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 十月的尾巴上,在南国沿海的美宁市却被突如其来一股寒流侵袭,这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让原本白天二十七度的天气突然间降到八度,使人们不禁耸起了衣领。尽管天气预报内早已经报了这异常天气的来临,但是前几天的温度依然持续地暴增,让人不禁质疑起这天气预报的真实性。所以说,说是天气突然骤降,倒不如说人们在安详中放松了对预报的警惕。措手不及的人们匆忙地打开了包装,从箱柜底部翻找出捆绑好的衣服,来不及清除上面的污垢杂尘就穿上身子。都市的早起商贩们刚打开大门,一股寒风吹了过来,便赶忙缩回了头,就像探出洞口呼吸的鲶鱼遇到了等待收拾海货的渔民一样。 “娘的!真是不让人活了。”他们咒骂着,然而生活还要继续,他们还是从行李箱内随便找了几身厚实的衣服套了上去,推起了贩卖的车子向屋外走去。 寒流让本来就人烟稀少的都市郊区的科技城里,街道上人群愈加地稀少,从停车场上下了车的人们赶紧偎着手,斜挎着背包匆忙地向着办公室内奔跑,这帮穿着单薄工装或者西服的年轻人,倚靠着自身的热度以为能够抗得过这个季节,却不料竟然都是这样地被轻而易举地击败了,甚至被击败得一塌糊涂,就连来自北方的几位年轻人对着这天气也不禁唏嘘短叹,以前在老家零下几十度的温度没有击垮自己,而现在却在这零上几度的寒流中颤抖不已。 在科技城的角落里,当姜少华揉着惺忪的眼睛走出了悬挂着“美宁市海潮漫漫科技有限公司”牌照的办公室后,身后的大门随即被人关上并上了锁,几道盖着红色市监察局的封条被交叉地贴在门上,此时的大门就像两只张着血色嘴巴的狼狗,注视着来往的人群。 “小伙子,快走吧!下次求职时小心一点,不要再被欺骗了!”戴着大檐帽的监察人员拍了拍姜少华的肩膀,便缩了缩头,向着主道路旁停靠着的警车跑去。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一股寒流吹了过来,姜少华此时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身边仅仅保存着一个电脑包和几个文件盒,其他就再也没有了什么东西。六个月了,在这半年内,姜少华见识了身边的很多科技办公室开了关,关了又开,邻居单位跑马似的换了一个又一个,自己每天提心吊胆地辛苦工作着,没想到这一天还是突然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姜少华自从大学毕业后就跟随着这个城市海潮漫漫科技有限公司,八年来公司从十几个人做到上百人规模,从公司在老城区的民宅里做到现在市郊区科技城里的独栋办公楼,甚至这两年还一致被市委市政府列为上市小三板的模范企业,按照公司创始人路然的说法,等公司到了年尾再进行最后一轮融资,然后明年开春就操作上市,到时大家都是公司的开国元老,功勋老臣,原始股份和大批分红自然不可缺少,也就是说大家今年再熬过一个寒冬,就即将迎来明媚的春天。 于是人们在讴歌颂语中满怀期待地奋斗着,公司在这一年中也在为着上市积极向外扩张,一切都在向着美好的生活迈进。这是个美好的时代,也是一个令人向往和期待的年代。 然而美好的生活并没有随着人们辛勤劳动和努力奋斗而到来,在刚过了四月份,科技市场突然就像堵塞的笼头一样,在公司需要资金扩张的时候,却突然间断了流水。于是公司刚开始瘦身裁员,割腕断尾自保,先是切掉一切无关盈利的行业,后又关闭新开发的网页业务,但是还是抵挡不了市场上新生公司的冲击。公司创始人路然最后索性把手中的股份稀释后送给了几位留守的骨干人员,而姜少华就是其中的一位,他也是公司内坚守到最后的一班岗位的员工,直到如今被封到了门外。一切都是意外,正如这突如其来的寒流一样。 出了海潮漫漫科技办公大楼,姜少华才感觉到自己一无所有,是的,这些天为了支撑公司的业务,延长公司的寿命,为了公司那个大饼,他毅然辞了自己在市郊区租赁的房租,把行李搬进了空荡荡的办公室内,而刚刚被别人从睡梦中叫醒,迷糊之间竟然只带出了自己的办公手提电脑和一些文件,而随身衣服和生活用品等行李却被遗弃在了办公室的角落里。现在从睡梦中彻底醒来的姜少华突然感觉到了寒冷,是的,这股寒流的刺激已经渗入到了他薄弱的工装内,身上的汗毛竖立起来,就像受到惊吓的刺猬一样。 姜少华从衣兜里摸出手机,想去通知留守几个人的电话,告诉他们不要再来公司了,现在发觉这一切都是多余的,早已经过了上班时间,而直到现在他们还未露面,肯定是听到了公司关闭的信息,也就不会再来公司了。 姜少华哆嗦着用手机从旁边的贩卖机里扫了一杯咖啡出来,躲在科技城的一个角落里,他想到打电话给公司创始人路然,却从刚刚监察人员的口中知道,路然总经理自从昨晚就已经失联了,自己也就索性不再拨打这个号码。姜少华喝了一口咖啡,对于一个经常加班的电脑程序员来说,烟和咖啡是他们坚持工作下去的补充营养品,姜少华也是如此,但是他从不抽烟,只对这苦涩的咖啡情有独钟。 姜少华一杯咖啡进了肚子,身体稍微有了些暖意,便不再那样地僵硬而机械,头脑中也有了思路。现在应该去哪里?公司法人兼创始人路然既然已经失联,半年的工资和提成也就到了九霄云外,现在的自己就像一名迷途的小孩,前行的路也不知道应该去了何方。口袋的银行卡里尚存有一些钱,姜少华前几天去银行时查过一次,如果没有意外,可能仅仅够回老家的路费。姜少华咽了口吐沫,这应该到了决定的时候,停下来也许再也没有回去的机会。 姜少华感觉到自己就像一名输到一无所有的赌徒,当初青春的激情和活力被摆放在赌桌上,如今只能眼睁看着被别人收到自己的餐盘里。如果自己是名乞丐也好,可以躲在角落里尚且等待有人施舍,而自己现在却实在存活在这个标榜为社会最前线的科技城里,除了匆忙来往走在时代前线的年轻人,对身边的事物漠不关心,对待他们或者说麻木不仁更能体贴。 科技城一期已经凋敝,二期的工程却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吊塔旋转着,输送着寒风中工人需要的物质,广告牌里依然是欢歌笑语,一片升腾景象。在这个寒流肆虐的南方沿海都市里,姜少华手中的咖啡杯子已经被扭得变了形,他决定还是回到老家去,否则再停滞下去,他的生命就会覆灭在这股寒流中。 太阳被寒流击退了去,至今仍旧躲进云层里不敢露面。姜少华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十一点,他感觉到了麻木,也许蹲在墙角里已经太久了,等他决定起身时,才发现很是艰难,但是他依然坚持着挺起了身子,凛冽的寒风便涌了进来,让他又不禁颤抖起来。他想起了几天前远在家乡父亲姜锦和的叮嘱,那时候他喋喋不休地问道自己是否准备好了厚实衣服?是否做好了迎接这股寒流的准备?那时的姜少华正到了抉择的时候了,几名前同事邀请自己投奔附近科技城里其他的公司,而自己却坚想着,再挺一挺,过了这股寒流,肯定就会过了严冬,而自己的口袋里的资本也仅仅能熬过去寒冬!于是自己便在这样的坚持想法中迎接了这股寒流,结果却依然很惨烈,如旁边关了门的公司一样,奇迹依旧还是没有按照预想的那样来临。寒流来了,梦醒了,理想断了,如今只能是留下自己在这个科技城角落里颤抖着。 公司的材料还在自己的手里,这是自己这段时间辛苦整理出来的提案,只不过还未提交验证便胎死腹中,所以他很痛恨路然突然失联,未曾把这份提案及时提交给管理部门去验证,而把这救赎公司的机遇白白的浪费掉,把大把时光浪费到了头疼医头,脚痛医脚的时间里去,尽管自己也知道公司创始人路然也积极地去跑着融合资金和银行贷款而碰得头破血流,借钱的工作也到了瓶颈时刻。如今作为科学技术人员的自己也坚持到了最后一刻,甚至连前几天和同事一起跳槽救赎自己的机遇都放弃掉了,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提案却只能束之高阁。 姜少华将手中扭曲的咖啡纸杯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以前每天这个时间,他记得这个售卖机前都围着一群年轻的电脑程序员,他们用手机从售卖机器里扫出咖啡,或者点燃了一支香烟站立着谈笑着,那是他们放松的时刻,他们揉着发涩的眼睛,扭几下身子,让自己的颈椎得到舒展。然而如今这个角落却冷冷清清,也许这股寒流来的太急迫,打得他们措手不及,甚至狼狈不堪。 “少华,我很高兴你能坚守到了现在,你现在可是唯一掌管技术的公司元老了。” 姜少华记得这是公司创始人路然失联前最后一次找自己谈的话,也是在这个办公楼里最后一次见面。 “是呀!从公司创立到现在,甚至半年前我们还在业界的制高点,而现在我们却到了谷底,这是我们管理层的失策,未能很好地把握市场。”路然点燃了一支雪茄,在手中旋转着说,“科技就是这样,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就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们要一直走在时代的前沿。而我们这些天过得太安逸了,以为上了市就完成我们的终极目标,如今被对手进行了反杀。” “路经理,更重要的是我们的产品脱离了时代和基本,商品漂浮在了空中,才会在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斗中败得一踏涂地。”姜少华喝了一口咖啡说。 “从你的技术层次来看,你认为我们还有没有翻盘的机会吗?”路然突然转过身来问,他的眼睛里闪耀着渴望。 “有,那就要彻底转型,回到我们擅长的市场视频中来,把商品交流简易化,把资金尽快盘活起来。” “对,你的分析十分有道理,那你估算一下,我们如果回到初心目标,要坚持多久?” “我觉得至少要半年。”姜少华坚定地说,他此刻迫切希望得到路然坚定的支持。 “半年呀!半年呀!”路然眉头紧锁喃喃地说了两遍,而后便转过身去,对着窗外沉默了下来。 现在自己的坚持也成了徒然,迎着寒流被扫地出门成为了自己最后骄傲的存在。从公司的制高点上摔下不过三个月的时间,这对于自己这名开国之臣是如何地能够甘心。华丽地出场,如今也只能惨败地离场,不甘心那又能如何? 走吧!受了伤毕竟还要找一个地方去疗养,而疗养的最佳地方就是生养自己的土地和爹娘的怀抱,尽管这伤痕累累,不想在他们面前示弱,但是这也是自己最后的刚强。家乡,我回来了,请伸开你那宽厚的臂膀,给这个常年在外漂泊的孩子一丝温暖吧! 姜少华在长途汽车站里买了票,发现自己尚有一些东西未做,于是赶紧向家里拨了电话,电话那头没有人接,他想起了今天是星期四,这个时间肯定没有了人在家。他想去买点东西在路上吃,却发现除了车票自己的口袋里已经空虚,银行卡上残留着几块钱的节余,那恐怕是他两天车程里的唯一资本。 汽车启动了,慢慢驶离了这个带给了他无限希望的城市,夕阳落下,灯光渐渐亮起,长途汽车内的姜少华眼角的泪水流了下来。是呀!八年了,整整八年,耗去了自己大半的青春年华,如今的自己要带着一身的伤痕和失望离开这个霓虹灯闪烁的城市了。 ------------ 第二章 广阔的中原大地上被西伯利亚的寒流带来了第一场雪花,尽管雪花稀稀落落,还夹杂着雨水,漫长的飘雪还是映白了大地。 淮都,接近中原心脏的地方,不知在哪个朝代里的一位王爷在淮都的中心建了一座无比伦美的宫殿,这皇宫占地两千多亩,据说自内向外散布着五层的皇城。外层为城,遍布垛口和巡城马道,内层为殿,左右分布对称,再向内走就是皇城,有陵、阁楼和花园。沿着宫墙的周围,分布着百姓的家院,听老一辈的人说,解放战争时期,龟缩在皇宫墙内的白军,为了迟缓解放城市的步伐,他们拆除了周围百姓的房屋,构筑了几百米的空荡缓冲带,给解放军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如今的红色皇宫城墙上还留有很多的弹孔枪眼,解放后,一些古老建筑又复了原,尽管复原得有些扭曲变形,但是也是稍稍恢复了一些原先的模样和辉煌。 姜少华的老家就处在宫墙的东侧,这里的破坏面积很少,至今的四合院依旧坚强地挺立着,据说一些四合院的横木已经有了四百多年的历史。尽管在解放战争时期没有损伤过,但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里那十年的国内特殊历史时刻,这里差点受了灭顶之灾。如果不是姜锦和这些老知识分子的坚持,恐怕这些流传四百多年的历史建筑早就倒在了那次震荡洪流之中。如今步入半百之年的姜锦和仍旧活跃在这些古老建筑的保护和修复工作之中,从他东门的四合院到工作的故都维护中心还不足一公里,于是每天步行着上下班成了他一种常态,走在路上他每天可以随意停下来和周围的老商铺租户打着招呼,或者讨价还价地买了一些生活用品或者蔬菜瓜果,然后提着向家里走去。 姜锦和出研究所的时候,天空已经暗了下来,今天他们研究和讨论的议题就是如何保护和开发周围这故都宫墙周围的四合院落,发挥四合院落的最后作用。 皇宫保护研究所所长罗阳亲自主持了这次会议,这位刚刚度过三十岁生日的年轻人参与了这几年故都皇宫的修复和扩建、广场的拆迁和扩建,现在又要在周围的四合院落的改造中做出一番贡献。罗阳是上午在市里参加了关于这故都皇宫的规划及建设大会,当时参加会议讨论的由市委副书记、市长董建雄,市文旅局局长贺明台,淮都区区长朱和勇,天地一侗地产开发公司董事长陆海侗,当然还有这位最年轻的研究所所长罗阳,会议的记录工作则由淮都区秘书长谭颖。 在会议上,作为皇宫改造工程项目中最大投资方的天地一侗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陆海侗做了规划报告,他说:“现在的皇宫前的广场已经到了最后收尾阶段,在春节到来前,肯定能够达到试运营状态,迁移出去的居民安置房也已达到入住效果,现在重要的是对周围遗留四合院落的拆迁,一些老居民对原院落还保留着留恋,这部分人的工作十分难以做通,希望政府配合我们企业共同努力,尽快拆迁,把古城一条商业街建设项目落地。” 市长董建雄反问道:“难道这些四合院落真的没有保存的必要了吗?我最近听群众反应有些四合院落追溯起来,可有四百年的历史了呀?” 罗阳站起来介绍说:“是的!有些院落确实有四百年的历史,但是经过上世纪和本世纪初的三次破坏,可保护和开发的不足三分之一。” 董建雄问到:“说来听听!” 罗阳汇报说:“这三次都是人为破坏,具体为:第一次是上个世纪中期,解放淮都时,为了阻挡解放军进城,留守的白军几乎拆除了所有皇宫西侧的四合院落,尽管解放后得到及时恢复和修建,还是没有达到以前的成效;第二次破坏就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由于那场文化活动,自然殃及破坏了一些古建筑;第三次破坏就是本世纪初,由于人口的扩张,人为地进行了改建,大部分改建工作就是在原址上加建和增高。所以经过这三次大规模的人为破坏,现在可以保留开发的不足原先建筑面积的三分之一,且完全处于保护工作的又趋于分散,整体保护起来困难程度可想而知,现在倒不如全部推倒重来,这样既能够保持统一性,又能增加收入,盘活当地经济。” 陆海侗补充着说:“结合到保护和开发相结合,保持着故都皇宫的风格,我们决定在拆迁后,运用原先的建筑材料,在古建筑的基础上进行扩建,建成古代商业一条街,并且吸引商业入住,以达到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相统一。” 董建雄喝了一口茶说:“对,大家的思路是正确的,前期的工作也已经收到了成效,下一步就要再接再厉,”他回过头来对着淮都市文旅局局长贺明台和淮都区区长朱和勇说,“你们两位领导下一步的工作至关重要,一手托起历史建筑的保护,一手又要托着经济的发展,谁轻谁重一定要好好掌握平衡呀!” “好的,我们明白了!”两位领导也异口同声地回答。 “开发中一定要注意人民群众的情绪!不能为了发展经济和社会效益,而忽略了人民群众对先祖的感情。”出门的时候,董建雄握着几位参会人员的手,叮嘱道。 当罗阳在会议上把市委会议精神传达下去的时候,姜锦和竟然发呆了,该来的还是来了,自己辛辛苦苦守护了将近三十年的四合院落竟然要在自己的晚年摧毁在眼前,无数次的呐喊如今变成了无声,面前的这名毛头小子能懂得这些古建筑的什么意义?刚刚垂直降过来的时候还口口声声地保护古建筑的诚意,如今一步步地随着开发旅游资源,并逐步带来红利的同时,还是禁不住经济资本的侵蚀,把保护的初衷甩在了脑后。姜锦和想拍案而起,对着这名毛头小子颐骂指责一番,问一下他刚刚赴任时的誓言,口口声声的与破坏古建筑份子誓不两立的誓言如今去了哪里?问一下他的心是否已经膨胀起来。姜锦和却发现眼前的毛头小子之所以到了如今,是自己的一步步退让,皇宫宫墙西侧的四合院落因为前期的破坏严重,在他们的眼中没有了修缮和保护的价值,或者保护起来十分困难,自己投了赞成票,拆迁后在原址上修建了服务中心;前侧的广场因为要增加客流,自己又投了赞成票,拆迁完成后,建成了全国闻名硕大的广场,规模超过了北京的长安街;如今他们又要把矛头指向东侧和北侧仅存的二十七户古四合院落。罗阳在会议结尾说,他已经在市委会议上打了保票,年前做通所有院主的工作,让大家最后一次在院子里过一个平和的春节,年后就要进行拆迁工作,启动商业化一条街的建设,并尽早地启用,和周围设施达到完好地配套。罗阳把做院主拆迁任务分给在座的几位职员,自然包括姜锦和这位工作了将近三十年的老同志,每个人负责三至四户院主的思想工作,他坚信这些老同志在乡亲邻居间的威望,也坚信他们能够胜利完成任务,他在办公室坐等他们胜利的消息。 “娘的,什么玩意儿?还坐等胜利的消息!”刚出了办公室,金健春回头朝着办公室方向吐了一口吐沫,他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XC中下放到淮都的北京某大学的教授,平反后他还有机会回到大学去,但是他已习惯了中原大地的生活,就依然带着妻子留了下来,后来又用补贴的钱和卖了北京的房宅,从本地一名赌徒手里买了一套四合院落,因为他练就的一手好毛笔字,上个世纪末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陪同几位中央巡查领导在故都皇宫中得到了好评,所以在故都保护系统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他可是你的远房侄子呀?说他是混蛋,会不会在骂你自己呀?”姜锦和有意地嘲笑着他。 “我呸,有谁承认呀!”说起这个远房侄子,金健春就一脸嫌弃,原来是罗阳在刚从北京调过来之时,为了拉拢一些关系,不知怎么拐的竟然认了同来京都的金健春做了叔叔,据说最考究的说法就是金健春和罗阳的父亲在一个学校共同任职过。罗阳到来后,又拉来了北京的天地一侗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邻居兼董事长陆海侗,渐渐地也就忘了金健春这位远房叔叔,所以以后这段关于金健春他们的历史就经常被人拿出来取笑。 “唉,真是晚节不保了!”姜锦和有意无意地说,他的意思很是明显,他的叹息更多地说给眼前同龄人听的,分开的时候,姜锦和还是增添了一句,“真是有奶就是娘呀!现在变成有钱就是爷呀!” 看着金健春翻起了白眼,姜锦和心里十分得意,他觉得自己的手段在金健春那里奏了效,剩下的就是坐等好戏开锣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忘记了烦恼,反而顺嘴哼唱出来几句本地的小调来:“有山人坐中军帐,拿起军令向下扬,头支将令赵子龙,长胜将军,你听端详——” “呵,老姜,今天又有什么喜事?”街旁商贩打着招呼。 “哪里有什么喜事?苦中作乐罢了!”看着金健春远去的背影,姜锦和也就收拾了心中的欣喜。 金健春的四合院落位于皇宫的北侧,姜锦和的四合院落位于皇宫的东侧,这两处的古建筑在上个世纪的两个暴动中,损失很少,倒是本世界初的破坏十分严重,一些古建筑被拔去了顶帽,上面加盖了一层钢结构,玻璃墙体和下面赫砖朱木体显得格格不入,有些墙体和大门拆了去,换上了金钢大门或者改造为现代化的厕所,罗阳的说辞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些建筑真的不再符合保护的价值,但是也不是像他所说的以偏概全,能够保护的还是有那二三十户庭院,但是在市场经济发展的今天,这二三十个庭院的保护也显得岌岌可危。人们看重的不再是国家每年弥补的几百元的建筑补助,在日趋发展旺盛的旅游资源面前,这个故都宫墙周围外的黄金地段,一个商铺就已经炒作上了百万元,据说一个不足四个平方平方的餐位就炒作上了98万,而皇宫西侧和南侧的拆迁补偿据说除了一套同等面积的商品房外加每年30万的红利,这让东、北两侧的民居红了眼睛,这些年轻的继承人渴望拆迁尽快到来,为此他们殚心积虑的扩建和加盖四合院落,只为了补偿时得到一份称心的补偿,所以不是不肯迁移,而是心里未得到那份符合心境的补偿发码而已。 姜锦和走过一条长长的街道,这个街道也是本世纪初第一次扩建的结果,那次为了增加客流量,政府拆了东门的一些四合院落,打造了这处商业街,从南门进来的客人参观完皇宫,就可以顺着东门出去,达到了分流的目的,所以按照道理来说,这里才是皇宫配套第一次扩建的实施地。 姜锦和的四合院落就坐落在商业街的北侧,因为商业街是按照古建筑做的两层结构,这让自己的院落内的阳光稀少,夏季尚可有了一些,其他三个季节基本都处在背阴处,特别是冬季更显得阴冷潮湿,好在现在有了热空调和电暖气,否则真不知道自己如何过得去冬季。 姜锦和在自己的院门前停下脚步,却发展院门已经落了锁,他推开门发现中庭房屋里亮着灯。 “少诚这个混小子终于回来了!”姜锦和心里虽然有所怨恨家里的这个二小子,但是看到他能够在自己的眼前服了软,自己也有理由下了台,心里的气也就消失了一半。是呀!这就是中国式的家长,姜少诚虽然已经到了二十八岁,但是在自己的面前,也永远是个小孩,需要保护时候,自己还是毫不犹豫地会伸出翅膀。姜锦和的妻子十五年前害了急寒,按照道理来说,这种常见的病不至于致命,但是那时她却相信了一个赤脚医生的药房,让姜锦和去了皇宫大殿里偷了点香灰,混着水喝了下去,以为那就会包治百病。等姜锦和知道了这香灰的作用,再送妻子去医院时,她已经病如膏肓,奄奄一息,最终也就没有抢救出来。自从妻子死后,姜锦和一直活在内疚之中,他精心地拉拢着两位十几岁的孩子上了大学,然后看着他们工作了。 远在沿海城市工作的姜少华让姜锦和很是满意,这些年每年都能节前年尾接到他一笔或多或少的汇款,尽管自己一再强调让少华儿自己留着,姜锦和自己的工资完全够家庭花销,但是少华儿还是一如既往地汇款。姜锦和不担心远在他乡的大儿子姜少华,却对自己身边的小儿子姜少诚费尽了心血,自从小儿子出生后家里被处罚了个干净,害得自己的工作差点被拿下,最后还是在金健春的建议下,把大儿子姜少华的档案里记下“结核遗传病”的情况下,才勉强地保下了工作和祖产四合院落。而大儿子姜少华顶着遗传病的档案,在学习上越来越好,直至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在开放前沿城市工作了。而档案中清白的小儿子姜少诚则对学习不感冒,勉强在省职业学院里毕了业,下学后也没有从事自己的专业学科,只是跟随着两名老师学了几天摄影,便疯狂地爱上了它,从姜锦和手里骗了所有的积蓄,在新城里和那些朋友开了一家婚纱摄影公司勉强度日。这不前几天不知道从哪位狐朋狗友口中听说四合院落要被政府征收改造,回来要拿钱学别人加盖房屋,和姜锦和大吵一架后便跑了出去,至今未见到踪影。这个混蛋,一直在自己的呵护下,什么时候是个头?姜锦和不禁地想。 姜锦和把手中的食品放在厨房里,他不想尽快去主屋去见少诚这个混蛋儿子,他摸了摸冰冷的灶台,水管里还未通,严寒冻结了管口,今年的冬天来的太早了!姜锦和不禁地想,屋檐下依然留着一片白,就像古代风景画中的留白,似乎不是那么地圆满。是呀!这就是人生吧!两个儿子都快是三十岁的孩子,却对自己的婚姻没有主见,甚至连一点信息都没有。姜锦和想到这里就感觉对不起死去的妻子,少诚有一点混,不考虑也就罢了,而现在过了三十,事业有成的少华儿也没有动静,这让自己如何能够沉住气。想到这里,姜锦和就一头雾气,汗水顺着全身直流。 水管里依旧没有动静,看来今天又要出去买一些现成的吃了,姜锦和本来想独自出去吃了再回来,但是作为父母,他还是决定再给少诚一个赎罪的机会,于是他便拉开了主屋的房门。 然而令姜锦和吃惊的是,电灯下坐着的竟然是低头垂思的大儿子姜少华。 ------------ 第三章 姜少华是到了第二天晚上才醒来,他悠悠醒来也就是星期日的晚上,他的这一觉睡得如此地安详而深沉,他似乎把这八年工作以来缺的觉一次性弥补充足。姜少华并没有把失业的事情说给姜锦和,而是默默地跟随着父亲到了小吃店,看着父亲和店长打着招呼,然后点了份自己儿时喜欢的蒸细面条和两碟凉拌小菜,屋外的天气很凉,但是屋内的这两种搭配却适得弥彰,热面条中的辣椒撕开了自己饥饿的胃,凉菜又适时地慰藉了奔腾的血液。八年了,这味道依旧没有更换,让自己漂泊的心又得到了慰藉。姜少华想哭,看着对面年迈的父亲递过来剥开的蒜头,还是把它生硬地咽了下去。 姜锦和看着低头默默地吃着面条的儿子,他有千万个疑问,但是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去提问,只是和蔼地看着对面的儿子,看着他吞下面条,看着他咽下凉菜。他知道儿子有话要和自己说时,他自然会和自己说,现在他不张嘴,自己询问也是徒然。 姜少华一口气吃完自己面前的面条,额头上微微渗出了汗水。 姜锦和把自己面前没有动过筷子的一碗面条递了过来,然后朝着儿子点了点头,示意他吃了下去。 姜少华把碗碟里的饭菜都吃了下去,他感觉到如果自己张开嘴巴就能够看见喉咙里的面条,连连地打着嗝,又喝了口开水,便跟随着父亲回了四合院,然后就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故乡,我亲爱的家,我又回来了!谢谢你的宽容和爱意,接纳了你这位在外漂泊的孩子! “哥,千万不能搬,只要你不开口搬离,他们要来拆迁,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过去!”尽管八年不在家,听着这话语,肯定是自己的二叔姜锦泰而已。 姜少华穿上衣服,在旁边竟然发现父亲放下的一身新的羽绒服,他禁不住地眼角一紧,默默地套了上去,果然大小可身!姜少华推门走了过去,果然看见几个大烟枪把中厅弄得乌烟瘴气,为首的就是自己的二叔姜锦泰,带领着几位老邻居,把自己年迈的老父亲围在了中间。 “少华,回来了吗?”争论得脸红脖子粗的姜锦泰看见侄子从里间出来,微微一愣,扔掉了手中的烟头,关切地问。 “嗯!”对于这名二叔,姜少华自小极为反感,年轻时吃喝嫖赌,打过架坐过监牢,背着父母把这个四合院落抵当过,为此气死了爷爷,若不是父亲辛苦工作,连续做了两份工作,才保住了眼前的家业,所以这个“嗯”字是对他的最好回答。 “这就是少华呀!几年不见长高了,但是还是真么瘦!”身边的邻居也站立起来,有话没话的找着主题说。 “我们这里要拆迁吗?”姜少华在他们的话语中,也似乎听出点眉目来。 “是呀!他们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祖传的四合院落都敢动!”姜锦泰的话语有点义愤填膺。 “先把这个话题放放吧!大家先散一下吧。”姜锦和不想让儿子掺乎进来,索性下了逐客令。 众人也只能停止了讨论,摁灭手中的烟头,告别了向外走去。 “出去吃点东西吧?”姜锦和送走众人,对着打扫烟头的姜少华说。 姜少华看了看悬挂的钟表,已是晚上八点半钟,屋外已经黝黑,他知道在这个县城里已经过了晚餐点了,而在远方那个沿海城市正是华灯初上。 “还有吃的吗?”姜少华把打扫的烟头搓到垃圾桶里。 “夜宵摊上应该还有!”姜锦和拿起门后的大衣说。 “好!”姜少华放下手中的扫把,挂上房门跟随着父亲向外走。 “俺爸,我失业了!”路上,姜少华终于把梗塞在喉间的话语说了出来,委屈的泪水流了下来。 “别说了,回来了就好好陪着我过个年,你爸老了,这样的时光不多了!”姜锦和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温柔地为儿子擦去泪水,眼前的儿子让自己心疼,从他外出求学到了现在,十几年来他没有打电话报过一次委屈,如果不是这次迫不得已,他还不会回到自己的身边,所以作为老人也感谢这次意外。 “别哭了,让人看见了笑话,我已经通知了你弟,少诚说他今天也要回来住,今年大家好好在一起热闹一下。”姜锦和关心地为儿子整理好衣服,路灯下二人勾勒成一幅祥和的画面。 姜少华费了很大的力气终于抑制住了自己的哽咽,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跟随着父亲向商业街道走去。 商业街上几家招牌还在凛冽的风中亮着灯,路上行人却极少,他们随机地走进一处新疆夜宵店,点了几串羊肉串和羊尾,姜锦和还点了一份羊汤。 “等下你弟带着他的对象过来后,你来付钱!”姜锦和指了指姜少华的口袋说。 姜少华先是一愣,看着父亲善意的指示,他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不用去想,新羽绒服里肯定有一扎崭新的钱币,他赶紧垂下了头,以免得再次流下泪来。 “俺爸俺哥,你们怎么在这里?害得我们一阵好找!”姜少诚带领着一个女子推门走了进来。 “你哥带我出来吃点东西,一直等你都不见呀!”姜锦和忙打着圆场。 “俺哥你看她是谁?”姜少诚拿过一串羊肉,啃了一口,指着身边的女子问。 “你是?”姜少华的头脑竟然有些迷糊,他在自己有限的记忆里搜寻着。 “难道你竟然忘了她,她就是金志琪,你金叔家里的闺女。”姜锦和提示着说。 “是呀!姜叔,你别忙着揭开谜底呀!我看少华哥究竟还记不记得我?”金志琪擂了一拳给姜少华的胸膛。 “哦!”姜少华如梦方醒,一直和自己在床头街尾奔跑玩闹的假小子,如今变成了一位落落大方的姑娘,时光呀!总是这样地作弄世人。 “呵,真不愧是大城市归来的人,看不起我们小城的人来着!”金志琪还是和年少时一样地嘴巴里不饶人,况且现在被她抓住了尾巴。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地得理不饶人!”姜少华苦笑着说。 “那我们今天就要宰一下大城市来的人,打下土豪分田地。”金志琪转头豪放地冲着店内老板喊道:“老板,把好吃的和好喝的尽量上,今天有大老板买单。” “真把我当土豪劣绅了。”姜少华想像小时候举手划一下对面喊叫金志琪的鼻子,但是想到她现在是弟弟的女朋友,只能讪讪地放下了手。 “你这孩子,现在还这么地淘气,怎么教育学生呀?”姜锦和微笑着说,突然他又感觉到了大儿子的满脸疑问,又赶忙补充着说,“这小姑娘是县城二小的音乐老师。” “什么小姑娘呀?俺爸,你以为她还是小时候。”一时间插不上嘴的姜少诚,听着父亲的话语,赶忙纠正着说。 “哦,对对,毕竟不是那穿着开裆裤的时候了。”姜锦和爽朗地笑了,他的笑引起周围的几个人满脸通红。 吃过了夜宵,三个年轻人跟随着姜锦和到皇宫门前大广场上去看舞秧歌、跳老年广场舞,姜锦和跳的则是本地一种传承了千年的擂金鼓担金挑的慢步舞蹈,他们到达的时候刚好跳了一段,大家停下来喝水休息。 “我以为你今天不过来了呢?”金健春一边喝着水,一边对着几个人说,转眼看到了姜少华,忙又改口问到:“少华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时候,金健春刚来淮都,无有儿女,便认了姜少华做了干儿,所以话语之间仍旧改不了称呼。 “还是这么粘糊呀?恐怕人家不想认识你这个老头了!”藏在姜少诚身后的金志琪探出了头。 “你这死妮子,怎么没有去学校呀?”金健春的老伴柳如言指着她的脑袋说,她在退休前是县委计划生育部门的领导,最近这个部门工作也不是很重要,只得提前退了休。 “看你们的宝贝干儿呀!你们两位老的不去看,我这个作为妹妹的再不出头,咱金家真的没有人了!”金志琪的话语依旧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是呀!少华儿十几年都没有在家了,今年是不是要留在家里过个团圆年呀?”金健春追问道。 “也许会!”姜少华红着脸面说。 “你们站立着说话都不嫌腰痛,少华哥的家眷都在南方城市里,今年怎么独自在这里过年呀?”金志琪嘲笑着她的父母说。 “少华儿,你在南方城市成家吗?成婚怎么没有通知我们参加呢?”柳如言催促而急迫地问。 “哪里在那里成家了?没有的事!”姜少华连忙辩解道。 “少华哥真的没有在那成家?”金志琪急促的插了一句。 “真的!如果成家了,无论如何也要通知干爸干妈参加呀!” “是呀!否则你就太没有良心了!”金健春在旁边说。 这时金鼓再次响起,几位老人又跟随着队伍跳了起来,留下几位年轻人在旁边观看着。金鼓铜锣时缓时急,六只花篮带领着队伍随着鼓锣点,脚步时缓时急。 “我还是不相信,像少华哥这样的人在那花花世界里没有女孩惦记着?”金志琪趴在栏杆上,瞅着身边的姜少华,仍旧不放过惦念的话题。 “你怎么还在惦念这个话题呀?走,跟我一起去打电子枪!”姜少诚拉着恋恋不舍的金志琪离开了。 广场上到处都是舞蹈的老年人,有的伴着流行音乐跳着传统漫步,有的跟着劲爆音乐跳着西方的劲舞,只有这流传了千年的担花篮时急时缓,在这个广场上占据着中心位置。 姜少华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发现这个舞蹈在此地竟然有了两千年的历史,是古代时一种祭祀活动,也是一种繁衍求子的活动,队伍行走形式多样,队列有时一字长龙,时而并列,时而交叉,时而盘旋,据说队伍中还有几位打板的人员,也许今日气温较低,人们把手缩进衣袖,而再也没有人去伸手打起竹板。 啊!丰足的中原县城百姓多么满足而充实,对精神的寄托,对物质生活的满足,他们的渴望如此地真实,如此地简单。 简单的夜生活过了十点后便偃旗息鼓起来,人们陆续地收拾了物品谈笑着向家里走去。 “你们怎么在一起了?”回到房间,姜少华脱着外衣,问旁边的弟弟。 “你是说金志琪嘛?”少诚回头问。 “是呀!金叔叔他们都知道吗?” “应该知道吧!反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姜少诚显得满不在乎,他突然回头认真地问,“哥,你怎么突然间回来了?是不是在外听到什么消息了?” “能听到什么消息呀?”姜少华刚刚语句出口,心里又突然一紧,他明白了眼前弟弟口中的事情,啊!亲爱的弟弟,原来哥哥在你的眼睛里,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我不会为你抢走一分的拆迁补偿,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作为哥哥的自己还是不会回到这个家来疗伤。 “呵呵!”在姜少诚的话语里依旧是这样的一句冷笑,姜少诚拉过被子,蒙在头上,不一会就打起了鼾声。 姜少华的心里猛地一凉,他感觉到了如今的自己就是一个凄凉的乞讨者,被赤裸裸地突然关在了门外。 啊!亲爱的人,你是误会我了,我能够如何开言对你说出疗伤的话语,即使说得出来,你会相信我吗?我知道这处四合院落是父亲遗留给我们在这个小城里的唯一资本,但她却不是我们存在这个社会唯一的筹码!因为在我们的身体内,还流着同样的血。 姜少华又想起了金志琪,这姑娘变得越来越口无遮拦,他希望在弟弟这里得到答案,然而看到弟弟如今和自己变得生疏,他知道自己再想寻找到答案确实不太容易。金志琪和自己的弟弟同岁,比起自己来小了两岁,因此自己老是带着他们玩,金志琪的父母下放过来时经常被拉出去批斗,以至于年幼的孩子心里留下了阴影,哄她睡觉后,经常被惊醒,进而会大声地哭泣,为了不让她惊醒睡熟的弟弟,姜少华不得不抱着年幼的金志琪哄她睡觉,以至于后来金志琪被人称为是姜少华的童养媳,渐渐地竟然被两家默许了,直至姜少华考上了南方大学,参加了工作,两个人的联系也渐渐地少了,如今她竟然成为了弟弟姜少诚的女朋友。 姜少华想到这里,脸上火辣辣地烫,难道弟弟的发火原因是这个?而自己刚刚的问题刚好顶在这个盲点上,姜少华突然间感觉到自己问题的唐突性,看来这次自己的归来不是一个时间点,倘若自己要离开,又要去到哪里去呢? 姜少华失眠了,也许这两天睡得太足了,直到天空泛白,他才慢慢地睡去。 等待姜少华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确切地说,他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他赶忙穿上衣服,冲出去开了大门。 大门口站立着一群穿着公司职业装的年轻人,中间拥着一位高挑的经理,三十岁左右的年龄,笔直的西装,修长的腿,尽管天气很寒冷,她依旧不卑不亢地站立在人群之中。 “我是天地一侗地产有限公司的总经理陈雯婷,请问你是这家的户主吗?”那女人递过来一张名片,抬起脚来不请自入院来。 “我不是,户主是俺爸。”姜少华很是生气,眼前的这位女人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了。 “这里要拆迁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已经三天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下你们的意见。”那女人依旧语句之中不客气地说。 “我刚从美宁市回来,不了解具体情况,有事情等俺爸回来,你应该和他商量。”姜少华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是从美宁市回来的?”那女人突然感起兴趣。 “是又怎样?” “美宁,那可是个大城市,你在美宁市什么公司?究竟做什么业务?”那女人一个连续询问。 “我在美宁市海潮漫漫科技有限公司,做程序技术员呀。”姜少华更是反感。 “海潮漫漫可是一颗科技界的红花呀!听说今年要操作上市了!” “红花凋零了,现在关门了!” “那多可惜呀!”女人叹息着,转身向外走,在门口突然回头说,“有事打我的电话,业主不在,我下次再来。” 一群人跟着这女人向着下一家四合院落走去。 “这社会,什么人都有!”姜少华自嘲地笑了一声,转身关上了大门。 姜少华又回到了卧室,发现已经没有了困意,他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离父亲他们下班的时间还早,便穿上衣服向外走去。朱砂色的故都皇宫的墙内有了动静,似乎是有了游客,导游的扩音器里传来讲解声音和游客的提问声音。 姜少华沿着朱砂色的墙壁向着护城河的方向走,他记得小时候这墙壁上有很多缺口,自己会带着弟弟少诚和金志琪爬过缺口,把自己捏好的泥娃娃混在购买的工艺品里,卖给前来旅游的国内外不明事理的游客,直至被保安发觉驱赶了出来。那时他们父亲们的办公室坐落在最后一层大殿内,因此他们可以在前殿内自由自在地犯错,而不至于招来父母的毒打。在小学考试成绩发下来的时候,他们会抠下围墙上的朱砂红,把一个个的叉字修改为勾字,然后带回去给父母看,等待发觉后,自然会惹来一阵的毒打。多么无忧无虑的童年呀! 姜少华回想着,走到了护城河前,河岸被修葺,并加了石栏杆,河水中种植着荷花,如今只露出了一条条的荷杆和枯干裂开的荷叶。 姜少华掏出手里来,打开了美化系统,一条条的金鱼在绽放的荷花丛中游弋着,这就是自己最后写下的系统,这个系统在手机里能够把老人演化到年轻时代,当然也能把年轻人拉到将来的某一年龄的模样,当然画作和景物也是如此,每一幅画都在他的系统里复活了,姜少华亲切地称自己的这套系统为追己,只不过这套系统尚未上市就胎死在腹中。 “不错呀!你这套系统叫做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位女子的呼声。 姜少华惊得差点把手机掉落在手中,他慌忙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站立着正是那名让他讨厌的女人—陈雯婷,身后停着她的帕里斯帝,而此时她的身边却没有了随从。 “对不起,吓到你了,这不是我的本意。”这次她倒是十分地客气。 “没有事!”姜少华强装着镇定,他不想为了这名女人浪费太多的时间。 “你手机里的这套系统叫什么名字?”陈雯婷追问着。 “追己!” “我在哪里能够下载?” “还没有上线,网络上都下载不了。”姜少华转身欲走。 “这么说,这是你开发的程序了!真厉害。”陈雯婷紧跟着不舍。 “你还有事?”姜少华回头冷冷地问。 “哦,你别误会,我对你的这套系统很感兴趣,我们正在开发大宋皇城演艺,有些国画刚好可以运用你的这套系统还原兴盛宋朝的景象。”陈雯婷解释着说。 “但是这毕竟是套试运营的程序,究竟能不能够用,还没有尝试呢?”姜少华对于自己的这套系统还是满怀信心,看到对方没有敌意,也只得客套起来。 “我看刚刚还原的景象就很好,不要客套了,如果我们能够恢复圣宋的景观效果,那你肯定是给后人留下神圣的一笔。”陈雯婷索性发出了邀请。 “让我想想吧!”姜少华说完,便向家的方向走去。 “希望尽快得到你的答复!”身后传来陈雯婷的喊声。 ------------ 第四章 “陈雯婷,她可是天地一侗地产有限公司的大人物呀!是响当当的公司总经理呀!”晚上,姜少诚拿着桌上的名片,一边仔细端详着看,一边啧啧地赞叹着说。 “瞧瞧,这没有出息的样子,看着名片就和吃个屁差不多!”身边坐着的金志琪撇着嘴巴,挖苦着少诚说。 今天晚上是金健春提出来要为干儿子姜少华接风洗尘的宴席,原来他要提出来到饭店里去吃,但是最后被姜少华劝阻了,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刻出去大张旗鼓地张扬,他的童年是在这里度过的,出入起来难免会碰到熟悉的人,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最后还是柳如言按照金健春的指示去了餐馆打了包,把全部的吃食搬到了姜家的四合院落里。在他们下班之前,由姜少华帮着做了一桌子的佳肴美馔。 “俺爸,这是上午来了一帮天地一侗开发公司的人,她把名片留在这里,说如果拆迁补偿有什么问题可以反应给她!”姜少华刚要把手中的名片递给对面的父亲,不曾想就被姜少诚夺了过去,就有了前面和金志琪的对话。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旁边摆放碗筷的柳如言用一双筷子敲着女儿的头。 “就是嘛!你看一下,那少诚就是没有见过世面嘛!”金志琪委屈地撅起了嘴巴。 “少诚说得对呀!现在的天地一侗可不是我们县城里最大的开发商吗?现在许多人挤破了脑袋都进不去呀!”金健春边开着白酒边教训着说。 “哼,就你们两个老是联合外人欺负自己的女儿,现在好在还有我的少华哥!”金志琪竟然搂住了姜少华的胳膊,撒娇地说。 “这孩子还以为像小时候一样呢?干什么事情都要让你少华哥替你出头。”柳如言赶忙拉开了自己的女儿,但是她也对自己女儿的自以为是而无可奈何。 “来,大家端起酒杯来,为了我的少华儿的荣归故乡来干一杯!”金健春赶忙转换了话题,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否则酒桌上会限入尴尬。 “俺哥,你究竟要不要去天地一侗地产公司呀?刚刚听说他们对你抛出了橄榄枝,正如金叔叔所说,现在他们可是挤破了头都无法进去的公司呀!”几杯白酒下肚,姜少诚把话语又拉了回来,他追问着姜少华。 “不去,他们可是赖猫子进宅,没有坏事可不进来,现在正是到了拆迁四合院落的关键时刻,将来可能会得罪很多的人,再说,少华哥可是要回到南方大城市发展的人。”身边的金志琪索性直接回绝了。 “去不去这要看你少华哥的意见,我觉得留在这个小城市里也好,大家在一起,彼此可以有个照应。”一直未曾开口的姜锦和突然间开了口说。 “那我哥不回去南方大都市了吗?”姜少诚问道。 “少华已经离家十几年了,这次回来,我当然希望他今后留在身边了。”姜锦和强调着说,其实他知道小儿子话语中的良苦用心,但他却不明白作为他哥哥此时在大城市里的困境。 “如果少华哥能够留下来,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姜少诚,你说是不是?”金志琪的言语之中对待姜少诚竟然有了逼迫的味道。 “我再想想吧!”姜少华端起酒杯来,借此掩饰着脸面上的恐慌与不安。 “对,还是让少华儿做决定吧!”柳如言也端起了酒杯。 “哼,一句一个少华儿,也不知道少华哥愿不愿意认你们这老两位?”金志琪的话语中明显又有了醋意。 “哪里能够不认呢!”姜少华赶忙地说,“两位老人永远是我干爸干妈!”。 “听到了没有?你以为少华儿像你一样没有良心吗?”金健春敲着女儿的脑袋,戏谑地说。 “好了,我没有良心了,我是从小抱来的行了吧?你们的少华儿才是亲生的行了吧!”金志琪又委屈地撅起了嘴巴,甚至连筷子都不愿意再拿了起来。 大家看着她撅嘴吃醋的模样,都大笑了起来。 陈雯婷此刻坐在办公室内,搅拌着杯中的咖啡,春心荡漾。她没有想到这世界是如此地小,当姜少华打开四合院落的大门时,她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陈雯婷在大学时学的也是计算机系统工程专业,五年前,她跟随着美宁市的一位科技老板到福建省周庄参加一年一届的世界科技大会,刚好赶上姜少华在讲台上讲解自己最新研制的系统软件,这名讲台上自信而夸夸其谈的年轻人唤起了她的注意,陈雯婷坚信他就是自己此生追寻的人。然而天意弄人,当那天陈雯婷陪同老板应酬完成后,再去寻找讲台上的年轻人时,已经没有了他的踪影,当时她只是记得了那个海潮漫漫的科技公司。从周庄科技大会回来,陈雯婷就接到了北京父亲的电话,把自己推给了父亲老战友,天地一侗地产有限公司的陆海侗,随后跟随着他来到了中原心脏的淮都区,她在这里拼命地工作,希望用这无休止的努力压抑着对那位年轻人的思念,在这三年里,陈雯婷究竟是如何度过了那段岁月,也只有自己知道。就在前一段时间里,陆海侗把罗阳介绍给了自己,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新开始一段爱情旅程时,没有想到今天竟然又碰到了那位翩翩少年。陈雯婷当时难以抑制住激动的心,她如何走进了姜少华的四合院落,又是如何走出姜家的四合院落,她都不知道如何迈开的脚步,随后她胡乱地走访了接下来的几家四合院落后,就匆忙地安排了手下的人接着拜访余下的房主,回到姜家四合院落门口,竟然跟踪起了姜少华。 从护城河边回来,陈雯婷就一直盯着眼前的手机看,她迫切地希望电话响起来,而又害怕她突然响起来,因为她不知道如何组词,如何去答复。陈雯婷不停地祷告着,天呀!你不要给了我希望,又要磨灭我的希望。 “当当—”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陈雯婷差点惊跳了起来,她回头一看,竟然是罗阳。 “怎么?还没有准备下班?”罗阳走了进来,微笑着问她。 “哦,正要下班。”陈雯婷慌张地回答着说。 “我们今天去湖心亭吃烤鱼片好吗?”罗阳征求着她的意见,这些天来他们每天下班都在一起。 “今天我有点不舒服,不去吃鱼了!我只想回家休息一会!”陈雯婷竟然第一次想到了逃跑。 “哦,那你回去后要多喝点开水!”罗阳这个直男竟然没有多想,安慰着她说。 “谢谢!今天对不住你,恐怕要你自己去吃了。”陈雯婷为自己的谎言感觉到了内疚。 “既然你不去,那我就直接回办公室了,在那里随便吃点就行了。”罗阳走到门口,仍旧回头叮嘱着陈雯婷说,“回去有什么不舒服?给我电话。” “好的,谢谢你!”陈雯婷朝罗阳胡乱地挥了挥手,算是告别。 罗阳回到了保护研究所的办公室,同事们都已经回去,诺大的办公室冷冷清清,他为自己沏了一杯红茶,看着茶叶在水流中旋转,而后默默地落下,红色的茶锈从茶丛中渐渐地渗出,直至染色成浅红色,像清水中的血。 在别人的嘴里,背景显赫的罗阳其实出生在陕北高原的农村,如果说有什么背景,那就是他的爷爷是名爬过雪山、走过草地的老红军,那时也仅仅是一名小战士,解放后他默默地回到原籍,在这里种地和生儿育女,如果不是儿时淘气的罗阳不小心翻出爷爷箱底的勋章,谁也不会相信这身边老实巴交的罗老蔫还有这段辉煌的历史,于是他的家里从那时增加了一块“革命军属”的牌匾,每个月家庭里增加了两三百元的收入。罗阳的父母是典型的陕北农民,他们一辈子没有走出过高原,他的父亲最远的一次是去过延安市,当时是为了北京一个大学在延安举行重走红色道路活动做红色革命饭,也就是在那时他的父亲认识了队伍中的金健春,虽然他们称作战友,也只有在打饭的勺子边招呼过。 如果说罗阳这辈子借了父辈们的光芒,那就是在高考中加的十分馈赠,让他是第一个从居住的高原农村走进了京都的青年大学。而罗阳参与从政却是一个偶然机会,那时已经大四的罗阳正为即将毕业后的工作发愁时,刚好赶上中国青年援外活动,他依然留了学籍,报名参加了援助非洲盟友国家的活动。因其独特的政治思想和敏锐的社会活动,从而在援助期间被推举为援外大队长,带领着他的队员们在一年期的援外活动中创造了一些业绩,这为他将来的政治生涯积攒了不少份额,等他在大学里修完所有的学科后,就顺其自然地留在了青年学院,担当了一名政治辅导员,而后又走进共青团中央系统。但是年轻气盛的罗阳知道,要想在这个诺大的首都系统中做一番作为谈何容易,于是他寻找机会转到基层里去,直到看到了淮都保护研究所的申请。当他把下基层锻练的事情说给家人时,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家人的一致支持,罗阳的父亲也把在淮都生活和工作的金健春告诉了他,说他远近是个叔叔,让罗阳见面后要尊重他。 当罗阳提着礼品按照父亲提供的地址找到金健春的四合院落,他的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刚从师范大学毕业在县城二小授课归来的金志琪,这名活波的小城姑娘让罗阳的眼前一亮,金志琪就像在罗阳荒芜的心野上撒下的一粒种子,当阳光闪耀后,种子开始了萌发。 然而这座小城的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番热情,反而对于他这名下来锻炼的干部很是冷淡,也许在他们的眼中,这些下来锻炼的干部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在这个跳板上消失,哪怕没有一点业绩,只要时间一到,他们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对待罗阳也是这样的想法的话,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 罗阳在他们冷淡的目光中走进了研究所,他把所里积压的所有档案都翻找了出来,摆放在现场进行评估测算,对待数字来说,这是他的专业特长。然而评估完成,方案确定后,他却发现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开发资金来源,这个倚靠土地收入的农业小城,如何能够拿得出这么大的资金来改造眼前的项目,况且这里面还涉及到大规模的拆迁补偿。 那段日子里,罗阳冥思苦想,他给原都城的单位发过申请,接到的答复却是两年锻练期限结束后就要回到原单位,何必在此增加一处烂尾项目,惹的一身骚气呢?罗阳知道了这就是小城人看待他的真正眼光的原因,是呀!何必因此来耽误自己的前程呢?可如今箭在弦上,广告宣传标语竖立在平原大地上的大街小巷—“历史古城,文化淮都”,千百年来的文化沉淀,要在我们这一代断层。每次想到这里,罗阳的心在痛。 然而摆在眼前的困难就是一道无法克服的劫难,市委小城的财政补贴是遥不可及的,都城里如今又断了自己的念想,未来何去何从。就在罗阳即将放弃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陆海侗,北京天地一侗地产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说起来自己还是他的政治辅导老师,在中央的青年政治学院,每年来这里组织学习的企业家们络绎不绝,而陆海侗就是其中的一位,而罗阳则是他们的政治教导员。后来两个人谈话和相处的越来越意气相投,由师生又变成了校友、忘年交的兄弟。 陆海侗曾经感概地说,自己有一个儿子,如今在国外混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如果他能够像罗阳十分之一的模样,自己就把所有的积蓄捐献出来,修建庙宇塑造金身罗汉。 罗阳笑着对他说,和一名无产阶级谈有神论,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当罗阳把电话打给陆海侗时,陆海侗的电话那边显得很犹豫,挤到了最后剩下几句告诫的话话,他说:兄弟,你也就下去基层锻练两年,何必趟这股浑水,对你,我是相信的,但是你走后怎么办?毕竟我们是企业,是要盈利的—— 罗阳当然知道陆海侗话语中的意思,那一天他把自己锁在宿舍里,并且第一次抽了烟,而且抽到天昏地暗,最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扎稿纸。 第二天,当红着眼睛的罗阳出现在陆海侗的办公室,把一纸十年内永不调离淮都的政治申请拍到了陆海侗的眼前,申请下面角落里摁着他带血的手印,那一刻陆海侗真的被眼前的这名年轻人给深深地折服了,他毫不犹豫地填写了来淮都投资第一张三千万的支票。 如今已经过去了五年,皇宫西侧和南侧的改造也初见雏形,得到了理想中的效果。而现在正当罗阳信心满满地在东侧和北侧画着蓝图,却突然间碰到了梗,安排工作三天来,办公室内里的那些老人们似乎和自己唱起了反调,不但每个人都没有完成任务,现在就连问起话来,都变得支支吾吾或者默不作声,这让自己在市长董建雄面前的承诺打了水漂,所以当陈雯婷说出那些过激的话语时,自己想都没有想,就转身就走了出来。 罗阳喝下一杯红茶来,身上出了一身汗,头脑冷静了下来,他想起了金志琪,这个小城姑娘竟然油米不进,罗阳找出各种理由去约她,金志琪总有千百个推脱的理由,在刚来淮都的那些日子里,每天开车去学校门口等待金志琪下学成为了罗阳工作之外的第一要务,而刚开始金志琪出于礼貌还象征性地出来几次,后来索性不再从学校大门出来,躲避着他,从后门逃跑出去。这让罗阳很是不解,当他每次看到金健春冷淡的目光时,罗阳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也就暗淡下来,于是他转身把所有的心血投入进了工作,也许有一天他们会认可自己的努力,然而罗阳等待来的却是另一个男人出现在了金志琪的身后,那个男人也就是姜锦和的二儿子姜少诚,看着他们亲密的模样,罗阳开始恨自己的突然放手。于是在一次酒醉后,他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了陆海侗这位忘年之交的好友。 当时喝得同样蒙头乱向的陆海侗竟然乱点起了鸳鸯谱,他拉过自己作陪的公司经理陈雯婷,这也是罗阳和陈雯婷的真正交往的原由,陈雯婷表面上是陆海侗的私人助手兼任公司总经理,其实陆海侗把她当做了自己公司的接班人和女儿来培养,凡是接触过天地一侗地产有限公司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陆海侗有意拉近罗阳和陈雯婷的关系,其实他是想左右手都能兼顾,以前之所以没有说出来,是因为他还不能准确地把握住罗阳的脉搏,现在罗阳对他敞开了心扉,陆海侗刚好可以顺水推舟。 刚好罗阳的父母从陕北高原过来催婚,陈雯婷也就被陆海侗推着上了台面,她以罗阳女友的身份,陪着两位老人游览了故都皇宫和小城的其他景点,品尝了中原的名胜小吃,而没有让他们去罗阳面前唠叨。后面的事情也就被推倒了台前,他们只能逢场作戏,殊不知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漩涡在旋转着。 罗阳打开了面前的规划图纸,用铅笔在上面推敲着,离春节假期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到底还能不能完成规定任务?这是年后能不能顺利进行建设商业街的前提。 这个夜晚恐怕又是一个漫长而无眠的夜了! ------------ 第五章 淮都天地一侗文化传媒公司是由天地一侗地产有限公司全注资的一家本地企业,产于皇宫拆迁改造工程项目,是集团公司的一种延续,为了响应市委市政府对淮都文旅项目新阶段改造的指导意见,公司学习和借鉴了西安市大唐不夜城的模式,决心打造一处圣宋堂皇的外景演艺场。而金健春就是此场演艺的特聘指导,桌案上到处摆放着北宋盛景的参考画作,如何能够复活这些参考文献是当前的重要任务。 “金指导,不用发愁了,此地有人才能够处理这些画作!”陈雯婷兴冲冲地推门走了进来。 “是吗?那样就谢天谢地了。”金健春放下手中的放大花镜,急迫地问,“他在哪里?” “就在宫墙东侧的四合院落里,那可是个人才,不知道你能接过来吗?” “就是磕头作揖也要把他请过来”,金健春回头想了一下,他疑问地自言自语道,“宫墙东侧的四合院落我可是很熟悉呀!那里哪里有这样的人才呀?” “是真的,要不你和我来吧!”陈雯婷急迫地催促着金健春说,从昨天开始电话就一直没有响起,她决定这次亲自出马,不能再次浪费了时机,于是她想到了金健春这个棋子。 “好!那我们赶紧去。”金健春跟随着陈雯婷出了办公大楼。 金志琪这些天批改作业和上课不知道什么原因老是失神,好几次都差点酿成了错误,被学生和同事教师笑话。金志琪的脑海中全是姜少华的影子,按照自己母亲柳如言的说法,她那是恋兄情节,从自己的童年到上大学后分别,金志琪的灵魂里都有姜少华的身影,姜少华的名字都伴着自己梦想成长。姜少华是金志琪的楷模,是她成长中的明灯,是她前进海洋中的航标。直至后来姜少华考上了南方科技大学,而自己却只能考上本地地一所师范类的学校,为此金志琪痛哭过几次,然而学校要靠自己的学习分数说话的。在大学里,她每天给远在南方城市里的少华哥打电话,诉说衷肠和自己的喜怒哀乐,直至有一天电话接通,那边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金志琪才意识到他们都长大了,她的少华哥也恋爱了。她痛苦,几天几夜没有吃饭,梦醒后开始退缩,再也没有了追随少华哥的勇气。在省城结束师范大学学业后,金志琪回到了家乡,在县城二小做了一名音乐教师,她以为她的未来就是这样了,随便找个同行的老师嫁了,然后生儿育女,就如行尸走兽一样,盼望了日出,再盼望日落。 然而,命运不会让每个人沦为平庸,也不会让每个日子平淡度过,只要你有颗奋进追求向上的心。 在自家四合院落的门口,金志琪见到了突然前来拜访的罗阳,那时候金志琪刚刚师范大学毕业在淮都东郊县城第二小学上班,罗阳顶着京城干部空降到了这个县城,金志琪试探着和他进行了交往,就连母亲柳如言都希望罗阳能够走进女儿的心里,从而拉她出了泥潭。然而,父亲金健春的话语,又让金志琪燃起的希望熄灭了火,罗阳只是在这里锻练两年,他肯定会回到都城里去,在那个明争暗斗的官场里,以女儿的性格肯定会受到不少委屈,难道这墨守成规的模式就是将来女儿的命运吗? 金志琪退却了,然而罗阳炙热的爱情却在步步紧逼,在无可奈何的时候,金志琪想到了姜少诚这个备胎,自童年来就一直在背后默默奉献的男人。 当金志琪约出了姜少诚,话语没有说完,他就高兴得跳了起来,备胎,就是这样的,只要有一丝的机会,他就像狼狗一样不会松开口角。于是,金志琪不再逃避,她开始从学校的大门口出来,然后跳进姜少诚的那辆二手的凯迪拉克,他们在罗阳的眼皮下亲热,直至看到了罗阳在他们的面前狼狈逃脱。 然而在金志琪的心中姜少诚毕竟只是一个备胎,无论他如何努力表现,也走不进自己的心里,他们可以在一起嬉笑追逐玩闹,但是他们却不能真正地白头偕老。 现在姜少华时隔十三年后,重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就像一道光,刺破了金志琪心灵深处的死水,让它复活,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从刚开始讥讽式的试探,到后来一步步地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哦!亲爱的人,原来我们的灵魂都是纯正的。 灵魂深处的金志琪苏醒了,她再一次站立了起来,感觉到了每一次日出日落都是绚烂无比,即使在批改作业和师生交流间,她的嘴角都是高高扬起,尤其听到姜少华要停留在这个小城时,金志琪的每一个细胞都炸裂了,绽放出七彩,不,十二彩,甚至更多色彩的光芒。 啊!生命呀!你是如此地美妙,我要向你顶礼膜拜,放在我的头颅之上,灵魂之巅。 “哎呀!我的少华儿,原来陈总经理口中的人才就是你呀!”当陈雯婷把金健春带到姜少华的面前,金健春拍着姜少华的肩头兴奋地说,“这下不用磕头作揖了,在来的路上我还在一直盘算着,墙东侧究竟还有什么样的人才呢,没有想到竟然是你。” “你们认识?!”陈雯婷站在旁边,一头雾水地问。 “你没听到我一直叫他儿子吗?再熟悉不过了。”金健春兴奋地回答。 “你说他是你儿子?你们长的一点都不像呀!”陈雯婷愈加地迷糊。 “他是我干爸!”姜少华不想再把这谜底后延,索性公布开了答案。 “哦,”陈雯婷如梦初醒,她感觉到自己像是受了骗,而这个当让她又上得称心如意,她自嘲地笑了笑,指着姜少华对金健春问道:“你干儿子一身本领,你竟然不知道,你这干爸做得有点失职呀!” “对,对,我确实很失职,我干儿子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但是没有想到他有这个能力呀!”金健春也匆忙地说,然后他回头说,“少华儿,这次你要帮我呀?我可是焦头烂额了,舞台建设可都停在我这里了。” “怎么了?干爸,不用急,你慢慢地说。”姜少华赶紧安慰道。 “你听说过《清明上河图》吗?” “那肯定听说过!” “我们正在东湖水城复古这一建筑,做一个外景演艺场,有一些部位隐藏在图中,现在一直推敲不出来,听说你可以运用开发的软件系统,可以推敲出来隐藏的部位是不是?”金健春急迫地问。 “那套系统还在试运行状态,还未开发上市,我怕会出现差错。”姜少华犹豫着说。 “可以用就行,你现在就跟着我走,帮我把把关,刚好也能验证你的系统。”金健春拉着姜少华就向外走。 “你们就这么走吗?”陈雯婷走过去,拿起椅子上的外套递给了姜少华。 这时姜少华才发觉,原来自己是脱了外套,准备打水去洗头,慌忙之中被金健春拉着向外走,以至于忘了解下包扎的头巾。 “陈总经理,我少华儿来单位上班,可要记公分得呀!”在汽车上,金健春打趣着说。 “那是必须的,知识就是金钱,我们可不能玷污知识的力量。”陈雯婷开着车,此刻她的心里美滋滋的,终于抓住你了,心上人,原来你是叫姜少华,惦念了三年了,终于今天知道了这个名字。 在天地一侗文化传媒《圣宋堂皇》指挥部,金健春指导的办公室内,地下、桌子、床上到处摊铺着各式的参考文献、照片和古代诗文画作衍生品,办公室内像被炮弹轰炸过似的,到处都是纸片和碎屑,垃圾篓里扔了一层又一层的推演稿,每张稿纸中心都有一个大大的叉字,有几张由于用了太多的力,竟然撕裂了。 “有高频相机吗?”姜少华回头问。 “我车上有!”陈雯婷应了一声跑了出去,不一会取来了高分贝的进口相机。 “哪里的电脑是高配置?”姜少华接着问道。 “隔壁会议室的就是,那里还连着网。”金健春说。 “把所有的灯光打开,你们可以出去休息一下了。”姜少华向他们摆了摆手说。 “你不需要帮助吗?”陈雯婷追问道。 “现在只是收集资料,你们帮不上,我上传后,要你们指定需要部位的时候,那时才要你们参与。”姜少华认真工作的模样,严肃的面孔让人心生慰藉。 陈雯婷他们只能关上门退了出去,然后把会议室内的“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了金健春办公室的门上。 “陈总经理,听说你以前也是做程序的,作为一名程序员是不是工作起来都是这样的?”在会议室内,金健春从饮水机上接了一纸杯开水递给了旁边坐立不安的陈雯婷。 “也许是吧!我以前了没有这样疯狂过。”陈雯婷漫不经心地回答,“所以我在那里没有创出任何成就。” “没有想到少华儿的工作起来这么疯狂。”金健春由衷地佩服着说。 “认真工作的男人是让人爱恋的!”陈雯婷无意间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看到金健春诧异的眼光,她赶紧放下了手中的纸杯,走上车去。 夜晚,陈雯婷提着打包的吃食走进金健春的办公室时,办公室内的文件有一半已经被收拾了起来,终于可以有个落脚的地方。陈雯婷下午接到通知,赶回了公司开了个紧急的集团会议,然而她的心一直停留在金健春的办公室内,姜少华怎么样了?他吃过晚饭了吗?他还在工作吗?那么大的体量,一个人如何能够工作下来?陈雯婷的脑子炸开了,笔在手里紧紧地握着,等会议刚一结束,她发现笔尖已经穿过了几张稿纸。陈雯婷赶忙地与同事打了招呼,在酒店里打包好了吃食,一阵风似的把车开进演艺场指挥部。 姜少华疲倦地倒在办公室的靠椅上,尽管只是收集和整理资料,长时间的调节相机焦点,反复地观看资料相片,耗去了他所有的体力,姜少华中间让金健春买了几次咖啡,这几杯咖啡支撑了他下午的所有的努力,看到天黑了下来,他让等待的金健春回了家,并告诉他等会自己就会回家了,其实他也是不想再去麻烦这位年迈的干爸。 等待干爸离开了办公室,姜少华就虚脱地倒在靠椅上,他早晨没有吃饭,中午吃了一份干爸带来的食堂快餐,现在的肚子已经提出了抗议。然而,姜少华灌了铅的腿早已经不受自己的支配,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在哪里?姜少华只是感觉到自己在云层里飞翔。 陈雯婷看着疲惫的姜少华,心里痛得到了极点,眼角湿润了。她赶忙地放下手中的吃盒,拿过他的外套,轻轻地盖在了姜少华的身上,然后转到他的身后,轻轻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陈雯婷知道,作为一个电脑程序员,颈椎的伤害是对身体上的第一要害。陈雯婷轻轻地为姜少华摁揉着两侧肩头及颈椎,她知道姜少华并没有睡去,在医学中,这种叫做假性休克,作为一名程序员,这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姜少华在云层中飘荡着,突然感觉到落于尘埃,那种踏实和安详,让自己渐渐地睁开了眼睛,他终于发现身后站立的陈雯婷,她正在关切地看着自己。 “陈总经理!”姜少华张了张嘴巴,他想从椅子上站立起来,试了几下,还是没有成功。 “别说了,赶紧吃点东西吧!”陈雯婷先打开一杯热咖啡,试了试温度,然后插上吸管放在他的嘴边。 是的,在这个时候,首先容易让人体吸收的就是液体。 姜少华断断续续地喝下一杯咖啡,身体出了点汗水,终于可以坐了起来。 陈雯婷打开了吃盒,把里面打包的物品摆放开,淮都的拌面、羊肉和挤压牛肉。 “多谢!”姜少华不再客气,端起面,把牛羊肉汤混在一起,大口地吃着,然后含糊不清地问:“有蒜吗?” “你还吃那个,这我倒没有拿!”陈雯婷看着面前的男人大口地吃着饭,肚子里竟然饿了起来,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只记得打包跑过来,竟然忘了自己还未曾吃饭,只得呆呆地盯着他吃。 “怎么?你还没有吃吗?”姜少华发现陈雯婷坐在对面盯着自己看,有时会抿了一下干瘪的嘴唇。 陈雯婷点了点头,然后又否认地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这里我都吃了。”姜少华也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你吃吧!等你吃完我回去的路上吃一点就行了。”陈雯婷撒谎着说,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肚子为什么这么地不争气,以前的每晚不吃饭也没有问题,为什么在今晚偏偏出了丑。 姜少华只得在她的注视中,慢慢地吃着,他想对着面前的女人说,在她面前自己吃不下饭去,但是现在事实却是狼吞虎咽起来。 “啧啧啧,怪不得不回去吃饭,有美女陪着吃饭就是香呀!”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咋舌声音,其实不用猜,这醋意的阴阳语调除了金志琪,再也没有旁人。 “你怎么来了?”姜少华放下手中的碗筷,这个小祖宗可不能得罪,否则她会做出捅破天的举动来。 “你干爸怕你饿着,让我送点东西过来。”金志琪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把手中的饭盒放在了姜少华面前的办公桌上。 “这位是?”陈雯婷指着金志琪回头问姜少华。 “这是我干爸的独生女,金志琪。”姜少华急忙地站了起来介绍着说。 “哦,原来是金指导的女儿,你好,我是陈雯婷!”陈雯婷站立起来友好地伸出手来。 “不敢当,小城女子,哪里能敢和大名鼎鼎的陈总经理握手,握了回去可不敢洗手了。”金志琪的语言中透着一股硫磺烟硝的味道,她背着手环视着四周。 陈雯婷只好讪讪地收回了手,尴尬地盯着面前的这位灵气的小城姑娘。 “唉,你不是没有吃饭吗?这不是有了饭菜,可以先吃一点了。”姜少华指着饭菜说,他也借机转换了话题。 “少华哥,怕你挨饿,做好就打包送过来了,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吃呀!”身后的金志琪突然间大声呼叫起来。 果然,在餐盒里放着两双筷子,这也就证实了金志琪的实话。 “那就打开一起吃吧!”姜少华招呼着金志琪坐了下来。 两个女人各怀着心事,端起了碗吃着饭,空气异常紧张,架在两个女人中间的姜少华非常尴尬,以至于坐立不安,他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希望自己这根火柴不至于擦出火花来,点燃了旁边的两个火药桶。 打包来的饭菜不是很多,但是吃的时间却很漫长,空气中净得能够听到墙上悬挂钟表的旋转声音。 “少华哥,吃完了你就要跟着我回去呀!你干爸说,事情可以明天做,不用急于这一时,”最后,还是金志琪沉不住了气,她向着姜少华说完,然后转过头来,挑衅似的对着陈雯婷说,“陈总经理,是不是这样?好员工可不能一次就累死呀!” “是呀!明天可以接着做,我的意思也是这样的。”在这个撒泼的女人面前,陈雯婷竟然没有一点脾气。 “少华哥,听到了没有?陈总经理发话了,赶紧吃,吃完咱们回家。”金志琪得理不饶人的性格又展现了出来。 陈雯婷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以女人的感觉发觉面前的这位撒泼女人并不像他们口中的兄妹关系那么简单,感觉自己碰到了敌手,这让自己很兴奋。 “少华哥,吃完了,我们走吧!”金志琪胡乱地赶紧吃完面前的饭菜,扣上饭盒,就拉着姜少华向外走。 “我们收拾一下再走嘛!”姜少华对拖着自己的金志琪说。 “陈总经理等下吃完会收拾的,是吧?”金志琪回头对着仍旧坐着的陈雯婷说。 “对,你们先走吧!等会我来收拾!”陈雯婷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桌子,心里十分恼火,但是又很是无奈,只得顺着她说。 “看看,别耽误陈总经理加班了!”二话不说,金志琪就拖着姜少华上了自己的电动车。 陈雯婷呆呆地坐着,自己的饭盒里尚存有一些米饭,而菜盒已经被金志琪收了回去,饭桌上只留下姜少华吃剩的几个便式餐盒。金健春的女儿果然厉害,看来自己现在碰到了对手,她与姜少华的关系如此地美妙,在姜少华的表现上,他们还没有突破面层的关系,这给了自己信心,在不服输的商场斗争中养成的性格,让陈雯婷对接下来的失态充满期待,又充满了兴奋。 暴风雨要来,就尽情地来吧! “当当—”敲门声响起,也惊醒了陈雯婷的梦想,她抬起了头,门口赫然站立着罗阳。 “听别人说你在项目部里,没有想到你竟然吃这些!”罗阳走进来问,“吃饱了没有?要不再出去吃点。” “好呀!”陈雯婷竟然轻松起来,她赶忙地收拾了桌子,跟随着罗阳走了出去。 “我们去吃鱼?”罗阳回头征询着陈雯婷的建议。 “好呀!随你。”陈雯婷轻快地回答说。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姜少华骑着电车,回头问后座上的金志琪。 “没有什么!”金志琪突然搂着姜少华的腰。 “你到底怎么了?少诚欺负你了吗?”这让姜少华手足无措起来,他惊慌地停下了电动摩托车。 “没有,少华哥,你说如果有人欺负了我,你会像小时候一样给我报仇吗?”金志琪细声地说,路灯下的眼睛显得晶莹怜人。 “那是当然,是不是少诚欺负你了,这个混小子。” “没有,不是他。”金志琪拉了姜少华过来。 两个人重新上了路,然而就不再说话,漆黑的夜,凛冽的风,暗淡的路灯下,只有一辆摩托车在路上行驶着。 “我到了,你要进来休息一会吗?”姜少华把车停在四合院落的门口,回头征求金志琪的意见。 “不进去了,少华哥,有句话给你说,你可以听吗?”金志琪收起了调皮的模样,脸色庄严认真。 “什么事呀!突然这么严肃。”姜少华看着突然眼前认真的金志琪,心里不禁颤抖起来。 “少华哥,你是我的,这次我不能再让你离开我了。”金志琪说完,扭头驾着电动车离去。 姜少华惊呆了,他立在那里,就像一节不会思考的竹子一样,他的心被掏空带走了,只留下空荡荡的躯体。 “哥,你怎么不进去?”伴随着声音,门洞里阴影里转出了姜少诚。 “哦,现在就进去。”姜少华茫然地回答,踌躇了一会儿他转身随着姜少诚进了四合院落。 ------------ 第六章 中原大地上的太阳又一次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随着烧饼油条豆腐脑的扬声器的叫卖声,四合院落苏醒了。在姜少华记忆里,以前当人肉嗓子叫卖声响起的时候,门口准会停靠着一辆人力三轮车,车上码放着整齐而热气腾腾的油条、烧饼和麻花等小城的吃食,两个大木桶里有让人垂涎若滴的豆腐脑和胡辣汤。早起的父母来不及洗漱,就拿着家中的饭盆,开门走出四合院落,端着一盆豆腐脑或者胡辣汤回来,手里的袋子里放着各种吃食。而现在他们的店开在了商业街,叫卖声也换成了录制好的扬声器,但是韵味还在,尤其是最后扬起的那个高高的勾调儿,深深地打开了人们的味蕾。 姜少华起床的时候,他的弟弟姜少诚还在蒙着头睡觉,昨晚从大门口回来,姜少华本来想和弟弟来个促膝长谈,然而看着他回来就卷起了铺盖,把自己紧紧地卷在里面,他知道自己的愿望跑远了。 姜锦和起床了,老年人的觉少,也十分地规律,他每天晚上去跳了流传的漫步舞蹈,回来简单地洗漱和用热水泡个脚,就直接钻进被窝睡觉了,早晨自然起的比较早。姜少华起床的时候,他已经扫清了庭院里的落叶,庭院里的三株杏树和一株石榴树做着对到来冬天最后一丝的坚强,把落叶洒给了大地。姜少华童年的时候,庭院里种植的是几株桐树,每到花开的时候,空气中都是香甜的味道,这种植物在中原大地上极易成材,等不了三四年的光景,它们就能长到二十公分左右,枝条会蔓延地盖住整个四合院落,只能伐了,主干卖了,侧枝条留下来做了燃火使用。听说这几年区里在县城四合院落里推行种植果树,才有了这三株杏树和一株石榴树。 “你要去公司吗?”姜锦和打着慢性拳术问。 “嗯!”姜少华刷着牙,支吾着回答。 “我以为你昨天加了班,今天起不了这么早,就没有去买早餐。”姜锦和愧疚地说。 “我等会在路口买一点吃就行了!”姜少华挎上电脑包就迈步走了出去。 在小巷的路口,姜少华看到了那辆帕里斯帝,陈雯婷正微笑着站立在车旁。 “陈总经理,你怎么在这里呀?”姜少华很是惊讶。 “接你上班呀!”陈雯婷微笑着为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你们的新员工都是这种待遇吗?”姜少华只得上车,但仍旧不忘调侃了一句。 “当然不是,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乘客,”说完这些,陈雯婷怕姜少华误会,又补充了一句说,“现在你是公司的救命稻草,不紧紧抓住可不行。”然后她递过一杯咖啡过来,“喏,咖啡。” “这个市场上可没有人卖?”作为程序员,咖啡和香烟是生活中的必备品,然而在这个县城里,早餐中新鲜的磨制咖啡还是不常见。 “在我家中沏的,好像还有点温度,要赶紧喝呀!”陈雯婷端起自己的那杯,喝了下去。 帕里斯帝就地调了一个头,向着舞台建设指挥部驶去。 现在的每一天对金志琪来说都是新鲜,自从姜少华重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金志琪沉沦即将死去的细胞渐渐复苏过来,尤其昨晚和少华哥说出了心里话,她驾着电动车跑了很远,还在感觉到急剧的心跳,脸上火辣辣的烫,她把车停靠在路边平静了一会,她又感觉到轻松起来,说出了那些话,心里沉甸甸的负担没有了。 以前没有课程的时候,金志琪会睡到太阳爬到树梢上,而今天她却听到了街道上的第一声叫卖,她匆忙地爬起了床,穿衣洗漱一气呵成,然后拿起外套向外走。 “这妮子,又发什么神经了?”为金健春倒着开水洗漱的柳如言唠叨着,天气寒冷,水管被冻上,他们每天都要预备好开水,才能正常洗漱。 “从昨天回来就不正常了,看来是鬼附身了。”金健春用剃须刀刮着胡须,作为一名文人,他非常看重自己的体貌,用刀片刮脸是他自大学里就留下的习惯。 “竟说吓人的胡话!作为一名大学的教授,你还相信这个?”柳如言擂了一拳丈夫,嗔怒地说。 金志琪驾驶着电动车,在距离姜家四合院落较近的商业街早餐店里买了一些吃食,提着兴冲冲地冲进了姜家的四合院落。 “俺叔,吃早餐了!”金志琪对着庭院里打着慢拳的姜锦和说。 “俺姑娘来了,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姜锦和很是惊讶金志琪今天的异常举动。 “我少华哥呢?是不是还没有起床呢?”金志琪凑近姜锦和,低声神秘地问。 “呵,我就说嘛!你不会给我这个老头子无事献殷勤,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姜锦和停下拳术,用手点着她的脑袋意味深长地说。 “哎呀!你胡说什么呀?现在挑我的理了,要不我拿走行吗?”金志琪佯装生气地提起吃食。 “算了,还是放下吧!你来晚了,你的少华哥早就去上班了!”姜锦和看她着急的样子,也不再隐瞒实情了。 “这人怎么工作起来不要命呀?昨晚加班,今天又起了这么早。”金志琪又赌气地撅起了嘴巴,她拉过一把椅子,气呼呼地坐下。 “那我可以吃了吧?”姜锦和逗趣道。 “吃吧!吃吧!”金志琪赌气似的,把一根油条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嚼的吧唧吧唧地响。 “俺的姑娘呀!注意点形象好吗?小心嫁不出去!”姜锦和看着金志琪生气的样子,想起了他们的童年,心里也无限感概。 “嫁不出去就留在你家,给你养老。”金志琪顺口说出一句。 “那好呀!俺的姑娘,说话算话呀!”姜锦和爽朗地笑了,这样的话语以前听得多了,所以现在也没有在意。 姜少诚此刻睁着空洞的眼睛躺在床上,他默数着屋檩下的青瓦,从一数到一百,再向下数就已经混乱了,他于是烦躁地再次回头去数。在姜少华起床之前,其实他早就醒来了,确切地说,自从昨天晚上他就没有沉睡过。他像小偷一样,躲在大门的阴影里,偷窃去了金志琪对姜少华的表白。自从哥哥姜少华回来,他就一直提心吊胆,姜少诚原来以为哥哥是听到了拆迁四合院落的事情,回到家里拆分家产,所以他每天警惕地盯着市场上的消息,现在却发现自己的后院也起了火。尽管自己现在在社会上吊儿郎当,和几个狐朋狗友开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婚纱摄影公司,表面上还光鲜亮丽,其实只有自己知道,公司内早已亏空多年,生意到来时,婚纱器械都要到隔壁店铺去租赁。哥哥这些年寄给父亲的钱早已经被自己挥霍一空,现在父亲每当提起自己来就会眉头紧锁。 姜少诚是痛苦的,自从小他就想超过那个户口本里冠以残疾的人,然而他就是努力出了肺子穿孔,还是看不到哥哥的身影,在母亲的嘴里自己就是哥哥的反面教材。所以当母亲去世的时候,刚刚小学毕业的自己竟然莫名地兴奋了一段时间。这种大逆不道的举动,让父亲彻底对他失去了信心,酒醉的父亲竟然哭泣着说,如果时光倒转,他想让弟兄两个的身份颠倒一下,或者宁可不要他这个老二。 然而吊儿郎当的姜少诚对待金志琪的感情却是认真的,随着年龄的日益增长,他对金志琪的爱有增无减,姜少诚默默地守护着她,尽管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同龄的小姐姐面前,自己就是她的闺蜜,是她的备胎,是她生气时发泄的对象,但他更愿意是她兴奋时诉说的弟弟。姜少诚感觉到在金志琪面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幸福的,都是无怨无悔的。 姜少诚有时候很自卑,他是好不容易混到了高中毕业,在没有拿到毕业证之前,就跟着混社会的二叔姜锦泰到了祖国的大西北,他们在那里给人捯过锅修过盆,在山区里骗过留守妇孺儿童的铝铁制品,那些年好坏挣了点钱,然后到南方城市里批发了衣服和电器回到家乡去卖,然而,他们还不是很聪明,五年的积蓄竟然被别人的一批假货骗得一毛不剩,如果不是姜锦和拿钱替他们交了罚单,把他们从警察局里保了出来,恐怕他们两个现在还在里面吃着牢饭。 多少次的教训让姜少诚痛定思痛,按照他们的行话叫做金盆洗手,回头是岸,然而社会的快速发展,让他的这一思想很快就掉在了脑后,也许就是一杯酒或者一支烟的时间。 姜少诚用尽了手段对社会耍着聪明,社会自然也戏耍了他,直到他伤痕累累,一无所有。最近几天回来,同样是他狐朋狗友们的意思,这些四合院落的拆迁已经闹得妇孺皆知,而哥哥突然间回来,自然是想从里面分出一杯羹来,姜少华已经得到了太多,对他的赞扬,对他的颂歌,而今就连这一点的拆迁补偿款都要分走一部分,这是姜少诚不能接受的。所以这些天,他开始本份地定时回到原来让他厌恶的四合院落,每天盯着哥哥,每时盯着父亲,每刻盯着那个四合院落的大门。 盯着,盯着,姜少诚发现了自己的后院起了火,金志琪对姜少华的表白,姜少诚躲在大门的阴影里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现在或者以后连陪同金志琪演艺的机会都没有了,在大人们的眼中,他们才真的是两小无猜,天造一双,地设一对,而自己只不过是他们背后阴影里的跟屁虫。姜少诚苦恼地包裹着被子,背对着身后的姜少华,他知道哥哥推门进来有话对自己说,但是自己却无言以对,只得装作打起了鼾声。 哥哥天空稍亮就离开了家,而后就传来了金志琪和父亲的谈话,在哥哥未回家之前的那些日子,只要听到金志琪的声音,自己就会一股脑的起床,然后像一只哈巴狗似的围着她。而今天,自己却不愿意醒来,于是他紧紧地捂住了被角。 “还不起床,太阳烧着屁股了!”突然,那个假小子跑了进来,掀开了姜少诚的被子,朝着他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你就不怕我不穿睡衣吗?”姜少诚这次竟然提高了音量。 “啥没有见过,快起床,吃过早饭陪我去趟荷花大街!”金志琪把外套扔在了床上,便跑了出去。 “你今天没有课吗?”姜少诚无奈,只得起床,他朝着外面喊。 “有一节课,让我调到下午去了。”外面含糊不清地回答。 对待混迹社会的姜少诚来说,荷花大街,他是知道的,那是本县城内批发男装的地方。 在姜少华软件系统的加持下,《圣宋堂皇》演艺场项目的很多节点和细节得到了扩展,他们把这些节点放大提供给了设计单位,让设计单位尽快计算和深化,然后提供给施工单位进行材料预备,以备于年后进行施工。 陈雯婷和金健春陪同来考察的市文旅局局长贺明台,淮都区区长朱和勇,故都保护研究所的所长罗阳,以及淮都区秘书长谭颖观看了工程进展,本来天地一侗地产有限公司董事长陆海侗要陪同参观的,但是他作为一名北京市两会的商界代表,他回去了北京,为即将召开的代表大会准备提案,所以现场由公司总经理陈雯婷陪同参观。 一众人员参观完工程进展,又详细了解了工程遇到的困难,和几个工人代表聊了一会天,他们便来到指挥部会议室。 此时在会议室内正在忙碌传载文件的姜少华本想躲避出去,作为技术人员,他本就不愿意出面参与政治,但是陈雯婷叫住了他,让他坐在旁边倾听一下,还可以到时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姜少华无奈,只得拉了把椅子坐在了金健春的身后。 首先是文旅局局长贺明台的发言,他当然对待工程进展和质量十分满意,但他也提出公司管理人员要再接再厉,争取准时高质量地圆满完成任务,为了故都的再造辉煌而努力奋斗。话锋一转,他又说对于《圣宋堂皇》这个实景演艺场的名称,最近很多专家提出了很多意见,有人说这个话题有点沉重,因为宋朝虽然经济上十分昌盛,但在外交方面却委曲求全,造出了一系列的悲剧,以至于到了灭国的地步。如果把这次的演出局限于某个时代,写不去淮都的所有历史,也是对这个故都不负责任。 金健春急剧地问:“可是我们舞台范本一直按照着宋代景观和背景设置的,如果现在改写演出范本,会带来很多的麻烦的。” 贺明台说:“你们可以想想办法嘛!比如运用一些科技手段或者其他展现手法。” 罗阳接过去话说:“手段是多种多样的,主要是现在要确定好主旨,比如确定一个好名称,刚刚贺局长说得对,现在这个《圣宋堂皇》在市场上是有点跟风的意味。” “对,我们这个故都有几千年的历史,如果是跟风也应该让他们随着我们走。”区长朱和勇也意味深长地说。 “少华,你有什么样的建议?”陈雯婷回头突然问道,她知道按照这两天的恶补知识和大城市的闯荡经历,姜少华肯定会说一个让人难以预料的答案。 “醉·淮都,怎么样?”姜少华思索了一会儿说。 “哦,说来看看!”贺明台稍有兴趣地说。 “首先醉通最,最古老,最大,最宏伟,千年文化都可以沉沁在里面,醉是对未来的一种心灵寄托和一种向往情欲,沉醉,醉生梦死都在里面,我觉得作为一场流传千年的演出,简单而又直击人们的心灵世界,才能引起观众的共鸣。” “对,对,你说得对!”贺明台不停地点头称是,他没有想到一个年轻人能说出如此深邃的话语,他回头问陈雯婷,“这位是谁呀?以前开会没有见过呀?” “他是我们软件开发技术部门的总经理!”陈雯婷慌乱之中,随便地安插了一个部门。 “还是你们这些后生可畏呀!”贺明台向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那我们就以这个标题,重新起草演出蓝本了?”罗阳凑近贺明台征询着他的意见。 “我看行,先起草报过来吧,重要的还是有那些老同志把关呢。”贺明台微笑着说。 夜幕降临,在通往姜家四合院落的小巷口,昏暗的路灯下,那辆帕里斯帝停了下来,姜少华从副驾驶位上跳了下来,却被驾驶室的的陈雯婷叫停了,她转身从后座上拿过几包衣物递给了他。 “陈总经理,你这是?”姜少华愣住了,满头脑的疑问。 “你现在穿的是你爸的外套吧?有点老旧,现在是公司领导了,外装最重要呀!”陈雯婷微笑着说。 “那谢谢你的晚餐和衣服了,以后从我薪水里扣除就行了!” “少华,你很有意思,也很僵持,为什么要把每次来往都当成一种交易呢?再说以后不是在公共场合,你我之间可以直呼名字,我们的年纪都差不多,不用那么多的客套。”陈雯婷说完,便发动车走了。 “她的话语中究竟是什么意思?”姜少华困惑地盯着那辆帕里斯帝慢慢消失了。 “别看了,已经走远了!”小巷里走出了金志琪,她在姜少华的身边突然说。 “你,你怎么在这里?”姜少华匆忙地回头。 “怪不得我去办公室没有人,原来你是打着加班的旗号私会情人呀!”金志琪的话语永远带着刺,然后她接过姜少华手里的衣物说,“拿过来,我看看,呵,还不错,都是名牌呀!现在没收了,给你干爸,表示一下孝心了。” “干爸的孝心你不表示,反而拿起我的物品表示呀!”姜少华哭笑不得,对于面前调皮的小姑娘。 “什么你的东西呀?这是赃物,以后你的东西只能我给你买,其他的都是你不忠于婚姻的赃物,都要没收,最好你自觉坦白上交。”金志琪认真地说。 “你说得是什么呀!还什么婚姻的赃物,谁答应你的呀?”对于胡搅蛮缠的金志琪,姜少华也有点手忙脚乱。 “我昨天已经对你发出了占有令,少华哥,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现在再给你盖个章,永远不准离开我。”金志琪突然在姜少华的脸上印下一个火辣辣的吻,然后头也不回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这小妮子!”姜少华苦笑着说,忽然他又笑不出来了,他发现自己的心也被这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给塞满了,她的一笑一颦,突然亲情一下子上升到了爱情,姜少华突然间迷惑了,自己已经三十岁了,在这个尴尬的年龄段里,他突然品尝到了爱情的甘甜。 ------------ 第七章 《圣宋堂皇》演艺场修建在县城东郊一个荒废小岛上,与故都皇宫隔着内湖遥遥呼应,这座小岛据说是古时候的训练水兵的指挥大帐,上个世纪的暴雨形成的洪水淹了几次,把仅存的一点痕迹给覆没了,而今建造基础时又挖出了古代的蓝砖。 当时的文物局一时兴奋,以为蓝砖后面肯定有铭碑或者是号牌,于是工程就先搁置下来。文物局组织了庞大的力量,开始顺着古蓝砖痕迹进行了探索、挖掘。在湖心岛的中心进行挖掘是一个庞大的工程,要对岛先进行围堰,然后用船调运机械,修建施工栈道,搭建指挥部,经过半年的挖掘考察工作,除了在现场挖出更多的蓝砖外,一无所获,而就连大地上广为流传的北宋包拯断案后重整水军的记录也没有查到,无奈考古队只能鸣金收兵,重又把场地交给了施工队伍,至于开挖出来的上百块蓝砖也转交给了研究所,拿去修补了故都宫墙。 演艺场是具有现代化的穹庐结构,她的一侧临水,从观众坐席上隔着内湖面能够看到皇宫朱色的墙壁。金健春要姜少华帮助修复的就是舞台上的临建,参考着文献和国画,把繁荣昌盛的北宋盛景在舞台上进行恢复和重现,观众在座椅上能够立面地把景观收入眼底。舞台上演员则是来自于本地的艺校和武校,他们在紧张地排练中,可以说为了这场演出,区政府动用了所有的社会力量,尽管演艺场的建设推迟了一年,但是排练出来的节目却去了很多的省市电台,在晚会节目或者其他演艺场内得到了观众们的一致好评,这就对这场盛大的文艺汇演充满了期待。 现在听说要把以前的方案和蓝图完全推倒,重新开始。于是开始有人到指挥部跳起脚来骂娘,没有人能够保证重新排练的节目不出问题,也不能保证能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拍出一出观众们都称心如意的节目效果。 作为协调各方的指挥部就焦头烂额起来,陈雯婷安慰了一批又迎来了一批,灯光重新布置,舞台重新搭设,歌舞者重新排练。各个团队都到指挥部打着唠叨,背后跳起脚来骂娘。难怪区长朱和勇临走的时候,对着陈雯婷留下那么一句话,希望大家能够承受得住考验。 姜少华现在开始讨厌自己当时心血来潮的那一句建议,尽管现在舞台的名称还没有变更,但是所有的流程开始了启动。姜少华现在才清楚自己在公司内的定位,自己只是一名软件开发技术人员,现在已经超过了自己的特权范围,因自己的一句话,把原先规律有序的项目进行了重整。 下班了,陈雯婷的办公室内还灯光明亮,姜少华想去打个招呼就自己打车回去,其实他已经和金志琪约好了,由她开着电动车来接,两个人去中心花园玩。 姜少华轻轻地扣打了两声门环,里面传出来了陈雯婷疲倦的一声请进。 “陈总经理,我先走了!”姜少华推开了门,发现陈雯婷正俯身进行着测算。 “哦,下班了,”陈雯婷看了看窗外,天空已经黑暗,她拿起外套说,“走,我去送你!” “不,不用了,今天你太累了,我可以搭车回去的。”姜少华赶紧说。 “是,今天有点累,你先搭车回去吧!明早我去接你。”陈雯婷疲倦地说,她真的太累了,现在的身体快要虚脱了,她抬头看见姜少华身上的衣服,迷惑地问,“少华,我给你买的衣服怎么没有穿?哦,原来今天金指导身上穿的是我买的呀!怪不得那么地眼熟。” “是,我和他换着穿的。” “少华,不会撒谎就不要学着去撒谎,是不是金志琪逼的你呀?你身上这套是她给你买的吧?”陈雯婷沏了一杯咖啡,示意姜少华进来坐下。 “这—”姜少华确实没有撒谎过,这是金志琪他们学习的楷模。 “呵呵,少华,看来你很怕她吗?”陈雯婷也为了自己沏了一杯咖啡,她搅拌着看着对面的姜少华。 “她是跟随着我长大的,我一直把她当作了妹妹。”姜少华这次居然撒起了谎。 “可是她现在未必只把你当做哥哥,女孩的心思你难道不明白吗?你回头看看现在的你,穿着她买的衣服,提起了她就满面通红。”陈雯婷说出这些的时候,她的心也在痛,心爱的人站在面前,自己却不敢去触摸。 “这我还没有去想象,”姜少华干脆转换了话题,否则再顺着这个话题走下去,自己肯定会露出马脚,他不等陈雯婷说出下面的话,赶紧说:“对不起呀!陈总经理,我也许在昨天不应该多出那一嘴话,害得这个项目要推倒重来。” “哦,项目呀!就是要精益求精的,其实他们没有想到过,1+1未必能达到2,他们的节目拉出单个来都是好项目,但是组织起来一场演艺来就未必能让观众称心如意,以前没有人提示过我,经过今天仔细地一推敲,确实有很多的毛病来。”陈雯婷喝着咖啡,分析着说。 “你这边有相关资料吗?我拿回去分析一下,看下能不能用现代技术做一个弥补方案。” “那肯定有呀!我可是总指挥。”陈雯婷退回到办公桌前,边翻找着边说,“这也是我正要跟你说的,现在你手里的活还没有完成,所以我今天没有和你说,既然你提出来了,回去先看下也行。” “好的,我带回家看一下!”姜少华接过陈雯婷递过来的部分资料,抱着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回头对陈雯婷说,“陈总经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陈雯婷对着他的身影张了张嘴巴,她的意思是说,以后不要叫我陈总经理,叫我雯婷就好。然而看着他离去,陈雯婷还是没有发出声来。 “姜少华,你怎么才下班出来?”刚出单位,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呼喊,不用回头就知道,那肯定是金志琪。 “刚下班呀!”姜少华把手里的资料卷了一下递给了她,然后从她的手中接过钥匙。 “我好像看到你刚刚从那个女人办公室里出来呀!是不是做了不忠于婚姻的事情了?”金志琪把脸凑近姜少华,观察着他的表情。 “你胡说什么呀?去拿资料呀!你的想象力,不做一名科幻作家就屈了才。”姜少华推开了她。 “小两口开个玩笑就不行吗?”金志琪嬉笑着坐在车后座上,紧紧地搂住了姜少华的腰,“看你今天带了这么多的资料,是不是又要加班?第一次约会就被你给抹杀了。” “没办法,给别人打工不自由呀!”姜少华回头说。 “那你在家吧!我在外面挣钱养你!”金志琪的话语更加尖锐。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姜少华发动了电动车,他回头说,“走了,挣钱喂媳妇去了。” “少华哥,我说是真的,从今天开始,我要努力地挣钱攒钱。”后座上的金志琪一本正经地说着,把脸幸福地靠在姜少华的背上。 殊不知,在二楼上的办公室内,陈雯婷透过窗户看到公司门口嬉戏打闹的两个人,她的心情暗淡下来。陈雯婷再也支持不住,颓废地躺在了座椅上。 “爱你恨你,问君知否,似大江一发不收—” 伴随着一阵流行音乐,放在办公桌脚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陈雯婷拿起来看了一眼,竟是个陌生号码,她慢慢地放下。 “是喜是愁,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 手机里的音乐再次响起,仍旧是那个陌生号码,陈雯婷踌躇了一会,还是接通了电话。 “你好,陈总经理,我是姜少诚,是贵司新技术开发部经理姜少华的弟弟—” 姜少华在公司见到弟弟姜少诚的时候,他正肩膀上挎着相机跟随着陈雯婷从二楼办公室下来。 “俺哥!”姜少诚先一步打着招呼。 “少诚呀!你怎么在这里?”姜少华问道。 “你们真是弟兄呀?!”陈雯婷故作不知内情,对姜少华说,“你有这样的弟弟怎么不早说,我们公司就缺少一名摄影师,好在少诚有自荐精神,让我们发现了他。” “俺哥,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我在宣传部门。”姜少诚打完招呼就跟从陈雯婷去了旁边的宣传部门。 姜少华也没有多想,转身去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现在的软件开发技术部门其实就是自己一个人,现在自己的工作除了配合金健春复活古代文献和图像,还要配合陈雯婷做好新蓝图的规划,所以姜少华的时间很紧张,这让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别的事情,即使对待自己的弟弟姜少诚来说。 金健春随着姜少华技术的支持,最近的工作压力缓节了一些,在新方案蓝本确定以前,他不用再协调灯光、道具、剧务、演员等部门,他也就抽出身来,回到了皇宫研究所。金健春表面上工作减轻了,但他心里的一块负担却加重了,那就是金志琪的婚姻情况,他每天晚上回去被妻子柳如言吹着枕边风。 说起柳如言,人如其名,柳家解放前原是江南的一家小资本家庭,她的爷爷在本地经营着染织行业,在本地也小有名气。解放后,她的爷爷嗅到了国家经济发展的信息,让自己的儿子携款去了京城做生意,直至在那里结婚生子。然而祸从天上来,七十年代的文化思潮中,她的父亲被拉出来做了批斗,下放到了淮都,年幼的柳如言也跟了过来,随同他们来的还有他们的邻居金健春一家。金健春原是边疆的朝鲜族,他的父亲随同解放军到了朝鲜战场,担任随军翻译工作,后来战斗中不幸被南朝鲜的士兵俘虏,经过将近六年的谈判,终于回到了祖国的怀抱。回到京城后担任了志愿军文料的整理工作,工作和家庭也相当稳定,但是他也逃过那次文化思潮运动,被下放到了淮都这个黄泛区。同命相连的两家在淮都生活和改造中,形成了亲密的联系。凭借着卖掉江南产业的积蓄,他们在此买了四合院落和地产,他们在此扎下了根,金健春和柳如言也成了婚。 后来,恢复了高考,不甘心留在土地上辛苦劳作一辈子的金健春和柳如言参加了高考,他们顺利地通过了高考,金健春大学后留校做了助教,后又在京城做了教授。然而让他们回到淮都黄土地的事件还是他们竟然是结婚了十来年,柳如言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这让两方的老人都很着急,如果没有子嗣的话,他们可是一下断了两家的烟火。 金、柳两家老人催促他们去医院做过检查,得到的原因却一切正常,只是时候未到,让他们再努力一下就水到渠成了。其实是两个老学究虽然学问很高,但是他们对于人的生理结构不熟悉而已,他们的性生活都完全避开了女性的产卵期,这也许是他们最科学的解释。所以他们那段日子里真是无病乱投医,不明真相的两家老人把他们从北京学校里喊了回来,就在淮都的四合院里安心地备孕。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改变了他们以后的生活。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一位中央领导来到了淮都,当时县城本地领导慌了神,对于接待这么大的领导他们有点手足无措,于是他们找到了在家静养备孕的金健春。金健春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紧急学习,很好地完成了陪同领导视察工作,并得到了中央领导的赞扬,尤其对他题写的那一手华文行楷,更加赞誉有加。 中央领导回去后,就做了很大的批示,成立了本地的皇宫保护研究所,金健春也被当地官员扣下,成为了第一届的所长。当然,让金健春决定留下的还有另一件偶然的事情,那就是他们盼望已久的事情竟然梦想陈真了,柳如言在金健春陪同领导视察皇宫后,竟然怀了孕。这让两家老人以为是本地的女娲娘娘显了灵,按照本地的说法,如果女娲娘娘送了子,受惠家庭就要留在此地还愿三年。 虽然金健春夫妻两个不相信这里的传说,但是架不住年迈父母的央求,而他们陪同领导视察的消息传到学校后,被人做了手脚,说他们没有在学校允许的情况下做出了出格的事情,有越线的嫌疑,尽管他们一再解释,还是被学校除了名。走投无路的他们只得答应了本地官员,这让本地官员如获至宝,为他们入了户口,解决了就业,然而他们的心里却无时无刻不想着再次回到京城里去。如果要回去就要有借口,而他们在等待着这个时机的到来。 这又不得不说出姜少华与金志琪的事情,金健春是被学校冠以下放的名字除名的,当时他们被县委安排住在了离研究所较近的皇宫东侧,与当时同事姜锦和住在一个院里。姜锦和的妻子也怀了二胎,这在当时的计划生育政策下是不能允许的,于是当时的金健春为了报答姜锦和妻子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就出了个主意,将姜少华的档案下修改为智力低下,然而姜少华这孩子的聪明伶俐又让金健春觉得自己做了件缺德的事情,于是他们就收下了姜少华做了干儿子,然而他们收下姜少华做干儿子另一层意思就是断了两个孩子以后的想法,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女儿金志琪随着年龄的增长对姜少华越来越依赖。 金健春夫妻两个怀着无限的心机做着回归京城的准备,他们先是帮着姜少华在高考后填了去遥远南方求学的志愿,后来又修改了女儿的高考志愿,让她留在了身边。 罗阳的出现让他们抓住了生前最后一条救命稻草,这是他们与北京背景拉上关系的最后的机会。但是他们又不能刻意地去表现,如果那样做对他这位即将退居二线的第一届所长来说,也是晚节不保。当罗阳日渐接近金志琪时,他们的嘴上虽说冷淡,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他们知道罗阳在此只是挂职两年,如果他们结了亲,两年挂职完成后,他们就会以干部家属的名字光明正大地回到京城里去。 然而,后来罗阳的举动却让他们措手不及,在追求金志琪的危机关头突然撤了梯子,而后又拿来了十年不上调的申请,这让金健春背后气得大骂罗阳的愚蠢,连金志琪的一点小手段都看不出来,真是一名爱情旅程的盲人,蠢蛋,迂腐烂人。 接下来更让金健春夫妻上火的就是姜少华突然从遥远的南方城市回来了,好像这次没有回到南方城市的准备,看着金志琪最近的举动,女儿的心也好像已经被他摘走似的。 所以金健春又回到了保护研究所,他要在还有一线生机的时候,极力促成罗阳和女儿的婚姻,也许十年时间转瞬就到,也总比一辈子把赌注压在这个小县城里好。 “金叔,今天有空回来单位了?”罗阳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他从办公桌上的图纸中抬起了头。 这是一张皇宫墙外东侧和北侧的商业街规划设计图,上面勾着大大小小不同的圆圈,那是拆迁四合院落的困难比例。 “哦,演艺场最近在修改图纸,所有的流程都要变更,现在我的任务就小了。”金健春站立在罗阳的对面,就像一名挨着批评的学生。 “还有事情吗?”罗阳看出了他的异常举动,放下手中的铅笔,关切地问。 “小罗,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现在还没有有关的会议通知,应该是有空?” “你柳阿姨,今天过生日,你能去参加吗?就我们一家人。”金健春怕罗阳误会,赶忙地加了后面一句。 “哦,那应该没有问题的,你告诉柳姨,我好久也没有尝过她的手艺了。”罗阳似乎来了兴趣。 “那就一言为定,我现在就打电话通知你柳姨,刚好她也新学了几道菜品。”金健春兴高采烈地走出了所长办公室,出了门,他痛恨地骂了自己一句,真他妈的下贱!文人的脸面都让自己丢尽了。 ------------ 第八章 陆海侗在年前市会议的前夕飞回了一次淮都,进入到县城集团公司的办公室,他让陈雯婷通知了所有的员工开了一次紧急会议,这也是一种惯例,春节前的总结和对下一年的展望。 陆海侗也是从祖国心脏黄土地走出去闯荡世界的人,他在码头上做过力工、做过焊工,后来就跟随着一个工头上了船,周游过世界,由于他刻苦好学,在邮轮上拿到了三级厨师证,做了几年厨师长。随着年龄的增长,在旅途服务中力不从心陆海侗上了岸,用自己的积蓄联合几个熟识的老板,在京城创立了天地一侗地产有限公司,在地产红红火火的那几年挣了钱,而后就跟随着罗阳来到了淮都。 这是姜少华进入公司以来第一次见到公司的董事长陆海侗,他即将六十岁的年龄,前额头的头发退掉了很多,露出了光亮光亮的额头,后面的头发也被涂抹得光亮。他的体态发胖,这让姜少华想起了春晚的一句流行语: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是伙夫!然而ZX台上的这位可是先做了伙夫,后又当了大款。 “俺哥,你笑啥呢?”身边坐着的姜少诚捅了一下姜少华。 “没啥没啥!”姜少华赶紧地收敛了笑容,脸面恢复了平静。 “同志们,在大家的努力与刻苦勤奋下,又度过了挑战与商机并存,艰苦与收获的一年,在这一年内我们的公司虽说没有进步,但也没有在发展中掉队,而刚刚我在车上看到的财务报表,竟然比较上一年还有了百分之三的利润,这是可喜可贺的。”陆海侗清了清嗓音,继续进行着他的演说,“我们在其他几个城市的投资都向集团公司进行了哭穷,如果公司再没有资金进入,他们就没有办法过年,只有我们这块土地没有向集团总公司伸出手,这是大家努力的结果,也证明了我们对这块土地的投入是有前景的,是值得向往的。我不说大家也明白,这两年的国际市场不稳定,投资环境有点恶劣,关上门我们可以说,今年能够存活下去的公司屈指可数,况且是发展呢?而我们却在这里倔强地站立着,这说明了什么呢?所以我刚刚的话语是正确的,那就是这块土地值得我们付出,她也会给予我们应得的回报。” 姜少华想起了去年的年会,那时候公司还在为着上市做准备,那时候的公司创始人路然,也是站在台上颐气盎然,侃侃而谈,完全看不出来和自己同龄人的羞涩,那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公司至今未婚,她付出的努力让公司的人都叹为观止,然而命运就是一道躲不去的劫难,公司几个月内就土崩瓦解,曾经的赞歌颂词被抛在了脑后。去年还在憧憬着成为公司的元老,拿着上市公司原始股份的合资人,如今又成为了公司的一个新人,这是何等地讽刺。 “展望下一年,竞争会更加激烈而严峻,集团公司决定,对不利于发展和前景的投入行业进行瘦身,瘦身的行业主要为产能过剩的地产行业,而转向投资的行业是文旅及制造业,所以大家别绷着了,可以开心地笑了。” 台下的职工终于开心地笑了起来,就连一向严谨的姜少华也不由自主地笑了。 “这家伙肯定是个做动员的高手!”姜少诚凑近哥哥姜少华的耳边说。 “战争需要人冲锋,但也要有人呼喊指挥,而挥舞手的人往往是决定战争的走势。”姜少华想起一本书里名人的一句话。 “看着大家的笑容,我也觉得很欣慰,因为这证明了我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们走在了别人的前面。我们脚下踩着这块黄土地的开发意义和价值我不说大家也知道,我们今天所做出的努力后人会为我们写下评价,正如我们项目面对的那座国舅桥,包拯斩杀四国舅,拯救淮都人民的故事至今还在流传。所以做一件事,做一件值得人民铭记的事情对待我们来说是多么地重要,我们不要流传青史,也要碑上有名,所以我特意向集团公司做了申请,在项目完工的时候,把每一名班组建设的人都刻碑留名,这是激励也是一种鞭策,那就要我们刻苦努力,认真负责地把工作做好,否则我们留下的就是国舅桥下的那摊血,臭名昭著。” “我们不做罪人!我们要做功臣!” “我们要签军令状,准时高质量地完工!” “谁要偷工减料,我们就把他打倒,抛弃了他!” “我们今年先不要奖金,等待完工后,按质量再给我们补助。” 台下的员工义愤填膺,每个人都涨红着脸,他们呼喊着,脚下的土地在喊声中颤抖,战栗。 罗阳最近很是苦恼,在市委对市长董建雄的承诺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直到现在仍旧没有一丝的进展,幸亏年前的市代表大会的举行,让董建雄抽不开身来,而会议结束后的第一个巴掌还是会打在自己的身上。罗阳现在憎恨自己当时拉的弓太满,话语说到了头,至今没有了回头的余地。宫墙南侧和西侧的拆迁顺利进行,让罗阳的自信膨胀到了极点,而现在却吃了个闭门羹。对待罗阳传下来的命令,下面的这些老员工居然陪他打起了太极,对罗阳的询问要么装聋作哑,要么充耳不闻,现在居然躲起了猫猫,这让罗阳很是无奈,他想要发火,可是面前站立的老人们,可是与自已父亲同样的年龄,最后也只能气急败坏地作吧。然而事情还是要做的,否则将来董建雄市长问起来,自己也没有理由去解释。 罗阳苦恼着,面前摊开的图纸他也没有了心情去看,罗阳端起茶杯,却发现杯中沏好的红茶已经冰凉,他走到了隔壁的茶室倾倒掉,然后又接了一杯热水,回到了办公室,他却在咖啡和茶叶的选择间犯了难,正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四合院落的构造一样,补贴的标准一样,为什么东侧和北侧的拆迁补偿出了问题?这个问题在罗阳的脑海里盘旋了很久,至今还是没有答案。手下的这帮老员工也多数居住在宫墙的东侧和北侧,如果他们真的动员起来,问题应该不是很困难,关键他们现在好像合起伙来陪自己躲起了猫猫。 走投无路的罗阳想起了区委秘书长谭颖,他们一同从京城过来淮都挂职,与罗阳不同的是谭颖就是本地人,她挂职结束后留在了区委也是顺理成章的选择。于是罗阳拨通了谭颖的电话。 “你应该从根本上找出原因来,坐在办公室内是找不出答案的!”听完罗阳的唠叨,电话那边的谭颖笑着说。 是呀!病要从根上找出药方来,谭颖的提醒打开了罗阳的脑海,既然他们都愿意躲猫猫,不如自己主动出击。罗阳想到了金健春的邀请,他不是刚好住在皇宫北侧吗?晚上的活动刚好是自己的一个相会的由头,罗阳振奋了精神,看了看墙壁上的挂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他就锁了办公室走了出去。 罗阳提着礼品走进金健春家所在的皇宫北侧四合院落时,路灯已经亮了起来。冬天的白天时间很短,尽管离单位路程不足两公里,罗阳走出单位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当罗阳提着礼品走进四合院落,金健春正在从厨房里向正房内端着碗筷。厨房里的柳如言围着围裙,好像在煮最后一道汤食。 “怎么这样客气?来这里就让我们家宅蓬荜生辉,居然还带着礼物。”金健春热情地把礼品接了过去。 “应该的,阿姨的生日,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客气了!客气了!”柳如言也从旁边的厨房里跑了出来,“还有一道汤食,马上开饭。” “不着忙,我先和金叔说会话。”罗阳客套地说。 “对,对,还要等下志琪那个妮子,她说接个朋友,马上就到家了。”金健春拿过两张凳子,两个人把着门坐了下来。 这个木瓦结构的四合院落兴建于明末,后经过几次破坏和重建,最后定型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由于改造起来比较困难,现在房子里还未通暖气和天然气,煮饭还在使用着罐装天然气。如果不关闭房门,冷风打在身上,还是让人不禁哆嗦。好在院子比较狭小,被开发的菜园和果园挤的满满的。 “这样的田园生活才是人们应该享受的!”罗阳一边由衷地赞赏着,一边细心地观察金健春的表情。 “是呀!可这样的生活越来越少了!”金健春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难道换一种生活质量更高、生活环境更美好的不好吗?” “那种生活是漂浮在空中的,人们还是希望踩在大地上生活,大家的出发点是好的,让人们拆迁出去,住了高楼大厦,拿点钱做补偿,可是他们的生活习惯,对土地的感情不是谁都能理解的。”金健春倒了一杯热水递给罗阳,他接着对罗阳说,“我知道你会问我这些问题,贤侄呀!在你的眼睛里,这种生活是美好的,是让人向往的,在我们的眼睛里何尝不是,我们站在这块土地上,这是我们的财富,是我们心灵的寄托,我们可以在这块地上源源不断地得到收获,一道脱离了它,走进冰冷的混凝土世界,我们是漂浮在空中的,我们的心是无根的。” “那为什么在皇宫西侧和南侧的拆迁中能够得到大家的积极响应呢?”罗阳不解地问,“难道那边的人不懂这些?” “那边的工作之所以这么顺利原因有三,一是那边得院落经过几次浩劫,被破坏的严重,即使想要去保护,保护力度和强度上较为困难,二是由于为了本地发展,老百姓较为拥护,三是补贴政策比较好,在那个时间内确实能够起到促进作用。而现在不同了,东侧和北侧保护成型的四合院落还比较多,几次的发展都没有成功,人民寒了心,现在全国都在开展古院落的保护工作,人们也对老祖宗的东西很是重视,当然还有重要一条,经济市场好了,地产的发展太迅速了,人们可以在不动自己祖屋的情况下,就可以得到自己梦想得到的房产,而不再苛求得到拆迁补偿了。” “那我们的工作就无法开展了?”罗阳索性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今天我以自家人的态势和你说句心里话,难呀!这两边的老住户比较多,他们对四合院落的感情比较深。”金健春观察着罗阳的表情有晴天转了阴天,他喝了一口水,转换了话题说,“贤侄呀!你最近怎么不找志琪玩了呀?” “没,没有呀!”这个话题让罗阳措手不及,回答起来口舌也不那么灵便了。 “你是不是被这小妮子的手段给耍了呀?姜少诚只是她拿来糊弄你的挡箭牌,是放的 Y W D。”金健春提示着说,“那小妮子如何能够看得上姜家的二小子,那吊儿郎当,毫无作为的样子如何能够与你相比,我和你柳姨都看好你们的交往呀!” “哦,原来如此,可是志琪的心究竟不在我这里呀!”罗阳刚刚在第一问题上碰了壁,这个尖锐的问题也让他心有余悸。 “这个小丫头鬼精鬼精的,也许是她对你的考验,如果你这时后退,着了她的道,那才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从一个父亲口中说出这样的话语来,也够难为金健春的了,为了能够回到京城,他也只能这样放手一搏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罗阳心里的惊喜即将跳了出来。 “当然是真的,我和你金叔都坚强地现在你这边!”在厨房里旁听的柳如言也趁机走了出来,她接着说,“那小妮子和姜家二小子就是在演戏,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只有你迷失在雾中。” 罗阳看着沉沁在幸福中的两个人,心里愈加地沉醉。 “有什么事情呀?你们说得这么兴奋?”随着话语,电动车就开进了院落,是她们的宝贝女儿金志琪,然而更加他们惊奇的是,驾驶电动车的竟然是他们的干儿子姜少华,女儿坐在后座上,手里提着一份定做的生日蛋糕。 “哦,少华儿,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志琪说今天是干妈的生日,在外面这么多年,也没有赶上过,今年刚好遇上。”姜少华停好了车,摘下头上的安全帽。 “哦,少华儿,能来就好!”柳如言尴尬地说,她在心里的祷告不要发生的事情,如今出现在了眼前,顿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今天给二老更正一个问题,说少华儿也行,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你们的少华女婿,听到这个消息,你们兴不兴奋,”金志琪微笑着揽过姜少华的手臂,冲着柳如言说,“俺妈,你每天要我赶紧找个女婿回来,现在就给你一个生日礼物!” “你们,你们什么时候?”金健春就好像脸上挨了一个重重的巴掌,让他的眼前发黑。 “我不同意!”柳如言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如同五雷轰顶一样,她指着姜少华尖叫着说,“你们可是兄妹,哪里能够结婚,姜少华,你才回来了几天,竟然就做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罗阳站在旁边一下子傻了,他不知道这家人又要演出哪个版本的戏来。 “干啥?干啥呢?两个人加在一起一百多岁的人了,哭天嚎地地干嘛!”还是泼辣的金志琪制止了他们老夫妻的哭闹,“我们又不是亲兄妹,少华哥有没有骗我,更没有逼迫我,干嘛冤枉他,是我向他表的白。” “我们不同意!”金健春夫妻两个异口同声地说。 “不同意也不行,逼我的话,我们就生米做成熟饭,抱着孩子给你们看。”金志琪的话让人哭笑不得,“还一句一个少华儿,原来都是假的,你们简直太虚伪了。” “你,简直是逆子,有你这么说父母的吗?”柳如言转而指着姜少华说,“姜少华,你走,今天这里不欢迎你,还有你与志琪的事情我们就当你们说的是个笑话,哪说哪了,这页就当没有发生。” 姜少华也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事情到了今天竟然出现了这个插曲,在路上他与金志琪还在说着,把这个惊喜带给夫妻俩个后,他们的表情是如何地欣喜,没想到迎来的却是当头一棒,他羞愧自如,掂着礼物傻愣在了那里。 “你让少华哥走,我也要走,甭想拆开我们!”金志琪拉着发呆的姜少华转身上了电动摩托车,向着院落外面驶去。 “小妮子,你给我回来!”金健春指着他们的背影喊。 “这生日没法过了!”刚刚站起来的柳如言又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哭嚎起来。 戏曲的进展如此突然,怕你门廊下座位上的罗阳傻在了那里,他不知道事情应该如何地劝阻,而自己如今又该去到哪里?现在的罗阳就如同一只巨鹰,突然间折断了翅膀,从高高的九重天际砸向了冷酷的冰窟。 “志琪,志琪,你别开这么快!小心驾驶。”电动车后座位上的姜少华不断提醒着驾车疯狂行驶的金志琪。 发了疯的金志琪终于在行驶一段距离后,发泄了气,驾驶的车辆慢慢地在一处小广场旁停靠了下来。 “少华哥,你说他们多可恶,给她好好过个生日,竟然能够整出这么多事情来!”金志琪眼睛里含着泪水,气愤地说。 “也许我们的事情有点突然,他们两个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姜少华心疼地为金志琪擦去眼角的泪水,他安慰着面前的女人说。 “哪里有这样的人,一句一个少华儿,最后竟然不喜欢别人,说出去难道不让人笑掉大牙,”金志琪内心的气体好像还未曾撒完,气呼呼地继续说道。 突然间,金志琪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烦躁地拿了出来,拨通了电话,话筒那边出来柳如言尖锐的喊声:“死妮子,你现在在哪里?赶紧回来,否则我们就给你断绝母女之情,当然还有父女之情!” “断绝就断绝,我今天就不回去了。”金志琪气呼呼地挂了电话,然后电话再次响起来,她看了看,依然是父母的,金志琪索性挂掉,后来直接关了机。 旁边站立的姜少华也手足无措,只是任凭金志琪靠在身上哭泣。 “少华哥,今天你不回去行吗?”金志琪突然停止了哭泣,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闪耀着“家庭旅馆”的霓虹招牌,坏坏地说,“我们今天晚上去那里好吗?” 陈雯婷在县城郊区的“狂野黑夜”的酒吧找到罗阳时候,他已经喝得烂醉如泥。陈雯婷陪同陆海侗参加晚上的公司晚会,作为公司的骨干精英人物,她也喝了很多的酒,公司员工与合作单位的敬酒,这是不能避免的。酒会结束后,她安排好了所有的业务,也送走了陆海侗,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此时,她多么希望身边有一个人的存在,可这个人在晚会上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雯婷回到住处,沏了一杯醒酒茶喝下,头脑还是有点昏沉,于是她又泡了一个热水澡,打算就上床休息,这时她接到了罗阳的电话。 “你是他的朋友吧?我们没有办法,让他按的电话。”酒店老板耐心地说。 “对,谢谢你们了,给你们惹了麻烦了。”陈雯婷说。 “你朋友喝了太多酒了,我们都劝阻不住,刚刚还要自己开车走。”老板解说着。 “那谢谢你们了,麻烦在门口帮我打个车,我送他回去。”陈雯婷帮罗阳结算了酒钱,就在酒吧老板的帮助下,把罗阳送上了出租车。 “去,淮都大酒店!”陈雯婷对着前座上的出租司机说。 这一晚,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晚,至少对待两对青年来说。 姜少华坳不过金志琪的纠缠,还是带着她走进了那霓虹灯的诱惑。开了房门,两张嘴巴就紧紧地贴在了一起,这甜蜜的吻代表着渴望,代表着对世界的抗拒。他们身体内的热血翻滚着,烫得身体即将爆裂。 “少华哥,我饿了!”就在他们的热血即将点燃的时候,金志琪突然翻身坐了起来,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羞涩地说,“少华哥,你能不能出去买点吃的回来,亲吻是个体力活。” 姜少华的肚子也突然空虚起来,是呀!两个人从下午到了现在都没有吃下一口食物,满以为晚上有一顿大餐等待,期待如今成了泡影。 “好的,你等一下,我现在就下去!”姜少华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开门下了楼。 姜少华打开手机在楼下夜宵店准备付款的时候,他接到了姜锦和的电话。 “你这混小子在哪里?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今晚赶紧给我回来,如果你今晚做了错事,我们就断绝父子之情,”在中国式家长的眼中,好像只有断绝亲情就是最后的退路,最后还警告着姜少华说,“半个小时内,你不出现在家门口,我就报警。” 姜少华冷静了下来,他坐在广场旁的石球上,迎接着冷酷的寒风,他突然间冷却下来,是呀!不理智只能激化矛盾,此时的热血激情可能会使两个家庭受到伤害。 姜少华踌躇了一会,他费尽了体力蹒跚地拿着吃食回到旅店的房门,他本想敲门进去,但是进去了又怕了金志琪渴望的眼神,他停滞了一会,还是把吃食挂在了门的把手上。姜少华就像一名被发觉的小偷一样,快速地逃离了现场。 “志琪,不被家人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的婚姻,希望我们都冷静一下,共同努力得到他们的谅解和祝愿。”姜少华在路灯下站立了很久,写了这样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当二十分钟后,姜少华回到家们,他发现自己年迈的父亲瞪着血红的眼睛坐在正厅里,看见儿子完好地回来,他沉重地叹息一声,回了自己的卧室。 姜少诚在晚会上喝醉了酒,出了公司就找狐朋狗友胡混去了。姜少华躺在床上,眼睛空洞迷离地盯着屋棱,啊!我的灵魂,你在何处?他想起了莎翁在《哈姆莱特》中的一句话,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同样今晚让辗转反侧的还有陈雯婷,她把酒醉的罗阳送到了淮都大酒店,这是公司的长期合作酒店,也是淮都最高档的酒店,即将到了四星的标准,每当公司的客人或者合作伙伴到来都在此酒店里下驻。 罗阳的今天遭遇就像过山车似的,高低荡漾起起伏伏,当他哭啼怒骂间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说出后,聪明的陈雯婷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生活是多么地嘲弄世人,越是担心的事情,越是毫无留情地把灾难降临到来人间。陈雯婷颓废地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看着对面呢喃的罗阳逐步地进入到了梦乡,她的心五味杂陈,失去的终将会失去,只留下孤独的岁月陪伴着自己衰老。 在淮都大酒店陈雯婷开设房间的外面,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 ------------ 第九章 躺在床上的姜锦和气愤难当,在自己的心目中,金志琪早已经注定是家中的一份子,不管是少华或者是少诚,亦或者是自己的女孩,如果站在女儿选婿的立场上,如果要在两个儿子之间做出选择的话,他宁可选择沉着稳定的大儿子姜少华,而不是吊儿郎当的少诚儿,所以当金健春说出两个孩子的事情时,姜锦和是高兴的,他把最好的儿子奉献给了金家。然而等来的却是一阵雷烟火炮的倾诉,他们对少华儿的讥骂,控诉他的不安本份,控诉他怀着不良之心回到淮都。这样的话语,让姜锦和极为反感,你金健春算什么东西?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我一家收留了你们,后来帮着你们在淮都站立了脚,置办了产业;在你们夫妻忙着工作的时候,是我在家的妻子替你们养着志琪,那时候两家没有红过脸面,现在你们过了河,竟然拆起了台面,口口声声的少华儿成了你们虚伪的甜言蜜语。姜锦和是天空稍亮时才渐渐要睡去的,他听到了姜少华的起床,洗漱,然后出门,他想起来安排一下自己的儿子,想了一下又觉得无所谓。他又后悔昨天听了金健春的威胁,就把少华儿叫了回来,否则他们今天早已木已成舟,看你老金怎么办?说句心里话,他的心里很喜欢金志琪这位淘气的姑娘,她在自己的面前,永远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在这个家庭里,早就应该有了她的一席之地,以前是和姜少诚在一起的时候,他知道他们是逢场作戏,而当自己听说是少华儿和金志琪在一起时,他的心里开了花,自己为什么早没有想到把这位小姑娘用这种方式迎接进门来?小伙子干的不错,老爸为你感到骄傲,亲爱的女儿突然变成了儿媳,姜锦和想着就裂开了嘴巴。 老金,两家风风雨雨和睦地相处了将近半个世纪,如今用这种方式闹得不可调和,来吧!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任凭你千般妙计,我自岿然不动。 第二天,姜少华头昏脑胀地回到办公室,他被父亲喊回了家,而后惦念着宾馆里的金志琪,父亲看他回了家,就锁了门回了卧室,过了一会儿,卧室内没有了动静,姜少华赶紧地开了手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金志琪的一则消息:少华哥,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会重新考虑我们的将来,永远爱你的志琪。当姜少华把手机打了过去,却发现金志琪已经关了手机。 “俺哥,陈总经理叫你去办公室?”姜少诚跑了出来,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哥哥迟到。 “叫我嘛?有事吗?”姜少华放下电脑背包。 “是呀!等了你很久。”姜少诚凑了过来,神秘地问,“俺哥,你昨天去哪里了?咱爸打了两次电话找你。” “我还要问你,你昨天去了哪里?我接到电话,就回家了,到现在才看到了你。” “我去朋友家了,你赶紧去陈总经理那里吧!怕她要发火了。”姜少诚赶紧溜了出去。 姜少华轻轻敲了一下办公室的房门,听见里面传来陈雯婷的声音,便推门走了进去。 陈雯婷在办公室内打了个盹,她本来想再看一下报表,然而心情烦乱,老是聚不起精神,便放下手中的报表,这时陆海侗打来电话,说让她陪同自己回到京城总部在董事会上汇报淮都的进展,她想起了姜少华,年后的计划是他整理并重新制定的,当这个完美的工作计划提交到了陈雯婷的办公室时,她很是惊讶,她完全没有想到一个软件系统的程序员竟然把计划做得如此地规范而条理,看来自己对他还是不太了解,对他潜在能力的挖掘还未到时间,他就像一个埋藏在深处的矿藏,在黝黑的地方发着光和热,正如此刻自己的爱一样地炽烈,提起自己的爱情,陈雯婷又感觉到了刺裂地痛,还没有开花就已经枯萎了。 陈雯婷的心情烦乱,没有心情去看报表和整理汇报台词,她几次出去看到姜少华的办公室紧紧地锁着,她碰到了姜少诚,让他联系姜少华时,赶紧来自己的办公室。 陈雯婷喝了一杯咖啡,然而还是无效,她坐在办公桌上竟然打起了盹,自从昨晚听了罗阳的话语,她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她试探性地寻找到理由拨了姜少华的电话,发现他竟然关了机。陈雯婷不得不相信这一切的真实性,啊!亲爱的人,你在哪里?你可知道有一颗惦念你的心在痛苦地煎熬着。 陈雯婷打盹间,一颗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这时,陈雯婷听到了敲门声,她赶紧拭干了眼角的泪水,喊了一声请进。 “陈总经理,你找我有事吗?”姜少华轻声地问道。 “你和我现在出发去京城,陆董的私人飞机在农业机场里停靠等着我们。”陈雯婷赶忙地拿起了外套。 “可我什么都没有带呀?”姜少华问道。 “来不及了,昨天给了你几个电话都关机了,如果现在还不起飞的话就赶不上下午的会议了。”陈雯婷急匆匆地说,“带上你的电脑就行,其他的都在北京买。” 陆海侗的直飞式私人飞机赛娜斯350停靠在淮都旁的农用机场,这是一台五座的直飞式飞机,产于美国堪萨斯州商用喷气式飞机。作为农业使用机场,这些年淮都的配套设施基本完善,无人机和小型飞机探测和农药喷洒工作,让这个飞机场在农业繁忙的季节,每天都有各式飞机升降。陆海侗的私人飞机也刚好符合在这里升降的吨位,在冬季赋闲的这个季节,停靠在这里也达到了省级机场的分流,节省了来往运输时间。 当陈雯婷带着姜少华赶到了机场,陆海侗正在着急的向外观望。 “对不起,陆董事长,我们来晚了!”陈雯婷在驾驶员的帮助下上了飞机,她脱着外套说。 “嗯,这位是谁?”陆海侗的心里十分恼火,他知道以陈雯婷的习惯,她肯定不会迟到,倒是后面的这位后生让人心生疑问,于是他指着姜少华问。 “对不起,陆董事长,我是公司软件系统开发工程部的姜少华,陈总经理因为等我才迟到的。”姜少华深深鞠了一躬抢先回答道。 “我们公司有这个部门吗?”陆海侗转过身来问陈雯婷。 “这是我刚策划成立的,姜少华是南方沿海改革前沿城市归来的软件开发科技人才,作为文旅项目的尝试,我觉得科技的力量肯定会在我们将来的市场开拓中占据一席之地。”陈雯婷回答道。 “对,雯婷的见解很是超前,在当今世界,谁能掌握科学技术,谁就能够走的更远,”陆海侗伸过手来,紧紧地握住了姜少华的手说,“小伙子,欢迎你来到天地一侗集团。” “谢谢你,董事长,我一定倾尽所能陪同公司的成长!”姜少华也被陆海侗的话语说得心血澎湃。 机场人员撤掉悬梯,赛娜斯350式私人飞机开始加大马力,螺旋桨开始旋转,飞机开始了逐步爬升,慢慢地到了云层里。 “你不晕机吗?”陈雯婷看姜少华在后座上拿出了电脑。 “我准备点材料!”姜少华尽管脸色苍白,但他还是紧咬着牙关,打开了电脑,他知道属于他的时间不多了,他要在这有限的时间里预习一下自己的汇报内容。 “小伙子,不错!挺有上进心的。”副座上的陆海侗欣慰地点了点头,他终于知道等待了这么久的价值。 两个小时的空中飞行,飞机盘旋着在北京的西郊机场下落。这时的姜少华也敲下了最后一个句号,思想放空了,他的肚子开始泛滥,扶着飞机吐了起来,直至吐得口腔里酸楚起来。 北京刚刚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从空中看下去,万里河山银装素裹,一切都笼罩在白色之中。 “小伙子,没有表面上刚强吗?”陆海侗拍了拍姜少华的肩膀,然后钻进旁边早已等待的汽车。 陈雯婷爱怜地拍着姜少华的后背,她很自责,不该让他这个时间跟随自己来到这里,昨晚他肯定也是度过了一个不眠的夜晚,自己尚且在办公室内和飞行途中打了几个盹。想起昨天的夜,陈雯婷也有些气恼,她决定索性不去管姜少华,但是看着他疲倦的样子,她还是放弃了抵御,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人呀!原来他竟然是如此地瘦弱。 罗阳第二天在淮都大酒店的套房里床上醒来,他的头脑依旧昏沉,他不明白自己何时到了这里,又是何时躺在这么舒适的床上。罗阳回想了一会,好像昨晚自己酒醉后在酒吧里给谁拨了电话,于是他拿起旁边的手机翻找了一下,最后一个拨打出去的号码竟然是陈雯婷的,也许就是她在深夜里把自己接送到了这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酒味,那是种混合着酒菜呕吐物的味道,室内的暖气系统并不能挥洒尽这种味道。罗阳的口腔内口燥干渴,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新沏的绿茶,早就已经冷却,他还是拿过来一饮而尽,口渴得到了暂时的缓解,口腔内有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这时罗阳发觉到了床头的垃圾篓里扔了很多的擦拭过的纸巾,可见自己当时是多么地狼狈,照顾自己的人当时是多么地耐心和细致。陈雯婷,自己在对着她演着戏,而她竟然如此细致地对待自己。愧疚的罗阳拨通了陈雯婷的手机,打算亲口对她表达一个谢意,却发现对方已经关了手机。 罗阳想起了金健春夫妻俩个痛恨不已,他感觉到自己在他们面前就像一只猴子似的,在他们的驱使之下栽着跟头。最后罗阳决定起床,去单位等待金健春的到来,看下这位老狐狸如何地向自己解释。 罗阳打了个出租车去了酒吧取了自己的车,然后驾车快到研究所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谭颖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说省里的专家组下来考察高速穿村保护工程,现在市、区主要领导都去开会了,希望罗阳能够参加帮着区委接待一下。 这个工程是省里的正在论证待实施项目,那是一片有历史保护价值的村落,而以前在考察时没有注意到,后来开挖基础时竟然挖出了墓穴和骸骨,这些考古价值竟然直接把本地的历史追溯到了三国时期,原先的高速就需要重新考证施工方案。 罗阳就把车调了一个头,去了区委接了谭颖。 “区里的公车都被抽调去支援市委会议了,今天只能征收你的私人座驾了。”谭颖上了副驾驶座上,就微笑地对着罗阳说。 “一切来源于人民,服务于人民!”罗阳笑着回应说。 “小鬼,果然是从京城下来的,思想境界就是不一样!”谭颖拍着罗阳的肩膀,学着领导的口吻说。 “人工不算,油费还是要报销的。”罗阳边开着车,两个人便逗着嘴。 省里下来的考察队,其实就来了四个人,带队的就是省高校的宋治廉教授,带着他的三名学生。 在罗阳他们两个刚到工地现场的时候,宋治廉已经开始了工作,他们自己驾了车从省城赶了过来。 “知道你们都在忙着开会,来的时候,我已经通知了董建雄同志,我们自己工作就行了!”宋治廉看见了他们,不喜反而怒了起来。 “他们不来,我怎么样也要见下我的老师呀!”谭颖从项目管理处掂着开水瓶过来。 “就你小丫头的嘴巴甜蜜,”宋治廉教授回头对身边的几位学生,自豪地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经常跟你们说的谭颖师姐,可是本地有名的秘书长呀!” “师姐好!”教授旁边的三位学生露出羡慕的眼神。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北京上的大学吗?”罗阳便跟他们沏着茶,迷惑地问。 “大学是在北京上的呀!我的研究生可是跟着宋教授毕业的。”谭颖狡黠地说。 “哦!”罗阳如梦方醒,而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又不禁地羞愧,到底怎么了?这些年除了在官场上辛苦爬拼,而自己的学识还在原地踏步。 “我的老师,今天我们两个人过来不是接待你的,而是给你打下手的,这位也是文物保护专家!”谭颖笑着介绍。 “那感情最好,我们的人手刚好不够用!现在加了两位如虎添翼。”宋教授这时才高兴起来。 “但愿没有给你们添乱流行。”罗阳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他好像回到了校园,那种青涩而腼腆的笑容又回到了脸颊。 辛苦了一天的罗阳送宋治廉教授师生四人去了淮都大酒店住下,罗阳尽管体力上有些疲惫,但是心里却很踏实,尽管很久没有参加劳动的身子让搬起笨重的仪器来有些吃力,甚至有些喘息,但是和几位年轻人在一起,他感觉到热血沸腾,久违的学校生涯又回到了身边,他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在飞。 “累吗?”副驾驶座上的谭颖拧开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他,后面强调了一句,“从前台拿的,温的。” “太小看我了,这点锻练还是能够承受的。”罗阳佯装着强壮的体魄回应着。 “别牵强了,看你的脸上都没有血色了!很久没有参加劳动了吧?” “唉,老了,腿脚都不听使唤了,原先自己也参加过原野的考古实训,没有想到现在的考古工作还是这么劳累!” “你以为做学问的都是那么简单吗?在办公室里一呆,用键盘敲出两个字,然后下班陪老婆孩子就了事了。” “你去哪里?”汽车上了路,罗阳转过头来问。 “既然你不劳累,想再征收一下你的私家车,陪我去个地方好吗?”谭颖回答道。 “好呀!那去哪里?”罗阳干脆地回答道。 “别问,你就听我的指引就行了!”谭颖并不回答罗阳的问题。 于是罗阳便不再询问,只好随着他的指引向城外驶去。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上了枝头,窗外的杨柳树颓废地垂着枝条,就像工作一天后劳累的老人一般,田地里的麦苗在微风中瑟瑟地抖动着。月光下的黄土地回映着亮光,吐露出内部的无限生机,下一年又是一个令人向往的丰收季节。这让罗阳响起自己老家的一句谚语,生于尘土,归于尘土,我的一切都是黄色的。在这迎风荡漾中,罗阳禁不住地哼唱出故乡的民歌:“黄土地的那个黄,祖祖辈辈都在这片黄土地上,圪梁梁的那个长,拉个话儿都把歌儿唱,在这片黄土地上,熟悉的味道思念的家乡,圪梁梁的那个长,情歌妹子为那哥哥唱—” 罗阳唱着唱着,突然听到旁边谭颖低声的啜泣声,自己赶紧住了嘴巴,他感觉到了自己失了态。 “怎么了?”罗阳递过去一张纸巾,关切地问道,“是不是我的歌声太跑调了?刺了你的耳朵?” “不是的,”谭颖擦了一把眼睛说,“是这首民歌感染了我,你说这民歌的力量该有多大。” “民歌来源于人民的心里深处的想法,是人们心灵感情的一种渲染,然而现在的人们都脱离了土地,再也没有了这份真挚的情感!”罗阳说出自己的见解。 “是呀!我们离现实太远了,以至于我们现在把流泪只作为一种懦弱和胆怯的表现,再也没有了感动这种真挚的感情了!” “我们干嘛讨论这种失落的话题呢?”罗阳突然醒悟地提醒着问,“你要赶紧指挥道路呀!” “前面就到了!转过那道路口就到了。”谭颖也醒悟地收拾好心情,指着前面的路口说。 车辆旋转了一下,上了前面的一道坡,进了一条土路。 他们终于在一栋残破的砖瓦房前停了下来,红砖青瓦,一看就知道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建筑,砖瓦间的缝隙里露出黄色的土壤。依据罗阳对黄土地的考察探究,这就是上个世纪七十年的物质匮乏的年代修筑的房屋,那时盖起的房间都是黏土搭建,一层砖一层黏土,而屋顶则是檩条卯构结构。这种常见的房屋大都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原洪水中损坏了,能够完整保留下来的却廖廖无几。 “俺爸俺妈,我回来了!”进的土围的庭院,谭颖就向着屋内喊。 “回来了,快洗脸吧!”一位年迈的老妇人端着一盆水出来,她突然间发现女儿身后站立的罗阳,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哦,俺妈,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的同学兼同事,罗阳。”谭颖然后回头对罗阳说,“罗阳,这是俺爸俺妈!” “哎呀,你怎么不要说,你看,我什么都没有带!”罗阳顿时尴尬起来,连连地赎罪,“伯父伯母,谭颖没有和我说,对不起。” “没的事,没的事情!那你先洗吧!”老年妇女把脸盆放在了罗阳的面前,然后回屋给他取来了一条新毛巾。 “多谢!多谢!”罗阳洗了一把,水沾在了嘴唇上,苦涩难当,他不由得皱起了眉。 “我们这里都是盐碱地,打出来的水都有点苦涩。”谭颖拿了毛巾过来为罗阳细心地掸去灰尘,然后把毛巾浸了水,递给了罗阳。 “你怎么不早说?两手空空,害得我丢了这么大的人!”罗阳擦着脸埋怨着身边的谭颖。 “呵呵,如果你带东西来,我就不敢带你来来了,我爸妈肯定把我扔出去了。”谭颖说笑着,把罗阳用得水泼在院子里,又从旁边的水缸里舀出一盆水来。 “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罗阳问道。 “今天是我爸的生日,就带你来感受一下。”谭颖微笑着说。 “生日?!那你还不定个蛋糕回来!”罗阳更感到了此刻的唐突,现在恨不得黄土地上出现一条裂缝,自己钻进去。 “定什么蛋糕?咱家不兴那个,你们能回来就是好事!”谭颖的老父亲从屋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身上披了一件新外套,“倒是让你看了笑话,这个小丫头也没有打电话给我,害得我们也措手不及的。” “伯父,请你千万见谅,我真不知道你今天过生日?也不知道要来这里?”罗阳的嘴巴尽然有点哆嗦起来。 “你别见怪就行了,家里有点脏乱。”老人的嘴唇也哆嗦着。 “你们两个就别再客套了,饭煮好了吧?快饿死我了。”洗完脸面的谭颖在旁边叫喊了起来。 推开了房门,一股土腥味迎面而来,那是原土似肌肤般的味道。这是一所带有套间的二居室,耳房内漆黑一片,只有中厅中间垂着一盏昏暗的节能灯。然而房间内十分地温馨,桌上摆放着几道简单的素食,诱人的香味让人的味蕾盛开。 “赶紧坐下,赶紧坐下!”年迈的两位老人指示着位置。 “好,好!”看着这与时代严重脱节的居所,罗阳的眼睛有些湿润,他对身边的同学突然间十分地敬重。 就在这反复客套中,罗阳忐忑地吃下了这一顿饭菜,对于他们压场的生日礼品,也不过是一碗撒着几滴香油的长寿面条而已,而他们吃得却十分地香甜。 罗阳两个人陪着老人们吃过了饭菜,看到双方都很拘谨,他便赶忙地推辞回城,于是他们便告了别。车上的两个人默默地不再说话。 “他们真的是我的亲生父母,这就是我不能留在京城的原因,他们离不开土地,而我离不开他们。”沉默了一会,谭颖打破了平静,她知道罗阳的很多问题要她回答。 “为什么不把他们接到身边呢?按照你的级别,应该是他们安享晚年的时间!”罗阳还是说出后面的疑问。 “他们不愿意拖累我,以后的结婚生子却在城市里,他们不愿意用自己低下的文化去牵绊儿女的生活,这就是中原上老人们的心情。”谭颖啜泣着,但她还是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为什么父母还有这样的想法呢?”罗阳不禁地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所以自己是幸运的,稍有见识的爷爷经常指引着自己前行的道路,尽管自己和千万农村来的家庭一样地清苦,但是他指引的道路就是一条光明的大道。 他们不再说话,车颠簸了几下上了大道,向着城市开去。 “你知道我带你去见我父母的原因吗?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在谭颖居住的小区内下车后,谭颖迟疑了一会,说出这样的话,就羞涩地推开车门,向着居住的小区走去。 ------------ 第十章 “新世纪的科学技术就是第一生产力,而软件技术的发展则让腾飞的腾飞的动力添加了翅膀。如何地吃穿住行,乃至喜怒哀乐,我们都要重新定义,每一个产业中的变革都需要技术的推动,下面我就结合我们新时代里即将腾飞的文旅项目,做出以下的汇报。” 在公司董事会的会议上,陈雯婷推举着姜少华坐上主持台。中午姜少华没有吃饭,他在预订的酒店里休息了一会儿,等他起床后,发现了床头放着的崭新衣服,他洗了个热水澡,置换了衣服,如今他又神采奕奕地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在没有轮到自己发言之前,陈雯婷悄悄地递给了他两块压缩饼干,吃下去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也不再发慌,他真心地感激眼前的这位同龄的领导,是她又让自己再一次地把知识搬上了舞台。然后再陈雯婷和所有股东们的注视下,他在自己的舞台上开始了讲演。 “大家请看大屏幕,十年前我们还只能坐在办公室和家里的电脑前解决自己的吃穿住行,而现在我们却凭借着不足半寸的屏幕就能随时随地地解决,而且解决的不仅仅是吃穿住行问题,还有我们的精神享受,或者更高一层的情欲享受,而作为这些综合体的文旅项目,我们更应该把技术运用到了极致,正如刚刚陈雯婷经理的汇报所说,我们现在把《醉·淮都》更名,并打破以前模式,重新去做,就是不让我们在竞争中落队,不在安逸中浮沉,我们是把她作为一个公司的IP去打造,把她作为我们挚爱的孩子去养育。” “首先,我们所说的传统文化与现代科技并不矛盾,我们既不能以传统文化消亡的代价来推进现代科技的开展,也不能无视现代科技的开展来保护传统文化。唯有坚持现代科技与传统文化两翼齐飞,整个人类的发展才能更加绚烂。因此,要挖掘历史文化、传统文化、民族文化,与当下时尚潮流结合,在发展文化和旅游产业的同时,顺应文化复兴和文化自信建设,发挥文化赋能作用,让传统文化在科技的加持下,焕发出更加魅力的文化力量。” “其次,文化与旅游产业的全方位融合为文化添翼,为旅游铸魂。将文化融入乡村旅游、城市旅游以及工业旅游、农业旅游等不同领域,将文化和旅游活动融入体验主导模式、创新主导模式等不同情境之中,突出游客的深度参与,做到旅游主体、旅游客体和旅游环境协调共生,构建文化和旅游全面深度融合发展的模式,提升旅游项目生命力,促进旅游业可持续发展,更好的满足人们精神文化需求。” “再次,大力推动文化和旅游在科技领域真融合、深融合、全方位融合。加快发展“云旅游”业态,让人们足不出户便可以享受视觉盛宴,有效应对疫情、交通、气候、区域等限制,全面提升游客的旅游到达度和体验幸福感。以“大IP”“高科技”为牵引,推动建设一批融合文化和旅游功能的区域云服务平台,构建现代时尚的“文化IP”,助力提升文化和旅游产业竞争力。创新旅游途径、方式、模式,加快虚拟现实技术融入文旅产业,让更多文化旅游业态成为讲述河北故事的生动载体。打造“科技+文化+旅游”深度融合的智慧文旅新模式,构建全域旅游智慧化支撑体系,提升文旅产业要素转化效率。结合《“十四五”文化和旅游科技创新规划》的总体思想,围绕文化强国建设目标任务,以科技创新引领和支撑文化和旅游发展,提高文化和旅游生产要素水平,推动文化和旅游更好融入新发展格局,实现高质量发展。” “面对日益竞争剧烈的文旅项目和文旅布局,我们一定要先用科技武装我们的阵地,才能在未来的市场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我进入公司的时间还不久,所以没有更多的发言权给大家,但是作为一个技术人员,我觉得在未来我们在以下技术方面得到提升: 第一、助力新基建。以5G 为引领,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人工智能以及数字安全领域为代表的数字新基建也在不断巩固、加强文旅行业基础数字化底座能力。 第二、提升智慧服务。在智慧服务方面,5G 慢直播已经成为公众足不出户就能看到美丽风景的重要方式。一方面,游客可以根据这些画面了解景区的情况,选择旅游的地点和参观的景点,然后按图索骥,去领略现实中的美景。另一方面,即便不能去往现场,或者不能按时到达现场,也可以通过这种科技手段在网上欣赏景区的美景,减少遗憾。 第三、加强智慧营销。5G 视频彩铃也逐渐成为旅游目的地营销的新工具。5G 视频彩铃在通话振铃期间向主叫用户呈现的高清音视频融合放音服务,以声音+ 视频宣传+ 短信链接的方式助力旅游目的地宣传营销推广。 第四、满足文化消费的新需求。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大量文化活动搬上“云端”,云演出、云直播、云录制、云展览等新兴文化活动走进大众。 第五、提高公共文化服务水平。5G 数字新基建协助构建互联互通的公共文化数字服务网络,搭建内容丰富、覆盖城乡、方便快捷的公共文化数字化服务体系,通过公共文化云、网站、智能终端、手机APP 等载体,向社会公众提供高效的公共文化服务,更好的满足人民对文化生活的需求。 第六、结合《“十四五”文化和旅游发展规划》,未来文化和旅游行业的文旅融合、城乡融合、大众旅游、智慧旅游、区域化发展等新趋势将更加明显。国民素质和社会文明程度将继续提升,文化事业更加繁荣,文化产业和旅游业的整体实力和竞争力大幅提升,更多优秀文化产品和优质旅游产品将进一步满足人民群众的美好生活需要。” 姜少华的发言让下面的人如痴如梦,尤其是后面技术的剖析更让这些老人们如醉如梦,但是条理的清晰性,又让他们对于眼前的这名年轻人刮目相看,进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索性最后,处于半醉半醒的董事会所有股东一致决定:《圣宋堂皇》的实景演出最后决定按照姜少华的提议修改为《醉·淮都》,淮都项目组建以陈雯婷为主的文旅项目领导班子,以后按照此IP向各个旅游点拓展。建立以姜少华为主要班子的可发开发团队,以网络售票、活动、演艺、副产品、文玩等活动,急求网络科技公司在三到五年内完成融资和上市要求,把公司的文旅项目在国内各地开花结果。 金志琪的这一天处在忐忑的煎熬之中,自从昨晚大闹母亲的生日宴会,和亲爱的少华哥逃到旅馆后,她就打算把自己奉献给亲爱的少华哥,自己一刻钟也不能再等待,想到那个神圣的时刻,她又感觉到莫名的激动。少华哥,但愿你此生不要辜负了我。送走姜少华出去购买夜宵后,她就到了卫生间细心地冲了个澡,马上就要和少女时代告别了,明天就要成为自己亲爱男人背后的妇女,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灵魂,自己的一切自明天后都将打上少华哥的印迹。 金志琪躺在被窝里,身体在燃烧着,她又想到了他们将来的孩子,一个或者两个,甚至更多,男孩或者女孩,让他们在自己的充满爱与温情中慢慢地成长,将来的自己肯定是一位伟大的妻子,肯定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金志琪充满期待地憧憬着,等待着亲爱的少华哥推门而入,自己今晚已经失去了父母的爱,以后的岁月中,她就要在少华哥的爱中生存了,当这神圣的时刻即将到来时,金志琪的身体在颤抖着。然而,她还是没有等到那时刻的到来,辗转反侧了很久,她并没有等到少华哥的归来,在打开手机的时刻,她看到了亲爱少华哥的留言,顿时像掉入了冰窖,在这个严冬的夜里,她的身体像突然注满了氦气。金志琪麻木地打开了房门,从门把手上取下冰凉的吃食。亲爱的少华哥,今晚我已经失去了父母的爱,但是你的温暖又去了哪里?我如何地表达,才能够让你的心有所感应,才能敲开你的心门。 家,今天晚上肯定是不能回去的,否则回去肯定会闹得鸡飞狗跳的,一夜也不能得到安眠。金志琪坐在床上,吃着、喝着,看着电视里的默剧,她想笑,却再也笑不出来,一向开朗和无忧无虑的金志琪这时突然忧郁起来。 在鸡叫的第一声,金志琪马上打开了手机,她知道这个时候亲爱的少华哥就要起床,他要赶到单位上班,自己要等待他进行第一个亲口解释,然而等到自己颓然倒下,昏沉睡去,她的电话也没有响起。 等待金志琪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她翻找了一下丢在了床下的电话,除了几个父母和同事的未接电话,她仍旧没有看到亲爱少华哥的任何表示,金志琪绝望了,看来这个被她小时候就崇拜和敬重的男人,让自己失望了,在这个需要他的时候,他竟然选择了逃避。 然而,走到了这一步的金志琪并不甘心,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昨晚信誓旦旦的少华哥竟然放弃了自己。金志琪发疯似的拨通了电话,却发现对方关了机,等待了一会儿再次拨通,仍然关机。 电话不通,短信不回,这让金志琪的心里慌了起来。少华哥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承受不了自己父母的压力,突然间要转头离开?难道自己的爱情就要这么夭折了吗?金志琪决定起床,她去了洗漱间简单地洗漱,凉水顺着指间拍在脸上,她又突然间清醒一点,不行!自己不能赶到姜少华的单位里去突然质问他,在事情未明了之前,突然间的火气会把这脆弱的爱情烧得片甲不留,自己还是要耐心地等待,等待心爱人的一个答复,不管是残缺还是美满的。金志琪突然间感觉到自己长大了,她回到了床边,拿起了电话,先给单位电话调了班,然后点了份外卖,饭菜还是要吃的,欺负了自己肚皮终究是得不偿失的一件事情。 在晚上酒店举行的集团公司年会上,当陈雯婷、罗阳随着陆海侗走进会场,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胡哨声。 “小伙子们,你们不错,赶上一个国内稳定,科技高速发展的年代!”陆海侗回头对着身后的年轻人们说,然后他静悄悄地对着姜少华说,“小伙子,对于你的讲演其实我也是在梦里,但是我相信你,我们老了,跟不上了潮流和你们年轻人的思维方式了”。 “相信我们就行了,我们确保五年内融资和上市完成。”陈雯婷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她笑嘻嘻地顺应着说。 “对,对,社会变化太快了,我们再不转变,会被淘汰的。”旁边的几位股东也兴奋地举起酒杯。 从集团公司的年会上回到酒店,已经到了深夜,姜少华搀着醉酒的陈雯婷走进了电梯,一位熟悉的人刚好从电梯里走出来,尽管她用外套紧紧地包裹着自己,但是姜少华仍旧发现了她,姜少华顿时惊呆了,而他们的擦肩而过,也让姜少华的心荡漾起来。他想迫不及待的追过去,然而看着身边不省人事的陈雯婷,他还是停住了脚步,回身按了楼层的摁钮。 姜少华和服务员把陈雯婷送进了房间,他安排了一下服务人员照顾好陈雯婷,便出门向着电梯冲去,快!快!快!但愿她还没有走远。 当姜少华心急火燎地赶到楼下,却发现已经失去了那个熟悉人的身影,他懊悔地一拳砸在墙壁上,突然猛烈的响动让周围的人侧目而视,姜少华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恢复了平静,然而他又不能平静下来。姜少华慌忙地掏出手机,拨了出去却依旧没有反应,他才看到自己的手机仍旧处在飞行模式,他赶紧地开了手机,重新拨通了号码,电话的那头仍旧关机,对方仍旧失联。少华颓废地垂下了手臂,手机里传出来了留言的声音: “少华哥,你在哪里?接通后请及时回电联系!” “少华哥,你的电话仍旧不通,我就要崩溃了,快回电!” “少华哥,你是不是要反悔?如果反悔,我需要你亲口跟我说,我就不再纠缠你了!” —— 姜少华在大厅里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拨通了同样让自己惦念的人。 “少华哥,你在哪里?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的电话都不通?”话筒那边是金志琪紧张而兴奋的接连追问声。 “我跟随董事长来了京城参加集团公司的年会,刚刚散了会归来,”姜少华停顿了一会说,“你还在县城宾馆吗?” “是的,我在这里等你,等你的答复,现在俺爸俺妈与我置气,不要我了,你可不能再不要我了。” “哪里会,你想的太多了,会议这两天一结束,我就马上回去,这两天最好你不要和你父母争吵了,回去后我们一起面对!”姜少华叮嘱着。 “好的,少华哥,我听你的话,等你回来再说,”顿了一下,金志琪那边又忧虑地问道,“你这次是不是跟着你那个美女经理一起出差的呀?” “当然有她了,但是公司的人很多呀!” “那你可不要理她呀!也不要和她单独在一起!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得出来,她喜欢你,你不能做出来不忠于婚姻的事情!”金志琪的语气中充满了醋意,也有了一丝的紧张。 “好了,现在最担心的倒是你,你这脾气不要与干爸他们硬刚了!” “我才没有时间和他们吵闹呢?这几天学校期终考试,我要监考和帮着修改考卷,我还要保养好身体,等着你回来呢!”金志琪的话语说着就不上调了。 “好的!我们回去见!”姜少华怕这个机灵鬼再说出什么出格的要求,在这大众广目之下,他索性赶紧挂了电话。 “少华,你怎么还不上去房间内休息呢?!”就在姜少华发呆的时候,陈雯婷不知什么时候站立在他的身后。 “哦,马上!马上!”姜少华惊慌地说。 “那你要赶紧休息呀!明天还要去其他单位考察!”陈雯婷叮嘱完了,转身走进了电梯,她看到姜少华仍旧发呆地站立在原位,其实他们的通话内容,根据姜少华的表情,自己也猜测得差不多。天呀!陈雯婷的心在痛,身体在颤抖着,我这残酷而又迟来的爱情呀! 其实在他们的身后墙角处,仍旧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她紧紧地握着拳,眼睛里满是沧桑和泪水。 ------------ 第十一章 罗阳这些日子过得充实而又满足,他每天除了在自己的岗位上做了安排后,就匆忙地赶到区委,然后接了谭颖,就赶到了保护现场,跟随着宋治廉教授做起了文物保护工作。尽管自己对这工作有了了接,但是如今做了起来却发现别有一番洞天,如果说以前的开发是一种对文物保护的创新,那如今做出的保护则是继承。 宋治廉教授边做边给予他们做着讲解,从文物保护的意义,到文物保护的措施,文物复古的手段、继承和创新,他讲得详细而又耐心。这让罗阳茅塞顿开,虽然自己冠以保护研究所的所长,却在这方面是个短板,而自己常年的政治思想工作经验,让自己如今的工作失去了意义。他想到了皇宫东侧和北侧四合院落的拆除工作,那些老主顾对古建筑的感情不仅仅是留恋,更为了对历史的铭记和继承,而自己却为了功绩,差一点就成了罪人,自己应该感激这些留守老人们的固执。 当罗阳接上谭颖,他的心里又起了波澜,这名老同学把自己深藏的缺陷美全的展现给了自己,在这些日子的交往中,他发现谭颖的眼睛里闪耀着一种光芒,这种光芒刺破了友谊和同事的界限。从罗阳的开始心慌到如今的坦然,他的心里在转变,然而他又很恐惧,害怕突然间的得到和失去。命运呀!你是不是在和我开起了玩笑,如金健春的突然袭击和突然失去,以至于到了现在不能见、不敢见的尴尬局面。罗阳不再气愤金健春的作为,正如自己现在被人称为小朋友一样,他是这方面的盲人,为什么要去在意别人的指点? “文物是有生命的,正如动物和你我一样,她会呼吸,会在受伤害的时候卷起身子,把自己保护起来,而我们的工作就是小心翼翼地顺着她们的脉络,舒坦着她们的心情,让她们展开最壮阔和最完美的身材—” 宋治廉教授的话让罗阳茅塞顿开,封闭的内心在逐步地打开。他又一次地想起了谭颖,想起了那个小院落,想起了那两位朴实的老人。于是,罗阳背着谭颖带上礼品再一次地来到了那个平原上朴实的院落。 “俺叔、阿姨你们还记得我吗?”罗阳看到的确是两位老人的身体哆嗦起来,原以为他们是激动,而后发现他们是一种保护的本能。 “记,记得!谢谢你前几天和俺闺女过来陪俺过生日!”老人的身体抖动得很严重。 “是呀!老人家,我是她的同学和同事,上次来得突然,很是抱歉。”当罗阳歇下车上的礼品时,两位老人竟然拦了下来。 “不能要,不能要,会犯错的!”他们更是拼命地阻拦,他们说,“孩子走到了今天不容易,如果她有错了,希望帮着她改正,我们不能是她的累赘。” 无奈的罗阳只能带着礼品再一次地驶开了那个家,在那个朴实的院落里,他感到了窒息和一种警惕,也感觉到了一种懦弱的、脱离世俗的爱。当他把车辆驶上柏油道路,他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这朴实的父母,朴实的大地,给予了自己最原始和纯正的爱,那就是无尽的保护和付出。 “谭颖这孩子在学习上很刻苦,她是我带出来那届学生的骄傲,但是她很孤僻和不自信,作为她的好友,你知道原因吗?”一天饭后,宋治廉拦住了罗阳,两个人喝着茶水说。 “我大概了解了!”罗阳如实地回答道。 “我也希望在你这找到答案,她把自己严密地保护起来,我们突破不了她的外壳,这很危险,对自己和别人来说,最后可能都是一种伤害,”宋治廉教授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但是,只要我们能够把她完美地打开,她肯定是一副完美的图片,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大概了解!”罗阳似乎有所觉悟地说。 “我从她看你的眼神中发觉,你们肯定不会是简单的同学加同事,你可能是她的另一种寄托,现在只有你能够完全地走进她的内心,作为她的良师益友,我希望我们能够一起努力,塑造一个完美的作品。”宋治廉教授的眼睛中充满祈求和渴望。 “好的,这也是我的工作!”罗阳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强。 “唉,还有一件事情拜托你!”宋治廉又突然拦住了即将离开的罗阳。 “什么事情?请你吩咐。” “我听说,你们这边有位叫金健春的书法家,听说他还为中央领导写过字,能不能帮着我,求的他的一副墨宝?” 又来了,罗阳的头开始大了起来。 金健春这些日子更是如坐针毡,自从妻子生日事件后,女儿躲避了出去,至今没有音信;和姜锦和莫名其妙地吵了一架,至今无法见面,况且还有以前挚爱的少华儿,如今成了仇人,可能严重一点地说,今后老死不相往来;最对不起的恐怕是罗阳这个顶头上司,得罪了他,自己在退休前的生活可想而知;妻子又在旁边喋喋不休地唠叨,埋怨自己的冲动和不计后果,没有把事情考虑周全就唐突行事。如何弥补这些局面?让金健春这些日子绞尽了脑筋,除了上班,他就把自己锁进了书房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进展。 能够回到京城,给女儿和自己一个完美的未来,仍旧是自己的首要目标,所以对待女儿的无理要求肯定不能让步,然而在这个时刻不能让步的话,就要合理地安置姜家父子,也就是说要处理好干儿子姜少华的事情,只要把这个节点处理好了,其他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在书房内想了几天,金健春终于茅塞顿开,他找到了事情的源头,然而对于事情的流向,他又犯了难。走投无路的金健春突然想到了陈雯婷,在前些日子的交往中,他发现这位京城来的领导对姜少华似乎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关怀,如果她对少华儿有意,而自己又能够极力促成此事,那问题不就是顺利解决了吗?金健春拍着大腿,差一点从房顶上蹦了出去。有了方向,金健春就有了动力,紧锁的双眉也就舒展了,他感觉到自己又年轻了很多。现在心有余悸的只有罗阳这道关卡了,如果他对自己紧闭了城门,那自己想攻进城去,那就很困难了。 当罗阳的一个电话打来,让金健春去淮都大酒店去给宋治廉教授写几个字时,他又仿佛焕发了活力,赶忙地收拾了笔墨,兴冲冲地搭车赶去了淮都大酒店。 “金叔,宋教授很仰慕你的墨宝,这次劳烦你了!”在宋治廉教授居住的房间,罗阳接待了金健春,并为他铺开了宣纸。 “金前辈,你可要不遗余力呀!宋教授可是我的恩师呀。”谭颖在旁边磨着墨汁说。 “你这丫头,净说些调皮的话!”宋治廉教授指着谭颖的小脑瓜,然后转过头来对着金健春说,“今天能够拿到金老师的墨宝,真是三生有幸。” “教授过誉了,你能够看得起拙作,才是金某的荣幸。”金健春拿起了手中的毛笔,作画起来。 “竹,岁寒三友之一,为历代文人墨客所喜爱素材,而金老师笔下的冬竹却世人罕见,有五代黄荃之遗风,廖廖三五枝条笔法细腻,苍劲有力,但唯一不解的地方,为何顶端却颓然垂下,大有抑制不住冬雪碾压之力,实属不解,不解。”宋治廉教授教授观察着,最后索性皱起了眉头。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金健春题写了楷头,最后盖上自己的印章,冬植先生,乙亥年冬。 “呵呵,意境仍在!警世之作,”宋治廉教授转回头来问道,“金老师,是否有意想托付?” “宋教授,不要牵强想象,实乃无意之作。”金健春被宋治廉看出了心事,赶忙解脱地说。 “那我能在上面写两句话吗?” “那是当然!” “那我就献丑了。”宋治廉教授拿起笔来,在空白处写下,“刚正空腹扶摇在,直躯仍旧谢东风!”然后他扔下手中的毛笔,爽朗地笑了起来,指着罗阳说,“罗贤侄呀!你可是他们的直属领导,要多关心下属,否则我们就都是罪人了。” “是,是!”罗阳红着脸面说。 “宋教授真是多虑了,我要不再重新画一副。”这时的金健春心慌了起来,他突然为自己的自作聪明而羞愧起来,为什么手中的笔杆竟然抖动起来,这是自己的无意之作吗?尤其那两句可有可无的诗句,更像两只讥笑的眼睛,直击人的内心。 “不用了,我刚说了,这是一副警世之作,世界发展得太快了,我们这些纨绔文人面对五彩斑斓的世界,不得不折腰呀!”宋治廉教授阻拦了金健春,然后无不感概地说。 于是,几个人坐在旁边喝茶,等待墨干后,宋治廉教授细心地把画作收拾起来。 金健春尴尬极了,当他看到罗阳和谭颖的熟练配合后,他的心却是像吃了一把蚂蚁,动摇之下就把笔摇了下来,把扶摇直上的刚竹变成了顶端颓废的低头竹,等他发觉后,却依旧没有停笔,导致了后面的不可调和,那两句诗文也是牵强地附和上的。金健春会以为躲避过去,然而这些拙劣的手法没有逃过宋治廉教授的火眼金睛,如今自己的那副画作,就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自己到底怎么了?还要在这个低谷中停留多久?走在回家的路上,金健春仍旧不停追问着自己。 在姜少华到达京城的第三天,天空飘下了第一场雪花,洋洋洒洒的雪花在空中打着卷儿,搅拌着落了下来。这让姜少华很是兴奋,这是自从到了南方求学和工作十二年后又一次真实地看到了雪,这些儿时存在的精灵,如今在自己的身边盛开,一片片,一朵朵,走在雪花里,就像飘扬在云层中。本来天气预报中说从晚上降温后,天空会下雪来,然而刚到了傍晚,雪花就从天空中落了下来。等到姜少华从酒会上回来时,地上已经一片苍白,有些人在雪地里边呼喊着边奔跑,几个孩童竟然脱去了手套,把雪花揉成了团,打起了雪仗。 姜少华每天归来,总会在大厅内坐到深夜,他仔细地盯着每一个来往的人,只有今天的雪花才让他转移了目光,从窗户盯着外面风雪中嬉闹的人们,自己曾听一个人说过,既然知道前方风雨匆忙,但我只有一路兼程。你的出现是否向我诀别,向我的青春岁月再见。 既然要说再见,又何必这样地纠缠,像梦中的魂灵一样。姜少华耸了耸肩头,走进风雪夜中,洗去吧!我的灵魂,明天我要开始新的生活,像早晨升起的太阳一样。他在酒店门前的广场上奔跑,像着了魔的精灵一样,跌倒了再爬起,直到气喘吁吁地再也不想起来。不去想,不去想,姜少华嘴里喃喃地说。 风中的雪花飘洒着落在了他的额头上,姜少华却感觉不到寒冷,他的血液沸腾着,像燃烧的水。 “各位朋友,伙计们,感谢大家的信任,把这些年的积蓄交给了我经营,胜负成败在此一举!胜利了,我们名垂千古,失败了,我们万劫难负。”那个青春岁月中,曾经有一个声音在召唤,召唤着他们起来奋斗。 “姜少华,你怎么了?”朦胧之中,姜少华听到一个人的呼唤,他极力地睁开眼睛,是陈雯婷,蹲在他的旁边,关切地看着他。 “没有事情!很多年没有看过雪花了,有点控制不住激动。”姜少华掩饰着自己的神情。 “那也不能躺在这里呀!会感冒的。”陈雯婷伸手去拉姜少华,却不曾脚下一滑,身体倒在了他的身边。 姜少华匆忙地拉住了她,而把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别动!”发觉到姜少华要推开自己,陈雯婷突然开口制止了他。 “怎么了?”这句话语让姜少华呆住了,转而急促地问怀里的陈雯婷。 “你看这灯光下的雪花像什么?”陈雯婷指着灯光下飘飘洒洒而下的雪花,是的,从地上望去,像打着卷儿旋转着的浪花儿,晶莹剔透的同时泛着光芒。 “像魂灵!”姜少华的话语让陈雯婷措手不及。 “为什么?” “小时候母亲给我讲过,每一朵雪花就像一个人的魂灵,她代表着人的失去,又代表着人的重生。”姜少华沉思着说。 “那你说,这朵代表的是失去或者是重生呢?”陈雯婷伸手接过一朵,递到姜少华的眼前。 “是失去!” “为什么?” “你看她还在吗?” “哦!”陈雯婷这才反应过来,雪花在她的手心里化成了水,如一颗晶莹的泪水,这刚好激起了自己的心情,她反驳着说,“我却知道她代表着重生。” “那是为什么呢?”这让姜少华反而陷入了沉思。 “因为她的泪水,只有痛苦过才有泪水流出来。” “哦,有道理,不过再躺下去的话,我觉得我们肯定会冻成冰雕的。”姜少华推开了陈雯婷,然后站立起来,两个人相互搀扶扶着向酒店跑去。 “如果真是和你一起冻成冰雕也好!”陈雯婷轻声地回应了一句,也许这才是她此刻的想法。 第二天姜少华竟然发起了高烧,陈雯婷虽然也有点咳嗽,体温却没有上来。姜少华只得停在酒店里,没有参加接下来的活动。 姜少华喝了很多的开水,嘴巴还是很干,嘴唇上像起了一层碱,头很昏,很重,眼神低垂。空调被调到了将近三十度,他仍旧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他抖瑟着把衣柜里存储的另一床被子也翻出来,盖了上去,仍旧感觉不到温度,胸腔内被压抑得很痛苦,就像堵了一团棉花。 “少华,少华!”迷糊中,姜少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啊!亲爱的人,你终于来了!他用尽全力地抱住了她,眼泪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不要走,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你走了!痛苦和委屈你一个人承受,让我一个七尺男儿情何以堪。”姜少华喃喃地说道。 “我不会走,我再也不走了!”对方的哭泣更让人肝肠寸断。 等姜少华醒来后,发现体温已经降了下去,陈雯婷坐在自己的身边,她双眼通红,坐凳上的盆里放着温水和几只手巾。 “你醒了,太吓人了!”陈雯婷轻声地咳嗽了一下,然后转身去换了手巾。 “谢谢你!”姜少华颓废地说道,眼睛垂了下来,哦!那是梦,一场春梦,而那梦又是如此地真实。 “来,少爷,把药吃了,多喝点热水!”陈雯婷倒了一杯热水,把药递给了他。 “谢谢,会议开完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姜少华问道。 “你这身子怎么回去?我可背不了你一路呀!”陈雯婷白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姜少华死死地掐了一下自己的人中,很痛,现在不是梦!而刚刚的那些又是什么呢?但愿不是梦,姜少华的眼睛追寻着房间的每一处,每一处亮点。然而,最后他最后还是放弃了。 姜少华在桌子上拿过手机来,看到是几个语音短信,他打开了语音: “少华哥,今天怎么样了?我很想你,我确定肯定你还很想我吧?” “少华哥,我今天监考了四年级二班的考试,看着他们有些孩子打起的小抄,就想起了你小时候帮我做的记录,我就没有抓了他!” “少华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如果放假你还不回来的话,我就去京城找你!” “少华哥,考试完,我打算和那两个老顽固进行谈判,我希望你在我的身后支持我,否则我怕坚持不下去!” —— 姜少华听着语音,内心里波荡起伏,哦!到底怎么了?我又该如何抉择?他限入了痛苦之中。 ------------ 第十二章 连续的酷寒天气终于形成了雨雪,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半天后,在夜晚时候开始飘起了雪花,中原大地上开始泛白。今年麦盖三重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老人们的期盼终于到来了,他们停了在广场上的舞蹈,兴奋地指着窗外飘扬的雪花,下大些,下得再大一些吧!他们祷告着,像名虔诚的教徒。雪花白了地,白了房,也给了希望。皇宫上的绿瓦白了,皇宫墙上的脊瓦白了,就连树梢也白了。 姜锦和顶着雪花和希望回到了家,这些天罗阳和金健春好像都刻意地躲避着自己,自从儿子那次事故后,两个人似乎在单位里蒸发了,一个个地失去了踪影。他听说罗阳在帮着区委秘书长接待上面下来考察的领导,而金健春则去了已经停建的《圣宋堂皇》的外景舞台项目部,这样也好,让自己忐忑不安的心得到了安详。 姜锦和表面上很安详,其实内心里格外地恐惧,这种与生俱来的在夹缝中求生欲望,已经陪伴了自己几十年了。从姜锦泰到如今的姜少诚,如今就连自己骄傲和自豪的姜少华也让自己有了心惊肉跳的感觉。 说起姜锦泰这个弟弟,姜锦和一直就像坐着过山车似的,高高低低都让自己处在恐惧之中。姜锦泰年轻的时候赌牌输了祖传的四合院落,后来自己辛辛苦苦地努力来还清了债务,夺回了院落,也让这份祖产记录在自己的名下,他原以为自己会安生一段日子,又赶上了这个弟弟谈婚论嫁的年龄,自然要给女方订婚,订婚自然就需要钱,买房买三大件和礼金,那个整日吊儿郎当的弟弟如何能够承担这些东西,在父母的央求下,这些自然押到了已经吃了公家饭的大儿子身上。那时候愤怒到了极点的妻子带领着两个孩子去了丈母娘家,万般无奈的自己只得央求着族人们出来做着见证,以三千元的代价买了四合院落的剩下的所有产权。姜锦和本以为付了三千元后,解决了弟弟的住房和弟弟婚礼礼金后,家庭会安生一些,但是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竟然在他那个也不省心弟媳的鼓动下,带领着一些年轻人去拆了皇宫围墙,把那些拆下来的砖瓦拿到黑市里去卖,后果自然而知。当姜锦泰从监狱里出来的时候,妻子已经卖了他们的房,和东南来的一名剃头匠跑得无影无踪,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无奈,走投无路的姜锦泰自然又回到了四合院落,走到了姜锦和的面前。以为改造后的弟弟会有所改变,至少把那些坏的习惯有所收敛,但是他平静了一段日子,又恶性复燃。半年后把一名涨着大肚子的妇女带回了家,似乎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而对于自己的二儿子姜少诚有点恨铁不成钢,由于对大儿子的亏欠,他们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二儿子,他享有最优质的生活,除了在幼时继承过少华的几件衣物外,他全部另起炉灶,吃穿用行都各起一班,简直到了溺爱的地步。而这孩子除了对学习不感兴趣外,对吃喝攀比情有独衷,在父母的监视下,勉强混到了初中便跟随着二叔去了西北农村打工,又增加了抽赌的习性,几年后,带着一身的臭习性回到了家乡,对家人最大的贡献便是气死了同样刚性脾气的老婆,可以说他对姜锦和来说,简直到了看着就头痛的局面,这个简直就是上天给的灾星。 