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重生 “皇妹,皇姐特意来送送你,你就是这般态度?” 昏暗的地牢内,皎洁的月光从唯一的小窗打进来落在她对面女人的身侧,墙边稀稀拉拉的碎稻草随意的铺在地下就成了床,若是仔细瞧,还能见着稻草下有什么东西在不安分地扭动身躯。 即墨鸢盘腿坐在稻草上,此时的她面色苍白如纸,几日没有打理的墨发随意地披着,斑驳的囚服上是一道道暗红的血渍。 真正的美人便是裹着粗布袄子也难掩姿色,哪怕没有梳妆打扮,甚至是如此狼狈的境遇都叫人无法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月光下,她的脸呈现出病态的惨白,柔弱清冷的样子让人不禁生怜。 而在她的对面,坐在金丝楠木交椅上女孩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这精致的金丝楠木交椅,以及坐在上面的金枝玉叶,在阴暗简陋的牢房里显得无比突兀。 即墨苓三千青丝被高高束起,发间是花丝镶嵌烧珐琅彩发冠配上成套的钗子步摇,颈上是精美的蓝宝石璎珞圈,身上穿的更是价值不菲的云锦袄裙。 她清澈灵秀的眼眸中满是讥讽,高高在下地睥睨落魄的即墨鸢,见她闭着眼什么话都没说,那优越与自豪感明晃晃挂在脸上。 即墨苓摆弄着自己细长雪白温润如玉的手,看着指甲上鲜红的蔻丹继续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可比现在狼狈可怜多了。”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十二岁,那个时候即墨苓见到了这个所谓的真公主,她震惊又迷茫,她知道原来现在自己享受的宠爱和富贵都是窃取这个人的人生。 可看着那个满身伤痕瘦的和小豆丁一样的女孩,即墨苓又起了别样的心思,她不要过和她一样的日子,自己是公主,高高在上金枝玉叶,她不要变成她这样。 这个时候,一个自称系统的东西找到了她。从此,即墨苓靠着系统一步步把即墨鸢踩下去,哪怕对方比她多一层血缘关系。 “所以呢?”即墨鸢终于开了口,她看向她,面色苍白看不出情绪。自己的那些亲人一个个像着了魔一样,爱她捧她。自己恢复了公主身份,却成为了她名义上的皇妹。 父皇母妃心里眼里只有她,兄弟姐妹也都一个个围着她转。而自己呢,除了公主的名号还有什么。 在南蛮提出联姻时,她倒是第一个被推出来的。不愿就是死?她宁愿去死也不要嫁给羞辱杀害皇长姐的凶手。 从她入宫的那一刻开始,似乎就注定了结局。 “即墨鸢你后悔与我作对了吗。”这回她是连皇妹都不愿意叫了,即墨萋刚开口,却正对上即墨鸢清明凉薄的眸子,“你……”她没想到自己嘲讽的话到了嘴边,在与即墨鸢视线相交的一瞬间居然被忘得一干二净。 她那眼神似乎能把人最心底的隐秘看穿一样。 “即墨苓,我不知道你是用的什么方法把他们一个个哄的团团转,也不知道在你的背后是谁出谋划策,但是天底下没有白得的东西。 我从来都不后悔,只是有些可惜,可惜没有机会能亲眼看见你作茧自缚的那一天。你猜我死后,下一个和亲的会轮到谁。”即墨鸢说完闭上眼,似乎并不打算与她再说些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她的话,即墨苓只觉得心头一跳,她蹭的一下站起来,“哼,即墨鸢,我看你明天受刑的时候,嘴还能不能这么硬。” 明天一早她就会被拉至刑场处以极刑。 听着脚步声渐渐消失,神经紧绷的即墨鸢猛地喷出一口泛黑的血后,差点支撑不住身子。从拒婚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的下场,她不怕死,可她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凌迟,于是她提前服了药。 她靠在那儿,睁者双眼就那样安静地望着窗外的月光,侵蚀着五脏六腑的疼痛一直在告诉她,她活不了多久了。 回想这些年来,她得到的多,失去的更多。如月光温柔皎洁的长姐即墨姎,她在和亲后仅仅不到一年时间,就在两国开战时被敌军割下头颅后挂在阵前示威。 忠心的侍女舒媛,为护她被流寇掳走,被找到的时候连尸骨都不全。 预想中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猛的到来,即墨鸢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毫无抵抗之力的她不甘地闭上眼,身子一软向侧边倒去。 “嘭!”一声巨大的声响传来,即墨鸢应声倒地,恍惚间见着有人朝自己飞奔而来。 可惜她眼前已经是一片模糊,不甘地闭上了眼。 “滴滴滴,系统检测至盗运对象即将死亡,盗运对象即将死亡。” “若盗运对象提前死亡,则判定宿主任务失败,系统将在十分钟后自动脱离,由系统带来的一切将会自动收回。” “啊啊啊啊!就差十分钟,她怎么会死,系统你为什么没发现她中毒了。就差十分钟我就完成任务了。系统!系统!我用所有积分给她续命,她不能死啊!” 意识游离间,即墨鸢听到女人的尖叫声和一个陌生的声音。她们在说什么,系统宿主又是什么。即墨苓竟然想给我续命? 她就这样带着疑惑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 帐篷内,一个瘦小的身影睫毛微颤。 好痛……即墨鸢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黑暗的环境中,如同沼泽一般把她紧紧裹在其中无法挣脱。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听不真切,但总有一种莫名的且似曾相识的感觉。 “唰。”床上的人倏然睁开眼,眼前是陈旧简陋的装饰,浑身的不适感无疑是在提醒她,现在面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熟悉的一切让即墨鸢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着自己小小的手。 榻上的人强撑着坐了起来,环视打量屋内的设施,这才确定下来,她重生了,重生到十二岁的时候,回到了刚恢复身份没多久的时候参加的一场围猎。 这个时候的她好似恢复了身份,实则没有封号没有席宴,不像奴才更不像主子。 ------------ 第2章:驭敌系统? 她住在这个偏远简陋的帐篷内无人问津,堂堂公主身边却只配了一个婢女一个小太监,此时都还不知道去哪里偷懒了。 而她的亲生母亲呢,现在正焦心照顾着昨夜吹了风身体不适的假女儿,对她这个被虐待多年,高烧几天不退的真女儿至今不闻不问。 确实可笑。 想起上辈子的事儿,即墨鸢面色苍白且冰凉。 爱我着,我敬之,厌我者,我远之,害我者,我杀之。那些欠了我的,我要一个个讨回来。 前世的她在这个时候刚逃脱崔葶的魔爪,受尽虐待的她性子有些唯唯诺诺,碰上两个刁奴,即使被磋磨也不敢有反抗。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有半年多,直到她入了长公主的眼,受皇后的恩典成为长公主伴读入了国子监,她的地位稍稍有上涨,见到皇帝的次数也变得多了起来。 国子监识字知理让她开始有了些变化,在看到那个用她身份过得如鱼得水受尽宠爱的五公主,哪怕身份被揭穿也依旧保留了公主地位,依旧被皇帝温妃宠爱。 即墨鸢开始觉得嫉妒,止不住的嫉妒。 自己被她换了几年的人生,被她的亲生母亲虐待,好不容易恢复了身份,所有人的目光却依旧都放在她身上。连亲生母亲温妃也只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这让即墨鸢怎么能不嫉妒。 宠爱!她要宠爱,很多很多的宠爱,能换得地位和风光的宠爱。她开始争宠,用了几年成为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温妃的母家也开始看见她拉拢她巴结她。 …… “今日围猎不知道哪位皇子能拔得头筹。”帐篷外隐隐约约能听到路过的宫女在议论着什么,“听说这次的头彩是陛下最喜爱的一柄弓。” 围猎……床上的即墨鸢忽然想到了什么,长公主拓跋萋似乎就是在今天因为惊马事件坠马,划伤了额角。 女子伤了脸破了相可是大事,长公主也因此颓唐,宠爱也是一落千丈。 皇宫从不缺美丽的公主,长公主下了,不知道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往上,五公主就是这样。 如果说在皇宫里一定要让即墨鸢说出什么值得留恋的人,那一定是皇长姐。她那样美好圣洁善良,就像一株荷花,在这令人作呕的深宫中出淤泥而不染。 在她被欺辱时,是皇长姐第一个对她伸出手。 在她迷茫受挫时,皇长姐带她进入国子监学字知理。 在她好不容易站稳脚步时,皇长姐却被送去蛮夷和亲,和亲还不足一年,两国谈判不成后开战,皇长姐的头颅被蛮夷大军挂在阵前示威。 那样好的一个人,却被当做和亲的棋子送去蛮夷,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落了个被凌辱致死死无全尸的下场。 连着两三日的高烧,没有任何救治的她能活到现在全靠命硬。好不容易退了烧的即墨鸢身子亏空,短时间内根本养不回来。 【嘀,驭敌系统已激活,通过收服并驾驭敌人,完成攻略后获得积分奖励,积分可于系统商城兑换物资。】 耳边一个陌生且冷漠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冷不丁吓了她一跳。系统?这个称呼让她想到上辈子临死之前听到的即墨苓和什么人的对话。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东西回应的很快,【宿主您好,驭敌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驭敌系统?系统?”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些字分开的时候她都知道,凑在一起她就听的云里雾里的。 【宿主可用识海与我沟通,您的心中所想将与我相通。】 此时的即墨鸢对这个所谓系统一无所知,如果是从前,她肯定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弃之以鼻,可现在不同了。 自己一个已死之人都能重回过往,世间到底有些什么奇妙神通谁能说的清楚。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她不得不把它和自己的事情扯到一起,难道就是因为它…… 即墨鸢从不相信什么天上掉馅饼,这个自称系统的东西选择自己是为了什么,自己身上难道有什么它看得上的东西吗。 【宿主您说笑了。】它口中说着说笑,语调却没有丝毫波动,【我们强强结合必然是一个双赢的局面。我助您打脸收服宿敌,您帮我完成业绩获得晋升。】 【我需要做什么?】 【驾驭收服敌人获得积分。】 【呵,那你可失策了,成王败寇,前世的我只是个输家,重来一回可未必能争得什么更好的局面。】即墨鸢冷冷一笑。 一人一系统都十分清楚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前世虽然棋差一招,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怎么会因为输了一次而怯战,如今说出这些话无非是在试探,试探系统要怎么成为她的助力。 【系统商城将会是您最大的助力。仅次于它的,是您重活一世多出的那些记忆。】 是啊,那多出的二十年可不是白活的,这就相当于她能预知一部分的未来。哪怕这些未来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发生偏移,却也不是毫无用处。 所以前世即墨苓就是靠着这东西让所有人爱她捧她,一个个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即墨苓。】即墨鸢冷不丁冒出一个名字,这让系统有些疑惑,谁知道她接下来说的话却让系统瞬间兴奋起来。【她身上就是你这样的系统吗?】 【什么?】系统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或者说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即墨苓身上身上也有一个像你这样的系统吧,还是说前世就是你在帮她。】即墨鸢对所谓的系统一无所知,她只知道在上辈子就是这样一个东西在帮即墨苓。 【宿主你是说这里还有另一个系统。】宿主忽然兴奋起来。【上面在派遣系统入任务世界时,从来不会将两个系统放入一个世界,难道传说中的盗版系统被我碰上了。】 【盗版?】即墨鸢有些听不明白。【你们谁厉害?】 【盗版就是赝品。区区赝品怎么比得上我们呢,如果真能碰到它,那可是大补啊。】 ------------ 第3章:林中遇宿敌 大致摸清楚这东西的来历,她自己一个人披着斗篷,在袖内藏了把匕首就出了门。 今日,她就要为长公主殿下清除隐患。长公主就是因为惊马事件毁容才落了个凄苦下场。 如果没有惊马事件呢?她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咳咳。”见了风,她体虚不禁咳嗽两声,脚步却是未停,直奔记忆中的方向。 一路上,她努力回想关于上辈子惊马事件的信息。 大致记得是长公主与三皇子嬉戏策马,追逐间误入林中,谁知林中有虎,一声虎啸让长公主的马儿失了控制,一路狂奔。 等三皇子与太傅找到她的时候,长公主已经坠马,脸也已经受了伤。 太傅……彼时的太傅还是温晏初,即墨鸢对他了解不多,只知道是孟鹤时的老师,长的清冷俊逸谪仙之姿,学识地位也没得说,可惜身体不好,没过几年就扶持孟鹤时上位,自己退隐了朝堂。 但据她所知,温晏初所谓的退隐是假,一直在背后为他出力筹谋是真,温晏初不仅让他稳居朝堂,还想一步步把他送上高位。 要不是年龄对不上,两人之前也确实没有交集,不然不仅是即墨鸢,连其他人都差点以为孟鹤时是温晏初的私生子。 当初即墨鸢就觉得这件事似乎不简单,却一直没查到线索,后来也只能不了了之。 有没有内情,今天或许就能得知了。 即墨鸢不确定现在距离长公主受伤还剩下多久,只能尽量加快脚步。 入了林子,她看似漫无目的地遛弯,实则心里已经有了数儿。 如果这是个局,那山林中必然有眼线,虽然目前不确定来自谁的手笔,但谁说的清楚自己会不会被推出来当替罪羊。 她现在没有宠爱更没有根基,可斗不起谁。 绕了几步终于走到出事的那一片地儿,确认这里还没出事,即墨鸢松了口气,随即在附近找起东西来。 一样可以当做借口的东西,风寒草。 草如其名,可祛风散寒,止咳化痰。 没多久就在树后找到两三株,即墨鸢赶紧把它放入袖中,正准备离开,却忽然发现一点小东西。 枯叶中,散发金属光泽的小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她眯起眸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赶紧上前把东西收了起来,随后看向刚刚挖出草药留下的小坑,走上前把东西埋了进去。 做完这些,即墨鸢正准备离开……“吼——”一声虎啸立马吸引了她的注意,声音不远不大,甚至有些中气不足,她犹豫片刻,还是朝虎啸传来的方向小心翼翼走去。 步行百余丈,打斗声愈发清楚,即墨鸢放轻脚步小心翼翼探去。 “吼……” 这一声虎啸更是中气不足,即墨鸢藏在灌木丛后,用手扒开面前的一点枝叶,里面的惨烈让她瞳孔一缩。 一只猛虎臂前有伤,抵挡的侍卫站着的只有两人,地上还有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看服侍,应也是侍卫。 不对,树后还有一人,侍卫是在保护树后那人。 她看过去,看不真切,只知是个高大的男人,他一袭白衣,衣上灰土沾染的样子有些狼狈。 这两人看着也不像能斗过猛虎的样子,可奇了怪了,为什么这虎啸却有些中气欠缺的样子。 那人……是谁? 即墨鸢开始犹豫自己是否要再悄悄离开,那猛虎却扑向两人,没一会儿,两人便抵抗不了,虎爪一下便掀飞一人,那人狠狠撞在树上,落地时已经没了动静。 另一人分神之际,大虎扑倒他便开始撕咬,一时间惨叫连连。 一个受伤的成年男人,怎么敌得过猛虎,不出几个呼吸,他便没了反抗之力,就像一个布偶一样任它摆布撕咬。 鲜血渗入土地,场面血腥可怖。 不好,得赶紧离开。即墨鸢暗叫不好,觉得自己就不该来凑这个“热闹”。 树后那人慢慢转来,即墨鸢这才看清那人的样貌。 她蹙起眉头,一时间正要放下的手僵在原地。温晏初?太傅? 【嘀,检索至紫色级宿敌一人。姓名温晏初。】 还真是他,等等,【紫色宿敌?】 白衣男人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现在的他脸色就已经透出一些不健康的苍白。他身材挺拔眉眼修长,周身满是儒雅的书卷气。 此时的他连唇色都有些发白,更像一个弱柳扶风的病美人。可冷漠的神色让他多了几分疏离感,像极了雪山上的冰莲,美丽冰冷,又让人难以触碰。 【当然,驭敌系统将敌人分级为五级,分别为黑色级死敌,完成收服可获得1000积分 紫色级宿敌,完成收服可获得500积分。 红色级劲敌,完成收服可获得100积分。 黄色级短敌,完成收服可获得10积分。 灰色级炮灰,可在特殊条件下短暂晋升为黄色级短敌。】 【明白了,也就是说收服级别越高的敌人,就可以获得越多的积分。】 【没错。】 奇怪的是,自己与温晏初似乎没什么往来,居然会是紫色级宿敌。 即墨鸢得到解答后重新看向那个白色的身影,十七八岁就能到这个地位,这人果然可怕。 难怪前世太傅能恰巧能在林中遇到受伤的长公主,原来他就在事发地不远处。 可四下看起来并没有救兵,他一个文弱书生究竟是怎么在虎口逃生? 鬼使神差之际,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小心翼翼观察着一人一虎。 让她奇怪的是,那杀红眼的猛虎竟然继续撕咬着掌下的尸体,连头也没抬,更没有要去伤害温晏初的迹象。 而男人不慌不忙走上前,先伸手摸了树前躺地的男人的脖子,似乎是在确认他是否还活着。 接着,他径直走向猛虎。 到这,即墨鸢也大概猜到了什么。果然,那刚刚还狠厉撕咬尸体的老虎看到温晏初走近,立马扔下那残破的尸体,乖巧地像一只小猫咪一般匍匐在男人腿边。 果然,他俩是一伙儿的,那究竟是为什么呢?温晏初演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就为了除掉那三个侍卫? ------------ 第4章:病弱太傅林中杀虎 不等她继续想下去,忽然……“吼——”不同于之前的虎啸,这一声中气十足。 另一侧的灌木丛后,一只更大的老虎闻着血腥味而来。 温晏初脚边的老虎一时间警惕起来,两虎对峙时,男人脸上也满是诧异,没想到这里的动静竟然吸引过来了林中潜藏的老虎。 这一声虎啸才是惊扰长公主马的罪魁祸首。 不等温晏初发令,大虎只是朝温晏初呲牙,他旁边的老虎立马挡在他面前,两虎对峙谁也不让谁。 男人则脚一勾一颠,地上的佩剑就到了他手中。 就这两下,可不像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让她想不到的是,男人直接开口道,“灵执,走!” 闻言,猛虎回头看向他。 “走!” 再次听到主人的命令,纵使它不解,也还是乖乖地离开。 大虎若是会说话做表情,此时也肯定很诧异。等叫灵执的猛虎走后,大虎看向满地的尸体和残肢,随后看向唯一站着的活着的温晏初,它一步一步靠近,似乎是在试探。 温晏初手执利剑,一剑破空刺出剑鸣。 这回即墨鸢确定了,什么文弱书生什么病弱美人,都只是他的伪装罢了。可他既然没病,又为什么会在地位稳固的大好局势下退隐朝堂,转而把孟鹤时推了上去。 就算他想栽培孟鹤时,也没必要用自己去换。 难怪他被判定为宿敌。温晏初怕是一直在孟鹤时背后,自己上辈子居然没有察觉,合着上辈子的你来我往一大半都是这人的手笔。 剩下的即墨鸢没再看,而是小心翼翼地挪出去,随后苟着身子离开。 她不知,她转身之时,正与大虎缠斗的男人听见动静朝这里一瞥,正巧见着一个不高的身影正猫着腰准备溜走。 要不是现在面对大虎几招见无法脱身,温晏初必然一剑除后患。 离得远了些,即墨鸢赶紧朝长公主出事地跑去。 她已经把利器收起,也确定和温晏初关系不大,那这回就算惊马坠马,也应当没什么大碍。 想是这样想,她还是不放心。 果不其然,长公主的马疯了一般朝这边而来,几十丈远的地儿,三皇子策马直追。 “救命啊!”即墨姎哪里碰到过这架势,吓得小脸惨白,只能紧紧抓着制马缰绳。 后面的三皇子即墨拓也吓得不轻,长姐可是父皇最宠爱的孩子,要是和他一起出来玩的时候出了事儿,父皇非得扒了他的皮。 “皇姐!皇姐!” 一人一马越来越近,十一岁的她可无法制止一匹发了疯的马,她赶紧喊道,“姐姐,趴下来!降低身子趴在马背上,双腿扣紧!拽紧缰绳!” 马背上的即墨姎听着耳边呼啸的风中夹杂着什么。 即墨鸢也知道她害怕不一定听得清,放声继续喊着,“姐姐,趴下来!”她一路小跑追上去。 【系统,系统你可有办法。】慌张之际即墨鸢下意识想到了它。 【抱歉,宿主积分不够无法开启系统商城。】 得,帮不上忙。即墨鸢深吸一口气继续边喊边追赶。 后面的即墨拓也听到了,立马边追边喊,“皇姐,趴在马背上,双腿扣紧!拽紧缰绳!” 即墨姎这才听清大半,惊慌之余赶紧照办。她尽可能趴下来紧紧贴着马背,双腿扣紧两侧,手中攥着缰绳勒出血印都不敢松开一点。 眼见着马离出事地越来越近,忽然,狂奔的马一脚踩入地下,像是有一个陷阱,一脚被陷,立马就要把背上的即墨姎甩出去。 还好她早有防备才没被甩的高飞出去,却还是被颠下马。 