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白兔养成记 ------------ 狸猫换太子 a市,妇产医院。\%>_<%138看书网_网原_创%>_<%\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一个小生命带着份懵懂,欢腾的降落在这个崭新的世界,她挥舞着白皙的小手,嫩得出水的小肚肚下方,有一块明显的扇形胎记,医护人员看了,谄媚的对身边的男人说:“姚先生,恭喜您的夫人生了一个宝贝千金,腹生胎,父生财,您的女儿,一定会给让您财源广进。” 男子没有丝毫的喜悦,目光纠结在婴儿腹部的胎记上,他接过这团粉嫩对着护士说,“谢谢,我抱去给我的妻子看一下。” 那个女人,他的正妻,还处在昏迷中没有醒来,他抱着孩子在病房前徘徊了一会儿,然后调头走向另一间产房。 半个小时前,这里同样诞生了一个女婴,只不过,她的母亲是不被姚家所接受的**,是姚正鑫的初恋情人,他们的女儿是注定要被姚家抛弃的私生女。 “阿琴,我不会让你和女儿受苦。”姚家鑫将怀里的小粉婴放在阿琴的身边,调换了阿琴的女儿。 “家鑫,你要干什么?”阿琴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抱走,急了。 姚家鑫咬着牙,眼中闪过绝决:“你是我爱的女人,我们的女儿才是我最爱的孩子,所以,她才是姚家的小公主,而至于她。。。” 瞥了眼阿琴身边的小粉婴,那块扇形的胎记红得刺眼,他闭上眼睛,隐痛:“我会把她送走,以后是穷是富都与我无关。” 阿琴心想,她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但是,看了眼自己的孩子,想着她以后就是赫赫有名的姚家的掌上明珠,最后还是眼睛一闭,由了他去。 姚家鑫怀抱着阿琴的孩子,推开妻子的房门,那个女人,虽然刚做了剖腹产,精神不济,但是看到白白嫩嫩,自己的女儿,绽开了一抹虚弱而温暖的笑意:“宝贝,妈咪的宝贝。” 姚家鑫含了丝深远的笑意,抚摸着妻子的发:“阿茵,你给咱们的宝贝取个名字吧。” 纪琬茵贴着女婴的脸,温柔的看着丈夫说:“她是我们姚家的宝贝,就叫她宝姗吧,小名叫宝儿。” “好,宝儿。” 纪琬茵低头去看‘女儿’,姚家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笑:老爷子护着你,差点害死阿琴,我偏要让你养着别人的女儿,这就是报应。 他回到阿琴的病房,将那小粉婴抱了起来。 阿琴刚才还在逗婴儿,此时急忙问:“你要把她送到哪里?” “一个只有贫穷与低贱的地方。”他说得咬牙切齿,完全把这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他却忘了,这也是他的血脉,也应该是姚家的宝贝。 小粉婴挥舞着小手,一双眼睛似乎凝了泪意,右腹上的胎迹越发的鲜红。。。 像是流血的眼。 ************ 八哥新文闪亮登场,姑娘们,你们的鲜花和掌声还有拥抱在哪里?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留下脚印,动动你的小手,点一下收藏和推荐,让八哥的新文血雨腥风起来吧。 欢迎留言,每条必回,这是八哥的宗旨。 你们与八哥同在,阿门!!1 ------------ 唐家三少 金碧辉煌的大厅,觥筹交错。/www.13800100.com138看书网/ 姚家名下的这家五星级酒店,为了姚家千金姚宝姗的二十岁生日,在二楼大厅设下豪宴,款待四方贵宾。 除了a市的政界要员,最重量级的嘉宾当属唐门世家。 唐家老爷子抱病不能亲自前来,但是特意让三个孙子带了礼物登门道喜。 当唐家这三个少爷齐齐出现在盛宴的现场,本来还嘈杂的大厅像是被谁施了法术,瞬间变得安静无比。 红色的名贵地毯,耀眼的琉璃顶灯,衬得这三个男人,脸如雕刻,俊美绝伦。 在场的女士无不在心底发出花痴般的尖叫声,但是精致的妆容下仍然是平静淡然的微笑,恰到好处。 姚家鑫恭迎上来,笑着寒暄。 站在最中间的是唐家的长子,唐舒,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种漠漠的儒雅之气,一笑,唇边浅现酒窝,“爷爷身体有恙,不能前来道喜,特意让唐舒带了薄礼,恭贺姚小姐生辰快乐。” 姚家鑫身后的随从恭身接过唐舒的礼物,姚家鑫客气的笑道:“姚某谢过唐老爷子,三位公子,里面请。” 唐舒右手边的男子,一双凤眸微眯,双手斜插进白色的西服口袋,嘴边挂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那笑中带着股浓浓的讽刺,嘲弄着世人般。 而他左手边的男人,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手工西装,衬着他的身材挺拔修长,俊美突出的五官,极致完美的脸型,随意的扬眉敛目,便有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王者之气。 不断的有宾客到来,姚家鑫和夫人纪琬茵站在门口忙着迎接客人,没有人注意到角落的回廊上,闪过一媚冷冷的笑容。 唐缺修长的十指玩弄着手中的红酒杯,暗蕴了精光的眸子有意无意的瞥向身后的某个角落,嘴角微翘,掩了丝笑。 音乐声徐徐响起,大厅的灯光被调成暖色,众宾客礼貌的停下了寒暄,齐齐的看向大厅中间旋转的金色楼梯。 一束圆形的灯光打来,姚宝姗一身白色的晚礼长裙,长发高高的束在头顶,用一只镶满钻石的发卡轻轻别住。 一双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勾人心弦,只是随意一扫,便听到阵阵抽气声。 镶着水晶钻的小银高跟鞋缓慢的步下楼梯,边走边向众人笑着打招呼,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 姚家鑫和纪琬茵看着女儿如此美丽夺目,脸上不由浮出自豪而宠爱的笑意,同时,眼光若有若无的落在唐家的三个少爷身上,其实他们同时看好的女婿是唐家大少爷唐舒,为人温和亲近,不似老二玩世风流,也不似老三阴狠腹黑。 此时,舞曲响,人群里蠢蠢欲动,很多富家子弟有意姚宝姗,纷纷想要向她邀舞。 而姚宝姗灵目流转,碧波一样的眼神落在唐家三少爷,唐缺的身上。 ------------ 你来诱惑我 唐缺手里端着红酒杯,站在无数只珍珠串连而成的琉璃灯下,越发显得璀璨生辉,一双黑眸却不看任何人,幽深的落在某个角落。[百度+谷歌搜索13800100。com] 姚宝姗淡笑,眼角微撩,玫瑰般娇艳,她顺手拿了侍者盘中的酒杯,向唐缺走去。 舞会开始,众人成双成对滑入舞池。 “姚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站在她面前的是唐家大少唐舒,他眼光柔和,隐有星光,半低着身子,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做出邀请的姿态。 姚宝姗脚步一顿,遮掩了脸上瞬间的失落,轻抬玉手放在他的掌心,“当然。” 唐舒手掌一握圈住她的小手,脚步带着她微一旋转,滑入舞池。 姚宝姗不动声色的微笑,视线却穿过唐舒的肩膀落在前方的唐缺身上,只见他放下酒杯,从那种慵懒随意的姿态中直起身子,灼深的目光在人群中锁住了某个点,随后,犹如发现了猎物,大步走了过去。 熙熙攘攘的客人中,有一袭引人注目的中国红,红色抹胸晚礼服,在胸部中间采用低胸设计,**却不裸/露,垂坠感强烈的长裙搭配小拖尾,每走一步,都似湖水荡开的微波。 她戴了半张银色凤尾面具,只露出精巧的下巴,红润的樱唇,在唐缺走近的时候,她自然的贴近了一步,没有邀请的动作,没有客气的寒暄,修长的手覆上她的纤腰,如玉的指搭上他的肩膀,正巧一首音乐刚刚开始,脚步微旋,翩然起舞。 如此契合的搭档,当是天作之美,又有谁知道,二人不过只初见。 怀里一缕幽香,她微翘唇角,淡淡而随意的笑。 他搂着她的腰旋转,贴着她的耳边低语:“你是来勾引我的吗?” 她笑着反问:“那你被勾引了吗?” 他笑得欲发冷傲,握在她腰间的手一紧,带了丝惩罚的意味:“你平时也喜欢这样引诱男人?嗯?” 她面具下的脸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有嘴角的纹路透着她此时的情绪,望向大厅中一人高的生日蛋糕,她忽然幽幽说道:“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是吗?那么,生日快乐。”他的表情慵懒,口气玩味,完全没有一点诚意,但是她却扬唇一笑,由衷的说了声:“谢谢。”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祝福。 “为什么要戴面具?”他伸出手,去摘她的面具,腕被轻轻抓住,她笑如银铃,“好奇害死猫。” “偏偏我不怕。” “你想知道?”葱白的手滑上他健硕的胸膛,眼中一抹清冷的笑意,忽然俯下身,柔软的发丝擦过他耳边的轮廓:“我给你变个魔术。” “什么?” 樱桃般的唇在他的耳边微张,调皮般的发出一个音节:“叭。” 随着这个声音的消失,大厅的灯忽然全部熄灭。 几乎是一瞬间,唐缺觉得肩上一紧,那女人的手伸到长裙下,动作利落的抽出一弯匕首,刺眼的寒光带着凛然的杀气向他的喉咙袭来。 他本能的向后一退,险险躲过一击。 人群**,场面混乱,有人拿出手机,借助其微弱的光亮。 “大家不要慌,不要慌,我们的工作人员正在抢修,很快就会恢复照明。” 有人拿着喇叭大喊,试图维护现场杂乱的秩序。 那边脚步纷乱,而唐缺在躲过这女人几招凌厉的攻势后开始反击,大厅里一片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他自小受过严格的训练,能够通过呼吸与衣袂的声音辨别人的位置和动作,但是毫无疑问,这个女人,她亦拥有一双在黑夜中能够视人的眼睛。 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两人几乎打了个平手,唐缺五指微曲,向前一探,指尖冰凉的擦着女人的喉咙滑过,什么东西在黑暗中应声落地。 同时,远处有一盏灯闪了两下,就要亮了起来。 女人手中的匕首快速向前逼近,将他逼退了数步后,她身形忽闪,掀开一旁的窗户,紧接着向外一纵,瞬间消失在窗口的茫茫夜色中。 此时,大厅的照明系统恢复,灯火辉煌。 ------------ 丢了最重要的东西 窗户仍然是洞开的,收纳了城市的璀璨琉璃。o(n_n)o~~百度搜索www.13800100.com(n_n)o~~ 唐缺站在窗边,微微探出身子。 川流不息的马路上,早已不见了那个女人的身影,回头垂眸,一条细细的链子掉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有人抬起脚从上面跨过。 他走过去,俯身拾起。 不是多么价值连城的东西,银的,完全手工制作,上面有一个扇形的坠子,用刻刀清晰的刻了一个‘离’字。 对着镜子,苏离摘下脸上的半张面具,温和的灯光下,映了一张倾城的面孔。 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冷傲灵动中又带着种勾魂摄魄之态,美艳绝伦。 双手捧起一湾清水扑在脸上,任那水珠顺着盈白的脸颊点点滴落,扶着冰冷的池沿,她仍在回想着刚才与唐缺的交手。 这个男人,比她想像中还要强大。 拿过一旁的毛巾擦去脸上的水珠,凝视着镜子中干净的素颜,想要展眉一笑,却突然眼光收紧,手摸上空空的颈间。 链子呢? 用力的回想,似乎是和唐缺交手时被扯掉了,很可能就落在宴会的大厅里。 但是,现在回去不是明智之举,如果唐缺捡到那条链子,他很可能在原地设下陷阱,等着她自投罗网,可是心中,始终是不甘的。 “师傅。”低低叫了声那人的名字,透着种茫然的思念,却是隔了两重天。 犹记得他为她做这条项链时的情景,秋日的庭院,夕阳的余晖映红了簇簇的风叶,他坐在屋外,背脊微躬,白色的衬衫卷在手肘上,露出结实的小臂,他一下一下的打磨着手里的银块,专注而细腻。 落日的红光斜映着他的侧脸,少年清新单薄的轮廓在她的面前晃动,一条银色的链子灵巧的穿梭在他修长白皙的十指间,他小心的刻上她的名字‘离’,然后用袖子擦了把额上的汗水,晃着手中的项链,朝她笑开,“阿离,看,做好了。” 她坐在离他很近的小板凳上,笑眯眯的伸过脖子。 他笑着掐她的耳朵,力道小的几乎感觉不到。 “阿离啊阿离,没有为师,你可怎么办呢?”他为她戴上这条手工项链。 她嘟着嘴巴说:“阿离永远也不离开师傅。” 那时,她十岁,他十五,青春正年少,年华昭昭。 一转眼,五年过去了,岁月不饶人。 身后,有人推门而入,苏离收回思绪,望着镜子中的人,勾起唇,笑了:“诗音。” 梦诗音拿起一旁的干毛巾给她擦了擦被水濡湿的头发,手下动作轻柔,让她觉得是种享受。 “阿离,你又去出任务了?” 苏离闭上美丽的眸,偎在她身边,声音浅浅:“诗音,这个任务做完,宁修的病就有救了。”她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对方出这个数。” 梦诗音擦着头发的手一顿,瞪大眼睛:“一百万?” 晃了晃手指表示否定。 “一千万?” 继续晃一晃。 “不会是一亿吧?”梦诗音的动作彻底停下了,娇美的小脸因为震惊而皱成一团。 苏离回身抱住她,语气中充满了欢喜:“是啊,一亿呢,诗音,做完这个任务,我们就洗手不干了好不好,带着修岳去治病。” “阿离,能让对方出得起一亿的价钱,你要杀的人究竟是谁?” ------------ 身体纠缠 苏离瞌上眸子,眼前闪过唐缺贴着她耳边说话的俊颜,他眉眼之间闪动着枭雄的凌厉狠绝,不需面目狰狞就能令人从心头冷到脚底,往那随意一站,就透着种迫人的气场。\%>_<%138看书网_网原_创%>_<%\ “唐家三少唐缺。” “你疯了。”梦诗音猛的推开她:“阿离,你脑子坏掉了吗?你敢惹唐家的人,还是那个唐缺,你知不知道他的势力有多大,他动一动手指就够整个a市狂风乱作,更何况,他还身兼黑白两道,为人狠毒无比。” “我知道啊,诗音,我都知道。” 如果对方不是唐缺,怎么会有人出一亿的价钱要他的项上人头,她何尝不知道这个任务困难重重,通过昨夜的第一次交手,她就明白,唐缺这个人,不但武功高,而且戒心重,他与她跳舞,与她身体纠缠,其实却在小心的防备,打草惊蛇,恐怕之后的行动就要万般小心。 可是修岳的病需要花很多很多的钱,她不能够放弃他。 唐诗音了解苏离的性格,知道她一旦做了决定,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伸出双臂抱紧了好友,“阿离,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好,最后一次,你帮我做个东西,我要再会一会这个唐三少。” 唐氏财团,四十四层。 高清的屏幕上正在演示一段游戏视频,飘逸的衣角,华丽的招式,结合了中西方最流行的元素,无论是3d效果,还是背景音乐,这款游戏的设计都显得独具一格。 播放完毕,总开发设计师汤姆看向主席座上的男子,认真的向他分析介绍。 “三少,这是我们唐氏用来参加本次游戏设计大赛的作品,不出意外,它一定会稳夺大赛第一的宝座,美国的amd公司将出资十五个亿购买这款游戏的版权。” 十五个亿! 这将是唐氏集团卖价最高的一款游戏。 会场里一阵**,众人纷纷交头接耳。 唐缺十指相对,指尖碰撞着指尖,饶有兴趣的给予肯定:“好,等你的好消息。” 汤姆颔首,“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会议室外,一个深黑色套装少女,梳着最普通的发髻,脸上架了一副黑框眼镜,正似笑非笑的按了按耳朵上的小型耳机。 细长的指微动,一张纸片薄厚的摄像头从门缝里慢慢退了出来,她双指一夹,利落的放入贴身的口袋,若无其事的抱着胸前的文件夹,快速离去。 在一楼的卫生间,苏离脱去一身职业套装,换好自己的衣服,戴上鸭舌帽、墨镜,斜挎着大皮包,悠然的走出了唐氏大厦。 她回头看向四十四层的位置,嘴角挂了丝冷笑:唐缺,接好我送你的礼物。 ------------ 我对男人感兴趣 唐缺不紧不慢的坐下,四个黑衣保镖守在门外两侧,依次负手而立。/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西凡瞪了洪烈一眼,给他斟酒,“哥,烈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就是岛国大片。。”洪烈嘴快,说完轻轻打了下自己的嘴巴,缩到西凡的身后。 唐缺晃着手中的酒杯,眼神浓烈的像一潭化不开的墨汁,其中隐陷泛着杀意。 “这个女人,我跟她交过手。” “麦兜?” “麦兜是她的代号,她是一名电脑黑客兼杀手,这次的意外,就是她篡改了大赛的视频播放系统,目的是给我一个下马威。” 很好,她成功的毁损了他的形象,扰乱了唐氏与amd之间的合作计划,好,很好! 洪烈在一边摩拳擦掌,“哥,千万要抓活的,我还没见过能跟哥打成平手的女人,想必在床上也可以让我爽一把。” 西凡瞪着他,向一边挪了下,厌恶的与他保持距离,“能和哥打成平手的人,你不怕她在床上一脚踹飞你的老二?” “我靠,西凡,你给我闭嘴。” 两人吵闹间,就听见唐缺幽幽说道:“这个女人,千万不要让我找到。” 薄唇一勾,嘴角的笑意寒霜般冷酷:“否则,我一定活剐了她。” 洪烈打了个寒战,这次,他是来真的,对一个。。。女人! 酒喝到一半儿,俊俏的小服务生托着酒盘推门而入,穿着轮滑鞋优雅的滑向三人。 白衬衫,红马甲,黑领结。 软软松松的短发,虽然是个男孩儿,却是唇红齿白。 洪烈看得一呆,流口水。 服务生转到他面前,一手擎着盘子,一手拿着红酒,身体微微倾下,隔着一米高的距离,红色的液体滴水不露的落进洪烈面前的杯子。 他叫了声好,小服务生弯腰行礼,又滑向一边的唐缺。 他正在讲电话,神态悠然,微眯了眼睛。 红酒滴落的时候,像是断了线了珠子,又像是红色的离人泪,小服务生莹白的手泛着诱人的光晕,俊俏的面孔在昏暗的灯光中若隐若现。 忽然,砰得一声响,瓶子掉落在玻璃茶几上,酒汁鲜红的流淌而出,小服生惊呼,人已被带入唐缺的怀抱。 他扔掉电话,饶有兴趣的注视着眼前惊慌失措的面孔,一双大眼睛仿佛受惊了的小兽。 洪烈的酒杯停在嘴边,还没来得及品尝,脑筋瞬间短路,哥什么时候喜欢上男人了。 小服务生在唐缺的怀中挣扎,灯光里,可以看见他俏红了的面。 唐缺翻身将他压向柔软的沙发,双手固住了他的手腕,如此滑腻的皮肤,如上好的凝脂,他眼中的惊恐悉数落入他黑亮的瞳仁。 他猛的低下头,咬住他的唇,用力的,凶狠的。 洪烈和西凡自动风化。 身下的小服生身子一僵,下意识的屈起腿,用膝盖攻击他的腹部,他按住他修长的腿,头一偏,躲过他掌刀的攻击。 两人的沙发上打成一团,瞬间过招十数下。 洪烈本来在看热闹,但是打着打着,就觉得这小服务生的身手似乎好得不得了,他站起身,准备帮忙。 斜地里忽然伸出一只白嫩的手,拿起还剩下半瓶红酒的瓶子,不知道是用了什么魔法,在嘴边轻轻一吹,顿时喷出一个大火球。 唐缺向后退了两步,洪烈下意识的用身体护住了身旁的西凡。 浓烟散去,身边焦人的气味犹在,只是再看那小服务生,早就没了踪影。 ------------ 爆炸 外面的保镖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冲了进来。/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西凡走到窗边,细长的手指摸了摸窗棱上被勾爪抓住的痕迹,“他跑得很快,一定是提前熟悉过地形。” “妈的,没看出来,长得眉清目秀的,竟然还是个练家子。”洪烈气极败坏的抓起桌子上的红酒杯,刚放到嘴边,一粒珠子弹来,击碎了他手中的杯子。 唐缺的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的说:“酒里被下了药。” “哥,你早知道这小子有问题?” 小子? 唐缺冷笑。 “她就是那个麦兜。” 黑色的皮鞋踩过一地的狼籍,唐缺俯身拾起地上的瓶子,在手上翻转过来,上下摸索了一遍,一枚小小的定时炸弹赫然出现在他的掌心。 “3、2、1”离爆炸时间只剩下三秒钟。 没做迟疑,两指一弹,炸弹被他自窗户上弹了出去,同时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天空中炸开一朵美丽的烟花,四周的玻璃纷纷破碎,落了一地的碎渣。 洪烈捂着耳朵,骂道:“他妈的,这小贱人千万别让我逮到,我一定弄死她。” “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西凡疑惑的问。 弹了弹手指上的灰尘,唐缺笑道:“这里的男服务生,他们统统都不戴领结,因为他们的老板喜欢男人的喉结,她戴了领结,是为了掩饰她是一个女人。而且,你看到她的手了吗,纤细白嫩,但是指腹却有微微的薄茧,这说明,她平时所做的工作一定跟电脑有关,因为她要长期敲打键盘。” 洪烈摸摸脑袋,皱眉:“哥,你观察的太仔细了,简直就是那个菲尔普斯。” 西凡无奈的白他一眼:“是福尔摩斯。” “哦,对对,就是什么斯。” 唐缺转身离开club,四个保镖立刻小心的跟上。 洪烈一搭西凡的肩膀,悄悄说:“我对这个女人,有兴趣,叫麦兜是吧。” 西凡拍掉他的手,调头,走人。 苏离倚着冰冷的墙壁,仰头凝望着天空中炸响的烟花,美丽,却危险。这枚小型炸弹可是宁修花了很久才研制出来的,她只有两枚,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唐缺发现了。 嘴唇很痛,是被他咬的,出了血,腥咸的血液落入口中,她闭上眼咽了下去。 握着不服输的拳头,翘了下嘴角,“唐三少,我们来日方长。” 拉下衣服上的领结,摘下假发,隐形眼镜,换回青春美艳的面孔,戴了帽子,迅速的隐入无边的黑暗。 回到租住的屋子,天色已有些朦朦亮。 二楼的客厅放着一座专门用来供奉的神龛,没有名字,没有照片,只摆着一只精制的小香炉,香已燃烬,堆着一节一节香灰。 苏离从一边取了新的香柱,点燃,对着那神龛拜了三拜。 师傅,阿离今天笑过了,你看。 她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笑得灿烂无比。 以前,师傅每天都会对她说,阿离,阿离,你该多笑的,来,笑一个。 ------------ 没有背叛 最后一次,他带她出任务,对方狡猾谨慎很不好对付,他们必须分秒必争。[本书来源www.13800100.com] 她在电脑上快速的操作,黑了敌人的防御系统,而师傅趁机潜入微机室,偷取了这次任务的目标,一张存有商业机密的磁盘。 任务成功,他们顺利的躲过对方的监控一路跑到码头,那里有船在等着他们。 苏离的一只脚已经迈进了船只,但是摸了摸脖子,师傅送的那条项链竟然不见了。 “师傅,我丢了东西。”她没说丢了什么,只是转过身往回跑,刚才在草丛里,似乎有东西掉了出来,一定是落在了那里。 师傅叫住她,并没有阻止她的鲁莽行为,而是冲她一笑,那笑染了月色,通透般明亮。 “阿离,笑一个。” 她回头冲他笑,他轻声说:“我等你,快点回来。” 结果,她找到项链的时候,却听到枪声,快速跑回船边,就见师傅浑身是血的站在船头,不远处,敌人也倒下大片。 怎么会被人发现呢?这,不可能! “阿离。”他喊她,目光充满了怨怼与疼痛:“阿离,为什么骗我?” 不,师傅,我没有骗你,我只是去找你送我的项链,这是我的珍宝,我不可以丢掉它,这些人,真的不是我叫来的。 这些话,她一句也没来得及说,空气中传来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刺响,生生在她的心头划了道血淋淋的口子。 血从师傅的身上喷溅出来,他身子向后一仰,跌入深不见底的海水,带着所谓背叛的恨意,扩散了一片腥红。 少年的身影在一瞬间变成茫然的苍宇,波纹散尽,她跪在地上,失了所有的语言。 眼角干涩,流不出泪来。 悲哀与自责早在那年化成殇,潜进血液,每日与她痛苦的共存。 “离。”低低的带了丝沙哑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她掩了脸上的痛,转过头:“宁修,你怎么起得这样早?” 目光潋滟的女人,眉宇有种淡淡的高傲与冷淡,但是看到他,却是温柔的笑意。 岳宁修穿着件黑色的t恤,衬着一张脸更加的苍白,他走路的时候,有一只脚微跛,但是多数人会注意他清秀立体的五官,而觉得残缺也是一种美。 宁修拿了一柱香,点燃,插进香炉。 苏离静静的伫立在一旁,袅袅清烟里,更显得眉目如画。 “离,你一直不曾相信他死了,是吧?” “我只看到他中枪,却没有找到尸体。”她之所以不在神龛上立牌位,不挂他的照片,就是因为她始终坚信着,那个白衣翩翩的少年,他不会死。 “离,诗音说你接了杀手的任务,你已经有几年没接过这种任务了,不必为了我,如此。” 苏离摇摇头:“我只想咱们三个人以后可以过上安稳的生活,离开这里,到没有纷争的地方去,然后,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 宁修立在她面前,眼光中含了丝疼痛,这个一起在破烂胡同里长大的女孩,什么时候已经长成美丽的女人,虽然久经世事沧桑,但那眼中的一抹纯真却像是化不开的糖汁,凝固着。 ------------ 金屋藏娇 苏离补了个觉,睡到十点才缓缓转醒。看小说就上138看书网*网 套了件连帽的短袖运动服,同款的短裤,运动鞋,戴上形影不离的鸭舌帽。 她走到宁修的房门口,房门紧闭,他还在睡觉,他最近的身体又差了许多,失眠,体虚,流汗,经常昼夜不分,诗音一直在照顾他。 她是知道那两人的关系的,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 诗音喜欢宁修! 淡淡一笑,她快速的下了楼,就是为了那两人的幸福,也值得了。 唐缺的身边,如影子般的跟着四个保镖,听说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他们二十四小时在离唐缺不远不近的地方保护他,有人说,甚至他与女人上床的时候,这四个人也要站在门外旁听,而且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绝不bo/起。 这两次,她通过乔装躲开这四个人,但是已经让唐缺起了疑心,再想接近他,就更加困难了。 但,她是麦兜,一流的黑客与杀手,想要找到缺口下手,不难。 唐缺有一个情人,他每个星期都会去她那里过周六。 金屋藏娇,是个一等一的美人。 苏离无声无息的潜入美人的后院,身手敏捷的攀上栏杆,美人喜欢紫色,所以她的房间挂着紫色的抽纱窗帘,不需要辨别,她已经顺利的钻入了美人的卧室。 唐缺倒是出手大方,整间卧室的装修豪华程度让苏离微微一讶,但她无心仔细欣赏,挑选了美人的衣柜,闪身藏了进去。 衣柜里充斥着浓重的香水味,苏离摸了摸鼻子,判断:tiffany,鸢尾根的香味儿。 说实话,她不喜欢。 楼下传来汽车的声音,她判断:唐缺来了。 但是,他应该没有那么心急,马上就跟美人一起翻云覆雨,所以,她还需要继续耐心等待。 “三少。”一袭华丽的丝绸旗袍,发间别了一朵白百何,何灵乖巧的接过唐缺脱下来的外套,柔声说:“三少,咖啡还是红茶?” “随便。”唐缺显得心不在焉,扯松了衬衫上的领带,走到沙发前坐下。 四个保镖便站立在门口,鹰犬般的眼睛警惕的看向四周。 很快,何灵端了红茶,纤细乳白的手指,白底蓝色的瓷纹,氤着香气的上等红茶。 她微低着身子,剪裁得体的旗袍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 唐缺眼神深遂,接茶的手忽然向上一移,拉住了她的手腕,茶碗掉落的声音伴着何灵的一声惊呼,整个身子已被他打横抱起。 他抱着她径直上了楼。 何灵的下巴搁在他的臂弯处,感觉到他强有力的拥抱,心中的喜悦像是滴在池中的墨汁,一点点洇开。 但是余光扫到紧跟着上了楼的四个保镖,却又瞬间煞白了脸。 他一定要让这四个人听到她的娇吟轻喘吗? 如果,他真的珍惜过他们之间的情分。 苏离用手摆弄着厨柜里的衣服,闭着眼睛判断这些衣服是出自哪家奢侈品牌,直到听见砰得一脚踹门声,她才竖起耳朵,小心的屏住了呼吸。 ------------ 现场a片 唐缺不是别人,她丝毫马虎大意不得。(www.13800100.com最新章节首发) “三少。。嗯。。不要。。。”女人的声音欲拒还迎,透着种难以抵挡的诱惑。 衣服悉悉索索的掉落声,女人娇媚的喘息声,却唯独听不到那个男人的声音。 “三少,你轻一点。。” 女人的喘息声继续传来,酥酥麻麻让人软了骨头。 苏离握紧了拳头,将自己尽量的缩到柜角。 再忍一下,再忍一下就好。 虽然她在他的游戏制作大赛上放了一段**的岛国大片,但那也是她从地边摊红着脸买下的,现场参观这种事,这还是非常刺激的第一次。 还好,只能听见声音,看不到那种销魂的画面,伸手摸了摸脸,果然火烧一样的烫。 那个女人应该很痛苦,因为她一直在叫,叫得苏离有些毛骨悚然,做这种事,怎么跟上刑一样,真的不理解。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的声音渐渐的变成喘息,终于在啊的一声之后,这个世界清静了。 苏离张开手心,那里竟然溢了一层薄汗。 脚步声传来,方向似乎是朝着她所藏身的柜子。 她捂住嘴巴,敛了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得似乎就在眼前,隔着一层薄薄的木板,她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严阵以待。 这样安静,静得似乎可以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从十岁的时候跟师傅学做电脑黑客,跟他学武,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她十三岁,紧紧的跟在师傅的身后,紧张的想要拽住那少年洁白的衣角,师傅却回过头,对她展颜一笑:“阿离,笑一个。” 她用力扯了扯嘴角,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苏离用力的笑着,笑着握紧手里的匕首。 师傅,第一次的任务我紧张极了,可是因为有师傅在,不怕。只是这一次,我却会不知不觉的感到压迫,只因为,那个人是,唐缺。 脚步声终于停下,紧接着,柜门被拉开,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伸了进来,离她的视线很近,却是在空中动了动手指,似乎在挑选什么。 苏离这才看清,原来柜子里还挂着男士衬衫与西裤。 他选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合上柜门,转身离开。 苏离看向自己的手,借着消失的那点光亮,它竟然在微微的颤抖。 不久,洗漱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她偷偷掀开柜门的一角,视线首先撞向床上的女人,她双目紧闭,嘴唇紧抿,似乎已经晕了过去,就那样赤条条的蜷在深紫色的被单上,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轻手轻脚的钻出衣柜,回身走向洗漱间。 这个时候的唐缺,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而且外面的保镖也无法听到洗漱室的声音。 没有迟疑,她以最快的速度推开门,水声突然止住,面前的男人,穿得整整齐齐,正带着丝玩味盯着她,那眼睛仿佛在说:欢迎光临。 难道他早就发现她躲在柜子里,他去那里拿衣服只是想放松她的警惕? 头脑快速的运转,她转身欲退。 他却一步上前,双手抓了她的肩膀,向后面一带,一脚踢上了房门。 她手中的匕首抵在他胸前十厘米的地方,偏偏让他扣住了双肩,无法再向前一分。 ------------ 浴室激情 “藏在柜子里的小老鼠终于忍耐不住,要出来偷食吃了。(138看书网網www.13800100.com)”他的话似乎有开玩笑的成分,却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她抬起头,正对上他火辣凶狠的目光,里面仿佛住了一只狂兽,随时会跳出来将她大卸八块。 后背抵上冰凉的磁砖墙,那股寒意令她瞬间打了个寒噤。 “小老鼠,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他伸手去摘她头上的鸭舌帽,她趁机头一晃,用掌刀劈向他的脖子,同时,腿下用力,屈起的膝盖去顶他的要害。 他抬起腿压制住她,修长的腿挤入她的腿间,以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将她抵在墙壁上。 同时左手握了她的手腕,那纤纤的玉腕,触感极好,却是只凶恶的小老鼠,力气大的会咬人。 将她的两只手腕按到墙壁上,胸前玲珑的曲线便毫无遮掩的暴露在男人的眼底,他的唇贴上来,啃咬着她细嫩的颈,像是吸血鬼,要寻找一处地方咬下去。 “刚才的表演,满意吗?” 暧昧的挑逗,他灼热的呼吸扑散在她的颈间,那一阵酥麻颤栗伴着疼痛的感觉让苏离油生一种莫大的耻辱。 她用尽全力,挣脱开一只手,他不慌不忙,将她的手臂反剪到身后,然后向前一送,苏离的重心不稳,扑通一声扑进装满水的浴池。 大脑瞬间的空白,感觉冰冷的水流自四面八方袭来,包裹了她,吞没了她。 目睹师傅浑身是血的跌进身后的大海,她就再也不敢用浴盆洗澡,更是远离所有与水有关的东西。 轻飘飘的身子沉下去,最后没了顶,只剩下鼓起的白衣,漂浮在水面上。 就这样吧,不再挣扎,死了,就可以看见师傅了,告诉他,她没有背叛他,她一直都在想念着他。 师傅! 水光一闪,脑袋被人从外面拎了上来,突然而来的氧气让她本能的大口呼吸。 唐缺将她丢在理石地上,脚一勾掀开了她的帽子。 一头长发沾着水滴铺散下来,灯光映照之下,地上的女人,容色晶莹如玉,妩媚可人,秀气的长睫上挂着水珠,随着她每一次眨眼而轻轻坠落,那紧紧抿在一起的红唇,因为溺水而呈现出一种别样的苍白。 这样一张脸,真的让人无法把她和那个在it界另人闻风丧胆的电脑黑客麦兜联系到一起。 很标致,但也是很野蛮的女人。 唐缺向她的肩膀踢了一脚,随着他脚下的动作,苏离一侧头吐出一大口水来,猛咳了几声后,窝在那里,不再动弹。 她又踢了她数脚,她仍然像是一块棉花,软绵绵的,这模样倒不像是装的。 唐缺的眼里充满了厌恶,推开浴室的门,准备叫保镖进来把这个女人处理掉,刚走到门前,还没来及触到把手,身后突然有道厉风袭来,他一回身,精准利落的接住了她掷过来的匕首,虎口微微发麻,这女人的力道什么时候恢复了。 ------------ 马路上的较量 苏离不等他反应过来,快步冲到窗前,顺着阳台跳到突出的空调挂机上,然后又灵活的左蹦右蹦,最后一蹦,身子陷入青青的草地,她微一抬头,正对上唐缺幽深的黑眸,像是两把剑,想要把她活活的刺穿。(小說www.13800100.com) 她挑衅的一笑,虽然全身湿透,样子很是狼狈,但是在强大的唐缺面前,她能够成功逃出来,也是对他的羞辱。 挥了挥手,跑过草地,灵巧的翻过围墙,转眼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 “备车。” “是,三少。” 从这里出去,只有一条必经之路,他绝对不会让她这样轻易跑掉,他一定会活剐了这个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底线的女人,让她乖乖的跪在他的脚下,做他的奴隶。 