨在心，不值得。” 赫连铁树摇摇头。 “倒是丞相，西秦已经江河日落，丞相若是不造作决断，恐怕你项氏将会为西秦陪葬啊！” 桓显阴森森的说道。 他认为萧牧野能让项胜来到这里，其主要目的就是劝降项氏，继续肢解西秦。 “哼！” 项胜面色阴晴不定，并没有说什么。 “项丞相，殿下有请。”樊能飞奔而来，朝桓显和赫连铁树说道：“两位王爷可以稍做休息，殿下稍后会请两位王爷。” “不敢，不敢。” 桓显两人自然是不敢反对，当下各自在外面等候。 而项胜却带着一丝惴惴不安，进了大厅之中。 “外臣项胜拜见大梁太子殿下。” 项胜深深的看了眼前的萧牧野一眼。 就是这个年轻人轻轻松松的完成了对西秦的肢解，弄不好数百年的西秦即将毁于今朝。 “项丞相不必多礼，请坐。” 萧牧野点点头，说道：“秦帝让你来见孤，有何交代？” “殿下，我西秦愿意去帝号，向大梁称臣，西秦郡主献于太子殿下为侧妃。还请殿下看在两国百姓的份上，暂且罢兵！” 项胜心中苦涩。 若非自己听信了桓显的话，哪里会有今日。 “秦帝所说的一切，我大梁会取，三十万大军南下，带着云州王、西凉王，击败西秦剩下的兵马还是很轻松的吧！” 萧牧野摇摇头说道： “我大梁这些年劳师远征，损耗无数，孤若是这么轻松退兵，朝野上下会不服的。” 项胜心中更是一阵苦涩。 不仅仅是大梁损失惨重，西秦损失更多。 可是这一切他不敢说出来，因为他是战败方。 “父皇对秦帝很是恼怒，这些年，西秦屡次挑衅，西秦必亡，秦帝若是随我返回京师，可保陈氏宗庙，而你项氏可以为咸州和雍州之主。” “当然，西秦财富必须为我大梁所有，黄金十万两，白银五千万两，这些东西，孤相信西秦国库肯定可以拿得出来的。” “西秦五美，皇室之花梓涵公主、项氏佩玉、贺兰之花赫连勃勃、柱石女英苏韵锦、太尉少君，对吗？” 萧牧野幽幽的说道。 “殿下所言甚是。” 项胜嘴唇颤抖。 “你们不给，孤亲自来取。” 萧牧野显得很霸气。 项胜很想骂上对方一句，但想到外面的桓氏和赫连氏，无不对西秦虎视眈眈，自己若是不答应，不用大梁太子动手，那两个家伙就会帮忙去取。 “此事外臣不能做主，还要回去和陛下商议。” 项胜连忙说道。 “你若是回去商议，恐怕秦帝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萧牧野淡淡的说道。 项胜顿时面色大变。 ------------ 第一百一十六章 肢解西秦 自己是来请降的。 最后请降不成，反而被大梁太子册封为王，秦帝岂会饶了自己？ 前面的桓显和赫连铁树都已经背叛了西秦，秦帝还会相信自己的臣子吗？ 自己身死是小事，但项氏一族呢？ “孤还是很看重项氏的，秦帝昏庸无能，多是丞相在操持西秦之事。秦帝要不要无所谓，唯独丞相不能出事。” 萧牧野喝着茶水，不紧不慢的说道。 “再怎么聪慧，也不是殿下的对手，苏虎老将军就是因为外臣的昏庸，导致我大秦自毁长城，是老夫愧对大秦历代先帝。” 项胜苦涩的说道。 “这是天命，丞相不必愤怒或者失望。” “你我还是面对现实的好，你为雍王，陈氏尚且能保住宗庙，甚至能安享富贵，若是其他人，孤可不敢保证了。” 萧牧野摇摇头，说出了实情。 项氏好歹还会顾念一下君臣之意，但若是桓氏或者是赫连家族就不一样了。 他们恨不得将陈氏上下，杀的一干二净，彻底的西秦扫入历史之中。 “外臣明白了。” 项胜面色苍老。 面对眼前的局面，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是让西秦灭亡，还是让项氏和西秦一起灭亡。 似乎他现在是没得选。 “我项氏可以占据咸、雍二州吗？” 项胜叹息道。 “你的速度快，可以得二州，你的速度若是慢了，恐怕只能得一州了。” 萧牧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计划。 项胜嘴角抽动，眼前的大梁太子实在是太狠毒了。 自己连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老臣谢过殿下。” 项胜叹了口气。 “让他们两人进来吧！” 萧牧野对外面的樊能喊道。 “臣桓显（赫连铁树）拜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两王进来之后，大礼参拜。 “两位爱卿免礼。”萧牧野笑呵呵的说道：“这位想必你们都认识，是两位的老熟人，现在是我大梁的雍王。” “见过雍王。” 桓显和赫连铁树两人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见过两位。” 项胜脸色却不好。 毕竟是被人逼降的。 “好了，三位都是自己人，以后这西秦八州之地就交给三位了。” “尽快肃清前朝的影响。” “尽快消除百姓们对大梁的敌对。” 萧牧野正容道。 双方几百年的厮杀，伤亡惨重，可以说是仇深似海，想要缓解这种局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臣等遵命。” 三人不敢怠慢，赶紧应了下来。 “孤已经在对面山上修建一个石碑，用来祭祀为大陆统一而牺牲的将士，在这几百年当中，牺牲在河湟之地的将士们，无论是西秦也好，还是大梁也好，都葬在这里。” “以后每年，征西大将军都要替朝廷祭祀这些将士们。” “无论是昔日的西秦将士，还是我大梁的将士，他们相互厮杀，都是为了大陆的统一，都是英雄。” 萧牧野落在城外的高山上。 “殿下英明。” 项胜连忙说道。 