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楔子 大夏六年春,镇国公容青因勾结外敌、结党营私下狱,朝野震惊。本该诛灭九族,以儆效尤,但当今陛下仁慈,念其往日功劳未取其性命,只全家流放。 奈何陛下可容天不容,容青夫妇及押解人员赴漠北途中遇山贼烧杀抢掠,尽数丧生。 陛下听闻盛怒,令人纠察,山贼尽数伏诛,容青夫妇尸骨无存,只从野狗口中抢下一截衣袖,经认定,出自镇国公夫人叶氏之身。 两人育有一女,名唤辞枝。 容辞枝患有痴傻之症,不得容青夫妇喜爱,自小送往乡下养,陛下念其久不在盛京,赦免其罪过,只让她日日劳作,终老乡野,不得踏出村中一步。 不想此女当晚误翻火烛,点燃了屋子,焚烧身亡。 ------------ 第1章 官大人 盛京京郊,桃花村。 深春夜里,风还裹着一丝凉意,落在衣衫单薄的肩头叫人觉出几分冷。 关月跪在一个小小的坟堆前,面无表情地点燃了蜡烛,又木然往坟前烧着纸钱。 夜风将灰烬朝她身上吹,偶尔还有零碎的火星,她只一动不动,恍若未觉。 坟前摆着两个粗碗,左边装着几条从河沟里钓上来的鲫鱼,右边则装着去年冬熏好的腊肉。 待纸钱烧尽,关月才慢慢起身,烛火映出她苍白的小脸,瞳孔中仍是一片死寂。 “收起来吧。” “诶。” 迎香立马将鲫鱼和腊肉端起来,跟在她身边,“小姐其实不用亲自过来的,虽已近夏,但夜里风大,您身子才好些,别又着凉了。” 小姐这一病,人都差点病没了,如今只剩个骨头架子,就连去年合身的衣裳现在穿着都松松垮垮的。 关月垂下眸子,答非所问,“总得见纸钱烧完了才好。” “这是什么道理?”迎香说道,“难不成没烧完花狸在地下就收不到?” 关月轻笑,“不过是天干物燥,怕没烧完的纸钱经风一吹落在干草上,把这一片都点燃了。” 这里有好几棺坟,太久无人祭拜,坟山长了许多丝茅草,白日日头将草茎晒得脆干脆干的,是极好的引火草。 迎香回头看了眼已是灰烬的纸钱,恍然道,“明白了。” 片刻,她又说道,“这三条鲫鱼明日奴婢拿来炖汤,煮得奶白奶白的,给您好好补补,这腊肉可以用来炒笋干,我们前段日子晒的笋干还有好多呢!” 依照往年估算,春日里晒的笋干足够她们吃一年。 泡发后凉拌、炒肉、煮汤,味道都极好。 关月对吃的不怎么讲究,仿佛病得不是自己,“你安排就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屋门走,几息之后,忽闻身后有异响。 关月回头,迎香下意识将她护住。 一道黑影穿过竹林,正慢慢朝坟堆光亮处走,摇摇欲坠。他周身惹了坟地蓝色的鬼火,仿佛刚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样。 迎香双臂张开,挡在关月面前,“小姐别怕——” 话音未落,人已噗通一声摔倒。 脸着地。 关月从迎香身后探出头,借着烛火,眯眼看着卧在地上的人。 武林中受伤之事常有,村里偶尔也会出现受伤的人,不过都无人在意,他们自己寻处没人的地方养养伤便也就离去了。 只是此人衣料是上好的蜀锦,腰间大带上似有金线勾勒的纹路,不像寻常侠客。 迎香见他许久没有动静,于是走过去瞧了瞧,说道,“小姐,咱管不管啊?” 看样子伤得挺重,若是不管,只怕他要跟这坟地里的孤魂野鬼作伴了。 但关月也不是什么心善的人,用脚踢了他两下,见人还没反应,准备走开时,忽然瞧见他腰间露出椭圆牌子的一角。 关月愣了愣,弯腰捡起来。 腰牌上沾了血,模糊了刻痕,但仍能分辨出上面的文字—— 是都察院的牌子。 “小姐,”迎香凑过头来,“都察院……他是盛京的人,还是个官大人。” “嗯。” 都察院监察百官,直接听命于皇帝,一旦发现贪污不法和有损公正之事,便可直接向皇帝禀报,是以常常遭人忌惮,惹人报复。 大夏重大刑狱一向是由都察院、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也就是三法司会审,若救下他…… 关月垂眸看着手上的牌子,想了想,“迎香,把他扶回屋里。” 迎香万事听话,此刻也不问缘由,连忙放下手中的碗,和关月一左一右地将人搀着往屋门走。 院落宽敞,平日就主仆二人,容纳一个病患绰绰有余。 两人合力将他放在床上,迎香先给他把脉,又简单检查了一下伤口,蹙眉道,“内伤很重,外伤倒还好。” 关月:“能救吗?” “能。”迎香点头,“刚好屋里有药材,等明日天亮,再上山去采点卷柏,熬了水一起喂给他喝。不过我们这儿的也不算好药材,应付普通伤病还行,他伤得重,要完全恢复,怕是得养好一阵。” 若用好药材,能省下很多时间。 关月看着面前人惨白的脸和带血的嘴角,说道,“无妨,留住他的命就行。看他行头,身份不低,应该很快会有人来寻,到时候也就用不上我们这些药材了。” 迎香赞同地点点头,“那奴婢先去捡些药熬煮,小姐您早些回房休息吧,您现在可操劳不得。” 关月笑了笑,“不过就是顺手救了个人,怎么就操劳了?你去煎药吧,我缓一缓就回房。” “好。” 迎香一走,关月才忍不住用手扶了扶木柜,长眉微蹙,努力平复喘息。 这副身子未免太弱了。 三步一喘,十步一咳,病恹恹的样子,仿佛随时都能厥过去。 关月缓了一阵,重新拿起桌上的牌子,又看向横躺在床板上的人。 方才坟地里烛光昏暗,现下才瞧清楚。此人浑身打扮皆上乘,纬线起彩,色彩细腻,纹样立体。 即便昏迷着,气质也非比寻常。 身材俊俏,眉宇清扬,瞧着像个玉面书生,可身上却有股说不出的妖气,顷刻含笑,顷刻隐怒。 想必他在盛京地位不低,只可惜她无论先前还是现在,都自小不在盛京,认不得这些达官贵人。 关月又重新拿起牌子,轻轻抹去了上面的血迹,凝神端详。 牌子边角有些磨损了,上面有利器划过的痕迹,像是为他挡过刀一样。 她逐渐收力,指尖泛起莹白。 镇国公府的案子如此重大,涉及人员如此之广,个中曲折必定在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经历了一遭,不知道能否从他身上得到些消息。 关月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窗外。 恍惚之间,两月已过。她在嘶吼声与血腥味中合上双眼,又在桃花村的小小院落中醒来。 不再是罪臣之女容辞枝,而成了关家养在乡下刚刚病逝的二小姐。 堕落过,怀疑过,也愤恨过,最后,在迎香一碗接一碗的苦药中活了下来。 她得活着。 镇国公府可以因树大而招风,却决不能背着通敌的污名在史册留痕。 深春近夏,院外的树木枝繁叶茂,摇晃在风中,哗哗作响,惊起飞鸟离枝。细碎悠长的虫鸣唤来了毛毛夜雨,越下越大,仿佛能将春日里所有的污浊都洗净。 这一夜,春鸟辞枝去,夏月踏风来。 ------------ 第2章 我救了你 日头见长,天也亮得越来越早。 迎香端着刚在河边洗好的衣裳往院子里走,一边哼着曲儿,一边盘算着等会儿该怎么熬花粥。 桃花已败,她晒了花干备用,熬粥煮菜都能增香,小姐也能多吃些。 大病初愈,吃不下饭可不行。养身体最好的办法是食补,而不是整日泡在药罐子里。 竹篱门咯吱一声被她拉开,往常这个时候还睡着的人却已经起身了,正绕着院子散步。 动作有些迟缓。 迎香赶忙放下木盆跑过去,“小姐怎么起得这样早,可是昨晚又没睡好?” 关月步子未停,只在听到她的话时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脸色素白,缺少气色。 开口,声音还有些不稳,“你的安神香很管用,昨晚睡了个好觉。今日天气好,便想着早起散散步,锻炼锻炼,总比日日吃那苦药好。” 身子弱成这样,干点什么事都不行。 迎香惊喜道,“小姐能这样想最好了,先前您总是不愿动弹,身子不好倦得很,现下瞧着精神多了。但您大病初愈,不能操之过急,稍微动一动就好了。” “我明白。”关月扯了扯嘴角。 她自小就是这么过来的,怎么会不明白呢? 关月看她手里还抱着一盆子衣裳,示意她去忙,不用管自己。 主仆俩吃过饭后,关月才将绑在腿上的沙袋取下来,去到厨房,和迎香说话,“那人醒了吗?” 迎香在洗碗,听到声音,扭头说道,“没呢,但奴婢出门前替他诊过脉,情况已有好转,今日该是能醒。” 她见旁边的灶膛的火势太旺,便退了些柴火,只让文火温煮着。 关月闻到一股苦味,扬了扬下巴,“他的药?” “嗯,已经熬好了。” 迎香擦干手,从碗柜里拿出一个粗碗来,舀了半勺搁置在旁边,“奴婢一会儿端过去,估摸着也该醒了。” “我去吧。” 关月小心扣着碗底和碗沿,去到左侧的小偏间。 这两间屋子是后搭起来的,专门放置闲物,收拾收拾也能住人。 关月转进里间时,床上的人还平躺着,双目紧闭。她把药轻轻放下,走近床边,看了两眼,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就在手指离他脖颈还有三寸时,他突然抬起右臂,牢牢箍住关月的手腕,下意识用力,仿佛铁爪一般,想要将她的手生生折断。 关月早在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要挪开手,动作却慢脑子一步,霎时落入被动。 陆淮舟一个挺身,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逼得她连连后退,抵在墙上,目露凶光。 这是常年行走于危险中的人无意识的自保。 “你是谁?”陆淮舟开口,声音藏着沙哑和痛意。 沉重的呼吸打在脸上,关月扣住他的虎口,试图卸掉他施加的部分力道,“你松手……” 她脖子梗起,喘不上来气,手上的力气与他相比实在微弱,只抬起膝盖冲他两腿中间去。 两人贴得近,能闻得粗重的呼吸,这一击正对要害。 陆淮舟一愣,连忙退后,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咳咳、咳咳咳……” 得以喘息,关月扶着墙咳了好一会儿,仿佛能将肺咳出来。 两人隔着三步之距,目光相接,一双眼里满是警惕,而另一双已经逐渐平静下来。 只是脖子红了一片。 偏间动静引起了迎香的注意,她连忙扔下碗,顺手就抄起旁边的烧火棍一路喊着冲了进来,“小姐——” 进到里屋,发现关月扶着墙平复呼吸,而陆淮舟重伤刚醒,承受不住陡然的大动作,跌退几步后半跪在地。 迎香举着烧火棍,眉毛竖起,怒气汹汹,“敢伤我小姐,我……” “迎香。” 关月叫住了她,摇头。 迎香顿时垮了脸色,不甘不愿地站回她身边,恶狠狠得盯着面前的人,一副随时准备冲上去干架的模样。 关月看向几步之外的人,找回了声音,“我救了你。” 陆淮舟撩眼看她,眼底还有猩红未散,身上戾气却消了许多。 方才掐她脖子实乃自然反应,现下观周遭陈设,他也逐渐缓过神来。 须臾,关月说了第二句话,“药在桌上。” 说完,她便带着迎香离开了,不曾有一丝逗留。 陆淮舟抬手用指腹抹掉嘴角渗出的血,看着逐渐走远的人,目光缓缓挪至那碗棕黑的药汁上,眼皮微微下压。 …… “小姐,你刚刚为什么拦我?”迎香找来药膏为关月涂抹,嘴里不停,“我们救了他,他居然掐你脖子,不识好人心!” 她还气着,见关月往后躲了躲,怕是自己弄疼她了,连忙放轻动作。 “你打不过他。” 迎香不服,“他都伤成那样了,一棍子下去肯定起不来。” 关月瞧她嘴噘得高,笑了笑,没再接她的话,而是说,“他身份应当不简单,你别惹他。” 先前只观他衣料不凡,不似普通当值的小吏,待人睁眼,眼底杀意重重,功夫极好,气质凛然,该是盛京叫得出名字的人物。 镇国公府一朝倾覆,她本该和父母共赴黄泉,可天不绝人,让她借着关月的身份再活一遭,那就先活着,其他事情再细细算。 这样的人物,暂时探不得深浅,少发生冲突为好。 “况且,他也不是针对我,警惕心使然,不必介意。” 有时候卖点惨,结果可能更好。 “哦。” 迎香也不是那等没有眼力见的人,只是方才着急,才预备动手。现下关月语调舒缓,将她心底那点不服气抚平了。 她继续给关月上药,关月则垂眸看她,有些出神。 从前,也有一个叫云书的丫鬟陪侍左右,可是她死了。 关月合上眼,稳住呼吸,将眼底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搭在膝头紧攥的拳也缓缓松开。 午后,迎香端着一筐子花生进来,放在堂屋,和关月一起挑选个大饱满的,准备明早赶去集市卖。 这是早花生。 从地里挖出来,洗干净泥土后,不用剥壳,不用晾晒,保留住它原本的水分和甘甜,味道极好。 有钱人家就喜欢吃这新鲜挖出来的,行情好的时候,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卖完。 日间燥热,灰尘在光束中浮浮沉沉,主仆俩也稍显倦怠,直到门口慢慢投射下一道影子。 ------------ 第3章 选了关家小姐? 关月和迎香不约而同地放缓动作,抬头看过去。 只见门槛外的人白着脸,连夏日阳光也照不暖,看人自带三分疏离,可偏偏眼尾上挑,眉峰柔和,倒叫人不那么害怕了。 迎香轻哼一声,继续低头挑花生,不再看他。 关月微微颔首,不卑微不谄媚,随手指着旁边的矮凳,“寒舍陈设有限,大人随意。” 陆淮舟目光自两人脸上兜转一圈,最后落在关月细长的脖子上。 红色的印记还未消退。 他将矮凳挪到离关月不远的位置,沉声致歉,“早间对你动手,实属误会,还望姑娘莫要介意。” 这话说得诚恳,不仅让关月停了动作,迎香也忍不住再次抬头看他。 还以为盛京官员,皆以鼻孔看人,他居然舍得道歉? “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关月轻言,“昨夜见大人伤得重,没想到一醒来就有这般力气,看来恢复得不错。” 陆淮舟顿了顿,有些以外,撩眼看她,缓缓勾唇。 还以为她是真大度,没想到是个不肯吃亏的主。 陆淮舟并不介意,学着她们的样子挑拣,“这花生颗颗饱满,味甘而鲜,盛京之中售卖甚少,应该能赚不少银子。” 这话,是对着迎香说的。 因着他方才的致歉,迎香心里也没那么气了,顺着他的话点头,“是啊,早花生就是要卖得出价钱才好。” 话音刚落,关月就拢了拢眉,微不可见。 下一刻,陆淮舟就笑问道,“桃花村好像离月牙镇更近些,为何舍近求远去盛京呢?” 桃花村在盛京和月牙镇中间,道路平缓,不难走,但去盛京要比去月牙镇多出半个时辰。 迎香一愣,看向关月。 其实她也问过小姐这个问题,到那时候的小姐并未多说什么,迎香只当她是想亲人了,又不能回去,所以能离他们近一些也好。 关月扭头看他,顺口将话接下,“盛京买的人多,价格也能好些。大人知道的,赚钱嘛,多走些路又何妨。” “有道理。” 陆淮舟边说边点头,好似认同她的话,目光却又偏偏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瞬,叫人捉摸不透。 “昨夜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我姓陆,不知姑娘芳名?” 旁边的人眼皮未抬,“大人叫我关月就行。” “迎香。” 姓关…… 陆淮舟颔首,看两人兴致不高,也不再言语,同他们一起挑拣花生。 他不问她身份,她也不深究他为何重伤倒在桃花村的坟地里。 堂屋只剩下细碎的干活声。 晚饭后,迎香去厨房里忙活,关月搬了躺椅在院前的葡萄架下乘凉,透过斑驳的叶子数天上星星。 听说人死后就会变成星星,在夜晚悄悄露面,跟在亲人身边。 关月看入了神,无意识抬手,在虚空摸了摸,她好似真的看到了两颗格外亮的星子。 等迎香忙活完,天已尽黑。 她拿着新的驱蚊香挂在葡萄架上,同关月说话,“小姐,热水已经烧好了,要现在沐浴吗?” “再等等吧。” 关月转身,恰好隐隐约约瞧见一道影子快速掠过视线,进了偏间。 她若无其事地扭头,指了指旁边的矮凳,对迎香道,“你坐着陪我说会儿话。” “好嘞!”迎香乖乖听话,“小姐想听什么?” “大病一场,小时候的事情都记不太清了……” 偏间内,玄鹤半跪在地上,低声道,“属下来迟,请大人治罪。” 谁也没料到一个刺史竟然胆大至此,在大人回程路上设下重重伏击。 当时陆淮舟身边可用之人不多,等他们发现不对时,陆淮舟已经失踪了。 但幸好,他一路留了暗号,玄鹤这才顺利摸到这个小院。 陆淮舟示意他起身,扶着胸口,压着了喉咙的咳意,才舒展眉头。 玄鹤上前两步,“大人的伤如何了?属下这就传书召玄竹过来。” “不必,吃过药已经好多了,”陆淮舟一句话带过了自己的伤势,也略过了胸口涌起的铁锈味,“蓟州刺史贪污的罪证呈上去了吗?” “大人放心,已经呈报上去了。连带上这次刺杀,他跑不了。” 陆淮舟只眯了眯眼,“这次刺杀,不一定能查到凶手。” 玄鹤:“大人的意思是?” “即便知道凶手与他有牵连,却不一定出自他手。” “盛京城中,有人帮他?” 陆淮舟点头,“一个刺史而已,贪下的钱银不置地,不买奇珍异宝,就堆在州库中,为什么?” 银子不用,便是占地的废品。 玄鹤想了想,说道,“他应当另有所图,比享乐更重要的就是……权力?” 他心中一惊。 若为聚财揽权,那事情就严重了,蓟州恐怕只是其中一环,更大的鱼还在盛京城中。 “这件事先不必说得太透,明面上查贪即可,剩下的转为暗处调查。”陆淮舟嘴角轻掀,眼底颇有兴味,“我倒要看看这盛京还有谁能保他。” “是。” 玄鹤同他禀报完公务,又说起返京之事,“大人准备何时回去,老侯爷昨日还在问起。” 提起家中长辈,陆淮舟身上的冷冽气息不自觉敛了敛,“再养几天伤,你回去向祖父报个平安。” “那属下命人送些上好的药材过来。” 陆淮舟却摇头,笑了笑,“不必,用她们的即可。” 玄鹤不由得偷看了他一眼,揣摩着他话里的意思,说道,“那属下会给她们准备丰厚的报酬,作为答谢。” “也不必。” 她们过得不算清贫,需要庄稼换银子,但又不是那么缺银子。 玄鹤一时不知作何言语,正准备退下,却又听得面前的人道,“去查查这个关月和盛京关家有无联系。” 他一愣,“大人是怀疑这件事,关家也牵扯在其中?” 陆淮舟摇头,透过纱窗看向葡萄架下的人,“倒也没有这么巧,我如今还要在这里待几日养伤,顺便避避风头,想弄清楚些罢了。” “是,”玄鹤应下后,又想起一件事,“大人,最近有一桩关于关家的传言,您可要听?” “说。” “宫里传出了一些风声,良妃向陛下请旨为信王赐婚,说他平日放浪形骸,希望他早日成家有人约束着。” 陆淮舟眉毛微抬,“选了关家小姐?” ------------ 第4章 这是大人的腰牌 “据说是。”玄鹤说道,“关子瑶性子随景夫人,脾气火爆,盛京各家皆有耳闻,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陛下那边似乎还在考虑,尽管未下旨意,但依照陛下对良妃和信王的偏爱,应该八九不离十。” 信王早早便得了封地,陛下却特许他留在盛京,任他玩闹,由此可见一斑。 关庭此人官拜兵部侍郎,算不上炙手可热,但也绝非寻常职位可比拟。 皇子们逐渐长大,暗地里都在拉拢朝臣,发展势力。信王行事颇为放荡,处处都是把柄,可以说是陛下最放心的儿子了,这要求,不至于不答应。 “良妃还真是一心一意地为自己儿子谋划。”陆淮舟扯了扯嘴角,似有嘲意,“关家那边什么反应?” 玄鹤:“自然是不愿的,但宫里的事,求助无门,一旦陛下下旨赐婚,便由不得关家众人的意愿了。” 否则,便是抗旨。 陆淮舟沉默了片刻,突然道,“关家除了有个景夫人以外,不是还有个姨娘吗?” “是有个姨娘,听说常年礼佛,连自己院子都不愿意出,所以无人提起,渐渐也就将这号人给忘了。至于有无子女,更是无从得知。” 景夫人不愿提起这个姨娘,只当自己是关家唯一的女主人,旁人自然不会去触霉头。 盛京中人,从来都只知道关子瑶。 玄鹤顺着陆淮舟的视线看过去,主仆俩还在葡萄架下说话,“所以眼前这位如果真是关家那位姨娘所生,很可能会替关子瑶挡下这门亲事。” 他在进来前,已经在暗处观察了半日。 迎香口口声声地喊着她小姐,院中却不见有其他丫鬟。 看院落中的吃穿用度,仅靠主仆二人劳作怕是供不起,应有人资助才是。 “那事情就更有趣了。” 陆淮舟轻飘飘地落下一句,“先去查吧。” “是。” 玄鹤应声后退下,偏间再度陷入安静。 屋里没有点灯,屋外有月光照进来,陆淮舟站在纱窗前,葡萄架下的人恰好在此时望过来。 他扬了扬嘴角。 “小姐,”迎香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辨得他的神情,“他好像挺高兴。” 关月只一眼便收回视线,“谁说笑就是高兴呢。” “不然还能是什么?” “算计。” 迎香怔愣时,关月已经起身了,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别想太多,去打水吧。” “哦。” 迎香立马起身,跑去厨房。 关月抬头看了看天,迈步进了房间,等找好干净的衣裳后,才蓦然发现梳妆镜前的那枚腰牌。 都察院。 昨夜看得入神,没注意把这腰牌带回自己房间了。 她缓缓拾起,指尖摸索着腰牌上的刻痕,片刻后,将其攥在手中,转而向偏间走去。 偏间终于点了灯,而陆淮舟仍旧站在窗前看月亮。 他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过来,默默注视着关月走近,并不开口。 关月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站定,“这是大人的腰牌。” 陆淮舟先是盯着她的眼,而后慢慢挪至她手上,随意接过,仿佛这腰牌于他可有可无。 他捏在两指之间,将正反面都看了一遍,展唇道,“你认得这牌子。” “略识几个大字。”关月回答。 陆淮舟凝神瞧了她片刻,目光自她脸测划过,轻笑,没再追问,只道,“多谢关姑娘,帮我擦干净了上面的血痕。” “大人客气。” 关月说完,略微颔首,转身往外走。 陆淮舟盯着她纤薄的背影,眼底多了份探究之意。 在这乡野之间,认识腰牌,又救了他的命,却什么要求都没提,到底是助人不求回报,还是所图更大呢? 夜深了,房间里除了沐浴后弥漫的水雾,还有细碎的说话声。 迎香一边替关月打理长发,一边问道,“小姐不是让我别招惹那位大人吗,为何您还主动去寻他?” “不过是还他腰牌罢了。” 迎香不说话了,她知道这就是借口。 小姐是故意要那位陆大人知道自己认识那腰牌。 房间里一时有些安静,迎香透过铜镜,看到面前的人合了眼,就在她以为关月快睡着时,又听得一声,“迎香,你遇到过危险吗?” 迎香一愣,“那年去河里抓鱼,差点淹死算不算?” 关月笑,“算。” “小姐为何这样问?” “没什么。” 迎香又道,“小姐您别打岔,还有今儿下午,您故意说话噎他,也不怕他生气啊?这可不像您的性子。” “咱们好歹救了他,就算他不高兴,也不会因此就动手。”关月随口应着,没太当回事。 等迎香打理完屋内的一切,便替她熄了灯,默默退下了。 关月躺在床上,盯着斜前方的亮瓦沉思。 迎香说得没错,这不是她的性子,更不是死去的关二小姐的性子。 她是在试探他。 她不可能一直待在桃花村,可若是没有合适的身份,即便重回盛京,也难以接触到镇国公府案件的真相。 可她现在一无所有,没有能够和大人物交换的条件,那就只能先借着陆淮舟对自己的好奇,以身入局。 镇国公府事情一出,现在只怕是人人自危,再想找个机会遇到能与此案有接触的人,不知得等多久。 她不能错过。 眼底猩红再度涌上来,被关月狠狠压下,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几时睡着的。 第二日,两人赶到城中时,原来的摊位都已经被占了。 迎香只能寻个略次的位置,拉着关月在台阶坐下,又给她递上扇子,“小姐,咱今日来晚了,早市都下了,只怕不好卖……” 话刚说出嘴,她就赶紧收住,呸呸两声,“财神恕罪,信女乱说的。” 关月听着一阵笑,抬眼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拉着她一起坐下,“没事,刚才路过的时候我看了,这一条街都没人卖早花生,应该不愁无人买。” “听小姐的。” 两人托腮看着长街人来人往,望眼欲穿,无一人驻足问价。 直到一双绣着荷叶的鞋停在背篓前,声音娇娇的,“这花生瞧着新鲜。” ------------ 第5章 筹码 “昨日才从地里挖出来的,整个盛京都没有比我们家更新鲜的了!” 迎香见来了客人,立马起身,殷切地给来人剥壳,“小姐您尝尝,保准不吃亏。” 细白纤长的手指接过肥肥胖胖的花生,入口尝了尝,“嗯,不错,怎么卖的?” “十文一两,您放心,都是仔细挑选过的。” 金娇娇瞪大眼睛,“这么贵,便宜些吧,五文,我全买了。” 迎香一脸苦相,回头看了关月一眼,又对面前人说道,“小姐,真不行,您价压得太低了,我们来回车费都不够。” “可是你这……”金娇娇手在背篓里翻来翻去,愣是没找到一个干瘪或者破口的,“怎么都是好的。” 嘀咕之际,正想稍微提提价,就听一道脆朗的声音自斜后方的茶楼里传出来,须臾便至跟前。 “金娇娇,你又在欺负人!” 来人身穿橙色长裙,颜色夺目如日落时的漫天云霞,腰上挂着软鞭,目光不善。 关子瑶看了眼关月,又迅速收回视线,昂首道,“你爹管着户部,怎会没钱?还计较这点银子。” “那怎么了,我爹管钱,我更要学着勤加持家。”金娇娇双手叉腰,用下巴看着关子瑶,一字一顿,“我、没、错!” 关子瑶亦不松口,“谷贱伤农,懂不懂啊!给我原价买了,不准还价!” “我偏不,你能如何!” 啪—— 关子瑶一鞭子摔在地上,中气十足,“那我就揍你。” “你有病吧,”金娇娇退了两步,躲在丫鬟身后,“会甩两下破鞭子了不起?等我学会用刀,就先把你这破鞭子砍成两节。” 关子瑶上前一步,指着她,“你再说一句!” “你以为自己是谁,让我说我就得说!”金娇娇嘴上不饶人,动作却乖觉得很。 一边往后退,一边扔了块碎银给迎香,“那个什么,这钱银绰绰有余,背篓本小姐一起买了。” 金娇娇指挥丫鬟拿起背篓,自己跑得飞快,待距离远了,还不忘回头瞪关子瑶一眼,“泼辣货,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要你管,抠门精!” 关子瑶凶完,扭头,飞快地觑了眼关月,又清了清嗓子,眉头皱起,“那个,咳咳,被人压价怎么都不知道还嘴?还得我出马。” 关月目光上下移动,打量了她一眼,刚要说话,就被打断了。 “不用谢,我走了。” 关子瑶深深地看了眼面前的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关月品着她眼神中的丝丝愧疚和心虚,莫名道,“她是谁?” 迎香回神,留意到关月疑惑的眼神,语气复杂,“小姐,你连大小姐都不记得了?” 关月恍然,原来她就是关家大小姐关子瑶。 性子倒是坦率地别具一格,就是不知这愧疚从何而来。 “只是没想道她会帮我,以为自己看错了。” 迎香也有些迷糊,摇头说道,“奴婢也觉得奇怪,兴许是大小姐今日心情好?” 关月再度抬头望,人已经不见了。 身前空空的,花生和背篓都被金娇娇买走了,这会子两人只能空手朝前走。 两个月的时间过去,盛京早已无人谈论镇国公府的事,街头巷尾再听不见质疑和讥讽的言语,仿佛尘埃落定。 只是关月怎么也忘不了,她刚醒来重新站在这条从西往东延伸的长街上时,那些富家子弟不屑的眼神和语气。 镇国公府的覆灭只是他们的谈资,忘了如今绫罗千叠的日子有她爹娘奋勇杀敌的功劳。 那些企图反驳,为镇国公府伸冤的声音被压下,听不到一点回响。 …… 日头攀高,主仆俩便不再逗留。 关月让迎香去租了辆拉菜的车送她们出城,路上,才仔细问起关家的事来。 家主关庭在兵部任侍郎一职,为人清正,看不出偏向。他娶了两房,一位是发妻景虹,也就是关子瑶的母亲,一位是关月的生母青姨娘。 作为庶出,关月出生不久就被送到了桃花村,明明离得不远,但逢年过节却从不回京,也无人前来探望。 不过每月银钱倒也没少给,该置办的衣裳也都有,虽算不上华丽,却也绝非便宜货。 否则就凭主仆俩的劳作力,只怕早就饿死在茅草屋里了。 迎香说道,“说句实在话,奴婢觉着夫人还挺大方的,虽然不喜欢咱们,不欢迎咱们回去,但至少没有克扣钱银。比起盛京后宅中很多主母已经算良善了。” 关月敛眸,没说话。 迎香以为她是伤心,“小姐可是在怪青姨娘也不来探望?” “总归是亲生母亲。”关月似是而非地说了这么一句,倒让迎香打开了话匣子。 “青姨娘身子一直不好,成日里用药养着,精力欠佳,连院门都不怎么出,想必确实没办法前来探望。况且奴婢听伺候景夫人的嬷嬷说,若青姨娘有心争锋,只怕咱们这儿会过得更难。” “桃花村虽然没有盛京繁华,但胜在自由,没那么多约束。奴婢听闻很多闺中小姐早早就被婚事绑定了,挣脱不得,终日郁郁,至少小姐你不会。” 关月听完一笑,“这般处境,你倒挺会安慰自己。” 不过迎香说得也没错。 官家女子的婚事向来都是作为筹码为别人添彩的,聚散不由己。 只是她虽身在乡野,却和盛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婚姻之事,真的能自由自在、不受约束吗? 菜车穿过玉米地,抵达桃花村。 小院葡萄架下的藤椅已经被某位大爷占了,其上唯二的两串青葡萄也被摘了下来。 听到脚步声,陆淮舟回头,眉目清朗,颇为自在,仿佛是在自己家,“回来了?” 关月微顿,示意迎香去做饭,而后抬腿走了过去,“还以为陆大人会不习惯乡野枯燥的日子。” “这里山清水秀,景色极好,怎会不习惯?”他将碗递过去,里面是指甲大小的青葡萄,“就是这葡萄酸了些,尝尝?” 关月垂眸看了眼,神色迟疑,没说话。 陆淮舟眉尾一扬,“放心,盐水泡过,已经不酸了。” ------------ 第6章 不是清官,就是苦主 看他语气真诚,关月虽怀疑着,却也半信了,伸手拿了一颗放进嘴里。 酸涩味瞬间弥漫开,直逼太阳穴,叫人说不出话。 关月双手蜷了蜷,脸皱成一团,吐出青葡萄,半天才缓过来。 陆淮舟大笑,撩眼看她,“关二姑娘的葡萄架专结酸果子,我这爱吃酸的人都遭不住。” “大人摘我院中果子,即便不好吃,也是要赔钱的。” “赔,”陆淮舟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不差钱地开口,“算在药材里。” 关月轻哼一声,杏眸瞪了他一眼,转身即走。 陆淮舟眼底波光流转,润目含情,跟随关月的动作偏移,目送她步步远离,进堂屋去了。 嘴角的弧度逐渐落下。 关家的消息并非绝密,即便关月的身份在盛京掩盖地很好,都察院一时间难以查出来,却瞒不过他。 玄鹤一早就带来了消息。 关月确为青姨娘所生,出生不过三天就和奶娘一起来了桃花村,关家供她吃喝,给她仆从丫鬟,却从不曾来人探望。 她虽然没有享受到作为关家二小姐锦衣玉食的生活,却也未曾受苦。 可陆淮舟看她却一点不像被呵护长大的样子。 沉稳老练,浑身郁郁,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 玄鹤还说,关庭为她请了教书先生,她常常给关家写信,却不能寄出去,于是只能把这份思念锁在院子里。 又打听得她善解人意,举止贤淑。 可他昨日,亲耳听到关月让迎香把《女德》、《女训》当引火柴烧了—— 算哪门子的贤淑? 陆淮舟重新躺回靠椅上,闭眼听清风,任蝉鸣绕耳。 指尖在膝头轻叩,心里还想着关月。 这人,有趣得很。 关月进到屋里,透过纱窗偷看葡萄架下的人。 方才的称呼她没有忽略。 这么快就查出了她的身份,此人权力该是不小,她得好好把握。 迎香突然急匆匆地从厨房跑了进来,“小姐!” “怎么了?”关月收回视线,合上纱窗,“菜烧好了还是厨房烧好了?” “都不是!厨房里有一个食盒,上面写着百香阁,奴婢估摸着是……陆大人的手笔。”她指了指窗外。 百香阁是盛京有名的酒楼,就那食盒里的菜色,至少五十两银子往上。 关月微怔,又很快反应过来,笑道,“有现成的还不好吗,直接开饭吧。” “可是……” “嗯?”她看迎香满脸纠结,问,“你是怕他下毒?” 迎香:“不是不是,奴婢看过,没毒的。只是吃人嘴短,以后我还怎么在背地里骂他啊。” 自从他上次掐了关月的脖子,她就暗想每晚睡前都骂他几句,直到关月红印消散为止。 现下关月脖子上红痕还未完全淡去,她却要违背此例了。 “这有什么,该吃吃该喝喝,”关月顿了顿,“陆大人宽宏大量,不会同你计较的。” “那奴婢以后再也不偷偷骂他了!” 关月跟着她往外走,“是这个道理。偷偷骂人只能气着自己,当面骂人才能把人气着。” …… 晚饭后,关月站在院子里抬头看星星。 夜风吹来了清浅的脚步声,她尚未有动作,人已经立于她身侧。 陆淮舟负手,学着她的样子抬头,第一眼看到的却并非闪烁的星子,而是东方的一轮圆月。 通体浑浊,乍看像飘着血色。 “清辉带血,祸降人间,说明有不平事啊。” 关月没有回头,只接道,“大人身在都察院,所作所为,不就是荡除人间不平事吗?” 陆淮舟轻笑,垂眸不知想到了什么,“荡除人间不平事,呵,何其艰难。” “可总要有人去做,不是清官,就是苦主。” 陆淮舟闻言,扭头看她,有探究意,“所以你是苦主?” 关月迎上他的视线,弯了弯眉,“大人若是清官,我就是苦主。” “你知道这句话在盛京会得罪多少人吗?”陆淮舟眯眼,“不怕我杀了你?” 盛京中人人都想得清官的声誉,可真正做得了清官的只有少数。 没有靠山,容易被害;有了靠山,又很难经得住诱惑。 明哲保身是最好的选择,比如关庭。 “今晚月色这么好,大人不会杀我的。” 关月语调轻快,言辞恳切,就是这份笃定陆淮舟不知从何而来。 他侧头看她,视线自她肩颈往上,缓缓凝过下巴、鼻梁和眉眼,最后落回东方。 “是吗?”陆淮舟正身不再看她,“那你想错了,我在盛京之中名声不好,最爱美人,最爱杀美人,最爱用美人献祭美景。” 说完,旋即转身回了偏间。 关月眉头微蹙,看他一步步走入黑暗中。 翌日,迎香起了个大早去后院摘用来焖面的豆角,却有人比她醒得更早。 “陆大人?” 陆淮舟盯着面前小小的坟冢,听到声音,转身颔首,“嗯。” “您这是……?” 他不答反问,“这坟冢里埋的是你家小姐的亲人?” 迎香有些迟疑,随后点点头,“算是吧。” “算是?” “它从出生就跟着小姐了,一直到死,是小姐最亲密的伙伴,可惜现在它不在了,小姐伸手总是摸了个空。” 迎香叹了口气,又继续摘架子上的豆角,以前花狸最喜欢伸着爪子吊在藤蔓上,还被她一顿批评,现在也看不到了。 陆淮舟不禁蹙眉,又想起昨夜关月口中的“苦主”一词,“他是怎么死的?” “老死的。” 陆淮舟一愣,“没有意外?” 迎香摇头,手下动作不停,“没有意外啊,它们寿命本就不长,花狸能活到十几岁已经很厉害了!” “花……狸?”陆淮舟觉得有些不对,指着坟堆,“是只猫?” “那当然啦!” “所以你们那夜祭拜、烧纸钱,也是为了一只猫。” “对啊。” 陆淮舟咬牙,“行。” 他黑了脸,飞快起身,拍掉袍子上沾的碎土,背影似乎带着怒气,推开竹篱进了院子。 迎香蹙起眉头,手下用力,豆角应声而断,“大人物脾气都好奇怪,怎么阴晴不定的?” 她摇摇头,思索一阵,又看了看花狸的坟,不再细想。 ------------ 第7章 我的愿望,大人实现不了 关月昨夜难得好眠,今晨起身,神清气爽。 梳洗规整去到堂屋,迎香恰好把豆角焖面端上桌,香味弥漫,令人食指大动。 只是坐在桌边的人脸色有些不好。 听到脚步声,陆淮舟目光幽幽地扫过来,什么话没说,上下打量她一眼后便收回视线,端着面碗去葡萄架下了。 关月眉头微蹙,问正在拌面的迎香,“他怎么了?” 迎香摇头,“从菜地回来就这样了,奴婢也不知为何。” “菜地?” “对,陆大人还问了花狸的坟冢怎么回事,还问什么花狸的死有没有意外。” 关月一听,倒是明白过来。 昨夜两人话语间提到了冤屈和苦主,第一次见面,自己又在祭拜花狸,他便自觉带入了。 他以为自己是有意捉弄,报酸葡萄之仇,这才黑了脸。 “咱们这位陆大人,可真是傲娇呢。” 关月感叹了一句,并未同他解释,吃完饭后,自顾做事去了。 一直到傍晚,关月都没再见到他。 “迎香,”她叫住端着簸箕的人,“陆大人是走了吗?” 迎香一愣,抬眼瞧了瞧偏间,说道,“奴婢也不清楚,有大半日都没见着了。小姐找他有事?” 关月摇头,“没事,你继续忙吧。” 她把不准陆淮舟心里是怎么想的,但的确不愿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不然自己这两日岂不是白费了? “大人物就是不一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了……” 话音未落,就听得身后一声轻笑,“听你这语气,似乎颇为幽怨?” 关月转身,恰好撞进陆淮舟满是揶揄的眸子里。 他换了身衣裳。 换下了黑金的锦服,改着红衣,颜色艳过西山云霞,张扬又热烈。 关月面不改色,看向他身后的人,“陆大人听错了。这位是?” “关二小姐,我叫玄鹤。” 玄鹤同关月示意后,将手中的食盒送进了厨房,帮着迎香一起准备晚饭。 陆淮舟并不拆穿面前人的心思,只笑道,“走吧,关二姑娘,该吃饭了。” 关月瞧了他一眼,抬腿向前,“多谢陆大人。” 今晚菜色依旧是从百香阁出,只是相比昨日丰富了不少。 迎香本想炒个小菜来搭配这桌大鱼大肉,没曾想玄鹤又从食盒最底下端出了两碟素菜,根本用不着她动手。 玄鹤布置完,就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整得迎香也不好意思再和两人一起吃饭了,学着他的样子站在了对侧。 关月进来时,就看见两人跟木桩似的立在两端,谁也不服谁。 她瞥了眼满桌丰富的菜色,又抬眸瞧着跟在自己身后进来的人,“大人这是……?” “践行。” “大人要走?” 陆淮舟没有回答,自顾落座,撩眼问道,“你想留我吗?” 关月亦坐下,垂眸道,“大人有职务在身,公事繁忙,岂是我能留得住的。乡野再好,终究不如盛京繁华,大人不属于这里,早晚会离开,只是比我预想中早一些罢了。” “你怎知我偏爱盛京的繁华,而非这里的山色?”陆淮舟抛出了钩子,“或许你可以开口试试。” “大人说笑了。”关月没接他的话,“迎香,去把埋在桃树下的那坛酒挖出来,既是践行,怎能没有酒呢?” 这一顿饭,吃得有声有色,心思各异。 饭后,稍微歇了歇,两人便准备动身了。 关月将他们送到竹篱门口,陆淮舟的马车就等在不远处。 马匹高大,昂首而立,车厢棕黑为底色,瞧不清里面的情况。 两人站定,陆淮舟双手负于身后,凝神细问,“我要走了,你就没什么跟我说的?” 关月轻言,“大人一路小心,可莫要再受伤了。” “若伤了又该如何?” “只怕别人不像我这么善心,不图大人的钱财,也不图大人的姿色。” “你若图些什么,倒叫我安心。”陆淮舟顿了顿,“关月,你救我了,我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 风轻轻将这句话吹进她耳朵里,令她有些恍惚,“什么愿望都可以?” “不妨说说看。” 关月沉默一阵,撩眼看他。 前路是一片迷雾,他也是。 她蓦然笑了,摇头,“我的愿望,大人实现不了。” “哦?洗耳恭听。” “我要这世间的魑魅魍魉都滚回它们的十八层地狱,消弭于人间。大人,”关月突然凑近,瞬也不瞬盯着他,眼底有星子落入,“你能帮我吗?” 许是春日里桃花过盛,陆淮舟此刻依旧能嗅得花香。 他看着骤然靠近的人,并不躲闪,也不回答。 “关月。”她的名字在他的口中别有意味。 陆淮舟视线在她脸上寸寸描摹,转身前只留下一句,“我在盛京等着你来同我讨药钱。” 轮毂轧过乡间小路,朝盛京而去。 待离得远了,陆淮舟才撩开帘子,看着那团不甚清晰的影子渐渐变小,直到被树枝挡住,再看不见。 “大人。”玄鹤驾车喊道。 陆淮舟放下帘子,面色也落了几分,“怎么了?” “属下觉得这关二小姐有些奇怪,需不需要派人跟着?” 此人说话做事都与他所调查出来的结果相距甚远,看似不求回报,实际上却是为自己留了一条路子。 连他都能看出来,大人又如何看不出来? 可大人还是允了她一个承诺。 陆淮舟指尖捻了捻衣袖,沉思片刻,“不用太关注。” 玄鹤了然。 重音在“太”字上,那就还是要稍微关注关注的意思。 车厢内,陆淮舟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喝着。 他知道关月在有意接近,明白她的心思不纯,只是这盛京城中,已经很久没出现趣人趣事了。 他乐得给她一个机会,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玉米地里的人处理干净了吗?”陆淮舟问道。 玄鹤:“大人放心。” 今日午时,杀他的人都已经追到桃花村了。 他若是此刻不走,只怕关月和迎香往后都没有安生日子。 …… 陆淮舟一离开,院子里重回寂静。 关月摇着蒲扇靠在躺椅上,突然觉得后背有些硌。 扭身细看,椅缝里夹着一枚四四方方的玉佩。 ------------ 第8章 重回盛京 玉佩一寸见方,莹润剔透,是极好的和田玉。 其上有纹路纵横,仔细置于灯下看,像是梅花样。 工艺精湛,非良匠不能为。 玉佩上方有青绿色的绦子穿过,昨日关月还曾见到陆淮舟将它系于腰间。 迎香接过她手中的蒲扇,缓缓摇着风,“小姐,这是陆大人东西?” “嗯。” “可惜他都走远了,咱们也追不上。” 关月没应声,只留心看着玉佩,细想着陆淮舟离开时对她说的话。 他怎么就笃定自己会去盛京呢? “要不明日赶集,我们去街上打听打听,也好还给人家?”迎香说完,看关月没反应,又出声道,“小姐?小姐!” “嗯?”关月总算回过神来,“不必了。” 迎香不解,“这是为何?小姐,您不会看上陆大人了吧,他虽然有几分,嗯……很多姿色,但您万不可沦陷其中啊。” 关月觉得好笑,“有何不可?” “因为自古美男多薄情啊!您不记得村里那个阿坚啦?长得人模狗样,娶了村里漂亮的女娘,又去给有钱人家的夫人当情夫,结果被发现打了个半死,现在脚还跛着呢!” 关月反驳,“那你还记得前些日子话本里说的那个名叫谢安的男子吗?其貌不扬,性子却躁得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最后把富家小姐都给拐走了。” “是有这么个故事。” “既然丑的这样,俊俏的也这样,咱得找个有姿色的才不亏啊。” 迎香闻言,默了半晌,“听小姐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自然有理。” 关月笑着起身,把玉佩收回袖中,往堂屋去。 就在她踏进门槛的瞬间,迎香终于转过弯来,亦步亦趋,“小姐,咱可以不找品行低劣的啊,再不济,咱不找啊。” …… 关月心中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在陆淮舟离开后的第三天,关家来人了,是景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姓刘,长得健硕敦实,一身蛮子肉,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样子。 刘嬷嬷进竹篱门时,迎香正在晾衣裳,关月刚刚起身,尚未梳洗完毕。 她透过青色的纱窗往外望,捏着木梳的手微顿,而后恢复如常,动作流畅,不见慌乱。 迎香见刘嬷嬷来了,先是一愣,随即起身,在身后蹭干水珠,上前道,“刘嬷嬷,您今日怎么过来了,可是夫人那边有什么吩咐?” “是夫人派我来接二小姐回京的。” 刘嬷嬷开口,语气虽不算热情,却也没有傲慢,神色淡淡的。 “回京?!”迎香闻言,瞬间挺直了脊背,“今日?为何如此匆忙?” 她和小姐在这儿生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想过关家会来人接她们回盛京。 突然而至,总觉得不像好事。 刘嬷嬷笑了笑,“夫人吩咐的今日,我也就是个跑腿的,希望二小姐体谅。前几日府内上下就在打点,二小姐需要的物件一应俱全,又都是新添置的,不用担心。” “这样啊……” 刘嬷嬷朝纱窗处看,隔得远,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好问,“二小姐可起身了?” “嬷嬷稍坐,”迎香引她落座,又给她上了盏茶,“奴婢去看看。” 进到房间,关月刚洗完手,正用帕子擦拭。 迎香上前替她擦了手,将帕子晾好,“小姐可都听见了?” “听见了。” “您是怎么想的?” 关月轻笑,眼底熠熠,“容不得我们怎么想,马车都停在门口了,这盛京是非回不可。” 她虽然诧异,也心知景夫人绝不是单纯接她回关家做个悠闲的二小姐那么简单。 但是无妨,她期待重回盛京很久了。 那是权力的中心,也是阴暗的滋生地,更是她要寻得真相与公正的地方。 前路茫茫,却阻挡不住她眼底的兴奋之色。 关月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迎香,等用完早饭,就收拾收拾——回京去。” …… 马车一路从桃花村出发,沿官道,不出半日就见到了巍峨雄伟的城门,城外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守卫立于城门下方,对进出人员进行盘查。 关月此刻坐在车厢内,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而后撩开侧帘,看向城墙上被风雨蚀刻过的“盛京”二字。 这条路,她和迎香赶集时走过许多次,但没有任何一次如同现在这般让她紧张。 盛京,她终是回来了。 队伍缓缓向前,直到进了城,拥挤的人员和车队才稍微疏散开。 嘚嘚马蹄踏过长街,耳畔尽是商贩的吆喝声。 迎香一脸兴奋地望着茶楼酒肆、乐坊衣铺,回头对关月道,“小姐,这条街好繁华啊!您快来看!” 关月将脑袋凑过去,任由视线随意掠过,“咱们又不是没见过,何至于这般高兴?” “那不一样,”迎香说,“往日咱们匆匆来去,根本来不及欣赏,如今坐在马车上,才真真有心情品味。” 背着早花生来赶集和坐马车回关家,两种方式见到的盛京是不一样的。 就连关注的人也会不同。 关月没有反驳,随意扫了几眼,便准备落座回原位时,突然瞥见茶馆二楼半开窗处,一双熟悉的眼睛正盯着她的马车。 狐狸眼中满是笑意。 正是陆淮舟。 关月一惊,正要细看,马车已经走远了,窗户遮住了里面人的脸,再无半点痕迹。 “小姐,您怎么了?” “没事。” 关月看向手边的妆奁,那枚玉佩就在里面。 今日突然得见陆淮舟,她也有些诧异。 他必定知道自己今日回城,也定然知晓景夫人匆匆接她进京的原因,可她对此人所知甚少。 关月想了想,素手拨开了妆奁的卡扣,将玉佩取了出来,系于腰间,掩在禁步之中,倒也不显得凌乱。 迎香在一旁默默看着,欲言又止。 完了完了,小姐真看上陆大人了。 关月并不知她心中纠结,重新合好妆奁,便听得刘嬷嬷在车外喊道,“二小姐,我们到了。” “走吧。” 关月扶着走下马车,站在四四方方的院落前。 正门大开,有两名小厮候立,不见旁人。 关月目光在两人身上兜转一圈,最后和刘嬷嬷对上。 刘嬷嬷以为她不满无人接风,刚要开口解释,就听她疑惑道,“走正门?” ------------ 第9章 第二个镇国公府 她一个放养乡下,不受重视的庶女,回京走的正门,却又无人迎接,这景夫人还真是矛盾。 不知到底是想让她回府,或是不想? 刘嬷嬷一愣,看向关月的眼神多了几分打量,认真回话道,“老爷上朝未归,夫人近日染了风寒,不宜吹风,二小姐莫要多心。” 关月瞧着她微变的面色,笑了笑,“夫人接我回府已经让我心中感激了,自然是不敢有异议的。”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既然夫人身子不便,我便改日再去探望。” “夫人也是这个意思。” 官家府邸是中规中矩的三进三出院子,景色布置很是精巧,处处透着幽静,却又在不经意间彰显着富足。 不是因为关庭平日趁着职务之便捞油水,实在是景夫人的娘家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富商,作为唯一的女儿,父疼母爱,其上两个哥哥也对她极宠,时时关照。 因着这点,景夫人即便在一众贵妇中,也颇受欢迎。 有娘家撑腰,自然比只有夫君宠爱来得有底气。 刘嬷嬷在前引路,不出一刻钟,便停在松涛苑门前,门口已有两名丫鬟和两位小厮侍立,“二小姐,这便是您的住处了,如果您觉得缺了什么,差人告诉老奴一声就行。” “嬷嬷有心了。” 刘嬷嬷又道,“青姨娘的晚香堂在旁边,几步路就到。夫人特意安排您在这儿,也方便母女团圆。” 关月点点头,视线扫过松涛苑深绿色植被覆盖的墙面,不再说话,只丢了个眼神给迎香。 迎香立马会意,背过丫鬟小厮,从袖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荷包朝她手里塞,“嬷嬷近日辛苦了,等会儿可得好生歇歇,喝点茶水。” 刘嬷嬷看了关月一眼,脸色顿时绽开,“这本就是分内之事,二小姐这般做实在客气!” “嬷嬷切莫推辞,小姐才回盛京,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需要请教您呢!”迎香一把将荷包塞进她手里,紧紧捂住,“您不会是嫌少吧?” “哎哟,这是说得哪里的话!”刘嬷嬷连连应声,把荷包往自己怀里塞,笑容更加亲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小姐一路坐马车也辛苦,早些进房间休息吧,老奴还要同夫人回禀,就不久留了。” 关月颔首,“嬷嬷慢走。” 待人转过回廊,看不见了,关月才踏进松涛苑。 她身边一向只有迎香伺候,骤然多了些人,有些不习惯,随口打发他们去做外院的杂活后,和迎香一起进到内院。 才穿过拱门,鼻尖便嗅得似甜非甜的味道。 很淡,丝丝缕缕地飘过来。 迎香皱起鼻子仔细分辨了一下,说道,“应该是甘草的味道。甘草归心、肺、脾、胃经,青姨娘一直患有心疾,想必是从晚香堂飘过来的。” 关月抬头,看向她指的方向,心下不免多了几分思量。 从她进府至今,青姨娘连下人都没派出来过,到底是真不在乎她这个亲生女儿,还是病重到自顾不暇? 迎香见她停下步子,主动问道,“小姐一会儿可要去见青姨娘?” “再等等吧,”关月收回视线,“安顿好之后再去。” “好。” …… 清风茶馆二楼,许知微重重地将茶盏搁在台面,抬头面对起身的人,怒目而视。 清隽的脸有些扭曲,“陆淮舟,你是不是有病。一大早把我拉出来喝茶,现在一杯未尽,又不想喝了,耍我呢!” 他昨日傍晚才回到盛京,又连夜审犯人至寅时,闭眼没多久就被陆淮舟从床上挖起来,非拉着他来喝茶。 还选了离他府上最远的清风茶馆。 热茶刚上,他才喝两口,这人又要走了,换谁能忍? 陆淮舟将折扇置于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许知微虽然翻着白眼,却也落下了声音,“坐,至少等我的点心上了再走,不然这银子就白花了。” “点心钱我出,算是给你赔罪。”陆淮舟依言落座,重开折扇,垂眸,心思显然飘远了。 “这还差不多。哎——”许知微趴在窗边,探出脑袋,“不就是一样的街,一样的景,一样都是人,有什么好看的?” “你错过了。” “什么?” 陆淮舟笑道,“马车。” 许知微:“?” “什么镶金戴玉的马车值得你起个大早来看,你……”他声音突然转了个弯,看向陆淮舟腰间,“你的玉佩呢?” 陆淮舟低头,漫不经心道,“不小心弄丢了。” “被人追杀的过程中弄掉的?真是可惜,那可是上好的和田玉,老侯爷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的,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块玉能保你平安也算幸事。” 陆淮舟轻扬嘴角,不置可否,轻而易举地将此事带了过去,“昨夜可有审出什么来?” 店小二正好在此时端上点心,等他走远后,许知微才正色道,“此人曾在军中记账,好几笔流水都是从他手里过的,平日行事也很规矩。” “那他跑什么?” “出入对不上,他以为是自己的失职。昨夜审了半晌,才发现是另有人做文章。” 陆淮舟:“谁?” “叶叔平。他曾是蓟州刺史钱同的门生,后科举高中,在京中当了个五品官,不过我的人昨夜赶到时,阖府上下,无一活口。” 陆淮舟眯了眯眼,“在你抓人时动的手?” “嗯。仵作验过了,死于丑时左右。”许知微叼了块点心往后仰,长吁一声,“这是铁了心不让你继续查。” 敢对五品官员动手,一夜之间屠尽全府,背后的人,定是位高权重。 盛京担得起这四个字的,两只手都能数过来,牵一发而动全身。 “咱们这个位置,进,得罪人;退,被上面猜疑,不好做啊。” 茶雾袅袅,模糊了对面人的眉眼,陆淮舟目光平静,落在山水一色的茶具上,“你怕了?” 许知微轻嗤,“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谁说狼环虎伺就一定会被吞噬殆尽,他偏要做那把斩狼杀虎的刀。 “你这个位置就是要得罪人的。只有你在朝中肆意张扬,侯府才能安稳,不然,就是第二个……” 镇国公府。 ------------ 第10章 动怒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镇国公府之事虽证据确凿,可若背后没有推手,他不信,陆淮舟也不信。 百年门楣,如果没有几方权势介入,怎么可能在短短数日之内倾覆? 而推手一旦介入,那些证据就不定是真正的证据了—— 最合理,所以最值得怀疑。 但是镇国公府的事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盖棺定论,无人敢再提起。 容青夫妇唯一的后人都没了,谁会坚持要公道?即便有冤,谁又愿意以性命为代价,重提旧事,抽丝剥茧? 许知微的话让两人都有些沉默。 现朝堂中右相一派、信王一派、太子一派,相互制衡,镇国公府没了,侯府的态度尤为关键。 老侯爷的人脉,陆淮舟的权势,各方都在奋力拉拢,但侯府和镇国公府一样,至今还未站队。 毕竟陛下正当壮年,如若现在就把利益瓜分置于明面,宫里会怎么想? 朝堂势力在这两个月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谁也不敢轻易打破,而在这框架之下,陆淮舟完全可以肆意而为。 他表现地越是不羁,越能让人放心。 可是许知微知道,他骨子里也是疯的。 一个从小在战场厮杀磨砺中冲出来的人,一个敢进都察院,不买百官账的人,又哪堪良善二字? 阴谋之外套着阳谋,谁进了谁的圈,还不一定呢。 话音落下,良久没再有声。 陆淮舟端着瓷杯,轻轻捻动指尖,盯着杯中的一圈圈涟漪,蓦然轻笑,“茶都凉了,你这点心还未动。” 许知微见此,顺着他的意思转了话头,“你也尝尝,这是清风茶馆夏日出的新品,凉而不寒,甜而不腻,听说近来女子都爱这个。” “是吗?”陆淮舟随手拿起一块,咬了口试味,“一般吧,也不知道她们为何喜欢。” “你又不是女子,当然不懂。” 许知微吞了第一块,又抓了第二块,“等你什么时候成家了,有了夫人,兴许就懂了。” “我成家,跟这点心好不好吃可没关系。” “那你就想错了,”许知微老神在在的,眼尾一挑,“她若吃着高兴,你自然就觉得好吃了。” 陆淮舟:“……幼稚。” 日色清明,太阳很快就攀升至中天,枝头树叶被晒得皱皱巴巴,贪觉的人总算起身。 景夫人多找了两个丫鬟为自己打扇,在刘嬷嬷的服侍下开始梳洗打扮。 等镜中妆容渐成,才开口问道,“人已经住进松涛苑了?” 刘嬷嬷:“按照夫人的吩咐,二小姐已经住进去了,暂时拨了两个丫鬟和两个小厮,不过二小姐用惯了迎香,都打发他们在外院做事,不让他们踏足内院。” “随她去吧,我也没想着让这些人监视她。” 圣旨落在关家头上,她是万不能让子瑶接下这个烫手山芋的。 盛京之中,谁不知信王脾气古怪,性子残暴?信王府的侍妾就没有哪一个身上不带伤的,她舍不得自己女儿吃这份苦。 虽然对关月也有些不公,但两相权衡下,她自然选子瑶。 景夫人按了按自己的鬓角,颇为满意地起身。 刘嬷嬷看着面容姣好、肤色白皙的景夫人,笑着上前替她理了理衣襟,“夫人就不怕她知道消息后偷偷溜走?” “她娘就在府中,她能逃到哪里去?更何况,关月也没那个胆子。她一介庶女,能入王府,担正妃之位,已是荣幸,和那些侍妾自是不同。信王再怎么说,也该给关家几分薄面。” 她也没什么底气,只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做了。 “她有说什么吗?” 刘嬷嬷将关月的言行举止一一转述,景夫人听完,略微蹙了眉,“听起来像是个知进退的,在村里待着居然没养成小气劲儿,挺难得。” “老奴也这么觉得,二小姐看起来很是温顺。” 她怀里的银子都还没捂热呢! “我听说她身子也不太好?” 刘嬷嬷回答道,“是,青姨娘心疾难愈,估计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所以二小姐身子骨也弱。” 景夫人没什么表情,淡淡道,“吩咐下去,松涛苑需要什么药材,都用心去采办,好歹也是关家的二小姐,不能连病都治不起。” “夫人真是菩萨心肠,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景夫人有些饿,吩咐下人去厨房炒了几碟小菜过来。 但看着眼前的菜色,她没着急落座,“天热了,胃口也不太好,让厨房熬些粥过来吧。” “是。” “对了,”景夫人扭头问身边的丫鬟,“老爷还没回来?” “回夫人,老爷的马车刚到门口,现在正往这边走呢!估计是来寻夫人的。” 小丫鬟笑了两声,似是打趣。 都说老爷和夫人感情好,数十年如一日,这不,一下朝,就直接过来了。 景夫人听得开心,嘴上却教育着,“不准胡说,你去迎迎老爷。” “是。” 丫鬟笑着往外走,没等到门口,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不必了。” 来人一身绯色朝服,额头饱满,双目有神,姿态挺拔,正是关庭。 他先是看了景夫人一眼,而后挥手让屋内的下人都退下。 神色有些愠怒。 景夫人一时惘然,她极少见他如此动怒。 “老爷这是怎么了,可是朝中有大事发生?” 关庭不说话,只瞪眼看着她。 景夫人心底有些发毛,不知这是何意,“老爷?” “我问你,你为何派人去桃花村把小月接回府!” 面对关庭的质问,景夫人愣了愣,实在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件事情动怒,“老爷,圣旨已下,如果不把她接回来,子瑶就要嫁进信王府了啊!” “她们都是我的女儿,你不舍得子瑶嫁过去,就把小月往火坑里推!”关庭气得拍桌,“我还在朝中周旋,你怎么就做了决定?” 关庭对景夫人极好,虽说府中还有青姨娘在,但平日里从不去晚香堂,对关月也不怎么问候。 景夫人以为他不喜她们母子,青姨娘对自己也没有威胁,所以很大度地展示自己当家主母风范,从来不克扣关月的吃穿用度。 没想到,老爷对两个女儿竟是一视同仁? “圣旨断不可能更改,老爷能怎么周旋让陛下收回圣意?” 事关自己亲骨肉,景夫人寸步不让,“老爷平时不也最喜欢子瑶吗,难道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过苦日子?” ------------ 第11章 天大的事 关庭猛拍桌面,震得瓷盘晃动,“那也不该用小月的命去换啊!” “大不了以后我也当亲生女儿一样护着她,她身后若有人撑腰,信王也不会太过分!” “皇子行事,岂是我等可以左右的?小月一旦进了信王府,我,你,还能说上话吗!” 景夫人咬牙,眼眶都红了,“那老爷想让我怎么办,无论如何,就算拼了我的命,也不能看着子瑶嫁进去!” …… 屋内爆发的争吵声并未能被门挡住,院内丫鬟小厮个个屏息敛声,却又忍不住探头侧耳听。 他们进府做事多年,还从未见老爷和夫人吵到这种地步。 这赐婚之事影响甚大,都是圣命之下不得已的人,只求能保得自身,保护重要的人。 哪怕……牺牲别人。 没多久,屋内就恢复了平静,只是这份安静,让人有些心慌。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关庭从屋里走出来,面色铁青,而后大步去了晚香堂。 这可是自二小姐出生后头一遭! 府内上下很快就传遍了,传到松涛苑时,已经近黄昏。 迎香煮了药草给关月熏眼睛。 近些日子用眼多,眼中犯了红丝,药熏极有效果。 关月双眼紧闭,眉目不动,浑身镇静,迎香反倒不安地扭来扭去,总想开口说话,可又担心惊扰了她。 “你凳子上有针?”关月出声道。 “小姐,”迎香拉长声音,紧促双眉,“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她就说景夫人匆匆安排人接小姐回京没安好心,果不其然,是为了大小姐的事。 “天大的事,也等熏完眼睛再说。” 关月声色如常,语气淡淡,仿佛不关自己的事。 迎香无法,只的继续手上的活。 一刻钟后,药熏结束,迎香迫不及待地开口,“那信王就不是良人,侍妾成群,喜怒无常,偏偏得陛下眷顾,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小姐您的身子骨根本经不住他折腾!” 关月垂眸,“他不是良人,我也不是好东西啊。” “胡说!小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姐!” 迎香都快急哭了,“您不能自甘堕落。” 关月美眸微转,落在她脸上,轻轻替她理了理散落的发丝,“那你说,该怎么办?” “小姐,要不咱们逃婚吧!今夜就逃,咱们才回盛京,旁人定想不到我们今夜就采取行动。” “胆子挺大啊,抗旨可是要掉脑袋的,你就不怕!” 迎香:“为了小姐的幸福,这点事情怕什么!不过可能陆大人不能跟您一起走了,他毕竟是朝廷命官,一言一行都被人盯着,难!” 关月听这话有些不对,反问道,“跟陆大人有什么关系?” “小姐您不是喜欢他吗?奴婢都看出来了!” “谁说我……”关月话刚出口,又收住了。 解释颇费力气,日久自见人心,不必多说。 她转了话头,“难道你以为我们就能逃出去?” “小姐这是何意?” “自打我们进入城门开始,就被无数双眼睛盯上了,别说逃出盛京,就连逃出府都难。” 关月抬头,环顾四周。 方正的围墙切出一块暗橙色的天,太阳正在西斜,暮色底下同样无新鲜事。 景夫人能想到接她回京,又怎会想不到防她逃走呢? “那我们去求老爷吧,您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总不能无所作为!” 关月摇头,“若他能周旋通达,景夫人就不必用我替嫁这招了。” 迎香急道,“横也不行,竖也不行,那到底该如何,总不能乖乖等着嫁进信王府吧!” “别慌,”关月慢条斯理地开口道,“虽说圣旨下了,但毕竟是皇室子弟的婚礼,总不至于太寒碜,少不得准备两三个月?” 只要还有时间,事情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三个月的时间一过,您不还是得……” 关月打断了她的话,“三个月,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迎香听完,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只是仍旧悲观着。 可是见关月兴致缺缺,显然不想再讨论此事,她也就不给小姐添堵了。 “晚饭已经送过来了,小姐可要现在用?” “嗯,吃饭吧,吃完早些睡觉才是正事。” 府中饭菜比桃花村是丰富了不少,但近来天热,关月胃口不怎么好,随便应付了几口便准备回房间休息。 这时,门外有丫鬟急匆匆跑来,“二小姐,老爷请您去晚香堂。” 关月一愣,这个时候把她唤去莫不是也要说赐婚的事? 晚香堂相比于其他院子要素雅许多,成日里煎药,似乎连院里的书都熏入味儿了,药箱经久不散。 关月进到院子时,关庭正在坐在桌边,手里握着一只茶杯,缓缓转动着,无端透出几分无措和紧张。 青姨娘斜靠在软榻上,面容饥瘦,嘴唇有些不正常的淡紫色,但眉眼生的十分精致,可见年轻时也是个美人胚子。 她缓缓呼吸着,即便是夏日,身上也盖着薄毯。 关月踏进门槛,粗略扫过两人的脸,“父亲,母亲。” “小月来啦。” 关庭起身,打量着这位多年不见的女儿,看她姿态端着,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后触及她平静眼眸,稍稍怔愣—— 眸子里有疑惑,探究,警惕,唯独没有自怨自艾,黯淡沉沦。 他想过以关月的性子,会在得知这件事后,不甘却又不敢反抗地接受。 没曾想她现在竟是这般稳如泰山。 “小月。” 青姨娘总算出声,撑着软榻想靠自己起身,却无奈只能依靠丫鬟帮助。 她看向关月的眼神是疼爱的,眼眶是红的,但除了唤她一句,再无其他。 关月上前牵住她的手,轻轻抚了抚,“母亲,我回来了,您现在感觉如何?” “还好,还好。” 青姨娘反握住她的手,仔细描摹着她的脸,眼中蓄起一层浅浅的水纹,眼神却仿佛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关月有些疑惑,但并未点破,仿佛沉溺在母女重逢的片刻。 关庭在一旁看着,叹了口气,微不可闻,“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再尽力周旋,小月,你身子骨不好,不要思虑过重,好好将养。你母亲日日念着你,现在终于能团聚,好好陪陪她吧。” “我知道的,父亲。” 关庭颔首,“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说话吧。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去书房。” “我送送您。” ------------ 第12章 我想争 关月紧随他身后出去,行至廊下,关庭侧身看她,眼底有关怀和惋惜,“小月,这么多年我和你娘把你放在桃花村,从不探望,你心中应该有怨言吧?” 他说这话时,并非傲慢和理所当然的态度,反倒相当温和。 但态度里的疏离和客气还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和对待关子瑶明显不同。 “母亲病重,想来也是怕把病气过给我,所以没来。再加上出行不便,我也不舍得她奔波。父亲虽因公务繁忙,难以亲自前往桃花村,却也从未短我吃穿用度,还为我请了教书先生。我心中不怨。” 关庭有些讶异,试探道,“你真是这么想?” “千真万确。” “唉,”关庭摇头叹息,“子瑶要是有你这般懂事就好了。” 关月看着他,没说话,辨不清他这话是真是假。 紧接着,又听他说道,“你放心,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争取取消这门婚事。” 他拍拍关月的肩膀,往院外走,“好了,外面起风了,你身子也才好些,进去吧。” “父亲,”关月突然叫住了他,嘴角牵出一个和浅的笑,“敢问父亲想如何取消这门婚事?” 关庭一愣,看着她步步靠近。 这一刻,她绝不仅仅是一个柔弱地只听安排的女子。 “世人只知圣恩难得,不晓得圣恩难却。这婚礼不管是筹备三个月还是三年,婚约终归是存在的。皇恩之下,哪位位高权重的又敢触霉头呢?即便敢,他又为何要帮我,或者帮父亲您?” 关庭沉默片刻,“总好过无动于衷,什么都不做。” 话落,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小月想到办法了?” 关月摇头,“我一个桃花村村女,认识的最大的官,就是父亲您了。” “那你这是……” “咳咳,”关月掩唇咳嗽了两声,关庭的话戛然而止,“父亲,起风了,我该进屋了。” 她转身便走,留下关庭一个人在院中静思。 他不相信关月说这句话只是无心之谈,可她到底想做什么? “老爷。”关家林普提着灯笼过来寻他,打断了他的思索。 关庭回神,“怎么样?” 林普摇头,“无一人收拜帖。” 都知道关家不喜这门亲事,这个时候呈上拜帖,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何。 他们不想蹚这趟浑水,索性闭门不见。 跟关月所说并无二样。 “走吧,”关庭叹了口气,“再想想办法。” 书房里十分亮堂,烛光摇曳,将笔杆的影子拉长。 关庭下朝回家,先是跟景夫人吵了一架,又被关月说得云里雾里,后又被高位之人拒不相见,心中烦躁得很,练字静心。 只是越写越毛躁,最后竟连笔杆都控制不住了。 脑中不断回想着关月的话 起风了……最大的官就是您…… 关庭又细品了品,笔尖骤然在纸上戳出一团墨迹。 莫非她是要自己争权的意思? 不对,应该不是,她从小就没接触过这些,怎么会懂呢? …… 晚香堂内,青姨娘看着款步而来的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你不该那样同你父亲说话的。” 她虽不赞同,却没有责备的意思,倒是听得关月心中一暖。 “为何?” “你父亲性子孤傲,不愿趋炎附势,朝堂不明,只求明哲保身就好,你这话,为难他了。” 关月倒是没想到她能先一步领会到自己的意思。 她给青姨娘倒了杯热水,“可是身在浪涛之中,不争不抢,是为退。今日是我,明日是关子瑶,那后日呢,会不会是整个关家?” 关月说这话时,几乎是咬着牙的。 好像亲身经历过。 青姨娘不由得疑惑,“你想争?” “我想争,但争的并非府中一草一木,一丝一线。我想要争得不为人鱼肉。” 从前,她也以为不争就能保平安,可结果呢? 家破人亡,满门抄斩。 当有了一定的地位和威望,就退不下来了。 哪怕交出兵权,称病不理事、不要权,只做个闲散大户,也会有人出手。 既然如此,那不如将这些权势和人脉牢牢握在手中。 初回盛京,关月有诸多不清楚的地方。 所以下午,特意让迎香带着所有的银子,去找了百晓生,细细询问她可能会接触到的人和事。 包括关庭。 状元出身,文才惊世,略通武艺。在大夏面临敌寇骚扰时,自请入营,和武将一起上阵杀敌,立下战功。 可如今,却只官居五品。 他确实够谨慎的。 关月突然看向青姨娘,“母亲会帮我吗?” 她今日过来,本想不说这些话。 可是青姨娘的聪慧和关庭不作假的关心,让她不自主问了出来。 既是寻求帮助,也是试探。 青姨娘盯着她的眼,温和的眸子里,有犀利一闪而过,快得几乎让人抓不住,“如果你想好了,我就帮。” “母亲都不问我要做什么?” “不问。”青姨娘说道,“你是我女儿,这就是我帮你的理由。” 关月蓦然松了口气,“母亲要帮我,总得把自己身体养好才行。” “我知道,你放心。倒是你自己也得注意,别太折腾了。” 关月颔首轻笑,犹豫了片刻,又继续道,“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不知母亲可否为我解答?” “你说。” “我一直以为父亲不来您院子,是对您有意见,您和他不见我,是不喜欢我。可我如今回府,瞧着却又是另一番光景,这是为何?” 既然喜欢,哪怕喜欢的不够多,也不至于丢在乡下从不探望。 “您别拿景夫人不允许这句话来敷衍我,若真有心,总会有办法的。” 青姨娘心中一紧,第一次觉得张口有些困难。 “我和你父亲之间的事情,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我……”她一时哑言,看着关月的眼中有希冀。 她却有难言之隐,但希望关月能相信她。 “好,母亲既然觉得不是时候,我便不问了。只是,”关月顿了顿,“我一直很担心母亲的病情,大夫说您是积郁成疾,不知您到底在忧虑什么,可否让女儿为您分忧?” 不争宠爱,不慕家产,也并不担忧女儿前程,那还有什么可忧虑的? 关月没想到自己这个问题,竟让青姨娘眼中渐渐蓄起了泪花。 仅是看着,都能感受到她的悲伤。 关月用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泪,“罢了,我不问了。” 她迟早会自己搞清楚。 ------------ 第13章 还能从什么地方做文章? 从晚香堂出来,天已尽黑。 青姨娘无法起身相送,只是看着关月一步步踏出门槛,迈入黑暗之中。 “芳娘,”她轻声对身边的人说道,“她应该是怨我的吧?” 出生三天就被奶娘带去了桃花村,从此对她不闻不问,一晃十几年过去,她已经成长地落落大方。 大方地跟自己说着,她不怨,她过得很好。 可是易地而处,青姨娘自己都做不到心中一点愤恨都没有。 芳娘是跟在身边的老人了,此时也不禁感慨,“二小姐出落得很好,言语也颇为坦率,您不要多想。” “天底下有哪个父母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可是我那时候真的力不从心,我若时时守在她身边,反倒惹人生疑,会害了她。” 青姨娘抹掉眼角的泪水,可盯着关月离去的方向,又忍不住掩面而泣。 芳娘在旁边抚着她的背,“您不要激动,小心身子。二小姐聪慧,日后她会明白的。况且现在她就在府中,晚香堂和松涛苑不过几步路,时时都能见着,有什么心结,也很快能解开。她说需要您的帮助,所以您现在务必要保重身子,好好配合大夫,争取早日康复。” 世间最折磨人的病,是心病。 青姨娘这十几年来都只能囿于这晚香堂中,何尝不是因为心中郁结,所以积病难愈? “我本想着,她这一生若能平安顺遂,糊糊涂涂地磋磨着日子过也不错。可天不遂人愿,即便离京十几年,还是被卷入了纷争中。” 芳娘叹息,“世事难料,既在皇城,便会有诸多身不由己。但好在二小姐心里跟明镜似的,她不惧怕与人争抢,您也不会狠心让她一个去抗吧?” “那是自然。” 青姨娘换了张干爽的帕子,仔仔细细地擦干净脸上的泪,“她既然有心,我又如何能自怨自艾、袖手旁观?” 她眼底不复从前的黯淡,有了丝丝亮光,“芳娘,明日你让人把箱子里的书都翻出来晒晒,尘封太久,只怕都发霉了。” 芳娘立马应声,“是。” “还有,帮我去寻个书架来,晒完后直接摆上去,别再放箱子里了。” “您放心,我一会儿就吩咐下去。” 青姨娘微微颔首,又昂起头看向门外,“今日的药怎么还没送过来?” “您莫急,”芳娘轻笑,“还有半个时辰才到喝药的时间呢!” 从前她最是讨厌那些苦药,能躲就躲,现下反倒期待起来了。 芳娘高兴的同时,又忍不住提醒道,“您切不可操之过急。” “知道知道。” 夜深了,院子里升起了月亮。 今晚是船弯月,清辉却丝毫不减,给青色的瓦片覆了一层白雾。照在黄色的琉璃瓦上,平添一份神秘。 檐下,有美妇怒气冲冲地摔掉了桌上的茶具。 “好你个景虹,本宫费尽心思求陛下给信王和关家女儿赐婚,你倒是会钻空子,接个乡下的庶女回府,承了这门婚事。” 还专门安排关月从正门进,不就是做给她、做给盛京众人看的吗? 让外人知道,关月的身份,关家是承认的,她也是关家的女儿。 碎瓷片满地都是,殿内伺候的宫女纷纷跪地,不敢吱声。 只等她发完脾气,再收拾这满地残骸。 可良妃得不到回应,心中更气,景虹不在面前,于是拿宫女撒气。 “你们都瞎了吗?没看到地上的碎片,给本宫捡走!” 有宫女转身去拿笤帚,又被她喝住,“本宫允许你用笤帚了吗?用手!” “……是。” 宫女诺诺应声,不敢反驳,也不敢看她,以免引起更大的怒火。 手指很快被碎瓷片割破见血,也不敢出声。 只能咬牙含泪,忍着痛将地面清理干净。 良妃觑了这些人一眼,有些不耐,挥手道,“下去吧。” 都是些蠢货,没一个能为她分忧的! 宫女们如蒙大赦,飞快退出了寝殿,合上了门。 待走远了,才互相替对方心疼,“娘娘的脾气……” “嘘,不要命了,敢背后议论主子。” “也只有叶公公才能安抚住娘娘,今夜怎么不在呢?” “听说是给王爷送东西去了,还没回呢。” “罢了罢了,都不是我等能关心的问题,还是赶紧回去包扎吧,手不疼啊?” …… 寝殿的门刚一合上,修长有力的手指就轻轻搭上了良妃的太阳穴,缓缓揉摁着。 “娘娘何故发这么大的火?” 清润的声音稍稍抚平了良妃的心思,她合着眼,享受身后人的按摩,“还不是信王的婚事。” 身后的人没着急说话,只细心给她摁着,片刻后,良妃终于舒缓了语气,“还是小叶子你贴心,不像那些宫女,一点忙都帮不上。” “多谢娘娘夸赞。” 小叶子停了动作,走到旁边,重新拿了一只茶杯过来。 “娘娘喝茶。” 良妃伸手接过,顺着他的手往上看,白皙清秀的脸庞她是越看越喜欢。 心中的火气自然也就消了大半。 “圣旨已下,本宫总不能再去央求陛下给信王和关子瑶指婚吧?” 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商贾之女,能久获圣恩不败,升至妃位,除却相貌外,更多的还是会说话,懂进退。 她知道陛下爱听什么,也知道怎么做才能让陛下开心。 若再拿此事去叨扰陛下,不仅事情难办成,还会惹得他不喜。 可若顺了景虹的心思,她又实在憋屈。 从来只有她戏耍别人,何时轮到别人来摆弄她了? “这么做确实不合适了。”小叶子说道。 “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小叶子笑了笑,先问,“娘娘已经确定那是关家的女儿,并非景夫人找人冒充的?” “已经确定了,连她娘都在府中养了十几年,还能有假?” “那便不能从身份上做文章了。” 良妃见他仍旧气定神闲,不由得问道,“还能从什么地方做文章?” “人。” 良妃蹙眉,“说清楚些。” “婚事虽定,若人没了或有受折辱,总不能还能占着王妃之位。” ------------ 第14章 无理取闹 届时,景夫人总不能再凭空变出一个女儿来。 良妃思索片刻,“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就是太冒险了些。本宫暂且不想要她的命,可是若毁她清白,到底对关家声誉有损伤,连累信王也会被指指点点。” 她没见过关月,只晓得此人从小在桃花村长大,想来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与这样的人相斗,实在拉低了她的地位。 小叶子含笑,一双桃花眼甚是迷人,“娘娘仁慈,可这样的话咱们就无法借助景夫人娘家的力了。” “那可不行!”良妃反驳,心中已在这一刻下了决定,“既然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谁挡我的路,那便只好让谁消失了。” 关月,你可不要怪我太过残忍,要怪只能怪你关家的主母把你接回了盛京。 只是就算要动手,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她得陛下眷顾,后宫之后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她呢,可不能出岔子。 正在良妃为难之际,小叶子突然提示道,“夏日渐深,娘娘的荷花社不是每年都会请京中公子贵女前去皇家别苑赏荷吗?” 良妃早些时候因是商贾出身,常被其余妃嫔暗中嘲讽,说她满身铜臭,不懂风月。 她自入宫起,便暗暗发劲儿读书,可奈何着实不是这块料。 钱银之事她算得分明,吟诗作赋实在为难。 但努力的样子都摆出来了,总得有些收获才行。 于是她办了个荷花社。 夏帝知道她的性子,也清楚她心里怎么想,乐得看她折腾。还将逐渐荒废的皇家别苑交给她打理,水塘里种了各式各样的荷花,每年夏日,都会请王公贵族和大臣之后前来赏荷。 姑且算是附庸风雅吧。 不过几年之后,也确实没人再嘲讽她不通雅事了。 小叶子这话点醒了她,“这段时间光顾着信王的事,倒是把荷花社给忘了。今年花开得如何?” “昨日着人看过,开得极盛,重新规划的凉亭也搭好了,是极好的避暑之地。” 良妃笑,“还是你懂本宫的心。” 她抬手,小叶子就主动把手伸过去,扶着她往榻上走。 “明日便把帖子送往各家府邸吧,赏荷时间你来定。” “是,娘娘放心。” …… 自那日争吵后,关家好几日气氛都不太对。 下人们不敢吱声,院里院外也不见景夫人走动。 关月回盛京有五日了,该了解的情况也摸得差不多了。 她曾去过海棠馆,但被告知景夫人近来身体不适,不见客。 关月也就不再勉强,只用心锻炼身子,做自己的事。 转眼,就到了赏荷的日子。 关子瑶和关月都收到了邀请,且两人坐一辆马车前往。 关月向来早睡早起惯了,收拾完还未到出发的时刻,便和迎香在马车里等着。 一炷香的时间后,才见关子瑶踏出门槛,眉头微蹙,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刘嬷嬷跟在她身边,絮絮说着,“大小姐,您别使小性子啦,这是老爷吩咐的,说让您多照顾着二小姐一些,她初次去往皇家别苑,人员复杂,又是大场面,怕出错。” “就算一同前往那也可以分两辆马车啊,非得挤一辆?” “这不是以防万一,路上有什么意外吗?”刘嬷嬷规劝着,“夫人也默许了,说您这次听话,下月月银多给十两。” 关子瑶轻哼了一声,看在银子的份上,到底是同意了。 “知道了知道了,别念了。” 刘嬷嬷看着她不耐烦的样子,住了嘴,又怕方才的话被马车里的人听到,于是心虚地看了关月一眼。 关月倒是没什么反应,冲她淡淡一笑。 关子瑶别别扭扭地上了车,动静很大,一落座就把头扭到一边,不看旁人。 迎香早在她上来的时候就坐外面去了,此时车厢内只有姐妹二人。 气氛有些诡异。 热茶激荡在杯壁,荡出清香,关子瑶咽了咽口水觑了关月一眼,没说话。 早晨起得匆忙,水没喝,饭没吃,这会儿又渴又饿。 车上虽备着早点,但关月在,她觉得不自在。 “姐姐,喝茶。” 关月主动将杯子递到她面前,关子瑶鼻尖微动,总算缓缓转过身来。 看着面前温和浅笑的人,伸手接过,“噢。” 关月心头发笑,从卖花生时第一次见她,就知道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小孩脾气,也不计较,主动将点心挪过去,“从这里到皇家别苑还要一个时辰,先吃点东西垫垫。” 关子瑶抓了一块,咬下两口,才觉得不对,冲她说道,“我比你年长。” “我知道。” “所以不用你照顾我。”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不知道喝水吃饭? 说完,见关月不吭声,意识到可能自己声音有些大,把她吓着了,“咳咳,你也吃。” “我就不吃了,前面有个酥心铺,早餐做得极好,我想吃那个。” 关子瑶自然是知道这个酥心铺的,也好这一口,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嘴里的点心索然无味。 “你故意让我吃这个,是不是想吃独食?”关子瑶把面前的碟子推开,“你休想!” 她确实有些鸡蛋里挑骨头了,但关月只是柔柔地迎上她的眸子,开口,却是对外面的人说话,“迎香,一会儿路过酥心铺停车,我和姐姐都还没用早饭。” “知道了小姐。” 不论关子瑶做什么说什么,她都照单全接,一点不生气,反倒显得作怪的矫情了。 关子瑶觉得她就跟棉花一样,没劲儿极了,索性问道,“你不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没有。” “胡说,”关子瑶反驳道,“你分明就是这么想的!” 关月一时无言,盯着她看了两秒,“……对。” 她知道关子瑶心肠不坏,但哄人的事也是头一回做,实在有些……头疼。 关子瑶得到了真实的答案,心中还是觉得不舒服,但到底不再发作。 她早就想好了关月趾高气扬,仗着父亲多有关照作威作福时,要怎么做;却不料对方是这样的性子。 “喏,拿着。” 她突然解下腰间的长鞭,递给关月。 ------------ 第15章 敢问姑娘,这玉佩是哪里来的? 关月垂眸看着,微微一怔,“这是何意?” “留给你防身用的。” 关子瑶见她没接,于是直接塞进她怀里,“看你这小身板,万一真跟人动手了只能被摁着打。这鞭子上面有我的名字,她们看见便知,多少也会给几分薄面吧。” 她说得不太确定,说完还摸了摸鼻子。 关月翻了翻,在柄把处看到一个小小的圆牌,上面刻着“瑶”字。 “多谢姐姐的好意。” 关月没有推辞,径直收下了,“只是我有些好奇,高门贵女不都是举止优雅的人吗,怎么会有需要动手的时候?” “放屁!”关子瑶说完,下意识收了声。 忘了母亲不让她说这些粗鄙言语了。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你别看着有些人表面矜贵,就以为对方品行多么高洁,实际上有可能是个碎嘴子,最喜欢在私下损人,坏你名声。” “你初回盛京,再加上信王的事……咳咳,今日应该会有不少人注意力在你身上。” 关月状似不明,“为何?” “或是好奇,或是看笑话吧。总之,你自己多长个心眼,别傻啦吧唧地谁的话都相信,尤其是那种一见面就拉着你姐姐妹妹叫的亲切的。” “咱们同为关家女儿,荣辱一体,虽说父亲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但我也不能时时看顾,我还要找自己的姐妹去呢,明白吗?” 关月点头,认真道,“我明白了。” 关子瑶看她如此听劝,心里顿时舒坦了许多。 这才是她作为年长一方的姿态嘛,而不是方才那样被照顾。 趁着关月低头摸索鞭子的时候,关子瑶偷偷打量了她几眼。 这个妹妹,看起来也没那么讨厌。 马车一路往前,天也逐渐放亮。 从巷子里出来,行至大路上,耳边叫卖声越来越多了,人间烟火在此刻升腾。 约摸两刻钟后,马车渐渐停了下来,迎香轻轻掀开帘子一角,冲里面的人说道,“小姐,酥心铺到了。” 话音刚落,关子瑶就跳下了马车—— “老板,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包两份。” 饿死她了。 关月落后一步,也选了两三样,等待铺子伙计打包时,抬头,见一青衣少年叼着块蟹黄酥从铺子里走了出来。 姿态肆意,漫不经心。 面容白净,也算得翩翩少年,不过最引关月注目的,还是他袖口上点点暗沉的印记。 像血。 许知微认识关子瑶,却是头一次见关月。 因着赐婚之事,不免多看了两眼。 可就因为这两眼,令他顿时挪不开视线了。 他收回吊儿郎当的走姿,快步行至关月面前,几番确认之后才敢开口,“敢问姑娘,这玉佩是哪里来的?” 方才见他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关月下意识蹙眉,还以为是在什么不知道的时候得罪了他。 没曾想,竟是询问这玉佩的。 她缓缓将玉佩拿起来,握在手中,模糊道,“别人送的。” “谁送的?”许知微一副追问到底的架势。 此刻,关月虽不清楚他是谁,和陆淮舟什么关系,却也能猜到两人是认识的。 只是亲疏远近,不好确认。 于是折中,选了个不容易出错的回答,“朋友。” “朋友?”许知微眉毛一扬,表情虽然生动起来,还透着几分怪异,显然不相信这个说辞,“什么样的朋友,竟然舍得把他长辈相赠的上好和田玉给你啊?” 自他认识陆淮舟开始,便没见这玉佩离过身。 今日骤然在关二小姐身上发现,真是让他开了眼界。 前些日子,他和陆淮舟坐在一起喝茶时,他还一副心水止水,不动凡心的样子,没想到转手就将玉佩送了出去,还骗自己丢了。 关月听着他似质问似调侃的语气,不免蹙了眉。 这玉佩当真有那么大的来头? 那陆大人又是什么来头? 只是现在来不及细思,对面的人还等着她的回答。 关月垂眸,轻轻摸索着玉佩上的纹路,再度抬眼看向许知微时,叹了口气,眼眶似乎红了,“公子见笑了。” 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却又似乎什么都回答了。 许知微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伸出手指,对着关月上下点了点,“我知道了。” 然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飞快朝侯府的方向杀去。 迎香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上前两步,“小姐,他知道什么了?” 关月摇头,“不懂。” 她可什么都没说,许知微想了什么不该想的,可不关她的事。 届时那位陆大人问起来,算账也不该算在她头上。 “不过说来也奇怪,咱们进京这么久了,还不知道陆大人到底叫什么呢!”迎香喃喃低语,“小姐您让我私下去打听,这朝堂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员中,姓陆的不少,都察院里咱暂时打探不到,怕是只有等陆大人再出现的时候当面问了。” “快了。” 迎香:“啊,什么快了?” 关月看着许知微离去的方向,摇头,“没事,我们上车吧,再拖下去该迟到了。” “噢,小姐您慢点。” 马车缓缓启动,蹄声清脆。 关月落座,刚打开油纸袋,杏仁酥的香味都还没闻到,就听坐在对面的关子瑶问,“你认识许大人?” 抬头,对上关子瑶疑惑的目光,关月恍然,“原来他是许大人。” “你不认识他?”关子瑶蹙眉,“那他还跟你说话。” 关月咬了口杏仁酥,随意道,“兴许是他今日心情好,所以平易近人了些吧。” “不对,他可不是那种人。许大人就是瞧着好相处,实际上疏离得很。我见过许多女子想同他搭话套近乎,都被他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虽不冷脸,却也不热络,更难得见他主动。你真不认识他?” “真不认识。我才回盛京几天,如何能认识这些大人物?” 关子瑶撇撇嘴,“也是。” 关月抿了口茶,随口问道,“你叫他许大人,他做的什么官啊?” “大理寺少卿。” 咚—— 关月手中的杏仁酥一时没拿稳,掉下来砸在了茶杯上。 杯子侧翻,温热的茶水洒了一地。 ------------ 第16章 当给她的 大理寺。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儿碰上大理寺的人。 关月垂眸,不想让对面的人看出自己的异样。 而关子瑶此刻的注意力显然并不在她身上。 “哎呀,水都倒出来了!”她连忙伸手将杯子扶正,又躲开冲着她流过来的茶水,“你怎么这样不小心。” 关月刚忙用帕子擦掉桌面的水渍,“抱歉,没拿稳。” 她只是一时失神了。 关子瑶也没真责备她的意思,只是好奇地问道,“你不是说不认识他吗,怎么反应这般大?” “确实不认识。” 关月笑笑,不再解释,如此淡定,反倒让关子瑶不好再怀疑什么了。 “哦,”她重新拿了一块杏仁酥递给关月,“这次可别再手滑了啊。” 关月笑着接过,道了声谢,“我瞧着这位许大人很是年轻,没想到职位如此高。” “许家深得陛下信重,他祖父和父亲都是翰林院学士,也想让他走这条路。但是这位许大人不想听家里安排,不从文,靠自己的能力做到现在,每日审案子抓犯人,除却在盛京查案,有时也会去往外地。” 关月恍然,难怪刚才见他衣袖上似乎有血迹。 “他的职位,应该不用这么奔波才对。” 关子瑶摇头,“他年纪小嘛,又没有成家,所以一般这种活就派给他了。加上听说他自己也不想天天坐地办公,大家习惯了。” “原来如此。” 关月吃饱了,将手指擦干净,重新添了新茶,“脱离家中安排的路虽然苦了些,升迁不会太过顺畅,但好歹是自己淌出来的,将来也不必受人桎梏。” 关子瑶赞同点头,“是这个理。” “姐姐似乎对他很熟了解?”关月又问。 “不算了解,只是常在盛京城中,多少有些听闻罢了。” 见关月好奇,她也没有藏着掖着,“你不用羡慕我,等你待得时间长些,自然也会知道。” …… 与关月分别后,许知微连早点都没心情用了,一路奔至侯府。 老侯爷陆冲正在院子里练功,长枪一挥,两侧矮树霎时哗哗作响,落叶满地。 他虽年过古稀,精神却依旧很足。 无论寒暑腊月,都保持着年轻时的习惯,必早起练功。 他年轻时四处征战,是先帝亲封的威远侯,取威震八方、远慑敌军之意。 有一子一媳,皆为报国而死,现侯府中只剩他和陆淮舟相依为命。 因年纪渐大,不理政务,也不怎么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因此大家逐渐将目光汇聚在了陆淮舟身上。 众人心里清楚,不论陆淮舟现在官职大小如何,侯爵都必定落在他头上,叫他小侯爷也不算冒犯陆冲。 听到身后有脚步,陆冲又是一杆长枪刺去,逼得许知微连连后退,直到背部抵上红漆柱子才停下。 “陆爷爷好俊的功夫,威力不减当年啊!” 陆冲收回长枪,立在身侧,大笑两声,双目圆瞪,叫人不敢直视,“还是你小子会说话,不像淮舟那个臭小子,净气我!” 他看许知微手上还拎着早点,身上隐约有铁锈味,便问道,“刚从牢里出来?” “对。” “遇上什么棘手的事了?” 许知微笑答,“这次倒是不棘手,寻常犯人而已,我找陆淮舟是为别的事。” 一件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的事。 陆冲知道两人关系亲近,琐事繁杂,也不多问,只道,“你来得不巧,他刚刚出门。” 许知微一愣,“去哪儿了?” “皇家别苑。” “良妃举办的那个赏荷大会?!” 许知微有些惊讶,他不是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吗? 陆冲点头,“总之是宫里办的,送来了帖子,具体哪个妃我不知道。” “明白了,多谢陆爷爷,我就不打扰您了,先走了。” 许知微行了礼,匆匆回府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驾马朝皇家别苑赶。 帖子许家自然也有一份,不过往次他看都不会看,这次陆淮舟都去了,他必是要凑这份热闹的。 交了请帖,进到苑内,抓了好些个下人询问,许知微才在一处水云亭找到了正在摇扇喝茶的陆淮舟。 他稍微理了理头发和衣襟,信步而去。 人还未到声先闻。 “小侯爷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早,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陆淮舟正端着茶杯往嘴边送,就见身后伸来一只手来夺。 他稍稍挪动。 许知微又从左边抢,被人用扇柄挡了也不恼,继续同他过招。 几番争夺,直到杯中的茶水尽数洒在地上,两人才住手。 陆淮舟撩眸看了他一眼,继续添新茶,“你这是何必,谁也没喝到。” “我乐意。” 许知微在他对面落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眼睛里满是怀疑,表情也不对味。 陆淮舟搁下杯子,“再看,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哼,某人对我横眉怒目的,却舍得把贴身玉佩送给她人,啧啧,真是世风日下。” 陆淮舟:“说人话。” “我今日见到你丢失的玉佩了,”许知微特意加重了一些字,“在关二小姐身上,你不该有个解释。” 陆淮舟闻言,稍微顿了顿,一句带过,“当给她的,算是药钱。” 许知微阴阳怪气道,“哟,小侯爷何时差那几两碎银了?” 这话不好回答,陆淮舟选择忽略,转而问道,“你是怎么见到的?” “人家系在腰间,不然我怎么发现得了。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真看上她了,准备和信王抢人?” 瞧着对面人兴奋的神色,陆淮舟扬眉,“怎么,我要说是,你会帮我?” “那是自然,为兄弟两肋插刀!” 两人玩笑了几句,许知微突然正色道,“你认真的?” 陆淮舟轻笑一声,神色不动,“这叫什么话,别人的王妃我可没兴趣。” “那你送她玉佩是……?” “不过是想看看她在盛京究竟能翻出什么浪来罢了。”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明晃晃地系在身上。 真是大胆至极。 许知微回想起关月的神色和她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是觉得不对,“你和她真就没点什么?她态度可是很含糊的。” 陆淮舟懒得再同他解释,往右边一看,恰好见关月和关子瑶从树荫掩盖处走出来,缓缓上了拱桥。 ------------ 第17章 府中还没有这款 陆淮舟摇扇的动作慢了些,注视着她微微拎起长裙,拾阶而上。 自然也看到了禁步之中的那枚玉佩。 小小一只,并不扎眼。 他留心看了一会儿,又端起茶杯,掩住神色。 头一次见自己的物件出现在别人身上,好像这人也被打上了什么烙印,感觉有些新奇。 许知微也见到了关家两姐妹,只是他的目光更远,与对面雨雾台负手而立的人遥遥相望。 “信王也来了。” 陆淮舟这才将视线挪开,眯眼看向正在同自己挥手的赵乾,微微颔首。 许知微状有所似地说了句,“看来今日的赏荷大会,不会无聊了。” 良妃举办的宴会,信王必定是要出现的。 只是出现在此处,难免让人多想。 若没猜错,赵乾和关月还是头一回见面,又是在这般场合,他会不会故意刁难,让关月下不来台呢? “淮舟,你今日也是来看热闹的?” 陆淮舟淡淡落杯,转身道,“赏荷大会,自然是来泛舟赏荷的。” 说着,便往凉亭外走。 “等等我。” 许知微连忙快步跟上去。 雨雾台上,赵乾身边的侍卫见两人打了个照面就走,不免蹙了眉,“王爷,这陆小侯爷行事也太不讲规矩了,您在这儿,怎么说也得过来行礼招呼才是。” “呵,”赵乾轻哼一声,“杨程,若他面色温和,对你好言以待,你是会喜还是会怕?” “这……”杨程一时哑言。 “咱们这位小侯爷自小孤傲,不畏权贵,哪位皇子的面子都不给,本王早就习惯了。” 他若是有朝一日对自己礼貌相对,那才该怀疑这后面是不是有什么算计。 他若想和太子相争,侯府的态度十分重要。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得罪了这位。 “不过我看这关二小姐倒是有趣,”赵乾目光兜转回廊桥,嘴角微勾,狭长的眸子里透出几分精明,“在桃花村藏了这么多年,还以为是个见不得人的丑陋货,没想到还挺耐看。” 清清淡淡的小白花。 信王府中,还没有这款。 “需要属下请她过来吗?” 赵乾摇头,“不必。都在皇家别苑了,还愁没机会见面吗?” …… 关月和关子瑶在下人的带领下进到靠近内院的一处回廊。 再往里,进到内院,就是良妃的休息处了。 这里是极好的观景地,此刻已经汇聚了不少人。 见两人姗姗来迟,皆投以打量的目光。 好奇有之,讥笑有之,不善有之。 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时不时说笑两句,心理承受能力稍弱些的,只怕都往旁边躲了。 可关子瑶见她依旧站立松弛,目不躲闪,便晓得她不惧这般场景。 “这里就是赏荷的地方的,人多,想来也出不了什么事。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会有下人来引路,你跟着那些小姐们走就是了。” “这儿的瓜果都是从宫里带出来的,极为新鲜,你可以尝尝。” “不过最贵的是那荔枝,虽未明说,但大家都知道来得不易,每人尝个鲜就够了,你可别多吃,会闹笑话的。” 关月认真听着她的交代,“姐姐准备去哪儿?” 关子瑶指了指对面正在跟自己挥手的人,“那儿,你有事就过来寻我,没事别来。” “好。” 金娇娇刚到皇家别苑时就在找人,此刻见着关子瑶出现,都等不及她过来,连忙起身迎去。 “我说泼辣货,那个就是你庶妹?” “看不出来?” 金娇娇摇头,“确实看不出来。她瞧着温温柔柔,娇娇弱弱的,跟你一点都不像。” 关子瑶无所谓道,“本来就不是一个娘生的,怎么可能像?” 她遗传的是景夫人的性子,脾气急性子辣;关月则更多地像青姨娘,不争不抢,独居世外。 见金娇娇注意力仍在关月身上,关子瑶强行将她脑袋扳了回来,“你别打什么坏主意啊,虽然我不喜欢她,但她到底是我关家的人,若是受了欺负,我脸上也会没光。” “我自然不会,可你架不住别人会啊!” 关子瑶笑道,“那不怕,我都把自己随身的鞭子给她了,怎么着也得有些震慑作用。” “关子瑶!” 金娇娇突然尖声,引得周遭好些人侧目。 关子瑶连忙捂住她的嘴,“你干嘛!” “你不是很宝贝你那鞭子吗,平常我想摸一摸都不行,你居然给了她!” “是借,借给她的。” 金娇娇撇了嘴,不依不饶,“我都没碰过。” 关子瑶顺手拿起桌上的杏子往她嘴里塞,堵住了她的声音,“你可闭嘴吧。” 而这边,关子瑶离开后,再无人主动同关月说话。 耳朵里尽是窃窃私语。 无外乎信王、关家。 落在关月耳朵里,她只当风过了。 这些高门贵女平日无事,此般八卦也够她们细说一段日子了。 来这里的人大多是为交友,真正欣赏池中荷花的反倒极少。 关月视线流连过一朵朵粉色的、舒展的花朵,嘴角不自觉勾起。 鼻尖尽是荷香。 “张公子,你怎么才来,大伙儿都念叨你呢!” “我的错我的错,起晚了些,一路催促马车加紧赶路,好险没误了时辰。” …… 熟悉的声音引得关月回头,一眼便瞧见了张敛嬉笑玩闹的脸。 她倒是忘了,这般场合,刑部郎中的儿子怎么会被排除在外呢? 关月视线在他身上逗留了片刻,袖子里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当初父母被押入刑部大牢之时,尚未完全定罪,她念及昔日张家和镇国公府有往来,也在节日归京时与张敛有过数面之缘,登门相求,希望他能帮忙,让她去牢中与父母见上一面。 而张敛就是顶着这样一张脸,戏弄道,若让云书跟了他,他便想办法向父亲求情,暗中帮忙。 关月一听便知此人并非诚心相助,只是借机羞辱,于是带着云书离开了。 没想到云书犯傻,背着她叩开了张家大门,当真以自己为代价求他帮忙。 此后,关月便好长时间都没到云书,连张家大门都进不去。 直到宫中下令抄家,关月逃往城外避难,半夜撞见有人抛尸,才得以相见。 ------------ 第18章 是人是鬼 彼时的云书早已咽气,双眼紧闭着,似乎走得很安详。 但红色的衣裳下没有一处肌肤是完好的。 其上青紫斑驳,鞭纹纵横,还有烫伤的痕迹,腿间尽是泥泞。 明知那时她不会再有痛感,关月还是不敢伸出手触碰。 她早知道张敛不会放过云书,却也没猜到他会如此禽兽,将一个好好的人折磨至此! 她把云书从乱葬岗背出来,寻了处沃土葬了。 黄泥埋身,气绝魂灭,而作恶之人却依然锦衣在身,在这风景秀美的皇家别苑谈笑风生。 她怎么能忍? 拳头握得紧了,指甲有些泛白。 关月稍稍松开,分了丝神在张敛身上,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有丫鬟穿梭其中,端着瓜果点心供公子小姐们挑选,等走到关月身边时,她只捡了块拇指大小的点心。 放进嘴里吃了。 丫鬟作礼后端着碟子走了,去往别人处。 而最后离场时,张敛撇下众人,悄然跟了上去。 关月一怔,趁无人注意时,也偷偷溜了。 皇家别苑里树荫成群,道路四通八达移步换景,很容易迷失其中。 关月在避开众人的视线后,首先扣着嗓子,将方才吃进去的点心吐了出来,抬头,人却已经不见。 她在周围找了一圈,没见着人,正要无功而返时,突然听到池塘另一侧,荷叶掩映下,有细碎的交谈声。 正是张敛。 “莺儿,我竟不知今日是你过来,方才你端着碟子从我身边过,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紧接着是女子的嗔怪,“张公子事情多,又是这般盛大的场合,抬眼尽是高门小姐,您哪还能记得我啊!” “你这可误会我了,我昨日还同王爷说呢,想纳你进府,以后都由旁人伺候你,哪里用得着你伺候旁人?” 莺儿怀疑道,“此话当真?” “不敢有所欺瞒,若是骗你,天打雷劈。” “你别说了,我信你就是了。” 莺儿似乎捂住了他的嘴,而后声音渐渐小了,关月只能往前凑凑才能听得更清楚。 言语间似乎提到了良妃,这位名叫莺儿的丫鬟应是在良妃跟前伺候的人。 只是再往后,就没什么有营养的话了。 更多的,是一些亲密触碰的声音。 关月有些反胃。 她就算要替云书报仇,也不是今日。此刻听不到有用的信息,转身欲走。 有轻盈的脚步骤然靠近,关月一惊,足尖划动,躲开身后伸出的手。 尽管已经调理了一阵,但她身子骨仍然弱了些,不足以控制住动作招式。 是以她虽躲开了推手,却因刹不住脚踩到了池塘边的滚石,膝盖磕在栏杆上,身子前倾落水。 噗通。 声音惊动了旁边的两人,张敛和莺儿赶紧分开。 怕被人发现,又细细在周边瞧了瞧。 除却池塘里尚未平静的一圈圈涟漪外,不见异常。 两人担心被发现,匆匆离开了。 …… 皇家别苑里,有人于岸上赏荷作画、下棋吟诗;有人于荷叶间泛舟前行,任风拂面。 葱茏的叶茎遮掩,里面看不清外面,外面的人也窥探不了里面。 陆淮舟靠在船头,双手枕于脑后,闭目养神,许知微摘了片荷叶,盖在脸上,百无聊赖地晃动着脚。 玄竹在替两人撑船。 船头破开重重花叶,漫步目的地往前行。 突然,玄竹撑杆的动作一顿,盯着自侧边荡开的水波,“大人,不对劲。” 不等陆淮舟开口,许知微便连连道,“什么,在哪儿?” “那边。” 涟漪扩散是有迹可寻的,从水面交错干涉来看,水底有人。 看样子,还在朝他们的船靠近。 玄竹停下撑船的动作,警惕起来。即便知道这里不太可能有人敢对陆淮舟动手,却依然不敢放松。 许知微蹙眉,盯着越来越杂乱的涟漪,“水鬼?” “是人是鬼,来了就知道。” 陆淮舟总算开口,狐狸眼里满是兴味。 以这样方式对他动手的,确实没见过,他得好好瞧瞧。 水纹中心终于靠近船身,未见其人,先看到一只纤瘦的手扒上了船沿,紧接着是第二只,然后露出了头。 只是刚能呼吸,就被玄竹用匕首抵住了脖子。 “关二姑娘?!” 饶是陆淮舟都被惊到了,看着她满头的污泥和被水迷住只能半睁的眼,挑眉道,“你这是唱得哪一出?” 关月落水后,担心推她的人还在岸上等着,只能潜水往别的地方游。 大概推她的人也想不到,她是会凫水的,否则不会用这样的方式。 荷叶掩映之下,没人注意到水里的异动,可她也不能上岸。 夏日衣衫本就单薄,她浑身都湿着,衣裳紧贴肌肤,上岸如果遇不到关子瑶,便只能任人嘲笑奚落了。 所幸一路游过来,发现有人行船,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居然发现船上是熟人。 “陆大人。” 关月没有哪一刻见他是这般高兴的,连语调都婉转了些。 她奋力压着船沿往上爬,却始终上不去,还差点把船掀翻。 “诶诶诶,你小心。”许知微连忙制止她,却不敢擅作主张让人上来,旁人就罢了,这位不行。 于是扭头问陆淮舟,“那个……要不先让她上来?” 即便是大热天,泡在水里仍旧凉得很,更何况这姑娘瘦得跟纸糊似的,折在里面就不好了。 关月抬眸,以上目线望着默不作声的男人,“陆大人……” 陆淮舟看看关月,又看看船上的两人,伸出手准备去拉她,快触及到她的手臂时又缩了回来。 “玄竹,把她拉上来。” “是。” 等关月上岸,玄竹顺手把自己放在船头的袍子给了她,“先披着吧。” “多谢姑娘。” 关月的声音有些抖。 待她裹好自己,陆淮舟才扭头看她,见她浑身微微发抖,不由得蹙眉,“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有人推我下水,我对这里不熟,也没找到好时机上岸,多亏了两位大人,不然我就真成水鬼了。” 她膝盖被矮栏杆磕到,又游了这么久,此刻有些抽筋。 ------------ 第19章 陆大人,你究竟是谁呢? 玄竹看出来了,蹲身隔着衣裳轻轻试了试她的膝盖,“没伤到骨头,应该就是磕了一下,加上在这冰凉的水里游了许久,刚上岸有些不适应。” “多谢。” 陆淮舟见她浑身湿淋淋,面色白得透明,又轻颤着,于是问道,“直接送你回关家?” “不用,我带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就在马车座位下的黑色包裹里,只是要麻烦大人派人替我取一下。” 陆淮舟看她的眼神有些深,“玄竹。” “明白。” 