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酒蛊致死,蛊重生噬 “易临就是个疯子!”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骂道,若不是碍于教养和场合,恐怕还会骂出更难听的话来。 只是这话音刚落,那人就被尖叫逃窜的人潮不知推搡到哪里去了。 只见展厅中央,一位留着中长鲻鱼头发型,头发半扎,长相阴柔俊美,举止却无比癫狂的少年,手上挥舞一把未开刃的黑剑,狞笑着朝人群追去。 伴随着又疯又娇的笑声,黑剑在空中胡乱挥砍。 众人被吓得作鸟兽散,逃到哪里,少年就追到哪里,好似秦王绕柱一般,诡异又滑稽。 然而,下一秒,少年身体猛地一定,裸露在外的肌肤呈现出异常的红色,与此同时,皮层下面的经脉好似膨胀起来,清晰可见,大有冲破肌肤表层跃然而出之势。 身后兴奋到变态的笑声消失了,涌动的人群也停了下来,虽不明所以,但眼神防备,齐齐转身回望少年,脸上的惊惧与恨意并存,心里不禁揣测:“易临又在想什么折磨人的手段了?” 将先前所有的不堪都回顾了一遍,愣是没从那五花八门折磨人的手段中选出一个来。 蓦地倒吸一口凉气,众人脸上的血色急流勇退,不过眨眼,一片煞白,堪比殡仪馆停放的尸体。 他们口中的易临,也就是少年,好似熟透的脸颊上滑落两道鲜红的血泪。 众人惊慌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都小心翼翼地又往后退了一大步,与少年划出距离,好以此证明此事与自己无关,他们什么也没有做。 就在这时,那纹丝不动了一般的身影又动了。 头在脖颈的带动下机械的转动,发出皮与筋轻微拉扯的声响。 众人心里又是一惊,浑身寒毛倒竖。 易临脸上不正常的红色缓缓恢复成健康的肤色。 那双原本泛红的眼睑,目眦欲裂的眼睛缓缓阖上又瞬间睁开,刹那间,骇人的邪佞与暴戾一扫而光,变得清冷凛然。 这短短的数十秒,易临脑海里就涌入无数熟悉与陌生糅杂一体的记忆。 什么她是Z国南都首富的独生女,因为奶奶重男轻女,导致她患上了严重的性别认知障碍,常以男装示人。 再加上因童年创伤而患上的躁狂症,时常出现暴力倾向,随时随地地发疯,轻则将人重伤住院,事后威逼利诱赔上一笔钱,不了了之。 重则就像现在这样,不计后果,见人就砍,主打一个无差别攻击。 因着家财雄厚,即使所作所为罄竹难书,这些人对她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其实每个人内心深处恨不得杀了她好替天行道。 如此看来,被人骂一句疯子也不算冤枉。 同时,那段身体遭受蛊虫反噬的痛苦记忆也在提醒着她,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南都首富的独生女,她是一名苗疆蛊师。 最终熟悉的记忆占据上风,将陌生的记忆彻底驱逐。 眼底凶狠褪去,易临意识恢复了一丝清明,仿佛嗅到了一股竹子酒的清香,这酒香若隐若现,挥之不散,就仿佛是从自己身体里散发出来的。 猝不及防的,后颈的肌肤下有什么东西蠕动。 此时,若是换做之前的易临,肯定被激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眼前的人是让世界各国首脑敬而远之的神秘传闻中出现的苗疆蛊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易临眼睑处的红色还未消退,一双深幽冷寒的眸子不为所动,面无波澜地抬起手,手掌就精准地覆了上去。 果然,摸到了一个小拇指那么长的鼓包,惊奇的是,那鼓包还会挣扎。 顿时,心里了然,易临眉头紧蹙,黑色的发丝垂下,遮挡住了眼尾,使得她的眼神更加深不可测。 是酒蛊! 她,不,原身,被人算计了! ------------ 第二章:江澈 酒蛊入体,常人但凡沾上一滴酒,体内的酒精浓度便会被酒蛊提高百倍千倍不止,破坏中枢神经系统,初时让一个人暴怒发狂,最终走向死亡,死因与酒精中毒无异。 人亡蛊亡,随着中蛊之人的死亡,酒蛊也会消亡,化为果蝇形态,毫不起眼。 可以说,真正地做到了杀人于无形。 思及此,易临眼神一黯,不过,她并不急于找出算计原身的人,或者说,不需要她出手。 当前最紧要的是先把酒蛊取出来。 否则,她也会像原身一样酒精中毒而亡。 说干就干。 现场所有人深吸了一口气,身体不由向后仰去。 只见易临二话不说,提起黑剑随手挽出一个剑花,动作那叫一个利落、帅气,紧接着,游刃有余地将黑剑向后一甩,黑剑虽然未开刃,但在她手上好似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一道白芒闪过,白刃就从后颈处飞快刮过。 初时,毫发无伤。 但没过一会儿,后颈处的肌肤出现一条极细的裂缝,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裂缝越挣越大,逐渐露出一块好似风化的白色岩石。 再一次手起刀落,酒蛊就落入了易临手中。 至于后颈,就留下一道小拇指那么长的伤口,薄如蝉翼的外皮向两边掀开,露出里面的粉肉。 并不渗人,只是手段看起来残忍罢了。 易临攥紧拳头,轻轻一捏,酒蛊瞬间灰飞烟灭,留下满室竹酒清香。 见状,众人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有发疯的易临。 深深觉得,此子不发疯的时候比发疯的时候还要恐怖如斯。 至少发疯的易临杀人的时候还会提前知会你一声。 可现在这个怎么看怎么诡异的易临,真正诠释了什么是人狠话不多。 刀都敢往自己脖子上砍。 “这就是······咳咳咳,南都首富家的易少,怎么跟传闻说的有些不一样?” 就在众人胆战心惊,不敢轻举妄动的时候。 一道突兀的男声响起。 那声音有气无力,声线却干净温柔的像一片秋叶在空中旋转飘落,同时伴随一两声咳嗽,惹人怜悯。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易临头也不回,毫不犹豫将黑剑一横就扔了出去。 深深插入身后的白墙上,入墙三分。 全场哗然! 众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然而,黑剑的刀刃上却清晰地倒映出一张惊为天人的脸。 距离黑剑入墙只有一寸的地方,站着一位少年。 那少年身材高挑,却非常清瘦,仿佛风吹就倒。 苍白的肌肤好似终年没有晒过太阳,呈现出病态的白,眉眼之间,病色显显,一双桃花眼,眼神氤氲仿佛看谁都深情款款,仔细了看,眼底却结了一层薄冰。 刚才易临扔出的这一剑,他连躲都没躲,可以见得,此人不一般。 “果然如传闻所言,”少年也不恼,单手轻而易举就将黑剑拔了出来,并以牙还牙地送了回去。 众人不禁在心里为这个胆大包天的少年狠狠捏了一把汗。 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这人好大的胆子!” “这人是谁啊?知道是易少还敢挑衅?” “这人怕是活不过今晚了,唉!” 议论声一句不落地传入耳中,易临也对来人产生了一丝兴趣,漫不经心地回头。 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只一眼,她便再挪不开眼睛。 是他? 江澈! ------------ 第三章:尹川四姓 江澈好似心有感应,亦抬起眸看向了她。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易临的眼神冷如深井寒潭,再加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极具欺骗性,让人看不透。 江澈的眼睛亦泛起冷意,如夜般漆黑的眸子深如旋涡,一着不慎,就像要把人吸进去。 对视的那么一瞬间,江澈半永久的笑容出现片刻的失真。 不过一次对视,也没有电光火石,愣是让众人脑补出了一场这两人如何针锋相对,怎样大打出手的大戏。 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硝烟味飘进了每个人的鼻腔里。 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屏息凝气紧张等待的时候。 该来的还是来了。 展厅这边的动静该引来的人,到了。 不时,凌乱的脚步声从门口处传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我当是谁,这不是组建了一支电竞战队,却身无分文的江澈吗?” “你这种身份的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该不会是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拉到赞助的吧,哈哈哈。” 一通毫不客气的嘲讽引得周围人窃笑不止。 转眼间,展厅里的这些人看向江澈的眼神就变了,从一开始的惊艳变成了现在的鄙夷。 同时心里不屑道:“切,我还以为敢跟易少叫板的会是什么厉害人物,没想到是个穷屌丝。” 众人心里腹诽的功夫,说话之人也走了进来。 一行人声势浩大,为首之人被人簇拥着,嘴角讥笑,一脸挑衅地望着江澈。 江澈嘴角噙着一丝得体的笑,淡淡地扫了一眼那群人 不甘示弱地回怼道:“果然,烂东西的身边从不缺围着转的苍蝇。” “我艹,你怎么敢的,你个穷屌丝,怎么跟我们说话呢?”说话的这人是周家的少爷周杰,下巴扬起,一脸的傲气。 南都——尹川有四姓,分别是周、吴、郑、王。 这四姓也分别对应四个家族,其中以郑家最为强盛,其次是王家、周家,吴家最为弱势。 这四个家族在尹川城势力庞大,盘根错节,近些年,为了蚕食其他地方,大小动作不断,意图掌控整个南都。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先前说话的那个就是来自郑家三少爷——郑恭。 “我寻思是哪个马桶没盖住,让你爬出来了。”说完这句,江澈还做了一个扇鼻子的动作,看周杰的眼神满是嫌弃,嘲讽值直接拉满。 一句话引得展厅里的人哄堂大笑。 周杰恼羞成怒,本就是沉不住气的年纪,受了气立马招呼保镖冲向江澈。 不料,他们刚要从易临身边经过。 周杰就突如其来地飞了回去。 江澈都已经做好揍人的准备了,发现居然有人替他出手了,意外地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望向动手之人。 易临泰然自若,居高临下地睨了一眼地上的人,眼神幽深,手持黑剑,身姿傲立,宛若睥睨天下的王。 周杰倒在地上疼的死去活来,感觉全身的脏器都要震碎了,不经意对上易临的眼睛,只一眼,便心生恐惧,就像被一只毒蛇死死盯上一般。 “易临你干什么?!”见好兄弟被打,郑恭怒不可遏,怒吼道。 易临废话不多说,用行动告诉他,她要干什么。 她可不是没事找事,而是这几个人,可是造成原身死亡的元凶之一。 没道理放过。 飒爽的身姿在保镖群里穿梭,黑剑在手,一瞬间,仿佛让人看见了古时候的剑客,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招,看得人瞠目结舌。 三下五除二,就将郑周两家的保镖打得落花流水。 这还没完,易临的视线穿过人群最终锁定郑恭,清冷的眸子没有一丝感情,将手中黑剑往空中一抛,一个帅气利落的后旋踢踢中剑柄,就将黑剑踢飞出去。 “森”的一声剑鸣,看似直直刺向郑恭的黑剑堪堪擦过他左侧的脖颈空隙而过。 黑剑飞得太快,郑恭吓得双腿发软,无力躲避,以为自己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 说时迟那时快,黑剑越过的刹那,一只葱白纤长的手稳稳握住剑柄,手腕一翻就将黑剑收下。 ------------ 第四章:郑柔 “今日这剑展是在下一手操办,不曾想,还是给各位贵宾带来了不便,招待不周,郑柔在这儿给大家赔罪了。” 话音一落,郑柔就深深地朝易临的方向鞠了一躬,接着,又向其他人的方向鞠躬致歉。 客人们纷纷说着无事,给足了郑柔面子。 谈笑间,郑柔就安抚了所有宾客的心。 她又径直朝易临走去,一举一动标准的就像用尺子量出来的,丝毫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态度上不谄媚也不畏惧,言辞恳恳切道:“易少,此事我已调查清楚,今日种种,易少完全是受我连累,郑柔有愧,这把黑剑出于名师之手,所谓宝剑赠英雄,易少刚才的那一套剑招诡谲多变,世所罕见,非名剑无与相配,在下愿奉上这把黑剑以填易少心中之怒。” 说着,郑柔双手奉上黑剑,举过头顶,诚意十足。 易临望着眼前的黑剑,眼神发深,若有所思。 半晌,淡漠地说道:“不必了,郑小姐比我更适合这把黑剑。” 说完,易临抬脚,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离开了这里。 仇报了,她没道理继续留下。 走的急,她也因此错过了接下来的好戏。 易临前脚刚离开,郑家的家主后脚就出现了,一脸冷肃地走进展厅,不问缘由,一上来,就当着所有客人的面,狠狠打了郑柔一个耳光。 声音响亮,一瞬间就让所有人安静下来。 展厅内针落可闻。 尽管郑家主已经极力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怒意还是通过语气透露出来。 “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对不起,父亲,”郑柔低下了头,面对父亲的怒火,她不躲不避,结结实实地挨下这一巴掌。 白皙的瓜子脸上印着一个无比清晰的红色巴掌印,半张脸高高肿起,可见郑家主下手是有多重。 但她都默默承受住了。 忽而,人群中发出一阵不加掩饰的嘲笑,同时伴随几声咳嗽。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发出笑声的人,不是江澈还能是谁。 他的这一声笑让郑家主感受到了威严被挑衅,不悦地皱起眉头,眼神不善地凝视江澈,问道:“你是······” 不等江澈开口,郑恭就热心地小跑到郑家主面前,恶狠狠地说:“老爸,他叫江澈,一个穷鬼,还组建了一支电竞战队,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居然混进来了,就是一来拉赞助的。” 郑家主对儿子比对女儿的态度柔和多了。 “既然是闲杂人等,还用得着你亲自动手,叫保镖将人赶出去就是了。”郑家主显然没把江澈放在眼里。 上一秒还演着父慈子孝呢,下一秒,怒火就又莫名其妙地转移到郑柔身上。 对儿子和颜悦色,轮到对女儿是迅速换了一副面孔,严词厉色,“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让一个厚颜无耻的宵小这么欺负你哥。” “妹妹她能办成什么事儿,我看还是赶快把她嫁出去算了,留在家也是一无是处。”郑恭仗着郑家主在,对着郑柔又是一通冷嘲热讽。 再看郑柔,依然低下头听训,喜怒不显于色。 又一阵笑声传来,江澈尽显虚弱之色,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却让人不禁感到后背发凉。 郑家父子的目光再次投在他身上。 他目光冰冷,嗓音暗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们贱笑了。” 当他开始深吸一口气的时候。 就表示,他要开始输出了。 ------------ 第五章:合作 “今天可真是让江某长见识了,歹竹居然出了好笋。” “令三公子的愚蠢总是那么富有创造力,嫉妒亲妹举办这次剑展,居然私自买了一只蛊虫用无辜之人的性命为代价,意图毁了这次剑展,让郑四小姐沦为笑柄。” “你胡说什么呢!”罪行被人揭穿,郑恭心虚,就急着反驳。 江澈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继续说道:“说你蠢你还别不承认,你在易家少爷身上放了一只酒蛊,又在入展厅之前请他喝了酒,才害得他酒后发狂。” “我们大家可都看见了,易家少爷亲手取蛊。”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害人终害己,你真以为蛊虫是那么好用的,酒蛊经年累月吸收酿酒时产生的有毒物质,本身就是一种毒物,你打开它的蛊罐时,吸入的那股气体现在恐怕早已腐蚀了你的五脏六腑。” “你······你你你别在这耸人听闻了,不过一块破石头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听完江澈说的话,郑恭心里慌的一批,想也不想就否定道,好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所以,你这是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你休想冤枉我。” “在座的可都看得清清楚楚,易家少爷取出的酒蛊确实是一块,嗯,石头,你当时没来,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我·······”郑恭还想争辩,话都到嗓子眼了,突然一股血气充斥了鼻腔,血腥味来得猛烈,“噗”的一声,他毫无征兆猛地吐出一口血。 紧接着两眼一黑,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了。 郑家的人吓得惊慌失措,几十个人围着郑恭,乱做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展厅终于清静了。 江澈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刚经历了这么大的事,还有闲情逸致赏剑。 四下也没有别人。 郑柔朝他走来。 江澈丝毫不觉得意外,笑着说道:“先前跟四小姐说的事儿,不知四小姐考虑的如何了?” “江少盛情邀请,郑柔若再推辞,就不应该了,战队经纪人一职,郑柔定不负所托。” “当然,江少答应我的,可不能食言。” “不过是在城市联赛上打败你二哥,这有何难?”江澈信誓旦旦的说着,手指轻抚古剑上的花纹。 郑柔见他时不时的咳嗽,想到他还是个病秧子,难免有不放心。于是无比认真地问他。 “方便问一句,战队成员现今几人?” 江澈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你,我,现今两人。”接着,又大言不惭地补充道:“ADC在赶来的路上。” 闻言,郑柔抿了抿唇,选择沉默,一张脸不知喜怒,实在让人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时间紧,任务重,我也该回基地了。” 江澈放下古剑,拍了拍手,作势就要走了,刚走出两步,突然回头,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笑着试探道:“郑四小姐想在郑二公子引以为豪的电竞比赛上打败他,如此恶意,江某实在不解,不由联想到郑三公子之死,办剑展、买酒蛊、易大少、最终自食恶果,步步算计,实在是让人细思极恐,都让江某怀疑此事是出自郑四小姐之手了。” 这一番无关痛痒的试探,郑柔沉默以对,她面色如常,不为所动,单薄的身姿站得笔直。 目送江澈离开。 直到江澈走后,郑柔的属下才走到她身边,问出心中疑惑:“酒蛊入体,易大少又喝了酒,根据传闻,体内的酒精浓度会成倍提高,必死无疑,为何······” 不等属下问完,郑柔就抬手打断了他,并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而她心里却早早有所怀疑,这怀疑,从易临将剑扔出去,她接到的那一刻开始。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现在的易临已经不是原来的易临了。 与她想法一致的还有江澈。 坐在一辆低调到不行的轿车上,江澈靠在窗边,城市的灯光为他的脸覆上了一层暖色。 脑海不由自主地浮现易临看向他的眼神,有一丝错愕,仿佛在说:“是你?” 这种时候,他心里就会嗤笑,“他怎么可能认识我?” 也会想起易临耍的那套剑招,虽然时间很短,但那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身姿犹在眼前,让他心痒难耐,想要比上一场。 “一个残暴不仁,行事癫狂,一个清冷持重,点到为止,天差地别,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嘛。” 想的太过投入了,他不知不觉就把想法说了出来。 不巧被驾驶座的司机听了去,司机忍不住问:“少爷,什么不是一个人?” “没什么,”江澈敷衍道,意识到自己似乎对某人太关注了,他立马坐直了身体,表情严肃,嘱咐道:“盯紧与郑恭来往密切的那些人,从他们身上找突破口,顺藤摸瓜,务必揪出蛊虫交易市场的幕后之人。” ------------ 第六章 :二婶和堂弟 天色渐晚,乌云遮月,夜风萧瑟。 宏伟的白色建筑在夜幕里散发出色彩斑斓的光。 建筑的黑铁大门前立着一块巨大的青石,青石上篆刻着“参商”二字,便是这座建筑的名字。 易临根据脑海中的记忆来到自己的住处,左脚才迈进大门一步,就看见大厅沙发上坐着一对母子。 几乎是她出现的那一刹,那对母子的身躯就肉眼看见地瑟缩起来。 用讨好中透着害怕的眼神注视着她。 大厅灯火通明。 易临清隽的脸微微一怔,与那对母子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隔空相望。 眼神在半空中交汇的那一秒,那对母子又惊慌失措地低下了头,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 见状,易临眉头狠狠一皱,心想:“我是什么很可怕的人吗?把这两人吓成这样?!” 突然,大脑一阵刺痛。 又有一段记忆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眼前这对母子是原身的二婶薛嬅衣以及堂弟易泉。 易家有两房,大房易牧时,也就是原身的父亲,深谙经商之道,白手起家,将易家送上了南都首富的位置。 二房易天秋,可能是易母生大儿子时多给他生了一个脑袋,以至于到生老二时导致他的脑袋不够用,所以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酒囊饭袋。 易家发达之后,易天秋就抛弃了原配妻子和儿子,与小三一家和和美美的住到了一起。 薛嬅衣性格刚烈,不愿离婚,抵上全数家财才换得儿子的抚养权,与易天秋恩断义绝。 易牧时不忍他们母子二人流落街头,同时想到易临年幼无人照料,便让他们搬到了这栋房子。 每当易临病发时,就常常殴打二婶和堂弟。 寄人篱下的缘故,对于易临的施暴,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 记忆最终停在了今天一早,易临出门前又赏了这对母子一顿鞭打这里。 细数原身过往罪行,易临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畜生”。 薛嬅衣与易泉不知道站在门口的人已经换了个芯。 只是见易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脸色阴沉,一语不发,就不寒而栗。 薛嬅衣紧紧抓住易泉的手臂,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生怕又惹到易临,所以,害怕不敢表现在脸上。 易泉脸上青一片紫一片,原本俊朗的脸被这些伤衬托得只剩惨样。 他脸色僵硬,身体紧绷,一副幼兽面对危险时做出防御及反攻的样子,可眼底流露出的不安和害怕还是暴露了他。 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我就是外强中干! 收回打量的视线,易临想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避开他们回自己的房间。 不曾想,她云淡风轻地超在他们前面时,取蛊时留下的伤口流血了,还染红了后背,引起他们的注意。 因为伤口不疼,所以,易临就没有注意到,自顾自上楼时突然听见一声惊慌的尖叫。 是薛嬅衣。 易临还想假装没听见继续走的。 却发现身后有谁拽住了自己的衣服,让她不得不停下来。 疑惑地回头,就看见薛嬅衣轻轻地拉住了她的衣角,带着少许皱纹的眼睛透着一丝担忧,小心翼翼地对她说:“阿临,你脖子后面流了好多血,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明明声音都在发颤,明明心里怕的要死,可她依然叫住了易临,只是想帮她处理后颈上的伤。 易泉没有拉住他妈,见状,大气也不敢出,心里担心不已,急忙小跑上去,准备代母受过。 ------------ 第七章 :处理伤口 哪知,就听见易临淡淡地地说了一个“好”字,她的嗓音有些沙哑,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情绪。 薛嬅衣与易泉都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震惊地不知所措。 面面相觑了半天。 易临不懂他们的震惊,只知道,自己确实需要处理一下伤口,而且,这不是对方主动提出的吗? 她答应了,有什么问题? 话音落下后,她就顺势坐到了沙发上,半天不见薛嬅衣动,于是她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他们,眼神仿佛在问:“不处理了吗?” 久违的没有残戾与凶恶,没有狞笑与癫狂,甚至还有些呆萌。 薛嬅衣足足愣了五秒才反应过来,忐忑不安地回房间拿了药箱来。 无意间,看见少年安静地端坐在沙发上,浓密的长睫如羽扇低垂,遮住了那双总是阴鸷的眼睛,不知怎的,有一瞬间,她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少年的身姿很是单薄,脊背却如松柏般挺拔。 薛嬅衣只觉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可,这种奇怪的感觉她又说不上来。 十多年的施暴阴影,不可能因为这一瞬间就让她忘记。 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薛嬅衣便开始为易临处理伤口。 她处理伤口的手法非常娴熟。 刚开始时难免紧张,见易临没有一丝不悦,她也逐渐进入状态,从清洗、消毒、上药到包扎,每个步骤无比悉心。 做好这一切后,薛嬅衣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一脸轻松,心里不由生出了一丝满足感。 反观易泉,全程提心吊胆,生怕易临又发病,又毒打他们。 可是他发现,今晚的易临出奇的安静,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保持一个端正的坐姿坐了这么久! 简直难以置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易泉不敢大意。 然而,下一秒,他就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一个这辈子都不可能从易临口中说的两个字。 “谢谢。” 易临轻轻抚摸缠在脖子上的绷带,短暂沉默后,郑重其事地对薛嬅衣道了声谢。 顿时,仿佛整个大厅都在回荡她这一声谢。 无论是薛嬅衣还是易泉,犹如被雷劈中了一般,瞳孔圆睁,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朝他们眨了一下眼睛,易临可能也意识到自己雷到他们了,还是决定继续保持沉默,不过,与他们近距离的接触中,她清楚的看见了他们身上的伤。 旧伤添新伤,纵横交错,血痕累累,让人不忍直视。 因为原身不让他们请医生,所以这些陈年旧疤就留了下来。 易临不是原身,哪怕占了她的身体,她也不能继续为了保持人设对无辜的人施暴。 更何况,这个女人对自己还有包扎之恩。 无论是还恩,还是为自己,她都需要尽快找到一只药蛊。 当下,易临心里便有了计划,再看时间也不早了,她出于礼貌,又对二婶和堂弟说了晚安,之后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晚安”二字,掷地有声。 又是一道惊雷,直将母子二人劈得外酥里嫩,目瞪口呆地望着易临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易泉及时扶住吓得腿软的薛嬅衣,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是那样凉,颤抖得是那样厉害。 回到房间的易临,洗漱完毕后,就独自站在院子里吹风。 匀都的气候变幻莫测,阴晴不定。 就算是盛夏时节,气温也是低的让其他城市羡慕,让本地人恨的咬牙切齿。 晚风吹拂黑发,丝丝凉意入骨,易临身姿修长挺拔,宛如古时世家大族庭院中的一杆青翠坚韧的修竹。 劲风吹不折她的腰,覆雪压不倒她的骨。 她的眼睛如同今晚的夜色,黑雾弥漫。 就像前路,让人看不清。 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 她不属于这里,在重新炼出本命蛊之前,她必须以易临的身份留下来。 ------------ 第八章 :寻药蛊 第二天一早,大雨倾城,易临嘴上叼了个包子就出门了。 深更半夜才回来,手里比早上出去时多了个只有掌心大小的罗盘。 第三天,满城烟雨朦胧,易临坐在餐桌前,吃早餐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餐桌上放着罗盘,嘴里神神叨叨不知道在念什么。 惹得薛嬅衣和易泉频频注目,一脸不解。 第四天,雨势没有前两天那么大,但天色一如既往的阴沉昏暗。 易临是一天比一天回来的晚,这一天回来时,活像被埋了一般,灰头土脸,狼狈的不行。 薛嬅衣看见她这幅模样,心里一惊,以为她遇上了什么事,可还来不及问,易临就客气地同她说了晚安,显然是不想解释。 原来,易临这三天早出晚归都是为了寻找药蛊。 这个时代蛊术是一种近乎绝迹的秘术,蛊师更是世所罕见,踪迹难寻,普通人要遇上一名蛊师无异于大海捞针。 易临想找蛊师买蛊希望渺茫,只能退而求其次,寻找野生蛊。 大自然的存在就炼制出了一些野生蛊。 有的食百草炼制成了治病救人,疗伤入药的药蛊。 有的喜食毒虫毒草炼制成了带有剧毒,能够夺人性命的毒蛊。 有的通过特殊的秘法炼制成了能操纵人心的蛊,如众所周知的情蛊。 万千世界,无奇不有。 苗疆蛊术,高深诡谲,纵贯古今,不曾得到世人的认可,苗疆蛊师,一旦出世,天地不容。 易临正是深知这一点,才想要尽快炼出自己的本命蛊,然后遁世。 在此之前,她需要先找到一只药蛊。 她之所以如此肯定匀都有蛊,全靠那日出现的酒蛊,只要确认这一点,匀都就一定还藏有其他的蛊。 一连下了三天的雨,天空总算放晴了。 抬头一片蔚蓝。 易临端坐在餐桌边,早餐放到一边,眼睛不离桌子上的地图。 五颜六色,纵横交错的地图上用红笔做满了标记。 见她看得认真,易泉放下牛奶的同时不由瞥了一眼地图。 很快,就惊讶地叫出声来。 “匀都地图?” 自从那晚之后,易泉就感觉易临有些不一样了,整个人都变得好相处起来,所以,现在才敢主动同她说话。 易临头也不抬,淡淡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很冷淡的回复,易泉却不觉得,像是习惯了她的沉默寡言,忍不住好奇她看匀都的地图做什么? 甚至还用上了罗盘? 心中疑窦丛生,易泉再结合她这几天的行为举止,眉头紧蹙,灵光一闪,顿时真相了! 难道是遇见了骗人的道士? 再看一眼易临,整襟危坐,气质清冷出尘,半扎的中长鲻鱼头配上她这张顶配的脸,俨然一个贵公子的模样,矜贵非凡。 眼神黯了黯,看着这样的易临,易泉竟然生出,如果是因为被人骗了他才变好的,他倒是希望他能一直被人骗下去的邪恶想法。 只是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他的良知就开始对他进行谴责。 在他的真实想法与良知之间进行激烈博弈的时候,易临已经叼起早餐匆匆出门了。 司机已经等候多时,他在易家当司机很多年,早些年的时候也受不了易临的脾气,奈何老板给的实在太多了,他才坚持干了下来,忍辱负重多年。 这些天,跟着这位少爷跑遍了整个匀都。 起初不屑一顾,甚至满腹怨言,可经历昨天的事件后,他彻底对易临改观,就连叫少爷都多出了几分真心实意。 现在想想昨天的凶险,还是心有余悸。 ------------ 第九章 :阴间来客 事情是这样的 就在昨天,他的女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直昏迷不醒。 