如今大儿子姜少华也从南方沿海城市里回来了,没成想才几天就惹了一身晦气,尽管自己知道依照少华儿的习性,他都是在被动接受,肯定是那个活波的“女儿”做的局,自己又很意愿,现在倒是很生气金健春夫妻的作为,为什么就不能顺水推舟的成全两个青年人的事情?让自己阴暗了十几年的四合院落迎来一丝的生机。 坐在办公室里的姜锦和眼睛失神地盯着窗外连绵飘洒的雪花,他的思想又一次地漂离。少华儿和金志琪的事情据说这次又牵连了目前的顶头上司罗阳,自己是否要装作糊涂和一无所知呢?这是肯定行不通的,如果一旦被摆上了桌面,是不是就牵连了自己退休前的职涯?为了儿子的幸福,自己晚节不保也不是不行?关键是丢了情操还是不能促成他们的幸福,那就是件得不偿失的事情了。现在最为关键的就是能够促成罗阳的事情,在少华儿和金志琪的事情摆上桌面之前,如果罗阳和某个女孩已经定了亲事,后面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姜锦和想到了陈雯婷,据说罗阳正在和她交谈中,自己在皇宫改造和保护会议上看到过这位姑娘,她的能力和雷厉风行的性格与罗阳有得一比,可以说如果他们的婚事能成的话,也是一段龙凤呈祥的佳话。而陈雯婷偏偏此时和少华儿一起出差去了京城,这让自己想极力促成也显得力不从心。 最让姜锦和烦恼的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宫墙外四合院落的拆除问题,方案已经在市里会议上成了定局,想要完全保护起来已经不可能,即使是罗阳现在不再催促拆迁工作思想动员的事情,可是代表大会结束后,这件事情还是马上被摆上桌面,怎么办?姜锦和的头又痛了起来,现在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仅限于一墙之隔,然而就是这道围墙成了煎熬心情的祸端,今天和明天的布局。 如今姜锦和的二弟姜锦泰又出事了,姜锦和这天刚上班就被保安们请到了皇宫保安室,而他的弟弟则和两位同样年龄的老人蹲在角落里。 “怎么了?” “几个人偷摸着卸皇宫围墙上的青瓦!”保安队长在身后喝着清茶说,“被我们巡逻时抓个正着。” “偷青瓦?!”对于这个三天停息惹事的姜锦泰,作为哥哥的姜锦和也是一脸地无奈,什么年头?如今的宫墙周围到处都是摄像头,说是偷摸着,其实就是光明正大地犯罪。 “我们打算报警时,他说认识你,姜辅导员。”保安队长说着话,其实在是邀功,还有一层说法,就是看你姜辅导员怎么走?报警处理是他的本份,不报警也行,你姜辅导员就欠了自己一个人情,这个社会,一切的交易都是在人情的亏欠置还中形成的。 “不用报了吧!再说他们一把年纪了,犯罪也未成立,传说出去对我们的保安队伍也不是很光彩的事情!”姜锦和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大前门递给队长,然后说,“我办公室内还有几包茶叶,李队长有空过去拿过来给几位兄弟尝尝。” “没问题!”那位被称为李队长的马上变得喜笑颜开,回头对着几位蹲着老人,厉声地说:“念在你们初犯,这次就饶了你们,下次可是数罪并罚了。” “哥,你那还有烟酒茶叶吗?那么好的烟就给那个孙子了。”在向外送的途中,姜锦泰赶上哥哥,嬉笑着问。 “哪来真么多废话?真不想管你这破事,还有下次别再说认识我了,我们弟兄之情早已经一刀两断了。”看着面前这不争气的弟弟,姜锦和气得真想给自己几个嘴巴,自己已经向着天空发过几次誓言了,可一旦事情到了眼前,自己还是要去平定,他回头问:“偷故都宫墙上的青瓦做什么?” “俺哥,这可是个发财的机会,一块明朝的青砖就卖了几万块,我们这里的有了几千年的历史了,我觉得应该比明朝的青砖值钱多了吧。” “是值钱多了!但是你的罪责就更加重了。”姜锦和气急败坏地说。 “那你不相信算了,发这么大的脾气脾气干嘛?”姜锦泰嘟囔着话说,“大哥,你不知道这些青瓦在市场上的价值呀!老是贵了。” “嗯!”姜锦和气得不想再理他了,气呼呼地前面走了。 而现在最为苦恼的还是要数金健春,他从淮都大酒店归来后,就一直在懊悔,虽说当时宋治廉教授看破不说破,言语之间还是点拨了自己的自作聪明,况且罗阳还是参与全程的当事人。颜面扫地,是他此刻作为的最好的总结。金健春感觉到自己正在一步步地远离京城,尽管自己努力的前往,却是越漂越远,如身边的雪花一样,他已经感觉不到一点温度,只是觉得他们虚无缥缈的随风起舞。 金健春又突然间想到了罗阳和谭颖刚刚珠联璧合的举措,以及他们在宋治廉教授面前亲密的场景,这让自己又不由得惊出了一身汗水,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这样轻而易举地在自己的面前成事,自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也要反击一戈。想到这里,金健春又痛恨自己的女儿不省心,不能够体谅父母的良苦用心,现在居然还夜不归宿了,但他也知道姜少华此刻也不在淮都,和陈雯婷经理去了京城,这当然是个良好的机会。他于是把电动车停靠在了路边,拿出手机,拨通了妻子柳如言的电话。 金健春在电话里说:“老伴,给我定张去京城的机票,我要在京城促成姜少华和陈雯婷的事情,另外罗阳这边你要盯着,千万不能让他和谭颖成事,也要想尽办法把女儿尽快拉回家,毕竟在外面漂着,出了事情,我们也是无可奈何。” 柳如言电话那边说:“对,我也想让女儿回来,但她一直排斥你呀!你这次去了京城,也是一个时机。” 最后他们共同约定:“此生能不能回到京城,成败在此一举!加油,努力!” 金健春进了京城便入住了京城的酒店,他和姜少华他们入住在同一个酒店,这个酒店是他以前经常入住的地方,每次来京城谈判或者汇报淮都外景舞台的进展情况,他都在此入驻,只不过此次入驻是以个人的名字,秘密入住的。 金健春入住进了酒店,他就打听了姜少华他们居住的房间,原来他们居住的竟然是一个套房,这让金健春暗自惊喜。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在他们的套房外转来转去,亲眼看见了陈雯婷的离开,金健春便耸着领子,掩盖着自己的面目跟了过去,竟然听到了姜少华生病的消息,陈雯婷正在向公司汇报修改行程。姜少华病倒在了酒店,金健春暗暗欣喜,他的病真是及时。按照故事的情节,持续上升的体温会促进荷尔蒙分泌,进而会加剧他们的感情,那时自己再秘密拍了照片,回去交给自己的女儿,揭开姜少华的面目,不会发愁自己的女儿不会思想动摇。想到这里,金健春激动得快要跳跃出来,他决定回到套房里藏了起来,来个守株待兔。少华儿,对不起了,作为挚爱你的长辈,是迫不得已地走了这一步。 就在金健春匆忙地赶回到了姜少华居住的套房,即将推开虚掩的房门时,一位衣衫不整的女人哭泣着从里面跑了出来,若不是自己躲得及时,肯定会撞个满怀,那女人整理着衣服,看了金健春一眼,匆忙地跑开了。套房的房间里传出来姜少华模糊而又歇斯底里的哭喊:“你不要离开我!” 金健春傻傻地呆立在了门口,什么情况?难道是姜少华出了什么问题?这真切的呼喊代表着什么?刚刚那个跑出来的女人,自己肯定没有见过,衣衫不整,原来看似文弱的姜少华竟然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幸亏自己这次前来,发现了这种情况,否则自己的女儿肯定会掉进水深火热的深渊之中。这时,面前的突然一亮惊醒了金健春,他竟然不小心地按动了手中的相机摁钮,却拍了个寂寞。他娘的,这是什么世道?金健春向旁边的绿植盆里啐了一口吐沫,然后转身离去。 姜少华在陈雯婷的细心照顾下,两天后便身体痊愈,只剩下一点细微的咳嗽,可以下床活动,可以走出去看看风景。 尽管离春节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京城里的节日气氛已经很浓了,高高悬挂红色的灯笼,红色的旗帜,红色的衣物和摆物,把人的眼睛都映得通红。太阳出来了,路旁积存的雪花开始了融化,一些冰雪混合的镜面被太阳映射下,闪耀着光芒,红彤彤的刺着人们的眼睛。严寒即将过去,在姜少华的记忆里,这个冬季的严寒来的突然,走得又很匆忙,自己伴随着严寒做了一场梦,突然间一无所有,又突然间变得衣食丰足,事业和爱情双丰收。姜少华走在路上,尽管空气中仍然有些寒冷,他仍旧有充足的力量向前行走,他边走边感叹着,人生就像过山车,匆忙间就从高坡到了谷底,又从谷底赶往高点。 “少华,你不要走远了,病刚好,被风吹着会复燃的。”陈雯婷跑过来,掺住了姜少华。在这两天里,姜少华也习惯了陈雯婷的细微帮助,从煮水拿药到吃饭洗衣,他从刚开始的力不从心的推脱到最后的坦然接受,这让陈雯婷也格外地享受这个过程,她尽管心里格格不入,尽管有些问题还想不通,在心爱人的旁边,她还是尽心尽责的去做着应该是一个女人应尽的责任。 其实这些天陈雯婷也在矛盾的思索之中,她在给姜少华拿药回来路过酒店保安部的时候,被酒店保安部主管叫了进去,为了放了这两天的异常图像,还询问她要不要报警。陈雯婷看到了门口徘徊的金健春,也看到了那个匆忙进入套房,又衣衫不整地跑出套房的女人,尽管图像不是很清晰,尽管他们都费尽心思地极力掩盖,但是他们还是露出了一点马脚。当保安部主管再次询问陈雯婷是否报警时,她按下了事情,并让保安除了给自己拷贝一份图像外,让他们尽快删除掉这段影像,并且让他们对这件事情要做到守口如瓶。酒店的保安们当然不敢得罪这位老主顾,按照她的意见做了工作,以至于当姜少华过来要看监控影像时,他们以那两天机器维修把事情掩盖了过去。 陈雯婷做完了这一切,她在思索着,当然金健春的到来目的,陈雯婷很清晰,从金健春那鬼鬼祟祟的应到来看,他是来监视姜少华和自己的,也进一步证实了罗阳那天酒醉后的言语。所以,金健春的到来,是对自己有好处的。而后面那位女人就让自己很是纳闷,肯定是自己不认识的人,而这个人突然间趁着自己忘记关上房间大门的时候,突然进入房间,而又突然衣衫不整地哭泣着跑了出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知道那个时候的姜少华已经高烧得手无缚鸡之力,她又为何会衣衫不整。陈雯婷渴望答案,然而这答案可能也只有姜少华能够解开。于是,陈雯婷也匆忙地向公司请了假,陪在了姜少华的身边。 “没有那么娇气,病好了便是好了!”姜少华故作着坦荡说。 “少装了,想最后一击!”陈雯婷突然握紧了手,姜少华的手臂吃不了力,微微颤抖着,陈雯婷笑着说,“呵呵,还是受不了力气,”转而问道,“少华,你在京城有熟人吗?” “好像没有,我自从毕业后就就在南方城市工作,只是跟随着领导参加过几次周庄科技大会,就没有到过京城来。”姜少华率真地回答道。 “哦!”陈雯婷便不再说话。 “怎么了?”这次轮到姜少华迷糊了。 “没有事情!”陈雯婷掩饰着心慌,她和姜少华顺着道路走着,她突然停下来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要赶紧好起来,董事会那边在放假之前还要你一个汇报,另外,好了之后,我带你去参加一个京城的资金融合大会,为三年后的公司融资探下道路。” “好呀!按照这个情况,我觉得明天就可以参加了。” “那就看看情况吧!” 两个人便向着酒店走去,阳光照在背影上,他们就像一对新婚的小夫妻,边聊边走进酒店。 ------------ 第十三章 姜少华的感冒好了一些,便央求着陈雯婷去见那些科技投资的大佬们,陈雯婷便高速了他晚上就有个项目的投资会,这也是年前最后一轮科技融资的项目会议。陈雯婷对姜少华说他们已经报了名,晚上自会有人来接他们,让他做好准备。 姜少华满怀惊奇地期待着,以前资金这个东西对待自己掌握技术的程序员来说,是虚无缥缈的,而自从在美宁市海潮漫漫科技有限公司由于在资金链断裂后,他对于这个东西现在心有余悸,她对项目的开发来说,太有魅力了。虽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那也是等科学技术在现实中实施以后,在实施之前还有一个需要烧钱的开发和试运行阶段。在中国的科技市场上,没有人给予你实验的阶段,也就是说刚开发就要进行烧钱,否则你开发的程序也会束之高阁,无人问津,而自己开发的追己系统就是个例子,如果海潮漫漫公司能够再撑下去一个月或者更久一些,如果她的资金链不突然断裂?如果—,然而社会上没有那么多地如果,如果只能存在于幻想之中。 姜少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浓郁的茶香充斥着头脑,这是公司的南方合作供应商提供的一种绿茶,茶碱的浓度极高,里面有一种浓烈的清香惹得人陶醉。 姜少华已经喝了几杯茶水,仍旧感觉到口渴,他看了看天气尚早,就朝向着窗外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红色的装束。他想起了前几天金志琪的电话,那天自己还躺在厢房的床上。 金志琪电话里急匆匆的声音:“少华哥,听你的话音是病了!现在考试已经结束,我改好试卷就去京城找你!” 姜少华安慰着说:“没有事情了,马上就会好了,这边的会议也结束了,等待病好了就马上赶回去了。” 金志琪那边快要哭出声来:“在你有病的时候而不能陪着你,是我作为未婚妻最大的遗憾,我只有在家等你康复归来。” 姜少华说道:“听说你最近没有和父母吵架,我的心里很是欣慰,等我回去再从长计议。” 金志琪说道:“我听从你的话语,现在和同事住在了一起,只是昨天接到俺妈的电话,让我赶紧回家!也许还是不可避免地要经历一场暴风雨的洗礼,要不,我去京城找你?” 姜少华说:“不用,这两天我就回去了,来来往往也是浪费时间。” 金志琪说:“那我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去面对。” 放下了手机,姜少华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如今自己的爱应该放在何处,对待金志琪的挚爱是有心置外的,只要她高兴,自己的心里也澎湃,如果她伤心,自己也会跟着难过,这是自小就在心里镌刻下的灵魂记忆。然而,这种爱又让自己心里很忐忑,不能失去也不能放手,无论怎样?心里都是一种痛。他又想起了金健春夫妻俩个,以前的和蔼可亲和温柔善良,从来没有吵过嘴和红过脸,而如今却成了对头冤家,回去了又应该怎么对待呢?如何能够回到从前,是摆放在自己面前需要走的一条道路。 姜少华最为难受的是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勤勤恳恳地一生,如今却在自己伤痕累累地回来后,还要去用自己年迈的身体去温暖儿子的伤痕,即使去面对无辜的指责和奚落。他感觉到自己不应该回来这个家,让一个老人去面对世俗的冷眼。在外漂泊了十几年,耗去了一半的青春岁月,如今只能这样暗淡的回到这个风雨飘摇的家里。姜少华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而不能在这众目睽睽中流下眼泪。 “少华,你怎么了?”陈雯婷转过姜少华的对面坐下,看到泪眼汪汪的男人,她的心也在痛,而现在自己只能陪在他的身边,默默地猜测和陪伴。 “没有什么?有点想家了!”姜少华赶紧拭干了眼泪说,是的!此刻他确实想起了淮都,想起了故都宫墙外的那个四合院落。 “呵,这可是第一次听说,原先你可是离家了十二年呀!”陈雯婷很是不解,对于一个常年在外漂泊的人来说,突然说他想家了,这是多么大的一个讽刺呀! “心劳累了,想找一个安慰!”姜少华无措地说。 “是呀!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回家了。”陈雯婷的心里也触了感情,“等晚上的会议结束后,大家都平安地回家过个好年。” 晚上的科技融资大会是在京城郊区一个酒吧内举行,等他们下车进入会场后就被西式披头士音乐会吵得头昏脑胀,这让姜少华差点认为走错了地方,如果不是陈雯婷拖拉着,他肯定会立刻转身离去。 他们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姜少华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也差不多都是四五十年龄的中年人,熙熙攘攘的相互招呼着,然后带着自己的团队走入预订的吧桌。 “你看,那个年轻人就是科技界的京城三少,曾经一夜之间投资两亿多元,每年的科技回报就达十倍之多,现在被称为投资界的传奇。”陈雯婷指着一个硕大的圆桌中心的男士介绍道。 姜少华顺着指引看了过去,那男士也不过是四十多岁的年纪,看待外表如果说他是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倒很确切,他的身边有两位年轻的女孩环抱着,其他的像保镖又像公司闲散职员的人群围着他,他们偶尔对着面前的屏幕指指点点,偶尔爆发出一阵欢笑。 “他真是那么地厉害?”姜少华不禁地问。 “这不是传说,真的是很厉害!”陈雯婷不禁赞叹道。 “这是不是人们所传说的,京城到处都是商机和机遇吗?” “对,他们沿袭着清朝富家公子的传统,这个招商会不是会员或者会员介绍的可靠投资者,根本就无法进来的。”陈雯婷凑近姜少华继续说,“如果你要来为公司融资,必须经过三个会员的举荐,还要经过科技验证你的项目达不达得到融资标准,才能允许进入这个会场的。” “所以能够最后进入舞台上融资的企业,已经经过了多轮筛选是吗?” “对,你说得很对,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科技界的大佬,都有一双火眼金睛和商业投资头脑。”陈雯婷突然又指着旁边不远处的一张桌子冲着姜少华喊,“你看那张桌子,听说可是这两个月产生的投资新星,她主要以投资小微科技公司为主,现在被称为投资界的传奇,以后我们科技公司的前两轮融资可能也会找到她。” 姜少华顺着陈雯婷的指引看过去,刚好那张桌子中心坐着人也向这边望来,当他们的目光对视,如同舞台上打了一个响雷,一切都停滞了,周围的景色都渐渐地失色,直至暗淡无色。 “路然?!”姜少华不禁脱口而出,他紧紧地攥着酒杯,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你们认识?”陈雯婷惊讶姜少华的举措,她匆忙地问。 “她是我们在南方公司的老板,我们的公司是因为资金链断裂才倒闭的,没想到她竟然在京城里成为了最大的科技投资界的传奇人物。”姜少华由于激动,杯中的酒水洒了一地,他放下手中的杯子,一步步地向着那张圆桌走去。 “少华,你干嘛去?”陈雯婷想要拉住姜少华,但是他此刻已经走远,也只好跟随了过去。 “请问,你是投资界的新星吗?”姜少华干脆地坐在了路然的对面。 “干嘛呀?你是哪位?想要融资要排队!”未等路然说话,她身边的人就围了过来。 “大家忘了规矩了吗?”路然挥手喊住了众人。 “是他先破坏的会场内的规矩!”路然身边围着的人群愤愤不平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老板是第一次来这里参加会议。”陈雯婷赶紧跑了过来,对周围的人群不停地说着抱歉。 “如果是第一次值得原谅,我们这桌子旁是八个人。”一位年轻的人说着,拿起桌上的新酒瓶酒杯,顺利地倒了八杯,然后退了下来,并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我喝!”姜少华说着走过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身边的陈雯婷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懊悔地跺了一下脚。 “啧啧啧,果然是第一次来的,真是不懂规矩。”年轻惊叹着,又摆上一排八个酒杯,并顺手打开一瓶洋酒满满倒上。 “是让我喝的!在这里老板不用喝酒,是他身边的人来喝的!”陈雯婷凑到发呆的姜少华耳边,轻轻地说完,然后走了过去,拿过一个大杯子,把面前的十六杯白红酒倒在杯子中,双手举起对着周围的人一躬到地,等她再次起身时,杯中的酒已经消失了。 “是谁呀?哪个混小子竟然在此地欺负我的雯婷妹妹呀?”随着一个漫长的声音,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挤进人群。 “哪里能够呢?”周围的人群顿时没有了脾气。 “是曾哥呀!是我们不懂规矩,坏了这里的习俗,是应该处罚的。”陈雯婷赶紧地打着圆场。 曾近文,是凌驾于京城三少之上的顶端人物,据说这个科技融资场就是他的,他的背景无人知晓,但是所有在这个场内的费用都要在他的账户里停留一个星期,即使这个局里的开销是免费的,就是这一周的资金流转就让他赚个盆满钵满,所以他的体态富得流出了油水。他是很少亲自到场的,但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春节,他还是要今天来为一年来的工作做个了结。 “哦,原来是这样,是应该处罚,正所谓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打破了规矩可不好。”曾近文拍着陈雯婷的肩膀说。 “对,对!”路然也起身躬下身子说。 “两位女强人可不能伤了和气,那可是我们金融界的损失呀!”曾近文的脸上仍旧笑容可掬。 “曾哥过誉了!”两位女士也匆忙地说。 “等一下,但我包厢里喝一杯,我就先过去了。”曾近文说完,便走了过去。 “一定,一定!” 陈雯婷说完,便赶紧拉着发呆的姜少华回到了原位。 “少华,在京城这里没有最大的,只有更大的。每个角落里都是机遇和挑战,挑战上面的那一层天。”陈雯婷解释着。 “对不起,害得你跟着受了处罚!”姜少华喝了面前的一杯白酒,愧疚地低下头来,然后小声地问,“为什么老板们不喝酒呢?” “你那是传统农家思维方式,现在真正拼酒的就是老板身边的人!现在的老板们,一是爱惜自己的身体,二是等会要思考问题,但是传统的东西又要继承,所以现在喝酒的就是老板身边的人,你看那些老板们身边带的那些小姑娘,不仅仅是个装饰,喝起酒来也是一个顶几个的主。” “那老板们就不喝酒了?” “当然要喝了,等会交易完成后,他们就要连着喝三十六杯,寓意是六六大顺,或者连着喝六十四杯和八十一杯。” “喝六十四杯的寓意我知道,那八十一杯是什么寓意?” “这个寓意就厉害了,九是单位中最大的数,这个寓意就是融资到底了,两家联合后不再进行后轮融资了!” “哦,这里的规矩太多了!”姜少华不禁赞叹道。 随着灯光暗淡下去,主持人出场,这个融资大会和普通的拍卖大会相同,先是每桌面前的屏幕上出现需要融资公司和项目介绍情况,需要融资金额和出卖的项目比例,而后是推介会员的担保证词,在后面就是一些专家们的评比,这里面自然有财务专家和风险专家的专业评估。而后就到了那些手握资金大佬的表现时刻,他们或者大手一挥顺利拿下,或者小心翼翼地询问和讨价还价。 交易顺利完成的,则在围桌前大声欢呼,提起酒杯来庆祝,三十六、六十四或者八十一杯地疯狂进行酒的洗礼。这是中年人的盛会,也是一场资金与科技交流的大会。 姜少华坐在自己的桌子前,先是迷惑,而后在陈雯婷的解释下理清了门路,最后竟然提起了兴趣,在科学技术这块地盘上,可以说自己是个专家,他可以进行对技术方面的点评,有时会喜上眉梢,有时会紧锁双眉,有时赞叹,有时摇头。 “哎,今天有个奇怪的现象,路然的那一桌竟然没有成交一桩生意。”在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陈雯婷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是呀!以前他们每次出场都有所收获,到现在竟然连一次叫价都没有!”拼桌者也发现这一个奇怪的现象。 当姜少华回头看向中间的圆桌时,竟然没有了路然的身影,她何时离开了会场自己竟然不知晓。 是的,路然离开了会场,现场的气氛快要让她窒息,当她在会场内突然看到了姜少华,她的心就剧烈地跳动着。三个月了,他们转眼间已经分别了三个月,突然间在他乡相遇,他们本应该悲喜交加,然而换来的确是仇视。当她发现姜少华红着眼睛一步步地向自己逼进,她感觉到他的每一步都踩在了自己的心上。是呀!他有资格仇恨自己,是自己的贸然突进决定让公司走进了资金链断裂的境地,是自己画着饼让他们这些人在上面舞蹈,尤其是对待姜少华,十年来他一直兢兢业业地跟随着自己在这个科技前沿城市里从一无所有到站住了脚步,而后到了即将上市的境界,他们是同事,是老板和职工,更是挚友和相互间的精神寄托。他们在那个城市里辛勤地工作和打拼,而就在收成,享受鲜花和掌声的时候,命运却和他们这些年轻人开了一个玩笑。 路然四处奔跑无果,她让姜少华带领着几位骨干人员留下守护着阵地,自己孤身一人来到了京城,她希望在这里寻找到资金,然后回去解决公司的燃眉之危,这对于一位年轻女孩来说,光有一腔热血和激情是远远不够的,她开始等待,用身上仅有的一些钱币支撑着生活。在这三个月内,为了吃饱饭,她为餐馆扫过地,洗过盘子!为了住处,她为小旅馆叠过被子,擦洗过玻璃!她躺过车站大厅,也睡过岩洞,被人打过,也被骂过,更被狗追过。将近一百天,耗去了她三十年来的所有积蓄和泪水。到了最后,路然绝望了,她想到了一个体面的死法,她卖了已经停机的手机,在一个小旅馆里点了一桌饭菜,当她含着眼泪把手中的农药混进了饭菜,打算吃下时候,他遇到了前来收租的麦祖巫,是他保送着来到这里,当然路然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她后来一生的噩梦,那就是舍弃了自己完整的身体。 当路然兴冲冲地捧着钱币回到公司后,看到的却是一纸封条,那退了色的红色印章就像自己嘴唇上的血色一样暗淡,她的血冰凉,姜少华那些骨干人员也都抛弃了自己,他们违背了当初的誓言。既然这里是自己的伤心之地,倒不如离开在他乡再开展一番事业。于是,路然便北上,来到了京城。 在麦祖巫的支持下,路然开始进入到了投资行业,既然不能挽救自己的公司,就要去掌握别人公司的命运,当然她还是在自己专业的行业内趟出一条路来。 当路然在这个新城市里换了一个身份,打算开始新的生活时,她却在酒店里见到了姜少华,此时的姜少华身边搀扶着一位醉酒的年轻女孩,这让路然的心开始下沉,她躲在了角落里哭泣,又突然间看到了匆忙追下楼来的姜少华,啊!他肯定刚刚也发现了自己,原来还是这样地在意自己。当路然要走出角落,赶上姜少华时,却又看到了追下来的陈雯婷。看来,命运弄人呀! 路然从此每天过来,躲在酒店的角落里看窗前发呆的姜少华,她知道他在等她,然而自己却没有了见他的勇气。直到有一天,路然听到了姜少华生病的消息,她就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煎熬,走进了那扇虚掩的门。当姜少华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并哭喊着别离开自己的时候,路然的心崩溃了,她任凭姜少华紧紧地抱住自己,任凭他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衣物,任凭他撕揉自己的身体,他是真实的,自己又何必虚伪。直到路然听见门口的脚步声,她才如梦方醒,然后匆忙收拾衣物快步地跑出了房间,在门口差点碰倒了前来查找的金健春。 而今天的融资大会,路然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姜少华的参与,当他气呼呼地走进自己,当他仰头饮下第一杯白酒,当他搀扶着那名俏丽的女人离开了自己的圆桌,路然的心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她悄悄地起身离开了会场。 路然在停车场里找到了自己的车,发动后,一脚油门上了高速,她疯狂地踩着油门,汽车疯狂地向前行驶,好在这时郊区的车辆不多,直到把心中的气体发泄出来,她才慢慢地把车停靠在路边的应急车道上,然后趴在了方向盘上,痛哭起来。 “娘的,看你就是疯了,自己不要命,也不要出来害人呀!”后面车辆赶了过来,司机开窗骂了一声,扬长而去。 ------------ 第十四章 连续的几天晴天,房前屋后的雪花即将融化殆尽,快到春节了,电视广播中的天气预报中说又即将迎来新一股西伯利亚的寒流,华北平原的气温将普遍降到零度以下,今天则是最后一个晴朗的日子,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京城将迎来连绵的阴天,并伴有有微小的雾霾天气。 姜少华从床上醒来,而隔壁住房的陈雯婷仍旧没有开门,她昨天喝了太多的酒,种类又很复杂,白酒、洋酒、啤酒、红酒等各种类型。陈雯婷在会场的气氛烘托下,与周围的人喝了很多的酒,散场后,又去了中央曾近文的包厢,那些喜欢马屁的年轻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对于这个会长喜欢的小妹妹进行了轮番轰炸。曾近文的情绪也特别地高,他们边歌边舞边喝边吃,直到时过凌晨三点,姜少华才背着陈雯婷回到了酒店。姜少华本来也要喝很多的酒水,但是他当时被陈雯婷护在了身后,而介绍业务时又把他推倒了自己的前面。 “老爷们,老是让女人出来挡酒,不地道呀!”他们对陈雯婷啧啧称赞的同时,也对着她身后的姜少华极为不满。 “是的,我是小女人,就是要护着我家老爷们,你们看不惯也不行呀!”最后的陈雯婷竟然喝得胡乱说起了话语。 “散散吧!一群大老爷们,也喝不过一个小妹妹,留在这里臊我们的脸面!”曾近文也出面来轰跑了旁边的一帮气势正旺的年轻人,算是给他们解了围。 “曾哥哥,三年后,我的科技公司要来这里融资,你一定要帮我完成任务呀!”陈雯婷搂着曾近文的肩膀说。 “好,好,放心吧!要融资多少钱你尽管开口,他们如果出不来,我就把这酒吧卖了!” “曾哥哥,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具体融资多少要我家老爷们说了算!”陈雯婷指着身旁的姜少华说。 “你们赶紧回去吧!雯婷很久没有这样替人挡过酒了,把她带回去吧!回到住处好好照顾她!”出门的时候,曾近文叮嘱着姜少华说。 姜少华匆匆地洗漱完,等待了一会儿,隔壁房间仍旧没有动静,他便推开了房门向着餐厅走去,作为一个程序员,每天的定时食用早餐是姜少华的一个习惯,不管食用的数量多少,倒是晚餐让他们经常忘记了食用。 姜少华在自助餐厅里取了一些速食食品,然后寻找一个角落里坐下,他安安静静地吃着,眼睛警惕地盯着周围,这些天来他发觉自己的身后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这让自己浑身都不那么地自在。 突然在姜少华的对面有人坐了下来,他抬头看时,竟然是路然,她的眼睛通红,餐盘里面只是放着一碗清汤面。 “昨天喝了很多酒吧?吃点面食可以缓解一下!”路然说完,把食盘里的面条推了过来。 “少华,你不要走?我有很多话给你说。”路然的话语有些颤抖,她抬手压着将要转身离开的姜少华的双手说。 “我们能有什么话说呢?不同世界的人。”姜少华也强制地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作为一个男人,他不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痛哭流涕。 “也许我们之间有所误会,”路然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她接着说,“你以为是我放弃了公司?放弃了你们?” “难道不是吗?我的眼前发生的一切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那你可真是误会我了!你知道我在这几个月里是怎样度过的吗?等我熬过了这段时间,匆忙赶回公司后,看到的只是人去屋空,大家都知道那个公司对待大家来说代表着什么?那可是代表着我们的青春,我们的未来,以及我们的一切,然而我们却放弃了。” “是我们放弃了吗?你可知道我坚守到了最后一刻,被人扫地出门,出门后发现自己一无所有,连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就这样灰溜溜地滚回了家,就差没有乞讨了。” “可是我乞讨过,我以为来京城,以我们的技术能够顺利地融到一点资金,哪怕是只有一些路费,然而我错了,在这里没有平台,自己的技术就是一文不值,最后我卖了手机,卖了电脑,还卖,卖了身子。”路然已经痛不欲生,那些事情历历在目,不堪回首,当这些压抑在心里的事情说了出来,她的内心也就崩溃了。 啊!姜少华傻了,自己没有想到作为一个同龄的年轻人,路然为了自己的公司奉献了这么多,刚刚还在挖苦颐指的自己是多么地渺小,没有人放弃梦想,只是这梦想的代价太残酷。他转过桌子,把路然紧紧地抱在怀里,让她哭,让她痛快地哭。 周围的人不是人多,人们习惯于淡忘早餐,但是现在的他们都已经在他们的身边淡化,只留下两个人搂着这残破的梦想痛不欲生。人生呀!就是这样,当你的梦想破碎,自己的人生也就断裂了。 “我们都是为了梦想拼搏,付出的代价太惨烈了。”姜少华安慰着怀中瑟瑟抖动的路然。 “下一步你要怎么走?”路然哭泣了一阵,终于抬起了头来,其实自己的眼泪早就哭干了。 “刚进了别人的公司,人呀!活着总要有个奔头。”姜少华退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那个女人的公司吗?她待你真的很好。”路然的语言中有了醋意,她转而充满期待地说,“现在我们手里有了资金,难道我们就不能东山再起吗?” “不想了,人生呀!贵在自觉,我们以前走了很多路,看了很多风景,当生活磨平了所有棱角,我们发觉还是停在了原地。”姜少华的语言中充满了无奈。 “是呀!我们的青春再也没有下一个十年,失去的已经失去,我们经过这些事情,都变得成熟了,所谓的东山再起也是留给那些手握雄厚资本和背景显赫的人来说的童话传说。”路然站立起来,她握了握姜少华的手说,“希望我们以后还能见得到面。” “好的。”姜少华也握着路然的手,虽有不舍,但是又不得不放手。 “再见!”他们相互挥手告别。 姜少华再也没有了胃口,只是看着面前的餐盘不浪费,还是忍受着内心的反绉,强制忍受着吃了下去,然后推开餐盘,就走了出去,他要找一个地方把它吐出来。 在餐厅柱子的转角处,露出了一双监视的眼睛,正是金健春,虽然他们的话语,他没有听到,但是她们亲热的画面被他拍摄在相机里,以及他们的依依惜别。 我亲爱的少华儿,这次有你吃一壶的了。没有想到外表文弱的你,玩的竟然这么花,如果我把这些照片摆在那小妮子面前,以她的脾气和秉性,不闹得天翻地覆才怪呢?这次的京城之旅没有白来,没有抓到陈雯婷的把柄,却有了意外收获。想着想着,金健春觉得自己离京城又进了一步,他还是竟然忘记了自己已经身处京城。 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姜少诚竟然在年前回了家,竟然还采买了礼品,由于哥哥的关系,他在天地一侗文化传媒公司里有了人人羡慕的职业,尽管进入公司的时间很短暂,他还是在年前领到了第一笔工资和奖金。姜少诚进入公司后,他的装备配置也全了,最新最先进的摄影机,公司还给了他单独的办公室,这把他美的北都找不到了。他每天哼唱着小曲踩着自己的那辆电动车上班,他有时想如果公司在配套一辆汽车就好了。 姜少诚也不傻到分不清东西南北,他知道自己的这一切都是哥哥给予的,任凭着自己的那三猫脚的手段,能够进入公司简直是痴人说梦,也正是这一点,让他坚定了哥哥在陈雯婷总经理心中的位置。如果哥哥与陈总经理喜得连理,那自己在公司的地位肯定会再一次拔高,当然最主要的死心塌地的金志琪又会回到自己的身边,况且金健春夫妻又及其反对哥哥与金志琪的交往,而自己和金志琪貌似神离的交往却没有得到他们夫妻的反对,现在只需要做通顽固父亲的工作,一切都会回到了从前。于是,怀揣着心事的姜少诚回来了,而且携带着礼品和诚意。 “啊!少诚儿出息了,回来买了这么多的礼品。”在灶台上帮着姜锦和煮着过年肉菜的姜锦泰夸耀地说,他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提着自己买的一些生肉到了哥哥家中,说是凑着火煮菜,其实就是想最后平分成果,中午再带着全家人在哥哥家吃上一顿,小资产阶级的本份在这一刻被他演绎得惟妙惟肖。 姜锦和本来面前不愿意再买来生肉煮食,他体内的气体还没有出来,但是坳不过弟弟的规劝,什么少华儿今年回来过年了,现在家里的人全了,不开锅寓意不好等等之类的话语,而且办公室内的工作清闲,于是他还是买了生的吃食。姜锦和刚刚拿着吃食进来,弟弟就带领着一家人拎着一副猪下水进了门。看着他那一家人的模样,姜锦和也是很无奈,什么时候姜家出了这样一个败家子呀? “啧啧啧,都是好东西呀!看来少诚儿真是发达了。”那个外地的三婶呲着黄板牙,接过礼品来,不禁啧啧称赞。 “是呀!是呀!还有好酒,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趁着煮好的肉食喝一杯,才不辜负少诚儿的一番诚意。”姜锦泰也不禁赞叹着。 “那等一下你把好酒带走吧!别在我这里喝了。”姜锦和反感地说。 “那多不好意思!”姜锦泰虽然嘴上客套着,还是使着眼色,让身边的女人把酒拿了去。 “你看这—”姜少诚刚要阻拦。 “这女子怎的不懂事情!我去拿回来!”姜锦泰匆忙地起身,带着孩子和平分的吃食鬼魂一样地飘走了。 “俺爸,你看—” 姜少诚急了,刚要出门去撵,却被姜锦和伸手阻拦了。 “让他们去吧!每年也就是这么一次改善生活的时候。”姜锦和对于这个弟弟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 “俺爸,俺哥什么时候从京城回来呀?”姜少诚也只能作吧,他回头问收拾着锅碗的父亲。 “也许是这几天吧!”姜锦和顺着说。 “嗯,今年我们家里的人全了,好好地过一个年。” 姜锦和很诧异地望着眼前的儿子,他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会从这个儿子嘴里说出这样的话语来。难道儿子是真的长大了? 姜锦和在大儿子姜少华回来淮都之前,他们打过一次电话,在电话中两个人促膝长谈。 姜锦和在电话里问道:“少华儿,你是真的爱金志琪吗?还是一时的感情在作祟?” 姜少华回答道:“是的,我爱她,但是现在金叔夫妻两个人的态度让我很犹豫。” 姜锦和问道:“那志琪也是真的爱你吗?” 姜少华回答说:“是真的爱!” 姜锦和索性说:“那就不用理他们,老金夫妻两个人的态度或许这是一种考验,就看你们相爱的程度了,能不能经受得住这种考验!” 姜少华说:“俺爸,很对不起你,给你惹了麻烦。” 姜锦和说道:“这不是一种麻烦,这也是作为老人的一种付出!” 姜少华说:“我看少诚也对金志琪有爱吧!” 姜锦和说道:“傻孩子,你难道没有看到志琪对他的态度吗?他们是一种闹着玩,而不是真的挚爱!再说儿子,如果你爱志琪就不要推诿,爱情是没有价值交换的!” 姜少华说道:“谢谢你,俺爸,我这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姜锦和说:“如果你有去处,我们不耽误你,而现在你只能靠我们,靠这个家,正如一位作家说过,如果你在森林里迷了路,你最好的选择就是回到原处。” 姜少华说道:“嗯,俺爸,我明白了!这也许就是一种宿命。”他停了一会儿,接着说,“俺爸,我昨天跟随队伍去考查了一个振兴乡村的项目,我觉得可以参考到我们的四合院落项目,进行资源整合、保护和利用!” 姜锦和回答道:“其实这里有很多的选择,但是对文物保护只有一种,那就是坚定不移的去执行。” 姜少华说:“不,那不是保护工作的痛点,而是要让这些建筑得到二次价值,才能有效地进行保护。” 姜锦和说道:“什么叫二次价值?” 姜少华说道:“人们往往在矛盾中坚守着自己的意见,比如说老年人对古建筑的感情,但是他们忽视了这些古建筑仍需要与时俱进地加以改进和保护,而现代的青年人则在乎着这些古老建筑的经济价值,拆迁后能够置换几套商品房或者几个门面。” 姜锦和说道:“本来就是这个道理呀!” 姜少华说道:“为什么我们不能把他们两个方面联合在一起呢?我们可以把所有的四合院落收集起来,加以改造和保护,由企业进驻管理和出租,产生的价值双方分成,产权还是属于原来住户,另一方面政府的拆迁房还是要补给他们,就不用进行拆迁款补偿了。” 姜锦和反问道:“也就是说这些四合院落的产权还是属于原住户,又能享受到国家的政策补偿,这样做出来既安抚了老年人的心情,又能够安置青年人的骚动的心灵。” 姜少华说道:“对,就是这样的。” 姜锦和说道:“这主意是好,但是没有得到论证,推行起来肯定有所困难。” 姜少华说道:“京城这边正在试运行这种模式,我们也已经看他们各方得到了实惠,老百姓出土地,政府出规划和政策,企业出资金和管理,这样综合地利用了各方资源,整合了利益。” 姜锦和说道:“方案是好的,也希望能够推行到我们的身边,不能只是为了发现经济,就动了千年的基业。” 姜少华说:“那我们就在企业会议上准备资料,提出方案了。” 姜锦和说道:“但愿能够行的通,在家等待你的好消息。” 他们便挂了电话,姜锦和很欣慰,儿子已经长大了,他的视野和见识也开阔了,还有前两天儿子决定在本地开办科技公司的建议也说给了自己听,这当然是好,他觉得儿子不是逃离城市,狼狈回到家乡,而是他如今荣归故里,让自己的姜家赠了光,添了彩,从二儿子姜少诚的脸上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位吊儿郎当的儿子如今也知道买了礼物回来。 姜锦和的干劲更加足了,他决定明天再蒸出几锅馒头来,尽管已经很多年没有下厨了,他仿佛自己又青春起来,每一个细胞都活跃着,晚上他决定亲自下场去,担起金挑来转上几圈,以后希望每年都是这样。 罗阳和谭颖送走宋治廉教授后,时间已经到了年尾,他们要各自回到岗位去安排即将到来的年假轮休。 “真的不愿意就这么快地结束!”谭颖叹息着说,因为他知道这段时间和罗阳在一起,自己就像换了一种心情,而现在分离就在眼前,她内心是多么地不舍。 “是呀!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又是一年!”罗阳也跟着叹息着说,在跟随着宋教授的这段时间,他学会了很多东西,这些对文物保护的措施让他受惠终身。 “你过年回老家还是京城?”谭颖问道。 “现在还没有决定,也许会留在淮都。”罗阳开着车,漫不经心地说。 “真的吗?如果有空,去我家乡了!”谭颖微笑着发出邀请。 “肯定会去的,但是这次希望不要再被赶了出来。” “俺爸俺妈打电话和我说了,说你后来独自去了一次看他们,却被他们赶了出来!” “是呀!连礼品都没有让搬下车来。” “他们太谨慎了,如果能够让他们接受的话,恐怕你要换种身份去!”谭颖提示着说。 “什么身份?”姜少华疑惑地问。 “你自己去想吧!好了,我到了,再见!”谭颖拉开车门红着脸跑了出去。 “都是什么呀?”罗阳困惑着,踩了一下油门,汽车驶离了区政府。 皇宫保护研究所位于皇朝宫城的东北角落里,原来是皇宫保卫武士们休息的地方,庭院里有两株翠柏,也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年头,树皮婆娑,树干枯裂,只有头部还顶着一片绿色,他的周围被打造的铁笼围着,起着保护和支撑的作用。 罗阳走进了办公室,发现办公室内的人少了一些,他知道放假就在眼前,人们的心散了。 罗阳刚在办公室内坐下,柳如言就跟了进来,她端着沏好的清茶放在了罗阳的面前。 “哦,阿姨,你怎么在这里?”罗阳赶紧站立了起来。 “你叔请了假,我来和他换下班!罗所长。” “这是什么呀?请假就是请假,怎么还有要换班的?”罗阳被她的话惹得差点笑了出来。 “罗所长,你最近两天去了哪里?”柳如言凑了过来问。 “跟随省城宋教授在做文物保护工作呀!怎么了?”罗阳也很疑惑,今天的人都怎么了?都在说些模糊两可的话语来。 “和谭颖秘书长一起吗?”柳如言的话语步步紧逼着问。 “对呀!有问题吗?” “没,没有问题!你们相处得怎么样?” “我们相处得很好呀!”罗阳不假思索地说。 “好到了哪个地步?” “到了无话不谈呀!阿姨,你到底想问什么呀?不要再兜转弯子了。”罗阳很是反感这种追问,索性把问题抛到了最后。 “嗯,没有问题了!”柳如言跑了出去。 “真有意思,这些人今天都怎么了?”罗阳疑惑地打开了自己的手提箱。 “老头子,你赶紧回来吧!现在这里的形势严峻了!”出了办公室房门的柳如言马上与京城的金健春挂了电话。 ------------ 第十五章 淮都区皇宫旅游文化风景区在春节假期前的最后一个周末被国家文化和旅游部门确定为5A级景区,让整个小县城振动了起来,区政府上报了市委市政府里,打算在春节期间开展多项庆祝活动,这让原本等待放假懒散的员工,又紧张地行动起来。 本来打算留在京城过年的陈雯婷也被紧急地叫了回来。 “看来,这个春节假期不好过了!”陈雯婷匆忙赶往机场的车上,对着前排副驾驶车位上的姜少华说。 “我是已经习惯了,每年我们都是这样度过的!”姜少华笑着说。 “再过四天就到了春节了,现在到哪里去订货呢?哪里还有人接订单?即使有人,哪里又有时间去加工?”陈雯婷烦恼地问,“关键还要做出与众不同的效果!真是难煞人也。” “陈总经理,我们皇宫周围布置的灯光都是智能化的吗?”姜少华突然问到。 “那是当然了!”陈雯婷稍有自豪地回答。 “我们做个灯光秀吧!只有再加一些辅助灯光就行了,我觉得去广告公司找一些辅助灯还是很容易的。”姜少华突然灵感一动。 “我们自己就有一些呀!本来用在外景舞台的,现在可以完全调过来呀!”陈雯婷顿时有了精神,但是她又马上降了下去,“这要写编码的,还要调试,四天时间呀?!” “现在只能这样了,你先把我们的预设方案报过去,我们回去加一个班,把方案做出来!两天的调试应该问题不大。” “什么?!少华,一天就写出编码来,你是不是疯了?”陈雯婷惊讶地问。 “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另外你要相信我!”姜少华坚定地说。 “我是相信你,别忘了你的身体刚痊愈,这么大的工程量,还要指挥调试,你的身体能吃得消吗?”陈雯婷犹豫地说。 “现在有更好的选择吗?不会我们的科技公司还未成立就胎死腹中吧?” “好吧!有事一定要给我说,别忘了曾经我也是个程序员。”陈雯婷犹豫了一会,还是下定决心地拿起了电话。 现在最苦恼的不止是天地一侗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淮都区皇宫保护研究所也被牵连其中,作为景区的主人,他们的责任不是一个“很”字来了结,而是一个“最”字。刚刚打印好春节的值班表在罗阳的手中扭曲成为了一团废纸,他把所有的职员叫到了办公室,看到的这些老同志要么面面相觑,要么就是拍着桌子,怨天尤人,会议持续了一个小时,最后还是一个设想都没有。无奈,罗阳只好暂时休会,然后一个人躲进了办公室。 方案,方案到底在哪里?关键还是时间问题,这孵蛋的时间都没有,怎么能够生出一个婴儿来?罗阳把脑袋抱住,蹲在了地上。门外办公室的那些老同志们还在里面高一声低一声的讨论着,更多的结论是不可能完成。放弃吧!这可是市政府下达的任务,甚至给自己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罗阳的脑海里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后,剩下的希望只有寄托在天地一侗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了,但愿他们不要此刻掉了链子。老天,保佑我吧!罗阳心里不停地祷告着。 突然间,办公桌上的电话一阵铃声响起,罗阳惊跳了起来,他欣喜地拿了起来,电话那头是谭颖。 “罗阳,你是不是正在苦恼中?接到这样任务,没有人不苦恼,四天时间内组织一场演出任务,没有人能够实现的到。”谭颖在电话里忿忿不平。 “是呀!通知太迟了,可是任务就是任务,我们还是要实现呀!” “别有压力,需要我的地方请说,任凭你的驱使。”谭颖那边安慰着说。 “谢谢!谢谢你的支持!”罗阳刚放下电话,电话又急促地响起,他有气无力地拿了起来,是市长董建雄的电话。 “小伙子,是不是对于市政府的决定正在办公室内骂娘呢?” “哪里敢呀!” “不骂娘就好,知道给你们的时间紧,任务重,关键又赶上重要的节日,没办法呀!国家旅游和文化B门也偏偏这个时间下通知,克服一下,我相信你们年轻人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过两天我可要亲自到现场验收呀!”董建雄市长停顿了一下说,“我已经通知了天地一侗集团公司的陆海侗,他会组织所有的员工参与的,据说已经有了预设方案,等下就发给你。” “真的吗?”罗阳激动得跳了起来。 “是真的!他们正在飞机上,下了飞机马上就会传给你。”董市长说完,便挂了电话。 “太好了!”罗阳放下电话,兴奋地在办公室内转来转去,这时电话再次响起来,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拿起来,电话那边终于传来了陈雯婷的声音。 “罗所长吗?能不能帮我们找一些帐篷?我们要在广场上现场办公,预设方案我们还在组织,等一下到现场后就给你,还有我公司的人员也要到了,请你先做个安排。”陈雯婷的话语就像救命稻草,让罗阳下沉的身体终于有了倚靠。 “帐篷,帐篷,对,刚刚他们打电话要的是帐篷,要现场办公,现场办公就要帐篷,否则这个这天寒地冻的天气如何抵抗?”罗阳在办公室内兴奋地来回地转动,他的话语由于激动变得结巴起来,对,帐篷,在这个时间,我去哪里寻找,他突然间想起了谭颖,于是抄起了电话。 “谭颖吗?我是罗阳,你认识市红十字会的人吗?暂时借点帐篷过来?——对,帐篷,我们这边有晚会方案了,但是要现场办公,需要一些帐篷!——拜托了,一定要把你这个忙!——我等会就要去广场上了,只能手机联系了。” 放下手中的电话,罗阳拿起座位上的外套,就向外面跑去,边跑边向办公室内还在喋喋不休讨论的众人喊:“大家现在都到南广场上待命!快!快!” 区秘书长办公室内的谭颖握着电话,她的心里也很激动,罗阳竟然现在竟然直接呼喊自己的姓名,而不再连着自己的职务,这让她回想到青涩的学生生涯,他们在校园里呼喊着,奔跑着,没有了如今的生疏。哦,帐篷,这是罗阳对自己唯一的祈求,自己肯定要做到,尽管自己对待动用关系这条心有余悸,她还是决定帮助罗阳,于是她抄起了电话,拨通了市红十字会的电话。 等待罗阳带领人赶到了皇宫的南广场,广场上面已经聚满了人,他们都是天地一侗集团公司的职员,这让罗阳很惊诧,没有想到他们的职员调动竟然如此地迅速,如此地有序。 南广场是景区首先进行拆除和改建的地方,占地有将近十万平方米,预计和天安门广场的占地面积差不多,据说每年的二月节会,这里聚满了人,也曾一天创造了集会上百万人的记录。现在即将进入了春节假期,这里的旅游人员就多了起来。 等待罗阳带领人赶到了皇宫的南广场,广场上面已经聚满了人,他们都是天地一侗集团公司的职员,这让罗阳很惊诧,没有想到他们的职员调动竟然如此地迅速,如此地有序。 南广场是景区首先进行拆除和改建的地方,占地有将近十万平方米,预计和天安门广场的占地面积差不多,据说每年的二月节会,这里聚满了人,也曾一天创造了集会上百万人的记录。现在即将进入了春节假期,这里的旅游人员就多了起来。团队旅客、三五成群的散客,让整个广场都活跃起来。 天地一侗集团公司的员工们把带来的办公桌、椅、茶几、柜子、绿植等整理好,集团公司工程部的电工们把电拉到位,有些人开始按照定位校对智能化灯位,增补照明灯,在陈雯婷和姜少华到达之前。 随着警车开道,谭颖后面押着几辆货运车开进了现场。 “十五顶紧急救援指挥帐篷,二十套置热空调够了没?”谭颖跳下车,对着罗阳问。 “够,够了!你是在哪里找到的这么专业的设施?”罗阳兴高采烈地问。 “我找到了市应急救援队,刚好办公地点位于我们区里。” “谢天谢地,你可真是救了我的命了。”罗阳握住谭颖的双手,激动地不知所以,陈雯婷,你交代我的事情可是完成了,下面的事情就看你们的了。 “过后你要请我吃饭呀!”谭颖很受用这种感激,她接着说,“为了应付这次事件,我从警队里调了两辆警车来,他们带来了警用雪糕筒和警戒线,随时应对有分散游客的事情发生!” “事情过后我一定请你吃大餐,能把事情考虑得这么周到,也恐怕只有谭大秘书长了。”罗阳愈加地激动。 “好的,我等着,到时我一定狠狠宰你一顿,让你脱层皮。” 等陈雯婷带着姜少华走进会场,市长董健雄、淮都区区长朱和勇、市文旅局局长贺明台、市公安局局长张萧,区秘书长谭颖、保护研究所所长罗阳等干部们已经等待了很久。 “我此次设计的主题就是《醉·淮都》室外情景剧的主题思路之一的宫墙,”不用客套,不用废话,姜少华打开了电脑,投影射在了身后的墙上,他直接索性奔了主题,“智能化灯光照射墙体上,以故都宫墙盛开,吸引八方游客为主旨做的一套规划,大家请看效果图,我还追己系统推演了一套现场活动的场面,以现场集会二十万人为计算数量,进行了活动线路和人群流向的推算。” “如果真的当天集会人员达到二十万的话,那现场的维持秩序和稳定社会的压力就非常大,你们对此有把握控制现场吗?”市长董建雄回头问身后的公安局局长张萧。 “应该没有问题的,我已经通知所有的部门取消了休假,加上天地一侗集团公司的员工来维持,我觉得应该问题倒是不大,我们已经进行过去年单天集会人员三十万的考验过。”张萧汇报着说。 “你不要忘了上次单天三十万的人流量是我们从省委借调了很多兄弟单位人员,我觉得这次还是要向上级进行汇报,向兄弟单位求援。”区长朱和勇提醒着说,并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觉得很有必要,上次是白天,这次的聚会要在晚上,并且赶上春节假期,工作起来可能压力会大一些。”谭颖也提醒着说。 “小伙子,我听说你的这套系统能够进行事件的推演,你觉得当今的困难是什么?又要如何解决?”市长董建雄又转过身来问姜少华说。 “这个很难说,因为现在我们的方案和布景地还不是很明确。”姜少华稍有顾虑地汇报着说。 “完全按照你的建议,进行灯光秀表演!”董建雄进行了最后的拍板。 “那好,我就按照方案具体汇报一下,大家进行补充。”姜少华站了起来,具体地进行汇报,“首先我们的表演尽量不要占用广场上人员聚会的使用面积,灯光秀表演采用分散场地表演,我的建议主要有三个表演点,第一是宫墙周围,采用放射性灯光和人体表演相结合;第二个表演点为广场中心,以人们具体表演为主;第三个是万亩中心湖区,采用无人机表演为主,我们打算投入一千架商业无人机进行表演。” “嗯,不错!如果能够用第一个点结合第三个点进行的话,我建议还是取消第二个表演点。”罗阳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嗯,对,因为如果进行节目排练,毕竟在时间上不允许了。”董建雄也深有顾虑地说。 “我的考虑是人是第一位的,如果脱离人来参与的话,我们的节目就很空洞。”姜少华汇报说。 “我赞同少华同志的想法。”陈雯婷举手说,对于姜少华的建议,她都是坚信不疑的,况且是在这个抉择的时刻,自己肯定会坚决地站在他的身后。 “舞台怎么布置和搭设?节目如何排练?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些问题都需要大家考虑一下!”罗阳也顾虑地说。 “嗯,这是个问题!你们有方案应对吗?”朱和勇回头问姜少华说。 “擂金鼓担金挑!”姜少华说。 “擂金鼓担金挑?!”大家都不禁地疑问地看向姜少华。 “据我所知,这个节目目前已经成为淮都区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而据说淮都区的男女老幼都会这种表演节目,如果我们能从各地筛选抽出来十个表演团队,然后集会活动时分散到各个预设点位进行表演,我觉得这肯定是一个人人向往的互动节目。”姜少华汇报着说。 “这个建议不错,值得商酌商酌。”陈雯婷立马赞同道。 “嗯,这个建议不错,现在每天晚上我们广场上晚上跳舞表演的就有很多组,如果需要拼凑十个表演团队,肯定没有问题的。”罗阳说。 “这可是全民锻练和娱乐的一个活动,我也赞同这个想法,你们可以回去立马组建。”董建雄市长也十分地认可了这个方案,对于眼前的这帮年轻人,他有很多的感概,年轻真好,时代给了你们机遇,你们只需要展翅翱翔就行了。 “少华同志,刚刚你说的第三种方案要一千架商用无人机进行表演,这么规模庞大的数量,在我们市里可不好组织呀!况且还要有表演方案。”罗阳提醒着姜少华说。 “无人机的表演方案我以前都做过,现在都存在我的电脑里,现在只需要再完善一下就行了,倒是组织这么庞大无人机数量的话,就需要大家想一下办法了!”姜少华也很苦恼地说。 “这个我来想办法!”陈雯婷举手说,然后她离开座位掏出手机,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拨通了去京城的一个电话号码,刚刚接通后,她就直接地说,“是曾哥哥吗?我淮都区这边的项目紧急需要一千架商用无人机——对,年前要用,就这几天要使用,来不及也要来得及,麻烦你给我想个办法呗!知道你是京城科技界的元老,一支令可以调动千军万马,这点问题肯定难不倒你!——我不是给你戴高帽——你可一定要解决呀!在此我要谢谢你了,你可救了我的姓名了。”过了一会儿,陈雯婷放手手中的电话,她轻松地回头说,“没有问题了,问题完美地解决了,一千架商用表演小型无人机明天晚上就到。” “那好呀!下步就看你了,小伙子,赶紧去忙吧!”董建雄直接对着姜少华下了命令。 “好的,我一定会完成的。”姜少华顿时感觉的肩上压力的重要性,但是作为一名程序员的沉稳性和电脑中的资料还是让他胸有成竹。 “大家赶紧动起来,各个队伍按照预设方案都去忙吧!”董建雄也如释重负地说。 ------------ 第十六章 临近假期,路上的雪花未融尽,进出京城的道路忙碌和拥堵起来,车站里都是忙碌回家的人群。每年这个时候,人类史上最大的迁徙运动,都考验着一次硕大的组织和运输能力。尽管车站内春节气息浓厚,到处悬挂着红色,一些地方还突然别出心裁地出了一些小节目和即兴表演,但是还是吸引不了匆匆奔跑的心。 金健春接到妻子柳如言的电话,就匆忙地打包了行李,他要回去急忙地赶回淮都去,却不曾想被堵在了车站里。他着急上火,而又无可奈何。就在金健春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又接到了罗阳的电话。 “你这个金挑队长跑到哪里去了?现在要审核节目了。”罗阳那边急促地催着。 “我现在在外地,正在往回赶呢!” “那要快点,就等你开锣呢!”罗阳说完就挂了电话。 罗阳的电话更让金健春心急火燎,这正是一个翻身的机会,既然罗阳有任务给自己,肯定是他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如果不是这么着急,他肯定不会这个时候电话来催促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呢?面对着熙熙攘攘的流动大军,金健春快要哭出来了,不足一千公里的路程,让他犯了难,上天呀!救救我吧! 走投无路的金健春想到了本地还有一位对外搞运输的堂兄弟,父亲被下放到淮都的时候,年迈的祖父把他的父亲从老家接了过来,最后金健春一家在淮都安了家,他们便给老爷子送了终。 金健春急匆匆的打通了电话,先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而后就说明了自己的需求,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堂兄弟的回复。 “啊!你要淮都?我也刚刚装了一车货物,要送去淮都,刚好可以随行。”堂兄那边很是客气,于是要了地址。 金健春按着约会地址打车去了地方,刚好货物装车完毕,货主正在旁边打着电话。 “这女人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金健春对着打电话的货主很是疑惑,但是他还是紧急地上了货车的副驾驶车位,罗阳的电话十万火急,他可在此耽误不得。 在淮都,雪花已经消融,人们对春天的热情和渴望充满了向往。 尽管天气寒冷,姜少华仍旧在帐篷内热血沸腾,激情澎湃。自从接到任务后,他就进入到以往的状态,这种状态有青春热血中的激昂。姜少华仿佛回到了五年前,那时候公司正处于向上的发展期,办公室内的每名员工整天都像打了鸡血似的,他们的心目中只有不断地向前,向上。那时候的发展向着目标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每天的目标都能提前实现。青春真好,有无限的创造和奔波的能力,而现在自己就像一个被生活打磨得圆滑的石块,没有了棱角,也就没有了个性。 “少华哥,快来吃饭吧!”金志琪从外面端着打包的饭菜走了进来。 “嗯,你怎么进来了?”姜少华很惊讶地问。 “你说那些门前站岗的保安们吗?”金志琪回头对着保安们说,“我说是你的妻子,不用审核就进来了,哎呀!少华哥,你现在的面子很大呀!” “你会做饭了?”姜少华打开了吃食盒,居然是本地烩面和一些凉拌菜。 “不会,这次是在饭店里打包的,以后我肯定会努力学习,一定会征服你的胃口!”金志琪诡秘地笑着说。 “我相信你,自小就有这股灵气,你肯定不学则已,一鸣惊人。”姜少华刮着她的鼻子说。 “那是当然了,没有任何事能难为我的。”金志琪幸福地看着姜少华吃着饭菜,然后转头盯着电脑界面问,“少华哥,这就是你的设计构思吗?真是厉害!你说,我怎么这么地聪明,提前占有了你这个潜力股。” “你是夸奖我?还是在夸奖你呀?每种话都从你嘴里出来了。” “肯定是夸奖我自己呀!眼光独特,慧眼识珠!” “真不害臊,还有这么自夸的呀!”姜少华差点被她调皮的性格气得笑了出来。 坐在办公室内的陈雯婷内心崩溃了,在姜少华的面前,她渴望自己是个小女人,在他的影子里去推着他前进,没有想到现在却被人捷足先登了。陆海侗给自己的定位是做个自强不息的女强人,陈雯婷的内心知道,自己毕竟要走回家庭,母亲的角色是她逃避不了的角色。当她看到姜少华的时候,自己已经憧憬过卸下女强人的妆容,回到厨房里,回到家庭里洗衣做饭,铺床叠被,那何曾不是一种幸福。然而,这幸福来得太迟了,眨眼之间它竟然离自己远去。陈雯婷被人推着一步步地上了舞台,从细腻经纬的小女人一步步地到了如今的刚强狂傲的总经理,然而她的内心仍旧是脆弱的,她仍旧向往着自己的生活。当她看见了姜少华,她内心的小女子性格再一次地苏醒了,以她自己程序员的经历来说,这些程序员就和深在研究室内专家一样,要么孤独终老,要么和另一个打算孤独终老的人在了一起,所以她坚信这份感情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但是却突然间出现了这一个尴尬的局面,他们的重逢间竟然出现金志琪。同时陈雯婷也是高兴的,如果自己能轻而易举地就把姜少华追到了手,那自己又有何成就而言,内心的争胜欲望再一次涌上心头。为了幸福和未来,管你是鬼怪妖魔,阻挡我者,只有一个让你滚出地球的理念。 “少华,不要吃凉的,这天气本来就很寒冷,我们的工作餐也快到了。”陈雯婷走了过来,索性直接推开了姜少华面前的凉菜。 “哎,你这个人,我们家长的习俗,凉菜配烩面,吃了上百年了,怎么会有事?”金志琪的眉毛立了起来,偏偏有人不信邪,在自己的眼睛里来插了鸡毛,如果不是少华哥在场,自己当时就会飞了起来。 “现在这个时刻,不允许任何人出现差错,也希望你能够理解!”陈雯婷直接堵了她的嘴,另外她点手叫过保安队长过来,直接批评着说,“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能够让外人自由来往办公室?出了问题你付得了责任吗?” 保安队长立马唯唯诺诺地答应着,眼睛不时地看着姜少华,他知道是自己失了职,但是这次失职是由于姜少华的原因,不是别人顶着他的名号进来,自己也不会犯了这个错误,同时他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希望姜少华的帮忙劝阻着这个打着未婚妻旗号的金志琪尽快地离开。 “志琪,你先回去吧!这两天我们的任务很重,可能没有时间陪你了。”姜少华明白保安队长眼睛里的意思,他过来拉着气急败坏的金志琪央求着说。 “我就不,我倒要看看谁能拿我怎么办?大不了报警!”金志琪索性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以她桀骜不驯的性格,自己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服软下台。 “谁要报警呀?”穿着警服的张萧局长微笑着走了进来。 “张局长来得好,你赶紧维持一下现场状况。”陈雯婷仿佛看到了希望,既然弓已上弦,她就不能在这个时刻内败下阵来。 “年轻人的事情,还是你们年轻人来解决,但是如果上升到了社会秩序维护方面,那我们就要出手了。”官场老道张萧圆滑地说,他早已经看出了里面的门道,如果不是形势严峻,他才懒得去评问眼前发生的事情。 “甭拿官气压人,我才不在乎呢!”金志琪也看出了门道,既然你不敢有所作为,我就索性疯狂一把。 “那你别激我,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我可以以你破坏社会秩序,把你请到派出所里呆24个小时。”张萧严肃起来,黑起了面孔说。 “你真敢做,我就去住两天,反正我还没地方住呢?”金志琪撒泼起来,可没有人敢去管理。 “别,别,志琪和大家闹玩笑呢!”姜少华还是迈步把金志琪护在了身后,伸手阻拦着步步逼进的张萧说。 “你这妮子,不要在这撒泼打浑,把这里当成闹市了。”随着一声怒喊,金健春走了进来。 “我没有闹,我来看少华哥难道有错吗?”金志琪委屈着低声说。 “你看看,一个女孩子外面撒泼打浑,成什么体统?”金健春竖起了老字辈的权威,周围有他的同事、领导和市委上级,而自己的女儿闹成这样,这可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我——”金志琪还要做出狡辩,但是看着父亲的目光,还是把下半截话语生硬地咽了下去。 “哎呀!我的金挑大队长,你终于回来了!”罗阳上去握着金健春的手说,刚刚发生的事情,自己都看在了眼里,他没有言语,因为他对姜少华很不了解,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如果只是一位程序员的话,他的魅力不会这样地充足,让自己曾经追寻的两位女士都对他倾慕,甚至到了争风吃醋的地步。当他看到金健春出现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事情的答案,当然也为了缓解当前的尴尬局面,为了事情的推进,作为领导,他不得不出面来做了缓解。 “我坐了一辆货车回来的,没有想到,这车还是来我们项目的?”金健春幸运地说。 “那是什么物质呀?”张萧通过窗户,看到外面正在按照指挥停靠的货车问。 “是一千架商用表演无人机!”随着声音,门帘被掀开,走进来的竟然是路然。 金志琪在父亲的监视下走出了营地,如今她的心却留在了办公室,陈雯婷在少华哥的身边已经是很危险的事情,而后进来办公室的这个路然,在少华哥的眼睛中,金志琪又看到了威胁,这一次她再也没有了竞争对手的骄傲。金志琪在广场的办公营地周围徘徊着,这些天自己的右边眼皮一直跳跃着,她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发生,直到少华哥安全从京城回来,她悬浮在空中的心才安然地会回到了地面,本来以为高高兴兴地去见了时刻惦念的少华哥,会有个圆满的结局,没有想到如今却只能被扫地出门,更为担心的事情是如今的少华哥身边盘着两条蛇精,上天呀!为什么如此地玩耍自己。一向无所忧虑的金志琪如今有点坐卧不安,她的眼睛里全是愤怒和担忧,进而是无可奈何。 金志琪手足无措地盯着广场上的帐篷,她突然间看到出入办公室帐篷的一条身影,是呀!自己怎么把他给忘记了?真是忙中出错呀!于是,金志琪赶忙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本地的一个号码:“喂,在哪里?——有空出来一下!我在内城湖边等你!” 放下了电话,姜少诚就屁颠屁颠地从办公室内跑了出来,尽管他知道金志琪此刻叫他出来的含义,本来想在口头里抗拒一下,但是话语到了嘴边却改变了味道,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恭维着身边的这个活祖宗,真是自己究竟造的什么孽缘呀!作为公司的摄影记录部门的人,此刻正是他抓拍影片的最好时机,无论对于公司或是项目来说,这都是需要发挥的最好机会。然而,姜少诚对于金志琪的命令还是无法抗拒的,他接到信息后,赶忙地放下手中的工作跑了出来。 “我问你一下,后面来的那个女的是什么来路?”在内城湖边,他们碰了面,金志琪直接命令着问。 “听俺哥介绍说是以前的创业伙伴,如今在京城开个科技投资公司,这次是受到指派,亲自押运表演无人机过来的!”姜少诚咬着嘴唇和盘托出,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金志琪的表貌。 “我就看出来,他们以前肯定不简单,原来以为他们是在京城期间碰到的,没有想到是以前的以前呀!”金志琪苦笑着说,“真有意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如今不是冤家不聚头呀。” 此刻姜少诚的心里却很开心,看着眼前的金志琪这个活祖宗也有霉头和手足无措的时候,自己就感到莫名其妙地兴奋。 “你能想办法带我再混进办公室去吗?”金志琪顺着湖边来来回回地转动了几次,突然停下身子,直视着姜少诚说。 “你就饶了我吧!姑奶奶,你现在可被列为头号危险人物,为了你,保安队长都差点被撸了职务,现在了对你虎视眈眈呀!即使你变成苍蝇也飞不进去了。”姜少诚做出了一个求饶的手势说。 “没有那么严重吧!” “把图形都发出来了,你看看!就差没有通缉令了。”姜少诚打开手机公司的内网,突然赞叹地说,“你别说,这照片拍得还是蛮漂亮的。” “哪里呀?”金志琪追过去抢了过来,看到的确是一名当代著名时尚女明星的照片,她当时气愤不过,擂了一拳给了姜少诚说,“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什么时候都能够开出玩笑来。” “真的,公司保安队长刚刚给所有值班保安都下达了通碟,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你混进去了。”姜少诚收起了玩笑,正经地说。 “这个我当然相信,就是俺爸那一关我就过不了,但是也没有你所说的到了通缉的地步,以后正经一点,别满嘴跑火车。”金志琪仍旧是手足无措,她的内心仍旧悬浮着。 “还有事情吗?我要赶紧进去拍照了,否则我这辛苦得来的工作就不保了。”姜少诚哀求着,转身欲走。 “那你进去后好好地帮我看着少华哥,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要及时给我联系,到时我再杀进去!”最后无奈,金志琪不甘心地发布了最后的命令。 “好滴!”姜少诚虽然嘴巴上答应着,但是他的内心还是期望着自己的哥哥能够闹出点事情来,最好是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那时自己不仅能够坐山观虎斗,说不定还可以抱得美人归,岂不是两全其美。出事吧!自己说不定还要在沸腾的锅下再加上一把火来。 送走了姜少诚,金志琪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即使姜少华那边没有出现问题,但是现在父亲金健春回来了,他以前的表态也已经说明了问题,如今这问题又要被摆上桌面,自己和少华哥又该怎么面对。前段时间,监考和帮忙批改学生期末考试的试卷,自己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如今放了假,寄宿的同事家人回来了,自己还是要回去家里居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哪有勺子不碰锅沿的时候,她多么希望自己一直在学校里忙碌呀!那样自己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 金志琪在内湖边的石椅上坐了下来,眼前的内湖湖水荡漾,背阴处的护坡上有些积雪还未融化,在灯光下回映着彩色的光芒。湖上没有冰,一些游船上,不畏惧严寒的客人悠闲地划着,电动船体后荡起了一层层的波纹。这内湖上个世纪末重新开挖过,据说那次动员了全县城的人工和机械,人们喊着口号从春节挖到了秋季,从酷暑挖到了寒冬,付出了庞大的人力和财力,那次活动可以说是这个县城史上留下最辉煌和灿烂的一笔。那时候刚刚过了上学年龄的金志琪,在姜少华几个年龄较长的大哥哥的带领下,冲进湖塘看人们从湖泥中挖出来的文物和近代枪支、烂瓦断片,那时候作为文物保护工作的金健春和姜锦和每天都是忙碌的,他们穿梭在忙碌的人群中,查看着开挖进程和开挖中蛛丝马迹,尤其是怕一些人开挖中私藏了开挖出来的文物,这可就是国家的巨大损失。 最后挖出了两只插着金符的白背乌龟,对于这奇怪的现象,人们对此顶礼膜拜,找了几位占卜者都说这是上天对这个平原县城的眷顾,不能再向下挖了,所以就停止了挖掘工作。在人们全部撤出施工现场后,天空就开始了下雨,半个月的瓢泼大雨后,水体刚好漫过了水位线。人们于是更加坚信这两只神龟的传说,在人们的严密保护下,又在皇宫内供奉半个月后,人们虔诚地把神龟放回到了内湖。自那年后,县城就一直风调雨顺,据说后来人们就按照神龟的模样,建造了七只石龟,放在了内城湖的七个方位,加上皇宫的位置,刚好处在了皇城内湖的八个方位,它们共同守护着这座流传了两千余年的皇城。 金志琪刚好是这个事件的亲身经历者,她见过神龟,而并没有看到龟背上的白色和金符,所以她知道这些都是后来的传说,但是后来几年的风调雨顺,她可是知道的,她也在后来的几年内顺利地从高中考上了大学。 金志琪暗暗祈祷着,希望此刻的内城湖能够再次给自己带来幸运和顺利,与少华哥的亲事年前一定要敲定,自己再也不能这样地提心吊胆地生活了,不管是刀山火锅,自己都要冲过去,哪怕碰个头破血流。 夜半,姜少华从办公室内汇报了工作出来,天空中繁星点点,明天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寒气从内城湖面上吹过来,让身体禁不住地有些寒冷,他本来想裹紧厚厚的衣服时,却突然间感到天旋地转,差点坐在地上,幸亏身旁站着的弟弟姜少诚赶紧搀扶住了他。 “怎么了?少华,你到底怎么了?”陈雯婷发现身后的异常,赶忙关怀地回身搀扶住了他。 “可能长期看电脑,注意力太集中,现在突然间分散了,有点不适应!”姜少华气喘吁吁地说,冷汗在自己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少华就是累的,用脑过度了!”路然也过来围着关切地说。 “要不要送医院就医!”董建雄市长也转过身来问。 “不用,有葡萄糖吗?给他输一瓶,再休息一会就行了!”路然很清楚这些程序员的习俗。 “赶紧喊项目医生过来!”陈雯婷对着身后发呆的保安队长喊,然后对着姜少诚说,“我们把你哥搀到办公室内休息一会吧!” “我还可以,去看一下无人机试演状况!”姜少华挣扎着说。 “不行,你就老老实实地在办公室内呆着吧!地球少了你,一样地旋转。”陈雯婷厉声地说,可以说她的内心是疼痛的,她恨不得让姜少华的不适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自从京城回来,他就一直没有停止思考、作业和汇报,尤其那些无人机新编排的表演程序更是耗尽了他的精力。 “对,你必须要休息了!再耗下去要出问题的。”董建雄市长也过来拍了一下姜少华的肩头安慰着说。 “那好吧!有什么问题给我说,我再进行修改,”姜少华费尽全力地说,而后他转过来对身边的弟弟少诚说,“这次要拜托你了,把照片拍得清晰一点。” “嗯,好的!”姜少诚此刻的心情也是激动的,他也深刻地体验了哥哥这些年来的工作,而以前却毫无保留地把他的积蓄耗费殆尽,原来坐在办公室内的工作并不是人们嘴里的那种光鲜亮丽,他们的辛劳付出也会超出人们的想象。 姜少华的工作兢兢业业,心无旁骛,方案是自己提出来的,此刻也只有自己能够把这个程序做出来,陈雯婷虽说也言语中做过程序员,但是她毕竟是这些年没有真正地涉猎过,况且这科学技术一日千里,每分每秒都在更新着,与其说她是自己的帮手,不如说是自己的徒弟,在开发过程中自己还要给她详细地讲解。看着她手足无措的努力,姜少华的怨言也就烟消云散了。其实这技术不难,如果在南方开放城市中,自己的一个电话可以调动千军万马,但是这是在内地,远水解不了近渴。找到一个陈雯婷,也只不过是个二把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个全的加上一个残的,在程序编码编排上的工作量可想而知。 后来路然参加进来,按照道理来说,她把表演无人机安全地押运到了就已经完成了任务,是姜少华央求着她留了下来,在方案执行和后程序编写、修改编码方面,她的贡献不可估算的。 路然自从和姜少华见面后,她把自己在京城融资的经历说给了姜少华听后,她的心里得到了安慰,这些积压在心里的话快要让自己崩溃,看见了姜少华,她就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她看到了希望,本来已经对生命失去了颜色的她,又对未来燃起了希望。路然知道了自己是婚姻的失败者,可以说她还没有婚姻,自己只是麦祖巫身后女人的影子,只有在阴暗的灯光下才有了一些暗淡的黑色。自己是见不得光的,路然以前也憧憬过爱情这幸福的味道,她原来就以为公司上市后就安心退居幕后,做一个妻子和母亲,精打细算地过日子,而她现在品尝的只有苦涩。在从南方归来的那些日子,她的眼睛中完全是雾蒙蒙的,身边的一切都是脏污污的,烟是,各种酒是,身边躺着的年迈男人更是。所有的人都抛弃了自己,把她甩到了暗无天日的深渊。路然颓废过,那些天为此她把金钱洒向了那个舞台,不管是小微企业,或者是一些看似没有前景的融资者,她都愿意去碰触,只是为了把这脏污的金钱扔出去,远远地扔出去。然而这世界真是有意栽花花不活,无意插柳柳成荫,路然竟然挽救了很多企业,她也就成为了很多投资界的传奇和救命真Z,然而在这个世界上谁又能来挽救自己呢? 在与姜少华偶然相会的那一天,自高烧昏迷中姜少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后,路然就一直在默默地疗伤,她要从昏暗沉睡中醒来,然后以一个完整人的影响站立在少华的对面,未来还有一点光,就必然会燃起熊熊烈火。后来,他们的相会又很迅速,在自己还未完全康复的时候,他们又一次在融资大会上相遇,姜少华更加尖刻地质问自己,虽然自己当时很委屈,但是她的内心却是高兴和骄傲的,姜少华没有抛弃自己,这个世界还是有希望的。 ------------ 第十七章 淮都的深夜,广场上依旧灯光辉煌,姜少华从办公室内汇报了工作出来,天空中繁星点点,明天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寒气从内城湖面上吹过来,让身体禁不住地有些寒冷,他本来想裹紧厚厚的衣服时,却突然间感到天旋地转,差点坐在地上,幸亏身旁站着的弟弟姜少诚赶紧搀扶住了他。 “怎么了?少华,你到底怎么了?”陈雯婷发现身后的异常,赶忙关怀地回身搀扶住了他。 “可能长期看电脑,注意力太集中,现在突然间分散了,有点不适应!”姜少华气喘吁吁地说,冷汗在自己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少华就是累的,用脑过度了!”路然也过来围着关切地说。 “要不要送医院就医!”董建雄市长也转过身来问。 “不用,有葡萄糖吗?给他输一瓶,再休息一会就行了!”路然很清楚这些程序员的习俗。 “赶紧喊项目医生过来!”陈雯婷对着身后发呆的保安队长喊,然后对着姜少诚说,“我们把你哥搀到办公室内休息一会吧!” “我还可以,去看一下无人机试演状况!”姜少华挣扎着说。 “不行,你就老老实实地在办公室内呆着吧!地球少了你,一样地旋转。”陈雯婷厉声地说,可以说她的内心是疼痛的,她恨不得让姜少华的不适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自从京城回来,他就一直没有停止思考、作业和汇报,尤其那些无人机新编排的表演程序更是耗尽了他的精力。 “对,你必须要休息了!再耗下去要出问题的。”董建雄市长也过来拍了一下姜少华的肩头安慰着说。 “那好吧!有什么问题给我说,我再进行修改,”姜少华费尽全力地说,而后他转过来对身边的弟弟少诚说,“这次要拜托你了,把照片拍得清晰一点。” “嗯,好的!”姜少诚此刻的心情也是激动的,他也深刻地体验了哥哥这些年来的工作,而以前却毫无保留地把他的积蓄耗费殆尽,原来坐在办公室内的工作并不是人们嘴里的那种光鲜亮丽,他们的辛劳付出也会超出人们的想象。 姜少华的工作兢兢业业,心无旁骛,方案是自己提出来的,此刻也只有自己能够把这个程序做出来,陈雯婷虽说也言语中做过程序员,但是她毕竟是这些年没有真正地涉猎过,况且这科学技术一日千里,每分每秒都在更新着,与其说她是自己的帮手,不如说是自己的徒弟,在开发过程中自己还要给她详细地讲解。看着她手足无措的努力,姜少华的怨言也就烟消云散了。其实这技术不难,如果在南方开放城市中,自己的一个电话可以调动千军万马,但是这是在内地,远水解不了近渴。找到一个陈雯婷,也只不过是个二把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个全的加上一个残的,在程序编码编排上的工作量可想而知。 后来路然参加进来,按照道理来说,她把表演无人机安全地押运到了就已经完成了任务,是姜少华央求着她留了下来,在方案执行和后程序编写、修改编码方面,她的贡献不可估算的。 路然自从和姜少华见面后,她把自己在京城融资的经历说给了姜少华听后,她的心里得到了安慰,这些积压在心里的话快要让自己崩溃,看见了姜少华,她就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她看到了希望,本来已经对生命失去了颜色的她,又对未来燃起了希望。路然知道了自己是婚姻的失败者,可以说她还没有婚姻,自己只是麦祖巫身后女人的影子,只有在阴暗的灯光下才有了一些暗淡的黑色。自己是见不得光的,路然以前也憧憬过爱情这幸福的味道,她原来就以为公司上市后就安心退居幕后,做一个妻子和母亲,精打细算地过日子,而她现在品尝的只有苦涩。在从南方归来的那些日子,她的眼睛中完全是雾蒙蒙的,身边的一切都是脏污污的,烟是,各种酒是,身边躺着的年迈男人更是。所有的人都抛弃了自己,把她甩到了暗无天日的深渊。路然颓废过,那些天为此她把金钱洒向了那个舞台,不管是小微企业,或者是一些看似没有前景的融资者,她都愿意去碰触,只是为了把这脏污的金钱扔出去,远远地扔出去。然而这世界真是有意栽花花不活,无意插柳柳成荫,路然竟然挽救了很多企业,她也就成为了很多投资界的传奇和救命真Z,然而在这个世界上谁又能来挽救自己呢? 在与姜少华偶然相会的那一天,自高烧昏迷中姜少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后,路然就一直在默默地疗伤,她要从昏暗沉睡中醒来,然后以一个完整人的影响站立在少华的对面,未来还有一点光,就必然会燃起熊熊烈火。后来,他们的相会又很迅速,在自己还未完全康复的时候,他们又一次在融资大会上相遇,姜少华更加尖刻地质问自己,虽然自己当时很委屈,但是她的内心却是高兴和骄傲的,姜少华没有抛弃自己,这个世界还是有希望的。 在曾近文接到陈雯婷电话的时候,路然正在他的旁边,作为大会的评委成员之一,科技融资大会的每一次年会自己都要到场参加。当曾近文放下电话,路然知道以曾近文的人脉和资源来说,在京城里搞定这一千架商用表演无人机的事情不过是分钟的事情,倒是这道路上的押运工作是个困难,因为在这个时间内,很多的人如今都回到了家乡。在曾近文询问的话语未出口之时,路然就自告奋勇地说出来自己的意愿,她愿意亲自押运这批货到淮都去。曾近文也知道路然的意图,她也不过是借故躲避了麦祖巫去,于是也就做了顺水人情。 当路然看到了姜少华,他的表情疲惫,眼睛猩红,就像黑暗中的蝙蝠一样,他还是这样的自强,像海潮漫漫科技公司刚成立时一样,那时候他们不知道疲劳,不知道何为辛苦,才换来公司的蓬勃发展,有这样的人才在自己的身边,路然是欣慰的,然而自己此刻却是可悲的,姜少华明明在自己的身子,而她却再也抓不到了。能够挽救别人命运的人,却对于自己的命运措手无措,这是何等地悲哀。 当姜少华央求自己留下的时候,这刚好应了自己的心,留下来真好,能够帮着姜少华做出一点事情更让自己心安。路然决定倾尽全力地去帮助少华,正如同他在危机时刻不放弃自己,不放弃自己喜爱的事业一样。当路然看到姜少华摔倒在办公室的门口,她的内心是痛苦的,她对细心照顾姜少华的陈雯婷竟然没有了一丝的醋意和嫉妒,反而有了心安和慰藉,我最亲爱的人,你是如此地幸运,在你身边需要有人照顾和安慰的时候,竟然有人为了你挺身而出,而且是这样地义无反顾,你们应该是多么地幸福呀!想起了幸福这个词,曾经她离自己是多么地近,甚至到了一步之遥,而现在自己却感觉这个幸福的字眼抛弃了自己。当她突然出现在身边时,路然又感觉到了生命的意义。 路然既然决定了留下来,就要完全地进入角色,她带领着一帮人亲自到了内城湖上调制了灯光,这里是无人机表演的舞台,它们在天空中偶尔盘旋成为了腾飞翱翔的飞龙,偶尔展开成了一副乡村平面画。这样的表演节目在这个县城里自1950年成立至今就没有出现过,精彩程度让人咋舌。 金健春搭着顺风车回到了淮都,他的心里很感激路然。直到路然看到姜少华的目光,他迷惑一路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这让金健春的心里更加地坦然,路然在姜少华的心里肯定有个定位,如果他们的情谊复燃,那罗阳和自己女儿的婚事也会被摆上桌面,自己回京城的事情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现在最主要的是就是去转变自己在罗阳心中的形象,所以对于罗阳的命令,他是唯命是从,并且坚定不移地去完成。所以,当罗阳见到金健春的时候,他把市政府及皇宫保护区的决定向金健春传达时,按照以前金健春的固执意见,这些担金挑的普通民俗肯定上不了台面,更不会让上了春节庆祝的舞台。而今天的金健春却坦然地接受,而且翻找出几个传承的节目,打电话找出退休的柳如言,她在翻挖内城湖的时候,曾经是宣传队里最耀眼的一位。 柳如言作为江南的后裔,她的骨子里流传着夫唱妇随的小女人习性,在接到夫君的指令后,她就跟随着罗阳,直到看到罗阳和谭颖即将成事后,她就显得手忙脚乱,匆忙地给远在京城的金健春打了电话,并紧急地催促着自己的夫君赶紧回来。直到接到金健春回到了淮都的电话,这名南国烟雨中的小女人悬浮的心才安然地着了地。而现在她又接到了金健春重新组织金挑队伍的电话,她便又发挥了自己的特长走向了前台。柳如言按照金健春的吩咐,从众多的唱词中筛选出一首担金挑的唱词: 老盘古安天下人烟稀少, 没有天没有地哪有人伦。 东南山有一个鸿钧老祖, 西南山有一个混元老人。 上天神只知日月星斗, 下天神只知五谷苗根。 有了天有了地没有人烟, 大难后只留下兄妹二人。 无奈何昆仑山滚磨成婚, 人祖爷人祖奶奶抟土造人, 天下人咱都是一个母亲。 担金挑又叫挑花篮,是颂扬伏羲、女娲繁衍人类等功绩的祭祖形式,也是求祖还愿的一种形式。当这首无有音乐的口口相传唱词再次在南大广场上响起的时候,却赋予了人们另一种含义,那就是继承和发扬。 时代赋予了我们科技创新的能力,在急匆匆地向前冲的时候,也希望我们回头看一眼老祖宗走过的路。 当罗阳、金健春指挥着人们排练,一曲过后,几个人不禁泪眼婆娑,这是文字的力量,也是一种传承的辉煌。他们不禁赞叹姜少华眼光的独特,没有想到这个号称走在时代最前沿城市的年轻人,骨子里还流淌着这样古老的血液。 “这些年轻人真行,把世界交给他们,我们放心了。”董建雄市长看完所有的节目,欣慰地点了点头,这节目既有擂金鼓担金挑的继承节目,又有了无人机表演的科技创新节目,传承古史。 “是呀!如果没有眼前的这帮年轻人,我们真的无法应付过这次任务!”朱和勇也感叹地说,按照他们的设想,短短的三天内能够组织一场美轮美奂的晚会,这场无比伦美的演出注定会在淮都区的历史上留下浓妆淡抹地一笔。 最让人心欣慰的还是董建雄市长,在市委的两会上接到市委工作部署后,他就在闭会两天前回到了淮都区,并带走了朱和勇和张萧等一众市代表委员。在离开会议现场的时候,他的心里忐忑不安,仍旧无法答复市委领导的询问,他要来现场考察后才能给予答复,没有想到刚到了现场就接到了方案汇报。而后来就到了实施阶段,试演出的结果也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如今万事俱备,他如今可以毫无顾忌地向市委做出汇报了。 董建雄是在这个小城里自职员一步步地爬到了这个市长职位,他对于这个以农业为主的小县城充满了感情,三十年的官场职业生涯,让他也在考虑着小城今后的经济转型,如果只靠农业和一些辅助产业,这个小城迟早会被市场淘汰,而作为国家级农业强县,除了这些土地,也没有了其他的资源。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对于市场又不得不去思考别的出路,最后他们选择了旅游业,凭借着本地的皇宫和几千亩的内外城湖做起了文章,从县级、市级、省级,到了如今的国家级旅游文化风景区,这些年自己是亲身经历者和参与建造者,她的每一步成长都会扯着自己的心,也许再过两年自己就会抱着这个成绩退休,而后去见马列主义去做思想汇报,所以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董建雄在市委两会上正在组织会议的时候,听到了国家文化和旅游部下发的升级通知,他当时激动不已,这些年的努力终于换来了国家认可,这是全区人民的贡献。 “这要庆祝一下!”市委书记王天超的突然一句提议,让所有会场的代表都振奋起来,在这个经济凋敝、各种行业都在勒紧裤腰带度过严寒的时候,市委书记这句漫不经心的话在会上像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让沉闷的会场变得激昂起来。 “时间呢?离年关只有四天!即使我们能够调动所有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时间上也不允许呀!”董建雄市长忧虑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时间嘛!就是海绵中的水,挤一下总会有的。”王天超微笑着说,“况且每年皇城都有集会,今年只不过做得大一些,我觉得淮都区政府肯定有能力来应对的。” 王天超书记的话直接堵了董建雄和朱和勇两位领导的嘴巴,不给他们申辩的机会,真是一招软刀子磨人的气势。 “我现在不能答复,要回去组织相关部门,制定方案后才能来汇报!”朱和勇也只得进行了最后的陈述。 “那我也要去,亲自去盯这件事情!”董建雄也站立了起来。 “董市长,我知道你对淮都区人民的感情,这件事情你亲自去做,我觉得是手到擒来的,我们就在此等待你们的好消息喽!”王天超书记拉着长长的腔调说。 就是这样,从淮都区走出去的市长在市委两会闭会前两天,带领着淮都区的所有参会干部回到了淮都区,亲自组织了相关庆祝活动的会议,并参加审核相关的方案,直到看到活动方案一步步地落到了实效,他的心里才安宁下来。 “年轻真好!”每次开会,董建雄看着对面一群三十多岁的孩子,心里不禁感概地说,他们有创造力,有上进心,也有对事物继承的决心和动力。时代呀!真是能够创造和锻练人的毅力,如果自己再年轻十岁,哪怕是五岁多好,和面前的这帮孩子面前,自己也不至于如此落伍,甚至连他们言语中讨论的编码教程术语都不懂。属于自己那个年代已经过去了,那时候自己也是这样地不知疲惫,骑着单车携带着物品一口气奔跑上百公里,或者对着一组数据研究几天还没有结果,而现在眼前这些年轻人能够熟练地一口气写下千万个编码,他们对那些数字的敏感程度不低于他们主位上的任何人。 当姜少华在办公室门口摔倒的时候,董建雄的心充满了担忧,这个小伙子和自己的儿子一样的年龄,一样的青春活力,然而他却像一座塔似的倒了,以自己的想象,他肯定要去医院里静养几个月,至少要挂针疗养一阵子才能够再次起来。 当董建雄从节目演艺场回来的时候,他看到了满血复活的姜少华正坐在电脑前,手臂上扎着吊针,专心致志地看着屏幕。 “年轻真好!”董建雄顿时热泪盈眶。 ------------ 第十八章 姜少华倒了,自除夕夜表演结束以后,当头脑里紧张过后,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了座位上,而后被送到了淮都区医院,诊断的结果是疲劳过度,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 汇演的当天,参加集会的人数大大超过了预估的三十万人,不包括其他地方的,只广场上的群众据说后来统计就超过了五十多万,除了整个市交警、消防、武警等部门,除了基本岗位保留外,其他的全都调往了淮都区,最后在王天超书记的斡旋下,还调动了部分在市内驻扎的部队。这是一场盛大的活动,华灯初上,七彩的光芒照在故都宫墙上,如痴如幻,当金鼓玉锣响起,一个个担着金挑的“仙子”从景墙幻影云雾走来。 “中原地区是华夏文明的发祥地。悠久的历史,灿烂的黄河文化,形成了独特的民风民俗。中原地区的担金挑表演作为非遗文化项目,在中原广大人们群众中间有广阔的群众基础,她主要集中在中国农历的传统节日,春节、元宵节前后更是民间社火表演的高潮。担金挑的特点是娱乐性很强,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约有锣鼓类、秧歌类、车船轿类、阁跷类、灯火类、模拟鬼神类、武技类等200多种表演形式。她的起源主要是祈子增福、求祖还愿的一种形式,希望大家跟随着我们的队伍,伴随着鼓点舞蹈起来,以祝福大家来年多子多福,事业兴旺、吉祥如意。” 当主持人把祝福从广播中响起来的时候,广场上的人群开始沸腾,如沸腾的水,如泛海的鱼群。他们跟随着金挑的导引队,伴随着金鼓铜锣和金挑说唱词,构成一个长长的队伍,像两条盘旋的龙,偶尔聚中,偶尔散开,偶尔检查盘旋,偶尔单独成列。 “担金挑,唱不停,淮都历史文化重。 早有三皇创伟业,伏羲女娲和神农。 三皇宛丘启文明,一代一代都传承。 民诗民歌有《诗经》,苏亭红学读书声。 孔夫来陈讲儒学,弟子三千以礼行。 文化圣迹处处见,七台八景作让明。 孝廉人物辈辈出,淮都人杰地而灵。” 担金挑的唱词新编,又赋予了这个传承了两千余年民间活动新的责任,历史赋予了人新的任务,我们只有把她勇敢地担伏在肩上,才是作为时代的最好担当。 时代不需要我们流血牺牲,不需要前线杀敌,更不需要拿着碗筷四处乞讨,只是要求我们铭记和传承,以及有能力中的创新和发展。铭记、传承、创新和发展,是这片黄土地塑造我们挺起脊梁的精髓,是镌刻在骨子里的灵魂。 当金挑表演告一段落,表演无人机队伍进入到内城湖的夜空,用固定的编程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的纹路和一层层的文案,平面的、立体的,像竖起的城,像平面的光。 有人说,光是立体的,当无人机飞入太空,七彩的灯光亮起,人世间就再也没有了黑暗。 在指挥部帐篷内的王天超书记和董建雄市长带领着一众市区领导观看着演出,最主要的协调相关的工作。 在过了下午三点,尽管晚上就是除夕夜,集会的人已经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广场上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好在项目原先有了预案,并多次进行了推演,所以一切活动都井然有序,朴实的中原人们给了这次活动以动力和生机。 “看来我们的这次活动是成功的,是各地只得借鉴和推广,这里文旅项目的发展,具有很辽阔的前景。”王天超最后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人群说。 是呀!在这1400余平方公里的金色土壤上,金色的皮肤必将创造出灿烂的文化和历史。 “是呀!王书记,年后我们的招商推介会已经在策划之中,按照市委对我区的定位和要求,结合本地的发展状况,下一年我们对于文旅项目和科技创新的项目是我们重点的目标。”区长朱和勇在身后汇报着说。 “听董市长说,眼前的这一帮年轻人都很厉害呀!希望你们做下工作,让他们都留下,在这片土地上做出一番事业来!”王天超书记提出了要求。 “我们已经和他们谈过一次话,特别是这次集会后,他们不仅有来此创业的激情,也有投资的意向。”贺明台随着话语说。 “奥,这可是个好事情,为招商引资开个好头,你们可要做好所有的工作呀!包括人才引进和安置,没有想到一次演出,竟然拉动了淮都区的招商引资的先头。”王天超书记兴高采烈地说,“大家现在不再质疑这次任务了吧?现在既圆满地完成了演出集会任务,又能圆满地完成招商引资。” “我们已经开始了招商引资的所有预案,包括人才安置和引进奖励。”朱和勇汇报说。 “新引进企业和资金也要做好政府的服务引导工作,对企业的免税和贴补、税收贴补,也要派人监督,做到专款专用。”王天超书记对着身后的一众随从说。 “好的,王书记!”随从人群点头答应。 姜少华倒了,两天来他的头偶尔昏沉,偶尔清醒,偶尔混乱地说着话。 “俺爸,我们把他送去医院吧?”床位前坐着置换着头巾的姜少诚说。 “不,这个时候医院里可能没有主治医生,再说没有过年假,孩子就去医院救治,一年内都是一个大凶照。”姜锦和俯首关切地说,“但愿少华儿只是劳累过度,休息两天就好了。” 他们围坐在姜少华的床前,就这样度过了两天,直到姜少华能够醒来。 “俺爸,我饿了!”尽管头脑模糊,姜少华的肚子还是不争气地提出了抗议。 “哦,对,对,你两天没有吃饭了,我现在就去煮饺子!”姜锦和揩了一把眼泪,赶紧去了厨房,儿子昏倒在了办公室,是自己阻拦了他们送去医院,而把儿子拉回了家,这是十几年来的儿子在身边第一个除夕,既然现场的医生检查后,只说劳累过度,需要静养,那就没有必要去医院里修养。在自己的家里,自己一样把他照顾的很好,自从他们母亲过世后,自己就一直这样屎尿交替着做着身为父母的本份。 “俺爸,俺哥吃不下饺子,能不能做点稀饭给他吃。”姜少诚在身后喊。 “过年怎的不吃饺子!”姜锦和在厨房内打了火,在锅内加了水,嘟囔着说。 四合院落里没有通了燃气,还是在外面买的煤气炉,偶尔还会使用老式灶台,比如说煮肉蒸馒头,他还是在使用砖垒的老灶台,灶火旁堆着砍伐成小块的木柴。这火烧起来会比罐装天然气旺盛,煮肉蒸馍都需要这么大的火,这种土式灶台随着县城系统的更新和新式楼房的崛起已经越来越少了,只有这些古老的四合院落还保留着。他们也使用的很少,如果不是节假日或者大型的庆祝活动,这种厨房的土灶台也使用得较为稀少。 姜锦和看着锅内的水汽翻滚后,他就赶忙拿出了冰箱内储存包好的饺子放进锅内,不一会,热气腾腾的饺子就被端到了姜少华的面前。 姜少华在弟弟的搀扶下坐起了身子,并在身后垫了一层枕头。 姜锦和用筷子夹起一个,试好了温度,便放在了儿子的嘴边。 姜少华抖擞着嘴唇把饺子含在嘴里,适应了一会儿开始咀嚼,一股肉香打开了味蕾,他不由得加紧了咀嚼,这家乡的土味充上脑子,这是他回到家乡三个月后第一次吃到饺子,而且是父亲亲手制作的,那些被深藏在记忆里的味道,再一次被唤醒。啊!我的家乡,我的每一滴血液里都流淌着你的深味,每一寸骨骼都是你用黄土塑形。 姜少华连吃带喝地吞下了一碗饺子,鼻尖和身体上都起了一层汗腺,黏黏的,像一层纱包围着自己。姜少华浑身出了汗,头脑也清晰了一些,身体也不再那么地深沉,他可以完全坐立了起来。 “少华哥,听说你醒了!吃饭了吗?”随着四合院落里传来电动车的停靠声,金志琪推门闯了进来。 “嗯,刚吃了一些饺子,现在没有事情了!”姜少华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 “还要吃吗?我再去帮你盛。”看着身边的空碗,金志琪匆忙地问。 “他已经吃过了一碗了,喝了一碗饺子汤,现在肯定是吃饱了,你们聊会天吧!”姜锦和端起了空碗,示意身边的二儿子起身出去,说句实在话,他发觉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越来越懂事了,竟然在自己煮饭的时候,悄悄地给金志琪打了电话。 “少华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等待那对父子走出房间后,金志琪关切地问。 “感觉好多了,尤其是感觉到不饿了。”姜少华抚摸着金志琪的手说。 “以后不准再这样拼命了,不管是谁催你,也不能再这样了!你的命是我的,我再也不允许你这样了。”金志琪泪眼婆娑地说。 “好了,我知道了,你也别哭了,在哭可是皱纹要出来了。” “你说,这次你是不是让那个漂亮的女人蛊惑住了?还是打算以后和后来那个女人在一起?”果然没有几句话,金志琪又开始淘气了起来。 “又开始说这些淘气的话。” “你到底说一下,是不是这样的情况。”金志琪步步紧逼着。 “不是这样,这些都是你联想的吧?”姜少华尽管不想多说话,对于金志琪的无理取闹,他还是需要回答的。 “是,我也不怕,在这里是我的主场,我做主!”金志琪的话语中坚信地说。 “金叔他们那边怎么样?”姜少华担忧地问。 “我们还没有谈,这两天都刻意地回避着这个话题,都在装作开心地过年。” “那说明我们还有很远的道路要走呀!”姜少华悲观地说。 “少华哥,甭悲观,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和他们进行谈判,他们不能做我的主!” “嗯,但愿如此!”姜少华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那少华哥,你休息吧!赶紧好起来。”金志琪为他盖好被子,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深深的吻,然后就退了出去。 姜少华昏迷着,但是他却没有一丝的睡意,他的头脑在飞快地旋转。他想起了路然,将近十年的朝夕相处,他们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科技公司创造了即将上市,前景光明的大企业,这里面的悲欢离合、并肩作战谁又能体会,在京城里那个悲观地眼神至今在自己头脑中挥之不去,这是为什么? 姜少华又想起了陈雯婷,这位应该高高在上的女强人,在自己的眼前,就像一名随从,一名听话尾随的小学生,至今仍旧摸不清她的意图,她就像一名虔诚的朝拜者,把自己细心地捧在手心里,不忍心舍弃,又不忍心伤害。 姜少华想到了金志琪,这个自小就是自己影子的女孩子,自己难道就是她今生的伴侣吗?我们之间的爱情能够经得起岁月的打磨吗?她那天真烂漫的脸上没有经过风霜雨雪的侵蚀,如果有一天不得不放手,她能够经受得住吗? 姜少华,你不过是一名程序员,和社会上千百名技术员一样,如何能够得到她们的垂青?有这样的胡思乱想,自己现在简直就是一个混蛋,十足的混蛋。姜少华的脑海中在进行她们比较的时候,突然间感到天旋地转,他赶忙地俯下身子,刚进肚子里的饺子又被吐了出来,直至自己吐得即将虚脱。 “看看,我说俺哥吃不了这些吧!还是去熬粥吧!”姜少诚的话语再次传来。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就挺不住了。”父亲姜锦和无奈地说。 同样苦恼的还是金志琪,她从姜少华家的四合院落出来,顺着宫廷院墙向北走,走着走着,她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悲伤,停下电动车,趴伏在墙上痛哭起来。 其实这几天金志琪就一直在矛盾之中,在京城的金健春把姜少华和陈雯婷同居一个套房,金志琪没有在意,她以为是自己的父亲做得梗;当父亲又发过来几张姜少华和一个女人亲热的照片,并在电话里大骂姜少华人面兽心,脚踩三只船时,金志琪仍没有在意,她坚信自己的少华哥不会做出这样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来。然而,当路然真正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从少华哥闪烁的眼神中,金志琪看到了危机,她反复地回忆着父亲的劝诫,这也是她这两天没有来照顾姜少华的原因,她的少华哥变了,变得口是心非,变成了一个虚伪的骗子。 今天,当天接到姜少诚电话,说姜少华苏醒的时候,她的内心还是抗拒的,但是她还是来了,她要亲口问出少华哥的想法,究竟他的内心是怎样的?然而,当她看到床上虚弱得变了形的少华哥时,金志琪的心又软弱下来,赶忙地离开了那里。 金志琪扶着墙壁哭了很久,她想起了小时候,每次受了委屈都会跑到这个宫廷院墙下躲避哭泣,更小的时候,会哭着哭着就已经睡去,醒来时已经趴在了少华哥的肩头上向家里走。等待上了学,金志琪也会为父母拌嘴或者考试结束后,跑到了这里哭泣,总是没有哭出几声后,身后也会闪出亲爱的少华哥抚着她的背安慰着她。美好的时光总是耐不住推敲便悄然而去,如今的少华哥又去了哪里?你给了我光明,却把我放在了黑暗的深渊之中。 “志琪,你别哭了!”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金志琪睁开了惺忪的眼睛,眼前站立的确是姜少诚,一个虔诚的备胎,他拿着纸巾,站立在自己的身后,安静而又挚诚地盯着自己。 “我没有哭,沙尘迷住了眼睛!”金志琪洒了谎,她接过来了纸巾,突然间又发觉自己这个谎话说的太唐突,对面的这个男人,自己是欺骗不了他的。 “我知道你是由于俺哥的原因才这样痛不欲生的,志琪,你觉得你们之间是爱情吗?也许这不应该是我说的话,你从小就把所有的寄托给了俺哥,可以说他是你的精神,你的一切,但我觉得那不是你的爱情,你的爱情应该是自由的,应该是平等的,应该是无所顾虑的。”姜少诚顿了一顿,接着说,“我不知道你哭泣的具体原因,但是我知道你内心肯定是有了波澜,按照你的性格,不是到了瓶颈处,你是不会这样哭泣的。” “你说我们这不是爱情?”金志琪擦干了眼泪,回头质疑地问。 “是的,你们肯定现在不是爱情,爱情是经得住任何考验的东西,而不是躲避着痛哭流涕;爱情是携手并肩同舟共济,而不是这样相互躲避;爱情是信任,是放手后仍能握在手里。” “嗯,我明白了!”金志琪顿时醒悟了过来,她回头对着姜少诚说,“谢谢你,少诚!” 说完,他们便分了手。 看着深夜里摇摇晃晃离去的身影,姜少诚的心里也并不平静,他渴望爱情,得到金志琪的爱,为此自己每天守护着她,为了她默默地忍受着来自人们的讥笑,自己都没有怨言,自己知道金志琪内心的痛苦,按照道理来说,自己应该高兴,可他此刻却高兴不起来。自从哥哥姜少华从南方归来后,姜少诚内心里的危机又加剧了一些,这个自小就带给自己危机和无奈的人物,这次他的突然归来,原以为是他回来争夺拆迁的四合院落,为了这份家产,后来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太狭隘了,他又发现金志琪的爱情转移给了他,他悲观地认为是上天在作弄自己。自己就像未经历战争的哨兵一样,突然间就缴械投降了,姜少诚感觉到自己在哥哥的面前的渺小和无能为力。他如今只能默默地跟随着金志琪,看着她痛哭流涕,自己的内心也在哭泣。 “四狗,你们在哪里?”姜少诚掏出了手机来,拨通了那个让他千百次下定决心要逃避的电话号码,今天他要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喝醉和麻木的地方。 ------------ 第十九章 节后的天气开始回温,气温一度即将攀升到了二十度,在这温度的催促下,残留的雪花融化了,冬眠的庄稼苏醒了,农田里的麦子抖擞着叶片,开始了生长。在住处停止了暖气,每天清晨会被鸡鸣和鸟叫声叫醒自己。起床后,换身运动套装,围着内城湖跑上一段距离,呼吸一下湖泊中的蒸汽,看一眼外环路侧的麦田,心里甭提是多么地惬意。 罗阳除夕表演后没有回去京城,他也是在昏睡中度过了大年初一,在初二醒来后开始了应酬,走访此地的亲戚邻居,拜访同事亲朋。在初五的时候,他中午抽出身来,就想到了与谭颖的约定,于是买了几份礼物,驾车向着那乡下驶去。在路上,他给谭颖打了电话,电话那边的谭颖显得十分地高兴,说他们已经在家恭候多日了。 路上的车辆很多,挂了多地车牌的大小车辆塞得乡道满满的,有时候会拥挤不动。中原土地上的人们,他们把每年的相聚都在春节这个假期内,从全国的四面八方的城市里回来,把辛苦一年的积蓄带回来,盖房结婚,定亲生子,在年迈的父母面前痛哭倾诉或者开怀畅饮,这一年来,他们是辛苦的,他们是劳累的,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彻底放下一切,放飞自己的心情,不管是在外定居的,亦或者是城市的过客,他们都会携带着家眷,回到了这片让他们挚爱的土地上来。不管是口袋干瘪,也不管是物丰天泽,只有在这里他们才感觉到了踏实。 三十公里的道路,罗阳的车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等罗阳驾驶着车辆进了那条土路,发现那个土围院落前站满了朴实的相亲。 未等罗阳的车辆停下,谭颖就钻进副驾驶,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盒中档次的本地产烟递给了他。 “知道你不抽烟,也不记得带烟,下去后和乡亲们散一下。”谭颖提醒着说。 哎呀!罗阳暗暗责备自己的荒唐,他没有想到乡下热情的乡亲们,自己偶尔在困惑的时候会抽上一两根,真正地在公众场所,自己却很少地抽烟,也自然很少带烟,渐渐地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只有去到他的办公室内,抽屉里会有一盒打开的烟,到了其他地方,却没有带烟的习惯,更不要说抽烟了。 “这是什么习俗呀?怎么都过来围着看呀?”罗阳不明情况地问。 “听说你是京城来的,更是除夕夜演出的导演,大家都要过来一睹你的尊容。”谭颖微笑着为他拉开了车门。 “乡亲们好呀!”罗阳跳下了车辆,把烟一根根地派给了身边朴实的乡亲们。 “这小伙子,多好!”乡亲们不禁地称赞着。 “谭颖,要不把车后面的礼物打开吧!”看到身边有很多的小孩和老人,罗阳征询着谭颖的意见。 “这个看你的决定了!”谭颖的笑容仍旧那样地迷人。 罗阳打开了后备箱,拆开了两箱吃食,然后把他们挨着派发给了乡亲们。 “多懂事的小伙子,不愧为京城下来的,他们谭家真有福气,竟然出了两个领导!” “是呀!谭老蔫终于熬出头来了。” 罗阳突然间听到了背后乡亲们的议论声,他明白了这声音中的含义,面对着朴实的乡亲们,自己却无力反驳。 他们在乡亲们的簇拥下进了那个土围院落,院落里被清扫得干干净净,门口摆了几株绿植,而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主房的地下刚刚被抹了一层人工搅拌混凝土,不再是原先的黄土,也就没有了土腥味。 “快进来坐,快请坐!”谭老汉拉着罗阳的手进了主房,主房内新增加了几套家具,有两套西洋沙发,对着房门新增加了一台新潮的电视机,里面正播放着中原的戏曲节目。 “叔叔,客气了,本来想前几天来看你,单位有点事情,就耽误了。”罗阳拉着老汉的手说。 “知道你忙!做个领导,过年这几天肯定会忙的。”谭老汉的话语中有些哆嗦,他只是紧紧地握着罗阳的手。 “来,吃花生大枣,自己家地里产的。”谭颖的母亲把事先准备好的吃食拿了出来,竟然有十几样的小吃,她看罗阳不去拿,就兀自拿出来往他手里塞。 “阿姨,我不吃了,你坐下,我们说一些话来吧!”罗阳客套地说。 “妇道人家,坐什么坐,赶紧去准备吃的,已经到了大中午了。”谭父责怪着身边的女人。 “好,好,我这就去厨屋里准备!”谭母兴高采烈地去了。 “阿叔,我带你们出去吃吧!”罗阳看到天气果然已经到了中午,站起身来拉着谭父的手说。 “别胡乱花费了,家里准备的都有,来到这里你是贵客,不能再胡乱花费了。”谭父慌忙地拉住了他。 果然,没有多久,那女人就做好了饭菜,满满地摆满了一桌子,围观的人看到这种情景,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人群慢慢地散去,只留下据谭颖介绍的几位近亲邻居留了下来,他们拉着罗阳围坐在桌旁,打开了深藏的女儿红。 在中原的习俗中,酒就是路,而深藏的女儿红就是家中女孩的未来,罗阳看到了身边羞涩的谭颖,他似乎明白了一切,但是他却不能抗拒这周围乡亲们的热情。 酒就是人情世故,是人的沟通桥梁,是人的勇气,是人的魄力,是激情的宣泄。罗阳对着面前朴实的面孔,想到了家乡的父母,想到了自己的赌注,五年了,自己已经在这个岗位上度过了五年的光景,前几天接到几个同时挂职同学的电话,他们都在京城里有了好的归宿,分了房,成了家,进了职,前途一片光明。而现在的自己却依旧停留在原地,甚至赶不上眼前的谭颖,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吗?三十多岁,竟然还一无所获,小城束缚了自己的手脚,然而这副牢铐却是自己亲手打造的。 值得吗?为了那个赌约,难道自己要在这个小城里荒废一生,青春已逝去,未来的道路还一片茫然。罗阳不禁感概,他有时在反思自己的作为,尤其是宫墙东、北侧的改造工作停滞后,他知道年假之后肯定又要被摆上桌面,自己如何面对董建雄市长,弓被自己拉满了,射出的箭却软弱无力。到底自己应该怎么做?至今还没有一个方案。 自己前途暗淡,自己的岗位事情又糟心,然而婚姻呢?又是一件窝囊的事情,三十三岁了,每个春节假期,年迈的父母都在电话那头催促着自己,一年,两年,自毕业至今已经八个年头,每年都说同样的话语,同样抱歉的结束语。 罗阳以为忙碌了,就可以淡忘掉这一切的烦恼,但是没有作用,他偶尔还是会为此苦恼,从原先的烟酒不沾,到了如今会偶尔抽一根烟来压抑自己的这种苦恼,尽管他知道自己的酒量不行,还是喜欢去喝得烂醉如泥。 逝去的已经逝去了,该来的什么时候能够回到身边呀? 这一次,罗阳又一次倒了,面对着热情好客的中原乡亲们,当他端起酒杯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他要醉倒,他一杯杯地饮下,像对过去的一件件苦恼的事情告别,然而事情太多了,还未曾摇手时,他就瘫倒在了地上。 等罗阳醒来的时候,他发觉自己躺在一张温柔的床上,身边的暖气管散发着暖气,自己的外衣被脱去,搭在了暖气片上。 “你醒了,赶紧喝口水吧!”身后转过来了谭颖。 “我这是在哪里?”罗阳接过水来问。 “在我宿舍呀!你喝得烂醉,我又不知道你的住处,只能把你拉到了这里。”谭颖笑着把茶水递给了罗阳,然后提醒着说,“慢点喝!稍微有点烫。” “这次又丢人了!怎么突然间就喝醉了呢?”罗阳自责着说。 “哪里丢人了?昨天很男人,那个场合下不醉才怪,你知道我们换了几帮人吗?你快把我们全村人都喝倒了!” “你们怎么有这风俗?全村人欺负一个不会喝酒的人。” “你知道吗!你把俺爸珍藏的女儿红都喝完了,再喝可就没有了!”谭颖突然羞涩了起来。 “那你不就是嫁不——”罗阳顺口说出了前半句话,却发现言语中不合适,赶忙端起茶杯,借着喝茶时机把下半句咽了下去。 “嫁不出去就不嫁了,干嘛不敢说出来。”谭颖倒是很慷慨地说,然后她去暖气片上为罗阳翻着外套。 “我的那些衣服干了吗?” “还没有,你昨天吐了,我给你洗了,现在还有一点潮气。” “可以穿上就行的。” “干嘛?!你是有事着急走呀?还是不愿意呆在我这里?”谭颖步步紧逼着说。 “也没,没什么事情!”罗阳此时的话语竟然吞吞吐吐了起来。 “没有你就呆在这里,假期内谁也不能剥夺休息的权利。”谭颖的语气竟然硬气起来,她回身搬了把椅子坐在罗阳的对面,很认真地问,“老同学,今天在这里说实话,你喜欢我吗?” “这——”罗阳竟然语塞了。 “我喜欢你,尤其是你多次到我家里看望我父母,我心里愈加感激你,你知道的,我因家庭原因一直封闭着自己,这就是我不敢留在京城的真实原因,就在我在职业选择上不知所措的时候,看你填报了挂职的申请,我也就跟着填报了挂职申请,我以为这是我们的缘份,到了此地才发现你是挚爱你的职业,于是我又一次选择了逃避,直到现在命运把我们再一次牵连在了一起,我不能再失去你了。”谭颖由于激动,眼角的泪水在打转,她接着说,“除非你仍旧嫌弃我的出身,我就不再缠着你了,如果是那样你就对我说,也让我死了心。” “你哪里的话来?现在你可是比我的职位还高呢?”罗阳头脑模糊起来。 “你不怕我的父母是乡下的农民吗?”谭颖的眼睛亮了,她问出了心里面最后一道防线的问题。 “我的父母也是农民呀!他们也在山村里生活呀!”罗阳实事求是地说,在他的心里,他一直讨厌着这官场上所谓门当户对,地位卑贱与高贵的说法。 “那你同意我们的交往了?” “如果你能认可我,我当然求之不得!” “我还以为你会拒绝我呢?”谭颖终于忍受不了激动,扑在罗阳的怀里痛哭起来,“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又该怎么办?你可把俺爸珍藏的女儿红喝完了呀?还有今天全村人都认同你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了。” “好了,别哭了,你再哭我就反悔了呀!”罗阳挑逗着谭颖。 “你再也别想着逃跑了!”谭颖扑了过去,把罗阳压在自己的身下。 其实,人生就是这样,人生之间有道隔阂,如果刺破就步入了新生。 姜少诚也是这样,只不过他和金志琪之间不是一道薄膜,而是铁皮,是钢壁,只有把对方融化了,自己才能钻了进去。 姜少诚从醉梦中醒来,他的身边躺着一个染着红黄间隔颜色的女人,这是他在婚纱摄影店里的前台周琪琪,他们这样的关系已经过了三年。周琪琪是从贵州的一个山区来到这里上的职专院校,毕业后就留在了这个小县城里,她羡慕姜少诚的小城户口,羡慕姜少诚家的四合院落,更被他一口流利的话语蒙蔽了眼睛,在自己十八岁的年龄,刚刚踏出社会的时候,就上了姜少诚的床。姜少诚突然间离开了婚纱摄影店,去了县城里更辉煌的公司,这不仅没有让周琪琪感到了危机,她更感觉到自己选择的正确性,眼前的这位男人真是与众不同,他的职业更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光明的未来。因此,当姜少诚每次受伤后,总会在她这里寻找到了安慰,寻找到了崇拜,他心中的男子气概形象愈加高大起来。 “你要走吗?”看见姜少诚起床穿上衣服,周琪琪慌忙地坐起身来问。 “嗯,还有几家亲戚赶到假期结束前要去拜访。”姜少诚漫不经心地回答,这里就像他的一处行苑,是他来去自由的居所。 “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到你家四合院落看一眼?顺便和你爸他们打个招呼?”周琪琪很是失望,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还有多少道路去走。 “再过一段时间吧!等这段时间忙完了。”仍旧是这个答案,姜少诚穿上衣服,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周琪琪坐了起来,她已经习惯了等待,对着这个男人的背影,她点了一支烟,坐在那里默默地抽着。自己从贵州省遥远的山村来到了平原,周琪琪以为眼前的道路会平坦一些,走起来会更加地轻松一些,却没成想这样的道路会更加地艰难。她与姜少诚年龄阶段上有巨大落差,这她不在乎,更不会在乎关于姜少诚的过去,现在无论姜少诚的一个电话或者一个招呼,周琪琪都心甘情愿地前往,为他遮挡风雨,为他保驾护航,她穿梭于姜少诚狐朋狗友之间,听着别人一句句恭维的大嫂称谓,她就会忘乎了所以。周琪琪能够沉沦到了今天,她不能怨恨别人,是自己的虚荣做了遂。在过去她听过很多关于姜少诚的流言蜚语,最近也听过他追求一位小学音乐老师的话语,更听说过他追求自己老板的龌龊事情,这些周琪琪都不在乎,她甘心情愿地付出。周琪琪以为自己全心全意地付出,总会换来姜少诚回头的那天,她满怀期待地等待那天的尽快来临。 姜少诚昨晚又和一帮狐朋狗友喝得夜半,他本来在饭店里喝了酒,又转场去了“黑夜精灵”酒吧,周琪琪晚上就在这里做陪侍,姜少诚已经很久没有到这里来了,他也已多次下定了决心,不再踏足这里和周琪琪见面,但他经不过一帮狐朋狗友的谗言诬语。姜少诚还是顺利地见到了周琪琪,那时她才从上一个包间里出来,这些沦落在风雪场所的女性,都是靠着酒吧里的提成业绩生存的,所以她们的颜容笑语很是重要,而周琪琪是他们里面最耀眼的一位,最重要的她还有学历。周琪琪确实是他们中努力的一位,她白天在婚纱摄影店里做前台,晚上则和一帮年轻的姐妹到夜店里从事陪酒抽取提成的业务。姜少诚与周琪琪的相会地点就在这里,按照姜少诚朋友的评价,那时的他们就是瘸驴碰上了烂磨,勉强对付着就行了。而现在,姜少诚却上了河岸,他不愿意再次沉沦在这污水里。于是,当姜少诚在天明床上醒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后悔,他迫切地离开了那里,他知道周琪琪不会追出来,也不会拉着他的衣袖哭泣。 姜少诚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周琪琪租赁的房租,突然接到了短信语音,他赶忙地接听了,并且向着语音中提示的北关走去。 ------------ 第二十章 姜少华是上午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爬上了枝头,他的头脑似乎灵活了一些,吃了一些父亲端过来的稀饭和馒头,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决定带领着父亲去一下澡堂,这是他作为儿子年前的打算,但是由于年前忙碌,现在到了年后,趁着假期将至,还有一些空余时间,他决定实现这一愿望。 当姜少华把愿望说给姜锦和的时候,他的父亲激动了起来,以至于老泪纵横,他更加坚信面前的儿子回来的正确性,小儿子回来了十来个春秋,没有给自己的父亲提出过这一要求,倒是这漂泊的老儿子坚定了这一愿望。 他们沿着宫廷的院墙向着北部老城区走去,只要在那里还保留着家乡传统的味道。 “俺爸,你还记得吗?自小我们就爱翻墙进去内公园玩,以至于你在里面上了班,以至于有了事情,我们还是习惯翻过这道墙,去里面找你。”姜少华抚摸着墙壁,感概地说。 “怎么不记得?被保安追着跑,到了后来,不管是哪个孩子淘气翻墙后,保安都会追到咱家里来索赔。”姜锦和幸福地回味着,以至于他的眉毛高高地扬了起来。 “现在的墙好像比以前高了,如果让我去爬,可能就没有力气爬的过去。”姜少华比量了一下说。 “是呀!围墙加高过两次,拆了皇宫西侧和南侧的四合院落时,用那些砖瓦把这围墙加了高。” “这些墙体的颜料真的是朱红吗?听传说粉刷时在里面加了猪血是吗?” “是的,所以才保持了千百年来不褪色,不被雨水阳光侵蚀。”姜锦和谈起自己的专业来,突然间有了兴趣的,他知道这是眼前少华儿的有意为之,让自己的老子有了自豪的地方,所以他愈加坚信了自己的想法,让这个儿子永远地留在自己的身边,再也不能松手让他远走高飞了。 皇宫北侧的“益民浴池”除了增加一块霓虹灯招牌,和一侧一个圆圈套就的“拆”字外,外貌基本没有变化,进去就是一个售票台,然后男女左右分浴。人们领了号码牌,进了门是一处换衣服的柜子,他们脱了衣服,用号码牌打开衣服柜,然后拿出内部的拖鞋,把自己的衣物放了进去。据说这也是刚置换的电子系统,在姜少华的记忆里,十年前这里的一排排衣物柜子还是挂着一排排的铁锁,而今换作了电子系统扫码。 姜少华选择的是公共浴室,他们从家里带来了自家的拖鞋、浴巾和洗漱用品,不用再使用浴池内的物什,他们很快地换好了衣服,等待他们换好衣服要踏进浴室时,碰到了匆匆赶来的姜少诚。 “他怎么来了?”姜锦和拉着长子的手臂问。 “是我给他留的信息!一家人,过节就要在一起。”姜少华示意着身边的父亲说。 “我还以为太阳会从西边升起来呢?” “俺爸,别说了,俺弟现在已经有变化了。”姜少华说。 “但愿他能够如我们所期望的那样!”姜锦和也希望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有所变化,但是昨天下午在家庭需要他的时候,转眼间又失去了他的踪影,本来让姜锦和有所转变的思想,又一次地失去了耐心,他失望了,彻底地失望了。 这一切中午还是逃脱不了躺在床上儿子的眼睛,这一次他把弟弟叫回来,就是弥补一下他们之间的隔阂。 “怎么选择这个位置?为什么不进去包间洗?”姜少诚换好衣服进来,他嘟囔着嘴巴,嫌弃地看着公共浴池的人。 “俺弟,来这里洗澡,希望找回我们年少时的时光。”姜少华拿着搓澡巾递给了弟弟。 “你要是不愿意来这里洗澡,就不要留在这里,没有人求你!”姜锦和的脾气一下子升到了顶梁门,他回头气急败坏地说。 “别说了,还是老规矩,一个人一半。”姜少华对着对面姜少诚,扬了扬手中的搓澡布说。 他们扶持着姜锦和在搓澡凳子上趴下,从大池里用勺子舀出了水,轻轻地倒在了父亲的身上,一勺,两勺,三三勺,直到姜锦和的身体上泛起了红晕,两个人便蹲在旁边,从肩头到脚趾仔细地搓了起来。 他们的父亲瘦了,尽管还未到六十,可是一根根的肋骨清晰可见,他的背不再那样地宽阔,而且有点驼背,他恐怕再也背不了儿子,再也不能逢人就戏说着,能够帮助儿子再养护孙子。父亲的腿有些扭曲变形,那是年轻时做了不少的劳工积压下来的伤。在姜少华十几岁时,母亲离开三人后,父亲就一直地拉着这个家的缰绳,一步步地向前,脚下的黄土地被他深深地踩下了两道深坑。中原黄土地上的父母呀!他们用朴实和善良养育着子孙后代,传承着孝子贤孙的历史传统。 就这样仔细地擦着,擦着,姜少华的心情哆嗦起来,他狠狠地揩了一把泪水,把汗水和心酸甩进了这滚滚的水中,而后化为了肥料,流入广阔的中原大地。 姜少诚在一旁默默地搓揉着,他的心情仍旧波澜壮阔,他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带着哥哥和自己每年到了这里,他们就是这样一人一个把父亲搀扶到搓澡凳子上,嬉笑着向刚强的父亲背上浇着水,然后就一本正经地学着那些搓澡工的样子,仔细地搓洗父亲的每一块肌肉和骨骼,直到他的皮肤光彩耀眼,而如今再也看不到父亲耀眼的皮肤了,转而是父亲佝偻的身体。他努力地克制着,克制着自己的眼泪,不去想,再也不要去想了。 同样心情荡漾的还有趴在搓澡宽凳子的姜锦和,尽管两个儿子在身边两侧都努力地克制着感情,但是他仍旧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变化,是呀!他们都长大了,而自己已经衰老了,在这飞逝的岁月里,自己再也没有了力气去抗拒这狂风暴雨的侵蚀,应该给予他们的,自己已经毫无保留地送给了他们。现在令自己欣慰的是,大儿子很懂事,自己不用过多操他心,二儿子尽管走了很多的弯路,至少现在在慢慢地改变。老伴呀!我知道即使你埋进土壤里,你已经融入了黄色的土壤,化作了麦田喂养我们,我们的骨子里都是你的痕迹,保佑我们! 公共浴池的人很少,也许用不了多久,人们就会淡忘这亲情的交汇,这些场所被写进这个小县城的历史中,随之消失的还有“益民”、“爱岗”这些名词字眼。这究竟是社会的进步,还是历史的倒退,只有等待未来史学家的公正评说。 假期的最后一天,天空竟然冷了起来,来自西伯利亚的最后一股冷空气洗刷了中原大地。人们又拿出了洗涮打包好的衣物,随着天南海北车辆的离去,道路上行走的人也少了起来。持续人潮汹涌澎湃的小城,也渐渐地恢复了平静,一切总会要流去,回到生活中去,回到新年的又一个起点。 姜少华也在为了最后一天的假期忙碌着,这个假期他是十几年来最充实的一个假期,以前的每个假期只是躺在宿舍里休息,没有含义,没有动力,而这个假期则让自己的心潮澎湃,他知道了劳累,也知道了停滞休息的权利,更知道了亲情带给自己的欣慰。他顺着宫墙用脚步再一次丈量了这皇宫的尺寸,在广场上看到了朴实的中原乡亲们的笑脸,也在与亲戚的交往中寻找到了丢失十几年的亲情。如果每天做一件事情,姜少华感觉到这件事情在脑海中就是无限的放大,直至无法容下。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十几年来苦苦追寻毫无意义的时光,在这一刻被丢在了九霄云外。 自从那天和金志琪分别后,她就没有再来找寻过自己,他们是应该多思考一下了,他们之间的爱情究竟代表着什么?是崇拜还是感恩,是一时兴起还是一劳永逸?姜少华想寻找到答案,却是那么地艰难,如果在爱与情之间做出选择,他肯定第一选择的是情谊,进而才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如果把两者进行结合,姜少华就开始糊涂了。究竟是何种作为呀!让自己有种心痛的感觉。 就在姜少华处在矛盾选择之中时,他突然接到了路然的电话,等他跑出自家的四合院落时,看到了路口那辆挂着京牌的红旗7。 “能陪我出去走走吗?”路然摇下车窗,探头出来问道。 “可以,等我回去拿件衣服!”姜少华折回到四合院落房内,拿起了外套向外跑去,转身上了红旗车。 “你没有回去京城?”姜少华在车内问。 “我回了美宁市,陪我父母两天,今天刚回来!”提起了京城,那里只有路然的痛。 姜少华竟然第一句就点了路然的痛处,他顿时尴尬了起来,是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深沉的话题顿时让两个人限入了沉寂。 红旗车驶过广场,在内城湖的公园内停了下来,两个包裹了衣服,下车顺着河堤走了下去。 “我要在这里开公司了,能不能过来帮我?”居然突然停下来问。 “什么样式的公司?” “科技公司,名字仍然叫海潮漫漫科技有限公司。” “是东山再起吗?” “是!” “那你为什么选择在这里?”姜少华的话语很明白,按照路然现在的实力,在南方城市里更能够轻而易举地就东山再起了。 “是需求,我们以前做科技是在赌输赢,现在我们要关注地是市场上的需求,”路然顿了一顿,接着说,“更因为的是你在这里。” “我只不过是名程序员,在美宁市可以一抓一大把,每年的毕业生有将近五十万都在做科技,为什么这么在乎我呢?” “因为你离不开这座小城了,少华,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们都走得太辛苦,走得太劳累,而忘记了身边最美好的风景,最在意自己的人,我打算重新走一次,你会陪我吗?”路然的眼睛里满是挚诚和祈求。 “我听一位演讲的史学家说过,中国的历史是用沉重的文字写成了,既然已经走过去了,我们何必又翻出来看呢?”姜少华的心里阵痛着,但是他知道此时的自己再也回不去了,正如这沉重的历史一样。 “你说得对,人生没有几个十年,只怪我们以前下的赌注太大了,而我们输的太惨烈了。”路然吸了一下鼻子,故作轻松地说,“但是我还是会来这里投资,这里潜藏的商机让我无法拒绝,可能以后我们就会在商场上见面了,但愿你已经做好迎战的准备。” “我还是那句话,我只不过是名程序员,决定应不应战的是老板,是市场。”姜少华成熟地回答。 “少华,你变了,变得成熟了。” “是的,半年的时间冲刷了我的稚嫩,让我学会了思考专业以外的东西,让我失去的东西成为了我崛起的骨骼。” “很高兴见到你的成长,少华,明天商场上见。”路然尽管心情荡漾,但是她还是友善地伸出了手,明天的他们也许各奔东西,但是彼此之间的惦记也许会让他们松开紧握着的手。 陈雯婷在除夕夜的表演后,就陪同陆海侗回到了京城,这次淮都的演出成功壮大了集团在文旅项目投资的信心,一路上陆海侗对这些年轻人赞不绝口,让陈雯婷把年后成立科技公司,用来辅助文旅项目的发展,尽快地提上了日程。 对于真心实意的表扬,陈雯婷当然是十分享受的,但是他也知道此次活动的最大功臣是谁?尤其是当他劳累过度倒下的那一刻,自己的心是痛的,而且是那种钻心的痛苦。她当时快要崩溃了,如果不是陆海侗到了现场,自己也会摔倒了,当姜少华被抬离了现场,她的心也仿佛被摘走。最后还是陆海侗搀扶着即将虚脱的陈雯婷离开了淮都,离开了那个时刻惦念的地方。 陈雯婷假期内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被父母催婚,为此他们搬出了陈雯婷的七姑八姨,举例子讲事实地用身边的青年和陈雯婷做着对此,这让本来就心烦意乱的自己内心更加焦急,她知道自己已经跳进了苦海,而那个能够搭救自己的意中人如今却躺在了医院里。于是,陈雯婷把自己锁进房间内,把耳朵堵塞得严严的,在一遍遍的催促下,提心吊胆地睡了两天。 在陈雯婷那里找不到任何相关信息的陈父陈母又带领着一众亲人把矛头对准了陆海侗,他们威胁着陆海侗如果再不能帮着解决了陈雯婷的婚事,就要把她调到京城里来,调到自己的身边来。在年后文旅项目的紧张阶段,陆海侗肯定不会把陈雯婷这名悍将调回到京城来,于是他就说出了自己正在搭桥罗阳和陈雯婷的事情来。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老战友,让你费心了!”陈父才转怒为笑,紧紧地握住了陆海侗的手。 “男方还是一个京城的挂职干部,真是门当户对呀!将来回到京城来,前途不可限量呀!”陈母更是感激涕零。 罗阳不知不觉中,就被陈父陈母列为理想中的佳婿,他们在小区内逢人便说,陈雯婷的男友是个京城干部。 说就说吧!反正堵不住你们的嘴巴,至少现在混个清净。陈雯婷终于摆脱了父母的约束,行走起来也自由了,所以她内心里应该感谢罗阳这张挡箭牌。 “过段时间我们去看你们!”在陈雯婷假期结束,踏上回程时,陈父陈母突然说,惊得陈雯婷赶紧跳上了车。 陈雯婷终于赶在假期最后一天的下午赶回到了淮都,她本来想休息一会,缓解旅途疲惫后,第二天精神饱满地开始新的工作时,却接到了罗阳的电话。 在夕阳西下,寒风骤起的时候,罗阳和陈雯婷各自驾驶着车辆来到了淮都西郊的“南燕北雀”咖啡店。 “听说你刚从京城回来?打扰你休息了。”落座后,罗阳脱下外套说。 “不碍事,罗大哥的事情,可不敢耽误。”陈雯婷尽管嘴巴上说着,但是她的内心忐忑不安,是不是自己父母在京城的作为让他知道了? “今年公司的事情会很多,我不在这里,你能承担住吗?”罗阳突然说。 “怎么?你要离开淮都吗?”陈雯婷大惊失色地问道。 “恐怕我要食言了,我已经向区委递交了辞呈,要回京城了!”罗阳喝了一口水说。 “为什么?是因为没有完成拆迁任务吗?” “也不全是,我要结婚了,回到京城或许对我的前途更有帮助。” “然而,在没有完成挂靠期,你不能再从政了!” “是的,我要从商了,在京城里重新开始。”罗阳喝了一口水说。 “哦,你刚刚说要结婚?和谁?”陈雯婷的心激烈地跳动起来。 “谭颖,淮都区的秘书长。” “嗯,我明白你为什么要辞职了!有时候男人的脸面比前途更重要。” “是的,我不能比她低。”罗阳喝了一口水,顿了一顿接着说,“我最担心的是你们单位,你们是我引进来,但愿我走后不会给你们带来影响。” “这个事情我要向陆董事长汇报,但是说起影响吗?可能不会很大,毕竟我们已经在此地度过了五年,有了一定的影响,祝你前途保重!”陈雯婷站立起来伸出了手。 “大家各自保重!”罗阳也伸出了手,他们像一起共肩战斗了多年的老同志,拥抱后离开了咖啡屋。 ------------ 第二十一章 新春伊始,尽管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还未散去,人们依旧用激情来迎接新的一年。中原大地上的小城里,从四方归来的孩子又络绎不绝地回到了各自工作的城市里去,带走了父亲的叮嘱和母亲的唠叨,以及黄土地的深情,留下了惦念、祝福和下一年的向往。小城恢复了平静,也恢复了新春建设的生机。 今年的区政府比较每年来,进入工作状态较早,他们在为新春招商推介会做准备,其实在年前他们为此已经做出了努力,年后只不过是把工作进入到实操阶段。 罗阳的离职申请在第一次的区政府会议上还是掀起不小的波动,在外地考察的市长董为雄为此大发雷霆,他要求区长朱和勇带领着一众区委会为他做思想工作,让他放下思想负担,皇宫东侧和北侧的拆迁改造工作进入到重新论证阶段,不会再追责他的问题。但是,罗阳仍旧一意地辞职,最后无奈只好应了他。 罗阳眼含着泪,最后一次顺着皇宫的围墙转了一圈,这个让他工作了六年的地方,给了他多少辛辛苦苦的日日夜夜,如今要离去了,最后他抚摸着墙壁痛哭了一场,依然地钻进了汽车,头也不回地向着京城驶去。后来,罗阳和一个朋友在京城成立了本地一个工程建设的实业公司,先是从承包政府的小工程做起,而后帮助做工程养护和物业管理,慢慢地站稳了脚跟,也在京城的建设中分了一勺羹。罗阳的那个朋友就是经过陈雯婷推荐,由曾近文介绍的麦祖巫。 送走了罗阳,区长朱和勇就像卸去了一只胳膊,本来今年的工作主旨就是围绕着皇宫打造的文旅项目和科技振兴项目,然而现在罗阳的突然离职,让文旅项目失去了动力,双缸动力如今一只暗淡了,他只能寄托于今年的招商推介会,也只有这个才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忘记了眼前的烦恼。 罗阳走了,更烦恼的莫非金健春不可,本来想抱着罗阳大腿转回到京城的意念断裂了,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提前下手,非要等待春节假期后再动手,如今只是等来了罗阳辞职的消息,以及他离去的背影。金健春把这消息说给妻子柳如言听时,自然得到了一阵的埋怨和唠叨,他们自结婚后第一次发生了争吵,为了自己女儿的未来和家族的前途。金健春无法妥协,然而又不得不低头。他又很痛恨罗阳,这个混小子,自己年前低声下气地帮助你完成了汇演任务,如今你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早知道现在,当初自己就应该找个借口留在京城里。悔恨,是金健春此刻的心情,他每天无精打采地骑车上班,而后又无精打采地回到家里,闭门谢客,烦乱之中研究起了书法,居然在狂草书法上有了很大的突破。 同样姜锦和的新年里收获也很大,他的收获就是大儿子姜少华决定留在淮都工作,不再离开家乡和自己,去南方城市打拼,这让年迈的心有了倚靠。小儿子姜少诚有了浪子回头的转机,特别是他进入到天地一侗集团公司后,就很少再听到他惹祸的消息,这在以前肯定是无法比拟的。关键现在两个儿子还在同一个工作里效力,他们可以相互依靠。罗阳的离去在姜锦和的心里掀不起任何的波澜,如果有些振动,那就是欣喜,横在大儿子姜少华和金志琪之间的阻拦去了,他们的婚姻就有了希望。所以,每天看到无精打采上班和下班的金健春,姜锦和的心里都在欣喜,看看你这个顽固的老头子,究竟还有什么样的手段?最后的结局可能就是乖乖就范。姜锦和这种偏远的小市民思想,我们不得不去理解,他们每天忙碌于吃穿住行、子孙后代的繁衍发展,难道这不就是人类进步向前的原始欲望吗? 小城的皇宫年前被国家旅游和文化B门列为5A级景区,据说市政府开会后对相关的机构要进行改制重组,研究保护部门也要打破编制,也可能要重新招标引进管理公司进入,这一流言让人心惶惶,本来罗阳离职带来的振动就让人心有余悸,各自猜测,如今他们的心里更像被塞入了十五只小兔子,七上八下地跳跃着。 罗阳的突然离职,并没有让谭颖意外,她早已直到他们的交往过,罗阳必然会迈出这一步,自己的风头压过了他,作为国家西北高原上一个有尊严的男人来说,这种现象是不能允许发生的,他的离职也就成为了必然。当罗阳搂着自己说出想法后,谭颖尽管心里阵痛着,但是她还是微笑地应了他。谭颖亲吻着罗阳的胸膛,就像亲吻着家乡的每一寸土地,细心而又充满虔诚。亲爱的人,你去吧!在你希望奔腾的海洋里努力向前吧!直到有一天累了、困了,需要回头了,我依然会在原处等你。 假期结束了,姜少华回到公司,这段日子他很忙,他在和陈雯婷商量成立新科技公司的事情,把文旅项目暂时放在了一边,好在这股寒流侵来,把开工的工期向后延伸了,他们有了时间去筹划。他们先对新公司的位置进行了选址,一部分人打算按照区委部署,把新公司注册到县城郊区的新城,新事物,新气象。而姜少华则建议选择在皇宫西侧的商业街,目的是为了更好地服务公司开发的文旅项目。但是,更多的人知道,过了皇宫的两道宫墙就可以到了姜少华的家,他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但是,没有办法,谁让科技公司的主导人就是姜少华,如果他此刻撂了挑子,对他垂涎若滴的人,门外站的可到处都是,特别是姜少华主导年前的演出成功之后,那些人对他更是盲从,开出来的薪酬让人咋舌,另外他的背后还有陈雯婷总经理的坚强支持,最后全票通过了公司的选址。第二步,尽管公司是先一步区委招商推介会成立的,但是区政府的意见,还是让他们暂停公司的揭牌,等待推介会结束后,以区委招商推介会第一批招商成果进行公司揭牌。 这个操作其中的道理大家都知道,但是下面公司筹备的准备工作还是要提前进行,皇宫西侧整条商业街的业主是天地一侗集团有限公司,大部分的建筑都是仿唐宋风格,以单层建筑居多,偶尔会凸起两层,青砖绿瓦,红墙铆钉高梁,屋脊翘起,脊尾端挂着惊鸟铃。 陈雯婷选择了较为中间的二层建筑,背后的红墙内就是皇宫,透过二楼的后窗能够清晰地看到皇宫庭院的布置。办公室内的装修依旧是仿古风,隔断吊顶、桌几茶肆,还有两侧的屋顶花园,假山流水,亭榭溪桥。 做完这一切,关于公司负责人的人选又被摆上议程,对于陈雯婷的极力推荐,姜少华婉言谢绝,他说自己只是一位普通的技术程序员,没有能力去担任公司总经理的职务,他还是愿意回到自己的擅长岗位,做个技术总监。最后无奈,这个岗位只能暂时空下,公司的董事长一职先由陈雯婷兼任,等她汇报京城总部集团公司后再做决定。 公司的议程就到了人员架构上,关于技术方面姜少华会去美宁市聘请几位重要骨干来,然后再在市职业技术学院里招收一些技术过硬的学生做补充就行了,姜少华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于是,在市政府的招商推介会结束的第二天,一块挂着“淮都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的招牌在皇宫西侧的商业街进行了揭牌,那一天天地一侗集团公司的陆海侗特意从京城赶来,携同朱和勇区长一起揭开了招牌,随之就是传统的舞狮表演,新的一年到来了。 路然的淮都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在招商推介会结束一周后在淮都小城西郊的科技新城里成立了,在揭牌的时候,她邀请了姜少华参加,可是他正在美宁市科技开发小镇上找寻技术人才,错过了揭牌仪式。 这让路然很失望,本来想让姜少华一起参加这样高光时刻的愿望落空了。路然欠姜少华一个机会,一个站立在舞台上的机会,那是她的承诺,她的誓言。其实让路然下定决心来到中原腹地投资意愿的除了姜少华外,还有一件事情的影响,作为一名商人,她知道感情影响不了自己的投资意愿,如果让感情左右了思想,那她一定又是名失败者。 在除夕夜的表演上,在皇宫广场上一夜汇聚了将近三十万人,这个数字让她十分地吃惊,这可以与国家的每一个景区相媲美,即使是国庆节的天安门广场也不曾出现过这个数字,根据市政府负责人的介绍,这还是进行了流量控制,这个小县城曾经创造过一天之内涌入上百万客流量的记录。演出结束的第二天,热度仍旧没有散去,走在湖滨公园内,面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路然的心情仍然激荡着,自己不能说眼界广阔,看过了人世间的诸多集会,但是对这样虔诚的集会,她还是很惊讶。 “你好,大姐姐,买个香囊送给家人吧!”一声幼稚的语音打破了路然的沉思。 路然回过头来,看到一位十二、三岁的女孩穿着一身唐装,携带着各式复古香囊在公园里销售。 路然想到今天竟然是二月十四号,西方的情人节,每年的这个时间,在南方或者北方的城市中,到处都是兜售玫瑰花的小姑娘,而现在闪现在眼前的确是卖香囊的,这让路然很诧异,她点手叫来了那个穿着唐装的小姑娘。 “别人今天都卖玫瑰花,你怎么卖香囊?”路然诧异的问。 “我们这边气温寒冷,这个季节不生产玫瑰花,再说那些新鲜的花保存不久,我这香囊里也是干燥的玫瑰花。”小姑娘回答着。 “这些都是纯人工做的吗?”路然摆弄着各式的香囊。 “对呀!” “里面都包括什么品种?我闻着可不止一种清香呀?” “姐姐,你的鼻子可真好用,这里面不止干玫瑰花,还有腊梅花、梧桐花、槐花、荞麦花等一些品种,挂在衣柜里驱除蚊虫。” “这些外形更可观,挂在车内和大厅内也是一个摆饰。” “大姐姐,还是你有研究,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些。” “你的店面在哪里?我去看一下!”路然竟然好奇起来。 “没有店面。” “你的厂家地址呢?” “也没有,这是我奶奶做的,让我在这个年会里出来卖。” “你们村都会做吗?” “老年人都会,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现在年轻人学习的人就少了。” “哦,说的也是。”路然陷入了沉思,社会发展太快了,人们往往都向前看,而忽略了这些传统的东西。 “大姐姐,你还要吗?”小姑娘的声音再次打断路然的沉思。 “要,要,我全要了!”路然慌忙地拿出了钱包。 路然结束了淮都之行,带着香囊回到了京城,当她搬着这些香囊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值班的青年男女一拥而上,很快就把这些老板免费赠送的香囊一抢而空,悬挂在各处,办公室内顿时被各种花香所沉沁。 路然在淮都投资的心终于坚定了下来,她向董事会提交了企业规划,并附上香囊和拍摄的照片,竟然得到了董事会的一致通过,其实路然知道,这个公司表面上有个董事会,其实大权都掌握在身边躺着的肥胖男人的手里,只要自己在他身边撒个娇,那个男人就会舒畅地伸开了手。 路然依旧用了她以前辛苦打造起来的科技文化公司的名称——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变化的只是注册地址,她要在这块金黄的土地上东山再起了,她还要在这里创新,于是她在经营内容中增加了网络销售、文化产品开发,路然立志要在这个小县城里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传奇。她坚信,那一天必将来临,为此她打算再赌注上十年的光景。路然带来了京城的团队,带来了自家丰厚的开发资金,也带来了一颗豪赌的心。 当路然听到姜少华去了南方城市时,她的心里一阵失落,看来这个小城还是无法阻止姜少华膨胀的心,最后当她落实到他去那里竟然为了开挖人才时,她竟然兴奋起来,就像一头斗牛找到了棋逢对手,在这个小城里,自己并不是孤独的创业者,姜少华的心并不在意眼前的安逸和满足,这是日新月异的科技振兴的讯号,来吧!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冲去我们的懒惰和安逸,这里是现场,我已经准备好了刀枪,这里有风暴,我已经准备好了前往探索的力量。 路然坐在淮都区西郊科技新城的办公室内,区政府的配套设施很完善,比想象中的更加齐全。人才村、科技研究大楼、办公场所、食堂、休闲公园,在这个不足两公里的科技园里都建设齐全,这也是她的公司从注册到进驻,不足两个星期就已经完成,这也是让他们投资者较为欣慰的地方。 “路总,刚刚区委打电话过来,问我们还有要协调的地方吗?”自己的得力助手范语晨推门走了进来问道。 “没有了,对他们说声感谢,我们下周就要进行乡村振兴商品销售活动。” “速度要这么快!可我们公司的器械调试还要一段时间。”范语晨惊讶地问。 “是的,市场就是这么快,你知道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已经去了南方找寻了人才,他们回来后,我们再起步追赶,就会慢了一步。” “路总,看来我们之间的战争开始了,以你对那个人的了解,我们的胜算多少?” “哪个人?” “呵呵,路总,别骗我了,虽然我跟随你不到半年,也可以说是你肚子里的半根蛔虫了,你的哪一根神经痛,我多少也会发觉到一些。”范语晨嚼着舌头说。 “就你这小姑娘聪明,”路然回头拍了一下她的背,这位东北跟来的姑娘,尽管快嘴快言,但她却是自己心目中需求的人。 “猜对了吧!”范语晨没有躲避,着实地接了老板这一爱抚,她接着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要好好见识一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让我们老板吃睡不香。” “别油嘴滑舌了,赶紧去给区政府回电话吧!”对于这名属下的自作聪明,路然竟然哭笑不得。 “奥,对了,你看竟然忘记了这事!”范语晨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慌忙地跑了出去。 寒冬已经去了,春天刚刚到来,淮都新区科技城庭院里的花卉苗木开始绽发新芽。然而,对于路然来说,这里的冬天刚刚开始,她已经做好了新一轮的酷寒冲击的准备。 ------------ 第二十二章 正月的下旬,假日的气息逐渐地散去,每个城市都恢复了平静,上班的开始上班,求学的也入了校门,工厂里面的机器也开始了轰鸣。 美宁市,全年不打烊的前沿城市,尽管会在各处留下新年的痕迹,但是在这里年轻人的创造和拼搏到处。不负青春韶华,是这个城市的标签。路上是到处匆匆忙忙奔走的脚步,办公室内灯火辉煌,只有路灯竿上悬挂的红色灯笼和旗帜,才能告诉了你这里的节日的到来和逝去,这与中原腹地小城的生活形成鲜明对比。 姜少华回来了,他再一次踏进了美宁这个走在时代前沿的城市,上一次的离开,自己眼含着泪水,带着悲情和委屈不得不离开这个新城,而如今自己又归来了,带着满腔的自信。姜少华把自己美好的十年时光献给了这座城市,看着科技城从农村变成了工厂,而后变成了高端的科技城。科技城的春季招聘会就在正月的尾端举行,姜少华和陈雯婷刚刚假期结束就已经动了身。其实对美宁市来说,陈雯婷也不陌生,她也在这里度过了五年,这里对她的记忆还是美好的,那时的自己只是一名学徒,做着帮手的行当,无忧无虑,她那时胸中没有大的志向,所以她没有烦恼和忧愁。两个人,两种心情,踏进了同一座城市。 “没有想到,姜总监才分别半年就东山再起了。”当姜少华提交招聘资料时,人才市场的负责人迎接了出来,他以前每年都在接待着姜少华的美宁市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而现在接过名片和资料来,却发现上面竟是淮都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他想起了城区中那个被封闭的公司,还是不得不佩服了姜少华的作为。 “哪里呀!王经理,别挖苦我了,赶快给我们备案吧!” “好,好,马上就会好了,今年的科技类毕业生比较去年增加了百分之八,现在在这里备案登记的就比去年多了百分之三十,所以人才茂盛,你们可以留下来多多筛选一下,这里肯定有你们需要的人才。” “谢谢!麻烦你就多费心了,你看下资料,满足我们需要的多多帮忙推荐一下。” “那是必须的,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的。”人力资源部门的王经理客套地回答。 尽管市场上的人才很多,淮都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开出的条件也很丰厚且有吸引力,但是姜少华他们的招聘工作并不顺利,很多人看了这来自中原小城的招聘信息后,都摇起了头,他们更多的宁愿放弃了专业优势,进了当地的工厂做了名工人,这让远路奔来的两个人都十分地着急。 “姜总监,原来真是你?!我们都不敢认你了。”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几个人围住了他们。 “王可欣,薛之洋,原来是你们!”姜少华愣住了,这些当初海潮漫漫科技公司的中层骨干,自己一手带着起来的年轻人围住了自己。 “是我们呀!你来这里多久了?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呀?”薛之洋他们拥抱着姜少华,曾经的师傅,兴奋地跳跃起来。 “你们都有了一个好的前途,怎么能够忍心去打扰你们的生活呀!”姜少华说的是实话,自己走的时候,是如此地狼狈。 “师傅,你说啥子吆,当初是你要坚守公司,而我们却放弃了你,是我们对不起你吆。”一副西部腔调的王可欣紧紧地搂住师傅说,当她看到姜少华身边站立的陈雯婷时,又赶紧尴尬地问,“师傅,这位是谁?” “哦,看我忘记介绍了,这是我现在的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陈雯婷女士。”姜少华匆忙地介绍着说。 “哎吆!我差一点误会了,以为是师母呢?连和你拥抱都不敢了,来,现在赶紧补一个。”王可欣说着,还是拥抱了姜少华。 “大家好!”陈雯婷赶紧伸出了手。 “董事长好!”几个人也围了过来,纷纷伸出了手。 “我们此次是来招聘人才的,大家还需要多多关照呀!” “还招什么呀!这些我们都能做,跟着师傅发财去!”那位叫薛之洋的女孩直接收了招聘海报。 “你们?”姜少华诧异的问。 “我们已经悄悄来看了几天了,工作也都辞了,师傅,这次你不养着我们都不行了。”薛之洋直接挽起了姜少华的手臂,向着周围的人群喊,“这里的岗位已经招聘满了,我们收摊了。” “对洒,我们去找个餐馆庆祝啦!”王可欣挽起了他的另一支手臂,架起了姜少华向人才招聘会场外走去。 “烟色”是科技城里的一个特色小餐馆,在这里上班的时候,每逢节假日或者公司人员生日庆祝活动,他们都会到此餐馆里组织活动,尽管餐馆仍在,但是老板已经换了人,只是半年光阴。 “师傅,这里的老板欠钱跑路了,后厨的几个人接了做了起来,所以别担心,味道还在。”薛之洋介绍着说。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半年时光了。”姜少华感概地说。 “是呀!现在想想,分别仿佛就在昨天,没成想今天就再次见面了。”人群中,年纪较长的蔡云龙说。 “你们怎么知道我来这里招聘的?”姜少华回头问。 “科技城就这么大,什么风吹草动大家都会看到。”薛之洋倒着水说。 “我不相信,云龙,还是你来说吧!”姜少华逼问着身边的蔡云龙。 “是有人通知了我们!”蔡云龙本份地说。 “是谁?!”姜少华紧紧逼进。 “别问了,她不让我告诉你们!”蔡云龙闭上了嘴巴,这个本份的老实人一旦嘴上上了拉链,再撬开就很困难了。 姜少华知道不管怎样,他们肯定不会再说出答案来,于是也不便再次询问,但是他的内心里却很清晰,这个人不会离自己太远,她肯定有露面的那一天。 “这次可是让你们背井离乡呀!远离了这个前沿科技的城市,到了一个你们没有朋友和亲戚的小城里去呀!到时候可别后悔,哭起了鼻子。”姜少华为他们打起了预防针。 “我们早就做了这个心理准备,前两天我们就看了招聘启事,也查了你们所说的小城信息,确实有一部分打了退堂鼓,意志薄弱,退出了队伍,今天来的这些都是坚定不移地跟随你去的。”蔡云龙实实在在地回复着说。 陈雯婷和姜少华在南方城市的招聘工作满载而归,回来后,这些年轻的骨干充斥到每一个公司岗位里,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一下子复活了。 在这两三个月里,淮都区增添了四十多家的科技文化公司,如何争夺这有限的资源就摆在了大家的眼前。 在外地城市引进的有二十多家,这些公司带着庞大的市场资源和雄厚的资金,来到这里就占据了市场的顶端,他们做物流、产品生产与销售,甚至做起了国际出口、港口贸易。在本地整合起来的企业,也倚靠着本地的人力和物力优势,通过引进人才和更新器械,做起了现代农业、养殖和微生物的研究。在这块一千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掀起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各位同事,现在的淮都区,与我们同样做文旅服务的企业有二十多家,做文创市场销售的有十一家,做售后服务的有八家,所以我们的情况比以前估计中严峻。”在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的早会上,范语晨汇报着说,这个小姑娘尽管刚进入淮都,她就对自己的工作了如指掌,很快进去了角色。 “能够对我们产生威胁的有哪些家?”路然喝着早茶说,是她引进了南方喝早茶的习惯,他们公司的早会就是在茶点间的议论声中完成。 “能够把业务综合起来竞争的是本地企业淮都科创文化有限公司和来自东方城市的云味文化开发有限公司,科创文化是本地较有实力的国有企业,他整合了很多本地企业和资源,对很多的资源形成垄断性的碾压;东方云味是一家外资企业,他们拥有雄厚的财力和境外市场,他们与我们争夺更多的多是本地的农产品和制造品。” “那天地一侗文化开发有限公司呢?”路然慢悠悠地问。 “他们现在还没有进行公告,听说他们在南方城市招聘人才后,现在的工作还没有进入状态,据听说他们把重点工作放在自己的文旅项目中。”范语晨汇报说。 “你们要把注意力放在这家单位身上,他们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路然咽下一口茶说。 “那另两家呢?” “国企只是为了满足国家资源的调配任务,他们可不会太冒险对其他项目的开发,外国企业不了解这块土地,如果按照他们的经营思维,他们的灭亡是必然的,所以在本地,能够在这个科学技术上对我们真正产生威胁的,也只有这个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 “嗯,路总分析得有道理。”身边的人连连点头。 “淮都区占地一千多平方公里,85%是耕地,人口一百二十多万,多外出打工,是人口外流区域,很多地方形成了空心村,但是这里的孝文化和传统文化较深,人民质朴,受到道德约束较深,种族观念重,所以这是西方企业进来的弊端。”路然仔细地分析着,她接着说,“所以以后大家的工作要多以关心和帮助为主,不要进行更多的法律法规约束。” “那就是说江湖道义观念了?”身边的一位同事说。 “是的,这里的人是以心换心的,以仇加仇,如果他们认为真心交往了,他们把命给你都是可以的!” “路总,你怎么对这里的人这么熟悉?”那位同事接着问。 “因为我曾经有一位在这里生长,并且陪我美宁市科技文化公司成长的朋友,我没有珍惜,现在他就变成了我的对头。”路然的眼睛湿润了。 “为什么?难道你们不能避免这样的敌对状况发生吗?” “不能,现在对他最大的尊重,就是在同一行业中打败他,然后再坐到一起来。” “好的,路总,我们明白了!”茶桌旁的同事们都似乎都明白了自己老总的良苦用心。 一场积蓄很久的战争即将爆发,天空中的积云密布,人们都摩拳擦掌,准备一场没有硝烟的厮杀。 “少华,为什么我们还不发公告?区政府要我们的意见呢?”陈雯婷推开姜少华的办公室的门。 “先不用发布!”盯着电脑界面沉思的姜少华反应过来,扔掉自己手中的签字圆珠笔回答道。 “区政府那里怎么回复?” “来,你先坐下,你来看一下,我们的科技第一枪打在哪个领域?”姜少华把面前一张纸推倒了陈雯婷的面前。 陈雯婷看到上面的字体密密麻麻,一组组的数字分析让人一目了然。她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把手指向一个区域,疑惑地说:“我觉得应该是这个?” “对,农业,这里的农业占据80%的份额,人们多以传统农业为主,但是由于大量的人口外流,导致这里的农业由原来的精作变成了粗犷种植,尽管土地没有变少,技术上有所进步,但是经过我的查询资料,发现这里的生产产值不增反降,农业分配种植不合理,导致农民的收入减少,他们不得不再次外出打工,我们要做对农民有益的事情!用我们的科技武装农业产业,从种植、管理、生产、销售、后勤服务以及品牌创造的一条龙服务。”姜少华激情澎湃地说。 “可这与我们成立公司的初衷相矛盾呀!少华,你别忘了,我们成立这个公司是的目的为我们的文旅项目保驾护航的,如果突然间转向,进行农业上的科技和资金投入,董事会那边很难通过的。”陈雯婷提醒着姜少华说。 “我们的文旅项目现在还未成型,即使要配套投入还需要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我们不能造成人才和时间上的浪费。” “少华,你告诉我,是不是你以前的目的就冲着这个目标去的,包括对人才的招聘。” “是的,中国有七亿多的农民,如果只靠他们的双手,本世纪中很难实现共同富裕的目的,我们现在就要走到前面去,趟出一条属于中国人民的农业科技创新之路。”姜少华激情地说着说着,语言有些哽咽,“陈总经理,你知道挨饿的滋味吗?三天的车程没有吃一粒粮食,我受过,一个农民饿了几天都不敢动车上的军粮,我见过。” “少华,你今天不清醒了,这个话题我们先放下,改天再聊!”陈雯婷搀扶着情绪激动的姜少华坐下,她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耐心地劝导着说,“我们是企业,作为企业高管,应该为了投资者服务,”顿了一顿,陈雯婷接着说,“我走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向区政府里汇报了!” 姜少华张了张嘴巴,便不再说话,在他的理念里,盈利和服务是同一个理念,然而商场却不让他感情用事。国家每天提出的科技服务于农民,什么时候能够真正地走到人民的田间地头?这是个问题,当膨胀的科学技术带不动肚子的时候,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会嚼着云彩充饥了。 姜少华等陈雯婷出去之后,他冷静下来,按照自己技术要求,自己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不应该主导投资者的意向,自己怎么了?自从与父亲在公共浴池回来后,他的脑海里经常闪现那些场面,本来设计好的语句,说出来的语调却变了形。姜少华把桌上的调查疯狂地撕碎了,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什么东西?自己头脑里都是些什么?快要冲锋了,自己还在方案上进退两难。 冷静了一会,姜少华又喝了一口水,便拨通了陈雯婷的电话。 “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姜少华诚恳地说道。 “别说了,刚刚我已经向公司董事会汇报了,他们支持你的决定,只要不增加公司预算和文旅项目进程,其他的交给你负责。”陈雯婷回答道。 “不会增加的,我有这个决心!” “提前一步,是科技界进步的一个标准。少华,以后科技公司就交给你了!是苦是累,都要你自己承受了。” “谢谢你!”姜少华放下电话,他的心里激情澎湃起来。 黄土地,我来了! ------------ 第二十三章 从皇宫北侧的四合院落到小城东郊县城二小的距离是六公里,每天金志琪都是驾驶着电动摩托车上下班和回家,这六公里的路程她已经走了将近五年了。由于近年来很多农村的中小学由于成了空心村,缺乏生源,从而闭了校,大批的农村学生便从乡下涌进了县城,于是县城二小又扩了班级,金志琪便成代理班主任,因此上她的工作更忙了。忙碌起来也好,可以让自己的头脑不再沉思和烦恼、忧愁。 在假期的最后几天,金志琪是沉寂在痛苦之中,从姜少华家的四合院落回来,在皇宫的墙体下,通过和姜少诚的谈话,她开始陷入了迷茫和反思,自己和亲爱的少华哥这样的爱情究竟是什么?她多次想起身去四合院落找少华哥探索个明白,但是想到此时的少华哥卧床不起,她又停滞了下来。 现在有了休息间隙的金健春开始做女儿的工作,他探听了罗阳没有回京城,而是选择留在研究所里假期里值班。金健春仿佛看到了希望,他一次次地找着各种理由催促着女儿去皇宫保护研究所里,而自己也积极地去值班,他让妻子柳如言每天催促女儿去单位送饭或者其他物品,为女儿和罗阳的相遇制造各种机会。然而金健春还是失算了,这个假期里,罗阳却像失踪了一样,一次也未出现在办公室内,这样的结局让他大失所望。 金志琪当然明白父亲的用心良苦,她每天找着借口推辞着,实在迫不得己,也是到达那里速战速捷,躲避着罗阳的办公室,庆幸的是他们一次面都没有碰到,后来听说罗阳没有到单位来值班过。她渴望得到少华哥的答案,也怕去见他,她怕这个答案让自己心碎,于是她向后推脱着,直到了新的学期到来。 金志琪又回到了学校,回到了那个让自己沉寂的工作环境里。现在她面对着一张张充满幼稚的笑脸,一声声童音,跟在自己的尾巴后,让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不也是这样,她和同龄的少诚跟在比他们稍长两岁的少华哥身后,跟着他翻越宫墙,跟着他逃避保安的追逐,跟着他被告状后,撅着屁股被父母揍,然后痛哭流涕地哀求再也不犯同样的错误了。想着想着,金志琪不由自主地笑了,害得对面坐着同事一头雾水地盯着她,询问她哪根筋错了,出了这样的丑样来。 难道这样的就是爱情?金志琪沉思着,宫墙下少诚的话语一次次刺破自己的幻想,她迫切地希望得到答案,当她拿起电话时,却又犹豫起来,自己如此地追寻着少华哥,以至于丢失了自己作为女孩的羞涩,却如今换来了少华哥的冷淡,他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一个电话?为什么不能亲口给自己说一句抱歉或者问候的话?自己现在如此上赶着去问,遭到他的拒绝怎么办?想到这些,金志琪又有些气愤,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向他低头了,听说少华哥已经病体康复了,已经返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最近,金志琪听说姜少华又去了南方城市,还带着他们的陈总经理,这让金志琪又不由得心慌起来。当然,透漏这一消息的还是她那个好闺友姜少诚,在说话的中间,他还来个大喘气,他先说姜少华回了美宁市,这个消息足以炸开了金志琪的心,她以为少华哥不辞而别,回到了南方城市生活中去。听后面少诚说,少华哥此次去美宁市是为了公司招聘人才,刚让自己的心平稳落地,金志琪又听到少华哥去招聘时带着他们的美女经理,她的内心又再次悬浮了起来。俊男美女,干柴烈火,这些词语一下子充满了金志琪的头脑,她又担心起来,答案还未公布,她感觉到自己的路已经断了。金志琪又憎恨自己前段时间的自以为是,端着架子,不肯低头去和少华哥聊出结果来。 前段日子,金志琪又在父亲长吁短叹与母亲的聊天记录中得知,罗阳已经辞职回了京城,这个消息对待自己确实有一定的效果,至少父亲不再催促自己有事没事地去保护研究所了,自己在家里也有了清净的时间了。 等待,等待吧!等少华哥再回到淮都来,自己肯定要问个清楚。 路然的科技文化公司开始对淮都的文创产业下手,她先和淮都县城北郊的刘河岸村签订了香氛文创产品,扶持了村委对香囊产品的开发,通过线上线下联动,打造以香氛文创+非遗、香氛文创+IP、香氛文创+旅游、香氛文创+乡村振兴等一系列的香氛文创的发展,这些操作让这个县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让人们见识了科技力量给传统文化带来的波动,也指明了一些手工产业发展的方向。刘河岸村也趟出了一条村委+企业的发展模式,在路然科技企业的介入下,手工工坊开始了壮大,产品不断更新,加上政府力量和政策的扶持,很快有了自己的品牌和影响。难得后来董建雄市长带领着一众领导考察时,不停地夸耀着,这是村企合作的典范,淮都区引进的企业为全市乡村振兴做出了表率,三个月的时间就让一个刚刚脱离贫困的村庄上了一个台阶,更难得可贵的是点燃了人民生活和创造的热情。 路然的第二部重点工作就是皇宫东侧四合院落的改造,在罗阳辞职后,这项工作就没有被再次提上议程,市、区两级政府也觉得以前的决议有所唐突,于是他们邀请了省市专家、学者、企业和居民代表,最后形成了一致意见,以保留改造为主,拆迁重新修建为辅,但是居民的迁移工作是必然进行的,否则进入改造工作就很困难。居民安置这项工作交给了区委最新组建的淮都科创集团公司,对四合院落的改造和后期运营工作则交给了路然的海潮漫漫科技公司。 淮都科创集团和海潮漫漫公司突然瓜分了皇宫东侧和北侧四合院落的改造工作,这让远在京城天地一侗集团公司的陆海侗极为不满,自己辛苦了几年,却为了他人做了嫁衣,他亲自飞回到了淮都区,在办公室内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大发雷霆地斥责了《醉·淮都》外场实景演出项目管理团队不作为,在国庆节前必须开始演出,否则就必须处罚;第二,他要求新成立的科技公司必须短期内做出一番事业来,当做回击,没有任何作为,再也不能让人看着笑话;第三,要恪守住皇宫西侧的古都商业街,把他们尽快运作起来。 大家被京城突然降临的老板的一番雷烟火炮砸得抬不起了头,更可恨的是商场上的变化,让他们极不适应,以前的安逸的生活被暴风雨压抑着,他们感觉到了危机的来临,面面相觑和手足无措是他们的第一反应,当他们反应过来时,只看到了老板愤而远去的背影。 这社会要变天了! “少华,现在集团公司的焦点都在于我们新成立的科技公司了,能不能让公司尽快翻身也只有我们能不能打好第一枪了。”出了办公室的门口,陈雯婷拦住了姜少华说。 “我也没有想到他们的布局会这么快,每个人都是有备而来呀!”姜少华沉思着说。 “我们在文旅方面的布局还没有完善,室外演出舞台还没有施工完成,现在又丢失了皇宫改造工程,陆总对我们难免会发脾气,他也有压力呀!”陈雯婷说着,两个人上了她的那辆凯迪拉克,汽车在集团公司办公楼前的广场上画了一个圈,向着皇宫西侧的商业街的科技公司办公室开去。 “现在的科技蓬勃发展,技术日新月异,一不小心我们就会限入困境,在翻身就很难了,”姜少华小心翼翼地说,其实他也思考过文创产品和四合院落民宿产品,却没有想到那两家单位竟然携手捷足先登,这个惨重的教训也告诉了自己,思想和行动落后就要挨打。 “我知道你现在做事很谨慎,以前受过伤害,但是我们不能一日被蛇咬,就十年怕井绳呀!” “现在我们没有选择了,只有勇敢出击了,”姜少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拿出了手机,对着里面吩咐道,“云龙,通知他们发货吧!” 电话通过话筒,基站,卫星,接到了南方的城市,三辆车立马发动,向着这个小小的县城飞驰而来。 陆海侗在会议室内向自己公司的各个项目负责人发完脾气后,他回到集团自己的办公室内休息了一会儿,秘书为了泡了一杯绿茶,他喝了一口,竟然没有喝出一点味道,他端起杯子,那茶叶又不像绿茶,盘旋的叶片似乎倾吐着红色的茶纹,他思索了半天,还是看不出任何的结果,他又喝了一口,清淡之中竟然有了一丝的苦味。陆海侗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按响了桌上的呼叫铃:“小王,你进来一下!” 秘书小王应了一声,推门走了进来,问道:“陆总,找我有事情安排吗?” 陆海侗端起面前的茶杯问道:“刚刚你给我沏的是什么茶叶?味道有点奇怪。” 秘书小王谨慎地回答:“我就是在你茶柜里找出来的,你上次让我沏给你喝,我还没有做,你就回京城了,难道是坏了?” 陆海侗摇了摇头说:“不是坏了,这种茶味道很独特,我以前没有尝过!” 能让面前的老板没有品尝过的茶叶,这确实让秘书小王惊出了一身汗水,她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起来:“陆总,我拿去倒了再重新给你沏。” 陆海侗摇头制止了她,他又喝了一口,转而又是一阵鸡蛋清味道,他回头问:“这是谁送给我的?” “是金健春教授!” “哦,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假日前给我的,他好像说是地瓜叶茶,加入了槐花清炒,拿过来让我品尝一下。”陆海侗终于如梦方醒,他又吖了一口,味道依旧,不禁赞叹着说,“果然是好茶!” 秘书小王看到老板舒展了眉头,暗暗地擦拭去了额头的汗水,她知道今天老板的心情不好,自己千万不能向枪口上碰。 “你去吧!这里没事了。”陆海侗摆了一下手,看着秘书倒退了出去,他坐在办公桌前沉思了一会,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了过去:“我是陆海侗,你今天能来我办公室一下吗?——好的,我现在在办公室内等你。” 茶杯里的清茶慢慢地变红,但是味道依旧清凉,慢慢地竟然有了果酱的味道。 “当当——”门口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 随着门锁转动声音,金健春推门走了进来。 “陆总,找我有事吗?”金健春小心而谨慎地问,他虽然是皇宫保护所的公家人,但是现在等于企业借调过来,为了《醉·淮都》的室外广场做艺术指导,辅助文旅项目做好服务的。 “金教授,请坐,我要谢谢你的茶叶呀!”陆海侗示意他坐在了对面。 “什么茶叶呀?”金健春竟然迷惑了。 “你忘了年节假日前你留在我这里的?”陆海侗从茶叶柜子里拿出一包简易包装的茶叶,递给了对面的金健春。 “嗯,原来是这个呀?陆总,喝起来味道怎样?”金健春认出了包装袋,如梦方醒回答道。 “听说这些是地瓜叶茶?” “对,一个乡下老乡带给我的,说让我帮着品尝一下。” “味道很好,我不明白怎么没有印刷名称和工厂信息?” “这些是没有厂家的,是朋友家酿造的,现在还没有上市。只能自己家沏着喝。” “他们村能够生产多少个品种?” “据说有十几个,但都是作坊不大,不能大规模生产。” “如果我们企业参与投资和管理呢?” “老百姓当然是求之不得的,村委会就是没有销售门路。” “你觉得他们现在紧急需要解决的是什么?” “根据我的调研,老百姓的产品主要是销售问题,如果把一环节打通的话,那些问题就好处理了。” “他们的生产能力呢?” “如果有我们的科学团队进去设计、包装、商标以及销售服务,很快就可以壮大生产,这里最不缺乏的就是土地,有土地就可以生产农业产品。” “嗯,有道理,在这生产要建立在农民信任的基础上。” “对,陆总说得对,中原大地上的农民很纯朴,我们去调研时,他们能够把这些产品样板交给我们就是对我们最大的信任,现在连个商标都没有,他们希望我们帮助他们打开国内外市场。”金健春说着,情绪竟然激动了起来,他喝了一口地瓜叶茶,接着说,“这些商品品质值得信任,上次送来时,本来我就是来和你汇报这件事情,把它作为我们配套的文旅产品来开发,但是你上次急着赶回京城,这件事情就这样放下了。” “听说最近几个科技文化公司都开始布局?” “对的,文创产品主要以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为主,他们对本地的香氛文创进行了包装和市场销售,已经取得了不菲的成绩,本地的淮都科创文化有限公司对本地的文旅活动进行了开拓,比如擂金鼓担金挑、划旱船踩高跷等等,东方城市的云味文化开发有限公司布局了最大的儿童活动场和水上乐园。” “嗯,这些企业的活动,刚刚在会上也通知了我们。” “现在只有我们公司还没有作为,如果想要尽快有所动静,这个农业项目倒是迅速产生效益的产品。” “你考虑得是,我们要有所行动了,至少在新成立的科技文化方面,”陆海侗思考了一会,立马拿起桌上的电话,对着电话吩咐道,“是雯婷吗?通知你们科技文化公司的所有员工开会,我这就带人过去。” 路然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竟然把在小城里的第一枪打在了农业上,自己联合了淮都科创集团公司封堵了他们所有的道路,这一次就可以让他们未曾开战就会乖乖投降,最起码是逼着他们就范,没有想到他们轻而易举地就突破了他们设置的壁垒,把科技力量投入他们最不擅长的农业。陈雯婷代表公司为小城东郊赖蛤蟆村开发包装了地瓜茶、芝麻叶和香椿酱等一系列的农产品,还扶持了干菜厂、酱料厂等一些加工厂,这个操作突然间让他们望尘莫及,更可气的是他们从南方城市引进了无人机,然后和市农业局签订了长期合作书,负责农业监测、施肥喷药、土质检测和种植指导等,对于中原大地来说,这样的操作引起的振动让两个企业突然间黯然失色。