玄竹先将船摇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然后扶着关月上岸,寻了处院子,让她在此休息等候,自己去帮她拿衣裳。 只是还没走开,就被关月抓住了手臂。 玄竹回头,看着她,有些不解。 “抱歉,”关月缩回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只是有些担心,这儿修缮地很好,不像荒废的屋子,不知会不会有人过来。” 到时候,她就真说不清了。 玄竹恍然,“关二小姐不必担心,这里是专门为大人准备的休息之地,大人不喜旁人打扰,非召唤没有谁敢进来的。” 关月十分惊讶,此刻也没有掩饰,从神色中流露出来,让玄竹看得分明。 若说救她上岸是大人发善心,让自己去取衣裳也是顺口所为,但带关月来这里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换句话说,大人的领地意识极强。 除了他们这些自小就跟着大人的侍卫外,也就许知微能够自由进出,鲜少带旁人来。 是以关月问了,玄竹便没有瞒着她。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辛苦你跑一趟。” 玄竹颔首后离开了,留关月一人在屋子里巡视。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 此处雕梁画栋,每一寸都透露着精致,实在不像是一个都察院小官能有的待遇。 陆大人,你究竟是谁呢? 玄竹很快将衣裳取了回来,关月换下之后,重新梳洗了一番,才去到正厅。 陆淮舟和许知微在里面说话,听到脚步声,不约而同地抬眼看过来。 眼前女子妆饰齐全,与刚进皇家别苑时相比首饰并无轻减,尤其是那枚玉佩,被她清洗擦拭后重新系上了。 许知微微微抬起眉毛,“你是早就想到了会有这样的遭遇,所以提前准备了?” 关月轻抬嘴角,“有备无患。” 这种场合,对于旁人来说兴许是游玩,对她而言无异于鸿门宴。 她试想过良妃可能会借此机会教训她,或者污她清白。 却没料到对方连弯都不肯绕,直接要她的命。 “知道推你的人是谁吗?” “丫鬟打扮,但我记得她的脸。” 许知微点了点头,又问道,“推你下湖也不会在人多的地方动手,你既然早知道这次赏荷大会不会太平,为何要往人少的地方去?” 他似笑非笑,“总不能是迷路了吧?” 关月顿了顿,一时没有作声。 不愧是司刑.狱的,一句话就点出关键所在。 只是背后真正的原因,关月没法说出来,于是道,“我想搞清楚良妃娘娘为何求陛下赐婚信王府与关家。” 这个疑惑,她心中早就有了。 尽管今日只是应邀前来,能搞清楚也是好事。 许知微看了眼陆淮舟,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自己说道,“你不会不知道景家是江南首富吧?江南本就是富庶之地,首富一词,代表了太多太多。” 关月蹙了眉头,“可我记得景家的生意不是一直不温不火吗?” 许知微笑笑,“那是一年前了,一年的时间,生意场上足够掀起许多风浪。况且景家数代从商,根植深厚,积累广泛,一朝凸显,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是了,她曾去过江南,所了解的也不过先前的形势。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她根本无暇顾及盛京之外的细枝末节。 “江南首富,代表着数不清的钱银和深广的人脉,”他略做停顿,“关二姑娘,银子,是能做很多事的。” 能让人变成鬼,也能让鬼推磨。 关月垂眸,重复道,“是啊,银子能办成很多事,如果朝中还有人脉,那真是不可想象。不过这也是景家聪明的一点,除却景夫人嫁了个有盛京官身的人以外,其余景家小辈,都并未入京,即便入仕也是旁支,不会引起朝廷忌惮。” 许知微诧异了片刻,“看来,你了解得也不少。不过还有个原因你兴许不知道。” “请许大人明示。” “良妃的母族柳家也在江南,柳家生意做得不大,但借着良妃和信王的势,也过得相当不错。但人都是不满足的,柳家想登上景家的船,景家没同意。” 生意上行不通的事,那就换种方式。 刚好信王赵乾和关子瑶年龄相差无几,嫁娶,是最快也是最牢靠的关系。 景夫人受父亲和哥哥们宠爱,又只有关子瑶这么一个女儿,入了信王府,何愁景家不帮衬? 到时候只怕会扒在景家身上吸血。 关月略为思索,摇摇头,“不对。” “哪不对?” “柳家既然能借良妃和信王的势扩展生意,又怎么会去迁就景家,还想出赐婚这种方式?” 民不与官斗,再富庶的大族,若没有庇佑,也只是砧板上的肥肉。 关庭一个兵部侍郎,焉能震慑得住柳家? “嗯,不错,”许知微赞同道,“但你还忘了一个人。” 他突然抬手指了指上头。 关月顿悟。 是了,信王头上有天子。 太子和右相一脉也不是吃素的,更别说还有三皇子和六皇子等兄弟。 信王得宠,有封地后还被特许留京,但陛下并未给他实权。 他也清楚这种宠爱就是空中楼阁,不是立足之本,所以定要揽权夺财。 这种情况下,若明目张胆地借势起立,只怕会引得天子猜忌,众臣上书痛斥。 届时被赶回封地,得不偿失。 盛京之中,各方势力相互制衡,龙椅上的人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不会轻易让人打破这种平衡。 哪怕是亲儿子。 “其实娶了关子瑶,以景家的果断和聪慧,也不一定会任之摆布,上面的人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有这道赐婚圣旨。但不管怎么说,信王娶了她,总归是有胜算的。” 关月突然轻笑着摇头,“他要钱财势力,柳家要发展,我却成了他们之中的阻碍,难怪不能留我。” ------------ 第20章 这份坦荡,本王很是欣赏 她被景夫人接回关家,担了这道圣旨,良妃和信王一派虽有不满,但其他人未必不乐见其成。 在这平衡与失衡之中,她既是棋子也是变数。 关月嘴角微微勾起,对如今的局面倒也没那么排斥了。 镇国公府覆灭,她要寻求的真相掩在平静的水面下,难以窥得。 若想翻出旧账,这盛京,就不能太波澜不惊了。 关月对面前的二位行礼,“多谢两位大人。” “好说。” 许知微并不怎么在意,方才所说的话也并非秘辛。 更何况,他只是提点了几句,剩余大部分都是关月自己推出来的。 陆淮舟没着急承下这句话,反问道,“谢我什么?” “谢陆大人让我上了船,救我于水中。” 关月回答地很自然,只是这个答案似乎并不能令他满意。 “你明知良妃要对你动手,却不想回关家,还愿意继续赴宴,就不怕当真命丧于此?” 陆淮舟没有忘记她在桃花村时说的话,目光在她脸上凝结,“你想要的,值得你一次次用命做赌注?” “值得。” 关月迎上了他的视线,没有丝毫犹疑,“就算我躲过了这次,还有下次。” 良妃想要的是她的命,只要她不死,对方便不会收手。 躲与不躲,没有太大区别。 陆淮舟颔首,不再问了。 他看着关月腰间的玉佩,开口,“仅此一枚,别弄掉了。” 话出,许知微和玄竹俱是一愣。 陆淮舟竟然同意让她借势。 真是见了鬼了。 关月低头,轻轻拨了拨玉佩,笑道,“明白。” “玄竹,送她出去吧。” “是。” 里面的人没有再看她,仿佛并不在意她要去往何处。 只是在关月踏出门槛时,又听得一道清润的声音,“你若再遇险,我不会救你。” 既然执意往前,就不要期待次次都有人相助。 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 关月步伐微顿,没有再应声。 她选的路,自然由她来承担后果。况且,她也没有第二个选择。 …… 关月初进皇家别苑就暗暗被许多人留意,而这次重回人堆,再度被行注目礼。 只是相比于先前,这次众人的目光友善了许多。 玄竹将她送到后,站定说道,“关二小姐,我就送你到这儿了。” “多谢姑娘,袍子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不必了,送与你。” 说完,玄竹转身就走,没有要同这里任何一人打招呼的意思。 关月注视她离开,还没等重回人群,就被人拉到了凉亭。 “你刚刚去哪儿了,我就离开一会儿,你就不见了!”关子瑶压低声音,语速却一点不降,“我找你半天,差点以为你被人算计了!” 看她急切的眼神不似作假,关月笑笑,安抚道,“没事。” 金娇娇也凑过头来,小声问道,“那你怎么跟玄竹姑娘一块儿回来的?” “我都不知道她叫玄竹。” 金娇娇不信,“玄竹姑娘可是小侯爷身边的人,除了他没人使唤得动。来这儿的人都精得很,见玄竹姑娘送你回来,就知道是小侯爷的吩咐,所以这会儿定暗中揣测呢!” 小侯爷? 关月抬眼看向玄竹离开的方向,又问,“小侯爷姓陆?” “对啊。咱大夏就一个侯府,不姓陆还能姓什么?你不清楚也正常,你自小不在盛京,陆小侯爷也不在,没有见面的机会。” 关月僵了片刻,没想到陆大人的陆,竟是陆淮舟的陆。 如果他是小侯爷,那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和许知微交好,在皇家别苑又有专门的休息之处。 她先前竟还以为陆淮舟是沾了许知微的光。 “关月,关月?” 金娇娇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还在听吗?” 关月回神,“在。” “所以,”金娇娇挤眉弄眼,“你跟小侯爷什么关系啊?” 还没等关月回答,关子瑶先开了口,“你别乱说,她和小侯爷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种人多的场合,关月怎么回答都能被人曲解。 被有心人听去,还以为关月在跟信王有婚约的同时勾引小侯爷,她还怎么在盛京立足? “就是迷路了,玄竹姑娘带我过来而已。” 金娇娇撩眼,“我倒是信,你看她们信不信?” 在三人低语间,已经有不少人看了过来。 男女皆有,其中一些女子目光明显轻蔑,若能开口,只怕会说她不自量力,竟想和小侯爷搭上关系。 关月挺了挺肩膀,坦然望了回去,“她们信不信,与我何干?” 敢对着她评头论足,在陆淮舟面前却不敢置喙,这样的人,何必放在心上? “关二姑娘话里的这份坦荡,本王很是欣赏。” 身侧突然穿插进一道男声,三人同时回头,信王正含笑朝她们走来。 赵氏皇族出美人,赵乾也不例外。 一举一动皆贵气,一笑一语尽风光。 他行为虽肆意,笑容却很温和,走到关月身边,“这里荷花开败赏得差不多了,秋实苑那边有人在比试射艺,关二姑娘要不要一起去看?” 信王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荷花再盛,看过数次后倒也寻常,这射艺可不是时时都能瞧见的。 关月抬头,与他目光一触即离,“王爷相邀,自该前往。” 她不论自己心意,只因是信王邀约。 这话,赵乾听出来了,却并不在意,“请吧。” 秋实苑内的喝彩声,隔着高高的围墙传了出来。 信王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里走,上到最佳观景台,便可见射场之上,两名男子正张弓引箭,咻咻两声,箭支皆正中靶心。 “这么比没意思,不如我们整点花样。” 后者应声,“你说要怎么比?” 丁嘉瀚环顾一圈,突然指着盘上的苹果,“用它。” 他随手拿起一个苹果,放在旁边的丫鬟头上,“就这么比。” 丫鬟吓得发抖,不自觉往旁边躲,被他拽住,“你怕什么,不相信本公子的射艺?” “不、不敢。” 孙覃皱眉,“这不好吧,万一射偏了,不就要了她的命?” 丁嘉瀚:“你是不敢?” “我……”孙覃下意识要拒绝,他的教养不允许他这般戏耍人命。 只是还未开口,看台另有人道,“本王觉得,此举甚好。” ------------ 第21章 本王从不开玩笑 赵乾玩得也很花。 说起这种折腾人的玩意儿,他是鼻祖。 两人同时回头,这才注意到观景台上原本的零星几人早就隐在人群之中,不易寻得了。 为首的,便是赵乾。 而他身侧站着关月。 丁嘉瀚冲孙覃扬了扬下巴,神色颇为得意,“王爷都开口了,如何?” 孙覃攥紧了手中的弓,瞧着这周围满是看戏的眼神,蓦然松手,长弓霎时落地。 “我认输。”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射场。 身后尽是讥讽和笑弄。 丁嘉瀚在扯着嗓子道,“你这性子真是随了你爹,难怪到现在也还是个芝麻官!” 一番话,又换来一阵哄堂大笑。 而孙覃早已走远。 关月目光追随他的背影而去,眼底闪过意思一丝讶异。 在这把人划分为三六九等的盛京,还是有人愿意顾及丫鬟性命,不以人命取乐的。 孙覃离开,自有人补位。 多的是人想在信王面前长脸的。 观景台上重新置办了果蔬点心,人人依序落座。 只有关月和关子瑶,被破例安排在了赵乾身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场射艺,两姐妹不会安生。 果不其然,在几场比试之后,众人又有些看腻了,逐渐垂首低语,不再关注射场。 赵乾端着酒杯,环顾一圈,扫过众人的千姿百态,最后落在关月挺立的脊背上。 他仰头,干了杯中酒,笑道,“看了这许久,本王也有些手痒,要不关二小姐陪本王玩一把。” 关月放下剥了一半的葡萄,垂眸敛息。 就知道没好事。 “王爷,臣女不会。” 她一个桃花村村女,会这些才奇怪了。 赵乾恍然,“本王倒是忘了,你初回盛京,想必还没学过。那关大姑娘总会吧?” 他笑得如沐春风,话落在耳朵里却寒凉刺骨。 都知道关子瑶喜欢舞刀弄鞭,她若是推脱,就太不给信王面子了。 关子瑶无法,只说道,“略懂。” “好,”赵乾满意地点点头,“关二姑娘初次来皇家别苑,也不能太没参与感,不若你顶着苹果,让你姐姐出箭,如何?” 话一出,观景台霎时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信王这是把两人当猴耍呢! 传出去,关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不过细想来,信王记恨心这般重的人,怎么会忍受得了别人戏弄他而不还击? 圣旨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娶的是关子瑶,结果现在摇身一变,出来个关月。 他心中憋屈,如今这么好的机会,焉有不做点什么的道理? 众人视线皆在两姐妹身上汇聚,关子瑶咬牙,藏在矮桌下的拳头都攥紧了。 再怎么说,她们也是官家小姐,景家又是如此富裕的人家,信王却将她们当下人一样戏弄,显然没把关家放在眼里。 关子瑶性子急,此刻也想不到什么合适拒绝的话,气血涌上,正要拍案而起,被关月火速摁住了。 她冲关子瑶摇头。 信王态度暧昧不明,一面是想出气,引两人不合;一面也是知道关子瑶的脾气,想刺激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届时,有理也变无理了。 “王爷说笑了,”关月应下他的话,神色不变,“姐姐若真拿箭对着我,只怕我俩回府就双双被父亲罚跪了。” 她以玩笑的语气说出来,引得周围一阵笑声。 赵乾也扯了扯嘴角,看向关月的眼神越发不掩饰兴味,“本王从不开玩笑。” 关月望着他,一时没说话。 气氛逐渐凝滞,一点轻微的火苗就能引燃。 赵乾不松口,无人敢说话。 片刻后,关月突然轻笑一声,“既然王爷有此兴致,臣女若是不从,倒显得不够大度和尊重了。” 她起身,经过关子瑶身边,将预备起身的人摁下,“我一个人就够了,王爷总不能真忍心看着我们姐妹二人被罚吧?” 关子瑶只觉得肩膀有千斤重,一点起不来。 奇了怪了,关月看着柔柔弱弱,一吹风就折,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别冲动,”关月压低声音,“局势对我们不利。” “那就任由他侮辱我们关家?”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言论确实能杀人,但并非这种讥笑的言论,只要自己不在意,便无关痛痒。 关月拍了拍她的肩膀,走进赵乾,“王爷,如何?” 示弱的语气让赵乾颇为适用,他屈肘,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好啊,你来。” 关月扫了他一眼,嘴角微勾,正要转身去拿苹果,却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 “听说这儿很热闹,我们没来晚吧?” 众人齐齐回头,只见陆淮舟和许知微一前一后地上了观景台。 赵乾抬头望去,眯了眯眼。 他来得真巧。 “王爷。”两人抱拳行礼。 “原来是淮舟和知微啊,”赵乾起身,看着陆淮舟,手搭了搭他的侧臂,十分熟络的模样,“只要你来,就不晚。” 陆淮舟回之一笑,越过他的肩头看向关月,而后踱步至她面前,捡起一个果子放进她手里,“王爷让你去,还不快些。” 关月抬眸看他,却瞧不清他眼底的情绪,捏着果子的手稍微用了些力。 “好。” 陆淮舟出现在这儿就已经让人惊讶了,这么一番话更是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他到底……是在帮谁? 赵乾勾了勾唇,眸光流转,“淮舟也感兴趣?那你先来。” 他一挥手,杨程就将弓箭取了过来,恭恭敬敬地奉在陆淮舟面前。 陆淮舟当真拿了起来,对准关月的背影。 弓张满,弦上却没有箭。 铮—— 陆淮舟松手,弦便随势颤抖。 “好弓。” 赵乾笑道,“喜欢的话,送给你。” “淮舟就不夺人所爱了,”他将长弓放下,自己也拿了颗果子,“我也没试过这样的玩法,觉得新奇得很。” 说完,也往射场去。 他要做的不是张弓人,而是靶子。 若说方才,局势走向在信王手中,如今,却在三言两语中换了风向。 关子瑶见此,蹭得一下站起来,这种场合,怎么少得了她,“我陪一个!” 众人后背默默起了汗,纷纷看向许知微,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些答案。 许知微只觉得莫名,顺手抄起旁边的杏子,“要不……我也陪一个?” ------------ 第22章 那我来 “……” 风向逐渐变得奇怪。 陆淮舟走远了,只留给众人一个背影,而声音却遥遥传来。 “许知微,我手里的果子,你来射。若不中,你昨日新得的那幅画就归我了。” 话一出,引得观景台众人哄笑。 原来陆小侯爷真是玩心起,想借机坑许大人的画。 赵乾也跟着笑了笑,只是比旁人多了几分思量。 陆淮舟平日都不喜欢这种场合,今日当真只是为了一幅画作,不为其他? 许知微刚走出两步,听到他的话,顿时觉得手里的果子不香了。 行,你高贵,你英雄救美,我出血。 观景台的满天飞的心思已经被陆淮舟拋至脑后,他大步往前,很快就站到了射场中央。 与关月一步之隔。 “陆大人,”关月目不斜视,出声后,又突然改口,“小侯爷。” “呵,”陆淮舟轻笑,“怎么,以后都打算这么称呼我了?” “您想听哪个?” “随你喜欢。” 关月忍不住侧头看他,“陆大人不是说,不再救我吗?” 陆淮舟也偏过头来,望进她眼底。 里面有好奇和警惕,却没有被作为靶子的害怕。 “我只是觉得,你想加深景家和信王之间的隔阂,却用让自己受伤的方式,太蠢。” 关月一愣。 她认真地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扭头正视前方,落在观景台赵乾身上,“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陆大人。” 赵乾的做法,确实不在关月料想当中,但双方僵持之时,她想到办法了。 良妃要杀她,说明对关子瑶、对景家并未死心。 信王今日的话羞不羞辱不要紧,要紧的是真伤了她,就表明他对这桩婚事换人的不满之意已达到想要将关月除之而后快的程度。 许知微的一句话提醒了她。 信王之上,还有陛下。 他若胆大至此,为了得到景家助力,不择手段,敢众目睽睽之下伤人,岂非置圣意于不顾? 陛下再喜欢信王,也不会将这份宠信至于自己的威严和地位稳固之上。 景家若是聪明,更会对信王多一份戒备。 都不用她开口。 陆淮舟见她没有隐瞒的意思,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关月的想法没错,敌强我弱,受点伤还能得到别的意外收获,已经是利益最大化了。 他在桃花村待了几天,自然能看出关月是有功夫底子的,就是不知身子骨为何这般弱。 凭借她的能力,借势中箭而不伤及要害,不是什么难事。 而众人也不会以为是信王射艺差,只会认为他是有意为之。 陆淮舟扬起下巴,示意许知微可以动手了。 许知微无可奈何地举起长弓,瞄准他手中的果子,嗖地一声,长箭从果子中央穿插而过,打在陆淮舟身后的靶子上—— 那幅画,他才舍不得给出去。 陆淮舟若无其事地甩甩手,水渍溅了些在关月裙摆上。 关月看他,他并不回视,而是飞身回了观景台,对许知微道,“你赢了。” “那是,我都还没赏够呢,岂能给你?” 陆淮舟轻笑,见赵乾没有拿弓,挑眉问道,“王爷若是不动手,那我来?” 赵乾手一摊,“请。” 这次,陆淮舟拉满弓,箭尖直直对准关月,夏风吹动他的衣袖,留下满袖荷香。 “关二姑娘可别乱动弹,若是不小心伤了你,那就不好了。” 关月的表情不甚分明,陆淮舟只恍惚得见,她似乎在笑。 关子瑶陪关月站着,紧张得不行,一动不敢动,“不是,我说,你和小侯爷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怎么一会儿像是帮你,一会儿又像是害你?我和你站这么近,小侯爷会不会瞄不准,把我扎到啊?” 嗖—— 箭从弦上射出,破开虚空,精准地扎入果子中央。 关月只觉得一阵劲风过,回头,果子被牢牢地订在草靶上。 “我……真服了,”关子瑶也看了一眼,“没想到陆小侯爷和许大人技艺都这么精准。” 目光落到关月身上,居然发现她在笑。 关子瑶蹙眉,“你不会被吓傻了吧,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没事,”关月摇头,“就是想种棵红杏树了。” “……” 关子瑶咬了口手里的苹果,拽着她往前走,“行了,危机已解,咱也不用再当靶子了。” 两人甫一重回观景台,就见一群宫女拥簇着一位美妇逶迤而来,步子匆匆。 正是良妃。 她端着架子,目光犀利,进到场子里,先环视一圈,而后看着信王,“胡闹!你平日在自己府中胡来就算了,怎么在这里也不顾礼仪?” “母妃恕罪。” 良妃瞪了他一眼,转向陆淮舟,语气好了些,“小侯爷没伤到吧?” 陆淮舟微敛眸,“娘娘放心,未有受伤。也是我玩心太重,倒叫王爷挨了顿骂。” “他就该骂!” 良妃又提了调子,“一天天净不学好,自己混就算了,还连累了姑娘家。” 她的视线扫过关子瑶和关月,“二位莫要往心里去,下来本宫定好好教训他。” 两人自是不会发作,只道,“娘娘言重了。” 这件事陆淮舟掺进来,本身是不好收场的,良妃乍一出现,又借势批评了信王一句,反倒让众人面上都好看了许多,场面也不像先前那般僵硬。 信王收了行礼的手势,直起身子说道,“今日本王言行过了火,改日在府上设宴,向淮舟和关家二位姑娘赔罪。” 这话,关子瑶和关月都没接。 能让他赔罪的,不是她们,而是另一位。 “小侯爷还有都察院要务在身,哪里能像你一样东一场宴会,西一场酒会的?” 良妃状似责备,言语里却不难听出溺爱,“不过本宫也是真希望你能和小侯爷好好学学,收一收你的性子。小侯爷,可赏脸去?你若是不想原谅也成,本宫回头再训他,定叫你出气。” 陆淮舟看着母子俩一唱一和,轻言,“娘娘不必这般客气,王爷相邀,臣自该前往。” 皇室与臣子的界限,划得很分明。 良妃扬唇,“行了,今日赏荷大会还算圆满,本宫也累了,就此散了吧。下次诸位再把酒言欢。” 众人依序退场,关月特意驻足,看向旁边的人。 ------------ 第23章 这个人先留着 陆淮舟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和许知微一同走出皇家别苑。 “行啦,别看了,”关子瑶拉着她朝自家马车的方向走,“人多的场合就是是非之地,还是早些回府吧。” 她喜欢的东西无关风月,更不喜你来我往的世故,若非送帖子的人特意交代,良妃定要她来,她都想称病躲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马车,落座后,关月紧绷的神经逐渐松懈下来,膝盖开始作痛。 她落水前,在栏杆上磕得不轻。 关月抬手,搭在膝头,借着宽袖掩盖,缓缓揉着。 这件事,她没打算跟关子瑶说。 但关子瑶也并非痴傻之人。 她虽性子急了些,但从小跟着景夫人,耳濡目染,即便不知全貌,也能推测出一点。 关月备用的衣裳虽然与先前那套相差无几,但细微处还是有不同。 兴许旁人看不出来,可两人来去都是同一辆马车,这样狭小的空间,如何能注意不到? 但关月不细说,她也就不问了。 这场风波,归根结底在自己,关月是被连累进来的。 关子瑶又想起今日良妃单独见她,说喜欢她之类的话—— “关月。”她突然喊了一声。 “嗯?” 关子瑶抿唇,低声问道,“你是不是不想嫁?” 关月微怔,没想到她会当面点破这件事。 “你不想,我自然也是不想的。” “那你可怨恨我和我娘?” 关月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算不上。” 她不是真正的关月,不会想在桃花村安安静静待一辈子。 与信王扯上关系虽然不在她计划之中,却在无意间把她往前推了一大步。 她不能真正嫁入信王府,那将是另一个深渊,但她可以借着这个婚约在,接触到一些与镇国公府有关联的人。 所以对于景夫人和关子瑶,她没有那么多怨怼的情绪。 关月看着对面怀疑的眼神,接着说道,“不过你也别想着我会感激你们,我做不到菩萨心肠。” “哼,”关子瑶撅了噘嘴,“我知道。” 能不恨已是难得,她若真感激,那才是傻到没边了。 关子瑶见她不愿多提,便换了话头,“那你和陆小侯爷又是怎么一回事,若是没有缘由,他怎会两度帮你?先是让玄竹送你回来,又在射场搅了信王的局,怎么看你俩都不像初次见面。况且这次,他算不算是为了你得罪了王爷?” 若真是这样,一个小侯爷,一个信王,关月夹在中间,只怕是牺牲品。 “那你可想错了。” “为何?” 关月淡笑不语,待倒上热茶,推到她面前,才开口说道,“喝茶吧,事情都过去了,别想那么多。” “还有个问题,”关子瑶并不打算轻易松口,“最后小侯爷为何要朝你射一箭?” 她抠破脑袋也没想明白。 救便救,不救便不救,似救非救几个意思? 关月端起茶杯,轻呷一口,“好茶。” 关子瑶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得不到答案了。 她烦躁地一摆手,“罢了,你不想说我还不想知道呢!反正你自己以后小心些吧,这俩我是谁都惹不起,没办法给你撑腰。” “心意我领了,至于其他的,我自己来。” 关月放下茶杯,垂眸看着杯中清澈的涟漪。 不免又想起今日坐在船上,看船头破开水面的场景。 陆淮舟是在告诉她,她可以用命去赌,但没有输的机会。 …… 皇家别苑。 待众人皆散去,内院只剩下良妃、信王以及几个心腹时,说话便再不用顾忌旁人。 良妃一边拨弄着新染的蔻丹,一边问侍立在旁的人,“红霜,你确定关月沉入池底,没有爬起来?你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娘娘,奴婢确定。奴婢亲手将她推下去,看水面平静之后才走的。” “那就奇怪了,”良妃蹙起眉头,“本宫见到她的时候,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红霜想了想,“娘娘,兴许是她会凫水,所以把奴婢骗过去了。” 当时她也只当关月是寻常女子,盛京贵女,鲜少有学习这技巧的。她在桃花村长大,可能跟那些村女一样,常在河边洗衣裳,为防意外,多少会些水性。 “确实是本宫漏算了。但陆小侯爷搅和进来也让人匪夷所思,他不是一向冷漠,和他没关系的人哪怕死跟前都不眨眼的嘛,怎么偏生这次发善心救人了?” 良妃自言自语了一阵,发现站在窗边的人一直没接话,不由得啧了一声,“乾儿,你倒是说句话啊。” 赵乾回身一笑,“母妃想让我说什么?” 良妃没好气道,“说说你怎么看的,自己的事一点不着急,本宫都快上火了!” “事态还不明朗,母妃先别着急。” 赵乾走过去,亲手给她剥了颗荔枝,“先看看再说。” “你有想法了?” 赵乾摇头,“我没有。但我觉得,关二姑娘有。陆淮舟……还看不清。” 最后一箭,让他动摇了原本的猜想。 他原以为陆淮舟是对关月感兴趣,所以出手相助,可为何到最后又以箭锋相对呢? 还有这个关月,绝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 “母妃,关月这个人挺有意思的,先留着吧。” 良妃不违背他的意思,只问,“那景家怎么办,不要了?” “自然是要的,”赵乾扬起嘴角,“只是他们如此不识趣,我们也不能一直纵容。人总得吃点苦头才知道学乖。” “你可别做得太明显,太子和右相那边盯得紧呢!” 玩耍胡闹都无伤大雅,陛下也纵着,真搞出什么大事来,不好收场。 赵乾安抚道,“母妃放心就是了。” 窗外夕阳西斜,暖黄的光洒在街道上泛起几分闷热。 看样子,晚上免不了一场雨。 马车抵达关家门口时,天色已擦黑。 两人刚下马车,进到府中,刘嬷嬷就迎了出来。 “二位小姐可算回来了,老爷和夫人等着你们吃晚饭呢!” 关子瑶咦了一声,“特意遣嬷嬷你来迎接,今日可有什么大事?” “夫人说,二小姐回府这么久了,她还没给二小姐接风洗尘,今晚这顿,是接风宴。” ------------ 第24章 我的想法重要吗 接风宴? 关子瑶下意识看向关月,后者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刘嬷嬷带路。 她都回府这么久了,景夫人还能想到为她办个接风宴,实在是……有心。 “嬷嬷,接风宴上都有谁?” “回大小姐,只有老爷和夫人,说都是一家人,二小姐也不必紧张,就是简简单单吃顿饭而已。” 关月只当耳旁风过了,“我母亲没去?” “夫人去请过了,青姨娘说她近日还在调养身子,许多东西都吃不了,就不来了。” “嗯,知道了。” 刘嬷嬷本想再多说几句,但看两位小姐兴致不高的样子,也就作罢。 很快,两人抵达正厅。 矩形实木桌上,关庭和景夫人已经落座。 听到脚步声,同时抬头。 “快进来,”景夫人起身相应,脸上挂着笑,“小月你坐我对面,子瑶挨着你妹妹坐。” 她伸手,虚拉了一把关子瑶,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关月身上。 时至今日,她才第一次正式见到这个从桃花村回来的女子。 当真是娇柔若柳,素淡如菊。 若是和子瑶放在一处,单凭这张脸,都会让人觉得她定是被欺负的一方。 关月同样如此。 景夫人姿容大方,没有她想象中的生意人的精明面相。但从小在景家耳濡目染,对于宴会这样的场合最是游刃有余。 即便是与她头一次见,也不显生分。 两人坐下后,关庭视线游移片刻,见她们虽不亲昵,却也没有如他担心的那般起摩擦,遂笑道,“今日赏荷大会可好玩?” 皇家别苑发生的事还没来得及传出来,各家府邸尚不知晓。 关子瑶一听这话,顿时挺直了脊背要张口告状,说信王是如何为难她们的。 可当她下意识看向关月,见对方一脸平静时,到嘴边的话又改了,“一般吧,每年都是那些消遣,父亲你知道的,我又不爱吟诗作画,荷花开得再好看,我也不懂欣赏,只想把它摘下来自己留着。” “你看看你,我一直让你看书,修身养性,不知学到哪里去了!” 景夫人开口笑道,“老爷又不是不知道她,我都习惯了。只要她少惹些祸事,我就阿弥陀佛了。” “母亲!” 关子瑶气急,冲景夫人撒娇喊道。 一家人其乐融融,关月在这儿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她敛眸,曾几何时,她也有过这样温馨的场合,父母疼爱,亲友相伴。 现在想想,恍若隔世。 关庭笑了两声,见关月垂眸默然,便问道,“小月呢,第一次去,可还习惯?” “回父亲,盛京很繁华,各家小姐也大多友善,我算是开了眼界。” “没有人欺负你吧?” 关月摇头,“没有。” 景夫人接话道,“若有人欺负你,你就跟我或者子瑶说,但凡理在咱们这一边,就不怕。” “多谢夫人好意。” “初次见面,我该给你准备些礼物的,但平常衣裳首饰你也不缺,我便想着送你些实用的。” 景夫人起身,示意刘嬷嬷上前。 刘嬷嬷手中端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木匣子,景夫人打开锁扣,一锭锭银子显露出来。 “这些银子你拿着,算是见面礼,喜欢吃什么玩什么,自己去买。” 关月眼皮跳了跳,起身作礼,“多谢夫人。” 确实没有比银子更实用的了。 景夫人似乎瞧着她眼神亮了亮,心中十分自豪,“一会儿让刘嬷嬷直接送到你的松涛苑去。” 说话间,热菜已经上齐了。 景夫人忙着给关庭布菜,也没忘了招呼关子瑶和关月。 一顿饭吃得颇为融洽,快收尾时,关庭被林普叫了出去,说有人找。 饭桌上便只剩下三人。 关子瑶早就吃饱了,见关庭离开,也跟着起身,擦擦嘴,“母亲,我吃好了,先回屋了啊!” “坐下。” 景夫人眼皮都没抬,只缓缓吐出两字。 关子瑶眼珠滴溜溜的,看着景夫人不容商榷的模样,不情不愿地重新回到位置上。 关月抿了口热水,将杯子轻轻放到桌上。 安静的正厅里,杯底磕在桌面的动静随着景夫人的声音一同响起,“其实我原本是很不喜欢你的。” 尤其因为她,老爷还和自己大吵了一架。 关月没说话,静待下文。 “你和我想象中不一样,我起初以为你知道这桩婚事后,不是欣喜就是大吵大闹,但你都没有。我想问问你,你究竟是怎么看的?” 景夫人终于舍得抬眼看她,眸子里满是疑惑和询问。 关月亦回望,“我的想法重要吗?若真是重要,在桃花村的时候,夫人就应该问我了,而不是现在。” 语气有些揶揄。 景夫人默了两秒,“罢了,终究是我母女对不起你。你放心,虽说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我自问没亏待过你,只好你母亲不觊觎主母的位置,嫁妆之事你就不用担心,我会尽心准备,定不叫你没有面子。” 这些日子听下人说,晚香堂那边自从关庭去过之后就热闹了些。 青姨娘也不像之前那副随时都能死过去的样子,甚至时不时让人扶着在院中行走,看书种花。 虽说她与自己相争并无太多胜算,但景夫人心中难免觉得膈应。 此般说话,一面是想做些补偿,一面也是敲打。 没曾想关月听完后却是一声轻笑,“夫人,我们母女俩没有景家这样的大族在背后,成不了气候,您不必担心。况且,我母亲若是想争,也不必等到现在。” 她和青姨娘接触不多,但不难看出青姨娘的聪慧。 一个聪明又有美貌的女子,如果想要家主的宠爱,不可能任由自己拖着病体,闭门不出。 “你倒是拎得清楚,知道这世道下,若没有娘家相助,难以立足。”景夫人稍微松了口气,“只要你们不发难、不作妖,在你出嫁前的这段日子,我们还是能够好生相处的。” 关月点点头,看向旁边的人,“夫人舍不得姐姐嫁过去,更舍不得把景家搭进皇室争斗中。换句话说,夫人可是不看好信王?” ------------ 第25章 派上用场 话一出,两人俱愣住。 景夫人眼神顿时警惕起来,看向周围。 好在她从一开始就把下人们都叫下去了,这里除了她们,再没有旁人。 “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说!” 有些事情,听得见得说不得,一个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罪过。 关月倒是轻松得很,“我当您是一家人,才这么问的。” 景夫人凝视着她,明显不相信。 “景家也是大夏普通人家,你既然知道我不想让他们卷进皇室纷争,就该知道我并没有看好谁不看好谁。我父亲兄长他们也只是想安安分分过日子,当个富庶的商人罢了,旁的一概不知。” 关月听她说话滴水不漏,笑了笑。 意料之中。 她起身,对着景夫人作礼,“夫人说的话,我自记在心间,母亲那边我也会派人转达。今日天色已晚,想必母亲张罗接风宴也累了,我就先退下了。” 刚才的话着实把景夫人吓了一跳,也不愿再跟她多说什么,“那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 待关月彻底走出厅堂,看不见人影了,景夫人才长叹一口气。 “瞧着是个柔弱乖觉的,没想到说话做事这般大胆,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性子?” 她又看向关子瑶。 自己女儿虽然脾气暴躁了些,但绝对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子瑶,你们今日在皇家别苑,当真没发生什么事?” 关子瑶对景夫人一向信任,今日又觉得受了些委屈,听她问起,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从良妃私下见她,到关月失踪换衣裳的事;从信王有意刁难,到陆小侯爷掺和进来。 事无巨细。 景夫人听完,沉默良久。 “今晚我得给你舅舅写封信,让他近来行事小心些,不要着了别人的道。” “没错,是这个理。” 听到关子瑶搭腔,景夫人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还有你,真得好好磨磨性子了。今日若非关月拦着你,你就准备和信王对峙了,哪来的胆子!” 关子瑶见骂到了自己身上,连忙解释,“娘,您怎么不说关月呢,她胆子比我还大呢!” 有时候,她都没反应过来,关月事情都做了。 “她那是艺高人胆大,就算做了也有撤退的把握,你呢?” 关子瑶撇撇嘴,“知道了。” 几息之后,又觉得不对,“娘,你怎么能说她比我聪明呢?” 景夫人抬手用力戳了戳她的额头,“不然呢?你少跟她接触,到时候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嘁。” 关子瑶不信,“说起来,她也没那么讨厌。” 若是今日关月不拦着她,任由她顶撞信王,岂不是更能报复替嫁之仇? 但她没有。 很多时候,她都不知道关月那个小脑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景夫人无奈摇头,“你以后多长点心吧。她今日还有无异常?” 关子瑶仔细回想了一番,“有。” “什么?” “她说想种棵红杏树。” 景夫人:“……什么乱七八糟的。” …… 关月隔天就让迎香上街买了棵红杏树苗,一起在院子围墙下挖了个洞,将树苗栽了进去,好好浇水施肥。 还买了一小兜杏子,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直接吃,一部分切片晾晒做杏干。 “小姐,”迎香咬了口脆甜脆甜的杏子,问道,“你怎么想起种树了?” 关月看着刚种下的小树苗,还不及她腰高,“就是觉得这院子单调了些,添分新意。” 陆淮舟话说得没错,但她该做的还是得做,只不过要再小心些,再隐晦些。 “迎香,衣裳什么时候能做好?” “奴婢跟掌柜的说要加急,再过三日就能去取了。小姐平时偏爱素色一些的衣裳,怎么想起来要件红色的?” 关月笑了笑,“觉得不好看?” “不是,小姐穿什么都好看,奴婢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就是突然想起来看到过这样的衣裳,觉得不错罢了。” 关月说这句话时,脑海中是云书一身红衣躺在死人堆里的场景。 她没有和迎香多做解释,另说道,“你帮我打听一个人。” “谁?” “刑部郎中的儿子,张敛。” 迎香默默记下了,“小姐想知道些什么?” “他平时都去些什么地方,和谁人交好。” 迎香:“明白了。” 景夫人送的银子很快就派上了用场,迎香在出去了一下午,到晚间终于带回了消息。 “小姐,这位张公子是盛京城中有名的花花公子,平日里也不好好读书,就喜欢去红楼、梨园、酒肆和赌坊,不过都是偷偷去的。” 关月对此不是很意外,只问道,“具体地点呢?” “烟云楼。” 烟云楼是京中颇负盛名的红楼,里面的姑娘不仅个个貌美,还极具才艺。 张敛平日就爱去那里找一个名叫叶婉婉的姑娘,听她弹琴。 他去的时候,常点包间,至于到底是不是只听琴不做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最近他去烟云楼倒是没见叶婉婉,而是两度点了另一个弹琵琶的姑娘。” 关月勾了勾嘴角,眼底却并无笑意,“喜新厌旧嘛。” 其余地方都不太固定,迎香大概问出了几个,关月都一一记下。 等用过晚饭,天色暗下来,关月打发下人们都去外面守着,又吩咐迎香守好屋子,不允许人进来,自己则换了身男装,准备出门。 “小姐,您自己一个人出去多危险啊!”迎香看着铜镜中男子模样的关月,“听说城中最近不太平,有逃犯未捉拿归案,您大晚上的还是不要出门了吧?” 关月将自己的眉描粗了些,随口应道,“无妨,你看我现在这个打扮,逃犯截我也没用啊。” 她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换不了逃犯的生路。 “可是……” “迎香,”关月打断了她,“我以后要做的事可比这个危险多了,你若是不能习惯,只怕不适合在我身边待着。” 关月正了正自己的束冠,“我不想连累你,你若是怕,我可以让母亲收你进晚香堂。” ------------ 第26章 如果有一天,我杀人了呢? 迎香很忠心,但却不应该莫名被卷入这场纷争中。 只是关月无法同她解释清楚,只能隐晦提及,将选择交与她自己。 迎香听到关月这么讲,一时慌了神,“小姐是觉得迎香没用,所以不要迎香了吗?” “当然不是,”关月透过铜镜看向她,微微一笑,“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和我一起冒险。” 她要做的事,随时可能丢掉性命。 “迎香不怕,奴婢从小就跟着小姐,离开了小姐,也不知道能去哪儿。奴婢只是有时候觉得……” “觉得什么?” 迎香怯怯地抬头看她,“觉得小姐好像变了个人。” 以前不论发生什么事,关月都会和她说,但现在关月不同她讲了,做事也神神秘秘的。 她跟从前一样,听吩咐办事,但心中难免不安。 关月一怔,垂眸,回答地有些模糊,“毕竟重病一场,也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我若是不主动出手,就只能任由别人宰割了,跟飘在水面上的浮萍一样,日日雨打风吹着。” 她原以为关家二小姐的死另有隐情,自己既然占了她的身份,就该还她一个公道。 可不管是从迎香嘴里听到的,还是回盛京之后关家众人的所作所为,都可以看出来她并未受到什么委屈和屈辱。 的确是身体孱弱,一场大病,要了她的命。 因缘际会也好,阴差阳错也罢,总之,她现在成了关月,却没有忘记自己是镇国公府的后人,这污名的帽子,她是一定要摘下来的。 “那小姐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关月看着她,缓缓道,“想不被人摆布,想要公道。首要的,便是将这婚退了。” “退婚?!可这是圣旨,咱又不能让陛下收回成命。”迎香跪下,膝行至她身边,“小姐您可别犯傻!” 时常有因为被婚约绑住而想不开的女子,她不希望小姐也这样。 无论如何,命得留着,才能有其他可能。 关月笑了笑,“放心,我可惜命了。” 迎香蹙眉,“小姐退婚,想从张公子入手?” “嗯,虽然迂回了些,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对不对?”关月没有解释地太详细,但迎香细细一想,却觉得非常有道理。 信王府势大,她们哪里惹得起?是该迂回一点,先从别处想想办法。 “确实得做些什么。盛京繁华迷人眼,却也是吃人的地方,咱不能坐以待毙。前几日在皇家别苑的事奴婢想想都觉得后怕。” 若不是陆小侯爷恰好出现,救了小姐,只怕小姐就没在池塘里了。 迎香自己思索了片刻,恍然道,“难怪小姐这些日子总让我没事多出去打听打听各家的关系,原来是这样。小姐,那我们要怎么做?” “你只需要按我吩咐的去做就好了,其余的,不用管。” “事以密成,奴婢明白的!” 关月还在努力搜刮着理由想说服她,没想到她竟把自己说服了。 也好,省得再费口舌。 关月看迎香抿着唇,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试探道,“如果有一天,我杀人了呢?” “是杀该杀的人吗?” “对。” 迎香:“那奴婢帮小姐埋尸!” 话里坦荡,让关月一时不知作何言语。 “你不怕?” “小姐不怕,奴婢就不怕。” “也好,免得以后做事避着你。”关月将迎香从地上扶起来,收稳心神,看着窗外,“天色不早了,你帮我守好院子,若有人找,就说我已经睡下了。” “好,”迎香送她出门,“小姐要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夜幕降临,府中没什么下人走动。 关月这些日子已经摸清楚了府里的大道小径,从松涛苑出去,一路朝后门走,都没碰到人。 后门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叔把守,关月不想惊动他,悄悄转至墙根下,用堆在墙角的碎木和箩筐搭了个简易的阶梯,纵身翻过围墙。 盛京虽繁华,但除却节日,入夜后出门闲逛的女子并不多。 即便有,身边也带着小厮和丫鬟。 顺着长街一路走,再绕过三个岔路口,远远便瞧见一座四层阁楼,灯火透亮,红袖招招,鼻尖似乎还能闻到脂粉淡淡的香味。 这便是烟云楼了。 关月低头再度整理了一番着装,拔起脊背,阔步走了进去。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吧?”烟云楼的管事眼尖,在她迈上台阶的时候就迎了过来。 关月不动声色地抚开她即将搭上自己胸口的手,压着声音,“初来盛京,听闻烟云楼的姑娘个个身怀绝技,我今日来见识见识。” 话间,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交于管事手中。 沉甸甸的银子一落入手中,管事的眼睛都亮了,初次来,又这般大方,可不得好好哄着? “那您可算来对地方了,我们楼里的姑娘,个个水灵,样样精通,保准给您伺候地服服帖帖。” 她一边朝关月挑眉,半拥着往里走,“姑娘们,过来伺候客人了!” “来啦~” 周围立马响应,细柔的语调听得关月心中一阵不适,面色却不显。 一手搂过稍矮自己一截的姑娘,一手挑起另一人的下巴,“不瞒管事的说,我今晚想听琴。” 管事的愣了愣,看着关月扬起的嘴角,顿时露出了然的笑,“公子早说嘛,今日婉婉恰好有空,您随我上来吧!姑娘们,散了吧。” “走吧走吧,没戏了。” “张小公子每次都找叶婉婉,新来的俊俏小公子也这样,真是的,不就是弹得一手好琴嘛!” “琴弹得再好也没用,近来张小公子都不去找她,成为别人的房中客了。” …… 关月耳力好,随管事的上楼,也没错过她们的闲话。 想要留住一个花心的人,不使点手段可不行。 “公子,这便到了。”管事的一面冲她笑,一面叩开了房门,“婉婉啊,今日有个小公子想来听琴,你好生招待着。” 开门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管事妈妈,姑娘还在梳妆,请公子稍等。” “环儿,让客人进来。” ------------ 第27章 戏子无情 还未见人,先闻其声。 关月抬腿踏进门槛,管事的一把就将环儿拉了出来,动作利落地关上房门,丝毫不拖泥带水,显然已经做过很多次,熟能生巧了。 房门合上,房间内的珠帘被一只染着玫红色蔻丹的手缓缓拨开。 薄袖拂过,荡起一阵花香,极淡极浅,让人心悦的同时,又不会觉得甜腻。 叶婉婉长了一张明艳的脸,举手投足间尽是妩媚。 看到关月的第一眼,她没有着急上前,而是浅浅一笑,引她落座,“公子第一次来?” “是。” 叶婉婉垂首斟茶,双手奉上,“初来烟云楼就寻我,婉婉受宠若惊。公子请喝茶。” 关月端起茶杯,置于鼻尖轻嗅,而后抿了一口,慢言道,“技高自会吸引有心人,姑娘抚琴多年,想必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呵呵,来寻我的众多,像公子这般会说话的,还是头一个。” 叶婉婉以茶相敬,润过唇后,起身走到琴台后方,“公子今日想听什么?” “弹一曲你拿手的吧。” 房间里稍微安静了片刻,悠扬的琴声便缓缓荡开。 叶婉婉指尖轻晃,关月也随着她的调子静心品着节奏。 一曲毕,叶婉婉指尖的尾音刚落下,就听到对面一声轻笑,“婉婉姑娘靠这首曲子在盛京成名,好听固然好听,但这么多年,再好听也该听腻了。” 琴台后的人动作一僵,笑意凝固在脸上,好半天才活泛过来。 “公子这是何意?” 关月没有着急回答她的话,而是继续道,“听闻近来张家公子喜欢上了一位善琵琶的姑娘,几度来烟云楼,都没来见姑娘,好些人在背后议论,张家公子已经成为了她人的房中客。” 一语中的,直往人心口戳,不留一丝余地。 叶婉婉艰难地维持住即将下落的脸色,“公子今日来,不是来听琴,是来给我添堵的吗?” “曾经传言,张公子为你赎身,纳你入府,摆脱贱籍,想必姑娘曾经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可惜现在才过了多久,就已经是另一副模样。” 叶婉婉:“公子若不想听琴,这曲子的钱也不用付了。” “这世间的男子当真是薄情寡义,姑娘心中可有不甘?”关月抬头望向右侧墙面,“其实姑娘也会弹琵琶,只是人心变了,不管弹什么乐器都一样,留不住的。” “够了!” 叶婉婉终于受不了,双手搭在琴台上,紧握成拳,努力平复自己的气息。 姣好的容貌在盛怒之下显得有些扭曲,半晌才平复下来。 “公子今日,想必不是为了来听琴,是为了来扎我心的。”她顿了顿,抬眸看向端坐在圆桌后方的人,“公子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关月见她总算不再掩饰,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我想帮你。” “哼,帮我?”叶婉婉一脸警惕地看着她,“为何?” “但在此之前,我得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对张家公子,可是真心?” 叶婉婉蹙眉,“真心如何,假意又如何?” 关月笑了笑,屈肘撑着桌面,姿态颇为放松,“你若是真心,后面的话我也就不必说了;可若只是想借他摆脱贱籍,我也可以帮你。” 话毕,房间里没再有回响。 叶婉婉视线挂在她身上,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 此人身上虽没什么挂饰,但衣料上好,纺织极为不易,不像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样子。 都说戏子无情,她也难逃例外。 在烟云楼多年,她见过的人多了,见过的男人也多了,有几个是正经的? 喜欢的时候哄得人高兴,床笫之间,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穿好衣裳就不认人了,哪里还记得为她赎身的承诺? 张敛和别的男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坚持了这么久,叶婉婉都快当真了,没想到他却直接抽身离开,虽不算太意外,但到底可恨。 “男人嘛,这世间有的是,谁能帮我,我自然向着谁。”叶婉婉眯了眯眼,“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何要帮我?” 关月垂眸,敛下眼底的笑意。 看来迎香打听的消息一点儿没错,风月场所的女子,看的是利,不是真心。 “我不是要帮你,只是我有些话需要和张公子单独说,你帮我引他到你房间就行。” “就这么简单?”叶婉婉怀疑道。 “就这么简单。” 叶婉婉盯着她,想了想,“你为何不直接找他?” “实不相瞒,我和他有些龃龉,若非我主动想办法,他不会愿意见我。”关月接着道,“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让他进了你房间,剩下的,我来。” “你可知道他爹是刑部郎中,到时候出了事,我担待不起。” 关月蓦然一笑,似乎没当回事,“他爹是刑部郎中,我爹也不是等闲之辈啊。放心,这就是我们公子哥之间的事,他就是来你屋子里听个曲儿,别的你什么都不知。” 叶婉婉将信将疑,又说道,“可惜公子你来晚了,现在他已经不太愿意听我弹琴了。” 不入房门,即便关月再怎么说,她也帮不了忙。 “这事简单。我教你首新的曲子,你练熟了,等该你在大堂中演奏那天弹,张公子必定感兴趣。” 叶婉婉蹙眉,“当真有那么神奇。” “当真。” 关月落座,缓缓拨动琴弦。 这首曲子,是她当初在塞外游历时听到的。 塞外风光与盛京极为不同,衍生出了不一样的曲调和风格,稍加改动,还有蛊惑人心的作用。 她只学了个皮毛,不过用在这里,够了。 叶婉婉最开始还有些迟疑,听到一半,顿时凝神,细细品味起来,“这琴曲……” “记下来了吗?” 关月弹完,径直问道。 叶婉婉点头,“不出三日,我就能练熟。” 她在琴曲上极有天赋,这对于她来说,并不难。 “那就好。” 关月起身,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便准备离开,叶婉婉出声叫住了她,“我在楼下弹琴演奏那日,如何联系公子?” ------------ 第28章 还记得我吗 关月驻足,眼皮微抬,“你不必寻我,我自会来。” 说完,头也不回地下楼离开。 叶婉婉想了想,还是觉得奇怪,追出去时,人却已经不见。 关月离开烟云楼之后,预备原路返回,途径一个岔路口,步子有些迟疑。 最终,还是选择了另一个方向。 这是一条通往镇国公府的近路。 当初父母送她离开盛京,想躲开这里的风风雨雨。 她时常游历在外,有时也会偷偷回来,常走的就是这条路。 关月重新踏上这处仅容两人通过的小巷,不由得放慢了步子。 她伸手抚过青色砖砌的围墙,一步步朝西南方的那座建筑物走去。 往日人来人往的镇国公府门口此刻鸦雀无声,有蛛丝结在房梁和红漆柱子之间,夜风里微微晃动。 关月没从正门进,转过弯,翻过一处残破的豁口进到院内。 各式器具在摆在原位,只是早已没有了人烟味。 关月伸出指尖,轻轻抹过桌面,抬手一看,指腹沾了薄薄一层灰。 她缓缓搓掉,抬眸,目之所及皆是回忆。 耳畔是父母殷切的话语—— “辞枝,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切不可冲动行事。” “盛京的烦心事你就别想了,别为我们担心,爹已经卸下了身上的担子,不会再有人为难我们的。” “这里波云诡谲,你回京可要小心,别被人发现了。” “近日盛京诸多闺中女子的婚事都被人利用了,幸好你不在府中。” “这些年争来争去,爹也累了,如今陛下的旨意愈发让人摸不透,朝堂形势也逐渐不受控,急流勇退才是最好的。” …… 关月闭上双眼,长长地吐了口气。 父亲,母亲,你们兴许也没想到,当初费劲心思送我离京,如今我又回来了。 你们护了我半生,而现在,镇国公府的荣耀,自该由我来恢复。 她稳了稳心神,走到容青的书房里,想看看还有什么遗留的物件。 成为关月后,她打听到朝廷给的说法是,在流放漠北途中,父母被山匪截杀,可她当时就在现场,那些人训练有素,武艺高强,根本不像是山匪。 还有她在京郊的屋子,半夜起火,却说成是她误翻火烛,焚烧身亡。 这件事背后,到底是谁在做推手呢? 爵位被剥夺,全家流放,关系紧密的同僚也受到牵连,镇国公府大势不在,早就没有了赶尽杀绝的必要。 父母到底知道什么,会引来这样的祸事? 关月在书房里翻找一通,连书本夹页都仔细看了,没发现任何一处异样。 书房里也不见暗格。 她叹了口气,双手撑在桌上,只觉得有些疲惫。 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又找不到线索,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夜已深,关月不再逗留,很快就离开了镇国公府,回了松涛苑。 迎香还是规规矩矩守在门外,见到关月,立马跑了过来,压低声音,“小姐,您可算回来了!你出去了这么久,可担心死我了!” 她一面絮絮叨叨,一面观察周围有没有人偷窥。 等进到屋子,才彻底放松下来。 她替关月将脸上的妆容卸掉,露出她原本素白的脸,才缓缓绽出笑脸。 “小姐还是这样好看。” 关月笑了笑,用清水简单洗了把脸,就躺上了床,“今日太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好,那小姐你早点歇息,我就先出去了。” 关月应了一声,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说道,“迎香,烟云楼和张敛那边,你帮我盯着点。” “明白,小姐放心。” …… 几日后,关月订的衣裳终于做好了,烟云楼那边也传出了消息。 今晚,正该叶婉婉弹琴演奏的日子,而张敛下午的时候就出现在了烟云楼附近的茶馆。 按照他的习惯,一般晚饭之后,便会进去。 关月将红衣穿在里层,外面套着那日去烟云楼穿过的衣裳,伪装打扮后,在天边黑白交接的时刻,踏进了热闹的门槛。 她特意在二楼寻了个位置,便于观察堂下局势。 台上丝竹声起,叶婉婉坐在最中间,素手一拨,流畅的音节便淌了出来。 她在琴艺上确实有天赋,短短几日光景,就已经十分熟练了。 “诶,今日婉婉姑娘的曲子不一样啊。” “以前好像没听过的,怕是新近谱写的吧?” “这好听,还带有异域风情,我喜欢嘿嘿。” “喜欢也轮不到你啊,张公子还在这儿呢!” …… 关月眸子一扫,便瞧见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张敛。 他斜靠在椅背上,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撑着额头,瞬也不瞬地盯着台上的人。 目光带有极强的掠夺感,还有一份视为己物的笃定。 关月知道,这是成了。 等到一壶茶过半时,叶婉婉退场,张敛也跟着离开座位。 关月没有着急,继续端着杯子,淡淡地扫过堂下众人百态,待茶壶见底,才起身上楼。 笃笃的叩门声还未落下,门就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叶婉婉侧身请她进来,指着趴在桌上的人说道,“公子来得真巧,安神香刚刚起效果。” “自然是掐着时间的。” 叶婉婉看了看他,又不放心地回头,“你答应过我的,要帮我离开烟云楼,也不会让我摊上事。” “放心,他不会有事。” 至少,不会在这个房间里有事。 关月见她眼底有隐忧,继续道,“你见过我的脸,若真出了大事,我还能逃得了?” 叶婉婉一想,也有些道理。 遂拉开房门,唤来环儿,叫她陪自己去更衣。 关月先是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确定没人后,才脱掉了外裳,露出里面的红衣。 散开头发,以纱蒙面,而后走到张敛身边,摊开掌心拍了拍他的脸。 人睡得太死了,没醒。 关月微微蹙眉,化掌为拳,朝他肚子狠狠撞了一下,对方立马有了反应。 张敛在痛咳中醒来,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一抹红蓦然闯进视线。 “张公子,你还记得我吗?” 细腻的声调一点点涌进他的耳朵,唤醒了他的神智。 ------------ 第29章 我要你下来陪我 这眉眼、这语调,还有这身衣裳…… “看来公子想起我了。” 一只细长的手轻轻靠近他的脸,指甲划动,似乎下一秒就能刮出一道血印子来。 “我也想你想得要紧,所以流连人间不肯离去。来抓我的小鬼问我心中可还有放心不下的事,我说,我放不下一个人,想要带他一起走。” 声音缥缈,似从四面八方来。 张敛慌了神,想往后撤,却发现自己竟动不了。 浑身疲软,可思维却清醒得很。 和老一辈所说的鬼压床一模一样。 “这身衣裳,是你送我的,我很喜欢,可是你为什么让我穿着这身衣裳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死人堆里呢?” 张敛瞳孔微微一缩,“不、不是我……你认错了……” 他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放大,就蓦然被掐中了脖子,再说不出话。 他眼睁睁地瞧着对方靠近,贴在他耳畔,“你下来陪我吧。” “我要你下来陪我……” 一个手刀,张敛再度晕倒在桌沿。 关月摘下面纱,眉眼冷冽。 杀人,抛尸,还以为胆子多大,没想到这么不经吓。 毕竟他是刑部郎中的儿子,若是无缘无故被杀了,难免引起注意。 她不能暴露自己。 也不想要他死得太轻易。 关月下手并不重,这次,张敛很快就醒了过来。 空荡荡的屋子,叶婉婉不在,只剩他一个人。 可他分明闻到空气里还有一丝淡淡的梨香,正是云书身上的味道。 腹部和脖子处的疼痛提醒着他,她来了,她真的来了。 “有鬼……有鬼!” 张敛拔腿就往门口跑。 慌乱之中,连门都拉不开。 叶婉婉听到里面的动静,推门想进去看。 门刚开了一条缝,就被里面大力拉开,张敛瞬间冲了出来。 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嘴里一边喊着鬼,一边往楼下跑。 众人被声音吸引,纷纷看过来。 “张公子莫不是魔怔了?” “他好像在说什么鬼,石榴裙下的鬼吧?” 一句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而叶婉婉想笑又不敢。 进屋查看,香已灭,一个人都没有。 她分明守着门口的,那公子莫不是跳窗了? 叶婉婉在窗口处寻了许久,也没找到半个脚印。 环儿在一旁问道,“姑娘这是做什么?” “没事,”叶婉婉回神,“只是好奇张公子方才是瞧见什么东西了,竟这般惊讶。” “咱们屋里好好的,什么都没有,张公子这一喊不要紧,倒连累了姑娘的名声。” 叶婉婉翘了翘嘴角,看起来有几分勉强。 她一介烟花女子,能有什么好名声? 她早就不在乎这些了。 张敛从烟云楼一路奔出来,上了自家马车,灌了半壶水后,才逐渐清醒过来。 狰狞的表情慢慢变得柔和。 “公子,”小厮在一旁怯生生得问,“您没事吧?” 没想到张敛一把抓住他的领子,“阿旺,云书的事是你去办的对吧?你确定她死透了?确定把人丢在了乱葬岗?” 接二连三的问题向阿旺砸过去,他愣了片刻,才想起来云书是谁。 “公子放心,小的看过,死得透透的,丢在乱葬岗只怕已经被野狗分而食之了。” “分而食之……也对,人都死了,怎么会再次出现。” 张敛松开手,嘴里自言自语着,似乎在给自己信心。 可是刚才的声音那么近,指甲刮在脸上的触感如此真实,难不成真是她化作厉鬼前来寻仇了? “公子,”阿旺指着他的脖子,脸色微变,“您脖子上怎么有掐痕啊?” “哪儿?!” 阿旺指了一处,“这儿!” 张敛伸手摸了摸,有微微的痛感—— 刚才,他好像确实被掐过这个地方。 “回府,赶紧回府!” 他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 张敛是张家独子,且为刑部郎中张炳坤的老来子,是以在宠溺中长大,养成了肆意妄为的性子。 府内上下,人人哄着、捧着,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即便知道他流连花楼,只要不惹出什么大乱子,便随他去。 横竖也不指望他科考高中,光耀门楣。 往日他进云烟楼,少不得半夜才回来,今日却提早了不少,刚好撞上张炳坤当值回府。 “敛儿今日没出去玩?” 张敛面对自己父亲,还是能装出几分样子的,“成日玩耍,孩儿有些腻了,便想着早些回府,温习温习功课,不然明日先生又该说我了。” 张炳坤下巴一缩,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有些不信。 正要细问,人却已经风风火火地跑了。 张敛现在心思全然不在玩耍上面,回到屋里就开始翻书。 他好像记得先生教过,说人死为鬼,鬼死为什么来着? 还说人死要超度,不然送不走。 “对,超度!”张敛顿时抬头,“阿旺,明日请个大师来府中,让他好好看看咱们院中有没有什么脏东西。” “公子,您忘了,老爷从不信这些鬼神之说。” 张炳坤在刑部待了多年,见过无数命案,侦破的未侦破的,看得越多,便越是觉得这世上本没鬼,只有装神弄鬼的人。 再者说,一个刑部官员相信鬼神之说,捅出去,这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所以别的事情张敛爱怎么闹都行,唯独这方面不可逾矩。 阿旺继续道,“您肯定是最近太累了,所以心神不宁,以为瞧见了什么东西,其实什么都没有。退一万步说,烟云楼里闲杂人多,也许身上不干净,可咱老爷一身正气,什么脏东西也不敢来咱们府上啊!” 他的话起了作用。 张敛刚才太慌乱了,现在冷静下来想想,是这么个道理。 世上若有鬼,人间岂不是乱套了? 可人做了亏心事,总会觉得不安,张敛还是放不下,“这样,你明日再陪我去看一看,咱们午时去,我倒要瞧瞧,正午时骄阳,她还敢不敢再出来!” “是,公子。” 第二日,张敛早早就带着阿旺出发了。 烟云楼一向午后才开门,他愣是给叩开了,直奔叶婉婉的房间。 ------------ 第30章 亏心事 开门的伙计先是一愣,后追着张敛而去。 “张公子,这不合规矩!” 姑娘们这个时候大多才起身,准备洗漱梳妆,他这么直直地闯进去,一会儿管事的该说他失职了。 “走开。” 张敛心里正烦着呢,见他挡道,一把推开,抬手将叶婉婉的房门敲得嘭嘭直响。 动静很大,将上下左右邻近的人都给惊动了。 纷纷出门查看。 叶婉婉让环儿开了门,看着一脸急色的张敛,也是一愣,“公子这是……?” “你出去。” 张敛踏进房门,直接将人推了出来,在屋子里巡视一圈,而后问道,“昨夜除了你我二人,还有谁在房间里?” 叶婉婉眉尖微蹙,“公子在说什么?” 张敛见她表情不似作假,又问道,“那昨晚,我为何睡着了,醒来时,为何又不见你在房间里?” 当时惊吓过度,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现在想想,有诸多不合理的地方。 叶婉婉登时就想起关月,但她惯于应对各种人,张敛的咄咄相逼并未另她失了分寸。 “我昨夜抚琴,曲到一半,公子便睡着了。我看公子睡得正好,便没有打扰,叫上环儿陪我更衣去了。” 张敛眯了眯眼,“然后呢?” 叶婉婉有些迟疑,“然后……就听到您说房间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跑了出去。我还进屋子特意检查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探出脑袋看热闹的人听到。 众人想起昨夜的荒唐事,皆掩唇笑。 张敛瞪了她一眼,嘭得一声,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屋子里。 他目光炯炯,端坐在圆凳上,保持着和昨夜一样的姿势,环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今日我就坐在这儿,你若有本事,就现在来找我!” 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今日阳光炙烤,正午时分,所有的鬼怪都该无处遁形。 房间里有些热,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没入衣领中。 张敛等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四周依旧静悄悄,连一丝风都不见。 “你若是不敢出现,便是怂了。” 他看着安静如一的房间,逐渐放下心来,默默擦掉了手心的汗。 开门,面色已然平静。 “阿旺,走。” “是。” 两人来去匆匆,留下烟云楼一众人目瞪口呆。 这张公子神神叨叨的,莫不是真撞了鬼? 管事的姗姗来迟,一把拉住即将进门的叶婉婉,压低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强闯花楼之人,自古以来就没几个,张敛这一闹,倒是给烟云楼惹了麻烦。 她瞪着叶婉婉,眼中已有不耐烦的意味。 叶婉婉成名多年,年纪也不小了,虽说保养得当,可焉能比得过真正细皮嫩肉的小姑娘? 也就是先前张敛看好她,愿意为她花钱,不然,叶婉婉这个名字早就被埋没在众多新人中了。 她知道叶婉婉这些年攒了不少银子,有离开的想法,但她才不会轻易放人。 哪怕只有最后一点价值,也得榨干了才行! “我真的不知道,”叶婉婉也颇为无奈,“管事妈妈,我的为人,您还不清楚吗?” 管事的松开对她的桎梏,一双犀利的眼睛上下扫视着,“罢了。” 横竖也翻不了天。 她看向周围的人,“散了散了,都好好梳妆打扮去,再过几个时辰,就该开门迎客了!” …… 张敛离开烟云楼后,无声吐了口气。 他站在台阶上,看着外面似火的骄阳,嘴角上扬。 头一次觉得,这天也没那么热。 “公子,”阿旺站在他身侧为他撑伞,“咱们现在做什么,回府吗?” 张敛推开他的手,顶着大太阳往斜对角的酒楼去,“回什么府,吃饭去!” 昨夜他没休息好,梦里全是云书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今日早早起身,心中有事,饭也没吃几口,现下放松了些,肚子也开始饿了。 酒楼人不多,稀稀拉拉地坐在堂下。 张敛寻了个位置,招呼小二拿菜单过来,选了几个菜一壶酒,慢慢品着。 “阿旺,这一碟牛肉是赏你的。” “谢过公子!”阿旺连忙夹了两筷子。 “知道为什么吗?” 阿旺摇头。 张敛剥了颗花生丢进嘴里,“因为你昨晚说得不错,这世上没有鬼,只怪本公子昨夜太累,出现幻觉了。” 有些人,只要出现过,便会在心里种下念想。 潜伏在深处,不易觉察。 张敛说的这句话,不知是在肯定阿旺,还是在劝说自己。 反正,阿旺是信了。 “公子,那我能再讨杯酒喝吗?” 张敛拿起酒壶,倾斜而下,“行啊。” 清冽的酒水在杯中激荡,泛起酒香。 一圈圈攀升,很快就要铺满杯身。 张敛垂眸看了一眼,恍惚发现清亮的酒水色中竟然出现了一抹红。 形状扭曲,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待杯中酒面随着涟漪逐渐平静下来,他终于得以看清—— 是她的脸。 是云书的脸! “我要你下来陪我啊……” 张敛一把将杯子翻倒,面色骤然一变,“是她,她来了。” 阿旺立在原地不敢动,“公子,您在说什么,谁来了?” “云书!” 张敛攥紧了拳头,上下左右地扫视。 他不会看错的。 不是说鬼都怕阳光,在太阳下会魂飞魄散吗,为何她能出现在此? 酒楼里没有异样,张敛却坐不下去了。 只感觉有人在身后撵着他,连下楼时都差点踩空。 “呵,昨夜烟云楼的事你们可有听说?” 有人指着张敛的背影,“这个?” “嗯。” 众人以目视,“这大白天也神神叨叨的,只怕不是鬼,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我看像,这些大官家的公子,只怕手上……” 那人没说完,只用手比了个刀的样子。 只怕手上都有人命啊! 酒楼的角落里,一方阳光能晒到的地方,关月默默收起了半个巴掌大的铜镜,对迎香说道,“吃吧,一桌好菜,别浪费了。” 迎香砸吧了一下嘴,想问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塞了一块红烧肉进嘴里。 ------------ 第31章 死人怎么报仇? 迎香有很多想问的。 她想知道小姐那一身红衣到底是为了谁,反正绝不可能是真的想试试新的色彩。 也想知道这件事和张公子有什么关系。 更想知道,张公子为何会害怕成那样。 只是她不敢问,因为她发现,即便小姐已经将张公子吓走了,却并不开心。 身上像是蒙着一层阴翳,叫人不敢开口,不能窥伺。 迎香默默干完了一碗红烧肉,两碗米饭,摸着肚子消化时,突然听得对面的人问道。 “迎香,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人看着活蹦乱跳,实际却很可能因为摔了一跤或者打了个喷嚏,再或者仅仅是过了段时间,就悄无声息地死去吗?” 云书不能白死。 她要张敛经受折磨,也要他的命。 但她不能暴露自己,所以,定要想个稳妥的办法,排除自己的嫌疑。 最好是不在场。 迎香愣了愣,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倒是听说过。” 关月咬了根菜心,慢慢咀嚼着,眼皮都没抬一下,“说说看。” “有些人如果遭受剧烈的冲击,虽然表面看着没事,甚至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痛,但实际腑脏已经出血,不出几个时辰,就会毙命。” “还有头骨,”迎香摸了摸自己脑后,解释道,“人的头部是很脆弱的,如果不小心磕到了,兴许就一觉直接睡过去了。” 关月咽下嘴里的菜,又喝了口茶,压下辣味。 “冲击……头骨……”她目光一凝,“行,我知道了。” 关月起身,吩咐迎香结账,率先走了出去。 “小姐,等等我呀!” 迎香匆匆忙忙拿着碎银,追着关月而去。 马车停在关家门口时,恰好见一个小厮跟门童说完话匆匆离开。 路过关月身边,还特意驻足行礼。 关月目送他远去,而后问门童,“他是?” “二小姐,您回来得真巧,”门童一边请她进去,一边道,“他是信王府的人,说信王办了诗会,请您三日后一定要去。” 两人本就有婚约在身,此番邀请也不算唐突。 关月微微垂眸,“嗯。” 上次在皇家别苑,他和良妃一唱一和就将诗会定了,还力邀她和陆淮舟去。 这几日没有动静,她还以为信王将这事忘了。 关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姐姐呢?” 门童一怔,“他没提大小姐啊。” “知道了。” 直到回了松涛苑,迎香才忍不住叭叭道,“小姐,那日不是你和大小姐一起的吗,怎么信王府的小厮只说请您去呢?” 小姐性子软,容易受欺负,有大小姐再至少能好一些。 可现在小姐孤身一人,她一个丫鬟说话又没有分量。 去到信王府,岂不是羊入虎口? “谁知道呢,”关月倒是无所谓,“兴许有别的安排吧。” 总之,宴无好宴。 关子瑶去不去都一样。 关月扭头看着院内新栽的红杏树,目光悠悠。 烈日之下,它仍在努力地抽枝发芽。 哪怕叶片微卷,哪怕,只是在这墙根之下。 这个时节,正是出杏子的时候。 酸甜可口,味美价廉。 许知微下值后,见烈日当头,老妇背篓里还剩半篓,索性一道买了,单手拎着朝威远侯府去。 老侯爷喜静,也喜景。 府中栽种了许多绿植,年代久远,小树也长成了需要两人合抱才能拢住的大树。 外头骄阳似火,而府内却清凉得很。 陆淮舟躺在树下的躺椅上看书,看得倦了,索性将书盖在脸上瞌睡。 许知微进来时刻意放轻了脚步,准备戏弄他一番。 还没靠近,一卷书就照脸飞了过来。 许知微稳稳接住,好好放在一旁,“买了杏子来看你,结果还挨一顿揍。” 他将背篓放在一旁,又从中拿了颗杏子扔给陆淮舟,“尝尝。从一个老妇人手中买的,卖相不好,但吃着还不错。” 陆淮舟捡起来,随手在衣裳上擦了擦,咬了口,“许大人发善心,我替盛京百姓谢谢你。” “……” 许知微不理会他的打趣,“听说晚上信王邀请你去诗会?” “嗯。” 陆淮舟将杏子吃完,擦了手,枕于脑后。 双眼合上,有几缕阳光透过叶间的缝隙洒在他脸上,仿佛镀了层金。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许知微笑道,“可惜我不能去,不然我真想看看,关二姑娘这次又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陆淮舟撩眼看他,“你是看戏,不是看人。” 许知微轻笑,“都一样。” 陆淮舟不再接他的话。 人,晚上就能见到,但有一件事,他现在就想知道答案。 “听说这几日刑部郎中张炳坤府中不太平?” 许知微点头,“他儿子很会给他找事,近来神神叨叨的,说是见了鬼。” “鬼?”陆淮舟轻哼一声。 “是啊,你也觉得奇怪吧。这位张小公子跟魔怔了似的,还暗中请了个驱鬼的大师入府,被张炳坤发现,赶出了府,还挨了顿罚。” “这就结束了?” 许知微:“表面上是结束了。但这鬼自在人心,如何去得掉?” 陆淮舟颔首,“你说得很有道理,奇怪的是,到底什么事让他这样害怕,又是谁让他这么害怕呢?” 总不能没有缘由,突发状况吧。 “张炳坤查了,我也好奇,所以去了解一番,你猜,他看到的那个鬼是谁?” 陆淮舟示意他继续。 “一个叫云书的女子。” 陆淮舟拧眉,“云书,没听过……什么身份?” “镇国公府容小姐的贴身丫鬟。” “什么?!” 饶是陆淮舟也一怔,“怎么会跟镇国公府扯上关系?” 盛京中见过容辞枝的人并不多,知道她丫鬟的更是鲜有。 张敛怎么会和云书有联系? “张家和信王走得近,张敛别的没学会,倒是把信王在男女之事上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我差人暗中调查过,镇国公府出事,云书求到了他头上,但最后被折磨致死,丢去了乱葬岗。” “一个死掉的人怎么报仇呢?”陆淮舟幽幽道,“看来镇国公府在盛京还有人啊。” ------------ 第32章 总有见面之时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即便镇国公府倒了,但总有相关的人活着。 许知微咬了口杏子,摇头说道,“有人也不该只为一个丫鬟报仇啊。” 听说云书是家生子,从小就跟着容辞枝。 镇国公府被抄家后,阖府上下全都被贬去流放。 若云书的家人还活着,定然也在这其中。 不过据他所知,自容青 张部长的司机拿出身份证明,周舫和陆婷一见又是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中央也派了人来,这可远远出乎他们的预料。 火上烤着一只山羊,这种山羊看上去十分的老实,可其实却是一种神王级的魔兽,肉质鲜美,不过却很少能遇见,没有想到在枯木林还能看见这种魔兽。 火拼之下,炎舞手镯生气的这是真的生气了,叫了一个团来围剿“叛军”。 两个神帝阶的猪头人被李想渡化了,在始龙舟立刻身份变动的和瑟兰迪尔一样,又好像这些人的首领一样。 大胆的讹诈吓住了底气原本就不足的东条英机,如果美军登陆远东,预示着苏联将联手中美一同进攻,这样的后果不堪想象,领袖对决中,东条又一次败北。 杀死他们?杀死他们……杀死他们!马迁安轻轻的一句话,像一道闷雷在战士们心中滚过。这四个字彰显了无比的勇气和自信,是战士们最想听也最需要听的四个字。 “刚才那劫匪不是说了吗?乖乖听话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凌天看着渐渐安静下来的旅客,还有走过来的微胖劫匪,故意说出一句友好的话。 “该死的混蛋!!啪!!”洗手间之内,昆丁手里的电话拨通了底瓦的号码,一遍又一遍的重播着,但是到最后也仍旧毫无回应,这让昆丁气愤之余直接随手将手机扔到了地上,啪的一声摔了一个四分五裂。 这样的情况对莫夕瑶来说,是绝对危险的,对于楚岩来说,却也是无法忽视的。 陆尽端着杯子,靠在阳台的玻璃上,耳边时不时的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忍不住的勾了起来。 “我们外面布置的那么严密,还被人进了屋里?”十五一副被打击到的表情。 姜婷闻言,沉默了下来,王启本以为姜婷不准备回答,谁知道,姜婷将手从衣袍下摆伸了进去,撩起半截腹部衣物,在衣物之中摸索了一阵。 黑龙单手持着井中月,往身前一架,再次挡下井中月,四溅的烈火覆盖在黑龙身上,如同刚才的半月锐气一般,消散一空。 他就算是临死也难以置信,他仅仅是出手偷袭了一下,并且一击即退,却还是被一瞬秒杀了。 “没事,我时间多的事,做什么是我的自由!”这夜闵姑娘摆了摆手,明显着就是想跟着江罗吃西瓜去的主。 然后——垃圾满地,灰尘满天飞,这空荡荡的一踩一个脚印,墙面上粘着沉年油渍,像是垃圾场一样的地方是怎么回事? 混沌之海的潮水开始后退,整片混乱大陆开始慢慢恢复原本的样貌,废墟重新变成建筑,空地上草木生长,繁花盛开。 “或者是说,无极法则所具备的这种能力,本身就是无极法则所拥有的法则特性?”楚尘心中也有很多的猜测。 不过,这些凶兽对于凌寒天来说,都还是太弱了,凌寒天将那魂奴也收进了监狱之城,尔后直接开启最强战斗状态,不过几分钟便是解决了战斗。 ------------ 第33章 你会知道的 叫小侯爷大都是看重他的身份,而陆大人更倾向于他的能力和权势。 关月能这么称呼他,是不是在皇家别苑前,两人就已经见过了呢? 面对赵乾颇具兴味的眼神,陆淮舟笑了笑,眼神落在关月身上,很淡很淡,“一个称谓罢了。” “也是。” 赵乾跟着轻笑,“关二姑娘,诗会马上开始,先落座吧。桌上的果子和点心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若是没有,可让下人去换。” 关月颔首,“王爷客气。” 鼓声起,鼓声落。 琵琶声铮铮而来,舞女踩上圆台,踮着脚尖旋转,舒展腰肢。 有琴声相和,节拍踏踏,丝绸飘荡,令人神飞天外。 都是清一色的美人,细腰,长腿。 诗会从一开始,就透露着满满的脂粉味和凝视。 关月垂眸,嘴角上扬,似笑非笑。 难怪信王府的诗会,鲜少有女子参加。 她目光掠过那些投入信王府的门客,以及对面的富家子弟,见众人皆聚精会神,只是眼底并非全然欣赏。 更多的是玩味。 张敛也在其中。 这些日子,他被搅得心神不宁,夜不能寐,精神肉眼可见地萎靡下来。 眼底挂着两片大大的青灰,幸而此刻夜幕降临,不仔细些,也瞧不清楚。 即便是这样热闹的场景,他也没表现出多么浓厚的兴趣。 夜色之下,旁人的注意力在明处,而他在暗处,仿佛留心随时可能冲撞出来的鬼怪。 时候差不多了,关月想。 “今日怎么不见你将玉佩戴在身上?” 有声音幽幽自侧边传来,关月回神,略偏头看了一样,又正回身子道,“太贵重了,也太高调了。” 玉佩来之不易,有大用处,她得好生收着。 陆淮舟唇齿间溢出一丝笑,“难得听你说"高调"二字,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我怕。” 陆淮舟:“怕什么?” “怕权势,怕丢了性命。” 男人捏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这语气听着,怎么那么像是在说他出箭的事啊? “怕你还敢来?” 关月用余光撇着首位之人,似有所感,“总得来看看,自己要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淮舟抬起眼皮,落在旋转的舞女身上,酒杯磕在桌面,碰出一声响,“你会知道的。” 酒过三巡,诗作数首。 赵乾示意众人停下来,遣散舞女,扬声道,“今夜月色正好,人间正逢美事,诸位赏花赏月想必也有些倦怠了。这次,我们来赏人。” 院内顿时安静下来,纷纷顾盼,不知所以。 赏……人? 赵乾扫过众人的脸,笑着拍拍手。 立马就有丫鬟带着一美妇上到圆台。 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面容生得大气,五官精致,衣裳华丽。 只是面色不佳。 她看向信王的眼底有害怕,有憎恨,有局促。 而信王丝毫不介意她的情绪,依旧笑意盈盈,仿佛在欣赏一件器物。 有门客认出她来了,窃窃私语。 “这不是王爷的侍妾吗?” “我瞧着也是,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 赵乾看够了美妇,又是一挥手,“人呢,还不带上来?” 话音落,另有两侍卫压着一瘸腿男子走上圆台。 男子奋力挣扎着,两侧的侍卫抓得紧,他挣脱不了分毫。 迎香暗暗吸了口气,压低声音,“小姐,是阿坚。” 关月默不作声,静待后续。 阿坚一见到美妇,挣扎地更厉害了,双目猩红,“玉娘!玉娘!” 那是他的妻子。 是信王在街上蛮不讲理,强取豪夺进府的妻子! “坚哥!” 玉娘身边没有人拦着她,她径直冲上前去,想要推开桎梏住阿坚的侍卫。 可男子之力尚不能成功,更何况是她? 只是赵乾这次没有阻拦,抬手示意侍卫离开,任由夫妻俩相拥痛哭。 院内除了哭声,再无一丝响动。 等两人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后,赵乾才屈肘托腮,冲着一众门客道,“诸位看到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也不介意,继续说,“今夜我们以此作诗吧,大家不必拘束,畅所欲言。” 新婚夫妻被迫分离,又在高门府宅里相见,互诉衷肠,怎能不让人动容? 可此情此景,能怎么写—— 写他残暴不仁,写他淫乱无度,还是写他兴致与众不同,写他免了这美妇劳作乡间的辛苦? 一向争执相轻的门客第一次缄默,没有人敢开这个头。 赵乾扫了一眼,最后落在关月身上,“关二姑娘,有何感受?” 登时,所有的目光皆朝她涌来。 就连阿坚也认出她了。 他想求救,可是一想到关月身为座上宾,岂不是和信王一样,随罢了这个念头,眼神也逐渐黯淡下去。 关月抬眸,“王爷,臣女看不懂。” “哦,有何不懂?”赵乾追问,“是不清楚他们的故事,还是不明白本王的意思?” “臣女年纪尚小,经历不足,看不懂这世间的情感与人心。王爷这问题,有些为难臣女了。” 赵乾听完笑了一声,目光在她身上游移,“本王倒是突然想起来,你也在桃花村住了这么久,和他们应当认识。” “王爷知道的,臣女体弱,极少出门。” 赵乾:“无趣。” 他又转向陆淮舟,“小侯爷觉得呢?” “日久见人心,岁月诉衷情。”陆淮舟依旧是那副矜贵的模样,但回答的,是关月的问题。 他瞥了眼旁边坐得端正的人,掠过她,扫向下方众人,“我也没见过这场景,期待诸位的佳作。” 甘心入信王府当门客,至今不离开的,一定是能丢掉良知往上走的人。 这场面,不算为难。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有一年轻人站了起来。 不提前因后果,只白描景与人。 又有一老者起身,描绘朦胧与情爱。 一时之间,诗作数篇。 关月没有捂住耳朵,更没有借故离开。 她抬眸,目光很平静,仿佛游离在空间之外。 若非亲眼所见,单凭这些诗句,只怕会道一句寻常。 而现在,诗句越好,越讽刺。 “陆大人。” 陆淮舟正在喝酒,闻言应了一声,“嗯?” “陆大人也喜欢这样,以人为乐吗?” ------------ 第34章 这就够了 陆淮舟没有着急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怎么,看不下去了?” 关月若真进了信王府,哪怕是赐婚,也不见得能讨巧。 这四四方方的院子,不知关住了多少女子的年岁。 若背后无人,难免沦为同样的下场。 关月抬眸,看着圆台上相拥的男女,摇头,嘴角竟然挂着一丝笑,“新鲜。” 似答非答。 陆淮舟终于将目光正正地放在她身上,眼底水波浮动。 这样的场面,寻常高门贵女见了,只怕不敢抬头,她却自然得很。 薄唇轻言,“你所见,即是我。” 关月笑了笑,不再说话。 张敛跟周围的公子哥玩闹了一阵,说话的间隙,不安的情绪又从心底某个角落里钻出来,摆脱不了。 这般热闹的场面,他是不想挪步的。 可偏偏内急,忍不了了。 张敛捂了捂肚子,最终还是起身,“阿旺,走。” 余光里的位置空了,关月随即放下了筷子。 见他转身没入阴影中,便跟着起身,叫了个丫鬟,说自己要去更衣。 丫鬟自是带路,领着她往出口的方向走。 诗会持续时间长,中途有不少人来来去去。 两人相继离场并未引起注意,除了陆淮舟。 他一边应付着赵乾的举杯,一边看向关月离开的方向。 眼皮微微下压。 “关二小姐,这里便是了。” 关月看着不甚亮堂的地方,朝迎香使了个眼色。 迎香冲她比了个手势,转头便换了笑脸,挽着丫鬟的胳膊,“姐姐,小姐还得有一会儿,咱去那儿瞧瞧,我还没见过那花呢!” 香味淡淡的,但在视野受限、嗅觉变敏锐的夜间不容忽视。 她叫得亲切,丫鬟也捂嘴笑,乐得跟她说,“那是王爷托人从蜀地带回来的,叫峨眉姜花,费了不少功夫呢!此花特别娇贵,定要在蜀地的土壤中才能存活。所以每过一段时日,都要从那里运送新的土进来。” “这么神奇!” 迎香瞧瞧瞥了一眼,已经看不见关月了。 她惊呼之后,继续说道,“那府中的侍卫们可有得忙。蜀地据此千里,一来一回不得个把月?” “哪用得着这么麻烦!”丫鬟笑道,“府里的侍卫做这个未免太大材小用了,都是那边的花匠负责运送,顺便啊,还能过来照顾照顾这些花。” 迎香:“难怪,我还想着此花生长不易,定要懂行的花匠照料才行。” 丫鬟见周围没人,小声道,“先前王爷请过一个花匠,结果那花匠技术不行,养死了好几株,王爷一生气就把他……所以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花匠呢。” “把他怎么了?” 丫鬟嘘了一声,“没事,总之,此花开成这样很不易,你远远看着就行,可别动手去摘。” “明白的。” …… 关月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偷偷溜边往前走。 早几个时辰,初入信王府时,她就借故来过一遭了。 男子更衣之地在另一边,但要回到举办诗会的院子,定会路过中间那道连通的拱桥。 关月这会儿赶过去,极大概率能撞上。 果不其然,她刚踏步上台阶,就见张敛在阿旺的陪同下翻过桥头往下走。 树荫遮掩,灯影摇晃。 关月加快脚步拾阶而上。 张敛刚刚解决内需,才觉得畅快些,抬眼便瞧见有影子正面冲他而来。 脑海中刚刚才抛下的念头又重新冒出来,他连忙把阿旺拽到前面,“那是谁!” 阿旺晚间视力不太好,大都听声辨位。 此刻凝神,“公子,没听见声音啊,哪里有人?” “人走路怎么会没有声音呢,你再听听!” 说话间,关月又上了十几阶。 她站的位置,刚好在明暗交接之间,拒他几步之遥—— 红色的嫁衣,披散的黑发。 “鬼啊!” 张敛拔腿就要往后跑,关月提速,一脚踩住他的衣角,他稳不住身形,身体后仰,整个人往下倒。 后脑恰好磕在石阶楞边上。 关月看他迅速翻身而起,没再追上去。 她蹲身,指腹轻轻抚过石阶楞边,上面并无血迹,可刚刚的声响不小。 这就够了。 张敛的喊声引起了巡逻侍卫的注意,纷纷提着灯围拢过来。 “张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那边有……” “我家公子不小心摔了一跤,那边有点水,滑倒了!” 阿旺嘴快,直接将张敛的话盖了过去。 然后又扯着他的衣袖提醒,“公子,这里是信王府!” 公然说闹鬼,到时候惹得信王不快,他们可能就真的要去见鬼了! 张敛霎时反应过来,连连道,“是是,你们记得派人过去擦一擦,万一又有人摔倒呢?” 侍卫看着神神叨叨的两人,蹙了蹙眉。 倒也听他吩咐,派了人去看。 一滩水迹,为何搞得如此大动静?没见过下雨吗? …… 重回诗会,关月神色如常,甚至在陆淮舟看过来时,含笑着举杯相敬。 而张敛几乎汗如雨下。 丁嘉瀚和他隔着一桌,喝得面色通红,见他回来,端起酒杯,“刚还在说你呢,怎么去了这么久,来,干了!” 张敛几乎扯不出笑,心脏咚咚跳着,几欲蹦出来。 他机械地回了礼,仰头一口灌下。 酒过嗓子,有些辛辣。 张敛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好,没出血。 丁嘉瀚此时已经走了过来,揽着他的肩膀,开口尽是酒气,“听说你院里最近不太平,放心,兄弟明日就给你介绍个大师,保准管用。我先前也觉得房间里不干净,大师一去,当天就睡了个好觉。” 张敛很是心动,但转念一想,几日前才被骂得狗血淋头,若是再犯,只怕…… “我爹那关就过不了。” 丁嘉瀚吊着眼睛看他,“小事,打扮成小厮不就行了?” 他拍了拍张敛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溜溜达达地回到自己位置上。 月光偏移,圆台上的闹剧逐渐落下帷幕。 赵乾让人扯开拥在一起的阿坚和玉娘,一个被赶出府,一个被带回后院。 赵乾看她视线一直落在阿坚身上,扬声道,“关二姑娘,今日可玩得尽兴?” ------------ 第35章 破镜 这个时候叫住她,难免有些打压的意味。 见识了他的手段,就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不要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关月抬头望他,眼睛亮堂堂的,“多谢王爷款待。” 赵乾目光投射在她身上,乐了。 这人,真是有意思。 “关二姑娘慢走,下次再见。” 说完,又看向陆淮舟,即便带着几分醉意,言语也正经了不少,“小侯爷,咱们下次再把酒言欢。” 陆淮舟略抱拳,率先往前走。 “小姐,”迎香走上前,“我们也走吧。” “嗯。” 迎香走在她身侧,趁无人注意,小声说道,“小姐,张公子方才那一摔不轻,回席之后又喝了不少酒,奴婢瞧他走路时已经有些不稳了。” 大伙儿以为这不稳是酒劲,迎香瞧着,却像是内伤引起的。 关月不动声色地点头,“一会儿出门,跟着他,还差一步呢。” “是。” 两人走到信王府门口,众人皆陆续散去。 关月也上了马车,落座后,撩起侧帘,正好看到阿坚一瘸一拐往前走的背影。 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脊背却如同暮年一般苍老。 村中传言他是仗着自己貌美去给有钱人家的夫人当情夫,被主人打断了腿。 却不知,他才是苦主。 妻子被夺,身体残疾,还要忍受讥讽。 能撑住活到现在,已是不易。 这样的人,心理承受能力极佳,倒是个混官场的好手。 关月目送他至转弯处,正要放下帘子时,一辆马车突然并行过来。 里面的人没露脸,单凭声音,就已经知道是谁。 “现在可清楚你即将要嫁的是怎么样的人了?” 关月看着微微晃动的帘子,笑了笑,“知道了。” “有什么想法?” “不想嫁。” 话出,对面马车里的人沉默了,有瓷盘轻落的声音。 陆淮舟不疾不徐地拿出手帕,擦干手上的茶渍,“你想退婚?” “是。” 陆淮舟突然轻笑一声,“呵,好,我且看着你这婚要怎么退。” 马车和关月错身而过,留下嘚嘚蹄响。 关月收回视线,同样稳住了心思,今夜,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长街上,灯火明灭,人影绰绰。 阿旺扶着张敛,身边还跟着一群微醺的公子哥。 “我说张兄,今夜咱们一醉方休啊!” “是啊,反正你现在也不愿意回府,咱们干脆找个酒楼,喝完酒直接睡那儿,等明儿一早再回呗。” “我听这主意不错。” …… 一行人七嘴八舌的,阿旺只觉得身边的人越来越软,几欲扶不住。 “公子,您都醉成这样的,不若咱就直接回府吧,别再喝了。” 阿旺说完,见旁边的人没有回应,又连喊了两声,“公子,公子?” 张敛垂着头,机械地迈着步子,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颗小石子。 他一脚踩上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旁边倒。 而旁边,正好是环城河。 骤然倒下的力量阿旺扶不住,他只来得及惊呼,“公子小心啊……唔” 噗通一声,两人一同落水。 陡然的变故将这些人的酒意吓醒了,立马大声呼救,指挥身边的小厮下水救人。 河水里顿时跟下饺子似的,七手八脚,片刻后,总算将张敛捞了起来。 阿旺顾不得水迷住的眼睛,看着平躺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人,“公子,公子您醒醒!” 阿旺摇了好一会儿,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有些慌了,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 手指所到之处,没有一丝气息。 阿旺茫然无措,“公子……他……没气了!” “什么?!” 一群人围了上去。 “怎么会这样,他不就是呛了点水吗,很快就救上来了呀!” “这下完了,真没呼吸了。” …… 一时间,场面大乱。 关月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看到这儿,嘴角总算牵起一个满意的笑。 这次,是真心实意。 她拍了拍车厢,“走吧。” 回府后,关月第一时间吩咐迎香将那身红色的衣裳拿去烧了,又让人抬了热水沐浴。 等梳洗完毕,擦干头发之后,她心里才算真正静下来。 昆虫的叫声透过青色的纱窗传进来,似是哀鸣。 关月坐在梳妆台前,迎香在给她顺头发。 透过铜镜,她看到了迎香专注的脸和小心谨慎的动作,和当年的云书几乎一模一样。 “小姐梳这个发髻好看!” “小姐你头发还没干彻底,不能现在躺下,容易头疼。” “小姐你看这个玉簪,夫人特意吩咐这次回府戴上,说特别衬你。” …… 关月想入了神,伸手去摸铜镜。 指尖才刚刚碰到,镜面突然就炸出一条裂痕。 从中间穿插而过,将镜中的两人分隔开。 “小姐,您没事吧?” 迎香连忙去查看她的手,确定没有伤口后才道,“从桃花村拿回府的时候在路上磕了一下,奴婢看着表面是好的,就接着用了,没想到它会突然裂开,幸好没伤到您。” “无妨。” 关月收回手,思绪也从回忆中被拽了出来。 终究是难圆。 迎香:“奴婢一会儿就把它收走,明日再起领个新的。” “嗯。” 关月应了一声,突然问道,“咱们在桃花村种的花生是不是都能收了呀?” 话头换得太快,迎香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过几日你陪我回趟桃花村吧,咱亲自挖一筐花生带回来。” 迎香不解,“小姐是想吃花生了吗?” 关月摇头,“夫人给我送了见面礼,我却没有回礼,实在不像话。但寻常之物,夫人不缺,贵重的,我又买不起,倒不如亲自去从土里挖出来带回府,也算是一份心意。” “小姐想得真周到。”迎香继续给她顺头发,“回头奴婢跟其他人说说,多叫些人去,搭把手也好。” “好。” 翌日,盛京中传出了一件大事。 刑部郎中张家的公子张敛,没了。 一街的人亲眼见着他醉酒之后,失足跌进河里,呛水而亡。 张炳坤夫妇本就是老来得子,视若珍宝,一朝毙命,难以接受。 他们清楚自己儿子的酒量,也不相信如此迅速的救治挽回不了他的性命。 所以张炳坤特意请了刑部的仵作,入府验尸。 ------------ 第36章 回村 仵作对张敛的尸首做了详细检查。 最终确定下来,张敛确有溺水的征兆,同时颅骨有裂痕,颅内有淤血。 即便没有坠入河中,也难保能活过昨夜。 张炳坤听完,立刻叫来了阿旺,质问道,“你是一直跟着公子的,他何时摔到了脑袋?” 阿旺此刻还慌着神。 他是张敛贴身服侍的人,张敛死了,主人家想必会从他身上追责。 “回老爷的话,近来公子没出去玩耍,顶多就是昨夜,在王爷府中摔了一跤。” 张炳坤又问,“可有磕到脑袋?” “……好像有。” 他当时没被那鬼吓到,却被张敛惊慌失措的模样吓到了。 忙乱之中,也记不太清细节。 张炳坤看着他哆哆嗦嗦的样子,双眉蹙起,声音也拔高了些,“昨夜不是去参加诗会吗,怎会摔?” “因为公子说他看到了……” 阿旺话说到一半,才想起来此事是不能声张的。 且不说老爷会不喜,王爷也会生气。 张炳坤急于知道自己儿子的真正死因,听不得他吞吞吐吐,“说啊!” 阿旺眼睛一闭,心一横,“公子说他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话落,灵堂之上,一片寂静。 张炳坤不信鬼神之说,甚至前几日才好好教训了张敛一番。 而仵作干这行久了,见过的尸首也多了,更加不信。 若人死都能归咎为邪祟作怪,仵作这个行当也就不必存在了。 此刻听到阿旺的回答,张炳坤不自在地蹙了蹙眉。 “胡说八道!” 他拍案道,“这世上哪来的鬼,你身为公子的小厮,自该提醒他,怎么还跟着一起胡闹!” “老爷,公子真是这么说的,小的也没看见。” “那好,我再问你,公子口中的"鬼"到底是谁,总不能是一团雾气吧?” 阿旺噤声,一时没有作答。 灵堂之中,除了张家夫妇,还有仵作在。 他不敢说。 仵作见他用余光瞥向自己,立马拱手,“张大人,查案的事小的并不在行,就先退下了。” 府宅之中的秘辛他多少还是有耳闻,有些话,不是他能听的。 知道得越多,活得越短。 张炳坤摆手,待他离开后,才看向阿旺,“你可以说了。” “是云书……”阿旺怕张家夫妇想不起此人是谁,解释了一句,“镇国公府,容小姐的贴身婢女。” “你说谁?!” 张炳坤震怒。 他早就警告过张敛,不要再和镇国公府的人扯上关系,哪怕是下人也不行。 没想到他不仅不听劝,还做出这般荒唐的事! 他当然不相信云书的鬼魂真的回来索命,定是有人借机报复。 原本,他还可以借着查清扮鬼的事还死去的儿子一个公道。现在阿旺却告诉他,是张敛自己做了亏心事在前,将人折磨致死后,心中畏惧。 又恰好被人利用了这点,造成如今的惨剧。 镇国公府是陛下不可提及的逆鳞,现如今没人再敢公然说出这四个字。 可想而知,他若大张旗鼓地为自己儿子查找真凶,此事必定瞒不住。 届时,旁人会怎么看待张家,陛下又会怎么看他? “老爷,”张夫人抓住他的手腕,“那不过是个丫鬟,死了便死了,可是咱们儿子……不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啊!” 她一面哭着一面哀求。 张炳坤又气又悲,“夫人,你让我怎么查?查不了啊。” “那怎么办,我儿就白死了?” 张炳坤叹了口气,“你先别急,让我想想,我想想……” 灵堂里的谈话再无第四人知晓,关于张敛的死,众说纷纭。 有说他时运不济,呛几口水就没了。 有说他被邪祟缠身,食脑而亡。 也有说他作恶多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将他收走了。 …… 这些说法悄悄在市井流传,不几日,又飞入各家府邸。 关月只当是笑话一样听了。 老天爷不惩罚,那就由人出手。 “迎香,马车备好了吗?” “好了,小姐稍等,奴婢马上就来。” 迎香正在选人。 挖花生这种事怎么能让小姐亲自去做呢?她当初种了挺多,到了收成的时候,一个人也忙活不过来。 正好小姐说要回去一趟,她自然得挑几个结实力大的。 “你,你,还有你,跟我走。其余的原地散开,做自己的事情去。” “是,迎香姑娘。” 丫鬟小厮们应声后迅速散开,路过关月,规规矩矩行了礼。 关月微微颔首回应,抬头见迎香小跑过来,笑道,“这院里院外被你管治得挺好,以前只晓得你办事麻利,没想到管起人来也有模有样。” 迎香捧着小脸,扭捏道,“小姐您别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越能干,我越开心。” 迎香嘿嘿一笑,“总不能给小姐拖后腿呀。” 这段时间,关月做事虽没告知她缘由,却也没瞒着她。 她渐渐体会到关月口中所说的“性命攸关”原来并非夸大。 她希望自己是有用的。 关月注视着她的眼,即便不能完全洞悉她的想法,也能猜到七八分。 “走吧。” “好嘞。” 马车载着主仆俩,车板外还坐着三个体格结实的小厮,一同慢慢悠悠地往桃花村去。 她们出发早,到村里时,日头升得不高。 几个人便没歇着,在迎香的带领下径直挖花生去了。 关月在屋里坐了一会儿,看时候差不多了,从篱笆后门出去,朝阿坚的茅草屋走。 在桃花村的时候,她极少走门串户,和周围农户的房子也隔得有些远。 约摸走过了三个田坎,远远瞧见一户方方正正的小院,屋前屋后的菜地打理地一丝不苟,院主人正在扫地。 由于左脚不利索,他行动较迟缓,但很认真。 不一会儿,从侧边的厨房出来个穿着围裙的女子,叫他扫完后进屋吃饭。 关月没有着急往前,在阴凉地站了一会儿,估摸着两人用完饭了,才走过去,敲了敲门。 “来了!” 里面很快有了动静。 不多时,木门从里侧打开,阿坚的笑在看清门外的人时,刹那凝结在脸上。 ------------ 第37章 可是你没有选择 阿坚显然愣住了。 平日里邻里之间互有来往,即便他知道背后有人传闲话,也不介意他们找自己帮忙。 但关月出现在这儿,他着实没想到。 “关二小姐?”阿坚不确定地喊了一声,“您敲错门了?” 关月露出一个无害的笑,“没有,我就是来找你的。” 阿坚微微垂眸,自哂一笑,“那晚在信王府,我见到关二小姐了,多谢小姐没有出声奚落,但是我这个院子,也确实容不下您这样的贵人,还请回吧。” 他心里是有气的,但并非针对关月。 而是针对当时在座的每一个仗势欺人的勋贵子弟。 他不是第一次被带进信王府,却是头一次感受到如此深的侮辱。 上层的人是可以将他们的尊严踩在脚下的。 而他们想要活命,就只能任由处置。 关月虽然在桃花村长大,可她出身高贵,和他们这样的人有着云泥之别。 阿坚不想多说什么。 眼看着他就要合上门,关月连忙伸手挡住,“你不想救玉娘了?” 阿坚瞳孔一缩,停住动作,“关二小姐可是在说笑?” “我这人,不爱开玩笑。” 关月见他仍旧挡在门口,缓缓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阿坚这才反应过来,侧身,“您请。” 院子不大,但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很干净,可见主人的用心。 女子洗干净碗,从厨房出来,见有客至,稍稍一愣,随即道,“小姐您坐,我去沏壶茶!” “不用麻烦了,白开水就行。” 关月说完,回头看向阿坚,“她是谁?” “玉娘救下的一个小姑娘,无父无母,在街上乞讨,我们进城卖花的时候,玉娘看她可怜,就问她要不要跟我们走。” 阿坚看向在厨房里忙活的人,叹了口气,“才十三岁吧,吃了很多苦。我们将她带回家,起名叫小花。她主动揽了家里的大活小活。后来……” 他顿了顿,手无意识地摸上自己的左腿,“后来我行动不便,山上的活也干不了多少,都是她在打理。” 本来很水灵的一个小姑娘,风吹日晒,皮肤都黑了不少。 关月点点头,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个故事。 小花动作麻利地上了两杯白开水,已经晾过了,水温正好能入嘴。 关月摸着杯身上的裂痕,没着急喝。 阿坚有些不好意思,“关二小姐,您见笑了。” “没事,我以前也用过。” 关月轻轻抿了一口,“村里传言都不是真的,你怎么也没想着解释解释?” “没必要解释。”