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1章 大难不死 “确定是他吗？” “确定是他。” “确定下了药？” “确定下了药。” “小摊贩都是些老滑头。。。。。。” “马哥放心，张富强除非不想在这条街混了，他要敢使诈，我能把他身上骨头一根根拆下来。” 后街拐角，两个混混探头望向街边馄饨摊，摊边两张小饭桌，围坐了七八个干饭人。 “好，那碗馄饨他已经开始吃了。” “敢把王二打开瓢，一会我要瞎他一双眼。” “千万别，他是预选营的，事情闹太大，帮主都得进去，我们只需将东西拿回来即可。” 。。。。。。 “成了，药劲上来了，他倒地了。走，我们过去。” 一股无边的黑暗仿佛一条巨蟒，将欧阳华慢慢包裹，逐渐收缩、收缩、收缩。。。。。。 欧阳华感觉自己开始无法呼吸，举目四望，周围全部是让人绝望的黑暗，找不到一丝突围的方向，身体慢慢在变冷，手脚也有些僵硬起来。 正在欧阳华已经准备放弃挣扎听凭命运摆布，爱咋咋地吧，忽然感觉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后背上，他痛苦的张开嘴，“哇——”地一声呕吐起来，他痛苦的抬起头，却看到前方出现一丝亮光，这丝光明恍若灯塔，给了他前行的动力、奋进的方向，欧阳华愤起最后一线余力，奋力向着光亮处游去。。。。。。 “醒了、醒了，眼睛睁开了！” “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啊，这个衰仔今天要是死在了这里，我可要惹上官非了。” “他自己吃碗馄饨都能把自己噎死，这怨不得你吧？” “要出了人命，那谁又说得好，瞧他虽然年轻，穿的却是一身官服，说不好就是哪个衙门当差的。” “他这一身叫飞鱼服，是羽林卫的便常服，不过他这身是白色的，应该是隔壁羽林卫预选营的，虽然还不是正式拿饷的羽林卫，但是他今天真要有个好歹，老板你这个摊也不用摆了，回家洗干净屁股等着蹲大狱吧！”有晓事的看客替馄饨摊老板分析起了这个事情的利害。 “我天天在这摆摊卖碗馄饨，我招谁惹谁了？”老板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这都能摊上事？这都能摊上事？唉，找谁说理去。” “嗐！这不人都救回来了吗？没事了、没事了，要我说，你真该感谢这位爷，这位爷是，大夫？” 众人皆抬眼看向出手救下欧阳华的大汉，大汉身长八尺有余，一脸络腮胡子，人长得墩墩实实的，却怎么看也不像一位大夫。 大汉微微一晒，摆手道：“我不是什么捞什子大夫，我只是个镖师，看这小哥的症状，知道他是被噎着了，我们镖师常年行走江湖，寻常的救急手段也略懂一点，其实很简单，你们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记得一定要把人倒提起来，然后在后背猛拍一掌——一般就能救回来了。” “这位爷，甭管怎么说，今天我张富强都得谢谢您，多的我也拿不出来，您这碗馄饨算我请了。”老板赶紧向大汉深鞠一礼，万分感谢。 “举手之劳，感谢就不必了，这位小哥你们最好还是送到前面回春堂去找个大夫把把脉，看留没留下什么隐疾，需不需要开几副汤剂喝喝。” “这。。。。。。”张老板面露难色，怕大夫真瞧出个四五六来。 大汉却不再答话，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张老板探步走到欧阳华跟前，蹲下来对平躺在地上的欧阳华说：“怎么样，小哥好点了没？要不要送你去瞧瞧大夫？” 欧阳华自觉在生死边缘刚刚走了一遭，整个人还是一片恍惚，神智都不大清醒，哪里听得到这小老板在说什么。 两个混混从小巷里窜出来，想着扯个由头冒充欧阳华亲戚把人架走，好巧不巧，这时又有两个预选营的兄弟出来吃早饭，正好走到了馄饨摊前。 “出啥事了，这不是咱们预选营的吗？”一个壮得像头牛似的预选羽林卫问道。 “俺也不知道，他在咱这摊上吃馄饨，忽然就晕倒了，俺也不知道是啥事。” “他吃太快，噎着了。” 众人七嘴八舌按照自己的脑补给这两人还原事情的真相，两混混站在人群后面，一时倒也不敢走向前。 壮汉便走上前，扶着欧阳华坐起来。 “醒醒、醒醒，出啥事了，你现在能说话吗？” 其实过去了这么一段时间，欧阳华已经慢慢缓过来了，吃进胃里的麻醉药让那镖师一记猛掌也基本给吐了出来。但是刚刚发生的这一段事，却暂时想不起来，属于应激性失忆，看到围在身边的一大群人，懵意昂扬。 俩预备羽林卫中高一点的那个上堂课刚刚学了些推拿按摩手法，也不管合适不合适，蹲下身来右手大拇指就照欧阳华的人中狠狠掐去。 也不知是手法不对给疼的，还是手法极对疗效显著，就见欧阳华一个机灵，眼神立马清明了许多。 “我怎么躺在这了，你们是谁？” 周围人一顿七嘴八舌，欧阳华短暂沉睡的记忆也渐渐被唤醒：原来自己一大早到这摊子上吃早餐，不知是吃太急还是怎的，一大颗馄饨卡在喉咙里，差点给噎闭过气去。 “我俩是预选营辛丑丙营的，我姓王，他姓周。。。。。。” “我是戊戌甲营的，欧阳华。” “原来是师兄，失礼了，等等，欧阳华？欧阳洪不会是你家啥人吧？” 华国军队分为地方部队府军，中央部队禁军——对外野战主要由他们负责，羽林卫属于特务部队，算是皇帝的亲军，主要负责情报刺探、要犯缉拿、社会面的监控等等，府军一般征兵上来要特训半年，禁军却要特训一年，羽林卫却更夸张，足足要特训两年，王、周二人是今年刚征上来的新兵，欧阳华却是二年级的老兵了，所以这两人一听是戊戌级的，便知道是师兄了。 欧阳洪是欧阳华的叔叔，当年预选营大比以全科第一名的成绩入选羽林卫，一直到现在都是预选营的传奇。 ------------ 第2章 甲营一哥 欧阳华却很讨厌让人知道自己和欧阳洪的关系，因为一旦知道便免不了拿自己和这个著名叔叔来做比较，便免不了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 “只是同姓而已，也许五百年前是亲戚吧。”欧阳华淡淡的回道 “哦——”失望便也淡淡地浮现在了王、周二人的脸上。 听到欧阳华说自己已经恢复，没事了，不用去回春堂，王、周二人就搀扶着他要回到大营去，可惜折腾这么半天，那位出手救人的镖师早吃完早餐离身而去，欧阳华只得对着馄饨摊的张老板唱个大喏，表示感谢。 回营的路上，欧阳华知道了这两人一个叫王中城，一个叫周闵祖，都是辽东人氏，这两人王中城还稍微好点，周闵祖却是个话唠，一路上哔哔个不停。 欧阳华本来就是个死宅，不爱社交更不爱说话，加上刚刚经历一场生死，精神上有些萎靡，偏偏这个姓周的一路走来问东问西叨叨个没完，人家现在怎么说也是在无偿帮助自己，也不好驳他面子。欧阳华心底里便盼着这条路能尽可能的短些，终点能快些个到来。 刚走进营区大门没几步，便看见远远一人冲着这边跑来，边跑还边喊：“百里，你跑哪去了，急死我了。” 远远掉在这三人后面的俩混混，见人都进大院了，知道事不可为，便商量起了后续。 “赶紧通知侯三，让他想办法把东西弄回来。” 欧阳华闻声一看，跑过来的原来是自己同宿舍的兄弟村德士。 “老村，咋了？” 王中城、周闵祖两人见他有同年的兄弟来接，与村德士点头打过招呼后，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 听说欧阳华差点被噎死，村德士也是大吃一惊：“真的么？这么严重？” 欧阳华说其实也没到那步，刚才那两人有点夸大其词了，然后继续询问：“出啥事了，你这么急吼吼地？” “我们甲营刚才选武术全科指导教头，除了你，全体都到了。” “草！”欧阳华立刻有了个不好的预感：“多久了，现在不会选完了吧？” “早选完了！” “你没帮我选？” “我怎么帮？规定了禁止替人代选，我们的甲营专教宋头特意还在现场盯着？” “宋头还专门为这事跑了一趟现场？要不要这么正式？”欧阳华小声嘀咕道，又问村德士：“那像我这样因故没来现场的咋办？直接挂科？” “我也不知道，我选完自己的指导教头，见你没来，就满院子找你去了” 欧阳华的眉头顿时拧成了川字形，后果怎样其实按照往届学长的说法，他大致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 “你快去练功房找苏心凤问问吧，她是伍长，这方面的情况她最清楚。” 羽林卫预选营淘汰率非常之高，皇上的羽林卫，总共也就一千人，其中装备营五十人，救护营五十人，情报队一百人，总务处五十人，特勤组五十人（就是给皇上当保镖的，俗称大内高手），剩下七百人，两百人归行动队，五百人归护卫营，护卫营负责皇宫的日常巡逻，给皇上看家护院。 预选营常备有两千人，每年训练离营一千人，这一千人中只有五十人在通过专项选拔考核后，能够进入羽林卫，二十人在考核后可以留营做教头，剩下的绝大多数进了刑部、或者是各地州府县做都头、捕快，实在没门路的可以无条件加入禁军，禁军对预选营出来的一向欢迎。不愿从军也可以自谋出路，去做镖师也行，去做保镖也行，去给地主老财当家丁护卫也行。 如果以进羽林卫为目标，一千个预选战士，只有五十人能够顺利上岸，二十人里才能出一个。从进预选营开始，欧阳华就只有一个目标：进入羽林卫，通过自己叔叔欧阳洪多年的介绍，他知道羽林卫的待遇太好了，吃穿用度全部由国家负担，个人根本不需要花一文钱，每月的俸银还不少，而真正要做的事情却并不多，典型的事少钱多权力大。 欧阳华喜静不喜动，原本以为自己不适合进羽林卫，叔叔告诉他，认为羽林卫就是打打杀杀，是社会对羽林卫的最大误解。装备营，专门研究新型护甲、弓弩、刀枪、暗器、毒药、正药、符箓、阵盘等等，其实是个研发部门；情报营，主要进行情报的收集与分析，总务处，基本就是行政管理，救护营，出来可以直接当郎中了。 装备营的工作特点一下子就抓住了欧阳华的心，这工作太适合自己了，从小到大，将叔叔从宫里带回来的西洋器物拆个稀烂然后再原封不动地装回来，一直都是他最大的乐子，他喜欢琢磨那些稀奇古怪的物品，每次琢磨明白自己就会获得极大的满足。 他从来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这么一个工作，既能最大限度的满足自己的个人癖好，还能爽爽地拿高薪！ 进羽林卫！ 进装备营！ 多年以后，当欧阳华终于如愿以偿进入羽林卫预选营，这些就成了他追求的最大目标。 戊戌甲营并不是羽林预选营中一个普通的营，它最小、人数最少，只有三十个营员，成员最不固定，每三个月会进行一次汰换，其他营队最优秀的五个人将会将会加入汰换考核，考核排名后五位的成员会被淘汰。羽林卫每年从预选营中招收五十个营员作为新鲜血液补充进来，这五十名营员中大约有二十五到三十名是来自甲营。 没错，甲营就是现在一些中学里的火箭班！ 能够进甲营，相当于一条腿已经跨进了羽林卫的大门，而欧阳华，不仅仅是欧阳华，他还是当前在位的甲营一哥！ 两个月之后，这一季的汰换考核就要开始，这次考核，武术全科权重最大，拳脚器械本就不是欧阳华的强项，指导教头再没选好，不要说一哥地位能否保住，甲营还待不待得住恐怕都得两说。以前也不是没出现过早上还是甲营一哥，傍晚就被踢出群的先例。 欧阳华现在头都大了，今天这顿早饭吃的！ ------------ 第3章 落入魔爪 练功房里人不算多，在房间的角落位置，欧阳华找到了伍长苏心凤。 预选营与禁军府军的新兵营不同，预选营里面是有女兵的，羽林卫主要从事特务工作，有些事情男生不太方便去做，所以他们也招女兵，一般按照一比四的比例，每届大概会招两百人左右。 不过男兵女兵是严格分开的，女兵有单独的女营，吃饭训练住宿都不会和男兵混在一起。 唯一例外的是甲营。 想进甲营非常简单，只看各科成绩是否排进全体成员的前三十，不看性别、不看年龄、不看民族，不看宗教信仰。 所以甲营也有女兵，其中优异者甚至能够担任营队主管，比如说苏心凤。 伍长当然是主管阶层了。 “伍长——”苏心凤是个很古板的人，她不喜欢别人尤其是异性过于亲昵的称呼，欧阳华知道她这个习惯，没有故显亲近叫她心凤。 “刚才选科目指导你跑哪去了，甲营就差你一个！”苏心凤正在进行柔韧训练，见欧阳华走来叫她，便停止了动作。 “他刚才差点挂了。”村德士替欧阳华回答道：“是真的，他一大早去营区外吃早餐，一颗馄饨卡在了喉咙里，差点被过气去！” “我也不知道吃个早餐能吃出个意外，真给耽误上事了。我想问问你，补选需要申请吗？” 苏心凤一边收拾自己的衣衫一边同情地说：“你可真够倒霉的。不过补选不需要申请。” 见欧阳华的神情放松下来，她适时地补上了一刀：“因为根本就没有补选。” “那怎么办，我没有自己的指导教头了？” “比这更糟糕！” “？？？？” “你现在落到蒋指导手里了！” 啥？谢特！ 今天可真他妈不是个好日子，倒是应了那句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预选营多年以来一直流传着关于教头们的黑名单，四个特别难搞的教头，被称为四大杀手，在他们的指导下，营员们即便烧香许愿，挂科依然是营员们唯一的答案。 蒋指导蒋教头，大名蒋文明，高居四大杀手之首！ “我只是缺席了选科目指导，怎么就落到了蒋文明手里？”因为风评极差，私下里营员们对蒋教头都是直呼其名：“我又没有选他！”。 “其他所有教头都被营员选满了，只有蒋教头没人选，所以你就自动和他匹配了。” “啥叫自动和他匹配？谁和他自动？征求过我意见没？” “你不用冲我发火，这个规定我也觉得挺操蛋的，但是规定就是规定。” 欧阳华一时语塞。 “与其在这和我打嘴仗，建议你不如赶紧去找找宋头，看看有没有补救的可能。” 听人劝，吃饱饭。 欧阳华于是便去找宋头了。 专教相当于现在大学的辅导员，甲营专教就相当于甲班辅导员。宋头大名宋小宝，是羽林卫退役的一名优秀的前十夫长，三十来岁，人挺和蔼，这人最显著特征是皮肤，黑的真跟碳似的，据说他以前在羽林卫出任务多数是夜战任务，黑夜里穿一身夜行衣，蹲坑埋伏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听完欧阳华的解释和抱怨，宋小宝笑了：“其实关于蒋教头的一些评论，都是以前在他手上挂过科的营员的一些不实之词，你不要去相信那些流言，蒋教头人挺好的，像你这样有才华、勤奋的营员，和他在一起不会有任何问题。” 