他原本是想请假的,当面跟易临请假时,不知道为什么,易临坚持要去他家。 女儿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心急如焚,可易临却拖着他不让他送女儿去医院,当时,他都想杀人了。 就看见易临端着罗盘在他家周围转了一圈,然后又领着他去了家附近一个破败不堪的土神庙。 跨过土神庙的门槛后,他仿佛进入了阴间的世界。 阴风嗖嗖,不见天日。 他看见神像泣血。 看见鬼魂停滞。 他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脸刷一下就白了,浑身冷汗涔涔。 正不知该如何出去的时候,在一片迷雾中走出来一位风姿卓越的人。 身形与易临极为相似,他心惊胆战地叫了那人一声少爷。 那人却没有理他,耳边只有银铃的脆响,直到走近后,他才稍微看清了一些。 那人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长发飘逸,面容却是模糊的,轻轻推了他一掌,就将他送回了现实世界。 出来后,他第一时间去看旁边的人。 易临一张脸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如夜般漆黑的眼睛好像又深了几分。 他手上拿着他闺女的平安扣,嗓音喑哑地说:“小鬼贪玩,把你女儿的平安扣扣下了,拿回来就行,去给她戴上吧!” 听完易临的话,司机吓得整个人后背都湿了,战战兢兢地拿起平安扣跑回家给女儿戴上,下一秒,女儿果然就醒了过来。 简直神了! 从那时候起,司机就暗自下决心为易临马首是瞻。 不管怎么想还是觉得神乎其神。 可惜了鬼神之事不能让人知道。 不然他恨不得拿起大喇叭大声向世界宣布:“我家少爷不仅会测风水,还会驱邪!” 阳光明媚,雨后的空气清新宜人。 司机兴致勃勃地问道:“少爷,今天我们去哪儿?” 易临手上端着罗盘,两片薄如花瓣的唇小声念叨不知名的口诀,最终锁定目的地。 “石榴网吧。” “网吧?”三天的时间已经教会了司机不要多问,再好奇也只能忍着,听命行事。 他还想再经历一次昨日的惊险刺激,所以,为易临办事,他的心始终是亢奋的,满怀激动地开车前往石榴网吧。 很快。 一辆豪车突然出现并停了下来,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无感的、艳羡的、嫉妒的、阴暗的,贪婪的,掺杂在一起,唯一相同的是,这些人都想知道坐在车里的长什么样。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下,易临从车里钻了出来,黑发墨瞳,阴柔的长相硬是在气质的烘托下荡然无存,让人见了,只觉矜贵不可攀。 没有让围观的路人失望,她一出现,周围尽是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端起罗盘,易临眼神淡漠,随意扫视一圈,对旁人的毁誉喜恶不予理会,自顾自做自己的事。 寻蛊,需要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这三样,缺一不可。 一连三天的雨,让野生蛊无法出来觅食,所以,天气一旦晴朗,蛊虫便会抓紧出来,这便是天时。 罗盘上测出的地点,以及她翻看过的《匀都地方志》都显示此处曾是一座百年道观,不料天降横祸,一道雷电劈在道观里的一颗枯树上,引发一场大火,将整个道观烧了个一干二净,什么也没有留下。 随着时代的进步与发展,后人便在这废墟之上建起了高楼大厦。 按理说,能被雷电劈中,然后引发大火,被大火吞噬的道观怎么也算不上是一块好地。 那为什么还是选中了这里呢? 司机一时没忍住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易临收起罗盘,解释道:“建造道观的木材是乌木,燃烧之后埋入地底,废料是一些地下生物的顶级食物,除此之外,这座道观收纳了成百上千种珍惜药材,百年过去,还不知道滋养出了怎样的好东西。” “原来少爷你找的就是这地底下的东西,是什么厉害的鬼吗?”司机显然理解错了,说话时的语气透着一股兴奋劲。 易临有些无奈,再这样下去,自己是苗疆蛊师的身份就要泄露了,如果不是昨天贸然出手······ 算了,她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着后面找到材料后炼一只可以抹除记忆的蛊。 现在,天时地利已经占据。 只差人和······ ------------ 第十章:别哭,这个副本我带你过 “你们怎么能言而无信!” “今天可是《联盟》第一个副本《无间》的首发日?你们知道有多少公会组队刷这个副本吗?!” “滚吧!一群见利忘义的臭傻逼!遇上你们我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就在易临耐心等待那个“人和”出现的时候。 还没看见人就先听见一道气急败坏的怒骂声。 没一会儿,一个脸有点婴儿肥,长相可爱的少年一脸颓丧地走了出来。 边走边踢飞路上的小石子,嘴里骂骂咧咧。 可爱少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注意到易临,他似乎很烦躁,拉开衣服拉链,扯出白T恤里的项链,攥在手里。 试图用捏东西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 少年与易临擦肩而过。 黑发打下,漆黑的眸子一黯,易临将罗盘塞进裤兜里。 转头对司机说道:“你下班了。” 易临的嗓音没有前几日那般沙哑,就像恢复了原声,独特的声线好听到能让耳朵怀孕。 闻言,司机啊了一声,露出失望的表情。 可易临坚持,他只能不情不愿地驱车离开。 司机走后,易临转身看向还未走远的少年的身影。 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少年正是她在等的人。 就在她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 易临看清楚了少年握在手里的东西。 草绿色透明的琥珀一样的东西。 有两只手指并起这么宽,两节手指这么长。 但她知道,那虽然像琥珀却不是琥珀,而是蛊棺。 树脂石化后挖空中心形成棺材的样子,将蛊虫存入其中。 而那位少年蛊棺里存放的蛊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正是她要寻找的药蛊——绿蚁药王蛊。 一只绿蚁药王蛊又可以控制数以万计的绿蚁。 将这些绿蚁晒干后提取油脂涂于患处,可让伤口快速愈合,并且有祛除疤痕的作用。 也不知道少年愿不愿意忍痛割爱。 看着少年走进了一家网吧,易临紧跟上去,也找网管开了一台机子。 好巧不巧,就在少年旁边。 少年一脸闷闷不乐,登录《联盟》这个游戏,两只手却搭在扶手上,怎么看都不像要打游戏的样子。 易临也点开了电脑屏幕上《联盟》的图标。 在登录页面下意识的就像输入自己上一世的游戏账号。 划动鼠标刚要点击确定,手指一滞。 猛地想起来自己重生了。 只能重新注册一个账号。 当输入密码时,她俊秀的眉毛向中心聚拢。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密码会有江澈名字的首字母大写。 换成自己名字的首字母后,游戏账号注册完成,接着登录进入游戏。 她没有戴耳机,而是一边过新手任务一边偷听旁边的少年打电话。 少年在摇人打副本。 不过,从他暴跳如雷的语气以及遭遇背刺后委屈的神情可以看出来,他被鸽了。 与此同时,易临也过完了新手任务,领到五个英雄。 刚要有所行动,余光就瞥见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从少年脸上迅速滑落。 见状,易临默默地朝他递去一张纸巾。 少年猛地抢过去,胡乱擦了一下脸,但不知为何,越擦眼泪越多。 这时,一道少年特有的清冽的声线传来。 “别哭,这个副本我带你过。” ------------ 第十一章:逆天手速 那道声音犹如黑暗里的一道圣光,点燃了少年希望。 然而,当少年转头看向易临……的电脑屏幕时,哭的更厉害了。 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你连英雄都没有,就是个刚注册账号的新手,还不如我呢,怎么带我过副本,啊啊啊……” 易临最怕眼泪了。 心一急就撒起了谎。 “这是小号,小号,我大号很强!” 少年果然停下哭泣,睁着大眼睛盯着她的眼睛。 脸上似乎写着大大的两个字。 不信。 突然有点挫败是怎么回事?! 易临深感她果然不会撒谎。 正不知如何是好。 那少年就擦干净眼泪,一脸倔强,双手放在鼠标和键盘上。 带着哭腔,语气却真诚地对易临说道:“算了,至少你愿意和我一起打本,谢谢你。” “嗯,”易临松了一口气。 两人迅速加了游戏好友,然后就是等副本上线。 双方都戴上了耳机,严阵以待。 少年盯紧了电脑屏幕下方的时间,当时间跳转到十点整的时候。 少年就迅速滑动鼠标,点击副本,那速度快的让人根本反应过来。 然而他还是抢慢了? 屏幕上显示一句话:【当前游戏太火爆,请稍候再试】 “艹!”少年悲催的趴在了桌子上,心情无比郁闷。 就在这时,屏幕上跳出一个组队邀请。 他大大的眼睛充满大大的疑惑,好奇心驱使下他点了进去。 居然是《无间》副本! 幸福来的好突然! 少年当即喜极而泣。 看着那个还没来得及换头像的人机头像,立刻反应过来,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激动的喊道:“兄弟,你居然抢到了!简直是逆天手速!” “运气好,”易临谦虚道。 少年心里却是明白的,要进入这个副本根本不是运气问题,而是实力问题。 只有非同一般的手速才能抢先进入。 那国内国外还有好多职业选手以及非职业玩家呢,都等着做第一个《无间》副本通关人呢! 这可是要彪炳《联盟》史册的! 代表着一种无与伦比荣誉! 能进入就已经打败了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联盟》玩家。 “兄弟,牛逼!”少年已经无法控制内心的激动,此刻,嘴里全是彩虹屁。 见他这么快就一扫之前的郁郁,易临心里也有了一些底。 准备进入倒计时一结束,他们就进入了一个充满诡异恐怖氛围的世界。 易临操纵者手上的英雄,身后背了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身姿飘逸,闲庭信步地走在路上。 反观少年,选的英雄就跟他一样呆萌可爱,进入副本后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东张西望。 “有人。” 耳机质量不太好,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 少年有一瞬间的愣怔,待反应过来后,着急地一问三连。 “在哪儿?” “几个人?” “我们要不要先躲起来?” 易临漆黑的眼睛里倒映出游戏的亮光,清隽的脸上一派气定神闲。 一一回答他的问题。 “河道,五个人,不用。” “什么?五个人!”听见有五个人,少年不淡定了,还想劝易临先躲起来猥琐发育的。 就听见她说。 “杀了他们!” ------------ 第十二章:耻辱柱贵宾一位 话音一落。 说时迟那时快,易临闪身冲向河道,只留下一道如月般莹白的残影。 少年完全跟不上她的意识,半天没反应过来,傻傻站在原地,看的目瞪口呆。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一会儿,就听见了机械似的冷酷无情的语音播报。 【玩家星期四击杀一名敌人!】 【玩家星期四斩获二连击破称号!】 【玩家星期四斩获三连决胜称号!】 【玩家星期四斩获四连超凡称号!】 【玩家星期四斩获五连绝世称号!】 这还没完,过了大概两分钟,又传来【玩家星期四击杀史诗级怪物——深渊之主】的提示音。 少年听着那连续不断的播报,已经震惊的合不拢嘴了。 然而偏眸去看那位账号刚注册的新人时。 那人一身风光霁月,面色平静如水,仿佛什么都不能让她产生一丝波澜。 许是她的样子太过淡定从容,就给少年一种这个副本就跟喝水一样简单的错觉。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键位上灵活跳跃。 少年不禁咽了咽口水。 他虽然不是什么游戏大神,但也是见过真正的大神是什么样的,那漂亮的走位说是与职业选手一个水准也不为过。 没想到他刚被人鸽了,反手就捡到个大神,少年心花怒放,决定和易临这种高手打好关系。 以后让他带自己上分。 心里的算盘正打得噼啪响呢。 突然。 易临将宝箱递给他 顿时,少年的眼睛就亮了,不敢置信地问:“给我的?” “你确定要给我吗?” “嗯。”易临语气平淡地回答。 少年发誓,这是他在游戏里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急不可耐地去开宝箱了。 宝箱一开,激动的尖叫声就从耳机里传来,差点没刺破易临的耳膜。 “这宝箱里有100翡翠,50银币,还有一块紫晶材料和一瓶药水。” 最贵的应该就是那个紫金材料了,可以打造武器,很稀有。 看得出来,《联盟》官方对首个副本相当重视,史诗级boss宝箱能开出稀有材料来,可谓是下了血本的。 少年并不贪心,虽然,易临把整个宝箱都给他了,但他还是把最稀有的紫晶材料留给了她。 兴奋地念叨:“大哥,我技术一般,就算有这种好东西也不会用,你这么厉害,肯定需要,紫晶材料就给你了,这些翡翠和银币,我多的是,一会儿出去,我给你送皮肤,吧啦吧啦……” 易临从未见过话这么多的人,除了有一些吵之外,她摘下了耳机,瞬间耳根子就清净了。 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缓和之后她又重新戴上耳机,正好听见新一轮游戏播报。 【玩家我跟你拼了,耻辱柱贵宾一位】 【玩家放屁且带汁,耻辱柱贵宾一位】 【……】 这五个人的游戏名字正好是易临刚杀的那五个人。 此播报一出,别说易临了,全服先是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后转瞬间就沸腾起来。 【头给你打掉:耻辱柱贵宾一位是什么鬼?!】 【幕后煮屎者:发生了什么?怎么就被钉上耻辱柱了?】 【腋毛梳中分:等一下,这五个人的名字,刚才好像是被一个叫星期四的人击杀的吧?难道被击杀的人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好兄弟蹭波线:好好好,官方这么玩是吧!那就有意思了(咬牙切齿)】 也不知是不是这个人忙着打字去了,他这句话刚发出去,被击杀的播报就紧随而至,一同而至的还有耻辱柱贵宾一位的提示音。 少年跟在易临身后捡宝箱捡的不亦乐乎,脸都快要笑僵硬了。 他从未觉得这游戏赢的如此易如反掌。 谁能想到偶遇的一个新手会是个大神呢! 他也终于相信,之前易临信誓旦旦说这是个小号的话。 每一次“星期四”这个游戏名字被全服播报的时候,挂在公告栏上的时候。 身在副本里的其他玩家都会吓得瑟瑟发抖。 副本外的人不懂他们的恐惧,只是看着那满屏的“星期四”,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沸腾。 如此大的动静,想不引起职业选手的注意都难。 江澈登上游戏后自然也看见了接连不断变换的公告,对公告里的游戏名字生出了一丝兴趣。 再看见那个游戏名后面还跟了一个眼熟的名字时。 竟然发出了一声嘲讽的冷笑。 “唐白榆,还真是证明了什么叫打的好还不如躺的好啊!” ------------ 第十三章:副本通关 “哥哥哥哥哥,你就是我滴神,太强了!” 少年跟在易临身后负责捡宝箱,他们一路走来,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敌人,砍了多少只boss。 游戏太顺利,少年只能一个劲地说彩虹屁。 提供不少情绪价值。 就在易临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身法击杀终极boss之后。 《无间》副本通关了。 他的谄媚更是直接到达顶峰。 回到组队房间的时候。 就看见头顶上出现了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无间之王】 这个称号,差点闪瞎他的眼睛。 然而,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他们两个人的小队名字被载入了《联盟》重大事件史册之中。 少年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了。 耳机里连续不断传来机械似的播报,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播报竟然透着一丝欢快。 【恭喜三Q小队成为《无间》副本首位通关队伍】 “等等,我们队伍名不是三个句号(。。。)吗?怎么到系统口中就变成三Q了?”少年的关注点总是这么出奇。 易临也不知道,但是,她总觉得这个副本不是好副本,很会拉玩家的仇恨值。 比如耻辱柱,再比如他们小队的名字。 好在,少年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太久,因为,后面简直就是他抱上的大腿的MVP结算场面。 【恭喜玩家星期四成为首位100杀选手】 【恭喜玩家星期四成为首位击杀终极boss的选手】 【恭喜玩家星期四解锁《联盟》新大陆——无间大陆(又名“联盟第五大区”),成为区长。】 全服原本已经被星期四的战绩杀麻了。 可这个公告一出,玩家们再次不可控制的激动起来。 “什么?这个副本的终极奖励竟然是新开一个区服,并且,还让第一个人通关的人做区长。” “卧槽,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样,我拼了命也要做第一个通关的人啊!呜呜呜,有种错失一个亿的感觉。” “那个星期四到底是谁啊?!” “我刚去看了一下他的资料,麻蛋,是个刚注册游戏不超过两个小时的新人。” “新人?呵,这诡异的技术可不像个新人,”江澈认真地看着官方放出的副本通关回放,一双清透的眼睛倒映出一道飘逸身影。 反反复复看复盘了许多遍,将易临如何击杀终极boss的操作分析个彻底。 复盘的过程中,他心里就有了招揽的想法。 于是,立刻就搜索了游戏名字发出好友申请。 他甚至直接用的模板,连改都不改一下。 可想而知,结局会是什么。 易临看着清一色的好友申请,什么“CPDD”,什么“号卖吗?价格好商量”。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全都被易临一键拒绝。 “大哥,国服大佬加你,你也拒绝?”少年再一次被易临的淡泊震惊到了。 “不喜欢加人,”易临语气没有一丝情绪的说。 “难道,这就是大家常说的,王者都是孤独的?大哥,我悟了!” 说完,少年眼神熠熠,学着易临,一键拒绝。 看着那些国服榜上看见的名字,他拒绝的一点也不心疼。(现在拒绝的有多干脆,往后就有多后悔) 现在,副本也过了,他还抱上了一个大腿,正想好好感谢一下,心里想着要是能加联系方式就再好不过了。 一侧头,就看见他的大腿正在退出游戏。 心里突然一慌,少爷也连忙退出游戏。 一边退,一边紧紧盯着易临的动作,生怕她跑了。 就在这时,易临犹犹豫豫地开口了。 “那个,你这个项链卖吗?” ------------ 第十四章:唐白榆 “什么?”少年有一瞬间懵,就见易临指了指他胸前的琥珀吊坠。 他才明白过来,相当大气地将吊坠摘了下来,爽快地说:“既然大佬想要,我送你就行。” 少年现在还在兴头上,将吊坠送给易临后,有点婴儿肥的脸笑的更加可爱了,像一只布偶猫。 哪怕是淡定如易临都被他的笑容感染了,心里生出一种白占了便宜的愧疚感。 “你不要钱,那你有没有什么想我帮你做的事?” 她不太想让这个单纯的少年觉得她是一个喜欢贪便宜的人。 然而少年却是一摆手,“大佬你这样说就见外了,我都还没感谢你带我刷本呢!你就当这是我送你的谢礼,别有心理负担。” “嗯,”易临轻轻点头,莞尔一笑,笑容如春风拂面。 少年看的不禁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心想,大佬笑起来可真好看! 绿蚁药王蛊在手,易临急着回去练药,刚要和眼前这个单纯的少年告别。 就见少年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试探性地说:“大佬,你一般什么时间上游戏?我想和你一起玩,你放心,我躺的很明白的,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闻言,易临刚想说她不怎么玩游戏,可拿人手软,她刚拿了人家的吊坠,现在就不理人了,怎么看都有点见利忘义。 想到这,她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少年还以为自己惹她不高兴了,急忙挽救道:“没关系,大佬,我也不是很喜欢玩游戏,你也没有义务带我飞。” 他这样一说,易临突然想起他被人鸽了的事,再看他急于解释,委曲求全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于是,干脆利落地掏出了手机。 手机在纤长的手指上转了一圈,那动作别提有多潇洒帅气了。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你想玩游戏的时候就叫我,我随时都在!” “大佬……”少年感动地忍不住又要掉小金豆子了。 手忙脚乱地翻手机,感激涕零地扫码和易临加了联系方式。 唐白榆,少年发来备注,头像跟本人一样,是一只笑起来很治愈的布偶猫。 易临看着这个头像再次笑了笑。 不经意间就对上了唐白榆分外纠结的表情。 于是她狐疑地问:“怎么了?” 唐白榆欲言又止,“大佬,你的头像……” 易临一脸不解地看向他。 唐白榆心里百般纠结,在想说出来大佬与他绝交的可能性有多大,最后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这种头像容易让人误会是gay。” 空气陷入短暂地沉默。 半晌,易临淡淡地“哦”了一声,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唐白榆一时拿不准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他看易临的样子,怎么都不像gay。 “我要走了,你想玩游戏的时候就叫我。”易临站起身来,清瘦的身姿站起来后投下一片阴影,末了她又补充道:“不用担心会不会打扰我,如果我不方便,会主动跟你说。” “嗯嗯,谢谢大佬,大佬拜拜!” 唐白榆坐在电竞椅上跟易临告别,婴儿肥的脸笑容绽放,皓齿莹莹。 易临对他施以一个微笑,转眼就消失在门口。 易临走后,唐榆白重新登入游戏,他现在有底气去向那些鸽他的人炫耀了。 然而,刚登上游戏,一个备注表哥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给他发来消息。 简短生硬的三个字,“回基地”。 虽然不是面对真人,但这三个字的压迫感比面对真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吓的他立马退出游戏,逃也似地离开网吧。 将炫耀这件事抛到九宵云外。 ------------ 第十五章 :死对头来了 匀都图书馆旧址一改全貌,成了一座充满赛博气息的电竞基地。 一辆蓝白相间的出租车一个急刹停在马路边。 唐白榆给司机扔下一张百元大钞,说着“不用找了”就推开车门下车,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面前的独栋三层小楼跑去。 一口气跑到了会议室,立马以脚为刹车来了个紧紧刹停,站在门口调整好呼吸后才一脸故作高兴地推开会议室的门。 “表哥,我回来了。” 然他称呼表哥的人,此时正懒懒地坐在窗边,阳光穿过摇曳的树枝在他病态的面容下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近似妖孽的长相仿佛泛起萤火虫的光,宛若住在童话森林里的精灵王子。 这样俊美如谪仙的人,不是江澈是谁? 江澈上身一件草绿色的衬衫与窗外郁郁葱葱的夏木互相映照。 闻声,回头朝唐白榆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吓得唐白榆冷不丁打了个激灵,立刻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那心里七上八下的,快速回忆这个月自己有没有犯事儿被表哥抓到把柄,然而,他绞尽脑汁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心里不由更慌了。 “我说你,都是自家兄弟,怎么见了我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你再这样一副娘兮兮的样子,我就送你去T国,让你做小姑娘。”对亲表弟,江澈说话也毫不客气。 唐白榆可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本来就是泪失禁体质,又被他这么一吓,眼泪又出来了,还收都收不住。 “欸!你怎么还哭了,我逗你的,我还能让老唐家绝后不成?”对于唐白榆这说哭就哭的本事,江澈看得叹为观止,他惯会捉弄人,可听见他呜呜咽咽的抽泣声,心情就莫名的烦躁,就像拧紧了但还滴滴答答滴水的水龙头,还像话只说一半的人,一点也不痛快。 “你别哭了,”江澈发誓,他这辈子的耐心都给了这个心灵脆弱的表弟。 见唐白榆还在抽抽搭搭,他只能放大招,“你快别哭了,你那个死对头即将抵达战场,要是被他看见还不知道怎么嘲笑你呢!” 果然,大招一出,唐白榆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来用怀疑的眼神望着江澈,“真的?” 江澈站起身来,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一脸和颜悦色地说:“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去洗把脸,别让人小瞧了。” 唐白榆眼睛红红的,很听他的话,让去洗脸就去了,只是一只脚刚迈出会议室的门,他的手机就响了。 铃声来的特别急促。 吓的他惊慌失措,一看是死对头打来的,立马挺胸抬头,还特意清了清嗓子,手指一划接听,准备用雄厚粗狂的声音给死对头一个下马威。 没想到对方比他先下手为强。 一上来就劈头盖脸对他一顿质问。 “唐白榆,跟你双排刷副本的是谁?!” “你能不能长点脑子,谁会平白无故的带你刷本?那些带你刷本的能是什么好人?” 这看似是骂别人的话在唐白榆看来,就是在骂他,一位的否定他。 唐白榆怒了,心里也委屈,眼泪又不争气的出来了。 朝着电话那头的人大吼道:“他们再不怎么样也没有你坏!” “景风澜,你就是全世界最大的大坏蛋,我恨死你了!” ------------ 第十六章 :ADC前来报道 江澈对于他表弟这种毫无杀伤力的骂人语录是很不耻的,在他看来,他们这不像吵架,更像是在调情。 换做是他,一定骂的对方羞愤而死,然后再死去活来。 他就静静地看着那软包子一样的表弟抹着眼泪去洗手间了。 看了一眼时间,ADC也该来报道了。 下一秒,就听见走廊里传来激烈地争吵声。 引得江澈好奇地挑了挑眉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闪烁一道精光。 “我再问你一遍,跟你双排副本的人是谁?”一道极力压抑着怒火的声音穿透冰冷的墙壁而来。 紧接着就传来一道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一声痛苦的闷哼。 “景风澜,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你再敢欺负我,这就是下场!” 江澈偷感十足地贴着墙偷听,听见走廊的动静消停了,立刻恢复端正严肃的样子坐在椅子上等着外面的人进来。 不一会儿,会议室的门被人暴力地推开,两扇玻璃门摇摇欲坠。 见此,江澈眼底的精光更甚了,默默在心里记了一笔账。 然后才正视起来人。 景风澜单肩背包,走路姿势极其怪异,脸色黑的简直吓人。 语气更是冷的如同四九寒天:“战队ADC景风澜,前来报道!” “别这么大火气,怪我,忘记跟你说了,唐二特意去练了散打和拳击。”江澈表情欠欠地说,又故作高深地将景风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笑得肆无忌惮地说:“看你这样子,他用的是散打里的过肩摔,唉,真是期待他打拳击的样子。” 说着还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 景风澜听了脸色比锅底还黑,咬牙切齿地怼道:“你长的还是这么让人有想犯罪的冲动。” “长的欠揍是吧!好说!”江澈懒懒地向后靠去,一副软若无骨的样子,桃花眼半眯,笑得阴险。 “叫唐二过来签字。”为了让ADC安心留下来打电竞,适当的时候还要出卖一下自己人,这招叫做美人计。 “你去叫,”只有提到唐白榆的时候,景风澜的脸色才有所缓和,露出傲娇的一面。 刚好,唐白榆也洗完脸回来了,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才探了一下脑袋就被江澈抓个正着。 “站在外面做什么?进来啊,你也是战队的一员。”江澈一边说话,一边笑的像个奸商,只是他的皮相太优越了,不熟悉的人见他笑,只会被他的笑容迷的神魂颠倒。 唐白榆有些不情愿,可又不敢违背江澈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可爱圆润的脸上以及棕色柔软带卷的发丝上挂着晶莹的水珠。 因为害怕,走起路来慢吞吞的。 景风澜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看向他,可担心被发现,又迅速移开。 “签个字就行。”江澈苍白的脸上始终保持得体的微笑。 看得唐白榆越发心惊胆战了,哆哆嗦嗦地问:“表哥我签什么字?” 他也不傻,合同还是能看懂的。 看完之后他就自闭了:“表哥,你让我给给给······给他当助理?” “不行不行,我不同意,表哥你找谁都可以,但是我不愿意”。 站在一旁的景风澜见他这么排斥,心也跟着冷了。 “签”,江澈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冷声命令道,懒得多说一句废话。 唐白榆被他的气势吓住了,憋憋屈屈地签了字。 这才不是合同,是霸王条款,说得好听是协助工作,仔细一看,跟卖身契有什么区别,上面这些条款,除了陪睡没写,其他的什么都有了,正常? 他签完,景风澜也紧随其后。 最后,这份合同一式两份,江澈手上一份,景风澜手上一份。 至此,江澈的战队又添一名成员。 唐白榆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反观景风澜,心情大好,当即就使唤起了他。 书包一抛就落到了唐白榆手上。 “没手打什么游戏?”唐白榆怒道,又将书包扔了回去。 然后高傲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大摇大摆地走在景风澜前面。 就在这时,江澈忽然叫住了他。 “唐二,你的吊坠哪去了?” ------------ 第十七章 :野王哥哥,打游戏吗 后背一僵,唐白榆机械地回头,手指因为心虚纠缠在了一起。 嘴唇嗫嚅着说道:“我······我送给······” 不等他说完,景风澜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眼神冰寒,音量也不自觉地拔高,“你送给那个和你双排刷本的人了?!” 自知理亏,唐白榆怯怯地点了点头,鼻子一酸,眼泪又要控制不住了。 还想嘲讽两句,就看见他一直没有消红的眼睛,景风澜心口一滞,松开了他的手,直视江澈的眼睛,说道:“一个吊坠而已,送就送了。” 江澈一边眉毛轻挑,笑着说道:“我可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两道晦朔不明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又默契地分开。 景风澜将书包甩在肩上,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揽过唐白榆的肩,带着人往外走。 从背影看,两人的身高差了一个头。 两人一走,会议室里就只剩江澈一人,他双眼阖眸靠在椅背上,脸上的笑容退得一干二净。 “玩游戏认识的人,要么是个眼光独到且贪财的,要么就是蛊师。”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那位朋友,你最好别是蛊师。” 眼睛陡然睁开,江澈眼底的高深一闪即逝,桃花眼含着丝丝笑意,只看一眼便目眩神迷。 另一边,易临正准备开棺取蛊就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不过她没有在意,将蛊棺放在灯光下。 金褐色的石化树脂在灯光下晶莹剔透,像一颗枇杷糖。 照着灯光做好标记后,易临才将蛊棺放在小型切割机上,小心翼翼地切割。 对于家里不知情的另外两个人来说,易临购置了一个切割机的行为让他们这一整天都提心吊胆。 薛嬅衣不明白,怎么前几天还好好的人,就又恢复了,甚至比之前变得更残暴了。 易泉亦想不明白,看着三楼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窗户,眼神阴鸷,渗出一丝毒意。 暮霭沉沉,满室灯光。 易临将一只浑身翠绿,只有一节手指大小的蚂蚁拿在手上把玩。 这只绿蚁药王蛊蚁龄将近三百岁,比她前世的年纪还大。 对普通蛊师来说,要想炼化是完全不可能的,但对她来说炼化只在弹指间。 只可惜,现在这具身体没有经历过苗疆古法药炼,承受不住蛊虫寄宿在身体里的痛苦。 要想炼化,还需徐徐图之。 易临根据身体情况计算出一个准确的时间——一个月。 一个月后,这只绿蚁药王蛊就可以为她所用。 正为炼蛊大事准备东西的时候,突然,躺在桌子上的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头像是笑的很治愈的布偶猫。 易临随意扫了一眼,就想起来是谁,收起绿蚁药王蛊后才拿起手机。 定睛一看。 【唐白榆:野王哥哥,打游戏吗?】 她可没听过唐白榆叫自己野王哥哥,那这个人是谁?被盗号了? 心里不禁有些怀疑,易临不动色地回复道:【好】 然后她才想起来,原身不爱玩电脑游戏,只有一个平板,以及一个砸人砸烂了的键盘。 她无奈地扶额,又发了一条消息:【等一下,我去借个电脑】 “电脑还要用借?也对,不然怎么会去网吧,”江澈比较硬核,直接盗了自个表弟的微信账号,用他的土匪逻辑来说,“作为一名黑客,我要用你的账号,不靠盗,不靠偷,难道靠借吗?” ------------ 第十八章 :为什么揍我 从早上回来就一直呆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什么的人下楼了。 尤其是这个人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而且还购置了一个切割机。 易临一出现,还没做什么,家里的仆人就仿佛已经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一个个地都低下了头,尽量降低存在感。 薛嬅衣和易泉在餐桌前正襟危坐,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 易泉一脸防备地盯着易临下楼,桌子下的手攥紧成拳。 心里像是下定了决心,只要易临再伤害他妈,他就和他斗个鱼死网破,在破日子,他不要再忍了。 随着易临与他们的距离缩短,易泉没有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暴戾癫狂的气息,刚要放松警惕,脑海里就浮现易临举着切割机,他与他的母亲犹如砧板上的鱼肉动弹不得,只能任易临宰割的画面。 顿时就吓的他呼吸不过来,背后冷汗涔涔。 他的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因为恐惧到了极致,目眦欲裂,眼睑一圈红的格外不正常,眼神透露出深深地毁灭。 就在易临靠近的刹那,易泉不由分说挥出一拳。 拳头裹挟劲风,攻势凌厉。 易临动作一顿,迅速反应过来,对她来说,易泉出手的速度太慢了,就像按下了减速键。 她面色清隽,眼神毫无波动,微微一个偏头,就躲过了他的拳头,接着漫不经心地抬起一只手,搭在易泉的肩膀上。 往下一摁,就把易泉摁回了椅子上。 要把一个失去理智的人摁回椅子上,定然使了不少力气。 可她的表情太过淡定从容,给人一种她没有用力,只是一个轻抚的动作就让易泉放弃了抵抗。 此刻的易泉瞳孔地震,眼神里的恐惧就如同心里的恐惧一样,无论他身在何处,都是易临留给他的阴影,让他无处可逃。 他的内心已然濒临崩溃边缘。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才短短几天,易临就变得如此可怕,以前,他尚能有反抗的余地,可现在,易临将他完全压制的死死的。 都不用出手,气势上就能将他压垮,一个眼神就能彻底摧毁他。 这时,一道透着少年特有的清冽的声音传进耳中。 “易······泉,我能借你的电脑玩一会儿吗?” 如早春时节小溪里缓缓融化的薄冰,清凉刺骨,一下流经四肢百骸。 易泉瞬间恢复理智,头上的覆着一层薄薄的冷寒,他还没来得及擦拭,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仰视易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只是来借电脑?” “嗯,”易临点了点头,对于他突然的袭击完全没放在心上,不过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朝自己动手。 心里疑问,她就问出来了,俊秀的眉头微微皱起,表情却是呆呆愣愣的,“但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揍我。” 易临这样一本正经问易泉为什么要揍她的样子,不知怎的莫名有些······萌。 一股陌生但不反感的异样感觉袭来,看着易临这副坦然板正的模样,易泉就像戳到了自己的笑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紧张严峻的气氛瞬间打破。 始终挡在两人之间的冰墙好似裂开了一条缝隙。 易泉率先开口:“我去给你拿电脑,但是没有游戏,你可能需要自己下一个,还需要什么,我一并拿来吧!” “鼠标,”易临应的倒是快,只是太言简意赅。 点了点头,易泉没再说什么,起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他的房间距离餐厅还算近,也不用等太久,易临索性就不坐下了,不经意对上薛嬅衣的目光时,她还淡淡地向她问了一声好。 最令薛嬅衣坐立不安的是,易临居然叫了她一声“二婶。” 她发誓,这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恐怖的噩梦。 面对如此陌生但有礼貌的易临,薛嬅衣有些无所适从,只能尴尬地和她客气两句。 好在,易泉很快就拿着电脑出来了。 ------------ 第十九章 :将计就计 比易泉更显眼的是他手上拿着的笔记本,纯灰色外壳上因为掉漆形成斑驳的图案,很旧! 见易临盯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看,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易泉莫名的就觉得羞耻,卑从中来。 转念一想,他自卑什么呢? 就算是再破,这也是他赚钱买的第一个笔记本,没有花易家一分钱。 “笔记本有些旧了,你如果玩大型游戏的话可能会卡,密码六个零,”易泉一边说一边将笔记本小心翼翼地递到易临面前。 “没事,”易临语气平淡地说着,双手自然接过。 恰巧手机消息提示音又响了,和薛嬅衣、易泉道了声晚安后她拿起笔记本电脑就上了楼。 【唐白榆:野王哥哥好了吗?】 每每看见“野王哥哥”这四个字,易临心里就怪怪的,有种想把屏幕对面的人揪过来狠狠揍一顿的想法。 不过,她暂时忍住了,因为想看看这个盗号贼想做什么,于是她回复道:【还需要下载】 【唐白榆:那没事,我等你】 发完这句,江澈将手机随手往床上一扔就不管了,整个人也往床上倒去。 躺在米白色的床上时,睡衣跟着滑落,露出莹白如玉的肌肤以及左肩微微露出的一点儿锁骨。 这样的江澈,慵懒如一只狐狸,眼底含笑,魅惑众生。 笔记本电脑就放在脚边,屏幕上显示的是易临的主页,战绩那里,只有一场对局记录。 唯一能让人高看一眼的地方,就是游戏名字下方,有官方认证的“区长”身份。 他之所以盗唐白榆的微信和游戏账号,就是为了调查易临。 早上的时候他就派暗卫去调查了唐白榆的这一天的所有行动轨迹,最后所有的线索都在一个店名石榴的网吧中断了。 周边的所有监控也全都调查了一遍,都没有发现唐白榆口中描述的人的身影。 不仅如此,那家网吧也很奇怪,老板是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神棍。 这很难不让江澈把与自个儿表弟刷本的人往蛊师身份想,甚至他还怀疑起了网吧老板与那个人之间在坑壑一气,狼狈为奸。 所以,他决定通过这两个账号打入敌人内部,亲手把人捉住。 目前事情进展的就很顺利,他心里暗暗得意,自己还没在对方面前暴露身份。 而他不知道的是,仅是一个称呼,他就在易临面前暴露了,不仅如此,易临还决定将计就计,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盗号贼。 她们没有等太久,易临就登上游戏邀请了江澈。 电脑屏幕一闪,江澈眼睛眨了眨,立刻坐起身来,鼠标一划,就进入组队房间。 江澈为了不暴露身份没有开麦,易临本身就话少,再加上两个人段位不匹配,游戏也开不了,别提有多尴尬了。 江澈直接气笑了。 打字问道:“打野哥哥,你要不要换大号?”(江澈内心疯狂咆哮:换大号!给我换大号!我倒要看看是谁披了马甲!)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 ------------ 第二十章 :有品的声音鉴赏家 “这就是大号!” 易临直截了当地打字回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没有说谎,谁能想到她重生了,上一世的账号这一世还没注册呢! 江澈:“……” “不是,这连排位都没开过,怎么能是大号呢!” 他实在想不明白,可对方也没骗他的必要啊! 无奈之下,他发了一个新的游戏名过去让易临加,接着他快速地切换了一个小号。 当然,还是盗的别人的。 这一点可以看出,江大少多少是有点鸡贼的。 黑铁号!江澈又看乐了,他都多少年没打过黑铁段位了。 一进组队就是秒开。 等队友选英雄,轮到他和易临时,他下意识就选了一个刺客。 几乎是和易临同步。 “没英雄了,”易临是想说让她打野。 她就五个英雄,队友禁一个选一个,对面禁两个,她就剩一个刺客,还撞位置。 清冽的嗓音突兀地响起,江澈先是一怔,然后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突然发现带自个儿表弟刷本的人又惨又好笑。 心情一好,他乐得换了一个英雄。 黑铁局,对江澈来说有手就行,不过为了贴合唐白榆的人设,他也会表现出该有的水平。 “不就是躺平等带飞,这有什么难的。” 这样想着,他一只手划定鼠标,屏幕的光映在他的手上,手指纤长,骨节分明,青筋加持下,为他整个人都赋予了一种狂野霸道的张力。 在上路塔下呆的无聊了,就划视野看易临的操作,就想从她的打法上找蛛丝马迹。 可惜,在他所有认识的高手中,没一个与她打法相似的。 时间在悄无声息地流逝。 他的“野王哥哥”也确实不负所望,把把MVP,实力带飞。 转眼间,都第二天凌晨了,也打上了与唐白榆游戏账号匹配的段位。 “无情的上分机器”易临也终于停了下来,询问道:“你要换号吗?‘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那个号?” 不知道为什么,当耳机里的人一本正经念这种非主流游戏名时,饶是脸皮厚如城墙的江澈,竟会觉得有一丝羞耻。 难道是对方的声音太好听? 发现真相后,江澈再次刷新了自我认识,心里还挺得意,一边竖起大拇指,一边自我夸赞道:“又发现一个优点,有品的声音鉴赏家!” 夸自己的同时不忘从手机上回复消息。 【唐白榆:野王哥哥,我好困哦~】 虽然,回消息的人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但是回复好可爱。 游戏里也是。 易临不由想起印象还算深刻的那两局游戏。 第一局,她为了教训他,先是让他去勾引敌人,结果,等他死后她才上场。 当时他就发出一句灵魂拷问,“哥哥,你上辈子是挖掘机吗?这么会挖坑。” 接着她又在他残血的时候把敌人引来,他一边在泉水泡澡一边打字问候:“哥哥,十个挖掘机挖的坑都没你坑。” 第二局,易临继续打野,江澈选到了一个ADC,结果,辅助居然不跟他,开局就和中路连体,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从别的游戏过来的。 易临专心带飞,送走敌方打野和法师之后就看见左侧屏幕上出现这样一段话。 【没哥帅就闭麦:你秒选辅助,你只跟他,你要浪漫,你不要妈】 很奇怪,明明应该是气急败坏骂人的话,可易临就是觉得对方始终心平气和,情绪特别稳定。 想起这些,易临还是会忍俊不禁,望着微信聊天界面,她会心一笑,回了对方一个晚安。 打了这么久游戏,江澈只得出一个对方游戏玩得好的结论,至于吊坠的事,他还发了其他琥珀样品的照片,对方居然一一收下了,给人一种琥珀收藏家的形象。 他还问对方这么有钱为什么还去网吧,电脑还需要借。 对方也一五一十的回答,不怎么玩游戏,只是恰巧遇上,很喜欢琥珀,又听见唐白榆打电话刷本被鸽,借这个机会拉近关系。 回答的天衣无缝。 江澈担心问太多引起对方怀疑,就没再多问,专心游戏。 此刻,他躺在大床上,望着天花板发起呆来,脑海里一个端正守礼,清冷温柔的人渐渐浮现。 ------------ 第二十一章:炼蛊第一天 黑夜寂寥,树林簌簌,清冷的月光一泻而下,侧照进巨大的落地窗里,在光滑的地板上撒下一片银辉。 空旷的卧室里传来敲击键盘的声响。 “咔嗒咔嗒……” 端坐在椅子上的人,一头柔顺的黑发,头发半扎,肌肤雪白,侧着身子,可以看见清晰流畅的下颌,高挺精致的鼻梁。 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下垂,易临退出游戏,在看见电脑屏幕上的股票图标时漆黑的瞳孔闪过一丝黯芒。 将电脑合上之后,她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正对窗边的银月。 窗外的树枝适时摇晃,惊起站在树梢上休憩的乌鸦。 乌鸦腾飞,划窗而过,黑色的飞影短暂地停在易临的影子上。 有那么一瞬间,她像极了中世纪的暗夜贵公子,斯文矜贵,却也冷血薄凉。 凝视着窗外的月色,易临拿出了绿蚁药王蛊。 月光在翠绿光滑的蚁背上闪过。 与锋利的白芒一起映在易临漆黑如墨玉的瞳孔里。 只见易临眉头皱也不皱一下,举起匕首,快如闪电,狠狠往手心一划。 顿时,血流如注。 悉数浇在绿蚁药王蛊上。 接触到鲜血的那一秒,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绿蚁药王蛊仿佛发出了一道光,但很快光芒就消失了。 它就像被激活了一般,开始吸收血液,身体肉眼可见的变红。 可一旦停止供血,它又会在一瞬间恢复之前的翠绿色。 看起来毫无变化。 见状,易临不禁握紧受伤的手,背在身后,脊背挺拔,犹如郁郁修竹,背光而立。 等失血过多导致的眩晕感稍微缓和之后,她再次举起匕首,淡漠的眼睛里一道银光闪过,她又划破了另一只手。 继续以自身血液喂养蛊虫。 同时,嘴里不停念着某种古老的秘语。 绿蚁药王蛊浑身散发出红宝石一般的光芒,红光通透。 随着血柱缩小,红光也逐渐黯淡。 终于,“哐当”一声,易临一时血虚,身形一个踉跄撞到了桌子,即将倒下之际,她两只手死死撑在桌面上,以此不让自己失了仪态。 最后一道红光也消失了。 易临的脸色呈现出血色褪尽后的煞白。 看着毫无变化的绿蚁药王蛊,易临的脸色又白上一分,眼神也更加幽深。 “果然不出所料的失败了!” 语气里满是自嘲,易临晃了晃眩晕的脑袋,撑着桌子站直了身体,身形不停摇晃,仿佛一座摇摇欲坠的大厦。 “顾不了这么多了,今夜,我必让你奉我为主。” 易临的语气无比虚弱,但不难听出其中的坚定,她想是下定了决心。 捡起绿蚁药王,跌跌撞撞地来到床边。 拖了鞋,爬到床上后盘腿坐下。 将绿蚁药王蛊放置左手掌心,右手食指中指并立,停在唇边。 嘴里念起更高深的秘语。 调动全身血液汇聚成一股,顺着右臂血管流至手心伤口,以全身血液供养一蛊。 刹那间,整个房间红光笼罩,强大的气流宛如台风过境,将屋里的一切横扫一地 气流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冲破了落地窗。 玻璃的爆炸声响彻天际。 随着念秘语的速度越来越快,易临脸上不断有冷汗渗出,肤色也变得与死人无异。 月明星稀之夜,倏而狂风大作,久经不息。 一股强大而无形的力量顷刻间摧枯拉朽。 ------------ 第二十二章:会一会这位苗疆蛊师 昏暗的古楼里,堆满了大小不一的陶罐。 这些陶罐不知是用血液还是朱砂写上了密密麻麻的秘咒,还用稻草、黄泥封边,密封起来。 古楼里的蜡烛被风吹的忽明忽暗,烛光明暗之间,再看这些陶罐,好似一颗颗流下血泪的人头,十分惊悚诡异。 突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这些陶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都不安地躁动起来。 “哐哐”作响! 整栋古楼都是陶罐砸在地上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道蓝白色的身影快如鬼魅,从楼道经过,将地上的碎片踩的咔咔作响。 眨眼间,那蓝色身影就出现在古楼最后一层。 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蓝色身影扶栏大笑。 一边笑一边说着胡话。 “嚇嚇嚇嚇嚇,哈哈哈哈哈,你来找我了!你来找我了!楚王,堂姐,两百二十三年啊!你终于来找我了……” 那笑声尖锐刺耳,令人头皮发麻。 说话的嗓音更是娇疯,似有满腹怨恨,又似有满心欢愉,在这苍凉夜色中,尤显诡异。 受波及的不止这座诡异的古楼,还有南都的灵异事件管理局。 一整层封印的蛊虫莫名其妙躁动起来,引起了工作人员的注意。 工作人员不知如何应对,只能汇报给了上级。 最终,电话打到了江澈这里。 “澈少,事态紧急,蛊室里封印的蛊虫不知道感应到了什么,全都不安的躁动起来。” “这种与生俱来控万蛊的能力。” “只有苗疆蛊师才能做到,我怀疑……” 怀疑什么,不言而喻。 江澈本来睡的就晚,这才睡着没有多久就被一通电话吵醒。 紧接着又骤然听见这样一件石破天惊的大事。 吓的他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有条有理地分析情况。 “蛊虫躁动,那就说明:首先,此人目前的能力尚不足以控制万蛊;其次,此人并非是与人发生打斗,控万蛊以为杀,那就是在炼蛊;最后,如果只是炼蛊就能引起这么大的动荡,此人来自苗疆无疑,且蛊术高深,古时候的我不敢说,但论当世,中外蛊师,无一人是他的对手。” “这么厉害,那澈少我们该怎么做?” 电话那头的人听了江澈的分析,明显急了,焦急地问。 江澈却是一脸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不紧不慢地下床,一手举着手机,一手端起水杯,慢悠悠地接了一杯热水才继续说道:“急什么!我问你,一位蛊师在什么情况下才会炼蛊?” 电话那人听了,恍然大悟,语气坚定以及肯定地回道:“没有可用的蛊的情况下。” “看来徐司你的脑袋不是用来充当装饰品的嘛!”江澈脸上挂着友好的笑,说话却是毫无顾忌的嘲讽。 徐司长沉默以对,隔着电话,额头上的冷汗冷不丁冒了出来。 “蛊师无蛊如同剑客无剑,不足为惧,”江澈说着,轻抿了一口热水,顿时,毫无血色的薄唇就覆上了一层水光,为他这副鬼气森森的样子增添了一分活气。 接着他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工作。 “炼蛊非一朝一夕之功,此人炼蛊又引起这样大的动静,想必要炼的蛊非同一般,定然是不会轻易放弃,让我们的蛊师即日起以蛊制蛊追踪此人的位置,你再派人给我送些传音蛊过来,我要,会一会这位,苗、疆、蛊、师。” ------------ 第二十三章:事成 风波渐息,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满室狼藉。 可惜,易临已经无暇顾及这件事了。 她一张脸血色全无,甚至白的有些发青。 就像一个死了许久的人。 唯有转动的眼珠子在提醒我们,她是个活人。 炼蛊损身,秘语损心,易临急于求成,这具身体早已负荷。 她现在连掀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随着绿蚁药王蛊从手心摔落,她的身体也向后倒去。 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炼化的成果,易临就眼前一黑,彻底地闭上了眼睛。 空空的落地窗外。 日升月落,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一束金光穿过落地窗的漏洞,直照在奶油色的床上。 洒在床上的少年苍白的脸上。 好似为少年蒙上了一层流光溢彩的面纱。 许是光线太过明晃晃了。 易临眉心一蹙,下意识起手臂挡在眼前。 这一动,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骤然从床上坐起来。 黑发凌乱的翘起,多了一丝异域的美感。 头顶的一根呆毛像极了墙头草,从右边倒向左边。 睡眼惺忪,易临双手在床上摸索半天,终于摸到了想要的东西——绿蚁药王蛊。 模模糊糊中她从一片翠绿中恍惚看见了一丝红色。 黑眸陡然睁大。 “成了!绿蚁药王蛊奉我为主了!” 易临兴高采烈地说道,将绿蚁药王蛊举起来端详,在太阳光线的照射下,能清楚的看见绿蚁药王蛊通体翠绿,一根血线贯穿全身。 这根血线就是以易临的鲜血喂养,辅以秘语形成,是一种古老的邪术,也是禁术,现世已经失传了。 其实,如果易临不用此术,用常规的方法也能炼成,就是以毒血喂养。 而毒血又需要蛊师每天以毒虫毒蛇各种毒物咬破肌肤,当毒液与血液融合之时划破肌肤,让毒血流出。 一着不慎,命丧当场的有可能。 要找毒物,还要时间,显然,第一个就被易临淘汰了。 但是,起初她还抱着侥幸心理,直接放血喂蛊。 结果,易临现在已经老实了。 不再怀念自个儿那百毒不侵的身体。 俨然接受现实。 好在还有一件值得庆幸的事,绿蚁药王蛊已经是属于她的蛊虫了,接下来的这一个月,只要多投喂它一些草药恢复生机,就能挟蚁王以令群蚁。 药蛊的事算告一段落。 易临望向那只剩一个边的落地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利落地起身去浴室一番换洗后下了楼。 不忘带上易泉的电脑。 走在楼梯间,她就明显感受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 来往仆人一个个埋头苦干,大气也不敢出。 唯有几个经过易临身边的仆人会停下来战战兢兢的向她行礼之外。 其余的人仿佛就像失去自我意识的NPC,没有表情,没有情绪,机械地做着手上的事情。 和他们大同小异的还有薛嬅衣母子。 易临看见这一幕微微皱了皱眉,思忖片刻,幡然想起,定然是深夜里自己炼蛊造出的动静吓到了他们。 毕竟原身残暴凶狠的形象根深蒂固。 不过这有一点好,省得她去解释。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下和薛嬅衣他们一起吃早餐。 易临顺便将易泉的电脑还给了他。 一个递一个接,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同对方说一句话。 一个是本来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 一个则是因为害怕。 毕竟深夜时刻,那么大一面落地窗玻璃砸在地上的声音。 估计易泉脑补的画面就是发疯的易临在房间里各种大砸特砸。 在场的除了易临,所有人都在提心吊胆。 漫不经心地环顾了一圈,易临见他们如此紧绷,玩心大发。 ------------ 第二十四章:易家有两位少爷 “管家,”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响起。 顿时吓得所有人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见叫的不是自己,有的人放下心来,继续NPC似的做自己的事。 有的人神情更加紧绷。 还有的人,则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众生百态,想来,就是如此。 易临喜怒不形于色,饶是一向会察言观色的管家看见她,也猜不到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心里忍不住嘀咕:“少爷最近越来越反常了,不仅反常,也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这还是少爷吗?” 心有怀疑,管家却没有表现出来,一张扑克脸站在易临身后。 毕恭毕敬地问道:“少爷,您叫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易临看也不看他,放下一个做的极其精美的包子,缓缓说道:“派人打扫一下我的房间,然后再帮我收拾出一个电竞房,最好离卧室近一些。” “最后,我希望你清楚一点,”说到这里,易临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这个家里有一位夫人,还有两位少爷。” “咣当!” 易泉喝豆浆的汤匙没拿稳一下掉在瓷碗里,发出一声很清脆的声音。 白瓷碗里的豆浆溅到桌子上,到处都是。 空气原本一片寂静。 这声击响来的突兀,吓的易泉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地用纸巾擦拭桌子。 易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气定神闲地坐着。 愣怔不动的管家很快反应过来,立即招来其他仆人收拾。 又调派另一批仆人迅速为薛嬅衣和易泉更换了早餐。 过去,这二人的早餐都是自己做的。 之所以能和易临坐在同一张餐桌上,这其实是易临变相羞辱他们都一种手段。 因易临的缘故,易家的仆人从来不敢对他们表现出一丝尊敬之情久而久之,也就不把他们当夫人少爷对待了。 不过,薛嬅衣性格温柔如水,易泉亦是外冷内热的性格,私底下,仆人们与他们相处的极为融洽,从未发生过恶仆欺主的情况。 管家不愧是管家,办事效率就是快。 没一会儿就安排妥当了,丝毫挑不出错处。 唯有薛嬅衣和易泉一时还没有适应,惊的目瞪口呆。 见他们站着一动不动,易临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 淡漠的眼神仿佛在问:“不喜欢?” 易泉率先反应过来,大胆地伸出手用手背贴住她的额头,又试了一下自己额头的温度。 都很正常。 至少,他很确定他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眼前这个人。 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人就不打他们了? 好像从那晚回来之后开始。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个人性情大变? 易泉百思不得其解,心底疑窦丛生,眼神也变得阴鸷幽深。 狐疑地打量起面前这个人,仪态端正,吃相斯文,面容看起来还有点……和善?! “我大概是疯了!”易泉自嘲一笑,他竟然有些快要遗忘易临先前嚣张拨扈,邪佞残忍的模样了。 眼前之人清冷出尘,做人处事也像流水一样,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不适。 甚至还有些引人想要靠近。 “你怎么……” “我先前……” 毫无征兆地,异口同声,两人皆是一愣。 易泉眉眼一舒,示意易临先说。 “我先前脾气不好,以后不会了。” 易临面无表情,语气坦荡地说完。 闻言,餐厅里的仆人们大眼瞪小眼,只想说岂止是脾气不好,简直是个超雄。 而易泉只感觉心里某一处像炸开了一般,奇怪的是,没有一丝痛楚。 如果具象化来形容,他想,一定是烟花在空中绽放,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可是那一刻的美好永远留下了。 足够了,至于昨晚他房间里吓人的动静,他已经不需要再去问了。 他不问了,易临却要问他。 “你呢,你刚才想说什么?” 易泉笑了笑,回道:“你说我也是这个家里的少爷,那我是不是从现在开始可以命令管家和仆人了?” “当然,”易临不以为然地说。 拿起筷子夹了一蒸饺,正准备吃就听见易泉说。 “管家爷爷,你派个人去取个药箱过来给我,可以吗?” 管家有片刻的愣怔,随即指挥了一个男仆。 男仆很快就回来了,手上提着一个金属药箱。 交给易泉后就退到一旁。 众人都不知道他拿药箱做什么,都好整以暇地看着。 下一秒,他们就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们眼中乖巧懂事的易泉少爷居然在帮豪无人性的超雄少爷包扎伤口。 那伤昨天白天还没有的,那就是晚上的时候,也就是说,深夜发生的砸东西的声音,那时候,超雄少爷有可能是在自残。?! 难不成是游戏打输了不痛快,疯了? 众人纷纷猜测,可惜,他们永远不可能知道真相。 易泉温柔地帮易临包扎好伤口,末了,抛出了一个炸弹。 ------------ 第二十五章:入校 “两只手包成这样,作业恐怕是写不了了,下午返校,你这可怎么办?” 易泉语气里充满无奈,眼眸低垂,羽扇般的睫毛轻轻掀起,望着易临这两只用绷带裹成团子的手,担忧之情从眼尾溢了出来。 闻言,易临眉头狠狠一皱。 清冷自持的脸上闪过一丝古怪。 嘴唇嗫嚅着,似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来。 见她这副好像完全不知情的模样,易泉一点也不意外,脸上就差写着:我就知道你会忘记返校这件事。 让易临欲语凝噎的是,她一个活了两百多年的人了,重来一世,居然还要读书,还是最恐怖的高三阶段。 有幸见过Z国高三学子的真实面貌,白花花,漫天飞舞的试卷一度让她这个见惯各种大场面的人瞠目结舌。 脸上不知不觉中写满拒绝。 易泉见了,竟然感觉有些稀奇,还是头一次看见他露出这种不情愿的表情。 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易临头一次想要维持原身的人设,但她想错了,或者说,原身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 原身虽然脾气不好,但,一直都有按时去学校上课,哪怕是头一天晚上去酒吧喝嗨了,第二天也能准时出现在教室。 没有什么原因,纯属就是学校比家里好玩。 一想到这些,易临瞬间羞愧难当,可她实在不想去,于是试探地询问:“我应该可以请假的吧?” “请假?!”易泉闻言一怔,不光是他。 还有餐厅里的仆人们,也都震惊的面面相觑。 “你之前为了上学每天六点起床,雷打不动,现在怎么想请假?”不怪易泉这么问,他之前虽然怕易临怕的要死,可这两年多来,这个名义上的堂兄一节课也没有旷过,这一点就让他真心佩服。 懒得解释,易临就敷衍道:“我开玩笑。” 没办法了,去就去吧!她停顿了一下,回头看向管家,眉眼已经舒展,再没有一丝排斥的神色,嘱咐道:“麻烦您帮我把校服出来,我下午要穿去上课。” 此话一出,空气骤然凝固。 众人再次震惊,纷纷向她投来怀疑的目光。 易临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试探道:“我不穿校服?” 众人疯狂点头,点头的动作是如此的整齐划一,就像排练过的一样。 此刻易临的心终于死了,她没想到原身这么不按套路出牌。 可以风雨无阻的去学校上课,却一次校服都没有穿过。 这谁能想到?! 无奈扶额,易临冷静两秒后,坚持道:“去找出来吧。” 至此,管家虽心有疑惑,也只能听命行事。 倒是一旁的易泉,将易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看起来就凉薄的唇轻抿,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朔不明的芒。 