阿坚说道,“人们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说再多都是徒劳。” 他从开不惧怕这些言论,否则诗会当夜,他就应该含恨而亡了。 “关二小姐为何没信呢?” “我从来不通过流言看人。上次在信王府见到你,我就知道此事定有隐情,这不就找你来了。” 阿坚苦笑了一声,沉默片刻,“刚刚关二小姐说要救玉娘是什么意思?” 关月没着急回答,只盯着他,目光瞧着和缓,实际暗藏锋芒。 “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想知道,你有多大的决心要救她?” 阿坚搭在膝头的手逐渐紧握成拳,声音从牙缝里钻出来,“我自然是做梦都想救她,哪怕是用我的命。可是信王如此高高在上,我即便豁出性命,也动不了他分毫。” 他看向关月,“关二小姐说要帮我,我很感激,但据我所知,信王在盛京肆意妄为,只怕以您父亲的身份,压不住他。” “我父亲不过区区一个侍郎,焉能和皇室王爷相争?” “那您是……?” 关月笑了笑,“听说过民不与官斗这句话吗?” “自然。” “那如果你也是官呢?” 阿坚一愣,“官……” 关月接着道,“我记得你读过几年书,后开家境不好,被迫中断。” “是。”阿坚没想到她连这个都查了。 “我知道你这几年虽没有参加科考,但读书之事还是没落下。如果你愿意参加科考,高中的几率应该很大。” 阿坚听着她的话,有些沉默,“然后呢,不也是成为众多小吏中的一员?对上信王,一样没有胜算。再加上,我听说您和信王之间有婚约,算起来,我才是那个外人,您为何要帮我?” 关月颔首,早料到他会这样说,“你不信我。” “关二小姐恕罪,我没法信您。” 他什么都没有,独独只剩这一条命了。 而关月出身名门,还有亲人帮衬,两人本就不在同一水平,她有退路,可是他没有。 “我是在帮我自己。” 关月说道,“信王的做派你也清楚,我不过一个庶女,没有娘家支撑,进了信王府岂能善终?我不想嫁,但我又不能抗旨,更不会自杀,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信王身上下手。” “您的意思是,想让他……回封地?” 关月摇头不语。 就算犯了错事被赶回封地又如何,婚约依旧可能延续。 所以她要的,是另一个结局。 “你看,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虽然是在帮你,但本质上我是想利用你。” 关月直接掀开了遮掩,“你想救玉娘,但布衣之身,如何同王爷抗衡?而我虽有想做的,但无权无势,我需要一个人在官场中帮我,你恰好合适。” “可这……”阿坚锁眉沉思,“这要的时间也太久了。” 从高中到任职,再一步步往上爬,时间兴许要以年为计。 “那又如何?”关月反问,“除了我,还有谁能帮你?还是说,你想救玉娘的心不过一时?” 阿坚:“当然不是!” 只要能救她,做什么、要多久都可以。 “我只是担心,信王府那边等不了那么久。” 关月笑了笑,环顾这间茅草屋,“可是你没有选择不是吗?你每日在这里磋磨时光,等待着下一次和她相见,难道就不担心你们之间没有下一次了吗?” “我……” 关月:“你不用反驳,信王虽以折腾人为乐,但难保多几次不会觉得倦怠无趣,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多。” ------------ 第38章 我做 帮她,哪怕时间长些,途中艰难些,好歹有胜算。 不帮,他便任由自己在这里蹉跎时光,将自己和玉娘的命运依托在一个魔鬼手中。 阿坚不停地搓着自己的腿,犹疑片刻,问道,“敢问关二小姐,想怎么做?” “不用你杀人放火,这大半年你只管好好读书,争取明年春闱能够跻身官场。” “您可是不了解如今科考的局势?” 关月歪了歪头,“怎么说?” “科考之事,虽说看才学,但其中可操作的空间还是太大,不然,上次也不会出现这般严重的舞弊案。” “我们心里清楚,大部分名额已经内定,只有一小部分能够真正分配到天下的读书人身上。况且,我现在被信王盯上,即便能够通过重重检查,参加科考,他又会允许我高中吗?” 以赵乾的性子,只怕会在最后关头给他使绊子。 让他看到希望,然后绝望。 所以这条路,他不是没想过,而是深思熟虑之后,发现根本走不通。 关月点头,认同他的看法。 “春闱舞弊一事,已经引起了陛下重视,否则上次不会有这般大规模的查处。可是换个角度想,下一次春闱,还有谁敢顶风作案呢?” 阿坚想了想,“您的意思是,这种情况下,明年春闱将是比较公平的一届?” “是。” 关月接着道,“但如果你要参加,必定不是以现在的身份。” “什么意思,”阿坚打起精神,追问道,“可每个赶考的学子,都会被仔细核对户籍信息,我如何能冒充他人?” 话落,见关月但笑不语,恍然,“您有办法?” 关月应了一声,“你愿意暂时离开这里,去江南吗?” 江南一代,富商众多,其中以景家为首。 当年她游历至江南时,也曾和一些商贾有过交流。 镇国公府虽然不在了,但那些生意并不是通过容大小姐身份获得的,所以未必不能用。 “去江南,”阿坚细细琢磨着这句话,“您的意思是……?” “过几日,找个合适的时机,一把火烧了这屋子,你带着小花悄悄潜去江南。” 关月看向屋前屋后的绿树青山,若有所思,“信王虽然会时不时关注你,但我想,你应该没有让他派人专门蹲守的价值,所以离开这儿,不会太难。但这事,谁也不能告诉,包括这里的邻里乡亲。” 知道的人多了,容易徒生事端。 阿坚诈死,信王大概率不会有什么损失,顶多会告诉玉娘,看看她的反应。 “这……” 关月见他迟疑,笑问道,“舍不得?” 阿坚摇头,“倒是没想到您用这种方式。” 太过决绝,不像是女子行事。 “什么方式不重要,能达成目的才重要。”关月继续道,“我也必须告诉你,这是一条没有办法回头的路,你不用着急回答我,想清楚了,再来寻我。若你不愿,我不勉强。” 她说完,将杯中的水仰头喝尽,对着两人笑了笑,起身朝院外走。 没有丝毫逗留的意味。 关月是在给自己机会,也是在他机会,错过这一次,她会另想办法,但阿坚不一定还能有这样的机遇。 她步子很快,几息之间便到了院门口。 伸手拉开门,即将迈下台阶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追了出来。 “关二小姐!” 关月驻足,顿了顿,回头望,“这么快就想清楚了?” 阿坚一瘸一拐地上前,“想清楚了,我做!” 确如关月所言,他没有选择。 如今机会摆在他面前,尽管渺茫,也必须抓住。 “我都听您的安排。只是玉娘那边若知道我自焚而亡,只怕……” 关月看清了他眼底的担忧,安慰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告知她实情。” “多谢关二小姐!” 阿坚站定,对她深深地作揖行礼。 两人重新回到堂屋。 关月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又推了一个钱袋给他,“这是给你去江南的盘缠,到江南之后,你拿着信去常家糖水铺找常老板,他会为你安排的。” 阿坚收了信,又看向面前的一袋银子。 “这银子我不能拿,我还有些积蓄,一路去江南还是没问题的。” 关月没容他拒绝,“你现在也算是帮我做事的人了,各项开支不会少了你的,拿着就是。”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日头逐渐攀升,即便坐着都感觉有些热。 “时辰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阿坚连忙追出去,“我送您。” …… 回到自己的院落,已经是两刻钟后。 即便关月躲着太阳,寻阴凉处走,也出了一身汗。 迎香拿了干帕子给她擦拭,后一边打扇一边道,“小姐,您就这么肯定他能中吗?” 有才的人不一定适合考试,能考中也不一定适合当官。 关月让他诈死,以别的身份参加科考,听起来简单,其中要做不少周旋。 费这么大的劲儿,保他进考场,万一不能中,岂不是白费力气? 关月想起她方才在阿坚家里,看到的那一面书墙。 “他有才华,即便这般境遇,也不曾丢弃圣贤书,没道理不中。他也擅长忍耐,信王府如此重辱,也没让他丢弃希望,这种人,适合在官场斡旋。” “况且,当不了京官,在江南一带做官也是可以的。” 良妃的母族柳家在江南,他若中举,能办不少事。 迎香似懂非懂地点头,“小姐都这么说了,那他肯定没问题。” 关月点了点她的脑袋,“去看看他们收了多少花生了,差不多就行。” “好嘞!” 黄昏时分,一辆棕色的马车摇摇晃晃地从桃花村出发,往盛京去。 载着两大筐已经洗净的花生。 入府之后,关月吩咐下人选了些个大饱满的煮了。 迎香在一旁指挥,放了一些辛香料调味,不仅可以增香,吃起来也更有味。 等花生煮好,晾凉,天已经黑了。 迎香迫不及待给关月剥了几颗试尝,得到肯定的回复后,还是有些忧心,“小姐,景夫人平日吃穿都是上成,咱们送这个,她能高兴吗?” ------------ 第39章 解燃眉之急 关月随手拨弄着挑选好的煮花生,又亲手剥了一颗尝。 “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尝尝粗茶淡饭也不错啊。” 景夫人一向看重自己的名声,想展现出作为当家主母的大度。 即便她不喜欢,也得表现出高兴。 更何况,她出城没避着人,都知道是她亲自去收的,景夫人没道理不接受这番好意。 “小姐,”迎香看向她,“奴婢的意思是,景夫人若是不喜欢,咱们又如何求她办事呢?” 关月帮忙一起收拾装盘,语气没什么起伏,“求人办事是挺难的。” 好言以对,笑脸相迎,也不一定能从对方嘴里得到一句有用的话。 所以,她不是求人,是和景夫人互相帮助 关月将盘子递给迎香,让她端着,“走吧。” “是。” 今日关庭有同僚相约饮酒,海棠馆内只有景夫人一人在。 她面前摆着账本,记录着府内的各项支出。 从小耳濡目染,看账查账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是自己府中的账目,更是得心应手。 只是这次,她总是看着看着便开始出神。 一页账目,她已经看了一刻钟,还没结束。 刘嬷嬷端了一杯糖水进来,轻轻放在桌边,“夫人看了这许久,想必也累了,休息一会儿吧。” 景夫人从账目中抬头,眉尖微蹙,以指腹轻揉着太阳穴,“怎么想起今日端糖水过来了,不是热茶?” 她抿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顿时充盈而来,稍稍安抚了她烦躁的情绪。 刘嬷嬷笑道,“喝茶是提神,喝糖水晚上能休息得好些。您已经几晚都没睡个好觉了,要不今日早些休息,养好精神才能应付这些事啊。” 景夫人叹了口气,摇头,“我怎么可能睡得好?” 前几日江南那边来了消息,说近来家中发生了不少事。 生意场上也不太顺畅。 从信里,她知道了是因为关月替嫁一事惹恼了良妃和信王,所以他们出手了。 想给她、给景家教训。 即便目前还没出大事,但她还是隐隐不安。 信王出手,若不见伤,怎么会罢休呢? “夫人也别太担心了,”刘嬷嬷安慰道,“景老爷那边定然会有对策的,岂会一直让他们那几个商户一直欺负下去?” “若只是商户倒好了,关键背后有人支持,而且很明确地冲着景家来,这次只怕不会善终。” 怕是要出些血,让一部分利给柳家才能平息。 刘嬷嬷只懂服侍人,这些生意场上的事,让她厘也厘不清,只好陪着景夫人一起担忧。 这时,有丫鬟敲门,“夫人。” “何事?” “二小姐来了,说是有礼物带给您。” 景夫人眉头紧蹙,她正烦着呢,没有心思和关月周旋。 她想起上次接风宴,关月举重若轻,字字句句都是深意,可不敢轻视。 “你就说我已经准备睡下了,礼物收下,赶明儿我给她回礼就行。” 丫鬟有些为难,“夫人,二小姐说,这礼物务必要亲自送到您手上,还说,能解您的燃眉之急。” 景夫人一愣,看向刘嬷嬷。 刘嬷嬷亦是摇头。 她也不知道关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最近她都做什么了?”景夫人问道,“居然说能解我之所急。” “二小姐自诗会回来后,好几日都没出门,也就今日,叫了府中几位小厮,回了桃花村一趟,说是去收花生。” “……” 景夫人轻哼一声,“她的礼物,不会就是花生吧?” 这不算新奇物件,又不是没吃过,哪里值得亲自送到她手上。 “罢了,”景夫人扬声对外面的丫鬟说道,“让她进来吧。” 她倒要看看关月想做什么。 景夫人心力不济,这会儿也懒得起身,桌上账本亦没收拾,看着关月一步步进到屋内。 “夫人。”关月朝她行了礼,面带微笑。 景夫人随手给她指了个座位,“今日怎么想到来见我了?” 关月指着迎香手里的盘子说道,“先前在桃花村,自己种了些花生,现在正好是收成的时节,我便亲自去带了些回来,用料煮了,给夫人尝尝鲜。” 她示意迎香上前,“我瞧着盛京还没有这样的做法,不知夫人喜不喜欢?” 刘嬷嬷替景夫人剥了一颗,她吃过后,点点头,“确实新奇,味道也难得不错,你有心了,我很是喜欢。” 景夫人的夸赞并不走心,就是随口一说。 她知道,关月前来的目的,定不是送礼这么简单。 礼物背后,应有需求才是。 “这里也没有外人,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景夫人也好奇得很,她要怎么解决景家的麻烦。 关月没着急开口,反而看向了刘嬷嬷。 景夫人会意,让刘嬷嬷带着迎香退下。 “什么话,竟连她俩都不能知道?” 关月笑道,“我看夫人近来眉宇间有惆怅意,可是因为给景家供应布匹原料的货商迟迟不能发货?”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景家扎染技术再好,设计再精美,没有合适的原料,也难成事。 景家生意做得大,所以很多布匹或成衣款式都提前被人订走了。 且价格不低。 若不能按时交付,是要赔双倍银子的。 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对景家来说,这些银子倒也算不得什么,重要是的信誉。 这次可以用银子摆平,那下次呢? 一向以准时立市的规矩若被打破,人心中难免会生出质疑。 况且江南富商多,有生意头脑的也多,谁愿意一直被人压着? 从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意外,但可以从其他地方协调货源过来,不至于供应不上。 这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货商不交货,是因为背后有人在打压景家,给他们施压。 那些商贾都精明得很,难保不会趁着这次抢占客源。 打压不知会持续多久,长久下去,定会对景家的位置造成冲击。 这也是景夫人跟着忧心的原因。 她盯着关月,迟疑了片刻,没有着急回答,反而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 第40章 做身份 这些事,家父和兄长只在信中提及,信王也做得很隐蔽,除却深谙江南情况的人,无从知晓。 关月不曾离开盛京,日日在府中待着,怎么会对江南一带的消息这般敏锐? 景夫人目光逐渐变得疑惑和凝重。 方才还觉得疲倦,这会儿却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关月坦然接下了她的目光,“不瞒夫人,我确实有些门路。” “只怕不是普通门路吧?” 景夫人继续道,“你做了什么……还是说,你和信王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 当日诗会,信王府的小厮前来相邀,只请了关月。 虽然她不希望子瑶卷入,不受邀正合她心意,但她也是极其不愿意看到关月和信王共谋的。 因为他们所谋不为别的,为的就是景家产业! 眼看景夫人的心思越来越远,关月开口制止了她,“夫人不必多虑。我若是真和信王达成了共识,又何必来找您呢?” 景夫人将信将疑,“我姑且不问你的消息从何而来,你告诉我,想要怎么帮我度过难关?” 关月抿唇轻笑,缓声道,“江南一带的货商不给供货,夫人何不考虑别处的货源?” “哼,”景夫人冷笑一声,“难道你以为我们没有想过?且不说货能否对版,运输时间问题,现在这种情况,谁还敢给景家供货?” 那不就是明摆着和信王对着干了? 她父亲和兄长已经跑了好几个临近州郡,那些人表面答应得好,但皆没有后续。 关月说这些就是空话。 “临近的不敢,稍远的难道还不敢吗?”关月反问道,“信王打压景家,也不敢太过大张旗鼓,所以基本都通过柳家,别的地方,可不会买柳家的账。” 景夫人一愣,“你意有所指,心里应该早就有人选了吧?” “是。” 关月点点头,依旧是不慌不忙的模样,“我看夫人喜欢糖水,那应该听过常记糖水铺吧?” 景夫人嗯了一声,“你和常老板认识?” “有些交情。” 关月见她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于是继续说道,“常老板早些年活跃在西南,家中一直深耕布行,家产争夺中,他失败了,被赶出家门,跑到了江南一带自己开糖水铺,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商家。” 景夫人蹙了眉,“这我倒是有所耳闻,不过他既然脱离了常家,又如何能帮我们?” “两年前,常家的大哥不幸被毒蛇咬伤身亡,老夫人一个人苦苦支撑着,心有余力不足,所以又将他寻了回去。不过常老板是个有心性的,他负责帮忙打理,却并不经常回西南,所以现在常家的布行生意其实大半都在他手上,只是知道的人不多而已。” “那你是……” 关月笑了,“所以说,有交情嘛。” 景夫人吐出一口气,看向关月的眼神变了又变。 从前她只以为关月有些小聪明,现在看来,她本事大着呢。 摸不清虚实。 “不对,”景夫人突然摇摇头,“你应该知道,地方的生意场上一向排外,你让我们跟西南常家进货,岂不是想把常家的生意引到江南来?” 江南市场很大,但基本就被当地的商贾划分了。 贸然有外地商户进来,会打破平衡。 “有新的人入场,信王就不会只将目光放在景家身上不是吗?” 景夫人还是没有松口,“那你又怎么知道,信王不会针对常家。” “信王当然也会针对常家,但是没弄清楚背后的利益勾连之前,他不会贸然出手。”关月说这话时,语调很平静,语气却莫名让人信服。 “他若是敢借着自己的势力,肆意搅乱生意场,太子和其他皇子乃至朝臣,都不会让他好过的。” 有了陛下的宠爱,若还妄想掌控一方的经济命脉,他是自寻死路。 这也是信王和良妃一心想拉拢景家,而不是明目张胆吞并景家的原因。 不过到底是宠妃和皇室子弟,景夫人这次的做法惹得他们不快,总是得出口气才能顺畅。 关月继续加码,“往近了说,就算景家和常家以后不合作,至少眼前的危机可解。” 这些,不仅仅是做给信王府和柳家看的,更是做给那些观望的商贾看的。 景家即便在重压之下,也有解决危机的能力。 往后再生事端,他们也得掂量掂量做法。 景夫人沉默了,垂眸看着面前的账目,没有回应。 关月也不着急,顺手抓起一把给景夫人的煮花生。 味道真不错。 良久,景夫人的声音再度响起,“天上不会掉馅饼,你既帮了我,总是应该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都到这一步了,关月也没有同她打哑谜,径直说道,“我听说您的兄长和司户籍的尧大人关系不错。” “户籍……你想做什么?” “很简单,我需要夫人帮忙,替一个人做身份。” 景夫人不自觉细问,“谁?” 这种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端看怎么操作了。 “夫人不必着急,您可以先传书信回江南,等景家的事情有着落了,再决定要不要帮我这个忙。” 关月给她吃了颗定心丸,“您放心,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反而,为民除害。” 景夫人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不过也没有反驳。 “行,我知道了。” 关月起身,施施然行礼,“时辰不早了,想必夫人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陪夫人说话。” “嗯。” 房门敞开着,景夫人目送她踏出门槛,一步一步朝院外去。 檐下灯影重重,将她的背影拉扯得东倒西歪。 小小的脊背,透着不服和坚韧。 “关月……”景夫人暗自喃喃。 她说的是真是假,总得试过才知道。 景夫人回到屋内,当晚就写了书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回江南。 关月在离开海棠馆之后,没着急回屋休息,而是走向了另一个岔路口。 这条路,通往青姨娘所在的晚香堂。 ------------ 第41章 我母亲的事,你知道多少 夜幕时分,头顶的天空彻底从深蓝色调转为墨色。 一路上,灯影明灭,照亮前行的步子。 迎香手里提着灯笼,时不时出声提醒关月注意脚下。 “小姐,我们到了。” 走过了一大截路,在关月微微出汗时,总算是到了晚香堂。 芳娘在屋外收拾香灰,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关月,立马欣喜道,“二小姐来了!” “嗯,我母亲可睡下了?” “没呢,”芳娘指着左侧亮堂堂的屋子,“今日姨娘在书房,不在堂屋。” 关月驻足,“母亲在看书?” “是。” 芳娘以为她担心会打扰到青姨娘,主动解释道,“二小姐您直接进去就行,姨娘见到您必然十分高兴,不会觉得打扰的。” 关月点了点,“那你忙,我先进去看看。” “诶。” 书房内,青姨娘动作缓慢而又认认真真地打理着新添置的书架。 上面的书从前就有,并非新买的,加之在箱子里装了许久,书页陈旧,颜色泛黄,偶尔可见书脊间的点点霉迹。 青姨娘神色很专注,仿佛要透过这些书看到别的东西。 连关月走进来都没发现。 关月没有打扰她,只默默地站在一旁,留心读着书页上的字—— 《武略》 《龙韬》 《长枪十二式》 …… 竟都是兵书和武艺一类的。 “母亲。”她轻唤了一声。 青姨娘登时回神,看向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让人通报一声?” 关月上前扶住她,朝书桌后方走,“芳娘说您在这儿,我就自己过来了。您近来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青姨娘落座,拉着她的手,“我现在都能时不时去院外走走了,饭也吃得比往常多。” 关月笑道,“这是好事,但也不能一时间加量太多,还是得缓着来。对了,晚间我让人送来的煮花生您可尝了?” “尝了呀,好吃!我贪嘴多吃了几颗,还被芳娘说了。” 说着,母女俩都笑起来。 青姨娘看着关月眼底淡淡的灰色,有些心疼,“今日累到了吧,听说刚才景夫人那边过来?” “嗯,我有事请夫人帮忙。” “成了吗?” 关月想了想,“出不了什么大差错。” “那就好。” 关月见她只怜爱地看着自己,并不询问,不由得好奇,“母亲不问我所为何事?” 青姨娘笑道,“你若是想说,我不必问你也会说。” 她知道近来关月做了不少事。 虽然不能完全猜透关月的想法,但至少,她知道这些应该都和退婚有关。 “需要我帮你什么吗?”她突然问道。 关月想了想,倒是真的有一件事,“我从小到大,还没吃过您做的饭,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口福?” 青姨娘的关心,让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成日在外周旋奔波,也想尝尝家里的味道。 青姨娘一愣,随即应下,“好哇。只是我多年不下厨,手艺生疏了,不知道做出来味道怎么样。” “只要是母亲做的,我都爱吃。” 关月笑意盈盈,眼底有波光闪烁。 只是很快,就被她隐了下去,并未叫人察觉。 青姨娘拍拍她的手,“好。”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关月见时辰不早了,便起身告退。 离开时,她看着满屋的书,突然说道,“母亲这里的书看着颇为有趣,我可否借一本去?” “好啊。” 青姨娘没有丝毫吝啬,随手一指,“这里的书你可以随意取用。” “多谢母亲。” 最后,关月取了一本杂录带回松涛苑。 烛光摇曳下,关月一页页翻着,生怕大力,扯破本就久远的纸张。 这本杂录记载的是蜀地的一些风土人情,山川河流,历史文化,乃至一些神仙鬼怪,以及对蜀地人们生活和信仰的影响。 毛边明显,显然经常被翻阅。 而其上还有着诸多批阅的笔记。 笔力雄健,字迹大气。 她看过青姨娘的书法,也见过关庭的字迹。 书里的批注,不是两人做的。 关月若有所思,叫住正在剪灯花的人,“迎香,我母亲的事,你知道多少。” 迎香歪了歪头,保持着拿剪子的姿势,直到灯花炸开,蹦了一滴油在她手上,她才反应过来。 “小姐,我从小就跟着您去桃花村了,对青姨娘的事所知不多。您是指哪方面?” 关月:“她是怎么和我爹认识的,我外祖家在何处?这些,好像从没听人提起过。” “奴婢隐约听人提起过,老爷是在外任途中遇到青姨娘被山匪拦住,发了善心,救了她,并且带在身边。至于您的外祖家……从没听说过。” 关月眉头蹙得更深了。 这个说法听起来合理,但细想来,总觉得怪异。 就好像青姨娘此人无根无据,不知祖籍,凭空出现了一样。 “那她的心疾又是怎么回事呢?” 迎香:“这个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然后在生产过程中又没调理好,落下了病根,所以青姨娘的身体才会这般虚弱,日日用药养着。” “既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为何我没有呢?” “呸呸呸!”迎香连忙道,“小姐您健健康康地多好啊,怎么还能盼望着自己生病!太不吉利了,以后您可不能再这么说。” 她噘着嘴,认真得不行。 关月笑了笑,“好,不说了。” 她又翻了两页书,一股怪异感再度涌上心头,“我回府当天,父亲曾去过晚香堂,我见他们之间也没有龃龉,何至于这么多年,父亲都不踏足母亲的院子呢?” 这是最奇怪的地方。 关庭既救了她,将她带在身边,还有了一个女儿,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 况且他在得知景夫人想要让自己替嫁后,怒气冲冲与之理论,言辞激烈,不似作假。 种种行迹来看,他都不像是会将自己置于乡下不闻不问、对青姨娘无甚温存的人。 迎香摇头,“奴婢也不懂。” 关月手指在桌面轻叩,总觉得可疑,又暂且猜不出背后的原因,遂作罢。 “罢了,再看看吧。” 她总会知道的。 ------------ 第42章 讨药钱 夜深,起了风。 树叶被卷得哗哗作响,不多时,雨滴落下,打在院内的芭蕉上,打在紧闭的窗户上,吵醒了睡梦中的人。 关月迷迷糊糊地睁眼,见外面天色灰蒙蒙的,以为还早。 “迎香,现在什么时辰了?” 迎香从外间撩开珠帘往里走,说道,“小姐,刚刚过了卯时中。” “都已经这么晚了?”关月撑着身子坐起来,看向外面的天色,“还以为没到卯时。” “昨夜开始便刮风又下雨的,今早刚刚停歇,天气不好,所以看起来早了些。” 她将窗户支起来一半,外面的凉风顿时溜了进来,落花满地。 “小姐可要再睡一会儿?” 关月摇头,“替我梳洗吧,今日还有事情要做。” 迎香按吩咐端来了水,梳洗完毕,用完早饭,两人便出了门。 关家和威远侯府隔得远,两人走路得小半个时辰。 未免引人注目,关月没用府中的马车,而是去车马行租了一辆,至靠近侯府的长街外停了下来。 陆淮舟这几日无事,整天待在府中。 或是陪陆冲练练功夫,或是练字下棋,过得极为平静。 都察院的案子三五不时送到他手中,他都一一过目了。 此间再无大事。 这日清晨,他才刚刚拿起案牍,就有小厮前来禀报,“小侯爷,外面来了两名女子,说有事找您。” 陆淮舟一顿,“女子?” 先前借机来侯府的人不少,个个吃了闭门羹之后就都老实了,再不来侯府门口晃悠。 小厮只在府中办差,所识之人亦有限。 这次不知是谁。 “不见。” 陆淮舟淡淡地吐出两字,翻开案牍仔细审阅起来。 若他人人都见,只怕乱了套了。 “小侯爷,”小厮还没离开,又说道,“那女子说自己是来讨药钱的,而且走的是后门。” 他当时听完,只觉得不可思议。 小侯爷怎么可能欠人钱呢? 他原是想打发人离开的,但见女子不卑不亢,态度很坚定的模样,好似真有那么回事。 一时间拿不准,所以前来请示。 陆淮舟听到这句话,霎时就反应过来了。 嘴角微勾,原来是她。 他随手放下案牍,对小厮道,“请她进来吧。” “是。” 小厮很快去而复返,对门口的两人说道,“二位请进,小侯爷在院子里等候。” “有劳了。” 关月和迎香在他的带领下往前走。 路过幽静的树荫石道,绕过曲折的长廊,行过亭台水榭,最终,进了陆淮舟的院子。 在两人将要踏入扇门时,小厮突然伸手拦住了迎香,“姑娘稍等。” 迎香:“” “小侯爷说,请关二小姐一人进去就可。” 迎香微微蹙眉,“这……小姐?” 关月笑了笑,“没事,你就在外面等我。” 她一个人进到院中。 雨后的漱石院十分幽静,夏木深深,满眼望去,是深浅不一的绿色。 院内宽敞,人却很少。 整个围墙内,关月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 再往前走,总算见到了书案后方坐着的人。 衣衫色淡,姿态慵懒,和往日所见相去甚远。 关月看他面前摆着许多案牍,识趣地没再往前,“陆大人。” 听到声音,陆淮舟缓缓撩眼。 目光落在关月身上,眼底笑意不明,“听说关二姑娘今日是来同我讨药钱的?” “是。” “比我想象中快一些,我原本还以为要等上许久。” 关月笑了笑,没搭话。 陆淮舟见她站得远,朝她抬手示意,“太远了,跟你说话都得扯着嗓子。站近些。” 关月没动,“大人正在看案卷,这些东西不是我能接触的。” “没什么要紧。”陆淮舟并不在意,“上前就是。” 关月不好再推辞,进了几步。 眼神规矩地不乱瞥。 陆淮舟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突然从众多案牍中翻找了一份,递到她面前。 关月不明所以。 “看看。” 陆淮舟塞到她手中,“刑部郎中张炳坤的儿子张敛,在诗会后坠河而亡。” 关月垂眸,视线落在一行行字间,没什么表情,“可真是令人惋惜。” 她不甚走心的话引得陆淮舟轻笑,继续说道,“张炳坤不信,请了仵作验尸,最后发现,他其实是因头骨受外力撞击,颅内淤血死的。” “那也太不幸了,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 关月看完,将案牍还了回去,“大人还管这事?” “毕竟是官家公子,出了事,家里老子总觉得是有人故意害他,所以才惊动了都察院。” 陆淮舟一面说,一面留心观察她的神色,“但这事,我也有些好奇。据他身边的小厮说,当日他离开诗会后,说是见到了鬼,惊慌失措下才磕到脑袋。我看当时关二姑娘和他离开座位的时间相隔很近,不知可否提供些什么线索呢?” 话落,关月眸光一凝。 只是眼皮微垂,没叫他看出来。 关月摇摇头,“我和他只在诗会上见过,别的地方,未曾得见。” “这样啊……” 陆淮舟拖长了声音,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你知道烟云楼吗?” 关月抬眸,“不知。” 她一个闺中女子,知道这种烟花之地才不正常。 “张敛先前喜欢去烟云楼点一位叫叶婉婉的姑娘。据他的小厮说,他第一次撞鬼就是在叶婉婉的房间。说来也奇怪,前段时日,叶婉婉突然交了赎金从烟云楼离开了。” 关月状似不解,“大人是怀疑什么?” 陆淮舟轻笑,凑近道,“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出来?” “大人真是高看我了。”关月迎上他的目光,“你是怀疑有人找叶婉婉做局,事情结束,所以叶婉婉才离开的?” “聪明。” 她的眼神清澈,目光真挚,陆淮舟从中看不出什么来,只道,“所以张炳坤派人将她追回来了,现在还在刑部大牢里关着呢!” 直到现在,关月才算真正有些揪心。 她隐在宽袖中的手不自觉紧了紧,面色却不显,“希望能早日找到真凶,还张家公子公道吧。” ------------ 第43章 一桩交易 公道二字,她咬得略重,听起来颇有几分讽刺的意味。 不过叶婉婉被抓回刑部,确实让她有一瞬间的慌乱。 但沉下心来稍微想一想,好像也没什么要紧的。 她去烟云楼乔装打扮过,就算叶婉婉招供,也怀疑不到她头上。 更何况,她只是和对方见了一面,叶婉婉也不知她到底做了什么。 叶婉婉招了对她自己更没好处。 陆淮舟看着她,若有所思,“所以此事,你一点都不知情?” 关月听着眉尖微蹙,“大人这是何意,莫不是怀疑我?” “随口一问,莫要介怀。” 关月含笑垂眸。 你的表情,可不像是随口一问。 老狐狸。 “大人既然提及这么多,我也有些好奇,即便是刑部,也不能随便抓人吧,仅凭一丝怀疑就能让叶婉婉入狱?” 那这刑部郎中未免太过胡来了些。 陆淮舟随手将案牍放在一边,“人是在大牢,张炳坤也确实怀疑上了叶婉婉。” “但人不一定是他抓的?”关月觉察出了其中的不对。 陆淮舟点头,“就说关二姑娘聪明。” 有人要借此事对付张炳坤,所以胡乱抓人,藐视律法,就是最好的理由。 关月倒是没曾想,有人借了她的局,给张家下套。 “毕竟是个郎中之位,不少人虎视眈眈的,这次正好顺手推舟,借张敛之死把他拉下马。” 说话间,陆淮舟给自己新添了茶水,又推给对面的人一杯。 关月道了声谢。 官场之中,有人上必然有人下,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 张炳坤没教好儿子,反噬自身,怪不得她。 “大人为何要告诉我这些?”关月端起茶杯,掩盖住半张脸,“我不过一介女子,不通这些官场之事。” “听得多了,自然就通了。” 陆淮舟润了润嗓子,总算说起别的事来。 “你说今日要来同我讨药钱,说说吧,想要什么。” 关月放下茶杯,正色道,“大人可还记得那日在信王府的玉娘?” 陆淮舟想了想,“有点印象。” “我想劳烦大人给玉娘带句话。” 陆淮舟示意她继续,关月也没有藏着掖着,“就说,水火有情,来日方长。” 这是阿坚告诉她的,他说,玉娘一定能明白。 只是现下,传话的人有些迷糊。 陆淮舟细品着这几个字,“你想救她?” “一桩交易。” 陆淮舟点点头,“既是找我帮忙,我也就不刨根问底了。只是我有些好奇,你怎知我能将这话带进信王府?” 要知道,赵乾对府内管理一向严格,素日里想从那些下人口中探得消息都十分困难。 关月一开口,便是让他递话,岂不是默认信王府中有他的人? “因为我相信陆大人。” 关月眉眼弯起,“大人既许我承诺,便一定能办到。” 陆淮舟也笑了,“少给我戴高帽。” 他没有拒绝,便是允了的意思。 关月从怀中拿出那枚四四方方的玉佩,轻轻往前推。 既然已经开了口,便该物归原主了。 陆淮舟垂眸,看着眼底的玉佩,目光在她粉色的指尖停留,顺手臂往上,落在她脸侧。 “话,可以帮你送到,”他顿了顿,看向桌上的那枚玉佩,“但你只有一次提要求的机会,确定就用在这儿?” 他还以为,关月至少会求他帮忙周旋退婚。 关月点点头,“对大人来说,举手之劳,可对我而言,没有您的帮忙,难如登天。” 她不贪心,不会想着要对方帮她实现多么宏大的目标。 况且,她现在也不是那么信任他。 陆淮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蓦然轻笑,“好。” 他没有着急将玉佩拿起来,就任由它搁在桌面上。 关月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想要起身告辞,还未开口,就听到院外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由远及近,带着几分兴奋。 “听说府中来了客人,我过来瞧瞧,客人在哪儿呢!” 陆淮舟喜静,也不喜欢和姑娘家多交流,是以侯府中除许知微,基本没有外客。 陆冲练完功夫之后,立马就有下人通报说府中来客,是名女子,还被陆淮舟请入了自己的漱石院,而非待客厅。 这热闹,他非凑不可。 关月听到声音,有些茫然,回首看向陆淮舟,而对方只是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神情。 他就知道会这样,所以关月告辞,他也没多留。 结果还是让人赶上了。 陆冲脚程快,话落,几息之间,便进到屋内。 犀利如鹰隼的目光落在关月身上,审视着,打量着。 关月从前只远远地见过陆冲,印象中,他和自己父亲一样,身上一股铁血之气,非千军万马历练而不可得。 现下离得近,更觉他气势不凡。 只是关月并不害怕,反倒觉得亲切。 “老侯爷。” 她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笑容真切。 陆冲定神,瞧着她自若的神态,“不错,长得挺标致。是吧,陆淮舟?” “祖父,”陆淮舟语气软了些,“别吓着人家。” 陆冲不赞同,“夸她,怎么会吓到?是吧,小丫头!” “是。得老侯爷的夸赞,我倍感荣幸。” 关月以为他过来是有话要跟陆淮舟说,加之外面天色阴沉,已经开始洒起了雨点,再不离开,怕是得赶上大雨。 于是说道,“老侯爷,陆大人,时辰不早了,我先告退。” 行完礼,她便要走。 陆淮舟没说话,陆冲倒是开口挽留,“不着急。外面下雨了,听这雷声,不出片刻就会倾盆,你不如再多待一待,等这场雨之后再走。” “府内也快开饭了,现在赶你离开,好似咱侯府管不起饭似的,吃完再走!” 他的好客程度关月有些招架不住,默默看向陆淮舟,询问他的意思。 陆淮舟扶额,“祖父都这么说了,你便留一顿饭吧。” “那……老侯爷,陆大人,叨扰了。” “不打紧。” 陆冲眼尖,转身便看到了书案上的玉佩。 他弯腰,径直捡起来,正反面都看了看,笑眯眯地说道,“不是说丢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 第44章 她胆子小 陆冲笑眯眯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关月立在原处,并不做声。 陆淮舟瞥了她一眼,开口道,“今日关二姑娘捡到,给我带回来了。” 他先前受伤,暂住桃花村的事,陆冲知情。 所以这个解释,也算是合理。 但听者信不信,是另一件事。 “这么巧?” 陆冲将玉佩放下,心有所疑,却也不再多问。 “刚刚小厮来报,午饭已经快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说完,他率先出了门。 陆淮舟起身,略微理了理衣襟,看向一旁垂眸盯着地板的人,笑道,“走吧,这地上可没有饭。” “大人。” 陆淮舟走得快,关月得稍稍小跑才能跟上。 听到声音,他放慢了步子,等人近前来,“嗯?” “第一次来侯府,不知用饭时有些什么规矩,你可否为我讲讲,免得犯错。” 陆淮舟摇头,“侯府没什么特别的规矩,你不用太拘束。” 他又看了看关月的小身板,思索片刻,“你多吃些,他会更高兴。” 关月有些茫然,面前的人却不再为她解惑,大步往前。 陆冲和陆淮舟都是进过军营的,用饭没有食不言的规矩。 关月从小耳濡目染,又四处游历,跟寻常闺中女子也有些不同。 是以,一顿饭,吃得还算融洽。 关月原准备饭后稍微歇一歇便走,没曾想刚放下筷子,外头顿时雷声轰鸣。 顷刻间,大雨就落了下来。 噼里啪啦地打在屋顶和石板上,叫人望而生却。 “夏日的天真跟猴孩子的脸似的,说变就变。” 今年的盛京夏日似乎格外短暂。 陆冲看向外面,“不过这几日倒是凉快了些,想来夏末至,往后都不会像之前那般燥热了。” 关月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去,看着如柱落下的雨水,眼底闪过一丝哀婉之意。 日子过得真快。 可她要做的事才刚刚开始。 “小丫头,”陆冲笑说道,“下雨天留客,你怕是要待一会儿了。” “老侯爷不嫌我叨扰了就行。” 关月亦跟着笑,还不忘去看陆淮舟的脸色。 陆冲乐了,“你老看他做什么,害怕?” “陆大人威严。”关月一句话,轻轻带过了。 “别理他,他对我都没什么好脸色。”陆冲擦干净了手,起身,“反正雨天闲着也是闲着,你陪我下会儿棋,可会?” 关月点点头,“略懂。” “走吧,换个地方。” 陆冲回头看了陆淮舟一眼,“你去不去?” “我还有案卷没看完,你们去吧。”陆淮舟说完,又不太放心地叮嘱了一句,“祖父,她胆子小,别吓着她了。” 他知道,陆冲棋意上头是假,想试试关月为真。 她虽救了自己的命,但终归是个不熟悉的人,陆冲担心有危险。 不过他这一句话,倒换来对方饱含深意的一眼。 陆冲什么都没说,带着关月走了。 棋盘之上,黑白为阵;棋盘之外,各自博弈。 陆冲行事有自己的风格,下棋亦如此。 他的走势,谋定而动,不求次次前进,但求一击毙命。 关月棋艺不差,但比较起来,还是逊了些许。 所以,她半点儿都不保守,但凡有机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引得陆冲频频侧目。 “你看起来温温婉婉的,没想到下棋倒是激进。” 关月抿唇,“老侯爷布局深远,我力不能及,所以该动的时候半分静不得,不然,就真的温水煮青蛙,毫无半点还手之力了。” “嘿,你倒是会选策略。” 陆冲低头一看,自己又被连吃两颗子。 他执棋,白子落下,黑子瞬间丢了一片。 “我见过你父亲,军营里也好,官场上也罢,”陆冲顿了顿,“你的行事风格,和他太不一样了。” 关月笑了笑,“父亲文武双全,我比不上。” “但你胆子可比他大不少,出手也果决得很,没丢掉一个机会,却也折了不少。” 陆冲放满了速度,指着棋盘上刚刚被吞没的左下角,“可后悔了?” 关月摇摇头,“落子无悔。” 她做过的事,从不后悔。 她只会后悔没有抓住任何一个可能翻身的机会。 “你的性子我倒是喜欢。”陆冲若有所思,“可惜,陛下赐婚了。” 不然,他真想三五不时地请人来府中坐坐。 解解闷也好。 关月抬眸看他,放低了姿态,“可是好多人都说,我一个庶女,能得王妃之位,已是无上荣光。老侯爷为什么会觉得可惜?” “是不是荣光,不在他人口中,而在你自己心中。” 对于赐婚,陆冲不想多言。 朝堂党派相争,从来都没断绝,她也不过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一环而已。 只是这一环,有些特殊。 将陆淮舟卷了进来,所以,他定是要试一试关月的性子。 试探的结果,比他预期中要好上不少。 眼前人,是个聪明人。 看着不声不响的,却有杀伐果断的气势。 这样的人,若只想求己身安稳,不是难事。 “我输了。”关月突然说道。 陆冲低头一看,棋盘中间,黑子的气尽数被白子占据,毫无挣扎之力。 边缘还有一些,苟延残喘着。 陆冲仔细看了看,笑道,“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想问你,你走这几颗是为何?” 没有布局,仿佛是随意撒下的几颗种子。 关月笑道,“原本是想看看,落子之后能否有转机的,没想到被您识破,这不,成了废子。” 陆冲拧眉,凝神片刻,还是肯定了她,“想法是好的。” “多谢老侯爷。” “再来。” …… 几局之后,外面的天色总算放亮。 天上那团沉沉压人的乌云散去,露出团团白云,偶见日光穿梭。 关月见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告辞。 陆冲没再挽留,着人送她出去。 回头,不知陆淮舟何时出现在檐下。 “什么时候来的?”他走过去,“案卷看完了?” 陆淮舟颔首,“刚来一会儿。” 他看着关月的背影隐于草木间,才回头问道,“您今日玩得可尽兴?” “尚可。” 陆冲叹了口气,双手负在身后,“棋艺不错,性子也挺好。” ------------ 第45章 心知肚明 能得陆冲这般评价的,不多。 陆淮舟笑了笑,“您似乎挺看好她?” “看好她的不是我,是你吧。” 陆冲纠正道,“你从来不喜别人碰你的东西,却破天荒将玉佩留给了她,许她一个承诺。你也不喜欢别人进漱石院,偏偏允许她去。她在你这儿,有些特殊啊。” 作为长辈,他是有些担心的。 陆淮舟要走的路,要查的事,不是能够公之于众的。 至少,现在不能。 所以对于他身边出现的人,陆冲始终是警惕的。 哪怕他现在已经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 陆淮舟垂眸,没有否认,“我最初,只是对她有些好奇,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那现在呢?” “现在……更好奇了。” 他一直觉得,张敛的事,和关月脱不开关系。 即便她否认,即便从过往经历看,两人没有什么交集。 但桩桩件件,似乎背后都有她的身影。 盛京城每日勾心斗角,太过无聊。 不是这家起就是那家落,横竖都是那些事。 但关月似乎不同。 她走得,好像也是一条极为艰难,不能被人发现的路。 他对她的关注,有些像是看到同类的好奇和吸引。 陆冲也不便多言,只说道,“你心中有数就好,可别让自己栽进去了。” 话落,又想了想,补充道,“不过真栽进去了也行,抢过来就是。” “……” 陆淮舟耷拉着眼皮看她,“祖父,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又不是耳聋眼瞎,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陆冲笑道,“定亲了还能退,成亲了还能和离呢!” 关月和赵乾也不过刚到赐婚这一步。 而且现在看来,良妃和信王对于亲事换人非常不满。 否则也不会拖到现在都没定婚期。 依他看,这婚成不成得了,还不一定呢! 陆淮舟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再不想多言,转身回了漱石院。 …… 关月照旧是从后门离开,去到大街上,租了辆马车,悠悠闲闲地回到府中。 景夫人对她和关子瑶都不曾设限,不会要求她们必须待在院子里学女红、琴棋书画一类。 不过关月自己要了把琵琶。 她喜欢琵琶半遮面的忧郁感,也喜欢听如珠似玉的声音。 傍晚的时候,迎香匆匆忙忙地进来,“小姐!” 关月正要将琵琶收起来,示意她缓口气,慢慢说,“怎么了,把你急成这样?” “奴婢刚才在院子里扫地,旁边突然走过去一个人,在耳边说了句话,然后就不见了。” 她起先没注意,以为就是府内小厮。 后来仔细回味,才觉得不对。 关月眉目不动,将琵琶收好后才问,“什么话?” “他说,事情已经办好了。” 迎香压低声音,见左右没人,继续道,“是不是咱们今日去求陆大人办的事啊?他动作也太快了。” 不过半日光景,话就已经带到。 关月一愣,点了点头,“应该是。” “太可怕了。信王府有陆大人的人,没想到咱们府里也有陆大人的人。” 他的手下,看来遍布极广啊。 关月看向外间打扫的人,“其实也没什么。” “嗯?” “信王府有他的人,侯府未必没有信王的人。” 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是隐藏得好的,没被发现;被发现的,要不被驱逐,要不被弄死,要不就是故意留着,扰乱视听。 “咱们府上,想必也有不少线人。” 这也是关月从不让他们进内院的原因。 她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迎香张了张嘴,“那咱们以后办事,可不得更加小心了?今日去侯府之事,您说会不会……” “放心吧,陆大人会处理干净的。” “哦。” 迎香没有疑问了,乖乖去外面打理院子。 只是一双眼睛灵活得很。 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看谁都不像是好人。 关月观察了一会儿,也没瞧出来,便随她去了。 十日后,松涛苑迎来了一位稀客。 景夫人一向是不愿踏足松涛苑和晚香堂的,这会儿不但来了,还嘴角带笑,心情颇好的样子。 “都打扫仔细些,可别倦怠了,若是敢偷懒,小心我罚你们!” 她一边说着下人,一面朝里进。 进到堂屋,关月恰好撩开帘子迎出来,“夫人来怎么也没让人通报一声,我该出去迎接才是。” 景夫人笑道,“不必,都是自家人。” 她打开刘嬷嬷手中的匣子,里面正正地放在两只玉簪,“昨日上街看首饰,瞧着这两支特别适合你,但不知道你更喜欢哪个,索性都买了。” 虽说银子有大用,可也不能次次都送银子,显得不用心。 关月瞧着她进来时春风满面,现下又大方地送了两支极好的玉簪,便知景家的事情有着落了。 “多谢夫人,我都很喜欢。” 关月让迎香收下,又屏退左右,只留下景夫人说话。 “我看夫人愁容不再,想必江南那边,是有好消息了。” 景夫人点头,“你来的当晚,我便去了书信,按照你的说法,让兄长去寻了常老板。常老板想必已经收到了你的示意,所以,一切都很顺利。至于你说的那个人……怎么是个瘸的?” 关月说要帮一个做身份,她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人物,结果就是一个长得好看的普通男子罢了。 实在不懂她为何费尽心思做这些。 关月:“被人打瘸的,我拜托常老板给他找大夫,据回信说,应该能治好。” 她顿了顿,见景夫人没有下文,便主动问,“我的要求,夫人是答应了?” “一顿饭,一场酒,一句话的事,不难。” 她的兄长和尧大人关系不错,加之阿坚也不是什么在逃钦犯,没什么难的。 只是有一点她不明。 “你为他做身份,是想要他做什么?” 总不会是因为一时心善,所以从豺狼虎豹手里救下了他。 关月可不是那等多管闲事的人。 “这件事,暂时不能告诉夫人,”关月说道,“届时,自见分晓。” 景夫人盯着她,眼里全是打量,见她迟迟无下文,卸了气。 ------------ 第46章 他没有理由怀疑到我们身上 “罢了。” 景夫人虽然好奇,此时也只能故作镇定地摆摆手,“你若不想说的事,我怕是费再多口舌也问不出来。” 随她去吧。 反正,景家这次危机姑且算度过了,关月帮了大忙,她看关月也就顺眼了许多。 “你也别成日在院子里待着,多出去走走。回盛京不过一两个月,很多地方想必都还没去过吧?” 关月并不反驳,只顺着她的话说,“夫人说得是。” 景夫人这会儿心情好,也不计较她是走心还是敷衍,“你可别以为我是不管你,故意把你教得没规矩。子瑶从小也是这么过来的,到现在了还一天到晚不着家呢!” 话音刚落,外面就突然插进一道声音,带着不满和嗔怪,“母亲,你居然对着她说我坏话!” 天知道,这才多久啊,亲生女儿就要沦落到被嫌弃的地步了! 关子瑶大步往里进,身上珠玉叮铃,环佩摇晃,隔得老远便听见了,怒气冲冲的。 等她进到屋内,气反倒消了。 景夫人立马走过去,佯装打了她一下,眼神动作里却满是亲近。 和关月说话时截然不同。 “胡说什么!”景夫人替她理了理头发,“你瞧瞧你,我说错了吗?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头发都跑乱了。” 关子瑶站在原地,犟嘴道,“我才不要做那种病歪歪的大家闺秀呢!” “琴棋书画你会哪样,还不要做,你是做不了,”景夫人数落道,“今日又跑去哪里疯了,有没有惹祸事?” “母亲,我又不是惹祸精!” 关子瑶话都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盒子里的两支玉簪,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这好好看啊!我也要!” “那是给你妹妹的,不准抢。” 景夫人本就是回礼,顺便答谢,哪里能让关子瑶胡来。 她抬手,拍掉那只准备去拿玉簪的爪子,“你前日不是才买了嘛!” “那怎么能一样……” 关子瑶还欲说什么,扭头见关月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面色平静,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 她顿时生出几分愧疚。 青姨娘成日足不出户,也没什么家底,帮不了关月什么。 她本来就够可怜的,还是不跟她抢了。 她两步走到关月身边,双手抱在身前,昂起头颅,“看你回府这么久,也不舍得买些好看的衣裳穿,这样吧,明日你跟我一同出门,咱们将这盛京城里有名的成衣铺子都逛一圈。” 关月笑了笑,“上个月夫人才送了两身新衣裳来,够穿的。” 关子瑶伸出食指,摇了摇,颇为老成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女子试新衣裳,得到店里去,货比三家,亲自压价购买,那才有乐趣。” 关月歪头想了想,她以前还真没有这样的心思。 试试也无妨。 她看了景夫人一眼,见其没有异议,于是道,“那就多谢姐姐了。” 关月音调婉转,听得关子瑶心里酥了一下,赶紧拉着景夫人走了,“母亲,我有事跟你说,咱们走!” 从前自己一个人野惯了,年纪相仿的女子大都直呼名字。 更由于她性子泼辣,叫她名字也多半不是什么好语气。 乍一听关月婉声道谢,她觉得怪怪的。 关子瑶拉着景夫人飞快地离开了松涛苑,迎香这才从角落里走出来,“小姐。” “嗯?” “从前奴婢以为夫人和大小姐都不好相处的,如今看着,倒也还行。” 关月轻声笑,看向她们离开的方向。 其实这一家人都不算坏,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安生。 “江南那边还有消息传来吗?” 迎香摇头,她现在负责替关月收集情报,打探消息。 “没有。但是奴婢出门时碰到信王府的侍卫了,看方向,应该是从城门口来的,估计已经知道阿坚的事了。” 在关月离开的第二天晚上,阿坚就铺了火油,点了火把,将院子引燃。 自己则带着小花趁夜走水路去了江南。 信王收到消息,不足为奇。 迎香有些担忧,“您说,他会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啊?” 毕竟关月回桃花村,一点儿没避着人。 关月在脑海中捋了一遍细节,“他没有理由怀疑到我们身上。” 若是偷偷回村,反惹人生疑;明目张胆地回去,更让人放心。 阳光已经移过窗棂,移上头顶。 快午时了。 关月昨夜没休息好,此时有些困倦,饭也没吃几口,便上床午觉去了。 外面蝉鸣声逐渐弱了下来,总算没那么恼人了。 …… 关子瑶说到做到,第二日用过早饭,便迫不及待地往松涛苑来。 关月正准备出门,抬头见到她,有些讶异,“姐姐这么早?” “自然。” 关子瑶一边走一边跟她说,“我们今日先去云霞庄,然后去雾霭阁,中午在外面吃饭,就不回府了。” 关月步子微顿,“为何不回府用饭?” “因为下午我还想去挑几件首饰啊!” 关子瑶昨日从松涛苑离开后,心心念念着要买玉簪。 虽然她不缺这些,但平日里景夫人也不会给太多例银,买之前还是得掂量掂量的。 至少,像昨日关月收到的那两支,价格不菲,她一下子可买不起。 “下午还逛?”关月问。 关子瑶一副看土包子的眼神,“那是当然。” “我今日和你出门,特意跟母亲要了好几张银票。”她拍了拍自己的袖口,“你喜欢什么也别客气,我可不是次次都那么大方的。” 关月失笑,应了声。 走到门口,两人一起上了马车,悠悠闲闲地往云霞庄去。 关子瑶是这里的常客,况且有了景夫人的银票支持,她充分展示了自己的财力。 “这件,这件,还有这件,都拿给我们试试。” “这匹布看着也还不错,可以用来裁条裙子,流光溢彩的,定然好看。” “关月,别光站着啊,过来看看。你虽然瘦如弱鸡,但好在肤色白,能撑得起这件鹅黄色,拿去。” …… 关子瑶连衣裙带布匹,一溜点了十几样,看的云霞庄老板喜笑颜开。 ------------ 第47章 你凑什么热闹? 银子啊。 钱啊。 发大财啦! 别的客人她也不招呼了,只让店里的伙计去迎接。 她亲自接待这位财神爷。 眼见关子瑶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关月趁老板不注意,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这么多,咱们也穿不了,要不少买些?” 关子瑶挑挑拣拣,“快入秋了,得准备些稍厚的衣裳,不算多。” “你不担心夫人说你败家?” “银子,不就是用来花的吗?”关子瑶冲她挑了挑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她见关月仍旧盯着自己,压低声音,笑说道,“你说,景家赚那么多银子,若是开销不大,后辈不败家,怎能让人放心呢?” “所以,景家的小辈,也就是我这一辈,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出来挥霍一次。让眼红的人不至于那么眼红,让头上的人不至于那么忌惮和算计。” 当一家真正富可敌国时,就危险了。 所以景家再怎么发展生意,也都是在江南一带。 旁的地方很少。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其余各处,自有各处的富庶人家。 权势制衡,钱财也维持稳定,才能长谋。 他们世代经商,自然懂得利益不能独吞的道理,也知道要留余地。 所以,这份“败家”的重任就落到了小辈身上。 当然,关子瑶是万分乐意的。 她说完,继续让老板给她拿最新成色的布匹看。 关月则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稍显诧异。 她跟了上去,“这些,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差不多吧,”关子瑶随口道,“小时候还不懂,只是长辈们告诉我们这么做,现在慢慢就懂得了。” 她将一匹新布塞到关月手里,“所以你千万别觉得不好意思,喜欢什么,拿就是,不喜欢的,给下人也可以。” 关月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起面前的人来,对她也有了新的评价。 起初她还以为关子瑶当真只是喜欢胡来胡闹,没曾想,考虑得还挺周全。 不过仔细想想,景氏这样的人家,又怎会真的培养出不通人情世故的小辈。 关子瑶选完了衣裳,又同老板讲起了价。 “老板,你这料子瞧着也不新啊,不会是存货吧?那可不值这么多银子。” “哪能啊……您看看盛京城哪家有我这颜色,保准是新的,穿出去不重样!” “你这儿呢,针脚太粗劣,显然是裁剪时不过关。” “哎哟,您眼神可真好,我的问题,那这件就便宜些!” “老板,我一次买了这许多,您不得有点让利啊?你认得我吧,若价格舒心,我下次还来呢!” …… 推拉之间,两人就谈好了价格,并约定近两日就派人送到府中去。 老板一边喜笑颜开,嘴里还一边念叨着,“您真是我见过最会砍价的姑娘了,这一趟,我真不怎么赚钱,就想着薄利多销,您以后可得记着我们云霞庄的好,常来啊!” “那是一定的,您就放心吧。” 关子瑶说着客套话,拉着关月走出了云霞庄。 外面天色晃人眼,却不见有太阳出来。 关月估摸了一下时间,说道,“咱们怕是去不了雾霭阁了。” “那吃饭去。” 关子瑶手一挥,当即就决定下来,带着关月朝她常去的迎客楼走。 由于是抄近路,从主街出来后,进到窄窄的巷子里。 仅容一辆马车单行。 马蹄踏过石板,声声清脆,不多时,声音逐渐变缓。 直至停下。 关子瑶撩起车帘,往前看,“怎么突然停了?” “大小姐,前面有一辆马车堵着的。” 总得有一方让道才行。 关子瑶没想到这个时辰还有人走这条路,蹙了蹙眉,抬眼望去,仔细分辨了一下,“裴府的马车?” 车夫应道,“是,方才小的见裴家小姐刚从车上下来。” “这地方如此偏僻,她在这儿下车做什么?” 关子瑶也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尤其在这种场景下,应该不是什么好勾当。 她想着车上还有关月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吩咐车夫慢慢倒回去。 结果关月突然掀开帘子,也跟着往外瞧。 关子瑶疑惑,“你凑什么热闹?” “裴家车夫已经看到我们了,这会儿离开,就算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会惹人疑心,倒不如大大方方地过去。” 关月指着前方的路,“你瞧,他们马车就停在路口,稍微让一让就行,我们倒回去难免不会再撞上别的马车。” 关月说得甚是有理,但关子瑶就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可对上关月无辜的脸,她又说不出什么了。 “行,那就继续往前吧。” 她又不是惹不起裴雨荷。 车夫拽了拽缰绳,驱马前行。 关月重新坐回车厢中,垂眸不语,面色平静。 裴雨荷这个人,她并不十分了解,但她知道其父亲裴朗,原本属于容青麾下的一个小兵,深得信重。 这样的人,在镇国公府出事后本该受到牵连,但裴朗不是。 他步步升迁,擢为将军,而今官居六品。 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小兵。 关月当时得到的消息不甚真切,只隐隐听闻裴朗大义凛然,不惜冒着得罪上司的风险,将容青与敌将往来的一封书信送到案前,至此,镇国公府开始被调查。 那封书信,关月未曾得见。 但她相信,父亲绝不可能通敌,那书信的由来,便十分可疑。 裴家,她是务必要接近的。 今日恰巧碰上裴雨荷,她得瞧瞧这是个怎样的人。 “吁——” 马车行至跟前,裴家车夫仍没有退让的意思。 他眼神有些飘忽,装作没看到一样。 仔细听去,马车后方,似乎有小小的吸气声,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麻烦让让,我们需要过去。” 关子瑶伸出脑袋,冲对面的车夫道。 车夫攥紧缰绳,“关大小姐,抱歉。” 他就是一个下人,主子还在旁边,哪做得了主啊? 关子瑶觉得奇怪,跳下马车,一步步靠近,“你们停在这儿做什么呢?” “关大小姐……” 车夫想阻止,奈何关子瑶动作快,已经瞧见车后的情况了。 ------------ 第48章 你只是想折磨他 两个小厮将一麻衣男子摁在墙上,一左一右,动弹不得。 嘴里堵着布,只能呜咽,无法出声。 裴雨荷面容清冷,眉目微敛,神情十分放松。 但细看去,手里拿着针袋,食指拇指捏着一根细针,正朝男子指尖扎。 十指连心,痛及全身。 男子一动,就被死死摁住,挣扎不了。 有血迹顺着墙壁淌下来,滴没在墙缝中。 “你在做什么?!” 关子瑶蓦然出现,惊了裴雨荷,手一抖,动作变形,针顿时落在了男子的指关节处。 裴雨荷回眸,丝毫没有被人发现的慌张和窘迫,“教训下人,关大小姐也要管?” 关子瑶看向男子,对方努力朝她摇了摇脑袋。 他是自由人,才不是裴府的下人。 “你有他的卖身契吗?”关子瑶蹙眉,“看他穿着,像是城郊村子的百姓,不是你府中小厮,你怎敢无缘无故伤人!” 以针入指,这放在审讯司也是酷刑了。 却被她用来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裴雨荷理亏,却并不和她纠缠,只淡淡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她往后探脑袋,看向关月的眼神极为不屑,“这就是你那庶妹?果然是乡野长大的,一点事都经不住。” 不过,她最是喜欢拉这种纯真不谙世事的人堕落了。 喜欢看她们惊慌失措的模样。 “快过来呀,”裴雨荷放柔了语气,“给你看点好玩的东西。” “你少作怪!” 关子瑶朝关月使眼色,让她就在原地,不准过来。 可一向会察言观色的人,这会儿却跟没发现似的,直直地走了过来。 连弯都不曾拐一下。 关子瑶挡在她面前,“你还是别看了,晚上做噩梦。” “人只有害怕的时候才会做噩梦,我不怕。”关月反过来安慰她。 血腥、杀戮与死亡她都经历过了,这种事情,何以能吓到她? 关月走近,留心避开地上的点点红斑,目光落在裴雨荷精致的小脸上。 印象中,裴朗是个敦厚的人,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裴雨荷的狠与恶却摆在脸上,一点不遮掩。 执着地想要证明些什么。 “很好玩的,你要不要也来试试?”裴雨荷伸出手,将针递给她。 关月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接下了。 指腹轻触针尖,很锋利。 关子瑶不明所以,只瞪大眼睛看她。 “方才问起卖身契,你避而不答,说明他不是你府中的人。你没有选择当街伤人,说明还是不想被太多人知道。” “他兴许惹了你不高兴,但罪不至此。否则凭着裴将军的职务,让他下狱轻而易举。” 关月抬手,很随意地将针插入墙壁中,盖棺定论,“你只是想折磨他。” 被人直接戳破心思,裴雨荷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 “那又如何,你要为他出头?” 关月摇摇头,“不是我,是大夏律法。” 若所有人都依照心意行事,位尊者肆意践踏位卑者,律法威严何在? 裴雨荷听完,稍稍一愣。 她以为,两人会以身份压她,毕竟关庭职位高过裴朗。 没曾想,竟是所谓的律法。 呵…… 那她被劫匪掳走,鞭打,侮辱的时候,谁又为她背书? 裴雨荷眼神变了又变,似乎在经历内心的挣扎,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无聊。” 她转身就走,踏上车板时,突然露出一个笑脸,“不过,我记住你们了。” 裴府的马车很快退出巷子,扬长而去。 关月转身,送蹄声远去,嘴角微微勾起。 你又怎知,我没有惦记上裴家呢? “她好像有病。” 关子瑶想起她离开时那个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正要再和关月说什么时,却发现她已经转身上了马车。 关子瑶赶忙追上去,无意瞥到墙上的那根针。 愣住了。 针尖有一半没入墙体,她往外拽,用了好大的力才拽出来。 她看看手里的针,又看了看正在上马车的纤瘦背影。 这叫……弱不经风? “姐姐,快到饭点了,一会儿人多。” 听到关月叫她,关子瑶立马扔掉针上了马车。 只是一双眼睛落在关月身上,好奇又怀疑。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进到迎客楼,立马就有小二前来招呼。 今日包厢订完了,两人便寻了二楼一处稍微远人的地方。 镂空木板将此处位置与旁桌隔开,稍微多了几分安静。 关月点了两个自己爱吃的菜,关子瑶也选了几个。 两人相对而坐,暂且没什么话说,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快结束时,桌边突然出现了一双布鞋。 两人抬头望去,正是方才巷子中所见之人。 “你是?” “回这位小姐,我叫孙枕眠。”男子冲两人鞠了一躬,“方才多谢二位搭救。” 孙枕眠肤色近麦,身形健硕,面容硬朗。 虽麻衣在身,进到皆穿帛戴锦的迎客楼却不觉拘谨。 关子瑶大方地应承了下来,“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她们也是凑巧走了那条巷子,撞上裴府马车,无法侧身而过,这才不得不出面。 说起来,还是关月坚持要过去的。 关月抬眼打量着面前的人,见他指间有一层浅浅的泥,裤脚沾着一些黄色的蕊心,问道,“你是花匠?” 孙枕眠诧异道,“小姐好眼力。” 关月笑了笑,随手一指,示意他坐下细说。 “听你口音,不像盛京人士,何处来的?” “蜀中来的。” 关月一愣,“蜀中孙家,我记得你们育花之术绝好,怎的到盛京来了,还落到这般田地?” “没想到小姐竟然知道孙家。” 关月笑了笑,静待下文。 孙枕眠叹了口气,颇为感慨道,“您说的,都是八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虽然算不上多么风光,但至少在蜀地也打出了名号。” “只是天灾难料,人活着都成问题了,更何况是花?” “后来,我辗转多地,最终来到盛京,想凭借自己的手艺讨生活,若能重新发展起来,也算好事。” “但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盛京贵人多,脾气也难伺候。这不,险些连手都废了。” ------------ 第49章 花匠 孙枕眠摊开手掌,其上除了枝条割出的细密裂痕外,指尖新扎出的针眼还能看出点点血迹。 确如他所说,脾气难伺候。 “八年前,确实有一场大雨,数日不绝,堤坝坍塌,闹了洪荒,只是没想到,你们也未曾幸免。” 孙枕眠点头,“您说得不错,世事难料啊。” 关月端起茶水漱口,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关子瑶总算找到插话的机会,问道,“你是怎么惹上裴雨荷的?” “裴家招花匠,我就去了,裴小姐前些日子新得了几株奇花,是从北国来的,但不适应盛京的气候和土壤,花朵已经耷拉下来,连叶子都起了密密麻麻的黄斑。裴小姐命我救活那些花,我只能试着去救治,结果没几日,还是枯死了。” 关子瑶:“所以她觉得是你把花救死了?” 孙枕眠颔首,“不过我还算幸运,刚好遇到裴将军回府,我向裴将军求情,他心软,放我出府了。我以为至此事了,没想到裴小姐会出门堵我。若不是二位小姐,我这双手大概是要剁了当花泥的。” 他自嘲一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似乎是新得的一样。 关子瑶蹙眉,“从前只知道她性子古怪,没想到这么恶毒。” 还用人的手做花肥…… 光是想想,她都觉得恶寒。 关月漱完口,将杯子放下,随口问,“那你往后打算如何,继续在盛京待着,还是离开去别处?” “我也没什么好去处,至少对盛京还熟悉一点。先打算休息两日,然后看能否去庄园里找个活儿干。” “裴雨荷这般折腾,都没磨灭你的意志?” 孙枕眠笑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嘛。对了,二位小姐府中可缺花匠,只要是我朝境内有的花,我基本都有了解,尤其是蜀地的。” 关月突然问道,“峨眉姜花呢?” “自然也不在话下。” 那可是蜀地特有的花,也是孙家首先带出蜀地,在别处培植的。 他若是连这个都不通,那真是枉为花匠了。 关月笑了笑,“说来也巧,那日诗会,我在信王府看到了峨眉姜花,长势不算太好,兴许,你能去碰碰运气。不过贵人都有些脾气,你得好生斟酌。” 诗会之后,迎香就把当时和丫鬟的对话细细说给她听了。 她若想在信王府安插人手,花匠就是一个突破口。 孙枕眠手艺不错,但为人还有待考察。 “这……”孙枕眠犹豫道,“我听同行说,信王府出手大方,但的确有风险。” 他若是做得不好,只怕下场比在裴府做事还惨。 “我就是突然想到了,提供个路子,你若能在庄里找到活儿,可以发挥自己所长,也是极好的。” 关月并不着急诱他做事。 她看得出来,孙枕眠也就表面看着好接触,混迹盛京许久,怎会没有一点心计? 自己虽救了他,但他不像阿坚真正地走投无路,不必冒这么大风险。 “小姐说得不错。” 孙枕眠和二人说了一会子话,起身再度道谢后就离开了。 一桌子菜早就凉了,茶水也不再新。 关月叫人重新换了一壶,给自己和关子瑶分别倒上,“方才姐姐说,裴雨荷性子怪,但我听闻裴将军脾气一向挺好,怎么会差异这般大?” “据传,裴雨荷原本也是个温婉的人,但自从两年前被劫匪掳走,救回来后,性情大变。” 谁也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但一定给她造成了极大创伤。 裴雨荷年过十八,至今没有议亲,也是受此事影响。 众人会下意识觉得,她不再清白,娶回家,会遭人指点。 关月蹙了眉,“这么说来,她也是个可怜人?” “她可怜归可怜,也不能把气撒在无辜的人身上啊!别人岂不是更可怜?”关子瑶摇头,很不赞同裴雨荷的做法。 因为自己受了苦,所以也要别人受一遍,本就不合理。 裴朗的家事,关月所知不多。 此刻也不免好奇。 “这件事对她声誉影响极大,怎么着会想办法瞒着。更何况裴将军两年前还只是个先锋,怎么会有人关注他女儿?” 关子瑶:“虽是先锋,那也是镇……咳,那也不是一般人麾下,自然有人注意。” 她警惕地看向四周,差点就将那四个字说出来了。 这么久以来,关月还是头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镇国公府的名字,即便没说全,她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 而对于众人连镇国公府的名字都讳莫如深,她更是觉得悲伤。 关子瑶见无人注意,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裴将军兴许是觉得愧疚,明明自己武艺高强,却连女儿都没护住,所以现在对她多有包容,只要不是什么大麻烦,都随她去。” 今日巷子里的事,即便裴朗知道,也不会怪罪于她。 关子瑶说完,见关月似在沉思,突然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对裴雨荷挺关注呢,之前见过?” 关月回头,摇头道,“第一次见。” “我料想也是,”关子瑶说道,“你若是见过她,我才觉得奇怪呢!” 她没太将这事放在心上,结账后,拉着关月挑首饰去了。 直到暮色四合,两人才满载而归。 夜晚,东边挂了半轮月亮,地上,有人数着星子。 良妃靠在软榻上,隔着窗户往外看,眉头越蹙越深,“红霜,陛下今夜又去姜美人那儿了?” “是。” 红霜不敢多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立马垂下脑袋。 娘娘此刻心情不爽快,她若说多,会挨骂。 良妃烦躁地将手中针线放下,“后宫新进了一批人,陛下来本宫这儿的次数是愈发少了。往常月里能来五六回,这个月却只来了两回,真叫本宫忧心。” 她虽是妃位,可身世相比于其他妃子实在不够看,所以陛下的心,她必须得抓住。 可到底年年岁长,信王都这么大了,比不得那些新人细嫩。 最近江南行事也不顺畅,不知景家走了什么狗屎运,多方围堵下能都找到活路,愁得她眼角添了几根细纹。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眼红景家的财力和人脉,不甘心就这么让关月嫁进信王府。 ------------ 第50章 争取的最后时间 娶关月,无异于娶个花瓶入府,没有一点帮助。 关子瑶才是那朵真正的富贵花啊! 良妃摁了摁眉心,颇为头疼。 蔻丹日久,失了些色彩,她也没心情理会。 细长的指甲挠了挠鬓角,深夜无事,倒想起一个人来。 “小叶子呢?” 红霜回禀,“娘娘说要沐浴,叶公公着人烧水准备浴桶去了。” 良妃恍然,“本宫差点忘了。” 她眼神微闪,吩咐道,“一会儿你们都出去吧,本宫想静一静。” “是。” 红霜跟在良妃身边许久,怎会不懂其中的意思。 这不仅是要她离开,还得清场望风。 一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罪过! 月上中天,深宫帐暖。 浴桶氤氲出的缕缕热气给房间里添了份神秘。 偶有嘤咛声溢出,屋外无人听得。 红霜站在墙角阴影出,留心着外面的动静。 抬头,忽见树枝掩映间有人影浮动。 明黄颜色在月光下格外显眼,正慢慢朝这边来。 红霜大骇,脸霎时白了。 赶忙加快脚程,朝房间奔去。 屋内交织的身影正从浴桶转移至床上,突然被叩门声打断。 两人俱是一愣。 良妃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红霜在外压低声音急道,“娘娘,陛下正朝这边来呢!” “这个时候?!” 良妃赶忙推开身上的人,裹好衣裳,示意小叶子离开。 又点了熏香,开窗驱散房间里的味道。 几番忙乱后,刚坐下喘口气,就听到院外的脚步声。 夏帝年过五十,肌肤略微松弛,形容稍显老态,但五官端正,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个美男子。 红霜知道有人进了院子,却仍旧装作蹲在地上数蚂蚁的模样。 直到夏帝身边的大太监方喜一声轻咳,她才恍惚回神。 “陛下?!” 红霜赶忙起身行礼。 夏帝看着亮堂堂的屋子,驻足问,“这么晚了,娘娘还没歇息?” “回陛下,娘娘午后比往常多睡了一个时辰,晚饭用的晚,现下刚刚沐浴。可要奴婢先去禀报一声?” “不必。” 夏帝笑了笑,吩咐众人原地等候,自己则继续往前。 他大步上了台阶,抬手敲了两下,不等屋里应答便推门而入。 “怎么不等回应就进来了,这么没有规矩!” 良妃规规矩矩地穿着衣裳,坐在妆镜前绞头发。 说完,才发现来人是夏帝。 紧锁的眉头骤然松开,颇为惊喜,“陛下?” “朕来得颇巧,”夏帝走过去,撩起她肩头的一缕湿发,“你以为是谁?” “臣妾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下人呢!” 她话语亲昵,脸上烦着丝丝红晕,夏帝只以为她是沐浴过后带来的,伸手轻轻掐着。 “这么晚了,为何还不休息?朕闻着这香味道颇浓,不适合晚间点,还是淡香为好。” 良妃略过他的脸,发现并无异色,稍稍放下心来。 “这是臣妾自己调的,白日无事,打发时间。” 她语调中带着娇嗔,听得夏帝很是受用,“你可是怪朕近来冷落了你?” “臣妾不敢。” 良妃抬眸看他,认真道,“陛下政务繁忙,臣妾不敢叨扰。臣妾明日还准备新学一些香,调好了差人给陛下送过去呢!” 夏帝最是喜欢她这份知趣,笑道,“好,那朕等着。” 良妃头发绞得差不多了,才想起来问,“陛下怎么深夜突然过来了?” 晚间时,她听宫人说,陛下早早就翻了姜美人的牌子,莫不是打听错了? “朕刚从紫云宫过来。” 夏帝替她解了惑,“听姜美人弹了一曲,她说起家中长辈忧思她兄长的亲事,朕就想起你了,所以来看看。” “陛下这是何意?” 夏帝若有所思道,“你向朕求了旨意,赐婚乾儿和关家,却迟迟未定婚期,朕便想着来问问,你是什么打算。” 他当然知道良妃钟意的是关子瑶,而非关月。 但圣旨已下,只说关家小姐,可没有指名道姓。 便是关家将关月嫁过来,也算不得抗旨。 更何况,良妃求赐婚圣旨,为的是景家产业。 江南如此富庶的地方,景家又是首富,谁得青睐,都是一大助力。 他虽然不反对良妃的做法,关子瑶嫁便嫁了,他自有手段制衡几位儿子。 但关家以关月替嫁一事更顺他心意。 夏帝将赵乾早早封王,便是不想他参与争斗的意思。 夏帝宠爱良妃,对赵乾也是爱屋及乌,予他宽容和荣宠,但尊位,他另有人选。 良妃见他问起,也有些为难。 “陛下想必知道臣妾的心思,但事已至此,臣妾也不会悔婚。臣妾就乾儿一个儿子,他娶亲,一应事宜虽有礼部操办,但做母妃也想出一份力。” 良妃起身,示意夏帝跟上去。 她掀开珠帘,指着画架上的描红,“陛下您看,这是礼部送来的喜服样式。” “嗯,不错。” 喜服样式皆有定制,不同身份对应了不同配置。 良妃抿嘴笑,“臣妾也觉得好看,不过臣妾想等两件喜服制好,自己在袖口处分别绣一只鸳鸯,也算是对他们新婚的祝愿了,陛下觉得如何?” 信王娶妃,自该大办,喜服也不能敷衍,只要不是赶制,怎么也得准备上几个月。 礼部准备好后,再送至她手中,绣鸳鸯也得些时日。 这段日子,就是她争取的最后时间。 “你也是有心了。” 夏帝默许了她的做法,转身,看到了绣架上的绣面,眉毛一挑,“这两只鸭子还不错。” “陛下!”良妃嗔道,“这是臣妾绣的鸳鸯!” 夏帝大笑,心情极好。 揽着良妃的肩头往床榻走。 见浴桶还在房中,于是吩咐人抬出去。 领头的正是小叶子。 良妃不动声色地瞧了他一眼,很快挪开视线。 倒是夏帝盯着他的脸看了看。 等房门关上后,才继续道,“这个小太监怎么之前没见过?” “回陛下,他先前是在院外做活,后来红霜见他手脚麻利,又会办事,便把他提到内院来了。” 这事放在任何宫里都寻常,只是小叶子面容清秀,这才引得夏帝多看了两眼。 ------------ 第51章 交个朋友 良妃解释完,他便没再多问。 “夜深了,休息吧。” 两人坐上床榻,良妃小意解他衣裳,被夏帝握住手,“朕今日乏了。” 良妃愣了愣,笑道,“那臣妾服侍陛下就寝。” 她垂眸,认真替夏帝解扣子。 心下暗暗松了口气。 她身上虽没留痕迹,但小叶子到底年轻气盛,弄得她有些疼。 若夏帝再来一遭,她怕是受不住。 …… 闲暇日子过得飞快。 一场场夏雨连着秋雨,不多时,天气就转凉了。 关月换了新衣,站在墙根替杏树苗除白霜。 栽种入土已经四个月有余,日日精心照料着,树苗窜了不少,已经快到她腰际了。 迎香从院外进来,和她站在一处,“小姐。” “嗯,情况怎么样了?” “阿坚的腿伤已经治得差不多了,只要不走远路,几乎与正常人无异。” 常老板请的是最好的郎中,药也是用的最好的。 但两个月就能恢复成这样,也是不易。 关月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迎香又接着道,“还有一事,是老爷吩咐奴婢的,让奴婢告知小姐。” 关庭? 她愣了愣,“何事?” “明日一早,咱们要出发去云音寺,老爷,夫人和大小姐都去。” 云音寺在城西的云音山上,历史有两百年之久。 原本是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寺庙,后来出了个观尘大师,有了些名气。 但相比于别的寺庙,香火还是稀疏了些。 三十年前,先帝从城西猎场狩猎归程,途中突遇大雨,骑马难行,加之先帝身上带伤,遇雨水容易感染。 幸得云音山下一棵大树相遮,免其受风雨侵扰。 大树树干粗壮,枝繁叶茂,树冠似观音之手,让人倍觉有灵。 雨过之后,先帝决定上山看看。 恰好碰到跳着两担花准备回寺里的观尘。 观尘那时还是个小沙弥,负责佛像前的贡品之事。 先帝一路走,一路和观尘聊天,这才了解到云音寺起源正统,寺中僧人皆乐善好施。 就比如他担子里的花,都是从老妇老翁手里买的,预备梳理后摆放在佛像面前。 也算是佛解世人苦。 先帝入寺后,和当时的住持聊了一下午,只觉豁然开朗。 自此,每年秋初,他都会带着皇子和亲近的官员去云音寺住两晚,听寺里讲经,为大夏祈福。 这个传统一直延续至今。 云音寺也因此打开了名声,许多人慕名而来,香火旺盛。 山下的树被称作“福树”,挂了满身红带。 日日都有新的愿望飘在枝头。 三十年间,寺庙翻修了三次,规模比先前大了两倍,厢房也能容纳更多的客人。 这些,关月是知道的。 她去过云音寺。 没想到,今生这么快,就又要踏上上山的路。 “我知道了。” 迎香见关月眉目微敛,以为她不愿意,“小姐是不想去吗?” 关月摇头,“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迎香听着有些迷糊,但又品不出什么来,于是道,“听说观尘大师前些日子回来了,说不定咱们还能听到大师讲经呢!” 难得一遇。 关月笑了笑。 世人都以为大师高冷,不苟言笑,言辞精练,却不知这位观尘大师实际是个话痨。 那些年,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那你晚间准备一些衣裳,山上夜间凉。” “好嘞。” 翌日。 天色刚刚破晓,关家便热闹起来。 门口停着两辆马车,关庭和景夫人一辆,关月和关子瑶一辆。 她们从岔道进入主街,又汇入各家马车之中。 这次,六品及以上的官员都会去。 马车虽多,但除了车轮声和马蹄声以外,几乎听不见人声。 时辰太早,都还在补觉。 比如关子瑶。 她一手拿着点心,一手撑着脑袋,双眼紧闭,气息绵长。 显然已经睡过去了。 关月伸手,欲挪开她身前的茶杯,没想到马车这时刚好抖了一下,把睡梦中的人抖醒了。 衣袖抚在茶杯上,咕噜落地。 关月:“……” 关子瑶还不甚清醒,揉了揉眼睛,随手起来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扔到一边,继续趴着睡。 “太早了,你怎么都不困……” 关月轻笑一声,“睡吧。” 她撩开帘子,观察了一下四周。 从这儿到云音山,还要一个多时辰,再爬上山顶,抵达寺院,也快到用午饭的时间了。 她摸出从青姨娘书房里拿来的书,看着解闷。 这本,是关于神鬼怪谈的。 马车摇摇晃晃,过了大半个时辰,关子瑶总算醒了。 伸了个懒腰,看到对面捧着书的人,顿时耷拉下眉眼。 “变态。” 怎么会有人早起不困,坐马车还看书的? “醒了?” 关月放下书,将点心重新端上桌,“吃点东西垫垫吧,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云音山了。” “哦。” 关子瑶抓了个点心吃,刚咬一口,又觉得自己似乎太听话了,于是放下,“你怎么出门还带书?” “出发前特意问了,到云音山路程长,所以选了些怪谈打发时间罢了。” 关子瑶:“睡觉呀!” 关月解释道,“习惯早睡早起了,睡不着。” “……” 她不想再和面前的人交流了,索性掀开帘子往外看。 队伍早已穿过闹市,走上林中官道。 林间寂静。 几辆马车错身并排,关子瑶抬眸,恰好撞上裴雨荷的视线。 阴森森的,冰冷冷的。 像是被蛇盯住了一样。 关子瑶瞪了回去。 裴雨荷也没有不高兴,只问道,“关二小姐呢,可在车中?” 离得近,关月自然听到了她的话。 眼神微顿,没着急开口。 关子瑶蹙眉,“你问她干什么?” “关心一下,”裴雨荷说,“我见关二小姐是个妙人,有趣极了,想跟她交个朋友。” 关子瑶:“哦。” 她顺手把帘子关了,下一秒立刻叮嘱关月,“这人不太友善,你小心些。” 此人心思多得很,一不小心可能就被坑了。 关月听话地点头,“好。” 抵达云音山下,马车无法再前进,众人举步上山。 关月踩着脚凳下地时,才发现侯府的马车就在旁边。 ------------ 第52章 人找到了吗? 老侯爷早就闭门谢客,这等场合自然不会来。 车帘撩开,只有陆淮舟一人。 他的出现引起许多人注目,有不少都朝他的方向挪动脚步,被身边的玄鹤一一客气地挡了回去。 站在人群之中的他更显矜贵与从容。 即便皇室子弟,大抵也不及他的风采。 关月顺着人流往前走,忍不住回头看。 陆淮舟抬眼,面朝她的方向,眸色深深。 看不清情绪,却叫人明明白白地知道,他在看她。 关子瑶离她最近,最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微妙氛围。 一双眼滴溜溜地转,不停在两人身上游移。 啧。 这两人铁定不清白。 “关月……” “要上山了,”关月温温柔柔地打断她的话,“小心脚下。” 她上了几阶,回头,朝着陆淮舟的方向浅浅一笑,“左顾右盼,容易摔跤。” 关子瑶:“……” 眼见关月脚程快,已经将她远远地落在身后,关子瑶赶忙跟上。 越往上走,道路越狭窄。 她们不出所料地被堵在了路上。 前方三排之距,正是裴家人。 关月已经许久没见裴朗了,印象中,他是常出入镇国公府的兵,受容青信重。 却没想到,他是第一个站出来,举报容青有通敌叛国之嫌的人。 短短半年,裴朗已经官至六品,身形也不似从前精干,微微有些发福。 此刻,他正微微低头同裴雨荷母子说话,但两人皆有些爱搭不理的。 他满脸笑意,只能换来两人的几句话。 那次在巷子撞见裴雨荷后,她悄悄去打听过。 绑架之事发生后,裴雨荷性情大变,裴夫人对裴朗也颇有怨念。 兴许是觉得他成日在外奔波,连自己女儿都没时间关心。 以至于府中看似安宁,实际乃裴朗顺着母女俩,不叫她们有一丝不快。 夫妻之间,父女之间相处成这副模样,早就没了家的意味。 上山的路重新顺畅起来,关月收回视线,留心脚下的石阶。 往上走,破开重重树荫和团团云雾,云音寺的全貌逐渐展露在众人面前。 寺墙古朴,并未因皇室往来而修缮得金碧辉煌。檐角斜飞,云烟缭绕,仿佛接通了天上与人间。 众人依官职分配厢房,关家住的屋子还算不错。 关月留心看过,离裴家也不远。 众人用过斋饭,小憩休整过后,便去佛堂沐浴梵声。 约摸一个时辰,便可自由行动。 不少人相约去后山玩,或观庙求神赐福。 迎香眼巴巴地跟在关月身后,“小姐,咱不去看看吗?” 关月一愣。 她来过不知多少次了,早就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十分熟悉。 迎香是第一次来。 “我今日有些乏了,想回房休息,你想去玩就去吧,注意安全。” 迎香眨眨眼,本想再劝说几句,但见关月眼底疲态明显,于是收了声。 “好吧,那奴婢去去就回,小姐您好生休息。” 关月点点头,自己一个人朝厢房走去。 她知道观尘大师就在寺院最后方的竹院中。 想去,但不敢去。 关月回到厢房,浑浑噩噩地睡了一下午,直到晚饭时间才被迎香叫醒。 秋初,夜间清凉,山寺中温度更低了几分。 暮色四合,寺庙在天幕下更添了几分神秘。 关月披了件薄外裳,踏着夜色走出房门。 她没着急去见观尘大师,只顺着小径慢慢朝后山去。 走走停停,当做看风景。 后山新开辟了几条路,她一时走岔了,见前方没了路,便准备往回。 刚迈出一步,突然听得细碎的谈话声。 仔细分辨之后,是从前方树后传来的。 关月听着声音有些熟悉,驻足稍顿,踩着杂草摸黑靠近。 树下,两人对站,一高一矮。 其中一人正是裴朗,另一人隐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人找到了吗?” 裴朗摇头,态度明显处于下位,“已经已经在尽力找了,您再稍微等一等。” “尽快吧,我们可没那么多耐心。” 裴朗连忙应是,而后又说道,“其实……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人都没了,这个逃走的人应该也不要紧吧?” 一个普通的手艺人,能翻起什么风浪? 即便他说出真相,也不会有人相信。 那人又道,“紧不紧要,不是你说了算,上面自有安排。” 他顿了顿,继续道,“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 “是,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下官? 关月听着裴朗口中的称谓,微微蹙眉。 他对面的人,究竟是哪位大臣? 要找的人,又是谁? 这处新开辟的岔路口少有人至,若非她迷了路,也不会走到这里来。 两人选择约在此处见面,想必在明处,是不愿被人知道有联系的。 关月沉思之际,耳边有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 由远及近,至她身侧。 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脚踝就已经传来了痛意。 是蛇。 后山经常有蛇出没,没想到她今日碰个正着。 关月咬牙,不敢出声,弯腰,借着从云层中露出来的点点月光,一把捏住蛇的两颚。 蛇顿时失去了攻击的方式,只能用身体缠住她的手腕,扭曲挣扎,试图脱身。 关月忍着恶寒,强迫自己再度凝神。 “行了,出来太久惹人眼,”树阴中的人说道,“你先回去后,有什么事,及时差人送信。此事虽已了,但大人谨慎,不想有任何纰漏,明白吗?” 裴朗立马道,“明白,请您转告大人,让他放心。” 他顿了顿,又开了口,只是语气有些犹豫,“那小女的婚事……” “你放心,等事情办成,大人自会安排。” “多谢。” 裴雨荷如今还未议亲,他本来是不着急的,但发妻日日在他耳边提起。 明里暗里都是他的错。 若他能将女儿护好,又怎么会出现如今的场面? 裴朗在这事上又的确理亏,无法反驳。 加之身份地位在盛京城中还不够看,所以只能盼高位之人能够帮他一把了。 两人说完话,很快走另一条岔路回到了前院。 关月这个时候才有机会观察手中的这条蛇。 ------------ 第53章 怕什么? 月亮又被飘来的云挡住了,关月看不清这条小蛇身上的颜色和纹路。 也就不知道它究竟有没有毒,是什么毒。 正在犹豫是否要迈步之际,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亮点。 像是有人提着盏灯靠近。 “论让自己受伤,你是高手。” 夜里,声音缓缓飘过来,倒叫关月松了口气。 原来是熟人。 “陆大人,”关月盯着那盏灯,“我被蛇咬了。” 陆淮舟没应声。 只踏着杂草和露水往前,行至她身边,才弯腰问道,“所以呢?” 烛光摇曳,离得近了,关月才看清手中是条小黑蛇,拇指粗细,正缠绕在她手腕上,嘴巴被她的手强制撑开,张得大大的,露出尖利的牙齿。 她松了口气。 原来没毒。 关月顺手将蛇甩了出去,“多谢陆大人的灯……” 她抬头,恰好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 眼底印着点点烛光。 跳动。 关月抬头的动作,突然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陆淮舟来不及撤,也就不撤了。 一双眸子细细的描摹过她的眉眼,鼻梁,唇瓣。 将她的警惕与紧张尽收眼底。 “怕什么?”他轻笑一声,“我又不会跟蛇一样咬你一口。” 关月抿唇,没有作答。 蛇咬一口见血,您咬一口要命。 陆淮舟直起身子,颇为嫌弃地指着她袖口和之间粘上的黏液,“还知道把蛇抓住,看看有没有毒,不算太笨。” 关月:“……” 她知道自己没有中毒,心情稍微轻松了些,“陆大人怎么在这儿?” 关月其实更想问,陆淮舟是不是见到了方才下山的两人。 她想知道,除了裴朗之外,另一个人是谁。 从两人的对话看,兴许与镇国公府有关系。 陆淮舟来了不过片刻,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也瞧见了裴朗。 另外一人他也看得不甚真切,只能猜测个大概。 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说。 “去了趟观尘大师的竹林小院,聆听大师教诲,现在正准备回去,好巧就遇见了你。” 陆淮舟反问道,“你又在此地做什么?” “我睡不着,散步至此处,迷路了,找路的时候,又被蛇咬了一口,幸好碰上大人您了。” 关月突然扬起一个笑,“大人您几次三番救我于水火,真是个好人。” “呵。” 这句话,若是被都察院的人听到,只怕会长篇大论地反驳,痛书他不做人的行为。 好人…… 这世道,好人可难活命。 陆淮舟并不相信她的说辞,却没有戳破,只道,“你在桃花村,除了学种花生掰玉米外,还学了抓蛇?” 别说女子,就算是寻常男子见了这等浑身冰冷扭曲的东西也躲得远远的。 关月被蛇咬了还能不动,淡定地抓住它,分辨有毒无毒,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看她动作,还分外娴熟,显然经常做这事。 “大人说笑了,”关月叹了口气,“乡野之中条件有限,为了生活嘛。” 她抓蛇的本领也是在这后山之中练出来的。 后山的蛇大部分无毒,寺里不杀生,这一片鲜少有僧人或客人来,便任由它们在这儿。 日久未至,关月担心有毒蛇入侵了这块地,这才多想了一步。 “嘴里没一句实话。” 陆淮舟瞪了她一眼,提着灯,“走吧,送你回去。” “好。” 关月刚迈步,只听一声闷响,受伤的脚踝再次磕到碎石上。 “……” “……” 两人俱是一默。 陆淮舟垂眸看她,她也无辜地看向陆淮舟。 这不是她本意。 陆淮舟将灯盏塞到她手上,“拿着。” “做什么?” 关月一边接过,一边问。 陆淮舟没再回答她,只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掂了掂。 调整了一下姿势。 关月小小的惊呼一声,“陆大人?” “抓稳了,摔下去我可不负责。” 陆淮舟面色紧绷,说出的话也是冰冷的,只是手下力道透露出几分温柔。 山路颠簸,即便是独自行走也不易,更何况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但陆淮舟走得稳稳的。 关月从最开始的震惊,双手缩在身前不敢乱动,到双臂上伸,稳稳得搂住他的脖子,前后不过片刻。 她抿着唇,紧张透过微僵的身体传达出来。 两世为人,却是头一回这么被人抱在怀里。 她抬眸,盯着陆淮舟的侧脸,又在他看过来时立马挪开视线,左顾右盼。 陆淮舟翘起的嘴角很快压下,未叫她察觉。 快到前院时,陆淮舟终于放关月下地了。 往前走,人就多了。 “能自己走回去吗?”他问道。 关月立马点头,“可以的,多谢陆大人!” 她动了动脚踝,只是有些隐痛,并无大碍,抬腿要走,突然又听身后的人说道,“怎么谢?” “大人想我怎么谢?” 陆淮舟笑了笑,走近她,附耳道,“不如告诉我,你回桃花村除了收花生,还做了什么?” 阿坚点燃屋子,自焚身亡的事,不仅信王知道了,他也知道。 但他知道地更多。 比如,阿坚一定没死,只是不知去了何处。 陆淮舟原以为关月所说的要退婚,只是困兽之斗,没想到,她是真的在用心谋划。 这一把火烧出的心思,可不简单。 关月并不意外他猜到阿坚没死,但她诧异的是,陆淮舟直接问出来了。 这行为,让她有些看不懂了。 关月想了想,没再敷衍,“还找了一个人。” “嗯,知道了。” 陆淮舟得到答案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分辨不出什么情绪。 关月看了眼他的背影,也不再逗留,缓步朝厢房去。 厢房内,迎香正在欣赏新买来的福袋。 自己一个,小姐一个,青姨娘一个。 保佑她们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保佑她来年发大财。 保佑…… 迎香的愿望还没许完,就见关月推门进来,步子比平日沉重了些许。 她赶忙上前,“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受了点伤,不碍事。” “奴婢给您看看。” 迎香将她扶到榻上,小心翼翼地撩起她的裙角。 见脚踝微微肿胀,其上还有两个明显的血印。 “小姐,您被蛇咬了?!” ------------ 第54章 众生相 迎香脸色都变了。 寺里僧人特意交代过,后山有蛇,让她们不要贸然前去。 那些蛇通常不会到前院来,但寺里还是给每个厢房都分发了驱蛇袋,以免意外。 现在驱蛇袋还挂在门口,关月腿上却出现了牙齿印。 “没事,我看过了,蛇没有毒。” “小姐,您忍着点。” 迎香细细地查看了伤口,又从里挤出了一些血,确定是鲜红色,无毒素沾染痕迹后,才稍稍放心。 她打来水替关月清洗伤口,包扎后又开始冷敷脚踝。 “小姐,您是到后山去了吗,脚上怎么又是被咬又是被撞的?” 关月点点头,“往后走了走,不小心迷路了,也不知道那草里有蛇。” 迎香:“听寺里僧人说,后山没什么好玩的,他们都不经常去。只有观尘大师住在那个方向的竹林小院,小姐是想去寻观尘大师?” “就是走走看看,也不一定要去,大师岂是人人都能见的?”关月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不免又想起陆淮舟来。 她很难形容,当站在原地,四周漆黑一片,远处突然出现一盏灯时是什么感受。 而这盏灯,还是为她而来。 心里有几分波动,但此刻,回到房间里,脚踝的痛意搅碎了这份旖旎。 陆淮舟踏夜去往竹林小院,而观尘大师也愿意见他,看起来关系应该很不错。 可她前世怎么未曾听人提起过呢? “小姐您说得没错,”迎香很赞成她的话,“大师嘛,总是有点神秘。不过奴婢听说,明早,大师会在佛堂亲自讲经。” 关月倒是不知这个,“是面对所有人?” “当然是贵人们啦!下人是进不去的,佛堂也容不下这么多人,到时候小姐听完,可以好好跟奴婢说说观尘大师讲的是什么!” 关月笑了笑,“好。” “还有……”迎香犹豫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最好能知道大师长什么样,是不是传说中的慈眉善目,一脸佛相。” 传言中,观尘面宽耳大,眉目慈爱,一副普度众生的样子。 凡见过他的人,无一不折服于他的胸怀和思辨。 但也有人说,他眼角上斜,自带威严,能驱邪避祟。 迎香没机会得见,却听说了很多版本,好不容易来了趟云音寺,总得瞧瞧哪个版本是真的。 关月闻言一笑,“我觉得观尘大师应该长得一脸众生相。” 从众生中来,到众生中去。 纵观尘世,亦是凡人骨。 “啊?” 迎香摇摇头,“可他是大师诶……” “大师,不是更应该贴近百姓,解世间疾苦吗?”关月反问。 迎香愣住。 “修行之人能被称为大师,不在地位,而在德行,”她继续道,“修得立行,才不负其名。” 若只为沽名钓誉,那便不算大师。 迎香张了张嘴,细想来,越发觉得有道理。 她煞有介事地点头,“小姐说得没错!但奴婢还是想知道……嘿嘿。” 关月被她逗笑了,“行,等我明日我得见,定回来好好向你描述。” “好嘞!” 用以冰敷的帕子已经有了温度,迎香重新打了冰凉的井水来,给关月敷上。 “小姐,咱今晚多敷一会儿,明日想必就能消肿了。” 所幸没有伤到骨头,就是看着吓人。 关月点点头,稍微动了动,痛意随着拉扯感而来。 但相比于在后山时,已经好了许多。 夜半,各家厢房相继熄了灯。 风来,吹开屋顶黑云,吹出一轮半月。 云音寺在昆虫的低鸣声中,陷入沉睡。 直到清晨的钟声破云而来,厢房里才重新有了动静。 众人梳洗完毕,用过早饭后,便到佛堂集合。 几番吟诵后,佛堂右侧方的暗门被人从里推开,一位身着棕色僧袍的人走了出来。 他的形容并不出挑,五官也平平。 确如关月所言,至于普罗大众中,并不打眼,很容易被人忽视。 已过花甲,胡须斑白,然而眼神依旧澄澈,仿佛孩童一般。 这便是观尘。 关月坐在人堆里,位置靠中后,透过人缝看向最前方的人。 熟悉又陌生,是真正的隔世。 观尘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如清泉般在佛堂缓缓荡开。 关月敛眸,掩下眼底的情绪,静心聆听。 比他讲经声更快入耳的,是关子瑶的失落语调。 “不是说观尘大师年轻时长得颇为标致吗?怎么……怎么这么……” 她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来,“普通。” 关月不由得轻笑。 又是哪里来的版本? 景夫人小幅度扭头,瞪了两人一眼,“认真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见人大师一面可太不容易了。 这俩孩子就是太年轻,不懂珍惜。 景夫人说完,又立马回正,平心静气,对着前方,嘴角微扬。 大师说的什么……没听清……但就是有理。 关子瑶收声,等景夫人扭头过去,又忍不住同关月咕咕,“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姐姐,我自小在乡野长大,只听过大师的名号,却没听说过什么传言,所以对我来说,大师长什么样,都不会惊讶。” “噢。” 关子瑶安静了一会儿,又闲不住了,摸了摸肚子,有些饿。 又摸了摸腰上的软鞭,有些手痒。 扭头四顾,却对上一双含笑而冰冷的眼。 裴雨荷才没有什么耐心听诵经。 说来说去,都是教导人看开,教导人向善的话。 无甚新意。 不如关家两姐妹有意思。 关子瑶触及她的视线,先是一愣,而后立马鼓着眼睛瞪回去。 龇牙咧嘴的。 这人自官道上遇着就不太正常,这会儿还打关月的注意呢! 她支肘,悄悄杵了杵关月,换来关月询问的眼神。 关子瑶示意她往后看,关月回头,竟微微颔首。 她早知道有人盯着自己。 “你干嘛呢,”关子瑶压低声音,恨铁不成钢,“人惦记着咬你一口,你还以礼相待!对外性子不能太软了,容易被人欺负。” 关月失笑,怎么是人不是人的都惦记着咬她一口呢? “没事,我会徒手拔牙。” ------------ 第55章 那就去找答案 虽然她只拔过蛇的牙,没拔过人的牙。 但她相信,大同小异。 掣住两腭,把住牙齿,用力一揪,就下来了。 再不济,找把钳子,也是几息之间的事。 关子瑶:“……” 她常常因不知如何接关月的话而苦恼,这会儿突然觉得,母亲说得不错—— 大师讲得真有道理,她要认真聆听。 讲经结束后,还有一个环节,是为辩经。 顾名思义,辩论经义。 有任何疑惑可提出,有任何不同观点可输出。 总之,畅所欲言,言之有理即可。 由于佛堂里除了大臣及家眷外,陛下和诸位皇子也在。 所以辩经,也就成了部分人博取关注,在陛下或皇子们面前长脸的手段。 那些有意入仕,或心有所向的年轻公子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是以讲经刚刚结束,就已经有不少人跃跃欲试。 这是关子瑶喜欢的环节,关月却听得昏昏欲睡。 有些人,为辩而辩,实在无聊。 不知过了多久,关月被人推了一把,醒来,就见关子瑶一脸坏笑地望着她,“原来你也有觉得困的时候啊!” 佛堂事项结束,众人三三两两往外走。 关子瑶一把挽住随人群往前的景夫人,“母亲你看,她也是这样,你以后可不能只说我。” 景夫人听得认真,此刻满脑子经义,于是顺口道,“阿弥陀佛,俩山猪吃不了细糠。” “……” “……” 上午在钟声里结束,众人回到各自的住处,自有人将斋饭送到门口。 关月简单吃了两口,跟迎香交代了几句,便出了门。 此刻正是午休的时候,众人听了一上午的经义,也都累了。 纷纷闭门休息。 路上人很少,关月从厢房一路出来,到进入竹林小院时,都没碰着人。 院门轻掩,关月径直走了进去。 院内还是没怎么变。 竹林环绕,四季常青,风过处,带来丝丝清香。 有黑色的小蛇攀在竹枝上,跟昨夜咬伤关月的一个品种。 她顺手捡起地上的石子砸了过去。 小黑蛇立马被砸落在地,呲溜呲溜地爬远了。 她心里这才爽快些。 “你不睡觉,跑来我这儿饶人清梦?” 观尘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却又了然她会此刻到来。 关月三两步踏上台阶,走了进去。 观尘正坐在竹椅上,手里端着青花瓷杯,一杯一杯地喝着水。 讲了一上午,大师也是会口渴的。 见关月踏进门槛,观尘看了过来,眼神依旧澄澈,笑眯眯的,“来了。” 就好像对面是多年不见的老友。 有又对小辈的的疼爱和亲昵。 关月眼眶霎时红了,在他慈祥的目光里,潸然泪下。 自从在桃花村中醒来,她没有哭过。 当身边危险四伏,心里只有愤恨和不甘。 没有眼泪。 观尘不说话,只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哭。 等她哭够了,哭累了,观尘才指了指旁边的帕子,“没用过的,擦吧。” 关月拎起来,才发现帕子极大,“没有手帕吗?” “没有,”观尘一边看她擦眼泪一边解释道,“手帕太小,怕你不够用。” 关月擦完眼泪,将帕子叠好放在旁边,“您认出我了?” 观尘点点头。 “您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关月问道,“莫非,您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把我当半个俗门弟子?” 