他心中直感叹，眼前的这个太子殿下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狠。 表面上祭祀这些将士的，实际上，却是想化解两国之间的戾气。 显然太子是不相信三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太子在勒石记功，向世人表明他的功绩，毕竟数百年来，大梁和西秦之间的厮杀，从来没有取得过今日这样的成就。 “臣每年也会来祭祀的。” 桓显赶紧说道。 若非萧牧野，哪里来今日的西凉呢！ 这就是一个态度问题。 至于以后，他看了身边的两人一眼，这两人即将成为自己的对手。 在不久之后，自己就会吞并两人，在这片土地上建立新的西凉国。 “孤会让刘勋行征西大将军之职，坐镇镇西关。在镇西关以南五十里处，设立互市，用来交易所用。” 萧牧野指着五十里之外的位置说道。 “殿下，这位刘勋将军可是故征西将军刘艾之后？”项胜忽然询问道。 “雍王好记忆，刘勋就是我大梁故征西将军的刘艾的儿子。” 萧牧野哈哈大笑。 三王听了顿时脸色有些不好了。 大梁故征西将军刘艾是一个狠人，力压西秦数十年的，若非病死，恐怕西秦的镇东关不保。 现在他的儿子来了，恐怕比刘艾更加的凶狠。 有刘勋在，三王绝对不敢放肆。 显然，眼前的太子殿下并不相信西秦三王。 “本宫并非不相信三位郡王，你们都是孤的岳丈，不相信你们相信谁呢？” “实在是朝中的大臣不相信三位，你们既然是孤册封，孤就要为此事做保，所以只能是让刘勋坐镇镇西关，孤也是无奈啊！” 萧牧野好像看出了三人的不满，连忙解释道。 反正就一句话，并不是萧牧野不相信众人，而是朝中大臣不相信。 “多谢殿下信任。” 三王听了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强笑来。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孤相信，西秦大地有三王驻守，很快就能恢复太平。孤也可以放心回京师了。” 萧牧野招呼道：“等下孤与诸位痛饮几杯，也当做孤与诸位送行。” “多谢殿下。” 三王知道该是退出的时候了，不敢怠慢，连忙退了出去。 “殿下，这个时候班师，恐怕三王心中会有其他的想法啊！” 闻讯而来的刘勋有些担心。 “江南拜火教方雄反了，苏、杭二州陷落，梁山贼寇袭扰卫、平二州。” 萧牧野冷哼道。 刘勋听了面色一变，没想到，这次是大梁内部的问题。 “禁卫军无能，连梁山贼寇都剿灭不掉，更不要说拜火教了，陛下准备调西军入朝，剿灭叛逆。” 萧牧野握紧了拳头。 “幸亏殿下已经解决了西秦，否则的话，三十万大军就被困在河湟之地，一旦撤退，西秦必定反扑，二十万将士的鲜血又将白流。” 刘勋感到十分庆幸。 “下次来西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刘卿，镇西关关系重大，你要小心谨慎，轻易不得出镇西关，只要镇西关在，河湟无忧。” 萧牧野叮嘱道。 “殿下放心，臣必定死守镇西关。” 刘勋大声应道。 ------------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还京 太师府。 李弼望着窗外，秋风萧瑟，草木凋零。 “父亲。” 李济民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要回来了。” 李弼幽幽的说道。 “孩儿听说了，皇帝命令群臣出城迎接，二十万西军即将进入京师。” 李济民面色阴沉。 “我大梁和西秦厮杀数百年，死伤无数，可是太子去了一趟西北，不仅仅安然归来，还肢解了西秦，秦帝也从咸阳出发，将押解入京师。” 李弼握紧了拳头。 实在是太憋屈了。 原本梁山和拜火教的叛乱，让人感觉到大梁即将灭亡了。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大梁最强大的敌人西秦居然一分为三，成为大梁的藩属，一切都是大梁太子的计划。 一时间，大梁皇室声威暴涨，谁敢质疑大梁的气运。 这些天，太初帝走路都是飘的，整个人显得十分兴奋。 传闻跟随秦帝入京的还有数千万两白银，还有数十万两黄金，将西秦的国库都给掏空了。 “太子威望大增，这次更是陛下亲迎，日后，这朝堂恐怕有点意思了。” 李济民嘴角含笑。 李弼点点头。 皇帝和太子之间的关系总是怪异的很，不能靠近，也不能太远。 大多数的时候，皇帝总是会猜忌太子，生怕对方抢了自己的权力。 这次萧牧野巡视西北，犒赏三军，更是击杀苏虎，肢解西秦，未来数十年内，大梁西北将再无战乱之苦，为大梁立下了大功。 使得太子名望大增，但从其他方面来看，对太子来说并非什么好事。 太初帝本身就是一个猜忌心很强的人，太子建功立业，有可能会威胁皇权。 “将太子抬的高高的，天长日久，必定会影响皇帝和太子之间的关系。” 李弼摸着胡须，脸上露出一丝思索之色。 “父亲，听说高静忠回来了？” 李济民忽然想到了什么。 “河湟之事已经结束，他留在西军也没有什么大的作用了，自然也就回来了。哼哼，回来养老而已。” 李弼不在意的说道。 高静忠虽然执掌数十万大军，贵为太尉，可惜的是，离开朝堂太久，朝中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父亲，不要忘记了拜火教。皇帝会让高静忠去剿灭拜火教。” 李济民很快就想到了什么。 “拜火教只能是你兄长建功立业的机会，不是他高静忠的。更不是太子的。” 李弼摇摇头。 谁敢阻拦他儿子前进的脚步，那都是他的仇人。 高静忠也不例外。 “太子有灭国之功，理应传遍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太子的英明神武。” 李济民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含笑。 “你说的不错，自从太宗皇帝之后，大梁皇室就可没有能跃马疆场的皇帝了，太子可以媲美太宗皇帝。” 李弼笑眯眯的说道。 父子两人相视一笑。 皇宫内，太初帝手执毛笔，看着眼前的画卷，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高守忠，最近外面可有什么传言啊！” 太初帝询问道。 “世人都说陛下英明神武，高瞻远瞩，才会让太子殿下前去西北巡视，才有了今日的胜利。” 高守忠赶紧说道。 “不错，这次太子是建功了。” 太初帝点点头，说道：“肢解了西秦，这是我大梁历代天子都未能解决的事情。现在被太子解决了。” “这不是陛下的功劳吗？” 高守忠看的分明，心中一阵咯噔，赶紧解释道。 “嗯！也是。” 太初帝点点头，只是脸色差了不少，将毛笔丢在一边。 “太子什么时候回来？行程算到了吗？” 太初帝询问道。 “太子令三千禁卫军先行，二十万西军随后而行，太子殿下恐怕还需要十天的时间才能到。” 高守忠估算了一下。 “让礼部准备一下，十天后迎接太子，太子功劳太大了，朕要亲迎。” 太初帝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高守忠连忙应了一声，正待说话，却见外面有内侍朝自己示意。 心中一阵不悦，但还是走了上前。 那名小太监在高守忠耳边低声说了两句，高守忠脸上顿时露出怪异之色。 “在那里嘀咕什么呢？” 太初帝不满的说道。 “陛下，殿外有人求见。” 高守忠赶紧解释道。 “是谁？” 太初帝不在意的说道。 “是谁？” 太初帝询问道。 “这个，他不让说。” 高守忠低着头。 “哦，是谁？还不给报名？”太初帝顿时来了兴趣，笑呵呵的说道：“宣他进来，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诺！” 高守忠心中一阵暗笑，连忙退了下去。 半响之后，太初帝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还有铁片相互碰撞的声音，顿时面色一动，抬起头望去。 “儿臣拜见父皇，恭祝父皇福寿安康。”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太子。” 太初帝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先是一愣，很快就是一阵狂喜，三步并两步，上前将萧牧野搀扶起来。 “牧野，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什么时候到的？不是说还有几天才能到吗？” 太初帝又惊又喜。 “儿臣远征在外，时刻想念父皇，西秦之事一结束，儿臣就带着您四个儿媳妇回来了。” 萧牧野很得意的拍着胸口，说道：“怎么样，父皇，儿臣这次没让你失望吧！” “不错，不错，朕还准备等你回来，在城门迎接你呢！” 太初帝拍着萧牧野的肩膀说道。 “父皇，哪里有父亲迎接儿子的。那不是天打雷劈吗？” 萧牧野连忙摇头说道。 “你打了胜仗，肢解了西秦，解决我大梁数百年都未曾解决的问题，朕迎接你也是应当的。” 太初帝显得很高兴。、 “儿臣能打胜仗，是父皇教导的好，是将士们齐心协力的结果，若非父皇二十一年精心理政，哪里有今日的胜利。儿臣只是坐享其成而已。” 萧牧野连连摇头。 “你啊，瘦多了。” 太初帝听了很是欣慰，双目中难掩欣慰和慈祥。 “儿臣身强力壮，吃啥嘛香，这次还给父皇带来几个儿媳妇，西秦公主、桓氏、赫连氏、项氏的贵女，都被儿臣夺来了。” “对了，还给父皇带来了礼物。” 萧牧野嘿嘿的笑了起来。 “哦，带来了什么，让朕看看。” 太初帝顿时来了兴趣。 “来啊！呈上来。” 萧牧野拍了拍手，就见四个太监各自捧上托盘走了进来。 “父皇，这是秦帝宝剑，是西秦高祖的佩剑，号称定秦剑；” “这是西秦的传国玉玺；” “此乃是秦帝收藏的宝物，白虎皮！” “这是桓氏进贡暖玉！” “另外还有项氏和赫连氏进贡的汗血宝马，都在殿外。”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挑拨 太初帝听了连连点头。 佩剑也好，传国玉玺也罢！关键是太子的那颗孝心，让太初帝感到很舒服。 “讲讲你一路上的经历，信里面讲的少。” 太初帝招呼萧牧野说道。 萧牧野不敢怠慢，当即将途中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个，父皇，儿臣这次可是纳了几个侧妃。” 萧牧野迟疑道。 “身为太子，就应该替皇室绵延血脉，你子嗣，哎，说起来，是朕对不起你，景睿这孩子。” 太初帝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惋惜。 “这大概是他的命吧！父皇既然为景睿报仇了，景睿九泉之下，也会感激父皇的。” 萧牧野沉吟道。 真正的罪人实际上是萧牧野自己。 “你三个侧妃都有孕在身，想来生个王子还是很轻松的。” 太初帝拍了拍萧牧野的肩膀说道。 “儿臣已经让刘勋行征西将军之职，父皇若是有其他人选，可以早下决定。” 萧牧野又将刘勋的事情说了一遍。 “就按照你说的来吧！朕明日会下旨，册封刘勋为征西大将军。其他立功人员的名单，你也早点递上来。” 太初帝一律照准。 “儿臣遵旨。” 萧牧野顿时放下心来。 “高静忠你准备怎么安排？” 太初帝忽然询问道。 “父皇，他不是太尉吗？” 萧牧野惊讶的询问道。 “也是。二十万西军呢？你怎么看？” 太初帝点点头，忽然又询问道。 “父皇，您看，儿臣征战千里，好不容易回来了，是不是该休息了？您是江山之主，这些事情应该您来管才是。” 萧牧野立刻说道：“高守忠，将父皇赐予的金剑、令旗、圣旨都呈上来。” 殿外的高守忠还真的将圣旨的物都捧了上来。 “看，父皇，儿臣已经交旨了。儿臣的任务也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不归儿臣管了。这二十万精锐如何安排，也是父皇的事情了。” 萧牧野就准备逃走。 再怎么昏庸的皇帝，也不可能将军权相让。 更何况还是二十万精锐边军。 “你小子，站住，就知道推卸责任。” 太初帝听了顿时训斥道：“你身为太子，难道不知道帮助朕处理国事吗？一天到晚，就知道逃避责任。” “是，是，父皇请吩咐。” 萧牧野一脸的无奈之色。 “梁山贼寇和拜火教反叛的事情，你知道了？” 太初帝面色阴沉。 “儿臣听说了，都是一群跳梁小丑，不足为虑。” 萧牧野还真的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太师建议招安梁山，利用梁山兵马进攻拜火教，使之两败俱伤。你认为如何？” 太初帝询问道。 “太师还真是老成谋国，此计甚妙。” 萧牧野夸赞道。 哪怕李弼是他的对手，站在朝廷的立场上，也不得不承认，这道计策很厉害。 “他建议以孔自在为正使，李济安为副使前去招安，你怎么看？” 太初帝将李弼的建议说了出来。 萧牧野听了第一个反应就是有问题。 “父皇，一个梁山贼寇而已，何必让孔尚书前往，命李济安前去招安就是了，若是不答应，刚好命西军前往剿灭。” 不管李弼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但让孔自在前往肯定是不行。 这位礼部尚书可是向自己靠拢的。 “李济安，能行吗？” 太初帝迟疑道。 “父皇，这或许就是太师所想的呢？西军即将带来，梁山贼寇再怎么猖狂，也只是盗匪而已，这些盗匪难道还是朝廷精锐的对手？” 萧牧野手中的情报虽然不多，但他相信，那些贼寇绝对不是西军对手。 太初帝听了点点头，说道：“太师让李济安前往招安，大概也是想给他的儿子立功的，人嘛！有点私心也是很正常的。” “而且李济安有的确有些本事。同样是面对梁山贼寇，天波府失败了，而李济安却击退了乱匪。” 太初帝不在意说道。 萧牧野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天波府杨三山出征梁山贼寇，遭遇敌人的伏击，兵败身亡，而李济安却能击败乱匪。 “这个李济安的确很不错，年纪轻轻，居然比将门之后还要厉害。” 萧牧野轻笑道。 “你不也很厉害嘛？” 太初帝听了顿时轻笑道。 他听出了萧牧野的怀疑，还有一丝嫉妒。 “儿臣并没有指挥大军作战，而且，儿臣这一路上跟着樊忠将军身后学了一些，但经验不足。” 萧牧野摇头说道：“真要指挥大军作战，还需要多学习。” “李济安做防御副使多年，应该！” 太初帝没有说下去。 李济安也没有打过几次仗。 现在连自家儿子都认为自己经验不足，难道李济安可以？ 更或者说，李济安是天生将才？ “天波府杨三山这个人，儿臣是知道，生性谨慎，能让这样的人中了埋伏，可不简单啊！” 萧牧野又说出了另外一个疑点。 梁山贼寇真的那么厉害？击败了杨三山，然后败于李济安之手？ 若是如此，李济安早就闻名天下了。 他认为李济安有问题。 或者说李氏都是有问题的。 “你怀疑杨三山之死有问题？” 太初帝瞬间就明白萧牧野言语中的意思。 “儿臣可没这么说，或者这个李济安是天生将才呢？若是那样的话，儿臣倒要恭喜父皇了。” 萧牧野不在意的说道。 “哼，他若是天生将才，梁山早就被他所灭了，哪里会得到今日？” 太初帝忽然冷笑道。 萧牧野一愣。 “父皇圣明，若不是父皇提醒，儿臣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啊！虽然聪明，但经验不足，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太初帝心里面顿时生出一丝成就感。 “这里面是有问题。” “就让李济安为招抚大使，相信他能将此事办好的。” 太初帝双目中闪烁着寒光。 萧牧野顿时清楚，这是太初帝的一次试探，对李济安的试探。 若李济安真的成功招安梁山贼寇，说明两者之间肯定是有勾结。 “让西军加快速度，返回京师，等候命令。” 太初帝幽幽的说道。 皇帝最讨厌的就是欺骗。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忌惮 萧牧野想了想，拜倒在地说道： “父皇，西军为国征战数年，损失惨重，这次的得胜还朝，儿臣斗胆恳请父皇于德胜门相迎。并且让这些将士们入德胜门，过朱雀大街，接受万民的欢呼。” 太初帝听了，深深的看了萧牧野一眼，将其搀扶起来。 “将士远征归来，朕亲自出城迎接也是应该的，朕答应你。至于过朱雀大街，也是小事，朕也答应你了。” 太初帝拍着对方的肩膀，说道：“胜利来之不易，你应该亲自领军入朱雀门，接受万民的欢呼声。” “父皇说笑了，儿臣贵为太子，身为父皇之子，为国效力不是应该的吗？岂能接受百姓的欢呼？” 萧牧野摇摇头，拒绝了太初帝的建议。 高调做事，低调做人。谁也不知道的皇帝心里面是怎么想的。 太初帝目光中露出一丝喜色的。 “你先回东宫去吧！好生休息一阵，明日上朝再说。” “儿臣遵旨。” 萧牧野不敢怠慢，连忙退了下去。 “太子有心了。” 看着萧牧野离去的背影，太初帝满意的点点头。 “那都是陛下教导之功。” 高静忠赶紧吹捧道。 太初帝看着眼前的佩剑、玉玺等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最后更是哈哈大笑。 哪个帝王不喜欢开疆拓土，太初帝虽然喜欢文事，但若是能开疆拓土，他还是很喜欢的。 “太子什么都好，就是懒了点。” 太初帝摇头说道：“将那些汗血宝马都送到东宫去，对了，天外陨石给太子打一副方天画戟。他不是擅长那玩意吗？” “诺，老臣立刻去办。” 高守忠不敢怠慢。 萧牧野经过玄武门来到东宫的时候，东宫宫门大开。 姜南仙领着柳无垢、杨莹、沈眉庄三女等候多时了。 在诸女之后，则是梁玉、桓少君等四女。 除掉姜南仙之外，柳无垢三女都挺着大肚子。 “臣妾恭迎殿下。” 四女脸上都露出激动之色，个个美目含情。 大半年的时间未曾见面，四女心中更是想念萧牧野。 “诸位爱妃辛苦。” 萧牧野走上前，将诸女搀扶起来，然后轻轻的抱了抱。 然后才牵着姜南仙的玉手，领着诸女进了东宫。 “殿下，几位妹妹的寝殿都已经安置妥当了。梁妹妹安置在丹桂殿；苏妹妹安置在云锦殿；赫连妹妹安置在暖春殿；少君妹妹安置在秋风殿。” 偏殿之中，姜南仙亲自伺候萧牧野沐浴，洗去一身风霜。 “梁玉的寝宫改为红玉殿，赫连勃勃的寝殿改为祁连殿。” 萧牧野感受着热水滚烫，浑身舒坦。 朦胧之间，一双玉手在身上游动，睁开双眼，入眼的却是一双秋水汪汪的双目。 瞬间就明白对方意思，毫不犹豫的撕掉对方身上的薄纱，健壮的身躯压了上去。 此花甚是娇艳，岂能放过？ 只是浴池内水太深，加上波浪起伏，淹没了镜头，让外人看不清楚其中发生的事情。 当萧牧野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入夜的时候，整个东宫灯火辉煌。 东宫的主人回来了，整个东宫也就有了主心骨。 萧牧野也在正殿召集诸女，搞了一场夜宴。 其中欢乐不为外人所道也！ 而在太师府内，李济民急急忙忙的走进了书房。 却见李弼早就等候多时了，面色冷峻。 “父亲，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济民急忙询问道。 “太子回来了。” 李弼叹息道。 萧牧野回来的消息没几个人知道，但绝对不包括李弼。 萧牧野刚刚入宫，他就收到了消息。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快？” 李济民惊呼道。 “是啊！他舍弃了二十万西军，舍弃了三千禁卫军，只是带着三百人亲卫，就来到了京师，连东宫都没有回，就去见陛下了。” 李弼的声音中充斥着忌惮。 “皇帝不是说等他班师之日，皇帝亲自在德胜门相迎的吗？怎么会这个时候回来了？” 李济民脸上仍难掩惊骇之色，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率领二十万精锐，皇帝亲迎，百姓欢呼，从而名扬天下，这样的荣耀谁都想得到，可是，太子却将其抛弃在一边，就这么悄悄的回到了京师。 “是啊！让人震惊啊！” “这样的荣耀，说实在的，就是老夫也难以舍弃。可是太子殿下却轻易舍弃了。” 李弼深深的叹了口气。 太子心机之深，让他感到震惊，还有一丝惧怕。 一个连这样扬名的机会太子都不需要，对方到底想要什么。 对方心智的成熟，让人惊叹。 更重要的是，对方的所作所为，让他接下来的谋划也付诸东流了。 “有太子在，梁山之事和拜火教之事将会发生变化。” 让李济民担心的还是梁山之事。 说句难听的，太子现在根本不需要夸耀军功的。 对方肢解了西秦，解决了大梁数百年的西北边患，就足以让世人惊叹了。 天下人都知道，大梁太子就是一个兵法大家，就是一个将帅之才。 传闻，西秦被灭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天下震动。 原本准备兴兵北伐，攻城略地的拜火教，居然开始收缩兵力，巩固占领的地盘，一切都是为了应对二十万西军的到来。 “爹，西军真的那么厉害吗？” 李济民询问道。 “西军自然厉害，原本老夫认为西军是抽调不出来的，就算抽调出来，西北局势也会陷入糜烂之中，朝廷分身乏术，无力应对眼前局面。” “没想到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太子的到来，使得西军主力得以保存，大军南下，莫说梁山，就是拜火教也不是对手。” 李弼眉宇之间的担忧之色更浓了。 自以为已经掌握局势的李弼，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感到怀疑。 “父亲，梁山之事得快点解决，否则，一旦西军归来，太子肯定是主张征伐，而高静忠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力，也会主张用武力解决。” 