之前只清理的利器,根本没发现还有被遮掩好的陷阱,难怪马匹会在这里停下甩飞长公主,让她落在利器上受伤。本以为是利器让马吃疼才有反应,没想到是这出。 即墨鸢赶紧冲上去,“姐姐,姐姐你怎么样了。” 她扑上去跪坐在即墨姎面前,慌忙检查着她的周身。 惊魂未定的即墨姎大口喘着气,后知后觉才感觉到疼痛,劫后余生的惊慌害怕让她下意识抓住即墨鸢的手。 “姐姐莫怕,已经过去了过去了,可有哪里疼痛难忍?”即墨鸢不知道她伤在哪里,当着即墨拓的面也不敢掀衣服检查。 “皇姐,皇姐您如何了。”即墨拓见她这样子,吓得三魂六魄丢了一半,说话都结巴起来。 他也就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小脸吓得煞白。 “疼,哪里都疼。”即墨姎的声音满是哭腔,一个娇滴滴的公主这么多年受的最重的伤估计也就是不好好学习被打手板了,哪里受过这么重的伤。 即墨鸢问起来,她只觉得疼,浑身都疼。 “哥哥,你快策马去叫人来。”即墨鸢见即墨拓愣在原地,赶紧道。 “哦哦,好,我,我立马去。”闻言,即墨拓忙不迭答应下来,安慰了即墨姎两句后策马去找救兵。 即墨姎哭了有一会儿,在即墨鸢的温声安抚下才慢慢平下情绪,“我,我都以为我要死了。”她看向扶着自己轻轻拍着自己背的小孩子,惊魂未定下有些诧异,“你,你是谁。”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小女孩,穿的衣服单薄料子普通,也没什么上得了台面的饰品,不像宫女更不像什么贵人,这人是谁? “我是阿鸢。”她温声细语介绍自己,“是……”她顿了顿,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阿鸢?这个名字她倒是有点印象,不就是母后说过的那什么狸猫换太子事件里流落在外面的公主? 明明身份曝光了,却没有任何名分。他们都说这个公主就像养在皇宫里的猫儿狗儿一样。 “刚刚,是你在教我趴下?”生在深宫,即墨姎见过的腌臜手段太多了,她看向即墨鸢不知道在想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些?” 她当然知道长公主在想什么,“我,我父,我曾经在马厩住过一段时间,对马儿有些了解。” 那欲说还休的话让即墨姎一下子懂了。 阿鸢的事儿她听说过一些,说之前一直被温妃的堂姊妹,崔葶崔尚宫的丈夫,当做亲生女儿养在身边,他是宫中侍卫,护驾身亡后,父皇体恤她年幼,就送进宫送到崔葶身边。 ------------ 第5章:太子 温妃和贵妃走得近,崔葶作为温妃的堂姊妹,自然和贵妃是一个派系。 崔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因为妒忌换了温妃的孩子,结果这孩子进了宫。到了身边后,崔葶一有不顺心就苛责打骂她,把她藏的严严实实的就在自己屋内做杂工洗衣服什么的。 可惜,她帮贵妃做了太多腌臜事,被寻了由头错处就摁的死死的,被灌了药神志不清的崔葶竟然说出了这个藏了多年的秘密。 这起十多年前的秘闻才曝于阳光之下。 只是五公主颇受父皇宠爱,对于温妃来说,她更需要这个能为她争恩宠长脸的女儿。对父皇来说,子嗣众多不在乎这一个两个。 更何况是一个面黄肌瘦没受过礼仪教养的小丫头。到现在有了月余,她就一直以一个尴尬的身份被养在宫内。 这次她能来,还是因为皇祖母说机会难得,把底下能走会蹦的小丫头小小子们都放出来透透风,这才把即墨鸢稍上了。 这样一个没有依靠的小孩子,应当是纯良无害的。想到这里,即墨姎看向即墨鸢的眼神柔和了不少,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还抓着她的手,“你叫我姐姐?你认识我?” 即墨鸢摇摇头,“不认识,但是看起来你一定比我大,所以我才叫的姐姐。”她天真无邪的样子看的即墨姎有些心虚,自己刚刚竟然对这个小孩子有所猜忌,自己真的是在宫里呆久了看什么都脏。 “今天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样。”要不是即墨鸢教的法子,就刚刚那一下,她都不知道会被甩出去多高多远。 想起刚刚的事儿,她还有些惊魂未定,“好端端的,林中怎么会有虎啸,别说马,我都快吓死了。”她另一只手轻轻拍着胸脯,气慢慢顺匀了起来。 耳尖的即墨鸢听到脚步声,她回头,只见一个袖口衣角都是血迹的的男人正被几个人搀扶着往这边走来。 那人赫然是刚刚执剑斗虎的温晏初。 他这么快就脱身了?即墨鸢收回目光,脸色丝毫没有显露别的神情,一副完全不认识几人的样子。 还是即墨姎先开的口,“温太傅。” 温晏初被一左一右两人搀扶着,同样脸色煞白像是遭遇了什么,一副弱柳扶风马上就要倒下的样子。 还挺能装。即墨鸢在心里嘀咕,要不是刚刚自己看到了那些,不然她还真能被他精湛的演技骗过去。 “长公主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眼见着温晏初连气儿都快喘不上来的样子,即墨姎都生怕他说话说一半就噗通一下倒在这里,“一声虎啸惊了本宫的马,本宫不幸坠马。” 缓过来的她照常以本宫自称,刚刚吓得她都忘了,张口闭口的我,要让母后知道了又得挨训。 温晏初还没开口,旁边的一个护卫道,“虎啸?那应该就是袭击太傅的虎了。” “太傅被虎袭击了?”即墨姎有些诧异,就太傅这病殃殃的样子,还能虎口逃生? “是,得亏侍卫拼死护送,温大人才得以逃脱。”两人是被另外两个侍卫放的红烟吸引过来的。 两人一到就见着满地的尸体残骸,躺在地上只能喘气动弹不得的老虎,和树后一副看起来马上就要升天的样子的温太傅。 他们确认其他人都死后,赶紧带着太傅离开,结果没走几步就听到了这边有大动静,太傅主动开口过来看看,于是两人就一左一右掺着他走路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即墨鸢总觉得男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 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应该不能吧。 “殿下可有大碍,属下现在就去唤人来。”作为侍卫,他们不敢触碰公主检查,于是两人一人搀着温晏初一人往这边走了两步询问道。 “无大碍,拓儿已经去了,应当马上就会有人来了。” “是。”侍卫负手一拜,正要去查看已经平静的马匹,“咳咳咳,咳咳咳咳。”忽然,男人的一阵猛咳,一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架势。 这时也顾不上什么马了,他赶紧回头看向温晏初,心里感叹道,这温太傅果然和传闻中一样的身娇体弱,不是,弱柳扶风啊。 即墨鸢看他这样,不禁在心里啧啧两声,太能演了。 看这两个侍卫的样子,丝毫没有战斗过的迹象,看来等他们到的时候,温晏初已经一个人解决了大虎。并在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演了起来。 不对,应该是在两人到前就演了起来。两人看一副惨烈的样子,还以为是三个护卫拼死杀虎保护了他。 谁能想到就是面前这个看起来随时可能升天的男人,在段时间内凭借一柄剑就能挡虎杀虎。 他多究竟是可怕的一个人。 不过……难度越大,她反而越兴奋起来。 这时,即墨拓才带着人手姗姗来迟。 他们没想到的是,来人除了即墨拓和侍卫,还有太子即墨璟,长公主即墨姎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他正在不远处准备猎杀一头鹿,正碰到着急忙慌带着十几个侍卫和太医的即墨拓。他可是知道即墨拓和自己的妹妹姎姎一起出来的,现在看到他这幅样子,立马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时间什么鹿什么头筹都不重要了,他赶紧拦着即墨拓问发生了什么,一听妹妹坠马,差点气的一脚把即墨拓踹下马,硬压着怒气让他带路。 远远见到几人,即墨璟赶紧策马过来,“吁。”即墨璟飞身下马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面前,见妹妹小脸煞白,他焦急的半跪在两人面前,“姎姎,可有哪里不舒服。” 即墨鸢第一次近距离面对太子即墨璟,两人接触不多,她受宠前,太子已经被软禁。 被软禁没一年,太子被废,幽禁冷宫长达五年。五年内,皇后死于难产,长公主被挂头颅于阵前,他也郁郁而终。 现在的他不过十八九岁,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即墨鸢看向即墨璟,如此干净耀眼的少年气,在五年的幽禁中被消磨干净,郁郁而终。 ------------ 第6章:明牌互演 “皇兄我没事。”也许是不想让哥哥担心,刚刚小脸还惨白没缓过神的长公主在看到太子后强撑起一个笑容。 松了口气的太子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不认识的小姑娘,小姑娘看起来比姎姎还小个几岁,小身板十分瘦弱。 看装扮不是宫女,“这是?” 两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匆匆赶来的太医院院使气都没喘匀,几分钟前他还在给有孕的妃嫔请平安脉,一转身就被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侍卫一左一右架着狂奔。 老爷子六十多了,吓得是心口彭彭乱跳,“这,怎么了这是?” 见太医来了,在场的人都把目光转向长公主,由于坠马,刚刚没人敢移动她,生怕有什么暗伤。 即墨鸢也被人抛在脑后,她识趣后撤,给太医让出位置。 长公主被众人围在中间,所有人都生怕她有一点受伤,嘘寒问暖的后怕的,每个人脸上的担忧都是那么真实。 忽然,即墨鸢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识偏头看去,正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 [检测至紫色级别宿敌温晏初,完成驭敌可获得500积分,是否开启驭敌。]两人对视的瞬间,她的耳边又响起那个声音。 [开启。]即墨鸢冲他扬起笑容,那是一个看似纯良无害的笑。 十二三岁的小女娃本应像春日般明媚,可上辈子经历了那么多的即墨鸢却很难再明媚起来。 两人虽然面上都有笑意,可他们俩都心知肚明,现在已经是明牌状态。 在看到他那个表情时,她心里就有了数儿,自己刚刚在林中的“窥视”八成被他发现。他的笑锐利危险没有丝毫柔情,她更是看出了些杀意。 即墨鸢:这个男人看起来病弱谦逊,实际武功高强城府极深。 温晏初:这丫头看起来柔弱纯良像只猫儿,实则藏着利爪指不定尖牙上还淬着毒。 即墨鸢温晏初:不是善茬儿。 [滴,已成功开启,驭敌进度达到1%。 驭敌对象:温晏初 推荐路线:强强压制 个人分析:实力不详,遇强则强 驭敌过程中将随机发布任务触发指引,完成任务可获得积分奖励,随机掉落道具礼包。一切指引与任务都是为了宿主成功完成驭敌。] 一帮人陆陆续续地来乌泱泱地走,原本就不受重视的即墨鸢此刻完全像个透明人。 连温晏初都被人扶着走了,没走几步还回头像是挑衅般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再说,啧啧啧,可真可怜呢。 明牌状态下,即墨鸢也懒得和他装什么,直接回了个白眼。 孤零零的即墨鸢一人往回走去,一路上她脑子不停转着,上辈子长公主从面容受损后宠爱一落千丈,这次避免了一场劫难,可只能保一时无恙。 按照前世的发展,在长公主失宠后,五公主即墨苓迅速上位,一时间备受宠爱。 皇帝做的只是捧一个女儿到最高的位置给她无上宠爱,就像是一个商品,在待价而沽前使用一些手段提高售价。 他从来是个冷血的人,妃嫔皇嗣在他眼中都是可标价的物品。只要对方给出让他满意的加码,除了皇位江山他什么都能给出去。 他先捧长公主再捧即墨苓都是为了和亲,上辈子之所以和亲的事情轮到她,逼她和亲或死,都是因为各种阴差阳错。 长公主被折磨致死,二公主已经联姻,三公主已嫁为臣妇,四公主病逝,下一个就是她,她死后必然是即墨苓。 这辈子长公主安然无恙,那几年后和亲她依然是首选,除非,她能在此之前嫁为人妻。但显然皇帝不会允许自己捧上来的公主轻易出嫁,怎么看都是个死局。 自己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尴尬的位置,又碰上了温晏初,误打误撞发现了他的秘密,如果他想杀人灭口,此时的自己毫无反抗之力。 一个没有名分还不如下人的公主,死便死了。当务之急,她需要给自己找个靠山,让温晏初有所忌惮不能轻易动她杀她。 一直听她在心里盘算的系统听她絮絮叨叨的有些烦了,没忍住开口提醒,[皇帝是黑色级死敌,是你必须驾驭的敌人。等你成功驾驭了他,那后续不就手拿把掐了?] [有点意思。] …… 刚回到帐篷,即墨鸢都没来得及喝口水,随着一阵脚步声,就听到帐篷外传来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我看那谁病的还挺严重,我们这样,要不还是给送点药吧,不然万一以后……” “怕什么,就她那唯唯诺诺的样子,有什么气也得乖乖咽下去。” 两人听着年纪都不大,男声听起来二十出头,女声听着也就十几岁的样子。 “要不是犯了事儿,我怎么会被发配到她这里,晦气死了。” 即墨鸢一听就知道,此刻站在外面肆无忌惮地偷闲聊天的就是分给她的婢女太监。 婢女小芒,全名刘芒,是被从小卖进宫做的宫女。没有后台没有银子,之前一直在冷宫当值,后来被分到她身边。 小安子,全名不知道,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安公公的义子之一,因为某些原因被安公公厌弃后发配到她身边。 俩人都是这深宫里的小人物,受上面那些大人物的剥削压迫,即使是这样,他们也依旧看不上自己。 前世的她在这个时候刚逃脱崔葶的魔爪,受尽虐待的她性子有些唯唯诺诺,碰上这俩人,即使被磋磨也不敢有反抗。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有半年多,直到她入了长公主的眼,受皇后的恩典成为大公主伴读入了国子监,她的地位稍稍有上涨,见到皇帝的次数也变得多了起来。 国子监识字知理让她开始有了些变化,在看到那个用她身份过得如鱼得水受尽宠爱的五公主即墨苓,哪怕身份被揭穿也依旧保留了公主地位,依旧被皇帝温妃宠爱。 她开始觉得嫉妒,止不住的嫉妒。 自己被她换了几年的人生,被她的亲生母亲虐待,好不容易恢复了身份,所有人的目光却依旧都放在她身上。连亲生母亲温妃也只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 第7章:驭敌开始 这让她怎么能不嫉妒。 宠爱!她要宠爱,很多很多的宠爱,能换得地位和风光的宠爱。她开始争宠,用了几年成为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温妃的母家也开始看见她拉拢她巴结她。 可惜,那个时候的她不知道,宠爱,才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即墨鸢不紧不慢给自己倒了杯水,冷水无茶。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一前一后走进来,看着她有些诧异。 “呦,今天竟然坐得起来了?”刘芒蹙眉,丝毫没有想上前的架势。昨晚那场高烧,两人都以为她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 两人一进来,即墨鸢耳边再次出现了系统的声音,[滴,系统检测至黄色级短敌,完成收服可获得10积分。] [驭敌进度: 刘芒:0% 小安子:0% 推荐路线:恩威并施] 现在一进来看到坐的端庄的女孩,两人都十分诧异。此时的她看起来脸色苍白唇上也没什么血色,坐在那儿像个瓷娃娃。 小安子眯起眼,“还是命硬啊” 现在的即墨鸢别说封号,连个名位都没有,两人对她没有分毫尊敬,语气里满是不耐。 “放肆!” 少女一瞬间散发出的气势,丝毫不低于宫里的其他主子。 一时间就连小安子也被镇住了,“你……” 只见她慢慢悠悠的从发间取下唯一一只银簪,抓在手里上下打量,接着,她看向刘芒,忽地一笑,“你过来。” 她张开手,手心朝上,银簪躺在手中。 刘芒有些狐疑,但想起她之前的性格做法,胆子又大了起来,大摇大摆走过去,满脸得意,“你早这么懂事,也不至于久病无人理会。” 不仅是刘芒,连小安子也认为她是用银簪低头讨好两人。 看着她慢慢走进,即墨鸢笑容更胜,直到她到了面前伸手来拿簪子,一瞬间,她忽然抓住刘芒的手用力往自己身上一带。 “哎!” 刘芒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她擒住。“你你要做什么。” 银簪抵在她脖颈处,让她不敢乱来,连声音都有些发颤起来。 “即墨鸢!”没有被威胁的小安子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着了。“你别乱来。” 上辈子即墨鸢知道刘芒小安子暗生情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了对食,因此她只要擒住一个,另一个就不敢轻举妄动。 “本宫要做什么?你们好生糊涂,命都拿在本宫手里了,竟然还敢问本宫要做什么。”她冷冷一笑,“你们心里在想什么,本宫心里清明的很,只可惜,你们非得把本宫当傻子。” “即墨鸢,你是被鬼上了身吧,还不赶紧,赶紧放开她。” 一个唯唯诺诺的包子忽然露出了尖牙,难怪小安子说她被鬼上身。 “你赶紧放开我,不然,看你好看。”刘芒颤颤巍巍的,感受到脖子边那根银簪带来的威胁。 “为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你们无非仗着资历,认为本宫无依无靠才敢怠慢欺凌。可你们忘了,本宫再不受宠也是皇嗣。之前未和你们计较,谁成想你们得寸进尺,甚至放任病中的主子无人看守照顾,本宫倒想问问皇后娘娘问问陛下,这究竟是个什么道理。” [驭敌进度: 刘芒:5% 小安子:5%] 说到皇后娘娘和陛下,刘芒似乎才反应过来什么,“还想告状,就你还想见皇后娘娘和陛下,痴心妄想!” 对啊,一个完全不受宠的甚至没有名分的公主,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所以才擒住你啊。今日无非几个结果。其一,我拿你性命相要挟,让你的情郎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得把人请来。” 说着,她戏谑的目光在两人间徘徊。 果不其然,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宫女太监对食这事儿可大可小,说白了,不报到官家面前,都是小事。一旦报上去,那就是大事。 除非受恩泽被赐婚,不然对食都得小心翼翼谨防被发现。 “其二,你拼死反抗不成功,你被本宫杀死,那无论见不见得到皇后娘娘和陛下,本宫都算报了仇。” “其三,你拼死反抗成功,本宫或许会被恼羞成怒的你们伤害甚至杀死。若本宫不死,本宫拼了命也会凭伤上告。就算被你们杀死,凭你们的本事也无法让本宫逃过验尸那一步,皇嗣受损,你们俩人难逃罪责。皇室为维护脸面,不仅是你们,连你们的亲族都将因为你们而死。” [驭敌进度: 刘芒:30% 小安子:40%] “无论什么结果,本宫都要让你们,陪葬。”她一副我死可以,你们俩都别想跑的架势,让两人都震惊不已。 “有话好好说,即墨,殿下,您有何吩咐。”即墨鸢三个字还没出口,小安子已经改了口。 “从前的一切,本宫可以既往不咎,你们两人之间的事儿,在本宫的地界内可以被默许,等以后有了机会也会为你们讨下恩典。本宫只需要,从此以后,你们的忠心。” 小太监扑通一声跪下,“求殿下饶命。今后,小安子必然对殿下言听计从。”一句殿下,蕴含了太多含义。 [驭敌进度: 刘芒:55% 小安子:60%] “那你呢。”少女对小安子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看向刘芒。 她颤颤巍巍的,“奴婢,奴婢也,愿为殿下马首是瞻。” 嘴上的马首是瞻忠心耿耿,实际进度只是过半,果然,得恩威并施。 宫里,能站住脚的都是吃人的巨兽,想在这里苟延残喘,要么本身是巨兽,要么依附于巨兽。 刘芒小安子当然明白这一点,两人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被发配到她身边,如果有翻身的机会,谁不想风风光光的把其他人踩在脚下。 通过这一次,小安子也清楚自己之前是看走眼了,面前的人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而是披着羊皮的狼。跟着这样一个人,说不定就能翻身。 得到满意的答复,即墨鸢才放开刘芒,收起手里的簪子,抬起纤细的手,慢慢悠悠地将簪子插回发间。“服侍本宫更衣。” ------------ 第8章:狼狈为奸 有了刚才的教训,刘芒颤颤巍巍服侍她更衣,哪怕见她裙摆沾了不少泥土心里觉得纳闷,也不敢开口问。 现在的即墨鸢衣衫无论是面料还是款式都十分一般,皇后常年礼佛,后宫大权已经暂交贵妃,贵妃对她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新公主也不感什么兴趣,加上皇帝态度冷淡,她也就让尚服局送了点压箱底的旧款式来。 谁成想这些素净寡淡的服饰正中她下怀。