当年观尘四处游历,碰上了年幼走四方的容辞枝。 当时容辞枝身上的钱袋子被小偷摸走了,没钱吃饭,饿着肚子走在大街上。 观尘见她可怜,分了半个白馒头给她。 没想到她吃完,就赖在他身边不走了。 说反正她四处游山玩水,观尘也正好游历四方,她跟着他,免得被坏人惦记。 那时的容辞枝才十岁。 作为出家人,观尘不想和人牵扯太多因果,于是几次三番拒绝,夜半一个人悄悄离开。 没想到容辞枝总能找到他。 十数次后,观尘也觉得跟她兴许是有缘,所以甩不掉,于是带她在身边,教她道理。 也允许她去做想做的事,只要不伤天害理都行。 后来回京,才知道她是镇国公容青之女。 即便都是游历,但等容辞枝长大十五岁后,两人也并非时时在一处。 只是常保持书信往来。 现下,观尘看着这张脸,听得关月的名字,恍然明白为何当初不管他去哪儿,容辞枝总能碰见他。 原来,十九年前,他就已经和她种下了羁绊。 见关月还在等着他的回答,于是摇头,“我哪能预测未来,看得这么准?当时也只是觉得,你和你家人兴许有灾,所以我带着你,四处行善,希望能化解这份灾祸。” 但未曾想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关月此刻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您也相信镇国公府真的有通敌叛国吗?” 问出这个问题,她有些紧张。 她怕自己信任的人会给出她不想要的答案。 “我信不信不重要,关键是你信不信。” “我不信。” 观尘:“那就去找答案。” 答案不存在于言论中,存在于行动里。 关月看着他平静的眼,突然有些泄气,“您一直教我向善,可是我现在这双手,已经沾了血了。” 在找答案的这条路上,只会沾染更多的血。 观尘笑道,“你错了,若所杀之人为该杀之人,那也叫善。你的善良若是成为了挥向你自己的刀,那便不叫善。” 他的话让关月陷入了沉默。 她本以为,他会让他放下前尘事,专注今生,没曾想,他是支持的。 “您真是这么想的?” 观尘点头,“去吧。” 从竹林小院出来,关月只觉得步子轻盈了不少。 即便眼眶还微微泛着红,却并不影响她欣赏沿途的秋意。 回到厢房,关月还没来得说话,就见迎香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关月倒了杯水喝,“什么事给你急成这样?” “方才良妃娘娘派人来了,说要见小姐您。奴婢回应说您在午睡,需要稍微梳洗打扮一番,以免怠慢了娘娘。传话那人已经走了,说是先去回禀,咱们是现在过去吗?” ------------ 第56章 你是个聪明孩子 关月微微一顿。 良妃这个时候找她,怎么想都不像是好事。 关月放下棕色的茶杯,“什么时候的事?” “约摸一刻钟前。” “知道了。” 关月理了理衣襟,发现裙摆低处沾了些后院的泥,遂道,“我换件衣裳,你守着门。” “是。” 迎香乖乖地在外面等她,不多时,关月拉开房门走了出来。 青色的衣裳,墨色的头发,十分素淡。 就是脸上比平日白了几分。 “小姐,您这是……” 关月抬步往前,“以防万一。” 良妃住的乃上等厢房,和夏帝隔得不远,但并非一个院子。 毕竟皇后还在,即便夏帝再宠,也不能枉顾礼制。 更何况,杨皇后乃真正的世家贵女。父亲是兵权在握的大将军,兄弟皆在朝为官,乃当朝望族。 夏帝尚在潜龙之时,就得杨家相助,这关系,不是单单一个宠妃可以相比的。 门口有人相迎,关月礼貌地和她颔首,被她引进了院中。 厢房门紧闭着,听不见一点声音。 为她引路的宫女很快退开,偌大的院子,便只有关月和迎香站着。 关月敛眸。 猜到了。 她安安静静地立在台阶下,不慌不忙。 迎香也什么都不问,默默在一旁陪着她。 “人到了?” 厢房内,有宫女替榻上的美人揉捏肩膀。 红霜隔着珠帘回应,“是,就在外面。” 良妃食指微微点了点太阳穴,“她在做什么?” “就是等着。也不着人询问,表情也没有不耐烦。” “是吗?” 良妃总算缓缓睁眼,抬头看着亮堂堂的窗户,“这都快半个时辰了吧?还挺稳得住。” 她抚开宫女的手,起身坐好,“把她们叫进来吧。” “是。” 红霜打开门,踏出门槛,扬起笑脸,对关月道,“关二小姐,娘娘方才困顿,醒来之后又小眯了一会儿,现下醒了,请您进去。” 关月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双腿,冲红霜点头,“有劳姑娘告知。” “您这边请。” 进到厢房内,关月隔着珠帘,垂眸行礼,“臣女见过娘娘。” “近前来,让本宫仔细瞧瞧。” 红霜替她撩开帘子,关月一个人走上前去。 良妃目光落在她脸上,美眸微转。 还算是耐看,就是这脸白了些,没什么血色,看着就不太健康。 若能早死也好,省了许多麻烦。 “坐。”她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本宫并非第一次见你,只是先前在皇家别苑,没找到机会好好跟你说话,索性趁着这次在云音寺把你叫过来,免得届时召你入宫,流程繁琐。” 关月抿唇一笑,示意自己知道了。 良妃看着她素淡的脸,“你怎么不问本宫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 “娘娘自有安排,臣女听着就是。” “说话倒是乖觉。” 良妃叹了口气,开口,意有所指,“原本和信王有婚约的不是你,不过……” 她顿了顿,又道,“算了,你现在既作为准王妃,行事言语自该有度,不要丢了天家颜面。” “娘娘说的,臣女谨记。” “信王偶尔虽有些胡来,但本性不坏,你该劝解的要劝解。” 关月笑了笑,态度很谦虚,但没应声。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本性不坏四个字能这么用。 良妃看她一直不作声,于是试探道,“你的情况本宫也清楚,生母帮不上什么忙,景夫人又精明能干,想来,你在景家应该也有很多委屈吧?” “娘娘……” 关月喊了句称谓,却没有下文。 搭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卷着衣袖,垂首,小小一团坐在那里,一看便知是受了欺负的模样。 不必用言语表述。 良妃嘴角勾起。 高门府邸的事她见得多了,十有八九都是如此。 关家,自然也免不了俗。 良妃不逼迫她非要说出个所以然来,反而转换了语调,关切道,“但你放心,今时不同往日,你若是有什么委屈,尽管和本宫说,本宫会替你做主,定不叫旁人委屈了你。” 关月突然抬头,眼底有不易察觉的希冀,“娘娘说得可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良妃笑道。 关月又问,“什么都能说?” “什么都能说。” 良妃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还以为她会说些什么,结果等了半晌还未有下文。 于是道,“不着急,你若愿意,随时都可以说。” “多谢娘娘。” 她见关月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姿态似乎比刚进来时放松了许多。 良妃留意到她身上的衣裳颜色虽素淡,但工艺极好,笑道,“你这身衣裳倒是好看。” “谢娘娘夸奖,是夫人前些日子给臣女买的。” 前些日子……不就刚好是江南那边出事的日子吗? 良妃状似随意地说道,“看来景夫人心情不错,舍得花这份钱。” 关月叹了口气,勾起良妃倾身,对她即将要讲的话兴趣颇浓。 “夫人前段时间心情也不算太好,后来不知怎的,突有一日,很大方地让臣女和姐姐去买衣裳了。当时,臣女见夫人整日愁眉苦脸的,都不敢出院子呢!” 总算说到重点了。 良妃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景夫人心情变好,应该就是江南之事得到了转机。 但她想不明白,若是没有人从中相助,一个经营糖水铺多年的老板,怎得突然就和景家做起布匹生意了? 她想知道,中间牵线搭桥的人是谁。 “这个臣女不知。”关月摇头。 良妃顿时泄气。 说了这许多,最后还是没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不过—— “若是你以后知道了什么,也可以告诉本宫。” 关月一愣,霎时反应过来,“娘娘的意思是……?” 良妃但笑不语。 欣赏够了她的表情才道,“你是个聪明孩子,定明白本宫话里的意思。咱们以后才是一家人,不是吗?” 见关月尚且有些犹豫,良妃起身,拨开珠帘,行至她身边,拉起她的手,亲切道,“给你看样东西。” 红霜立马捧上一块方形的绢布,浅蓝色打底,其上绣着两只凫水的动物。 ------------ 第57章 他不像是个太监 关月凝神看了好一会儿,才瞧出点眉目来。 良妃接过绢布,葱指轻抚着针脚,说道,“这一针一线都是本宫亲自绣的,可瞧出来是什么了?” “娘娘绣的可是鸳鸯?” 良妃没想到她一猜就中,真心开怀,“看来本宫这段日子勤学苦练还是有点进步的。” “娘娘有心了。” “这是给你和信王准备的,”良妃笑道,“容本宫再练些时日,替你们在婚服上各绣一只,也算是对你们祝福了。” 关月讶然,“娘娘?” “本宫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娶妃,本宫怎么也不会倦怠。” 良妃轻轻搭着关月的手,“现在,你可相信本宫是打心眼里把你当做一家人了?” 关月立马垂手,“臣女惶恐,何以让娘娘这般对待?” “不必说这些,”良妃眼角含笑,“这绢布要不就送与你吧,本宫宫里还有许多,放着也就闲置了。” 她将绢布从固定筐上取下来,叠好,递到关月手中。 “那臣女就不推辞了,多谢娘娘。” 良妃笑道,“好孩子。” 她这么说,想必是应下自己的要求了。 虽说没抱太大的希望,但总好过两眼一摸瞎。 “时辰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良妃说道,“等有时间,本宫再召你进宫闲话。” “臣女告退。” 关月和迎香一前一后踏出门槛,与进门的小叶子擦肩而过。 关月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迎香反倒与他对视了片刻。 这个人…… 行走在外,人多眼杂,迎香便没有声张。 等回到厢房,迎香终是忍不住说道,“小姐,奴婢觉得刚刚碰到的那个小太监……有点奇怪。” 关月示意她继续说。 “那小太监脖子处有些不均匀,似乎有结喉,但被刻意用假的肌肤遮掩住了。还有他唇上的青茬,像是刚刚刮掉的。” “什么意思?” 迎香犹豫道,“他不像是个太监。” 关月愣了愣。 诗会那次,她在信王府见过小叶子。 信王府的下人告诉她,那是良妃身边的红人。 良妃和信王之间有什么事,都是这位小叶子公公通传。 能进后妃宫里的人,除了宫女便只能是太监。 “你确定没有看错?” 迎香点头,“奴婢先前见过这样的易容术,而且胡须青茬,不会看错的。” 她习医术,对人身构造最是敏感。 旁人兴许看不出来,但她如果离得近,还能是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 后宫里的太监基本都是从小进宫伺候的,不该出现这样的纰漏才是。 “但他毕竟是良妃娘娘身边的太监,奴婢觉得保险起见,还是得再看看才行。” 关月手指轻叩,“是这个理。” 她想了想,说道,“我找找机会,看之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好。” 若小叶子真是个假太监,事情就有趣了。 绢布被关月随手放在了桌上,迎香拾起来看了看,“小姐,这个要奴婢替您收起来吗?” 关月摊开绢布,看着上面的两只水鸭,双手捏着两头,直接从中撕裂了。 皇室中人说鸳鸯,呵。 她递给迎香,“烧了吧。” “是。”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有人叩门,紧接着关子瑶的声音响起,“关月,你在房里吗?” 迎香立马去开门,“大小姐。” 关子瑶探头往里看,“关月在做什么,我可方便进去?” “姐姐请进。” 关月脸上的妆还未擦掉,此刻看起来依旧是病态的白。 关子瑶初初看到时,吓了一跳,“你身子不适?” “兴许是夜间凉,没注意盖被子,着了风寒,没什么要紧的。”关月随口解释一句,后问道,“姐姐找我有事?” “听说良妃娘娘找你去她的院子了,她可有为难你?” 关月摇头,“未曾。” 虽说让她在院子里等了小半个时辰,但也不算什么大事。 更何况,良妃字里行间都在诱导她监视景夫人,以便能得到更多景家内部的消息。 单凭这点,良妃也不会做得太过分。 “那就好。” 关子瑶也只能说这么一句了。 毕竟此事由她而起,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姐姐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关子瑶摇头,“那倒不是,我是叫你去吃晚饭的。” 关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是会有人送到门口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明日一早就会启程回去,所以今晚的斋饭格外丰富,不会送到门口,但可以差下人去挑三四样你爱吃的拿回来。” “堂里也提供了可以用饭的地方,想吃多少样都行。我想你肯定没经历过,不如去试试。” 关月前世从不挑皇室祈福的时候来云音寺,一直都是避开的,还真不知道这规矩。 “那陛下,娘娘和诸位皇子也跟我们在同一处用饭?” 关子瑶:“那倒不是。分了好几个堂呢,菜品是一样的,但人员分配依照官阶严格区分,陛下和娘娘皇子们单独一个堂。” 关月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听着颇为有趣,但我身子有些不适,不太想出去晃荡。到时候不仅吃不爽快,还连累一桌的人也不开心。姐姐你去吧。” 关子瑶原本还想再劝说一番,看着她发白的脸色,也就说不出来了。 “那好吧,你好好歇息,一会儿让迎香跟我过去,给你带些好吃的回来。” 关月笑道,“多谢。” 关子瑶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客气。 稍坐片刻,就带着迎香走了。 她们去得不算早,堂里已经有不少人在。 三三两两聚在一处,闲聊打趣。 关子瑶寻了个空位置,甫一坐下,又对上裴雨荷的视线。 她下意识要起身,结果临近桌都没有位置了。 “关大小姐,就你一个人吗?” 周围还有其他人在,她不好甩脸子,于是点头,“嗯。” 裴雨荷继续道,“关二小姐不来么?” “她是我妹妹,又不是你妹妹,”关子瑶疑惑道,“你为何这么关心她?” “这不是觉得有缘嘛!” 裴雨荷笑意不达眼底,心中有些遗憾。 但转念一想,关月不在,关子瑶在也行。 横竖她都安排好了,不能浪费。 ------------ 第58章 失踪 天色逐渐暗了。 迎香挑了三四样清炒小菜回厢房,还附带有一份酸汤。 很是开胃。 关月叫迎香跟自己一处吃,饭后,又将碗碟送了回去。 墨色的云从四周缓缓涌过来,卷起一阵细雨。 堪堪能将石板打湿。 关月站在廊下,等迎香回来。 却没曾想,等到了景夫人。 “夫人?” “关月!子瑶可在这儿?” 关月摇头,“姐姐先前来叫我去堂里吃饭,我身子有些不适,让迎香替我端回来的。” 看她面色焦急,却又不好急急发作,关月只能将她请入屋内,屏蔽下人之后才问道,“出什么事了?” “子瑶不见了。” 饭后,景夫人先行回房歇息。 一觉醒来,天色渐黑,她见关子瑶迟迟不归,便差人去瞧情况。 早就过了用饭时辰,小沙弥连饭堂都打扫干净了,哪里还有人逗留? 她们又在附近寻了一番,也没见着人。 关子瑶来去自由惯了,不喜欢有下人跟着,她的丫鬟小同一般只在院里伺候。 小同只道晚饭前,关子瑶离开房间是说来找关月,后面就不知道了。 景夫人猜想,两人厢房只隔了一个转角,不过几步之遥,应该在一块儿。 没想到,关月这儿也没人。 “子瑶虽说常在外晃悠,但基本天黑之前就会回府。她不常来云音寺,对这儿不熟悉,我担心出什么事。”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心慌得很。 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快要蹦出来似的。 “夫人先别慌,”关月出声安抚道,“我们再派人去找找,姐姐兴许只是迷路了呢?” “可这都一个多时辰了,就算是迷路,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 关月微微蹙眉。 这么久了,云音寺前院的路也不算太复杂,怎么都该回来了才是。 关月想了想,问,“夫人在这儿可有相熟的人,她们有看到姐姐吗?” “已经问过了,”景夫人说道,“都说只在饭堂看到过,没怎么留意之后的事。她当时和几家小姐坐在一块儿的……” “哪几家?”关月突然打断她的话。 景夫人一愣,“钱家,刘家和钟家,噢对了,还有裴家。” “裴雨荷?” “是。” 关月登时拧起眉头,想到她从一开始就不善的眼神,觉得有些不妥。 景夫人并不知几人之间的龃龉,见她反应大,于是问,“你认识?” “认识,”关月说道,“还有点矛盾。” “小女儿家有矛盾也正常,我还有不喜欢的妇人呢!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大问题吧?” 没想到关月却摇头,“旁人或许如此,但她不一样。” 裴雨荷因绑架之事所受刺激很大,不能以常理考虑。 若关子瑶失踪真与她有关,只怕要出事。 “夫人,姐姐失踪之事都有多少人知道?” “就我身边亲近的丫鬟知晓,老爷现在和同僚在一处说话呢,连他都不知道。” 关月颔首,起身道,“此事先别声张,再默默派人去寻。我和迎香也去。” 景夫人见她神色严肃,不免跟着紧张起来,“难不成裴雨荷真有这样的胆子,裴朗也不过区区六品,怎敢对我关家的人出手!” “夫人,人还未寻到,我们只能往坏处想。” 眼见关月就要出门去,景夫人连忙拽住她,“你头一次来云音寺,才初初识得寺里布局,万一你再走丢了怎么办?” 她阻止道,“我派人去找便是,你留在这里,万一子瑶回来了呢?” 突然的关心让关月愣了愣神,随即笑道,“夫人不必担心,我对云音寺很熟悉。” 哪里有荒殿,哪里易藏匿,来祈福的诸位没有比她更清楚的。 关月说完,快步离开。 她带着迎香先来了饭堂。 小沙弥将此处打扫干净后便离开了,此刻堂里空无一人。 桌椅板凳皆归位,井井有序。 两人将里面看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关月模拟着众人从饭堂出来后,回厢房需要走的路线。 迎香提着灯笼走在身侧,为她照亮。 关月步子偏快,粉唇微抿,视线快速略过地面。 经过一个拐角处,关月往前去了两步,突然驻足。 “小姐,怎么了?” 关月伸手拿过灯笼,将光线对准墙角。 墙角处有一株杂草,从墙面与地面交界处长出来。 她缓缓蹲身,从其中捻出一根针来。 空心针。 针管口还沾着一些白色粉末。 关月眯了眯眼,她记得第一次见面,裴雨荷就是用针在扎花匠的手。 “迎香,你看看,这是什么?” 迎香接过,用手指沾了些,置于鼻尖轻嗅。 “小姐,这是曼陀罗花粉,用来制迷药的。” 这么小的剂量若是被混入饭菜或者茶水里,不会立马让人晕倒,顶多有些头晕不适。 但若居心叵测之人在身旁,就能轻易地带走中药的人。 后果很难预测。 关月眉头拢起,吩咐迎香将这沾了药粉的空心针好生用帕子包起来,而后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岔路口,可通往很多地方。 若关子瑶真被迷地晕晕乎乎,裴雨荷会把她带往何处呢? 不会是她自己的厢房,太过扎眼,真出了事,她百口莫辩。 也不能是临近的佛堂,时时有人进出,容易被发现。 更何况,陛下和诸位皇子都在此处,四周必定有守卫。 排除这些地方,便只剩下最东边那个已经废弃的佛堂和后山了。 “迎香,你找几个人,去后山看看。” “是。” 迎香小跑着去了,关月则自己往荒废的佛堂去。 那佛堂原本也是被人供奉的,云音寺翻修后,将佛像挪到了别处,那里便空置下来,逐渐成了堆放杂物的地方。 平时几乎不会有人去。 关月加快了步子,小跑起来。 这几个月以来,她日日起早,在院中锻炼。 身形虽没有太大变化,身子却好了不少。 一些基本的武功招式也能慢慢掌控住了。 这一路跑过来,都没遇到人。 经过一条长且曲折的小径,远远便见那佛堂门口有一丝光亮透出。 ------------ 第59章 我有个主意 关月稳了稳气息,放轻步子猫过去。 光线一闪一闪的,照得人影微晃。 隔着门缝往里看,裴家小厮手里掌着一盏昏暗的烛台,对面前站着一位僧人。 看起来年纪不大,约摸二十出头。 虽身着素袍,但面相却一点都不像修行之人。 眼底透着一股贪婪之意。 “这么久才送过来,我还以为很快呢!” 裴家小厮说道,“此等事情,自然得谨慎。” 他指着躺在谷草间关子瑶,“她就交给你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必德立马点头,“明白。” 他本就不是清心寡欲的人,当初走投无路这才上了云音寺,得住持收留,负责砍柴之事。 若非无地可去,他又怎会一直待在云音寺? 现在有人找上门来,不仅能让他满足身体之欲,还能有银子拿,他岂有不愿意之理? “您放心,我必然在她身上弄出明显的痕迹。” 然后趁夜溜走,装作无事发生。 等明日一早,关家人下山时,定会发现关子瑶不见了。 这处荒废的佛堂,是他偶尔堆放湿木材的地方。 他来这儿佯装拿柴火,就会发现关子瑶衣衫不整地躺在此处。 即便只是一个人,身上诸多痕迹,哪能看不出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女子最重的名声与贞洁,顷刻全无。 即便回到盛京,怕是也只能整日闭门不出,在深宅高墙中老去。 这便是裴雨荷的目的。 谁让当初关家姐妹非要多管闲事呢? 裴家小厮见必德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暗暗耻笑,“行吧,那我就先走了。” 他往前去了两步,又不放心地回头嘱咐道,“切记,此事再不可对旁人提起。” 不然,不仅他和必德被严惩,还会连累主人家。 “我办事,您就放心吧。” 必德掂了掂钱袋子,“钱收了,事情定给您办妥!” 裴家小厮这才收回视线,而后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关子瑶,轻嗤一声,转身离开。 关月立马躲到黑暗中。 裴家小厮在门口站了会儿,这才顺阶而下。 关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如鬼魅一般安静。 举起手腕粗的木棍,一棍子敲在他脑袋上。 裴家小厮连声都没来得及出,就软了身子,直直地朝地上倒。 关月怕惊动里面的人,用脚垫住他即将撞在地上的额头,又空出一只手接住灯盏。 门内,必德已经迫不及待地脱掉了衣裳。 “小美人……我呃……” 关月又是一棍子下去,将晕倒的人踹到一边。 什么东西。 她欲扶起关子瑶,奈何昏睡中的人浑身疲软,没有借力点,两人直接一起倒了下去。 关月为避免砸到她身上,啃了一嘴谷草。 “呸呸。” “小姐!” 迎香恰好赶到,身后还跟着景夫人。 “子瑶!” 景夫人看到门里门外两个男子,脸色都白了。 进门见关子瑶衣裳还好好地穿在身上,才稍稍缓过来,“子瑶!她没事吧?” 关月爬起来,揉了揉微疼的膝盖,“来得及时,没事。” “那就好。” 景夫人和迎香一左一右,总算将关子瑶扶稳了。 关月将木棍扔进那一堆木柴里,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奴婢叫了几个人去后山,但又不放心小姐您,所以顺着您走的方向过来了。和夫人是在路上碰到的。” 关月点点头,看向景夫人,“你们先将人扶回去吧。” “那你呢?” 景夫人这时候也逐渐镇定下来,“这里如此偏僻,万一这两人醒来了,你一个人怎么办?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没想到关月只是笑笑。 景夫人觉得不对,“你想做什么?虽说这是裴家小厮,但裴雨荷不在这儿,咱们不能直接抓着他去裴家问罪的。” 这小厮的性命,甚至他家里人的性命可能都在主子手里握着。 如果事情暴露,小厮只怕会把责任朝自己身上揽。 届时裴雨荷再来一场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戏码,她真是想想都作呕。 “那夫人就准备咽下这口气?” “当然不,”景夫人可不是能让人随意欺负的主儿,说道,“来日方长,这会儿救子瑶要紧,裴雨荷什么时候都能收拾。” 一个好好的官家女,不长见识,只长心计。 但在她面前还是嫩了些。 待她安顿好了子瑶,再慢慢琢磨收拾裴雨荷的事。 关月没说话。 她盯着脚边的必德,垂眸片刻,突然笑了,“我有个主意。” …… 翌日,众人早早起身,收拾行李准备回京。 临了,关家却发现关子瑶不见了。 眼见关庭和景夫人皆面色不佳,着急忙慌的样子,众人都帮忙寻找。 关系近的是真的关切,另有一部分是为了看热闹。 只有一人,和其他人都不同。 裴雨荷看着四散的人群,勾了勾嘴角。 看来昨夜事情成了,就是这小厮不知怎么回事,就传了个信回来,不见人。 总不能也是看美色在前,把持不住了吧? 不过没关系。 裴雨荷深吸了一口清晨山寺的空气—— 真新鲜呐。 今日定是个好日子。 找人,除了盲目寻找之外,必定是要询问线索的。 很快,昨晚和关子瑶一桌用饭的几位就被问到了。 钟家已经先一步离开了,钱家和刘家小姐皆说未有留意。 到裴雨荷时,她说道,“昨晚饭后,我在关小姐身后出门,瞧见她好像往东边去了。” 话一出,景夫人如刀子般的目光就射了过来,只是瞬间被她掩饰住。 此刻,只是一位焦急的母亲,“裴小姐说得可是真的?” 裴雨荷点头,“是瞧见了,但去往何处我就不知道了。现在到处都不见关大小姐,夫人不如差人去东边找找。” “好。” 景夫人点了点头,再不看她,却顺着她的意思,亲自往东边去。 裴雨荷自然也跟了上去。 不知不觉,她这句引导性的话,引了许多人朝一个方向走。 眼见着就到那个荒废的佛堂了,众人便停了下来。 “没人啊。” “那不是还有间佛堂嘛?昨夜下了雨,兴许关大小姐在里面避雨,不小心睡着了呢?” “有道理。景夫人,要不咱们去看看?” ------------ 第60章 发卖 见周围有人先自己一步开口,裴雨荷很是高兴。 这样,就不用她催促了。 景夫人看着那座荒废的佛堂和微掩的大门,眯了眯眼。 余光中,是裴雨荷昂首而立的身影,脸上带着一丝期许。 快了,就快了。 只要推开门,事情便成了。 她宽袖中的手暗暗用劲儿,左手捏着右手,掩盖兴奋之意。 “既然都到这儿了,那必是要去看看的,”景夫人说道,“这是最后一间,希望子瑶真是避雨忘了时辰吧。” 说完,她率先往前走。 其余人自觉跟上。 裴雨荷这会儿反倒放慢了步子,落于中后。 “子——” 吱呀一声,门推开了,景夫人的声音戛然而至。 门外的人也跟着涌进来或探头看,表情皆是微变。 有将自家女儿往后拉拽的,有捂嘴嫌弃的,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兴奋不已的。 裴雨荷看着众人神色各异,心中更肯定了几分。 拨开人群走上前,语调关切,“怎么样,关大小姐可在里面?” 众人纷纷给她让路,看向她的眼神也不太自然。 裴雨荷一心想钻到前头去看笑话,没留意到这些。 直到她破开人群,挤到最前面时,脸色顿时僵住。 谷草上躺着两个人。 一个是必德,一个是裴家小厮。 两人衣衫不整,手臂交叠,脸贴得极近,姿势格外亲昵。 “啊” 裴雨荷突然叫了一声,整个人都是懵的。 不应该是关子瑶躺在这儿,受万人指责吗? 必德为何没有离开,她家小厮又怎么会在这儿! 景夫人扭头,冷冷地看着她,“我女儿不在这儿,裴小姐不必这么大声。” 这话说得很有技巧。 看似没有言明,却字字有指向。 是裴雨荷说,看到关子瑶朝东边来了,所以众人才会来这儿找人。 也是在众人皆沉默,坠在队伍后方之人没看清情况时,裴雨荷扬声至所有人都能听到。 若躺在地上的真是关子瑶,兴许慌乱之下,没人会留意到她。 但偏偏,地上的是她府中小厮。 此刻,裴雨荷的发言在景夫人的刻意引导下,尤为突兀。 在站各位都是府中主母,有些事,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根本不必多说。 喧闹之中,昏睡的两个人终于是醒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先是看到对方,然后看向门口的人—— 短暂的懵怔之后,立马分开,遮住脸。 裴家小厮暗暗看向裴雨荷,反被她瞪了回去。 这个时候再大的苦也只能自己吞下,若把她扯进来,那便是必死无疑了。 可她就算装作不认识,也有善记脸的人。 “诶,这不是那日跟在裴小姐身边的小厮吗?” “我瞧着也像。” “就是没看出来,还有……这爱好。” 话落,妇人皆掩面而笑。 裴夫人冲出来,将裴雨荷护在身后,对小厮咬牙道,“真是丢主人家的脸,等回府,看我不把你发卖了!” 她直接将裴雨荷断开了关联。 将一切错处都归咎至小厮身上。 她事先并不知裴雨荷的计划,但此时出了事,保人是第一位的。 定不能让她牵扯进来。 “还有你,”裴夫人指着必德,“这是云音寺,皇室来此祈福的时候,你也敢造次,怕是不要命了!我定要向住持说明,治你的罪!” 必德眼见她将火引到了自己身上,哪能甘心? 他立马指着裴家小厮,“是他!” “你在胡说什么?!”小厮想要喝止他。 然而一心保命的人哪里会在乎这些? 必德声泪俱下道,“是他拿了银子给我,让我毁一位女子清白,但我没答应!我每日清晨很早就会来此拿柴火,今日来的时候,不知怎的被人从背后打晕了,醒来就成这样了!” 小厮反驳道,“我若害你,又怎会自己也晕倒在这儿?” “那谁知道呢?” 小厮气急,“你……” 必德话里的信息可太大了,众人脸色精彩纷呈,比方才看到两人躺在一处还好看。 他口中的女子是谁,显而易见。 景夫人此刻脸已经绿了,双手紧攥成拳,瞪着裴雨荷。 裴夫人立马挡住,“事情还没查清楚,你大可不必如此着急,这事跟我女儿可没有关系。” “好,好得很,”景夫人咬牙道,“不是说有银子交易吗,他答没答应,去他住处一搜就知道了。届时,谁在撒谎谁没撒谎,即可分明。” “现在,我只想知道我女儿在哪儿!” 景夫人眼眶泛着红,不断喘着粗气。 旁边有交好的妇人立马上去替她顺了顺。 景夫人抚开妇人的手,径直走到那小厮面前,抓起他的衣领,抬手就是一巴掌,“你告诉我,我女儿在哪儿!说!” 巴掌声清脆。 打在小厮脸上。 也打在佩夫人和裴雨荷脸上。 可她们连反驳都不行。 现在事情超出预料,只能由小厮担下一切。 反驳,即是包庇,是承认。 “小的没有要害关大小姐。” 景夫人扯起嘴角,“那你告诉我,你想害的是谁?” “我……” 正在僵持之际,众人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 云音寺住持和几位僧人来了。 他听闻景夫人在寻关子瑶,也差人去帮忙。 毕竟若是人在寺里出事,他也脱不开责任。 没曾想,竟会撞上此事。 但令众人更吃惊的是,他身边站着的人,不是关子瑶又是谁呢? 关子瑶见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不由得眨眨眼,“这是怎么了?” 她走到景夫人身边,“娘。” “你去哪儿了!”景夫人演技也极好,就差拎着她的耳朵教训了,“害得这么多人找你!” 关子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先是对周围人致歉,“麻烦诸位夫人小姐了。我就是昨晚饭后有些发晕,所以不小心在讲经堂睡着了。醒来就听说大家都在寻我,出门时恰好碰到住持师父,就一道过来了。” 她冲着景夫人撒娇,景夫人是什么气也没了。 直接抱着她,哭出了声,“你吓死我这个当母亲的了!若你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 第61章 不知道写什么 真是闻者伤心。 关月无声抿唇。 景夫人这演技,可谓炉火纯青。 若她不知实情,只怕也被蒙骗过去了。 这般场景,只有裴家母女是无感的。 裴雨荷躲在裴夫人身后,垂眸,咬牙。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她来过云音寺好几次了,若不是必德,也不知道这里还有间荒废的佛堂,谁人能找过来? 她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眼,即对上关月含笑的双眸。 似乎在笑她不自量力。 那神情明摆着是在告诉自己,就是我关月干的。 裴雨荷眯了眯眼,顿时明白了为何昨晚小厮未按原计划回到院中。 原来昨晚关子瑶就被找到了,只是关家人并未声张,反倒顺手推舟,将这一环强行扣上。 不管她今晨说不说话,说多少话,只要裴家小厮在这儿,都能指向她。 尤其必德还说了那么一番话。 事情到这儿,显然是不能善了了。 景夫人松开关子瑶,看向裴夫人和裴雨荷,“今日之事,若裴家不能给我个交代,我们便公堂上见!” 说完,冲着住持略施一礼,“此事扰了佛门清净,还望师父莫要怪罪,这必德和尚……” 住持立马回礼,“阿弥陀佛,夫人放心,寺中有戒律,他会依律受逞。” 景夫人颔首,又道,“万一日后真好对簿公堂,只怕还需要他。” “老衲会将他关起来,着人看管,希望能早日还冤者公道。” “好。” 景夫人拉着关子瑶往外走,离开之前,还狠狠地瞪了裴雨荷一眼。 小小年纪,心思却如此歹毒。 她又看向裴夫人—— 上梁不正下梁歪。 “小月,走,回府。” 关月听到景夫人叫她,立马跟上。 主角儿都走了,剩下的人也就三三两两地散了。 虽然当着裴家人的面不说,但背地里,诸多猜测。 景夫人视关子瑶如命,为了她,不惜得罪信王和良妃也要换人承婚事。 裴雨荷敢这样做,她怕是不会罢休。 折腾了一圈,等关家人抵达山下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少有人在她们之后。 关子瑶昨夜被带回厢房,迎香当即替她诊断过。 只是中了少剂量的迷药,休息一晚就没什么大碍了。 此刻又出了口恶气,心情极好。 来到福树下,见有小沙弥在卖红绸带,便拉着关月过去。 “小师父,要两根。” 小师父立马递上去。 关子瑶给了写好心愿之后,小心翼翼地挂上树梢。 回头,见关月还拿着红绸带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得问道,“你还没想好?” 关月摇头,“不知道要写些什么。” 她想要的,太多了。 “那就都写,”关子瑶将笔塞到她手里,“反正是个美好的愿望。而且我听说福树很灵验的,你试试嘛。” 关月笑了笑,提笔片刻,最终还是放下了。 她将一条空白的红绸带轻轻挂在树枝上,随手打了个结,“走吧。” 关子瑶不明所以,回头看了一眼,也就随着她的步子去了。 一阵风过,吹动枝条。 红绸带飘飘然落于地上。 小沙弥一愣,正要叫住她,却发现人已经走远了。 他叹了口气,正要去捡起来,有人先他一步。 修长的手指捡起红绸带,重新将它挂了上去。 这次挂得很稳。 陆淮舟收手,看着打了死结的红绸带,轻笑道,“天意不许,那就人为。” …… 回程的马车上,依旧是关子瑶和关月一辆马车。 相比于来时,两人的状态完全对调。 关月手撑着额头,昏昏欲睡,而关子瑶双眼瞪大,分外有神。 她殷勤地给关月端茶倒水,又摆出一个玉米饼,“尝尝,我早上特意去厨房拿的。” 关月见还有温度,掰了一小块进嘴里,“好吃。” 关子瑶跟着笑了笑,这才道,“昨晚的事,多谢你。” 如果不是关月心细,发现了装过药粉的空心针,如果她不知东边有间废弃的佛堂,只怕自己逃脱不了。 “不必言谢,应该的。说起来,裴雨荷想对付的人是我,昨夜我没去,倒叫你白白受了这份苦。” 关子瑶叹了口气,“也是我不小心,没有料到她的心思能歹毒至此。不过你的主意不错,这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和她脱不开干系,届时对簿公堂,我们也是占理的一方。” 没想到关月却摇头,“应该到不了对簿公堂那一步。” “嗯?” 关子瑶疑惑了一声,“你和母亲说得一样。” 景夫人拉着她走的时候,就说,裴家兴许会将那小厮打杀了,算给她们的交代。 可不管是那小厮还是必德和尚,都只不过是帮凶而已。 裴雨荷才是背后指挥的人。 但只要裴家不倒,她们便动不了裴雨荷,景夫人默认了这样的结果。 之所以听关月的话,闹这一场,也是做给人看的。 裴家丢了面子,只怕很长时间都无颜见人。 关月笑了笑,“无妨,日后还有机会。” 裴家人,一个也跑不掉。 不过她也没想到景夫人会冲去打小厮,无异于打裴府的脸。 关子瑶只以为她说的是,以后还有机会收拾裴雨荷,赞同地点点头。 车厢摇晃,不一会儿,她也困了,直接趴着一觉睡到了家门口。 云音寺环境虽好,但到底不如自己院子里舒服。 关月回到松涛苑,匆匆洗了脚和手,就上床补觉去了。 错过了午饭时辰,迎香也没打搅她,只让小厨房又把菜热了一遍,等她醒来就可以吃到热乎的。 不多时,刘嬷嬷来了。 迎香原本在看药理书,见到她,连忙起身,“刘嬷嬷?” “诶,”刘嬷嬷态度很客气,“二小姐呢?” 迎香道,“小姐从回来就一直睡着,叫人不要打搅她,这不,午饭也没吃呢!” “这样啊……”她看了关月的房间一眼。 “嬷嬷来是有何事?” 刘嬷嬷笑道,“是夫人让我来的,说晚上准备了饭菜,叫二小姐一起过去吃。方才我已经去过晚香堂那边了,青姨娘也会去的。” ------------ 第62章 不白来 迎香一愣,和她确认了一句,“青姨娘?” “是的。”刘嬷嬷笑道,“夫人说,自二小姐回府后,一家人还未曾一起用过饭。前几日在云音寺都是吃的斋饭,素淡得很,今日正好让厨房多备些肉菜,让大家都吃开心些。” 先前,府内上下人人都以为二小姐回府,景夫人定会摆出当家主母的威严,警告她和青姨娘安分守己,不要肖想不属于她们的东西。 最开始,夫人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可如今不过几个月光景,形势陡然变化。 景夫人三番两次地给关月送东西,银子、名贵的首饰、新出的布匹…… 现在,就连青姨娘都被接纳了—— 这位二小姐的本事大着呢! 原先那些被安排在松涛苑的下人办事自然更加用心,也更加恭顺。 就连刘嬷嬷态度都热切了不少。 “原是这样,”迎香笑道,“多谢嬷嬷告知,等小姐醒了,我就告诉她。辛苦嬷嬷跑一趟。” “不必客气,应该的。” “嬷嬷稍等。” 迎香说完,快步进到屋里,从里面拿出了一小包包装精致的茶叶,交于她手中,“这是上好的明前龙井,您拿着喝,看合不合胃口。” 刘嬷嬷哎哟一声,看着手里的茶包,“这哪里使的,你就这样给我了,二小姐怪罪下来怎么办?” 她爱喝茶,自然知道这茶难得。 一面欢喜,一面又担忧。 迎香解释道,“嬷嬷放心,这是小姐交代的。说夫人有什么话都是嬷嬷代为通传,这里又隔得比较远,您受累了,一点心意而已,不算什么。” “二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本就是我分内事。”刘嬷嬷虽这么说着,眼角却笑开了,“既如此,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您就安心收着吧。” 迎香送她出了院子,又继续回来看药理书。 约莫申时中,关月总算醒了。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 梦里反反复复地拉扯、扭曲,全是爹娘的叮嘱和两人死在她面前的一幕。 醒来,额头满是汗。 “小姐,您做噩梦了?” 迎香递上帕子,关月简单擦了擦,“嗯。” 还梦见了陆淮舟,站在她面前,质疑张敛之死是不是她做的。 一会儿又是在云音寺,他抱着自己回前院,问她在桃花村的事。 怎么不算是噩梦呢? “小姐这几日似乎都睡不安宁,要不改日上街,咱们去买个梦貘吧?” 书中有言,梦貘以梦为食,吞噬梦境。 小姐正好用得着。 关月笑道,“幻想之物,何处能买?” “奴婢上次看到过,在一个古玩店,象鼻,犀目,牛尾,虎足,不会认错的。” 关月来了几分兴趣,“当真?那我可真要去看看了。” 迎香猛猛点头。 “小姐,方才刘嬷嬷来了一趟,说夫人请您和青姨娘去吃晚饭。” 关月一愣,“母亲也去?” 迎香道,“奴婢确认过了,是真的。” 她脸上挂着笑,是真心替小姐开心。 虽然眼前还有婚约事情没解决,但至少府内还是较为祥和的,没有那么多烦心事。 不过她也清楚,这份好不白来。 景家风波,云音寺救人,哪样都不是轻易能够完成的。 “我知道了,”关月说道,“我先换身衣裳,再去寻母亲。” 两刻钟后,关月和迎香出了门。 先去晚香堂见了青姨娘,然后和她一同往前厅走。 关庭和景夫人都已经到了。 关子瑶坐在位置上,百无聊赖地等着上菜。 “我们来迟了,还望老爷夫人莫怪罪。”青姨娘进到厅里,先开了口。 而后冲两人见礼。 关月有样学样。 关庭笑了笑,示意两人落座,“不算迟,还没到约定的时辰。” “是啊,毕竟我得先来提前准备着。”景夫人接着他的话说道,开口,尽是主母风范,“这几道小菜是专为你准备的,你才好些,荤腥之物需适量。” 她请青姨娘,是看在关月的面子上。 可到底是和自己争夫君的人,哪能一点无芥蒂? 能做到这般,已经是她大气了。 青姨娘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只是并不介意,“劳夫人费心,这几样都是我爱吃的。大夫说我这段日子虽然好了不少,但仍旧需要静养。蒙夫人邀请,又想着这段时间小月给您添麻烦了,怎么都得来一趟的。” 景夫人闻言,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后宅之中,这般主动避让、囿于己院的人还是少。 不过,青姨娘的意思,甚合她心意。 她应道,“哪里的话,小月可比子瑶省心多了!” 这顿饭,景夫人也是真心想感谢关月。 关庭看几人寒暄地差不多了,于是抬筷道,“一家人,就不讲究那些虚礼了,开动吧。” “小月,我记得你喜欢吃四喜丸子,尝尝,特意做的江南口味。” “这个白灼菜心也不错,瞧着清淡,添了些虾油,味道很鲜。” 景夫人边说边给她夹菜,关子瑶端着碗,眼巴巴地等着,愣是没有一筷子落在她碗里。 最后只能蔫哒哒的自己动手。 关庭看着一阵笑,主动给她夹了块卤制牛肉。 “谢谢父亲,还是父亲最好了。” 景夫人笑着瞪了她一眼,倒也没有责备的意思。 饭到一半,三位大人还在说话,关子瑶却已经饱了。 她挑了块鸡翅,小口小口地吃着,伸长腿,在桌下偷偷踢了关月一脚。 关月抬头:“?” “过几日是七夕,晚上长街可漂亮了,要不要去玩?” 关月愣了愣,她倒是没怎么在意过这个日子,“就我们俩吗?” 关子瑶点头,“往年七夕,父亲和母亲都是在家里过的,我一个人待着也无聊,今年正好你来了,出门有个伴,他们也放心些。” 人多的时候,容易出现意外。 景夫人几乎不让她夜间出门,即便是这样的节日。 出门需得至少两个小厮跟着,她嫌麻烦。 况且她也没有需要幽会的情郎,见识过几次新奇之后,索性不出门了。 “怎么样?”关子瑶问道,“今年听说会很隆重,有嫦娥奔月的表演,有些铺子会有免费的玉兔相送。我还知道有一家铺子的巧果做得特别好!” ------------ 第63章 久了,生分了 关子瑶说着,自己都心动不已。 奈何对面的人反应不大。 “你倒是说句话啊,去吧!” 关月笑道,“就算是我跟你一起去,不也得有小厮跟着?” “我主要是没人说话,”关子瑶噘嘴道,“跟小厮哪里说得到一块儿去。” 他们开口就是,小姐,您不能……小姐,夫人不准…… 几番下来,全然没有玩耍的心情了。 关月轻笑,“姐姐跟我说得到一块儿?” “那也不一定,但你胆子大。”关子瑶说道,“出去玩一定有趣。” 关月:“……” 她想了片刻,“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这次有多隆重。” 她并非没有见过七夕节时的盛京,但那是好几年前了。 那时的灯火不如现在明亮,长街涌动的人也不比现在多。 她那时最大的乐趣就是端一碗巧芽面,坐在桥头和乞巧的妇人说话。 听她们聊家长里短,她们会细细给她讲刺绣技巧。 只是她一个不喜欢拿绣花针的人,怕是一辈子也用不到。 “好耶!” 见关月答应,关子瑶一声高呼,引得正在说话的人同时侧目。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头扒了两口空碗,“吃饭,吃饭。” 饭后,关月送青姨娘回晚香堂。 路上,青姨娘问道,“你和子瑶关系不错?” “还行,”她说道,“姐姐心思单纯,对我也不错。” “是啊,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和她们坐在一起吃饭。”青姨娘拍了拍她的手,突然道,“你费了不少力气吧?” 话转得有些快,但关月明白她在说什么。 “还好。” “景夫人虽说大部分时候还是有容人的气量,但若不是你做了有利她的事,她可不会这么快接受你。”青姨娘默了默,“你帮她,是不是为了景家?” 关月这几次去晚香堂看她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在做的事。 青姨娘虽没仔细问,但凭她言语,也能拼凑个大概。 若关月只是想在府中过得好些,完全没必要掺和进江南的事情里去。 “母亲果然看得透彻。” 她帮景夫人,自然是为了景家,而不仅仅是替阿坚做身份这么简单。 否则仅凭替嫁这点,就能求景夫人将这事办成。 她想要景家成为自己的助力,届时信王以及柳家在江南的行事,才能更好地被她所知。 况且,常家借此机会入江南市场,能赚更多的银子。 谁会不爱银子呢? 她也爱。 青姨娘放缓了脚步,“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你怎么会认识江南的人?” 若说关月布局识人的本事是教书先生教授的,那这人脉呢? 她总觉得,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 关月敛眸,回答地很模糊,“我虽在桃花村长大,却不一定要时时待在那儿,总有好奇想要出去玩的时候。” 青姨娘看着她,没说话。 显然是不太相信。 只是下一秒,关月的问题让她一时无心深究下去。 “母亲,父亲对您,似乎挺客气的。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入府伊始,她便已察觉此事。 今晚饭桌上,犹是如此。 两人虽也有说有笑,态度却算得上客气。 青姨娘面色微变,好在她们正经过一片昏暗的地方,未叫关月看到,“久了,生分了。” 行至岔路口,青姨娘停下了脚步,“小月,今日舟车劳顿,想必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这儿离晚香堂也就一小段路的距离,不必送我回去了。” 她这么说,关月也就没再坚持。 驻足,目送她走远后,便回了自己院子。 路上,她仍止不住想。 当初景家生意不比现在规模大,关庭也是刚刚中榜。 景夫人对关庭一见倾心,一心想要嫁给他,两人很是恩爱,直到青姨娘的出现才打破。 可现在看起来,关庭大部分心思仍然在景夫人身上。 他和青姨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如此疏远? 关月摁了摁眉心。 抬眼,看着不远处的灯架—— 罢了。 两人之间真有什么误会对她而言也不要紧。 要紧的是另一件事。 裴朗在云音寺后山见的人究竟是谁呢? 他们又需要找什么人? “小姐,现在洗漱睡觉吗?”迎香端着盆热水问道。 关月点点头,“端进来吧。” 洗完脸,她稍微清醒了些,对迎香道,“迎香,你这几日去打听打听,裴府管家或者裴雨荷裴夫人的贴身丫鬟都有谁,喜欢做什么,平日常见什么人。” 不管裴朗替谁办事,总归不会单打独斗,府中连个信任的人都没有。 许多事,都应该交由下人做才是。 这些人,必定是裴家三口亲近的下人。 迎香应下,“明白。” 翌日,关月早早起了身。 用完早饭,主仆俩一同出门,至长街便分开了。 迎香打探消息去了,关月则朝她说的那家古玩铺子走。 “流云阁……” 关月边走边看,最终在两个酒楼中间,找到了这家二层楼高的铺子。 铺子并不打眼,招牌也是木质,很有古玩店的气息。 字迹龙飞凤舞,看起来主人家随性得很。 两侧酒楼人来人往,宾客络绎不绝,流云阁却十分清净。 门可罗雀的那种。 关月抬腿走了进去。 偌大的铺子,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 有器具,有字画,有玉石,有雕刻品。 许多物件,一眼看去,就知年代久远。 店里只有一个伙计,正在殷勤地擦着展列台。 见有人进来,顿时眼睛都放着光。 这可是一个月以来,第二个踏入此间的客人。 “这位小姐,您需要什么?还是说您想随意看看?” 关月在他前来询问时已经看过一圈了,遂道,“有梦貘吗?” 伙计一愣,“梦……貘?” “就是象鼻,犀目,牛尾,虎足的一个上古神兽。” 伙计恍然,“您说这个啊!刚好有一个,就在楼上,您稍等,我去给您拿。” 当初他嫌这个形态怪异,所以放到二楼去了,还被老板说了一句不是好货。 没想到真有人买。 流云阁二楼,静谧雅致。 观音竹叶后,茶雾袅袅。 许知微斟茶,将茶杯推到对面,“尝尝,我亲自去山间采摘的雨后茶。” ------------ 第64章 陆大人,好巧 陆淮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香盈盈,甚有回味。 “你还有这兴致?” 许知微身子往后一仰,盯着屋顶,“让心神放松下来的小方式罢了。” 干他们这行的,见的人多了,就知道面对人还不如去面对一颗茶树。 茶树不会说谎,没有恶贯满盈,也不会跌破人的底线。 许知微说完又问,“怎么没见你喜欢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喜欢。” 陆淮舟垂眸喝茶。 被人窥得喜好,不是件好事。 就像长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有了喜恶,心中就会有偏向和牵挂,也就生了把柄。 而他,不能有把柄。 许知微笑了笑,“我也觉得。” 二楼安静了片刻,蓦然被伙计上楼的咯吱声搅碎了。 伙计先是同两人问好,而后从展列柜中取下那只巴掌大的梦貘。 许知微不由得问,“怎么想到要把它拿下去了,不是说不好看吗?” “回老板的话,今日咱们铺子里总算又来了位客人,她点名说要梦貘,铺子里就这一只,所以小的给她拿下去。” “谁这么有眼光?” 许知微起身,“走,我也要下去看看。陆淮舟,你去不去?” 对面的人摇头,“不感兴趣。” 许知微也不见怪,再不管他,跟伙计一前一后下楼去了。 关月正弯腰看着矮柜里的玉石,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深色微怔,“许大人?” “关月?!” 许知微下意识看了眼楼上,对关月笑道,“我说谁这么有眼光有学识,还知道梦貘的存在,原来竟是你。” “许大人谬赞了,”关月顿了顿,“流云阁……是您开的?” “是啊,也就这么点爱好。” 关月点评了一句,“很高雅。” 许知微眉毛一挑,从伙计手中接过梦貘,递到她手上,“这是我偶然所得,放在铺子里一直无人欣赏,你瞧瞧,可还合心意?” 关月双手接过,指腹轻轻抚过梦貘的头,竟是黑玉所制。 漆黑如墨,色重而质地细腻,纹理细致,是难得的佳品。 她犯了难。 许知微见她眉头微蹙,疑惑道,“可是觉得不好?” “不是,”关月不好意思地放下,“这梦貘乃上好的和田黑玉所制,我只怕买不起。” 昨日迎香跟她说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普通上了漆的木雕,没料想到是这么贵重的料子。 许知微了然,“无妨,送与你便是。” 他开设流云阁是为了高兴,不为赚多少银子。 这铺子本就是他的,伙计也是府里小厮,没什么成本。 许家也不需要靠他挣钱养活。 再说了,冲着关月和陆淮舟的关系,他也不能收银子啊。 “许大人开的莫非是个慈善铺子?”关月玩笑道。 许知微被她的话逗笑了,“物件要在懂得欣赏它的人眼中才有价值,放这儿也是落灰。这样吧,你今日带了多少银子过来,一并给我,这梦貘便归你了。” 关月拿出钱袋子,数了数,“十两。” “够了。” 许知微将银子递给伙计,没着急赶人走,反而道,“上楼坐坐?” 关月抬头看了眼楼梯,倒也有些好奇,“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 关月步子轻轻,踩着楼梯,又看向空荡荡的一楼,说道,“您的铺子开在这儿,确实少有人能欣赏到这些奇物。” 这条街大多都是卖吃食的商户,流云阁两侧又都是高过它的酒楼,鲜少有人会注意到此处。 “这条街上都是好吃的。” “嗯?” 许知微笑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喜欢吃这两家酒楼的饭菜,所以才把铺子开在这儿。” 关月一时无言。 果然,能与陆淮舟玩到一处的人思想都非寻常人能理解。 刚这么想着,上到二楼,就与观音竹后的人对上视线。 关月愣了愣,“陆大人,好巧。” 陆淮舟不说话,就看着她一步步靠近。 目光幽深,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凝滞。 “你这么严肃做什么,”许知微拍拍他的肩,“关二姑娘可是我流云阁的大客户,我请人上来坐坐,你可不许甩脸色。” 陆淮舟轻哼了一声,“我哪敢啊,许大人。” 话是对许知微说的,目光却还停留在关月身上。 陆淮舟新拿了一只茶杯出来,“关二姑娘的脚好了?” “多谢陆大人关心,已无大碍。” 关月在旁侧落座,承了他的茶。 许知微并不晓得云音寺后山发生的事,此刻听两人这么说,忙问道,“什么什么?快与我说说!” “吃你的点心吧。” 陆淮舟将盘子端到他面前,“哪儿都有你。” 许知微哟了一声,“不是某些人说不感兴趣的时候了?” 这会儿见到人,倒是会说话了。 许知微也没拆台到底,转而对关月道,“你也尝尝这点心,从府里带出来的。” “多谢许大人。” 三人说话吃茶,有许知微在,也不会冷场。 不多时,玄鹤来了。 “大人……” 他刚要开口,见还有外人在,便收了声。 即便关月救过大人,那也是不方便知道的。 关月见次,主动起身道,“二位大人有事相商,我就先告辞了。” “慢走。” “不必。”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出自许知微,一道出自陆淮舟。 关月难得愣住,等候下文。 陆淮舟抬手,示意她坐下,而后看向玄鹤,“说吧,何事。” 玄鹤张了张嘴,显然没反应过来。 这种事,难道关二小姐也能知晓了吗? “蓟州刺史的审问记录出来了,大人请看。” 玄鹤将记录递上去,继续道,“他说,贪污之事为真,但已经准备收手了,只是未曾想大人会察觉此事,以至于他不得不铤而走险,派人刺杀。” 陆淮舟飞快地扫过审问记录,最后停在倒数第二列的四个字上。 扯了扯嘴角,“为什么要收手呢,因为这个?” 他将案牍摊开,放在桌上,食指点了点那四个字。 关月抬眸,一眼就看清楚了上面写的是什么。 镇国公府。 ------------ 第65章 在大人面前可以说吗? 关月瞳孔微缩,心也跟着漏跳了一拍。 桌下的手左右交缠,死死捏紧,堪堪稳住神色,没叫同桌的两人看出来。 蓟州刺史和她镇国公府有何关系? 她可从没听说过父母与这位刺史有交集。 玄鹤回答道,“是。他的意思是,贪污所得钱银本就是要转移至镇国公府的,但现在国公府覆灭,这事自然也就不必做了。 只是事发突然,他还没来得及处理干净就被大人您发现了。为了保命,他不得已找人行刺杀之事。” 陆淮舟眯了眯眼,“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容家在蓟州那边有布局?” “属下查过,他说的话只有一部分能找到证据。” “真假参半?” 玄鹤:“也可能是刻意伪造的,想让我们这么认为。” 毕竟,死人不会开口说话。 将一切错事都推到镇国公府头上,利用容青通敌叛国的罪名,直接来个死无对证。 即便是陆淮舟,也不好查。 “核实过了吗?” “我们的人正在核实,”玄鹤犹豫了片刻,问道,“大人,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陆淮舟沉默了片刻。 许知微也一言不发。 如果是真的,那无非是已经覆灭的镇国公府再多出一条罪名。 如果是假的,那他背后的人依旧隐身在众人视线之外。 他这是想用自己的死,断了线索。 “尽快核实吧,剩下的,等结果出来后再说。” “是。” 玄鹤走了,关月的心思却还没有收回来。 墙倒众人推。 欺她容家无人,什么脏水都往容家身上泼。 陆淮舟见关月一直垂眸不说话,突然问道,“关二姑娘怎么看?” “什么?”关月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心中却已经警惕起来。 “你觉得这件事,是镇国公府干的吗?” 换做其他事,其他人,关月一定会佯装不知。 她的身份和经历,本就不该知道这些。 可是面对陆淮舟直白的问法,她没办法做到心如止水,置之事外。 “镇国公府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 关月开口,掷地有声,引得两人侧目。 陆淮舟倾身往前,眼底满是质疑,“你为何这么肯定?” “因为大人是这么认为的。” “嗯?”陆淮舟微微蹙眉,视线慑住她,压迫感瞬间涌来,“事情还未有定论,我可从来没说过镇国公府是清白的。” 关月扯了扯嘴角,“可大人是这么做的。盛京城中人人都对镇国公的名字讳莫如深,避之不及,可大人并没有顺水推舟,草草结案,反倒要彻查核实此事,所以大人心里必定也有疑惑。” 最重要的是,在她记忆中,镇国公府出事,侯府并没有参与。 许家也没有。 哪怕是漠视,都比落井下石的好。 陆淮舟定定地看着她,突然笑道,“你知道这些话放在外面,可是会被人说成同党。” 现在的朝堂环境,谁敢为镇国公府说一句好话,都会被大肆打压。 就连许知微都不得不感叹一句,“关二姑娘,你是真的敢。” “这世间若是没有人敢说真话,将会变成什么模样?” 关月看向陆淮舟,“我说过,大人在做的,就是荡除人间不平事。” 桃花村,血月下,两人的对话还清晰在耳。 如今换了地方,重提此事,竟有不一样的感觉。 陆淮舟望进她的眼底,稳而坚定。 他又问道,“你仅仅是因为觉得我这么认为,所以才这样说的吗?” “我相信大人的判断。” 关月轻易将他的问题挡了回去。 她知道陆淮舟在怀疑她的身份。 今日,她说了什么不重要,在她被特许留下来,听蓟州刺史的审问记录时,试探就已经开始了。 陆淮舟不再问了。 他心里的答案更为清晰。 关月定和镇国公府有关联,只是究竟牵绊有多深,他还不能肯定。 陆淮舟退回原位,重新替她添了茶,“这种话,以后在旁人面前就不要说了。” 容易惹出祸事。 关月这次不是乖乖听话,反倒有种得寸进尺的意味,“在大人面前可以说?” 陆淮舟撩眸看了她一眼,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关月还在歪着头等他的答案,陆淮舟却已经开始撵人了。 “时辰不早了,关二姑娘想留在这儿吃饭?” 关月只好起身,“多谢两位大人的茶和点心,我就先告退了。” “嗯。”陆淮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许知微挥了挥手,心情颇好的模样,“关二姑娘再见!” 眼见人走下楼梯,离开了流云阁,他才回头对陆淮舟道,“有时候,我都搞不懂你对她到底是纵容还是别的什么了。” 说不纵容吧,又许她知道这样紧要的事,留她下来吧,又处处是试探。 “你不会是没喜欢过姑娘,所以不知道怎么对姑娘好吧?” 陆淮舟瞥了他一眼,“我不喜欢她。” “我也没说是她啊。”许知微笑眯眯地说道。 陆淮舟直接往他嘴里塞了块点心,“你是不是闲的!”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要定义成什么。 他只知道,他对她是好奇的。 想抽丝剥茧,了解她身后藏着的故事。 想看她明明身在泥沼,却咬着牙一步步努力往上走的模样。 所以,有些时候,他也愿意搭把手,看她能上到何处去。 “现在说什么,都还为时尚早。” 他从不轻易下定论。 可一旦认定了,便不会犹疑更改。 陆淮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令许知微一愣。 自己说再多,也都只一些玩笑话。 可陆淮舟这句,倒叫他迷糊了,“你认真的?” “我做什么事不认真?”陆淮舟笑着岔开了话题。 许知微也就不贫嘴了,跟他说起别的事情来。 关月离开流云阁后,径直回了府中。 迎香还没回来。 直到傍晚,她才迟迟归,“小姐。” “如何了?” 迎香摇头,“还未打探到,明日奴婢再去看看。” 关月看她面带倦色,于是说道,“辛苦你了,今晚早些休息吧,明日再说。” 后几日,关月没再出府,迎香倒是早出晚归的。 终于,在第四天的傍晚,带回了消息。 ------------ 第66章 愿赌服输 彼时,关月正坐矮凳上,捧着脸,对着面前的红杏树叶子发呆。 神情倦怠,头发也只是随意挽了挽,松松懒懒地披在身后。 迎香在外奔忙了一天,累了,连板扎都懒得拿,席地而坐。 “小姐,奴婢多方打听,裴夫人和裴小姐身边没什么亲近的下人。据说是因为两人脾气怪异,下人心中畏惧,并且她们也不愿意太相 即便是后勤部队都令行禁止,一刻钟不到,便将铁质的旗杆插在了部队之外,林泽麾下的所有部队,哪怕是一个百人队,都认为军旗倒下,是一种奇耻大辱,所以都插得非常牢。 开个店铺哪怕是路边摊,都需要交保护费,还有警察的规费,看店老板的神情,就知道有多怕这些人。 顾一凡看着苏青禾那诱人的模样,也是心中一荡,一股热血直冲脑海。 一道意念下去,这20多只蟑螂果断没有再争斗,进而吞噬起了旁边的尸体。 “离不离婚不是你说了算,既然金枝开口了,就是押也要押着林致霖去离!”沈母冷颜瞪了眼老太婆,至于林致霖已经被吓傻了。 工作人员在桑榆走进去之后,按下防御结界的开关,并打开测试用的森林地图。 地上又有桑榆这样的狠角色,青鸾想要从桑榆的眼前逃走,除非他拥有类似人妖阿雌的空间跳跃能力。 找到商场就看到了这一幕:“昭昭!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一个娃了!”语调尖利,浑身都散发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叶天可以肯定,要是用这些壮级后代来合成,绝对可以做到控制公母的程度。这样一来,就能极大的提升繁殖速度。 再后来梁氏不比当初,阿姊抓住最后一个机会,选择了温侯世子。 尤其是两个学院道师对于赵井泉了解并不多,虽然听得雷抱松再三强调赵井泉在此次出行幽州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但是始终有些不太相信,倒是鹤鸣看往赵井泉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意。 所以,难怪艾丽西亚凯斯的笑容里有着淡淡的苦涩了,毕竟她也是实力派歌手出身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不要做螳螂也不要做黄雀。更不会去做那只蝉,要做当然是拿弓箭的猎人。 看春玉满头大汗,燕儿又赶紧去拧了帕子给她擦了擦,倒了杯茶给她。 大批难民涌入蔚州城,让蔚州城显现出一种畸形的繁华,而地处飞狐径和千峰道咽喉要道,也使得这里云集了大量商旅,原本狭窄的坊市在这一年间里至少扩大了两倍,足见蔚州城里人口增加度。 半山魔法别墅,二十辆魔动机车排成一排,其中第一辆魔动机车比其他机车都要大上一号。 卫螭半真半假的解释着,欺负人家不懂西医,噼里啪啦就是一通似是而非的医学原理,充分发挥忽悠的本质,就算侃不晕,也要唬晕,过程不重要,结果达成就行。 卫螭进去,行礼之后,熟悉的给太子殿下检查伤口和打消炎针,太子殿下很听话,伤势恢复的不错,可以拆石膏了。和太子约好个时间,让他到医馆去,拆石膏,医馆的器具比较齐全。 她别过脸去不再看张謇,眼睛带着淡淡的疏离,完全没有张謇所想象的欣喜若狂。 颜敏业越骂越凶,刘芒都有点儿看不过眼,想从桌子下面钻出来。 “本来下面这段话是给三十一班准备的,可是,三十一班的同学们估计不敢面对现实,所以没敢来,那我就不细念了。”讲台上的优秀学生代表孟飞,把那演讲稿一扔,随后看着台下说道。 ------------ 第67章 送花 直到她们离府有段距离后,趁着关子瑶注意力在夜景上,迎香才凑到关月身边,小声说话。 “听人说,曹永小时候读过几年书,是曹管家要求的,近几年发现他并非这块料才作罢。” 读书,有时候并非一定要参加科考。 总归是学本领,届时没了他的庇护,也能混口饭吃,不至于过得太窘迫。 但曹管家至今 说完!托瓦用权杖在空中划了个圈,随后空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黑洞,两人被黑洞吸了进去,消失不见了。 顿时间!特兰克斯感觉身体疲惫到了极致,甚至都差点站不住脚。 此刻玄无道正是处在这样的情况下,所以玄无道是幸运的,但同时,玄无道也是不幸的,强者的路,注定是充满荆棘,充满血腥,充满杀戮的。 止咳糖浆就算了,但是他一脚没有踹开这门,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话音刚落!水面上有什么东西冲了出来!达普拉以为是特兰克斯正想要攻击,却发现那根本就不是特兰克斯,而是一发气功弹。 新婚夜族长睡在自己这里,要是那个公主知道了,哪里会放过自己?还好是早晨,不会有太多人发现他睡在自己这里。 他拍了拍手,身后的人将门打开,后方竟是数不清的铁胎弓、翻背弩,弓弩架在后面,全都瞄准了这里。 走三步退两步的往外走,苏易安看了后,趴在桌子上大笑,然后也晃着身子站了起来,走到李温忆身边,将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搭,一副好兄弟的样子。 弗尔点了点头,这家伙根本就不信任我,不愿意告诉我吗?无所谓了!到时候只要把你除掉,不管你有什么阴谋都无济于事了。 两家的父母都将婚礼的日期偷偷给定好了,现在就差孟静仪点头了。 众人赶紧捂住眼,强大的力量从宋东海耳边擦耳而过,差一点就劈在他脑袋上。 “当然可以了。”李熠收回飞扬的性子,变回符合他年纪的沉稳样,看上去真像个叔叔,帅帅的叔叔。 “在下花满楼。”那个白衣公子适时的插了进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却像是有鲜花在身侧开放一样,还带来了和煦的微风,瞬间吹散了原先有些诡异的气氛。 “换……换谁?”孟静仪傻透了脑筋,也想不出一个比朱珠更合适的人选。 这段时间,她一直很辛苦也很忙碌,明明可以有更轻松的日子,明明只要她开口对他说,他就会去为她做,但是她却依然坚持要自己来。 “天机子说的不错,目前我们不能大意,如果真的有他们参入进来,那情况就比现在要严重很多。”坐在圣虚身边的冷风也开口说道。 我忍不住悄悄抬起了头,纯属是好奇想看一下这个男人算计人时,他会是怎么的表情。 “大哥,要不要阻止他们?”神武广场的某个角落里,三长老一脸焦急的看着大长老问道。 我有点泄气了,我还需要前行么,别说那些怪物了,就算找到了大鱼,我敢对大鱼动手么? 江遥对她此举感到十分意外,但远处的事情更为牵动他心神。他朝白飞霜丢下一句:“在这等着。”右臂在树干上一撑,身形电射而上,转瞬就到了树冠之巅。 而即便是那些侥幸没有受到影响的门派,也犹如惊弓之鸟,畏惧着那个竟然有胆气设这样一个大局的人。 ------------ 第68章 关二姑娘帮本王选一支如何? 陆淮舟将她的表情和动作尽收眼底,握着花茎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开口,回应了她的问题。 “这花开得不错,我不送人,等拿回府,找个花瓶养着,时时都能看。” 说是看花,却又好像不仅仅是看花。 关月抬眸,似乎在辨别这句话是真是假。 而陆淮舟只是微微扬起嘴角,拿着花,在她手上一敲, 晋遥嘶吼着,他用尽了有生以来最为响亮的怒吼声喝令麾下的魏军士卒结阵。 晚上九点多,苏晨和许芸夜跑回来就收到了安雅发来的消息,向他汇报王副总这边的情况。 一铲子烧红的炭泼在白狼身上,他只能慌乱的用双臂遮挡,染白的头发直接引燃。 毕竟身为锦衣卫的阿大几人可是喝了个烂醉,肯定回头得汇报一下。 就这样,李泉目送着朱高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道路尽头,随后也不敢耽误,先是关了店面,随后开始去找人装修店面。 有流着楚国王室血脉的屈、景、昭三大族为首的宗亲派,有以军功立族的项、季、钟三大族为首的武斗派,而余下的便是主和派。 在场的人都看的明白,哪怕是朱高煦也懂,这也是为什么他有些不满的原因之一。 不过兰茵如今怕是顾不得这些了,毕竟得罪了云安郡主就意味着得罪了淮王,甚至有可能得罪了当朝太尉。 就跟你做噩梦一样,白天晚上只要睡熟了,什么时间段都有可能做噩梦。 在他眼里,妻子胡素长的难看的面盆脸,就如一腚坐在一团面上用屁股拍了个脸,腚沟上夹了个鼻子。 琉璃往前挪了一步,往后回头,隐隐约约看得见那人一身黑色袍子松松垮垮的,胸膛敞开,露出明显流畅的肌肉线条。 但顾哲什么都没说,再次走入了火海,只是那时候的季璃看不到转身后顾哲的表情有多么的痛苦,还带着一些解脱。 说一千道一万,不就是嫌弃它是个妖精吗,若不是荆延过来了,让它觉得他心里有它,它就真不跟荆延扯了,外面还有大把大把的男人等着它。 学黑客技术的时候,那位老师教得尽心尽力,同时也发现锦璃的世界好像没有非常明确的善恶是非观,连带着也教了一段时间。 她是异人领袖,却并不在意异人族的生死,她只想利用异人族的力量向神盾局和九头蛇复仇。 正事儿谈完之后,周静兴致勃勃的留下陪赵秀丽吃了顿午饭,两人聊了不少以前的事情。 他有意要削弱袁绍的实力,现在斩他一员大将,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以前之所以能撵着浩克到处逃窜,不是因为美国的军队火力强大,而是浩克不想跟他们打。 察觉到了那股炽热的目光,秀娟娇嗔了一句,赶紧羞涩地低下了头。 蟾蜍精也不能变换成人型,所以荆延对它动手,它还是逃命的次数居多。 所以张强下意识的点击了这个热点,紧接着,一连串跟这个话题相关的微博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脸上更是鼻青脸肿的,事实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哪怕是夜殇都无法把他跟那个与自己战斗的强大引导者联系在一起。 张大哥不是带着大批的兄弟前去抢夺洪门最后一块地盘去了吗,他们不再哪里抵御进攻,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不是找死吗。 ------------ 第69章 有恩必报 加玛帝国虽然攻占了很多国家,但从来都没有滥杀无辜,也没有做什么丧天害理的事情,并入加玛帝国之后,更没有区别待遇,可以说一律平等。 “咦,怎么回事,这雾隐峰顶怎么越长越高了……”红绫感到不可思议。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正在谈论着。忽然,身后一道绚丽的彩光飞速追了上来。 这一路上,虽然没有发生大的危险,但是袁星依然不轻松,因为他遇上的,大多数都是正规的军人,如果是私人武装或者毒贩子,他杀起来可以毫不手软。 “出手!”墓老怪大喝,手中烟袋甩出,烟口变成一个巨大的精钢罩子,竟一下子将商朽罩在了里面。 就连这汤所发出的香味,也诱人极了。这时,一个个从军营里出出进进的士兵,在向她打招呼问好的同时,鼻子也一蹭一蹭的,口水都差点要流出来了。 匡铿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只好可怜巴巴地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接过叶飞递过来的‘枪团’。 听了政纪的话,两人的眼明显露出了一丝动摇,谁不想在过年的时候阖家团圆,哪怕是不能露面,算是在一旁偷偷看着他们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团圆吧。 突然,舱‘门’被人关上了,整个大厅,转瞬间变作了一个独立的存在。 “很好,那么受死吧!”一声暴喝,燕行的身影如一阵风般掠了出去,手掌张开,成爪状抓向了雷光弈的头顶。 这张天幕是如此的清澈透明,以至于世界各地的对空探测站没有一个能注意到天幕的出现。 黄毛听到有人说话,急忙抬起头,看到身后的刘烨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道。 在完成这四点的基础上,才轮得到他尽量去打打输出,所以输出自然也不会太好看,但陈逾并不介意。对他来说,只要能过穆鲁,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重生的感觉真好,这次自己要养精蓄锐,于是整整三天黎清欢都在卧室里面吃着佣人送的食物和水。 根据“量子纠缠”的信息传递方式,获取已有的物品粒子排列数据,并在世界的另一端根据该顺序进行该基本粒子排列复刻。 她天赋异禀,灵气逼人,用夏心暖自己的话来说,她这辈子注定万众瞩目,星光璀璨。 所以送黑石作为礼物也是她一开始就想好的,黑石对炼药之人最有用,送给上官北比留在自己身上作用更大,更何况自己还有很多黑石,也不差这一块。 从漫步云端开荒团解散开始,许多熟悉的面孔纷纷道别。从老会长跟眉锁清秋这老哥几个,到老八、卡缪他们这一帮,再到卡比兽、嘌呤、涟漪这些。 父亲出征的那一天,我与流夜大闹了一场,父亲前半生流放边疆苦寒之地,身体不知落下多少隐疾,怎么还能让他亲自带兵上阵?有一个霖修,难道还不够吗? 如今的她,历经魄军之爱,一颗心早已超脱、自由,现在的她,有可能爱上任何一个真心待她的男人,却唯独不会再爱上他,罗玄。 洛尘扬一下子就沉默起来,她能从他的手劲上感受到他的愤怒,他的霸道、他的不许。 根本没来及逃,一大批‘侍’卫一下子便折了大半,皆是纷纷掉落,有几个仿佛被腰斩了一般,尸体支离破碎,几个却如不远处唐梦刚刚看到的尸体一般,五张六腑都被震出。 在场的都是男人,而且基本上都是那种混迹于各种声色场所的男人,对于韩司佑身旁的这一尤物,此刻都已在心中记下,心想等三少玩腻了,一定要尝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味道。 然而说出口的瞬间,却总觉得似乎有些非常奇怪的感觉,仿佛很久以前,她就曾经为流光送过参汤似的。 “你这跟在家看贺岁片有什么不同?”杨母吐槽。杨若离笑了一下,稍稍跟母亲拌嘴,也就把丧礼的事情转移过去了。 洛尘扬睁着眼睛说谎,这当然不是什么营养药,而是促进怀孕的药。 而且此时她逃脱出去未着寸缕,只披着他的衬衫,衣服太大宽松地抱着她的身材,领头都很低,下身也只盖过屁/股,那副半露不露的模样在月光下更诱/人。 在马贼BOSS:柳布吟的带领之下,傲天一行人毫无任何阻拦的就来到了沙漠强盗的领地边缘。 尖脸老者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一对眸子之中贪婪的欲望,越来越是明显。 ------------ 第70章 先险而后安 信王府修缮得极好,赵乾也舍得花钱。 连种花的土都能千里迢迢从蜀地运过来,给孙枕眠的工钱想必也不少。 只是盛京之中,光有钱可不行。 孙枕眠没有人脉,想在这儿站稳脚跟太难了。 况且入了信王府,便算是府中下人了,焉有另起炉灶的道理? “关二小姐不必担忧,我虽帮王府中照料峨眉姜花,却并非信王府下人,而是挂名在庄上当花匠。那日信王府管家前来寻花匠时,老板恰好知道我从蜀地来,这才推荐我去的。” 关月稍显惊讶,倒是没料到还能如此。 “王爷就没直接把你要去?” 不过是赵乾开开口的事,庄上焉敢阻拦? 只怕愿意敲锣打鼓将孙枕眠送去。 孙枕眠笑道,“王爷确有此意,不过我拒绝了。” “他不恼?” “我有真本事,他又恰好需要,所以他不会杀我。王爷那样的大人物,想必是看惯了旁人对他卑躬屈膝,保持自己的态度,有时反而更能戳中他的心。” 他足够谦逊,但又不至于太卑微。 面对大人物,一味顺从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拉扯之法方能取得利益最大化。 关月重新添了杯茶,深思微转,“你就这么自信能猜中他的心思,不怕一朝算错,满盘皆输?” “我两袖空空,除了这条命以外,没什么可失去的,即便是输了,能与这种人周旋一番,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所得。” 关月撩起眼皮,定定地看他。 温和圆滑的外表之下,又是个疯的。 孙枕眠见她迟迟未来口,笑道,“关二小姐不信我?” “我从不看人说了什么,只看他怎么做。” “明白,”他点点头,“我会让关二小姐看到我的诚意。” 孙枕眠并不打算逗留,起身要走。 关月突然又叫住了他,“你为什么选我?” “因为您是个聪明人,恰好,我也是。” 孙枕眠笑了笑,拱手之后便离开了茶馆,连下半场的演出都不再看了。 迎香默默站在旁边,听了半晌,“小姐,他说的话能信吗?” “信三分就好了。”关月淡淡道。 此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聪明狡诈,打起交道来颇费心神。 谁知道他是不是个两头吃的人呢? 关子瑶更衣回来,上楼时,恰好碰到孙枕眠离开。 她盯着对方的背影看了半晌,“他,他……” “在信王府做工,特意过来感谢我上次随口提起王府缺蜀地花匠之事。” 关子瑶眉头拢起,“从裴府换到信王手下办事,岂不是刚出狼穴又入了虎口?” 虽说王府给钱大方,但也得有命拿才是。 他是怎么想的,竟为了银子连命都系在了绳上。 关月笑了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要求安稳,又要求小富,就必须做点冒险的事。 先险而后安。 “坐下吧,”关月指着窗外,“快开始了。” …… 两人昨夜回府时已经很晚了,关月睡到午时才起身。 下午看了会儿书,又混混沌沌地睡了过去,将近傍晚时分醒来。 迎香一边为她梳洗,一边说道,“小姐,饭菜已经备好了,您是要现在用饭还是歇一歇?” “让她们送上来吧。” 关月拿起木梳,对着铜镜,稍微顺了顺身前的一缕头发,问道,“今日曹永可到千玑堂去了?” “已经去了。” 千玑堂黄昏开门营业,一直到深夜过后,天明时分方歇。 曹永近来瘾大,往往是刚吃过晚饭,等曹管家再盯不到他的时候,便悄悄出门。 这会儿,只怕都上了赌桌。 “那正好,”关月看着镜中的自己说道,“等用过晚饭,我们便避开府中的人出门。” “是。” 天擦黑的时候,关家后门的小巷子里出现了两个身高相近的男子。 一位着白衣锦服,手执折扇,头戴冠玉,仪态挺拔;一位身穿棕黄色的衣裳,做小厮打扮。 两人步子轻快,抄近道来到了千玑堂正门。 门外,冷冷清清,只有块半大不小的木牌子挂在门上。 往里走了数十步,渐渐传来声音。 “开!开!开!” “嘿,张麻子,你今日又输了!” “你都输得快没裤子穿了,要不就早些回家吧,免得到时候被婆娘知道了,赶出家门。” “哈哈哈哈哈哈。” …… 哄笑声,叫喊声,讥笑声和痛哭声混杂在一起,吵得人双耳欲聋。 这里可以一夜暴富,也可以瞬间输得倾家荡产。 但还是有人愿意来。 输的人总想着下一把能翻盘,赢的人总想赚得更多。 千玑堂共四楼,越往上走,赌注越大。 关月在二楼一处靠后的位置上找到了曹永。 彼时,他正面色不虞地站在赌桌一侧,盯着掷骰子手上的动作。 这是最简单的喊大小,可他今夜运气实在不好,身上带的二十两银子都快输光了。 眼下,兜里的钱只够最后一把。 他对面的人颇为富态,眼底透射出一股精明,眼珠一转,便是算计。 “曹公子,”对面的人开口了,“我说这局你要是再输了,就规规矩矩地听你家老子的话,回去读书吧。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您实在没有天分。人嘛,就是得学会承认自己的不足,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是。” “说得没错。” …… 周围立马起了一片应和声,那些为曹永摇旗呐喊的声音被淹没在人群中。 曹永的脸色十分难看,奈何此时囊中羞涩,没底气梗着脖子同他争辩。 于是说道,“骰盅还没开,你怎知我就会输?” “嘿,你还不信,”对面的人大笑,对周围人道,“都输一晚上了,他还不信!这次我让你先来,大还是小?” 曹勇攥紧了拳头,一时没有吭声。 他比任何人都紧张。 看方才掷骰子的动作,应该是大没错。 曹勇张了张嘴,“大”字正要脱口而出时,突然听到有人在旁边说了句“小”。 声音很陌生,语气平静而舒缓,不像是那些看热闹的人。 他觉得奇怪,扭头一看,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白衣公子,正笑看着他。 ------------ 第71章 我要你一只手 “你说什么?”他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关月耐心地回答他,“我说,这骰盅打开,定是小。” 看她说得如此肯定,曹永泛起了难。 他分明听着是大啊。 “你只有这一局的机会了,前面把把输,倒不如听我的。” 对面已经在催促了,曹永看了关月一眼,一咬牙,“小!” 横竖都已经到了这般局面,大不了就是输。 对面人一听他的答案,问道,“曹公子确定是小,不改了吗?我听着可像是大啊!” 曹永不言,只死死地盯着掷骰子手里的骰盅。 见此,对面的人也不强求,只说道,“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啊,可别到时候输了,说我欺负你。开!” 众人皆将目光置于骰盅上,只有关月留意到迎香从掷骰子身旁走过,冲她微微颔首。 关月抿唇,微不可见地一笑。 从前在桃花村,迎香一个人待着无聊,除了研究医术药理外,也会给自己找点乐子。 这便是其中之一。 自娱自乐将近十年,早就练就了一把好手。 这点技巧于她而言,不算什么。 骰盅一开,离得近的人首先惊呼出声,“小,是小!” “曹公子赢了!” 掷骰子的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上面的数字。 那富态商人也呆住了,“这……” 怎么可能会错呢?! 只有曹永是真正的开怀,笑着将银子朝自己身前拨,“再来!” 原来自己先前输钱,全都是用来换得高人相助了! 富态商人不信邪,指挥掷骰子的人,“再来再来!” 往后,不管关月说什么,曹永都听。 连赢了几次后,赌注也越下越大。 不仅连先前输的全都赢回来了,还赚了不少! 曹永笑得龇牙,正要转身跟关月说话,却发现她已经扭头走了。 他一愣,赶紧下了赌桌,跟上去。 任身后众人喊他也不回头。 “公子留步。” 关月回头,不解道,“做什么?” 曹永拱手,向她道谢,“方才多谢公子出言相助,若没有公子,只怕我今日会大输。” “客气了。” 关月轻笑,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转头对迎香道,“这儿不是还有赌石吗,我怎么没瞧见?” “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问。” 曹永闻言,心知自己的表现机会来了,赶紧上前道,“公子,我知道赌石在何处,不如我带你去?” 关月这时总算表现出几分兴趣,也乐意同他多说些话了,“你知道?” “实不相瞒,我也对赌石颇感兴趣。往日来,基本是直奔那边去。” “哦?”关月挑眉,“那想来是行家?” 曹永摆手,“不敢不敢,能选中的时候还是少。” “无妨,多看多选,也就会了。” “我看公子似乎很懂行,只是往日怎么没看见过公子呢?” 关月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虽说入行时间不短,但我还是第一次来千玑堂,自然是见不到你的。” “原来如此。”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了赌石区。 曹永手一抬,“公子您看,这里就是了。” 赌石区也围了不少人,但隐约还能透过缝隙看到摆在展列板上的石头。 大小不一,形态以椭圆为主。 关月绕着展列板看了一圈,并不着急开口。 曹永就跟在她身边,观察着她的神色。 “曹公子,今日看上了哪块?” 他是常客,卖家都已经认识他了,连忙招呼。 而曹永只是摆摆手,故作老成的样子,“我再看看。” “您慢慢瞧,不着急。” 干这行的,眼力见必不可少。 卖家同他打完招呼后,转头就去问候关月,“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可要我帮您介绍介绍?” “不必。” 关月指着最后一排,“那颗怎么出价?” 卖家看了一眼,眉尖微挑。 这颗石头争议极大,所以卖价也高,别看个头小,价格却足足五十两。 看着公子胸有成竹的模样,莫非其中真有文章? “公子,这颗许多人都说能开出上好的翡翠色,您也是头一回来我这儿,我让让利,七十两如何?” 曹永忍不住道,“前些日子不才五十两吗,怎么一下子贵了这许多。” “嗐,您也说是前几日了。若是再过几日来,说不准价又高了呢!” 关月支了只耳朵听两人说话,注意力大部分还是放在那石头上。 闻言,略微沉思了片刻,说道,“无妨,它值。” 说着,伸手就要找迎香拿钱袋子。 卖家一愣。 早知道,就再喊高一些了。 关月拿出银子,正要付钱时,曹永突然从身后冒出来,“公子,这块石头我也看上了,能否让给我?” 关月手一顿,“嗯?” “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唐突,但是我……” 曹永在关月戏谑的眼神下逐渐收声,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脑袋。 就在他以为没戏的时候,关月突然将钱袋子重新递给了迎香,“好啊。” “什么?”曹永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想要这块石头,我可以想让,不过我们也来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关月:“赌石赌石,自然是看这石头切开是否货真价实。如果真能开出翡翠色,便算是你赢,这七十两,我十倍给你。” 曹勇一愣。 十倍? 那可是七百两! “当真?”他不确定地问道。 关月点头笑,“自然,我这人说话算话。” 曹永瞧着关月一脸云淡风轻,不免好奇,“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若真看好这石头,不卖与我便是了,为何非要和我赌,还十倍给我。” 要知道,七百两可不是小数目。 家里得富余至何种程度,才能眼都不眨得地拿出七百两供她玩乐? “很简单啊,”关月甩开折扇,“因为本公子钱多,喜欢玩刺激的。” “不过——”,她突然话音一转,“你若输了,我要你一只手。” 曹永一愣,“您说什么……我没明白?” “千玑堂不是连命都可以赌吗,我不要你的命,只要一只手。” 曹永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后退两步,将手背在身后。 关月缓步上前,笑看着他,“不敢?” ------------ 第72章 总得给我点什么 曹永步步后退,关月则步步逼近。 脸上挂着笑,声音飘忽不定,眼神却紧紧地抓住他,“七百两,这可是真正一本万利的买卖,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赌不赌?” “我……” 七百两,老实说,都能买他的命了! 即便是曹管家,只怕一辈子累死累活也见不到这么多钱。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他实在不甘心放弃。 可万一输了…… 见曹永在犹豫,关月稍等了片刻,似乎没有耐心了。 “罢了,我看你也不太敢的样子,”她嗤笑一声,“我再给你十个数,你若是不答应,方才的话就当我在说笑好了。” 她扭头看了迎香一眼,迎香立马开始报数。 “十,九,八……” 曹永咬牙。 他看了看那灰蒙蒙的石头,又想起关月竞价时的场景。 方才她信心十足的模样,想必这石头里真有好东西。 “六,五……” 他若是赢了,不仅能白得一块能切出好玉的石头,还有七百两现银。 “三,二……” 虽说要冒点险,但也是值得的。 “一。” “我答应!” 迎香最后一声报数和他的话同时响起。 关月眉毛一抬,眼底尽是了然。 高价诱惑在前,没多少人挡得住。 赌徒,更不行。 “看来你还是有几分胆色的,既然如此,那便让给你吧。” 卖家连忙把石头给了他,曹永双手感受着沉甸甸的分量,脑袋却还蒙着。 不知是被七百两砸昏了头,还是突然觉得自己的双手有些陌生。 三人走到切割区,由专门的工艺师傅负责开石。 曹永呼吸都放缓了,只觉得师傅的每一个动作,都落在他的心尖上。 连表情都僵硬了。 刺耳的声音响起,工具刀刮擦在石头上,灰尘乍起。 石头被切开一角,但暂未能看清。 师傅将石头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一点一点挪动切开的小角。 众人皆屏息以待。 开始仍旧是灰黄色,然后出现了一点点浅绿。 曹永眼睛亮了,不会真是翡翠种吧! 可是再往后,那点浅绿慢慢淡去,再次成了灰黄色。 他脸霎时白了。 虽没有完全揭开,他却已经能看出来,这就是块普通的石头。 曹永腿一软,悄悄抬眼瞥向旁边的人,见关月注意力并未在他身上,于是慢慢往后移。 待彻底脱离关月的视线后,飞奔下楼。 翡翠种没了,七百两没了,他不能连手也丢了! “公子,”迎香凑上前去,同她耳语,“曹永跑了!” 关月抬眸看了楼梯一眼,“从前门走的?” “是。” “没关系,我们从后门出去,抄近道堵他。” 虽然她来千玑堂只有寥寥几次,但对前后门的位置和出去后的大街小巷通往何方还是有印象的。 曹永被她吓到了,这会儿匆忙出逃,第一时间必定是想要回到裴府去。 只有一条路是最近的。 千玑堂外冷冷清清,一扇门一堵墙,将众人的喧闹隔绝在内。 曹永踉踉跄跄地从前门出来后,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只想快些回到裴府去。 此人就算再有钱,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去裴府要人。 裴朗可是位居六品将军之位,岂是一个商贾之家的小子能够随意羞辱的? 届时他闭门不出,等躲过这阵风头后再来,想必此人早就离开了。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曹永拐进了后街。 入夜后,这条街行人稀少,连个灯笼都没有,好在月亮出来了,朦朦胧胧地照着脚下的路。 他回头看了好几眼,见身后无人追来,这才稍稍松口气。 总算是脱险了。 只是还没走出几步,遥遥便见后街尽头出现了一个人。 看身量,和方才千玑堂遇到的那人相差无几。 曹永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转身往回走。 扭头,身后不远处亦有一人,看不清脸,但很明显的小厮打扮。 是他们! 曹永进退两难,后背抵着墙,试图寻找一丝慰藉。 两人身高虽相差无几,可这小厮明显更加健壮些,且常年劳作,想必力气也大。 而这公子看着瘦弱,养尊处优,从这边突破更有胜算。 曹永这么想着,顿时加快了脚步朝关月奔去,面露狠色。 “公子小心——” 迎香声音还未落下,就见关月稍一侧身,抬手,直接掐着他的脖子,步子轻撤,将人抵在墙上,笑语盈盈,“不是说好要给我一只手吗?” 这些日子回府吃胖了些,手不再如枯枝一般瘦可见骨。 掐人也更有力气了。 “不要,不要!” 曹永双目瞪大,拼命想摇头。 只是脖子被掐着,无法有大动作。 “人说话怎么能不算数呢?”关月示意迎香摁住他的左手。 自己则单手从袖中滑出一把匕首,对着他的手臂比划了一下。 巷子昏暗,只凭头顶的月光照亮。 匕首锐利,在光影下泛起寒芒,让人望而生畏。 曹永更是惊恐,“放开我!求你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不动我,求你了!” 他语速加快,就怕话未说完,关月手中的匕首就落下了。 关月抬手,捏着他的下巴,“你能给我什么呢?我什么都不缺,就只是缺一只手啊。” 直到这时,曹永才发现她左手上戴着一层套,触感也不如人肉柔软。 义肢! 曹永顿时明白,她为何不喜欢银子,而非要砍他一只手。 因为她希望人人都如同她一般,是个身体残缺的人! 关月见他震惊地瞪大了双眼,轻笑一声,提起匕首,使了力落下。 “啊——” 曹永闭眼嚎叫。 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 他睁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转向关月,“你……你不要了?” 关月收了匕首,却没有松开对他的桎梏。 “我只是突然觉得,你这只手长得不好看,在赌桌上又没什么运气,要来也无用。” 曹永立马道,“多谢公子饶恕,我定……” “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关月笑道,“我也不能总做冤大头吧?你既然赌输了,总得给我点什么,这事才能结束。” ------------ 第73章 寻人 曹永一听,连连点头,“公子说得对。既然我赌输了,就应该付出点东西,公子您请说,您想要什么?” 只要不是砍他的手,什么条件都行。 关月瞧着他吓破胆的模样,了然道,“千玑堂除了用命做赌注外,还有什么?消息,珍藏品,秘密……你有什么?” “我——” 曹永一时哑言。 他就是裴府的一个下人,哪里会有什么珍藏的珠宝字画。 至于秘密……父亲晓得,他却不晓得。 每次他好奇询问时,父亲都会勒令他不许多言,也不要好奇去打听,可能会累及自身性命。 他自然也就不敢了。 “没有?”关月疑惑道。 眼见她要反悔,取自己手时,曹永立马道,“有!有!我再想想。” 关月却无耐心,“只怕让你想半夜也想不出来。或者,你告诉我,谁的手比较有价值,我便放了你,另寻他人。” 这话,她本是随口一问,没曾想曹永还真说出一个人来。 “公子,我知道有一个人,他手艺极好,擅模仿。无论是谁的字迹,都是仿写得八九不离十,以假乱真!” 关月一愣。 蓦然想起当初裴朗状告镇国公府时,那封所谓的亲笔书信。 莫非与此人有关? “以假乱真,”她问,“谁?” “我不知他姓甚名谁,只听得人喊他李三。” “那他人在何处,裴府?” 曹永的身份,千玑堂许多人都知道。 这会儿被关月点出来,他也没觉得奇怪。 “不在裴府,他已经离开了,但我并不知道他去往何处,那夜只朦胧看见,他似乎是往城南走了。” 关月默默品着他的话,又想起云音寺后山,裴朗和那神秘人对话时,隐约说在寻人。 她试探性地问道,“裴府近来在寻人,是不是在找他?” “你怎么知道?!” 曹永话一出口,立马就收声,不敢再言。 父亲说过,此事不可为旁人知。 他料想关月定不了解详情,为保自己,只说此人擅长模仿字迹,没想到关月竟能说出裴府在寻人的事。 曹永慌了,“你到底是谁?!” “富家公子罢了,”关月轻笑,“你放心,今夜的事,你不说我不说,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 她并不担心曹永会主动把自己和迎香供出来。 他来千玑堂都不敢叫曹管家知道,更何况还说出了这种秘辛。 关月终于松开了手,看着曹永脖子上的半圈紫红色的痕迹,“行了,今夜到此为止。” 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是时候收手了。 关月手臂一甩,利落地将匕首收入袖中,再不看曹永,带着迎香离开后街。 “小姐,”走出一段距离后,迎香压低了声音,“他似乎在跟着我们。” “我知道。” 从后街出来,曹永就坠在她们身后。 迎香:“那我们……?” “前面有几个胡同,你跟紧我的步子,将他甩掉。” 岔路口,关月和迎香骤然加快脚步。 曹永也跟着快步,小跑上前,却只看到空空荡荡的巷子,无一点踪迹。 “人呢?” 这儿四通八达,去往何处都有可能,根本不能确定对方到底是往哪儿走的,自然就猜不到任何身份信息。 他在巷子里兜转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只能灰溜溜地往裴府去。 心里默默祷告,希望今夜的事不会造成任何不好的后果。 …… 回到松涛苑,关月由着迎香为自己卸掉伪装,心思仍旧放在曹永后街说的那番话上。 城南。 看来,她得抓紧时间,赶在裴府之前找到人。 “嘶——” 关月突然发出一声痛呼,迎香连忙道,“小姐您没事吧,奴婢再轻着些。” 她正在为关月剥掉覆盖在左手上的一层石膏。 当初为了能扮得更像些,关月假装失了一只手,日后若有人探查,也能混淆视听。 “没事。”关月低头看着手上的一小块红痕,吩咐道,“卸下来的这些东西,你处理好。” “小姐放心。” 房间的灯渐渐熄了,一夜无话。 晨间起了风,吹得院子里树叶哗哗作响,落叶满地。 墙根下的红杏树也没能幸免,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只是不论如何,枝干并没有被折断。 关月起身时,下人正在清扫地面,她看了一周,没瞧见迎香,便问院里扫地的下人,“迎香去哪儿了?” “回二小姐,迎香姑娘去厨房了。” 正说着,迎香就端着木托从回廊尽头拐了过来,“奴婢估摸着小姐快醒了,于是去厨房把早饭端了过来,有小姐爱吃的蔬菜粥。” “进来吧。” 关月让她进了门,复关上。 迎香挪开碗,底下赫然放着一封书信,是从江南寄过来的。 关月打开,一目十行。 片刻后,嘴角微微勾起。 “小姐,发生什么好事了?” 关月将信递给她,“这次秋闱,阿坚名次不错,只等来年参加春闱了。” 阿坚本就过了院试,成为了生员,若非信王从中阻挠,只怕三年前的秋闱就已经上榜。 他此次去往江南的时机合适,又赶上三年一次的秋闱,在常老板和景家的安排下,换了身份,改名为何坚,顺利高中。 这是关月给他的机会,也是他本该得到的。 信中还有一事。 “小姐,常老板说来盛京看您,已经在路上了,过几日就能到。” “嗯。” 关月知道常老板这是不放心,毕竟镇国公府覆灭的消息早就传遍大江南北,一份书信虽能佐证她的身份,但到底不如亲眼见到。 迎香又问,“那咱们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不必,等他到了会联系我们的。” 她见迎香有些紧张,问道,“怎么了?” “毕竟是第一次见生人。”迎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总得给人留个好印象。” 她不知常老板和小姐是怎么认识的,但既然小姐信任他,她自然也当常老板是自己人。 自己人到了,不得好好迎接? “常老板人很随和的,你不用担心。” 迎香这才笑道,“小姐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粥快凉了,小姐您先用饭。” ------------ 第74章 故人之姿 从江南到盛京,走水路比陆路方便,也快捷得多。 常泽坐船至码头停下,又租了辆马车,送他到下榻的清平客栈。 他虽是个商人,却没有印象中商人的富态和精明。 高瘦精干,眼神澄澈。 接近不惑之年保养得却极好,若非眼角细纹,只怕会被人误以为不到三十。 他没有娶妻,唯爱看书。 哪怕是一路奔波过来,也让随从洛白带了一小箱子书。 “老板,”洛白在房间里吭哧吭哧地为他布置,“您就在这儿待几天,何必带那么一箱子书呢?” “谁说只待几天?”常泽笑道。 “我们不是探望了姑娘就走吗?” “是探望过姑娘再说。” 虽然他并不怀疑关月的身份,可到底一个是镇国公之女,一个是兵部侍郎家的女儿,两人几乎从未有过交集,容辞枝和他之间的事,关月却全都知道。 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说是好友,未免也太过。 可若不是好友……还有什么可能? 难不成真如古书里所说,冤屈甚大,感天动地,借尸还魂? 不论如何,他人到盛京来了,总得弄清楚搞明白。 待一切都收拾妥当,常泽领着洛白出门闲逛。 “许久不来盛京,变化真大啊。” 常泽负手走在主街上,扫过来来往往的行人衣着,两边商铺以及摊贩所卖之物,心中有了些计较。 洛白买了两串糖葫芦,给了常泽一串,“天子之都,自是繁华锦绣。不过我瞧着角落仍旧有乞儿,那些贫妇背着花,绣着绢布来卖也挣不了几个钱,堪堪能糊口罢了。” 阳面是锦绣堆叠,朱门大户;阴面是衣衫褴褛,食不果腹。 这盛京只盛了那么一部分人,其余的仍在为生活挣扎。 看着比二三十年前好了不少,却终有些空中楼阁的意味。 常泽眉头不自觉拢了拢,却又很快松开。 有些话若是再往后说,可就是大逆不道了。 两人逐渐转入了人少的街巷,这一片住着好几家人。 关家也在此处。 常泽站在台阶下,望着梁上的匾额,神色平静而认真。 他没有让洛白上前敲门,只是定定地看了几眼便离开。 松涛苑内,迎香将刚收到的消息拿给关月看,“小姐,常老板说他已经到了,就下榻在清平客栈,天字二号房。” “知道了。” 关月随手将字条置于香上烧了,灰烬落在香炉里,再看不清原貌。 “近来城南那边可有出现裴家的人?” 迎香点头,“奴婢看到过,有一次还看到了曹管家。不过据说近几日城南那块儿不太安稳,有府衙的人出现,说是逃了两个杀人犯,正在追捕中。” “杀人犯?” “是,有人看见了,不过两人有功夫在身,所以好几次都逃脱了追捕,还伤了人。” 迎香继续道,“至于李三此人,没有任何消息。只是奴婢觉着,裴府花了大力气找他,也能疏通城卫的关系,他应当是出不了城的,仍旧躲在南边才对。” “现在那边又出现了逃犯,百姓自危,想来不会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所以他可能会躲在没人的地方。” 关月想了想,“可他要活着,总得吃喝。” “那他会不会找了个茶馆或者酒楼做工?” 关月却摇了摇头,“我们能想到,裴府的人未必想不到。他们人多,问询起来比我们更加方便,只怕能做工的地方都已经排查过了。” 要远离人群,又要保证吃喝,不被饿死…… 关月突然想起一个地方,“城南是不是有一个已经荒废的道观,好像叫清风观?” “是。不过小姐,那道观……”迎香欲言又止。 “怎么了?” 迎香:“清风观已经荒废了有十年,听说先前那里的道士心术不正,不驱鬼,反而炼鬼,以至于道观成了鬼的栖居地,每到晚上,都能听见哭声和嚎叫声,十分骇人。 现在虽鲜少有人提及,但只要是生活在那边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她不认为李三会去那样的地方。 没想到关月笑道,“命都快没了,又怎么会怕鬼?” 这世间,人心可比鬼蜮可怕多了。 “找个时间,我们去清风观看看。” 迎香虽心有戚戚,但仍旧应下,“好。” 常泽来到盛京的第二晚,用过饭后,正坐在凳子上看书,突然房门被敲响。 他从书中抬眸,看向门口。 洛白立马前去开门。 外面站着两位女子,皆穿着能套住头的袍子。 进到屋内后,才将帽兜放下。 “常老板,别来无恙。” 关月对着面前捧着书的人笑笑,很自然地招呼了一声。 常泽眼底亦带笑,只是好奇和警惕会更多些,“关二小姐。” 迎香和洛白在外间等候,常泽亲自倒了茶,送到关月面前,“还以为你会白天来,没曾想挑了这么个时候。” “晚上出门,免得被人发现。” 关月端起茶,抿了一口,似乎对他毫无防备。 落杯时,食指指腹在杯沿轻抚了半圈。 这是容辞枝惯有的动作。 常泽不由得压了压眼皮,“关二小姐信中只说和容姑娘是好友,可我瞧着你的字迹和举止似有故人之姿。” 那封信,他一直留着。 不仅仅是因为信中所提之事除了他和容辞枝以外,再无第三人知晓。 还因为信尾落款处的一朵手绘兰花,是容辞枝的书信习惯。 兰花以特质墨汁画就,需以酸橙汁辅助方可现形。 就算旁人能模仿字迹,也绝想不到还有这一层。 他脑中有个荒诞的想法。 眼前就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 关月抬眸,是他熟悉的眼神,“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瞒着你。” “你……” 自己猜测和听到别人肯定猜测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常泽瞪大眼睛,第一次失礼地对着关月上下打量。 他没从关月脸上看出易容的痕迹。 “父母流放漠北的消息一出,我便北上想与流放的队伍会合,途中突遇山匪,父母遇难,我也死在当场,睁眼,就成了如今的模样。” ------------ 第75章 用我不需要犹豫 关月主动开口,三言两语替他解了惑。 常泽听完,眉头锁得更紧了。 他自诩游历南北,读书万卷,见多识广,却还是头一回听说这样的事。 “所以你现在?” “我现在就是关月,关家二小姐。” 她突然深吸一口气,“但又不仅仅是关月。” 也是容辞枝,是要替镇国公府找出真想,沉冤昭雪之人。 常泽愣愣的看着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 他走到关月对面的位置坐下,“所以当初究竟怎么回事?” 听闻镇国公府通敌叛国时,他第一反应并不相信。 