李济民有些担心。 “不能再有什么变化了，明日上朝，我会让济安做招抚大臣，招安梁山。” 李弼深深的吸了口气。 ------------ 第一百二十章 天波侯府 一切都是为了李氏。 先是准备让孔自在为使，等到对方失败之后，再让李济安前往。 不仅仅能除掉孔自在的礼部尚书之位，还能彰显李济安的能耐，从而为其加官进爵。 现在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太子回来了，高静忠率领西军回来了。 梁山问题若是不能解决，不能招安成功，等待梁山的将是灭顶之灾。 无论是萧牧野，还是高静忠，都是不好说话的。 “父亲，天波府的动静很大，似乎在怀疑杨三山之死，我们要不要？” 李济民双目中一丝狠辣一闪而没。 “不能乱来，有些事情，做的越多，破绽就越大。被人发现的可能就越大。” “杨三山是怎么死的，已经有了定论，除非梁山是神勇亲自说出来，否则的话，谁知道此事？” 李弼止住了自家儿子的胡思乱想。 有些事情只要是没有证据，怀疑又能怎么样？ 除非得到李济安和李神勇的口供，这一切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是，孩儿知道了。” 李济民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发现自己的心已经乱了。 “太子虽然暂时占据上风，实际上，他想赢得这盘棋还早着呢！” “你看看他的举动，你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了，他担心陛下，他在猜忌陛下。” “这就是他的弱点。” 李弼双目中闪烁着敏锐的光芒，瞬间就找到了萧牧野的缺点。 对方是担心皇帝有朝一日会废掉对方的太子之位，所以办事都会小心翼翼。 “那父亲的意思？” 李济民似乎想到了什么。 “派人宣扬太子的功业，就说他是大梁最像高祖、太宗一样的皇帝，未来成就远超历代先皇。” “如今的大梁，若非太子，恐怕有覆灭的危险。” “这些话都传出去，让天下人都知道太子的英明神武。” 李弼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让皇帝猜忌太子，太子的声望越高，皇帝就会越加提防，越是会猜忌对方。” 李济民拍着双手。 “皇家不斗，我们怎么可能有机会呢？” 李弼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略显得意的说道。 论智谋、心机，李弼认为自己远在一般人之上。 哪怕是皇帝，也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上，老老实实的将朝政交到自己的手上。 现在自己对付不了太子，就让皇帝来对付对方。 太子英明神武又如何？ 他相信不久之后，就会陷入诸王的围攻之中。 任何一个皇帝，都无法容忍有一个实力强大，声望高于自己的儿子。 以前的太子暗弱无能，现在的太子攻击力却很强悍，让李弼十分忌惮。 只是他太了解皇帝了。 太初帝刚刚登基的几年倒是勤于朝政。 勉强算是明主。 可是现在却沉迷于酒色，昏庸无道的太初帝，身上许多的毛病。 本事不大，皇帝的通病倒是都齐全了。 生怕太子夺了他的皇位。 以前让齐王、宋王和太子相争，不久之后，他相信，皇帝对太子的猜忌心更重。 “派人去向宋王传信言，让宋王去天波杨府，劝说老太君走一遭东宫。” 李弼忽然说道。 “让折老太君去见太子？父亲，那折老太君可是一直在怀疑杨三山之死啊！” 李济民迟疑道。 “臣子有冤屈，不去找天子，却去找太子？这说明什么？” 李弼询问道。 “大臣们都相信太子，而不相信皇帝了。” 李济民脱口而出。 “太子若是答应了，就说明他不服从皇帝的判决，必定会引起皇帝反感。” “若太子不接受，则会引起百官们的反感，那些军侯们都不会支持太子。” “无论对方是答应了，还是没有答应，对太子都是有影响的。” 李弼笑的很开心。 “还是父亲高明，孩儿相信，宋王肯定愿意去做这件事情的。” 李济民双眼一亮。 “哼，他当然愿意了，杀了太子的儿子，他就是太子的生死仇敌，一旦太子登基，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齐王和宋王。” 李弼不屑的说道。 李济民也点点头。 天波杨府，祠堂之中。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君，手执蟠龙拐杖，一身锦袍，静静的站在祠堂中间。 在她前方，是一排排灵位。 最上面的是，故天波侯杨继业之灵位，到最后就是杨三山的灵位。 密密麻麻，有数十位之多。 大梁高祖、太宗皇帝，分封十二军侯府，虽然位列一品，但都是以人命堆积起来，甚至到现在为止，有的军侯都没有继承人了，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杨三山命好，遭遇到了一个不喜欢打仗的皇帝，还为天波杨府生儿育女，生了八个儿子一个女儿。 不过他的命也不好，原以为只是剿灭一群盗匪，最后却死在敌人的伏击之中。 “祖母。”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就见八个年轻人和一个美貌女子进了祠堂，正是杨三山的儿子和女儿。 