换完干净的衣衫,即墨鸢侧躺在榻上,轻启朱唇吩咐道,“小安子,请太医来,就说本宫身子未愈又似乎受了什么惊吓,刚回来没多久就忽然晕了。” 此话一出,小安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表情有些纠结复杂,“殿下……” 这不胡扯吗?再加上就他们和她现在这地位,人太医院指不定都懒得搭理。 “你且去,请不到本宫也不会责罚于你。请得到,则有重赏”即墨鸢当然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一个时辰前的她自然是没资格请来太医院,可今时不同往日。 皇长姐抱歉,得稍稍利用您一下了。 说完少女闭上眼,小安子见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外走去。 帐篷内,刘芒也看不明白她在搞什么幺蛾子,正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榻上闭着眼的人开了口,“刘芒,你好好收拾一遍本宫的衣衫首饰,仔细些。” 仔细些?刘芒在宫里呆了几年,自然不是什么傻子,主子强调好好仔细,可不就是让她慢慢来吗?那是准备展示给谁看呢?太医?还是说她断定会有别人来? [系统,你既然已经告诉我皇帝的级别,那也可以提前告诉我那所谓的推荐路线和个人分析了吧?] 系统也没想到,即墨鸢是个接受能力这么强的人,如此短的时间就记住了只出现过几次的新词汇并掌握了其中含义。 [当然可以。] [滴,已成功启动驭敌模式,驭敌进度达到,0%。 驭敌对象:即墨叡 推荐路线:“狼狈为奸” 个人分析:皇权至上且城府极深的野心家,冷情冷爱心狠手辣] [狼狈为奸?]她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不禁质疑道。 [你没听错。即墨叡这样的人不爱别人只爱自己,想要攻略并驾驭他,首先要让他把你当做自己人,甚至是让他把你当做另一个自己。] [也是。]如果是这样,那她原本的计划就得做一些调整。 [系统你可否诈为我虚弱之计。] [就伪造你身体健康状态呗?你是要较为虚弱,很虚弱,油尽灯枯还是随时要死?] 得亏系统自带翻译功能,不然两人也不能交流得如此顺畅。 [多灾多病身体虚弱就可。] [可以,保证让那些太医再怎么查都一个结论。不过,这是为什么?] [柔弱是多变的,可阻挡麻烦的盾牌,可规避风险用的借口,可降低敌人的警惕心,可激发别人的怜爱,也可作为先发制人的武器。]在她羽翼未丰前,柔弱就是她用于降低敌人警惕心的东西。 一个没什么靠山身体又不好的公主,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去害她呢,除了本就有仇的即墨苓。 如今我与即墨苓还未碰面,我能重活一世定然是她和她的系统造成的,既然我有前世记忆,那她必然也保存了记忆。 如此一来就显得碍事许多,[你和即墨苓的系统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或者窥听对方的言语吗?] [我可是正版拥有最高科技和最先进的技术,它是什么小辣鸡,也想窥探我?你放心,除非我们主动暴露,不然它不可能发现我的存在。]它信心满满,不过是个盗版小辣鸡,怎么比得上他的十分之一。 有了它打保票,即墨鸢放心许多,[那就好。] [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借长公主之势,踏上第一阶阶梯。] 皇宫,弱肉强食你死我活,只有站的够高,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主宰他人的命运。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往上走,尽可能走到最高处,走到让别人不能掌控主宰她的位置。 命运,就该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不知道,系统在听到她的豪言壮语后沉默了一会儿。 不是,她但凡有这斗志和心眼子,这辈子怎么会过的这么窝囊,就算碰到个系统+绿茶也不至于输的这么惨吧?那系统开挂开的这么大?啊? 一时间,系统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她,或者说是现在的她和上辈子的她判若两人,其中的转变有些太迅速,让人猝不及防。 它哪里知道,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经过暗地的几番试探,即墨鸢心里也有了数儿。 一:这个自称系统的东西不能听到她的心声,只能听到她想对它说的话。他们之间的沟通有些不同,就像是密文,可以通过一种特殊方式进行外人听不见的交流,但它不能直接窥探她的内心。 二:这个东西看似知道很多,但不够聪明。 三:它很神奇,本领也超出她的预计,可以好好利用。 四:名为驭敌,实际是各种收服,面对不同人行不同法。 系统哪里知道,两人相处还没多久,它就被即墨鸢分析了个透彻,它更不知道,她并不是什么善茬,上辈子之所以凄惨而死,是她的成长赶不上时代的成长与故事的推动。 但凡多给她几年的时间成长…… 十多岁的即墨鸢善良懦弱,二十多岁的即墨鸢可不好说。 另一边的帐篷内,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即墨苓脑子嗡嗡的,迷迷瞪瞪的一睁眼就见到床边守着的温姝放大的脸,吓得下意识后撤。“母,母妃。” [宿主已用全部积分兑换时空逆转,目前积分为零,希望宿主把握机会。] 一张口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她又吓一跳,[系统,我回到了什么时候?] [长公主毁容的那次围猎。]系统马上给出了答案。 身体上的不舒服让她有气无力的,[我现在怎么浑身难受,嗓子还不舒服?] [系统检测至,宿主昨晚感染风寒,昏睡数小时,现在刚退热不久。] ------------ 第9章:封号华昭 [不对啊,我记得我上一世风寒并不严重都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不让温姝把注意力放到即墨鸢身上,可我现在怎么会这么难受,就像真的生了场大病。] [也许是蝴蝶效应,重回已经是逆天改命,不能保证完全一样。] 即墨苓乖乖巧巧地小口喝着温姝喂的粥,这时候一个小宫女急匆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一番,只见她脸色一变。 “怎么了?” “陛下去了即墨鸢那边。”温姝虽然惊讶,但手下动作没停,看起来眼里只有自己这个女儿。 “父皇……怎么忽然想起来见她了?” “许是因为今天她误打误撞救了长公主的事儿。”消息已经传开,大家都知道这丫头闷声憋了个大的。 温姝对此反应却是淡淡的,就像她知道即墨鸢才是她亲生孩子的那一天一样。 全然不知即墨苓脑子里仿佛炸了一下,[系统,什么情况这都,即墨鸢救了长公主?父皇还特意去看了她?这哪里是蝴蝶效应有偏移,完全乱了套了啊。] [我哪里知道。] …… 另一边,皇帝目光扫过那寡淡陈旧的衣衫,旁边的刘芒小安子跪在地上抖得很鹌鹑一样。 谁能想到请太医能请回陛下,就连小安子也是脑子嗡嗡的。 皇帝进来没让人通传,因此闭着眼倚在塌上的人似乎没意识到有人进来,皇帝摆摆手,两人赶忙撤出。 直到出了门,小安子才擦擦脑门的汗,“咱这位小主子,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呐。” [宿主,皇帝来了。] [动静不小,感觉到了。] [那你在这装什么死?]系统不明白,她破天荒能把皇帝招来,怎么不好好把握机会。 脚步声一点点逼近,停在离她两步距离的位置。她感觉到来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别装了,呼吸早乱了。”男人的声音中满是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 榻上的姑娘睫毛微微颤动几下后缓缓睁开了眼。 男人冷哼一声,转身坐在的椅子上。 “参见陛下。”被点破后,即墨鸢下榻,不紧不慢地行了个礼,不是儿臣见过父皇,也不是奴婢参见陛下。 他这才第一次仔细打量她,眼前的少女就是他流落在外十余年的女儿,可他看向她的目光却没有半分亲情。 “见驾不迎是大罪。” “陛下并未通传,奴婢以为陛下不想声张。” “即墨……鸢?抬起头来。”作为父亲,他甚至不确定她的名字,见少女缓缓抬起头,“你怕朕?” 上位者的威慑仿佛空气中无形的手,“初见天颜,不免惶恐。” “你的眼睛告诉朕,所言非实。”她嘴上说着惶恐,可那双眸子露出别样的情绪,那情绪丝毫没有掩藏,就像是故意让他看出的一样 “奴婢不敢欺君。”即墨鸢的一句奴婢让皇帝兴趣更盛,他的江山是亲手打下来的,即位后的一些决策让不少言官史官痛心疾首称之暴君。 面对这样的他,别说后宫妃嫔奴才,连他的子嗣对他也是十分敬畏,就连盛宠下的长公主也是恭恭敬敬不敢逾矩。 在一群小鹌鹑里,即墨鸢就显得十分突兀。“既知身世却依旧自称奴婢,你是在向朕表达你的不满吗?” “奴婢不敢。”又是这样,不卑不亢地说着不敢。 “你差人去找太医,是明知身上担着长公主的恩情,想借此引来长公主或者是太子。翻出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是想让来人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希望对方拉你一把。可你没想到来的是朕,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恰巧朕没有让人通传,你便选择闭着眼躺在榻上装死。”即墨鸢的一步一步都被他看了个仔细。 刚找回她的时候,贵妃就和他提到过,说她性格软弱跟着崔葶沾了不少恶****也因此对她毫无兴趣。明知被派过去的太监宫女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依旧不闻不问。 现在看来,她倒是个有趣的。 “你倒是比你那些兄弟姐妹有趣,告诉朕,你想要什么。”两人目光相对,一个透着尊者压迫,一个露出狼崽子般的野心勃勃。 即墨鸢跪着,扬起有些苍白的小脸,目光灼灼,“权势地位,恩宠荣耀。” “过于贪心。”皇帝冷哼一声,似有不满。 她却开口纠正道,“是野心。虎父无犬女,陛下在我这个年纪时已有鸿鹄之志,几年后与镇国公揭竿而起反暴政,数年筹谋征战才换的如今的江山。我也有些野心,自然不甘当下处境。” “不甘那又如何?” “不甘便要把握一切机会往上爬。”她眼神坚定,把自己的野心暴露了个完全。 野心从来不是贬义词,有野心也并不是什么坏事,“确实有趣。”这是第二次说她有趣,其中意味则是有些转变。 “皇家颜面为先,你便当五公主同胞阿姊,封号华昭入主如绘宫。朕很期待你的野心能燃出怎样的烽火。” 皇家不能明面承认被狸猫换太子,于是故意说她是即墨苓的同胞姐妹,赐封号是因为有封号的公主可独立于序列之外。至于为什么这个五公主的同胞姐妹不在序列内且之前从未听说,就不是他们该考虑的事情了。 如果她得宠,就是有封号的华昭公主,不得宠,就是一个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被养在宫中的小玩意儿。 “儿臣叩谢父皇。” 从奴婢到我,再到现在的儿臣,她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连系统也是叹为观止,[你这往上爬的速度也太快了。] …… 即墨鸢封号华昭入主如绘宫的消息像风一样迅速传遍每个角落,那边的即墨苓好不容易能起身了,听到这个消息,一个踉跄差点没跪下。 [系统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竟然有了封号?还入主如绘宫了?她怎么配啊!她是不是也重生了!她肯定重生了!]她在心里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想知道她有没有重生,你去试探试探不就知道了。] ------------ 第10章:被读心系统 请脉的太医前脚刚走,后脚圣旨就到了,宣旨的是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大太监安德海,他的嗓子比公鸭还难听。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公主鸢乃朕之女。敬慎居心,柔嘉维则,母仪克奉,教夙禀于在宫。妇德无违,誉尤彰于筑馆,出银潢之贵派。作配高闳,备玉牒之懿亲,共襄宗国,凤占允协,象服攸宜。是用封华昭公主入如绘宫。锡之金册。谦以持盈。益笃兴门之佑:贵而能俭。永于一兴宜室之声。勿替令仪。尚绥厚禄,钦哉。” “儿臣叩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双手接过圣旨,八九个宫女端着托盘进来,盘中有金元宝珠花宝冠锦衣华服。 “殿下,剩下的赏赐已送入如绘宫,奴才恭贺华昭公主深得君心,日后一定扶摇直上无上恩宠。”安德海满脸谄媚的笑意,皱巴巴的脸笑起来像极了了御花园盛开的菊花。 他刚刚仔仔细细打量了几遍即墨鸢,饶是见多了美人的他也不禁感叹这位小主子年纪还小,却早就有了美人之势,虽然看起来身体不好有些柔弱,却刚好多了几分娴静美好。待过几年她长开,其美丽何止用惊心动魄可以描述。 即墨鸢捏着海棠小帕子掩在嘴角咳咳两声,配上格外白皙的小脸,透着弱不禁风的柔弱感,“多谢安公公,这点心意就当给公公添茶了。”说着,她从旁边的木托中取了两锭金元宝递了过去。 果然,安德海的笑意更浓,比刚刚多了不少的真心实意,“殿下实在是太客气了。”说着,他接过金元宝塞进袖子的暗兜里。 寒暄了几句,安德海借着回去复命的由头刚出来,正巧碰见从外面回来,准备进来的小安子,两人对视一眼,安德海刚收回去的笑又涌了出来,立马把他拉到一边。 即墨鸢看到了却什么也没说,直到没一会儿,小安子进来将手中的羹递上来,“御膳房说现在的鱼虾正鲜美,送来了鱼虾肚儿羹。” 宫里那些人一个个比狐狸还精,一听到风吹草动立马就有了主意,前两天连新鲜的菜都吃不上的她,现在最时新的羹汤不用开口就有人巴巴的送过来。 即墨鸢轻触,发现温度适宜正好可以入嘴,小碗放在桌上,素手捏着玉勺在碗中轻轻搅动,“刚刚安德海和你说了什么。” 明明什么都知道的她故意问道。 小安子也没半分隐瞒,“安公公说奴才命好,一朝鸡犬升天。说奴才不愧是他曾经最看重的干儿子,并且给了奴才这个。”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小个银子。 比起刚刚的金元宝,这小银子就显得十分上不了台面。 前世她就知道,安德海贪财好色,认了七八个干儿子,出手却十分吝啬,攒的钱在宫外换了好几座大宅子。 少女轻笑,“跟着他,还真是连点汤水都喝不上。”说罢,她抬手指向桌上的金元宝,刚刚一共送来十个,给了安德海两个,还剩下八个,“你二人且一个留一个,剩下的东西清点入库。跟着我,日后金银财物少不了你们的。” 一个金元宝是十两金子,一百两银子,而小安子刘芒现在一月也只有三五两银子的俸禄。 刘芒跟着太医去取药还没回来,小安子被忽如其来的钱“砸”懵了,没想到这小主子出手这么大方,二十两黄金说给就给了,立马跪下谢恩,“多谢殿下。” [驭敌进度: 小安子:66%] …… 即墨苓迫不及待想赶来试探,奈何浑身无力下床都困难,看向没什么大反应的温妃,心里有些忐忑。 她喝完药以后躺在那儿闭着眼假寐,实际在和系统商量对策。 这么多年,她早就看清了温妃,上辈子之所以她能一直站在这里这边,对即墨鸢不闻不问,都是因为在她看来自己更能得皇帝宠爱,对背后的温家助力更大。 现在,即墨鸢忽然得宠,她开始拿捏不准她的心思,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系统,我要对她开放读心权限。] [确定吗?每个月一号只能下放一个读心权限名额,你确定要用在她身上吗?]今天17号,离下一次发放权限名额还有十几天,在系统看来,这个名额给皇帝会更合适。 [确定,她和背后的温家是我必须把握住的。本来就没血缘关系,要是她转头看向即墨鸢,我接下来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即墨苓不知道,一步错步步错。 在她忙着收揽温姝的时候,即墨鸢已经开始攻略皇帝。 [已成功绑定,是否立刻开启权限。] [开启。] [权限将在五秒后开启,宿主说出敏感词时将自动关闭权限,敏感词为系统。] 作为比较成熟的科技,配上被读心的功能,他们自然有一套更周密的系统安排。 将即墨苓被角掖好的温姝伸手在她额头贴了贴,确定烧已经退了下来,放心不少,站起来转身正准备要离开,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母妃今天又提到了鸢姐姐,果然血缘是切不断的,哪怕我在母妃身边侍奉十余年,依旧抵不过血缘。) 这声音她十分熟悉,一听就知道是她的女儿阿苓,她回过头,却见床榻上的人闭着眼闭着嘴睡觉,不像是刚刚说话了的样子。 难道是我这几日没休息好?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可是一想到母妃会把宠爱都给另一个女孩我就好难受,这些爱都是我偷来的吗?)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这次温姝十分确定她没张嘴,并且这个声音有些不同,这声音像是围绕在她耳边一般,这一刻,温姝甚至怀疑自己病了也没往别的方面想。 毕竟读心这种东西,她根本没这个概念。 她沉思片刻,刚刚听到的…… (为什么我不是母妃的亲生女儿,母妃对我这么好这么好,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温家对我也这么好,我都没来得及报答,前两天父皇还问我,温小舅舅……) ------------ 第11章:流水的礼物 她口中的温小舅舅是温妃的弟弟,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那时候皇帝只是个不受宠又没有靠山的皇子,母妃早逝,他被放养在冷宫自生自灭。 到了婚配年纪,皇帝随手指了个庶女为他侧妃,温家嫡女则是许给了当时的太子。 说是赐婚,实则也是一种羞辱。 后来他阴差阳错因为救了太后的亲子,被记到还算受宠的太后名下。 太子登基后,对几个兄弟赶尽杀绝,也包括太后的亲子,他上位后施暴政使得民不聊生。 太后母族强势,被发配边关的皇帝与镇国公联合拥太后亲子揭竿而起,可惜太后亲子在登基前一晚病逝,皇帝临危受命继承大统。 其中有多少猫腻,只有几个当事人知道。 温小舅舅温居赫是温妃的亲弟弟,皇帝登基后,身为侧妃的温姝只得了个妃为,温家却也水涨船高,可惜温居赫是个没什么能耐的混混,科举考不上,经商也不行,文不成武不就。 因此温家把主意打到了温妃身上,希望温妃和五公主凭借宠爱为他求个一官半职。 可他们哪里知道,温姝哪怕得了妃位依旧没什么宠爱,甚至不如五公主。 也是因为如此,在温妃看来,她需要的是一个能为她争宠的女儿,能给她带来利益的女儿。 听到即墨苓说自己有意为弟弟谋差事,并且似乎已经有了眉目,温妃脸色几次变化。 现在的她已经大概猜到了自己能听到女儿的心声,虽然听着怪力乱神,但这世间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太多了。 …… 自从圣旨来后,其他宫的娘娘礼物一波接一波送来,仿佛这个时候她们才意识到宫里多了她这么个存在。 原本冷清的帐篷一时间热闹的不得了,人一波波来,礼物也一波波来。 在得知她受了惊吓还昏睡着,一个个先是送了礼物,接着又送了补品。 在她们看来,即墨鸢无异于小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除了嫡长公主即墨姎,她是第一人。 还有不少人暗自嘲笑温妃,维护着假女儿冷落真女儿,现在倒好,终究是瞎了眼。 刘芒小安子一人记账一人清点,写的手都快抽筋,数十年百来年的老参林芝都送来了好几份。 两人笑的脸和盛开的菊花一般,这就是传说中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们殿下这回是真的大放异彩一鸣惊人。” “听说还有不少人去打点关系,想要分配到我们如绘宫来,都说这里是个肥差。” 随着即墨鸢的受宠,如绘宫里的人水涨船高,原本对这里避之不及的人一个个开始趋之若鹜起来,甚至开始上下打点关系。 【系统,我想知道,如果驭敌百分比达到满分了,除了我能获得的奖励,后期是否要去维护?】 【不需要维护,只要驭敌数值达到一百,数据就会锁定再也不会波动。也就是说在次之后,在他们心里,你会比他们的命还重要。】 【那可真是一劳永逸。】即墨鸢感叹道,明明最难以拿捏的东西就是人心,系统却能锁住人心。 “小安子,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宫身边的掌事太监,刘芒,贴身一等宫女。日后新人来了,你们可要好好调教。” 果不其然,她的话一出口,还在忙碌的两人一时间欣喜得像祖坟冒了青烟。 他们本因为就凭自己之前对殿下的所作所为,殿下在翻身后第一件事就会把他们换下去,甚至翻旧账。 谁知道,谁能想到啊。 两人的膝盖像是同时没了骨头一般普通跪下,“奴婢谢殿下恩典。” 磕头声不小,与此同时,系统也发出了播报。 