可是接二连三的证人证词,都将此事迅速定性,一点辩驳的时间都没有。 那时候他曾写信给容辞枝,但并未得到回复。 短短两个月内,镇国公府的一切被抹灭地一干二净。 直到三个月前,他收到阿坚带来的信,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暗暗期许她是真的活着。 无论如何,他都要来盛京瞧瞧真人。 如今人在眼前,却奇迹地换了副模样。 “我也不知道。”关月摇头,“自父母亲下狱后,我甚至都没能在狱中见他们一面。而最后一面,是看着他们死在我眼前。” 所以她知道的消息,并不比外界多。 常泽摇头,“不对,镇国公既是朝廷钦犯,押解途中自有兵卒相守,何至于遇到山匪一点反抗力都没有?再者说,这队伍不带金银细软,山匪何必冒这险?” 他们兴许是四肢发达之徒,却绝非不知轻重、没有头脑的人。 遇上官兵,躲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迎上去? 杀人并非他们的目的,劫财才是。 押解的队伍顶多有几斤破铜烂铁,没有劫持的价值。 “你倒是一针见血。” 关月眼皮微微下压,回想起那日,“依我看,他们根本不是山匪,只是背后陷害的人怕节外生枝,担心父亲有朝一日能回到盛京,所以迫不及待地下手,要此事落定。” 最能断绝后患的方式,不就是杀人吗? 人死了,自然就不用担心会有意外发生。 所以当晚,她京郊的草屋才会烧起来,一夜之间,化为灰烬。 “现在所有人对镇国公府都讳莫如深,我也不能明着探查,只能暗中找寻当初指控存在的破绽。可惜到现在,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反而因为关家二小姐的身份和信王扯上了婚约。” “你想先摆脱和信王的牵扯?”常泽问道。 关月垂眸,盯着杯中清亮的茶水,“是。” “这可不太容易,”常泽沉声道,“我来盛京时听说了,这是陛下赐婚,拒婚即是抗旨,关家担不起这样的罪名。” “没有哪一家担得起抗旨的罪名,所以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但是——” 关月突然看向他,“我需要有人帮我。” 常泽:“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帮我盯好江南那边,尤其是柳家。” 信王府和柳家是分不开的,柳家若有所动作,也能便于她判断赵乾的意图。 关月顿了顿,“今日来见你,表明身份,也是想告诉你,我今后所要面对的人必定权势滔天,你若继续帮我做事,需得更加小心些。” “姑娘放心,我明白。” 话间,他已转换了称呼。 他还是愿意唤她姑娘。 同时,常泽也能看出她的犹豫。 这条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在把选择权交给他。 “若非姑娘在我走投无路时拉了我一把,只怕如今我早就不在人世了。我这条命是您给的,您用我不需要犹豫。” 当初,他不为母亲所喜,在家产之争中失败,被赶出常家,一路流落至江南一带。 人生地不熟,身上早已无银钱,又碰上一群小混混,险些被打死。 是她救了他。 给他饭吃,资助他开起了一间小小的糖水铺,给了他重新开始的希望。 虽说争家产失败,但并不代表他没有经商头脑。 相反,他十分擅长此道。 时至今日,常记糖水铺已经在江南一带打响了名头。大哥意外去世,常家的布行也落在了他手中。 常泽低调,可真要论起来,他也算大夏叫得出名字的富商。 如今关月需要,他自是义不容辞。 听他这么说,关月脸上总算多了丝笑意,“那就辛苦你了,还有阿坚这个人,多照看些。” “明白。” “他近来如何了?” 常泽:“此人非常坚韧,秋闱过后,不骄不躁,心性稳定,极为难得。” “他心有所向,自然是无往不利。” 关月又详细问了他江南的形式,他都一一解答。 “对了,常家布行能顺利进入江南吗?” “还是有些困难的,”常泽说道,“景家很谨慎,上次帮了他们,那批布他们让了很多利,但止步于此,等供货稳定之后,再没有进过常家的货。” 关月歪了脑袋,“你就没有别的动作?” 常泽笑道,“自然还是有的。那批货里除了常规的、他们需要的以外,我还附带赠送了一批上品蜀锦,是只有常家绣娘才会的。” 当初景家陷入困境,也无法供应上品,所以没有多想。 却不料正中他意。 先前他已经看到有几位夫人穿上了这料子做的衣裳,且顺藤摸瓜问到了他这里,指明还要。 “所以,我打算专攻这一块儿,只供应上品蜀锦,并控制供量,后慢慢扩大商市。” 以点为突破,再图其他。 既然已经撕开了一条口子,常家布行挤进江南是迟早的事。 关月跟着扬起嘴角,“很不错。” “多谢姑娘。” “你打算在盛京待多久?” 常泽想起这两日在盛京的考察,说道,“半个月吧。顺便择定个位置,我觉得常记糖水铺也可以在这里开一个。” 关月现在不似从前,能够自由来去,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待在盛京。 铺子开在这儿,他能有个落脚地,也能当个联络点。 “那我等你好消息。” 时辰不早了,关月也不再逗留。 她起身,重新戴好帽兜,和迎香一同离开了清平客栈。 ------------ 第76章 闹鬼 城南有山,山上有观,是为清风观。 清风观历代道长皆以惩恶扬善为己任,偏偏上一任出了个妖道。 大概是在二十年前,清风观每到夜间就会出现如同鬼泣一般的声音,起初众人都以为是道士在捉鬼。 没想到一段时间过后,声音依旧绵延不绝,整个半山腰上皆有回响。 后来,上道观求签的人甚至在白日看到了半空中飘来飘去的黑影,不知为何物。 众人吓破了胆,无人敢再上山去。 清风观也日益冷清,诸道士慢慢散去,以至于现在成了一座空观。 提起时,众人依旧心有戚戚。 山脚下还有几户农家,不过是世代住在那里,不便搬迁,这二十年来,也没出现无法解释的恶性事件,便就这么延续了下来。 关月在见过常泽的第二日,便带着迎香往城南去。 她们租了辆马车,约莫半个时辰才能到。 车上,迎香一边清点着干粮和水,一边说道,“小姐今日起得早,要不要再眯会儿,等到地方了奴婢再叫您。” “不必。”关月摇头,将侧帘掀起一条小小的缝,看向外面的街道。 这一路,她们都是避着人的。 时辰尚早,街边摊铺上坐了许多人,都是等着吃完面条去做工的年轻男子。 城南路远,今日想必不能按时用午饭,迎香便准备了一些吃食—— 不仅如此,她还准备了驱鬼的物件。 “小姐,这是奴婢上次去云音寺时求的福袋,您定要好生戴着,千万别解下来。” “这个铃铛据说有奇效,您也留着。” “还有这个,桃木剑!”迎香唰地一下从包裹里把它抽出来,“到时候万一有什么不对,您就朝奴婢身后躲,定将那不干净的东西斩得七零八落!” 关月看着她那貌似极为专精的物件,挑眉道,“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小姐您说要去清风观的时候奴婢就买了,还特意挑了个口碑好的铺子。” “不便宜吧?” 迎香垮了垮脸,伸出两根手指,“两个月的月银。” 关月拿过那桃木剑看了看—— 木质很差,做工也粗糙,连上那一堆东西都远远不值迎香两个月的月银。 不过看着她满脸坚定的模样,关月没有拆穿。 鬼蜮自在人心,她若坚信手上的物件能够驱鬼辟邪,这银子花得也不算冤枉。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总算在预料时间内抵达城南。 这里离清风观不远,她们付过银子后,便走路前往。 正是农忙时节,农户赶着下地收成,没人注意到两个小小的身影往山上去。 越是往上走,风越大。 声调也变得愈发奇怪。 迎香抱紧了怀中的包裹,警惕地看着山顶上逐渐显露出来的道观模样。 关月倒放松很多。 近二十年无人打理,山上的草类疯长,密密实实地覆盖住道观的墙壁。 “小姐快看,”迎香突然压低声音惊呼,“这儿的草茎被人踩过!” 她们前方的石阶上有一串脚印,不甚明显,但从大小来看,依稀是男子的脚印。 关月细细对比了一番,“迎香,你觉不觉得这像是两个人?” “嗯?” 迎香又看远了些,蹙眉道,“还真是。曹永不是说,只李三一个吗,莫非他还有个同伴?” 如果真是这样,仅凭她们两人,怕是很难制服。 男子力气天生大于女子,二对二,她们没什么胜算。 可来都来了,总不能连道观都不进都退下山。 迎香摸着两袖的暗器,心中稍微踏实了些。 这次出门,别的不说,暗器和毒针管够。 关月仍在思索,“这脚印是新踩出来的,倒是和曹永说的时间对得上。” 她看着上山的路,心中也生出几分警惕,“走吧。” “好。” 两人一前一后,总算抵达山顶。 清风观的飞檐悬铃仍旧可见,只是上面覆盖了蛛丝,早就是荒无人烟的模样。 山风很大,穿堂而过,荡起一片呜咽声。 关月立在外围,看着清风观的整体布局和墙壁走势,眯了眯眼。 建筑能够改变风向,协调风压。 清风观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引风阵,山顶风力频发,自然呜咽声不断。 这根本不是有鬼,而是故意制造出这些声响,让人以为观里闹鬼,叫人不敢上山。 关月不禁蹙眉。 一个小小的道观,何至于此? 脚印到门口就不见了。 道观内尽是石板路,瞧不出人的踪迹,关月和迎香只能一间间找。 走过三间外院,再往里进时,关月蓦然停下了脚步。 “小姐,怎么了?” “有人。” 关月将迎香往后拽,自己则弯腰捡了颗石子朝尊像后边扔。 碰撞声起。 是石子撞在铁器上的声音。 须臾,尊像后走出一个拿着大刀的人,而关月和迎香背后,也悄然走出一人,手持长刀。 将她们前后包围住。 两人皆满脸横肉,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视线如鹰钩一般落在她们身上。 刀刃上同样沾着一丝可疑的红斑。 其中一人个矮,一人脸上有刀疤。 “小姐,”迎香小声道,“他们……好像是那两个逃犯!” 这几日上街,迎香都有看到他们的画像。 没曾想两人会躲进清风观里,还让她们碰个正着。 “小姐,一会儿我用暗器对付门口那个,你趁机往山下逃。” 无论如何,她得护着小姐出去! 迎香说完就要干,却被关月一摁拉住了,“别冲动。” “小姐,咱们现在只能攻其不备。虽说我们是女子,不是来捉拿他们的人,可我们见过了他们的脸,他们是不会留活口的!” “我知道。”关月没有着急,“现在清风观里没有别人,他们犯不着这么快动手。” 她清了清嗓子,微微施礼,“两位大哥,打扰了,我们主仆二人来盛京投奔亲戚,刚到此地,见有座道观,便想着暂且落个脚,还希望二位高台贵手。” “落脚……来这儿?” 刀疤脸嗤笑一声,“山下的人没告诉你们这里闹鬼吗?” ------------ 第77章 就看姓陆的敢不敢动手 “闹鬼?!” 迎香大骇,“没有啊,我们上山的时候没碰到人,又是第一次来盛京,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她抓着关月的手臂,“小姐,我们还是快些下山吧!” 再耽搁下去,她们就真成鬼了! 刀疤脸听着她说下山,眸色立马就深了。 握刀的手也紧了几分。 关月瞧着他手里的刀和脚下的步子,估摸了一下他的功夫,遂笑道,“两位大哥也在,我们怕什么?” 她拉着迎香找了墙根的位置坐下。 “我实在累得慌,走不动了,亲戚也寻不到。” 关月以眼神示意迎香,迎香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就是,二位不知道,我们千里迢迢来盛京,也不知道那亲戚是不想见我们还是怎么的,给的 “对了,二位大哥是本地人吗?我那亲戚眉毛淡,但眼睛却很大,左边眉尾处还有颗小小的红痣,你们可见过?” 迎香说的,正是李三的容貌。 持刀的两人听完,并未立马作答,只是疑惑地看着她们。 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 不论怎么说,那些官兵总不至于派两名女子打头阵。 她们在这儿,就是活靶子。 刀疤脸示意同伴将刀放下。 这两人看着无甚威胁,万一追兵真来了,还能抓来当人质。 “没见过,”刀疤脸说道,“你亲戚既是盛京人士,自然不会上山来。” “这样啊。” 关月的失落不是假的。 这样说来,是她料想错了,李三不在清风观,就只能在附近再寻一寻。 不过眼下,还是得尽快脱身。 关月观察了一下两人的站位,呈暗中围拢的态势,不叫她们有逃跑的机会。 近来她刻意练习步伐,招式控制顺畅了不少,自己逃出去倒是不成问题,但迎香不行。 关月略做思索,心下有了计较。 既来之,则安之。 一路上山也累了,快到午时,她从包里翻出一盒梅子酥,又拿出水囊,悠悠闲闲地吃了起来。 迎香有样学样。 两人虽围住了她们,却并没有要现在下手的意思。 只要没有追兵,她们就是安全的。 等到了晚上,两人精神松懈之时再逃下山,机会更大。 刀疤脸和矮个子虽然眼馋,但警惕性不减。 只翻出上山时买的馕啃了两口充饥。 喝的水则是道观里的井水。 “小姐,我们……” “嘘,”关月合着眼,“先休息一会儿,养精蓄锐。” 迎香不再说话了。 但她不敢像关月那般放松,眼皮微垂,看似盯着地面,实则一直用余光瞥着旁边的人。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关月总算睁眼。 只是神色不似先前放松,反倒凝重了些许。 紧接着,刀疤脸和矮个子重新提起了手上的刀,双眼死死地盯着半掩的黑漆大门。 有人来了。 关月抵着墙面,缓缓起身,视线亦投射过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外面的脚步声轻盈而众多,正朝这里逐步逼近。 刀疤脸上前,透过门缝看了一眼,果断撤身回来,“娘的,追兵来了!” 正在搜查外间,不消片刻就会走到这里。 他和矮个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把注意力放在了主仆身上。 幸好还有人质,不至于那么被动。 两人合计,准备一人抓一个挡在身前,就算对方要强攻,也得掂量掂量。 关月和迎香的位置靠近门口,矮个子离她们有五步之距。 刀疤脸倒是更近些,也先一步行动。 他大步一迈,猛得揪住关月的手臂,而关月则趁机挡在迎香身前,用力推了她一把。 迎香后背撞在半掩的门上,那门本就破败,经此一撞,竟直接掉了。 迎香连人带门倒在外间。 “小姐” 巨大的声响引起了官差的注意,他们很快围拢过来。 只是没想到,来者竟是熟人。 陆淮舟看着摔倒在地上的迎香和被刀疤脸挟持在身前的关月,眉尖微蹙。 她们怎么会在这儿? “陆大人?!” 迎香看到他,惊喜万分。 这种时刻,有认识的人在,心瞬间就安定了许多。 刀疤脸看到迎香的反应,又瞧见陆淮舟看关月的眼神中略有诧异,扬了扬嘴角,“小娘们,骗我们说来投奔亲戚,原来和官差认识啊。” 他将刀抵在关月脖子上,稍微用了些劲,轻易就见了血。 “想来你身份也不简单,正好,死了拉你垫背也不亏。” 关月脖子上传来痛感,尽量挪开脖子,躲着她的刀,“挟持我,可就罪加一等了。” 刀疤脸笑道,“本来就要死的,还在乎多一条罪名?现在你挡在我面前,就看这姓陆的敢不敢动手了!” “你下过狱,难道还没听说过陆大人的名声?” “什么意思?” 关月唇齿清晰,并未因挟持而显得慌乱,“陆大人心狠手辣,才不会在乎我这条命,你挟持我,一点用都没有。” 刀疤脸冷声道,“想骗我放了你?呵,有没有用,咱往后再看。” 他说完,便扬声对陆淮舟道,“你们若是敢过来,我就先杀了她!” 手中的刀握得很紧,刀刃就不曾离开关月的脖子。 陆淮舟看着白刃上浮动的点点血迹,抬手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 目光与关月对上。 没看见慌张和害怕,反倒很平静,也很坚定。 像那日在皇家别苑,他张弓对着她时那样。 陆淮舟了然,吩咐玄鹤,“把弓给我。” 玄鹤立马交与他。 陆淮舟没有片刻犹疑,引箭对准了刀疤脸。 “姓陆的,你可要想清楚。你若杀我,我必先杀她。” 陆淮舟动作不变,却悠然开了口,“你可知她是谁?” 他顿了顿,“她是兵部侍郎家的小姐,比你的命值钱多了。” 刀疤脸一愣,将人拽得更紧,仿佛救命稻草般,“那正好,你放了我,我把她还给你。她死了,想必你回去也不好交差吧?” 陆淮舟突然轻笑,眉间满是自信,“我何须向旁人交差?” 以他的身份和职位,即便今日关月命殒当场,关家也没有任何话好说。 毕竟,她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儿。 ------------ 第78章 不疼? 关家离这儿,少说也是半个时辰的车程,况且清风观荒废已久,早就没了寻仙问道的人。 关月出现在此地,太过可疑。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逃犯是一伙儿的。 陆淮舟手中的弓引满了,蓄势待发,随时都能脱手而出。 箭尖直指刀疤脸的眉心,眼神冷漠,不见一丝温度。 仿佛真不在意关月的死活。 因为她的身体挡住了李倩倩的目光,所以范建明范建明的另一只手,李倩倩完全看不到。 朝廷的任职还没有下达,李贤的信使先到了金州,祖父与亲人和心腹聚议,亲人就是韦轩父子和二伯父,心腹是十数将官。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即便对李倩倩印象再差,周亚萍也打算好好带带她,让她成为范建明将来的左膀右臂。 只有在欢爱的时候,虐待徒弟,得到的血液,才能确保,一定会复活成功。 看到宁荣荣还算完好,沐辰也是松了一口气,自己一路杀了进来,也算是赶上来了,不然的话,恐怕真的是要遗憾终生了。 这次同学聚会的饭店是班长丁亮选的,选在方氏集团旗下的一家酒店,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彰显方天明这位方氏集团少主的地位,巴结方天明罢了。 乌衍躲在暗处,眼底闪过一抹,连他自己都无察觉的嫉妒与阴鸷之色。 他眼底的凶光似乎被血色染得更浓,忽然拉下前后座的挡板,抬手扯掉那一袭已经污浊不堪的婚纱。 走近更衣室的时候,骆翰生抬脚就要跟进去,被秋若若一只手给抵住了。 墨君夜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瞒着宋清清,兴许还是害怕治不好,而让宋清清有希望。 月儿也是幽怨的看着吴缺,她三天两头就打电话给秦广王问吴缺的情况,也是担心的不行。 “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对你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如果他胆敢伤害那一下,我绝对会让他好看。”李夏冰保证道。 现在王爱军和陆萱在一起玩,她没沾到光不说,还多了很多躲不掉的家务活。以前她让王爱军顶在前面,陈霞被儿子哄几句,很多事也就自己动手做,现在没人帮她出头,是躲都躲不掉。 这把枪的器灵脾气太古怪,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不爽理由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刚才她就因为嫌脏,让枪卡壳了,害的他只好靠蛮力,用一把片鱼刀刺穿了变异人的脑袋。 他在医院食堂帮忙干点简单的活,一只手也能扫地擦桌子。林笑笑每天去食堂,他会不动声色找机会和她说话。 是华鬘,她正静静地站在装甲车的阴影里,轻轻松松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跟之前相比,梅霖的实力增强很多,而六道玄雷木的威力也增强了好几倍。 吴缺兴奋地叫了起来,这时他发现门口的两个黑西装的保安诧异的盯着他,不过显然是有什么规则在其中,两人并未有什么过多的反应。 程一倩听了廖欣怡的话,不由微微一笑,骑马就算是在英国也是贵族的运动,装束一套下来,加上好大的护具,皮靴,差不多需要十来万。 “我想陆羽的不对应该不会再来袭击我们了吧!毕竟实力差距悬殊!”沈紫枫猜测道。 好在明净素日应酬惯了,虽然喝得迷迷糊糊,还尚存一些理智,长生喂他喝了醒酒汤,又和墨儿一起帮他洗了澡换上舒适的中衣,直到他沉沉睡去才让良生领着墨儿和丁三去族长家里借住。 ------------ 第79章 你想为镇国公府平反 关月以上目线看他。 “陆大人……” 刚一开口,脖子上就是一阵凉意。 陆淮舟在用帕子一点一点地擦掉她脖子上的血迹。 两人隔着一臂的距离。 关月不敢动了。 很旖旎的动作,两人呼吸交错紊乱,只是没叫对方觉察出来。 神情一个比一个严肃。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 项云黩继续看着笑面脸,他在说故事的时候,那个鬼影又爬回到它主人的身上。 有句话说的好,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很不幸,萧雨觉得,这次的撞衫里,自己就是比较丑的那个。 楚涛杀死过了不少灵异生物,但是真的没有碰到过死前还这么疯狂的人。 “明天还是假日,张弛你就好好休息一天,周一过来我办公室找我,我和你老师叙叙旧,你就先回去吧。”林清弦道。 死里逃生的他,急忙扯掉脖子上的铁链,大口享受着走廊里浑浊的空气。 府里本来是打算去请太医,是姬无镜令长生将人拦下来,只请了时常来府里诊治的苏大夫。 没有证据,时间又过去太久,如果当年就发现,那一定能挖出些蛛丝蚂迹,可已经五年多了。 听母亲说话斩钉截铁,竟隐隐有几分雷厉风行之势,楼缡这才生出几分害怕来,她不敢说话,可心中犹自不服,只能用恨恨的眼神去看少商。 看一眼倒在地上的项云黩,“阿娇”上了楼,将地下室的门牢牢锁住。 我大致的瞅了几眼,眼前一片模糊,时不时会有几点阴绿之光跳闪,也不知道萤火虫还是鬼火。 当这股能量彻底静止的时候,叶牧猛地睁开了眼睛,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好像看一部电影,那些功法在自己的眼前闪过。 巨鼎的一方对那声狂笑置若罔闻,巨大的夜空下,那座炼丹炉虚影的炉盖突然间掀开,然后一道似青似玄的鸿鸣之气陡然间从里面刮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跨越数公里来到姜队长等人身前。 是的,一个曾经没法给她承诺的男人,现在也没资格来打扰她的生活。 转身离去的时候,我发现她脸上徜徉着幸福,虽然不怎么明显,但我心里却十分安慰。 “没事,过段时间就又长回来了。”英子反而还安慰起项月娥来。 说完,我便逃命似的离开,路上扳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也该回去看看何馨了,免得又去了什么乱子,既然看上了她,那就得好生照顾着。 然而,好景不长。一个月后,我和我的族人们,突然感觉到眼前一阵恍惚,仿佛整个世界都颠倒了一般。待到所有人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踢出了那座世界,重新出现在了地底村落的祭坛周围。 白猿一族的战王如此安排自有他的道理,袁流儿虽有不甘,却也只好遵从。 “好吧,既然如此,那大家就洗洗睡吧。”虽然这么说,方羽却一点睡意也没有,睁着眼睛,看着屋顶发呆,直到四更时分,才沉沉的睡去。 虽然很想摆脱这种奇怪的状态,可偏偏眼下又骑虎难下,周围早就遍布银光覆盖的碎骨腐肉,还有不停幻化出现的怨鬼人形。 陆洋感到不对劲,一口气别在嘴里,就是不敢呼出来。直到唐娜示意他趴下,他在轻声慢慢的往地上趴去。身后就是那只怪异的丧尸,不知道离了多远,脑后一片冰凉,全身毛孔顿时竖起来。 ------------ 第80章 先太子之死 镇国公府一案,显然有诸多疑点。 但所有的力量都在将此事往前推,盖棺定论,迅速地让人来不及反应。 树大招风,有时候招的,不一定是旁侧的风。 他虽觉得可疑,但侯府和镇国公府的交情不到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程度。 更何况,侯府也不安稳。 陆淮舟之所以进都察院,是因为他也要寻求一 接到了陆平的传讯,日月神庭内部自然是发生了一场大讨论,不过只是为了对付秦政等人,日月神庭也没有打算派出多少人马,反正又不是要同大秦王朝爆发大战,只要派出的力量足够斩杀秦政等人便足够了。 这几天和魏子杰接触的时间里,她越来越感觉自己和他之间以前肯定是有什么关系的。 “找死!”纳兰克林脸色一变,一把上品法器瞬间出现在手中,迅速向前一次,仅仅一个刹那的而时间,这个队长恐惧的眼神,慢慢的而失去了生机,鲜血自胸前缓缓滚出。 对方只是轻描淡写的一下,便将他放倒,足以想象,对方有着怎样悍然的势力。 说着也便看了看柳雅晴。这件事自然也是刚刚前不久薛子明给自己送来的信息。 只是让柳下士,怎么也没想到,紧随着自己那另个独臂持剑者,鼻子完全跟后鼻子一般,甩开了那些缠住他们两人的丐帮弟子后。 我看向王林和鲁修他们两个也在看我,脸上的表情差不多的难堪。 张狂只当是铁牛突然发力,震开了自己,心中更是谨慎了几分,他却是不知道铁牛刚才这一招花费了巨大的代价。 孤云纵身离去,可怜八大强国诸人,对此却一无所知,还傻傻的认为孤云已死,忙着掘地百丈寻找神器。 就这样,因为那慕容语嫣不在身边,所以,没过一会儿,靳某人就恢复了平常之态。 第二战场,烈日炎炎,炙烤着沙地,沙漠热风不时吹过,刮起阵阵狂沙。 此时的南京,两岸秋色宜人,层林尽染,扑面金风中夹带这一股醉蟹的味道,让人熏熏然欲醉。看着沿路渔民兜网中被拉起来的那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家伙,燕青忍不住大吞口水。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现在的局面就是厄运角附近海域极少被鱼人族侵袭,成了人类船队的难得乐土。 华余胜见此情况应该上前安慰才对,可他总觉得有某处不对劲的地方,但又说不上来,正当他为难之际,密室的另一扇门开了,走进来一位非常阴柔清美的年轻男子。 可是现在,对于西圣来说却是个极大的挑战,他已经半分钟没有呼吸了,再不杀了刑来,恐怕他自己就要死了。 “你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们俩现在成为了他们共同的敌人。”吴永麟才说完,一批心有不甘的大理人再次从尸堆中杀了上来。 王疾川道:“来了有一阵子了,一直待在上面。”说完他用手指了指头顶的屋檐。 人的信任就是这么脆弱,她全心信他,他骗她,那么,往后休想她全心相信。 我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逍遥王,就见他正盯着樱素沉思,食指习惯性的敲打在桌面上,“哒哒哒…”几声不大的声音有些让人心烦。 而随着魔气的运转,那阵盘竟然发出了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那种鬼叫之声,甚是凄厉。而且有着乱人心神之效。 ------------ 第81章 进宫 陛下也从未放弃寻找真相,只是时间久远,往事尘封,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够查清楚的? 渐渐的,这事也就没人提起了。 但据传,陛下的寝宫里,还一直挂着先太子送他的一幅字。 时时欣赏观看。 每年,陛下在翻过年头的那几日,还会题诗咏怀。 如果这根从承重木里找出来的编绳真与先太子之死有 “进吧,徒弟说没事,那就是没事。”崔琰笑呵呵的应了一句迈步也走了出来。 “没事,我们是好姐妹吗,有事应该互相帮助,再说这事也不完全是你的错,要说责任的话,林熹也得承担一部分!”柳若诗说道。 胖先生还注意到,在这肉丝之中,还隐约能看见细微的血丝,他赶紧就把王三才的脑袋摆放到了正常的位置。 但恒毅最希望的还是能够回避,如果红峰为首的那些龙族在花园精灵族用兵前顺利迁移走了,那这场战斗就可以避免。 “自然有味了,你们等会就知道了。”边上的东方红笑呵呵的说话了,在场的众人也只有他知道王志卖的什么关子。 就在这时,突然万都外面传来一阵轰隆声,一辆直升飞机降落在了万都门前的广场上,金鹏辉和杨楼亲还有一个士兵从直升机上走了下来。 “张省长说笑了,您能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杨新宇急忙笑着说道,说话间他和谢铁民把张党同让到了里面在办公桌后面坐下。 “这……我去合适么?难道不应该派一位在公司地位更高的人员去谈?”金贤淑没想到李在贤会交给她这么一个任务,顿时愣了一愣。 “圣王刚到无双神族没有几天就请了回来,辛苦了。本王原本派人到神秘花园,可是圣王行踪难寻,这才耽搁到圣王抵达无双神族。”自然王泡着过去她和圣王都爱喝的枯叶茶,尽可能如往常一样的语气。 在他感知的范围内,居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陌生的气息,而同时,王三才发现自己看到的现象也有些不对劲。 “我记得大约是四点半的时候吧?我只能说个大概,因为当时惨叫声一响起,我的注意力就全被吸引过去了,没大注意时间方面。”囚犯说。 在一片水遁和土遁攻击溅起的水雾中,千叶一行人再次失去了敌人的踪迹。 而另外两架只是被炸毁了战斗机某个部位,再也无法维持飞行,朝着海面坠落而去。 吴珂觉得自己可以把谷雨看做追赶的目标,与其一厢情愿的把她们当做一世之敌,还不如好好琢磨,如何才能缩短和她们之间的差距。 从皇宫出来的时候,步天音去了萍水园,让她意外的是,居然有几百个工人从外面运了土,在填平天湖。 此时他看着近战,已经不足两百,远程八百左右,虽然赤红蜈蚣已经死亡,但是牧师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依然为近战加着生命,因为他们靠近输出中着毒持续的掉着生命。 她颇有些气愤,甩手的时候用力过猛,听到邵谦微弱的“嗤”了一声,松了手,捂着带血的手膀上。 这让一旁的陈一如看的一阵诧异,不知道凌洲在想什么,不过是一家市值8亿RMB的网络直播公司,有什么可喜的? 在意识融合了合意三击中的“穿云”这一击后,顾行跃跃欲试的便想找人实验。 ------------ 第82章 依势而为 其一,良妃假意接受了她,要她当监视景夫人的眼睛,她总得时不时疏通一下关系。 这么久了,进宫拜见是应当的。 其二,对于良妃身边的那个小太监,她还想再试试。 让迎香近距离瞧得仔细些,辨别真假。 若是真的,那没什么稀奇;若是假太监,事情就有趣了。 大有文章可为。 景夫人 可林子豪本就已经苟延残喘,如今命悬一线,老李等人更是无计可施。 一番了解后才知道,原来唐心是晕船了,刚刚打斗那么激烈,船翻得更厉害,所以现在唐心都晕趴了。 水仙玉肌骨……润筋补骨,气通七经八脉,似乎听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很多药物都能做到这种效果,但这味药却是将它们拉到了极致。 半决赛名单只有比赛前才能知道,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双方有私自收买,造成比赛不公平的情况。 “所以这个前期变异动植物的数量要控制好,等到了后期他们为了集齐100颗晶核,肯定要开始争夺。”李淮说道。 他们在声势上并不落后于秘党,在财富积累方面还有过之,只不过他们对于屠龙并无强大的执念,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家族繁衍,藏在人类社会里好好地生活。 曹操到达濮阳之前,便暗中与董承取得联系,双方约定日期,董承负责在城内制造混乱,并阻止刘备夺得献帝,曹操则在火起的第一时间强攻城池。 “你教我怎么控制人的意识!那个时候我能在意识里听到你在叫我,你是入侵了我的精神世界对不对?你教教我,我也想尝试着控制那些死士。”唐心说道。 当初花铃的父母双亡,花家家主花国昌便将花铃留在身边,悉心教导,百般呵护。 “别……”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的四宫辉夜竟是没忍住道。 鞭笞,虽非军中之刑法,然今日响彻辕门的着一场鞭刑,却有特殊的意义。那鞭声不但治理了军务,更获得了民心,视为一箭双雕。 同时姜麒心中也已经打定主意,在接下来的日子,他将要以吕布的画戟招式为原型,加上自己的枪法,创出一套自己的招式。至于兵器未来模样也有了图样,是一把及枪、戟为一身的重器,不日将会把图纸发会洛阳制作。 蓝色的剑气在不朽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痕迹,一道闪耀在草雉剑上的光芒的消散,不朽的气血也降低到了零点。 “知己…”向少牧和高闻要是知己承诺就从长野大厦顶楼跳下去,也只有高闻这等云淡风清的人才能忍受向少牧还帮他答题。 一声温和的中年男声响起,众官员便又一叩:“谢主隆恩。”接着,各自退回落座。 此刻我已经彻底的奔溃了,难道今天就要被这个250给杀回零级吗?难不成这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吗?不行我不管怎么样也要搏一下,我就不信了。 “你也知道远古战场?那里罡风肆虐,虚空错乱,天道法则都不够完整,还有数不尽的各种残缺阵法,凶险无比。难道另一座神墓会在那里?”洛云说道。 说干就干,第二天郝心穿着非常别扭的职业装踏进Sky公司的大门。 不过。魏炀的东西确实不是很适合这个世界的口味和审美观,不过那活灵活现的艺术感还是有几个关注地,不过。就是没有人愿意掏钱买。 ------------ 第83章 猜测有误? 良妃等她落座后才问道,“怎么想起进宫来了?” “中秋时节,娘娘派人送了一盒宫中的月饼给臣女,臣女倍感荣幸,就想着怎么也得给娘娘带份回礼。” 关月示意迎香上前。 良妃见迎香从进来开始,手里便拿着个木匣子,于是道,“你送的东西,本宫真是期待得很,快呈上来看看,到底是什么。” 关月 柳天叹了一口气,刚才陈吉已经将自己的处境说了出来,很显然,现在陈吉想说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 因为在监狱暴动那一晚,冷手带头唱了一首古怪的歌,这跟陈诗雨有联系。如果他真是陈诗雨的人,那岂不是跟我们对立的敌人,又怎么可能没二心的帮我们呢? 清尘在北郊找了家客栈住下。一直等到入夜时分。这才带着怀瑾和握瑜去了那栋空置的大宅。绕道不易为人察觉的后巷子里。从后门进了宅子。 赵云超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我管他是不是你们老板,老板我见了多了!请我拍广告的,哪个不是老板?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闵世言终于愿意回国,可是许荣荣知道,不管过去多少年,不管去到哪个地方,闵世言心底的痛苦和遗憾,都不会减轻。失去挚爱的滋味,她懂。 可是袁茜茜本就是一个极为有洁癖的人,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自己身上有丝毫的汗味儿,所以她就只能是不断的去洗澡,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洗澡了。 “你别想逃,等考试成绩出来,就算你躲在柳寒烟的裙子底下,老娘都会把你揪出来!”凌落雪一张俏丽的脸蛋凑近了说,嘴里还能闻到一丝奶茶的香味。 但他笑不出来,他看着白莹雪,想到的是她无奈时候会不会转身忽然的走了,而后一边走一边抬起手擦眼泪。 这不由得让刘洋紧紧捏住了手里的枪,银色的波动在枪上面滚动,他的眼神紧紧的盯着这个萌妹子。 “那个,是薛经理吗?”墨夕走进,慕以择就像是一个正在检查着学生们作业的老师一样跟在墨夕的身后。 一想到程诗万对罗人雁的重视程度,肖主任既感到亚历山大,又感到内疚,尽管她确实一直在全力以赴。 然而事实上,良辰只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车子,冲着良辰三明三灭,最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还是略长点肉好,你现在太瘦了。”孟珞正在说话,忽然如辰示意他噤声。一把拉着他转到了楼梯后面,孟珞不明所以,如辰示意他往外看。孟珞一看,唬的魂飞魄散,那正从门口慢悠悠踱进来的,不是他父亲是谁? 宁青看李中不上前了,松了一口气,继续念了下去。他也是资深的中医,看方子也知道李老的意图。这也是独参汤,但是,老爷子是做了调整的。主料不变的情况下,又有不同。 “除了进药,其它呢?这回牵连数千人,只怕七司十二院都没了管事的。”咸丰也头疼。 “反正咱们的行礼都在保姆车上,若是说定了要离开直接开车走人就是,很简单的事儿。 在成功掀起盖子的同时,两人眼里都放射出兴奋的光芒,互相击掌庆祝。 池眉丽心花怒放亲了坤哥一口,倒不是喜欢演戏,而是这种被人捧在手掌心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享受。 叶晗月抬头对着陈掌柜笑了笑,然后放下手中正看着账册,匆匆出了岁清坊的正门。 ------------ 第84章 狐假虎威 一顶大帽子直接扣在了沈听雪头上,听得她直蹙眉头。 “你少在这儿胡言乱语,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她的话,从来都是只针对关月一个人。 至于良妃和信王,不是她能置喙的。 “没有吗?” 关月似乎有些诧异,“这条路,是永菲宫出来的第一条大道,你明知娘娘方才召见了我,还差红霜姑娘 最后的一句,虽然说的如同下旨般严肃,却也表明了他对玉醐的心意。 波波维奇叫了一个暂停,然后进行一番布置,想挽回危局,可是李卫岂能让他如愿? 没错,柳一战跟突厥作战多年,除了同样建树颇丰的慕清彦,谁敢说自己是柳老将军的对手? 从那之后,阿伽门就开始想办法,直到多因王秘密联络他,并宣称,可以帮他除掉战争恶魔,但有一点,苍龙大陆三分之一的领土,要归多因所有,混沌军团不得侵略,需要立下血誓。 看着是对周孔孟的呵责,其实语气里完全是调侃的意味,他们君臣习惯了如此。 场上观众的欢呼声连成一片,这次的虚空角斗场能来这多么人,是借着灭法者再现的噱头,部分观众都是临时抽空赶来,至于恶魔族,他们是接到灭法者再现的消息后匆忙赶来,花高价弄到门票。 徐高飞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两个手下脸上会出现那么多纠结的表情了。 同时刘红军生怕自己不合作,便又特意把孙副县长身上的标签点了一下。 苏晓、布布汪、阿姆走向村庄,还没走进村庄内,就看到一具人类的躯干与头颅。 这决不是一个街心花园能有的气候,没有几十年或是百年的光景,绝难有这种古朴中透着古色古香的浑然天成。 滚烫的肌肤,结实紧致,有着丝绸般的顺滑………紧紧地贴着她。带着薄茧的指腹,火热地游走在她的身上。 虽然比赛还在进行,但徐瑾于洛素素明显只是来看郑宇白的,见他一会还有事情,便打算先回去了。郑宇白让草鸡先将素素送回家去,再保护徐瑾和于洛回公寓,自己则留在体育馆,等待着结束后的宴会。 对于李恪,王珂是不会有所隐瞒的,一五一十的把这件事的意义都告诉了李恪,并要求李恪与自己同去求见李二同志,这话由李恪说出来,自己在一旁给李恪帮腔就行了。 王珂和李恪出了王府,直奔李恪的亲王府而来,到了地头,王珂一下就被李恪的几个妃子给李恪收拾的东西吓了一跳,吃的,穿的,用的,满满地装了两马车。 王硅知道,李泰嘴里说的王大人肯定不是指的自己,而是指的王珂,现在自己这个儿子可是了不得了,朝里有个什么事,都和王珂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好像离开了王珂,这朝中事务就没有办法运转了。 依夏说完再无声音传来,而我也一时间疑惑起来。前世印记?这又是什么东西?难道我还有前世吗?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这让我一时间自责起来,难道我真的不应该救下这个男子吗? 王珂一听李恪这话,马上就用鄙视的眼光看了李恪一眼,这段时间大家都忙,李恪倒是很长一段时间没去自己家了,可是王珂明白,这要去看自己的儿子,只不过是李恪的借口而已,他想念的是自己家里的酒菜才是真的。 ------------ 第85章 是告知,不是商议 良妃伸出指尖,点了点桌面,发出轻微的叩击声,“扔了吧。” “是。” 红霜出去了。 良妃看着一直侍立在旁边的小叶子,扬了扬嘴角。 还是这张脸看着赏心悦目。 “小叶子,过来给本宫揉揉肩膀。” “是。” 小叶子力道把握得很合适,“娘娘,舒服吗?” “嗯,”良 王逸动双目欲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罗天剑皇的灵魂射进他的灵魂空间。 “林海,从现在开始,我们再无瓜葛,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敢对江南怎么样,我绝对会让你加倍偿还,我说到做到。”温婉咬着牙,冷着脸道。 没管马丹娜在那里挣扎,唧唧歪歪的哼叫,林飞索性背着手,用一种略显沧桑的口吻说道。 三人躺在毛毯上,两姐妹一人靠在王逸动的一边,一起望着天空的满天繁星,听着荒野的虫鸣声。 现在资源问题已经解决了怎么会不招募呢,第一名免费招募,第二名的招募费用自己凑吧凑吧也够了。所以李璞玉没有再扣扣搜搜的而是直接选择了招募。 而阳神感应,不能说是看,因为阳神不是以眼睛观察,是以称作感应,阳神感应之中,几乎所有的光都是可以看见的,就连声音等震动,也能直接感应到它们的传播,也能感应空间与时间的微妙变化。 虽然赵武现在给的这些解释,让李志成稍微有点心安,也等间接的给了他自己为何不太反抗的理由。 “吼,吼,吼,呜,呜!”远处突然传来阵阵变异猿猴的吼叫声,吴峰眼神一凝,看向变异猿猴吼叫声传来的方向,这个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就在这伙英军出发不久后李俊昊在矿区里的队伍也撤出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天地间。 “游龙枪”薛浩手持长枪,脚踏步法,身影飘忽,宛如游龙,“砰砰”枪声扫过,将两只袭杀向牧梦妙的鬓狼抽飞。 “头领,我看这个太血腥了,只要这些刺客‘交’代了,我看还是用别的办法处死算了。”毕竟我是修道之人,再说他们也都是汉人,虽然做了汉‘奸’,但也是被蛊‘惑’来的。 “从斗地主开始,你就应该明白,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局,你在局,我在局外!”尹乐神色颇为得意。 现场的士兵负责人带人跑了过来,将被击倒的冷天等人抓了起来。 徐大发看着王强饶有深意的眼神,知道王强想要自己帮他一把。虽说李长风是自己的重要合作伙伴,但碰到王强这么个牵扯到生死的大爷,什么合作伙伴的,就可以直接滚蛋了。 这一运功不打紧,随着混沌神功的运行,马清风的感知力也被放大了无数倍。 “对不起!她是我害死我!”闭上眼睛,眼泪从无忧眼角滑落,她终究还是将这一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静静地等待着奥丽薇亚的报复。 剑宗来的人里,铁猛的身份是最高的,在江湖的地位也是最高的,由于这次行动是剑宗发动的,铁猛当仁不让的被推举为首领。 酒尊者听以前进入过来的其他尊者说过,这獠牙羊是十分难对付的守护兽。 这样算来,大野木迟早是要落败的,单从他现在气喘吁吁的样子就可以判断出来了,他的查克拉消耗的很是巨大。 罗德静静地看了吉特一会,微微摇了摇头,随即朝擂台旁的一名教宗说道。 ------------ 第86章 不愿本王靠近你? 前些日子天都阴沉沉的,像是蒙了层雾,今日却出了太阳,是深秋里难得的好天气。 一路顺着湖畔过来,远远的,关月便看到了最中间的船。 延续了信王一贯的作风,船身极为华美,彰显着阔气和主人家张扬的性格。 船头的侍卫见到关月的身影,立马转身回了船舱内。 “王爷,关二小姐来了。” 燕飞飞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原本只当薛二姨是厌恶这种事情,眼下看来,这林卓然似乎也是得罪过薛二姨,才让对方如此恨他。 “你心里想好了整容成什么样子吗,可以给我大概将一下。”医生开始拿着仪器在李思琦脸上比划着,认真的记下了数字。 程默本来也只是闲着无聊,想打电话给李思琦,和对方聊一聊最近的情况。 这次主角制造计划是清原很早就想实施的,虽然消耗不可计数,但所获得的,肯定大于消耗。 那里,残留着大量的人类血液与残破的衣物,还有些许无法辨认的身体组织,从结构来看,那里原本是一堵厚重的承重墙,现在,墙壁已经被打成了奶酪块,充满了空洞。 坐在会议桌一角,神情略显拘谨的是公会第二、三支部的新上任长官德里克。腰间别有一根短棍,据说是能够在使用时随着使用者意愿任意伸长和缩短的神奇道具,作用和法杖类似,是用来输出魔法攻击的武器。 服务员也跟着劝了几句,想让李思琦打消顾虑。李思琦正在为难时,眼睛不经意的停留在了斜对面的饭店上,慧云。 精神分裂是个比较难搞的病,林白考虑着要不要给他介绍几个这方面的权威,正想着,就冲着他今晚给自己带饭的情分,自己也不会坐视不管的时候,一个水杯递到了她的面前。 到了医院之后两人匆匆的赶上楼,但是医护人员告诉他们李振熊,已经去世了。 阿宽这一声高呼出来,拳击台上面缠斗的那两道身影,也不由得跟着停了下来。 外袍早已和伤口搅到一起,此时把外袍脱去真是要命,但若是过会伤口结疤,可就更受罪了。 安娜没有回答,洞穴颤动,巨龙从洞内内钻了出来,巨大的身躯让地面也开始跟着颤抖起来,原本平静的水源开始泛起了巨大的波纹。 “不知道道友来我西昆仑有何贵干,为何要引动西昆仑的灵智?还有就是道友是如何引动西昆仑的灵智的?陆吾很好奇?”只见陆吾九个头颅同时说话,让山元感觉的怪异。 赵烺觉得脑中仿佛像是要炸开了一般,剧痛之下猛然将眼睛睁开。 当日,祖哲便是如此斩钉截铁地对授业恩师说,弟子要回戍卫,便是放弃九幽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第一次治疗之后,他满脸是汗,隐忍没有发出一声痛呼,这幅样子让给他做手术的医生们都吓了一跳,记者对他竖起大拇指。 这世上任何一个天阶大阵都是各宗门的珍宝,决计不会轻易流落在外。 显然,燕顺也明白了武大如此作为的意义,这是要让庄子中的众人勇于担负起各自的责任,消除心中对山贼的怯弱之心。 四张写满的信笺,前三张都是华丽词藻堆砌出来的,基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地图的右中部靠海的L城为圈中心的圈,几乎圈内有着一半海域。 ------------ 第87章 武器都拿不稳,怎么杀人 她知道,当初阿坚让她带给玉娘的那句话,定被玉娘牢牢记在心里了。 所以现在,哪怕委屈求全,也得打起精神活着。 活着,才有希望。 才能有机会能再次见到爱的人。 曲到后半段,杨程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琵琶声有瞬间的停滞,又继续倾泻而出。 只见杨程附耳同赵乾说了两句话,赵 “说那么多没用,族规你知道的比我清楚,当年你用这族规、家规处罚过多少人,你忘了?”陈述冷冷的看着她。 石先生这回学乖了,扭过头往后面很认真在看,眼珠子瞪得很大,脸色十分认真。 不只如此,还要让展如、展雪继续找大都督府的漏洞,找一个弥补一个。 越泠然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感觉每刻钟都过得极为漫长,恨不得冷子修立刻出现在她的眼前。 “嘶……”随着冥髅的轻呼,我站在那里也不敢再动了,这家伙的生命力也太强了吧。 现在于林远的麾下作为魔法研究部门主管的两名魔导学者,卡斯楚.菲林明和玛莉琳.帕克就是因为涉足了权能的研究,才会被真理探索者盯上,一发现两人不肯合作,就以武力手段来软禁他们。 就目前的状况看来,纪风这面已经完全不是变成伪神状态的长发天使的对手。 最先反对的是云倾雪,。中毒的是她,她没办法心安理得的看着所有人为她奔波,而自己只等着坐享其成。于是她便要求和紫曲圣君一起进入花木族盗药。 他们一个一个被幻天打落在地,紧跟着,幻天忽然伸手抓向渐渐不支的墨长星的心脏。 “干的漂亮!”金鳞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墨长星的嘴角亦是浅浅的勾起一抹弧度。 “对了,你们刚才出来的时候,没偷偷摸摸的吧?”风一阵问道。 顾舒予和那个男人才是真爱,顾怜是那个不知好歹想破坏姐妹情谊,想抢夺姐夫的人。 夏萦生怕碰到别人这么好看的蛋糕,所以在车越来越近的时候,她退开几步。 此时,慕毅等人还真中部偏西的位置上,而白龙等人已经在西部的边缘。在这荡阴山种充满着空间阵法,又时常出现一批批修士。 天空忽然变暗,有一道彗星极速扫过天际。北周的修士望见那道忽如其来的彗星,纷纷掐诀推演着,但他们却没有半点发现,这一道天象似乎与他们无关。 “真是丢人,三名主神联手,居然没能把一个黑道老大给杀了。这要是传出去,岂不会被人笑话!”雅典娜深吸一口气说道。 夏萦不打算再问,可若是不问,厉寒衍更要怀疑她是不是猜到了。 白玲珑扫视周围一眼,这里都有住户,在这里打恐怕有些麻烦,不过——似乎已经没有选择了。 “师傅,圣尊让我们去对付林修大人?”在孔兰幽旁边的杨剑锋这时候也是皱着眉头询问道。 “胡人南下劫掠杀害我大汉百姓这是事实,但是反过来想想呢?从胡人手中赚取钱财,招兵买马,杀回草原上去,又何尝不是一条路子呢?”王澈说道。 柯南有些不爽,福尔摩斯,那可是自己的偶像,不管什么时候都沉着冷静,还充满知性,有教养,观察力和推理能力都是世界第一,世界最厉害的名侦探,可不是谁都可以成为的,他也只是梦想成为。 ------------ 第88章 巧了王爷,我也是 赵乾垂眸,看着属下手中的那截断枝。 尖头的血刺得他眼睛微眯,嘴角却缓缓勾起。 他当初得知阿坚烧屋自焚的消息后,转头就告诉了玉娘。 玉娘疯狂了一阵,便渐渐沉静下来,不再寻死觅活,反倒对他有了好话。 赵乾怎会不疑心? 碰巧那段时间,关月又回了桃花村,所以,他定要试上一试。 张骁继续讲:“也真巧,我在街上遇到这位夏大哥,蒙着眼,瞎溜达。”看来夏侯惕只告诉他姓夏,“我一想也不能不管他呀,于是就拉着他一起了。”夏侯惕微微一笑,任由他说。 刹那间,苍穹晴朗,万物复苏,世间一切在这一刻绽放着不可用言语表达的茁壮生命力。 “难道是?”心中闪过一丝欣喜,黎枫强行给其压了下来,结果是什么还不好说,先去看看才能够真正地确认了。 他言罢,周身便浮现出一层柔和的银色光芒,继而那些光芒愈来愈强烈,直至将他全部隐藏。 她和手下挤进了阴影。他们已经十分接近狼灵殿了,就在不朽堡垒的旧南墙脚下。她的哥哥应该在东边几条街以外,带的人更多。 来开门的是昨日让俞良辉吃了闭门羹的顾管家,见到高举起的圣旨,一干人等不跪不迎,唯一的差别仅在于褐色双门打开来,侍卫们却寸步不让。 三人并辔而行,在一干亲兵侍卫的簇拥之下,缓缓的奔向赵皓等人所在之地。 他言罢,就想转身,跟在他们身后,可是就在此刻,他通过阳光,看到了姬芜紫眸中隐藏的一丝金色。 云青烟猛地冷颤一下,惊恐地看向云浅凉,脑袋里回忆起自己那夜将明柳尸体沉入湖中的事,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可是他们没有发现的是,在大后方负责远程攻击的那些狩猎队成员,在悄然无息之中已经被半面杀戮了数十人。 当然了,李大茂想着的就是先带来给李叔看看。表明他还是把李叔当老爸看的。不过开车过来,就不能住在村委会了,这不就来到农家乐住下了。李叔和他的新老婆都在这里,李婶生气是可想而知的。 阿紫可不是百里登风,编瞎话张口就来那种,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倒是将自己的那张俏脸,弄得越来越红。 在他的身旁,有一层又一层的光晕所笼罩着,而他也是处于其中,偶尔之间看不清面貌。 翌日,三月初三,妖族大会的日子终于到来,圣门开启的一刻,无数的地妖蜂拥而进,如潮水般,甚是壮观,而百里登风,也终于见识到了这所谓的“圣地”,到底是何景象? 这还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是叶寒竟然直接将手中的血灵神剑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随时都能将自己的头颅给斩去。 话音落下,井上西泽倒是没什么反应,但无论是安忆月,还是岛田龙之介等人,尽皆身躯一震,面露惊悚之色。 这当然就是放弃了劝说凌渡宇加入他们佛门的事情了。说出来的真正目的,当然了他们把凌渡宇拉进佛门的念头是没有断的。 就看到三条庞大的蛟龙虚影,面目狰狞,咆哮连连,将对手的攻击当成劫数,化作进阶的资粮。 叶寒倒退了数十米才化解那股庞大的冲击力,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那魔虎的力道如此之大,让叶寒感觉到吃力。 ------------ 第89章 前朝后宫 关子瑶和金娇娇原本缩在伞面之后,悄咪咪地看关月。 发现她有觉察的痕迹,更是紧张。 “她看过来了?” 金娇娇瞥了一眼,“对。” “她走过来了?” 金娇娇又偷摸瞧了一眼,“对。” “我们伪装地这么好……” 关子瑶话还没说完,伞面就被扯下,迎头撞上了关月好奇的视线 银色的金属像是狡猾的蛇一样,将所有的退路都压在了阿尔托莉亚这个忽然介入的第三方身上。 慕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心想蒋子翠的想法还真是天真,他难道还能不知道,这一切的关键就在容辰身上? 这时,苏弥的手机响了,她从牛仔裤的裤兜里掏出那白色的手机,看见屏幕上头的号,直立起身来。 “我认识盛龙里头的高层,打听到的机密。”沈岑寒抬起头,看着苏弥。 明珠挑眉:“他对着你含情脉脉的?他对你说什么了?”廖光居然这么不要脸和胆大妄为吗?或者是野心太大了吧? 这些人大多数是一些在战争里存活下来的残兵败将,也没什么强力的领导者,物资缺乏,士气不足,根本没什么可以害怕的。 皇上听完这番话,又沉默了一会儿,瑞王没有直接经历这件事,他始终是坐镇后方,将从相府那里打探来的消息都告诉了皇上。 “王爷,急报。”南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们这些暗卫是不能随意进入主子的院子的。虽然知道主子的伸手很好,他们也是有些不解的。毕竟大部分的主子,即便是睡觉也得有暗卫守着。 阳泉殿主告诉叶凌月,阳泉神殿是古时留下的信仰神殿之一,只要有足够多的信徒,阳泉神殿就能恢复古时的辉煌,为此,阳泉殿主还不惜怂恿叶凌月收服了黑龙王。 宁王还在想着元锦玉的事情,可是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事情太多,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去看她了。 烟雾散去,暮色降临,不归山树木众多,枝叶遮挡光线,只有些许月光落下。 外面那只生物像的听见了声音是闪着荧光,复眼扩散逼近是昏暗,前窗被梦幻般,蓝光占满了。在那些覆盖全屏,蓝光下面是一张橘黄色,巨嘴张开是慢慢朝他们探来是像的进食前,品尝。 就在石重豹疯狂催发天命祖器,企图以此击溃李星渊的剑域时,万里之外的崇山后方,已经汇聚了不少隐匿身影。 杨临表示不想和这个程医生多说一些什么,每天就只知道在这里说他。 “老大,他们聊什么呢,怎么还一直看我们?”铁柱看了看那个贝壳男性,在这个男性的身上,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一股子十分犀利的感觉,这让牛批惯了的铁柱有些不适应的感觉。 生死关键,言笑笑可不敢大意,正想着下一步的动作,太子妃直接撞过来,想要把言笑笑从柱子里后面撞出去,然后让言笑笑被箭射杀。 所以,千万别当骗子,鼻子长不长长不知道,但是很容易被人揍。 但是少许出生贫寒的学生都艳羡的看着林晓晓,上去凑近乎起来。 大白很不情愿的睁开眼,不满的瞪了白玉珠一眼,似乎在说,都是你惹的祸。 烟花又多又大,整个言府的角角落落都能看到,颜色如此丰富亮丽的烟花,江南并不多见!易曼柔还以为是儿子特意从皇城带过来的。 ------------ 第90章 赶上这趟风 关月望向她,眉毛一抬,“怎么说?” “陛下不会不考虑前朝后宫的联系,所以良妃和信王虽受恩宠,却不给实权。” 当今这位陛下虽说有偏爱之人,但最在意的,还是自己。 后宫和睦,朝堂稳定,才是他最想要的。 关子瑶继续道,“据说这次良妃来势汹汹,只要陛下不开口发话,怕是真能让她撕下一块 若是他们之中一个去救曹莉,便没有人受伤了,一切都完美了,可事实正好与之相反。 我只是想告诉你,只有洪门不想知道的,没有洪门不知道的!”洪金鳞颔首傲慢说道。 当看到黑暗中的一点银光之时,淮知安眼睛一亮,无视周围剑意,大踏步向前。 王员外的亲姐姐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官夫人,县太爷在王员外面前都要笑脸相迎,李捕头自然向着他们。 靳水月的位置是和三位公主紧挨着的,在一排,最左侧的自然是年长的六公主,紧接着便是八公主,十公主和她了。 秦王朱樉世系:尚志公诚秉,惟怀敬谊存。辅嗣资廉直,匡时永信敦。 他们现在的实力可不是当初的样子了,现在回去恐怕一人都能大部分的丧尸了,更别说他们还有高科技的武器。 何敏眼睛都瞪大了,嘴巴不自主张开,任由汤汁倒入口中都忘了吞咽,从两边的嘴角流出来。 当那黑白之剑捅破跃龙台,刺穿青灵天池,气势也达到了顶峰,阳冲猛地向邢元斩去。 桑子言惊讶的看向山语,仿佛第一次见到山语一般,然后桑子言单手盖在脸上,笑声从低沉到猖狂,再到肆无忌惮,最后更是笑的前仰后合。 “满汉全席,菜式种类繁多,够你吃的了。”沈逸琛说着拿起了筷子,夹住了鱼肉放在了苏扶月的碗里,又夹起另一块鱼肉放在了自己的碗里,这才拿起了私筷,张开嘴咬了一口。 无涯无心管他贴切不贴切,他关心的是这人是谁,因为他之前感知到的危险气息正是从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林木吞了吞口水,心中的冲动似乎已经积攒了足够的力量,让林木的手忍不住往前面动了动,只是当手按在了玻璃罩门上面的时候,那冰冷的感觉一下子就是让林木的力气就好像是冰雪消融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程玉最终说了句,“我的心愿就是回到我的家乡。”这话不算是欺骗。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我们只能往前跑,回头是不可能的了!”林木摇了摇头,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然后抬头看向了山。 眼看张钧离开,包括陈南在内,五名宏兴大佬均是一脸敬畏地看着无情。 “待会儿去楼梯间!”看着李媛的模样,林木忍不住开口道,果然,话音才落下,李媛那白皙的俏脸之上一下子就是多出了一抹红晕,猝不及防,看上去极为的好看。 虽说秦雪知道了顾丰血族的身份,可程玉知道,秦雪对吸血鬼并没有反感的情绪。 系统急得不得了,它怎么扫描苏扶月的身体,她都是显示一切正常,可苏扶月的状态就是越来越差。 圭等故友,这些都是其难以抹去的罪责,于公议私交,皆不能无憾。 她也曾经不顾一切,想要飞蛾扑火过,结局却是将自己烧成了灰。 其他人也紧随着容臻往外,秦氏更是不放心的跟着她的身后奔了出去。 ------------ 第91章 我是在等你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又低头蹭掉身上沾的水珠,站在廊下等雨停。 这雨来得突然,但像是过云雨,等云消散之后就没了。 身后恰好是常记糖水铺。 许多等雨的人无事可做,便走进去要了一碗,边吃边观察天色。 孙枕眠没这个打算。 他现在在攒银子,等着之后开花铺用,能省一些是一些。 本以为老祖宗会郑重的在给对方重新介绍一下,结果,居然直接无视了他们。 “我是肯定不会,我哥哥也不会,其他人我就不敢肯定了!”慕天羽知道他说的是谁,遂肯定表态。 “看你什么都不懂,又刚刚进入神域,咱们也是刚来,不如以后就与我们结伴,一起在这蜃楼中历练。我们也可以多听你讲讲外面的故事。”洛青向姜璃发出邀请。 张乾心中嗤之以鼻,脸上却一片感激之色,目光扫过这老狐狸身边的狄青权,敏锐的看到狄青权目光身处闪过一道阴狠。 张乾可不信若是没有人暗中支持,这些万古大派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联合起来反抗九天宗门。 “九王爷,这要求有些过份了吧?”身为风华学院招生负院生,陆宵自觉高人一等,并且,也觉得可以跟眼前霸道的九王爷平等对话,因而在犹豫了许久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早知道您在罚人,臣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来人同邵珍一样,满脸笑嘻嘻的,一点不正经,惹得太后脸上愈发不郁了。 她转过身子,微微眯眼去看南辰,眼睛里有毫不掩饰的倾慕与贪恋,这种眼神在以前时,她绝不会露出来的。 沈岐靠在床头,瞅着兰奇喝酒的模样,就像个流落在街边的大汉,姿态倒是狂野至极,和他表现出来的模样极其匹配,丝毫看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顾浅浅先是一愣,随后突然发现这男人简直就是太帅了。她真的想给他一个亲亲。 “原本,我认为李辰先生有艾世集团,也应该是一个好的决策者,但是如今看来,恰恰相反。”傅少权的声音中带着惋惜。 毕竟,得罪了一个家族,充其量逃亡海外,隐姓埋名总会有活命的机会。 智囊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阐述了一遍,穆辰浩和夏晴空听的也非常仔细。 郝安是电影明星,关注的人甚多,如果受了重伤,那么孙怀瑾定然会入狱。如果孙怀瑾在监狱里面说出自己的事情,那自己? 但是回到家,蒲陶依旧被卫父叫过去谈心了,至于谈什么内容,也很清楚。 对讲机内,皮特的声音再次传来,相比之前,皮特的声音更加地紧张起来,显然,经过短暂的判断之后,皮特已经确认了飞机故障。 突然看到‘不惑叔叔’不在线,她的心里百感交集。内心惆怅感油然而生。 穆辰浩给高迪帕克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搞定了红杉资本的融资。 “你还想让他吃一年?”霍思轩忽略了所有的细节,只听到了这一句。 期末考试为期三天,第三天最后一个科目一考完,就等于得到了解放。 念头刚过,我就猛然想到一点,随即全身都止不住颤抖起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张哈子,问他,你的意思是讲,你怕吴听寒那家伙出来找我们? 我很难理解我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我的命就比其他人的命值钱?凭什么让别人拿命来做我的保险措施?这世上没有谁比谁高贵,更不存在谁的命更重要。 ------------ 第92章 作威作福 同样出身于蜀地,他是知道常家的,只是对常泽此人了解不多。 起初,见到这个常记糖水铺的时候他并未多想。 直到一日在包子铺,听人提起这里的常老板,才恍惚想起常泽来。 当初他争家产失败,被赶出常家,所有人包括孙枕眠都以为他早就死在了外头,没曾想他竟在江南一带做起了生意,还将铺子开到了盛京 现下众人皆在,傅恒也没多问,料想李侍尧若对彤芸有心思,必会抽空来问他。 李三斗大喝一声,笼罩在神农鼎的屏障下凝聚着全身灵息朝着左侧方冲了过去。 而且,苏家人也开始思考:洛家,天字头,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还要上门请他们帮忙的? 花景林的病不同寻常,是毒素作用,导致身体机能老化,生命潜能被消耗殆尽,走向生命尽头。 汗水还在她的肌肤上,一半来自于萧晨的努力,另外一半则来自于紧张。 也不看看李子欣是谁的人,看着不说话的李三斗还是认为心情很不好的。 李毅认真的看着盘古,盘古也隐身于那灰色的珠子之中认真的看着李毅。 反正现在已经集齐了六张九龙图腾了,余下三张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四凶之三,想要得到这三张九龙图腾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路上,众人仍旧觉得惊奇,萧晨实在有点诡异,令得他们不时地看向他。 莫泰西眯起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道:“这应该是冰属性的清气,不过和普通的冰属性清气不同,你的清气属性更为特别一些。 他们的精神风貌,他们的处世思维,又怎么可能会不受到诗歌的影响? “卖的。不知您能出什么价呢?这山里旱的厉害,最是不好抓。”言朗是时常随父亲去镇上卖猎物的,知晓价格。 怎么看他现在这意思,倒好像他们老袁家成了东汉末年,最大的阴谋家一样? 他的功力到了灵巫第六重巅峰,第7阶胸椎已经化为灵骨,只要吞下三枚火符,在丹田中形成新一道真火,便可以突破到灵巫第七重境界。 “堕神界怎么回事?为何我从未听过?可是你们有意瞒我?”穗穗一脸狐疑。 “劳烦两位殿下稍等片刻,玉娘有话对两位殿下说。”玉娘喊住两位殿下,轻声哄着道。 暴雪CEO的气势显然比光荣那边还盛,言语间,浑然就没把大宇放在眼里。 如今听的前方动静,雷铜怎么可能还猜不到沐风的神机妙算,于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 为了这款汽车,他可是费了不少功夫,甚至送出了一株三百年人参,才通过一个朋友拿到了这辆车。 虽说靳烽相信顾予会为了自己弟弟和孩子暂时好好的活着,但他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在无法清楚顾予的一举一动时,他依旧十分害怕顾予会一时想不开,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徐晃这才坐下来,闲饮一杯酒,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道与了邓艾。 “是不太远,不过今天周日,路上有点堵。”童谣放下自己的手提包。 夜家家主之位还没公布,夜家四兄弟当中,权势最大的,就是夜昱瑾。 罗太太还没从董田给的信息里回过神来,又看到一个熟人出来,迎上去,那人却避她如蛇蝎。 转身将芜芫从被子里捞出来,替她穿上棉衣后,抱着她去了锅屋,将她放在锅洞前,然后去洗了手,准备和面做面条。 ------------ 第93章 欢宜散 这烂泥凶兽,甚至还发出了一阵吞咽的声音。庞大的身躯,一阵疯狂的收敛,而后缓缓的收缩,迅速的回归到了整个沼泽之中。立刻,那先前充满着恐怖危机的沼泽,在这一瞬间,便是重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此番来到大理城外,着实让众人惊讶,来到此地,便觉风息之中饱含着无数的血腥之气。城门之外广袤的境地之上,被尸体几乎铺盖无空。有的更是残忍,那身首分离,血肉横飞,让人看去不禁是终生难忘呀。 迹部还是不理他,眼神只是看着前方,他一直都可以做到伊恩是一个透明人;只是。涉及到千奈的事情,迹部才会重视起来。 “我们只是想进城得到庇护,顺带取道去龟兹国,不会在城里耽搁。”刘愈道。 迹部景吾双手插在裤兜里,眼角的泪痣却也似乎为他增加些魅力似的,看起来,更有王的气质。 这江家门在江湖之中的威名,也是颇能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这江家门与四川唐门和霹雳堂号称“江湖三大门派”。这四川唐门善制毒药,暗器更为天下之正宗。江湖之人,听之名闻风而丧胆也。 “生气了?”顾辰摸了摸像个孩子般,正闷闷不乐地趴在自己胸膛的安晓晓的头,替她顺了顺毛。 一阵低沉的吼叫声,在前方的大殿之中缓缓响彻开来,带着一阵阵沉闷的回响,简直是震耳欲聋。 刚刚登入游戏,宋烨收到了好友列表的组队信息,他点了接受后,才发现不是风光组的他,但他好友列表向来是没有手残的,也没有退出,又把刚游戏的风光拉进了队里。 “呃呃,信里说沐阳要善后,应该会迟些日子再来!”靳云东想了一下,才想出一个缘由。 姜民安觉得自己很可悲,他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mb,用枪指着自己,他风光了一辈子,都是用枪指着别人的脑袋,何曾被人用枪指着过。 有人唤她的名字,她惊醒过来,看到莫非正坐在她的床侧,晃着她的肩膀。 颜天佑拿了一杯,他将酒杯先递给裴鑫,又拿了一杯递给了石茉莉。 突然,冷子锐右手一晃,枪口侧移,嘭得一声,子弹射入高蒂的右侧肩膀。 此时此刻,神太子眼睛都不眨一下,他要通过此战来衡量一下自己和神帅的差距,如果有一天自己继承皇位,那么神帅就是自己最强的对手。 可陶修身上承载着全家人的希望,不管多不情愿,都要踏上离开的道路。 张欣欣随口说着,并不是很关心反派四的事情,对方已经换了座位,似乎在用实际行动表示不屑跟张欣欣打交道的样子。 胡飞反驳道:“我怎么没想过,要不然我这么努力练武学兵法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将来从军入伍,夺取功名!”说得脸都变得有些狰狞了,看出来他很激动。 楚狄是真的不知道那盆铁树有什么值钱的地方,铁树这种植物,在地球上并不罕见。 黎氏落到他手里,不但能打黎震东的脸,还能让他借此为跳板,进入黔城地下圈。 凯丽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心的将武器残渣从强化炉中捞出来,还给李大干。 吴管事暗暗咬牙,真想一把撕烂他的笑脸,想着之前秦洛三人应该没点多少菜,想来能在承受范围内,陪笑着道,“公子莫要见外,这次,就当是我请各位的。 刚才挨打的时候是孟安丢人,但现在孟安平安无事,就是玩家们丢人了。 “我是幻影宫的宫主,江湖上关于我的传闻有一半都是真的。”南随淡淡开口。 苏拾用系统扫描了一下,那把刀,距离心脏只有一寸不到的距离,此时没浪费一秒的时间,都是在耗费他的生命。 这些年她苟且度日,不过是还盼着有朝一日或许能“脱离苦海”,就过上普通人的日子,等到老去的那一天至少不要觉得这一生是白活。 很多人都想着在那里一夜暴富,对于拳击手来说,那里是天堂也是地狱。 倒射的赢天毅在地面滑行了几步,幸得当康突然冲出来为赢天毅提供助力。 剩下的能量,林牧果断的一股脑儿全打进了识海,喂给了正在偷偷的吸收着自己的元气的诡冥。 气够呛回了家,晚上去市场买菜,这市场肯定是要从头走到尾的,难免就会经过陈秀芝的店。 族长抿了抿唇,心里也不是滋味,本来以为苏洛和苏煌只是两个娃娃罢了,然后随便敷衍了事,可现在看来,他错得离谱。 ------------ 第94章 许久没见着她了 万一。 万一是关月不甘心当替嫁的棋子,转而去勾引小侯爷呢? 她不相信关月什么都没做,就能得小侯爷青眼。 若是自己也能这样,就不用再去应付那些迎上来的青年才俊了。 况且如果真发生了什么,她也不亏。 沈听雪捏着圆肚瓶的手慢慢收紧,她也有些紧张,“珮儿……” “小姐,” 邪恶坏笑着,俊哥为了完成老大交代的任务,他这可算是牺牲色相了。 要知道没有梯子,绳子之类的东西,想要凭空进入二楼根本不可能。而且,这里什么都没有,属于危房区,他实在想不明白,会有什么人,愿意跑到这里来居住。 这个青年目光一冷,他感觉刚才一掌轰在陆鸣身上,简直就像是轰在一块不朽的金刚上,根本轰不动。 若是以往,见张老爷子朝自己望过来,张子善就会开口回答了。毕竟自幼他的性格就比较沉稳踏实,说话的可信度高,张老爷子有什么事都喜欢问他。 “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错了,脑子进水了还是怎么的……每次挂都挂我的号,到了我办公室里,明明已经坐诊完,却赖着怎么也不肯走,硬是拉着我聊家常。 这时,只见那侍卫冷硬着一张面庞,从旁边的台架上拿起了一个透明的瓶子。 安雪沫提着手包往前走,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倒映着她窈窕的身影,高跟鞋的落地声干净清脆。 安雪沫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胎心监测了,她已经熟悉了这里面的流程,但还是很有耐心的点点头,笑着接过了白色按钮。 就算他们有能力逃跑,那魔神的本体,就是为了阻止他们的逃跑,辛辛苦苦使用了一个大招,又怎么可能让敌人跑了呢,这要是传出去,那它魔神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刘希话音刚落,在刘希上方,空间突然出现波动,一只巨大无比的拳头,忽然轰了出来,轰击在太虚圣皇的手掌上,爆发出一声恐怖的轰鸣。 姜沉禾根本就不看赵妈妈,她此时的目光一直停在陆成珺的身上,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冷。 “我给你三个时辰,一场比试,你输了就得跟我走。”面对白玉珠的无力墨宣完全无视掉。 所以上官若雪出现在这里也就并不显得突兀了,而且,似乎这个叫什么莫言的动物跟他们也很熟悉的样子。 郎刑天双拳以一种惊人的高频率频频挥出,拳拳如奔雷霹雳,开碑裂石,硬生生的撕裂空气,激起一阵阵爆炸的声音的。 林彦忽然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显得有些暴躁,可是过了一会儿,似乎两条粗壮的铁链映入了林彦的眼帘。 纤长的指尖轻捏她优美的下颚,风夜寒让他们四目相对,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们两人心都为之一颤,彼此身上的香气缠绕着他们的心。 陈煜见状心中一喜,欺身而上,一道道泯灭奥义汇与剑身朝着雷神大帝斩去。 杨徽敏的眼里,带着一丝丝的怀疑。她心里想着,陆云卿才走没几天,尸骨未寒,沈夏又和老相好勾搭上了。 “这是七日断命降头丹,七天后来找我汇报工作,我会给你解药。不然你就等死吧。”庄重说完,轻轻在杰克后背拍了一下,然后下车走人。 仍然执迷不悟中的吴牙子,在被吴明叫上一句后,很自然的就答应一声,一挥手中的火鸦剑,指挥着三足乌大阵和那三头三足乌跟上吴明的身影,攻向智月等僧人处。 ------------ 第95章 要不,我给大人找个姑娘来? 关月有没有带在身上不重要。 几时还,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此刻得去依兰间亲自找人问问。 天色渐渐暗下来,房间里点了灯,烛光摇曳。 陆淮舟起身,身子晃了晃,眼前灯影也晃得很,找不到定点。 他手臂撑在桌上,借以支撑。 身上微微发热,心底燥得很—— 这感觉,不太 不过那一次的事情,苏月娥自己是知道的,因为那一次帮我们处理那些报纸上面的东西,就是苏月娥自己处理的。 眼见此种情况,爷过无痕脸上已经慌乱不堪,顾不上发号施令,下意识地,转头就往来路跑去。 害死高城?心中剧震,手不自觉地一松,立即就觉紧环着的人脱,等我反应过来时,双臂之间已空。彷如人被抽空了般,再无任何依存可供坚持,身体渐渐沉入了水底。 封仇不不鬼考羽球克毫早毫敌对的势力可以大批量的将此物制造而出,对于上峰老道等人而言,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无奈,被美国队三人逼抢锁死了李强这一个点,中国队只能放弃李强这个得分点四打二了。看到球队老大这么拼死拼活的得分,中国人的血性也被激发了。 “大家都谈一谈关于杨惠珍和杨济骅死亡的看法。”苏婉媚看了大家一眼,表情严肃,不紧不慢的说道。 魔化巨猴唯一的爱好就是这口猴儿酒,就算自己喝不到,也不能让这猴儿酒被“污染”掉。 林朝辉的伤还没有完全好,看样子朱魅儿那一刀给他的创伤不止是身上的,他看到信宜的时候脸色非常差,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 余光中长官顿步,男孩的脸霎那换回原来的样子,仿佛我刚才的回眸而见只是错觉。 霎那间她的瞳孔收缩,目光变得迷离,隔了好一会才转目看我,“照片呢?”我摇了下头,“没有了。”确实有带出来,但后来在水里折腾了那么久,应该早就遗落了。 管家和两个老仆人抬着两口箱子走了上来,等打开箱子只见里面白花花的一片全是银两。 唐龙和李三都知道,如果死者是触电身亡,那么她处在浴室的可能只有一种,她肯定是在洗澡,在洗澡之人,浴室内一定有沐浴液,肥皂,洗衣粉之内的东西,虽然这些有,也不代表死者是触电身亡。 张亮抬头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青云山,打了一声佛号后,御空而起,朝着山上飞去。 “没那必要,都是兄弟之间的事儿。”范义名听说要给他加工资,心里倒是好受了许多。 青玥连忙屏住呼吸,随意找处空地坐下,闭上眼睛,内视自己体内。 一路上,白鹿不做停留。使出全力,白鹿还用了一刻钟之久,才回到红袖添香。 尧慕尘找了块崖壁重新开凿了一处洞府,重新开始研究炼制九窍金丹,而江福生和神鸦道士负责去购买结实的丹炉,白狸猫继续外出采药草,现在他们还有八天的炼丹时间。 随后,二芬来到解剖室内看了假虎豹,她也不认识假虎豹,对于真虎豹没死这消息吓的她魂不附体,心惊胆寒,虎豹没有死,她都不敢相信。 万剑一眉头微皱,他本以为这个年轻人来这里是为了进幻月洞府,刚刚对方也有这种想法,可为何说是为了和自己交手。 倒也不是大晏皇帝不想与缉仙司交心培养感情,实在是缉仙司的历任总捕都与当初的捕神一个德行,始终坚持所谓的四不原则。 ------------ 第96章 跑得倒是快 迎香一愣,抬眼望去,发现陆淮舟脸上泛着几丝不正常的潮红。 她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看向关月,傻笑两声。 原来如此。 她还以为小姐和陆大人真发生了什么,她们进来的时机不合适呢! 迎香搭上陆淮舟的手腕,仔细诊断了一番,眉尖微蹙。 这药效也太强了些,陆大人忍耐力实在好。 既然选择救人,他就会做到最好…哪怕,这一步走出,有可能再一次对这个世界造成更多不可预测的变化。 尽管很多人因为许志刚的消息太过惊人而反应不过来!但是司奇的话语还是太过惊人了,让不少人都惊叹出声。 不过,拥有上古异能——感知之术的边彼岸,可以很明确的肯定,这四人也是属于干支会的成员。 他猜的没错,叶天的玉符确实所剩不多,但他低估了叶天的本事。 他正着急着,忽然门开了。宁雪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其实郑昊早都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她,故意装做没看见,忽然,宁雪从外面打算掏到他手机,但没有得逞。 叶天上次听林嫣默说苏雨欣的公司资金出现了问题,但他已经让孙萌想办法解决了。 夜影是她带去轩辕军营的那八名天门杀手之一,如今竟然满身是血的跑来古宿城,这让慕容倾冉心中的不安再次提起来。 “罢了~~上面有几位大人都说,你本有成神之资,却因一城而放弃,如此老夫这些老一辈的,怎么也要为你这位年轻人做些事情!所以感谢倒不必了!好好守护一城人民就是!”江飞海有些无奈的摇头道。 “你怎能如此蛇蝎心肠,见死不救,岂是正义人士所为”?一名年长慈祥的方丈顿时恼怒,斥诉慕容倾冉的行为。 郑昊心不是这个还有哪个,郑昊低着头寻找着,终于在擦地桶后面找到了一个另一个这是一条没有洗过的,拿起来,有着一种不清的味道。郑昊想这妮子也太大胆,太开放了,居然让自己,唉!不想了,先把她打发走了再吧。 皇帝虽然体弱,可他还好好的坐在龙椅之上呢,他眼未瞎,耳未聋,朝廷的奏折他批得清清楚楚,给他杨奕挖坑也挖的十分顺溜,易筠究竟哪里来这样的自信,竟然认为凭他就可以为所欲为? 说完姜婉婉就把鞭子丢给了一边的助理。反正这场戏已经拍完,这道具也用不上了,她也更加不可能让这鞭子重新回到傅易青手上。 因为秘法的特殊性,加上时间紧迫,水灵儿便独自一人进来,留下几人在外面等着。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你说!”梁郴看不惯他这磨磨叽叽样儿。平时也不这样,打起仗来更叫一个潇洒利落!怎么成个亲跟割他的肉似的? “你是来见他还是找我?一天就做些虚无缥缈的事。”王淑芬瞥了一眼顾博源,说道。 刚才那股气势好猛,就算自己应对起来恐怕也有些吃力,不过怎么会发生在素云身上? 林凡沉默了,心中方才卸掉石头又重新装上,目光不由看向赵淑,欲言又止。 “对呀对呀,老大那以后我们就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咯!”焦意娇性格比较直爽,跟着李寻醉起哄。 她身上手上沾满鲜血的样子带着冷戾的寒芒,平日里清冷绝美的面庞因为沾了鲜血而显得妖冶似彼岸花。 ------------ 第97章 预想 回到关家,时辰已经不早了。 关子瑶和关月在岔路口分别,一人往西,一人往北。 到松涛苑,落座后,关月回想起方才的事,只觉得有些魔幻。 今日原本只是出去吃吃喝喝、游玩一番,没曾想会遇到陆淮舟。 更没想到会遇上中药时候的他。 这会儿太过安静,院外连丝风声都听不见。 关月 我到药店里买了各种药品,返身回家之后,陈乐照样还躺在床上挺尸。先前放在他脑袋上的冰块有些化成了水,袋子直接垂在他的脑袋上,看起来十分喜感。 当时的记者有问霍雪桐心目中的择偶人选,不过霍雪桐并没有回答。 但我实在想不明白,林毅轩竟然跟我们呆在同一架飞机上,难道他真的没死? 只见李强仿佛化身东方的神龙,在整个训练室游走,一掌掌劈出,都带着惊人的威势,空气中隐隐传来波动。而李强,也在这酣畅淋漓的功夫中,不断体会着武学的意境,和身体发力的技巧。 我来不及多想,转身就逃。就在这时,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拦住了我的去路!我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一步。 量匹价里匹心价番格匹心养定逗价寓大妖擂台,凭借白鹰的本事,杀掉天阶的大妖,应该是易如反掌,白鹰碰上郭家的大妖,自然不会留一丝情面。 魂镜里的如果是朱厌知道的未来,那这意味着将来帝姬会死在清河的手里,死在穿魂箭下,朱厌修为如此厉害也能被穿魂箭所伤,帝姬只怕是会魂飞魄散。 球毕,李强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回到发球点,留给众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刺!”普林斯高声下令道。随着他的令下,数十柄长枪从盾牌间的缝隙里猛然刺出,最前排的哥布林们瞬间就被扎得血流如注,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心中一顿,她意思是这一年里衰竭症再没复原过?那么秋月白呢?我仰头而看,是了,秋月白这一年都与落景寒、曲心画他们在一起,她没有再衰竭。 二人没等多久,忽然听到嘭一声响,一个身穿道袍的人影打破土层,也从天而降。正是拿下渝关后,尾追而来的冯九虚。 乌恩奇听罢,又是气恼,又是忧心。气恼玉衡王和矗云山的舟人视他为野种叛徒;气恼大敌当前,舟人内部却离心离德;忧心自己的妹妹莎琳娜,更忧心内忧外患的开阳世家。 尉迟恭深知是因为自己才害死了管亥,也不打算还手。就坐在地上搂着管亥,像是丢了魂一般。 陆奇等人以及蓬莱山庄八万弟子的到来,迅速冲往城中的各个街道,原本手无寸铁的城中居民,在这一刻得到了救援,得到了保护,那鲜明的蓬莱山庄服饰,深深的印在了人们脑海中。 与工匠们的兴奋略有不同,杨浩看着铸铁坑内的铁水,却是皱起了眉头。 这一点,他们和电竞游戏者有些相似,不论是谁,只要开了外挂,肯定会喷上一番,不为了其他事情,只为了这个行业的底线与坚持。 他想起了后世自己的警校同学。如果有人逼自己离开警队,差不多也会是同样的心情,甚至犹有过之。 看着步步紧逼、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的霞之丘诗羽,伊乐也有些无语,迟疑了一会,索性也就听之任之了。 ------------ 第98章 他杀人了 周围人还聊得火热,缓下来的步子节奏并未引起他们的注意。 反倒是从楼上刚送完餐的伙计留心到了。 一群人堵在一楼木梯口位置,他原本是想侧身,让他们先过去,谁料等候片刻,却不见信王挪动。 他又往下走了几阶,小心翼翼地观察对方的神色,“王爷?” 赵乾此刻胸口堵得很,脑中也不甚清明,听 外婆今天放任战君遇给她补课,就是为了证明外公是错的,只有她才是对的。 苏河看到这一幕也是感觉到特别的不满,然后上前一步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的林毅晨。 看来,倪思裳是觉得示弱这招百试百灵,但是警察会吃她这套吗? 在商界有成就的人不少,可是医学界是截然不同的,需要天赋,需要技术。 那德详里周边的灵气朝着聚灵阵而来,丝丝袅袅,如同天上云朵,风一吹就散。 肖彰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可笑,更像是无稽之谈,但这样的场景,肖彰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呜呜。’乔灵儿使劲挣扎着,她从来都没有跟别人这样过,这可是她的初吻,此刻她的全身就好像是被电击了一般。 张承志拿出手机来翻出王红军的号码告诉给李牧野,末了说道:“军哥还是念旧的,你现在要是没什么负担,不如去投靠他,比留在这里强。”说罢,又叹了口气。 她看看他,又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慕容瑾,结结巴巴道;“是……是你们自己来的,我又没说!”道完,马上朝刚才的机车跑了过去,然后跨上机车迅速发动引擎扬尘而去。 比起三年前的照片,律昊天更加的成熟了。散发着一种成熟男人的稳重感觉,一种独特的气息。 她转过身来,我总算是看到了她的真面目,当我看到之后,我就更加的震惊了。 秦飏跟着莫夏楠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忙问:“二少,您没事吧?”“没事。”莫夏楠扯扯嘴角,脸颊微微泛痛,但不至于太担心。 “哎码,我是不是活见鬼了?”凌阳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走到刚才老人钓鱼的位置,探头探脑四处探视了一会,只看见波光粼粼的平静湖面,还有坚实的水坝和晶亮的沙滩,完全没有刚才那个老人的影子。 “这也是他的?”苏煜阳盯着地上的内内,眸子里“刷”的腾起一簇火焰。 “死了?!”我吞了一口口水脑海中出现了不好的事情的,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如果豆腐是个妹子,苏煜阳一定应下,但对方是个汉子,所以苏煜阳把视线投向了凌秒。 胡林显然看到了纪林熙和凌秒,他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走了过来。 “是么……”莫启沣了然的点点头,没有问其他细节。锐利双眸看向外面,一丝令秦飏没看懂的神『色』划过。 她知道白恒昨天回去了白岩镇的事情,提醒了白子凡一番。别到时候他们有事情要找白子凡却找不到人,这种情况最好还是不要发生的好。 枣糕,绿豆糕,还有时下最新鲜的果子,都是从南方刚刚运来的。 “除非……”斯卡曼德也是不胜其烦,四周瞄了瞄,看向走廊的一个角落,伸手招了招,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一团黑雾样子的东西便飞了过来,凝聚在斯卡曼德的手掌心,无规律的旋转着。 一种自上古时期到现在都无法治疗,只能保守地将绝症之人保护起来,避免其情绪剧烈波动。 ------------ 第99章 禁足 跪得太久,赵乾浑身僵劲不能动。 却还是在听到这句话时,第一时间对方喜道谢。 “多些方公公。” 方喜是跟在夏帝身边的老人了,深得信重。 不管是后宫嫔妃还是皇子大臣,见了他,都不敢轻视。 “奴才扶您起来。” 赵乾在他的搀扶下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方喜身后还跟 “呸。”莱茵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沼泽鱼人是一个邪恶的种族,以奴役其他种族为乐,因此莱茵下手根本不留余地。 但是他的内心中却并不像他表面那般平静,他足足比林硕大了二十岁,而林硕取得的成就,足以让让震惊。 几秒钟后,屋内有人爆出一句粗口,然后就是有人闷哼倒地的声音,随即恢复了刚才的平静。 看着这戳满一身的银针,殷枫有些惊惧,他没想到步天还有这样可怕的后手,纵然他的躯体达到了一转的境界也依旧负伤了,鲜血染红了全身,很恐怖,若是换成了法修,哪怕是筑基境七层,也难逃身体被洞穿的下场。 白晓霜来到风景优美的河边,眉头紧皱,似有什么心事,抬头看天。 人如其名,面对穿着华丽,骑着高头大马,手持绘有十字标志的“远征军”,这些彪悍的人民没有一个会表示妥协。 我之前一直有所怀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能是别人?为什么只有我会遇到这么多挫折?为什么只有我会历经如此多磨难? “哎,听说你不准备继续在国青队随队训练了?”老婆出门后,林海涛问道。 谢克列捷娅沉默片刻,没有反驳,她并不是认同了科里亚金的理论,而是她现在有求于眼前的这个男人。 边走骆嘉良还给父母和妹妹介绍周围的建筑和居民大致是什么人家。因为这里住的人家大部分都是有身份的人。 “老爷子怎么了?突然想做红娘了?”楚洛唯毫不客气的开口问道。 说罢,还没等那两人反应过来,梓芜便横抱着知浅,径直离开了。 “以乐,我们走吧。”齐致远觉得,这真的不关他们的事了,还是赶紧把以乐拉走吧。 于是朱碧使了使劲,酝酿了半天感情,生生挤出两滴眼泪。她觉得,这真是自己出嫁之前,给月夏最好的回馈了。 就在众人目光沦陷的片刻,那些千羽螟虫动了,上万条虫子齐齐抖动身子,刺耳的虫鸣声涌入众人的耳中。 云瑾瑶忍不住吐槽,也没急着修炼,而是找了个大冰山落脚,用飞剑开了一个冰洞,布置了结界才坐了进去,狠狠松了口气,安静下来入定休息。 “裴七七,不在乎吗?”他带着鲜血的手指缓缓抚着她的红唇,在上面细细地抚触着,让她的唇看起来更妩媚了些。 凰无夜一开始只是刚刚晋级,对于这一品灵神的实力还没有完全的熟悉,这不跟两个顶尖高手战了几个回合,对于这实力越来越熟悉了。 他自己则一直看着墙上的钟表,在医生还在苦口婆心的时候,突然开口打断了他。 “好的,肖哥,我啥也不说了,我肯定不会辜负肖哥的期望,我这就回去闭关了。”二雷子郑重的对肖王霸说着,自己肩上的重担自己必须扛起来,肖王霸已经如此的信任自己了自己不能失败,必须成功。 她却说,大家都爱极了新房子,只是怕住不长久,想在搬回旧屋前,把大家伙画在墙上,权当仍住在新屋中。 ------------ 第100章 是怕跟我扯上关系? 乞儿们大都划分了势力范围,若是逾越了地界,会被对方联合起来打骂。 老乞丐不懂这些,当街乞讨的第一天就冒犯了一群拉帮结派的人。 他们见他病恹恹的,随时可能厥过去的模样,没有动手,却把他辛苦讨来的铜板给拿走了。 这种日子,持续了数月。 每日,他都只能偷偷用讨来的钱买个馒头藏在怀里 “少啰嗉,乖乖束手就擒,我就不伤害你,否则姐姐就拔光你的鸟毛,让你再也飞不起来,自己选择吧。嘻嘻。”遁光中传来虎牙儿的声音,她好像是在戏谑鹤八。 “你杀不死我的,现在我的状态就是无敌的!哈哈哈哈!”五蛊狂笑道,而唯我丝毫没有放弃,加大了砍杀的力度,这一次,把五蛊分成了几百个碎片,散落在地上。 “这个泉水下面的泉眼出又一个圣殿,我知道你之前去过,但是除了那个神殿还有一个洞穴。”鳄鱼人似乎颇为无奈,但是他成功的勾引起了我的兴致。 “不一定,长空一刀本身的修为在渡劫期前期,那头狮子以一压制两个还是很累人的。”奎道抱着招魂幡道。 冒顿说完这些手一挥,消息兵下去,冒顿让人找来自己的大将,然后开始开会,冒顿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其实有黄鹤真人在场,马天成一点也不担心自身的安全,在没有找到万年寒香草之前,黄鹤真人是不会让大家死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穆枫抹下额上的冷汗,战战兢兢地点点头,身体仍无法克制地颤抖着。 影月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父亲的野心,他也有野心,但是在自己父亲的光环下,他的野心那就成了笑话。 “别看我,老大不让我们说的!”冉涛澄清,然后帮助席梦娜倒水。 “组长,你没事吧?”曾可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看到赵玉状态不对,并没有着急上前搀扶,而是赶紧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李美龄现在也没有旁的办法,不过她更愿意呆在市里,而不是和张建平随军下部队,下面苦,也没有在城里的日子吃香。 几分钟时间她就飞到了月球背面,密密麻麻的陨石坑,一点微生物的迹象都没有,空寂荒芜,这就是一片死亡之地,无论她怎么看也没看到异常。 要是秋惜不回到儿子身边,那么她儿子还会继续折腾自己,到时候身体怎么样,她都不敢想。 她们各自都有随身的箭矢,只是不多,三人凑了凑,又给她装了一壶。 鸿钧讲道,一如既往地天地同庆。金花乱坠,地涌金莲,星辰耀天,龙飞凤舞,仙音袅袅,道门显现……各种异象,尽皆显现。 “我回来了。”熟悉的声音带着些微的笑意,苗淼有一瞬间的不真实,觉得这只是一个很美的梦境。她知道这人会在今天回来,但没想到会这样突然。 “我见过她的照片,是一张合影,她是史蒂夫的人?”这个疑问一直缭绕在阿曼达心间。 很不错个毛!奈法利安对于那三个妹控到没有原则的家伙已经不抱有任何想法了。 李美龄听了犹豫着要不要制止,就儿子那副德行,有这个机会能挣两万块钱,他怎么可能不同意,可这事万一闹大了,谁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他是苍茫龙界的开创者,更是混沌之中诞生的一条祖龙,乃是万龙之祖,力量祖龙,能够与他比力量的,少之又少。可如今面对元始那股镇压之力,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反抗,他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无法抵抗,只想逃走。 ------------ 第101章 不求无功,但求无过 关月没着急挪动脚步,看他的身影缓缓消失在田间地头,才吩咐迎香起步。 下过雨的田坎满是泥泞,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官道走。 帕子和玉佩关月都收入了袖中。 她不免又想起那块墨色的手帕—— 还未来得及归还,又新添了两样。 官道上有马车等候,关月钻入车厢中,喝了杯热茶驱寒。 来自宇智波斑和黑绝,以及五大忍村的降维打击,涡之国不灭才怪。 “你们想回去,就自己回去吧!开车!”林阳天冷声道,将窗玻璃升上,转眼,车子就驶离了丁家。 因为场地有限,所以每次年级测验的时候各个班都要把多余的桌子搬到走廊上,只在班里留30张当作考场。 蒋言一愣,下意识转头看向周周,对上了她暗藏期待与试探的眸子。 “制定一下战略,坐等大筒木一族降临,大家意下如何?”宇智波斑看着佩恩以及大筒木舍人道。 若不是九锻仙宗规定只能带一种灵火离开玲珑火海,白九倒是不介意多抓些灵火,最差弄些灵火烧烤煮饭,也是不错的选择。 ??如果想要让两人继续按照原本相爱相杀的轨迹走下去,必须在宇智波斑死去后不久,杀死波风水门,才能让一切回归正轨。 “根据我了解,应该有人里应外合,背叛了涡之国。“漩涡正彦道。 而刘虎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就连脸上的黑斑都没了,我见状才放下了心。 宇智波白绝甚至在想,如果宇智波斑死了,把他秽土出来,弄几个象转分身,是不是可以无限套娃了? “董承也算是一个心机城府极深的枭雄,怎么会不清楚自己这样做的后果,怎么会这么急着做这些事情?”皇澜皱眉问道。 此时朗天涯已经一闪来到了她的面前,就在上千发灵气弹向他们射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去注意那些子弹,而是把注意力全放在了他的脸上。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做就升级了,原来是一场梦,唉,什么时候才能获得一万经验值升级阿。 要学会炼丹,光记下这些是没有用的,还需要自己动手炼丹,只有不断的积累经验,才能真正成为炼丹师。 凡驭慢慢的抬起头,在他的上空赫然就是孽盘一人,但是在孽盘身下却有万尸大军。 于是七郎出现在了孤儿院‘门’前,拦下了拆迁队,狠狠把施工负责人揍了一顿。 还好,仅仅过了五日,也就是说第二个月才过了四日,时间充裕的很。 惨叫声此起彼伏,瞬间便损伤了近百人,如此恐怖的杀伤力,让所有人震惊。 亚力山大听到萨蔓莎的话,很有眼色的掏出那个被捏坏的铁环扔了过来。但他扔的方向显然是冲着萨蔓莎去的,而不是直接扔给俞钱花。 云瑶看着诗韵的样子,便知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至于诗韵是自愿还是被迫,青姑姑自会查明,而她和陆映泉身上的嫌疑,也算是彻底洗清了。 不知道为什么许颜总感觉这件事情不简单,肯定不是那么单纯的只是跟王柔提亲而已,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她说不上,但是直觉告诉她这背后有事儿。 父皇是什么意思?不要妄自菲薄,父皇是说自己很不错吗?终于有人夸奖自己了,真是感动哭了。 眨眼的功夫,原本完好的大殿在两人凌厉的攻势下变得裂痕斑斑,尘土飞扬。 ------------ 第102章 不是偶然 最后,迎香选了件桃青色缀有云边花纹的衣裳。 关月在试衣裳时,突然想起来问,“冬至宫宴一向是礼部主理,后宫也会有一位娘娘协理,往常都是杨皇后的事,今年换人了吗?” 迎香知道她在问什么,笑道,“还是皇后娘娘在办。” 正如那日关子瑶在宏福酒楼预测的那般,良妃上蹿下跳地忙活一阵,什么都没捞 他断定,柳欣悦的家庭条件肯定比他好多的,但也不是那种可以在大学时代消费这种顶级奢侈品的地步。 生命就如同这花火,是多么的灿烂,却又多么的短暂。让人迷恋,却又让人感伤。 刘府所处的位置极佳,街市繁华,人烟阜盛。整个刘府占了半条街,门口有两个大石狮子,匾额和对联也都很有气势。从街上往里看,发现院内重檐高耸,回廊环绕,颇有些峥嵘气象。 现在让澜海她们全力压制,白羽凌是有把握直接破掉对方的天气掌控的,但是白羽凌放弃了。 事实上刻意引导陆晨瑶的,不知道是谁,甚至有可能是天道自己。 他开始听见陆晨瑶朝他问路,所以知道这人也是寻不到路,就懒得问陆晨瑶知不知道路。 这种伪奇迹战力,对白羽凌而言是致命的,与极限战力并无差别。 接下来,两人的对话变得坦诚了许多。阿朱向陈枫介绍了一番燕强的情况,了解之深入,远远要胜过苏锦。 凌宙天也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打算用隐身偷偷地潜入邮轮,然后等目的地到了再偷偷的出来,这段时间正好他也可以锻炼精神力。 一位资深冠军脸色惊惧的埋怨道,他是跟契双差不多资历的老前辈,因为资质差了一点点没能成为古龙等天骄代号,但实力绝对不弱,距离强大冠军的实力也不过一线而已。 齐成武八人狼狈地被逼出了山洞,却见外面的树林中有上百名的白衣人林立其中,一动不动。一个个手中持着的火把将这片山林照得宛如白昼。 本来被那诱人的嗓音弄的有些意乱情迷的米多,瞬间被后面的那句赌债肉偿雷的外焦里嫩,她在虞寒的腿上坐直了身子,十分严肃的看着虞寒,义正词严地先喊了一声虞寒的名字。 “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要赶着回家,咱以后再约。”交换了联系方式,连公交都没敢挤,下血本打车回家,一路上,整颗心扑通扑通直跳,满面春风的样子害我被妈妈盘问了许久,借口给刁晨送汤才得以逃出生天。 其实陆清宇的这一记突袭完全可以将徐恭梓击杀,但为了掣肘暮陨,才故意将剑势偏离了几分,好继续行那声东击西的计策。 米多这个时候却完全没心情理她,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泪水终于止不住的落下,不是因为自己即将死去,而是为了两人将要面临的天人永隔而哭。 “哼!看我破掉你的印迹,要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实力。”圣帝豪气万丈,握紧尖枪。 轩辕家族的长老这次来本来就是走过场,差不多就告辞而去,林天也只是意义上的留了一下,对方也是婉言拒绝,客套一番以后就离开。 “哎,你们俩个,要不要进城?”打开城门的一护城军大声的对着项来两个喊道。 “为师叫你去你就得去,况且只是切磋,他不会把你怎么着的”,法玉眉头一皱不耐烦道。 ------------ 第103章 六皇子 排查无果,赵乾只能暂且放下。 可心中的疑惑却已深植。 所以今日看到关月,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将她视为囊中物的玩味,而是怀疑。 太子见他目光落在关月身上,几息都未挪开,便笑道,“看来你对关二姑娘也满意得紧。要不趁着这次宫宴,求父皇将你俩的婚期提前,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信王回过 尤其是在叶安问出了大家喜不喜欢这里之后,众人更是纷纷刷起了弹幕。 驻神丹:五星丹药,服下修复身上伤口,回灵丹是内力,而驻神丹就连残缺的身子都可以重新生长,生长以后一刻钟棉衣任何异常状态。 “都多大的人呢,还哭,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云鄢抬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 杨峰的这个举动赢得了众人的一片叫好声,即便是原本对他有些不满的人脸色也好看了不少。一些人对他的感官也好了不少,毕竟身为一名上官还能这么诚恳的道歉,这样的胸襟绝对是很了得的。 林愁从柜台后面翻出几节近乎呈紫色的老竹根,拿在手里用刀破开,一头削尖就成了简单的竹铲。 什么情况这是,上一秒还火药味十足的二人,下一秒这就和好了? 此言一出,霍雨浩进入了一个自己的空间想起王冬刚才一直为他没有成为核心弟子而抱不平呢,其实一直担心霍雨浩,虽然嘴上没有说出来。 而在那之后,并非笑容变少了,而是根本就没有留下几张照片来。 一次一阵子的激烈碰撞声音,加上一个可爱的萌音,彻底的让幽冥之森变得很是奇葩。 此时,所有银翼者看向云希的眼神,不在是带着戏谑与嘲讽,而是无比的谨慎,更有甚者是带有一丝的恐惧。 他们久经了人世,看遍了人间,感悟到冷暖后选择放下与不争的大彻大悟。说的通透点,便是沧桑。 不过速度好歹算是减下来了,拖行了十多米后,因为斜面坡度又到了一个稍微缓和的地方,所以阿武的身体终于停了下来。 毕竟,有好处,大家都沾一点,这样就算肖家能吃上一些好东西时,人家才不会用异样的眼神来看他们。 当二人洗漱完毕,栗子香搀扶着牧长清离开屋子时,正好撞上前来送早餐的水淼淼。 虽然鸟类因为骨骼中空,才能保持飞行,所以载重一定不能高,但斗罗大陆显然是不符合这一定律的,因为有魂力。 下山前二哥又找沈叔缠了阵,这回我算彻底明白了,学道和花钱学特长有很大的区别,我拜师了,叫出去就是沈万通的徒弟,嫡传弟子,学好了行,给沈叔脸上增光,学不好,用我奶的话说就是坐飞机吹喇叭,转圈丢人。 至少现在,江月白还不值得他另眼相看,真正将进入雪域的主动权交给他,便算是这位北寒尊使对圣人的尊重。 胡犹无奈的应了一声,带着两人直接朝王座之后的两把木椅走去,并没有说出她的身份。 “可惜去中国太麻烦了,不然的话,我真想现在就订机票,到中国去拜访他,好早点看到他的新作品!”一些建筑师为此感到遗憾。 “不是,我们今天才……”苏炼有些窘迫,他本来想说今天才牵手,又觉得不合适。 现在邓红英就捧着她,说她是英雄家属,让她没办法在自己家做一个保姆。 ------------ 第104章 孺子不可教 听关子瑶说,赵祈和她年岁相差无几,平日里也不怎么和大臣往来,一派闲散皇子的模样。 只是在这皇城中,即便只想当个闲散皇子,也是要有资本的。 不然后宫多佳丽,为何平安出生的只有六子? 除了小时候夭折的一个,走失的一个,便只剩太子、信王、三皇子和六皇子。 三皇子生母位份不高,又早早 几人谨慎的转入这条通道,“天极明石”的感应是那样的明显,一定不远了。 “前边黑风谷有很多蒙面强盗在抢劫杀人,不要再往前走了!”有人好心地劝告她们三人。 即使他才来到景家几天,可是他已经喜欢了这个和睦又温馨的大家庭。 “这不是好长时间没一起坐坐了,想着请你吃个饭!”我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捻灭,回了一句。 她要是在今晚的宴会上没有穿这件礼服,妈妈和水姐姐会怎么想她? 所以,当吴言突然将左手的球又传回到右手时,庚浩世及时将向右移动的身体又给移动到了左边。 夏至哈哈大笑,现代人的思维和后世人的思维可不一样,不过夏至还是觉得瘦一点好穿衣服更漂亮,不过她倒是没和顾北城纠结这个问题。 闷油瓶看了看刀刀,没有说话,难道是默认了?我也不想管这些,省的胖子又拿我开涮,所以只是在一旁苦笑摇头。 对付顾念卿罢了,若是从前师兄还念着顾念卿,她倒是没有办法,只如今师兄显然是忘了对顾念卿的情意了,她的胜算可不少。 胖子和我一直拼命地往外跑,出了主墓室后,又直奔石室入口外的甬道,然后按着原路狂奔到迷宫的下一层,盖好那个可怕的大石隔板,我跟胖子才敢坐下来喘口气歇会儿。 七千吴军,本能的停止了冲锋,前排挤后排,拥挤在了营墙一线,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之中。 这个承认叛国,通敌的罪犯。他现在只是被关押了起來。并沒有执行任何的刑法。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拖延呢。 庞金海哽咽着道:“六爷救过金海的性命,给恩公跪拜也是理所当然。”说着,又坚持要跪。 黄金段位的排位赛还是挺欢乐的,都说白银到黄金这个段位是大神和坑神共存的段位,因为这个分段有不少玩家非常执着,喜欢死练一个英雄,一旦拿到了哪个英雄,说不定都能吊打钻石段位的玩家。 “好!!!难道你有这样的心。我今日所说的事,你想过了吗?如果要大反攻了,我命你为副帅,你可有信心?”大皇子欣喜道。 这时的刘协,已彻底没了主意,唯杨修之言是从,即刻声音沙哑的下令,命车驾往西面疾行。 一刀方射出,祝融雪臂如风舞动,顷刻之间,便将余下的六柄飞刀,连续甩了出去。 打开抽屉,将里面的钱一股脑的全抓出来塞进背包里,她吸吸鼻子,锁上门就往外冲。 让易征其一直寝食不安,日夜焦虑的是,他收到消息,极东帝国的狂热平民们正着手如何处死木芷菁。 武家家主,正是年当讨董一战,被吕布斩断手臂的青州上将武安国。 “不可能!地球上的修炼者最多修炼到渡劫期巅峰,也不知道几百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修炼者渡劫,这件事情一直是修炼者探索的秘密,至今为止也没有探索出来。”龙天也传音道。 ------------ 第105章 尽快完婚 夏帝被逗笑了,指着他,扭头对旁边的杨皇后说,“你瞧瞧,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朕何时说过你扰兴致了?你能来,朕高兴还来不及呢!” 杨皇后也跟着道,“那边太子和信王都等不及了呢!” “臣听陛下安排。”陆淮舟拱手,朝为他留的位置而去。 在他转身的那刻,夏帝似乎从他身上看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太厉害了。我估计,康纳钓上的鱼一定没有你的多。”叶默点燃烟,笑道。 这两名天神境修士,一个是体型有近百丈高的魔猿族修士,另一个则是体长数十丈的火蛟,实力皆不俗,至少不弱于酒鬼一流,但是此刻在那只云鹏的爪子下,却毫无反抗的被直接杀掉了。 再有就是:这明明就是一部战争片,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明星来呢? 曲向元这话说的,明显很不客气。不过,不得不说的是,经他这一提醒,凌云霄却也是立即反应了过来。 他有太多的保命手段,所以想要试一试自己和鲨鱼之间有多大的差距。 其实很多的演员,之所以等不起,那是因为真的没钱了。加上家里人,朋友那种‘你挣不到钱,为什么还要做’的眼光,实在是让人熬不下去。 一个时辰后,韩世谔率领帐下五营兵马,共三千士兵,便就离开了军营,秘密的向平壤方向进发,这次韩世谔的三营人马,并没有携带任何辎重,每个士兵的身上,只是携带了三天的干粮,从而使他们轻装前行。 不过萧夜有大虚空剑遁之术傍身,在没有五行封天链锁住时空的情况下,得以全力施展大虚空剑遁之术,故此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被任何一道黑色光束打中。 一把拉过林清婉也搂在臂弯里,林青侯开始兴奋地左拥右抱起来,两手各揉捏着一大团柔软。 叶寒的修为是天人第二境,但是他的实力却远超一般的天人第二境修士。 此时,李师苑弟子殴家的这数千人子弟带着殴家数千人的殴家弟子赶往城外之时,城内所有的家族都得到了消息,就连城主府也是如此。 以前他有钱的时候,每次他来赌场,这些人都是笑呵呵的欢迎他,一个个给他端茶倒水,巴结他。 居车国和圣蝎军的比试,原本是点到为止见好既收,双方派出的武者都很规矩,不会做出羞辱对方的行为。 不一会儿的功夫,各大道派和各大世家几乎全都表态要归顺秦岩。 “吞天帝兽,我希望你不要过多的去帮助他,不然的话,他就不会成长,这道理我想你应该知道吧。”听到吞天帝兽的话,离恨就出声说道。 与赛场内的寂静相比,赛场外也非常安静,甚至连给双方加油的声音都没有。 崔俊洛大吼一声,抬起脚跺在地上,地面“轰”的一声裂开一条细缝。 “狂妄,我的修为已经是伪帝境,如何不能收你为徒?你以为自己真的天下无敌了吗?我对于空间的感应能力可不弱,你和我说了那么久的话,就没发觉你已经被我发现了吗?”说着,‘玉’岚裳一拳打碎身体后方的虚空。 李坏很想问一句,那柳江呢?柳梦晨呢?一个疯了,一个不知所踪,这还能叫团圆饭么? 鹰眼看着杨帆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脑海中浮现出晚劫的回答。 ------------ 第106章 跟我走 这事,不仅夏帝好奇,殿内诸位无人不好奇。 目光尽数聚集在陆淮舟身上,等着他的答案。 陆淮舟扬声笑道,“陛下,臣要是说了,您可不能生气。” “噢?” 夏帝更是来了几分兴趣,“但说无妨。” “臣喜欢书里的仙女。” 满堂先是一愣,而后大笑。 夏帝也被逗乐了,嗔怪道 对于叶空而言,28级的怪物就很危险了,但是16级差的恐怖压制,就能让他的防御力不堪一击。 不过好在那腾蛇和狍鸮怪物们,都是离我们足够远,没有发现我们。 一踏进修炼场,陆奇手中的古神之戒便开始蠢蠢欲动,空气中弥漫的能量便汇集而来,进入古神之戒中,从而流入陆奇体内,不时让他身体微微一抖。 “王爷,西征大军已经返回了大兴,陛下暂住在城外的行宫之中,明日午时回宫……”王府僚属乔令则从外而来,见了杨暕之后,急忙回复道。 系统没了声音,只见白光一闪,苏九手中的青冥剑就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乾坤戒内的枪尖碎片也是消失了。 我的左右两边,各自浮现出一条黑色的盘龙,和一只吊额的巨虎虚影。 伊乐一脸懵逼的看着已经往楼下走去的高个子男生,这么厚颜无耻的吗?高个子男生走远后,伊乐皱着眉头,将那位学长塞到自己上衣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顿时吓得手一抖。 罗曼诺夫哈哈大笑,得意的冲过去一把拽下了墙洞里的扳手,只听见“轰隆隆”的一阵声响,重达万斤的寒铁闸门缓缓地抬了起来,在隧道的前方,初生的魔阳照耀着晨曦中的雾玫镇,那里便是生机所在。 既然对方敢来的话,那么他们就要给眼前的新地球的队伍一个巨大的打击了,此时的织田鬼雄也是手痒了,在迎面撞见机甲后,就是毫不客气的迎了上去。 苏九微微颔首,跟着侍卫走了进去,侍卫把苏九带到了一间大殿门口,说道:“国师大人,您自己进去吧,太子殿下就在里面,我先告退了。”说完,侍卫就退了下去。 可能是正好他们在一起,就顺道带她过来了,也可能他知道萧世清在这里,所以故意带她过来。 她不对劲他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想看看她能坚持多久。没想到,她宁愿倒在地上,也不肯向他低头。 明明是他熟悉的人,但她的眼里却根本没有他,她忘记了关于他的一切。 想到这里,我心中窃喜了一下,看着她要去杀关之诺,我狠狠的一咬牙,从地上一下朝着她蹿射而去。 刘氏忽然想到一件事,夏轻萧一家突然有了银子,能够穿着几百两一件的衣服,又能去酒楼吃最好的菜,可想而知,金额庞大。 当一个家丁发现她,大喊了一声捉贼,于是更多的家丁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守卫森严的不愧是总督府。 这两条消息结合看,怎么就那么像是自己对他说的话太过于兴奋了呢? 她撒娇耍泼的语调让慕影辰一愣,唇角浅浅的弧度凝结,温淡的眸中划过几分深意。 那个笼子的底部一下就打开了,狗熊直接掉到了地上,当它掉下去的时候,那条血蛇直接扑向了它。 想到这,我就想要回去看看,相信父母他们此时一定很着急了,不再犹豫,我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也许是不太习惯的原因,跳下来的时候差点摔倒。 ------------ 第107章 大人不怕,我也不怕 景夫人叹了口气。 没说话,反倒瞪了眼关子瑶,“这么重要的事,我之前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呢?” 不然现在,也不会如此慌张。 她看向关庭,压低声音,“我知道什么呀知道,我也是方才宴会上才觉察到的。” 陆淮舟很注意也很克制,所以特意观察他的话,不会发现他对关月有特殊照顾。 可偏 看着白迟桌上那些还没有被处理完的奏折,她似乎是打扰到他了,不过今天下午伍家就要来人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但这元神不是一般的被唤醒,阿落借着刚才这下继续去探,发现寻奕体内竟然不止一道元神在控制他的身体。 月棠和映寒都吓坏了,我手腕上的那一刀伤得不算深,只是多流了些血,染红了裙子,上头全是血渍。 听到高丘的喊叫声音,他的那些奴才们立即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一起围拢过来保护少爷。 钱市长不要脸,却不讨人厌,反而让王诺都觉得他这市长做得有点辛酸,而且……很努力,妥妥的好官。 公孙瑜知道自己不能强求,那样的话不仅仅没办法拉近和李牧羊之间的感情,反而会让他心中紧张将彼此的关系给搞僵。 虽然李牧羊听不明白那些三眼恶魔在叫喊些什么,但是以他们挥舞着拳头亢奋的神情来看,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另外,张妈,有个事我要麻烦你去做。”我招呼张妈到我跟前来,凑到她耳边,告诉她我接下来的安排。 没有杨冬这样的一个高手在阵前独当一面鼓舞士气,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拉马尔一愣,不知道比卢普斯这究竟是哪来的这么大的自信?不过作为昌西的好友兼队友,拉马尔也不会说出任何扫兴的话来打击他。 而王胜和马亮被李沐然这股气势一下,此刻酒全醒了,他们看着倒在不远处还是自己刺伤自己的随从,心中凉到了谷底。 上个赛季结束的时候,湖人队的老板巴斯似乎也对球队当中异常糟糕的氛围有些不满,再加上为了安抚矛盾日益加深的ok组合,曾经答应过会在新赛季为湖人带来一个配得上湖人身份和实力的帮手。 看到这样的一个数字,胖子的脸上不禁一喜,多了27点能量,显然他在等一下的比试之中,绝对会占有很大的优势。 刘贤似乎有些癫狂的状态,这一刻不顾一切伸手指着三皇子,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是三皇子所做的一般。 “张姨,那怎么行,以前我没有钱,您经常给我免米线呢,现在有钱了,怎么还好意思继续不掏钱呢!”林飞急忙抬起头说道。 过的一阵,一阵气息波动之下,洞口的阵法撤去,不过主人却是迟迟不现身。 等到杨冬知道真相的时候,那整个清水寨都几乎听到了杨冬发飙的动静。 正在杜浩和一众人开庆功会,已经喝的相互吹牛的时候,一伙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不由分说从风衣中拔出砍刀来,就向着众人砍去,众人一时间愣在那里,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这些黑衣人全部砍刀在地。 只不过这边两条路上的抢匪,运气很不好,遇到了叶晓峰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所谓的辟谷期,就是说修者已经能够不再使用五谷杂粮,不吃不喝,只用灵力,便能维持生存了。 ------------ 第108章 来日方长 一路疾驰过来,虽顶着寒风,但她的脸色却比刚离开景和殿时好多了。 望着满天星辰,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陆淮舟笑了笑,不再看她,正过头来,安静地欣赏头顶夜幕。 偌大的草场,除了风声和偶尔的昆虫鸣叫,再无杂音。 约摸过了一刻钟,关月突然出声问道,“大人经常来这儿吗?” “不算常 他只得忍气吞声,趁黑夜命自己的人悄然撤离劈柴山,都散进其他几处隐秘的庄子。幸好这些年积下的军火分几处藏匿,自劈柴山麓撤离时才能轻车简从。 “和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有名的大师——卡路亚。”阿甘左含笑道。 “给。”再将自己裸露在外面的白嫩手臂和纤细双腿擦遍之后,将防晒油连瓶递给了老刘,想让男朋友帮自己涂抹背后够不到的细嫩皮肤。 步凡之前离开西伦的时候,正值骑士领因为流民问题发生暴动。西伦王室本有能力立刻平定,但却故意舍近求远希望借助步凡来帮忙。但当时步凡已经看穿刻莱诺的意图,故而他并没有过多的牵扯进这些琐事当中。 “东方大人!”那亡灵魔法师忍不住道,这石碑简直是太危险了,仅仅是靠近就能够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没有想到东方晓竟然是亲自打算触碰的东西。 瞧着二人珠联璧合、一幅琴瑟静好的模样,仁寿皇帝自是圣心大悦,挥手叫何平捧出早便预备好的见面礼,果然丰厚非常。 这时,黑衣帮众人齐刷刷的看着林风那双阴晴不定的双眸,林风心中则在想着:这个虎皮还真有点意思,这么着急的想把我激将出来,难道他们有远程攻击的法宝? 三大帝国同样看出了机遇所在,而且使徒现在就在三大帝国区域,正是三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时候。但是由于对使徒有一定的了解,加之使徒的积威犹在使得三国未敢轻举妄动。 再不出面解释,不知道他们会把我当成什么怪物。被逼无奈之下,我只好把昨天的苦痛经历选择性的复述了一遍,十几分钟后,终于在我耐心解答了他们的一系列疑惑之后,两人这才将信将疑的接受了我的说辞。 看着拱手给自己见礼,邀请自己入府饮酒的关纯,郭图心中顿时明悟。只因关纯乃一身便服,身后也无州府中人,只有其家中仆人,这乃是以友人相交而前来迎接,与官场之事,已无半点瓜葛。 作为一个屯里的人,虽然嫌他锅生太狠心,但也不愿他就此没命!我们也是常到他家去瞧他,安慰他,替他出谋划策!既然本屯的那个神婆子解决不了问题,就得另找高明的人来处理。 “骷髅少主?骷髅少主是什么东西?”营长被那怪鸟的话给弄的莫明其妙。 “你,你说什么?王野,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那刘光荣闻言顿时肺都气炸了,没想到王野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我会给你提供足够的人力、物力,你要在短时间内给我造一万枚核弹出来!”纪明说。拥有两个世界的他,物质资源根本不缺,至于人力资源,唐人街最不缺的就是人。 而这,也是他先前愿意与商战互换位置,置身于危险之下的把握,和原因所在。 “第十一层,昆仑金桩诀。”十条河流汹涌,又化为一片木桩的剑芒从天而降。 ------------ 第109章 玄机 应当是前来商量婚礼具体事宜的。 关月不关心这个,根本不往前凑,只窝在自己的小院里。 信王府里也有礼部官员出入,赵乾不必次次在场,就如同今日,他不在前厅,而在后院,听着杨程的禀报。 “王爷,江南那边发生了些状况。” 赵乾正慢悠悠地泡茶,听到他的话,没有太大反应,手上动作依旧顺畅 不是没有人反抗过,燕赵之地从来不缺少好汉,但是这些好汉在羽翼还没有丰满的时候,就被燕州地面上所有的豪强们联手给斩杀在了幼儿状态。 她和她的欧尼在这一点上一模一样,很怕麻烦,一旦遇到特别麻烦的事情,第一时间会选择放弃,如果养宠物这件事让她感觉到麻烦的话,这个就真不好说了。 李破军提拔了十八名低级军官,进入武备学堂进修,而贾宝就是其中之一。 鹰飞心中诅咒起来,他的目光却是已经看向不远处的伊莫顿,却是已经在思索应该如何才能够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任务,救世任务,那该是何等庞大奖励的任务。 这一战,八字军损失不太大,伤亡仅仅是几百;可是金军却是损失巨大,非战斗减员达到上千,在战斗中又是损失两千,原本出征时一万多人,可在退兵时,却是士气低落,神情有些萎靡。 现在的一切,与他老板交代的事情,以及预料到的结果,有了极大的不同和改变。 一经醒来,他的脑门上就冒出了层层冷汗,巨大的痛苦显然在这一瞬间冲击着他的神经,没有再度晕过去已经是意志力惊人了。 话罢,那祝彪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脱掉了长衫,只见他两块胸肌外加八块腹肌果然是块块分明,正配得上健美二字。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凌迟……原来是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有意思的令我几乎无法自拔。 马腾刚刚逃出去,还没有到达城门,便见一将,头顶束发金冠,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坐下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 “不过后来我想开了,那大殿不入也罢,这结界不毁也罢。”宋老师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苦涩了,但是她的眼中,却多了一份释然。 “主公勿忧,此战,我辽东必胜!”庞统见赵风有些忧心忡忡,便开口劝道。 龙一飞看到这样的情况,就不断地让“亡灵勇士”使用护盾,希望能够抵抗得了敌人的攻击,并试图用眩晕技能阻止他们。 “艾唐唐,燕北寻,你俩保护好晓萍姐,我出去解决掉她”我说完,跑到屋外。 男人们期待地看向这个“狗志愿者”,而接下来的一幕,果然没让人们失望,甚至是惊奇。 “想要跑,你有那个本事吗?”叶寻欢看着在地面上不停翻滚哀嚎的齐天圣,脸上充满了冷漠之色。 龙隐寺的事情却丝毫没有报道,不说什么全国新闻了,即便是平凉市里面,也没多少人知道,估计是这次死太多人了,并且还是让人杀死,政府不像引起恐慌,所以才隐瞒了消息。 如今的精心只需要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回忆一遍即可,不求每一刻都记忆只需要对自身有益之处细细体会从而提升。 珂兰当年确实是来过无根岛的,当年林希羽母亲也曾用血脉打开过一次真神宝藏,那这真是珂兰之物,那只能说明她当时确实来过这里,甚至有可能,就是她带着林希羽的母亲来的这里。 ------------ 第110章 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位爷怎么来了? 庄叔虽是从江南过来的,正儿八经在盛京也就待了几个月,但生意人,自然懂得左右逢源,盛京城里的达官贵人、王子皇孙他早就烂熟于心。 此刻见到赵乾,当即放下手中的活,还叫上正在擦桌子的伙计一同前来拜见。 “小的见过王爷。” 伙计齐声,“见过王爷。” 赵乾看了他 【他的话……大概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吧?】她甚至有些泄气地想着。 这回紫晴没法子再忽视这一切了,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这才终于看清了说话的是个什么。 若是在感觉自己很惨的时候,绝望的时候,突然发现竟然有人比自己还要更绝望,更凄惨落魄……那么,纵然大家仍就不得不面临的同一条死路,心中还是会感觉安慰。 三架床子弩都准备好后,贺一龙亲自下令松轴。 只听“蹦蹦蹦”三声弹响,三支巨箭“哗”地飞袭向官军城郭。 桃夭夭沉默地接过这个黑疙瘩,她放在了手心。这珠子看上去丑陋不堪,长得就跟石头似的,却又那么圆滑不像是什么东西割开的,如同天然形成一般。 经历这一次教训,Iris一定会有所改变,她玩心大了点,有时候说话又太随意,万一遇人不淑就容易出事。 你父王一死,大影王国我们根本无法掌握住。大秦王国国王赵寒,已经向我们宣战,这一战我们必败无疑。 一刻钟之后,杨锋换了三次营养液,蓝玫才彻底开启血脉,苏醒过来,身体一动,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当中,化作一个虚幻的影子。 同一片垂卷的阴云下,距离城固县赵营主力百余里外的汉中府治所南郑城内,分巡关南道道臣刘宇扬的脸色与黑沉沉的天空一样难看。 “是,主人,奴婢叫做雅红。”镇峰嘴角带着一丝的苦涩,她堂堂一个五星精纯位强者,既然要受制于一头三阶妖兽,想想都感觉委屈。 双剑决的三式,第一式是出剑,也就是攻击,而归剑却是收剑,根本不是一种攻击招式,既然这样,这两式就不是单纯的攻击战技。 “到我那里去吃,我回去也要给他们做。元强你干脆上我那里吃。”知音推嚷着让元强去她那里吃饭。 导购接受了陈星海赞赏眼神,得意地一边介绍一边挑衣服给陈蓝天看。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姚雨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色显得更加复杂,言语落下后,竟然就直接回了房去。 村民各地忙碌,谁都意料不到孙有财走了,八个保镖会因一身军人独具傲骨,滞留下来欲分高低。 只不过,他更现了一件颇为尴尬的事,那就是他们两人的举动,已经引起了讲室里很多人的注意,就连正在讲台上讲课的教父也停了下来看着他们。 亚东心中又是一寒,他不知道这些自己的生死与共的同伴为什么要对自己下如此毒手,但此时他已经没有了退路,那四名毒辣的同学已经将他整个身体紧紧笼罩在圈子里面,围成四个方阵紧紧罩住他。 特别是田钟华一直把乔风盯着,她似乎已经看上了这位姑娘,这位儿子要闹着看的姑娘。 此时他有点担心李云枫会直接拒绝,不然这个突如其来的机会就可能没了。 “戚继光有勇有谋,兵甲犀利,一定,一定能让他们,他们两个恶贼,损兵折将的”洛图愣在原地,结结巴巴地说,忘了珍贵的拍马屁技能,他心中阵阵恶心干呕,长秃的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 第111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 常泽立马道,“自然是知道的。柳家二老和柳公子都极有经商天赋,近来产业扩增了不少,大家都在谋求合作,想分一杯羹呢!” “你真是这么想的?” “王爷面前,不敢有假。” 赵乾敛眸,“说起来,你也是一个极有本事的人,白手起家,到最后不仅有了享誉江南的糖水铺,连布行也攥在了手里。” 这 冷血将三日前凌天拍卖堂的事全告知了云晓,所以云晓也知道最后出现了诅咒二老,而也就是这两个老家伙,将冷血伤成了这般模样。 箑在此刻,几乎再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也就无意中变成了众人的,不是囚徒的囚徒。 有了月神的帮忙,云晓只是用了很短的时间,便稳定了两位老者体内的状况,看着两位老人稍稍红润的面色,他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云家等人看着自己的少爷这般威猛,都是心中一喜,因为他们再次看到了希望,云晓就是他们的救世主,这个少年,日后必将成为云家的擎天之柱,扶大厦于将倾。 此次并非仅一包降临,而是神魔巫妖四极同时降临,魏贤是做为红包承接这四包。除了红包发起者分别为“神祀、巫师、妖士、魔魂”外,红包留言也只变更了前面两个字,即“巫召/妖祭/魔市天地复秩序”。 魏贤虎躯狂震,一股抑制不住的冲动浮现,意识很清醒却是控制不住身体,身体极为麻利且未卜先知的从校医室找到水桶、抹布,然后盛满水冲到外面空地处,那里摆放着石桌椅。 先前本就是左三离云天成最近,左三看到云天成即将被秋处机击杀了,他便完全失去了理智,就像个疯狗一般,他不顾一切了,直接使出精血祭魂大法,抽空自己身体中的鲜血,刺激神魂,爆发处一瞬间的惊人力量。 没人能形容这种战斗,因为自从千年之前诸天和平之后,几乎就再也见不到这等层次的战斗。 进的城门之内,屠炫忠已经是有气无力,喘着粗气命令士兵,守住城门,大军撤到莲花园护卫。 另外九艘,并不全是一个级别的巡洋舰,有四艘是介乎于护卫舰和巡洋舰之间的战舰,他手下那些护卫舰还能应付。 潜伏八十多年还不被发现,每天游走于太清宗各大高手之间,苏长风简直算得上是超级特工了。 那是卡里米亚的精英中的精英,代表着卡里米亚最高权力机关。如果迈克尔来个瓮中捉鳖,抓住谈判代表团,那么卡里米亚注定会亡国。 本宅哥是这么好斗的船吗?本宅哥才不会去违反比赛规则的!再说现在比赛的又不是本宅哥,你看本宅哥这是干嘛? 由其是来到七大神域,连续突破大罗仙境后,王阳对法则之力的感悟,已经是呈直线上升。 水龙皇皱眉道,他们这些龙皇中除了火龙皇外都是见过朱雀的,当然那是完全体状态下的朱雀。 墨绿色的军装在空中展开,像床单一样飞去,裹在白溜溜的身上。 两人兵器相交,发出巨大的金铁交鸣之声,震得四周观战的将士耳膜嗡嗡直响,两人身子齐齐一震,胯下的战马也齐齐往后倒退数步。 “懒海豹~你让岛风去兑换资源干嘛?并且还是海量资源!难不成你是让兔子风卷了营业额去兑换资源吗?那不是还要大家分润的吗? ------------ 第112章 过年 陆淮舟又站了片刻,突然扭头看向身旁的人,“你怎么来了?” 许知微表情皱了皱,他怎么从中听出了一丝嫌弃的意味? “我来给老侯爷送酥饼,顺便瞧瞧你啊。” 陆淮舟轻笑一声,“你怕是想在我府中躲清净吧。” 自从上个月,许知微的堂哥堂嫂带着孩子去府中拜访后,许父许母就开始给他张罗亲事了 睡之前她特地看了眼楼下,沈鹿的屋里没有灯,也就代表她那个时候还没回来。 系统为苏秋白自动匹配了队友,刚进入出生岛的时候,游戏内的语音就火热了起来。 这种事不需要过问伏城,反正他大部分时间是昏迷的,不存在有意见这回事。 她没有说是练武,万一她说了是练武,方大娘追问如何练武怎么办? “恩,说的有道理,哎对了,你来有事吗?”顾兰点点头,这时才想起丈夫肯定有事,问道。 凡是有出海意愿的百姓都已经纷纷出海,而那些犯下罪行,不想在大明出海的百姓,也纷纷被送出了海外。 “太孙殿下之令,难道不是令吗?”徐妙锦凤眉倒竖,威气逼人。 “我有办法,但只能让抖音把银河互娱把他们发的视频删除,并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夏青沉思片刻,蹙眉说道。 他想起自己以前对周家有意见,知道他们住在闹鬼的屋子便疏远他们,后来听了曾兄的话,才没有刻意疏远他们,可他们两家平时也碰不到面,没什么交情,他其实也不太好意思。 杨光日,被飞刀绝技惊扰心神,一分心疑虑,导致他动作慢了那么一点点,眼见飞刀就要触剌入唐峰眉头。 王雪儿眼光向二楼瞄了一眼,叹了口气道:“老公,你知道么,其实纤儿也很喜欢你。只是……”她欲言又止。 岸上的士兵们有的还恍然不知所措,有的也和将官们一样开始往回跑。只有很少的懂得组织起来准备迎敌。可是只有这些人迎敌大部分人逃跑的情况根本对眼前的敌人就无济于事。 陈星海听得莫名其妙,本想加多一句,你打错了,便挂断来电的。 当时就把龙昆吓出了一阵冷汗,因为他确实没有进过这的地方。尽管自己这么多年也去了一些地方,那都是和猪贩子、酒贩子打交道,谁还有这个闲人瞎逛这些地方,干这些细活儿。 “诗柔,来喷一嘴儿。”挂了电话,含笑转过脸来对着高诗柔笑道。 还好的是,叶白对寒热两极之力的运用已经非常熟悉,对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的运用也是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然他根本不敢说自己能有七成到九成的胜算。 有些事情他早就经历过了,不然的话,老话怎么会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丽皇这次来学校,知音本来给儿子一千块钱,后来又在老爷子身上磨蹭了五百块,合计一千五百块,这可是相当普通家庭孩子半年的生活费。 “你…都看见了?”说完这句话,夭夭的脸蛋就如滴血一样红润,娇羞说道。 楚非凡不确实她这时是在调侃自己,还是讥笑他,不过也罢了,反正能多说几句话至少不会这么死气沉沉。 孙沫给南疏拿来了矿泉水,还不知道南疏以一手背台词的能力震惊了周围人,弓楷见南疏背台词这么牛逼,也尴尬的没再继续和南疏对台词了。 ------------ 第113章 王爷有请 这珠子是景涛差旅途中所得,见其可爱,想着姑娘家应该喜欢,便让人送到了她手里。 “过年了,作为姐姐,自该给你准备点礼物。” 关子瑶一副漫不经心,却又忍不住瞥向关月的模样。 心思实在太明显。 关月暗笑,顺了她的意思,“那便谢谢姐姐了,我很喜欢。可惜我今日出门,没将礼物带在身上,过 呵呵,这个箪墨珩的出现,终于让他有机会使出神月御光的功力了,就是不知道箪墨珩能不能坚持到他施展出今晚刚修炼完成的最高境界? 本来,今天晚上他是来跟宋念堂叙旧的,但是宋念堂安排了这饭局,徐茂先也不拂了谁的意思。 黑色的越野车穿过了京华市郊外的杉树林,又在山区里绕了无数个弯,最终停在了一个隐秘的基地门前。 现在这个时候,吕布肯定会过来打恶麒麟。打了麒麟的吕布自然会刷波远古,而等他刷完远古之后看到了下路线上的贾诩的话,肯定忍不住上去杀人。这个时候,己方的埋伏就到位了。 “呃”阿牛点了点头。“这个样子确实不能工作了。”阿牛的意识不是说秦岛岛的脚歪了,不能工作。而是,秦岛岛现在的眼睛水汪汪的,身子滚烫滚烫的,这个状态还上个屁的班。 不过客流量还远远没有恢复,传说中的大规模报复性消费并没有看到,倒是不少人吸取停工的教训,开始大规模报复性存钱,至于报复性买宠物……想屁吃呢? 唐研什么都好,但是,就是放不开最后一步,唐研自己也有预感,她逃避不了多久了。 大道漫漫其修远兮,对于他们这些注定要活的很久,久到了一个宗字号山门都能是由盛延衰。 “你!对不起,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先告辞了。”危机已经解除,我自然不会客气,直接下了逐客令。 换衣服的时候又纠结换哪件,找了半天才找了一件米色的连衣裙穿上。 方才院门一开,李恪便已经看到了进门的武士彟和武媚娘,武媚娘来寻他自然正常,而武士彟也出现,李恪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高空往下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白色的绳桥如同一支支的利箭,指向中间的一个黑点。 甚至,我还能为你母亲林雪见平冤屈,她不是某个强大的圣地的弃子吗?想来你心中定然也很是不甘心吧? “感觉这里怎么样?”安律尘双手抄在口袋里,在王雪旁边慢悠悠的走着,他从来没有这么耐心的陪谁散步过。 “像我吗,才不是!我哪有那么倔,我那时候是物质太匮乏,她现在是什么都有。”我反驳道。 下身穿着紧身的黑色皮裤,犹如蛇皮一般的皮裤,包裹着一对几乎完美的大长腿。这一套服装,显得既高挑,又靓丽,极其吸引眼球。 且每一张还代表着能每月固定日子都能从这第一楼的收益之中,领走很大一份的灵石,就像是每一个玉牌之人,便是这第一楼的背后股东。 但最受欢迎的并不是他,而是西妃。一个从不收诊金,治病不需要人吃药的医神使,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缺少欢呼。艳阳天只顾埋头练剑,阿九时而混阿呆一块,时而陪西妃帮人,时而与阳天练招,唯一不亲近的人就是席撒。 屋里人尽皆愕然,谁也没想到这个一直畏畏缩缩的家伙居然手里有枪。 ------------ 第114章 不妨一并说出来 关月依言落座,垂眸看了眼赵乾推过来的茶,轻言谢意。 “王爷想与臣女说什么?” 赵乾手指轻叩着桌面,目光含笑,“很快就要成亲了,总得多了解你一些。” 他见关月并没碰那杯茶,眉尾稍稍挑起,“怎么不喝,是怕本王在里面动手脚?” “王爷说笑了,臣女方才茶喝多了,现下正撑着,喝不了了。 秦明见到这个男子,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本来想躲避的,可是慢了一步,男子已经发现了秦明。 正因为这种抖动,每秒钟数以几十计的弹药便纷纷与他擦肩而过,有一些子弹,则一头撞上了达摩克利斯之剑,变成了一团璀璨的焰火。 毕奎琳现在自封为郎战的头号粉丝,所以在解说与郎战有关的画面时,便会表现得格外的激情。 不过眼下,林欣欣可没有心思去考虑那么多事情,她自己身上还有着一堆烂摊子,事业频临崩溃,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林欣欣不知道何去何从。 比方说,都是拥有坚定信念的人,都是为了目标可以舍弃感情的人,都是可以敏锐的看破事物外表,直击本质的人。 “不敢不敢,为首的是张家大少,这些家族的少爷我们都有简单的资料,就怕招呼不周得罪了人家。”酒吧老板忙解释的说。 但是王阳的话始终都在武藤的耳边回荡着,还有山鹰最后的那些话,这些都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他还不能离开,起码在没有干掉那些家伙之前,局长的这个位子还不能交给其他人。 “行,我去叫我三哥”田七说着,走到三哥的房间门前,推门进去,登时,一股子烟味、酒味、臭袜子味随着房门的打开,妥妥的冒了出来。 “不知今日白将军前来找本王所谓何事?”段老王爷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他。 虽然基洛克和这些杂兵不算正式的圣斗士,但饭量着实厉害,反正那一推车面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看的候补斗士们抓肝挠心。 具体在生产种植、养殖等方面,不顾农民的意愿和农村的实际情况,搞硬性摊派。 罗妈妈把那块玉符拿了出来,讲了这块玉符的来历,这些天,罗妈妈有空就告诉阿九她父母从前的旧事,所以阿九一听就明白了。她郑重地把玉符贴身藏好。 武者的异能可是分等级的,时间、空间、吞噬等特殊类异能,可是比雷霆、光明、黑暗、金木水火土等属性异能还要高贵得多。 也说不上是出于自我保护意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当着秦娜娜的面,他尤其不希望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胡庄主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给徐天若下的禁锢被人解开,紧接着关压徐天若的舱室传来一股熟悉的雷电之力。这股雷电之力与自己体内的雷电之力系出同源,但是这股雷电之力似乎较弱,且不具有攻击性。 本来宋迭就因为林浩当时在接任务的时候顶撞了他而恼火,又被李洪吊了两句,怒气顿时就爆发了。 李君羡也有些懵逼,皇上带着国公跑这么远,难不成是为了野炊? 顾颜生瞪大眼睛,同时释放出灵魂力,向林羽压迫而去,好似在警告林羽,不能够接这份饭菜。 正吃早饭呢,门口林林总总,一院的家人仆从都开始在门外边排队。自然是要来回事的,或者措办些什么,请张巡的指示。 ------------ 第115章 破门 “没错,都告诉你了,香是王府中制的,怎么还这样不小心呢!” 他伸手,扶着浑身疲软的关月,“关二姑娘身上的香也很好闻。” 赵乾低头,凑在关月侧颈轻嗅。 一边勾着她的发丝,一边观察她的神情。 他喜欢看美人垂泪,也喜欢看美人慌乱。 这种是别处无法补偿和替代的刺激。 关月 精灵球当中,最常见的就是红白颜色的普通球了,不过价值可不低,要300晶币一个呢。 当作轰炸机来用的时候,看中的根本就不是技术,而是运气,另外就是飞机的防弹是不是足够好?而当作战斗机来用的时候,他完全可以自己操作,已经不需要何敏动手了。 眼见着重剑离周明全越来越近,周明全下意识地挺起长剑试图抵挡,但转瞬间长剑破碎,胳膊当场被重剑劈裂,长剑的碎片直接划过周明全的喉咙,一股热血从咽喉处喷射而出,周明全踉跄倒地。 只是,在人界、包括修真界、甚至是妖界、魔界、并无第七感或第八感之说。甚至在仙界都没有第七感之说。 这道身影灵活似老猿,两手环在梁上轻轻一荡飞起身子,然后轻舒猿臂抓着大柱顺势而下,眨眼间就到了两人的面前。 张巍看了看门外的过道,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听着一屋子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心里踏实了些。往下拉了拉稍微厚了点的被子,重新在床上躺了下来。 他的身体真气运行,化为一只真气聚合的木化大手,一把抓住五魂破煞鼎的边缘。就要收为已有。 这人心呐就是让人难以理解,无论苏星怎样好说歹说,眼前这个猥琐的胖子就是不相信,完全就把他的好意刚成了驴肝肺。 人的问题还好说,战马问题是无法解决的,这一个月的暴风雪就让北洋战区的战马倒毙了近十分之一,要知道,这可是在装备完善准备充分的军马厩之中,那些在外作战的战马损失率更高。 又丢了一个阴阳双雷,很块,这些魔甲在丹火中,就全部的焚化了。 哪怕没有妲己灵魂碎片的转世,万一有鲲鹏那个兔崽子,或者自己认识的人在呢? 这时候,七彩飞升峰附近的十多公里区域,参天巨树拔地而起,飞沙走石,遮天蔽日,完全是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下一刻,林十四的身影,在那片狼藉中显现出来,此时的他依旧和之前一样面容变幻不定,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一处破口。 当他输入完名字,亚托克斯大剑剑身渐渐开始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从最先开始的暗红色变成了血腥的颜色,凹槽处自动合拢,显示出杨伟二字。 这时候赵萌才发现,原来伟哥去了这么久,是给自己买羽绒服去了。 总的来说,学霸对上学霸,各有所长,两人并不乏共同话题,私下各自佩服不已。 这里毕竟是皇宫,哪怕龙儿有天龙公主的身份,后面还跟着一位货真价实的皇子皇孙,可皇宫大内,他们依然有很多地方进不去。 他更是被困在梦中七年,若不是父亲李泽天的突然出现,他能不能从梦中醒来都是一个问题。 擂台是打不下去的了,至少今天是打不下去了,因为来打擂的人都走光了。在妫家新的比武招亲规矩出来之前,按现有的规矩,这个擂台是办不下去了。 ------------ 第116章 你准备怎么带她走? 强硬的态度让所有人一愣。 景夫人和关子瑶惊讶地望向他,一时没有动作。 这里面可是信王,是皇子。 陆淮舟为了关月,就这么笃定地与他作对,毫不遮掩,不计后果。 实在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杨程以为自己听错了,“陆大人,你说什么?” 陆淮舟没有同他啰嗦,直接吩咐属下动手。 看着下巴上布满了未经修剪的胡须,眼球上带着浓重的红血丝的哲波伯爵,梅卡莎一脸的惊讶。 这些士兵身上的鸳鸯战袄早已破烂不堪,穿在身上已经认不出原来的样子。 唯一的脸阴晴不定的在变幻,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这查克拉的提炼会有差别待遇,那么说,之前待在一起,每天为了吃饱饭而努力的那些孩子,是卡在了查克拉的问题上? 王篆倒是诧异地看了一眼林润,在他的记忆中,他的父亲可是很少夸奖人,更没有像今天一样,连说了两个好字。 野蛮的萨摩藩人不知道从哪买来了一批铁炮甚是厉害,大将军的直领已经伤亡惨重,正在召集各地大名出兵共同讨伐。 虽只是一掌,但他推罢之后,却仿佛用了极大的精力似的,头上竟有些见汗。 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商量一下,决定今天就在周边随便走走,然后就回宾馆好好休息。等第二天再到稍远的地方去玩。 却是不知何时,一位蒙面怪人出现在房间里,出现在他的身侧。。 官娘则是白天太忙了,新剧太受欢迎了,每天都有数不清的饭局和请柬,请她的玉楼班赏脸的,忙完了也就到了晚上了。 刘畅进入会馆的时候,也是经过这项考核的,自然知道考核的题目有多难,他可不信李义是在一本正经的作题。 如果是别人敢这样,材哥早一巴掌呼过去了,但这位他却万万不敢的,甚至连一点脾气也不敢有,还得连忙笑着回应。 不明白就以贺朝荣现在的地位,在学术圈的火爆程度,要什么样的学生没有,竟然选择了邱新。 “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陆兆辞拉完客之后就很闲了,可阮棠却几乎没停手,一直在摊位前忙来忙去,额头上也有了细密的汗珠。 英灵乃是战意所化,他们没有躯体,确切来说也没有生命。对于他们而言,斩断脑袋或者刺破心脏,都不会令他们失去战斗力。 “来这儿合作?你想合作什么项目?”秦以舟在问出这话的时候,同时也在思索着宋家目前最主要的产业是做珠宝生意的,合作也是合作这一块的内容上。 楚茹神神秘秘的样子引起了阮棠的好奇心,她拎着行李箱回到了屋子里,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看见有一团黑影窝在放假阳台上。 李义他们沿着墙壁前行,转过了几扇门,终于看见一个落单的家伙了。 随着声音的消失,时霄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之前那番痛苦,时霄见状立即催动起了灵气,开始镇压着星辰十二道天脉,没过多久在那虚无灵气的帮助下,十二道星辰天脉直接关闭。 “可是。他为什么要派人袭击你呢。”听完了诸葛无涯祖上的历史。莫涟漪疑‘惑’的问道。 他的话语一落,一个穿着一身白衣,披着一头花白头发的少年出现在他的背后。 气血,生命能量都是其次,沐云暂时也不缺这些修炼资源,他更看重的是灵魂篇的神通,运气不错,截取了二娃的千里眼神通。 ------------ 第117章 现在我信了 此刻,她被自家主子抱在怀里,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出来。 玄鹤忍不住透过珠帘看了眼赵乾,发现他面色发青,眼底带着被气出的火。 “你们的包间在哪儿?”陆淮舟问道。 “就在最前面那间。” 关子瑶小跑着为他引路。 等陆淮舟抱着关月进到房间后,她没有跟着进去,只默默替两人合上了门 怪不得倾王妃不惧怕自己给她号脉,原來,她竟然在这里等着自己。如果她执意把倾王妃假孕的事情说出去,她不能保证会把倾王妃给搬倒。 那些吐谷浑士兵进了山谷,并没有往谷中腹地走,而是在慕容伏允的指挥下,迅速散开,钻进附近的山中,隐去了,他们的行动非常熟练,似乎对这里的环境了如指掌。 秦千绝放下车帘,开始猜测这次太后所召是为何。据她所知,当朝康成皇帝体弱多病已久,虽早已经立了太子,却因为太子无能,导致皇子各有野心,至而使得朝廷分了几个派系。 众人看去,这家茶庄的装潢很不错,生意也非常火爆,顾客盈门。 最后就是马勇的嫡系团队了,其中包括郭凯,赵旭,杨世卓,王宏伟,等几个核心人物,当然在今天这事也少不了毕业以后在靠山镇垄断了水果市场的堂哥马刚一系。 要知道闻人逸并不仅仅是与他最亲的兄弟,更是他西元的靠山,他虽是国君却并不掌握兵权,因为这个闻人逸是世人皆知的不败战神,真正用兵如神的传奇人物。 比赛淘汰制,两人抽签抽到相同号码的人则进行比赛,也有可能抽到同一堂的人。而他们这个级别的人报名很多,几乎都是这次新进的学员。 凤玄羽一个头两个大,他可不管是壮阳药还是“立竿见影”,他只知道,这东西千万不能让慕容看见。 不过他毕竟是神通者,这三个月来对精神力的修炼从未荒废,精神力比单纯的武者强出不知几何。所以虽然肉体疲倦,但是一股意志支撑,肢体还不算散乱。 孟僧伦思来想去,觉得自杀不是一个好办法,会留下太多不利于吴王的疑惑,因此他还是决定闯营,让官兵杀死自己,这一次他不带任何人,要独自承担全部责任。 随着这道洪大的声音的落下,林夜不由得想要仰天大吼一声:“坑爹呀!”感觉自己拼死拼活地完成了队长级强制主线轮回世界,结果就只有两个权限,这不是坑人吗? “我能!”邱若愚不假思索的回答了邱瑞的问题,没有丝毫的犹豫。 段夜寒觉得段美夕今天怪怪的,平时兄妹俩一起吃饭什么都要依着她,但是今天无论是餐厅还是菜色,她都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一直微笑着看着段夜寒。 拜别延鹤法师之后,徐斌内心深处得到前所未有的清明,佛教亦不是他之前所理解的佛教,佛学也不再是他所理解的佛学,他只想赶紧的把结果告诉江天衣,让她放心。 “表姐什么时候开始关心不相干的人的事了,我不想再听到有关她的事了。”任崛有意无意的翻着杂志,连头都没抬。 “下次再敢扔石头,真弄死你!”大车司机瞪着范二举着铁棍,模样儿凶神恶煞。 放下行李,也来不及拆包裹,徐斌赶紧嚷嚷大家去餐厅吃饭,不然这见面会或成吊唁会了,一个个都哭鼻子抹眼泪的。 ------------ 第118章 这就是他的宠妃 这世间,终究是要交到年轻人手里的。 老人该退场,由他们折腾了。 陆淮舟目送他的背影远去,细雪已经落了他满身,身后新踩出了一串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 “玄鹤。” “属下在。” 陆淮舟语气淡淡的,“关月回府了吗?” “大人放心,关二小姐已经安全回到府中了。” 城主府的大门外,原本就是一句猜测的话语,可是传到了队伍的后面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肯定的语句。 在唐奇的注视之下,那个名字,一点一点的开始消失,仿佛有着无形的大手,正将其抹掉。 在阿瓦提苦苦支撑的时候,秦一峰也确实同样已经被达赫迪打得很惨,同样已经在苦苦支撑。 勘九郎和鸣人的分身对上,勘九郎的细线将分身们困在一起,分身们顿时就消失了。 “面试时间开始了,大家都去行政大厅排队,喊一个名字就进去一个!”工作人员大喊着,生怕别人听不见。 十八道贯穿宇宙的流光汇聚,直接形成某种“世界跃迁”之力,带着诸位法官和侍者一起脱离奥墨斯星。 唐奇控制斯坦娜的躯体,轮番试验自己会的所有搏击术,最后挑选出其中最适合斯坦娜的一种便是了。 睡梦中的花满楼好似听到了展昭的话,微蹙的眉头缓缓展平,那久违的安宁神态从新回到那玉颜上。 领奖这天,所有人盛装打扮,赤霄定制了一批单价超过2000元的西装,一人一套,量身定制,保质期是直到结婚前。 一晃又是十几天过去,许问总结的玄堂成员专用修炼方法终于完成。算来紫霄宗内部的斗法大会也该结束了,许问准备会紫霄宗看看脱颖而出的弟子。 在整整一天的时间,师宝不知疲倦地转动着天妖诀,维持住巨大的元气漩涡,灌入万妖的识府,直至自己疲惫不堪,才默默收起天妖诀。 不过,在二人刚要冲出去的时候,拓跋长老忽然开口,阻止了二人的举动。 这身影对东邪枝遥遥一指,片刻后,东邪枝狂喜,当他再去看那道身影时,对方又消失了,但那人的声音却在他耳边回荡。 揉了揉发麻的双手,云沧说道:“接下来,看你的了,云逸!”目光扫向另一边的云逸。 丁宁的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怨念,他实在不敢想象有一天要喊那个践踏了他所有尊严的老男人为岳父。 许峰应声飞出,在地面拉出长长的痕迹,随后抹了一把嘴上的鲜血,又笑了一声。 也许等以后自己足够强大了,为了天下苍生,还有可能进行这样不求回报的施舍,但是现阶段肯定不行的。 两人并没有说太多,心思都在从云渡那得到的东西,云沧手握功法珠,沉入心神,参透着这部叫大雷极印的功法。 之后明朝灭亡,大势已去,他就带着几个部下在下面的村子里隐居避世,平时他和部下一起住在下面的村子里,有时候为了修炼,他还会上山采药,这个藏兵洞也算是他的临时洞府。 塔齐布望了望走来的鲍起豹,轻轻地点了点头,便撇下曾国藩,抢前几步给鲍起豹、清德等人请安、见礼。 他们的身上出现一道可以看到骨头的伤口,没有一个半人马战士选择撤退,他们无视身上的伤口,不断挥舞手中的长矛。 ------------ 第119章 答案,他要自己去寻 惶恐中带着哀切。 她伏跪在地上,膝行至夏帝脚边,抱着他的腿,涕泗横流,“陛下,臣妾错了。臣妾就是一时糊涂,才犯下此等错事。” 她不敢开口求夏帝原谅,只能哭着试图唤起他的一丝怜悯。 昔日富贵的身姿如今佝偻着,精致的面容糊了泪水。 可她又的确生得极美,哪怕在此时,也是一副我见犹怜 那边哲宇航五根脚趾锥心刺骨几乎断裂,身体失去平衡向后摔跌。 看到这步棋,冯云贵甚至在想,对方要是发起狠来,会不会比温老三更敢拼命? 踏足近道境后,吸引可以化为黑洞,凌仙目之所及,都能将其吸入黑洞。 她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是何时起对姬澄澈萌生欢喜之情的,这感觉便似埋藏在泥土里的种子,悄悄的生根悄悄的发芽,忽如一夜春雨滋润才发现竟已破土而出满目葱绿。 就在这工夫,唐雪落连续出手,又在周围的海树上炼出十余道巫符,在三人身旁形成一道保护圈。 实力相差过大,无法全力的出手,根本不是对方的敌手,更何况对方还人多。 其实车仙儿不知道,知道巫卜施展手段隐去了车无忧生死的事情,在南车除了她以外,银枪也是一清二楚的。 但是尽管如此,众人还是忍不住感叹问仙后期的强大。一人一剑,竟敢面对魔宗重宝天荒。 被气的反而是笑了起来,楚无礼脸上阴狠之色一发,上百只妖宠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种事情,蒋独眼怎么可能做得了主,他就把目光落到了蒋中升的身上。 记忆中,这根簪子是由一个老嬷嬷亲手教给她的,因为当初她还什么都不懂,大部分时间都处在意识昏睡中。 “暂时情况稳定,不过我看爸的具体情况,还得等明天爸醒来,我再过来具体看看。”旁边还站着几个医院这边派的专家,谭景翊稍微整理了一下语言,回答了一句。 黎明前的黑暗无疑给这茫茫的夜色,带来更深一层的韵味,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夜幕中,除了点点的繁星闪烁,其余的就是自然中的各种古怪的声音了。 虽然想喝酒,可大家都说他还没长大不能喝,那就勉为其难喝椰『奶』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慕容九很能理解这些野人的心情,只是木木部落必须逐步告别狩猎时代,进入农耕畜牧时代,不然随着大莽荒环境气候的变化,只靠狩猎为生,木木部落将很难延续发展。 “你大清早来厨房搞破坏,说说吧,想做什么?”谭景翊双手放在谈净双肩上,双眸灼灼看着她,等着她的答复。 想到这些,阿奴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的想法,又从口中给憋回了心里面。 “嬷嬷请起,不敢当。”沐九歌示意香草将人扶起来,客气的道,夏嬷嬷作为大夫人身边的老人,哪怕见到大夫人也没有自称过老奴,她可受不起。 “你可能是忘了跟我过招的结果。”微眯着眼,看着卫生间那边,一会儿后声音淡淡的响起。 走了这么久的路,木木玄皇担心慕容九累了,搬了一块光滑的石头到慕容九的身边,搀扶慕容九坐下。 满爱乐这个他们用得十分微妙,看似在说巢子,实际上却也暗指了魈居。 还好他皮糙肉厚,反正他对天元世界也暂时没有太大的向往,光暗双系的他,在星域也有不错的修炼感悟之地,又能有助于师妹,当然更好。 ------------ 第120章 滴血验亲 高门贵人之间的博弈和变动都是隐藏在水面下的波涛汹涌,普通百姓并不知情。 大年初二,依旧是个好日子。 阳光倾泻,檐铃晃动,灯笼微摇,盛京城主街上,人头攒动,满是笑颜。 今日,该走街访友了。 亲朋互道平安喜乐,财从八方来;孩童嬉笑玩闹,四处奔跑。 今日,依照惯例,也是赵乾去 就在众人准备忍气吞声离开的时候,刘工头突然唯唯诺诺的问道。 “说吧,反正你一般带不来什么好消息,我们都习惯了。”奥蕾塞丝淡定的说道。 可谁知道后边那人没完了,又往他肩膀上拍了三下,而且力气还比刚才大多了。 大堂内,此时宾客早已坐满,在司仪的礼唱下,崔斯特和阿梅拜起了天地,等到拜高堂的时候,李昂居然被按上了高堂的位子,生生受了崔斯特和阿梅的一拜。 周赫煊自然是夹带私货的,比如奉劝常凯申让民主党派参政。虽然只是假民主,但至少也有些制约,国党官员贪赃枉法起来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 李响心中难得一乐,也没有将飞灵白狐踢开,而是朝着旁边走了几步。 波波维奇在意的不止是结果,还有过程,他会替他自己和拉里布朗向孙卓讨回一些东西的。 至于其他人也是威势不凡,十有八九是某些家族势力的领队人物。 在孙卓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面板,虽说让孙卓选择,但面板中,却只有科比这一个巨星。 当然,李响是不会把这些事情说出来,那样只会影响萧若梦的修炼,修真一途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修真者一旦产生了携带之心,一辈子就这样了。 总算林智骁和两位嫂子未吃晚饭,把金南点上来的菜吃掉了大半。 一声嘶吼,圆环中的火焰直接被抽成了虚无,我那寒冰龙拳却穿透圆环,夹带摧枯拉朽的气势向着朱雀冲去,朱雀没想到有这样的变故,闪避不及,应声中招,狂喷出一口鲜血,爆退数步,鲜血在空中就化为烈焰消散。 “伏羲爷爷,蚩尤魔神,那我们,就在这分别吧。”夏流悬浮在高空。 “什么?”萧雅丹像是受了雷劈一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顿时泪如雨下,道:“他们死定了,都怪我,没有想清楚,这帮王八蛋,我杀了他们。”说着,就准备向城外冲去。 之后这人在大地上偶有现身,随便一次指点迷津,都会造成莫大的轰动,甚至出现了一言造就一个绝世高手,一言成全一个超级势力,一言勾勒一个神话的不可思议现象。 我又一次想到了玛雅人,身上有伤痛的同时,我格外容易回忆起这个神秘的名族。 将锦葵所说的话复述一遍,对景容来说并不容易。几次说到他母妃的时候,都带着哽咽的声调。慕雪芙摩挲着他的眉头,似要将那里熨平。 大殿之中的五名灰袍之人身体却是动也没动一下,反倒是大殿之中那人,脸上露出了惊容。 心湖“咚”一下被扔进一块石头,身子一震,慕雪芙心虚的低下头,抱紧景容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 但源赖信不这么想,五千偷袭大军被尽被歼灭,周师将会展开更大的报复。 还有一个穿着人模狗样的中年男人,胖的和派大星似的,满脸的凶神恶煞,正怒气冲冲的瞪着林月。 ------------ 第121章 慰藉 夜色沉沉如水,赵乾一步一步,毫无表情地往门外走。 宫道上有不少宫女太监,纷纷朝他行礼,均未得到回应。 众人看他神色恍惚的样子,不由得相互目视,暗中揣测。 一天的时间内,宫里都传遍了,良妃所居的永菲宫被封,信王又在傍晚被召进宫里,不用细想都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毕竟是皇室丑闻,夏 大刘向韦伯抛过去两枚铜钱、又使了一个眼色,同时脚下却迈开大步,往郊外的方向急奔而去。 不少弟子心中有些疑惑,这算是什么结果?谁胜谁负?为何就停手不打了? 根据基因分析,沈修确实只是一个普通地球人的范畴,能够做到这一步是他没有想到的。 只可惜,这一角被阎魔强行占有,并在此种下木、水与火的根基,让黄泉主宰伊邪那美都无计可施。 对于外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他们知之甚少,所知道的那一点东西还是出来以后凛想让普通人知道的那一部分。 自称管家的老叟被云天锋热情邀请进入马车中乘坐,路途不算远,仅有数十里,但却颠簸,对一个年迈且没有修为在身的老人而言并非容易。 王泉的这几掌先后击断了他的脊椎、胸前肋骨,腰椎等等,使得他现在全身都在强烈的疼痛之中。 “碧波仙宫?想来就是慕晴川慕大侠那里了?”隐居在碧波仙宫的慕晴川侠名远播,就连凌彬顺口提到,也要尊称他一声“大侠”。 袁大头还活着时,作为将军府的少将将军,蒋百里月薪二千元,因为国家财政破产,开头还可月支八百,不久又减半为四百元,后来折扣愈大,每月所得不足三百元。 辛追虎一点都没有猜错,此时在那棵树下叫唤他的,正是之前在倪家的那个“憨厚”护院“易江”。那么,今夜这个家伙又怎么会出现在了这里呢? 陈锋叹了一口气的,这世上从来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哪里会有这么大的馅饼砸下来的。 副官说话,还是这么的不客气,简直就是公然的批评。但是这也是她的性格,机器人做事大多直来直去,弯弯绕的事情很少回去做。 谢无忌却不会等巨熊缓过神来,又是一个闪身,再度向巨熊的头部扑来,右手闪点般抓出,仍是抠向巨熊的双眼。 以及他们以后的新闻手段,绝对可以把西门狂弄出一个终身监禁。 那一句即便是做下人,也要有华人的尊严,不停的在脑海里面重复。 王鋆此时也是愤怒无比,想到之前的事情,他也没有多少的办法,只得愤然的甩了甩手。 徐翔脸色唰的一下变了,看这个样子恨不得立刻冲上去跟秦凡拼命。 莫凡自己都舍不得吃,不过谁让人家是妹子呢,还很对他胃口,也就只能忍痛割爱了。 虽然反抗根本没有什么鸟用,但他们就是想要看到西门狂反抗,最后还不管用的样子。 场上的气氛有点尴尬,没有人想得到,平常见面都会亲切打个招呼的两位帝国权利之巅,竟然会在朝堂上这样的方法明争暗斗。 “你好,李正娥编剧。黎威在二楼洗漱和换便衣,他才跑完行程。”苏勇脸带抱歉地说道。 “原因呢?”黎威好奇地问道。家族诞生经过初期的磨合和收视不佳,现在已经步上正轨,不少大牌艺人也愿意接受节目的邀请。李天熙和朴艺珍却在此时选择退出节目,实在是让人不解。 ------------ 第122章 我是特意来寻你的 文字旁边还配有图案。 有时是男女长桥相会,有时是女子独坐湖畔隐泣。 讲的是两人因门第差距而被迫分开的故事。 她又拿起一本,随手翻了翻,这本里的故事倒是平和些,结局也算得上不错。 关月将剩下几本都翻完了,然后看向守着火炉打盹的人。 “迎香,你的书快掉进火里了。” “ “玉帝,这次墨国因为皇位更替,惹得太多杀戮,其中还有不少妖掺和,我想主动请缨,下界除妖。”苏玉笙起身,微微稽首。 九头虫顿时默然,红孩儿和赛太岁也没话了,九灵元圣一席话泼了红孩儿三人一头冷水,不过确实是有道理令人无可辩驳。 “没错,为了地球,拼命吧。”狩矢幸田两人大喝一声,钻进了胜利神鹰号。 “另外,他们并没有什么大动静,只是在搜索各大秘境,但根据那些情报人员透露,搜索各大秘境只是个幌子,真正意图是在搜索一个隐藏的神奇秘境,似乎是受到了其他人的委托。 她介意青染,介意的不得了,这种介意此刻疯狂的涌上头脑,她恨不得青染去死。 随意的捋了捋额角的碎发。状似无意的说。“我想起还有一些事。就不进去看了。谢谢你的好意。恕我不能接受。”说罢便绕过男子黑‘色’的身子。往來时的路返回。 因为没有看到陈枫是如何对决魔头的,也不知道陈枫当时使用了紫火和秘识。不知不觉,她们都高估了陈枫施展这门秘术的威力。 猛然间闯入了另一道身影,与染儿不同,闯了祸却总是倔强着眸子,那如同星辰般灿烂的清眸让他无法抵抗,让他无法说出斥责的话,无力的闭了闭眼,将凤眸里的无奈轻轻掩去。 “”这无人机等级低就低吧,你放上垃圾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凌宙天心中都不知道飞过多少只草泥马,反正很无语。 “我才一刚进门,你就光着脚丫踩到我腿上,搞得我都没处可逃了,动也不好动,也没法招架,怎么着,这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意思?”游子诗调侃道。 叶摇摇头他的没错,他刚刚确实要把药瓶里的丹药都给了赢家,但是并没有自己把丹药都装在瓶子里,不过,这次也不亏,一次赢了五颗丹药,赚大了。 夏柠檬愣愣的看着杨帆在自己身旁的首座太师椅坐下,与她在罗布泊看到的那个杨帆看到杨帆的感觉不同,那个杨帆十足的修道之人。 三具分身齐齐回头。其中来自废墟大陆的两名分身,看见从陨石猛然贯出的一条陌生苍老的手臂之时,眸子中的诧异和难以置信之色更是到了极致。 目睹“尸鬼海伐木”这一震撼场面的守夜人巡逻兵连滚带爬地逃回了西桥望,而获悉状况的丹尼斯梅利斯特则果断下令重新封锁了头骨桥。 “城里出事了,正在戒严,不许外人靠近。”一边不动声色地将钱袋收回怀里,黑衣骑手一边惜字如金地回答,说是三言两语,就真是三言两语。 贾政苦笑着,他知道严婆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又有多少个男人可以受得了淼淼的这个臭脾气呢? 自黎明纪元以来的所谓“上万年”历史中有多少水分艾格没法进行猜测,但他清楚,在这个仍处于封建领主时代的世界,又是在人口最稀少的北境,军队可不是说要就立马能拉出来的。 ------------ 第123章 一切有他兜底 “但陛下还是同意了。”关月眼皮微压,接着她的话道。 前世今生,关月见夏帝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上次冬至宫宴,的确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夏帝却有偏爱,但他最爱的,只怕还是座下那张龙椅。 玄竹顺着她的话应了一声,“是同意了,不过目前,良妃还未受到惩罚。” “还在后面呢。” 到了这个地步,除非他们南宫家的超凡宗师,或者那传说中的神境老祖出来,其他人根本就阻止不了方慎。 苏千橙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就连痛苦的声音都喊不出来了,脸上完全是麻木的神情。 楚婕妤只觉得喉头一阵阵的发紧,分明是想要反驳些什么,然而看着他那幽深的双眸,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来。 马季现在虽说已经是秘境大圆满的修为,但对方却是神境,这一道天堑带来的实力差距,实在是有些大。 闻言,萧晋脸上一点儿担忧的神色都没有,反而拉着董初瑶坐回到沙发上,还贼兮兮的看着她笑。 但是赵寻受了他的一击之后,也大致测算出来刘天龙的实力到底如何。 守在这里的人只余她一个,除此以外,她再也想不到他还能够叫谁。 正当赵寻说的猖狂之时,原本已经离开的张静怡,却是返回过来。 甘风立却是心中一震,果不其然,原本还以为棋宗宗主朱云柳吹牛,赵寻居然真的还是幻术师。 这一回,她也只能无奈地跟随着点了点头,且当做是承认了她口中的话语。 这个时候多一份战斗力,便是多一份希望!赵二狗很坑,但至少是一个可供使用的资源。 室长正要叫手下人打开电话,突然间,整个房间的所有光都灭了。 离神界中枢开启还有一段世界,李吾仙也是无事,身形一晃,迈入虚空,去往神武星。 不过诸位龙神对金之龙神的感官不佳,李亚林却不能因此而带上有色眼镜,毕竟旁人的感官是旁人的,金之龙神具体是个怎么样的人,他还需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观察。 “时光正好,阳光大好,景光美好,我们一起吃烤肉如何?”说话间,道牧已着手做准备烧烤事宜。 亚美利加那边是打定了主意要在其他势力抵达之前搞定他们的主力,而他们这边也是存心要坚守到盟军的到来。 他的感觉一向是很准的。他很确定,那人绝不在巴金的猎团当中,因为即便对他有威胁三个猎头,也无法让他产生这种感觉。 所有目光都看向老族长身后,胡桂扬被高含英掳来就已经令全村人感到好奇,今天第一次在全村人面前亮相,竟然绑架了老族长,更是让所有人不得不多看两眼。 曹操麾下五子良将,他已经招募了张辽和于禁。当初借势广招天下名将,张颌也在他的计划当中,可惜最终没能得偿所愿。不曾想到了官渡之战才见到这位顶级名将。 把龙脉而定型,山于山之间的距离,不一定要特别讲究。山于山之间的高度差,却十分有讲究。 他纳闷道;“主子您不是一直不喜王……公主。”他本想说“王妃”意识到主子已经跟王妃和离,立马改口。 市警负责人刚说完,便看到黄干臣开始脱衣服,并大声叫嚷着打人了。 风很大,树枝被吹得往一边倒,如此大的风根本不会有人呆在外面,楚九离正欲关窗,却看到院门外有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 第124章 上贼船 这几日,府中的确是清净了不少。 没有礼部官员往来,关月也乐得轻松。 她先前不知,但今日玄竹的话为她解了惑,大概能猜到乔铎进宫面圣之后发生的事。 “陛下不想让这桩婚事继续,但圣旨既下,金口玉言,断没有自己更改的道理,只能让办事的人拖着进度。” 关庭颔首,“你看得清就好。陛下既然 看到段寒欣受伤的信息之后,乔馨就拉起来了段寒欣离开了别墅。 这可把乔夜乔雪气坏了,忍不住精神波动,齐瑜连忙安抚,总算是将她们的精神稳定了下来,无语的看了一眼婵儿,多大的人了。 佛极的灾运行动中就存在着这些祀士,也可以说是另一种类型的卧底。其中存在7个部阶等级的佛极祀士高手,隆基在跟踪阿腾时就曾经被其中一个部阶发现,但这位部阶并没有出手。 琪莎没有办法只能放弃这个回合,现在她已经没有卡片可用了。面对这能抵挡5000攻击力的高墙,琪莎现在只有束手无策的结束自己的回合。 罗安有些不忿,他又一次落榜了,为什么?只是在心里呐喊的声音,不知为何冲出了喉咙,在课室里响彻。 其他的士兵没有多说,直接举枪瞄准,扣动扳机替这些进化者掩护,没办法手中的长枪面对强大的进化兽不过是些烧火棍,唯一的作用就是吸引它们注意力。 我面无表情,并没有对这番话进行回应,这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每次她听着这些故事都很入迷,不过讲了两三句开头,她的呼吸便已平稳,沉沉入了梦乡。 “呼!”丁靖析长呼一口气,种种不适一扫而过,头脑重归清明,不再有任何感觉。 他虽然在黑衣年轻人手下吃了鳖,但是赫然也不是一个弱者,修为达到半步化玄境。 “抱歉,告辞了。”雷姆微微行礼,追上挣脱自己,独自前进的菜月昴。 海军类舰船只提供技术支持,需要自行建造,分为1级到5级战舰。 一个健壮的巨人族老头,推开大门,随之倒下的两名侍卫,为他的强闯做了最好的诠释。 罗琳娜正处在睡眠之中,她的娇躯动了起来,被抽取一丝灵魂,那是非常难受的,她的手脚不断挣扎,眼睛翻白,胸口高高挺起,将被服紧紧抓紧,撕扯,嘴里还发出难受呻,吟。 爱兰丝上校毫不心疼的把大片土地许诺给了科科帕人,西班牙帝国人力有限,如果没有这些印第安盟友的支持,很难对加利福尼亚地区实行有效控制。 “喷点保湿水就好,没时间了,你赶紧招呼吧!”秀英心急如焚,却只能按捺着心底的焦虑,沉声催促道。 就当众人以为红色法拉利要再次反超兰博的时候,一幕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尴尬的保持驾车动作的伊斯坎达尔抓抓脸颊,总觉得有种无辜躺枪的冤枉。 他们来到了红后主机的存放区域。电脑专家破解了大门密码,黑人队长领着三个队员进入了一个狭长的通道。 而蕉太狼也不负众望,第一把的杰斯,第二把的沙皇,也都是队内输出第一和数据第一。 故意欲盖弥彰,让官方认为,黄金矿脉并非真的存在,只是一种炒作手段。 王满修笑着向他抱了个拳——虽说他心底,其实是有些想上前拍拍他肩膀的。 ------------ 第125章 没有不愿意说 关月刚这么想着,就听见楼下的长街马蹄哒哒,有人打马而过。 她往前探身,恰好见陆淮舟和玄鹤骑马快速掠过常记,往皇城的方向去。 玄鹤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裹。 看样子,是出了趟远门。 迎香办完事回来,上到二楼,“小姐,奴婢刚刚看到陆大人了。” “我也看到了。” 迎香噢了一声 窦玉龙怒吼一声,五指一张,无比雄厚的真气从他的掌心之中爆发出来,如同一座座高楼从平地之上冲天而起,辉煌无比。 胡蒙林心底本就有鬼,连忙和大队一起向前移动。正走着,后面烟尘四起,足有数千名强者追击而来,而他们追赶的,正是一百多人的队伍。打头一名真神级强者,后面清一色是巅峰祖神和上位祖神。 沈飞也想到了孙清沐没说出口的话,敢参与刺杀太子的人,哪个敢说没有自己的主意,而这个牧非烟还是真正的实施者,虽然没成功,但能活到今天,风光无限的重回皇上身边就不是庸才。 原本他不需要继续在这里等待,但是为了苏芸以后不被骚扰,他希望一次解决问题,他不想再跟叶子当时一样,三番两次被杨大勇纠缠。 被吓到而走火的年轻警察大汗淋漓,一时也无法去推敲踢了一下是怎么回事。 两股灵魂之力轰然相撞,独特的灵魂冲击瞬间散落而开。处于其中的两人虽然承受了绝大多数的冲击,但因为两人的灵魂力量相当浑厚,所以倒没有什么大的损伤。不过周围正在对战的双方,却是发出了一阵阵的惨嚎声。 江土黑了一些,憨厚的跟着黑胡等人笑着,他觉的自己没什么本事,可太子却给了他禁卫军统领的职务,所以为太子死是他身为人臣不容分说的责任。 “追命被救走了,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帮我照看一下,手术结束之前,别让任何人进去。”宁凡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就步朝外面跑去。 一天之后,一个好心人从这山上路过,看到了这个叫花子的尸体。 走进宿舍之后,那股阴冷依旧盘桓在四面八方,陆南感觉道一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不用猜也知道是田玥。 这一刻,楚逸能感受到来自天阶的那层若有若无的束缚就在自己的眼前。 见它要往瓶子里钻,我赶紧用手中按住了瓶口不让它进去。因为我现在还不知道这瓶子中到底是什么东西。 时间一晃过去了一天半,等到了第二天的晚上,楚逸接到了山本的电话。表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即将去参加这次的屠龙大会前的动员会。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洗好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才有时间好好看一眼手机。 绷带飞在空中,刚被阳光照射,顿时燃烧起来,成了一条火龙,当空燃烧殆尽,化作飞灰,消散无形。 结果那两个劫匪不躲不闪,直接冲了上来,一抬手就将警察的手打开,猛地低头一撞,撞在两人的肚子上,直接将两个警察撞飞。 那领头的神宗弟子直接指着外面近千之众的琉焰剑派人,大声呵斥道。 这刀灵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我和邛元剑派那个夏侯秋月战斗的时候,是它帮了我的忙。它直接钻进了那夏侯秋月的脑袋中去,对夏侯秋月造成了精神攻击。然后让我的幽冥死印很容易就得手了。 ------------ 第126章 自己选的,还能怎么样呢? 药是好药,也足够温和。 但新添的伤口总是十分敏感,好在片刻的刺痛过后慢慢缓了过来。 “没事,”陆淮舟摇头,“继续吧。” 关月看了他一眼,见他鬓角出了几滴汗,顺着脸侧流下,滑到脖子上。 她下意识替他擦了擦,换来对方身体一僵。 关月还没包好伤口,故不曾留意到他眼底的深邃。 二愣子似乎发现了什么,把手里的情qu内衣捂在鼻子上闻了闻,顿时便皱起了眉头。 白天,人流涌动最热闹的明洞街上,每家店内都播放着歌曲,这是吸引顾客上门,店内更有气氛的手段之一,侧面这也在不经意间成为歌够不够红的标准之一。 现在,大片大片的良田被这样糟践。从此路过的时候,还能看到两边无数的沟壑。 但是他们此时却是一脸的凝重,因为刚才他们和许天的对战又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却是平分秋色只是他们往自己脸上贴金而已。 他趁着赵皓观察黄巢剑之时,悄悄来到了张雅欣的身旁。此刻张雅欣被石决明绑住,准备时辰一到,便开启法阵。但现在石决明的计划失败了,他掏出一把匕首,放在张雅欣的脖子上面。 这时候,银月巨狼看着近在眼前的于皓,血口一张,猛地就要了过去。 正巧从Bigbang待机室出来的音乐银行制作组的工作人员,正要揉揉笑过头的脸颊肉,转身一看到来人,脸上又堆满了开始僵硬的笑容。 幸好的是,马俊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说,这是李秀路得到安慰的一点。 “我的信誉是所有世界中最高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赵皓轻笑道。 结果三个家伙成功地惹恼了曹越,差点被恼羞成怒的曹越从窗户里扔了下去。 温沐遥指了指镜子,那里面正好把杜冉冉咬牙握拳的不甘心样子照了出来。 陈楠妈妈也能体会王胜男现在的心情,拉着她去江天昊指引的妙妙的座位坐下。 可就在下一秒钟的时间,姜姜转过头举起杯子一口气将咖啡喝了个干净。 正当所有人骂的起劲的时候,天空飞射出好几只带着火把的箭头。 二楼则更像是围成一楼大厅建造的高级看台,不仅空间宽敞了许多,而且座位与座位之间有着隔层,形成了一个个半开放式的包厢,包厢对着舞台的窗口处,皆配有窗帘。 这玩意儿可不同于其他,据说是和天道法则相关的,而且从没听说过现世的劫云什么样,闹不好容易出问题的。 自从两队被确认要争夺总冠军开始,外界就对两队获胜概率的预测进行了不少次。 至于李局那于心不忍悲天悯人的样子,懂的都懂。此时夜空之中,所有的青云剑门门人都已经被人剑刺穿,自身也被那诡异的力量改造成了人剑。 得亏鬼龙这会儿正自闭着,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不然让他听到夏天的话,估计比刚才受辱更让他生气。 偏偏的景御嘴角还微微的上扬,那双眼睛里面全部都倒映出姜姜的一张脸。 出奇的是成渐霜听到后半句时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的黯然,只是转身领着行云去了甲板。 这里是机场外面的部分,距离机场的所在大概还有二百五十米的距离,关东军在这里围上了一圈的铁丝网,可能是为了防止偷袭吧。 ------------ 第127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他随手将信笺放下,玄鹤立马拿起来,准备去烧掉。 既然都是假的,留着也无用。 在即将踏出门槛时,陆淮舟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等等。” “大人有何吩咐?” 陆淮舟重新拿过信笺,又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轻笑一声,“倒也不全是假的。” 能给阿坚重做身份,还做得天衣无缝,让人 恩威特竟然能把奥拉星主也就是他爸给说服,可见他的能力,并不是外表看到的这样粗枝大叶。 然而作为军事力量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忍者太过稀少的话,就回形成一种不平衡。 似乎打败了公孙瓒,得到了幽州然后就多了几个敌人而已?青州可能也会顺势而得,但是要面对袁绍、孔融、曹操这些人?曹操这个另算,但是袁绍恐怕会很捉急。 不过在场的很多大人物却重新开始注意了他,杨霸并没有想到,他现在已经在这会场出名了。 也就是说,这两人手上很可能还握着五个能月入十亿的印钱机器? 至于泄密的那个机器人,上载到它躯体里的意识是谁,现在还没有结果,不好判断是哪方势力。 而因着一直容易发生危险的尾兽暴乱事件被解决,不用时刻担心着,自来也亦是十分开心。就是回去面对那堆积如山的政务之时,原本舒适的心境有些维持不住了。 功能:收录资料、发布任务、资料兑换、概率推算、功法演算等。 简单说了一下来这里的经过,至于其他的经历,还不到聊天的时候,他们还有更紧要的事要去处理。 沈龙轩出来的消息,迅速的传到了狂悍耳,他看着手下拿回来的影像,萌萌拉着沈龙轩那亲密的画面,气得牙根直痒痒。 “你这是何意?”陈寄凡面色凝重的质问到,毕竟天启出后面跟着一个乱世临,看上去就像是天启把这世界搅乱的一样。 男人们同样震惊得不能自恃,相比之下,他们要显得镇定一些,免得被笑话,虽然惊艳,但不能形于色,仍旧或站或坐,表情稍微矜持一些。 “我说这又是何必呢,我们俩可不会像某些人似的,就喜欢做一只躲在蜗壳里的蜗牛。”风聆筝好整以暇的把玩着手机,被二十几个五大三粗的人围在中间,还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绝非常人能及的。 想要报仇,她能靠的只是自己。谁让这个男人就算是剪短了情根,却依然对这家国有一份责任。 “招魂幡可以给我了吗?”鲲却不关心他的想法,只想拿到招魂幡。 “欣儿,你出来得正好及时,这是给你的礼物,打开看看。”风聆筝同样也给齐欣儿买了一份礼物,婉儿的家人、就是自己的家人,该送的还是得送,就当是让婉儿开心。 孟超也不好再说什么,有点儿犹豫要不要把这点异常告诉秦总知道。 “你们把他拉下去,愣头青一个,简直丢老子的脸。”威哥怒吼道。 当然,作为演技派的一员,苏暖怎么可能轻易被难住!她弯了弯唇角,脸蛋上的笑容依旧很温暖。 当他冲出去后,里面已经烟消云散,往目的情景是月影好好的站在那时,与苍凉大地溶合,可以说她只是站在那里已经成了最瑰丽的风景,也可以说她似乎与天地溶合为一体。 随后,洪石头又用大量的兵器,将这两千七百巴国义军武装到牙齿——这些兵器当然没花熊午良的钱,都是当初从秦人手中缴获来的秦军制式兵器。 ------------ 第128章 稳字当先 她言语很客气,话里却不见生疏,姿态自然,却也给足了尊重。 景涛笑着点点头,看向她,“舍妹多次在信中提及你,今日一见,果真是个妙人。你和子瑶乃同辈之人,又都出自关家,若是愿意,也称呼我一声舅舅吧。” 景老板三个字听着太过生疏了,大都是生意伙伴才这么喊。 在家里,他还是想和亲人亲近一些 白渃连忙起身将桌上的首饰盒打开,一阵珠光宝气闪出来,各色珍贵的玉簪、步摇、花钿、配饰让人眼花缭乱。 不过她对东方修仙界也不熟悉,看了一会儿便叫了一桌酒菜大吃起来。藏了将近一年,她好久没有吃好吃的了。 韩浩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走进韩老爷子的病房里,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韩老爷子还是能看得出来他最近过的不好,已经接近崩溃状态了,此时的韩浩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样子,看的老爷子一阵阵心疼。 乌云避开夭华的目光,一把扣住夭华的手腕将夭华拉坐在他腿上,就直接吻向夭华。 “正是可惜了,我以为她马上就要被你给整死了。”戴芙遗憾不已。 他见白竹风没有接过衣服的意思,那股子倔强的样儿,他简直想……想……呃,其实也不能的把她怎么样。 随着方孝进入的明越来越多,他越来越发现,其实力量都有着一点点相同的地方,却又有着很多不同的表现形态,没融入一种明的力量,他的力量能力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用火种原力已经无法包容这些东西了。 她也知道她和他的修为相差悬殊,体力也相差悬殊,若是他们修为相近,他倒是不必这么难受了。 “她竟是想着,以朕与母后的性命,去要挟离儿”燕帝气得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 所有第三道防线外抵挡吞天魔的修士都盼望着姜思宁能去他们那儿,毕竟吞天魔免疫法术,只能靠拳头、本体硬碰,用剑也不好使,除非领悟了剑意,但是剑意是那么好领悟的么? 这一过程就是在刹那间完成了,李乘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甚至此时他都都有些傻眼了。 就在后土思绪有些飘远的时候,玄阴大阵突然破了,后土顿时回过来神了,看着玄阴大阵被破,她自然是大吃一惊,可看到破阵之人时,后土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正应了那句古话,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我现在的实力,对付王榜高手的话,的确有些麻烦,看来,我必须再多布置几座结界了。”萧羿嘴角突然闪过了一丝冷笑。 虽然这两天多的时间,他几乎是在不眠不休的炼丹和炼器,但是还是没能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 此人虽然有近乎仙人境的实力,但是行为完全与野兽无异,只知道本能的攻击与躲闪,灵智甚至还比不上普通的妖兽。 在江一舟这里,凌渡宇和他聊了几句。江一舟也是想找凌渡宇的,但是一想到现在是过春节期间,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没有想到凌渡宇能自己过来找他。 伊菲丽娜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她话里的意思,百里登风倒是听明白了。 一时间,魁燮,两大龙族的族长,以及其余各部族的族长不禁纷纷惊怒交加,朝其怒吼道。 漆黑的魔气,封闭了凌云的神识,时时刻刻侵蚀着他的身体,凌云发现自己迷路了。 ------------ 第129章 针对 论对街道的熟悉度,关月自是比不过关子瑶。 她每年都会来景家住一段时间,早就将这街头巷尾模遍了,而关月此前并不常来。 “姐姐这是想带我去哪儿?” 关子瑶:“到了你就知道了。” 关月看着街道的布局,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有点印象,“这是......去府衙的路?” “正是。” 如果不是他机智应对,想来他们夫妻二人,一定会被霍雅踩在地上摩擦。 虞笙靠在江格致的怀里,明明是很温暖炙热的拥抱,可是虞笙却丝毫的感受不到,只感觉浑身发冷。 而她这样的人,却被桑湛克制的毫无反抗的能力,按道理来讲,他难道不是应该比她更强,更邪门吗? 陈思源不由得心脏加速,他一直觉得江淮已经够帅了,可是在看到眼前的男人后,顿时觉得江淮也不过如此。 她甚至还庆幸,顾北辰看不见,也自然不会知道网络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与陈敏告别之后,虞笙心想既然已经来到了学校,干脆顺便去找苏浩见一面。 她以为,他们会永远这样相处下去,直到有一天,那个男人亲了她,从此之后,他们的关系变得更深一步。 帝宫集团的宫家,那可是顶级豪门,没有比宫家更豪门的豪门的。 苏如雪脸颊绯红说着,言外之意,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陆凌风心中思考着曲彤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在他看来应该不会比满配状态下的马仙洪强多少。 “不,应该还有办法的,我去找四长老。”凤秀说着,连忙转身要走。 夏梦凝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被带到了一片树林之中,再看对面的东陵陌,眼里已经有了怒意。 正是午后,自己本来只有珠莲和付妈妈,院子里也有两个粗使丫鬟,这碧意偷偷摸摸的来自己院子做什么。 宫里头人人都以为,她这次是要飞黄腾达了,封嫔封妃指日可待,谁知道她却在最水涨船高的时候,提出来要在宫里头出家。替皇帝祈福。 “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完全消失之际,‘洛天晴’突然张口道。 沧笙屈指弹出一缕火焰,九幽青火落在诡异地青丝上,轰然一声就跟被点燃的汽油一样,火势顺着青丝猛涨。 景淳忽然失了控,她气的浑身都在发抖,整张脸煞白到毫无血色,捏着包包的手也在死命的哆嗦着,那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她的心脏最深处弥漫出来,让她不知该如何招架。 半夜饿得实在受不了,起来喝了一肚子水,继续钻进被窝里躺着。睡不着,但也不想起来,被窝就好比她的壳,躲着有安全感。 两人现在都飘在湖泊上方不远处,在这个天然水镜里,我看到蒲晓生伸出手想要抚摸我的头发,神情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和专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直到看到水里有什么东西在接近才回过神来。 因此,冷耀武也将冷二一干暗卫教训了一顿,动不动就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回到素心园的齐英轻喘了口气,盘腿坐下吐纳了一会儿精纯的天地元气。 可是为何弱水能够锻炼意志,当初的罗浩不明白,焱没有被弱水腐蚀,同样不明白。 “醒梦草?这种草哪里可以获得?”李逸问到。如果有了这种草,那他就可以穿过这片花海了,哪还需要回去? ------------ 第130章 流氓 她边说边回忆着,“时光迭起,这些老作坊要不就开不下去,停办了,要不就改换门庭,做了其他生意,只有极小部分能在潮头屹立不倒,一直挺到现在。” 早几年她回凉州一带,街道都变样了,更不论街上的商户和隐在巷子里的作坊。 这会儿关月问她线料出处,也是真记不起来了。 “不过姑娘要是真感兴趣,可 至此,西凉国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为了给被杀的百姓报仇,为了不再被封锁,为了洗雪使团所受到的屈辱,大元帅府宣布,即日兴兵东征。 世上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在伊维尔这种地方,萝潘那馆里的战斗,斧头帮虽然竭力隐瞒,可事实上到第二天,整个海港区的人就都知道这件事了。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在血凤发现视频短片起到了反效果,想要删掉帖子的时候,已经晚了。 不过接下来商羽听到一向严肃地陆绍北的话后,不由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来。 大鹏换上了衣服。从换衣间走了出来。此时申家地众人又已经进来了。不知道他们为何没有碰到出去地郑爽。 当然,他这么做并非毫无目的的,这是一次试探,试探的就是,南海六杀剑能否看出整个过程是自己刻意为之的? 正在所有盗贼惊讶间,三十六个六翼凤天使们纷纷抖开身后的披风,三十六道身影,在天上拉出了三十六道光影,呼啸着从城墙上蹿下,直接朝对面的黑胡子盗贼兵团冲了过去。 十里之外,清尘道人此时已经把清名真人带到了烈焰门中,他抬头看向远处空中的大鹏,由于都是修炼之人,虽然相距很远,但是还能以研究看的到。 入夜之后格外静谧,偶尔湖面传来几声蛙鸣,在这匡义帮总堂的第一夜林剑澜本以为会辗转难眠,没想到却睡得十分香甜,再睁开眼睛时,窗外已经透出了几缕阳光,清晨的鸟鸣之声啾啾不绝。 莫野神情严肃,将两手的牌并成一叠,叠在悬空的牌上,恢复成一摞,虽然都是很简单的动作,他似乎在依照某种特殊的规则行事,让动作显得神秘而蕴涵玄机。 它环绕着叶晨转圈,给对方展示自己的进步,后者那日留下的一些神通它已略有所成,不愧是有灵性的宝物。 灵心一伸手,直接抓住了张霏瑜的手腕。灵心对着张霏瑜说道:“我说过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说完灵心一掌打在了张霏瑜的胸口上。张霏瑜直接飞到一边。 “老杨头,别忘了说好的”而那对面的大爷确实满面春光,肯定是优胜的一方。 大凉一十三州稳固发展,韩凉又命横海大将军甘述出海赴夷州,在此处建立州府,将其收复为大凉国土。 藏梧真君手朝上方一张,刺眼的绿意从其中涌出,一点明亮绿光瞬间生根发芽,长成一株三丈来高的巨树,根叶茂密,绿荫低垂。 连玄冶自己都不知道她居然会对一个仅认识不足一日的男人说出如此暧昧难分的话来,听来就会让人觉得二人似在打情骂俏一般。 当庞清和大长老听到树妖已经死了之后,他们直接就松了一口气。大长老脸上直接就漏出了微笑,但是他的眼中依然含着眼泪,大长老对着侯爵直接就跪在了侯爵的脚下。 这个姜德却没有阻止,只是道谢,这时姜德也得到了收到姚氏好感点的系统消息。 ------------ 第131章 尽人事,听天命 关月凑过去,说道,“我仔细问过了,的确是三十年前的作坊手艺,不过时间久远,还能不能找到当年对与此种线料有关的人,难说。” 陆淮舟认真听她说话。 两人隔着窗户,关月身子微微前倾,和他隔了几拳的距离,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编绳上。 一缕长发从肩后滑落,轻轻搭上陆淮舟的肩头。 一摇一晃的 被沈云秀拉住,又接收到她警告眼神的孟珏,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素雪浑身一凛,她当然说越界了,她说苏琪琪爬不上姜堰南的床。 “三位姐姐,要不要跟我混,‘虚眉老怪’他们现在都在我手底下发财,每月十两银子的俸禄,一年四季八套衣裳,干得好还有奖金,考虑一下?”她面带微笑,循循善诱。 张二翠没想到老爷子会当众给她难堪,一时间缩了缩脑袋,接着吃饭了。 “我不管什么亲大嫂,要的话,可以的,拿钱来买吧,一个百货大楼销售员的工作,怎么也值个800块吧。”沈云秀慢悠悠道。 唔,唐婉认真的看了看他的脸,但是因为气氛昏暗,唐婉被他的语气骗了过去。 唐婉看了谢宴一眼,见他表情波澜不惊,像是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影响到他,唐婉原本有些慌乱的心情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矮桌上一口锅,红汤与白汤泾渭分明,热气蒸腾香味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正想着,唐婉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黎秋也急忙凑过来看谢宴的回复。 “来了来了!”于朝生应声,姐俩好的挽着潘盈盈的胳膊朝下走。 纪辞情急之下,竟忘了,若她执意要见云时和,将他这位继母得罪透,只怕云时和的日子也不好过。 其实他也算不出来,究竟需要花多少,只知道光人,就要数好久,譬如今天在此处分石的,不过怕吓坏了后辈,又担心给了他们不切实际的幻想。 病床里实际上有六张病床,陆续又进来了病人,还有两张空的病床倒是可以睡一睡。 赢高对白薇从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没有隐瞒什么,但前提是白薇主动开口询问。他见白薇对这五人很是他简单的向赢高介绍了一下这五人的情况。白薇听完赢高的介绍,微微点头表示。 出于动物对危险感应的本能,它一声嘶鸣,撒腿便跑,躲过了那支泛着寒光的东西,后来才知道那是一支羽箭,它是误入了人类的围场。 直到置身于亦辰那间熟悉的总裁办公室里那张长长的会客沙发上,斯颜的脑子依然处于当机状态。 刺客一脸懵逼的看着这大坑,这要是被砸中了,人都要成肉饼了吧? 冰蓉跪在地上,低头不敢正视赢高。赢疆就跪在冰蓉的旁边,同样低着头,不敢正视赢高。 所以不管老钱说什么,就算我相信他不知道那几个黑帮人员帮他处理这个“麻烦”的事情,即使他知道了,也会制止,可是又有什么意义呢?心虚。 那边,如愿以偿和韩卓言坐在一起的云芸,无意中寻找莫南谦的身影。 丢下林静,林贞娘穿了大衣出屋,正好看到如玉从她屋里往正房这头探并没有探脑。一看到林贞娘,就甩下帘子。 “和硕,我很想你。”赵元廷大手抚着夏沐瑶穿过的衣裳,低声自言自语了句。 垂下头,刘原若有所思。就在林贞娘心里嘀咕着“你要是再想不明白,我也没办法了”的时候,刘原突然抬起头来。 ------------ 第132章 虎毒不食子 尽人事,听天命。 只是他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日日盘算,夜夜谋划,终于得见曙光。 激动的同时也难掩担忧。 担心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关月新拿了一只茶杯,倒好茶,推到他面前,“温凉的,正好。” 阿坚道了声谢,在这不算热的天里喝温凉的水,倒是让他清醒了不少。 越是接近 一击失手之后,立即舍弃匕首,身形爆退,然后遁入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关起门来,年轮蹦跶到校长身后,看着气炸了个老头子,忙锤肩好生哄着:“师公,您消消气,我这不是为了咱们学校的声誉着想,为您着想吗? 太妃升了太后,身份更为尊贵,不过齐宿命人把宫殿牢牢把守住了。 林婉儿的伤口在肩膀处,李天自然不好检查,只是运起阴阳无双法,然后输送到林婉儿的体内。 “怎么样,我赢了。”佑川摸了摸老树根随后指着龙一的眼睛说道。 想跟他讨价还价,看一眼关闭的马车门,门的外面是赶车的屡楚,又犹豫了。 杨林这边还在和桃桃分说呢,哪想到在旁的泡泡一听,顿时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难道自己真的要失身在这里?寒千月心底涌现出一丝绝望,但是为了不让林墨露出那得意的笑容,反而是美眸含火的直直的盯着林墨。 前世杜诀待她很好,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她,也不曾说过这样的言语。 白牙和白尽的对手,实力本就高于自己,只能凭借身法,苟延残喘罢了。 当初,出云朝阳住进了宁园,为了避嫌二丫坚决的搬回了孟家庄。而且她打算等大丫搬去桃花谷住之后,再搬回来住。大丫劝不了,只好同意了。 把妹妹送上花轿之后,他的身边只余下可以信任的两个心腹手下,一个是贴身侍卫,一个是看门的老伯。尽管如此,把妹妹安然送出火坑,水清浅只觉得一身的重担都卸下了。 凤如凰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能力,现在修复了经脉,是不是只要再打通了经脉,就能开始修炼了。 夏雨琳就张开嘴,像刚出生的婴儿吸奶一样,咕咚咕咚地将不断流进嘴里的米粥吞下去。 “哈哈。”毒羽和魔天听了凤如凰的话都开心的笑了起来,这一笑,让凤如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以为又是自己说错了呢。 当君千汐跟端木冥出现在他们身旁时,他才身子一软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母亲看似无能,可骨子里的性子却并不软弱,何况是自甘为妾。而父亲彼时虽优柔寡断,但对母亲、对他们都并非无情无义,可最后局面究竟为何会变作那般?母亲也真的便将入谢家之事瞒着舅舅,瞒到了死为止吗? “谢谢你,紫萱。”凤如凰对紫萱就像是自己的亲生妹妹一样,有这个古灵精怪的姑娘在她的身边,她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寂寞。 “我知道,但是我问心无愧!”慕容枫展颜一笑,虽然是男人的笑容但是却也是说不出来的迷人。而且那笑容之中有着坚定,也有着一个男人的承诺。 “不好意思!扶梯维修!请走楼梯!”背着工具袋的工人,架好了指示牌,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声。 只是,在它还没有行动的时候,便看到了天辰镜布下了数到盾墙!不对,是空间墙。而且,是越布置,空间墙越牢固。 ------------ 第133章 你都知道什么? 话音未落,她就蓦然被面前的人扼住了喉咙,再说不出一个字。 夏帝眯了眯眼,“你都知道什么?” 他抓得太紧,良妃连喘息都是奢侈。 双臂无力垂下,似乎放弃了挣扎。 若是能这般死了也好,免得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父母、兄嫂一个个倒在面前。 可夏帝终究没能让她如愿。 他放 “因为,我与你娘就是在那里相遇的,我们在那里过了一段很幸福的时光,后来你娘怀了你了,常常对我说,她怀念那里的时光,想要回到那里去。”童天的眼睛非同平常的明亮,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而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中不由也是大松了一口气,我想同样松了一口气的,还有在场的所有人。 听阿杰这么一说,我这才反应了过来,并且有一股冰冷的气息,自从在阴曹地府走了一遭之后,我对这种感觉就变得更加熟悉。 徐川隐匿真实实力的能力,可不是一般人渡劫境中期的人能够看出来,除非对方拥有半步问道境,能够一眼瞧见对方体内的气旋,否则就无法判断出徐川真正的实力。 “花兄,起来看看,主墓室的墓道出现了。”徐川轻轻拍了拍身边的花蛇,语气当中带着一抹幸喜之色道。 “我就搞不明白了,你们人的脸咋就这么厚呢?”说到最后,阿桑伸爪子挠了挠头,一脸不解的问道。 张亮在睡觉,他的手露在外面,放在胸前揪着被子,右手腕上包裹着纱布,看样子应该是割腕自杀。 “什么?”太子身体一软,下一秒钟撑住桌面,想要坐在椅子上,却好几次滑了下来,几乎坐不住。 但是人妖护法和他师傅邪道人一样狡猾诡计多端,面对这样一个老狐狸,我不得不多考虑一些。 “精神风暴!”沐毅开始凝聚自己的精神力,让自己的精神力全部呼啸而出,最后盘旋在自己的面前,形成如同风暴般的存在,狂暴的精神力在历练不停的翻滚。 早上七点,大家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回到地穴,穿过一条条隧道,走进各自的格子间,开始一天的休息。 他今年在荒岛上的经历告诉他,任何被发现的细节都可能影响到什么。尤其是昨天,有人刚刚在药园砸了一个洞,他遇到了前来打水的幸存者。一个接一个发生的事情,就像敲了一记警钟。 夜晚,汽车驶过古老的森林。它经过的地方都是腐朽的大树,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霉味。 “该我了吧,暗影,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的,我也不想拖大家伙的后腿。”在嫣然妹子到达火海对岸之后,擎天柱扭过头,一脸紧张的冲我说道。 么,“那你知道这里属于什么地方么?”自嘲之后的白雪叹气道。 你没有弄错吧?他叫岩枭而且还是斗皇强者呢!”韩雪愣神之后道。 时间的指针在众人无聊的修炼和等待中飞速的流逝着,转眼,又是过去了十几天了。 此时的黑魔陨灵,更像是一只笼中困兽,在那做着无谓的抵抗,我们必须要抓紧现在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向他发起攻击,将未知的危险降低到最底端。 “见者有份,喜欢多少就拿多少吧。”温玉蔻将盒子朝她们推了推,除了华月,都又惊又喜,不过没人敢动,除了夕月——她拿了二十两。 ------------ 第134章 若是再早些,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他得不到的,旁人也休想得到。 便是死,也要拉玉娘一起上路。 赵乾仰头,笑得很是放肆,看向玉娘的眼神一如既往地疯魔。 只是这次,丁点儿不加掩饰。 玉娘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发抖,提不起一丝力气,连步子都无法迈开。 她没有察觉出饭食的异样,可赵乾也没必要同她撒谎。 他若 他的目光转回沈冲身上,担忧之色重又浮起。详细问过沈冲伤势之后,他亦无多言语。 比利时队那边其实就是一条A+级的防线。这绝对不是巴西队那条老迈的后防线能比的。 他刚才试验的就是是否拥有自主上下线的权利,如今看来是成功了。 这一番折腾,李柏天和晕车了似的,七荤八素。幸好有九阳真气护体,倒是也没受伤。抓紧着任何空间,恢复自己的气值。 后是法甲第二十七轮的比赛。这一次也还是客场的比赛。尼斯队要对阵洛里昂队。 半年前,李鸿终于吸收完潮灵魂海中所有的灵魂力量,量变引起了质变,李鸿原本深紫色的灵魂开始朝黑色进化。 “就是。张前辈是城主的老师,那位大人的好友,在不懂事说话客气一点总该知道吧!”龙族的剑圣也出言帮腔。 平时直播时候总是笑嘻嘻的冯题默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没有什么烦恼一样,今天居然因为一个游戏哭了。 他也学着那铁拐将军,专门挑正在迎战的普通士兵下手,他过去就等于二打一,基本就是一棍一个。 “行了,别废话了,吉野财团那边联系好了吗?”雷打住了王鹏的话问道。 万晓峰和李千颢兴奋的差点都要跳起来,这可太好了,估计还没轮到他俩喝呢,何瑾祺就醉死过去了。 这一次,他们各自喝完水之后没有互相交流,显然都刻意保存着体力。 林青身为煜王暗卫,自然早就认得这位南昭太子,但见洛铭萱并没有要介绍的意思,他也没戳破,只是在心中暗自揣测岳容安此番来意,并与林安交换了一下眼色。 “大哥,这个钱我不能拿,现在我手上还有一千万多点呢,先用着,到时候不够再问您要就是了。”洪哥一愣后道。 天鹅压住内心的狂喜,摆着一派端庄,轻笑着来到美男身边,优雅落座。 “呼呼呼!”拳风不断的在空气中响起,呼呼做声,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瞪的老大,死死的盯着李新和凌风,生怕会错过这最美丽,最灿烂,最炫丽的一幕。 郑绍元,不同于那些亲戚,不同于一般的混混,甚至,根本不是寻常的富二代。 那些议论,都逃不过露娜的耳朵。不过对于露娜来说,那些都不重要,她的眼中,只有百里长空,她的脑子里,只有当众向百里长空表白这一件事。 大桥中间堆满木石,阻碍通行,对面的大城看上去冷冷清清,驻扎的官兵也不太多,桥下河水滔滔,天气虽已转凉,仍无丝毫结冰的迹象。 人类恐怖的扩张速度和影响力让老牌贵族为之震惊,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却发现已无法阻止人类了。 宁青霞听后雪白柔嫩的俏脸上一抹晕红,神情有点尴尬,可在宁青霞的内心中,还是对秦俑抱有怀疑态度,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拥有那么大的公司? 