天波侯府倒是兴盛的很。 “我天波侯府为大梁牺牲了七十九位族人，其中有男有女，历代天波侯都是战死在疆场之上，炎朗，你准备好了吗？” 老太君回头落在长孙身上。 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古最残忍的莫过如此。 但老太君出身将门，跟随故天波侯，久经战场，虽然心中悲痛，但她更加重视的是天波侯府的传承。 “祖母，孙儿可以死，但不想不明不白的死。” 杨炎朗拜倒在地，失声痛哭道：“父亲死的冤枉啊！” “是啊，祖母，父亲死的冤枉啊！” 其他的几个年轻人纷纷拜倒在地。 “你们想怎样？此事连皇帝也无可奈何，三山中伏身亡，怪不得别人，是梁山贼寇太过狡猾。” 老太君叹息道。 她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如此无智，但事实就是如此，甚至皇帝还让悬镜司调查过，但结果没有任何变化。 “孙儿想去见太子，请太子出手。” “太子英明神武，绝对会怀疑此事，只要太子出手，必定能为父亲报仇。” 杨炎嗣赶紧说道。 “愚蠢。你是让太子去推翻皇帝的决定吗？你这是要害太子啊！” 老太君听了勃然大怒。 当年老太君辅佐故天波侯，在智谋上是值得称道的。 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风险。 ------------ 第一百二十一章 皇帝驾崩 将士难免阵上亡，自古都是如此。 将门封侯，就要接受这种下场。 杨三山战死疆场，老太君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但是她不能接受的是，世人对自己儿子的污蔑，认为自家儿子是一个无能之类，累及数万大军。 “太子是要找的，但不能由我们去找。将门是不能和太子接触太多的。你们知道为何太子会抢先归来？而不是和二十万大军一起归来吗？” “就是向陛下说明，太子无意军权。” 老太君幽幽的说道。 身后杨炎朗等兄妹听了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没想到太子居然如此谨慎。 “太子若是不谨慎，恐怕早就被诸王所弹劾，哪里还有机会坐稳太子之位？” 老太君眉宇之间多了一些担忧之色。 太子如此谨慎，生怕被皇帝所猜忌，这对于大梁来说，并非是什么好事。 当今太子能文能武，知人善用，可以称得上是英明。 若是太子即位，大梁国力大增。 正因为如此，老太君明知道杨三山兵败之事有蹊跷，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找对方。 “这件事必须让太子知道，但此事绝对不能现在就发作，否则的话，就会有可能坏了太子的大事。” 老太君知道这件事情中的危机。 “老身要去找柳侍郎，只要让柳侍郎知道了，太子也就知道了。” 老太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她的身份太敏感，自己若是前往东宫，很快就会被天子知道。 将门老太君前往拜见东宫太子，这可是大事。 甚至在外人看来，是将门对太子的效忠。 “可惜了，若是太子能当政，那就好了，看看齐王、宋王，都是一群什么东西，大梁若是落到这些人手中，还有希望吗？” 老太君深深的叹了口气。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 萧牧野尚且在睡梦之中，就被秦无显喊醒。 “殿下，高守忠来了。” 萧牧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面色大变。 这个时候尚未天亮，宫门紧闭，高守忠突然来此，显然情况有些不对。 当下赶紧穿上衣服，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 “殿下，陛下，陛下驾崩了。” 高守忠跪在地上，脸上露出慌乱之色。 “胡说，父皇身子骨康健得很，怎么可能不行呢？” 萧牧野失声惊呼道。 “殿下昨日归来，陛下心中十分高兴，临幸了梅妃，用了点药物，没想到。” 高守忠不敢隐瞒，连忙解释道。 “该死。” 萧牧野面色狰狞。 “殿下，您还是赶紧入宫吧！蒙骜大统领已经封锁了宫门，除殿下之外，无人能入宫。” 高守忠连忙说道。 “仅仅这些还不够。” “秦无显，立刻去柳无忌府邸，命他去召集镖局人手，看管太师府邸，高守忠，立刻去取金批令箭，给天波杨府，命令老太君接管禁卫军，封锁九门，无孤旨意，任何人不得动禁卫军一兵一卒。” “命令周冲护卫孤前往内廷。” 变化来太快，萧牧野整个心都激动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临了。 或许，今日之后困难重重，但只要坐上宝座，大局已定，一切都可以慢慢实现。 一道道命令传之四方。 等到萧牧野见到太初帝的时候，只见他脸上难掩惊骇之色，还有一丝欢愉之色。 在一边，梅妃身上披着薄纱，难掩身材的曼妙，但此刻却是跪在那里，面色苍白。 在另外一边，还有十几名御医，也是各个面露惶恐之色。 “殿下，殿下，臣妾冤枉啊！” 梅妃看见萧牧野前来，拼命的磕头。 “先带下去，看管起来。” 萧牧野皱了皱眉头，让人将梅妃带了下去。 “此事可有前兆？” 萧牧野冷冷的望着一干御医。 “殿下，郡王死后，这段时间陛下一直服用助兴的药物。