路然很惊讶,一个九零后竟然对面前的这块黄土地如此地熟悉,这好比一个厨子竟然看起了兵法,竟然拿枪指挥起了战争。 天地一侗集团公司的底牌还未上桌,自己就将要失败,这让路然很不甘心,农业上自己再也踏足不入了,在文旅上他们又碾压自己一头,如何再打一个翻身仗,就摆在了路然的眼前。 皇宫东侧和北侧的四合院落民宿改造,就是他们制约天地一侗集团公司在淮都膨胀的一个突破口,为此路然他们请来了省高校的宋治廉教授亲自来执笔设计,这也是罗阳给他们介绍的。 宋治廉教授在文物保护这方面的研究是有目共睹的,通过实地考察和探索,他寻找了一条可持续实施的方案,那就是皇宫东侧的四合院落由于破坏力很小,拆除违建和危房后,用皇宫北侧的四合院落进行填补,引入科技管理系统,对四合院落民居进行了科技升级。皇宫北侧的四合院落拆迁完成后,打完复古小吃街,配合西侧的文旅服务一条街,打造皇宫文化旅游区配合系统。 宋治廉教授的方案得到了市区政府的一致通过,下面的工作就到了拆迁阶段,这也是考验政府和企业配合的阶段。 ------------ 第二十四章 在春末夏始的时候,几个科技文化公司的明争暗斗暂时地偃旗息鼓,他们在自己的布局领域各占一角,这给了其他公司抢占市场的时机,这其中就有纯外资的东方城市的云味文化开发有限公司,他们运用自己的资金和技术优势,在小城的东郊外城湖边建起了庞大的水上乐园和儿童活动项目,将近两公顷的土地上建起了超大泳池,并引进了海浪机,让身处中原腹地的人民感受到海浪带来的激情,他们从南方海边引进了树木花草,并模仿着海边,建起了沙滩。水上配套设施完善,按照波浪潮汐现象,塑造了准海边标准。 在儿童活动区内,他们引进的项目愈加齐全,拿来了跳楼机、海盗船、旋转木马、小火车等一系列器械,他们对外打出的旗号就是在这里,让你享受不一样的人生体验。 东方城市的云味文化开发有限公司为此聘请了上海市的管理团队,他们的执行总经理就是边贞艺,一个具有丰富管理经验的职业经理人,她的经历就是一个传说,尽管只有四十五岁的年龄,在她的手下已经有了三家公司操作上市,这次云味文化开发公司高薪聘请了她出山,就是看中了这里旅游资源,他们要在此地打造东方的探险世界,所以,他们的项目已经面世,就处在碾压其他同行的气势。 东方城市云味文化公司开发的水世界和儿童活动探险项目揭牌开业的时候,市、区很多领导都到了现场,尽管才是他们开发的第一期,当然也给海潮漫漫公司和天地一侗集团送了请柬,他们按照礼节也各自派了代表前去,根据公司代表们回来反应的情况,那场面可谓是蔚为壮观,空前绝后,省里面的很多单位都送来了花篮和贺联。他们也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经理人,竟然是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年龄,其实已经四十五岁了,沉着冷静,虽说那天参加开业的人成千上万,但是她冷静处理,一切都安排得井然有序,尤其是她临危不乱的处事风格让人折服,笑容可掬的背后必定有很深的城府,这肯定是一个难缠的硬主。 “真是来者不善呀!”陈雯婷拍着桌子说。 “看来我们的竞争对手越来越多了,我们安逸的日子不多了!”路然喝了一口咖啡说。 “哥,如果他们的补贴金不到位,我们绝对不迁移,把四合院落交给他们改造和经营,如果他们逼迫我们,我们就去区政府静坐!” 这天,姜少华刚走进自家四合院落,还未放下背包就听到主房内的大嗓门,肯定是他的叔叔姜锦泰又来游说自己的父亲,最近规划改造方案公布以后,并进行了改造方案的公示,处于改造地段的居民部分欢喜,部分忧愁,其中忧愁的就有姜锦泰,这些日子他来哥哥四合院落的时间很勤,每天基本上都有三四次,只要哥哥家有人开门,总会看到他的身影。进的门来,他就是喋喋不休的话语,目的很明确,就是在拆迁款里分出一碗羹,至少是一口汤也行。 “他们别逼我,大不了我去跳内城湖去,让他们也不得安生。”姜锦泰越说越气奋,就像斗志昂扬的勇士一样,脸庞红涨。 姜锦和很诧异地盯着面前的弟弟,他不明白怎么动了弟弟的脑弦,让他有了如此大的反应,这栋四合院落和他还有什么关系吗?当初他把这栋院落抵押给了债主,气死了父母,如果不是自己辛苦劳作,替他还了债务,夺回了这栋祖传院落,说不定他们早就没有了根,现在他又跳出来,和小丑一样,挥舞着拳头,难道是来吓唬威胁自己,亲爱的弟弟,那你就错了,现在你的两个侄子都已经长大成人,都在自己的身边,不会再像以前容忍你欺负他们年迈的父亲了。 最近的姜锦和确实很烦恼,自从罗阳离职,科创集团公司进入到皇宫管理处后,他们的保护研究所就成为了清水衙门,一些有能力的人都跳槽走了,比如金健春,拿到了退休补偿后,直接去了天地一侗集团公司,担任了《醉·淮都》实景演出的艺术指导。而濒临退休年龄的自己则成了货架上无人问津的商品,现在只能留在改制后的皇宫管理处,和其他几位同样年龄的老同志过起了提前退休的生活,每天在那里无所事事,即使每月有薪酬待遇,但是对脸面上也是一种讽刺。他多么希望儿子尽快解决了终身大事,生出个一儿半女来,那样自己就打退休申请,为他们带带孩子也好。然而现在两个儿子那里都没有动静,退休回来又能如何?不也是在家里无所事事吗? 现在这个惹事不经管的弟弟又来到自己的院落里聒噪着说个不停,姜锦和真的很苦恼,他不想说话,也不想去反驳面前这个无理取闹的弟弟。至于对四合院落改造的方案,参与审核方案的时候,他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现在的定稿也基本从居民的意见出发的,部分的改动会有,但不再是那么地尖锐,大家对改造迁移方案基本上是认可的,现在突然间跳出来这样一个小丑,真的让自己都觉得难堪。但是,对待弟弟又有什么办法?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 “哥,哥,你倒是说话啊!”看到哥哥不说话,姜锦泰急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说话的力量,悔恨的是自己在这栋院落的产权上签了字,再也没有了支配权,但是他还是希望哥哥能够网开一面,把自己纳入进来,否则身后两个嗷嗷待哺的儿子归宿就会成为自己的噩梦。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哥,你要急死我吗?只要你把我也写进这个院落里来,赔偿金的事,我去闹,内城湖我去替你跳。”姜锦泰索性地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他可怜巴巴地盯着眼前的兄长。 “跳湖是不必要的,况且还没有到达那个阶段!”姜锦和只得规劝着眼前的弟弟。 “俺爸,怎么了?”弟弟姜少诚推门走了进来,其实他也听了很久叔叔的唠叨,怕父亲再被他的弟弟圈套了,对于眼前这名叔叔的手段自己是领教过的,也亲身经历过,面对着懦弱的父亲,他觉得自己现在有义务站了出来。 “嗯,是少诚呀!”姜锦泰心慌了,他知道眼前这名侄子的手段,在他的面前,自己就是一张白纸,任何的无赖手段,都会做空。 “俺叔,如果你没有事情了,就先走吧!”姜少诚直接下了逐客令,关闭了他叔叔还要狡辩的那张嘴吧。 “好,好,我下次再来!”姜锦泰只得退了出来,在离开的时候,从庭院的菜园里拔走了几株生长的大葱。 姜锦和很感激二儿子的突然出手,为自己化解了危机,但是他又对突然出现在家中的儿子很不适应,送走了老虎,又突然间碰到了狼,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是的,姜少诚很少出现在这个家中,如果不是听到拆迁补偿的消息,他是肯定不会这么早回来的,他要回来探探父亲的口实,没曾想却碰到了先人一步到家的叔叔,这个老家伙先威胁起老人来了,自己恐怕再晚一步到家,父亲如果对他承诺了,那自己就要后悔莫及了。 “俺爸,俺叔过来做什么事情?”姜少诚明知故问道。 姜锦和心里一惊:看看!事情来了,这才是二儿子的真面目,他真的是无事不回三宝殿。 “咱叔来是来四合院落问拆迁补偿的事情!”姜少华不愿意让父亲为难,走了过来说。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呀?” “区委按照家里的男丁补偿住宿面积,这里的产权不变,算是入股,按照收入分成!”姜锦和很讨厌儿子的这副垂涎欲滴的脸面。 “那就是这次没有分钱了?” “是的!” “那房子呢?按照咱家的情况,要分几套?”姜少诚只想要到最终的答案。 “你们两个都没有成家,可以拿两套房,但是一套是三居室,一套是两居室的。” “为什么?” “三居室的有我一个房间,两居室就没有了,这也是我要和你们商量的地方。”姜锦和不再隐秘,直接说出了实底。 “怎么会是这样呢?按照刚刚你说的男丁来算,我们应该得到三套呀!我听别人家得到的可都是三居室呀!”说着说着,姜少诚就漏了馅,他赶紧闭上了嘴巴。 “是呀!别人都成家了,他们的父母也不需要儿子们操心养着,如果你们两个有了家室,我们也可以分出两套三居室呀!”姜锦和很是恼火,面前的两个儿子,一个过了三十,一个即将到了三十的年岁,现在竟然都还单着身,更没有一个孙子在身边,每逢节日看到别人家其乐融融,自己的心就羡慕嫉妒恨。 “是不是我们两个谁成家都可以呀?”姜少诚试探性地问。 “你又要耍什么流氓手段呀?”看着二儿子一脸的坏笑,姜锦和就很讨厌。 “俺哥,你就快成家呗!”姜少诚又凑近少华的身边央求着说,“咱爸将来我来照顾,这可是两套三居室的房子呀!” “你为什么不成家呀?”姜少华反问道。 “我的事业还没有成功,我想再闯荡几年。”姜少诚耍起了无赖,他厚颜无耻地说,“再说,跟随着你的,一抓一大把,金志琪呀!还有咱陈总经理,看你的眼神都不对。” “你在胡说什么呀?” “不过呢?陈总经理这个人不好说,你看这个。”说着,姜少诚把手机递了过来。 姜少华接了过来,照片上正是陈雯婷护送罗阳去酒店的照片。 “你在哪里拍的这个?”姜少华问道。 “淮都大酒店呀!他们在房间里呆了很久呢?所以表面上,陈总经理仪表堂堂,其实是个荡妇。” “你别胡说,赶紧把照片删掉了。” “我不删,万一哪天她找我的事情,我就拿出来提醒她一下。今天是把话赶到了这里,俺哥,我就给你一个预防针。”姜少诚说完,就跑了出去。 “这小子,早晚要出事,勒索人是犯法的事情呀!”姜锦和垂足顿首地说。 “俺爸,你别担心,我肯定会让他删掉的。”姜少华安慰着父亲,突然桌子上的电话想了起来,他拿了起来接通了,“是,我等下就到!——你在那里等一下!”然后他回头对父亲说,“俺爸,我要出去一下,晚饭不在家吃了。” “你可以一定让那个混小子把照片删掉了呀!”出门的时候,父亲在身后叮嘱道。 “好的,你就放心吧!”姜少华的声音消失在了门口。 在小城西郊的“雾色”咖啡厅里,金志琪要了一杯咖啡,自己本来不喜欢喝这种苦涩的东西,现在心中积攒的苦水已经太多了,但是她看到吧台后服务员异样的目光,还是去点了一杯咖啡,自己在这个地方已经呆的太久了。手机在自己的手中像烫手的砖头,来回颠倒着,不忍扔去也不忍打开,窗外春天的尾巴上,一切的花卉都竞相开放,风中飘荡着浓郁的香甜味道。 然而,金志琪却没有心情去观赏,她无法理解少华哥的心情,这才是让她苦恼的地方,她满怀希望地期待的等待着少华哥给出一个答案,然而这答案即使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她仍旧没有等到少华哥的答案,最后无奈,仍需要自己去拨通那个电话。 金志琪现在在等待少华哥的到来。 金健春从保护研究所出来后,他便不再催促自己相亲,看来他们的希望幻灭了,夫妻两个怨天怨地了一阵,也就没有了语言。金健春在皇宫保护研究所领了最后一次的工资就来到了《醉·淮都》的演艺场项目部,专心研究起了演艺的艺术。 金志琪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充斥了口腔,她听说在南方城市中坐在办公室内的员工,都喜爱这一口,这也是文化程度的体现。这里有什么好喝的?金志琪实在不懂,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风,把这个习俗也刮到了这里,大街小巷里的茶店也有了这个玩意。 “少华哥,在这里!”金志琪看到了姜少华推门走了进来,连忙起身招呼着。 “一杯卡布奇诺!”姜少华走了过来,对着身后引导的服务员说,然后就坐在了金志琪的对面。 “少华哥,你最近很忙吗?”金志琪直奔主题地问,她的心里有一团火要发泄出来。 “公司刚进入正常,是有点忙。”看到服务员端上咖啡,姜少华对他点头说了声,“谢谢!” “嗯,忙点好,忙点就有理由不再理我了。”金志琪很恼火,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直男竟然顺着自己递给的杆子向上攀爬。 “对不起,是我不好,忽略了你的感受!”姜少华也突然知道了对面这个祖宗话语中的意思。 “是我对不起你,耽误了你的时间!”金志琪挖苦着她的少华哥说。 “志琪,真的对不起,你也看到了,确实很忙。” “是呀!你忙着陪那个美女经理到处去剪彩,到处去考察,到处去开会,就是没有时间给我回个电话。”这个小祖宗损起人来,让人还不了嘴巴。 “你今天来,不是纯正谈事情来的吧!”姜少华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金志琪,只要声音大了起来,她立马乖乖就范,于是他就提高了声腔。 “干嘛?!吓唬我吗?我再也不怕你了。”金志琪的声音像辆火车轰鸣起来。 “好,好,好,哪里敢吓唬你呀!我的小祖宗。”突然间不奏效了,姜少华慌了手脚,赶忙地求饶道。 “竟敢用老方法吓我,告诉你,现在不灵了。”金志琪看着眼前的少华哥连连求饶的样子,心里稍微舒适了一些,她坐了下来,声音缓和了一些问道,“少华哥,你觉得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吗?” “怎么说?”姜少华惊讶地问。 “别人都说,恋爱中的男女,坐什么事情都在想着对方,你有这种感觉吗?反正我有。” “我忙起来就忘了所以,闲下来的时候会想起你。”姜少华实事求是地说。 “那么说,你的心中没有我了,我的心中为什么每时每刻有你呢?” “这也许是我职业的原因吧!做起来事情来要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我觉得我们这不是爱情,至少不是我理想中的爱情,在这段时间,我思索过,挣扎过,也反思过,询问过别人,这不是爱情,至少我在你的心中没有爱情的萌动过。” “何为爱情萌动?”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在你那只是种责任,和小时候一样,你那是爱护和义务,来,你看着我的眼睛,用你心中所谓的爱。” “好,是这样吗?”姜少华按照着金志琪的指导,专心致志地盯着她的眼睛。 突然金志琪浑身一哆嗦,面前的咖啡杯倾洒了出来,向着自己砸去。 突然一个身影横在了金志琪的前面,是姜少华,他用手挡住了倾洒的咖啡,满眼里都是关怀。 “怎么样?志琪,你没有出事吧?”同时,姜少华关切的话语在金志琪的耳边响了起来。 “嗯,没有事情,可在我面前给我挡住灾害的人很多,为什么偏偏是你?”金志琪眼泪流了下来,为啥是你?偏偏是我挚爱的人? “这是为什么呢?”姜少华问。 “少华哥,我们先分开吧!你对我的爱只是关心和爱护,是一种责任,一种义务,不是我需求平等的爱情。”金志琪转身哭泣着跑出了咖啡厅。 “这是什么逻辑?”姜少华气愤地坐在了沙发上,他想起了刚刚的那个突然动作是金志琪的有意为之,而自己保护的那个动作也是惯性动作,难道自己对她来说,真的是一种责任和义务吗?姜少华限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有人说爱情是透明的,是双方自愿付出的,难道这惯性的爱不是爱情吗? 街道上,一辆鸣着笛的救护车飞驰而过,哪里发了火?人们追随着车辆向前看,熙熙攘攘地讨论着,在这个干燥的夏初,太阳像下了火,在地上的每一个亮点都能灼烧起来。 ------------ 第二十五章 京城里的春天鲜花绽放,从四处寻来的供应商把最好的资源都送到这里展示,和全国各地汇聚而来的人才一样,特别是寻找管理岗位的人才。 罗阳在春天伊始,在淮都区皇宫保护研究所辞职回到了京城,却发现这里已经物是人非,自己错过了职场的黄金时间。他在人才市场上转了几周,投了几家意向公司的简历,结果都是石沉大海,原来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京城的人才,特别像和自己一样背景的人,比比皆是,来到了这里才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这也是他以前没有留在京城工作的原因,现在以为在地方上挂了职,能够做出一番事业来,给自己的身体镀上一层金,仕途会走得平稳一些。然而,回到了这里,才发现自己的这层金粉经不得别人检验和比较。罗阳突然间很憎恨自己决定的唐突,如今只能变成了一个逃兵。 罗阳在宾馆里躺了半个月,除了偶尔在招聘网络上投递一些资料外,他就一直躺着,用两只空洞的眼睛盯着屋顶,一动不动的。他想打电话给自己以前的同学,却发现已经六年没有和别人联系了,现在突然唐突地闯入别人的生活,况且是求着别人,让别人看着自己的落魄。 罗阳在月中旬接到了谭颖的电话,在电话中,谭颖问道工作具体怎么进展了?她很惦记。 罗阳只得撒谎说,在这里一切安好,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上岗,让她不要担心,要好好地保护自己的身体,他们下一年就可以结婚。 谭颖说,淮都现在的市场前景很好,如果京城的工作不如意,可以考虑再回来创业,自己在背后支持罗阳。 罗阳说,自己在京城一切很好,如果在这里工作不理想的话,他会考虑回到淮都创业的。 两个人说了很久的话,这也是他们确立关系后,第一次分离,彼此有了惦念。 就这样地熬到了月底,罗阳万念俱灰,就在他打算打道回府,下定决心要灰溜溜地回到淮都时,他接到了京城一个中字头企业的电话,中国科学技术投资集团,为龙浩董事长助理,这让罗阳眼前一亮,他迅速地去报了到。 中国科学技术投资集团坐落在京城三环外的康庄大道上,这是一家刚刚脱离于国家直属单位的高精技术投资集团,控制着旗下的文旅项目的开发与运行管理。京城三环一条大道上分布着不小于一百家的中字头企业,掌握着国家的开发资源,能够在这里上班,除了是高端人才还是高端人才,在这里不能攀比,没有最好最高,只有更好更高。 “罗阳,我看到了你的简历,怎么不在淮都那里挂职了?那个地方还是很有前景的。”上班的第一天,龙浩就把罗阳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内问。 “因为私人问题。” “如果是私人问题,我就不说了,小伙子,有魄力,在自己辉煌的时候,能够主动请缨下去挂职。”龙浩为他竖起了拇指。 “龙董,对淮都很有了解吗?” “是的,我前些年跟随着领导考察过那里的皇宫,那里的古建筑群让人叹为观止,你能够下去保护也是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哦,龙董,那位首长旁边站立的就是你呀?现在我们那里还悬挂着你们考察时的照片。”罗阳如梦方醒。 “是不是我年老了,小伙子,你看不出来吧?”龙浩平易近人地说。 “呵呵!刚刚没敢仔细地看,多亏了领导提醒。”罗阳憨厚地笑了。 “很多年没有去那里了,最近那里发展怎么样?”龙浩关切地问。 “现在比以前规模更大了,年前刚刚被国家文化和旅游部评定为国家5A级文化景区,还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 “我在新闻里看到了,还是你们小伙子有活力呀!最近我们在那里成立了科创文化集团,有时候公司还是要派你去淮都任职呀!你愿意吗?” “说句实话,我不想回去,如果集团需要,我也义不容辞。” “好,这就是我选择你的原因,一是你以前挂职在那里,比较熟悉那边的情况,二是你肯定走那边的人脉资源,现在还不到时候,你还要在总公司锻炼一下,然后再派你去历练。” “多谢龙董提携!”罗阳拱手告别,出了龙浩的办公室,他一身地轻松,他决定吧这个消息告诉谭颖,于是罗阳回到了办公室就打了电话。 谭颖最近很忙,小城里一下新增了几百家工作,每天要统计和整理资料,分发政策指导和落实人才安置情况,这让她恨不得身分三人,偏偏这时她又开始每天干呕,她原以为是打印的文件太多,吸了很多的干墨,她没有太放在心上,又过了几天,随着每天干呕的次数增多,有时候会在晚上苏醒,也要跑到卫生间里呕吐一阵。到了后来,谭颖听从了办公室经验同事的建议,去买了测试仪,发现自己怀了孕,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去楼下药店买了两支试剂,检测出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她果然怀孕了,这让谭颖很激动,自己只是和罗阳居住在一起不到一周时间,自己竟然怀了做梦都想得到的宝贝孩子。谭颖在自己的宿舍兴奋得转来转去,她也暗骂自己的粗心大意,连续两个月没有来红,自己竟然没有发觉,她以前有过过度劳累,推迟几天的时间过,现在推算起来,自己已经连续两个月了。哦,天呀!这惊喜来的如此地突然,上个月底罗阳打电话过来说他找到的工作,都没有现在这个来得如此让人欣喜,让人兴奋。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传来,是罗阳,肯定是罗阳,在这个夜半时分,肯定是他有了心灵感应,打电话来分享自己的快乐,要不要在这个时间告诉他?罗阳接到电话后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是欣喜?是激动?还是? 谭颖兴奋地打开了语音,电话里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谭秘书长,我们已经帮你把事情完成,希望你给予我们的承诺尽快给我们! 然后对方就挂了电话,电话话筒中忙音一直滴滴地响着。 谭颖呆坐在沙发上,此时她没有了原先的兴奋,也没有了激动,甚至连挂掉电话的勇气都没有了。罗阳,我亲爱的人,你在哪里?希望你有空能够尽快回来看下我们的孩子。 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在背水一战中获得了完胜,也在省市的表彰会上获得领导的肯定,作为集团公司的领导,陆海侗当然兴奋不已,最主要的是他们已经在这个小城里占据商业经济的半边天,这场科技投入带来的影响会持续几十年,直至有新的技术力量代替。集团公司又获得了区委领导的重视,这让被动的陆海侗又胜利地扳回了一局。 陆海侗打电话给陈雯婷,让她代表集团总公司对科技公司的员工进行了嘉奖,尤其是作为高管和技术骨干的姜少华,直接奖励了一套装修齐全的三居室,这房子本来是安置那些皇宫东侧和北侧四合院落迁移的居民安置房,现在淮都科创集团重新进行了选址,他们的这些建造完成的房子就变成了商品房,从自己家开发的商品房中抽出一套奖励自己的员工,陈雯婷还是做得主的。其他的技术人员也得到了自己应有的封赏,科技文化公司没过半年就打了一个大胜仗,这让公司的上下人员都兴奋不已。 当然万事又高兴的,就有悲哀的人,看着手舞足蹈、疯狂庆祝的同事们,姜少诚则笑不出来,虽说自己也随着来到了集团的科技文化公司,但是在这场科技技能的战斗中,他被派去了《醉·淮都》建设项目部,每天抓拍那边的工程进程和辅助金健春收集材料,而在这场有技术且严密性要求的战争中,他的作用并没有很大优势,当他回到公司的时候,奖励刚刚发送完成,而陈雯婷竟然直接忽视了他。 娘的,什么东西?姜少诚心里暗骂道,甭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是个荡妇! 陈雯婷忽略姜少诚也是有原因的,姜少诚打着哥哥少华的旗号给她打来电话时,陈雯婷刚好处在刚见姜少华的喜悦之中,做个顺水人情是她当领导的手段,后来她发现他们弟兄的感情并不是那么地友好,甚至有点敌对状态,后来的谈话中,她得知姜少华竟然不知道弟弟背着他做的勾当,这让陈雯婷很生气,姜少诚对她撒了谎。更为可气的是,在工作中,姜少诚经常借故离开公司办理自己的事情,而自己交代的事情,他也是有意无意的推辞,甚至有点撂了挑子,真是谁给了他的勇气。陈雯婷很生气,所以这次公司的奖励,她有意地冷落了姜少诚,在他到来之前就发放完了奖金奖励。 陈雯婷的这一举措,激怒了姜少诚,当他看到了哥哥手中的房子钥匙,他更是怒不可恕,转身离开了皇宫西侧商业街的科技文化公司。 “娘的,什么东西?”坐在了暗夜精灵酒吧的姜少诚苦闷地喝着酒。 “你又怎么了?”穿着一身紧身衣服的周琪琪走了过来,关切地问。 “你少管我,老子今天不舒服!”姜少诚粗暴地推开了周琪琪的手。 “不舒服就赶紧回去睡觉吧!休息一下就好了。”不明所以的周琪琪接着劝阻道。 “臭娘们,滚蛋,去陪那些男人吧!”姜少诚歇斯底里地说。 一句话伤的周琪琪眼含热泪,她再也无法原谅眼前这名粗暴的男人,自己哪一点对你不起,让你当着周围的人群爆起了粗口。 “琪琪,我们走,让他在这自生自灭好了。”周琪琪身边的姐妹拉着她离开了姜少诚。 “对,天下人都不要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好了。”姜少诚然后仰天苦笑着喊到,“陈雯婷,你个贱女人,你竟敢当场打老子的脸面,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在一个包厢里,一位西装革履的精瘦男人通过窗户正在冷冷地看着大厅内发疯的姜少诚,他听到了姜少诚的呼喊,心里顿时一喜,赶忙地点手叫过服务员,对他耳语了几句。 “先生,那房间内有位老板请你过去喝酒!”服务员过来,对着正在发疯的姜少诚,指着那个包厢说。 “谁,他娘的,那里是谁?”姜少诚的口齿不清晰地问。 “他说你进去就知道了。”服务员回答着他说。 “哼,老子倒要去看看,究竟是哪个滚蛋小子。”姜少诚歪斜着身体,向着包厢内走了进去,开了房门,看到了那名精瘦的男人,他竟然不认识,于是问道,“你是哪位?我们不认识呀!” “我们是不认识!” “那你给服务员说,你认识我!娘的,骗老子。”姜少诚说完,就转身向外走。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这样我们就是一个战壕的人了。”那精瘦男人突然说。 “谁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姜少诚转过了身。 “陈雯婷!你刚刚呼喊的那个人。”精瘦男人一字一板地说。 “你怎么知道?哦,刚刚是我喊的呀!”姜少诚有点清醒地说。 “刚刚我听说,你有东西说让陈雯婷不得翻身的证据,是什么东西?能让我看看吗?”精瘦男人引导着姜少诚问道。 “我凭啥给你看?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个给你行吗?”男人从衣兜里掏出一扎钱来,诱导性地问道。 “就只有这些吗?”姜少诚的眼睛亮了起来。 “不满足?你要先给我看一下,你的证据值不值这么多钱来。”精瘦男人说。 “好,你来看!”姜少诚拿出了手机,输入了密码打开,在精瘦男人的脸前一闪。 那精瘦男人像受了惊的驯鹿一样,激动地跳了起来,天呀!这真是天上掉的意外惊喜,他上前搂住了姜少诚,激动地说:“来,兄弟,坐下来聊聊!” “是有的聊吗?”姜少诚看出了精瘦男人眼中的贪婪,他立马挺直了脊梁。 “对,对!”精瘦男人满口应承。 身后包厢的大门慢慢地闭上,两个臭味相投的人终于凑到了一起。 ------------ 第二十六章 仲夏过后,平原上的麦子渐渐发黄,人民看到了希望,心里也不再慌张。可偏偏天气预报中传来会有连绵的雨水,十年九旱,而今年却在要麦收的时候,碰到了雨水,而且要持续下了半个月来,刚刚看到希望的目光又暗淡下来。 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让老百姓心慌,风雨前的沉闷空气笼罩中原大地的上空,更沉闷的是区政府的会议大厅内,在内部的人群眉头紧锁,咳声叹气,没有想到和老天斗了这么多年,人们口口声声的科技壮大了,人定胜天,结果在它的面前还是败下阵来。的确,春初的干旱大地让携带水的无人机给克服了,现在总不能再派无人机去抢收雨水吧!如果他们能化为一张遮天蔽日的布该多好,可科技的力量还是无法抵御这暴雨的冲洗。 沉闷的办公室内,烟雾缭绕,虽说上面挂着“禁止吸烟”的牌子,你总不能让这些农民选出来的代表们禁言吧!况且他们有些还是带着自己卷的土烟,最后就连戒了几个月的朱和勇区长也向旁边的人要了一颗,点燃默默地抽着。他通过烟雾看着对面坐着的科技巨佬们,这时希望他们都暂时地团结起来,打赢这场抢收麦田的攻坚战。 本来做记录的谭颖在会场里坐不下去,她把记录本交给身边的同事,就走了出来,她的肚子已经初现了雏形,但是她还是没有告诉罗阳,那个电话让她的心里很矛盾,尤其随后发过来的那张照片,让她犹豫不决,当时她还不确定这张照片的真伪,当她发给公安系统内做鉴定的同事,答复不是一张合成的照片时,她的心里更加地痛苦。这孩子是否要留下?成了她这些天痛苦的抉择,手机里的那组号码,她已经背得滚瓜烂熟,而现在却没有勇气去拨通它。这些日子里,谭颖多渴望罗阳的电话打来,多渴望那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然而等来的只有寂寞和空虚。当肚子现出了雏形,她又想起了自己还未婚,又该如何应付? “谭秘书长,怎么不进会场呀?”一位精瘦男人犹如鬼魂似的出现在她的身后。 “哦,原来是龙董事长!”谭颖的心愈加地紧张。 “看秘书长有些苦恼呀?是因为那张照片?”精瘦男人倚靠在走廊的栏杆上。 “没有,里面都是烟鬼,对我来说空气太杂乱。” “是呀!这些人太粗鲁,怎么不能体谅一下女士们的感受。”精瘦男人转身走了。 谭颖举了举手,还是无力地放下,这鬼魂早点离开也好,反而在自己面前漂着,倒是让人心惊胆寒。 平原上的麦田收获前是姜锦和的生日,按照家乡老算命人的说法,他生来就是一条贱命,那时候老麦已经吃完,新麦还未下来,出生就是一条挨饿的命运。尽管他不信,可这些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一个嗜赌如命的弟弟,把家产输了个精光,也赌掉了父母的命。自己辛辛苦苦地好容易还清了债务,女人又撒手离去,留下了两个年幼的儿子。拉拢着儿子们成了人,二儿子又跟着弟弟染上了好吃懒做的习惯,吊儿郎当的样子恨不得此生没有了他,好在自己的大儿子争了气,在上学和就业上没有让自己操过心,前些年还能每年寄了一些钱给家里,支撑一下家务,但是现在两个人的婚姻又让自己犯了难。人呀!都是一个问题叠着一个问题,什么时候不去思考和烦恼了,也就化作黄土地里的肥料了。 姜锦和的生日即将到来,姜少华想组织一个生日聚会,让父亲在这个四合院里度过最后一个生日。拆迁的工作已经迫在眉睫,姜少华把那套三居室的房子给了弟弟,二居室的写在了父亲的名下,自己现在有了公司送的一套三居室,尽管是这样,年迈的父亲还是过意不去,他把二儿子拉了回来,让他写了保证,自己名下的这套二居室房子,在自己百年后,一定要留给大儿子姜少华。姜少诚有了意想中三居室,也就不做计较,也就写了让父亲心安的保证书,并摁上了手印。 姜家父子圆满地完成了拆迁补偿的分配,另一个人却带着妻儿老小围着四合院落的大门痛哭着大闹起来,那就是他们的二叔姜锦泰,他们大骂长兄的太绝情,独自侵占了祖产,没有给自己留下一滴水喝,他们要为了保护祖产,在这里上吊,抹脖子自杀。最后无奈,他们就报了警,警察们查看了户口本,就带走了无理取闹的一家人,严厉地批评教育后,把他们放了回去,也只能作吧!回去后的姜锦泰把这次教训当成了复仇的火焰,既然哥哥不仁,就不要怪弟弟不义,他要千方百计地寻个机会报复不可。 当姜少华提出要在自家的四合院落里办生日聚会时,姜锦和很是反对,他感激儿子的心思,也感谢儿子的付出,自己没有为儿子留下什么东西?却让儿子惦记着自己的生日。姜锦和又想到了在这个小城里,除了旧舍邻居和一些老同事们,也没有多少亲戚朋友在身边,弟弟一家,刚刚闹得满城风雨,肯定不会来了。金健春一家,自从柳如言生日宴会后,就很少会面,见了面也不过是相互礼貌性地点了一下头,算是招呼,自己的请柬给他也会是石沉大海。如果不去办生日聚会,又辜负了大儿子的一番孝心,姜锦和处在矛盾的抉择之中。 同样痛苦抉择的还有姜少华,在他为父亲说出举办生日聚会,并且在秘密策划之时,他接到了陈雯婷的紧急电话,让他陪同自己去区政府参加抢收夏粮的会议。姜少华把写了一半的策划程序放下,急忙地钻进了陈雯婷的那辆凯迪拉克。 自己自从求学离开了家,已经十几年了,以前在父亲身边的时候没有能力去考虑父亲的身边,时间转眼过去了十几年,现在可以说自己有了一定成绩,也能够自豪地向父亲说上一句“生日快乐”,所以这些天姜少华都在私下里给父亲做着一份特殊的礼物,他翻查了家中的抽屉,打算找出一些照片,然后按照自己的追己系统,给父亲做出一份生日礼物,却发现他们的合影寥寥无几,即使是一些单人照片,也模糊得分不清人物背景,这次聚会无论如何也要弥补一下这么多年留下的遗憾,姜少华暗暗地发誓。 姜少华坐在办公室内编写着程序,这是父亲的生日,他希望自己都能给他补全,从今年,到昨年,再到前年,一年一年的。父亲给了自己无私的爱,我要把逝去的岁月找回来,这是姜少华自从回到家乡,第一眼看到父亲,就暗自给父亲的承诺。如今商战也暂时偃旗息鼓,姜少华有了时间,他要把这梦想变成现实,留在这个父亲的生日上,当做一个礼物送给他。 然而现在的姜少华从市政府陪同陈雯婷开会回来,他们科技公司不得不忙碌起来。 市政府要求所有的单位密切配合气象局、农业局等部门的工作,监测暴风雨的走势,合理调配收割机械,定时发布粮仓的储存能力,打好这次夏粮抢收工作。当然这也是他们科技公司对小城农业科技的投入,这是他们的责任,在会上姜少华还提出了一点,运用无人机对麦收工作实行适时检测,凡是成熟率达到百分之八十的土地,都要率先实行机械收割,得到与会者的一致通过。 人在与天赛跑,他们之间的力量比拼在于科技投入,当现场的抢收麦田的场面切回到会议室的大屏幕,旁边的分析数字滚动播放,一台台无人机在麦田上盘旋,一辆辆的收割机通过对讲机传达给现场的每一个人,每一辆车,每一个粮仓,每一条道路。人是不能胜天,但是人可以与天赛跑,在这个小城的天空下。 姜少华喝了一口咖啡,这是他第三天在值班,他们排了值班表,除了公司内的特殊岗位外,其他的人都参与了值班。 明天就是父亲的生日,也是暴风雨降临的日子,辛苦的父亲终于在生日前等待了麦收,然而这收获的麦子成熟率只达到了80%,这样的代价也是无法估量的。 大屏幕上的机械和数字还在滚动着,危机还在加剧,收割的车辆还在路上,董建雄市长咨询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怎么办?怎么办?办公室内对农业知识一无所知的年轻人,竟然要指挥着打响一场农业的战争,这是豪赌吗?还是一种信任? 姜少华指导明天的任务会更加地艰巨,即使排了班,可好几个同事都没有离开办公室了。 明天父亲的生日怎么办?食言是必然的,又要怎么去弥补呢?姜少华在这个重要时刻,竟然失神了。 “姜总监,我们的无人机有几架由于长时间飞行,发热,电量也不足了,需要马上返航。”助手蔡云龙跑过来汇报说。 “那现场的数字和画面就不能传输回来了?” “是呀!这怎么办呢?我们就无法再给政府提供准确的数据了。”蔡云龙焦急地说。 “通知他们现场的司机和观测人员,用手机下载我们的追己系统,用我们的系统监测和分析。”姜少华毫不犹豫地说。 “可我们的系统还在调配之中,这可需要大量的程序员进行检测呀!”蔡云龙担忧地说。 “少华,你想一下,还有没有其他途径了。”陈雯婷在旁边问。 “没有了,等暴雨到来后,我们的无人机也是没有办法去跟踪的,所以我们的系统虽然不完善,但也是一个考验的好时机。”姜少华说道。 “随着车辆的增多,那我们的技术人员就不足了。”陈雯婷说。 “向其他科技公司借调。”姜少华毫不犹豫地说。 “你是说我们的技术共享,这套系统可是我们的心血,我不同意。”陈雯婷坚决制止,她知道这套系统如果上市后,自己的科技公司在五年内会立于不败之地。 “这是我的专利,我有使用和转用的特权。”这是姜少华第一次在陈雯婷的面前发火,他回身拿起了电话,“路然吗?把你公司的技术员全调过来,好的,我在这边等你。” “你——”陈雯婷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她气呼呼地坐在了姜少华的对面,眼睛里含着眼泪,她知道这个系统费了姜少华的多少心血,现在要义无反顾地和别人技术共享。 姜少华说完了这些话,他知道自己的假期彻底泡汤了,对不起,我的父亲,你的生日在这个夏季恐怕连补救的时间都没有了。 路然最近很困惑,自己在这个小城里,科技公司先人一步成立,启动的资金很多,却抢先了很少的市场份额,就像一个将军,明明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最后用了很大的努力却只攻下了一个小山头。不成比例的付出,让京城的集团总公司,尽管麦祖巫一再想要保护她,但是对金钱和资本敏感的他,此时也现在了她的对立面,把路然召回了京城,在办公室内对她好一阵斥责。私下里并劝说着她,要尽快退出小城市场,把市场拉回到京城来,以减少损失,缩小开支。对着麦祖巫的嘴角,路然很是气愤,她知道这个老板话中的含义,其实自己并没有投资失败,只是市场份额没有预估的价值大,他的意思还是让自己回到他的身边,供他随时驱使,就借故让路然回到京城来。路然很恶心这个丰盈的胖子,每个毛孔里都散发着铜臭,每个细胞里都是势力。但是,此刻自己又离不开他,还要倚仗着他手握的资源去开创市场。天呀!这个社会之大,难道没有容我之地,那些光明的解放者在哪里? 路然从公司出来,她不想回到那间套房里去,那间套房留给她太多的屈辱和泪水,她感觉到在那里每次盖章后,都像完成了一次交易。路然驾驶着车来到了中心大街上的“星点酒吧”,还记得第一次来到京城里,她就在这个酒吧里希望寻找到资金,以挽救她垂垂欲倒的公司,这里也是一处很多投资集团和个人相聚的场所。在每个不开心的夜晚,路然总会到了这里喝一些酒,或者在包厢内放肆地喊叫一阵。这次路然选择坐在了外场,她举手叫来了酒保,要了一杯白兰地,边喝着边向舞台上观看着那时髦女人舞蹈,闪烁的灯光照射着她们的身体,像一层黑纱,让人禁不住地想去揭开。路然觉得如今的自己就像那舞台上的女人,半裸着身体,跳着妖艳的舞蹈,在这些显官富人的男人面前卖力地演出,以祈求得到他们的施舍。 “路经理,你怎么在这里?”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疑惑地问道。 路然回头一看,竟然是罗阳,他好像刚刚送走了一批客人回来。在淮都的汇演会议上,尽管他们没有直接的交集,但是偶尔的相互介绍和简单交流,他们还是彼此有了记忆。 “哦,是罗所长!”路然回头回了一句。 “已经不是了,我已经回来京城供职了,这是我在京城的名片!”罗阳说着,递过来一张名片。 “国家文旅投资集团董事长助理,果然是好公司。”路然不禁啧啧地称赞道。 “路总经理,不是在淮都投资科技公司吗?”罗阳也点手叫了一杯清酒,他刚刚送走了客人,看到路然的背影,就返回了过来,尽管和路然以前没有交集,但是很久没有淮都的消息,他还是有点坐卧不安。 “对,罗助理的记忆力很好!”路然淡淡地回答。 “淮都的市场前景很好吧?” “怎么?罗助理对淮都那边还很惦念?” “毕竟在那边工作和生活了将近六年,惦念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自己说不定某一天也要回到那里去。”罗阳喝下了杯中的清酒。 “哦,这个倒很新奇,很多人都愿意挤破脑袋往大城市里钻,罗助理却在大城市的成功后,去往小城里去。” “你也不是一样吗?听说你在这里也一切安好,为什么还要到那里去投资?” “在那里有我惦念的人!”路然索性抛出了答案。 “我也是一样呀!”罗阳微笑着回答,“况且有些事,也不是我所做主的,我们公司在那里有项目?” “什么项目?能否提前透漏给我一下?”路然愈加地好奇。 “我们的分公司淮都科创集团在那里。”罗阳回答道。 “哦,那我们有共同话语了,现在我们两个公司在合作改造皇宫的东、北侧的四合院落。” “进展怎么样?”罗阳关切地问,这个事情是压在他心里的一块石头,现在又突然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迁移工作即将完成,改造工作已经进入。”路然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却发现罗阳的杯子空着,于是点手让服务人员重新添了酒,二人碰杯喝了下去。 “希望我们今后淮都的工作合作愉快!”路然说。 “对,合作愉快!”罗阳也举起了酒杯。 ------------ 第二十七章 路然接到姜少华电话的时候,她还没有起床,昨晚从酒吧街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半夜,麦祖巫已经在那间套房里等了很久。见面后,麦祖巫就披头盖脸地痛斥了路然一顿,然后就气呼呼地赶回了自己的那个家。 路然很可笑这个老头的作为,也是有意地这样作为,在酒吧的时候,她就把手机静了音,放在挎包里让它放肆地响,直到跨入了这个家门的时候,她还没有调整回来,看着那个老头气呼呼地离开了家门,路然的心也安宁了下来。她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洋酒,打开了电脑,看着以前创业时的照片,那一桢桢的图片就似乎活跃在眼前,青春多好,然而现在却像一名赌徒,毫不珍惜地把她挥霍干净。 路然喝了很多的酒,她倒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雾蒙蒙的天空,路灯像黑夜精灵的眼睛,摄取着人的心。 路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她从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发现很多未接电话,其中那个老头的电话居多,她翻看了一下,竟然发现了姜少华的电话,这是很少见的,自从上次他们在淮都内城湖边的花园里谈话后,他们似乎就成为了陌生人,现在共同在淮都创业,但是连一次谈话都没有,更不用说主动拨打电话了。 路然看了看电话,她没有回,她再等待姜少华的电话再一次的响起来,因为路然知道,性格内向的姜少华不会轻易给别人打电话,如果打过去,没有回信他也是不肯罢休,他肯定有事情找自己,而且是很紧急的事情,否则姜少华也不会接连的拨通了两次,路然坚信姜少华的电话会再次打来。 果然如路然所料,刚刚调整了电话铃声的手机,伴随着急促的铃声,姜少华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路然调整了一下心情,然后接通了电话。 “路总经理,你现在还在淮都吗?”姜少华的声音似乎很匆忙。 “我不在,我刚回了京城。”路然想笑,姜少华对她的称呼还像以前公司的那样,但是这次话音中带着祈求的语调。 “你现在的公司里还能够抽调出来多少空置技术员?”姜少华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应该抽不出来了,我的公司最近忙的要死。”路然警惕地说,她不知道姜少华的电话是什么意思?套自己的商业情报还是其他目的? “那就算了!”电话那边的姜少华语言很干脆。 “等一下,你要技术人员有什么用途?”路然赶紧制止了对面姜少华欲挂掉的电话。 “让他们过来学习追己电脑系统,帮助淮都区的农民抢收麦田工作。” “是这样呀!你等一下,我打电话去问一下,马上给你答复。”路然的心情很激动,因为追己这套系统在美宁市自己的公司,姜少华就开始主导进行了调试,可以说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一些心血,如果自己的公司能够再坚持一段时间,哪怕是三个月,这套系统能够顺利上市,说不定就会让自己的公司起死回生了,万里长征,自己到达延安只剩下一步。现在又有了机会把这套系统呈现在自己的眼前,这个机会可不能放弃了。 路然匆忙地在沙发上坐了起来,然后去卫生间洗了脸,就急冲冲的下了楼,登上了自己的汽车,在汽车内她拨通了自己科技公司助手的电话:“雨晨吗?你赶紧把公司内所有的技术人员集合起来,赶到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去,到达那里听从姜经理的安排,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已经在回淮都区的路上了。” 等待路然到了淮都,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早晨,她没有去淮都郊区自己的公司,而是径直地向着小城中心的皇宫西侧商业街,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的位置驶去。其实,这次路然回到京城去,其实也是经过了很久的思想斗争,那就是找律师去咨询一下姜少华的软件追己系统的归宿,这套系统是在自己的公司时,就已经投入了资金和人力开始了开发创造,只是在最后的试运行阶段,因为自己缺少了资金,才让这个系统流了产,现在被天地一侗科技公司接了去,这让路然很不适,如果不是先回了公司做了汇报,她恐怕已经和约定的律师见了面。而在清晨她突然接到了姜少华的电话,难得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即使没有在身边,还对自己的经历一清二楚。路然想到了此刻,浑身打起了哆嗦,姜少华这个难以割舍的感情又涌上了心头。 路然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淮都区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公司内的人正在手忙脚乱,乌云压抑着空气,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范语晨从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带来的服务器正在安装调试,他们公司的程序员在姜少华的指导下安装着新的系统,这帮年轻人的基础良好,没有多久就对这套新系统适应了,不过到熟练的程度还需要一段阶段。 “少华,我到了,看下你有什么安排?”路然推开了门,径直地来到了姜少华的面前。 “哦,路总经理?你一路辛苦了,赶紧休息一下。”姜少华开始很是吃惊,自己没有想到自己的电话没有过半天,路然竟然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很赶紧眼前这位曾经的领导,对她的误会和埋怨此刻冲到九霄云外,眼睛里只有感激。 “没有事情!你有事情就请吩咐吧!”路然此刻的心情也很激动,她也为了前两天突然间的决定而羞愧。 “好,你要保重自己,不过有些事情还必须你去做才行。”姜少华知道此刻肯定需要路然这样的人来稳定现状,特别是她公司的人,如果这次做起长期战斗的准备来,只有她才能稳定大局。 “嗯,明白了!”路然也明白了此刻自己身份的重要性,她和少华对接了方案,立马投入到指导工作中去。 窗外已经乌云翻滚,淅淅沥沥的雨水已经打了下来,暴风雨已经迫在眉睫。 《醉·淮都》的实景演出作为庆祝共和国成立的贺岁节目,这个项目在淮都区乃至市里都被另眼看待,而今到了封顶装修的阶段,更容不得半点出错。陈雯婷作为天地一侗集团公司在此项目的主管领导,她肩上的责任更加重大。其实对待科技公司来说,陈雯婷多次对总集团公司提出了辞呈,要并推荐了姜少华作为了公司代表,但是姜少华却一再推辞,他的理由就是自己只是个技术人员,在管理层次上,肯定不是专业,他还是意愿在自己的技术管理上做出贡献。无奈,公司现在又派不出其他的管理人员,只能陈雯婷接着担负着。现在面对着即将到来的连绵大雨,预估算这次可能是十至十五天的暴雨,考验的不仅是科技公司,还有分布在淮都区的各个项目,尤其是作为共和国生日的献礼项目。 在陈雯婷与姜少华争吵后,她就带领着科技公司里唯一闲散的人员姜少诚开车去了演艺场项目指挥部,召开了项目部动员大会,她把每一处施工项目都安排到位,并带领着项目部的一众管理人员对重点部位进行了现场查勘和部署。 等安排完了建设项目,她把姜少诚留在了项目部,让他协助项目部管理人员把整个项目的风险地区再盘查一遍。陈雯婷又回到了集团的办公室,安排了晚上的值班人员,检查了公司的暴风雨预防措施。她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为自己沏了一杯咖啡。陈雯婷本来想再去科技文化公司里走访一下,但是想到和姜少华刚刚吵了架,自己出来的时候刚好碰上海潮漫漫科技公司的范语晨带领着一众同事走进公司里去,而自己倒成了外人,独自离开了那个科技公司,这让陈雯婷很恼火而落寞。 陈雯婷在办公桌后喝了一杯咖啡下去,她的心情稍微舒适了一些,她拿出来看了看手机,发现了很多的未接电话和留言,有项目部同事的、有总公司领导的、还有市区领导的,唯一没有那个值得自己惦念人的,她很失望,刚刚巡查时,陈雯婷把手机放在了车内,到了集团公司还记得拿了下来。她挨着回了抱歉,尤其是领导和市区领导的电话,陈雯婷亲自回了去,电话的那边无非问着项目的安全问题和必要的应对暴风雨的措施,陈雯婷一一进行了回复,当然电话那边的回答也很满意。陈雯婷回过了电话,她的喉咙即将干涸了,于是她沏了一杯清茶喝了下去。电话里仍旧没有那个惦念的电话响起来,姜少华,你可记得我在惦念着你,你是否还在惦念着我,回个电话很困难吗?你竟然为了外面的一个公司和我第一次闹红了脸,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陈雯婷看着窗外渐渐逼进的黑云,她思绪万千,最后她决定不管他了,不管姜少华改造管理自己的科技公司呢?她安慰着自己,站起了身子向外面走去。 等陈雯婷在停车场内钻进了汽车,豆大的雨滴从天空砸了下来。 在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内姜少华此刻忙得不亦乐乎,原来晕头转向的自己,此刻有了路然的帮助,他的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些,别急!别出错!一个没有得到试运行的程序,在这个时刻千万不能出错,每个程序员都各自对自己服务的区域进行指导安装、调试和跟踪服务。等待暴风雨砸下来的时候,他们放飞的无人机都回了仓库,追己系统开始进入到了实战阶段,他们死死地盯着屏幕,在无线指挥下,一辆辆收割机驶进预订麦田里,随后是运输车,一辆刚刚收满,赶紧上路驶进预订的货仓里卸载,这是人与天的斗争,即使是胜负已定,但是我们还是勇敢地对他第一次说了不。 不能出错,千万别出了问题!办公室内的人们死死地盯着屏幕,心里默默地祷告着。就连以前一向自信的姜少华也不由得攥紧了拳头,额头上微微冒出了了汗水。 “没事的,要相信我们的系统,经得起这样的考验。”路然走过来,握着姜少华的手,安慰着他说。 “谢谢,但愿不会出错,否则造成车辆上的拥堵,那才是致命的。”姜少华的声音颤抖着,他现在很后悔,不应该去向市政府接这个差事,如果系统信号突然间丢失,现场的那些指挥人员、车辆、货仓等之间任何一个的衔接地方出了问题,造成信息中断或者交通拥堵,这都会给麦田的抢收工作带来麻烦,统计数据的缺失也会造成民众的不满。 从一块地的车辆进入开始收割,系统就把车辆使用情况,收割数量,机械收割和运输时间,在仓库里卸载的地点,麦粒质量,估算数量等等都暂时存储在系统里。 按照姜少华原先的设计,这套系统是根据人间万物的生长态势和习性轨迹,对原物件进行还原或者生长态势的延伸,比如说植株如何形成煤,这套追己系统就是煤如何还原成植株或者煤燃烧后形成多少热量和灰尘物质,没有想到这次在抢收工作又加入了物质质量的估算。 做出来的系统能够在这个社会中得到验证并且实施,才是我们每一个系统工程师的意愿。姜少华在学校里就得到过老师们这样的教诲,是呀!这是我们人类区别于其他动物的唯一区别,我们能思考,把双手解放出来的同时,现在又要缓解人们的脑力劳动。 “少华吗?你的这套系统可做了很大的贡献了,将来我给你报功。”市长董建雄打来了电话,欣慰地对着姜少华说。 “董市长,这套系统还在检验之中,现在报功还尚早呢!”姜少华客套地回答,但是他的心里很欣慰,这套系统终于得到了验证,也得到了别人的认可。 “小伙子,干的不错!客套话我就先不和你说了,我只代表百万人民,感谢你了!” 挂了董建雄市长的电话,姜少华感觉到肩上的责任更加重大了。 路然看着身边认真盯着屏幕的姜少华,心里百感交集,这个男人离自己如此地近,伸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他的脸庞。而他又突然间如此地远,即使是自己如此哀求,他的身影还是让自己触摸不到。路然不禁想,如果我们能够在回到以前多好,不管多苦自己也不会再去了京城,无论如何守住姜少华,再咬牙坚持两个月,等这个系统上了市,就如眼前一样,一夜之间就突破了十万用户,即使在试运行的阶段。可是,再也没有如果了,再也不会回到从前了。 “大家辛苦了,赶紧过来吃点东西?”随着话音,陈雯婷带领着公司的一群文员抬着吃盒走了进来,她用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回归公司的尴尬。 “给,少华,听说你站立一天都没有吃饭了!”陈雯婷拿着一个盒饭递给了姜少华,却又突然间看到了他身边站立的路然,她的心里一惊,又暗自庆幸自己回来的及时,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她肯定与姜少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不是自己突然归来,让他们的旧梦重圆,那肯定是公司乃至自己最难以想象的损失。 当然路然也看到了陈雯婷,当她们的眼睛交汇的那一瞬间,她也知道了了现在姜少华留在天地一侗集团公司的真正原因,从女人的第六感中,她觉得这个女人与姜少华的关系肯定不是表面上领导与同事的这一层次关系这么简单,危机感才让女人与女人之间有了战争。 千百年以来,商业街后侧的这道宫墙,是阶级的象征,也在战争中阻挡住了前进的脚步,也许外面躺下了千百具尸首,如今却要在这里见证一场女人之间的较量,这恐怕是这道宫墙下谱写下的另一种乐章。 皇宫墙内千年的松、柏树随着暴风雨摇曳着,雨水敲打在走道的石板上,雾蒙蒙形成一层水汽。皇宫文化旅游区的工作人员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就已经驱除了前来参观的游客们,转身早早地关了窗户,插了房门。纪念的大厅前的香炉里还燃烧着未燃尽的火花,来不及被管理人员铲除出去,就被暴雨冲刷着流进了下水道,一缕缕的青烟从雨水口的篦子间冒了出来。暴风雨来得匆忙,几个巡场人员打着雨伞和手电,仔细地勘察着每处建筑,尤其是那些冒着青烟的部位,还有几个保安人员穿着雨衣敲着锣,对遗留的旅客进行着最后的巡查。 又到了应该亮灯的时候,本来在这个中原大地上白天较长的季节,即使现在时光尚早,天空中却早已降下了黑暗。 ------------ 第二十八章 仲夏的雨水连绵不绝,让内外城湖里的水位顺势上升了了将近一米,到了紧急的水位线,天上的银河像是决了堤,水从决口处倾泄了下来,形成了一道水幕连接了天地。 姜锦和站立在四合院落的大厅内,对着窗外的雨水沉思着。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两个儿子却都不在身边,大儿子的承诺变成了空虚的行动,好在此刻的雨水挡住了来往的客人,自己本来不愿意来过生日的,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年龄段,况且前些年自己早已经淡忘了这么一天,今年如果不是大儿子提起,他还是愿意和以前一样,不咸不淡地过去。但是如今儿子的好意让自己无法拒绝,姜锦和还是通知了几个好友过来,在这个院落里最后一次聚会吧! 关于拆迁的协议,姜锦和已经签了,两套房子的钥匙,他已经拿到了手。为了快速推进拆迁的进程,经过区政府、科创集团和天地一侗集团的协调工作,他们还是选择了原先天地一侗集团公司开发的地产项目,至于新选址的居民安置点则补偿给了天地一侗集团。 弟弟姜锦泰的闹剧也无始而终,四合院落的补偿是一套三居室加一套两居室的房子,这样的补偿标准也让居民的心里信服,作为走在前列的一名党员,自己本来就应该带头拥护的,所以姜锦和的签字也是顺理成章的。 如今两个儿子还是没有踪影,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自从三天前离开了家门,一点信息都没有。姜锦和本来想给两个儿子打个电话,但是想着儿子们如今可能在忙着做事,而自己的这个事情又是一件拉腿的事情,他又放下了电话。看着窗外的雨水渐来渐大,天气又渐渐地黑了下来,他不时地看着门口,然而眼前都是失望。姜锦和拿起了电话,通知了那几个好友,对他们说雨水太大了,为了安全,聚会改天再举行吧!姜锦和是第一次拒绝别人,因为这是他将近半个世纪以来,第一次度过生日,幸亏自己没有对好友们说出今天自己过生日,只是说了在四合院落里的最后一次聚会,这样的理由拒绝起来也可以勉强一些。放下了电话,姜锦和的心里轻松了一些。 自大儿子姜少华回来后,自己的这个家似乎有了一点生机,就连以前常年不见踪影的二儿子姜少诚现在也偶尔能够见到他的身影,厨房里的炊烟袅袅,房间里也有了除了电视机以外的人语声,姜锦和的脸上也呈现出了笑容。如今这两个孩子却没有了踪影,在他们约定好的这个日期,少诚无法确定,自己的少华儿今天肯定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因为前天他去上班的时间还向父亲保证,自己一定准时归来,看来他今天的任务更加艰巨。 “俺大伯,赶紧开门来接我一下!”突然间,院落的大门被一辆冲开雨雾的电车撞开,金志琪从雨衣下露出了脸。 “哎呀!俺的女娃,你咋来了?”姜锦和十分吃惊,他赶忙打着伞冲了出去。 “甭以为你的生日不通知我,我就不知道了!”金志琪从电动车上卸下吃食来,后座上居然还绑扎着一块生日蛋糕。 “你怎么知道的?是少华给你说的?”姜锦和把金志琪让进主庭,拿过一条干毛巾来,递给了面前的这个小淘气。 “如果是他通知我的就好了,他可没有那份心。”金志琪生气地说,“是少诚给我说的,我刚刚也和他打了电话,等会他就会到。” “还是我这闺女好,两个儿子都靠不住!”姜锦和顺着金志琪的话说,当他的话语出口后,又发现哪里出了问题,赶紧闭了嘴巴。金志琪和大儿子的冷战,让姜锦和也手足无措,在他的心里多么希望他们尽快重归于好,然后把眼前的这个机灵鬼赶紧娶回姜家,一年半载给自己生下一个孙子或者孙女,那自己的功德就圆满了。姜锦和曾梦想过那样一天,从那个闲置的部门里辞职,回来帮他们带带孩子,就再也不用追着羡慕别人了。 “俺大伯,去厨房取一下碗筷来吧!这些饭菜都是打包过来的,倒腾出来一下。”金志琪自然懂得身后姜锦和话语中的意思,她微微地愣了一下,还是装作若无其事,让大伯去厨房取一些碗筷,看着他转身去了厨房,金志琪的鼻子一阵酸楚,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是呀!自己这些天来,苦苦地寻找着那个答案,本以为能够寻找得到,但是越是急迫,心里越是痛苦,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而此时的少华哥就像从她的生命中失踪了一样,到了现在一个电话,甚至一句安慰都没有。 “怎么了?”姜锦和拿了碗筷回来,发现了金志琪的异常,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刚刚雨水进了眼睛。”金志琪慌忙地掩饰着,她接过了碗碟子,把打包来的吃食倾倒了进去。 “没事就好!”姜锦和安慰着她,其实他的心里明白,也很是心疼面前的女儿,他背着金志琪走到厨房,给姜少华打了电话,他希望儿子能够回来,借机修复一下他们分裂开来的关系,然而电话响了几声,电话那头没有人接,挂掉又打,依旧没有人接听,只得给他留了言。 姜锦和转回到了主厅,金志琪已经把饭菜都摆放好,坐在沙发上打开本地的一档节目看。 “一声声哭来一声声啼,红粉墙头管家骑——”电视里正播放着本地的一出戏剧唱段,这是一出近代戏曲《红粉宫墙》,金志琪刚看这出戏曲的时候,姜少华还在自己的身边。那时候,几个情窦初开的孩子坐在沙发上,听姜锦和给他们讲着这出戏曲的内容,她还记得这出戏曲大概的内容是讲古时候的一对恋人,男人进京赶考时路过女人的住所,饥寒交迫时被卖艺营生的女人所救,二人私定终身,而后男人在女人的资助下赶考高中,而后被招为驸马。女人一路卖艺前来认亲,那男人变了心肠,让士兵射了爬墙而来认亲的女人。那时候省剧团的那名旦角把这段唱词演唱得让人肝肠寸断,让观看的几个人哭的天昏地暗。 “俺闺女,别看了,别到时候又哭得稀里哗啦的。”姜锦和过去关了电视,转身对着泪眼模糊的金志琪说。 “俺大伯,人不长大应该多好,我从小就喜欢偎在你的身边听你讲故事,讲戏曲唱词,和少华哥他们一起,那时候是多么幸福呀!”金志琪从纸盒里取出纸巾,擦着眼睛说。 “我怎么会忘记这些,那时候你们一起上下学,每天放学后到了这里,任凭你父母怎么驱赶,你都不愿意回去。” “那时候,我们的作文都是很好,这与你的讲演是分不开的,我们那时候没有接触到世界文学,却在这传统的文化中汲取了很多的养分。”金志琪憧憬着那些岁月,然后语调一转,又接着说,“俺大伯,你说人不长大应该多好,那样就可以无忧无虑了。” “俺闺女,你放心,你和少华的事情,我是坚强支持的。”姜锦和知道面前姑娘那无忧无虑的意思,他很感概,也憎恨儿子的如今不作为,冷落了面前的女儿。 “俺大伯,我知道!”金志琪很感激面前老人的体谅。 “你父母现在的意见呢?”姜锦和还是担心地问。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金志琪坚定地说。 “这两个混球怎么还不回来?”看着窗外的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姜锦和焦灼地说着,同时心里也为两个儿子担心起来,窗外的雨水太大了。 “就知道又该挨骂了。”随着话音,姜少诚推门走了进来,他即使打着伞,衣服上仍旧落了很多雨滴,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就知道你不会掉链子!”金志琪冲过来,擂了姜少诚一拳。 “赶紧进来去换身衣服!”姜锦和关切地接过儿子手中的雨伞,然后向着他的身后看。 “甭看了,俺哥是回不来了。”姜少诚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然后把手中打包的物品递给了金志琪说,“赶紧打开吧!西城的焦二叔兔肉,还热着呢?” “哇,你这次大出血了,现在淮都的大品牌呀?”金志琪赞叹着打开,一只冒着热气的兔子漏了出来。 “你刚说的你哥不回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姜锦和对着内房置换衣服的二儿子喊道。 “俺哥现在可是忙人,一个人指挥两百多号人,服务区内几万人收割夏粮呢!”内房传来儿子的喊声,“还有几个美女经理都围着他,哪里抽的出身回来给你庆祝生日!” “你就胡嘞嘞吧!他们科技公司才五、六十个员工,哪里来的两百多人?”姜锦和对儿子夸张的话语顿时产生了怀疑,他前一段日子也问过自己的少华儿,对他们的公司有了大致了解。 “俺哥现在不止管理本公司的员工,还拿着董市长的上方天子剑,调动着本区内所有的科技公司的技术人员,也多亏了我不是技术员,如今才能脱身。”姜少诚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他用干毛巾擦着头发说。 “即使你说的是对的,那你后来说的那些女经理是怎么回事?”姜锦和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知道现在的公司现在怎么都是女的,现在都围着俺哥一个男的转呢。”姜少诚有意无意地说。 “别胡说八道了,”姜锦和赶忙地打断了他的话语,回头对金志琪说,“既然少华不回来了,我们就开始吃饭吧。” “咚咚咚——” 三个人刚要坐下吃饭,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是不是少华哥回来了?”金志琪喜上眉梢地说着,站起身来向外跑去。 “俺闺女,别胡乱跑,那肯定不是少华,他怎么会敲自家的门。”姜锦和也赶忙拿了一把伞跟了过去。 金志琪打开了四合院落的大门,发现门口站立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女人,这女人似乎在哪里见过?眉宇之间有些相识。 “陈总经理,你怎么来了?”身后的姜少诚惊讶地问。 “我是来给阿伯过寿来了!”陈雯婷喜盈盈地把打包的蛋糕递了过来。 “俺爸,这是我们公司的陈雯婷总经理!”姜少诚赶忙地接了过来,然后向身后的父亲做了介绍。 “哦,那赶紧进来吧!”姜锦和知道他们科技公司的老总是个女的,却没有想到她是如此地年轻,然后回头对在原地发呆金志琪说,“俺闺女,关上大门吧!” 金志琪听完了姜少诚的介绍,心里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名女人自己曾经在年前晚上准备活动上较量过,那次是以自己的完败收场,自己曾经气愤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如今她又送上了门口,今天肯定又有一番较量来,不管她怀着哪种目的来的,都是来者不善呀!金志琪在他们背后插了大门,跟随着他们走进了主厅。 陈雯婷已经用姜锦和递过来的干毛巾擦干了头发,而后在他们的簇拥下坐在了主位。 “大伯,今天对不起,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来的唐突,一点小礼物,请你一定收下!”陈雯婷从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双手递给了姜锦和。 “哪里哪里!来就好了,怎么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姜锦和把红包推了回去。 “大伯,别客气,这是晚辈的一点敬意。”陈雯婷还是放在了姜锦和的手里。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姜锦和不愿意再这样地来回客套,等少华儿回来,将来退给他们总经理就行了,他把红包收了放在身后的茶几上,然后转头问陈雯婷,“陈总经理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呢?” “少华的电话在我这里,我看到了留言。”陈雯婷说。 “那我少华哥怎么不回来呢?”金志琪在旁边忍无可忍,自己粘火就着的性格,当然容不得眼前这样赤裸裸的挑衅。 “少华这几天很忙,市政府要求所有的科技公司都出了技术人员来帮着进行麦收工作,用的是我们公司开发的系统,作为技术骨干的少华当然离不开现场。”陈雯婷当然能够听出金志琪口语中的烟火味道,对待她的挑衅,自己还是能够应付自如,她知道自己今后如果要和姜少华成为连理,与面前站立的这名女子早晚必有一场唇枪舌战。 既然暴风雨已经来临,索性可以让它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我少华哥的电话怎么会在你那里?”金志琪的口语中夹杂着浓烈的醋味。 “他在我办公室内休息,醒了就忘在这里了。”陈雯婷有意扩大了事情的动态,其实所有管理人员的电话都在会议室内,她不过留意了姜少华的电话而已,并不小心听到了姜锦和的留言。 陈雯婷刚出了集团公司,大雨就倾倒了下来,路上白白茫茫地一片,她本来想退回到宿舍去,但是想到了路然还在自己的公司,和心爱的姜少华在一起,她还是一踩脚下的油门,向着科技公司开去。 不足五里的路程,陈雯婷开了半个小时才到了小城中心的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开发公司。陈雯婷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办公室,刚好到了秋收最危机的时刻,周围的人群死死地盯着大屏幕,周围的技术人员的电话一直在响,一直有人在对接交流,有一些技术人员竟然哑了嗓门。 陈雯婷看到周围的人群没有人过来理睬自己,她就独自回了会议室拿了一瓶矿泉水喝,无意中看到了姜少华的手机,她划开最后那则留言,才知道了今天是姜锦和的生日,他在家里等待着儿子的回去。 既然自己在这里帮不了忙,倒不如替代姜少华完成一桩心愿,她知道这些年少华不在家,也没有人为老人操持生日。陈雯婷本来想把老爷子接出来,到淮都大酒店里的一个包房里度过,但她又怕老爷子备好了酒席,所以自己也就做了两手准备,只带了一个蛋糕就来到了姜家的四合院落。没有想到,他们果真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我少华哥不会那么忙吧?还是你们有意为之?”金志琪冷冷地问道。 “忙不忙?少诚知道的。”陈雯婷还是以柔克刚着回答。 “既然少华儿不回来了,我们就赶紧吃吧!否则饭菜就要凉了。”姜锦和赶紧在两人之间打着岔气说道。 两个人无奈,只得忍着气坐了下来。 “俺大伯,家里有酒吗?”金志琪突然问道。 “有呀!怎么了?闺女,你要喝酒?”姜锦和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实事求是地回答道。 “过生日,当然要喝酒了,你说对吗?陈总经理。”金志琪挑衅着说。 “是呀!大伯,有酒先拿出来喝了,回去我再让司机送过来。”陈雯婷不甘示弱地回应道。 “那我去拿!”横在中间的姜少诚不嫌事大地奔了里间,不一会就拿出了两瓶本地品牌的高度白酒,而后递过来几个玻璃杯子。 姜锦和暗暗责备自己儿子,他已经在她们两个女人对视的眼睛中看到了危机,而自己的儿子竟然还在中间和着稀泥。 姜少诚的心里唯恐天下不乱,面前的两只母老虎谁倒下对自己来说,都是一种报复,尤其是陈雯婷,自己对她的恨是刻在骨髓里的,尤其是陈雯婷当着全公司员工的面,对自己的侮辱,至今让自己无法释怀,他多么渴望他们的陈总经理在此刻出丑,必要的时候,自己会帮着金志琪扫扫陈雯婷的威风。 “来吧!我们祝俺大伯生日快乐!”金志琪倒了满满的一杯白酒,仰头喝了下去。 “对,大伯,生日快乐!”陈雯婷也跟从着倒了一杯,仰头喝了下去。 “哎呀!你们慢一点。”姜锦和来不及阻拦,看着两个女人喝酒,就像拼刺刀似的,心里不免暗暗叫苦。 “哎呀,都是巾帼英雄。”姜少诚则是辛勤地为她们添了酒。 “陈总经理,我们再敬俺大伯一杯好吗?”金志琪又端起了酒杯。 “可以呀!按照风俗,我们可要连敬三杯呀!”陈雯婷的心里窃喜,她知道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有点自不量力,她和自己拼酒就像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自己在京城科技投资俱乐部里,曾经杀了一天一夜没有倒过,而面前的她喝了一杯白酒就已经面色红润。 金志琪喝了一杯白酒下去,就觉得天旋地转,其实她在家里很少喝酒,只是刚刚被话语顶得说不出其他的话语来,才把自己僵到了这里,其实一杯酒下去,看到陈雯婷的面容不改,她就知道自己挑战错了方向,对方的酒量肯定远远地在自己之上,但是后路已经被自己封死了,前面即使是刀山火海,恐怕自己也要闯一下。 “两位侄女,还不要喝了,吃点东西再喝也行,你们不能不等着我这个寿星佬吧?”姜锦和当然明白眼前的处境,如果再喝下一杯,自己亲爱的侄女肯定会倒下,所以他赶忙劝阻道,然后白着身边的儿子一眼。 “对,对,吃一点饭菜再喝吧!”姜少诚不理会父亲的示意,但他又不能不保护着身边的金志琪,他没有想到金志琪的酒量和陈雯婷竟有着天壤之别,自己要在吃饭间隙找个理由,把有利的天平向着金志琪倾斜一些,否则她万一提早地举起了白旗,那这场战斗就结束了,这当然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 第二十九章 中原大地有这样一句流行谚语:夏收麦子秋收粮,玉米大豆保粮荒。这句谚语流行了千年,在这块黄土地上,辛勤的百姓恪守住了手有余粮,心里不荒的底线,创造着一个个的收成。 今年的麦收工作依然如此,赶在暴风雨来临前,淮都区终于抢收了耕种面积的三分之一。机械的投入和科学调动,在雨水侵蚀前,抢收面积基本上到了一半耕种面积,另一半倒伏在地里发了芽,然而人民并没有怨天怨地,他们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拿着镰刀走进田地里,一镰一刀地收割着自己期盼的收成。 “少华,我们的系统无法识别和预估产量了。”蔡云龙走到姜少华的身边,用以前惯用的口吻汇报着说。 是呀!暴雨中的收割现场很混乱,收割机械被侵湿的麦秆卷了刀,从尾部出来的不止有麦粒,更多的是麦糠和麦秆,人民拿着镰刀走进了麦田,他们冒着风雨收割着自己的心血。 “董市长,我们的系统已经无法预估产量和质量。”姜少华拿起桌上的电话,向市政府指挥中心做了汇报。 “我们看到了,辛苦了,感谢你们的付出!”电话那头的董建雄市长无可奈何地说,每年的这个时候,他的心都会阵痛一次,但是对着这样的天气,他又无能为力。 “我们要撤了吗?”范语晨走过来问,既然系统已经没有了用途,她觉得再有这么多的管理人员在现场也是枉然。 “你们路然总经理呢?”姜少华回头看不到了路然,他诧异的问。 “她刚刚晕倒了,被我们送到会议室休息去了。”范语晨红着眼睛回答着说。 “你们再值一会吧!事情总要有始有终,在市政府不通知我们撤退以前,我们先不要动,”姜少华回头说,“我去会议室看下路总经理!” 路然倒了,她很惭愧,在这个危机的时刻,自己竟然脱离了岗位。自路然接到了姜少华的电话,她就自京城一路飞驰了十几个小时赶到了淮都区,而后就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两天来不曾合过眼休息,她终于力不从心地倒下了,被范语晨送到了公司的会议室内休息。路然的面色苍白,气息无力,就像风雨中的麦子。 姜少华走过去用手握住了路然冰凉的手,他很自责,是自己把路然招了过来,却没有很好地保护了她,他想起了在美宁市海潮漫漫科技公司,那时的自己不就是眼前的路然吗?被她细心地保护着,不受伤害和骚扰,只是专心致志地发展着自己的科学技术,外界的风霜雨雪,自己又何曾见过。一份责任一份收成,可是有些人的辛苦付出却注定一无所有。姜少华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突然间啜泣了起来,眼泪流下来,身上的压力顿时轻松了很多。 路然昏沉迷糊之中感觉到冰凉的手有了温度,这双久违的双手是如此地熟悉而陌生,她睁开了惺忪的眼睛,看到了面前暗自垂泪的姜少华,她的心里又是如此地惊喜和赞叹,这次的辛苦付出是值得的,超过了所有的价值,不仅让自己的员工重新掌握了追己系统,而且还能挽回少华的心。 “少华,没事的,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路然仍旧装作软弱无力地说。 “你这次千万不能倒下呀!全公司都看着你呢?”姜少华掏出了心扉说。 “放心,我这次再也不会放手了!”路然紧紧地握住了姜少华的手,想起了美宁市海潮漫漫公司的点点滴滴,她动情地说。 “有你这句话就好了,”姜少华站起了身来,安慰着她说,“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出去盯着屏幕去。” “啧啧啧,我的路大经理,现在心愿达成了。”在姜少华走后,范语晨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 “你是在外面偷听?”路然厉声地问,但是红着的脸证明她此刻的羞赧。 “没有,只是路过,”范语晨的窃笑证明了她的谎话,她接着取笑着说,“姜总监果然讨人喜欢的主,现在真实领教了,以前说别人只是个技术程序人员,现在看看,技术和情商都健全呀!这社会,这样的男人难找呀!” “别胡扯了,我的希望仍旧让他回到我的身边来。” “我没有说错呀!就是回到你的身边来,究竟用哪种方式回来恐怕路大经理早已经布局好了吧?” “这次也就是个偶然事件。” “现在成了当然,我要恭喜路经理了。”然后范语晨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地说,“姜总监确实是个人才,技术和管理兼备,如果到了你的麾下,公司肯定能够快速上市。” “是呀!这就是我这次最大的收获,现在你也亲眼见了,那个追己系统怎么样?”路然回头问。 “通过这次检验,证明它确实是个好系统,只是有一些还要等待市场检验和完善,比如统计方面。”范语晨回复着说。 “嗯,所以说人无完人呀!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是一个人轻易做成功的。”路然感概地说。 “现在这是一个机会,我们一定要好好地与姜总监合作,把这个系统完善。”范语晨沉稳着说。 坐在大厅内盯着屏幕的姜少华也发现了这一个缺陷,风雨中来来往往的车辆,统计的数字仍旧闪现着,只要是车辆在行驶中,身边的数字就在不停地滚动着,这肯定是有问题的。看着看着,姜少华的眉头紧锁起来。他多么渴望桌上的电话响起,听到董建雄市长那句暂停的话语,这样才能自己在办公室内不再盯着屏幕受煎熬。 “叮铃铃——”电话突然跳动起来,姜少华终于可以一屁股坐了下来。 在宫墙东侧的姜家四合院落里,现在的生日宴会的桌面上,同样是剑拔弩张,一个酒瓶已经空了,在墙角处打着转儿。另一瓶已经打开了,放在桌面上。 此时的陈雯婷很是后悔,喝下去的酒在自己酒量上来说是个小问题,关键是自己凭啥被金志琪鼓动着上了台面,难道只是为堵了一口莫名其妙的气,本来是怀着愉快的心来为姜锦和过了生日,然后就赶紧回到办公室去。她又想起了办公司内的路然和姜少华,他们现在在做些什么?那个追己系统适应吗?现在到了哪个阶段了?如今自己坐在了这里,看情形仍旧无法脱身呀! 同样后悔不已的还有金志琪,本来一杯酒水下去就倒下的自己,如今喝了两杯还勉强地挺立着。她知道是姜少诚手下做了文章,但是看着对方越战越勇的陈雯婷,她还是心里打着鼓。再拼下去自己的后果只有自己知道,那就是自己会败得狼狈不堪,甚至是一踏涂地。 姜锦和此时越来越烦恼,他现在明白了面前的两位姑娘做了劲,为了自己的少华儿,但是他的心里又惊又喜,喜欢的地方是儿子有了着落,担心的地方是儿子还没有做出选择,将来也许会闹得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而唯恐天下不乱的姜少诚此时的心情也很惊慌,他的本意是想看陈雯婷的丑样,甚至为此他还准备好了相机,但是看到对面的沉稳不乱的陈雯婷,他的心也不禁地慌张起来,别到时没有看出她的丑样,而自己先出了丑。自己已经在装酒的时候动了手脚,而如今的陈雯婷却面色不改,自己的头倒先晕了起来。这又该如何是好? 走投无路的姜少诚突然有了想法,他去了内房,向外面打了电话。 等姜少诚从内房出来后,他们刚把酒瓶内剩余的酒喝完后,随着外面房门的响动,几位姜少诚的朋友抱着酒箱走了进来。 “阿叔,今天不好意思,刚听到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来晚了!”领头的朱晓光笑着说。 姜锦和很反感这些人,但是人家已经到了门厅,也不好再拒绝,况且大厅的桌边还有两位主客。 “嗯,大家坐吧!”姜锦和只得客套地说。 其实陈雯婷看到桌上的那瓶酒,她的意向就是尽快把它消费掉,然后自己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所以后面的那瓶酒大部分都是自己喝下去的,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姜少诚居然叫来了自己的朋友,让她不由得暗暗地叫苦。 “这位是我的陈总经理,大家都来认识一下!”姜少诚热情地介绍道。 “哎呀,陈总经理,今天可是第一次见面呀!”朱晓光立马带领着人,围住了陈雯婷。 早已经昏昏沉沉的金志琪看到援兵,也打起了精神,不由得暗自对姜少诚手段的高明竖起了手指。 陈雯婷也明白了姜少诚的用心,他们打算用群体困住自己,无奈现在的自己没有了援兵,即使是手机也留在了胡同口的车上,匆匆忙忙地竟然忘了带了下来,眼前的这帮年轻人肯定是有备而来,于是她暗自着急,只得把求援的目光看向姜锦和。 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内姜少华接了董市长的电话,由于雨水太大,抢收工作不得不停滞下来,他们可以休息一下了。一颗高度紧张的心终于可以放置下来,他向所有值班的技术人员传达了市政府的感谢,然后让他们退出系统,安心地休息一下。 姜少华本来想安排一些夜宵给大家,然后公司派车护送他们去淮都大酒店休息,在这个连绵的雨季里,再次启动麦收工作,恐怕要等待半月之后。 姜少华去了陈雯婷的办公室,打算汇报此事,没有见到她,刚刚明明她就站在自己的身边,转眼就丢失了踪影。姜少华打了电话,那头响了没有人接,打了集团公司的座机,依旧没有人接听。姜少华心慌了起来,这个陈雯婷,用你的时候不见踪影,居然连个电话也不通,这让自己如何地去安排工作。姜少华招手叫了蔡云龙过来,让他先安排了宵夜,在这个暴风雨深夜里,能够找到这个确实太难了,无奈之下,他只是在楼下的小卖部里买了桶装泡面。 “对不起了,大家,现在这个时候确实宵夜都暂停了。”姜少华向周围的同事鞠躬,一脸歉意地说。 “没事的,我们都是一家人,况且这个时候找夜宵,确实有点困难!”范语晨取闹着说。 “少华,语晨说的是真的,不用这么客套!”路然披着衣服站在会议室的门口。 “等会吃完了,休息一会,就送大家去淮都大酒店里休息,明天我保证请大家吃饭。”姜少华客套地说。 “那可要狠狠宰你一顿呀!”范语晨还是取闹的语气。 “放心,到时大家尽量吃!”姜少华边吃着泡面,眼睛却盯着门口。 陈雯婷还是没有踪影,这让姜少华很着急,他让蔡云龙统计了一下车辆,发现车辆几个来回也能够把众人安排了,于是就打了电话给淮都大酒店的前台,按照人数定了房间,按照预先方案开车把众人送了过去。 等待众人渐渐地离去,姜少华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等姜少华跑回了家,看到了大厅内一片狼藉,陈雯婷和几个年轻人倒在沙发上。 “你们几个真行!”姜少华搀起了陈雯婷对着周围的人说。 “是怪我,没有拦住他们!”姜锦和在旁边自责地说。 “少华哥,我——”稍微清醒的金志琪走过来,刚要说话,听了姜少华的话,委屈得将要掉下了眼泪,当看着他关切地搀起陈雯婷,心里愈加委屈,自己心爱的少华哥,没有一句关切的话语给自己,却把其他女人背在身上,自己还落下一句埋怨的话,金志琪如何受的,看着他们越来越远,消失在胡同的尽头,金志琪回头对着发愣的几个年轻人说:“我们走,出去接着喝!” “小祖宗,你就消停一下吧!”姜锦和尽管很心疼金志琪,但是他对大儿子没有轻重的一句埋怨话语还是耿耿于怀,这个生日过得让人糟心。 一群年轻人离开了,尽管风雨急促,他们还是顶着暴风雨走了出去,只留下大厅内孤单单的一位老人坐在沙发上沉思着。 出了胡同,姜少华把陈雯婷放在车辆的后座上,才发现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湿透了。他发动了车辆,汽车上了环城道路,他的心情平静了一些。 自己有什么资本去埋怨别人,特别是自己年迈的父亲呢?姜少华把车停在外城湖边上,他的心颤抖起来。本来提出给父亲过生日的是自己,并且一再地强调要和他过一个圆满的生日,而今天自己却失了言,还把一干责任推给了父亲。金志琪和弟弟有错吗?难道他们不也是为了自己的誓言,待客喝酒是家乡的传统风俗,无酒不成宴。是的,陈雯婷喝倒在了自己的家中,但是也不能把罪过完全怪罪在对手身上。真有你们的,是一句无意的气愤话语,却伤害了现场所有的人,自己到底在这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姜少华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脸上抽了一巴掌,清醒吧!我丢失的灵魂。 姜少华再次启动了那辆凯迪拉克,向着环城路上的淮都大酒店驶去。他要尽快安置好了陈雯婷,然后回家陪着那落寞的父亲,即使是过了十二点,只要自己开心地陪在他的身边,老人的每一天都是生日。 到了淮都的楼下,姜少华给王可欣打了电话,当他架着陈雯婷出现在了楼层,发现了从路然房间匆忙出来的薛之洋,姜少华叫住了她,让她帮着自己把陈雯婷送到了王可欣的房间。 “这是在哪里喝的呀?竟然醉成这样。”王可欣协助着把陈雯婷放到隔壁床上,一边回头问。 “别问了,今天你辛苦一下,帮忙照看陈总经理一下。”姜少华吩咐道。 “好的,姜总监,你的衣服全湿了,冲个澡再走吧!”薛之洋看出了姜少华的衣服全湿了,走过来劝阻道。 “不用了,我还有事情,你们赶紧休息吧!”姜少华安排好了住处,便转身出了淮都大酒店。 等姜少华回到四合院落时,他疲惫极了,浑身没有了力气,刚要推开院门时,却突然间被院子深处的一条身影下了一跳,仔细一看,竟然是年迈的父亲。 “少华,你回来的正好,带我出去一下,你要赶紧去找一下志琪,少诚那几个狐朋狗友可不是好人,她会吃亏的。”姜锦和的声音已经变了调。 “你给金叔他们打了电话了吗?也许她已经回去了。”姜少华提醒着说。 “我已经打了电话给他们,他们都说没有回去。” “我弟和志琪的电话呢?” “通了,没有人接,我才这么担心呀!快,快,我们去找他们,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呀!”姜锦和不停地祷告着。 “你别急,我现在就出去找他们!”姜少华的脑袋也阵痛起来,但是他仍旧安慰着身边的父亲,是呀!在这个时候,只有自己才能挺立在这里,面对着手足无措的父亲,只要自己站在那里,他才不会倒下。 姜少华拿起手机拨打了弟弟和金志琪的电话,通了,那边仍旧没有人接,快呀!快接呀! “这真是没有办法活了,如果志琪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是无法活了。”姜锦和的声音带着哭腔。 “俺爸,你别急了,先回去等消息吧!我现在就出去寻找他们。”姜少华迅速启动了汽车,要尽快找到他们,千万不要出事了!千万不能出事呀!姜少华祷告着,那辆凯迪拉克又一次上了环城道路。 ------------ 第三十章 金志琪还是出事了,如今的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空洞的眼睛盯着泛白的天花板,苍白的嘴唇紧咬着,如果不是护士为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她恐怕又会把嘴唇咬出血来。 “如果志琪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家都要给她赔命!”柳如言发疯地撕咬着呆呆站立的父子三人。 “看你们姜家就没有好东西!联手害了我女儿呀!”金健春痛哭流涕地指着他们来回重复着这句话。 三个姜家的父子此时没有了语言,只是发呆地盯着病房,看着那护士来来往往地穿梭。 “你们谁报的警,过来做一下笔录!”一位青年警官走过来问道。 “是我报的!”姜少华举手,跟了过去。 “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在一间空房里,青年警官问,旁边的另一名警官做着笔录。 “刚开始我没有办法,最后我记得我弟弟安装了公司的追己系统,就启动了系统找到了现场!”姜少华回答说。 “后来呢?你到了现场的情况?” “我到现场,看到了几个人喝得烂醉,倒在那里,在一个房间里看到了志琪,她被脱的——”姜少华泣不成声。 “慢慢说,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们也希望了接事实真相,便于定案。”年轻警官拍着姜少华的肩头,安慰着说。 “这帮年轻人都是你的朋友?”年轻警官问姜少诚。 “是!” “以前你不知道他们的恶习吗?这帮人我们都已经谈过几次话了,你还竟然带着女朋友出来和他们鬼混。”年轻警官厉声地说。 “以前和他们一起玩,也没有出事!” “那你是希望出事了,喝了这么多的酒,不出事可能吗?” “那个叫朱晓光的人在我们这里都备案过几次了,现在问讯他都找不到,他的作案动机最大,万一他联系你,及时通知我们呀!”另一名警官提醒着姜少诚说。 窗外的雨水已经变得淅淅沥沥,就像人的眼泪。按照气象站的播报消息,这雨水还要持续十天,多么漫长的雨季呀! “少诚,你带咱爸回去休息吧!我陪金叔在这里流行。”姜少华指挥着弟弟说,这已是他度过的第四个不眠之夜,尽管他的头脑早已经模糊,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又怎么能够忍心离开。姜少诚此刻绝对不能留在医院,那金家夫妻肯定会撕吃了他,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害了他们亲爱的姑娘,他不是凶手,也肯定是个帮凶,即使他能够清白地证明自己。 “好!那你也要小心。”此时的姜少诚就像风雨中的枝丫,再也没有了生机。 “少华儿,还是你回去吧?我知道你已经几天没有休息好了。”姜锦和爱怜地盯着儿子说。 “俺爸,你还是回去吧!我留在这里,会帮的上忙,再说等下警察还要过来问话。”姜少华安慰着父亲。 “那好吧!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我!”姜锦和无奈,只得带着沮丧的二儿子回了家,说实在话,这个儿子已经无可救药,和他走在一起,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脸皮都在发烫,娘的!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让我此生有了这么大的债务去还。 看着两个人消失在医院的大门口,姜少华从贩卖机里取出了一瓶咖啡,即使是没有温度,他还是把它喝了下去,头脑稍微地有点清醒,他转身去了病房。 “你走,你们姜家人都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柳如言痛哭流涕地指着进来的姜少华说。 “俺婶,你别激动,我们有事可以商量!”姜少华安慰着那个即将发疯的女人说。 “跟你有什么说的?你们把我女儿害成这样还不够吗?”这位江南水乡的后裔如今变成了一位泼妇,她紧紧地抓住了姜少华的脖领。 “是的,姜少华,都是你害的,你想想,自从你回来淮都后,出了多少事情?”金健春也冲过来,指着姜少华的鼻子,质问道。 “我——”姜少华确实是无话可说,是呀!自己到了现在都不知道回来故乡,究竟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在美宁市的十几年里都没有这半年来出的事情多,这是必然的,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地无忧无虑,除了上班就是回到宿舍,把自己关在屋里刻苦钻研着程序,而现在的自己,唉!真的无法想象呀。 “你也滚,我们不想看到你在这里假慈悲。”金健春指着医院的外侧,冲着姜少华喊到。 “你还是回去吧!病人家属的情绪激动是必然的。”一位护士看不惯他们的作为,过来拉着姜少华一把,劝慰着他。 姜少华无奈,只得从病房退了出来,他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紧紧地搂着头,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怎么办?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姜少华的头在痛,心也在痛,他仿佛听到了自己身体破碎的声音。 模糊中,一双温柔的手搭在了姜少华的肩上,这双久违的温柔让姜少华烦躁的心安宁下来。啊!亲爱的人,你终于来了! 谭颖的妊娠反应日趋剧烈,现在她肚子里的东西就像一粒种子,经历了春雨和夏季的阳光,即将到了收成的季节。 “你还不告诉罗阳吗?”乡下的母亲,已被谭颖从乡下搬了过来,住进了她的单身集体宿舍。 谭颖摇了摇头,那张照片又一次呈现在了眼前,罗阳经历了忙碌之后,现在工作稳定了下来,他偶尔也会打一两次电话,问下她的工作和生活,谈论一下他们的前景,也会汇报一下现在在京城的工作状况,谭颖都找话语搪塞过去,有时干脆以工作忙碌挂了电话。挂了电话后,她又开始后悔,自己渴望听到他的声音,却听到后又匆忙地逃避。 肚子里的小东西闹腾得厉害,尤其是晚上要休息时,他就在肚子里跳跃不停,害得谭颖无法休息,工作起来无精打采,偶尔也会出现一点错误。 谭颖只得找到了区长朱和勇,向他如实地诉说了情况,朱区长爱怜自己的手下,特别对于罗阳的离去,他仍旧耿耿于怀,确实他在淮都区挂职的即将六年时间内,为淮都区做了很大贡献,特别是引进的天地一侗集团公司,为淮都区解决了上万个工作岗位,带来了巨额的税收,也把名不见经传的淮都皇宫做到了国家5A级文化旅游景区。如今罗阳离开了淮都,淮都区的人民不能过河拆桥,对于他的家人还是要格外爱护的,况且谭颖也是自己的属下,于是朱区长便给她放了长假,让她安心地保胎和生产。 在放假的第二天,谭颖就带着母亲搬离了公务员公寓,她们在离区人民医院很近的地方租赁了房子,方便来回的检查和生产。 “我苦命的孩子。”年迈的母亲叹息着,自己吃过的苦,如今又降临到了女儿的身上,作为一个母亲,心里是多么的悲哀,但是她又无可奈何,这个乡下的女人只能陪着女儿流泪,这是最质朴和原始的陪伴。 在那些苦难的日子里,他们的纯朴生活里倒有一个精瘦的男人经常出现,包括租房、雇佣保姆和检查用车,而后便是对生活用品的采买等,这个精瘦男人便是淮都区科创文化投资集团的法人代表龙中启。 “俺闺女,咱不要让他来了吧!将来罗阳回来说不清楚。”纯朴的母亲提醒着自己的女儿,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闪现着恐惧。 “俺妈,我已经给他说了很多次了,他还是要帮着,都是朋友,以后做事背着他就行了。”谭颖也知道母亲口语中的提醒,她也曾拒绝过龙中启的帮助,但是这个精瘦的男人往往会准确地把握了他们的命脉,比如在她们劳累的时候,及时驾车出现在她们的身边,在她预约产检的时候,即使前面排了很长的队伍,医生也会突然间有空,让她们在前面插个队。 后来,谭颖觉得生活中有了这样一个朋友也好,节约了时间和体力,生活的质量也有了提升,有了色彩。 罗阳想起了和谭颖的交往,他们像两颗冰冷的心突然间融化,便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他知道谭颖的心很自卑,所以在她的面前自己刻意地回避着农村和农民这些字眼,以及农田,岂不知自己也是来自于农村,这个让人骄傲了几千年的字体岂能突然间在此处断了层。罗阳虽说和谭颖在一起很快乐,其实罗阳的内心其实很累。然而现在更加劳累的是谭颖的有意逃避,电话也会去接,但是她却是有意无意地就找个借口挂断,让自己最后拨打的热情都没有了。 自己和谭颖越来越像两条平行线,即使离的很近,却永不相交。 无可奈何的罗阳坐在办公室内眉头紧锁,电话被他攥出了汗水,今天早晨龙浩让自己在办公室内等他,罗阳才有时间在这里空闲下来,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离约定的时间还早。自从回了京城,罗阳就知道了和领导约定,一切都要提前。 “罗助理,龙董事长到了,让你去他的办公室!”龙浩的秘书小王过来传达了龙浩见他的消息。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罗阳说着,就赶忙地起了身。 龙浩确实有事和罗阳商量,这些天来他也考察了罗阳的业务能力和他的一切,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有着很大的魄力和开发前景,而自己这几天接连地接到淮都区区长朱和勇的电话,说创投集团分公司那边业务至今没有进入到状态,项目是给了,到了现在还没有开展起来,这让龙浩很恼火,对自己的旁院侄子龙中启极为不满,已经打过电话责骂了一次,现在还是未见改观。是到了应该更换负责人的时候了?龙浩想到这里,就自然想起了罗阳,他就打了电话给秘书,让她约了罗阳来办公室谈一下。 “罗阳,赶紧进来坐!”龙浩看见敲门进来的罗阳,赶紧热情地拉住了他的手。 “龙总,你找我有事?”罗阳毕恭毕敬地问。 “坐下说,”龙浩拉着他坐下,然后问道,“最近的工作还适应吗?” “一切都好!谢谢董事长关心!”罗阳对于龙浩的突然关切的态度很不适应,他惊恐地回答道。 “别拘谨,我们今天的谈话不记录档案里面,所以你也别紧张,”龙浩端着自己的茶杯来到了罗阳的身边,他喝了一口茶水,突然回头认真地说,“关于淮都区的项目至今还没有进行角色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有点耳闻!” “中启这个小子不知道怎么搞的?带了很多款项过去,到现在还没有做出一点成绩,如果不是朱区长的电话,我还以为这小子已经做了很多事情了呢。”龙浩气愤地说。 “龙经理可能还要适合一段时间,龙总不要担心,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都要有个适应过程。”罗阳只得耐心地劝着他的上级,他知道那个叫龙中启的负责人和面前董事长的关系。 “已经过了大半年了,还不能适应吗?这些都是借口。”龙浩当然知道罗阳话中的意思,混小子,关公面前耍大刀,还给老子来这一套。 “罗阳,你刚来公司我就给你说过,可能还要派你回去,你的心里打算怎么样?”龙浩压制着自己心里的愤怒,耐心地问。 “我服从公司的安排,但是我觉得现在还不到时候,龙经理过了这个适应期还是能够做出一番事业来,所以也不必提早下结论。”罗阳只得圆滑地回答他说。 小滑头,口口声声说着服从公司安排,原来还是如此地应付着我,龙浩心里这样想着,他还是沉稳了一下心情说:“谢谢你的吉言,既然这样,还是再考察一段时间再说吧!但是你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有那么一天你还是要过去。” “好的!龙总,我时刻准备着,也许这也不用,龙经理过几天就把好消息传来了。” “但愿你说得对,我也等待这样的消息。”龙浩只得无奈地说。 从龙浩的办公司内出来,罗阳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他沏了一杯咖啡,慢慢地搅拌着,他沉思了一会,拿起了手机,给路然打了电话,他问了那边的具体情况,在电话的结尾,拜托了她有空去帮着看下谭颖,把她的最新情况和自己说一下。 电话打了过去很久才接通,那头传来路然疲惫而虚弱的声音:“是路所长呀!有什么事情安排?” 罗阳问道:“你怎么了?这样无精打采的。” 路然打着哈欠说:“幸亏是你的号码,否则我都不愿意翻身的,自从那天分别后,我休息的时间不到五个小时。” 罗阳问:“怎么回事?即使是革命,身体还是要的。” 路然回答说:“还是你们坐办公室的命好呀!前一段时间赶上麦收工作,我们所有的科技技术人员都要上岗值班呀!” 罗阳不解地问:“现在还不到麦收季节,还需要几天呀!” 路然说:“你们毕竟是坐办公室的,还不了解现在是什么天气呀?连绵暴风雨天,只得提前收割了。哦,罗所长,打电话来不是只为了谈论农忙吧?” “哦,不是,上次你反映的,你们公司和科创集团合作开发淮都皇宫配套项目,最近的进展怎么样了?”罗阳索性不再兜转弯子。 “还顺利吧!你也知道,我们公司做的是后期服务,科创文化集团公司才是前期投入和基建工程。” “那项目现在的进展你们也会大概了解吧!” “是了解一些,龙经理每次开会也会带我们参加,不过进展是有点缓慢,罗所长,打听这里的消息有什么目的?” “就是前几天我和你说的那样,总公司这边可能要调我过去了。” “嗯,这对我来说,倒是一个好消息,热烈欢迎老朋友荣归故里,带领着我们再创辉煌。”路然似乎有了精神,居然有了俏皮话,她前几天和罗阳会面,听他说了一嘴,还以为是个玩笑,不料现在已经证实了说辞不是传言。 “另外还有一个事情拜托你打听一下,淮都区秘书长谭颖最近怎么样了?”罗阳最后还是把主题拉到这个层次上来。 “听说她最近休假了,说起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我的职员去区政府办事回来和我说的,罗所长怎么突然问起了她?”路然倒是迷惑起来,关于谭颖未婚先孕的事情,前段日子她已经亲眼证实,当然不会知道远在京城的罗阳与谭颖会有所联系,当然上次会面时也就没有和罗阳说。 “嗯,老朋友,关心一下!”罗阳撒了个谎,随便编了一个理由便挂了机。 谭颖休假了,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罗阳放下了手机,心里忐忑不安了起来,怎么了?这到底怎么了? ------------ 第三十一章 姜少华从睡梦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晨曦撕开深夜最后的一片黑幕,他感觉到自己像一下补足了几个月来缺失的觉。他打着哈欠起身,惊醒了旁边半躺卧的路然。 “你怎么在这里?”姜少华诧异地问。 “我来找你,发现你在医院走廊里的长椅上睡着了,就把你搀扶到这里。”路然伸展运动着麻木的胳膊,这只胳膊被姜少华的头压着,早已经麻木。 “这在哪里呀?” “区人民医院呀!好在给朱区长打了电话,让他向医院方打了招呼,搞了一个老干部病房。”路然去门后面开了中间的照明灯。 “哦,我睡了很久了吧?”姜少华活动了一下脖颈,是的,头脑似乎也不再那么地深沉。 “不少时间了,大概十几个小时吧!”路然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说。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姜少华突然醒悟了过来,是呀!自己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睡觉的,金志琪,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哪边的情况?什么事情?” “你不知道吗?”姜少华很诧异。 路然的确不知道,当罗阳的电话把她惊醒后,她就再也睡不着了,旁边的客房都静悄悄的,他们来的时候,给酒店的前台做了吩咐,要保证这些客房的安宁,让他们都睡到自然清醒。路然去洗漱间冲了一个热水澡,昨晚太累,到了客房连衣服都没有脱,就躺在了床上,如果不是罗阳的电话,她也许和周围的人一样,还在昏昏沉睡。水洒中的热水从头顶冲刷下来,漫过了头,漫过了胸,漫过了大腿,顺着脚趾流进了篦子,她感觉自己像褪去了一层老皮,渐渐地感觉到了新生,路然抚摸着自己的身体。这些年自己做了什么?赌上了青春、激情和一腔的热血,现在又赌上了自己的身体,以至于伤痕累累。热气在身边漫延,她希望这水汽能够逼迫她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把内部存储的每一寸污垢全都冲洗干净,她站立在水洒下,不动不眠,只是任凭着热水冲刷,自己就像一条冬眠的蛇,已经吃去了自己所有的外皮,等待春暖花开,自己会带着崭新的花纹出现在阳光之下。 路然在水洒下站立了半个小时,直到身体已经麻木,才转身出来,残余的水滴从身体上流下来,流在防滑地毯上,她斜披着酒店里的一次性睡衣,去烧水,沏了一杯绿茶,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一本时尚杂志,那里面有女人如何保养皮肤?明星的花边新闻。如何享受高质量的生活?路然这时才想起来自己也是一个女人,回头看看自己走样的身材,真的不知道自己才是一个刚刚度过三十周岁的女人!看了看高质量的生活,在自己的身边现在也唾手可得,自己为何还要去拼搏,她要争取的未来又是什么呢?女人,什么叫女人?白皙的皮肤,猩红的嘴唇,还是苗条的身材,这些现在都没有了,至少眼前是没有。 路然突然间想起了拉箱里的一件高挑旗袍,那本来是麦祖巫买了送给她,让她穿上在面前展示的一件华丽时尚的旗袍,前两天来不及展示就握巴一下扔进了拉箱,现在随着自己来到了淮都区。路然打开了拉箱,拿出了那件衣服,然后在镜子前面对照着穿上,按照时尚杂志上的模特样式摆了几个姿势,才发现自己的确扭曲变形,镜子里的自己没有了杂志上女人的标准。自己作的什么妖?路然暗自骂了一声自己,赶紧褪去了那套华丽时尚的旗袍,找了一件职业装穿上,她的心才安定下来。 在这个时候,罗阳的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路然喝了一口清茶,头脑也清醒了一些,他们以前可没有任何交集,特别是最后问起的区秘书长谭颖的最近情况,难道他还不知道她的情况?对于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特别的关心和爱护,又意味着什么呢?看样子,罗阳肯定不知道谭颖已经休了假,否则语句之中不会那么吃惊?另外自己没有说出谭颖最近的情况,对他们后来的共事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也许是自我以为?路然决定不再去想,她又想起了姜少华,特别是他们这次的谈话,让路然沉寂的心再次燃起了希望,是的!自己要趁火打铁,她想起了追己系统,就赶忙地打开了手机,却发现了姜少华在区人民医院的轨迹,他怎么了?路然来不及思索,套上鞋子就推门飞奔而去。 路然驾驶着车辆飞驰到了区人民医院,她先到了前台打听了一下,没有姜少华的住院信息,她的心才安宁了一些,然后通过追己的定位系统,她在医院走廊的坐凳上发现了摇摇欲倒的姜少华,她赶紧上去扶住了他。路然心里暗自可笑,这个家伙不在家里休息,却跑到医院里来睡觉起来了。直到姜少华伏在她的手臂上打起了鼾声,路然才发现姜少华的确劳累过度了,这不像一个刚刚起床的状态。路然慢慢地把姜少华放倒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用手拢着姜少华的头,睡吧!我亲爱的人,你就沉静地睡吧!然而姜少华的鼾声越来越大,行走的人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更有人对他们进行了指责,路然觉得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就打了一个电话给朱和勇,让他帮忙协助找一个病房。朱区长对眼前的姜少华可是不得怠慢,他可是全区这次麦田抢收工作的大功臣,他赶紧地向区人民医院的领导做了指示,并拿出了一个老干部病房给了他们。 “怎么了?少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路然问道。 “别问了,你跟着我走吧!不是一两句说清楚的事情。”姜少华跳下了床,穿上鞋子向外面跑去。 “滚,滚,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刚到病房的外面,就从里面传出来了金健春的喊叫声。 “这是我早晨刚炖的鸡汤,给孩子补一下吧!”这是父亲姜锦和低声的哀求。 “不吃你们的东西,怕你们下了药,害不死俺闺女也会药死她。”柳如言的尖叫声刺破了晨雾。 姜少华一个健步推门进来,他不容得别人欺负自己年迈的父亲,况且这责任是在自己和弟弟的身上,如若不是自己鼓动着去给父亲过生日,如果不是弟弟的那些狐朋狗友,如果自己及时阻拦,如果——,再也没有如果了,面前是唯唯诺诺和低声下气的年迈父亲,一边又是趾高气昂和不可一世的金家人,自己要说什么呢?说句实在话,当姜少华看到血泊中的金志琪,他也是心痛,也是憎恨那个遭天杀的混蛋,他转身把那些沉睡的人踹醒后,看到他们的面面相觑和手足无措,他也判定这件事情与现场的他们无关,当时自己不知道有多少人?慌乱之中也没有记清所有人的模样,只是用衣服包裹了浑身赤裸的金志琪送上了车,然后飞驰地赶到了医院。在车上,姜少华拨打了报警电话,他要让那个混蛋得到法律的严惩。 “俺叔,俺婶,你们消消火行吗?”姜少华的语调也深沉下来。 “你也滚,这里不是你们秀恩爱的地方,赶紧滚!”金健春看到他们后,心里更加忍受不住怒气,他在走廊里看到了姜少华倒在身边姑娘的腿上沉睡,当时他就想过去扇他们两个几巴掌,质问他们来的目的,但是当时女儿刚刚苏醒,他只得暂时放下,跑回去帮着医生安置情绪激动的女儿,当他再次出来欲找他们理论的时候,发现他们已失去了踪影,现在出现在了面前,对金健春来说,就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 “你说什么呢?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不能随便污蔑别人!”当然路然不会客气,姜少华的父亲她是认识的,在年前的节目编排中,跑前跑后,是多么好的一位老人,看着老人被他们夫妻两个欺负得抬不起头,自己就已经惹了气,现在又看到他们污蔑姜少华,自然是气不过了。 “你—你—”金健春被路然突然的气势给镇住了,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什么你?有事可以慢慢地说,干嘛抓着理不放呢?况且你们也未必真有道理。”路然的话语说出来就打不住。 “你看看,他们把我女儿害成什么样子?”柳如言抓过了路然,把她拉到床前。 病床上的金志琪浑身裹着纱布,眼睛紧闭,颤微的呼吸声,像从地下传来似的。 “少华,你开车撞的吗?”路然拉了一把姜少华,悄声地问。 “说的哪里话?她被别人欺负了。”姜锦和在旁边补充道。 “那你们更怨不得他们父子两个了,干嘛追着他们父子过不去。”路然更释怀了。 “你知道什么呀?就在这里大喊大叫,不懂就别说话。”柳如言痛哭着说。 “我闺女是在他们姜家出来后被人陷害的,我不找他们,你让我找谁?”金健春看到路然不说话了,以为妻子的话语占据了上风,就冲着路然再次发起了进攻。 “这是笑话,举个简单的例子,你在医院里出去,被撞死了,还要回来污蔑医院没有保护你吗?”路然看到他们趾高气昂,就忍不住气。 “是呀!我们也看清楚了,你们夫妻有点强人所难了,”身后的医护人员也过来劝阻道,“现在你们要保持安静,让病人能够静养,你看看你们,争吵个没有尽头,病人如何能够休息。” “那好,我们出去说!”金健春拉着他们走出了病房。 “你们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俺闺女如何度过以后的生活?”在医院提供的那间老年病房里,金健春掩面而泣。 “我们也没有想到,少诚这孩子的几个朋友会混蛋成这个样子,该报警的我们也报了。”姜锦和也悔恨地流着眼泪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也很悔恨,怎么不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呀?” “警察那边怎么说?”路然悄声地问姜少华说。 “我送来的时候,只顾得紧急,也没和医院说,他们抓紧时间救援,用酒精擦拭了志琪的身体,把那些残留的证据都清洗了,现在收集的证据很少。”姜少华低声地说。 “看看,没有冤枉你们吧?你们是有意做的,目的就是逃避法律的责任。”金健春终于又抓住了尾巴,冲上前抓住姜少华的脖领,大声地喊:“你们还我女儿的清白!你们这些罪魁祸首。” “你停一下行吗?”路然拉开了胡搅蛮缠的金健春,劝诫着说,“我们出来不就是在讨论这个问题吗?你再胡搅蛮缠,能解决问题吗?” “那你们说,到底该怎么办?”金健春终于声调降了下来。 “现在唯一的先帮着警察收集证据,然后把凶手绳之于法的同时,把志琪的身体养好。”路然分析道。 “对,对,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应该这么做!”姜锦和默默地擦着眼泪,响应着说,其实这老人从医院回去就没有休息,尽管姜少诚劝慰着他回了家,他还是等少诚休息后,悄然起身去市场上买了土鸡,然后加班炖了,天还未亮,就打包送了过来。 “少诚呢?”姜少华问父亲。 “我来的时候,他还在睡觉!”如今的这位老父亲最讨厌的就是听到这个二儿子的信息,包括他的名字,这个冤家,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一辈子都在帮着他还债。 “不要管他了,少华,等下你带我去下现场,可能我们的追己系统会给警察带来一点帮助!”路然提醒着说。 “对呀!我怎么忘了?”姜少华顿时茅塞顿开,他立马掏出了手机,发现已经关了机,原来是里面的电源已经用尽。 “我车上有充电线,我们走!”路然拉着姜少华出了房门。 “你们不要再吵架了,留在这里好生看着志琪吧!”出门的时候,姜少华叮嘱着父亲。 “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和他们争吵的,过去的时候,你还是联系一下陈志平警官,毕竟是他经手的。”姜锦和提醒着说。 “好的,我明白,等下开机后我就打电话给他。”说完,两个人就出了淮都区人民医院的医护大楼。 天空乌云阴沉,这连绵的暴风雨已经持续下了将近一个星期,外环路边的农田里,来不及收割的麦田被雨滴砸得垂下了腰,部分倒伏在土地上的麦粒发了芽,这个世界,人们每天都在喊叫着与天争斗,而往往都会狼狈地败下阵来。 路然开着车,出了偶尔向姜少华询问一下路口,其余的时间都是沉默。路然知道身边的姜少华已经身疲力竭,尽管他已经休息了一个长夜,但是自他上车后,除了为手机充电后打了一个报警电话,就开始闭上了眼睛。 几经周折,他们在案发地下了车,这是位于外城湖边的一处三层民宅,出事的房间就在顶楼。 当路然推开虚掩的房门将要跨进去的时候,和一个匆忙出来的人差点撞个满怀,幸亏姜少华眼疾手快,迅速推开了路然。 “俺哥,怎么是你?”就在姜少华要举手责打时,对面发出了声音,对面竟然是姜少诚。 “少诚,你怎么在这里?”姜少华收回拳头,惊奇地问。 “我来收集证据!”恢复惊慌的姜少诚回答着说。 他们几个于是便走进房门,这是套两居室的房子,外面连着一个大大的平台,外厅里的地上到处散放着啤酒瓶子,各种各式的烟屁股和烟盒散落在各个角落里。姜少华记得他那时冲进来的时候,这沙发和地上躺着弟弟一众年轻人,而出了事的金志琪倒在尾端的那间套房里的床上。 “这间房内是不是有人动过?”姜少华在房间的门口,他好像发现了异常。 “警察过来取证过一次,也许是他们动过。”姜少诚小声地回答。 “你刚才没有进来过?”姜少华很诧异地盯着眼前的弟弟,他的举止很反常。 “我刚进去拍了一些照片,你看一下,打算等一下交给警察!”姜少诚把手机交给了哥哥,果然里面有很多现场的照片,每个角落里都很仔细。 “哦!”姜少华发现是自己多想了,他冤枉了自己的弟弟。 “俺哥,我多想让这个罪魁祸首及早归案呀!我的压力太大了,我现在一刻钟都无法闭眼呀!”说着,姜少诚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抽泣起来。 “好了,别哭了,我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姜少华安慰着眼前的这个弟弟。 “不一样,我是在现场,却没有阻止事态的发生,可以说我也是个帮凶呀!”姜少诚痛哭流涕。 “别哭了,我们再看一下,那个房间不要进去了。”路然也劝诫着说。 门外传来了警笛的声音,并且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清晰,那警察也好像要到了吧! ------------ 第三十二章 陈雯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过量地饮酒对人来说确实很伤害,尤其是那些低档次的酒精勾兑的来说,陈雯婷的胃已经习惯了那些上得了台面各色的酒,这些酒喝到肚子里,反而有暖胃的感觉,而她排斥姜少诚的朋友后来带来的各种劣质勾兑酒,在喝酒之前,她就知道姜少诚的目的,但在寿星佬姜锦和的面前,她不好发作,最后的后果当然自己也就知道,而她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堵了气,发誓先倒下的肯定不是自己。最后,陈雯婷还是失败了,而且败得一踏涂地。 陈雯婷模糊中看到了姜少华进的房来,然后莫名其妙地发了一阵火,在众目睽睽下半背着自己离开了现场,她胜利了,面对着金志琪,她趾高气昂地离开了现场。在姜少华的背上,陈雯婷格外地自豪,今天的拼搏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回味着姜少华身上的味道,尽管她知道少华已经四天没有离开办公室了,但是他身上的味道仍旧让自己沉醉。 陈雯婷克制着自己,克制着让自己操持清醒,但是当她被姜少华送上了车,车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间,她还是昏迷过去。 酒精清洗了陈雯婷的胃,也把照顾她的王可欣和薛之洋折磨得够呛,她们衣不解带地照顾着自己公司的总经理,也暗暗责怪姜总监为何给老板灌了这么多的酒水,害得两个人都没有了休息。 终于熬到了下午陈雯婷清醒了一些,两个形容憔悴的人再也承受不了,在陈雯婷的允许下,两个人终于逃离了现场。 陈雯婷醒了,尽管胃里的东西早已经被掏空,她还是不想去吃,肚子里有一股胀气顶着。她喝了一杯两个人帮着沏的牛奶,这个暖胃和解酒的物品到了肚子里,身体顿时轻松了一些,头脑也就清醒了。 陈雯婷去了洗浴室冲了一个澡,衣服已经被两位伺候的小姑娘换下来清洗,悬挂在客厅下被空调热气风干了,也不知道她昨天被吐成了什么样子?她不想起床,就裹着头巾躺下了。 陈雯婷想起了昨晚姜少华说着关心自己的话语,以及半背着她离开了现场,这是他们离得如此接近的一次,可以说自己的一段美好回忆,她甜蜜地想着,如果那段道路再长一点该多好呀! 主房旁边的场所已经有人开始了起床,有人去了餐厅,作为公司的管理人员,她有责任去前厅看一下,安排一下起床员工的食宿。 陈雯婷收起了微笑,她起了床,穿了衣服就走了出去。 “陈总经理,你不休息了?”在大厅内,陈雯婷看到了蔡云龙,他向自己的领导打着招呼。 “老蔡呀!我休息好了,大家都吃饭了吗?”蔡云龙由于在办公室内年龄较长,所以大家都把他当作长辈称呼。 “刚在餐厅吃完,一些人还没有起床,你也赶紧去吃点吧!听同事说,你昨晚很晚才回来。”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自己的这点丑事全项目都知道了,陈雯婷朝着老蔡点了一下头,就去了自助餐厅,现在还未到晚餐时候,她向服务员要了一碗手工清汤面条,然后加了一勺辣椒下去,食物进了胃里,浑身像着了火,这种痛扯开了食道,一碗面条下去,她的浑身出了汗,心情便舒适了。 陈雯婷坐在窗前,看着外面连绵不断的雨水,她的嘴角不由得上扬。陈雯婷想起了姜少华,她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如果按照昨天的时刻休息,姜少华恐怕也起床了,她想拨打个电话给姜少华,却发现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交流,于是只能放下。 “好的,路总经理,我明白了,我不会和他们说姜总监在医院!”身后的饭桌上传来一个女孩子的电话声。 姜总监,那不是姜少华吗?他到底怎么了?他在医院?陈雯婷顿时心乱了起来,她站立了起来,看到了身后的范语晨,这个小姑娘她最近几天经常见,范语晨可是路然的左膀右臂呀! “范经理,刚刚听你说姜总监在医院里,他到底怎么了?”陈雯婷关切地问。 “哦,是陈总经理呀!我没有说姜总监在医院里?”范语晨撒谎掩映着说。 “别骗我了,我刚刚明明地听到你说了这样的话呀!”陈雯婷逼近范语晨说。 “我听说,姜总监出事了,现在就在区人民医院呢!具体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范语晨还是掩盖了后面的那句话。 “嗯,多谢了!”陈雯婷觉得自己一刻也不能停留,她要赶到区人民医院去,摸清楚姜少华的具体原因。 当陈雯婷出了酒店,才发现自己那辆凯迪拉克在姜少华那里,于是她拦了辆的士向着区人民医院驶去。 少华,你千万不能出事呀!陈雯婷在的士内不停地祷告着。 陈雯婷未等的士车辆停妥,便开门向着住院部跑去,她急急忙忙地寻找,当她转到住院部的拐角时,却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她看到了日夜思念的姜少华,如今正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趴在了路然的腿上沉睡着,他睡得那么地香甜,那么地安详,以至于打起了鼾声。 这鼾声打断了陈雯婷的遐想,她呆立着,像一根会呼吸的木头。天呀!你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地作弄别人? 陈雯婷麻木地转了身,向着医院外走去。 “少华,朱晓光已经于昨晚被抓获了。”淮都区警察局里,警官陈志平给姜少华端来来了一杯水说。 “那谢天谢地,终于将这个恶魔绳之于法了。”姜少华不禁赞叹着警察的处事速度。 “在他老家,我们连夜进行了突击审讯,好像和我们想象的结果不同。”陈志平警官深思地说。 “那为什么当时在现场看不到他?” “他突然接到了他父亲的电话,说他在老家摔了,让朱晓光赶紧回去照顾他一下,朱晓光就连夜驾车回去了,我们抓捕的时候,果真看到了他的父亲躺在床上,身边是新拿的药!”陈志平警官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即使他没有参与这件事情,但他涉嫌酒后驾车,还是要拘留十五天的。” “那不对呀!现场很多证据都是指向他呀!” “对,以前我们也这么想,一看作案方式就知道这个人是惯犯,肯定有前科,对周围环境又很熟悉,我们的侦破方向也朝着这个方向,朱晓光以前犯过错,蹲过牢狱,又是这个房屋的主人,事后又不在现场,所以就误导了我们的侦破方向。” “周围监控呢?” “当时雨水很大,天又黑,监控根本拍不清车辆,”陈志平叹了一口气说,“你们送医院又破坏了证据,这个人实施犯罪时戴了套,在志琪的身体内找不到任何证据。况且事后,我们在现场排查,也没有发现此作案工具。” “那就无能为力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有等待他再次犯错,我们才能查找到他,不过,还有一种情况,这种作案的惯犯,事后总会再次来到现场,对他的犯罪过程进行回味,以满足他变态的方式,所以我们已经在周围安排了人监控。” “那辛苦你们了!” “也希望我们多多联系,有事情的进展多沟通。”陈志平警官站起身来和姜少华握了手,然后叮嘱着说,“目前安抚好家属的情绪,不要做出过激的行为。” “我明白,就是俺叔俺婶夫妻两个现在的情绪不好,我才没有让他们跟来,否则听到这样的消息,不知道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感谢你的理解,我们会尽快破案,将罪犯绳之于法。” 两个人握了手,便分手告了别。 “俺哥怎么样?”姜少诚在副驾驶座位上侧身问。 “还没有进展!”姜少华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他们叫你去干吗?嫌我们家现在还不乱吗?”姜少诚情绪激动地说。 “他们在现场布置好了,现在只等罪犯上门了,看来将罪犯绳之于法的日子也不远了。”姜少华发动了那辆凯迪拉克,最近陈雯婷的这辆专用车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诧异的是陈雯婷至今没有询问过,也没有打电话问过两兄弟的行踪,作为公司的老板,对突然失踪的两位员工居然不闻不问。 “哎,俺哥,我们不去医院了吗?”姜少诚发现了异常,对着旁边专心驾驶的哥哥问。 “我们去下公司,也应该向领导请个假!” “嗯,对,今天他们肯定都已经上班了!”姜少诚醒悟地说。 凯迪拉克在科技文化公司的楼下停了,他们走进了办公室,接连休息了两天的员工也都返回了岗位,尽管窗外连绵的雨水仍旧不厌其烦地下着,公司要发展,那还是需要人们的付出的。 “哎,之洋,陈总经理去哪里了?”姜少华看见陈雯婷办公室的门紧锁着,他回头问旁边办公的薛之洋。 “陈总经理一直都没有过来办公室,”薛之洋如实地反应道,“打她的电话也关着,自从从医院回来,她就像失踪了一样。” “她去医院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姜少华不禁惊讶地问。 “听范语晨说她去医院看你,怎么她没有见到你!”薛之洋诧异地问道。 “没有,她是什么时候去的医院?” “前天下午吧!具体的时间我不知道,只是吃饭时听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的范语晨这么一说,”薛之洋端详了一下面前的姜少华,“哎,姜总监,你怎么住院了?没有出现什么事情吧?看你的情况好像没有问题。” “嗯,我没有事情!”姜少华思索了一会儿,好像想起了什么,他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回头安排薛之洋道,“之洋,陈总经理回来后给我电话呀!我有事情去办。” 姜少华在办公楼下再次登上了那辆凯迪拉克,然后向着环城路开去。 路然觉得最近自己的一切太顺利了,自从这次从京城回来,她的公司首先接收了追己系统,又让姜少华有了回归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的心,更为主要的是姜少华意向中的对象金志琪出了事情,虽然对待姜少华是个打击,但是这对待自己来说却是一个有利的消息,这就是所谓的万般事情总有个利弊和因果循环吧! 今天是两天轮休后,自己第一天上班,她让范语晨为自己沏了一杯咖啡,拿了一点本地产的零食过来,坐在会客厅里慢慢地吃着。 “老板,心愿达成了,看你的模样,美滋滋的!”范语晨端着沏就的一杯咖啡过来,看到沙发上的老板眉飞色舞,自己当然也很高兴。 “油嘴滑舌的,来,陪我吃一些!”路然指了指茶几对面的沙发。 “遵命!”范语晨学着电视剧里的宫女打了一个躬,便在路然的对面坐了下来。 “目前对追己这套系统,大家的掌握情况如何?” “都很熟练了,姜总监,果然是个人物,这次又毫不保留教给了我们。”范语晨知道老板话语中的心思,于是便顺着她的话语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公司把姜总监请回来,你觉得我应该给他什么职位?” “我觉得姜总监在任何一个职位都可以,甚至是老板爹都可以!”范语晨狡黠着说。 “所有职务都给了他,那我做什么呀?” “你做老板娘呗,幕后指挥一下就可以了,女人嘛!不要太强势。” “让你说话,不是让你说这些不正经的话。”路然用手点指着对面小丫头的脑门说,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很受用这样无脑的话。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我的老板,以前我一直猜测你来淮都投资的动机是否正确?但是现在看来,十分地正确,如果你的身份换作我,我也肯定会选择来到淮都,这里惦念的那个人是值得任何付出的。” “你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呀?”路然的心依然是忍俊不禁。 “天地作证!”范语晨举起了中间发誓的三根手指头,然后挑逗性地问路然,“老板,你要把握不住,我追一段行吗?把姜总监让给我一段时间行吗?” “你的脑子里都是什么呀?真是油嘴滑调的。”路然感觉到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大的坑,被范语晨取笑着填了土。 “我的脑子里没有别的,都是姜总监的影子!”果然,自己被眼前的这名小姑娘取笑着跑向远方。 看着范语晨跑出了办公室,路然很欣慰地笑了,这个小姑娘尽管经历不济,但是她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了自己的心坎上,是的!如果姜少华真的回归到自己的海潮漫漫公司,那自己意愿回到家庭里来,为他生育孩子,做一个生儿育女的贤惠女人。 路然的电话响了,她又看到了那个人的号码,心情陡然深沉下来,麦祖巫,这个老男人就像一个魂灵附在自己的身上,只要自己有一丝的风吹草动,他就会一个电话,让自己回到他的身边去,路然知道他们的事情就是一个游戏,都不会把自己的未来交给对方,而在这个游戏中,路然却赌上了自己的身体。如果姜少华这次回到自己的身边,自己是否有能力摆脱这个老男人呢?答案肯定是否定的,这个京城里的拆迁暴发户,给了自己公司的管理权,却没有给自己拥有权,如果想要彻底地脱离他,自己肯定还是要做出一番努力。 电话持续地响着,路然不想接通,但是她又不得不去接,如果不接的话,那个老男人肯定会发狂,连夜驾车来到淮都来,接通了,无非还是要求自己回到京城里去,让路然回到那套房间里去等他,自己就是他圈养的一只猫或者一条狗,被他呵斥和戏耍着,才能让他的心安宁。路然本来舒畅的心情,被这通电话搅得心烦意乱,最后她还是无奈地接通了电话。 “路然,怎么这么久才接?什么时候回来京城?”电话里仍旧一样的话语,甚至这样的问候每次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修改。 “嗯,刚刚在开会!”路然的谎话也是千篇一律的格式,她回答着说,“可能周末可以回去!” “这个周末吗?能不能提前回来一下?”麦祖巫这次的谈话倒出乎了路然的意料。 “是呀!肯定是这个周末了!” “周末我和她要去欧洲参加女儿的毕业典礼,要离开半个月!”那男人说。 路然当然知道麦祖巫话语中的那个她是谁?她也知道麦祖巫有个女儿在欧洲上学,没有想到赶上了她的毕业季节,麦祖巫紧急要她回去,无非是赶在出国之前再和她聚会一次,半个月!怎么不是半年,半个世界呢?路然不禁去想,离开半个月也好,自己也能清闲一些日子了,自己尽管很欣喜,但是嘴上还不能这么说。 “最近公司刚刚安了新系统,我要在这里盯着,这几天都走不开。”路然只得撒谎说。 “嗯,她看得紧,我也去不了淮都,看来只好回来再聚了。”那边的男人也无可奈何地挂了电话。 路然心情十分地激动,她又叫来了范语晨,对她说:“我们的计划要抓紧时间执行了,恐怕过几天就要天晴了。” “明白!”范语晨点着头说。 是呀!连续的雨季即将到了天晴的日子,忙碌的岁月即将开始。 ------------ 第三十三章 陈雯婷在淮都区的住处是处于郊区的一处民宿里,濒临外城湖,厢式组装结构,上下两层,一层布置是的小厨房和一个大客厅,二层则是一个卧室和一个衣帽间,本来那个衣帽间也是一间客房,每天只是陈雯婷居住在这里,于是她就改成了一个衣帽间。 这些民居原来也是集体拆迁房,但是淮都作为外流人口的平原县城,每年有大量的青年和劳工外出,即使是拆迁补偿房,也基本上无人居住,成为一个新的空心村。一些管理单位便把这些空置的房子收集了起来,用于出租外来人员,赚取中间的一些差价。 陈雯婷自从那天从医院里回来,她的心情就一直沉重,放走了老虎,后院里又来了狼,属于自己的春天何日能够来临?她有时索性这么地想。不行,自己不能就这样地认输,为了自己的幸福自己应该振作精神,但是姜少华的意见又是如何呢?陈雯婷突然想起了这个关键中的一环,自己的心机他能明白么?她想起了自己至今还没有对他表现过心机,以前是因为姜少华和金志琪相恋着,自己就理所当然地退出了。后来,听说他们分手了,熄灭的烟火又燃起了希望,现在路然又突然乘虚而入,在与王可欣她们的交谈中,陈雯婷也了解了他们的过去,而他们也无非是上下级别的关系,路然在京城的传闻,她通过关系也了解了一些,现在自己才是最有力的竞争者,为何偏又自惭形愧呢?也许那天看到的是一个偶然,也许是自己花了眼,陈雯婷开始尝试着劝诫自己,然而徒然,最后她还是给了自己一个否认的结论。 陈雯婷从网上点了一份砂锅套餐,尽管自己的住处有个小厨房,里面的餐具俱全,她却懒得去煮饭,每天不是在招待饭桌上就是在公司食堂草草地吃一些饭,她基本上很少在这里吃饭,况且是煮饭呢? 外卖员把餐盒送了过来,温度还在,陈雯婷从房间里拿出一瓶进口红酒,红酒养颜,也是成功女人的标配。她在厨房里洗了一个高脚杯出来,倒上了红酒,拿在手里慢慢地旋转,这个一个技术活,酒水贴着杯壁细细地流,像一层红色的纱。 西方人红酒配牛排,而今天摆在眼前的却是一份涮锅,稍微还有一点温度的热气从锅边缘苒苒升起。 窗外的雨水仍旧不厌其烦地下着,地上的雨水来不及汇集便流了出去。 在雨天里,独自一个人在住处喝酒吃饭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喝着,喝着,没有多久,面前的一瓶红酒就喝了下去。陈雯婷看了看空了的红酒瓶,自嘲地笑了。少华,你在哪里?如果你此刻在我的身边该多好。 等陈雯婷再次抬头的时候,一辆熟悉的车正停在房前的停车位里,是的!是自己的那辆凯迪拉克,而后便是那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打着雨伞一步步地走进自己。陈雯婷以为自己花了眼睛,她不相信自己的祷告这么短的时间就成了真,直到听到了敲门声,她才反应过来,赶忙地拉开了房门。 “陈总经理,你的电话怎么关机了?出了什么事情吗?”进的房来,姜少华就是一阵的关切询问。 “哦,我睡觉了,还没开机!怎么?公司出了事情?”陈雯婷随便编了一个谎话,然后又反问道。 “公司没有出什么事情!他们说联系不了你,让我过来看一下!”姜少华说。 “那你赶紧进来吧!”陈雯婷拉开了房门,把姜少华让了进来。 “你就吃这个?”姜少华指着饭桌上的快餐问。 “随便对付一下!一个人也不想开火了。”陈雯婷收拾了茶几,顺便把红酒瓶扔了出去,然后让姜少华坐下,并沏了一杯清茶给他。 “我今天来还车,几天了,害得你没有时间用!”姜少华把手中的车钥匙放在了陈雯婷的面前,接着说,“我还要向你请几天假!” “最近你很忙呀?把车拿过去用吧!”陈雯婷听说了姜少华的话,在医院里的那一幕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语句之中有了挖苦的味道。 “是的,最近出了很多事情,我们想都没有想到的。”姜少华说。 “你是不是要和我说一下呀!请假是什么原因呀?当然你不愿意说也就算了。”陈雯婷仍旧不能释怀,她的言语中更多的是挖苦。 “金志琪出事了!” 又是金志琪,他们不是分开了吗?为什么在少华的话语中,又再次地将她提起,陈雯婷的眼睛里快冒出火来,但是她仍旧咬着牙,一字一板地问道:“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她在你们喝酒的那晚,被人欺负了,现在住在区人民医院。” 被人欺负,就能得到姜少华这样的关怀,那我陈雯婷被欺负了呢?你姜少华是不是还能够得到这样的关怀呢?陈雯婷看着姜少华的眼睛,发现了她理解错了姜少华的意思,是的!在这里,口语中欺负的含义有很多种,金志琪可能是最严重的那一种,想到这里,陈雯婷的心顿时沉重下来。 “她究竟怎么了?” “那天醉后,和那帮年轻人出去,被人侵犯了。” 果然是最严重的那一种,陈雯婷顿时愈加繁重,那帮年轻人自己已经领教过了,如果他们对金志琪的侵害,后果可想而知。 “你前两天在区人民医院都是在看护金志琪吗?”陈雯婷的语气也缓解了下来。 “是的,金叔夫妻两个忍受不了,只得交给了我。”姜少华回答着说。 “这车钥匙你拿着,你这几天使用的会比我多,公司的事情你放心,我能盯着!”心情舒畅了,陈雯婷的语气自然缓和了一些,她把那辆凯迪拉克的车钥匙又递给了姜少华,安慰着说,“本来按照你的职位,公司要配车给你的,谁知给你商量了几次,你都不同意,现在知道它的作用了吧!这车你就留着开吧!” “我真的不需要,公司离我家就是两道宫墙的距离,就算是配个车,也很少用的,况且万一有天要离开——” “少华,你什么意思?还有打算要离开公司吗?”陈雯婷心里一沉,匆忙地打断了他的话,自己实在不愿意听到那样分别的话语,“少华,你就死了这条心,只要我陈雯婷在这里一天,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 陈雯婷的突然变声,让姜少华惊呆了,他的语调变得吞吞吐吐地低声说:“我也没有说现在离开,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毕竟这公司不是你的,也不是我们所左右得的。” “你知道吗?少华,我离不开你,在周庄古镇的科技交流大会上,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觉得此生我们就必然在一起,而我们的再次相遇,让我更加坚信这一点,少华,此生你是属于我的,你知道吗?”陈雯婷深情地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成功了!踌躇了很久,今天终于借着那瓶红酒的劲头把藏匿在心中很久的话语说了出来,当这股压抑冲出口腔,她的浑身轻松起来。 “陈总经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空气紧张了一段时间,姜少华还是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平静。 “我说我喜欢你,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陈雯婷认真地说。 “你觉得我们之间可能吗?至少这上下级关系。” “为了你,结婚后我可以退回到家庭里来,我可以学习洗衣做饭、缝缝补补,做一个家庭主妇,我坚信我能够做得到。” “我不是这个意思,至少在这个时候,我不可能去抛弃金志琪。” “我等你,只要你给我机会,我就一定能够得到你。”陈雯婷的眼泪早已经模糊了双眼。 “那我想一想行吗?”姜少华看着陈雯婷真挚的脸,他的心情很复杂,面前的女人如此地完美,他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好,我等你,直到你接受我的那一天!”陈雯婷把手中的钥匙塞到了姜少华的手中,然后把他轻轻地推出了房门,情到深处,她害怕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然后看着姜少华驾驶着车辆离开了家门,她的眼泪更加强烈,啊!我爱的人,你终于肯听我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自己也终于有勇气说出了那些话语。心被姜少华带走了,连着自己的魂灵。少华,希望你的决定不会太久,我等待着你的消息。 陈雯婷开始憧憬他们未来的日子,对,从今天开始,自己就要学习洗衣做饭,用脚步丈量他们厨房到客厅乃至卧室的距离了。陈雯婷冲进了那个小厨房,从挂钩上摘下了锅碗瓢盆,认真地清洗起来,她要把这里尽快改造成了家庭。 路然的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决定改造的当晚,她就召开了全体员工的动员大会,她要借着追己系统的优势,对自己的科技文化公司的业务进行彻头彻尾的改造。尽管前些日子的连续加班让同事们叫苦不迭,后来天地一侗集团的投入让他的员工有了心里颤动,尤其是后来在淮都大酒店的连续休息,高质量的待遇让员工的心里产生了一点波动,但是他们还是没有进行公开的进展,至少在没有公开他们的关系之前,员工可不能擅自做主。事后,路然想起来就害怕,姜少华这招釜底抽薪的动作确实很高明,让别人的技术人员帮着自己完成了任务,又在他们面前完美地做了一次秀。 路然觉得这个会议必须开,而且要及时地开,否则在今后的竞争中,她的公司就会时刻处于危机之中,人心,在这个社会上,只有人心才是不可预估的,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今天的良师益友或许就是背后插刀的仇人,所以在生意场中,杀人诛心往往是最可怕的事情。 “各位同事,今天可能是我们公司自成立以来,聚集最全面的一次会议。”路然做了开场白,她接着说,“公司的各层面的员工都来了,今天的大会是一次动员会,为什么这么说呢?从明天开始,公司要启用新系统,从这里出发,大家要做一次万里长征,在今后的几年乃至十几年里,我们的科技水平能不能在同行里站稳脚跟,就看我们的启航的起点了,大家都知道,我做这个公司以前在南方美宁市也是开了一个同样的公司,与现在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公司的名字比现在少了文化二字,就是没有文化,才导致的最后失败。” 台下的员工一片哄堂大笑,等工人的笑声慢慢地平静下来,路然接着说:“所以我们要尊重文化,尊重科技人才,有人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要我说人才才是第一位的。关于大家的补助,我们已经协调了区政府,按照招商引资的内容给大家进行补偿和贴补,另一栋人才宿舍在雨季后也即将开工动土,人才补贴我们已经递交了申请,会慢慢地给大家补贴到位,这一点请大家放心。” “为什么称这次才称为动员大会呢?我们以前公司开业时也做过,集团领导也勉励过大家,那次也称为动员大会,我们就像长跑运动员一样,即使发令枪响后,也要看下抢跑和其他起跑运动员违规一样,我们这次才是正式挂起了战旗,跑多远就要看大家的实力了,前面往往跑得向前的运动员,冲刺的运动员往往会违规,被撤销了奖牌。” “抢占市场先机,往往是一个科技公司兴衰存亡的关键,所以今天我们这次的会议才是一次名副其实的动员大会。我受集团公司的委托,在此向辛勤工作的同事问好,也替他们郑重地承诺,只要对公司做出重大贡献的,公司定会采取措施给予大家补助,具体补贴的金额一定会超出大家的想象,所以各位同事朋友们,好好地工作吧!光明的未来在等待着你们。” “哗——”会议台下面一片哗然,他们趾高气昂地说笑着,讨论着。 后面就是各个区域的主管经理出来谈了前景和对集团的要求,包括文旅产品、科技文化、后勤服务等部门,尤其扶持起来的香草包、香料等村集体项目,选出来的员工更是感恩涕零,他们对公司的感激和依赖,让现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热血沸腾,村、企的联盟发展才是农村振兴的方向,企业就像一粒种子,只有农村这些肥沃的土壤才能让其茁壮成长,农村的振兴离不开企业新技术和新工艺的投入,新市场的开拓。中原大地上有五十万个村中,如果这些村集体中能产生五十万个各式的村企业,这些企业从各个农村的实际出发,那在未来的乡村振兴历史上,会产生多大的社会效益。 ------------ 第三十四章 持续的降雨让中原大地上一片汪汪,就连室内的空气中用下力气都能够拧出水来,农田里来不及收割的麦子,腾起的雾气中夹杂着倒地新发的麦芽香味。每次开车行驶在环城道路上,姜少华总是蹙击着鼻子,贪婪地吸着这麦芽香味,突然间他又感觉到自己是在犯罪,就像不小心偷窥到了赤裸姑娘的胴体。大地上的人民倒是看淡了这样的时光,不再是垂头叹息或者指天骂地,他们除了偶尔去麦仓里看了一眼提前收割回来的麦子,探询一下今年粮食的收购价格外,其余的时候就是窝在家里,看着连绵的雨,煮起火锅,烫起了面皮。 今天的雨水不再那么急了,也许明天就会天晴了,至少天气预报是这样预报的,人们又看到了希望,他们准备好了排水工具,预约了收割机械,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迎来一个忙碌的日子。 在这个聒噪的季节里,同样让姜少华焦躁不安的不是发生在身边金志琪的那件事情,而是他渐渐地发现了自己刻苦钻研来的追己系统到了发展的瓶颈期,现在区政府给自己在这次收割工作中为自己做了免费推广,而这套系统也着实让自己风光了一把,但是后期又差点把自己赤裸裸地扔在别人面前,如果不是暴风雨来临,如果——,自己无法想象,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所以自己每次路过环城路,嗅到黄土地里的麦芽香味,他的心里就怀着很大的负罪感,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侩子手似的。在金志琪受侵案件上,本来可以使用的《追己》系统,也突然间哑了言,如今的自己就像拿着哑了火的枪的猎人,面对着步步逼来的巨大猎物,自己竟然手足无措起来。 《追己》系统是自己的孩子,而今这孩子却得了病,她停止了生长发育,让自己的期望慢慢地成为了一种期盼,进而是手足无措。 《追己》系统的迅速升级和业务外拓是当前需要解决的燃眉之急,而偏偏这个时候,姜少华却像被抽干了水的枯井,头脑里一片模糊,死气沉沉。作为技术总监,把握着项目的技术走向,姜少华知道自己应该打起精神去解决这些问题,可是他却像突然丢了魂灵,迷离的眼睛中雾色深沉,而突然间又变得血色模糊,这样的强制变色让姜少华的心里颤抖,继而双手哆嗦起来,再也握不住了那个鼠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跳跃着掉下桌案。 我到底怎么了?姜少华沏了一杯咖啡给自己,依然无效,以前自己也为了这些无聊的数字苦恼过,但是只要自己喝了一杯咖啡,然后站在窗前沉思一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现在,面前的垃圾桶里堆满了吃食果皮和咖啡的包装袋,眼睛的焦点仍旧汇聚不到了电脑桌面。姜少华咬着嘴唇,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居然没有了疼痛。看来自己真的就这样完了!姜少华不禁地想。 姜少诚自从金志琪被侵害事件后,他就一直躲藏着,进医院送吃食的差事也就交给了姜少华。 金志琪自清醒后,就一直在哭泣,金健春夫妻就借故发火,只要见到姜家的人,就劈头盖脸地指着谩骂,很多人的劝阻也没有了作用,也索性不算管他了。而刚办了退休申请的姜锦和也只是想缓解一下他们的关系,弥补对病床上孩子遗憾,他在自己的新房里煮好了吃食,送到医院病床上去,几次吃了闭门羹,着急上火也倒在了床上,但是他到了饭时,仍旧挣扎着起床去厨房内洗涮炖煮,然后打包走向医院。在这个雨季里,尽管雨水连绵,他们还是按照计划搬进了新房,姜锦和住进了他那个两居室的拆迁安居房,尽管搬进来的人还不多,院落里冷清,但是作为红旗下成长的一代人,他知道自己薄弱的带头作用,也会为拆迁移民做出一番引导作用。姜锦和很感激姜少华这个儿子的付出,他没有给自己索取过什么东西?除了亲情和关怀,这也是黄土地上父辈们对孩子唯一的慷慨。 姜少华选择分配的房子在父亲的隔壁小区,那些都是天地一侗集团公司开发的商品房,本来这些都是天地一侗集团公司开发的房子,后因为皇宫东侧拆迁补偿方案做了变更,开发单位也由原来的天地一侗集团公司变成了淮都科创集团和路然的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他们在新的地方重新选址做了安置区,现在由于没有成型,区政府只能把拆迁来的人民仍旧安置在了原来规划点,而多出来的房子则顺其自然地变成了商品房,然而他们的结构和外立面都是一样的,如果不是中间横着一道围墙,都会坚信这里还是处在同一个小区。 姜少华不愿意看到年迈的父亲受到委屈,他只得代替父亲走进医院,迎着对面的冷言热讽,把父亲辛勤准备的吃食送了进去。有时候,姜少华很憎恨自己那个弟弟,自从事件发生后,搬好家后,他就好像突然间人间蒸发了,他的那套三居室位于父亲住处的隔壁,姜少华每次路过,都看到房间内窗帘紧闭,每次到了这时,姜少华都想踹门进入,把他提溜出来,让暴雨冲刷一下他的灵魂,最近还听办公室的人传说,姜少诚已经向公司递交了辞职申请,这个天杀的,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少华哥,你明天就不要过来送饭了!”这天,金志琪终于停止了哭泣,对着送来吃食的姜少华说,然后她白了一眼坐在病床另一侧佯装削着苹果皮的柳如言说道,“妈,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和少华哥说。” “哦,哦,那你有事叫我!”柳如言尽管不舍,但是看到女儿祈求的眼神,还是放下手中削了半个果皮的苹果,慢慢地退了出去。 “对不起,少华哥,我知道这些日子让你和俺大伯受委屈了,这是俺父母对以前事情的报复。”金志琪红着眼睛说。 “别说话了,志琪,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俺叔俺婶发点脾气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们真的没有保护好你。”姜少华紧紧地握住了金志琪的手,的确,看到病床上日渐消瘦的金志琪,他的眼睛也湿润了,以前那位活波可爱的金志琪哪里去了。 “不,不是这样的,你们不用内疚,是我的任性害了我自己,”金志琪再一次地泣不成声,她抽搐了一会,才在姜少华的安慰下停止了哭泣,然后抬起头来问,“少华哥,我还能成为你的妹妹吗?” “当,当然,尽快好起来,我们还要去皇宫墙体下拍照呢?”少华温柔地抚摸着金志琪的面颊,这是他们的约定,要在皇宫宫墙下拍下他们的婚纱照,这里留下他们太多的记忆,年幼姜少华第一次驮着金志琪爬过,他们逃课翻越宫墙,他们篝火旁在皇宫墙体上留下的舞影等一切的故事像一部电影似的,在墙体上慢慢呈现,每次路过墙体,他们都会在里面找到成长的印迹,于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们决定把婚礼的主照片放在这道宫墙下,朱红为底,青瓦镶边,加上漫长的青砖甬道,他们的婚姻肯定如这皇宫一样的绵长,然而—— “不,少华哥,我说的是成为你的亲妹妹!而不再是,不再是—”金志琪翕动着嘴唇。 “好,我答应你!”姜少华当然知道金志琪话语中的意思,他们的爱情结束了,金志琪要脱离这枷锁。 “少华哥,谢谢你——”金志琪终于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那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汤凉了,让俺婶帮你热一下!”姜少华轻轻地为金志琪盖上被子,然后拉门退了出来。 目送着亲爱的少华哥离开了病房,金志琪突然又后悔了刚刚在他面前说过的话,这个理科的直男,竟然连个弯都没转就答应了下来。在大学里,怪不得宿舍的人都流传着这样的话:要想生活质量高,千万别嫁男理科。后面还带着一句强调的语句,特别是搞程序的理科男,他们刻意呆板和程序化,这是恋爱中的女生都无法承受的,而现在,面前的少华哥就是这样的人,他听不出来自己话语中的具体意思,这是他的缺陷,也是像他一类人而专心搞研究的缺憾。亲爱的少华哥是个有缺憾的人,而自己现在也不是完美的人呀!想到这里,金志琪愈加后悔,她的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我的傻闺女,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放过他们姜家?”柳如言气呼呼地推门进来埋怨着,她指着姜少华离去的方向道,“你看那姜少华如今屁颠屁颠地走了,和我碰头都不知道打招呼了。” “少华哥不是那样的人!”金志琪尽管知道刚刚那是母亲的气话,是她有意在刻意挑拨自己,但是她还是很懊悔,懊悔自己不应该说出那样绝情的话,如今覆水难收了。 “他们姜家就没有好人,现在你还在站在他们面前说着好话吗?看你真是傻到家,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还要感恩戴德。”柳如言很无奈,她感觉到面前的女儿事后像换了一个人,从骨子里的脊髓到外面的皮肤。 “别说了,我不想听!”金志琪翻过身去,她不愿意再去倾听母亲的这些荒唐无理的语言。 “哎呀,你这孩子,不愿意听我就不说好了吧!将来有你后悔的一天。”柳如言无奈,拿起那削了一半的苹果,接着削了起来。 “陈总经理,没有想到你今天会来?”随着客套的话语,金健春引导着陈雯婷走了进来,他是在回家取餐归来的医院大厅看到了提着果篮的陈雯婷,她正在向前台问询金志琪的病房号码,金健春便把她引导了进来。 陈雯婷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医院里的,她知道金家和姜少华的关系,也了解姜少华在金志琪心中的地位,但是现在自己已经对姜少华表白了心迹,她感觉自己就没有了后路。当然这次携带礼物过来,她尽管心里得意,更多怀着遗憾的心情,她要为自己的感情负责,就要努力去争取,尽管说在这个时期有点乘人之危的味道,但是踌躇再三,她还是决定前来医院。 金志琪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陈雯婷竟然在这个时候走近自己,尽管古语有官不打送礼人,她却从陈雯婷的笑语中看到了挑衅。 “你怎么来了?”金志琪的言语中生硬地问。 “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陈总经理来看你,是她的一番心意。”柳如言站立起来,接过陈雯婷手中的礼品,都是市场上的一些高档补品呀。 “是呀!你这孩子别不识好人心!”金健春也指责着自己的女儿,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回头对陈雯婷解着说,“陈总经理,你别见怪,孩子这里受到刺激了。” “我明白,金叔金婶!”陈雯婷放下手中的物品,在金健春旁边的坐凳坐下。 “能体谅就好!来,你请喝开水。”柳如言倒了一杯开水来,递给了陈雯婷。 “俺爸俺妈,你们先出去吧!我和陈总经理有话说。”金志琪忍受不了这女人的惺惺作态,但是在两位老人的面前,对着面前假心假意的领导,她又不敢造次,毕竟别人是带着礼物看望自己的客人。 “那有事叫我们!”金健春征询了陈雯婷,看到她同意的眼光,他们便心怀着祷告关门走了出去,这个小祖宗,千万别再惹事了。 “这是姜少华送来的餐食吧?”陈雯婷指着桌案上的饭盒问。 果然来者不善,金志琪也知道陈雯婷以前和少华哥的点点滴滴,尽管她对姜少诚添油加醋的消息有所怀疑,但是在年前从自己亲身领教的教训来说,他们肯定也不像少华哥说得那样高洁。 “是呀!”金志琪趾高气昂地回答道,她要在这里宣布自己的主权,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打包盒都是我送给少华的,独一无二的。”陈雯婷挑着眉毛说。 “哦,怪不得这么丑,看着这个饭盒就反胃,正要扔掉的,麻烦你,走的时候帮忙带出去扔到垃圾桶去。”金志琪也不甘示弱地说。 “乐意效劳,但是连里面的餐食都没有动,莫非你也看不起这送餐的人?”陈雯婷接着挑衅着问。 “谁说我要放弃他,我已经吃了几口了!现在只是没有胃口了。”金志琪辩白着说。 “你知道怎么打开吗?”陈雯婷递过来了饭盒。 哎呀!唐突了,金志琪这才发现自己上了当,这是份新型饭盒,究竟是拧开还是暴力撕开,自己倒是没有留意过,眼前的这个小妮子果然不简单,但是自己已经被架到了火上,不蹦哒两下就乖乖地被束缚等死,那岂不是很丢脸。金志琪努力转动了几下,后又尝试着旋转几次,饭盒的盖子仍旧是纹丝不动,她的脸上顿时冒了汗水。 “呵呵,别蛮力了,万一弄坏了可吃不到东西了!”陈雯婷顺手接了过来,按着花纹重新把盖子归了正,然后轻轻的一扣,盒盖轻松地弹了出来,然后她笑盈盈地递回给金志琪。 这次自己败得体无完肤,这让金志琪更是怒火攻心,她扬起手中的饭盒,转手扔在了病床前垃圾桶里,顿时汤食飞溅。 “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门前守候的金健春夫妻听到动静,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 “你这孩子,又作的什么妖?”柳如言痛哭着去拿病房门后竖立的扫把,她要去打扫飞溅的吃食。 “陈总经理,你没事吧?要不你先走吧!这小妮子又要犯病了。”金健春过来看了看陈雯婷,劝解着说。 “好的!那我下次再来。”陈雯婷也只得站立起来,向外走去。 “我去送你!”金健春慌忙拿起了雨伞,这连绵的雨季愁煞人了。 “我已经和少华表白了,你要想竞争,要赶紧好起来!” 金志琪等陈雯婷走后不久,就接到了这样一则短信,看来,那个女人果真是宣战来了! 金志琪气得扔掉了手机,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你这孩子又作什么妖呀?”打扫卫生的柳如言听到身后的动静,等她要去探询事件原由时,听到了被子里传来轻微的鼾声,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掂起了垃圾袋走了出去。 被金健春护送着出了病房,陈雯婷在医院门口和他握手告了别,并再三安慰着他对待金志琪一定要耐心,她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份慰问金,刚刚只记得拌嘴了,竟然忘了来的主要目的。金健春千恩万谢地去了。 陈雯婷在门口上了出租车,自己的那辆凯迪拉克成了姜少华的私驾后,新的配车还未到达,只能先这样的上下班了。 坐在车内的陈雯婷有点哭笑不得,她千辛万苦地搜罗了很多的词汇,本来在医院谈判的时候,以为能够用得上,这些词汇既能够阐述自己的目的,又不能伤害金志琪的身心,没曾想现在倒失了效,他们竟然为了一个饭盒争辩得没有头绪,白白浪费了自己很多功夫。想到这里,陈雯婷的嘴角上扬了起来。她想起了姜少华,这个人很久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了,他最近怎么样了?自从表白后,她还没有等到少华给予的答案。陈雯婷才想起来自己也很久没有去公司了,也不知道公司最近发展怎么样? “去皇宫商业街!”陈雯婷对前排的出租车司机说。 “好咧!”司机答应一声,向着县城中心的皇宫商业街驶去。 ------------ 第三十五章 郁闷的姜少华从区人民医院里碰壁后出来,说句实在话,他明白金志琪的心情,在这个时候,自己也只有顺着她的脾气秉性,也许对于她的心里康复会好一点,所以姜少华索性答应了金志琪的所有要求。也许等她的心里康复了,再把一切事情提上桌面也许会好一点。 姜少华开着陈雯婷的那辆凯迪拉克上了县城环城省道,天空中的雨水仍旧稀稀拉拉,像情人的眼泪。在这些日子里,办公室的文员已经多次通知了他去车行提车,姜少华都以工作忙碌为理由推脱了,他知道自己作为公司的一位新人,像自己这样的职务,集团公司各个项目和部门里都有,如果不是陈雯婷的庇护,自己的地位都不保,哪里还有那样的配置和荣光?想到了陈雯婷,姜少华的心情又剧烈地跳动起来,尤其那天在陈雯婷居住地的表白,让自己更加地受宠若惊,更加坚信这配车的纯洁性? 姜少华下了车,从车辆后备箱里找出一把雨伞,竟然是一款小巧的女式花伞,在这个时候,自己没有办法,也只能暂时的打开了它。姜少华打着这款女式花折伞,走在外城湖的栈桥上。在姜少华的儿时记忆里,这里原先曾有一段水寨墙,后经过雨水冲刷和人为破坏,后变成了危墙,而后在建设这个生态公园时,索性拆掉了,变成了现在的湖中木栈桥,绵延着拉伸了几公里。栈桥两侧的荷花正在浓密盛开,荷叶清脆,荷干挺拔,白色、黄色、红色、紫色等花样争相盛开,区政府在规划的时候,引进了很多外来品种,才让这绵延几公里的湖面万紫千红,花色争艳。 湖心凉亭里的几对新人和摄影师在避雨,也许他们是在拍摄过程中停下来休息,他们谈笑着,拿出自己携带而来的吃食,堆在一起吃着喝着。姜少华在刚刚毕业的时候,也做过这样的学徒,在美宁市,为他们背着替换服装和吃食、摄影器械,一场下来累得新人们都迈不开腿,况且是随场景背着物品的自己。等自己辛苦地爬回到车辆,回到办公室,又要把服装归位,该送去清洗的编号清洗,仪器该回仓的及时送回仓库,然后还要回到办公室内帮着摄影师选择照片,报销费用,等这一切下来,已经到了深夜,然后又要拖着疲惫的身体往郊区的住处赶。这就是自己在美宁市的生活,日月轮换,斗转星移。直到遇到了路然,姜少华的生活才有了色彩,大学里的课程才真正地找到了用途,姜少华的生活也并非都是这样地光彩照人,曾经也有黑色和血泪。 姜少华沿着栈道继续向前走,荷花香味扑面而来,浓郁的,像女人的体香。雾气从花叶间散出来,像空中的云。几条没有束缚好的游船被风吹散,在湖面上自由飘荡,给人一种船上无人舟自横的意境,飘荡游船角上悬挂的惊鸟铃,会偶尔间惊飞几只水鸟,它们振动翅膀高飞而去,荡起湖水中的一层层涟漪。姜少华想起了电视版《西游记》中的瑶池,那在雨中飘着婚纱的新人不就是云雾中嫦娥吗? 姜少华敞开了心扉,贪婪地吸着这人世间的烟火味道,啊!这就是生活,给你一种不幸的经历,又在你的身边给了你美好的时光。 “俺哥,你怎么在这里?”给新人们拍照的摄影师回过了头,竟然是姜少诚。 “啊!你怎么在这里?没有去上班吗?”姜少华也很惊讶,他对这名失踪了很久的弟弟早已经没有了耐心,他也体会了父亲那句恨铁不成钢的含义。 “我向公司请了假的,出来包点活干。” “你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姜少华不相信眼前这位弟弟的话语。 “客人那里还有一组照片,如果你有时间的话,等我一下,再和你聊。”姜少诚说完,未等哥哥答应,他就跑了过去。 姜少华无奈,只能跟随着他们转场去拍摄最后的一组照片。 姜少华趴在湖心亭的护栏上,他透过湖波中泛起的云雾,内城湖边矗立着即将完工的《醉·淮都》舞台,舞台的外立面已经完工,塔吊和围架正在拆除中,据听说,现在已经到了软装阶段,按照集团公司董事长陆海侗的吩咐,作为国家国庆献礼项目,看情景是没有难度的,关键现在的文艺汇演据说又难产了,换了主题,以前的节目都要进行修改和置换,演员们早就痛苦不跌,现在又痛上加痛,很多演员都撂了挑子,做了逃兵,其中就有唱主题歌的女艺人,听说换了主题歌,马上就拿着合同从京都赶了过来,把桌子拍得山响,甚至最后连国骂都出来了。几次谈判无果后,竟然扔下狠话就带领着自己的谈判小组扬长而去。当然这些都是姜少诚事后说给姜少华听的,作为演艺项目的专职摄影师,他参与了整个谈判过程。《醉·淮都》能不能准时上演或者初演成功,到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听说节目的编排上,陆海侗亲自过问了,他又从京城里请来了编排队伍和演职人员,新的节目单会尽快出来,终究出来的效果让人拭目以待。 外城湖的郊区是由东方云味文化开发有限公司投资的淮都娱乐城,从升降机矗立的方位来看,他们的水上乐园项目的主体已经完工了,现在的儿童活动区的建设正在如火如荼。姜少华知道,这些儿童活动器械都是现场组装的,只要基础施工完成后,上面的安装工程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这样专业的公司和专业的管理人员,对项目的把握和定位是准确的,看来要想在淮都这个县城里做出成功的典范来,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现在倒是内城湖边皇宫东侧和北侧的拆迁工作比较滞后了,这个现在由淮都科创集团公司承建、由路然的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督导的项目,本来拆迁工作已经滞后,现在好不容易在区政府的帮助下,拆迁和安置工作已经完成,又赶上了这连绵的阴雨天,现在做不出来成效也是必然,而听到的传闻说他们的资金还未到位,这让淮都区的人民心惶惶,他们急切地盼望起曾经的天地一侗集团公司来。 是的,大家都没有听错,这个有着庞大背景的淮都区科创集团公司本来资金充盈,但是经过购地和拆迁补偿后,他们的项目上已经一清二白,区政府答应的贷款资金还未到位,他们如今是寸步难行,好在赶在了这场及时雨上,连绵下着不绝。但是不能寄托在雨水上吧!精明的科创集团公司董事长龙中启已经跑了银行很多次,也在区委办公桌上和领导拍起了桌子,最后走投无路的他还是想起了一个人,尽管她还在休假中,自己的这个宝,他决定还是押上,做最后的拼搏。 “俺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呀?”拍完照片的姜少诚来到失神的哥哥身边。 “我今天公司没有事,出来散散心,”姜少华撒了一个谎,他看到那些人打了招呼沿着栈道向湖边走去,他轻声地问着身边的弟弟,“少诚,你最近怎么没有上班?我听办公室内的人汇报,你已经快一周没有打卡了。” “坐在办公室内没有意思,每天朝九晚五的生活,你不觉得枯燥吗?” “可生活就是如此呀!我们如果都我行我素,没有规矩,那哪里还是工作?”姜少华听着弟弟的话,自己怒不可遏,他不知道面前的弟弟到底又在犯什么浑? “那是你们的生活,而不是我的,”姜少诚看到前方的人群已经走远,提高了声腔接着说,“你们加班都有钱挣,而我呢?现在仍旧是公司的笑柄。” “我知道那件事情对你来说不公平,都是咱们科技文化公司的人,发奖金时,偏偏绕开了你,但是你也应该知道,你在这次活动中确实没有起到多大作用,况且你也是被外调了,如果再在公司内发给你奖金,别人也不会服从呀!”姜少华耐心地开导着眼前永远长不大的弟弟。 “公司不发奖金没有事,我不得自己出来挣一点吗?” “你要那么多钱干嘛?工资不是就可以满足你吗?”姜少华不安地问。 “以前这些钱还够,现在我有房了,要准备结婚了,你觉得这些工资还多吗?”姜少诚的声音哽咽了,他持续了一会儿,接着说,“我不像你,想要得到的,马上就能得到,你看看我这样,公司内的同事看不起,亲戚看不起,现在连你和父亲都看不起我。” “那你怎么不和我们说?成家是好事呀!我和父亲都会支持的。”姜少华也一时语塞了,他搂过弟弟的肩膀,安慰着说。 “以前没有房子,我不敢去考虑,现在我突然间有了房子,自然会考虑这件事情了,俺哥,还有一件事情,金志琪是在咱家被伤害的,也是被我那帮狐朋狗友害的,我要给她一个名分,不管她同不同意,我都愿意补偿她,给她一个好的生活。” “那你是要娶她了?”看着眼前的这个弟弟,他现在是如此地懂事,姜少华不觉得安慰起来。 “嗯!这是我补偿给她的唯一方式。”姜少诚肯定地点了点头。 “好兄弟,钱的事情你交给我吧!向着你的方向努力吧!” “那怎么能行?” “回去道个歉,继续上班吧!今天回家把事情和咱爸说一下,免得老爷子担心,关于钱的事情我来搞定。” “那谢谢俺哥了。”姜少诚感激地拱了拱手。 “别说了,我们走吧!” 两个人携手顺着栈道走向湖岸,湖泊中荡漾着两个人的身影。 西方开始发亮,雨水渐止,也许明天真是一个清朗的天气。 黄土地上连续的阴雨天气,让谭颖的产检向后推了半个月,每次妊娠厉害的时候,她总想起罗阳来,她翻找出了罗阳的号码,谭颖又想起了那张照片,她的心又暗淡下来,拨出的号码只得慢慢地删除,每删除一个数码,她的心就颤抖一下。亲爱的人,你知道吗?我是如此地急切地见到你,让你陪着走进产检室,通过机器看下我们的孩子,即使你给了我无尽的伤害,但是我对你的爱至死不渝。 “俺的娃,你应该给罗阳电话了,让他回来陪你了,工作再重要也赶不上自己的孩子重要呀!”年迈的母亲收拾着家中的物品,回头劝慰着自己的女儿。 “俺妈,别说了,等孩子出生时再说吧!罗阳现在的工作很重要,对他来说,这比其他都重要。” “唉,你就看着办吧!”年迈的母亲当然知道女儿的良苦用心,她也明白自己的姑爷突然离开淮都区的目的,罗阳可不想寄居在自己的女人臂膀下面,但是在这个时期还不通知罗阳,这倒是她想不通的地方了。 “俺妈,今天终于天晴了,我去妇幼医院产检了。”早晨吃了饭,看了看东方的阳光照射进来,谭颖对母亲说。 “要我陪你吗?” “不用,我给龙中启打了电话,他开车来接我!”谭颖费力地站了起来。 “你老是这样地麻烦别人好吗?”母亲担忧地问。 “没事的!”谭颖回答着说。 谭颖在母亲的搀扶下走出了楼层,果然龙中启已经站立在自己的那辆红旗7旁边,他看到母女俩下来,赶紧过来接过了物品。 “俺妈,你回去吧!”谭颖和母亲告别后,便钻进了汽车。 “阿姨,再见!”龙中启也赶忙地关上车门,然后转到驾驶位,他一脚油门,汽车就出了小区。 “谭秘书长,这个时候你还没有和罗大哥说吗?”龙中启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的谭颖。 “没有,”谭颖费力地挪了挪身子,让自己舒服了一些,她对前面开车的龙中启说,“龙总,以后就不要称呼谭秘书长了,我们的年龄比你小,你叫小谭和小罗就行了。” “那哪里行?”龙中启慌忙地说。 “就这样吧!每次去医院产检都麻烦你,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谭秘书长,这是什么话?给你效劳是我的荣幸。” “看看,又来了!刚说不要叫秘书长了,我本来想等孩子出生后,拜你做干爸呢?” “那我可是求之不得,我就先恕个罪,叫你妹子了。” “你看这样多好,龙大哥,下次有事我也可以安心叫你帮忙了。”谭颖终于开心地笑了。 “妹子,有件事情我要给你汇报一下!”龙中启权衡再三,还是说出心中的事情。 “什么事情?龙大哥,你说吧!” “你能不能给朱行长打个电话,帮着追一下我公司的贷款呀?” “那当然可以了,于工于私都是应该的。”谭颖从挎包里拿出电话来,拨通了电话。 “那谢谢你了,大妹子。”龙中启驾车上了环城路。 就在谭颖和龙中启谈论罗阳的时候,在京城高架桥上开车的罗阳突然接连地打了几个喷嚏。 “怎么了?小罗,是不是感冒了?”后座上的龙浩关切地问,他们这次是赶到国家资规部去开会,由于会议紧张,偏偏这个时候龙浩的司机请假外出,无奈之下,龙浩只好暂时征用了罗阳的车。 “没事!”罗阳揉了揉鼻子,缓解一下他的酸楚。 “那就有人惦记了,哎,小罗你成家了没有?”既然赶到了话头,龙浩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还没有,但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奥,你女朋友现在在哪里?” “她在淮都。” “那你怎么不带过来?” “她在那里有工作!” “这样长期分开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你们可要注意呀!” “是呀!多谢龙董的关心!” “那说明把你派遣回去,我也是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了!”龙浩自慰地笑了,他接着说,“我差一点乱点了鸳鸯谱,前几天有个战友给我要你的资料,就是你前几天陪我去见的那位何老,他的女儿也是从国外回来的高材生呀!现在女儿的婚事倒成了他的心头大患。” “谢谢你了,龙董,我们的关系很好的。” “那我就发个信息给战友了,让他死心了,否则一直等待消息也不是个事情。”龙浩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过去。 罗阳笑了一下,驾车向着京城的中心驶去。 罗阳的眼前又闪现出谭颖的身影,亲爱的人,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这些日子因为忙碌,没有给你电话,是否你还惦记着我?没有了你的消息,你可知道会让我坐立不安的,转瞬间,已经分别半年了,我们的感情是否还如原来那样的坚贞?还是像龙浩嘴里的弱不经风?今天回去后,我无论如何都要给你打一个电话,无论多晚,我都渴望再次听到你的声音,我最亲爱的人! ------------ 第三十六章 连绵的阴雨天终于转了晴,尽管太阳还未出来,天空中仍旧蒙着一层水雾气,但是晨曦东方的一道白光,让人们看到了希望,他们扛着准备好的工具到了田间地头,倾排积水,查看麦田倒伏情况,然后给预约的车辆交涉收割日期,然后预约晾晒的仓库和麦场。 就在黄土地上的人们满怀希望走向田间地头,路然的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也磨刀霍霍,他们打算借着《追己》新系统的影响,率先启动,抢占市场的份额。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路然也发现了这套系统的弊端,在市场的检验中,系统的服务单一和在应用中的局限,也限制了市场的占有率。 “我就知道那个姜总监没有这么好的心肠,看看,他还是没有把核心技术交接给我们!”范语晨在驾驶位上愤愤不平地说。 “据我和他的交往,少华不是那样的人!” “路董,人心难测呀!你想一下,谁愿意把自己辛辛苦苦的程序拱手让给别人,我怀疑是你回京城请律师的事情让他知道了,他才来个缓兵之计,带着我们演了这出戏,他的核心技术还是没有和我们共享,所以我建议你,还是把律师的事情重新提出来。” “那我们公司也太不尽人情了吧!别人刚刚和我们分享了技术,我们接下来就提出公诉,传扬出去,我们公司会受影响的。” “这套系统本来就是你原先公司的研究成果,现在是物归原主,怎么会有影响?这是尊重知识产权。”范语晨继续劝导着。 “知识产权也是属于他姜少华的呀!我们怎么能提出这样的要求?” “那他可是借助你公司的资金、人力和公司资源来研发,这本身就是你公司的财富,所以国家是保护我们公司的。” “你不当律师可惜了,看来打赢这场官气你是胸有成竹了,我就不用再赶回京城请律师了。”路然取笑着身边的这位自京城派遣而来的小姑娘,尽管脸庞上还带着一些书生气息,没曾想她的心中却有着大大的能量。 “路董,别取笑我了,这是专业事情,当然专业人去做就好了,我只是觉得,我们有这个把握赢得官司,追回产权,为何我们不去争取呢?” “让我再想想吧!”路然疲倦地闭上眼睛,说句心里话,她不愿意去和别人对簿公堂,尤其是牵涉到姜少华的时候,她更是要权衡再三,第一次回京城见集团公司律师的时候,她就很犹豫,一直耽误接到姜少华的电话,她就欣慰地放下了。难道姜少华真如范语晨所说的那样,采用缓兵之计,让自己放下戒心,不会的!换做别人可能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凭着自己对姜少华的了解,他肯定不会的。然而现在刚刚分享了《追己》技术,就突然间碰到了发展的瓶颈,这让路然又不得不去怀疑,姜少华是不会有所隐藏,然而他公司高层人员会不会介入?尤其是姜少华身后站立的那位陈总经理,那位女性尽管没有正面沟通过,但是从她沉着冷静的眼睛中可以看出,她肯定有着不平凡的阅历,有这样的幕后指挥人员,姜少华想不受到影响也是很困难。 “这次区政府的会议又传达了什么指示?”范语晨看自己的领导回避了那个问题,她索性转换了一个话题,她是这次开车送路然到区政府里开会的。 “还是皇宫周围四合院落的改造呗!