【驭敌进度: 刘芒:67% 小安子:70%】 …… 【驭敌进度: 刘芒:70% 小安子:75%】 …… 【驭敌进度: 刘芒:78% 小安子:82%】 …… 果然只是黄色级短敌,一点小小的恩惠就能达到出奇的效果。 如果皇帝和太傅也能这么轻易被收服那该多好。即墨鸢挑眉,明知不切实际却忍不住幻想一下。 近日还算风平浪静,那群惯会见风使舵的人见她得势,晚膳的菜色直接升到了贵妃般的级别。 即墨鸢还没吃几口,一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抬头见来人,两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她先开口打破的僵局,“刘芒,再添一副碗筷。” “是。” “来都来了,母妃何不与儿臣一同用膳。” 没错,来人正是温妃,她的亲生母亲。一个在前世从未正眼看过她的人。她当然知道她为什么而来。 小安子刘芒识趣地退出帐篷,帐篷内就剩她们两人面面相觑。 “阿鸢。”温妃几次张嘴,最后还是只叫出一个名字。目光扫过桌上的菜肴,连她那儿的都比不上这里。 宫里啊,果然精明的人不少,一个个惯会见风使舵。 许是忽然意识到自己是长辈,面前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坐下,看到那副新摆上来的碗筷,没有动的打算。 即墨鸢见她张张嘴不说话,于是低下头,手里动作没停,十分优雅地小口吃着。 “前几日事务繁忙没顾上你这边。”温妃干巴巴的话像是在解释,可惜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 对面的人停下动作,手僵在半空中停顿片刻,没一会儿又放下了筷子,十分真诚地直视她的目光,“儿臣知道。” 温妃却有些看不透她了,明明只有十二岁,那眼神看起来却震慑力十足。一双眸子似乎能穿过层层屏障直击人心底藏的最深的那处。 一切精明算计似乎都瞒不过她那双眼睛。 “阿苓终究自小跟在本宫身边,你们的,消息,本宫一时间难以接受,不过,你与本宫毕竟血脉相连,日后有何需要尽管来找本宫。本宫本想向陛下请旨让你回本宫身边,谁知你现在也是一宫之主,日后常来走动。” 常来走动?即墨鸢在心中冷哼一声,要知道上辈子她被厌弃遗忘,一个人跌跌撞撞找到她的时候,她那嫌弃的眼神,她或许永远也忘不了。 一个母亲为何能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的亲生女儿? ------------ 第12章:岑樾洲 即墨鸢不明白不想明白,更不用去明白,她现在只需要知道,只要站在足够高的位置,想攀附的狂蜂浪蝶只会数不胜数。 “如若温妃娘娘没别的吩咐,本宫就不送了。”这辈子,即墨鸢对那些血缘亲情弃如敝履。 刚刚还儿臣母妃的,现在就成了本宫娘娘。 眼见她如此对自己,温妃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气冲冲的拂袖离去。 门外的小安子刘芒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看温妃走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两人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不能渎职又不想触霉头。 刘芒看向小安子,希望他拿个主意,顶着压力,小安子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他目光扫过桌上,东西基本上没动,推测主子现在情绪不佳,正犹豫着要不要先避避风头,对方却开口叫住了他。 “小安子。” “奴才在。”他赶忙应道。 “你可知镇国公世子岑樾洲如今是个什么职位?”被温姝的虚情假意恶心地吃不下饭的即墨鸢忽然想起来一个人。 前世,皇帝在登基后卸磨杀驴,镇国公明升暗降,被派去边关镇守,无诏不得归京。其独子岑樾洲就成了质子。 岑樾洲是镇国公夫人留下的唯一血脉,岑家专出情种,哪怕国公夫人生下孩子不满一年就去了,二十年来,他洁身自好,身边无半点莺莺燕燕,把所有的爱通通倾注在这个独子身上。 皇帝扣住岑樾洲,就等于拿住了镇国公的命门死穴。 上位者就是这样,他想要你为他呕心沥血倾尽所有,他希望你战功赫赫无败绩,却见不得你声名鹊起,怕你功高盖主,更怕你拥兵自重。 “奴才记得,岑世子已经是正五品御前带刀侍卫。” “这次围猎他在吗?” “在的。” 即墨鸢嗯了一声没再问下去。 【岑樾洲是我需要驾驭的目标之一吗?】想起前世的一些事情,即墨鸢只觉得像是就在昨天发生的一样记忆犹新。 如果说前世是黑暗的,那岑樾洲必然是照在她身上的第一束光。 九岁那年,纷纷白雪落满身,她被人诬陷偷了同寝宫女的珠钗,崔葶不分青红皂白就让她罚跪在雪地之中,那一天几乎要晕死过去,是岑樾洲伸手帮了她一把。 再后来岑樾洲跟着侍卫统领巡视的时候她也见过几次,只是对方似乎完全没认出她,或许对于他来说,帮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事儿,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这一个恩情,即墨鸢记了很久。倒不是她记性多好,而是她很难忘记,在大雪纷飞的那个夜晚,她冻的瑟瑟发抖险些倒下的时候,有一个人朝她伸出手。 即墨鸢听过很多他的传闻,从那些字句中拼凑出他一人一骑直取敌军将领首级的辉煌事迹。 可惜她没亲眼见证过那样意气昂扬的少年将军。 宫墙很高,困住的人何止一个。 【是的,他是红色级劲敌,完成收服可获得100积分。】 【该不会宫里有名有姓的都在我需要驾驭的名单里吧?】 【怎么可能,我们挑选驾驭目标是经过深思熟虑层层筛选的。】 【真没看出来。】 ------------ 第13章:“初见” 宝子们抱歉抱歉今天有事断更一天,明天连本带利补回来!我发四发五,明天连本带利! …… 公主可着与明黄相近颜色及正色锦衣,纹饰可绣蛟,发髻多无限制,不失身份,不过于奢华即可。 太后、皇后: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如意缎绣五彩祥云朝服、牡丹凤凰纹浣花锦衫、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 正二品以上: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百花曳地裙、织锦镶毛斗篷、藕丝琵琶衿上裳、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妆缎狐肷褶子大氅、对襟羽纱衣裳、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月牙凤尾罗裙、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流彩飞花蹙金翚翟袆衣、五彩缂丝衫、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四喜如意云纹锦锻。 从二品至正三品:琵琶襟上衣、云雁细锦衣、弹花暗纹锦服、八答晕春锦长衣、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织锦皮毛斗篷、金边琵琶襟外袄、翡翠烟罗绮云裙、散花如意云烟裙、盘金彩绣棉衣裙、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桃花云雾烟罗衫、缎绣氅衣、缎织掐花对襟外裳、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挑丝双窠云雁装、蝶戏水仙裙衫。 从三品至正五品: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衣、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勾勒宝相花纹服、桃花云雾烟罗衫、云丝披风、古烟纹碧霞罗衣、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粉霞锦绶藕丝缎裙、团锦琢花衣衫、锦绣双蝶钿花衫、烟水百花裙、白玉兰散花纱衣、十二破留仙长裙、乳云纱对襟衣衫、云雁细锦衣、软银轻罗百合裙。 从五品以下:绣衫罗裙、窄衣领花绵长袍、丝地绣花百蝶裙、烟云蝴蝶裙、撒花烟罗衫、丝绸罩衣、素绒绣花袄、刺绣妆花裙、柔棉曳地长裙、弹花暗纹绵服、如意云纹衫。公主可着与明黄相近颜色及正色锦衣,纹饰可绣蛟,发髻多无限制,不失身份,不过于奢华即可。 太后、皇后: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如意缎绣五彩祥云朝服、牡丹凤凰纹浣花锦衫、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 正二品以上: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百花曳地裙、织锦镶毛斗篷、藕丝琵琶衿上裳、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妆缎狐肷褶子大氅、对襟羽纱衣裳、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月牙凤尾罗裙、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流彩飞花蹙金翚翟袆衣、五彩缂丝衫、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四喜如意云纹锦锻。 从二品至正三品:琵琶襟上衣、云雁细锦衣、弹花暗纹锦服、八答晕春锦长衣、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织锦皮毛斗篷、金边琵琶襟外袄、翡翠烟罗绮云裙、散花如意云烟裙、盘金彩绣棉衣裙、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桃花云雾烟罗衫、缎绣氅衣、缎织掐花对襟外裳、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挑丝双窠云雁装、蝶戏水仙裙衫。 从三品至正五品: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衣、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勾勒宝相花纹服、桃花云雾烟罗衫、云丝披风、古烟纹碧霞罗衣、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粉霞锦绶藕丝缎裙、团锦琢花衣衫、锦绣双蝶钿花衫、烟水百花裙、白玉兰散花纱衣、十二破留仙长裙、乳云纱对襟衣衫、云雁细锦衣、软银轻罗百合裙。 从五品以下:绣衫罗裙、窄衣领花绵长袍、丝地绣花百蝶裙、烟云蝴蝶裙、撒花烟罗衫、丝绸罩衣、素绒绣花袄、刺绣妆花裙、柔棉曳地长裙、弹花暗纹绵服、如意云纹衫。公主可着与明黄相近颜色及正色锦衣,纹饰可绣蛟,发髻多无限制,不失身份,不过于奢华即可。 太后、皇后: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如意缎绣五彩祥云朝服、牡丹凤凰纹浣花锦衫、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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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品至正五品: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衣、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勾勒宝相花纹服、桃花云雾烟罗衫、云丝披风、古烟纹碧霞罗衣、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粉霞锦绶藕丝缎裙、团锦琢花衣衫、锦绣双蝶钿花衫、烟水百花裙、白玉兰散花纱衣、十二破留仙长裙、乳云纱对襟衣衫、云雁细锦衣、软银轻罗百合裙。 从五品以下:绣衫罗裙、窄衣领花绵长袍、丝地绣花百蝶裙、烟云蝴蝶裙、撒花烟罗衫、丝绸罩衣、素绒绣花袄、刺绣妆花裙、柔棉曳地长裙、弹花暗纹绵服、如意云纹衫。 ------------ 第14章:不速之客 【是否要开启对岑樾洲的驾驭?】 岑樾洲是红色级劲敌,完成驭敌收服可获得100积分。紫色级宿敌以下的敌人不强制性开启攻略,所以系统让她自己选择。 【不开启。】她踱步到书案旁,一手搭在书案上。 不知道为什么,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你喜欢他?】 【男女之间的情谊只能有亲情和爱慕吗?】即墨鸢没正面回答,反问道。 【有,但不多。我猜你拒绝攻,驾驭收服他,是因为你不想让你们俩之间这些可有可无的情谊变了意味。】 不得不说,系统在人心上拿捏得很恰当到位。 即墨鸢挑眉没有否认,【他于我来说是不同的,无关情意爱慕。就像行走在旱地中,几日几夜顶着烈日没有吃喝没有同伴,在濒死迷离之际,有人给你喂了水指了路,哪怕他匆匆离开没有过多交际,却能让你每每仰头对上烈日都不禁会想到他,想到那走不到边际的沙地里他喂你的那口水。】 【旱地水源,荒野火种,暴雨陋室,黑夜烛光。】 这些情谊系统听说过,自身却没体会过,无论她怎么形容它都做不到感同身受,【那就不驾驭了,反正紫色以下不强制。比起这些,我更好奇皇帝是怎么想的,让你三天掌握射箭骑马,还要和皇子一起参加围猎?】 【他在试探我,试探我有没有让他捧的资本。】得到华昭封号被承认只是第一步,想真正受到他的宠爱被他捧起来,必须通过他的考验。 …… 让她们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准时出现在训练场的,不仅有牵着两匹马的岑樾洲,旁边还有一个不速之客。 “微臣参见华昭公主殿下。” “微臣参见华昭公主殿下。”两人见她到来,异口同声道。 “二位免礼。”她目光扫过温晏初,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看起来和岑樾洲十分熟络的样子。 对温晏初,她两辈子加起来的了解都不多,只知道他在她恢复公主身份后不久就因病辞官,辞官后倒不闲着,举全力给别人铺路。 两人站在一起差不多高,相比之下温晏初身躯单薄不少,小风一吹显得挺文弱。 文官和武官的外在特质在两人身上显得淋漓尽致。 “温太傅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回殿下,陛下下口谕让岑侍卫教导殿下骑御时,微臣正巧在旁。陛下见微臣闲着也是闲着,便让臣与殿下一起学习。”温晏初一笑,清秀儒雅的面容让他周身围绕一股不加掩饰的书卷之气。 好一个闲着也是闲着。即墨鸢偏头看向岑樾洲,一副不想在与温晏初有什么交集的样子,“那开始吧。” 温晏初这人太危险,现在她羽翼未丰最好不要有所交集。 “是。” 感觉到两人间氛围怪怪的,岑樾洲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个意思这是?联想到景舟之前对她的描述,总感觉两人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 他牵过来一匹马,马毛色发亮一看就被养的很好,示意即墨鸢可以伸手摸摸它。 ------------ 第15章:下黑手 即墨鸢伸手摸摸它的脑袋,马儿很温顺,还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掌心。 这一幕十分养眼,得亏她年纪还小,愣是让人不能与什么风花雪月联想到一起。 让一个擅于骑射的人装成从未接触过,用系统的话来说就是满级大佬伪装成小新萌,很考验演技。 “殿下第一次接触马儿,依微臣之见应循序渐进。”昨日接下这个任务,岑樾洲就和温晏初诉苦,倒不是他对即墨鸢有什么成见,只是让他教一个小姑娘骑马射箭还限时三天,关键是这人还是公主,这不扯犊子吗? 这要是他手下的兵,直接往马上一扔,马屁股一鞭子过去,剩下的就看自己。骑马嘛,颠几次摔几次自然能上手了。 可面前的小姑娘看起来娇滴滴的,那脸色比景舟还差几分,别说骑马,感觉来阵风都能给她刮倒。 他看看即墨鸢又看看温晏初,什么话也没说,又像什么都说了。 系统也看出了他内心的潜台词,笑的不行,【哈哈哈哈,就岑樾洲那眼神,活脱脱一个大冤种。他因为自己一带二,一个身体倍儿棒的带俩病弱,谁知道你俩都是装的。】 岑樾洲细心得调整好鞍垫和马镫,“殿下先上马感受一下,放心微臣牵着马。” “目前我们常用的上马顺序是,站在马的左侧,左手握住缰绳,另一只手放在马鞍上方,这样在上马时可以帮助您推动身体越过马鞍,上马前先将左脚放入马蹬,发力另一脚越过马背,坐稳后右脚也放入马镫。” 岑樾洲大致讲解了上马前后的动作要领,随后抬起一只手,拳头握起示意即墨鸢第一次上马可以抓着他的小臂完成借力。 她也没扭捏,搭着他的小臂“吃力”的完成了第一次上马。 岑樾洲一手拉着缰绳一手虚扶着她,那样子生怕她出什么意外。哪怕是一点点,都可能是陛下对镇国公发难的借口。 一旁的温晏初仿佛是个添头,自己一个人靠在树边看着两人,他会骑马的事儿鹤回心里和明镜似的,因此在这场教习中他成了个陪衬。 只是……他确实是会的,而这位华昭公主可说不准了。 其实至今为止她没漏什么破绽,那举动表情看起来都像是第一次接触马儿的样子,惊喜又害怕的样子拿捏的恰到好处。 温晏初之所以质疑,还是因为知道她那炉火纯青的演技,他总觉得她还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时间慢慢过去,岑樾洲已经可以放开缰绳让即墨鸢自己慢慢骑着走,估计马儿也没想到自己被带出来还能散散步。 岑樾洲无疑是个好师傅,如果她前世学马时也能碰到他被他教导,那后背上那道蜿蜒可怕的伤疤后续就不会存在。 想到这,即墨鸢再次不禁在心中感叹,自己的重生奇遇真像是一场梦。 …… 她休息的空荡,温晏初这边也在岑樾洲百忙之中抽空完成了他的第一次上马,相比之下,他基本上被放养。 少女坐在树荫下小口喝着内侍送过来的茶水,桌上还有精致的糕点,她扬起巴掌大的小脸看不远处两人嬉戏打闹的样子,不由得生出几分羡慕来。 【以前倒是没听说他们两人关系这么好。】 【我看了眼资料,说是温晏初年少中榜,是科举百年来年纪最小的状元郎,岑樾洲本就对他有些好奇敬畏想结交,在一次温晏初遇刺时,岑樾洲出手相救,两人身上带了过命的交情,一来二去就成了至交。】 【听着有些像话本子里故事一样。大家都信了?】 【嗯呐,我们的资料一般不会出错,咋滴你是不信?】 【不信。温晏初那一身功夫,不可能是两年内能达到的。再说了,你的资料里应该也没有提到他武艺高强还饲养猛虎吧?】要是系统能知道所有人的秘密,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了。 没多久就又换回即墨鸢练习,现在的她已经大致上手,在马儿平稳踱步的情况下可以稳稳控制马匹往前走和转弯。 “岑侍卫长。”远处,穿着侍卫服戴腰刀的男人一路小跑过来,到了几步的距离开口示意岑樾洲和他到一边,好似要汇报什么重要的事情。 眼看即墨鸢已经不成问题,他挑选的又是最温顺的一匹马,他向即墨鸢请示道,“殿下,微臣……” 他还没说完,她点点头,“去吧,公事要紧。” 能让侍卫这么慌慌张张来找岑樾洲的,不会是什么小事儿。 男人朝她一抱拳,赶忙去了解情况。其实距离也不算远,两人和她们也就相隔几十米,看动作,那侍卫正躬着身体像是在挨训。 即墨鸢这么爽快,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自己的马术不说如履平地,也能算熟能生巧,哪怕岑樾洲不在身边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可她万万没想到。 她完全没想到,岑樾洲不在身边是不会出现什么安全问题,但温晏初在身边可说不准了。 少女控制着马过弯,转过来正巧是面朝着他所站的地方,两人面对面,即墨鸢歪头有些挑衅意味,似乎在说,你的挚友不要你喽~ 她趴下身体,一手摸着马的脑袋,一手在马的下巴处做挠痒痒状,马儿十分享受的蹭蹭她的手。果然,很多毛茸茸的小动物对这个手法都很难抗拒。 一直观察她想找出破绽的温晏初基本上已经确定,她是在藏拙。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个挑衅的样子有些刺激到他,或者他本身就想掀开她伪装的假面。 一颗小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两指之间,随着他一个发力,小石子从袖间闪出,直直击向马儿。 他没使全力,小石子最多让马儿吃痛受惊,不会造成什么大伤害。 【这狗东西下黑手!】随着系统的惊呼,被攻击的马儿果然吃痛受了惊剧烈挣扎起来。 马背上的即墨鸢倒是不慌,就是心里不舒爽,此时,她的余光看到温晏初回了自己一个相同的歪头动作,哪怕没有系统提醒她也猜出来原因。 ------------ 第16章:将计就计 下一刻,本想看着即墨鸢装不下去只能乖乖暴露的温晏初笑容僵在脸上,因为那马直挺挺朝他冲了过来。 在藏拙坠马和暴露保平安下,她选了第三个选择,那就是创死温晏初。