欧阳华当然不会是一个轻易就放弃的人，他反反复复又向宋头解释、恳求、申明了好几次，宋专教总是那样乐呵呵地不厌其烦向他诉说蒋指导的各种好。 欧阳华最终明白，自己更换武术全科科目指导大约就是那句著名的台词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心情不好，身体又确实有些不适，加上上午接下来的科目自己不感兴趣，欧阳华便向伍长苏心凤请了假，翘课回宿舍休息调养去了。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刚要睡着，隐约听到好像有敲门声，欧阳华不太确定，怕是自己迷糊间幻听了，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并且有了明显越来越大的趋势，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被窝，下床去开门。 来敲门的是赦孔，高他一届的师兄。 赦孔师兄是上届甲营的，是一位非常出色的营员，虽然最终没能成功进入羽林卫，但是留营任教了，也很了不起。 预选营第一年时，因为一些共同的爱好，欧阳华和赦孔师兄走动颇多，自我感觉和他在一起的时光获益良多，见是他敲门，欧阳华便收起了心底的那一丝不快。 把师兄迎进宿舍，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你最近忙不？”赦孔问他。 欧阳华想看看赦孔师兄所为何来，便没有直接回答：“师兄你直接说啥事吧。” “我昨天接了个悬赏任务，赏金巨高，是我进预选营以来见过的赏金最高的任务，任务可以组团做，我想拉你进团。” 欧阳华一向不擅战斗，本身也不缺钱，对于出门做任务这种高风险活动，他兴趣了了从不参加。 “很抱歉，参加不了，我最近真的很忙。” “你先别急着拒绝，先听我说完，这次的任务我看了，并不太难，辽东有个小镇出现邪教身影，已经死了十好几人，我们去抓住这些邪教徒就行了，邪教嘛，你知道，一般武力值并不高，无非是依仗着会些邪术，你的符、阵正好是他们的克星。” “还有两个月，我们甲营就要举行汰换排位赛了，我现在的情况一团糟。” “你还用担心排位赛？” “非常担心，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后浪越来越凶，我有些压不住场了。” “三千两，这次的赏银是白银三千两。”财帛动人心，赦孔相信真金白银才是最好的说客。 有那么一瞬，欧阳华动心了，不过赏金越高是否就说明风险越大呢？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内在逻辑，他便仍然果断的拒绝了自己的这个赦孔师兄。 ------------ 第4章 米柯罗储物戒 赦孔怏怏不快地离开了宿舍。 欧阳华发现自己的睡意好像也被师兄给带走了。 左右睡不着，欧阳华索性起身拿出今早刚刚捡漏的那枚戒指研究起来。 其实也谈不上捡漏，早上出门吃饭（营区提供早膳，味道还行，欧阳华纯粹是吃腻歪了），在菜市口地摊区卖古玩的摊上见到这枚戒指，一眼认出这是枚储物戒指，不过已经损坏，欧阳华粗略看了下，觉得可以修复，就打算买下来。 摊主要价并不便宜，开口便是十两纹银。如果戒指是好的，十两肯定捡漏，毕竟这东西现在非常稀少，世面上就没见着卖的，与储物戒指功能类似的储物袋，百宝阁对外售卖都是纹银百两起，够普通人买套四合院了，而储物戒指据说根本不能用黄金白银交易，想要买他得用灵石。 但这枚戒指已经损坏，戒指腿都断了一截，一般买它的人都是一帮炼器民科，买回去做研究之用，十两显然就太贵了。 欧阳华本打算还一下价的，结果又窜来一人也不讲什么先来后到非要强行买走，惹急了，欧阳华把他暴萃一顿，扔下十两银子给摊主拿着戒指走人。 储物戒指贵最主要贵在它的材料，它必须要用一种非常特殊的矿石——空间石来炼制，空间石以前也少，但偶尔还能发现，近千年却几乎绝迹成了传说中的东西。 这个戒指用来储物的戒面这一块基本完好，戒腿断了一截，虽然断的不多，但刻在其上的阵纹断掉了，导致戒指没法使用。 刻在戒指上的阵纹是一种古老的阵纹，就算在古代这种阵纹也非常小众，是中古时期一个叫米柯罗的炼器部落的专用阵纹，米柯罗人非常保守排外，对自己部落的一切，炼器术、炼器阵纹、炼器专用器物工具、炼制出来的独有精美器物等等，都视若珍宝概不外传，米柯罗人存在的时间也不长，一两百年就被人灭了，炼器界知道这种阵纹的还真不多。 欧阳华因为喜好炼器，一年级时就和预选营里几个志同道合的营员成立了一个炼器协会，对一些久已失传的炼器功法专门进行过研究攻关，其中就包括米柯罗炼器术。 得益于近几百年世界符阵器学大发展，各种新观念、新方法、新学说层出不穷，炼器协会经过一段时间的钻研，很快就堪破了米柯罗炼器术，其实并不神秘，甚至以今天的眼光来看，有些粗陋不堪，难怪没有流传下来。 欧阳华把戒指上的阵纹在纸上画了个概略，松了口气：还真可能捡着漏了。阵纹的空间阵纹模块完好，缺失的是启动阵纹模块，并且只是部分缺失。 如果是空间阵纹缺失，一来空间阵纹复杂，修复难度大很多，二来空间阵纹根据缺失的不同情况，有一定概率导致内部空间坍塌，这样的话，就完全不可修复。 启动阵纹缺失就简单许多了，至少戒指的储物空间这一块是完好的，当然前提条件是你要懂米柯罗炼器术，不然也白瞎。 看看时间也已近中午，干脆去饭堂吧，再晚那些训练完各自科目的营员们就该乌央乌央塞满饭堂了。吃完中饭后，还得去一趟藏经阁，一年级时推演过的米柯罗炼器术，现在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当年翻过的一些资料必须要去重新翻翻。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诚不我欺。 欧阳华走进饭堂时，诺大的饭堂稀稀拉拉只坐了几十个人，大部队显然还没有到达。 打好饭菜，找个没人的空桌坐下，欧阳华边吃便边想着米柯罗炼器术和下午的医药训练科目。医药训练也是他喜欢的科目，近两年来除了课堂上先生教的几十种常用药剂他都能熟练配制外，课堂外他自己在藏经阁里借阅的医书里一些比较冷僻的药方他也配出来了好几种药剂。更牛逼的是，他还根据所学的药理知识，自己摸索推演，创新出了两张药方配出了相应药剂，在自己身上试药时，疗效显著。 下午的课程若是没有什么新内容，他打算去药剂房去配一种止咳药，乙营的戴马狂是他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戴马狂最近好像感染了风寒，老是咳嗽不停，已经给自己说了两次了，问有没有什么特效药。。。。。。 旁边那张饭桌坐下来五六个营员，面相看着熟，但不认识，应该跟自己是一届的，一年级的还没那个翘课提前进饭堂的胆。 