现在拆迁补偿工作已经完了,倒是改造工作严重滞后了!”路然仍旧闭着眼睛,在牙缝里疲倦地挤出这样一句话。 是的,这次区政府把各个相关的单位都召集了过来,由淮都区区长朱和勇主持,市文旅局局长贺明台,省大学考古教授宋治廉,天地一侗集团公司的陆海侗和陈雯婷,海潮漫漫公司的路然,淮都科创集团的龙中启,东方云味集团的边贞艺等各级领导和公司负责人都出席了此次例会,董建雄市长则带领着市委的有关领导参加了旁听。 朱和勇区长首先对前段时间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和海潮漫漫科技公司为黄土地上麦田抢收工作提供的技术支持表示感谢,他称这是政府和企业相结合,完美为农民提供科学技术支持的典范,人民不会忘记你们,当然这也不能只是口头上的表扬,他们已经向市委乃至省政府做了汇报,相关的补偿和奖励会随后到达,他号招所有的在淮都的企业向他们学习,科学技术只有应用于农民和农业,才会在淮都区创造出一番事业。 “最近的东方市云味集团公司也打算涉猎到农业,他们打算投资1.2亿在淮都建立高效农业示范中心,用于研究和推广水果和农田套种技术,这是好事,希望我们的有关单位极力配合,做好前期调研、检验周期跟踪、事后配套市场服务的各项工作,为企业和项目申报节省申报流程,做好跟踪服务工作。”朱和勇继续做着汇报,但是他的话语一转,把语调定在了几个重点建设项目中,他接着说,“作为共和国建国的献礼项目,《醉·淮都》项目基建工程已经完工,装修项目也接近尾声,但是听说演出节目的编排却滞后了,包括项目主体歌的演员都退场了,在这个时候掉链子,这是不应该的,所以天地一侗集团公司的陆总,还是要加把劲,尽快把这件事情完善了,争取在九月初完成预演工作,那还有调整的时间。” “另外就是皇宫周围四合院落的改造工作必须加快了,作为新进淮都的科创集团公司和海潮漫漫公司,你们肩上的责任更重,现在的拆迁补偿工作也基本告一段落了,你们的工作也就要尽快上马,让搬迁的人民群众尽快看到实效,尽快把政府对人民群众的承诺兑现了,否则引起人们的反流,失信于民,那事情就变得大了。” “不是我们不愿意动,而是政府答应给我们贷款至今未到位?”旁边坐着的龙中启接了话语说,他对朱区长很有意见,同样为新进淮都的几个公司,旁边的几个公司都或多或少地进行了一些表扬,到了自己这里,听到的却只有指责和批评,以开发的体量和困难来说,自己才是第一位的,是主导的。 更让龙中启不满朱和勇区长的事,那就是眼前的这位小老头总爱给自己的堂兄打电话,让自己的工作能力在堂兄那里亮起了红灯,龙浩打电话过来,严重地警告了他几次,如果自己再不能改观,就要乖乖地滚回去了京城,这是他不能容忍的。所以刚刚在朱区长发言的时候,他就在下面憋着火,当朱和勇在会议上直接点了名,龙中启就再也忍受不住,直接回怼了过去。 “朱行长,是怎么回事呀?贷款什么时候能够到位?”朱和勇也不想和他见识,回头问身边本地的农商银行朱行长说。 “他们的贷款手续不全,多次催促他们补全手续。”朱行长汇报着说。 “怎么能够手续齐全?这个项目本身就是边建设边健全手续的!”龙中启仍旧絮絮叨叨地说。 “手续是有的,朱行长要手续也是必须的,但是也要特殊情况特殊解决呀!不要一竿子打死呀!”贺明台在身边调解着说,如果事情在僵化下去,那今天的会议就不会结束。 “是呀!朱行长也要考虑一下这个项目的特殊性,当然龙董事长也要发扬公司的优势,尽快把项目启动了,诚信于人民!”董建雄市长也调解着说,这位在淮都成长起来的干部,对这块黄土地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他当然不会容忍一个项目死在自己的手中。 “对呀!现在根据我们系统的预订情况,借着共和国生日的优势,今年的旅游及文旅衍生品的商品今年将上一个阶梯,我们的配套服务也要进行高端定制,这一趋势是不可阻挡的。”路然在旁边顺着他们的话题说,她要在会议上阐述自己的观点,自己的公司已经开始了投入,至于其他的工作自己也是无能为力的。尽管海潮漫漫公司和淮都科创集团有着合作开发联系,但是在这个时期,自己还是要划分界限,否则闹僵了,自己刚刚被区政府提出的表扬和奖励也是受到影响的。 龙中启不满地白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路然,这女人真是不简单,还没有分出输赢,就把自己晾晒在了一边,哼!骑驴看唱本,大家走着瞧! “我们和淮都科创集团公司怎么说也是一种合作开发关系,在这个时候和龙董事长闹分化,是不是不合时宜呀?”范语晨小心翼翼地回头问。 “如果我们还在一条船上,那就是我们太不识时务了,你没有看到当时龙中启那家伙多疯狂,把朱区长怼得下不了台面,如果不是董市长压着,他会上天的,”提起会议桌上的事情,路然现在还心有余悸,她没有想到作为合作伙伴的龙中启竟然能够和朱区长拍起了桌子,如果不是董建雄市长及时宣布了休会,他们恐怕现在还在办公室内,路然想起了罗阳,她轻蔑地像是自言自语说,“龙中启的好日子应该到头了,淮都科创集团要换领导了!” “你说什么?”范语晨没有听清身边领导的后面言语,她回头问。 “没有什么事情!哎,你知道谭颖秘书长的近况吗?”路然问。 “听说她休假了,住在淮都区妇幼保健院的旁边阳光小区内,她在安心养胎,”范语晨漫不经心地接着说,“听说最近她和龙董事长走得很近,关于他们的传闻也有一点,路董,你说谭颖秘书长未婚先孕,她肚子的孩子是谁的呀?不会真如传闻那样,和龙董事长有关吧?” “别八卦了,你有空也去看望和关照她一下。” “嗯,我明白了,路总这是事后补偿吧?也是害怕龙董事长事后追责吧!” “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我关照谭秘书长不是为了龙中启,而是为了一位朋友的嘱托。” “董事长,能不能给我说一下?谭秘书长真的如传说中那样吗?尤其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一个传说呀?” “别胡乱听别人的传言了,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关心她只会对我们公司有好处的!其他的不要问。”路然叮嘱到。 “好的!我回去就安排。”范语晨说完,驾驶的车辆调了一个头,向着城郊的开发区驶去。 当路然带着范语晨回到小城郊区的开发区办公室时,她们发现很多的员工都站立在工位上,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怎么了?今天不用工作吗?”范语晨气急败坏地问。 “路董,范经理,你们终于回来了!京城的麦总来了。”秘书小陈走过来回报说。 “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到,我和他们说你去区政府里开会了,他们就在办公室内等!” “他们?!还有几个人吗?”路然愕然地问。 “有个司机,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具体是什么人?我也没有问!” “嗯,我知道了!”路然摆手让他们安心工作,自己就带领着范语晨向公司会议室内走,她边走边打开了手机,路然有个习惯,每次开会时,如果没有意外,她都会先在微信空间里发个短信,说明暂时关机原因,然后就把手机关机了,这是对与会者最好的尊重,否则电话一直地响动,自己也无法安心听讲。 走进了小型会议室,果然看见了麦祖巫那个老头,身边除了在京城经常见面的司机,还围坐在一对男女。 “路经理开会回来了?”看见路然她们进来,麦祖巫慌忙地站了起来,然后点手叫过身边的那对男女来,向着他们互相介绍道,“这位就是路然总经理,也是淮都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的董事长,这位女士是麦思琪,是我的女儿,刚从美国留学回来,这位男士是夏伟克,是思琪的同学,这次他们两个过来是来淮都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学习的。” “哦,”路然如梦方醒,她当然知道这个老家伙言语中学习的份量,他对自己还是没有放心,竟然派了两个人来淮都监视自己了,但是她还是故作开心地伸出手来,“欢迎你们来到淮都,这位是我的助理,范雨晨女士!” “早就听我爸说,我们的淮都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由两位巾帼英雄执掌着,今天看来两位的贡献真是不小,公司的发展井然有序。”那个号称麦思琪的女生伸出手来,她接着说,“我的英文名字叫Luysi,大家可以叫我路艺思。” “我的英文名字叫卡西尼,今日见到两位女士,幸会幸会!”那个男士也伸出手来介绍道。 “那他们两位的公司职位如何安排?”路然知道他们已经答案,这个家族企业中的任何决定都不需要她这个董事长来决定。 “刚好他们两位在国外进修的也是科技方面,麦思琪做淮都海潮漫漫公司的总经理,夏伟克做技术总监,这是集团公司董事会的决定,路董事长没有意见吧?”麦祖巫介绍道。 “我当然尊重董事会的意见了,即使要做我这个董事长位置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路然的言语中有一些不满情绪,这个老家伙所谓集团董事会的意见,也就是他们家族的意见,征询自己的意见无非把这件事情做得更加圆满。 “那就祝你们合作愉快,共同把海潮漫漫公司的业务做得更加完美,”麦祖巫然后回头对路然说,“路董事长要经常回下京城,那里才是你的发挥的舞台,现在这里增加了两员虎将,你就有更多机会去集团承担更多的责任了。” 哼,还是千方百计地把自己调回到他的身边去,这个老家伙的险恶用心真是防不胜防,路然对身边站立的范语晨说,“安排一下,今天晚上为几位领导接风洗尘!” “好的,董事长!”范语晨也愤愤不平地转身去了。 范语晨知道晚上的宴会,集团公司的这样一纸决定,肯定会在淮都海潮漫漫公司内引起轩然大波,而路然董事长表面上还保留着在淮都的说话权,她以后在业务上的决定权会下降,这个靠路然辛辛苦苦打造起来的科技公司接下来的挑战和问题会更加坚韧,这两位挂着国外高材生的人物能不能抵御其他科技公司的冲击,这还是一个未知数!尽管范语晨心里愤愤不平,但是作为一名公司内的老员工,特别是自己崇拜的领导未发言之前,自己还是要遵从她的决定,如果有一天领导甩手不干了,她范语晨肯定会第一个跟随着她撂了挑子,士为知己者死,自己虽说不是一名死士,但是为了亲爱的路然总经理,她也愿意去挑战一下。 ------------ 第三十七章 当连绵半个多月的阴雨雾气散去以后,天空中的太阳出来炙烤着黄土大地,麦田里很快就恢复了生产,收割机械后扬起的灰尘和机械内散发的烟雾掺杂在一起,空中漂浮着一股机械和麦芽搅拌的铜臭味。知了从地下钻出来,在树枝头孵化后,就开始“知知”地叫,在这烦躁的空气中,震的人心烦意乱。 在淮都人民医院里躺了半个多月的金志琪身上起了水痘,每次擦洗身子都让柳如言和护工忙了一身汗水。 “这孩子就这样废了吗?”柳如言擦着眼泪悄悄地说。 “她的病主要在心里,能够把她从阴影里救出来或者说她能够独自走出来就好了!”主治医师对着他们说。 是的,自己要站起来,金志琪私下里暗暗下定了决心,特别是陈雯婷在自己的病床前发出挑战之后,金志琪就暗自下了决心,但是当她站起来时,腿脚又用不了力气,半个多月病床上的不眠不动,让自己的腿脚退化了,她需要重新振起精神站立起来,然而越是心急,她的腿脚越是用不了力气。 金志琪,你行的,你一定会站立起来的!她默默地为自己打着气。 让金志琪走出伤害阴影,决心做出改变的除了陈雯婷的饭盒事件外,还有一件事情影响着她,那就是在她最低落的时候,不知是谁在她的床头放了一本书,书名叫《花儿的阴阳季》,她原来以为这是一本养护花草的植物学著作,仔细看时,才发现这是一本纪传体小说,讲述的是一名歌手经过亲情、爱情和友情等一系列打击后,如何蜕变成为一位商界精英的事情!这商界精英她还有所耳闻,在大学的音乐课程里还精选过她的音乐素材,没有想到她的经历还是如此地坎坷,尽管里面传说有些虚假成分,但是她还是为失落中的女性指明了方向,自己和她比较起来,这样的打击又能如何?尤其看着父母在自己的面前咳声叹气,有时背着自己默默地流着眼泪,金志琪的心渐渐软化下来,是的!要振奋精神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金志琪向医院里申请了轮椅,自己要到太阳下面去,既然不能走,不能爬,那么用自己的双手支撑着身体,也要到阳光中去,像那名精英的歌手一样。 金志琪的变化让金健春夫妻两个很欣慰,女儿能够走出阴影让自己的心也去了一块病,当然他们知道帮着女儿走出阴影的还有那本《花儿的阴阳季》图书的作用,而那部图书的赠送者就是那位青年警官陈志平。 “非常抱歉,我们现在对案件还没有一定进展,排除了朱晓光犯罪的事实,我们的侦查工作确实碰到了瓶颈期,我们需要重新收集证据,希望你们耐心等待,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在医院走廊的尽头,陈志平警官对着面前的金健春夫妻说。 “那肯定是那小子干的,他是事后才去做的伪证!”柳如言痛哭着说。 “尽管朱晓光有前科,我们也已经多次核查了,他不在现场的证据确凿,你们总不能让我们去冤枉一个好人吧!他只是涉及到了酒驾,但是说他强暴志琪,还是证据不充分。”陈志平耐心地说。 “那你们就无能为力了?”金健春问道。 “也不能那样说,我们现在要重新收集证据,最好等金志琪从阴影里尽快出来后,让她在好好回想一下,看下有没有提供一些有用的新证据了。我这次带来的这本书,希望能够给她的康复带来帮助!” “那多谢你了!”金健春夫妻两个千恩万谢地送走了陈志平警官。 “这小陈警官确实不错,如果能够和志琪儿生活在一起多好呀!”柳如言突然感概地说。 “你又开始乱点鸳鸯谱了,以前孩子的伤害,你就没有一点记性吗?”金健春烦躁地说。 “难道你就不愿意他们在一起吗?” “我当然愿意,但是你没有想到,咱的女儿已经变成这样,怎样配得起别人。”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不行呢?可万一成了呢?”柳如言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那你就试试吧!”金健春甩手离开了医院,现在《醉·淮都》的文艺节目到了关键地步,作为艺术总监,他的脸上的责任更加重大了。 新的节目需要排练,演员、音乐、舞蹈、场景、道具等等都要重新制作和编排,沉醉淮都,一个“醉”字让原本的节目上了一个台阶,制作的产品质量当然也要上升,金健春很忙,特别是集团公司董事长陆海侗回到淮都以后,在区政府里开会回来,他更是每天呆在排练室内,亲自监督和指导,这让本就忙碌得不知所以的众人愈加感觉到肩上的责任繁重,现在节目主题歌的演员又突然间退场了,更让节目雪上加霜。金健春想起了姜少华,这孩子的头脑灵活,阅历丰富,也许他能够给自己以帮助,然而想起来前些日子的不开心交往,他还是沉寂下来,是呀!伤害了别人一次,怎么又能拉下脸皮去祈求别人的原谅呢。 金健春也理解自己女人的心思,女儿如今是这个样子,她的身心受到的伤害,可以说已经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她也迫切需要一个安全的港湾,和陈志平警官如果能够成为一段姻缘,对于她的康复和以后的生活也会带来好处。但是,金健春又苦恼地独自笑了,他想起了以前的罗阳,就是自己的自以为是,乱点鸳鸯谱,才和姜家闹得不欢而散,至今还和姜锦和这个小老头见面如仇人一样,才把女儿的这次意外迁怒于姜锦和这个好老头。不去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一切都是女儿的造化了。 姜少华自从和弟弟姜少诚深切聊天后,他对弟弟的变化很欣喜,自从弟弟得到了那套安置房后消失的原因也得到了答案,这个答案让自己也很意外,但是也很满足。金志琪是自己的一个痛,也是他们姜家欠的一个人情,如果说自己对金志琪没有一点爱恋和亏欠,那是谎话,说出去自己都不会相信,但是也并不是那种爱的深沉,像恋人一样。既然姜少诚可以做出补偿,那是他意愿看到的事情,姜少华也知道这个吊儿郎当的弟弟自小就对金志琪的感情,作为同龄的他们每对父母就把他们当作龙凤胎一样看待,他们之间有默契,而姜少诚事事都迁就着金志琪,连双方的父母都说二者长大后肯定会有所关联。然而随着他们的逐渐长大,弟弟姜少诚却走了一条偏路,没有跟随着哥哥一样让金志琪和老人们看到希望,他们至今的关系也只能停留在龙凤胎的关系。现在金志琪的处境也略微尴尬,如果弟弟此刻做出让父母垂目的事情来,说不定他们的观念也会转变,弟弟,看你的了,但愿你做事如你的言语一样。 姜少华按照弟弟姜少诚提供的银行账号汇去了三万元前,这是他目前的所有,在家庭搬迁,尽管安置房内家具和厨具齐全,但是生活用品和小型家电还是添置一些,尽管自己大半年的工资和奖金让自己的钱包充裕一些,但是他要照顾自己和固执父亲两个家庭,加上金志琪的医疗费,让自己这一点残余的积蓄早就捉襟见肘,这三万元钱,还有自己提前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既然弟弟需要,他的理由又是那样地富丽堂皇,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支持。 转了钱,姜少华看着西垂的太阳,又该下班了!这段日子,白天的时间变长了,姜少华感觉到是时间变快了,自己一不小心就丢失了一天,《追己》系统至今无解,他为此开了几次专题会议,把那些技术骨干都召集了过来谈论,他们依旧手足无措,就像榨干了水汽的麦秆一样。外拓项目和提高业务水平,可能是系统得到近一步提升的市场要求。 姜少华就系统问题向陈雯婷做了专题汇报,他说自己打算到南方美宁市去,在这个科技文化先进的城市中寻求几个人才和业务公司,再让自己公司的业绩上一个台阶,就必须吸引新的人才和资源。陈雯婷笑着安慰说,一切不要操之过急,集团公司领导和股东们已经对他们科技公司取得的成绩很满意,尤其是现在市委和区政府都在帮着推崇这套系统,在这个关键时刻,不易尽快扩张业务,先求平稳再图发展。 科技就是要走到前列去,一步慢就会掉队。姜少华当然知道这些道理,是必要和陈雯婷谈谈了,作为科技公司的技术总监,把握着公司的定位和发展方向,自己有责任让负责人随之发生改变。 想起了陈雯婷,姜少华就想到了她迫切得到的那个承诺,是的,已经过了很多天,每次开会或者汇报工作时,他都看到陈雯婷那渴望的目光,每次话到了嘴边都戛然而止。 最后,姜少华决定在下班之前给陈雯婷一个电话,于公于私,他们都要找个地方谈一下,于是他拿起了电话。 “好呀!我也刚好有事情找你谈。”电话的那头,陈雯婷很爽朗地就答应了,“我们去县城东郊渔场吃那一鱼九吃吧!下班后,你先过去,我回住处去换身衣服。” “那必须的!”姜少华挂了电话,他的心情一阵紧张,陈雯婷居然还要回去换身衣服,她最近新提了一辆国产东风马自达越野车,所以也不用再由姜少华接送了,她的那辆凯迪拉克自然交给了姜少华。 淮都区东郊渔场坐落在县城的东北侧,是一个经营城湖淡水鱼的主题餐馆,这里原来是古代的一个训练水兵的附属训练场,也是水军驻扎的兵营,至今还保持完美的箭楼和指挥台,他们守护着上千亩的内外城湖。东郊渔场主体餐馆就坐落在兵营的旁边,这里最为特色的就是一鱼九吃,一条鱼通过厨师的分割和煎炸烹蒸,剁椒鱼头、鲜烹鱼尾、油炸鱼骨、鱼煲、鱼肉、鱼丸、鱼鳞、鱼刺,加上一锅鱼鲜汤,让人流连忘往,赞不绝口。 姜少华先去花店取了预订的一束花,这是他在美宁市做业务时就养成的习惯,每次有女性参加的聚会,他都会带一些时效花,在这个季节,刚好荷花旺盛,他选择了月季花为主,搭配了一些荷花和荷叶,有一些淡淡的清香。陈雯婷下班后要回去换衣服,时间尚早,所以姜少华在花店里,他的每一朵都挑选得很仔细,然后看着店员包裹,打上花结。 等姜少华赶到东郊渔场的包厢,太阳已落下山去,距离约定还有一段时间,他还是决定推门进去,然而,当他推开包厢的房门时,陈雯婷已经笑盈盈地坐在了主位。 “陈总经理,你怎么来这么早?”姜少华竟然有点手足无措,他慌忙地把手中的花递了过去。 “我可没有回去换衣服,就知道你没有带酒,我就回去带了一瓶红酒过来。”陈雯婷笑盈盈地说。 果然,姜少华发现面前的陈雯婷果真没有换衣服,她依旧穿着那身白色的连衣裙,就像一朵荷花似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粉藕段似的胳膊,她可能在车上施了淡妆,脸颊处透着红晕。 “谢谢你的花,听别人传闻说,理科男不浪漫,现在除了一瓶红酒,现在一切都有了。”陈雯婷依旧取笑着面前的男人说,这些日子里,尽管她没有等到期待中的答案,但是她知道这答案迟早会来,所以自己一直沉侵在幸福之中。当姜少华今天打来电话,约自己出来吃饭时,陈雯婷就知道这答案已经明确,在这样的场合,她本来想选择一个西餐厅,可又怕面前的这个直男忘记了花环和红酒,白白浪费那样的氛围,在那个地方谈情说爱也会成为别人眼中的另类,所以她就选择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即使今天没有答案,也不会得到别人的骚扰。但是陈雯婷又不想浪费和姜少华独处的机会,于是她借故回家换衣服,其实取了瓶红酒就跑了出来,在出租车上她才草草地施了一个淡妆。 “我拿的酒再好,也赶不上陈总经理的收藏呀!”姜少华拿过陈雯婷面前的红酒,嘴里不禁啧啧称赞,“新千年的干红葡萄酒,不敢喝,一口就是一个月的工资呀!” “如果我执意要你喝呢?” “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不,是舍命陪佳人。” “那我今天的酒水带少了,少华同志都赔命了!”陈雯婷说笑着,用起瓶器打开了红酒瓶,然后转身关切地问,“我听财务小陈说,你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些钱够用吗?” “没有什么事情,最近搬迁,添置了一些物品,钱就显得不足用了。”姜少华撒了一个谎。 “那安置房内不都是家具齐全吗?再说,让一个技术总监借款用,传扬出去对公司影响不好的。” “我弟弟需要一些钱,你也知道金志琪出了事情,他想做一些补偿。这也是我来求你的第一件事情,不要开除他!”看隐瞒不住,姜少华索性说了实话。 “这是好事,干嘛要开除他?说起对金志琪的亏欠,我也有一些责任,不是那天我们拼酒,她也不会出那么大的事情,少诚能做出一些牺牲,当然是件好事,我听说他们以前的感情都很好,这样做更有利于金志琪的心里康复。”陈雯婷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姜少华说,“这里面有一些钱,拿过去应急吧!有什么问题给我说,不要影响到公司的稳定。” “够了,我的那些就充足了,再说少诚也有工资,”姜少华把银行卡推了回去。 “给我也客气,等会你不要买单吗?兜里没钱了吧!” “请客吃饭的钱还是有的,否则也不能请你出来。”姜少华佯装着大款拍了拍口袋,他反问道,“陈总,今天不是有事和我说吗?” “是呀!我已经和公司打了申请,集团的科技文化公司打算彻底交给你!” “那你呢?” “你耐心听我说完,我调到集团公司去,主抓《醉·淮都》项目去,现在那里有点混乱,所以说你的压力更大了。” “我也听说了,《醉·淮都》的舞台文艺演出最近碰到了瓶颈期,发展比较滞后,所以我也很后悔,以前提出的那个建议,现在把公司逼上了梁山,所有的节目重新编排,这么短的时间确实很困难!” “不是你的问题,你的建议让这台演出的质量提高了一个层面,我们应该感谢你,说句实在话,我们以前的生活太安逸了,才导致了今天的结果。”陈雯婷为姜少华倒了一杯红酒,他们碰了酒杯,刚好菜品上来,他们便开始了吃食,尽管这餐馆很小,但是里面做出来的味道却很独特,的确他们也饿了,漫长的下午工作消耗了他们的体力,而这些风味独特的膳食又启开了他们的味蕾。 “少华,说完别人和工作的问题,那我的答案呢?我可一直在耐心等候呀!”两个人吃喝了一会儿,陈雯婷还是把心中的问题甩了出来,是的!那些问题都是铺垫,只有这个问题才是自己意愿得到的答案。刚刚她就在口头间徘徊着,现在几杯酒下去,红晕上了脸颊,趁着这醉意渐起,陈雯婷终于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这些日子出了很多事情,你的问题一直沉侵在我的心中,说句实话,我应该感谢你,在危急时刻,认可了我的能力和我的人,但是我觉得对于你来说,我们还有些差距,我配不上你。”姜少华喝干了面前的红酒,由于急促,呛的打了几个喷嚏。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陈雯婷递过去纸巾,然后转身到了姜少华的身后,关切地为他拍着后背,她的手哆嗦着,是的!她这些日子里,幻想过所有的结局,没曾想姜少华却给了自己另外的答案,竟然最后从一个男人嘴里说出配不上自己的话语,这个答案肯定让自己无法接受的。 “难道你对我的感觉就没有爱吗?”陈雯婷还是哆嗦着嘴唇说出这样的话语。 “有,但是我不敢期冀的,陈总,你想到没有,我只是一个程序员,打工人,而你却是我的老板,这样传扬出去,别人会嚼断口舌的。” “我知道你在意别人的眼光,可是我们的爱是自私的,只要我们彼此相亲相爱,何必在乎别人的口舌,另外,我已经决定离开科技公司,现在把公司交给你经营,这一切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陈雯婷的情绪很激动,她的眼泪垂了下来,她接着说,“如果你的心里还有芥蒂的话,我明天就向集团公司提出辞呈,回来做你身后的女人,少华,你是知道的,我爱你,我愿意为了你付出一切!现在只要你说出愿意。” “我不愿意!”姜少华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为什么?”陈雯婷的心情一下子掉进了冰层。 “我不愿意看到你为了我放弃一切,这也是我这些日子一直矛盾的地方,我知道你的爱,围绕着我,让我感觉到温暖和动力。”说到动情处,姜少华的眼睛湿润了,他紧紧地搂住了陈雯婷的腰,把头扎进了这女人的怀里,是的!这些日子,姜少华很煎熬,他的苦涩也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孤独地走过了三分之一,余生也只有和自己挚爱的人一起携手走过,而面前的女人就可以为了自己放弃一切,作为一名男人,可以顶着天,立着地,但是却抵御不了她的温柔和付出。姜少华恋爱了,人生很短,然而他们携手要走的道路却很长。 “你吓死我了,你这个直男!”陈雯婷终于破涕而笑,眼前的男人没有花言巧语,不会把话语说得婉转动听,但是这个直白的答案却让自己沉迷,她紧紧地搂住了姜少华的头,眼泪顺着脸颊滴在了姜少华的头上,这久违的幸福呀! 他们拥抱了很久,两个人尽管没有话语,但是他们的心在交汇,在一丝一毫地融合着,尽管只有半瓶的红酒,他们已经醉了。 人生呀!就是这样,当他们彼此愿意付出和牺牲,为了对方考虑着一切,这才是坚贞不渝的爱情。 幸福的泪水流干了,他们才感觉到了麻木,陈雯婷亲吻了一下姜少华的额头,脸上盛开着迷人的笑容,她轻轻地推开了姜少华说,“我去洗把脸,都让你惹得哭花了妆容!” “那我也去洗一把!雯婷。”姜少华也从尴尬中回过神来,是的,一个男人搂着女人的腰,直到麻木了身体,也确实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雯婷,竟然从姜少华的嘴里突然间叫出这样的名字,陈雯婷更加沉醉了,亲爱的人,你终于肯打开心扉,让我走了进去,陈雯婷真的想再次拥抱面前的男人,但是想到了自己的失态,她还是决定先出去洗漱一下,她要在亲爱的男人面前操持自己的温柔,陈雯婷拉开了房门,向着公共卫生间走去。 姜少华也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妆容,也推门走了出去,他站立在卫生间的水池前,打开了水龙头,把连绵的水泼洒在自己的脸上,的确清醒了一些,自己恋爱了!他幸福地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憧憬着将来的生活,陈雯婷,也就是自己余生要携手走在一起的人,时光很短,找一个爱恋自己的人不容易,而自己却偏偏在人群中发现了她,一个肯为了自己付出和牺牲的女人。 沉寂了一会儿,心情也不再那样的剧烈,姜少华向着包间走去。 “范雨晨,你是有意把宴席定在这里的吧?你不知道麦董对鱼过敏吗?还偏偏点了这样的菜品!” “是呀!我就是看他们不对眼,替你路总鸣不平,他们爱吃不吃,你可以供着他们,我才对他们不感冒!” 转过花厅,姜少华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他们的争吵声让自己很迷惑,他不禁停下了脚步。 “路董,你没有看到,他们是剥夺了你的权力,打算把你调到京城集团去吗?那我们辛辛苦苦创造的公司就完了,现在你还在想着他们有用吗?他们都可是卸了磨盘就杀驴的主。”那女生竟然啜泣了起来。 这声音愈加清晰而熟悉,这不得不让姜少华去探询个究竟,他转过遮挡,呈现在眼前的竟然是路然和她的助手范语晨。 ------------ 第三十八章 把接风洗尘的酒会订制在淮都东郊渔场当然是范语晨的有意为之,作为公司的老员工,她从集团公司的前台做到如今的助理位置,她肯定知道董事长的忌讳,今天她却堂而皇之地对几位领导宣示主权,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她从前台接待员到程序员用了三年时间,倒是路然把她带离京城的集团总公司,提拔她做了淮都科技文化公司的董事长助理,她感激路然,让自己这颗本就不会发光的珠子如今熠熠生辉,所以今天当她听到公司的决定后,她就发誓如果路然离开如今的海潮漫漫公司,她也义无反顾地跟着去。 海潮漫漫公司原来的招待场所就是淮都黄金大酒店,他们不管是项目开业、客户接待等,都会在二楼的包厢里,那是他们公司的专属位置。 当范语晨引导着他们的车辆上了外环路,路然就知道面前的这位小女生的心思,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位小女生竟然大胆到点出餐食竟然都是集团董事长的忌讳,更大胆的事情,她竟然只通知了几位高管,让诺大的包厢内显得冷冷清清。路然慌忙地把范语晨拉了出来,在走廊里质问她的做法。 “这渔场内鱼是淮都的特有,在全国独一无二,让他们品尝一下,也让董事长不虚此行。”范语晨狡辩着说。 “你不知道董事长的忌口吗?”路然知道范语晨狡辩是那么地空白,她感激面前的这位小女生为了自己鸣不平,也感激她默默做出的一切,她感激地拍了拍范语晨的肩头,语调也温柔了一些,她问道,“公司的员工是不是你也没有通知一起过来呀?” “我通知了几位,他们说自己有事,剩下的同事,我觉得就没有必要通知了!”这明显又是狡辩。 “范语晨,你是有意把宴席定在这里的吧?你不知道麦董对鱼过敏吗?还偏偏点了这样的菜品!” “是呀!我就是看他们不对眼,替你路总鸣不平,他们爱吃不吃,你可以供着他们,我才对他们不感冒!” “路董,你没有看到,他们是剥夺了你的权力,打算把你调到京城集团去吗?那我们辛辛苦苦创造的公司就完了,现在你还在想着他们有用吗?他们都可是卸了磨盘就杀驴的主。”说到动情处,范语晨竟然啜泣了起来。 就在她们谈话的时候,路然没有想到墙角处转出了姜少华,她先是一愣,转而又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问道:“姜少华,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和一个朋友在这里吃饭,你们刚刚谈的什么意思?你要离开淮都了吗?” “是呀!我们路董事长要离开淮都了,这里就没有人和你们竞争了。”未等路然说话,范语晨就挖苦着说。 “范助理说的是真的吗?路然,这海潮漫漫科技公司可是你的心血,难道你就又要再一次轻易放弃了吗?”姜少华不去理会身后的范语晨,他直逼着面前的路然问。 “也没,没有下决定呢?回不回去还在于我。”路然看着姜少华关起的目光,她的心里很坦然,在自己落魄的时候,竟然还有一个人惦记着自己,那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呀!姜少华,这个在自己的心中默念了千百遍的名字,每次离自己很远,而自己每次又伸手抓得到。 “不放弃就好,如果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说,海潮漫漫倒过一次,我们不能看着她再摔倒一次。”姜少华坚韧地说,虽然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公司,但是陪伴自己过了十多年的海潮漫漫四个字,已经深深地刻在自己的骨髓里。 “少华,请你放心,我不会再让她在我的手中摔倒了!”路然的心情被感染,眼睛里积蓄出了泪水。 “那你把《追己》系统的核心技术交给我们呀?”他们身后站立的范语晨狡黠地说。 “少华,你怎么在这里呀?我找了你好久了,饭菜都快凉了!”身后转过来了陈雯婷,她走过来挽着姜少华的胳膊,然后回头故作惊讶地说,“哎呀!原来路董事长也在这里呀!要不要过来一起吃点东西?” 路然微微一愣,看着他们亲昵的举动,她很愕然,但是看到姜少华没有抗拒的举动,她的心情也暗淡了下来,她慌忙地说:“不用了,京城来了客人,我们也在这里应酬,那我们再见!” “那好,再见!”陈雯婷伸手和路然握了握,然后搂着姜少华的胳膊向着包厢走去。 “干嘛?宣誓主权吗?像个小妖精似的,”范语晨指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道,然后她回头问路然,“路董,你真的相信姜总监的话语吗?假惺惺的样子,一看就让人讨厌。” “别说了,我们走吧!”路然失魂落魄地说,然后转身向外走。 “哎!路董,你不去包厢了吗?”身后的范语晨提醒着路然走错了方向。 “不去了!”路然的语调很深沉,她慢慢地向着店外走去,姜少华离开了,自己也就失去了一切,创业的激情和动力、前进的方向,一切都模糊了。 “对,离开也好,等等我,我回去拿下挎包就出来!”范语晨赶忙地回到了包厢,拿了挎包就跑了出来。 路然在接待的宴会上半路放了鸽子,这让京城远途奔来的麦祖巫极为不满,如果说在接待规模上自己尚可以压着火气,但随之上来的菜品让他火冒三丈,在集团公司内,谁不知道他最忌讳的就是吃鱼。本来在他小时候也喜欢吃鱼的,尤其是面前的淡水鱼,但是由于一次狼吞虎咽时,喉咙里卡了一根鱼刺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自从那时,每次吃鱼他都心惊胆战,最后索性忌了口。麦祖巫没有想到她们竟然大胆到这个地步,堂而皇之地摆了一桌的鱼餐食,更为可气的是,饭菜上了桌面,路然她们两个主要的分公司负责人竟然失踪了,他让旁边作陪的财务主管打了几个电话,两个人竟然不约而同地关了机。真是不把自己这个集团公司董事长看在眼里,当麦祖巫又看到旁边眼睛里堆满讥笑的女儿时,他的心都要爆炸了,他扬手推倒了饭桌,带领着自己的女儿麦思琪和她的同学夏伟克气呼呼地离开了东郊渔场餐馆,回到了自己的临时住处——淮都黄金大酒店。 “爸,看到了吗?路然他们全然不把你这位集团公司董事长看在眼里,今天的一切都是冲着你做的。”在车上,麦思琪添油加醋地鼓动着说。 “在西方商场中,这种现象绝对不能发生的,职员就是职员,哪里能够去冲撞老板,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公司的制度还有待改进和加强。”后座上的夏伟克也接过话头说。 “那好,你们两个就赶紧制定出一套制度来,要率先在这里试运行,如果没有问题后,就全集团公司进行推广。”麦祖巫气呼呼地说。 “好的,麦董事长,我们尽快制定出来!”夏伟克回应道。 “爸,你要给我更高的权力呀!否则有路然的影响,在这里试运行还是有难度的!” “你们放手做吧!路然,我把她调回京城总公司去,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了!”麦祖巫疲倦了,他闭上了眼睛,他的心里暗暗得意,一箭双雕的计划终于奏效了,说句心里话,他也应该感谢这次意外,可以借故把路然召回到自己的身边,又让自己老婆布置的眼线远远地离开自己,这次事故让自己的一切作为都水到渠成。 路然和范语晨从饭桌上悄悄地退了出来,她在范语晨的建议下关了手机,他们便到了那个挂着“暗夜精灵”的酒吧,当她们走了进来,酒吧舞池内已经人满为患,霓虹灯下他们伴随着劲爆的音乐,胡乱地甩着脑袋。 路然两个人寻找了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侍者送上来各色的酒,白酒、红酒和啤酒都有。这是年轻人放松解压的地方,也是单身男女消耗财力和物力的场所。 路然在南方的美宁市和京城也经常会去这种场所,把自己在里面折腾得筋疲力尽,然后就可以安心地睡个好觉。她没有想到在淮都这个小小城里,竟然也有这样的夜场,它的装饰豪华程度也不次于美宁和京城两个城市。 “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消费?”路然凑近范语晨的耳边问。 “是的,和公司的员工来过几次!”范语晨回答道,是的,公司的程序员也都是一些年轻人,他们有用不完的激情和力气。 “嗯,能够适当地放松,也能够缓解一些压力。”路然回应着,她端起了酒杯,把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 “路董,可以呀!对这夜场也很熟悉呀!”范语晨也喝干了杯中的酒水,然后又添加上。 “娘的,别给脸不要脸,一个酒侍者不喝酒,还要给你立座贞节牌坊吗?”突然一个粗鲁的声音传来,随着就是一个酒瓶破碎的声音。 舞蹈中的人群也停下了脚步,把眼光投向那声音的来源地,接近舞池的吧台前,几个年轻人围住了一位身材矮小而消瘦的女孩身旁,指手画脚的呵斥着,而那位小姑娘的身体瑟瑟发抖着,小心地道着歉。 “娘的,真是的,怀孕了还出来挣钱,真是骗鬼的话都说的出来。”一个汉子推搡了女人一把。 “叫你们老板出来,这样的女人还介绍出来做,小心我们砸了这个酒吧!”另一个汉子也叫嚣着。 “各位老板,怎么了?”值班的经理慌忙跑了进来。 “你们的酒侍是怎么回事?竟然不陪我们喝酒,还撒谎说自己怀孕了,你们就是这样招待上帝的吗?”那名带头的汉子看见主事的人进来,也就压低了声音。 “对不起,我问一下究竟是什么原因?”主事经理转过头来问身边的女孩,“周琪琪,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确实是怀孕了,喝不得这些掺杂的酒水了。”那女孩狡辩着说,脸上早已经泪眼模糊。 “看看,又来,怀孕后还来这里上班,除非她疯了。”另一个汉子也指着那女生,讥笑着说。 “真是的,周琪琪,你不怕出事,我们还怕呢?你赶紧脱了衣服走吧!”那值班经理也是深表同情。 “经理,你让我上班吧!只要不喝酒,干啥都行!”年轻女人哀求着说。 “那不是让我们犯罪吗?周琪琪,希望你也体谅一下我们,赶紧走吧!”值班经理也是无奈地劝导说。 那女孩无奈,只得回到值班处,脱去酒侍的衣服,换回自己的衣服向外走。 “周琪琪,来这里!”范语晨突然点手叫住了她。 “范姐姐,你在这里?!”那女孩的眼睛亮了,转身来到了范语晨的台前。 “这位是我们的路董,琪琪,”范语晨向着那女孩介绍道,看她们相互打了招呼,她接着问,“琪琪,你刚刚是怎么回事?” “那些人非要逼着我喝一些勾兑酒,我现在不能喝呀!”周琪琪回答道。 “刚刚你说的怀孕一事是怎么回事?”范语晨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真的怀孕了,所以不敢喝那些杂酒了。”周琪琪的声音愈加地低垂。 “是以前那个姜少诚的吗?” “是的!” “你和他说了吗?干嘛他还要你来这里?” “他要我打掉这孩子,否则只能让我自己养,为了孩子的出生后有个幸福的童年,我不得不在这个时期多挣点钱。”女孩早已经泣不成声。 “姜少诚是谁?”路然不解地问。 “就是刚刚你那个姜总监的弟弟,简直禽兽不如!”范语晨愤愤不平地说。 “奥,”路然如梦方醒,怪不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她想起了年前自己率队送来无人机的时候,有一个拍照的年轻人也叫这个名字,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姜少华的弟弟。 “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当,你还是打掉吧!然后远远地离开这个人渣。”范语晨劝导着说。 “不,我要留下来,我坚信姜少诚有一天会改变,他会回心转意的,再说他现在有了安置房,我们的生活也会稳定下来的。”周琪琪的眼泪婆娑地说道。 “嗨,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太年轻就是会被别人欺骗,早就和你说了,那个混蛋不可靠,让你小心一点,偏偏不听,现在真是没有救了。”范语晨对于这个固执的女孩也是无可奈何。 “那你就打算一个人生下来,独自抚养吗?”路然关切地问。 “是!”那女孩斩钉截铁地说。 “你确信姜少诚有回心转意的一天吗?”路然接着问。 “我不确信,但是我可以等待!” “看看,路董事长,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这么固执,简直是无可救药。”范语晨的话很坚韧,“那明明就是一个渣男,已经劝了她很多次了,到了现在还在一意孤行。” “痴情的人最难懂,你有一天也会像她一样,”路然拍了拍范语晨的肩膀,然后接着说,“既然姜少诚这条路走不通了,如果你要真心帮助她,可以试试其他的道路呀!”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姜少诚这个混小子肯定有害怕的人。”范语晨如梦方醒。 “少诚最害怕的就是他的哥哥,据他所说,给我打胎的钱就是他哥哥给的。”周琪琪提醒着说。 “看看,这个姜总监也不是个好鸟,哪里有拿钱让弟弟媳妇打胎的。”范语晨又情绪激动起来。 “万一姜少华不知道呢?姜少诚既然是个渣男,他说过的话语,你能相信吗?”路然看着面前这个喜怒无常的手下,自己就有点哭笑不得。 “对呀!那你赶紧打个电话给姜总监,问清楚一些,别到时真的冤枉了他。”范语晨也感觉到自己的言行出了格,她和姜少华也打过一阵交道,也不相信那个人人信服的姜总监是那样的一个人。 “这就得了吗!干什么事情都不要操之过急,到时候冤枉了别人。”路然掏出挎包里的手机,拨通了姜少华的电话。 而就在她们聊天的时候,在对面酒吧的包厢内,姜少诚正陪着淮都科创集团公司的龙中启董事长及他的几个客人划酒行令,最近他们的关系很密切,姜少诚腰包里的钱也很快地被这样的夜场掏空了,他从哥哥那里千方百计讨来的钱,除了一部分交给周琪琪后,其他的钱都很快地耗费在这个酒吧里。本来他今天想去医院看望金志琪,自从答应哥哥后,至今还没有在金志琪的病床前露面,这多少说不过去,但是当他出了房门时,又接到了龙中启的电话。 龙中启现在的处境也很幽深,他已经几次接到堂兄龙浩的电话,集团总部也在考虑再派遣一名实力干将过来主抓工作,那时即使自己尚且是个董事长,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了,他要转变,在总部人员未下达之前,做出一番业绩来,于是他电话叫来了同是竞争公司的员工来,他也明白,在淮都这个地方,在文旅的开发领域,如果能够撼动自己位置的只有在这已经扎根五年的天地一侗集团公司,东方市云味科技文化公司即使有资金实力,但是他们除了儿童活动场外,突然间又把主要精力投在了农业方面,所以说现在除了竞争的天地一侗集团公司,自己在淮都可以说一支独大。 “谢谢龙董对我的抬爱,我今后一定鞍前马后的伺候你!”姜少诚吃了一口身边妖艳女人递过来的水果,含糊不清地说。 “是兄弟,就别说这样的话,此次的拆迁工作,还是有劳你了。”龙中启举起酒杯到。 “明白!”姜少诚站立起来,端起酒杯说。 ------------ 第三十九章 都是房子惹的祸! 这一点对如今的姜少诚来说,他是深有体会。自从搬进那套三居室的拆迁安居房后,姜少诚感觉到在朋友们的面前,腰身也挺直了起来,眼睛里也有了光芒,自己从腰包里掏钱的动作也潇洒了起来。如今自己又在县城里最大的公司内供职,更为难得的是他还借故认识了国有科创集团公司的龙中启董事长,他们可以搂着腰贴着背地称兄道弟,这是多么地荣光。 就在姜少诚自我感觉到功成名就的时候,周琪琪的一张孕检报告单让姜少诚从自我沉醉中惊醒,他开始了惊慌,特别是周琪琪借故一意孤行地提出要搬进那套三居室的安置房时,姜少诚才发现自己惹了祸。以前一无所有的时候,周琪琪对自己言听计从,他们也曾经不小心地怀过孩子,但是经过姜少诚的一番引导,周琪琪就顺从地走进了医院,而这次她却要坚决地保护起来,并明确地向姜少诚下了最后通牒,要么让她搬进那套安置房,要么去警察局告姜少诚强奸,送他进班房。 娘的,刚刚尝过蜂蜜的嘴巴如今又吞下了苦果。上面的两种结果都不是姜少诚意愿选择的,都是那房子的错,也是自己到处得瑟的结果。 走投无路的姜少诚决定破财消灾,可是翻出了所有的银行卡和存着,上面的残留金额加起来还不足两位数,这段日子的胡吃海喝,寻欢作乐早就掏空了他的口袋。科创集团公司的龙中启虽说和自己在酒桌上称兄道弟,但是他也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他可以为姜少诚支付酒菜钱,但是真的到了需要真金白银的时候,他也退避三舍。最后姜少诚想到了自己的哥哥姜少华,如今也只有他能够慷慨地伸出援手来,但是他的眼睛里也容不得沙子,如果他知道自己借钱是为了给周琪琪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他肯定不会同意的。那段日子里,姜少诚辗转反侧,他于是只能捡起了本行,抽空回到了那个摄影公司。但是在那里的兼职收入,也毕竟是杯水车薪,如果凑够自己意向中的金额,可能孩子都会打来酱油了。 直到偶遇哥哥姜少华的那一刻,姜少诚感觉到又灵魂附了体,他知道哥哥肯定是从医院金志琪那里来,于是,他就自导自演了那场戏,痛哭流涕地诉说对金志琪的补偿,这一招果真奏了效,没有过多久,自己的银行卡上就多出了五万元钱。 但是,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的,但是他一想到要去面见金志琪,他的心就剧烈地颤抖,手脚冰凉。 今天姜少诚又是闹得不欢而散,当他把两万元钱放到周琪琪的面前时,哪里想到这个小妮子一点也没有心喜的模样,姜少诚又加了一万,仍旧无果。姜少诚心痛地拿出最后的两万元钱,对面的女人仍旧无动于衷。 “我就这么多了,再要只能给你命了!”姜少诚这次彻底地懵了。 “我不要钱!”周琪琪冷冷地回答。 “那套房,你想都别想!”姜少诚暴跳如雷。 “那你就等着坐牢吧!等你进去了,那套房最终还是我的。” “你不是无赖吗?看看,这可是五万元钱呀,到医院把他做了,这些都是你的。”姜少诚挥舞着手中的钞票说。 “我说了,我不要钱,我要孩子和那套房!”周琪琪仍旧坚守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逼我?”姜少诚歇斯底里地喊道。 “少诚,你知道吗?如果我再去做了流产,我可能这辈子就无法再做母亲了。”周琪琪终于抱着脑袋痛哭了出来。 “可是现在我们没有条件留下他呀!你知道,养活一个孩子要多么大的成本吗?凭我们两个能行吗?我的工作勉强糊口,而你连个正当职业都没有!”姜少诚转变了语气。 “最起码我们现在有了房子,再努力一点,我觉得养活一个孩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看来,你还是在看着我的那套房子!真是无可救药。”姜少诚摔门而去,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拿起了桌上的钱,回头恶狠狠地说,“我们就耗着吧!看谁最后能够胜利,那套房子你想都别想,过两天我就卖了!” “姜少诚,你个大混蛋,别让我再看见你!”出租房内,传来了一声周琪琪的怒骂,随后是杯碗破碎的声音。 县城东郊别墅群里,当晨曦的阳光透过纱窗打在了床上,姜少华睁开了惺忪的眼睛,被窝里仍旧残留着女人淡淡的体香,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就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果真很痛,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景。姜少华和陈雯婷一瓶红酒下去,他们已经情迷意猿,于是打了一辆车来到了东郊陈雯婷居住的别墅群。他们就像两只即将风干的蚯蚓碰到了一丝水源,进屋来就缠绕在一起。 天空已经发亮,也到了起床的时候,姜少华习惯性先拿过手机,竟然发现关了机,作为一个公司的负责人,这是很忌讳的事情,他赶紧开了手机,随即几条消息跳跃了出来,竟然都是路然的。 “少华,你醒了,赶紧洗漱下去吃早餐了!”陈雯婷穿着一身紧身睡衣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打开窗帘,转过来吻了一下姜少华的额头,关切地对看着手机发愣的姜少华说,“我昨天在你洗澡的时候,给你关机了,怎么?现在有事吗?” “是路然的电话,打了很多个!” “怎么?她半夜打过来有事吗?” “可能是她回京城的事情吧!” “她要回京城了!” “是呀!我也是昨天在东郊渔场知道的,她们公司派了新领导过来,要把她调到京城总公司去了。” “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毕竟高升了。” “她可能要辞行的,但是辞行也用不了打这么多电话呀?我看还是有事!”姜少华猜测着说。 “回过去问清楚就行了,但是在回电话之前,还是先洗漱下去吃饭吧!饭菜凉了就不好了。”陈雯婷像个新婚媳妇似的,把姜少华拉了起来,然后推着他走进了洗漱间。 从二楼下来,餐桌上摆放着煎蛋、面包和牛奶,还有一盘鲜拌沙拉。 “不好意思,我现在只会做这些,后面的中餐还要学习。”陈雯婷愧疚地冲着姜少华说。 “很不错了,摆放整齐,款式新颖,我还做不到呢?”姜少华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接着说,“今后我们一起学习做饭,我可是豆浆油条吃惯了,今天改善一下胃口。” 此时的陈雯婷一股幸福的暖流贯通了全身,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姜少华,她的眼睛湿润了,是呀!这样的场景多少次出现在梦里,每次醒来身边都空虚,如今真实地出现在面前,陈雯婷却感觉到自己仍在梦里飞翔。 “你怎么了?”姜少华发现了陈雯婷的异样,抬头关切地问。 “没,没有什么?少华,我感觉到此刻我是在梦中。” “早晨起来,我醒来也感觉到自己在做梦,你看,我掐的这个印迹还没有消去。”姜少华指着手臂上的伤痕说。 “呵呵,你还真掐呀!”陈雯婷终于破泣为笑,她转过去从背后搂抱着姜少华的脖子,幸福地说,“我们一直这样多好!” “会的,我们一定会好好地生活下去的!”姜少华吻着她的手臂,安详地回答道。 “嗯,你不是要回电话吗?赶紧给路董事长回个电话吧!别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误了。”陈雯婷突然醒悟地说。 姜少华也赶紧地拨了路然的电话号码。 “少华,你怎么才接电话?你家后院着火了!”电话那头传来了路然焦急的声音。 “你慢慢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少华也一下子紧张起来。 “关于你弟弟的事情,哎呀!这不是一句两句话的事情,还是见面说吧!”路然的话语很是匆忙,最后强调了一句地址,“县城东郊露露咖啡店!赶紧赶过来吧!” “怎么了?”陈雯婷关切地问。 “路然说关于我弟弟姜少诚的事情,很紧急,具体什么原因,她还没有说。”姜少华收拾了碗筷。 “少诚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也许真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你赶紧去吧!”陈雯婷听到姜少诚三个字,脑袋都痛,这么急迫的电话,那边肯定出了事情。 “那我去了,公司那边的事情,你帮我请个假!”姜少华赶紧套上衣服,说到请假,他又觉得说的多余,毕竟自己的老板就在面前。 “好啦!赶紧去吧。”陈雯婷差点没有笑出声来,这个姜少华,到了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身份,竟然当着自己说出了请假两个字来。 看着姜少华的那辆凯迪拉克驶离了别墅,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陈雯婷的心情仍旧激情澎湃,其实在昨晚回到别墅,她的脑海里一直闪耀着路然他们相会的情景,在姜少华洗澡的时候,当陈雯婷看到路然的电话再次打来时,她就赌气地给姜少华的电话关了机,现在想起来,都是自己的小心眼作的祟,她如今更加坚信少华给予自己的感情。其实,今天集团公司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但是她看到姜少华忙碌的身影,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了,少华,我亲爱的人,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 陈雯婷拿起了身边的电话,对着话筒认真地说:“陆叔,我想明白了,你把集团公司的通知下达吧!”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在露露咖啡店里,姜少华对着面前坐着的三位女士,暴跳如雷,他气愤的不是对面三位女士的话语,而是欺骗了自己的弟弟姜少诚,这个混蛋竟然用如此低劣的手段欺骗自己。桌上放着的孕检报告单真实无疑,尽管他不知道这张报告的罪魁祸首是不是弟弟,但是对于他的为人也猜测的准确性十之八九,况且自己也亲眼看到过面前的这位周琪琪真实地在弟弟身边出现过。如今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也刚好能够符合他的习性。 “你看怎么办吧?”路然挑衅地问,好像这件事情是姜少华做的,现在他们抓住了元凶,直接兴师问罪来了。 “我要把他抓过来,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姜少华气呼呼地拨通了姜少诚的电话,然而电话的那头竟然关了机,他又拨通了几个同事的电话,他们都回话说至今仍旧没有见到姜少诚,无奈,姜少华又拨通了父亲姜锦和的电话。 “怎么了?少华。”父亲苍老的声音传来,这段日子的煎熬,让老人更加地衰老。 “没有事情,麻烦你去楼下看下少诚在家吗?他关机了,很多人都联系不到他!”姜少华撒了一个谎,对待老人来说,现在还为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操劳着。 “这小子今天又没有上班呀?”那边的老人很气愤,随后就是一阵穿衣服的声音,“你等一会,我现在下去找他。”不一会又传来老人气呼呼的声音,“楼下也上了锁,他也不在家中。” “嗯,俺爸,那我知道了!你别担心了。” “找到了先打他一顿,然后把他押回来,这混球越来越不像话了。”那边的老人气愤地挂掉电话。 “你还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姜少华回头问周琪琪。 “他那些狐朋狗友,按着琪琪提供的号码,我也都打电话问过了,他们也都说今天没有见到他!”范语晨凑过来说。 “这混球到底去了哪里呢?”姜少华不禁陷入了沉思。 “哦,还有一个事情,他最近和淮都科创集团的龙中启董事长走得很近,昨晚我还看到他们在一起,如果联系到龙中启,我觉得可以找的到他。”周琪琪突然醒悟地提醒到。 “那我们谁也不知道那姓龙的电话呀!”姜少华说。 “我知道,前些日子开会我们相互留了电话。”路然拿出了手机,翻找出了龙中启的电话。 “你好呀!路董事长,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电话的那头传来龙中启模糊的声音,他好像刚从睡梦中醒来,头脑还未清醒。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听说你昨天和一个叫姜少诚的人在一起!”路然直接步入主题说。 “是呀!找他有何事干?” “是他的家人打电话来找他,现在和他失联了!” “那么听你们的意思觉得他现在和我在一起吗?” “是呀!我们也觉得是这样的,如果他真的在你身边的话,麻烦你通知他回个电话给他的哥哥。” “既然路董的指示,那我必须做到的。” “那我就静待佳音了。” “能够效劳,那是我的荣幸。”龙中启的话音一转,接着说,“不过我挺传说,路董事长马上要离开淮都了,我们的合作也要结束了吧?” “龙董事长的消息很灵通呀!不过公司未下达认命之前,这里的公司还是我做主的。” “我是希望和路董继续合作的,如果能够赏脸的话,晚上下班后,不知道路董能否赏脸一起吃个饭?”龙中启那边发出了邀请。 “那要等我下午才能决定!” “那我静待你的消息,说不定晚上的聚会,我会带给你好消息的。”龙中启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觉得姜少诚肯定在他那里,路董,你应该听出他话语中的意思。”范语晨猜测着说。 “那我晚上就走一次?”路然回头问姜少华。 “可以,我也跟着你去!”姜少华点了点头说。 “对不起,害的你们替我操心了!”周琪琪又一次垂下了眼泪,她哽咽着说。 “别这样说,我们也要找到他,讨个公道。”路然安慰着周琪琪说。 他们便相互挥手告别了,然后各自朝着公司驶去,周琪琪则打了车回到了租住的私家房。 其实真的让范语晨猜到了,龙中启接通路然电话的时候,姜少诚正躺在龙中启旁边的床上,他们的酒水喝到酒吧打了烊,然后他们吃了夜宵,又顿时清醒了,然后就走进了街道旁边的洗脚城。这些天,姜少诚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如果龙中启没有事情,两个人就臭味相投地腻歪在一起。 宫墙外的拆迁工作告一段落,而并非完工了,即使接到了补偿,但是一些老人们还是不愿意离开自家祖传的四合院,这其中就有不在四合院落居住的姜锦泰一家。 姜锦泰的一家现住的是临街而建的农家房,按照政府补贴标准,他们也分到了一套三居室的安居房,但是由于这里建设后要改造为绿化隔离带,所以不涉及到补偿和分红,对待别人都在数着真金白银的事,姜锦泰当然是不肯放手,他在全家搬进安居房后,又一个人悄悄地搬回了原住房,这让搞拆迁的科创集团公司犯了难,对于这样一个软硬不吃的无赖,他们手足无措。于是,听说了姜少诚曾经对待眼前的这位叔叔有些手段,所以他们向龙中启做了汇报,知道实情的龙中启便借故约出了姜少诚。 姜少诚当然也知道龙中启约自己出来的原因,这次他可是没有得到好处绝不收兵,所以当龙中启每次把话题拉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姜少诚就装作糊涂地掩映过去,始终不吐口,老狐狸,看我们谁能挨到最后。 “少诚老弟,刚刚很多人都来找你,好像你目前的处境不容乐观!”龙中启终于抓到了把柄,他微笑着转过头来,对着闭眼假寐的姜少诚说。 “是呀!所以我很着急解决呀!”姜少诚的话语也很清晰,他可是这次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哦!”龙中启也领会了他话语中的含义,他装作无动于衷的模样地闭上了眼睛。 ------------ 第四十章 尽管天气刚刚晴朗了几日,黄土地上的人们就已经排干了水,赶在麦田未大量发芽之前进行了抢收,晾晒场和麦仓里到处堆积着金黄的麦子,麦田里的麦秆用机械打了卷,像一个巨大的车轮,等待着电厂的人装车运走,在姜少华的记忆里,这些麦秆都是老百姓的烧火做饭的燃料,现在他们都用了电,通了煤气,这些收成也就统一售卖给了发电厂,他们先是把这些打包成卷的麦秆收购运输到工厂里通过挤压和熏染成了碳粒,然后推进燃烧炉里,用热量推动着仪器,造成了电,并入电网后又源源不断地输送给了农家。姜少华感叹着国家的发展迅速,也感叹科技力量带给我们的巨大变化。昨天点着煤油灯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而今天就到处霓虹闪烁,灯红酒绿,难道这不是科技力量产生的作用吗?姜少华也很欣慰,自己也是这场科技变革的见证人和参与者。 姜少华驾驶着那辆凯迪拉克走在环城道路上,尽管空气中有些燥热,但是打开车窗,迎着窗外飘来的阵阵荷花香味,也是多么地惬意呀!姜少华真的想把车辆停在路边,听着蝉鸣,嗅着花香,再沏上一杯热茶,好好地体会一番,然而他却身不由己,办公室的蔡云龙已经电话催促了几次,让他尽快赶回到公司里去,有重要的会议要他参加。 当姜少华急匆匆地赶回到了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蔡云龙在楼下迎接了他,他们刚刚跨进办公室,四周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他们从四处涌了进来,围着姜少华开始了欢呼跳跃。 “恭喜姜总监高升为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的总经理!”站在身后的薛之洋拧开了一统彩花,飘飘扬扬的花带在空中盛开,然后洋洋洒洒地落下来。 “恭喜姜总监高升!”身旁围拢的雇员们也兴高采烈地呼喊道。 “好!好!大家同喜!”没有一丝准备的姜少华被眼前的场景下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他忙回应着回答,陈雯婷,原来你说的惊喜在这里呀!他想到了陈雯婷,慌忙地问蔡云龙道:“陈总经理呢?” “她已经赶到总公司上任去了,她安排说,这里没有什么可交接的,等你回来后把物品搬到她的办公室就行了。”蔡云龙回答道,这个人很稳重且寡言少语,业务能力更是无可挑剔,自从美宁市来到淮都区,他就是姜少华的得力助手。 “姜总监,不,姜总经理,今天晚上要庆祝一下撒!”王可欣挤出人群,鼓动着说。 “对呀!姜总经理!今天晚上可要不醉不归呀!”大家都异口同声地欢呼道。 “好!好!”姜少华对着周围一张张年轻的笑脸,他转身对掌管市场的薛之洋说,“马上在淮都大酒店定个大包厢,今晚大家不醉不归!” “得咧!姜总经理,你就请好吧!如果晚上的气氛不够,你就拿我是问!”薛之洋学着戏文打了一个躬,带着几个人去了淮都大酒店。 姜少华等众人兴高采烈地逐渐散去,他便推门走进了陈雯婷的办公室。 果然,办公室内的物什都没有挪动,就连衣柜里的衣服都没有动,陈雯婷只是带走了她的工作证件和茶杯,房间里透着一股幽深的香味,尽管姜少华已经很多次到了这里申报工作,但是现在他却感觉到了一种别样的亲切感。姜少华转身坐在了老板椅上,桌案上放着新的任命书,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从集团总公司下达的,上面盖着红色的印象,他转动着座椅,在身后保险柜的顶部放着一张照片,尽管拍摄时候有些晃动,照片有点模糊,他还是一眼看出了那是六年前自己在周庄科技大会上发言的照片,啊!亲爱的人,原来你一直在记挂着我,而我这些年却走得很唐突,没有留意到你的存在。姜少华的眼睛湿润了,那时照片上的自己显得很青涩,那是他第一次跟随着路然参加规模这么庞大的科技会议,以至于在上台演讲时,他的声音都在颤抖着,好在自己的技术比较扎实,才让台下的科技大佬们不会尴尬。姜少华颤抖着手把照片放回到了原处,他在电脑键盘下又翻找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亲爱的,早晨你走的匆忙,没有换衣服,我给你准备了两身衣服,放在办公室的衣柜里,有空换一下!下班记得把旧衣服带回家。 后面的签名处是一个大大的笑脸。 姜少华被震撼了,陈雯婷,最亲爱的人,没有想到强硬的面孔下还有着这样一颗体贴而温柔的心。 姜少华走到了衣柜前,他拉开了门,果然在陈雯婷的衣服后面挂着两套未开封的正装,衣柜中散发着亲爱人的体香。姜少华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果然一种寒酸味道,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三天未换衣服了! 下班后,从总经理办公室内出来的姜少华焕然一新,这让办公室内的同事们都很诧异,姜总经理在变魔术吗?两手空空地进去,出来后便满载而归。 当然也有明白事理的,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姜少华的春天到了,作为姜少华的死党,他们也会随之灿烂起来。 就在姜少华兴高采烈地准备下班去淮都大酒店庆祝时,路然却处在痛苦的煎熬中,本来她想按照范语晨的意见,不去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办公室,但是木已成舟,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当路然带着范语晨出现在县城西郊科技城的办公室时,即将到了上午的下班午休时间,她们走进办公室,看到一张张担惊受怕的脸,他们面颊通红,眼睛里闪耀着惊慌而无措。 “看看,路董,他们肯定用尽手段打压你了,现在的员工都岌岌可危,恐怕祸及自己呀!”范语晨跟在路然的身后小心地提醒着说。 “别说话,看他们能够猖狂到哪个程度!”路然示意范语晨闭了嘴巴,在财务主管的指引下,两个人推门进了会议室。 对面果然是三张怒目而视的脸,麦祖巫更是脸面都变了形状,如果昨天是路然她们有意试探,今天她们可就是公然对抗,严重挑衅自己的权利。他昨天在酒店里吃了药,却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按照道理来说,他让路然跟随着自己回到了京城,应该说自己遂了心愿,应该心安地昏沉睡去,但是他又想到了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内的枝枝蔓蔓,路然为此费尽了心思,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她呕心沥血换来的,她的突然调离,会不会在职工间产生轰动,尤其是那些合作者和供应商,想到这里,麦祖巫又感觉到了恐慌。他很后悔,原先不应该让路然来到这里,或者自己给她的权利过大,以至于现在无法收拾,自己的女儿和她的同学也是刚刚从国外回来,他们的管理理论是有的,如果水土不服,不能让大家信服,这个科技公司的前途就很渺茫了。在天明的时候,经过一夜思想斗争的麦祖巫才有了一丝的困意,正当他打算睡一会的时候,就传来了女儿的敲门声。他十分不情愿地打开了房门,看到门口站立的女儿麦思琪和她的同学夏伟克。 “爸,这也是一晚没有睡觉吗?”看着麦祖巫通红的眼睛,麦思琪进门问道。 “麦董,当断不断,日后肯定是麻烦!”夏伟克跟在身后说。 “哦!”麦祖巫随口应了一声,其实他是很讨厌西方的这种习惯,当然对眼前的这名男人也很反感,没有一纸婚姻,没有任何说辞,他们竟然堂而皇之地住在了一起,有时候麦祖巫在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一种报应,现在他还大言不惭地直接干涉自己的事情,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能担当起这样的大任吗?如果不是女儿在身边,麦祖巫早就大发雷霆了。 “是呀!爸,我昨晚和卡西尼也商量一下,我们必须斩断路然的翅膀,否则这个科技公司肯定不姓麦了,而改姓路了。”麦思琪跟风填火,她话语中的意思也很明显,现在的两个人不是要架空路然了,而是要让她从海潮漫漫公司消失,连同她的枝枝蔓蔓。 见多识广的麦祖巫当然知道他们言语中的意思,对于他们的咄咄逼人,自己也起了疑心。 “这也是我母亲的意思!”麦思琪看到仍旧思绪不定的父亲,她索性甩出了底牌。 “哦!”麦祖巫现在明白了,这是背后女人的意见,这女人背后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自己能够在京城里拥有一席之地,全靠着这位强势的夫人,她的强大气场,让自己卑微,生活起来才是那么地压抑,连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血腥的味道,这是自己的半死婚姻,即使麦祖巫每天回到京城郊区的别墅,但是自从女儿出生后,他就没有尝过作为男人的滋味,他们的招呼也不过是楼上楼下地挥挥手而已。绝望的麦祖巫直到遇见了温柔的路然,他才一见钟情,沉寂了二十多年的激情他才发泄出来,最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今天女儿又搬出了背后的女人,麦祖巫的心又一阵地心痛,路然,对不起了,原谅我现在的能力仍旧无法和那个女人抗衡。 “爸,这是我和卡西尼连夜整理的公司管理条例,如果你没有问题,我们就这样推行了。”面前的女儿直接进行了逼宫。 麦祖巫吃着早餐,看了一眼面前厚厚的一扎管理条文,这是西方上市公司内部适用的一套管理理论,也许他们下载或者整理比较匆忙,有几处重复和编码、公司名称都没有修改过来,麦祖巫随便地用铅笔圈了几处,然后自嘲地笑了笑,退回给了夏伟克。 “哦!这个,我们没有看清楚,不小心,我拿回去再修改一下!”夏伟克竟然结巴了起来。 “爸,这个管理条例先不说了,我们以后在修改,目前是尽快对公司进行整顿。”麦思琪很反感面前的父亲,在自己的面前这样地欺负心爱的男人。 “到了公司再说吧!”麦祖巫推开了面前的早餐,他今天吃了很多,两个鸡蛋,一块烤肉和一大杯的牛奶,最后还喝了本地闻名的一碗鸡蛋汤,直到打起了饱嗝,他才停下。 “爸,你能不能快一点呀?吃起来停不下了。”急迫的麦思琪连连催促着,她也知道眼前的父亲是和他们推着太极。 “好的!现在走吧!”麦祖巫终于站立了起来。 “爸,不要再等了!你看上午都快过去了,说不定她们已经逃跑了!把我们当作傻子似的晾晒在了这里!”这已经是整个上午麦思琪站立起来第二十三的催促了。 “再等等吧!”麦祖巫随心地应了一声,刚刚的愤怒此时也趋于平静,看着焦灼的女人在办公室内坐立不安,他的内心想笑,这个路然,没有想到温柔的背后还有这样刚强的一面,对老板说不,也许她是第一个,至少在自己的公司她是第一个,自己深切地领教了。 “麦董,思琪说得对,从昨晚到了现在她们都没有露面,也许是躲了起来,害的我们在这里苦等!”夏伟克也添油加醋地说。 “是嘛!我们也不至于躲起来吧!毕竟我们也没有犯错,为什么要躲起来呢?”随着声音,路然带领着范语晨推门走了进来。 “对不起,带着小范处理点私事,开会来晚了,希望麦董原谅!”路然说着,在他们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来了就好!”麦祖巫微笑着说,然后他点手让身边作陪的财务经理出去喊公司部门的几个负责人进来。 “这个——”财务主管迟疑地看了一眼路然。 “看我干嘛?去叫呀!听麦董事长的话,把所有的职工都叫进来。”路然仍旧微笑着说。 “那好吧!”公司财务主管应了一声,出去后,不一会公司除了值班的职工,其他职工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 “麦董,你开始吧!”路然看了看面面相觑的人群,她转过头来对麦祖巫说。 “大家好呀!今天可能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地谈话,以前开会时总是在屏幕上,”麦祖巫清理了一下嗓子,开始了他的讲话,他接着说,“为了壮大淮都区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的队伍和能力,我们特地聘请了从美国归来的管理团队,董事会经过讨论决定,原来的路然董事长不变,仍旧是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兼法人代表,她还兼任集团公司的投资部部长,现在决定提升她为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路然副总经理,以后的任务艰巨呀!大家鼓掌庆祝一下路副总经理的升迁。” 麦祖巫带头鼓了掌,身后的职工稀稀拉拉的声音,谁都知道路然的升迁意味着什么?副总经理在集团总公司内可以拉出一大串,每次开会时,屏幕前坐着的一排副总经理让人目不暇接,最后连个面孔都模糊地分不出来,现在路然也随着他们站到了队尾,如果不是这边的董事长,恐怕那稀稀拉拉的掌声也没有。 “另外董事会做出另两份决议,一是认命麦思琪小姐为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的总经理,主抓所有的业务,二是认命夏伟克为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的技术总监,希望大家齐心协力,争取把淮都的业务再上一层楼。”麦祖巫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尴尬了一阵,他还是克制着,宣布了以下的决定,宣布完后,他像刚洗了一个透水澡似的,在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浑身湿漉漉的,然后虚脱地倒在了椅子上。 “大家鼓掌欢迎新同事的到来!”路然站立起来,带头对着尴尬的麦思琪两人鼓了掌,然后回头对大家说,“我感谢公司董事会的决定,以及对我能力的认可,我也坚决拥护公司的决定,也希望大家在新领导的领导下,再接再厉,创造辉煌,当然我也会密切关注大家,关注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路然勉强压制着感情,她顿了一下接着说,“大家有什么要说的?今天畅所欲言。” “既然路董还兼任着海潮漫漫公司的董事长和法人,这里还是不是路董说了算?”身后的范语晨早就红了眼睛。 “那是当然,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海潮漫漫公司的所有业务还是路董说了算,另外她的办公地点还是在淮都公司,她这个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才是兼任,大家放心了吧?”麦祖巫突然站起身来声明着说。 “好呀!”人群中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爸,刚刚你怎么能那样说?现在搞得我们在这个公司都没有地位了!”出了公司,在楼下上了车,麦思琪不满地说。 “你们懂得什么?你没有看到刚刚的场景吗?这里是中国,你不能拿国外的那个公司管理标准来约束职工,如果不那样说,我们能够体面地全身而退吗?”麦祖巫竟然发了火,他不明白,这女儿为什么到了现在还保留着一根筋,管理是一种文化,人性的管理更是把这种文化进行升华的方式。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在这个公司内都没有底气了!”麦思琪仍旧不服气地问。 “孩子,在这块黄土地上,人性管理比理性管理更重要,这一点你要着重记住,”麦祖巫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下来,面前的幼稚脸孔真是乳臭未干,他停滞了一会接着说,“我会找个时机把路然调到京城总集团公司去学习,这里的情况就看你们的了,想一些办法,抓紧时间笼络一些人心,等她回来,我希望看到你们在这里站稳脚跟呀!我呀!也只能帮你们到这个地步了。” “哦,我明白了!”麦思琪如梦方醒,原来父亲刚刚耍的是一出缓兵之计,想想刚刚的场景,麦思琪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麦董,你什么时候把路然调回京城里去学习?”夏伟克突然插入了一句。 “这件事情忙不得,等我回了京城,过一段时间就会下达让她回去学习的通知!”麦祖巫疲倦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在嘴唇里挤出一句话,“走,回京城!” 前排驾驶位上的司机应了一声,汽车调转了头,向着淮都北部郊区的高速路口驶去。 停车位上只留下了麦思琪和夏伟克两个人,他们呆呆地站立在那里,像两尊泥胎,当热情的鲜血燃烧殆尽,只有金黄的光芒照射着自己。 ------------ 第四十一章 陈雯婷的心里长了,吃喝什么的都带着糖分,早晨她把姜少华的衣服和任命书送到了淮都皇宫西侧商业街的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然后把任命书向公司的员工传达了一下,就拿了集团公司的证件开车去了淮都内城湖边的《醉·淮都》指挥中心,在这里见到了焦头烂额的金健春。 “陈总经理,你终于来了!”金健春带着一众演职人员在排练大厅内迎接了陈雯婷。 “陆董事长呢?”陈雯婷直接地问。 “他刚刚去区政府开会去了,他让我们在此排练,可能下午朱区长他们要过来看排练结果。”金健春回答道。 “现在演艺节目排练得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演员们的情绪有点问题,都调动不起来,另外他们只是铭记着以前的排练,有些动作变了形。”金健春支支吾吾地回答着,他停顿了一会接着说,“另外,那个主题歌的演唱演员还没有到位,听陆董说,新请的演员还有一部戏没有杀青,把承接的戏上市后才能过来。” “那不是黄花菜都凉了吗?真有他们的。” “谁说不是呢?现在这里都快急死人了!”金健春确实很着急,作为艺术总监,也是现在的节目导演,他肩上的责任确实很重,本来陆海侗的亲自来排练场坐镇,演员们的思想也着实稳定了一些,但是在他们头脑中根深蒂固的动作,让他们做起新动作来确实受了影响,动作有些变形,和新增加的空中杂技混杂起来,好几次差点出了事故,惊出几身汗水的金健春无奈只得让他们暂时停止了排练,直到等来了陈雯婷总经理。 看着排练场三五成群围坐着谈笑栖息的演员们,刚来的陈雯婷也手足无措,她无奈地挥了挥手安排说:“把各个环节的负责人请到办公内来开会!” “好咧!”身后的秘书慌忙地跑去传达了新总经理的命令。 姜少华吃过中午饭在新办公室内休息了一会儿,他突然间想起了金志琪,既然姜少诚欺骗了自己,他肯定最近没有去过医院,几天来也肯定没有照顾过金志琪,他所有的承诺都是一张白纸支票,他又想起了自己给弟弟汇钱后向父亲汇报的情景。 “你怎么能相信少诚,他嘴里可没有实话,千万别把钱汇给了他!”父亲姜锦和在电话里叮嘱着说。 “我看少诚的话这次说得比较真诚,万一他改了性格呢?对我们也是一件好事呀!” “但愿你的思路是正确的,也希望这孩子能够手口如一。” “俺爸,你就不要忙着再去煮饭送汤了,现在医院那里就交给少诚吧!至少我有时也去监督一下。” “但愿如此吧!”电话那边,年迈的父亲叹息一声,挂了电话。 而自己的监督竟然也是几天没有去过医院,他把希望都交给了这个亲弟弟,没曾想他竟然骗了自己,这如果见了金志琪,自己的脸面又如何能够抬起来,哎呀!姜少诚,你害死人了,如果外面的传说是真的,你看我如何收拾你。 在新办公室内,说是休息,姜少华的头脑一直转动着,鼻息间身下的沙发上留着陈雯婷的体味,他又回身把自己的那张在周庄科技大会上发言的模糊照片拿了过来,那是自己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也是唯一参加的一届,他们那时的美宁市海潮漫漫科技公司发展势头正旺盛,作为公司新上任的技术带头人,他正思考着新的一套软件系统,运用新技术来解决时间的还原和后续发展,有人说逝去的时间不会再现,而年轻气盛的姜少华却不以为然,时间是不会再现,但是他可以运用技术把事件向前或者向后推理一段,这就是《追己》系统的最初思想,像游戏一样,现在演讲台上的青涩青年正在滔滔不绝地讨论着这技术发展的设想和在实际中作用。姜少华的这一设想在那场大会上确实引起了不小的振动,是呀!青春无罪,他们的任何思想都是自由的,放飞理想和发展自己就是时代赋予他们的权力。 姜少华的演讲让坐在台下的路然同样热血沸腾,在同行们羡慕的眼神中,她挺起了胸膛,别人是十年磨一剑,自己的公司刚刚发展了五年,就在同行里站稳了脚跟,靠的不就是和自己一样年龄的青年吗?还有这样稳定的时代! 那次科技大会后,路然带领着姜少华匆忙地回到了南方城市美宁市,就对公司员工发表了讲话,然后组织成立技术公关小组,而技术公关小组的组长竟然就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姜少华。 姜少华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就是自己在这场科技大会上的初次露面,竟然就引起了陈雯婷的注意,而如今他们又鬼斧神差地在了一起,这让他想起了科技界的一句话语,科技的力量让世界变小了,她让万千世界缩小为一张磁碟,让我在亿万人群中轻易地就找到了你! 等待姜少华匆匆地携带着果篮和鲜花赶到医院的时候,他才发现金志琪的床位上换了个人。姜少华转身去了问询台,询问了值班的护士。 “金志琪今天上午已经出院了,她母亲过来帮助她办理的出院手续!”值班的护士回答道。 金志琪出院了!她如今去了哪里?她出院后回到安置小区吗?至今还没有听到父亲说过呀? 在凯迪拉克车内,姜少华坐了一会儿,思考既然没有头绪,他还是拿出了电话,拨通了金志琪的电话。 “是少华哥呀!有什么事情呀?”电话接通后,电话那边传来了金志琪的声音,看情形她现在的心情不错,声音中有了活力。 “你怎么出院了?我现在在医院,发现你已经出院了!”听到了金志琪的声音,这让姜少华很欣慰。 “是呀!我已经病好了,还留在那里干嘛!出来更容易康复!” “你现在在哪里?我去看下你!” “如果你忙就不要来了,赶紧去忙你的事情吧!这段时间已经耽误了你很多时间!” “我今天没有事!我现在已经出了人民医院了,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哦,既然你没有事情就来吧!我现在在县城中心皇宫东侧墙下,就是原先你家四合院落旁边的这一段宫墙。” “好的,你在那里等一会,我马上就到!”姜少华匆匆地挂了电话,他在县城东郊上了环城路向着县城中心驶去。 淮都区皇宫东侧和北侧的四合院落拆迁安置工作在区政府的配合下已经告一段落,一些新建和违建的建筑正在拆除,机械轰鸣着推倒了一栋栋的建筑,挖土车把拆除的建筑断砾残渣挖掘进了运输车,那硕大的八轮运输车便扬着灰尘,在灰色的烟雾中飞驰而去。 淮都科创集团公司的现场指挥部选择在一栋保存较为完善的四合院里,前面清理了一大片的空地,上面停靠着各色的轿车,来来往往的人群在那块悬挂“淮都区皇宫广场和商业街改造指挥部”的木牌下匆匆进出,更让人诧异的是门前竟然围着一群人,姜少华看不清他们手里的牌子上的字体,在这群情激愤的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二叔姜锦泰,他正带领着那个外地来的小媳妇和两个儿子站在队列的前侧,振奋着手臂发表着演说。 这位叔叔一家的品格,姜少华已经深深地领教过了,尽管自己回到家乡还不到一年时间,与叔叔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五次,但是在这不足五次相处的时间,和父亲淳淳叮嘱中,这位叔叔已经被姜少华在头脑中定在了耻辱柱上,而现在他的无理取闹让姜少华也有耳闻,哼!现在还在这里耍着手段,到最后可能结局会很悲惨。 姜锦泰也好像看到了道路上驶过凯迪拉克车内的侄子,他微微地愣了一下,停止了义愤填膺的演讲,转身挤进了人群。 姜少华无心去看这位无所事事的叔叔一家,他加了油门,快速驶离了现场。 金志琪所说的皇宫东侧围墙,姜少华知道,这就在自己原来居住四合院落的西侧,他们年幼的时候,经常垫着砖瓦从这里翻墙进去皇宫保护办公室,找自己或者金志琪值班的父亲,在这里他们有很多的回忆。 淮都故宫的东侧围墙,经过了这些年的维修和加高,墙顶的斜面琉璃瓦被重修后,拐角处增加了监控器,再也不能像儿时那样翻越过去。青色的琉璃瓦,朱红色的墙体,晚上的霓虹灯光照射在上面,让皇宫更加地威严而神秘。特别是年前的那场灯光秀,让沉沦的小城皇宫更加名震一时,来皇宫的旅客就更多了。 故都皇宫围墙东侧的房屋已经拆除完了,在规划之中,这里不久就会盖起一条古建商业街,这条商业街把四合院落和皇宫院彻底分离开来。 朱红色的皇宫墙体在夕阳的映射下,温暖而祥和,气温已经下降,今天有一丝的燥热,但是墙体下还是聚齐了一些人,有施工的测量人员,有原来周围居住四合院落的居民,他们要在商业街建起之前,再追寻到一些儿时的记忆。就在这追寻儿时记忆的人群中,就有金志琪,如今被一位年轻的警官推着轮椅上的自己,他们的身影被夕阳映射在墙体上,就像一帧影像。 姜少华拿着鲜花走了过来,他仔细地看着一眼,那警官竟然是陈志平。 “你好,陈警官!”姜少华把手里的鲜花递给了金志琪,对着身后站立的陈志平警官打着招呼。 “少华,你来了!”陈志平也赶紧伸出了手。 “少华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出院呀?”金志琪嗅了一下手中的鲜花。 “我也不知道,否则也不会去医院扑个空。”姜少华涨红着脸回答道,金志琪的话语就像鞭子一样狠狠地抽在了自己的身上,在最近几天,自己轻信了弟弟姜少诚,冷落了医院的金志琪,这让自己很羞愧。看着面前的陈志平警官,姜少华心里有了安慰,关于他和金志琪的一些传言,他听自己的干娘柳如言无意间提了一句,但愿他们能够相处在一起,那才是自己意愿看到的,关于弟弟的承诺,姜少华一个标点都不愿意再去相信了。 “没有打扰你们吧?”姜少华说完这句话,就开始后悔了,那些毕竟是传言,自己这句话说得有些唐突了。 “哪里的话?我也是今天有点事情去医院,刚好赶上柳阿姨帮着志琪办理出院手续,她看我到了,说她还要去市区接个人,让我帮着把志琪送回家!”陈志平警官说。 “是呀!少华哥,是我让陈警官送我来这里的,他中午请我吃了饭,现在推我来这里看一下!”金志琪回头说。 “少华,你来了,我就把志琪交给你了,麻烦你送她回去吧!”陈志平警官把轮椅推给了姜少华,他接着说,“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回局子去办理一下!” “没事的,等下我送志琪回去,你就放心去吧!”姜少华接过轮椅的把手回答道。 “志琪,你先等一下,我有些事情和姜少华说一下。”陈志平走了几步,又回头对着金志琪说。 “好的!你们去聊吧!”金志琪宽慰地说。 陈志平就拉着姜少华走到了临时施工通道的一边,他警惕地看了看到了安全地段,他转身对姜少华说:“少华,金志琪的案件有了进展,我们在那出租房旁找到了使用过的避孕套,现在正在做检验,我今天去医院就是让人提取金志琪的血液样本,案件用不了多久就会真相大白了!” “那太好了,辛苦你们了!” “这是应该的,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说给你听,志琪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她害怕回到学校后,把这种负面情绪带给学生,现在她在学校辞职了,这样也好,在学校里,那些孩子口不遮拦,恐怕一不小心再刺激到她,她毕竟是读过心理学的人,”陈志平耐心地接着说,“我们现在遵从她的决定,也和学校做了沟通,学校现在保留她的档案,等她病情稳定后再回去,但是这段时间需要我们一起努力帮助她度过这段煎熬的时光,最后帮她找个新工作!” “好的,我最近时间帮她留意一下!”姜少华回答道。 “好的,让我们一起努力吧!”说完,他们就相互握手告了别。 “少华哥,陈警官和你说了些什么呀?这么神秘,是关于我的事情吗?”看到姜少华回来,金志琪回头问。 “没有什么事情?让我帮你留意一下新工作!” “我就知道是这个,你知道吗?我妈不是去市车站接人,她是找个理由躲出去了,她留了我和陈警官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知道,其实陈警官很好的!” “我也知道,但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力,少华哥,你是怎么看我的?”金志琪回头坚韧地盯着姜少华的脸。 “你还是以前的志琪妹妹,这一点到了任何时候都不会更改的!”姜少华坚韧地回答道,但是说完后,他又后悔了,他知道眼前的金志琪追寻的并不是这个答案。 “呵,这个答案很好,”金志琪轻蔑地笑了一声,她知道这个答案是姜少华的真实想法,但这却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突然间发现了姜少华的变化,立即口不遮拦地问:“少华哥,一身新衣服呀?什么时候换了风格呀?” “哦,也是刚刚换的,什么风格呀?混乱搭配而已!”姜少华暗暗吃惊,女人的眼睛真是的,容不得半滴砂子。 “肯定不是的,你的身边肯定有个女参谋,否则不会有这样的选择,你到底说一下是谁在帮你参谋?”金志琪步步紧逼着问。 “别操我的心了,你说一下,你的下一步到底怎么做?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姜少华赶紧转换了话题。 “我希望你回到我身边,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我愿意去尝试,少华哥,你能给我这样一个机会吗?”金志琪突然垂下了眼泪,她哽咽着说。 姜少华的心里一紧,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此时的金志琪会突然间说出这样的话语,自己以为年后的那次谈话,他们已经把分手的道理梳理得清清楚楚,没曾想她的心里还在惦记着自己,怎么办?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在这个抉择的路口,姜少华沉沦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到底应该向左还是向右,正像儿时的自己翻越宫墙时被保安发现,骑在这墙头上,进退都比较困难。 “好的,我答应你!”踌躇了再三,姜少华突然间竟然说出了这样言不由衷的话语。 “那你送我回家吧!免得俺妈再误会了我和陈警官的关系!”金志琪终于破涕为笑,她回头对着曾经的少华哥说,她要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自己的父母,免得他们再次错点了鸳鸯谱。 姜少华就转了个身,推着轮椅向着旁边停靠的那辆凯迪拉克车辆走去。 夕阳照射在故都的宫墙上,留下了两道年轻的倩影。 ------------ 第四十二章 在《醉·淮都》指挥部的会议室,陈雯婷如果不是心里甜甜蜜蜜的,她早就暴跳如雷了,秘书出去通知了几次,各个部门的负责人才慢吞吞地走进来坐下,而队伍中的几个人竟然在会议的中间才姗姗来迟,这里面就有姜少诚,他竟然在会议结尾时,才推门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团队?陈雯婷真想当时就掀了桌子,自己才几个月没有负责这里的事情,整个队伍竟然懒散成了这样,他们这样的作为究竟是对着自己还是对着集团公司?陈雯婷不禁地想,是自己压抑了他们的提升吗?就这样的作为,还哪来的勇气让公司另眼看待,陆海侗董事长是不是在这里也是面对这样的情况?陈雯婷回身拿了水杯去了饮水机前接了一杯热水,然后坐在主位上,慢慢地喝着,偶尔冷眼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 周围的人在新近归来的总经理还是有点忌讳,这些没有领导主导的岁月里,他们确实有了松懈的情绪,特别是演出方案更改后,底下的演职员工都很不爽,早已经排练熟悉的节目被拿下,而后要在短短的时间内排练出新的节目来,这让底层的人怨声载道,这样的情绪也感染了这些执掌着一些权力的中层人,尤其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还没有到位,只有一位年迈的艺术总监,他们更觉得了有机可乘,日子混一天算一天吧!但是没曾想,今天他们却迎来了领导的回归,当秘书通知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当他们走进办公室后,才发现了那笑逐颜开的陈雯婷坐在主位上,朝着每一个进入办公室的人频频点头示意,这让他们更加地惭愧。 陈雯婷依旧没有说话,她坐在主位上看着每一个在面前走过坐下的人群,她已经知道了这个项目的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推动项目的发展的。 “陈总经理,人到的差不多了,会议可以开始了吧?”秘书转到陈雯婷的旁边问。 “不急,再等等!人员差不多不行,要一个都不能少!”陈雯婷喝了一口水说。 直到姜少诚匆忙地推门走了进来,会议室内的主事人员已经聚齐,秘书再次过来请示着陈雯婷说:“陈总,人员到齐了,我们开会吧!” “是嘛!那你点下名吧!”陈雯婷依旧笑着说。 秘书只得按着花名册一一点了姓名,然后把花名册递给了主位上的陈雯婷说:“确实已经到齐了!” “嗯,放在那里吧!”陈雯婷放下手中的水杯,站起身来威严地说:“最后进来的五位同事,我希望在下午下班之前看到你们的辞职申请,下面散会!” 陈雯婷推门走了出去,留下了一群面面相觑的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陈雯婷从会议室内出来,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依然是以前的那间房,几个月未曾在里面办公,房间内有了一点发霉的味道,最近连绵的雨,加之项目指挥部位于内城湖边,有潮气是必然的,尽管刚刚秘书安排了一些保洁进行了清理,隐约之中的霉味还是围绕着她,这让一向爱好整洁的陈雯婷不由得皱起眉头,这里的人员懒散成了什么样子?陈雯婷从会议室内拉过来了两台电扇,然后开了最大档,让它们对着窗户使劲地吹。 一阵凉风吹来,陈雯婷的头脑清醒了一些,她想起刚刚会议室内说过的话语,好像最后一个进来的员工是姜少诚,他可是姜少华的亲弟弟,自己刚刚和少华确定了关系,现在上任的第一枪就打在了他亲人的头上,陈雯婷又觉得自己的话语太唐突了,是自己过激的思维作了祟,陈雯婷又有点后悔,但是话语已经出口,也已经腹水难收了。最后,思绪再三,她决定提前给姜少华打个电话,把事情的原委提前和他说一下,可是陈雯婷拨出号码后,又匆忙地挂掉,她觉得还是晚上回去亲口和少华说比较恰当,然后他们还可以商量一下对策,最后的结果大不了把姜少诚还是退回到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里去,他也毕竟是从那里借调过来的。自己在这个项目里,剑既然已经亮了出来,就不能轻易地插回到剑鞘里去。 陈雯婷沏了一杯咖啡给自己,她打开秘书送过来的决议,专心地看了起来。 姜少诚在陈雯婷宣布结果出来的时候,他刚开始一阵地心慌,而后便归于平静,他想起了龙中启,想起了他的淮都科创集团公司,自己就安静了下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其实姜少诚也是刚刚才和龙中启在洗脚城里分了别,是项目部的秘书一个接着一个的电话打扰了他们的休息,娘的,开什么会议呀?最近的生活不是很好吗?在金健春的领导下,他们自由的工作,乐意几点到场工作,就可以几点到场,没有考勤,没有评比,这样的工作环境多好。直到姜少诚最后听到了陈雯婷又回来主持了这边的工作,姜少诚的心才彻底慌了起来,他匆忙地和旁边假寐的龙中启打了招呼,在门口打了辆出租车,便向公司驶去。在出租车上,姜少诚想着千万种理由,最后想到的就是出去采风,他在手机上下载了几个黄土地上忙碌收割的照片,做完这一切,他的内心也就安静了下来,自己毕竟是外调过来的,外出采风摄影也确实是自己的工作,任凭你有千般妙计,我总有后撤梯。 然而,在办公室内,陈雯婷并没有向他们问询迟到的原因,就突然间宣布了那个结果。等陈雯婷离开会议室后,后来的五位员工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想到归来的陈总经理竟然能够直接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他们开始后悔,开始自以为是地埋怨,然而他们也知道陈雯婷的命令就是泼出去的水,就是集团公司的董事长陆海侗都对她的决定言听计从,看来,他们真的要为自以为是的自负态度付出代价了。最后他们又把目光投射到办公室角落的姜少诚身上,他们知道姜少诚和最近公司点名表扬的姜少华的关系,也明白他是属于外调的人员,但也是刚刚会议上最后出现的人,只要他的事情解决不了,自己的事情也就没有了问题。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哪料想,姜少诚轻松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走了出去。 身后的那四位也傻了眼睛,心里顿时一凉,他们感觉到自己离开的时间不短了。 姜少诚故作轻松地走出了项目部,他突然发觉自己竟然没有方向,他刚刚打算再回到洗脚城里直接去找龙中启,又想到如果他离开了,自己不是白白扑了个空!周琪琪那里也去不得,刚刚吵了一架,到那里不是要自寻烦恼吗?去医院找金志琪,对,还是去那里比较合适,毕竟自己也答应了哥哥要经常去那里看望金志琪,自从接到哥哥的汇款后,到了现在还没有去看望过一次,将来哥哥问询起来,也不是很好的事情。 当姜少诚带着礼品,出现在县城东郊的人民医院时,刚好看到金志琪坐着轮椅出来,而身后推着轮椅的竟然是一名警官,这让姜少诚暗暗吃惊,他停下了脚步,就连打着招呼的手臂也僵硬在了半空,他远远地看着金志琪上了那警官的车,心里莫名其妙地心慌了起来。 姜少华接到路然电话的时候,他在淮都大酒店内的包厢内喝得酩聆大醉,他刚送了金志琪回来,就接到了王可欣、薛之洋的电话,她们已经在淮都大酒店的包厢内等待了很久,饭菜已经上桌,等待匆匆赶来的姜少华上了桌面,他们便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姜少华确实喝了很多的酒,这些跟了他很多年的同事们给予了他太多的帮助和支持,特别是从美宁市跟来的那些老同事们,他们心底的高兴溢于言表,所以当他们举起手中的酒杯时,姜少华无法抗拒,也无法拒绝。从事程序技术的他们的确是这样,他们的言论很少,需要做出的承诺又严于律己。如果不是蔡云龙在身旁陪伴着,恐怕姜少华早就躺在了桌面之下。 姜少华在酒席之间让王可欣给陈雯婷打了电话,他希望亲爱的人也来到自己的身边,然而得到的回复却是,她依旧在项目部加班,这个答复让姜少华很失望,在大家的劝说下,他喝了更多的酒水。所以当姜少华接到路然电话的时候,他即将醉的不省人事,但他还是强忍着接听了电话。 “少华,你在哪里?快来东郊渔场的白荷花包厢!”路然说完,便挂了电话。 电话里的回声在耳边荡漾,这让姜少华酒醒了一半,他匆忙地起身打了招呼,让蔡云龙代为转达一下自己的祝福,便出门打了出租车,向着东郊渔场驶去,姜少诚,你等着吧!这下看你如何当面应付你的亲哥哥。 在东郊渔场的白荷花包厢内,此时的路然业已喝得酩聆大醉,当然他也在范语晨组织的宴会上喝了很多的酒,不管结果如何,现在是暂时地胜利了,范雨晨在淮都大酒店的一楼大厅内组了个局,他们要庆祝眼前的胜利,他们要为了眼前的路然董事长保住了席位而欢呼。这样的宴会,路然当然是无法抗拒的,所以她也喝了一些酒水,当她接到龙中启的电话时,她才想起早晨的约定,她叫过范语晨过来,叮嘱了几句,然后就出门打车去了东郊渔场。 “路董事长,恭喜你呀!可以继续在淮都大展身手了。”刚进了白荷花包厢,龙中启就带头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笑盈盈地说。 “谢谢龙董事长的祝福!”当然对于祝福,路然是无法抗拒的,况且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自己又有事相求。 “路董事长,果然畅快,是传说中的巾帼英雄呀!这一杯希望你也不要推脱!”龙中启旁边的男人也站立了起来,他举着手中的杯子过来。 “你是不是叫姜少诚?”路然指着他问。 “我不是,路董事长如果想见这个姜少诚,他自然会出来,当然主要看路董事长的诚意到不到了?俗话说心诚则灵!”那男人笑容满面地说。 路然暗暗地叫苦,她本来对姜少诚的记忆就很模糊,现在加上酒精的作用,现在面前的每个人的面孔都是飘忽不定的,现在即使真的姜少诚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也不能准确地判定,只能靠言语确定了,而对于言语的确定就要付出伤害肠胃的代价。无奈,路然还是端起了酒杯,但是她也在间隙中发了一个信息给了姜少华。 接到短信的姜少华安排好淮都大酒店的事情,在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等他出现在东郊渔场的白荷花餐厅时,路然刚好倒下,对着周围的群魔乱舞,她抵御了很久,终于力不从心地倒下了。 “呵,这不是天地一侗科技公司的姜总监吗?怎么?也要来英雄救美了。”龙中启站立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弟弟姜少诚呢?”姜少华没有去理会他,直接问路然。 “原来路董事长是代替姜总监来的呀!果真是有义气的朋友!”龙中启依然奸笑着。 “我弟弟他还来吗?”姜少华追问着。 “你弟弟来不来,你不知道,姜总监,管束不了自己的弟弟,现在还要一个女的来攻关,姜总监是不是有点太自不量力了!”龙中启突然停滞了微笑,当他知道路然的试探是为了姜少华打前站时,他的心里莫名地升起了一股嫉妒和醋意,在下午的茶会上,他见到了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的总经理麦思琪和她助手夏伟克,在闲聊之中,龙中启也知道了路然的处境,即使她现在还光彩照人,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变成了一只纸老虎,所以当路然打电话来询问姜少诚的消息时,龙中启早已经做好戏耍她的准备,现在没有想到,即将成功的时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那对不起,打扰了!”姜少华搀起了座椅上的路然,转身向外走。 “姜总监,不等你弟弟了,他可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身后的龙中启挑衅地说,其实他说的是真的,他在路然喝酒的时候,已经按照承诺和姜少诚通了电话。 “该碰上的迟早会碰上,谢谢你的关心了!”姜少华抱着路然向外走去。 “那就别说我们食言了,是你们没有耐心等待呀!”身后的龙中启解说了一句。 姜少华愤愤不平地回头看了一眼那群魔乱舞的人群,出了东郊渔场餐馆,在门口上了出租车。 “走,去淮都大酒店!”姜少华对前排的出租车司机说。 当他们走后,餐馆的墙角阴影处走出了姜少诚,他接到了龙中启的电话,就匆忙地赶到了约定的地方,没曾想看到了那场闹剧。 “大哥,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见你!” 姜少华把路然送进了淮都大酒店的客房,他出了一身汗水,坐在沙发上喘息了很久,然后从卫生间内取出毛巾来,为路然细心地擦去嘴角的呕吐物。 “少华,你别走!”路然突然伸手搂住了俯身擦拭姜少华的脖子。 “好,我不走,你好好躺着休息吧!”姜少华轻轻地拍着路然的后背,安慰着她。 “少华,我们还能不能回到以前了?在美宁市创业的那个时候,那是我们值得怀念和留恋的岁月,但是我很后悔呀!那时候只是一味地想壮大自己的公司,为了公司,我拼命地工作,外出应酬,以为只有自己强大了,什么都能够得到,然而,你知道吗?最后我的心仍旧是孤独的,我是一个女人也需要关怀和爱护,也需要那纯洁的爱情!”路然模糊地说着,她突然间张开了嘴巴,在姜少华未拿过垃圾桶之前,她竟然吐了姜少华一身。 姜少华震撼了,他死死地抱着路然,这位刚强的女人,没有想到竟然如此地瘦弱,浑身软绵绵的,像一团棉花。姜少华忍住了胸腔内的波涛汹涌,他轻轻的抚摸着路然的脊背,安慰着她,直到她渐渐地睡去。 姜少华先去卫生间内把自己的衣服随便地擦了擦,然后拿起了电话,给酒店的服务员通了电话。 当姜少华帮着服务员把污染的床单被套置换了去,然后那些女服务员又帮着路然换了睡衣,连同姜少华的污染衣服一起拿了出去清洗。他们都知道这两位可是酒店的重要客人,得罪了他们可不是件好事,所以细心地做完这一切,她们便轻轻地关门退了出去。 “少华,你别走!留下来陪陪我!”路然拉着姜少华的手,模糊不清地说。 “好!你赶紧睡吧,我会在这里的。”姜少华安慰着路然。 路然安静地睡了,她太疲劳了,今天她的经历就像一路探险。 姜少华等待路然渐渐地睡去,他掏出了手机,给陈雯婷拨了电话,然而那边却没有人接。 其实,在姜少华的客房隔壁,一部手机疯狂的响着,但是它的主人,却站立在窗前,死死地盯着楼下来往的车辆和人群,她不想接,只能任凭着那手机响个不停。 这主人就是陈雯婷,她从集团公司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十点,本来她想回到东郊别墅去,但是想想自己的手艺,还是作罢,也许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的聚会还没有结束,自己到那里混顿饭也就是了,今天的姜少华肯定会喝了很多的酒,然后自己就可以把他接回自己的家,想到了这里,陈雯婷便调转了车头,向着淮都大酒店驶去,没曾想在酒店的门口,她看到了从出租车内下来的姜少华,他抱着一个女子走进了酒店的客房。 姜少华,我今天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气愤难平的陈雯婷就在那房间的隔壁开了一间客房,她静静地站立在窗前,听着隔壁传来时大时小的声音,尤其是路然模糊的呓语声,就好像鞭子一样,一条一条地抽在了自己的心上! ------------ 第四十三章 窗外尽管夜半,知了依旧不眠不休,把燥热的天气催得愈加地聒噪,国道上的路灯泛着光,像不安眠的眼睛。几位酒醉晚归的人,走在路上,唱着歌追逐嬉闹着。 坐在淮都大酒店客房内的姜少华却无心去看窗外枯燥的夜景,他不时地抬起手腕看着手表,他辗转反侧,坐立不安。但是看到床上沉睡的路然,姜少华觉得此时离开又于心不忍。时间一分一秒地渐渐地离去,距离和陈雯婷第一次约会的时间越来越远,亲爱的人,你是否已经在县城东郊的别墅内点了一桌的饭菜,不!应该是亲自做了一桌饭菜,满怀欣喜地等待着我回去,尽管你不会去做饭,但是你会坚信我一定能够吃得下去。千百次的回眸,换来我们今天的重逢,你就像一道光忙,点燃了我盲目的人生。 姜少华又回头看了看眼前客房床上的路然,也许她折腾得太久,疲惫地轻声打起了鼾声,以前她是自己的偶像,和自己相同的年纪,竟然能够在南方竞争激烈的美宁市创造了海潮漫漫科技公司,而且曾经一度辉煌到即将上市的边缘,她行业探索的魄力和人生阅历,也是青年中的佼佼者,想到这里,姜少华觉得自己又不知不觉中抬起了头,也只有用仰慕的目光才能看清路然的几年的创业历程。而今,路然竟然为了自己,在那群恶魔中沉沦了,这是自己的过错。 但是现在,姜少华觉得自己还是要离开的,自己辜负过了路然,不能再辜负了在东郊别墅里等待的陈雯婷。 姜少华拿起了电话,拨通了薛之洋的号码,电话的那边音乐嘈杂,好像夜场还未散去。 “姜总经理,你在哪里?你要赶紧过来组织庆祝活动呀!”薛之洋的声音在嘈杂声中显得很低微,尽管她的语调很高。 “我不过去了,有件事情拜托你,你马上上来客房部,照顾一下路董事长!”姜少华挂了电话,这群年轻人,尽管比自己稍微年轻了几岁,却永远不知道疲惫和劳累。 没有多久,薛之洋就走进了指定的客房,她刚走进了房间就不由得皱起眉毛,她掐着鼻子问:“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路董事长被别人灌醉了,我刚刚把她接回来,你来帮着照顾一下,她的衣服让服务员拿去洗了,明早你去帮着取一下,等她醒来穿!”姜少华叮嘱道。 “好的,你赶紧去吧!是不是有人等你呀?良辰佳人在此都面不改色,那边的人肯定更重要了!”这个妮子的玩笑永远不知道轻重缓急。 “就你能说!”姜少华白了她一眼,这些年轻人自出了校门就跟随着自己,他们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恐怕也是他们的一种崇拜吧! “刚刚听外出的同事传说,他们在楼下看到陈总经理的座驾,恐怕她也在这里!但是我们现在还没有见到她。”在客房门口,薛之洋提醒了姜少华一句。 “哦,我知道了!路董这边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老大!” 姜少华走出了酒店,面前的风吹来,尽管有些燥热,但是还是让姜少华有些清醒。他拿出手机,再一次地拨通了陈雯婷的电话,电话却在身后响了起来,姜少华回头看时,陈雯婷笑盈盈地站立在自己的身后。 “你怎么不留下来陪伴佳人呀?”陈雯婷过来搀扶着摇摇欲倒的姜少华,语句之中有些醋意地问。 “你怎么不接电话呀?我打了很多个给你了!”姜少华顺势搂着陈雯婷的腰。 “哎呀!一身的酒气,是那个美女的吧?”陈雯婷仍旧是娇羞的醋意,但是她已经明显放弃了反抗。 “好了,别再吃醋了,赶紧回家了,否则今天的光阴就要过去了!” “是呀!但是我还没有做饭呀!我下了班就来这里了!”陈雯婷醒悟过来,提醒着说。 “回家一起做了!可是我也只会下泡面呀!” “那就惩罚你给我做个泡面,比较一下我们的泡面谁的手艺精?” “手艺精不精,也是你吃,我可是已经吃饱了!” “你做什么,我都能吃下去,哪怕给我下了药!”陈雯婷认真地盯着姜少华的眼睛。 “别说了,赶紧回家吧!”受到情绪感染的姜少华,紧紧地拥抱着陈雯婷,两个人向着停车场走去。 最近在京城里的罗阳此时如针毡上的蚂蚁,老是心神不宁,他打了几次电话给谭颖,电话那头要不是她的母亲接了电话,用她那家乡话,向自己说着模糊的一些话语,然后就匆忙地挂了电话。而他最为惦念的谭颖却一次都没有出现。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地无情?罗阳又打了电话给路然,路然那边也支支吾吾的,最近还传来谭颖被一个男的护送着,经常出入县城西郊的妇幼保健院,而她竟然渐渐地大了肚子,现在又在区政府里休了假!听到这里,罗阳更加地心神不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阳在做出回淮都之前,他参加了一次在京城的同学聚会,他的大学是在京城的青年政治学院,自然留在京城里的人比较多,他们很多都从了政,即使有一些进了公司,也都是国家企业或者外资的大公司,而且现在也大都发展成为了公司的中流砥柱,与其说现在是他们的同学聚会,倒不如说是一个炫耀的舞台,竟然有些人还带来了秘书和司机,这些人的话语在舞会上,笑得也格外地灿烂。其实,姜少华很讨厌这种场合,在自己的公司,自己已经扮演成为一个孙子,而今天扮演的又是一个孙子,孙子终究是孙子。 在京城,做孙子的人很多,真正做老爷的人寥寥无几。所以这次的聚会,在没有弄清位置之前,每个人都喜欢占据门口的位置,即使在学校里做了两年的学生会zhuxi,姜少华还是进了包厢就抢先占据了门口上菜的位置,而后才被人劝说着坐到了主位偏左的位置。他们相互转发着名片,相互攀谈,而姜少华却沉默了,他知道以自己现在只是董事长助理的身份,即使坐在了门口那个位置,自己也会心惊胆颤,所以他只得以出门匆忙,忘记携带名片为由,把事情掩盖了过去,即使有人问起自己在京的职位,他也含糊地带过。周围的人看到他的神秘,也就不再勉强。 从聚会上回来,罗阳深深地体会了谭颖的处境,是呀!人们在这个社会上,只是愿意抬着头匆匆忙忙地赶路,而对于垫在自己脚下的人,以及他们的shen声,他们总是一笑而过。 龙浩再一次找了罗阳谈了话,最近科创集团公司在淮都的项目彻底地亮了红灯,尤其是负责人龙中启竟然和区长朱和勇在会议上拍了桌子,听到消息的龙浩大发雷霆,既然现在电话中的怒骂已经不起了作用,那公司就要派一名实力干将过去。 “罗阳,淮都那边的消息你都听说了吧?”龙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沏就的绿茶说。 “嗯,多少听冯秘书说了一些!”罗阳毕恭毕敬地回答说。 “本来想让你再过一段时间过去,看来形式还是没有好转呀!这就需要你做一些牺牲了!”龙浩叹息一声说。 “我服从公司的安排,到哪里都是为公司做贡献!”罗阳本来还想说出为人民服务的字样,但是现在自己是在公司里,这样高调的词语还是保留下来的好。 “那很好,你去了做总经理,配合龙中启董事长,希望你们齐心合力,争取把事情圆满地解决了,当然你去淮都后,所有的业务围绕着你展开,集团公司的通知随后会下达到各个部门!” “好的,我服从公司的安排,明天就去淮都区公司!” “好的!希望你尽快带来好消息!” 他们相互握手告了别,罗阳出了龙浩的董事长办公室,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望着窗外大道上的车辆来来往往,这几天又起了雾霾,整个空中灰蒙蒙的,尽管刚过了中午,那些车辆就打开了灯,像奔走中野兽的眼睛。 当初自己辛辛苦苦地从淮都历经艰险回到了京城,到了如今还不到九个月,又要灰溜溜地回到淮都去,罗阳的心很沉重。他想起了六年前,那时候年轻气盛的自己被借调到淮都,自己怀揣着激情和梦想,情绪激昂地走进了车站,即使身上的行李很重,他那时感觉到一身的轻松。而今自己开着公司的配车,肩上没有一件衣物,罗阳却感觉到格外沉重。 谭颖,我亲爱的人,如今我又要悄悄地回到你的身边了,你是否依旧爱我!但愿关于我们的传言都是虚假的。 在淮都,临近预产期的谭颖变得愈加地聒噪,肚子里的孩子闹腾的更加厉害,没日没月地在肚子里翻腾着,有了一副要跳跃出来的架势,这个孩子像谁呢?罗阳和自己都是一向稳重、甘于平静的人。孩子的闹腾更加让自己心烦意乱,站立和躺着都让自己烦躁,如果不是医生的嘱托和母亲在身边,她真的想给自己吃几片安眠药,这是在以前工作时,无法睡觉的时候,她经常会这样做,然而现在她却对着这个小生命无可奈何。 “孩子,再坚持一个月吧!他出生后就好了。”年迈的母亲在身边劝慰着,其实这个母亲,在前段时间的麦收季节,她的心早已经飞回到了那七分黄土地里,麦子在雨水里发了芽,这让她的心如油烹,这辈子她还没有在如此长的时间离开过那块土地,即使只有七分黄土地,那就是她的命,是自己寄托终生的地方,即使是有一天死了,也要埋进这块土地里,把自己的最后一丝价值贡献给了她。土地,就是她的命,她生存的价值也就是眼前的这块黄土地。然而,现在她的命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面对着女儿偶尔发出的烦躁,这位年迈的母亲已经默默地流过了很多次的眼泪,然而在面对女儿时,她还是要擦拭掉泪水,陪着她笑,而后小心翼翼地去做着家务。这就是在这块黄土地上祖祖辈辈生存的母亲,她们的骨子里流着最朴实的血液。 “俺妈,对不起!”沉静下来的谭颖轻轻地握着母亲的双手,诚恳地说,她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雷霆脾气,吓坏了眼前的母亲,也深深地伤害了她的心,她暗暗地痛骂自己为什么还要在受伤的母亲心中去撒这把盐,但是痛骂自己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发着莫名其妙脾气地接着去伤害母亲。 “没事的!孩子,我也是母亲,当时在这个时候也骂你爸!”母亲宽容地笑了一下,但是她又尽快地禁了言,默默地去了厨房,拿起了垃圾转身出了去,在楼道里,她的眼泪再也忍受不住,倾洒而出。 母亲肯定又借故出去流泪了,谭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自己真是该死,就是这样一次次地伤害了年迈的母亲,她刚刚过了五十的年龄,如今已经面容苍苍。父亲,母亲在这个时候尚且有父亲陪伴,可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如今在哪里呢?每次走在楼梯里,面对着投射而来异样的眼光,谭颖不禁一次次地问自己。 “你应该和罗阳说了,他又打电话给你了!”母亲拿着电话站在她的身后,她不知道女儿这样做究竟为了什么?有时候她在怀疑是自己影响了女儿。 “等一下吧!” “你总让龙中启来接你,左邻右舍现在都在议论,我是怕她们误会呀!”母亲小心翼翼地说。 的确,每次自己的出入都是龙中启在前后跑着,邻居难免会指指点点。 “管他们干嘛?嘴巴长在他们身上,我们管不了。” “还有一件事情,前几天龙董事长拿走了你的身份证,就是那天给你做产检的时候,说是去办手续,直到今天才送来!”母亲把身份证递给了谭颖。 “他是孩子的干爸,做点事情是应该的!”谭颖把证件插回了钱包。 “这不会有事情发生吧?”母亲问道。 “这会有什么事情?每次产检不都是这样吗?每次都要用身份证呀?”谭颖漫不经心地说,有时候她也怀疑眼前的母亲是不是过了敏?龙中启自从做了孩子的干爸,他每次都是闻风而动,比以前来的更勤了,而且每次来的时候,手中的礼物也越来越珍贵,谭颖也有时会有所怀疑他的动机?但是想到自己并没有为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别人做好处都是有利可图,但是龙中启好像在自己的身上没有搞出任何名堂,他们的交往也仅限于用车这个阶段,即使是朴实的朋友,自己如果打电话要用他的车辆,他们也会义不容辞的。 “嗯,但愿如此吧!”母亲又拿起了拖把去了房间。 谭馨盘点了一下待产的东西,其实她也不知道哪件物品在那里真正地得到实效,但是她还是希望把想到的都准备好,孩子!我的孩子,希望你能够平息一段时间,让你的母亲积蓄力量,迎接你的出生。 父亲,是个高贵的字眼,而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你现在究竟在京城里做什么呢?你的生活好吗?一个人在京城,面对着花花绿绿的生活,你是否会变异了心? “俺妈,咱家的庄稼已经种好了!是村长带着人帮忙种植的,你就不用担心了!”面对着忧心忡忡而坐立不安的母亲,谭颖放下手中的电话宽慰着说。 “谢天谢地,但愿秋后收割后不会再赶上暴雨,否则一年的收成就完了!”年迈的母亲祷告着,原先她还担心自己年迈的老伴耽误了耕种,秋收如果再没有一个好的收成,他们今年肯定就完了。 “俺妈,为什么你们这么看重土地呢?现在稍微外出打个工,挣的钱就比这多呀!”有时候,谭颖很不理解这对年迈老人的做法,每年都把希望寄托在了这块黄土地上,而它少得可怜的收成又得不到多少价值,与他们日复一日的辛勤劳作永远形不成对比,有这个力气和精力,在这个社会上的每个城市中,每个行业都会产生事半功倍的效果,为什么还苦苦地依赖这块土地呢? “孩子,这是我们祖祖辈辈的嘱托,辜负了土地,就辜负了祖先!这可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母亲叹息了一声,对着眼前没有真正融入土地的女儿,说这些又有什么作用呢? 谭颖想起了小时候父亲的话语,他说,人是老祖先用黄土捏造而成,所以人是黄色的皮肤。这个谎言一直引导着谭颖从小学到了中学,直到学习了人类的品种,她知道了这个社会上除了黄皮肤的人,还有黑色的、白色皮肤的人,如果如父亲所说的那样,人都是由黄土捏造而成的,那社会上有黑土和白土吗? 现在父亲的谎言不攻自破,自己在京城学习时,亲眼看到过操着不同口音的白色和黑色人种。那关于黄土地的很多传说,也就慢慢地被谭颖搁置在了记忆之中。 如今母亲又说出这是祖辈的寄托,啊!黄土地,你究竟有多么大的魅力?能够让这块生存和生活着人们对你魂牵梦绕。 ------------ 第四十四章 在淮都大酒店的客房内,路然是第二天的中午才从昏睡中醒来,这一觉她睡得很安稳,把几年来缺少的觉都弥补了回来。然而,路然也知道,能够让自己这样安稳昏睡的,除了自己的劳累以外,还有自己的心安。她沉睡前,脑海中还是姜少华坐在自己的身边,这个男人让自己踏实,以前的自己走得太匆忙,所以她的每一步都迈得很吃力。 路然费尽了心力配合着麦祖巫的演出,她以为自己这样的退让,会让自己心安地度过几年,然而还不到一年,这位负心的男人就带来了自己的女儿,而且把项目的支配权赋给予了他的女儿,还有连同公司的发展,没有给自己留下丝毫的情面。自己辛辛苦苦地为了麦家家族走了很多的路,如今却被搁置了起来,两个刚刚毕业的留美归来的学生轻而易举地就解除了自己的权力,现在即使是全单位的同事经过努力把权力暂时地要了回来,路然知道自己的道路也不会很久,前面的道路毕竟被人断了头。 路然倒是很欣慰对姜少华的付出,至少自己的一个电话,他就会马上赶回到自己的身边,而自己只是一点微小的付出。姜少华对待自己来说,真正对他刮目相看的就是他在周庄科技大会上的一鸣惊人,这位刚刚毕业不足五年的年轻小子,在发言之后得到了同行们的刮目相看,纷纷对他递交出了橄榄枝,这让路然不知不觉间心慌了,这位毛头小子第一次登上舞台就为自己争得了荣光,这是何等地幸运!为了姜少华的《追己》系统,载誉而归的路然开始按照姜少华的系统配置,新组织了系统研制班组。为此,公司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和人力资源,这让本就刚刚绝地求生的公司更加危险,但是路然坚信这套系统肯定会成功,就像姜少华一样,走向市场便会一鸣惊人。然而,自信满满的路然却没有等来这一天,公司倒了,人员散了,就连自己信任的姜少华也失去了踪影,自己也只能伤痕累累地去了京城。 当姜少华再一次出现在路然的面前,相互说出实情后,路然觉得人的一生除了事业,还应该有爱情和友情,她又燃起了希望,为了姜少华,她可以再去赌一场,即使是自己身败名裂也好。所以路然为了姜少华的事情可以去拼一把,可以去醉一场,而且不要求去回报什么?因为自己残缺的身体,已经不奢求他的任何付出。 路然低头看了看自己棉被里赤裸的身体,难道是姜少华?不会的,肯定不会的,但是她模糊中记得是姜少华把她护送回到了房间,而且把她抱上了床,自己好像还吐了他一身。如今自己安详地躺在床上,姜少华又去了哪里? 路然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发现了客厅的沙发上有着光亮,有手机屏幕在闪烁,路然很失望,原来她所惦念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姜少华住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但是路然依然很兴奋,毕竟昨晚姜少华还是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路然平息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故作干渴地咳嗽了一下。 “路董事长,你醒了?是不是渴了?” 居然是一名女人的声音,这让路然很失望。 “嗯,原来是薛之洋助理呀?”路然轻松地问。 “是我,路董事长!我给你倒点热水去。”薛之洋起身去了水壶,倒了一杯热水,端到了路然的面前。 “你们的姜总监呢?”路然喝了一口水问道。 “他回家去了,哦!有个事情纠正你一下,姜总监如今是我们科技文化公司的总经理了,陈雯婷总经理被集团公司调到项目部去了,然后把职位交给了姜总监。”薛之洋凑近了路然说。 “哦,那么说,现在姜少华在你们科技文化公司是第YI把手了?” “那是当然,除了董事长,肯定就是他了!”薛之洋眼睛中满是羡慕地说。 “你们的陆海侗董事长也不常去科技文化公司吧?” “几乎没有来过,就连公司开业也是视频的,以前都是陈雯婷总经理说了算。” “还是你们的公司会使用人才呀!专业人做专业事情,这不是一句空话!”路然感叹地说。 “是呀!姜总经理上任第一个会议,他安排的任务就是竭尽全力发展《追己》系统!” “那根据你说的,《追己》这套系统还没有完善吗?” “是呀!现在到了发展的瓶颈期,自从和你们公司共享系统后,姜少华就一直在苦苦探索中,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认真的男人,难怪我们的陈总经理对他着迷呢?” “你是说陈雯婷对你们姜总经理着迷?” “何止是痴迷?现在她退出去,就是给我们姜总经理让位,”薛之洋把头凑近了路然,神秘地说,“可能这两个人已经同居了,他们的关系已经超过了朋友和同事,你看看,我们姜总经理的衣服都是陈总经理准备好的。” “是嘛?”路然心里一惊,苦笑着说。 “就是的呀!我们的陈总经理去集团报告的时候,她办公司的物品都没有拿,都留给了姜总经理,你说这关系是不是超过了同事和朋友?” “嗯,是的!”路然的心碎了,她借着喝茶的时机,平复了一下心情,她转过身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啊,是我们姜总经理打给我电话,让我在这照顾你!” “我现在也醒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路然索性下了逐客令,她害怕一会儿自己的眼泪会流了下来。 “那我就回去交差了,”薛之洋站起身来向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哦!路董事长,你的衣服已经晾干了,刚刚服务员送了过来,放在衣柜里了。” “好的,谢谢你!”路然挥了挥手说,“别忘了以前你对我的承诺!多多关照一下姜总经理!” 薛之洋微微地一愣,然后勉强地笑了一下,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客房内又归于了平静,路然本来想再睡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她仔细地推敲着刚刚的每一句谈话,看来还是陈雯婷的手段高明,他们天地一侗集团公司能够在淮都迅速地发展壮大不是偶然,当然也不是某一个人努力的结果。路然再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公司,至今好像还在原地踏步,人才呀!这才是推动科技发展的第一要素。 既然无法入睡,路然索性起了床,她走进了洗漱间,打开了水龙头,任凭那水流冲刷着自己的头、脖子、胸部和下身,镜子里闪现着自己赤裸的身体,她感觉到了脏,于是拼命地去搓去揉,仿佛置换了这身皮囊更好。 当路然从洗漱间里出来,她的身体仿佛被蒸发虚脱了一样,来不及穿上衣服,突然间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罗阳的,于是赶忙接通了:“是,我现在在淮都大酒店,—好,我等你!” 放下电话的路然,仿佛被摘走了灵魂,直挺挺的站立着,对着眼前的镜子。 罗阳是临近中午时才到达的淮都区,本来集团公司给了他两天的交接时间、和在京的朋友告个别,等公司的通告下来后,罗阳再携带着到淮都区上任。但是罗阳知道那不过是一纸文书,况且自己的朋友也已经在聚会的时候告了别,况且他们也不会在乎身边突然会失去这样一位孙子辈的人物。罗阳的交接工作其实就是一个流程,尽管自己在任这八九个月里做了很多的事情,如果能够在集团里能够备案的,确实也没有多少! 罗阳早早地在京城起了床,因为他知道如果起晚了,京城里的道路就会拥堵,京城的堵起来真是寸步难行。罗阳出了京城,天刚灰蒙蒙,东方渐渐发白。罗阳在第一个休息区里吃了一些饭菜,然后就不停歇地接连开了五个小时的车来到了淮都。他本来想直接开到区政府里去,给谭颖一个惊喜,他又怕这惊喜变成了惊吓,于是就漫无目的地在淮都大道上游荡。 正当罗阳茫然地在淮都区中心大道上游荡时,他突然间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轿车,那是辆挂着京牌的红旗轿车,而开头的“K”字在这条街道上又是格外地在亮眼,这是公司的标配车辆,每一个分公司的主要领导都分配着这样的一辆国产车。 这肯定是科创集团淮都分公司的主要负责人龙中启的车辆,尽管他们互相没有照过面,但是在公司的视频汇报会中,罗阳还是看过了他很多次,脑海中多少有点印象。 即将中午了,龙中启还要去哪里?而且车辆还这样平稳地前进?罗阳不禁地去想,在好奇心的催促下,罗阳也不由得驾驶着汽车跟了上去。 龙中启的红旗轿车开的很平稳,所以让罗阳跟踪起来,毫不费力气,龙中启的轿车转过了几道弯,中午在一栋集体宿舍楼下停了下来,然后是龙中启先跳下了车,打开车后门,里面竟然走出了肚皮臃肿的谭颖,而另一侧则钻出了谭颖乡下的母亲,尽管谭颖的身体臃肿,而且她和母亲一样,脖子里着围巾,她们皆力地保护着自己,但是罗阳还是一眼看出了她们。 罗阳惊呆了,尽管天空中的骄阳似火,他的血液已经冰冷,他看着龙中启搀着谭颖上了台阶,又从后备箱内拿出了贵重营养补品,他们便挥手告了别,在他们车辆即将相会的一霎那,罗阳仿佛看到了龙中启嘴角的笑容,这对待自己来说,是多么大的讽刺呀!罗阳匆忙地低下了头,让龙中启的轿车从自己的车边轻轻地驶过。 罗阳趴在了驾驶盘上,他的心在撕裂般地疼痛,眼睛灼烧着,眼泪像火山中的火苗,迸裂而出。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尽管自己以前在京城里听到路然的传言,他仍旧不会相信,而今天却真实地在眼前上演,原来谭颖早已经移情别恋,还为了别人怀了孩子,自己的每次电话当然都成为了空音。罗阳想起了在京城参加的一档节目,那是次心理测试题,当无性婚姻主宰年轻气盛的年龄,那就变成了死亡婚姻,这是现代一种畸形的变异。 罗阳他们分别的太久了,以至于拉不住了彼此的手。罗阳的脑袋昏昏沉沉,他想起了与谭颖的相会、相知和相恋,尽管日期没有很长,他以为已经走入了彼此的心间,罗阳想通过努力地工作,给谭颖更好地安慰,但是现在回头看起来,这倒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走吧!既然日子已经欺骗了我,我就没有停留下来的必要了。 罗阳突然间想到了路然,对的!消息既然是她带给自己的,她肯定会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况且她的公司目前和淮都科创集团又是合作开发关系,她的言语肯定会有说服力的。 模糊地驾驶着车辆的罗阳就拨通了路然的电话。 罗阳和路然在淮都大酒店二楼的咖啡厅里见了面。 居然看见罗阳的时候,他正睁着血红的眼睛,坐在对面,一言不发,死死地盯着自己。 “罗所长,什么时间从京城回来的?”路然还是打着原先的招呼,她走了过去,坐在了罗阳的对面问道。 “你知道谭颖到底是怎么回事?”罗阳不去回答路然的问题,直接了当地问。 “谭秘书长嘛!我上次不是电话里说过吗?她在区政府里办理了休假,现在在休产假!怎么了?” “她和龙中启到底是什么关系?”罗阳步步紧逼着问道。 “这我倒不知道,只是听汇报的人说,龙中启每次都亲自开车带着她去妇幼保健医院里做产检!” “那你说,谭颖肚子里的孩子与龙中启有关系了?” “这我倒不敢去说,但是他们的关系肯定是不同凡常,当事人还汇报说,前几天龙中启还过继了一套三居室的商品房给谭秘书长,那可是套县城中心的房子。”路然补充着话语说。 “果然是不同凡常,他们还有其他关系吗?”罗阳不甘心,继续追问道。 “这还没有发觉,龙中启除了每次陪着谭大秘书长产检,还每次带了很多的营养品给她们,至今还没有发现他上过楼!”路然喝了一口水说,她似乎从罗阳变了形的脸面中发现了异常,赶忙转换了话题问道:“罗所长,这次回来是故地重游还是来这里上任呀?” “我是来这里上任,具体也上次和你电话里沟通过,我来这里任科创集团公司的总经理,辅助龙中启工作,以后我们可能要相处的机会多了,彼此要关照一下!”罗阳伸出了手来。 “可能不存在了,我要回京城了!” “啊?!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阳惊讶地问。 “麦董事长把他的女儿调了过来做负责人,我在这里已经没有了实权,还是回京城比较好!”路然没有伸手与罗阳握手,她低垂着脸,紧紧地捧着手中的茶杯。 “听说麦总的女儿刚从美国留学回来呀?她能够懂得什么?你们公司还真敢这样换人?” “这就是家族企业呀!没有办法,人是斗不过天的。” “老祖先有句俗话,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呀!中国的百年企业越来越少了。”罗阳也深深地叹息一声,其实企业和家庭过日子一样,都要用心地辛苦经营,一对夫妻牵手容易,而要真正地相互扶持着走完一生,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呀! “关于谭秘书长的事情,你还是要亲自观看两天,因为我们的当事人也有看走眼的时间!”路然转回了话题,提醒了罗阳一句。 “那是必须的!”罗阳真的想说出刚刚的亲眼所见,然后痛痛快快的骂他们一顿,但是他还是压抑了怒火,顺口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那就好!”路然也回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最近淮都的发展状况如何?” “政策扶持力度上很不错,新成立和引进了很多公司,竞争比以前更加激烈了,比如说我们的科技文化公司,现在这里除了我们两家,还有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和东方市云味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这两家大公司!” “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的负责人还是陈雯婷?” “他们现在刚换了公司负责人,就是年前红火的姜少华,他们对我们的威胁更大了!” “嗯,我早就觉得他迟早会蹦出来,他肯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看来还是罗所长有见识,科创集团公司把你派过来肯定是想打一个翻身仗了?” “我们有过竞争吗?”罗阳不解地问。 “现在是没有,大家各自安分地守着自己的场地,但是不代表以后不会有,你看东方市云味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已经把触角伸到了农业方面,在以农业和旅游经济为主的淮都区来说,我们迟早也会进入到这一领域,战斗迟早会有一场!” “真的希望路董事长能够留下来,现在有忧患意识的人越来越少了,我们要真诚合作呀!”罗阳喝了一口咖啡,感慨地接着说,“你也知道,我的主要专业也不是科技管理,在这个战场上,说能够胜利,那肯定是骗人的话!” “我坚信罗所长的能力,肯定会带领着科创集团公司和我们的公司一起创造辉煌,我在京城等待你们胜利的消息。” “哼,我觉得路董事长也不甘心情愿地放弃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吧?”罗阳察言观色地问道。 “这——”路然的心里暗暗吃惊,罗阳不愧是搞政治的出身,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内心。 “回去散心一下也好,还是我在这里等你归来吧!”罗阳再次伸出了手来。 ------------ 第四十五章 日子平淡而安然,突然间的紧张让安静的生活又剧烈地颤动起来。 这就是姜少华的性格,自从辅助区政府完成麦收工作的第一阶段后,日子已经平淡下来,他苦苦思索《追己》的升级和扩展到了现在还没有解决,虽然说下载使用量在这段时间内暴增了百万,但是他知道这些都是政府领导帮忙推广的作用,当麦收工作刚一结束,系统的使用量骤然下降到了三位数,盯着眼前不断下滑的数字,他的心剧烈地颤动起来。 现在天地一侗集团公司又把科技文化公司的大权交给了自己,如何能够迅速地做出改变,挽回失去的人群,这就成为了他们公司当前的重要任务。 姜少华又想起了弟弟姜少诚,在回家的当晚,陈雯婷就对姜少华说出了公司裁员的事情,以及姜少诚满不在乎的转身离去,然后她抱歉地告诉姜少华:“没有想到姜少诚是这样的人,我原以为可以把他逼回科技公司来!” “他的性格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姜少华安慰着说。 “关键是现在我们彻底与他失去了联系,再找到他就不容易了。”关于周琪琪的事情,姜少华也已经和陈雯婷说了,她很同情与可怜这个山区来的女孩,同样痛恨这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是呀!打电话不接,也不回。”姜少华无奈地说。 “而周琪琪那个小姑娘的肚皮等不及呀!还是要尽快找到他,把这事情尽早解决!哎呀,都怪我,当时应该先打个电话给你!”陈雯婷垂头丧气地说。 “这个世界很小,总有堵着他的一天,你就不用责怪自己了!”姜少华只得耐心地安慰道。 姜少华坐在办公桌前,眼睛不眨地盯着窗外的梧桐树,现在的花儿开的正是茂盛,这种引进的苗木在本地被一位传奇的书记改良了,它们把根扎在盐碱地里,抵御了风沙,也固定了扬尘,被黄土地的人们奉为了吉祥苗木。按照道理来说,这种树木不能种植在广场上,因为它的成长速度较快,叶片有些黏性,花期较长,花期内,空中飘荡着一种腥甜,这种味道让人沉醉。当花和叶片落下来的时候,会密密麻麻地铺了一层。在姜少华小的时候,他会带着金志琪和姜少诚两个跟屁虫,捡拾起叶片,用绳子将它们穿起来,拉着跑,身后两个人尾随着追,宫墙上留下他们奔跑的倩影。 这段回忆让人欣喜,姜少华又想到了童年,他带着两个跟屁虫把梧桐花去掉花片,把花蕊放在嘴里,用舌头舔着那花粉,那味道真是沁人心脾,在那个物质缺乏的时代,他们的甜蜜生活多数来源于此。 黄土地上的树木的花叶拯救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包括树木的树干及树皮,每当傍晚父亲给他们讲述那段历史的时候,让几个围坐在身旁的孩子都禁不住地流泪,而后擦干眼泪后又催促着父亲讲述下一个故事,这时父亲往往又要加个一个欢乐的故事,几个孩子才甜蜜地睡去,尽管眼角的泪水有时还未完全风干。 听别人说,眼前的梧桐树种植还不满三年,如今早已经枝繁叶茂,花朵紧簇。他们说,当时种植时候,他们选了很多的品种,最为意向选择的仍旧是皇宫里面松柏类,但是当时的区委书记董建雄说,还是选择当地老百姓的救命树好了,这也是老百姓的呼声。于是他们就在商业街上种植了一排梧桐树,没有想到,如今花开的时候,这里就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对,人们在空闲下来的时候,还是以手机为主,索性在《追己》系统里添加儿时记忆,那样参与的人群肯定不是少数。姜少华拿起了笔记本,在上面兴高采烈地写下了“童年记忆”。 “姜总经理,开会了,你要通知的人员都到了!”薛之洋轻轻敲门走了进来,汇报说。 “好!”姜少华轻快地站了起来,他整理一下衣服,带上笔记本走进了旁边的会议室。 会议室内坐满了科技公司的程序员和职工,除了几个值班和请假外出的,基本上都挤进了这个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办公室内。他们从姜总经理兴高采烈的面容中知道了,他们的总经理已经有了对策,几天来紧锁着眉毛的姜少华终于舒展来了,等待而来的毕竟是振奋人心的消息。 “各位同事们,这是我上任公司总经理的第一次会议,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希望大家在以后的日子里,更加坚韧不拔地支持我的工作,再接再厉,把公司的业务更上一个台阶!” “大家也知道了,我们的《追己》系统以前由政府帮忙推动,加上我们的辛苦工作,使用客户曾经突破了百万,然而最近遭遇了使用以来的滑铁卢,使用人数已经下跌突破了三位数,再这样下去,我们就会被从科技市场里扔出来,如何扩展业务和增加用户使用率是我们的首要任务。” “如何能够拓展业务和增加用户的使用率,这就需要我们增加新的体验项目,我现在有个建议,大家讨论一下,看能否通的过?” “什么建议?姜总经理,你就说吧!我们看着下降的数据也快急死了!”底下的人早已经迫不及待。 “在说这个建议以前,我试问大家一下,什么事情让你印象深刻?当然除了升职加薪以外!” “结婚生子!” “毕业聚会!” “父母的唠叨和嘱托!” —— 下面的人群议论纷纷。 “对,这就是我们要在《追己》系统中添加的,既然我们的《追己》系统是为了满足事件的向前或者向后推,为什么我们不把事件直接向前推几十年,乃至上百年,我早晨想的是童年记忆,但是现在看了一下,大家美好的记忆不限于此,我的意见就是把这套系统彻底交付给用户,把他们的记忆照片储存在我们这套系统内,也可以把照片进行推理。”姜少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姜总经理,这套方案不错,我赞同!”身边的业务主管王可欣率先举起了手。 “可是,如果大量推开的话,这需要很大的计算量和储存能力,以我们现在的配置是无法满足的。”刚刚提拔成为技术总监的蔡云龙担忧地说。 “所以和大家商量一下,看下有没有好的建议?”姜少华态度可掬地说。 “我觉得在系统配置上不成问题,大家可以把业务外推,和以前我们接的麦收任务一样,可以把海潮漫漫科技公司接收过来,一起运用资源把这件事情做好,关键是我们先要抢占市场。”办公室主任薛之洋回答道。 “对,薛主任说得对,我们可以调动所有的资源呀!”王可欣说道,作为薛之洋的闺蜜,她肯定会坚定不移地站在薛之洋的身后,况且她的建议在以前又得到检验过,也都知道姜少华和海潮漫漫科技公司董事长路然的关系。 “好的,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协调了,”姜少华安排好了薛之洋,然后回头对蔡云龙说,“我们这几天可能要忙碌一些,尽快把需要的系统和配置计算出来,另外还要检验一下我们程序的市场应用能力。” “好的,请姜总经理放心,大家都快憋出毛病来了,这点事情我们会尽快解决的!”蔡云龙义正言辞地回答道,尽管自己比姜少华年长了几岁,但是这位老员工心里深深地佩服着眼前的这位老弟,尤其是自己继任技术总监以来,这日趋下浮的数据,也是自己能力不足的体现。 “不,加上我,我会陪着大家一起完成的,别忘了,我也是名程序员!”姜少华欣慰地盯着眼前的这位老哥,从南方美宁市挖掘而来,他携带着妻儿老小来到了这个无名的小城,无怨无悔地跟随着自己,他的辛苦付出让姜少华感动,所以当他继任陈雯婷的总经理后,第一个就向集团公司推荐了蔡云龙做了科技公司的技术总监。 “之洋,我希望你们的后勤人员也要做好大家的保障工作,大家的脑力劳动会很厉害,希望你们在原有的生活条件上,再加上一个等次。”姜少华又回头认真地对着薛之洋说。 “好的,姜总经理,还要加上一顿夜宵!”薛之洋狡黠地说。 “不,不是一顿,把淮都大酒店的厨师请来几位,随时为大家服务!”姜少华叮嘱着说。 “看来这次是不到长城非好汉,姜总经理要下决心把事情做成功了!”王可欣笑着说。 “好呀!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底下的员工兴奋了起来,他们摩拳擦掌地奔回自己的岗位。 陈雯婷归来项目部后的第一板斧就产生了极大的威慑力,特别是毫无人情地开除了那五个人后,后面的每次会议就再也没有人无故迟到。这让坐镇项目部的天地一侗集团公司的董事长陆海侗深为满意,以前自己照顾着感情,毕竟这些员工跟随着自己打了很多年的江山,自己带头支持了方案变革,才导致了下面的人手忙脚乱,偶尔带出点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陆海侗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怒火,没有想到自己的容忍竟然让他们变本加厉了。 现在陈雯婷归来项目部了,她一眼便看出了事情的原由,她的第一板斧刚打完,就接着打出了第二板斧,安排下去的任务如果不能按时完成,不问原因,一律开除!况且这些记录条规也写进了公司管理条例,每个人签了,就立即进行了实施。 “闺女,早就应该把你调回来了!”在董事长办公室内,陆海侗亲自为陈雯婷端来了一杯咖啡,笑容满面地坐在了陈雯婷的对面。 “我听说郭老伯又打电话向你说情,要他孩子回来了,对不对?”陈雯婷严肃地盯着面前的父亲战友兼自己的领导。 “是呀!我让他去找你,只有你原谅了,他才能回来!”陆海侗推脱着说。 “他在食堂外堵住了我,说你让他回来的,我没有同意,就让他打包回京城了。”陈雯婷喝了一口咖啡说道。 “你是对的,对这样的害群之马肯定不能留下来,一个小小的保安队长,拉帮结派,结党营私,还是你处理得及时,否则会造成很坏的影响和无可挽回的损失。”陆海侗提起来也很气愤,这个堂弟的儿子,在这里丢了脸,让自己在董事会里也无法抬头,然后陆海侗又转回了和蔼的面孔,认真地问道:“闺女,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是呀!”陈雯婷爽快地回答道,最近自己的心情愉快,即使工作中有很大的压力和挑战,她每天下班后还是立马换了一个面孔,急匆匆地回家,做饭,等待着姜少华的归来。 “我总算可以给你父亲一个交代了,他每天都打电话给我,让我帮你物色一个好小伙,现在不用我操心了,”陆海侗背靠着沙发的靠背,他终于可以安心地舒一口了,然后他又凑近了陈雯婷,故作神秘地问,“那个小伙子是谁呀?” “我不说,你也是知道的,就是现在科技文化公司的姜少华总经理!”陈雯婷也不再藏着掖着,陆海侗以前没有问过自己的私事,现在他倒关心起来,肯定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看来你离开科技文化公司是早有预谋的事情了,是为了给姜少华让位吧?现在事情追查起来,你有点徇私舞弊的味道呀?”陆海侗故作认真地说。 “是呀!就是这个。” “嗬,一点都不藏着掖着了!董事会追查下来,你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呀!” “大不了我辞职呗!关键看你舍不舍得?”陈雯婷早已经看出了眼前叔叔的把戏。 “哈哈哈哈,你说的对,你们两个现在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姜少华这小伙子不错,听说现在正在壮大自己的业务范围,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又会被莫名其妙地被表扬一次了!”陆海侗满足地说。 “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是当然,看看,这是他打的报告!”陆海侗回身,从桌案上拿过一份报告递给了陈雯婷,然后疑惑地问,“他没有和你说吗?再怎样你也是他的领导呀?” “你不知道他们这些程序员,干什么事情都是死脑筋,一条道路跑到黑!”陈雯婷打开报告,果然是一份科技文化公司拓展业务的资金申请计划。 “我不知道要不要批准这个报告,但是董事会事先讨论一下,觉得这次使用金额和风险都比较大,现在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讨论一下!” “我先看一下这份报告!”陈雯婷认真地看了起来,然后她又漫不经心地说,“陆叔,其实不管你批不批这份报告,我可以和你打赌,其实他们已经开始做这件事情了!” “是嘛?这我倒不信,你的赌注底气来源是什么?”陆海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哪个员工竟然有这样的胆量,不经过老板的批准,就擅自做主地做了一件事情。 “以我对科技人员的了解,陆叔,你记得在科技界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快人一步,世界就是你的,慢人一脚,摸到的只有微风。”陈雯婷仔细地翻看着报告的每一页上的文字,这份报告每一页都让人信服,亲爱的,你是好样的,如果以前提交给了自己,我会毫不犹豫地签上名字。 “哦,怪不得我们现在的世界日新月异,原来都是这技术推动的,看来我们真的老了,这份报告看了很久都没有明白,倒是你一针见血呀!”陆海侗喝了一口咖啡,赞叹地说。 “是呀!现在的发展用一日千里来形容,这肯定不是夸张的,以前不敢想,也想不到的事情现在都在我们身边发生了,我们用不到半个世界的时间,走了别人两百年来辉煌。”陈雯婷仍旧仔细地检查着手中的 报告,她终于耐心地翻阅到了最后一页,放下来。 “怎么样?我要批准吗?”陆海侗追问道。 “我还是那句话,你批不批准他们都要去做,只不过批准了他们的成效会快一点!” “我就不相信他们真如你所说的那样!” “不相信,晚上你就和我去科技公司里看一下,他们肯定在加班做软件!”陈雯婷把报告文件推到了陆海侗的面前。 “好,你这个赌注我接了,如果他们果真和你说的那样,不仅这个报告我批了,而且还让公司董事会把这个项目启动了,”陆海侗看了一眼陈雯婷,狡黠地说,“但是你可不准打电话通知我!” “我把电话放在这里,哦,我也在你办公室里等待着!只要你不怕我麻烦就行了。”陈雯婷果真把电话扔在了陆海侗的办公桌上,然后两个人就像赌气的孩子一样,相互瞪着眼睛,他们等待着黑夜的来临。 ------------ 第四十六章 路然还是被麦祖巫调回到了京城,尽管她不情愿,一纸从集团公司总部发出来的学习文书,还是解除了她在淮都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的权力,乖乖地回到了京城。 当薛之洋走进海潮漫漫科技公司时,那公司已经没有了一丝朝气,死气沉沉的,每个人都用惊恐和好奇的眼睛看着薛之洋。 “你们到底都怎么了?”薛之洋不禁问前台的范语晨。 “你来做什么?”范语晨也阴沉着脸问道。她本来想跟随着路然离开淮都区,但是被路然劝阻了,路然安慰她说,如果你跟随自己走了,那我们就是彻底放弃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了,你留下还能接着替我指导工作,也可以替我传达命令,我去下集团公司做最后的谈判,如果不行,我再带着你离开海潮漫漫公司。 于是范语晨就忍气吞声地留了下来,她坚信着自己亲爱的领导会安心地归来,带着他们再创辉煌。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麦思琪和夏伟克走进公司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解除了自己董事长助理的职务,又把自己赶到了前台,安排去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范语晨咬了咬牙,还是坚持了下来,我要看看你们这样一对狗男女究竟会做出怎样出格的事情? 然而范语晨刚到了前台就看到了薛之洋拿着请柬走进了公司,同样作为公司的高管,他们很熟悉了。 “我要见路董事长,我们姜总经理找她有事相商!”薛之洋递上了请柬。 “嗬,很正规呀!姜总经理新上任就是不一样,但是这请柬他却写错了,现在我们海潮漫漫科技公司主事的是麦总经理和夏技术总监,路董事长的职务能不能保的住还在两说!”范语晨不冷不热地说着,便站起了身,反问道,“现在路董不在,你们还要去见我们的负责人吗?” “路董事长去哪里了?”薛之洋问道。 “回京城集团公司述职去了,究竟还回不回来,我也不能准确答复你!”范语晨的语调里满是轻视和不在乎。 “小范,怎么了?”麦思琪走了过来,在她的半洋气的语调中,范语晨竟然成为了街口卖菜和水果的大妈。 “淮都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的姜总经理来下份请柬,邀请我们的路董事长去面谈事物,我正在和他们公司的薛小姐交涉。”范语晨的肚子里都是气体,一个亮点都会爆炸,况且是麦思琪的硬刚,她毫不客气地挖苦着说。 “把她请到我的办公室吧!”麦思琪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这个天杀的,竟然忘记了两个小时之前,她的办公桌后面坐着的可是范语晨,现在下这样的命令,也就是对着范语晨的伤口上撒盐巴。 “好的啦!”出生和工作都在北方的范语晨竟然说出了南方的一句方言,这语调又像西方的洋人。 麦思琪白了不阴不阳的范语晨一眼,还是在前面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范语晨嘲笑了一声,然后引导着薛之洋走进了麦思琪的办公室。 “请坐,薛小姐!”麦思琪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谢谢!”薛之洋坐了下来,她已经从她们刚刚的谈话之中猜测出了大概状况,因为来的时候,姜少华也对自己大致说了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的变更状况。而她暗暗地佩服范语晨的作为,这个小妮子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小范,去给薛小姐倒杯咖啡来!”麦思琪对着即将关门走出去的范语晨说。 “范小姐不喝咖啡,我们以前在一起共事时,她都不喝咖啡。”范语晨竟然直接拒绝了面前领导的任务。 “是这样吗?薛小姐。”麦思琪回头问薛之洋。 “是的!我不喝那洋玩意,我还是喜欢喝开水。”薛之洋只得说。 “那就给薛小姐倒杯开水来!”麦思琪直接下着命令,她就不相信,自己用不了眼前的范语晨。 “好的,薛小姐,你就等着吧!”范语晨关门退了出去。 “薛小姐,这次来是何公干?”麦思琪直接地问道。 “我是奉了姜总经理的命令,来这里给路然董事长下个请柬!” “嗯,你知道他们大概什么事情相商吗?” “这个我倒不知道,可能要他们面谈后才知道。”薛之洋撒了谎话汇报说。 “现在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的事务是我在主管,至少在路董事长回来之前都是我说了算,如果有什么紧急的情况,现在也可以和我说,我也能够做主给予你们答复。” “那我打电话问一下!” “那请便。” 薛之洋便推门走了出来,她在旁边的会议室拨通了路然的电话,她汇报说:“现在海潮漫漫公司的路然董事长被调去了京城开会,现在这里主事的是麦思琪总经理,我现在是否把请柬交给她?” “我也刚刚打了电话给路然,她的电话关机了,但是我们的事情比较匆忙,你可以把请柬交给麦总经理,我们先会一下面。”姜少华在电话里叮嘱着说。 “好的!”薛之洋答应了一声就转身回到了办公室,然后把请柬交给了麦思琪。 “好的,我会准时赴约的!”麦思琪终于喜笑颜开,她送了薛之洋到了公司的门口,发现范语晨还在忙碌着寻找着水壶。 “薛小姐,你要走吗?你看,刚刚找到水壶,还没有帮你烧水呢?”范语晨提高了声腔喊叫道,这声音每个角落里都能听得到。 “不用了,我还是回单位喝吧!”薛之洋也取笑着应了一声,她当然知道范语晨的有意为之。 “看看,别人都还以为我们公司的水不容易喝呢?”范语晨接着演戏说。 薛之洋笑了笑,转身走进了电梯。 “小范,我看你是有意这么做的,你也别在这里待着了,去守仓库吧!”麦思琪气急败坏地说完,气呼呼地回了办公室,然后又电话通知了夏伟克。 “卡西尼,你看下这张请柬,不知道姜少华约路然是什么意思?”麦思琪把请柬递给了夏伟克。 “我还真的猜不透,但我知道有一句古语说得好,同行是冤家,如果我们参加,一定要小心!”夏伟克故作认真地提醒道。 “是的,我也这么想的,共商《追己》系统的升级,我觉得他们肯定有事情相求!” “我可听说他们前一段时间有合作的范例,据说都得到了区政府的表彰!” “那可能是个YAN WU DAN,这个单位里的传说都是一些夸大或者虚无缥缈的东西,你看这个范语晨就是个例子,如果我们的人员到位了,我早就把她开除了。” “现在不能操之过急,路然手下的员工还在摇摆不定,我们带来的人员还没有到位,还是暂时忍一下。”夏伟克提醒着说。 “看着他们现在的态度就来气!”麦思琪愤愤不平地说。 “他们之所以摇摆不定,主要他们坚信路然还会回来!如果要断他们的念想,这次就要你妈做下努力了。” “对,也只有等我妈出山,才能把路然定死在京城,我这就打电话给她!”说完,麦思琪就拿起了电话。 路然回到了京城,她并没有按照麦祖巫的指示,住进那套羞辱了她将近两年的商品房内,既然大家把底牌都露出来了,就不必要再逢场作戏了,这次回来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对往事做个了断。路然开着车,住进了集团公司旁边的酒店,尽管她知道这酒店的背后股东也是麦祖巫,但是这里众目睽睽,麦祖巫也会忌惮他公司的影响,至少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路然进京城的时候,刚好赶上阴历八月十五,现在忙碌中的国人对这个逐渐淡忘的节日也并不是很在乎,但是对于酒店来说,这该有的氛围还是要用心装扮一番,到处摆放着金色或者鲜红的礼盒,金色的圆月被彩印出来,高高地悬挂在大厅的横杆上。尽管这节日渐渐被人遗忘,但是对于一些以此为借口的人来说却是个难舍的机会,他们住进了京城的酒店,携带着贵重和包装精美的礼品蠢蠢欲动。 路然找了一间临近电梯的房间住下,现在也只有这样的房间是空余的,其他私密性较好的地方,早早地预订了出去。 路然冲了一个热水澡,她开了一个下午的车,才从淮都区开进了京城,刚进京城,又赶上下班高峰,道路上车流拥挤不动。当她住进了酒店,已经接近夜半,她感觉到现在的自己浑身虚脱,她要抓紧时间积蓄力量。所以路然冲澡后,就一头栽倒在床上,深沉地睡去。 不一会,沉睡中的路然被自己的电话铃声惊醒,她拿起来看了一眼,竟然是郊区套房的固定电话,在这个时候能够从那里打出来电话的,肯定是麦祖巫。尽管路然的心里不情愿,但是在未曾撕破脸皮以前,她还是要克制一下自己的情感,她就接通了电话。 “路然,你到京城了吗?现在住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回来郊区套房住?”电话里传来麦祖巫急迫的声音。 “我刚进京城,累了,就在集团公司酒店休息了!”路然暗自发笑,她可以想象到麦祖巫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怎么能够住那里?为什么不回到郊区套房来住?”电话那边的麦祖巫确实发怒了。 “距离公司较近,这样我明天早上就可以尽快去公司呀!”路然不理会对面麦祖巫的暴跳如雷。 “你不知道,公司这两天放假吗?节假日里公司没有人值班呀?” “哦,这点我倒是忘了!”路然如梦方醒,是呀!这两天是节假日,麦祖巫一个接着一个的电话催促着自己回到他身边来,原来竟然还是一个交易。 “那你休息吧!明天上午赶紧回来!”看着窗外的夜色已深,麦祖巫还是无奈地挂了电话。 “哼,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来了。”路然骂了一句,然后把电话放回到了原处,这两天让自己回到那套郊区套房,简直是痴心妄想,这两天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路然坐了起来,顺手关了手机,她再也不想听到别的电话了。 路然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次入睡,她洗澡的时候,接到了范语晨的电话,范语晨在电话里把今天的所有作为汇报给了路然,别人都是人走茶凉,而现在只是到公司开个会议,就已经后院起了火,他们的手段真是高明呀!前脚走,后面就挖掘了道路。 路然又想起了姜少华下午的电话,那时她还在高速路上,路然就把合作开发《追己》系统的事情向她说了,路然当然很高兴,她也暗自佩服姜少华的魄力,在公司未曾同意之前就迈出了第一步,尽管预算还未出来,依照他的规划,这肯定不是一个小数目。姜少华团队的业务能力是有的,但是这么大金额的投资,恐怕他们天地一侗集团公司董事会也不会顺利通过,合作开发才是最为现实的事情,姜少华既然迈出了第一步,自己也就不能落后,于是她爽快地答应了姜少华,并让他把请柬送给了麦思琪,路然的意图很明显,如果麦思琪能把事情汇报给自己?那就证明她路然在这个公司内还有一定的影响力,反之那自己所有的臆想就是一厢情愿。这就是路然睡前未关机的具体原因,没曾想即使到了最后,麦思琪的电话也没有打来,看来自己真的被放弃了。路然对公司绝望了,姜少华和范语晨的提醒如今真的要变成现实了,是到了自己应该下定决心的时候了。 路然想到了这些年自己在京城里辛苦劳作,舍弃了身体和自己的理想,却还是处在原点上,竟然依旧一无所有。一个人呆在酒店里,对着空洞洞的白色墙壁,那泛白的墙上没有留下一个污点,正如此刻自己空虚的灵魂。两年前,自己酒店的餐桌上还有一些吃食,那是她卖了手腕上的品牌名表后买来的最后一餐,事后,路然又高价买回了那块手表,如今佩戴自己的手腕上,可是他流失的时间和激情早已经不知去向,奋起的心也日趋平淡,她在这熙熙攘攘的京城里,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直到在淮都区又创造了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她的生活才有了亮点,而后慢慢地燃烧,成了一堆火,然而就在即将到了燃烧炽点的时候,她如今却被一阵风雨熄灭了,难道这就是人生吗? 两年前自己打算在酒店里,用一包药送走自己,如今又走到了这里,是生存还是毁灭,是卑微跪下还是高高扬起头颅,这个问题又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这次不一样,我不能再次倒下了,为了支持自己的朋友们,我要振作,节后的第一次会议,我要绝地重生,如果要毁灭,就连同着这个世界一起毁灭。 在天明的时候,路然才昏昏睡去,自己的电话已经关机,世界就安静了! 黄土地上的秋季是一个烦躁的季节,就连地里的庄稼从播种开始,短短四个月内就完成了发芽、抽叶、生长、开花、结果、成熟等,人们终于迎来了丰收的季节,他们可以笑逐颜开了。 “荷拥高台湖水清,点点高歌庆黎明,万物荣枯皆有道,散去浮世心事轻,骏马倒骑热血至,松青柏翠花梧桐,千古人物风流过,一道红墙围皇城。” 夜色降临,鼓点阵响,淮都小城的人们又走出了家门,他们在广场上聚集了,开始了舞蹈。 陆海侗开着车向着淮都区皇宫西侧的商业街驶去,身边副驾驶座位上坐着表情悠闲的陈雯婷,他们在公司打了赌,现在是去验证的时候了。陆海侗看着副驾驶座位上自信满满的陈雯婷,他的心里不禁地想,难道这个姜少华真有这个魄力,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没有总公司的批文,竟敢擅自行动吗?即使陈雯婷的那句话,科技力量就是要快人一步,抢占了市场就拥有了世界。 他们的车刚刚驶过步行街的街口,就发现办公室内灯火辉煌,陆海侗的心里不禁一惊,看来自己这个赌注是彻底地输了。但是,他仍旧不甘心就这么地承认失败,他还是在科技公司的办公室楼下停了车,两个人向办公室内走去。 如今的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内,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前台被分割开来,旁边竟然有厨师在耍着锅勺,啤酒饮料在临时增加的桌位摆的整整齐齐,各色青菜、猪牛羊肉、鱼肉丸在拼盘里比比皆是。 “他们是在这里过节吗?”陆海侗气愤地问。 “看情况好像是!”陈雯婷也不解地皱了一下眉头,真正的中秋节日未到,再说也没有总公司的指令,科技公司竟然在公司内摆起了酒席,请来的厨师竟然还是来自淮都大酒店的御厨。 “陆董事长,陈总经理,你们怎么来了?”蔡云龙带领着几位主管跑了出来。 “你们都没有下班吗?”陆海侗气愤地问。 “没有呀!同志们激情正盛,回家干嘛去?”王可欣总是快言快语。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陆海侗接着问。 “我们都是自愿的,新项目,大家都有激情,况且有这么多好吃的!”王可欣口无遮拦地汇报着。 “是不是姜少华的建议,他现在在哪里?让他过来回话!”陈雯婷接过话去说。 “你们来的真不凑巧,姜总经理刚刚有事出去了,他去和海潮漫漫公司的负责人谈业务!”薛之洋在身后汇报着。 “和海潮漫漫科技公司谈业务,他们有什么业务呀?”陆海侗气愤地问。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蔡云龙拉了身后两个人的衣袖一下,让他们赶紧闭了嘴。 “他现在在哪里谈业务?”陆海侗气愤难平。 “好像是城西的露露咖啡店!”薛之洋还是禁不住地说出了实情。 “我们走!”陆海侗回头对陈雯婷说。 “去哪里?”陈雯婷细心地问。 “姜总经理不见我们,我们要去拜会一下他呀!”陆海侗带着陈雯婷气呼呼地走了。 “坏了,董事长生气了,赶紧给姜总经理打个电话!”蔡云龙担忧着说。 “不用怕,你没有看陈总经理跟在后面吗?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问题的!”王可欣提醒着说。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办事吧!”蔡云龙这才安心地回头吩咐道,作为姜少华的左膀右臂,他既然做出了承诺,就必须兑现出来。 ------------ 第四十七章 淮都小城西郊的露露咖啡店坐落在一片垂柳之中,垂柳也是这小城的象征,在内、外城湖湖畔都种植着一排排的垂柳,当春末夏初垂柳花开的时机,到处柳絮飞扬,柳树是很多古诗文词句中的精灵,很多的诗文词句中都以柳树以告别惜友的象征,当初淮都的很多岸边地头都种植有各种柳树,垂柳、直柳、松柏柳等品种在各处盛开,等到花开季节,红色、黄色、白色细花嫩叶闪耀着人的眼睛,白色的柳絮到处飞扬。而随着机动车辆的增多,现在的柳絮就成了安全隐患,据说一年来造成的突燃暴燃的燃烧事件让人们皱了眉头,很多地方的柳树被砍伐了,只有这小城的几处留了下来,据说每次到了柳絮飞扬的季节,植物保护专家都为柳树喷洒了一种绝育的农药,柳絮少了,安全隐患也就解决了。 在这个即将收获的季节,柳叶随着柳絮的散尽也枯黄着落了下来,枝条也随着泛黄起来。就在这垂柳的深处,露露咖啡店半掩着,如古画中的江南姑娘。与其说这里是悬挂着西式招牌,而她里面却售卖着中式的菜品,只是环境方面比较新颖,西式轩窗和门柱,进店来确是一株庞大的柳树,在大厅内叶繁枝茂,如果细致观看,才发觉她竟然是一株人为仿制树木。而这次他们相会的地点就是在柳条深处的“金柳包厢!” 其实,按照麦少华的请柬,是让路然到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内协商,他可以打电话给路然,然而自从上次相聚后,姜少华知道了路然此时的处境,他还是决定按照公司间的流程,以下请柬的方式约谈路然,现在没曾想路然已经离开了淮都区。于是,姜少华也只能改变了行程,把麦思琪约到了这个咖啡店,在这个小城里,本来西式的酒店就很少,能够写到这样一个可以谈话又幽静的地方则少之甚少,麦思琪当然也顺利地答应了,她当然也知道姜少华此次这样安排的良苦用心。 “天为宝盖地为池,人生世上浑水的鱼,父母养儿鱼拴着子,子孝孙贤水养鱼,弟兄们要相和鱼儿傍着水,妯娌们和美水傍着鱼,人生在世非容易,气是清风肉化泥,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就被犬欺,得了势的狸猫他欢如虎,落了魄的凤凰就不如鸡,猛虎岂在当道卧,困龙也有上天时,攒下了金山催命的鬼,交下了朋友是护身的皮,伸出了十指有长有短,树木朗林有高有低,在这山上石头多玉石少,世间人多君子稀,我是劝诸位,没有钱别卖你那看家狗,有了钱别娶着活人的妻,屈死三分别告状,宁饿死也别做那犯法的,三条大路当不间儿走,曲曲弯弯使不得,阎王爷好比那打鱼的汉,无常小鬼是勾鱼的食儿(也不定来早于来迟),昨夜晚脱下这鞋和袜,不知道那次日清晨提不提,花棺彩木量人的斗,死后只剩下半领席,空见那,孝子在灵前掂了三杯酒,谁见那,死去亡魂他把酒吃,我是劝诸位,{空着手儿来,空着手儿去,万贯家财你拿不得,趁着胸前有口气在,积点德,为点人,修点好来,这是赚的,我一言唱不尽这劝人方一个古段,我是愿诸位阖家欢乐是福寿天齐!” 大厅内传来了唱腔,唱词的是一位打着竹板的老人,戴着旧毡帽,身后掌弦的是他的老伴。这是黄土地上流传了千百年来的一种艺术形式,在姜少华年幼的时候,那皇宫每当年会的时候,到处竹板和丝弦一响,周围便围满了人,这些艺术小调唱出来,或让人心喜,或让人感动,更多的是让人身心体会,那时候人虽然不是很富裕,但是他们也会认真地听完这小调,然后把自己的零用钱恭敬地放在这些老艺人的盘子里,偶尔他们也会随着韵律哼唱几句。而如今,这些艺术却落魄了,再也听不到这样的沁人心脾的词句了。在麦思琪他们未曾到来之前,姜少华又听到了这熟悉的旋律,他隐约地看到在那道宫墙下,这些艺人们每个人画了一个圈,摆放几把凳子就唱了起来,来不及占用凳子的人就站立着围观,而他们这些孩子们则是挤在人群里,或蹲或站,他们一丝不苟的随着人群大笑或者默默地垂泪。 “没有想到姜总经理还是这么怀旧的人!”随着变了调的口音,麦思琪带着夏伟克走了进来。 “你们来了,请坐!”姜少华慌忙地站了起来,他从窗前回来和他们握了手,然后就坐在桌前。 “谢谢!”麦思琪他们顺应着坐在姜少华的左右。 姜少华摆手让服务员上了菜,是本地闻明的八大碗,这几碗饭菜包括了鸡鸭鱼肉和本地冷菜拼盘,既适合招待客人的餐席使用,又能够作为吃食,配合茶饮和咖啡食用,然后他又征询了麦思琪的意见,要了一壶咖啡,就让服务员退下了。 这个餐桌上就形成了一个奇特的搭配,一边在煮着咖啡,一边吃着传统中餐。 “我们第一次相见就把两位约在这里,实在是失礼,望两位海涵!”姜少华主动为他们倒了一杯咖啡,客套地说。 “姜总经理多虑了,在这个小城里,能找到这样一个地方,姜少华也是用心了。”夏伟克在旁边接过话去。 “淮都能够引来你们这样的金凤凰,这是淮都区的幸运,今天我们以咖啡为酒,感谢两位的光临!”姜少华建议性地举起了杯子。 “这么说,姜总经理可是本地的人了?我可听说姜总经理是从南方美宁市归来的呀?”麦思琪不解地问。 “我可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土上土长,只是在外面求学和工作!” “那你现在可是荣归故里了,现在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在本地也算是名至所归了。”夏伟克接着说,但是他的用词却有待斟酌。 “客套话,我们也就不要说了,姜总经理的请柬,不知是何含义?”麦思琪怕夏伟克的话语再出了问题,索性转换了话题。 “好,麦总经理快人快语,我们现在就步入正题,”姜少华喝了一口咖啡,坐下来说,“我在请柬里也提了一句,就是为了《追己》系统的升级!” “我听说以前两个公司就已经共享过《追己》系统,并且稍有成效!”夏伟克接过话去。 “是呀!现在我们两个公司的共用也是这个系统呀!”姜少华对眼前这个不伦不类的人很是不满,不知道麦思琪步步带着他是什么目的,但是想起了路然的话,他也就不再那么地不满了,还是耐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看了一下,这个系统目前很好呀!但是,你说的也对,这个系统确实有需要改进的地方,我也正准备换用一下新的系统。”夏伟克直接了当地说。 “哦,你们要放弃这样的系统吗?”姜少华生气地问,他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技术,在别人的眼里成为了可有可无的商品。 “哦,姜总经理,你别误会,夏总监的意思他们在调试,看下哪套系统适用?”麦思琪赶紧阻拦了夏伟克的谈话,他使了一个眼色给他,接着问道,“不知道姜总经理这次的打算如何?如何与我们公司合作一起升级这套系统?” “我们共享资源和系统成果,要升级这套系统和开拓新的领域,我们要投入很多的人力和财力,这不是你我某个公司能单独承受的,除了人才的引进和安抚,还有服务器的采购与安置、包括后期的维护。” “嗯,这的确是需要很大的投入,我们也乐意去分享这一技术,但是不知道这具体的投入是多少?”麦思琪喝了一口咖啡问道。 “我们正在核算之中,肯定不是一个小数!”姜少华的语气也缓解了下来。 “我们将来的利润如何分配?”夏伟克突然接了过去。 “当然按照投入的比例分配,当然技术投入也要作价做进去了!”姜少华对他的话语很不解,果然是个利己的商人,三句话不到,就开始来分配利润。 “那么来说,肯定是你们得到的多了?姜总经理,不瞒你说,我听说前些日子我们就为了你这个《追己》系统白白地做了嫁衣,没有分的一分利润,现在你们应该做出一点牺牲了,我们六你们四如何?” “这何以解释?”姜少华不解地问道。 “正如一个接力万里长跑比赛,你们跑了六七千米,如果没有我们跑了下面的三四千米,你也不能完成比赛是不?所以后面的这段比赛路程,才是最为主要的!我们当然也要拿大头了。”夏伟克不紧不慢地说着,丝毫不忌讳麦思琪给他投来禁止说话的眼色。 “可我们现在未曾谈业务就把话走到这一步,我觉得这也不符合谈判方式吧!”姜少华很生气,他这次前来畅谈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来试探一下他们愿不愿意合作开发新领域和升级系统,没有想到一个是或者否的答案没有得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意外答复。 “你们国家有句俗话,叫亲兄弟,明算账,所以我们要事先说明,不能再学上次白白替你们做了嫁衣。”夏伟克索性地说。 妈的!什么玩意?还你们国家,白白浪费你黄色的皮肤,姜少华不再理会夏伟克的话,他端着咖啡杯,把咖啡杯搅拌得叮当地响,这是自己作为领导以来,第一次真正地出来谈业务,他听陈雯婷和路然叮嘱过,谈论什么事情都要喜怒不要露出颜色,但是他还是禁不住的流露出了愤怒,也许自己真的只适合做一名技术程序员,这些谈判对待自己太难了,姜少华想起了陈雯婷,她要此时在身边应该多好呀! “那我们真诚地等待预算尽快出来了,下次我们再谈!”麦思琪也看出了姜少华的不快,她心里也责备夏伟克的话语多余,其实这次姜少华约谈的目的很明确,只是问他们要不要合作?