事实上,林铮确实是将此刻内外交困的burr bron公司当成了可以任凭自己宰割的肥猪,而且是错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的肥猪,不宰白不宰、宰了也白宰的那种,既然不宰白不宰、宰了也白宰,那为什么不宰? ------------ 第135章 自由身 玉娘咳了两声,继续说,“从我认识你时,你就跟我说……你想要参加科考,当一个真正的父母官,将百姓放在心上。现在。你终于走到了可以有所为的位置上,你要……好好地去做。” “嗯,”阿坚一个劲儿地点头,将她抱得很紧,“嗯,我知道。” “没了我,你也要好好活着,好好吃饭,不要再因为读书忘了时辰。” “你是要做三界之主?鸣虎你可别吓唬我?”绿珠带着颤音问道。 他上身穿着白色长袍,下身穿着白色短裤。露出的手臂可以看到他极其庞大的身材。 而在船舱中,沈羿一指点在陈天元虚影的眉心,源源不绝的感悟顺着接触进入心中。 特别是在上一任县令失踪之后,在这权力真空期的一段时间内,魏家更是乘势而上,整个宗族发展突飞猛进,隐隐有从大族升级为豪族的可能,所差的就是时间的积累,或者一个简单的契机。 说来有些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其实锦衣卫才是朝廷大部分行政改革措施,最先落实和实验的部门,无论是跟藩王宗室的赏赐包相同的年终大赏,还是考成法,都是从锦衣卫先开始试点的。 医院里禁止吸烟。虽然这项禁令并不能完全阻止患者在医院吸烟,但吸烟的人会更加注意,不敢太明目张胆。 琼霄娘娘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告诉你了,我就相信你在没有变得强大而又自信之前,能够把这些秘密深深的埋在心里。 这四种灵猴中,灵明石猴,通变化,犁趋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 公孙鸣虎在空中俯瞰这片大陆,真的是仙气四溢,祥云满布,端端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只是让林旭皱眉的是,在外面的两具血尸分明不是普通血尸,看着满地的白骨,林旭也知道这些血尸之所以能晋升初级血尸,就因为吞吃了许多血肉。 可是罗知府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各种场合和事情上主动向他挑衅滋事,既让李大人意料不到又很莫名其妙,他的背景府尊又不是不知道,如此行为图的是什么? 且说秦朗收伏戮仙剑后直接回到了造化玉碟,任由火灵圣母寻找而无动于衷,此时他把玩着戮仙剑,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十分得意。 夏家的各大长老全部到齐,弟子斗法本就没有什么稀奇的事,只不过这一次的当事人是夏依依和夏芷若两人,这才引得无数人猜测。 ”国丈,朕的这个政策也并不是说就能够完全确定下來,给朕一年的时间,如果舆论大开导致了皇家统治基础的不稳,朕自会对舆论进行控制。”温瑜说道。 虽说大家笑的各不相同,但都被许婉琳直言不讳要嫁赵兴的话语给雷到了,不知道开口之后还说什么好。 今天与钱国舅所谈的内容比较复杂,需要考虑到的方方面面很多。什么时候办这件事,什么时候办那件事,都需要考量,就连去找归德长公主的时机,也要仔细算计。 尤其是在赛前新闻布会上,在某些媒体的煽风点火下,温格更是当场炮轰切尔西勾引他的球员是犯罪,认为英联盟应该给予切尔西史上最高的罚单。 不过,并不是没有机会的,幽影猫王有所保留,难道自己没有吗。 “太守大人,为预防万一,还是抓紧时间收拢家人,整理行李,万一事不可为,则应速速离开广平,保得自身安宁,以图来日!”张郃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沉声说出了让袁术十分恼火却无法反驳的话来。 ------------ 第136章 亲自赠与 这礼物是陆淮舟亲自挑选的,连盒子都是,并未经过他人的手,所以就连玄竹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她见关月要还回来,有些懵。 “可是有何不妥?” 关月笑了笑,“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玄竹摇头。 “这里面的东西太贵重了,你回去转告陆大人,要么换一个,要么……亲自赠与我。” 听着远方持续了好些日子的枪声,水花声,蓝清川知道,她的舅舅,来接她回去了。 种子一直是他心里最大的秘密,与其来历有莫大关联,可现在,灵公主却与这枚种子更亲近,究竟为何? “四代火影的妻子也是人柱力吗!”鸣人呆呆的看着画面,心中已经是有了猜想,手更是不由自主的摸向肚子的位置。 银月一怔,这样的场合下,他居然不自觉的想到了凝雪。那样清高孤傲的姿态,自从凝雪走后,他就再也没在谁的身上见到过。 他不觉得自己爷爷有其他地方可以投奔,他们爷孙两除了庄县里有个旧宅外别无歇脚之地,爷爷能上哪儿? “既然答应了老大帮忙照顾你,那我觉得还是跟在你身边比较好。”安妮洛特冷冷的说。 “亚历山大!!”雷格纳恨不得将亚历山大生吞活剥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因为他这次又抓住了雷格纳的一根软肋。 也就是说,陈旭必须在未来大怂逼开始探索的那个时间点,提前破坏困住大怂逼的某种东西。 四个体格看起来不错,身穿便装的少年,竟然劳驾总队长亲自带路。 队伍之中,戴着木叶护额大概十七八岁的忍者,不禁摇了摇头叹息的说道。 一时间,整个鬼屋里静了下来,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那道黑影,口水不停地吞咽而下。 宜娟放下手中未完成的针绣,起身前往监察会总部去找昌容。昌容听说宜娟来了,心中莫名的开始犯堵。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知道宜娟的来意,而且她确定心中犯堵的感觉和宜娟的来意有关。 只不过像是陈墨跟踏浪这种级数的高手,被吸引的原因显然是她所表现出那超乎一般盗贼的不凡实力。 在营帐内部除了千手纲手、佐藤秀中之外,还有木叶的精英忍者们和宇智波,日向一族的成员,然而在千手纲手的怒骂声之中,他们却一个个垂头丧气不敢多说一句。 想到这里,莫里丁又不想放他们走了。如果神学研究会在聚集起人马之后举兵造反,不如趁他们还分散在各地的时候把他们消灭掉。 昌若神色不变,柔声道:“你身上有伤、病中发热,先喝茶润润嗓子,我们再慢慢说。”说着将茶盏递得更近了些。 “是……原来的那些人么?”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段青压低了声音问道。 想了想,格林不再理会莎莱,躺回了翼蛇的背上,继续研究新的法术了。 “那么就要把你也加进来商量一下以后的行动方针了呢。”李静云趁热打铁道。 方大军被轻轻一带,就随性跟了上去,两人并肩到了食堂,虽然方燕挽着他的胳膊显得很亲昵,但在外人看来两人是姐弟,正是感情好的表现,怎么都扯不到闲话上面去。 察觉到晚轩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手上,花颜又忙把被针扎伤的手指放在了背后,不自在的冲着晚轩笑了笑。 ------------ 第137章 少不了你的功劳 胸口的刺痛阻碍了对方挥刀的动作,关月没有任何停顿,上前掐住他的手腕,往外一翻,将小刀夺了过来。 另一只手则去扯他的面巾。 这时,院中一丛大灌木无端微微颤动两下,关月以为是同伙,回头去看,给了男人逃走的机会。 男人立刻伸腿踢向她,趁关月后撤时,翻墙逃脱了。 他轻功极好,关月追了 现在,郑涵下定决心,不管那块地到底值不值什么,他都要一定的弄个水落石出。 十七纠结,医院成立之初,陆姜帮了她不少,可生意归生意,私情归私情,难道她要因为对方是陆姜,所以他带来的所有产品她都照单全收吗? “谁?”何琰冲率先反应过来,身形一闪,就拦在了杨超林身前。 中医需要改革和发展,但却绝对不是用西医的手段去解释中医,不是用化学去分解提取中药,不是用解剖去寻找经络脏腑。 “我早知道了!而且我还知道化最擅长的是针灸,但中西医俱都精通,可谓全科型人才!”柳嫣儿抿了抿红唇,说道。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所以有些事在犹豫。”李哲隆显出些许茫然。 不过是捐血,又不是要她的命,眼睛一闭就过去了,至于这么矫情吗? 没有多收他们钱,每一样都合情合理,是市面上的价格打八折,算是友情价了。 丁怡丫则是始终保持安静,这样的话题,她也不好插嘴,就算是插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然而她话刚说完,就见野一已经牵住少年的手,一副很想跟着同去的样子。 姜泽赞赏看了他们两一眼,不愧是脑子好使的人,各种细节都注意到了。 百姓用铁锅可以理解,毕竟手上没有那么多闲钱,也没有购买铁锅的渠道。 丁怡丫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在传这话,可是她却对白尘的好印象又降了。 身后的庞然大物逐渐接近,少年实在想不出哪里是可以躲藏的地方。 反正丁怡丫心里现在也烦心,这个号也玩一局,她很久没有玩的端游游戏。 也没抱太大的希望,毕竟人失踪之处在神社里头,这儿离着还有二百米远。 至少现在的矿星,还是能够不断产生并提供,一定数量的金刚砂,产生足够的向心吸引力,让这些人气资源福利政策,保持在一个合理的范畴。 这些伙计们也是异常兴奋,因为在他们看来,老板娘如果以后不会打闹了,他们自然也不用在去和一个疯子打交道了。 就在此时,一道狂风忽然灌进了屋内,紧接着,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化蛇的强大他们可是心知肚明,面对如此庞然大物,没有人敢有丝毫的轻视之心。为免阴沟里翻船,暂时统一战线的三大高手,化为了一只只择人而噬的吞天凶兽,转瞬间便与化蛇死死的缠斗到了一起。 “我会补偿的你。”杰克逊笑眯眯的看着李之明,语气却一点觉得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碧落军与武卒开始构建一道足够强悍的包围圈,来试图阻止来人的逃走。 是严涛!在这关键时刻,他撇下了前田辽一,去补赵旭留下的漏洞。事实证明,他的这个做法非常正确。 “我说,让你走开,这个地方现在属于我们的了。”碧青脸色阴沉说道,他明显感觉到陈云是在故意。 “他怎么了?还没醒!”赤炎脑子里那阵眩晕感依旧还在,捂着头看了过去,还真发现陈云躺在地上,探了一下鼻息发现陈云并没有什么危险,有些高兴不已。 ------------ 第138章 再写一封 每一个字,都狠狠扎入镇国公府的门楣,让她父母百口莫辩,根本无人听他们的申冤。 关月的话掷地有声,震得李三久久未能回神。 他呆呆地看着面前珠翠简约的女子,半晌后,才找回声音,“你是……镇国公府的人?” 虽然裴家的人没有放弃找他,想杀他灭口,以绝后患,但他知道,在普罗大众乃至大多数朝廷 几名魔帝的神识刚交流了下,就感到一股刚强不屈的意志从这个骨质球中升腾而起,这股意念就好像面对任何困难与艰险,都毫不屈服一般。 这时,一道鹰叫的叫声从前方天际传来,而后,神天便看到一道黑影从天上急速飞下,等过了一会儿后,神天终于看到了这黑影的真正的样子,正是当初神天第一次出现在万元山脉中遇到的那头巨鹰。 “…那你还问,算了,你看看我剩下的兑换值能炼制什么样的吧!”龙天骐满脑黑线地说道。 怨龙在惨叫,它体内的龙珠在燃烧,它汇聚保命的力量,完全被牛紫宸引动的去参与破锁天铭纹。 龙腾本以为,这老妪是幽灵杀手宗门的人,谁知道她竟是封王城,王家的人。 这些人当然不是劫匪,他们是李同伟的手下,是来报复的,李同伟就是那个开车撞人的家伙。 不过瞬间就得到了慕容仙音的反对,倒是慕容飞雪一脸爱慕的花痴神情,对欧阳颜说的话都百分之一百的赞同。 “这不可能,你们妖族的大部队,明明在进攻烈阳宗,怎么会来到这里。”山脉中央,传出了一道不可思议的声音。 那人转过身来,正是蔡坦!蔡坦自上次杨宇和东皇伦比试之后,就离去了!他走之前,与大教授施放翁还有东皇伦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此人是不是就此回了玄天宗,也没人知道。 龙腾竟将神殿仙王的石像扯飞了神台,这是宫铃长老完全没有能预料到的,在她看来,孕育着一道仙王神念的石像,足以秒杀龙腾,可是事情的结果,却是如此的。 “这是什么东西!难道也是圣洁武器,你这家伙也是驱魔师吗?”因为在驱魔师的世界里只有装有圣洁的武器才会发挥出这种神器的力量。 对此,蜜梨只是微微一笑。她继续从脸盆中取出白痴的内衣裤,晾晒着。这些事情不需要她去处理,而且她相信,陛下的处理方式绝对会比自己来的更直接,更方便,不是吗? 天神们似乎也习惯了这种蒙在鼓里听八卦的感觉,总之,战神就这么逃出去了。 另一方面,黑水道的霸主朱顺水,倒是安分守己得很。虽然他纵横黄河长江,同样声势浩大。然而朱顺水从来不肯掺和政治,只是专心做自己的水上生意。但身怀万贯家财,引人觊觎,亦属必然。 这场比赛有一个现场观战的特殊嘉宾,那就是日本天后级歌星滨崎步,她亲眼目睹了SK天王们的乾坤大逆转,被现场的气氛所感动,赛后她一度向媒体表示自己也是SK的追捧者,自己从没有这么激动过。 对于财力有些吃紧的古德塞家族来说,也许无法办成一个金壁辉煌的大婚礼。但既是如此,仍然可以看出这个家族对于这场婚礼的重视程度。 突然,黯张口说道。也许是由于阳光消失的缘故,她的面色看起来再次显得有些苍白。 ------------ 第139章 很危险,也很值得期待 关月说完,摆手不再看他。 李三灰溜溜地转身,跟着迎香离开了。 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抓自己的人姓甚名谁,有何背景,但从接触来看,这位小姐是个明事理的。 既然说了暂时不会杀他,他姑且信了。 总好过日日提心吊胆,随时担忧会有刀砍上脖子。 迎香将人安顿好后,去而复返。 踏 “唔……”美琴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眼前一片是模模糊糊的白色,不过美琴眨了眨眼睛之后,自己的视觉便恢复了。当然,美琴也知道,城南认出的根本就是闪光弹。 “呃……”因为楚月身体是神力强化过的才能注意到,一般人的视界是没这么好的。 汇聚了十个评议员的魔力作为启动的引子,这个存放在评议会中的最终兵器,在时隔数年之后,终于再次展现出它的獠牙。 周云虎虽然在九转武王初期,但是他的真正战斗力已经堪比武皇,而且他脚下的赤皇更是有着皇级血脉的五级巅峰魔兽,他们联手,就算是遇到一转武皇都能一战。 惊雷宗的那位半步府君,虽说也有同境界的修为,却也被三人围杀的狼狈不堪,莫说是靠近帝云霄的飞辇,连遁走都成了奢望。 但是燕渊现在已经深入南豫国的腹地,彼此传递起消息来并不如在大都朝境内方便了。 此时肖遥终于明白了外面那些士兵为何从不留意这瓦房内的原因了。 转眼之间,叶理的面前就空出好大一块地儿来,他也立时成了现场唯一的活耙。 陆真有些迟疑站在那,微皱着眉看着被从里关上的门。午后的阳光从旁边的紫竹林穿过,落在他身上,稀疏的竹影在他修长的背上微微晃动,似他年轻的身体里显现出来的青春活力,看着令人觉得温暖而美好。 地球是有很多的人,可是一次死一亿,来个五六十次,那么地球上的人类不是都毁灭了吗?想到这个后果,所有的科学家都胆寒了,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 余瑶众姐妹一看,心中一片骇然,因为来者不是旁人,正是珊瑚妹妹的死敌——吴默月。 “你……”丁九溪简直是服了玄澈了,这货就跟祖宗一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不按常理出牌,虽然自己今天的举动也有些超过常理。 然而,在莱城的华夏军队每一天都要面临一场雨,他们在下雨的时候会停止训练,各部队除了战术值班部队,其他军人都会在新几内亚这块美丽的土地摘取着无花果、热带水果尽情地品尝着。 皇甫柔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说会让木致远他们猜忌,但是说也不能说的太多,自己的事情不能告诉他们,也只能稍作推测来让他们满意了。 正邪两派弟子全都感到奇怪:今日的鬼飘是怎么了?脾气竟然是出奇的好,任珊瑚多次谩骂,依然不气不恼。 听着寒清绝让她回去躺着,秋月马站了起来,一脸不赞同的说道:“那可不成!外面天色尚早,我可以去抓两条鱼,咱们烤着吃!”说完之后抬脚要走,却忽然觉得天旋地转,直接朝着寒清绝扑了过去。 两人一来二往,说的是酒,也是情。也只有明夷懂得,洪奕这次怕是对那冯桓动了真心,竟然难得的,拿得起放不下起来。 他猛然再次伸手,迅速抓住了电话。可是,还没有等他提起话筒,嘀铃铃,电话居然先自响起。骤然而起的电话铃居然吓得他一哆嗦。惊吓只是一带而过,代之的是一阵狂喜。 ------------ 第140章 敢动手吗? 先拉近关系,一同用饭出游,待熟络些后,再用小恩小惠吊着。 等时机合适,顺手推一把,让帮个小忙或者使些小手段,到最后,等发现自己上了贼船时就已经下不来了。 “是。”阿坚笑着承认了,“高展人不错,论出身,和我相仿,家中无权无势,他要想在官场中混得好,找个大树靠着,是个不错的选择。” 要 诺德勇士和拿着双手剑的斯瓦迪亚士兵们和这些军士们展开了战斗,雇佣戟兵和弩手们在后排进行支援。双方再一次进入了焦灼状态,双方的攻坚重点也转移到了两翼。 克劳蒂亚坐在桌前,笑嘻嘻的开口说道,而另外一侧的席尔薇娅则伸了个懒腰。 当大军来到了官渡此地,袁绍那边也早已率领了约十余万大军,在官渡的另一侧安营扎寨,连绵数里,遥遥相望,防止曹操再次进军,看似要与此地决战。 然而抱着一丝比较的念头,三眼突然想看看蒙薪的极限在哪里,所以一路继续跟着,终于在刚才等到了机会。 说到后来他也说不下去了。他看了看赫拉身旁空空如也的金座,想起来宙斯这时候还不知道搂着埃癸娜还是抱着欧罗巴呢,这话简直是讽刺。 “好汉饶命,我的胳膊要断了!”郑流子啃了一嘴巴的泥土,呸呸两声之后,连声饶命。 就连弗吉尔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拜伦会突然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哪怕是北方大陆传说中的狂战士也不过如此吧。 “算了,你开心就好。”方正没在这问题上继续较真,而是继续让高淑画帮他背三十五位新娘。 听到这样的消息修普诺斯又惊又急。开辟虚空,打通世界,这是多么危险的事,兄长竟然只留下一个口信,就自己去做了。 壁画上,并没有提部落牺牲的人数,但从部落众人的表情来看,他们的伤亡并不高。 过年的时候,离开京都的人是最多的,但是不是过年的时候,去京都的人就是最多的。 她不敢看顾绵绵的眼睛,唇瓣抿了抿,头脑垂下,手掌攥紧,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顾振这突如其来的挑球过人简直就像是天外飞仙一样,让人觉得非常的惊艳,这真的是灵性的一挑了。 目前国家要发展,各个部门都需要资金周转,宋澄空就将自己家里想买地发展私营企业的想法,跟领导汇报了。 当下立即下令,让周仓带领五千人马杀过去,趁着孔融不在,北海空虚,一举拿下。 任须臾用目光瞄着下面,然后用眼神逗着绿萝,让绿萝不敢直视。 说着,就到了病房楼层,一间一间找过去,看到病房里站着的人,就知道,柠悦肯定是在这儿了。 同时,克洛普也是准备给苏博蒂奇打一个电话去,表示他对于苏博蒂奇的尊重,并且劝说苏博蒂奇留下来。 人和仙,隔了一座山,并不是搬开一座山就能真的成仙,反正我现在是不爽,不舒服,不过瘾,就也郁郁闷闷的如此了。 两军对决开始,袁绍军冲上来,面对的是一排大盾,再靠近,突然却从盾牌的间隙里面冲出来一排一排的长枪。 所有人的品感中都没有汕沌的存在,而距离代兴死亡的时间也不过10分钟左右。 希微琳给弦柯倒了一杯水:“恩,这是正常的,接下来你还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才行。”说罢,她轻轻抿了一口水,不烫嘴,她才递给弦柯。 ------------ 第141章 出了点意外 关月语气淡淡的,说出的话却嘲讽意味十足。 裴雨荷不吭声,脸色臭得很。 按理说,关庭职位虽高于裴朗,可她到底是庶出,面对自己这个嫡出,不知她的笃定和底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掌柜的,还没换好银子?”她转而对柜台后的人抱怨,“这也太慢了。” “裴小姐稍等,马上就好!” 掌柜 杀手碰到最多的无非就是保镖、警察,而雇佣兵要面对的可是全副武装的职业军人。 陈家别院之中,陈浩已经早早的起来,就在自己居住的房间门口,打起了形意拳,既然一会就要面见陈家的各位长老,自然免不了一番比试,才能够顺利的坐上陈家家主之位。 这让帝国游戏很真实地体现了人性的本质,那些在现实世界是什么类型的人,在游戏中完全没有保留地在游戏中体现出来,这跟其他虚拟游戏有着本质的区别。 “你一直有事情在瞒着我对吗?”她的敏感,她的直觉是准的。我说:“还有什么能比找到我们的孩子更开心呢?有了这个,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是不是?”她点了点头,她知道我是不会说的。 另外一个就是黑衣中年人,是通过朋友找到了自己,跟自己借了十万块钱应急,这次来是来还钱的。不过华英敏把钱推了回去,让他过来帮这个忙。 “呵呵。”楚隽讪讪的一笑,想到这么漂亮的长腿,竟然是杀人利器,心里就不禁发冷。 随后,龙凌和皇城朵儿也是离去,而火麒麟也是不舍的放开了陈老,跟着龙凌离开了这万年玄树的空间。 就在刀身距离自己的皮肤咫尺之距时,楚隽动了,做出了谁都想不到的事情。 但是有些人却开心无比,因为这一单挂出去后,那么自己手里的金币再挂低一点就不怕卖不出去,刚才还一直犹豫要不要趁机卖出去呢,现在嘛那就根本不用担心卖不掉了,心情也变得更加轻松起来,更加的惜货了。 李青灵血红着眼睛连连捅了李岩峰一百多剑,把李岩峰刺成一堆模糊的血肉后,这才停了下来。 李秋岁嘴里的表哥自然是郑蓥,到底比自己大两岁,又有了柳氏和郑夫人那一层的干亲关系在,直呼其名就不合适了。 林禹暗自忖度,这一次系统并没有直接在奖励里面给我这种器械的图纸,而是让我自己研发这种器械。 密集破风声中,细密铁砂从袖中激射而出,在空中散开成云雾,几乎笼罩折云璃整个上半身,逼的折云璃再度飞退。 巨峡市,某大型商场内,蕾娜正一边刷着手机一边逛着街,当她刷到那些舆论视频时,不由得眉梢一扬,随即便是一阵冷笑。 至于李秋岁所在的李家,既然弄出那么些长字的果子,就没指望在搏名声上头动心眼儿。 江湖上不乏裴远峰、陆截云、官玉甲这些抱憾终身的失路人,但这些人至死都没放弃武道,因为他们都知道没能如愿,是自己能力不行,而不是武道没给他们留路。 自从周明帅知道了她后院里的那些面首,二人可是吵了好几次了。 “司徒祭司让你跟我一块儿进去学院?!”白玖瞅瞅眼皮子,开玩笑呢吧,司徒祭司是看工作太简单了想给自己加点难度? 沈老夫人闻言,看了看她的脸色,又看了看一旁方氏不自然的样子,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 第142章 大人这是做什么? 桑杜不是他的下属,跟他说话自然也用不着太过尊敬。 裴朗心中虽有不快,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我还在找,只是都这么久了,他依旧杳无音讯,也许早就死在某个角落了。” 一个只会写字,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人,还可以去哪儿谋营生? 将近一年的时间都没有出现在众人视线中,除死了外,他想不出更 杨思阳为了安全以及给他们创造更好的更贴近正常人的培养条件,把三个孩子送到了一处环境相对温和都是哺乳动物的区域——毕竟整日呆在不见天日的基地之中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神溪倩转身离去,神溪漠见自己姐姐离开,立刻又鞠了个躬,跟了上去。 “你觉得呢?”刘青山思绪被打断,回过神来,转头轻声的问道。 无数只鬼灵慢慢聚拢,为首那只靠近他的身边,抬起镰刀,进行勾魂。 而且,他深深地相信,三眼仙王一定会在他回去的路上布置天罗地网。 而与此同时,被刘一问话的伊藤盛景却面无表情,也没有回答刘一的问题。 暗黑森林的深处,这里是萨特莱斯大陆上的禁区,为何会是的这么说,原因无它,因为在这里可是居住着三只当今魔兽界之中,最为强悍的存在,而他们也是与人类中的巨擎强者,签订了协议,双方互不侵扰。 他们才刚化仙,那家伙就到中期了,他们现在追赶到中期,那家伙却已经直接成圣了。 “因为我担心你们是好人,不会打我的主意。那若是我杀了你们,那就罪大恶极了。我从来都不愿杀任何一个好人。”张斌严肃地说。 一个中年大汉从中冲出,他的身上爆射出滔天的威压和恐怖的气势。 在这里,安德鲁扯着他粗大的嗓门向着叙拉古众市民大声宣布了卢迦成为士兵长并且统领大西西里自己伊比利亚地区的最高长官。 王轩辕从遐想中反应过来,看着她那嘟着嘴的样子,配合她那还没有发育完成的身体,甚是好看,他不禁看的呆了。 杨天深吸了口气,伸出手指轻轻一点,六块雷灵玉便飞出木盒,漂浮在炉鼎上空。 第一点就是他拿着全队四分之一的资源打出了将近三分之一的输出,这一点上就足以说明他是个很厉害的中单。 梦欣从梦中醒过来,脑中隐约还有些梦魇里的痕迹,成千上万人的冲杀,在血色中汇成难以言说的怒潮,腥臭的气息,从山脚下的城池中飘来。 中路归于平静,我和凌风互不相伤,和平发育,江城和残晓阳疯狂的在整张地图上来回奔跑。 “汪大人,多谢。”沈瓷思虑再三,虽觉眼前氛围不太适宜,仍忍不住说了出来。她是真的感激,从相识,到如今,短短不过数月,她已将他视作挚友,如亲人般熨帖。 天照玲子看到韩沐辰的样子,直接就一脸呆滞了,这是被我的下面熏到了吗?什么鬼? “谁、谁紧张啦??”闵言眼神有些闪烁不定的向四方瞄去,下意识的将手上的盒子往身后藏去。 在一穷二白时,在新家坡上市要比国内和其他金融市场更加便利。 当然,魔界正随着神绮的意志而发生变化,那些虚无之地,慢慢的产生了土壤和其他的自然生物,这一位魔界之主掌控着那个世界的一切,并且慢慢的将它开发成为一个真正的世界。 ------------ 第143章 我心悦你 陆淮舟乐得接下她的眼神,站在一旁,等她慢慢吃完。 关月还要洗碗洗锅,动作慢腾腾的。 她手中得有活,才能慢慢平复掉方才被激起来的情绪。 等她终于磨磨蹭蹭地搞完,已经是一刻钟之后。 关月擦了手,转身回房间,陆淮舟跟在她身边,亦步亦趋。 “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 星罗皇帝带领百官略微后退,座椅已经摆好,他与皇后入座,向旁边的首相挥了挥手。首相立刻会意,向属下下达了大赛开始的命令。 “对,对补起……”白开水盾击连打,总算使把仇恨抢呢回睐,但使它控制地其它怪物却仇恨偏移,又脱离地迹象。 颜易眼神渐渐地眯起睐,明白呢!她使黑暗神殿地认!补燃怎么能够用语言阻止着些机关? “首先,神魄族是将一个世界源力彻底的吸收干净才会离开,没有了源力的世界,将会走向破灭,我们源精灵只是吸收一点世界的后备源力便是会离开了,两者并不相同,这就是为什么诸天万族会追杀他们的最重要的原因。 那么这样的话,他也是完全的躲不过的了,那么他自己这边的话,也是尽可能的去回答这边的花若离他的问题的了,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是这个样子的话,公子为什么?”易晶兰也是想了想后开口问道。 再永恒神陆种,装备地最稿等级使王者级。着黑色装备使什么?用颜易地话睐说,究使‘壹次性’装备。 “老大,那炮弹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瞬间就到了敌舰的位置。”银麟有些困惑的说道,明明才飞行了十余海里,怎么瞬间就出现在了七百海里外的敌舰位置。 可以说也是属于他自己这边一个迫不得已的办法,如果,在他自己努力的过程中,真的有人能够施以援手帮他一把的话,其实对他来说真的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 吴浩好似也闻到了醋味,嘴角不自觉得抽了抽,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以三十六窍穴为基点,一个玄妙的大周天循环,就在他体内成型。 喵罗德手里的石子朝空中聚集,越来越大,好似个皮球,看起来就要爆炸了。 鼓起了勇气又下了一步,这一次总算是踩到底了,而且水刚好在脖子以下,这个深度还算是可以接受的。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股极其强烈的‘精’神力撞击没入张天养的脑海之中。这样的‘精’神力撞击来的十分迅猛,冲撞的时候产生‘潮’水一般的痛楚感。张天养原本就是放松了身体,突逢这样的异变自是感觉到无法承受。 张天养的仪容方式绝对是大师级别的,冰‘花’在一旁简直看的愣住了。因为,她眼睁睁地看着胡安使者还有两位使者再次“活”了过来。 “中国人?”那位警长明显很惊讶,“香港还是福摩萨?”没想到这警长有个教地理教的很好的体育老师? “跟你合作,你有什么可以帮到我的?”詹彬不屑地对刘子琪笑笑。 可是这样做有意义吗?荆建早已经过了追求财富的层次,他追求的是事业,需要那种成功后的满足感。 舞台对下来,第一排最中间的座位上,到妮可演唱会准备开始时,还没有人坐上去。 妈妈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不过要等到这个时间,就不知道要多久了。 ------------ 第144章 考虑好了吗 况且从盛京回来,舟车劳顿,也该好生歇歇。 陆淮舟勾着她的手,一根一根地摩挲着,“这么快就想赶我走?” “我也是真困了。” 关月望着他笑,声音比平日娇些。 陆淮舟听得心神荡漾,“行,听你的。” “那我就先回房间了?” “嗯。” 关月推开门,见人还立在原地没走, 他知道轮回风暴的恐怖,若是被那股力量卷走,就算是皇者甚至是至尊,都无比的危险。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身穿黑色的甲胄,手持一柄黑色的战刀,周身煞气弥漫,眸子之中寒芒四射,死死的盯着那一道白色的影子道。 傅洋一惊,扭头看熊爷。这死胖猫得意洋洋的,似乎不觉得有问题。 略微沉闷一会后,见到情况实在尴尬的不成样子,朱明这个大男人当然要承担起打破坚冰的职责了,在温柔蜜语一番后,朱明继续弹着那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的高调子,但同时也表示对暹罗一仗平定后,必定会迎娶两位。 “那就奇怪了!”曾柔对林清雅看人的眼光还是非常信任的,既然林清雅说秋叶不会出卖他们,那应该就错不了。 毕竟,雷灵王只是一道雷灵,严格来说算是雷灵之体,并没有自己的肉身,在神霄谷那种特殊的地方,能够发挥出无比强大的战力,但是在战神殿之中,就有些处于弱势了。 那两个符人强者同样是看到了凌霄,目光中杀机一闪,瞬间就有一个符人强者朝着凌霄扑杀而来。 而舰队基层将领也被召集了起来,苦于没有好的老师,陈三福这个见惯了海上大风大浪的人被挑了出来作为教官进行授课。 说话的时候,叶飞的拳头抓的噼里啪啦响,别人不知道叶飞的厉害,但是楚盈盈却知道,眼见叶飞变化之后,步伐下意识退了几步,以免叶飞误伤自己。 凌霄的目光中精芒一闪,感觉到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聚了一样,散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波动。 叶母感觉到全身一麻,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肖恒将孟静仪拉走。 但他的呼吸,就在我的颈后,我有了一种别样的情怀。我们的距离太近了,近得让我心慌,他把手轻轻按在我的肩上,我惶然地转过身,躲开他搭在肩膀的手,我正要离开,发现他把我禁锢在一方天地了。 “真的?你要带我出去?”我开心地扬起头看着李熠,我和他大多都是处在屋子里,鲜少出去外面。 没办法,虽然自己大意了令红影被杀,但已经成了事实,也只能算红影倒霉了。 李姨也端着早点上来了,五花八门的,面条,海鲜粥,油条豆浆,全国各种菜系都全了。 整个城门都是用青铜打造的,而之所以是绿色,是因为它上面已经长满了绿色的铜锈。 在走廊的尽头,有一扇大铁门,在铁门之上挂着牛头马面的图标,在图标的两侧悬挂着一朵盛开的郁金香。我仰头看着铁门上那个大大的“郁”字,忍不住轻轻拙舌,这监狱的设计实在是太符合郁香儿的风格了。 他真是给根杆子就顺着往上爬,我只能又想了想什么夸人的话,凡是好听的,甭管适不适合李熠都说上一遍,甚至蹦出了你脾气好,热心肠之类的。他全盘接受,没脸没皮的,我都为他害臊了。 ------------ 第145章 添把火 关月放下书,抬头看她,“怎么回事,具体说说。” “奴婢下午出门时路过千玑堂,听里面出来的赌客说,曹永上赌桌,没经住诱惑玩了把大的,不仅把本金输了,还欠下百余两的债。” 自关月那次威胁要他一只手后,他似乎吓破了胆,再不碰赌石了。 但被喂野了的心寻常日子哪能稳得住? 他在裴府内躲 太史慈提携陆逊一把,给陆逊一点便利,相当于是提前投资。尤其是,他和陆逊都是从吴国归顺刘修的,都属于江东系。 她越来越看不懂般若了,从最初的不显山不露水,到后来受伤之后展现出的强势姿态。诡异的术法、超绝的身手,现在竟然连传说中的‘生命赞歌’也能完整的吟唱出来。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吗? “我就说了跟你说了,你自己没有看到又怪得了谁?”凤轻语一副就是不怪我的样子,你你能奈我何。 蒋远周眼角眉梢处缀满了笑意,他人轻往后退,“既然这么不想让我开口,何不来个直接的?”说罢,身子已经凑了上去,许情深嘴唇上还有冰冷,蒋远周的唇瓣碰触到她,她一口呼吸滞留在喉间。 两国约在交界处开战,所以他们的行程并不是很长,这样十分公平。 双方分开行动,庞统和蒯祺在城内,而刘修和马良,乘坐马车离开了县衙。 顿时间,整个广场之上,数百名弟子皆是面色一变,忍不住掀起一番哗然。 索性他们就计上心来,准备算准牧元回到宗门的时间,在半路上集结人手,要将牧元杀死。 折浪抬手揉了揉额头迷迷糊糊的说道。突然他一下子想起来自己昏倒前的事情。他赶忙挣扎着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习惯的力量实在很是奇妙,本来对叶陌怕得不行的居民们,经过两天之后,就已经基本可以无视叶陌和阿星的存在了。 唯一遗憾的是,那土遁术极为耗费土灵气,就连造化珠释放灵气的速度都来不及供应,每施展一次,就必须慢慢等造化珠恢复正常了,这才能够又继续施展土系法术。 那个贵公子听到貂蝉在说话,目光转向了她。貂蝉和以往一样,脸色戴着面纱。但是,仅仅露出的额头和秀目就给人绝美的感觉,而且正因为有面纱,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 闻听此言,林青玄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谢了又谢,这才告辞离开了。 张入云闻那蓝田玉实竟有这样的功效,如此正可一了自己往日心愿,当下却是决意自己一途西行,无论如何也要望坐望峰一行。 比青盐好得多的精盐,特地描述了精盐的模样,说精盐细腻雪白,味道清香。 “宋立,你先去摸摸他的虚实!”宋刚对自己身边的一个长脸修士说道。那长脸修士虽然长得不起眼,可实力却着实不俗,炼气大圆满,而且身形稳健,显然是在防御上有独到之处。 张入云见他如此爱酒,只得笑道:“你是酒家!我花钱从你这儿卖不就是成了!”说话间便要从腰间掏出金叶子。 周围人看着马丁的眼神充满了不善,马丁似乎感觉不到他们的眼神看着骸骨比他们还吃惊。 当一切平稳后,一直双目紧闭的杨均双眼睁开了眼睛,两道摄人心目的目光从杨均的双眼中迸发出来。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得罪了!”本井一田没有在废话,而是挥了挥手,后面的几个警察就扑上前去。 ------------ 第146章 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往夏中走,气候转热,逐渐有了些湿闷的意味。 蝉鸣声恼人,临近中午开始便大肆叫唤,吵得人心烦。 裴夫人睡不安宁,于是叫曹管家将院子里的知了全都粘走。 曹管家领了任务,安排了两三个小厮把蛛丝粘在竹竿端头,伸入树叶间,仔细清理。 “这边还有声音。” “来来来,到这儿,看到了吗 只见那巨兽身躯如山,头大如房屋,浑身皮坚肉厚,肌肉都像是岩石般凸起,尤其是头顶上,一根金色的巨角,就像是一根标枪一般,矗立在额头之上,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聂风远有点犹豫的看了看宽敞包间中散布的那些保镖,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一个手下神色冷冽的退了出去,不过在离开的时候,还是狠狠的看了史正杰和潘飞瑞一眼,眼神中警告和威胁的成分很浓烈。 他们不时尴尬地互相看看,害怕目光的相遇,好像初次约会一般。 萧漠在乌村看着骑兵的训练,眉头不知不觉地皱了起来。萧村外的草原上,到处是驴子那巨大的嗓门。一帮子骑兵骑着各色牲畜在训练驾驭牲畜的熟练度,他们训练得很刻苦,可是奈何身下的坐骑太烂,实在是拖后腿。 听着大刘妃可怜楚楚的声音,蜀王朱至澍的心又软了。他在软席上坐了下来,把奶娃抱在了怀中。 贺天一把抓住崔斌的衣领,怒目而视:“我TM是想告诉你,当真正的战斗到来的时候,你身边的人会一个一个死去,你会看着他们死去,你却是那样的无力,这是一个可以预知但却无法改变的事实。 龙凤镇不算大,风光也算不上多好,但是苏铮和伊夏俩人在一起,却玩的很开心。 盐镇和先登镇邻近,所以吴天良纵然是走得再慢也抵达了先登镇,何况他是连夜赶路的呢。只是到了先登镇之后接待他的是一个生面孔,这是荒国派来的一名行政官员,也是先登镇的新任镇长。 心绪混乱的张天毅坐在路边花坛上,捏着自己的眉梢,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看着前面店铺里面摇摆的古钟。对面是一个钟表店,里面卖的钟表很复古。 沈岑寒,别随便说出死字,那对你父母太不尊重了,也对你自已不负责任。 好诡异!在多吉从厨房出来,手上端了一盘肉食之时,萧凌风不觉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仔细想着昨天洗髓的时候,是否洗了他们的脑子? “这次是意外,而且环境不对,宝贝,你别乱想。”最终,年翌琛开口打破沉静。 那名宫人也看清眼前的形势,他们赢不了,太后那边也输不了,如果这样僵持下去,等到宫里其他的侍卫赶来,他们就真的成了瓮中捉鳖,被抓个正着了。 毁灭神的意识越来越微弱,最终他闭上眼睛,身影在光芒的笼罩下赫然间散开,化作一点点闪烁着光芒的星尘归于大地,归于这个他曾经创造的世界。 正准备出去,手却突然被抓住,杨清河大骇之下张开嘴,嘴便也被堵住,嗖的一下,被拖进了墙边一堆枯藤后面。 随后步凡和林战等人离开了,不过手中的装备都被下了,甚至还有不少人在监视着他们,如同在看着囚犯一样,让林战和战狼等人感到各种的不舒服,不过步凡倒是一幅懒洋洋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 第147章 罪有应得 悬在头顶的刀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曹永没有底气矢口否认,支支吾吾的,“我、我……父亲怎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他心跳不由得加快,暗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难不成是对方说话不算数,担心他还不上赌债,所以主动寻父亲来了? 可离最后的期限分明还有两天,他已经在想办法了,只要尤主事 于是大姐带着师父和我走到那个看上去差不多半扇门大的地窖口,然后说你们自己慢慢看,接着就继续忙活自己的去了。 看着屋内灭掉的灯,周运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胡‘乱’洗了个澡便钻进了被窝,可邪念一起哪里还睡的着。 “董事长室!”凌天却瞥见那门上写着四个大字,不由得略感惊讶,这顶层房间不少,至少也有五个,这倒好,也省的他找了。 做这么多,到底有什么用?真的对死者有影响?那倒也未必,只不过,死人的事,就永远是活人的事。 很显然现在粗胚们不仅不敢再让另一架卡-27飞往马尼拉开展救援行动了,就连在他们心目中一直很瓷实的F-15E他们也不敢让其再升空了。 这次两人都没有用顾北的歌曲,因为近来发生了一连串的大事,顾北无暇分心。 当然如此一动,不管大山还是其他人都对周运的敬畏之心深了一层。 他绝不会让他那么轻易的死,他要好好的折磨他,让他知道杀他西部天庭人的下场。 好比叶晓峰的阴阳城,如果说没有办法,守不住的时候,叶晓峰也会放弃。 入世方能误其道么?叶孤城带着自己的疑问, 再次独行于江湖。 自己胳膊上那点伤,只要愿意,在系统流弊的黑科技下,分分钟就能搞定。 “他会不会怀疑扶青枫不重要,重要的是执云在外门排查来自魔域的细作。”这是打草惊蛇之法,若扶青枫的身份真有问题,她还敢往执云身边凑吗?即便扶青枫按耐住性子,没有露出马脚,也可暂时转移执云的注意力。 瞬间,这个老人的脸色就变得及其难看了起来,同时汗水也慢慢的从额头之上滑落而下,一张枯皱的脸上更是显得十分痛苦和吃力的样子。 不过,梦之队他们看到普朗克船长头上显示一个五字的时候,这些所谓的担心立刻就如同云烟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对于阴神来说,他们最喜欢与修为强大又心黑手辣的修者合作,这样的人才能带给他们更多的魂魄。 一年后,战火起,平静的日子被打破,古仙界爆发了十万年难遇的百朝大战。 刚刚叶寻欢就差那么一点就进入到暴走的模式之中,就差一步,就要为之失败。 事实是他借到了,食堂每天都会多备一些食材的,所以很庆幸今天还有一点。 “紫瑶,别怕,有一句话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陈凡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怀中林紫瑶那急促地呼吸和慌乱的心跳,两只手不由再度紧了紧。 虽然自己的想法被郑观音当面揭穿了,不过李建成却是来了个否认。 她就说家里怎么一把糠都没有看到,感情有只大耗子来打秋风呢。 供销社遍布城乡,城里除了商店之外也有供销社,在乡村,人们购买日常生活用品和农业生产资料都只有到供销社。 可刚才经纪人把他骂了一通,说要是得不到容绯的原谅,之后他就会被公司抛弃。 ------------ 第148章 太子有请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是要继续往前走。 不计代价地往前。 迎香突然收了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面前人的表情,“小姐,奴婢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你不必如此小心。” “奴婢怕让您伤心。” 关月摇头,“我没那么脆弱。” 她不怕伤口被反复戳破,她只怕达不到自己的目的。 慕安安看着他这一本正经夸人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笑。 刘玲、甘妮杜、琼斯三人虽然也列席,但她们三人基本就是当花瓶来的,这种东西,她们不但不懂,连听说都没听说,更别说提什么意见或建议。 剧烈的打斗场面中,有一人以一敌二,悍斗一字正清派左右掌门之下两大弟子谭淸煌和苏清晖,那人赤手空拳,掌间隐隐有龙虎之气,威猛之极,把江湖上赫赫声名的两位师兄大人打得措手不及。 南朔眼中紫芒一亮使出了他独有的权能【暗能穿梭】,身为暗之魔神的南朔对黑暗的诠释更接近于反物质粒子操纵与空间。 林默睁开眼,仿佛龚正就在眼前,举着“白帝”的名字和他相视一笑。 走入晨府大门,院落中灰尘遍地杂草丛生,一派残破景象,银月率先奔来,晨风张开双臂抱住银月,抚摸着它的鳞片。 “卑鄙!”潜意识里,见证了一切的林默高声咒骂了一句。只不过即便他骂的再大声,也只有刘树德的人格能够听见。 约定的时间又往后拖了十多分钟,柳下才接到老婆美惠子的呼叫。听见声音柳下直接在阿三耳边说:“嗨,你去接她们一下。”说完,冲着阿三使劲地眨了几下眼睛。 并非是哥们儿扣,不请妹子吃好的,而是妹子自己说想吃烧烤,还说烧烤店跟大排档都差不多,但是烧烤店的东西就是比大排档贵一些,表示多花那个钱不值。 菩心的降龙伏象功发挥不了正常水平,举手投足间,破绽百出,完全像是初学者。 “的确……这一刀,可是够狠的,天枢宗怕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白胖青年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这是仗着神兵欺负人,没办法,人家有极品的神兵,我们没有,这就是差距,论实力,铁骨头还在对手之上,可是,一把极品的神兵却让双方的实力逆转。铁骨头这一次只怕得要败了。”空怪叹息说。 手上的储物戒指,直接被徐洛给扯下来,施展强大的精神力,直接暴力破解开,顿时被储物戒指里面大量的各种宝物给晃花了眼。 这是风浩一念之间的传音,乐皇根本不知晓,但是乐心眼前一亮,从这句话传音之中,她就能够知晓自己怎么做了。 “我以为你们魔法师只用冥想,就不用吃饭拉屎的。”胖子哈哈大笑。取笑了两句,依然丢了些食物过去。 “没恢复过来,我去不是送死么?明天,明天在江边等着我。把这件事办完,我要出趟远门,这年就不能去给你拜了!”忙能帮不能帮的,是能力问题。 带领整个玄武军团深入到敌后,所有明白过来的人都已经感觉到一阵阵的头痛。自古以来,无数的战争都已经说明,对付精锐,只能动用精锐,如果只是动用常规的兵力,再多也只是送死。 没打中?荆强那疯狂的双眼凶光更甚,还在膨胀的身躯掀起风雷呼啸之声再次前冲,手中铁塔高举砸向羿立。 ------------ 第149章 伶牙俐齿 两人进到包厢内,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太子殿下,六殿下。” 太子在这儿,赵祈自然不会抢他的风头。 他只是微笑着颔首,并不说话,看着两人,目光更多落在关月身上。 上次见面,还是冬至宫宴,在景和殿,她和信王当堂定下婚期时。 如今数月过去,全然是另一番光景。 信王府倒了 他直接进了餐厅,宴席共有四桌,此时大部分的官员都落座了,但是席上的一众官员都面色沉重。 未骉的邻居家养了一条大狼狗,巧的是,这时那只狗,开始旺旺旺地叫唤起来,连续叫了有四五分钟。 别说自杀,就连他杀能不能变成这个样子都很难说,不对不是很难说,是根本不可能,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做到的。 青黛就拿着药方走了,她先去药房拿药,然后就吩咐厨娘煎熬,而她就急急地出去了。 虽然林墨拥有宿世镜,但是他到了现在,都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至于使用那就更不要谈了,将希望放到这种不靠谱的东西上面,林墨还不如自谋生路。 可是现在,湿透了的蓝色工装,紧紧地裹在楞娃子的脑袋上,就像是一张面膜。 这山涧经过的路很多,对方如此大规模的出动,一定会有人经过他布置的陷阱。 看着鹰爪撕裂下来,苏凡转身一脚踢出,内力凝聚在腿上,化作风力踢出。 萧匹敌和郑弘节以及一众党羽听罢,顿时情绪高涨,一扫惨败的阴霾,纷纷归拢到良妃和太子的麾下,重新列队,有秩序地边打边退。 鬼谷子,这可是先秦时候的大家,甚至可以说影响了后辈不少门派的形成。 据说做神婆以前,黄仙姑的丈夫就死了,连个孩子也没有留下来,就强硬的表示要给她留一间房子。 见旁边还有孩子眼巴巴地望着,圆通便把剩下的两串糖葫芦都送了出去。送完了糖葫芦见还有人看着他,圆通回头看拴在绳子上的鹅。 “唉,我妈妈才真的可怜,爸爸走的早,她一个抚养我,为了给我一个好的环境,违心的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王婷咬了咬嘴唇,神色暗淡道。 柴严昌压下头上的风帽,双腿一夹马肚子,急速前行。谁知行出十里后,却被一帮人数远超他们的蒙面黑衣人偷袭。这些人下手极狠,刀刀要命。 他们并不清楚林河的实际实力,也忽略了那四年的沉沦,只是从那四年前击败过钟离浅的战绩,就相信了一切。 体育馆当中人海沸腾,四周的板凳上面也早已坐满了观众,急不可耐的等待着比赛开始。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当时就愣住了,有一腿?她们不是母子吗?这怎么可能。 “林哥,我们出去吃早饭了。”赵燕看我抱着俩个丫头之后有些诡异的笑着。 随着一阵惨叫,睚崖和鸱尤同时转身,向仍未倒地的役卫出手,给王昭林清出一条过道。 求救的电磁波以光速传到了三十多海里外的华夏军舰上,整艘舰在警报声中瞬间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 “那只是令尊一人的看法而已。”莫白冷笑一声道,黄非礼狠扯了一下头发,真有股子冲上去海扁这个不良后辈的冲动。 而处于世界中心的青墟却是猛吸一口气,紧接着,眼中精光爆射,剑意勃发,无数道剑气随着他剑意勃发的刹那,冲霄而起,直入苍穹,将方圆数万公里的虚空撕扯的一片粉碎。 ------------ 第150章 盛京城中,每天都有麻烦事 鼓声起,下半场的戏开始了。 四人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台子上,只是究竟看进去了多少,只有各人知道了。 时间随着伶人的步伐和指尖动作一点一点流逝,等到戏幕终了,台上的人躬身谢幕时,百花苑内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还有不少朝台上扔碎银的,是给戏班的赏钱。 太子早派了傅允去打赏,六皇子也随 哈克的农场雇佣了不少农民,这些农民带着简易口罩,背着一桶杀菌剂,一边手摇加压,一边举起喷雾杆,均匀向稻田喷洒杀菌剂。 陆许的西式婚礼办得比陆修口中所说的还要高调,根本用不着狗仔们无孔不入地找角度偷拍,陆修直接安排了十多个机位,连空中都有一个航拍的全景机位,直接大大方方地全程直播。 尽管此时的新人类,已经进化到肉体基因极致,灵魂序列也同样达到了极致状态,肉体和灵魂到了混元如一的状态。 几人休息了一会,期间这迷宫又变换了两次,好在没有再遇到什么危险,但也没有碰到李先生。 黑袍男子眼神之中也是透着一股威严之气,目光一扫,全场就是直接安静了下来。 秦国公夫人说不收徒后,她又喊人家顾姨母……这上杆子认亲戚的劲儿,过于不屈不挠,萧夫人都有点佩服了。 “由于材料比较昂贵,一旦定制下单,就必须购买回去的规矩,你是不是忘了?”店长停顿了一下后接着说道。 以前,不管他工作到几点,只要他拨通她的电话,就会等来一杯热美式和留下来帮他处理工作的人。 当时为了保护风兰红和孟槐恩的名誉,对外传的时候便是青宛自产后得了抑郁症,选择了跳河自杀。 入得超市后,凌凌柒凭着印像,她挽着风元晟的胳膊直接去了生鲜区。 “杀光所有的反抗者。”随着江诚的命令下达,随后涌入万山城之中的夏族士兵都是开始了疯狂的杀戮。 同时购买了圣科魔杖公司会员的顾客也已经超过了三百万大关。每个月仅仅是收取会员费,圣科魔杖公司就能赚到一亿叁仟伍佰万。这是一个细水长流的大头。 他想了想,又忍不住伸出爪子,一会儿戳戳她的脸,一会儿又摸摸她的头发,直到贺知春觉得痒痒了,下意识的拍掉了他的手,方才停了下来,闭上了眼。 只见程白易捂着心口做出一副撕心裂肺的样子,真是怎么看怎么浮夸。 “要是你不能理解头晕的意思,自己去查查字典不就好了。”成素香觉得梁葆光有点不可理喻,或者就是在故意为难她,不然为什么非要跟她在这儿纠结“头晕”这个词的含义?她是来看医生又不是参加国语考试。 齐伟他们的大军不是吃素的,天庭更加不是吃素的,对于这些战斗他是不会插手的。 从麦基利斯·法里德少校第一天被伊兹纳利奥·法里德当家收养的时候,加里奥·巴度温少校认识他了。确确的说,加里奥·巴度温少校是麦基利斯·法里德少校在成为官二代的时候的第一个朋友。 孟天无奈脸,深觉自家媛儿这谈笑之间倒打一耙的本事,也是练得炉火纯青了。 金闪闪的话音刚落,那边还准备打嘴炮的张根硕就感到了一阵绝望。 无奈又迫切的他,赶紧搜罗了些个老人孩子比较喜欢的礼物上门拜访。希望孟天能够不吝教导,给他指点下迷津什么的。 ------------ 第151章 他倒是不嫌弃 玄狐站在廊下回话。 “曹明甘今日已经将银子送到了千玑堂,还请了尤鲲做见证,将曹永欠下的钱银悉数还了。” 关月缓缓问道,“银子怎么来的?” “曹明甘暗中调度的。” “也就是不通过裴朗?” 玄狐:“是。” 他想了想,又说道,“听闻裴家夫人言行多泼辣,裴朗若是知道了,不 苏布德的心脏猛然的收缩了一下,浑身冷汗直冒,心里暗暗盘算着,倘若多尔衮要叫人进来抓自己,那是不是该把多尔衮挟持了当人质? 只见悠然红衫取出长弓,五支羽箭,一起搭上,“嗖”一排五个七彩泡泡尽数破裂。 不经历一番风雨,哪能见彩虹,更何况还是成为一国之主,掌握一个国家百姓的生死存亡。 在短短三个月内,相关生产兵器再度填补各个兵团的缺损编制。让神临燃轮人心惶惶的战线重新稳定下来了,并且向前延伸,重新掌握了裂纹区。 这两支箭的力道极大,射穿了蒙古人的皮甲,从后背射入,从前胸钻出。两名中箭的科尔沁人倒在地上,嘴巴一张一合,鲜血就像涌泉一样从嘴中涌出。 “我在华金市还有些事情,强子,你先送李姐回去,或者你来接我,或者你派人来接我。”叶逍遥道。 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时间思考了,第三个电话紧接着又打了进来,这个电话是罗家的商业伙伴打来的。 “有什么事就说……”阳平飞尊刚刚给李秉夸海口,转过来就遇见礼数不周的事情,实在是有些下面子。 她推算,一位先天一重境界的修炼者,想要把这套剑技修炼到这种地步,最起码需要四五年的时间。 没想到卫斯理的烂桃‘花’也不少,幸好的是,这些烂桃‘花’都见不到卫斯理少校。 就这样,吃完了一餐饭,三人又来到了海港边,船身雪白,喷涂了蓝色的条纹,船头写了两个字:萌嫣。 且不说他所修炼的混元无极功包揽混元、太极阴阳、五行、八卦,单就说太玄得了无求易诀和玄龟龟甲上的纹路易理,对这饱含易道的招式便能随手拈来。 太玄将屠戮刀背在身后,运起“凭虚御风”,往洛阳直行,不多时便到了洛阳城,入的洛阳城中,直径回到王通府邸,只见王通,欧阳希夷等人正陪着寇仲和徐子陵叙话,那冰美人傅君媮也在,就是不见了王世充。 两人都怔怔看着浩白做完这一切,直到两条香味浓郁的烤鱼递至她们面前,两人才陡然回过神来。 双方一边人多势众,一边兵甲精良,在那道三里多长的半圆形战线上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这阴阳蛟龙化为虚无,便连玉阳子也化为齑粉。 早知道就不问他们了,问了也是白问,简直满满的都是伤害,这是多让人无言以对呀,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楚凛想了想,又一点愤愤不平,反正都问了。 苏伶歌自然知道如今莫苍云的软肋,知道什么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 “这是这是极阴灵鬼!他竟然有此灵鬼!怪不得如此的自大!”老者竟露出了一丝惊骇之色。 既然确定这里是有人住的,那么自己就等在这里,等木屋里的人回来,就能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 嗡嗡声作响,杰琳羽翼上的两枚光圈瞬间剧烈的扩散收缩起来,她的身形一瞬间突破了眼前由数枚导弹组成的包围网,伴随着一阵激烈的爆炸,凶猛的火焰在黑色的天空中犹如涌起的海浪一般,还在扩散着。 ------------ 第152章 借刀杀人 这瓜一直浸泡在井水中,方才要食用时才打捞上来。 入口冰凉清爽,暑天里吃着,直教人精神抖擞。 传旨小公公有些不好意思,陆淮舟直接叫玄鹤端到了他手里,“鲜果再多放一会儿就该坏了,公公莫要客气。” “既如此,奴才谢过小侯爷赏赐。” 趁着他吃瓜的空隙,陆淮舟收拾好案卷准备觐见。 “你以为本太子会怕你?”天泽也来了脾气,我人都死了还会在乎你这一剑? “这件事她暂时还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了她被订婚了的消息。”任霁边开车边道。 “不知卫国长公主亲临寒舍,有失远迎,请公主恕罪!”那人只在屏风后面对着叶沛方向深深一揖,却未迎出。 云酌觉得,他是大人了,是大男人了,他应该正视这事,像个大人一样处理这事。 凭沐彦松的实力,连他都搞不定的人,鹿野怎么会觉得,他能搞得定? 这里就在林正天家附近,相隔不到一条街的距离。四周都是街坊邻居。甚至于林震天只要在的哥频道里招呼一声,也会有大量人敢来助权。 公孙目嘴角抽了抽,很明显,他们平时张扬跋扈惯了,这次连查都没查就来找事。 韩曜以为自己今天不会受影响的。即便是有影响,也就顶多心情低落下,不会影响到他工作的,所以他照常来上班了。 嘿嘿,死吧。这种携带明显红外线的狙击枪,其实在常规狙杀行动中并不适用。因为容易暴露。不过在这种黑暗环境下锁定目标,却又是1等1的好手。 敷药后,手上的烫伤经过一个晚上的释放,已经不太疼,但整只手行动起来还是诸多不便。 “……你们取得胜利的秘诀是什么?”奥尼尔觉得张峰的话有些伤人,想帮他圆一圆,但最后没有开口。 “中医?中医怎么了?中医帮助海沃德提前恢复,你不信就亲自问问海沃德,你作为考辛斯的队友关心则乱,一直质疑我的水平,我非常理解,我不跟你计较”。 夜雷兽激动的一声大吼,随后便化作了一道流光进入了星雷剑中,现在要转移战场,他自然不能在外面。 说完,周九便没有丝毫犹豫朝着外面走去,而大门也在这时关闭。 太阳拳的光芒顿时爆发,以天津饭现在的实力使用太阳拳,就好似真有一颗太阳在荒野之上爆发,其光明亮无比,照得这片地区除了一片光白,什么也看不到。 周九的话让在场的人一愣,心中充满了震惊,对方这架势是准备和王高硬碰硬?而且还准备斩杀对方? 许阳倒是没有想到。当初还是显形期并且要靠自己保护的叶知秋在修为之上已经撵上自己,如果再加上他的法宝,战斗力恐怕会很惊人!这可真是大大的超乎了他的想象之外。 等青云真人一走,那些被他老人家捞出来的两族高阶修士纷纷离开。 前两天李锋跟李在镕说了一下,今天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都是装修完毕、可以直接拎包入住。李在镕对于李锋直接买套公寓来养金丝雀,也没有说什么。 ——要不是他向来穷惯了并且恰好将最后的戒尼都用来请那个拥有“投影器”的念能力者的话,他严重怀疑他这个用了好几年的破包都保不住。 这里发生的事情由于官方的特别压制,自然没有在国际上引起什么轰动,等初迢他们到达这里的时候,这里的夜晚显得一片安静。 ------------ 第153章 一条路走到黑 午后暑气更甚,为躲阴凉,玄鹤驾车特意挑的小道走。 屋宇重叠下,还能贪得一方凉意,不似主道蒸烤。 廊下有些买凉饮的小贩,陆淮舟看着那绿豆水甚是解渴,便叫玄鹤停车去买了两碗来。 自己则撩侧帘,掀起一条缝,目光随意停歇着。 余光里,一道灰褐色的身影突然闯了进来。 手抬起在头顶 那二十几头巨兽所过之地,其他的队列纷纷向一旁避让,显得尤为突出。 鞠然默然。她通过选秀出道,一出道公司就她立了个国民初恋的人设,自然不容许以前的恋爱史被公之于众。 要知道,选择夺天峰试炼的人最多,恨天峰试炼的人最少,破天峰试炼居中但也足足有三千人左右。 突然之间,江宪的脚步猛地一停,眼神瞬间收缩,目光紧紧地盯着拐角一个位置。 汪老先生会提出参考意见,这代表一件事——国家力量开始介入。如果……最坏的状态,社科院考古队要一起进入落星墩,最好的东西肯定社科院先挑选进入博物馆。 几年没回娘家,这突然提着一篮子的烂菜叶回去,肯定是要借钱借粮的。 虽说实力相若,但是这种一流顶级宗门之间的争斗又其实单单实力就能决定的? 克洛泽配合地关掉了音响功放,收起迪厅专用彩灯。西格也命人重新把大厅点亮。 那之后的历史便跟我的记忆有了一定的出入,很多重要事件发生和结束的时间都对不上,当然也有部分重合,比如你常用的雅诗兰黛和我开的奔驰,在这个世界依然存在。 紧跟着,举着火把的法克便看到了一只巨大的怪物从沙地中高高跃起!并将那些沙砾泼洒向空中,又再度落下。就跟下了一场沙子雨一样。 “那……是顾卿言让你回来的?”苗喵觉得有些意外,顾卿言把姐姐接回来了,这么说来,他不怪姐姐了? 旁边的李嫂,看见少夫人这副“娇羞”的模样,猜到两人昨晚肯定是和好了,脸上笑开了花。 “什么?你爸爸不是在监狱吗?”听了萱萱的话,刘宇一脸的惊愕。 家世背景的考察,这些,真的让他变得麻木,变得不再相信爱情。直到安然的出现,那一刻,忽然,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 感受到司马谨的无力,安然身子一僵,“你不想违背他,我也没有逼你。司马谨,你遵循你内心的选择。我也只是遵守我的原则而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早就知道的。”拍着司马谨的后背,二人忽然间都变得伤感。 沈清歌闭上了双眼,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个接一个从眼中掉落。 从第一次和她讨论这件事时她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成功。 “老家伙,他是我的朋友,暗中保护我的。”刘宇连忙说道,要不然他可不敢保证下一秒七杀还活着。 沈清歌和许泽合计了半天,也没有合计出来程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你不吃饭,老看着我干什么?”费亦凡摇着手中的红酒,动作娴熟潇洒。 他就是怀疑自己见了鬼,不然平时跳了几千次的舞,今天会怎么连续失手?特别是最后一次,自己明明都用手撑住了,可是手腕好像是被蜂子给蛰了一样,疼的心都跟着哆嗦。 “我不知道刘黎会给我挡那一枪。”张震南露出几分思索的表情。 ------------ 第154章 办案 “曹永年岁几何了?若能成才,多少年前就该高中了,何苦这会儿还在苦苦读书?” “依我看,他就不是那块料,书白读,字也白学,尽早出去打份工糊口算了,省得跟只吸血虫似的趴在府中,这老东西也能省点心。” 她越说越过分,口无遮拦。 裴朗忍无可忍,吼道,“住口!” 谁料他的反应让对方更来 华夏的房价那是一言难尽,说是寸土寸金都不为过,而中京,华夏的首都的房价就更别说了,而一环内住的基本上都是当朝大员,房子不是是你想买就能买的到的。虽然住的没家里的舒服,但离上班的地方近,大家都很满意。 一路上他们也聊过教官的那些事情,得知他们昨晚上回去之后居然还训练了,当真吧孔兴给惊到了。他还以为那些教官出来军训还能放松放松的呢。 因为在昏迷之前看到了从米娅身上冒出来的黑色烟雾,袁圈自然而然的就与这些在意识海当中冒出来的黑色气泡联系起来了。 吃过了饭,孔兴到预先安排的宿舍休息了一下,直到三点半才起来。 满头疑窦的苏大少驾驶者心爱的座驾风驰电掣的赶往宁高。虽然他有点不学无术,但是对于所谓的“义气”,他是非常看重的,只要是合他眼缘的人,他会尽可能的帮助别人。 只见人堆中有一个老太太坐在那里,穿的破衣烂衫。地上放着一张大纸,上面写着卖身两个字。 “我,什么都没说。”她狠狠的咽了口唾沫,说话都带有了一丝哆嗦。 玉言仙子同样走出,她本身的力量开始爆发,她走的是远古御灵宗的路。 “只是去学校附近的吃,时间还是没有问题的。”和田菜菜子回答者,手里给孔兴又卷了一份肉,还贴心的给他加上了酱。 然而王红星却根本没把龙二的威胁放在眼里,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容,笑眯眯的跟龙二对视着。 不只是他,其他许许多多的圣徒也全都目瞪口呆,全都被彻底震撼住了,甚至连其他几个七品圣徒。 忽然间整个识海世界被一阵紫色雾气弥漫起来,那胡子轩的神hun之气本来还有一丝自身的意识,但被这紫气一盖,顿时变成了一团晶莹剔透的结晶。 “你们是什么人?”他冷冷问道,这个时候,可以看出洛祥瑞依然没有慌神,毕竟身为洪帮帮主的儿子,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依然不能弱了自己洪帮的威风,“少主”的尊严依然存在。 虽说现在的迈锡尼把持着整个爱琴海,以及地中海东海岸线的海上贸易,商业活动相对来说,还算是频繁,但是迈锡尼人信奉的神明,还是以天神宙斯和波塞冬为主。 五把锋利的矛兵破空而来,绕开那七个僵持中的年轻半神,带着风声,恨厉的刺向阿基琉斯的头颅。 “哈哈,那就要看卫盟主如何从我手中将东西拿走了。”方鸿大笑一声,顿时释放出一阵飓风般的气场。 在鲁西南方向,一旦日军强渡过黄河,我军可同样采取逐次抵抗的方式,收缩到曹、单、鱼台等县,并沿白花河布防。 “喂,平凡,你回来!你,你太不解风情了吧,呵呵,该不会还是个初哥吧?”华柔言语露骨挑逗,人也从副驾驶的位置上钻了出来。 ------------ 第155章 用你的命换她的命 盛京城中,每天都会发生很多事。 裴朗上午被带走调查,下午就没多少人关注了。 他不是什么大官,百姓也听不到什么传言,闲话两句后各自散去—— 生计更为重要,各家有各家的忙碌。 临近黄昏,热意散了些,首饰铺子的老板派人来关家,请关月去看新到的珍珠串喜不喜欢。 她上次说过一有新 高空中,可以将整个游乐场尽收眼底,还有远处模糊不清的城市轮廓。 然而就在二人斗嘴之际,天赐剑飞了上来,原来通体桃木色的天赐剑,现在竟然变得火红色,而且其表面的温度高的吓人。 等辰晓笛去洗手间的工夫白叶把学士服整理好让室友帮他一起还回去,室友答应着转身出门,没走两步又折返了回来。 从海底到极光城,最高到最低的价格翻了足足五十倍,也是让老王听得瞠目结舌,难怪海上这么危险、这么多海贼海盗,却还有如此多的人趋之若因,原因正在于此。 自打进了公园辰晓笛就一直看着湖面,她的眼睛里晃动着湖水的波光,合着她的黑色风衣和黑色长裤,看起来竟有些伤感。 一声高亢的嘶鸣声,一只外形和鹰一样的动物飞了出来,只是它的身型比鹰大了三四倍。 然而在屋外偷听的姜祸水却止不住的颤抖,她两手捏成拳,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耳边却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这带着丝丝凉风的夜突然刮起了彻骨凌冽的寒风,冻得她身上的血都要凝固了。 了化安慰道,柳公子该有此一劫,这也是命数如此。大限未到,夫人也不必如此悲伤。 阵阵烽烟随着微风飘散,空气中弥漫的死亡气息,带着浓重的怨气席卷整个修罗族大营,厮杀声、惨叫声、怒吼声、求饶声,在这一方土地竟然形成一种极度不和谐的乐曲。 可是盛微微跟严怡然的战争是最近几天才掀起的,难道她早早就开始预谋了?陆妍有些惊讶她的谋虑。 因为骆甜甜已经追过来了,最终,年轻男人又深吸一口气,很不耐烦停下脚步。 林舒自然不会去理会薛家老宅的这桩事了,回家之后林舒将张鹰之前送过来的十个大缸搬进游戏里面。这些大缸她是打算用来存放酱油的。只是目前来说她还腾不出手来弄酱油,所以只能现将大缸收进自己的游戏里面。 这天下午,玫琳凯离开了她一会,说是去外面见一个朋友。而她就在玫琳凯离开后的那一会,便收到了一个蹊跷的包裹。 上桌的菜比较简单,没有昨天王大爷家接风洗尘的气派,但味道还算可口,乡亲们不嫌弃,苦日子过的不少,只要能吃就行。 又一声巨大轰鸣,那只翱翔的异种瞬间被爆炸后产生的火焰吞没。 然而就算如此,澪也要强迫自己抛开这些不必要的心情,不给时崎狂三留有任何一丝机会。 无邪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无邪抬头不满的看着骆驼。 乡亲们朝他们挥挥手,表示问候,鸟儿们带着问候远去,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冲破了云层,看不见。 “艾玛,不用抱我大腿,我赚钱不会亏待你的。”孙卓摸了摸艾玛的头,安慰道,他发现艾玛已经激动地哭了。 君契也觉得自己很变态,但是就是控制不住,心里、脑子里、灵魂都在叫嚣着想要独占这个男人。 ------------ 第156章 晚上等我 “呜呜呜——” 迎香使劲摇头,手用力,却挣脱不开。 “不敢吗?看来你们主仆情深不过就是说说而已嘛,真到了要命的时候……” “好啊,怎么换?” 关月打断了她的话。 裴雨荷一愣,随即笑了。 抓迎香还真是抓对了,关月为了救她会蠢到什么话都照办。 “看到你脚边的那截 “不作死就不会死!上官傲那样的人,不需要你们出手!也不用出手!天会收!”离月意味深长的指了指天上。 近年来,新年年味不如以前那般浓厚,工作和生活早已不如日复一日的正轨,与寻常无异。 沐煜也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华凝羽安抚好,还是沾着自家老哥的脸,一个劲地跟华凝羽说离月和沐阳一定会解决掉一切的,什么也不用担心,还言辞绰绰的承诺会保证他弟弟华御白的安全。 山里有雾,待她走近了才发现她虽然白发苍苍,年迈的脸上皱纹纵横,身板却挺直,竟然和苏窈差不多高。 还有一点让人担心,那就是在集结足够的力量之强,黑沙大有可能发现不对,掉头杀回来,战甲门庇护不了楚阳一伙人,反而会被拖累,遭受灭门之危。 在不知不觉中,吴恨释放自己的真气,在四周布置一个阵法,凡是在这个阵法内的敌人,都会遭受永无止境的爆炸。 “这不是三败门的镇门之宝吗?”曲月天顿时露出了惊讶之色,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三败门的百禁丹盅、冰魄银杵和圣药残卷这三件宝物他是听说过的。 “那就大声说你喜欢,喜欢我这样对你!”男人命令的口吻,他喜欢这种被自己支配的感觉。 种植基地那片区域道路太狭窄,两人只能走下房车,乘坐越野前往。 之后姬老道接过师父手中的玉环,在手掌端详了一番,然后吩咐我和冉冉闭上眼,静心摒除杂念,我们依言而行。 骑队继续往前奔跑了一个时辰后,领头的一员魁梧大汉将手指放入嘴巴里,圈了一个圈,放出一声响亮的口哨声。 推开门,缓步出楼,外面己是清晨,沐浴在初升朝阳里,竞然感觉不到游戏世界的肃杀之气,及末日尽头凄凉。 禹势力一行十几人,丝毫不停留的向着荒骨公会被团灭的坐标位置狂奔而去。 七色长矛最终被众生门吞噬,只不过,此时的众生门也已经满布皱纹,仿佛随时都可能崩塌一般。 这个时候,面对苏叶的命令,罗德根本是没有半点犹豫的立马第一时间点头道。 杜佑家的朋友中,除了那几个首尔的有机会陪父母过节之外,其余的基本打算泡在练习室一整天,与其羡慕的看别人一家团聚,还不如安安心心的提升自己的实力,争取早日出道。 眼前的第二道壕沟越来越近,沟后面土夯的矮墙木栅也越来越清晰,隔着木栅栏射出的箭矢更加密集,白广恩从盾车的瞭望孔看出去,可以望见白甲明军正在麻利的扳动弩弓的扳机。 长空星宇有些不解,雷金戈平日里大多不以物喜,不因己悲,平日里对他人倒是热心助人,扶危济困,但甚少有大喜大急之状,今天如此,看来真是有大事了。 直到夜幕降临,战斗方才告一段落。基坑里的火还没有熄灭,依旧有不少丧尸在里面来回跑动。坡道那里的火墙烧没了,有些丧尸开始顺着坡道上来。老七他们见势不好,先一步撤离工地。 ------------ 第157章 这重要吗? “你这脸怎么回事?” 迎香上前,“多谢夫人关心,划了个小口子而已,不碍事。” 景夫人长眉蹙起,“这可是在脸上,不能马虎,好生用着药,别留下疤痕了。” 对女子而言,脸何其重要? 即便迎香只是个丫鬟,那也是爱美的。 说完,她便转向关月,“今日你出去,可就是为了这事?” 布鲁赫自信的话语似乎根本就不是在身处劣势一般,原本血红色的双瞳渐渐散发出了金色的光芒,陈忌忽然意识到这家伙的能力根本就不能用常理揣度,血族的王族,难道就不会有一两个保命的手段么? 这句话才让正在惊慌慌乱的几个妹子又都愣了,傻愣愣看着赵轩,似乎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听吐息,知张鲁不懂武功。他的两个护驾高手在两旁伴着骡车前进,以保护主子而方,算是非常尽责。 “直话直说,如果不着急,我们会连等三天吗?”比较寡言少语的牧原突然说。 下午的时候,陈忌把队友们都邀到了家中,让陈忌有些没想到的是,艾薇儿居然也穿着勇者冒险公会的接待员套装,队友们对于金币的渴望让陈忌有点儿无奈了,把赤甲鳄鱼的任务做了,团里还会缺钱么? 武装警察使用的武器自然是由公司来制造,在那些钢桶内可是存放着大量的武器图纸,如果不利用一下,岂不是有浪费资源之嫌。 想起了昨天与刘少芬的一番缠绵,陆天羽现在还处在“心惊肉跳”的阶段。 不过,众所周知,只有政治局势的稳定方才有经济上的发展,而对于中国而言,当府院合作时,那么唯一的问题就是地方问题。 万俟姬纯娇躯一动,坐入他怀里,紧紧拥抱他,双手热烈地抚摸他的背脊,还献上香吻,炽烈的感情,在他们间来回激荡。 “那是,西医不用备,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哪儿像中医这么方便,搭搭脉就知道该怎么办了。”还有人附和道。 “那什么神使有没有来你们黑虎寨?”王钧尽量按耐住杀心,用平静的口吻问道。 虽然他认出那个扛走云拂晓的人的背影很像龙一,并且宫里也只有龙一的武功有那么高,但是如果他认错了呢? 自打长生入院以来,虽然一直平平无奇,甚至被自己妹妹盖过风头,沦为笑柄。 过了不久莫公公疾步走了回来,他才进了大门就看到砸在大厅中间的茶盏碎片,心道不好,殿下怎么就不忍忍呢? 副导演震惊的瞪大眼睛,没有想到林锦儿居然真的拒绝了导演的安排。 “好!”姜季泽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他们之间永远都是这样,姜季泽也很适应这样的对话。 这里可自上古活下来的凶兽,哪怕是一只蚊子,那也是真正能吃人就蚊子。 之后一行人往云拂晓的寝室走去,走在最后的艾叶捧着一叠册子苦着脸,那模样好像有人欠她一千几百没有还一般。 “咦?”两名老者又是一惊,而后神色一喜,对太子说道:“恭喜殿下,这道龙气反抗能力极强,定然是一道强盛的龙气,按照古籍的记载,这应该是已经具备灵智的龙气了。 童真现在的状态很尴尬,他现在身子长,手脚都很短,脖子也很大,脑袋还奇大无比,简直可以说是个怪物。 ------------ 第158章 我来安排 这个道理他懂,那些公子贵女同样懂。 总得舍弃一样。 这话从陆淮舟嘴里说出来,关月觉得悲哀的同时,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家族和权力面前,个人的想法显得如此渺小。 就像是先前的自己。 都是被指定的对象,没有选择。 关月又问,“不会是你牵的线吧?” “我哪里会去 狐狸喜欢昼伏夜出,依老三凭借年轻时打猎的经验,知道狐狸都喜欢在哪选藏身,如果白狐夜里出来捕食,必定会在雪上留下痕迹,所以他才冒雪来找。 “如果你觉得他就是安北,那你就当作是好了。”温陵应该是不耐烦了。 过了好半天,风二狗还是解决了这几只,不过自己却也累的不行了,酒劲也全未醒,他倒地就睡。 于是我们两个就返回了李厂长的办公室,路上费尔南多一直在考虑,最后他让我先说。 黄帝十分着急,只好命令军队停止前进,原地不动。并马上召集大臣们商讨对策。 闻言,林青青低垂的眼珠子转了转,便咻得一下站起身来,气势冲冲的作势便要往外走,却被不明所以的林少渊一把唤住。 齐鲁酒肆内,陶红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来取酒了,都是陶叔自己来的。 在这个过程当中,有可能会更加的欣赏彼此,也有可能了解到对方的缺点之后变得深恶痛绝。 我答应着下车,却发现自己的腿是软的,好不容易才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才发现座位上也同样都是血。 对于这排名前十位的天才少年,众人皆投来羡慕的目光,很多人都围上来表示祝贺。 “我劝你还是放弃那些幼稚的想法!”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唐龙回过头,一步跨出,就来到了胡彪身边,胡彪一惊,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但是脚还没落地便感觉脖子一紧,已经被唐龙捏在手里了。 爱丽丝的哥哥名叫卡特,看到龙青的亚洲面孔就有些不喜,又见自己的父母和妹妹都对这个亚洲佬推崇有加,心里就更加不舒服了。 他?许若男你会不会说话?他,不会指得是我吧,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 想必,一同经历过生死后,他们早已由‘情敌’的身份,变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 七月从守伯承认自己身份的时候就知道他身上的故事太精彩,或许他知道二十年前的是意外还是阴谋,也能揭开当年暮溆含恨离世的点点滴滴。 “噌” 的一声,秦玫娘射出的箭也是刚好那前面奔跑着的野兔擦着身子射入了地里面去了。 “这件事你放心!香江回归已经到记时了,我们已经列出了一个名单,凡是出现在名单上的人,我们都会安排人员进行保护!历家和张家更不用说!”陆浩在电话里告诉叶子峰,让他转告历家和张家不要担心。 围观的人心也都是一颤一颤的,谁能想到,原本预料中击倒的少年,居然逆袭了,这里是在拍电影,可摄像的在哪里? “王爷,今儿是您纳侧妃的大喜日子,府中自然要喜庆,各个王府纳侧妃都是定例,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请王爷体谅。”内务府的人战战兢兢的说道,他们也意想不到沐亲王会突然发怒。 就在红月一队人马离开后,武轩一行也在疯狂地扒着废墟的残渣,想要搜索赵天磊的身影。 ------------ 第159章 受教了 这话问得直接,曾裕林愣了愣,思索片刻,“有些难啊。” 两人一同沿着宫道往前走,脚下的砖石上留了串串脚印。 曾裕林垂眸,看着地上的痕迹,说道,“所行之事,必定留痕,只怕还是得靠小侯爷自己查了。再不济,酷刑加身,再硬的骨头也会软。” 陆淮舟摇头,“裴朗参军多年,边境纷争中,随时可能被俘 而核战之后,经济崩塌,废弃之地的人们没有多闲心去计算四国钞票汇率,他们急需一种全新货币代替四国钞票,而这种货币,就是金丝凰的羽毛。 得到老子隐匿起来的消息,玉帝也有些头疼,和圣人战斗,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一个不留神,说不定自己就会被干掉。 侧面的墙壁也平滑无比,仿佛用斧刀修剪过一样,这里整个空间都进行过静心打造。 当受到致命的威胁之后,羊灵才开启羊灵生息阵法,免除致命伤害。 楚毅再向前一步,天魔万象降临,神念如天魔的手臂,一分为十,直接缠了过去,揪住对方的狼首蛇身元婴,将其狼首和蛇身分离,断裂成两半,大量的能量逸散出来。 “你让老夫意外,如果倒退二十年,也许根本就不会有风月谷,不会有红羽。”东方绝看着无心的背影,缓缓地说道,说的很认真。他的言外之意,是说无心如果活在二十年前,那天下就是血刀无心的。 有够吊的呀说话,就这性格,再往回倒腾十年,丫一上街就得被砍。 然而最大的可能是,这双方都要来了,想到这里后,江昊就感觉到,提升自己的实力刻不容缓。 比如说瞳力者,属性玄力者,而如果是玄力觉醒者,则是百分之百会掉落玄核,玄核一旦被其他生命体吸收,甚至给人类本身吸收,实力都会得到大幅度提升,甚至可以传承死者先前的某种能力。 至于说天庭那边,原本有些关系不错的,现在也已经很淡了,唯独杨戬是个例外,算是不打不相识。 投影上的贾维斯变得模糊起来,声音也断断续续。尽管他是智能的,然而也受到硬件的限制。李灵一直接用灵力干扰这几层的电路系统,那贾维斯肯定也是不能正常运行的。 厅堂中,家具什物擦得一尘不染,孔贤跪在地上,感觉是如此地舒爽。 更何况如今还有了儿子的存在,所以对于秦淑仪曾经做的那些事情,她真的早就释怀了,只要是以后秦淑仪不再做那些过分的事情,自己都不会放在心上,毕竟那也是自家儿子的奶奶。 那教授风雨无阻都是下午才过来,确切的说是临近傍晚的时候,上完补习课之后刚好是晚饭时间。 绝育大神隐藏在杨毅身边,对于杨毅的一些生活习惯,甚至是说话方式已经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绝育大神没多长时间说话方式就跟杨毅差不多了,自成老子也说的很顺口。 “师妹,现在我们向何处探察。”天玄子盲目的跟着宓珠,在空中乱飞,脱口问道,宓珠没有说话,只是带着他,向前飞着。 “三叔叔好!”风光没说话,坐在她一边的欢儿倒是乖乖的叫了一声,很好的缓解了风光的尴尬。 杨毅都没用红桃勾带领,轻车熟路朝着红桃皇后的皇宫走去,皇宫还是那个皇宫,不同的是,没有以前那么热闹了,所有扑克武士都被红桃皇后带到地面去征服地上世界,如今是杨毅的俘虏,杨毅的到来更像是外来的入侵者。 ------------ 第160章 祸不及家人 牢狱森森,阴冷昏暗。 深入地下,即便是炎炎夏日,也生发出一股寒凉。 裴朗坐在稻草和凉席铺就的床上,数着牢房所用的木头根数。 他这间牢房不大,一面围栏只有十三根整齐排列的木头。 这几日,他数了一遍又一遍,细细地看过每一根,连上面的纹路和痕迹都快记住了。 裴朗只被审讯了一次 “感觉没伤到骨头,休息一下疼痛应该会有所缓解的。”李代在一旁补充道。 “行了,赶紧报一下ID,我加你们好友拉你们进来!”沈若冰说完这话,便不在理会起哄的众人。 龙涛从巨舰上下来,身后跟着卜天志、陈老谋、云玉真、谢玉菁等人。 而那醉汉则转身就跑了,慌慌张张,跌跌撞撞的,显得很害怕,手中的酒瓶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阿国刚带她们练完舞,白净的额头微微见汗,脸颊上自然涌出的健康红晕格外诱人,宽大的白衣绯袴也掩映不住那玲珑有致的身姿,当然,最吸引龙涛的还是那毫无瑕疵的精致五官,让他舍不得把目光移向别处。 此招龙涛全力而发,鸠摩智面色大变,连忙单拳变为双掌,奋力抵挡。 “我要你麻痹!你要照顾别扯上老子。”猪妹火了,要要要,你他妈切克闹呢?自己想死别扯上我,我他妈还想打几个野。 在胡八一看来,陈教授和其他教授不同,没有眼睛高高在上看人,脾气好,懂的也多,这样的人,才能被真正的称之为教授。和他的弟子郝爱国一比,郝爱国哪里算的了是什么教授。 但王皓可是这支军团的元帅,这打自己的手下,他们貌似也无法去多管闲事。 武婧雯一口气说了很多事情,端起了热腾腾的香茶,樱唇可爱地吹了吹几口气,轻轻抿了一口。 宁辰冷声嘲讽了一句,左手念情瞬间黑化,运化体内魔气,贯入刀中。 “崖哥儿,要肉干吗?”黑脸大汉跟白崖打了一架,这会反而没像先前那么戒备了。 他既然做不到像她爹一辈子只喜欢她娘那样,那么她宁愿什么都不要。 见到这清醒,苦苦支撑着的宝光尊者,顿时心灰意冷,失去了斗志,甲虫公主巨剑挥动,砍下了他的头颅。 “不要放弃,你还有救,稍等我片刻吧。”周峰掰开闽雪裳的手,轻轻将她放在原地,然后飞身向远处纵去。 听他这么一说,乌同目光刷的亮了起来,对呀,为什么不能破而后立呢?他总不能等那个死八婆哪天良心的发现将‘源’归还,才开始修炼吧,真要到那个时候,黄花菜恐怕都凉了。他完全可以再制作一个新‘源’出来。 “那个,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武统,师传完颜功王姐姐,说我是罪魁祸首,可我也是无辜的。”少年面对四周虎视眈眈的众门徒,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道。 云战抬起一只脚,本来是要在罗休斯爬起来时再踩他,见他像堆烂泥一样瘫倒,云战收脚,懒得再去动他。 司马沂却是没有任何的回应,听那送信的人说,他根本就是没见到司马沂,沅王府的人只说司马沂不在,还没有回府。 她想离陈美心远一点,故意跑到前面一点,要是跟陈美心手牵手,她真是会恶心到自己的。 我们去清河看守所接寒夜。铁门吱呀开了,走出一个男人来,瘦长的身形,宽阔的肩膀,黑色西裤,黑色外套。头发刚刚长出一指多长,那张熟悉的丑陋的脸前所未有的消瘦,胡子前所未有的长,憔悴之感流于形色之间。 ------------ 第161章 是右相吧? 难设防的,不是外敌,而是内贼。 自己人的背叛,最寒人心。 关月又往前进了几步,“裴大人,镇国公府倒了,一众追随者皆被处置,唯独你步步高升,出门在外,也算是体面。但就是不知午夜梦回,是否经得起良心的拷问?” 裴朗在接受了她的身份后,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面对她的质问,只是嗤笑 “我到不担心摔死他,我怕赵家误解,清风老人过来拼命,那可麻烦大了。”玉阳山人担心的是这些。 “醉香居?原价就二十两一杯?真乃奸商!”侯方域听了很是气愤,完全没有看到他身后的秦翼明等人难堪的表情。 雪松林里浓雾弥漫,若不手拉手组队通过,走着走着就会走丢,永远找不到出口的那种。 围着沈七夜饶了九圈之后,唐远晨终于出手了,而且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如同暴风雷霆,忽而甩棍如臂,忽而出腿为鞭,出招如麻,有些是虚假,而有些是实招。 秦奋可不想刚来到灵界,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就被杀死,涅槃重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夕阳最终落幕,血色的天幕已然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残月,高挂于天,任由银白的光辉倾洒在灰蒙蒙的大地上。 直到这时她才明白,丁骞执着于这株“百穗禾”不放,并非是因为她,而是看出了这株“百穗禾”的真正身份。 自从从秘境里面出来之后,雪灵几乎一整天的大多数时间都处于睡眠状态,这种状态自己曾经也问过祭祀婆婆。 丁落音有些迟疑,今日这事儿,实在是找不到旁人了,她才不得不找到了麻赖子。 既然妖兽主动攻击的是她们二人,那么这妖兽就应当算是她们的猎物,你们在这里横插一脚,实在有些太过不地道了。 并且城池建造好后,城池附近的资源自然就落入凤武宗手里了,这次资源大部份都会被魔族人抢先运走,但也有一些是运不走的,比如矿藏,比如秘境。 而夜君王是黑暗系的神纹者,灰岩巨猿是给黑化的灰岩巨猿,具有强大的黑暗属性,不过他是生命元力神纹者所以他只能吸收一成多而已,同样燕千钧也是一样,土属性的神纹者,能吸收土属性的灰岩巨猿的一成多能量。 说话期间,杏花拽住了张逸的胳膊,双手抱着,表示已经铁心了。 随着大刀的挥出,果不其然,龙鳞蛟蛇直接倒了下去,庞大的身躯将方圆数千米震的摇晃不堪。 “黑桃,对于教练队长说的事情,你有什么头绪么?为什么其他公会突然就加大刷金的力度了。”鑫鑫问道。 “起来,跟着我一起上!把张排长他们救回来。”苏晚晴严肃起来,挥舞着手枪说。 话声没落,突然前面的水中就是一声惊天长啸,啸声沉闷,直刺人耳。 给了独立团这么一个偌大的名头,却只给了1500人的编制。士兵好说,到哪儿都是当兵,给抢给饷就成。但对于军官来说,,一支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被重视的部队,自然是没前途的,那谁还会来? 老板热情的将王超迎下车,低头见车里再没有人,又匆忙扭头朝着院外举目张望,似乎没看到想看到的人,这才重新又将目光移回来,转移到了酒店老板身上。 可是才刚刚退后了三步,转过身准备走人,宝宝却再度大哭起来。 ------------ 第162章 你就当我说的是假的吧 右相,一个先前从未进入她视野的人,却不知为何,似乎成为了这条线上最重要的一环。 在她所了解到的消息中,镇国公府和右相并无太多交集。 朝中立场,不算友善,可也称不上敌对,为何偏偏动手的会是他? 关月百思不得其解,却也觉得仅凭云音寺的见面和询问银针一事,存在错判的可能。 所以,她 一个未来的帝王,无容人之量,这会让多少人望而却步,或者心生隐忧? 狂风撕裂声传出,安底罗不知何时已经挡在宋行面前,巨大的长刀带着一股狂风斩向狄希。 “楚师弟,你能接任我日月神教教主的位置吗?”东方白直接言简意赅的接入主题说道。 在不远的将来,随着商业的发展,领地将通过陆路和海陆双管齐下,获得全世界的原料和商品。 他们都记不得击退了多少次大唐来犯之敌了,虽然付出了极为沉重的代价,但只要每击退一次大唐的来犯,他们的士气就会增加一分。 血气如骄阳烈日,照耀了新大陆,让诸多邪道修士不喜,感受到这股血气对他们的克制,甚至针对他们的杀伤性,都难以让他们喜欢这位人王百里飞鸿。 而这时,林渊寒幽再度一刺空中被冻结的风行巨龙爆炸开来仿佛间化成无数碎冰渣朝着四周激射而去。 无数强者看着金光的苍天海地方,立即化作虹光,赶来这片海域。 许秋霞连连拒绝,她父亲教了她一肚子的学问,偏偏在茶道上是一片空白。 刃连凌夷当时在锻造技术之中提了一句,剑术有剑心,弓术有弓心,那么锻造也应该是有自己的匠心的。 “我就不信,我也从来不信!”极夜魔镰一动,千夜死神已然持镰瞬移到重生之翼面前,“也许在别的精灵看来我是个很不成熟的反派……但我的力量岂是你们能够明白的?!”话音未落,魔镰横扫。 周游的鱼还没有给鱼龙堂之前,这双鱼楼就一直处于亏本的状态,现在鱼龙堂彻底崛起,双鱼楼更是成了一个烂摊子。 对于床事经验还非常稚嫩的白芍来说,自然是根本不会往秦晋深一晚到底可以多少次这方面想的。 果不其然,我终究是再次见到了那飓风星云的梦魇。那张仿佛能吞食下一切的血盆大口;那一柄沾染过无数鲜血的战矛;那一对时刻弥漫着死亡气息的骨翼;那无时不刻不充满愤懑狠戾之气的精灵……等等。 “死”魔焅听到其中一个魔兵说着些污秽不堪的话语,直接向他出手了,右拳狠狠地砸在那个魔兵身上,那魔兵直接爆开了身体,血肉模糊。 狸傲娇地点点头,它可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狐,生存在这世间上千年,对于寻找药材这一方面有着独特的办法。现在你这天山雪莲越来越近,当然知道哪里有雪莲了。 等到独孤恨看清这些滚过来的事物是一块块巨大的石头之时已经没有时间躲闪了,只得纵身而起,双脚踩在这些滚下来的石头之上不停地跳跃。 这一次,异动的来源并不是天雷,而是凌默。在经历了九十九道天雷的洗礼过后,凌默终于要晋级地阶了。 男子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沉默地拉着她往前跑。不知是过了多久,直至眼前的树木变得稀少起来,他们这才停下步伐。 ------------ 第163章 怎么想起问他的事? 其实,人心各异,为己筹谋,这些是无法阻止的事情。 但若是可以,他还是希望,这样的冤假错案能少些。 关月笑了笑,“父亲大义。” 蓦然蹦出的一句话引得关庭侧目,他看着关月平静如水的神色,摇头,“少给我戴高帽子。” 万般谋划,不过是为了能活得舒心些。 如果还能顺便为忠义搭把手 “师父,只要你点头,我自己就能混到吃的。”松鼠贼兮兮的道。 其实无论说多少都是一样,讨论不出的事情继续讨论也没有了意义。身为忍者,他们最终都要踏上战场,结束所背负的重量,或被结束。 与此同时,杀伐分身一甩斩妖剑,浑身杀气森森,再次奔向毗卢遮那佛。 这些相关的知识,朱达模模糊糊了解一点,向伯就是满脸懵懂,周青云也是糊涂模样,他们三人的反应都落在秦秀才眼里,不由得露出几分诧异来。 二人回到帐篷之后,喻微言眼眸一瞥,却见地上竟是绑着一个熟悉的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昏厥过去的百里玉萝。 一骑对三人,若是还有木枪,或者此时能开弓射箭,朱达不会害怕,但现在这两个条件都不具备,单纯肉搏的话凶险就大了。 这白雾现在感觉是空间碗中最神秘的存在,她怀疑之前的与她身体诡异黑流对抗的就是这东西,现在她能自救的,只能盼望它了。 实际上,在现在这个年代,火药已经用于战争之中。但只是简单运用,基本都是代替易燃物,用投石车或者弓弩射出,作为辅助火攻之用。 就这点来说,老天也是公平的,他让幻兽强于同级人类,所以在渡雷劫的时候,雷劫比起人类的雷劫更加可怕,打比方,若千名极致圣师与剑士能成功一个,幻兽可能就要万中选一的概率。 “熊先生的意思是,阿仁让我安排你?”王杰以为自己听错了,如此强大的人,让他安排。熊大点头,心中虽然不乐意,却也认了,先生的话,熊大必须听从。 杜月笙哪有心思跟他说这些不疼不痒的客套话?他随口敷衍了几句。说话的功夫,两人迈出大厅,穿过前院,来到了那一间偏房门前。 “可惜没有虚戒,诸多不便。”姜怀仁有心拿一些药草,却无法存放,虽说可以带着回去,姜怀仁觉得不是长久之计。 夜影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慕容倾冉赶忙起身拿来一碗水,却只是用棉球在他的嘴唇上沾了沾。 在办公桌上坐下以后,他激动地展开手里的鬼吹灯,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等等!”祖魔急忙出声,朱兆基却没有理会,他将吞天界扔向南极深处,他在赌。 张天衣着非常的普通,又只是一个中级魔法师,所以没有人会把他当回事,就连这些府中兵士也是认为拿下张天不是什么大事。 “这个好办,走去我那,我叫人马上给你们做吃的”说着就拉着张天往家走去。 火龙和暴风雨之龙对撞在一起,一边是加持了烽火之境威能的焚天之力,另一边是注入了杀阵之威的破荒之能,两股神力互不相让,纠缠撕咬,摩擦出一道道刺目的银色电弧。 虽然她在原石这块不是顶级专家,但随便一扫她也能看出这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江翌却非要买下来,这不是要做冤大头嘛。 ------------ 第164章 很重要 关月猜到他会这么问。 她既需要关庭的帮助,便必要将自己的真正目的告知。 关庭也不是那等糊涂的人,瞒不过去的。 只是有关身份的问题,她没办法如实回答,只能模糊地说道,“父亲就当我是看不惯忠臣蒙冤,要求一份公道吧。” 关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公道……你倒挺会选,选择了最难 平常百姓家都是在用石锅。平常百姓家目光呆滞,眼神涣散眼仁的焦距都不在一起。刚刚四十岁的人便开始驼背,三十出头的人鬓角已经有了白发。 虽然不愿意走,可这里毕竟是赵公子的地方,这次住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总不能一直这么住下去吧。 只要明早能够顺利逃跑,过段时间在回来,他宇哥,还能记得我? 苏寻对于网上或崇拜或感激的话都只是扫了一眼,并未过多的影响生活。 保镖们在心里咆哮着,然而他们的老板的回答却差点儿让他们吐血。 段铭站起身,抱着这些材料走到朱红色大门前,伸手轻轻敲了敲。 “那么接下来是谁?或者你们一起上?”贾正金用长矛指着对面的矮胖子。 福嬷嬷点点头,她能看出来步琦玉是个有想法的人,也能看出来她每次就算有事儿也会有人出手相助,这大概也是一种福气吧。 后来你又第三次怀孕,没办法,我只好再出手,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差,连摔三次都还能生。 切尔茜妹纸气得要死,狠狠地瞪了林秋一眼,然后突然抓住林秋的胳膊,使劲的咬了一口。 若不是那一床的凌乱跟那奢靡的味道,他根本不会相信他昨夜跟人欢好,脑中即便有一点印象也不过是一种模糊的感觉罢了。 即便吴道根本不可能跟他这种庸人平等,但司机却在吴道的眼中,看到了平等。 现在两只怪兽可是人类形态,只要不变回去,谁知道他们是怪兽呢? 他们没记错的话,这可是一种十分稀有的妖兽,拥有上古妖兽的血脉,攻击力霸道,速度如风,非同一般灵兽。 艾伦这时候才彻底明白,原来薄煜寒是看透自己的身份才会下手。 正沉浸在离别氛围里的两人并不知道清风楼里又发生了什么让人捧腹大笑的事。 话音落下,他的身体四周,黑水瞬间涌动,而且还有种可怕的威压,不住地从他的身体内浩荡而出,而且最为可怕的是,这些黑水,竟然还拥有者恐怖的戾气,每次的聚涌,都会让人心口巨颤。 两家比邻而居,在这依山靠水的地方,仅有这两家人,在这普天同贺的日子里就显得有些清冷了。 “哥给你拿回来的,亲我一口当感谢不过分吧?”傅彦之那叫一个傲娇。 只有他觉得需要使用的时候再打开,以免在不需要使用这个力量的时候,误伤到别人。 几次接触,他的拳头皮肉已经肿大一拳,不堪重负,只能咬牙坚持。 李青石简单思索,就开始查看被剔除出来的众生欲望,又或者说是渴求。 “我也觉得可爱要好一些,素妍欧尼本来就不适合性感风格!”朴孝敏举手道。 眼镜男也适时的放弃了考究,毕竟叶南方才还请他们吃了一顿大餐,这时候把人家拉出来千刀万剐,好像有些不太恰当。 刘大宏点点头,他是认同的,就算不说这个,直接去体育局体工队,也不会比学校的待遇差,而且还是真正的专业对口。 ------------ 第165章 躲避 他爱护妻子,对主忠诚,武艺精湛,又通晓天文知识。 每每在夜间将那些故事说与她听时,都让她钦慕不已。 他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跟在思念的人身边,如今,他真变成了星星,引得她夜夜仰望,期盼能找到一丝慰藉。 青姨娘看向关月的眼神里有哀思,眼眶不知不觉中泛起了一丝红。 关月知道,她在 “爸!”我几乎是用吃奶的力气喊出来的,贴着老爹的耳朵。但凡是能够听到一点声音,老爹就算是睡的再熟也会被吵醒。 几乎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一窒﹐胸口挺高﹐关切的目光像丝紧紧抱裹着天帝。 好在,大部分的佣兵,都是在我身后,只有五六十名在城门一侧,其中……有三四十人己经跑去帮门卫推门去了,所以此时,只有二三十人朝我堵了过来。 飞车降落在一个空阔的平坝内,大概是个停车场,两名工作人员迅速走过来接过驾驶位置,将飞车开走。 田涛微微点了点头指着耶律云道:“看在姬将军的面子上我答应你的请求姬将军我把他交给祢他要是跑了我就唯祢是问了。”? 老太太拍了拍林海海,笑了,其实太后是个挺严肃的人,不知道为何对这个不守规矩的王妃就是特别的宽容和喜爱。尤其喜欢听她叫她娘,就像是寻常人家的温馨一样。 他面色冷峻,轻轻一喝,只觉天地之间,万物都融入到了虚无之境之中。墨清远轻弹手指,便有念头飞出。这念头本就是虚无之物,此刻却变作了一道厉茫,直往释冀图身上扑去。 “我?”洪中正感觉无所事事,反正这三个顶尖高手打架,自己也是帮不上忙的,正想溜远点用天眼通好生研究一下双方的雀咒,却冷不丁听到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河梦城嘴角撇出一丝微笑﹐眼神被注入了自信﹐所有与之相触的人都感到精神一振。 刘表已经不年轻的脸上掠过一层怒气。不知为何原本平静的心中,他对这个嚣张的年轻人,却是突然升起一股无法化解的怒气,迫切的想要发泄出来。 周林还在沉思着,他可以初步确定,这浓烟不是人类世界产生的,因为这附近如此的平静,才不会有那样的浓烟,浓烟那儿一定是有一个魔界入口。 就在曹军开始在留县大肆屠杀军民时,徐州牧陶谦已经抱着病弱的身体。带着手下的四万丹扬子弟兵们入驻彭城。 古乐马上就坚定了拒绝这份家教工作的决心,不过西装没等古乐开口,就露出一个让人无法回避的微笑,然后客客气气地牵着古乐的手就出了门…………迷迷糊糊的下了楼,古乐这才回过神。 终于,心急的孙策他们来到了城北大营。张勋拿了袁术的手令,和营中当值的校尉做了交待。因为他还要当值,就先行告辞离去。 “来,过来再叫我摸摸。”林枫收起了裂天枪,对着夜行暄下着命令。 “怎么办?凉拌,做事得动脑子,你去把赵仁他们都找来!”赵柽翘着二郎腿说道。 高珏转回身子,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又掏出烟来,点了一支,静静地吸起来。 可是到了这一届,因为陆辰的杀出,先是第一场打斗,伯颜上来,自动认输。 原本最华夏的那些近代史,麟尊者和四大圣兽是不知道,因为在两万年前,麟尊者、四大圣兽就遭受了劫难,但是在林枫述说了之后,麟尊者、四大圣兽就对天合大陆的入侵者抱了必杀之心,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行动。 ------------ 第166章 非君子所为 既然是右相府中的人,那她可要好好看一看。 曾帆和右相长得颇为相似,天庭饱满,眉眼舒展,长相颇具正气,一看就是大家族出来的。 他身旁的男子也并不逊色,剑眉星目,比曾帆多了份英气。 关月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没想到这样的公子竟也会来看这场比武招亲。” “出身再高贵的公子,他也是人 “给我的?”吴凡闻言微微一愣,奇怪,这鲛岛既然想把这盒子给我,那用得着这么麻烦吗?难道这里面的东西是在上个学期不能交给我的吗? 穆娜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她在自然准备在这里开一个农家乐,如此好的旅游资源自然也不会放弃,所以当她陀螺河下游位置选定了农家乐的位置之后,开始拉着江锋游历整个青山寨的环境。 沐灵雨吹着晚风,渐渐酒醒,渐渐恢复冷静的神智。她开始询问自己:刚才到底是怎么了? 显然他也明白,事已至此,很难改变方乾元的主意,相较于这件事情,弄清楚方乾元是否对圣龙宗有意见来得更加要紧。 那场景不仅美,而且很浪漫,她喜欢和百里良骝一起观赏的感觉。 音羽的上限其实是非常高的,之前差点将莉莉安娜秒掉的那一击就证明了这一点。只是大多数时候她都得注意能量的消耗,不能放开手脚干架而已。 再加上没有慕容跋扈的指挥,大家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也就停了下来。 “江河哥,其实这和你没任何关系,王力还欠你钱,你怎么还帮他付工资!”李灵月终于说出心中的话。 苏季和旁边的地三仙对望一眼,不知道如意真仙说这些听起来煞有介事的言语,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确有其事。 而浊世佳三人,正在一楼擦着柜台上的血迹,顺便清点一番一楼都有哪些药。 张元昊脸上仍是一副招牌式的笑容,他对着江近点了点头,两人相互恭维几句,将身后两方势力的关系又拉近一步。 顿时一个由暗影之力所凝聚的盾牌挡在白森面前,黑漆漆的盾上,那宛如怪物一样的面庞,现在已经越来越清晰了,黑色的表面在这有些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十分诡异,泛着黑芒,感觉像金属的同时又带给人一种活物的感觉。 究其原因,还是那句“易召天魔”的话,三眼天魔也是这样的解释。 白森与炎七走着走着,白森忽然转过头对炎七说道,然后不等后者反应,便一个瞬身消失在了原地,身体轻灵的和影月都有得一拼。 可未等尖刺入体,一个身影骤然出现,挥手间便将那枚尖刺打向了另一边的同时,伸手再凌空一抓的时候,一柄半人多高的阔剑就此出现在手里。 “他是想杀我们灭口,如此一来,就再也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了。”武浩眼神闪烁,觉得很有可能。 赤翎刀刃亮起一抹碧绿色的刀芒,刀身如幻影般斩向那名浑身是血、好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中年修士,趁着后面的人还离得远,张元昊竟是准备再杀一人。 