倒不是真想把他撞死,只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想用惊马迫使我暴露御马术,那我就用惊马逼迫你展露武艺。不就是玩儿嘛,看谁玩的过谁。 听到动静回头的岑樾洲在看清局势时吓得心脏都漏了一拍。 只见原本温顺的马儿忽然暴躁起来,马背上的小公主吓得面无血色只能死死拉住缰绳生怕被甩下来,马儿还朝着自己的至交冲过去。 哪怕小公主害怕又着急的想调转方向,却还是无济于事。 要是系统能听到他的心声肯定要吐槽几句,可不是嘛,咱小公主是生怕马跑偏了不能把你挚友创飞刮树上去。 岑樾洲身体比脑子快,几个快步后飞身而起。 正演的挺投入的即墨鸢突然感觉到有个人坐了自己身后的马背上,并且把她揽在怀里,他的手环着她抓住缰绳。“别怕。” 别怕两个字似乎有什么魔力,即墨鸢松开手任由他控制马匹。 好在(可惜)马在距离温晏初不足两步距离扬起前蹄正要踏下时,被彻底控制。 “死里逃生”的即墨鸢:感觉还有点可惜呢。 “死里逃生”的温晏初:很不服,十分不服。 “挽救生命”的岑樾洲:太吓人了,差点小命不保。 【还有人看着呢,我觉得按照你的人设,你现在应该晕一个。】系统适时提出建议。 【同意。】 倚着树劫后余生的温晏初想忽然泄了气一样腿软了下来,后知后觉被恐惧包围是他扑通一下坐在地上。 【啧啧啧,你俩要是在现代,一人一个奥斯卡。】 感受到怀里圈着的人忽然身体一软朝后靠来,来不及松口气的岑樾洲心又被高高吊起,“殿下?殿下?” “快叫御医!”他赶忙把她抱下马,对着另一个侍卫赶紧喊道。 “是,是。”侍卫刚上任不久,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赶忙撒丫子往太医署跑去。 都是什么事儿啊,先是长公主惊马受伤,太傅受惊吓,现在华昭公主受伤,太傅受惊吓。等等,怎么每次都有太傅在场,太傅该不是克公主吧? 确认侍卫消失在视野里,原本看着还惊魂未定的温晏初变了神色,他站起来拍了拍不存在的尘土,朝两人走去。 他半蹲在两人面前,忽然伸出手扣住她的手腕,忽如其来的动作让岑樾洲都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男人没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开口道,“人能控制呼吸很难控制心跳。”两指搭在她的脉搏处,他尝试找她的破绽。 “你怀疑她装晕?不能吧?”岑樾洲十分诧异,联想之前景舟对他说的话,低头看向怀里的即墨鸢,眼底的情绪难以言明。 可惜即墨鸢是什么人,她心理素质远超普通人,再加上系统加持,别说什么心率检测,就算面对测谎仪都不可能露什么破炸。 诧异不会消失会传染,这不,岑樾洲的诧异就转移到了温晏初脸上。“久病成医”的他医术比不上太医署,却也懂几分,从脉搏上看,她的身体确实很虚弱,气血亏虚加上积劳成疾。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怀疑自己的医术还是怀疑自己对即墨鸢是不是真的带有偏见。 他的脸色已经告诉了岑樾洲诊脉的结果,“景舟,你对她偏见过深了。” “或许吧。”他松开手,脸色怪怪的。 闭着眼“装死”的即墨鸢和系统听着两人的话,在脑海里讨论道。 【哼,有本系统在这,一万个太医署都查不出来什么问题。】它的语调上扬,得意洋洋的。 【看来温晏初在岑樾洲面前没说我什么好话。】都偏见过深了,啧啧啧。 【还想说好话,不开骂就不错了。】 …… 太医署里,飞奔而来的侍卫急的气儿都没喘匀,带刀侍卫里很多都是世家公子,和皇家沾亲带故的,这小侍卫刚来不久还没见过今天这种场面。 “你慢慢说,我听不清。”老太医一把年纪了,刚从别的主儿那边请脉回来,还在收拾自己的药盒。 “华昭公主练马,马受惊了。” “怎么又是马,受伤了?”听到马字太医都头疼,现在的公主怎么一个一个的都和马八字不合马? “温太傅被吓着了,华昭公主晕倒了,岑侍卫长在那守着呢。” 又是马,又是温晏初,合着不是公主和马八字不合,是温晏初和公主们八字不合吧。 想到华昭公主如今颇受帝宠,还是第一个被赐封号的公主,老太医东西也不收拾了,叫了自己的小徒弟带上东西,急匆匆往外走去。 快到了门口,老太医猛一回头,“愣着做什么,带路啊。” 新来的侍卫憨憨的,看来关系后台特别硬。 …… 等侍卫带着两个太医赶来的时候,原本倚着树坐在地上的温太傅已经站了起来,靠在树边惊魂未定。 而华昭公主悠哉转醒,岑樾洲一脸紧张的样子生怕自己人生之路到此为止。连太医都替他捏了把冷汗。 没一会儿,把过脉的太医松了口气,“殿下本就气虚体弱,现风寒初愈受了惊吓才导致的晕厥,待微臣开几副方子,调养身子。” 太医的话无疑是把温晏初刚刚的偏见锤实。 人家明明柔弱纯良,景舟非说人家心思深沉,人家明明惊吓晕厥,景舟还得说人家装的。 景舟不该说这么不沉稳才对,难道……他看看温晏初又看看华昭公主,难不成景舟对人家起了心思? 以前也听说有毛头小子情窦初开时就喜欢欺负自己心悦的姑娘,景舟这么多年身边也没个人,指不定是情窦初开? 他再次看看温晏初后低头看看怀里瘦弱的即墨鸢,不禁在心里怒骂,禽兽啊,真禽兽。 很奇怪,明明女子十五及笄,及笄后便可议亲出嫁,华昭公主现在十二也就差三年,可岑樾洲还是觉得温晏初禽兽,太禽兽。 ------------ 第17章:牵连受罚 等即墨鸢“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有两个时辰,期间,看似昏迷不醒的她一直在和系统讨论接下来的计划。 有了这一出,明天她该不该继续练习马术?可要是不练,两天后怎么参与围猎,难道她只能当个花瓶在看官席吃茶点。 一人一系统掐着点,床上的人悠哉转醒,刚刚和系统聊的挺欢畅的她还没注意毡帐里来了这么多人。 一睁眼,即墨鸢被吓了一跳,“诸位这是?” 不大的毡帐里除了刘芒小安子,还有半屋子的太监宫女,以及两位贵人。 “阿鸢妹妹你醒了。”即墨姎坐在床边,见她醒来有些惊喜,听到她受惊晕倒的消息,已经修养好了的即墨姎赶紧拉着哥哥过来看她。 “参见长公主,太子殿下。”不方便下床的即墨鸢在床上行了礼。 “阿鸢妹妹不必多礼身体要紧,可还有什么不适的一定和皇姐说。”她说话温温柔柔的的,面前的长姐只有十四岁,花儿一般的年纪,被保护的很好没有受过风雨打击。 此时的她拥有无上宠爱和地位,或许她到死才明白,皇帝的宠爱从一开始就被明码标价,那些宠爱其实什么也不是。 余光看到桌子上多出来的东西,她心中暖暖的,长姐就是如此,温柔细心,一个美好到极致的人。 这样好的一个人怎么能,怎么能落的那样的下场…… 想起密文中那一字一句,长姐被羞辱被人当做……那个时候她多希望她的母国她的父王能救她于水火,撑着最后一口气却得到两国开战的消息,那样美好的她被敌军割下头颅悬于两军阵前示威。 想到这些,她看着面前还天真美丽的皇姐,眼眶逐渐湿润,豆大的泪珠一滴滴滑落,哭的我见犹怜。 长公主手忙脚乱用帕子轻轻擦去她的泪珠,皱着脸十分心疼的样子,“不怕不怕,已经过去了。” 还以为她被惊马吓坏了的长公主越发心疼起她,明明她胆子也这么小这么柔弱,却在自己遇险时奋不顾身追逐马匹高声呼喊。 “日后有什么难处或缺些什么,尽管开口,皇姐皇兄都允你。”太子对这个救了自己妹妹的小姑娘爱屋及乌,皇家兄弟姐妹之间的亲情一直是个迷。 期间利益站队事件血缘虚情假意各种原因交织在一起。 如今的长公主和太子正是风光,没几年一切都变了,两人一个和亲受辱至死,一个被废囚禁数年郁郁而终,她既有重来的机会那一切还未可知。 “多谢皇姐皇兄。” “这件事传到了父皇耳里,说岑樾洲失职导致阿鸢与温太傅受惊,罚他十五鞭,跪在父皇的毡帐外两个时辰以示惩戒。” 岑樾洲的身份大家心里都清楚,看似带刀侍卫实则就是一个质子,这次罚的这么重,到底是因为他们两人受惊还是有意打压,谁都说不准。 “岑樾洲受罚了?”害得岑樾洲受罚是她不想看到的,十五鞭子加上两个时辰的罚跪,怎么罚的这么重。【系统,能不能看看岑樾洲那边怎么样了?】 【我离体去瞅瞅。】 怕即墨鸢过于愧疚,站在一旁知道些内情的太子补了一句,“听闻边境处南蛮频频骚扰,父皇为此大发雷霆。”剩下的话他没继续说,即墨鸢也听明白了。 皇帝罚他无非两个原因,一,现在自己还算入的了他的眼,特派岑樾洲教授她马术,却在第一天出了意外,于情于理都应该责罚。二,对岑樾洲责罚这么重,下了他的面子也是下了镇国公的面子给他一个警告。你若是在边境镇不住场子,那你留在皇帝面前的儿子也别想好过。 明明猜到了原因,知道无论有没有这件事,岑樾洲都会因为别的原因被罚一遭,她还是十分愧疚。 愧疚归愧疚,后悔是一点都没有。 当时的情况,她别无选择,本就不是她挑衅也不是她故意让马受惊,当时在场的还有第四个侍卫,无论她装不装晕倒,消息也一定会传到皇帝耳中。 自己被当成了刀。 …… 太子长公主前脚走,飘回来的系统立马开口,【罚跪还没结束还跪着呢,那样子啧啧啧,可怜死了。】 “刘芒,本宫记得各宫送来的礼物里有补品伤药。” 刘芒负责登记各宫送来的礼物,因此即墨鸢一说她就想了起来,“回殿下,长公主太子殿下贤妃娘娘都有送来。” “小安子,挑些上好的伤药补品准备好。”即墨鸢被刘芒扶着起身,“刘芒,本宫记得父皇赏赐了一套粉霞锦绶藕丝缎裙,以及一套珍珠头面,你去寻来后服侍本宫梳洗更衣。” “殿下,您现下身子未愈……”刘芒欲言又止。 “无妨。”即墨鸢叹了口气,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可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去这一趟,心里难安。 …… 刘芒绾发梳妆是一把好手,本就娇俏美丽的即墨鸢在她的一番装扮下如含苞初放的牡丹,娇艳欲滴。 为她梳发的刘芒透过镜子不禁感叹,“殿下好美,再过两三年必然使得京城才俊迷了心智趋之若鹜。” 明明是夸奖的话,听着却不大让人舒心,即墨鸢透过镜子看着自己还稚嫩的面庞,“女子的美丽亦可用于取悦自己。”美丽单出,是死局。 【你要去看岑樾洲?】 她没有否认,【不去看看终究放心不下,对他的愧疚只能越发浓烈。】 梳洗完毕,即墨鸢没有立即出发,反倒是看似悠哉地用起御膳房送来的午膳。 【刚刚看你挺着急的样子,现在怎么又吃上了饭。】 【算算时间,他刚结束罚跪往返,我就算要去看,也不能凑这么好一个点。】 【哦哦。】 用过午膳后用专配的花茶漱过口,即墨鸢带着刘芒朝外走去。 四月的天还是有些寒意,对外称病弱的她在粉霞锦绶藕丝缎裙外披了件月牙百底色的捻金银丝线滑丝斗篷,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 第18章:帮他上药 “你先在外候着。”在问过系统确认里面只有岑樾洲一个人时,即墨鸢从刘芒手里接过伤药补药。 岑樾洲身为赐了黄马褂的御前带刀侍卫,又是镇国公世子,有一个单独的小毡帐。 听到动静的人下意识往声响去望去,正对上即墨鸢的目光。 一进毡帐,她看见岑樾洲赤裸着上身坐在椅子上,桌上是开了盖子的药瓶,和一卷白色的用于包扎的裹帘,他手上拿着光滑平整的小竹板,看起来正准备给自己上药。 岑樾洲比温晏初高一些,身为武将的他皮肤不算白皙细腻,比起文官反倒多了几分硬朗,没有上衣的遮挡,使他健硕的上半身一览无遗,汗珠从额边顺着他的眉角滑落而下,在他的锁骨转了个旋。他的每一块肌肉都像精心雕刻的玉一般精致好看分明。 见到她,岑樾洲立马停下手里的动作半跪行礼,“微臣参见华昭公主殿下。” 大幅度的动作像是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额角冒出细密的冷汗,脸色也不好起来。 少女赶紧几步上前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扶,又意识到行为不妥,只是虚扶一把,“不必多礼,坐。” “微臣不敢。”哪里有公主站着他坐着的道理,两人面对面站着,下意识要去拿外衣披着挡住自己的上半身。 她目光不禁看向他身后,“让你坐下便坐下。” “是。” 即墨鸢从自己拿来的盒子里拿出准备好的伤药,说是上好的金疮药,她一手拿着瓷白小药瓶一手拿出竹片。 竹片四周被打磨平整,用于上外药,即墨鸢走到他身后,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渗着血。 明明即墨鸢站在他身后他看不到,却似乎能感受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男人咽了口口水,刚想转过身,身后却传来她的声音,“别动。” 他只能放弃“挣扎”,乖乖坐着。 下一秒,冰冰凉凉的膏体贴上他的皮肤,惹的他身子一颤,“这糙事儿怎么能让殿下亲自动手,微臣自己可以。”即墨鸢没注意到,他耳后染上绯红一片。 即墨鸢没注意到不代表系统没看见,它有些惊喜,【宿主,他脸红了!】 “别动。”她没搭系统的话,对着岑樾洲又重复了一遍,“怎么不让其他人帮你上药。”伤口上有一点不均匀的药,涂的范围不均匀,厚度也不均匀。 “不想麻烦其他人。”他说话干巴巴的,结果,下一秒系统就拆穿了他,【据我所知,在宫里他没有朋友。】 【不应该吧?】 【从前关系好的都在宫外在边疆,宫里的侍卫有的畏惧他的身份或者想巴结,有的是皇亲国戚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看不上他,自然不想与他为伍。】 【那温晏初呢?】 【温晏初就一太傅,又不住在宫里,这个点估计也在装虚弱吧,人设嘛,得稳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因为华昭公主带来的药是更细腻的膏状或者华昭公主动手轻柔,冰冰凉凉的涂在背上没之前的痛意。 果然竹片子没有问题,是他自己看不见手法不行。刚刚用竹片子给自己上药,那一戳一刮的不像是上药更像是上刑。 “我带了些伤药补药来你千万收下。” “这些东西太贵重了,微臣……”拒绝的话说了一半,他后半句拒绝的话被堵在了嘴边。 “今日之事终究因我而起,你不收下我于心难安。”麻利地上完药,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回桌子上,接着拿起白色的裹布裹帘。 岑樾洲目光落在裹在竹片上沾着药膏的手帕,难怪他觉得…… 她先是把白色裹布贴在他后背伤口处,膏状黏糊的药正好让它一下子掉不下来,紧接着压住裹帘的一端,意识到岑樾洲现在的姿势她不方便缠绕裹帘,开口道,“手抬起来。” 男人乖乖把手抬起来与肩膀齐平,感受到裹布一圈圈缠绕他的身体,女孩的手不可避免的几次碰到他的皮肤,每次都使得他心头一跳。 最后随着一个利索的打结,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好了,这两日最好别沾水,两日一换药,方便的话可以叫太傅帮忙,你一个人确实不方便。” 岑樾洲赶紧站起来,“谢殿下。” “对了,温太傅怎么样了?”她像是漫不经心地问起温晏初,现在没出现在这里帮岑樾洲上药,估计也是在装病。 景舟还怀疑华昭公主,人公主都还惦记着他的身体,这就是错付了。在心里为即墨鸢感到“不值”的岑樾洲犹豫片刻,“景舟他身子本就不硬朗,今天受了惊吓,说是回去就起了高烧,明日告假一天。” 顾及他确实受了惊讶遭了无妄之灾,带他出来围猎也是让他凑个热闹不需要教授课程,皇帝很爽快的同意了他的告假。 【太能装了,还回去就起了高烧,装过头了吧】系统不禁吐槽,它宿主这里才晕倒两个时辰,他那边直接高烧病倒,明天还要请假,太离谱了吧。 “太医有去过吗?”即墨鸢当然不信他真的被吓出高烧病倒在床,只是好奇,晕倒可以装出来,高烧可不好装。 “承蒙陛下关爱,太医已经配过了汤药。”两人一问一答,岑樾洲也没了刚开始的尴尬。 别说,这华昭公主性子倒是不错,竟然比某些刁蛮跋扈的贵女还好上几分。 “我不便久留,先走了,你保重身体。”眼见岑樾洲要跟上来,她又补充了一句,“不用送了。” 男人伸出的腿默默收回,“是。”直到她走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华昭公主好似从一进来的第一句话开始,就自称的是我,而不是本宫。 不过岑樾洲倒是没再多想,只以为她是刚恢复身份还没习惯改口。 …… 回到自己的毡帐,即墨鸢屏退侍奉的人,坐在桌边手执青色瓷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这表情……怎么了?】 【我在想,温晏初岑樾洲不像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系统没反应过来她话里指的是什么,【展开说说?】 ------------ 第19章:发现秘密 【岑樾洲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两指拨弄着空杯,杯子被控制得乖乖在她指尖打转,从岑樾洲那边回来,她的表情就有了变化。 刚刚即墨鸢接二连三的试探里,系统愣是没察觉到半分,现在听到她这么说,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是指温晏初那边的情况?】 【岑樾洲受了罚回来,我们掐着点就去了,他根本没时间再去看望高烧昏迷的温晏初。那他是怎么知道温晏初高烧昏迷,太医过来看过开了汤药,并且他明天还告假了?】 她说的很有道理,系统却还想挣扎一下,【说不定是有人通知?或岑樾洲找人去打探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如果说岑樾洲在宫里真的是孤立无援,确实,皇帝不会让他在宫内培养自己的势力,他连上药都只能自己上手,谁又会给受了罚回来的他通风报信?】 一:她看到岑樾洲用的伤药,品阶不低,可以说仅次于御赐的,这个药的来历本身就是个问题。皇帝给的?皇帝可不是打个巴掌就会给颗甜枣的人,他为了示威镇国公加大惩罚就是为了给镇国公看,巴不得那伤口流血溃烂留下疤痕。 二:她问为什么他自己上药的时候,他说的不想麻烦别人,系统说他在宫里没朋友,更印证不会有所谓的朋友给他送药,他在宫里也没明面上的至交,温晏初这个不住在宫里的太傅不算在内。 三:她问起温晏初怎么样了的时候,他说的不含糊很详细,说明他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四:哪怕岑樾洲再没有朋友,他只要开口,哪一个下属会为了不想给他上药而光明正大顶撞违背他这个顶头上司。 综上所述倒着推测,真相只能是一个。 温晏初培养的暗桩或暗卫,在岑樾洲回来的第一时间给他带来消息和伤药,让他不用担心。 为了降低风险,对方不能久留只能把药和话留下就匆匆离开。可这超出品阶的药本身就是个破绽,所以岑樾洲身边无论有没有可以上药的人,都只能自己动手。 【你的意思是?】 【岑樾洲温晏初之间一定有暗桩,且这个人只能是温晏初那边的人。温晏初称病请太医的时间是不定的,岑樾洲受罚回来的时间却是可以推出来的。一个带刀侍卫,一个国子监太傅,这俩人之间不仅交往盛密,之间还设了传递消息的暗桩,你说,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或者说是什么绑定了他们让他们站在同一个阵营。】 原本还摇摆不定的系统听她一分析,恍然大悟,好家伙,她以为宿主真是良心难安去送温暖,合着竟然是去打探消息的。 关键是它旁观了全程,竟然一点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忽然它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所以宿主你准备好了东西算好了时间却吃完午膳再去,是故意给他们留时间?】 【鱼儿咬钩,也需要时间。系统,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温晏初岑樾洲两人的资料都给我,他们两个人一定有不简单的关系。】 【好滴。】 拿到两人明面上的所有资料,系统把文档化作实体书页,封面写着闲杂笑谈四个字,就算有人忽然进来也不会发现有什么不对。 小公主倚靠在软榻上,逐字逐句分析这些内容。 忽的她目光停留在一个名字上,万俟眠。 这个名字在资料中占的篇幅很小,大致说的他与岑樾洲同年同日生,甚至两人是先后出生,那个时候镇国公还是个闲散将军,任职于当时唯一一个外姓王万俟崆栦手下。 俩人从小在军中长大,打闹比试,感情十分好。万俟眠这种年纪武艺高强,在武艺上一直压岑樾洲一头,没过几年,异姓王通敌南蛮,赤岭一战损失惨重,万俟崆栦的长子万俟眠被南蛮救走据说做了驸马,可惜没多久就暴毙身亡。次子万俟逐被挑杀死于战场。 异姓王被当时的副将大义灭亲擒回,皇帝震怒满门抄斩。 当时的副将是当朝贵妃的亲舅舅,从擒回万俟崆栦后,官途一片大好,晋升速度也前所未有,如今已在侯位。 那个时候的镇国公本来还是万俟崆栦身边的副将因伤未随军出战,副将被换成了贵妃的舅舅,也因此逃过一劫,后来凭借战绩实力没几年从将军爬到了镇国公的位置。 温晏初则是父母被草寇图财截杀的孤儿,父母死后被养于舅舅家中,舅舅是个穷秀才,在秀才位困了几十年,温晏初耳濡目染,一路从童生考到状元,成为了拜年来最年轻的状元。 温晏初与岑樾洲因为一次的“生死之交”成为挚友。 即墨鸢目光在武艺高强四个字上停留了好久,似乎一切都想通了。 为什么温晏初和岑樾洲相识不久却成为挚友,两人间关系密切甚至培养暗卫暗桩。 为什么温晏初一身武艺却装成病弱才子。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在资料上说万俟眠被成为了敌国公主的驸马没多久就暴毙身亡,也没搞明白他那个舅舅是怎么出来的,但此时的即墨鸢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温晏初就是万俟眠。 他就是当年那个通敌卖国的异姓王万俟崆栦的长子。 