其他的问题都还没有摆上桌案,干嘛自己急着揭开最后的面纱呢?麦思琪也知道今天的谈判已经僵持了,于是索性赶紧告退,为将来留一条后路。 “好的,我会安排他们尽快把预算做出来!”姜少华看麦思琪的语气,心里的怒火压了压,互相挥手,算是告了别。 什么玩意?姜少华心里想,他看了看眼前桌案上的吃食,才想起了自己到了现在还没吃饭,刚刚白白惹了一肚子的气体,现在逐渐散去,他感觉到了饥饿,不能浪费,吃了吧!他端过一碗埋头吃了起来。 “先生,还要加餐吗?”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 “不用了!”姜少华挥着手说,但是他又感觉到这声音熟悉,扬在半空中的手僵硬在了那里,他抬头看见了陈雯婷笑盈盈地站在门口,后面竟然跟着陆海侗。 “陆董事长,陈总经理,你们怎么来了?”姜少华赶紧咽下口中的食物,站立起来,诧异地问道。 “看来你的手下对你也不是很忠心,竟然没有提前给你通风报信!”陆海侗微笑着,在姜少华的旁边坐了下来。 “哦!我的手机留在车里了。”姜少华在身上摸了一会儿,突然醒悟着说。 “还是这丢三落四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一下?”陈雯婷提醒了一句说。 “幸亏是忘在车里了,不然我们就看不到这样的一出戏了!”陆海侗漫不经心地说着,他回头问道,“姜总经理就是这样招待贵宾的吗?看来你的贵宾没有领情呀?竟然一动未动,刚好我们有口福了!” 陈雯婷连忙招呼着服务员换了面前的餐具,然后又加了两个特色小菜。 “姜总经理赶紧坐下呀!不用这么拘谨,”陆海侗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咀嚼着,然后转过头来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这次谈判受挫了?” “没有!”姜少华红着脸回答道。 “我们早就来了,就在隔壁!”陈雯婷拉了拉姜少华的衣袖,提醒道。 “姜总经理,你知道你现在作为的后果吗?”陆海侗仍旧不理会他们私下的作为,接着认真地问。 姜少华的心里很紧张,他当然知道现在的作为所带来的后果,他后悔自己竟然把手机留在了车内。 “未经公司董事会同意,作为公司的高管领导私自把公司的研究成果和外单位共享,这给公司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呀!”陆海侗一边吃着饭菜,一边说着。 “我觉得我们应该提前一步布局,这是我们作为科技公司内一个技术员的责任,况且这样的资金和人才投入不是我们一个公司能够完成的,我们做这件事情之前已经评估了我们目前公司的实力!” “是嘛!那你说一下,我们公司目前在淮都区的实力如何?”陆海侗倒有了兴趣。 “我们公司目前在淮都区的投资方向不止是科技领域,还有农业、文化、演艺、地产、商业、娱乐等方面,结合目前的资金投入状况,重点方向还是地产和演艺,作为科技公司的领导人,我有义务扩大我们科技方面的拓展业务,但这就需要很大的资金支持,所以说我们就先行一步了。”姜少华滔滔不绝地回答道,其实他说的很对,现在的陆海侗已经一头雾水,演艺节目重新编排已经严重超过了原先的预算,地产方面不景气,连投入的资金成本都难以收的回,现在作为国家的献礼项目,《醉·淮都》项目一刻也不能停歇,在其他项目的投入就有点捉襟见肘了,科技方面的投入力度他又深刻地体会到了,况且这样无休止的投入,最后能不能见到效果,还是一个未知数。 “嗬,对公司的了解很透彻,是不是有人帮着你?”陆海侗无意间把眼睛投向陈雯婷。 “这可不是我泄露的消息!”陈雯婷赶紧停下来筷子,急忙地申辩说,她的内心是欢喜的,姜少华竟然对天地一侗集团公司这么地熟悉,说明他已经完全融入到了公司,包括公司的前途,他的回答滴水不漏,肯定在陆海侗的心里打了一个高分。 “哦,你们只要不要算计我就行了,”陆海侗确实很满意,对姜少华的业务能力他是深有体会的,否则市委和区政府领导也不会对他们多次提出表扬,现在看他对集团公司的困境和风险预估,他很感动,他替陈雯婷高兴,走了这么长的道路,终于找到了一位和自己心心相印的伴侣。 “少华,我很理解你现在的作为,但是作为集团公司的领导,我还是有义务地提醒你,做这件事情之前,最好还是给我打个招呼!把预算做好了,先交给我审查一下!”陆海侗轻松地说。 “那是当然!”姜少华也深深地缓了一口气,坐直了身体。 “赶紧吃吧!饭菜要凉了。”陈雯婷夹了菜递到了姜少华的碗里。 “是呀!不要拘谨了,情况我也了解了!”陆海侗很欣慰,现在身边的两员大将,将来肯定要继承自己的衣钵,自己可以安心地退休了。 “雯婷,你要去哪里?”吃过了饭菜,陆海侗回头问。 “陆叔,我坐你的车回公司!”陈雯婷尾随着陆海侗说。 “别了,你现在有司机,再让我做你的司机也不恰当,况且这都半夜了,回哪门子公司?我刚刚就是随口问一下,你还当真了。”陆海侗笑了起来。 害得身后跟随的两个人都红了脸。 “少华,我现在可把我的宝贝侄女交给你了。”陆海侗笑了说完,驾驶着自己的那辆国产红旗离开了露露咖啡店。 “我们也走吧!”陈雯婷过来挽着姜少华的手臂说道,在今天,她的心里很甜蜜,但是她知道对姜少华的真正考验还在后面,资金和人员还是横在他们面前的主要问题。 ------------ 第四十八章 路然终于熬到了假日结束,这两天来她一直呆在酒店里,第一天她关了手机,安静地睡了一天,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然后看了看手表,才发现一切是真实的,肚子里已经想起了饥饿的警报声。 路然起了床,她的头脑依旧深沉,头发有一些异味,她才想到昨晚头发未干,自己就已经昏昏入睡,潮湿的头发在被罩内捂着,现在已经变了味道。路然向前台打了电话,她点了菜和一瓶红酒,在他们准备的时间,路然又去洗漱间里冲了一个热水澡,把身上的异味冲刷了去。果然,从洗漱间里出来,她的头脑也不再深沉,身体一身轻松。路然打开了电视,找了一部短剧看了起来,现在这个短剧项目是潮流,既不占用很多时间,又能疏导自己的心情。 路然看了几段短剧,门口响起了服务员送餐的声音,她赶紧过去打开了房门,让酒店服务员推进了餐桌。 “好了,谢谢你!”路然从钱包里摸出五十元的零钱,对服务生扬了扬说道。 然而这服务员并没有接过钱去,然后顺从地退出去。 “怎么是你?”路然发现了异常,她仔细一看顿时紧张了起来,那身后的服务员竟然变成了麦祖巫。 “你怎么不接电话?以为没有电话我就找不到你了吗?”麦祖巫狡黠地说。 “在京城里,我应该猜测到你有这样的能力!”路然逐渐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现在的做法对你不公平,但是你知道吗?在这里面最受煎熬的人是我,”麦祖巫一边打开了红酒,一边掀开饭食上的瓷盒盖,竟然又增加了两道餐食,点的酒品也提高了档次,麦祖巫接着说,“不去西郊套房我也不怪你,但是你不接我的电话,就让我很难受呀!” 路然仍旧不说话,她又回去拿了一件衣服披上,这是一种无言的抗议。 “怎么?今天对我这么戒备?”麦祖巫苦笑了一下。 “我不想在集团公司做出决定之前,我们这里又是一种交易!”路然淡淡地说, “你放心吧!我今天不会留在这里,毕竟是节日!”麦祖巫倒了一杯红酒接着说,“我今天只是来看下你,现在我放心了,也要回去了。” “多谢麦董事长这些年来的关心和用心良苦,也感谢今天赠送的饭菜和高档红酒。”路然继续挖苦着说。 “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呢?你知道吗?现在这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对此我也是无可奈何的,你也知道,即使我现在是董事长,也是一种形式上的,对公司的任何决定都是无奈的。”麦祖巫说着,竟然动起了感情,眼泪似乎流了下来,他从桌案上的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拭了一下眼睛,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掏了出来看了一眼,无奈地说,“你看,又来了,我要赶紧回去了!”说完就走出去接通了电话,“我已经出发,马上就到了!”等麦祖巫挂了电话,他身后的房门已经紧紧地闭上了,他扬了扬手,还是叹息一声,无奈地走进了电梯。 送走了麦祖巫,又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路然确定他已经走了,才挂了锁,打开了吃盒,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直到打起了饱嗝,路然才停下,然后安静地端起了酒杯。 面前的短剧依旧更换着,路然在里面感受到了惬意和轻松,今天肯定又是一个安眠的夜晚。 路然坐在窗前一瓶红酒慢慢地饮着,路上的车辆尚多,红红绿绿的灯带缠绕着盘旋的高架桥。尽管这是个小节日,但是在这个京城里已经兴盛起来,很多人为此进了京城,尽管道路上限着号,但是很多外地的车还是驶上了道路。 夜早已经不是深夜,喧嚣的城市被唤醒。 第二天,路然早早地醒来了,她不想再在客房内浪费时间,就出门到了二层的商场,现在的酒店都是这样,尤其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他们把每一寸的土地都开发到了极致。 女人寻求的最大安慰就是去商场,自由地挥霍一次,当然路然也是如此。她在商场内转了很久,终于在中午时候,才精疲力尽地提着大包小包的商品回到客房。 “你好,路小姐,有人在西餐厅等你!”服务员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汇报着说。 “是谁?”路然不解地问。 “你去了就知道了,七号包厢内!”服务员没有直接回复路然的问话,她传完了口信,便走了下去。 这能够是谁?还有谁知道我进了京城?难道还是麦祖巫?不可能,他躲避还来不及,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和自己见面的。路然忐忑不安地想了一会,既然没有答案,去揭开这层面纱也只有亲自去面对了,路然就到了洗漱室,匆匆地洗了脸,然后给自己涂了一个淡妆,然后就向酒店西餐厅的七号包厢走去。 在酒店西餐厅的七号餐厅,一位妇人正在等待着客人的到来,她正是麦祖巫的夫人苗逢秋。 “是你要找我?”路然推门进来,迷惑地问。 “你是路然小姐吧?” “对!可是我们不认识呀!”路然不解地问。 “请你先坐下,”苗逢秋挥手让服务员关门退了出去,她让路然坐下,然后说,“我是麦祖巫的夫人。” “哦,不知道夫人找我有何事干?”路然如梦方醒,但是她还是保持着警惕问。 “你和他的事情其实我都知道,我不会给他闹,因为他也没有这个资格和我闹,我知道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在我这里解决不了的问题,他肯定会出去找人解决,不管是你还是别人!”苗逢秋毫不客气地说,“我没有想到他对你竟然起了感情,昨天回家后向我发了脾气!” “为什么夫人不能解决自己男人的事情?”路然很好奇地问。 “你知道有一种男人叫接盘侠吗?我在大学内爱着一位师兄,他的家庭状况都很好,于是我们就私定了终身,然而就在结婚前的一天,他却喝酒出去赛车时出了车祸,至今还在医院里,成了一个植物人,而我却在这个时候发现怀了孕,于是就找来了当时在公司里老实巴交的麦祖巫,而我至今还在等待着那师兄的醒来!”苗逢秋喝了一口红酒,悠悠地说道。 “这么来说,麦思琪不是麦董事长的女儿了?” “是的,她是我师兄的孩子,当然我不会向你说出我师兄的名字了,所以这些年来,我们的婚姻就是一场悲剧,一个形式上的死婚姻。” “今天为什么能对我说出这些话?” “你是第一个让他动情的人,我以前放纵着他,只要保持着形式上的婚姻,等老人咽气或者我师兄清醒后,我会补偿给他一千万人民币,然而昨天晚上我的师兄却走了,而麦祖巫又回家给我闹了,他说你是第一个不向他索取任何东西的女人,我不相信,今天来领教一下!” “你错了,夫人,我这次回来就是要为我的青春索取报酬的,希望你们做好准备!”路然愤然地站了起来。 “路小姐,请留步!我还有些话语要说。”苗逢秋制止住了她,她笑了笑说,“你真的能够索取什么呢?你难道不知道麦祖巫现在还是一无所有吗?不要自取其辱。” “那我们走着瞧吧!可以试一下!”路然转身要向外走去。 “你是不是要淮都区的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的股权?”苗逢秋在身后喊道。 路然惊呆了,这个女人太厉害了,竟然一眼看出了她的需求。 “看来我的猜测不错,你知道吗?我今天来的第二件事情就是为了这个股权,思琪和我通了电话,让我收回你的经营权,要么把你开除,要么把你留在京城,我觉得你应该选择走第三条道路!” “那是条什么道路?” “你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是我和师兄的寄托,现在我的师兄去了,我要把麦祖巫拉回到自己的身边,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再留在淮都区和京城,所以我给你设计了第三条道路,”苗逢秋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接着说,“这是张三百万的支票,你还是回到美宁市去吧!我觉得那里挺适合你的,在那里再创一番事业来。” “真是很大方的,你们给的这三条路我都不选择,我的道路自己会走!”路然愤然地推开了屋门,走了出去。 “难道你还有与我们竞争的资本吗?”苗逢秋轻蔑地笑了一声。 路然从西餐厅回来后,心里愤愤不平,她知道自己未曾到了公司总部,就已经败得一塌涂地,但是她还是很欣慰地听到了麦祖巫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证明他的言语之中还有着自己。 路然想起了一个人,李海虹,京城里面的的一位著名律师,本来上次自己回到京城来,就是想委托她来和姜少华打官司,当时是自己突然退了,白白地欠了别人一个人情,如今自己已经走投无路,询问她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路然赶紧掏出了手机,为李海虹打了电话。 在这个短暂的假期内,同样受煎熬的还有罗阳,公司的文书还没到达淮都区分公司,他还有时间休息,然而他却一刻也睡不着,眼前闪现着谭颖的身影,以及龙中启殷勤的模样。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路然给自己的提醒竟然成了真。 罗阳躺在一个郊区小店的客房内辗转反侧,他又开车去了两次,除了看见谭颖的年迈老母亲偶尔下楼扔垃圾外,其余的时间她们都待在了楼上房间里。罗阳看不到谭颖,他的内心不安,但是现在的他又害怕突然间碰到了谭颖母女。 淮都区变了,尽管自己刚刚离开了不到九个月的时间,他以前主管的皇宫保护所如今解散了,除了几位退休的员工,其他的职工都分流到了其他单位,皇宫东侧和北侧的四合院落也都在封闭和改造之中,他想去看下金志琪,却找不到了她新家的房门。罗阳就像一只流荡的鬼魂,他在淮都区每一条道路上魂不守舍地走着,围着皇宫的墙体驾驶着车跑着。 罗阳很后悔离开淮都区,现在又后悔答应龙浩回到淮都区来,他这几个月辜负了很多人和很多时间,也期盼过很多的事件。 “罗所长,怎么是你?刚刚有人指点着说你回来了,我还不相信!”这天傍晚时分,罗阳刚刚走过皇宫南侧的大广场,身后传来了一声招呼。 罗阳仔细一看,竟然是姜锦和,他从舞蹈中的人群走过来,打起了招呼。 “原来是姜叔叔呀!你在这里跳舞吗?”罗阳对这位老员工的印象还停靠在他的儿子姜少华在去年年底汇演上的表演大会上。 “是呀!”姜锦和边擦着头上的汗水边说道。 “听别人说你已经退休了,是吧?”罗阳仍旧不死心地说着。 “是呀!人老了,就没有作用了,”姜锦和眼睛却不在罗阳的身上,他向周围打量,然后十分着急地催促着罗阳说,“罗所长,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改天我们再谈,你先走吧!” “你到底怎么了?”罗阳倒是沉寂了下来。 “我没有事,你快走吧!”姜锦和再次催促道。 “那好吧!改天我去找你。”罗阳只得和姜锦和分手告别。 这个姜锦和到底怎么了?罗阳边走边不禁地想。 “有人犯病了!”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呼了一声,人们开始朝着呼声处围了过去。 “俺爸,你究竟怎么了?”人群中又有人哭泣了起来。 罗阳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他急步地走了过去,通过人群却发现人群中躺着的竟是姜锦和,身边跪着哭泣的是他的儿子姜少诚,这孩子他很熟悉,每次到姜锦和领工资的时候,他总会及时地出现在办公室外,那时所有的同事都给他取个外号,叫领跑者,如今的领跑者竟然痛哭流涕的向周围人哀求着。 “哪位叔叔大伯有钱施舍一点,俺爸几天没有吃饭了,现在饿倒了!”姜少诚痛哭流涕地向周围的人求救着。 周围的人看着这对面色苍白的父子,不禁投来了同情的目光,甚至几位跳舞归来的老人开始解开了口袋。 “不要相信他们,他们在这广场旁的不同位置演了几天了,骗了很多钱了!”突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 “哦!原来是骗子呀!”那几位老人也慌忙地把手从口袋里收了出来。 “这样的骗子用这样的手段欺骗老人们,真是缺德!” 周围开始有人咒骂着走开。 罗阳也冷眼地看着眼前的演出,人性到底怎么了?要想找到答案,他还是走开了一段距离,然后混在人群中看着这出戏的收场。 果然,看到周围人逐渐地离去,姜少诚搀扶着姜锦和向广场一角走去,然后他们在故都宫墙下停了下来。 “俺爸,这出不灵了,我们要换一场了!”姜少诚咬牙切齿地说道。 “还怎么换?还要接着去骗人吗?”姜锦和羞愧地问。 “姜叔,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忍无可忍的罗阳走了过去,怒目圆睁地问道。 “啊,这个嘛——,那个谁——”姜锦和尴尬地再也说不出话来,对着面前的领导,他很羞愧,这个拙劣的骗局。 “原来是罗所长,这是我们父子的事情,好像与你没有关系吧?”姜少诚开始一惊,而后恢复了表情。 “是和我没有关系,所以我也没有问你呀!”罗阳很讨厌这位领跑者,他也明白肯定是由于他的缘故,才让面前的老人手足无措,他转过头来耐心地问道,“姜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给我说一下吗?” “咳,都是这个孽障惹的祸,他借了别人一笔钱,现在还不起,拉我来演出戏!”姜锦和无奈地说出了实情。 “他向谁借的呀?” “向谁借的又怎么样?你能帮我还吗?如果帮我还了,你就是我的爷!否则就别在这里装蒜。”姜少诚在旁边说着风凉话。 “你这样做,姜少华知道吗?”罗阳仍旧不去理会那张肮脏的脸,他仍旧耐心地询问着面前这位善良的老人。 “他不知道,孩子要结婚了,我却拿不出这笔钱,才想出这样的对策,你也知道,我现在只有退休金了,也帮不了他了。”姜锦和说着,竟然失声痛哭。 “姜少华要结婚了?和谁?需要这么多的钱?”罗阳惊讶地问。 “不是少华,是少诚,他当然要和金志琪,你可能不知道,志琪这孩子最近受了很大的委屈,而他们结婚我又拿不出什么东西!” “俺爸,你和他说这些干嘛?你没有看出来,这个姓罗的今天就是来看笑话的!”身边的姜少诚不耐烦地说。 “你这逆子闭嘴,如果你有点出息,怎么能够逼着我出这么大的丑,都是小时候我们把你给惯的,如今还孽债来了。”姜锦和怒不可遏,指点着旁边的儿子痛骂了起来。 “这还是要让姜少华知道一下才好,毕竟他现在的发展还好,看下他有什么建议吗?”罗阳征询着姜锦和的意见。 “不能让他知道!”姜少诚惊慌失措地喊道。 “为什么?”罗阳步步紧逼着问,他从姜少诚惊慌失措的眼神里看到了异常。 “不为什么?这是我们父子的事情,碍你这个外行什么事?”姜少诚的话语竟然前言不搭后语。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罗阳更加地坚信自己的判断,他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号码。 “姓罗的,你干嘛?现在要多管闲事吗?”姜少诚心里更加心慌,他看着罗阳坚定的眼神,心里开始打怯,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呀?”身后转过来了姜少华,他的后面跟着陈雯婷。 “少华,怎么是你?”姜锦和又羞又怒,又惊又喜。 “原来员工们反映的事情是真的呀!少诚,没有想到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姜少华怒不可遏,他举起手掌扇了亲爱的弟弟几巴掌。 “少华,不要在这里发火了,周围人都看着呢?我们带他回家再说吧!”陈雯婷提醒道。 “好,我的车就在旁边,我们押他回去吧!”罗阳建议着说。 “那好,谢谢你了,罗所长,麻烦你送我们回去吧!”姜少华客套地说,然后押着垂头丧气的姜少诚,向着罗阳停车的方向走去。 ------------ 第四十九章 “太过分了!怎么能够这样地欺骗我?还口口声声地说着与志琪儿结婚的事情,原来自己做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姜锦和说着竟然失声痛哭,这个儿子把自己欺骗得太惨了,自己居然听从了他的建议,一起陪他去演戏骗人。 姜少华其实也不相信是自己的弟弟联合年迈的父亲在广场上骗人,当他和陈雯婷开车从露露咖啡店出来,他们并没有回到东郊别墅,而是直接来到了皇宫西侧商业街的办公区,今天是他们第一天加班,不看一下,姜少华还是不放心的。 “姜总经理,我刚刚从广场上过来,听到现在广场上老人传言说有对父子在那边每天乞讨骗人,我就多打听了一句,他们说——”蔡云龙把姜少华拉到旁边,悄悄地说。 “他们说什么?” “有些认识的人说好像是你的父亲,但愿他们的传言不实,主要你还是去看一下!” “嗯,那肯定不是的,我的父亲既不缺吃,也不缺穿,他乞讨哪门子呀?肯定是传言!”姜少华很不解地说。 “我也这样认为,所以你不去理会就行了!”蔡云龙也耸了耸肩头,转身去了。 姜少华陪同着陈雯婷检查了所有的工作,每个环节都严丝合缝,但是此时他的心确是乱的,所有传言并非空穴来风,他还是希望去皇宫南广场上看一眼。 “姜总经理,你去干嘛?”在前台端着吃食的陈雯婷拦住了他,食物!尤其是美食对女孩子都是一种诱惑,陈雯婷也不例外,琳琅满目的小吃让她也不禁垂涎三尺,她在姜少华的陪同下匆匆地走了一圈,既然她已经离开了这个舞台,就要让姜少华放心的表演了。所以刚刚的巡查,与其说姜少华陪同她,倒不如说是她尾随着姜少华检查工作,当姜少华转身去安排工作的时候,陈雯婷就来到了前面的餐饮操作台。 “我到广场上去散下心!”姜少华撒了一个谎。 “我陪你去!”陈雯婷也放下手中的餐碟。 “那样也好!”姜少华说着。 夜将半,很多傍晚跳舞的老人们都收拾了物品,准备回家,广场上的喧闹在逐渐地平息。 “你觉得我们这次的报告,公司能够批准吗?”他们两个并肩地走着,突然姜少华回头问。 “批不批都是一个形式,你不是都在做吗?”陈雯婷微笑着说,然后她回头问,“为什么给他们请大厨来加餐呀?” “脑力劳动确实能够消耗人的能量,这些技术人员当然要粮草先行一步了。” “把美宁市的那套管理经验拿过来了?”陈雯婷问。 “我说过我不是一个很好的管理人员,现在只能借鉴和引进这些管理经验了。” “就是你这样的随意而为,却甩了公司管理的半条街。”陈雯婷笑着说。 他们随意地说笑着,当他们走过了广场的中心,就听到了骚乱,而后看到了罗阳和姜锦和父子。 “太过分了!怎么能够这样地欺骗我?还口口声声地说着与志琪儿结婚的事情,原来自己做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姜锦和说着竟然失声痛哭,这个儿子把自己欺骗得太惨了,自己居然听从了他的建议,一起陪他去演戏骗人。 “是呀!少诚,你不能随意说谎话呀!”姜少华也很生气。 “我能怎么办?不像你,有知识,有能力,随随便便就被提升为姜大总经理,可是我呢?仅有的一个工作也被辞掉了,现在还欠了别人一屁股债,被人追着跑!”姜少诚歇斯底里地说。 “你如果对我们说了实话,难道我们不帮助你吗?真是强词夺理。”陈雯婷插进话来说。 “大家都是乌鸦,都站在阴影处,谁也别说谁黑!”姜少诚梗着脖子说,如果是父亲和哥哥两个人的批评,他可以勉强接受,但是对于面前的另外两个外人,他是无法接受的,况且这两个都曾经带给自己伤害,更是无法原谅的。 “拍——”气急败坏的姜锦和终于忍无可忍,他举起手掌给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个耳光,尽管自己的心还很痛,但是打完后,他反而平静了。 “俺爸,你——”姜少诚惊呆了,他没有想到老实巴交的父亲向自己举起了巴掌,而且这一巴掌打的踏踏实实的,打得自己耳鸣眼花。 “我让你胡说八道,连个好坏人都不分!”姜锦和用手点指着儿子说。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轮不到他们外人来参与。”姜少诚仍旧涨红着脸面说。 姜少诚的无意话语让罗阳、陈雯婷都涨红了脸,是呀!我们是个外人,人家毕竟是家事!与自己又有何干? “那好吧!少诚,既然你已经说了是你们的家事,我们就不参与了,走,雯婷,我送你回去!”罗阳拉了一把发呆的陈雯婷说。 “哎,你们歇下再走了!”姜锦和和少华的脸面很难堪,他们挽留着说。 “不用了,姜叔,你们好好和少诚谈一下,毕竟是你们的家事!我们参与进来了不好。”陈雯婷伸手阻拦了他们,在门口回头又说,“需要我们帮助的,再给我电话联系!” “好的!电话联系。”其实姜少华知道陈雯婷话语中的真正用意,他在他们的身后做了一个电话的手势。 “你呀!”看着罗阳两个人离开了这套两居室的安置房,姜锦和无可奈何地埋怨道。 “那你到底怎么说呢?工作也没有了,现在还欠别人一屁股的外债!”姜少华拉了一条凳子坐在了姜少诚的对面。 “谁说我没有事干?科创集团公司的龙总明天就让我去公司上班!”姜少诚愤愤不平地说。 “他的话你也相信,跟了他那么久了,你得到了什么好处?除了吃喝嫖赌。”姜锦和指着自己的儿子怒骂道。 “如果不是这几天过节放假,我早就去上班了,也不会带着你去广场丢人了。”姜少诚仍旧心里不服气地说,的确,龙中启已经答应了他,让他在皇宫东侧四合院落改造项目中,担任了项目保安部的部长。 其实,龙中启迅速答应姜少诚担任保安部的部长,他真实的目的是在大量置换自己的人员,总集团公司派遣总经理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如果项目部内没有自己的人员,那他就会成为聋子的耳朵,空摆设!龙中启的本意再吊一会姜少诚的胃口,没有想到总经理即将从京城集团空降,所以他才迅速地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哦,那周琪琪呢?”姜少华追问道。 “她是在看重我的房子,再说我已经给了她补偿了!” “是不是我那五万块钱?”姜少华厉声地问道。 “是!”姜少诚胆怯了,这毕竟是自己做了件亏心事。 “什么?你还向你哥哥借钱了?你真是无可救药呀!”姜锦和气愤难平,他真想赶过去一下掐死面前的这个二儿子。 “俺爸,你别激动,我来解决这件事情!”姜少华安慰了父亲,然后转身接着问道:“我听说周琪琪是不愿意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你不理会她可以,她自己生下来,然后带着孩子去法院起诉你,到时候你的房子还是她的,你还要因此蹲牢房,现在我再问你一次,到底你要怎么办?” “这是她给你说的嘛?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这样地对待我!”姜少诚的面色苍白,语句之中有些哆嗦地说。 “这是事实,你自己决定吧?别以为那套房挂在你的名下,就一定是你的。”姜少华看话语奏了效,又在下面点了一把火说。 “俺哥,那你说怎么办?”果然,姜少诚惊慌无措地问道。 “是不是要听我的?”姜少华的心里暗暗得意,他故作平静地反问道。 “是!是!” “按照我的建议,那就尽快和周琪琪结婚了,我发现这个小姑娘真的对你不错,她不是不听你的话,她以前流过几次吧?如果再去做的话,她这一辈子就完了。” “你就在外面作孽吧!真是一个逆子。”姜锦和听到这里羞愧难当,他大口地喘着气,然后一拳深深地打在了沙发垫上。 “那他为什么不和我说?”姜少诚也感觉到了心情难平。 “你给她机会了吗?听到她怀孕后,你的第一印象就是打掉了他,可你知道这带给女人的伤害多大。”姜少华看见弟弟这里有了转机,他耐心地接着说,“尤其对在外漂泊的小姑娘来说,想成一个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再说,如果你们真结婚了,对你可能也是一个转机,我坚信以你的聪明才智,周琪琪的贤惠,你们一定会把日子过好的。” 姜少诚垂着头思索了一会,然后突然抬头说:“俺哥,我答应你!” “这就对了,那五万块钱你也不用还给我了,算我的随礼了。”姜少华起身拍了拍弟弟的肩头兴奋地说,真不容易,让眼前的弟弟吐口答应自己的要求。 “那好,这两天就把她接到你的那套房子里去吧!我这两天协调你们的婚事,我们姜家应该增加喜事了!”姜锦和也转怒为喜,他转身去了卧室,既然大儿子有了表现,自己也不能落后。 “俺哥,你是在和陈雯婷谈恋爱吗?”姜少诚突然抬头表情严肃地问道。 “是呀!你也发觉了。” “对待这个女人,你要小心呀!她可是面前一套,背后一套呀!” “不会的,雯婷对我可是真心的。” “你还不信吗?你看这张照片!”姜少诚拿出手机,拨开了一张照片说,“包括那个姓罗的都是,简直是奸夫YINFU!” “你别胡说八道了,”姜少华赶紧制止住了他,这个弟弟嘴里可不是饶人的主。 “不管你信不信,作为弟弟,我都要提醒你,别糊里糊涂就被他们耍了。”姜少诚说着,把照片传给了哥哥姜少华。 “你们说什么呢?”姜锦和从卧室内走了出来,他捧着手里的工资卡走了出来。 “没有说什么?”两个人慌忙地岔开了话题。 “我查了一下,我工资卡上还有一万多块钱,招待宾朋好友是够了,我们筹划一下在哪里举行婚礼吧?”姜锦和的脸上难掩着笑容说。 “俺爸,不用了,我过了节日就上班了,可以先向到位预支一些!”姜少诚的身心受到了震撼,年迈的父亲尽管对自己来说很陌生,但是他的爱还是无私地给了自己。 “是应该好好地筹划一番,毕竟是咱姜家的第一件大喜事!”姜少华掩盖着内心的不悦,他迎合着父亲的笑容,几个人围坐在客厅里,仔细盘算了起来。 罗阳带领着陈雯婷从姜锦和的安置房内出来,已经深夜,他看着身后的陈雯婷闷闷不乐,他建议说带着陈雯婷找个酒吧喝点酒,排泄一下内心的不快。 “你还是送我回项目部取车吧?”陈雯婷疲倦地说道,她要匆忙地赶回去回个电话,她知道电话的对面也一定有个人在等待。 “那好吧!”罗阳无奈,也只得顺应着陈雯婷的意思,他启动了自己悬挂着京牌的车,向着《醉·淮都》项目部驶去。 “你在和姜少华谈恋爱吗?”车内,罗阳转过头来问。 “你怎么知道的?”陈雯婷惊讶地问道。 “幸福都写在脸上了,哪个人还能装傻?”罗阳微笑地说道。 “真的很明显吗?”的确,陈雯婷最近很幸福却很满足。 “是呀!才子佳人,你们的结合让人们相信了世间竟然还有美妙的姻缘!”罗阳羡慕地说。 “哦,看不出来,罗所长在京城里进修一段时间,口舌都学的甜蜜了。”陈雯婷尽管很得意,还是客套地说。 “你具体知道金志琪的事情吗?”罗阳突然地问。 “我大概知道一些!”接着,陈雯婷就把自己知道的大概情况向罗阳说了一番,最后懊悔地说,“我们不应该最后拼酒,否则也不会出现这么大的事情来!”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谁也不能抗拒呀!”罗阳叹息了一声,然后转过身,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从淮都区的移民安置区到《醉·淮都》的项目部不远,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车程,他们转了一个弯道,就进了项目部。 他们下了车,本来陈雯婷要去自己的办公室内拿车钥匙,然而她突然间看到金健春房间的灯还亮着。 “那是金叔的办公室?”罗阳指着亮光问身边的陈雯婷道。 “是呀!他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回家呢?”陈雯婷也不禁诧异的说。 “我们去看看?”罗阳建议地问道。 “好呀!”两个人便向着亮光走去。 金健春坐在办公桌的后面,紧锁着双眉,自己做了很久的负责人,却把项目部搞得乌烟瘴气,项目没有一丝地进展,如果不是陈雯婷的归来,一个月后的国庆献礼项目,他真不知道自己如何收尾,现在在陈雯婷的打压下,各个项目又进入了紧张的排练之中,也许这些节目可以准时演练,然而作为项目的片头曲至今还是没有人来演唱,作为艺术总监,这首文字性极强的片头曲的确拗口粘牙,没有对中国古典音乐研究的歌手,的确很难驾驭。连开头曲都没有人演唱的节目,又该怎么去为了共和国华诞献礼呢?金健春坐在办公桌后面,他拿着笔推敲着每一个音符,每一句歌词。 “金叔,怎么还没有回家呀?”随着话音,罗阳带领着陈雯婷站立在他的面前。 “啊!罗所长是什么时间归来淮都区的呀?”金健春抬起头来,惊讶地问道。 “我也是刚到!”罗阳说着,转到了金健春的身后,他指着桌案上的歌词问,“还在推敲这些歌词吗?” “是呀!桀骜粘牙,几个歌手都来试过,都唱不起来!真是苦恼呀!”金健春无奈地说。 “是呀!罗所长,我们都换了很多歌手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位能够唱完整下来的。”陈雯婷在身后说。 “现在的古典风确实很难有歌手能够把控,现在都是社会上刮的流行风和说唱的Rap。”罗阳说道。 “是呀!这才是现在社会上的潮流,但是我们的节目性质不一样呀!我们就要选择这些古典风格的音乐,才能配套我们的音乐和背景。”陈雯婷无奈地说。 “现在到哪里能够找到这样的歌手呀?”金健春也很无奈地说。 “我这边倒有一个人,我也坚信她能够完整地唱下来,效果也会更好。”罗阳突然说。 “那是谁?”金健春和陈雯婷同口异声地问。 “金志琪!”罗阳斩口截铁地说,“你们怎么忘记金志琪是教小孩们音乐课程的吗?” “对呀!”陈雯婷如梦方醒地说道。 “可是志琪这孩子至今还处在阴影之中,她又怎么胜任这个任务呢?”金健春担忧着说。 “这也是引导她走出阴影的一种渠道,也许会产生事半功倍的效果呢?”罗阳开导着金健春说。 “对,我们试一试再说,”陈雯婷也兴高采烈地说,然后她转过头来对金健春说,“金叔,志琪那边出山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如果她实在不愿意出山的话,我们再出面请她。” “好的,我回家去试试!”金健春当然心里也十分得意地说。 “我们出去找地方庆祝一下,也许明天事情就能够解决了呢?”罗阳建议地说道。 “好的!今天我买单,不醉不归!”陈雯婷举起手臂振呼着,她现在太高兴了,事情有了推动,作为项目的主管领导,她当然很兴奋。 “那我们今天要好好地榨你一顿,毕竟你今天是双喜临门!”罗阳笑着说。 “随便你吃了,我们现在走!”陈雯婷笑着回应说。 “罗所长,这次回来淮都区是重操旧业吗?”金健春起身收拾着物品问道。 “不是,我是受京城科创集团总公司派遣,来这里管理淮都区的科创集团公司的项目。”罗阳毫不隐瞒地说。 “嗯!”金健春的心里一震,他的眼前又焕发出了希望。 夜已经深沉,几个人关了灯,在停车场里找到了车,他们出了项目部,车辆打了一个圈,便向着东郊驶去。 ------------ 第五十章 尽管在很多的城市,人们对于中秋这个节日渐渐地淡化,但是对于黄土地上的人们,他们则很看重这样的节日,他们携家带口地从四方都市里赶回来,只为了和父母亲朋等待月圆的那一刻。年迈的父母在他们赶回来之前,尽管田地里的生产很繁忙,他们还是抽空榨好了面食的甜糕和糯米角,这是幼年的孩子所喜欢的一种糕点,其他的都是儿孙们携带定制的月饼。 姜少华则是第二天的中午才醒来,今天是节假日的最后一天,很多从外地归来的人已经开始返程,道路被堵塞了,尽管上面悬挂着不准鸣笛的标语,但是他们还是禁不住地鸣了汽笛。 姜少华很欣慰弟弟的改变,他通过昨晚的谈话感觉到弟弟变得成熟了,他们在罗阳他们走后,又谈了很多的话,主要的就是筹划弟弟姜少诚的婚礼,既然周琪琪那边没有要求,但是作为姜家的第一桩喜事,排面上肯定还是要过的去,最后他们决定把婚礼的地点定在了淮都大酒店,这是姜少华敲定的,他说自己的科技文化公司与他们有单位合作协议,凭着这种关系,也肯定能够要一个满意的折扣。这当然让最近搬家后,口袋里羞涩的姜锦和很是满意,在那里办酒席,可是姜家的无限荣光呀! 他们畅谈着,越谈兴趣越高,直到东方发亮,看到疲倦地父亲打起了哈欠,他们才告一段落,姜少诚去了楼下的安置房,姜少华则住进了父亲这套安置房的另一个房间。 躺进房间里,姜少华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欣慰弟弟的变化,脑海里也想着弟弟的话语,姜少华打开了追己系统,把姜少诚发来的照片放了进入,敲定的结果竟然不是合成照片,不会的!也许是偶然,姜少华安慰着自己,但是到了现在电话一动未动,他们约定的电话仿佛消失了,姜少华看着窗外的圆月渐渐地垂下,这是最后的黑夜,东方已经发白,期待的陈雯婷的声音还是没有响起来。既然你不和打,我打过去总可以的,于是姜少华就拨通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却依旧没有人接通,这让姜少华心慌了。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姜少华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在东方出现金色的光芒时,他终于睡了过去。 在接近中午的时候,姜少华被道路上的汽车笛声惊醒,他揉了揉发涩的眼睛,他推门走进了客厅,却发现父亲准备了很多的菜单,一些来不及做出的,肯定是去市场上采购现成的,餐桌上堆的满满的,这些肯定花费了父亲的很多心血。 “俺爸,少诚呢?”姜少华直接问。 “我让他去接周琪琪了,你也打个电话给陈雯婷吧!今天我们度过一个团圆的节日!”父亲摆着饭菜,他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说,两个孩子都长大了,等他们都成了家,自己的心愿也就了了。 “准备了这么多菜,怎么不叫我起床帮忙呀?”姜少华不解地问。 “已经做好了,赶紧给陈雯婷打电话吧!她一个人在外也不容易。”姜锦和催促着儿子说。 “好的!”姜少华又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响动,但是依旧无人接听。 “怎么了?没有人接?”父亲在身后问道。 “是的,她可能未带电话,最近很忙,雯婷时常会忘记带电话!”姜少华不愿意让父亲看到自己内心的忐忑不安,索性编了一个谎言对父亲说。 “哦,多希望她能够过来呀!”父亲叹息了一声,回身去了厨房。 姜少华进了洗漱间,他简单地洗了一下脸,却发现洗漱台上放着一副崭新的牙刷和毛巾,他想起了自己很久没有来到这间房子了,自从给父亲搬家后,他就淡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家。 崭新的毛巾散发着亲情,这沉重的亲情让姜少华的眼睛湿润了,他抽出了牙刷,然后认认真真地刷牙,洗了脸。等待姜少华出来的时候,他发现姜少诚带着周琪琪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俺哥,怎么听说洗了脸要这么长的时间?”姜少诚笑着挖苦道。 “少华哥,谢谢你!”周琪琪也慌忙地站起来,今天,当姜少诚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还在做梦,沉沦了很久的消息终于再次传来,她知道这全是姜少华的功劳,她匆匆地洗刷了一下,就出门打了辆车来到了这里。 “赶紧坐下!”姜少华慌忙地制止了她。 “现在还不碍事,毕竟还没有几个月大!有些事情,我还是能做的。”周琪琪客套地说。 “那也不行,这个家只有我们几个大男人,照顾不足的地方,你别挑理就行了!”姜锦和端着一条鱼走了过来。 “姜伯伯,别忙了,这些已经很多了!”周琪琪赶忙地站起来,帮忙收拾餐桌。 “看今天多好,如果雯婷也在这边就好了!”姜锦和坐在主位上,惋惜地说。 “俺哥,陈总经理不来吗?”姜少诚回头问身边坐着的哥哥。 “你哥打了电话没有人接!可能在忙吧!”姜锦和说着。 “那肯定的呀!她现在很忙了!”姜少诚话语之中尽是讽刺的味道。 “赶紧吃吧!”姜少华怕他的言语中让父亲担心,赶紧撕下一条鸡腿塞进了弟弟的嘴里。 今天是个团聚的日子,所有的不快都要过去了。 陈雯婷也是过了中午才醒来的,她如今躺在淮都大酒店的客房内,睁开了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真是惬意,手机竟然一次都没有响,哎呀!她又想起了姜少华的电话,是不是他还在一直等待着自己的电话,真是该死,到了现在竟然忘记了那电话,陈雯婷慌忙地去找,却无论如何也查找不到了,惊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陈雯婷紧锁着眉头回忆着,这手机究竟去了哪里?姜锦和的安置房?项目部金健春的办公室?还是暗夜精灵酒吧的包厢?简直是没有头绪。她努力地回忆着,从项目部出来,他们三个人便去了小城东郊的暗夜精灵酒吧,在这个时候,只有这里还热闹着,那些气盛的年轻人在这里散发着最后的激情,霓虹灯下,他们疯狂地舞蹈,发泄着最后的疯狂。 三个人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他们点了一些吃食和啤酒。其实来这个地方,金健春是很抗议的,年岁大了,听着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音,他心里都很反感,但是他们找了很多地方,最后亮着灯的地方也只有这里,无奈,他也只有顺着两位年轻人的意见,跟随着来到了这里。罗阳从京城里归来,让他又看到了希望,但是想到自己女儿目前的处境,他的心里又不由得胆怯了起来,最好让罗阳在这里也犯点错误,两个人又回到同一起点,想到了这里,金健春又充满了期待。 他们三个人喝了一些酒,但是没有到了沉醉的时刻。 “小姑娘,一个人喝酒不闷吗?有什么心事,说出来让大哥给你解决一下!”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在这个场地里,能有这样的谈话并不意外。 “臭流氓,滚开!”一个女人愤怒的怒骂。 这个女人的声音让陈雯婷很熟悉,她不由得回过头来,看到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随着霓虹灯的余光,那摇摇欲倒的女人竟然是范语晨。 “吆喝,小姑娘的脾气很暴躁呀!怎么和哥一样,我们真是志向相投呀!”身边的那个无赖青年再次伸出了手。 “罗所长,过去帮着那女孩一把!”陈雯婷放下手中的杯子,对着对面的罗阳使了一个眼色。 “你们认识?”罗阳不禁地问。 “是!她是路然的助理。” “好的,我这就过去!”罗阳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身走了过去,然后把手搭在了那青年的身上,挑衅地说,“怎么了?哥们,我的女朋友你也能来插一脚吗?”然后他回头对发呆的范语晨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吵了两句嘴嘛!就跑出来勾引男人了。” “你是——”范语晨刚要说话,陈雯婷转了过来,拉着她的手,使了一个眼色。 “看什么看?还不跟着你姐离开这里!回家再教训你。”罗阳故作气愤地回头,大声地呵斥着说。 范语晨便跟随着陈雯婷去了他们的桌位。 “嗨,兄弟,你别误会,既然你们是一家人,那就赶紧回去吧!”那男人看了看眼前的魁梧汉子,也不禁缩回了脖子。 等罗阳回到自己的酒桌上,那几个人都笑得喘不上气来。 “那个青年看着很精明,其实真够笨的!”金健春说道。 “在这里就是这样的,表面上聪明伶俐的人,在这里喝酒后都会变得糊里糊涂的。”陈雯婷也笑着说,然后她回头问道,“语晨,你怎么在这里醉成这样?女孩子在这里会吃亏的。” “我真的想一醉不醒呀!你们对生活都有盼头,可我呢?没有希望了!”范语晨痛哭流涕地说。 “不要哭,慢慢地说!”陈雯婷递了一张纸给她,然后安慰着说。 “你们知道吗?路董事长被调回到京城总公司去了,说是给她升职,我看也是凶多吉少,”范语晨抽噎了一会儿,接着说,“路董事长在这里时,我还是个人物,她刚走,我就不是个人了,后天又要回去工作,你说我能不难受吗?” “关于你的事情,我多少也知道一些,薛之洋回来告诉我了,现在他们的确很过份,竟然调你去做了前台!白白浪费你这一个人才!” “陈总经理,如果是前台也好,毕竟我是从那里做起来的,现在他们让我去看守仓库,你也知道,一个科技文化公司,仓库有什么看的?我也知道他们这是杀鸡儆猴。”范语晨抽噎着,继续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真是太过分了,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况且路董事长现在还没有被免职,就是免职后也不能这样卸磨杀驴呀!”金健春也气愤地说。 “那你们路董事长的意见呢?她不可能放弃你呀?”陈雯婷接着问道。 “自从她到了京城,刚开始还能打得通电话,说让我再坚持一下,现在连手机都关了,我怀疑她也是凶多吉少了吧!所以我这才来这里喝酒,如果能够一醉不醒应该多好呀!”范语晨竟然又拿起了酒杯,她一边说一边喝了起来,直到喝得自己不省人事。 “罗所长,你送我们回去吧!”陈雯婷举手买了单,她回头对罗阳说。 “好呀!”罗阳爽快地回答道。 他们便架着沉醉不醒的范语晨去了停车场,然后找到了自己的车子。 “她没有说家在哪里?送她去哪里呢?”罗阳把范语晨放在后座上,回头问陈雯婷道,“你知道她家在哪里吗?” “我也不知道,她醉成这样,哪里问得出地址来!”陈雯婷也手足无措起来。 “干脆送你们去淮都大酒店吧!在那里开间房,你们彼此有个照应!”金健春在身后建议着说。 “好主意,我们走吧!我在车上打电话去订房间!”陈雯婷便拉开了车门,然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对呀!在那个时候,手机还在,那肯定是留在罗阳的车上了。陈雯婷想到这里,心里释然了一些,她又想起了范语晨,这个小姑娘真不让人省心,回来吐了很多次,害得自己帮她收拾到了天亮,直到自己精疲力竭地睡去。陈雯婷想到了范语晨,便起来去了隔壁房间,而床上却空荡荡的,范语晨已经不知所踪。 在她床头柜的茶杯下压着一张信笺: 陈总经理,谢谢你的照顾,我先走了,我要赶到京城去,不管怎样,都要找到路董事长! 下面署着范语晨的名字和日期,这个小姑娘还是有心的,为了路然,范语晨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陈雯婷很欣慰路然能够有一位这样忠心耿耿的属下,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但她同时又担心起来她们的处境。路然,曾经他们公司的竞争对手,按照道理来说,她如今落魄了,自己应该高兴才对,但是陈雯婷此时却一点也没有兴奋的模样,反而失去了这样一个强有力的对手而懊悔。在对待姜少华的感情上,她们曾经也是一双对手冤家,路然对姜少华的感情不次于自己,当然她也有感激的成份。听范语晨说路然此刻失联了,她到底去了哪里?按照她们的分析,居然现在的处境肯定是凶多吉少,才能让她做出失联的事情来!自己应该做点事情了,至少在京城里,自己的影响力还在,陈雯婷摸索着,却突然间醒悟,手机不在自己的身上。 陈雯婷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拿起了床头的电话,拨通了自己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接通后对面竟然传来一位女人的声音:“陈雯婷总经理吗?你的电话在我这里?” “你是谁?怎么会有我的电话?”陈雯婷惊出了一身冷汗,头脑惊醒了起来。 “我是金志琪呀!现在我在罗大哥的车上!”对面再也憋不出声音,变换回自己的声音来。 “哦,你要吓死我呀!你们赶紧给我送回来吧?我有要紧的事情解决!”陈雯婷擦拭掉头上的汗水,急促地说。 “什么要紧的事情?是少华哥嘛!他刚打了电话过来,我都替你解决了。”金志琪仍旧吊着陈雯婷的胃口说。 “少华打电话了?他说了什么?你怎么回答的?”陈雯婷的脑袋又轰然大了起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姜少华会打电话过来,而接电话的竟然是金志琪。 “你放心吧!我不会添油加醋的,都是实事求是说的!说你的电话昨晚忘记在罗大哥车上了!” 哦,陈雯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但愿得姜少华会相信金志琪的话,不会误会他们的关系。 “我们正在开车向淮都大酒店里赶,等会就可以把手机交给你!”金志琪说完,便挂了电话。 一会儿就可以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手机了,姜少华打来电话会怎么说?难道真的如金志琪说的那样轻松吗?他会相信金志琪的话吗?陈雯婷的头脑大了起来,嗨!都是这酒水惹的祸,但是自己明明没有喝醉,为何偏偏把手机留在了罗阳的车上呀? 等一会就能够见到手机了,陈雯婷终于舒了一口气,到时候自己再打电话过去解释一下,姜少华肯定会相信自己的。 刚刚那个电话是真实的,罗阳竟然驾车把金志琪接了过来,这说明片头曲的演员找到了,这可是帮了大忙,在节假日的最后一天,自己能够得到这样一件礼物,这是多么幸运的事情呀! 陈雯婷兴奋地哼唱着小曲,她走进了洗漱间,先美美地冲了一个热水澡,而后刷牙,补了一个淡妆,然后左右端详了一会儿,直到自己心满意足地出来。 陈雯婷推门出了套房,她到了二楼的茶餐厅找了一个僻静的包厢,她叮嘱了服务员先给自己上了一套套餐,其实在她冲热水澡之后,她就感觉到了饥饿,刚刚是担忧和兴奋支撑着,现在稍微地放松了,她也就感觉到肚皮贴上了脚后跟,在这个时刻,也只有这些茶餐厅还能正常营业和提供餐食,而这里的套餐也是最快的,能够迅速解决她饥饿的地方。 酒气在身体内已经挥发散尽,饥饿的精灵爬满了自己的身上,粗糙的食物不一会被服务员端了上来,她来不及品尝味道,就一口气地吃了下去,肚子里有了食物,她也不在那么地心慌,她让服务员把套餐退了下去,然后要了一杯咖啡慢慢地喝着,眼睛不时地盯着那茶餐厅的入口。 但愿得金志琪能够胜任这首主题曲,那样自己真的要谢天谢地了! ------------ 第五十一章 在小城偏西郊的移民安置房内,姜锦和第一次家庭聚会完成得很完美,除了安胎的周琪琪外,父子三个人都喝了很多的酒。作为一家之主的姜锦和被酒气熏染得热血沸腾,如果不是安置房内矮小,他真的想担起金挑来舞蹈一番,退休的姜锦和如今在安置区内成了金挑活动的负责人,以他的资格和阅历这项活动对他来说绰绰有余,而今天他愿意为了眼前的儿子来舞蹈一番,他兴高采烈地讨论着这个项目的优势和弊端、努力改造的方向,原来金健春只是技术指导,而姜锦和要在有生之年把这个项目发扬光大。 “俺爸,你喝多了,休息一会再说吧!”姜少华劝阻着兴高采烈的父亲。 “我没有喝醉,你让我说。少华、少诚、琪琪,你们知道吗?这个活动的来源是什么吗?就是为了家庭添丁进口的还愿,原来是唱词是:担来了金,担来了银,担来了富贵子孙,担来了国,担来了家,担来了黄土堆满身!作为父母,我没有本事看着你们的成长了,现在只能担来黄土埋我自己了!”姜锦和说着竟然老泪纵横,他抹了一把接着说,“但是我是幸运的,在埋我之前还看到了子孙满堂,几个孩子都争气,今天你们的老父亲又有了盼头,我要努力地去做这件事情!” “俺爸,你喝多了!”姜少诚也阻拦了父亲,没有想到一向刚强的父亲竟然还有这样脆弱的一面,他的心被震撼了,他怒骂着自己原来的作为,伤了父亲这么多年来的心。 “少华哥,少诚哥,你们都不要劝了,今天姜伯伯是高兴呀!”周琪琪则转身劝慰着弟兄两个。 “我们也知道,但是他很久都没有这样喝过酒了!”姜少华担心地说。 姜锦和还是没有阻挡住三板斧的进攻,早早地交了器械,在未进主食之前,他就被两个儿子搀扶到了内间卧室的床上。老人家确实很高兴,竟然忘了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喝了酒,以前在他那个老古究的单位里,吃喝酒和聚会更是一种奢望,就连前段时间的生日聚会,自己也是点到即止,而今天他确是心甘情愿地倒下了,儿子们懂事了,他真的感觉很欣慰,现在家庭里又增加了人口,而且还不是一个,作为一家之主,他当然是很高兴,喝这些敬酒也是理所当然,如今他很憎恨自己的酒量竟然地如此底,白白地浪费了面前的一桌子饭菜。 “少诚,琪琪,你们看一下,父亲对我们的期望很简单,只要我们安全地过日子就行了!”姜少华把父亲安置好坐回位置,感概地对着面前的两位青年说。 “是呀!现在我们也体会到了!”姜少诚羞愧地举起一杯酒说。 “但愿吧!你们能够心如其言,本本分分的生活,老老实实的工作!”姜少华喝了手中的酒感概地说道。 “我知道了,俺哥!”姜少诚把凳子向哥哥拉近了一些,神秘地问道,“俺哥,你是不是要和陈雯婷谈恋爱呀?我昨天的叮嘱你一定要听呀!” “谢谢你!我会的,你有空还是多和琪琪商量一下今后的生活,我和咱爸可没有力气再帮着你了,今后你们的生活只能依靠你们自己了。” “俺哥,你叮嘱我们的,我们一定会照做的,但是你也要留一个心眼。”姜少诚不甘心地接着提醒道。 “多谢弟弟关心,我会的!”姜少华竟然有点不耐烦,弟弟如此地关心自己,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呵呵!”对面看着手机视频的周琪琪竟然笑了出来。 “你疯了,突然间这么吓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姜少诚气愤地问道。 “昨天暗夜精灵酒吧差点出事,一个喝酒的人轻而易举地就骗了一个傻蛋,你看看我朋友昨晚在那里发来的视频?”周琪琪把手机递了过来。 “俺哥,你看,这竟是罗阳和陈雯婷?”姜少诚指着视频说道。 那正是罗阳英雄救美的场景,视频一闪而过的还有陈雯婷,他们救出来的那个姑娘,他们也认识,正是路然手下的范语晨。 “是不是陈雯婷回去后,到现在还没有给你电话?”姜少诚满脸讽刺地看着眼前的哥哥,他接着说,“在这个场景里,我也不会打电话给你了。” “这个就是你们话语中的陈总经理吗?那个受人欺负的范小姐我是认识的,她们答应帮助我找少诚的!”周琪琪不由得皱起了眉毛。 “俺哥,你不相信再打了电话,看看你所惦记的陈总经理的电话通不通?”姜少诚看到哥哥的思想有点动摇,他接着鼓动着。 姜少华尽管不信,但他架不住身边弟弟的鼓动,只得拿出手机来,通了很久,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是少华哥呀?我是金志琪,陈总经理的电话留在了罗大哥的车里呢?” “她不在车上吗?”姜少华关切地问。 “罗大哥说她在淮都大酒店里住,现在罗大哥过来接我去找她!你有事吗?等下我让她回复给你。”电话的那边金志琪问道。 “哦,没事的!”姜少华狐疑着挂了电话。 “俺哥,怎么样?我说得不错吧,陈雯婷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是被她骗了吧!”姜少诚仍旧喋喋不休地开导着倔强的哥哥。 “别说了,还是要眼见为实!你就不要瞎猜测了。”姜少华就放下了酒杯,转身走了出去。 “嗬,你们都是什么人呀?白让人说了。”姜少诚无奈地说。 姜少华走在安置区内的小路上,他的心久久不得安宁,自从罗阳归来后,自己的家庭就出现了很多繁琐的事情,姜少诚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尽管他仍旧不相信,但是此时心里还是有一丝的波动,既然陈雯婷的手机留在了罗阳的车上,那证明他们昨天在一起,而且是在暗夜精灵酒吧里喝了酒,两个酒醉的男女一起去了淮都大酒店的客房,他们是不是在酒后——,姜少华不敢去想象了。 这安置区刚刚启用,姜少华抬头看到了道路竟然走到了尽头,一些建筑材料堵住了去路,未完的项目在几位年迈的工人指挥下,做着最后的安装和铺贴。 “回去吧!小伙子,这里道路不通,过几天再来吧!”年迈的老工人挥了挥手中的指挥旗帜。 淮都 湖心亭的盖,是遮了雨的衣 宫墙上的红,千古存储的寄语 荷花池留下了多少默迹 空中飞舞的风筝等待风向西 春秋陵,汉宫祠 万代诗文流芳壁 回头俱往矣,等待千年兮 城湖的镜面里有你 纵使我唱一世青曲 便不再孤寂 在淮都大酒店二楼的茶馆,罗阳把修改的词曲放在了陈雯婷的面前,然后拿过手机把金志琪按照新词曲进行的哼唱录音放给陈雯婷听,效果果然比原来的词曲顺畅了一些。 金志琪已经在家沉寂了很久,她已经从轮椅上站立起来,以前不愿意站立起来,是心里还很空虚,工作上虽说学校还保留着她的档案,自从出事后,学校出面看望一次后,便没有了下文,金志琪的心里明白,自己已经被原来的单位放弃了。在那一段时间内,她的心确实很痛苦。而后她思索再三,也理解了那学校的苦楚,毕竟是育人为本的场所,一个因喝酒导致自己在外出事的反面教材,确实对于那些渴望榜样的孩子们眼里,就再也没有了追求的动机和方向。 所以在那些日子,金志琪也失去了生命的方向和动力,她也不想卧床或者坐在轮椅上,也曾用在大学的课程里学到心理学安慰和调解自己,但是安慰过后,心里仍旧空虚,腿脚没有一点动力。 这次,当父亲带着罗阳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尤其把《醉·淮都》的主题歌词拿给自己时,金志琪惊醒了,是呀!这可是让自己站立起来的机会,也许将来会给自己的生活无限的希望。 “罗大哥,这个歌词确实很难唱的出来,尽管可以歌唱,但在高销的流行市场面前,很难让人产生共鸣!”金志琪咬着笔头说。 “可我们毕竟是场演出,要做的就是符合和还原历史事件,如果太脱离——”金健春担忧地说,但是他还是把后半句话压了下去,是呀!刚刚给女儿燃起了希望,如果此时自己突然间泼上一盆凉水,也是一种得不偿失的代价。 “我们调整一下试试,万一可行呢?”罗阳劝慰着,他的心里也很高兴,现在既能帮助了陈雯婷,又能让金志琪顽强的站立起来,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他暗暗得意起来。 “对,对,试一下,万一大家都能接受呢?”柳如言端来了新洗的水果,然后她狠狠地瞪了自己的男人一眼,让他在旁边赶紧闭了嘴巴。 金健春赶紧闭了嘴巴,现在大家讨论的事务,于公于私都是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自己为何还要惹来不快呢?而后他有看到女人投来的目光,然后便跟随着她走出了金志琪的房间。 “你就闭嘴吧!不要再用你那个艺术总监那一套来压人了!”在阳台上,柳如言责备着面前的男人,而后话锋一转问道,“早晨你是不是说罗阳这次从京城归来是整顿淮都的科创集团公司的?” “是呀!听他说是这样的!你想做什么呢?” “这样说罗阳将来还会回到京城,你就是个死脑筋,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柳如言指着自己木纳的男人埋怨着说。 “算了吧!上次的遭遇你还没有教训吗?”金健春对于昨天对女儿的乱点鸳鸯谱,至今还心有余悸,他刚刚见到罗阳的时候,自己不是没有想过,即使坐在罗阳的车上,他也曾幻想过,特别是罗阳谈起了金志琪的事情,金健春也把此事做了衔接,但是他还是对自己家返还京城的希望,仍旧与罗阳的回归没有联想到一起过。 “总之,现在你要全力支持女儿,她能不能站立起来就看这一次了!只要女儿能够站立起来,回不回京城的事情就不是你能左右的,肯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柳如言再次提出了警告,她对未来充满希望,也憧憬着成为京城贵妇人的那一天。 “好,好,我说不过你,但我躲得起你!”金健春在大厅内坐了一会儿,他掏出烟来点上。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身后的柳如言大惊失色地问,以前的男人可是烟酒不沾的。 “最近刚刚,还有二十多天就要正式汇报演出了!节目现在还没出来!”金健春叹息一声,无可奈何地说。 “哎!”柳如言也顺从着叹息一声,如果换作以前,见到金健春拿起烟来,她会暴跳如雷,如今看看眼前的男人,他把什么都压在心里,只字未提自己的委屈和压力,尽管他们才分别几天,可白发却增添了很多。 “忙完这段时间,我会戒掉的!”金健春看到女人眼睛里的泪水,手足无措地发着誓言。 “不,你抽吧!做完这段时间,我们回江南老家看看吧?”柳如言把男人的头搂在怀里。 “好,等忙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就去!”金健春也触动了感情,语调中哽咽地说。 “我去看一下他们!”他们在客厅里拥抱了很久,然后金健春恢复了表情说,然后他去厨房取来刀叉,走进了女儿的房间。 这是他们新分的三居室安置房,自从他们搬到这里,金健春只是偶尔回来了几次,他吃住都在项目部,尽管作为一名项目管理人员,他对别人没有要求,但是对自己来说,他严格要求自己,他以为只要自己的努力让别人看到,他们迟早也会改变自己的工作态度,特别对于这些从京城来的公子哥来说,自己才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领导者。然而,令金健春没有想到的是,这帮人竟然变本加厉,后来竟然拉起了帮派,也间接影响了本地招聘而来的员工,姜少诚就是其中的一位。直到陈雯婷从科技文化公司归来,大刀阔斧地进行了改革,现在的公司才回到了正当渠道上来。 对于天地一侗集团公司的决定来说,金健春是感激涕零的,尤其当陆海侗宣布把一个借调过来的文职干部直接提拔成为了项目部的主管领导,金健春也知道那时候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如果按照那样的推动工作,也许现在的节目已经到了预演阶段。是自己的软弱纵容了那些人员,自己做的事情很出色,团队却很滞后拉了底,自己对不起集团公司和陈雯婷的期望。 “金叔,你看我们修改的怎么样?”罗阳接过来金健春手里的刀叉,把新修改的歌词递给了金健春。 淮都 湖心亭的盖,是遮了雨的衣 宫墙上的红,千古存储的寄语 荷花池留下了多少默迹 空中飞舞的风筝等待风向西 春秋陵,汉宫祠 万代诗文流芳壁 回头俱往矣,等待千年兮 城湖的镜面里有你 纵使我唱一世青曲 便不再孤寂 “哦!不错,特别是搭配新谱写的曲调!”当金健春听着金志琪哼唱了新谱写的曲调,他也不禁地感概道,年轻人的魄力很不错,不足两个小时,两个人竟然修改和创作出一首新曲。 “这都是志琪的功劳,我只是打酱油的!”罗阳用扎子扎一块苹果递给了金志琪。 “谢谢!”金志琪确实疲惫极了,她的喉咙已经沙哑,刚才她专注地投入进了创作,桌上的水和水果竟然没有动了一下,此刻她的心里十分地激动。 “我也把这录音做好了,我们现在去找陈总经理!”罗阳征询着金健春的电话。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金健春也站了起来。 “这样能行吗?”金志琪狐疑地问道。 “你就放心吧!肯定可以的!”罗阳肯定地拍了拍金志琪的肩膀。 “好孩子,你等着吧!”金健春也坚信地对着女儿点了点头。 淮都 湖心亭的盖,是遮了雨的衣 宫墙上的红,千古存储的寄语 荷花池留下了多少默迹 空中飞舞的风筝等待风向西 春秋陵,汉宫祠 万代诗文流芳壁 回头俱往矣,等待千年兮 城湖的镜面里有你 纵使我唱一世青曲 便不再孤寂 当金志琪的录音到了最后一个音符,陈雯婷也不禁地惊讶了,这首歌词古典的韵律依然保留着,中间又有了一些年轻人的流行元素,歌词朗朗上口,比起单纯的之乎者也兮兮矣确实更让人容易接受,传播起来更加容易。 “不错,修改的效果不错!”陈雯婷也不禁赞叹着,然后她回头问金健春道,“金志琪的身体康复如何?什么时候能够进行排练?” “这个我要去问一下!我也很久没有回家了。”金健春的心里自然高兴,对于别人对于自己女儿的认可,但是他也担心着女儿地身体。 “尽快吧!要不我去看她一下?”陈雯婷站起了身子。 “不用,我现在打电话给她!”金健春回复道,然后他站了起来,拨通了电话,攀谈了一会儿挂了电话回头汇报说,“她说现在可以直接过去排练。” “那我现在去接她吧!”罗阳站立起来说道。 “辛苦你了!罗大哥。”陈雯婷自然是感激。 ------------ 第五十二章 姜少诚第一天来淮都科创集团公司上班就差点翻车,他没有想到京城总公司派来的封疆大吏竟然是罗阳。 姜少诚是在假期的最后一个晚上由龙中启带到了项目部,他和原来的保安队长简单地做了交接,领取了保安队长的服装,并给在宿舍里休息的队员们宣读了集团公司关于姜少诚新任保安队队长一职的认命,这些队员们则狐疑地盯着他,他们不明白自己的队长没有犯任何过错,也没有得到任何批评,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换个人了?但是看到集团公司血红的印章和旁边站立的董事长,他们也只能把不满和气愤埋藏在了心里,领着别人家的饷金,只能听别人的呗!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也只有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结束了。 哼!走着瞧吧,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们心服口服的。姜少诚心里想,他当然明白这淅淅沥沥掌声中的意思,他决定第二天就竖立自己的官威来。 然而,姜少诚竖立官威形象的第一枪竟然打给了罗阳,当时姜少诚正带着几位值班的保安来到了集团会议室。今天是节后的第一天早会,京城总公司那边也要视频直播,所以他不能容许有任何的差错,会议是上午九点开始,他已经在八点的时候带人来检查过一次,转眼到了八点四十五分,参会人员陆续到了,他打算再带人进去检查一下,而这次他却发现坐在主主持席位上的竟然是罗阳。 “值班的保安去哪里了?怎么闲散人员都放进来了?”姜少诚很生气地回头问道。 “我在呢?队长,找我有事?”会议室外值班的保安赶紧跑了进来。 “你是小王吧?究竟是怎么回事?把这个无关公司的人竟然放了进来!”姜少诚指着中心位置上坐着的罗阳,厉声地问道。 “我看他开的是京城牌照的车辆,以为是总公司派来的人,就把他放进来了。”保安小王委屈地回答道。 “驾驶京城牌照车辆的人就放进来呀?你看看还坐在了主位,那个位置除了龙董事长就是新来总经理的位置,一个不清不楚的陌生人竟然在这摆起了谱。”姜少诚义愤填膺,他知道昨天龙中启请了假,也明白他是要给新来的空降总经理个下马威。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下来,等会议开始就了不得了!”保安小王走过去,横眉冷对着罗阳。 “你知道我是谁吗?”罗阳微笑地盯着他们,罗阳和路然深切地聊过淮都科创集团公司的弊端,也深谙这里的内部关系,昨天他接到总公司的电话时,说龙中启今天请了假,让他主持假日后的第一次早会,他就知道今天肯定不会顺利,有病住院不过是他的托词,不愿意来会议上宣布罗阳的职务和公司的责问,才是龙中启的目的。而现在保安确是第一个找自己发难,这不管是不是龙中启的暗中授意,也肯定与他有关系,目的就是宣示主权、杀鸡儆猴。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原来的挂职皇宫保护研究所所长罗阳,而后做了逃兵,到京城混了几天,又跑回来了。”姜少诚取笑着回答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淮都吗?”罗阳问道。 “在那里混不下去了呗,又做了逃兵!这是早早晚晚的事情,习惯了呗!”姜少诚指着罗阳接着严厉地威胁说,“你赶紧给我下来,早会马上开始了,耽误了事情,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刚刚说了,龙董事长今天请假了,这个位置今天也就是我来坐,否则就没有人坐了!”罗阳抬手看了看时间,他收回了笑容,严厉地说。 “嗬,功课做得倒很充足,连龙董事长今天休息都知道,你知不知道等会你就会遍体鳞伤地被扔出去呀!”姜少诚看着时间将近,也不再和他费话。 “这里到底怎么回事?乱成这样,让集团公司看到了成何体统?”随着严厉的声音,淮都区集团公司秘书长李少叶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李秘书长,这里混进来一个混蛋,还坐在了龙董事长的位置!”姜少诚对于眼前的这名女人很熟悉,龙中启带着她不止一次地和自己喝过酒。 “那就赶出去了,磨磨蹭蹭地,你怎么干活的?”李少叶头也不抬地说道,她打开了电脑,调到了会议模式,熟练地与京城的会议室连了线,她接着回头吩咐道,“等下新总经理就来了,怎么这么没有眼色,赶紧把这件事情处理了,免得公司责罚!” “对,少叶姐说的对,你们都听到了,赶紧把那家伙扔出去!”姜少诚对身后的保安吩咐道。 几个保安疯狂地冲上来,他们抓住了罗阳向会议室的外面拖去。 “你们会议室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拖着罗总经理不放呢?”京城总公司那边传来了龙浩的一声严厉呵斥。 “罗总经理?!”淮都科创集团公司会议室的人清醒了,他们目瞪口呆,罗总经理?难道就是要打得遍体鳞伤扔出公司的罗阳吗? “你,你就是新上任的罗阳总经理?!”李少叶抬起了头,惊讶地望着罗阳。 “啊!罗阳竟然是新空降而来公司总经理!”姜少诚顿时改变了脸色。 姜少诚身后的保安们更是面面相觑,他们竟然忘记了手中还擒拿着罗阳。 “你们这些混蛋赶紧住手,赶快放了罗总经理!”李少叶首先反映过来,她冲过去呵斥了保安,然后搀扶着罗阳回到了主位。 “大家坐下吧!会议的时间到了,我们开会吧!”罗阳表情严肃地说,然后他对发呆的保安们命令着说,“你们出去把会议室的门现在就锁了,后面来的就不要再放进来了。” 那些保安如梦方醒,逃也似的跑出了会议室,按照罗阳的吩咐在门外上了锁。 会议室内部的人心惊胆颤地盯着表情严肃的罗阳,他们不知道刚刚的这场闹剧应该如何收场,不管自己参没有参与,毕竟自己都当了那么久的看客。现在罗阳命令保安们关了会议室的大门,并上了锁,这恐怕是对他们的一种报复。 暴风雨既然已经来临,那就尽情地冲刷吧! 京城总公司那边的龙浩看着淮都会议室慌乱的场景渐渐地平息了一些,他清理了一下嗓子,然后向参会的所有人员宣布了对罗阳的任命,罗阳在淮都区负责公司的运作、人事、业务和项目开发的一切权力,最后勉励在淮都的同事们再接再厉,在新总经理的领导下再创辉煌。 关了与京城总公司的连线,现在就是淮都区公司的事情,会议室内静悄悄的,他们心惊胆颤地等待着命运的降临,尤其是姜少诚更是垂下了头,如果地下有缝隙,他肯定能够钻进去。这个姓罗的,太厉害了,在淮都区逛了几天了,竟然不露出一点山山水水。 “我再次强调一下会场纪律,以后的会议必须提前十五分钟进场,会议开始以后的就不要再进来了,以缺席会议论处,按照公司的员工处罚条例进行处罚,今天的这次会议也一样,办公室外面的等会自觉去领处罚。”罗阳严厉地说,他回头对身边的秘书长李少叶吩咐道,“我今天在下班之前,希望看到各部门自成立到现在的工作报告!” “这,这,这恐怕有点困难?六七个小时之内,把以前降近一年的工作都组织起来,时间上有点紧迫,况且现在有一些人不在岗?”李少叶秘书长为难地汇报道。 “那就让他们找能够做到的,然后把自己的职位也顺便移交了!”罗阳气愤地说道,他敲着桌子说,“从现在到晚上还有十几个小时,如果这么充足的时间,你还拿不出不足一年来的工作汇报,我希望你明天就不要来了!下面散会。” 罗阳气呼呼地随着秘书长李少叶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看,报复来了,大家的岗位都不稳了!” “是呀!借机打击报复,这可是当领导的主要手段!” “还是别说了,以后大家有罪受了,再也没有安稳的日子了!” “赶紧去写报告吧!总不能挑灯夜战了!” 等罗阳离开了会议室,内部就一片议论纷纷。 是呀!他们安逸享乐的日子到头了,后面的考验在等待着他们。 “罗总经理,我对刚刚发生的事情表示遗憾,回去后我会抓紧时间整顿一下公司的事务!”在罗阳的办公室,秘书长李少叶恭恭敬敬地沏了一杯茶水递给了罗阳说。这里原是董事长龙中启的一个接待室,突然间接到罗阳降临的通知,他们来不及整理,只是撤换了一张办公桌,然后把沙发和茶几、绿植稍微改变了一下方向,而今挂牌就成为了总经理办公室。 “把这套真皮躺椅拉出去,给我换来两个档案柜或者简易书架过来。”罗阳指着墙角的躺椅说。 “罗总经理中午不休息吗?”李少叶不解地问。 “有沙发就行了!”罗阳端着茶杯,看着保安把躺椅换了过去。 “你看下还有什么吩咐的?”李少叶跟在罗阳的身后,一边指导着工作,一边说。 “还真有个事情麻烦你,把项目的设计效果图选择代表性的两张扩大彩印后送给我,还有晚上帮我约下宋治廉教授。”罗阳喝了一口绿茶接着吩咐道。 “好的!”李少叶记录着,然后转身要走。 “慢着,李秘书长,龙董事长是真的住院了吗?”罗阳突然喊住了她。 “是,是呀!他经常会间歇性的窒息,要定期去检查的!”李少叶小心谨慎地回答道,然后胆怯地偷看了一眼沉思中的罗阳,他好像一点也没有怀疑,才慢慢地放了心,她抬起头来问,“罗总经理,还有事吗?” “那个姜少诚什么时候到我们公司的?他原来不是天地一侗集团公司的员工吗?” “好像是昨天,具体时间我也不记得,这几天我也在休假,对公司这几天的有些事务变动还不太明白!” 果然很狡猾的李少叶,把事情一下摆脱个完完整整,罗阳看从她的身上找不到漏洞,索性摆手让她走了。 罗阳坐在办公桌的后面,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茶水,他打开了桌案上的电脑,在网页中选择了几本图书,付了款,然后等待着送货上门。罗阳联想着,如果图书到来后,填了眼前空荡荡的书架,他的办公室便不再那么地枯燥和森严。这是罗阳在京城里学到的处理方式,一个领导要想平易近人或者让人预感到自己的知识深不可测,图书就是他们装饰的门脸,在图书的粉饰下,即使自己压抑不了怒火,也会多一份沉着,一份冷静。尤其是文学作品来说,更是一个绝佳的选择,但是书架上面绝对不能摆放一些管理学的书籍,即使摆放也不能去看,否则就会被人抓住了鞭子。自己是个神,就不能再去崇拜别的神。 龙中启今天是躲过去了,罗阳知道这个人的背景不简单,他与龙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以后处理事情起来,他们的矛盾是有的,两个人搭配起来肯定会很劳累的,罗阳想起了龙浩的原话,他说平衡学才是检验一个领导的主要处事选择,所以他才把自己推了过来。 想到了龙中启,罗阳当然就想到了小城西郊的那间民房,谭颖,自己心爱的人,被龙中启精心护送着,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谭颖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为什么这一年来对自己如此地冷淡,以至于失去了联系?这一切的答案谁来跟我解释清楚。罗阳苦恼地闭上了眼睛,他忘记了工作上的不快和烦恼,他如今急迫地需要一个答案。 “不,我不能睡去!这样被别人看了去,我的威信又竖立到哪里去呢?”昏昏沉沉的罗阳赶紧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尽快清醒起来。既然不能入睡,自己就要找一些事情去做,于是他转身去了洗漱间,拿了一块抹布出来。罗阳仔细地擦拭了办公桌,座椅沙发,然后当他擦洗到桌子一角时,他愕然地发现那里竟然镶嵌着一个窃听器,他小心翼翼地绕过了它,在不明白事情原由之前,自己还是不去动它。最后罗阳在擦拭所有的家具之中,竟然发现了其他的两处,一处在茶几的角落里,一处钉在了门后面的猫眼上。这个淮都区科创集团公司真是不简单?罗阳暗暗地吃惊道,他不知道这些礼物是前一代留下的产物?还是转意送给自己的礼物?多亏了自己的勤劳细致挽救了自己,罗阳记下了各处的位置和特点,但愿这不是针对自己的,他们明天会自行消失了去,否则自己就要想尽办法去拆除了她。 罗阳清洗了毛巾,然后挂在了梳洗挂钩上,他为自己的茶杯里续了水,然后端着走到窗前,皇宫一览无余地尽收眼底。原来的公司在淮都区人才引进安置区的顶部两层,现在他们接收了皇宫东、北两侧的四合院落改造和商业街建设项目,科创集团公司便一同搬进了原来的三层居委会,他们重新进行了装修和改造,一楼做了项目展示和宣传栏,会议室,二楼为公司各个系统的办公室,三楼则是各位主管领导的独立办公室和接待室。透过落地窗,罗阳很清晰地就可以看到皇宫的全貌,他们原来皇宫保护研究所如今被还要成为了皇宫博物馆和保安处,那是自己工作即将满六年的办公处呀!这里曾经留下了自己的青春,自己的血泪,以至于自己的嬉戏打闹,生活呀!你总是这样无情地过去。 淮都区集团公司对面的四合院落被改造成为项目指挥部,按照道理说,罗阳今天可以走过去,据说省城来的宋治廉教授如今就在那里面办公,罗阳却不想这样地走过去,尽管刚刚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个熟悉的地方如今却变得陌生起来。是的,这里曾经吃喝玩乐,一条街道未曾到头,就可以完整解决,现如今却成了断砖瓦砾,即使几处四合院落还立在那里,也只是孤独寂寞地呈现在那里。 项目部的门口围着一群人,他们打着标语,拿着小凳子坐在那里,作为公司保安部的队长姜少诚如今正和几个带头的理论,不一会就把他们带了项目部进去。 也许是事情都得到解决了吧?那些携家带口的人群,兴高采烈地跟随姜少诚走进了项目部!没曾想,他们的这一步就直接迈进了鬼门关。 那个带领着静坐乡亲们走进项目部的就是姜少诚,自会议室的会议结束后,他就一直处在忐忑不安之中,别人尚且如此,他自己闯了这么大的祸,肯定罗阳不会轻饶了自己,而自己的后路又被堵的严严实实的,如果再在这里失业了,那对父亲和哥哥的承诺就成为了空头支票,哎呀!只怪自己当时迷了心窍,或者被鬼遮住了眼睛,姜少诚暗暗地祈祷着罗阳能够宽宏大量,放过自己这一把了。 “少诚吗?你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得罪了罗总经理?”龙中启打来了电话,一上来就是一顿责问。 “我——”姜少诚哑口无言。 “你看看外面那些人还在围攻项目部,作为保安部经理,如何能够戴罪立功就看你的表现了。”龙中启提醒着他一句。 “那我怎么办?”姜少诚反问道。 “先把他们找个地方关起来,别再罗总经理那里惹事了,这只是我的建议,具体怎么做看你的了!”龙中启说完便挂了电话。 真是一只老狐狸,这么多天没有处理的事情,现在却交给了我解决!无奈,谁让自己吃这碗饭呢?否则自己刚配的车和工作就没有了,想到这里,姜少诚还是坚韧地带着几名保安向着围坐在项目部大门前广场的人群走去。 ------------ 第五十三章 姜锦泰已经带着那位外地媳妇在皇宫四合院落和商业街改造工程项目部外静坐了降近一个月,他们即将胜利,作为业主方的淮都区科创集团公司置换了公司总经理,就是对他们妥协的一个信号,所以他们对自己静坐的信心更足了。他们听说,今天科创集团公司从京城空降而来的新总经理就要来到现场,他们早早地就来到了这里。希望就在眼前,他们的眉毛挑了起来。 就在姜锦泰信心满满地要等来胜利的消息时,他却看到了满副武装的侄子带着保安走了过来,如果说姜锦泰对于眼前这位知心知己的侄子没有一丝的顾虑,那是假的,尤其看着姜少诚阴沉着脸面,眉宇之间夹杂着怒气,姜锦泰的内心就敲起了鼓,身子就矮了一头,身子不由得向后缩。 “别退了,俺叔,今天可是你侄子第一天上班,给我一个面子,回去休息一天行不行?”姜少诚阻拦了退入人群的至亲叔叔。 “我是跟随着大家过来的,休不休息你要问大家。”姜锦泰还是壮着胆子,低声细语地说道。 “那就是今天不回去了?乡里乡亲的,堵在这里可不行!”姜少诚用警棍敲了一下租车石,有意无意地说。 “不给我们一个答复,我们绝对不会退!少拿你那根棍棒吓人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是呀!我们不怕。”随着呼喊,他们英勇地向前迈了一步。 保安们赶紧不由自主地向后推了一步。 “娘的,一群废物!”姜少诚回头骂了一句,但是对于眼前怒目而视的人群,他的心里也慌了起来,而随着眼睛眨了几下,姜少诚又恢复了平静,他回头说道,“你们选出一些代表来,随我进去见领导好不好?” “是不是你们公司新来的总经理?他能做主吗?”人群中又有人喊道。 “是的,从京城里空降而来的,带着上方天子剑,你们说能不能做主?”姜少诚进一步试探着。 “那我们一起进去谈,看他究竟是不是包青天?”人群中又有人呼喊道。 “是呀!带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位带着天子剑的人。”人们立马响应道。 “那好吧!随我来。”姜少诚回身带着他们向项目指挥部内部走,然后又向身边的保安使着眼色,几个人匆忙地提前去了。 “在哪里?那新来的领导在哪里?”进来了项目指挥部,一些人都耐不住性子呼喊起来。 “在会议室内,大家随我走就行了!”姜少诚在前面诱导着进了会议室。 人们只得跟着他走进了会议室,然而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等他们再去找姜少诚时,发现他已经从另一个暗门跑了出去。而后会议室的几个门锁都“咔嚓”一声锁上了。 “坏了,我们上当了,姜家的二小子骗了我们了。”等人们反应过来,门窗已经全部封闭,保安们手握着警棍出现在各个门窗前。 “各位乡亲父老,只要大家耐心待在里面,我可以保证大家没有一丝危险,如果肆意妄为,搞破坏,那我们保安手中的棍子就不是吃素的了!”姜少诚从旁边转了过来,脸上严肃地说,“你们现在可是无故围攻建设项目部,我们完全可以把你们关起来。如果你们还想强制出来,我们就要以破坏罪,以保护到位财产的名义,先收拾你一顿。”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送我们出去?”人群中终于有人软弱了下来。 “看见了吗?签了这些协议,你们就可以走了,不签的话,住在里面也有吃喝,只要不到处走动就行了。”姜少诚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 “你这是无故囚禁我们了!”人群中有人看出了端详。 “你说错了,你们现在可是无故围攻项目部,影响我们的经济建设,我们无奈才自卫的。”姜少诚然后回头对身边的保安说,“大家辛苦一点,如果他们要破门或者破窗而出的话,你们就用警棍狠狠地揍。” “是,队长!”队员们纷纷响应着说,他们紧紧地握着棍棒,然后堵住了会议室的门窗。 “姜锦泰,这个是你侄子吗?这孩子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坏?”人群中有人拉着姜锦泰的衣袖说。 “你现在才知道,这个孩子本来就很坏,从小被锦泰拉扯大,现在他却恩将仇报!”姜锦泰旁边的外地媳妇突然痛哭起来,用她那家乡的方言说着不清不楚的话语,人们听着这话语居然想笑,紧张的气氛被她的几句话缓和了下来。 “你们咋的了?怎么笑起来了?”这个外地媳妇更加着急,她看着周围人的表情,自己更加想表达的清楚一些,越着急家乡口音越重,更加让人听不清楚了。 周围的人再也忍受不住,哄堂大笑起来,就连握着棍棒的保安们也掩口而笑。 “笑什么?都听清楚了吗?爱护公物是我们的职业,就是我们的父母来破坏公物和经济建设,我们都要大公无私地坚决制止!”姜少诚回头制止了身后的队员们,他的话语说得慷慨激昂,说完这些话,他就转身向外走去,这个环境他可呆不下去,对着一群自己熟悉的人,言语之中恐怕再有过激的事情发生。 “我们犯罪了,破坏公物和经济生产了,再也回不了家了,看不到孩子了!”那女人看到紧闭的门窗,还有那全副武装的保安,竟然把他们想象成为了部队和警察,她的哭声更大了。 “哭,哭,就知道哭,现在哭有什么用?”姜锦泰不麻烦地说,他也不明白自己的侄子为什么突然间变成了这个样子,刚刚还说去见他们新来的领导,怎么突然间就被囚禁了起来,难道自己真如他所说的那样,自己犯了影响经济建设的罪行吗?哎呀!如果那样,那判罚的罪行就太大了。 “锦泰,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可是你拉过来的,你不能不管我们呀!”周围的几位老人也拉着他的衣袖痛哭流涕地说。 “好了,都别说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姜锦泰也被他们说得心里发慌,手足无措起来。 转角处的姜少诚看了一眼,他觉得自己的手段奏了效,等下自己再出面好言安慰一番,肯定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那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想到这里,姜少诚掏出一支烟来,居然悠闲地走到院落里抽了起来,看看,还是我姜少诚的手段多,几个月他们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到了我的手中就成为了微不足道的小事,解决了了这件事,也就去了龙中启的心事,即使今天得罪了罗阳,自己的职位也会在龙中启的保护下,直升不降。想到这里,姜少诚反而得意起来,竟然哼起了夜总会里流行的小调。 “队长,不好了,里面出事了!”一个队员匆匆地跑了出来,面色苍白地汇报道。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姜少诚也赶紧扔掉手中的烟头问道。 “有几个老头要破门逃跑,我们按照你的吩咐动了手,结果现在无法收拾了!都打起来了。”那队员也快要哭出声来。 “那还在这干嘛?赶紧找人帮忙呀!”姜少诚也面色苍白起来,怎么办?怎么办?他不停地问自己。 龙中启此时坐在医院的长廊里,公司和项目部里发生的事情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向他做着汇报,他的心里很得意,虽说自己不在现场,可是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里没有他姓龙的,一切都成不了事情。 “龙董事长,我检查完了,我们走吧!”谭颖被母亲搀扶着走了出来。 “结果拿到了吗?”龙中启关切地问道。 “拿到了,上次医生就说是最后一次检查了,今天怎么又通知来检查了?”谭颖心里很不满意。 “也许为了安全降生吧!多检查一次不是更保险吗?”龙中启安慰着说。 “是呀!还是现在的生活好!我生你的时候,哪里做过检查,一下子就让你二姨接生在炕头了。”年迈的母亲又谈起了往事。 “好了,俺妈!再说一会,我又成煤球孩子了!”谭颖回头责备着母亲。 年迈的母亲只得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她知道女儿在这个时刻正是烦躁的时节,而自己刚刚却诉说着她少时的丑事。 “罗阳从京城回来了,你们知道吗?”搀扶着谭颖向外走,跟在身后的龙中启突然说。 “嗯!”谭颖尽管心里有准备,她还是微微地愣了一下,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罗阳要回来的事情,他发短信告诉过谭颖,只是谭颖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复,这个亲爱的男人还是回来了!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呢? “这孩子去哪里了?他不知道你此刻正需要他吗?”搀扶着谭颖的母亲又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 “要不要告诉他你此刻的情况?”龙中启征询着谭颖的意见。 “不用了,我的事情会自己解决的!”谭颖还是强忍着眼泪,没有让它流了下来,自己踩好的路,亲爱的人却没有去走,而现在却把自己逼上了梁山,罗阳呀!难道你就听不到我的一点心声吗? “好吧!妹子,我听你的,以后不说他了!”龙中启启动了车辆,他们驶出了医院。 “龙董事长,你赶紧回来吧!项目部出大事了!”在车上,龙中启刚打开免提,一阵急促的汇报声音传来。 “不是罗总经理在哪里吗?出了事情,你们赶紧找他汇报呀!”龙中启看到后座上的谭颖没有任何表情,他还是下了命令说道。 “嗯,好的,我们现在去汇报,你还是尽快回来吧!我们怕罗总经理刚来淮都,不明白这边的事情!”对面接着催促道。 “罗总经理什么不知道,别忘了年前这里可都是他说了算的,倒是你们这些小鬼才是后来的!”龙中启显得很不耐烦地说,这语句倒是专意说给后座上的谭颖听的。 “奥,那我们现在就去汇报!”对方就挂了电话。 “你说的罗总经理是不是就是罗阳呀?”谭颖的母亲探过身子问道。 “是的,哦,刚刚忘了和你们说了,他是我们京城总公司空降而来的集团总经理,现在我们一起工作呢!” “那敢情好,你们在一起可有个照应呀!”那母亲居然兴高采烈的鼓起了掌。 罗阳,怎么样?刚来了第一天,就惊喜不断,以后看你还不围着我转圈。龙中启不由得得意起来。 其实,这一切都是龙中启的有意为之,当他接到龙浩的电话时,他就做好了这步棋,每个人都是这棋盘上的子,尽管出身和装束不同,在这里都是发挥着进攻和退守的作用,而让他们生存和灭亡的也不过在于自己的翻手浮云之间。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姜少诚这个混蛋这次竟然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差一点出了人命,真是一个蠢货。现在龙中启又想到自己在假期之中,在公司留守值班的就是他新来上任的罗阳总经理,还是看看这个残局,你罗阳到底怎么收场了。 “怎么?听说那边出事了,严重吗?”谭颖的母亲接着问。 “不严重,几个老百姓围攻项目部,罗总经理已经去解决了!”龙中启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他的话语中让别人听起来,一切的事务都无关紧要。 “小事就好,罗阳别刚回来淮都就闹出了人命来。”谭颖的母亲祷告着。 “俺妈,你别在胡乱祷告了,让我休息一会好吗?”谭颖无动于衷地闭上了眼睛。 “好,好,怪我乱说话,你赶紧休息吧!”母亲赶紧闭上了嘴巴。 前排开车的龙中启不由得暗自佩服着谭颖,宠辱不惊,这样的人才是自己可怕的对手,她与罗阳的关系时近时远,时疏时密,让自己难于把握,年纪轻轻,确是商场中的一位高手。 谭颖她们依然在那套民居下了车,龙中启送到楼下便像往常一样,挥手告别转身回来了。 “俺妈,你先回去吧!我打个电话!”看到龙中启驾驶着车辆离开了小区,谭颖在电梯口停住了脚步,然后她从母亲的挎包里拿出手机来。 “好的,那我先上去洗衣服了!”母亲便进了电梯。 谭颖拿着手机,在小区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她拨通了电话,小心翼翼地嘱咐了几句,便挂了电话,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着秋天的阳光,对着明媚的蓝天,她舒心地笑了。 姜少华假日后的第一天早早地来到了公司,如果这两天不是因为家庭里出了姜少诚的事情,他肯定在这两天守在办公室内,对自己制定的目标,别人都在加班加点地工作,自己却突然做了逃兵,这是姜少华无法接受的。想想这两天的遭遇,他感觉到自己像度过一场劫难,就连颇为自信的陈雯婷到了现在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有回过来,弟弟的表情历历在目,他的提醒在耳边回响,尽管自己不完全相信,此刻的心还是有了点动摇。 好在现在姜少华来到了办公室,他打开了电脑,一切的烦恼和忧愁都扔到了九霄云外。 “老大,今天怎么来这么早?”薛之洋打着哈欠给他端来了早餐。 “都困成这样了,还不回家休息!”姜少华赶紧过去接了过去,他接着问,“你们这两天都在这里加班?” “不是加班呀!是在度假呀!这几天办公室的生活多好,睁眼就可以吃,闭眼就可以睡,梦里还可以数钱,这是多么惬意呀!好久没有这样的激情燃烧的岁月了。”尽管很困,这位小姑娘的嘴里还是开起了玩笑。 “没有人在背后骂我是铁公鸡?”姜少华微笑着问。 “哪里有,如果说有话,也倒有这样一两个!” “是谁?” “是淮都大酒店来的那两位厨师呀!哈哈,他们都快坚持不了,几次逃跑都被我们抓回来了。” “呵呵,说得也是,他们可没有我们这么大的福利,等他们走的时候,我们再封一个红包给他们。” “我也是这么说的,才留下了他们,老大,你自便吧!我去会议室睡一会了,”薛之洋说着向外走,然后她在门口又停住了脚步,回头说,“老大,你有一封信,我收了放在你的书籍下了,等下别忘了看。” “好,你赶紧去吧!”姜少华摆了摆手,让她去了,然后从桌案的书籍下拿出了那封信,拆开看了一眼,竟是《美宁科技周刊》的一个邀请函,姜少华的科技论文获得了一等奖,让他在节后去领取,并参加举办的一年一度科技交流大会。 《美宁科技周刊》是自己的母校出资主办的一套科技周刊,主要发表科技论文和科技交流,发表的论文对评审科技职称起了重要的作用。在大学就读的时候,姜少华也做过会议的志愿者,他曾经也对这些高高在上的学者和研究员羡慕不已,也渴望自己有一天能够站立在这个舞台上,拿着奖杯和证书,对着下面数以万计双渴望的眼睛,讲出自己的见解和思路,分享科技文化带给自己的快乐,那是多么地幸运呀!然而当这天真的来临后,姜少华却没有想象中的快乐,甚至觉得现在不是接到通知不是时候,公司现在忙碌成了这个模样,自己怎么能够放心地走开。 “怎么了?老大,怎么看了信后这么忧愁呀?”王可欣跟在蔡云龙的身后走了进来。 “你们看一下!”姜少华把手中的信递给了蔡云龙。 “这是好事呀!姜总经理,为什么愁眉不展呀?”蔡云龙也提自己的领导高兴。 “是呀!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呀!科研成果一等奖,先不说多少钱吧?就是这个荣誉又有几个人获得到,师兄,要不带我去吧!”同样出身美宁科技大学的王可欣,眼睛里更是放出了光芒,话语自然多了起来。 “可是现在我们公司的事物太多,容不得我脱身呀!”姜少华担忧着说。 “师兄,也不能这样说,你没有看到,你这两天你不在这里,我们过的还是很好,另外建造长城也不在乎这两天!也不在乎多一个你,或者少一个我!”王可欣在身后继续鼓动着说。 “是呀!姜总经理,也许你这次参加了科技大会,突然打开了思路,又能推动我们的项目,岂不是一举双得的事情呀!”蔡云龙说。 “带上我,有好的程序员,我再帮着带回来几位,不就是一举多得吗?”王可欣口无遮拦地说道。 “那么说,我可以去了?” “肯定的了,没有你,他们干的更努力,更自由,没有哪个职工喜欢看老板的脸色的。”王可欣越说越口无遮拦,竟然说过了话,然后吐了一下舌头,赶紧乖乖闭了嘴,然后满眼期待地盯着姜少华。 “那是你说的,带你去,回来给公司拉几个技术员回来呀!”姜少华拍了一下王可欣的脑袋。 “那你是打算带我去了?”王可欣蹦了起来,如果不是蔡云龙在场,她肯定会抱着师兄跳几圈。 “去准备物品吧!我们下午就出发,这次开车呀!在路上我们要换着开呀!”姜少华作为过来人,他当然知道这小妮子的心意,这可是相当于荣归故里,自然要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中风光一把。 “那是没有问题,全程都是我来驾驶都是没有问题!”王可欣转身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 “这个小丫头,真是顽皮!”蔡云龙无奈地摇了摇头说。 “她可是你的得力助手,怎么?领导起来有点头痛吧?”姜少华看了看蔡云龙,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其实姜少华不愿意去参加科技交流大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弟弟姜少诚婚姻的事情,他们已经看好了日子,日子就选择在这个周末,等待周琪琪家的人到来,他们就步入婚姻的殿堂。面对这件大事,当然前期的准备还是要有的,房子是新的,不需要再装修了,装饰还是要增加一些的,尽管父亲说不耽误两个人的工作时间,他和周琪琪两个人会看着添加的,但是两个年轻人也不能做了甩手掌柜。现在突然间出现了科技交流大会的事情,姜少华的心情确实很矛盾,但是看到蔡云龙的眼睛,他也只有下定决心去参加,好在他们的婚礼是周末,还有一周的时间,刚好从那里参加了科技交流大会,赶回来刚好喝了他们的喜酒。 ------------ 第五十四章 罗阳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呆在办公室内还没有发飙,就被警察的一个电话叫到了项目部办公室。 “罗总经理,救救我们吧!”姜少诚带着几个保安蹲在角落里,被几名警察看管着,看见罗阳进来,他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站了起来可怜巴巴地说。 “老实呆着!”几名警察厉声地说。 “怎么回事?”罗阳转过头来,问正在询问的一名年轻警官。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啊?”陈志平回过头来问。 “是,是的!” “龙董事长呢?” “龙董事长今天去医院看病了,我是刚从总公司调过来的公司总经理罗阳。”罗阳递过名片过去,然后回头疑惑地问,“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刚调过来的吧,怪不得什么都不知道!”陈志平不满地看了罗阳一眼,然后转过身来,指着姜少诚挖苦着说,“这些都是你的属下吧?龙董事长在这还能压的住,怎么?你这个总经理第一天来上任,就怂使着他们犯罪呀?” “我?怂使他们?”罗阳有点哭笑不得,同时对陈志平的阴阳怪气的语调有点气愤,索性不再问他,而是转头问随行的项目经理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看来你还是真不知道,还是我来和你说吧,”陈志平直接接过话去,他手指着外面的会议室说,“你应该看到那边的情况吧?门窗都破了,下面还有点血液,都是这些保安做的好事,囚禁人的自由,还暴力打了人。” “有伤人了?” “说得很轻松,不伤人哪里来的鲜血?” “伤者呢?” “已经被我们送到医院了,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制止了他们,不知道还会闹出多大的事情来!”陈志平说的不错,他们这些天在这里安排了人巡逻,出了问题后,马上就赶了过来,把事情简单处理后,才打了电话让罗阳过来。 “多谢!请你们放心,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现在主要的先把伤者就医和伤赔。”罗阳心里明白,这可能也是他们送给自己的一个见面礼。 “你这样说就对了,这些保安我要带回去调查,你们领导有空先去医院慰问一下伤者和他们的家属!”陈志平的语气也缓解了下来。 “罗总经理,我们也是为了公司财产安全呀!是那些人先砸了我们的房门和窗户,我们才动手的呀!”姜少诚呼喊道。 “那你们就好好地跟随他们回去,配合他们的调查,公安局的决定就是我们公司的态度,违法者绝不姑息!”罗阳气愤地说完,就让公安带了他们出去。 “我友善地提醒罗总经理一下,那些伤者和家属都在愤怒之中,去慰问的时候,给我们联系一下,别再闹出事情来了!”陈志平走到门口,又掉回头来说了一句。 “多谢!”罗阳也回了一句。 罗阳看着警车慢慢地驶离了项目部,他走进会议室,内部果然一片狼藉,桌椅板凳摔的到处都是,窗帘被撕去了,空气还弥漫残留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罗阳慢慢地踱着步,踩过了玻璃碎片,发出“吱嘎”的破碎声音,淮都这边的项目果然不简单,怪不得京城的总公司提起来就很头痛,龙浩让自己做了这么久的思想准备工作,如果自己不是这降近一年的企业历练,就凭着降近七年的事业单位经验,今天肯定被人直接扔进开水里苦痛和煎熬着。现在还有一点诧异的是,现在项目部出了这么大的暴动,除了一个项目经理外,其他的管理人员好像都人间蒸发似的,都躲起来看我罗阳的笑话是吧!我就索性让你们笑个够。罗阳气愤地对着身后忐忑不安的项目经理回头说了一句:“通知所有的管理人员到这里开会!包括公司和项目部的。” “好的!”项目经理拿起了手机,然后拨通了手机发布了命令,“刘秘书,通知所有的管理人员来项目部办公室开会,另外先通知保洁人员来打扫一下会议室!” “不用让保洁人员过来,就这样保留着,”罗阳伸手接过手机,对着话筒说,“告诉他们,来晚了就坐在玻璃渣子上。” 项目经理的心里一动,不由得暗暗叫苦起来。 “淮都,自古人文渊薮,历久弥新,文献充栋,然平常之人难及;诗文流布,却易逐风而云散。故古之贤达,筑台登临,仰观俯察,探幽揆理,酾酒长歌,以遣悲怀。淮都故宫,赤墙千里,内外城湖,浮荷万顷,阅尽人间春色,然终不能湮没于历史尘埃。阅兵台,铡舅桥,往者胜迹犹在,来者无不心向往之。四序更新,物换星移。今舞者有幸,阅者多安,唯一台晚会呈现。” 在《醉·淮都》实景演出舞台上,随着标准的序言后,演出的大幕终于慢慢地拉开,今天是他们第一次的带妆彩排。 淮都市文旅局局长贺明台,淮都区区长朱和勇,天地一侗集团公司的董事长陆海侗和总经理陈雯婷,以及相关的负责人和项目管理人员都坐在观众席里,辛苦了两年了,今天到了检验他们劳动成果的时候了。尽管这次就是一次彩排,如果出现小的毛病尚可修改和弥补,如果在自己管理的环节出了大的事故,那就是致命的,首先时间上就来不及了。他们都在观众席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忐忑不安地看着自己需要关注的地方。 在这人群中,现在唯一高兴的就是陆海侗,他看着身边专注地盯着舞台的陈雯婷,这个侄女超过了自己年轻时的风采,从科技文化公司里回来,还不到半个月,就把这台晚会搬上了舞台,自己原先也和她的手段一样,把权力和任务交给每一个具体的负责人,为什么就没有产生这事半功倍的效果呢?他想起了前些日子和姜少华的相会,那个年轻人的身上也同样具有这样的魄力,也许这就是年轻人的思维和处理方式。陆海侗盯着舞台,尽管他对这场排练也不是很自信,但是他的心里依然很欣慰,淮都区项目突然多出了这样两位助手,看来自己真的能够在这里平安退休了? 舞台上的水雾大幕缓缓从高空落下,灯光骤然亮起,一条银锁从繁星陨石中慢慢地提起,化了妆的金志琪宛如仙子随着银锁在繁星雾气中渐渐出现,同时婉转悠扬的声音传来: 淮都 湖心亭的盖,是遮了雨的衣 宫墙上的红,千古存储的寄语 荷花池留下了多少默迹 空中飞舞的风筝等待风向西 春秋陵,汉宫祠 万代诗文流芳壁 回头俱往矣,等待千年兮 城湖的镜面里有你 纵使我唱一世青曲 便不再孤寂 伴随着婉转悠扬的古典音乐,舞台上下波动,仿佛是内城湖面的水轻盈荡漾,碧波中垂柳倒影荡起。 没有想到《醉·淮都》的一个序曲就让人瞠目结舌,这场在科技上做足了功课的演出,舞台的渲染和成效让人目不暇接。 伴随着歌声渐渐离去,一滴水滴在垂柳的倒影上,随着波纹一层层地荡漾而去,舞台上的碧波中一根荷尖出了水面,转而抽出第一株嫩芽,打了卷的荷叶。随着古筝这个古老的乐器,荷叶渐渐绽开,内部包裹的叶仙子踏歌而起,随乐而舞。 一曲舞过,东方的一轮红日渐渐地出了湖面,她扯开了晨曦的最后一丝黑暗,一支荷花蔓渐渐地出了水面,随着阳光升起,花蔓随着光芒旋转,缓缓地绽开,天空中降下无数的精灵,踏着朵朵绽开的荷花和水雾,漫天飞舞。 “这效果真是神了!”贺明台不禁赞叹道。 领导的这一句惊叹,让周围的人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几年的辛苦终于得到了验证。 舞台随之一变,水雾深处出现了一群淮都的原始居民,他们谨慎地用木棍钻着,然后燃起了烟,他们把烟细心地吹开变成了火点,他们举着这一点火直立起来,而后是另一个火点,又一个火点,突然间燃爆了全场。 “震撼!真是震撼呀!”朱和勇不禁摇头赞叹道。 区长身后坐着的人也稍微地坐直了身体,他们有的不禁泪眼婆娑。 舞台接着变幻,随着夕阳渐渐地暗淡,黑色渐渐地笼罩大地,舞台中的荷花缓缓地封闭,而后低垂,仿佛人生一样。蛙声蝉鸣,一条锦鲤跳上了荷花面,一对幼童铭唱着诗文,在古典的旋律中,提着灯笼,驾驶着小船行驶在幽静的湖面上。那诗文时远时近,韵律传扬:淮蔡祭平野,桑麻翳夕阴。土风仍自古,城郭尚於今。世乱人家少,年饥草泽深。适当开创始,绥抚在经心。 儿童的游船在湖心停下,仰望舞台中央,湖心突然泛起白色的浪花,而后化成一条条的丝线,在丝线的中心,一道火点呈现,而后随着丝线漫延了整个舞台,一位赤脚的仙人在火中站立起来,他拿着八卦和水晶仪一步步地走到孩童的面前,俯首掐灭了燃烧的船,向他们倾诉道:“悠悠华夏,无限荣光,凡我族人,皆为炎黄!世间为物,一黑一白,居凡生物,一阴一阳——” “我们从一朵荷花的时间,看到了我们的祖先从无到有,从野蛮走向文明,这台晚会第一乐章果然不简单,创意独特!”贺明台不禁大加赞赏道。 “这套演出总共分为几个乐章?”朱和勇回头问身边坐着的陈雯婷。 “总共四章,这章的主旨名称叫淮都繁衍,其他三章分别叫创造宗堂,黄土有魂和走向辉煌!”陈雯婷探过身体去,小心地回答道。 “第一个乐章就做得这样让人心灵澎湃,下三个肯定让人充满期待呀!”贺明台接过话去,他的眼睛中充满了期待,然后他回头笑着制止了陈雯婷说,“陈经理,千万别再剧透了,让我们耐心欣赏吧!” 陈雯婷赶紧闭了嘴巴,又把眼睛转向了舞台。 舞台转动,微风拂过,黄土地上塑造的泥人突然睁开了眼睛,挣扎着脱离了土地,他们走过风雨,走过雪霜,走过山川河流,终于在这片几字形的河畔停了下来。 第二乐章拉开了帷幕。 —— 两个小时的演出卸下了帷幕,当水幕中呈现了“演出结束,谢谢观看”时,人们意犹未尽,感叹这时光过得太匆忙了,他们不舍得站立起来,也不想鼓掌挥手,他们怕突然间失去了这人世间的美好时光。 “意犹未尽,意犹未尽呀!”贺明台握着陆海侗的手激动地说,“你为了淮都区的人民贡献了一场难得的文化盛宴,这台晚会配的上共和国的献礼节目!” “是呀!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总之就是好,好,好!”朱和勇抹着眼泪说。 “能够让两位领导这么抬爱,我代表所有的员工特别感谢!”陆海侗当然也很激动,没有想到公司的第一个拓展节目就征服了这些领导和观众,这尽管只是一场带妆排练,连预演都不是。 “不,我要去感谢他们,亲自去感谢他们!”贺明台很激动,这位即将退休的老人在前半生的时间,从一名人民教师渐渐地到了文旅局局长的职位,本来以为就这样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时,没有想到今天却接到这样的一份礼物,他的激动是可以理解的。 贺明台带领着一众人员跑上了舞台,看着同样热血沸腾的演员们,他紧紧地握着他们的每一双手,口中不停地说着感谢。当他走到了舞台的尽头,看到一位痛苦流涕的老人半蹲在地上,同样声音颤抖。 “这是我们的艺术总监金健春同志!”陈雯婷走过去拉起了金健春,她知道这位老人的压力太大了,当掌声骤起的时候,他一下子就崩溃了,浑身瘫软在了地上,直到看见了贺明台他们上台,才勉强支起了身体来。 “谢谢!谢谢你!你受苦了!”贺明台握着金健春的手,两位同战壕的老同志垂下了眼泪。 “嗯!嗯!”金健春想说话,可是越着急越发不出声来。 “老朋友,别说了,我明白!”贺明台只有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然后回头问道,“那片头曲的主唱在哪里?我可听说前段时间,为了这个主唱你们犯了很大的困难?” “是呀!我们找了很多京城的歌手,最后还是选定了我们淮都区的本地人,她就是金总监的女儿。”陈雯婷接着介绍道。 “老朋友,是你女儿呀!那我要看一下,她在哪里?”贺明台东张西望地寻找着。 “她的身体不好,我们已经让人送她回去了!”陆海侗说。 “她怎么了?”贺明台关怀地问道。 “她的腿有点问题!” “哦,是我们淮都区的歌手,那我们一定要把她保护好!了不得,了不得呀!”贺明台赞叹着说。 金志琪其实并没有回去,当她唱完了主题曲后,从舞台上下来,人们解开了她金锁上的丝线,把她放回到了轮椅上,她突然有了想要站起来的冲动,怎奈腿脚依然无力,她再一次地坐了下来。在前几天来排练的时候,这首自己改编而来的歌曲,她心里早就有了谱,当她把歌词哼唱给词曲人后,他们很快的就在原曲上做了改编,曲风也不再那么地生硬,唱起歌词来也朗朗上口,加上背景的烘托,她很自然地就入了调门。张口唱歌不再是金志琪的难处,倒是如何能够上得舞台摆在了第一位置,原来他们的安排是歌手从繁星陨石间走出来,现在金志琪没有了力气,推着轮椅把她退出来,观众肯定会出戏。最后,还是陈雯婷出了个注意,用一条安全绳把她拉出来,如果观众看得不是很仔细,她真的就是一个仙女,没有想到现在竟然歪打正着。 “俺妈,你过来,搀扶我一下!” 陪伴的柳如言心里很高兴,还有些顾忌,自从女儿上次排练后就渴望站立起来,她很高兴看到女儿的这种变化,她自己已经开始想办法站立起来,这是她走出阴影的宣言。但是柳如言顾忌的是怕给了女儿第二次伤害,原来金志琪是刻意地把自己封闭起来,看了心理医生后,她又迫切地起来,就在她信心满满地准备站立起来时候,却又拉断了筋,这种伤害又让金志琪心灰意冷起来。而今她又想再一次站立起来,谨慎的柳如言赶紧搀扶住了她。 金志琪就像新生的婴儿学着走路一样,抖擞着身体,在母亲的搀扶下离开了座椅,她一下下地向上提着身体,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向下流,她努力地向前挪动着,向着光明和掌声,这里面有她的功绩,有她的努力,自己应该分享到这样的快乐,金志琪仿佛听到了掌声和呼哨声,走,走,走起来,拿回属于我的鲜花和我的掌声、我的荣誉和我的泪水。 当金志琪完全地站在了灯光下,所有的人都呆住了,继而是雷鸣般的掌声。 金志琪成功了,尽管从荧幕后到前台只有几步的路程,她在母亲的辅助下竟然一口气走完了这几步路程,而今她站立在了别人的眼前。 金健春赶忙松开了贺明台的手,他跑了过去,搂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他的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 啊!生命,你是如此地脆弱,脆弱之后又变得如此地刚强! 啊!亲情,你是如此地顽强,顽强之后又融进了生长! 黄土地呀!你被仙人搓洗了,塑造成了一代又一代的脊梁! ------------ 第五十五章 接连二十个小时的车程,姜少华两个人穿山越岭,把他们从辽阔的中原黄土地带到了沿海发达的城市,这段路程让姜少华苦不堪言,王可欣这个小丫头除了上车睡觉,下车尿尿外,其他时间就是向车窗外拍照或者吃零食,偶尔说几个笑话,把自己逗笑得前仰后合,完全忘记了自己临行前导师蔡云龙的吩咐和自己的承诺,刚开始姜少华还觉得他们加班,劳累了,舍不得让她开,最后她竟然得寸进尺耍了赖,再也没有去了驾驶位,还一路给姜少华打气,鼓动着他一鼓作气地到了美宁市。 姜少华到了美宁市,在举办方定的酒店签了到,领了房门钥匙,进来后便一头栽倒在床上,任凭王可欣胡搅蛮缠,他再也不想翻身。无奈,那一身精神的师妹,便帮姜少华关了房门,然后头也不回地驾驶着车辆去了学校。 姜少华的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窗外灯火阑珊,他才从睡梦里醒来。他去隔壁敲了一下房门,王可欣还是没有回来,他便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今天的欢迎晚会,姜少华没有参加,那无非是一些客套的话语,明天上午的颁奖大会和下午及晚上的科技分享大会,才是自己深感兴趣的,在这个晚会的时间内,自己不如去睡觉来补充体力。然而现在自己却醒了,时间已经到了深夜,肚子里也打起了鼓。 姜少华到了洗漱间,匆匆地洗了一把脸,他要自己走出酒店去找些吃的,来慰劳一下麻木的身体。 姜少华换好了衣服,推门走了出去。 这个酒店临街而建,翻过后墙就是学校的食堂。姜少华在这里求学的时候,这学校的周围还一片苍茫,荒草埋过了人,从这里过去不到五里便到了海边,他们总是从这里翻墙出来,穿过荒芜的草地,一路高歌地跑到了海边,迎着海风和海浪呼喊着,把心中的郁闷、爱和惬意都发泄出来。如今自己站立在酒店的窗前还是看不到海,一栋栋的高楼大厦遮住了眼光,外面加了三道路,看了酒店外面的规划图,道路外边又要填海增加环海商业街,他们的学校距离大海越来越远了。 有学校的周围必然有小吃街和夜市,这是一条规则,当然在这里也不例外。姜少华出了酒店,刚刚迈过一条街道,夜市就出现在了眼前。 姜少华在一个桌位上坐下,刚刚要举手点餐,对面就坐下了一个人,他抬头一看,竟然是路然。 “你怎么来了?”姜少华不禁惊讶地问。 “我怎么不能来?你是获奖者,可是我现在是颁奖嘉宾呀!”路然微笑地坐在了姜少华的对面,然后叫来了服务员,点了几道吃食。 “你回京城办事怎么样?”姜少华清洗着餐具,抬头问路然。 “我也是接到通知,就直接订票飞过来了,公司的事情还没有去办理。”路然苦笑了一声回答道。 “你不怕集团公司找你的事情?”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佛说,一切来自自然,不要看得太重!”路然潇洒地回答道,其实她没有说实话,路然上午到了公司,会议室内却没有见到一个股东,她曾经想过千万种结果,没有想到现在竟是这种境遇,她让秘书打了几个电话,结果每次回来支支吾吾地说联系不上所有的股东,路然刚开始的愤怒,而后是无奈,最后只得欣然接受,既然都躲了起来,自己何必又来贴他们的冷屁股。她回到酒店,先打了电话给了律师,她还要两天才能回去,到时候再见面。路然茫然的坐在沙发上,就在她前途渺茫时,她接到了电话,才想起最近要参加的科技大赛,所以她就订了机票来到了美宁市。在接待处,路然居然发现了姜少华的签到信息,啊!姜少华也来美宁市了,在这个地方还能见到他,心里有多大的安慰呀!于是,路然也就签了到,按照信息查到了姜少华的房间,刚好看到姜少华一个人外出找饭吃,所以她默默地跟在后面来到了夜市。 “难道主办方提供的餐食不好吗?”路然笑着说。 “你不是也没有去参加欢迎晚会吗?”姜少华反问道。 “我是来晚了,到了这里时,晚会已经结束了!”路然夹了一口吃食说道。 这些小吃是姜少华求学时候经常来食用的,这条街道陪自己度过了青春岁月,而这些小吃充斥了自己的味蕾,让青春有了味道。 “少华,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参加美宁科技文化大会吗?”路然突然抬头问道。 “怎么不记得,那时我们的海潮漫漫科技公司刚刚成立,就参加了美宁科技文化大会,居然获得了一个二等奖,三个优秀奖,并拉到了第一笔风险投资。”姜少华回忆着说。 “是呀!事情的发展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路然动容地说。 “可是时间再也回不去了!”姜少华叹息了一声。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发明这样的一台机械,可以让我们回到过去,你愿意为了这台机械努力吗?”路然突然动容地问道。 “我们不是再做吗?我们的追己系统如果有一天超过了时空,我们会回到那一天的!”姜少华憧憬着,是的,他曾经想过有这么一天,追己系统能够计算超过时空,就可以把自己定格在每一个阶段。 “两位老总,怎么在这里吃饭呀?”随着爽朗的笑容,王可欣带着两位青年走了进来,然后毫无客气地拉着他们入了席。 “你去哪里了?”姜少华对着这位古里精气的师妹毫无办法,他一路上就吃了她的苦,每次让她换着开车时,她都找着理由推脱,到了美宁市,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飞也似的跑得不见了踪影,而今又突然间出现在了眼前。 “挖宝贝去了,知道你不喜欢去应酬,也不喜欢去参加什么欢迎晚会,所以我就自己去了,没曾想却挖出了宝贝,”王可欣喝了一口姜少华面前的啤酒回头对两位青年说,“这就是我们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的老总,我的师兄姜少华总经理,你们两位也做下自我介绍吧!” “姜总经理果然年轻有为,而且真如王小姐所说的那样平易近人,我是美国留学回来的钟易生,他是我的同学兼战友刘建民!”为首的那位年轻人伸出了手来。 “哦,都是高材生呀!欢迎回国。”姜少华伸出了手来,对于人才他是渴求的,正如自己在别人的眼中一样,至少自己现在在陈雯婷或者路然的眼睛里都是。 “坐下来聊!”姜少华举手让餐家过来加了碗筷和菜食。 “我们这次其实只是回来看下国内的科技市场,现在还没有好的项目能够让我们留下来!”那位号称钟易生的年轻人直接了当地说。 “别急呀!刚刚聊天的时候,你们还对我们的追己系统感兴趣呢?”王可欣赶忙地说。 “王小姐不用急,听我说完,《追己》这套系统刚刚我们试用了一下,在国内的市场上可以勉强占据几年的市场,但是如果到了国际市场或者几年后,这套系统就会被取代,因为一方面她太容易被人复制,另一方面她的资源开发局限性。”钟易生笑着说。 “你说的对,我们也是看出了这套系统需要改进,现在才花费力气去改进和更新,我们期待与两位朋友一起合作开发这套系统!”姜少华直接抛出了橄榄枝。 “但不知现在国内的计算系统的计算能力如何?”钟易生一针见血地问道。 “国内系统的计算能力在世界上还是有影响力的,比如美宁市国家实验室的系统,她的计算能力在世界上屈指可少,我们现在也是和这套系统配置的!”姜少华耐心地回答道。 “如果把《追己》系统升级和完善的话,那就需要很大的资金支持,我们不知道作为一个小地方的企业,这方面的风险考虑过吗?”钟易生喝了一口啤酒,微笑着回头问。 “我们现在正在预测,钟先生说得对,这个资金数量可能在任何一个大城市里也没有几家能够一次性投入的,况且研究经费会非常庞大,但是既然我们敢去想,就一定有能力去克服这样的困难,我们不是有句俗话说得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再说,我们国家用于科技研究的资金和人力投入是超过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包括在这方面优惠政策,现在只不过我们的起点低,世界还没有看到产生的影响而已!”姜少华在旁边补充道。 “我们这次回来也就是想了解一下国内的市场行情!不想在晚会上碰到了王小姐,她向我们介绍了你们公司的事情,没有想到在一个小县城,竟然产生了这么有魄力的公司。”刘建民在旁边感叹道。 “其实刚刚路董事长说得对,现在国内对科学技术的投入热情超过任何时期,中国不仅仅去继承和发扬,还要研究和创造,这是推动社会源源不断向前发展的动力,不要说一个小城,将来也许在这里的每一个镇,每一个村都会有亮光!”姜少华接过话去说。 “好,中国现在就缺姜总经理这样的热血青年!”钟易生竖起了大拇指。 “和两位聊起来,两位好像并不是可欣嘴里的留学生这么简单吧?”在旁边一直观察的路然突然插进话去。 “何以见得?”刘建民突然疑惑地问道。 “直觉!首先从国内出去的留学生留学几年后,只恐怕留出自己的口音,所以他们的普通话一般变得不再标准,而两位的普通话字正腔圆,这肯定是两位在刻意回避着自己口音;第二,姜总经理刚刚说的这些政策和方案,其实国家早就有了,以两位的年龄,肯定在国内都听说,而不会再这么地感兴趣!”路然分析道。 “路董事长果然聪明过人,一眼就看了出来,不错,我们两个不是国内的留学生,我们都来自新加坡,是华裔后代。这次过来,怕你们有抵触情绪,所以才说是本地留学过去的,没有想到还是被一眼看了出来!”刘建民笑着说。 “两位的这种思想又错了,如今的国家再不像以前,如今国家自信和荣誉感,包容性比任何时期都要强烈,但是我们还是欢迎有为国家科技进步做努力的人们!”路然再次伸出了手。 “听说《追己》这套系统在这次科技大会上获得了一等奖,其实我们还是蛮期待的。”刘建民在身后说。 “对,你们有合作的机会,我的天地一侗科技公司也会参加的!”路然看他们谈论正翰,也不禁插入了话。 “目前国内的系统计算机计算能力还在处于世界的前列,我们这套系统在科技界还是大有作为。”姜少华补充道。 “两位兄弟,赶紧接一下我们公司的橄榄枝了,我们老板可是求贤若渴呀!”王可欣催促着说。 “让我们回去想一下,毕竟淮都是个小城市,我们要综合考虑一下。”钟易生沉思了一下,他们便匆匆吃了一些,然后借故离开了。 “嗬,王可欣,没有看出来呀!在我这里默默无闻,到了姜总经理手下就大有可为呀!”路然与他们挥手告别后,回头挖苦着身边的这位小姑娘。 “路董事长,你就别挖苦我了,吃谁家饭帮谁家刷锅呀!你可不知道,这一路上我们的姜总经理受了多大的罪,看着心疼呀!”王可欣狡黠地说道。 “这小妮子可缺德了,戏耍了我一路!”姜少华想起了旅程,苦不堪言,但是他此刻的不快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反而暗暗地赞扬这位小姑娘来。 “嗨!”路然深深地叹息一声,然后满怀嫉妒地对着姜少华说,“少华,真是羡慕你!这些人在我这边没有成才,到了你手下就变成了栋梁之才,难道真的应了那一句话吗?一阴一阳,传承绵长,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 “如果路经理意愿的话,我让可欣再回到你身边去!现在我可管不了她了。”姜少华口是心非地打趣说。 “算了吧!一听你的话音就知道是违心的,”路然回身擂了姜少华一拳,然后又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我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能保护了别人。” “怎么了?路董事长!”王可欣停下咀嚼着的羊肉串,含糊不清地问道。 “不说了,就是一言难尽!”路然仰头喝下了杯中的啤酒,笑容转瞬即逝,她的眼睛有点湿润了。 “好了,那就不说了,今天高兴,今天有酒就今天醉,明天管他谁是谁!”王可欣这位小姑娘果然很机灵,她也端起了酒杯。 “对,路董事长,考虑那么多干嘛?也许生活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姜少华也跟从着举起了酒杯。 “但愿如此吧!”路然悄悄地抹掉了眼泪,也端起了酒杯! 接近了后半夜,路然才回到了客房,她先去洗漱间冲了一个澡,穿上酒店准备好的睡衣,这次走得匆忙,从淮都区就没有带着睡衣,所以这两天在京城她都是穿的酒店的睡衣,而美宁市这个酒店的睡衣质量居然超过了京城酒店的,丝棉的,薄薄的一层穿在身上就像皇帝的新装,露出了她标致的身体。 自己是不是已经衰老了!路然坐在镜子前,仔细地打量着自己,三十多岁的年龄也许正是女人的黄金年龄,而如今自己却像一个哀叹生活的老妪,皱纹在眼角开了花,凌乱的头发中偶尔露出几根白色的来,辛辛苦苦地走了这么多年,除了满身的伤痕,自己现在还是一无所有,甚至连脚下的痕迹都没有踩踏出来。 路然又想到了姜少华,这个男人如今像长了翅膀的雄鹰,开了挂的电脑,日子一天天地蓬勃发展着,就连身边围着的一群人都如今为了他拼搏着,而如今自己还是孤身一人,不!自己的身边还有范语晨,这两天她接连地给自己打了很多的电话,留下很多的语音,自己没有勇气去接通和收听,是自己的懦弱辜负了这位痴心的姑娘,路然把手机在手里握了很久,直到手心里出了汗水,她还是鼓舞了勇气打开了语音。 “路董事长,你在哪里?事情怎么样了?” “路董事长,你到底在哪里?有空回个电话吧!让我听一下你的声音!” “路董事长,我已经从淮都区出发了,这里我也不呆了,我到京城找你去!” “路董事长,你到底在哪里?再过一个小时我就进京了!” “路董事长,我已经进了京城,现在住在单位旁边的快捷酒店,有空和我联系!” —— 路然一条条地听着范语晨的留言,直到听到自己泪流满面,她趴到了床上,拿过被子把自己捂在了里面,天呀!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剩下这样的一位痴心的人守护着自己。 ------------ 第五十六章 罗阳带着李少叶在两名民警的陪伴下从淮都区人民医院出来,让陈志平说对了,如果不是人民警察陪着,那义愤填膺的人民群众未等他说完就会冲上台撕了他,尽管中国有句俗话叫不打送礼人,但是那是事情未到了自己的亲人身上,现在看着自己躺在病床上受伤的亲人们,这些群众就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怒火,无处发泄的他们只能送给了前来慰问的罗阳身上。 在警察的安抚下,罗阳终于可以放下手中的礼品,亲口给大家说了抱歉,并向他们承诺回去后一定严查事情的原委和严惩凶手,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另外现在乡亲们住院的所有费用由公司承担。 说完这些话,罗阳就带着李少叶匆匆地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出来人民医院之前,他们又和院方碰了一下头,让他们放心给乡亲们医治,他们的医疗费用全部由公司承担。 刚在医院的门口上了车,罗阳就接到了区长朱和勇的电话。 “罗总经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回来淮都区,还没有帮你接风,就送了一个这么大的礼物给我,我可是接受不起呀!”电话的那头,朱和勇异常气愤,话筒里的喘气声都能清晰地听到。 “对不起,朱区长,我们会尽快圆满地处理这件事情的!”罗阳的额角出了汗,他可以想象自己的领导此刻的模样,在皇宫保护研究所的时候,朱和勇区长就给了自己很大的帮助,他也言说过,自己可能就在这任里退休了,在退休之前改造皇宫周围四合院落和广场、商业街也许就是他的最大任务,他可不允许在他政治生涯的最后一站有个污点存在。 “罗阳呀!我知道你刚上任,这个问题存在的时间也很久了,积蓄的矛盾也很尖锐,但是你们可不能激化这种矛盾呀!想想办法,动动脑子尽快解决掉,这才是龙浩董事长派你前来的最终目的!” “朱区长,我明白了,我会尽快给你一个交代,给人民群众一个答复!”罗阳保证道。 “好,我静等你们的好消息,到时我再给你接风!”朱和勇说完就挂了电话。 罗阳坐在驾驶位上呆呆地拿着手机,他的头脑里一片混乱,心在“突突”地颤抖,竟然忘记了启动了车辆。 “罗总经理,要不我来开吧!”副驾驶座位上的李少叶小心翼翼地问。 “哦,不用了,还是我来开吧!”如梦方醒的罗阳坐直了身体,他启动了车辆,向着小城中心的公司驶去。 罗阳驾驶着车辆到了公司的办公室,刚刚到了下班时间,然而公司已经人去楼空,静悄悄的,而自己的桌案上却没有一份报表。 “秘书长,你们以前都是这样吗?刚下班就没有人,竟然连值班的都没有!”罗阳回头严厉地问。 “没,从来没有过这种状况?除非公司没有了任务,得到领导的允许,才可以提前离开,关于值班的人员,今天刚好是姜少诚队长,他被警察带走后,可能忘记调整了!” “一切都是巧合是吧?我知道这是他们送给我的礼物,告诉他们,我已经接受了这份贵重的礼物了,另外给他们无限期放假,可以回家养老了。”罗阳怒不可遏地说,他预想到所有的结局,但是他还是没有料到就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变化竟然这么大,难道是龙中启的暗中操作。 “哦,忘了给你汇报了,今天是项目经理龙波儿子的订婚宴,他们也许都赶过去!”李少叶醒悟地说。 “我在淮都区呆了六年,从来没有看到过哪位公子哥的订婚宴这样隆重呀!也没有这样的规矩,另外这也是违背公司的处罚条例!”罗阳有点哭笑不得,他拿起了身边的电话,突然间阴森森地说,“我要给龙浩董事长打个电话,让他发给红包给这位龙大公子了。” “罗总经理在这边呆了六年?” “你还不知道吗?如果不是我离开,这个项目还是我主导的呢?哎,龙波经理的电话是多少?我也要转个红包给他!”罗阳戏谑道。 “我现在就让他给你回个电话吧?”李少叶匆匆忙忙地去了。 罗阳看着这位秘书长离去的背影,他的心里又泛起了一丝可怜,真不容易,留下了她一个人陪着自己演戏,可怜又可悲的人呀!罗阳又想到了现在的自己,不也是孤身一人演着戏吗?同样是一位可怜又可悲的人,如果淮都区公司这边的事情闹得不可协调,那以后的道路应该怎么走?罗阳又想起了朱和勇的话,淮都区这里的科创集团公司确实出了问题,这里的疾病是在肌肤里,要想彻底地治愈,可能要刮骨疗毒,现在的自己否具有这样的魄力和毅力。 “那边的活动已经结束了,他们都在赶回公司的途中!”李少叶端了一杯新沏的咖啡走了进来汇报着说。 “谢谢,李秘书长,今天你也辛苦了!等会还要麻烦你把公司以前职工的招聘信息发给我一下。”罗阳的脸面终于由阴转晴。 “罗总经理,现在我们这里不缺员工呀!” “不缺吗?!肯定会缺少的,总公司过来就是让我从人事抓起的,”罗阳装模作样地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然后慢悠悠地说,“今天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宋治廉教授呢?怎么在项目部一直没有看到他?” “哦,忘了汇报给你了,宋教授这两天的大学赶上开学典礼,据说还为了建校多少周年的庆典,已经请了一段时间的假期了。” “那怪不得呢?再说别人是特聘艺术指导,不在这里也很正常!”罗阳也舒心了下来。 “罗总经理,六年前在淮都区从事什么职业?”李少叶突然问道。 “我在事业单位,在皇宫保护研究所里做事!” “奥,我想起来了,你以前是研究所的所长,我在皇宫职务宣传栏看过你!”李少叶突然醒悟了过来,她不由得暗暗吃惊,京城总公司这次果然下定决心要对淮都区科创集团公司整改了,空降了这样一个雷厉风行的人,这位可是五年内就把淮都皇宫景区从亏损状态变成了现在国内外闻名的5A级景区的一个人,皇宫门口的宣传栏里张贴着他的英雄事迹,而如今降近在自己的身边,这不得不让自己瞠目结舌,对的!那宣传栏里是他的照片,李少叶的脑海里有很多的话,此时却再也发不出声来,怪不得罗阳刚到了淮都区,朱和勇区长就亲自打来了电话,还要亲自给他办个接风洗尘酒席,原来这名年轻人在这里有特别高深的根基,而让她诧异的是他既然已经离开了淮都这个小城,现在又突然间回到了这里,他的目的是什么? “罗总经理,现在也是再次荣归故里了!”李少叶拿着厨房送的快餐过来,她试探性的问,“今天没有办法了,他们都出去聚餐了,我让厨房做了两份快餐,罗总经理,先对付一口了。” “没有问题,我们在京城也经常这样,”罗阳坐在沙发上,拿起了饭盒说,“我们的餐食还是很不错的,比京城里的厨师水平还高了一点,值得推广的。” “你可别夸奖他们了,再夸奖他们就更漂了!”李少叶提醒道。 “你也坐下吃吧!都已经辛苦一天了。”罗阳阻拦了即将要出去的这名属下。 “好的,我去沏两杯茶水来,”李少叶沏了茶水,就把自己的吃食也顺便拿了过来,她坐在这名年轻的领导对面,她其实有很多话想给他说,也害怕有话和他说,踌躇了一会,她还是压抑不了心中的话语,接着问道,“罗总经理,怎么突然间离开淮都区?又突然间回到这里来呢?” “你看过钱钟书老先生的《围城》了吗?”罗阳似乎在等待着她的提问。 “那不是一本讲述爱情的图书吗?”李少叶不解地问。 “爱情不是人生的一部分吗?这现在用在我的身上很恰如其分的!” “如何理解?” “想出小城的出不去,想留下来的留不得!”罗阳苦笑着说。 “从罗总经理话语中,好像淮都区这里还有你的一段奇缘呀?!”李少叶笑着问。 “确实是,否则离开这小城也不会再惦念了!”罗阳叹了口气,他想起了谭颖,你为何如此地对待我,难道你也是龙中启送给我的礼物,我们的爱情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 “能说给我听一下吗?”李少叶有点失望,但是她仍旧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 “不说了!”罗阳借着吃饭的时机,还是把话题掩盖了过去。 窗外路灯亮起,淮都的夜市开始了,公司外出的人员也络绎不绝地回到了办公室,他们看到了总经理办公室的灯光和人影晃动,也暗暗地吃了一惊,赶紧走回了自己的席位。 公司各个部门的报表在晚上十一点之前逐步被放在了罗阳的桌案上,罗阳一册册地打开,时而皱眉,时而无奈地笑了笑,时而想拍案而起,他克制着,努力地克制着。当他打开了财务报表,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把手中的水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大胆,真是大胆,罗阳心里怒骂了一声。 在淮都的外城湖的《醉·淮都》场馆内,舞台的实景演出取得了圆满的开场,尽管只是一场试演出,但是这样演出还是大大地振奋人心,这让那些垂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可以落在了地上。 陈雯婷送走所有的客人和演出后,当周围的灯光渐渐暗淡下去,她就像一个远途奔来的信徒一样,看到了佛光,然后就虚脱地倒在座椅上,半个月!只是这短短的半个月,她从一名对舞台一窍不通的门外汉,现在变成了可以协调各个部门的专家,这个本来已经没有了希望和未来的项目在自己的手里复活了,而且复活的又是这么地圆满,如果舞台展现上的演员能得到一百分,她就可以给自己打出两百的高分来,甚至更高。 “走吧!我请你去吃饭!”陆海侗突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陆董,你没有去送领导?”陈雯婷惊讶地反问道。 “送了,贺局长他们发现少了你,就让我赶紧回来找你!”陆海侗温柔地抚摸着陈雯婷的头,他知道这孩子在这两个星期内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到国庆节的时间也就只剩下一个星期,作为献礼项目,大家曾经一度绝望了,在即将放弃的时候,突然间得到了这样的礼物,所有人的目光都点燃了希望的火光,大家都指导这点光亮的来源是眼前这名脆弱的小女人陈雯婷,他们不能想象,如果今晚的试演出突然失败了,那样的打击谁又能承受得了。 当贺明台走出项目,他发现身边少了陈雯婷,就立刻拉住了陆海侗说:“陆董事长,你别送我们了,回去安慰一下我们的大功臣吧!” “哦,对,对!”陆海侗也发现少了陈雯婷的身影,他也明白了那文旅局局长的意思,客气地挥手告别。等陆海侗回到了演出现场,才发现倒在观众席上的陈雯婷。 “走,我送你回去休息吧!”陆海侗搀扶起了陈雯婷,她的身体一点重量都没有,软绵绵地挂在身上。 “小陈,赶紧过来帮下忙,我们把陈总经理送回去!”陆海侗大声喊来了自己的司机,这个该死的,一点眼色都没有。 在小城的东郊别墅,陈雯婷喝了一些稀粥,她的身体恢复了一些,便让陆海侗回去了,公司那边还有一些人要招待,她陈雯婷倒下了,如果陆海侗再不在现场,那是很失礼的事情。 陆海侗安慰了几句,便走了。 陈雯婷躺在床上疲倦地闭着眼睛,她想着再去休息一会,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头脑中突然闪现了姜少华的身影,啊!自己已经几天没有给他电话了,亲爱的人,你为何也不给我一个电话?难道你也是没有时间,我们千辛万苦地走到了这一步,却都在为了事业拼搏着,度过这段日子,自己一定对陆叔叔说一下,放弃自己所有的职位,回到家庭里来,也许这才是作为一名女人的战场。 陈雯婷又想到了姜少诚,这个人对自己有偏见,这是自己知道的,但愿得这次姜家父子和他谈话后,能够扭转他对自己的印象,现在姜少华统领了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一纸调令也能够让姜少诚官复原位,只愿他们已经把事情协调好了。 少华,你如今怎么样了?是不是像我现在一样惦记着你?陈雯婷想着想着,她决定还是打一个电话给姜少华。 陈雯婷拿起电话打通后,却没有人接,姜少华到底怎么了?陈雯婷不禁地想,又等了一会儿,陈雯婷再次拨通过去,电话踌躇了一会儿,接通后传来一个女人低低的声音:“少华现在有事,等会给你回电话!” “我是陈雯婷,少华现在在忙什么?就让他现在给我电话!”陈雯婷愕然了,她还是怒气冲冲地喊道。 “哦,原来是雯婷呀!我是路然,少华他现在在讲台上发言,等会下台后我让他回给你!”说完,那边匆匆地挂了电话。 路然?!淮都区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的董事长,原来姜少华的老板,她现在和少华在一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雯婷不禁地想,前两天他还在淮都的公司,怎么会突然间去了京城?现在又出现在路然的身边? 姜少华与路然之间有一种微妙的联系,这让陈雯婷想起来心里有了芥蒂,是的!从第一次千里驰援皇宫景区的升级庆典大会,到淮都区投资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而后便是他们的合作帮着小城度过麦收危急,路然一路尾随,不问结果地支持姜少华的工作,这难道只是个偶然!而现在他们竟然还处在一起,背着自己去了哪个城市?陈雯婷尽管很疲惫,也想闭上眼睛不去想这些事情,她坚信自己亲爱的人不会做出损害自己的事情,但是她仍旧闭不上眼睛,脑海里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爬行,偶尔会在自己的敏感神经上狠狠地咬上一口。他们现在在哪里?自己需要迫切地知道。陈雯婷拿起了电话,她先拨通了科技公司王可欣的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听,这让陈雯婷更为心慌,她又赶忙拨通了薛之洋的电话。 “是陈总经理呀?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什么吩咐?”电话对面传来了薛之洋慵懒的声音。 “薛之洋,你们还在公司内加班吗?”陈雯婷变换一个话题,关切地问。 “我刚从岗位上下来休息一会,陈总经理,不会是查勤的吧?”薛之洋与老领导开着玩笑。 “是呀!看一下你们是否偷懒了?”尽管陈雯婷的心里着急,但是她还是佯装着沉着,不紧不慢地说。 “我可没有偷懒呀!刚刚回来睡觉就被你抓个现形!”薛之洋在电话那边狡辩着说。 “你们姜总经理去哪里了?”陈雯婷也不再转换话题,索性开门见山地问道。 “奥,我就说你不是查勤的,问我们姜总经理吗?他没有给你汇报吗?”薛之洋松了一口气,诧异地问道。 “我知道了还会问你吗?他到底去哪里了?” “姜总经理带着王可欣去了美宁市,听说去参加一个科技交流大会,已经去了两天,明晚就回来了!”薛之洋也赶忙汇报说,她可不想在陈雯婷的伤口上撒盐了。 “哦,我知道了!”陈雯婷放下了电话,既然情况已经明了,她害怕再说下去,就会扯出了路然来,让这些属下看了笑话。既然姜少华的身边有王可欣陪着,那事情就没有想象中的糟糕,况且他们明晚就回到淮都来了,但是为什么姜少华的手机偏偏在路然手里呢?路然如今在那里又在扮演什么角色呢? 陈雯婷苦苦地思索着,还是没有结果,也许今天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 第五十七章 美宁市,一个站在文化科技前沿的城市,一个包容、接纳一切的改革开放城市。 都市酒店内庭的秋桂开花了,这种在长江中下游地区生长的植物被引进入了沿海城市,亚热带的气候竟然没有让它退缩,酷暑的天气让它更加顽强地开了花,奶白或银色的繁花透着沁人心脾的香味。 姜少华的确很繁忙,《追己》系统荣获了此次科技交流大会的科技成果一等奖,尽管前面还有特等奖,但是她的科技力量带来的初步成果还是得到了很多的科技人才和科技投资大佬们的注意,他们纷纷地把姜少华他们围在了中间,当他们听到这套系统竟然出自在中国内地的一个小县城的公司时,他们愈加地惊讶,难道中国的发展速度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吗? 尽管这也是姜少华最终决定要来到这里的目的,当他们在淮都区公司内看到这次科技交流大会的时间安排后,他们特别是对科技交流大会新增的两个环节感了兴趣,那就是国际科技人才推介会和技术投资推介会,这两个都是公司目前迫切需要解决的,这也是姜少华最终下定决心亲自来到美宁市的最终动力,而至于自己公司的这套《追己》系统能不能最终获奖?获得第几等奖项?能够等到多少的奖金?这倒唤不起姜少华的注意。 让姜少华更加警觉的就是前一晚和钟易生等两位华裔科学家的谈话,让他更加坚信来到这里参加科技交流大会的正确性。当姜少华回到了住处时间已经过了半夜,也许白天睡得安详,他躺下后无论如何都不能闭上眼睛,回想着两位华裔科学家的话语,他感觉到了自己浑身都有了创造的动力,他兴奋地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电脑,盯着屏幕,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直到东方破晓,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和王可欣的呼唤声,姜少华才停下了奔腾的手指,匆匆地做了保存,回应了一声,去洗漱间洗了一把脸,整理一下衣服,转身拉门走出了房间。 “姜总经理,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吧!”门外等待的王可欣看着眼睛通红的姜少华,诡秘地笑了一声问道。 “不都是你的事情吗?害得我开了一路的车,昨天白天休息的时间多了,到了晚上肯定睡不着了。” “哎,我说姜总经理,你不能这样说呀!恐怕让你休息不了,不是一路的劳累而白天睡多了,更多的是因为有人触摸了你的心吧!”王可欣做出了一个勾人的动作。 “都是你自作聪明!哎,路董事长呢?”姜少华不再理会王可欣这个小丫头的无理取闹,他回头问道。 “她已经去了会场,姜总经理,我们这次要小心呀?路董事长毕竟可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呀!”王可欣提醒着说。 “看来你还是一个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家伙呀!你别忘了海潮漫漫科技公司曾经培训过你!尽管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也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尽管姜少华知道这个小丫头口是心非,他还是很感激王可欣的提醒。 “老板,我可是站在你的立场呀!我对以前的海潮漫漫科技公司的培训和付出感激涕零,但这也不能成为我今后发展的阻碍呀!况且我现在可要忠于我的公司,毕竟现在她才是有奶的主呀!” “好了,别说了,再说就没有正形了!”姜少华指了指她的脑袋说,在这帮年轻人的眼里,他希望自己就是他们的一位兄长,而他们就是自己的弟妹们,这也是姜少华放纵她们的原因,这是他在美宁市海潮漫漫科技公司学到的,所以他至今对那公司还有所依恋,那时刚毕业的自己不也是被蔡云龙这样宠爱着,一步步地度过了那个青涩年代。 “姜总经理,这是我给你写的一份演讲稿,你看一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王可欣把手中一份打印好的稿件递给了姜少华。 “你也是一夜没睡吧?”姜少华看着厚厚的演讲稿件,他很感激眼前的这名属下,把事情想得如此地周全。 “大家不都是没有正常休息吗?你看我们办公室的那些同事,至今还在加班呢?我怎么能躺下来睡觉呢?”王可欣收回嬉笑的神情,动情地说。 “好,过了这两天,我给你们放长假!”姜少华接过稿件,边走边翻看着。 “少华,可欣,我在这里!”刚进了自助早餐厅,路然站起来招呼道。 姜少华带着王可欣走了过去,发现面前摆放着两套打好的餐食。 “快吃吧!别等凉了。”路然给他们加了咖啡说道。 “好的,谢谢!”姜少华坐了下来,一边吃着饭菜,一边打开了王可欣准备的稿件欣赏着。 “这是什么?”路然指了指姜少华审核着的稿件问道。 “哦,这是可欣为我准备的发言稿件!”姜少华抬头说。 “我也准备了一份,你看一下!”路然从旁边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份稿件递给了姜少华说道。 “哦,你昨晚回去酒店也没有休息吧?”姜少华看出了路然眼睛里的血丝,尽管她着力地打扮,但是仍旧掩盖不了她的疲惫。 “我早晨给朱和勇区长打了个电话,把这边的事情给他汇报了一下,他说我们做的非常对,最好在发言中能推介一下我们的淮都区,也希望他们去考察和投资!”路然喝了一口咖啡,她看了看姜少华没有反对的表情,就接着说,“我也把这件事情写在发言稿里了,你看下是否要修改一下?” “这也是我要增加的,你考虑得很充分,国家的各地都需要科技力量的带动。”姜少华头也不抬地说。 “这次来了很多的外国人,等下你可能要用英语发言呀!”路然担忧地说,她知道英语可是姜少华的短板。 “不用担心,你们可别忘了身边可有一个高材生呀!”王可欣笑着说,“这可是我来这边的主要作用呀!蔡总监可是提前考虑了,正是因为这个,才让我换了薛之洋经理过来。” “这我怎么不知道?”姜少华很诧异,但是他也很感激身边的这帮年轻人。 “你最近不都在忙着找资金和人才,怎么还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事情呀?”王可欣颇为自豪地说道。 “谢谢你们了!”姜少华抹了一把脸说道。 “姜总经理,你可千万别哭,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两个女人把你怎么着了呢?”王可欣打趣着说。 “都是油嘴滑舌!”姜少华拿筷子轻轻地敲了一下王可欣的头,爱抚地说。 “你们别肉麻了好吗?这里有人要吃醋了。”路然的确很羡慕他们,而作为同龄人的自己离他们却越来越远了,想到这里,她又不由得黯然起来。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同行朋友们: 我是来自中部平原淮都区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的姜少华,受到淮都区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和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的委托来为《追己》系统站岗,现在接受组委会的委托做一个汇报专题汇报,请大家倾听和探索。 有人会问,刚刚你所说的淮都区在哪里?我要说的是,这个地方也许你在中国地图上很难找到,但是就是这里的山水培育了我们,那里的父老乡亲捧出了《追己》这套系统,并让她发扬光大。当然这也少不了同行们的努力,为了这套系统的升级和拓展,现在他们仍旧在拼命地工作,我们来连线一下现在他们的工作状况。”在酒店的会议室内,姜少华做了开场白,他示意旁边的王可欣把办公状况接了网络。 王可欣愣了一下,但是看到姜少华坚定的眼神,她还是拨通了蔡云龙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然后就影像就转到了面前的屏幕上: “怎么了?可欣,刚刚睡着,被你就惊醒了!”镜像里,蔡云龙边揉着眼睛边不满地说。 “蔡总监,我们在科技创新交流会的大会现场,把你的衣服收拾一下,别暴露光了!”王可欣口无遮拦地说。 “你怎么不早说?”蔡云龙赶忙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而后去洗了一把脸。 “别收拾了,蔡总监,你是在公司吧?带领我们到工作室周围看看!”姜少华对着屏幕说。 “好的!姜总经理。”蔡云龙便起身拿着手机向外面走去。 淮都区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开发有限公司的办公室内正一番热气腾腾的景象,有人在前台吃餐食,有人在会议室内搂着枕头呼呼大睡,办公室内正在编写着程序,服务人员穿行其中。 “姜总经理,我们第一套方案今天晚上可以出来!”尽管蔡云龙刻意地掩盖着自己的疲惫,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连连地打了几个哈欠。 “蔡总监,要注意休息呀!赶紧去睡觉吧!”姜少华安慰着,便挂了电话。 “大家看到了吗?这就是在我们小城里的一家科技文化公司,如果你还对《追己》系统在这个小城里诞生有疑问的话,这正是这个小城的劳动人民第一批分享了我们的劳动成果,让我们的系统使用量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达到了上百万的下载量,而后续的市场前景更是无法估量的,毕竟这块土地有80%的农民。” “中国的大地上有接近七亿的农民,所以在那块土地上,我们的科技每一次变更和进步都不用怕无用武之地,尤其是农业、农村和农民的科技文化创新领域,任何经济的健康发展都离不开科技力量的驱动,推动二者的紧密联系,实现科技和产业、农业的无缝对接,是我们科技文化公司发展的一个广阔天地,在淮都区的这个小城里,从今年的年初到现在不足一年的时间内,科技文化公司就成立达到一百余家,各方面科技人才达到一万名,就业安置岗位五万多个,那里不光我们的科技文化公司,还有在其他的农业实验室和科研中心,文创文旅的发展。为什么说这些数据呢?我想说的是,现在的农业和农村、农民已经实现了温饱问题,他们有了更高的生活质量的追求和更高的物质享受,这就孕育了我们科技发展的土壤,创造了我们广阔的舞台。” “刚刚我们也让大家看到了我们公司的现状,也许大家不免产生疑问?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县城里,他的工作和大城市及国外的工作和生活方式十分接近,那就是因为我们科技力量的局限性,创造的主要力量和来源是属于年轻人,我们崇尚自由、科学和创造,我们的天地是一片无忧无虑的广阔3D乃至4D 、5D数字空间,所以每一个创新都不是封闭的,另外这也是此次科技交流大会的宗旨:创新、共享和未来!这也是我们公司的发展动力和方向,所以我才让我的同事们和大家见一下面!” “虽然我们是个小县城的公司,但是我们这两年的工作在大力实施科技提质、研发提量、平台提级、产学研提升、项目提效等五大工作节点,持续推动质量和技术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力争科学技术在立足绿色农业和高新企业的同时,加大技术创新,完善《追己》系统的升级改造和市场外拓是公司目前的发展方向,并且已经完成了第一步,随之就是第二步和第三步的工作,作为企业的领导者,我希望在此次会议后,能够得到更多的人才和资金的支持,为了国家的绿水青山、绿色农业增砖加瓦。” “而关于《追己》系统的科学性和不足之处,我们晚上再讨论,也希望各位同行和有志之士届时可以参加和指导!在这里就不耽误领导们的时间了。总之,谢谢各位领导和同行们的认可,也诚恳地邀请大家有空到中国的农村大地上去走一下,那里有广阔的科技发展舞台。” 姜少华说完,便鞠躬下了台,随后就是大家热烈的掌声。 “发言很不错,效果反映轰轰烈烈!”路然在台下给姜少华竖起了大拇指。 “我说姜总经理,以后你按演讲词说好吗?几次都差点接不上来了!”王可欣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责备着说。 “你也不错,没有看出来,到了新公司,所有的潜力都开发出来了!”路然也不禁地拍着她的肩膀说。 “别说了,离专业水平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呀!”王可欣赞叹着说。 “晚上的专业论坛还等着你呢?赶紧休息一下呀!”姜少华笑着提醒她说。 “那下午你要抽空给我对下演讲稿,我可不是专业翻译,那要有点思想准备!”王可欣叹息着,的确,姜少华的这场演讲词很多都是自己现场发挥,这可是苦了自己,害得自己忙了一身的汗水。 “好的,我们有空对下词语!”姜少华无奈地说。 “刚刚朱和勇区长再次发了信息过来,让我们在会议上推广一下淮都区的政策,我把信息发给你先看一下!”路然提醒了姜少华说。 “这朱区长是不是把我们当作他的属下来用了,回去要找他要份工资去!”王可欣娇气地说了一句。 “朱区长可说了,这次如果我们把人才和资金引了过去,他可以让淮都区给我们记下头功,甚至让区委为我们立碑记功!” “这还差不多,那我们就好好地准备一下!争取把名字刻在那功德碑上,其实我最看好的还是这个!”王可欣做出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这个不用朱区长答应了,你只要努力做好工作了,回到淮都区去,我给你奖励行不行!”路然笑着说。 “那敢情好,我今晚一定倾尽全力,为了淮都区,为了家乡拼了!”王可欣摩拳擦掌说道。 “少华,我刚和主办方也打了招呼,他们晚上给我们预备了一个大会议室,我觉得参加我们这组系统会议的人员肯定不会少,也让他们帮忙打了一些资料,等下散会后,我们先去看下会场布局如何?”路然征询着姜少华的意见。 “还是你考虑得比较周全,但愿我们的推介会能够得到专家和同行们的认可,也希望这项目得到圆满的收场。”姜少华叹息了一声,然后他回头看向了讲台,他要在别人的谈话和推广中汲取营养,为了晚上的推介会,为了自己公司的前途,他要蓄精养锐,努力拼搏一把。 “不用太激动,有我们在,一定会成功的!”路然握着姜少华的手,发现他的手心已经湿透,她安慰着身边的这位男人,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如今的少华在自己的庇护下,今天第一次独自登上舞台,以一位公司负责人的身份推广自己的项目就取得这么大的成功,自己应该让他成长了,而如今自己却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是呀!姜总经理,有我们左右护法在,你还有什么可忧虑的!”王可欣也伸过了手来,接过路然紧握着姜少华的手来。 “这小妮子,心里又有什么打算呀!”路然心里虽然不痛快,她还是就势松开了手,她的心里想。 “希望我们晚上的一切都顺利吧!”姜少华握着她们的手说道。 ------------ 第五十八章 勤劳的人们不会让黄土地沉寂,在麦收工作停滞四个月后,黄土地上又迎来了繁忙的秋收。金黄的大豆和玉米,玉白的芝麻和花生,连同五光十色的时蔬和瓜果。夏收的损失并没有让他们恢心,他们依然微笑着联系了各自的收割机械。 “这些年的收获可比以前强多了,在前些年都是人工去收割,每年收下来都累得脱了一层皮,还是现在这些机械用得顺利,一个来回就完了!”尽管他们说着不再使用人力,但还是磨了镰刀,把那些机械收割不到的边角细心地收割了去,然后用自己的电动车带回家,剥了皮下进锅里,作为季节收获的第一次品尝。 当姜少华和路然要带领一众科技人员来淮都区考察的消息传到了淮都这个小城时,这引起了很大的振动。当时在主抓秋收工作的淮都区区长朱和勇果断地把手中的工作进行了交接,然后在区委里召开了全体会议,市委副书记、市长董为雄亲自到达了现场进行了旁听和指导工作部署。 自从这帮年轻人归来后,他们这个小城就没有平静过,然而这样的氛围却让他们很欣慰。是的,以前他们的工作就是围着这些黄土地打转,忙完了夏收,等来了秋收,忙完了秋种忙冬肥。从董为雄到朱和勇都是,尽管这些年增加个皇宫旅游区,让他们忙碌了一段时间,然而对着国家和省委的科技兴省,科技兴国,一直在地头转悠了半辈子的他们却没有了头绪,而如今这些年轻人却带来了生机和活力,怎能不让他们兴奋呢? “大家放下手中的工作,这些天全力配合完成这次的考察工作!” 朱和勇兴奋地拍着桌子说,最近一段日子他太兴奋了,秋收工作顺利进行,国庆的献礼项目《醉·淮都》在没有希望的情况下,又被国庆前被搬上了舞台,而且又完成得那么地圆满,现在又传来了科技交流团来淮都考察的消息,接连而来的好消息让他差点迷失了自己。这段时间如果还有一点烦心的事情,那就是科创集团至今还没有任何举措让自己安心,他曾经后悔过引进了这个庞大的集团,他们的资金和管理优势至今没有让自己看到一丝转机和希望。 朱和勇在那砸抢项目部办公室事件后,立即约谈了淮都区科创集团董事长龙中启,却没曾想他以身体有恙,在住院治疗为由推脱了过去,无奈,他只得又按照龙中启的提示打了罗阳的电话。 “罗阳,你回来后,本来我应该高兴,应该给你摆席接风洗尘,但是现在我却没有一点心情,科创集团的问题太多了,我知道目前这个局面不是你的责任,现在我希望你尽快担起来这个责任!”朱和勇叹息着在电话里说。 “我明白,老领导,龙浩董事长对目前淮都区的项目也很担忧,也让我尽快进入到角色里,现在我也在尽快转变,尽管对事情有一些还不太了解,但是目前的发展还是让我们很失望的,请领导给予我一些时间,我会尽快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罗阳说完便挂了电话。 “是的!这是我们对外宣传的一次机会,也是这些年轻人给我们争取过来的一张名片,我建议区委再给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和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一次奖励,当然还有姜少华和路然的个人奖励,在这个方面,我们不能吝啬。”董为雄接过话去说,他在这些天也对淮都频频传来的好消息目不应暇,在自己即将退休的时候,能够在自己仕途初始地得到更好的发展,这也是对待自己这样一个老人的慰藉。 “是的,我们已经着手准备了,这帮年轻人的确不简单,对于淮都区的发展带来了确实不小的变化。”朱和勇转过头来汇报说。 “是呀!我们年纪大了,这个舞台应该交给他们年轻人了!”董为雄喝了一口茶水,叹息着说。 “这次除了几个科技公司和实验室外,我们还要安排他们参观人才村和企业人才的安置政策!”朱和勇补充着说。 “他们出生在这个时代多好,可以安心地生产,努力地工作,用尽自己聪明和才智去奋斗和拼搏,而不用在意自己的失败得失!时代和国家已经为他们提供好了一切。”身边的一位副区长感叹道。 “老伙计,不用感叹了,这是时代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我们要努力地站好这一班岗呀!”董为雄回头微笑地安慰道,他接着回头补充道,“这次我们不仅要展现我们淮都区的创业风貌,为他们提供周到的服务,还要带领他们走到田间地头去,把农民需要的科技,农业中的技术需求也展现给他们,毕竟我们这里还是以农业为主,旅游文化为辅的一个省份。” “好的,董副书记,我们记下了!”朱和勇回答道。 “总之,好的方面我们要展示,不好的地方我们也要让别人知道,这就如同是相亲的第一次见面,要实事求是地把自己的优缺点都说出来,不能虚伪,不能说谎话骗别人,那样就是对别人不负责任。”董为雄转变了一副面孔,从微笑转为了严厉地说。 “好的,我们一定会按照市政府的吩咐去做的!”朱和勇频频点头说。 就这样,一场激烈的会议过后,他们各自按照部署纷纷出去准备了。 “老伙计,这次淮都区的利益得失就看你们的了!”董为雄临上车的时候,回头握住了朱和勇区长的双手叮嘱着说道。 “放心吧!这次我们肯定不会掉链子的,一定会把握住机会的!”朱和勇当然知道这位老领导的心思,他与这块黄色的土地打了四十多年的交道,见识了黄土地上的起起伏伏,他的心血渗进了土壤里,现在能不能开出一朵漂亮的花朵,如今这责任压在了自己的肩头上。 “好的,我相信你们能行的,这帮年轻人不会让我们失望的。”董为雄低头刚要钻进车去,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他回头问朱和勇区长道,“听说罗阳从京城回来了?” “是的,他刚在科创集团公司上任,是总公司派来的驻扎的总经理!”朱和勇很诧异,眼前的这位老领导消息很灵通呀!坐在市委的办公大楼里,对淮都区的任何举动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你们应该多多支持一下他的工作,毕竟他是在这里历练过的一名干部,他们总公司把他派过来肯定也是深思熟虑过的,科创集团公司的业绩不好,现在又铺开的领域这么大,我们还是要帮助他一下的。”董为雄担忧地说。 “董副书记,我明白的,我已经和他谈过一次话,等这次科技考察交流会过后,我会亲自去坐镇项目部的。”其实朱和勇也有意去皇宫四合院和外街改造项目部,龙中启阳奉阴违,把项目搞得一团糟,现在罗阳回来了,以他的能力和信心,朱和勇觉得他肯定能尽快转变项目的劣势,把科创集团公司尽快地带到正常的发展轨道中来。 “嗯,那我就放心了!”董为雄钻进了汽车,朝着他们挥了一下手,汽车便驶离了他日思夜想的淮都区。 的确这段日子里,罗阳过得很艰难,他见识了科创集团公司目前的发展窘境,他和李少叶的交谈中,也清晰地知道了现在公司的权力相对集中在龙中启的手中,现在的公司成为了他的私有财产,这样任由其发展下去是很危险的事情,但是自己又不能直接越过他去,毕竟现在还只是龙中启董事长的助手,他能找个借口躲开自己,没有见面,有些问题就无法解决,即使事情很迫切,他感觉到了自己力不从心,手足无措。 罗阳在公司的办公室内坐立不安,一包咖啡被罗阳一夜喝了干净,尽管他的眼睛通红,他仍旧不想去睡。办公桌案上的报表被他用红色的笔画了很多的圈,打了很多的问号,这些坐在办公室内的高管,竟然做不出一份完整的报表,这着实让自己很吃惊,难道是他们的能力不足?还是他们的有意为之?罗阳看了他们的简历,把问题归于了后者,既然有意为之,那他们的靠山肯定就是至今未曾谋面的龙中启。 “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剧烈地响了起来,这突然传来的声响让罗阳的肉剧烈地颤抖起来!哪个环节又出问题了?罗阳不禁地想,这一天来给他的惊喜太多了,每一个惊喜都让自己心惊胆战,惴惴不安的,电话持续地响,思索了一会,罗阳无奈还是拿起了电话。 “是罗所长吗?听说你从京城回来了?” 话筒里竟然传来了姜锦和的声音,这位老部下肯定无事不登三宝殿,在自己挂职的五年里,他除了完成自己的任务,每次在会议上见面和交谈过,私下里他们就像两块同极的磁铁,排斥得远远的,没有一点交集。如今他能够主动地给自己打来了电话,肯定有事情来烦劳自己,这件事情也必定很着急解决。 “是的,姜叔,你也知道我也是刚刚回到淮都,准备有空了和大家聚一下,现在还未曾抽开身来。”罗阳客套地说。 “我已经退休了,也无法再帮着你了。”姜锦和的话音有些颤抖。 “姜叔,有事吗?”罗阳知道这位慈祥的老人肯定有事相求自己,既然他不想张口,自己还是要去引导一下。 “嗯,有一点,你也知道姜少诚,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现在在你们那里做了保安队长,听说他第一天上班就犯了错误,被警察带走了,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把他尽快保释出来,你也知道他的婚礼就在这几天举行,可不能让他呆在监狱里呀!”话筒那边的姜锦和快要哭出声音来。 “这我知道,我也和警局打了电话,应该问题不大,我等下再跑过去一次,把问题说清楚,不会耽误他结婚的。”罗阳安慰道。 “那谢谢你了,姜少华这孩子最近也不在淮都区,只能找你帮忙了。”话筒那边姜锦和也稍微地舒了一口气,对于姜少诚这个二儿子,他操碎了心,本以为婚姻将至,他会收敛一些,现在却又要混进了监狱,作为父亲怎能不痛心疾首! “姜叔,少诚婚礼定在什么时候?”罗阳当然知道姜少诚要结婚的事情,那还是他们威逼着姜少诚去实现的。 “就在这个周末,琪琪家的亲戚已经到了淮都,现在安排在淮都大酒店里,如果让他们知道姜少诚出了问题,或者说婚礼时无法出现在现场,那才是一场劫难呢?”话筒对面又传来了哭泣声。 “姜叔,你别难过和着急,少诚这也不是大事,马上就能解决的!”罗阳只得耐心地安慰道。 “少华这孩子也去了美宁市,不在淮都,留下我这个糟老头子,真不知道如何收场呀?” “好的,我们都会帮着你的,不要担心了!”罗阳只得挂了电话,他怕自己再去引导姜锦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罗阳放下了电话,尽管他已经答复了姜锦和老人,但是他又感觉到无能为力,毕竟自己离开了淮都已经快十个月,这里的人际关系已经变了天地。他现在可以以科创集团公司总经理的身份去和处事的警察聊一下,但是前面的碰壁,让他的心有余悸。罗阳沏了一杯绿茶,放在嘴边,慢慢地等它变凉,他的头脑飞快地旋转着,龙中启躲避了去,后来的电话索性关了机,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他现在肯定在某个角落里隔岸观火,看着自己手足无措而沾沾自喜。 姜少诚的这件事情说起来也不能算是个大事,自己已经出面搞定了住院的民众,现在至少他们暂熄了怒火,也有了可以协调的发展方向,那警察局还要扣着人毕竟不是一件说得过去的事情。 陈雯婷!是的,现在只有陈雯婷可以帮着协调这件事情!罗阳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怎么能够把他忘了呢?毕竟她和姜少诚从姜少华那个方面来说,他们还有着关系,现在她又是淮都区的名人,一道即将无解的方程被她轻松化解了,现在她主管的《醉·淮都》在大小报刊里争相报道,电视节目中滚动播报了天地一侗集团公司的动态。 “雯婷吗?我是罗阳,现在有空吗?我有一些事情和你商量!”罗阳思索了一会,还是拿起了电话。 “嗯,罗总,我在机场,现在要登机去美宁市!”电话那边的陈雯婷回答道。 “你要去美宁市?去那里干嘛?”罗阳不解地问。 “我要去参加科技文化交流大会!好了,飞机要起飞了,我要关机了,有事给我留下信息!”陈雯婷匆匆地说完便关了手机。 “看来这条道路又不通了!”罗阳握着手机,失望地闭上了眼睛,他的眉头紧锁着,也许真的绝望了。 罗阳胡乱地翻着手机,在电话栏里茫然地寻找着希望,突然发现了谭颖,曾经的淮都秘书长,虽说她现在待产在家,凭着她的职务,这件事情可以说只要她出山,就可以轻松搞定。罗阳突然又想到了谭颖那隆起的肚子,以及龙中启无微不至的关怀,他的心里又有了一些嫉妒和憎恨,这种建立在爱与亲情上的嫉妒和悔恨,让罗阳的心里刀割斧剁般的疼痛,怎么办?我要怎么办?罗阳不停地询问着自己。 “当当当—”随着几声清脆的敲门声,未得到罗阳的指示前,李少叶推门走了进来,她顺手递上了一份文件汇报着说,“现在即将到了国庆假期,罗总经理如何安排?” “按照上次开会的决定,除了必要的部门值班外,其他部门按照部署休息。”罗阳头也不抬地说。 “那好的,不知道罗总经理自己有什么打算?”李少叶追问了一句,然后眼睛中闪现着渴望地盯着罗阳。 “我能去哪里呢?当然是回京城里看一下了!这里的工作无法展开,回去只能交令了!”罗阳不假思索地说道。 “你是要撤退了吗?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吗?”李少叶问道。 “也不能说是放弃,只是回去散下心!” “我也要回京城,到时能否搭一下你的顺风车?”李少叶突然说道。 “到时再看吧!”罗阳心里一惊,他当然知道面前这位女孩的心思,在自己手足无措的时候,在公司受到排挤的时候,她坚定地站立在自己的身后。 “那我就权当你答应了!”李少叶兴高采烈地推门走了出去。 “是到了和谭颖最后摊牌的时候了!”罗阳不禁地想,他拿起桌案上的电话拨通了谭颖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却没有人接听,他又掏出了手机拨了过去,电话响到了即将一首歌曲唱完,终于电话那边传来了苍老的声音,罗阳一听就知道是谭颖乡下的母亲,她用夹杂着浓重地方方言的普通话,语言中带着哭腔说:“是罗阳吗?谭颖要生了,你赶紧过来吧!” “什么?你们在哪里?”罗阳心里一紧,是的,谭颖肚子里的孩子要出生了,可是这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但是电话里老人的哭泣,让自己还是心里莫名地起了波澜,他于是追问了后一句。 “我们在西郊的民宿楼,你快过来吧!颖儿快晕死过去了!”那老妇人的语言中透着着急和无奈。 “好,你在那里等一下,我现在就过去!”罗阳赶忙地起身,拿了桌案上的车钥匙跑了出去。 “哎,罗总经理,这个放假的文件要你签字!”身后传来了李少叶的声音。 “先放我办公室的桌子上吧!我现在有急事,要出去一次!”罗阳头也不回了出了办公楼,拉开车门,轿车风驰电掣地向着小城西郊的民宿驶去。 ------------ 第五十九章 秋后的黄土地上,到处涣发着翻腾的土腥味和庄稼切割的青涩味道,几只知了躲藏在繁叶巨枝后,聒噪地叫个不停。城湖里的荷叶残破,仅留的几支花片上,惹得几只蜻蜓围着它飞翔。按照古代的笔下,这些残景却更能勾起人的共鸣。于是一些有艺术细胞的人拿着画架,支在湖边的长廊上,轻轻地描绘着这残留的绿色。 罗阳无暇去观望这秋后的景象,他的车像一支箭似的驶上了环城路,然后在人们诧异的目光和娇骂声中,驶进了那个让他困惑的民房。 罗阳在楼下又拨通了谭颖的电话,电话那头依然是她苍老的母亲,罗阳问清了门牌号码,便一头闯了进去。 当罗阳风火似的出现在谭颖的面前,已疼痛几欲昏厥的谭颖既惊讶又欣喜,是呀!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在自己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快,我们走!”罗阳还是毫不犹豫地抱起谭颖,向着电梯跑去,身后跟着掂着大包小包的年迈老人。 “慢一点,慢一点!”老人不停地嘱托着。 罗阳细心地驾驶着车辆,此刻他的心里五味杂陈,看着曾经心爱的女人,她几近虚脱地拉着自己的手,他的心也被渐渐地融化,只得任凭着谭颖的手把自己的胳膊掐出一道深深的伤痕。 车辆驶进小城西郊的妇幼保健医院,早已经得到消息的院方赶忙地把谭颖接进了高档产房,而谭颖还是没有松开紧紧握住罗阳的胳膊。 “这——”罗阳在产房的门口有些犹豫地说。 “你陪陪我吧!”谭颖用尽最后的气力哀求着说。 “罗阳,你去吧!”那个乡下的女人抹着眼泪,向罗阳坚毅地点了点头。 “好吧!”罗阳只得无奈的跟随着医生走进了产房。 在产房里,谭颖痛苦地喊叫着,她的痛歇斯底里,即使面无表情的罗阳,其实他的内心也在颤抖。一位伟大的母亲,正用着自己百折不挠的毅力创造着一个未来。罗阳不禁地想,这段时光是如此地漫长,漫长得就像度过了余生。终于伴随着谭颖的最后一丝迷离的哭喊,人世间终于新增加了一位母亲。 “是个男孩,七斤二两!”医生擦去了额角的汗水,对着同样虚脱得倒在座椅上的罗阳说。 “谢天谢地呀!老天爷保佑他们母子平安!”等候在产房外面的老妇人痛哭流涕,她不停地祷告着,然后她握着走出产房的罗阳,不停地说着,“罗阳,谢谢你,谢谢你在这个时间能来陪伴颖子!” 罗阳此刻面无表情,当谭颖听到了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松开了他的手时,他感觉到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哼!如果此刻能够联系到了龙中启,恐怕谭颖此刻握着手就是那个姓龙的吧!罗阳不禁地想,然而随着谭颖眼角的一滴泪水滑落在他的手上,罗阳的心情融化了。 “家属先出去吧!这里有我们招顾着就行了!”护士走过来催促着产床旁边呆立的罗阳。 罗阳木讷地像个机器人一样走出了产房,随着听到了外面等待老妇人的话语。 “谢天谢地呀!老天爷保佑他们母子平安!”而后老妇人握着他的手说,“罗阳,谢谢你,谢谢你在这个时间能来陪伴谭颖!” 老妇人说完,兴高采烈地跟随着护士去了婴儿看护房间。 医院的通道里留下了呆呆的罗阳,如今的他像跑了万米的马拉松比赛,虚脱地倒在走廊的座椅上,自己怎么了?仿佛刚刚谭颖的那滴泪水滴在了自己的心上,随之发了芽,长了叶,开了花,挂了果,她的枝蔓四散地到处漫延,填满了自己心中的每一处角落,这随处铺开的根蔓让自己的心慌。 为什么?为什么?罗阳感觉到自己的鼻子酸楚,眼角有些湿润,这不可能是巧合,谭颖的这个孩子肯定跟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不过自己现在还在蒙在鼓里,这样坚韧的想法又不禁让罗阳挺直了脊梁。 不行,今天自己一定要寻找出一个完整的答案。罗阳站立了起来,他轻轻地走近了产房。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手机传来了声音还是让罗阳停滞了脚步,他松开了紧握的门把手,轻轻地退了出来。 在走廊的尽头,罗阳掏出手机,看到了来电提示,竟然是陈雯婷,于是连忙接了过来。 “罗大哥,我刚下飞机,刚刚电话有事吗?”电话那边传来陈雯婷的声音。 “嗯,还真有个事情拜托你,”罗阳终于想到了自己那个电话内容,“你知道姜少诚吗?对,姜少华的弟弟,现在他在我的出了一点问题,现在被警察带走了,你能不能帮着找一些淮都这边的关系?对,想个办法把他捞出来,国庆假期是他的婚礼呀!” “你等一下,嗯,你可以找一下他们的梁局长,这个人我熟悉,我现在把电话发给你,他可以给你一些帮助吧!”电话那边的陈雯婷说完就把梁局长的电话发了过来,然后叮嘱道,“你赶紧去找他吧!后天可就是国庆节呀!到时候放假后就完了。” “好的,谢谢你!”罗阳赶紧挂了电话,他看了看时间,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他还可以赶了过去,但是现在病床上的谭颖还需要自己,罗阳踌躇了一会,还是转身向着门外走去,我亲爱的人!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原谅,有个事情我们也是身不由己的。 