而且，这量越来越大。臣等劝说过，但陛下从来不听。” 太医令扁连仲赶紧说道。 “哼。” 萧牧野并没有说什么。 而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外面传来的消息。 “殿下，老太君已经前往禁卫军大营，接管禁卫军。并且封锁了九门。” “殿下，诸位皇子的王府也被柳大人率领镖局的人掌控。” 一个个消息传来，萧牧野终于松了一口气。 京师内外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大局已定。 “召集诸王、百官入朝吧！” 萧牧野摆了摆手，吩咐道。 太师府，李弼被外面的动静惊醒了。 “爹，我们的府邸被围了。” 李济民脸上露出不安之色。 “走，去看看。” 李弼也是心生不安。 “末将等奉太子之命护卫太师府。” 李弼看着眼前的壮汉，心中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你们是哪位将军部下，为何来到我太师府？” 李弼暗中心中的不满，询问道。 壮汉正待回话，就见一队队士兵飞奔而来。 “焦煌将军。” 李弼看见来者，赶紧打招呼道。 “太师，末将奉太子之命，护送您立刻进宫。” 焦煌飞奔下马，低声说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弼心中的不妙更甚。 “陛下昨夜驾崩了。” 焦煌不敢隐瞒，说道：“殿下已经命天波府老太君封了九门。” “陛下身体康健，怎么可能？” 李弼虎目中闪烁着光芒，死死的望着对方。 “具体的情况末将也不知道，太师可以入宫了。” 李弼听了面色阴沉如水，朝李济民点点头，就在焦煌的护卫下朝皇宫行去。 他脸上露出死灰之色。 天有不测风云，事到临头，自己想逃走都难。 一切都成了定局，等待李氏的将是灭门之祸。 “陛下的！你为何会在这个时候驾崩？” “该死的高守忠，你为何会通知太子，若是先通知老夫，哪里会有今日之事？” 李弼坐在马车内，双手紧握着拳头，整个心都已经跌落谷底。 他发现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看着周围的士兵，只能跟随着进了皇宫。 昔日能给他带来荣耀的皇宫，现在好像能将自己吞了一样。 “太师，奉太子之命迎接您。” 这个时候，马车外面响起了高守忠的声音。 ------------ 后记 养心殿内，李弼看到了太初帝的遗体。 面色安详，两腮红润。 他心中叹了口气，皇帝并非被人害死的。 想到刚刚从太医那里得到的消息，更是让他郁闷了。 “父皇，就暴病身亡吧！” 萧牧野一身大孝，面无表情的说道。 “太子，陛下所言甚是。” 李弼很聪明，皇帝并非被人害死的，而且死的还是如此的尴尬。 眼前的太子登基已成定局，李弼也没有办法更改。 “朕准备组建内阁，太师为首辅大臣，加封鲁国公，孔自在、柳无忌、李佐臣、高静忠入内阁，太师以为如何？” 萧牧野又说道。 李弼知道，这是一场政治上的妥协。 以高官厚禄，换取自己对新帝的支持，不仅仅是自己，还有高静忠。 自己若是拒绝了，恐怕接下来的日子将很难办。 “听说令爱已经归家，不如入宫吧！如此国色天香，流落在外，可惜了。” 萧牧野显得十分平静。 李弼双目圆睁，死死的望着萧牧野。 他的女儿可是嫁给了齐王。 新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他杀了齐王吗？还要抢夺他的妻子。 “不久之后，齐王、宋王会因为思念先皇成疾，暴病身亡，相信太师也认可他们的孝心吧！” 李弼耳边传来萧牧野幽幽的声音。 他感到自己的后背湿透了。 眼前的新帝实在是太可怕了，刚刚登基就对自己的兄弟下手。 虽然自己的兄弟也害死了小皇子，但如明目张胆的杀了自己的兄弟好吗？还抢了自家兄弟的王妃，传扬出去，恐怕会被世人笑话。 “陛下，日后史书上该如何记载？” 李弼是真的害怕了。 他甚至相信，自己若是不答应，今天恐怕是出不了皇宫的。 “史书上会留下什么？父皇当年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萧牧野不在意的说道。 为了皇位，杀兄杀弟不是很正常的操作吗？历朝历代，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大梁也是经常发生的。 “是。臣遵旨。” 李弼感到一阵心累。 新帝比历代皇帝更加可怕，更加阴沉。 效忠于这样的人，弄不好连自己的性命都丢了。 李弼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告老还乡了。 “那就这么办吧！” 萧牧野朝太初帝的遗体拜了下去。 太初二十一年九月十八日，太初帝在养心殿暴毙。 太初二十一年九月二十五日，萧牧野在垂拱殿登基称帝，该太初二十一年，为洪武元年。 洪武元年五月，萧牧野查李氏阴谋造反，诛杀李弼、李佐臣及其党羽三百人于菜市口。 洪武元年六月，萧牧野以贪污之罪，诛杀高静忠满门及其党羽一百三十人于菜市口。 洪武元年九月，萧牧野亲率大军征讨拜火教，斩杀教主方雄及其部下一万三千余人。 洪武三年，萧牧野亲率大军三十万，进攻东海，诛杀姜氏满门，念皇后辅佐有功，留姜氏一个三岁小儿，绵延子嗣。 如此，大梁内忧尽除，威震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