苏离开车奔驰在公路上,听见后面呼啸而来的车声,扫了一眼后视镜,唐缺的黑色跑车,巨大的引擎声响彻四野,他双手握着方向盘,脸色沉得像水。 她从车里摸出一样东西,一把带有爆破性能的手枪,枪筒比起普通的手枪略长,杀伤力是普通手枪的二十倍,宁修研制出它的时候,很谨慎的说:“离,这把枪的后座力很大,用的时候千万不要伤了自己。” 苏离不喜欢用枪,她出任务的时候都用匕首,只有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使用,因为她对火药严重过敏。 卡卡两声,子弹上膛,眉眼中俱是冷冽。 她不喜欢杀人,可是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要冷血的走下去,她渴望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所以唐缺是她最后一个猎物,也是最棘手的猎物,成败与否,在此一举。 唐缺的车呼啸着追了上来,一流的跑车加之车主一流的车技,如果不是苏离同样精湛的技巧,现在早已被大距离超越。 黑色的车身与她并驾齐驱,她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被风吹乱的发丝下,左额角上醒目的纹身,那是个十字架的符号,只是上面钉得不是耶稣,而是一条蛇。 纹身不大,她很奇怪自己竟然看得这样清楚。 刺啦一声,他的车子贴着她的车身滑过,铁皮摩擦的声音尖锐的刺进耳膜。 苏离转过头,冲着他璀璨一笑,她的长发已被吹干,此时在风中如飘舞的柳枝,飞飞扬扬,凌乱中又带着种妖女般的诱惑。 唐缺冷冷看着她,瞳孔忽然收缩。 美丽的女人,同样危险,她的手中赫然多了一把手枪,此时乌黑的枪口正对准了他。 从枪身的结构,他瞬间判断出,这把枪,它应该具有和手榴弹一样的危力。 距离这样近,他想开车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他头脑冷静的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双手一按方向盘,借着那股力道整个人跳跃而起,苏离扣下扳机,子弹擦着唐缺的大腿根飞过,他一侧身,跳向苏离的车,她猝不及防,被他扑倒在身下。 同时,轰得一声巨响,唐缺刚才所开的跑车滚起一个巨大的火球,没有人操纵的车辆滑向一边的沟壑,带着一身火苗翻滚了下去。 唐缺将目光从自己的车上收回,身下的女人已经开始反击,他灵巧的擒住她的手腕,再抬眸看向前方,顿时收紧了眉头,一座手机信号塔离他们的车辆只有十厘米的距离。 他突然笑了,难道他唐缺这一生,最后要殒命在一座塔下吗。 不压于刚才的巨响,正在运行的钢制信号塔被一辆飞驰而来的车辆撞到,塔身一歪,折了多根钢条。 苏离最后的意识是,她的头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然后。然后。。她看见了师傅。 ------------ 车祸 那样的车祸,唐缺却捡了一条命。\%>_<%138看书网_原_创%>_<%\ 他躺在医院的特护病床上,眼睛懒懒的不愿意睁开。 身边不停有人在低声讲话,他觉得很烦,可是,想挥手赶他们离开,却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温医生,我弟弟的伤没有大碍吧?”唐舒焦急的问。 自从他出车祸,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此时还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温医生笑着安慰:“大少,不用担心,三少只是一时偷懒,不想醒来,除了几处骨折,脾破裂,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内伤。” 唐舒长长舒了口气,看着坐在沙发上正在修指甲的老二唐翊yi,摇摇头:“老二,老三伤成这样,你还有心思修指甲呢?” 唐翊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咸咸的说:“不是还没死吗?” 唐舒气极,可是又拿这个二弟无可奈何。 唐翊切了一声,继续修指甲,十指修长,指盖圆润,浅浅的泛着淡粉的光泽,他此时低垂了眼眸,带着丝玩世不恭,细长的眉眼,薄削的嘴唇,当真有几分妖孽的感觉。 唐舒索性不理他,走到一边接电话,听他语气中的恭敬就知道是唐家老爷子,唐翊又切了一声,眉目中都是嘲讽。 唐宏博虽然已有六十岁的年纪,但是声音中却透着种洪钟般的嘹亮,“老三怎么样了?” “医生说基本没什么大碍,只等着他醒来。” “你告诉他,让他今天必须给我醒过来,唐氏现在因为他的车祸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股票在今天早上跌了两个百分点,他还有闲心思死睡吗?” 冷漠的声音,决绝的口气,好像他说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孙子,只是一台维持唐家家业运转稳定的机器。 唐舒心里不舒服,但是他自小被唐家抱养,早就习惯了这种大家庭的冷漠,可是唐缺怎么说也是他的弟弟,是他看着长大的,不是亲的,但胜过亲的。 “知道了,爷爷。” 唐舒挂了电话,唉了一声,走到床前,看着依然昏迷的唐缺,轻声说:“老三,你安心的多睡一会儿吧,没有什么着急的事儿,这天啊,没有你顶着,塌不下来。” 替他掖了下被角,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 他这个弟弟,平时一副冷硬的模样,看谁都带了三分不屑,但此时,双目紧闭,精致的五官自然舒展,如睡梦中的懵懂少年,此刻,他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唐缺,他只是他的弟弟。 唐翊修完指甲,慢悠悠的走过来,朝着床上的人说:“这样的车祸,都没死成,你还真是命大。” “是吗?你没死之前,我哪敢先死。”唐缺睁开眼睛,一双星目如电,完全不似刚从一场大病中苏醒的样子。 唐翊吓了一跳,挑了挑细长的眉毛,哼了声:“那你最好好天天烧香拜佛,祈求我长命百岁。” 说完,大步流行的走了出去。 “老三,别跟他一般见识。”唐舒急忙说。 “我没事,大哥。”唐缺听见关门声,刚才强打的精神顿时萎顿了下去,全身上下,痛如拆骨,他不由闭上眼睛,想要再睡一会儿。 “大哥,跟我同车的那个女人呢?”他忽然想起什么,又开口问。 ------------ 我是谁 唐舒刚要回答,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看小说就上138看书网 洪烈用双手揍着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跟他那副随意慵懒的样子很是不搭,西凡尽量跟他保持距离,装作不认识。 “哥,我不知道送你点啥,我看医院门外的男人都在买花,我一想,就送你花吧,你是不是第一次收到花啊?” “洪烈你傻吗?那些男人买花,因为今天是七夕情人节,你买花给咱哥算个屁啊?” 西凡厌恶的继续跟他保持距离。 “呦,原来是情人节啊,那我就祝咱哥情人节快乐,情人一火车。” 唐舒被两人逗笑,指了指门边的椅子:“你们是老三的兄弟吧,坐。” “这是大哥吧,大哥好。”洪烈狗腿的行了礼,西凡礼貌的点点头:“大哥好。” “大哥。”唐缺低声开口,“你把他俩赶出去吧,我看他俩烦得慌。” 洪烈急了,哭丧着脸哀求:“得,哥,我俩从现在开始把自己当哑巴,不说话成吗?” 西凡一副被你连累的表情,使劲的蹬他。 唐缺不再理他们,闭上眼睛。 身上很痛,可是想睡着也是件难事,努力了一下,终于还是睁开眼:“大哥,那个女人呢?” “哦,她在三楼的普通病房,她受伤比你轻,除了擦伤,好像就脑袋被撞了,我们以为那是你的朋友,就把她安排进来了。” “朋友?”唐缺讽刺的笑。 他现在这副尊容还是拜她所赐,她最好不要死,她加注在他身上的,他要十倍的讨还回来,女人,你乖乖给我等着。 “哪个女人?”嘴上刚装上拉链的洪烈忍不住问。 问完就被唐缺瞪了一眼,立刻又将拉链拉上,不过,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憋住,又问:“哥,哪个女人?” “麦兜。”不胜其扰,唐缺无奈的说。 洪烈的眼中放出了光,跳起来拍着大腿说:“那个女人?她在这所医院?好,我去会会她,老子等这个机会等得膀胱都憋碎了。” 西凡皱眉:“你真恶心。” 其实他对这个麦兜也很感兴趣,于是随着洪烈的脚步就出了病房。 唐舒一脸困惑,问自己的弟弟:“让这两个男人去,没什么问题吧?” 他见过那女孩,妆容褪尽,怎么看都是**的模样,看着他的时候,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防备。 苏离瞪着两只大眼睛,蜷在床头的角落里,看着面前的两个不素之客。 “你就是麦兜?”洪烈俯视着这个个头不高,几乎还不到他胸口的弱小女孩。 她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害怕的缩着,虽然她的身后便是墙壁,她已经无处可躲。 “长得挺标致嘛。”洪烈捏住她的下巴,玩味的笑起来。 “疼。”细细小小的声音,宛若蚊蚁,一双大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水气。 洪烈有些糊涂,向西凡求解:“不对呀,哥说这个女人身手了得,几次想杀他都差点得手,你看这女孩儿,一副安然无害小绵羊的乖巧劲儿,哥是不是被撞傻了,提前老年痴呆。” 西凡啐他,拿开他不知道力道轻重的手,双手支在床前,看着面前惶恐的女孩,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眼前这个男人,眉清目秀,态度温和,虽然刚才那个也长得很好看,但却凶巴巴的,她不喜欢。 缩了缩脑袋,她小声回答:“我忘了我叫什么了。” ------------ 无害的小鸭子 她说,她忘了自己的名字! 苏离,忘了自己叫苏离,也忘记了所有跟她有关的人和事,她只记得这里的医生和温柔的护士,还有眼前这两个同样俊美的男子。/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妈妈呀,不会是撞失忆了吧?”洪烈抖了抖。 “很有可能,但是,哥知道吗?” “他知道什么啊?没瞧他那眼睛,一圈乌黑,一看就是才醒来。”洪烈转转眼珠子:“要不趁着哥不知道,把她扔掉算了。” “扔哪儿?” “卖到非洲或者金三角。” “不要。”苏离发出小声的抗议,警惕的瞪着两人,他们要卖掉她,一定不是什么好人,虽然她记不起自己是谁,可是自己一定是有家人的吧,他们会担心她,会找她,她要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等着家人来接她。 洪烈嘿的一笑,一张脸差点贴到人家姑娘的脸上:“小娃儿,不要怕,要不然你跟叔叔回家得了,叔叔一定好好的疼你。” 西凡知道这丫又起了色心,将他一脚踹到一边,对皱着眉头的苏离说:“你先好好休息吧。” 他起身拉着洪烈往外走,他还不死心的继续骗人家姑娘:“娃儿,叔叔家有好吃的,好玩儿的。。” “还有情趣内衣。”西凡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喂,稀饭,你刚才就一直在打我,老子不还手,你当老子hello kitty啊。”一掌打过去,却用了很小的力道。 西凡当是挠痒痒,回头望了一眼缩在床上的小女孩儿,她的眼睛里仍然是害怕,浓的聚在一起,似乎要滴出水来。 心里一软,无奈,安慰道:“他不会把你卖掉,我也不会,乖乖在这里养病,知道吗?” “嗯。”苏离听话的点点头,点了两下,又用力的做出我很乖的样子,再点两下。 西凡叹口气:“好好一孩子,怎么突然就失忆了。” 他想到的是在rain酒吧,她穿着轮滑鞋,扮成侍者,姿态美丽的像一只天鹅,她用红酒瓶可以吐出火球,她的炸弹足够掀翻屋顶,她逃跑的速度堪称一流。 只是几天的工夫,美丽的天鹅摇身一变成了小鸭子,还是只乖巧的小鸭子。 唐缺在床上躺了几天,等身上的痛不再那样明显,他便下床走动,唐老爷子的电话一个跟着一个,都是问他什么时候回公司,不得已,他的助理只好将堆成小山般的文件搬到他的病房,这些日子,陆陆续续有人来看他,黑道的,白道的,认识的,不认识的。 他这个人不喜欢寒暄,对那些讨好的嘴脸甚是厌烦,于是洪烈便一身黑衣墨镜的站在门口,来者一率拒之门外。 再见到那个女人,是在医院外的草地上。 ------------ 你来接我回家吗 唐缺站在落地窗前,身上洒落了一室的阳光,他慵懒的活动了下筋骨,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也算是个奇迹,痊愈的速度要比别人快上一倍,所以,别人还躲在床上呻吟的时候,他已经能在屋子里自由活动,不是他不想到外面去,而是他讨厌周围陌生的嘴脸,他对陌生人,有种近乎于变态的排斥。看小说就上138看书网 那女人,不,更应该说是那女孩,因为没有化妆的苏离,清纯的像是一朵百合,脸上仍带着几丝稚嫩未脱的童气。 穿着医院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她太小,衣服大了一圈,裤腿和袖子都挽起一截,露出凝白的皮肤,在太阳下发出白玉一般的光芒。 她蹲在草地上,不知道从哪弄了根木棍儿,此时正在小心翼翼的拨弄着土里的蚂蚁。 玩得高兴了,便会咧开嘴笑,额前的发丝垂落下来,掩了小巧的口鼻,唯有嘴角的笑纹在阳光下越发的深刻。 有住院的小孩子见她玩儿得高兴,跑过来蹲在她面前,鼓捣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跑开了,只有她自己,一直等到护士寻过来,让她回屋吃药,她才恋恋不舍的站起身,回头冲那群蚂蚁挥挥手,跟在护士的后面,亦步亦趋。 唐缺皱了好看的眉,问正在削苹果的西凡:“医生说我的眼睛没伤到吧?” 西凡不明所以,点头:“是啊,哥,你眼睛好的很呢。” 说完,那人已经消失不见。 西凡苹果一扔,追上去喊:“哥,喂,哥,你去哪儿?” 苏离正坐在床上数药片。 红色的吃两颗,白色的吃一颗,还有胶囊吃一颗。 一大把药握在手心里,她撅了撅嘴,拿过桌子上的水杯。 白皙的小手刚送到嘴边,忽然手臂上一紧,她抬眼去看,就撞进一双深潭般幽深的眸子,好像大海里的漩涡,迅速的吸走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你不认识我了?”面对眼前这双懵懂的眼睛,唐缺冷冷开口。 她看他半天,脑子里似乎划过一丝记忆,很快,不等她抓住,便又消失了。 那干净的眼眸,像是一张还没有开始着画的宣纸,洁白无瑕,这样纯真的眼神让唐缺心中隐隐不快。 手上的力道加重,她闷哼一声,轻轻而小心的开口说:“唐。。。。缺。。” 明明是两个很简单的字,她却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喊出来,带了丝欣喜,又带着丝不确定。 很奇怪不是吗,当她忘记了所有的事情,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却独独记住了这个名字,而且还能跟名字的主人重合到一起。 “她失忆了。”西凡见唐缺脸色不善,急忙解释。 “失忆?失忆的人会记住我的名字?” “也许。。也许。。”西凡也有点解释不清了,着急的瞪着依然一脸茫然的苏离,她却大眼睛眨啊眨啊,以为他没听见,又略略提高了一点声音,重复:“唐缺。” 她不确定自己喊的这个名字是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如果是,为什么他不回答呢?如果不是,他又是谁? 他是自己的家人吗?他是来接自己的吗? 一双小手攀了上来,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渴求的仰起头,“是要回家吗?” 回家! 这么稀松平常的字眼儿,也只有失去记忆的苏离才会这么轻松的说出口。 她是弃婴,从小就没有家,拉扯她长到五岁的奶奶也因为病重而去世,她守着那个老旧的屋子,靠邻居有一顿没一顿的接济度日。 家,这个字对她来说,太过于奢侈和渺茫。 苏离,没有家。 ------------ 基地 唐缺凝了一眼抓在袖口的小手,厌恶的挥臂甩开。看小说就上138看书网 冷凝残霾布满了双眼,回头命令西凡:“把她带到基地去。” “哥,去哪里干嘛啊?”西凡一听到这几个字,就莫名的慌张。 基地是唐缺的地盘,没有人知道,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行会--天下会的幕后老板就是这个被称为唐家三少的男人。 暗地里,天地会为他摆平了许多不能见光的事情,使得唐氏财团在黑白两道游刃有余。 只是唐家老爷子不喜与黑道有瓜葛,他便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份。 所谓的基地是天下会的一个据点,只有堂主以上级别的人物才能登堂入室。 唐缺不回答,转身往外走,重伤未愈,他的身子还有些薄弱,不似平日走路那样脚下生风,很慢,但是每一步都沉着平稳。 他的人生,容不得半步的差错,也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怜悯。 只因为,他是唐缺。 西凡凝了苏离一眼,追出去问:“哥,你要把这个女人带去基地?那种地方。。。” “那种地方才能检验出她是不是真的失忆。”唐缺头也不回的说。 “你怀疑她是假装失忆?” 她在浴室里装溺水,险些骗过他,这个女人,不但是个杀手,还是个心思敏捷的演员,她能够在他的面前一次次逃脱就足够证明这一点。 她完全可以装成车祸失忆,然后趁他放下所有防备,再伺机下手,这种事,她一定做得出来。 “哥,我觉得她是真失忆了,你看她的眼睛,那种纯是装不出来的。”西凡急忙替苏离辩解。 “你对她了解多少?还是说,你看上她了?”唐缺忽然停下脚步,斜过眼去。 西凡微红了脸,带了丝少年般的娇羞:“哥,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女人。” “那就闭上你的嘴,老实把她送过去。” 他的话已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再多说,就是找骂了。 洪烈听说了这件事,从椅子上蹦下来,头发根根倒竖:“咱哥说的?把她送去那些**们的地盘,被他们糟蹋,那不是暴殄天物吗?还不如。。” “还不如给你是吧?”西凡生气的哼了声:“你最好别去劝,哥现在心情不爽,小心挨枪子。” “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哥也会去。” 洪烈摩拳擦掌,后悔不已,早知道,他就该找一个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把那小妞儿先给上了,可惜啊可惜。 西凡岂能不知道他打了什么主意,那眼珠子转得比猴子还快,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让开,别挡路。” 洪烈汗,他站在窗边,挡着他的路了? ***** 苏离坐在车子里,扒着车窗,好奇而紧张的望着窗外。 她不停的问身边的西凡:“是回家吗?我的家在哪里?” 眼中的殷切,忽闪着一份期盼,让他心中不忍,但瞄了一眼另一辆车上,面无表情的男人,还是无奈的低下头,有些事情,他阻止不了。 苏离被带到一间格调灰暗的屋子,她用力的拧紧了眉,这是家吗?家是这个样子吗? ------------ 对自己残忍 大眼睛在四周寻找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小声念着,唐缺,唐缺。(138看书网网最新章节首发) 明明是针锋相对的人,却在此时,变成了她最为信任和依靠的人,因为她的记忆中,只有他。 唐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各地的堂主纷纷来向他问好,在医院的时候,大门被洪烈像门神一样把着,这些人想要见一下当家的,就差没有去爬窗户了。 听着耳边絮絮叨叨的关切声,唐缺不太耐烦的将手中的茶杯搁在茶几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众人心里一颤,急忙敛声。 他慢悠悠的说道:“青风堂上个星期端了龙兴的一个场子,论功,该赏。” 青风堂堂主立刻笑着说:“三少,您不在的这段日子,咱兄弟可是给您长了不少的脸。” 他点头,表示,知道知道。 “所以。。”微微一笑,眼睛如弯月:“我带了个女人赏给大家。” 众人一听,立刻瞪亮了眼睛:“多谢三少。” 唐缺向西宁挥挥手:“带几位堂主好好的享受一番。” 西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走过来引路。 一路上,众人毫不避讳的交流着各自的泡妞心德,床上技巧,西凡听了,只觉得厌恶无比,再想到那双闪着纯真的大眼睛,不停的问他:是回家吗? 他这种冷硬的心肠,竟然会觉得发酸。 苏离蹲在脚落里,好奇的东张西望,听见开门声,她兴奋的看过来,情不自禁的小声喊出来:“唐缺。” 四五个人男人逆光而立,眼神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呦,三少什么时候换了口味,喜欢这种清纯的学生妹。” “看样子,还没成年吧,不过,长得又白又嫩,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小女娃,这样好看,看着我都不忍心下手了。” 有人嘲笑:“你要下的不是手啊,是下面。” 苏离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直觉,这些男人,很危险。 透过众人的空隙,她看到站在最后面的西凡,眼睛一亮,仿佛是求救般的挥了挥手。 西凡揉了揉眉心,逼迫自己狠下心肠,转身,关门。 虽然他很同情这个女孩,但是,他权力有限。 唐缺坐在沙发上,双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手中的书页随着他指尖的轻捏而慢慢分开,他听见远处的房间里传来啊的一声叫喊,冰冷的神色更冷了几分。 西凡匆匆的跑来,“哥,那女孩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哦。”他淡淡的应了声,视线不离开手里的杂志。 如果她真的失去记忆,忘掉了自己会武功这件事,她就会被那些男人**,相反,如果她根本就是假装的,这些男人,会被她暴揍。 他倒宁愿相信,她并没有失忆,因为浑身带刺的兔子,逗起来,更有意思。 西凡又跑过来,神色慌张:“哥,她拿了刀子。” 果然,露出了本来面目吗? 唐缺冷笑。 西凡补充:“她拿刀子扎了自己。” “什么?”唐缺放下手里的杂志,终于肯抬头看他一眼,“扎自己?” 西凡觉得太残忍了,虽然他在这条道上摸爬滚打了很多年,见过太多的生死离别,血腥残酷,可是,当他面对这个女孩天真到几近幼稚的眉眼时,却不忍心对她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 她只是个柔弱的小女孩,而他们是四五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他们将她压在身下,像是老虎在分食一只可怜的猎物。 他在门外听见惊慌的叫声,有几次差点忍不住冲了进去。 可是,他不敢,因为这是唐缺下的命令。 苏离手里握着匕首,腿上被扎了一个血洞,此时鲜红的液体在床铺上像小溪一样蜿蜒。 ***** 更新完毕! ------------ 兽 苏离手里握着匕首,腿上被扎了一个血洞,此时鲜红的液体在床铺上像小溪一样蜿蜒。/⊙﹏⊙b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疼痛,让她的神智涣散,可是那匕首却越握越紧,护在胸前,警惕而惴惴的看向面前的几个男人。 没有谁看到这一滩血还能提起“性”致,男人们立在一旁,有些无措的面面相觑。 或许这个女孩儿确实是太小,太嫩了,可是她却敢用这么尖的匕首扎向自己,那股狠劲儿似乎与她这个年龄十分不符。 “让开。”西凡冲进来,推开众人,他的出现反让苏离更加的紧张,用力的向后挪着身子,脑袋几乎垂到了胸前,浑身都在发抖。 西凡知道,她刚才向他求助般的挥手,而他却选择了置之不理,她对他,失去了信任。 他走过去,尽量放柔了声音,伸出手说:“别怕,我带你走。” 苏离的目光穿过额前凌乱的刘海,依然是防备的神色。 西凡耐心的说:“我是医生,我给你包扎伤口好吗?你看,你的腿在流血,是不是很疼?” 苏离看向自己流血的腿,眉头轻皱,眼中炫然有泪。 “疼。”她细细小小的发出声音。 “那我们去包扎好不好?” 她摇摇头,依然警戒。 西凡叹息,她像一只容易受伤的小刺猬,轻易不会信任你,一旦信任就容不得半分的背叛,否则,她会竖起浑身的刺来,将你隔绝在坚硬的肉壳之外。 “唐缺。”苏离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带着丝欣喜看向门口。 唐缺双后插兜站在门外,听见她喊自己的名字,眉头一挑,这女人,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自己的名字,莫名其妙的从她的小嘴里一次又一次的蹦出来,没有敌意,没有厌恶,有的只是一种依赖。 众人纷纷回头,见到唐缺,立刻恭敬的退了出去,其中一个堂主悄悄对西凡说:“记得把那匕首还我,我花了大价钱订做的。” 也许是因为唐缺站在一边,所以西凡给苏离包扎伤口的时候,她很乖很配合,眼睛一直望着门口长身玉立的男人,笑眯眯的。 唐缺,唐缺,你是来救我的吗?她在心里这样想。 这一刀扎得很深,西凡说要缝针。 唐缺依然是那种高深莫测的眼神,不带丝毫怜悯的看着冲自已笑了半天的女孩儿,他半倚着门框,声音平稳,完全听不出其中的冷酷无情:“唐舒养的那两只藏獒现在该饿了。” 西凡手一抖,力道便没控制住,苏离疼得抽气,却紧紧咬着唇,一声不吭。 苏离瘸着腿被两个男人带到铁笼子前,西凡刚才对她说,你会功夫,你要自己救自己。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说她会功夫,可是她一点都记不得了。 眼前的笼子里,坐卧着一黑一白两只狮子,走近了才看清,那不是狮子,是两条狗。 苏离从没见过这样大的狗,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小心的伸出手去,想要对它们表示友好。 其中的一只站了起来,一双吊眼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苏离赶紧缩回手,却冷不防被人从后面一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关进了藏獒笼。 ------------ 撕裂 藏獒力大凶猛,野性尚存,忠实主人,却对陌生人有着巨大的敌意。阅读vip最新章节\138看书网.网\ 此时见有人闯入,另一只白色的藏獒也站了起来。 通过笼中安装的摄像头,唐缺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一切都尽收眼底。 他不紧不慢的抽出一只雪茄,等待着好戏的开演。 看她究竟是选择与藏獒博斗,露出本来面目,还是被藏獒撕成碎片,不过,无论结果是哪一种,这都娱悦了他。 屏幕上的女孩儿回头看向身后的大门,用力摇晃了几下,却挣不开那道严实的锁扣。 两只藏獒慢慢的走近,似乎并不着急捕捉猎物,它们默契的呈一左一右包夹的阵势,渐渐的将苏离逼向角落。 “唐缺,唐缺救我。”她不知道那个男人在哪里,慌张的四处乱看,后背贴上冰冷的栏杆,一股寒意传遍四肢百骸。 点燃手中的雪茄,唐缺兴趣盎然的倚进宽大的皮椅,她的那声“唐缺救我”让他好久都没有体会到的罪恶感熊熊燃烧了起来,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兴奋不已,他更加迫切的想要看到,她被撕碎的场面。 苏离贴着栏杆小心而谨慎的移动,她看到笼子中间有一根碗口粗细的柱子,直通向笼顶,如果可以爬到柱子上。。。 藏獒很聪明,似乎从她的眼中窥探出她的动机,其中一只呼的一声扑了上来。 苏离只觉得劲风扑面,她下意识的矮下身子,脸几乎贴到了地面上,另一只从背后冲上来,她几乎是连滚带跑的向前跑去,衣服被抓破,锋利的爪子在她后背留下几道深深的血痕,大腿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也同时开裂,巨大的疼痛让她几乎眩晕。 还好,她终于跑到了柱子前,双手攀住,向上爬去。 她爬杆的姿势很灵巧,臀一提,人就向上窜出了一截。 两只藏獒扑过来,有一只的爪子打掉了她的鞋子,她光着一只白嫩的脚丫,咬着牙,继续往上爬。 一直爬到柱顶,她才停下来喘息,向下一望,两只大狗围着柱子转来转去,转了一会儿,便双双趴在柱子下面,不急不躁的开始等待。 叭,一滴血顺着光滑的脚踝滴了下来,在粗糙黑暗的地面上开出一朵鲜艳的花朵。 苏离闭了眼睛,紧紧抓住手下的柱子,十指紧扣,指甲因为用力而泛出白色。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血顺着腿上的伤口细流般的蜿蜒而下,在地上汇成小小的一滩。 她的大脑开始迷糊,意识在一点点剥离,手上力道一松,险些滑落下去。 两只大狗抬起头,警惕的看了一眼。 她渐渐的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眼前的景物在模糊中渐渐的变成一片黑暗。 苏离,苏离! 限入昏迷之前,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喊这两个字。 好熟悉,好温暖,是谁? 双手一松,软绵绵的身子向下跌落。 藏獒们站了起来,准备迎接这份从天而降的猎物。 没有撞上坚硬坑脏的地面,她平稳的落入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 是谁救了苏离? 每日两更! ------------ 受伤 怀里的女孩气息微弱,白晳的小腿上蜿蜒着触目惊心的血色,两只小手因为一直紧紧抓着铁栏杆,指腹已经被磨破,血肉模糊。o(n_n)o~~百度搜索www.13800100.com(n_n)o~~ 他抱了她跨出藏獒笼子,两只藏獒看到主人,乖巧的趴回原处。 一场好戏被迫中途散场,唐缺按灭手里的雪茄,闲闲的站起身子,无聊。 “西凡,给她包扎一下。”唐舒将苏离抱到西凡的房间,这里除了平时用做休息,也是他的诊室。 “大少,你千万不要告诉哥,是我把你找来的。”西凡依然担心,他刚才自作主张,给唐舒打了电话,他是这两只藏獒的主人,自然能够驯服他们,而且,唐舒的话,唐缺一般都会听的。 唐舒叹息了一声,他还记得这个女孩,当时跟唐缺一起入的院,醒来后,好像就失忆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住在哪里,一双大眼睛总是懵懵懂懂的。 “老三现在做事,是越来越残忍了。”唐舒轻声自语:“以前的他不是这个样子,谁让。。出了那样的事。” “嗯?大少,你说什么呢?哥以前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西凡手上动作不停,好奇的问。 唐舒急忙摇了摇头,笑说:“没什么。” 苏离自昏迷中醒来,茫然的四顾,这是哪里? 她想起身,可是一动,腿上就传来刺骨的抽痛,她咬了咬牙,缠满纱布的手攀上一边的床头,用力坐了起来。 “有人吗?”她探出脑袋,小心的问。 不久,便有一个人推门而入,干净的白色衬衫,笔直的西裤,看着你的时候,总是一副温和的样子。 她微微低了头,小心的问:“我记得你,你是医院里的那个。。。哥哥。” 她脸红了,不知道这样的称呼合不合适,局促的抓了抓身下的床单,有些惴惴的望着唐舒。 这样单纯乖巧的女孩,唐舒不明白,他家老三怎么能下得去手,那可是藏獒啊。 在心里痛斥自家的弟弟的同时,也对这个女孩生了怜悯,伸出手去,柔声说:“你好,我叫唐舒。” 苏离小心的伸出手,看到眼前厚重的纱布,她只是轻轻的碰了他的手心一下,仿佛是怕他嫌弃。 她没有自我介绍,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谁。 “哥哥,是唐缺让你来救我的吗?”她眨着大眼睛,天真的问他。 在她的记忆中,唐缺就是这样的人,一个可以让她依靠与信任的人。 唐舒暗暗叹息,老三啊,老三,这女孩究竟和你有什么仇怨,你要这样残忍的对她,把她弄得体无完肤,她却还在幻想着是你救了她。 不忍拂了她那一脸的希翼,唐舒肯定的点点头:“是的,就是他让我来救你的。” 苏离一听,高兴坏了,脸上浮出两块樱桃般的红晕,看得唐舒心神一荡。 她小心的爬下床,然后晃着两只‘熊掌’,“我去找他。” “喂。。”唐舒想要阻止,她已经小兔子般的出了房门。 唐缺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跟几个堂主在闲谈,听见楼梯上有响动,他抬起头。 苏离双手像是裹着粽子,不知所措的放在胸前,走路的时候,因为腿上的伤,不敢太用力,每下一步楼梯都轻轻的抽气,看到他抬起头,冲他讪讪一笑,小声喊他:“唐缺。” ****** 今天暂时一更,明天补上 ------------ 为他煲汤 唐缺皱眉,扭了头,继续跟一脸茫然的堂主们说事。(138看书网最新章节首发) 苏离也不觉得无聊,一步一步的挪到他的身后,笑眯眯的等着他讲完。 身后有一个人盯着,总是不舒服,唐缺很快打发了那些堂主,在他们陆续退出去之后,苏离晃着两只受伤的手转到他面前,笑呵呵的看着他。 她说:“唐缺,你渴吗?” 唐缺半倚在沙发上,优雅的交叠着双腿,看向她的眼光意味深长。 她难道真的失忆了? 如若不然,怎么会面对两只藏獒的攻击而不出手反击,以她的功力,即便受伤了,打败两只藏獒应该不成问题。 如果不是唐舒及时赶到,她现在已经变成了它们的盘中餐。 她有一双美丽的眼睛,不沾一丝尘事的繁杂与阴暗,望着他的时候,像是一面湖水,清可见底。 见他不回答,她又紧张的问:“唐缺,你饿吗?” 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攫住了她尖尖的下巴,他的俊颜瞬间在面前放大,带着丝冷傲与嘲讽,一开口,好闻的气息像是三月里带着青草的风,“女人,最好别跟我玩花样。“ 苏离瞪着大眼睛瞅着他,依然是笑呵呵的模样,她完全忽视掉了他的警告,重复:“唐缺,你饿吗?” 她喜欢喊他的名字,乐此不彼。 他勾勾唇角,眼梢扫过她包着的两只手,坏意的说:“松茸鸽子汤,会?” 苏离抿了唇,眼皮垂下,做出沉思的样子,然后又蹬蹬蹬跑向厨房,不知在哪里鼓捣出一本菜谱,站在磨砂的玻璃门前,挥挥手里的书,“你等我啊。” 手上有伤,所以做起菜来特别的笨拙,洗菜的时候,需要借助于器皿,一点一点的涮干净,有时候碰到伤口,痛得她吡牙咧嘴。 