陈雯婷在《醉·淮都》即将正式公演的决定时刻,她要离开淮都去参加南方美宁市的科技文化交流大会,原来是她打通了王可欣的电话,王可欣在电话里对她把这些日子的经历做了具体的汇报,尤其是当陈雯婷听到淮都区区长朱和勇要他们代表淮都区政府对这些专家和学者发出邀请时,陈雯婷听得热血沸腾,她也怕被路然的海潮漫漫科技公司抢了先,而作为公司代表的姜少华介于技术的层次,不敢对这些人才拍板,而白白地浪费一次争取贤士的机会。她动身前给天地一侗集团公司的董事长陆海侗打了电话,并做了汇报和计划安排。 “对,雯婷,你考虑得很对,到美宁市跑一次是必然的,这几天舞台的事,你就先放一下,赶紧去吧!”陆海侗安排着陈雯婷。 就是这样陈雯婷赶紧定了飞往美宁市的机票,在飞机起飞的时候,她接到了罗阳的电话,她没有说上几句话,在空姐的提醒飞机即将升空情况下,只得匆匆地挂了电话。 然而,当陈雯婷匆忙地赶到酒店的时候,只迎面碰上了王可欣。 “姜总经理呢?”陈雯婷开门见山地问道。 “他们刚刚登了飞机,已经飞往淮都区了,留下我要开车回去!”王可欣低声嘟囔着。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还有个专题要讨论吗?而且这次交流大会的闭幕式还没有举行呀!”陈雯婷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姜总经理突然和举办方达成了协议,让这次科技文化交流大会的闭幕式转移到了淮都区举行,所以他们都一窝蜂地订票去了淮都区。”王可欣汇报着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陈雯婷如梦方醒,她知道自己的这次突然到来也没有通知了参会的姜少华他们。 “我刚好一个人在路上开车寂寞,陈总经理,你干脆陪我一起开车回去吧!”王可欣居然嚼起了舌头,确实,两千多公里的路程,让一个刚拿到驾驶证的新手开车回去淮都,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好吧!我就跟随着你打工了!”陈雯婷接过了王可欣手中的车钥匙,转身走向停车场。 王可欣狡猾地笑了笑,聪明伶俐的她当然知道这位陈总经理急匆匆地来到美宁市的真实目的,看着陈雯婷不计劳苦地转身去开车,她的心里又于心不忍,赶忙地跑了过去夺过钥匙说道:“我的陈大总经理,你可是大老远地跑来了,一滴水都没有喝就转身而走,我可不敢累着你了,再说你这样疲劳驾驶,我也不敢坐呀!” “你这个鬼丫头,心里又耍什么花活?”陈雯婷轻轻地敲了一下王可欣的头,尽管自己现在的年龄只是稍微长了她们几岁,在她们的身上至今还能找到自己的影子,现在的自己之所以这样地光鲜亮丽,陈雯婷也知道自己是占用了父亲战友的光,在这个南国城市中,四、五十岁还在劳作拼命的人大有人在。有人说,机会是平等的,是留给有准备人的。其实陈雯婷现在很明白,这样的机会平等是带着引号的,这社会哪里有绝对的公平和正义,就像自己和姜少华,沉睡之前还在这个南国城市中辛勤劳作,过着早九晚五的生活,很多个亮起的灯陪伴自己度过一个个无可奈何的不眠之夜。 陈雯婷跟在王可欣的身后,就像她的影子一样,一笑一颦,一惊一喜,一蹦一跳,闪现着无比的活力。也许,这就是青春,尽管昨天她还在身边,现在的自己却心中惦念着一个人,陈雯婷的青春就折去了翅膀,她再也飞翔不了。任何的得到都要有所付出,亲爱的人呀!你是否能够真切地感觉到呢? “请吧!陈大总经理,你上车后先休息一下,可能我们要换着开车了!”王可欣打开了后车门,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这是陈雯婷以前的那辆凯迪拉克,如今成为了姜少华的座驾,陈雯婷钻进后座,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直插人的心底,一大包的吃食,还有崭新的枕头被褥。 “你是要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吗?”陈雯婷哭笑不得地问道。 “是呀!人要自己活的舒服点,陈总经理,如果你不来,我就打算这样一路吃喝玩乐地回去,什么时候到淮都就什么时候算!”王可欣在驾驶位上启动了车辆,他们便出了酒店。 “你不怕在领导面前说这些激进的话,领导不会惩罚你吗?况且你把姜总经理的车辆改造成这样,他会怎么想呢?”陈雯婷知道王可欣的话有些口不应心,她还是装作生气的模样问道。 “陈大总经理,我不怕你生气,现在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至少在这一路上我们可要风雨同舟,朝夕相伴的,另外把这辆汽车改造一下,让姜总经理有时间多想一下自己的小家难道不好吗?目睹思情呀!”王可欣知道身后的领导希望得到的东西,所以她的每一个标点都在向着陈雯婷的希望支点靠拢。 坐在后座上的陈雯婷当然心里十分地欣喜和安慰,原先自己只是崇拜姜少华身上的科学技术的坚持,尤其是电脑程序上的坚韧,而今在自己的心中,他又那么地温柔,恐怕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姜少华突然带队离开了美宁市的科技文化交流大会绝非偶然,在他对《追己》系统推广会议后,别人尤其是那些从国外过来参加交流的公司和个人对这套系统很感兴趣,尤其是她在未曾上市的情况下,一周内的下载量就突破了降近一百万人,这就证明了她的适用性,尤其是中国有着降近八亿农民的基数上,这里的市场前景无法估量。所以当天的推广会议,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和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的推介会议室内人满为患,他们瞪大了眼睛,专心致志地听着姜少华的诉说,尤其当他们听到这套系统竟然来自一个内地不起眼的小城时,他们更是不可思议,摇晃着脑袋不可置信。 姜少华为此去见了自己的见习LAO教授苏蒙,他是这次会议的组织者和参与者,也是国内闻名的老专家。 “少华,你作为我的学生之一,年纪轻轻就能够取得了今天的成就,我很骄傲,应该让他们到中国的内地去看一看,我们有广阔的市场,有优秀的专业技术人员,做任何事情,我们都一定办得到!”苏蒙为面前的学生沏了一杯清茶耐心地对着姜少华接着说。 “我也是这样觉得,这些国外的学者和专家对我们国内的市场了解太少了,他们的意识可能还停在国家的上世纪末或者本世纪初,根本没有实实在在地去了解今天的发展,即使我们在小城里创业,那边的科技标准和人才安置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思维,我觉得现在到了展示的时候了。”有了教授的鼓励,姜少华自信满满地说。 “少华,你说得对,国内的市场已经打破了常规,从几个高端的城市到了内地转换,遍地开花,均衡发展,才是我们共同富裕的体现,”苏蒙教授喝了一口茶水,突然间抬头问姜少华,“如果我们这次把科技交流大会的闭幕式转移到了你们淮都区,你们能够主持吗?” “我觉得没有问题的,我们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不过你觉得这可以吗?”姜少华疑惑地盯着面前可敬的老教授问道。 “我要和他们几个发起者讨论一下,还要和组委会打一个招呼,我觉得没有问题的,毕竟都是为了推动科技的发展,而我们则是更好地展现科技文化的力量。”苏蒙教授故作轻松地说。 “但愿如此吧!”姜少华祷告着,他当然希望事情成真了,如果这件事情成功了,不仅对自己的淮都,而是对祖国内陆都做了一件脍炙人口的好事。 “我也希望,只需要你们也做好准备,晚上我们还要开会,到时我会亲自提出这件事情,现在就不留你在我这里吃饭了!”性子着急的苏蒙教授索性下了逐客令,他还要准备一下晚上讨论的方案。 姜少华只能站起了身子,向亲爱的老师敬了一个礼,然后就走了出来。 “那敢情好,你赶紧答应了他们,无论是什么条件?你都可以代表区政府答应他们,我给你任何形式的授权,在这件事情上。”当姜少华说出了苏蒙教授的建议后,电话那边的朱和勇区长当即给出了授权,后来由于一时激动,竟然语塞了起来。 “那好,我就答应了他们!”姜少华的自信心就更足了。 “少华,这边讨论的结果,这次的科技文化交流大会可以转移到淮都区去做闭幕式,希望你们不要让我们失望呀!”忐忑不安地度过几个小时后,终于盼来了苏蒙教授的答复,在接到的那一瞬间,姜少华的心就快跳了出来。 姜少华立即向淮都区政府做了汇报,他们立即组织定了机票和协助主办方办理了相关的手续,不到一个下午,一份考察的名单就送到了姜少华的手里。 坐在飞机舱的前排,姜少华的心情激荡飞扬,他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差点交至失臂的美宁市科技交流大会,这次却又让自己扬眉吐气了一次,啊!我亲爱的家乡,你辛勤哺育的孩子如今长大了,到了我应该回报你的时候了。 飞机窗外的白云朵朵,姜少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在云层里飞翔,而当他把自己此刻的想法说给身边的路然听时,路然听过后笑得直立不起身体。 “你如今可不是在云层里飞嘛!”路然指着窗外的云层爽朗地笑着说。 是呀!我一直都在云层里飞呀!姜少华也自嘲地笑了。 当飞机逐渐地降落,慢慢地突露出金黄的土地,他们回来了,带着激动的心情,他们慢慢地融入到这金黄的土壤里。 ------------ 第六十章 就在所有人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对待金家来说,他们家的喜事如期而至。 几场《醉·淮都》的试演出之后,作为主题歌演唱的金志琪一炮而红,现在她不仅从轮椅上站立了起来,而且还上了电视、报纸和杂志封面,各地记者的采访和专访络绎不绝,更有甚者京城的娱乐公司也派来了人,与他们谈着签订合同的事由,他们金家的好日子即将来临了,能够和京城的公司合作,也正式揭开了他们回归京城的第一步。 金志琪终于在浴火后涅槃重生,她的歌声回响在淮都区的每一条大街小巷,那些以前躲避着她的人如今又换了笑脸,指着她的照片介绍着他们相处的日子,这真的应了那句“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金健春和柳如言夫妻如今也以女儿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的头颅每天高扬着,像战胜的雄鸡,啊!生命呀!你是如此地美妙绝伦,就像舞台上的一出演出似的。 金健春在项目中的情景艺术总监稳稳地,有了女儿在这里坐镇后,没有人再去惦念这个位置,但是他的内心仍旧不在这个小城,回到京城还是他的志向。 “琪儿爸,你看一下这家公司的条件怎么样?”金健春每天回到家中,以前的称呼如今也变成了“琪儿爸”,柳如言如今作为女儿的代言人,她每天忙着收集着前来洽谈合作的公司,这个江南小女人,自从国家事业单位退休后,就一直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对这突然而来的荣耀和事件一时转不过头脑来,所以她每天都熬到男人回家,然后把这些材料一个个地摆放在他的面前,听他的详细讲解利弊优劣,这一刻她才发觉到自己男人的伟大。 “我说过,本地的文化企业就算了,起点太低了,咱们的琪儿终归要回到大城市中去的!”金健春喝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地说,他的眼睛始终没有放弃界面上有关京城单位的消息。 “我知道你要寻找什么?这不是嘛!都给你挑出来了,我只是觉得这些本地的企业条件也不错,也是真心站在琪儿的角度去考虑,看看还有这些省城企业。”柳如言指着下面的几家京城企业资料说,其实在她的心中,自从女儿前些日子出了那样的事情,她就已经明白还是意愿女儿的生活过得幸福美满就行了,至于去不去的了京城,她倒想不了那么多,但是现在每天看着老公那样每天扬眉吐气的模样,一心一意地打算借着女儿的势力回到京城里去,对此她也是无可奈何。 “我说过女儿不属于这里,你不要用这种思想去干涉女儿的思维方式。”金健春厉声地说,他不明白以前在回到京城的行动上一致,而作为老婆的她在女儿那次事件后得到了改变。 “行,听你的,女儿在这是个人才,到了京城,人才济济,到时出不了头看你怎么办?”柳如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说。 “你们在谈什么呢?”说话间,金志琪推门走了进了,她的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衣物。 “琪儿,今天出去买的什么呀?”柳如言赶紧恢复了常态,她走过去接过女儿手中的物品。 “你们试一下这些衣物!”金志琪过去倒了一杯凉水喝下,回头招呼他们说。 “今天怎么买这么多衣物呀?”金健春走过来问道。 “过两天不是姜少诚的婚礼吗?我们不要去参与吗?” “你怎么还和他们联系呀?难道他们把你害的还不惨吗?”柳如言听到姜家的信息就比较生气,尤其听到了有关姜少诚的信息,往事就涌上了心头,这个混蛋小子自从女儿出事后,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现在又跳出来了,怎能不让自己生气呢? “阿妈,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何必一直计较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呢!”金志琪过来安慰着自己的父母。 “是呀!琪儿妈,毕竟他们在一起长大的,他们姜家和我们还是有些感情的!”金健春向妻子使了一个眼色。 “我还是扭不出这个弯来,少华还可以,就是这个姜少诚无法理喻。”柳如言嘟囔着嘴巴,但是他对着面前的爷儿俩个无法,还是拿起衣服去了房间。 “俺爸,你也去试一下!”金志琪建议着说。 “好,好,我现在就去试一下!”金健春说完,也就提着衣物去了内间。 金志琪这些天的心情格外地好,自从她在《醉·淮都》项目上一展歌喉后,她的脑海仿佛被突然被一道雷电劈开了,是呀!人不能一直活在悲伤和痛苦之中,美好的未来还在等待着自己,以前把自己封闭在黑暗之中,现在凤凰涅槃重生,那就要自己好好地活着。金志琪当然也知道父亲现在忙着把自己往京城的公司里推,原来她是很排斥的,但是现在她却很向往,也许在那里就不会再有这样痛苦的回忆。 金志琪清醒了,然而当她打听到亲爱的少华哥和陈雯婷修成了正果,罗阳和谭颖也传说着爱情故事,现在就连姜少诚也即将步入婚礼的殿堂,仿佛自己一觉醒来,身边丢失了很多东西。但是生活还要继续,于是她才拿出了自己的积蓄,去服装店里买了衣物,也许明天的自己就会离开这个出生和成长的地方,这里的乡音和笑容都会镌刻在了自己的记忆中。她也要把宽容、坚强和容貌就在这个小城。 “还是我琪儿比较有眼光,这件服装选择得恰如其分。”金健春夫妻穿着新衣服,相互夸耀着从内间走了出来。 “嗯,那就好!”金志琪匆忙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当姜少华等人的飞机班次降落在省城的机场,早已等待的区长朱和勇等人迎了过去,姜少华过来向他们作了介绍,科技文化交流大会的组委会负责人苏蒙,而陪伴朱和勇区长一起到来的则有宋治廉教授和相关负责人。 车辆驶离了机场,一字行列地向着淮都小城驶去。黄土地上的秋收尽管还不到一周就已经接近了收尾,一些大型机械开始进行了翻耕,铲犁把头深深地扎进土壤里,机械扬起了头,尾部甩动,一拍拍的钢犁翻着波浪向前滚动,一股股的土腥味迎着微风吹来,让人陶醉。这是收获的季节,也是一个播种的季节。 这个季节的早晨已经有些凉爽,黄皮肤的人们活动开了,就脱去了身上的秋装,把它们悬挂在田地中央小路边的柳树或者梧桐树上,他们把机械未曾翻动的角落拿着铁锹翻开、耙平,剩余的工作就交给了时间,在十天后他们会带领着另一种播种机械过来,播撒出下一年的希望。 “二十多年了,我再也没有走进这田地了!”苏蒙教授看着窗外的风景,感慨地说。 “可是你们却走在了时代的前列!”宋治廉教授在旁边微笑着说。 “可是城市的柏油路太硬了,留不下我们的足迹,也只有这金黄的土壤里,才能掩盖我们的躯体!”苏蒙教授突然哼唱了这样一首歌词,是呀!只有这土地才是我们最后的归宿。 “我听少华介绍,苏教授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在这里乡下做过知青?”朱和勇在前排探过身子来问道。 “是呀!那时候的我才十几岁,现在都六十多了!”苏蒙教授感喟道。 “是呀!时光不等人,好在我们有了接班人,这群孩子还是有能力为我们护航的。”宋治廉教授拍了拍旁边的姜少华说。 “宋教授,你别夸我了,这一次我差点犯了错误!”姜少华羞愧地低下了头。 “怎么回事?”不明事理的宋治廉教授诧异地问道。 “这次的交流大会我差一点错过,恐怕都是自己的心魔在作祟吧!”姜少华自我检讨道。 “这个就要受到批评和处分,现在连我们这些即将入土的老家伙都在抽出时间来学习,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能打退堂鼓呢?还说是自己的心魔作祟,明明就是慵懒和自作聪明。”宋治廉教授收起了笑脸,一脸严肃地说道。 “是呀!我已经批评他了,这孩子有点骄傲自满了,岂不知科技无边界呀!”苏蒙教授也毫不客气地说道。 “看看,少华你多幸运,两个世界闻名的教授都把你当作他们的孩子去培养,只有批评才能让你进步,你这样的批评可是让我吃醋呀!”朱和勇无比羡慕地说。 “是的,我虚心地接受这次的批评和教诲,人呀!不能自满,特别是科技文化方面,如果这次不参加交流大会,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追己》系统有这么多的漏洞,也不会得到这么多高人的指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祖宗的这句话永远不会过时。”姜少华虚心地说。 “当然这孩子的知错能改的习性还是值得表扬的!”宋治廉教授终于转换了面孔,他微笑地对旁边的人们说,他当然爱惜姜少华这个人才,在这些一生纯粹的老人眼里,只要是发光的物品,他们都会细心地呵护,况且姜少华是一个虚心学习的人才呢? “嗯,我现在知道少华为什么放弃在繁华都市创业的机会,而来到这个小城发挥光亮呢?原来你们都是他深爱的人们呀!”苏蒙教授感叹地说道。 “最主要的是少华深爱着这方土地,和这块土地上生活的人们!”朱和勇微笑着说,这群孩子的身上有他看不到的东西,他真地恨自己为何不能再年轻二十余岁,那样他就可以随同这帮年轻人一起冲锋陷阵。 当迎接的车辆驶进淮都小城,驶进淮都大酒店,董为雄市长已经在门口等待多时,他命人鸣起了鞭炮,然后挨个送上了鲜花。 淮都大酒店的周围拉满了横幅,“热烈欢迎前来淮都区参加科技交流大会的专家和学者!”,“祝愿科技文化交流大会圆满闭幕!”等等标语悬挂得到处都是。 “欢迎,欢迎你们呀!”董为雄市长激动地说,这次科技文化交流大会能够来到这个不起眼的都市,是他们无限的荣光,也是他们对外展示国家新时期农民的精神风貌,不仅仅是董为雄市长,所有的淮都人民都很兴奋,董为雄市长接着说,“你们今天好好休息,晚上给大家办个接风洗尘的酒席,从明天开始安排考察!” 晚上,淮都大酒店的第一宴会厅内灯火辉煌,人们按照着服务员的指引下走到自己的座位,旋转的桌子中央置换为屏幕,随着播放黄土地上的四季变化,植株、花卉、庄稼、收获机械和气候一一体现。 随着一阵鼓声响起,一群衣着古装装束的士兵进入会场,舞台旋转,董为雄出现在讲台上,他作为东道主第一个发了言: 各位来宾,各位专家和学者,各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大家好: 我在此仅代表淮都区的人民和政府,感谢世界科技文化交流大会组委会,把这次的科技文化交流大会的闭幕式转移到淮都这个小城市里举行,让我们有机会去在舞台上展现自己,我们将不遗余力地去完成这项任务,并将展示自己的风采。 翻来近两百年的发展史,是科技推动了历史的发展,是文字让发展有了记载,当这二者完美融合时,就是一个先进的社会生产力。淮都,这个在中国地图上不起眼的地方,在世界范围内更无法找到她的地方,但是我们追求科学技术、追求文学艺术的心却永远不曾停留。淮都曾经用刀耕火种推动了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从而流传下得中原者安天下,这里成为了兵家必争之地,也是科技发展的前列。这里的皇宫两千多年前都已经盖好了,至今仍旧熠熠生辉。这里考古发现过两千年前的铁器,大型的弓弩器械,水军练兵场,保存完整的石刻文等等之类,这些自你们明天考察时可以慢慢地体会和了解。所以这次与其说是科技文化的转移,倒不如说是科技的回归。 这些年在科技文化方面,我们也做了很大的努力,首先我们把开发出来的古文化进行了保护和挖掘,利用科技的力量让文旅物品说话,并进行了交接和传承;其次,我们用优惠的政策引进了很多的科技人才和公司来创业,共享科技力量带来的红利,这些公司的到来也提升了本地的生产力,比如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和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联合开发的《追己》系统,就在今年的麦收工作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东方云味把引进的科学技术运用到了科学育种领域,现在也初露锋芒,当然还有其他的科技公司,在这块黄土地上发挥他们的实力,也得到了他们预想的成果。最后,我希望来到此地的各位专家和学者考察后各抒己见,互联互通,共享共治,不遗余力地提出新问题、新观点和新方案,打造完美的科技体系。 这次科技文化交流大会来到淮都,她必将推动本地科学技术和文化的发展,改善人们的生活方式,提高人们的生活质量,让农民尽快地享受到科技文化力量带来的红利,让我们的生活更加便捷、更加美好。 淮都是近代中国农民的一个缩影,也是几亿农民生产力的体现,听朱和勇区长所说,大家在从省城机场来淮都的路上,真切地感受到科技力量带给人民的变化,但是这里的发展仍旧缓慢,仍需要各位同行朋友来开拓这里的市场,通过大家的努力,把这里建造成为“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和共享”的先进社区,加快促进科技文化的发展和交流合作。 最后,希望大家在接下来的几天行程中旅途愉快,愿我们的科技之花在内外城湖水的浇灌下开出理想的花朵。 董为雄发言完,走下了发言台,然后灯光一闪,开始了艺术表演。 淮都 湖心亭的盖,是遮了雨的衣 宫墙上的红,千古存储的寄语 荷花池留下了多少默迹 空中飞舞的风筝等待风向西 春秋陵,汉宫祠 万代诗文流芳壁 回头俱往矣,等待千年兮 城湖的镜面里有你 纵使我唱一世青曲 便不再孤寂 随着优美的歌声,舞台中出现了金志琪,霓虹灯打在她的服装上熠熠生辉,而她的歌声婉转悠扬,似乎从地下发出一样,刺进了人们的内心,就连姜少华都呆呆地端着酒杯,看着舞台发傻。 舞台上的金志琪,自信而骄傲,她已经完全地走出了前段日子伤害带来的阴影,她的一笑一颦都是让人的心灵波动,她踏着音乐慢慢地走近人群,在人群中穿梭着,当她看到宴桌旁发呆的姜少华时,金志琪的嘴角轻扬,悄悄地挥了一下手,便接着向下面的人群走去。 姜少华不由得掐了一下自己,的确很痛,他就不是在梦中,悠扬的歌声继续在耳边荡漾着。我怎么了?姜少华不禁地问自己,金志琪的病痛好了,自己应该高兴,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却有了一份空虚和醋意。 当金志琪的一首歌曲完了之后,她转回了后台,主持人上台宣布开宴,服务员开始了上菜,而姜少华面对着满桌的酒菜,他却品不出任何味道。 “请问你是姜少华总经理吗?”一位服务员突然走到姜少华的身旁,轻轻地问道。 “是呀!有事吗?”姜少华不禁惊讶地问道。 “有一个客人在花园内等你,她希望你去和她见一面!”服务员仍旧客套地说。 “她没有说自己是谁吗?”姜少华继续问道。 “你去了就知道了!”服务人员仍旧不愿意透漏任何消息。 “怎么了?少华!”身边坐着的路然转过头来问道。 “服务员传话来,说有个客人来找我,让我去见她一面!”姜少华对着路然说。 “那你还不去,别让人家等急了!”路然催促着姜少华说道。 “那好吧!我现在出去一下!”姜少华只得跟随着服务员向外走去。 ------------ 第六十一章 淮都大酒店的花园位于停车场和住处的中央,里面种植着从全国移植过来的树木,一些热带的苗木品种外面罩着大棚,秋后的苗木枝条凋敝,叶片发黄,一些垂落下来的花儿落入尘土,化作了来年的春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让人感觉到有一些伤感。但是花园中依旧有一些松柏类的品种却倔强地舒展着叶片,即使在苦寒中,即使在暴雨雪中,它们仍旧挺立着傲人的姿势。 姜少华却无意去看这些秋后的风景,他在院落中徘徊着,等待着那名神秘人物的出现。 “少华哥,你来了!”随着一声轻声的呼唤,一条身影从假山后侧走了出来。 姜少华感觉到这声音如此地熟悉,又是如此地陌生,它整整地丢失了几个月,当它再次出现的时候,依旧是那样地亲切,那样地温暖。 “志琪,原来是你!”姜少华的话语还是脱口而出,这镌刻在骨子里的记忆,自己又怎么去忘记,尤其是那声少华哥,只有她能叫得如此神情,如此亲切。 “是我让服务员传话,让你来到花园等我的,没有耽误到你的事情吧?”金志琪走到了姜少华的面前,她秀丽的演出服装已经褪去,披了一件米白色的羽绒服,脸上的妆容由于匆忙,还未曾洗去,只是用纸巾匆匆地擦了一把,露出了一条条间浓间淡的花纹,嘴角处涂抹的口红裸露着,像两扇微启的朱门,让人向往。金志琪的眉黛轻挑,两颗珍珠般的眼睛深处有两滩汪水,她的发髻浓郁笔直。 姜少华禁不住地伸出了手,他想像以前一样抚摸她的脸,她的发髻,和她的脖子,然而即将碰到的时候,他又像中电似的,手指被弹射了回来,他只得尴尬地缩回来了手。是呀!人们都有向往美的权利,作为一个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人,又怎么有权利去憧憬和破坏别的美丽。 “你怎么了?少华哥,现在与我生疏了起来?”金志琪苦笑了一声,她知道他们已经不能再回到从前了,是自己的傲气让他们的关系走到了如今的这一步,她也痛恨那个磅礴大雨中的夜,也痛恨那个带给自己伤害的人,可她却无论无何痛恨不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当初自己为什么要置气地离开他?说出了那样绝情的话?让自己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 “不,志琪,看到你今天的表现,我很欣慰,看来你已经做好走向新生活的准备了!”姜少华的话语永远是那样地真实,他不会有过多华丽的语言。 “这还要感谢陈雯婷,是她给了我这次机会,拉我出了困境,”金志琪在他们身边的石凳上坐下,她回头点手邀请着姜少华,“少华哥,你也过来坐一下吧!听说你坐了一天的车,下午又去区政府做汇报,到了现在还没有休息!” “不,在飞机上我睡了一会!”姜少华还是无法破坏这样的美丽,他仿佛是个淘气的孩子一样,站立在老师的面前,虔诚地听着训诫。 “呵呵,少华哥,我又不能吃了你,今晚有没有陈雯婷在这里,你害怕什么呢?”金志琪笑着说,“看来陈雯婷把你改造得很完善呀!” “不能说改造,人呀!总会变的,只不过有些人会变坏,有些人会变好而已!” “但我想少华哥骨子里的东西不会变!” “那是当然!” “那你还害怕什么呢?坐在我身边来,方便我们说话!”金志琪把身体往坐凳的一边挪了挪,让出坐凳的大半个部分。 姜少华无奈只得走了过去,他把身体搭在了坐凳的边缘,便于有了风吹草动,自己可以迅速地跳起来。 “哎呀!少华哥,你这有什么可害怕的!”金志琪还是一把搂住了姜少华的手臂,然后把头颅紧紧地靠在了他的肩头上。 “志琪你——”姜少华惊恐地问道。 “我只想找到原来的感觉,少华哥,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金志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泪眼婆娑地说。 姜少华的心融化了,他的手足无力,再也没有推开身边这个女孩的勇气。 “少华哥,你放心吧!我只靠一会,找一下当初的感觉!”金志琪可怜兮兮地说。 “好吧!你就靠着吧!”姜少华无奈,只得妥协地说,其实他的内心也是多么地期望找回原先的记忆。 “少华哥,我觉得这只短短的几个月,好像丢失了几年的光阴,前些年你不在我身边,我一觉醒来,时间就过去了!可我在前段时间里,却一直不敢睡,结果睁开眼还是发现失去了你,我知道陈雯婷也是真心爱你的,是我亲手放弃了我的幸福,拱手把她让给了陈雯婷,但是看到你今天的生活,她为你做的一切,我又无法恨起来,少华哥,你说这样为了什么?”金志琪温驯得就是一只羔羊,依偎在姜少华的身边。 是呀!为了什么?这也是姜少华苦苦寻找的答案,自己为什么在金志琪需要自己的时候,去选择了陈雯婷,难道是她无声的付出,还是自己的见异思迁?看着身边哭的梨花带雨的玩伴、曾经的爱人,姜少华如今手足无措起来。 “我知道是我的傲气害了我们,否则我们也不会走到现在,然而后悔的话又能挽回丢失的光阴吗?”看姜少华仍旧没有答复,金志琪接着说道,“少华哥,你知道吗?我还在爱着你,坚贞不渝地爱着你!” “这我知道,但是我们毕竟回不到从前了,我希望你能原谅!”姜少华茫然地说。 “难道我们就没有一点机会吗?哪怕是那么地一点点,我都可以追求的!”金志琪抬起了头,双眼充满期待地盯着姜少华的脸。 “你难道希望你的少华哥是个负恩忘义的人吗?雯婷对我的好,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补报,如今我们走到了这一步,只能说天意弄人吧!”姜少华坚韧地说,他心里不停地说着抱歉的话,他怕自己的心稍微动摇,就会害了金志琪。 在金志琪住院的那段日子里,姜少华的干爸不止一次地警告过他们,不要让他们再去侵害自己的女儿,如今的金志琪有了美好的前程,自己又怎么去损害呢?所以说出这样绝情话的时候,姜少华的心里也在痛苦,但是他又不得不说。 “好的,我明白了!”金志琪失望地说道,她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她匆匆地拭去了眼泪,转而苦笑着说,“祝你们幸福,看来是要我离开这里了!” “什么?!你要离开淮都,去哪里?”姜少华惊讶地问道。 “我本来想寻找一个留下来的理由,看来这个理由不存在了,俺爸已经为我在京城找了一家娱乐公司,等过了这个假期,我就要去那里上班了!”金志琪哭丧着脸说。 “嗯,京城的条件比较好,适合你的,只不过那里藏龙卧虎,人才济济,要想出头必须付出很大的努力呀!” “这我知道,就是以前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才让我丢失了一切,我要去寻找我的梦想和希望了,祝我成功吧!”金志琪抹了一把泪水,站起了身体,果断地伸出了手。 “好,祝你成功,我坚信你一定会在京城里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姜少华也伸出了手来,但是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掏空似的。 “那我们进去吧!”金志琪拥抱了姜少华,过了一会儿,她推开姜少华说。 两个人便收拾了行装,转身向着宴会大厅走去。 待两个人消失在转角处,背阴处走出了两个人。 “要哭你就痛快地哭吧!也不枉我们改签了飞机,一路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王可欣这个小女子永远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你呀!”陈雯婷用手指点指了一下他的脑袋,就再也控制不了情绪,眼泪流了下来!少华,我亲爱的人,没有想到我的付出,在你的心里有了回响。 “看看,还说自己不会流泪,哭吧!哭吧不是罪。”王可欣从背包里拿出纸巾,送给了自己亲爱的领导。 他们出了酒店,就匆忙地改签了飞机,然后把汽车办理了托运,就坐上最快的一班飞机,在省城搭了客车,就这样风尘仆仆地赶在宴会结束前回到了淮都。 国庆节如约而至,这一年的节日淮都区却分外热闹,《醉·淮都》如期公演,科技文化交流大会考察和闭幕式,皇宫广场和四合院拆迁完成与项目奠基初步完成,东方云味水世界开业和农业研究所一期工程竣工等等项目接踵而至,让这一年的假日增彩了很多。 而对于姜家来说,还有了另外一种含义,那就是姜少诚的婚礼。当这一日如期到来的时候,姜少诚提前一天回到了家,当然他是被暂时保释出来的,后来的事情等待真正调查清楚了再说。 坐在姜少华的那辆凯迪拉克里,姜少诚大骂龙中启的人世之道,娘的,把老子当了枪用完了,出了事情,连电话都打不通了,更不用说去见人影,倒是让自己看不上眼睛的罗阳跑前跑后地替自己周旋,当然这一切也是车后座上的姜锦和说的,否则自己也不会这样地清楚。 “虽说是保释,等一下还是先去冲一个澡,去一下晦气!”开着车的姜少华对着副驾驶座上的姜少诚说。 “对,对,明天就是你的婚礼,咱姜家的日子终于要苦尽甘来了!”后座上的姜锦和抹着眼泪说。 “我明天要先去参加科技交流大会的闭幕式,中午的婚礼争取赶回来参加!”姜少华回头说。 “什么是争取,是一定必须在场,咱家还要照个全家福呢?”姜锦和老汉指着儿子说,另外他还试探性的问着大儿子,“另外你问一下陈雯婷能来吗?也尽量让她过来参加,那咱们的家人就全了!” “嗯,我已经和她说了,她说一定赶过来参加!”姜少华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那就好了,咱家终于人全了!”姜锦和老汉说完又开始抹起了眼泪。 “你是一定要和陈雯婷交往了吗?”姜少诚问身旁的哥哥。 “是呀!有问题吗?”姜少华反问道。 “既然你下定决心了,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听说她也在我出来警察局这件事情上出了不少力气,但是最好不要让她加入咱家的全家福!”姜少诚仍旧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你这孩子恩将仇报呀!你们之间的误会不都解决了吗?再说走到了这一步,也不能全怪小陈当初把你从科技公司开除,人呀!要有容人之量,还要懂得感恩!” “俺爸,你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千万不能被陈雯婷的表面所蒙蔽了,这个女人不简单的!”姜少诚心中的桔梗仍旧无法展开。 “我知道你还惦念着那张照片吗?”姜少华转过头来说道,“那就是一个误会,关于这件事情我已经和雯婷说了,她说那天只是送酒醉的罗阳进了淮都大酒店!” “但愿得那天的情景只是一个误会吧!”姜少诚仍旧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但是他对面前朴实的哥哥仍旧存有芥蒂,这个社会不会像你想象得那般美好,一句谎言就蒙蔽了双眼。 “好了,不说了,到了明天再说!”后座上的姜锦和老汉聒噪地说道,他可不能再让两个儿子口角起来,宁可自己在他们之间做一个坏人,也不准他们再说了下去。 看着父亲发了怒火,两个儿子只得乖乖地闭了嘴巴。 姜少诚的婚礼按照中式传统婚礼进行,他们定下了淮都大酒店的东厢房,婚礼集中在中午时段召开。 等姜少华的车驶进了淮都大酒店,那些请来的伴郎们便拥着姜少诚进了化妆间,在那里等待的化妆师便开始了给他上妆。 “你们不要着急,先让姜少诚冲个澡,再去化妆!”姜锦和在后面大声地呼喊道。 “好的,大叔,我们明白的,肯定会让他先洗澡的。”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嬉笑着说。 “俺爸,你就放心吧!他们不会不懂得的!”姜少华跳下了车辆,这辆凯迪拉克也是早晨刚被从美宁市拖回到了家门口。 姜少华陪同父亲换好了新衣服,两个人走到大厅里去。姜锦泰正手忙脚乱地招呼着亲戚朋友,他带着他那个带着浓重乡话的女人,一双儿女满场乱飞,作为亲属,他肯定不会错过这样的时机,即使哥哥和小侄们没有通知自己,他还是打听得到,他带着自己的媳妇和儿女,早早地赶到了淮都大酒店,张罗指挥着饭店的服务人员张贴着喜字,悬挂着窗花和彩灯。姜锦泰一手拿着花生和喜糖,剥开了往嘴里送,一边招呼着女人往衣兜里放,惹得周围的人们一个个地皱起了眉头,但是他们也是无法,毕竟他真的是新郎官的叔叔,以家属自居。 “哥哥,看看这布置怎么样?”看到姜锦和父子进来,姜锦泰赶紧咽下满嘴的食物,跑过来殷勤地问,说实在话,他可是第一次走进这个淮都大酒店,里面的富丽堂皇差点惊下了他的下巴。 “布置得很气派,很漂亮,俺二叔二婶,你们辛苦了!”姜少华走过去说道,他不想让父亲看到他们置气,他们这一家活宝,前些日子还在警察局作证要把少诚侄子送上法庭,把父亲气得当场差点背过气去,如今他们又出现在父亲的面前,再把父亲气出什么毛病来,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 “你们辛苦了!”年迈的父亲还是摆了摆手,是呀!这个弟弟让自己操碎了心,如果每次都和他们置气不如让自己尽快死去。 “俺爸,咱们赶紧去换衣服吧!客人都要到了。”姜少华提醒着父亲,然后带着他进了化妆间。 等他们换了衣服出来,客人们络绎不绝地到来了,这是姜家父子在淮都维持下的关系,大厅内坐满了来人。 “你说,雯婷今天能来吗?”姜锦和回头问身边的大儿子。 “她可能要晚一点到,交流团今晚去看《醉·淮都》项目,她要陪客人,但她说会一定到来的!”姜少华自信地回答了父亲的提问。 “谢天谢地,那就好,这下我们家里人就齐全了。”姜锦和欣慰地拍着胸膛。 “恭喜恭喜!”首先走进来的就是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的员工们,他们排着长长的大队涌了进来,排在首位的就是新任技术总监蔡云龙。 “谢谢!感谢大家的光临!”姜锦和不停地鞠躬着,他知道这些人的到来都是看在了大儿子姜少华的面子上,他更加地憎恨二儿子姜少诚的不作为,到了今天连几个知己朋友都没有。 “老爷子,今天精神百倍呀!”王可欣仍旧说着那些酸己的话。 “你这孩子又在胡乱说话,老爷子今天肯定高兴了,增人进口了。”蔡云龙把王可欣拉了进来,他知道这个小姑娘可是什么都能说得出来,姜少诚的那点故事,她可以随意编出花来。 “你就放心吧!我今天可不会胡乱说话的。”王可欣打了保票,但是还是被蔡云龙拉了进去。 “姜大叔,恭喜恭喜呀!”路然带着范语晨走了进来。 “谢谢!”姜少华说完话后,随之把路然拉到一旁,他轻轻地问道,“你那边怎么样了?公司怎么决定的?” “嗨,能有什么结果?节后让我再回总公司去一下,这次麦祖巫终于硬气了一次,他在董事会上着力推荐我再次担任海潮漫漫科技公司的董事长。”路然微笑着说道。 “这你也算苦尽甘来了,值得庆贺呀!”姜少华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这要多谢范语晨这个小姑娘,是她大闹了公司,又搬出了京城的大律师,晓以厉害,他们才不得不让步!”路然回头看了一圈,诧异地问,“怎么没有见到新人夫妻呀?反而让你们两个来接待客人呀?” “少诚去接亲了,等会就回来了,周琪琪可要等行礼后,揭了盖头才能见到,我们用的是本地婚俗!”姜少华解释道。 “哦,我说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在结婚呢!”路然爽朗地笑了。 “你赶紧进去吧!我这边还要忙!”姜少华赶紧找了理由退了出来,他知道路然的下一句话就要针对了自己。 等姜少华再次来到门前,刚好金志琪带领着父母步入大堂,他们刻意打扮了一番,崭新的礼服,正在握着姜锦和的双手寒暄。 “俺干爸干妈,志琪,你们来了?”姜少华赶紧迎了过去。 “俺的少华儿,这些都是你主导的吧?现在了不起了,能帮着我这老哥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再说你的婚礼什么时候举办呀?我们可都在等着呢。”金健春笑着说。 “快了,也快了!”姜少华只得回答道。 “新人回来了!”人群中一声惊呼,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大厅的入口。 他们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新人们的出现。 ------------ 第六十二章 当时光接近中午,淮都大酒店的东厢房内,随着人们的突然一声惊呼,人们纷纷把目光看向入口。 一对新人在服务员的引导下,一步步地走进大厅,左侧的姜少诚精神抖擞,尽管眼睛的深处有些疲惫,他还是打起了精神,身旁边的几个伴郎边走边取笑和打闹着他,这个婚礼就以他们的取闹为主,把现场的气氛一丝丝地点燃起来,一直燃烧到了鼎盛。本来这些事情是他们要去取闹姜锦和的,但是由于姜少华的嘱托,看在老人岁数已高,他们只能把矛盾对准了新人,而周琪琪的肚子微隆,他们也不敢造次,现在如果闹起来,只能把矛头对准兄弟二人,在这个老城里,这就是规矩。 在婚礼现场,年轻人闹得越厉害,代表新人们婚后的生活越红火,家庭越和睦。所以,眼前的这帮年轻人像打了鸡血似的,他们寻找着可以发泄的人群,把礼花朝着人群喷洒。姜锦和的年岁大了,他们闹不得,周琪琪怀孕了,他们也闹不得,这两个人如果出了事情,他们都是承担不了的。当他们寻找姜少华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失去了踪影。无奈的他们,只得找了姜少诚,他是逃不了的,在这个场合里,他们把姜少诚的脸上用彩色颜料涂抹得黑一道红一道的,头上用鸡蛋清梳理了,如今惹得一群苍蝇跟着乱飞,让穿行的人们不禁捂住了嘴巴。 “我们这里的习俗还没变吗?”姜少华从金志琪的身后探出头来轻声地问道。 “是呀!少华哥,你可要藏好了,他们抓到你也是一样的!”金志琪微笑着轻声回答道,原来她一看到那帮年轻人进来,就把亲爱的少华哥藏了起来。 “你们这里的习俗还很有意思呀!独特而新颖。”看到这独特的生活婚礼,路然也不禁地微笑着说。 “现在改观了一些,以前那才叫闹得凶,有些新人和他们的父母被他们捆扎在树上,戴着纸扎帽子,和以前的批斗差不多!”金志琪和他们说笑着。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有点助纣为虐呀?是不是我们现在要把姜总经理供出去呀?”范语晨挑衅似的看着她们身后的姜少华。 “别别别,过了今天,我请你们吃饭,千万别这个时候把我供出去!”姜少华连连打拱作揖,祈求着说。 “得了吧!就是吓你一下,再说恐怕你这样的日子也用不了多久了,下次我们亲自出手来做了!”范语晨挑衅着说道。 范语晨说着无意,但是她却没有预料到旁边的人竟然黑起了脸,于是在身边路然董事长眼睛的警示下,赶紧闭住了嘴巴。 就在姜少华忐忑而欣喜的时候,淮都大酒店东厢房最最高兴莫过于姜锦和老汉,他欣喜地盯着面前肆无忌惮玩闹的人群,心情不禁热血沸腾。两个孩子年幼的时候,他们的母亲就因一场疾病故去,是自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把两个孩子抚养成人,对待孩子他可以说小心翼翼地抚养着,还是阻挡不了少诚跟着弟弟姜锦泰走了邪路,只有姜少华在自己的期盼中成了材。如今两个孩子都有了依靠,怎能不让自己欣慰。姜锦和也知道面前的这些年轻人不来闹腾自己,皆是因为姜少华事先封了红包,打了招呼,他很感激这个儿子,让自己的姜家在这个本地的最高规格的酒店里风光一次。 “两位新人,一拜天地,感谢天地日月星辰,二拜高堂,感谢父母养育恩——”当主持人的声音传来,全场进入了下一个环节。 满脸被涂抹得一塌糊涂的姜少诚在喧闹声中跪拜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他看到年迈的父亲在面前激动得不停地抹着眼泪,他的内心也不禁五味杂陈,他没有想到父亲是如此地脆弱,以前自己每次犯错后,父亲也只是无措地搓着手,然后咳声叹气一阵就悄悄地过去了。他在自己的面前,没有过严父的样子,也许母亲离开自己的日子太久,他更多的扮演了母亲的姿态,在自己的心目中,父亲从来不会去干涉自己的任何决定,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然而并不代表他不关心和爱护自己,他也会着急和无奈,也会劝阻和叹息,如今他确实已经老了,鬓角的白发,脸上的皱纹,他小心翼翼地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着,除了自己赢得的,外在的东西看都没有看过一眼,他竭尽全力地呵护着自己的祖传四合院落和两个儿子,这辈子如果失去了这些,他可能就没有了生命的意义。 姜少诚携着身边的周琪琪虔诚地磕了一个头,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至少站在父亲的立场上,是的,他曾经反抗过这场婚姻,但是自从自己迈出警察局的那一刻,自从看到车旁站立的,正在翘首以盼的父亲之后,他的内心也就软化了下来。 姜少诚虔诚地磕了第二个头,这是对父亲的感激,如果自己磕下的第一个头还有一点不甘心,但是这第二个确是实心实意的,父亲,我年迈的父亲,我感激你!尽管你在我的前半生里默默无闻,我仍旧感激你沉默的关怀和挚爱,我长大了,从明天起,我也要成为一位丈夫,一位父亲,但愿我能在这个职业上获得一个满意的分数。 “大家停一下!停一下!”突然外面闯进了几位警官,为首的则是陈志平,进了会场,他就喊道。 “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人们议论纷纷。 “姜少诚,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陈志平从手提包里拿出了逮扑令。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可是刚从公安局把他接回来。”姜锦和不禁脸色苍白地问道,最近这些日子他都睡不了觉,每天想着二儿子呆在警察局里,所说没有公诉,也没有戴着刑具,只是因为那些住院的人不同意释放他,出于保护和保护,暂时让他住在警察局里,今天被保释出来,怎么现在又追来了。 “是呀!陈警官,我们早晨刚把少诚接了回来,你们怎么又修改过来了!”姜少华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在这个时间里,自己可不能再躲藏了,对于警察们的不请自来,他也是很迷糊。 “俺大叔,少华,你误会了,这次不是科创公司伤人事件?这次是前两个月的强奸伤人案件!”陈志平把手中的逮捕令交给姜少华,然后咬牙切齿地说,“你们可看清了,我们经过多次指纹比对,现在已经确切那天伤害金志琪的人就是姜少诚。” “啊!”人群中突然有人摔倒。 “我的琪儿呀!”又传来了女人的痛哭。 此时的姜少诚已经面色苍白,浑身瘫软下来。 “你,真的是你吗?你这个不孝子!”姜锦和如雷轰顶,他哆嗦着再也站立不住,眼睛突然向上一翻,扬身栽倒。 “俺爸!”姜少华赶紧过去抱住了自己年迈的父亲,他呼喊着。 大厅内顿时乱了起来,来不及反应的人们不知道是走还是留,是劝阻还是逃避。 “快,快送姜叔去医院!”反应过来的蔡云龙呼喊道。 当人们手忙脚乱地把姜锦和老汉送到了区人民医院,这个老汉还是没有熬过生命的安排,自己辛辛苦苦地一辈子,本份老实,兢兢业业,最后还是倒在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面前。 “俺爸,俺爸!”姜少华扑在白布包裹的尸体上,他痛彻心扉,自己如今彻底变成了孤儿,儿时母亲的去世,他没有这样地心痛,只是拉着年幼的弟弟,在父亲说着母亲累了,需要睡觉的谎言中,自己信了。而如今的自己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苦痛,父亲没有给自己留下只言片语,他的眼睛突兀着,嘴角处流着猩红的血,在送来医院的车上,姜少华一直痛哭呼唤着自己的父亲,他多么希望能够得到父亲的回答,然而父亲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就像激烈拉动的封箱一样。姜少华知道父亲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他又不想让父亲说出来。 “少华,你让他说出来吧!否则——”路然在他们的身边,轻轻地拍着姜少华的肩头。 “不,俺爸只是累了,休息一会就行了!”姜少华执拗地说,没曾想到了医院,姜锦和张口吐了一口鲜血后,就再也没有醒来,姜少华很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让父亲把话说出来?为什么这个社会这么残酷?他们匆匆地夺去了一位老实人的生命? “少华,你节哀吧!”为他们开车过来的蔡云龙轻轻地拍了拍少华的肩膀,作为他的战友和同事,自己现在能够做到的恐怕也只有安慰和陪伴。 “是呀!少华,不要哭坏了身体!”路然也在旁边哽咽着安慰道。 姜少华被他们搀扶着,看着父亲被护士推进了冷藏房间,他瘫软在地上,是的!从今天起他就再也看不到了父亲,听不到父亲的声音,他痛恨自己从南方美宁市回来家乡,至今还没有好好地陪伴一下父亲,自己就一直地在忙,忙着事业,忙着公司,真正陪伴父亲的时候就是从南方美宁市回来的那一晚,自己是多么地自私呀!只有受伤后才会想到在父亲的膝下疗伤,而自己只要稍微长了翅膀,就飞驰而去。想到这里,姜少华扬起手掌,狠狠地扇在了自己的脸上,你如今是个什么东西? “少华,你不要这样!”蔡云龙赶紧拉住了他的手,进而紧紧地抱住了他。 “医生,你们快来!看看少华究竟怎样了?”路然赶忙呼喊着请来了医生。 病房前又顿时乱了起来,医生在呼喊声中匆忙地赶了过来。 在淮都区的一切都结束了,是到了应该离开的时间了!金志琪坐在窗前,她已经躺在床上过了两天,她不明白为了什么?伤害自己的人竟然是姜少诚?而他又每天在自己的面前演着戏? 现在既然证据确凿,他又被关进了监狱,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个人呀!死不足惜,可怜的人倒是那姜锦和老汉,每天担心害怕还是为此献出了生命,姜少华也住了医院,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啊!少华哥,你一定要挺住。 自己的父母在婚礼上大闹了一场,这等于给他们姜家火上泼了一滩汽油,更甚者的是姜大伯的葬礼他们也没有参加,他们两家的梁子是彻底接下了,如何权衡两家的关系!金志琪思索再三,他决定还是要立刻离开淮都区这个自己生长的地方,于是她在众多京城公司的合同中,翻找出了一份,匆匆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几个人就打包行李悄悄地离开了淮都。 “琪儿,你的决定是正确的,早就应该离开这里了!以前是没有机会,现在我们到了京城肯定会闯出一片天地!”金健春在前座的副驾驶座位上回过头来说。 “对,琪儿,别想这么多了,开心一些,马上就开始新的生活了。”柳如言尽管很反感丈夫落井下石的做法,现在也只得这样的劝慰着女儿。 “俺爸俺妈,你们别说了,让我静一下!”金志琪在后座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随着车子的缓缓启动,路过小城的中心,一道红色的墙闪现在她们的眼前,正是那道宫墙,绵延了近两公里,金志琪把脸靠近窗户,眼睛不眨地盯着这刺眼的红色。 红色的墙体在阳光的映射下发出刺眼的光芒,这到底怎么了?金志琪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眼泪流了下来。 隐约中她似乎看到两个男孩在领着一位女孩在夕阳下奔跑,那墙上镌刻着他们的身影,那身形是如此地真实,如此地亲切,原来以为这些图像会陪伴自己度过余生,然而它们却慢慢地离自己而去,就像雨后的彩虹,虽然美丽却很短暂地就消失了。金志琪的童年留在这里,她的青春和爱情埋在这里,而她的噩梦也深深地藏在了这道宫墙下。 朦胧中突然金志琪他们看到了罗阳的车,罗阳的车辆停靠在路边,他似乎在等人,不时焦灼地看着手表。 “罗大哥,你是在这里等人吗?”金志琪让车停靠在罗阳的面前。 “哦,原来是志琪呀!是的,我在这里等待一个同事,”罗阳又看到后座上金健春夫妻,也微笑地挥手打了招呼,然后看着他们的车辆内的行李,诧异地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京城,和一家文化娱乐公司新签了合同!”金志琪毫不隐晦地回答道。 “我也要回京城呀!那我们可以同路了。”罗阳兴高采烈地说。 “是嘛?你回去做什么?”金志琪问道。 “我要回去汇报分公司的情况!”罗阳回答道,然后他看到李少叶抱着一扎材料慢慢地走向自己,他回头说,“我等的人到了,我们一起走吧!” “好呀!那我可以搭下你的顺风车吗?让我也坐下你的高级配车?”金志琪突然说。 “那好呀!那我可有伴了。”罗阳爽朗地说道。 “我们的车辆也够坐呀!干嘛去麻烦你罗大哥?——”柳如言从后座伸出头来,然而她的后半句却被金健春阻拦了下来。 “没事的,柳姨,我的车还空着几个位置!”罗阳笑着说道。 “对呀!我才不想一路听你们两个老人唠叨呢?”金志琪笑着跳下了车,开门钻进了罗阳的副驾驶位上。 等李少叶走近罗阳,她看到副驾驶座椅有了别人,微微一愣,转而就发觉她竟然是淮都区赫赫有名的歌手金志琪,她和罗阳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突然间出现在罗阳车辆的副驾驶座位上?带着种种疑问,李少叶还是抱着材料坐到了后排车位上。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公司的秘书长李少叶,这位是金志琪!”罗阳钻进驾驶位,为他们做了介绍。 “金小姐在淮都区赫赫有名,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吧!”李少叶的语句中充满了醋意,但是她还是客气地伸出了手来。 “李小姐客气了,我这次坐了次顺风车,希望没有打扰你们的工作!”金志琪笑着说道。 “哪里有打扰,这次我也是陪着罗总经理到京城汇报工作!”李少叶也客套地说。 “你们两个怎么客套起来了!坐好了,我们就出发了。”罗阳说完,便一踩油门,汽车划了一个圈,在西郊上了直达京城的高速道路。 “你怎么不让把话我说完呢?”柳如言看到车辆启动,回头问身边的金健春。 “你不发觉这样是琪儿有意为之吗?我感觉到她长大了,现在我们要进京城,还是需要有人帮助呀?罗阳就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在这一年里,他在京城肯定积攒了很多的朋友,这对我们在京城里立足肯定会带来帮助的!”金健春有条理地分析道。 “哦,原来你又把女儿的事情做成了一个交易!”柳如言没有去表扬丈夫的举措,她的内心很反感丈夫的作为。 “这是女儿的决定,怎么能够说是我把她做成了一个交易呢?”金健春诡辩着,其实他的内心很明白,罗阳肯定不会在淮都区呆很久,他肯定还会回到京城中来,那时靠着他的关系,他们一家回到京城里来,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说不过你了,但愿事情如你想象那样,琪儿可经不起折腾了!”柳如言叹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 第六十三章 姜少华倒下了! 就在这个收获入仓的季节,就在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拿到了区政府的担保贷款,准备项目拓展的时候,就在外资和技术人员进入淮都区市场的时候,姜少华像秋后的甘蔗一样却倒下了。 当然这个时候,有人理解,有人误会,有人在背后议论纷纷。姜少华知道,自己以前的道路走得太一帆风顺了,从儿时到了现在,自己一直在别人的呵护和关怀下小心翼翼地生活着。 姜少华清晰地记得,在少诚还不到七岁的时候,他们的母亲就撒手人寰,那时还在故都皇宫里做着柱体描绘工作的父亲就承担了父母亲的职责,那时候他们还背着因烂赌叔叔欠下的巨额债务,以至于到了上大学前他们还在怀疑着都是因为懦弱无能的父亲,承担了那笔债务,才把母亲累得口吐鲜血而死的,后来他们才知道,母亲得的是肺痨病,是长期与父亲一起呼吸着那些廉价的油漆味道,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经过长年累月积攒,而后就得到了这样一个在那个时候的不治之病。母亲病故后,皇宫保护施工单位为了弥补姜家的损失,毕竟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跟在后面,就想办法让姜锦和从外来施工单位转为了内部打扫卫生的临时工,后来几经周折,又在皇宫保护所成立时,转为了事业单位的正式工,而后就提前退了休。姜锦和的一生是默默无闻的,如千万朴实劳动人民一样,如果不查他的领取工资的签名,恐怕人们找不到他的任何记录。姜锦和故去了,如同他在这个世界上一样,就连一句话语都没有留下,然而他睁大的眼睛让人知道,他心里有很多话要说。 姜少华知道尽管父亲默默无言,但是他知道父亲此生走过的道路是多么地艰辛而刻苦,他就像一头耕牛似的,低着头颅,也不管缰绳深深地勒进了肌肉里,只要听到鞭子一响,就拼命地向前拉着犁耙。孩子是他的依靠,可是叛逆的孩子又让他手足无措。姜少诚好不容易熬到到了中学毕业,他就跟随着那个不争气的二叔去了国家的大西北,对此,一向不抽烟的父亲在那天卷着廉价的烟丝,吧嗒吧嗒地抽了一夜,姜少华知道那是父亲的软弱无力的一种抗争,而后父亲就染上了抽烟的习惯,直到还完了债务,父亲才慢慢地戒了烟。 其实,姜少华在高中毕业时也不想去求学了,在即将高考的那一年,他的学习成绩一直处于中等偏上,就是那种拼命努力一下就可以冲刺上了本科线,稍微不努力就名落孙山的那种。第一年的高考,他果然名落孙山,姜少华从考场上下来就收拾了行装,他也要去祖国的大西北找二叔,因为每次二叔带着姜少诚回来家乡探亲时都是光彩照人。 “少华,你要去就去吧,只是你父亲无能呀!两个孩子没有一个培养出来,死了也无法见你们的娘呀!”父亲默默地卷起了廉价的烟丝,他抽烟却从来不去买盒烟,而是习惯于这种卷起来的烟丝,即使别人递给他的根烟,姜锦和也总是把它们揉碎了,掺杂在自己的烟丝里,然后再拿出纸来卷起来抽。 “俺爸,我是考不上的,我努力了,你就让我去找二叔挣钱还账吧!”姜少华央求着说道。 “你努力了没有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从小学到了高中都是名列前茅,是他们眼中的榜样,如果你此时撤了,他们也就没有学习的动力了!咱姜家就不要在这四合院落里呆了。”父亲蠕动着嘴唇,烟头一明一暗地,在黑夜中就像飞翔的萤火虫。 “俺爸,你让我怎么办?”姜少华痛哭流涕。 “再考一次!”父亲的话很简短,但是很坚韧。 “如果再考不上怎么办?” “那就再考一次!”父亲的话语依旧很简短且坚韧。 “好,我就再考一次!”姜少华咬着牙说道。 “这就好了!”父亲终于咧开嘴巴笑了,然后笑着笑着就哭了,他擦着眼泪,嘴里不停地祷告着,“感谢老天爷,感谢孩子他娘!” 姜少华咬着牙,第二天搬着桌凳去了学校,然后坐在班里的一个角落里,他像一头饿狼似的瞪着猩红的眼睛,盯着每一个角落的猎物,直到东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飞到了自己的手里,他才一头栽在了床上,昏沉地睡了三天。 在大学毕业后的几年里,姜少华不是不愿意回来,而是他怕看到父亲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的这几年大学求学中,家庭肯定又拉了一地的饥荒,对于一个没有土地收成,只靠父亲绵薄的工资的家庭来说,吃喝拉撒,这个家里肯定又是雪上加霜。姜少华把积攒下来的每一分钱都寄给了父亲,自己却只能在这个南方繁华的都市里胆怯地生活着。 如今父亲故去了,弟弟被抓进了监狱,自己在这个社会上又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姜少华眼睛空洞地躺在床上,头脑里没有一丝的思绪。 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里如今忙成了一锅粥,陈雯婷和蔡云龙等一帮人帮着姜少华把姜锦和入土为安后,就转回到了公司,蔡云龙暂时接替了姜少华的职务,把技术总监的职务交给了新引进的技术人才钟易生。陈雯婷也抽时间会回到科技文化公司来,帮着蔡云龙管理一下公司,其实大家都知道,陈雯婷的回来也不过替蔡云龙站一下岗,帮着吆喝一声,她的事情更是忙的焦头烂额的,金志琪去了京都,《醉·淮都》项目的主题歌如今没有还没有人接手,这对于一个刚刚红火起来的项目来说,也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好在有金志琪的原始录音,现在可以勉强应付过去,但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陈雯婷更为苦恼的是,自己如何能够帮着姜少华走出这困境来,看着床上日渐消瘦的心爱人,陈雯婷也是很心痛,但是她也是手足无措,只有和着眼泪,在旁边默默地陪伴着。 “少华,我亲爱的人,你醒来吧!我的身心恐怕要承受不住了!”陈雯婷不停地祷告着。 自从姜少诚出事后,周琪琪带着家人在姜锦和的葬礼上来闹了一次,后来他们便在那套三居室的安置房里住了下来,后来听说他们又去监狱探视了姜少诚,说他们可等不了五年的时间,就委托了律师办理了离婚手续,就顺利地拿到了那套三居室的安置房。 当然这些事情,对于陈雯婷他们来说,没有空去理会他们的琐碎事情,他们只是关心自己最亲近的人和自己的事业。陈雯婷已经搬进了姜少华的那间三居室的分配房,她要守护着亲爱人的醒来。这些日子,陈雯婷的确很劳累,《醉·淮都》项目的演出事情还没有解决完,项目二期的商业部分又及时地上了马,手续、征地、拆迁补偿、设计等问题又摆在了桌面上,偏偏这个时候姜少华又出了问题,她还要去照看科技文化公司,陈雯婷可以把引进器械问题交给蔡云龙去负责,但是对于钟易生等人引进问题还要自己亲自去市政府里跑手续,然后进行安置等工作,剩下的问题只能交给王可欣等人了,好在这些人也理解公司的难处,现在可是到了公司存亡的阶段了。淮都科创集团虎视眈眈,东方云味公司摩拳擦掌,就连一向要好的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也红色眼睛盯着自己,自己的公司一不小心就会碎尸万段,永远不能再翻身了。 “没有想到,一个内地的小县城竟然有这么多的科技文化公司?”就连一向对科技文化发展了如指掌的苏蒙教授也不禁赞叹道。 “是呀!这里有一百多家,强大背景的就有二十多家呀!”朱和勇在身边补充道。 “难得可贵的是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特色,这才是具有中国特色发展的企业。”宋治廉教授在旁边说。 “原来少华和我汇报的材料一点也不过分,看来是我们的调查有点偏僻了!”苏蒙惭愧地说道。 “我们这次来内地也不虚此行,能够看到中国如今真正的发展,来自于中国人民的强大胸怀和各地领导人的卓越见识!”钟易生心悦诚服地说。 “我们的发展还跟缓慢,仍需要源源不断的动力和新能量的加入,希望在这个方面,各位领导和同行高参不啬赐教!”陪同参观的陈雯婷在旁边客气地说道。 “是呀!淮都欢迎你们,在这里的市场有大家充分展现自己的舞台。”同样陪同的东方云味科技文化公司的总经理边贞艺同样说。 “陈总经理和边总经理好像都不是本地人吧?”苏蒙教授回头问道。 “他们都是来自京都和上海的精英,如今在淮都区都在自己的领域创出一片天地,尤其是边总经理可是纯外资企业,在种子科技和水族馆等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朱和勇在旁边说。 “哦,那我可是见识短浅了,我总以为我的学生姜少华在这里就是很有成就的人才了呢?原来这里藏龙卧虎,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呀!”苏蒙教授半开着玩笑说。 “少华的确是个人才,是我们淮都的招财猫、幸运星呀!否则这次也带不来你们这群精英呀!淮都区的人民应该感谢他。”董为雄也笑着顺坡下驴说道。 “哈哈哈——”周围的人都爽朗地笑了起来。 如今大家口里的幸运星就安安静静地躺在了床上,不吃不眠,眼睛不眨地盯着屋顶,眼球上蒙着一层雾。就连为姜锦和送行,姜少华的腿脚都是机械地跟随着蔡云龙几个人,他不哭也不闹。 “这样怎么能行?得让他发泄出来!”路然在旁边说道,她很着急,也很心疼,看着自己心爱的战友成为了这样,她曾经怀疑这件事情是有人有意为之,最主要的就是那个陈志平,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候出现?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抓走了姜少诚,才造成的姜锦和怒气攻心,不治身亡。这是有人专意为之,但是她又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当她把自己的想法说给蔡云龙等人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响应。 “是的,路董事长分析得有道理,他们这样的作为肯定是有备而来,是真正地针对他们姜家父子的。”王可欣口直心快地说道。 “这个陈志平恐怕也只是一个棋子,他的背后肯定藏着一位更厉害的人物。”范语晨猜测着说道。 “他们姜家父子在这里有仇人吗?姜叔大门不出,现在又退了休应该没有威胁到别人的利益,倒是少华最近做了几件风光的事情,这也只是对淮都区的同行好呀!又怎么能威胁别人的利益呢?”路然仍旧猜测道。 “别说了,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大家说完把目光投向了陪伴在姜少华身边的陈雯婷的身上,是呀!只有她才在事后匆匆忙忙地赶来,只有她没有参与姜锦和老人的送葬。 “别胡思乱想了,事情在没有定论之前,大家还是回去安心地工作吧!”蔡云龙挥舞着双手道,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陈雯婷是在背后指挥的那一个人,如果说有人组织报复他们夫妻两个可能性也许会大一些。 一个在淮都区可有可无的小人物悄无声息地故去了,一个在淮都区稍有名气的人倒下了,姜家的天塌了。 “对不起,少华,大叔送葬的时候正是科技文化交流大会闭幕的关键时刻,我在那里走不开,那是你辛辛苦苦从美宁市争取过来的项目,恐怕你也不想就这样失去吧!然而你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钟易生等几个人和区政府签订了人才引进计划,他对我们的科技文化公司很有兴趣,与我们的合作也在洽谈中,”陈雯婷喃喃道,她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两天没有和姜少华相见,他就突然变成了这样,天意弄人,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空话,陈雯婷此刻的内心十分低沉,她坐在床头,紧紧地握住了姜少华的手,“少华,我亲爱的人,你赶紧醒来吧!不要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前行,你还说要陪伴我度过余生呢?” 床上的姜少华依旧无语,陈雯婷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姜少华微弱的胸跳,一下,两下,三下——,她轻轻地数着,眼泪一滴,两滴,三滴地落在了亲爱的人的胸口上,如果可以,陈雯婷愿意化为一阵清风,吹散姜少华心灵上的阴云,把他的心里堵塞的雾霾都尽快地吹去。 出了这件事后,陈雯婷的第一个想法和大家一样,她觉得陈志平的突然出现肯定是不正常,于是她就和公安局的罗副局长打了电话。 “不会的,他们不可能有这样的作为!”罗副局长听完陈雯婷的猜测,他握着话筒信誓旦旦地回答道,“不要说是一名有素养的人民警察,就是一位普通的人,这样做也是犯法的,况且陈志平和他们姜家父子也无冤无仇,为何这样费劲思量地去报复他们呢?”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陈雯婷也说道,她仍旧用上级的口吻压着罗副局长道,“你也知道这次确实给姜家父子带来了不可弥补的损失,姜少华此次给淮都区又带来这么重要的发展机遇,如果让人感觉到这里的人都是心存报复的话,会给大家的积极性带来负面情绪的,我觉得你们还是调查一下为好,给大家一个答复。” “好的,既然你们大家有所疑虑,那我们就要去调查,一定给你们一个答复。”罗副局长然后就挂了电话。 陈雯婷尽管没有参加姜锦和老人的葬礼,她那时确实很繁忙,她把泪水放在了心里,姜少华倒下了!可总要有人在这里挺立着,直面着社会上的风风雨雨,既然都来了,那就让一切来得更猛烈些吧! 尽管在迷糊之中,大厅内大家的讨论,陈雯婷还是听进入了耳朵,她强挺立的身躯酥麻了,啊!原来自己的努力在别人的眼睛里竟然变成了这样,然而口舌毕竟长在了他们的身上,少华!我亲爱的人,你赶紧醒来吧!我真的要挺立不住了。 陈雯婷的泪水放肆地流着,流着,谁能够给我解释的机会呀!她的内心挣扎着说。 不,我不能倒下!陈雯婷内心挣扎着,我是姜家最后的一片天空,天空的一片白云,白云中的一滴雨水,雨水中的一粒尘,在少华醒来之前,我要扛着姜家的这面旗帜来。 陈雯婷扬起了头颅,擦干眼角的泪水,她站立起来走出内室,迎着大家诧异的目光,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对大家说,“感谢大家这些天的关心和帮助,我代表少华及我们姜家对大家表示真心的感谢,有你们这些朋友是我们的幸运,这也许是上天考验我们的时候,我们不能回避,请大家给我们一个机会,看看我们的表现,我们一定会站立起来。” “好,陈总经理,我们相信你们,也请相信我们,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来维护着你们走出这段行程!”周围的人眼睛迷娑地说着,他们伸出了手掌叠在一起。 陈雯婷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少华,我最亲爱的人,你看到了吗?我们姜家并不是孤独的,有这样的朋友,我们一定要支撑下去。 在大家的誓言中,没有人留意到内间的姜少华眼睛里的那团雾气融化了,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 第六十四章 国庆节内,秋粮归仓,黄土地被翻来,为下一年的收成做着积蓄,人们终于可以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了,终于这收成可以弥补一下夏粮连绵大雨带来的损失了,他们也在盘算着下一年的粮食布局,应该多少亩的麦子,多少亩的蔬菜瓜果?还要预留多少地的育苗基地? 罗阳在高速路上开着车,嗅着路边迎面扑来的黄土腥味,他的心里荡漾起伏,这是自己第二次自淮都小城来到了京城,第一次进京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一次自己就像一名在赌桌输得一无所有的赌徒,两手空空,但是心里却怡然自得,是的!那时的自己头脑里除了惦记着谭颖外,心里异常轻松,他坚信自己回到京城后肯定会有所作为。然而这次进京他的心里却很沉重,如今的淮都科创集团乱成了一锅粥,作为负责人却无能为力,自己上任即将半个月了依旧没有理出个头绪,依旧制止不了这混乱的局面,现在好不容易在李少叶的帮助下,也在她的建议下,自己应该回来京城总公司做个汇报,所以他回来了。在路上罗阳却心神不宁,好在此时旁边坐着金志琪,让他有了话语。 “今天高速路上怎么这么拥堵?”罗阳找了一个话题说,的确是,车辆自淮都小城西郊上了高速,只是顺利地行驶了一百公里,就开始了拥堵,随着越来越严重,人们不停歇地闪着车后尾灯,在阳光下刺得人们的眼睛睁都睁不开,而后是聒噪的咒骂声。 “今天可是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都在忙着回京城呀!”金志琪笑着说。 “按照这个速度到单位,我觉得肯定到了明天晚上了!”后座上的李少叶也焦灼地说。 “我们出门这么早,没有想到别人也是一样!”罗阳说道。 假期道路拥堵是大家公认的事实,不管怎么去协调,政府做了多少努力,都是无法解决的,留下来的只有咳声叹气。 “我觉得国家应该制定政策了,分行业分阶段地放假,这样可能会缓解一下交通压力。”金志琪说。 “拉长假期日期是对的,让人分阶段地出来探亲和旅游度假,这的确是一个缓解拥堵的一个有效方法!”罗阳点着头说,既然车辆拥塞不动,他索性停了车,拿过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罗阳以为自己会一鼓作气把车开进京城去,为了壮自己的精神,他自己准备了一杯咖啡提神,现在看来就这样喝了十倍的咖啡也进不了京城,现在只能用口计量了。他拧上咖啡杯的盖子放在原处,然后转身问金志琪,“你不是《醉·淮都》项目的主唱吗?金叔又担任着艺术总监,这次你们突然离开那边没有损失吗?” “的确对陈雯婷总经理他们来说很残忍,但是罗大哥,我又有什么办法?你也知道姜少诚的事情,我们和姜家又是世交,低头不见抬头见,现在他们可以说是家破人亡了,我们留在那里只能让人戳脊梁骨,与其这样,不如我们离开。”金志琪的脸色暗淡了下来。 “嗯,你说得也对,现在最难的恐怕是陈雯婷了,一边要照顾项目、公司,还要照顾病倒在床的姜少华。”罗阳也无可奈何地说道,然而他又突然想到了自己,自己一直惦念的谭颖如今不也在医院的床上吗?她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至今让自己难忘,而后苦苦地寻找,到了现在也没有答案,自己现在来京城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今后的道路怎么走还是一个未知数。 罗阳觉得自己对不起龙浩,辜负了科技投资集团公司的期望,离开集团公司时,自己的满腔热血如今化为了一汪秋水,自己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如今没有见到敌人之前就乖乖地缴了械。罗阳又想到了谭颖,想到了那个刚出生的婴儿,想起了她们母女俩个意味深沉的笑,难道他们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如果不是这次要回京做汇报,自己一定要追问清楚。一切都是谜,是罗阳这次回到淮都区的最大收获。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话题了,车上有没有碟片,放首音乐听一下!”金志琪把眼睛扭转向了窗外,每次听到姜少华父子的话题,她的心里就痛,尤其是对待自己亲爱的少华哥来说,尤其当听说他卧床不起时,金志琪就想跑过去,但是金健春夫妻还是拦住了她。 “既然我们都已经要离开这里了,就不要藕断丝连了。”金健春叹息着说,他也是很同情姜锦和父子,可为什么这么好的人,偏偏摊上了一个爱惹是非的儿子呢?自己本来还想闹上一番,压在心里的事情如今有了答案,他们对姜少诚也是恨得牙根都痛,但是看在女儿哀求的份上只得收住了手,现在看到他们姜家真的是家破人亡了,也暗自庆幸自己那天没有去闹腾,否则自己离开得也不安心。 “是呀!琪儿呀!最近你还是不要露面的好,无论如何都不能赢得名声,反而会惹得一身骚气!”柳如言也劝慰着自己的女儿。 金志琪只能默默地流着泪水,她知道父母的良苦用心,在这个时候,自己出面无论怎样做,在旁人的眼睛中都是落井下石,还不如默默地离开。 “碟片在你副驾驶位前面的收藏柜里,你看一下要听哪个?”罗阳指着副驾驶位前面的抽屉说。 金志琪悄悄地擦了一把刚要落下来的泪水,然后打开了抽屉,拿出了第一份上面标注着“最新音乐”的刻录碟片,她递给了身边的罗阳。 一阵悦耳动听的旋律和歌唱声传来,金志琪很惊讶,她不禁回头来问:“我的这首歌什么时候发行唱片了?” “这个社会还要等你出来发行吗?这只能证明最近你很火,我找人刻录碟片时,他们第一首就把你的这首歌刻录给了我!”罗阳窃笑着说,“这说明中国的古典音乐还是很有市场的,没有人能够淡忘这些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 “是呀!这些年国家的传统文化受到国外市场的冲击太厉害了,特别是东方岛国的冲击,我们的青年很多都深受毒害,从而抛弃了我们的传统文化和传统思想!”金志琪感慨地说道,这些年作为一名音乐老师,每每自己上课,看到那些染着各种颜色的同学哼唱着自以为很流行的歌,她也抗拒,但是为了孩子同流,又不得不去接受,这是让自己最为痛苦的事情。 “希望你这次去也恪守着自己的底线,不与他们同流合污,用音乐传播自己民族的传统文化!”罗阳叮嘱着说道。 “嗯,我也希望是这样!”金志琪很苦恼地回答道,其实她知道,按照自己的目前的情况,有些事情也是自己身不由己,正如自己刚走出学校大门,曾经信誓旦旦地说着要把自己的传统音乐传播下去,然而最后还是在市场面前无奈地低了头,人呀!最主要的要先吃饱肚子。 罗阳听完金志琪模棱两可的话语,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的叮嘱在市场面前不堪一击,中国的传统文化已经在年轻一族的眼睛里岌岌可危,如何保护和传承是他们这一代需要努力的方向。 车辆终于可以向前挪动了一步,正如罗阳此刻的心情,在努力地追逐和奔跑,奈何腿脚被拴上了链绳。 “我们还是先下去休息一会吧!看下路况下午会好点吗?”路过一处服务休息区,后座上的李少叶探过身子来,征询着他们的意见。 “对呀!我们下服务站休息一会再走,这样的蜗牛速度,也急不得!”金志琪其实早就想下去休息了,以她急躁的性格,如果让她驾驶车辆的话,这样的漫步早就让她精神崩溃了。 “那好吧!我就少数服从多数了!”罗阳便错离开了主路,驾驶着车辆进入了服务休息区。 服务区内的停车场上也已经是车满为患,也许来到这里的每个司机都与他们有同样的想法,他们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停车位挤了进去,下了车便向着休息大厅走去。此时的休息大厅内坐满了人,即使在门口的台阶上都蹲着吃着零食和焦灼地盯着路线上的行人,也许等有了一个空隙,他们也会匆忙地赶到停车场,驾驶着自家的车辆挤了进去,然而他们的眼神每次只能以失望结束,道路上的车流依然蜂拥不动。 金志琪拿出手机来,和另一辆汽车上的父母打了电话,当听说他们已经过了下服务休息区的路口,已经不能下来高速休息了,无奈也只能叮嘱了几声,任由他们先去了。其实是车流夹着他们的车辆占据了内道,他们错不了去服务区的车流了,只能跟随着前车向前挪动着。 “那不是路经理吗?”正当罗阳他们焦灼地在大厅内寻找座位的时候,在窗台前坐着一位姑娘站起了身体,仔细一看,原来竟然是范语晨,她的身边坐着路然。 “你们怎么在这里?”罗阳他们挤过人群,走近她们的身边问道。 “我们回京城办事呀!”范语晨这个小姑娘依旧快言快语,她然后回头向着罗阳他们说道,“你们也是去京城吧?” “那还用问,这条道路都是同样京城的道路呀!”路然的心内很可笑这名属下幼稚的想法,转而说道,“别再寻找了,到处都没有位置了,我们这里也是我们费尽心思寻找而来的,你们也就委屈地坐下来吧。你们喝些什么?我让范语晨去拿!” 罗阳其实明白,看了窗外停车场上的车辆就一目了然了,大厅内的人拥挤不动,守护着这扇窗户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能够呼吸到对流而来的空气。 “我要一杯冰咖啡,你们呢?”罗阳回答道,然后回头咨询身边的两位女士。 “我们现在和语晨一起去看一下,顺便回来找两把椅子来!”金志琪回答道,其实她已经坐了降近三个小时的车,早就讨厌了坐下来,倒不如这样走着自然。 “对,我们去买一些物品在车上吃,等会又是万里长征,还是要备好粮草!”李少叶也接过话去说。 说完三位同龄的姑娘就说笑着携手走进了卖场。 “先喝口水吧!”路然从窗台的购物袋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来递给了罗阳,然后微笑着问道,“罗经理怎么刚到了淮都,现在就要赶回京城呀?” “咳,一言难尽,淮都区公司的情况很复杂,要赶回来汇报一下工作!”罗阳无奈地说,他接过矿泉水来,打开喝了一口,然后回头问道,“你最近的情况怎么样?怎么也突然要回京城呀?” “私人企业和事业单位都是一样的,作为我们这些打工人,都是很无奈的,我也是回去汇报工作!”路然喝了一口咖啡,眼睛暗淡地说道。 “不是公司已经重新给你认命了吗?海潮漫漫科技公司不是已经确定交给你领导了吗?”罗阳记得在一次科技交流大会闭幕式接待会上,他见了一次路然,那次路然把事情和他说了,京城的总公司把淮都区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的所有业务交给了她,罗阳又亲眼看到了她们公司总经理麦思琪和技术总监夏伟克垂头丧气的模样。 “那只是麦祖巫董事长的坚持,是当时的形式所逼迫,并不是他们心甘情愿的任命,所以他们这次才绞尽脑汁地把我叫回到公司里去。”路然苦笑着说。 “也不要想的这么悲哀,也许是他们真的任命呢!”罗阳也只好宽慰着罗阳说,其实他知道,也许路然这次回到京城来,处境和自己差不多,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这是现代作为一名企业经理人的悲剧,对待私人企业,亦或者国企都是一样的。 “罗总经理,你别宽慰我了,我觉得我们此刻的心情恐怕是一样的,也是无能为力了,才回到了京城!”路然其实心里很明白,她知道罗阳在淮都区皇宫改造项目中的处境,作为项目开发的合伙人,项目一拖再拖,已经很多次在区政府会议上被点名,晾起了红灯,自己后续的科技服务也不能进入,这才是两个公司面临的同样的窘境,好在自己跟随着姜少华的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做了一些事情,才没有跟随着淮都区科创集团公司摆上桌面,这才是不幸之中的万幸。想到了这里,路然又不禁想起了姜少华,这个难得一遇的人才如今被天外飞来的横祸击倒了,在这次回来京城的时候,她去看了一次姜少华,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短短几天就瘦脱了相,眼睛深邃,再也没有了那份激情,那份力量,随着他脱相的还有伺候他的陈雯婷,同样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路然没有想到陈雯婷这个小姑娘竟然有如此的毅力,她只知道陈雯婷在事业上是一把能手,没有想到如今在生活中也轻车熟路,把一切的事情都做得井然有序。陈雯婷对姜少华的悉心照顾,让路然自愧不如,如果以前自己还有一丝丝的想法,如今她是彻底地败下阵来,然而这失败又是让自己心悦诚服。 “哦,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了呀?”罗阳好像听出了路然话语中有什么深意。 “你们的龙中启董事长在假期前就已经进了京城,恐怕这也是你所顾忌的事情吧!”路然提醒着说。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作为项目开发的合作者,你们公司的举动当然我会关注一些了!”路然说道,“还有一点你要知道呀!其实你们公司的变动都是有目的的,只不过你没有注意而已。” “那我有件事情问你,”罗阳把凳子拉近了路然,他低声地问道,“你知道龙中启和谭颖的关系吗?” “我知道你早晚会来问我,我也找人去调查了,他们之间的具体的关系我不知道,但是知道龙中启在谭秘书长的身上花了很多钱,这些钱肯定不是他个人的。”路然也神秘地说。 “这样我也看得出来,只不过现在我要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罗阳像泄了气的皮球,想要的答案还是没有得到,只得垂头丧气地说道。 “我看你身边的那位姑娘,是不是你们公司的秘书长李少叶呀?”路然突然醒悟地问道。 “是呀!她在公司内有什么问题吗?”罗阳不解地问道。 “这个小姑娘可不简单,如果你要想坐稳自己的位置,在淮都区创造一番事业来,这个人你要把握住,她背后的能量会超过你的想象的。”路然提醒着罗阳说。 “是嘛!我怎么看不出来她还有这么大的能量?”罗阳诧异的问道。 “据我所知,龙中启董事长的性格不是很好,他把公司的人员都可以指着骂一遍,唯一不敢动的就是这位李少叶姑娘,再说小小年纪就在你们公司掌握着人事和财务大权,没有背景,恐怕也说不过去,况且我还听说,她是唯一由公司派遣过来的公司领导!” “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她不简单了,我是以前把她考虑简单了。”罗阳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的,以前的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只是觉得自己只要安安心心地去工作就行了,现在觉得这社会就是一盘大棋,每颗棋子都有它们的能量和作用。 “你们说什么呢?”随着话音,几位去购买物品的姑娘拎着几包物品回来了,金志琪的手里还捎带着拿了几条塑料椅子。 “哇,你们去搬运超市了?另外你们去哪里找到的凳子呀?”路然惊讶地问道。 “哪里是找到的,我们是买来的,这超市贼得狠,知道人们的急需的东西。”范语晨说道。 “哦,我说呢,我们在这等待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这两个凳子,你们怎么转了一圈就找了三条呢!”路然如梦方醒地说道。 “现在没有钱可解决不了事情!”金志琪放下凳子,就一下坐在上面,她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边说,“超市内和打仗差不多呀!每个人都在抢夺物品,把我挤的脚都离开了地了。” “志琪这次也要去京城吗?”路然回头问。 “是呀!我也去领略一下京城的繁华!”金志琪说道。 “她可不是去享受,过不了多久,一颗璀璨的新星就要在京城冉冉升起了。”李少叶在旁边说道。 “别说什么新星了,如果新星都是我这样的年龄,那就是社会的倒退了。”金志琪客套地说。 “哦,那也是一种追求呀!我可先要志琪姐姐给我一个签名。”范语晨在旁边打趣着说道。 “你们别再取笑我了,这次进京城能够得到什么结果也是一个未知数,现在也很忐忑不安呀!”金志琪面对大家的关心,这种过度的宠爱让她也有点手足无措。 “希望这次大家进京都有个好的结果和前程。”罗阳打开了咖啡,以茶代酒地倡议着说道。 “好的!希望大家前程似锦!”大家都响应着说道。 ------------ 第六十五章 罗阳几个人在服务休息区里吃喝拉撒和休息、补充燃料后,太阳已经西下,看着道路上的车辆渐渐地可以启动了,他们便相互挥手告别。 “罗总经理,别忘了刚刚我跟你说的事情,否则这次进京你可能白来了一趟!”上车的时候,路然回头对罗阳说道。 “嗯,我知道了!”罗阳感激地朝着路然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来车内拿行李的金志琪问道,“你是不坐我的车了?” “是呀!你才到了外环路,我刚问了范语晨,她们离我的目的地近一些!我当然不能舍近取远了!”金志琪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她用眼睛瞄了一眼身后的李少叶说道,“再说我要让位,给别人一点机会呀!” “你这个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李少叶在身后擂了她一拳说,“也是的,把购买的凳子留在休息区内,吃了亏到这里找补来了吗?” “对喽!凳子留在那里总有人会坐,我留在这车内可是多余呀!”金志琪挎起了自己的提包,提着吃食说笑着跑向路然在路旁等待的车辆。 “这个鬼丫头,不知道胡乱说些什么?”罗阳拉开车门,坐上了驾驶位,他回头问身旁副驾驶座位上的李少叶道,“只是在超市内转了一圈,你们怎么突然变成朋友了呢?” “这是我们几个女人之间的秘密,”李少叶微笑着说,然后她半说唱一句歌词道,“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 “好,好,既然是你们的秘密,我不猜了,但愿得她背后没有说我的坏话!”罗阳启动了车辆。 “你有什么把柄握在她的手里吗?”李少叶稍有兴趣地转过头来看着罗阳。 “我能有什么把柄窝在她手里,只是这个小姑娘机灵的狠,怕她会背后编排我的坏话。”罗阳心虚地说道,其实他是怕金志琪向别人说出以前那件金健春乱点鸳鸯谱的丑事。 “嗯,如果有的话,我倒愿意听一下!”李少叶回身扣上自己的安全带。 高速道路上的车辆比较着上午少了一些,耐着性子慢速可以通过,按照这样的速度,凌晨三四点也能到了京城外环的公司住宿楼。 “李秘书长,你家住在京城哪个地方?”罗阳想起了路然的话语,既然车辆跑动不起来,他就试探性地问身边的李少叶。 “罗总经理,怎么突然间客套起来了,你还是叫我小李或者少叶吧!”身边的李少叶突然对罗阳的称呼很陌生,她赶忙地回答道,“我的家住在三环内。” “哦,那你刚刚怎么不换乘路董事长的车呢?她那里会离你近一些。”罗阳惊诧地回头问道。 “罗总经理,你没有看到这个车速吗?到了外环路的公司驻地肯定也会是明天黎明了,我还回家干嘛去?倒不如去你那里坐一会,准备一下材料,就直接去公司开会了。”李少叶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那还是要休息一会,这个路程太累了。”罗阳先是吃了一惊,最后看到李少叶的话语漫不经心,也稍微地平静了一下心情,提醒了一下她说道。 “怎么?不欢迎我去你那里呀?还是不方便,你在住处金屋藏娇呀?打扰了你们的二人世界呀?”李少叶一连串的追问,打得罗阳手忙脚乱。 “哪里有,也不敢呀!”罗阳匆忙地说道,“你去了可是让住处蓬荜生辉呀!只不过,即将半个月没有人住,里面乱成什么还不知道!” “那更需要人气呀!”李少叶在身边爽朗地笑着。 “你已经去了淮都区很久了,难道就不想家人?”罗阳找着借口,继续试探着问道。 “我现在可是工作第一位!”这话题好像试探到了李少叶的心里,她的眼圈红了,然后把脸转向了车窗外。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罗阳从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巾来递给了李少叶。 “没!没什么!”李少叶接过纸巾去,擦了擦眼泪,便不再说话。 罗阳无奈,也只得闭了嘴巴,转而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汽车仍旧在高速道路慢慢地滑行着,这是考验一名驾驶员耐力和毅力的时候了! 就在罗阳的车内气氛低沉的时候,另一辆汽车内的气氛被三个女人烘托到了极点。 “欢迎你冬季来看海,东方吹来的海风,放飞的风筝,是我对你扬起的欢迎——” 在路然的车内,他们共同伴随着车内载的音响,唱着这首流行的歌曲。这首歌曲最近在网络上很火,从一个网络剧中而来,那个网络剧被人冷淡,打入了冷宫,而这首歌却红火了起来,它被人从网络剧中摘录下来,放在网络上,一夜之间就点击上了百万,一些歌手看到这个亮点,都用不同方式翻唱了这首歌曲,到了最后,人们发觉还是原唱比较动听,尽管这个歌手默默无闻,然而人们追查挖掘着,又陆陆续续地发现了她以前发行的几首歌曲,她的几首歌曲的网络下载量目前已经超过一亿,歌手也就借势一下子红火了,身价顺势翻了几番。 “志琪呀!你可有竞争了,据说这个歌手可是在你现在要签约的公司呀!”路然开着车,回头对旁边随着音乐扭动身体的金志琪说道。 “我知道,那个公司已经给我介绍了,说她挽救了公司和唱片工厂。”金志琪脸色平静地说道。 “看你很有信心了!”路然也很欣慰。 “那是当然了,路董事长,你没有在《醉·淮都》节目上看到金姐姐的实力吗?那唱功和表演,简直超过了专职歌手!”后座上的范语晨探过身子来说。 “但是我觉得这首歌也会是昙花一现,和以前很多的歌手一样!”金志琪突然说道。 “你的话语是什么意思?”路然回头问道。 “这首歌词语华而不实,平淡无奇,尽管加了一些方言来,有人觉得朗朗上口,但是她的歌调有抄袭的嫌疑,即使现在红火一时,也不会长久!”金志琪分析着,打开了手机里的一首歌,这是首英文歌,果然它们的歌曲音符及其相似。 “哦,怪不得你这么有信心,原来是做足了功课才来的呀!”路然由衷地佩服道。 “但是这歌曲最近的确很火呀!大街小巷内都在传唱呀!”范语晨不解地说道。 “这是盲目跟风的效应,现在的你我都是一样的,你看吧!如果被人抓住了把柄,把原歌符找出来放在网络上,她的这首歌马上就会销声匿迹了。”金志琪严肃地说道。 “所以原创就是原创,他能够经得起时间的检验,也能够得到人们的流传!”路然拿出了另一份碟片,把这份流行的碟片置换了下去。 “别呀!路董事长,让我们再快活一会呀!在它未被人们发觉之前,让我们也做一下凡人。”范语晨伸手阻拦道。 “是呀!路董事长,引用和借鉴在现在还没有定义,这首歌还是一首轻快的歌曲,可以打发我们道路上的空虚和无聊时光。”金志琪伸手把碟片夺了过去,又置换了回去。 “让我们接着唱歌接着舞吧!”范语晨在后座上跳了起来。 “冬季欢迎你来看海,看着那波浪去又来,看着那花谢花又开,看着我敞开了胸怀,给予你我所有的爱——” “那几个人怎样了?”看着前车内的几个女人群魔乱舞,后面跟随的罗阳不解地问道,其实他也是换了一个话题,让身边坐着的李少叶说话。 “不明白,她们是不是在讲笑话呀?”李少叶也看着那跳动的车辆,猜测着说。 “这恐怕就是谚语中的三个女人一台戏吧!”罗阳无奈地摇了摇头说。 “看来,罗总经理,对女人有误解了?还是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了?”李少叶歪过头来问道。 “女人是半边天,哪里敢有这样的想法呀?”路然连连称罪说。 “罗总经理受过女人的伤害了?”李少叶继续地追问道。 罗阳的心里一紧,他又想到了谭颖,以及在医院里她身边的孩子,最后她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究竟要告诉自己什么东西?罗阳到了现在还没有答案,这些年他只是自己的岗位上匆匆忙忙地赶路,小心翼翼地做事,忘记了朋友,辜负了家人,现在连爱人都不愿意摊开心扉,想象起来,除了满身的伤痕累累,自己还有什么!他在医院的这几天,多么希望谭颖和自己说句话,哪怕是拒绝的话语都可以,但是每次都被她拒绝了,即使是交错的眼神也匆匆地回避了,这是让罗阳最为苦恼和疑惑的地方,谭颖的母亲也有意地躲闪着他,自己千百句的询问,换来的依旧是沉默不语。这些天来,只有谭颖进去产房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自己到了现在依旧是一无所有。 “没,没有什么!”这次但是罗阳深沉起来。 “罗总经理,看来我们是同命相连的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家吗?”李少叶突然回头问道。 “为什么?”罗阳顺势问道。 “我的父母给我定了一门亲事,是我父亲战友的儿子,尽管他们知道我们不愿意,还是一顿酒席就定了下来,我们无奈在一起了一段时间,我才发觉那个人有问题,生活混乱不说,还——”李少叶再也说不下去,她用手里纸巾掩住了眼睛,但是里面的泪水还是顺着手指缝隙流淌了下来,她顿了一会儿接着说,“好在我们还没有结婚,我就提出了分手,但是我的父母不同意,说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传出去对他们都有影响,无奈之下,我才离开了京城,这次不是为陪你回来汇报工作,我才不想再回到京城里来。” “啊!原来如此!”罗阳如梦方醒,他深深地被身边的姑娘感动了,空虚的心突然被一股暖流填满,是呀!自己没有想到身边的这个女人为了自己的这次进京汇报工作,克服了这么大的阻力。罗阳伸过手去,爱怜地抚摸着李少叶的头,手指滑过她的发髻和后背。 “哇——”李少叶扑在罗阳的肩头哭了出来。 这突然气势吓得罗阳赶忙地停住了车辆,害得身后的车辆一阵怒骂声。 两个人在咒骂声中清醒了一些,他们收拾了一下心情,慢慢地启动了车辆,接着向前驶去。 罗阳他们便不再说话,只是两个人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他们贴得更近了。 到了凌晨,高速道路上的车辆过了几个路口,陆陆续续的上下车辆,尤其是大型运输车辆和客车按照规定驶离了道路,到了服务区内进行了休息,高速道路上也就渐渐地开阔起来,汽车也就恢复了动力,进而可以奔驰起来,这些积蓄了很久的能量一旦被放纵,他们便肆无忌惮的飞驰了起来。 罗阳他们在即将凌晨三点时刻进了在郊区的宿舍区。 罗阳打开了房门,这宿舍楼是为了公司单身员工准备的,时间离开没有多久,屋内除了一些微微的发霉味道,尚且干净。 “我去冲洗一下澡!”李少叶说着便拿着自己的物品进了洗浴间。 “她要做什么?难道是——”罗阳的心情乱了,然后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然后暗自地咒骂自己道,“妈的,胡思乱想什么呀!别人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呀!” 罗阳便置换了床单,他又打开了自己的沙发,在上面铺开了自己的一套被褥。天气已经到了深秋,京城的天气已经寒冷了。 洗漱间里想起了轻轻的水流声,这声音唤起了沉淀在罗阳深处的原始兽性,让他不禁心猿意马起来,妈的!妈的!你要清醒呀。罗阳不禁地连连抽打着自己,然而他又不得不去想,沉寂在身体内即将迸发的能量在一丝丝地燃烧着,他打开了阳台的门,走上了阳台,经过窗外的寒风一吹,他的心里安静了一些,人呀!在吃过甜食之后,他的味蕾会自然打开,只需要一点味道,就可以让他投降。 凌晨的宿舍区内静悄悄的,现在正是每个人梦乡正酣的时候,窗台上的一盆南方的盆栽枯萎了,也许是缺水,也许是抵御不了北方的严寒,它伸展着枯黄的枝干,把头颅深深地埋藏在土层里。罗阳走过去轻轻地拔了一下,这盆栽在脱离了土层,多么娇嫩的生命呀!地上的叶片枯干了,被风吹得在地上哗啦啦地响,这声音骚动着罗阳的心。 “罗总经理,我洗好了,你也去洗一下吧!”突然,宿舍窗台的门打开了,李少叶探过头来说道。 “我不洗了,你在床上睡吧!我在外面站一会,等下再去睡觉。”罗阳编了一个借口,其实他也想尽快洗了澡,身上都快臭死了,现在都粘粘的,就像刚刚脱了一层皮的蛇。 “那好吧!那我就先睡了。”李少叶说完,便退了进去。 人类也是动物,但是他们之所以能够高于动物存在,就在于他们能够理性地控制自己的兽欲。 罗阳在阳台上又站立了一会儿,他估算着李少叶已经入睡,便轻轻地推开了房间的门,果然李少叶已经躺在了床上,用被子半掩着侧睡身体,她的后背对着走廊,身体规律地起伏着。 罗阳悄悄地走进了洗漱室,掩好屋门,然后把水流打到最小声,轻轻的冲了一个澡,身体经过水流的冲刷,体内的燥热果然沉寂了一些,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拿过毛巾来把身上擦拭干净,便走了出去,关了室内的电灯,摸索着在自己的沙发上躺了下来。 “嘤嘤——”隔壁的床上突然传来了李少叶的啜泣声。 “你怎么了?”罗阳惊慌地坐立起来问道。 “罗总经理,你是嫌我身上脏吗?”李少叶哽咽着问道。 “没,没有,你说的什么话!”罗阳的口齿混沌着说道。 “我知道罗总经理现在还在单身着,而我已经和那个男友同居了,你就嫌我身脏了,那我也是没有办法呀!时间也回不过去呀!”李少叶接着说道。 “你千万别这么想,我只不过不想趁火打劫而已,现在你还在——”罗阳惊慌失措地说道。 “那你就过来了,我也吃不了你!”未等罗阳说完,李少叶就站立起来,拉着麻木的罗阳走在了床边,还未等到他醒悟过来,就扑在了他的身上。 当罗阳接触到李少叶的身体,他的内心也就融化了,他的嘴里又有了甜味,当这股甘甜顺着喉结流淌到了身体,然后扩散到了自己的每一根血液,充斥到每一处神经后,他就慢慢地沉沦了。 京城郊区的夜晚静悄悄的,只有北方的寒风来轻轻地叩打着房门。远处高速道路上的车辆依旧在排着长长的队伍络绎不绝地进城,那连绵的灯光像天上的繁星点点,出去和进来都是人们无奈地选择。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这是天空中最沉寂的时刻,这也是人们在期盼着光明的时刻。 ------------ 第六十六章 姜少华在昏沉麻木几天后,还是苏醒了过来,就像一场噩梦似的。他的眼珠动了一下,嘴角上扬,眼角积蓄的泪水流淌了下来。 “雯婷,我饿了!”姜少华蠕动着嘴唇,说出了一周来的第一句话。 “啊!少华,你醒了,如果你再不醒来,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在旁边伺候的陈雯婷跳了起来,她擦拭了一把眼泪,赶忙去了厨房。 是的,这些天陈雯婷真的是在姜少华的床前日夜操劳,他们一开始是送了姜少华去了医院,但是医生查了很久,也没有定出个什么结果,最后的结论只是痰赌咽喉,思想问题,只有经过耐心的思想疏导后,姜少华很快就能恢复过来,而对于思想疏通,他们的院方可是无能为力,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后,只得任由陈雯婷带人把姜少华接了家来。 “让他回去,感受一下亲情也好,对他的恢复会快一些!”医生在身后嘱托着说道。 亲情,姜少华如今的亲情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在身边?陈雯婷不禁地想,她给叔叔陆海侗打了电话,说如果公司有事情就打电话给她,她再去解决,而关于科技文化公司的事情,她也只能嘱咐蔡云龙等人负起了责任来,这段日子不需要扩展业务,只需要安全保留现状就好。 “好的,你就安心地照顾好少华好了,如果有事我们再电话联系你。”他们也只能这样无奈地对着陈雯婷说。 陈雯婷把姜少华带回了自己的小城东郊别墅,这里的玻璃房对姜少华的恢复会方便一些,在这里可以很方便地接受到阳光,对待病人来说,吸收太阳光和绿色也是康复治疗的一种方式。 “少华,你醒吧!快点醒来吧!”陈雯婷在床头不停地祷告着。 这些日子里,对待陈雯婷来说,也是一种磨练,她开始感受到这才是一个女人真实的生活,她每天把姜少华安置好后,嘱咐了一下新请来的保姆,就到小区门口市场、超市和网络上采买了生活用品,这是她以前都不会涉足的领域,门前的快递盒子也日益增长,她开始有了拆开快递盒的乐趣。她有空就和保姆研究新的吃食,新的食谱,新的化妆品和面膜。陈雯婷慢慢地感觉到了,这样的自己才是一位合格的女人。 这天,她照例把姜少华从卧室内挪到了玻璃房内,这个地方原来是自己的一个茶室,自从姜少华从医院回来后,她就安排人把茶几等物品转移到了一角,摆了一个躺椅在中间,然后在躺椅的周围摆满了绿植和鲜花,为了姜少华,她愿意接受任何改变。 保姆去了市场,购买蔬菜和水果未曾回来。陈雯婷尝试着做了一碗粥,这些天来她在研究各种粥品,只有这些粥才能从姜少华紧闭的嘴缝间灌进去,让他保留着肌体活动需要的能量。看着姜少华日渐消瘦,从以前的自己需要费尽很多力气才能挪动他,到现在自己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把少华从卧室的床上挪动出来,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力气增加了,还是姜少华真的消瘦了,也许这两者都有吧! 陈雯婷为姜少华轻轻擦拭了脸,又翻着身子为他用温水擦拭了一遍身子,这是她每天的功课,自己睁开眼睛就需要做的业务。等待做完了这些事情,陈雯婷已经忙了一身的汗水,她用手机打开了一首轻音乐,伴随着旋律,然后把茶几上煮好的青菜粥端了过来,只有这个才能让姜少华的食道蠕动,进而保留着他的身体机能。 陈雯婷吹了吹青菜粥,试了试温度可以,就把它送到姜少华的嘴角,看着它一点点地渗进了亲爱人的嘴角。陈雯婷突然想感激这样的生活,和亲爱的人儿在一起,依偎着他说着话,为他煮饭洗衣不也是件幸福的事吗? 陈雯婷这段日子实在是忙碌,自从那个科技文化交流大会在淮都区闭幕后,这个远离海边的内陆小县城确实有了一定的名声,来这里投资创业和寻找工作的公司和个人络绎不绝,为此,淮都区政府把各有关单位的负责人请到了区政府内,征询他们的意见,让他们献计献策,在省市政府的政策指导下,把各项工作做到了极致。他们日夜地开会讨论,然后把各项任务下达到各个参会的单位,这里当然包括了天地一侗集团的两个项目,《醉·淮都》项目二期商业部分立即上马,从立项、审批、拆迁等展开工作到了奠基、开建等实际操作,都需要在元旦节前完成,力争在年前完成基建,到了试运行阶段。而科技公司这边,新来的技术员需要安置,新采购的系统也需要选址建造后进行置放和调试,而原来政府做的系统安置场地由于散热和噪音问题,已经不能使用,经过这些技术人员和厂家的指导,现在把系统安置场地选址在了东郊城湖的中心岛上,这里远离城区,水源丰富,方便散热和疏导噪音。然而在这里刚刚开始施工,机械又突然挖出了地砖,经过宋治廉教授带队来考察,竟是一处原先的烟火台,于是只能暂停了工作,等他们考察清楚后,把这些古代地砖清理干净后,才开始了第二次的施工,这个系统安置场当然也是由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来主导的,幸亏此刻分配来了钟易生等几位专家,否则以软件开发为主的蔡云龙肯定会挠破了脑袋。 “这些系统泡在湖水里能行吗?”陆海侗第一次考察项目时,对着基础上的斑点进水口不解地问。 “陆董事长,这些系统可不像手机和电脑,它们要用水来降温,比较起来,温度才是它们的致命伤害。”钟易生笑着回答道。 “人呀!老了,跟不上时代了!”陆海侗由衷地感概道。 “是呀!这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这些系统让我们想都不敢去想,竟然是泡在水里的,你看我们以前盖了那么多的系统安置房,遮风挡雨的,原来都是走错了方向!”朱和勇区长也暗自惭愧地说。 “这才是专业人做专业事情,现在的我们真是吃一堑,长一智呀!”董建雄也叹息地跟着说。 “如果姜总经理在这里就好了,我们和他有很多的共同语言!”钟易生在旁边突然说道,其实等他们到了淮都区,就很少见到了姜少华,他们曾经以为是这个人骗了他们,而后听到了蔡云龙介绍的姜少华的事情,他们也不禁唏嘘不已。 “会的,少华马上就可以过来了!”随队参观项目的陈雯婷说着,她的眼睛湿润了,是呀!这些日子如何度过的,也只有自己知道。 “陈总经理,你可也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呀!我们这里可是缺不了你。”朱和勇转过身来,鼓励着陈雯婷说。 “关于姜家的事件要尽快查出来原因来,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把问题突然都集中在了一天,这连小说戏曲都不敢这么写。”董建雄严厉地说,说句心里话,他的内心还是爱怜着姜少华这个人才,自从他回来家乡后,所办理的几件事情,都让自己刮目相看,这位年轻人身上的能量不可限量,能够更好地引导他,是自己这位老革命发挥的最后余热。 “我们已经派人调查了,马上就会出结果了!”朱和勇连连地称是,他也有同样的感受,也是同样地挚爱着姜少华那位年轻人。 “我代表姜家谢谢大家了,谢谢大家的关心和爱护。”陈雯婷的眼泪终于流淌了下来,她这位不称职的媳妇,刚刚得到了姜锦和他们的认可,就离开了他们,这恐怕也是一种心痛吧! “陈总经理,你一定要保重好身体,你可不能再倒下了,有什么问题及时给我们说,我们都是你的坚强后盾!”蔡云龙终于插进了话语。 “对呀!我们都是,有事情请及时对我们说。”旁边的人们连连点头说。 “雯婷,我饿了!”突然陈雯婷听到了姜少华蠕动的嘴唇里传出了这样一句话。 “啊!少华,你醒了!”陈雯婷匆忙地抹了一把眼泪,看着眼前的姜少华转动了眼珠,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激动地喊道。 “雯婷,我饿了!”姜少华重复着这句话。 “好,好,我现在喂给你!”陈雯婷跳了起来,才发觉自己的手里仍旧端着粥碗,而粥已经冰凉,她匆忙地去了厨房,新打了一碗粥端到了姜少华的面前。 “喝吧!少华,你张开嘴巴喝吧!”陈雯婷祷告着,眼泪流淌着,她也不想去擦拭,这欢乐的泪水已经让她期待很久了。 姜少华蠕动着嘴唇,慢慢地张开了嘴巴,把粥吞了下去。肚子里有了能量,他的头脑也开始转动了起来,自己为何这样薄弱呀?难道这些事情就能轻而易举地打到自己吗?不,我一定要振作起来,至少我还有一位亲爱的人值得我去珍惜。姜少华抬起了手,轻轻地抚摸着陈雯婷的手臂,他有很多话要说,费尽了力气也只是轻轻地说出了两个字:“谢谢!”然后他的泪水就喷涌而出。 身边的陈雯婷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亲爱的人!你终于醒了,你可知道,你倒下了,也差点带走了我。然而,我又不能倒下,为了你,我要刚强起来,这段日子里我要为你而存在,为你而奋斗,把我们未完的事业一直做下去。 也许这就是名垂青史的人们才有的精神,民族精神之所以伟大和传承,就是因为有这样一群努力奋斗的人吧! 京城郊区的黎明静悄悄的,东方的一丝光亮刺破晨雾,但是光芒在漫天的雾气中就像一盏微弱的灯光,暗淡深沉。雾气从门窗的缝隙中渗透进来,把房间里的每一处都熏染了,到处湿漉漉的。 罗阳在潮气笼罩的额头上的水滴中醒来了,他感觉到身上粘粘的,他才想起了自己洗浴间的窗户在洗澡后没有及时关上,让这些雾气钻了空隙,罗阳想起床去卫生间关上窗户,然而他的手臂被李少叶枕着,让他不忍心抽开手,而打扰了她的美梦。 他们就像两条蛇相互缠绕在一起,两位同命相连的人终于把心连接在了一起,直到听闻到了有人起床,他们才筋疲力竭地相互拥抱着睡去,这里说是公司的宿舍,其实有很多的情侣也居住在这里,那些在京城内环工作的人,每天黎明就要起床去挤地铁上班,所以这里的人每天都是他们在人们沉睡中就已经起了床。人呀!总是在忙忙碌碌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表面光鲜亮丽的背后总有辛苦拼搏的酸楚。 “你醒了!怎么醒这么早?”李少叶感觉到了罗阳的异常,她睁开了惺忪的眼睛问道。 “已经习惯了,每天都是这个生物钟里醒来!”罗阳苦笑了一下。 “哦,”李少叶爬了起来,看了一眼手机说,“时间还早,这个假期后,第一天都不会去的很早。” “你没有预约他们吗?”罗阳诧异地问道。 “我约了他们是明天早上!”李少叶诡秘地笑了,她又把头埋在了罗阳的胸前,然后轻轻地说道,“罗总经理,我今天晚上给你约了一个人,我觉得你在开会之前,见一下他还是有必要的。” “是吗?他是谁?”罗阳尽管心里有准备,他还是惊讶地问道,路然说得果然不错,李少叶这个女人身后的能量不可限量。 “到那见了你就会知道了,今天你就放心地休息吧!晚上精神抖擞着见他才是必要的!否则你这次回京又是白来一趟。”李少叶吻着罗阳的胸膛,他的脖颈和他的嘴唇。 “你怎么又来?”忍俊不禁的罗阳翻身把李少叶压在了身下,他的身体苏醒了,又有了活力和动力。 “那你来呀!”李少叶挑逗地笑着。 两个人又像两条蛇,相互缠绕着翻滚在了一起。 当罗阳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撕破了雾气,完全地跳出了天际,他感觉到身体筋疲力尽,头脑里有一丝深沉,骨头酥软,再也起不了床来。罗阳揉了揉眼睛,身边的李少叶已经失去了踪影,他抬头看了看挂钟,已经到了下午三点钟,啊!自己这一觉竟然睡去了八个小时,而他的休息却没有给他带来了生机,而今只能软绵绵地躺着,他就像头刚从耕田里归来的老牛,费尽了力气,而今只能这样地躺着。 “你醒了,赶紧起床吃饭吧!”随着话音,李少叶掂着外卖包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现在起不了了,眼花缭乱,动不了身子呀!”罗阳伸了一下懒腰,自我娇气地回答道。 “嗬,这么娇气,还是缺乏锻炼呀!好了,我现在端过去给你吃。”李少叶笑了一声,拉了一把椅子放在床头,然后端着送来的外卖吃食走了过去。 “你怎么起了这么早?”罗阳端起饭盒边吃边问道。 “如果再不起床的话,我们就被雾水吞下了,你在京城里这么多年,不知道这里的雾气多么严重吗?”李少叶娇怒地说道。 “哦”,这时的罗阳才发觉屋内已经没有了雾水,而卫生间的门口竖立着拖把和毛巾,空调转动着,拼命地吐着热风,罗阳只得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看你睡得很熟,就没有打扰你,慢慢地打扫了,本来想做几个菜来吃,却发现你这里什么都没有,只得叫了外卖来吃。”李少叶笑着说道。 “饥饿时,不管吃什么都是好吃的!”罗阳的确饿了,他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前的饭食,甚至连味道都没有品尝出来。 “慢一点,慢一点,没有人和你抢,这些都是你的!”李少叶笑着说道,然后她又转身去了厨房,沏了一杯咖啡出来。 “谢谢!”罗阳接了过去,放在床头柜上,仍旧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菜。 “少叶,晚上的事情安排好了吗?”罗阳一碗饭下去,肚子里有了食物,身体也就有了力气,他放下手中的饭盒问李少叶。 “不用安排,我们直接过去就行了!”李少叶笑着说道,她也放下了手中的饭盒,把罗阳的饭菜盒收拾了,扔在了垃圾桶里。 “我们要带什么礼品过去吗?你在这里比较熟悉,还有点时间,我们去准备一下!”罗阳有了力气,便从床上站立起来。 “不用了,你赶紧去洗个澡吧!把自己弄得精神一些,你去了,对待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了!”李少叶仍旧诡秘地笑着说道。 罗阳这时才发现自己仍旧赤裸着身体,赶紧拿了一条毛巾围着去了洗漱间。 “呵呵呵——”身后传来了李少叶放肆的笑声。 “这女人到底是谁?她所说的晚上见面的神秘人又是谁呢?谁又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轻松地解决淮都区科创集团公司的事情呢?”罗阳站立在水洒下,任凭着水流冲击着自己,这京城真是藏龙卧虎呀!没有人会知道在哪条水坑里握着一条蛟龙,罗阳想起了在政治学院里流传的一句话,不进京城,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官小。 罗阳又想起了路然的叮嘱,李少叶这个女人不简单,她身后的背景肯定会让人吃惊的,想到这里,罗阳对晚上的聚会又是特别地期待,他希望自己能够尽快地揭开这层面纱。 ------------ 第六十七章 在京城的三环以内,能够在这里住宿生活的非富即贵,而万山就是这传说中的一位,更可气的是,他身兼了这两种,他是又富又贵,还很有名气,在京城里,每一个提起他万山的名字来,都不得不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名声,也只有这个能和他比较一下!至于财富和职位来,外地来的人都自愧不如。万山还有一个学生,就是京城投资科技界里响当当的人物曾近文,这也是路然发财起身的关键引路人。万山刚刚从一个事业单位上退休了,他回到了二三路之间的赛江南小区,尽管别人都知道这个地产的名字是一位外国人,但是他们都知道其实这个地产背后的实际拥有者就是一名本地人,他的名字就是叫万山。在退休之前,万山利用自己的名誉和资金资源,做了市委的人大D表,而后又在事业单位做了主管,直到最后退休。 万山的事业上一帆风顺,其实他也有自己的烦恼,那就是自己没有子嗣后裔,原先自己有一个儿子,在自己创业时刻,由于别人报复,孩子就一命呜呼,与原结发妻子做了自己的替身,而现在再想要时,已经力不从心了。他就把所有的力气都寄托在姐姐的女儿身上,这个女儿就是李少叶。在心底他很不赞同作为退伍军人的姐夫的决定,一顿莫名的酒席就让女儿给战友的儿子定了亲事,这到底是什么事情呀?为此他们争吵了很多次,但是终归女儿是他们李家的人,最后只能放手。直到两年后的一天,李少叶哭着找到了他,她哭诉着说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两年内做了三次流产,而今再也不能做母亲了。 听完李少叶的哭诉,作为舅舅的万山暴跳如雷,他带领人砸了李少叶父亲战友的家,如果不是那儿子听到风声,提前逃跑了,他肯定会当场阉了他。万山把自己的外甥女接回了自己的家,他忿忿不平,娘的,没有结婚就这样欺负自己的孩子,这还了得!万山让人传话给他们两家人,如今这孩子跟随了自己,如果你们要闹事情,就找自己来!这才让自认理亏的两家人乖乖闭了嘴巴。商场出身的万山一向说到做到,把李少叶当作了女儿来养,直到她提出了去淮都区科创集团公司锻炼,自己才放开了手,但是他依旧放出了话,不开心就回来,钱不钱的都无所谓! 正是如此,李少叶才是龙中启从总部不得不带来的唯一高级管理者,直接处于自己的决策层。 万山坐在自己的三环路上的“沧海”茶餐厅的神秘包厢内,在这里他刚刚送走了一位合作伙伴,尽管已经退休,但是他依旧在自己的商业领域发挥着极大的能量,很多的商业伙伴慕名而来谈合作和外拓。 “哎呀!如果自己真有一个孩子多好呀!”万山不禁叹息道。 “又开始感叹了!”随着话音,李少叶带领着罗阳推门走了进来。 “是呀!你又不在我身边,还不让我这个孤独的老人感叹一下吗?”万山看到李少叶,立刻喜上眉梢站起了身子。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这次多陪你一些日子!” “这可是你说的,说谎话会变丑的呀!”万山爱怜地拥抱了她一下,然后回头看到她身后的罗阳,他惊讶地问道,“这位是?” “哦,忘了为你介绍了,他是我们淮都区科创集团公司的总经理罗阳!”李少叶这才醒悟过来,赶忙介绍道。 “李伯父,你好!”罗阳赶紧伸出了手来,他以为以他们两个的熟悉程度,肯定是父女关系了。 “哈哈哈,罗总经理,他不姓李,他姓万,是我的舅舅!”李少叶看着罗阳的窘迫模样,早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 “嗯,对不起,我还以为你们是父女!”罗阳愈加窘迫,他红着脸说。 “小伙子,没事的,你就当我们两个是父女了。”万山和罗阳握了手,然后回头邀请道,“快请坐吧!” “好,好!”罗阳只得顺着他们坐下。 “还没有吃饭吧?”万山关切地回头问身边的李少叶。 “那肯定是没有吃了,回到京城来肯定要来这里混一顿酒席了,补充一下营养呀!在下面市县都快营养不良了。”李少叶依旧笑嘻嘻地说道。 “来人呀!”顺着他的招呼,几位服务员出现在门口,万山吩咐道,“赶紧准备一桌好吃的送上来,贪吃鬼回来了。” “是!”服务员顺从地下去,不一会就端上了一桌高档的酒席。 看着面前摆放的五颜六色的吃食,很多菜样就连罗阳都没有见过,他不禁诧异,怀疑自己走错了房间,难道这真是一家茶餐厅吗?罗阳不禁地想。 “罗总经理,别愣着了,赶紧吃吧!都开了一天车了。”李少叶早已经手脚并用,风卷残食,也是的,自昨天到了现在,下午送来的一点外卖零食也让罗阳吃个干净,现在自己的肚子里早就泛起酸水。 “慢一点,慢一点,你看在客人面前,哪里还有一点像个女孩子!”万山不停地劝慰着。 “从昨天到现在还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你就让我放开了吃吧!”李少叶口齿不清地说道。 “看来,真是饿了!小罗,你也不要看着了,赶紧吃吧!”万山无奈,回头看到对面罗阳的窘境,也只得劝解道。 无奈,罗阳也只有顺从地拿起了碗筷,这饭菜真是人间美味,况且自己早已经饿得前胸贴了后背,本来他们下午吃过外卖又嬉戏玩闹了一会,到了四点多才匆忙地上路,而后就赶到了这里,没有想到在下班的高峰期,京城的道路竟然赶上了昨天的高速道路,车辆蜂拥不动,从外环到了内三环,竟然走了五个多小时,到了如今才匆忙地赶到了这里。 “那你们吃吧!我出去见一位客人,等下就回来!”看到罗阳的窘境,万山找了个借口走了出去,其实见多识广的万山已经明白了这个外甥女的心思,面前的这个姓罗的总经理,与少叶儿肯定不单单是同事的关系,自她的电话里都已经明白了。 “这里真是一家茶餐厅吗?”看着万山退出了包厢,罗阳不解地问道。 “你看这桌酒席就知道了,这可都是五星大厨做的呀!外表是个茶餐厅,对待自己的客人就是高级会所。”李少叶笑着说道。 “这一餐我们不用买单吧?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这里打工了。”罗阳尽管知道这句话是多余的,他依旧拿这个话题逗着李少叶。 “你别忘我笑了行嘛?都快肚子痛了,罗总经理,你好坏也是从京城出去的,怎么还带着小农意识?”李少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好不容易才停住了笑声,若有所思地说道,“也难怪你能这么想,以前你都是在事业系统里,这样的场所肯定很少见了,其实这样的场所在京城里到处都有!” “看来,我这才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目前一窍不通呀!”罗阳戏谑着自己说。 “罗总经理,假如让你从事业单位出来,在这里工作,你愿意吗?”李少叶突然严肃地说。 “那我可是求之不得,你看这环境,你看这伙食,你看这服务,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这次我说的是真的,你别当玩笑。”李少叶放下手中的碗筷,一本正经地盯着面前的罗阳。 “少叶,我说的也是真的,但是我不甘心就这样地离开科创集团公司,像一个失败者,你也知道以前我在那里工作过,很多的领导和人民对我有所期待,如果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了,即使再高档的地方,对我来说都会是一个牢笼的。”罗阳说到动情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那我知道了,我一定辅助着你,把事情圆满收官。”李少叶抽出纸巾,递给了罗阳。 “对,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担当,这场戏可以圆满收官了!”万山说着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对外甥女亮起了大拇指,这次她的选择没有错,作为一个前辈很是欣慰,前半生自己只是为了一个生活拼搏着,走到了最后才发现自己依旧孑然一身,在退休的这些年,进了国企单位,通过不断的学习,他才知道这人世间不止有友情和亲情,还有一种比这更为高尚的东西,那就是对人民的情谊,对国家的忠诚,这也是万山重新创业的动力。 “怎么?你们是在演戏?”罗阳迷惑地问道。 “是的,小罗,这是我让少叶儿在你面前上演的一场戏,希望你能够体谅,如今这社会敢于担当的人太少了。”万山重新归了座位,他微笑着说,“在事业单位里,有些人一劳永逸,在自己的岗位上乐于享受,没有任何作为,这才是对人民最大的浪费。” “我听少叶儿说,如今你们淮都区的科创集团公司遭遇到了危难,她作为一个女儿家,我也不愿意让她这么冒险,好在现在来了你,科创集团公司才看到了一丝希望,”万山接着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你来的目的,需要总公司更大的权利和支持,在我这里就可以答复你,你可以做得到,明天的会议上你就实事求是的说,把你的证据摆出来,我们一定会给你支持的。” “谢谢!”罗阳激动地站起身来,紧紧地握住了万山的双手。 “我听说这个假期内,龙中启董事长一直在京城里活动着呢?”李少叶突然说道。 “是的,我也听说了,他私下见了很多的董事,但是请你们记得,邪是不能压正的,这社会还是正直的人多,刚刚也来了几位董事,他们也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在淮都区科创集团公司的这件事情上,他们肯定会秉公办理,不能让一只苍蝇损坏一锅粥。” “那我就放心了!”罗阳终于心情舒畅了起来。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不给你预约到今天去总公司汇报工作了吧!”李少叶笑着说道。 “谢谢!”罗阳愈加感动地说道。 “不用谢,于公于私,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那下面我们就讨论一下明天应该汇报的内容!”看到他们已经酒足饭饱,万山让人把剩余饭菜撤了下去,他们重新沏了茶水,然后三个人坐在灯下,开始讨论起来。 就在罗阳几个人紧锣密广的时候,路然的路和他们一样,她在京城西郊的套房里也等来了麦祖巫。 路然也是和罗阳同时进京城的,只不过当她把金志琪和范语晨送到市中心时,天气已经微微发亮,几个人精疲力尽地躺在了宾馆里,再也不想起床,直到太阳西垂,几个人才从梦中惊醒,然后帮着金志琪一家人寻找房子,他们这次过来是要在这里安家的,当然金健春也联系了他以前的堂兄,等一切安置稳妥后,路然才驾驶着车辆回到了京城西郊的那间套房内。 “你回来了,赶紧洗手吃饭吧!”那个老男人打开了房门,把路然让进了套房。 其实这次路然很感激眼前的这个男人,听范语晨说,正是他的挣理力争,才让板上钉钉的事件有了转机,路然也很理解这个男人的处境,没有想到他在紧要关头能够站直了脊梁,否则的话他们也只能现在和他们在法院里见了,如果真的是那样,在京城这个地方,谁生谁死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嗯,我先去洗个澡吧!”路然说完,就拿起衣服去了洗漱间。 路然在洗漱间里脱去了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了曾经的风华正茂、对事业激情四射,而如今却沦落到了这一步,她潸然泪下,泪水顺着眼角、脸庞,滴在自己的胸膛上,她打开了花洒,任凭那水流伴随着泪水慢慢地流下。有人说,女人在这个社会上,创造所需要的成本会超过历史上任何时期,她需要的不仅有激情和奋进,还有血肉和泪水。 “然,你洗好了吗?我把饭菜为你乘好了,你出来吃吧!”那男人等待了很久,看路然仍旧没有出来,不禁敲着洗漱间的门喊道,看着内部仍旧没有信息,他轻轻地又敲了几下喊道,“我要回去了,吃完你就好好休息吧!赶了两天的车程,也快累死了。”说完,麦祖巫拿来了外套,恋恋不舍地向外走,他的眼神一直盯着洗漱间的房门。 “你今晚留在这里吧!”洗漱间的房门终于在麦祖巫即将失望地关上房门的时候被打开,路然穿着一套蕾丝的睡衣推门走了出来。 “你——”麦祖巫的眼睛快掉了下来。 “如果你一定要回去,我也不拦你了,我也知道你的处境!”路然静静地说道,然后她就转身去了餐厅。 “不,我可以留下来的,一定会留在这里的!”麦祖巫心血澎湃,他说着模棱两可的话语,然后回身关上了房门,一步步地挪进了餐厅。 微弱的灯光下,餐桌上摆着丰盛的晚餐,这些都是路然喜爱的日式料理,生鱼片、寿司、饭团等,搭配的确是法国红葡萄酒。 路然打开了冰镇的葡萄酒,为面前的两个杯子满满地倒了一杯,然后她坐在了这位老人的对面,示意着他坐下。 麦祖巫看了看灯光下的路然,真丝睡衣内半隆起的皮肤,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坐在了路然的对面。 “老麦,听范语晨说你这次真的做了一次男人,我感谢你,没有让我赤裸裸地从公司离开,你也知道,那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就是我的命,谁来拿走她,就要先拿走我的命!”路然在自己的手上转动着红酒杯,看着猩红的波浪彼此起伏着。 “是的,我知道!”麦祖巫端起了红酒杯,抬起头来一饮而尽,由于匆忙,呛得他连连地打了几个嗝。 “你慢点喝,我还有话给你说!”路然又拿着酒瓶走到麦祖巫的身边,为他续上红酒。 “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了呢?”麦祖巫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感情,他一把搂住了路然的腰身,把头埋在她的肚腩上痛不欲生,这个老男人,一生中悲悲切切地活着,在感情上他提心吊胆,即使做了绿头王,仍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然而他毕竟是个男人,也需要有个精神寄托,而现在的路然就是他的良药,如果有一天去戒掉,他也会痛不欲生的。在如今的这个家庭里,他只是一位透明的人,说出的话有时就像马桶里冲走的污秽一样,只能让人厌恶和掩鼻。 “别哭了,我知道你目前的处境!也能理解你以前的做法。”路然抚摸着麦祖巫的头,就像抚慰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你还是不明白,在那个家庭里,我连一条守门的狗都不如,是条狗也能随意叫几声,只是我才席卷着身子苟且地活着。”麦祖巫痛哭流涕地说着。 “那你上次怎么能够发那么大的火气?听范语晨的描述,你当时拍着桌子,指着他们痛骂!”路然不禁诧异地问道。 “都是你给了我力量,我知道如果当时我放走了你,我的余生就完了,你才是我今生的最大依靠,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是你的生命,而你确是我的宿命。” “啊!”路然惊讶了,如果不是麦祖巫抱着她的腰身,听到这样的话语,她能够突然间摔倒,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个老男人心中占据着这么重要的份量,自己已经过了懵懂无知的年龄,有些话语也不会再让自己盲目地相信,但是此刻的路然再一次相信了命运,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宿命。 路然紧紧地抱住了眼前的老男人,他们的心此刻在慢慢地靠近,渐渐地融化到了一起,她轻启着嘴唇,寻找着它的降落点,当他们完美地融合时,他们的血液便流淌在了一起。 ------------ 第六十八章 国庆节后,一股西伯利亚的寒流漫过天山和黄土高原,转眼就横扫了华北平原,这一年的冬天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早了一些。田地里的庄稼还没有完全播种齐全,这股严寒就封锁了地面,把裸露的耕地土层冻的冰硬冰硬的,种子都无法在播撒进去,只得一边灌着水,待冻层消失,然后及时地把种苗补钟进去。 “天气酷冷,来年肯定是个收获年!”人们一边拢着手,一边吸着冻的发红的鼻子说,是呀!寒冬已经到来,雪花肯定不会远了。 淮都区皇宫东侧四合院落的保护和改造,以及商业街的建设迫在眉睫,这个项目一拖再拖了,如果不能在春节前试运行,那就是个笑话了,这在淮都区的历史上都没有呈现过的局面。 然而,淮都区的科创集团公司如今却迎来了更大的一次振动,那就是京城的总公司突然派来了调查组,他们的组长就是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万山,这样的振动让公司都很惊讶,一个嫉恶如仇的退休老干部如今为了这个分公司竟然再次出了山。 罗阳在节后的第二天准时出现在京城总公司的会议桌旁,他把带来的证据分发到各位主管领导的面前,然后打开了身后的投影汇报了这半个月的所有见闻,他说:“如果我们能够准确地把握时机,这些四合院落的改造完全可以在国庆节前完成,最高三层的商业街建设也能够在元旦前完工,目前这两个项目严重滞后,都已经成为了别的单位的反面典型,人民的笑柄,这对于我们作为一个有担当和专业的企业来说,这样滞后的项目也是对人民的不负责任,尤其是现在项目还在拆迁补偿的问题上有若干的问题,这是不能想象的。我以前在淮都区做过几年的干部,知道那里的人民质朴的性格,再说这项目以前有过成功的案例,我们只需要借鉴过来就行了,然而现在那里却产生了很多的矛盾,政府与企业,企业与分公司,分公司和承办单位以及人民群众,都有很大的矛盾,这里肯定不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而是整个体系都出了问题,如果要解决这些问题的话,我们就要有魄力,有力度。” “刚刚听完罗总经理的汇报,我们都很惊心,没有想到一个成立不到一年的分公司竟然有这么多的问题,而且触目惊心,以前他们汇报说政府贷款没有下来,项目不能全部展开,我相信了!后来他们又说政府的补贴不到位,拆迁补偿不到每一家农户,我也相信了!昨天,就在昨天龙中启董事长回来还汇报说,我们的项目一切顺利,可以年前完全竣工,我又相信了,然而却没有想到这个分公司竟然到了这一步,”龙浩董事长痛心疾首地说着,他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我现在不知道应该相信谁的话,然而面前的证据又不得不让我相信,那就是那里的公司确实出了问题,现在我们要及时止损,然后清查责任,不管是谁,也不要管他是什么职务,都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嗯,我觉得现在要派个调查组过去,及时追查责任,另外现在所有的业务,我建议先交给罗总经理负责,等待所有的问题清查清楚后,再把岗位交还给他们,毕竟生产也不能停滞,否则年前不能完工的话,肯定会闹出笑话来的。”旁边坐着旁听的万山建议着说。 “对,我觉得万老的建议是对的,这也是目前解决问题的有效方法!”集团总公司的秘书长李远峰说道。 “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旁边的几位董事也接着话题说。 “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你们觉得谁来做这个小组的组长好呢?”龙浩无奈,只得采纳了大家的建议。 “现在即将到了年后,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抽不开身子,看看大家谁能够辛苦一趟!”李远峰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对呀!我们现在也都比较繁忙,抽不开身子呀!”几个董事也同口异声地说。 “既然大家都比较繁忙,我去一趟怎么样?”万山看出了大家都是有意在推脱,他们都知道龙中启和龙浩的关系,如果真的处理不妥当,肯定会惹得自己一身骚气。 “我赞同,万老德高望重,如果不辞劳苦,到了淮都区肯定会查出问题,及时为公司止损。”李远峰第一个举起了赞同的手臂。 “是呀!我们也赞同。”其他的人也纷纷举起了手。 “那就这么定了,调查组以万山同志为组长,罗阳同志为副组长,其他单位抽调得力的骨干,组成成员,一起去淮都区查出原因,及时把分公司的业务拉到正常轨道建设中来。”龙浩也赶紧拍了板。 人们摩拳擦掌地纷纷去准备了,龙浩却单独地把罗阳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 “年轻真好!”龙浩董事长说出了一句前无头后无序的话来,他沏了一杯茶水递给了罗阳,然后接着说道,“小罗呀!你这次回去淮都区,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发现了这么多的问题,果然英雄出少年呀!” “多谢龙董事长的夸奖,有你们的支持,我这次一定不遗余力地完成公司交代的任务!”罗阳信誓旦旦地说。 “小罗呀!你知道我为什么派你去淮都区科创集团公司做总经理吗?”龙浩突然换了话题,他回头问道。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以前在那里做过事情,我好像听你说过了一次!”罗阳很惊诧面前这位龙董事长的变化。 “有一方面,但是不尽然,因为你进公司时有人做了担保,我这次派你过去,希望你们能够很好地合作,然后把事情圆满地完成,没曾想你们却走了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龙浩看着很惋惜的样子。 “龙董事长,请你说得清楚一些,我还是不明白!”罗阳愈加地惊讶。 “你知道龙中启这个人吧?”龙浩诡秘地说。 “他不是科技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吗?他与我的事情有关系吗?”罗阳追问道。 “小罗呀!我看你很聪明,为什么对有些事情会反而很糊涂呀?”龙浩把手中的一杯茶仰头喝了干净,他索性地说道,“你还记得几个月前你在京城里寻找工作,就要心灰意冷的时候,公司给你打电话的事情吗?” “我刻骨铭心,那段日子的遭遇,现在历历在目!” “你记得就好,那是有人给我打了电话,我才让人打电话找到了你,这也是我让你去淮都区找寻答案的一个原因,剩下的事情你就再去那里寻找吧!那里的答案会让你吃惊的,我这里就不多说了,希望你聪明伶俐放在应该有的位置,否则你会后悔终身的。”龙浩诡秘地笑了,他拍了拍罗阳的肩膀,便挥手让罗阳出去了。 出了龙浩的办公室,罗阳呆立着,就像一尊佛像,他的头脑里一片模糊,人呀!为什么这么复杂? “罗总经理,没事了吧!我们走吧!”李少叶走过来,轻轻地拉了发呆的罗阳一把。 “嗯!好,我们现在就走!”罗阳从梦中惊醒,他赶忙地赶上了李少叶。 但是,不管事情发展如何,总公司的工作组还是伴随着西伯利亚的寒流来到了淮都区的科创集团公司。 工作组指挥中心驻扎在了淮都大酒店的西餐厅内,他们刚刚进驻,就制定了计划,一部分成员去了公司及项目部,一部分成员开始电话约谈科创集团公司的各位负责人,万山亲自坐镇指挥部内指挥,一时间整个淮都科创集团公司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而自京城归来的罗阳心里却没有一丝的轻松,他反复地在头脑中过着龙浩董事长的话语,这些似懂非懂的话语让自己每天都心惊胆颤,自己身后的那张牌到底是谁?又能给自己带来多么大的伤害?而龙中启和龙浩与这张底牌又有什么样的联系? 在罗阳顺利地进行科创集团公司改造的时候,路然的职场道路却没有那么顺利。 来到住处的第二天早上,路然吃过麦祖巫精心准备的早餐,这个老男人果然没有回去,他在这里仿佛涣发了第二春,他们激情地相拥着,吃着,交谈着直到了深夜,他们设想着所有可能要遭遇的问题和困难,然而他们要顽固地恪守着最后的底线,那就是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的拥有权,尽管这个名称随意都可以取,但是这个名称确是路然的青春和她的回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然而,更让路然惊讶的是,她感觉到体内一阵寒冷,这样的寒冷在他们的激情后而又转瞬即逝,难道是?她看了看身边沉睡的男人,又很快地否决了这个想法,也许是路上的空调吹多了,也许是这股西伯利亚的寒流从门缝里进来了。 路然看着身边安详入睡的男人,他的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如今像耕了几亩地的老牛,房间内回荡着他巨大的鼾声,路然的心里五味杂陈,尽管身体疲惫,可是她再也无法入睡。 自己在这个社会到底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呀?海潮漫漫这几个字,自己十几年的心血和精力都在围着这四个字转,难道这是自己的坚持和执着吗?还是自己不肯改变,社会上创业的人很多,是不是只有自己才是这样的付出。路然想着,泪水顺着眼角流淌,浸透的纸巾转瞬之间就在床头柜上放了一大片,积攒成了山。 即将天亮的时候,路然才在一阵阵的困意中渐渐地睡去,直到自己预订的闹钟响起,才让她睁开了惺忪的眼睛。 “我本来要给你关上的,你是回来述职,没有必要定闹钟,预约的这么早!”麦祖巫站立在旁边憨厚地说道。 “我要赶紧办理了,回到淮都区,那里的事情太多了。”路然起床后,拿着置换的衣服去了洗漱间,在这里,早晨冲澡成为了她的惯例,只有在这源源不断的水流中,才能清洗到她交易的耻辱。 “难道你这么着急回去吗?”那男人蠕动着嘴唇,看着路然着急地翻找着衣服,他把“我们刚见到”的这句话生硬地咽了下去。 “你不知道,如今的淮都区今非昔比,尽管还不到一个月,我们可是被别人的脚程甩到九霄云外了。”路然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洗漱间,里面就响起了水流声。 麦祖巫无奈,只好转身又去了厨房,他沏好了奶粉,把热好的面包摆盘放在了对面,对事业执着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她们会冷淡地对待生活和亲情,这是她们职业中养成的习性。 然而,当路然驾驶着车辆去宾馆接了范语晨,她们两个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办公室,预约的会议室内依然空无一人,她们焦急地等待着,过了约定的时间,仍旧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除了前台秘书偶尔会走过来添加一些开水,焦灼的范语晨几次过去询问,都被秘书以“不清楚”为由挡了回来。 “路董事长,我看他们是有意躲藏了起来,害我们在这里苦等!”范语晨烦躁地叫嚷道。 “再等等吧!”这时的路然倒不再烦躁,这也在她设想的情景之中,然而麦祖巫现在还没有出面,这一点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早晨走出屋门的时候,他们可是前后脚的。 “路董事长,他们是在戏耍我们的,麦思琪和夏伟克也早回了京城,到了现在都没有见到他们的踪影,背后肯定是有什么阴谋?”范语晨在路然的身前走来走去。 “语晨,不要焦躁不安,安心地坐在那里!”路然表面依旧十分镇静,她的内心莫名地心慌,而心中的这种燥热却不是来自眼前,我到底怎么了?路然不禁地想。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路董事长,我们现在可是完全把身体暴露在别人的枪口下呀!”范语晨的话语中依旧带着浓烈的硝烟味道。 “你也别这么说,这里毕竟不是在我们海潮漫漫公司,小心隔墙有耳。”路然低声地提醒道。 “有什么好提防的,本来就是这样子嘛!他们有意把我们晾晒在这里,然后在背后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来。”范语晨的声音反而大了起来。 路然便不再去理会她,其实这些话也是自己要说的,借这个小姑娘的嘴说出来也好,至少肚子里没有那么多的气了。其实自己也知道,范语晨之所以能够这样大胆地说出心中的晦气,她倚仗的也是自己,只要自己不倒下,范语晨就可以高枕无忧,如果自己倒下了,恐怕她一刻也呆不了公司,为了这名为自己辛苦劳碌奔波的属下,自己这次一定要坚持下去。 尽管她们如何喧闹,总公司的人都对她们视而不见,最大的借口就是“不清楚”、“请再等待一会”等诸多的理由打发了她们不厌其烦的询问。 路然无奈,借着去卫生间的时机,她拨通了麦祖巫的电话,电话响了,却没有人接,等路然把电话挂了,再次拨打过去时,那边已经关了机。 这个老男人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昨天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早晨还不停地叮嘱着自己,转而就关了手机,难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演戏吗?路然浑身一颤,开始惊慌了,她迫切地想知道答案,不管是吉还是凶?她都渴望着一个答复。 “走,我们走!”路然带着范语晨匆匆忙忙地向外走。 “路董事长,范小姐,你们不再等一会了,领导可能等一会就到了!”前台的秘书看见她们走了出来,微笑地打着招呼。 “你们就这样糊弄人吧!”范语晨气得哑口无言,她想咒骂她们几句,但是想到他们也和自己一样,是个打工者,端着别人家的碗筷,吃着别人家的饭菜,也只得气愤地指了指,跟随着路然走了出去。 “你先回去宾馆内等我的消息!”路然把范语晨送到了宾馆的楼下,然后对她说。 “你要去哪里?路董事长。”范语晨关切地问。 “我去找一个人!”路然故作平静地说。 “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回去宾馆后不要关机,静等我的消息!”路然叮嘱道。 “好,我在这里随时听候你的差遣!”范语晨便不再询问,她下了车,恋恋不舍地挥手告别。 路然驾驶着车辆,飞快地开到了京城的西郊套房,她打开了房门,里面已经没有了麦祖巫的踪迹,她再次拨通了那个老男人的电话,电话的那头依旧关机,话筒里只是不厌其烦的传来电讯服务小姐的电话关机提醒。 啊!路然突然感觉到天旋地转,她一头扎在床上,骗局!这一切都是骗局,她开始憎恶这间房子,这张床,和这里的一切甜言蜜语,她憎恶自己的身体,憎恶自己到了现在还年幼无知,这是个什么社会?所有的牛鬼蛇神都可以道貌昂然地生存在这阳光之下。 路然痛哭了一会,她的心里平静了一些,不,自己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安静地生活着,不能让这个骗局成为了永远的痛,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秦律师,你什么时候有空?我需要见你一面。” ------------ 第六十九章 姜少华在陈雯婷的精心照料下身体逐渐康复,等他稍微可以挺立身体时,他就坐在轮椅上,由陈雯婷推着先去了父亲姜锦和的墓地,这块墓地是有陈雯婷,和蔡云龙等一众朋友帮忙选址的,处于公墓的中心位置。按照陈雯婷的建议,她不愿意让姜少华来到这里,少华的身体刚刚康复了一些,睹物思人,再哭坏了身体怎么办?然而,她耐不住心爱人的不停哀求,最后在少华保证不哭泣的前提下,才驾驶着车辆来到了淮都区的公墓,然后推着姜少华来到了他父亲姜锦和的墓前。果然,姜少华没有哭泣,他静静地把手中携带的鲜花放在墓碑的前面,然后用手轻轻地摩擦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其实他的心里在滴血,他不停地祷告着,辛苦了一辈子的父亲,你安息吧!如今你就好好的休息吧!你的儿子已经长大,你就放心地松开这条牵挂了一生的丝线吧! 陈雯婷替姜少华焚燃了香,然后分给了少华一半,两个人各举着鞠了三个躬,插在墓碑前的香炉里,看着它一点点地燃烧,直至燃烧殆尽,两个人便回头走。 “少华,想哭,你就哭出来吧!”在车内,陈雯婷递过一张纸巾,她知道心爱的人一直在压抑着,如果这种压抑转为心里的负担,他的疾病肯定会再次复发。 “不用了,谢谢你!雯婷,这段日子苦了你。”姜少华还是接过纸巾,因为他早已经泪流满面。 “少华,只要我们能够好好地生活着,也就对得起姜伯伯的在天之灵了。” “雯婷,很对不起,至今还没有让你有喊句爸爸的机会,就来承担了一个儿媳的责任!”姜少华伸手爱抚着轻轻地擦去陈雯婷眼角的泪水。 “不,少华,为了你,我这一切都是值得的!”陈雯婷坚定地说道。 “有个地方,还是要你陪我去一趟!”姜少华央求着身边的爱人。 “我知道,我已经申请过了,现在就带你去!”陈雯婷擦了一把眼泪,转身启动了车辆。 在淮都区北郊区的看守所,他们终于见到了姜少诚,因为还没有公诉,他是暂且关在了这里。 “少诚,咱爸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吗?”看着铁栏里憔悴的弟弟,姜少华禁不住地同情,也禁不住地憎恨,他强咬着牙关恶狠狠地问道。 “俺哥,俺哥,我知道错了!”姜少诚捂着脸面,失声痛哭。 “可是你的醒悟晚了,它再也换不来父亲的生命!”姜少华也不禁痛哭起来。 “我错了,我错了!”姜少诚反复地说着这样的话,他喃喃地说着,“我以为这件事情会尽快地过去,俺哥,你是知道的,我爱金志琪,为了她,我可以献出一切!” “可你这不是爱,是犯罪,你知道吗?”姜少华厉声地说道。 “是,这我也知道,但是我没有办法,那天看到她被雨水打湿的身体,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所以我就——”姜少诚说到这里,举起了手掌,发疯似的一下一下地扇在了自己的脸上,嘴里不停地喊叫着,“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呀!害了志琪,也害了咱爸!” “怎么了?探视结束,别出了什么问题?”身后站立的几名看守员冲了过来,匆匆地结束了他们的探视。 “俺哥,俺哥,周琪琪那个女人要谋划我的房子,你千万不能同意呀!”在房屋的转角处,姜少诚挣脱看守员的束缚,冲着姜少华喊道。 “都是自身难保了,还在考虑着自己的房子!”陈雯婷在姜少华的身后,痛恨地说了一句,然后她俯下身体,轻轻地为姜少华擦去眼泪问道,“少华,我们走吧!” 姜少华无奈地点了点头,陈雯婷便推着姜少华向房屋外走去。 在淮都区的东郊别墅,姜少华尽快内心急躁不安,但是考虑到他的身体,陈雯婷还是没有同意他去公司上班,她知道少华这个人,只要接触到了工作,他就会废寝忘食的去拼搏,尽管现在公司和设备安置项目上有些混乱,她还是不希望姜少华能够出面。 很多的时候,姜少华都是由陈雯婷陪着做康复活动,然后两个人在一起说话、做菜、吃饭、看书,陈雯婷把公司图书馆的图书和影碟都搬了回来,国内外小说、诗歌、戏曲、电影等等,然而科技类的图书和碟片,陈雯婷却没有带回来,她很怕姜少华突然会钻研起来。 姜少华突然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高中时代,他很喜爱谢谢文学,尤其是法国文化革命后到近代的文学,在这个百花争妍的时代,文学巨著层出不穷,尤其是维克多·雨果的《巴黎圣母院》和《悲惨世界》,小仲马的《茶花女》,巴尔扎克的《高老头》等一些著作,不仅有影视,还被不同形式的演绎方式搬上了舞台,歌剧的演出在姜少华的高中时刻也看过,并且深得体会,如今再次翻来这本小说,他转瞬就沉迷其中。后来,姜少华又看了前苏联作家高尔基的作品,《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以及他的三部曲《童年》、《在人间》和《我的大学》等等,他贪婪地吸收着书中的营养,这营养让他的脊梁更快地挺立起来。 “你在大学里怎么很少看这些文学作品吗?”陈雯婷在旁边清洗着蔬菜,一边回头问玻璃房内看书的姜少华。 “其实在高中选择了专业后,我就很少看这些文学了,大学里的生活也都是安心地去学计算机的理论,然后做程序!”姜少华头也不抬地说,这些天他已习惯了和陈雯婷安静地聊天,看着她手忙脚乱地向保姆学着做饭,有时候自己也会帮上一把,帮着亲爱的人择菜,帮着她收拾碗筷。 “那生活多么枯燥呀!尽管我也是学习的计算机专业,我们的生活就截然不同!”陈雯婷切着手中的蔬菜,尽管这些日子她学习制作了一些菜品,而且还会做的有模有样,但是新的菜品还是会手忙脚乱,需要在保姆的帮助下去完成。 “你们难道不做程序?写专题论文?”姜少华稍有兴趣地问道。 “我们也做程序,也会写论文,只不过我们和讲师们的关系密切,会走一些门路,然后让他们亮起绿灯。”陈雯婷回头说,“少华,你不知道怎样在大学里走捷径吧?看你的模样,在大学里也是一位书呆子。” “你可别小看我了,在大学里,我可是做了三年的学XI委员!” “嗬,还真是小看你了,即使是个学XI委员,也是一位孙悟空的师弟!” “什么意思呀?” “呆子呗!”陈雯婷率先笑了起来。 “你才是猪八戒呢?”姜少华反应过来,气愤地扔了一只笔过去,被陈雯婷侧身躲过,她笑得更加放肆了。 “笑什么呢?你们小两口!”外出丢垃圾的保姆推门走了进来,她看着室内笑得前仰后合的两个人,心里也不禁开了花,这样的氛围已经很多没有过了。 “哦,陈姐,我们在讨论少华在大学时段的陈年旧事,他说他在大学的学习上投机倒把过,你相信吗?”陈雯婷回过身来问为垃圾桶套着新袋的保姆。 “打死我也不相信,少华会在学习上投机。”保姆信誓旦旦地说道。 “看看,连刚来几天的陈姐都不相信,谎言被无情地揭露了吧!”陈雯婷微笑着用炒勺指着姜少华说道。 “咳,这社会做个坏人真难,怎么会没有人相信呢?难道要在脸上写上坏人两个字,才能让人相信吗?”姜少华无奈地说。 “有些人的坏是表现在脸上,不写坏人两个字也能让人一眼看出,少华,你吧!即使写着这两个字,也没有人相信,因为你的脸上早已经布满了真诚和憨厚,那两个字没有位置了!”保姆陈姐摇着头说道。 这句话说者无意,可是听者有心,刚好到了陈雯婷的心里,她的心里满是自豪和骄傲,这位完美的好男人如今被自己占据,他的心,他的一切都属于了自己,即使辛苦和劳累又有什么关系? 这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横扫了华北平原后,被秦岭遮挡后,又杀了一个回马枪,放肆地在平原上跳起了舞蹈,尽管天空中有太阳,发着孱弱的光芒,但是依旧阻挡不了大地上的酷寒。姜少华躺在玻璃房的躺椅上,依旧要开着灯,才能看清书本上的字体,陈雯婷拿来了一条薄被盖住了他的下半身,不让缝隙中通过的寒风吹进他的身体内。姜少华不到一个星期,已经看完了法国作家的几本图书,现在他的手里正拿着高尔基三部曲的中间一本《在人间》,这本书读着读着,怎么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突然间想起了中国作家路遥的《平凡的世界》,虽然说国情不同,但是他们的生活却及其相似,原来文学艺术是相通的,姜少华竟然有了提起笔来的冲动。 “怎么?想写作了!”不知何时,陈雯婷站在姜少华的身后,看着他摊开了稿纸,拿着笔跃跃欲试。 “有这样的冲动,但不知道写一些什么东西好!”姜少华谦虚地说道。 “有冲动就好,可以多加思考,至于这什么东西?我觉得你既然能够提起了笔,就一定有了基本思路!”陈雯婷引导着说。 “是的,我想写我挚爱的家乡和亲人,在高尔基先生和《童年》和《在人间》的启迪下,我发觉我脚下的土地才是我一生的牵挂。”姜少华眼睛里含着泪水,他虔诚地说道。 “好吧!少华,我支持你,你就放心地写作吧!在这段日子里,你不用思考别的。”陈雯婷感同身受地说道。 “谢谢你,雯婷!”姜少华犹豫了一会,提起了笔在稿纸的顶端写下了《城湖三千里》,是的,这就是他的家乡,周围城湖环绕,她的周长接近了三千里,这里荷花香郁,农田和绿树环绕,村庄交错辉映,现在他的任务就是给她着墨,让她在历史的长河中流淌下去。 远在京城的金健春一家在堂弟和路然等人的帮助下,很快地在公司旁边的民房里找到了住处,他们也接到了等待签约公司的通知,让他们不用着急去公司报到,先在周围熟悉一下环境,把生活物质采购一下。这当然让他们十分高兴,打扫了房间的卫生,他们就踏实地休息了几天。这里虽然是套半四合院落的民房,但是接近城市的中央,出租的价格自然不低,好在金健春领取了天地一侗集团公司的补偿金,现在手里还算殷实。 “哎呀!我们又回来了。”金健春坐在沙发上,激动得泪流满面,这种思想已经在心中停留了几十年,他每天都在幻想着回到这里。 “如果以前我们不把那个四合院落卖掉就好了,也大概在现在的五环道路吧!”柳如言叹息着,他们原来在京城的祖传房子,由于去购买淮都区的四合院落,竟然直接低价转卖了出去,如果不卖出去,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他们恐怕会发了大财了。 “别再后悔了,不就是你嘛!非要着急地买那套四合院落,才不得不卖了这京城的房子,如果不卖的话,光靠出租的租金,也买了那样的几套四合院落了。”金健春埋怨着自己的女人。 “谁知道我们这辈子还要回来呀!”柳如言委屈地厥着嘴巴,忿忿不平地收拾着物品,金健春说得对,就是自己那时年轻气盛,攀比心理作祟,才威逼着自己的男人卖了祖传,去买了当时在淮都区数一数二的高价四合院落,而如今被改造后,分了两套郊区的商品房草草了事,而京城的房子价格在这些年里已经翻了几十番,如今旧事重提,怎能不让自己后悔到肚子痛。 “哎呀!你们两个就不要争吵了,现在遂了你们的愿望,我们又回来了,这不也是一种幸事吗?”金志琪在旁边边收拾着物品,边劝说道,如果不是出了和姜家的那些事情,她可不意愿离开那个小城,那里的生活安逸,也没有这么多的竞争,看看这京城,空气中都有一种紧张的硝烟味道。 “对,对,我们又回来了,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也会有了属于我们的房子!”看着自己的女人生了气,金健春也赶忙缓和了气氛说道。 “我们晚上去吃点好的,然后去转一下这里的胡同文化怎么样?”金志琪倡议着说道。 “那肯定是好了,我们赶紧准备吧!看下这里的胡同文化和淮都区有何不同!”金健春也坐立了起来,他翻找出一份大街上散发的旅游地图,用笔在上面勾画着,任凭着儿时的记忆,却发现如今的京城今昔非比,除了一些四合院落外,到处都是高楼大厦,繁华的办公楼与高档的酒店群,他仅存的那些痕迹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们租住的房子是在以前四合院落的模式上新扩的,在底层上加高了一层,两侧的厢房被拆了一半,做了临时停车场,听别人说,这里的停车费每晚就可以收到几千元,比出租房子值钱多了。 金健春他们租用的房子就是在顶层,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车流和人海。 京城的夜晚灯火辉煌,霓虹闪烁。当他们打算出门时,却发现门口已经站满了行人,商贩们把摊位摆放到了院落的大门。 “哎呀,原来我们已经处在了城市中央呀!”金志琪惊叫了一声,她回头唤来了父母。 “这要多谢路然了,没有想到,她还能帮助我们找到了这里的房子!”柳如言当然也欣喜若狂。 “白天看起来很少人,怎么晚上的人群却多了起来?另外怎么出现了这么多年轻人来摆摊做生意呀?”金健春突然发现了这一现象,他惊讶地问道,第一个问题不难回答,和淮都区一样,当太阳落山,霓虹灯亮起的时候,辛苦工作了一天的年轻人便出来觅食和寻求欢乐,然而不同的是,京城的胡同里却有很多的年轻人做着传统的生意,比如糖画、吹糖人和做风车等,有人说这样的传统文化会慢慢地消失,而在这里,年轻人却勇敢地拾了起来,他们的抬足举手之间,而且做得那样的有模有样,让一帮国外的参观者围着大声地鼓掌喝彩。 “这些年轻人白天在单位上班,晚上出来摆摊挣钱,缓解一下生活的压力!”旁边一位摆摊卖面食的老人说。 “原来如此,在京城生活的人们也不全是那样地光彩照人呀!”金健春如梦方醒。 “什么时候有空要请一下路然他们,好好感谢一下别人!”柳如言仍旧对路然等人的感激耿耿于怀。 “是的,听他们说,这两天他们办完事情就要回到淮都区去了,所以我们要请客需要尽早呀!”金志琪在身后提醒着说。 “是呀!刚好这两天有空,你就联系一下他们了!”柳如言回头对身后的女儿说。 “好的!我晚上回去就联系他们!”说完,金志琪就提前跑了过去。 “这孩子,说话办事毛毛躁躁,什么时候才能够改正这毛病呀?”柳如言摇了摇头说道。 “这就是我对你的爱,就好像你是筷子我是菜,相互缠绕着,相互不分开——”随着吉他乐谱,一首轻快的歌曲传到他们的耳边。 金志琪回头,在不远处,一位女生抱着吉他,她轻轻地波动音弦,清唱着这首快歌,这样的歌词虽说没有经过打磨,但是配合着低沉的电吉他,仍旧吸引着周围的人来围观。 “走,俺爸俺妈,我们去看看!”深深喜爱音乐的金志琪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她拉着父母走进了人群。 女孩的前面放着一张打印出来的求助信,然后旁边放着一顶草绿色的帽子,青涩的女孩低垂着头,声音从她泛白的嘴唇里流出来,就像山间的溪流一样。 “那上面写的什么呀?”金健春拢了拢目光,在灯光下他希望看得仔细。 “这女孩是北漂者,刚从音乐学院出来,来了几天没有了路费和生活费,在这里卖唱挣点钱!”围观的人好像对这些北漂者已经习以为常,他们还说,这些北漂者在天桥那里更多,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传统,一种习俗,没有什么可惊奇的。 金志琪低低地垂着头,难道自己就不是吗?好在幸运的是如今父母在了自己的身边,好在现在自己不用流落街头去卖艺,好在自己还有一纸合同来保障自己在这里的收入,好在—— 金志琪不能想了,自己在这里得到了太多,看着这些流落的青涩学生,自己是何等地幸运。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金志琪的思绪,她掏出了手机,接通了电话,随着谈话,她的脸上愈加地深沉。 “怎么了?琪儿。”柳如言发现了异常,她赶忙挤过来,轻轻的问道。 “公司让我明天去报到!” “不是说给你先放两天假吗?怎么突然间又改变了呢?”柳如言不解地问。 “既然端别人家的饭碗,也是身不由己,我们赶紧回去休息吧!改天再出来逛街也好。”金健春也无奈地说,只好劝着娘儿俩个往家里走,他们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争取明天有个好的开始。 ------------ 第七十章 逐光者 多少条溪流没有行舟, 多少个路口在静静等候, 多少的爱情没有说出厮守, 多少朵鲜花忘记了曾经拥有, 多少个今天被肆意放逐, 多少个明天学会了等候, 多少次挥手再不回头, 人间多少情没有挽留! 可你是水源,是太阳, 是我梦想的苛求, 当我再次回首, 你却悄悄地转身而走。 金志琪在父亲金健春的陪伴下,与京城多慕传媒文化公司签订了合同,然后在艺术总监慕蓝欣的指导下开始了试音,金志琪也是去淮都区看了《醉·淮都》的演出,才发现了金志琪的歌唱潜力,等回到京城公司,就立即给她发出了邀请。多慕传媒文化公司成立不久,但是名声随着慕蓝欣的加盟和几个电视剧的主题歌的打造,逐渐在京城里创出了一点名声。 公司本来通知金家父女来到京城后休息几天再来公司报到,然而慕蓝欣却突然接到了一份紧急通知,那就是市委组织的在元旦假期期间的文艺汇演,而自己的手中刚好有一份乐谱,她希望金志琪来尝试一下,顺便帮她打开了市场,于是就让人通知了金志琪。 “这是一首低沉的乐曲,与你那场演唱的主题歌曲很吻合,所以你不要紧张,也不用刻意去努力争取,拿出平常心就行了。”看着录音棚里的金志琪有一丝紧张,声音走了调,慕蓝欣安慰道。 “可能是她第一次在录音棚里录音,心里有一些紧张吧!”金健春在身后说。 “对,人们的第一次都是这样,但是作为上台的汇演节目,一定要压住全场。”慕蓝欣回头说,“金老,你可是艺术总监,是老前辈,这方面你要帮助她克服一下!” “岂敢,岂敢!”金健春虽然嘴巴上客套着,但是心里却十分受用,他与慕蓝欣第一次在淮都区会面就谈得很投机,这个名义上口口声声称自己为晚辈的中年人,对音乐的见解和把控让自己折服,慕蓝欣在谈判时一再保证凭着公司资源和金志琪的音质质量,肯定会让她在京城一炮而红。在这样的诱惑条件下,金健春才放弃了其他公司的橄榄枝和淮都区的工作,带着家人们远走京城,现在对于慕蓝欣的安排,金健春很满足,在这么短的时间就为女儿打造了这么一首歌曲,可见慕蓝欣的许诺并非空穴来风,而能够在市委主持的元旦晚会上唱一首歌是多少歌手的梦寐以求的事情,没有想到女儿刚来,这块幸运石就砸在了自己的头上,现在就是被碰个头破血流也要承受下来。看着录音棚里一直未能进入状态的金志琪,金健春也很着急,什么玩意?到了关键时候就掉链子。 其实在棚里的金志琪更加地着急,这首歌的音符与自己在《醉·淮都》项目上的主题歌大同小异,怪不得慕蓝欣说自己完全可以轻松驾驭,然而不知自己怎么回事,越是努力越是走调,而后就越是着急,音调就脱离得更加离谱。额角的汗水不停地流淌出来,身上的衣服都快拧出水来了。 “停一下吧!志琪,你出来休息一会。”看着金志琪迟迟进入不了状态,慕蓝欣果断地喊了停,身边的工作人员也转身去了休息室。 “志琪,你怎么回事?要迅速调整一下,进入到状态中去,迅速地形成记忆,这几天我们就要交录音样本,如果展现不好,就不能进入汇演节目名录。”慕蓝欣递给金志琪一杯水说道。 “是呀!时间不多了,琪儿,这可是慕总监给我们争取的最好机会,我们一定要把握住呀!”金健春在旁边着急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觉得有把握越是跑调,就越着急。”金志琪低垂着头,沮丧地回答。 “按照你在《醉·淮都》舞台上的经验,你应该很容易把控这首歌,所以我们才想到让你来演唱,可你怎么迟迟进入不了状态呀?”慕蓝欣也是很无奈地说。 “让她休息一会儿,我去和她说一些话,开导她一下!”金健春回头征求着慕总监的意见。 “好吧!我们等一会再试,希望以你的经验能够让志琪迅速进入到状态之中,我们的时间可是真的不多了,要交拓本和审核,确定后还要去现场彩排。”慕蓝欣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琪儿,你现在可能是场地恐惧症,也就是说你在舞台上那个场地能够轻松地驾驭这首歌,可是换了场地就不行了,你应该把这种状态转化过来,没有什么可紧张和恐惧的,权当是舞台上的一个排练!”金健春安慰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也没有刻意去想什么问题,可就是站在话筒前突然间就开不了口,音节也随着就变了调,怎么都纠正不过来,就这样越来越着急!”金志琪委屈地说道。 “看你也是紧张的,你去洗一把脸吧!平静一下心情,我们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呀!不要辜负了慕总监的期望!”看着女儿的脸上汗水不停地流淌出来,金健春也只得安慰道。 金志琪知道父亲口中的含义,如果这次能够把握住机会,在元旦晚会上汇演成功,那他们就会在京城里站稳了脚跟,他们的所有努力都有了回报。 金志琪点了点头,她去了洗漱间,匆匆地冲了一把脸,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停地劝慰着自己,金志琪,沉住气,你行的,一定会行的,要想在这个藏龙卧虎的京城里站住脚步,你一定要把握住任何的机会。 呼吸,平稳地呼吸,调整到舞台上的模式,是的,舞台模式,不,任何的模式都要调整好,金志琪,你面对的不是这个小小的录音棚,而是整个京城的市场,一定要做到平稳,宠辱不惊!金志琪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停地安慰着,不停地为自己振奋着精神。 等待工作人员过来通知金志琪重新进去试音时,金志琪振奋了一下精神,斗志盎然地走进了录音室。 一首曲过吧!果然比以前顺利一些,周围的人不禁都点着头。 “不错,这次的表现不错!”慕蓝欣站起身来,带头鼓起了掌,她接着说,“志琪的基础还是很稳固,我原以为这首歌,她要两三天才能把控,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把控住了!” “啊!你刚刚不是说这次时间短暂吗?”金健春不禁惊讶地问。 “我们慕总监给哪个歌手都是这么说,这说明她对你的重视,你可记得恨铁不成钢的古语吗?”旁边的录音师笑着说道。 “是的,我就是这样的一个急性子,渴望圆满,金老师,虽说这一次顺利地唱完了,但是这才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后面还要勤加练习,争取三天后第一次录音就能够圆满成功。”慕蓝欣站起身来,她握了握金健春的手,然后就转身去了。 “哦,原来如此,这京城的公司就是不一样!”金健春如梦方醒。 “琪儿,你这次完成得非常好,但是这才是万里长征走完的第一步,后面还要再接再励,真正的录音是在三天后,今天只是试录音。”金健春给女儿递上毛巾,这样的场景让他想起了第一次送女儿去幼儿园的场景,不禁泪眼婆娑。 “我明白了,俺爸!”金志琪也深有体会,不禁动容地说道。是的,她很感激父亲,不管出于何种目的,现在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就有了动力和激情,一位即将三十岁的女人仍旧这样地依赖着父母,也恐怕只有我金志琪了,多少次想脱离他们,自己能够闯出一片天地,然而到了现在,最后才发现只有他们的臂弯,才是让自己感觉到安慰的地方。 “俺爸,我去锻炼了!”金志琪擦了一把汗水,顺便把自己悄悄流淌出来的眼泪擦掉,而后转身去了试音间。 “这孩子果然长大!”金健春朝着金志琪的背影点了点头,欣慰地笑了。 我深情地挚爱着这块土地,如果让我用一种方式能够终结对她的热爱,那就是让我有一天化为她身边的一粒尘、一颗沙。 我爱她春季里低垂的柳,从芽、叶、花到絮絮飘扬,从湖泊溪岸到千里城郭,用真挚的情,连绵的爱。 我爱她夏季里连绵的荷,从枝、杆、叶到盘旋的根,从一方垂处到千里城湖,用挚爱的心,崇拜的面。 我爱她秋季里落的枫叶,从刺、絮、蔓到猩红的色,从城域一角到漫漫长路,用跪下的膝,沸腾的血。 我爱她冬季里飘洒的雪,从天、雾、手到黄色的地,从酷寒风中到大地亲情,用轻启的唇,虔诚的额。 姜少华思考了很久,终于在发白的稿纸上落下了笔,当他落下第一个笔画,他就文思如泉涌,洋洋洒洒地写下了对这片土地的亲情,平淡中生活的挚爱。 我感激这块土地带给我的生命、快乐、幸运和苦痛,我感激这生活给予我的温饱、饥饿、荣誉和真诚,我走着,站立着,哪怕有一天会佝偻身体,与她吻着爬行。 我的母亲在我幼小的时候已经归于尘土,我的父亲现在也化为了一粒尘土,兑现了他们的爱,我觉得这是他们的幸运,当然有一天我也要步入他们的后尘,当然这也是我的幸运。 姜少华接着写道,动情处他已经泪流满面,他不知道内心还有这么多的能量,写作的源泉在体内不停地流淌着,姜少华记得有一首歌,里面的歌词大概是这样的,城市的柏油路太硬,踩不出足迹,骄傲无限的现代人不懂得珍惜,只有在痛苦无措的时候才听见他们说,我爱这黄皮肤的土地。这句歌词后来姜少华查了一下,发现后半句原来是自己记错了,然而就是现在修改的歌词才让自己的心情充裕。在南国城市中,姜少华已经辛苦地拼搏了降近十年,而只有深深地受了伤后,才卷起了尾巴回到了这方黄色的土地,他很幸运,见到了陈雯婷、路然、罗阳等一切朋友,在他们的帮助和呵护下,把自己的事业做成了这样。 “嗯,写得不错,刚刚落笔就有一股奋发向上的气势,完本后肯定会一鸣惊人的,但是我还是没有看明白,你这写的是小说还是散文诗词呀?”陈雯婷换了一身正装站在姜少华的身后,边扣着衣扣边微笑地询问。 “你说这样话语到底是鼓励还是打击我呀?”姜少华知道陈雯婷又要去应酬了,在最近的这些日子里,在姜少华一再请求下,陈雯婷到公司把休假取消了,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中,每天的应酬都是到了半夜。 “当然是支持了,只是可能是我能力有限,现在没有看出小说的印迹来罢了。”陈雯婷低下头来,亲了一下姜少华的面颊。 “怎么?还要去应酬,今天是哪个单位的呀?”姜少华放下手中的笔,用手抚摸着陈雯婷的脸颊。 “明天要举行设备安置项目的奠基仪式,今天从总公司那里来了很多的领导,陆叔叔让我们为他们举行一个接风酒会!” “那项目不是已经开始建设了吗?区里不是已经举行过一个了吗?”姜少华不解地问道。 “区委领导是领导,可上面的领导也是呀!”陈雯婷无奈地说。 “又是一个形式主义!”姜少华也只得自己摇了摇头,在南方美宁市他跟随着事业单位做过几次,没有想到现在这股风潮也到了他们的企业,好在自己受了伤,如果不是的话,今天主持欢迎晚宴的肯定是自己。所以,姜少华很感激面前的陈雯婷,她默默地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而作为一名男儿却躺在床上,要去写什么小说。 想到这里,姜少华突然扔掉了手中的笔,拼命地捶打着自己的腿,为什么你偏偏用不了力气?害得我只能这样地呆在了这里? “少华,你怎么了?”面对着姜少华的脾气突然发作,正要出门的陈雯婷吓了一跳,她赶忙地跑了过来,搂住了姜少华发疯扬起的手臂。 “难道我真的要做一个残废吗?雯婷,看着你这么辛苦,我心里难受!”姜少华痛苦地流下了眼泪。 “没有人说你,我们都在盼望你康复的那一天,我们坚信这一天也不会用很久时间!”陈雯婷搂着姜少华的头,坚定地说。 “那你今晚就推我去吧!我要尝试着来分担你的压力。”姜少华坚定地说。 “好,少华,我已经想到了很多次,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站立起来后再出面。”陈雯婷提醒着说。 “对,我要快速好起来,来吧!我要锻炼,不要留在家里写这些小说,这里应该属于我。” “陈姨,你过来帮忙一下,我要赶紧去晚会了。”陈雯婷对着外面喊道。 “好,好,我放下物品就过来!”保姆陈姐回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物品就跑了过来。 “你今天来帮着少华做康复吧!我要去参加欢迎晚会了。”陈雯婷看见保姆过来,就吩咐道。 “好的,陈小姐,你快点去吧!时间不多了。”保姆陈姐也催促着她。 “好的,今天麻烦你了!”陈雯婷放下姜少华,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了。 姜少华目送着亲爱的女人离开,心里一股暖流填满全身,他在保姆陈姐的帮助下上了康复机器,拼命地挪动着脚步,一步,一步,又一步地,直到头上的汗水直流,筋疲力竭。 姜少华从康复仪器上下来,接过保姆陈姐递过来的湿毛巾,自己擦了一个澡,看着夜已经深沉,他转过头来对陈姐说道:“陈姐,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坐一会就去休息了!” “哎呀,陈小姐今天怎么还没回来?酒会怎么这么久?”陈姐不停地看着钟表,但是她不敢对雇主提出自己的要求,现在看姜少华提了出来,就匆忙地说道,“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 “去吧!我等一会也要休息了,雯婷可能今天的应酬多一些,我们就不用等待了。”姜少华挥了挥手,让保姆陈姐先走了。 