为找出易临的校服,参商宫的仆人全部出动,大张旗鼓,可算是把尘封已久的一中校服找出来。 接着,仆人们又拿去清洗烘干,还熨了一遍。 可算赶在出发前把校服送到易临手上。 乱忙一通后,一干人等,干巴巴地等在一楼大厅,不知是在期待什么。 突然,众人皆是眼前一亮,清澈如湖面的眼睛里倒映出一道高挑挺拔的身影。 易临上身一件纯白长袖内搭外套了蓝白相间的短衫,下身蓝色的休闲长裤将她的两条长腿衬得笔直修长。 校服在身,清贵不减。 易临慢条斯理的下楼,单手插兜,臂弯处挂着校服外套,七分端正持重,三分桀骜不驯。 走起路带起一阵清风,轻轻掀起易泉的衣摆。 易泉直愣愣地看着这位青春洋溢,意气风发的堂兄,总觉得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不走吗?”易临背光而立,单手插兜,侧身回头,语气干净冷冽。 眼底暗光浮现,易泉急忙低下头,垂在腿侧的两只手攥紧又松开,如此反复三下,才压制下心里某些想法,他下颌紧绷,长腿一跨,就跟上易临的脚步。 嘴角不经意地上扬,轻声道:“来了。” ------------ 第二十六章 :他真的好帅! 这是易泉第一次坐易家的车去学校。 车厢里的空间很大,可他还是感到有些不自在,目光也总是不由自主地看向坐在正对面的人。 精致的五官,雪白无瑕的肌肤,容颜简直无可挑剔。 视线下移,他看见一截莹白的颈······ 心脏突然跳的很快,易泉的眼神肉眼可见的慌张,但很快,他就将所有的情绪都掩下。 这样的易临他从未见过。 这车厢里无处不是她散发的帅气。 全程无话。 一中。 此刻,各路学生纷纷进入校园。 在易临那辆显然的车停在校门口时,纷纷驻足眺望。 率先下车的是易泉,共处一个空间让他倍感压力,下车后,一阵热气扑面而来,不知不觉,他的额头就沁出一层汗珠。 “易泉?!他怎么会从易临的车上下来?!” 这一幕还是引起不小的轰动,围观人群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个脸上都出现难以置信的表情。 易临也从另外一边的车门走下来,触不及防的,一阵平地风起,吹动少年的衣摆,扬起少年额前的刘海,将整个漂亮的五官都露了出来。 长身玉立,校服肆意飞扬,是那样的风华正茂。 粉色的花瓣随风而来,漫天飞舞,落脚于少年的发梢,肩头,此情此景,像极了一位从漫画书里走出来的翩翩少年。 足以引起少女们的尖叫。 女孩们三五成群,既大胆又羞涩地望向易临的方向。 议论纷纷。 “你们看见没有!看见没有!刚刚花瓣落下来的时候,他伸手接了一下,那个动作,好温柔,好帅!”少女激动的摇晃身边的朋友,脸颊绯红,眼神熠熠地说着。 “啊!我们学校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位美少年!” “他真的好帅!好想要他的联系方式!” 被这么多人围观,易临全然没有一丝局促和怯场,自顾自地迈入校园的大门,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与女孩们擦肩而过时。 有女孩儿陡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指着易临的背影结结巴巴说道:“那好像是穿了校服的易临吧?!” 经她这一提醒,身边的同伴迅速反应过来,接着整个人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怨声载道。 “这么白净清冷帅气的美少年怎么能是疯子易临呢?!” “呜呜呜,我才刚有恋爱的感觉,下一秒就失恋了,我怎么这么惨,呜呜呜······” 刚还春心萌动的少女们一瞬间全都失恋了。 从校门口到教学楼的这一段距离,易临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又不知让多少人心碎一地。 校服外套一如既往随意地搭在臂弯,身姿却笔挺如修竹,使这个人雅正守礼中透着一丝离经叛道。 两人并肩而行,易临相貌出众,易泉也长的不差,成绩还是年级第一。 经过各楼层时,还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 同时也注意到他身边的易临,只不过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好看的人总是格外引人注目。 凡是与易泉打过招呼的人就忍不住地去打量易临。 待认出她是谁后,他们脸上的笑容又戛然而止,最后唯恐避之不及,逃也似地离开。 每当这个时候,易泉就会柔声安慰:“他们可能还不习惯。” 易临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原身的记忆就没有和易泉和平相处的时候,更别提现在两人还肩并肩走在一起。 再加上名声不好,对这些同学来说,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冲击力简直不要太大,堪比晚上打开门,没有看见人,却看见一双红色绣花鞋的程度。 不过易临全然不在意学校里这些人的反应。 就在他们即将分开之际。 从走廊上传来一道清脆甜美的女声。 “易泉哥哥——!” ------------ 第二十七章 :魏茜茜 听见声音,易临好奇地停了下来,身体微微后仰,就看见一个包子脸,杏眼清澈明亮,扎着丸子头,笑起来无敌甜美,跟珍珠宝贝似的女孩儿正神采奕奕地朝他们跑来。 换句话说,应该是奔着易泉而来。 仿佛其他人都不存在一般,这珍珠宝贝眼里就只有易泉一人,只要看见他,她脸上的笑容就自然而然表露出来。 声如银铃地又喊了一声:“易泉哥哥。” 易临默默无闻地站在一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淡定如她,竟也生出一丝八卦心思。 珍珠宝贝身材娇小,目测一米六,面对身高将近一米八五的易泉,只能费劲地仰起头看他。 反观易泉,不为所动,绷着一张俊脸,态度冷漠。 见状,易临伸出手肘,轻轻捅了一下他的侧腰。 侧腰被人毫无防备的捅了一下,疼的易泉立马弯下腰,眉头轻拧,脸色铁青地瞪了易临一眼。 易临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偷袭的惭愧,还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在喜欢的女孩面前请务必弯腰,那不仅是绅士所为,也是骑士准则。” 易泉:“?!” 懒得解释,他只得郁闷地抿唇,眼神略微下沉。 两人之间有意无意做出的亲昵举动落在珍珠宝贝眼里,女人的第六感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狐疑地将易临上上下下打量个遍,下一秒,珍珠宝贝反应强烈地跳起来,一把抱住易泉的手臂将他拉往一边,满脸防备。 “是你?别以为穿了校服我魏茜茜就认不出来了。” 别看魏茜茜小小一只,张牙舞爪的样子还挺像只发狠的幼兽,怒气汹汹地朝易临龇牙咧嘴。 “有我在,你休想欺负易泉哥哥。”她一边警告,一边护小鸡崽似的挡在易泉身前。 莫名其妙被人敌视,易临有些无辜,清冷的眸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她心静如水,只对易泉淡淡地说了句:“我上楼了。” 不等易泉说话,她就彻底背过身去,蓝色校服裤下的两条长腿一步一步迈上阶梯。 就连离开时的身姿都那么的潇洒如风,将一路跟在她身后的少女们迷的神魂颠倒,不知东西。 少女们大胆又羞涩,小心翼翼跟随,眼见易临已经爬上第五级阶梯,正要跟上。 “噔噔噔······” 一阵异常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道红色身影映入眼帘。 只见一位身穿传统红嫁衣的女生,神色慌张地从楼上跑下来。 在她身后,一群身穿统一黑色西服的黑衣人蛮横地推开挡路的学生,嘴里大声喊道:“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听见身后紧追不舍的声音,嫁衣女生一下就慌了神,又因为跑的太急,脚下不小心踩了个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而去。 “啊——!”嫁衣女生吓得大惊失色。 眼看她的后脑勺就要嗑在台阶上。 千钧一发之际。 易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嫁衣女生的衣服,将人拽了回来。 不曾想,那嫁衣女生会这样轻,像棉花一样绵软。 她将人拽回来后,嫁衣女生竟一下扑倒在她身上,全部重力顿时压在她一个人身上,连带着她的身体不由向后倒去。 ------------ 第二十八章 :在逃新娘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众人反应不及。 危急关头,易临临危不乱。 只见她眼眸微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楼梯间的扶手,另一只手牢牢环抱住嫁衣女生的腰,手臂发力,青筋凸起,稳住身形。 这才让两人都没有摔倒。 虚惊一场。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易临将嫁衣女生安全带下楼后,其身后的黑衣人也追了上来。 他们一路横冲直撞,楼道上的人无一幸免,皆被他们蛮横地推到一边。 被推倒的人看见他们凶神恶煞,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只能自认倒霉,敢怒不敢言。 黑衣人横行霸道惯了,看也不看一眼,目中无人。 如此行径,简直嚣张的不行。 六个人,面容彪悍,目露凶光,一字排开站在易临面前,二话不说就想将易临扒开,按他们的手劲儿,理应将人拍飞了,可易临却纹丝不动。 语气蛮横地对着易临吼道:“别多管闲事,滚开!” 嫁衣女生脸色憔悴,哭的梨花带雨,惹人垂怜,死死抓住易临的衣服不肯松手。 看她的打扮,也不知是谁家的在逃新娘。 易临本不想多管闲事,抬脚向右侧迈出一步,就错开了身,将身后的女孩暴露出来。 那群黑衣人立马上前,六个头高马大,身材魁梧的汉子,抓住女孩的手就想将她绑走, 女生声嘶力竭的哭声在耳边回荡,好似将易临当做了救命稻草,抓住她的衣角死也不放手。 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不要,不要,求你救救我,我不要跟他们回去,救救我······” 凄惨的哭声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却无一人伸出援手。 突然,带头黑衣保镖的肩上搭上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紧接着,一道冷冽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起。 “你们没有听见吗?她说了,不想跟你们走。” 有人出头,黑衣保镖眼神一横,一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模样,语气凶狠道:“知道我们是谁吗?就敢多管闲事?!” 易临面色不变,带头的黑衣保镖足足高出她一个头,身材更是比她威武雄壮,挡在身前,宛如一座山峰。 高大的阴影打下来,衬得易临的眼睛深邃漆黑,眸光冷戾。 犀利中夹杂一丝阴毒的眼神看过去。 这样的眼神落在为首黑衣人的眼里,让他不寒而栗。 眼前仿佛出现了幻想,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正深深地凝视着自己。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高中生,一个眼神就让感到压迫。 两片花瓣一般的薄唇轻启,易临语气透着一丝不耐。 “你们,可以滚了!” 话音一落,黑衣人大惊,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当即就将矛头对准了她。 为首黑衣人也反应过来,心中冷笑,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高中生,有什么好怕的。 眼底浮现一丝不屑与狠辣,他一挥手,冷声道:“上,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地小子,顺便让他长长记性,得罪王家是什么下场。” 随着为首黑衣人的一声令下,其余五名黑衣人一拥而上,攻势迅猛。 围观的人吓得失声尖叫,落荒而逃。 易泉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的脸色惨白,眼里映出易临被五个人围在中间的样子。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了什么了,作势就要上前帮忙,一把拨开魏茜茜。 长腿一迈。 易临余光瞥见了他,记得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不由分说单手拎起书包朝他甩了过去。 黑色的书包以抛物线的形状稳稳落在易泉手上。 易泉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就听见易临语气轻快,隐隐透着一丝兴奋地说:“在旁边好好看着。” ------------ 第二十九章 :打架,帅! 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的神气样子彻底惹恼了这帮黑衣人。 他们一怒之下就冲了上去,别看他们一个个的身材高大魁梧,身手却是异常灵敏矫健,就像一条条黑色的鱼。 拳头裹挟劲风迎面而来,易临不躲不避,只在拳头即将砸在脸上的时候,她才漫不经心地出手,站姿修挺,易如反掌地就握住贴脸而来的拳头。 眼底泛起丝丝凉意,嘴角微弯,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讥讽。 黑衣人脸上肉眼可见地闪过一丝惊慌,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使力,身体都像被定住了一样,纹丝不动。 再看眼前的人,气定神闲,不动如山。 这边,挡住了拳头,那边又有黑衣人长腿踢来。 易临眼眸向后一瞥,单手背在身后,腰身柔韧,向后下弯,长腿就从易临面前扫过。 黑衣人一击落空。 不过眨眼之间,易临的上身又弹了回去。 这堪比经典武侠电影里的打戏,简直把躲在一旁的男生女生们迷的五迷三道,完全忘记了害怕,纷纷掏出手机一顿狂拍。 看着定格在手机里的画面,又泛起花痴。 “易临真的好帅,看这个腿,这腰,这脸,啊啊啊!!!” “难道没有发现他刚才那个不屑一顾的眼神吗,简直杀我!” “打架的动作简直帅爆了!” 真实的一幕就发生在眼前,魏茜茜一整个看呆了! 惊讶的合不拢嘴。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易临还挺帅的! 易泉将易临的书包抱在怀里,一双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在在黑衣人中间游刃有余穿梭的人。 高深莫测,宛若归隐山林的隐士高人,只要略微出手,就将敌人打的落花流水。 然而,这还没完,站在易临身后的黑衣人目眦欲裂,挥舞着拳头从背后偷袭,看表情,就可以知道这一拳,用了十足的力道。 易临单手负立,侧脸简直完美的挑不出一丝瑕疵,那清晰流畅的下颌线惹人垂涎三尺。 她仿佛脑后也长了眼睛,微微偏头,就躲过这一拳重击。 为首的黑衣人面色冷然,眼神半眯露出分外危险的气息,见这么多人半天还没有将易临拿下,心急如焚,不动声色打了个手势。 顿时,场上的气势就变了。 黑衣人重整阵容,围着易临,眼神凶狠,恰是豺狼虎豹,耐心潜伏伺机而动,一举抓获猎物。 见此情形,围观的人不由为易临担心起来。 更有甚者,担心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紧紧抓住身边人的胳膊而不察。 易临却一脸云淡风轻,好似置身世外之人,全然不担心自己。 五个人蜂拥而上,凶恶的嘴脸在那一刻仿佛长出了獠牙,要将猎物瓜分撕碎。 所有人的心都系在易临身上,当黑衣人全部扑上去的时候,他们吓的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砰!” “咔咔咔!” “啊啊啊——!” 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骨骼断裂地上声音,凄厉堪比怨鬼的惨叫,各种各样的声音杂糅在一起。 听的围观的人瑟瑟发抖。 都还是学生,虽然见过打群架的,可没见过这种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社会人打学生的。 想来,一定惨烈无比。 明明只在三气息之内,众人却觉得时间格外漫长,打斗声渐渐平息,围观的人才敢睁开眼睛。 下一秒,欢呼声与鼓掌声一同响起就响彻整栋教学楼。 “易是他的姓,帅是他的命,以一敌五不费吹灰之力是他的命中注定!” “易临!易临!易临……” ------------ 第三十章 :嫁衣女母亲找来 整齐划一的欢呼声穿透苍穹。 易临却完全不受影响,不以为然,眼神睥睨地望着为首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见她毫发未伤,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恐惧,又回想起那道被毒蛇盯上的眼神。 诧异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大的气场。 双腿下意识的后退。 想要逃,可他手上还拖着一个人。 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当即就放开了嫁衣女生。 很识时务地逃了,也不管一同来的小弟们。 见头儿都跑了,地上的黑衣人也慌里慌张地爬起来,落荒而逃。 嫁衣女生吓的瘫坐在地上,白着一张脸,发型凌乱,宛若流浪了许久的乞丐。 劫后逢生,嫁衣女生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情绪瞬间崩溃如堤坝坍塌,不顾场合就这么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好似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哭出来一般。 哭声撕心裂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她哭的伤心,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眼里露出怜悯的眼神。 易临不是富有同情心的人,纯粹就是被她哭烦了,从裤兜里摸索出一包纸巾,微微弯下腰递给她,什么话也没说。 眼泪模糊了视线,嫁衣女生看着突然出现的纸巾,哭声顿住,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刚拿起纸巾,就看见,一只白皙的手腕一翻,猝不及防地握住她的手腕,一下就将她拉了起来。 而后,手腕处的微凉迅速消失。 嫁衣女生怔怔地站在原地。 眼前只有一道让眼泪模糊的身影,身姿挺拔,背光而立,端的是清冷俊美。 谢谢二字就卡在喉咙间。 嫁衣女生还未出声,楼下就传来骚动的声音。 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带领一群黑衣人浩浩荡荡地从楼下跑上来。 楼道两边的学生避之不及,纷纷让开一条通道。 女人面容清丽,言语却是尖利刻薄。 口中不停骂道:“那小骚蹄子真在上面?还挺能跑,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老娘白养她这么多年,差点断了老娘的财路。” “养不熟的白眼狼,白吃白喝的赔钱货,不要脸的小荡妇……” 不堪入耳地叫骂声传入所有人耳中,难以忍受的人已经露厌恶的表情。 只有嫁衣女生,心冷到极点,脸上似哭似笑,身体柔弱,全身的力气好似被抽了个干净,身形摇摇晃晃。 她面如死灰,神情有些恍惚,目光在四周游离,蓦地,盯上走廊外的围栏。 易临第一个发现她的异常,眼眸微动,在嫁衣女生奋不顾身奔向围栏的时候。 说时迟那时快,她长腿迈出一大步,伸长了手臂就将女孩拽回来。 同时,双手覆上她的耳朵。 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不喜欢的声音就捂上耳朵,如果不管用,那就去抽烂他们的嘴。” 嫁衣女生的身体在易临怀里忍不住颤抖。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 走廊上的同学都被刚才惊险的一幕吓坏了。 见两个人都平安无事勉强平复心跳。 这时,楼下的人也跑上来了。 带头的女人气势汹汹,看也不看其他人,径直朝嫁衣女生走去,高跟鞋踩的哒哒作响。 每一步都踩在嫁衣女生的心上,女孩吓的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 女人面目近乎扭曲,一上前就将手掌高高举起。 女孩浑身僵硬不能动弹,灰暗无光的眼睛里只有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眼看巴掌就要落在她脸上。 震惊全场的一幕出现了! ------------ 第三十一章 :左右开弓,打爽了!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走廊里回荡。 嫁衣女生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围观的学生惊讶的下巴掉在地上。 以及,那个气势汹汹的女人,高举的手僵硬地举在半空,偏着一张脸,嘴角流下一行血迹,脂粉也盖不住她红肿的脸颊。 女人被这一巴掌直接打懵了。 整张脸上就差写着难以置信四个大字。 空气静谧无声,凝固许久。 终于,女人面容快速扭曲,眼神也变得恶毒,嘴里刚要不干不净。 右脸又被迅速地甩了一巴掌。 左右开弓,这下齐活了。 左右两边的巴掌大小一样,别提有多对称。 这两巴掌皆是出自易临手把手教出来的人的手。 几秒钟前,易临握住嫁衣女生的手腕,眼神平静无波,在女人冲上来那一刻,她迅速出手,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把围观的人群都看爽了。 女人疯了似的对着她们大声咆哮,失了理智地朝她们扑上去。 尖长锋利的美甲挥下,就抓出四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易临心里恼火,一招反手擒拿就将女人制服,使其只能无能狂怒。 如白玉温润无暇的脖颈上飞溅几滴鲜红欲滴的血珠,但,这不是她的血。 而是义无反顾挡在她身前的嫁衣女生脖子上的血。 嫁衣女生纤细的脖子上清晰地印着四道血痕。 这四道血痕,伤口有深有浅,深的地方血滋滋往外冒,皮肉轻微外翻,可以看见染红的肉,浅的地方血水流了一会儿就止住了。 就在刚刚,嫁衣女生几乎是下意识地挡在身前。 虽然,这女人未必能伤到易临,可女孩不知,只是本能地不想她被自己的母亲伤害。 混乱之中,没有人看见,一只浑身翠绿的虫子从易领衣服领口里爬出来,享受地吸食起鲜血。 吸血上瘾,脊背上发出一丝红光,绿蚁药王蛊张开双翅,飞入嫁女女生的红喜服里消失不见了。 “你是谁?放开我,这个贱蹄子是我女儿,我是她妈,我们的家务事不需要一个外人来管。”女人一边挣扎一边气急败坏地咆哮。 闻言,易临不得不松开手,她也看见了,嫁衣女生和这个女人有几分相似的容貌。 下一秒,嫁衣女生就当场跪下,嘴里不断乞求道:“妈,我不要嫁人,求求你不要把我嫁给王家,我以后会有出息,会好好挣钱孝顺你的,求求你……” 女孩说的声泪俱下,一边哀求一边额头哐哐往地上磕头。 看的人于心不忍。 可,女人铁了心肠,语气尖酸刻薄,“你会有出息?呵,你瞅瞅你那骚样,去卖都没人要,你还能有什么出息。” “你今天必须嫁给王少爷,王家好歹也是富贵人家,你嫁过去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是你妈,我还能害你不成?” “还有,王家给的彩礼,我可是给你交学费用了,如果你不嫁,是要我拿这条命去还吗?” “你难道要我死不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东西……” 嫁衣女生急的语无伦次,只能一个劲地哀求,泪流满面,看着女人的眼睛说:“可是妈,王少爷是个死人啊!” ------------ 第三十二章 :她叫周骚女 此话一出,围观众人的三观仿佛受到了猛烈一击。 淡定如易临,脸上都闪过一丝惊诧。 “死人?!” “这什么意思?亲妈让女儿嫁给一个死人?” “这不就是配阴婚吗?!”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 有人迷茫,是因为不懂配阴婚是什么意思。 而有人对女人怒目相视,眼神带着深深地谴责。 魏茜茜就是不懂的那一个,满脸疑惑地问易泉:“易泉哥哥,配阴婚是什么意思?” 易泉眼神冰冷,默了默,语气严肃地回道:“配阴婚,也称冥婚,是一种为去世的人寻找配偶的习俗。” “和死人结婚?!”魏茜茜惊讶的大叫。 站在她周围的人也都听见了。 现在,不明白的人也都明白了,头一次听说,三观都差点震碎。 再看女人,眼里的目光就变得复杂,表情亦是耐人寻味。 女人自知这事做的不厚道,心里理亏,周围虎视眈眈的目光让她不由心虚,可仗着孩子是自己生的,她气不直理也壮,挺胸抬头,眼睛斜视,恶声恶气道:“闭嘴!你是我生的,你的命就是我的,我要你做什么,你就给我做什么。” “走,你给我走,丢人现眼的东西。” 女人一把抓住嫁衣女生的手,咬碎了牙生拉硬拽。 女孩也奋力挣扎,嘴里不停乞求,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看的人心里怪难受的。 有人欲上前帮忙,女人身后一群高大威猛的黑衣保镖眼神一横,精准投来,就将想要帮忙的人吓退。 见哀乞求不成,嫁衣女生又看向易临,拼命大喊:“求求你,帮帮我……” 这么一会儿功夫,女人累的满头是汗,听见她的求救声,冷笑道:“呵,帮你?他用什么立场帮你,我可是你妈,他要是敢帮你,我就告他绑架、拐骗,我就不信有谁愿意惹这个麻烦。” 观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虽然愤懑,却无可奈何。 其实,女人说的没错,谁也不愿意惹这个麻烦,他们本来就是学生,若是惹上这麻烦事儿,非被家里大人骂死不可。 聚在二楼的人越来越多,却无一人伸出援手,只能看着嫁衣女生被黑衣人带走,她那绝望的眼神如同烙印深深烙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直到那抹红色身影渐行渐远,淡出视线,聚集的人群才陆续散去。 今日受到的冲击很大,哪怕是离开时,他们嘴里还在议论这件事。 易临的睫毛浓密卷翘,双眼眨也不眨眺望前方的操场。 见易临一直盯着嫁衣女生离去的方向,魏茜茜眼睛下垂,神色怪异,嘴唇动了动,为难地说:“她叫周骚女,我真想不明白她的父母怎么会给她取这样一个名字。” 魏茜茜义愤填膺地说,眼神流露出一丝同情,委婉地提道:“她在学校的处境不太好。” 不太好? 易临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她似乎有点帅而不知,不知道自己的颜值暴击伤害是多少。 被这么帅的一张脸盯着,魏茜茜头一次感觉到紧张。 话也说不利索了,转念一想,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的脸说变就变,阴阳怪气地说道:“放眼望去,一中内,谁有你易临的处境好,呼风唤雨,为所欲为。” 说着还朝她翻了一个白眼。 懒得和小姑娘一般见识,易临从易泉怀里拿回自己的书包,抬脚上楼去。 ------------ 第三十三章 :江澈也来一中了 此时,一中校门口,江澈整个人就像没睡醒一样,浑身懒洋洋的,不慌不忙地走进校门。 病态却实在俊美的脸上,眉头轻轻皱起:“这学校怎么一个保安都没有?” 出于好奇,他一个人在偌大的校园闲逛,主打一个走到哪儿算哪儿。 就在这时,一群黑衣人在一个女人的带领下,挟持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年轻女孩从他身边经过。 那一瞬间,江澈身上的蛊虫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蓦地躁动起来。 心下一惊,“这人身上有蛊!” 视线从嫁衣女孩身上扫过,他邪魅的桃花眼微眯,心生怀疑,接着他态度散漫地轻挥衣袖,隐约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袖子里飞出来,又很快不见了。 不动声色地看着这群奇怪的人远去。 他之所以如此淡定,是因为,刚才,从他袖子里飞出去的东西,一只传音蛊。 目的就是盯住嫁衣女生身体里的蛊。 不过,他并不认为,嫁衣女生就是他们在找的苗疆蛊师。 不过,既然蛊虫是在学校里出现的,那就说明,那位苗疆蛊师一定就在这所学校里。 这些发现,让他不由沾沾自喜,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谁知,他太得意忘形,一转身,差点撞上一个温润儒雅的中年男人。 这个中年男人眉眼凌厉,面色铁青严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该说不说,江澈的运气有点背。 今日正好是一中新校长上任的第一天。 此刻,正由学校里的领导班子们陪着新校长熟悉环境和考察工作。 若是换做别人,被校长这样看着,心里早就打怵了。 然而江澈丝毫不惧,他不仅不害怕,还朝校长眨了眨眼睛,热络地一把揽上校长的肩,哥俩好似的与校长并肩而行。 围在校长身边的人都看傻眼了! 心里忍不住惊呼:“这少年是谁啊?!” “和校长是什么关系?!” “父子?叔侄?舅甥?!难不成,是兄弟?!” 众人忍不住猜测江澈的身份,都已经做好以后但凡遇上就对他客气些的准备的时候。 就听见他们的校长怒目而瞪,严声呵斥道:“你哪个班的?班主任是谁?不上课在校园里乱逛什么?!” 好家伙,原来不是校长家的亲戚! 可是,少年,你是怎么敢的?! 你为何如此优秀! 众人再次惊呆,已经对江澈莫大的勇气和骚操作佩服的五体投地。 “老师,我是刚转校过来的,来办理入学手续,但是找不到教务处。” 经校长这么一吼,江澈立刻老老实实地站好,一脸从容不迫,谎话张开就来。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校长就没再为难他,还好心肠地给他指了方向。 “谢谢老师,”江澈做戏做全套,跑了起来,不忘回头和这群校园领导班子们挥手告别,简直一整个社交悍匪。 当他找到高三年级的教学楼时,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夏风带着空气里的暖燥扑面而来,刹那间,天空上就飘满粉色的花瓣。 花瓣随风飘零,漫天飞舞。 回到教室刚坐下没多久的易临被这景色吸引,撑着下巴看向窗外,不经意对上了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煞是好看,笑起来时如桃花盛开,格外惑人,可细看之下,你会发现,眼底好似覆着一层常年不化的薄冰。 没想到会在这里又遇见他。 易临有一瞬间的愣怔。 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眉眼舒悦,心道:“美人衬美景,美景藏美人。” 可惜美景易逝,美人难留,易临才欣赏了一小会儿,江澈就消失在了原地。 ------------ 第三十四章 :靠!难怪冲着老子笑 说不出来的惆怅,易临暗自在心里发出一声叹息。 周边的同学刚开始并未注意到她,只看一眼就低下头继续玩手游。 等反应过来后,一下正襟危坐起来,再看一眼,皆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其中,长得跟瘦猴一样的男生发出如同山间厉鬼冤魂的嚎叫。 “啊啊啊——!易哥穿校服了!!!” 闻声,坐在最后两排的男女生不约而同地看向易临靠窗的位置,那里果然坐着一个人。 脸还是那张脸,仔细看,又有些不同。 