在她的记忆中,她并不记得自己会做饭,但是有现成的菜谱与食材,她照葫芦画瓢,倒是有模有样。 随着一股香气传来,苏离用两只手端着小小的瓷碗,高兴的走到唐缺面前。 鲜嫩的鸽肉,乳白色的松茸,唐缺本不饿,闻着,竟然也有些食欲,伸出手想要接过那汤碗,却在交接的时候,故意手一抽,一碗汤砰的一声掉落在地板上,香喷喷的汤水洒了一地,客厅里飘满了鲜肉的香气。 苏离愣了一下,手仍然维持着端汤的姿势。 唐缺扬起眉毛,数落:“你怎么这么笨。” 她咬了咬唇,弯身去捡那碗,却有一双手自旁侧伸过,替她将碗捡了起来,递给她,温柔的说:“再去盛一碗,好吗?我也饿了。” 唐舒的目光带着柔和的暖意,话语中似乎有丝小小的恳求,仿佛是在鼓励她的努力没有白废,她的汤还有人愿意喝。 苏离心中阴霾顿逝,用力点了点头,拿起碗小跑着奔向厨房。 唐舒绕过一地的汤汁,皱眉看向自己的弟弟:“老三,这女孩究竟和你有什么仇恨,你要做到这种地步?难道你没有看见,她手都受伤了,却还在为你做汤,你就一点也不感动吗?” “感动?”唐缺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冷冷一笑:“大哥,别被她小白兔的外表迷惑了,几天前,我可是差点死在她的手里。” ------------ 回家 “她?她能杀得了你?” “她在没有失忆前,是个电脑黑客,兼职杀手。[百度搜索13800100]”眼神无奈的扫过文雅的唐舒,“大哥,三个你都不是她的对手。” 他这话并不夸张,对于不会功夫的唐舒来说,他的确不是失忆前苏离的对手,但他无法把这样一个弱小无害的女孩儿跟杀手这两个字眼儿联系到一起。 苏离小心的端着新盛好的汤,包扎的双手让她的动作显得笨重,她每走一步,都要停一停,怕那汤汁洒溅出来,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唐舒忍不住笑了,拍拍弟弟的肩膀:“老三,不管她失忆前对你做了什么,现在的她,只会对你好。” “你对她感兴趣?”唐缺了然的点头:“大哥,我把她送给你了。” “不,不要。”苏离听到这句话,立刻摇了摇头,她快步走到唐缺面前,吃了上次的教训,她不敢把碗直接递到他的手里,而是放在茶几上,几近讨好的说:“唐缺,你尝尝看,很好喝的。” 不,不要赶她走,唐缺,他是可以带她回家的人,他是这世上,她唯一还能记住的人,虽然,只是他的名字,他的样子。 ***** 唐缺发现自己多了一条尾巴,无论他走到哪儿,那个女孩就像影子一样的跟在他的身后,被他察觉,她便咧嘴冲他乐,然后又继续跟着。 老爷子打了几遍电话,催促他早点回去稳定公司的局势,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然还要定期要检查,但是,这并不防碍他工作。 在基地呆了几天后,他决定回到唐家的古堡,那个修建在半山腰上的顶级豪宅,唐家的子孙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 唐缺发动了车子,下意识的往窗外看了一眼,并不见那团影子,他冷笑,把她丢在这里,自生自灭,也算是对她的一种恩赐了。 车子驶入繁华的街道,他打开车上的音乐。 正听着,身后忽然冒出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还有她喷洒在脸侧轻柔的香气。 她的头发蹭着他的脸,欢快的说:“唐缺,这是回家吗?” 后视镜中,她趴在他的椅背上,歪着脑袋,认真的问他,大大的眼睛中有他接近于苦笑的面孔。 她到底是怎么上来的? 他不回答,也是懒得回答,不打开车门,把她像扔垃圾一样的扔出去,他已经很仁慈了。 她也很老实,乖乖的坐在后座上,一声不响的趴着窗户,看窗外的风景。 突然,她叫道:“停一下。” 唐缺几乎是下意识的,一脚踩住了油门。 苏离撞上前面的座椅,但也顾不上痛,急急的跳下车,奔着一家玩具店跑去。 在这条琳琅满目的大街上,到处都是灯火辉煌的店铺,她却独独相中了最不起眼的那家,只因为玻璃的橱窗上,摆着一只粉红色的小猪玩具。 她站在玻璃外,十分喜爱的伸出洁白的小手,隔着一层冰凉轻轻的触摸着小猪的眼睛,嘴巴,桔色的灯光映着她完美的侧颜,美丽的如同精雕细琢的模特。 店员走出来问:“五百块,正版的麦兜,要买吗?” 她一身素净的打扮,看上去还只是个学生,店员的眼中有了不耐的神色,“不买就别摸了。” 苏离讪讪的收回手。 她没有这么多钱,她的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 你叫小猪 店员的眼中有了不耐的神色,“不买就别摸了。阅读vip最新章节\138看书网.网\” 苏离讪讪的收回手。 她没有这么多钱,她的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恋恋不舍的看了那小猪一眼,正要转身,一张闪着金光的卡片递到了店员面前,顺着卡片延伸目光,就见一身黑色休闲西装的唐缺正挂了丝冷笑盯着她。 店员捂住张成0型的嘴巴,天哪,她是不是看到了明星,这男人,只是随便这么一站,就自成一道风景,但是与明星不同,他看人的眼光带着七分讥诮,三分冷漠,深黑的瞳仁里住着一片黑色,让人只是一眼便不敢再多看。 她索性将目光转移到金卡上,眉眼笑得挤在一起,“先生,请里面刷卡。” 唐缺将卡片丢给苏离,径自转身向车子走去。 薄薄的卡片握在掌心,卡面上交织着两条金色的龙,腾云驾雾。 苏离心中一暖,握紧了。 跟着店员进去刷卡,听着打印机刷刷的打印声。 店员一改刚才的态度,客气的说:“小姐,请签字。” 苏离握着笔,想了想,最后在上面签了“唐缺”两个字,仔细看着,字迹清秀,心中的欢喜竟然比得到这只麦兜还要高兴。 将存根的回执纸整齐的叠成一小块,揣进衣袋,一只手抱着麦兜,一只手握着他的卡。 唐缺坐在车内,空调的风调到刚刚好,自后视镜中瞥了一眼那个一蹦一跳走近的女孩儿,他移开目光,做自我反醒,竟然会给她自己的金卡买那样低俗的东西,是不是被她气得糊涂了。 车门打开,她抱着麦兜坐进来,依然是他身后的位置,盈白如玉的小手将卡片递过来,声音中难掩喜悦:“唐缺,谢谢你替我付钱,以后有了钱,我一定会还给你。” 两指一夹,漫不经心的接了过来,他冷嘲:“这是我最没有价值的一次消费。” 苏离只是笑嘻嘻的,丝毫没受他的影响,抱着怀里的小猪爱不释手。 唐缺有种咬牙的冲动,怎么和这个女人说话像是在对牛弹琴,难道她不但失忆,还变成了弱智? 于是,这个‘弱智儿童’小心抱着麦兜,满脸好奇的跟在他的身后。 看到眼前这座古灰色的城堡,气势磅礴,恍惚觉得置身在童话故事里。 公主睡在城堡里,王子吻醒了她,于是,脸上有了点傻傻的笑意, 穿着黑白相间佣人服的胖女人忽然出现,她先是瞥了苏离一眼,目光中带着困惑,然后恭敬的向唐缺行礼:“三少爷,欢迎回来。” 唐缺嗯了一声,随便指了指身后的女孩:“以后她就是这里的女佣,给她找点事做。” 胖嫂说:“是,三少爷。” 目光在苏离身上打了个转,又问:“三少爷,她叫什么名字?” “名字?”这个问题把唐缺难住了,于是回过头问苏离:“名字。” 苏离抱紧了怀中的麦兜,头垂到胸前:“我。。我没有名字。” 唐缺皱了皱眉,见她宝贝一样的护着怀里的毛茸公仔,于是说:“叫她小猪吧。” 于是,苏离有了一个新名字,小猪! ------------ 变身女佣 苏离跟在胖嫂的身后,她肥大的身躯挡住了前面大部分的视线,她只好偷偷的东张西望。[本书来源www.13800100.com] 整栋建筑使用立柱和各种形状的拱顶,给人一种均衡安稳、力度饱和的美感,狭小的窗口与内部广大的空间形成强烈的对比,使得城堡内部光线暗淡,有种神秘幽暗之感。 墙壁上悬挂着精美的壁毯,走廊上摆满了美轮美奂的家具以及各类艺术品和收藏品,看得出来,这座城堡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已经独具了特有的价值,是一种家族文化的沉淀与象征,也是唐家子孙世代都不可以离开古堡单独居住的原因。 胖嫂将苏离一直带到三楼的房间,比邻的几个屋子,住得都是唐家的下人,男佣住在走廊左侧,女佣住在走廊右侧。 推开其中的一扇门,胖嫂面无表情的带路,指着其中一个空着的床铺,“小猪,你以后就睡这里,负责洗衣浇花的工作。”指了指另一张床上的方脸女人:“她叫许翠,以后,你就归她管。” 许翠正准备去清扫卫生,此时直起腰,对着胖嫂笑说:“唉呀,胖嫂,又给我安排新人啊。” 一双眼睛却在打量着苏离,这姑娘抱着个公仔,唇红齿白,虽然穿着普通,却是个大美人,这种姿色怎么会来做洗衣布饭的粗活儿。 胖嫂依然是那副死板的表情,取出一套黑白相见的女佣服递给苏离,告诫说:“在这里干活,一不准偷懒,二不准偷情,三不准偷东西,发现一次,就要被扔出去,绝不宽恕。” 苏离一一记下,接过衣服,笑着谢了胖嫂。 胖嫂前脚一走,许翠就挨过来,皮笑肉不笑的嗑着手里的瓜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猪。” 许翠扑哧一声乐了:“还有人叫这种名字。你是从哪里来的?” 苏离摇摇头,对她笑笑,转身去铺自己的床。 许翠跟在后面,喋喋不休:“你长得这么漂亮,是哪个少爷失宠的小三吧?” 苏离停下手头的动作,目光不解的闪动着,“什么叫小三?” 许翠一愣,马上就切了一声,吐着嘴里的瓜子皮说:“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故意装纯洁高尚的,明明是婊/子,还想立牌坊。” 婊/子?牌坊? 苏离默默的收拾着自己的床铺,心里琢磨着,这女人说话好奇怪,她怎么完全听不懂。 许翠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不耐烦的催促苏离:“小猪,到时间了,你去把后院的玫瑰花园浇一下。” 这本是许翠的工作,来了新人,她便自恃资格老,想要偷懒耍滑。 苏离刚刚换上胖嫂给的衣服,她太瘦小,衣服又很肥大,不得不把袖子和裤腿儿挽起来,但是衣襟依然盖住了屁/股,有些像小孩子穿了大人的衣服。 许翠在一旁偷偷的笑,瓜子磕得更凶。 “浇花你会吧?”许翠倚着床问。 “会。” “别浇得太透,容易烂根,也别浇得太浅,吸收不到,水量自己控制,要是死一棵玫瑰,你这个月就别想领到薪水了。” 苏离点点头,感觉许翠其实挺好相处的,还会告诉她这些经验,。 将麦兜轻轻放在枕头边上,穿着一套十分不合体的衣服,在许翠的冷笑中向楼梯走去。 顶着大中午的太阳,浇花也变成了一个辛苦活儿。 苏离将水管的水流调细,站在一大片玫瑰园里,认真的浇灌。 她太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双眼睛正眯成一条线,放肆的打量着她。 ------------ 浇了一身水 这一大片玫瑰园不知道当初是谁种植的,除了品种最多的红玫瑰,还有为数不多的粉、白玫瑰。[本书来源www.13800100.com] 此时微风袭来,翻起阵阵花浪,送来盈盈的花香。 苏离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沉浸在这浪漫美丽的花海之中,一时忘记了手中的水管。 “喂。”肩上突然多出一只手。 她一惊,迅速的回过身,一水管的水便喷向身后的男人。 他躲闪不及,瞬间被浇成了落汤鸡。 “对不起,对不起。”苏离知道闯了祸,赶忙鞠躬道歉。 一旁的水管还在哗哗的流水,滋润着饱满丰沃的土地。 男人摊着两只手,湿漉漉的衣服紧紧的包裹在身上,显出他修长有型的健美身材,本来想给美人一个出其不意,没想到却被喷了一身水,模样说不出的狼狈。 “你是新来的?”轻漫的语气,顺势脱了湿透的衬衫,毫不介意自己裸着的上身。 苏离将头垂在胸前,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 “老低着头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修长的指勾起她尖尖的下巴,顿时眼前一亮,秀丽娇艳的脸蛋、直挺的瑶鼻、弧线优美的柔唇显得楚楚动人,这么美丽的女孩怎么会穿着一套佣人装,站在大太阳底下浇花。 “你叫什么?”男人饶有兴趣的问。 “小猪。”小手缩在袖子里,轻晃了两下脑袋,她不太喜欢这个男人的碰触,想要试着摆脱他。 “小猪?”男人一愣一笑,刮刮她的鼻子:“你还真是蠢得可爱。” 她昂起头纠正:“我不蠢。” “好好,是我说错了,那你看,你喷了我一身的水,要怎么赔偿?” “我。。我还没有领到薪水,一有钱,就还你。” 惨了,惨了,赚了工资,先是要还唐缺的五百块,然后还要赔这个男人的衣服。 许翠说,他们这里的工资要比外面的佣人高一点,但她是新来的,还在考核阶段,前三个月只能领到一千块,他这身衣服,好像价格不菲呢。 她脸上为难的表情瞬间愉悦了面前的男人,想要继续逗她。 “这样吧,你就赔我一件衬衫好了,市价七八万,给你打个八折,你给我六万就行。” 六万? 苏离用手指头比划出一个六来,惊讶的张大了小嘴儿。 “是不是赔不起啊,没关系,我再给你想个办法。”他突然靠近,一只手放肆的搂上她的腰。 腰若扶柳,柔软异常,他竟然忍不住想要狠狠要了她,“陪我睡一晚。” “啊。。”苏离吓了一跳,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这一叫,顿时惊动了城堡里的管家,黑伯。 黑伯穿过一片玫瑰花田,脸上挂着古板严肃的表情。 男人见了,怏怏的松了手。 苏离急忙往后退,却一脚踩在泥泞里,溅得全身上下都是脏水,她用袖子去擦,却越擦越脏,最后连一张雪白的小脸也变成了大花脸。 男人大笑,觉得十分有趣。 黑伯咳了两下,沉声说:“二少爷,您这身上是怎么了?” 唐翊往身上一瞅,衣服没穿,裤子也湿了,怪不得黑伯的脸色黑成那样,这个老头儿一向死板,可能觉得他这副形象有伤风化。 于是,指了指还在擦脸,却怎么也擦不干净的苏离:“她干的。” ------------ 替她解围 苏离站在大太阳底下,被晒得头晕眼花。(138看书网最新章节首发) 黑伯在一边训话:“你是新来的?我怎么不知道?这胖嫂办事,越来越不靠谱了。” “你知道你用水管喷的人是谁吗?是唐家的二少爷,二少爷知道吗?” 苏离小声的说:“我也不认识他。” “还敢顶嘴。”黑伯瞪着眼睛,用手指着她骂:“你今天就给我老老实实在这里站着,不许吃饭,不许喝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长记性,一个做下人的,就要有做下人的规矩,连主子都认不清,简直猪都不如。” 猪都不如?可她不是叫小猪吗?猪没什么不好啊。 苏离心中腹诽着,嘴巴小声的嘟囔,却不发出声音。 黑伯见她一副孺子不可教的顽固模样,气乎乎进了屋,不久便拿出一根黑色的竹鞭。 苏离往后退了两步,罚站她都站了,难道还要打人吗? “小丫头,不打你两下,你是记不住教训。”黑伯扬起手中的鞭子,啪得一声就抽在苏离的胳膊上:“没大没小,还反了不成,这里的规矩就是让你们这种人败坏的。” 被抽中的地方**的疼,苏离可不想再挨一鞭子,黑伯的一把老骨头自然没有她灵巧,又抽了几下没抽中,便累得气喘呼呼,一边追一边骂:“反了,反了。” “干什么呢?”一道声音响起,不大,却带着种压迫一切的威慑力。 苏离辩出这声音,脸上一喜,急忙小跑着藏到那人的身后。 黑伯停下手里的动作,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三少爷。” 唐缺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鞭子上,眼眸一沉:“怎么回事?” 黑伯说:“这丫头浇花的时候浇了二少爷一身的水,我在罚她。” 苏离急忙小声说:“唐缺,我不是故意的。” 那声音,含了几丝委屈。 唐缺像是没听到,眼角的余光扫过二楼的某个房间,此时,唐翊正站在那里,喝着咖啡,看着热闹。 “只不过被喷了一身水,死了没有?” 黑伯表情尴尬,犹豫着说:“虽然不至于有什么损失,但是做下人的犯了规矩。。。” “小猪当时在浇水,他突然闯进去,被喷了一身水,是他活该。”唐缺将藏在背后的苏离拉出来,她有些害怕黑伯手中的鞭子,又要躲。 唐缺厉声说:“在唐家,有奖就有罚,你喷了二哥一身水,本来就是你的不是,打就免了,晚上吃饭前,你就一直站在这里,哪也不准去。” 他下了命令,苏离只好老实的站在原地。 黑伯瞧了她一眼,也不做声了。 唐家上下,除了一家之主唐老爷子,最有威信的就是唐家三少爷,所以,他发话,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烈日当空,苏离站得口干舌燥,但是一想到他刚才替自己解围,少挨了鞭子,心里就凉丝丝的,正好抵消了这份暑气。 苏离觉得,自己的耐力很好,回到房间时,许翠打量着她满身干涸的泥点子,冷笑着说:“第一天上班就被罚站,你可真行,这大太阳的,竟然还没中暑晕过去。” 苏离用湿毛巾擦了擦手,先去摸了摸她的麦兜,然后笑着对许翠说:“我就挨了一鞭子。” 许翠瞧她笑得露出浅浅的梨涡,讽刺的提醒:“不要以为三少爷今天帮了你,他就是对你有意思,姚家的大小姐,那可是三少爷的未婚妻。” ------------ 失落的项链 许翠瞧她笑得露出浅浅的梨涡,讽刺的提醒:“不要以为三少爷今天帮了你,他就是对你有意思,姚家的大小姐,那可是三少爷的未婚妻。o(n_n)o~~www.13800100.com” “姚家?”苏离抚摸着麦兜的手一顿,心里不知怎地,似乎有一点异样划过,快得她还没有来得及捕捉,就已经消失。 “姚家的势力和财力与唐家旗鼓相当,当年唐家和姚家的老爷子就订下了亲事,他的孙女姚宝姗长大后,可以从唐家的几个少爷中任选一个结婚,谁不知道那姚家大小姐喜欢三少爷啊。”许翠说到一半儿,回身去找瓜子,一边找一边继续说:“这件事,就差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就结了。” 再回头,那小丫头早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洗澡了,感情她在这里自言自语了半天,心里那个气,将瓜子皮泄愤般的丢到地上,翻了翻白眼。 苏离浇了半个月的花,天天顶着大太阳干活,还好胖嫂给了她一顶遮阳帽和防晒霜,才没有被晒成煤球。 黑伯依然看她不顺眼,只要是见到,必然会有事无事的数落一通,一想到他黑乎乎的鞭子,苏离便装哑巴,扮聋子。 “小猪,以后你每天早上去收衣服,不用浇花了。”胖嫂吩咐。 所谓的收衣服,就是到主人的房间,将他们前天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清洗,衬衫一定要用温度合适的水来手洗,大少爷喜欢在水里加mo莉花瓣,二少爷喜欢加精油,三少爷一般没什么要求,但是他洁癖重,衣服不能有任何污点。 西服必须干洗,袜子与内衣每天一副新的,不用洗,可以直接撇掉,其它的衣服,洗衣房里挂着巨大的牌板,洗法与晒法一应俱全。 苏离蹲在唐缺房内的洗漱间里,正将洗衣筐里的衣服捡进身旁的衣篓。 每捡一件,她都放在眼前研究半天。 他是个追求生活细节和质量的男人,从衣着品味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些衣服都不脏,甚至连汗味儿都没有,却要每天拿去清洗,这就是有钱人家,资源不用白不用。 拿起一件灰色的外套,照例检查每一个口袋,摸了一遍,被内侧的一件东西磕了手,她急忙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是一条银制的链子,链坠上刻了一个清秀的“离”字。 脑袋一痛,似乎有什么记忆突然闯了进来,可是,很快,又消失不见。 苏离看着项链发愣,没有察觉到身后渐渐靠近的身影。 “你在干什么?”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她吓得屁股着地,手中的链子也随之落了下去,碰着磁砖地面,发出细小的撞击声。 有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捡起了那条链子,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过她此时有些煞白的小脸,带着几分探究。 ------------ 惩罚的吻 “对不起,我要送这些衣服去洗,必须要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不是故意要翻你的东西。/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她仰起头,以为他是因为东西被偷窥而不高兴。 唐缺没有理会,晃了下手里的链子问她:“你见过?” 苏离诚实的摇摇头:“一点印象也没有。” 似乎在咀嚼她话中的真假,他的手有意无意的摩擦着手里的银饰 。 “这链子是手工做的吧,很精致,做它的人,怕是下了不少功夫。”苏离小声的赞叹。 唐缺将项链收起,手伸到她面前。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是想扶她一把,于是,心里欢喜,手搭上他的手,他的手掌宽厚温热,有种安定的感觉,他一用力便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磁砖湿滑,她这突然的一使力,脚下不稳,惯性的向前一扑,整个人便毫无预兆的落进他的怀里。 身下的胸膛坚硬如铁,温热的呼吸自头顶幽幽传来,撩动着她紧崩的神经,一颗心狂乱跳舞, 刚要脱离这种尴尬的碰触,颈上忽然卡了只大手,强迫着她抬起头。 她眼中的慌乱,脸颊上的红云,就那样没有来得及掩饰,悉数撞入男人的眼底。 眸底积了层玩味,他慢慢将她的脸按向自己,低声喊她:“小猪。” “啊?” 一张嘴,唇就被他吻住,那狂烈的男性气息像是迷雾一样将她笼罩在其中,她只觉得四周都是一片迷蒙,天地旋转,目光迷离。 他的舌伸进她的口中,挑逗着她的小舌上下翻动,唇齿间的馨香宛如惑人的情药,他吸住她的小舌,用力的拉扯。 这样霸道而强势的吻丝毫不给她任何反抗与拒绝的机会,他在她强烈的攻势下渐渐的丢盔卸甲,一双柔软的小手攀着他的胸膛,努力支撑着身子不软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有人喊:“小猪,小猪。” 是胖嫂。 一定是她等了许久不见送洗的衣服,所以才四处找她。 身体陡生一股力量,苏离急忙推开了他。 被吻得红肿的唇,樱桃般红透的脸蛋,眼中的流光左右闪躲,此时这幅画面让唐缺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她的生涩可以说明,她以前从来没有接过吻,或者在失忆之前有过,但是那种本能的反应不管失忆与否,似乎都不能改变。 这只小猪,不管之前多么强大,却是个未经男女情事的稚嫩少女,身体的某处,一种强大的占有欲蠢蠢欲动。 她在此时忽然抬起脸,冲他笑得无邪:“唐缺,我要去洗衣服了。” 这样的笑容像阳光一样刺眼,眼底的最深处,泛起一种类似于嫉妒的锐疼,她凭什么可以被他欺负了之后,仍然笑得这样天真无害,她难道不明白,他是罪恶的,他对她起了**欲,他随时会把她撕裂、占有,可她只是笑,若无其事。 “小猪,你不恨我?” 苏离没有丝毫犹豫的摇摇头。 怎么会恨他呢,他是喜欢她,才会亲她呀,就像她喜欢麦兜,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亲一亲它的猪鼻子,她也有不喜欢的东西,比如说许翠装瓜子的盘子,因为它总会产生一地的瓜子皮。 她的想法单纯,却换来唐缺厌恶的目光,眯起眼睛看她:“我最讨厌的就是干净的东西,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坑脏的。” ------------ 好事被撞破 她的想法单纯,却换来唐缺厌恶的目光,眯起眼睛看她:“我最讨厌的就是干净的东西,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坑脏的。[本书来源www.13800100.com]” “可是,你的衣服都很干净啊。”苏离又听见胖嫂高了八度的喊声,提起地上的衣篓,快速跑了出去。 跑到门口,忽然又回头冲他笑:“唐缺,我今天要在你的衬衫里放上向日葵,太阳花,阳光并不讨厌,寒冷才让人畏惧,唐缺,你害怕过吗?” 未等他反应,她便掩了门,溜之大吉。 唐缺,你害怕吗? 摊开掌心,掌纹零乱,一束阳光自窗帘的缝隙里折射进来,在他的掌心上落下一小圈光点,他像是被烫着了,急忙缩回手。 清晰记得那一日,头上的白炽灯亮得像是炎阳,光亮刺进他的眼中,他睁不开眼睛,全身都痛,那些人邪笑着说:“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睁开你的眼睛看着,这就是王法。” 记忆中断,他忽然笑起来,面容凄怆,是啊,从那个时候起,他就不再相信什么王法,开始讨厌光明。 这个世界是一个黑暗的控体,阳光对他来说,早就被拆卸入腹,不知所踪。 他走出去,对胖嫂吩咐:“小猪以后不用再洗衣服了,她只要专心伺候我就够了。” 小猪是三少爷带回来的,她与三少爷是什么关系,胖嫂无从去猜,但是她的心里有一杆秤,知道这两头的轻重,对小猪也不像黑伯那样严厉,反倒诸事为她多考虑一些,做人游刃有余,这也是胖嫂在这里能做管事二十多年的原因。 她恭声回答:“是,三少爷。” 苏离今天比平常早半个小时完成工作,因为胖嫂突然说,唐缺的衣服全部要扔掉。 她皱了皱鼻子,从后山采来的向日葵花瓣自然是用不到了,不想浪费便放到阳台晒干,他还真是个小心眼儿,就那么讨厌阳光吗?他又不是吸血鬼。 手里摆弄着一朵小向日葵,慢慢踱到房门口,门推到一半儿,忽然听见里面传出奇怪的声音,探头一望,顿时一张脸红成番茄。 这间佣人房一直有三张床,呈梯型排列,她住进来的时候,左侧那张床是空着的,许翠说床的主人叫美清,回老家探亲了,而现在,那张空床上正纠缠着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正对着苏离的视线是男人一头利落的短发,以及掩在衬衫下面不断挺动的躯体。 她的手僵在把手上,竟然忘记了离开。 男人听见声音,慢慢回过头,一双迷离的桃花眼,泛着浓重的情yu,嘴角的弧度永远是一种玩世不恭般的上挑姿态。 他是那个二少爷,唐翊,被她喷了一身水的男人。 苏离终于想起避而远之,立刻关上门,隔绝了他戏弄般的目光。 握着手里的向日葵花,快步往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身后忽然有人拽住了她。 她回过头,就看见穿戴整齐的唐翊正眯着一双桃花眼打量她。 ------------ 狐狸精 握在手里的腕子,凝滑如脂,不需要用力,指尖便可以陷进弹性十足的皮肤,这一握,便不忍再松开。[本书来源www.13800100.com] 苏离挣了两下没有挣开,有些难为情的向四周看了看,然后用手背挡了眼睛,发誓般的对唐翊说:“我什么也没看见。” 唐翊先是一愣,然后没忍住哈哈大笑,她以为这是演穿越剧呢,看见不该看的东西就要被拉出去挖眼睛,喂老鹰。 松开手,在她红润的脸上掐了一下,“小猪,你还真是可爱。” 苏离挡着眼睛的手改为捂脸,向后退了一步,防备的看向他,“你不准掐我的脸。” 唐翊皱眉,有些哭笑不得,第一次,有人跟他唐家二少爷这么义正言辞的说,你不准干什么。 “小猪,你做我的女人吧,以后不用再干佣人的活儿,我保证你吃穿不愁,怎么样?” “不要。” “好吧,那你想要什么?钻石?豪车?刷不爆的金卡?”女人嘛,无非都是想要这些东西,偏偏他可以让她们取之不尽,用之不完。 苏离眨着大眼睛,在唐翊玩味的目光中认真的回答:“我想要家。” 唐翊第一次面对女人的要求会有挫败感,原来,他也有给不了的东西。 家?他在深思这个字眼儿的时候,看着她慢慢的走远,那娇小的背影突然一样子伶仃了起来,摸了摸胸口的位置,没来由的一阵酸意,很奇怪。 苏离回到自己的房间,那个叫美清的女人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对着镜子化妆,听见开门声,头也不回的说,“帮我拿条毛巾来。” 苏离取了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她,站在一边看她化妆,见她看得津津有味儿,美清自镜子中瞅了她一眼,冷笑着说:“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打唐家几位少爷的主意。” “我不喜欢唐翊。”她老老实实的说:“我喜欢唐缺。” 美清画眉的手一顿,纵然她与唐翊有过多次肌肤之亲,还从不敢直呼他的大名,这女孩什么来路,怎么几位少爷的名字被她喊出来像是再普通不过的男人,刚才唐翊看她的目光,充满了猎人般的狂烈,做为女人,她看得懂,那是想将一件物品据为已有的占有欲,论长相,她的确不及这看似还未成少的女孩半分。 苏离回到自己的床上,抱了麦兜,胖嫂将每天看过的报纸放在佣人们的储物间,她闲时便拿来看,就算是过时的新闻,但总有能打发时间的用处。 美清瞧她一脸悠闲自在,像是无忧无虑的孩童,手中眉笔一扔,命令道:“去给我拿两片湿巾。” 苏离从报纸中抬起头,好脾气的去拿纸巾,刚站起身,胖嫂就走了进来,依然面无表情的说:“小猪,你不用收衣洗衣了,以后专门负责三少爷的饮食起居。” 眼光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美清,“你回来了,以后洗衣服的活儿,你来干吧。” 胖嫂走后,美清指着苏离就骂:“我在唐家做了五年,还没有混上专职佣人的地位,你才来几天啊,就能**上三少爷,看你长得一副清纯无害的模样,原来是只骚狐狸精,你被三少爷上过多少次啊,床上功夫很厉害吧,现在是不是又想勾引二少爷。。。” 苏离静静瞧着她,虽然有很多词她没听懂,但是看她神情激愤,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找了纸巾放到她面前,转身出了门。 美清抓起眉笔砸到门上,“狐狸精。” 恰巧许翠走进来,险些被眉笔砸到,不满的说:“你打谁呢?” “那个小狐狸精,她以后是三少爷的专属佣人了,你还不知道?”美清想拉个同盟,于是挑唆着:“她才来几天啊,咱们两个混了这么久,到现在依然还是洗衣服,打扫卫生,她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嘛。” 许翠边找瓜子边说:“你想怎么样?” “整整她,削削她的锐气,最好是把她赶出去。” 瓜子找到了,许翠说:“你有什么好主意?” ------------ 陪他打篮球 苏离坐在台阶上,认真的看着手里胖嫂给她的小册子,这里记录了唐缺的一些日常生活习惯和饮食爱好。阅读vip最新章节\138看书网\ 原来他不喜欢吃香菜,偏爱吃土豆。 她掩着嘴笑起来,她也喜欢吃土豆,只因为一个共同的喜好,忽然就觉得他们的关系更贴近了一些。 最后一行,用红色的笔划了重点号:下雨打雷的时候,不要接近他的房间,切忌。 她托着腮思考,难道他害怕打雷? “小猪。”忽然有人叫她。 她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唐缺站在不远处,眉眼中并不见熟络,只是那声音的确是他发出的。 她急忙收起小本子放进口袋,跑跳着奔了过去,这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候就是看到他了。 “唐缺”没等他说话,她便高兴的说:“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了。” 照顾? 瞧她那一身不合体的佣人服,几乎能装下两个她,走路的时候如果不小心,也许会被自己的裤子绊到,指着这样的人来照顾,真不知道要短命多少年。 他一伸手,扔过来一样东西,苏离急忙抱住,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 怀里硬绑绑的东西是只篮球,她抱紧了,诧异的看向他,这才瞧见,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篮球鞋,打扮的非常运动,他的眼神依然是冷漠的,不愿意与人接近的模样。 这男人,长得好看,轮廓也不凌厉,就是太过于冷清,看人的时候,眼睛里总像是蓄着一把匕首,可以瞬间插入人的心里去 苏离刚要说话,他已经转过身,“跟我来。” 她没有问去哪儿,只要是跟他在一起,去哪儿都是快活的。 抱着篮球屁颠屁颠的跟在他的身后,不时因为跟不上他的大步而小跑着,她几次想要开口同他搭讪,可是他孤寂的背影明显摆出一副请勿靠近的姿态,她想了想,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穿过一片白桦林,后面豁然开朗起来,一座篮球场坐落在清山绿水之间,红色的塑胶场地,绿色的篮球架,随风摆动的洁白球网,宛若一个早就盛妆打扮的少女,在等待着情人的到来。 苏离怀中一空,篮球已经到了唐缺的手中,他单手拿球,随意朝篮板一抛,滚圆的深褐色球体在空中滑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砰得一声,落进篮筐当中,转了几圈之后,自网中掉落下来,在地上弹了几下,又被唐缺抓入手中,一个三步上篮,干净利落。 苏离小声的拍着手,眼珠子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而左右移动。 他喜欢篮球,可是篮球是多人运动,他又不喜欢跟许多人接触,所以,他总是自己来打球,她是他第一个观众,虽然他只把她当成球童。 篮球如果被球筐弹远,苏离就会跑去捡球,她穿着一身不合体的衣服,跑起来像是小帆船,有时候两只手没有抓稳,刚捡起来又被它跑掉,她便再去捉。 唐缺站在球场上,看着她有些笨笨的追着球跑,嘴角轻轻上挑,那一笑,便黯淡了身后的夕阳,妖艳丛生。 ------------ 球场上的吻 苏离坐在球场边,安静而认真的看着他打球,这男人的姿势真好看,无论是后仰跳投,还是空中灌篮,他都可以将那种柔韧的动作演绎到超凡脱俗,灵动潇洒。(www.13800100.com最新章节首发) 眼前只余下他矫健的身姿和不断回响着篮球落地的啪啪声。 “小猪。”他突然唤她。 “啊?”苏离条件反射般的答应,一个黑影迎面飞来,她来不及躲闪,已经被篮球砸中了脑袋,眼前一黑,满目金星。 “小心。”淡淡的两个字姗姗来迟。 苏离晕晕的,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揉揉额头,望向他,眼神中带了丝委屈。 唐缺面无表情,依然站在原处。 “把球捡过来。” “哦。”苏离从地上爬起来,去捡球。 当她抱着篮球走到他面前,想要将球递过去时,他突然俯下身子,单手握住她尖尖的下巴,抬起,唇落了上去。 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汗味儿,不但一点都不难闻,反倒让人痴迷,他额头的汗水附着在她的额头上,被风一吹,有了凉意。 没有像第一次那样粗暴,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辗转,舌尖描绘着她的唇角,他睁着眼睛,不放过她每一个表情,她脸上的慌乱与无措像是娱悦了他,用力将她拉向自己,吻得更深。 苏离手上无力,篮球砰得一声掉在地上,在夕阳投下的金黄中蹦蹦跳跳的滚远,两人一长一短两条影子被光线印成一团,仿佛十分亲密。 许久,他才放开她,像是没事人一般,看着她的脸变得绯红。 