吴用慢慢把姜德的计划说了一遍,三兄弟听得是眼睛发亮,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贵人居然想上山当大王。 楚风盯着莫妮卡的眼睛,直勾勾的与之对视,并没有说话,气氛突然变得十分安静。 他说道此处,天空之上,蓦然一声清鸣之音传出,那声音竟是说不出的清灵动听,犹如水击磁石,悦耳之极,但似乎隐隐含有一丝哀意。 ------------ 第167章 我替公子付了 伙计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既然是为令堂买的,那小的便推荐这份。少些糖浆,既满足口腹之欲,吃起来身体也没那么大负担。” 上了年纪的人吃甜食,的确得多注意些。 伙计说的话甚合他心意,江寒点了点单子上的“薯糕”二字,说道,“就按你推荐的来吧。” “好嘞,公子您稍等片刻,小的立马吩咐厨房 可他忽略了一点,固然杜火脾气暴躁,可如今杜火身上汇聚五人实力,也不是他可以抗衡的。 如果以杀人的数量而言,以一颗一颗星球灭杀的弗利萨,肯定比弥彦更多,弥彦杀人虽多,但与这种直接粉碎星球的怪物而言,不可比。 狗腿子被夏天提在手中,第一次俯仰下方,差点没流出尿来,浑身颤抖个不已,夏天不由觉得好笑起来。 两名僧人闻言对视一眼,随后无奈的点了点头,将匕首收进了怀里,他们是觉远秘密发展的亲信,对觉远忠心不二,眼看着觉远被人制住,他们早就慌了手脚,根本就不能准确的判断和思考了。 倒不是岳隆天心疼这一百万,只是他觉得孙道既然敢那么说,就能保证钟彬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一种可能就是对方不敢害钟彬,另外一种情况就是孙道民的人一直在盯着钟彬。 沙漠之中气候十分炎热,可夏天有坎水鼎在身,他祭起坎水鼎不时的在梦露的身上洒出一阵蓝光,梦露就会觉得清爽无比,这哪里是在沙漠中行走。 不过,这倒是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一来,楚庭川第一次会这般主动的吻她。这个吻带有什么意思,墨凉并没有心思去猜测,她只是从楚庭川的眸子中看出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其实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陆清宇凝神戒备着四周,然后随手插下了一个岗哨守卫,这样一来如果徐贰是进入了隐身状态的话,那么在陆清宇的面前就将无所遁形了。 也沒有气恼,仿佛找就知道她会这样说,凌越楚的嘴角不由的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陈刚也没客气,他将从楚天雄家找到的账本拿给他看,请他帮忙回忆一下资金的去向。 “好,大家撤退,伪装成回城更换装备的样子!”韩信说完便将手头的战斗结束掉,然后就像神都城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如果是按照残暴魔王的体型来说,这个长度,最多也就是两个残暴魔王的身高。 这个距离射击完全没问题,不过要想看清对面人的脸,却是不太容易。 虽然这次多出来的这套装备有些诡异,但是没有最重要的武器,就不能说明直接问题,或许她就只是这一次会跟着自己。 唐枫重新坐回沙发,之后没人再开口,室内的气氛依然沉闷压抑。 而这些人来的目的不为别的,因为他们听说皇马青年队的在主场1比0落后于一支亚洲球队。 统计结果不是特别好,这个山洞的人员密度有些过高了,氧气含量偏低,需要分流出来一部分。因为潮湿和密集居住,许多人身上都出现了皮肤疾病的征兆。 里间客厅差不多三十几个平方,两排双人沙发,一边一张单人沙发,中间是雕花的红木茶几,上面一套颇为讲究的紫砂茶具。 姬渊为难了,他也不知道高顺要如何处置,以他旅长的权限,也不够格插手,当然,以他姬家人的身份,他若是想要插手的话,还是有很大的话语权的,可姬渊却从未拿自己姬家人的身份压过别人。 ------------ 第168章 暗道 所以做人难,做官难。 做官的时候还想当个好人就更难了。 江致远又说道,“不过,再艰难的时期也有应对之法,我们只需规范好己身,静待后续便可。” 看不清形势,就多等片刻吧。 时间总会让一些东西浮出水面。 江寒拱手,“父亲说的是。” 提及关月,原本是想问问父亲是否有更多 转头看向两座木屋,只凭门口堆放的杂物,便能看出右边是多人住在一起,猜是伙计住处,迈步走了过去。 大白话来讲,就是照顾贫下中农成分的平民百姓,需要具备无私奉献的红色精神和优秀的道德品质。 三月来,只有刚第二个月时,石秀才将法器投了进去,自此二人始终如此。 慕青雪居然处理好了子系统无法运行的问题,那她下一步肯定要彻底插手普林集团数字化改革项目,那自己可以操作的空间就所剩无几了。 白彦两眼睁睁看着两名族人惨死,其中还有一名心腹,顿时大为惊怒。 王权微微一笑,自然愿意,但就要跟唐装男子走出职务司时,却被中年人叫住。 【他感觉:我真傻,真的,我单纯知道在德国下药后,有警察过来把我抓进去。 后来这件事传出去,她曾经参加过的采访节目也被挖了出来,登上热搜。 “这事简单”,他笑了一声,找来一块锋利的石块,蹲在地上便将正源心法刻了出来。 脑海‘轰’的一声似有东西炸开,白子苓抬头,刚好男人直直看过来。 冲下来的鞑子们,慌不择路下,有一些直接陷入到了陷阱之中,有一些则是摔的人仰马翻,被冲上来的士兵直接一刀结果。 另外,他按照龙海川的安排,花大价钱找了五个专业又知名的拳击陪练每天在进行高强度的练习。 “道长,道姑。这两幅画作是大公子的成名之作。原作都已高价卖出,这两幅是他临摹后收藏的。”管家闻言和他们道。 于是,没有任何犹豫,她转身就朝着二楼自己的房间跑了过去,多亏她身手敏捷。 所以,对待被刻意隐瞒,掩盖的这段过去,这位长老的做法与之前保持一致。 杀掉长孙皇后,之后,再参你一本,让你陪着长孙皇后一起去死。 陆尘笙起初听着倒也没有感觉什么,只是随后他便是感觉到身旁似乎是升起了一股凌厉的剑意。 卢克并不知道,明明躲过一劫的尼克-弗瑞,还是向着自家养的那只噬元兽伸出了魔掌。 这病,如果不靠药物的话,倒有一点可以解决,就让是让肚子大起来,生个孩子,还能免受十月之痛。 仅从上面那番话判断,巴里也许会觉得韦恩医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恋情。 带回去也没法养,索性坐在车上把野花编成两个花环,一人头上戴一个。 “是!”耗子答应了一声,便立即藏在桌子后面开始研究遥控器。 箭锋很利,入体很痛,但不会死,比起他那些或是死在之前营地,或是在密林四处被追上的同袍们,他的运气已经很好了。 真要上手实践,还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对整个过程进行试错。 见周折笑笑,显然不愿回答,朱铃也不似先前那般宫中颐指气使的做派,她径直走到周折与范丙旁,踢开一个纨绔的座位,坐了上去,又让人换了一套新的碗筷,开始夹菜,末了还叹了口气。 ------------ 第169章 千泉湖 光? 关月一愣。 门窗遮掩,树荫隐蔽,哪里来的光? 她走到木架子处,低头看着铜盆,里面浅浅的一层水映出了她的脸和几颗碎星。 关月抬头望向房顶,发现铜盆正上方有一个小洞。 她借助承重木飞身上了房梁,靠近后,看得更清楚了些。 手指轻轻抚摸过小孔边缘,较为圆滑,形状规整 “你都知道了?”白凝霜诧异的看了吴敌一眼,显得无比吃惊的那样子。 从山洞到底下需要耗费很长时间,搞不好就被摔死,加上山洞内毒蛇遍布,普通人还真不是能轻易到达这里的。 舱门打开,里面走出三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领头人走在前面,宽大的兜帽和袍子遮得一丝皮肤不漏,个头高显得瘦削,随从稍稍低头紧随其后。 于安如初自己而言,她也是欢喜的,只是搬家多少有点伤感,而且更主要的是,对于未来两人的夫妻生活,既有期待,也有些紧张。 ”难也没办法,我们若是不这么做,到时候,更难的还在后面。趁着现在俩人生了嫌隙,我们趁机做这个事情,才可以有最好的效果。而且,我想到一个事情,秦公子那时候是因为什么出事的来着?“凤咏问道。 每一档的药效都不一样,最高档的药效最强,基本服用一瓶后,人的体质立竿见影的改变,服用两瓶后基本可以说是脱胎换骨。 伊若涵亦是被雷的不轻,只见她满脸黑线,嘴角狠抽几下,有些无语望天。 秦邪听到久违的声音顿时松了口气,倒也不在意被嫌弃了,一直担心的事没有发生,不禁对秦正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放眼一扫,长桌上的皂块不管包装好的,还是没有包装的,总数估摸着有四十多块。 东澜景心下苦笑,荣夕那一刀奇准无比,分毫不差地插在了他的正心口。就连想和她多说几句话也是不行,对此,他也是万分无奈。 二人这时才注意到被他们遗忘了的伙伴,只见大橘此时一脸呆滞的看着远方,一动不动,仿佛被吓傻了。 “不必让他们去陆港了,有礼有节地送走吧。”李路对郭翰威说道。 之前在和赛特斯一族的战役中,那消失的赛特斯术士可一直都是白心中的障碍。 另一边,彭辉已经调集了大量的刑警和片警,开始在全区范围内大规模的走访,希望能有所获。这种工作方法,无异于大海捞针,实在是逼不得已。 “谁要你签名了,我是要你跟我们尹志忠道歉。”而尹志忠身旁的这位却是用汉语回答的。 摇摇头,没有露出太过惊喜的神情,白鱼人已经习惯了众多智慧概念忽然冒出这件发生过多次的事情。 CJ的便宜是这么好占的?真把事情做绝了,今天你能拿到股份,明天他就能让你吐出来,CJ这么大一个公司真要玩他这个菜鸟简直不要太轻松,以后还有的合作呢。 辛笛开着牧马人,辗转回到自己的家乡,行驶在泥泞的乡村道路上。 系统悠:这里并不是你所在的混沌宇宙,因此,无论是法则还是规则,都是有区别的,所以,实力被压制,发挥不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若是想要发挥原本的实力,那最好先融入这个宇宙。 卡琳如此摇了摇头,如果连她都没有办法,那其他人就更没有办法了。花月凌他们虽然能够懂得一些语言,但这也是在阿萝琳姐的帮助之下才做到的,现在他们根本没有办法。 ------------ 第170章 宜嫁娶 动作能紧跟意识,招招到位,关月很是满意。 功力已恢复九成,剩下的一成就需要慢慢磨砺了。 玄狐隐在树叶之间,听着剑身破空舞出的呼呼声,不由得出了神。 关月武功路数杂,他不知师出何门何派,唯独先前她练大刀时,玄狐瞧出了些眉目。 大刀的身法和路子,和镇国公容青很是相似。 甚至 “你怎么知道?”,叶少白拉着林伊一来阳台上,他们吃过饭有时会出去走走,如果确实不想出去走走,他们就会在阳台上坐坐。 “爸……”,叶少白悄悄地看着林伊一,林伊一这时脸一红,江宇的话明显有些生气的样子,林伊一也知道,他们生气也是应该的,因为毕竟他们结婚也有一年多了。 青芙跟在袁宸霆身后,看见几人手里的拿的包袱,心里一阵冷笑,这上街弄得跟搬家似的,不认识她们的人还以为她们有多富有呢。 按说他们要蛰伏还是要搞事都同他和曲清言没有任何关系,但他们若是还觉得他们祖孙二人是软柿子,那就只能怪他们自己有眼无珠。 韩芸说着话都嘴唇发抖,她现在害怕得要命,她竟然做出了这种事,少爷肯定会残忍地惩罚她的。 反应过来的林雪柔,忍不住一声尖叫,双手抱紧了王晓松的脖子。 蓝瑾伊点点头,“我之前有看过了。”林思琪之前也跟她说过还跟她讲述了花里面精灵跟血的传说。 刚才利蓉欢强势地打了自己一耳光,完全就是因为她的身份,如果抛开这些,林伊一相信,利蓉欢不会轻易对自己动手。 叶少白并没有因此而放开林伊一:“老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想抱着你,不管是苦还是甜,我都想跟你一起渡过”,林伊一看着叶少白。 安家的人真的痴情,而且一代比一代人更痴情了,当年安宇轩也是三十出头才跟江雪结的婚,他们虽然是定的娃娃亲,但是也是二十多年没有见到过。 “你们这里附近有柳树吗?”那中年人,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问道。 李陌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是谁,拍了一把脑门,干脆假装耳聋好了。 “来人,赶紧通知姚一平,检验守备营那边的井水是不是被下了毒。还有,马上派人守住全城井口,不得任何人靠近。”周大忠心中一寒,赶紧下令去抢占井口。 场中四人见竟有和自己怀着同样目的强者,神情一愣之下,谁也没有先开口,只是互相打量着对方。 除此之外,还有鲲鹏灵王上万年的珍藏,有不少都是非常难得一见的仙器。 “我来次饭!里呢!里也来自理次饭?!”他一兴奋就暴露了自己普通话不好的缺点,惹的豆豆哈哈大笑。 犹如树根盘盘节节纵伸着的熊牙河,河域面积绝不算宽广,甚至某些细微的河道,称得上是潺潺溪流,然而,正是那些手指粗细流淌的河水,却渗透出惊人的黑色,放眼望去,依稀薄雾的死界,邪恶黑暗的让人头皮皆在发麻。 想了想,他迈步便向着前方走去,不料就在他的身形刚动之时,数道青色的光芒直接从海面之下冲了上来,其中暴虐的灵力直接在宁哲身边炸开,将他围在了中间。 “你要是敢扔我,我就把你儿子给扔了!”他恶狠狠的威胁着,黑眸里却是充满了狡黠的笑意。 ------------ 第171章 我们见过? 现在并非游湖赏玩的好时节,但平日里也不乏行人走至此处歇歇脚、吹吹风。 如果这里藏有东西,应该早就被发现了。 父亲费尽心思在她院子里留下的线索不该如此草率。 关月在半月形的台内绕了一圈,又根据昨夜见到的星辰,确定了几个泉眼的位置。 风未动,水面平静无波。 风稍起,碧波随之 “哼,洛疏影,你想就这么结束?”森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厉司宸也缓缓的松开了那块玻璃,十分厌恶的将洛疏影直接推到了地上。 翌日清晨,赵昺穿着特制的元军军服早早的来到军营,见三千将士也已经身着元军军服在训练场排好队列,岳定北、杨西风、南怀忠、刘东站在队伍前面。 赵昺后面这句虽然吼的声音很大,可了尘并没有听见,抑或是听见了也懒得去怼赵昺了,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是,院长。任何级别的魂师进入大斗魂场之后都是只用斗魂二字代表,赢得一场比赛的胜利,那么就会得到一定的积分,等到积分累计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那么就可以提升徽章的等级。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赵复国便来到赵昺的军帐,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把赵昺叫醒。 这时厉母看出了端倪,似乎觉得她精神好像不好了,丢下鞭子朝客厅走去。 安再之前的对线风格和“稳”字压根儿不沾边儿,不看兵专看人,不补刀专补人,今儿既然有心要做出改变,便特意温和着性子,一刀一刀稳定发育。看到极限击杀的机会也压住冲动绝不冒险。 没有半分犹豫,南漓扯下来红盖头扔到地上,拉着阿珠急匆匆出了屋子,奔向人少的后门方向。 望着阳光下陈英离去的背影,赵昺忽然心有所感,忙回到房间,又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周和转身,见一个中年将军带着不多的士兵迎面而来,这位将军个子不高,但是一双眼睛在黑夜中却仿佛闪着光,他身后的士兵全部都骑在马上,对城内正在发生的人间惨剧视而不见,但他们的脸上却都流露出一股愤怒之情。 她想起了中午教钟昊跳舞时的那一幕,她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钟昊会以这个形式将舞蹈展现在她的面前。 同时这份打击与仇恨,也在她的心中化作了力量,让她可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踏入了大祖王级的层次。 他绝对杀戮是顶级玩家,而不是一位花架子,澎湃的力量从手中宣泄,技能的光芒从手中爆发。 这白掌柜原本比较得大掌柜看重,与两位二等掌柜也甚是亲近,早先晋升二等掌柜希望最大,结果前几日却是被赵掌柜抢了风头,很是低落了一阵。 而让田甜更开心的是,吃过早餐,她的画就被送过来了。而不久后,威廉与安德烈还有克洛德都把他们挑选好的画拿了过来。 恐怖的力量所到之处,楚江坡直接被击中。虽然此时他因为先前的爆发还有着堪比神灵境的实力,但是面对这样的攻击,他所能够做的只有抵挡,然后浑身上下的皮肉,骨头,全被碾碎,最终就在无穷无尽的怨恨中死去。 当初灵修界的各宗各派的神通境弟子,去下修界控制各宗各派,用来抗击下界的邪修,还有就是探寻下修界,上古时期,所遗留下来的上古遗迹,所组成的天盟。 ------------ 第172章 可有想我? 婚宴流程的热闹她不想凑,但席面优劣是必须要在意的。 还未等她畅想结束,马车便已经缓缓停下。 即便车帘紧闭,也能听到外面的热闹之声,嚷成一团,听着极为喜庆,但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跟着景夫人往里走。 此间婚宴,男女分席。 几人进到锦华苑,里面已经有了 在信息传递并不顺畅的中世纪,虽说王玄策等人已经身在五印度。但是却丝毫不曾知道这戒日王目前已经溺水而亡。一行人出了这萨他泥湿伐罗国,往东北而行四百来里,就到了这窣禄勤那国。 效果2:使用生命能量,进化一个生命体。当前可以生命能量14次,每个生命首次进化消耗生命能量1,每进化一次,下一次进化所需的能量翻倍。 黑暗深渊的虚空之中,一支支东玉夫座星系联盟的舰队从四面八方拦截过来,随着达尔西王子的命令下达出来,一颗颗量子泡沫炸弹开始不要钱一般的丢出去,发射向炎黄帝国大军所在的虚空。 记得清清楚楚,李茂在进入阎罗殿之后,面对鬼神阎罗,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 这位圣主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他的脾气似乎极其残忍,完全忘记了菲尔希露与他身体中可还有着血缘关系。 本以为速降赛就此失败,不曾想依然是万人瞩目,依然用赛道决战,之前非法拘禁的反感顿时少了几分。 不远处,那只大蜈蚣趴在草地上,身躯一动不动,此刻不知是死是活。 这德瓦国王因为此次微服出巡之行,颇为顺利。老百姓不仅安居乐业,而且粮仓殷实,同时府衙之内暂无冤狱,于是就提前结束了行程。在他们走后没几日,他就返回到了王城帕坦城内。 “抗议!裁判,他抢攻!”众目睽睽之下,棒子国的选手又做了一个震惊眼球的事情,先前临时换人不说,现在又强攻,一次次犯规,如果主办方还不允予处罚的话,华夏国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那是一个在她的时代,人人都在恐惧着的男人,曾经不知道让多少种族走向了灭亡的魔族魔王,而且还是最少见的魔神王。 短短几分钟,虚无上又有洪荒帝子喋血,一人被叶辰当场生撕,一人被叶辰绝灭了元神,帝子葬灭,那一幕,时间永恒定格。 林园胖乎乎的脸上充满了假意的笑容,目光贪婪地在林瑶身上掠过,转而看向床上的林大川,一副故作惊奇的样子。 “我不管!大不了从明天开始我去湖心二部坐镇,你在这边好了,咱们等下班了之后再见面,你去我家或者我来找你……”张翠不死心的出着主意。 言下之意,要是史密斯家族不答应用藏宝图换莎琳的话,赵铁柱就要联合世界上所有的势力和史密斯家族还有潜鳄组织大战一场。 苏御澈抿着唇,掉了几颗扣子的衬衫,此刻穿在他身上,多了几分野性。 赵铁柱低沉的脸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许龙这件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否则许龙也不会去顶撞老师的。 眼看四日已过,齐逍却仍然没有来,阿九只好自己收拾了行礼,把之前苏润给他的全副装备都穿上,打点好一切只好,悄悄地牵了马,离开了袁府。 ------------ 第173章 看我,别看他 今日八角亭初见,他应该已经怀疑自己了。 只是尚不知深浅,所以言语仍浮于表面,并没有太过明显的试探。 但这对于关月来说,不是好事。 “上次我和玄狐一起回府时,周边仍旧有人守着,他这般明目张胆不避人,是有恃无恐,还是故意钓我出来呢?” 陆淮舟揽着她往里走了几步,去到竹林深处,确保 “你值得我们四人出手,你很厉害。比我厉害,所以你还是去死吧。我才是最强!!!”楚雄飞怒喝一声。东南西北四个角落的人影居然同时动了起来。 “那弘儿以后乖乖的,听母妃的话,母妃就能好起来吗?”二皇子问佳昭仪。 梨伩虽然离开了大殿,但是却吩咐了连‘玉’看着高氏,看高氏在自己走后做些什么。 这一世,她要把他调教成忠犬,他心甘情愿只宠她这个悍妻,且看夫妻俩携手耍“贱”,如何狠斗恶人。 妖魔族真神所在处,九尾狐一族的族长走了进来,看到真神手中把玩的机械之心后,眼神变得无比诡异起来。 凌天沉声道,这么多竞争对手,看来想要得到神魔宫里面蕴含的神魔遗迹的线索,必然无比艰难。 “除却办公室的三十六人,工厂内有三百一十五人,基本都是在工厂干了两年以上的老员工,对工厂也有了一定感情的。”张宏想了一下说道,身为公司的人事主管,对于人力情况他自然非常清楚。 在这样惶恐的感觉之下犹豫了半天,此刻的南宫瞬开口说道,言语之间满是低沉与惶恐。 这是一栋刚刚兴建起来五层楼的建筑,建筑的外壁使用了华丽的淡红色花岗岩,显得气派而又华贵,地址则位于黄浦江畔,上海市内最热闹的地段之一,距离厚德银行总部直线距离只有不到五百米。 这时候,贺俊逸跟叶正平正坐在一架直升机上,两人正要抓紧时间往叶正平家里敢。 “我可以把这理解为您对邦吉公司的一种威胁吗?”欧内尔。邦吉的脸上露出一丝怒意。 行会频道是同行会玩家交流最方便的地方,而且行会频道下面又有各类中层频道,中层频道下方又有无数子频道。大多数人都是常驻在一个中层频道,交集的也不过几百人的团体。 不过好在,那焚海杀阵依旧在运转。眼看着巫字强势袭来,刘炎松立即身形一闪避到了一旁,然后立即便是催使杀阵的力量,朝着柏亥君镇压过去。 陈羽凡的这个动作。顿时把尼古丁与卡雷的目光都注意了过去,而此时,身为动力的尼古丁甚至已经做好了瞬间逃跑的准备。 果然不出所料的,所有人都是一副“你说笑吧”的眼神盯着萧梦羽,三年前就上战场的人突然回来袭击其他能力者,这事怎么说都太科幻了。 “这应该不是假话,王国的新军就是穿着这种黑色制服的!”颂参自忖道。 分开之后的lancer甩了甩那赤红色长枪之上比枪身本身更加赤红的鲜血。以一种完全胜券在握的表情看着saber。因为这种程度的创伤对接下来的战斗影响会是很大的。 阿尔托莉雅注意到爱丽莎菲尔的眼神之中突然多出了一丝强烈的自信,这股自信自从白天的那件事情之后就再一直没有见过了,但是现在她在爱丽莎菲尔的眼神之中又重新看到了这股自信。 ------------ 第174章 连陛下都敢议论,你不要命了? 人都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的。 如果付不起责任,在做事之前就应该三思,而不是等事后才晓得后悔。 关月点点头,“夫人放心,这不是我的错,我自然不会有心理负担。” “那就好。” 景夫人原本都停下了话头,又听得关月说了一句,“方才,我还碰到了右相。” “右相?” 景夫人一 所以就算他们火力全开,能不能让赤炎亚龙掉层皮,都得打个问号。 “你无需担心,眼下孩子大了你身子也该调理好了,是时候准备再要个孩子了。”姜月昭柔声对着韩依希说道。 周玄可不会忘记,自己第一次前往禁忌之林的时候,便是受到了青羽的捉弄,然后才前往了星云青鸾一族所在的地方,他知道青羽从来都是一个非常好动的性格,所以很包容。 正当他准备关掉手机时,手中的手机忽的震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备注,他立马起身,阔步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前世电视剧里的古人都喜欢水桶沐浴,还有人伺候,她既然来了,也要享受一番。 这也是导致陆凌风穿越到这个身体上那么穷的原因之一了,一个月就挣那么点钱,还要交给他们一两千。 “滚开。”帝胤抬手就想要将人击飞,却在最后关头硬生生的止住了。 然后直接就去了金钱豹洞府的最深处,却发现宝座之上,金钱豹居然不在。 他挨了一炮,被轰飞十多米远,竟然都没死,可见坦克中开炮的人水平有多高。 因为守军的将军投降了,直接投降了大汉,没有打起来,很多百姓也松了口气,因为他们的亲戚,儿子,丈夫很多都是在当兵的,现在突然之间不打仗了,他们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了。 周天圣等人自然不知道,在他们还没有见到江采菱之前,罗妙柔就已经接到来自名剑州的通讯灵符了。 姑娘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强装笑脸,眼角还有几滴泪,这让屋顶上等待机会的言澈和刘雄宇看的真是扎心。 说着将萧瑟的学生证件放在了桌上,看了一眼林薇薇羊毛衫里衣的校牌,更加确定了林薇薇身份。 林二所化的九爪金龙傲游天空,龙尾、龙身、龙爪、龙角、龙须、龙头,每个部位都无比之庞大。 影诗只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就彻底失去了挣扎的力气,鲜血从她咬破的嘴唇倒流进口中,却无法让她张嘴发出一丝声音。 “明明一样的,可没有那种让人舒服的东西诶……”世界树话语中透露出了一丝奇怪,就算有了苏夜的记忆做铺垫来了解这个世界,它依旧是感觉到好奇。 “来,花火,给你。”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顿时金光闪烁,奇异的纹理浮现在其中,这是一块三角形龙鳞,上面还带着丝丝龙威,很是不凡。 “你还是先睡一会吧。”望着一脸癫狂之色的斯沃特,孙言轻声开口道,随后伸出手点在他的脖颈后方,顿时将他击晕过去。 欧旭丽的大脑晕了一下之后,立刻清醒起来,她看着甄斐的脸庞,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但是她的手却半途停了下来,眼前的男人是熟悉的,梦牵魂绕的熟悉,却是陌生的,从来没有见到过。 除了这些,军器院和时代集团的火器研发所,亦在热火朝天的研发步枪和机枪,同时接下来会加大力度研发火箭弹。 ------------ 第175章 折春楼 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不过被两人一搅,心情确实好上了不少,没有那般沉重了。 看她们的样子,都是不着急成亲的,这样鲜活生动就很好。 景夫人心中舒畅了,朝桌上的美味动筷。 虽说平日里山珍海味吃得多,但婚宴统共也没吃几次,还是这般排场大的,不免跟着两姐妹多吃了几嘴,以至于回府后晚饭 “请放开我。”韩水儿见挣扎没有丝毫的用处,她停了下来,悲伤的眼眸正对着景墨轩深邃幽深的眸子。 徐夫人凌氏被两个官兵押着走了出来。从得知徐良入狱晕倒病倒在床榻,再听闻徐阳被流放之后,徐夫人的身子已经越来越差。 大战再次展开,一个个士兵倒地,在将领的长枪之下,又是足足八个黑衣人倒地。终于,这将领支撑不住,又被连续刺了三剑,缓缓的跪倒在了地上,已经虚弱得站不起来了。 我伫立在高楼上,细细春风迎面吹来,极目远望,不尽的愁思,黯黯然弥漫天际。夕阳斜照,草色蒙蒙,谁能理解我默默凭倚栏杆的心意? 苏芷君当然会乖乖的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打开那个邮包,里面是一个名片盒;打开那个名片盒仅仅只看了一眼,她就愣在那里了。 “龙啸九天!”苍渊强撑着,随着一声龙啸,苍渊的身影也出现在咒灵身边。趁着咒灵在对抗苍渊的龙啸九天,宁哲在咒灵的周围设下了浮尘结界,就像一个空间阵法,把咒灵困在里面。 “呵呵,老赵,正常工作罢了,也就是走走程序,你们到时候配合着过过场就是了,沒必要特意准备什么。”王鹏笑着摸出烟來扔给赵放。 而此时伊人含泪看着孤雨的一举一动,他的每一个挽留伊人的心更加一分的疼痛。 李南见到机会,双手持着螺丝刀,直接跟在他们身后,干净利落地从后脑位置插了过去。 姜太后着话实则是在天朝众位大臣的面前指责赵云的错,但是她的心中也是很是担心,。 两人找了台阶下,客套了几句,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意思。可就在他们准备告辞的时候,丁正涛却说了句让他们意想不到的话。 “喂喂喂!回魂了!”宋阳右手在司凡的眼前划过。忽然司凡恢复过来,带着几分的歉意的微笑。 司凡知道,这重点要来了。,虫子的身体温度的恒定,说明他们的需要而人类是可以帮他们破坏的。 那一种恐怖的能量下,陆海空可不敢保证自己麾下的人,能不能在那一种水蛟的撞击下全身而退。 不过安德丽娜所说的一下午时间学不会就要杀掉白鹭,并不是开玩笑的话语。白鹭可以感受到对方再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种认真和近乎可怕的杀气。 而如果后土式神处于战斗状态,施展后土式神才具备的专属能力,或接连使用忍术,那么因为需要多输出查克拉,所以维持时间会大大缩短,怕是五六分钟就会因为查克拉不足而被迫解除状态。 好吧,对于系统的好意或者说任性雷奥聪明的放弃了,毕竟多出一个身份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就算平日的生活中,所有人不也都始终带着一层面具不是吗? 出现在距离云雷和饶雅身后的十几米处,而云雷和饶雅身周十几米的地方,则没有任何昆虫。而此时,云雷也被这蝴蝶仙激起真火来。 ------------ 第176章 婵娟 被勾住下巴的珍珠面色微红,眼皮微垂,将娇羞拿捏地恰到好处。 风月场所之中,无论男女,都深谙客人心理。 知道如何给客人最好的体验。 男客女客不同,需求便不一样,客人性子各异,所采取的方式便也千差万别。 所以折春楼里的姑娘和男子都极善洞察人心。 只是此刻,珍珠拥着人往前走时 “没错的,我感觉他非常熟悉,好像是我的分身一般。”为了让萧寒拍到那件物品玉实话是说着。 所有的力量都存在一个来源,而八星级的力量和七星级的力量之所以有着决定『性』的差距,就在于彼此的来源不同。 可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哈奇就觉得眼前一股金光急速的闪过。恍惚间,哈奇看到了自己的手臂将那长刀弹开,而那斩杀他的对手,更是在不敢相信的眼神之中,缓缓的倒了下去。 但这不过是巨人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刚有这个想法没多久,任图影和胡钦只是照面一招,还没真正开始打,自己就先倒了大霉。 威尔弗雷德从高空跃下,挥动火焰缭绕的巨剑狠狠斩落,这一击名曰“跳斩”,正是欧式剑术里面威力极大的绝招。 “…我有两个坏消息和两个好消息,你打算先听那个?”千守极为人姓化的说了一句。 而且,作为一个少林武僧,释天鹏最擅长的并非拳脚,而是棍棒。 让人很流汗的是,韩彪让人家家族、商业机构和势力组织自己的基因战士负责去勒索,各家负责各家的,不交?那行,那就换别的家族的成员来勒索你家的,你家的去勒索对方家里的好了。 谢玲是洗了头,拎着一桶水从后山泉水处回到石窟前时,才发现王比安不在原地的。 任何一只不受控制的鬼魂发现巫师,几乎全都会对巫师悍然地发动袭击,这也导致当时的巫师界大受影响,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后,造成了每一个巫师都最怕不受控制的鬼魂这种离奇的情况。 他的嗓子比屋里那位强百倍,而且字正腔圆,立刻把对方给压了下去。 白牙则是与三忍并驾齐驱的存在,只是因为他死的时候,这些事情都还没发生,与现实脱节比较严重,所以不知道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情。但是就算是听他们讲述这样的历史,白牙还是能察觉到木叶的变化。 妞妞的脸色顿时异变,要知道空间的力量哪怕q皇境界的强者,也仅仅只是接触到空间力量的边缘,只有传说中的q尊才能彻底参悟qq空间。 顾北扭头看着李兆祥,说实话他挺喜欢这名市场部大将的,能力有,性格也不错,但缺点嘛,喜欢钻营!他可是没少听公司的人说李兆祥是张学斌的头牌。 当然,这只是种意境的描述,光凭气武者的战意,还不足以真的凝固住空气,但这个等级的战意气场之强,起码能够在其覆盖范围内,感知到空气中不寻常的威胁。 “怎么,你难道就这点本事吗?拿出你的真正实力吧,不然你会死在这里,”魔月从容应对得笑道。 这时候有人敲门,是张启光,晚餐已经做好了,张启光叫他俩出去吃饭。 我抓了下头发,有点听不懂,感觉她跟里的悲情人物似的,仿佛已经能遇见结局,但仔细想想也太扯淡了吧,还是松岛乃香的中二病又犯了? ------------ 第177章 好久不见 关月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迟迟未曾挪开,眼底有些微的情绪波动,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不是凝视,也不是欣赏,而是一份熟络感。 婵娟不明所以,微微蹙眉,“公子怎么这般看着我,可是有何不妥?” 关月回神,摇了摇头,“只是瞧着姑娘面容有几分熟悉,像我以前认识的人。” 婵娟轻抿嘴角。 五大至强实力虽同为人族的顶梁柱,但彼此之前竞争得极为厉害,而这种竞争,在争夺人才上体现得最为明显。 陈旭的声音让林美娜不由一惊,下意识的抬了下头,不明白陈旭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浑身酸痛,连床都起不来的东子一边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边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一个咬牙,竟然忽视了全身的酸痛,从床上一跃而起。 不过林枫需要的正是这样的清静之地,接下来他要好好规划自己要做的事情。 “好,好,那枪杆确定为云椆木。”再次得到林枫的回答,陈师傅笑着连说两个好。 “那些怪鱼怎么会突然离去?”傲娇娇这时也凑了上来,同样很是疑惑。 “请问你们有事吗?”一看是城卫兵木梓飞也就客气了许多,毕竟民不与官斗。 “妖刀龙牙?您能算出这东西?那您能不能帮我算一下我的父母是谁?现在是否还在人世?”我瞪大了眼睛。 “瞬移?”这是一个只有可能出现在科幻电影上的词语,此刻却放在自己的身上,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没什么事,今天是咱们入山的第十三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木梓飞淡淡的说道。 她以为,还可以用激将法来刺激忘忧,可惜她错了,忘忧经历此事,思想境界已经提升一层。 叶睐娘也不藏私,把自己所能做的和以后生意中所想到的都告诉了江氏,她的主意是走高端路线,毕竟就算是米粒珠与碎玉石,但是用的量大的话也不是一般的市井百姓能买的起的,何况这东西也是要花上许多功夫的。 “你是夜的儿子?”蒙荣荣隔近一看,那笑脸的确是有七八分相像。 盛世很讨厌这样的天气,所以最近除了到柠乐这外,几乎窝在客栈里不出门。 等到沐槿熙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九宫里面了,大长老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气脉有点奇怪。 刚走出洗手间门口沫凝便一脸愣愣然的停住了脚步你猜她在洗手间门口见到了谁? 然而没想到,这个花费了十七年堆砌起来的谎言,却在一夕之间,被人轻轻的一推就倒掉,七零八落,再也不会成型了。 对于上官业,李子锋感觉总算是比上官杰好一些的,毕竟,这个家伙,还是有一些眼色的。 或者,你们所有的人都一起的逃跑,就算是你们前面和后面都那么的疼,也是可以轻松的跑掉的。 实力大增的他,对抗这个深度的罡风和迷雾的可怕吸力,已经不成话下。 想说一声对不起,却终究是抹不下脸来,毕竟他是个长辈,毕竟他已是万人之上的皇帝,要他对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说声对不起,无论如何他开不了这个口。 当郁风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身处在琅瓦寨之中了。不过这次还好,没有把他关在牢洞之中,而是在一间石室之内。床边的火光照亮了整间石室,在其中只有一些简单的摆设,看样子应该是寨中的一处普通的卧室。 蛟龙语气一变,似乎不在那么严肃。张凡却是奇怪了,自己离开绿玲珑以那么多时间就算有也该消逝了吧?这蛟龙居然还能闻的出,真是比狗的鼻子还灵敏。 “我输了。”张凡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了,即使刚刚自己没有分神可他清楚,以对方的能力要杀掉自己那是易如反掌,恐怕他现在还未完全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张凡凝视着王没有说话,刚才的一下的确让他有些吃惊,自己已经运用了九品神位的全部实力来抵挡,可依旧也只是化解掉王的攻击却未给他带来一丝的伤害,而且看他那有些轻松的神态显然也没有用处所有的力量。 为了安全起见现在月红也是住在了张凡家,每天不是看电视就是上网玩游戏,从不踏出家门半步。 “鲍勃导师,有话你直接交代就是了,用不着藏头露尾的,早就发现你了!”本来还想假装纯粹意外的,既然被捅破了,干脆很是光棍的坦然承认。 “什么巧合?”钟离洛听到寒墨的话,心一颤,身上的杀气顿时间消失。 枯黄的树藤缠绕了大半个走廊,精雕细刻的屋檐下,盘旋待飞的凤凰龙图已经掉色。走廊左侧的平地上,一口古井突兀地显现在那里,三两个木桶在旁边胡乱地堆着,似乎给整个空间增添了一丝杂乱。 林雨鸣点点头:“赵总,你让我刮目相看,但记住,下一个项目我会和你死拼到底!”林雨鸣这样自我安慰的场面话更让赵雅萍高兴。 王跃晃了晃有些酸痛的脖子,走到他那台最特殊的专属设备面前。 “本县主明白了。我绝不怪世子哥哥,要怪……我只怪老天爷!”太平县主恶恨恨诅咒发誓。 该死,怎么会好不容易姐姐来一趟,偏偏就被季零给打搅了,季零可是标准的说一不二,今天非要陪着他,他该怎么推脱呢? 有这丫头插科打诨的,黎响想发脾气都发不起来,叹息了一声,就把这两天在干姐家发现偷窥者的那件事对她们三个说了。 苏老大和晁老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过两人在认真的一想,要是能摆脱目前的败局,这点好处给萧博翰也真不过份,最多就是自己的场子将来换个酒水供应商而已,从根本上讲,自己没有什么损失。 这两天黎响还有一件事要做,准备去一趟北宁,一方面是给北宁那边的几个朋友送请柬,比如阳光沈丹于都城这些人,另一方面是想联系了那边的一家义肢厂,给樊静量身定做一套义肢。 听了许白长老的话,苏铮隐隐感觉不对,这话似乎有要为难他的意思。 到了第二天,林雨鸣又去找了王副局长,林雨鸣拿出了平生的本事,外带昨晚上临时抱佛脚加固的一些知识,和喜欢品茶论道的王副局长谈了一个下午的宗教问题,连王副局长都没有想到,林雨鸣对佛教的研究如此深刻。 ------------ 第178章 水中月,镜中花 不久之后,宫中命令下发,镇国公府被抄家,所有的人皆问罪流放。 还有不少官差四处抓人。 只要能和镇国公府扯上关系的,不论深浅,尽数入狱。 那时候她才懂得容青派人前来告知的用心。 她在花铺的活路是托容青找的,用到了相关人脉,她怕被查出来,所以跟庄家辞了,另作身份。 假装被父 期间斯托克一直兴致勃勃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不过可能是因为之前桑若的恐吓以及有陌生人出现的原因,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东西一直没有再冒头过。 “因为……”相承罕见地露出了一丝胸有成竹的笑容,抬起自己的长鼻,指了指崔封身后。 八个音节,在崔封脑海中反反复复传响了十几遍,震得崔封一时呆愣在地,茫然无措地环顾四周。 一剑落空,冷剑锋并不意外,而是手上一变,长剑竖直向下,狠狠的向着史炎的腹部刺去。见着冷剑锋一剑刺来,史炎一声冷哼,脚下一用力,就身体在地,向后滑开了两丈左右的距离。 当然此时的双翼飞鸿差点鼻子都气歪了,什么?你对付弱的,让我们做炮灰?是你傻,还是我们傻? 说道这里,或许有人会说了,满江你这这不是扯淡吗?那九匠拥有赤炎珠,怎么就不知道用其来攻击蚩尤呢?怎么还会轻易害怕其的什么“魔神之眼”? 望着浩‘荡’离去的大河‘门’弟子们,柳璃却是皱起了眉头,如此硬气,她有些不知道自己所做是对是错,习惯一切有辰逸做主,这时候的她有了一些没有主心骨的感觉。 当王轩龙双目望向他时,顿时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威压袭来,压得他一时竟喘不过气来。忙转过身准备逃之夭夭,然而当他刚一转身之时,一只强有力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肩膀,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从这只手中脱离出来。 肉身力量通过扭曲周围的空气,将无形之力化作一根鞭子,猛烈地抽打了在傀二与傀三的身上,只一瞬间,两具傀儡便难以抑制地向后退开。 林清琬打着伞回到自己的寝宫,换上她的吊带睡衣,又干了一杯凉茶。躺在凉席上,顿时觉得舒爽无比。 此时此刻,闻东荣不是一家之主,而是即将牺牲的烈士,拿着车钥匙,硬着头皮走到陈茹身边。 这夏天还自视清高,要是去了市里,不更加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了? “你,是代表商会来的。还是秦川鬼市的间谍?”徐浪突然间问道。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现在他真的有什么事情,风苒还是回想之前一样把所有东西都扔下直接跑回来,这可不是他想看见的。 “现在不在上课,请叫我荒川第一帅,这酒香味,隔着十座城池都能闻到。”夜龙还臭美的撩了撩头发。 下了班,她早早的去幼儿园接了儿子回来,让儿子自己在儿童房玩一会儿,她去做了晚饭。 林安平手抚上自己的脸,只是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也不管这些了,拉起周贤钟就往外走去。 ‘砰’地一声,魔王看到自己的头爆出了绿色的血花,紧接着他的人物形象消失,只剩下一个方方正正的盒。 夏辰这一年以来,学习成绩算是比较好的了,路婷在私底下给夏辰补过课。 “可以增加一个种族族的总体实力,使其后其后代无需修炼就可获得长生的能力,是六道七界中最逆天的存在。”轩云道。 “我没事,交代你们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周鹜天问道,在学院的各种仪式结束之后,其他人皆是去往了学院提供的宿舍居住,而周鹜天则是早早的离开了,来到皇城之中的宅邸等着了。 “那好,你且安心在此等候,我一定能把你救出来。你要做的,只是平心静气,切不可再胡思乱想了。不光我,这蓟州城也少不了你这样的将领守护!”为了让对方鼓起勇气,陆缜还把整个蓟州城的安危都拿出来说事了。 泉语薇猛吐鲜血,瞬移到了别处,而后空间面开启,言江的治愈能力转移其身,令其恢复完整。 刘鼎天封住了洞口,董刀手上的两把怪刃均被他打折,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而就在这时,让他心绪不宁的炮声再次从黑暗中响起,尖利的呼啸声随之传来,一道道红光拖拽着长长的火焰朝着营地这里飞来,这让也先又是好一阵的恍惚,同时心里猛地一悸,强烈的危机感已从内心深处猛然升起。 正此时,他忽的转头看了下天边,他感应到三道远方的执念,正挑战着天穹,那其实是方天慕的老祖,星帝风天慕在黄泉前逆流而上的证明,他还在与天斗,还在抗衡自己的命运。其执念足以撕裂天宇,令人心生敬畏。 此刻,太白村的所有村民一个个都悔不当初。但是想到从今以后都不用在祭祀了,不用在经历骨肉离别的悲情,不用每日都总是摆着一张比黄瓜还要长脸比眉毛还有苦的脸这般天天视人,那将会是多么好,多么高兴的事情。 黑风正是白骨妖鬼的一点真灵,见机不对立刻逃窜。不料还没等遁出多远,就惊叫一声。然后就见三道黑影把它围在中间,从地上慢慢升起。 “少侠,只要你能说出那一尊九爪金龙是本尊本像,你就赢了?”幻境之内,独远话语一落,一道巨音从虚之中传了出来。 只可惜,人族一直没有人来与妖族协商,反倒天魔族开始频繁的接触妖族。 “走吧,把门打开,做好博爱在门后面吓人的准备。”江白提醒道。 就在他们为了做床干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消失了好些日子的木达突然回来了。 所以,各人各自吞服了一颗未成熟的青色人元果恢复伤势之后,李剑就开始带着大家以人元果生长的地方有圆心,逐步向着外围地域搜集灵药。 随着茸人知道饿狼丘陵来了不速之客,它们就把幼年的茸人统统关进了蘑菇屋子里。 闻到这个味道,唐芊没控制住自己胃里的反应,直接在娅的面前恶心的差点没跪下。 ------------ 第179章 三花 “谁说不是呢?” 婵娟叹了口气。 有时都不知是该说莺时命好,还是说她命不好。 她们这样的女子,最忌讳的便是动情。 江寒既不能娶她,又给了她希冀,最后若是听从家中长辈的命令,取了个高门小姐,那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 所以在婵娟看来,如果不能坚定地选择,那就不要开始,否 没等他说完,便被冷冷的斥声打断,比起裴弗林来,更加严厉与阴沉,竟让情绪愤慨激动异常的赵戊林都不由自主地噤了声。 还能储备大量魔能点,以便于李晨应对突发情况,以及治疗伤势。 这杆长矛散发着恐怖无比的毁灭气息,让虚空都在扭曲碎裂!心念一动,黑金色长矛瞬间化作锁链形态,环绕巴尔身边。 你让那些死伤的家属,最好是那些本土家族尽量的闹,没日没夜的闹腾就可以了。”坐在卡特子爵对面的魔族,笑着对卡特说道。 麒麟子和齐临柔虽然与学校的队伍同路,但是却不是他们一伙的。 大家所做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海族的高手真的那么多吗?多到举世无敌的地步? “而且,我从来也没想过与某位姑娘发生些什么。”他的所求所愿淡然简单,求大道,做他喜欢的炼丹,交几个朋友,偶尔出去历练一下。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是重要的老板,自己这双眼睛绝对属于过目不忘的那种。 “请先把您嘴边的哈喇子擦掉,再说话好吗?”杨浩说着将尤金面前所有的菜拿开。 “到时候你就明白了。”熊志方微笑道“狼,你进来。”这时候熊志方冲门外喊了起来。 澄清一些消息,这些都是我们做的……也是向阳公司的老传统了。 意念一动,一条无水的真空大道出现在冰云眼前,这海水是最为常见的水之形态。 “跟着说说,提上一嘴就行。”安浩然被揭穿了也不尴尬,就俺么干笑着。 他们三个都是先天五品境界,只有那个阴翳男子是五品巅峰境界,另外两个都是五品后期境界。 “你有没感觉到想脾气的时候,那股悸动来自哪里?”言成面紧色严的问道。 城墙上发生的一切赤天洪等人都看在眼里,只见赤天洪眼珠子一阵转动,然后朝着卓不凡那里大声说道。 “千岁,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找她?”花雪舞紧紧跟在狐千岁身旁,假仁假义的问他。 楚昊然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我考虑考虑吧,考虑好了之后,会给你回电话的。”说完楚昊然就挂断了电话。 领头的虾兵头子一听,随即转过身来,将目光对准林湘湘,举着长矛就追了上去。 石头傀儡虽然十分的庞大但身法十分的灵活,就在几个眨眼间两人就交砰。 他脸色有点苍白,显然是刚才在救援过程中受了伤,不止是他,其他队友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使了好大的劲儿支撑了一节课,下课时分,自己已经疲倦得再也不能疲倦了,他去厕所洗了把脸,把精神勉强振作起来。 陆霆川胳膊一抬,拥着程鸢一起翻身,瞬间被裹在他怀里,和他一并侧躺在床上。 轰天雷被张齐这话说的,老脸通红,气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嚷道。 楚少颖朝弟弟笑了笑,赶紧回到卧室,一门心思地钻研到了学习中去。 ------------ 第180章 去湖底 关月看向窗外,雨丝一串串滑落,打在石板上溅起一圈水珠。 “是啊,秋雨场场落下,寒凉即至。” 有时候,她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到现在才找到真正的对手。 有时候,她又觉得时间太快,转眼,又是一年秋。 关月给她添上了热茶,这才蹲回墙边,看着在棉衣上挤成一团的小猫儿。 早来雨急,它 不过很可惜,他遇到的是传说中的荡君王。只见尹荡不闪不避,双掌一合,顿时一股劲风从中冲出,正是“狂风掌法”。 “你又没怀过孕,别大大咧咧的!”霍廷声皱着眉扶着她,让她慢慢地坐下来。 霍廷声也不知道,原来,看谢心吃饭,竟然也会是一种享受,这样的感觉,霍廷声从来都没有体会过。 李香君就算了,这位平时就行为大胆,现在又包了表弟,还真没什么是她不能接受的。 他大袖飘起,霎时间天摇地晃,地动山摇。只见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连着倒塌,高达万丈的云朵也被吹得乱飞,却是被他强悍的功法逼迫的四下飞散。 终于说出来了,叶从逊心里松了口气,可这话怎么觉得那么不对呢? 而且在自己的后方,还有天赐大草原的同族人入侵,那是最大的威胁。 程泽熙笑着说:“那些鲜花你喜欢吗,还有祝福卡片。”谢蓉疑惑又有点惊讶的转过头看着程泽熙,没有说话。 南宫狂虎也是心中忌惮。虽然自己不怕,不过和气生财的道理还是懂的。 谢榕听见母亲的声音,嘴里说着霍延声,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涌上心头,可能是因为好几天没有见过的原因,谢榕竟然觉得自己有点儿思念霍延声。 惊慌中,她双手拽住了凌君的衣服,朝着凌君的脖子用力的咬了下去。 跟着工作人员的指引,两人刚走到一间硕大的高级贵宾包房时,里面就响起了一个男人哈哈哈哈的声音。 那撮蓝光,垂直高度6米,斜面距离光线很暗,周围黑的没有参照物,想看清唯一办法就是接近。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景也不便强求。其实,关键是他也不善于请客之道。 “这位先生,千万别冲动,我们老板一般有事才来诊所,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桂翠见势不妙,赶紧说道。 真是……礼物虽轻,却有亿点点甜。在上辈子,她都没遇着这么温暖细心的男孩呢。 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的王俊义,头都不敢回,趴在地上,一边手脚并用的向门口爬去,一边歇斯底里的大喊冤枉。 县令讪笑,他很想将这份大功收入囊中,可现在战乱尚未平息,他要是敢认下此功,说不定明日就得跟着皇甫嵩一起去战场。 这么一转就是好多年过去了,盛佩君也差不多忘了于安之的存在,偏偏,严芳菲于安之恩爱情深的模样刺激了她。 来的人竟然是夏紫莹的父亲夏楚程,陪同来的是县城的两位干部。 他原本以为这将是一场痛苦的折磨,可是事实并非如此,他泡在黑水中并没有感觉任何不适,反而很舒畅,水温也尤其暖和,不过多久他便昏昏欲睡的了。 在一处未知的世界,一个庞大到无边的存在睁开了眼,一道神识之力冲出,飞向了远方。 林伟峰意味深长的看着叶织星,说起来,之前丽丽跟他提了多少次倪思裳的好,就提了多少次叶织星的坏。 ------------ 第181章 打斗 为的就是避免周围有人监视。 关月没告诉他具体要做些什么,但多些人总归多些手,有需要的时候能够帮一把。 眼下瞧着关月准备只身入湖,他当即阻止了。 “您稍等片刻,属下立马召人过来。” 关月摇头,“你不知道我要寻什么,贸然派他人下去,只怕也是空手而归。” 况且,她得亲自找找才 奸笑着准备踩油门的莫夏楠听见这话马上停止了动作,那笑容也在脸上暗淡了下去。 姜艳湖带那些个粗壮婆子,大约来前就交待好了,听到一个打字,七八个婆子冲到车前抽出乌油油水火棍,冲着胡昆就打将过去。 “谢谢你风纪。”凌秒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谢谢”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凌阳愈发觉得情况不对,想要冲上去制止,突然想起自己的那点能耐,还不够给武技高强的秦璐塞牙缝,于是趁着秦璐的注意力没放在自己身上,蹑手蹑脚地窜出了食堂大门,想要去训练厅里寻找外援。 这府里能按时陪宁老夫人吃饭的,也就是李丹若和二姑娘李雨菊两个。 酒吧里气氛很high,秦方白点了酒却没喝,这么多年,酒精对他没有了任何的作用。 她不惧水,也会游泳,她甚至能睁着眼睛看那道狡捷的身影游向许清昙。 “还不错,与我契合,比重瞳的力量弱不了几分。”石毅笑道,言语中带着一种自负,也有一种轻慢。 三人凭空虚浮在半空中,头顶是黑漆漆的厚重云层,不断有闪电的火花流动,雷声隆隆间,脚下便是狂暴的海洋。在前方不远处,海面上赫然漂浮着一团绿磷磷的鬼火,看上去可怖已极。 “你错了,我让你有路走,是因为你的命对羽歌而言很重要,自然对我也很重要,否则就凭你想带着羽歌去另一时空这一条就是死罪了。”蓝色的人儿说道。 这个剿匪的计策,可谓是一石三鸟之计策,再加上之前的抓海鲜的计划,可谓是一下子便把整个雾忍村给盘活了。 姬如烟心里很是难过,但她在刻意的克制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于关心。 系统商店购买的沙盘能够提供详细的地形,江枫在根据已经获得的情报,临时调整战术,再用翼人族向各部落发号施令。 顾北见晴儿呆萌的看着他,旁边的几桌人也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继续喝酒低语。 “娘子,他们可是我们的媒人哩。”顾北被瞪得左右顾盼,挠挠头说道。 沙沙看到弗朗西斯干脆利落地抬手动作,和那些保镖齐刷刷插枪的动作,很想笑,因为她想到了在安银家的院子里,马建国一抬手,那些想抓她的高手们后退了,这弗朗西斯很有马建国的气势。 难怪感觉她今日跟平时有点不一样,怪怪的,居然知道换套路了。 危险尚未来临,他们一个个都能谈笑风生,满不在乎,可一旦危险降临在自己身上,原本所有的豪言壮语,都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剩下的五成,再透过软甲打在陆明身上,几乎就跟不痛不痒差不多。 “那你怎么知道我……知道我胸口有疤痕~”周美兰红着脸,声音微不可闻。 “我没有工作,只是进来坐坐,这个只是随便拿的一个看物。”陈尘报以淡淡的微笑。 还有机会出题考她,越想越觉得内心舒坦。到时候顾笙笙出名了,他就可以在外面到处吹牛。 ------------ 第182章 去侯府 桑杜。 拖他上岸时,他的脑袋撞到了堤岸,已经晕了过去。 关月蹙着眉头,既意外也不意外。 她要找右相对镇国公府动手的线索,右相必然会派人前来阻止。 只是没想到,对方来得这样快,竟找到了千泉湖底。 幸好选择了今夜前来,快他一步。 否则,岂不是一辈子都难以再寻得此线索和 在寺中求签时,青玖抽出了上上签,老住持眯着眼睛看着青玖慈祥地笑,一个劲地夸她命数好,是好人家的姑娘,说得青玖心花怒放。 动用下品以上炼器洞府,那总管无权做主,让许问稍待片刻,便急急忙忙禀报万器堂大总管去了。 似是剧痛难忍,她发出一声难受的低吟,双目依旧紧闭,额头却渗出了细汗。 “老大,你让我想起了一个著名的寓言故事,用你无坚不摧的矛去戳你坚不可摧的盾,那是什么结果?”江浪故作沉沉地问。 这四人乃是四殿下的贴身护卫,由大夏皇室的宿卫之中选出,都是真人三重的法力,四殿下称为黑衣卫,忠心耿耿深得四殿下信赖。 不过这椿泠也是听话的主,说是不给看,也和听话的没有继续看了,只是跟着顾流兮回了府。 楼道外面的一个观景台上,王家栋跟彭长宜站在外面,夏天上午的太阳非常刺眼,但是医院没有清静的地方,他们只好来到这个观景台。 他有时经不住二人劝告哀求,也动过前往西昆仑的念头,但后来终究还是没去,此番雪夜驾临,莫不是亲自来兴师问罪的? 殷若歌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巫木元卜一脸崩溃地扶额,恨不能以头抢地。 “这位同学,鉴于你的行为对圣樱学校和楚歌同学造成了一定影响,这件事我会报警,让警察来处理。”校长说着,伸手拿起了电话。 如此同时机头下方,上百名军人围成了几圈将最中间的几人遮掩的严严实实。 紫气宫已经恢复原貌,千道符箓又回到房间内。昆华灵康悠悠醒来,感觉再次重生了。 可是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那男子也早已死去多时,少珺连报仇的目标都没了。 起初史皇烈,迎战四大护法不甘示弱,气势如虹,双方打了个平手。 虽说按照法则不能对凡人使用杀伤极大的道术,但孙旭只是凭肉身,也已经是无敌当世了。 楚云洗漱之后便吵着江宁大学出发了,出门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下时间,不到八点钟而已,约好的是九点钟碰面,奂央生应该还没有到吧? 孙旭攻入大营之时,魏军有些仓卒,却也立马反应过来。早有一将,引一队步军至,乃魏将庞骏也。他自思孙旭年少,不是自己对手,便持刀来劈孙旭。 突然,她的话音一顿,紧接着,趁着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青年手中手枪的时候,突然,一阵黑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青年的后脑勺中飞了出来,向着远处遁去。 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各种包装袋,应该是陈潇潇买的衣服了,杨明蹑手蹑脚的走到桌子跟前,寻找着属于自己的衣服。 阿宸震惊的望着望梓羚,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坦然,我还以为他要揍我一顿什么的。 本来这次赞助的事情,合同都签了,杨挺用不着如此对他,很明显,杨挺还有其他的目的。 ------------ 第183章 面世 侯府中丫鬟不多,会武功,懂进退。 方才带自己来沐浴,也不好奇,不多问,只规规矩矩地办好手上的事。 关月扶着浴桶,眼睛缓缓眯起。 房间内弥漫着稀薄的雾气,热水漫过肩头,包裹在身上每一寸,将她紧绷的神经慢慢松解下来。 思绪清明,心中平静,才能更好看清如今的形势。 泡了小一刻钟,关月只觉浑身透暖。 起身擦干,换上旁边早就备好的新衣裳,又随意绞了绞头发,待干得大差不差后,才拉开房门,对守在外面的丫鬟道,“走吧。” “关二小姐这边请。” 丫鬟引着她原路返回。 房间里银炭退了些许,不至于过热。 陆淮舟还在。 他侧躺在榻上看书,手边放着关月从湖水里捞出来的牛皮袋。 表面已经擦干。 “好了?” 陆淮舟见她踏进来,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了过来。 手牵起她的,置于掌心搓了搓,“身上总算暖和些了。” 关月笑了笑,顺着他的步子往前,“应该不久吧?” “一来一回,两刻钟都不到,就算再久一些也没关系。” 关月垂眸。 是她心急了,总觉得时间过去了好久,听到陆淮舟这么说,舒了口气。 陆淮舟拿起桌上的牛皮袋,递给她,“看看吧。” “嗯。” 关月小心翼翼地拆解着,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很稳当。 她一路探寻真相,如今越靠近答案越激动紧张。 牛皮袋防水做得极好,拆开来,里面的纸张依旧干爽。 折叠起来,在背面透着点点墨迹。 关月一点点铺开卷起来的纸张。 总共四张,开篇便直切原由。 “余因归京途中发现矿山一座,有人私采,遂解令以协州府官员调查,十数天后,才发觉当初涉及此事之人尽数被杀。 上报朝廷,直达天听,朝中派人调查,余亦亲往,却发现此山早已一空,似乎荒废许久,此事不了了之。 但人命不可重来,也不会是十数人的误杀,是以余派人暗中调查,发现蓟州一带钱银路子、肥草健马、官员嫡系多与京中有联系。右相曾裕林在蓟州一带根植颇深,与刺史暗中多有来往。 ……” 关月字字句句地读下去,舍不得略去任何一处地方。 容青在信中交代了自己由发现私矿牵扯至曾裕林的经过,也讲述了曾裕林觉察此事后的暗中争锋。 两人皆是朝臣,且手握大权,若动,必须有十足的把握和充分的证据能够一锤定音。 否则,只会招来反扑。 而曾裕林苦心经营多年,虽说被怀疑上之后很是麻烦,却不至于因此溃败无措,所以容青的考证之路十分艰难。 况且当时,镇国公府功高震主的言论已经种下,陛下又对右相多信任,不能定罪的证据是万不敢拿出来的。 所以容青经调查后发现的蛛丝马迹都只能先暂且按下。 但曾裕林嗅觉敏锐,在觉察此事后动作果决,不仅断臂自保,还借着陛下对镇国公府的疑心大肆渲染他结党营私,联合诸多官员朝镇国公府拔剑。 双方争斗的结果,世人皆知。 信纸还剩最后一张,关月继续往下读。 “另,曾裕林疑有一子,养在盛京之外,无人知晓,有待考证。 …… 朝中多能臣,可大权在握却滋生野心,实在撼动国本,故前路虽有虎,亦有千万人往。盼见此信者,能秉持本心,忠君尽事,肃清明。” 关月看完,沉默良久,眼眶酸涩,刺激出一圈红晕。 她轻轻用拇指抚摸着侧列的字—— 苍劲有力,字字泣血。 她似乎能看到,那晚于烛光之下,父亲沉着脸蹙着眉,写下这封不知何时才能面世的信。 陆淮舟就站在一旁,就着她的手,看完了整份文字。 震惊的同时,又多了几分释然。 至此,他总算明白为何右相会向镇国公府动手。 实实在在触及了他的利益,且所行之事一旦被揭发,少不了陷入谋权篡位的漩涡中。 陆淮舟没料到右相的野心如此之大,但奇怪的是,夏帝并非昏庸无能之辈,右相常伴左右,他就没看出来? 疑惑丝丝缕缕地腾升起,有一个念头闪过脑中,转瞬即逝,并未能及时抓住。 陆淮舟抬手,搭上关月的双臂,紧了紧,似是安慰,也是支持。 关月默了片刻,慢吞吞地将信纸收好,重新塞回牛皮纸袋中。 一时接收了太多信息,她需要慢慢消化。 右相位置太高,她暂且够不上,还得从长计议。 忙活了大半夜,已经过了丑时。 天仍旧是黑漆漆的一片,可用不了多久,各家官员便该起身上朝了。 陆淮舟亦如此。 关月将信收好后,揣进怀里,这才说起桑杜的事情来。 “松涛苑没有合适的地方关押,我想将桑杜暂且置于侯府。” “可以。” 陆淮舟点头,“地牢空着也是空着,况且关家没有相应的防护措施,只怕抓了人也守不住。” 关月自是明白这个道理,颔首,“另有一事我比较担心。今夜在千泉湖,我们和右相府的人交过手,又抓了桑杜,怕是右相那边会有所行动。” 击溃镇国公府的手段用一次,就可以用第二次。 “针对侯府么?” 陆淮舟轻笑道,“放心,我有准备。” “嗯?”关月眉头微蹙。 “先前你在流云阁问过我,问我是否相信世间流传的真相,是否觉得镇国公府当真与敌国相勾结。我那个时候没有回答你,但现在,我可以说。” 陆淮舟顿了顿,盯着她的眼睛,“我不相信那些刻意营造出来的事件,更不认为以身求道的人会做出违背本心的事。” “只是镇国公低估了边境平和时,来自朝堂的恶意,还以为身边同僚都是人。” 容辞枝被送离盛京,早于容青发现私矿。 他确实早就有退出庙堂的准备,可他没有想到,当达到一定位置时,是退不下来的。 要么稳,要么死。 在这一点上,陆冲看得更透彻些,镇国公府出事后,更印证了这一点。 所以侯府的退,只退在明面。 喜欢夫人今生不从善请大家收藏:(xiakezw)夫人今生不从善 ------------ 第184章 幸会,容姑娘 该抓紧的东西,暗地里寸步不让。 只有握在掌心的东西才是真的,剩余的同僚之交和皇家恩赐,不过都是无根浮萍。 雨打风吹,顷刻即散,半分不由己。 关月望进他的眼里,从其中读出了几分笃定。 镇国公府出事后,她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如此恳切的话。 说相信父亲的人格,不会叛变。 陆淮舟的神态和言语,让关月觉得这条路,并非自己独身一人。 “是啊,”关月眼皮微微下压,眸中映着跳动的烛火,闪闪烁烁,“有的鬼惯是会披着人皮。” 若当时,能把人性再往坏处考虑些,兴许结果会有所不同。 可是没有如果。 “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只是经此一事,侯府和右相便彻底对上了,你……” 陆淮舟扯了扯嘴角,似乎并未太放在心上,“站在侯府对面的人多了,不差这一个。” 这些年不知有多少明枪暗箭,接着来便是。 比起这个,他更感兴趣的是容青在信尾提到的私生子一事。 “右相的孩子……”陆淮舟微微蹙眉,“除了曾帆,竟还有一人。” 右相后院构成简单,从他记事开始,便未曾听闻对方纳妾生子。 这孩子若真存在,只怕是在曾裕林发迹之前就有的,年纪也应当比他大一些。 关月对此也十分诧异,见陆淮舟提起,便问道,“你打算找到他?” “嗯。” 陆淮舟颔首,“镇国公既然在信中提及此事,想必是有用处的。即便现在没有,掌握更多微末的消息,对上右相时也能更有底气。” 他略微思索片刻,又道,“这件事交给我,另外,蓟州刺史贪污一事是由我所揭发,这背后想必也与右相脱不开干系,蓟州之事你不要插手了,免得惹人怀疑。” 他调查此事,乃职责所在。 关月不管是自己寻求线索还是让阿坚暗地搜集,都非良计。 她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并未推辞,心里想说的话很多,到最后只剩下一句,“多谢。” 陆淮舟笑了,抬手替她压了压翘起的碎发,“这么客气?” “大恩自是要言谢的。” “那你是以什么身份同我说这句话的?”陆淮舟追问道,“关家二姑娘,还是……” “容辞枝。” 这三个字,已经很久没从她嘴里说出来了。 很熟悉,又很陌生。 即便陆淮舟知道她一直在做的事,猜到了她的身份,但亲耳听她说出来,还是有几分恍惚。 对视片刻,他蓦然一笑。 “幸会,容姑娘。” 关月被他逗笑了,在他面前承认身份的这一刻,心底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时辰不早了,她便不再逗留,趁着天亮前,回了松涛苑。 天色将明未明,关庭所在的卧房已经燃起了灯,准备收拾妥帖上朝去。 关月忙活了一夜,困倦得很,回到房间后,倒头就睡。 连关庭是什么时候下朝回来的都不知道。 松涛苑里静悄悄的,丫鬟小厮都放轻了手上的动作,担心吵醒主子。 而右相府此刻却是另一番静谧。 气氛中隐隐透着紧张。 昨夜千泉湖交手,他们的人可算大败。 不仅没有摸得湖底的秘密,还让对方将桑杜抓走了。 曾裕林负手站在圆窗前,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才听得声音响起,“看清楚了吗,确定是侯府的人?” 闻松应道,“回相爷,已经确认了,是陆小侯爷的人无疑。” 他们当时十分诧异,所以今日又特意去调查了一番,确定无误后,才敢禀报。 “陆淮舟,”曾裕林轻哼一声,“他搅和进这趟浑水做什么?” 普通臣子以为陛下对陆淮舟亲厚,像是对待自己的小辈一般,可作为亲近之人,他看得清,陛下对侯府的忌惮一点不少。 他安安稳稳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能保侯府后十几年无虞已是万幸。 其余皆是妄想。 “我一直以为他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了。” 话里有轻蔑之意。 还是太年轻了些,想着冲冠一怒为红颜,便将整个侯府的安危都系于绳上。 也只有吃了亏、摔了跤才会明白,比起虚无缥缈的情谊,能握在手中的权力才是真的。 不会随人心变动,更让人踏实。 闻松品着他话里的意思,问道,“相爷准备如何做,还是像先前那般……?” 曾裕林摇头,“不着急,让我想想,我想想。” 他摸着下巴,眼睛微眯。 对付侯府,不适合采用先前的法子,他得另拿主意。 此事急不得。 “对了,”他又说道,“你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出他们在千泉湖到底拿走了什么。此事没有定论,我心中始终不安。” 他有所猜测,约摸是容青这些年找到的线索。 但内里消息几何,他想要知道。 “明白,属下会全力去办。” 曾裕林:“让底下的人行事稳当些,不要被抓了把柄。” “是。” “还有,”他顿了顿,“去查查这关月到底什么来头,和镇国公府有没有联系。” 闻松颔首。 他明白,相爷的意思不仅仅是要查关月,而是要留心整个关家。 毕竟以关月过往的经历来看,她和镇国公府联系微渺,倒是关庭可能性更大些。 “相爷,那桑杜那边怎么办?” 如今人在侯府关押着,他们也没有理由贸然冲进去搜查,暗中救走他的机会更是渺茫。 曾裕林默了片刻,只说了一句,“他不会背叛我的。” 闻松心中一怔。 这是准备弃了的意思。 即便他心里隐约能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但听到面前的人亲口说出来,还是不由得生发出一丝感慨。 只是瞬间,他就将这份感慨压下,抱拳后撤,领命离开。 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微弱的日光在偏移。 曾裕林站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人唤他。 “父亲。” 是曾帆。 “进来吧。” 曾帆听到声音后,这才推开书房的门。 见曾裕林连朝服都未曾换,便猜到定是发生了紧急之事。 “父亲在为何事烦心?” 喜欢夫人今生不从善请大家收藏:(cwzww)夫人今生不从善 ------------ 第185章 这就有意思了 曾裕林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容家的事。” 曾帆反应了几息,才忆起他口中的“容家”是谁。 个中计划他不知详情,但大体还是了解的,此刻再度听说,有些疑惑。 “父亲,这不是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尘埃落定了吗?” 人亡门灭,还有何事值得烦忧? “是啊,我先前也以为结束了,”曾裕林缓缓道,“谁能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他找了这么久的线索没找到,反倒让别人抢了先。 曾帆道,“依儿子看,此事倒也不必烦扰,当初抄家流放是陛下的旨意,若有人提起,论此事不公,岂不是在说陛下当时不辨事实?” 曾裕林听完,没认同他的话,却也没反驳。 轻笑两声后,转了话头,“最近和江寒处得如何?” “尚可。此人和他父亲一样,很是警惕,这些日子喝酒吃茶,也没让他透出半点有用的消息来。要么是轻飘飘地转移话题,要么一问三不知。” 曾裕林:“他对你抱有警惕是正常的,别着急,慢慢来。” 如果他真这么轻易就吐露出东西来,反倒该怀疑了。 “明白。” 父子俩说了会儿话,便散去,各自行事。 临近傍晚,风势渐大,枝丫乱颤。 曾帆歪在软榻上,吃着点心晃着脚,听手下的人回禀。 “公子,小的发现了一个重大线索。” 曾帆斜了他一眼,没太上心,只随口问道,“什么线索,说来听听。” 他对手底下的人一向不吝啬,赏罚分明。 但称得上重大线索的可不多,他以为就是个噱头,用以讨赏钱的。 “是关于江公子的。” 曾帆不晃脚了,身子也渐渐坐直,“快说。” “小的前日上街,正好见折春楼演出拉客,就进去瞧了眼热闹,结果发现江公子也在。” 曾帆蹙眉,愣了愣,“你确定?会不会是看错了?” 江家家教一向严格,江致远应该不会允许他去那种场合。 更何况据他所知,江夫人最近在为他物色人物,若有合适的便该议亲了,所以即便只为玩乐,也该寻个高雅之地才是。 “小的当时也觉得奇怪呢!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所以多瞧了两眼,确认无疑。” 曾帆眯了眯眼,“这就有意思了。” 近来他的心思都在江寒身上,但尚未找到突破口,这消息来得及时。 “他去折春楼做什么,寻人还是随意逛逛?” “小的这就不知了,当时人多,小的跟上去时,江公子已经不见了,不过瞧着像是往楼上走的,应该是寻人才对。” 曾帆放下手中咬了一半的点心,“人……去查查看,到底是谁,绊住了他的心思,若查出来,赏钱少不了你的。” “诶,多谢公子,小的这就去办!” …… 千泉湖一事暂且落幕后,关月在院子里呆了足足三日,才终于舍得踏出松涛苑一步。 天愈发冷了。 厚衣裳穿上,感觉行动都迟缓了很多。 加之近来精神倦怠,面色更是不佳。 关子瑶见到她时,忍不住问道,“几日不见,怎么跟长霉了似的,蔫头巴脑的。” 她还是头一次见关月脸色这么差。 即便最是困难的时候,也没见她成这副摸样。 “睡多了,人也倦得很,”关月轻扯嘴角,“好在今日出了太阳,能晒晒我这身上的霉意。” 云层颇厚,但阳光还是找到了边缘和缝隙斜照下来,打在院子里,让绿植和人都松活了。 这几日她一直在想着信上的事,想不到办法,理不出头绪时就睡觉,以至于脑袋昏昏沉沉的。 就算是今日景夫人和关子瑶上街不叫她,她也准备自己出门走走。 “夫人怎么突然想逛街了?”她边往外走边问道。 景夫人笑,“昨儿夜里,金珠上柜子,打碎了好几个瓷瓶,我打算买来补上。” 金珠是那日来松涛苑的小猫之一。 它浑身橘黄似金,眼睛如珠般灵动明亮,所以景夫人给它起名为金珠。 “母亲对它可好了,我小时候打碎东西还得被说两句呢,它调皮弄坏了瓷器母亲只关心它有没有伤到自己。”关子瑶在一旁扮鬼脸,叨叨地抱怨她不公。 “刚到那几日还不准它上床呢,没几天就天天抱着睡了。” 她凑近关月,小声道,“听说父亲这几日都睡的书房。” 关月抿唇笑,还未及开口,就听景夫人递了话过来,“别以为我没听到你说什么。你父亲睡书房是因为公务繁忙,可不是因为金珠,别往人家头上扣帽子,它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猫。” “你听听,”关子瑶拽着关月的衣袖,“你听听!府内上下,不管谁,如今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景夫人伸手去掐她的脸,“你这张嘴啊……” 三人笑闹着往外走,等上了马车,关月才问起关庭的事情来。 “不知父亲近日都在忙些什么?” 景夫人:“还不就是那些事嘛。名气上来了,惹来的目光也多,每日除了应对政务,还得应付来来往往的人,就连我收到的拜帖都比平日多了一倍。” 有些是想来认个门的,有些是有事相商的。 可把她忙得团团转。 关庭在前方冲锋陷阵,这后宅她可得打理好了,不能让那些成精了似的夫人抓住把柄。 “对了,”景夫人突然压低声音道,“昨日兄长来信,说码头那边扣下了一艘船,船上好几箱细软,被贼人盯上了,想偷没得手,反被打死了,我兄长连忙就报了官。” 关月一愣,“是景家的码头?” “自然。” 景家在江南根基深厚,不仅仅是有钱这么简单。 其中水路陆路,各处都有人。 就比如景夫人口中的这个码头,就是由江南行至盛京的必经之处。 往来商人自然是要与他们打好关系的,部分官员也不例外。 行路在外,很多时候都需要周遭行个方便。 强龙不压地头蛇,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景夫人专门提起,倒显得有几分刻意了,是以关月问道,“这艘船和京中官员有联系?” 喜欢夫人今生不从善请大家收藏:(cwzww)夫人今生不从善 ------------ 第186章 赶巧 “这艘船上的东西,都是记在一个商人名下的。” 话是这么说,可景夫人的眼神颇有深意,教人不得不多想。 几大箱细软,必定是要寄放在商人的名下才最合适。 若出现官员的名字,难免诱人往更深的地方思索。 尤其还是如今的风口上。 已经走到门口了,景夫人没着急说话,等上了马车,才继续道,“但船上出了人命,起因便是这几箱细软,官府必然是详查的,这么一查,可不就查出来京中的一位大人了嘛!” 平时遇上这种事,罚了动手的人,主人家再赔些银子,无人闹事就算是过了,根本不会深究背后的人物关系。 但这是在自家码头出的事,景家自然是要求查得越详细越好。 是以牵扯出了更多人。 “谁?” “光禄寺珍羞署的署正陈子翰陈大人。” 关月微微一怔。 珍羞署负责为宫中提供佳肴和上等果品,署正职级虽不高,但油水却不少。 能得金银细软不是什么稀奇事,稀奇的是为何会恰好撞上这事? 贼子虽行事不端,但并非痴傻。 什么东西能偷,什么东西不能偷,他们心中皆有衡量。 “倒是没怎么听说过这位大人,”关月道,“有何特别之处?” 景夫人道,“先前听老爷说了一嘴,陈子翰在位多年,升迁无望,盖因无人赏识提拔,所以在这从六品的官位上扎了根。” “从前两年开始,他便投石问路,也不知如今摸没摸着门路。但我和兄长都以为,他这几箱东西,不像是留给自己用的,倒像是进献给上头的人。” 关月手指搭在膝头,轻轻缓缓叩动着,“夫人可知是谁?” “这就无从知晓了。” 景夫人见她感兴趣,于是多说了两句,“本来是不用查得这么详细的,只是如今乃多事之秋,若是糊里糊涂地让此事过了,兄长又不放心,这才拜托官府多多探查。” “说起来,这件事情能办成,还有何大人在背后出力呢!” 阿坚的身份做在江南,高中后又曾在江南一带任职,手中自有人脉。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再不会牵动其他。” 景夫人继续道,“那贼人动了歪心思,偷盗不成反被打死,也算是罪有应得,无人申冤,官府也不会再深究。想来过两日,判词就该下了,不算什么大事。” 絮絮叨叨说了一路,她觉得有些渴,于是倒了杯温茶喝。 掀起侧帘,有丝丝寒风灌入。 虽已入冬,但因着今日天气还算不错,路上行人众多,没有萧瑟颓废之意。 关月面前亦摆了杯温茶,她端至唇边,垂眸看着微微晃动的茶面,若有所思。 景夫人也算是将前因后果都说清了,只是在她这里似乎还不算完。 她记得这两日,陆淮舟也去了江南。 “小月,想什么呢?” 景夫人声音响起,唤回她的神思。 “到地方了,下车吧。” 关月压下眼底的疑惑,冲着准备下车的人笑了笑,抬腿跟上。 瓷器阁名叫白瓷轩,起先以白瓷为主,打出了名声,后一直沿用。 景夫人兴致昂昂,又是出手大方的主儿,甫一出现在铺子门口,就被伙计热情地迎上了二楼。 又是递茶又是倒水,选瓷器也不用自己走,伙计一一摆在她面前来由她挑。 关子瑶和关月有些意兴阑珊,景夫人嫌她们碍眼,索性打发两人出去玩。 掌柜的是名女子,常被人唤做晚娘,和景夫人年岁相仿,一直未嫁人,只用心打理着这间瓷器阁。 见两人一前一后,有说有笑地拐下楼梯,不免有些感慨,“没想到二位小姐感情这般好,夫人定做了不少努力。” 没有人不喜欢听到夸赞,景夫人也不例外。 只是她没有把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而是说道,“臭味相投罢了,都没个正形!” 听着虽不像什么好话,但从她含笑的眸子里还是能品出几分愉悦之意。 不仅仅是对晚娘夸赞的愉悦,还有对两人真心的爱护。 晚娘止不住抬眼追随关月的目光而去。 这二小姐果真名不虚传,姨娘所出,却能将主母哄得服服帖帖,将她如亲生女儿般对待。 “世人都教导女子温婉,我却觉得活泼些好,看着有生气!” 景夫人:“你走南闯北久了,自然是见什么样的人都说好。” 晚娘笑道,“夫人别不信,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看二位小姐如此优秀,将来必是不愁出路的。” 景夫人听着她的话,眸光微微一顿,随即举杯掩唇,顺势看向窗外。 关子瑶和关月已经去到对街了。 石阶下有一个套圈小摊铺,围了几圈人。 小瓷壶、绢布、扎花……物品价值虽不高,但胜在品类多样,足足三十六样。 只是套中的人不多。 两人挤到最前头观摩,兴致盎然,神态比方才在白瓷轩生动多了。 景夫人看弯了眉眼,转过眸子,见晚娘还在对面,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于是说道,“今日我是专门来挑物件的,你这儿有什么推荐的?” “夫人请看。” 晚娘拍了拍手,立马就有伙计站成一排,手上各捧着一个瓷瓶,详细为她介绍。 “夫人看左边这一个……” 话音未落,另有一道妇人的声音穿插进来,带着丝丝笑意。 “方才进店,听楼下的伙计说有贵客,我便想着上楼看看,原来是景夫人。” 一道雍容的身影从拐角处扶梯而上,面容白皙,只是微微耷拉的眼尾让人瞧出几分岁月的痕迹来。 是右相曾裕林的夫人,沈氏。 晚娘起身相应,景夫人也跟着站起来,颔首示意。 还真是稀客。 “没想到相爷夫人也来了,”她笑了笑,“真是赶巧。” “可不是嘛,我好久不出门一趟,没曾想一出门就碰到了你,真是缘分。” 沈氏走近,态度拿捏得极好,既不会显得傲慢,又不是太过亲近。 妇人在外的颜面大都是夫家给的,右相权倾朝野,即便现在关庭炙手可热,那也还差得远。 是以景夫人在她面前是矮一头的。 喜欢夫人今生不从善请大家收藏:(xiakezw)夫人今生不从善 ------------ 第187章 忧愁 只是景夫人一向不在意这些,对她无所求,保持谦逊礼貌即可,不必谄媚相迎。 而沈氏瞧着倒也平易近人。 “坐吧,”沈氏笑道,“我昨儿失手打碎了一个花瓶,当初还是从你这儿购入的,喜欢得紧,看它碎一地心疼死了。恰好今日有空便想着来看看你这儿是否还有合适的。” 晚娘想了想,“可是那个掐花白玉瓷瓶?” “正是。” “确实有些可惜,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夫人也是来得巧,我这儿前日才得了一个好的,这就差人拿给您看看。” 说着,便吩咐伙计去取。 沈氏在景夫人对面落座,报之一笑,“你最近瞧着气色不错,皮肤也好,可擦了什么膏脂?” 她伸出手,示意对面的人看,“日子冷了,身上干燥地厉害,总觉得皮肤糙得很。” 虽说沈氏保养得好,但究竟上了年纪,手上自然形成的沟壑纹路还是掩盖不了的。 景夫人垂眸看了一眼,笑道,“您光夸我了,却瞧不见我眼中的羡慕。不过我近日确实新得了一盒膏脂,用着还不错。” “哪里的,我也差人去买些。” “华云楼的。” 沈氏一愣,“盛京可没有华云楼,你说的不会是扬州那家吧?” “正是,”景夫人解释道,“我娘家差人送来,说是华云楼新出的,看看效用几何,没曾想还不错。” 沈氏应,“说得我都心动了。” 她看向对面的人,微微一笑,抛出了问题,“不知你可方便差人带一份给我?” 低位提出是请求,高位者提出便是给机会。 寻常时刻,沈氏能说出这句话,多少人求之不得,可摆在景夫人面前,却难免让她多出几分心思。 帮忙带东西事小,就怕旁人以为两人走得近。 景夫人斟酌片刻,说道,“您既然想要,我自不会推脱。只是兄长前些日子已经离开扬州回家去了,我先差人带口信,兄长会再着人买了送来,就是时间花费得久些,不知您介不介意?” “倒是无妨,”沈氏应声,“我前几日也新入了一款别家的,正好先用上一段时日,若好,我便也推荐给你。” “好。” 两人闲话间,晚娘已经让伙计将新的掐花瓷瓶送了过来,细细为她介绍。 当然,也没冷落了景夫人。 二楼雅间里交谈声和谐,时不时还传出几分笑。 这点声音不足以飘出窗外,穿过热闹的街道被听到,但关月还是微微抬眉,目光极快地掠过那扇木窗。 有人朝这边看了好几眼。 关子瑶玩得开心没留意,她倒是一次都未曾落下。 一番讲解与挑选,两人都择定了物件,壶里的茶也凉了。 晚娘让人撤下,换了新茶。 斟茶之际,轻声关切道,“夫人怎么看着有些忧愁?” 景夫人闻言,抬头看了眼沈氏,又很快垂下眸子。 她怎么没看出来? 沈氏叹了口气,“我这个年纪,不会愁自己了,但小辈的事还需要管着,可不得愁吗?” 喜欢夫人今生不从善请大家收藏:(cwzww)夫人今生不从善 ------------ 第188章 年龄正好 晚娘放下茶壶,推盏至她身前,“令郎聪慧过人、才貌双全,夫人不该忧愁的。” 景夫人没说话,只跟着点了点头,心里却警惕起来。 不知这沈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忧愁也好,欢欣也罢,按两人的交情,都是不该与她说的。 这般说辞,总像是刻意为之。 “我那小子倒是不急,是表姨娘家里的孙子这几日来了盛京,表姨娘的意思是他年纪不小了,也该择一门亲事。” 沈氏一说完,景夫人更是闭口不言。 关家可有两个女儿,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了。 见景夫人不接话,沈氏脸色微微落了些,好在晚娘察言观色,将话头接过,没让它掉在地上。 “您的意思……是想在京中找寻?” 沈氏:“正是呢!这孩子出身不低,样貌不差,读书也好,比我家那小子好多了,来年定能考取功名。” 晚娘轻笑,“相府的亲戚,定然也是个有出息的,若能与京中姑娘结亲,也算是一段佳话呢!” “是这个理。” 沈氏抬眸。 自己搭了台唱了一段,却见对面的人没有反应,不由得问道,“景夫人怎么不说话了?” “我认真听着呢,”她面色不显,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笑意,就事论事,“晚娘说得不错,就是要您操劳了。毕竟成亲是大事,可马虎不得,盛京与别地婚礼习俗可能不同,也需考虑着,您得辛苦好一阵了。” 沈氏摇头,“习俗彩礼事小,如今人选才是第一等要紧事。你可知有谁家姑娘年龄品行合适的?” 她温声细语的,话语却一步步朝自己的目的推进。 景夫人假意思索了一阵,蹙眉道,“一时之间,我还真想不起来。” 沈氏一点也不意外她这个回答。 答案是什么也并不重要。 她看向窗外,目光落在对街,仿佛突然想起来似的,“咦?我记得二姑娘如今还未婚配吧,算起来,倒是年龄正好。” 关月此刻站在人群中,腰板停止,面色平静,看关子瑶在一旁套圈。 瞧着,她才是成熟稳重的那个。 沈氏目光在两人身上兜转了一圈,而后又落回景夫人身上。 她不会打关子瑶的主意。 毕竟关子瑶是景夫人的亲生女儿,又是景家唯一的孙子辈,受宠得很,她那表侄子还攀不上。 但配关月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番话,既是真心,也有试探的意思。 景夫人面露惊讶,仿佛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 “您这……” 沈氏:“我就是突然看到二姑娘,所以想起了,你莫见怪。” 她顿了顿,又道,“但仔细一想,二姑娘的姻缘路也确实坎坷了些,若能早日寻得良人,安定下来,过来自己的小日子,你这个做长辈的岂不是也能放心些?” 她说得很隐晦,但还是不难听出话里的意思。 虽然信王府之事,关月也是无辜的,可这对于众人来说太深刻了,只要一想到关月,便不由得想起那桩不了了之的赐婚。 所以但凡有点声望的人家,都不会愿意娶这样的女子进门。 喜欢夫人今生不从善请大家收藏:(cwzww)夫人今生不从善 ------------ 第189章 哪有自己择定的道理? 成亲之事,讲究缘分,讲究门第,也讲究福气。 尤其是大户人家,更看重此事,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热衷于合生辰八字了。 关月这样的人,早就被打上了无福的标签,加之庶女出身,想高嫁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表姨娘家虽不算大富大贵,但嫁过去至少也能做个衣食无忧的夫人。 况且还能和右相府搭上关系,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在沈氏看来,不管是景夫人还是关月,都没有理由拒绝这等好事。 是以她说完后,并不着急,端起面前的茶,轻呷一口,等着对面的回答。 姿态优雅。 景夫人抬眸,将她胸有成竹的模样尽收眼底,又转向仍在对街的关月,心中暗笑。 且不说关家门楣如何,便是关月本人,也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女子。 陆小侯爷面对关月时尚且不敢说能赢得她心,更何况是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表侄子。 “我理解您这般想法,旁人兴许也作这样想,但是,”景夫人顿了顿,“这孩子从小身子弱,本以为到了该出嫁的年纪,能够苦尽甘来,谁曾想会遇到这样的事……” 她叹了口气,沈氏眉梢微挑,声音柔和道,“我理解。所以才想着此事若能成,对两个孩子都好,对我们两家来说也是好事。你知道的,相爷一直都对关大人青睐有加,到时候岂不称得上美谈?” 景夫人笑了笑,“您的心意我自是明白的,只是我和老爷都十分心疼这孩子,所以想着先开解开解她,嫁人之事不着急,等她遇到钟意的,再议亲也不迟。” 她话锋转得极快,沈氏默了一息才反应过来。 “二姑娘钟意的,只怕……呵,”她轻笑一声,“自古女子出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择定的道理?” 她不是没有听说过关月和陆淮舟的事情,但两人身份地位差距悬殊,听了,便也过了。 不会放在心上。 更不会认为两人能有什么好结果。 “二姑娘现在年纪恰好,若再过几年,怕是更难了。” 景夫人望向窗外,不甚在意地笑笑,“这孩子不讲究吃穿,便是留在府里,也是养得起的。” 沈氏听完,放下茶杯。 杯底在桌面轻磕出一声响。 她扯了扯嘴角,只觉得面前的人虚伪,“也是,自小养在桃花村,性子质朴,怎么会太过讲究呢!” 语气听着虽是夸赞,但话里话外,都在嘲讽景夫人。 若她真如口中所说的这般疼爱关月,又怎会将她送往乡下,直到替嫁时才接回关家呢? 自己是动了些歪心思,但景夫人也未必像她说得这般坦坦荡荡、堂堂正正。 景夫人听到这样的话,非但没气,反而笑道,“您说得是,先前我和老爷忙于其他事情,忽略了她,希望这个时候弥补不会太晚。” 语罢,见沈氏似乎有些下不来台。 便又接着道,“不过一切还是看小月自己的意思。” 总之,她这儿是丝毫没有松口的。 沈氏忍不住打量了她两眼,实在不明白她心里怎么想的。 “景夫人将姨娘所出的庶女视作亲生,真是大度量。” “谬赞。” 两人同时朝窗外看去,望向对街。 关月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名男子,皆风度翩翩的模样。 景夫人眯起眼睛看了看,其中一位是曾帆,另一位…… “你瞧,那位便是我那表侄子。”沈氏主动开口说道,“也真是巧,刚才还在说呢,这会儿就碰上了。” 景夫人心底冷笑一声。 确实巧。 沈氏的这位表侄子出自周家,名生毅。 容貌称不上俊美,但至少看着端正,仪态尚可,行动之间隐隐可见读书人的气质。 周生毅从人群中走过,一步步,似是不经意间走到了关月面前。 按理,两人是头一次见,并不相识,但曾帆站在一旁,很自然地开了口。 “没想到在此处遇到了关家二位姑娘,真是缘分。” 伸手不打笑脸人。 关子瑶应了声,“曾公子,这位……” “周,周生毅。”他主动说道。 “周公子。” 关月嘴角扬起一个清浅的笑,同他们微微颔首。 而后继续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小摊上。 关子瑶在套圈。 丢出去了九个都没有套中关月想要的那只鹦鹉,手中只剩最后一个,难免有些犹豫。 那鹦鹉蓝白绒色,极为漂亮,位置自然最是靠后,不容易套中。 加之它被关在一个球形笼子里,表面光滑,摊主演示过,只有正正好的一个位置才能卡上不滑落。 周生毅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自然留意到了两人的意图。 此刻见关子瑶犹豫着,于是热切道,“这最后一个,不如让我试试?” 关子瑶看了他一眼,关月也不由得侧目。 面对骤然摊开的一只手,关子瑶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既是游戏,玩得便是过程。” 说完,手腕一甩,将最后一个套圈甩了出去,不出所料—— 没中。 她不好意思地冲着关月笑了笑。 这圈,还是关月出钱买的。 周生毅并不介意,主动付了银子,又买了十个。 “我技术不好,但看二位玩得不亦乐乎,也想体验一回。若中了,便赠与姑娘。” 他连甩了几个,都是挂上了又滑落,但相比于旁人,已经好不少了。 关子瑶在一旁看着,趁他聚精会神,注意力不在这边时,压低声音同关月说道,“这两人看起来没安好心,若是套中了,咱也不要,免得拿人手短。实在不行,等摊主收摊后,我去找他将这鹦鹉买下来。” 她扬了扬下巴,“姐姐有钱,给你用!” 关月失笑。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周生毅手中的套圈一个个减少,却始终差那么一点。 摊主笑呵呵地将散落在周围的套圈捡起来,夸赞道,“公子已经是小的出摊这么久以来,套得最准的了,只差一点点,可还要再试试?” 周生毅默了一息,正要开口,却听旁边的人抢先一步。 “老板,给我一个吧。” 喜欢夫人今生不从善请大家收藏:(cwzww)夫人今生不从善 ------------ 第190章 我想要的,我能得到 声音脆脆的,带着几分清泠,惹得周生毅和曾帆侧目。 这声音不来自别人,非英雄救美,而是关月本人。 曾帆轻笑一声,“姑娘准备自己试试?” 言语虽温和,落在耳朵里却总有几分轻蔑的意味。 关子瑶套不中,周生毅也不行,所以他便不试了,免得落了面子。 可关月却找摊主要竹圈,还只要一个。 是对自己多有信心? “来都来了。” 关月没回头,只兀自说了句,算是回答。 曾帆和周生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抱手在一旁看戏。 “姑娘确定只要一个吗?”摊主迟疑了片刻。 倒不是说他并不单个算价,实在遇到的少。 关月点头,接过竹圈。 目光放在装有鹦鹉的笼子上,指腹轻轻抚摸着竹圈边缘。 没有过多的蓄力和姿势,目测过后,稍稍甩了甩手腕,竹圈便从指尖飞了出去。 几人目不转睛,盯着它的行进轨迹,不想错过一刻。 更重要的是,可以在第一时间笑出声来。 只听哐得一声,竹圈撞上笼子,和大多数人的轨迹相同。 “可惜,就差一点……” 周生毅话音未落,就见竹圈在笼子上晃荡了几圈,最后稳稳地套在其上。 周围一静。 关子瑶率先反应过来,抬手鼓掌,不吝夸奖,“厉害呀!” 边说,边看旁边两人的反应。 周生毅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没同她对视,只看向那笼鹦鹉。 怎么就……中了?! 摊主有些痛心,却还是讲信用地将笼子提了过来,“姑娘好手法呀,这鹦鹉便是您的了。” 关月还没来得及抬手,关子瑶便主动接下,“我来我来。” 她垂眸看着笼中之物,“这毛色真好看,稀奇得很,我还从未见过。” 关月瞧了一眼。 想要的已经拿到了,不必逗留。 她转身对着周生毅,眉眼微弯,笑得十分纯然,“我想要的,我能得到,多谢公子先前出手,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十分礼貌地颔首退去。 周生毅面色突然胀红。 自己想借机献殷勤没套中,倒是被她摆了一道。 若非表姑姑的示意,他才不会接近这等女子。 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表弟,我们走吧。” 既然对方摆明了没意思,他也不愿意浪费时间。 按年岁,曾帆比他小些,可自小在京中,浸淫于各处言语漩涡,比他清醒许多。 曾帆盯着关月离去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 “关、月。” 倒是有趣。 周生毅没听得太清,于是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曾帆看了他一眼,目光很淡,仿佛并不太在意此人,“既然他们都走了,那我们也走吧。” 景夫人早早就辞了沈氏,在马车里等着。 见两人撩起车帘进来,还特意朝外面看了看,没发现旁人,才暗暗松口气。 “夫人在忧心什么?” 关月将她的神态尽收眼底,落座后才问道。 景夫人吩咐车夫驱马,车轮滚滚朝前去。 交谈声湮没在轮毂声中。 “方才可跟他们说过话了?” 喜欢夫人今生不从善请大家收藏:(cwzww)夫人今生不从善 ------------ 第191章 晚娘 关月点点头,“简单说了几句。” “两人可没存什么好心思,”景夫人说道,“那沈氏同样不是个好的,一大把年纪了,还操心着别家的事。” 方才在楼上坐着,听她一席话,差点没给景夫人气着。 字字句句都在说关月的不是。 话里话外都在表明周生毅同意接触接触是她的荣幸。 “一股子高傲劲儿,还以为自己掩饰地多好,没人瞧出来。旁人夸她身为相府夫人还如此平易近人、不讲求排面,那都是些奉承的话。结果听得多了,她反倒脸大地相信了。” 景夫人憋了好久,这会儿马车上没有别人,她便毫无顾忌地哒哒说了出来。 “信王府的事纯属他自己野心太大,不拿了他难道还留着?落在沈氏嘴里,倒成你的不是了!” 关月在一旁没敢吭声。 好像……还真有她的事。 景夫人一通倾诉,心情才稍稍舒畅些,转而问起两姐妹,“那周姓小子没同你们胡说什么吧?” “没有,就是寻常言语。” 关子瑶在一旁接话道,“就是人不怎么样,功夫也一般般。” 景夫人轻哼一声,“早就猜到了,若真这么好,何至于沈氏卖力推荐。” 她顿了顿,叹了口气,又道,“老爷在朝堂艰难,后院妇人又总是将主意打在你们身上,日后出门,记得多带些下人,免得遭暗算。” 以前她相信大家都是知廉耻的人,不屑于那些偷鸡摸狗的手段,现在她觉得最毒不过人心。 提防着好。 “夫人说的是,我们记住了。” 关月揣着暖袋,细细品着方才她话里的意思。 “沈氏能这么说,必定是右相示意。他想拉拢父亲,却仅凭一个远房侄子和我,怕是筹码不够。” 就算此事成了,也牵动不了大事,顶多能在一些小事上行个方便。 景夫人默了默,“我也觉得奇怪呢,周生毅身份不够看,自身又不出众,实在鸡肋。” 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真正有价值的,是曾帆才对。 “她这一出,我也没看懂是何意,总之小心着就是了。” 景夫人思绪还停留在方才的谈话中,面色微微变化。 “夫人是想到了什么?”关月问。 “想到了一个人,白瓷轩的老板,晚娘。” “有何不妥之处?” 景夫人:“这结亲之事,确实是沈氏提起的,但晚娘先递了个话头,她才能接下去。” 当时她没有细想,这会儿忆起,才觉得有些不对。 关月抬眸,来了几分兴致,“夫人觉得晚娘和沈氏熟识?” 景夫人想了想,又摇头笑,“开铺子的,自然得和各家夫人都熟识,至于私下是否另有交情,不好说。白瓷轩在京中开了多年,我认识晚娘也有十多年了,没听说她和右相府走得近,兴许是我想多了吧。” 她随口说了两句,就将这话揭了过去。 只在关月心中荡起涟漪。 街上人多,马车走走停停,一路家去。 关月掀开侧帘,看着外边熟悉的景致,福至心灵,对车夫喊了句,“停车。” “怎么了这是?” “夫人和姐姐先回府吧,我去去就来。” 两人已经习惯了关月时不时消失,知她有要事处理,便不再多问。 见她走远,吩咐车夫继续赶路。 关月下车后,在街巷之中兜转了一圈,确定无人留意她后,才抬腿自中道拐入,进了常记。 此时已经快到用晚饭的时候,人不多。 庄叔正在柜台后拨算盘,手指灵活,动作极快,右手拨,左手翻着账本,珠子相碰的声音清脆地响动在耳边。 他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门口的人,倒是伙计瞧见了,告知他。 庄叔抬眸,见是关月,连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姑娘。” “庄叔辛苦了,”关月笑了笑,“近来可有事情发生?” “店里无事,不过何大人等在楼上呢!” 她有些日子没来了,阿坚这两日倒是来得勤,本想让庄叔帮忙递消息,没想到恰好能碰上。 “知道了。” 关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上了二楼,轻叩了两下门示意,很快,阿坚就开了门请她进去。 两人相熟,自不必说那些客套话,是以关月径直问道,“听父亲说,近来朝中事务多,你也挺忙的,今日突然而至,可有要事?” 喜欢夫人今生不从善请大家收藏:(cwzww)夫人今生不从善 ------------ 第192章 这倒是说得通了 阿坚示意她落座,倒好茶后,才缓缓道,“也算不上什么急事,但还是得将原委告知您。” “嗯,说说看。” “您可知近来景家码头出了命案的事?” 关月一愣,“今晨才听夫人说起,死的是一个偷盗钱财的小贼,但那几箱细软和珍羞署的署正陈子翰有关。” “是,”阿坚点点头,“按理说,查到这个地 “噌!”赤红的剑芒划破空气,如同一条怪蛇,朝着奥斯丁中尉的脖子缠绕过来。 “没聊什么,雨晴,今晚你好好陪陪凌宇。”林荣说完,下意识的想走开,给年轻人制造空间。 这就是赛场上那头金‘色’的巨龙,留给每一个观众和车手的感觉,甚至是有些疯狂,超越着一辆又一辆的赛车。 轰的一声,武六奇体表的元气防护层被轰得粉碎,他身上的衣服被轰得支离破碎,头发和胡子都被烧焦,全身上下电芒缠绕。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之时,地上那些尸体,还有生物,纷纷复活了。 若雷凌辱骂的人是她,那么她不会有多大反应,可雷凌说的却是叶天辰,她自然无法容忍。 “既然刚才没杀死你,现在再杀一次!”眼神一冷,阴平再次动了杀机。 影体第六重的修为,大成的金刚战体,再加上超越黄级的宝剑,八阶野兽根本没有丝毫威胁。 武十三脸色一变,看着这道贴满符印的石门,算是这个墓室最诡异的地方,这类符印他感觉很熟悉,只是记不起源自何处,出自何人之手。 只是家里面的电脑他家人管的很严,担心陈强染上网瘾,没有给他上,陈强就和胖子跑出来到网吧上网,没想到遇上这事。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蹊跷了,也太突然了,且接二连三,他们感觉智商跟不上趟。 可是转念一想,昨晚生了那样的事情,薛慕青怎么可能会侥幸自己呢。 若是未来很多必要的事和人的出现,都会因此而改变,付出的代价也就太大了。 不表赵风乘船回辽东,单说孙策和孙权兄弟两人回到柴桑见孙坚。 “这是为何?”沮授不明,这明明就是赵风退后得多,怎么还说赵风略占上风呢? “不会死?”从一个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嘴里听到这句话,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他拔出三清化阳枪后,一脚踹了过来,我胸口一阵剧痛,往后面滚了好几圈。 “好了!不要关子啦!你到底是怎么样做到的?!”蔡礼和着急地问道。 我走到这只僵尸身前,他的眼珠是黄色,甚至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看着精疲力尽的李馨雨,林宇心底那一块柔-软的抵挡被不经意间触动。 洛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闭着眼睛,紧紧的抿着唇,把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忠肃王将携雨看管在一度春风,旁人接触不到,但玉奴同在一度春风,总是比外人要多了一点机会。到时候凤举便有的是办法见到那携雨,让对方改口便不难了。 凤举抬头,向前方低垂的淡青色纱帘看去,透过纱帘隐约能看到宫门的轮廓。 一夜时间转眼溜走,甲贺青衣依然在尽心尽力的伺候的叶飞,起码,旁人绝对看不出异常,至于当日的耻辱,注定是秘密。 原澈一开始其实并没有想过要这样,只是她于他,永远如同罂粟,尝一遍便上瘾,怎么也放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