姜少华打开了电视,看了一档青春综艺节目,这节目有几个年轻的演员和几个歌手组成,领着一帮追随者不停地跑,不停地说,就像哄着孩子一样,虽说幼稚但是也很有趣味。这些节目,以前姜少华都是不看的,也许今夜无奈,独自一个看了一眼,直到节目放了帷幕,陈雯婷依旧没有回来。 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事情,姜少华很焦灼地看了看挂钟,即将到了凌晨。 姜少华拿起身旁的手机,拨通了陈雯婷的电话,然而电话响了,那边却没有人接,也许陈雯婷正在送走客人,姜少华不禁地想,她看到后一定会回电话的,然而等待了很久,依旧没有电话回来,这种现象肯定没有出现过。 姜少华赶忙拨通了王可欣的电话,这个小姑娘对待公司的酒会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她肯定会在现场,也会唯一一个在现场挺立的人。 “姜总经理,稀客呀!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有什么吩咐吗?”电话那边传来王可欣睡得朦胧的声音。 “可欣,你现在在哪里?公司的接风酒会还没有结束吗?”姜少华直接地问道。 “姜总经理,你是睡糊涂了吧!我现在当然在家了,今天公司没有接待任务呀!”电话那边的王可欣很惊讶,然后关切地问,“姜总经理,出了什么事情吗?” “哦,没有,你赶紧睡觉吧!”姜少华赶紧挂了电话,此时他的心里乱成了一团乱麻,陈雯婷呀陈雯婷,你为什么要骗我?现在你到底在哪里?又和什么人在一起? ------------ 第七十一章 来自西部利亚的这股寒流在华北平原上来回扫荡,迟迟不肯离去,她摇曳盘旋了一夜,透过窗户,屋外水盆里残留的清水竟然结了冻,薄薄的一层就像镜面一样。 姜少华在躺椅上盯着残风席卷着一切,他的思绪久久不能停滞,直到了东方发亮,陈雯婷依旧没有回来,更让姜少华纳闷的是这一天没有她所说的接风酒会,她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又制造这样的一个理由来骗自己?以前自己从来没有去询问过陈雯婷的一切,难道她真的有什么自己未曾了解的东西? 等到东方晨曦的一丝光亮撕开黑暗,苦苦思索,找寻答案的姜少华才有了困意,他歪着头躺在了躺椅上。 “当当当——”随着急促的敲门声,未等姜少华回应,王可欣就和蔡云龙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来了?”姜少华揉着惺忪的眼睛问道。 “老板,你们要吓死我了,给陈总经理打电话也没有人接,你那个电话也说得不清不楚,我怎么能放心,熬到了天亮!”王可欣进门就嚷嚷道。 “是呀!姜总经理,这个小姑娘大早晨就把我喊了起来,你没事吧?”蔡云龙在身后说。 “你们看我现在像有事的人吗?”姜少华勉强装着微笑说道,“昨晚我也打电话给雯婷,她没有接,我就是问下你们和她在一起吗?” “陈总经理没在家吗?看你这情景恐怕只是自己空守了一夜的新房吧?”王可欣打趣着问道。 “她自昨天出去就一直没有回来,电话还打不通。”姜少华也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嗯,是个让人担心的事情!”蔡云龙说道,继而问少华,“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既然我们来了这里,就不能让你自己留在这里!” “对呀!姜总经理,要不,你和我们去公司一次吧?大家我都想念你了。”王可欣征询着姜少华的意见。 “对呀!看你这情景也好了一些,可以到公司看望一下大家了,今天我们也可以在那里关照你一下!”蔡云龙自然是很高兴,他也知道姜少华的真实想法,作为一位电脑领域的高手,他肯定不会坐在家里闲聊,他的战场是那三寸见方的屏幕,现在的姜少华之所以甘愿留在家里做康复训练,只不过是不愿意别人看到他的狼狈不堪。 “我今天行吗?”姜少华也早就跃跃欲试,他回头问道。 “那当然行,有我们护驾着,皇上你就放心吧!”王可欣赶忙走出房间去准备。 “蔡大哥,你帮我洗漱一下吧!” 姜少华在蔡云龙的帮助下洗了脸,擦了一下身子,然后由他推着走向停车场。 东方的太阳渐渐地爬出了晨雾,透出一片金黄的颜色,跟随着光芒,他们的车辆驶离了东郊别墅,上了环城道路,然后一路向西地朝着区中心而去。 当蔡云龙推着姜少华出现在了皇宫西侧商业街的二楼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的办公室时,整个办公室都沸腾了,员工们兴奋雀跃,拼命地鼓着掌。 “谢谢,谢谢大家!”姜少华泪流满面,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分别只是短短的十几天,他们感觉到就像度过了很多年,他们是同事,是朋友,更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他们共同冲锋过,共同地哭过笑过。 “好了,大家去工作吧!别让姜总经理太激动!”蔡云龙劝慰着大家。 姜少华他们把大家安慰好,看他们去了各自的工位,然后他们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姜少华的办公室内依旧卫生清洁,每天有专门的人进行打扫。 “蔡大哥,你怎么没有在这里办公?”姜少华回头问蔡云龙,他在康复训练的这段时间里,已经让陈雯婷传达了让蔡云龙代理总经理职务的任命。 “这里是属于你的,我们坚信你一定能够站立起来的,然后回来带领着我们创造一个又一个辉煌,至于我,还是喜欢坐在大厅的办公室!”蔡云龙回答道。 “谢谢你,蔡大哥!”姜少华感激地说道。 “陈总经理过来几次让蔡总搬进来办公,他都不愿意和推辞,现在还和我们在一起!”王可欣在身后说。 “欢迎,欢迎姜总经理归队呀!”随着话音,钟易生推门走了进来。 “钟总监,到了现在还没有为你们举行过欢迎宴会,这是我的失误呀!”姜少华赶忙地伸出了手来。 “姜总经理,别说了,今天又给我们深深地上了一课,在国内的职场不仅有纪律和管理条例,还应该有人性和人情!”钟易生宽慰地说道,“在这样的公司内生活,是我们的幸运,然而在这里两者都共存,更让我们感觉到了幸福。” “钟总监高誉,我哪里有这么好,只不过是大家捧着和爱护着,这才是我的幸运和幸福。”姜少华也激动地说道。 “你们两位老总就别相互夸耀了,还是说说眼前的事情吧!”蔡云龙也笑着说道,看着王可欣拿来了早点,他摆放着吃碟说道,“填饱早晨的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对,对,我可要品尝一下我们现在的早餐质量!”姜少华轻快地说道。 “还是以前的星级标准,区政府里直接进行了补贴,陈总经理就把几位厨师留下来了,如今我们的餐食质量和星级酒店差不多。”王可欣边从餐盒里拿着早餐边戏谑地说道,“现在害得我都不想回家了,连着吃胖了几斤,以后嫁不出去了,公司要想办法帮我解决个人问题呀!” “哈哈哈,你就不能少吃一点,自己的问题还是要自己解决的。”蔡云龙也笑着说道。 “那不是亏了吗?这么丰盛的饭食,吃少了就亏了,更不要说节食了,那样倒不如杀了我。”王可欣依然贫着嘴回应道。 “那我们怎么给你解决呀?帮你介绍一下,给你那个厨师牵下线。”蔡云龙依旧逗着她说。 “早就打听过了,彭大厨已经有了家室,那几个帮厨看不到眼里,还是让公司多出去招聘一些小鲜肉过来给我挑选吧!” “哈哈哈,这小姑娘主意倒不少,自古有官府抓丁,今有王人事经理都到处抓夫呀!” 大家爽朗地笑了,办公室的气氛更足了。 “在路上,蔡总和我说了一下,在最近的系统安置项目上,钟总监辛苦了。”姜少华吃着早餐,他回头对身边的钟易生说道。 “没有想到国内的基建能力这么强,如果在我们那边项目建设,这样的工程项目建设至少要一年,而我们却只需要三个月。”钟易生感叹道,“按照这样的项目进展,月底肯定可以进行第一批系统安装,年前完全可以完工!” “也不要太乐观,按照今年的天气来说,可能下个月提前会进入到冬雪期,那时候这边的基建质量问题还是让人担忧的,另外区政府答应给我们的手续还没有齐全,还是需要我们进一步努力呀!”蔡云龙提醒着说道。 “水下的第一批系统什么时候能够到位?”姜少华关切地问道。 “地面上的检测系统已经到了一批,我们暂时放在了小城西郊科技城的仓库里,水下第一批机械系统下个月初可以到!”钟易生回答道。 “那就是说,我们的基建项目要月底进行注水试验了,这批系统几千万元,很多资金都是政府的担保贷款,我们一定要把握好质量,另外项目工程的建设手续也要紧急跟进呀!”姜少华担心地说道。 “我们明白!”蔡云龙说道,“关于手续问题,我已经让薛之洋专一去跟踪了。” “姜总经理,你听说了吗?海潮漫漫科技公司现在已经大乱了起来,几个负责人都跑路了,现在每天都被债主们堵着门呢?”王可欣小心翼翼地说。 “我哪里听说了?到底怎么回事?路然董事长不是再次上任了吗?”姜少华不解地问道。 “不清楚,我好像听说,路董事长的任命证书,他们总公司至今没有下来,现在也失去了踪影,区政府已经进行了干涉,具体还要看怎么去改观?”王可欣继续地说道。 “最怕的情况就是公司内乱,总公司的胡乱管理,让人心冷呀!”蔡云龙心有体会地说道,在南国城市里,他经历了这种情况太多了。 “你和她们联系过吗?”既然是路然的有关信息,姜少华还是关切地问道,对待这位老上司,他的心里还是有很多的依恋和怀念。 “我和范语晨联系了,如今连她都关了手机,至今仍旧没有回信,看来他们公司的问题很大呀!”王可欣汇报着说道。 “我们作为路董事长的老员工、朋友和合作伙伴,有空还是要关心一下,看一下她们需要什么样的帮忙?”姜少华叮嘱道。 “那我们肯定要关心了,买系统分担的钱她们可还没有到账呢?第二批系统的尾款肯定有他们来结算了。”王可欣笑着说道。 “小心思都用在这里了,以前的路董事长白白培育你们了,到了现在还不懂得感恩呀!”蔡云龙指着王可欣笑道。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况且这又不是路董事长的个人事情,是他们科博集团公司的事情!”王可欣胡搅蛮缠地说道,其实她的话语也是有道理,科博集团公司作为海潮漫漫科技公司的总公司,在资金投入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对,对,你说得对,但是一定也别忘了姜总经理的嘱托,对待路董事长,我们要亲切地关怀,有需要帮助的,一定要鼎力相助!”蔡云龙叮嘱道。 “别把我看作白眼狼好吗?如果是路董事长的事情,抛头颅洒热血,万死不辞。”王可欣坚韧地说道。 “省省你的这几斤鲜血吧!把消息及时给我们就行了。”姜少华指着王可欣的小脑瓜说。 “姜总经理,很羡慕你们这个团队,有情有义,有理有据,我觉得这才是一个有前途的团队。”钟易生咽下满嘴的饭菜,感慨地说。 “国外的企业文化是员工为公司创造利润,在国内增加了一条,是企业应该给员工养老。”姜少华通过最近看的图书,他在一篇管理学里看到这样的一句话,他就默默地记录了下来。 吃过了早餐,王可欣把碗碟收拾了出去,蔡云龙等几个人告辞,他们让姜少华好好地休息一下,从他双眼布满的血丝中就可以看出,他昨晚也没有休息好,今天第一天过来,也不能让他太劳累,再说,他们每天肩上的担子也不轻松。 送走了几位同事,姜少华的心情激荡,他想到了陈雯婷,又想到了路然,两个人的信息如今都已经失去,到底还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呢?特别是路然的海潮漫漫科技公司,这个亲切的称呼,已经在自己的内心打下了烙印,所以每次活动自己才心甘情愿地拉着路然向前走,携手共进已经是自己的座右铭,如今她们的公司变的及其地混乱,而自己却一无所知。姜少华又想起了自己的软弱,前段日子像在梦中一样,自己到底怎么了?竟然连这点小风波都渡不过去,如今还要娇嫩地坐在这轮椅上,真是让人贻笑大方,想到了这里,姜少华狠狠地锤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姜少华欣喜地发现这腿脚突然间有了反应。 “当当当——”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这肯定不是王可欣或者蔡云龙,他们刚刚出去,嘱托着让自己休息,不可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回来。 “请进!”姜少华整了整理心情,对外面喊道。 “姜总经理,我刚从区政府回来,听说你回来了!”薛之洋从外面探过头来,然后走了进来。 “嗯,我也是刚到!最近你们都辛苦了!”姜少华指了指沙发,让她坐下。 “我早晨去区政府盖章,见到了一个人,这件事情需要向你汇报一下,她也是预约了你很久了。”薛之洋谨慎地汇报道。 “她是哪一位?”姜少华不解地问。 “边贞艺,东方云味科技公司的总经理,她已经向我预约了你很多次,我说你在家养病,每次都作吧!今天见面后,又问起你的事情?让我约你一下,有事情和你相商!”薛之洋征询着汇报说道。 “边贞艺?!这个人约我,这倒是不常见。”姜少华回忆着,是的,东方云味科技公司的女强人,虽说每次在区委里开会经常见面,每次也是过场似的点了点头就算招呼,听说这次人才引进,他们把钟易生的好友刘建民收到了他们的旗下公司,也算和自己的公司打了一个平手,如今她来约请自己,能有什么事情呢?而自己到底应不应该拒绝呢? “要不,我就拒绝她了,说你还在家里养病?”薛之洋试探着问道。 “不用了,说我下午准时赴约!”姜少华思考再三,还是答应了他们的约会,他回头说,“下午你要陪我去一下,我还是需要你的帮助!” “好的,我现在把下午的事情安排一下,然后打电话问他们的约会地点和时间!”薛之洋说完就出去做了吩咐,并打了电话给边贞艺。 边贞艺,在商界里神一样的传说,四十五、六岁的年龄,在同龄的女性职业经理中,始终处于管理决策层的高端,她创造的同一时刻让三家公司上市的壮举,让现在的商界经理们都望背叹息,看看她在淮都区的业务能力,不到十个月的时间就让水世界一期开了园,从而在这里站稳了脚跟,而后便是操作着农业科技开发公司,尽管还未完成,但是已经初现雏形,连绵几百公里的科技大棚和人才安置区,让人惊叹不已,尤其他们利用的庞大资金资源,引进的风能和太阳能等洁净能源,让后续的力量愈加地庞大。 “东方云味科技文化公司一出手就占据了淮都区的半壁江山!”同行们都摇着头,私下叹息道。 如今在淮都区的科技界,如果还有力量和东方云味科技抗衡的话,那就是淮都区科创集团公司加上路然的海潮漫漫科技公司和姜少华的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的力量。 边贞艺这位女强人的科技布局如今到了淮都区的方方面面,现在又引进了刘建民等一批高端的留学生,让他们的公司更加地如虎添翼,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怎么还来约请自己出来谈事? 姜少华很不解地询问着自己,他转动着自己的身体,竟然有了反应,是的,这不是在做梦!他感觉到自己的腿部有些酥麻,就像一点点电流似的,顺着神经向脚尖延伸,姜少华尝试着起身,但是腿脚却又没有了反应,姜少华只得又颓废地坐下了。 “啊!我的腿脚,你什么时候才能血液流通,让我真正地站立起来呀!”姜少华不停地祷告着。 ------------ 第七十二章 清晨,在淮都区西郊的淮都大酒店的客房内,陈雯婷醒了过来,她的身边躺着一个人,抹着浓浓的妆容,打着鼾声。 陈雯婷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拿起桌凳上的衣服蹑手蹑脚地向外走。 “干什么去?”身后传来了一声厉喊,那人坐立了起来。 “没去干什么!妈。”陈雯婷无奈,只能停住了脚步。 夏园露,陈雯婷的母亲,在她的身后坐了起来,她看了看女儿的模样,就一下猜到了她的意图,她轻蔑地说道,“猎物怎么能够逃脱猎手的目光,手机给你收了,难道现在还要跑出去报信吗?” “妈,你这样就没有道理了,你让我把手机交给你也就算了,现在你还限制我的自由。”陈雯婷索性扔了手中的衣服,拉了把椅子坐在母亲的面前。 “你什么时候答应我的要求?我就什么时候放你回去?”夏园露更加地霸道,她直接过去把女儿的衣服夺过来,锁在了衣柜里,然后回头后悔地说,“以前就是太放纵你了,惹了这么大的祸,还不和我们说。” “你说我惹了什么祸了?”陈雯婷索性也一下子从椅子上转坐在了床上,两眼盯着自己的母亲。 “以前来淮都区的时候就已经给你说过,你已经和你秦伯伯的儿子订婚了,现在人家从国外考了医学博士回来,现在在京城医院里做主刀医生,你倒好,现在找了一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人,竟然还隐瞒着我们,如果不是我们这次来,还在被蒙在鼓里。”那老妇人越说越气,声音都快冲破了屋梁。 “少华他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一无是处,具体陆伯伯昨晚也向你说了,他有志向,如今是科技公司的总经理。”陈雯婷据理力争地说道。 “得了吧!你现在和陆海侗是一个鼻孔说话,那个姜少华不是有能力,而是看在你的身份,才把那个什么科技公司总经理给他,再说我可听说了他的家庭可不好,还有一个犯了强奸罪去蹲监牢的弟弟,你说他们的根能够好到哪里去!” “哎呀!怎么和你说不明白呢?他们两个各不相同,你可不能现在一棒子打死一家人呀!” “我就这样和你说,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和那个姜少华一刀两断,然后跟随我们回京城里去,趁着现在还可以弥补,和健涛成立了婚事!”那老妇人命令道。 “你打死我也不回去,任何人也别想让我们分开!”陈雯婷生气地转过身躯,再也不想去理会这个蛮不讲理的人来。 “那我打死你,也不能让你嫁给了一位残疾人。”夏园露指着自己女儿的头,恶狠狠地说。 “他不是残疾!”陈雯婷更加气愤,母亲口语中的一个个“残疾”刺伤了她的心,自昨天见面一直到了现在,这两个字体好像成为了她的有力武器,每时每刻地提起来,冲击着她的心,看看现在不到五句话,这又提了出来。 “不是残疾坐在轮椅上干嘛?如果是诸葛亮那倒是可以呀!可他关键不是呀。” “我已经说了很多次,少华的腿是不充血,加以锻炼,马上就可以好了。”陈雯婷一字一板地说道。 其实陈雯婷昨天接到父母的电话,她就一直在心惊肉跳,她知道父母肯定是为了她的婚事而来,因为她知道了那个少年玩伴秦健涛从国外回来了,超过了三十的年龄,这家伙竟然还没有结婚,当然陈雯婷也猜想到他的这次回来,而且在京城的主治医院上了班,他们的下一步意味着什么? 陈雯婷更是没有想到,她的父母更为狡猾,悄悄地开车来到了淮都,把自己的情况探明清楚后才给自己来了电话,父亲不愧为侦察兵出身,现在连母亲都具有了反侦察能力。 昨天晚上的聚会是有陆海侗做东,而陈雯婷刚刚走进餐厅就被母亲夏园露缴了枪械,手机和皮包都被收了去。 “弟妹,你这样做有点过份了!”陆海侗都看不过去,劝阻道。 “哼,我们一直被你们欺骗隐瞒着,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不和我们说,是我们过份吗?”夏园露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看来弟妹这两天的微服私访,有不少收获呀!”陆海侗微笑着问道。 “那是当然了,陆大哥,在没有撕破脸皮前,我还是这样称呼你,现在我倒是问问你,雯婷和健涛定的婚事,你知道吗?”夏园露一针一板地问道。 “我知道呀!老秦也是我的战友呀!”陆海侗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我们把女儿交给你,是我们相信你,你怎么能够做主把她交给了别人,那个姜少华是给你挣钱,给你得来很多的荣誉,那也不能以我女儿的幸福来争取呀!” “我可不敢做主,这一点你是冤枉我的,我也没有拿雯婷的幸福做我公司的赌注,但我总以为,幸福是孩子们自己的选择,作为老人我们应该祝福,是的,老秦的儿子健涛那小伙也不错,可是他去国外求学,一去就是十几年,你就可以肯定他们两个之间如今没有差别吗?”陆海侗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雯婷现在找的姜少华这个小伙子也不错,虽说没有留过学,但是在淮都区现在也小有名气,另外,我听说,是我们的雯婷在美宁市就爱上了他,我现在成全了他们,我有错吗?” “你真是强词夺理,毕竟这女儿不是你的,另外你说的姜少华这个小伙不错,他是在你的公司支持下,在我女儿的扶持下,我可听说我的女儿为了他,竟然把总经理的职位都给他了,还说他有什么本事?另外一个小小的程序员有什么出息,能和京城第四人民医院的主治医师相比吗?”那老妇人据理力争,而且有点歪理蛮缠,因为她知道,如果这次他们答应了女儿,回到京城去,就无法再在秦家人面前抬头,还有他们的左邻右舍,父老乡亲面前。 “我看你是无可救药,来淮都区就是带着气来的。”陈雯婷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心里就发了火,她没有想到一向和蔼可亲的母亲竟然在众目睽睽的大厅内撒泼打滚,胡搅蛮缠。 “大家别说了,先吃饭了,等下回到客房再说。”陈波也无奈地在旁边打着圆场,如今的一家之主在退休那天就被人夺了权利,曾经的侦查大队长,在两个女人之间如今活成只绵羊。 “总之,我是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尤其是那位残疾,这次雯婷一定要跟随我们回京城去。”这位老妇人气归气,饭量倒不减少,眼前淮都区的美食被她一扫而空。 “房间给你们开好了,上去休息吧!”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地吃完所有的食物,陆海侗的心也放了下来。 “把我的背包和手机给我了!”陈雯婷气呼呼地伸出了手,手机已经想了几次,她的心里还是惦念着家中的姜少华,但是每次都被母亲伸手阻拦了回去。 “给你东西干吗?你今天不要走了,还有你,陆大哥,事情没有说清楚之前,谁也别想离开这个酒店!”那老妇人蛮横地说道。 “弟妹,你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陆海侗微笑着说道。 “今天我就蛮横一次,老陈,你把他的手机等物品也收了!”夏园露命令着自己的丈夫。 “好好好,今天我就不回去了,和老陈寻找一下青春的岁月!”陆海侗索Xing交出了自己的手机来。 “你回到房间,和你母亲好好谈谈,今天就不要回去了,我也和你爸谈一下,我们一起努力。”在电梯里,陆海侗拉住了赌着气不说话的陈雯婷,悄悄地嘱咐道。 “你们怎么大早晨又吵了起来?做完就没有好好地聊一下吗?”陆海侗陪同着陈波走了进来,这是间套房,其实他们在门口已经听了很久了,陈波进来就劝说道。 “和她没有办法交流,蛮不讲理的!”陈雯婷说的也是事实,她昨晚尝试着和母亲沟通,但是都被她蛮横地撅了回来,夏园露的唯一要求就是这次带领陈雯婷回到京城,然后和秦健涛成婚,在京城的家里做个门不出户的贤妻良母,也不用再出外剖头露面地做生意了。 “你们两个就不能好好说嘛!再说,我们是要听一下女儿的需求,她毕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见解。”陈波走过来劝解道。 “嗬,没有看出来呀!老陈,你一个晚上就被策反了。”夏园露挖苦着说。 “你怎么见谁都放枪呀?我不是也好好地和你们说话吗?”陈波涨红着脸说,的确,陆海侗他们两个昨晚回来住处后聊了很久,陆海侗把自己所知道的都一一地说给了面前的战友听了,从陈雯婷在周庄科技交流大会的一见钟情,到淮都区的再次重逢,自己陈雯婷和姜少华后来的一系列考验,以及姜少华的人品、作为等等,他们边喝着酒边说,直到了东方破晓,陈波点了头,他们才醉醺醺地睡去。 “陆海侗,陆大哥,我以前听说你在淮都区有权有势,说出这话来我还不信,现在我是彻底相信了,没有想到一个晚上你就把老陈给收拾了,”夏园露指着陆海侗无礼地说道。 “你,你怎么这么无理呀?竟然和陆大哥这样说话。”陈波也气得哑口无言,他指着自己的妻子气愤地说道,就这几个字费了他很大的气力,这女人疯了,是自己平时把她给惯的,自己自作自受。 “你什么你?老陈,没有想到你也是用你女儿的幸福来换好人当,这里的条件和京城能比吗?不知道你这样做得目的是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留在了陆海侗的手心呀?”这老妇人越说越来劲了,竟然猜测起两个战友来。 “你是不可理喻,我现在不管了,你自己管吧!”陈波抚袖而去,对待这样的女人他是没有办法了。 “老陈,你等一下!”陆海侗赶忙地追了出去。 “你不管我管,这件事情只能我说了算!”夏园露倒不客气,她对着两个人的身影喊道,然而等她回头找女儿时,才发现已经没有了女儿的踪影,夏园露一下子傻眼了,她一屁股坐在床上号啕大哭起来,“你们一群人合起伙来欺负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陆海侗在电梯门口追上了陈波,他从楼梯口叫来了垂泪哭泣的陈雯婷,几个人向楼下大厅走去。 “没有想到,你妈的脾气这么倔强!”陆海侗脱下上衣,护在了只有睡衣的陈雯婷身上,刚刚他们一起合演了一出声东击西的计策,在夏园露转移矛头的时候,让陈雯婷先溜了出来,然后两个人也借机走了出来,空留下了夏园露一个人呆在了客房,陆海侗接着说,“雯婷,我已经安排了司机在楼下等你,赶紧回家换件衣服吧!” “谢谢你,陆伯伯!”陈雯婷感激地说道。 “不用,你赶紧去吧!”陆海侗摆了摆手说。 “陆大哥,看着雯婷在你手下,我很放心,刚刚你弟妹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里!”陈波愧疚地说道,在刚刚陆海侗脱下衣服的细节来看,雯婷这孩子在陆海侗的手下肯定是幸福的,倒是自己很羞愧,这孩子从小就不在自己的身边,孩子出生,他在服兵役,孩子上学,他在国外维和和边疆巡逻,自己好不容易退了役,转到了地方工作,孩子却去上外地大学,然后是工作,是自己愧对了这孩子,现在但是陆海侗把事情想到了自己的前面,这让陈波更加地羞愧。 “老陈,说哪里的话呀!都是生死战壕里的兄弟,你们都是我的家人,与家人怎么生气呢?”陆海侗拍了拍陈波的肩头。 两位老战友在楼下门口送陈雯婷上了车,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他们知道这战争还没有结束,但是他们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喝一杯。 陈雯婷上了陆海侗的车,却发现前面的司机竟然是原淮都区公安局的警察陈志平。 “陈警官,你怎么在这里?”陈雯婷诧异地问。 “陈总经理,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姜少诚事件了吗?”陈志平笑着说。 “那事件怎么了?”陈雯婷打了一个寒颤,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姜少华抓住了这件事情不放,我们部门就迫于压力进行了调查,依然是我来顶着个雷了。”陈志平启动了车辆,汽车驶离了淮都大酒店,在门口上了环城道路,陈志平苦笑着回头问,“陈总经理,那天为什么非要我在那个时间去抓获姜少诚呢?难道就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吗?” “是的,我也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的严重,我接到别人给我发来的照片,一时气愤就给你打了电话。”陈雯婷的眼睛里含着泪水。 “什么照片?谁给你发的?”陈志平问道。 “姜少诚偷拍我的照片,他用这照片威胁过我和我的朋友!”陈雯婷咬牙切齿地说道,“姜少诚这是罪有应得,但是我却没有考虑到给他们姜家带来了灭门大锅。” “所以我们一不小心就都成为了坏人!”陈志平也苦笑着说道,“现在多亏了陆董事长收留了我,我也是罪有应得呀!” “陈警官,你别这么说,你放心,我一定会补偿你的,不能让你白白受了委屈。”后座上的陈雯婷说道,但是她还是嘱托了一句,“这件事情除了你知,我知,其他人一定不能让他们知道。” “我明白,现在我睡觉都小心着呢?再说做这件事情,也不是只是为了你的那个电话,我还为了一个人!”陈志平握着方向盘说道。 “我知道了,那个人很幸福,遇上了你!”陈雯婷说完便闭上了嘴巴,他默默地看着窗外驶过的风景,枫叶终于耐不住西伯利亚的寒流,摇晃着飘落了下来。 看来冬天真的来临了! 陈雯婷在淮都区东郊别墅换了衣服,她发现姜少华没有在了别墅,就问保姆陈姐,姜少华去了哪里? “我早晨过来时就没有见到他,后来打电话过去,才听他说是早晨公司来人把他接到科技公司去了,他让我看到你回来后给你说,让你别担心!”保姆陈姐汇报着说道。 “哦,我知道了,我现在就把他接回来吧!”陈雯婷在楼下的停车场上了姜少华的那辆凯迪拉克,自己的配车停靠在了淮都大酒店的停车场。 “陈总经理来了,你是来接姜总经理的吧?”王可欣在公司接待了她。 “是呀!我听说你们把他接过来了!他现在去哪里了?”陈雯婷在办公室内没有看到姜少华的身影,她直接地问道。 “姜总经理和薛之洋出去了,听说他们约了东方云味科技公司的边总经理!”王可欣汇报着说道。 “边贞艺,他们有什么事情?”陈雯婷不禁追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要等他们回来才能知道!” “他们约在了哪里见面?” “好像是西郊的月色浪漫咖啡屋!”王可欣想了一会儿回答说。 “嗯,我知道了,现在去看一下!”陈雯婷说完就往外走。 “要我陪着你吗?陈总经理!”王可欣在身后喊道。 “不用了,我知道那个地方!”陈雯婷说完就下了楼。 姜少华刚刚来公司就约了东方云味科技公司的边贞艺总经理,他们有什么问题?陈雯婷启动了汽车驶离了皇宫西侧商业街的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她掉了一个头,车辆就上了环城路,然后向着淮都区的西郊月色浪漫咖啡屋驶去。 ------------ 第七十三章 西伯利亚的寒风在华北平原的上空盘旋着,它吹残城湖里的荷叶,也吹落了行道枫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人们在畏惧寒冷的同时,又对来年的收获充满期待。 淮都区西郊科技城的淮都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里人潮汹涌,这里面有合作者、供应商、开发商等,他们带着各自的员工堵住了公司的大门,口口声声地呼喊着要见公司的领导路然,对于其他人的安慰,他们都置若罔闻,不予理睬。这样高昂的气势不仅吓坏了公司留守的员工,也让工业区的领导下了一跳,他们在匆忙向上级汇报的同时,也赶忙地到了现场进行协调,并对海潮漫漫科技公司身后的总公司进行了联系,让他们尽快派人来安抚这帮闹事人员,否则造成的不可挽回的后果全由总公司负责。 “我们只见海潮漫漫科技公司的董事长路然,其他人来了也是没用!”人群中有人呼喊道。 “对,我们只见路然董事长,听说她被总公司给炒了,我们不愿意!”人们顺着话题呼喊道。 “你们看看怎么解决吧?最好能够尽快答复,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科技城的工作人员把视频传到了京城科博集团公司的会议室。 “好的,我们尽快解决,但是他们提到的路然董事长,我们至今还联系不上,让他们稍安勿躁,我们尽快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会议室的中央,麦祖巫看着现场不可调控的现场,也心惊肉跳地安慰道。 “这我们管不了,现在听说县城北郊的刘河岸村香囊协会的农民也在赶过来,你们要赶紧解决,否则我们就要采取法律手段!”科技园的服务人员气愤地说道,“现在这里竟然没有一位主事的领导,不知道你们公司到底怎么回事?” “哦,我们尽快解决的!”麦祖巫匆忙地挂了电话,他回头问旁边坐着的几位董事,“大家看看怎么办?是不是找路然谈判一下?还是这样和她继续僵持下去。” “我们太小看那姓路的了,这一切很明显,都是她在背后搞鬼的,让那些供应商和合作者来逼我们就范,从而达成她的目的。”旁边坐着的麦思琪气愤地说道。 “要我说都是你们自作自受,让别人回来谈判,又都躲起来不见人,即使这些人都是她指使的,你们又有什么办法?”麦祖巫竟然语句之中幸灾乐祸起来。 “你是不是有点幸灾乐祸呀?孩子们在这里,别让我把你们的丑事都说出来,给你留个面子,夹着尾巴坐在那里就行了。”对面座位上的苗逢秋不满地盯着对面的男人,关于眼前的男人和路然的一切事情,自己都掌握在手心里,大家都是逢场作戏,谁也不要逼迫谁,否则撕破了脸皮,大家都不好看。 “这是事实好吗?把路然叫回来,不就是为了确定她的董事长职位吗?然后对海潮漫漫科技公司进行重新职务分工。”麦祖巫不像每天一样低声下气,他今天竟然扬起了脖子。 “分不进行重新分工,那是总公司和在坐各位决定的,她现在用了这招逼宫,我们肯定要重新思量一下了。”苗逢秋也只好换了一种语气,她也不想真的撕破那张脸皮,再说这也不是走到了最后一步。 “对,妈,我们绝对不能妥协,大不了走法律手段,也要维护我们的权益。”麦思琪接过母亲的话题,接着说。 “我们是可以走法律程序,但是眼前的问题如何解决?”麦祖巫冷眼的看着他们,他从京城西郊的套房里回来就知道了董事会放了路然的鸽子,当他气呼呼地赶回到家里时,才发现所有的董事都坐在自家的客厅里,安详地喝着茶水,看见了麦祖巫进来,就立马收了他的手机,等待公司的前台秘书打来电话,说路然气呼呼地离开了公司,他们终于舒心地笑了。都是一群妖魔鬼怪!麦祖巫在背后怒骂道。 第二天,秘书通知路然没有到公司,第三天却说路然突然关了手机,说她现在已经失联了。坐在客厅内的所有董事都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他们的意愿达到了,路然果然无奈地退却了。 然而在他们刚到了公司的办公室,等来的确是这个消息,这个消息已经足够让他们手忙脚乱了。然而,还有一则消息会让他们更加地吃惊。 “路总经理,不用急,让他们先闹一会!”李海虹律师看着手腕上的手表,轻松地说道。 “谢谢你,李律师,难道这样就能逼迫他们就范吗?”路然不安地问道。 “不一定,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你想保住你的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的招牌,以前走法律途径,一点把握都没有,你可以想象一下,即使你是公司的董事长,但是连一点股份都没有,说你是董事长,其实也就是个职业经理人,那公司和你一点关联都没有,就连名称都不是你的。”李海虹律师分析道。 “海潮漫漫科技公司这块招牌就是我的命,是我唯一守护的精神。”路然坚定地说道。 “光靠嘴巴上说是不行的,法律上看的是证据,现在就不同了,所有的合作者都点名叫你来解决问题,这说明你就是这海潮漫漫科技公司的法人,这叫事实证据,到时你再出面去解决,政府那里有了备案,官司你就可以赢了一半。”李律师喝着咖啡,不急不慢地说着。 “对,怪不得你让我通知范语晨,让她散布我要离开海潮漫漫科技公司的消息,然后让他们带人去公司闹事,原来这都是为了收集证据呀!”路然如梦方醒,她坐了下来,感激地看着对面的律师。 “嗯,我们就等待吧!现在我们有的是时间,让他们去着急吧!”李海虹律师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悠闲地和路然喝起了咖啡。 “妈,你说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难道真的等政府采取法律手段吗?”麦思琪来回地打着转,淮都区西郊科技城的工作人员再一次给了他们视频,现场的人员比较刚才来,又新增了很多人,尤其是县城北郊的刘河岸村香囊协会的老人们,他们围坐在公司的门口痛哭流涕,他们不停地诉说着海潮漫漫科技公司路然董事长的好处,让人不由得心生了同情。 “好一个杀人诛心的手段,这个路然背后的智囊团真是厉害呀!”苗逢秋也自愧不如,法不适众,他们就没有考虑到了这一步,况且在别人的嘴里,这就成为了事实,看来逼迫路然自己退出公司这步棋走不通了。 “阿姨,夸奖他们智囊团有什么用?我们现在要还击呀,否则我们就太被动了!”夏伟克在身后说。 “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就这样乖乖地就范了吗?我真是不甘心。”苗逢秋终于低下了高昂的头颅。 “我觉得现在还未到鱼死网破的时候,我们还是要适时地退一步,找路然进行谈判,迅速把事情调整过来才是上计。”麦祖巫看到时机成熟,劝慰着自己的女人。 “麦董事长说得有道理,这件事情发生得突然,我们就要用紧急措施,把事情大事化小,等待时机成熟后,在进行反击。”旁边的几位董事也站了出来,劝慰着自己的领导。 “那就先这么决定了,给你一个做好人的机会!”苗逢秋白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她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妈,妈,我们就这样认输了吗?要知道是这样,何必当初呀!”麦思琪喊了几句,看着母亲无奈地离去的身影,也垂下了头颅。 “现在国内公司的人事让人越来越看不明白了,老板们竟然做不了主!”夏伟克也叹息着站立起来,转身出了会议室。 “KaR,KaR,你等我一下!”麦思琪呼喊着赶忙地跟了出去。 “那就有劳麦董事长了!”身边的董事长纷纷站起来,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公司的事情,也就是我个人的事情,应该的!”麦祖巫客套地说道,其实他心里明白,自己这位董事长在他们的眼中,只是个顶雷的工具,也许是明天,他们就会忘记今天危急时刻的出手。 “路然,我们的斗争终于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刻了!”麦祖巫心里说着,他拿起了电话,拨通了电话:“李律师,事情有了转机。” 当南方的咖啡出现在淮都区的西郊市场,它一下就成为了这里青年男女的宠儿,尤其是这里接近科技城,这里居住着大批得的引进人才,咖啡店从年前的一家迅速膨胀,现在这里的一条街道都是装饰各式的咖啡店和咖啡屋,月色浪漫咖啡屋就是她们中间最为繁华的一间店。等待薛之洋推着姜少华走进店内,里面正滚动播放着王雅洁的这首《走过咖啡屋》:每次走过这间咖啡屋 忍不住慢下了脚步 你我初次相识在这里 揭开了相约的序幕 今天你不再是座上客 我也就恢复了孤独 不知什么缘故使我俩 由情侣变成了陌路 芳香的咖啡飘满小屋 对你的情感依然如故 不知道何时再续前缘 让我把思念向你倾诉 我又走过这间咖啡屋 忍不住慢下了脚步 屋里再也不见你和我 美丽的往事已模糊 每次走过这间咖啡屋 忍不住慢下了脚步 你我初次相识在这里 揭开了相约的序幕 今天你不再是座上客 我也就恢复了孤独 不知什么缘故使我俩 由情侣变成了陌路 芳香的咖啡飘满小屋 对你的情感依然如故 不知道何时再续前缘 让我把思念向你倾诉 我又走过这间咖啡屋 忍不住慢下了脚步 屋里再也不见你和我 美丽的往事已模糊 这首歌流行于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如今又听起来,让人难得回味,而她又切合于这样的场所,当悠扬的音节出来后,迅速地在人们的心中回荡着。 当薛之洋推着姜少华走进了包厢,发现边贞艺和刘建民已经等待多时。 “姜总经理,果然很守时,准时赴约让我们受宠若惊呀!”看见他们进来,边贞艺起身迎接道。 “边总经理客气了!”姜少华也客气地伸出了手来。 “听说姜总经理最近染恙在家,看来现在身体已经康复如初了。”刘建民伸手过来问候道。 “感谢刘总监的关心,没曾想我们辛辛苦苦地去美宁市寻得各位专家,却给别人做了嫁衣。”姜少华微笑道,但是他的心里很难受,如果不是这次自己受了伤,怎么会让眼前的人才流失到别的单位,正如他嘴里说的,自己辛辛苦苦寻得的人才,却给别人做了嫁衣。 “姜总经理不要这么小气嘛!今天就让我做东,好好地酬谢一下你这个大媒人。”边贞艺果然见多识广,脸上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我吃醋也没有办法了,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俊鸟登高枝!”看着边贞艺的模样,姜少华果然心里吃了醋,但是木已成舟,他也没有办法,只是嘴上不说出来这些话,心里难受。 “嗬,我是第一次看到有男人吃醋,那我要多观察一下,这男人吃起醋来也很可爱呀!”边贞艺说笑着,让他们归了座位。 “我们姜总经理可是求贤若渴呀!听说这次的人才被很多单位挖掘了去,他几天都没有睡好觉呀!”薛之洋坐在姜少华的身后说道。 “那作为姜总经理的对手,听完这话我应该开心的,但是今天我们却以合作者的身份来谈判的,所以你们就不要让我痛苦和难受了。”经验丰富的边贞艺一眼就看透了他们的心思,她立刻转换了话题。 看着身边坐立不安的刘建民,姜少华也突然过意不去,为什么自己一直抓住这个问题不放呢?害得别人尴尬,现在由边贞艺转换了话题,姜少华也赶忙地借着喝咖啡的时机,掩盖了自己的脸面。 “刚刚听说道,边总经理打算以合作者的身份来与我们谈合作,具体怎么说?”姜少华喝了一口咖啡问道。 “姜总经理,我们都是爽快人,也就不用绕弯子了,我们这次来和姜总经理谈的事情就是系统共享,最近我听说与你们合作的海潮漫漫科技公司内部出了问题,你们的第二批机械系统又要支付进度款,我们有这个资金和实力来支付后面的费用。”边贞艺直言不讳地说道。 “边总经理的信息很灵通呀!刚刚发生的事情,就马上传到你的耳朵里了,佩服!佩服!”姜少华信服地拱了拱手说道。 “看来姜总经理最近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呀!我倒想向你学习,但是却没有你那样的命运呀!”边贞艺回应道。 “刚刚听说道,边总经理打算以合作者的身份来与我们谈合作,具体怎么说?”姜少华喝了一口咖啡问道。 “姜总经理,我们都是爽快人,也就不用绕弯子了,我们这次来和姜总经理谈的事情就是系统共享,最近我听说与你们合作的海潮漫漫科技公司内部出了问题,你们的第二批机械系统又要支付进度款,我们有这个资金和实力来支付后面的费用。”边贞艺直言不讳地说道。 “边总经理的信息很灵通呀!刚刚发生的事情,就马上传到你的耳朵里了,佩服!佩服!”姜少华信服地拱了拱手说道。 “看来姜总经理最近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呀!我倒想向你学习,但是却没有你那样的命运呀!”边贞艺回应道。 “说实话,海潮漫漫科技公司那边的情况,我是刚知道,具体情况我还需要进一步了解,所以如果谈系统共享合作的事情还有点早。”姜少华说道。 “我知道姜总经理对这个公司有感情,对路然董事长有依恋,这也是姜总经理有情有义男儿的一种体现,但是这次恐怕这个公司度不了这场劫难了,到时候的定金和违约金恐怕你们天地一侗科技公司也未必承担了,作为一位公司的决策者,我觉得姜总经理更应该考虑到眼前,况且我听说你们两个公司之间并没有书面协议,口头的现在可是没有保障呀!”边贞艺察言观色地直击着姜少华的要害。 “多谢边总经理的提醒,有些事情需要书面手压,但是有些事情只需要一言,就可以算作九鼎之言。”姜少华回复着说道。 “好,我很喜爱姜总经理的这份情谊,今天来还有一个目的,不知道能不能说?”边贞艺为姜少华竖起了大拇指,然后话音一转,她接着问道。 “有话请讲,既然刚刚说了,我们今天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可不可以说的。”姜少华索性地说道。 边贞艺使了一个眼色,刘建民借故拉着姜少华身后的薛之洋走了出去。 边贞艺走过去看了看门口左右,然后关上房门,回到了座位上。 “边总经理,有什么问题?搞得这么神秘的。”姜少华微满头雾水地问道。 “姜总经理,今天我把你约到这里,主要看中的是你这个人,请问你有没有意愿高升一步呢?”边贞艺把凳子拉到姜少华的身边,悄悄地问道。 “什么意思?”姜少华不由得警惕起来。 “我听了刘总监的话,知道姜总经理是个有前途和报复的人,说实话,我以前看不起这些小地方的人,认为他们的格局不够,但是耐不住刘总监的再三劝说,我找人对你的底细进行了摸查,发现你确实与众不同,特别是重情谊这一条,特别是通过刚刚的试探,更加让人更加佩服,觉得你这样的人留在这个小城市屈了才,打算招你过来,去上海做总公司的科技总监,”边贞艺边说边观察着姜少华的脸面,看他没有异常,她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道,“具体的条件由姜总经理尽量开,手下的人员也可以全带过去,每年还可以去美国总部进修,提升自己的科技能力和管理业务。” “呵呵,那我不是前途广阔吗?”听边贞艺滔滔不绝地说完,姜少华微笑着回应道。 “对,科技无边界,要想进步必须有和你匹配的资源,否则就会落后,在当今这个时代,一步落后会步步落后,落后就会挨打的。” “边总经理说得对,就是因为国内有很多人没有恪守住这条基本的红线,把企业和人才、资源等拱手让给了外国人,然后转身吃我们的肉,喝我们族人的血,还要让我们给他刻碑立传。”姜少华义愤填膺地说道。 “姜总经理,不能把个人情感上升到民族大义中来,我们在国外企业难道就不爱国了吗?刚刚我只是为你的前途着想。”边贞艺知道中原的儿女嫉恶如仇,没有想到姜少华也是这样地激动。 “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了,这是我的心里话,直言快语的,希望边总经理体谅!” “没有的事情,我们也是知无不言嘛!”边贞艺也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没有想到,今天被一个小小的晚辈给教训了,但是她仍旧不甘心地说道,“我希望姜总经理综合考虑一下,也许你出去镀了一层金回来,对你的前途更加的光明。” “谢谢,那我要考虑一下了!”姜少华不想在一个问题上纠缠不清,索性地回应着。 “那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了,具体今天两个目地,一是讨论系统共享合作的事情,另一个就是姜少华的前途考虑,具体的答复就等待姜总经理的回信了。”边贞艺说完便起身告别,走了出去。 姜少华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咖啡,他的眉头紧锁着,路然的海潮漫漫科技公司的问题到底怎么样了?别到时真的坑了自己公司?另外边贞艺的话语让自己动摇,特别是可以到国外求学的这一条深深地诱惑着自己,看看这些引进的科技人员,他们的条件都超过了国内同行的几个层次,真的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文吗? 就在姜少华紧紧地锁着眉头的时候,在隔壁的包厢内,一个人把他们的话语偷听得一清二楚,两个人的谈话让自己心惊肉跳的,这个人就是紧随而来的陈雯婷。 ------------ 第七十四章 在这个社会上,男人都是泥做的,不管他怎么搓揉变形,留在手里的肯定是一把灰尘;女人是水做的,无论怎样细心呵护关怀,不小心都会从手中流失;而男人和女人混合了,就是一滩糊涂,怎样也不会清楚。 罗阳在一本流行的心灵鸡汤中看到了这样的一段话,他就抄录在自己会议笔记本的扉页里。 自从万山带领着集团调查工作组进驻到了淮都区,作为副组长兼淮都区科创集团公司总经理的罗阳就忙的焦头烂额,他要陪同考察参观、项目考核、集团人员调配等等,在龙中启董事长未露面,公司内的人员人心惶惶的时候,他还要努力地抓着生产,年前项目试运行的目标不变,这是他们公司给淮都区政府的承诺,也是最低目标。 罗阳在项目的门口点了一份清汤面和一笼包子,每天早晨在这里吃饭是他的惯例,今天也不例外,在等待食物送上来的时候,他用开水清洗了手中的碗筷,然后环视了周围吃饭的人群,发现熟人后点了点头,等店家把食物送上来后,他就匆匆忙忙地吃着。完全没有留意身后坐着一位把帽子拉得很低的人,这位年轻人好像在等着什么人,尽管占据着一张饭桌,然而他并没有点任何吃食,当他看到罗阳进来,把头垂得更低了,他的手扣进了衣兜里,那里鼓鼓囊囊的,像有一件贵重的物品。 “老板,算账!”当罗阳吃完了早饭,支付了饭钱向外走的时候,身后的那男人匆忙地站了起来,把手中的物品放在罗阳的饭桌上,然后匆忙地上了一辆摩的跑了。 “哎,你的东西!”反应过来的罗阳,未曾说完话语,看着他就转过街口消失了。 “这人!”罗阳刚要责备那位年轻人的冒失,突然看到了这是一封信,信封上打印着“罗阳收”的字体,原来这是给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还这么神秘呢?这种事情听别人说晚上出现过,有些人把一些照片或者简单证物放在了调查组的门口,这是电视剧和电影中常见的桥段,而今天这位竟然在白天,众目睽睽之下,把一封信交给了自己,这是不常见的。 罗阳拿着那封信诧异着上了路边停靠着的车辆,然后他轻轻地打开,露出了一扎消费清单,他粗略地看了一眼,却大吃一惊,又仔细地拢了拢目光看了起来,看着看着,罗阳额头的汗水流了下来,血液开始变得冰凉,当他再想看下去时,却只看到这样的一句话:要知后事,晚上九点到北郊环城二路。 淮都区北郊的环城二路是紧靠着跨省高速路的一条道路,那是条未曾完工的道路,现在听说断了资金,项目就停滞了下来。这封信约自己在那里见面,他到底是谁?为我送来这封信,又是什么目的?这封信内的对账单真实程度有多少?我要不要和调查组说这件事情?如果情况属实,那这封信带给自己的将是灭顶之灾,最后罗阳还是决定晚上准时赴约,这封信也被罗阳精心地收藏了起来。 罗阳启动了车辆,尽管心里起伏不定,但是他还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开车驶进了项目部。 “舅舅让你到淮都大酒店找他,陪同他去区政府里做报告!”罗阳刚刚走进办公室,李少叶就跟了进来说道,自从他们的关系确定后,只要不是公开场合,万山就是他们共同的舅舅。 “做什么汇报呀?去区政府里有什么汇报可做?”罗阳放下手中的公文包,心情聒噪地说道。 “你怎么了?火气这么大,没有休息好吗?”李少叶关切地问道。 “没有呀!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形式主义,我们公司的事情,还要向着他们汇报,支持力度没有,会议倒不少。” “怎么现在变得婆婆妈妈了,事业单位不都是这样,关键要适应,好了,不生气了,赶紧去吧!舅舅还在那里等着呢。”李少叶看着周围无人,偷偷地亲了一下姜少华的脸蛋,拿起公文包然后推着他向办公室的门口走去。 “好,好,我现在就去!”罗阳无奈地拿起了公文包,下楼去了停车场。 淮都区政府位于小城的南北方中轴线上,隔着内城湖与淮都区皇宫风景旅游区遥相呼应,同样是几栋古建筑群,只不过最近今年在西式建筑流行风盛行的时候,又加盖了几栋西式楼房,现在这些建筑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难怪前来办事的老百姓会说,中不中,洋不洋,外面看着像银行。最近区政府进行了重新选址,打算把这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办事机构搬离出去,但是现在由于资金不充裕,只能作罢,并且这里的位置按照风水学来说,可是环青龙(内城湖)窝白虎(古建筑群)的地方。 在临近内城湖面的第二会议室内,如今灯火辉煌,刚刚装饰一新的会议室在鲜花和旗帜的辉映下,更加地金碧辉煌。 “欢迎!欢迎!”等待多时的淮都区区长朱和勇和文旅局局长贺明台看见他们进来,赶忙地伸出手来。 “让几位领导久等了!我们来晚了。”万山伸出手来说道。 “哪里?哪里?万老客气了,万老在京城里可是赫赫有名,我们期盼着,现在终于得见了贵尊容。”朱和勇紧紧地握住万山的双手。 “是呀!这足以看到贵公司的态度,原来派来了对这里知根知底的罗阳来,现在又派来了万老亲自坐镇,现在我们对那项目的准时完工充满信心。”贺明台也笑着说。 “这也是各位领导辛苦帮助和关怀的结果,我代表科创集团公司全体员工向领导们表示感谢!”万山也微笑而客套地说道。 “听说万老这次可是带着上方天子剑过来的,有生杀大权,更是对科创集团公司的改造的决心呀!”落座后,朱和勇区长倾斜着身体说道。 “的确,这是公司的决心和信心,那就是对科创集团公司的改造,这次一定要坚决而彻底。”万山传达了公司对科创集团公司改造的决心和力度,他接着说,“淮都区科创集团公司以前的领导太敷衍,员工法律和集体意识不全,让我们的公司蒙羞,并走了很多的弯路,带来了很多的羞耻!现在的我们就要割筋断腕,彻底加以改进和提高,重新竖立科创集团公司的威信和信心。” “如果一个国企不能为国家和政府分忧,不能为老百姓解难,而是一味地把利润看作生命线,那他也不是合格的企业,更是一个不能担当的企业,我们坚决制止这种举措的,”万山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所以这次我们的淮都区科创集团公司做了一个反面典型,公司才不断地调整着管理领导班子,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要努力把她引导到正确的轨道中来。此次我们的调查组入住分公司,这在我们企业来说是开天辟地的第一次,是为了响应国家清廉政策的第一步,这次抽调来的都是公司的精英,当然也希望得到淮都区政府的支持和帮助,一经查处,绝不姑息。具体的工作分两步走,一是采用现场考核和普查,对管理班子队伍采用一票否决制,只要情况属实,就立刻进行处罚;二是对社会大众采用有奖征求线索,并保护举报者的身份,在人民群众中最大范围内征求线索,把胆敢践踏国家法律红线的害群之马尽快清理出管理队伍。” “万老考虑得周全,听完你们的汇报,我们的信心十足,当然我们区政府也会做好各项服务工作,把事情做得全面一些。当然,罗马也并不是一天建成的,我们对他们前期的管理团队的辛苦工作表示感谢,大家都会有工作中的失误,我们政府在贷款的协调方面也有了松懈,现在这些问题当然已经解决了,我们希望在接下来的项目中再接再厉,大家相互配合,把接下来的工作做得至善至美,为淮都区的文化旅游事业做出我们的贡献!”朱和勇代表着区政府进行了发言。 “我们对这次的管理班子配置充满信心,首先万老亲自坐镇,龙中启董事长辅助,加上我们辛苦培养的干部罗阳,他在本地可工作了五年,对淮都皇宫旅游区内的项目可以说烂熟于心,况且是我们区政府的培养干部,他一定会带领着管理团队把剩余的工作做好。”贺明台接过话去说道。 “现在罗阳同志可是我们单位的重点培养对象,这也是因为他踏实的工作能力和坚韧的政治素养,所以我们公司也十分感谢区政府以前对他的严格要求和培养。”万山客套地说道。 “与其说培养,不说说他下来锻炼,罗阳同志可是京城大学的高材生,不来这里,或许有更好的归处,你看,回到京城没有用半年,就做了分公司的总经理。”贺明台在万山的面前肯定千方百计地来夸耀罗阳,一方面现在的罗阳是科创集团公司的负责人,掌管着后续的项目工程;二一方面,他在万山面前夸耀罗阳的同时,也在夸赞着自己,罗阳作为曾经自己的手下,之所以能够有今天的成绩,肯定会有自己的功劳。 “哎,罗阳,你要好好谢谢面前的两位领导呀!”万山回头对罗阳说话,发现他竟然在身后失了神,赶忙地拉了他一把。 “哦,什么事情?”醒悟过来的罗阳匆忙地问道。 “我是让你谢谢你曾经的两位领导,怎么?没有休息好,竟然溜了号!”万山甚为不满,但是他还是找了一个台阶给了这位年轻的后起之秀。 “哦,是!对不起,刚刚失态了!”罗阳赶紧站了起来,抱歉地说。 “没事,没事,你这是回了家,没有那么拘谨!”朱和勇摆了摆手,让他坐下。 “两位领导的辛勤培育,才有了罗阳的今天,当然要感谢了,请领导们放心,今后一定会给你们递交一份满意的答卷。”罗阳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坐了下来。 “看看,懂得感恩的人才能进步!”贺明台夸赞着。 会议在一片气氛祥和中结束,罗阳驾驶着车辆载着万山向小城西郊的淮都大酒店驶去。 “刚刚你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失态了?”后座上的万山突然问道。 “哦,没有什么?只不过有点疲劳!”罗阳找着一个借口说道。 “还能开车吗?我这把老骨头可交给你了,你不会让我在这里长眠吧?”万山笑着问道。 “哪里哪里,我现在打起了精神,一定会安全地把万老送回去。” “没有人的时候就不要叫万老了,还是叫舅舅动听!少叶没有这样要求你吗?”万山依旧笑着说道。 “是,舅舅,少叶说过了,刚刚一下激动就忘记了!”罗阳尴尬地说道。 “哈哈,那你要时刻保持清醒呀!别让人把我们爷儿俩个一锅烩了。”万山继续打趣着说道。 其实,罗阳并没有对万山他们说出实话,在会议室内,他突然看到了窗外的谭颖,从一辆出租车内出来,挎着自己的背包上了政府办公楼,她的身体还没有康复如初,脸部和身体臃肿着,一步步吃力地走上了政府的大楼,按照道理来说,此时的谭颖应该留在家里哺乳幼儿,她此刻出现在政府大楼是什么原因?而且去的是二楼的经济刑事调查科。 罗阳又想到自己已经回来了几天,也没有去看望他们,不管怎么样?他们也曾经相恋过,尤其是那次孩子的出生,她母亲的电话竟是打给了自己,这是必然还是偶然情况,那个进得产房的意味深沉的眼神,又意味着是什么?想着,想着,罗阳竟然跟随了谭颖的身影走进了办公室,就连万山、朱和勇等人的谈话都没有听得清楚,这也是他失神发呆的原因。 当然导致罗阳失神的还有清晨接到的那个信封,那份对账单如今在自己车内的底座下,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每一时每一刻都在戏弄着自己的神经,晚上的约定还要去吗?那个神秘的人又是谁?罗阳的脑袋快要裂开了。 罗阳把万山送到了淮都大酒店,他跟随着万山查看望了调查组的成员,相互打了一下招呼,看着他们依然忙碌,便找了一个借口,退了出来。按照公司的部署,自己现在的主要任务是顶替在京城休着病假的龙中启,主抓着项目生产,而在调查组里虽说挂着副组长的职务,也只不过是到了开会时举手表决而已。 罗阳抬头看了看天空,也稍稍过了中午,赶回项目去也刚好是到了吃饭时刻,倒不如在外面自己解决一下。罗阳环视了周围,发觉这里离谭颖租赁的房子很近,既然心里有疑问,不如现在到那里询问一下。 罗阳在附近的超市里买了一些进口奶粉和服装,既然是超市雇员的再三推荐,那肯定是质量优良的。他娘的,什么东西打上进口的标签,价格就翻高了十几倍,然而这价格归价格,购买的人却络绎不绝,而旁边闻名的国产奶粉即使价格低廉,也无人问津。 罗阳在那间民房内下了车,提着购买的物品走向了那间熟悉的门,他轻轻地扣响了房门。 “怎么刚出去就没有带钥匙吗?”随着熟悉的话音,谭颖的母亲开了房门,当她开门后,发现是罗阳,顿时呆立在了那里。 “阿姨,是我!”罗阳赶忙地打了招呼。 “哦,是你呀!你,你来这里干什么?”老妇人操着生硬的普通话胆怯地问道。 “我来找谭颖,顺便看一下孩子!”罗阳放下手中的物品,在门口换了一双拖鞋走了进来,发现客厅的饭桌上摆放着两碟吃食,一个是花生炖猪脚,一个清炒小白菜,还有一碗竟是鲫鱼汤,罗阳知道这都是为了孩子考虑,而那孩子正躺在摇篮里,圆睁着黝黑的眼珠盯着头顶上旋转的儿童玩具,眼睛伴随着声音一眨一眨,就像黑夜中的星星。 “谭颖不在家吗?”罗阳询问道。 “她刚刚下去超市买酱油去了!”那老妇人才反应过来,匆忙地回答道,她对于罗阳的突然造访显得又惊又喜。 “俺妈,咱家谁来了?怎么门口有双男人的鞋子?”随着话音,谭颖拿着一瓶酱油走了进来,当她抬头看见了罗阳,眼睛中满是惊恐,她惊慌地问道,“怎么是你?!” “我刚在区政府开会,送个朋友到淮都大酒店,临近中午,打算到这里混口饭吃!”罗阳撒了一个谎言说。 “你知道吗?你不应该来这里,特别是在这个时候。”谭颖倒冷静了下来。 “为什么?难道我不能过来看一眼孩子吗?毕竟是我看着他出生的。”罗阳诧异地问道。 “这孩子与你没有关系,你一定要相信,吃饭可以,不过吃完了赶紧走!”谭颖竟然直接下了逐客令,她颤抖着把手中的酱油瓶交给了母亲,然后示意她增加一副碗筷,几个人就围坐了下来。 “俺妈,你不是还有一个菜要炒吗?买了酱油要放呀!”看着迟钝的母亲,谭颖使了一个眼色,其实是让她回避一下。 “哦,对,应该加一个菜,我现在去做!”那老妇人就赶忙去了厨房。 “谭颖,为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隐瞒着我?”罗阳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一把握住了谭颖的手。 “没,没有!”谭颖矢口否认,但是颤抖的手还是说明她的内心波涛汹涌。 “不,不是的,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今天看你去了区政府!” “嘘,”谭颖赶忙地伸手制止住了罗阳的话语,她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那里正传来叮当的切菜声,她看罗阳住了口,才慢慢地松开了手,她沮丧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在那里我也看到了你,但是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现在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回去好好工作,知道吗?罗阳,我去区政府的事情,你一定不要说给俺妈听,她会胡思乱想的。” “好的,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给我说实话,究竟有没有我的原因?”罗阳看着对面女人乞求的目光,也赶忙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没有你的原因,这是政府的例行检查,和我们都没有关系!”谭颖咬着牙说道。 “这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例行检查?而且要去经济刑事调查科吗?你肯定有事情隐瞒着我?”罗阳快把谭颖的手拧出水来。 “停,停,手疼!”谭颖呲牙咧嘴地呼喊道。 “哦,对不起,我太用力了!”罗阳赶紧松开了手,但是他仍旧用眼睛盯着面前的女人,就像刀子一样。 “现在可以和我说实话了吧?”罗阳的口语中充满了乞求和急迫,“谭颖,算我求你了好吗?别在折磨我了,让我知道具体情况吧!我都快疯了!” “罗阳,真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谭颖仍旧死死地咬着牙关。 “好,你不说,我也能调查到!”罗阳说完,端起碗来匆匆地扒拉了几口饭菜,然后转身向外走。 “哎,罗阳,这个菜马上就好了,你吃一点再走吧!”那老妇人追了出来。 “不了,阿姨,我已经吃饱了,现在还有事去做!”罗阳低下头来穿上自己的鞋子,顺便擦拭了一把自己的眼泪。 “那你有空过——” “俺妈,你说什么呢?”谭颖厉声地打断了母亲的话语,看着罗阳离开了家门,她便虚脱地倒在了椅子上。 “来呀!”那老妇人还是低声地说出了后面的两个字,她回头哀怨地看了一眼低头垂泪的女儿,然后默默地去了厨房。 罗阳的车出了民房的院落,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停车趴在了方向盘上,号啕大哭起来,他不明白这谭颖到底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为什么自己每次见到她们都会心痛?而且这痛苦痛彻心扉? 罗阳又想到了晚上的约定,他终于下定决心,晚上一定去会会这名神秘的人物,也许会在他的身上追查到自己需要的答案。而现在自己主要的任务就要回去宿舍好好休息,蓄精养锐。他起身擦拭了眼泪,然后驾驶着车辆而去。 在楼上的窗户前,谭颖看着下面罗阳的车辆,同样哭的痛不欲生。 “唉,”老妇人端着炒好的青菜走了出来,看到窗前痛哭流涕的女儿,深深地打了一个咳声,然后摇着头说道,“都是孽缘呀!” ------------ 第七十五章 在京城里,路然和公司的谈判艰巨而漫长。 麦祖巫领取了公司董事会的决议后,他约好了路然及李海虹律师,他刚刚出了公司的办公楼,女儿麦思琪就从里面跟随了出来。 “我妈不放心你去谈判,让我跟着一块去!”麦思琪拉开了父亲旁边的车门。 在麦祖巫在将要出门的时候,苗逢秋就后悔了会议上的决定,这不是羊入虎口吗?这男人本就和自己离心离德,现在又把他送到情敌的面前,而且是让他们商量着来决定公司的前途,自己是真正地疯了,她一个电话就叫来了女儿,让她跟着男人去,探一下那女人的幕后参谋,也可以探一下她们的底牌。麦思琪虽说嘴上不答应,但是在母亲的严厉眼神下,也只得尾随着父亲上了麦祖巫的汽车。 “到那里你可不能说话呀!别把事情闹得僵持了。”在车内,麦祖巫嘱咐着,他当然知道女儿突然跟随而来的意图,她肯定是接受了她母亲的命令过来监视自己的。 “好的,我知道了,到那里肯定会管着自己的嘴巴,你就放心吧!”麦思琪扣上了安全带说道。 “那我们走吧!”麦思琪在启动车辆前,先是默默地发了几个字的信息:“思琪跟随!” “哎呀!你在干什么呢?怎么还不开车?”麦思琪催促道。 “现在就走!”麦祖巫钻进汽车,汽车便向着外环开去。 同时走出律师事务所的路然和李海虹律师,突然接到了麦祖巫的信息。 “探底的来了,他们很不简单呀!”李海虹笑着说。 “那你还去吗?”路然回头问道。 “肯定去了,就是要让他们心慌,才能有所行到,双管齐下,百病全消。”李海虹笑着说道。 “好,那我们走吧!”两个人在楼下上了车。 “看来麦董事长真的对你用心了,没有想到他竟然动用了自己的关系,来算计自己的公司,毕竟那边是他的家族呀!”李海虹开着车,微笑地对着路然说道。 “说来应该好好谢谢你!”路然喝了一口矿泉水,突然感觉到一阵心烦意乱和恶心来。 “你怎么了?”看着路然张了张嘴巴,似乎呕吐的模样,李海虹赶忙递过了纸巾,关切地问。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今天早晨起床就感到一阵阵寒冷,心烦意乱的!”路然的脸色苍白,喘息了一会,逐步恢复了平静。 “那你就别喝凉水了,把座位放躺下休息一会。”李海虹关怀道,“在路上还有一段时间,等会到了我叫你!” “睡不着,心里有点乱!”路然喘息着说。 “这都是要面对和经历的,经过这几天的铺垫,我觉得肯定没有问题了。” “我倒没有担心这件事情,就是觉得胸闷、心慌和身体发凉!” “你回来京城,是不是和麦董事长那个了?”作为过来人的李海虹,突然醒悟道。 “哪个了?” “呵呵,”李海虹笑道,“恐怕你是中招了,听我的等会还是买个东西好好测一下吧!” “不,不会的,老麦都五十多岁了,真的不会的,再说只有这样一次没有采取措施,事情也不会真的这么巧合。”路然惊出了一身汗水,但是她的心明显已经动了摇。 “麦总是年岁大了,但是他并没有告诉你,他已经采取绝育措施,万事有一呢!”李海虹并不愿意吓唬路然,她现在已经承受了很多,于是她降下来了音量,看着身旁茫然失措的路然,她只得低声安慰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结果等下测过了才能确定,你也不要吓唬自己。” “希望如此吧!”路然心惊胆颤地回答道。 过了京城的五环路,这里就已经繁华起来,商业的气氛兴盛起来,难怪有人传说着,五环路就是城市和郊区的分界线,为此,许多歌手创作了很多的歌曲,他如今也是市民和外来务工人员的分界线。 他们相约的地点是一家西方国家的连锁酒店,里面不仅有住宿和酒店业务,也有超市、奢饰品店、茶点店、咖啡厅和药店,不出这栋楼房,她们竟然把各项服务做到了极致。 路然等李海虹停下车,就匆忙地冲进了地下室一层的药店买了验孕棒,她便急冲冲地转身去了卫生间。 等待李海虹找到约会的美宁包厢,麦祖巫父女两个人还未到,这酒店的管理者很会别出心裁,明明是国外的一家连锁,你把包厢的名字洋化,没有人去怀疑,而他们偏偏取了国内科技领域处于前端的城市名称,比如上海包厢和美宁包厢,这让人倒有点诧异了。但是,来这里喝茶吃点心的人倒是络绎不绝,也许对于所有的业务来说,吃喝才是一个人的第一需求。而今天他们来的目的不是那样简单的吃喝,而是一种谈判,一种态度。 李海虹刚刚放下背包,在包厢内的洗漱间洗了手出来,就看见路然急匆匆地赶了进来。 路然的脸色苍白,她看了一眼,服务员尚未进来,把手里的验孕棒递给了李海虹,果然是两道杠,她的嘴唇哆嗦着问道:“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真如你所说,中招了!这个该死的老麦,现在让我怎么办?” “路然,你别慌张,”李海虹赶紧安慰道,“也许这不是坏事,最起码对待麦董事长来说,你又多了一个筹码!” “你要我用这个作为威胁,不,你别想,等谈判出去后,我就去医院做了他!” “行,行,那也要等这里谈然后才能去做!”李海虹看着情绪激动的路然,也于心不忍,她现在只能安慰着。 “你们好,你们订的美宁号包厢在这里!”随着服务员的引导,麦家父女出现在了门口。 “欢迎麦董事长和麦小姐来到这里展开谈判!”李海虹微笑着说道。 “哦,这不是李律师吗?以前帮我们家族打赢过几次官司,怎么?现在做了路董事长的背后幕僚了?真是有奶便是娘呀!”麦思琪打量了一下,挖苦道,尽管自己在国外多年,李海虹曾经作为公司的专职律师,她还是认识的,毕竟自己的出国认证都是她带着自己去办理的。 “是呀!麦小姐还是那样的得理不饶人,但是我要纠正一点,我不是路女士的背后幕僚,我是她聘请的专职律师!”李海虹看着麦思琪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心里就很生气,但是职业的要求,她还是压抑了自己的心态。 “那不是一样的吗?都是谁有钱帮谁办事,早知道还不如让公司花钱养着你,不过呢?倒是现在我们公司的卢律师对我们家来说更合适一些,最起码他不会翻过身来咬它曾经的主人。”麦思琪继续挖苦着说,但是她嘴里更加着一层侮辱的意味。 “麦小姐,看来西式教育忘了培养你尊重别人,但是你要懂得法律,根据刚刚你的话语,我可以在法庭上多给你加上一条。”李海虹毫不示弱地反击道。 “怎么?要告我侮辱和诽谤吗?那我可真是害怕了,就是刚刚那几句话,能判我几年呀?”麦思琪继续挑衅着。 “究竟判不判?究竟怎么判?那是法官的事情!” “哈哈,你以为我是吓大的,我是法盲吗?法院判定也要讲究证据的,而不是靠你单方面诉说的。”麦思琪继续轻蔑地说道。 “我也知道呀!可是现在他可以作证,是不是你说的呀!”李海虹指了指旁边的手机,里面正显现着录音功能。 “你——”麦思琪顿时是哑口无言。 “你不说了,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忘了在公司出发前怎么答应我的事情!”麦祖巫很是讨厌女儿的自以为是,和经验丰富的李海虹律师比,刚踏出校门的女儿肯定占不了便宜,刚刚就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有个记性,所以他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 “是,我知道了!”麦思琪终于低下了头。 “你问下卢律师到哪里了?我们这边要开始了。”麦祖巫命令道。 麦思琪也就有了台阶下,她赶忙地走出了包厢,打了电话,不一会进来就带着卢海进了包厢。 卢海,京城的闻名的大律师,降近五十岁的年龄,多年的经验让他有很深的城府,否则他也不会在最近的两年聘请合同中击败李海虹,做了麦祖巫集团公司的专职律师。卢海刚从外地回来,在从机场赶回公司的路上接到了苗逢秋的电话,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让他赶紧联系麦祖巫,到谈判地点帮助麦祖巫进行商业谈判。卢海也知道苗逢秋也是不放心,对于他们夫妻两个的真实关系,自己早就有耳闻。 当然李海虹两人就较为熟悉,也就相互点了一下头,算作了招呼。 “既然大家都彼此比较熟悉,想必事情都已经了解,其他的话语就不多说了,今天我的当事人,也就是路然女士,根据近年来对公司的辛苦付出和原先对海潮漫漫科技公司的长期使用,今天就提出两个要求:第一是对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名称的拥有权的归属明确问题,鉴于这个公司名称,一直伴随着路然女士从美宁市到了如今的淮都区,已经有了十二年的历史,可见路然女士对此有了感情,这也是存在的事实,所以这个公司名称的归属权应该属于路然女士。” “公司名称是什么都可以,她爱拿就拿去,到时候我们再换一个就行了。”麦思琪不以为然的说道,其实她也讨厌这个公司名称,她和夏伟克进来公司后,就一直尝试着把这个名称改成较为洋气一点的名称,与世界接轨,既时髦又让人一目了然,今后更加容易打进世界市场,今天又听到他们来说这个话题,不刚好合了自己的心意吗? “麦小姐说的话,只代表自己的观点,关于单位名称的归属问题,我们需要回去再讨论决定,请问这第二个条件呢?”狡猾的卢海赶忙岔开了问题,同时他拉了一把身旁的麦思琪,让她尽快闭了嘴。 “我说的就是事实嘛?干嘛在一个名称上纠结,中国的汉字多的是,即使没有了,我们还可以用英文,用——”麦思琪小声地嘟囔着,但是她的后半句还是被卢海和父亲严厉的眼神制止了,只得生硬地咽了下去。 看到麦思琪闭了嘴巴,在陆海邀请继续的手势下,李海虹律师接着说道:“第二点呢?如果要接着合作呢,鉴于路然女士的付出,贵公司必须给予她在股份和权利上的说话权,至少占有30%的权利,也就是说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路然女士要占用30%的股份。” “这个问题,我们仍然要回去进行讨论后决定,今天我们来,也有两个要求:第一是路然女士要尽快返回工作岗位去,把现场发生的问题解决,避免给公司带来更大的负面影响;第二就是尽快查找和交出背后的推手,这些合作单位和供应商的闹事可不是空穴来风,一时兴起,肯定背后有人指使,一定要严惩这个幕后指使人,给公司挽回名誉。”听李海虹说完,卢海就义正言辞地接过话语去。 “那就是说,今天我们的要求,你们现在都不能给予答复,倒要我们尽快给你个答复了?”李海虹表情依旧冷静地问道。 “是的,否则我们就报警,让警察介入,我觉得那问题会马上解决的。”卢海胸有成竹地说道。 “那当然是不错了,有警察介入,那样的结果更让人心悦诚服了。”李海虹笑着说道。 “大家都冷静一下,我觉得了现在还不到那个阶段,我们现在就要把问题尽快解决掉,否则政府那边我们无法交付!”麦祖巫看到局面到了僵持阶段,他赶忙地出来说道,在这个时候,也只有他的话能够掌控即将失控的场面,警察介入,肯定会牵扯出来路然,也有可能会是刑事责任,那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局面,但是如果答应了路然她们的请求,自己又没有那个权利,即使现在答应了将来恐怕也会是一纸空文,看一看身边女儿和律师的气势就知道了。 双方只得重新坐了下来,毕竟大家都怀揣着心事,不到最后,谁也无法确定谁才是最后的胜利方。 “我觉得吧!大家都先心平气和地静下来,事情总要谈了才能决定下来,把心态收一下,现在我觉得最好先把现场收拾好,避免问题严重化。”麦祖巫看到双方的气氛缓和了一些,接着说,“我觉得现在的路董事长不是谈辞职的时候,因为我们接到了淮都区政府的文件,很多事情都要路董事长去协调解决,所以这个关系处理不好,会给公司惹来麻烦,当然公司也有自己的困难,也希望路董事长能够体谅一下,大家相互协作,互相理解,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 “对,对,麦董事长说得对,我们今天是来谈事情,不是来吵架,更不是把问题严重化。”既然是自己的主人点了头,卢海也只得顺势而下,当然有些事情他还完全了解,如果真的走上了绝路,将来在自己的职涯上也是一个污点。 “路然女士,你看呢?”李海虹回头问路然,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当事人来决定,但是以她个人情感上来说,她还是不同意的。 “我!”路然刚要说话,感觉到口中一阵的恶心,赶紧跑了出去。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后面的交给我了!”在女生卫生间内,跟随出来的李海虹拍着她的后背说,“你到车上等着我吧!我谈好了就下来找你!”李海虹把自己的汽车钥匙递给了路然,当事人不说话刚好随了自己代理人的意,也可以让自己没有顾虑所言。 “路董事长怎么了?”看见了李海虹独自回来,麦祖巫迎了过来问道。 “我要是你的话,所有的条件都同意了!”李海虹恶狠狠地悄声说道,然后她就丢下发呆的麦祖巫,重新走进来归了座位。 “我的当事人不舒服,现在这里的情况都交给了我。接着刚刚的话题,我不同意我的当事人先去处理问题,而是要贵公司先要答应我们的要求,因为我的当事人是根据贵方要求来到了京城述职,然而贵方却躲藏起来不见我方当事人,导致了我的当事人已经不能再次信任了贵方的任何决定。”李海虹严肃地说道。 “这只是贵方的一面之词,毕竟在没有辞职和获得答复之前,你的当事人还是我方的员工,既然是员工就要去处理自己职务内的事情!”卢海也义正言辞地回复道。 “现在不是员工不员工的问题,而是谈判双方的问题,再说,如果让我方当事人去处理问题,以哪种身份去?”李海虹严肃地问道。 “当然还是以董事长的身份去了,她的至于并没有解除呀!”卢海说道。 “可是据我所知,集团总公司这次就是让我的当事人回来重新述职,这说明你们已经在前段日子把她的职位给架空或者解除过了,否则的话,你们通知她回来重新述职是做什么用的。”李海虹的话里夹着钢刀。 “这——”卢海被打得哑口无言,他只得尴尬地回头问着发呆的麦祖巫,“麦董事长,这是真的吗?” 毫无表情的麦祖巫麻木地点了点头,其实他的内心很乱,结合着路然的表现和刚刚李海虹的话语,她们肯定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没有和自己说,看着面前义愤填膺的李海虹,麦祖巫无助地挥了挥手说道:“这次谈判暂时到这里吧!我们再回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对,李律师,我也是刚回到京城来,还要进行了解,具体时间再约!”卢海也赶忙地起身,尾随着麦祖巫出门下了楼。 “看来刚刚说出的话语起了作用!”看着他们垂头丧气地离开了酒店,李海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她突然想起了车内等待的路然,便赶忙地向着停车场走去。 ------------ 第七十六章 淮都区的北郊平原地势地势低洼,因以前的黄泛区导致河水淤积,沙化严重,后建国后由国家的一位著名的书记带领人民经过不断的改造,这里的沙化被控制,但是因引河水灌溉后长年累月留下盐渍堆积,地下水位较高,每年春季经过蒸发,地面就会出现浅浅的一层沙盐,导致形成了一层返盐现象,这里就形成盐碱地,因此这里的地下水水苦涩难咽,地表每天早晨或者晚上温差较大时,就会形成了一层白色的盐。 人们在上个世纪末纷纷地搬离了这里,慢慢地形成了荒芜的景色,然而到了最近五年,这里又涣发了新机,那是因为在这里设置了厂区,和淮都区西郊的科技城与东郊的娱乐场遥遥呼应,打造着淮都区经济发展的黄金三角区。 北郊的二环路就是为逐步进入的工厂服务的,但是由于年前突然皇宫旅游区突然被评定为国家AAAAA级景区,大量地进行周围系统的配套和电子服务,一些费用被挪用到了旅游区的配套工程中,导致北郊的二环道路和基建配套工程暂时停了工。由于基建配套工程停工,导致了很多即将入驻的公司也暂停了施工,这里如今一片苍茫,建了一半的项目,土地上长满了草。为此,区长朱和勇在会议上大发雷霆,但是他最终也没有凹过以董建雄为主的市政府领导,项目建设停滞了下来,那周围的市政配套工程也就停了下来。 罗阳在公司的食堂里吃了晚饭,在办公室闭门休息了一会,看看时间过了二十点,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便开车上了环城路。 罗阳的车从市中心的大道上穿过,刚好在下班高峰期的最后一道风景,道路也渐渐地顺利起来。这个城市车辆的增加速度都快赶上了人口增加的速度,中心的迎宾大道在世纪初规划和建设的时候,一些专家说可以支撑二三十年不拥堵,每边四车道,加上十几座人行天桥,中心有豪华的绿化带和公交车专用道,可以让他们自豪地吹上几个春秋了,然而,这条路在建成通车后的第三个年头,就狠狠地打了他们的脸,这个城市中突然涌现出来二十多万辆汽车每逢上下班的高峰期,就塞满了整条中心迎宾路,没奈何只能修了环城路,而今又扩大到二环路,那迎宾大道上的车辆拥挤状况才得到了一定的缓解。 罗阳的车辆半个小时才驶出了城市,然后上了高速,并在第二个出口下了高速,虽然这里还没有交付使用,但是路口堵塞的警用雪糕筒已经被人挪开,在“禁止通行”的牌子后面停了一辆警用车,几个人缩在车里,看到罗阳的车到来后,他们朝着罗阳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通过,而后便封锁了路口。 淮都区北郊的二环道路虽然没有修通,但是中心的绿化带和面层的沥青层已经完工,只不过没有经过验收和最后的收尾工作,政府的专项资金没有批准下来,施工单位便停了工。两旁的一些工厂围墙都建了起来,基础建设的框架已经出了地面,工地的生活区里飘出了烟雾,透着一股煮熟饭菜的香味。虽然停了工,但是那些工友们依然住在这里生活着,他们期待着资金到账,重新开工的那一天。 身后警车里的几个人用车和移开的警示牌和雪糕筒堵塞了路口,他们并没有跟随而来,而是把车辆停在了警示牌后。 路然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他顺着这空荡荡的道路依然向前开,既然他们不跟来,前面肯定会有玄机。 果然,在道路的中断冷清部位,停靠道路中心的另外一辆未挂牌的军用越野车,罗阳跳下了自己的车辆,走了过去,却发现那辆越野车内没有人,他向周围仔细地打量了一圈,在不远处堆积的几根水泥排水管的后面站立着一个身影,他在向着罗阳挥手,紧紧包裹的衣服,看不出他的任何特征,他接着挥了挥手,意思让罗阳走过去。 罗阳刚要走过去,他又看到那黑影向着罗阳比划了一下让罗阳把手机放进车内,然后独自一个走过去的手势。 罗阳无法,只得把手机关了机,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车内。 “这黑影是谁?”罗阳慢慢地走近那个黑影,不禁自言自语说道,难道他需要对自己那么小心呐! “龙董事长怎么是你?你不是在京城康养身体吗?”待到那黑影闪掉身上的外套,罗阳不禁惊讶地说道,果然他身影是他到了如今都没见到淮都区科创集团公司的龙中启董事长。 “怎么?!罗总经理,是不是很吃惊?”龙中启微笑着问道。 “是呀!我自京城过来任职,至今还没有见到龙董事长,突然间在这里见面,的确有点惊讶!”罗阳的心里也是不悦,这姓龙的到底是什么目的?突然神秘地出现在淮都区,又出现在这里?如果以他的职务来说,如果只是讨论工作,完全不用让人捎带信封给自己,一个电话或者一个短信都可以让自己出现在他的面前,这到底为了什么? “看来现在罗总经理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吧?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你?为什么用这种方式来邀请你?”龙中启依旧笑容满面地说道。 “是,你的这几个问题也是我想到的?一直盘旋着,希望你今天还给个答案。” “我给你的账单,你看到了吗?其实以你和李少叶的关系,你早就应该得到了。然而,她却没有交给你,还是由我来给你,你知道这什么吗?” “为什么?” “是她不想告诉你,罗阳呀!你是个聪明的人,但是不应该呆在这样的体系中,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别人已经预设的道路。” “什么意思?” “我现在也不再隐瞒你了,你知道为什么你去了京城即将一个月找不到工作,却突然接到了一个你没有投过任何资料的公司电话吗?进了公司还直接就做了董事长助理?不会真的认为自己有能力吧?” “那是为什么?” “因为有人求了我帮你做了些一切,为了你,我们挪用了淮都区科创集团公司的第一批资金?这才导致了后续工程的滞后。” “是谭颖?!”罗阳尽管心中有多少次的猜想,也推论过,但是在别人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差点摔倒。 “的确是她,但是她的资格还不够,只是有人让我帮着关怀她而已!” “那是谁?!”罗阳追问道。 “这个人只能等你自己去发现,现在发现我们都成了棋子,是的,我挪用了项目的建设资金,为了你,也为了我,但是更为了那个人!”龙中启苦笑着说道,“罗阳,你认为作为我们单位的负责人,只是要为了完成任务吗?来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吗?我要让你记得,我们首先是个企业家,然后才是慈善家,如果我们不能为企业赢得利润,或者把企业为了形象工程做成一堆烂账,那才是对社会的不负责任,你睁眼看看眼前的一切吧!如果这里的土地不被征收,农民们也许还会多收成一季的庄稼,为国家多纳一颗粮食,而如今为了一些人的形象问题,却彻底地成为了一块荒地,这究竟是谁在犯罪。” “四合院落的拆迁补偿,我们企业已经尽力了,回复建设,我们也承担了应有的,然而那为什么还是这样呢?所以这是我至今不见你的原因,我希望你自己真的能够学会自己找到答案,然而,我们现在发现你走偏了道路,和我一样,来到淮都区科创集团公司的第一步就走错了道路,我们都犯了错误,只不过我的错误摆放不上桌案而已。”龙中启依旧苦笑着自嘲地说道,“我们都是前面冲锋陷阵的人,真正领取功劳和指挥着这场战斗的人却不是我们,最后能不能挣得荣光,能不能取胜,其实他们早就一目了然,即使是明明知道失败,我们依旧要冲过去,然后回来再领死,这就是我们的命运!而他们也不过只是换个身份而已。” “这些现在我都不想听,我只想问问谭颖到底是怎么回事?”罗阳追问道。 “你能问到这些说明你还是和我们不完全一样?” “是的,我不一样,我只是一个凡人,普通人,不想掺杂在你们那些神圣的斗争之中。” “我刚刚说过,罗阳,你要学习自己去思考,答案需要自己去寻找,我们都走错了道路,希望你保留着那份平凡的心。”龙中启说完,转身就走,在即将上车的时候,回头说,“不要和别人说我们见过面,也不要说我回了淮都区,当然你也可以说,那份账单你也可以烧掉了,如果你不愿意自己去寻找答案,也可以直接交上去。” “你还没有给我说清楚谭颖的事情?”罗阳回头向着龙中启的身影喊道。 龙中启启动了那辆未悬挂车牌的警车,汽车转了一个圈,绝尘而去,寒风中留下了罗阳的声音在回荡。 “老板,这里的道路还没有开通,你要往回开!”一对散步归来的民工夫妻走过来,冲着发呆的罗阳说道。 “那你们怎么还留在这里呀?”罗阳不解地问道。 “工钱还没有结算,不敢回老家呀!”那对夫妻摇了摇头说,然后继续朝着旁边的工棚走去。 又一阵寒风吹来,罗阳不禁地连着打了几个寒战,他听说最近的西伯利亚新的寒流已经越过了黄土高原,转瞬之间就会到了这里。 罗阳茫然若失地从北郊环城二路上了通往淮都区的迎宾大道,他的脑海里一遍遍地过着龙中启的话语,背后的人是谁?又是谁把自己当作了棋子?龙中启背后的力量又是谁? 罗阳又想起了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在这个世界上一无是处?即使是找个工作还需要背后的女人出面?他坚韧地认为,谭颖出了面,为了自己!而她如今的表现却让自己沉迷,怎么了?这到底怎么了? 茫然若失的罗阳鬼斧神差地把自己的车又开到了“暗夜精灵”的酒吧,如果自己回去住处也只能孤零零地呆着,倒不如在这里痛痛快快地醉一场,再也没有了烦恼,也许回到住处后会做个好梦。 罗阳停好了车辆,推门走进了这暗夜酒吧,随身而来的寒气差点扑倒迎面而来的服务员。 尽管未曾到了夜半,酒吧这里的生意正旺盛,红绿霓虹灯光闪耀,在下面一群俊男美女伴随着劲爆的音乐在群魔乱舞,混杂着各种味道的酒气像一支长枪似的盯着人的头颅,有人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有人捂着嘴巴跑去了房间,有人仍旧拿着酒瓶去找人拼命。他们消磨了时光,也消磨了生命,然而这里正是他们追求的方向。 罗阳掏出了手机来,却发现上面的号码就像红色的警号,他们一个个地离自己而去,路然和金志琪如今去了京城,姜少华病倒了,陈雯婷留在了家中伺候,李少叶自龙中启相会后,就像一个佝偻着身体的问号。罗阳突然感觉到了孤独,这种孤独超过窗外的寒风。 “来杯威士忌吧!”不知道端详和思索了很久,罗阳在服务员诧异的目光中,点了一份洋酒。 罗阳坐在吧台前,回头看着舞池里的青年男女,无限地羡慕,年轻真好! “你的威士忌!”服务员把调制好的一杯洋酒放在了罗阳的面前。 “谢谢!”罗阳抬头喝了下去,一股浓烈的火烧味道从喉咙一支漫延到了胃里,转瞬通过自己的皮肤汗孔散了出来,真是惬意,真是舒畅,罗阳把酒杯推了过去喝道,“再来一杯!” “罗大哥,你怎么在这里?”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喊。 罗阳睁着朦胧的眼睛,刚刚那一杯洋酒充斥了自己的头脑,他振了振精神,发现身后站立着一位年轻的女子,她穿着酒吧服务员的衣服,关切地盯着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又一下子想不起来,罗阳迷惑地盯着她问道:“你是哪位?” “罗大哥,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周琪琪呀!以前你们帮过我的忙!”女人微笑着说道。 “哦,原来是你呀!你不是和姜少诚的事情!”罗阳又突然间想到了姜少华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如果他能够像他的哥哥一半优秀,也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如今又回到这里,然后罗阳又指着周琪琪的肚子,惊讶地问道:“你肚子里的孩子——” “去医院做了,我们这样的人不应该有别人那样奢施的想法!”那个小姑娘苦涩地说道。 “也不能这样说,”罗阳感觉到如今的他们同病相怜,他尴尬地问道,“这样不耽误你的工作?” “我刚送了酒去了包厢,现在不是很忙,可以在这停一会!”周琪琪依旧保持着微笑着说道,这种微笑是她长期的服务职业养成的习性。 “你还要等他吗?”罗阳问道。 “五年的时间说快日子也过的很快,只不过我们会损失一些东西而已。”周琪琪似乎一下子成熟了很多,她对姜少诚虽然已经失去了信心,但是看着那一纸的婚姻证明,也只得接受了这种结局,再说现在住在了那套安置房内,姜少诚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如果不是金志琪不予追究,他的处罚肯定会超过了八年。 “看来,你变得越来越成熟了!”罗阳叹息道。 “没有办法,人总要找个理由让自己活着。”周琪琪强装着笑容说道。 “说的也对,人总要找个理由让自己活着!”罗阳重复着这句话,发现这里面有很深的道理,自己为什么不这样呢?为什么还要自寻烦恼呢?他突然激动地握着周琪琪的手说道,“谢谢你!” “罗大哥,你别这样!”周琪琪被罗阳突然间的举措吓了一跳,她赶忙惊慌地推开了罗阳。 “嗯,对不起,我刚刚也许太激动了!”罗阳赶忙地松开了手,妈的!自己怎么突然间失态了呢? “哦,没有关系,你没有事情就好!”周琪琪轻轻地揉着被罗阳刚刚松开的双手,罗阳的突然发作弄疼了她的手。 “那服务员,赶紧送酒过来!”一位客人冲着罗阳摆着手喊道。 “那我去了!等一会来看你。”周琪琪说过话,便转身去了。 看着周琪琪端起了酒去了包厢的身影,罗阳自嘲地笑了,别人都能微笑着面对生活,即使没有钱和工作,而回头看看自己,至少还能潇洒地活着。 “罗大哥,你去看看吧!陈姐姐在那边喝醉了。”不一会,周琪琪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陈姐姐?!”罗阳回头问道。 “陈雯婷呀!少华哥的女朋友,在那边要被几个年轻人欺负了。”周琪琪解释道。 “哦,陈雯婷!你赶紧带我去看看!”罗阳赶忙地放下手中的杯子,跟着周琪琪快步地走了过去。 ------------ 第七十七章 姜少华重回淮都区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的第一天的确很忙,他不仅在薛之洋的陪伴下会谈了东方云味科技公司的总经理边贞艺,还在钟易生的陪伴下考察了建设中的系统安置中心,现场的工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地为了基础出了地面而努力,建设完成后要试水,然后就可以对系统进行安装调试,然后再进行对顶层的建设,这对所有的参建单位来说,都是一次崭新的尝试与挑战,没有的庞大的土建施工经验都是无法完成的,好在我们赶上了这个疯狂的时代,辛勤与刻苦钻研创造的中国人民把这一切变成了现实。 “没有想到国内的基建能力竟然如此地强大,她创造了无法期指的神话。”钟易生在身边指着沙盘感叹道。 “这系统的设想也让我们惊叹呀!我做了这么久的技术员,没有想到为我们服务的设备竟然安装在水里。”姜少华感叹道。 “通过流通的水对设备降温,又不会产生噪音和水污染,这才是让我们惊叹的地方。”蔡云龙在身后跟着感叹道。 “所以在科技上,我们的发展空间还很大,仍需要不断的努力学习,才能够不断地成长。”姜少华真诚地说。 “姜总经理,我们这套系统安装后,可以满足我们区近五十年发展需求的计算和储存能力,随着领域和数字化的发展,后期还需要更多的设备投入,当然还有备份设备和备份系统。”钟易生接着介绍道,“也许这些备份设备和备份系统一辈子都用不到,但是她却能在危急时刻为我们守护最后一道防线,这就是未来科技的力量和源动力。” “我们在探知未来,寻觅真理,坚守本心,这才是一个前卫的科学技术人才应该做的事情。”蔡云龙动情地说,是的,他以前没有做过这样的梦,而如今却在自己的手中成为了现实,怎能不让自己动容。 “我们如今未老,创造的脚步就不应该蹒跚,应该走得更加坚定一些。”钟易生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 从设备项目的建设现场被蔡云龙送回到了东郊别墅,姜少华的心情还久久不能平静,他本来想和大家一起吃个晚饭,但是大家都恐怕第一天累着了他,还是辞谢了他的好意,坚持着把他送了回来。 姜少华回到东郊别墅,夜色降临,而他此刻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和在此等待的保姆陈姐说了抱歉的话,然后就让她先回去了。 “陈总经理不在家,你能照顾自己吗?”保姆尽管心里着急,但还是关切地问道。 “雯婷出去很久了吗?”少华回头问道。 “是的,刚过了中午就出去了!”保姆回答道。 “哦,她也许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就不要在这里等待了!我们可以收拾的,你把我推到餐桌前就行了。”姜少华吩咐着保姆陈姐把自己推到餐桌前,保姆又把着凉的菜拿到微波炉里加热一下,放在姜少华的面前,然后她就退了出去。 姜少华拿起了碗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是的,这顿饭他吃得特别地急,特别地香,这也是他卧床以来吃得最多的一次,他的生命在一丝丝地苏醒,他在爬山,顺着山岭的脉络向上攀登。 匆匆忙忙地吃完了饭菜,姜少华的身上被汗水打湿了,经过窗外的风吹过来,一下子侵入了心里,特别舒畅。也许,只有工作和那台电脑,才能让自己站立起来,像以前一样,在亲朋好友关切的目光中幸福地生活。 姜少华划着自己的轮椅到了客厅,打开了电视,依旧是一档选秀的青春歌唱综艺节目,一名参赛者歌曲唱的情况不乐观,正在评委老师的引导下,痛哭流涕地讲着一个悲惨的故事,把自己的分数渐渐地拉到了平均分数,这种病态的选秀,不知道是哪位名人发明的,还是我们的科技文化才真正地需要自己的实力,来不得半点虚假,所以才能让我们的社会不断地向前发展。 姜少华抬头看了看挂钟,已经过了晚上九点,陈雯婷还是没有没来,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现象,也许这些日子为了照顾自己,她搁置了很多的工作要处理,也许是为了一个宴会,姜少华便不再多想,他调换了一个频道,正是一个科教频道,讲述着光在现在都市中的作用,这知识一下子吸引了姜少华,但是当他看到节目的评分,又很诧异,竟然只有1.2分,人类到底是怎么了?据说这个在姜少华儿时就红火一时的节目曾最近一时被下了节目单,而今也只有这个时刻才能作为填充时间去播放。 半个小时的节目在穿插着广告、综艺花絮和节目播报等节目轮回中,最后竟然有了两个小时的时长。到了结尾的字幕出现时,竟然到了十一点,陈雯婷仍旧不见踪影,无奈,姜少华还是关了电视,把自己的轮椅调整到了平躺姿势,然后拉过一条毯子,席卷着和衣睡去,他疲惫了。 姜少华如今回归了岗位,饭菜不仅吃得多了,就连睡觉也安然起来,虽然只是呆在了轮椅上,预留的门缝之中偶尔会有一些寒风吹进来,戏谑似的掀开他覆盖的毯子一角,他还是安然地睡着。 直到了东方发亮,保姆陈姐推门走了进来。 “哎呀!姜总经理,你怎么躺在了这里?陈总经理昨晚没有回来吗?”发现了姜少华躺在轮椅上睡觉,陈姐吃惊地问道。 “睡得太死了,我也不知道,你去楼上的卧室看一眼!”姜少华揉着惺忪的眼睛,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睡得这么死,竟然连陈姐进门都不知道。 “好的,我去看一下!”陈姐到了厨房放下手中购买的物品,赶忙地上了楼,不一会又急匆匆地下了楼,慌张地喊道,“陈总经理昨晚肯定没有回来,床上的物品都没有动!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陈姐,你别慌,我打电话给她!”姜少华安慰着保姆,其实他的心里更加慌张,这是最近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自他们生活在一起后,就没有他们两个有独自无故在外留宿一夜的事情,姜少华摸索到面前桌案上的手机,拨了陈雯婷的号码,电话通了,响了很久,却无人接通,姜少华无奈,挂了再打,依旧没有人接。 “怎么?没有人接?我们要不要报警?”陈姐都快哭出声音来。 “别急,我在打电话问下公司的人!”姜少华也一时没有了注意,但是他仍旧哆嗦着手拨通了一个个电话。 “小薛,昨晚你见过陈总经理吗?——是,从昨天就没有回来过,——麻烦你问下别人,联系上了让她及时给我电话,——别巧嘴了,要快点帮我找一下!” “小孟,陈总经理在集团公司吗?——快帮我找一下,——找到后让她联系我!” “小王,陈总经理在项目部吗?——是,一直没有联系到她,——怎么?你们也在找她签字,——联系到给我电话!” “陆董事长,雯婷和你在一起吗?——我没有急,只是她昨天出去后,就没有联系了!——我在问,——好的,到时候给你电话!” —— 姜少华的一通电话下来,身上就冒出了一身汗水,眼睛也就慢慢地黯淡下来。陈雯婷,你在哪里?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们又该去哪里寻找你? “怎么样?还没有消息?我们要不要报警?”陈姐哭丧着脸说。 “陈姐,我问你句实话,我是不是如此不堪一击?”姜少华咬着牙说道,卧床的这段日子里,姜少华曾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她陈雯婷也是个人,每天在外辛苦劳碌拼搏,而自己却躺在床上,扯着她的后腿,如果是自己也许已经崩溃。 “怎么会?”陈姐被姜少华突然间的询问吓了一跳,赶忙地回答道,这是陈雯婷一直安排自己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要在姜少华的面前透漏出失望的模样,难道现在是被他发觉了,她赶忙地去了厨房,借着煮做早餐掩饰着自己的匆忙。 “啊!原来这是事实,我可以想象到雯婷这段的日子到底怎么过的?难怪她会对我失望!”姜少华的心情沉沦到了极点,他默默地说道,现在自己只有尽快地站立起来,分担自己女人的负担,才能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对,我要站立起来!这是最后一次让自己跌倒,今后无论如何我都要挺立着。 姜少华扯掉身上的被单,两个胳膊按在轮椅两侧的椅靠上,努力地支撑着身体,他的身体一点点地离开了轮椅,是的,他的屁股离开了轮椅,慢慢地挺立了起来,是的,他站立了起来。姜少华禁不住地想,为什么自己不早点尝试着站立起来?当他惊喜地想向前迈步时,脚上却像缠着一条绳,他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姜总经理,你在做什么?”陈姐听到动静,赶紧跑了过来。 “陈姐,请你帮帮我,我既然可以站立起来,我就能走路!”姜少华咬着牙说道。 “好,好,我相信你!”陈姐赶紧过来搀扶着姜少华。 陈雯婷是第二天接近中午时才从淮都大酒店的客房里苏醒了过来,头还有点痛,她揉了揉眼睛,发现床边趴着一位男士,陈雯婷顿时惊坐了起来,发现身上的衣服依旧完好,她才稍稍地舒了口气,她笼集了目光,才发现那趴在床边的竟然是罗阳。罗阳的嘴角流着口水,精神疲惫地微微地打着鼾声。 “我怎么在这里?”陈雯婷不禁地问道,为了不打扰沉睡的罗阳,她又躺回了被窝,然后眉头紧锁着,回想着自己的事情,慢慢地她的头脑里有了印迹。 陈雯婷跟随着姜少华和薛之洋进了西郊咖啡店的包厢,然而,自己不愿意去直接面对东方云味科技公司总经理边贞艺他们,她便去了他们相处隔壁的包厢,他们的所有言语都被自己听了去。 然而姜少华的回答让自己又惊又喜,吃惊的是他竟然直接拒绝了边贞艺的合作意向,难道他就不知道东方云味科技公司的人实力吗?少华,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为了这批系统的采购资金,我陈雯婷究竟受了多少人的白眼,承受了多少压力,到了现在账目上这批资金还遥遥无期,你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拒绝了这送到面前的礼物,你可以有意气和抱负,但是作为一名职业经理人,你的这些挽救不了公司的生命,那就是对公司的不负责任,如果这样传到公司的高层耳中,也许连自己的命运都会受到牵连,项目是你提出来的,如果也断在了自己的手里,你姜少华又该怎样面对这责任。路然的海潮漫漫科技公司公司至今都是自身难保了,公司门口大批的讨债者,到了现在他们的负责人还没有出面,合作资金现在一分都没有看到入账,你姜少华可以不着急,可我陈雯婷不行呀!我要挺住,关键面对着这么大的资金缺口,我又怎么去挺。陆海侗叔叔处于半隐退的状态,他能帮着我们的地方越来越少了,能不能挺住只能看我们的了。 然而,让陈雯婷欣喜的是姜少华等一众员工对天地一侗科技公司的感情正越来越剧烈,这是姜少华等领导者的作用,正是他们的坚韧和团结,才能让刚刚成立不到一年的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在本地站稳了脚跟,而今又有了领航者的态势,今天让财大气粗的东方云味科技公司主动提出合作,就是一个证明。 但是作为一名职业经理人,陈雯婷深知资本的厉害,商场的残酷,传统的中国文化思想抵御不了资金的冲击,这也是他们发展中矛盾的思维方式。 陈雯婷等姜少华他们谈话结束,离开咖啡店后,她又静坐了一会,心情复杂矛盾的她才站起了身子,向着门外走去,却不曾想到迎面碰上了回来拿着遗忘文件的边贞艺。 “陈总经理,你怎么在这里?”在楼梯口,边贞艺抬头看到了陈雯婷,吃惊地问道。 “哦,我在会一个朋友!”陈雯婷的思绪被边贞艺打断,她赶忙地编了一个理由回答道。 “那是很巧合,我刚刚和你们科技公司的姜少华总经理聊会天!”边贞艺其实已经看到陈雯婷从包厢里走出来的身影,她早就知道了陈雯婷的动机。 “哦,你们聊的可是科技公司的事情吗?如果是那样,你找姜总经理就对了。”陈雯婷掩盖着自己的心慌。 “那是当然,我知道其他的问题肯定是陈总经理做主,只有科技文化公司由姜总经理说了算!”边贞艺察言观色,把后面的字咬得非常地清楚,然后她到包厢取了遗忘的文件,对着陈雯婷苦笑了一下说道,“可是我在姜少华总经理那里碰了钉子,你看这文件看都没看就直接拒绝了。” “陈总经理,你现在有空吗?我们可以坐下来聊聊吗?”走到楼梯口的边贞艺看到身旁的陈雯婷仍旧没有动静,试探性地问道。 “好呀!我也正有此意!”陈雯婷其实也正有此意,如果不是边贞艺提出,在门口她也会提出来,现在看见边贞艺回头,她也就顺坡下驴道。 两个人转身又回到了包厢,然后叫服务员换了茶具和茶叶,边贞艺和楼下等待的刘建民打了电话,让他在下面再等待一时。 “陈总经理,我知道你和姜总经理是淮都区有名的夫妻企业家,两个人各在自己的领域掌管着一个公司项目,每个项目如今都成为了本地的翘楚。”边贞艺放下手中的电话,沏着茶水说道。 “边总经理才是行业的佼佼者,关于你的传说,令我们这些晚辈顶礼膜拜!”陈雯婷客套地说,但是她也不愿意两个人一直这样地客套,索性直接切入了话题问道,“但不知你们两个人的合作模式怎样?如果边总经理对我放心,能不能让我看一下合作协议?” “好,陈总经理果然快人快语,这个文件当然可以让你看了,毕竟你还兼任着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的法人和董事长,早晚也会摆在你的面前。”边贞艺打开了手提包,拿出了合作协议递给了对面的陈雯婷。 陈雯婷接了过去,翻看了一会,他们的合作模式基本和自己听到的大概很吻合,只是相应的权利和义务做了补充,这些西方人的契约条例的严谨性和条理性,让自己佩服,但是这么多年的职场闯荡经验,也给予了陈雯婷足够的信心和勇气。 “听说你们的科技文化公司和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已经促成了合作意向,但不知道陈总经理这几天看了新闻吗?海潮漫漫科技公司这次能不能度过难关还是个问题?你们的合作风险如今都压在了贵司的身上。”边贞艺观察着陈雯婷的表情,试探性地问道。 “我也听说了路然他们的公司出了问题,我们集团公司也在找人进行了风险评估,他们对我们的影响不大!”陈雯婷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尽管她的心里已经动摇,但是她还是平静地说道。 “他们两夫妻真是厉害,看起来年龄不大,其实都是久经沙场。”边贞艺不禁心里暗暗地佩服,难怪他们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打造出来了在本地闻名的名声来,如今就连南国科技城市美宁市也有了他们的名气,这不得不让自己妒忌,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一个小小的内陆城市,竟然还藏龙卧虎,如果不是刘建民的一再推荐,诉说姜少华他们在科技界的名声;如果不是前段日子跟着科技界交流参观团考察了姜少华的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自己还不会去重视。如今发现这里不仅有姜少华这样的科学技术人才,还有着陈雯婷一类的公司管理人才,看来,自己再也不能在这里高枕无忧了。 “陈总经理,这份合作协议有我们东方云味科技公司的诚意,当然这意愿是双方的选择,你们也可以进行了修改和补充。”边贞艺耐心地说道,这套科技机械系统如今成为了淮都区的香饽饽,有着发展眼光的公司如今都盯上了这块面包,能不能尽快合作也就成为了他们的目标,边贞艺也不例外,刘建民说过,这套系统的计算能力能够确保本地的科技五十年内不落后,自己的农业科技公司能不能在本地有所作为,今后可能也要倚仗着这套系统,这也是淮都区政府短短时间就打造这样一个项目的决心和信心,为此他们竟然挪用了市北郊工厂区配套的所有资金和人力。 “关于这个,我们可能还要讨论决定,当然这命令我可以传达,决定权还是留在了姜少华的身上。”陈雯婷笑着说。 “好,那我就回去静候佳音了!”边贞艺看到事情有了转机,心情激动地说道。 陈雯婷驾驶着那辆凯迪拉克出了西郊的咖啡店,自从姜少华卧床后,这辆汽车又回到了她的手里。如今她的车辆在西郊上了环城路,经过窗外的寒风一吹,陈雯婷的头脑清醒了下来,她想起了姜少华斩钉截铁的拒绝,如今这件事情又在自己的口里重新提了出来,姜少华将来在会上又会是什么表情?亲爱的人,你可知道我此刻的心情,我已经和父母闹成了僵局,在这里我肯定不能失败,如果失败了,连个栖身的地方都没有了,当然我们的爱情在两位老人的面前也就成为了笑话,那系统的后续资金就像一座大山压在我的背上,我应该如何面对? “叮铃铃——”就在陈雯婷心烦意乱的时候,她又听到了这震耳的手机铃声,陈雯婷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居住在淮都大酒店的母亲夏园露打来的,哼,肯定又是那个让自己回京相亲的事情,真的让人气愤而又无可奈何,电话响了几次,陈雯婷都没有接听,最后索性静了音,不见不听不烦。 车辆离自己居住的东郊别墅越来越近,陈雯婷仍旧没有想到如何面对姜少华的策略,心情依旧地烦躁,她想到了酒,如今也只有这个东西才能让自己沉静,远离烦恼和忧愁,她便开着车向着暗夜精灵酒吧驶去。 ------------ 第七十八章 陈雯婷瞪着空洞的眼睛,她的面前是一片空白,她想起了电话,摸索了一会儿,才记得昨晚已经留在了她那辆凯迪拉克的车上。 陈雯婷记得自己在暗夜精灵酒吧的包厢里喝了很多酒,不一会头脑就模糊起来。如何在姜少华的面前张开嘴巴?她在模糊之中看到了周琪琪,转瞬又想到了姜少诚和姜锦和,正是自己的一时冲动,害了他们姜家,如果今后让姜少华知道了这件事情,他的表现又是怎样?想到这里,陈雯婷又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下了面前的酒,不管是啤酒还是白酒,红酒还是洋酒,被她通通地灌进了口中。 “不管了,我要醉,我要醉!”陈雯婷哭喊着在酒桌上翻找着酒杯。 “来,美女,我这里有!”一个声音传来。 “姜少诚?怎么是你?”面前的男人竟然变成了姜少诚,这让陈雯婷很吃惊。 “是的,我是姜少诚,你就陪我喝了这杯酒吧!”那男人就像魂灵一样,挥之不去。 “来,喝,喝了你就走吧!不要再来缠着我了!”陈雯婷摇晃着身体,站起身来去拿面前的酒杯,却怎么也拿不到,只是一头扎在了那个男人的怀里。 “干什么的?!”随着一声怒喝,陈雯婷仿佛听到了酒瓶摔碎的声响,然后自己就一头栽倒在了包厢的地上。 “原来是罗阳把自己送到了淮都大酒店呀!而他怎么也倒在了自己的身边?”陈雯婷猜测着。 “雯婷,你醒了!”突然罗阳张开了眼睛,发现同样瞪着眼睛的陈雯婷。 “哦,罗大哥,我们怎么在这里?”陈雯婷问道。 “我在暗夜精灵酒吧喝酒的时候,听到了你有危险,便遣散了坏人,把你送到了这里!”罗阳揉着发涩的脑袋,他的眼角被人打了一拳,留着暗黑色的瘀血,身上有几处伤痕,罗阳想一下子站立起来,浑身的疼痛让他不禁地喊出痛来,“哎呀!” “罗大哥,你怎么了?”陈雯婷赶紧跳下了床来,上去扶住了摇摇欲倒的罗阳,继而关切地问道。 “昨天冲突时受了一点伤,而今痛了起来。”罗阳如实地说道。 “你脱下衣服让我来看一下!”陈雯婷不由分说地掀开了罗阳的上衣,发现身上不同部位的伤痕,有些部位出了血,如今干裂的伤口就像吐着口红的嘴巴。 “现在还痛吧?”陈雯婷心痛得快要流出眼泪来。 “不痛了。”罗阳强装着微笑,他昨晚打散了围攻陈雯婷的几个青年,身上已经受了伤,然后把陈雯婷背进了酒店客房,等筋疲力尽地把陈雯婷放到了床上,罗阳就一头栽倒在了床边。 “罗大哥,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餐厅要一些熟鸡蛋来帮你消肿。”陈雯婷整理着衣服,然后打开房门向外走,却不曾想正碰上从酒店外面归来的陈波和夏园露夫妻。 “雯婷,你怎么在这里?”看着衣服凌乱的陈雯婷从客房里匆忙地走了出来,陈波不由得诧异地问道。 “那房间里是谁?”夏园露不顾女儿的阻拦,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一眼看到了正在穿着衣服的罗阳,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用手指面前站立的女儿,哆嗦着嘴唇问道,“陈雯婷呀陈雯婷,这就是你做的好事,怪不得不愿意跟随着,原来在这里是天高皇帝远,竟然做出了这样龌龊的事情!” “妈,你在说什么呢?你怎么这样看待你的女儿呢?”陈雯婷羞愧难当,她没有想到在母亲的眼里,自己竟然是一位无恶不作的坏孩子。 “你们穿上衣服出来,来我的客房里说话,真是羞愧仙人了!”夏园露气愤难当,她转瞬对自己呆立的丈夫说道,“等一下你压着他们过来呀!再跑了,拿你算账。” 其实,陈波夫妻刚刚从淮都区东郊别墅那里回来酒店,陈波经过陆海侗的介绍,他了解到姜少华如今可是淮都区政府的红人,而不是他们口口声声中的小地域的人。他们边喝酒边谈心,陈波觉得姜少华并不像他们了解的那样,没有活力和动感,他之所以如今病卧在床上,其实换作他们身边每一个有良心的人都会倒下的,只有那些铁血心肠的人才能无动于衷。 天一亮,陈波就阻拦了欲打包回去京城的妻子夏园露,他耐心地把事情的缘由说给了妻子,直至让她点了头。 其实,夏园露收拾行李也不过吓唬一下自己的女儿而已,女儿自从昨天离开自己后,就一直联系不上,这让作为母亲的自己也放心不下,如今自己的老公亲自出面讲情,这恐怕是真实的。 “我们还是去他们的住处看一眼才能相信!”夏园露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说道。 “好,我现在就让老班长派人来接我们!”看到妻子转换了态度,陈波当然也喜上了眉梢,他慌忙地给陆海侗打了电话,而后就被陆海侗的司机陈志平送到了姜少华他们居住的别墅。 当他们走进了别墅,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位年轻人正在保姆的搀扶下,一步步地试探着向前走去,几次跌倒,摔破了头,摔破了胳膊,他还是咬牙站立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陈姐,你赶紧去看一下,是不是雯婷回来了?”听到了推开房门的声音,姜少华筋疲力尽地倒在了轮椅上,他拿过一条毛巾,边擦汗边回头吩咐道。 “不用了,我们已经进来了!”陈波红着眼圈说道。 “你们是?”姜少华擦干了身体,惊讶地问。 “这位就是姜少华总经理,这两位就是陈雯婷的父母。”陈志平为他们相互做着指引介绍道。 “哦,你们好,陈姐,赶紧去沏茶!”姜少华赶紧招呼着保姆陈姐,而后回头看了看狼狈不堪的自己,很尴尬地说,“叔叔阿姨,对不起呀!我这有点失礼了。” “没有关系,你的精神倒是让我们挺感动的,年轻人有这样的毅力,在如今的社会上不多见了。”陈波拍了拍少华的肩头说。 “哦,你们赶紧坐!”姜少华邀请着他们,他拿出身边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说道,“叔叔过誉了,我这不过是肌肉萎缩了,稍加练习就行了!” “各位领导,你们请喝茶!”保姆陈姐端上来了茶水。 “雯婷不在家吗?”夏园露观察着周围的情景,问着上茶的保姆陈姐道。 “陈总经理昨天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我们也在着急着找她!”陈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你们就没有去联系她吗?”夏园露接着察言观色地问道。 “早晨姜总经理打了很多的电话,没有人接,到了现在还没有人回!”陈姐为他们倒着茶水,回答道。 “她在淮都区的朋友们呢?”夏园露接着问道。 “都问了,把能够想到的都问了,现在还没有答复!” “你干嘛没完没了地问起保姆来?”妻子的表现让陈波很是不满。 “你懂什么?万一他们合起伙来欺骗我们呢?”夏园露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是的,自从昨天她就一直打着女儿的电话,到了如今还是没有回信,看来他们还是没有造假。 “叔叔不要怪阿姨,我们都是在担心雯婷,我已经发动了我所有的朋友们去找,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姜少华自嘲地笑了一下。 我深情地挚爱着这块土地,如果让我用一种方式能够终结对她的热爱,那就是让我有一天化为她身边的一粒尘、一颗沙。 我爱她春季里低垂的柳,从芽、叶、花到絮絮飘扬,从湖泊溪岸到千里城郭,用真挚的情,连绵的爱。 我爱她夏季里连绵的荷,从枝、杆、叶到盘旋的根,从一方垂处到千里城湖,用挚爱的心,崇拜的面。 我爱她秋季里落的枫叶,从刺、絮、蔓到猩红的色,从城域一角到漫漫长路,用跪下的膝,沸腾的血。 我爱她冬季里飘洒的雪,从天、雾、手到黄色的地,从酷寒风中到大地亲情,用轻启的唇,虔诚的额。 陈波看着书案上的稿件轻轻地读着,然后他回头问身后的姜少华道,“这是你写的吗?” “前段日子自己无聊时随便写了一些,让两位老人见笑了。”姜少华有些腼腆地回答道。 “不错呀!很有文采,一个理科生能够写出这么优美的语句,的确少见,在这一方面你就要和你夏阿姨学习了,她可是京城文学领域的专家!”陈波给了姜少华一个台阶。 “我听雯婷说过,夏阿姨改编了很多剧作,还给许多歌曲填过很多词,还谱过曲!”姜少华立刻恭维道。 “哪里哪里,有些事情她夸大了一些。”夏园露的嘴上虽然客套着,但是她的心里甜蜜蜜的。 “听说《醉·淮都》的主题曲的词也是你填的?我们去看了这个节目,很不错。”陈波决定趁火打铁,既然自己的女人喜欢这个话题,不如就顺势说得多一些。 “是雯婷逼着我填写的,我可不懂什么音律音符的?”姜少华客套地说。 “有些事情,女人逼着男人做得更美好,这应该是男人的幸福。”夏园露此时的心里怒气散了一半,本来要责问他们未婚就住在一起的事情,如今也被忘记到了九霄云外,此刻她的心里更享受着来自身边两个男人对自己的赞词颂歌。 “少华,你知道雯婷到底去了哪里?”陈波看到时机已到,还是把话题拉了回来。 “叔叔阿姨请放心吧!雯婷在淮都区还是很安全的,每个人见到她都会把她送回来的。”尽管心里着急,姜少华还是安慰着他们说道。 “那你就不担心吗?”夏园露对姜少华的这个回答有些不满意,自己的女人一夜未归,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还能够这样的平静。 “我担心呀!但是我很多的是相信她,理解她,因为这些日子雯婷为了我,付出了太多,作为她的男人,我很羞愧!”说到动容处,姜少华竟然红了眼睛。 “是呀!雯婷以前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过家务,除了上下班,连个衣服都不会洗。”夏园露也深有体会,她对面前男人的积怨此刻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欣慰,两个孩子大了,可以自食其力地面对生活了。 “少华,你说的对,夫妻都是要相互体谅,相互协作,这样才能把生活过好。”陈波看到心愿完成,最后仍然加了一把火,他接着说道,“你看我当兵这么多年,家庭都交给了你阿姨,她含辛茹苦拉扯着雯婷,孝顺着父母,正如歌曲中所唱道,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是呀!雯婷是我的命,我希望少华你能够了解我此刻的心情?”夏园露红着眼圈说道。 “我理解,这也是我这次倒下的直接原因,我——”姜少华确实深有体会,他想起了自己老实巴交一辈子的父亲姜锦和,辛辛苦苦,踏踏实实,却天外飞来了横祸。 “我们知道了!大家都不要说这样的事情了!”陈波赶紧打断了姜少华的话语,这个沉重的话题已经伤过了面前的孩子,现在就不要旧事重提了。 当两个人看对眼后,他们就成为了朋友、良师、亲人,后面的话题就变得轻松起来,直到接近了中午,陈波夫妻接到了陆海侗的电话,两个人才恋恋不舍地告别,因为姜少华要留下来等待陈雯婷,所以大家都不再勉强。不过两夫妻还是答应了姜少华的请求,那就是让他们尽快退了酒店,搬到别墅里来,全家人住在一起,幸福地过一些日子。 “少华,这孩子太棒了。”夏园露在车上不禁地赞誉道。 “那你还差点破坏掉了这段姻缘。”陈波讽刺道。 “哼,我还没有找你的麻烦呢?是不是老陆私下给你做了很多的工作?” “是呀!露,我觉得只要孩子幸福就行了,我们作为父母的就不要要求太多了。”陈波动容地握住着妻子扬起的小手,温柔地说。 “对,老陈,你说得对,没有父母去陷害自己孩子的。”夏园露把头轻轻地靠在自己男人的肩头。 夏园露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刚刚在饭桌上还和陆海侗说着后悔的话,她还说要回来退房,然后搬过去帮着女儿一起帮着姜少华进行康复训练的话,如今却被“啪啪”地打了脸,竟然发现了女儿和一个男人在同一间客房里,况且是衣不蔽体。 “你们不相信我就算了,懒得和你们解释!”陈雯婷说着就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呀?”反应过来的陈波又羞又怒,没有想到自己一向挚爱的女儿,在自己的面前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鼻子细细地闻了一下,两个人的身上竟然还有些酒气,长年的特警经验,这两个人出事的几率超过了一半以上,看到女儿又要撒波打滚,他真的忍无可忍。 “你是叔叔吧?”罗阳好像看出了端倪,女儿的容貌还是和父亲有点相像的,他赶紧系好了衣服的扣子,过来打着招呼。 “我不想看到你,你和谁套近乎呢?马上给我滚出去。”陈波气急败坏地警号说,“在我没有发脾气之前,你还可以全身而退,否则,你要躺着出去了。” “爸,你要干什么?难道你还相信我们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吗?”陈雯婷委屈地即将哭出声来。 “你去和你妈说,我的职责就是把你交给她!”陈波口吻坚硬地说道。 “那罗大哥,你就先回去吧!我爸做过特警,他说到做到的!”陈雯婷无奈只得回头给罗阳说,现在父母都一致对准了自己,后面的工作就很困难了,但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好,有事打我的电话!”罗阳不放心地看了看,然后提醒道。 “怎么?你还不走,是不是要躺着出去呀!”陈波竖起了拳头。 “好的,叔叔,我现在走,你们有事好好说,这肯定是个误会。”罗阳说完便转身跑出了客房。 “走吧!小祖宗,去见咱家那位大祖宗吧!”看着罗阳跑了出去,陈波转身押着女儿走进了旁边的客房。 路然第一轮谈判回来的路上,她的心情极度复杂,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她抿着嘴巴,眼光盯着窗外五彩斑斓的灯光和来回穿梭的车辆人群。 “我们第一轮的谈判也应该说很顺利,目的达到了,就是要敲山震虎。”开着车的李海虹律师一路观察着副驾驶位上席卷着身体的路然,她也不想说话,她知道此刻当事人的心已经不在了这个官司之上,但是职业的要求,她还是要向雇主说出自己的见解。 “嗯!”路然无动于衷地回应道,此刻她更想听到来自一位朋友的安慰。 “路董事长,你放心吧!我们这次的胜算还是很大的!”李海虹尽管心里有所顾忌,她与公司的那代理律师卢海已经斗过几次,每次自己都被打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没有想到这次两人又是狭路相逢。 “嗯!”回应的仍旧是一句冷淡的字体。 “现在的胜利发码还是来自麦祖巫,只要他完全站立在你这个方面,那我们的官司一定会胜利的。”李海虹引导着路然说,她知道路然并不想这样做,为了这场战斗的胜负,自己一定要引导着她去做,给路然,也给自己的翻身机会找一个平衡。 “你不要讲麦祖巫,我现在不想听到这个名字!”路然软弱无力地说道,她想起了刚刚那麦祖巫的嘴角,就像一台戏剧,而麦祖巫就是那里面穿梭的小丑,可有可无的影子。 “路然,你不能忽略麦董事长在这个官司中的作用,他毕竟是集团总公司的法人代表和董事长。”李海虹看到自己的语言起了作用,于是又加大了力气说道。 “你还不知道吗?那只是个影子,而且还是见不得光的影子!”路然气愤地说道。 “那我们只要适当地引导,这影子也能走出房子的!” “李律师,有个专业问题问你一下,是不是在你们这一行,任何有利的事情都可以做呀?”路然转过头来问道。 “是呀!法律是要讲证据的,不管这证据如何取得,只有这些才能让你胜利。” “所以你们过的小心翼翼,很劳累!”路然自嘲地笑了笑,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和一个严谨的律师去讨论问题,或者说事情的对与错,这不是让自己自找其辱吗? “哎呀,没有办法呀!我们的头脑也一直在思索中,小心翼翼,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运,至于能不能成为自己手中的发码,还要看当事人的眼色!”李海虹仍旧把问题甩给了身边的路然。 “你肚子里的事情还是不和麦董事长说吗?”沉静了一会儿,看到了即将到达路然在京城居住的套房楼下。 “为什么和他说,也许是测错了呢?”路然不愿意讨论这个话题,她希望下午的测量是自己匆忙之间放错了位置,那就是一个失误,即使是对了,那自己还有打掉的权利。 “我要是你,我就和他说,毕竟这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你自己做主处理了,对孩子也是不负责任,女人,一生做一次母亲不容易!” “我明白了!”路然被李海虹后面的一句话震撼了,她听同年龄的一些朋友说过,女人的肚子经常受到损伤,最后会后悔终身的。难道这就是我路然的命运,第一个孩子竟然给了自己不爱的一个人,而且这个男人至今都不敢说出自己的存在。 “车到了,你回去好好思索一下吧!我等待你的消息。”到了楼下,李海虹细心地为路然打开了车门。 路然在公寓楼下药品专卖店里买了两个验孕棒,就像做贼似的的揣在怀里走回了自己的套房,然后她甩开了背包,冲进了卫生间。 “错的,一定是错的!”路然不停地祷告着,然而当她从下体取出来后,仍旧是两道鲜红的杠杠,她一下子蒙了,身体顿时软弱无力地瘫倒了下去。 ------------ 第七十九章 “你让我说多少次,我和罗大哥真的没有什么关系?是我喝多了,他送我到了淮都大酒店套房!”在陈波夫妻的套房里,陈雯婷涨红着脸声嘶力哑地呼喊道。 “你说喝多了他送你来淮都大酒店,我们相信你,可是他为什么送完了还住在套房里?而且你们还都衣不蔽体,这又怎么解释?”夏园露气愤地质问道。 “这我哪里知道,我醒来,罗大哥只是趴在了床边,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陈雯婷尽管被父母逼迫得没有话说,她还是狡辩着说。 “别狡辩了,你的父母都是过来人,一对孤男寡女住在一个房间,而且是酒醉后,你说没有问题?可是没有人相信呀!”陈波插入话语说道。 “怎么?还喝了酒,你这个天杀的,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呀?”夏园露顿时哭丧着脸说道。 “你们爱信不信,我们就是没有问题!”陈雯婷也索性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你给我站起来,”夏园露一把拉起了她,指着女儿说道,“怪不得你不愿意和我们回到京城里去,你这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呀!真的不懂羞耻的家伙,哪辈子出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消消气!”陈波赶紧劝阻道,他看着女儿变了形的嘴脸,也怕出了什么问题。 “你就骂吧!使劲地骂,让这里住店的人都听到才好!在你的印象中,男女住在一个房间就要出事吗?”陈雯婷涨红着脸,鼻子里冒着热气地说道。 “住在一起还不出事吗?你和少华住在一起,难道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夏园露突然问道。 “干嘛?!你去我家了?你们到底把少华怎么了?”陈雯婷像中了电似的蹦跳了起来,她可以容忍父母这样地对待她,可是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蛮不讲理的父母去对待自己心爱人的人。 “我们去见他了怎么样?而且把他堵在了别墅里。”夏园露挑衅着说道。 “你们,你们真是无可救药,少华还是个病人,你们不觉得这样做是太残酷了吗?”陈雯婷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还知道他是个病人呀!你夜不归宿,害得他担心了一夜,为了不再连累人,他在家练习走路,摔了多少跟头,你知道吗?”夏园露想到姜少华的背影,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痛哭起来。 “是呀!女儿,少华是个好孩子,我和你妈都同意了,我们现在回来酒店就是为了退房,搬过去和你一起照顾他!”陈波看着面前发呆的女儿,心里五味杂陈,他怕自己的女人再说出什么出格的话,他走过去抚摸着女儿的头,赶紧揭开了答案。 “哇——”陈雯婷就像惊蛰的知了痛哭出声来,这些日子她的压力太大了,就为了她和姜少华的事情,在父母这边碰了多少钉子,现在心里都快有了阴影。 “哭吧!孩子,我知道你有压力,但是你也要耐心地和我们说清楚呀!我们去看了,少华这孩子的确不错,是孩子的眼光好呀!”陈波继续安慰着。 “眼光好,还出来找男人!”夏园露愈加地气愤,她指着女儿说道,“赶紧洗把脸,我们一起和你回东郊别墅去,这件事情就这样了,打死都不要说了。” “好吧!”陈雯婷刚想辩别几句,看到父亲的眼色,也只得把话语咽了下去,她匆匆地去了洗漱间洗了脸,收拾了衣服,然后拿起父母收拾好的行李前面带路而去,然后回头甩了自己的车钥匙给了陈波说,“爸,你开我的车吧!” 他们在酒店楼下的停车场找到了停靠了两三天的配车,自从那次两个人争吵被陈志平送回别墅后,这辆配车就停靠在了这里,如今刚好提了回去。 “爸,你先送我去趟暗夜精灵酒吧!”陈雯婷在副驾驶位上对父亲说。 “你干嘛去那里?难道还是去找那个男的?”后座上的夏园露立刻发了飙。 “妈,你想哪里去了?我去取遗忘在那里的车辆和手机。”陈雯婷无可奈何地说道。 “哦,你怎么这么多车辆,难道这里到处都有你的用车?”夏园露不解地问道。 “没有,这不是昨天喝多了,被人送到这里来了,车和手机都放在那里了。”陈雯婷如实地汇报道。 “关于这件事情,我们都不要在少华面前说了呀!”陈波回头警告道。 “好,谁也不要再说了,就当一阵风刮过去了。”夏园露也信誓旦旦地说。 陈雯婷在离家不远的暗夜精灵酒吧的停车场找到了那辆凯迪拉克,她找到了副驾驶位上的电话,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未接电话,她的心情格外地沉重,自己怎么了?在这个社会上,还有这么多人关切和爱护着自己,自己还有什么困难过不去。 陈雯婷拿起了电话,先找到了罗阳的微信号码,发了录音:“罗大哥,我这边已经平安无事,请勿挂念!” 本来陈雯婷想打个电话报声平安,但是她看到另一辆车内虎视眈眈的两口子,还是迅速发了录音,然后乖乖地驾驶着车辆在前面带了路。 在小城东郊别墅里,姜少华送走了陈波夫妻,他漂浮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转身虚脱地倒在了轮椅上。 “陈总经理这父母也很好说话呀!不像她前两天说得蛮不讲理呀!”陈姐收拾着茶具,顺口地说道。 “难道他们已经来了很久了吗?怎么没有听到你们说过这件事?”姜少华突然问道。 “哦,我也是刚听陈总经理说的!”陈姐发现自己不小心失了嘴,赶紧转换了话题躲了出去。 “叮铃铃——”姜少华的手机音乐又响了起来,姜少华赶紧拿了起来,他看到竟然是王可欣的,赶忙接了过来,“可欣!什么?——你的朋友在暗夜精灵酒吧看到了我的车,——好,那陈总经理肯定在那里,——那你来接我过去看一下。” 放下了电话,姜少华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是的,现在终于有了陈雯婷的踪迹,她昨天下午出门时就驾驶着自己的那辆凯迪拉克,现在既然找到了车辆,她就不会很远,揭开事情的答案也就快了。 不一会,别墅墙外传来了汽笛声,王可欣和钟易生推门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这么快?”姜少华问道。 “现在我们接到了陆董事长的命令,全城员工都动员起来了,再说也有姜总经理的命令,能不快速吗?我们可不能把这功劳给别人。”王可欣笑着说。 “姜总经理,你别听她瞎扯,我们是到这边办事路过,接到她朋友的电话,就和你汇报了。”钟易生揭开了王可欣的谎话。 “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嘛!跟了我这么久,说话还是这么直接!”王可欣仍旧不甘示弱地说道。 “哎,我说可欣,钟总监可是我们请过来的专家,什么时候成为你的跟班了?”姜少华笑着问道。 “是呀!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跟班了?”钟易生也有了底气地反问道。 “不让你说话,别胡乱发言,你能来到淮都区,不是我的功劳吗?我可是有淮都区政府颁发的证书呀!”王可欣不甘示弱地说道。 “那我跟区政府再申请一下,把证书和奖金都收回来行吗?”姜少华逗着身边这位姑娘说道。 “别介,证书可以收回去,这奖金可是花完了,要收回去就要卖血了。”王可欣圆滑地说道。 “哈哈哈,你的血了没有人要,本来就瘦骨嶙峋的,再抽点血出来,就成了白骨精了!”钟易生接过话去说道。 “这叫美,你懂不懂?只要健康,瘦点就是一种美!不懂欣赏就不要张嘴说话。” “看看,姜总经理,这些日子她就是这样地欺负我的,欺负我不懂本地方言,已经吃了我很多次饭了。”钟易生终于诉起了苦。 “我说姜总经理,你是不是不着急找陈总经理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公司,你再等两天。”王可欣抓住了主题,她戏谑似的问姜少华。 “好,好,我们现在就走!”姜少华赶紧停住了玩笑,由钟易生推着出了门。 “还拿不住你了,现在竟然取笑起我来了,等会有你哭的时候。”王可欣拿起了姜少华的茶杯赶了过去。 姜少华他们的车辆出了东郊别墅,调了一个头就来到了暗夜精灵酒吧,在停车场内,他们终于看到了那辆凯迪拉克,钟易生下车透过窗户又看到了副驾驶位上的手机和提包。 “他们也不知道陈总经理去了哪里?只是听说她昨天喝醉了酒,后来被一个男人搀扶着走了。”王可欣气喘吁吁地从酒吧里跑了出来,她对姜少华汇报道,“他们还说,那男的在这里还打了一架,砸了很多东西!” “喝醉,打架,然后和一个男的离开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少华喃喃地说道。 “我们要快点找到陈总经理,否则她就要出事了!”王可欣着急地说道。 “我们可以找一个人,这个人肯定知道她在哪里?”沉思了一会,姜少华说道。 “那是谁?”钟易生在驾驶位上问道。 “走,我们去南郊的去移民安置区!”姜少华一字一板地说道。 皇宫东侧和北侧四合院落的移民安置区内,虽说这里的房屋早就被分配下去,但是作为对外人口输出地的淮都,在这里的住户却不多,大多是无法外出的老人和孩童,到了晚上也不过是廖廖的几盏灯光亮起,这让偏僻的角落显得更加地苍凉。 “哎,早知道就不搬家了,楼房高了,没有人气了!”老人们摇头叹息道。 “还是那宫墙外面的四合院落住着舒服呀!虽说没有这整洁,但是有土地给自己种一些蔬菜水果,养点小鸡,在这里都快熬出病来了。”那些大娘们无奈地说道。 “听说那里现在还没有改造好,什么时候能够给我们分出来第一笔分红呀?” “看来,我们是被他们骗了,这些当官的都是为了功绩,对我们老百姓不择手段。” “可怜我们那几公里的宫墙呀!如果下次去见的话,就要收费了。” 老人们有的叹息,有的在骂街,更多的是摇头叹息和无奈。 周琪琪是这栋楼里为数不多的几名年轻人,由于生活的不规律,她每天只要没事,就一觉睡到自然清醒,今天她也一样,等她起床的时候,太阳已经过了头顶,她粗粗地打扮了一下,匆匆地下了楼,要找一些吃的,没曾想刚刚出了电梯,周琪琪看到了门口等待的姜少华。 “少,少华哥,你怎么来了?”周琪琪心慌地问道,她知道监狱中的姜少诚多次问起这套安置房的事情,这次姜少华的到来是不是要谈这件事情呀! “琪琪,你别慌张,我有事来找你,问完就走。”姜少华看出了她内心的慌张,连忙安慰道。 “哦,那你要上楼去吗?”周琪琪还是有些心怯地问道。 “不了,你推着我到那边去吧!”姜少华然后回头对身后的钟易生两个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 “好吧!”钟易生把轮椅推到了周琪琪的面前。 “少诚的事情,是我们姜家对不起你,没有想到你能够留下来等他,可毕竟是五年的时间,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姜少华回头问道。 “我能够有什么想法?在这里有个家就是我的所有心愿,五年的时间,也是很快的,眨眼就会过去。”周琪琪无所谓地回答道。 “那我代表我们姜家谢谢你,前一些日子我也卧床在家,没有来关心过你,希望你能够体谅!” “我知道,这也有我对不起你们的一件事情,是我擅自做主,处理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周琪琪低声无奈地说道,她的话音中有了哭腔。 “我也能体谅,在那个时候,你做的任何决定都不过份!”姜少华说道。 “少华哥,你这次过来不是为了前来安慰我吧?”周琪琪突然问道。 “哦,对,我有事情问你听说你又回到了暗夜精灵酒吧上班去了?” “是呀!如今的工作太难找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你也知道我没有学历。”周琪琪无奈地说道,转而她又醒悟过来问道,“你是不是来询问陈雯婷姐姐的事情?” “是呀!你在那里见过她?”姜少华匆忙地问道。 “我昨晚见过她,她在酒吧里喝醉了,被几个男青年戏耍,而后我去通知了同样在里面喝酒的罗阳,他们在那里打了一架,然后罗阳就背着陈雯婷姐姐离开了酒吧!” “那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出了酒吧门,就打了一辆出租车,具体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周琪琪回答道。 “罗阳怎么在那里?”姜少华回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去了包厢送了酒,回来他就坐在了吧台那里!” “他们两个不是有意等待吗?” “我看不是,我刚发现罗阳时,陈姐姐就已经快喝醉了。” “哦,你什么时候发现陈姐姐在那里喝酒的?”姜少华接着问道。 “我今天有点事情,一个朋友过生日,我吃了蛋糕才去接班的,交接班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了,那时候我就发现陈姐姐在那包厢里快醉了。”周琪琪回复道。 “哦,那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不要给别人说,”姜少华叮嘱着说,“过两天我去看望少诚,你有什么东西要我捎带的吗?” “不用了,我刚去探视了他,少诚哥骂我,让我把房子还给他。”说到姜少诚的事情,周琪琪哭丧着脸说。 “你别听那个混小子的话,你们有结婚证,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这栋房子在法律上就有你的一半,你就放心地住,就是卖了也没有人能说你。”姜少华鼓励着周琪琪说道。 “谢谢你,少华哥!让我在这里又有了家!”周琪琪感恩涕零道。 “你推我过去吧!我见了少诚再说他,都在牢狱里了,竟然还不老实!”姜少华说完,让周琪琪把他推了回来。 “你们悄悄地说什么呢?究竟她那里有没有陈总经理的消息呀?”钟易生推着姜少华走向路边停靠的汽车。 “还没有她的消息,但是已经有了线索。”姜少华心情低落地说道,他不明白,为什么罗阳总会出现在陈雯婷的身边?如果弟弟少诚给的那张照片是次偶然情况,那这次事件难道又是巧合吗? 钟易生看到姜少华失落的模样,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推着他走向车辆。 就在他们即将上车的时候,突然姜少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赶忙地拿了出来,发现了竟然是陈雯婷的号码,姜少华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嗯,什么?你们在家,——还和叔叔阿姨他们在一起,——我现在在和王可欣他们在一起,——我不忙,马上就回去,你们在家等着吧!” “怎么了?听着好像是陈总经理的声音?”王可欣从后座上探头问道。 “是的,她已经到家了!”姜少华挂了电话。 “那我们现在就送你回家去!”钟易生兴奋地说道。 “不,你们送我去单位吧!”姜少华突然沉着脸说道。 “姜总经理,你们怎么了?”两个人面面相觑,同口异声地问道。 “没有什么,我想去工作了!”姜少华不再说话,眼睛紧紧地闭上了。 钟易生、王可欣对视了一眼,然后无奈地启动了汽车向着市中心驶去。 在车上几个人都沉默不语,窗外的麦田刚刚发了芽,这些绿色的嫩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冬季已经来临。 “钟总监,太枯燥了,放首歌听吧!”还是王可欣打破了这份沉静,她拍了一下司机钟易生说道。 钟易生打开了车载收音机,找到了一个歌手选秀节目,一个轻快而优美的女子声音传了出来。 逐光者 多少条溪流没有行舟, 多少个路口在静静等候, 多少的爱情没有说出厮守, 多少朵鲜花忘记了曾经拥有, 多少个今天被肆意放逐, 多少个明天学会了等候, 多少次挥手再不回头, 人间多少情没有挽留! 可你是水源,是太阳, 是我梦想的苛求, 当我再次回首, 你却悄悄地转身而走。 “啊!这不是金志琪吗?她怎么去参加了选秀节目?”姜少华细细地品味了一会,这声音让自己耳熟,曾经围绕在自己的耳边,挥之不去,是的,这的确是金志琪的声音。 “志琪,你在哪里呀?”姜少华禁不住地心里呼唤道。 “听说这名歌手是我们淮都区的,最近好像还要安排来淮都区开演唱会。”钟易生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呀!我们现在可喜欢她的歌曲了,听说今晚的预赛,她还要出来,到时我们大家都要投她的票呀!”王可欣欣喜若狂地说道。 “好呀!到时我们就发布成立一个歌友会,大家都过来支持一下我们家乡人。”钟易生也喜笑颜开地说道。 姜少华尽管很厌恶这种网络上的投票方式,但是他此时多希望这个歌友会尽快地成立,然后把大家手中的赞成票集中投给了金志琪,曾经的兄妹、爱人,我来了! ------------ 第八十章 淮都区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的事件日趋高涨,除了一部分人堵了科技城的办公楼和大门,有部分人甚至去了区政府和市政府上访,他们要求的公司高管至今没有现身,只有几个普通的科员茫然不知所措,这让围观的人更为不满,看来这谣传成了真,一些新合作的供应商开始哭天抢地,一些人开始接机带领着人闹事。 无奈之下的淮都区区长朱和勇带领着工作组亲自赶到了现场进行现场办公,找有关的负责人进行谈话安抚。 “我们已经半个月没有见到海潮漫漫科技公司的领导了,前一段时间就传出他们公司换了领导,新领导来了几天,现在连身影都看不见了!怎么能让我们心安?”合作单位代表汇报道。 “是呀!以前路然董事长在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情况发生,而后来公司派来了两个国外高管,到了这里胡乱管理,闹得乌烟瘴气就撒腿撤了!”职员代表汇报道。 “我们的农民企业做点事情不容易,现在已经半个月没有提货了,我们那里积压了很多的货物,让我们怎么办?那些材料商本来由海潮漫漫科技公司去结账,现在开始直接断货,然后锁了我们的合作社,让我们怎么活?”合作社的农民代表抹着眼泪说道。 —— “大家请耐心等待一下,我们正在协调他们总公司来处理这件事情,请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肯定会给予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朱和勇站在台阶上,哑着声音呼喊道。 “还要等待多久,已经十天了,连个负责人的身影都没有看到,怎么还能回去安心等待呢?”人群中有人提出了抗议,后面的人声鼎沸。 “三天,大家再给我三天的时间,就在这里,还是有我给大家答复,怎么样?”朱和勇仍旧耐心地解释着。 “好,我们听政府的话,我们在这不闹事,但是我们不会离开!”人群中终于有人举手表了态。 “谢谢,谢谢大家的配合,但是大家要注意安全,”朱和勇回头对科技城的工作人员说,“现在的天比较寒冷,多给大家准备一些姜汤御寒,吃饭问题要及时解决!” “好的!”科技城工作人员说道。 “我让你通知的人到了吗?尤其是陈雯婷、罗阳和边贞艺等几个人!”朱和勇问身后的秘书。 “他们已经到了科技城的办公室,都在等着你呢?”秘书汇报着说。 “好的,我们走!”朱和勇带着秘书等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现场。 朱和勇带领着秘书和科技城管理人员、警察负责人等一众走进了科技新城的办公室内,陈雯婷、罗阳和边贞艺等公司的负责人已经在里面等待多时。 “大家好,都坐吧!”朱和勇区长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他端起水杯喝下了一杯水,刚刚的那些谈话耗费了这位即将退休老人的气力,庆幸的是这些闹事的人暂时听从了他的话语,才让这事件没有扩大化,然而现在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海潮漫漫科技公司在京城的总公司身上了,双管齐下,才能确保三天后完全兑现诺言,否则自己的道路也会像现在的海潮漫漫科技公司一样,这是他不愿看到的,所以他做出了第二套方案,那就是集中了在淮都区的三家科技公司:天地一侗科技、科创集团公司和东方云味科技公司,用三家公司的资源对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业务进行分割,解决掉眼前的危机后,再慢慢地找他们背后的集团总公司算账,这是目前见效最快的方案,也是无奈之中的选择。 “朱区长,我们当然拥护区政府的决定,但是我觉得现在还没有走到那一步,现在就让我们分割海潮漫漫科技公司的业务是不是太早了,我觉得只要政府进行正确引导,他们会尽快回到正确轨道中来的。”刚刚听完了朱和勇区长的思路,边贞艺站起来说道。 “是呀!朱区长,我们现在的设备系统安装已经到了第二阶段,都到了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地步,我们也是无能为力了。”陈雯婷也婉言拒绝,其实大家在来科技城的路上都猜测出了政府这次聚集他们的真实目的,说是分割他们的业务,其实就是掏出钱来为海潮漫漫科技公司的债务买单。 “那罗总经理呢?”对于眼前的两名女将,朱和勇无能为力,他把希望都聚集在了罗阳的身上,毕竟他来到这里,代表的可是国企这棵大树。 “按照道理来说,我们公司应该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但是刚刚边总经理说得对,现在海潮漫漫科技公司的处境还不到我们想象的那么悲观,我听说路然董事长已经去了京城总公司,只要她回来赴任,情况还是会有所改观的。”罗阳其实并不想前来开会,他身上的伤还在隐隐地痛,如果不是朱和勇点了自己的名,他宁可躺在家里的床上休息,也不想在周末的下午来开会。 “嗯,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是今天却不是来讲道理的日子,现在我决定了,如果三天后,路然和他们的集团公司负责人不露面的话,陈雯婷的天地一侗公司就接收了他们的员工,科创集团公司接收了他们的债务,东方云味科技公司接受他们的业务,大家现在就回去做准备吧!”朱和勇果断地在会议上拍了板。 “我们——”几位负责人几乎同口异声地想要说出拒绝的话语。 “都不要说了,这个会议内容立即生效,回去就把红头文件下发到各自的总公司!”朱和勇不容他们争辩,果断地下了最后的命令。 “这样做也有点太霸道了吧?有点不符合市场规律呀!”罗阳低声地嘟囔着说。 “这次我就这么霸道了,政府对市场进行有效调整是现代化进程的必然趋势,你们有意见可以暂时保留,等待市场检验。如果有罪,我姓朱的来顶着。”朱和勇情绪激动而又坚定地说道,“你们都回去准备吧!” “啧,偷鸡不成反而蚀了把米。”陈雯婷小声地对罗阳说道,其实在她见到罗阳的那一刻,她就有千言万语想要对罗阳说,尤其看着他眼角上贴着的创口贴和一片片的淤青。 “叔叔阿姨,他们回去后没有难为你吧?”反而是罗阳在走廊里关心起了陈雯婷,他快步地赶上了在门口等待的陈雯婷,关切地问道。 “他们会怎么难为我?毕竟是自己的父母,再说他们现在见了姜少华,心里正高兴着呢?”陈雯婷回头说,然后眼中满是愧欠地说道,“倒是对不起你,害得你受伤,又被我父母误会。” “哪里的话,谁让我们都是好朋友呢?别想这么多,没事就行。”罗阳轻松地回答道。 “有个事想和你说一下,我刚刚无意中听朱区长的秘书说,谭颖出事了!被纪检部门叫过去谈话了。”陈雯婷突然间想起了这件事,赶紧说给罗阳听。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这也是必然的!”罗阳暗淡地说。 “我们有空还是去看一下,毕竟我们也曾经是朋友,关心还是必要的。”陈雯婷真诚地说道,她被刚刚罗阳的那句真诚朋友所感动,是呀!为了这句话,他们可以承受委屈、艰难和困苦,她猜想如果今天这个会议换作了姜少华,他会毫不犹豫地把海潮漫漫科技公司的所有业务接下来,因为他们是真诚的朋友。 “你们两个老总悄悄地说什么呢?毕竟现在是我们三家来收拾残局,有消息一定要共享呀!”边贞艺从身后赶了上来,刚刚她是留了下来打算和朱和勇再商酌一下,结果仍旧碰了钉子,不得不乖乖地回来,看到前面的两位竞争对手正在密谋什么,于是赶上来问道。 “我们能密谋什么?在这里,边总经理可是老前辈,有什么主意拿出来分享一下,不能这样乖乖就范吧!”罗阳的语句略显讽刺的味道。 “朱区长让我们分割海潮漫漫科技公司的业务,其实是先让我们帮着他们买单,具体我们能不能做还要他斟酌一下,毕竟我们都没有做过这方面的业务。”边贞艺边走边分析道。 “是呀!这也是我考虑的,毕竟现在每个人都有难处,我们的系统第二批定金就要打过去了,现在我们还在发愁呢?”陈雯婷叹息着说。 “资金缺口很大吗?”罗阳关切地问道。 “陈总经理现在握着一副好牌,哪里会有资金需求?她只是不知道先打哪一张?”边贞艺话语之中酸酸地味道。 “有什么需求,请给我说,我一定不遗余力地去帮助你!”罗阳动情地说。 “完喽!你们的大企业一出手,我们这些小企业就没有出头之日了。”边贞艺抖着手说道,然后远远地走了。 “怎么样?我刚才的表演怎么样?能帮你谈个好价钱吧?”罗阳看着边贞艺离去的背影,微笑着说道。 “怎么?你刚刚是表演给她看?”陈雯婷迷惑地问道。 “我知道东方云味科技公司在找你们谈合作的事情,现在只是合作的价格没有谈成,我刚刚只是想帮你一把!”罗阳深情地说道,“我知道这套系统很不错,可是我做不了主,现在的科创集团公司表面上是头雄壮的大象,其实内部早就被蛀虫侵蚀殆尽,这次京城总部下来调查组,下定决心除掉这些害群之马,他们更没心办事了。” “每个人都有困处,可是还总有一些人拼命地坚守者,这才是我们社会发展的动力,罗大哥,不要灰心,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相信你,”陈雯婷笑着说,然后又回头说,“谢谢你,罗大哥,我们永远都是真诚的朋友!” 看着陈雯婷的笑脸,然后他们在科技城办公室的楼下挥手告别。 罗阳坐在了自己的配车里,想着陈雯婷刚刚的话语,他的心激情澎湃,他们是商场上的竞争对手,也是私下里真诚的朋友,他们是敌人,也是亲人,最后到底是什么?就没有人说得清楚了。罗阳又想起了脑海中若隐若现的谭颖,那我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 第八十一章 路然在京城的客房里,心情极度地失落,麦祖巫打了好多电话,自己都没有接,为了怕他半夜不请自来,路然在内部锁了门,她只想一个人在宿舍里安安静静地过着日出日落的一天,但是淮都区合伙人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打来,尤其是自己主导的香囊合作社的农民,她不得不接,不能用自己烦躁的心情冷落了他们的心情,然而他们由原来的问候逐渐上升到了暴乱,一些不法分子趁机混入了队伍,他们夸大了事实,然后带领着自己的队伍开始围攻公司和科技城的办公场所,尽管路然不在现场,但是她可以想象的到现场的情况。面对着一个接着一个的电话,那些担忧的,那些放肆的,那些趁机报复的话语,让路然心急火焚。 “范语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这样闹下去,我们就是犯罪呀!”路然冲着电话大喊。 “路董事长,我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闹到了这个地步,集团公司怎么还不下定决心,我也知道这情况危急,一些不法分子趁机混了进来,现在我也不能控制了。”那边的小姑娘显然被吓坏了,声音中有了哭腔。 “现在哭有什么用?我们两个现在回淮都区吧!”路然放松了语气,她知道这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也是为了自己,才想出了这个下三滥的招数。 “路董事长,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了,即使你和我现在回去,但是集团公司的任命令和资金未到位,很多人未必能够听我们的话,”范语晨语气一变,悄悄地说道,“我听传说,这队伍中有一部分是麦思琪安插的人,她们这次要彻底致我们于死地。” “别听那些人胡说,真正闹出问题了,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他们这招就是破釜沉舟,宁可毁了淮都区海潮漫漫科技公司,把资金和人力都调回京城来,也不会让你再掌权控制这个公司。” 啊!路然差一点摔倒在地上,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出现了,自己小心翼翼地走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保护好沥尽心血打造的海潮漫漫公司,难道这个公司真是命运多舛?不,我不能在这样地坐等时间,把自己的命运交给时间。 放下电话的路然,在住房里来回地走动,她突然间想起了一个人,在这个危机时刻,恐怕也只有这个人能够挽留自己的公司。 路然拿起了车钥匙,匆匆地开门下了楼,去了停车场。 心急如焚的路然却没有发觉,在她走后,一个人从公寓的应急楼道里走了出来,他瞪着猩红的眼睛,慢慢地走了出来,也许由于蹲坐的时间太长,猛地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摔倒,他赶紧扶住了门框,冷静了一会儿,然后下楼开着车,慢慢地跟上了路然的车。 京城的路灯亮起,五彩的霓虹灯照射在驾驶员的脸上,他是如此地焦灼而烦躁,而又充满了担忧和烦恼,这个急急忙忙跟踪路然的男人竟然是麦祖巫。 此时的麦祖巫比世上的每个人都担心着前面汽车上的路然,当李海虹律师谈判时的那一句提醒时,他的心就凌乱了,当他看到李海虹发过来的两道鲜红杠杠的棒棒的照片时,麦祖巫的头脑就炸开了,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迈着哪条腿回到的集团公司会议室。身边驾驶车辆的女儿不是自己的亲生,头上一直闪耀着绿色的光芒,在单位,在这个家里,自己都是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生活和工作着,就只剩下一具没有魂灵的躯壳,一个行尸走兽,在苗逢秋的身上,自己没有享受到一天作为男人的底气。即使麦思琪这个女儿,除了有自己的姓氏以外,她没有一点与自己的关联,即便是最起码的称呼,也都是以“喂”为主,自己就是一名文学上的枪手,辛辛苦苦地劳作,交了稿件后,除了面前的一份少得可怜的薪酬,其他和自己竟然没有了一丝的联系。而如今他麦祖巫有后了,而且和自己心爱的人,在生命暗淡,即将到了终点的时候,他又看到了曙光。 “看看吧!这淮都区海潮漫漫科技公司把我们公司逼成了什么样子?大家难道就这样手足无措了吗?到了发挥聪明才智的时候,我不想看到大家挠破头颅!”苗逢秋把一份份淮都区的红头文件摔在了桌子上,她的心里痛恨面前的一帮无所事事的亲人们,平时在眼前一个个耀武扬威,现在倒成了霜打的茄子,一个个地低着头念起了经文。 “苗总,不用急,其实这件事情很好处理,我在车上都想好了,处理方式有两种,看看苗总最终下定决心,选择哪一种了?”卢海律师在身边说道。 “哦,卢律师请说!”苗逢秋深知眼前的律师见多识广,他的主意肯定很完美。 “第一,我在车上就一直在想,淮都区分公司的这次事件并非偶然,肯定有人指使或者操纵,但是作为总公司我们负有监管不力的责任,现在我们完全可以脱身出来,让路然董事长尽快复职,然后平定这件事情;第二,我们承担监管不力的责任,借此把路然董事长抛出去,这样最坏的打算就是关了那边的分公司,然后债权全部由路然及其团队承担。”卢海分析道。 “这样是不是都太便宜那姓路的了,你没去公司看到过,那里的职工和所有的决定都是背着总公司而行的,我和卡西尼去了几个月都无法进入到角色,现在那公司已经改成姓路的了。”麦思琪嘟着嘴巴说道。 “我刚刚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现在交给她也不是件好事,最起码的债务都压在了她的身上,那边的恶性形象不会再波及到我们总公司,我们还有向她追责的权利,如果现在我们收回这个公司的话,那就像一块狗皮膏药贴在我们身上了,想撕都撕不掉了!你们看看这些红头文件,哪一个我们耽误得起。”卢海接着说道。 “那按照你的说法,我们现在还要找路然谈判了?”卡西尼说道,其实在他的心里一切都无所谓,早早地脱离那个小城,回到京城里来才是自己的目的,但是他又不想这样灰溜溜地回来,现在来了机会,他当然是不会错过的。 “我也同意,让路然回去评定事情后,我们再追责,收回那边的资金和股权。”看到男友点了头,麦思琪也不得不赞同道。 “麦董事长呢?”卢海看着旁边一直坐着沉默的麦祖巫,他还是给他一个台阶问道。 “就这么决定了,不用问他!”在麦祖巫未张嘴前,苗逢秋就先一口做了决定,然后拿起了皮包就走了出去。 留下来的人面面相觑,但是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又习以为常地站起了身子,拿着自己的笔记本走了出去。 “哦,麦董事长,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呢?”卢海还是停下来,向麦祖巫问道。 “你们看着办吧!”麦祖巫站起了身子,他的心里剧烈地跳动着,娘的,都是什么东西?真的以为老子是隐形人,一次,两次也就算了,现在居然上了瘾。 麦祖巫驾车出了公司,他的眼前一直闪烁着那两道鲜红的杠杠,他镇定了一下心情,然后拨打了路然的电话,一次,两次,竟然没有人接,直到了他们居住的楼下,电话依然没有接通。 麦祖巫上了楼,他再一次拨通了电话,里面传来了清晰的电话铃声,而后就是来回的走动,这说明路然还是没有事情?倒是自己见了她,应该怎么说?她会相信我吗?哦,天呀!你为什么如此地责罚我?难道我的生命中受过的苦难还少吗? 麦祖巫对着那扇熟悉的大门,仿佛把他们隔离在两个空间里,电话一次次地拨过去,门内的铃声一次次地响起来,他却没有敲响的勇气,自己已经低着头走完了前半生,不管是冷言冷语,还是热讥热讽,不管是“嘿”,还是“喂”,自己都能挺立得住,倒是这扇门确是让自己只能徘徊,双手哆嗦着,即使能够掏出口袋里的钥匙,也打不开面前的这道铁门。 麦祖巫颓废地倒在安全通道的楼梯内,他的眼前一片苍茫,一片黑暗。直到那扇铁门突然地打开,路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而后她飞快地锁上了房门,转身向电梯口走去。 “这么晚了,路然要去哪里?她不会要去医院吧?”惊慌失措的麦祖巫赶忙地追了出来,而后看着路然开着车出了小区,上了内三环路,麦祖巫赶忙地启动了汽车,悄悄地跟了上去,他匆忙地拨了路然的电话,透过后窗,他看到路然拿起来看了一眼,就扔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路然的车辆上了内三环,然后顺着主路向城外驶去。 “谢天谢地,原来路然不是去了医院!”麦祖巫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去医院,自己就会放了心,然而她究竟要去哪里呢? “叮铃叮铃,东方泛红——”随着电话的新潮网络铃声,麦祖巫看都没看地慌忙接了电话,他惊呼地喊道:“路然,我求你停下来,你可别想不开——” “喂,你在和谁说话呢?”电话里传来了麦思琪的声音,那个一贯的称呼深深地刺痛了麦祖巫的神经。 “你有什么事情?”麦祖巫冷淡地问道。 “喂,是不是突然打扰了你的好事,那就是非常抱歉了。”那边的声音讽刺着说道。 “有事赶紧说,不说我挂掉电话了!”麦祖巫说着就要挂掉电话。 “别急,今天不是卢律师在公司这里吗?我妈让你来赶紧坐陪一下几位尊贵的客人!” “你们不都是在那里吗?差我一个没有问题吧!”麦祖巫冷冷地说道。 “怎么了?你又很要紧的事情吗?没有的话,赶紧回来公司食堂,客人都等着呢?转眼就不见你了。”苗逢秋接过女儿的手机,言语中满是命令地说道。 “好!我马上到!”麦祖巫本来想要说一些拒绝的话语,可是话语到了嘴边,生硬地咽下,本能地说了那句违心的话语。 挂了电话,麦祖巫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娘的!真没有出息,为什么还是不敢去撕破那张脸皮?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路然的车绕过红绿灯,上了高架上,麦祖巫死死地盯着她的车慢慢地消失在了车流中,直到后面跟随的车辆鸣起了笛和咒骂声,他才再次启动了车辆,在红绿灯下的转盘里调了车头,向着公司驶去。 京城的霓虹灯闪耀着,几道强光刺破了夜空,把黑夜切割成为了几块,冬天要来了!笔直的行道树在风中颤抖着,几片叶子孤零零地抖动着,就像剧烈振动的心。 ------------ 第八十二章 当第一股西伯利亚的寒流还在平原上盘旋,第二股寒流已经越过山丘、高原和草原来到了中原大地,在人们的期盼中,两股寒流交汇后,气温骤降,终于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路然出门时寒风骤起,等她到了京城郊区的科技投资大会的会场,雪花已经白了一地。 曾近文的科技投资大会的会所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了扩建,一些没有完工的项目被警戒线阻拦着,建筑用品在地上铺了一地。 路然来的尚早,她定了个包厢,然后在每桌上让服务员放了一瓶洋酒,这是规矩,也就是说今天有一个好项目来参会融资。随着黑夜的来临,参会的人员正在络绎不绝地伴随着严寒赶来到了现场,转瞬之间现场的人员就拥挤不动,可见这科技投资大会的兴盛,也给了现代科技发展的一个动力。 时间过了九点,随着音乐骚动,曾近文等一些人进了包厢坐下,路然等一些招商引资人陆续进入包厢和他们打了招呼,科技投资大会正式开始。 现在每张桌子上都有了IPad,这是新装修增加的工程,服务人员都已经把晚上的招商项目传达在了界面上,每位投资者都一目了然地了解所参与的项目。 路然的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亦然,在她走进招商大会现场时已经把资料递交了上去,她没有想到最后自己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在上次回来京城时候,她就准备了公司的招商资料,只是后来突然接到美宁市科技博览大会组委会的电话,而后匆忙地离开了这里,后来又接到了总公司的电话,确认自己依然是淮都区项目的负责人,自己才把这件事情暂时放下了,而后就渐渐地忘却了,没有想到今天还是要拿出自己的决心,走了这一步。其实,路然是及其不愿意走了这一步,一年前的海潮漫漫科技公司已经在这个科技大会上露过一次,那次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民间招商大会,自己准备得不充分,被各方投资人问得措手不及,而一败涂地。就在自己心灰意冷地回到宾馆,打算用一包药物了结自己的时候,遇到前来收租的麦祖巫,麦祖巫也同时认出了这个舞台上出现过的路然,可以说这里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开始。 路然想到这里,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尽管还没有形状,但她知道这里面已经有了自己的惦念,她的眼睛在闪烁的霓虹灯下黯然地流出了眼泪,海潮漫漫,这个平凡的公司名字,为了你,我路然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而今又回到了原点,自己又一次出现在了这个大会的舞台上,然而与第一次不同的是这次自己不再羞涩,而是在经过上百次的参会经验后,尽管那时自己以投资者的身份参加的,经历了这么多,自己也就有了信心。 看着舞台屏幕上闪烁着即将到了自己的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路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在以前晚上很少吃饭,即使是吃饭,也只是吃了一些蔬菜或者水果之类,然而为了今天晚会,她进了会场后,就让服务员拿来了一份汉堡套餐,用这份高热量的洋外餐把激情充斥着每一个细胞,当主持人喊出了自己的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的名称时,路然仰头喝了下去面前的一杯红酒,然后走上了舞台。 “各位投资界的领导和大佬们,我是淮都区海潮漫漫科技文化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路然,也许你是第一次来参加这样的大会,也许你是老会员,如果你是老会员的话,在一年前的科技大会上,你也许已经见过了海潮漫漫科技公司,她曾经出现过这个舞台,只不过是那时的这个公司是挂着美宁市,而今又一次出现在这个舞台上,作为公司运营的主管领导,我很惭愧!”路然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在颤抖,尽管舞台下面漆黑一片,但是她知道仍旧有几百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自己,也许是几千双,她镇定了一下接着说,“一个企业就像是自己的儿女,我也是一样,为了海潮漫漫这四个字,我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即使在心灰意冷的时候,如果有一线新机,我仍旧不会放弃这四个字体,然而今天我又一次站在这里,头插稻草,要再一次贩卖自己的儿女。”路然说着,泣不成声,仿佛自己身边的一切都静止了,她抚着面,停滞了一会儿,接着说,“这次售卖的内容我已经上传到了电脑上,大家可以看,但是我的唯一要求就是要保留着海潮漫漫这四个字体,还有科技公司,因为时间有限,下面有什么问题大家请直接问?” “路然董事长,我看了贵司的资料,好像这公司的投资方并不是你个人,请问你是否有权去转让公司?”一位投资者发问道。 “我已经让律师为我的公司名称证明,我完全有资格贩卖我这个科技公司的名称,这一点请投资者放心。”路然爽快地回答道。 “也就是说,你直接卖的是这个公司的名称,而不是转让所有的公司?” “对!那公司的一切还是那投资公司的,我这次来卖的是海潮漫漫科技公司这个公司名称和我本人资源。” “那我明白了!”第一位投资人坐了下来,他们直接翻过了这一页,人类,都是现实的动物,对虚幻的东西别人是不在乎的。 “路董事长,我对你的遭遇很是同情,我们也从那个时代过来的,名称只是一个代号,但我对你后续的资源很感兴趣,特别是以你牵头的追己系统和后面的机器系统,我看你里面写了30%的利润,却要承担50%的债务,这个事情能不能和我们说一下。”另一位投资者站立了起来。 “大家还记得去年那次科技招商大会吗?那一次我失败得很惨,没有介绍完自己的项目就被人们轰了下去,大家也许不知道那次是我的海潮漫漫生死存亡的时候,追己系统的开发也到了瓶颈期,我被轰出了大会现场,作为公司的领航者,我无脸再回去美宁市公司见那些望眼欲穿的同事们,我卖了仅剩下的那台电脑,大家都知道,作为科技人员,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卖了电脑,就卖了我的生命,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想活着很难,想死却很容易,也许一包农药的是,然而弥留之际,我见到了我的伯乐,也许到了现在,他仍旧是我的伯乐,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给了我这一年来的快乐。”路然的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但是她仍旧没有停滞,继续说道,“我带着他的投资款回到了美宁市,发现我的海潮漫漫科技公司在前一天由于债务问题被查封了。” “我们很同情,但这与我的问题也是无关呀?” “请你接着听下去,当时看着公司上的封条,我心灰意冷,也痛恨这些公司的职员忘恩负义,所以我就转回了京城,在这里安心地做了一名投资人,不再去理会公司的事情,然而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我的一名科员,他深深地给我上了一课,他没有忘记海潮漫漫这四个字体,他也没有放弃这个风雨飘摇中的公司,直到公司关闭的那一刻,他的心还留在了那个公司,而后他鼓励我重新找回了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而且把他辛苦钻研的追己系统分享给我用,并千方百计地把我原来的公司员工收拢在他的旗下,即使是新系统的安装,也毫不犹豫地给了我一半,别人都说商场无情,同行是冤家,可是在他的身上我却享受到了人间应该有的一切,30%的收益权是我最大的奢求,50%的债务却是我给他最小的承担。” “好,说得好,作为大会的主办人,我希望大家在商场中拼搏的同时,也应该享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曾近文在包厢里走了出来,他拿着无线话筒接着说道,“刚刚路董事长说的这个人我也曾有一面之缘,我记得他叫姜少华,我刚刚和他的领导通了电话,告诉了她这里的一切,让她传达给姜少华。” “为什么不直接打给他?”下面有人问道。 “现在这个人很忙,他在进行康复训练,更重要的一点,我不知道他的电话,但是我知道他合伙人的电话。”曾近文在众人的笑声中自嘲地笑了笑,然后他接着说道,“我也邀请了他们最近来到我们这个舞台,他们现在确实遇到了资金麻烦,和路董事长刚刚说的一样,但是这套系统确实能够给我们科技界带来更大的利润和帮助,尤其是对农业科技方面的朋友,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当然大家也要对各自的股东负责,所以希望大家去一次淮都区这个小地方亲眼看一看,别以为只有我们的京城才是卧虎藏龙,只有国家各处平衡发展,才是我们国家真正的繁荣昌盛。” “对,说得对!”下面的人议论纷纷,点头称是。 “路董事长,同样为女人,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刚刚观察你一直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的肚子,是不是这里还有隐情?”一位女投资人站了起来。 “是的,我怀孕了,这是我第一个孩子,我才这样着急地裸卖企业和自己的一切。”路然也爽快地回答道。 “那我们要思考一下,因为我们正如曾执行董事所说,我们现在买的不仅是一个公司,更是一份情怀,如果你突然间有事退出了,我们就没有了情怀的保护。”那女投资人更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哪里事情尖锐,偏要把针扎在哪里。 “请你放心,我是刚怀上,现在做掉还来的及,肯定不会在工作上掉链子。”路然居然咬着牙说出这样绝情的话语来。 “嗯,那我们更不了解了,你现在的做法是否和你亲爱的人达成一致,毕竟作为女性,怀孕生子是一个人成长的标志,也是完美女人的身份象征!”