苏离低着头,两只手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好。 虽然她喜欢麦兜,可是那种感觉和她喜欢他不一样,他亲她的时候,她一点也不讨厌,反倒会觉得紧张渴望,甚至是幸福。 一颗心狂跳不止,又不敢看他,慌乱的攥着衣角:“我去捡球。” 唐缺一把拉住她,带着凉意的手抚上她红肿的额头,声音中依然毫无情绪:“疼吗?” 苏离摇摇头:“刚才还疼,现在不疼了。” 他的目光带着讽刺,“小猪,你知道真正疼痛的感觉吗?”长指顺着她的额头移到少女的胸口,在那块起伏的位置,可以感觉到她加快的心跳。 唇移到她的耳边,仿佛是咬着牙在说:“你--不---知---道。” 苏离身子一僵,她不知道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她可以感觉得到,他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他的亲人,他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无法理解他,他厌恶和讨厌身边的一切。 她突然觉得,他很可怜。 苏离捡了球回来,唐缺已经拿了毛巾擦汗,起身往回走。 “唐缺。”她忽然叫住他。 他没有应声,只是回过头。 她怀里抱着篮球,眼睛里都是光亮,十分认真的说道:“如果你不喜欢光明,那么小猪就在黑暗里陪你,好不好,请你不要不快乐。”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勾勾手,她跑过来,紧跟着他,仰起脸,冲他笑。 小猪,如果你想起来你是谁,你还会这样说吗? 我不需要人廉价虚假的陪伴,永远不需要,收起你令人厌恶的同情心吧。 ------------ 挨罚 回到城堡,唐缺换了衣服就开车出去了,而大家都在忙碌,胖嫂说,姚氏夫妇和他们的女儿姚宝姗明天要来做客,老爷子吩咐,诸事都要注意细节,不能有所不周。[本书来源www.13800100.com] 姚宝姗?她将是唐缺的未婚妻,许翠是这样说的。 “小猪,去把神龛打扫一下。”胖嫂在老远处喊。 她收回神思,急忙拿了抹布去擦神龛。 这里是供奉唐氏两夫人的地方,唐家老夫人和唐家的儿媳,也就是唐家几个少爷的奶奶和母亲,据说是非常有能力的两个女人。逢年过节以及她们的忌日,唐老爷子都会带着几个孙子出现,在这里上香祭拜。 苏离小心的擦着神龛上的东西,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神龛上面挂着两张照片,都是极美丽的女人,她看着没人,悄悄拜了一拜,嘴里小声说:“两位前辈,一定要保佑你们的唐缺平安快乐。” 这样的动作,让她突然觉得似曾相识,好像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曾经这样站在神龛前祭拜某个人。 她努力的试着去回想,可是一想就头疼,完全的没有记忆。 “小猪,过来帮个忙。”许翠正在擦玻璃,高声喊她。 “来了。”苏离放下抹布,去帮许翠,不再想神龛的事情。 “小猪,把玻璃水拿来。”许翠习惯性的发号施令。 苏离去取了玻璃水,递给她。 许翠没有伸手去接,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苏离冲她笑笑,挽起袖子说:“我来帮你吧,我的活儿干完了。” 许翠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小猪,你是真傻假傻,说你傻吧,你好像什么事都看得懂,却在装糊涂,说你不傻吧,你怎么一点心机也没有呢?” 苏离只是笑,指着瓶子说:“用3:1的比例来勾兑,我刚看了说明书。” “小猪。。”许翠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等苏离顺着声音跑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刚才擦完的神龛上已经一塌糊涂,照片掉在地上,玻璃摔得稀碎,供奉的水果与点心也滚落的四处都是,地上还残留着烧到一半儿的香及香灰。 苏离惊讶的看着这一切,一时怔在了那里。 “怎么回事?”黑伯和胖嫂听到声音,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当他们看见这一地的狼籍时,就连胖嫂终年不变的脸,都白了。 这可是神龛啊,在唐家是极为神圣重要的地方,竟然有人敢把它毁成这个样子,就算那个人不是故意的,但是,这顿重罚恐怕也是难免了。 “小猪。”黑伯气得头发都快竖了起来,叫道:“你干了什么?” “不是我做的,我刚才。。。”苏离刚要解释,黑伯已经气凶凶的吩咐下人:“去把鞭子拿来。” 想到那黑乎乎的鞭子,苏离就往后退,黑伯厉声说:“你还敢跑?” 这时,许翠和美清也走了过来,许翠跟胖嫂低声说:“她不是故意的。” 美清只是昂着瓜子脸,看好戏的表情。 苏离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这神龛不是自己倒的,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她。 鞭子已经拿了过来,黑伯将苏离拖到神龛前,“跪下,给唐家的老祖宗赔礼道歉。” “不是我弄坏的。。” “跪下。” 腿弯一疼,她已经跪了下来。 ******* 可怜的小猪,要遭殃了,唐老三会来救她吗 ------------ 被看光光 “黑伯,这孩子不是故意的,这罚鞭子就免了吧。\%>_<%138看书网_原_创%>_<%\”胖嫂开口替她求情。 “是啊,是啊,小猪,你快向老祖宗道歉,黑伯不会真的打你的。”许翠也急忙说,却遭到美清翻了个白眼儿,心里讽刺:你现在充什么好人。 “不是我做的,我不道歉。”苏离咬着唇,一副倔强的表情。 叭! 黑伯一鞭子抽下来,她顿时觉得背上像是挨了火烙子,刺辣辣的疼。 “不是我做的,不道歉。”她继续说,比刚才还要坚定。 黑伯气得加重了手里的力道,边打边骂:“小贱蹄子,反了,都反了。” 苏离咬着牙,眼神不屈的凝视着地上的两张照片,这么美丽的女人,哪怕是镶在破碎的相框里,依然遮挡不住那盖世的芳华。 她想,唐缺其实更像他的奶奶,有一双好看的眼睛和一双细长的眉毛。 “小猪,快道歉啊。”许翠瞧那鞭子一下比一下重的落在她窄小柔弱的背脊上,心中顿时不忍,很后悔听了美清的话,一起陷害她。 “不道歉。”苏离对着相片说得斩钉截铁。 背上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她渐渐的觉得被打的地方已经失去了知觉。 胖嫂终于忍不住上前抓住黑伯的手臂,劝道:“再打就出人命了,你瞧她都快晕过去了。” 黑伯见苏离满身满脸的汗,却依然咬着唇一声不吭,眼睛轻轻瞌着,好像随时都会晕倒。 他将鞭子一扔,骂道:“真是打不透的倔骨头,你就在这里跪着,跪到老祖宗原谅你为止。” 苏离的意识有些脱离,不知道他说什么,但是她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你们还看什么,都快滚。”黑伯朝着众人吼,在唐家,还没有哪个佣人敢对他如此倔强。 胖嫂哀叹一声,最先离开,大家见她走了,这才陆续散开,倘大的厅子里,只剩下苏离一个人跪在那里,从黄昏一直跪到深夜。 远处的大教堂传来十二点的钟声,她一声一声的数着,还没等数到十,身子突然一歪。 依稀中,仿佛听见有人在喊:“阿离,阿离。” 她无意识的轻轻回应:师傅! “小猪。” 熟悉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她在半睡半醒中想要辨出那声音的主人。 “小猪。” 声音再次传来,像是一把匕首滑开了她沉睡中无法冲破的屏障,给她以清新的空气和希望。 她慢慢睁开眼,渐渐清晰的视线中是深棕色的地板,地板上铺着长长的白色羊绒毯。 她就这样面朝下的盯着地面,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趴在别人的腿上。 “别动。”头顶的声音提醒。 她听话,一动也不敢动了,只是,这动作似乎很尴尬,而且,她怎么感觉身上凉凉的,像是没有穿衣服。 这个迟到的认知让她顿时羞红了脸,急忙将头埋进那人的腿间。 “唐缺。” “嗯?” “你是不是都看到了?” “哪里?”细长的指粘好最后一根胶带,她背上那些横七竖八的伤口才算包扎完。 她不好意思再说下去,脸使劲的往他的腿上拱,恨不得在那里拱出一个洞来。 ------------ 狼吻 “138看书网就上138看书网*网”他拿开她的脑袋,将她从腿上抱起来,她急忙搂住他的脖子贴向他,护住胸前的春光。 唐缺哑然失笑,他的确什么都看到了,这丫头虽然长了一张**的脸,但是身材发育还是很成熟的,做为男人,他会有反应。 苏离从他的怀抱里爬出来,急忙钻进床上的被子,动作太快牵动了伤口,疼得只皱眉。 她的身上除了一条小内/裤,完全是赤/裸的,乳白的皮肤嫩得几乎可以掐出水来,轻轻一碰就是一个深深的漩涡。 苏离浑身上下裹着被子,脸朝下趴在枕头上,她感觉唐缺似乎在盯着她,但是她不敢回头,一张脸烧得通红,心里像是有人在敲着小鼓,咚咚咚,鼓声杂乱,却又隐约可以听见幸福的鼓点儿。 她只记得最后晕倒在神龛前,闭上眼睛的时候,相片里女人漂亮的眉眼在她的面前渐渐模糊,她在心里小声的喊着唐缺唐缺。 然后,他就出现了。 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她根本不记得唐缺是她的什么人,但是,只要他在,她就会莫名的安心,这种感觉如细细涓涓的暖流,轻轻的、无声的蔓过心中每一处冰寒的角落,让她在忘记所有的时候,依然还可以心心念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唐缺抱着双臂,好整以瑕的欣赏着她害羞的小动作。 昨天半夜,他接到胖嫂的电话,说是小猪被黑伯罚了,情况可能不太好。 他回到家的时候,就见她晕倒在神龛前,瘦瘦小小的一团,他无法把眼前这个弱小的女孩跟身手敏捷的黑客杀手麦兜联系到一起,但是,她的确是那个麦兜,曾经几次险些要了他的命。 很奇怪,她失去了记忆却独独记得他的名字,无意当中,他竟然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只是,她依靠错了人,他是唐缺,他从不无故的同情与施舍,他只索取与豪夺。 手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光滑圆润的肩头,后背的纱布下透着点点殷红,仿佛盛开在雪地里的冬梅。 黑伯下手也够狠的,竟然可以把人打到皮开肉绽,胖嫂说她当时一声没吭,任那鞭子一下重过一下,他可以想象她紧咬着唇,倔强又委屈的模样,那画面一定。。很特别。 带着温度的大手抚上她的肩头,慢慢的滑到她的颈间,向上一挑捏住了她的下巴。 “唔。。”苏离不配合,将脸往枕头里埋。 感觉到他的气息渐渐的靠近,带着种无形的压迫,他的手指弹钢琴般轻点着她娇嫩的皮肤,眼中流露出浓重的情/欲。 身上酥酥麻麻的感觉很难受,苏离侧过脸准备抗议,微张的唇突然被吻住,他的半个身子都压了下来。 他吻她,很用力,完全没有顾及她背后的伤势。 唇上微痛,苏离想要推开他,却看到他黑漆漆的眼睛,宛若一潭墨汁,浓稠的无法化开,她呆呆愣愣的看着,忘记了挣扎。 ------------ 只有我能动 很久,他才放开她可怜的唇,撑起身子,嘴角带着丝恶魔般的笑意,略有薄茧的指腹擦过她受惊的红唇,然后一低头,**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魅惑的声音吐气如丝:“小猪,我不是善人,不会助人为乐,所以,我帮你,会有报酬。(138看书网網www.13800100.com)”他意有所指的目光滑过她裸/露在外的皮肤。 苏离像是明白了,急忙伸出五根手指头,很认真的说:“我借你的五百块,会还的。” 见他一声不吭,表情僵硬,她又补充:“发了工资,我付你利息。” 许久,唐缺说了声好,慢慢的直起身子,她笑眯眯的扬起下巴,心里小小的得意,她赚的钱也是他们唐家的啊,羊毛出在羊身上。 面对这样天真无邪的笑容,唐缺刚才几乎要蓬发的欲火在一瞬间熄灭,他竟然有些。。下不去手。 这样算不算强/暴幼女? 楼下,西凡和洪烈正在棋盘上厮杀,洪烈落了一子,嘟囔着:“咱哥怎么又把那妞儿带回来了?” 一想到苏离背后的伤痕,西凡敛下眉头,在心里将那凶手咒骂了许多遍,这么柔弱的女孩,他们怎么忍心。 但是看唐缺的表情,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和气愤,只是在脱那女孩衣服的时候,他说了声我来,然后便让她趴在他的腿上,最后一点胶带,他把他赶了出去,自己在那儿弄。 西凡认为,他只是觉得好玩儿,才会亲自动手做这种事。 洪烈往楼上看了眼,小声说:“咱哥不会趁着人家有伤,霸王硬上弓吧?” 西凡不紧不慢的落子,“将军。” “我靠,你小子太阴了,不行,重来,重来,我刚才没看见。”说着,就拂了棋盘,西凡倚在沙发上,挑起好看的眉毛:“手下败将。” 苏离一觉醒来,发现床头放着一套干净的运动服,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将衣服快速抓了过来,在确定屋子里没有别人后,这才起身穿戴。 下楼时,她才发现,这里是那个她曾经来过的基地,而大厅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报纸,神态悠闲,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的说:“早饭在桌子上,五分钟把它吃完,然后回去。” 一听到要回去,苏离就想到黑伯的鞭子,她握着栏杆,再不肯迈动半步。 唐缺见她半天没动,终于肯从报纸中抬起尊贵的头,她以一种全身戒备的姿势牢牢的抓着身下的楼梯,好像一只竖起全身刺的小刺猬。 唐缺不由失笑,朝她勾勾手指头:“过来。” 苏离想了想,这才慢慢踱到他身边。 “害怕了?”自沙发上抬起长指,捏着她的下巴左右审视。 苏离低下头,不说话。 背上的伤还疼呢! “放心,不会有人再打你了,以后,你只有我能动。”唐缺扔下报纸,“去吃饭吧。” 苏离因那句不会有人再打你了而欣喜,可是又在纠结他的下半句,什么叫‘只有我能动’难道他也会打她吗? 嘴嘟着,有一口没一口的塞着早餐,唐缺看出她的心思,心下不知怎么就柔软起来,小猪是他捡回来的,也只有他可以欺负,她已经被印下了他的专属记号,谁也动不得。 ******* ------------ 有客登门 今天的唐家,因为有几位贵客到访,上上下下都很热闹,甚至连一直都没露面的唐家老爷子也坐在客厅里,身边的专职陪护正在给他捶背,动作轻缓,力道正好。/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苏离躲在唐缺的后面进门,第一次看到唐家老爷子,他穿着一身黑色印红纹的唐装,头发花白,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一睁一合中透着股犀利,她缩了缩头,不敢再看,心里觉得他比黑伯还要吓人。 “去做你的事吧。”唐缺将手中的外套随意递给苏离,然后走向客厅。 “爷爷。”唐缺点头打了个招呼。 “回来了。”唐老爷子眯着眼睛,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刚在沙发上坐下,唐舒便靠过来低声问:“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眼睛望了一眼苏离离开的方向。 “你没有再欺负人家吧?” 唐缺笑了笑:“大哥,我真的有那样十恶不赦?” 余光扫过,就见一直没有说话的唐翊突然起身,似乎是追着苏离的方向而去。 唐缺眼光一黯,挂了丝冷笑。 唐翊追上苏离,叫住她:“小猪。” 苏离见是他,立刻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抱紧了怀中唐缺的外套,警惕的问他:“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叫你了?”唐翊将她拉到一边,望了眼客厅,他谎称有个电话要打才跑了出来,只因为看见她回来了。 唐家老爷子最厌恶的就是主人与佣人间关系暧昧不清,所以,他得躲着点。 “胖嫂说你受伤了,严重吗,我看看。”说着,就要去看她的后背。 苏离急忙贴上墙壁,摇着头:“没事了。” “不看看怎么知道有没有事。”一只手搂了她的肩膀将她拉进怀里,另一只手作势要去掀她的衣服。 “老二。”客厅里传来唐舒的喊声,他知道是客人来了,于是便放了苏离,细长的桃花眼微眯,掐了掐她的脸说:“宝贝儿,我失陪一会儿。” 苏离瞪他一眼,巴不得他快点消失,她不喜欢这个男人,虽然长得好看,但是,她就是不喜欢。 回到客厅,姚氏夫妇已经到了,正在和唐老爷子寒喧,而他们的女儿姚宝姗小鸟依人般的站在父母的身旁,安静的聆听着长辈们的谈话,偶尔回答唐老爷子的问题也是张弛有度,表现的家教十足。 大家在沙发上坐下,唐舒挨着姚宝姗,不时目光温柔留恋的打量着她,这女孩十分文静乖巧,但又大方得体,因为一直在国外留学,专业是音乐,所以身上有种特殊的文艺气质。 出于礼貌,姚宝姗偶尔与唐舒点头微笑,他的问题,她也一一做答,但是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扫过沙发的一角,唐缺穿了件黑色的衬衫,微开的领口露出小麦色的皮肤,此时正姿态闲适的听着自家爷爷说话。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瞧过她一眼,这让姚宝姗的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其实姚氏夫妇这次前来,就是来给女儿挑女婿的,因为唐家和姚家的老爷子有约在先,姚宝姗可以从唐家的三个公子中任选一位做为未婚夫。 姚氏夫妇看到女儿跟唐家大公子坐在一起,脸上不仅浮出满意的笑容。 “听说姚小姐学得是音乐?”唐舒面色柔和的说道。 姚宝姗点点头。 “会弹钢琴吗?”唐舒顿时兴奋起来,指了指大厅左侧放置的白色钢琴。 ------------ 家人的感觉 “会弹钢琴吗?”唐舒顿时兴奋起来,指了指大厅左侧放置的白色钢琴。(138看书网最新章节首发) 这是唐夫人生前最喜欢的钢琴,她去世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弹过了。 姚宝姗用眼神寻问自己的妈妈,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姚夫人赶紧说:“宝儿,去给你唐爷爷弹一首吧。”自家女儿在钢琴上的造诣,她有十足的把握,她在国外也开过演奏会,而且大获成功,只是回到国内,一直没有时间练习。 听到母亲这样说,姚宝姗悄悄看了眼一语未发的唐缺,他的目光刚刚从窗外收回,似乎在看什么,但绝对不是在看她。 钢琴是她的名片,她想要用一首钢琴曲让他彻底记住自己,于是,轻撩裙摆,走向那架钢琴。 掀开琴盖,手随意的在琴键上试着音,轻描淡写间便是一小段欢快的乐曲。 她端正了姿势,纤细的手指落在黑白相见的琴键上,低眉垂眸,一首致爱丽斯便在指尖缓缓绽放。 苏离趴在外面的窗户上,双手垫着自己的下巴,正目不转睛的瞧着钢琴前端坐的女孩儿,她穿着白色的长裙,波浪般的大卷发垂在腰间,随着她弹琴的动作而轻轻荡漾。 她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钢琴曲,一时贪婪的沉醉在其中,心情伴着音乐的起伏飘飘荡荡,像是进入了一个美丽的梦境。 她以为趴在这里不会有人看见,孰不知,有两道目光自大厅中射来,一道平淡,一道灼热,她此时歪着脑袋,长长的眉睫上挂满了阳光,嘴角的梨涡装着恬静的笑意,安静而享受的姿态胜过钢琴优美的曲子。 直到许翠突然站到她身后,好奇的往里看了看:“瞧见了吗?这就是姚家的大小姐,漂亮,又弹得一手好琴,小猪,你拿什么跟她比啊,劝你还是别打三少爷的主意了。” 苏离并不回头,微笑着说:“原来她就是唐缺的未婚妻。” 目光投向沙发上的那对夫妇,那就是她的父母吧,此时正用无比柔和的眼光注视着自己的女儿,那样慈爱的神态竟然让她羡慕起来。 这就是家人吗?感觉好温暖。 “放弃吧。”许翠咸咸的补充。 苏离轻轻摇了摇头,收回趴在窗台上的手臂,从台阶上跳下来。 大厅里的音乐声依然在继续,曲调时而高亢时而轻快,仿佛一个人徜徉在绿色的森林里,奔跑或者漫步,琴声结束,大厅里传来众人的掌声与夸赞声。 苏离坐在台阶上想,她是名门公主,她只是一只平凡的小猪,如果自己是唐缺,也会喜欢她的吧。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喜欢唐缺就好了。 这样想着,不自觉又弯起一抹释然的笑意,看得一边的许翠一脸迷惑,这孩子,似乎没有烦恼,任何的心事都能被她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她像一朵在逆境中生长的向日葵,无论环境如何恶劣,她的一面永远向着太阳。 想起自己和美清一起害她挨打的事情,不免有些后悔,坐在苏离身边,有些底气不足的问:“小猪,你的伤还疼不疼了?” 许翠的关心让苏离心中一暖,虽然她清楚的知道,神龛的事跟她和美清脱不了关系,但是,她更愿意敞开心扉接纳她“你别担心,我的恢复能力很强的。” 许翠不自然的躲开她纯净的目光,连声说,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有工作,先去了。 苏离又坐了一会儿,便听到院子里传来说话声,原来是唐舒带着姚宝姗在参观这座城堡。 ------------ 你是不是喜欢我 唐舒身材高挑,衬着身旁的姚宝姗温柔乖巧,他在侃侃而谈,她在专心倾听,两人虽然少有目光交流,但是在旁人看来,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138看书网网最新章节首发) “小猪。”唐舒发现了她,朝她招招手。 苏离冲他一笑,急忙跑到不远处的大树后,露出半个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在光彩夺目的姚宝姗面前,她总觉得自己像是一只丑小鸭。 “她是谁?”姚宝姗好奇的问。 树后的女孩穿着佣人服,露出两只漂亮的大眼睛,灵动的气质似乎与她的装束格格不入,看着她,竟然有一些眼熟。 “她是老三的人。”唐舒本想说佣人,可是觉得这个词用在小猪身上似乎贬低了她的身份,他从来没有把她当做下人看待,她像一个精灵,会带给他欢笑。 唐缺的女人? 只因为一个没有添加上的佣字,这句话引来了姚宝姗的无限遐想,同时深深看了她几眼,苏离急忙将脑袋藏了起来,树上有鸟儿叽叽的叫唤,并不怕她。 她伸出手,指尖泛着阳光,“小鸟,小鸟。” 姚宝姗知道唐缺在外面有一个叫何灵的女人,好像是个小明星,因为唐缺的原因,被捧成了一线女星,红透半边天,但是圈里无人不晓,她是被有钱人包/养的情/妇,虽然,她日夜盼望能够转正。 不过,这样的女人,姚宝姗根本没有放在眼里,论家世背景,论才华长相,她都不逊色这个何灵,更何况,她还有爷爷的婚约在身,只要她一句话,唐家三公子便是姚家的准女婿。 她却偏偏喜欢挑战,她要让唐缺注意到她,熟悉她,直到最后心甘情愿的爱上她。 正要收回目光,忽然一道颀长的身影闯入视线,粘着了她的注意力。 一身米白色休闲西装的唐缺正慢慢走向苏离藏身的大树,他一靠近,树上的小鸟扑棱了两下翅膀,飞走了。 苏离无比惋惜的收回手,眼神嗔怪的嘟囔:“怎么你一来就把小鸟吓跑了。” 唐缺手插口袋,无比悠闲的问:“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在偷听别人弹琴,但又很想知道那个女孩是不是他的未婚妻,于是,往树后挪了挪,抱着树干,犹犹豫豫的眨着大眼睛,目光在远处的姚宝姗和眼前的唐缺身上打转。 唐缺看懂了她的心思,往前一步,隔着大树问她:“小猪,你是不是喜欢我?” ------------ 摔下来 唐缺看懂了她的心思,往前一步,隔着大树问她:“小猪,你是不是喜欢我?” 苏离愣了下,马上就把脸贴到树皮上,透明般的红色蔓延到了脖子根儿。[本书来源www.13800100.com] 她不懂他所说的喜欢是指什么,她只是单纯的喜欢聆听他的声音,偷窥他的样子,在每一个充满阳光或者天气阴暗的早晨,想起他的音容笑貌,如果这算是喜欢,那么,是的,她喜欢唐缺,她希望他快乐。 突然伸过来的长指捏住她的下巴,她躲不开一张通红的脸,只能任他瞧着,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像是一张干净的白纸,单纯的让人不忍心涂抹,又想狠狠的撕碎。 许久,他才松开手,像是低叹般:“小猪,你能做小猪真好。” 在她的世界里单纯而快乐着,自由而善良着。 不会想起自己是一个杀手,一个生活在黑暗底层的美丽女人。 苏离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抬头向上仰望,脸刚扬起,一团黑影便自树上坠下,她条件反射的伸出双手,手心一热,竟然是只羽毛还没有长全的小雏鸟。 显然因为唐缺吓走了鸟妈妈,所以没有人照顾的小雏鸟不小心挤出了鸟巢。 苏离轻轻抚摸着小雏鸟的脑袋,她叽叽喳喳的叫声似乎十分害怕。 唐缺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明白她怎么可以把一只湿乎乎的东西当成宝贝一样放在手心里,正皱眉头,忽然看见她抱住树杆,哧溜一声爬了上去。 她爬树的功夫倒是没忘,如果那次在藏獒笼里没有爬上中间的栏杆,她已经成了藏獒们的盘中餐。 苏离爬到树顶,趴在分开的树杈上,一手抓住树杆,一手拿着小鸟儿。 因为那鸟巢离得太远,树枝又细,她无法爬过去,只能废力的用胳膊去够。 有几次,险些从上面翻下来,看得下面的唐缺也有些心惊胆颤。 终于,她顺利的将小鸟放回了鸟巢,隔着树叶朝唐缺做了个耶的手势。 摆姿势总是很酷的,可是树杆承受不住她的重量而从中间断裂,就没有那么好玩儿了。 咔嚓一声,苏离一惊,来不及抓住任何附着物,身子快速的向下掉落。 惨了惨了,这么高,掉下去会不会摔成残废呢,她想,要不要调整一下落地的姿势,不能让脸先着地吧。 但是,没有想像中坚硬的地面,唐缺迅速向前两步,一把将她接到怀里,因为巨大的重力,他也随着一起摔倒,两人一上一下,呈现出一种暧昧非常的姿势。 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姚宝姗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身边带过一阵风,唐舒急忙跑了过去。 她不屑的转开视线,这种勾引男人的伎俩,亏那女人能想得出来。 不过,她成功了。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一瞬间的怔愣,最后还是唐缺站起来,拂了下衣服上的泥土,讽刺的嘲笑:“你见过一只猪会救鸟吗?怎么不摔死你。” 苏离背后的伤疼起来,但仍然对着唐缺笑,他虽然嘴上说得凶狠,但是,他没有袖手旁观,他救了自己不是吗? 她一直坚定的认为,唐缺是善良的,他只是喜欢用冰冷来伪装自己。 ------------ 钢琴的诱惑 “小猪,你没事吧。\%>_<%138看书网_原_创%>_<%\”唐舒跑过来,将她从地上扶起。 “没事。”苏离摇摇头,感激的说:“谢谢。” “背后的伤还痛吗?” 苏离囧,怎么她挨打的事传得这么快。 不等苏离回答,唐缺便在一边冷嘲:“自然是好了,要不然怎么会爬树。” 苏离小声反驳:“爬树也不用后背爬。” 唐舒瞧瞧自己的弟弟,明明是一副关心的样子,却要假装出不以为然,其实,他并不如他所说的那样厌恶这个女孩儿吧,若不然,也不会冒着自己被砸伤的危险接住她,要知道,在一定的高度下,一颗小石子也可以砸穿飞机。 “没受伤吧?”突然响起的温柔女声让苏离飞快的躲到唐缺的背后,露出半个脑袋看着白裙飘飘的姚宝姗。 她现在满身脏土,脸上恐怕也干净不到哪里去,这么狼狈的模样,才不要跟这个光彩夺目的女孩儿站在一起,唐缺会笑话她的。 唐舒温柔的转向姚宝姗回答:“小猪很坚实,摔不坏。” “她叫小猪?”姚宝姗好奇的睁大眼睛,怎么有人会叫这样的名字,把自己比做是猪吗? 她心里觉得好笑,但脸上仍然是一副微笑的姿态,“小猪,你是这里的佣人?” 苏离往唐缺的背后又缩了缩,小声嗯了一句。 “别躲了,去把我的衣服洗了。”唐缺脱下外套向后一扔,米白色的布料扣在苏离的头顶,带着他特有的清香扑天盖地,她用手拽了半天才挣脱出来,不敢有脾气,只能撅起嘴巴抗议。 “哈哈。”唐舒忍不住笑起来,好看的眉毛都微微上扬着。 姚宝姗也笑了笑,目光却不离开唐缺,从自己出现到现在,这男人一眼都没有施舍给她,反之,他现在回眸瞪着小猪的样子却夹了几丝无可奈何,能让让唐家三少做出这样的表情,那人也非同一般了。 想到此,她不仅多看了苏离几眼,默默记下了这女孩的样子。 ***** 夜深人静,苏离悄悄的溜出自己的房间,她知道这个时间,黑伯早就睡了,他是老头儿,觉早。 宽敞的大厅里,没有灯光,靠着窗外的月光,罩了一层幽幽的清辉。 她慢慢的走向那架钢琴,兴奋的模样就像是走近了一座童话中的梦想乐园。 站在钢琴前,白色的漆面在月色下像是一面镜子,棱角完美的造形,毫无瑕疵的做工,就是这样一架钢琴弹出那种天籁之音吗?想到那个女孩坐在钢琴前款款而奏的样子,她便无比的羡慕。 可惜,她不会。 带着神圣的崇拜,她有些小心翼翼的想要伸出手去抚摸,可是近了,手却怯了,又慢慢收了回来。 美丽的钢琴像是带着神奇的诱惑,她始终不甘心,便又伸出手去,还未等触到琴面,便听到身后冷冷一声:你在干什么?” ------------ 琴音 苏离急忙收回手,担心的望向站在半明半暗中的高大身影,见他站着没动,她忙为自己解释:“我只是想摸一摸,我。(小說www.13800100.com)。。” 他目无表情,慢慢的走过来,无形的压迫感让苏离心中惴惴不安,她以为,她动了他母亲的遗物,他不开心,但她保证,她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她始终是带着一份崇敬的。 唐缺并没有看她,而是立在了钢琴前。 “唐。。”她话未说完,他便抬起脸,一双漂亮的眼睛闪过幽幽的月光,然后扬起手。 苏离害怕的半眯上眼睛,她以为他要打她,却见他的手在她的眼前轻轻落下,带起一阵柔和的风,那手落在钢琴上,用力一握一揭,钢琴的盖子便被掀开。 他在苏离惊讶的目光缓缓的坐下去,五根指头在琴键上滑过,很细很小的声音传入耳膜,十分动听。 苏离静静的站着,没有说话,他此时的侧脸英俊迷人,却又带着种捉摸不透的忧伤,这一刻的唐缺,她不敢打扰。 他突然问:“小猪,会弹琴吗?” 她诚实的摇摇头。 “想听什么?”依旧是淡淡的口气。 苏离惊喜,难道他要为自己弹琴吗?可是,她对钢琴一无所知,只是单纯的被这优美的声音所吸引,她正在脑海里搜索可以回忆起来的乐曲名字,一只琴键落下去,美丽的音符像精灵一般蹿入灵魂,她呆呆的看向弹琴的人。 他坐在那里,上身微倾,因为垂头而落下柔顺的发丝,掩着长长的睫毛,深邃的眼睛,让他的表情模糊不清。 十指自然灵活的舞动在黑白的琴键上,看似随意的撩拨,却不轻不重,恰到好处,随着他的每一次动作,美丽的乐章如溪流般缓缓流淌而出,如果说姚宝姗对钢琴有着一定的造诣,那么她跟唐缺比起来,就像是小巫见大巫。 苏离由惊讶到痴迷,最后索性闭上眼睛,感受着音乐给她带来的那种无言的震憾。 她虽然不懂钢琴,却能听出这曲子里的忧伤与怀念,明明是温柔的,可是又夹杂着微微的惶恐和无奈,如果说,琴声所能表达的是弹琴人此时的感情,她睁开眼,很想问问他,唐缺,你的感情为什么这样的茅盾,你思念着谁,你害怕着谁?你又恨着谁? 一曲终了,琴键狠狠的落下一个音,经久不绝,忐忑回荡。 他依然如刚才那般坐在钢琴前,他弹琴的时候,专注而迷人,像是一个优雅的王子,可是他此时的目光落在白色的钢琴上,却像是历经了经年的忧伤。 苏离心中一疼,情不自禁的自背后抱住他,她仿佛看到一个温柔安静的少年坐在树下静静仰望,却突然发现,那些翠绿的叶子忽然一瞬间都枯萎变黄,最后纷纷飘落,少年的脸上,充满了绝望。 感觉到那温暖的身体自背后靠过来,她似乎懂他,想要给他安慰,她的呼吸隔着薄薄的衬衫热热的传来,带着干净平和的韵律,他竟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安静,但马上,安静被打破,他一把推开她,起身。 苏离往后退去,看到他拿起刚才坐过的白色木椅,重重的砸向那架钢琴。 噼里啪啦的音节中,键盘自中间断开,一架刚才还在演奏着华美乐章的钢琴忽然哑了所有的声音,用一张裂开的脸扭曲着,惶恐着。 他转身往楼上走,毫无感情的抛下一个声音:“明天让人把它扔掉,我以后不想再看见它。” 苏离愣愣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黑暗中,心疼的望了眼那架残存的钢琴,他的喜怒哀乐果然是她琢磨不透的。 ------------ 神秘雇主 檀香环绕的神龛前,宁修缓缓直起身子。阅读vip最新章节\138看书网\ 神龛上虽然没有悬挂照片,但是宁修一直都清楚的知道,这个人对苏离有多重要。 从那天晚上他们最后的谈话到现在,她已经失踪一个月了,他也曾去寻找过,可是没有任何音讯,他自然不会认为她已经死了,因为他的离一向坚韧不催,她一定会完完整整的回来。 身后响起开门声,他头也没回的问:“诗音,又要出去吗?” 梦诗音走过来,眼神温柔的落在面前面色苍白的男人身上,微不可闻的叹息:“阿离还是没有消息,但是我不能放弃寻找。她的失踪跟唐家三少有着极大的关系,所以,我最近一直在监视他。” “你自己小心,他不是好惹的人物。” “我会的。” 宁修转过身,为梦诗音一身亮眼的打扮而扬起眉:“你这是。。。” 这不是跟踪人应该穿着的服饰,看样子,更像是去赴某种约会。 梦诗音笑说:“阿离的雇主今天联系到了我,我必须去一趟,也许可以通过他找到阿离。” 会出一亿要唐家三少爷的性命,这个人想必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但是,这个人为什么会找到苏离呢?做他们这一行的,有很多比苏离更出色的杀手,确切的说,苏离最擅长的是电脑黑客的工作,她自称是杀手,其实,她从来没有杀过一个人,那女孩,她不过是想让别人抛却她女子的身份,不让人看低而已。 直觉告诉他,这个幕后的雇主,一定有着其它不为人知的秘密。 “诗音,你要小心。” “我会的。”梦诗音握了握宁修的手,他的手和他的脸一样苍白,因为长年的病痛,有些枯瘦,梦诗音忍住心底那份疼惜,放开手说:“等我好消息吧。” 她和苏离一样,所有的辛苦和努力都是为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也是她一直倾慕爱恋的男子,他有着聪明的头脑,灵巧的双手,偏偏身体孱弱,上天给了你什么,就要拿走些什么,总是公平的。 梦诗音推开门,虽然天气炎热,但依然在空气中感觉到了一丝冷意,这冷意来自于刚才那个电话,以及电话中那个带着阳光般和煦的声音,偏偏,她听到这个声音却觉得不寒栗,好像是一个人冲着你笑啊笑啊,就忽然给你一刀。 ****** “主人。” 半明半暗的灯光中,有人恭恭敬敬的站在台阶下。 