这几人坐下之后，就开始叽叽喳喳高谈阔论了，听了几句，果然跟自己一届，是辰营的，谈的事情却很无聊，都是些张家长李家短的鸡毛蒜皮。 欧阳华喜静，这些人坐得近，又一直说个不停，声音还大，欧阳华便发现自己没办法思考了，甚至连规划自己下午的行程安排都很困难。想了一想，也不想和这些人起冲突，毕竟一vs六，优势在敌，便皱着眉头，端起饭碗，默默的走到另外一张远一点的没人的饭桌。 那些人看到他端着饭碗离开，似乎也有些不满，声音倒是小了些，几个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 欧阳华一般是不太在意别人的看法的，只要自己舒服就行。远离了烦人的噪声，他现在就觉得挺舒服。 啜了一口最喜欢的大刀回锅肉，满嘴流油，舒坦！ 他端起碗扒进一大口米饭，美滋滋，真好吃。有些口渴，欧阳华伸手去拿杯子，杯子里有自己打的一大杯藕汤。手握住杯子时，软乎乎的，触感有些异常。 欧阳华扭过头看向手里的杯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一条绿色的小蛇一圈一圈紧紧缠住杯子，蛇头高昂着升过杯口，一双冰冷的眼睛正直直盯着自己，而自己的双手正握在那一圈一圈盘着的蛇身上。 “妈呀——” 欧阳华大叫一声，触电般将杯子扔出了七八丈远，同时条件反射似的踢翻凳子，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 吃饭能吃出条蛇来，选科能选到杀手，馄饨也能卡喉，这是三振出局的节奏啊！ ------------ 第5章 侯三侯卫东 “靠，这不是我的战宠小强么，怎么跑到这个杯子上去了”一个营员走到丢到地上的杯子前，俯身捡起杯子，顺手将小蛇收进了袖笼。 欧阳华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来，没办法，他从小就特别怕蛇，尤其像刚才这样，突然出现一条，事先没有进行一丁点的心理建设，就会更加丑态百出。 那人走过来，将欧阳华的杯子放到他的饭桌上：“这蛇虽然有毒，但是没有我的明确指令，它不会攻击任何人，你不用担心。” 欧阳华瞄了这人一眼，发现他就是刚才那桌辰营营员中最大声的那位。这人说完转身便欲离开。 就这？连个敷衍的道歉都不愿意留一个？ “等等——” 欧阳华叫住了他：“你是辰营的？” “嗯哼！”这人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让欧阳华心底生出一股要当场揍他一顿的冲动。 “王贴贴上回问了我一道题，我当时也没啥头绪，后来回到宿舍忙活了一个晚上，终于把题给解出来了，这是他要的答案。”欧阳华说着，便将一张纸递给这人：“最近比较忙，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答案带给他？” 王贴贴是辰营的伍长，欧阳华是认得他的，不过两人并没有很深的交情，所谓帮王贴贴解题，当然是欧阳华胡诌的。得益于平常总是会有许多问题需要演算，他的身上很容易就能搜出几张解题的草稿纸来。 “原来你是贴贴的朋友，早说嘛，我俩一个寝室的，铁磁！”这人说完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刚才和几个朋友聊天聊得太嗨，没注意自己的战宠偷溜出来了，没伤着你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又不是故意的。”欧阳华一边说一边亲昵地拍了拍这人的肩膀：“你跟王贴贴是朋友，那我们以后也是朋友了。”说着脸上挤出一丝真诚的笑容，另外一只手顺势握住了对方的手摇上了几摇，相当热烈。 他不经意的随口问到：“对了，还没请教尊姓大名，以后遇到贴贴，他要是说没收到答案，我也好告诉他我是拜托了谁来替我递送的。” “不会的，不会的，交给我，你放心，保证替你送到。” “名字有禁忌需要保密？还是看不起我这个新交的朋友？”欧阳华笑呵呵的看着对方。 “哪会、哪会，”这人略微迟疑了一下：“辰营汪舟之，以后有空多多联系。”说罢，他抽出被欧阳华握住的手，拿着欧阳华递给他的那张草稿纸，转身回到了他的朋友圈里。 “汪舟之吗？这个名字我会记住的。”欧阳华默默想着，这个人要是够聪明的话，他应该告诉自己一个假名字，不过没关系，就算他报的是个假名也没有关系， 欧阳华其实是有一点脸盲的，但是毕竟经过过预选营的盯梢追踪特训，如果刻意去记一个目标对象，就算他报了一个假名，下回遇到，他还是有十足把握在人群里把他揪出来：身高高自己大约半寸，不胖不瘦中等身材，说话带豫南口音，国字脸，右耳垂正中有颗褐色小痣，右边第三颗是虎牙，说话带口臭，轻微龅齿，皮肤偏白，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很干净，走路的习惯姿势是很嚣张的那种六亲不认的王八步。 “喂，你就不问问我的名字吗？” “甲营一哥欧阳华，你可是名人，谁会不认识你呢？”汪舟之甚至连头也没回。 拿着杯碗转身准备离开饭堂时，身后传来一阵放肆的爆笑，辰营这帮烂仔笑点有些低呀，不知道他们的哭点高不高？ 藏经阁有专门的借阅室，欧阳华面前摞了一大叠以前借阅过的书籍，快速翻阅一些特定章节，比对一年前的读书笔记和心得，帮助自己重新掌握相关知识的细节后，欧阳华利用当时协会总结的一些米柯罗炼器阵纹规则，结合戒指上完整的空间阵纹，很容易就破解了米柯罗人的阵纹写法，一个时辰不到，他顺利画出了戒指的启动阵纹。 看看离下午上课还有点时间，欧阳华趁热打铁，利用现在大热的状态，一炷香功夫利用这些阵纹写法推演出了一种全新的符阵语言——他在笔记本上把它命名为米柯罗语言，不过遗憾的是无论从功能性、便利性上，还是效率性上都不如现有的任何一种语言，有些鸡肋。 研究就是给自己解惑，不能太过功利，欧阳华一直秉承这一学术理念，能自己推出一个新的符箓语言，他非常高兴。 这个语言有用没用，重要吗？ 反正他欧阳华不在乎！ 走出藏经阁时，欧阳华心情倍爽，夹着自己的笔记本脚步轻盈哼起了小曲。 “你好，欧阳华。”三个他不认识的陌生人在路边叫住了他。 “你好。”虽然不认识，但心情好，而且看对方穿的也是预选营的飞鱼服，他便笑盈盈的回了句。 “打听个事，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在外面收了个戒指？”三人中一个瘦瘦的满脸阴郁的年轻人问道。 听他这么一问，欧阳华马上收起了笑容：“对不起，我好像不认识你。” “噢，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我也是戊戌级的，辛营侯卫东。” 侯卫东？ 欧阳华倒是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打交道这还是第一次，就像现在每个学校有学神学霸也有学渣混混一样，侯卫东是预选营最大的混混，因为在家里排行第三，营里他的一帮小弟都喊他三哥。 “嗯，啥事？”对这么个胡同串子，别人怵他，欧阳华可不怵。 “是这样的，那枚戒指是我大爷家祖辈传下来的，前不久被人偷了，我大爷急得好几天粒米未进，听说那东西现在在你手里，你看能不能还给我。” 见欧阳华勃然变色，侯卫东继续说道：“当然，我知道这东西到你手里也是花了钱的，花了多少钱我家一分不少还给你，另外我个人还会再给你一笔钱作为感谢。” ” ------------ 第6章 大凶，诸事不宜 要不是看着侯卫东还带着两小弟，光听他这么一说，欧阳华都有了想要翻脸的冲动。 冲动是魔鬼，咱们是一哥不是魔鬼，欧阳华压住心底的无名之火，耐着性子和侯卫东周旋。 “侯三，咱俩现在穿一样衣服在一个院子里训练，我愿意拿你当朋友，什么你大爷家祖传的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我给你交个实底，这戒指修不好，我已经托人送到我叔那去了，看看宫里的巧匠救不救得回来，救得回来，这戒指不光你没指望，连我都没指望，肯定跟别人姓；救不回来，那我们更没必要为一废物置气你说对吧。你肯定是受人之托帮人办事，你就把我刚才说的这话原原本本带过去，那人要还不答应，你让他直接划个道，我都接了。” 侯卫东死死盯着欧阳华看：“真没骗你，真是我大爷家的。” “噢，真是你大爷家的，挺贵重吧，都粒米未进了，怪心疼的是吧，报官了吗？没报吧，得了，再深说下去就没意思了，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你自己琢磨琢磨。” “站住——，三哥让你走了吗？”跟侯卫东一起来的一个高个壮汉伸出胳膊拦住了欧阳华。 欧阳华回头看了眼侯卫东，笑道：“打算现在就开练？” 侯卫东沉默半响，挥挥手道：“你先走吧，晚上我去宿舍找你。” 下午的医药科目训练上课前，村德士问欧阳华中午怎么没回宿舍，欧阳华问怎么了，村德士说侯卫东中午带着几个人到宿舍把欧阳华的书桌、柜子、床上翻了个乱七八糟，欧阳华说声知道了，让村德士下午下课回宿舍后保护好现场不要破坏，他要报官。 直到医药科目训练正式开始，欧阳华渐入佳境才又找回点意气风发的感觉。 先生姓邓，是位相当资深的老郎中。邓先生给戊戌甲营讲解了一个新药方，详细介绍了这个新药方的药理、药效，注意事项后，就发放药材让甲营营员们去着手配置药剂去了，这也是这堂课的课后作业。 布置完作业，邓先生夹着讲义便离开了。 先生走，我也走。 有些自觉性差点的营员稍后也颠了，不过甲营毕竟是甲营，绝大多数人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这堂课本身就是在药剂房上的，每人面前都摆着一个药炉。欧阳华决定先把戴马狂需要的咳嗽药给炼制出来，这剂药需要的药材他早就带来了。 这种咳嗽药是近年刚刚从湖广那边流传过来的，属于新药，欧阳华这也是第一次炼制，默默回顾了一遍药方上讲解的步骤，觉得没有问题了，点火将锅烧热，然后将一味味草药按顺序先后放入锅中翻炒，然后加水小火煎熬。 盖上盖子后，看到旁边位置是空的，好像村德士随邓先生前后脚溜了，这个位置是他的。欧阳华不想耽误时间，熬药大约需要一个时辰，这偌长的时间他不想浪费，便把村德士的炉子也点着了。 今天作业的草药也拿了出来，又是一番操作，点火，翻炒，加水，小火煎熬，盖盖子，一个人盯着两炉子，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一炉熬到了一刻钟，该加入另一味药了； 第二炉熬了一刻钟，也该加入另一味药了； 第一炉又熬了一刻钟，又该加药了； 第二炉熬了半刻钟，也该加药了； 。。。。。。 随着时间的推移，欧阳华惊恐的发现，两炉药的加药时间慢慢重合起来，为了保证药效，抢时间，饶是欧阳华号称制药小能手、甲营药房老司机，还是给弄得手忙脚乱外焦里嫩。 忙过这一阵以后，欧阳华后背都给汗水湿透了，长吁了一口气，真累，他都怀疑忙乱中自己是否出过错了！ 第一炉药首先熬好，熄火，还来不及将药膏倒入药罐，第二炉药忽然剧烈摇晃起来。 不好，要炸炉！ “小心——”欧阳华大声提醒周围的同伴离开，然后赶紧把炉里的燃木往外扒拉。药剂房的标准操作程序不是这样的，遇到紧急情况，应该首先用水压熄炉内的火苗，随后移动药锅给锅降温。欧阳华发现身边的水桶因为熬两锅药的原因，水用得差不多了，又怕药锅在自己端锅时正好爆炸，因此选择了虽非最优但是相对安全的处理方法。 就听“轰——”的一声响，炉炸了，欧阳华的飞鱼服上溅了一身的药液，脸上还给烫出两个大泡。 好在其他同伴及时离开了，没有更多人受伤； 好在给戴马狂熬制的咳嗽药也保住了，幸好这炉药当时还来不及打开盖子，否则也得寄。 带着咳嗽药的药膏欧阳华直接来到预选营执法堂报案，说辛营侯卫东趁他中午不在之际带着几人到他宿舍撬了他的柜子，偷走了自己一千两银子。 执法队的人和欧阳华一同回到宿舍，果然现场一片狼藉，所有抽屉和柜门都给撬开了，欧阳华报称毁坏了茶杯一个，笔记三本，丢失书籍两本，银票一千两。同宿舍和左右隔壁宿舍共有九人看见侯卫东带人过来翻箱倒柜，愿意作证。 证据确凿，当天晚上侯卫东及其同伙一共五人被执法队带走。 忙完这些并没花多少时间，在饭堂吃完晚饭回到宿舍，晚上欧阳华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想了又想，他还是决定先不把戴马狂喊过来。 欧阳华打算先试试药。 他拿药勺挖出一点点药膏，小心的含在嘴里，味道微苦，有回甘，应该是对的。 吞咽进喉，欧阳华静静坐在那里，大约半个时辰后，不对开始了！ 这一夜，欧阳华基本是在茅房度过的，串稀，而且还是无尽版。 这一夜，同宿舍的其他五人，基本都是在其他寝室借宿度过的，吵，并且味道还贼大！ 第二天清晨，当欧阳华从茅房双股颤颤爬出来后，他翻了一下黄历，草！昨日是： 大凶，诸事不宜！ ------------ 第7章 泼天富贵 接下来几天，除了正常参加各科训练和讲习，欧阳华念念不忘的就是那两剂让自己名誉扫地的药剂和修复米柯罗储物戒指了。 修复储物戒指倒是简单。 在炼器科目的训练课程上，为了掩人耳目，看看周边没什么人注意到自己，欧阳华先用白瓷泥捏了两个戒指，戒指的模样大致相似于米柯罗储物戒。 再三确定了工作环境的绝对安全，欧阳华才偷偷的用青膏泥代替空间石修补好了戒指上断掉的那一小截，然后在青膏泥上刻画好启动阵纹，与戒指上原先断掉的阵纹线一根根对接上。 刻画这些细如发丝的阵纹本来就是个精细活，稍不留神便有可能功亏一篑，欧阳华现在还要分出大部分精力去留心周围环境状况，看到有人走过来，便赶紧将米柯罗戒指握在手心藏起，假装专心致志去做其他的器物，这心就更累了。 好不容易刻画好阵纹，晾干后刷上釉，和另外两枚用来掩护的戒指一起放到窑炉，烧制了小半柱香时间，拿出来等它凉透后，欧阳华快步走出炼器坊，回到自己宿舍。 躲进自己温暖的小被窝里，欧阳华迫不及待地用意念沟通启动阵法，然后就看到了戒指的内部空间，然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卧槽！