【万俟眠除了武艺高强可有什么特征,比如胎记伤疤等等。】 【让我瞅瞅,找到了。说是他幼年私下里在和岑樾洲比试时,岑樾洲没争强好胜没把握好力道,操一手银枪刺破了他左锁骨下三寸的地方,可能会留疤,但不会很大很明显。至于胎记什么的,没有。】 【这事儿还有别人知道吗?】 【两人是私下比试,除了两人当事人,应该是没有了。怎么,你怀疑温晏初是万俟眠?】系统有时候还是挺有用处的。 【或者说,我基本上已经确认了他们是同一个人,只是缺少用于指认的证据,如果能够有证据在手,那温晏初就只能乖乖的成为我的棋子之一。】想到这里,她开始兴奋起来,如果温晏初能臣服于她…… ------------ 第20章:特殊对待 她的一通分析听得系统目瞪口呆,忍不住重新去看了一下即墨鸢的资料,确认她上辈子真的是因为不满和亲下狱,在牢狱中服毒自杀。 不是,我请问呢,就这脑子这谋划,不满和亲服毒自杀?甚至她还没搞过即墨苓?我请问呢?这合理吗? 提到臣服两个字,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系统,为什么我没再听到那个驭敌进度的声音了?】难道这两天刘芒小安子温晏初的进度一点没有上涨? 【哦哦,我嫌那个声音太吵就给关了。】系统尴尬地挠挠头,好像忘了说哈,【没事儿,进度值要是下降肯定会发出警报。当然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可以嘴动开启。】 【嘴动开启?】 【就是直接说查看谁谁谁的驭敌进度,或者开启为期多久的实时检测。】 【好的。】即墨鸢下意识点点头,点完才反应过来,果然还是不够习惯系统的存在。也是,那个进度提醒确实有点吵,关了也好。 【查看所有人的驭敌进度。】 【系统正在查询中,查询完毕。紫色级宿敌温晏初:12% 黄色级短敌刘芒:88% 黄色级短敌小安子:84%】 三人的进度都有增进,挺好,等刘芒和小安子到达百分之百,她就能看看所谓的系统奖励和系统商城到底有多大神通。 随着即墨鸢把手中的本子往桌子上一搁,桌上的本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的无影无踪。 要毡帐里还有人,必然会被吓一跳。 受惊晕倒的即墨鸢只能安生在毡帐内休养生息,谁能想连个马术,一个受惊晕倒,一个惊吓后高烧病倒,一个受罚背上血肉模糊。这马术学的,挺废人。 在毡帐窝到了第二次围猎,“没学好”马术的即墨鸢只能乖乖坐在看客席,大家陆陆续续先到了,趁着皇帝没到大家寒暄叙旧。 男女席在主位一左一右,皇帝“心疼”她身子未好全吹不得风,同意命人提前在她的席位装了遮风的纱帐。 位置按地位与受宠顺序安排,原本的即墨鸢连上席的资格都没有,现在的她已经坐在了左边女席第二位,第一位自然是长公主的位置。 此次出行皇帝只带了温妃与顺嫔妃,皇后青灯古佛很少出自己的宫殿,皇贵妃在宫内主持大局,带温妃是因为他之前宠爱即墨苓,即墨鸢在撒娇下把她母妃也捎上了。带顺嫔是因为如今顺嫔最受宠。 即墨鸢占了原来即墨苓坐的位置,她一来,所有人都往后面顺延下去。 右边则是男席,离皇帝最近的自然是太子。这么多座位,只有一个即墨鸢的位置带遮风的纱帐,对此,有些人羡慕有些人酸的不得了,也有些人毫不在意。 …… “陛下驾到~”随着大太监尖锐的嗓音,皇帝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往这边走来。 原本在寒暄发呆的众人无论刚刚在做什么,现在都立马站起来往前走几步迎接圣驾,“儿臣参见父皇。” “臣妾参见陛下。”齐刷刷跪倒一大片。 皇帝睥睨众生,目光落在即墨鸢身上,似乎心情大好,“都起来吧。”说完他走向主位,在路过即墨鸢时停下脚步,“你身子不好,赶紧回位置坐着,可惜不能参与围猎,婠婠你瞧上什么东西和父皇说,父皇都给你寻一份来。” 她叫的是她的小字婠婠,她可没说过自己的小字,大家都只知道自己叫阿鸢,看来皇帝又调查过她一次,“谢父皇。” 开始了,明目张胆的偏心,无数目光看向她,各种意味的都有,一时间她觉得自己还挺像靶场的箭靶子。 她神色未变,面对那些各怀鬼胎的人,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随着皇帝落座,大家也连续入座。 今天的彩头是一柄玉如意,带出来大多是都是到了年纪能上马骑射的皇子,这一场比试除了皇子,还有和皇家沾亲带故的几个世家公子。 入场的无一例外全是男子。 比试规则是两个时辰,比谁射下的猎物多,每个参与者使用的弓箭都做了独特的标记,时间到后做统一清点。 大家为的可不是一柄玉如意,虽然珍贵,却不及皇帝的赏识和宠爱。 就比如华昭公主,几天前还是个无人问津的小可怜,过的还不如得脸的大宫女,现在呢,直接立压五公主,宠爱堪比长公主。 刚刚陛下竟然直接对她说喜欢什么他都给,就算喜欢这个头彩玉如意,她在看客席吃吃喝喝就能拿下。 再看那个突兀的遮风围账,长公主和五公主也都在前几天受了惊吓风寒的,只有华昭公主才有这个殊荣,更何况!华昭公主是第一个拥有封号的公主。 【狗皇帝心情还不错。】系统冷哼两句,现在看这个狗皇帝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呢。 许是想彰显自己“老当益壮”,这一轮皇帝亲自下场,还特意说自己不参与最后的排名,让大家放开了手脚。 【这话说的,不知道还以为他能拔得头筹呢,hei~tui~狗皇帝。】 皇帝带着四五个侍卫浩浩荡荡而去,系统又开始吐槽,【我说他身后这么多人,猎物但凡不傻都吓跑了吧?】 【他惜命。】即墨鸢冷冷补充了一句,对于他最主要的两样东西肯定是命和皇位,二者缺一不可,至于什么亲人子女的,都无所谓。 眼见着参与比试者都消失在视野中,大家又开始躁动起来。早膳没吃几口的即墨鸢看着桌上的枣泥糕有些饿了。 甜腻的枣泥糕配上清香可口的茶,一口糕点一口茶,惬意自在,特别是她的座位四周都围着纱帐,放下面前的纱帐,外面的人只能看到她的身影,具体的看不清。 刚吃完第一块想吃第二块,即墨鸢伸出手,余光瞥见面前的纱帐有一个人影停下脚步,还没等即墨鸢开口,对方先开了口。 “华昭姐姐倒是惬意。”这个声音即墨鸢十分熟悉,不就是前世抢了她身份还联合其他狗东西逼死她的即墨苓吗? 上辈子自己恢复身份也成了她名义上同胞妹妹,现如今却成了她同胞姐姐。 ------------ 第21章:随地大小演 “让让,挡光了。” 即墨鸢放下手里的糕点,看到她一下子就没了胃口。 透过纱帐,她明显看见对方愣了一下,可惜看不清她的脸色,想必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舆论中心的主人公凑在一块,几个呼吸间就吸引过来不少目光,正在和郡主闲聊的长公主被郡主提醒后往这边看来,想起那些传闻,一时间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该不会是去找事儿的吧。”郡主李清媛嗑着瓜子儿猜测道。 “走,我们去看看。”对即墨苓本就不喜欢的长公主见她去“骚扰”即墨鸢,立马站了起来,手里的瓜子儿也全放回盘子里。 巧了,李清媛也十分看不惯即墨苓,当初她仗着受宠,背后还有个温家,在陛下面前那叫一个娴静娇俏,面对她们则是演都懒得演,甚至明里暗里想和长公主争,“即墨苓是个惯会矫揉造作的,你是生怕新妹妹吃亏。” 李清媛也把手里的瓜子儿一甩,跟着长公主就往那边走去。 一直关注这边动向的书童赶忙道,“公子,郡主李清媛和长公主也去凑热闹了。” “高烧两天”好不容易痊愈的温晏初眯起眼,华昭公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安分。 长公主带着郡主气势汹汹往那边走去,却在相隔只有几步的地方猛地停下脚步,只见一贯嚣张的即墨苓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屈辱,以手帕捂脸呜呜呜地小跑走开。 怎么个意思这是? 两人对视一眼,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谁知纱帐内忽然传来惊呼声,“殿下,殿下你怎么了!”那人惊呼着立马从纱帐跑出来,正巧碰上长公主和郡主,她像是遇见了救世主,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面前,“殿下,郡主,我家,我家殿下被五公主气晕了。” 本就有不少人注意着这边的动向,刘芒的声音又不小一时间至少有一半人知道了这个消息。 华昭公主被五公主气晕了! “什么!”长公主脸色一下子变了,连忙快步上前直接掀开纱帐走了进去。 没跟上的李清媛对着一脸焦急的刘芒吩咐道,“去请御医过来。” “是。” 等走到无人处,刘芒露出一抹笑意,果然跟着主子才不会吃亏,得亏即墨苓跑得快,等她回来发现自己脑袋上顶着个黑锅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表情。 两分钟前,面对出言不逊的即墨苓,即墨鸢只是微微一笑,一副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哪知道就是这一轻笑,听在她耳中就成了挑衅,即墨苓当场破防。 本以为她只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即墨苓并没有太把她放在心上,一来就口出金句,什么你娘心里只有我,血脉都是狗屁,别看你现在受宠,其实就是个可怜虫,等以后巴拉巴拉的。 听到这些东西,连系统都笑了,【我甚至怀疑你面对的是十二岁的即墨苓而不是重生的即墨苓。】 哪成想她巴拉巴拉的即墨鸢没破防她却因为一个笑破防了,“你,你笑什么?” “我笑你。”即墨鸢很直白,“你觉得我真的很关心你的母妃爱不爱我吗?你现在就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一样,你妄想用长篇大论掩盖你的恐惧自卑,以及对我得父皇宠爱的羡慕嫉妒。 盗窃者来失主这里炫耀宝物的珍奇美好,脸都不要了。” [她这嘴可真贱啊。] [你说不过她,反正别人听不清楚你们的对话,我推荐你现在捂脸眼泪哗哗的跑,搞一波舆论。]耳边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即墨鸢微微蹙起眉头,【我能听见即墨苓和她的系统说话?】 【准确来说是我们。】幕后黑手得意洋洋道,【它比我可低级多了,我都不花太大功夫就能不动声色入侵进去,别的不一定做的了,听听她们唠嗑还是可以的。】 果不其然,十分依赖系统都即墨苓听进了她的话,下一秒就像受了什么大委屈一样带着哭腔捂脸跑了。 至于为什么要捂脸……【差评,干嚎啊,连半滴眼泪都挤不出来,说不过就演戏搞舆论,我直接就是呵呵。】系统毫不留情批判道。 【演戏,她可碰上硬茬儿了。】 【啊?】 即墨鸢偏头,对一直站在身后的刘芒冷不丁来了一句,“本宫晕倒了。” 不愧是在宫里混迹数年的人精,刘芒只是愣了一下就立马反应过来,下一秒,她惊呼出声。 【有一说一,刘芒的演技甩了即墨苓十八条街。不是,就即墨苓这点手段智商,你是怎么输的,人机?】系统越来越想不明白,即墨鸢干不过即墨苓?我请问呢?玩笑也不能这么开吧。 谁知即墨鸢冷不丁来了一句,【谁说我输了。】 【啊?】系统一惊,怎么个意思,它绑定她的时候她不是死后重生了吗?后来一合计,还是即墨苓的系统让两人重生的。 死都死了,还死的比即墨苓早,这还不算输?两人死后发了什么谁都不知道,但据已经知道的线索情况,即墨鸢就是服毒自杀于牢狱中了啊。 可系统一想到即墨鸢的脑子和谋划,比起她输给即墨苓这个智障,它更相信这里面有内情。 重生又不是换了个脑子,即墨鸢要是前世真的输给了即墨苓这个瓜皮,没理由现在这么有城府。 总感觉所有人都被即墨鸢骗了,【展开说说。】 【就不。】 好气啊,好想读她的脑子!系统在心里发出土拨鼠一般的叫声,啊!!!!! …… 长公主一掀开纱帐就见着向后靠在软榻上面色如纸的妹妹,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婠婠?婠婠?”她轻轻拍拍即墨鸢的肩头,在心里骂了即墨苓一百遍,别说,婠婠还挺好听的,要不是今天听父皇这么叫,不然她都不知道。 哪里像她,单名一个姎,小字竟然就是姎姎,据说是父皇当初特别喜欢这个字,于是小字也这样取了。 来的太医又是熟悉的小老头,一听又是个公主晕倒了,他只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 ------------ 第22章:玉软花柔弱柳扶风 在听到晕倒的公主是华昭公主时,太医鬼使神差问了句,“温太傅在场吗?” 都是在围猎场,也算在场吧。刘芒点点头,她不知道因为她的点头,太医脑子里的想法更加被证实。 温太傅克公主,特别是华昭公主! …… 等到围猎参与者陆陆续续都回来的时候,来一个算一个,每个人一回到这里就发觉到好像气氛怪怪的。 说不出来怎么奇怪,反正就是奇怪。 休息过后的即墨鸢随长公主回到了席位,即墨苓先她们一步回来,本以为会有人来安慰她,谁知道大家的眼神都怪怪的,看得即墨苓发怵。 “皇姐,怎么了这是?”即墨苓逮着正要准备溜走的四公主,四公主和她年龄接近,平日关系不错。 四公主也挺无奈的,“你好端端去招惹华昭公主做什么,早知道你这个嘴毒,可没想到你还能把人气晕倒了。你不知道,皇长姐都发了脾气了。” 啥就嘴毒啥就晕倒了?啊?这些字分开来说她都听得懂,怎么连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吗? 谁晕倒了谁气了谁生气了啊,认真的吗? 即墨苓现在才算反应过来,为什么一路过来那些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有点谴责有点看笑话的样子。 眼见另一个主人公也缓缓而来,各种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不是她有病吧。】 【从事实出发,她确实身有疾病。】系统十分理性补了一句。 【上辈子也没看她这么柔弱这么有心眼子,难不成……】即墨苓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她有没有可能重生也带着记忆了?】 她的话刚出口就被系统不耐烦的反驳,【你能重生还能有记忆是靠了我,你以为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有这机遇?我可提醒你,你既然第一个被读心对象选择了温妃,那她就是你第一个需要攻略的对象,你必须在一个月内提高被信任度,要是三个攻略任务过不去,你不仅会完全失去攻略对象的信任,还会得到系统的惩罚。】 她们不知道她们的每一句话都让即墨鸢和系统听了个一清二楚。 可惜了只能听到即墨苓和系统的交流,要是能听到心声就好了,不过她应该没这么虎能选即墨鸢做攻略对象。 本来还觉得自己对敌人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驭敌系统这下子更加自信起来,连同即墨鸢也放了一半心。 即墨鸢不知道,这两天她可谓是让驭敌系统怎么都想不明白,真的没道理没来由啊,宿主上辈子怎么可能没斗过即墨苓这个二傻子,明明城府深脑瓜子又好的她上辈子真的能安安分分就当一个不受宠没存在感的公主? 竟然还被逼去南蛮和亲,下了狱为保清白誓死不从,服毒自我了断。 还有宿主的那句“谁说我输了”,驭敌系统怎么想都不对劲,总感觉上辈子有什么东西是它不知道的,于是它试探道,【宿主,您上辈子……】 系统刚起个头,即墨鸢举止优雅地执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你们为什么会选中我?】她没有顺着系统的话题继续,反倒是问道。 她的话让系统也懵了一下,它犹豫片刻也有些不确定,实际上宿主的选择是上面发布的,它只需要在收到上面给的基础资料然后绑定重生就行。 即墨鸢上辈子的资料只有短短几句,无非是十几年的宫女身份一朝逆转成为了最没有存在感的公主,因不愿和亲在狱中服毒。 真假公主+小透明+被假公主夺走一切+长得美丽。各种设定加一起,这不妥妥的逆袭文女主吗? 也许是不想被即墨鸢看轻,系统支支吾吾,【那当然是经过全方位的考量才选定的你。】 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 即墨鸢轻笑,像是看破了它的伪装,【看来我知道的比你多。】 【怎么可能!】系统下意识反驳,反驳完又实在好奇,【宿主你和我说说呗,你为什么说自己上辈子没有输,上辈子你不是死于牢狱服毒吗?】 即墨鸢笑笑没直说,而是话里藏话说的云里雾里,【驭敌系统,驭的可是敌啊。】 【卧槽……】 不等它震惊多久,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在纱帐后的太监小安子开口提醒,“殿下,陛下回来了。” 纱帐里传来动静,下一秒一只玉手掀开纱帐,一阵微风出来,少女眉头轻蹙,一只手拈着帕子捂在嘴边咳嗽两声。 手帕上绣着的昙花在风中浮动,先前男女客靠着屏风隔开,即墨鸢又有特设的纱帐遮风,除了同在宫内早就打过照面的几个皇子公主,其他参与围猎的世家公子并没有看清她的长相。 如今大家陆续完成围猎归来,大多站在前方那一片空地没有入席,从那块地方回头正巧能看清座位在第二席位的纱帐处的倩影。 “那位就是赐了封号的华昭公主?”不知道是谁先开了个口,数道目光齐刷刷看过去。 只一眼,就有无数人被惊艳到。 只见纱帐前的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微风轻拂,白玉兰散花的轻纱斗篷被扬起一角,露出里面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百蝶随风而动。 她玉软花柔弱柳扶风,如同一枝被风雨吹打下的梨花,微微一笑就能引得不知多少青年才俊迷了心智为其折腰。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如今她已经是个美人胚子,等再过两年及笄便可婚嫁,看陛下宠爱她的样子,若能尚公主,那对未来绝对帮助不小。 哪怕失了圣宠,就这模样放在家里也划算的很。 来不及多想,皇帝的马慢慢悠悠到了面前,后面跟着六七号人手里拿着猎物,看起来好不微风。 “儿臣参见父皇。” “微臣参见陛下。” “草民参加殿下。” 皇帝坐在马上,除了他所有人都下了马,一个个乖乖行礼。他似乎很喜欢这样居高临下得看人,只见他一手抓着缰绳,一手虚搭在手上,“免礼。” “谢父皇。” “谢陛下。” 见到即墨鸢,皇帝朝她招了招手,后者小跑两步赶紧上前,“父皇。” ------------ 第23章:告状 “怎么看着脸色不好,是在外站久了着了风?”明明这里臣子子女一大片,皇帝却从中只叫了即墨鸢,连平日最受宠的长公主都没搭理,更别说面如土色的即墨苓。 一时间大家的小心思又活跃了起来,角落的即墨苓心里咯噔一下,【她该不会要告我的状吧?】 连驭敌系统都兴奋起来,【宿主你看她都这么说了,告她!】 “回父皇,儿臣只是昨夜未睡好。”她没有告状,低眉顺眼的看着娴静柔弱。 在即墨苓松了口气的同时,长公主自己补脑了不少即墨鸢受委屈隐忍,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于是,她“不负众望”站了出来,“婠婠,在父皇面前你还隐忍什么。” 她一副心疼且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父皇,五妹妹现在是愈发骄纵,对姐姐恶语相向还把姐姐气的晕倒,哪怕是寻常人家的姐妹也没有如此放肆。” 闻言,皇帝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即墨苓身上,上位者的气势如开闸的洪水一般迅速摧毁淹没周遭一片,即墨苓小脸惨白,咬着下唇泫然欲泣。 “可有此事?” 即墨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回,回禀父皇,儿臣不过是想和姐姐打个招呼,没,没有……” 一旁的温妃赶紧接话,“陛下,阿苓年幼……” 皇帝却毫不留情地开口打断了惺惺作态的两人,“够了。”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私底下干过的那些勾当。五公主即墨苓,行迹不端,禁足一月扣除一年俸禄。温妃,教导无方,禁足半月,扣除一年俸禄。无诏不得外出。” 别说两个当事人,就连想看她们笑话的长公主都愣住了。 父皇一直挺宠爱即墨苓和温妃,她刚刚告状的时候也没能想到父皇能罚的这么干脆,看来婠婠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逐渐攀升。 嫡长公主四个字就意味着即墨姎不像普通公主一般惶惶不安,为获得宠爱使出浑身解数,更不会把自身宠爱看的太重。 她只需要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当朝太子,母亲是国母,哥哥是太子,未来的天子。 只要这三方不动如山,那她这个嫡长公主就能安安稳稳地被捧在云端。 因此见即墨鸢如此受宠,她并没有什么嫉妒的心思反倒是为她开心。 此时的即墨姎怎么知道,她眼中看着稳固的三方其实早就有了动摇,并且只需要一个引子就可能随时倒塌,而宠爱这东西更是如浮云一般。 前世,皇帝翻脸,皇后“病逝”,太子被囚禁后郁郁而终,长公主被送去和亲身首异处。重来一次,即墨鸢想改变些什么,却也不确定自己究竟能改变些什么。 