台阶上的宽大躺椅里,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正在小心的用锉刀打磨着手中的银块,那是一条已经成型的项链,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好像始终觉得不满意,面前的茶几上已经丢掉了许多条,每一条的中间都有一个坠子,坠子上没有写字,空得像是一面银镜子。 他低垂着眉目,阴影里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是笔挺的鼻梁以及刀削般的轮廓却随着灯光若隐若现,想必一定是个极美的男人。 “主人。”下面的人再次重复:“那位姓梦的小姐来了。” 修长的指依然在小心翼翼的打磨着手里的银链,头也未抬,只是声音如阳光般和煦的传出:“让她进来。” “是,主人。” 那人退下去不久,梦诗音便走了进来,她远远的便看见躺椅上的男人,在灯光的映衬下仿佛是匠心独到的雕刻师经过十年如一日的打磨而雕塑出来的,最完美的艺术品。 她正要往前迈步,却被凭空出现的一道电子屏幕挡住了去路。 ******** 这个男人是谁呢? ------------ 电子公式 这是一道无形的电子屏幕,它就像一个屏障阻挡了梦诗音通往前面的路。[百度搜索13800100] 屏幕上显示着几排复杂的电子公式,需要她解开这些公式才能打开出口。 梦诗音拿过一边的电子笔,开始在屏幕上计算这些公式,她做这些动作的同时,躺椅上的男子始终专注着手中的银饰,那修长苍白的指,一刻都没有停息过,仿佛他此时正在打磨的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工艺品,是他一生的心血所在。 直到叮的一声,梦诗音解开了公式,电子屏幕瞬间消失,他才缓缓抬起头,平静如水的目光中,看不出他半点表情,但这抬头的一眼却让梦诗音惊艳,这男人,太好看,五官精致细腻到无可挑剔,明明有着邻家男孩般的阳光,可是那嘴角微微上扯的弧度又太过于冰冷,让人第一眼想靠近,第二眼要逃离。 梦诗音没有逃,她冷静的走过去,在台阶下抬起眸子仰望他。 男子又缓缓落下目光,依然在雕饰着手里的工艺品,显然这一次,又是一个失败品,他将链子一扔,轻声叹息:“明明是这世上最好的银块,怎么就雕不出让人满意的东西。” 梦诗音知道他不是在对自己说话,但依然接上了他的话头:“因为没有了心境。” 男子一愣,终于肯将目光转向她,仿佛在重新打量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梦诗音迎着他的目光,并不退怯。 在来这里之前,她并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这样一个看似隽秀帅气的男子,而且有着一双灵巧的手,但是,越是这样的人,越不好对付,因为他们把自己伪装的太过于安全无害,其实却是最凶狠的猎手,出击时,防不胜防。 “我叫梦诗音,是苏离的朋友。” “我知道。”他淡淡一笑,越发显得风神俊朗,只是那笑容浅得像是微风,在眼中一拂便消失不见。 “苏离解开这个电脑公式只需要两分钟,而你用了五分钟。”他挑挑眉毛,原来,他并不是一心一意只在雕刻,他不动,却掌握一切。 梦诗音更加觉得这是个深不可测的男人,所以说话越加的小心:“我只是苏离的助手,自然是比不上她的。” “那她的任务呢,你自然也不能够替她完成了?” “你知道苏离的下落?” 面对梦诗音激动的表情,他漫不经心的说:“知道,她在唐缺的家里。” 梦诗音心中惊喜,但是脑中却蹦出无数个问号,既然阿离没出事,为什么不联系她,而且,她的目的是要取唐家三少的性命,为什么现在又会出现在他的家中。 男子看出梦诗音眼中的疑惑,将茶几上废弃的银链子推向一边,吩咐他的手下:“拿去融了吧。” 有人恭敬的走上来,动作利落的收走了所有的链子,“是,主人。” 直到那人走远,他才缓缓说道:“她很聪明,知道普通的方式对付不了唐缺,所以,她假装失忆,故意留在唐缺的身边,然后,伺机行动。” ------------ 银链 梦诗音知道苏离一向很聪明,但是这一次的行动,她的确没有做太多的表示,她只说过,唐缺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为了这一亿,她会努力去拼,如果事实真如这个男人所说,假装失忆接近唐缺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_<%138看书网_网_原_创%>_<%\ 可是,这个男人所说的,可信吗?他今天约自己到这里来,是想从自己的身上探出点什么,还是说,他本身也对这种说法模棱两可? 阿离她,究竟是真的失忆还是假装? 她此时突然觉得,她的回答关系着阿离的安危,似乎眼前这个男人只把阿离当成棋子,一旦不能冲锋陷阵,便会弃之不用,甚至棋毁人亡。 想到此,她微微一笑,说得十分坚定:“阿离的确是假装失忆,您不用担心,我想,她一定会圆满完成这次任务。” “那就好。”男人重新拿了个银块,又开始专注于眼前的雕刻,淡淡的说:“梦小姐,请回吧,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梦诗音走出去的时候,深深的吸了口气,刚才短短的几分钟竟然像过了漫长的几个小时,她不敢想,如果自己的回答稍有偏差,苏离会怎么样?她现在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见到她,然后,问个明白。 ****** 苏离收拾唐缺的房间,在他的茶几上又见到了那条银色的链子,这一次,她很乖,没有去碰,只是将链子边上的几个空酒罐扔进垃圾筒,唐缺昨天回来的很晚,然后他房间的灯就一直亮着,她在花园里面仰望了许久,猜想着他在做什么,原来,他在一个人喝酒。 苏离拿过一个酒罐闻了闻,啤酒的味道对她来说还十分刺鼻,皱了下眉头,迅速拿开。 她不知道,为什么唐缺会喜欢喝这种东西,相比之下,她觉得橙汁更好喝。 收拾好茶几,视线无意再次掠过那个链子,链坠上醒目的一个离字让她突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第一次见到它,她没有任何的感觉,可是时间过了这么久,她似乎能够慢慢的产生一些过去的影像,虽然多数是在梦中,可是醒来的时候,就像是亲身经历的一样。 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她叫什么,是做什么的,她有家人吗?有朋友吗? 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 还好,她有唐缺,他让她的这段空白记忆不再孤独和害怕,每每这样想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并不是可怜的那个人。 关上房门,许翠忽然跑过来说:“小猪,客厅有你的电话。” “我的?”苏离以为许翠找错了人,在这个城堡里,她的地位有多低微,她还是知道的,怎么会有人打电话找她呢? “是你的。”许翠说得十分坚定,推了她一把催促:“快去,是个男的。” 男的? 她认识的男人屈指可数,会给她打电话的几乎为零,抱着这样的想法,苏离跑到客厅拿起一旁的话筒。 一声喂还没有出口,那边一个清脆的男声便火烧屁股般的嚷道:“小猪,快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你是?” “让你出来就快出来,哥让我来的。” 苏离听出对方是洪烈,他的那句“哥让我来的”让她有些小小的欢喜,是唐缺吗?他想带自己去哪里? ------------ 化妆 红色的跑车招摇的停在城堡外的大广场上,洪烈手搭着车窗,巨大的墨镜遮住了他英俊的脸孔,见到一身佣人打扮的苏离,眉头一皱,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车门,心里犯愁了,哥要参加一个商业酒会,本来要带那个明星何灵,谁知道她不争气,一个劲儿的闹肚子,哥那人本来就没多少耐性,等了一会儿便走了,虽然哥有钱有势,但是哥真的就何灵这么一个女人,所以,这临时想找个女伴,还真把大家伙儿愁到了,最后还是哥自己不咸不淡的说,把小猪接来。阅读vip最新章节\138看书网.网\ 自己是来接了,可是小猪穿成这样不是去丢哥的脸吗?要让别人知道哥带了个女佣去参加酒会,那不得笑掉大牙? 他正想着,苏离已经站在车前,眼中闪动着他都可以瞧得出来的喜悦,红着脸问:“是唐缺要你来接我的吗?” 洪烈干咳了一声,确实是唐缺派他来的,但是,她只是临时的替代品,可是这个女孩似乎怀着很大的期待,那笑容让他突然觉得心虚起来。 “你先上车吧。”洪烈指了指身侧:“坐这里。” 苏离高高兴兴的上了车,摸了摸一旁的安全带:“这个要系吗?” “系上。”洪烈发动车子,心里突然蹿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平时看这女孩,干干净净的,脂粉不沾,一张脸总是带着种青莲般的纯净,他很想知道,她化了妆,会是什么样子,于是,车头一拐,奔向他平时常去的那家时尚形象设计店。 今天晚上的酒会,请了不少商政界的名人,如果不是唐老爷子的‘圣旨’,唐缺对这种交际性质的聚会丝毫不感兴趣。 他的车子停在会场外的广场上,按照惯例,入场的男士嘉宾需要携带一名女伴,自从接手唐氏企业,他身边的女伴一直是那个何灵,所以,很多人都认为,何灵有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潜质,可是,她除了从三线女星红到现在的一线女星之后,无论是事业还是感情都始终平淡,唐家三少爷丝毫没有让她转正的意思。 唐缺倚在车边抽烟,随便看了眼表,七点十分,洪烈该把小猪带来了。 一辆红色的跑车撞入视线,他看到洪烈那招摇的脸,竟然带了七分得意,三分神秘。 等他将车子停好,绕过车头来到另一侧,然后十分绅士的打开车门。 唐缺正要看他搞什么花样,就见一双银白色的高跟鞋有些小心翼翼的踩在红色的地毯上,顺着那鞋子往上看,红色的大长袍裙,一字领的设计十分独特,露出**的锁骨与后背,为整身的单调红色带出一抹时尚气息,腰腹间是裂纹设计,呈斜三角开合的紧身礼服之间,隐约可见平坦细滑的小腹。 而裙子的主人,长发在头顶随意挽了个髻,搭配一只水晶钻石发卡,修长的颈上带着同款的钻石项链。 妩媚娇艳的脸蛋,弯弯的细眉,樱桃似的小嘴,鲜红透亮,点缀了两排白玉般的小牙,皮肤雪白娇艳,柔细光滑。 虽然美到惊艳绝伦,可是,她似乎还不能适应身上的这一身衣服,不断的用手扯着少得可怜的布料,想要盖住一些裸/露的皮肤。 唐缺掐了手中的烟,微微翘起嘴角,他没有看错,眼前这个梦幻般的女人的确是小猪,只是,这是那只没有失忆前的小猪,高傲,冷艳般的美。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女人,不化妆和化了妆竟然会有这样亦真亦假的差距,一面是天使,一面是魔鬼。 ********* 八哥我回来啦 ------------ 酒会 苏离还在纠结的拉着裙子,唐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她顿时紧张的抬起头,艳丽的妆容掩盖不住眼中的清澈,一只小手下意识的护住胸前的肌肤,咬着唇,想说什么可又不敢说,半天,视线慢慢的垂落在脚面上,美丽的水晶鞋仿佛用一整颗钻石雕琢而出,闪亮着迷人的光泽。阅读vip最新章节\138看书网\ 记忆中,她从没穿过这种漂亮而**的衣装,这种皮肤裸/露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好像自己是一件展览品,明明不想被人参观,但是玻璃罩的禁锢束缚了她。 正在苏离紧张而不知所措的时候,僵硬在胸前的手被攥入一个宽厚的掌心,她不得不抬起脚,跟随上那人的脚步。 这一身红裙让唐缺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情景,她戴着半张面具,摇曳的红色在一瞬间就吸引了他,他们在舞池中共舞,她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这个失去了记忆的女人,恐怕不会记得她当初给他的惊艳,虽然,他不得不承认,现在带着十分纯真的眼神,看他时会撅起一张小嘴的小猪,会更让他心生赞叹,她的确很美,不修任何繁华。 苏离一路东张西望,被这附近的喧嚣热闹所吸引,见到喜欢的东西就停下来,十分认真的盯着看,唐缺不得不将她的小脸扳向自己,低声警告:“别乱动,你的眼睛只能看着我。” 于是,苏离很听话的盯着他的侧脸,一直盯到进入酒会大厅,唐缺摸了下瘦削的脸颊,他在确定,自己这里有没有被看出一个窟窿来。 唐缺是什么样的人物,无论在哪里,只要一出现,立刻就有一群衣着光鲜的人围了上来,苏离很容易的就被忽略了,但她觉得这实在是一种解脱,不管唐缺是出于什么目的带她来这种场合,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饿了一下午的肚子终于可以填饱了。 酒会设有自助餐区,可惜聊得人多,吃得人少,到这里来的,谁不想趁机巴结几个有权有势的,只有她一个人想着吃饭。 面对琳琅满目的食物,苏离眼花缭乱的不敢下手了,在每个食物上面都流连一会,终于选定了那个看起来很有食欲的龙虾虾卷时,突然有人闪身站到她面前,正好挡住了她的动作,她不高兴的看向那高大的身影,缩回手,想要溜到其它餐区,那人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泛着波纹的桃花眼微微一挑,笑说:“小猪,真的是你?” 从她一进来,唐翊就被这个女人吸引,只是他用了很长时间观察,才发现这个让他惊为天人的女孩儿竟然是家里那只可爱的小猪,不得不说,她此时的打扮让他不得不惊叹连连,很美,美极了。 ------------ 酒会(二) 小猪对唐翊有种说不上的惧意,平时见到了,也是逃得远远的,这男人看她的眼神总带着种赤/裸/裸的欲/望,像是一只生活无趣,急于找些事来排解的狼。(138看书网網www.13800100.com) “二少爷。” 她恭恭敬敬叫了声,就要抽回自己的手,唐翊却没有打算放过到手的尢物,大手用力一带便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按住她的背,温热的指腹滑过背后那一大片光滑的皮肤,他不由啧啧赞叹:“小猪啊,小猪,你果然是个小妖精。” 苏离挣扎不过,心里又气又恼,眼前是他雪白的手工衬衫,她对着他的胸口一口咬下去。 唐翊吃痛,下意识的松了手,低头看向胸口位置湿漉漉的牙印,顿时哭笑不得,小猪还会咬人吗? 苏离绕过桌子,隔着美味的食物与他对峙,在他眯起的眼眸中,抓起桌子上的一个饭团撒腿就跑。 唐翊瞧那女孩死死护住手里的食物,逃得仓皇,不由大笑起来,拍着桌子说:“有意思,真有意思。” 摆脱了唐翊的纠缠,苏离站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高兴的吃着饭团,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比起城堡里给佣人的饭菜,简直要好上一百倍,一千倍。 “小猪?”今天所有叫着她名字的声音都带着三分的不确定,包括此时的唐家大少唐舒,而唐舒身边站着的姚宝姗亦是一脸的惊讶,她再一次感觉到,面前这个女孩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当然,还有浓重的危机感。 苏离吞下最后一口饭团,胡乱用手背擦了下嘴巴,这个动作与她一身亮眼的穿着很不相衬,却让唐舒确定,这真是家里那只小猪。 在唐家,唐舒是让苏离觉得最亲切,最喜欢接近的人,正如他的名字,跟他在一起,会有一种舒服的感觉,而且,他曾经救过自己。 “小猪,你怎么会在这里?”唐舒笑着从侍者的手里拿过纸巾递上去。 苏离的视线落在人群中,很精确的定位在唐缺的身上,他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装,挺拔隽秀,气质凛然。 唐舒了然的点点头,“知道了,是老三带你来的。” 姚宝姗面带笑容,心里却一暗,联想起那天在唐家所看到的情景,更加确定自己的直觉,唐缺对这个小猪,绝对有种特殊的感情,否则,以他的身份,怎么会随随便便带个女佣来出席这么高级的酒会。 “唐舒,我们去跟三少打个招呼吧。”姚宝姗温婉的提议。 “好。”唐舒摸摸小猪的脑袋:“自己去玩吧,可不要走远,老三该找不到你了。” 苏离重重的点头,心思早飞到美味上面去了,饭团真好吃。 她重新回到自助区,旁若无人的品尝自助台上的美味,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两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此时正用嘲笑的眼光看着她。 其中一个走上来,在她的身边站定,伸手去拿自助台上的蛋糕,苏离往一边让了让,想要让她更方便够到,她却手一抖,一块奶油蛋糕整个掉在苏离的礼服裙上,白色的奶油在红色的面料上显得十分刺目。 ------------ 爬男厕 被弄脏的裙子看起来十分刺眼,苏离瞧着,就愣住了,她首先想到的是,洪烈会不会让她赔钱呢? “真是不好意思,你去洗一洗吧。”掉蛋糕的女人一脸无辜的指示:“洗手间在那边。” 苏离朝人群后看了看,这里的路她不熟,怕唐缺找不到自己,所以不敢走得太远,可是身上的奶油又确实要洗掉。 见她纠结着,女人主动说:“我带你过去吧。” “是吗,那谢谢你了。”有人领路,苏离自然高兴,完全不在意她弄脏了自己的裙子。 来到洗手间的门外,女人说:“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女人笑得慈眉善目,十分热情,这让苏离更加放心。 酒店内的洗手间装修豪华,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环形的洗手台,镜子前的花瓶中插着今早刚刚采摘的大红色玫瑰,看起来,这里更像一个造型考究的私人泳池。 苏离正小心的擦拭着身上的裙子,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落锁的声音,她心里一惊,急忙走过去开门,门却在外面被锁上了。 她敲打着门面,想要引起陪她一起前来的那个女人的注意,拍了好久才听到有人说话,说话的对象好像是自己。 “你一个小女佣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别做白日梦了。” “在里面好好反醒吧,别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得罪的人可是连我们都惹不起的。” “想抢风头,再修炼几年吧。” 之后是两人低低的说话声,苏离听不到。 “她敢跟宝儿抢三少,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宝儿又漂亮,家势又好,她啊,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我们快把这个消息告诉宝儿吧。” 声音渐远,苏离的拍门声也弱了下来,她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恐怕是有人看她不顺眼,所以才将她关在洗手间里,可是,她明明不认识她们,她一心一意的吃自己的东西,碍着别人什么事了。 苏离在洗手间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里有一扇窗户,她顺着窗台一直爬上去,因为裙子太长太碍事,她只好将裙摆打了个结。 窗户不大,但是足够她弯腰钻进去,她很灵巧,踩着楼外的窗沿,一边扶着墙壁一边慢慢的挪向另一扇窗,她不知道这扇窗是通向哪里,所以,当她从窗户上面跳下来的时候,看到正放下衬衫下摆的唐缺,还是脸红了。 这是男厕。 不但她愣住了,唐缺也愣了一下,看了眼她爬进来的那扇窗,又看了看她身上脏兮兮的裙子,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火气,脸色冰冷的训斥:“你知不知道这是几楼?” 苏离摇摇头,想要悄悄的放下打了结的裙子,手腕却被他强硬的握住,拉着就往外走。 她亦步亦趋的跟着,心里很害怕,知道他很生气,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肯定给他丢脸了,可是她不知道,唐缺生气的是,这里是三十二层,万一从外面掉下去,会摔得天王老子都不认识,她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 你不是麦兜 “唐缺,我错了。”苏离终于小声的开口道歉。 唐缺停下脚步,回头看到她那怯兮兮的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看他,使劲儿的往角落里瞅。 “哪错了?”他松开手,任她将两只手绞在背后,仿佛是犯了错误的小学生。 “我给你丢面子了。”目光垂向脚面,心里内疚不已,自己真是搞砸了,该老老实实的呆在大厅里的,他带自己出来,也许根本没想到,会落得这么狼狈吧,下次。。唉唉,不会有下一次了,这么想着,突然有些难过。 小猪可怜巴巴的样子成功的让唐缺的火气降了几度,走过来,拿起手帕擦着她脸上因为汗水而花了的妆容,虽然是很怜爱的动作,可是用得力气不小,苏离觉得疼,也不敢说话。 “你是小猪,不是麦兜,你没有那个本事,知道吗?” 她扬起头问:“麦兜是谁?” 唐缺勾起唇角,他对那个杀手麦兜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她逃跑的速度,飞檐走壁,转瞬无踪,揉了揉小猪嫩嫩的脸,好脾气的解释:“你的前身。” 苏离不懂,也不想去懂,低下头去解裙子上的结,可能当时系得太紧,咬了半天唇也没有解开。 她正抓耳挠腮,唐缺忽然在她的眼前蹲了下去,她的视线正好能看见他的发顶,柔软的发丝,有两个深深的漩涡。 他的手灵巧的在她的裙子上摆弄,三下两下便解开了那个死结,只不过解开的裙子皱皱巴巴的,很难看。 苏离受宠若惊,又觉得羞愧万分,红着脸一动不敢动,他却没有马上起身,目光停留在她的小腹上方,那段开裂的衣衫设计,让她腹部那个扇形的胎记正好显露无余,他的指正要抚摸上去,就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呵呵笑道:“三少,原来你在这里。” 唐缺慢悠悠的站起来,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笑,可是笑容很淡,只停留在表面。 “姚伯伯。” 姚家鑫本来要上洗手间,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唐缺,做为长辈,他却有些莫名的害怕这个晚辈,本来想避开,却看见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孩,于是,带着股好奇,他便走了过来。 “宝儿刚才还提到三少呢,真巧。”姚家鑫没话找话,拿出自家女儿来引出话题。 唐缺对姚宝姗没有丝毫的兴趣,他回头扣了小猪的手,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回家。”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苏离眼中一热,情不自禁的往唐缺的身边靠了靠,原来她也有家的,有唐缺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姚家鑫客气的微笑,似乎已经习惯了唐缺的冷漠,并不在意,他看到唐缺耐心的低头替那女孩整理裙子,心里闪过一丝诧异,唐缺是这样温柔的人吗?可是这个疑问还没有停留多久,他的眼睛忽然睁大,像是看到了令他恐惧不已的东西。 ------------ 胎记 姚家鑫的眼睛忽然睁大,像是看到了令他恐惧不已的东西。 红色的布料紧紧的贴着柔嫩雪白的肌肤,中间独特分裂的设计露出一个红色的扇形胎记。 这块胎记,姚家鑫再熟悉不过了,二十年前,那个粉粉的小女婴才出世的时候,就是带着这样一颗形状漂亮的胎记,腹生胎,父生财,当时护士的话如惊雷般平地而起,姚家鑫的额上渗出一层密密的冷汗。 不会这么巧吧? 难道眼前这个女孩儿就是他当年送出去的女儿? 细细端详,她的眉眼的确跟他的妻子纪琬茵有几分相似,而且,遗传了属于纪琬茵那种天生的高贵气质,只不过,这种气质却被深深的隐藏了起来,被那份纯真漫过。 不,这不可能,这个女孩怎么可以这样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当年他抛弃了她,就是为了给姚宝姗还有他所爱的女人阿琴,一个安全而稳定的生存环境。 如果这个女孩真的是姚家真正的千金,那么,他绝对不允许她的存在,因为她,会让现在的姚宝姗和阿琴一无所有,堂堂姚家,绝不会承认一个无名无份的私生子的。 在姚家鑫的紧张与恐惧当中,唐缺牵着小猪的手已与他擦肩而过,唐缺似乎说了句什么,但姚家鑫的耳朵里一片嗡嗡声,丝毫没有听到。 此时,他只想着担心他的宝贝女儿和情人,他已经完全忘了,眼前这个女孩同样是他的女儿,没有人生下来就想受到这种歧视对待,还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 小猪当然不知道这些,只要唐缺不生气,不恼她,她就很开心,任他牵着自己的手,一路跟着,在她单纯善良的世界里,她只有唐缺一个人,他的烦恼才是她的忧虑,他的喜怒才是她的记挂,别人的嘲笑与欺凌,不过一笑而过,从不曾放进心里。 唐缺要走,不需要跟任何人打招呼,转眼间已经带着苏离来到大门口,门童拿了钥匙去开车,他们便站在台阶上等待,他一言不发,目光如水的望着漆黑的夜色,仿佛想要将这片黑幕看透。 夜晚的风带了几丝凉意,苏离本来穿得就少,此时虽然极力忍耐,还是忍不住用一只手环了另一只手臂,这个轻微的动作让唐缺转过头,看她一眼,然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还带着体温的布料轻轻的覆盖在冰冷的肌肤上,顿时,这夜晚的风不再寒冷,心底像是有一个火炉,燃烧着小小的火苗,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加升了温度,暖哄哄的。 苏离露出羞涩而感激的笑意,一对梨涡浅现,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满的盛着今晚的月色,光芒闪动,诱人魂魄。 她这么美,美得令他一阵目眩,有一丝冲动,想要吻她,将脸缓缓靠上去,却听见她喊:“车来啦。” 她138看书网的跑过去,留下唐缺半倾着身子,许久,才绽出一丝苦笑。 小猪啊,小猪。 ******* 今天一更啊,唐缺是不是已经开始喜欢我们的小猪了 ------------ 叫他起床 唐缺不回城堡的时候,多数时间呆在这个偏僻的基地,唐缺喜静,所以,这里没有安排任何佣人,所有琐碎的杂务事都是西凡来做,洪烈偶尔搭把手,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被西凡骂了几次,也乐得清闲。 他正坐在沙发上自斟自饮,门外响起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他知道是唐缺回来了,迎到门口的时候,没想到他后面还带着个跟屁虫,傻乎乎的露出半个脑袋冲他乐。 他花了重金悉心打扮出来的气质美女,怎么两个小时的工夫就落魄成这个样子。 唐缺绕过他,径直往楼上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吩咐:“给她买几件衣服。” “知道了,哥。”洪烈目送着唐缺进了房间才拿起电话,眼睛往苏离的身上瞄了几下便准确说出了她的三围,苏离一脸崇拜的望着他,她的尺码,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洪烈真厉害,以前是不是做过服装设计师呢? 傻孩子,一点也没有往他阅女无数,经验丰富这方面想。 放下电话,洪烈重新上下打量她,光鲜亮丽的晚礼裙此时皱皱巴巴的交叠在一起,胸前还有一大块半干的水痕,这女娃是上山下海,翻山越岭了吗? 不过,让他眼前一亮的是,她的身上竟然披着哥的外套,哥那人有洁癖,虽然不重,但是他的东西也从来不允许别人乱动,他会主动把外套借给她,看来,是没打算嫌弃这头小猪了。 苏离当然不知道洪烈在想什么,还以为他要让自己赔这件礼服,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有些心虚。 洪烈看破了她心中的忧虑,眼珠子一转,故意逗她:“小猪,你把我借你的衣服弄成这样,你可是要赔的。” 苏离心想,坏了,他果然要让自己赔衣服,不安的小手轻轻揉着身上的布料,小声的说:“我把它洗干净行吗?” “那可不行,这衣服一洗就走型了。”他装着扒拉着手指头,计算着说:“这样吧,我算你便宜些,给个成本费,四万就好。” “四万?”苏离惊呼出声,脸色瞬间白得像纸,眼睛眨巴了两下便染了水雾,眼看着下一秒就要急得哭出来。 “别听他的,逗你呢。”西凡将一脸奸计得逞的洪烈推向一边,送他个白眼:“这么单纯的姑娘你也舍得吓唬,有没有人性?” “老子可以没人,但是不能没性。”洪烈嘻笑着拍了拍苏离的肩膀:“逗你的,逗你的。” 苏离抽搐着鼻子,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于是就顶着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傻傻的望着两人。 “小猪,你会做饭吗?”西凡叉开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苏离点点头,那眼中的泪水便消失了一半儿。 “明天记得起来做早餐,哥的口味清淡,你多做些爽口的小菜,食材冰箱里都有。” 西凡最不会做饭了,偏偏唐缺不肯请厨师,多数时候,他都煮方便面,往里扔点火腿,青菜,鸡蛋,就算了事,连续一周下来,洪烈拉着自己的头发叫苦,稀饭,再吃方便面,我的头发都不用烫,自来卷了。 久无女人味的男人窝,此时忽然多出一个姑娘,还是个心灵手巧会做饭的好姑娘,西凡和洪烈美得找不到北,洋腔洋调的哼着歌儿,洪烈更是厚脸皮的将自己的衣服往小猪身边送,她好脾气的收着,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意思。 “小猪,哥呢,叫他下来吃饭。” “哎。”苏离停下正在盛饭的手,笑着答应。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苏离就没有见过唐缺,所以,她很高兴去叫他起床。 ------------ 读书 其实唐缺早起来了,此时正静静坐在房间里看书,听见敲门声,并不理会。 “唐缺。”苏离没有得到回应,只好小声喊了句。 隔着门板,听见她弱弱小小的声音,唐缺终于肯从书中抬起头,合上书页,起身。 他开着窗户,所以打开门,就有种凉丝丝的风从中蹿出来,拂过面颊,无比的清爽。 唐缺穿了件灰色的针织衫,里面搭着白色的t恤,米色的长裤挽着裤角,露出肤色健康的足踝套着拖鞋。 此时的他随性而安逸,虽然面无表情,却给苏离一种如阳光般和煦的温暖。 “进来吧。”唐缺敞了门,径自走向阳台边的竹椅,坐下来,继续拿了书来看。 苏离跟在他后面,好奇的探过头,好像是本英文小说,她以为自己不认得,可是那些文字却无比熟悉,浮在眼前就自动变成中文,一个美国作家所写的小说,名字叫做三杯茶,讲述的是一个关于承诺的感人故事,她确定,自己以前一定读过这本书,但她没有想到,像唐缺这样的人竟然也喜欢看这种小说,看来她对他的喜好还不是百分百的了解。 皱鼻笑笑,转身去收拾他的床铺,换了新的床单被罩,将床头的烟灰缸拿去清洗,扔掉空酒罐,然后跪在地上擦地板。 她的动作很轻,怕扰了他看书的安静,唐缺抬起头,正看到她俯着身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与深色的地板形成强烈的对比。 随着她每一下动作,掉落在耳边的发丝也会随着前后摆动,轻轻擦过白嫩的脸颊,看起来有些小小的痒。 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苏离侧过头,发现唐缺正在观察她,先是一愣,马上就就弯起眼睛朝他笑起来。 那笑容驱走了清晨的寒冷,带来了温暖的朝阳,另人心情舒畅,烦恼尽忘。 唐缺一直很疑惑,为什么她可以笑得这样光辉辉烂,好像她的心是一颗从没有被污染的水晶,折射而出的,都是纯洁的光芒。 这样的笑容,感染了他,让他如沐春风,同样,也让他觉得莫名的恐慌与排斥。 他勾勾手,“过来。” 苏离很听话的走过去,脚步还没站稳,已被拦腰抱起,他将她置在自己的膝盖上,双手自背后搂着她的腰,下额正抵着她瘦弱的肩膀,那呼吸,有一下没一下的喷洒在她的耳际,让她面红耳赤,心跳加快。 唐缺将手中的书放在苏离的手中,懒懒的问:“能看懂吗?” 被他这样抱着,苏离虽然觉得难为情,但还是很舒服,只是全身紧绷的厉害,手脚都僵住了。 心中紧张,答得很快:“好像能。” “念吧。” 苏离翻到他正看的那页,密密麻麻的文字,似乎十分生涩难懂,但是她却可以流利的念出来,刚开始,有些紧张,吐词不清,语速过快,但念了一会儿,就不知不觉的被故事情节所吸引,感动于主人公那种信守承诺,永不放弃的精神,所以,声音里也充满了感情,仿佛彻底的溶进了故事。 身后的唐缺,一直没有动静,仿佛在静静的倾听,他的头靠在苏离的肩膀上,目光投向阳光明媚的窗外,一双眼眸平静如水。 ********* 最近八哥工作比较忙,更新得慢,见谅! ------------ 只是女佣 身后的唐缺,一直没有动静,仿佛在静静的倾听,他的头靠在苏离的肩膀上,目光投向阳光明媚的窗外,一双眼眸平静如水。 在这样一个温暖的清晨,听着怀中人用好听的嗓音缓缓朗诵,那种感觉,竟然让他觉得无比安宁,仿佛这一刻,所有的黑暗与愤懑都在离他远去,他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的背影,孤单却欢乐着。 ****** 早餐说不上丰盛,但是养眼可口。 唐缺喜清淡,所以苏离做了几个小菜,蒜香海带,三味白菜,卤黄瓜,还有香喷喷的八宝粥,千层饼。 苏离不了解这些男人们的胃口,分给洪烈的份量明显不足,他不敢抢唐缺的,便去抢西凡的,两人争争吵吵的,面红耳赤。 苏离在一旁边喝粥,边笑着看他们,这种感觉真像是一家人,大家会争吵,会生气,但是转过脸,又嘻笑在一起,就像现在,西凡明明将自己的饼掰了一半给洪烈,嘴上却在骂他能吃。 偷偷瞧了眼唐缺,他吃得很慢,吃饭时并不多话,安安静静的脸上明显少了那种不容亲近的疏离,此刻他不是唐家的三少爷,也不是天下会的首领,他只是个悠然吃着早餐的普通男人。 苏离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与美好,饭也吃得格外香甜。 “哥,以后把小猪留在这里吧,给我们做饭洗衣。”洪烈被美食俘虏,强烈建议。 西凡也在一边附和,最想告别厨房的那个是他啊。 苏离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她不喜欢那个没有人气的城堡,虽然也可以偶尔看见唐缺,但是,远远不及此时与他的亲近。 