太大了，至少有三丈乘三丈的空间，一眼望去，里面放了好大一堆矿石，品阶还都不低，有好些欧阳华甚至叫不上名字。 里面另外还单独放有三口宝箱，最大的那口宝箱，欧阳华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的竟然全都是灵石，亮闪闪差点晃瞎他的眼睛，每块灵石都放在一个特制玉匣内，研究半天，才弄清楚这玉匣是专门用来防止灵石灵气逸散的。 光那个玉匣瞅着都不便宜，都是全透明无色玻璃种，种水估计到帝王级了。 数了一下，灵石一共有三千块，仅仅安放这些灵石的三千个玉匣已经是天价了。 第二口宝箱里面装的是一本名叫《囫囵真诀》的书，欧阳华拿着简单翻了翻，虽然不懂，但可以肯定不是什么武学心法，应该是修仙功法，既然也专门用一口宝箱装着，珍贵程度很显然不会低于那一箱灵石。 第三口宝箱最奇怪，就放了一粒种子，深棕色的，同样放在一个玉匣里面，只不过这个玉匣的颜色是绿色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种子。 里面的东西太过珍贵，光那箱灵石就是一笔巨款了，欧阳华自己虽然没有灵石，但在家里见过，可家里灵石的品相比这箱子里的差远了，这些灵石都不知道是什么等级的。 所以欧阳华暗暗担心起来，不知道这戒指的上一任主人是谁，丢了这么巨大一笔财富，恐怕这事绝难善了。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见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吧！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挡不住，最多最后一死屌朝天！ 反正现在怕也晚了！ 不过个人的防卫等级需要马上提高了，宿舍床头要贴张定位符，平常穿的衣服要贴上护身符和传送符，遇到克服不了的危险，通过定位符的指引，可以第一时间将自己定向传送回宿舍。 还要给自己打造一套软甲，以后每天起床就穿上。 搞定了米柯罗储物戒指，知道了戒指里面全是泼天的富贵，欧阳华的心中顿时塞满了忐忑。 接下来他将全部心思都用在那两剂药剂上，转移一下的注意力，不然自己得活活焦虑死。 欧阳华先用排除法，用了两个晚上，分别成功熬制出那两味药剂，还是老规矩，拿自己试药，服用后经过十二个时辰，没出现明显不适，证明药方没有问题。 将咳嗽药拿给戴马狂后，欧阳华将两张药方放在桌上，先从药理上分析起来。 邓先生的药方是调理身体治疗失眠的，里面用到一味草药天竺黄，有通便的作用，但使用不当会引发轻微腹泻。 咳嗽药中有一味草药紫枯藤，加热之后会释放大量气体。 欧阳华现在高度怀疑，那天加药的时候是不是忙中出错，这两味药错放进了对方的锅里。 不过书上说天竺黄只会在不当使用前提下导致轻微腹泻，自己那天可是剧烈腹泻，这又该如何解释？ 而紫枯藤虽然会释放大量气体，但以前的记载中只是建议最好开盖熬制，并未说过它加热会引发爆炸，那炸炉又是如何引发的呢？ 大胆假设之后，还需要小心求证。 欧阳华提着两个新买的药炉走到营区后山的山谷里，仔细回忆了自己上一次的操作，按照正确步骤一步步往下进行，等到咳嗽药要加紫枯藤时，同一时间果然另一边要加天竺黄了。 做到这一步，他基本能肯定自己原先的假设没有错。欧阳华故意将处理好的天竺黄倒进咳嗽药的锅里，将紫枯藤倒进旁边那个锅里，所有步骤全部做完后，果然在最后关头，安神药再次炸炉了。 欧耶！总算找到了原因！ 第二天中午，欧阳华又买了几口药锅， 打算晚上去后山继续进行自己的新药or毒药研究。 不料这时却接到苏心凤的通知，下午要去和自己的武术指导蒋文明见面，并开始正式的武术全科训练。 ------------ 第8章 名不虚传蒋指导 “你会拔刀术吗？” 这是见面之后蒋指导问的第一句话。 因为只有一个学员，欧阳华的武术训练就是在蒋指导的议事房进行的， 尽管蒋指导的议事房比较大，但是专业的训练就在这里进行，欧阳华还是感觉过于草率，蒋教头看来不仅是对自己这个学生、甚至对这份职业都缺乏必要的尊重，难怪外面对他的吐槽会居高不下。 “会的，当然。” 拔刀术在进营第一年就教过了，属于器械训练的基础训练，器械虽然不是强项，但基础训练欧阳华自问掌握的还可以。 “演一个，我看看。”蒋指导靠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包油炸豌豆，说完话，就丢了一颗豌豆到嘴里。 欧阳华健步走到墙边兵器架上，拿出一把腰刀挂在腰带上，左手按住刀鞘，右手握紧刀柄，“呛啷——”一声，一柄寒光闪闪的钢刀便拔了出来。 “你自己觉得这刀拔的怎样？”蒋指导漫不经心的问。 “我们一年级时，拔刀术是刘教头教的，当时刘教头对我的拔刀术评价是八个字。”欧阳华故意卖了个关子，停了一下。 “刘教头评价了你八个字是哪八个字我不感兴趣。”蒋指导头都没抬：“我对你的评价只有两个字——稀烂！” 欧阳华耸耸肩，不置可否。 “再来！” 欧阳华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再来！” 欧阳华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刘教头怎么教的，我就怎么拔，您要不说说哪里不对，再来十遍我也还是这一套。” “太慢。” “拔刀太慢吗？”欧阳华问了一句，蒋指导似乎惜字如金，并未再回答。 欧阳华加快了拔刀的速度。 “再来！” “再来！” “再来！” 不论欧阳华如何快速的拔出腰刀，蒋指导始终万年不变，就是让他再来。 整整一个下午，他耳边都是这两字，把欧阳华生生都给整不会了，以前的学长说的一点没错，这家伙就是个病态加变态。 跟着这位练，看来就不要指望学到任何东西取得任何进步了，武术全科重修，没跑了。 求生欲很强的甲营一哥，还是决定最后再挽救一次，他记得还有一种快速拔刀术，对于挂在左边的腰刀，不要用右手去拔，直接用左手，这样拔刀，速度至少会快一倍，缺点是刀拔出来，刀尖会向内向下，只适合贴身肉搏时使用。 “再来！” 又一次听到这两个字后，欧阳华变招了，他使用了快速拔刀术，蒋指导的“来”字音刚落下，他的刀已经拔了出来。 欧阳华定定看着蒋指导，眼神中满怀期待。 “再来！” 于是，我们亲爱的欧阳华同学被彻底击溃：“蒋指导，今天就到这里吧，再练下去我会吃不上晚饭的。” “噢，都这么晚了吗？那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后天记得同一时间再来这里训练。以后没特殊情况，每隔一天来这练一次。” “蒋指导，后天下午我来不了。” “为什么？” “到时候我可能会生病。”说完，欧阳华挑衅似的看了蒋教头一眼。 “你要是这种态度，那这科我会给你挂零。” 欧阳华又耸耸肩：“无所谓，有区别吗？天天来你一样不会让我过，还累！” “你认为今天下午你在这里过得毫无意义？” “从浪费时间的角度讲，意义非常重大。” “好吧，你走吧。” 