尤其是穿校服的样子,少了几分桀骜不驯,多了几分清冷矜贵。 “这真的是易哥吗?!才放几天假啊!怎么感觉更帅了!” 易临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唇角微勾,玩心大发,托着腮,漫不经心地对他们打招呼道:“下午好!” 此话一出,众人如遭雷劈,僵在原地。 半晌,坐在垃圾桶旁边,江湖人称“觉主”的男同学率先打破沉默,一拍手,坚定地说道:“我懂了,清冷钓系,易哥开学新人设。” 说完,转头就和前后左右的人窃窃私语,“不过,还是有点雷!我都不习惯了。” 瘦猴疯狂点头,表示认同,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易临,特意压低声音说道:“我认为,易哥已经彻底疯了,之前发脾气,打人什么的,才是假疯。” 一群人热火朝天的讨论,视线时不时投在话题主人公身上。 易临习以为常,还忍住没有跟他们说:“要不你们钻我耳朵里说?” 或许是原身的缘故,班上没有人敢随便来打扰她,难得的清净,她就想起来试试绿蚁药王蛊的功效。 然而,感受不到一丝绿蚁药王蛊的气息。 她好不容易炼化的药蛊不见了。 易临墨黑的眼眸闪了闪,心里稳如泰山,仔细回想细节。 很快,眉眼舒展开来,表情有三分无奈,毫不犹豫地起身,朝门口走去。 后排同学见状,急忙问道:“易哥,快上课了,你要去哪儿?” 易临头也不回,大步流星,背影是又飒又帅,扔下两个字,“逃学!” 尾音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春活力消失在门口。 瘦猴下意识呢喃:“易哥声音不沙哑了,还怪好听的嘞!” 易临前脚下通道,江澈后脚就从另一个通道出现。 他好不容易爬上三楼,脸颊两侧的汗珠就一滴接一滴的滚落,这段路程,差点就让他孱弱的身体雪山加霜。 此刻,他已然没了力气,正扶着栏杆轻轻喘气,煞白的脸浮现两团运动过后的红晕,桃花眼水汽氤氲,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 在走廊上奔跑打闹的同学不经意闯入,一个个都看直了眼睛,在学校,除了易临,他们哪还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人前,江澈一向装的人模狗样,又惯会用他这副好皮囊,面对这么多人的围观,他轻车驾熟地展颜一笑。 瞬间,围观的人一哄而散,捂着绯红的脸激动地奔走相告。 “号外号外,学校里惊现一个天仙儿似的人!” “号外号外,天仙儿去九班了!” “号外号外,天仙儿是九班的,消息准确无误!” 不过一个课间的功夫,江澈的美名就传遍整个一中。 九班的同学直接幸福住了,当江澈进入教室的那一秒,全体成员都忘记了呼吸,一双双明亮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无一不被惊艳。 江澈笑得花枝乱颤,眼睛不忘搜寻教室里的空位,一眼就看上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长腿两三步就走到座位上,举手投足间说不上来的风流潇洒,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 在距离上课还有一分钟的时间里,就与前排,右手边的同学打成一片。 时间过得飞快,一恍,第三节课都要开始了。 易临还没有回来,与她交好的觉主和瘦猴两人不由担心起来。 “临哥虽然混,但从来不缺课的,更别提逃学了。” “是啊,会因为什么事呢?”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捧脸思考的动作出奇一致。 觉主说话一向慢吞吞的,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难道是泡男人去了?” “有可能,易哥除了上课、喝酒、打架,就只有泡好看的男人这个爱好了。”瘦猴的语气透着遗憾。 前面的话不知道江澈有没有听见,不过,最后一句他倒是听的一清二楚,他刚睡了一整节课,脑袋还有些蒙,直到听见后排的同学说到易临喜欢泡好看的男生,他一下就来了精神。 先是有些意外,紧接着眉心紧蹙,眼底闪过一丝嫌恶,想到刚才自己站在楼下,与易临四目相对的场景。 身上激起一阵恶寒。 怒道:“靠!难怪冲着老子笑!” ------------ 第三十五章 :出发旌城 江澈这一声喊成功引起正讨论事情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后排同学们的注意。 齐刷刷的目光向他投来。 有人幸灾乐祸:“哥们儿,你这模样完全就是按着我们临哥的喜好长的,可惜你们还没见上面,不然,临哥一定对你一见钟情。” 也有人热心安慰:“哥们儿别慌,我们临哥要钱有钱,要颜有颜,你跟了他,好处少不了你的。” 闻言,众人齐齐附和:“好处少不了你的,临哥虽然人品有待考究,那对媳妇出手不是一般大方,你跟了他,吃不了亏。” 你一言我一语的砸来,看着这群不嫌事大的家伙们,江澈怒极反笑,直接叫他们滚蛋。 报道第一天,他迟到旷一节课,睡两节课,和郑柔、许司交代俱乐部与管理局的工作,又用掉一节课。 对他来说,又是充实的一天。 放学后,易泉就站在楼梯口的走廊上等易临放学,第一次等人,他心里感觉怪怪的,不过没有不高兴,甚至还有一丝小小的期待。 魏茜茜撇了撇嘴,满脸不高兴地站在他身边,语气嗔怪:“易泉哥哥,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易泉没有搭理她,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眼睛却神采奕奕地盯着楼道。 或许是习惯了他高冷寡言的性格,魏茜茜不仅不失落,反而越挫越勇,不停给他分享各种有趣的事。 说话时,可爱的脸眉飞色舞,十分鲜活,很难不让人喜欢。 可惜,易泉就是这么的不解风情,眼见下楼的人依稀只有零丁几个,他眼眸里的光越来越黯淡。 冷着一张脸,不由分说就走了。 魏茜茜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连忙追了上去,就跟在他身后,蹦蹦跳跳的,活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小松鼠。 一中门口,司机已经等了很久才见着其中一位少爷出来,顿时就有些纳闷。 而易泉也看见了易家的车,想到自己的小丑行为,就不太想坐上那辆车。 刚要假装没看见,司机就拉开车门朝他招了招手。 无奈之下,他只能和身后的魏茜茜说了句什么,就朝路边的卡宴走去。 车门拉开的瞬间,原以为易临早在里面了,却看见车厢里空荡荡的。 “少爷没和你一起出来吗?” “他还没出来?” 几乎是异口同声,两人皆是一愣。 司机拍了一下头,暗道一声“遭了。” 易泉却比他表现的冷静,眉头紧蹙,坐上车后,沉声吩咐:“先回家。” 此时,易临已经循着绿蚁药王蛊的感应打车前往匀都邻城——旌城。 旌城,尹川四姓之一王家盘踞地之一。 现旌城掌权人王重,出自嫡系一脉。 不过,这与易临无关,此去,她只想取回自己的蛊。 倚窗而坐,易临无精打采望着车窗外的风景。 黛绿色的青山重峦叠嶂,银带似的河流蜿蜒曲折,只有亲眼见过这些美景的人才知道,古人作的千里江山并非想象,而是写实。 景色不断后退,傍晚的风吹拂她的发梢,晚霞在她身上铺上一层橘红的光,微醺的霞光聚拢在她的脸颊上,像两团红晕,煞是可爱! 群山峻岭之间的公路上,蓝白相间的出租车格外显眼。 三个小时后,就看见一座古色古香的古城楼,城门大开,顶上刻着“旌城”二字。 到了。 易临能感觉到绿蚁药王蛊越来越近。 出租车进城后,司机热情高涨,东张西望。 兴奋地说道:“这是富豪家要办喜事啊!” “瞧这满城红灯笼,红线丝······” ------------ 第三十六章 :空城 古色古香的城镇,每间楼阁上都挂满写着囍字的红灯笼,看起来喜气洋洋。 楼阁与楼阁之见,用无数红丝线牵连,没根红丝线上,又有万条红绦垂下,一丝丝,一缕缕,整座古城仿佛下起一场永不停歇的红色雨。 蔚为壮观! 然而,诡异的是,明明如此喜庆的氛围,街上却空无一人,宛若一座空城。 司机将车开的很慢,脸上也再没有刚进城时的惊奇,只觉这城中阴森无比,多年开出租的经验告诉他,这地方不对劲。 于是,他十分干脆地将车停下,扭头对后座的易临说:“孩儿,我就送你到这儿了,这地方看着怪瘆人的,你确定要去?” 易临点了点头,眼神淡漠,拉开车门长腿一跨就钻了出去。 见状,司机也不好再说什么。 越看这空无一人却喜气洋洋的城镇,他心里越是发怵,立刻调转车头,一脚油门离开这个不想之地。 从后视镜里,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看见站在路边的易临,好好一个清风明月的人现在看起来鬼气森森。 心底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我该不会一开始接的就是个死人吧!” 司机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坏了,狂踩油门,一溜烟跑了,将旌城远远甩在后面。 但其实是司机误会了,易临只不过是在路边卖面具的小摊上拿了一个白皮面具戴在脸上。 面具完美贴合她的脸型,再加上距离远,在司机眼中,就是一张刷了大白的脸。 不过,易临并不知道,她带着白皮面具,觉得新鲜好玩,有些爱不释手。 将纸币扔进小摊上的泡沫箱就走了。 她一路走来,没有看见一个商贩,别说人了连只狗都没见过,难免有所怀疑。 “一城的人都去哪了?” 这时,绿蚁药王蛊的感应越来越强烈,使她暂时忘记了这件事。 循着感应追去。 蓝白色的声音在大街小巷瞬移,没一会儿就从街头来到巷尾。 易临移动的速度太快,也因此忽略了来时路的环境。 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将其放在眼里。 身手敏捷地翻过白墙,易临顿时停下了。 荒草萋萋的庭院中摆放了一具漆黑的棺材。 一股阴冷的气息席卷而来,枯草翻飞,易临下意识地抬手挡住眼睛。 棺材停放的地方刚好是风口,所以风才会这样大。 狂风肆虐,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犹如厉鬼冤魂的尖叫。 易临闻声而动,七拐八绕来到一处看起来荒废许久的院子。 当看见院子中央的一幕时,脚下一动,将两颗石子踢飞出去。 耳边很快就响起…… “啊!” “谁,谁偷袭我?” 石子精准打中院子中央的黑衣人,那两名黑衣人目露凶光,左右环顾。 没看见人,心里正狐疑,猝不及防地,一阵阴风平地而起。 吹的他们完全睁不开眼睛。 迷乱中,后背一疆,仿佛感觉到身后站着什么人。 那两名黑衣人心惊胆战,相视一眼,狠下心猛然回头。 结果,还没看清来人,脑壳就疼的嗡嗡作响,随即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易临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手,抬脚朝嫁衣女生走去。 ------------ 第三十七章 :用蛊救人 嫁衣女生正是那周骚女。 杂草丛生的青石板上,周骚女披头散发,用金子打造的发冠东歪西倒,吊着红宝石坠子的流苏斜斜贴在她的脸上。 周骚女侧趴在地上,白脸红唇,一动不动。 脖子上缠着一根拉棺材时用到的麻绳。 麻绳勒红了一圈印记。 再联合停在风口的那具棺材,不用想也知道,王家没打算娶一个活着的新娘。 “不知道你母亲是否知情,不过我想,知道与否,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对你,也不重要。”易临双手背在身后,语气高深莫测地说。 无需去试探周骚女的鼻息,她只要看着她鼻子下那根轻轻摇曳的杂草,就知道她还活着。 “刚好,就拿你来试一试这绿蚁药王蛊的功效。” 性命攸关,易临说完再没有犹豫,掐指结印,默念秘法。 顿时,风云际变,狂风席卷而来,庭院边的池塘水面沸腾,池塘边的榆树红绸乱舞,房屋上的灰瓦叮啷作响。 整座荒院被红色的光晕笼罩。 绿蚁药王蛊从嫁衣里钻出来,浑身通红,源源不断地释放如烟如雾的药力。 一缕翠色的气息绕着周骚女的脖颈,缓慢修复外伤,又一缕翠色气息丝滑地钻入她的口中,像在补给活气。 夕阳消褪,易临孤身站在暮霭之下,气流吹拂她的黑发。 发丝拂过眼尾,定睛一看,她漆黑如墨的眼睛隐隐透着幽蓝。 与降临的夜交相呼应。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骚女惨白如纸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 见状,易临这才收回绿蚁药王蛊,语气虚弱,冷声喝道:“还不醒来?!” 与此同时,江澈不知为何事也出现在旌城。 手上拿了一件大红色的看起来像古装的衣服,一脸嫌弃地挑挑拣拣。 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他慢悠悠地掏出手机,就听见电话那头的人激动地语无伦次:“江少,出现了,出现了,苗疆······苗疆蛊师,又出现了。” 事关苗疆蛊师,江澈的表情立马认真起来,催促他道:“详细说。” “是,”徐司可不敢在这位煞神面前卖关子,一口气说完。 “我们按照你的吩咐,将匀都城划分为七环,又在每一环的八个方位上分别防止蛊虫。” “一旦那位苗疆蛊师再次使用秘法,势必会影响我们的蛊虫,而我们就可以根据这些蛊虫受影响的程度锁定那名苗疆蛊师的范围。” “说重点”,江澈的耐心眼看就要告罄了。 许是察觉到他要发作,徐司紧急收住话头,直接说出最紧要的一句。 “那位苗疆蛊师在匀都邻城——旌城,出没。” “旌城,他来做什么?”江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苗疆蛊师此来的目的,愁的蹙眉,将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还……还没调查到,”徐司结结巴巴地回答。 江澈自己都没想明白的,他又怎么会清楚,也就不为难他了,单手拉下外套拉链,发话道:“苗疆的事暂时放一边,先把今晚的事解决。” “是。”徐司精神抖擞,应的干脆。 ------------ 第三十八章 :一眼万年 急风骤停,庭院中的荒草再没有发出梭梭的声音。 池塘边上的榆树也停止摇曳,投在水面的倒影完整无缺,哪还有方才那般支离破碎。 周骚女睫毛微动,双眼缓缓睁开,暮色之中,只模模糊糊看见一道清瘦挺拔的身影。 她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看救自己的人是谁。 可看见的却是一张白的惊悚,只有眼睛,没有眉毛,鼻子,嘴巴的脸。 “原来人死后真的会变成鬼,”周骚女凄然一笑,吓晕过去。 易临没想到会是自己将她吓晕过去,反应迟钝地抚摸了一下脸上的面具。 正想把人摇醒,耳尖一动。 察觉到有什么人来了。 嘴角露出一丝不带感情地笑,呢喃道:“发现的还挺快!” 面上没有一丝慌乱,她有条不紊,轻而易举地扛起周骚女。 瞥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 二话不说, 另一只手抓住那两人的后领,将两人拖进破屋。 做完这一切,她扫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又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校服。 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什么话也没说,轻轻地推开破屋的窗户,扛着周骚女,撑着窗台悄无声息的离开。 再回来时,孑然一人,且换了一身少年感十足的衣服。 十分干净清爽。 至于手上的校服,则返身回到破屋,用黑衣人的外套一裹,压上一块石头沉到池塘里。 确定看不出痕迹她才轻身一跃,邦邦两下踩在榆树树干上,三步上树。 身体无比轻盈,脚底一转,旋了个身,潇洒不羁地坐在树上。 全程,没有一片树叶掉落。 榆树上的祈愿红绸迎风飘荡。 易临坐在树上,双腿悬空,面具虽然遮住了她的容颜,却遮不住她不染纤尘的气质,只是随随便便往树上一坐,说不出来的风姿卓越。 宛若掌管人间愿景的仙君。 皎皎如月,清冷绝尘。 一道红衣蹁跹的身影突然闯入视线。 易临不由一怔,定睛去看来人的脸。 一张近似妖孽,惊艳绝伦的脸映入眼帘。 那一刻,易临才知道什么叫一眼万年。 然而,那身影好像只是路过,张望了一下便穿过拱门到别的庭院去了。 易临立马从树下跳下去,目光还停在红衣身影离去的方向。 双脚也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她没想来的人会是江澈。 冲着那张脸,易临突然就来了兴趣,想知道江澈出现在这里的用意,走路无声。 躲在墙后就看见江澈一只手拿着红盖头,另一只手推开棺材板,自己躺了进去。 “这是……”易临心生疑惑,笑容越发玩味,也对他的出现越来越感感兴趣。 没一会儿,一群黑衣人浩浩荡荡地朝棺材走去。 在黑衣人身后跟着一群的穿着喜庆的送亲乐队。 其中,领头的看也不看就将棺材板严丝合缝的盖上。 仿佛松了一口气,笑着骂道:“mad,我都不敢看。” 接着脸色严肃地说:“好了兄弟们,抬棺材了!” 一行人井然有序地行动起来,起步了,领头的黑衣人才问:“等一下,负责弄死新娘的那两个人呢?怎么没看见他们。” “可能拉屎去了吧!”有人猜测道。 领头那人不以为意,“算了,不等他们了,赶快把新娘带过去,别误了吉时。” 棺材一起,送亲队伍就齐声高喝:“新娘到~接亲喽~~~” 紧接着,欢天喜地的敲锣打鼓声响起,并一路来到王家本家的礼堂。 易临不知何时走在队伍前面,悄无声息地用石子一颗接一颗打在棺材板上,直到推出一条缝隙才作罢。 江澈差一点就憋死在棺材里了。 听见一声接一声砸棺材板的声音,心中疑惑。 意识到有人在帮自己,只是不知道那人是谁。 陡然看见一丝光亮,砸棺材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呼吸新鲜空气。 总算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有了空气,他又可以安心地躺在棺材里,等着这群人抬他去目的地。 ------------ 第三十九章 :捣乱 王家还保留古时候深宅大院的格式。 棺材穿过正门,经过一处四四方方的庭院才进入礼堂。 礼堂布置的喜气。 红纱重重叠叠。 红灯笼高高挂起。 龙凤烛从门口一直点到礼堂。 礼堂后面,客人的笑声传来。 每个人都在强颜欢笑。 王家家主王重满脸沧桑,老泪纵横,在族中兄弟的搀扶下趴在礼堂中一直停放的棺材上。 哭的不能自已。 一番折腾后才在劝说下平复心情举行仪式。 没有人在意死去的女人,她们的丧事无需大操大办,直接和男方一起下葬。 就在所有人聚精会神地等待仪式开始的时候。 忽而狂风大起,破门而入。 又是在这种丧事当喜事办的场合下。 砰一声将本来就神经紧绷的宾客吓的冷不丁抖了一下。 惊慌不安地往正门口望去。 只见满天枯黄的落叶从天而降。 同枯叶一起落下的还有满天飞舞的白色纸钱。 毫无预兆的大风肆虐,将礼堂的搁置道路两边大龙凤烛吹灭。 将悬挂在长廊,礼堂各处的红纱掀起。 吹的宾客们东倒西歪,睁不开眼睛,抬手遮挡。 易临藏在四方院落的假山后面,可以清楚地看见门外忙的脚不沾地的黑影。 什么怪风,什么撒落叶纸钱。 都是人为。 她低声一笑,“越来越有趣了。” 黑影消失,怪风也停了。 下一秒,礼堂内就传出嘭嘭嘭的动静。 众人刚被那怪风吓得心有余悸,猛然听见别的动静。 心里又是一颤。 “好像是棺材里发出的声音。”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听得出来他在害怕,声音都在颤抖。 王重却不信邪,眼神一横,叫人推开棺材板。 两三名黑衣人绕道棺材左侧,三人齐声用力,缓慢推开棺材板,都闭着眼睛不敢看。 随着棺材板打开一半。 刷! 江澈猛地坐起来。 一动不动。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失声尖叫,抱头鼠窜。 盖头下的江澈得意一笑,趁乱站了起来,跳出棺材。 红色的喜服还是全绣,用金线绣满各种喜庆寓意的图案。 广袖长袍的样式,洒脱飘逸, 穿在他身上尽显弱柳扶风的柔美。 他此来就是来捣乱的,二话不说,一把掀翻供桌。 寓意早生贵子的坚果滚落脚边,让忙着逃窜的客人们脚下一滑倒在地上。 见还不够乱,他又看向另一具棺材,手掌重重一拍,一推,一股尸臭味就飘满整个礼堂。 前来参加婚礼的客人们可吃苦了,摔倒后,骤然闻到一股臭味,没忍住吐了出来。 这一招对江澈来说,简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恶心的胃里一阵翻腾。 躲一边吐去了。 王家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王夫人看着这混乱的一幕,血压瞬间就上来了,眼前一黑又一黑。 王重率先反应过来,怒不可遏,召集暗卫下令抓住江澈。 江澈丝毫不慌,和这些人玩起了秦王绕柱。 将所有人耍的团团转。 王重暴跳如雷。 指着江澈怒吼:“无耻小儿,大闹儿婚礼,毁我儿安宁,辱我王家,我王重在此发誓,一定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 第四十章 :不打不相识 江澈满庭院的跑,滑溜的像一条鱼,也不跟王家暗卫交手,他手上还盖在盖头,在每一次交手中,也只微微掀起一角。 如此游刃有余,易临看的由衷发出赞叹:“身手不错。” 然而,下一秒,王家暗卫就从房檐上拿着匕首劈下来。 江澈闪身躲避没有硬抗。 暗卫不比黑衣人,他们都是经过专业的杀手培训,经过残酷的筛选选出来的,每个人都是精英,身手跟不必说。 江澈刚躲开一个,闪身到另一个人站位,就又从天而降另一个暗卫。 出手非同一般的狠辣。 这是王重也追了出来,怒火中烧,眼底熊熊燃烧,命令道:“揭开他的盖头,我到要看看是谁赶在我王家的地盘上撒野。” 暗卫闻声而动,出手果决,身速度快如闪电,朝江澈杀去。 一左一右两道黑影快出虚影,江澈躲避不及,只能硬抗。 那一瞬间,碰撞出强大的气流,直接将暗卫震飞。 暗卫接着石壁,踏脚聚力又朝江澈攻去。 眼看就要抓起他的红盖头。 千钧一发之际,易临出手,慢条斯理地踢起石子,一个帅气的旋风踢,将石子踢飞出去,精准打在暗卫的侧颈上。 后劲一麻,瞬间就泄了力,身体重重落在地上。 江澈借此脱身。 身后人紧追不舍,他跑着跑着,竟然又回到了第一次来的荒院。 荒院里的榆树郁郁葱葱,池塘水发绿。 追杀声四起,他浑身无力地跑着,运动量超标了,恶心的想吐,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连有人叫住他他都没有听见,无意识地往前跑。 踩到一滩烂泥,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一摔可把他摔醒了,脸都丢尽了。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难。 江小霸王一下就怒了。 又听见一道轻快的笑声。 落在江澈耳中,这就是赤裸裸的嘲笑,脸都丢尽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在笑声刺激在立即爬起来,一把撤下盖头,惨白的脸眼神夹杂怒火。 不由分说就朝易临攻去。 易临被他无理取闹的行为搞蒙了,忙说:“又不是我追杀你,也不是我害你摔倒,你反过来打我?” 江澈理直气壮,“我杀人灭口不行?” 说着,两人就缠斗在一起。 易临本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奈何江澈纠缠不清,她无奈之下不得不还手。 只是一时没控制好力道,一拳打在了江澈胸口,把人打吐血了。 这下,两个人都愣住了。 易临没想到他这么脆,才一拳,看见他吐血吓得不知所措,想解释说出来的话又气的人想吐血。 “你这也太弱了吧!” 江澈脸色一下就冷了,阴森森地擦了一下嘴角血迹,没好气地说:“你强你强你最强,你能生掰你奶大门牙。” “你这……”易临被他猝不及防的骂了一句,发现自己词穷了。 她词穷了,江澈却还有一肚子的话对她说。 “你这你这你什么这,话都说不明白跟嘴拉不干净屎硬生生夹断有什么区别,别人嘴是嘴,屁股是屁股,只有你,嘴当屁股使。” 没有人能在语言造诣上超过江澈。 他骂的太脏! 气的易临额角青筋暴跳,忍无可忍之下,她出手了。 ------------ 第四十一章 :吾妻入口即化 动作生猛,单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其压在树上,另一只手上,轻轻抚摸他的脸,面具下的一双眼睛幽幽的。 江澈被压制的死死的毫无还手之力,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还摸他的脸,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 拔高音量质问道:“你想做什么?” 易临想着自己戴着面具,恶向胆边生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正眼看自己,慢慢俯下身去,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江澈当场破防,字母欲裂地瞪着易临,嗓音阴冷而危险。 “我要你死!” 易临只是浅尝辄止,很快就从他唇上移开,笑着拍了拍他的脸,又在他身上嗅了嗅,发出享受的喟叹,像极了一个玩世不恭的登徒子,“青春没有售价,吾妻,入口即化。” 此话一出,江澈彻底炸毛了,急红了眼,拼命挣扎起来。 奈何实力悬殊,管他如何挣扎都是在无用功。 等他累了,没力气动了, 易临觉得火候还不够,于是快速地捡起地上的红盖头随手一扬。 红盖头飞到将澈头顶轻飘飘的展开,又轻飘飘的落下,将他的头整个盖住。 江澈气的刚要掀开。 易临却比他更快一步,脸上的白皮面具仿佛都有了表情。 语气愉悦地说:“揭起盖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媳妇儿。” “艹你M——” 江澈破口大骂,这回攒足了劲儿要跟易临同归于尽。 他们的打斗声很快就引来王家的暗卫,还不止一个,王重铁了心要抓住江澈,几乎出动了所有的暗卫。 暗卫一出现,易临就握住了江澈的手,看着他气红的眼睛,安抚道:“休战,等解决完他们,我站着让你揍一顿出气。”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是托辞,没想到,江澈既然一本正经地点头答应了。 他答应了! 易临不禁一笑,再聪明的人一旦被愤怒的情绪控制,连正常的判断都不会了。 两人当即放下个人恩怨,携手制敌。 虽然,更多时候都是易临在动手。 江澈在躲懒。 看他软绵绵的打出一拳,易临看的青筋狂跳。 漫不经心地试探道:“你该不会是想利用他们消耗我,自己保留力气,然后背后好给我一刀吧?” 心事被毫不留情的戳穿,江澈脸不红心不跳,阴侧侧地来一句:“怎么会。” 易临却是一笑,没再说什么,只是用最简单粗暴的行动告诉他,别耍小聪明。 不过眨眼间,十来个暗卫就被她干趴下了,完全是碾压局,这些人连她的衣服都没碰到。 这样的实力,也成功打消江澈想要反攻的念头。 惯会逢场作戏的江澈此刻却连装都不会了,阴沉着一张脸,死死瞪着易临。 恨不能将她剁成肉泥再拿去喂鱼。 被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盯着,易临也做不到视而不见,语气僵硬地转移他的注意力。 “接下来你们还要做什么?” 江澈斜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绕开她朝拱门走去。 看见他在拱形门处停下,下一秒,王重怒气冲天的怒吼就在一墙之隔的院子里传来。 江澈拔腿就跑。 易临抬脚跟了上去。 没一会儿,王重及其身后的宾客一窝蜂的在他们身后出现。 二人冲出大门。 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身体猛地一顿,瞳孔地震。 ------------ 第四十二章 :满街新娘 “六廿六,借良辰,纸做的金银与嫁衣,送给姑娘做定礼,丢魂儿的少爷做郞婿~” 稚嫩阴森的童谣从街尾传来,带着穿透灵魂的回声。 伴随阵阵阴风灌入江澈和易临的耳中。 望着满街穿着红色婚服,盖着盖头的新娘。 两人相视一眼,做出防御的动作。 接着又听见下一句童谣。 “爹娘笑,宾客喜,你看呐,地府的小鬼混在人堆笑嘻嘻,笑嘻嘻……” “嘻嘻,”一个新娘突然出现在江澈身后,阴嗖嗖地发出笑声。 江澈浑身汗毛倒竖,还未有所动作。 易条就条件反射一般一掌将新娘拍飞出去。 “砰!” 新娘倒在地上发出木头一样厚重的声音。 躺在地上,一直发出嘻嘻的笑声。 易临刚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还未来得及细想。 这时,追着他们而来的王家人以及宾客也出来了。 易临眼疾手快,拉起江澈的手腕闪身躲在油纸伞后的货架后面。 透过缝隙观察那些人的举动。 王家极其宾客看见满街的新娘,原地顿住。 都被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吓得大惊色。 还没搞清楚状况。 就见一名贼眉鼠眼的守墓人连跪带爬地跑到王重面前。 气喘吁吁,语气急迫地说:“不好了,家主,墓园,墓园所有新娘的墓都被人挖开了,棺材里的新娘都不见了……” “怎么可能?!”王重不敢相信听见的,一张脸白的泛青。 恰在此时,一道诡异的童谣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穿进他的耳中。 “花轿停,花轿停,同柩一齐拜家门,闹洞房,闹洞房,红盖头下面白骨堆……” 街头巷尾都是这样的童谣。 守墓人毛骨悚然,身体僵硬地回头。 这才看见满街站着的新娘,一个个双手交叉,端庄地放在腹前。 红盖头在风的吹动下,微微掀起,可以看见一点惨白如纸的下巴。 守墓人当即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在他们头顶,红线密如雨丝。 “这些新娘在动。”不知是谁悄声说了一句。 王家上下以及一众宾客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不约而同地查了查眼睛。 “这些新娘在动。” 人群中有人尖叫道。 没有人细看她们是怎么走路的,只知道她们移动的速度很快,脚不沾地,像鬼一样用飘。 众人吓的大惊失色。 偏偏这满街的新娘好似锁定他们一样,与他们越来越近。 耳边童谣声声不息,不绝于耳。 唰——! 一位新娘突然就出现在面前,带起一阵凉飕飕的阴风。 众人都吓傻了!一定也不敢动。 越来越多的新娘站在她们面前。 近在咫尺,客人中有一专门定制婚服的裁缝,眼前一花,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这衣服,是我为赵家小姐做的还有这件,是钱家小姐,这些这些,都是我做的。” 裁缝话一处,犹如一滴水掉进滚烫的油锅中,顿时炸开,油花四溅。 再联想到守墓人刚才说的,墓里新娘消失的话, 人群顿时炸开了! 东奔西顾,溃散而逃。 满街新娘也追着他们飘去,紧追不放。 说话的声音各不相同。 有的粗犷沉重。 有的尖细凄厉。 还有的喑哑瘆人。 她们都在问同样的话:“女儿来找你们了,你们为什么害怕!” “难道,你们也知道是你们害死的我吗?” “儿子的命是命,女儿的命就不是命,让我活人嫁死人,为了得到更多的钱,将我勒死,你们心里就不愧疚吗?” 从开始到追着质问,这些新娘的语气都是平静如水的。 突然语气一变。 变得凄厉疯狂,新娘们移动的速度更快了,追上去,嘶声怒吼:“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就像触发了某种语音。 街头巷尾的新娘都在叫着这句话。 一时间,整座旌城笼罩在惊悚的氛围中。 ------------ 第四十三章:略施小计 江澈和易临躲得好好的,看的太入迷了,两人都没察觉到彼此挨的太近。 直到,眼前出现一双红色绣花鞋。 一个新娘突然掀开盖头,露出一张刷大白的脸,脸颊两侧打了两团腮红,一张血盆大口。 兴奋地歪着头喊道:“江少,你看我们这设计的还行吧!” 化了妆没认出来,一开口,才知道是徐司。 江澈从货架上走出来,易临跟在他身后,怎么看都有点像寸步不离的样子。 徐司可不敢乱猜,一双芝麻大小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游离。 “还不错,”江澈难得满意,傲娇地说。 