没想到,唐缺放下碗筷,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拒绝的非常干脆:“不可以。” “你不喜欢吃我做的饭吗?”苏离立刻小声的问,声音里透着一丝委屈。 如果是这样,她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的提高自己的厨艺。 洪烈和西凡相视一眼,不解的看向自己的大哥。 小猪不好吗?哥明明对她很特别啊。 “我不想找一个女佣。”这就是他拒绝的理由,他不喜欢在这个无拘无束的地方,有闲杂人在眼前走来走去。 苏离有些自尊心受挫,原来在他的眼里,自己始终是个女佣,她还以为,他吻过自己,抱过自己,在他心中,已有那么一点点不同,可是,只是女佣而已。 唯一的差别就是,唐家少主对她这个小女佣比较照顾一些。 那是他的仁慈。 ------------ 看他杀人 她默默的收拾碗筷,心情失落到极点。 西凡从没看见过小猪这么不开心,于是悄悄安慰她,“哥没马上赶你走,你可以留在这里啊。” “那他早晚不是要赶我吗?” “早晚的事早晚再说。” 苏离想了想,的确是这么一回事,能呆一天,总好过马上离开。 于是,她又开始乐了,只是她不知道,这一天对她来说,竟然是这样的震憾。 因为,她第一次看到唐缺狠戾的样子,那阴鹜的目光让她直到晚上还在发抖。 洪烈和西凡的衣服,她要负责清洗,所以整个下午,她都呆在洗漱间里,带着大手套,细心的搓洗着。 听见外面的说话声,她也没有在意,可是听了一会儿,感觉有很多人,偷偷的掀开门缝往外看,便看到客厅里站着几个男人,这些男人,有几个她是认识的,当初第一次来这里,他们险些强/暴了自己,不是她记仇,而是当时的印象太深刻。 她在人群中寻到了唐缺的身影,他坐在沙发上,姿态悠闲,手边有刚刚掐灭的香烟。 一个男人跪在他的面前,磕头如捣蒜。 “三少,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你饶过我这一次吧。” 男人声泪俱下,显然是怕到了极点,伟岸的身躯都在瑟瑟发抖。 苏离觉得他很可怜,因为她从来没看过男人哭成这个样子,正猜想着他犯了什么错,就听见唐缺身旁有人开口,“因为你的背叛,我们损失了一名堂主,你现在还有脸来求三少。” 原来,他是一名叛徒。 男人连滚带爬的想冲到唐缺面前,却被四个保镖一把拦住。 唐缺坐着没动,许久,他才抬头看了洪烈一眼,这一眼,洪烈便明白了,从身上取出一把消音手枪递过去。 苏离惊讶的捂着嘴巴,以防自己发出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对枪支很排斥。 特别是现在,她亲眼看着唐缺将手中的枪指向男人的额头,那目光一瞬间如狼般凶狠,随着一声不大的闷响,男人轰然倒地,抽搐了数下,便没了动静。 有人将他的尸体拖了出去,有人负责打扫现场,所有的表情都很木然,包括洪烈和西凡。 她不懂他们道上的规矩,但是,唐缺明明长得那样好看,她一直认为,他是善良的,安静的,可是,这样一个男人,他会面不改色的杀人。 她紧紧的捂着嘴巴,看到那些被擦干的血迹,竟然有种反胃的感觉,回头冲向马桶,干呕了起来。 关门声不大,却引起了唐缺的注意,他的目光落在洗漱间门口,那里滴落了一些不易察觉的水痕,他知道,她一定是看见了。 ------------ 被送回城堡 关门声不大,却引起了唐缺的注意,他的目光落在洗漱间门口,那里滴落了一些不易察觉的水痕,他知道,她一定是看见了。 她不是麦兜,以她目前单纯的思维,她还无法接受这血腥的事实,恐怕现在,已经吐得头晕眼花了。 混黑道的,难免要接触这些污秽,他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坐上天下会首领的位置,踩着多少人的肩膀与尸体,经历过多凶险与生死,然后,将一个二流行会发展成如今的规模,人人畏惧,闻风丧胆。 在人前,他是光鲜亮丽的唐氏总裁,在人后,他是戾气盈身的黑道老大,多重的身份,注定他的人生要一直封闭在黑暗中,就算他想,这片黑暗也永远无法冲破。 这也是,他不想把她留在这里的原因,他嫉妒她的纯真无邪,可是,却又想保护这份单纯,只为他一个人所享用。 身边的人逐渐退去,唐缺对西凡吩咐:“送小猪回去。” 于是,苏离又回到了那个阴森森的城堡,又回到了她的佣人房。 她从枕头下面拿出麦兜,努力冲它扯出一个微笑。 好吧,她又回来了。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小猪,这两天去哪儿了?”许翠好奇的八卦。 她笑笑,摇摇头。 一边的美清不屑的撇撇嘴,酸叽叽的讽刺:“你可真长本事,靠着一张脸,睡遍唐家上下啊。” 苏离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睡觉难道还用脸吗? 她不愿意去琢磨,抱着她的麦兜,窝在床角里看书。 这是唐缺送给她的《三杯茶》,拿回来之前,她已经看过一遍了,可就是觉得看不够。 本来没什么特别,许翠忽然惊叫:“小猪,你这书是谁的啊?” 她指了指封底下角,那里的确写着一个名字,可是,不是唐舒,不是唐翊,也不是唐缺。 许翠不认识那个字。 “玦?jué”苏离轻轻念出声。 唐玦?这个人是谁? “我可没听说唐家还有第四个儿子,这唐玦会不会是老爷子的私生子啊?”许翠边磕瓜子边说,她对这些事,向来兴趣十足。 书是唐缺给她的,唐缺一定知道这是谁,但是,苏离却没有许翠那种好奇心,书是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送书的人。 美清脸上冷笑不断,看来这个小猪真是混得风生水起,勾引了唐家三个少爷不说,竟然还能**出一个从未听过的人名。 自从上次被小猪看到她与唐翊亲热,唐翊就再也没有找过她,反倒是让她瞧见,小猪一出现,唐翊的目光就变得深遂而充满了猎性。 她了解,那是一个男人被激起了征服欲的眼光,强烈而危险。 甩掉手中的瓜子,美清摔门而去,留给许翠和小猪一个莫名其妙的背影。 ------------ 看上你 苏离认认真真的做着本分工作,只是,她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看到唐缺了,那本三杯茶替她打发了无聊的时光,熟练的几乎可以倒背如流。 敬上一杯茶,你是一个陌生人; 再奉第二杯,你是我的朋友; 第三杯茶,你是我的家人,我将用生命来保护你。 一个人,一个承诺,一段辛苦漫长的旅程,许许多多人的爱心,一个美丽的承诺,终于实践。 有时候,苏离无法把这个感人至深的故事联系到唐缺的身上,自从见过他眼也不眨的杀人,她的视线就像被覆了一层黑纱,越发的看不清他的面孔,她常问,唐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了解他吗? 可是,她又知道,他是认真读过这本书的,而且,很多次。 因为在最后一页,有一行用钢笔写得小字:天空越暗的时候,你越能看到星辰。 她敢确定,这样暗藏锋锐的字一定是出于他的手,轻轻的抚摸过,心中突然有丝小小的疼痛,这字里行间,他写下时包含着怎样的感情? “小猪,小猪。”许翠突然推门而入,一脸的喜气洋洋,“你发达了。” “发达?”苏离轻轻合上书页,小心的将包着138看书网跟她的麦兜放在一起。 “姚家的姚先生来了,说是要见你呢。”许翠自从神龛事件后,对苏离一直怀有内疚,多日相处下来,感觉这姑娘善良而不喜争斗,所以,对她的印象也逐渐好了起来。 她口中所说的姚先生就是姚家鑫,苏离是见过一面的,当时对他们一家三口印象深刻,除了羡慕还有自卑。 在客厅里重新见到姚家鑫,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相貌斯文端正,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唐老爷子不在,只有黑伯在恭敬的跟姚家鑫说话,看到她来了,黑伯难得露了个笑脸,招呼说:“小猪,这是姚先生,这是姚先生的干儿子姚睿。” 那年轻人冲她笑笑,眼中掩藏了刀锋般的光芒。 苏离不明所已的冲他们点点头,一脸迷惑的看向黑伯。 黑伯笑着开口说:“小猪,姚先生和姚睿少爷今天特意为你来的,要带你去姚家住几天。” 许翠刚才偷偷告诉她,说这个姚睿好像看上她了,想跟她交往。 可是,她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她也不想去什么姚家。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苏离小声的拒绝:“我不想去。” 黑伯的脸色顿时一阴,一把将她推到姚家鑫和姚睿面前,斥道:“还想挨鞭子吗?” 她只是个平凡的女佣,可对方是姚家的干少爷,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黑伯可不想为了这个扭捏的小女佣得罪这些大人物,更何况,他一直很讨厌苏离,恨不得将她扫地出门,但是碍于她是三少爷带回来的,总有些顾及,趁着这次机会,能够把她送给姚家,三少问起来,也可以把事情推到姚家父子身上。 “小猪,别怕,我真的很喜欢你,只是带你去玩几天。”姚睿不顾苏离的挣扎,牵起她的手就往门外走。 姚家鑫对黑伯点了下头:“那就告辞了。” 听见汽车声远去,许翠心里竟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姚睿口口声声说喜欢小猪,可是他的眼神却像是要把小猪千刀万剐一般。 ------------ 电击 姚睿开车,姚家鑫和苏离坐在后排。 虽然身旁的男人面容温和,笑容可掬,但苏离仍怀着一颗忐忑的心,不安的攥紧了身下的座垫。 姚家鑫在此时开口说:“不要害怕,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猪。” “小猪?”姚家鑫轻轻一笑,并不相信她说得是实话,耐着性子问:“我说的是有名有姓的名字。” “小猪。” 她没有姓,也没有名,这个是唐缺送她的名字。 “好,看来你是不肯说了,那么,我再问你,你今年多大,来自哪里?” 如果她真是当年那个被送走的孩子,她应该二十岁,来自本市最坑脏的贫民窟。 可是,苏离不记得了,她只是摇头。 姚家鑫冷冷的看着她,为她的隐瞒和不配合而生气,他向前面的姚睿使了个眼色。 苏离还在迷惑,突然车子一个急刹,她没反应过来,身子往前撞去,正撞在车座上,一时间头晕眼花。 姚睿已经将车停在路边,姚家鑫下了车,他代替了姚家鑫刚才的位置,关上车门。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姚睿和苏离两个人,这个男人,长得一脸温和,此时摘去眼镜,竟然是凶相毕露。 苏离察觉到他身上的危险气息,慌忙转身去开门,门却早已被锁上了,任她怎么拽也拽不开。 姚睿渐渐逼近,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手电筒粗细的塑胶棒,轻轻一按开关,就传出叭叭的电流声。 苏离背贴着门,惊恐的瞪大眼睛。 “听话,乖乖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到唐家是什么目的?” “我叫小猪,我真的叫小猪。” “看来你还是不乖。”姚睿故做怜惜的摇摇头,手中的电棒猛的按向苏离的腰部。 一股巨大的电流袭遍全身,仿佛全身的骨骼都裂开了,大脑在瞬间空白,可是他调的电流又刚刚好,好到不至于让人马上昏迷。 听见车内传来的惨叫声,姚家鑫无动于衷的抽着烟,如果她真是当年被送走的孩子,那也只能算她倒霉了。 苏离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感觉全身发麻,像是被打了麻药。 “这个东西,挨个两三个可不好玩儿,怎么样,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 苏离紧紧咬着唇,一声不吭,为什么她已经说了实话,他们却不肯相信。 唐缺,唐缺,你在哪里?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别怪我心狠了。”姚睿拿起手里的电棒,刚要再次按下去,却听见外面传来汽车的刹车声,他动作一顿,透过玻璃看出去。 黑色的跑车,华丽而**,从车里走出的男人,一身白色的休闲西装,大墨镜,仿佛是电影里的超级明星,他的车头正对着这边的车子,拳头大小的距离似乎是一种挑衅。 ********* 来者何人? ------------ 阴险不过 黑色的跑车,华丽而性感,从车里走出的男人,一身白色的休闲西装,大墨镜,仿佛是电影里的超级明星,他的车头正对着这边的车子,拳头大小的距离似乎是一种挑衅。 “呦,姚伯伯,看风景呢?” 男人摘下墨镜,顿时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孔来,漂亮的桃花眼轻轻上扬,虽然是笑着的,却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蔑视。 “唐翊。” 苏离仿佛看到了救星,用力的敲打着车窗玻璃。 姚家鑫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唐翊,这个唐家的二世祖,他一向是敬而远之的,他不像唐家老三那样阴狠,但是妩媚的笑容下却暗藏着锋利。 “原来是二少啊,呵呵,好巧。”姚家鑫与他握手寒喧。 唐翊将目光转向一边的车子,走过去,半俯下身子,轻敲了几下车窗。 姚睿无奈,只好打开车门。 苏离一下子跳出来,飞快的躲到唐翊的背后,她像一只逃脱了牢笼的小鸟,渴望着自由的天空,不管这片天空是否是晴天。 “宝贝儿,你没事吧?”唐翊捏了捏苏离的脸,动作十分亲密。 姚家鑫和姚睿互视一眼,心中都有同样的想法,这女孩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上次陪同唐三少参加宴会,这次又能得到唐二少的庇护。 “宝贝,告诉我,有没有人欺负你?”唐翊温和的说道,但是表情却冷了几分。 苏离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疼。”又指了自己的腰,“这里,疼。” “是谁做的?” 她没有回答,但是眼光却看向姚睿,姚睿被那通透的目光一盯,顿时浑身不自然起来,刚想着解释,身前已笼了个高大的身影,下一秒,一记重拳已经狠狠的落在他的脸上,快准狠。 姚睿被打得眼冒金星,向后退了两三步,险些摔倒。 心里明明恨极了,却不敢还手,只能咬着牙盯着地面。 姚家鑫立刻冲上去挡在两人中间,笑说:“二少,手下留情。” 唐翊弹了弹衣角看不见的灰尘,桃花眼微撩,“姚伯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再看到有谁欺负我的宝贝,好吧?” 姚家鑫急忙说:“二少误会了,阿睿只是喜欢她,想跟她单独相处,年轻人的事,我不大过问的,但是,阿睿一定不会欺负她。” “我们唐家的女人还轮不到别人来喜欢,请姚伯伯转告他,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最后几个字,他吐字清晰,似乎连姚家鑫也一起骂了。 姚家鑫心里气得发抖,可是却不敢发作,他虽然是姚家的大少爷,可是,姚氏的大权掌握在姚老爷子手里,姚老爷子又十分喜欢儿媳纪琬茵,公司里的大事都是由纪琬茵在做主,他根本就上不了台面,所以,不但在姚家,在外人面前,特别是强大的唐家,他的威信很低。 此时再看苏离,心中的想法顿时更加坚定,这个女子,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她才处心积虑的想要留在唐家,博得几个少爷的轻蔑,然后借助唐家的势力咸鱼翻身,真是最阴险不过。 ------------ 陌生男女 苏离没想到唐翊会出手打人,吓了一跳,在他身后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襟,摇摇头。 唐翊顺势一揽她的肩膀,亲热的将脸贴过去,语气暧昧的说道:“宝贝儿,我带你走。” 虽然不习惯唐翊这样的动作,但苏离还是给足了他面子,第一次顺从的没有挣扎。 直到坐进那辆黑色跑车,才听到姚家鑫的声音,“代我向唐老爷子问好。” 目送着跑车离开,姚家鑫的笑容顿时化成气愤 ,一脸不甘。 “干爸,这二世祖怎么跑这儿来了?”姚睿挨了一拳,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恐怕是谁通风报信了。你问得怎么样了?问出什么了吗?” “没有,那女人嘴硬得很,除了说她叫小猪,别的什么也不肯说。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小姐?” 姚家鑫想了想,“等等再说吧。” 如果姚宝姗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以她的性格,恐怕会承受不住,她一直把纪琬菌当成自己的母亲,并不知道她的亲生母亲阿琴的存在,在这件事上,姚家鑫常常觉得有愧于阿琴,所以,他会想方设法补偿回来。 ******* 唐翊带苏离来到一家西式餐厅,为她点了一桌子的菜。 这丫头早就饿了,肚子明明在咕咕叫,却死要面子不肯说。 “宝贝儿,慢点吃。”唐翊并不动筷,一手支颐,眯着眼睛看她吃。 苏离是真饿了,所以,也不去在乎他此时赤/裸/裸的目光,只顾着大口吃东西。 她之前对唐翊的感觉是讨厌和害怕,没想到他却在今天救了自己,除了感激,还有些小小的内疚。 “小猪,做我的女人吧?”他摇着手里的红酒杯,又开始说服她。 “不要。”苏离用塞得鼓鼓的嘴回答他。 “你是不是喜欢老三?” 苏离还在吃东西的手一顿,脸跟着不好意思的红起来,几乎要埋进面前的汤碗,也不说话。 “我不比老三好吗?长得这么帅,又这么会哄女孩开心,不像他,死人木头一个。” “不准说他坏话。”苏离顿时不高兴了,用眼睛不满的瞪他。 唐翊的自尊心大大受挫,平时围着他转的女人,哪个不是跟橡皮糖一样的往上粘,甩都甩不掉,可人家小猪,偏偏连眼皮都不爱抬一下。 明明只是个小女佣,这股子倔劲儿还真让他无可奈何。 “吃饱了。”心满意足的放下刀叉,苏离笑着望向他。 “姚家那老头子问你什么了?” “名字,还有出生地。” “你告诉他了?” “我不知道,所以也没有告诉他。” 唐翊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对于小猪的来历,他曾经调查过,却是一无所获,她没有名字,失去了很多记忆,她是谁,从哪里来,要做什么? 这,一直是个谜。 “小猪,你认识那桌客人吗?”唐翊指了指座位的斜后方,从他们刚才一进来,这桌上的一男一女就在盯着他们看。 ------------ 黑伯被罚 “小猪,你认识那桌客人吗?”唐翊指了指座位的斜后方,从他们刚才一进来,这桌上的一男一女就在盯着他们看。 苏离回过头,与那两人的目光撞上,马上又转过来说:“不认识。” “哦,可能是我们俊男靓女太招人了,走吧。” 唐翊和苏离一前一后出了餐厅,那桌上的男女也只好收回目光。 “宁修,阿离难道真的失忆了?”梦诗音有些伤心的说。 “看她的眼神,恐怕是真的,我从没见过离用这么纯静的眼神看过别人,她平时像一只刺猬,喜欢把自己武装的严严实实,除了我们,她谁也不相信。” 梦诗音的眼圈红了,握紧了手中的杯子,语气悲伤的说:“她把我们也忘记了。” 岳宁修轻声安慰:“不要轻易下结论,我们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现在,就怕那个主顾知道她是真失忆,会对她不利。” 提起这个人,梦诗音立刻就想到那男人洁白的衬衫,修长的手指,以及他不断雕刻的链子。 链子? 可能因为当时太紧张,她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细节,他所雕刻的银链像极了苏离平时形影不离的项链,只不过,在上次与唐缺交手的时候,那条链子弄丢了。 她有一个大胆的预想,可能是太过于震憾,所以,手心竟然泌出一丝冷汗,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宁修的手,颤抖着说:“宁修,我怀疑。。我怀疑阿离的师傅还活着,他,他可能要报复阿离。” ******** 回到唐家,城堡里的气氛有些古怪,虽然平时就很阴森安静,但是今天格外的压抑。 唐翊去洗澡了,苏离正要回自己的房间,许翠便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表情夸张的像是世界末日。 “小猪,快去看看看黑伯,他被三少爷罚跪呢。三少爷说,你什么时候回来,他什么时候可以起来。” 黑伯在唐家一向有威信,虽然是个管家,但是因为做了四十多年,连唐老爷子都对他和颜悦色,唐缺罚他,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大错。 许翠见她一脸迷惑,忙解释道:“三少爷回来,随口问了一句黑伯,小猪呢?黑伯只是说你被姚先生带走了,他当时就冷冷的看着黑伯说,去跪着吧,她什么时候回来,你什么时候起来。黑伯一气之下,就真去跪了,怕是要跟老爷子告状了。” 苏离一听,赶紧跟着许翠来到后面的神龛,远远的便看见黑伯跪在神龛前,腰背挺得笔直,他已经六十多岁了,体态佝偻,所以跪得再直,也难掩苍老。 苏离走到他身边,他也不睁眼睛。 “黑伯,我回来了。” 他听见了,却没反应,恐怕就是想要跪到唐老爷子回来,然后告唐缺一状。 苏离见他不起来,并不着急,而是燃了一柱香,拜了三拜,插在香碗里。 ------------ 吃得开心? “黑伯,我回来了。” 他听见了,却没反应,恐怕就是想要跪到唐老爷子回来,然后告唐缺一状。 苏离见他不起来,并不着急,而是燃了一柱香,拜了三拜,插在香碗里。 “你有什么资格上香?”黑伯终于睁开眼,讽刺的说道。 “我是没有资格上香,你也同样没有资格跪在这里。”她接着慢吞吞的说:“因为你想报复的对象是这位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子。” “你。。”黑伯没想到她会反驳,气得瞪圆了眼睛。 “你不就是想让老爷子责骂三少吗?怀着这样的心态跪着,你不觉得对不起所跪的人?” 苏离说完,便不再看他,转身离去,后面的许翠愣了半天,赶紧走过来劝说:“黑伯,快起来吧,小猪都回来了,也别把事闹大了,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你把咱们唐家的佣人随便送人,恐怕也会不高兴的。” 黑伯虽然生气,但是重新权衡了一下利弊,最终还是站了起来,但心里这口气,却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许翠见他起身,赶紧去追小猪,她想不到,看似一向懦弱的小猪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她说话时的眼神竟然有几分凌利,她怀疑,是自己看走了眼。 苏离此时也很紧张,她觉得不可思议,这些话脱口而出,似乎没有经过大脑,她甚至感觉,说话的人不是自己。 “小猪,小猪。”许翠气喘吁吁的追上来:“三少爷说了,如果你回来,就去后面的篮球场找他。” “他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回来?” 许翠笑说:“是我把消息告诉二少爷的,因为当时就他在家,然后我又让胖嫂打电话告诉了在公司的三少爷,他说,二少爷一定会去接你。” 苏离走过去,握住许翠的手,她对许翠的第一印象是她的喋喋不休和满地的瓜子,没想到,随着两个人的相处,竟然可以成为互相帮助的朋友,这也算苏离来到唐家后,最开心的事情。 ******* 远远的,苏离听到篮球场上传来拍球的声音。 她尽量放慢了脚步,可还是惊动了唐缺。 他手拿着篮球,转过头看向她,虽然依旧面无表情,苏离却觉得格外开心,情不自禁的傻笑起来。 唐缺也不说话,又开始投篮,她也自知自明的当起了球童。 只是今天,他有失准头,经常砸到篮板,球便跟着飞出很远,苏离来来回回跑了许多趟,最后终于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唐缺一边拍着篮球,一边看她不停的用袖子擦汗,嘴里念着:“我就歇一会。” 于是,就在她休息的这一会儿,他却百发百中,篮球几乎从来不离开身边一米远。 苏离越看越觉得,他是故意的。 “今天吃得开心?”他背对着她,做了个投篮的姿势,如果不是苏离时时刻刻竖着耳朵,完全听不到这句话。 唐翊请她吃饭的事,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好吃,可好吃了。”没有听出他口气里的那种酸意,苏离仍然不知死活的说道。 ------------ 惩罚 “好吃,可好吃了。”没有听出他口气里的那种酸意,苏离仍然不知死活的说道。 篮球忽然拐了个弯儿,朝场边飞去,苏离惯性的跳起来,忙着追球,等她抱着篮球回到场边,唐缺已经拿了外套往回走。 她追上去,狗腿的递上水壶:“喝水。” 他突然停下来,她差点一头撞上他的后背。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下巴突然被人握住,紧接着,他的唇便贴上她的唇,狠狠的,带着丝惩罚的意味。 苏离完全被吻呆了,这是他第二次在球场吻她,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让她双腿发软,脑袋放空。 双手无措的抓着裤线,任由他的唇舌霸道的索取着她的甘甜。 很久,他在她的唇上重重咬了一下,然后才撒开手。 苏离痛的捂住嘴巴,委屈的抬起头,接吻后的小脸红得像是涂了胭脂,那三分娇羞,七分嗔怒的表情,令唐缺心神一荡,忍不住将她的小脑袋按向自己,重新吻了上去。 接吻的滋味如此美妙,带动着心跳,全身全意的放松,好像在这一刻,天大地大,仅剩下唇齿间交融的牵绊,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唐缺从不曾吻过任何女人,就算是跟了他多年的何灵,也不过是在他需要的时候任他发泄,但仅限于身体上的。 对于小猪,她是第一个让他产生这种念头,却不觉得恶心的女人。 天色渐渐的阴了下去,乌云堆积在山的另一头,眼看着,一场暴雨将至。 空气中浮动着潮湿的水气,气压在慢慢的下降。 唐缺忽然放开她,拿过她手中的水壶,喝了两口水,然后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转身就走。 苏离迷迷糊糊的跟着,还没有从刚才那个缠绵的吻中苏醒过来,等她清醒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城堡。 远远的,她看到唐翊站在门口,姿态悠闲的注视着渐渐走近的两个人。 唐翊和唐缺的关系一直不好,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明明是亲兄弟,为什么却势同水火。 “呦,小球童,回来了。”唐翊倚着栏杆,单手支着下巴,优雅的像是一张动画里的剪影。 苏离冲他笑笑,将手里的球在眼前左右晃了两下,然后转头去看唐缺。 他走到唐翊面前,因为唐翊是倚站着,所以,他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你管理的地产公司最近投资了一个旧城区改造计划,是吗?” 唐翊若无其事的,目光玩味的看着苏离,嘴上在回答他的话:“是啊,大总裁,难道这点小事也要通过您的批准吗?” 唐缺并不在意他的心不在焉,突然靠过去,嘴唇贴近他的耳边,低声说:“二哥,这个旧城区的土地所有权一直存在问题,你难道没有查清楚就开始盲目的投资吗?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最后两手空空,没法向爷爷交待。” 唐翊一愣,在他还没想到话反驳的时候,唐缺已经与他擦身而过。 苏离不解的看看两人,急忙跟上唐缺的脚步。走过唐翊的身边时,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今天晚上有暴雨,听到什么,就当做没听到。” ------------ 雨夜 夜晚,果然下起了雨,伴着雷声和闪电,倾盆而下。 苏离的床边就是窗户,她此时抱了麦兜坐在窗边,静静的欣赏着夜幕下的大雨。 一切都被洗涮着,浇灌着,**着。 雨水敲打在玻璃窗上,留下一圈圈水痕,不等散开,就被覆盖。 许翠和美清都睡了,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似乎心中总有一种担忧无处排解。 夜越发的深了,苏离也终于有了困意,就在她准备侧身躺下的时候,忽然听见像是玻璃碎裂的声响,雨下得很大,但这声音还是穿透了黑夜,清晰的钻入耳膜。 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于是集中了精神。 不久,同样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急忙摇醒了许翠,“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许翠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也不睁的说:“别管了,那是三少爷房里发出来的。” 苏离忽然想起,胖嫂交给她的那张关于唐缺喜好的小册子上,最后一条写着:下雨打雷的时候,不要接近他的房间,切忌! 她想也没想的跳下床,许翠在她身后说:“小猪,不要多管闲事。” “嗯。” 显然,除了她,有很多人都听见这声音了,可大家都似乎习以为常,没有人理会,没有人谈论。 快步走到唐缺的房门口,里面清晰传来椅子摔倒的声音,连带着书本叭叭落地。 苏离更加担心了,用力敲了敲门,没有反应,但是声音停止了。 她想要推门而入,门却在里面上了锁。 不过,这难不倒苏离,因为她发现,自己似乎对爬树上房很有一套,所以,她绕到城堡外,沿着外面的排水管往上爬,雨太大,很快就将她浇得浑身湿透,雨水打在脸上,一度迷糊了她的视线。 唐缺的屋子没有亮灯,但她还是准确的找到了那一间。 等她气喘呼呼的爬上去时,已经过了十多分钟,还好,卫生间的窗户没有锁,她拉开窗户跳进去,在白色的磁砖地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唐缺。” 推开门,空旷的卧室里,除了窗边有些隐隐的光亮,一片漆黑。 床上没有人,被子平整的放着,依然是早晨她整理好的模样。 往前走了一步,脚下被硬硬的东西磕到,拾起一看,竟然是摔碎了的玻璃杯,继续往前走,屋子里的东西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台灯,椅子,花瓶。。。 苏离的心渐渐的往下沉,她不知道唐缺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都摔了,但是,他那样的人,如果不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不会做出这样冲动的事情。 ------------ 孩子般无助 终于,她找到了他,他缩在床下的角落里,穿了件灰色的v领t恤,棉布长裤,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裤腿和衣角都湿了。 如果不是看到他额头上那个十字架的纹身,她差点不敢相信,此时这个浑身散发着颓废与恐惧的男人是唐缺。 苏离站在那里,忽然就失去了行走的能力,眼见着他蜷在角落里,没有了任何的防备,孤单无助的如孩童,她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滑落下来,一滴一滴的滚下脸庞,灼热的滴在干燥的地板上。 他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在打雷下雨的时候变成这样,就连她站在他面前,他都像是完全不知道,如果现在有人要对他不利,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这是他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苏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联想起这些,似乎,这是她的第一直觉。 突然,外面又是一声惊雷,她想也不想的冲上去,一把将浑身发抖的唐缺搂进怀里,她的身上是湿的,很冷,但他的身上更冷,她触到他的手,像是死人的手,凉得让人心寒。 她努力的将他的手放进自己的怀里,想用体温去把它温热。 他在此时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他似乎不认识她,看了很久。 “唐缺。”苏离笑着喊他的名字,“我是小猪。” 他没有动,依然在看她,眼光越发的涣散。 苏离轻叹一声,重新搂住他,从床上拽下被子捂在他的身上,“唐缺,你冷不冷?” 他没有回答,依靠在她的胸前,似乎是睡着了,他的呼吸很弱,弱到几乎感觉不到,但是他依然有着强劲的心跳,好像在内心深处,他一直在与自己做着残酷激烈的斗争。 “唐缺,今天我看了一本画册,里面的主人公是一只老鼠和一只鸭子,老鼠叫做米老鼠,鸭子叫做唐老鸭,我以后叫你唐老鸭好不好?” 明知道他听不到,但苏离依然在自言自语:“唐老鸭,唐老鸭,只有现在,我才敢这样叫你,你知道你平时的样子有多凶吗。”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雷声轰鸣,闪电不断,他开始的时候还会发抖,但是随着两人的体温彼此温暖着,她又低声在他耳边说话,渐渐地,他开始平静下来,呼吸也慢慢平稳正常。 天亮的时候,苏离保持着抱他的姿态,沉入梦乡。 雨停了,艳阳高照,树叶上的水滴保持着新鲜,悄悄的滑下叶片。 苏离一觉醒来,感觉身下软绵绵的,她睁开眼,对上白花花的天花板,再往四周一看,自己正置身在宽大的双人床上,身上犹盖着昨天夜里的棉被。 掀开被角往里瞅,顿时羞红了脸,昨天的湿衣服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干净的男式衬衫,只系了一个的扣子穿着,春光毕露。 她急忙坐起来,将其余的扣子全部扣上,因为紧张,手有些抖,最后一个,扣了很长时间。 屋子已经被打扫过了,重新恢复了干净整洁,仿佛昨天夜里的事,是所有人的梦境,梦醒了,新的生活重新开始。 就连她自己都在怀疑,那真的不是一个梦吗?梦里孤独无助的男人,像是烙印一样刻在了她的心里,让她的身体某处,会有狠狠的疼痛。 ------------ 阿离是谁 就连她自己都在怀疑,那真的不是一个梦吗?梦里孤独无助的男人,像是烙印一样刻在了她的心里,让她的身体某处,会有狠狠的疼痛。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浴室的门忽然被打开,唐缺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打着灰色的领带,下面穿着黑色暗格西裤,衬着一双长腿笔直修长。 