说出上面那些话，欧阳华觉得自己还是修炼不够，冲动了，话出口时还挺担心会激怒蒋教头，惹来一顿胖揍，谁知道这人竟不惊不恼淡定如水。 快走到议事房门口时，欧阳华扭身问了蒋指导一个他今天最想问的问题：“蒋指导，您心中的完美拔刀术是什么样子的？” 因为他知道现在要是不问，以后恐怕再没有机会问了。 “想看吗？” “嗯，挺好奇。” 没想到蒋指导还挺好说话，他快步走到兵器架前，拿起刚才欧阳华用过的那柄腰刀，和欧阳华一样，也挂在了左边的腰间，“小家伙，别眨眼，看好了。” “了”字说出的同时，腰刀的刀尖已经顶在了欧阳华的喉结上。 “看清楚了吗？” “看，没看清。”喉头顶着个寒光闪闪的刀尖，欧阳华说话都磕巴了起来。 在饭堂吃晚饭时，以前教过他的刘教头主动坐到了欧阳华身边，他给侯卫东说情来了。 “刘教头，我们家有官身这你是知道的。” “知道。” “我仗着这个势在营里欺负过一个人没有？” “的确没有。” “我不仗势欺人已经很好了对吧？” “你一直是咱营里的模范营员。” “你觉得我可能仗势被人欺？” “这事侯三的确做的欠妥，他知道错了，你要能原谅他这回，他答应公开摆酒向你认错。” “这怎么是欠妥不欠妥呢？他把我柜子全撬了，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轻飘飘一句知道错了就想把这事揭过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那你看他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他？” “钱得还我，一千两，一纹都不能少，你说我讹他我可不会承认，反正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就是丢了一千两。当然这事不可能还完钱了事，因为这钱本来就是我的，他还得吐血，不然他不会深刻吸取教训。” “可他真没拿你这钱，和他一起去的那四人都能证明这一点，其他证人也没一个人看到过他拿了你任何东西。” “刘教头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没到衙门报官，让事情就在预选营内部处理，已经很给侯三面子，律令您比我懂，盗抢白银一千两，够流放千里了吧？现在他顶多被开除，别不知足。” 刘教头觉得继续谈下去已无必要，说了句“我把你这话给他们家带去”后，便走了。 欧阳华望着刘教头背影冷笑一声：已经知道了戒指里的泼天财富，自己怎么可能还会心软让侯三留在预选营里日防夜防的 ------------ 第9章 两种新药 后面的这段日子，欧阳华每天就是上课、拔刀，研究新药，三点一线，乐此不疲。 戒指里得到的《囫囵真诀》他当然试着练过一段时间，结果毫无进展，体会不到真诀中所说的气感，没有气感，无法吸收灵气，便无法进行修炼。 今年的制符课，预选营相当给力，著名的一清真人亲自来给戊戌甲营上课。一清真人是华国排名前十的制符大师，预选营制符科目的头牌讲教，他的课还是相当有水平的，大大开阔了欧阳华的眼界。 “很多科目都喜欢说新不如旧，比如功法、秘技、丹药之术，很多人浸淫钻研了一辈子，还不如一个毛头小伙闯一次秘境从里面带出来一些久已失传的东西厉害。” 一清真人的授课就是这样，总体是偏宏观的，很少会去教你一些具体的符箓的制作方法。 “但是在我们制符、布阵这一块，却是旧不如新，大家知道符箓威力的大小取决于制符水平的高低，而制符水平的高低又取决于画符水平的高低，而画符水平的高低又取决于什么呢？” 一清真人看着大家，台下坐着的营员便都笑了 “大家笑了，看来这个问题太简单。对，大家都知道画符水平主要受制于画符语言。从早期的呲语言、后来的呲家家、到现在仍然在广泛使用的夹娃语言、皮眼通红语言，基本上是一代取代一代的趋势，现在最新的狗语言相信你们不少人都掌握了吧？语言是最底层最核心的东西，语言越先进，画出的符就成本越低威力还越大，画起来还简单，还容易掌握，你让那些旧的老符怎么来打。” 真人咂了口茶，接着往下讲。 “以前我们年轻的时候，制作一个超级爆炸符，符笔要用顶级九尾狐毫笔，墨水要用三阶灵兽血作主材来配制，符纸更夸张，要用四阶灵兽三花牛的后臀皮来做才承受得住；现在呢，普通符笔、普通符墨，普通符纸，一个掌握了狗语言的普通学徒一晚上能画出十张，画出的符比过去性能还提高了三成有多，旧怎么能打得过新。” “所以研究新的威力更大的符箓有没有意义，当然有意义，但是这只是小技，更有意义更有前途的是研究底层语言，这才是根本性的，决定性的，现在各大宗门，各大国家，符阵这一块基本达成共识，新的、更先进的底层语言才是突破的方向。” 真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一清真人的讲座结束后，台下营员们的巴掌都拍红了。讲得太好了，不少其他营队翘课来听真人讲座的，都认为这堂课翘得值。 欧阳华的好朋友，乙营的戴马狂一直以来最大的梦想就是要自己研究出一个完美的画符语言，他自然是翘课小队中的一员。下课后，他神秘地告诉欧阳华，他一直在研究的一种新的语言，最近可能要突破。 “哦，恭喜你。”近两年来，欧阳华至少听到戴马狂说过四次他的语言要突破了，但每次最后都不了了之，也对，一个新的语言哪是那么容易诞生的，欧阳华的一个优点是，从来不会去打击自己的朋友，每次都会由衷的恭喜他们。 “你咳嗽好了没，给你的药喝了没。” “药喝过，但病还没那么快好。” “下午有事吗，我在研发两款新药，有没有兴趣参和一腿？” “抱歉，可能没时间，我的捅皮眼现在到了关键时刻。” “捅皮眼？” “对，我给我的语言起的名字。” “这名字倒是蛮符合你的气质，高端、大气，需要帮忙给我说一声，虽然没你狂热，但你知道，我对底层语言也很有兴趣。” “会的，会找你帮忙的。”戴马狂一本正经的说道 唉，技术男在任何时代都不是一个合格的捧哏！ 拔刀术隔一天欧阳华还是会到蒋教头那训练一次，自从见识到蒋文明的拔刀神技以后，他就打消了与蒋指导一拍两散的念头。 只是几次训练之后，欧阳华拔刀术的进展却微乎其微，自己在拳脚器械方面天赋一般固然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他发现蒋指导本事虽然是真有，但不会教徒也是真不会教，责任反而更大一些。 欧阳华拔刀的速度比最开始的时候已经快了大概一成，他感觉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各种他能想到的方法都进行了尝试，效果只能说呵呵，蒋指导这个时候既不告诉他“你的出刀哪里哪里错了。”，也不告诉他“如果这样这样出刀效率更高。”，他就安静的半躺在椅子上，在欧阳华全力出刀后，将手中的一粒油炸豌豆像发射暗器一样打在了欧阳华的脸上——是的，每次训练，他手里都抓着一把油炸豌豆。 欧阳华：“？？？？？” 蒋文明：“专注，你应该保持专注！” 啥意思？让自己一心拔刀假装没发现有豌豆砸到了自己脸上？ 所以每次训练完，欧阳华都有非常强烈的辞训冲动。 