紧接着又咬牙切齿地说道:“经过这么一吓,我看以后谁还敢配阴婚。” “江少英明神武,略施小计就让这帮顽固不化的愚民从此再也不敢配阴婚。”徐司真心佩服。 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叹江澈这一招用迷信打败迷信的做法高明。 从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中,易临算是听明白了。 江澈此举就是为了吓唬人。 不过这些新娘,眸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头顶的纵横交错的红线。 失笑出声,笑声清朗,只是隔着一个面具,是男是女,一时难以分辨。 原来如此,猜的不错的话,那些新娘,一部分是悬丝木偶,一部分则是真人假扮。 不过能控制如此大型的木偶,可见,他们当中有一个技艺高超的高手坐镇。 笑声引来江澈和徐司的注意。 徐司满脸疑惑,江澈则朝易临翻了个白眼。 旌城是一座古城,巷道较多,走到哪哪里就有一个新娘将人追的咿呀乱叫。 有的人吓得晕倒在巷子里。 有的人吓的跪在地上一个劲求饶。 还有的吓的直接尿裤子。 看吓的差不多了,江澈他准备下令收队。 不料王重是个不信邪的,发了疯似的举着一把大刀从家门冲出来。 追着新娘跑。 王重面目狰狞,怒声大吼:“这世上根本没有鬼,肯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说着大刀挥下,一只木偶新娘的人头就被砍下来,圆滚滚地落在地上。 “木头,哈哈哈,我就知道是有人在装神弄鬼,”王重欣喜若狂,高声大喊。 一边喊一边到处砍新娘,没有一只木偶新娘从他的刀下逃脱。 “这王重怕不是吓疯了吧!”徐司惊的目瞪口呆。 “叫我们的人尽快撤离,”江澈没有犹豫立刻下令。 他担心再这样下去,那些人会反应过来,到时候更加变本加厉。 逐渐有人受王重的印象,主动揭开新娘的盖头。 发现是木偶,气的一脚就将木偶踢的七零八落。 有的掀开盖头是真人扮演。 那人还会朝他眨眼睛,当场吓晕过去。 很快这些真人扮演的新娘就接到撤离命令,不敢耽搁,迅速离开。 然而,让所有人(包括易临和江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的木偶新娘停了下来,动作同步地转身,虽然盖着盖头,但还是能让人感觉到这些木偶虎视眈眈地凝视。 一中诡异惊悚的气息扑面而来。 易临他们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下意识地,她伸出手挡在江澈面前。 语气严肃,“你先走……”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迫不及待的疾跑声。 她一扭头,江澈早跑没影了。 卖队友这件事上,江澈是真不含糊。 易临无奈一笑,在后面喊:“你跑慢一点。” 话才说完,就看见江澈又跑了回来。 易临眼睛微眯,一个箭步冲上去。 ------------ 第四十四章:木偶新娘杀人了! 说时迟那时快,易临一个腾身飞踢就将一只即将碰到江澈的木偶新娘踢飞出去。 那木偶新娘受了猛烈一击,按理,不可能完好无缺。 只见它迅速地飞出去,忽然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这些木偶有问题,”江澈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惨白的脸都跑出了红晕。 等他站直了腰,放眼望去,所有的木偶新娘都在攻击人。 虽不能一击致死,可打人是实打实的疼。 就连王重都被好木偶新娘同时攻击,即使砍下木偶的头,砍断木偶的手臂,它们仍然能攻击。 正要联系人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远远的,他们灵异事件管理局的木偶师急匆匆地跑来。 回禀道:“江少,有人控制了我们的木偶,属下无能,没有调查出对方是怎么控制的。” “什么,被别人操控了?”徐司震惊大叫,他还在被木偶攻击,这一分神的功夫,就被木偶新娘的手臂打中,白眼都打翻出来了。 可见是有多疼。 江澈还在思考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一片片绵绵不绝的惨叫声里。 唢呐声突如其来奏响。 接着是敲锣打鼓的声音。 白色纸钱从天而降。 落在江澈的头发上,易临为他轻轻拂去,仰头看天。 天上乌鸦成群,黑压压一片遮天蔽月,嘴里衔着纸钱。 没有目的地撒下。 纸钱漫天飞舞,遮挡视线。 “什么情况?!” “天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乌鸦?” 江澈百思不得其解,暗暗心惊。 这时,一道婴儿一样的声音从木偶新娘身体里传来。 “姐姐~” “姐姐~” “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我数三、二、一……” 木偶突然发出这样的声音,众人一时没搞明白,只有易临,眼神一滞,一股熟悉的感觉翻涌而出。 脑海里不断浮现一个小男孩欢喜地叫着“姐姐,姐姐,我们来玩捉迷藏吧”的画面。 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江澈口嫌体直地问:“你怎么了?”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而身边人又很痛苦的样子,仿佛陷入了恐怖的噩梦,毫无防备。 江澈看着那张白皮面具,手在内心地驱使下朝面具伸去。 眼看就要触到。 手腕突然被捉住。 “就这么想看我的样子?”易临语气轻佻地说,作势又要上手将人调戏。 江澈眸光一闪,狠狠甩开她的手,嫌恶道:“刚听到粪车爆炸了,原来是你说话了。” “果然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 深知他骂人的功力,易临骂不过,也加入不了,只能武力镇压。 见他还要骂,就当着他的面抓住一只木偶新娘,干脆利落地拧下头,紧接着,一拳打穿腹部。 然后面具下的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仿佛在问:“还骂吗?” 江澈果然闭嘴,一脸郁闷地不再看她。 “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观察一下情况再决定怎么做。” 他发令了。 灵异事件管理局的成员动作神速,开始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然而,木偶新娘又说出其他的话。 “嘻嘻,捉到了。” 这句话没什么问题,而且甚至能听出这个小孩语气中的喜悦。 但,下一秒,声音陡然一边。 变得尖锐刺耳。 “捉到了,去死吧——!” “啊——” 这一声响彻天际的尖叫让所有人停下了步伐,不敢置信地回头。 就看见木偶新娘手臂横穿了一个人的尸体。 木偶新娘杀人了! ------------ 第四十五章:情况属实? 尤思然跳楼自杀后,周骚女站在围观的人群之中,全身发冷,心里很害怕。 她怕有一天也会像尤思然一样被霸凌自己的人逼死。 她不想死! 那一刻,求生的欲望战胜了恐惧。 又一次被霸凌团体叫到外面去的时候,害怕到了极点,她想活,所以,亲手将欺负她的人推下了楼梯。 当看见她们都倒在地上的时候,看见她们痛苦的哀嚎,心里竟生出一丝快意,她才发现,没什么好怕的。 没什么好怕! 她本就烂命一条,以其被人逼迫至死,倒不如拉着她们陪葬。 谁又比谁高贵?! 事情发生后,校方就报了警,她也在哪里见到易临。 她们隔空相望,她趁警察不注意,做口型告诉易临,“周杰证据。” 周骚女不确定她能不能看懂,但是,这已经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上天眷顾,易临看懂了,虽然亲手毁了证据,但,依然帮了她。 音乐声停了! 易临望着一操场的人,眸光冷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来了! 教务处主任开始讲话了,语气愈发义愤填膺。 易临他们也被领到操场前。 认识他们的有人幸灾乐祸。 不认识他们的,则一脸茫然或是与周围人窃窃私语。 易临上身一件纯白长袖T恤,下身蓝色校服裤,绝美的容颜,清冷的气质在整支队伍里格外出挑。 霎时引起不少女孩的目光。 高三一班稳站操场C位,距离他们最近,易泉在队伍最后一排一眼就看见了格格不入的易临。 又听身边的同学激动议论。 “那个白衣服的是谁啊?长的好帅!好有气质?!” “长的帅有什么用,人品不行,你没听见主任说了,他们霸凌同学,社会的残渣而已!” 听到这句话,易泉刚要为易临辩驳,然而,魏茜茜就争先说道:“易泉哥哥,易临终于要被开除了,他以后就不能再欺负你了!” 魏茜茜的性格咋咋呼呼的,尽管已经压低了声音还是让周边的同学听见,这一下,一班的同学就炸开了锅。 “他就是易临?现在看长的也不怎么样嘛!” “就是他经常欺负班长?!开除活该!” “……” 易泉听着他们的为自己抱不平的话,知道他们是出于好心,可,心里还是会有些不适,刚要解释就听见主任义正辞严地说:“经调查,情况属实,先给予以下同学开除处分……” 这时,一道清冽响亮的声音打断主任的话。 “情况属实?!” 是易临。 她主动站了出来,脸上漫不经心,想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主任面前,提出质疑。 她话音一落,全场一片哗然,都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个清冷出尘的少年。 所有学子仿佛都看见了从少年身上散发的光。 主任没想到中途会发现这样的意外极力控制着怒火,沉声道:“谁让你过来的,回去?!” 易临却不予理会,不动声色地躲过主任的话筒还无比帅气的转了一圈,侧身而立,微微扭头望向身后的周骚女。 语气平淡:“你不是有话要说?” ------------ 第四十六章:唯一的正义 她的声音如初春的潺潺流水,夹杂一丝冷冽。 周遭的目光都循着易临的视线看向了周骚女。 然而,周骚女仿佛没有看见一般,怔怔地回望着易临。 操场上人头攒动。 议论声不绝于耳。 良久,周骚女才像下定某种决心,径直朝易临走去。 擦肩那一刻,她接过了易临递过来的话筒。 表情坚毅,掷地有声。 “我是高三(3)班周骚女,于昨天下午第一节课结束后在六楼楼梯间将我班五名同学推下楼梯。” 哗——! 操场上早已沸腾。 下面的同学都在交头接耳讨论着她。 周骚女恍若未闻,继续说道:“学校调查情况属实,可是,在这里,我想说,我不服!” “我想问,凭什么?” “从我进入一中那一天开始,这五位同学就经常欺负我,辱骂我,殴打我,就因为我的名字,她们不分场合的指使我跑腿,并且在学校的所有考试中帮她们作弊。” “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不反抗?” “我的回答是,因为我的名字,周骚女,我的亲生母亲给我取了这样一个侮辱性的名字,这意味着我没有可以撑腰的家人。” “你们又要问我为什么不告诉老师。” “老师,哈哈,”周骚女说到这凄然一笑,“我没有遇见一位好老师,他为了自己的前途,拿我做了弃子,他只想息事宁人。” “以上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实话实说,绝不是我私心报复。” “我不知道学校是怎么调查的,才会让霸凌者成为受害者,受害者成为施暴者。” “如果这就是结果,那我对于昨天的行为永不道歉,死不道歉。” 周骚女的声音言辞激烈而富有某种无形的力量。 “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我都将为自己报复的行为感到自豪,并不后悔!” “对于学校的处决,我无言以对……”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流,周骚女诉说着心理的委屈,表情透露出她的倔强与顽强。 这时,教导主任重新夺回了话筒,他怒不可遏地当着周骚女的面怒喝道:“一错再错,不知悔改,你开除,”接着他又看向易临,眼神死死盯着她,指着她说道:“冥顽不灵,你也开除。” 易临脸上闪过一丝冷笑,说话的语气再没有先前的慵懒散漫,她稍微用力,就抽回教导主任的话筒。 冷冷地凝视起教导主任的眼睛,质问道:“你说她一错再错,不知悔改?那我敢问,她错在哪里?” 教导主任何曾这样五次三番被一个学生挑衅,感受到威严被挑战,他梗着脖子,表情用力地反问道:“将同学推下楼梯,此为一错,霸凌同学事实摆在眼前,她巧舌如簧倒打一耙,此又为一错,诽谤老师,此为三错,难道不是一错再错?” “公然嘲讽学校的决定,难道不是不知悔改?” “当正义得不到伸张,私人报复在这一刻就是唯一的正义,她有什么错?!” 此话一出,振聋发聩,周骚女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操场上的同学们更是一脸震惊,浑身血液好似快要沸腾,心脏忍不住地发颤。 脑海里不由有一个声音在重复这句话。 “当正义得不到伸张,私人报复在这一刻就是唯一的正义……” ------------ 第四十七章 :获传音蛊 黑夜沉寂,树林被夜风吹的沙沙作响。 易临回来时家里的仆人们都已经睡下。 从正门回房间势必要经过大厅,推开花纹繁复的大门,头顶水晶灯金碧辉煌,直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大厅里一片静谧,安静到能清楚的听见风拍窗户的声音。 忽然,一道幽怨的声音从沙发处传来。 “你今天下去去哪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易泉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冷峻,眼神幽幽地盯着易临。 这副样子的易泉,像极了一只等主人回家的小狗,傲娇中夹杂一丝可怜。 易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望去,确实是委屈。 刚要解释就又听易泉一本正经地说:“今天放学,我等你放学,等了很久,可你一直没有来。” “抱歉,我临时有事,忘记跟你说了,你怎么不发消息给我?”易临拿出手机快速扫了一眼,确实没有他发的消息。 抬起眸看向他时。 易泉的表情看起来很窘迫,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的两只手也无处安放。 沉默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我没有手机。” “管家没有准备吗?”听了他的话,易临直截了当的问。 易泉急忙解释,“准备了,但是太贵重了,我用不习惯,所以打算周末的时候去买一个。” “这种事,你把需求告诉管家,他会办好。”易临直来直去,在她看来,这些琐事极其浪费时间,而且也很麻烦。 易泉还想说什么,见她着急上楼,于是彻底把嘴闭上。 看出他的欲言又止,易临好奇地挑了挑眉。 思索一番抓住关键词,不确定地询问:“你是想约我周末陪你去买手机?” 没想到心事会被她说中,易泉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耳垂也肉眼可见的红起来,嘴唇嗫嚅着,一副不知道如何开口的纯情模样。 看来猜中了,易临心想,刚好,后续炼蛊需要买一些器皿,那就趁周末的时候去找找。 这样一想,易临扬起嘴角,笑着说道:“那周末一起出去吧!” 说完,她就上了楼。 留下易泉在楼下踌躇。 回到卧室,一番洗漱过后,易临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这时,一只黑色的蝴蝶穿过落地窗,在她头顶盘旋。 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什么。 易临心里一喜,轻轻抬起手指接着这只黑蝴蝶。 “传音蛊?还有编号?” “跟了我一路居然没有迷路,看来你的主人真的很想抓到我。” “他想说什么?” 黑蝴蝶停在易临白皙的手指上,头顶的两个触角碰在一起,有规律地摩擦,就像发电报一样,这是一种很常见的传音蛊。 “别让我抓住你。” 赤裸裸的威胁,易临完全没放在心上,笑着碰了碰蝴蝶的触角,黑蝴蝶抗拒地飞走,嘴里莫名出一句秘语,顷刻间,这只传音蝶就亲昵地用触角触碰易临的指腹。 普通蛊师练传音蛊需要像训练一样三个月才能练出一只,而对于易临来说,只需要一句秘语就能炼出一只传音蛊。 她对着传音蝶,笑容挑衅说道:“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当江澈手上的传音蛊传出这句话时,“咔嚓”一声,手上玻璃杯被他当场捏碎。 可见,易临这句话把人气成啥样了。 嘴角冷笑,江澈对着传音蛊说:“赏你的,瞧你那活不起的样儿。” 末了又冷冷补充了一句:“你可别太快被我抓住了!” “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易临回复道,传音蝶再也没传话,易临抬手一挥,传音蝶就乖巧地飞走了。 长夜漫漫,江澈在游戏里吃了闷气,现在,又被人白嫖了一只蛊虫,气的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整夜整夜的辗转难眠。 ------------ 第四十八章:周骚女改名夜无微 清晨,易临甩着头发上的水珠下楼。 无论她昨晚睡的有多晚,第二天都会准时起床去健身房小小锻炼一下。 下半身是新的校服裤,上半身是宽松的纯白长T,楼下餐厅,仆人已经准备好丰盛的早餐。 易临一边下楼,一边对管家说:把健身房的沙袋换了吧,换成木桩,管时间长一些,也便宜。” “是,”管家恭恭敬敬地应下,心里却无比吃惊。 少爷以前也喜欢去健生房,但是沙袋换的没有这么频繁,之前一个月换一次新的,现在不行了,一个早上就要换一次。 为这种破坏力心惊的同时,管家也在为自己的生命担忧。 一时迷惘,这样力量强大的少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看着那道清冷矜贵的身影,心里忍不住叹气。 和薛嬅衣,易泉吃完早餐,家里唯一的两个高中生也该去学校了。 薛嬅衣一直将两人送到门口才停下。 车上。 易临手腕上戴着黑色的发圈。 放在头发的易临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美感。 尤其是阖眸的样子,眉眼见透着一种女孩子的柔美。 让易泉忍不住怀疑她的性别。 内心纠结这个问题,背单词的心思都没有了。 就这样恍恍惚惚地回到学校。 各回各班。 易临刚回到班上,就看见自己座位旁边的桌子上摞起一堆高高的书。 她记得昨天自己逃课的时候,这座位还是空的。 可能是后面来人了吧,她心想,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书包一股脑塞进桌子里,就开始看课外书。 一早上过去,她的新同桌居然没来。 不过瘦猴和觉主都跟她说了。 是个漂亮的不得了的人。 再一问名字,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意外,居然是江澈。 说不惊喜是假的,她还挺乐意跟江澈做同桌,就冲着他这张脸。 可惜,人没来。 下午,她和易泉并肩上楼,,魏茜茜追在他们后面,经过三楼时,迎面走来三个女生。 其中,走在中间的女生甚是眼熟。 是周骚女。 周骚女也看见了易临,笑容自信地朝易临走来,高兴地对她说:“我改名字了,我现在叫夜无微,不再卑微的意思,我姐姐给我取的。” 看的出来,她很喜欢这个名字,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眼睛都散发着光。 夜,易临想起来,昨天王家邀请的宾客中确实有一个姓夜的。 易临点了点头,并说道:“恭喜。” “谢谢,”夜无微笑容满面,和朋友一起回教室了,看班级应该是三班。 魏茜茜一改常态,小姑娘心事全写在脸上。 “你昨天不还同情她吗?”易泉主动问道,今天怎么就开始看人不爽了。 魏茜茜撇了撇嘴,生气地说:“那是因为昨天我不知道她是私生女,她妈是破坏人家庭的小三。” 小三这两个字就足以刺痛易泉的心。 易泉下意识捏紧了拳头,眼神阴鸷可怕。 魏茜茜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捂住嘴,担心地观察他的表情。 语气也小心翼翼,“易泉哥哥,我……” “我没事,回教室吧!”易泉轻言打断她,口口声声说着没事,可眼神里透出的恨意骗不了人。 他还是不成熟,连情绪都藏不住。 转头又跟易临说:“哥,我们回教室了,放学,我在这儿等你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最后一句话带着点赌气的意味,易临听出来了,却没有拆穿,只点了点头,上楼去自己的班级。 心里忍不住想江澈有没有来。 ------------ 第四十九章:周杰搞事 九班在三楼,易临披着校服外套,走起路来大步流星,带起一阵清风。 清风拂面,将她身后的校服吹的鼓起来。 简直霸气侧漏! 像极了得胜归来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 明晃晃的阳光悉数打在她身上,莫名让人觉得有点燃! 这时,从走廊另一头迎面走来一队人。 这队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不尽相同。 有的鼻孔朝天,高高在上。 有的笑里藏刀,意味深长。 有的满眼挑衅,不怀好意。 还有的态度散漫,故作无辜。 其中,鼻孔朝天,目中无人的那个还是个熟面孔。 就是前几日在剑展上被易临打的鬼哭狼嚎以及昨日黄昏被江澈怼的体无完肤的周杰。 没想到,他的好兄弟郑恭死了,他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那满面油光的脸,可见日子过的有多滋润。 这群人的目光始终停在易临身上。 哪怕,双方以及擦肩而过,他们也会停下来,动作神同步地回头望着易临离去的背影。 周杰眼神阴鸷,面部狰狞,阴险地说:“易临,你敢得罪我,这就是下场。” 刺眼的光打在他们的侧脸上,直到易临的身影进了九班,他们才扭过头,一群人有说有笑,横行无忌。 易临一只脚刚踏入教室,就发现教室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班上的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而且,当着她的面窃窃私语。 心中疑窦丛生,易临伸手一抓,随便抓住一位男同学,便问:“出什么事了?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男同学似乎很怕她,吓的惊慌失措,说话也结结巴巴地。 “易易……易哥,你看学校论坛,上面说你……说你……”男同学实在没有勇气说下去。 易临听着费劲,决定换个人问。 几步走到座位上,朝笑的一脸讨好的瘦猴勾了勾手指。 瘦猴极有眼力见,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就来了,笑容干巴巴地问:“嘿嘿,易哥。” 易临也不废话,漫不经心地抬了抬下巴,疑惑地问:“学校论坛是有什么关于我的侍寝儿吗?不然,大家为什么这么看我?” 闻言,瘦猴表情纠结地挠了挠后脑勺,瘦高个站在过道上,跟罚站似的。 踌躇良久,露出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说:“易哥,我说了,你一定不要生气。” 听他这样一说,易临好奇地挑了挑眉,爽快地说:“你说。” “不知是谁在校园论坛里上传了你的照片。”为了防止易临当场暴走,瘦猴精明地循序渐进。 “校园论坛不是一直有我照片,这有什么稀奇的?”易临还是不懂。 接着,瘦猴深吸一口气,吐出两个字。 “裸~照~” 这两个字出来的那一瞬间,宛如千里传音震的易临双耳欲聋。 唰一下。 易临好似触电一般站起身来。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性别暴露了。 可转念一想,若是性别暴露,班上的同学不可能是这副表情。 冷静下来后,她又若无其事地坐了回去。 笑容清浅,继续问:“裸照而已,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瘦猴赞同地拼命点头,见她没有发狂的征兆才继续把后面的话一口气说出来,语气也不甚在意。 “是你和三班尤思然同床共枕的裸照。” “谁?” ------------ 第五十章:脏 “尤思然,”瘦猴儿硬着头皮近乎用喊地说了出来。 听见这个名字,易临刚想说不认识,可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就冒了出来。 原身纸醉金迷的日子里都与这个叫尤思然的人有关。 她无奈地抚了抚额。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必须去找当事人问一下具体情况。 照片不可能是真的,她女的,可照片上的她却是男生的身体。 由此,只能说明,她这是又被人算计了。 说动就动,她二话不说就出了教室。 记得尤思然好像是三班的,于是下楼去找人,还未走到三班教室门口,就在走廊上撞见尤思然。 他紧紧抓住领口,好像哭过,红着眼睛。 猝不及防撞入易临的视线。 肉眼看见的慌张。 易临看见了他身上暧昧的痕迹以及脸上清晰无比的巴掌印。 有一瞬间的怔愣。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或许是她这个眼神刺激到了尤思然。 尤思然通红的脸刹那惨白,眼神变得空洞且绝望。 他不再抓紧胸前的衣服。 松开手后,松垮的衣服露出绯红的痕迹。 他如同行尸走肉般麻木地经过易临,与她擦肩。 沿路的同学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而尤思然仿佛没有听见,自顾自地爬上三楼。 接着四楼、五六……七楼。 他站在天台的边缘,眼底泪水汹涌,脑海里出现的是易临最后那个诧异的眼神。 嘴里不停喃喃自语:“脏,我很脏……” 易临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尤思然的不对劲,迟疑几秒后她就转身追了上去。 可惜,她还是来晚了,只抓到一点衣服的残影。 “嘭!”一声。 随着尤思然的跳楼,楼下的同学立即沸腾起来。 易临收回手,她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突然。 先是校园论坛爆她和尤思然的亲密照,当然,是批的。 接着,在她找到尤思然的时候,尤思然跳楼。 这些都是巧合吗? 易临忍不住去想。 刚要下楼,就看见教导主任急冲冲地也要下楼去。 两人就这么打了一个照面。 教导主任随即停下步伐,推了推眼镜,沉声质问道:“你去七楼做什么?” 易临刚要解释,教导主任好似意识到什么。 整个人都变得严谨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上面还有没有其他人?” “算了,你不用说了,我叫其他来盯着你。” 教导主任一边说一边打电话,很快,他叫的人就来了,好巧不巧,正是易临他们班的班主任。 班主任看见易临那一秒还感到奇怪,再一听教导主任的话,想都不想就为易临辩解。 “主任,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这个学生挺乖的,不可能做出推同学下楼的事儿。” “我现在忙着去解决学生坠楼的事,你在这里给我好好看住他,顺便,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下来。” 其他路口我也一早就让其他老师看住了。 这个学生有很大嫌疑。 教导主任说完,着急忙慌地走了。 班主任看向易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上七楼做什么?” 易临简单解释了一下。 听的班主任眉头一皱。 “麻烦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班主任尽量压低了声音安抚她。 易临点了点头。 ------------ 第五十一章:问话 正是上学时间。 学生跳楼一事闹得沸沸扬扬。 几乎全校的学生都在尤思然跳楼的地方围的水泄不通。 直到教导主任出现后才将围观学生哄散。 可这件事还是给一些同学心里留下了影响。 上课铃声响起后,警车、救护车接踵而来。 在跳楼点拉起了警戒线。 易临一直和班主任待在高三年级组的办公室里。 第一节课还没结束,班主任就接了一通电话,神情严肃地对易临说:“走吧!警察来了,有话问你。” “老师相信你,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易临点了点头,跟着班主任去了校长办公室。 这个点,是上课时间,走廊上的人很少,只偶尔有一两个出来上厕所的,也没有人能看见她。 校长办公室,窗明几净,清幽雅致。 只是屋子里的气氛太凝重。 校长浑身正气凛然,语气沉稳严肃:“这位就是易临,人已经到了,赵警官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问吧!” 闻言,易临眉头一皱,已经指名道姓了,心里暗觉不妙。 “是冲着我来的!” 可又有些想不通,谁要害她。 这时,校长说的赵警官站了起来,面容还算和善,走到易临跟前,语气柔和地问:“尤思然,易同学认识吗?” 原身曾误入一次艳色会所,好巧不巧遇见了在那个会所勤工俭学的尤思然。 也就是从那天起,原身就总是有意无意的去那个地方,有时喝醉了就会在那里留宿。 不过,在易临看来,原身种种行为甚是可疑,尤其是对这个尤思然,非同一般。 难不成? 心里有了猜测,易临也想清楚这其中关系,就点了点头,坦率地承认道:“认识。” “好,既然你承认了,那我们也不瞒着你,就有话直说了。”赵警官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同事。 同事会意,很快就拿出来一封用保鲜袋装好的信封,面色沉重地交给易临。 易临好奇地接过,气定神闲地打开信封,看见里面有一封手写······遗书,还有几张尤思然的高清裸照,以及一张他们两个人的合照。 遗书上写着易临的累累罪行,说“他”以尤思然在艳色会所当MB这件事为要挟,逼迫他拍下这些照片。 上面还写易临三番五次对他进行侵犯。 最后留言受不了这种折磨与摧残,选择结束这痛苦的一生。 看完遗书后,易临面不改色,甚至,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抬起头来看向一直观察她表情的警察们,她异常平静地将信封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见她如此淡定,赵警官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黑了脸,感到有些棘手。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上课了。”易临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就连校长也坐不住了,他是认识易临的,好歹是首富家的独生子,想不认识都难,在没来一中之前,就听圈子里的朋友提过,易临脾气有些暴躁,几乎是一点就炸的性格,还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意外的是,在学校很少欺负同学。 还听说他常常虐打家人。 由此,校长推测出一个结论:易临只对亲近的人有暴力倾向。 不过,脾气不好也是真的,一旦惹怒他,管你是谁,不打个头破血流他决不罢休。 不可能是现在这副老成稳重的样子,甚至可以说表现的还有些冷漠,毫无人性的冷漠。 两者前后差距巨大,仿佛换了个人。 校长张了张口,刚要假意训斥两句就被赵警官出言打断。 ------------ 第五十二章:我跟你们走 赵警官眼神犀利,语气也变得强硬,“易临同学,我们怀疑你与尤思然同学跳楼自杀一事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此话一出,易临冷淡的眼神就变了,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抬眸深深凝视赵警官的眼睛。 冷声说道:“与我无关,你们找错人了。” 四目相对,一阵电光火石。 空气骤然凝固,办公室里的气温仿佛降到零点。 一股寒气从脚底窜遍全身。 