那女投资人听到了也大吃一惊,她立刻纠正着路然的想法。 “你知道了,我刚刚也说过,为了海潮漫漫这四个字体,我可以付出一切!”路然强忍着再次流出的泪水轻轻地说道。 “不,我不同意,路然,你不能这样绝情,这孩子不属于你一个人!”突然门口传来了一声怒喝,一条身影迅速地跑上了主持中央舞台,灯光照射在他的秃头上,也照射在了他泪流满面的脸上,这竟然是麦祖巫,他一步步地逼近了路然,嘴唇哆嗦着,手里拿着一份压满了红色指纹的承诺书,他接着说,“路然,你看,这是我的净身出户的承诺书,为了你,为了孩子,我必须要走出的这一步,我现在要和你一起来承担这件事情,他们答应把淮都区海潮漫漫科技公司交给我们,现在我们不用裸卖公司了。” “你,怎么是你?你为什么这样做?”路然同样泪流满面,痛不欲生。 “路然,你知道我这些年走得多辛苦,每天都走得小心翼翼,在那个企业里,在那个家庭里,直到遇见了你,我觉得我的生命才有了光芒,有了意义,现在又有了肚子里的孩子,把我变成了更完美的男人,我站立起来了!也是我应该站立起来的时候,我今天当着各位投资人宣布,你路然是我的女人,海潮漫漫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而你肚子里的孩子则是我们第二个孩子。”麦祖巫匍匐地爬了过去,搂着路然的双腿痛快地哭道,即将六十岁的男人,被生活压抑了即将三十年,如今他的痛哭感染着现场的每一个人。 “嗯,我看明白了,路然董事长这辈子走得太艰难了。”那女投资人垂着眼泪说道。 麦祖巫能够走出这一步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和勇气的,他跟随着路然的车出了居住的公寓楼,然后在即将上了环城三路时接到了麦思琪的电话,说妻子苗逢秋要找他,他本来要义正言辞地挂掉,后来想象一下,觉得还是当面说出来好,现在刚好那卢海律师也在场,把一切都摆上桌面,大家结束这段煎熬的旅程也好。 然而他的心里还是惦记着路然,然而看着她汽车驶去的方向好像是曾近文的科技投资大会,他的心情安定了一些,而后匆忙地给几个投资界的朋友打了电话,让他们帮忙看着一下路然,而后才安心地把车辆调了车头,朝着自己的公司驶去。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刚进了公司,苗逢秋就气哄哄地扔了一个手机过来。 麦祖巫惊诧地发现房间内竟然只坐着苗逢秋和卢海,至于麦思琪语言中所说的家庭成员们竟然都失去了踪影。麦祖巫诧异地接过旋转而来的手机,竟然看到了那张双杠杠的测孕棒照片,还有他与李海虹的谈话内容。 “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刚好也不用我多说了,你们觉得要怎样做?”紧张的麦祖巫竟然轻松了下来,他拉了张凳子坐在两位的面前,悠然地点了一根烟,慢慢地抽着,他的内心不再着急,在进得房间之前,他看到了朋友发来的照片,那路然果然去了科技投资大会,而且有了他的朋友盯着,心里也就安生了一些。 “快入土的人了,现在竟然还做了这样的事情来,还连通外人威胁起了自家公司来。”苗逢秋嘴唇哆嗦着,用手点指着对面的麦祖巫问道,“现在你还不满足吗?要家庭有家庭,要企业有了企业,现在还要出去做这样见不到光的勾当吗?” “是嘛!我的家人和企业呢?那不过是你们给我打造的囚笼,我想问一下,既然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请问一下,你们知道我的父母叫什么吗?你们知道我的老家在哪里吗?你们又有多少人能会写出麦祖巫这三个字?没有人吧!说是我的企业,哪一个企业是我签字就能够决定的事情?哪个企业的钱我能够独立地用到一分钱?麦思琪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说,你自己应该明白吧!这样的羞耻事情是谁先做出来的。”麦祖巫情绪激动地说道,他把烟狠狠地掐灭在了桌面上,眼睛里似乎喷出火来。 “这是你的意愿,在结婚前就说好的!”苗逢秋被眼前的本份老实的老男人如今的表现吓了一跳,但是她还是强装着镇定,大声呵斥着说道。 “收起你的面具吧!你现在支开了所有人,原来也是顾忌到自己的脸面。”麦祖巫轻蔑地说道。 “这不是卢海律师还在这里吗?”苗逢秋气愤地说道。 “这还不明显吗?留律师在这里你不是为了和谈,而是为了你们家族的利益,这个我懂!”麦祖巫说道。 “哎呀!两位领导都误会了,这次是让你们和谈的,我只不过用一些小手段,让朋友拿出了李海虹律师的谈话记录,突然间发现了这个,就拿过来了。”卢海在旁边尴尬地说道。 “卢律师,我知道你的手段,李海虹律师几次败在了你的手里,她竟然还不留意身边出了内鬼,但是这次我要感谢那个内鬼,让我不愿意说出的话语摆上了桌案。”麦祖巫突然间豁然开朗,他也曾设想过李海虹律师的专业性不会在卢海面前不堪一击,卢海今天不小心居然说出了内情,他如今只得暗暗地埋怨了李海虹律师,怎么这么地不小心?让身边出现了内鬼。 “怎么能这样说?我们律师讲究的是证据!”卢海发现自己多了嘴,居然不小心说出了实情,他以为站在集团公司的立场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赢得雇主们的赞扬,然而现在却不是那么一回事,现在的马屁路然拍在了驴蹄子上。 “卢律师,你不用紧张,他做不了主,”苗逢秋安慰着卢海,然后回头对麦祖巫说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和路然一刀两断,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处理掉,回来接着做你的集团公司董事长,一切如以前,我们也不愿意追究了。” “那我选择第二条,”麦祖巫不等苗逢秋说完,竟然轻松地说道。 “你知道第二条是什么吗?”苗逢秋被面前老头的言语惊呆了,她微微地愣了一下问道。 “即使是刀山火锅,悬崖峭壁,我也要过。”麦祖巫义正言辞的说道。 “那你就要净身出户,从此一无所有。”苗逢秋也坚定地说。 “现在我才是一无所有,今天出了这道门,我什么都会有的,老婆孩子热炕头,难道我还有怕的吗?把你准备的资料拿给我吧!现在还这样地作秀,难道不累吗?”麦祖巫伸出手来说道。 “哪里有?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卢海被他们打得措手不及,是的,他们的草案还未成稿,倒是第一条路线,他们准备得比较充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位老实巴交一辈子的男人竟然能够选择了第二条道路。 “那我们说着你写吧!”麦祖巫倒是轻松了起来。 “你真的要选择这一条路线吗?”不死心的苗逢秋又追问了一句。 “是的,谢谢你这次给我选择的机会,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这是我第一次选择做了主。”麦祖巫毫无留恋地说道。 “不用谢,这也是你解放的宣言,我早就应该让你自由了,我也很后悔,以前对你的放纵,以为给了你充分的自由,你会顾忌这个家,然而你希望得到的太多。”苗逢秋脸色苍白无力地说道,然后她回头对卢海道,“卢律师,麻烦你记录一下,从今天开始麦祖巫将净身出户,不管是家庭还是企业,从明天开始配合公司办理一切事宜。” “慢着,这次要增加一条,淮都区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从此交给了麦祖巫,不管是公司利益或者债权等!否则的话,我不会签字的!”麦祖巫突然阻拦道。 “看来你还是爱她的,这一点我考虑到了,到了那边你们好自为之吧!听思琪回来汇报说,那边的外债还是蛮高的!”苗逢秋提醒了一句,然后回头对着发呆的卢海说道,“就这样写上吧!这是他们的选择,再说要赶紧给这件事情做个了结。” “谢谢苗总的提醒和成全!”麦祖巫拱了拱手,他还想慷慨地说出了一些话语,但是此刻发现自己已经一无所有,居然连个承诺都没有了。 “你们看一下吧!没有问题就签字吧!”卢海打完了稿件,然后推到他们的面前,看着他们点了头,就又复写了一遍,然后打开录像机,把他们的签字过程录了相。 “要不要喝一杯酒再走?”苗逢秋看着急匆匆就要出门的麦祖巫问道,其实她的内心也是一片地失落,三十年了,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位老实人的可怜,心里充满了愧意问道。 “不了,现在有件事情比这里紧张。”麦祖巫抹了一把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回答道。 “因为她?”苗逢秋居然好奇了起来。 “是,是的!”麦祖巫仿佛是赌输了所有筹码的赌徒,他踉跄着出了门,然后找到了自己的车辆,拉开了车门上了驾驶位,然后启动了上了三环道路。 “竟然还是她重要呀!”苗逢秋面对着那老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墙角,她颓废地坐在了凳子上,心里空落落的。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这入冬来的第一场冬雪在空中洋洋洒洒,转瞬之间就铺了一地。 有人说,今年的冬天会比每年都很寒冷,看这种情况,也许是是真的。 ------------ 第八十三章 “一、二,努力加油,再加把劲!”随着哨声和加油的声音,这声音振动了淮都区的东郊别墅。 在别墅的湖滨花园里,陈波正陪同着刚刚挺立起来的姜少华围着广场缓慢地转圈,尽管在寒风中,两个人都穿着一身单薄的运动衣。 陈波的身体自不用说,这位刚从特种兵种中退役下来转入地方的老民警,尽管已经退休多年,他的每一处骨骼都健壮的生长着,他严格地执行着特种兵的作息,不管是转入地方做了民警,还是如今退休在家做了家庭妇男,他的生活依旧很规律和自律。姜少华自从那天突然间站立了起来,他的内心就有了很大的信心,他坚信自己能够站立起来,如今又有了这样一位自律的老教练,他的自信心更加爆满。现在的他已经开始了慢步跑了,在陈波的口哨和鼓励下,他的康复训练一日三次,每次都有了显著的变化。 “你们停下来喝口水吧!看看,都一头汗水了。”夏园露带着三瓶热水走了过来,如今的姜少华在她的眼里,是一个十分的女婿,现在正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对眼。 “谢谢阿姨,叔叔每天陪着我做康复训练!”姜少华的心情当然也十分美好,他接过茶壶,喝了几口,然后对夫妻两个真切地说道。 “这还用说嘛!我们可是一家人!另外少华呀,别怪阿姨多说一句话,如今你的父母都不在了,现在可有我们做主了,你们要赶紧把结婚这件事情办了,老是让陈雯婷在外面跑着也不是件好事情!”夏园露递过毛巾来说道。 “是呀!少华,事业是要忙的,可是家庭也同样很重要呀!”陈波顺着妻子的话语说道。 “我明白,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就把这件事情提上桌案,到时还是希望两位老人多多操劳呀!”姜少华虔诚地说道。 “这不用急,你叔叔以前在特种部队也得过这样的病痛,他已经对这方面有了经验!”夏园露听了姜少华的回答,自然很高兴。 “是呀!这也不是大问题,只是血液不通导致的肌肉萎缩,锻炼一下,马上就会康复的!”陈波喝了一口温水说道。 “最好结婚后,马上就要个宝宝,我们也可以留下来帮着你们带一下。”夏园露轻轻地说道。 “嗯,我们也会考虑的!”姜少华回头说道,其实他何尝不想,自从父亲和弟弟少诚出事后,他们的家里就冷冷清清的,加上陈雯婷经常忙碌不在家,如果不是保姆陈姐在,这个家除了自己就没有了人烟气息。 “你真的是这样考虑的,那就太好了,晚上我就去做雯婷的工作。”那夏园露轻快地走了,事情需要尽快地解决,免得夜长梦多。现在姜少华这边没有了问题,陈雯婷那边肯定是个大工程,那孩子现在狂野惯了,现在让她成家生子,突然牵绊了她的事业,肯定又要是一番舌战了。夏园露又想起了那个陈雯婷口口声声中罗大哥,她的头就很痛,现在要趁火打铁,赶紧把事情了结了就行了。 “一,二,加油!”身后又传来了他们康复训练的口哨声。 陈雯婷这些日子的确很忙,《醉·淮都》项目的二期工程已经让她抽不开身子,而科技系统工程的购买与安装也占据了她的一部分时间,更重要的是后期系统的采购资金至今没有到位,而合作单位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竟然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自从那次在科技城在区政府召集开会后,她的心里就一直被这件事情占领着。她每次回来时都想把这件事情说给姜少华说,她要和东方云味科技文化公司合作,迅速地把这件事情做成,但是想到姜少华与路然乃至海潮漫漫科技公司的感情,关于这个话题,两个人肯定会闹得不欢而散的,与其这样,不如暂时地压下,等到时机成熟,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最终定了型,姜少华也肯定会无奈同意修改的,所以在这些日子里,陈雯婷与东方云味科技文化公司的边贞艺一直保持着联系,他们关于追己系统的合作开发协议已经修改了很多次,基本上已经定型,就放在了她的那辆经常开的凯迪拉克里。 陈雯婷每天顶着星星出去,踏着月光归来,每次回来后,就一句话也不言语地倒在了床上。这让陈波夫妻和姜少华很是尴尬,本来到了嘴边的话只得生硬地咽了下去。好在姜少华的最近康复训练成果显著,有时候还能在陈波的陪伴下,驾驶着陈雯婷的车辆在小区内转上一圈。 “哎呀!你看看这小妮子,每天都是这样,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夏园露无奈地指着女儿的背影说。 “都是因为我的缘故,让雯婷受累了,我也希望尽快回到岗位上去,替她分担一些压力!”姜少华羞愧满面地说道。 “夫妻两个就要互相理解,互相关心,看着你们这样,我们两个很欣慰!”陈波感慨地说道。 “少华,你也不要自责,谁也不愿意出了这样的问题,这也许是你们生活中的劫难,等待功德圆满后,你们的生活就会顺利了。”夏园露安慰道。 “希望这黑色的日子尽快过去!”姜少华也只得无奈地说道。 “哎呀!陈总经理,今天有人送来了几张演出的门票,我差点给忘记了,现在拿给你!”保姆陈姐突然醒悟地说道,赶忙赶去了门厅。 “是谁送来的门票?什么样的演出呀?”姜少华不解地问道。 “听说是从京城公司来的歌手,听说这次是回到故乡来反馈乡亲,要在我们这里连着演出三场,给你送了六张门票!”陈姐翻找着门票边回头说道。 “歌手,难道是金志琪!”姜少华沉思了一会儿,猜测道。 “对,就是她,你看这里还有她的名字,就是金志琪!”陈姐终于找了出来,指着票底下的字体说道。 “金志琪是谁?”陈波不解地问道。 “是我原来居住四合院落的邻居,她后来去了京城发展,现在终于功成名就,荣归故里了。”姜少华毫不犹豫地说道。 “是嘛?!少华,原来你家在淮都区是个四合院落呀?”夏园露惊喜地问道。 “是呀!现在被改造,至今没有完工,当然也就没有了分成!”姜少华诚恳地回答道。 “那么说这四合院落还是你家的了?”夏园露追问道。 “是呀!合同是这么签的,交给淮都区科创集团公司进行改建和运营,然后与我们进行分成。”姜少华回头回答道,他不理解夏园露为什么这么惊喜。 “少华,你知道吗?在如今的京城,四合院落可是身份和财富的象征呀!尤其是市中心的四合院落,在淮都区也是一样,将来也会是身份和财富的象征,你们还租住在这里干嘛?”夏园露很惊喜地说道。 “对呀!少华,没有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背景,看来在你的身上还有很多耀眼的地方呀!”陈波也感慨地说道,他在京城辛勤拼搏了一辈子,也只是在京城的四合院落门前经过,当然他很羡慕和嫉妒住在那里的人们。 “可我还有个兄弟姜少诚,将来这个四合院落也有他的一半!”姜少华说道。 说起了姜少诚,姜少华就很自卑,是自己的领导不好,让他有了偏路,又白白地气死了亲爱的父亲,所以他又很痛恨。 前两天他又打了电话给蔡云龙,让他驾车带自己去看了一次在城市北郊监狱服刑的姜少诚。 “少华哥,你来了!”姜少诚这次颓废地低着头,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光芒。 “你在里面还好吗?”姜少华把检查过的水果推到他的面前。 “我能吃吗?”姜少诚回头问身边的看守员。 “可以吃一个,我们都检查过了!”看守员说着,把头扭了过去。 姜少诚拿起上面的一个苹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以前这样的水果,他是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即使父亲和自己给他用刀削好果皮,他以前说在西北打工时,那里的苹果把自己吃伤了。而如今他又一次狼吞虎咽起来,由于吃得匆忙以至于呛的连着打了几个嗝。 “你慢些吃,还有呢?”姜少华劝诫着说。 “可是我没有时间了!”姜少诚眼泪流了下来。 “周琪琪来看过你了?”看着眼前的弟弟,姜少华又痛又恨,痛的是他此时的处境,憎恨的是他咎由自取。 “来过,你怎么还没有去把她从我的房子里撵出去,我现在只剩下那套房子了,当然还有你。”姜少诚低着头,埋怨着自己的哥哥。 “你怎么还惦记着那套房子,你可知道周琪琪为你做出的牺牲!”姜少华看到眼前仍旧不思悔改的弟弟,仍旧气愤地质问道。 “不,她骗了我们,其实她没有怀孕,只是以此来霸占了我的房子!”姜少诚仍旧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不管她怀没有怀你的孩子,但是她来这里看你是真的吧?没有人愿意来这个地方的,尤其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来这里看你是需要多大勇气呀!在现在,她能够做到这些,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姜少华气愤地指着自己的弟弟说,“也是,看看现在你自己吧!以前你是不吃苹果的,不管质量多好的苹果,不管削了皮没有,你都是看都不看一眼的,如今你已经改变了,为什么这一条还不能改变呢?” “哥,我可以改变,但是我的心里不好受,我想起了咱们的父亲,我——”姜少诚嘴里含着半个苹果痛哭起来,哭了一会儿他接着说,“我觉得我来这里不是偶然的事情,肯定有人突然告了密,我怀疑这个人就是周琪琪,所以我不会原谅她的。” “你有什么证据来怀疑她呢?”姜少华不解地问道。 “她就是想占有我的那套房子,现在每次来看我,也无非是让我尽快在协议上签字,哥,这点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看不出来,我只是看出了她对你一往情深,为了你那个家,她现在又回到了暗夜精灵酒吧,她在挣钱给你还着这套房子的房贷,平时的物业管理费用,这些你知道吗?”姜少华质问道。 “是真的吗?这些都是真的吗?”姜少诚不解地问。 “亲眼所见,切身体会!”姜少华淡淡地说道。 “难道真是我错了?那到底是谁呢?难道这一切都是偶然吗?”姜少诚迷惑地自言自语说道。 “探视时间到了,家属请离开了!”看守员提醒道。 “我下次再来看你,你在里面一定要好好改造呀!”姜少华冲着弟弟的身影喊道。 “好的,哥,你回去还是考虑一下,那天究竟是谁把事情安排得这么地巧合。”姜少诚回头说道。 从城北郊的监狱回来,姜少华让蔡云龙陪着自己又去了次淮都大酒店,弟弟少诚结婚在此举办的费用尾款还没有结算,别人已经帮了这么大的忙,让自己的尾款拖了这么久,账目还是要还的。 “姜总经理,其实这些还不急,你不是身体还没有康复吗?”经营部的朱一龙经理笑着接待了他。 “已经过了很多日子了,大家对我家的帮助已经很多了,这次过来除了结算余款,还要感谢一下大家。” “客气了,作为合作单位,我们这样做都是应该的。”朱一龙经理仍旧客套着说。 “感谢还是要有的!”姜少华一边在账单上签着自己的名字,一边客套地说着。 “如果姜总经理要感谢的话,现在我这里还真有一个事情麻烦你一下,我公司的最近的监控软件坏了,听说你们公司都是这方面的专家,能不能帮我们看一下。”朱一龙经理便不再客气地说道。 “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把那系统拿给我吧!我回去修好了给你送过来。”姜少华微笑道。 “那是特别感谢了,小张,赶紧把系统拿给姜总经理。”朱一龙吩咐着自己的手下人。 不一会,一名保安拿来了酒店的监控系统,朱一龙亲自推着轮椅,把姜少华送到蔡云龙的车上。 “姜总经理,这是什么呀?”蔡云龙不解地问。 “他们酒店的监控系统,让我带回去帮忙看一下!”姜少华回头说道。 “给我吧!我到公司里帮他们看一下!”蔡云龙启动了汽车。 “不用了,刚好拿这个练习一下手,看下手是否陌生了。”姜少华笑着扣上了安全带。 “说的也是,那你就带回去看一眼吧!”蔡云龙便不再强求。 “姜总经理,姜总经理,我们还要去看演出吗?”保姆陈姐打断了姜少华的沉思,她的眼睛中充满了期待。 “当然要去了,毕竟别人亲自送来的,我们又是这么地熟识,我们不仅要去现场捧场,你还要去订两个花篮送过去!”姜少华吩咐道。 “这位金志琪姑娘一点也看不出竟然来自淮都区这样的小城。”夏园露端详着票面上的照片,她深深地陷入了思考。 “是呀!这位姑娘好像有点面熟,是否以前在哪里曾经见过?”陈波也打量着封面上的照片说道。 “你们肯定看着眼熟了?《醉·淮都》宣传册和广告幕墙的封面上不是她吗?”姜少华微笑着提醒道。 “对,对,对,就是她,为什么她要放弃这里的生活,去京城闯荡呢?”陈波如梦方醒,他醒悟了过来连连称是,他们夫妻到了淮都区,就在陆海侗的陪同下看了这场演出,尤其是片头曲让他们记忆犹新,但是后来陆海侗提醒着他们说,那是录播,没有亲眼看到歌唱的演员,让他们深感遗憾,没有想到,这次她竟然又来到了自己的身边,而且还是姜少华的邻居,他肯定要一睹芳容了。 “看到美女,眼睛就发直,话语也多了起来,这就是你们男人的本性!”夏园露看到自己的男人失了神,就挖苦着说道。 “别说我们男人了,你上次听到后,也不是一再夸耀她吗?一定要亲眼去见一下这个金志琪才好吗?”陈波也毫不示弱反讥道。 “我那是爱惜她的才华,觉得那歌唱的音色太好了。”夏园露解说着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样呀!我也是爱惜她的才华呀!”陈波也说道。 “叔叔,阿姨,你们别说了,我现在打电话给雯婷,让她晚上一起去,她可是这金志琪的伯乐。”姜少华看着面前拌嘴的一对夫妻,也只得笑着说道。 “好,你赶紧去打个电话给雯婷吧!”夏园露便不再理睬胡搅蛮缠的丈夫,转身进了自己居住的房间,晚上要出门了,她要着重打扮一番。 “好的。”姜少华答应了一声,回身拿起了身边的电话。 陈雯婷接到姜少华的电话时,正对着《醉·淮都》二期对面的城市体育场上的宣传标语发呆,那上面是金志琪的巨大海报,电子屏上滚动播放着“欢迎金志琪小姐回乡慰问”的欢迎标语,这几天这个小城沸腾了,人们纷纷讨论着金志琪的突然蜕变,再也不会去讨论那位被人伤害,影响恶劣的金志琪了。她听说金志琪还要抽空回到她曾经工作的学校去开专业讲座。陈雯婷前些日子还听姜少华说,金志琪在几个节目里参加了歌唱选秀比赛,而后在观众投票的环节里脱颖而出,被人冠以“最受观众喜爱歌手”的亚军,殊不知是姜少华发动了亲戚和朋友去投了票,这又让这座小城产生了极大的轰动。 金志琪,这个曾经的情敌又一次地回来了,她如今在这座小城里掀起的波浪肯定会被记入淮都区的历史。 “好的,我到时回家去接你们!”陈雯婷尽管此时的醋意大发,让人琢磨不透,但是她还是顺从了大家的决定,去会一下自己曾经的千里马。 ------------ 第八十四章 金志琪回到淮都区演出也是无奈之举,她原先报名参加的京城市区元旦晚会演出的节目落选了,而落选的理由竟然是她的名气不够,在群众中的口碑不够响亮。 这让他们都很上火,尤其是京城暮色传媒有限公司的艺术总监慕蓝欣,本来她想靠着自己手下艺人的唱功在年前一名惊人,然而自己辛苦打造出来的节目,却因为这个原因被打回了原处,怎能不让自己上火。 慕蓝欣经过多方面的考虑,觉得是自己操之过急了,她觉得应该重新回归到了原处,毕竟这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亡羊补牢,为之不晚。她让金志琪携带着新节目上了很多的节目,不管是省市的电视选秀节目,还是中央电视台旅行的各项比赛。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南方某省著名一档歌唱选秀节目,在淮都区家乡的努力下,一举拿下了由观众投票的观众最喜爱歌手的桂冠。为了保留着这股热度和对家乡父老乡亲们的回馈,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在淮都区申报了这次回馈乡亲的三场循环演出,而演出的场地就是金志琪成名的《醉·淮都》节目场地的对面淮都区体育场。 金志琪的回乡慰问演出,让年前沉寂的淮都区又一下子上了省市热搜,掀起了轩然大波,自然得到了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市区电视节目里循环播放了演出的这一消息,金志琪的定位也上升到了国内著名的青年歌手。 金志琪的成名,是在不断地到处参加歌唱选秀的节目中成名的,是在不断地排练节目和上台表演中度过的,她很疲惫,然而她却无能为力,自从她提笔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她就没有了自己的自由,在年前闯荡出自己的一条道路就是她的使命,在自己的名气未曾冷却的时候,为自己赢得足够多的名声和利润就是她的工作,她要为此不眠不休地拼命工作和演出。 回到了淮都区,她奔波的心得到了沉寂,这里是自己生存、学习和工作了将近三十年的地方,这个养育了自己前半生幼年和青年的地方,这个曾经带给自己无限欢乐和无尽伤害的地方,这个带给自己无限遐想和希望的地方,这个自己无数次梦中相见而又不愿意再见到的地方,我金志琪又回来了!不管你是欢迎还是推却,不管你是热情还是冷对,我都回来了。 每次在区体育馆里排练的时候,她都会看到对面那熟悉的场馆,至今自己的巨幅海报还悬挂在那里,这里是自己梦想开始的地方,她想起了姜少华,想起了陈雯婷,想起了罗阳,想起了路然,想起了姜锦和,想起了自己同事和学生们,自己出去还不到两个月,是这里给自己创造的一切让自己成为了稍有名气的歌手,是这些朋友和亲戚为自己打开了通往成功殿堂的阶梯。 这里的皇宫依旧,朱红的墙体依旧,围着内外城湖依旧,她多么想再次顺着朱红的皇宫墙体奔跑,像儿时中记忆中一样,拉着姜少华兄弟的衣袖,爬过那道墙体去寻找父母,在脊瓦之间查找鸟窝,在围着的城湖里抓着鱼龟。而后一身泥泞地被父母追着,沿着这朱红的围墙狂奔。 “志琪,你让送的门票已经送了过去了!”自己的助理走过来打断了金志琪的遐思。 “干嘛呢?怎么又开始发呆了?”金志琪的父亲金健春走过来问道。 “没,没有什么!”金志琪慌忙地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张道。 “那就好,自己一定要沉着面对,不骄不躁,心里不要有所顾忌!”金健春安慰道,然而他的内心早已经震荡了起来,是呀!自己的前大半生已经留在了这里,这里有自己的亲朋好友,也有自己的悲欢离合,现在女儿终于在自己的辛苦培养下功成名就地回来了,而且有了将要在这里写下新的历史一页的时候,这怎能不让自己激动呢? “金前辈,志琪,鉴于在这里的演出安全考虑,这是公司为你们在本地找的保镖,也是区政府推荐过来的人员。”慕蓝欣带领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好,还是公司考虑得全面!”金健春头也不抬地说道,这是惯例,到了哪里公司都会为他们找一些安全人员为自己保驾护航。 “陈警官,怎么是你?”金志琪抬头竟然发现,站在对面的竟然是陈志平。 “是我呀!但是不要叫我警官了,我已经从那里退役了!”陈志平笑着说道。 “那你怎么突然间来到了这里?”金健春也抬起头来,诧异地问道。 “我可是在几百名志愿者中间选出来的,就是保护你们在淮都区的演出顺利进行。”陈志平的笑容依旧让人琢磨不透。 “那我们的安全就完全拜托你了。”金志琪笑着和陈志平握了手。 “这是我的工作,必定是全力以赴!”陈志平坚定地回答道。 “你们以前认识吗?”站在旁边的慕蓝欣诧异地看着他们激动的表情问道。 “那是当然了,陈警官曾经是我们的保护神呀!他办理过——”金志琪想说出自己案件的事情。 “他在这里办理过很多案件!”金健春赶忙地把后半句接了过去。 “好,那是好事,由你保护着志琪,我们单位也就放心了。”慕蓝欣说完,便去了前台,她要监督着搭建舞台。 “金叔,志琪,以后你们就不要一句一个陈警官了,我现在只是你们的保镖兼司机,负责你们的安全。”陈志平强调着说道。 “好的,陈警——”金志琪发现自己又失了口,赶忙纠正过来说道,“陈大哥!” “这样叫着也好!”金健春也搭过话去说道。 “那好吧!这样的称呼也最好在没有人的地方叫一下,在人前还是叫我小陈好一点!”陈志平谦恭地说道。 “好的,我们都记下了!”金家父女说道,他们相互一笑,便开始了忙碌起来。 一场冬雪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打乱了姜少华的康复计划,趁着这个间隙,陈波陪同夏园露去了淮都区西郊的大商场,她要采买一些物品,在那个盛会上一鸣惊人,也让自己的家庭成员在那里鹤立鸡群。 姜少华的身体康复情况其实已经实现了慢跑,在陈波的陪伴下也可以驾车挂着慢档环绕着小区行车。 今天姜少华很无聊,他拉开窗帘看着窗外满地的雪花,尽管不是很大,但是在地上泛着白色,天上的雪花依旧飘飘洒洒,没有要停下来的气息。 姜少华想起了淮都大酒店朱一龙经理的嘱托,刚好现在自己有这个时间,他就把那系统盘拿了过来,连接在自己的电脑上,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在姜少华这个专业人的眼中,这些情况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他很快地就排除了里面的问题,还原了软件盘上的状况,然后播放着开始盘查恢复状况,电脑屏幕上闪现着一帧帧,一节节的状况,直到闪现出了陆海侗带领着陈波夫妻入住酒店,姜少华才稍有兴趣地进行了慢放,他看到了陈雯婷气呼呼地离开,陈波把那一天的情况已经给他进行了讲述,姜少华很感动,也为自己没有当时发作感到骄傲,有人说克制是一种美德!然而当罗阳半环抱着陈雯婷走进了套房的画面出现在眼前,姜少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仔细地看着,一直没有等待了他们出来,只是在早晨有陈波夫妻堵住衣衫不整的两个人,在镜面中他们好像进行着争吵,而后是罗阳他们匆忙地分离,最后陈雯婷被父母押解着消失在画面中。姜少华惊讶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回想到陈波夫妻最近的举动,自己陈雯婷的反常,姜少华的血液冷冻了,他哆嗦着手指,再次进行了回放,没错,这种情况真实地出现在了眼前,他想起了弟弟姜少诚的话语以及他发来的那张照片,如果一次是偶然事件,那么现在真实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又是什么?姜少华麻木了,他无法想象这样的情况代表着什么?是爱情的背叛,还是婚姻的游戏?啊!生活呀!你难道是如此地欺骗和隐瞒吗?这社会如此地虚伪,让我却如此地煎熬。 姜少华麻木地站起了身子,他拿着钥匙上了别墅门口停车场自己的那辆凯迪拉克,这辆车最近都是陈雯婷开着,今天由于匆忙间开会,陆海侗直接让自己的司机过来接了她去,而陈波夫妻开了陈雯婷的那辆国产配车去了商场。 姜少华启动了汽车,汽车驶离了东郊别墅,上了环城道路,在这漫天飞舞的雪花中,路上此时的车辆很少,然后姜少华竟然鬼斧神差地回到了当初自己家的四合院落门前,然而这里还在紧急地进行着工程的最后收尾工作,工作人员阻拦了他。 姜少华弃了车,他沿着家门口的大道麻木地走着,竟然又走到那故都的宫墙下,这条道路是如此地熟悉,他在儿时已经带着身后的两条跟屁虫走了千百次,墙仍旧是那道墙体,朱红的墙面,绿色的脊瓦,褐色的顶脊,只是现在被雪花遮盖了去,变成了一片苍白,就像此时姜少华的脸色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都在我的面前演戏欺骗着我?陈雯婷,你口口声声的海誓山盟最终也不过是一种欺骗?姜少华的手指顺着墙体向前滑动,是的,只有这种痛才能让自己清醒,这是他在儿时就行成的记忆。 姜少华的手指轻轻地在皇宫的墙体上滑动,他的记忆在一丝丝地回归到了青年、少年和幼年,在他的有限记忆里,除了求学外出和在美宁市的那几年,自己就一直和这道宫墙连接着,每个冬天下雪的时候,父亲或者金健春夫妻带领着这三位小朋友在这里追逐、玩闹和垒雪人、打雪仗,这里留下了他们的欢声笑语;每次几个孩子闹事受罚后,也回来到这里,抚着墙体痛哭流涕,发泄出来情绪后,又携着手共同回归家园,这里留下了他们悲痛哀愁。如今自己又一次来到了这里,周围的四合院落正在被涂改,那些带有地方特色的小吃店却没有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失落的商业街。 姜少华走着回忆着,他的脑海里不停地过着电影,假如能够回到当初多好,自己会抚着墙体痛哭一场,而后就会收拾心情回到那栋四合院落,父亲早就准备好了各种吃食等待着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们,姜锦和,这个一生中老实巴交的男人,自从自己的女人去世后,就像一头老牛似的拉扯着自己的这个苦难的家庭,他不再言笑,只是默默地照顾着两位不成器的儿子和借宿在自己家里的干女儿,他不会劝诫别人,看到受了委屈的孩子们跑了出去,他不会跟着出去,只是在家做好了可口的饭菜,他知道孩子如果肚子饿了,肯定会找到这扇回家的门。孩子受了伤害,自然会回家,倒不如自己把家里收拾干净,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哎,那位大叔,请往旁边让一下,进了画面了!”突然一声呼喊打断了姜少华的回忆。 大叔!难道自己真的这么衰老了吗?在别人的眼睛里,自己已经迈进了大叔级别的行列?姜少华顺着声音回头观望,果然不远处,一组摄影的工作者正在用摆放着机器对着一位身披着红色斗篷的古装女子摆拍,而那位身着古装的女子正在摄影师的调教下,摆拍着各种造型。 女子赤红色的斗篷,在飞扬的雪花中就像一堆火光,照耀并温暖着人们冰冷的心。这画面是如此地熟悉,哦!我想起来了,在父亲的相框中,曾经有两位衣着盔甲的小武士护卫着一位出使外域的公主,那也是在自己的小时候,一位主打复古的摄影师在墙外发现了三位追逐玩闹的孩子,他免费为孩子拍摄了一组照片,而后成为了他的广告,而后来这组照片被父亲发现后,就加洗了一张放在了自家的相框中。 “少华哥,你怎么在这里?”姜少华迷糊中仿佛看到了那公主在对着喊。 “少华哥,是你吗?你怎么在这里?”那公主放大了音量,让少华顿时惊醒了过来,那披着红色斗篷的古装女子竟然一步步地走近了自己,果然是金志琪。 “哦,原来真的是你,你在这拍照片?”姜少华看着眼前仿佛画中的仙女,他的口齿竟然不知所措。 “哦,原来他们喊的大叔竟然是你!”金志琪已经笑得直不起了腰身,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缓解了过来说道,“趁着雪景,他们让我过来拍摄一组写真,用作以后的宣传。你呢?怎么会冒着雪花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没有人陪着你吗?” “哦,我也是一个人来看一下!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花了。”姜少华感慨地说道。 “是呀!这些年你一直在美宁市求学和工作,去年也只是廖廖地下了几场。”金志琪把手中的热咖啡递给了姜少华,边说道,“喝一些吧!看脸面都冻红了。” “你也学会喝咖啡了,以前可是喝了就长期失眠了呀!”姜少华接了过去,疑惑地问道。 “是呀!原来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会依赖上了这种饮料,如今我也是越来越离不开它了。”金志琪苦涩地笑了。 “两个月不见,我发觉你成熟了很多!”姜少华发现举手投足之间变化的金志琪,不禁感慨地说道。 “听说,你最近就要和陈雯婷姐姐结婚了?”金志琪突然问道。 “结婚?!你是听谁说的,这还是没有影子的事情!”姜少华的心里痛苦地即将要痉挛,眼睛中竟然有些迷离。 “你们辛辛苦苦地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也不要这样地空着别人了!”金志琪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嘴唇在颤抖。 “再说吧!”姜少华叹息道。 “志琪,志琪,赶紧回来了,机器已经就位,赶紧拍摄后还要赶到下一个场景去!”身后突然间传来了同事催促的声音。 “少华哥,我去了,我让人给你送去的后两天的演出门票,你收到了吗?”金志琪转过身去,而后突然回头问。 “收到了!”姜少华的心情失落到了极点。 “那你会来吗?”金志琪满怀期待地问道。 “我一定去的!”姜少华连忙收拾了心情,转身离去,他不想让金志琪看到眼角流下的泪水。 “浪奔,浪流,梦里不知道有或没有——”随着电话音乐传来,姜少华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接通后,里面传出了陈波急迫的声音:“少华,你现在去了哪里?看车辆不在家,是不是你开走了?你可知道你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能走很远的剧烈的!” “叔,我马上就回去!”姜少华擦了一把泪水,冷静了一下回答道。 “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接你好嘛?”依旧是陈波关怀的声音。 “不用了,我现在就回去!”姜少华挂断了电话,慢慢地走回到四合院落门前的那辆凯迪拉克。 姜少华回到车上,在后视镜里突然发现脸上的泪痕,他赶紧起身去寻找纸巾,当他打开副驾驶座位前的抽屉时,一份系统合作协议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姜少华不由自主地拿了过来。 ------------ 第八十五章 陈雯婷在接到父母的电话时,她正坐在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内,眼前摆放着两份刚刚签字的文件,她送走了前来签字的东方云味科技文化公司的总经理边贞艺,一件困扰在心头很久的事情终于落了下来,既然签字盖章生效后,按照协议下午就可以接到东方云味科技文化公司的第一笔付款,那年前也就可以把机械系统完全提出来,完成安装的任务。 “陈总经理,恭喜你,这件事情终于完成了!”保管着公司印章的薛之洋收拾着办公桌上的残余,但是她的内心并不像话语中那样地惊喜,反而担忧地提醒道,“这件事情姜总经理知道吗?” “之洋,有些事情不是义气和情谊所能够解决的,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过后,才不得不做出的决定,也许对大家来说,这件事情很难接受,我昨晚接到了曾近文的电话,路然董事长的背后支持的那个人也倒下了,她已经没有了再翻身的可能,所以我今天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陈雯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最不想看到的局面还是发生了,就让我来做这个众人眼中的坏人吧!眼前的这些人都对海潮漫漫科技公司有着很深的感情,这些我陈雯婷都知道,曾经也为此吃过醋,但是人类之所以高于其他的动物,那就是除了有感情外,还有记忆!这是姜少华迟迟不能下决定解除合作协议的原因,那么今天自己终于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把这件事情画上句号。 “陈总经理,我们只是打工者,也许我们没有资格去决定公司的命运,但是作为公司的一份子,我觉得你应该让姜总经理知道这件事事情!”薛之洋仍旧提醒着陈雯婷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收拾好了就出去吧!我休息一会儿。”陈雯婷疲倦地躺了下去,她也想坐下来和和气气地和姜少华谈一下,然而市场行情不同意呀!国外制造商的催着提货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自己已经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也许只有自己知道,每个黑夜里,自己瞪着空洞漆黑的天花板,看着那躺在沙发上的姜少华,她多么希望得到他的拥抱和安慰。姜少华口口声声中的怕她劳累,而不去打扰自己的话语,在自己看来就是一种逃避。自从姜少诚事件后,看着痛苦躺在床上的姜少华,自己很自责,也很后悔做出的那个决定,她只是想惩罚一下姜少诚,却没有想到给姜家带来了灭顶之灾。在姜少华生病的这些日子里,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是在为自己赎罪,在这样的救赎中获得新生,现在这样的签字也是,如果社会上还有一个坏人的话,你就是我陈雯婷了。 陈雯婷用手捂住了脸面,眼泪顺着手指流了下来,她努力地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压抑的感情发出声来。陈雯婷想起了姜锦和,这个苦难了一辈子的老人,竟然倒在了自己的一个无意的报复中,为此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但是她还是在努力地弥补,少华,你一定要原谅我!哪怕这辈子我来做牛做马地来赎罪都行。 陈雯婷突然又想到了姜少诚,这个挨天杀的,也许对自己来说,任何手段用在他的身上都不过份。自己之所以在公司里一再地谦让他,不仅仅因为他是姜少华的弟弟,而且他还握着自己和罗阳在淮都大酒店的一张照片,所以他才无所顾忌地在单位里与自己唱着反调。而更让陈雯婷无法接受的是,姜少诚最后变本加厉地把这张照片交给了当时在皇宫四合院落改造项目的对手龙中启,让自己才不得不退出对这个项目的争夺。然而自己的一再退却,助长了姜少诚的气焰,在利益的驱使下,他虽然在自己的公司上班,却成为了对手的帮凶,每天的相机里都是自己的行踪,这让陈雯婷很恼火,不得不找借口把他调离了刚刚成立的天地一侗科技公司,让他跟了金健春在《醉·淮都》项目中从事无关紧要的拍摄任务,直至后来事发,借故开除了他。陈雯婷本以为事件已经过去,他们可以安心地生活,就在姜少诚结婚的前一天,谭颖找到了自己,把那张照片发给了自己,陈雯婷实在没有想到,姜少诚不仅用它控制着自己,还威胁着罗阳和谭颖,这是自己不能容忍的,所以她才要报复,让姜少诚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他应有的惩罚。当自己躲在酒店的车上,看着陈志平在姜少诚的婚礼上铐走了意气风发的姜少诚,然后看到倒下去的姜家父子,她才猛然发觉,这个报复太沉重了,至少对无辜的姜少华来说。 也许自己早就应该和姜少华解释清楚,也不至于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事后,陈雯婷深深地责备自己,也是因为自己对姜少华太重视,爱的太深刻了,才会让别人一次次抓着辫子玩耍,如果第一次谈判时就拒绝,如果自己不纵容姜少诚,如果——,没有如果了,现在映射在眼里的,都成为了事实。 陈雯婷这些天委屈着自己,尽管每天很劳累,她还是抽空陪着姜少华说话、开导和康复训练,在姜少华低落的时候激励着他,在姜少华情绪激动的时候安慰着他,谁又能够体会到她的劳累,她在赎罪,可是她理想中的爱情不应该是这样,几次都想放手,但是她又不愿意放弃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姜少华每天都在身边却如同身在天涯,举手投足之间却恍如千里之外。 陈雯婷渴望得到姜少华的慰藉,但是每次看到他阴沉的脸庞,自己也只能戛然而止,每次她体内的激情澎湃浇筑的花儿在即将盛开的时候,又不得不忍泪地掐灭了它,在如此煎熬的岁月,她也只能逃避,不去见或者少见姜少华,用不尽的工作压抑着自己内心燃烧的火苗。不思、不见、不闻、不问,是自己如今内心的渴望。 陈雯婷擦去了脸颊的泪水,却发现面前办公桌上的纸盒里面的纸巾被自己使用完,办公桌上留下一片苍白,如同窗外的大地,如今也被大雪掩盖了一切。 陈雯婷从档案柜储藏层里取来了纸巾,换了一包纸巾进去,然后快速把桌案上的纸巾扫到了垃圾桶里,她也怕突然进来的人看到。 生活还要继续?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自己还是要勇往直前,这可能就是自己的命运,以前都是少经人事,现在可要全力以赴。 然而突然间的电话,还是让陈雯婷吓了一跳,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竟然是父亲陈波的号码,连忙接通了过来。 “雯婷,你赶紧回来吧!家里出事了,天大的事情!淮都大酒店的事情,少华都知道了!”话筒里传来了父亲急迫的声音。 啊!该来的还是要来了!陈雯婷放下手中的电话,却没有心慌,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站了起来,向着门外走去。 门外的雪花已经停止,也许寒冷的时刻即将来临。 在东郊别墅里,陈波夫妻坐立不安,不停地看着挂钟,他们希望这时间走得慢一些,又希望它能够尽快地过去。啊!多么让人煎熬的时光呀! 陈波夫妻早晨起床看到漫天飞舞的雪花,也许今天的康复训练工作要暂停了,于是他们和姜少华打了招呼,趁着这个机会去西郊商城购买物品。 当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物品回到了别墅,他们兴高采烈地推开房门,却发现里面没有了姜少华的身影,他们呼喊了几声,仍旧没有人答复,便推开了书房的门,看到里面的电脑没有关。 “这孩子,每天都忙得一头雾水!”陈波以为是自己的女儿使用的电脑,他走了过去,打算替她关了电脑,因为类似这样的事情以前经常发生过,却突然间发现了界面上循环播放的画面,他的面色变得苍白,连忙点手叫了自己的老伴,“园露,你赶紧过来看一下这个!” “哎呀,我就知道早晚会出现这个事情!”夏园露走过来看了一眼,顿时手足无措,他们已经知道这些画面,姜少华一定看过了,从他遗留在桌旁凳子上的被单就可以看出,他曾经在这里坐过。 “只希望姜少华没有看到!”陈波还在心里存着侥幸。 “你没有看到这个吗?这就是他昨天带回来的电脑系统。”夏园露指着旁边转动着的系统说,她的嘴唇哆嗦着。 “那他肯定看过了!”陈波的脸色愈加地苍白。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夏园露也无心去试穿自己的衣服,在大厅内来回焦灼地走动。 “你停一下好吗?转的我快晕倒了,”陈波阻拦着她说道,“现在要赶紧把雯婷叫回来,商量一下怎么办?” “对,对,那你赶紧打电话给她呀!”夏园露催促着。 于是陈波赶紧打了电话给了陈雯婷,要她马上回来一次,放下电话后,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言语。 “还要赶紧打个电话给保姆陈姐,告诉她今天不要来上班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夏园露突然提醒道。 “对,对,对!”陈波连连称是,当他打通了保姆陈姐的电话时,她说陈雯婷在昨晚已经给她放了假,说今天有大雪,为了道路上的安全,就让她今天休息了一天。 “哎呀!你看看,我竟然忘记了这事,昨天我和雯婷一起打的电话给她!”夏园露拍了一下脑袋,醒悟过来说。 当别墅的门外响起车辆喇叭的声音,陈雯婷推门走了进来,送她的车辆调转了头扬长而去。 “你赶紧过来看一下吧!”陈雯婷刚走进了别墅,就被母亲夏园露拉到电脑前,她指着屏幕说道。 “这是早晚的事情!”陈雯婷苦涩地笑了一下,转身放下背包,脱了身上的外套,挂在门后的衣架上。 “你的心是真大呀!雯婷,看到这样的画面,哪个男人能经受得住,别说姜少华了,连我都要崩溃了。”夏园露气愤地说道。 “少华呢?”陈雯婷回头问道。 “我们回到别墅后,就没有见到他,这才是我们担心的地方!”陈波接过话去说道。 “那你给他打个电话不就清晰了吗?”陈雯婷提醒了一句手忙脚乱的父亲。 “对,对呀!”陈波拿起了手机,然后又颓废地放下电话,他说,“我应该怎么给他说?我可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 “不用急,稳住,也不要怕,就问下他在哪里?要他回来有事情相商。”陈雯婷平静地提醒着说。 “好,好,好!我要镇静一下!”陈波不停地安慰着自己,他尽管手哆嗦着还是拿起了手机,然后拨通了姜少华的电话,直到话筒里传来了少华的声音,陈波把商谈的话语传达了过去。 “怎么样?怎么样?”夏园露看着老公挂了电话,便匆匆忙忙地问道。 “他回答说马上回来!”陈波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那就好!”夏园露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又担惊地问道,“少华没有说他现在在哪里吗?他可是才康复一点,现在驾驶着车辆,外面的积雪又很厚。” “这他倒没有说。”陈波回答道。 “语气?语气呢?是不是有点怒气?”夏园露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 “没有,听着好像很平静!”陈波回答道。 “这倒是很可怕的,也许他在积蓄着力量,等待着回来爆发,这可怎么办?”夏园露就像陀螺一样,突然有了外力的驱使,又迅速地旋转起来。 “妈,你就别转了,我已经眼花缭乱了。”陈雯婷看着眼前忙碌的父母,心中升起了一股温暖和感动,但她此时的心情很平静,她就像一只海燕,静静地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也许自己会在里面一冲上天,也许会突然间折断翅膀,沉葬于海底,她如今只有平静地等待着。 “你呀!现在怎么这样平静?是放弃了吗?少华这孩子可是无可挑剔的呀!”夏园露看着无动于衷的女儿,心情急迫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妈,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切就交给命运吧!我只能说我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陈雯婷面无表情地说道。 “问心无愧,我们可以相信,这样的场景,换作哪个男人能够相信呀?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夏园露仍旧埋怨着说道。 “如果少华真的不相信,那只能说明我们的缘分尽了,我们的爱情经受不了任何考验。”陈雯婷回身倒了一杯开水,捧在手心里,让它温暖着自己即将冰冷的身体。 “园露,你就别说了,我们这个时候应该相信我们的女儿,和她坚定地站在一起!”陈波拉了一把老伴,悄悄地指了一下自己的女儿。 “我——”夏园露还要说话,但她顺着丈夫的手指,看到女儿不停地转动着手心的水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心疼地咽下了下面责备的话语。 “孩子,我们希望你们两个人好好地谈一下,把误会尽快地解开,这份缘分你们走的不容易,不要轻易说出分手的话语来,作为父母,也只能帮助你们到这里了。”陈波走过去,爱怜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安慰道。 “是呀!一定不要说出分手的话语来,好好谈一下,也许有机会弥补这道裂痕。”夏园露也温柔地说道。 “好的,爸,妈,我明白!”陈雯婷的眼睛红了,她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茶杯里面的开水一圈圈地旋转着波纹。 “看看,那是不是少华的车?他回来了。”看着那辆凯迪拉克出现在视野里,夏园露不禁惊呼道。 姜少华的车慢慢地停在院墙外面的停车场,姜少华从车里跳了下来,然后慢慢地走进了院子,推开了房门,看见推门欲出的陈波两夫妻。 “叔叔、阿姨,你们要出去吗?”姜少华不解地问道。 “是,是,雯婷在房间里,你们有事慢慢地谈,慢慢地谈!”陈波两夫妻赶忙地说,他们知道在这个场合,只有姜少华两个才能解开心结,他们要自觉地给女儿他们创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那你们出去要小心一点,路上积雪多,路滑!”姜少华提醒着说道。 “嗯,没有事情,我们也是刚刚才回来,知道外面的情况,倒是你们两个在家好好的谈一下!”陈波两夫妻说完,便狼狈地逃了出去。 姜少华看着陈波两夫妻狼狈地离去,他的内心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看来考验就在眼前。 姜少华跺了跺脚,把鞋子和衣服上的残留的雪花振落,他发现自己的腿上已经有了感觉,酥麻和阵痛,然而他的内心却一阵阵地疼痛,走吧!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姜少华镇静了一下心情,推门走了进来。 别墅外,一支冬梅正在盛开,褐色的枝干,粉色的花,白色的蕊,在白白的大地上倔强地成长着,原来这里种植着一丛竹,由于长势旺盛,根芽已经掀翻了道路,姜少华到来后,就协调了房主,把竹子砍伐了去,插了一支梅花,没想到在这个冬季里竟然就开了花。由于姜少华关门过猛,振落了枝干上的雪花,在下面飘洒了一地,只留下倔强的梅花在枝头盛开着。 ------------ 第八十六章 淮都区东郊别墅,雪后的空气异常地沉闷,按照老人们的说法:下雪不冷化雪寒!也许等会太阳出来,迎接他们的不是温暖,而是酷寒。 姜少华就是在这沉闷的空气中推门走进了家门,他在门口把脚腿上残留的雪花振落了去,然后脱去自己的外套挂在门旁的衣柜里,换了一双室内的棉鞋走了进来。 陈雯婷坐在大厅内,看着姜少华忙完,就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他坐下,然后把面前新沏好的咖啡推到了少华的面前,轻轻地问道:“你去了哪里?腿脚还没有好利索,不要跑远了!开车不安全。” “谢谢你的关心,我的腿脚可能没有多大问题了。”姜少华尽管心情很复杂,他还是端起了咖啡杯喝了一口,借此强装着镇静说道。 “你怎么看待那个问题?”陈雯婷突然问道。 “什么?!”姜少华不解地问道。 “你电脑里面的那个事情?你应该看过了。”陈雯婷语句之中哆嗦着问道。 “我听你的解释!”姜少华冷冷地把问题推给了陈雯婷,其实你应该早早地给我一个交代。 “我如果说那一切都是误会,你会相信吗?”陈雯婷低声地说道。 “我信,如果你事后马上和我说,然而现在是我先发觉了,你再说出来,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姜少华反问道。 “是的,我应该和你早些说出来,也许我们多交流一些,就不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很后悔,直到了今天才发现自己不应该出现这样的事情。”陈雯婷突然低低地啜泣道。 “也许我们都在一直默默地走着自己的道路,雯婷,我们在一起将近半年了,在这半年里,我们每天都在忙碌,少了激情和相互体谅、关心,所以我们每个人活的都是那么地劳累,忘了对彼此的感受。”姜少华冷冷地说道,然后他端起咖啡杯来一饮而尽,由于里面的温度尚在,害得他呛得满脸通红,他接着说道:“我们就像两条贴近的平行线,虽说伸手都能够可以触摸到,却永远不能相交。” “少华,我谢谢你今天的坦诚相待,也许你说的对,我们两个人只能观望,却永远不能相交。”陈雯婷重复解读着姜少华的话语。 “雯婷,也许我们两个人从开始相遇就是一种错误,回头看看,我只是一个小程序员,而你确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管理者,而你还在不厌其烦的来拉着我,让我走到前台来,你怎么知道我内心里的自卑。走到了如今这一步,我应该感谢你,但是我们毕竟不是同路的人,你和罗阳的道路才是相同的。”说出这话的时候,姜少华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嘴唇在抖动,他的心里在滴血,手指在皇宫的墙体上划出的血痕都没有此刻让自己疼痛。 “那么说你也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了?”陈雯婷猛然地抬起头,盯着姜少华的脸面问道。 “我不信,曾经有人给我说了,我不会相信,可是现在是在我的面前,我仍旧不相信,可是你们最近对我的态度,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雯婷,你看看这个!”姜少华把手中的照片推到了陈雯婷的面前。 “是姜少诚给你的?!”陈雯婷的心里在颤抖,自己日日夜夜地防备,没有想到姜少诚还是走出了这一步,把他送到监狱里就对了,陈雯婷暗暗地咬着牙。 “是的,他曾经不止一次地给我说过,但是我没有相信,我在等待你给我一个解释,然而一直等待到了现在,我亲眼所见,我还是没有等来你的答案,我的心冷了。”姜少华说着,低下了头,他不想在看到陈雯婷的那张脸,他不想看到这里的一切都是一场交易。 “少华,听你这么说,我很心痛,但是又很欣慰,这次毕竟听到了你的心里话,你给了我一个答案,所以我迟到的解释也就苍白无力了,我不会再向你解释了什么了,我不能说我做的问心无愧,对你,我已经付出了真心,我相信我们这些日子的相伴也会给我们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现在的选择在于你。”陈雯婷尽管这样地说着,但是她的眼睛中仍旧闪现着期待的目光。 “我选择退出,给你一个美好的的未来!”姜少华踉跄了一下,然后双腿跪在了地上,他今天走了太多的路,如今的脚腿都没有了知觉。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希望我们都不要回头看!”陈雯婷转身捂着脸向楼上的卧室跑去。 “还有一件事情我要拜托你一下!”姜少华勉强地支撑着身体,对着即将到了卧室的陈雯婷喊道。 “什么事情?”陈雯婷站住了身体。 “我看见了你和东方云味科技文化公司的合作协议,你能不能不去签这个协议?”姜少华央求着说道。 “让我等待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的路然董事长?” “是,她肯定在想办法解决资金问题,我们应该坚信这件事情,在她危急的时刻,帮扶她一下。” “也许你的想法是正确的,我也希望路然董事长能够东山再起,然而这个协议是不可能和她签的了,我和边贞艺总经理已经签了协议。”陈雯婷心里很酸楚,在这个时候,姜少华能够坚信路然,为什么就不能相信自己呢?她猛地关上了房门,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这——”姜少华无语了,事情来的如此突然,他竟然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姜少华坐在大厅内,他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语有些唐突,为什么不能好好地谈一下呢?到了如今的地步,自己又该如何下台,看来自己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否则陈波两夫妻回来后,自己又该如何地面对。姜少华鼓了鼓力量,他再一次地站立了起来,他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在门口上了那辆凯迪拉克,向着自己父亲的安置房驶去。 姜少华在父亲的两居室安置房楼下下了车,带着物品向着房间走去,他打开了房门,一股发霉的气味冲进了头脑,让自己不由得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他赶忙过去开了窗户,酷寒的风从外面冲进来,迅速地占据了每一处角落,自从自己的父亲病故后,这套房间内就没有了人烟气息,即使只有短短地两三个月的时间,已经扯了蜘蛛网,他打了一个电话给清洁公司,不一会就听到了敲门声。姜少华赶忙地跑了过去,打开了房门,却发现门口站立的穿着保洁公司服装的自家叔叔姜锦泰。 “俺叔,怎么是你?”姜少华不解地问。 “这里难道就是你父亲的那套房子吗?”姜锦泰反问道。 “是呀!你怎么去了清洁公司?”姜少华问道。 “哦,人呀!总要活着吗?不干活,你们的那些弟弟妹妹们怎么活?”姜锦泰无奈地说道。 “有个事情做也好,那就赶紧做吧!现在我帮着你。”姜少华当然听出了叔叔口中的意思,说实在话,他很痛恨眼前的这位无所事事的叔叔,即使在父亲和自己、少诚出了事情也不见了他的踪影,今天怎么那保洁公司偏偏派了他过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房间,真大!”姜锦泰边打扫着卫生边赞叹道,这声音好像专意说给眼前自己的侄子听的。 “嗯!”姜少华不想理会他,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咳,以前都是怪我没有好好地过着生活,坑蒙拐骗和赌博总归是不好的,给你们留下了一个坏印象,也没有帮着你父亲为家庭做一些贡献,但是我现在已经变了,我和你婶现在都在保洁公司里,一个月基本的生活费没有问题了,如果再有一套房就更好了,少华,我当然不是惦记我哥的这套房,我听说你们分了两套房,你又被奖励了一套房,这些房间放在那里发霉,看看这里就是,房子是用来住人的,有人居住才有灵气,你说对不对?”姜锦泰边说着,边观察着自己的侄子的表情。 “嗯!”姜少华仍旧不想理会他,也只得无奈地让他在那里自言自语。 房间很小,不一会就粗略地打扫干净,喷了净化剂和除味剂,房间内的霉味也就消失了。 “活干完了,等一下给个好评呀!”姜锦泰收拾着物品,再一次恋恋不舍地环视了房间,对着侄子说道。 “好的,我会的!”姜少华送走了自己的叔叔姜锦泰,他颓废地坐在沙发上,叔叔的心意和刚刚的话语,他知道的,可是这套房间还有弟弟少诚的一份,即使是赠予叔叔一家,也需要得到弟弟的同意,况且对待这个恨铁不成钢的家伙,弟弟的同意是微乎其微的,还是等待和他商量一下再说吧!最主要的还是看一下最近叔叔姜锦泰这家人的表现了。 姜少华又想起了在监狱中的服刑的弟弟姜少诚,如果他没有在初中没有毕业就跟随着叔叔姜锦泰出去打工胡混,而是像自己一样拿到个大学毕业证,也许他的人生也不会是这样,如果他的心思放在学习上,父亲是否还能有能力来培养两个孩子到大学毕业呢?自己应该感谢他,还是应该憎恶他呢?姜少华又想到了姜锦泰,他言语中的变好也不过是随便地清扫而已,在刚刚的工作中就可以看出,他还是那样地草草完事,这样的工作态度又怎能让人放心,自己如果把父亲的这套房子赠送给他们一家,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姜少华狼狈地倒在沙发上,刚刚的工作耗费掉了他最后的力气,甚至连去开灯和关窗的力气都没有了。时间就这样一分分,一秒秒地过去了,从夕阳西垂,到了黑夜慢慢地来临。直到房间内的气息消失,直到思绪已经停滞,姜少华盯着客厅上的挂灯,呆呆地发愣,就像岁月突然偷去了灵魂一样。 天色越来越暗,直至黑色笼罩了房间,姜少华才从沙发上起来打开了灯光,他突然感觉到了饥饿,这时才想了起来,自从早晨廖廖地在东郊别墅吃了一些面包和牛奶,自己到了现在还没有进食,于是他赶忙打开了手机,点了一些食品,并且在父亲房间的衣柜里找到了一瓶白酒,姜少华记得这瓶本地产的白酒好像是弟弟姜少诚结婚时,酒厂送的试喝酒,没有想到被父亲遗留了下来,刚好在今天自己情绪低落的时候派上用场,他就去了厨房清洗了两个杯子,却发现这里只有自己,不由得苦笑一下,但是他还是把酒杯摆在了自己的对面。 不一会,外卖员送来了吃食,是本地有名的凉拌牛肉、凉拌猪杂、城湖醋鱼,店家还赠送了一份清炒卷心菜和下酒的花生米。 送走了外卖员,姜少华看了看桌上的菜品,竟然发现自己忘记点了主食,好在桌上的菜量充足,不要主食他觉得自己也能够吃饱。 姜少华自己倒了一杯酒,也自然顺便倒了一杯酒放在对面,他突然间想起了父亲,眼泪婆娑起来,是的,如果父亲还在这个地方多好,两个人可以喝着酒,倾谈心事,把自己的不快和悲喜都说给他,然后听他的教诲,听他的安慰。然而这一切都不存在了,好像也一直没有这样存在过。自己在美宁市回到家乡即将第二个年头,这些日子里变化很多,自己以为可以停下来奔波的脚步,好好地陪一下自己的父亲,然而自己的生命中又突然出现了陈雯婷,是她让自己又忙碌了起来,是她让自己的生命又突然焕发出生命拼搏的光芒。而后又有了金志琪、姜少诚、路然和罗阳等人,这些人丰富了自己的生命旅程,也灿烂了自己的人生。现在的自己,为什么还变成了这样?姜少华不禁地暗自问道。 姜少华吃着菜喝着酒,本来就不胜酒力的自己,不一会就双颊通红,口舌也不清楚了。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是那圆圆的明月明月,是那潺潺的山泉是那潺潺的山泉,是那潺潺的山泉山泉,我像那戴着露珠的花瓣花瓣,甜甜地把你把你依恋依,噢……沙噢沙噢沙里瓦沙里瓦,噢……沙噢沙噢沙里瓦沙里瓦噢……嗬!” 突然一阵音乐飘洒了过来,这样的歌曲好似从天空飘洒一样,明天就是金志琪在淮都区公演的日子,这样熟悉的歌曲就好像她的声音。 “当当当——” 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姜少华的联想,难道真是仙子踏着歌声来到人间?姜少华不禁地想,当敲门声第二次响起的时候,他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不是天上的仙子,如果是仙子就不会敲门。 姜少华踉跄着身子打开了房门,却发觉门口站立着以前的老乡亲,隔壁邻居老张叔。 “你是少华还是少诚呀?我看到这里有光亮就找过来了?”老张叔在原先的四合院落时就是邻居,如今搬到了安置区,两家又成为了邻居,只是在前一段时间动了一次手术,头脑有些糊涂,如今只能依靠拐杖才能正常行走了。 “我是少华,老张叔,你怎么还没有休息呀?”姜少华连忙搀扶住了他,由于激动和酒劲发作,姜少华差一点还带倒了了邻居,他赶忙地扶住了门框。 “哦,少华呀!你爸可是个好人,可是不长命呀!说没就没有了。”老张叔被姜少华搀扶进了房门,坐在了沙发上。 “老张叔,晚饭你吃了没有?”姜少华赶忙地问道。 “我吃了,你赶紧去吃吧!”老张叔也发现了姜少华的饭桌,然后他叹息一声说道,“如今的年轻人都去城市里居住了,我们这安置区越来越冷清了,以前还可以和你爸聊会天,现在他也走了,我就没有地方去串门了。”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是那圆圆的明月明月,是那潺潺的山泉是那潺潺的山泉,是那潺潺的山泉山泉,我像那戴着露珠的花瓣花瓣,甜甜地把你把你依恋依恋,噢……沙噢沙噢沙里瓦沙里瓦,噢……沙噢沙噢沙里瓦沙里瓦噢……嗬!” 震耳欲聋的歌曲再次传来,让姜少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回头问:“老张叔,这音乐是怎么回事?” “前面的楼上是不是还有套你家的安置房?”老张叔突然回头问道。 “是呀!怎么了?”姜少华诧异地问道。 “那里现在住着一群年轻人,每天带着一群男人出出进进,没日没夜地放着音乐,把安置区都快闹得天翻地覆了。”老张叔站起身来向外走,在门口的时候回头说道,“你最好有空去看看!毕竟那是你们的家。” 送走了老张叔,姜少华走到对面的阳台上,看着对面的那套房间,果然那里面霓虹灯光闪烁,音乐正是从那里飘来。 那里不是周琪琪居住着吗?前些日子自己过来还没有听她说过,自己还听说她还在暗夜精灵酒吧里上班!难道这一切都是错觉吗?不,那里确实是自家的房子,也确实在灯光闪烁,震耳欲聋的歌声一遍遍地传来。 看来自己真的要去看一下!想到了这里,姜少华就穿上了外套,回身锁了房门,门外暴风凛冽,他赶忙地包裹着身体,朝着灯光和歌声走去。 ------------ 第八十七章 翌日,冰雪开始融化,太阳睁着无力的眼睛,把仅有的一点能量洒向大地,白茫茫的土层上,开始渗出了水,酷寒的日子开始到来了。 万山站在淮都大酒店的客房窗前,他的心情格外地沉重和急迫,而让他心寒的则是调查组入住即将一个月,事情已经快完全地浮出了水面,就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揭开了事情的面纱,他的任务也就可以完全完成,然而他的成员们开始了退却,找出各种奇特的理由退出了调查小组,就连以前信誓旦旦身为副组长的罗阳每次会议上也无精打采,万山想到过所有的结局,然而对这突入而来的事情,还是被打个措手不及。 万山打了电话给那些退出去的成员,听着他们千奇百怪的理由,心里也不禁地惊讶和气愤,他开始了失眠,每天都会梦到一扇门,他知道推开了这扇房门,后面也许是刀山火海,也许是秀丽风光,也许是断崖峭壁,也许是峰回路转。 万山感觉到如今的自己就像是舞台上的小丑,赤裸裸地在舞台上杂耍,不管自己如何卖力,台下的观众则有人哭,有人欢笑,有人挤眉弄眼,有人迷惑不解。自己在京城里做了这么多年的私企经验,做出过那么大的业绩和产业,如今真的要晚节不保了。万山又突然间很后悔,千里迢迢地过来趟了这股浑水。 万山突然想到,在这里,解铃还须系铃人,是谁把自己鼓动到了淮都区,那还要在谁的身上下手,绝对不能这样地就失去了名节。于是万山匆忙地离开了那扇充满了迷雾的窗户,他拿起了自己住处的电话,拨通了罗阳办公室的号码,然而那边响了几声,接电话的确是自己的外甥女李少叶。 “罗阳呢?”万山直言不讳地问道。 “罗总经理去了工程现场,舅舅,有什么事情吗?”李少叶问道。 “让他回来后,赶紧到我的住处来一下!”万山不想多言,说完了这些气愤就挂了电话,这罗阳到底怎么了? “好的,我等下就电话——”李少叶还未等说完,就发现那边挂了电话,也只得无奈地放下了电话,听舅舅的语气,好像很气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把自己排除在调查小组之外,鉴于他们的身份,那些调查成员和公司的员工几乎都谈了话,倒是自己现在却没有人通知过去淮都大酒店的办公室,即使自己走千言万语,也只得自己慢慢地咽了下去。这些天,罗阳倒好像有很多事情在隐瞒着自己,每天早晨匆匆忙忙地离开住处,到了深夜才转回到了住处,他是在有意躲避着自己还是在忙着做些什么事情?为此,李少叶很是苦恼,她很后悔在京城里做出那样的决定,把自己和舅舅都拉进了如今的深渊中。舅舅在电话里没有说出什么,但她明显地能够体会到他的语句中有种火屑硝烟的味道,于是李少叶赶忙地拿起了办公室的电话,拨通了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手机号码。 罗阳如今真的很忙,四合院落的改造项目如今在自己的千辛万苦操作下,工程接近了尾声,在年前也能够给淮都区政府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商业街的项目也顺利封了顶,但是天气寒冷,装修的事情也只有等待到来年的春暖花开后了,现在最为忙碌的则是项目的科技配套和市场销售,这原先是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的事情,如今这公司出了问题,区政府上次的会议决定,把这个问题又甩给了自己,这对一窍不通的自己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罗阳也打过报告给区政府,让姜少华的天地一侗科技公司或者边贞艺的东方云味科技文化公司来接手这样的事情,都被他们拒绝了,理由也很简单,天地一侗如今的事情更为忙碌,他们的《醉·淮都》一期主会场作为今年春节晚会的会场,还有二期的建设和设备系统的安装项目,他们无法抽身。东方云味拒绝的理由更为奇葩,他们的农业科技项目已经启用,二期的水上乐园项目也如火如荼,也面对着春节前开盘的任务。区政府最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们也是个科技公司,把这样的科技领域的项目交给了别的公司,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是呀!我们的头上可也顶着高科技的光环,还备案着开发新科技的领域,但是自己真的对这样的项目一窍不通呀!年前再突然间去抓人过来主管,也是远水解决不了近渴。不行,这样的事情还是去找专业的人来做,他拿起了电话,拨了电话给陈雯婷,电话响了几遍,没有人接听,于是他又拨了电话给姜少华,却听到了一个振动了淮都区的消息: 姜少华被拘禁在了公安局! 淮都区西郊的公安局里,姜少华戴着手铐坐在那里,眼睛无神地盯着对面的邱副局长,他的头仍旧有点痛,那酒的后劲发作了,让本就不善于饮酒的姜少华有点痛不欲生。 “我说,姜总经理,你们能不能清净一会,你看我今年的工作汇报都是围绕着你们姜家展开了,先是弟兄两个的家产分割案,而后是你弟弟少诚的打人案件和强奸案,再后面是诬陷案,然后把我们的一个办案职员停了职了事,我以为今年就可以写汇报了呢?现在又来了你,”邱副局长戏谑着把手中的记录文件夹摔在了姜少华面前的桌子上,他接着说道,“我就弄不明白了,姜总经理,你也是个高学历的人,别人有经营许可证和营业执照,你怎么能够酒后砸了别人的经营场所,还打伤了前来消费的客人呢?” “邱局长,你也知道那是我家的房子?” “是呀!但是别人有租赁合同呀!是房东周琪琪签的呀!合规格局,关于你猜测的那些违法乱纪行为,我们也彻查了,没有发现你嘴里所说的卖淫嫖娼活动呀!别以为是个足浴和按摩店就有那样的勾当,现在别人是合法经营,要告你损坏公共秩序和伤害人身安全。” “那也不能把这样的场所开在居住区呀?”姜少华涨红着脸说道。 “是,你说得对,这样的场所确实不应该在那安置区里,扰民,有伤风化,可能我们有的机关审核不严格,但是我们也要保护他们的合法经营呀!再说,那些前来消费的客人得罪你了吗?好家伙几盆开水呀!差点毁了别人的容貌。” “出去后我会赔偿给他们的!” “得了吧!你还是呆在这里安全一点,董副市长和朱区长都来了电话,叮嘱我们可是公事公办,最主要的要等你酒醒后再说。”邱副局长拿起记录本要走出房间。 “这件事情,你怎么能让他们知道呢?”姜少华怒不可遏地问道。 “你如今可是我们淮都区的名人,我可不敢隐瞒,别到时又学陈志平一样,被拉出来顶了罪!”邱副局长挖苦道,是的,他现在还在为自己没有保护住自己的属下而自责,然后到了门口,他回头说道,“有个事情,刚刚用你的手机接了一个电话,有个叫罗阳的人等会来见你!你想想,还有其他的人要通知吗?” “罗阳?!他来见我干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打电话来说找陈雯婷,联系不上她,就打到你这里来了。” “果然是奸夫YINFU,一点都不背着我了。”姜少华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干嘛呀?姜少华,这里可是公安局,我不管你们外面出了什么事情,我警告你可别在这里犯浑呀?”看着姜少华扭曲的面孔,邱副局长吓了一跳,连忙地提醒道,说完便走了出去。 尽管姜少华及其地不情愿看到罗阳,至少不应该在这个场合里,如今的罗阳还是坐在了他的对面,是不是猫哭耗子来了,还是来看自己的笑话了,姜少华不禁地想。 “姜总经理,你到底怎么了?”罗阳进来后就急迫地问道。 “罗总经理,看到我这样,你是不是想笑?那就笑出来吧!憋在心里迟早会出事情的。”姜少华冷冷地说道。 “少华,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听到你出事后,就赶紧跑过来了!”罗阳惊讶地问道,他不明白面前一向通情达理的姜少华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不是专意打电话给我的吧?”姜少华淡然地问道。 “是的,我是打电话给陈雯婷的,她没有接,我以为你们在一起,就打了电话给你!”罗阳如实地回答道。 “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我们刚刚分了手,你们就迫不及待地呆在一起了。”如果不是旁边的民警盯着,姜少华早就蹦了起来,反正揍一个是犯罪,揍两个人自己也是要待在这里几天,但是这特殊的凳子限制了自己,让他迫不得已地坐在了那里。 “少华,你明白你现在在说什么吗?怎么能这样说话呢?”罗阳惊叫了起来,这样的话语,他实在无法想象竟然从姜少华的嘴里说了出来。 “怎么?话语很少,抽在你的心上了。”姜少华说完竟然阴暗地笑了起来,他接着说道,“我很单纯,但是我不傻,我也会知道难受的时候喝一些酒,苦闷的时候找一个人倾诉,但是我却没有想到背后被一个人扯开了狠狠地用刀子捅。” “少华,你是不是还没有醒酒?究竟在说些什么?”罗阳气急败坏地问道。 “你别打扰我,让我把事情说完,现在假惺惺地劝我,而后再给我一刀,你以为我还能这样轻易地被欺骗吗?”姜少华轻蔑地阻拦着罗阳,然后继续说道,“以前我最亲爱的人说给我听,我没有相信,却这样地放纵了你们,我以为你去了京城,你们的事情就这么完了,我们的生活进入到了平静期,谁知道你转了一圈又回来了,给了我一个YW弹,然后又毫无留情地重重地给了我一枪。” “我真不知道,少华,你在说些什么?”罗阳的脸色苍白,他哆嗦着嘴唇问道。 “还在这里演戏吗?要不要在这里搭个舞台,然后找一些观众呀?”姜少华的脸庞扭曲着说。 “犯人不要激动,探视时间到了,赶紧离开吧!”旁边站立的民警赶紧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他也怕犯人情绪激动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匆忙地过来中断他们的这次探访。 “少华,我们之间肯定有误会,等我下次回来再详细谈一下。”罗阳迫不得己站起了身子。 等罗阳打开了房门,却发现门口站立着脸色苍白的陈雯婷,他们的谈话被她全部听了去,委屈、痛苦、气愤、悲情一下子涌上了心头,她不明白自己一直挚爱着的人怎么突然间变成了这样?如今和农村叉腰骂街的泼妇有什么区别呢? 陈雯婷看见罗阳突然出来,她来不及躲闪,只得苦涩地朝着他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雯婷,雯婷,你等我一下,”罗阳赶忙地追了过去,然后问到,“少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对我这么大的情绪?” “他是吃了枪药了!”陈雯婷压抑着自己的悲愤说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呀?”罗阳和她并肩地走出了公安局。 “我看到你留给我的信息,就赶了过来,没曾想他还是这样!”陈雯婷终于忍受不住,眼泪喷洒而出。 “你别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把我都闹糊涂了。”罗阳手足无措地说道。 “他看到我和你在淮都大酒店的照片和视频了,再加上我父母最近误会了我们,对他更加关心和照顾,让他愈加地误会了我们的关系!”陈雯婷悲切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我们更要解释清楚了!”罗阳如梦方醒。 “现在他已经给我提出了分手,独自搬回到安置区去居住了。” “怪不得他喝了这么多的白酒,这证明他的心里还有你,不愿意和你分手呀!”罗阳劝慰道。 “那他怎么就用这样的误解来伤害我的心?现在我父母也在痛骂着我,说我水性杨花,说我——”陈雯婷再也说不下去,她痛苦地俯下身子,双手掩面,痛哭了起来。 “雯婷,你痛快地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一些,然后回去和姜少华说清楚,你们的心里彼此还有着对方,打开了心结,一切就会好起来的。”罗阳俯下身子,爱怜地抚摸着陈雯婷的头说道。 “少华,你怎么如此地对待我呀?”陈雯婷转而哽咽地说道,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洒满了地,洒在了这雪中迅速结成冰。 罗阳无语,只得打开了旁边的车门,拿出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这位哆嗦着身体的陈雯婷身上,还顺带着拿出了一包纸巾。 “哦,罗大哥,你打电话来,除了这件事情,还有其他事情吗?”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陈雯婷终于停止了哭泣,她擦干了眼泪,抬起头来对着罗阳问道。 “是有一些事情,但是还不急,等你们解决了你们眼前的事情再说吧!”罗阳委婉地说道。 “谢谢你,罗大哥!”陈雯婷站立了起来。 “不用谢,你们还是多交流一下,把事情说开了,就没有问题了!毕竟你们各自的心里还有对方!”罗阳继续劝说道,然后鼓励着陈雯婷再次走进了公安局的办公大楼。 “我要来探视一下姜少华,刚刚已经在你这里做过登记?”陈雯婷对着值班的民警说道。 “呵,这个姜少华真不简单,一个上午来了这么多人探望,还个个是名人!”那个值班民警赞叹道。 “除了我们,还有谁?”陈雯婷不解地问。 “除了董副市长和朱区长打了电话,刚刚又进去一个明星歌手!”那民警接着说道。 “什么明星歌手?”陈雯婷困惑地问道。 “就是在我们市区要连着开三场演唱会的那位京城来的歌手呀!” “金志琪?!”陈雯婷惊讶地说道。 “是她呀!怎么你们认识?能不能帮着我们要几张演出门票呀?”那民警立即转怒为喜道。 “我试一下吧!”陈雯婷也只得顺着他说道。 “那你去吧!不用登记了,刚刚都登记过了!”民警指着那套房间说道。 “少华哥,你也不要悲观,刚刚在停车场我看到了陈雯婷和罗阳在一起,不知道他们在商量着什么?是不是在商量着如何救你出去吧!” 陈雯婷刚要推开房门进去,听到了金志琪的声音。 “哈哈哈,果然是奸夫Y妇,他们不是商量如何救你,而是在盘算着如何让我尽快地死亡吧?他们的手段何其地毒辣呀!竟然害得我家破人亡还不够!”里面又传出来了姜少华近似疯狂的笑声。 “少华哥,事情我还是听陈志平说的,尽管我知道姜伯伯的死可能与她有关系,但是陈雯婷对你的爱也许是真的,他只不过一时糊涂,报复姜少诚而已。”金志琪安慰着姜少华道。 “志琪,你别宽慰我了,我出去后和她陈雯婷完不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姜少华的声音歇斯底里。 “少华哥,你别激动,也许这不是真的呢?要不,你跟着我回京城吧!我们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好吗?”金志琪劝慰道。 啊!门外的陈雯婷身体冰凉,她没有想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发生得这么突然,这么地快。 ------------ 第八十八章 京城郊区的套房里,路然在这个风雪停息的夜晚睡得格外地安然,她在年老的男人臂弯里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他们已经一无所有,除了一身的债务和责任,也许明天醒来,这套房子也会被别人取走,但是他们却睡得格外地香甜,债务和责任清晰了,他们也不用再背负着这样莫名的责任去在生活中劳碌了。 “路然,请你放心吧!今后的道路由我陪着你,风霜雪雨都会由我来守护,我们不会是一无所有,现在由我给你的承诺和你带给我的惊喜快乐。”这是麦祖巫在科技投资大会现场的承诺。 “好,好,好,麦董事长,鉴于贵公司和你本人对这些年大会的支持,作为大会的主办人,我也做出承诺,在你们债务清晰后,我会投出第一批的资金,当作我对你们工作的支持!”曾近文也当时在台上表了态。 “是的,麦董事长和路总经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世界上不仅有生意,还有亲情和友情,我们是后援团,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麦祖巫身后的朋友们也说道。 “好,好,谢谢你们!”麦祖巫和路然在台上相拥着感激涕零。 “路然,你醒了?!”发现路然翻了身,麦祖巫轻轻地呼唤道。 “你怎么没有睡觉吗?”路然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身边的男人通红的眼睛。 “嗯!”麦祖巫轻轻地从路然的头下抽出了酥软发麻的手臂,轻轻地答应道。 “怎么?你后悔了,如果你此刻回去,我也会原谅你的!”路然的心暗淡了下来。 “然,你想错了,我很后悔没有早早地迈出这一步,害得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很不称职呀!”麦祖巫轻声地说道,“这两年我们都过得小心翼翼,努力拼搏,结果还是一无所有,我在想,是不是老天在作弄我们呀?” “哪里有老天在作弄,是我们太执着了,为了一件事情,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结果发现这代价还是执掌在别人的手中。”路然淡然地笑了笑说道。 “然,我们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还要承担所有的债务和责任,你害怕吗?”麦祖巫替路然拉了拉被子问道。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问题,我记得前两年初到京城的时候,就一身的债务和责任,现在不过是回到原点而已,倒是你从以前的锦衣玉食到了现在的负债累累,你后悔吗?”路然苦涩地问道。 “我哪里会是一无所有,我现在有世界上最高贵的财富,那就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而我即将到了生命终点的人感觉到了温暖和生命的价值。”麦祖巫抚摸着路然的肚子说道。 “那你可要好好地活着来还债了!”路然对着麦祖巫说道。 “是呀!我可要幸福地活着,还要挣着钱去还你们幸福的债务。”麦祖巫幸福地笑了。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淮都区?”路然问道。 “我可能不过去了!”麦祖巫轻轻地说道。 “为什么?难道你反悔了?”路然惊讶地坐了起来。 “不,然,你误会了,海潮漫漫科技公司是你此生的使命,我的余生使命则是守护你们,不会再让你们受了委屈,我昨晚回来的夜里,和曾近文电话做了沟通,他让我去他的投资公司做负责人,我们决定把第一批投资放到淮都区去。”麦祖巫神秘的说道。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变卦了呢?”路然欣喜若狂,她打了一下身边男人的胸膛。 “你没有看到我一夜没睡吗?这批强大的资金不仅能够挽救了你的科技公司,你还要帮我考虑一下,我们还要投到哪些有潜力的领域?”麦祖巫开心地笑道。 “那我什么时候出发?”两个人又相拥了一会儿,路然问道。 “我已经发了信息给范语晨,她已经在前来接你的路上!”麦祖巫抬手看了看手表说道。 “怎么这么着急地让我走?我不能陪着你吗?”路然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的心从昨天就已经飞到淮都区去了,梦里都喊着海潮漫漫科技公司呢?”麦祖巫挖苦着她,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放心吧!不等你到了淮都区,你账目上的资金就已经到了!” “我相信你!”路然坚定地说道。 “到那里等我,京城里的事情我会尽快搞定的,在淮都区汇合吧!”麦祖巫深深地吻着路然的头说道,这不仅是承诺,更是他的使命。 “淮都区见!”路然恋恋不舍地下了床,走进了洗漱间,她此刻坚信身边的男人能够带给自己的安全和保护。 罗阳接到李少叶的电话时,他刚目送了陈雯婷进了淮都区公安局的办公楼,他钻回到自己的车里,等待着陈雯婷的消息,也许他们的误会能够尽快地解开,作为一个当事人也可以心安一些,自己在淮都区的使命即将结束,那就是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四合院落的改造项目和身后的那道宫墙上,自己在淮都区度过了自己的所有青春岁月,也应该圆满地写下一个句号了。 那些政治上的斗争不应该是自己的使命,罗阳不禁地想,如今的自己已经伤痕累累,谭颖对自己来说还是一个谜,但是从所有的资料来看,她又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罗阳听原来区政府的朋友传话说,谭秘书长已经去了纪律委员会,好似去交代了问题,究竟是什么原因?还要等待进一步落实。 “罗阳,你不应该在这场争斗中做出牺牲!”这是淮都区科创集团公司董事长龙中启给自己的最终忠告,究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罗阳至今还没有清晰,但是他们提出来的证据又好像可有可无地指向自己。 正在罗阳心烦意乱的时候,他接到了李少叶的电话,在电话中她让罗阳尽快地赶到淮都大酒店去,万山在那里办公室等他。 罗阳看了看面前的办公楼,也许陈雯婷和姜少华正在谈话,自己离开吧!刚好把这里的舞台交给他们。 罗阳启动了汽车向着淮都大酒店驶去。 “少华,听说你现在一直在忙着抓生产,现在工作组的事情都放下了!别忘了你还是副组长的职务呀!”万山递过来一杯茶水道。 “万总,你也知道最近龙中启董事长在京城进行疗养,区政府又加了很多任务给我们,没有办法呀!生产还是有人要去抓的。”罗阳知道万山话中的意思,他也知道最近的工作组内很多成员都打了退堂鼓,从京城总公司信誓旦旦地出发,到如今的灰头灰脸的逐步散去,没有别的原因,只能说说背后隐藏的那种力量起了作用。 “生产是要抓,可是政治建设也要跟的上,现在的事情已经很清晰,很多背后的事情都在浮出水面,现在到了事关存亡的时刻,你可不能再打起退堂鼓呀!”万山无奈,他也看出了罗阳心中的担忧,他现在只能鼓励着他说,如果这个时候,罗阳再撂了挑子,自己真的要成了孤家寡人了。 “嗯,我也听说了最近工作组的状况了,很多工作组的成员做了逃兵,也许我们的调查损害了一些人的利益,让他们惊慌了,我们离真相不远了。”罗阳分析道,他开始可怜起面前的这个老头来,就是自己鼓动着他离开了京城那安逸的生活来到了淮都区,挑起了这个担子,如果不是他的到来,自己的工作也不会这么地顺利,难道自己真的要在此时做一名逃兵吗? “你接着往下说,我要听你说完!”万山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罗阳的对面。 “现在他们做了逃兵也很正常,因为后面的力量太大了,现在只有让调查机构介入才能行,否则只靠你我的力量肯定会一败涂地的。” “嗯,你说得有道理,这也是保证我们的国有资产不流失,应该让他们介入的,我只怕京城总公司的董事会上不同意的。”万山为难地说。 “我们是让淮都区政府介入,因为科创集团公司本来注册地就在这里,况且上次董为雄副市长和朱区长都已经表态过,他们会不遗余力地支持我们的工作吗?”罗阳接着提醒道。 “对,对,上次我们拜会他们时,是说过这样的话,”万山拿出一支烟点上,一边抽着一边沉思着,他以前把这个讨厌的家伙戒了,只是这些天每天焦头烂额,于是又捡了起来,他把一根烟抽完,紧锁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了,狠狠地把烟头在桌面上摁灭了,下定决心地说道,“那就这样办了!你也赶紧回到调查小组来吧!把我一个老家伙放在了这里,你又于心何忍呀!” “万总,我和你说实话吧!我有些心灰意冷了,过了这段日子我就把工作辞了,这里不适合我!”罗阳暗淡地说道。 “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万山很诧异地问道,作为一名一直在事业单位工作的罗阳,一名有着远大前途的青年,怎么突然有了隐退的想法。 “最近有很多事情在我的身边发生,我要去寻找属于我的答案。”罗阳的眼前又闪现出谭颖的身影。 在来淮都大酒店的路上,罗阳接到了那个在政府里工作朋友的电话。在电话他说道,谭颖已经去了纪律检查委员会自首,而且主动交代了和他们科创公司的联系,后来他还说,可能交代的问题涉及到了罗阳,让他也做好准备。罗阳沉思了一路,谭颖到底怎么了?怎么和自己挂上钩?他把所有的事情理了一下,突然间惊出了一身汗水,看来那个账单真的和自己有了关系,为什么自己现在还能安然地站立在这里?罗阳沉思着,他急切地需要一个答案,如果要答案尽快地浮出水面,那只有让检察机关尽早地介入,也只有他们能够给自己一个答复,他不能再这样地迷糊下去了,因此,本就对总公司派来的调查小组失望到了极点的罗阳,如今又燃起了希望,他向同样焦头烂额的万山,推荐了政府的监察机构,但是又同时表达了自己的失望之情。 “罗阳,你不能这么地想,人的一生会碰到很多的挫折和悲欢离合,不能一碰到就怨天尤人,更不能心灰意冷呀!你还知道你的身后如今站着少叶这孩子,她还在期待着你有一个光明的前途呢!做任何决定之前,你可要三思而行呀!”万山又劝慰道。 “好的,我再想一下吧!”罗阳的心里一下子融化了,是呀!这可是自己的软肋,自己已经辜负过一位女人,不能再伤害一位女人了,可是自己为什么右眼皮还在一直地跳跃,听家乡的老人说,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难道自己还有什么劫难要最近发生吗?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还是靠在一个集体上,毕竟人多力量大,而自己则是孤掌难鸣呀! “对了,你这么想就对了!”万山兴高采烈地说道,“我就这一位侄女,以后的衣钵还要你们来继承呢!你不要在乎别人的说法,只要我站在这里,你们就不会有问题,知道吗?反之,你要做了什么对不起少叶的事情,我也不会放过你!懂了吧?” “我明白了,万总!”罗阳的心情也就有阴转了晴。 “怎么还叫万总?现在没有人,可以叫一声好听的。”万山微笑着说道。 “舅舅!”罗阳只得顺口地叫道。 “哎,这就对了,我来这里为了什么?你应该也知道,就是为了把你扶上去,没有私心,在这个社会上没有人去做的!”万山拍了拍罗阳的肩头说道。 “好的,舅舅,我明白了!”罗阳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罗阳消失在了门口,万山的嘴角露出狡猾的微笑,他拿起了身边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神秘的号码,他恭敬地说道:“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着,你就放心吧!” 罗阳从淮都大酒店里出来,经过寒风一吹,他顿时清醒了一些,我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地说?违背了自己的心愿,难道这还是天意吗? 罗阳驾驶着车辆,向着小城西郊的民居驶去,他要的答案既然在别人那里得不到,也许在这里能够寻得回。 在那套熟悉的民房下,罗阳停下了车,那个熟悉的窗口偶尔有人经过,那身影让自己如此地熟悉,他们来回地走动,哄着怀中的孩子。 罗阳急迫地打开了车门,刚要上去,发现下面停靠着一辆挂着“监察”的车,他顿时又停下了脚步,是的,他听那朋友说过,谭颖处于孩子的哺乳期,他们会每天派车把谭颖送回来。 看来谭颖真的出了问题?那她到底是什么问题呢?罗阳不禁地想,然后他看到楼下的门开了,两名女警守护着谭颖出现在了门口,也许她也看到了楼下的罗阳,谭颖张了张嘴巴,然后跟随着女警上了那辆挂着“监察院”的公用汽车。 亲爱的人,你到底要说什么呢?罗阳知道谭颖肯定有话给他说,至于这话语,也许只有说出来后,他才能明白。 等那辆车消失在了路口,罗阳还是下了车,他拿着购买的婴儿用品走进了那栋民房,然后鼓足了勇气敲响了那间房门。 “你还有东西忘带了吗?”随着不标准的普通话,那个乡下的老妇人打开了房门,然而等她发现门口站立的罗阳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吞吞吐吐地问道:“怎么?怎么是你呀?罗阳。” “阿姨,是我,我来看下你们!”罗阳未等他同意,就推门走了进来。 “你,你赶紧走吧!你在这个时刻来到这里,会很危险的。”那老妇人哆嗦了一阵,尖叫了一声,仿佛是受到惊吓的老母鸡。 “阿姨,你不用怕,我现在就是不怕危险,我来看下你和孩子。”罗阳安抚着她道,他看到房间内的东西依然没有改变,那婴儿躺在婴儿车里,吁吸着自己的手指,安详地睡着。罗阳放下手中的物品,对着发呆的谭颖母亲问道,“最近缺少什么东西吗?” “你怎么还能来这里?”那老妇人不去理会罗阳的问话,她重复着自己的话语问道。 “我一定要来这里,否则我不会心安的,阿姨,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我今天一定要查找出个答案来。”罗阳双眼闪出了火花,他急迫地问道。 “是颖儿不让我说,是她让我隐瞒着你,”那老妇人泣不成声,她一步步地走进那婴儿车,回头问道,“你曾经问过我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其实你可能已经有了答案,这孩子就是你们罗家的骨肉。” “啊!”罗阳一下子震惊了,他知道自己肯定会与这个婴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直到真切地从老妇人的嘴里说出来时,他还是震惊地说不出了话来,他一步步地逼近那位老妇人,嘴唇抖动着说,“阿姨,你慢慢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颖儿为什么不和我说?她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那我今天就给你说了呀!罗阳,我们知道你也是个好孩子,在你离开了淮都区去了京城,颖儿就发现自己怀了孕,然后就把我接了过来,但是她听说你在那里寻找工作并不顺利,她就想办法找了别人帮忙,有一次我不小心听到好像还谈到了一笔钱,数额还不小,后来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好像走了那笔钱,你就在那里上了班,再者龙中启董事长就来到了这里,还带来了一张照片,颖儿看了几天就没有说话了,我为此问了几次,她也没有说,只是让我不要再接你的电话,也不要把我们的情况再说给你了,”老妇人顿了一顿,然后倒了一杯水递给了罗阳,接着说道,“我们就开始逃避了你的所有信息,很多次我问了颖儿,都被她挡了回来,直到你突然回来了淮都区,我以为机会来了,谁知道颖儿这下更加心慌了,更加地逃避你。” “那你们到底为了什么?”罗阳的心痛得挺不起了腰身。 “她说为了保护你,我就不明白,一个N人站立在这里有什么需要保护的,她便呵斥可我,让我一切听她的,直到了最近几天,我才明白为什么要那么做,否则你也不会站立在这里?”老妇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的女儿太傻了,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了下来。” “是的,阿姨,不,妈,你听着,从今天起,我就要担起了这个家来。”罗阳似乎明白了一切,尽管这老妇人的话语断断续续,他还是听懂了这事情的前龙后脉,那个账单也就解释清楚了,是的,自己不知不觉间钻进了别人编织好的网里,现在受伤的却只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现在也到了自己站出来的时间了。 “好,好,有些事情你还是要去问颖儿,我也不是很明白的,就说眼前的事情吧!她还在安慰着我说,她一切都没有问题的,只是例行问话,我知道她还在安慰着我,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俺妈,你就别担心了,现在这里有我,我一定把颖儿救出来的。”罗阳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就说嘛,你们能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还要过得这么地劳累?”那老妇人抹着眼泪,欣慰地说道。 ------------ 第八十九章 金志琪在淮都区的第一场公演获得圆满结束,她在舞台上首先演唱了在这里的代表作《淮都》,这首歌在如今的淮都区可以说人们耳熟能详,都能顺着哼唱几句,这里是金志琪的舞台,也是所有淮都人的骄傲,当大屏幕上播放出最新在宫墙外拍摄的洗漱照片时,让人不禁地惊呼,飞雪中竟然有了仙子下凡,在那里翩翩起舞,展翅飞翔。 “没有想到我们淮都区还有这么美丽的地方!”朱和勇区长坐在前列,对身后的秘书说道。 “是呀!还是这些年轻人的审视价值高雅,我们以前在这里怎么没有发现拍摄出来竟然这么地美!”董为雄回过头来说道。 金志琪唱完了那首《淮都》,又演唱了最新公司创作的新歌《追逐者》,然后话音一转,她突然清唱了一首南方的粤语代表歌曲《偏偏喜欢你》: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爱情已失去,一切都失去,满腔恨愁不可消除,为何你的嘴里,总是那一句,为何我的心不会死,明白到爱失去, 一切都失去,我又为何偏偏喜欢你,爱已是负累,相爱似受罪,心底如今满苦泪,旧日情如醉,此刻怕再追,偏偏痴心想见你,为何我心分秒想着过去,为何你一点都不记起,情义已失去,恩爱都失去,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 当这首歌清唱完,金志琪已经泪流满面,她看着那几张空荡荡的座位,心中一片失落,她镇静了一下心情说道:“亲爱的朋友们,我要把这首歌献给我最亲最敬爱的人,也许你今天无法来到这里,也许你无法看到我的这场演出,我在这里仍旧要郑重地告诉你,我偏偏地喜欢你!” 当音乐再次响起的时候,金志琪拭干了眼角的泪水,开始了下面的演唱。 当金志琪说出这话的时候,她也许没有留意舞台下,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他的眼睛中闪现着关心和爱护,当他听到那些话语中,心中无限地失落和醋意,他明白金志琪话语中的那位男主人翁是谁?姜少华,你怎么地那么幸运?为何让金志琪这样死心塌地地去爱着你? 当灯光闪过,那张扭曲变形的脸面竟然是陈志平。 在金志琪即将登上舞台的时候,她还在关切地询问着身后的陈志平道:“我少华哥的事情到底怎么办的呀?” “通过我们律师的运作,那些受伤的店家和客人得到赔偿,也不再追责了,只是他危害了社会持续,还是要监禁半个月。”陈志平回答道。 “怎么需要这么久?你们还是要努力一点,在我回京城之前把少华哥从公安局里弄出来,我要带着他离开这里!”金志琪坚定地说道。 “这恐怕有点困难,法律是这么规定的,我们也无能为力呀!”陈志平无奈地回答道。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手段,在我三场演唱会结束前,一定要看到少华哥平安地站在我的面前。”金志琪说完,便转身登了舞台。 真正的人生,都是以喜乐开始,以忧愁过度,最后以悲情结束,宛如一部小说似的。 我们在奔跑的旅程中,忘记了路旁的花,忘记街边的草,忘记了哭泣的眼泪,但是却记得了这人世间的酷寒、悲哀和重重打击,陪伴在身边奔跑下去的人越来越少,最后直至孤独终老。 罗阳提心吊胆地在孩子的摇篮边睡了一夜,这孩子半夜醒来哭泣了几次,就像突然启动出站的火车一样,亮起了高昂的汽笛,一下子就打破了沉静。他没有想到这小小的胸腔内竟然有了如此大的能量,这突然间的爆发让自己竟然手足无措起来。 “罗阳,你去休息一会吧!”那老妇人竟然自然地醒来,她很熟练地打开了奶粉罐,给孩子沏了奶粉,然后塞进哭泣的孩子嘴里,这才停止了孩子的哭泣,就像平稳出站后的火车一样。 “这,这孩子很奇怪!要吃食的方式竟然是哭泣!”罗阳尴尬地搓着手。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状况吧!其实养孩子就是这样地简单,饿了就哭,吃饱就睡,不像成人们这样地复杂。”那老妇人喂饱了孩子,看着他满足地睡去,就摆了摆手说,“你也睡吧!按你这种方式,是熬不过他的。”然后她又转到厨房去,打开一份中药材放在砂锅里,放上了水。 “俺妈,你这是?”罗阳不解地问道。 “颖儿快回来了,”那老妇人看了看大厅内的挂表,然后苦涩地笑了一下,“这是她的药,治疗产后贫血和失眠多梦,其实这是她不让我说的。你也赶紧去睡吧!养护婴儿就像一场斗争。”老妇人叮嘱完,便熟练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炉火上的中草药随着时间逐渐地化开,转而房间里就散发出来一种特殊的味道,刺入人们的灵魂深处。 果然不一会,等待中药煮沸的时候,楼下就响起了汽车的轰鸣声,随着门锁里转动的声音,谭颖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谭颖并没有去打开房门,而是迈着沉重而疲惫的脚步进了厨房,熟练地关了电磁炉的开关,摸索着拿起了砂锅,倒进了旁边的瓷碗里。她站立在那里,若有沉思,直至等待了瓷碗中的中药温度适合,便仰头喝了下去。 谭颖把药渣倒进身旁的垃圾桶里,然后清洗了砂锅和瓷碗,便习惯性地来到婴儿的摇篮旁,当她要去抱起婴儿时,却被阴暗中的一双眼睛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是谁?是谁在那里?”谭颖的声音歇斯底里,她赶忙回身打开了房屋中的灯。 “怎么?怎么是你?”当谭颖看到对面泪流满面的罗阳时,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是我!”罗阳哽咽着,从口腔中勉强地挤出了这两个字来,他站起身来,不顾谭颖的挣扎,几步上前紧紧地搂住了她。 老妇人房间的门慢慢地关上了,而后里面传出了啜泣声。 “你,你不应该来这里的!这会害了你。”谭颖挣扎着,看仍旧无法摆脱罗阳的束缚,她便放弃了反抗,只得任由他紧紧地搂抱着,最后伏在罗阳的肩头,竟然失声痛哭起来。 “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颖儿,我对不起你和孩子,对不起这个家,今天我是赎罪来了。”罗阳哽咽着说。 “你不应该来这里,这会害了你的!”谭颖哭了一会,仍旧强调着说。 “我不怕,我们就要在一起,现在谁也无法分开我们了!”罗阳坚定地说道。 “那是不可能的,我走过的道路,我是知道的,别人不能放过我,法律不能放过我的。”谭颖失望地摇了摇头说道。 “那我们就配合有关部门,把事情完整说出来,我们还是要相信正义和公理存在的!”罗阳安慰道。 “这会不会太晚了?这社会还真的有正义和公理吗?”谭颖绝望地摇了摇头说道。 “会的,会的,我们一定要坚信我们的信仰。”罗阳指了指心脏的部位,他接着说道,“只要我们配合老实交代问题,我相信有关部门会给我们酌情处理的。” “你今天来是做我的工作的!”谭颖突然间挣脱了罗阳的怀抱,警惕地问道。 “不,颖儿,你别误会我,我是来赎罪的,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起来承担这件事情,但是你要给我说,不能让我沉溺在这迷雾之中。”罗阳解释道。 “你,你是斗不过他们的,所以你还是走吧!你的力量太薄弱了。”谭颖笑了笑,然后无力地坐在沙发上。 “我知道,我已经领教过了,现在我们已经通知了有关部门介入,我们要相信组织,配合他们,我相信公理还是存在的。”罗阳坚定地说道,“但是你的问题一定要让我知道。” “那你跟我来吧!”谭颖带领着罗阳走进主卧,两个人关了房门,并排地坐在床上。 “你还记得你去京城后,一个月来都没有找到工作,其实这些我都知道的,我也烦恼,就乱投医地找到了科创集团公司董事长龙中启,因为他是从那里来的,根基还在,这可是我第一次出面央求别人办理这件事情。”谭颖低声地说道。 “果然还是这个问题,你接着讲!”罗阳咬牙切齿地说道,谜团正在一丝丝地被揭开。 “刚开始龙中启说帮助我,为你在京城里找一个工作做,而后又找到我,说很为难,岗位是有,但是要疏通一下,就让我在一张支票上签了名,还说如果用不到也会拿回来,我就在上面签了字。”谭颖的眼睛空洞着,她很冷静地说道,“果然没用多久你就上了岗,而且还一下子做了董事长助理,这时我发现自己怀了孕,本来就想打电话给你,龙中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你和天地一侗集团公司总经理陈雯婷的照片,说你可能变了心,让我听从他的安排,如果想要这个孩子就独自生下来,以后再说。我就听从了他的建议,出了公寓楼,住到了这里,但是我很戒备他的用心,一直和他保持着距离,直到有一天他拿来了一些钱,说是我给他去打点剩下的,然后就逐步地来改善我们的生活。” “也就是从这里开始,你一步步地进入到了他精心布置的陷阱?”罗阳惊讶地问道。 “是的,因为我原先也给了很多打点的费用,以为这是我的钱,他说得对,就是用他的车辆也觉得理所当然,所以就一步步地走入了陷阱,帮他做了一些不为人知事情,间接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当我发现后就一切太晚了,”谭颖抽搐了一下鼻子,接着说道,“直到国庆节前,我发现了你站在我们的楼下,连续围着转了几天,才发现关于对你的传说竟然有了怀疑,我去找了陈雯婷,把照片交给了她,并且解除了误会,我很恨龙中启,但是一切都太迟了。” “我知道了,后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罗阳紧紧地抱住了谭颖,他吻着心爱人的额头说道,“我们不小心都成为了别人的棋子,他最后竟然用这个婴儿做了筹码,这也是他让你生下孩子的原因!” “即使他不让我生下来,即使你如他说的那样,我还是要把孩子生下来,因为这是我的爱情!”谭颖哭泣着。 “谢谢你,颖儿,现在我们还不晚,把事情主动交代了,我们一起去面对好吗?”罗阳鼓励着谭颖说道。 “好,我听你的!”谭颖笑了一声。 “明天我陪你去!”罗阳坚定地说道。 “不,他们会过来接我的。”谭颖苦笑着说,她何曾不想让心爱的人陪同自己一起过去,然而她又不能让自己辛苦保护和挚爱着男人受到伤害。 两位受伤的人就这样相拥着,然后把婴儿抱到了他们的旁边,亲切地看着他,说着,笑着,亲吻着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直到东方破晓,他们才恋恋不舍地起床,一起吃了早饭,然后当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谭颖才在罗阳鼓励的眼神中,仰头走出了家门。 “罗阳,一切都是会好起来的,你说是不是?”同样一夜未眠的老妇人擦着眼泪说道。 “是的,俺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是会好起来的!”罗阳同样坚定地说道。 他们站立在窗前,看着谭颖和两位警官上了那辆警车,看见谭颖通过车窗向着家的方向挥手,他们心里不停地祷告着,公理呀!你如果存在,就尽快来临吧! “你今天不去上班了?”看到车辆消失,老妇人回头问罗阳道。 “俺妈,我不去了,我要在这里等着颖儿回来!”罗阳咬着牙说道。 “谢谢你,罗阳,这孩子从小就受苦,很自卑,很多的话都愿意憋在心里,如果你们以前把话说开了,就不会有今天了。”老妇人赶忙地走出了家门,她要去市场上买一些吃食来庆祝一下他们的重生。 罗阳送走了老妇人,他回过头来看着摇篮里熟睡的婴儿,心里万分感概,啊!一切都在梦里,一切又是那么地真实。突然间,罗阳看到婴儿车的底部有微弱的灯光闪耀着,如果不是在窗帘的掩映下,这种间亮间熄而微弱的灯光还不至于让人发觉,最近对科技系统着迷的罗阳知道这肯定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他慌忙地把婴儿抱到了床上,然后把婴儿车翻转过来,拆下了底部那灯光,赫然发觉那竟然是一个窃听器。罗阳的心顿时冰凉了起来,他飞似地拿起来了手机,拨打了紧急电话,当电话接通,声音传来,罗阳顿时遭受雷击似的地倒在了地上。 我的天塌了! 在淮都区东郊的人民医院,当白色的布遮盖了浑身鲜血的谭颖时,罗阳瘫软在了地上,他的眼光无神地盯着亲爱的人被渐渐推入太平间,他如今没有了泪水,而变成了火焰。 淮都区公安局的邱副局长带领着警察们和消防员们跑来跑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和勇暴跳如雷。 “目前初定为交通意外,具体原因还在核查中。”邱副局长汇报着说。 “不会这么简单吧!我们的人一死一位重伤,保护的当事人当场死亡,事情是这么简单吗?”朱和勇盯着面前的邱副局长道。 “我们也正在进一步审理中,那肇事司机是酒后驾车确是实情,现在住在医院观察室内,等他醒来,我们马上进行审查,”邱副局长汇报着说,“另外,接到罗总经理的报警,我们在谭秘书长租赁的房屋内,在主卧、次卧和客厅内分别发现了一处窃听器!” “你们要好好地审查一下,赶紧组成专案组,对这些事情进行汇总,这些案件不会那么地简单。”身后的万山也说道。 “这是公然地对抗政府,对抗法律,对抗组织,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次我们一定要彻查。”朱和勇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也许和科创集团公司的贪腐案有关,我们也许要把两件联系到一起,我也给集团公司打了申请,请国家司法部门进入我们的单位进行审查。”万山说道。 “对,我们三个一起现在就去市里做汇报,设立专案组进驻淮都区,这次不能这样简单地过去了。”朱和勇和邱副局长安排好现场,再三确保万无一失后,就带着万山和邱副局长匆匆忙忙地离去了。 站在罗阳身边的李少叶紧紧地咬着嘴唇,她如今没有了语言,自己辛苦付出的爱情突然没有了一丝价值,这位痴情的男人还是挚爱着他的亲人,从他绝望而又坚定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谭颖还是深深地驻扎在他的内心里,而且如今他们还有了爱情的结晶,即便是现在谭颖离去了,她再想进驻到罗阳的心中,也不再那么地容易。然而李少叶又不愿意这样轻易地放弃已经到手的爱情,她只能这样默默地看着,看着罗阳痛不欲生,看着罗阳迸裂了眼球,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刚刚万山离开时,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尽管没有言语,李少叶也知道了里面的含义,有同情,有鼓励,而又有些无可奈可。 把这爱情放弃吗?李少叶禁不住地想,回到自己的地方再一次地疗伤,李少叶茫然地转回了头,一步一步,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医院,但是她还是希望罗阳突然起身叫住了她,那样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扑到了他的怀里,然而等她在门口上了出租车,还是没有等到那样的称呼。 是自己到了离开的时候了,李少叶悄悄地擦拭了一把眼泪,对出租车的司机说道: “送我去汽车站吧!” 车窗外的一切都是那样地熟悉而真实,房租和道路上的冰雪融化,成了断断续续的眼泪,融化在了土地的深处,尽管冰凉刺骨,这方土地也无怨无悔的接纳着这股清流。 如今的李少叶就像赌输了所有筹码的赌徒,孤独地离开了淮都区这个给了自己希望,而又让自己输得一无所有的地方,离开吧!这方希望的土地又是那么地亲切和安然,不,我不能再次这样地失去了。 “你好,到了车站了!”出租车司机突然回头对着心情烦乱的李少叶说。 “哦!”李少叶如梦方醒,但是她突然又说到,“麻烦你再送我去宫城改造指挥部吧!” ------------ 第九十章 当连续的晴天把冰雪融化尽,房屋建筑、道路、土方露出它们原有的颜色,一切都回到了初始。 赤红色的宫墙外,一辆挂着京牌的汽车停靠在旁边,一家三口顺着这长长的围墙道路走着聊着天。 “雯婷,你真的决定离开淮都区吗?你和少华真的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吗?”夏园露跟随在女儿的身后,怯生生地问道。 “没有了,他不会在原谅我的!”陈雯婷哭丧着脸面说,她何曾不希望再次见到姜少华,而自己却一再伤了他的心,男人的脸面被自己挚爱的女人败坏而尽,这样的痛苦谁都可以理解的。如果和罗阳的误会自己还能够去坦然解释的话,那私下和东方云味科技文化公司签订合作协议,则完全把姜少华陷入了无情无义的困境,听说路然也要回来淮都区了,而且她这次带来了丰盈的资金,让这里所有的同行都对她刮目相看。还有自己报复性的举报姜少华的弟弟姜少诚事件如今又浮出了水面,这个对姜少华的打击更为厉害和残酷,尤其是气坏了他们的父亲姜锦和,让自己至今还处在深深的自责之中,不能原谅了自己。也许,只有悄悄地离开,对待大家来说,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咳,多么可惜的一份感情呀!”夏园露无奈地叹息道,这两个孩子经历了这么多的劫难,好不容易到了自己功成名就,圆满相处地住在了一起,而今又闹出了这样的事情,做了不能协调的局面,想象着以前自己过来闹出的那一个场景,也是让人很羞愧的,如今只能这样地无言,默默地跟随在女儿的身后,但是她仍旧不明白自己的女儿离开时,为什么要带领着他们来到这个地方?一道长长的故都朱红色宫墙?夏园露张了张几次嘴巴,还是没有说出声音来。 “雯婷儿呀,你为什么带领着我们来到这里?除了一道长长的景墙,这里什么都没有?”跟随在最后的陈波终于忍受不住,先着一步向女儿进行了发问。 “这里有我们的梦想,是我和少华再次偶遇的地方,是我们一起创造辉煌的地方,在这道红墙下,有我们这两年一起做的梦和海誓山盟!”陈雯婷痴痴地说道,如今这美妙的梦想醒来了,啊!我的爱人,我们就要分别,而后天各一方,然而我的心却留在了这里,你会前来捡拾吗?这散了一地的凌乱的心愿,这一地的眷恋,一地对你的放纵爱情。陈雯婷的手指轻轻地在宫墙上滑动着,她从南方被陆海侗叫了回来,她就在京城公司报到后就跟随着陆叔叔到达了这里,从一位青涩的脸做到了如今成熟地挺直了腰身,从别人在自己身后的指指点点到了如今的高高在上,即将十年的光景,在这里耗去了所有的青春和活力,而后是自己的爱情,现在又要把一切都埋藏在这里,这究竟是幸事还是自己的无能为力呢?想着想着着,陈雯婷已经痛不欲生,扶着墙体哭出声来。 身后的两位老人也面面相觑,他们也是手足无措,从陆海侗的亲自登门,极力挽留,到了他们耐心地劝慰,而后是陈雯婷到公司彻底交结了所有的工作,然后义无反顾地走出了家门,他们知道一切都是不可挽回,现在只能是这样默默地陪伴,跟随着她哭,跟随着她笑。 陈雯婷自言自语地哭诉了一会儿,仍旧顺着这道宫墙向前走,而后慢慢地走到了西侧的商业街,这是她来到淮都区进行的第一个项目,尽管这些商业建筑并不是很高,最高处也仅仅是三层而已,就是这些不高于十米的建筑与故都的皇宫遥遥呼应,形成了这座城市中新时期的代表,而她的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就处于这里的最高处,里面渗透着自己和姜少华的每一滴汗水和心血,陈雯婷想留下来观望,但是他又不敢去停留,她怕别人发觉后出来挽留自己,她怕自己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她怕—— 然而,她尽管害怕,还是被人发觉了,两道身影从公司的门口奔跑了过来,在她逃避前来到他们的眼前。 “陈总经理,你就不能留下来吗?”跑在前面的钟易生还是说出那样的话语。 “是呀!陈总经理,你就留下来吧!我们帮着你做姜总经理的工作。”钟易生身后的王可欣虔诚地说道,然后她用手指着公司的方向说道,“你看,我们公司的那些职员都在那里,如果不是蔡经理阻拦着,他们都要跑过来了。” “不,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们没有问题,只是我累了,要回京城休息一下。”陈雯婷为自己编了一个谎话,然而自己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泪流满面,她不是一名演员,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位。 “你别骗我们了,你回去后就不会回来,我们舍不得你!”王可欣快步地跑向陈雯婷,扑在这位近似姐姐的怀里,她哭诉着说,“我们跟随了姜总经理很久了,也许他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你干嘛这样地作贱自己呢?” “可欣,我现在就是无法原谅我自己,这不能怪他!”陈雯婷为面前这位调皮的妹妹擦干了泪水,反而安慰着她说道。 “陈总经理,也许我离开了国家太久,不能理解这样的情谊,一个人的感情怎么能够凌驾在事业之上呢?为了那份爱情,反而放弃了自己事业,这值得吗?”钟易生不解地问道。 “你懂得什么?这就叫做情之深,爱之切!你又没有谈过恋爱,怎会懂得这样的道理!”王可欣回头反讥道,一句话堵的钟易生翻起了白眼,乖乖地住了嘴巴。 “虽然他说的毫无道理,但是我觉得陈总经理,你还是留下来,然后等姜总经理从公安局出来后,不就是半个月的时间吗?眨眼就过了,然后你们两个人把事情的误会说出来,到时候再决定去留也好,你这样地逃避了,我觉得你们会有后悔的那一天!”王可欣转而劝解道。 “是呀!这位姑娘说得对,雯婷儿,你还是要充分地考虑一下!”陈波夫妻赶忙地顺着王可欣话语说道。 “不,我不能停留在这里了,我现在面对不了少华,也面对不了我的爱情。”陈雯婷推开了王可欣,然后对着父母说,“我们走吧!” 陈雯婷拉开了车门,钻了进去,然后狠狠地关上了车门,她不想再说话,也不敢再次回头去看。 “陈姐姐,保重!”王可欣沉重地举着手,然后回头扑在了钟易生的怀里,放肆地哭了出来,她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无法挽回了,陆海侗董事长做了那么多的工作都无能为力,她一个小小的科员又如何能够让陈雯婷回心转意呢? 陈波夫妻无奈,对视了一眼,他们也只能钻进了汽车,随着一声长鸣,汽车缓缓地启动,向着小城的北郊高速路口渐渐地驶去。 ------------ 第九十一章 看不到黑夜的人,就永远不会珍惜光明! “少华哥,我明天就要离开淮都区了,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京城吗?”在公安局的探视中心,金志琪坐在了姜少华的对面,充满期待地问道。 在淮都区的连续三天的演出,让金志琪的这次活动有了圆满的收场,她不仅得到了家乡人的支持,又收获了新的歌迷,更让她以前参加的各种选秀节目重新翻了出来,重播后火了一把。 “我们要趁火打铁,在春节期间的各种晚会节目中把金志琪推上去。”京城暮色传媒公司的艺术总监慕蓝欣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金志琪如今成了公司自成立后就一直梦想的当红歌手,她要借机继续包装金志琪,给她接连地接了几档各地电视台的节目,有选秀、访谈、综艺,以及电视剧的拍摄计划,所以金志琪不能再呆在这里这个淮都区的小城,而是要尽快转变角色,回到京城这个大舞台里去。 金志琪这些日子却十分惦念着姜少华,想着儿时在一起的岁月,再想象一下这一年来的变化,不禁很是感慨。 金志琪有时候觉得姜家的衰败是自己做的遂,她很自责,原有自己的一时任性,让姜少诚钻了空子,然后就带来了姜家一连串的打击,是的,就是由那时起,才酿成了后面的连锁反应。姜少诚是罪有应得,可是她的伯父姜锦和和亲爱的少华哥是无罪的呀! 当陈志平回来汇报说,他和律师已经尽了力,帮着亲爱的少华哥进行了摆脱,赔了那经营者和一些受害者所有的损失,并软硬兼施中,用法律游说他们中的厉害,最后姜少华还是被监禁了十五天,这已经是严重醉酒后,扰乱社会持续最轻的惩罚了。现在自己也没有时间再等待着亲爱的少华哥出来的那一天了,自己还是在走出淮都区前来看了一次姜少华。 “少华哥,我希望你能够认真地考虑一下,离开这里吧!”金志琪耐心地劝慰道。 “谢谢你,志琪,谢谢你能够来看我。”姜少华苦涩地说道,然后指着周围的场景,眼睛中充满了沮丧和后悔,自己小心翼翼地走了这么多年的路程,没有想到如今沦落到这种地步,如今他渴望见到的人到了现在仍旧没有出现,倒是现在顶着无限荣光的金志琪来到了这个污浊之地,他很失望,是的,他理解了金志琪为什么要那么急迫地离开了这个陪伴了前半生的家乡,如今这样的事情又降临到了自己的身上,难道真的到了应该离开的时候了?姜少华在这几个深夜里不禁地想。 “我现在已经理解了你那时的心情,是的,我们都在这里摔倒了,不过你已经站立了起来,如今展翅高飞,有了属于你自己的天空,而如今我呢?盲目地奔跑了这么久,即使快到了终点,仍旧没有听到一点回响,这也许就是我的命!”姜少华的声音中满是失望和落魄。 “少华哥,你不要这么地失望,生活还是美好的,在这里我们可能待不下去了,但是在其他地方,我们也会去闯荡出一块天地呀!”金志琪接着劝诫道。 “志琪,你别这样劝我了,你知道吗?你越是这样,我很难受,这里是我的家乡,是我辛苦拼搏守护的地方,可是最近这两天,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渐渐地离我而去了,现在也只有你,只有你出现在这里!”姜少华突然哽咽了起来,自己可以不被眼前的事物打倒,但是他不能接受被别人遗弃,也许在父亲离开后,自己在这里就成为了一位孤儿,现在就是岁月对自己的惩罚。 “少华哥,你千万不能够这样地想,如果你沉沁在这样想法是很危险的,你会慢慢地走向极端的,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对生活失去信心,你就跟着我去京城吧!我们在那里可以创造出另一番天地呀!”金志琪突然握着姜少华的手,动情地说道。 “我还有吗?”姜少华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落,就像一个街头乞讨的孩子一样,这样的话语是如此地熟悉,原来在自己的骨髓里流淌着他们儿时的记忆,在他们受委屈和失落的时候,他们一起席卷在朱红色的宫墙下面,他一次次地用同样的话语劝慰着身旁的两位弟弟妹妹,然后在他们稚嫩的眼神中发誓,一定带着他们离开这个偏僻的小城,去更大的舞台上闯荡出一条属于他们的道路,而今自己却成了井底之蛙,困在了这个三方不到地方。 “少华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我相信你,下次见到你,你还是我心目中的英雄!”金志琪依旧十分激动地说道。 “志琪,我们现在就要离开了!”陈志平走进来轻轻地说道,这次多亏他多方周旋,才让这次会面有了圆满的结局。 “好的,谢谢你的努力安排,这次回到京城里,我还要你的努力保护!”金志琪看着他,脸角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她站立在起来,擦了一把眼泪,然后回头挥手告别。 金志琪到了门口,努力地出了一口气,沉思了一阵,突然她又掏出了手机,等电话通了,她在电话里小心翼翼说道:“朱区长,姜少华在淮都区出事了,希望你们看在以前他为这里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份上,能够充分考虑一下他的问题。” 金志琪挂了电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亲爱的少华哥,应该做的我已经做过的,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即使我今天走了,我的心仍旧留在了这里陪伴着你,我的舞台上也一样希望有你的身影。 “我们直接回京城和公司的同事汇合吧?”陈志平回头问,他现在是金志琪的保镖兼职司机,在第一次的宴会上,金志琪感谢了原东家天地一侗集团公司的董事长陆海侗,那时作为助手的陈志平就跟随在身边,当他开玩笑似的向金志琪自我举荐说要做她的司机后,金志琪就微笑着答应了,没曾想他回去后就果断地向天地一侗集团公司上交了辞职申请书,即使陆海侗不舍得,但是当时玩笑性的已经做了答应,没有办法,也只得尽快在上面签了字。 “好,陈大哥,这次又要让你背井离乡了!”金志琪微笑着说道。 “呵呵,工作吗?到哪里都是可以的,感谢你给了我这次机会!”陈志平微笑着回答,只要能够在金志琪的身边,他的睡觉都是甘甜的。 “放一首歌吧!”金志琪央求着说道,这里的空气太压抑了。 “好的!”陈志平就赶忙打开了音响,找到一盘碟片放了进去。 轻轻的音乐悠扬地传来,这是一首著名的粤语歌曲,男歌手的声音像一根箭,轻而易举地刺进了自己的心灵: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感情已失去,一切都失去,满腔恨愁不可消除,为何你的嘴里,总是那一句,为何我的心不会死,明白到爱失去,一切都不对,我又为何偏偏喜欢你,爱已是负累,相爱似受罪,心底如今满苦泪,旧日情如醉,此际怕再追  偏偏痴心想见你,为何我心分秒,想着过去,为何你一点都不记起,情义已失去,恩爱都失去,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爱已是负累,相爱似受罪,心底如今满苦泪,旧日情如醉,此际怕再追  偏偏痴心想见你,为何我心分秒想着过去,为何你一点都不记起,情义已失去 恩爱都失去,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情义已失去 恩爱都失去,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 朱和勇刚刚走出了市政府的办公大楼,他接到了金志琪的电话,他是在金志琪圆满完成家乡汇演后的庆功宴会上,一时兴起地把自己的私人手机号码留给了金志琪,现在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怎么了?朱区长!”身后跟随的公安分局邱副局长看着朱区长阴沉着脸,赶忙地问道。刚刚在会上,他被一行领导进行了批判,谭颖的事情如今让稍微有点出色的工作又蒙上了一层阴影,老局长新退了休,新局长还没有到来和任命,对自己的考察到了关键时刻,他不能再出了错误,所以看到朱区长阴沉了脸面,他的心里就忐忑不安起来。 “又有人来问醉了,老邱,最近的公安局里怎么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朱和勇把手机放回到了自己的衣兜里。 “到底怎么回事?”这样的话语让本就忐忑不安的邱一龙副局长更加地慌张。 “你们局子里最近是不是拘留了一位叫姜少华的年轻人?”朱和勇回头问道。 “是呀!我知道他在我们淮都区有点影响,到底怎么回事?有人干预吗?”邱副局长渐渐恢复了常态。 “别人说你们借机报复,现在把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没有的事情,我们可是秉公办理,按照法律给予他十五天的拘禁。”邱副局长擦了擦父母的汗水。 “按照宪法办事是没有错误的,但是我们也要酌情进行一些人情安慰,姜少华最近一年来可是为我们淮都区做了不少好事呀!我们总不能卸磨杀驴吧!再说,你们说他打架斗殴,别人可能不了解他,我是很了解这位年轻人的,让他打架也不会闹出事来。”朱和勇摇着头说道。 “我们也知道姜少华的是无意,加上酒精的作用,所以我们已经按照最轻的惩罚,否则对伤者也是不负责任呀!无法进行交代。”邱副局长哭丧着脸。 “所以我们就很难呀!依法执行说我们没有人情,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好吧!希望你们也给予他更多的关心,毕竟对这些未经世事的一些青年科技工作者也是一个伤害,当然我也不相信你是打击报复这一个说法,毕竟培训出来一名干部也是不容易的事情,陈志平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很久了!”朱和勇拍了拍邱一龙的肩膀,安慰身边的属下。 “感谢领导的理解和工作上的支持,我会嘱咐他们进行关照的。”邱一龙红着眼圈说道,今天的他就像坐着过山车,起起伏伏地过了很多山头,现在终于靠了站台,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们两位领导都在呀!”万山从后面追了上来,原来他被留在了后面,给主抓政法的董为雄市长又做了一次专题汇报,如今那工作汇报完了,在后面跟着赶了上来。 “嗯,有点事情,我们在这里聊了一会儿!”朱和勇回答道。 “难道这件事情有了进展了吗?”万山问道。 “不是这件事情!”邱副局长尴尬地回答道。 “刚刚听秘书的电话,罗阳给公司上报了辞职申请,现在已经放在了京城总公司董事长的桌案上,现在打电话征询我的意见,我也很为难呀!毕竟精心培训一名干部也很不容易呀!但是我们又不能很好地保护他们,这是我们的失职呀!”万山感叹着说。 “是呀!我们也有同感,为什么都是变成这样,难道人们就不能在这个社会上和谐共存吗?”邱一龙副局长跟着说。 “人类呀!就是一个矛盾体,不断地出现问题,然后绞尽脑汁地去处理问题,大家的工作不都是这样嘛!否则也没有我们存在在这里的意义了!”身后的董为雄副书记、市长拿着笔记本走了出来。 “董市长!”他们几位赶紧回头招呼道。 “我听了大家的工作汇报,觉得我们以前的工作有点粗心,不能灵活地去处理事情,让不法分子趁机钻了空子,这也给我们敲了一个警钟,这社会没有容易的事情,我们除了要警惕,还要随机应变,好在现在的眉目大概清晰了,你们要相互配合,尽快把不法分子绳之于法,还给社会一个稳定和安详的天地,特别是对这些远道而来的投资者来说,更要给别人一个相对安全的投资环境。”董为雄嘱托道。 “董市长说得对!”大家异口同声道。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之间新的一年又要来临了,我们今年的成绩很明显,但是在看到成绩的同时,也要警惕这里面带给我们的风险,也许会回头走一段路,这是很正常的,所以大家不必要感到灰心丧气,发现问题,及时把问题解决掉,然后推动社会的发展,这才是我们的工作,也是把接力棒完整地交接给下一棒的信心和勇气,责任和担负。”董为雄接着说道。 “董市长说得好!”大家频频点头称是。 “刚刚会议上,我们决定成立的工作组会马上到位,也希望到时得到大家的支持,我们要尽快把这次的火焰掐灭在火苗状态,坚决执行中央、省市的精神,对不法分子坚决打击,还给社会一个稳定安宁的环境。好了,我也不送你们,工作上有点压力是好的,你们看我们这些老人不也在这里顶着吗?”董为雄指着万山笑着宽慰着大家说道。 他们就在市政府会议中心的门口握手告了别。 “还是要拜托一下万老,回去好好做一下罗阳的工作,正如刚刚董市长所说,我们要尽快地把这件事情早日结案,还给社会一个稳定的环境,当然这里面很多事情还需要他的配合,如果现在他就撂了挑子,我们再启动起来就比较困难了。”邱一龙在分别的时候,紧紧地握住了万山的双手说。 “是呀!万老,我觉得这件事情需要你亲自出马,我刚刚会议期间也和罗阳打了一次电话,现在他可以说已经心灰意冷,对工作和生活都没有了信心和勇气,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还要进一步去落实,但是我们可不能放他离开淮都区,但是我们又不能限制他的自由呀!这个工作也只有你来说了。”朱和勇也过来握着万山的双手说道。 “这是我的工作,即使大家不说,我也会去做的,但是如果他要执意离开,我也没有办法了!”万山无奈地说道,“但是有一点我要强调的是,罗阳不是一位不负责任的人,即使我们相处的时间不久,我们应该好好做一下他的工作,另外,我觉得他也没有那么地简单,我们应该派人去保护一下他,免得再造成损害。” “对,万老说得对,我们应该派人保护好他,免得再造成损害!”朱和勇拍着脑袋说道。 “我已经让人去了,而且是一些能力和业务性较强的办事人员去的!”邱一龙汇报着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应该感谢万老的提醒!”朱和勇说完,便和万山握手告了别,他坐进了邱一龙副局长的车辆,两个人向着市政府外的淮都区驶去。 “一龙,你觉得这万山怎么样?”在车后面的座位上,朱和勇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问道。 “我觉得他的场面见多识广,深沉老成,即使我们只是见过一面,我觉得他应该不是一位简单的人!”邱一龙皱着眉头回答道。 “你觉得他有没有参与这件事情呢?”朱和勇接着问道。 “现在不好说,未有证据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哦,那你们可以把网撒得再大一点,人员不够可以给我说,我再向市政府和省委申请,这次一定要把这种邪气歪风压制住!”朱和勇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的!谢谢领导的关心和帮助。”邱一龙副局长顿时感觉到了温暖,腰身也能够直了起来。 “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刚刚嘱托你的事情,姜少华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小事情,多给予一些关心和爱护。”朱和勇嘱托道。 “好的,我现在就通知他们!”邱一龙刚刚说完,他身旁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公安局办公室的电话,就赶忙地打开了免提,里面传来了急迫的声音: “邱副局长,大事不好了,姜少华在看守所里自杀了!现在已经把他送往医院了!” 啊!两个人面面相觑,脸色苍白,于是他们加快了车速,向着淮都区的小城驶去。 ------------ 第九十二章 各位朋友和亲人们,请允许我用这样的方式解放我煎熬而矛盾的人生,在平行的另一个星空中,我将用我的祈祷、祝福与你同行。 昨晚睡觉前我没有关窗,黑暗和寒冷同时从窗户内进来笼罩了我,当我感觉到痛与饥渴的时候,我已经挪动不了我沉重的脚步。夜晚总比白天宁静、散漫和不确定性。于是我每天等待着夜晚,等待着即使流失也有声响、有色彩、有凝固的形状可以变成记忆的羽毛缓缓飘落的夜晚。我希望我的生活永远不被黑暗吞没,永远不与罪恶并行。在黑暗之中,我想象着我明日的太阳,却发现我的意趣的悲剧的本质,即相信在悲剧中有崇高的东西,那就是我的归属,一种死于西方学术面前的“死于羞愧!”我知道,个人遭遇的痛苦再大,也只是切肤之痛,而有一种痛苦,几乎是你感觉不到的,比如真理的缺失,臣服罪恶的无耻,对自己的命运、文化、土地和血液的冷漠,对正义、有形或者无形物品的贬义。当这些在我的眼前舞弄着腰身,慢慢地渗进了我的骨髓时,我感觉到了我的灵魂在飘荡,在这个不忍直视的人世间。 我舒展着四肢,仰天而卧,黑色的眼睛中弥漫着黑的颜色,我感觉到我的每个器官都在退化,就像风一样,自肉体慢慢地流去,我听不到了所有的消息,嗅不到了空气中的风味。 在灵魂游荡的时候,我听到了祈祷和祝福。 我试图从这里出发,哪怕往前走出一小步,然而我还是动不了,我被饥寒焊接在了身下的铁床上,我在自己的惊魂里自我纠缠,却突然忘记自己在痛苦地自我纠缠什么,也许只有羞愧,对真理的羞愧,对命运的羞愧,对别人冷眼笑语的羞愧,在这种羞愧中,我已经无力去面对这时空时间早已错位到模糊一团,失去了方位、目标和意义—— 并不真的是具体事的犹豫,如果仅仅是具体的事情繁杂,也还是可以一件件事情地去具体梳理,在减少中获得哪怕暂时的轻松感,然而不是的,这样的羞愧会逐渐地叠加,直至压断了脊梁。 我曾经问过我的父亲,那时他正年轻,我刚背起了书包,我问父亲这故都的宫墙为什么都是朱红色?父亲说,朱红的可以永恒,像人的血液一样,有些血让自己名垂青史,而有些人的血可以让人遗臭万年,而现在我却要从身体内流出第三种血液,用一种沉默的死血结束我对生命的契约。 再见了,我最亲爱的人们,我脚下炙热的土地,当一切都已经成为了久远,永不再能回来,回忆的文字,或更准确地说是在文字中复活的回忆的片段,使人释然。 姜少华绝笔 在淮都区东郊的人民医院急救室外,朱和勇接过看守员递过来的姜少华最后的信,他的心如刀绞,这是什么?无力的宣言还是愤怒的呐喊,还是对这个社会的无奈呼唤,也许这一切都有,所以让他写出了这么多模棱两可而又坚定的话语。 “他早晨给我要了铅笔和纸张,我就拿了给他,没有想到竟是写了这绝笔信,等我们发觉他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吊在了窗上!”看守员看着脸部变形的朱区长胆怯地说道。 “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朱和勇哆嗦着用手指指着他们,他试想着一个人把自己用衣服把自己吊在齐肩高的铁窗上,这需要多么大的毅力和决心,看来他是对这个社会真的绝望了,尽管他的绝笔信字行行间中没有对这个社会发出一丝的呼唤。 “你们就没有听到声音吗?吊在窗户上没有声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邱一龙擦着额头的汗水,如果自己及时听从朱和勇区长的话,尽早地拨通一个电话回去,让他们留意,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最后追究起责任来,自己也不可逃避。是自己的嫉妒心和报复心做了遂,陈志平都已经释了怀,自己为什么还一条道走到黑呢?他真的想给自己几个耳光。 “医生怎么说?”朱和勇回头问道。 “我们急忙送来时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现在已经进去急救了,你说这家伙,不过是十几天的拘役,干嘛这样地想不开!”那青年看守员嘴角嘟囔着。 “冥颈不化!”朱和勇咬着牙说道。 “我觉得也是,他有点钻了牛角尖!”那看守员以为找了共同话语,赶忙地说道。 “我是说你呢?如果让别人知道你们逼死了一位科技新秀,我看你们就不要呆在这里了。”朱和勇真的想回头给他们几个耳光,到了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看来这些属下都是一窝饭桶。 “你赶紧去吧!回去把检讨写了给我。”邱一龙赶紧找了个理由,让这个不开眼的属下赶紧逃离了现场。 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几位医生疲倦地走出了房间。 “医生,怎么样?”朱和勇赶忙地跑了过去,握着主治医师的手问道。 “好在送来的及时,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是他的情绪不乐观,需要有人过来开导。”医生又轻轻地说道,“我们发现了他手腕上还有两处伤,好像也是轻生留下的,刚刚我们就是处理这两处伤口上浪费了很多时间!” “也就是说他早就有了轻生的年头?”朱和勇诧异地问道。 “是的!这就我刚刚给你们说的,他有很重的心事,否则不可能一下就产生了轻生的举动来!”那主治医生轻声地说道。 “那拜托你们多多关照他一下!”朱和勇再次握着那主治医生的手叮嘱道。 “这是应该的,但是关键是他的心病,还需要对症下药呀!”那主治医生便走了出去。 “这可怎么办?”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邱一龙的脸色苍白,犯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轻生了很多次,而自己的人竟然没有发觉,这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失职可以说得过去的事情了。 “最近这里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越是在这个时候,大家才要打起精神来,你派人看好他,别再出事情了,其他的事情我们一起再想办法解决!”朱和勇说完便向外走去了。 “好的,我一定派专人来负责!”邱一龙跟在身后,然后他若有所思地问道,“要不要通知他的家人来一下?” “如果他还有亲人,就不会有心理问题了!”朱和勇不情愿地回了一句。 “哦!我明白了。”邱一龙愣在了那里,他的心里一阵阵疼痛。 姜少华如今躺在病床上,氧气管里虚弱的一吸一松,他刚刚做了心里复苏,最主要的伤口被绑带绑扎着,身边的护士一丝不苟地盯着他,这是一种责任。 姜少华在游荡中看到了自己亲爱的父亲姜锦和,他的须眉皆炸,眼睛中滴出了鲜血,他指着面前的儿子说道:“逆子狂徒,谁给你的权利,把自己的生命就这样地交代,我给了精血肉体,你就视同儿戏地来玩耍,空枉了我的一番惦记。” 姜少华道:“父亲,我们不一样吗?为了这副皮囊,我们活过今年,明天又会在哪里?” 姜锦和气愤道:“我们生命不同,我的生命就是看着你们长大,当你们真正地能够走出我的怀抱,我的生命就已经到了尽头。我不是个唯物主义者,我的生命来源于精血,毕竟归于尘土,化作土壤。而现在你的生命尚且发着光芒,来到这幽暗的鬼域也毕将游荡,像夜空中的萤火虫,你还记得吗?我在儿时就给你讲述过,每只萤火虫都是孤独的生命,落魄的魂灵。” “那我是否要归去,在这个孤独的人世间!”姜少华问道。 “你并不孤单,只要你的身体闪现着光芒,人们对希望和光明都是向往的。”姜锦和说完便转身而去。 “俺爸,俺爸!”姜少华歇斯底里地呼喊道,猛地坐了起来。 “医生,医生,病人醒来了!”看护的护士呼喊着跑了出去。 ------------ 第九十三章 淮都区西郊的出租房间内,两条白色的蜡烛在中间的桌案上放着,在桌案的中心是谭颖笑容可掬的遗照和骨灰盒,按照老家的风俗,她要等三天后才可以火化,然后装入骨灰盒,带回老家入土为安,然而因为她的身体由于车辆扭曲变形得严重,把身体和车辆分割了几段才取了出来,也只能迅速地火化了,再说,即使开追悼会,别人也不会对一位犯了错误的经济犯人来低头鞠躬,也只有亲人来默默地把她接了回来。 “我们走吧!罗阳,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家,把骨灰放在这里不吉利的。”那早已哭干了泪水的老妇人,走过来安慰着麻木的罗阳道。 “是,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送颖儿回家去!”罗阳也只得无奈地顺着她说道,这位老妇人已经几欲昏厥,自己可不能再次来打击她。 “你去收拾东西吧!我去看下孩子!”这是老妇人他们的希望,也是自己女儿的一个延续。 “好的,俺妈!”罗阳答应一声,便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依旧很清洁,这是谭颖的习惯,即便有了孩子以后,她还是保留着以前的习惯,把每样东西都整理得整整齐齐,每件衣服都整齐地叠放在衣柜里,即使是孩子的奶粉也都在摆放得统一指向东方,墙面挂着宋治廉教授题写的一副字,上书“清廉如水”,如今看来,这是多么大的讽刺。 罗阳走了进来,转了一圈,竟然发觉这一切的物品好像都是收拾好了似的,每一种都叠放得整整齐齐,只需要装进口袋或者衣箱里即可,难道这谭颖是早有预感吗?还是她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罗阳打开了衣料盒,把叠放整齐的衣服放进了面前的盒子里,这些标着号码的衣服放在里面恰如其分,这让罗阳很惊讶。但是当他想到了谭颖的性格,这一切的遐想又觉得理所当然。他打包了一箱,然后顺着号码又拿过来一些衣服和衣箱,当然也是顺其自然。 然而在衣柜的最下面,罗阳发现了一处档案袋,上面用红色的朱红印章封着。 “这是什么?”罗阳不禁地想,他抬头看了看,这东西似乎有A4纸张那么大,封口完整,他拿着这物品走了出来,询问着正在喂着孩子的牛奶道,“俺妈,这是什么东西?颖儿和你说过吗?” “我不知道,颖儿很少让我去了那间房屋!”老妇人很惊讶地问道。 “那是这间房屋的房产证!”随着话音,李少叶出现在了门口,她的眼睛通红,眼睛的深处闪耀着神秘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罗阳回头不解地问道。 “这是龙中启让我亲自去办理的房产证,就是这间房屋的,你们想过了吗?自从搬进了这间房屋,说是出租房,你们俩交过房租了吗?”李少叶反问道。 “是呀!从来没有人收过房租,开始我和颖儿还以为是你们帮着交的,我也问过她几次,最后就不再询问了!”那老妇人回忆着说。 “你还知道什么?是不是这里的一切你都知道呀?”罗阳愤怒地问道。 “是,但不是全部,你要听吗?”李少叶回答道。 “我要听,但我希望你实事求是!”罗阳说道。 “那你随我来吧!不要吓坏了老妇人。”李少叶说完,便提前下了楼。 “俺妈,你和孩子在这里等一下,我下去问一下,我不能让颖儿这样不清不楚地替别人背了黑锅!”罗阳回头对老妇人道。 “好的,罗阳,一切都看你的了。”老妇人又红着眼圈道。 李少叶默默地驾着车,偶尔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罗阳,他们离得是如此地近,而又是如此地远,亲爱的人,为什么我再也抓不到你?我们的相爱为什么会如此地残酷? 李少叶把车辆停靠在小城西郊的外城湖边,这里杂草丛生,野鸭有时从枯黄的芦苇丛中飞出来,这些短翅野鸭飞不到遥远的南方过冬,只能这样瑟瑟发抖地呆在了这样的芦苇丛里,现在尚好,如果湖面结了冰,只能又冻又饿地倒在了那里,所以即使省市动物保护协会发布了这些野鸭的保护措施,赶上连续的寒冷天气或者连绵大雪,仍旧会有居民在湖边捡拾到一些野鸭的尸体。 李少叶的车辆停滞得匆忙,在石路上磨了长长的一道痕迹,这才惊飞了这些藏匿在芦苇丛中抖动的野鸭,它们惊吓过度,四散飞去。 “那你说吧?你还知道一些什么事情?我只要关于谭颖的。”罗阳看李少叶停好了车辆,直言不讳地奔了主题。 “我是公司的财务,每一笔钱都是从我这里支取,我当然会知道很多事情!”李少叶看着身边的罗阳,他的话语中是尖锐,是质问,自己不是罪犯,却在他的眼里这就是不可饶恕的罪恶,李少叶气愤地回应道。 “其他的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关于颖儿的。”罗阳缓了语句问道。 “其实谭秘书长的一切都是公司在花费资金,龙中启用不同的方式从公司的财务上支出很多的钱财,说是打点关系,而今天我来看了房子,才知道他支取的费用很多不是用在了这里,谭秘书长她们只是得到了这套民居,其他的费用被别人打着旗号挪用了,所以她们才是可悲的。”李少叶看罗阳缓解了语气,也平复了一下心情,回答道。 “那也就是说颖儿并不是有人举报的那么属实?”罗阳问道。 “具体别人举报了谭秘书长多少钱,我是不知道,但是从我今天看到的情景来说,这里面肯定有虚数,否则他们也不会心惊而痛下杀手,所以谭秘书长是冤枉的,至于这样的冤情能不能得到公义的审判,我看随着她生命的结束,也就结了吧!”李少叶回头问罗阳,其实她更多地是关心,怕他再走了谭颖的道路,她深知背后这股力量的庞大。 “我谢谢你的提醒,我现在才知道颖儿对我的付出,所以对不起,我曾经对你的伤害,我现在要努力地把我们的孩子养大。”罗阳当然能够听出李少叶话语的关心,他也很自责,对李少叶的伤害,对这位痴情的姑娘也是一种伤害。 “有你这句话就好了,罗阳,我爱你,所以今天我才来提醒你,你退出这样的公司吧!”李少叶蠕动着嘴唇,过了很久才说道。 “是的,我已经无心在这样的商场,我已经和麦祖巫联系了,我们已经在京城备案了一个清洁服务公司。”罗阳毫不避讳地说道。 “从头做起,那我们还能见面吗?”李少叶恋恋不舍地问道。 “我觉得肯定的!”罗阳说道。 “那很好,我也要赶紧把这里做个交代,等我们再次相见时,我肯定是个合格的母亲!”李少叶开心地笑了,既然眼前的这位男人在心里有自己的位置,那自己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她紧紧地咬着嘴唇,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是的!她今后要学的东西还太多,如何做一名妻子,做一名母亲,把自己从悲伤中救赎出来。啊!生活呀!你给予了我太多的惊喜和希望,我要深深地挚爱着我今后的生活。 “罗阳,我感谢你,你让我懂得了更多的爱,爱自己,爱生活,更会爱别人。”李少叶感激地说道。 “我们都是彼此救赎,彼此成全。”罗阳紧握着拳头说。 “好,让我们一起努力吧!”李少叶激动地握住了罗阳的双手。 太阳渐渐地西斜,最后剩下一片血色茫茫地笼罩在灰蒙蒙的天空。外城湖的中心隆起了雾气,刚开始是一丝丝地升腾,而后便灰蒙蒙地一片,遮住了太阳的最后的一点光芒。严寒就像湖底的精灵,趁着这黑暗,慢慢地爬上了湖岸,攀着人们的脚踝,从衣袖和裤筒缝隙中爬上来,转瞬就附属在人们的身上,冰冻了人们的头颅。 “要我送你回去吗?”李少叶回头问道。 “不用,我在这里休息一下!你赶紧回去吧!”罗阳软弱无力地说道。 “我就在这里陪你吧!” “不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我在这里挺好,家里太压抑了!”罗阳挥了挥手,而暗中向她打了一个手势。 “那好吧!”李少叶便匆忙地上了车,车辆调转了头,迅速地驶去。 罗阳仍旧不动声色地耸立在湖边,看着周围的景色,他不禁地感慨,谭颖呀!我亲爱的人,如果你在天有灵,就保佑着我尽快地揭开这层谜团。 然而,就在罗阳暗暗祈祷的时候,几条身影从干涸的湖床里摸了上来,转瞬就包围了发呆罗阳。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钢刀泛着寒气突然间直插罗阳的后背,没曾想发呆的罗阳却突然间转身,在躲过匕首钢刀的同时抬起了脚,这一脚直接踢在了来人的手臂上,那匕首就随着来人的疼痛惊呼掉落在地上。 “嗬,好家伙,练过是吧!”来人突然吃了一惊,转瞬又恢复了平静说道。 罗阳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身旁围着的是五位年轻人,而不是刚刚发觉的三个人。 “罗总经理,有人让哥几个来问候你!”来人笑容阴险地说道。 “能否告诉我,让你们带话的是谁呀?”罗阳强装着镇静问道。 “这个恐怕兄弟不能说,也许你到了阴间地府自然会知道。” “我已经退出了科创集团公司,难道他不知道吗?”罗阳问道。 “这个我们管不了,那人只让我们来告诉你,已经给了你多次退出的机会,可是你没有珍惜,现在只能让我们哥几个替你守住秘密了。”来人仍旧阴险地说道。 “是呀!罗总经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哥几个也没有办法,到了那边,哥们会多多烧钱给你的。”身边的另几个青年也掏出了匕首和钢棍。 “呵呵,其实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他就在不远的地方盯着是吧?”罗阳轻蔑地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为首的青年匆忙地回头去看,他的语言中慌慌张张地问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车辆上有跟踪器和窃听器吗?”罗阳自然是吃一堑长一智。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就到那边报到去吧!”来人招呼着几个人慢慢地靠近了罗阳。 罗阳展开了拳脚,也毫无畏惧地迎了上去,但是毕竟好汉架不住人多,况且别人的钢管匕首一下下地撕开了罗阳的衣服,就像一条条的银蛇钻进了他的血肉,转瞬之间罗阳就血肉模糊地跪立在了地面上,模糊之中,他看到了亲爱的谭颖,亲爱的人,我来找你了,罗阳看着那刀光慢慢地逼近,他在笑,而且笑得很灿烂,他慢慢地掏出手机,里面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 “别动,都举起手来!”周围的警察围了过来,而后把血肉模糊的姜少华搬上了担架。 几位女警羁押着李少叶走了过来,李少叶痛恨地盯着担架上的罗阳,嘴唇蠕动了几下,没有了言语。 罗阳对她笑了笑,然后把竖起的大拇指转瞬向了下。 ------------ 第九十四章 在京城西郊的维娜芬咖啡店,路然静静地坐在大厅的一角,她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人,手心里的咖啡凉了,也没有喝下,只是随手地旋转着,眼睛不时地盯着咖啡店的入口。 大厅的音响内播放着伟大的浪漫主义大师,匈牙利作曲家佛伦兹·李斯特的管弦音乐《前奏曲/马捷帕/塔索的悲哀与胜利/匈牙利民歌幻想曲》,这张碟片由柏林爱乐乐团演奏,享誉世界。路然的电脑背景也是这首管弦音曲,她也深深地研究过。在指挥下,弦乐器奏出乐曲开头的引子中一组乐音,它轻柔清晰,庄严中带有疑问,仿佛在说:人生的旅程将是如何呢?音乐经过发展,奏出了雄伟有力的第一主题,它表明人生是庄严、坚毅、伟大而又不平静的。接连在第一主题和第二主题间有一个抒情的段落,明朗舒广,是爱情的象征。第二主题温和而真挚,圆号加中提琴的柔美音色在竖琴和弦乐器的陪伴下,显得格外瑞泽连绵,这是春天的信息,是人生美好愿望和情思的吐露。随之展开部分是人生的风暴,半音阶的三连音疾驰而过,紧张的和声音响,弦乐器的震奏,不稳定的调性更迭等,描写暴风雨的来临,生命之舟迎来狂风暴雨驶向光明的彼岸。在风暴过去的插段后,经过战斗的洗礼、爱情和大自然的慰藉,生命显得更加光彩,前程更加地广阔,人生的力量和人生的意义得到了肯定。 路然紧闭着双眼,音符一个个地在脑海中流过,不知不觉间眼角积蓄满了泪水。音乐之所以能够流芳百世,就在于她能时刻震颤人们的心弦,无论你在何时何地,这些音符都挥之不去。 “看来路董事长也是一位高雅的人士,这么高深的音乐都能让你产生共鸣呀!”随着声音,陈雯婷走了过来,不等她让座,就坐在了路然的对面沙发上。 “哦,也不过是滥竽充数而已,我哪里有时间去探索这些事情,倒是这首歌让我刻骨铭心!”路然赶紧拭去了眼角的泪水,为陈雯婷新倒了一杯咖啡。 “路董事长不喜欢咖啡了?”看着路然面前的咖啡一点没有变化,陈雯婷不禁疑惑地问道。 “是不允许我喝了。”路然无奈地指了指肚子说道。 “路董事长莫非?”陈雯婷差一点惊叫了起来。 “是呀!每个女人都要经历这个阶段,只不过我的是迫不得已而已罢了。”路然苦笑地说道。 “但是我却很羡慕你呀!”陈雯婷苦涩地说道。 “是呀!我们都为了事业付出了太多,最后发觉只有作为母亲才是我们生命中必须要扮演的一个角色。”路然端着旁边的开水喝了一口说道,沉思了一会儿,她看陈雯婷似乎仍旧在痛苦中,接着说道,“听说你回来京城了,我很吃惊,难道你和姜少华的爱情就这样了吗?” 陈雯婷仍旧不作声,她想说自己也不愿意这样办,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最后还是张了张嘴巴,把话语生硬地咽了下去,但是手中颤抖的咖啡杯还是让她不禁暴露出内心的激动。 “其实大家都很脆弱,只不过在商场中闯荡,都不愿意展现出来而已,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着急地出来见你吗?” “为什么?” “你看看这个?恐怕这些天你一直关了机,就觉得应该屏蔽了一切吗?”路然把手机推到了陈雯婷的面前。 “啊!”陈雯婷看到了手机内容,她的血液已经冰凉,不,这不是真的,姜少华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的。 “怎么?你还不相信这是真的吗?其实姜少华就是这样虚弱的人,你想过没有?他从南方城市归来淮都区并不是他无路可走,在那边的科技公司多如牛毛,对他也有单位垂涎欲滴,而他却选择了回到父亲身边,寻找安慰,他觉得这里才是安全的,也许这也是我对不起他的地方,第一次让他失去了安全感!” “而后就是你们的相遇与相恋,也可以说经历了一些磨难吧!又是你逼着他一步步地成长为公司的骨干,可他内心的细腻和懦弱的性格仍旧在,尤其是他的父亲离世之后,他的所有安全系数就都放在了你的身上,而你却又不辞而别,他的精神世界就崩溃了!” “这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陈雯婷喃喃自语道。 “是我们都错了,我们不应该把他逼成一位管理者,他适合做一名科技工作者,一名学者,我们不能把他塑造成为我们脑海中的影子,进而一次次地打击他,一次次地击碎了他的安全感和存在感!”路然叹息道。 “看来还是你比较了解姜少华!”陈雯婷无比醋意地说道。 “是的,他在我的心里存在过,然而他却挚爱着你,所以我只能无奈地放开了手!”路然感叹着说。 “那我谢谢你,你觉得我现在怎么办?我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情,他会原谅我吗?”陈雯婷的心里很感动,她转瞬试探性地问路然道。 “原不原谅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们肯定没有相互沟通过,现在都选择了逃避,互不相见,把相恋深深地埋藏在自己的心中,这不叫爱情!这是我们的老路,”路然察言观色地喝了一口水,转瞬接着说,“雯婷,我明早就要回去淮都区,去不去在于你!” “我——”陈雯婷欲言又止,双手捂住了脸,她的泪水流了下来,自己何尝不想姜少华,自从淮都区回来后,她就把自己藏在了屋内,不吃不喝,而如今母亲夏园露为了扭转自己女儿心中的痛苦,竟然托人给自己介绍起了对象,尤其是父亲战友的儿子,三天两头堵着自己的家门,送花唱着情歌,让她枯燥的心即将产生动摇了。如今路然的话就像一阵春风,打开了自己冰封的心灵,是呀!少华,我亲爱的人,我不能再逃避,我要向你诉说我的衷肠。 “怎么样?明天和我一起出发吗?”路然微笑地问道。 “嗯,路姐姐,其实我还对不起你,我把合作协议签给东方云味科技公司的边贞艺了!”陈雯婷肯定地点了点头,而后羞愧地对着路然说出了那份协议。 “在商场上班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谁也不会和一个动荡不安的公司合作。”路然安慰着陈雯婷道,她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其实我在你们天地一侗科技公司也安了一颗雷,所有的消息才这么灵通!” “我们都知道,尤其是姜少华,他每次外出做事都会带着她!我也只得是吃过醋。”陈雯婷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举起了手中的咖啡杯。 “这次回去淮都区,你可要再吃一次醋呀!把少华交给我,毕竟我的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可是落后了很多,只有他能够帮我往前赶一赶呀!再说,老麦不让我在那里呆太久,他要让我回来养着。” “好了,只要你不在那里,我就不会吃醋,我还要去你公司看着呢!”陈雯婷的心里依然很开心。 “我也在这里等你回来,一起养着呀!此生没有机会了,让我们的后代结个亲!”路然也爽朗地笑了。 两个女人开心地笑了,此刻她们成了朋友,成了亲人,竟然只是为了同一个男人。 ------------ 第九十五章 在淮都区东郊的人民医院里,最近朱和勇区长和市委的一些领导把这里即将做了办公司,每天出入来去。 “这罗阳做出的牺牲太大了!”朱和勇盯着病床上昏迷的罗阳,回头对着邱一龙副局长等几位办事人员说道。 “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他曾经提醒过我们,谁要在谭颖事故后第一个出现在他的身边,就是幕后黑手,也多亏了他时刻保持通讯的电话,才让我们将他们一网打尽。”邱一龙汇报着说道。 “审了吗?他们交代了吗?”朱和勇问道。 “已经审了一次,那几个青年交代了,他们的幕后指使人就是李少叶!” “那李少叶呢?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对罗阳下起了毒手?”朱和勇接着问道。 “李少叶闭口不谈,她说只有见了罗阳才说,我们看罗阳这种状况,还没有答应她的请求!”邱一龙回答道。 “你们征求一下罗阳,在医生和他本人许可的时候,答应李少叶的要求,尽快把案件结案!”朱和勇吩咐道。 “好的!我想罗阳会同意的!”邱一龙自信地说道。 “希望他尽快地好起来,事情也该有个了断了,我等你们的好消息!”朱和勇就走了出来,然后即将出了门口的时候,回头问道:“姜少华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已经康复了,我们给他请了几位省城著名的心里辅导专家,在给他做心里康复工作!”邱一龙在身后汇报着说道。 “心病还得心药来医呀!你们打电话给陈雯婷她们了吗?”朱和勇耐心地问道。 “已经和她们联系了,他的同事经常来见面,陈雯婷也在收拾东西赶回淮都区的路上!”邱一龙汇报着说道。 “对嘛!这才是灵活地处理问题的方式,是不是比以前多了一种人性!” “朱区长说得对,我们一定会改变我们的工作方式!” 朱和勇他们握手告了别,就急急忙忙地赶回了区政府,春节即将来临,那里有更多的事情等待着自己处理。 “罗阳醒来了,他答应我们的要求,可以见李少叶!”一名看护警员匆忙地跑来,在邱一龙副局长的身边汇报着说道。 “那赶紧安排了!”邱一龙自然兴高采烈地说道,这案件不能再等到过了新年才结案了。 邱一龙在罗阳的病房里安装了收录机和摄像器,等这一切安排好了之后,两名女警押解着李少叶走了进来。 “你们不用进去了!”在门口,李少叶轻轻地拦住了身后的警察,“我不会伤害罗阳的!” 两名女警面面相觑地看着身后的邱一龙,看他肯定地点了点头,便退了出来,并轻轻地关上房门。 李少叶轻轻地走了过去,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罗阳,她的心刀绞似的痛,她坐了下来,把脸凑近了罗阳,未曾说话眼泪流了下来,她哆嗦了一会才轻轻地问道:“罗阳,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我能够!”罗阳的声音从包裹的细纱中透出来。 “我有问题问你,你怎么发觉幕后的我?为什么最后让我离开了那里?”李少叶轻轻地问道。 “你还记得你和我说过的那个故事吗?我拜托了我在京城司法部门的朋友,也在总公司问过,别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你这件事情就没有在京城里发生的,而你在沉睡中会有噩梦连连,我猜想你的这个故事肯定存在过,但不是在京城里,而是在这淮都区,但是我不理解,你既然无法逃避他,为什么又要来找到我呢?”罗阳喘息了一阵,接着说道,“后来随着你把我引荐给了万山,我才慢慢地明白了,你是想借助我的手来除掉他,而后借助万山的手扶你上位,对不对?” “是的,我恨龙中启这个人,他不仅剥夺了我做母亲的资格,还要想再一步地控制我,到了淮都区,他又攀上了谭颖这个贱人,终日不来见我,其实你们的一切都是我在背后操作的,龙中启即使再精明,也不过是我手中的棋子。”李少叶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不允许你来骂颖儿!”罗阳很气愤地指着她说道。 “对,谭颖是位好人,我也是最后发觉误会了她,我原以为自己很聪明,却不曾想最后竟然被龙中启耍了,他从我这里拿出去的钱竟然都是培植了自己的势力,我再也无法支配他了,既然对我来说,他没有利用价值,那我只能除掉他,可是单单靠我的能力,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就让人去向总公司匿名举报了龙中启和淮都科创集团,没曾想却派来了你,我只能改变策略,进而创造机会攀上了你,经你的手搬出了万山这个犟老头,利用亲情和爱情把所有的矛头指向了龙中启这个人。”李少叶冷淡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又要报复颖儿和我呢?” “那只能说你们的审理步伐太慢了,我需要推你们一把,尽快做出决定,我没有想到就在事情发展顺利的时候,你要选择退出,当万山和我说出后,我就很着急,只有你与龙中启才能势均力敌,如果你退出后,我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所以需要我推你一把,我就用龙中启的电话,给他的马仔发了那条灭口的命令。” “你真是心狠呀!那我呢?我可说出了我要回京城重新创业呀!这不会影响你的仕途,为什么还要来杀我?”罗阳义愤填膺地问道。 “我说过你不能走,你就是我的棋子,龙中启倒了,应该由你接班,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那账目就要重新翻了一页,以前的那些死账黑帐也就随着龙中启的死亡而毁灭了,我们又要重新开始了。”李少叶阴冷的笑了。 “那我就成为了第二个龙中启了,哦!怪不得我说退出了,却惹来了杀身之祸呢!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依恋!” “有,就是你最后为我悄悄地递了眼色的时候,我没有想到在那个时候,你还记挂着我!在那一刻,我曾经一时的感动,但是既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少叶冷淡地说道,而后反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确定我就是幕后推手的?难道仅仅只有刚刚你说的那些证据吗?” “你知道龙中启给了我一份账本了吗?在科创集团公司公司,能够动用这么大的金额,除了龙董事长外,肯定还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你这个财务主管,而现在总公司派来的又是你的舅舅,所以你又变成了非常清白,有保障的一位,没有人能够怀疑你,这反而就是你的失策的地方,我们是可以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龙中启,但是到了现在他还是闭口无言,默默地把罪恶都独自承担,这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恐怕就是你故事里的那个交易。”罗阳分析道,他停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当我把那份账单交给了检察机关,他们发现了很多的资金虽然转给了龙中启,然而他银行卡里钱转瞬就划走了,这样专业的手段恐怕不是粗枝大叶的龙中启董事长所能够操作的,况且每笔款项的转入转出都在分秒之间,后来他们查了电脑账号,竟然出自同一台电脑,这里不会是巧合吧!” “哦,这是我的失误!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 “那是因为一切的推测在没有成真之前,也只能是推测,我们在看你的演出,看你何时才能露出尾巴,没有想到这样的推测竟然成为了现实,我多么希望这仅仅是个推测呀!”罗阳叹息道。 “难道你的退出也是一场演出吗?”李少叶不甘心地问道。 “是的,我的懈怠,不参加小组的会议,然而我却没有想到你们竟然去向毫不知情的谭颖下手!难道只是把罪恶加在龙中启身上吗?”罗阳懊悔道。 “罗阳,你果然是名很厉害的侦探,现在我失败了,心服口服,可是我还有一句话问你,你爱过我吗?”李少叶不死心地问道。 “爱过!也恨过!”罗阳蠕动着嘴唇回答道。 “哈哈哈,那我就值了!”李少叶疯狂地笑着,突然一头撞向墙壁。 门外的警员赶紧冲了进来,待他们制止了发疯的李少叶,她已经满面血水。 ------------ 后记 在匆匆的人生中,我们会徘徊、会踱步、会踏步、会大步向前,会铭记什么、会遗忘什么,会在别人的指点之中走进迷雾、也会走出迷路,我们会在泥泞中跪下匍匐前进,也会在都市的柏油路上迷失了方向,也许只有故宫的这道朱红色的墙壁才会记录下我们走过的身影,只有这绵延的街道才能告诉我们,奋斗有多么地精彩。 当新年的阳光洒在淮都区这个小城的皇宫墙上,几道身影走了过来。他们有京城罗颖清洁有限公司的总经理罗阳,有海潮漫漫科技文化公司的董事长路然,有淮都区天地一侗科技文化公司的总经理钟易生,东方云味科技文化公司的总经理边贞艺,当然还有几个公司的技术顾问姜少华,后面还有陈雯婷、蔡云龙、王可欣、薛之洋、刘建民、范语晨等人,当然还有回来再次演出的金志琪一众年轻人,他们庆祝了皇宫周围的四合院落正式落成并开始了试营业,他们走在新铺设的大道上,说笑打闹,也许他们明天又要走上新的赛场,拼个头破血流,但是今天他们兴高采烈地走在了一起,向着阳光走去,朱红色的宫墙上留下了他们的倩影,就像一个个舞蹈的音符。 “年轻真好!” 剪彩后跟着而来的董为雄、朱和勇和宋治廉一行人欣慰地笑着说。 ——全书完—— ——全书完——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