今天这一场好戏让不少人又在心中重新掂量了一番这位华昭公主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随着五公主和温妃的受罚,即墨鸢这边的赏赐补品又是如流水一般入帐,小安子刘芒简直乐开了花,一晚上清点入库笑的嘴根本合不起来。 ------------ 第24章:异于常人 即墨鸢注意到,系统有一会儿没动静了,换做之前一定会感叹一下谁谁谁送来的什么东西怎么怎么样,皇帝怎么怎么样。 今天它有点反常,【系统?】 她尝试着叫了一声,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少女蹙起眉头,眼尖的小安子立马收起笑容,与此同时十分轻地咳了一声,对面还傻呵呵呲个大牙的刘芒也立马收起了笑意。 咕咚。两人咽两口口水,不知道为什么主子的表情变了。 小安子:难道是白天的事儿? 刘芒:不应该啊…… 短短几个呼吸间,即墨鸢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系统又溜出去探听消息了,或者它消失了,再或者它被即墨苓的系统发现了等等。 系统不知道,它消失的这一会儿,它的宿主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实际上系统没有离体更没有消失,只是它现在有点忙,自从它发现端倪以后,它是好奇地抓耳挠腮。 好奇的点无非几个,宿主的那句没有输是什么情况,已经上辈子为什么宿主斗不过即墨苓这个二傻子,还有就是,上辈子宿主真的到死才看清皇帝是个什么玩意儿吗? 这些问题它想了好久都没想明白,宿主的脑子它又读不了,问她她还不说,没办法,系统选择死缠烂打去问问上面。 系统:咱也是有背景有靠山的好吧。 …… 围猎进入尾声,今天开始就陆续收拾起来,大部分人是怎么来的怎么回,只有即墨鸢这边,来的时候一个小破帐子,里面最值钱的就是三条命。回去的时候装礼物的檀木盒子金丝楠木盒子就占了两马车。 用了晚膳,即墨鸢打算到处逛逛,这次回宫又要面对那“高耸入云”的红砖墙,再华丽的宫殿都像是精致的雀笼。 上辈子她被困了一生,这辈子,她想撕开一个口子。 “殿下。” “不用跟着。”即墨鸢出言制止了要跟上来的刘芒,拢了拢斗篷掀开帐子往外走去。 她不喜欢被人盯着的感觉,无论对方有没有恶意,她只想一个人走走。况且这地方被禁军把手全部封闭,不会有什么刺客穿过重重屏障只为刺杀她一个普通的公主。 即墨鸢顺着记忆往外走去,没走几百米,耳边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那语气中有些震惊,【嚯儿,我一下没在你被人拐到山沟沟了?】 不怪它这么说,附近确实有些黑。奇怪的是,在没有照明物的情况下,即墨鸢在这里走的十分顺畅,一步步如履平地。 系统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不过它没发出疑问,因为刚从领导那边回来的它终于是掌握了宿主的全部资料。 不仅是资料,还有她的一些秘密。不过它发誓,它真不是想窥探宿主的隐私哈,就是这些东西都在一个文档里,它接受查看的时候就全看见了。 接收完资料后,系统发现自己之前从未认识即墨鸢,或者说没认识真正的她,也终于深刻体会到她的那句没输包含了什么,以及为什么上面会让它绑定她。 资料中其中就包括她的眼睛异常这一点,她能在黑夜中看得如白昼一般清晰,【宿主你是要去哪里?】 即墨鸢没问它刚刚去了哪里,系统的再次出现让她大概已经猜到了原因,【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哎,什么味道这么香。】 香?听它这么说,即墨鸢停下脚步却是什么都没闻到,只是远远见右前方有火光,范围不大,再结合系统的话,猜测是有人在那儿烤肉,【你还能闻到味道?】 【那当然了。】系统十分骄傲,【我可是最新版最高科技的系统,和其他盗版低级的垃圾可不一样。】 被读心系统:谢谢,有被扎心到。 ------------ 第25章:羽卫 离火光越来越近,烤肉香味也越来越浓烈,远远的,即墨鸢见着有两人围着小火堆。 一个背影一个侧影看的不真切,大概能看出是两个男人。 两人相谈甚欢完全没注意到黑夜中有一人潜行而来。 “身体刚好就约我烤肉?你也不怕被人捉了把柄。” 即墨鸢停下脚步,听声音是岑樾洲,那另一个人应该就是“高烧昏迷”的温晏初。 白天他都没出现,现在天黑了倒是和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溜出来了,也不怕被人发现露了马脚。 “那有什么办法,眼瞅着马上就要回宫了,到时候我们可没能在外面烤肉聊天的悠闲日子了。” 也是,两人在宫墙内一个是国子监太傅,一个是御前侍卫,就连见面都不算易事,更别说烤肉畅聊。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即墨鸢没再上前打扰两人,转身准备离开。 “咔哒。”有时候就是这样,“大摇大摆”一路走来一点动静都没有,准备悄悄猫走的时候又出了意外。 枯枝被踩断的声音让正低头喝酒的岑樾洲一下子警惕起来,“谁?” 【宿主,说好的能夜视呢?这还能踩着树枝?】系统毫不留情嘲笑出声。 【哦?能夜视?】即墨鸢勾起嘴角,【你的短暂消失果然是为了查我的底细,看起来知道的还不少。】 系统咽了口口水,【哦吼,尴尬了。】 人在白天尚能被绊倒,在黑夜踩到树枝也挺合理。既然被发现了,就没必要特意避开,即墨鸢走上前。 坐着的两人赶紧站起来行礼,“微臣参见华昭公主殿下。” “免礼。”即墨鸢目光顺着香味看过去,两人准备的还挺齐全,火堆架子调料一个不差。 她目光转而落到温晏初身上,“听闻太傅惊后高烧不退,现在看来传言不可信。” “殿下如此关心微臣,微臣受宠若惊。”温晏初对她一拜,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对她的嘲讽充耳不闻还扭曲成了宠爱。 少女没再理他,转而看向岑樾洲,“伤好些了吗?” 他受了伤还跟着温晏初吃的辛辣油腻毫不忌口,背上的伤口…… 听她提到背上的伤,岑樾洲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那天晚上,裹着竹片沾着药膏的手帕,御赐的药膏,她的小意温柔。 华昭公主是个极好的人。 “回殿下,已无大碍。” 烤肉的香气越发浓烈,架子上的羊腿被火烤得刺啦刺啦冒油,三人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 岑樾洲似乎才反应过来,华昭公主一直还站着呢,赶忙招呼她坐下。 在她来之前,两人席地而坐,两人大男人丝毫不在意这些,站起来拍两下也就算了。 两人现在不当差都穿着常服,一身书卷气的温晏初穿着月白色银丝暗纹圆领袍,腰间的白色宫绦尾端悬挂着一块圆白玉带流苏的玉佩,岑樾洲则是一身藏青色大袖配同色袍衫便服,腰间的深蓝的宫绦下无玉坠。 即墨鸢正要坐下,岑樾洲却蹙起眉头,下一瞬他脱下外袍平铺于地面上。“殿下,请。” 温晏初看的目瞪口呆,怎么个事儿,刚刚我嫌弃地上脏想找个凳子的时候你还笑我矫情,现在怎么个意思是? 温晏初:直视我! 岑樾洲:看不见。 她也没矫情直接坐在了他的外袍上,三人围着火堆坐着一时间心思各异。 …… 帐子里,刘芒小安子见主子久久没有回来,不禁有些焦急起来,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主子身边一个人都没带,万一…… 自从即墨鸢受宠以后,他们两人的地位水涨船高,之前谁都能踩他们一脚,现在谁见了不得陪笑两句。 好在没多久人就回来了,身上还带着一股子香味,不是胭脂水粉香是烤肉食物香。“殿下,您再不回来,我们俩可真得急死了。” 两人一见到她赶紧迎上来,刘芒替她脱下外斗篷抱在怀里,“殿下可要传水洗漱?” “传水。”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现在一身味儿,再晚也得沐浴更衣。 …… 回程的路上一直很顺畅,长公主和郡主也经常来找她闲聊,相处间感情似乎回到了上一世。 不同的是,上一世郡主李清媛一直看不上她,这倒是没有成为她心里的芥蒂。 即墨鸢很清楚上辈子李清媛不待见她,无非是因为她觉得自己除了添乱什么都做不了,仗着长公主的怜悯在宫内苟延残喘。 这辈子不一样了,这辈子的她将会是长公主的助力。 转眼过去了一个月,即墨鸢入主如绘宫成为了一宫之主,看起来宠爱未减,可与皇帝见面次数越发少了。 就连系统都开始着急,【宿主,你怎么也不着急啊,那狗皇帝都快给你忘了。】 【我在等。】 【等什么?】系统不明所以,这一个月她深居简出,除了长公主那儿,基本上没踏出过宫门。 “殿下,您吩咐奴才留心的事儿有进展了。”小安子脸上的笑意都快溢了出来,他急匆匆进来朝即墨鸢行礼报喜。 【来了。】 “说。” “皇太后那儿又召了太医,奴才看了脉案,似有造假。” 即墨鸢在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前世围猎回来没多久,皇太后身体一日不一日,甚至有了油尽灯枯之相。 后来皇太后提出去青城山清台寺礼佛静养,没一年病逝于青城山清台寺。死后丧礼并未大办,仅是罢朝缟素三日。 皇太后并非皇帝生母,皇帝生母一直是个禁忌,皇帝在慢慢得到先皇喜爱后被记在皇太后名下。 外人看起来的母慈子孝其实是一场笑话,两人明明都恨不得手刃对方却要惺惺作态维持现在这种平衡,谁也不想提前撕破脸。 即墨鸢想做的,就是找到正当理由随皇太后一起去青城山,并想办法拿到她手里的东西——羽卫。 这就是皇太后的底细,她的亲子培养的一批神兵,如今除了她无人知道他们在哪里也无人能调动他们。 当初羽卫在他们逼宫大戏中犹如神兵天降,皇帝见识过他们的强大,更忌惮于他们的强大。 ------------ 第26章:清君侧,除逆臣 “走,咱们去给陛下请安。” …… 等即墨鸢带着刘芒往御书房走去,守在御书房外的安德海远远看到即墨鸢带着宫女朝这边走来,立马迎了上去。“殿下今儿个怎么来了。” “里头还有别人?”到了跟前,即墨鸢听着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看起来气的不轻。 安德海脸色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殿下不知,刚刚皇太后来了,不知道与陛下说了什么,皇太后前脚走了陛下就召了太医来。” 这些消息已经是藏不住也没打算藏住的,因此安德海没有避讳就当给即墨鸢卖个面子。 即墨鸢点点头,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多谢公公,那本宫先在外头候着。”说完她一个眼神,刘芒立马上前两步,从袖中掏出些什么东西行云流水般塞到安德海手上。 安德海小眼一瞟顿时笑开了花,立马把金叶子收了起来,“殿下客气了。” 原本赏赐的金条金元宝即墨鸢都吩咐下去给熔了打成金叶子金瓜子,用来赏赐下人再好不过。 等了有一会儿才见到太医颤颤巍巍走出御书房,那样子就差倒地上开始抽抽。 “陛下稍等,老奴去通传。”安德海朝即墨鸢一拜,大步流星朝御膳房而去。 如今安德海还是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大太监,话语权不比一些臣子少。进去没一会儿,他迈着小步子过来,“殿下,陛下传您进去。” 即墨鸢给旁边的刘芒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懂了她的意思,在她入御书房后看似漫不经心地与安德海开始闲聊攀谈起来。 安德海也是个人精,心里清楚的很刘芒是想套话,看在金子和华昭公主的面子上还是透了点消息。 她进去的时候见御书房一地狼藉,原本应该在桌子上的奏折现在满地都是,“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看了她一眼,脸色好了不少,“今日怎么想到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侧殿传了茶水,“今日不知道从哪儿传出的消息说皇太后身体抱恙,儿臣本想前去探望却听说皇太后不见客。”即墨鸢顿了顿,特意突出这个消息。 前脚太医从皇太后那边回来,后脚消息就传开了,终究是无意之失还是有意为之有待商榷。 她继续道,“儿臣忧心……” 哪知皇帝瞥了她一眼,“虚与委蛇话就不必说了。” 下一秒即墨鸢直挺挺跪下,还下了皇帝一跳,“朕也没训斥责罚与你,你这是做什么。” “儿臣听闻皇太后提出去青城山清台寺清修,猜出父皇因为这事儿烦心,特来为父皇解忧。” “你要如何为朕解忧。” “儿臣前十二年在崔葶手下过活,传言真真假假的也听了不少,在崔葶醉酒后有听说过关于羽卫的只言片语。”提到羽卫两个字,即墨鸢注意到皇帝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继续说。” 崔葶在宫里几十年,又是贵妃一党,知道羽卫的事儿不稀奇,可即墨鸢这时候提出羽卫是想做什么。 羽卫的存在其实并不是秘密,之所以说它神秘,神秘的不是存在不是来历,而是去处。 如此强大的组织,甚至能跟小军队的影响力比不相上下,它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不能为陛下所用,如果不能为陛下所用,那它去了哪里该怎么除掉它,怎么让陛下无后顾之忧才是重点。 “儿臣愿意随皇太后去青城山清台寺清修,伴皇太后左右取其信任,必要时采取一切手段。”要采取手段做什么不言而喻。 “你想要什么?”皇帝转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审视着这个女儿。回宫以后,事物繁多起来他也就没顾上这个女儿。 “如果儿臣能完成任务回宫,希望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 “机会?”皇帝一笑,站了起来,声音如寒霜冷冽。“你已经是皇家公主,宠爱之盛可与长公主并肩,你还想要什么?” “儿臣不甘屈居于后宫,儿臣也恨自己投胎成了女儿身。儿臣想要一个机会,能成为父皇手中的利刃,君心所向,言出剑随。”说完,她俯首重重磕下头。 “君心所向,言出剑随。” “朕从初次见你就知道你很有野心,你也从未对朕掩藏过自己的野心,可朕竟没想到你的野心你想沾手前朝?即墨鸢,你凭什么?朕又凭什么用你。”后四个字他加重语调,听语气十分不满。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溅千里。 她抬头跪直身体,“儿臣凭的是父皇的宠爱,是早就认清自己的野心,是皇权至上的拥护之心。” “父皇,儿臣虽在后宫,却也听闻不少前朝事情。太子与二皇子即墨宸及其党羽朝前明争暗斗,两家母族在朝后小动作不断。朝臣已有站队之势,他们营党结私丰满自己的羽翼。依儿臣愚见,父皇需要一柄剑,一柄称手的剑。” “朕需要这柄剑,却不一定需要你。” 即墨鸢知道皇帝已经有了松动继续道,“父皇需要的这柄剑必须独立于派系争斗之外,没有母族或亲族左右。最重要的是,臣子终究隔这心,皇子又又不妥,只有公主才是最合适的。 公主的恩宠来去全在君王一念之间,且不似皇子有继承大统的可能,就算站的再高都不会陷入皇位争夺,可专心为父皇效力,做只效力于父皇的剑。清君侧,除逆臣。” 皇帝停下转动扳指的手,双手背在身后,“大胆!你的一句没有母族左右,把温家放在何处?” 他的一句大胆,让即墨鸢即使心里不情愿也只能再次俯首。 “温家,是五公主与温妃的母族,不是儿臣的母族。在得到父皇宠爱之前,温妃从未来看过儿臣,在得到父皇宠爱之后,她眼中依旧只有五公主,既然儿臣从未被温家当成自己人,又何来的母族。” “剑需要打磨,届时能否入朝,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说完,她听到“哒”一声,紧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远,随着开关门的声音,即墨鸢这才起身。 她回头,目光转向茶桌上的那枚玉扳指,眼里是势在必得的自信。 ------------ 第27章:皇太后 等圣旨传到如绘宫的时候,刘芒小安子的笑脸比哭还难看。 和皇太后去青城山清台寺清修?这还回得来吗?这一消息如风一般传遍红墙内每一处,不少人都大跌眼镜。 不是说如今华昭公主最受宠爱吗?怎么被打发到了青城山去?岂不是皇太后不回她就得一辈子困在那儿?难不成是传言有误,如果她真的受陛下宠爱,陛下怎么舍得分配她。 谁能想到,这看似发配之路,还是她俯首祈求来的。 …… 此时舆论的中心正悠闲地在皇太后那儿喝茶。 即墨鸢想着这边可能随时出发,出发前她应该来拜会一下这小老太太,从进来到现在已经喝了两杯茶,嬷嬷咬定了皇太后用过膳后小憩,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看似枯燥地傻等的即墨鸢实则耳边系统的声音一直没停,【宿主,你说皇太后是不是故意晾着你?】 【不然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个什么意思。 根据她的记忆,此时皇太后身体还没到油尽灯枯,却也上了年纪老毛病不断,她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做点什么,这辈子真的就被耗死在宫墙内。 人终有一死,可她不能死,她还有大仇未报,哪怕阎王上门也得请他等一等。 上辈子,皇帝也想到了这一层,本想把即墨苓送过去,名义上是陪伴其实就是监视,可惜即墨苓那娇气的样子怎么受得了苦修,没两月就病倒被送了回来。 皇太后知道皇帝什么意思,于是在皇嗣里选择了一个看起来最憨厚老实掀不起浪花的公主,也就是即墨鸢。 上辈子她被迫前往青城山,身边带着侍女却因为自己不得宠不被人看得起,又被发配出来指不定这辈子就要死守青城山,于是那些人对她态度不佳,不满都写在了脸上。 那个时候即墨鸢刚入国子监,好不容易跟上进度慢慢融入,却被一道圣旨打包去了青城山,跟在皇太后身边谨小慎微。 这辈子即墨鸢主动请缨,既然都是要来的,不如为自己换个“前程”。 第二杯茶已经见底,嬷嬷笑着过来问还要不要添茶,却丝毫不提还需要她等多久。她也不急也不恼,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再添一杯。” 连嬷嬷看她的目光都变了,晾了这么久还能保持笑意,看来也是个有心思的。陛下的旨意刚到这里没多久,华昭公主就来了,请示过皇太后,皇太后没明确表示见也没表示不见。 直到第三杯茶见底,嬷嬷才过来说皇太后醒了。 即墨苓随着嬷嬷进入皇太后寝宫,离得越近,那股子药味越浓烈,果真像极了要油尽灯枯的样子。 可怜了皇太后,时时刻刻都要闻着这些药味。 “孙女见过皇祖母。”华昭公主微微行了个礼。 皇太后两鬓花白,头发梳理的很规整,她坐在床边淡淡瞥了一眼即墨鸢,说出的话有气无力的,“赐座。” “谢皇祖母。” 等她坐下来,皇太后问道,“听皇帝说,你主动随本宫去青城山清修?”老者锐利的眸子半眯,似乎是想看穿她的心思,“为什么?” 在外等的三盏茶的功夫,要说的词儿已经在脑子里反反复复转了好几遍,明明可以脱口而出,她却装作犹犹豫豫后开口,“回皇祖母,我,我害怕,我不想留在宫里。” 半句害怕半句不想留在宫里,让皇太后和嬷嬷都有些诧异,“据本宫所知,如今你已经是最受宠的公主,怎的竟然想离开?” 皇太后是深居简出不是死了,消息灵通程度除了皇帝,不低于任何一人。 “前十二年,我作为宫女每天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每天都担心会不会惊扰贵人或犯错受罚甚至仗杀。 那个时候我每天看着高耸如云的红墙,幻想什么时候能离开,过自由的日子。后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过了一段无人问津的生活,连亲生母亲和母族都对我不闻不问。 我惶恐啊,也知宠爱如白云,作为公主,要么因为利益被指婚与素不相识的驸马表面上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要么为国家和亲,这辈子死也死在他乡。比起这些,我更向往宫墙外的生活,于是在听说皇祖母要去青城山清修时,像父皇毛遂自荐。” 上辈子的相处让即墨鸢大概拿捏了老太太,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戳她的心窝子。 她想逃离宫墙,皇太后又何尝不是。 她被养在宫里数年,从前是郡主,后来被指婚给了太子成了侧妃,再后来太子成了皇帝她也成了贵妃。 那么多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明明心有所属,却被一纸婚约支配,过上了在后院争风吃醋和无数女人抢一个男人宠爱的日子。 刚开始她也不想争不想抢,直到她意外怀孕后被亲近的人设计失去了孩子,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不争宠,她怎么能在漩涡中活的下去。 她心中的那个少年郎渐渐的连模样都想不起来了。她被这囚笼囚禁了快一辈子,面对这个像极了自己的小姑娘,皇太后不禁生出几分怜悯。 “你可想好了,此一去,恐无归期。”现在的她风头正盛,一天七天半月一月半年一年过去,皇帝早就忘了她。 到时候没有宠爱的她回了宫会是个什么境地,傻子都知道。 “求皇祖母成全。” 两行清泪彻底打动了皇太后,她甚至想,如果当初有人帮她一把,她是不是就能离开这吃人的深宫。 