赵警官仿佛看见了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一双渗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蛇身在不知不觉中缠遍全身。 冷意袭来,他心里一慌,就败下阵来,心有余悸,不敢再看易临。 可,证据就摆在面前,受害者还躺在医院,他们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就收队?! 易临也是一样,活了这么多年,最明白的一个道理就是:当有人冤枉你时,要做的不是自证,而是让他只有一次冤枉你的机会。 双方各有坚持,僵持不下的时候。 易临计上心来,立刻改变主意。 “好啊!我跟你们走。” 只听她声音清冽爽朗,突然转变,一口答应,也不等赵警官他们反应,就自顾自地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走廊上金黄的光线一眼望不到尽头。 易临身如修竹,蓝白相间的校服裤下是两条笔直修长的大长腿,走起路来带起一阵风,夏风吹拂起她额前的黑发,发丝轻轻拂过她的眼睛,漆黑如墨的眼睛底下一片冰寒。 她之所以答应去警局,是因为,刚才,脑海里突然发出一道的指令,叫她救她的朋友,也就是尤思然。 这道指令藏的极深,就像英雄的被动,只有达到某种隐藏条件才能触发。 换个解释,这其实是一种出于身体的本能。 也就是说易临,不,说是原身更准确一些,将保护尤思然当作一种本能。 “就当了却原身最后一个心愿吧!”易临心想,脸上的表情颇为无奈。 在她身后,赵警官他们紧随其后。 按理说,应该是警察抓捕嫌犯的场面,可硬生生被易临霸气侧漏的气势逼成伪装学生的长官带领手下执行任务归来的高燃场面。 第三节课都要开始了,易临还没有回来,班上与原身有些交情的同学不免担忧起来。 又见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弟气喘吁吁地跑进教室,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上,就一脸崩溃地大呼道:“临哥,临哥被警察带走了。” “什么?!”这消息就像一滴水掉进滚烫的油锅里,一下就在后排同学间炸开了! “警察为什么带走临哥?” “不知道啊!好多人都看见临哥身后跟了几名警察,他们还一起出校了。” “该不会是跟尤思然跳楼的事情有关吧?!”有人大胆猜测,但很快就自我否定道:“怎么可能?我一定是想多了,一个九班,一个二班,两间教室隔了十万八千里呢,他们怎么可能会认识,临哥虽然喜欢骚扰好看的男生,但绝对看不上尤思然那种又臭又娘的穷鬼。” ------------ 第五十三章:自己解决 易临再没有停留,一步就跨过车门,坐了上去。 “怎么回事?”易泉迫不及待的想要问个明白。 车里的其他人亦是同样的想法,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易临却是一点儿也不着急,眼神淡淡的,扭头对司机说:“我饿了,回去再说。” “我已经让做菜阿姨把汤炖上了,回去就能喝上,”薛嬅衣紧张地说着,目光流露出一丝担忧,嘴唇动了动,有些欲言又止。 刚要说些什么就看见易泉朝她摇了摇头。 三个人,心思各异,从警局回到易家。 一直到所有菜端上桌,易临落座后,话题才被重新提起。 薛嬅衣特意先给她盛了一碗补气血的汤,看着易临安安静静喝汤的样子,心里一阵恍惚。 易临蓦地抬头,那张清俊的脸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清冷的眸对光落在薛嬅衣惆怅且担忧的脸上。 当即就放下汤匙,给她夹了一筷鱼肉,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安抚:“二婶,鱼肉很滑嫩,你尝尝。” 这一举动让薛嬅衣有些受宠若惊,她急忙端起碗,笑容在脸上绽放,突然鼻尖一酸,眼眶微微泛红。 易临温柔地替她擦拭眼泪,表情虽还是冷淡的,眼神却流露出真实的温柔,轻声哄道:“我在变好,以后,不会再伤害你们了。” 她说她在变好,薛嬅衣听见了,也真切地感受到了,老怀欣慰,重重地点了点头。 也往易临的碗里夹菜,二人之间笼罩着温馨的氛围。 这一幕落在易泉眼里,说不触动是假的。 他掩了掩眸,神色平静地问:“尤思然······真的与你有关?” “嗯,”易临点了点头,坦然承认,见他不自觉地皱紧眉头又补充道:“只是与我有关,人未必就是我害的。” “警察之所以带走你,想必是有可以直接怀疑你的证据,如果你嫌麻烦的话,可以把事情交给易家的律师团队,如果是你的事,他们一定不会懈怠。”易泉提议,语气却是冷的。 易临有些意外地看向他,原身的记忆中,易家的法务部门是由二叔易天秋在管,印象中,易泉最忌讳的就是提起与亲生父亲有关的一切。 可是现在······ 弯唇一笑,易临语气轻快地说道:“不用了。” 闻言,易泉明显一怔,神情开始不自在,装作不以为然地说:“你不用避讳我们,反正这种事对那个人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你不找他,这个家里,没有人能帮你。” 易临觉得他傲娇的样子挺好玩,放下筷子,支着下巴唇角微勾,逗他道:“你是在口是心非吗?” “咳咳咳······”易泉狠狠呛到,咳嗽个不停,一张脸红到脖根。 这时薛嬅衣插进来一句话。 “阿泉说的不错,如果你不找他,这个家里,就没有人能帮你······” 易临分别往两人的碗里夹了菜,成功打断薛嬅衣后面的话,深深地看了一眼易泉后迅速移开视线,冷酷地说,语气是那样的不容置疑。 “不需要靠别人,这件事,我自己解决!” 闻言,薛嬅衣和易泉面面相觑,两人脸上同时露出担忧的神色。 易临纨绔子弟的印象深入人心,哪怕她现在脾气有所改变,但仅是脾气,不可能连能力、脑子都改变了。 至少,易泉是不相信她有这个本事。 是夜。 易临趁所有人都熟睡后从车库里选了一辆劳斯莱斯开往匀都第一医院。 一只手操控方向盘,另一只手在笔记本电脑上一顿敲击,一心二用,有条不紊。 三十分钟后,车就稳稳地停在医院的停车场。 易临端起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医院布局图还是高清版。 哪里有监控都标注的一清二楚。 只是随便扫了一眼,易临就记住了,刚要下车,就看见医院花坛里有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谨慎起见,易临没有着急下车。 而是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很快,一串串代码就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并快速跳转。 下一秒,易临就入侵了医院以及方圆十里的监控系统,从医院的监控视频里,看见了不止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像是在监视谁。 易临认真地分析他们视线的角度,最终锁定楼层,还精确到具体哪一间病房。 好巧不巧,正是尤思然所在的病房。 漆黑的车厢里,易临勾起嘴角,笑意不达眼底。 心道:“不耐嘛!这么快就发现了。” 悄无声息地植入一个抹除记录的程序,易临心若止水,身手敏捷,黑夜里,宛若古时神出鬼没的刺客,飞檐走壁,避开监控摄像头,避开潜伏人员的监视,攀住墙沿,轻而易举就翻进了尤思然的病房。 不出所料,还是特级VIP病房。 易临双脚落地后,眼神一凝随手一弹。 ------------ 第五十四章:插翅难飞 “啪!” 数十只飞蛾就弹在病房各个角落里的针孔摄像头上。 确认没有遗漏后,易临才放心地靠近病床。 触不及防地,再次弹出一只飞蛾,又是啪的一声,飞蛾紧紧贴在病人的胸口上。 心里舒了一口气,易临忍不住为想出在病人身上也装针孔摄像头这个主意的人拍手叫好。 不清楚对方的来历,但仅今晚,她就可以确定对方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看来以后行事还是要收敛些,”易临小声自言自语道,缓步走到病床边,轻声念起秘语,开始催动绿蚁药王蛊。 绿蚁药王蛊浑身通红,散发出如烟如雾的绿色浮光,成丝成缕,一丝丝,一缕缕环绕起病床上的人。 蓝白病服里的伤正在慢慢治愈。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尤思然惨白如纸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 易临这才收回绿蚁药王蛊,语气虚弱,冷声喝道:“还不醒来?!” 话音一落,病床上的人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来,仔细看,他眼神空洞,只盯着一个方向,漆黑的瞳仁看的人心里发怵。 见此情形,易临眼也不眨,指甲刺入指腹,顿时,粉红的指腹上,鲜血流出。 面不改色地将血点在尤思然的眉心。 刹那间,绿蚁药王蛊以及房间里的飞蛾就嗅到了血腥气,激动地躁动起来。 眼看就要失控,易临不得不刺破十指,将血滴洒出去喂给它们。 喂过血后,它们这才镇定下来,不过,用血喂蛊不是长远之计。 刚才催动绿蚁药王蛊已经消耗她大半精气,现在又采血喂蛊,长此以往,这具身体精血两亏,撑不了一个月就会变成一具干尸。 清楚这其中的厉害,易临只能加快时间。 而且除了这个原因,还有追踪她的人,应该也察觉到不对劲,开始行动了。 易临猜的不错。 所有针孔摄像头上都出现了飞蛾,负责监控系统的人,事无大小,立即就向上级汇报。 江澈接到徐司的电话时,他刚登上游戏,白天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 同时,用唐白榆的微信号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江少,苗疆蛊师果然出现了,不过,他发现我们在病房里装了针孔摄像头,放了一把飞蛾遮住了,我们没能拍到他的样子。” “还有,我们的人现在正全力赶去病房,晾他插翅也难飞。” 徐司正暗自得意。 电话那头的人却毫不留情地一盆冷水泼来。 “还插翅难飞?徐司,你说,他是怎么进入病房的呢?” 经他这么一提醒,徐司醍醐灌顶。 “嘟”一声,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 电脑屏幕的光照在江澈灰白的面容上,将他勾起的笑容衬得阴恻恻的,吓得人头皮发麻。 发出去的消息仿佛石沉大海,他心不在焉地盯着游戏界面里的公告。 【【无间】副本凌晨一点迎来首次更新!】 江澈想借这个机会再好好看一下这个叫星期四的人的操作,之前的双排都在低段位,数据不太有参考意义,但是副本不一样,能进入副本的,无一不是榜上高手。 可是,现在手机安安静静地躺在手边,久久没有动静。 吃晚饭的时候,得知副本更新,唐白榆还嚎啕大哭了一场,说好不容易抱上一条大腿,就被盗号贼搅和没了。 想起那个场景,江澈嘴角就不受控制的上扬。 他也想感受一下被人带飞是什么滋味。 想着游戏里的事儿,不忘远程指挥徐司他们抓人。 另一边,易临借助绿蚁药王蛊暂时让尤思然恢复了意识。 “今天下午,在学校,你遇见了什么人?那个人对你说了什么?”易临循循善诱,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引导尤思然回答。 尤思然气若游丝,眼神呆呆地盯着易临,眼泪无声从眼尾滑落滴在枕头上,艰难开口,一个字一个字好像是在用气腔发声。 “周······周杰······他们,他们······要我,我······你······” 他伤的太重,绿蚁药王蛊能让他坚持这么多秒已经是极限了,易临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过她也没有强求,至少知道是谁要害她。 “你好好休息吧!”易临轻声说道,抬手一挥,就将绿蚁药王蛊收入袖子中,尤思然也重新躺下,如易临刚来时一样,昏迷不醒。 夜深人静,病房里安静极了,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易临竖起耳朵。 察觉到门口的动静,易临一脸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慢条斯理地向窗边走去。 在病房内的门把手转动,外面的人冲进来的那一刻,她单手撑着栏杆,掌心一旋,长腿就跨过栏杆,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每一根发丝仿佛都带着帅气。 等徐司跑到窗边时,浓浓夜色,易临早没了身影。 他气急败坏地拍了一下栏杆,一众手下鸦雀无声地看着他。 经凉风这么一吹,身体里的火气急剧冷却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他才重新拿起电话。 ------------ 第五十五章 : 夜色寂寂。 幽暗的卧房里,只有电脑屏幕在散发着光。 一双漂亮得不像话的桃花眼此时却有些泛凉,江澈浑身散发着一股森冷的诡气,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下方的时间。 距离副本更新只有十分钟了,微信上的人却还没有回复。 突然。 “嗡——嗡——嗡,”手机震动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在针落可闻的房间显得无比清晰悠长。 江澈眼前一亮,一扫先前的阴郁,嘴角挂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笑。 当看见来电显示那一秒,他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僵硬,期待落空的感觉如石子投入大海,激不起太大的水花,却还是能荡起海面涟漪。 心情瞬间失望到极点,江澈眼底闪过一丝自嘲与不耐,拿起手机,态度不冷不热地接听。 机警如徐司,不用江澈说一句话,就能感受到他的情绪。 额头早已不知不觉中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他心口一紧,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 “江少,那位苗疆蛊师,我们没有抓住,让他跑了。” 原以为会迎来一顿冷嘲热讽,结果电话那头的人像是早就料到,语气轻快,给人一种老僧入定,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如果他是那么轻易就能被你们抓住的,那我反而要开始质疑你们的能力了。” 熟悉的感觉回来了,徐司终于能松一口气,转念一想,心里不由一惊。 江少留有后手?! 想到这一层,他便虚心求教起来,“不知道江少有什么指示?” 江澈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吐出两个字:“因果。” “因果?”徐司听的一头雾水,默念了一遍这两个字。 “啧,”江澈眸光闪过一道冷芒,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我问你,这位苗疆蛊师在做什么?。” “救人!”徐司回答的很快,没有一丝犹豫。 江澈紧接着又问:“为什么救人?” 问题一出,徐司就认真地思索起来,半晌,回答道:“无外乎两点,一对自己有利,二对自己有弊。” 见江澈没有否定,他索性大胆地说道:“尤思然的生死一定影响到了那位苗疆蛊师。” “我们调查到的资料显示,尤思然,匀都本地人士,家庭经济贫困,现在是一名一中高三学生。” “我们还调查到,他节假日的时候都会在一个叫FruitTree的会所兼职。” “除了学校里的人,其他与他接触过的多为社会人士,身份复杂。” “那位苗疆蛊师,若是学生还好查一些,若是社会人士,我们调查起来,可能需要东都那边再调些人手过来。” “不是社会人士,”江澈坚定以及肯定地说。 徐司还是不明白,于是问道:“江少为何如此肯定那苗疆蛊师不是社会人士?” “很简单,我是在一中校园咯学校里感受到尤思然体内的蛊虫。”说到这里,江澈停顿了一下,很快接上前面的话。 “那就有两种情况,那位苗疆蛊师要么是凶手,想要加害尤思然,所以,才知道他要跳楼,但,很显然,这点不成立,他若是凶手,就没有救人的意义,所以,可以排除他是社会人士。” 徐司听明白了,“那就只剩学生。” 突然,他似乎想到什么,激动地说道:“江少,我们调查到尤思然的人际关系中,有一个学生,经常去他工作的会所点他……” “谁?!” “南都首富的独子——易临。” “不可能是他,”听见这个名字,江澈第一时间就将排除掉了。 ------------ 第五十六章 江澈没打断他是因为,微信弹出来一条消息。 他忙着回消息去了,看着对方发的那个好字,他会心一笑。 后知后觉回过神来,立刻收敛笑容,又刚好听见徐司的话,眼神一凛,语气沉的可怕。 “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我要的是对方主动臣服。” “明天会在现场,到时候,谁是苗疆蛊师,就可以见个分晓。” “是,”得了令,徐司也不敢私底下行动,不过,因果揭晓后,他心情大好,挂了电话。 江少,我现在就去调查这个人。 徐司心里一喜,兴高采烈地就挂断电话走了。 阴差阳错竟与江澈不谋而合。 江澈也在想着打发他走。 因为,他要上游戏了。 此刻距离副本更新不到两分钟。 与此同时,易临一边开车,一边是不是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当她从医院出来后,就看见唐白榆自己一会儿要不要双排刷本。 想到闲来无事,她索性就答应下来。 重要的是,她还要借助这个人找到真的唐白榆,她承了他的情,答应带他上分,无论如何,她都不想食言。 想到这,易临一脚油门踩下去,狂飙到底,直接将劳斯莱斯的底盘开到飞起, 周边的风景一闪而逝。 一阵风驰电掣,可算到了易家车库,易临又马不停蹄地跑上楼。 此时,距离副本更新完成还有四秒。 争分夺秒的开机,她从未觉得这三秒会这么漫长。 等她成功登上游戏,屏幕右下方时间已经过了一秒钟。 她还是慢了一秒,没抢到入场机会。 正打算告知一声,就发现,游戏界面弹出来一个组队邀请。 印象中,在网吧遇见的那个人,手速理应没有这么快。 更加验证了不是心里,账号的人不是同一个人的想法。 易临漆黑的眼眸,冷意四散。 看着这个组队邀请,易临眯了眯眼睛,犹豫了一秒,还是接受邀请,组队里只有两个人。 江澈不由分说直接开始游戏。 进入副本之后,发现,现在的副本与之前的副本大不相同。 场景都变了,画质和建模也更精细。 两个人一进入游戏,头上就顶着金光闪的称号。 简直羡煞旁人。 然而这些玩家刚感叹了一会儿,死亡播报就全服响起。 紧接着,他们的名字再一次钉在耻辱柱上。 江澈这回近距离的看,看得一清二楚,那不按套路出牌的招式,连他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这个副本明显提升了难度,可是,到了易临,这里,她砍怪砍人就跟萝卜青菜一样简单,丝毫看不出有任何难度。 又是第一个通关的人。 易临全程就像一个代打一样,只顾着带人尽快通关,一句废话都没有说过。 这一次比上一次通关的时间更快,只用了四十多分钟。 江澈已经决定战队的人选,刚要问她有没有意向做职业选手。 易临一句话就让他把话咽了回去。 “时间不早了,晚安。” 突然打字的手一顿,眸光迅速一黯,将要问的话全部删除后就暗灭了手机。 电脑屏幕上面还停留在胜利界面,木然握紧鼠标,一步一步返回,领取新的称号。 看了最后一眼,世界频道的聊天后,索然无味,全服再次炸开了锅。 星期四这个名字一直挂在公告栏上。 任人评说。 ------------ 第五十七章 百无聊赖之下,易临收回视线。 完美错过一中大门外,江澈手脚利落地翻门而过,还卡起保安的视野,安全进入学校。 环顾一圈办公室的布局,易临双眼锁定房间里唯一的电脑,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她理所应当地坐上电脑桌前的椅子上,三下五除二就,轻松就破解电脑密码。 临时想起什么,一边下载游戏,一边掏出手机给“唐白榆”发了一条微信。 与此同时,江澈跑步的动作一顿,好奇地拿起手机,就看见【野王哥哥:现在有时间吗?要不要玩游戏?】 【现在?】他打字回道。 眼骨碌一转,他又改口道:“等我一下。” 比起上课,还是与未来队友培养感情更为重要。 都已经到九班门口了,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转身,朝校长办公室走去。 偷偷摸摸地推开一条缝隙,他的身体滑的如同一只泥鳅钻了进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威严中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这个时间,你不去上课,来我办公室做什么。” 大清早,就坐在校长办公室的人还能有谁,当然是校长自己了。 江澈身体顿时一僵,机械地转身,一张脸笑的比花还要灿烂。 丝毫没有被抓包的自觉,反而一脸坦荡地对校长说道:“舅舅,我借你电脑打个游戏。” 舅舅?! 江澈称校长为舅舅?! 一中校长唐执玉,确实是江澈的二舅。 “你说什么?”唐执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江澈仍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皓齿一露,又重复了一遍:“借你的电脑打个游戏。” 话音刚落,“玩物丧志”四个字就接憧而来。 唐执玉虽然这么说,还是心软了,眉毛一挑,表情嫌弃地让江澈自己去玩。 “谢谢二舅舅,”江澈得了便宜,笑容越发明媚,脚下一滑,就坐到电脑桌前,黑葡萄似的眼睛神采奕奕地盯着电脑屏幕。 瞅着他惨白如纸的脸色,唐执玉微微蹙眉,关心道:“你吃过早餐没有。” 江澈敷衍道:“吃过了,但是,刚才是跑来的,现在有一点口渴,你给我倒杯水呗!我这走不开。” 说完,他探出一颗脑袋,笑容带着些许讨好。 额角青筋跳了跳,唐执玉脸上闪过一丝不耐,最后还是起身去给他接了一杯热水,还亲手送到他面前。 不经意间扫了一眼电脑屏幕,没好气地说:“在家做个闲散富贵少爷不好吗?偏要跑到南都这么偏远的地方来受苦,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受虐倾向?” “就为了组一个玩这个游戏的战队?”唐执玉不理解,但尊重。 自己这个外甥,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再加上两边长辈的的疼爱,要什么有什么,说一句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都不为过。 可尽管已经小心仔细地照顾着了,这个孩子的身体还是出了状况,找遍了全世界所有的名医都不见好,久而久之,只能先将养着。 可突然要到南都来的消息还是惊动了整个唐家,一大家子生怕他来了出了什么好歹。 一家子人成天提心吊胆的,就怕他发生什么不测,丝毫不敢大意。 人都来将近一个月了,安然无恙才让唐家一家老小放心下来。 江澈已经登陆游戏,见他还在旁边看,就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闻言,唐执玉面色一骇,果然下一秒就出去了。 江澈刚登上游戏,下一秒,组队要求就弹了出来,他没有犹豫,鼠标一划,立即进入房间。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哥哥,今天是要一口气上王者吗?】 易临看见了,刚想说看时间,就又看见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发来一句:【我还没上过王者呢!】 莫名有些想笑,易临挺想提醒对方演太过了,可一想到还没有打探出对方的目的,她决定继续潜伏。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在双排,江澈在观察易临的时候,易临何曾不是在试探他,有几次他入场的时机就很好,却偏偏要装出一副歪打正着的样子。 一直以来都没有见识过他的真正实力,易临也是好奇的,不过这点好奇,她可以忍住。 只能依稀从几次的团战中看出他应该技术还不错。 进入游戏后,易临杀的很疯。 一言不发就是干。 赢了一句又一局,平均每局二十分钟,杀的对面投降。 一晃第二节课都已经过半了。 江澈安安分分的趟了几局,可算遇见一回可以让他输出的队友。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上路,你手指头分叉了吗就在这儿玩游戏?】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上路栓条狗,都比你会守】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队友杀的速度都敢不上你送的速度,对面是你丈母娘啊,你着急送礼?】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能玩玩,不能玩去出生桌】 他这边疯狂输出,易临看的心里一乐,杀人的速度更快了,说到之处尸横遍野,寸草不生。 杀的正上头,江澈画风突变,从国服喷子直接变成了易临的粉丝。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哥哥好帅!求双手链接】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哥哥!!!(提起裤脚狂奔)(啪叽摔了一跤)(瘪着嘴委屈巴巴又倔强的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扑到哥哥怀里)】 现实中江澈打出这句话的时候毫无负担,整张脸都被电脑屏幕的光照亮,眼神却透露出凉薄。 易临又拿了一个五杀,眼睛下移,就看见他打出的这句话,没有什么情绪,一心只想着推水晶。 就在这时,下课铃声响起了。 ------------ 第五十八章: 是全国中小学生耳熟能详的跑操前的铃声。 没有关麦的缘故,江澈这边听的一清二楚。 “不会这么巧吧!”江澈惊诧地想。 于是打字问道:【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哥哥,你是学生还是老师?】 易临看见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一顿,刚想把麦关了,又觉得这个举动欲盖弥彰。 索性老老实实的回答:“学生。” 江澈心里一喜,追着问:【男人哭吧哭吧哭不是罪:那哥哥在哪个学校?】 心里一点也不担心对方图谋不轨,再加上易临也不擅于说谎,就回答道:“一中。” 两个字,言简意赅,姜澈听的眼前一亮。 差点就坐不住了。 刚想问对方的名字,又很快冷静下来,这是盗的号。 眼骨碌一转,桃花眼闪过一丝精明的光。 大脑飞快运转。 他想到可以光明正大要求人进战队的方法了。 不用再使用唐白榆的号。 既是一中学生,又能在这个点用电脑打《联盟》很容易就能把人找出来。 只需要假装不知道,和人打好关系,到时候,再邀请入队。 越想,江澈的嘴角咧的越大。 俨然一副自在必得的模样。 不过他需要先探一下口风。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哥哥,你游戏玩的这么好,有没有想过去打职业?】 职业? 易临脑海里突然就浮现一道模糊的身影。 那人也是身着战服,站在聚光灯下,光芒万丈。 心口忽然一阵绞痛,易临不由蹙了蹙眉,轻声回复道:“没有。” 没有吗? 对于这个回答,江澈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只是有些失落罢了。 会有那个人家会让孩子去打电竞啊! 想到这他不禁自嘲一笑。 不过他并没有打算放弃。 没一会儿,心里就已经想好了一个完整的攻略计划。 大课间的铃声经久不息。 三个年级的学子慢悠悠地走出班级,经过各层楼道,鱼贯而入教学楼后面的后操场。 砖红色的橡胶跑道内是青绿色的假草坪。 能同时容纳三个年级的学子。 要不了多久,这些学生们跑操结束后,由教务处主任宣布各种大事。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学生们都习以为常。 易临在游戏里说了声有事先下了后就退出了游戏。 跟着九班的一位数学老师走出了教学楼,与其他即将要受到处分的同学们一起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 好巧不巧,排在她前面的,是昨天随手拉了一把以及在警局遇上的名叫周骚女的女同学。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低着头,浑身脏兮兮的,身上形容不出来的味道若有若无地飘出来。 周骚女看了易临一眼就急忙低下头,似乎很怕她似的。 “舞台我已经帮你搭建好了!这出戏,你是不是该上场了?” 易临身体站得笔直,单手插兜,说不上来的桀骜。 一张脸云淡风轻,压低了声音同她说话。 前面的人身体轻轻一颤。 肩膀瑟缩,似乎是在犹豫,半晌,她终于开口,声如细纹。 就好像这样,就能让难闻的气味跑不出来。 她说:“谢谢,谢谢你肯帮我。” “可是,我听说,你找到周杰,毁了他手上的视频证据,没有这个,你要怎么证明清白?” “如果一样证据是逼另一个人走向毁灭,我想,那不应该称之为证据吧?”易临语气平常地说,脸上是那样的漫不经心。 听到这里,周骚女不知怎地小声啜泣起来。 没想到会惹她哭,易临脸上闪过一丝无措,勉强地补充道:“其实,是我,读不读书对我来说无所谓,可对你们来说,这很重要,不是吗?” “谢谢你……”周骚女一个劲地道谢,被易临僵硬的解释逗笑,很快就止住了哭声。 “不过,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找我?”易临好奇地问。 周骚女抹了一把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亮晶晶地说:“因为昨天下午,你救了我。” “对不起,我利用了你的善良。” “不必道歉,这是善良的报应,”易临面无表情地说,目光自然地看向远处,语气低沉透着一丝凉意。 “人一旦对他人释放善心,那就意味着她要背负这个人的命运,不管她是否愿意。” “我向你伸出过一次援手,所以,你觉得我是个善良的人,定然还会再救你一次,如此看来,这并不能怪你,因为,是我给了你有机可乘的暗示。” 易临清醒发言,一双眼眸黑黑的,淡淡的,脸上喜怒不形于色,仿佛她再说的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周骚女却听的面红耳赤,一种无地自容感油然而生。 下一秒,又听易临说:“你和他们,都是被霸凌的人,可这么多人中,只有你肯反抗,我觉得你没错!而且做的很好!” 猛然听见这样的话,周骚女眼前一亮,一股浓烈的委屈涌上心头,让她鼻子一酸,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 第五十九章: 她不想死! 那一刻,求生的欲望战胜了恐惧。 又一次被霸凌团体叫到外面去的时候,害怕到了极点,她想活,所以,亲手将欺负她的人推下了楼梯。 当看见她们都倒在地上的时候,看见她们痛苦的哀嚎,心里竟生出一丝快意,她才发现,没什么好怕的。 没什么好怕! 她本就烂命一条,以其被人逼迫至死,倒不如拉着她们陪葬。 谁又比谁高贵?! 事情发生后,校方就报了警,她也在哪里见到易临。 她们隔空相望,她趁警察不注意,做口型告诉易临,“周杰证据。” 周骚女不确定她能不能看懂,但是,这已经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上天眷顾,易临看懂了,虽然亲手毁了证据,但,依然帮了她。 音乐声停了! 易临望着一操场的人,眸光冷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来了! 教务处主任开始讲话了,语气愈发义愤填膺。 易临他们也被领到操场前。 认识他们的有人幸灾乐祸。 不认识他们的,则一脸茫然或是与周围人窃窃私语。 易临上身一件纯白长袖T恤,下身蓝色校服裤,绝美的容颜,清冷的气质在整支队伍里格外出挑。 霎时引起不少女孩的目光。 高三一班稳站操场C位,距离他们最近,易泉在队伍最后一排一眼就看见了格格不入的易临。 又听身边的同学激动议论。 “那个白衣服的是谁啊?长的好帅!好有气质?!” “长的帅有什么用,人品不行,你没听见主任说了,他们霸凌同学,社会的残渣而已!” 