好在经过多次实验，欧阳华在新药研制方面终于取得了进展。 首先突破的是邓先生的安神药，那味药结构比较简单，参与制作的草药种类不多，总共也就五味药，去掉一个天竺黄，就只剩四味了。 一次次试错、一次次排除，他总算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当紫枯藤、大嘴花、火爆辣椒一起熬煮时，紫枯藤、火爆辣椒会发生剧烈反应，大嘴花是催化剂，能让反应速度提高三倍。这样极短时间内紫枯藤与火爆辣椒的反应物急剧膨胀，嘭！爆炸便发生了。 应用方面欧阳华暂时想到了两个，一是直接做成炸药，当武器使用，二是做成毒药，让药丸吃进敌人肚子后再发生爆炸。 安神药一突破，福至心灵，欧阳华有了灵感，又花了两个晚上，再接再厉，把咳嗽药也突破了，原来咳嗽药里有一味不起眼的药材，加特林豆荚，当它和天竺黄一起熬煮，它会成为天竺黄的药效倍增器，大幅增强天竺黄的腹泻效果。 ------------ 第10章 君子报仇 对于这剂药，欧阳华更青睐些，这完全是杀人越货居家旅行的必备良药啊！整蛊人都不带商量的。 而且只有这两味药在这剂泻药中起了作用，咳嗽药中那些七七八八的其他草药都可以拿掉，这样制药成本更低，效率更高。后续他想看看能否把这药剂提炼成药粉，更方便携带和使用，当然也许还需要加入其他成分，才能够让最终的成药无色无味并且溶于水。 泄挺疯， 最后欧阳华给这药取了这么个信雅达的名字。 为了试验新款“安神药”的爆炸效果，欧阳华需要经常往后山跑，那地方偏僻安静，闹多大动静都不会惹人注意。 这一日，欧阳华又走在通往后山的路上，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怎么才能增大此“药”的杀伤力，迎面走来四五个身穿飞鱼服的营员，欧阳华没有特别注意，这条路上经常会遇上一些登山的营友，这不奇怪。 和这些人刚刚错身而过，一个大麻袋突然兜头将欧阳华套住随后扳倒其身体扎住了麻袋口。 “切！这个一哥这么水，我还以为多难得手呢？” “别大意，帮主再三叮嘱一定要抓活的，我们赶紧把他运出去。” “早知道这么容易，我就不来了，凭你们几个已经足够了。” “别说话，他在里面听得见，小心让他认出来。” 外面安静了下来，一支手隔着麻袋摸索过来，寻找到欧阳华的头部，欧阳华赶紧启动护身符。 砰砰几下，几条木棒避开头部砸了下来，好在护身符已撑起护罩护住了欧阳华的身体。 “这麻袋怎么忽然跟充了气似的，砸在上面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不好，他身上贴了护身符，快把他抬进旁边树林使劲砸，护身符也撑不了多久。” 果然，抬进小树林后才砸了七八下，麻袋就像卸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 “人呢？” 打开麻袋，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几个人不禁面面相觑。 宿舍床上，欧阳华被传送符传送回来后，一直在仔细回忆说话那些人中的其中一个。 “明明听着耳熟，到底是谁呢？” 欧阳华边回忆边和自己认识的人一个一个比对，却一个也对不上。 “喂，你们知道么，听说辰营伍长王贴贴有断袖之癖。” “不可能吧，他看着挺正常的啊。” “噫——，好恶心。” 宿舍其他几人正在聊着营区今天最新鲜的八卦，欧阳华的脑子却好似有一道电光划过。 “汪舟之——，原来是你。”欧阳华恨恨地，咬牙切齿。 预选营位于京郊龙泉驿，龙泉驿原先只是个驿站，因为位置优越正好处在南来北往的通商大道上，渐渐发展成一个繁华富庶的小镇。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帮会。 三胜堂是龙泉驿最大的帮会，侯卫东被预选营开除后现在便在三胜堂做事，那么汪舟之等人所说的帮主，应该就是三胜堂的帮主了。 不想一直这么被动挨打，毕竟孔子曾经曰过：最好的防守是进攻。 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欧阳华便开始规划接下来的行动纲要。 泄挺疯是膏状药剂，有色，也有味，要改进成粉剂，提高其存储携行便利性；要去色去味还要溶于水，这样用起来才趁手。 炸药的杀伤力始终还是一个问题，虽然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改进方向，但是现在后山不能去了，测试场地怎么办？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人报仇，一天到晚。 欧阳华给自己的定位自然是君子——不过是一天到晚报仇的君子。 练功房是预选营营员们晚上除酒吧外最喜欢待的地方，尤其是对那些有追求、上进的营员而言。 对于最终选定的是这个地方，欧阳华还是有些讶异的。 汪舟之是真名，不是胡编的，也不是冒认其他营员的，就是他本人的真实姓名，这是第一个出乎欧阳华意料的地方。 汪舟之不是个混混，或者说不是个典型的混混，这是第二个出乎欧阳华意料的地方。 严格来说，汪舟之甚至和自己一样，也是个学霸：他是辰营的武术全科第一，除甲营外，他的拳脚器械功夫在预选营也是前五乃至前三的存在。 因为对武术拳脚欧阳华平常并不太上心，对这个领域预选营的风云人物他不是非常了解。一番调查才知道自己看走眼了，汪舟之这个人功夫很强，恐怕不在自己之下，如果再加上他的战宠，自己光凭拳脚未必是他的对手。 而且这货痴迷于武术，就像戴马狂痴迷于画符语言。平日里他很少出入酒吧，一有空便会进练功房，练习自己的拳脚功夫，练习自己的器械功夫，或者是练体。 这是一个自负，或者说自傲的人，难怪他会看自己不顺眼。 欧阳华在预选营的评价也并非十分正面，很多人都认为他是个怪人，他不爱社交，不爱聊天，也不追女孩子，除非是谈得来，他甚至抗拒与人交往。情商高一点的，会说他高冷，情商低一些的，会觉得这个人拽、假清高、不大看得起人。 加上甲营一哥的名头，戊戌级的风头都让他一个人出了，看他不顺眼的人在预选营还真不少。尤其像汪舟之这样自傲的人，看到另一个他觉得更自傲的人，免不了便会发生冲突。 汪舟之现在正在器械上进行肌肉训练，他脱光了上衣，一身的肌肉块块突起，浑身汗水淋淋，在练功房墙上火把的照影下，不得不说倒是有一点别样的雄性美感。他练得很投入，欧阳华特意坐到他对面的器械上开练了好一会，汪舟之才注意到了他。 “贴贴说他没问过你什么题目？”汪舟之走下自己的器械，拿着块毛巾边擦汗边向欧阳华走过来。 “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欧阳华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继续盘着一对大石锁。 “你不会是故意耍我的吧？”汪舟之面色冷沉语带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