他神采奕奕的样子让苏离更加的不确定,甚至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她现在坐在他的床上,穿着他的衣服,这又怎么解释? 脑袋里像是一团浆糊,搅拌不开,她心烦的抓着乱草一样的头发,直到唐缺走近,毫无架子的俯身问:“饿了吗?要不要吃东西?” 这样温柔的语气让苏离受宠若惊,急忙回答:“不饿。” 他点点头,细长的手指滑过她因刚刚睡醒,而略显红润的脸颊,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带着种坚定:“你穿我的衬衫,很好看。” 苏离下意识的用双手挡住自己的身子,脸红的像是火烧一样。 他却难得的笑了一下,唇角向上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不用遮了,我已经看过许多遍了。” 怕她还不够羞躁,又补充一句:“身材不错,应该是成年了。” 于是,苏离钻进被子,过了很久也不敢出来。 他只字不提昨天晚上的事,所以,她也没有去问,她无意窥视别人的**,呆要它不会伤害那个她最重视的人。 但是新麻烦很快就来了,小猪在三少爷的房里过夜的事迅速就传开了。 一天的时间就流传出数个版本,个个可以以假乱真。 许翠此时在说的版本是,小猪半夜尿急,结果把三少爷的房间当成了厕所,结果,就balabala。 所以,很多人都拼命想在半夜找错厕所。 苏离边听边笑,觉得很有意思,好像那个故事的女主角不是她一样。 许翠翻翻白眼,“小猪,你还真是没心没肺。” 这时,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给小猪的。 除了西凡和洪烈,有谁会给她寄信?再说,那两个人一旦有事,就会大刺刺的开着跑车在门口喊人,写信这种文雅的事,他们做不出来。 拆开信封,许翠也好奇的凑上来。 洁白的信纸上,只有一行透着俊气的小字:“阿离,笑一个。” 然而,下面画得却不是笑脸,而一个大大的哭脸。 “谁这么恶作剧啊,阿离是谁?”许翠吃着瓜子,不以为然。 而苏离瞬间面色灰白,有些记忆忽然奇怪的闯进脑海,她仿佛看见深黑的海面上,白衣翩翩的少年,正浑身是血的望着她,那眼神空洞绝望,带着无可泯灭的仇恨。 她手一抖,信纸飘落了下去。 呆滞的动作下情不自禁的说出两个字:“师傅。” 她在一点一点的恢复记忆,虽然不完整,都是些零星的片段,可是,这些人,这些事现在虽然是陌生的,总有一天会组合成一个完整的故事,那就是她遗忘的人生。 阿离,阿离是谁? ------------ 关心 苏离将洗好的衬衫放在唐缺的衣柜,虽然她很自私的想要拥有的时间再长一点,因为它有着唐缺的味道。 在衣柜前立了很久,他的每件衣服,她都仔细的整理过,分门别类规整好,方便他每天早晨的更换搭配。 合上柜门,她满意的舒了口气。 “小猪。” 突然在背后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转过身,便看到唐缺带了些笑意的脸。 他平时很少有表情,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向她做出类似于笑的动作了。 她心里一高兴,脱口而出:“唐老鸭。” “唐。。老鸭?”唐缺对这个陌生的称呼很是迷惑,虽然弄不清这其中的含义,但是毫无疑问,他便是她口那只唐老鸭。 苏离急忙捂上嘴巴,想要从他的身边溜之大吉,却被他一把拽了回来,正撞进他坚实的胸膛,他眼神深遂如海,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好脾气的问:“唐老鸭是什么?” “就是一只鸭子。”苏离急忙解释。 “你说我是鸭?”唐缺眉头一皱,表情很是危险。 他从不看动画片,自然不了解这个家喻户晓的卡通人物,但是,他却听过鸭子的说法,那是**里的男妓,所以,听到苏离这样比喻,他自然是要生气的。 苏离哪里知道啊,还一个劲儿的点头。 点着点着,就发现不对劲了,怎么他的眼光越来越暗,像是看不见底的深潭,仿佛要把她整个吞噬了一样。 她自觉的向后退去,没退两步便被重新抓了回来。 他**的薄唇贴着她小巧的耳朵,呼气如丝,竟然跟她开起了玩笑:“小姐,我这只鸭子,你出多少钱呢?” 出。。出什么钱? 苏离还在傻愣着,已被他拦腰抱起,几步便走向宽敞的大床。 “啊。”苏离被丢进去,顿时一阵天悬地转,还没转明白,他伟岸的身躯已经压了上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苏离呆掉了。 他捏着她尖尖的下巴,鼻尖几乎贴着她的鼻尖,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我接受先验货。” 可怜的小猪一头雾水,迷迷糊糊的想要开口,却被他用嘴巴封住,他吻她,激烈而缠绵,舌尖袭卷着她柔嫩的口腔,压榨她的甘露。 只是吻,还不够,他的手灵活的挑开她的衣衫,向上游走,滑过线条柔软的腰线,最后停留在胸前那高高的隆起上。 仿佛有细小的电流通过全身,苏离情不自禁的躬起身子,下意识的推拒着他的入侵。 她现在又紧张又害怕,这具稚嫩的身体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碰触过,所有的感觉都是陌生的,就算对方是唐缺,她也无法接受。 她的挣扎让他的动作更加粗暴,一手**着她的柔软,一手探向裙底。 是的,她让他起了强烈的欲望,势不可挡,摧枯拉朽。 他想要她,从他在她的怀里醒来的那一刻,这种欲念就像野草一般疯涨。 她的怀抱像是一处无风无浪的港湾,带给他从未有过的平静。 对女人,他只有发泄,可是对她,他却想着彻彻底底的占有,不管是心灵还是身体。 知道唐翊带她去吃饭,他的心里竟然产生了强大的醋意,好像是自己的物品被别人享用了一般。 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体会过,他以为自己不会对哪个女人上心,没想到,这个曾经险些要了他性命的女人,在褪去了坚固的外壳后,却俘获了他干涸已久的情感。 他不得不承认,他很在乎她,却又要茅盾的一次次掩饰这种关心,因为他的世界,只有一个空隙,只能留给一个人,如果她走进来了,那么,她就永永远远也逃不了了。 可是,她准备好了吗?如果她的记忆恢复,她想起他们之前的关系,她会怎么做?一如现在这样,对他无比的依靠,还是会用枪指着他的头结果他的性命。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的记忆不要恢复,永远做一只单纯而无忧无虑的小猪。 ------------ 吃川菜 “唐缺,不要。”苏离终于可以说话,摇着头哀求。 此时,他的手正停在她身下的敏感地带。 他似乎一怔,慢慢的收回手。 对于此时的小猪来说,逼迫她似乎有些残忍,他竟然无法下手,这种动不动就为她心软的感觉让一向坚定冷傲的他颇有些无力。 见他终于停下了动作,苏离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她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是,她很害怕。 亲眼见到那种场景,是唐翊和美清,那种姿势让她羞涩不堪,更是拒绝尝试。 幸好唐缺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他从床上直起身子,也没有生气的表情,反倒是伸出手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 “饿了吧,我带你出去吃东西。”顿了下又问:“想吃什么?” 他从没这样征求过她的意见,他今天的耐心的确很好。 苏离感觉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改变,就好像她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钥匙,而他的心是一扇门,她旋转着钥匙,于是慢慢打开了这道锈迹斑斑的心扉。 他一直是在乎她的,她感觉得到,她挨打,他带她去养伤,她被姚睿带走,他一气之下惩罚了黑伯。 明明是个好小孩,却要在帮了你之后,冷着脸斥你一顿,只是他不知道,那训斥,听起来也是温柔的。 他带她去吃川菜,正宗的川味,正宗的麻辣。(正宗好声音,正宗好凉茶,嘿) 苏离才吃了几口,就辣得受不了,一个劲儿的喝水,却是越喝越辣。 唐缺坐在对面,也不说话,明知道吃辣喝水,只能适得其反,但他就是愿意看她抓耳挠腮的样子,像一只坐在火炉上的松鼠,不停的挪动着身子,本来薄薄的唇都有些红肿起来。 可是,不吃又饿,苏离只好坚持着,去挑那些看起来辣椒少一点的菜来吃。 苏离感觉这一辈子再也不想吃川菜了,她喝了两大碗豆花蛋黄羹,嘴里才不那么辣了。 这家店,价格昂贵,只接受vip预订,所以,来这里就餐的多是有钱有势的人。 没有人不认识大名鼎鼎的唐家三少,所以,来打招呼的人也络绎不绝。 当然,他们的目光总会有意无意的瞥向苏离,在心中猜想着这个女孩子的身份,最后得出的结论无非都是一致的,她是唐三少的新欢,不过,看起来却像个学生。 原来三少又换了新口味。 中途,唐缺去了洗手间,苏离一个人坐在那里,桌上满眼的红色让她心有余悸,蛋黄羹也喝了大半,她辣成这个样子,唐缺却是面不改色,她心里偷偷的想,如果比吃甜食,他一定会输。 正在她有些小小得意的时候,一个服务生礼貌的走过来,递给她一张崭新的卡片,笑说:“小姐,刚才有人托我送这个给你。” 卡片很薄,做得也很精致,简单的抽象几何图案,让人眼前为之一亮。 她轻轻翻开卡片,印着暗纹的信纸上写着一行小字:“阿离,笑一个。” 同上次一样,字的下方画着一个大大的哭脸。 像是接到了烫手山芋,苏离惊恐的扔掉了手里的卡片,这句话像一个魔咒,无论她身在何处,似乎都如影随行。 卡片掉落在地板上,正巧落在刚刚返回的唐缺脚边,他俯下身捡起来,看到上面的字,好看的眉毛轻轻一皱。 ------------ 回忆 卡片掉落在地板上,正巧落在刚刚返回的唐缺脚边,他俯下身捡起来,看到上面的字,好看的眉毛轻轻一皱。 他叫来服务生问:“送卡片的人呢?” “刚走。” 唐缺转向窗外,似乎有一个人影同时也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调头就走。 他二话不说,起身追了出去。 苏离抱着头坐在沙发的角落里,满脑子都是卡片上那句话。 阿离,阿离! 似乎有人在一声声嘶喊着这个名字,那白衣翩翩的少年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少年的眉眼如画,声音轻柔如水:“阿离,笑一个。” 画面一转,眼前又出现了一条银质的项链,项链的坠子上同样写着一个好看的“离”字。 “啊!” 苏离忍不住一声尖叫,头痛欲裂。 熟悉的记忆闯入陌生的脑海,千丝万缕,层出不穷,她几乎要崩溃了。 “小猪。”直到耳边响起唐缺的声音,她才像是清醒过来,几乎是下意识,她伸出双手投进他的怀抱。 此时此刻,只有他的怀抱是最安全,最温暖的,那些恼人的记忆也同时销声匿迹,鼻翼间,只剩下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她将头往里拱了拱,小声说:“唐老鸭。” 唐缺抱了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了。” 坐到她身边,低头去看她的表情,似乎刚才的惊惧未褪,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湿润。 唐缺心里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轻声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苏离诚实的点点头,脑袋依然靠在他胸前,这么温暖,她舍不得离开。 “我想起好多画面,有人在不断的喊着阿离阿离,还有那条项链。。。”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完全没有发现唐缺的目光随着她的话而逐渐深暗。 “好了,不要想了,我现在送你回去。” “唐缺。”她忽然叫住他,有些担心的问:“阿离。。会不会是我的名字?” 唐缺的目光收紧,伸手蹭了蹭她的脸,“不会,你叫小猪,这就是你的名字。” “嗯,我叫小猪,这就是我的名字。”对唐缺的话,她一向是坚定不移的。 唐缺回到基地的时候,西凡正在拖地,一米八的帅气大男人拿着个拖布的模样实在是好看又好笑,谁让唐缺不肯雇佣人,洪烈的屁股又沉,所以,这打杂煮饭的重任便落在他的肩上了。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西凡急忙停下拖地的动作,拄着个拖布把喊:“哥。” 唐缺径直走过来,指了指沙发:“坐。” 他表情高深莫测,却又猜不出喜怒,西凡心里一跳一跳的,扔下拖布,在他身边不远处坐下,投去询问的眼神。 “我想知道,有没有一种药,可以控制人的记忆。”他简单扼要的阐述了他的问题。 西凡一时没有理解,挠着头说:“哥,你什么意思啊?” “如果有人失忆了,可不可以用药物控制她,让她不想起以前的事情?” “你说小猪?”西凡惊讶的差点跳起来。 “是。” ------------ 抢人 西凡想了想,最后点点头,“有是有,但是这种药会有副作用。” “会死人?” “那倒不至于。” “你现在马上去配药。”他顿了一下:“做成糖块。” 西凡表情僵着,细细观察唐缺,瞧他这个样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他很少开玩笑。 “哥,你不想让小猪恢复记忆?”西凡说完又大胆补充:“为什么呢?我觉得她恢复记忆很好啊,你看她现在,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容易被人欺负。” 唐缺点了支烟,看着烟头忽明忽灭的燃烧,幽幽说道:“你只管配药就好。” 西凡知道自己是问不出来了,哥的心,海底针。 他乖乖的去配药,留下唐缺一个人在客厅抽烟。 袅袅升腾的烟雾,渐渐模糊了这张精雕细刻的脸,他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十分疲惫。 他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答案那样清晰的跳跃了出来。 因为,她会离开。 ****** 苏离正在翻阅她的《三杯茶》,突然有人推门闯入,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喂喂。。” 苏离急忙将书放在桌子上,被他拖得两步一个踉跄。 直到屋门关上,许翠还保留着磕瓜子的动作,瞧瞧对面气得脸色发青的美清,没有说话。 二少爷竟公然到佣人的房里来抢人,好奇怪。 美清的位置正好对着房门,所以,她是第一个看见唐翊的人,有一瞬间,她欣喜的认为他是来找她的,没想到脸上的笑容刚刚绽开,就见唐翊拉了小猪往外走,自始至终,他连一眼都没有给过她。 许翠若无其事的嗑着瓜子,忽然被对面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抬起头,正看到美清咬着牙,一本书在她的手里成了两半儿,她似乎还不解恨,用力撕扯了几下,白花花的书页下雨般的往下飘落。 那是小猪最喜欢的138看书网皮还是她跟胖嫂要来的,她每天反反复复的读着,好像总也读不完。 “你干什么呢?”许翠跳起来,一把将书夺了下来,但是却阻止不了它碎成一摊废纸。 “许翠,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就把上次我们联合起来砸神龛的事告诉小猪。”美清冷笑着威胁。 许翠哼了一声,“你以为小猪不知道吗?她只不过不想跟我们一般见识,你也看到了,她跟二少爷和三少爷的关系都很好,如果她有心要报复我们,我们还能在这里呆下去吗?” 美清听着一愣,恨恨的咬着牙,看到许翠蹲在地上捡那些碎书页,她冲上去推开她,用力的在上面踩着。 “你。。。”面对她的疯狂行为,许翠只能干着急没办法。 苏离被唐翊拉到外面,他神神秘秘在后面捂着她的眼睛,笑嘻嘻的哄诱:“小猪,不可以睁眼哦。” “你要给我看什么?” “到了就知道了。” 他带着她穿过后院的花廊,然后停在一片草坪上,虽然松开了手,依然不准她睁眼。 过了一会儿,苏离忍不住问:“好了吗?” “好了,睁开吧。” 苏离张开双目,映入眼前的是一片青油油的草地,草地上支着一个画架,而画架上有一幅还没有完成的油画,画中的女孩穿着一身不合体的佣人服,卷着袖子,正执着一个水管在浇花,在她身后,大片火红的玫瑰盛开,女孩站在花中,纯洁美丽的像是花间的精灵。 ------------ 遗落的书页 她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女孩竟然是她自己。 好美。 “这是你画的吗?”苏离满脸崇拜的望向唐翊。 他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歪着脑袋说:“当然是本少爷的杰作,怎么样,是不是有种突然爱上我的感觉?” 苏离被他逗笑了,不去理他的无理取闹,而是走到画架前,静静的欣赏着。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做画作的主角,可以被画得这么美。 “为什么这里是空白的啊?”苏离指着画中自己的身侧,没有玫瑰,没有人物,是一片赤/裸/裸的空白。 唐翊笑说:“伟大的作品是要经过孕育的,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真没想到,你还是个画家。” “本少爷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还多着呢,只要你肯做我的女人,我保证让你全全面面的剖析,让你看个透。”他的脸贴上来,挑眉观察她的反应。 苏离急忙跳开一步,警惕的说:“你想都别想。”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有几张纸片从天空飘落。 唐翊不满的说:“谁敢在这里乱扔垃圾?这些佣人都欠收拾了。” 正巧有一片落在苏离的脚边,她低下头一看,脸色顿时苍白如纸,这些句字她再也熟悉不过了,是她的三杯茶。 在唐翊一脸的惊讶中,她飞快的拾起落得四处都是的纸片,像是在捡珍宝一样,每捡一片,心都痛一下。 是谁,是谁撕了她的书,为什么要这样做? 见她抱了一堆纸张,眼中眩然欲泣,唐翊忍不住问:“小猪,你怎么了?” “没什么。”她快步跑向城堡,跑了两步又转过身说:“唐翊,这幅画可以送给我吗?” 他点点头:“可以。” “谢谢。” 苏离回到房间,美清和许翠都在。 许翠刚要说话,她已经走到美清的面前,将怀里的纸张往床上一放,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定的质问:“是你撕了我的书吗?” 美清正在涂指甲,头也不抬的回道:“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苏离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盯着她。 许翠怕她跟美清打起来,她长得那样小,铁定不是美清的对手,于是将她拉到一旁,低声说:“小猪,算了,咱们再去买一本。” 苏离抿了抿唇,朝许翠挤了个安心的微笑,然后从床底下翻出一卷胶带。 书撕得很碎,想要粘好它并不容易,幸亏她记得每一页的内容。 这是唐缺送给她的,是他最喜欢的书。 她真笨,没能够尽到保护的责任,看它碎成这样,她心里难过极了,于是,一边粘着书,一边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一直粘到晚上,眼看着大功告成,却发现中间缺了一块,恐怕是掉在她没有看见的地方。 苏离来到楼下的草丛里寻找,开着手电,又不敢打太强的光,怕被黑伯发现,又要训她鬼鬼祟祟。 跪在草地里找了许久,怎么也不见那丢失的一块,她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小猪。” 有鞋子踩在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她抬起头,看到他站在自己面前,身后的蓝幕明月像是一块画布做成的背景,而他是这幅画的主角。 月光下,他的眉眼像是镀了一层清辉,越发的好看。 他向她张开双臂,深黑的眼眸中洒满了点点星光。 鼻子一酸,无边的委屈从四面八方涌来,苏离跌跌撞撞的扑进他的怀里,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决堤:“唐老鸭,对不起。。对不起。” 唐缺抱着她,轻声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没有保护好你的书,都是我不好。”她自责的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不肯抬头。 “你看,这是什么?”将她拉离自己的怀抱,唐缺在她面前摊开手掌,一片洁白的书页躺在他的掌心中,正是苏离苦苦寻找的那一块。 ------------ 小猪,吃糖 苏离如获至宝,一把抢到手里,刚才还在哭,马上就破涕为笑:,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 她的欢乐总是来得如此简单而直接,只是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不管多么微小,也能高兴老半天。 唐缺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看到妈妈给他买来第一架钢琴时的情景,他太喜欢了,差一点就要二十四小时跟它睡在一起,那种得到的快乐,早在什么时候,就已经不属于他了。 而现在,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的欢笑快乐,他竟然会有一种特别满足的感觉,只想要给她更多,更多,只想这笑容在她的脸上,更久,更久。 “饿吗?”唐缺从兜里掏出一块糖递给她。 她喜欢吃甜食,他是知道的,所以,他让西凡将药做成糖块。 苏离果然欢欢喜喜的接过来,握在手心里,紧紧的,怕他会反悔收回。 “吃吧。”他笑笑。 她剥开糖纸,小心的将糖块放进嘴里,唐缺一直看着,那些压在心里的石头随着她咀嚼的动作而慢慢落地。 吃吧,小猪,永远不要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快快乐乐的呆在我身边,这样就好。 “唐翊今天给你看了什么东西?”果然在这个城堡里,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画。” “你喜欢?” “嗯,好喜欢。”苏离咽下最后一点糖,点点头。 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捏捏她的脸蛋,“回去吧。” 接连几天,苏离都没有看到唐翊,他答应送她的画也杳无音信。 许翠的消息四通八达,所以找她一打听才知道,唐翊所管理的地产部门可能出了事故,被老爷子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命令他一个星期都要呆在公司里,事情不解决,就不能回来。 明明前阵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关‘禁闭’?苏离纳闷,但一点也没有往唐缺身上联想,在唐家,能让唐翊吃这种哑巴亏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最近,唐缺的心情似乎很好,每天见面都要给她一块糖。 她也说不清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他们曾经接吻拥抱,类似普通的情侣,可是,她却时刻记得,自己与他的地位相差悬殊,她也没有忘记,他与姚家的小姐是有婚约的,说起那位姚家小姐,她好像与老大唐舒走得特别近,她经常可以看见她来做客,都是与唐舒成双入对,他们一起讨论音乐,一起研究诗词书画,好像十分谈得来,就像今天,她抱着三四本外文书来到唐家,兴高采烈。 她一直在国外留学,却没有像那些外国人一样奔放不羁,相反,她总是给人很恬静而淡然的印象,说话的声音又细又小,喜欢夹带英文。 姚宝姗一来,便和唐舒一起看书,唐家上下,恐怕早就把他们看做一对了。 苏离正在擦玻璃,忽然听见钢琴声,于是情不自禁的就被吸引。其实只要听过唐缺弹琴,很难再有什么人可以超越他,但这琴声委婉忧伤,闻者心碎,她放下手里的活儿,偷偷的寻着声音而去。 不止是她,恐怕还有很多人听见了琴声,它来自于唐舒的房间,因为除了客厅那架被扔掉的白色钢琴,城堡里唯一的钢琴就放在唐舒的房间,虽然,他从来不弹。 推开房门,黑色的钢琴前端坐着一个妙龄少女,可是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娇俏的背影。 她扎着高高的发髻,穿着一条碎花连衣裙,光着脚,雪白的纤足轻轻踩在钢琴上,随着流淌的音符踩出美丽的节拍 ------------ 丑小鸭 她弹奏的是钢琴王子----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秋日私语。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乐曲中,忽然一只修长的手按住了琴链,琴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便看到唐缺幽潭般的深邃黑眸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仿佛在透过她看着某个人,眸底渐渐涌上一些类似于痴迷的东西,一层一层堆积下来,渐渐浓烈。 “你是谁?”他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轻轻的摩挲。 “我很想你,你知道吗?”带着眷恋的低喃,仿佛情人间最私密的话语。 姚宝姗刚张了嘴又紧紧闭上,深埋在他胸前的脸,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 原来想吸引这个男人的注意,真的不能用普通的方式。 她故意接近大少唐舒,旁敲侧击的了解唐缺的喜好,知道他喜欢钢琴,于是央求父母前来唐家做客,当着他的面弹奏了她最拿手的曲子,没想到,他根本没有将一丝一毫的注意力是放在她的身上,整个乐曲演奏当中,一直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这让她很受打击。 原来,不是她弹得不好,而是她弹错了曲子,用错了钢琴,同时,也穿错了衣服。 唐缺的母亲是个钢琴家,她喜欢穿碎花裙子,她一直喜欢用这架黑色钢琴,因为这是她的第一台钢琴,不是最好的,却是最留恋的,而且,她最擅长的曲子就是秋日私语。 任他抱了一会儿,姚宝姗轻轻推开他,美梦做一会儿就好,时间太长,很容易无法自拔,她要把时间拿捏的恰到好处,不会让他因为所抱的人不是自己的母亲而失望 。 “三少,我是宝儿,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她巧笑嫣然,仿若一只盛开的蔷薇。 唐缺微微一愣,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神态,修长的指尖滑过黑白相间的琴键,随口问:“你喜欢理查德-克莱德曼?” 姚宝姗摇摇头,回答的十分干脆:“不喜欢。” “可你却弹他的曲子?” “因为,你喜欢。”姚宝姗勾起唇角,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前,勾魂一笑:“三少,我有引起你的注意了吗?” 唐缺孤寒而犀利的眸子蓦然染上兴味,凑近她的唇边,轻声反问:“你说呢?” 苏离静静的站在门口,钢琴前亲密相偎的一对男女,看上去是多么般配而亮眼的组合,她把那个穿碎花裙的姚小姐想成自己,感觉那画面瞬间就失了美感,竟然有几分荒唐,是丑小鸭和王子的故事吗? 不,不是的,她不是主角。 主角是别人,是他的未婚妻,他说,我很想你,你知道吗? 从来都把自己的感情掩藏在骨髓里的唐缺,他会对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那个女人必然是对他极为重要的人。 苏离觉得此时的自己很像一个小丑,虽然一直很努力很努力的想博得他开怀一笑,可是,小丑永远登不了大雅之堂,丑小鸭也永远不会变成白天鹅。 她只是小猪,平凡而愚笨。 苏离手里还攥着毛巾,坑脏的白色似乎在嘲笑着她的痴人说梦,时刻提醒着她的佣人身份。 她出了城堡,漫无目的行走。 心里头很乱,于是仰起头哼唱许翠刚教她的歌儿:“猪头猪脑猪身猪尾巴,从来不挑食的乖娃娃,每天睡到日晒三杆后,从不刷牙从不打架。。” 唱着唱着,自己就笑了,只是笑容里带了晶莹的水气,她用袖子一蹭,茫然的看着面前空荡荡的篮球场,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这里。 在篮球架下面坐了很久,坐到天边的云被一点点染成红色,明知道很晚了,苏离却一点也不想走,她突然很害怕回去,怕看到姚小姐,怕看到唐缺,怕。。怕面对自己。 身后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似乎在向着她所在的方向逼近。 在这片山里,除了为唐缺开辟而出的篮球场,没有其它的建筑,更不会有其它的人。 苏离急忙跳起来,警惕的看向声音传出的地方。 ------------ 会武功 苏离急忙跳起来,警惕的看向声音传出的地方。 六七个黑衣人呈扇行向前行进,他们走过草地,靴子发出很大的声响,明明只是平常的脚步声,却有种骇人的效果。 苏离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往后退了一步,撒腿就跑。 没跑几步,瞬间就被人团团围住,他们渐渐缩小包围圈,苏离像是一只被狼群围堵的小羊,四周都没有可以逃脱的缺口,留给她的,只是被残食的噩运。 “苏小姐,主人让我们带你回去。”为首的男人微颔首,还算礼貌的说道。 “我不认识你们,我不去。”苏离害怕的看着这些陌生的男人,两只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抵御她的紧张。 “苏小姐,主人说,你看到这个,就会跟我们回去。”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银色的链子,在她的面前垂下,晃动的坠子上面刻着一个醒目的离字。 像是一粒炸弹忽然在脑海里炸开,有些一直模糊不清的画面逐渐的清晰了起来,那个穿白衬衫的男孩终于在她的面前转过身,眉清目秀,眼神孤傲,轻轻翘起两边的嘴角,温柔而低沉的说:“阿离,笑一个。” “师傅。”苏离无意识的说出两个字,显然还不能完整的将这些画面组合到一起。 见她依然是抗拒的反应,男人耐着性子劝道:“如果苏小姐不肯配合,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他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顿时就有一双大手向苏离的肩膀抓来。 苏离虽然害怕,但更不想被带走,她抓住男人的手突然用力的咬了下去。 男人痛得大叫,皱眉骂了一句粗话,大步上前,一把擒住苏离的胳膊,几乎是惯性的,苏离用另一只手扣住了大汉的手腕,然后一捏一掐,大汉的腿儿顿时一软,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包括苏离自己,她难以置信的盯着自己的手心,为什么刚才的动作熟悉到几乎与她的身子融合一体,不用思考,就能熟练的应用出来。 难道,自己会武功吗? 这个认知让苏离微微愣神,一个男人从背后包抄,想要来个出其不意,眼见着就要得手,忽然眼前劲风扫过,胸前已经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 苏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腿,原来,它可以抬得这么高。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哀叫的男人,苏离的眉头越皱越紧,一双手脚仿佛不是自己的,她像被人操纵的木偶,那种思想跟动作无法合一的感受就像是做着沉沉的梦,感觉自己醒来了,其实根本就没有醒,怎么用力也无济于世。 他不敢再看这些男人,没命的往城堡方向跑去。 没想到,她刚进门撞见的人就是唐缺,见她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像是后面被鬼追着,连带着他也向门外看了一眼。 “你去哪了?”他找了她许久,口气中自然多了几分严厉。 “。。。”苏离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 副作用 唐缺把她带进自己的房间,将她按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然后给她倒了一杯水,得到唐家三少爷这样降尊纡贵的对待,苏离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确切的说,她现在脑袋里空空的,根本不知道他为她做了什么,只是本能的接过杯子,大口大口的喝下去。 唐缺倚着吧台,目光探究的打量着正在喝水的女孩儿,她的鞋子上还沾着青草叶和泥土,这些暗红色的泥土,在这附近只有球场周围有,而且看那叶子的形状应该是蒲公英,开在后山上,她去了篮球场? 喝了一大杯水,苏离终于镇定了下来,捧着空杯子说:“刚才好危险,差点被坏人拐卖。” 她以为对方是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想像力好丰富。 “那些人呢?” “被我打趴下了。”苏离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双手,明明又细又小,却能发出那么惊人的力量,她抬起头,不确定的询问:“我是不是会武功?” 唐缺眼光一暗,从吧台上起身走来,右手轻轻抚摸着她因为气喘而红润的脸蛋,“你还想起什么了?” “我想起一个穿着白衣服的男孩,他有一串跟你的一模一样的项链,他一直在喊阿离阿离。” “没事的,都是幻觉。”唐缺突然抱住她,柔声说:“我给你的糖好吃吗?今天吃两块吧。” 苏离吃了糖,他又叫了她喜欢的晚餐,于是在美食面前,苏离渐渐忘了这些事情,又是那只快活的小猪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床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包装盒。 许翠神神秘秘的说:“二少爷派人送的,快打开看看。” 苏离一边拆包装一边纳闷,这唐翊搞什么呀,无缘无故送她东西。 