听到这句话,易泉刚要为易临辩驳,然而,魏茜茜就争先说道:“易泉哥哥,易临终于要被开除了,他以后就不能再欺负你了!” 魏茜茜的性格咋咋呼呼的,尽管已经压低了声音还是让周边的同学听见,这一下,一班的同学就炸开了锅。 “他就是易临?现在看长的也不怎么样嘛!” “就是他经常欺负班长?!开除活该!” “……” 易泉听着他们的为自己抱不平的话,知道他们是出于好心,可,心里还是会有些不适,刚要解释就听见主任义正辞严地说:“经调查,情况属实,先给予以下同学开除处分……” 这时,一道清冽响亮的声音打断主任的话。 情况属实?!” 是易临。 她主动站了出来,脸上漫不经心,想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主任面前,提出质疑。 她话音一落,全场一片哗然,都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个清冷出尘的少年。 所有学子仿佛都看见了从少年身上散发的光。 主任没想到中途会发现这样的意外极力控制着怒火,沉声道:“谁让你过来的,回去?!” 易临却不予理会,不动声色地躲过主任的话筒还无比帅气的转了一圈,侧身而立,微微扭头望向身后的周骚女。 语气平淡:“你不是有话要说?” 她的声音如初春的潺潺流水,夹杂一丝冷冽。 周遭的目光都循着易临的视线看向了周骚女。 然而,周骚女仿佛没有看见一般,怔怔地回望着易临。 ------------ 第六十章: 操场上人头攒动。 议论声不绝于耳。 良久,周骚女才像下定某种决心,径直朝易临走去。 擦肩那一刻,她接过了易临递过来的话筒。 表情坚毅,掷地有声。 “我是高三(3)班周骚女,于昨天下午第一节课结束后在六楼楼梯间将我班五名同学推下楼梯。” 哗——! 操场上早已沸腾。 下面的同学都在交头接耳讨论着她。 周骚女恍若未闻,继续说道:“学校调查情况属实,可是,在这里,我想说,我不服!” “我想问,凭什么?” “从我进入一中那一天开始,这五位同学就经常欺负我,辱骂我,殴打我,就因为我的名字,她们不分场合的指使我跑腿,并且在学校的所有考试中帮她们作弊。” “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不反抗?” “我的回答是,因为我的名字,周骚女,我的亲生母亲给我取了这样一个侮辱性的名字,这意味着我没有可以撑腰的家人。” “你们又要问我为什么不告诉老师。” “老师,哈哈,”周骚女说到这凄然一笑,“我没有遇见一位好老师,他为了自己的前途,拿我做了弃子,他只想息事宁人。” “以上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实话实说,绝不是我私心报复。” “我不知道学校是怎么调查的,才会让霸凌者成为受害者,受害者成为施暴者。” “如果这就是结果,那我对于昨天的行为永不道歉,死不道歉。” 周骚女的声音言辞激烈而富有某种无形的力量。 “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我都将为自己报复的行为感到自豪,并不后悔!” “对于学校的处决,我无言以对……”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流,周骚女诉说着心理的委屈,表情透露出她的倔强与顽强。 这时,教导主任重新夺回了话筒,他怒不可遏地当着周骚女的面怒喝道:“一错再错,不知悔改,你开除,”接着他又看向易临,眼神死死盯着她,指着她说道:“冥顽不灵,你也开除。” 易临脸上闪过一丝冷笑,说话的语气再没有先前的慵懒散漫,她稍微用力,就抽回教导主任的话筒。 冷冷地凝视起教导主任的眼睛,质问道:“你说她一错再错,不知悔改?那我敢问,她错在哪里?” 教导主任何曾这样五次三番被一个学生挑衅,感受到威严被挑战,他梗着脖子,表情用力地反问道:“将同学推下楼梯,此为一错,霸凌同学事实摆在眼前,她巧舌如簧倒打一耙,此又为一错,诽谤老师,此为三错,难道不是一错再错?” “公然嘲讽学校的决定,难道不是不知悔改?” “当正义得不到伸张,私人报复在这一刻就是唯一的正义,她有什么错?!” 此话一出,振聋发聩,周骚女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操场上的同学们更是一脸震惊,浑身血液好似快要沸腾,心脏忍不住地发颤。 脑海里不由有一个声音在重复这句话。 “当正义得不到伸张,私人报复在这一刻就是唯一的正义……” ------------ 第六十一章: 回到卧室,一番洗漱过后,易临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这时,一只黑色的蝴蝶穿过落地窗,在她头顶盘旋。 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什么。 易临心里一喜,轻轻抬起手指接着这只黑蝴蝶。 “传音蛊?还有编号?” “跟了我一路居然没有迷路,看来你的主人真的很想抓到我。” “他想说什么?” 黑蝴蝶停在易临白皙的手指上,头顶的两个触角碰在一起,有规律地摩擦,就像发电报一样,这是一种很常见的传音蛊。 “别让我抓住你。” 赤裸裸的威胁,易临完全没放在心上,笑着碰了碰蝴蝶的触角,黑蝴蝶抗拒地飞走,嘴里莫名出一句秘语,顷刻间,这只传音蝶就亲昵地用触角触碰易临的指腹。 普通蛊师练传音蛊需要像训练一样三个月才能练出一只,而对于易临来说,只需要一句秘语就能炼出一只传音蛊。 她对着传音蝶,笑容挑衅说道:“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当江澈手上的传音蛊传出这句话时,“咔嚓”一声,手上玻璃杯被他当场捏碎。 可见,易临这句话把人气成啥样了。 嘴角冷笑,江澈对着传音蛊说:“赏你的,瞧你那活不起的样儿。” 末了又冷冷补充了一句:“你可别太快被我抓住了!” “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易临回复道,传音蝶再也没传话,易临抬手一挥,传音蝶就乖巧地飞走了。 长夜漫漫,江澈在游戏里吃了闷气,现在,又被人白嫖了一只蛊虫,气的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整夜整夜的辗转难眠。 清晨,易临甩着头发上的水珠下楼。 无论她昨晚睡的有多晚,第二天都会准时起床去健身房小小锻炼一下。 下半身是新的校服裤,上半身是宽松的纯白长T,楼下餐厅,仆人已经准备好丰盛的早餐。 易临一边下楼,一边对管家说:把健身房的沙袋换了吧,换成木桩,管时间长一些,也便宜。” “是,”管家恭恭敬敬地应下,心里却无比吃惊。 少爷以前也喜欢去健生房,但是沙袋换的没有这么频繁,之前一个月换一次新的,现在不行了,一个早上就要换一次。 为这种破坏力心惊的同时,管家也在为自己的生命担忧。 一时迷惘,这样力量强大的少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看着那道清冷矜贵的身影,心里忍不住叹气。 和薛嬅衣,易泉吃完早餐,家里唯一的两个高中生也该去学校了。 薛嬅衣一直将两人送到门口才停下。 车上。 易临手腕上戴着黑色的发圈。 放在头发的易临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美感。 尤其是阖眸的样子,眉眼见透着一种女孩子的柔美。 让易泉忍不住怀疑她的性别。 内心纠结这个问题,背单词的心思都没有了。 就这样恍恍惚惚地回到学校。 各回各班。 易临刚回到班上,就看见自己座位旁边的桌子上摞起一堆高高的书。 她记得昨天自己逃课的时候,这座位还是空的。 可能是后面来人了吧,她心想,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书包一股脑塞进桌子里,就开始看课外书。 一早上过去,她的新同桌居然没来。 不过瘦猴和觉主都跟她说了。 是个漂亮的不得了的人。 ------------ 第六十二章: 再一问名字,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意外,居然是江澈。 说不惊喜是假的,她还挺乐意跟江澈做同桌,就冲着他这张脸。 可惜,人没来。 下午,她和易泉并肩上楼,,魏茜茜追在他们后面,经过三楼时,迎面走来三个女生。 其中,走在中间的女生甚是眼熟。 是周骚女。 周骚女也看见了易临,笑容自信地朝易临走来,高兴地对她说:“我改名字了,我现在叫夜无微,不再卑微的意思,我姐姐给我取的。” 看的出来,她很喜欢这个名字,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眼睛都散发着光。 夜,易临想起来,昨天王家邀请的宾客中确实有一个姓夜的。 易临点了点头,并说道:“恭喜。” “谢谢,”夜无微笑容满面,和朋友一起回教室了,看班级应该是三班。 魏茜茜一改常态,小姑娘心事全写在脸上。 “你昨天不还同情她吗?”易泉主动问道,今天怎么就开始看人不爽了。 魏茜茜撇了撇嘴,生气地说:“那是因为昨天我不知道她是私生女,她妈是破坏人家庭的小三。” 小三这两个字就足以刺痛易泉的心。 易泉下意识捏紧了拳头,眼神阴鸷可怕。 魏茜茜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捂住嘴,担心地观察他的表情。 语气也小心翼翼,“易泉哥哥,我……” “我没事,回教室吧!”易泉轻言打断她,口口声声说着没事,可眼神里透出的恨意骗不了人。 他还是不成熟,连情绪都藏不住。 转头又跟易临说:“哥,我们回教室了,放学,我在这儿等你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最后一句话带着点赌气的意味,易临听出来了,却没有拆穿,只点了点头,上楼去自己的班级。 心里忍不住想江澈有没有来。 九班在三楼,易临披着校服外套,走起路来大步流星,带起一阵清风。 清风拂面,将她身后的校服吹的鼓起来。 简直霸气侧漏! 像极了得胜归来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 明晃晃的阳光悉数打在她身上,莫名让人觉得有点燃! 这时,从走廊另一头迎面走来一队人。 这队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不尽相同。 有的鼻孔朝天,高高在上。 有的笑里藏刀,意味深长。 有的满眼挑衅,不怀好意。 还有的态度散漫,故作无辜。 其中,鼻孔朝天,目中无人的那个还是个熟面孔。 就是前几日在剑展上被易临打的鬼哭狼嚎以及昨日黄昏被江澈怼的体无完肤的周杰。 没想到,他的好兄弟郑恭死了,他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那满面油光的脸,可见日子过的有多滋润。 这群人的目光始终停在易临身上。 哪怕,双方以及擦肩而过,他们也会停下来,动作神同步地回头望着易临离去的背影。 周杰眼神阴鸷,面部狰狞,阴险地说:“易临,你敢得罪我,这就是下场。” 刺眼的光打在他们的侧脸上,直到易临的身影进了九班,他们才扭过头,一群人有说有笑,横行无忌。 易临一只脚刚踏入教室,就发现教室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班上的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而且,当着她的面窃窃私语。 心中疑窦丛生,易临伸手一抓,随便抓住一位男同学,便问:“出什么事了?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 第六十三章 男同学似乎很怕她,吓的惊慌失措,说话也结结巴巴地。 “易易……易哥,你看学校论坛,上面说你……说你……”男同学实在没有勇气说下去。 易临听着费劲,决定换个人问。 几步走到座位上,朝笑的一脸讨好的瘦猴勾了勾手指。 瘦猴极有眼力见,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就来了,笑容干巴巴地问:“嘿嘿,易哥。” 易临也不废话,漫不经心地抬了抬下巴,疑惑地问:“学校论坛是有什么关于我的侍寝儿吗?不然,大家为什么这么看我?” 闻言,瘦猴表情纠结地挠了挠后脑勺,瘦高个站在过道上,跟罚站似的。 踌躇良久,露出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说:“易哥,我说了,你一定不要生气。” 听他这样一说,易临好奇地挑了挑眉,爽快地说:“你说。” “不知是谁在校园论坛里上传了你的照片。”为了防止易临当场暴走,瘦猴精明地循序渐进。 “校园论坛不是一直有我照片,这有什么稀奇的?”易临还是不懂。 接着,瘦猴深吸一口气,吐出两个字。 “裸~照~” 这两个字出来的那一瞬间,宛如千里传音震的易临双耳欲聋。 唰一下。 易临好似触电一般站起身来。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性别暴露了。 可转念一想,若是性别暴露,班上的同学不可能是这副表情。 冷静下来后,她又若无其事地坐了回去。 笑容清浅,继续问:“裸照而已,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瘦猴赞同地拼命点头,见她没有发狂的征兆才继续把后面的话一口气说出来,语气也不甚在意。 “是你和三班尤思然同床共枕的裸照。” “谁?” “尤思然,”瘦猴儿硬着头皮近乎用喊地说了出来。 听见这个名字,易临刚想说不认识,可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就冒了出来。 原身纸醉金迷的日子里都与这个叫尤思然的人有关。 她无奈地抚了抚额。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必须去找当事人问一下具体情况。 照片不可能是真的,她女的,可照片上的她却是男生的身体。 由此,只能说明,她这是又被人算计了。 说动就动,她二话不说就出了教室。 记得尤思然好像是三班的,于是下楼去找人,还未走到三班教室门口,就在走廊上撞见尤思然。 他紧紧抓住领口,好像哭过,红着眼睛。 猝不及防撞入易临的视线。 肉眼看见的慌张。 易临看见了他身上暧昧的痕迹以及脸上清晰无比的巴掌印。 有一瞬间的怔愣。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或许是她这个眼神刺激到了尤思然。 尤思然通红的脸刹那惨白,眼神变得空洞且绝望。 他不再抓紧胸前的衣服。 松开手后,松垮的衣服露出绯红的痕迹。 他如同行尸走肉般麻木地经过易临,与她擦肩。 沿路的同学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而尤思然仿佛没有听见,自顾自地爬上三楼。 接着四楼、五六……七楼。 他站在天台的边缘,眼底泪水汹涌,脑海里出现的是易临最后那个诧异的眼神。 嘴里不停喃喃自语:“脏,我很脏……” ------------ 第六十四章: 易临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尤思然的不对劲,迟疑几秒后她就转身追了上去。 可惜,她还是来晚了,只抓到一点衣服的残影。 “嘭!”一声。 随着尤思然的跳楼,楼下的同学立即沸腾起来。 易临收回手,她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突然。 先是校园论坛爆她和尤思然的亲密照,当然,是批的。 接着,在她找到尤思然的时候,尤思然跳楼。 这些都是巧合吗? 易临忍不住去想。 刚要下楼,就看见教导主任急冲冲地也要下楼去。 两人就这么打了一个照面。 教导主任随即停下步伐,推了推眼镜,沉声质问道:“你去七楼做什么?” 易临刚要解释,教导主任好似意识到什么。 整个人都变得严谨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上面还有没有其他人?” “算了,你不用说了,我叫其他来盯着你。” 教导主任一边说一边打电话,很快,他叫的人就来了,好巧不巧,正是易临他们班的班主任。 班主任看见易临那一秒还感到奇怪,再一听教导主任的话,想都不想就为易临辩解。 “主任,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这个学生挺乖的,不可能做出推同学下楼的事儿。” “我现在忙着去解决学生坠楼的事,你在这里给我好好看住他,顺便,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下来。” 其他路口我也一早就让其他老师看住了。 这个学生有很大嫌疑。 教导主任说完,着急忙慌地走了。 班主任看向易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上七楼做什么?” 易临简单解释了一下。 听的班主任眉头一皱。 “麻烦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班主任尽量压低了声音安抚她。 易临点了点头。 正是上学时间。 学生跳楼一事闹得沸沸扬扬。 几乎全校的学生都在尤思然跳楼的地方围的水泄不通。 直到教导主任出现后才将围观学生哄散。 可这件事还是给一些同学心里留下了影响。 上课铃声响起后,警车、救护车接踵而来。 在跳楼点拉起了警戒线。 易临一直在办公室里。 第一节课还没结束,班主任就接了一通电话,神情严肃地对易临说:“走吧!警察来了,有话问你。” “老师相信你,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易临点了点头,跟着班主任去了校长办公室。 这个点,是上课时间,走廊上的人很少,只偶尔有一两个出来上厕所的,也没有人能看见她。 校长办公室,窗明几净,清幽雅致。 只是屋子里的气氛太凝重。 校长浑身正气凛然,语气沉稳严肃:“这位就是易临,人已经到了,赵警官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问吧!” 闻言,易临眉头一皱,已经指名道姓了,心里暗觉不妙。 “是冲着我来的!” 可又有些想不通,谁要害她。 这时,校长说的赵警官站了起来,面容还算和善,走到易临跟前,语气柔和地问:“尤思然,易同学认识吗?” 原身曾误入一次艳色会所,好巧不巧遇见了在那个会所勤工俭学的尤思然。 也就是从那天起,原身就总是有意无意的去那个地方,有时喝醉了就会在那里留宿。 ------------ 第五十四章:买手机之约 黑夜沉寂,树林被夜风吹的沙沙作响。 易临回到家时,家里的仆人们都已经睡下。 从正门回房间势必要经过大厅,推开花纹繁复的大门,头顶水晶灯金碧辉煌,直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大厅里一片静谧,安静到能清楚的听见风拍窗户的声音。 忽然,一道幽怨的声音从沙发处传来。 “你今天下午去哪 “他也是没办法,下凡历劫不成的话,重新再来一遍,不就把你忘了,他也是为你好。”黑绍劝道。 大营两端,由徐昂麾下的两位千夫长带队,分别率领一千精锐‘地毯式’冲杀而出。 黑虎的声音响彻在悬崖上方,所有佣兵在这一刻都抬起了手中的武器,朝着习枫两人围拢而来。 说完,叶云霄就赶到寒韵身边,说来也怪,叶云霄来到寒韵身边后,寒韵就突然转醒了过来,明明之前那么激烈的战斗都没吵醒她。 黑绍捏了捏手指头,再接再厉,自己吃一个,喂给白溏一个,等到面条煮好的时候,盆中的虾已经所剩无几。 但徐莹莹却感觉事情不是像这么回事,李泰出现的时候,别人过来都是看热闹,只有她一直在盯着陈洛看,事实上李泰出现的一霎那,陈洛也是惊讶的,也就是说,在陈洛的预算中,是没有李泰和他的援兵的。 历史上黄巾军有数十、上百万,可为什么区区数年便被朝廷镇压? 赵鸿意回忆着听过的传闻,心里判断,或许这皇帝是为了自己子孙的统治才会布下这个局吧。 我们大摇大摆的过桥,进村后,看到四周的建筑非常破旧,是四五十年代的建筑,很多房子都整修过。这里甚至比崇阳村还要穷。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联络方式更是简陋无比,如果自己一路打听,不知要多久才能找到。 雷正见到这一幕急忙使出雷刃进行反击,两道强有力的攻击霎时间碰撞在一起。雷与风的互相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雷电风团,风团向天空之上翻涌滚动到最后轰然爆开,引起巨大的狂风吹着四人几乎有些站不稳。 只要在灌入诅咒的这个过程中,对准它完整的使用一次某个法术……这个法术,就会被风暴之塔的那个“机床”一同压于其中。 陈糯的脚步顿时停下,转头时,却发现闻新知正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翠竹村里的人们把日子过得如火如荼的同时,县城的周家大公子周正南也被父亲打包送去了京城。 “你可以给她什么?“闻鹤年转头看着她,眼睛盯着那一只握着自己的手很久后,终于还是没有再扯开。 她披散着异常柔顺的黑色长发、并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在睡眠过后让头发变得蓬松起来,而是如同绸缎、如同液态的阴影般纯粹。 千羽呢喃着说完,迈步走入美琴的卧室,看着缝制新衣裳的美琴,千羽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程都看了一眼,只见林兮正怒目瞪着自己,那眼神恨不得把自己给杀了。 说回卫襄。喜欢是比伤心更难隐藏的东西,就算闭紧了嘴巴,情愫也会从眼睛里漏出来。姬钺白又不是迟钝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卫襄的异样? 念动力瞬时笼罩了那片土地,焦黑泥土顿时翻涌起来,并且如同波浪般向上堆叠,顿时形成了一座占地二十米左右、四四方方的土丘。 ------------ 第五十五章:江澈做同桌 普通蛊师练传音蛊需要像训练一样三个月才能练出一只。 而对于易临来说,只需要一句秘语就能炼出一只传音蛊。 她笑容挑衅,葱白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传音蝶的头,“跟你的主人说……”她嘴角微勾,笑容带着满满地挑衅,“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说完,传音蝶扑了两下翅膀,两根细如毛发的触角发起电报。 就在他退开的一瞬间,一道带着异常嘈杂的“啪呲啪呲”声的蓝白色光芒从他身旁极速闪过,脚刚刚落地,他便听到了一个沉闷的响声。 此时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同泰寺山门已到,范允承与韦睿只得停下了这个话题,他们一同慢慢走进了同泰寺。 水瑶眼光已转,脸上到了一抹的羞涩,到底是第一次谈感情的事情,即便她内里是大人了,可是前一世她可没谈过感情,那些个男人不是她自己找的,都是被动承受,这一世她希望江子俊别让她失望。 “呃!”陈肃映对于王中通还是有点畏惧的,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 要说前朝余孽,王爷这个事情可真的严重了,咱们所有人都往上数数,哪一家不是在前朝生活过的,喊过那个皇帝为陛下?哪一家不是一代代的传承下来,如果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所有的人家都成了前朝余孽了? 侯飞驾驶的【荣光指挥】装配了很厚重的外甲,体积比【荣光突击】和【荣光医修】要高大一些。 范钧沉默起来,凌霄此话一点不假,这世上还没有哪个母亲能像凌霄一样,为了自己孩子的安全,能狠下心来将儿子送到寺中出家,看起来狠心,实则是这世上最强大的母爱。 自然而然的,全民斗地主大赛这个话题,在经过前期的宣传之后,逐渐发展成了一个网民热议的话题。 的确,如果真的是高浓度的强酸,石头和玉鲽恐怕早就鬼哭狼嚎,见阎王去了。所以那池子里应该不是硫酸,而是类似硫酸,却对人的身体损害不大的液体。 “你不打我打。”他接手机收回,放在耳边,听到里面报着正在通话中。 季诺知道今天是季绍衡结婚,来之前沈悠然也对她叮咛,不许胡闹。 孩子还尚未出生,林一一却已经在宁时修的话语中勾画出一副幸福的画面,她好想拥有那样的幸福,而这样的幸福再也不是触不可及,此时此刻,只要她稍稍伸手,幸福就会将她拥抱。 “谢谢!等我找到工作,第一时间还你!”王猛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过来。 苏清音这话说得很委婉,但是哪怕是苏清乐这样心大的人,也都能听得出来。 但她并不担心,系统的能力她还是相信的,她怕就怕在,裴庭会在里面做手脚,毕竟,程太医说是楚珏的人,但实际上,她更相信程太医是裴庭的人。 两人并肩离去,将记者们所有的疑问都抛在了脑后,那已经不是他们所在乎的了,因为该说的,该做的,他们都已经做了。 对于刚才的提问,赵警官开始还觉得秋静好毫无章法,甚至很多问题可笑而幼稚。现在看来,她看似简单的提问,却是在步步设陷,让马国华不知不觉的进了她的圈套。 林一一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话,她没有那个权利将宁时修赶下飞机。 最后,染柒的奶茶还是冷了,顾砚然被苦逼地放了鸽子,米宝没有吃到肉肉闷闷不乐,染柒扶腰含泪望天花板,就顾俨然一个,手扣在染柒腰间,笑的一脸餍足。 ------------ 第五十六章:周骚女改名夜无微 清晨,易临甩着头发上的水珠下楼。 无论她昨晚睡的有多晚,第二天都会准时起床去健身房小小锻炼一下。 下半身是新的校服裤,上半身是宽松的纯白长T,楼下餐厅,仆人已经准备好丰盛的早餐。 易临一边下楼,一边对管家说:把健身房的沙袋换了吧,换成木桩,管时间长一些,也便宜。” “是,”管家恭恭敬敬地应下,心里却无比吃惊。 少爷以前也喜欢去健生房,但是沙袋换的没有这么频繁,之前一个月换一次新的,现在不行了,一个早上就要换一次。 为这种破坏力心惊的同时,管家也在为自己的生命担忧。 一时迷惘,这样力量强大的少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看着那道清冷矜贵的身影,心里忍不住叹气。 和薛嬅衣,易泉吃完早餐,家里唯一的两个高中生也该去学校了。 薛嬅衣一直将两人送到门口才停下。 车上。 易临手腕上戴着黑色的发圈。 放在头发的易临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美感。 尤其是阖眸的样子,眉眼见透着一种女孩子的柔美。 让易泉忍不住怀疑她的性别。 内心纠结这个问题,背单词的心思都没有了。 就这样恍恍惚惚地回到学校。 各回各班。 易临刚回到班上,就看见自己座位旁边的桌子上摞起一堆高高的书。 她记得昨天自己逃课的时候,这座位还是空的。 可能是后面来人了吧,她心想,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书包一股脑塞进桌子里,就开始看课外书。 一早上过去,她的新同桌居然没来。 不过瘦猴和觉主都跟她说了。 是个漂亮的不得了的人。 再一问名字,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意外,居然是江澈。 说不惊喜是假的,她还挺乐意跟江澈做同桌,就冲着他这张脸。 可惜,人没来。 下午,她和易泉并肩上楼,,魏茜茜追在他们后面,经过三楼时,迎面走来三个女生。 其中,走在中间的女生甚是眼熟。 是周骚女。 周骚女也看见了易临,笑容自信地朝易临走来,高兴地对她说:“我改名字了,我现在叫夜无微,不再卑微的意思,我姐姐给我取的。” 看的出来,她很喜欢这个名字,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眼睛都散发着光。 夜,易临想起来,昨天王家邀请的宾客中确实有一个姓夜的。 易临点了点头,并说道:“恭喜。” “谢谢,”夜无微笑容满面,和朋友一起回教室了,看班级应该是三班。 魏茜茜一改常态,小姑娘心事全写在脸上。 “你昨天不还同情她吗?”易泉主动问道,今天怎么就开始看人不爽了。 魏茜茜撇了撇嘴,生气地说:“那是因为昨天我不知道她是私生女,她妈是破坏人家庭的小三。” 小三这两个字就足以刺痛易泉的心。 易泉下意识捏紧了拳头,眼神阴鸷可怕。 魏茜茜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捂住嘴,担心地观察他的表情。 语气也小心翼翼,“易泉哥哥,我……” “我没事,回教室吧!”易泉轻言打断她,口口声声说着没事,可眼神里透出的恨意骗不了人。 他还是不成熟,连情绪都藏不住。 转头又跟易临说:“哥,我们回教室了,放学,我在这儿等你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最后一句话带着点赌气的意味,易临听出来了,却没有拆穿,只点了点头,上楼去自己的班级。 心里忍不住想江澈有没有来。 ------------ 第五十七章:尤思然 男同学似乎很怕她,吓的惊慌失措,说话也结结巴巴地。 “易易……易哥,你看学校论坛,上面说你……说你……”男同学实在没有勇气说下去。 易临听着费劲,决定换个人问。 几步走到座位上,朝笑的一脸讨好的瘦猴勾了勾手指。 瘦猴极有眼力见,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就来了,笑容干巴巴地问:“嘿 随后,血树忽然猛地用力,将自己的根部从血池里拔了出来,分化出两条血色长腿,缓缓的朝着血池外坚定的走出去。 玉净瓶能产生灵液是不错,可就算他富可敌国,能跟家族势力相比吗。要知道,秦家比许家更庞大,关系网遍布大江南北。 夜晚,叶府才真真是热闹起来。后院唱了一个下午的戏班子收场,舞龙喷火的又戏耍起来,叶老夫人和一干人都拍掌叫好。 阮琳这才想起黄家就是因为沈李两家才会躲进深山老林的,顿时开始慌了。 叶禄欢一上楼就笑了,刚刚在楼下,不过寥寥几人,本以为这里也就这样冷清罢了,谁知到了二楼才真真是高朋满座,座无虚席。 “暗器有毒,大家被暗器伤到就把解毒丸吃了。”唐风吼了一声,朱莫闻言赶忙吃下。 亘古至今,也只有那传说中的天荒古秦统一了整个十州。就连石破楼兰这等势力,也没能做到十州一统。 “乾坤伞”为仙界法宝,具有降妖伏魔的功能,它能把妖魔吸收在伞囊之中。 “陈……陈老大!我们……我们是受青龙帮陈老大的指派!”对方忙不迭地说道,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想逞英雄的同伴已直接向阎王报到了,而且肖云飞还给了同伴一次机会。 而有些则在塔内到处飞蹿,更像是一颗颗的流星,似乎非常的调皮。 隔着数百米,死神鬼目光落在对面山峰的几道闯入自己地盘的身影上,微微皱眉。 这没什么奇怪的,犬夜叉世界中,灵力诞生于灵魂,虽说修炼方向与正统的修真有些差别,但可以归为一类,而这种对灵魂的修炼,很讲究悟性。 沈沐可对自己的父亲也挺无奈的,也不知他为什么今天突然就不听劝了,以前她跟沈立军说两句话,还是挺管用的,但今天突然就没用了。 很多玩家喜欢在通道中使用跳狙技巧,从通道中墙壁障碍我后跳出,空中瞄准,落地的瞬间狙杀对手。 武宗不可能进入神禁之岛,他们之所以来,也是为家族的强者加油助威,或者说,乘船护送他们前往。 笼中鸟的确是指受困者,但是,最初的意思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胎中的孩子才是这个词最开始的本意,既象征了出生的艰辛,也带着对生命诞生的祝福。 牛头马面缓缓转身,带着洞穴的颤动,武器再次抬起对准阎魔重重落下。 孙成大笑一声,手中屠妖刀再次斩出。一连辟出了七八刀,所有的刀芒几乎同一时间现出,并在半空聚成一柄巨大的金色真元战刀,朝着那苗仓将军斩落了下去。 苏明发现每一个上古宗门里面的人,都会有特定的服饰,就像是在俗世中,每个高中的校服都不一样似的。 之前闯了六重宫,都没有见到神的出现。那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突然来到自己面前呢? 安格尔回忆着桑德斯曾经讲述的,关于心幻的特点。心幻是作用于情绪与欲望的幻术,学习的前置条件是要精通心理学。因为人性的复杂,所以心幻的入门门槛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