即墨鸢回去的时候还带着不少赏赐,消息一传出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自然是皇帝,即墨鸢带着赏赐浩浩荡荡回去,证明她已经被皇太后认可,到时候…… 即墨鸢走后,嬷嬷扶着皇太后坐到软榻上,“主子,那华昭公主……” 嬷嬷刚开口,只见皇太后摆摆手满不在意的样子,“我心里有数。” 从宅斗宫斗到朝斗的皇太后岂是普通人,即墨鸢话里的真假她自有判断。 ------------ 第28章:长公主 在收拾随身物品的刘芒边收拾边叹气,清修和苦修有什么区别,住在寺庙里可能荤腥都沾不了,自己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 刘芒不是怨恨即墨鸢,只是她不明白,明明殿下这么受宠,为什么偏偏想不开要陪皇太后去清修,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都不知道。 她几次欲言又止,每次都张开了口想问出来,却还是闭上了,看的即墨鸢还怪难受的,要不你就不说要么你就说,这要说不说的是个什么意思。 “有话就说。” 刘芒怔了一下,“殿下,奴才不明白,为什么您要主动请缨去那什么清台寺,您现在前路光明,又正得盛宠。” 小安子也走了过来,他同样看不明白殿下这一步什么什么意思。 他们回宫后,刘芒做了大宫女小安子做了掌事太监,外面的谁见了他们不得陪个笑脸,现在倒好,别人不一定,他俩八成得跟去过苦日子。 闻言,即墨鸢看似无奈地叹了口气,“我那些经历你们也知道,从小我就盼望着能离开皇宫,宫内水深,得宠不得宠的全在上位者一念之间,比起这些恩宠,我更想过自由普通的日子。” 说到这,她像是刚想起来什么,“你们放心,此次我一人去不带侍女随从,你们二人先安稳在如绘宫守着,我已经求过了皇长姐,一年后如若我回不来,就给你们安排个好出去。在过一两年碰上合适的机会,就为你们去求陛下恩典,赐了你们的婚,日后遍不用遮遮掩掩躲躲藏藏怕被人捉住把柄了。” 笑话,她这次去可是有大事儿的,怎么会带上她们两个人,明知自己会回来,也根本没去求过长姐,即墨鸢张口就来,一番话给两人感动的差点留下眼泪。 【嘀嘀嘀,经过系统检测,刘芒驭敌进度已达百分之百,成功完成黄色短敌×1的攻略,10积分奖励已送达,系统初级系统商城已开启。】 原本就达到百分之八十八进度的刘芒被她这一通忽悠直接到了顶,【看一下小安子的进度达到了多少。】 提心吊胆的系统发现她似乎没注意到攻略两个字松了口气,它哪里知道从它第一次错口就漏了馅儿,凭它的经验,攻略两个字会被所以宿主不耻,所以它每次都用的驾驭两个字,只是这个系统播报不是它操控的,直接就崩出了攻略两个字。 其实无论是驭敌驾驭攻略,在即墨鸢看来都一样。【我看看,达到百分之九十四了。还差一点点。】 【嗯。】还差一点点那就简单了,在离开皇宫之前她一定得把这两个人的进度打满,一方面是为了如绘宫的安定一方面就是获得积分增加助力。 “小安子你过来。”即墨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上辈子两人虽然刚开始看不上她,后来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因此她和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大过节。 两张薄薄的纸递了过来,小安子赶忙双手过来接,在看清是吗东西的时候心头一跳,随即不敢置信地看向即墨鸢,“殿下,这……” 两张纸一张是田契一张是地契,“你们成婚的时候我不一定在,就当提前把贺礼给你们了。” 他们虽然跟着即墨鸢时间不长,也知道这个主子是个有能耐有自己的心思的,可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即墨鸢在走之前竟然把他们俩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就连贺礼都准备好了。 小安子和刘芒对视一眼,立马跪地叩首,“谢殿下,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 【嘀嘀嘀,经过系统检测,小安子驭敌进度已达百分之百,成功完成黄色短敌×1的攻略,10积分奖励已送达,系统初级系统商城已开启。】 那就是一共二十积分,即墨鸢的笑意渐浓,“你们先收拾吧,不用带太多,首饰衣衫带几件就可。” “是。” 刘芒起来,看着平摊在桌上的包裹,再次收拾的时候则是多想了不少,“殿下可不能少带,青城山苦寒,别的不说,金银细软一定要多多益善。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打点够了,哪怕想在寺庙吃大宴都有的是人会想办法。”说着,她把之前打起来的金叶子金瓜子都装进盒里。 她说的话不假,有钱能使鬼推磨。就比如眼前的两人,攻略的进度大多是靠金银推出来的。 少女微微点头,这边正收拾着,随着一阵脚步声,眼见着一群人就进了殿。 为首的就是长公主与李清媛,一群人大步流星,宫女甚至来不及通传她们已经到了面前。两人听闻消息一合计,立马就往这边来,身后跟着的宫女一人捧一个木盒。 “皇姐。”两人私底下已经免了大礼,即墨鸢见到她赶紧站起来,长公主身后的清媛郡主朝她微微一拜,“华昭公主殿下。” “不必多礼。” “我听说了消息,说你马上要跟着皇祖母去青城山,你可知这一去遥遥无归期。” “我知道。” 长公主叹了口气,她只知道父皇下了旨意,并不知道这是即墨鸢自己求来的以为她也是身不由己,硬是说不出一句重话,“你呀。”她偏头对后面的人微微点头。 后面的两个捧着木盒的宫女立马上前打开手里的木盒,一盒子金条,一盒子银票。 盒子不大,但沉甸甸的。 “皇姐……”不说银票,就说这金条加起来也不少了,她连忙推辞,“皇姐,这我不能收。” 俩宫女生怕她不收,立马上前把盒子合起放在桌子上,正好桌子上是她的行李。 一放下,两人立马退回长公主身后。 “跟皇姐还客气什么,我们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自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有一种熟悉感,好似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我知道你是个单纯没心眼的。” 长公主一句话,系统乐开了花,【哈哈哈哈哈哈,宿主长公主居然说你没心眼单纯,笑死我了。】刚见到宿主的它可能还会相信宿主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可在知道前世宿主那些丰功伟绩后,它都想给她磕一个。 ------------ 第29章:再遇舒媛 “从你救了我开始,我就决定在这宫中护着你,谁成想你这一下子去了那么远的地方,我是想护,手也伸不到那么远,如今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一听到消息,长公主赶忙把自己的现银收拾出来。 这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还吓一跳。她虽然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又是尊贵的嫡出,这些年赏赐如流水,可自习一盘算大多是首饰锦缎,金银却不多。 于是她赶紧带了些金条和银票就匆匆和李清媛往这边赶。 …… 大家都没想到,皇太后刚说要去青城山,第二天就直接出发,一看就是蓄谋已久。还好即墨鸢东西不多就两个包裹,不然哪里来得及收拾。 坐上出宫的马车,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她掀开帘子一角往后看去,等我回来的时候,我要这弘墙都为我颤抖。 目光上移,送别的大队已经离开,但城墙楼上似乎还留着个人,离的太远她看不清。 【宿主,苦日子要来了。】 【苦日子?我可不会过什么苦日子。】她说这话时十分自信,【你查我的资料都查到了些什么。】 被戳破秘密的系统有一瞬间的尴尬,【宿,宿主。你都知道了哈。】 果然是不聪明,它难道没发现自己对她说话的语气都变了吗?【说吧,我也想知道你们到底有多大本事。】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上辈子宿主您精心谋划,一步步把那谁推向皇位。明面上是不受宠的公主,实际利用朝前的傀儡把持半边朝政,与温太傅的弟子双足鼎立。】 系统是真没想到,在世人眼里即墨鸢只是个不受宠的公主,谁能知道就是这个看似不受宠被打压的公主,实则在暗地里拥有了羽卫并把它发展到了惊人的地步。 她从来都不傻,前十二年蛰伏于崔葶身边,崔葶的倒台也有她的手笔。 那些年的虐待让她早就不似孩童般单纯,实际上在十岁她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她知道自己只是个孩子,只要崔葶咬死她谎话连篇得了失心疯,哪怕直接把她杖毙都不是大事。 所以她在等一个机会,没有时机那就创造时机。 什么宠爱亲情她从来没当回事,脚踏板就是脚踏板,她要踩着这一样样爬到最高。 上辈子她只是不禁意展露出自己的野心和对皇帝的恨意,短短月余就获得了皇太后的信任,没一年她就从皇太后手里接手了羽卫,并且把他用到了极致。 短短年余,名叫“百川流”的组织飞速崛起,一时间无论在江湖上还是官场都威名赫赫。 可她还是成长的太缓慢,长公主的和亲不是她能左右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公主去和亲,她安排了百川流的人去劫婚,离自由只差一步的长公主选择了拒绝。 她说她享受了公主的尊荣,理应为国家牺牲,她相信父皇不会放弃她。那个时候即墨鸢还不知道,皇帝欺骗了长公主,长公主到死都以为皇帝会如约接她回家。 【我唯一的漏算就是那个系统,当初我本想服药死盾,谁知道它检测到我死亡直接带着我重生了。】说到这儿,即墨鸢才想起了上辈子那个没有结局的局,【我死后,发生了什么?】 【在你和即墨苓双死重生后,原世界因为那个盗版系统的逆天而为完全崩盘,也就是说没有以后了,整个世界崩盘。】 这一世,有了经验的即墨鸢套路使得得心应手,刚到清台寺没几天,皇太后对她的态度已经有了变化。 目前来说最大的收获,就是再次遇到了舒媛,她是清台寺主持的义女,上辈子为护她被流寇掳走,被找到的时候连尸骨都不全。 舒媛刚出生没多久就被遗弃在青城山清台寺门口,被心善的主持收养,可寺中都是和尚怎么养的了小女娃,于是前几年她被寄养在山下一户人家家里。 谁知几年前那户人家的儿子对她起了歹心,舒媛拼死逃回山上,自此再也没下过山。 即墨鸢一连几日得了空就去后山那片竹林守株待兔,这里是上辈子两人初遇的地方。 她从来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加上她本身也不是出家人,对肉很难抗拒,于是每到馋到不行的时候就悄咪咪去后山捉些野鸡飞鸟,再到这竹林烤了吃。 今天陪同皇太后抄佛经抄的晚了些,皇太后一早就提出她这次出来一个人都没带,要分她两个侍女,都被她婉拒。 身边有人盯着,不利于她行动。 天已经有些暗下来,即墨鸢走向竹林,渐渐往竹林小屋走去,在闻到一股子若隐若现的香味后,笑意压制不住浮现。 【终于等到了。】系统也十分激动,宿主一连好多天都没遇到舒媛,说来也奇怪,明明青城山不大,她却一次都没碰到她。 现在的两人如同陌路,她也不能直接说要找主持的义女,于是她选择了守株待兔。 慢慢靠近竹林小屋,那香味越发浓烈,她的笑意也越发浓烈。远处,那个蹲在地上的背影让她眼眶酸涩。 舒媛数着时间把东西从碳堆里扒拉出来,是一个黄色的圆滚滚的球状物,她用石头敲开一角,浓烈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专注的她丝毫没发现背后款款而来的少女,“好香啊。” 陌生的声音让舒媛心头咯噔一下僵在原地,接着僵硬得转过头。 完了完了被发现了,老头子可说了,被发现了肯定会罚她,这么多次了怎么会被发现呢,今天出门真的是没看黄历太倒霉了。 她回过头,却发现来人是一个比她还小看着十分精致的小姑娘,“你是……贵人的侍女?” 青城山后山有座院落被单独围住,听老头子说是住了贵人,还是女客。那人她见过一次,看起来是个老者。 侍女?即墨鸢眨巴眨巴眼睛,“我确实是跟贵人一起来的。”她只说自己是和皇太后一起来的,也没承认自己是侍女。 承认了又没承认。 ------------ 第30章:上辈子的悲剧 见到来人是个小姑娘,她刚刚的紧张感瞬间烟消云散,“今天你算来着了,我请你吃叫花鸡,你替我保守秘密怎么样。”舒媛眉眼弯弯笑着撕下一边鸡腿递了过来。 即墨鸢很自然地接过来,“谢谢。” 见她接了,舒媛松了口气,好了,现在两个人成为了一条船上的蚂蚱,简称同流合污。 不用担心被举报的她哇哦一口咬下另一个鸡腿, “你们刚来,肯定不适应这里的膳食,一天到晚没个荤腥的怎么受得了。”看这小姑娘还在长身体的年纪,这么小就开始吃素,以后怎么长的开。 吃着,舒媛不禁几次偷偷打量她,同样是吃鸡腿,她的一举一动怎么看着就这么优雅呢,在看自己……吃的挺干净。 “是啊,来这里以后天天吃素。”即墨鸢感叹一句,不过她已经有了对策,“姐姐你多久来这里一次啊。” 她这么问,听在舒媛耳朵里以为是她馋了想约下一顿,“那可说不准,山里的野鸡都快被我抓完了,得让它们也缓缓。” 她虽然是主持养女,手里却没什么钱,她做些绣活下山卖钱,那些钱基本上都存起来给自己攒嫁妆和棺材本。偶尔打打牙祭都是在后山解决。 小姑娘赶紧从兜里摸出个什么东西,直接往舒媛手上塞,“姐姐,我这有些银子。” 定眼看去,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五十两!可以买好多好多的鸡,她卖几年绣品都攒不到。被她阔绰的出手吓一跳的舒媛久久没有缓过神,“小妹妹,你这太吓人了,现在当侍女能攒这么多吗?早知道我也当侍女去了。” 虽然缺钱,舒媛也没收下这五十两,赶紧给即墨鸢递回去,“你攒这钱肯定也不容易,留着给自己备一份嫁妆。” 现在的她张口闭口都是嫁妆,即墨鸢知道她有了意中人,是山下镇上的一个秀才。可惜,那秀才被家里寄予厚望,全族都等着他高中后娶位高门大户的小姐,提携族人光耀门楣。 因此何家看不上舒媛这个“孤女”,总觉得他应该配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哪怕当个赘婿。 上辈子他因为家里出了变故,不久就迎娶了县令家的庶小姐成为了姑爷,两人的缘分也算是断了。 那个时候即墨鸢与舒媛并没有深交情,现在重来一次,她想试探一下那何秀才是不是个良人,如果是个良人且郎有情妾有意的话,即墨鸢想要成全他们。 “姐姐莫要推辞,我还有些积蓄的,而且在这山上我就算有钱也换不来这香喷喷的烤鸡,姐姐就当帮我一个忙,求求。” “那我帮你当个跑腿带些东西,钱从里面慢慢扣除。”五十两……舒媛砸吧砸吧嘴,“那位贵人还缺侍女吗?” 她要是也给人干两年侍女,是不是就能攒下好多钱,离春闱越来越近,秉承路行千里还是得多备些银两。 “姐姐你现在很缺钱吗?” “到了我这个年纪,该准备嫁妆了。” “姐姐已经有了心上人?” “是啊,他是山下镇上人,我们两情相悦,可惜因为有些原因不能……”原因无非是门楣,何家原本也辉煌过,祖上最高做到了五品大官,可惜那位五品官像是花光了何家百年气运。 再后来几十年何家再没出过一个高官,这辈的何秉承十九岁就成了秀才,被全族寄予厚望。 对于这个小镇来说,五品已经是天大的官,京城更是遥不可及。 “姐姐不如你来给我作伴吧。”两人说着,忽然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舒媛蹭一下站起来,“完了!被发现了,要被发现了我肯定会被罚跪抄经。” “主持,我路过这里就闻到一股子肉味,肯定是有人在这里烤肉,太过分了!” “就在前面,肯定是舒媛。” 被竹子和灌木丛遮挡,她们听到声音还没见到人,应该是寺庙的僧人。并且似乎主持也在其中。 “姐姐你先去屋里躲躲,这里有我。”她知道要是舒媛被人逮个正着,必然会挨罚,自己被发现了也就发现了,这里也不算在寺庙里也不能说她冒犯佛祖。 除去冒犯佛祖的罪名,这些僧人能拿自己怎么办,再怎么说她身份也摆在这里。 “那怎么行,你也会挨骂的。我怎么能让你顶在前头。” “姐姐快去,你放心不会有人骂我的,我可是跟着贵人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 听着人快到了,即墨鸢站起来把舒媛往竹林小屋推了一点,后者犹豫一下似乎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还没来得及走就被抓了个正着。 舒媛刚转身,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还想往哪里走。” 完了,还被逮了个正着。 她僵硬地转过身,对上主持黑下来的脸。“你在做什么?”主持明知故问道,他的身后跟着四五个和尚。 “我,我。” “怎么我馋了想吃点东西,还吸引过来一波接一波的人。”即墨鸢走上前不着声色地挡在舒媛前面。“主持,这是后山,在这里吃肉应该不算不敬佛祖吧。” 主持知道她们的身份,其他僧人却是不知道,只知道是京城来的贵人。 带路的小和尚看起来比即墨鸢大不了两岁,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你又是谁?”小和尚蹙起眉头,他今天一闻到味道就知道是舒媛在这里烤肉,特意众目睽睽之下找了主持过来,带着一帮子人就是为了当场抓她个人赃并获。 这个小姑娘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和尚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还有一个。 她开了口,主持脸色好了不少,“这是小施主所为?” “是啊,我刚吃上,她就来了,和我说这里不允许如此。”一句话给舒媛摘个干干净净。 主持还没开口,小和尚不服气了,“胡说,明明就是舒媛在这里……” “你可亲眼看见?” “我。” “我都说了是我干的,你为何不信,难道你觉得是我有意诓骗你们?主持您说呢?” 见他不依不饶,即墨鸢有些奇怪,他和舒媛关系这么不好吗?上辈子好像对这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 请假条 横店怒走三万步,回到酒店感觉人快没了,请假一天明天更新哈。 ------------ 第31章:舒媛的处境 老和尚是遁入空门不是要揭竿而起自立门户,面对即墨鸢这个公主至少嘴上不敢说什么。 要知道当朝天子可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最好躲得远远的。即墨鸢一行人来不来他左右不了,现在只能保证少生事端。 至少……也要保住这个寺庙。 住持合十的双手上绕着佛珠,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老衲自是不敢质 李与衣却是不在意,松开了控制着付昆的手,在池顿现在这个范围之内,他只要想,随时都能够将付昆抓回来。 那是一颗如水一般的珠子,非常的圆润,晶莹透亮,犹如水面带着的波纹,一点一点的流动着。 老者身形一动,一大块腐肉从他的脸上脱落,掉在地上摔成了一滩黑色的腐肉,将地面的石块腐蚀出来一个大坑。 “……”白唐动了动尾巴,思索良久,算了,睡不了了那就不睡了,等初挽晨回来压榨他加粮。 可是,或许就是因为身份的悬殊之大,也或许是因为方才那响亮的一个耳光,即便是现在这种情况之下,秦以安仍旧不敢与三公主正面对视。 林寒白骨剑连挥,剑光扫荡周围,不断有绿色的血光溅起,尸骨翻飞,眨眼间地上便铺了一层死尸。 顾雨晴吃人的表情格外阴森恐怖,完全顾及不到现在身边还有别人。 夏元之所以要这么多长剑,是因为他有一篇还算不错的剑术,可以给自己手下的进化者推广下去。 穿过一片林隙,远处闪现一片奇峻的山岚,青松翠柏,灵气环绕,精纯的灵气形成一层薄带环绕在山峦中央,更有万千灵果奇花点缀其间,云带缥缈,鸟鸣啾啾,诗情画意,好如人间仙境。 虽然饱腹感还在,可吃下那九海灵珠之后,池顿觉得自己还能继续吃下去,而他自己也悄悄的尝试了一下憋气。 所谓‘一料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抱丹坐胯就是踏上金丹大道的关键。虎豹雷音使生命蜕变,而金丹大道却是改变命运,孰高孰低,不可同日而语。 当听着从手机传出来的嘟嘟嘟的声音的时候,她的内心无疑是紧张的。 可惜,并没有如果,他的真正最重要的仇人可并不是岩忍,而戴的死他也并无法原谅。 到时候他们就会面临一个有些尴尬的情况,那就是如果不撤退,两名人柱力说不定能直接打穿他们的防线,直接导致彻底战败,可如果现在就撤退了,不把这一仗打的惨烈一些的话,对方未必会放松警惕。 “是弓箭手,少了那个弓箭手。”宝权一看之下,立刻知道了巴阿集团少了谁,此时更是四下张望,寻找着弓箭手的踪迹。 三人可是很有经验的,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是感觉到脚下空气气流的流动很不对劲,连都避了开去,刚一避开,便感觉到一种极度的高温从身边涌起。 所以我用了一个笨办法,就是把这片特殊区域里搜索了一遍,又给所有遇到过的人搜了身。”蓝海辰笑着解释说。 让蓝海辰十分在意的是,这个白发浑身上下十分整洁,打扮的一丝不苟。尤其是那一头头发,梳的油光锃亮,连一丝瑕疵都看不出来。 可是血矛飞上空中之后,突然再次方向一转,继续朝着龙羽而去。 花清越有所忌惮,他完全感受不到离天师的气息,便不敢再妄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