直到包装完全拆除,她才眼前一亮,原来是那幅以她为女主角的油画,只是这一次,原来空白的地方被填补了东西,一只粉粉的小猪。 画自然是漂亮的,但就是这头小猪似乎不太协调,好像是为了掩饰作者真正想要画上的去的东西而勉强填充的,但这小小的瑕疵丝毫阻挡不了苏离的喜悦,她笑弯了嘴角,不是高兴唐翊送她画,而是高兴自己终于可以做一次自己的主角。 “二少爷以前是学画画的,只是,他的母亲去世后,他就封笔了,小猪,你可真幸运。”许翠既羡慕又担心,羡慕的是她的好运气,担心的是美清,因为从这幅画一出现,美清的眼神就充满了怨恨,这也难怪,自从小猪到来后,唐翊就再也没有找过美清,她,失宠了。 但是唐翊对小猪却与美清不同,他送过美清手饰,金钱,但是从没有送过她画作,都说唐二少爷的画,价值连城,小猪这次算是发达了。 苏离将画小心的收好,准备找个闲暇的时间去把它装裱出来,她正和许翠讨论,忽然觉得胃中一阵翻涌,还没有完全消化掉的食物瞬间涌到喉间。 她捂住嘴,跑向卫生间,稀里哗啦的吐起来。 ------------ 转折 “小猪,你没事吧?是不是吃错东西了?”许翠倒了杯水,跟进来。 苏离脸色发白,吐得全身无力,她一摸额头,竟然是滚烫的。 这症状很奇怪,既不是感冒,也不是食物中毒,很像吃了某种药物的不良反应。 可是,她确定,她没有吃过任何药。 喝了许翠的水,苏离迷迷糊糊的跑去睡觉,半夜又起来吐了几次,吐得浑身无力,在卫生间里坐了一个小时起不来,等她再回到床上的时候,一头栽下去,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是在唐缺的卧室,她舒舒服服的睡在他的大床上,身子蜷在真丝被子里,身边有他的味道,淡淡的香气。 可是他的人却不在。 苏离红着脸,想要再赖床赖得久一点,于是,眨巴眨巴眼睛,装睡。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开门声,她心里紧张的不得了,悄悄的将被子往脸上移了移,只露出一双眼睛。 因为睡眠充足,她的脸上染着淡淡的红晕,仿佛是熟透了的苹果,待人采摘。 她假装熟睡的技术一点也不熟练,哪有睡着的人还会将眼睛故意闭得这样紧,好像要告诉别人,我睡了,我真睡了。 唐缺突然觉得很好笑,他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她逗笑,如果开心会传染,他已经对她毫无免疫力。 温温的手背贴上她的额头,知道她已经不烧了,昨天半夜,许翠慌慌张张来敲他的房门,他将她抱回来的时候,她烧得厉害,一直在说胡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是药物的副作用,呕吐,高烧。 还好,睡了一晚,她又健健康康的了,起码,还有力气跟他装睡,他也不点破,拿了本书,走向阳台。 苏离偷偷睁开一只眼睛,正看到他坐在沙发里,微微垂着头,任柔软的发丝形成漂亮的弧度,滑过他立体分明的五官,他轻抿薄唇,姿态慵懒的翻着手里的书页,阳光像是金子一样落在他的身上,泛出淡淡的光晕。 苏离搂着他的被子,轻轻的笑起来。 我的王子,他可真帅。 只是,她不是公主,也不是灰姑娘。 被唐缺照顾的感觉真是好极了,她可以赖他的床,吃别人送来现成的饭菜,也可以看他的电视,他的书,总之,这是她在这个城堡里度过的最悠闲的时光,完全可以忘记身份,忘记烦恼,只要记着他。 好景不长,唐缺出差了,而且一去就是一个星期,唐翊依然被老爷子关在公司里,项目不完结,恐怕他是出不来了。 所以,苏离又回到了佣人房,又开始了每天早早起床打扫卫生的工作,她并不觉得这种生活会有很大的落差,她信奉的一直是快乐至上。 事情的转折,是在那个月圆的夜晚,唐缺回来的前一天。 ------------ 恢复记忆 苏离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自己的床铺,她习惯性的将手伸向被子下面,左右摸了两下,没有找到她心爱的麦兜,将被子整个掀开,也不见它的影子,她急忙将床底下的小箱子拖出来,打开后才发现,里面放着的画和书也不见了。 如果说画很值钱,可是书和麦兜并不值钱,有谁会去偷它们? 转头看向美清,她在用一把小刀削苹果,姿态优雅,像是上流社会的小姐。 “是你拿了它们吗?”苏离走过去,沉声问。 撕了她的书,难道还不够?非要将她珍贵的东西全部弄坏,她才甘心? 美清像是没听见,继续削苹果。 许翠急忙走过来说:“小猪,我陪你出去找找吧。” 她今天看到美清鬼鬼祟祟的去了后花园,当时没在意,此时联想起来,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后花园有一大片荷花池,此时正逢荷花盛开,丝丝缕缕的幽香,扑鼻而来。 但是两人都没有心情欣赏,商量了一下便分头去找。 今晚的月色格外的皎洁,整个地面都像是泛着白花花的光芒。 周围找了一圈,没有。 她便把目光放向荷塘,荷叶田田,铺天盖地,如果东西被扔进了水里,想找到恐怕很难。 苏离正站在塘边发愁,忽然看见湖中心有一个漂浮的塑料袋,在唯一露出水面的地方,如此的显眼。 她什么也不顾了,一头扎进水里,夜晚的水温带着彻骨的寒意,冻得她一个激灵,但是低温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不会游泳。 而且,一到了水里,她就四肢僵硬,似乎十分怕水。 “救命。”苏离刚跳下去不久,连扑腾都没来得及就开始下沉,身边全是密密挨挨的荷叶,她的身影顿时渺小了起来。 塘水瞬间淹没了头顶,灌进鼻子耳朵,她被呛得无法呼吸,只觉得无边的压力像石头一样压在她的头顶,恐惧慌乱让本就不会游泳的她更加手足无措。 不过,奇怪的是,在她几乎失去意识的时候,忽然有大片的记忆涌入脑海,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她的名字,她的出身,她的朋友,她会失忆的原因。 最后一个画面,她被唐缺按在水池里,138看书网要死的时候又被他拎了上来,他用脚踢着她,似乎想判断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所有的一切忽然又陷入黑暗,她终于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正靠在许翠的腿上,两个人的身上都湿漉漉的,显然,是她把自己救了上来,没想到许翠竟然是个游泳高手,她以前说她在游泳队呆过,大家都以为是她开玩笑。 “小猪,你可吓死我了,不会游泳,还非要往里跳。”许翠拍了拍一旁的塑料袋,安慰说:“东西都在,就是画被水浸了,恐怕不值钱了。” 见苏离一直看着她,没有反应,她还以为这姑娘被吓傻了,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小猪,小猪。”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苏离已经翻身坐起,她用得力道不大,但也足够许翠疑惑不已。 “谢谢你,许翠。”她轻轻一笑,眼中再也不见那种纯净,反倒变得和这塘水一样幽深。 在许翠一脸惊讶中,她又补充:“我不叫小猪,我叫苏离。” 不等她反应过来,苏离已经拿起一边的袋子向城堡走去。 别人加注在她身上的,她向来只会加倍的讨还回来。 *******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下一章入v! 信八哥,不挂科,oye ------------ 唐缺回来了 带着一身水,苏离回到自己的房间。 单薄的衣服紧紧的贴着玲珑的曲线,裤角沾了塘底的淤泥,黑乎乎的贴着脚背,每走一步,都留下一团水渍,头发上更糟,湿透了不说,甚至还粘着几根绿色的水草,这狼狈的模样让正在吃苹果的美清不由哈哈大笑。 没有理会她的笑声,苏离将手里的口袋扔在桌子上,袋口散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湿透了的麦兜,洇染的不成样子的油画,还有那本本就破破烂烂的书籍。 “东西是你扔的吗?”苏离的目光落在水果盘上,刚刚美清用来削苹果的小刀还放在里面。 美清觉得小猪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可又说不出来那种异样的感觉,但是,她一直都把她当成软弱好欺负的柿子,自然也不害怕她。 “你的书是我撕的,你的东西是我扔的,怎么样?我就是看不惯你的臭德性,长得好看就自以为了不起,勾引了三少爷又勾引二少爷,你不应该叫小猪,你应该叫小贱人,你的职业不该是佣人,该去做鸡。。。” 美清将苹果送到嘴边,不屑的冷哼,刚要一口咬下去,忽然眼前寒光一闪,她似乎看到小猪的手腕动了一下。 手指发麻发痛,她下意识的松开手,那只削好的苹果竟然被一把小刀贯穿,直接插进了她的嘴巴,如果她敢再说一个字,嘴里锋利的刀间就会扎烂她的舌头。 美清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鼻尖滚落了两滴冷汗,睡裤里有种热湿的感觉。试想如果小刀不是插在苹果上,一定就会插进她的喉咙。 她惊讶的看向慢慢走过来的苏离,恐惧使她的身体像石头一样僵硬。 明明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出来,偏偏口不能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离的手按在露出的刀柄上,轻轻抚摸着,而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给美清带来一身的冷汗,生怕她一个不留神,这刀就会插进她的嘴里。 她开始怀疑,这个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女孩真的是那只傻乎乎的小猪吗? 许翠的脚步声清晰的传来,美清顿时一副得救的表情,虽然她跟许翠关系冷淡,但是小猪应该不会当着许翠的面为难她。 苏离果然抽下了她嘴巴上的小刀,低声警告:“别多话。” 美清立刻乖乖的点点头。 苏离洗了澡出来,许翠还没有睡,她始终在想着刚才苏离所说的话“我不叫小猪,我叫苏离”,这是什么意思? 苏离关了灯,许翠悄悄的凑过来,坐在她的床边跟她咬耳朵:“小猪,你是小猪吗?” “当然是小猪。”她在黑暗中的大眼睛灵动美丽,虽然一如既往的漂亮,但是许翠感觉,这眼神中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她咬咬唇说道:“好吧,晚安,但愿明天一切都不会变。” 美清听着两人窃窃私语,被子里的身体仍在瑟瑟发抖,她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小猪用手指磨蹭着刀柄的表情,嘴角的冷酷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随时都会要了她的命,她怕,怕极了。 同一个屋檐下,三个女人做着三个不同的梦,末路殊途。 第二天,唐缺回来了,唐老爷子也从度假的别墅回到唐家城堡,此时正坐在客厅里跟孙子讲话,他们之间的话题永远都是生意,关心问候不适用于唐氏祖孙。 这场对话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唐老爷子才总算有些倦意,被特护搀扶着去休息,而唐缺在爷爷走后则迫不及待的上楼,还没走到自己的房间,就远远看见那道小巧的身影,正跪在地上擦地板。 这几日在外面出差,竟然会时常想起她来,想她用脏乎乎的手背擦汗,想她穿着自己的衬衫,又肥又大,想她抱着自己,甜甜的叫唐老鸭。 原来,想念是潮水,一旦来临,势不可挡。 他走过去,将地板上努力干活儿的小人拉了起来,在她还没有来得及惊呼的时候便一把抱起,不理会地上打翻的水桶,将她一直抱到自己的房间。 他的想念需要发泄,而发泄的最好方式就是他现在所做的。 他吻她,顶开她柔软的唇瓣,一举侵入她的香嫩小口,抱着她走到门边,转身将她的身子压在墙壁上。 她还是这么甜美干净,身上散发着自然的淡者,他走了七日,一切都没有改变,他品尝着她的味道,上瘾了一般。 终于,苏离发出难耐的一声低吟,小手推拒着他的进攻,他似乎也累了,慢慢的放下她。 六个小时的飞机,一路马不停蹄,他不是铁人。 苏离逃离了他的控制,立刻弹出去老远。 唐缺早就习惯了她兔子一样的动作,松了松领带,一把扯下来扔到沙发上。 苏离绕着他走过去,将领带收好。 “给我倒杯水。”唐缺指了指不远处的吧台,语气有几分疲惫。 苏离很乖的走到吧台,倒了一杯凉开水,依他的习惯加了一片新鲜柠檬,正要转身,腰间忽然扣了一双大手,他的脑袋自她的肩膀上探出来,竟然带了几分跟她撒娇的语气:“你喂我。” 握着杯子的手一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苏离的眼神黯了黯,但很快,她就将水杯递到他的唇边,他张开**的唇,轻轻咬住杯沿,她看见他整齐而洁白的牙齿,可以去给牙膏厂商做广告。 唐缺喝了一口水便将嘴巴移开,贴着她粉嫩的颈边轻声问:“想吃糖吗?” 他在的时候,每天都会给她吃糖,从来不间断。 “不想吃。”苏离一口拒绝。 似乎感觉到唐缺的身子一顿,然后身子便被他翻转了过去,他细细的盯着她的脸,仿佛要将她看进骨髓里,他是一个特别能够发现细节的人,以前与他交手的时候,她深知这一点,所以,被这样的目光注视,心里压力是很大的。 ------------ 原来是爱 “不想吃,才怪。”苏离嘿嘿一笑,恢复了一脸的童真,伸出一只小手索要:“吃糖,吃糖。” 唐缺轻轻勾起唇角,心中的疑虑一点点消散,小猪最喜欢吃糖,永远不会拒绝。 当着唐缺的面,苏离高兴的将糖块吃下,他很满意的捏了捏她的脸,在他去换衣服的时候,她急忙跑到洗手间,快速的将还没有彻底下咽的糖块吐到小小的塑料袋中,仔细包好后收进口袋。 如果她猜得没错,唐缺给她吃的,绝对不是什么香甜可口的糖块,它很可能是一种药,而她前几日的恶心与高烧也许就跟这糖有关。 “小猪。”听见唐缺的脚步声,苏离急忙装做给他放洗澡水,他也没有怀疑,放好了水便让她回去睡觉了。 在走廊的时候,苏离遇见了美清,这女人现在一见到她就像老鼠见了猫,恨不得贴着墙根走,同一屋檐下,还是无可避免的遇见,美清只好强笑着打招呼。 “我想请你帮个忙。”苏离忽然停下脚步,只是站着一动不动就有种让她惧怕的气场。 美清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笑容更加僵硬:“小猪,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们大家都是好姐妹。” 好姐妹三个字着实让苏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帮我弄一个电话。” “这,这不是难事,我的可以借给你。” “不,我要一个新的手机,一个新的号码,而且,绝对保密。” 美清急忙点头,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她手里其实有些积蓄,都是唐翊当初给的。 “行,我明天给你。” “谢谢。” 这一声谢谢让美清又害怕起来,急忙摇着手说:“咱们姐妹之间不要客气。” 隐藏的意思就是,咱们是姐妹,你千万不要再插我的喉咙了。 苏离一真没有手机,唐缺似乎不喜欢她与外界联系,所以不给她买,也不准她用,做小猪的时候,多数时间,她看到的人都是反反复复那几个,却也不觉得腻。 但现在,她恢复了记忆,她一直记挂着诗音和宁修,不知道在这几个月里,他们过得怎么样,而且,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的师傅,应该还活着。 师傅喜欢恶作剧,所以,他送来的那些卡片都把笑脸画成了哭脸,他以前就喜欢画这种画来逗她。 所以,苏离打算完成这次任务,就去找师傅,可是,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这也许是一个永远无法完成的任务,因为做小猪的苏离也是苏离,小猪的感情也是苏离的感情,如果说那时候还懵懵懂懂,现在便再清楚不过。 她,爱上了唐缺,爱上了她的任务目标,一个最不该爱的男人。 美清很快弄来了一部新手机,她再三保证这个号码从来没有人用过,是绝对保密的,苏离相信她没有说谎,她也不敢说谎。 诗音的号码她可以倒背如流,但是电话一接通,她还是忍不住激动了一把,生怕那一端的人已经易主,还好,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 “诗音。”这一声呼唤于她来说已经陌生了许久,再次喊出来,心里的重担仿佛卸下一半儿,她从来不孤独,她有两个这么要好的朋友,生死之交。 “阿离?阿离真是你吗?”梦诗音的声音顿时哽咽,话筒里可以听见她朝着身旁欢呼:“宁修,是阿离,真的是阿离。” “诗音,你们现在在哪?” “我们。。。”那边欲言又止。 苏离心中一慌,追问:“出了什么事吗?” 梦诗音并没有回答她,而是轻叹:“阿离,你快点杀了唐缺,杀了他,一切就会好的。” “雇主那边为难你们了,是吗?”苏离一猜就是这样的结果,她当初是收了订金的,如果在雇主的忍耐期内她不能得手的话,这份订金需要十倍的奉还,她不知道,梦诗音和宁修已经卖了他们的房子,现在租住在以前的贫民窟里。 “阿离,如果你杀不了他,那就赶快回来吧,所有的困难,我们三个人一起扛,这些年,不是一直这么走来的吗?”宁修接过电话,语重心肠,他并不想让苏离去冒这个险,特别对手还是那个唐三少。 挂了电话,苏离顿时陷入了巨大的茅盾,她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失忆,会发生这么多的变故,本来是想大赚一笔让好友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结果却连累着好友一起受苦,而那个可以让她赚大钱的人,却是她此时爱上的人。 她必须要做一个决定,放弃任务,接受处罚,或者,继续任务,赚取佣金。 如果说以前要杀唐缺,难如登天,那么现在有一个最好的时机,他在打雷下雨的夜晚会变得脆弱不堪,那时候下手,就算一个孩子,也可以轻易结果了他的性命。 这是唐缺的秘密,她是惟一的知情者,而其它所有的人,他们只认为唐缺会在打雷的时候犯疯病,惧而远之。 可是,面对那样单薄无助的唐缺,她纵然心肠如铁,也根本无法下手。 苏离啊苏离,你该怎么办? 苏离正在愣神的时候,唐翊竟然回来了,看来是项目完成,老爷子将他“刑”满释放。 大厅里站着那么多佣人,他偏偏就奔着苏离而来,脸上放着异样的光芒,似乎已有几个月没见似的。 “宝贝儿,想我了吗?”毫不避讳众人的眼光,他伸出双臂想要拥抱苏离。 拥抱的动作刚做到一半儿,不得不生生的停下,凤眼一挑,冷嘲道:“大总裁,我还没有跟你熟到投怀送抱的地步。” 唐缺挡在苏离面前,不笑不恼,也不说话。 唐翊恨恨的瞪着他,拔腿就往楼上走,走到一半儿,心里觉得不服气,停下来刚要再说点什么为自己挣回面子,就听见唐缺不紧不慢的说,“如果还想再关一次禁闭,你尽管开口。” 一句话将唐翊噎得哑口无言,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次被老爷子关在公司,日夜不停的赶工程,就是唐缺握了他的把柄告了他的状,他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是无奈马虎大意的人是他,唐缺当初也警告过那个地皮有问题,所以,他这次输得并不冤枉,但是,他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 宁静 唐翊继续上楼的动作,却不忘向苏离抛去一个魅惑而充满挑逗的眼波,当着唐缺的面,这个动作更像是挑衅。 苏离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在意,她早已经习惯了唐翊的玩世不恭。 她转过头,正碰上唐缺深黑色的眼眸在紧紧盯着她看,她急忙别开目光,脸上有几丝不自然。 还好唐缺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让佣人去取了他的篮球,苏离见他换了衣服出门,便自动自觉的跟了过去。 后山的篮球场荒无人烟,最适合伏击,而且,唐缺没有带保镖。 自从上次在这里遭遇了那伙黑衣人,苏离就觉得这个球场已经不安全了,虽然她还搞不清黑衣人的来历,但似乎也能隐隐猜到,他们拿的那条项链跟她的那条几乎一模一样,他们不是师傅的手下就是跟师傅有着什么密切的关系。 “唐缺。”眼见着要接近球场,苏离忽然停下脚步,她在想,他是不是忘了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他还会毫不设防的来这里打球,一旦那些黑衣人再次出现,他会有危险。 唐缺回过头,见她站在原地踌躇不前,将手中的球丢过去,她惯性的伸手抱住,一脸被偷袭的不满。 “怎么不走了?”他好脾气的问。 “有坏人。”她将球抱紧了,做出害怕的样子。 唐缺大步走过去,将她的一只手握进手心里,没有说话,而是带着她并肩前行,他的手正好包裹着她小小的拳头,不大不小,是契合的弧度,她喜欢被他这样牵着,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定与幸福。 只可惜,这幸福来得太快也太短暂。 师傅说:“阿离,你是一个不被祝福的孩子。” 他在球场上挥汗如雨,她站在一边静静的观赏,偶尔会跑去捡球,回来的时候,总能看见他站在高高的篮球架下面,眼神漆黑的望着她。 其实她很怕唐缺的眼睛,它像一个测谎仪,又像是一架侦察机,关注于细微,读人于无形,所以,在他面前演戏是件很累也很危险的事情。 “打过篮球吗?”他接过她递来的球,忽然问。 苏离摇摇头,正要退到场边,他忽然自背后环了她的肩膀,这个亲密无比的姿势让苏离既尴尬又害羞,但也没有挣扎,在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他将篮球放在她的手上,细心的替她纠正着拿球的方法,然后执起她拿球的手,用他的臂膀做她的支架,为她摆出最正确的投篮姿势。 “看到篮板上的黑线了吗?” “嗯。” “瞄准它,用力的掷出去。” 苏离眯起一只眼睛,瞄着唐缺所说的位置,左右调整了数次才觉得稳妥,这是她第一次投篮,而且是当着他的面,所以,她一定要投进。 “投。”唐缺见她准备好了,低声说道,同时借了一点力量给她。 苏离用上力气,用力一掷,篮球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准确漂亮的砸在黑线上,轻轻一弹,钻进篮筐。 “进了,进了。”苏离高兴的手舞足蹈,忍不住与唐缺击掌庆祝,他似乎也很开心,露出淡淡的笑容,仿佛一朵突然绽开的白菊,透着股优雅与惊艳。 苏离有了这个好的开始,玩性大起,唐缺在场边坐着喝水休息,她便自己抱了球去投篮,他有时候会指导几句,她都虚心的接受,没一会儿的工夫,竟然也能像模像样儿。 “好玩吗?”唐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她坐下。 她着实也累了,从口袋里掏了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他。 他的表情明显一顿,盯着那张洁白的纸巾若有所思。 苏离又往前递了递,他这才伸手接过,却并没有拿来擦汗,反倒是在手中翻叠着。 “今天没带袖子?” “嗯?”苏离纳闷的看着他,还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已经指着前面的天空说:“太阳落山了。” 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玩了这么久,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在这个三面环山的球场,正好能看见两座山中间的夕阳,桔黄色的像一枚巨大的鸭蛋黄,它所散发出的光晕染透了半边天空,山峰在此刻成了两片山水写意般的剪影,衬托着身后渐渐下沉的夕阳,在光与影的变幻中,展示着一种震憾灵魂般的美丽。 唐缺突然伸出手,用五指挡在眼前,他的手顿时被夕阳染成了桔色。 苏离觉得好玩儿,也跟着她伸出手。 一大一小两只手在空中并行,他慢慢的靠过来,将她的手抓在手心里。 他的声音远得像是山边的影子,“小猪,你知道吗?我现在感觉到了宁静。” 苏离望着他此时微微抬起的下颚,因为夕阳的光辉笼罩,竟然有些如梦似幻,好似哪位大师的雕刻品,完美却又透着忧伤。 但他此刻是安静的,惬意的,仿佛远离了尘世的喧嚣,做回了真实的自我。 这一刻所带给她的感动和震憾让她终于下定决心做了那个困扰她已久的选择。 她要离开了,独自去承担所有的后果,他们的开始并不美丽,但是,她希望,他们的结局在这一刻画上句号,他留在她心中的永远是这张带着宁静与和平的侧颜。 最后一次这样牵手吧,我的,唐老鸭。 ****** 苏离其实没有行李,除了佣人装,还有几件衣服是洪烈给买的,她整齐的叠放好,没有带走。 最后将目光投向床底的小木箱,在那里,有一本书,一个玩具,还有一幅画,那是做小猪的时候,她最为珍贵的宝贝。 她蹲下身,手指轻拂过粗糙的箱面,心里在回想着这三样东西的出生与成长,以及它们所历经的磨难,还好,总算百转千回之后,还能坚强的保存着。 但是,她已经没有了拿走它们的心境与理由。 苏离不再是小猪,小猪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了。 对她来说,最珍贵的东西此刻还放在唐缺的卧室,那才是她必须要带走的。 ------------ 囚禁 这个时间,唐缺还在公司,这是她照顾了他饮食起居这么久而总结出来的作息习惯,他绝对是一个对工作一丝不苟的人。 这也是唐老爷子器重他的原因之一。 苏离轻车熟路的进入他的房间,里面的一切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大部分要归功于她的勤劳。 只是,他有一个放私人物品的抽屉,虽然平时不锁,但苏离也从来没有擅自打开过,她没有偷看别人隐私的爱好。 但这一次,她不得不将这几个抽屉依次打开,因为她要找的东西应该就放在这里。 抽屉里并没有放太多的东西,一些相片,一些书本,还有他的随笔。 当她找到最后一层,只发现一张卡片,卡片上写着两行字:茶亦醉人何必酒,书能香我不须花。 署名:唐玦! 又是这个名字,曾经在他送的书上看过一次,许翠说,唐家上下并没有人叫唐玦,这很可能是一个并不存在的人。 苏离凝视了那卡片一会儿,慢慢合上抽屉。 她在心里纳闷,那东西既然没有放在这里,那会放在什么地方呢?他没有理由每天随身携带吧。 苏离不得已,只好又在他的房间里翻找了一圈,但是,仍然没有找到。 正当她快要泄气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冷冷的在背后响起:“你要找的是这个吗?” 她太过于专注与着急,所以,连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都没有察觉,此时惊觉,已经晚了。 他站在门口,手里捏了条银色的链子,目光像两把带着毒的利刃,正在将她凌迟。 苏离在一瞬间了然明白,这个男人,他太精明,只是短短的两天,他竟然已经发现她恢复了记忆。 她一直觉得自己伪装的很好,却依然没能逃过他鹰隼般的利眸,像以前许多次一样,她在他的面前,竟然像是完全赤/裸的小孩,没有任何的秘密。 此时,她只能强装冷静的直起身子,还可以镇定的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唐翊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链子,走得很慢,但是目标很明确,每落一次脚步,苏离都觉得像是在经受一种看不见的酷刑,她竟然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以前唐翊调戏你的时候,你总是害羞的不敢看她,而这一次,你却微微一笑,你眼中的目光太过于镇定,因为你深知,唐翊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他离她越来越近,于是,那种紧逼的感觉便越来越强,好像被装在一个袋子里,袋子正逐渐的收紧。 苏离已经退到了窗户边缘,双手握紧成拳。 “如果说这件事让我产生了怀疑,那么你在篮球上擦汗的动作就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因为小猪,她从来都是用袖子擦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说小猪的时候,竟然带了那么一点点咬牙的重音,似乎是不舍,又似乎是恨意。 对唐缺来说,疑点不需要太多,两点就可以判她死刑。 “所以,你故意拿走了链子是吗?” “在这里,这是你惟一珍贵的东西,你一定会回来拿走它,我只需要等鱼上钩就好。”他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形无边的将她笼罩,后背抵上阳台的窗户,一种凉意在身体上滋生。 “这个东西是你动手的信号吗?”一张卡片被他捏在手心,显然是刚刚寄来的,上面依然是那行小字:“阿离,笑一个。” 她知道,现在再多的解释也是无用的,唐缺一定认为,她恢复了记忆确依然留下来,是为了寻找机会对他下手,所以,此时,他对她来说,是必须要消灭的敌人。 她终究不是他的对手,连选择离开都这么艰难,真的很失败。 手在背后触上窗户的开关,她灵巧的挑开,却被他突然按住了肩膀,他将她压在窗户上,眸子里的愤怒从没这样夸张的泄露出来,他的表情告诉她,这是他极度气愤的表现。 为了不让自己受伤,她必须要反抗,膝盖刚刚曲起,他已经早有防备的用腿压制住,右手抬起,在她的颈外侧用力一砍。 苏离对这个地方太过于熟悉,因为这也是她常常击打对手的部位,可在瞬间使人昏迷,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眼前一黑,软软的趴在他的肩膀上。 感觉她的身体软了下来,唐缺依然保持着让她依靠的姿势,只是眼中的神情复杂,最后缓缓闭上眼睛,像是在自言自语:乖乖的做小猪,不好吗?苏离! 苏离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颈部的疼痛依然在,她想伸手揉一揉,可是却发现四肢无力,好像刚跑完一万米的感觉。 她暗自奇怪,这并不是昏迷的症状。 但是在无法解释之前,她只能老老实实的躺在这里,幸好身下是一张还算柔软的床,呼吸的也算是正常的空气。 这个时候,她只能等待着身体慢慢复苏,同时等待着那个人的最终抉择。 她其实不怕,因为她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从入这一行到今天,她历经过无数次生死考验,包括亲眼看见最亲的人倒在自己面前,所以,她有一颗坚强的小心脏,只是这种坚强在那个人的面前不知道还能不能伪装下去,她怕,她会哭。 已经有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肚子里那种仿佛被掏空了一切的饥饿感,这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将睡未睡的时候,忽然听见清脆的开锁声,然后有人拉开厚重的铁门。 她在心里苦笑,原来她是这么危险的人物吗?还需要重重把守,四面铁壁。 身体的力量似乎在一点点的恢复,却远未达到能够独立行动的地步,所以,明明知道有人拿起她的手臂,细而凉的针管贴上她的血管,她却无法做出挣扎。 刺痛让她微微皱起了眉,感觉到有冰凉的液体流进了身体,她还是吃惊了,原来她会这样四肢无力,是因为有人给她注射了某种药物。 来人收拾好针管,转身欲走。 她忽然在身后叫出他的名字:“西凡。” 她有一双能在黑夜中辩物的眼睛,这是从小刻苦训练的结果,唐缺也有这种本事,不过,显然没有她这般明亮。 她还记得他们第一次交手,在那个一片漆黑的宴会大厅,他是第一个祝她生日快乐的人,也是第一个可以这样堂而皇之走进她心灵的人。 ------------ 承受屈辱 西凡的身子明显一顿,脸上划过一丝无奈。 “小猪,你不要怪哥,你不应该骗他。” 刚刚注射的药品很快发挥了作用,她连说话的声音都软弱起来:“他为什么不杀了我?” “你真的把他惹怒了,惹怒了他的人,只有一种下场。”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那四个字“生不如死”。” 说完后,身后便没了声音,他以为她是怕了,忍不住试探的问:“小猪?” 他又连唤了几声,回答他的依然是四壁浅浅的回音,他轻轻叹息,这药可真管用,她这么快就睡着了。 西凡默默的走出房间,有人在身后紧随着锁上结实的大门。 他们这样防备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以苏离的能力,她随时有逃脱的危险 西凡将手里的针管丢进垃圾筒,有些烦燥的抓了抓头发,其实在他的心里,他是希望苏离恢复记忆的,但是,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苏离仍然没有放弃杀掉唐缺的念头,这是最让唐缺愤怒的地方。 这些日子,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唐缺对小猪的关心与爱护似乎说明,她是一个他生命中的意外,她的到来让他觉得惊喜而期待。 唐缺只有跟小猪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全身心的放松,才会若无其事的微笑,他想保留这份信任,却在最后的关头遭遇了焚烧,就算他此时丧失了理智,西凡也觉得是在情理之中,他甚至在怪小猪,唐缺对她不够好吗?她为什么还要取他的命,难道那一亿对她来说就这么重要? 他给她注射的药,对神经的伤害不大,但是却可以让人四肢无力,对于苏离这样厉害的女人,他们不得不限制她的手脚自由。 她已经不是那只傻乎乎的小猪,可以随便的被人欺负,她是一只美丽的九尾狐,她聪明而锋利十足。 苏离一直昏睡了很久,睡梦中总是陷在一个沉沉的梦里,梦里有许多人,各色各样的面孔,熟悉的,陌生的,他们在她的面前走来走去,可是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眼看着人流渐渐的形成一个以她为中心的隔离带。 她既紧张又害怕,匆忙中有人从她的身边走过,她着急的抓住那人的袖子,他缓缓回过头,眼神冰冷而疏离。 她竟吓得把手缩了回去。 那人没再理她,自顾的信步而去。 她想出声喊他,然后就醒了。 漆黑的房间里有一点点光亮,忽明忽暗,闻到空气中的烟味儿,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但这几声也是软弱无力的,像是某种小动物的呻吟。 当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她终于看清那光亮是一只燃着的香烟,而抽烟的人正坐在椅子上,似乎正朝她这边看来。 “唐。。”那个缺字她终于还是没有喊出口,她闭了嘴,也闭上眼睛,她可以想像他此时的神态,必然是她最不想见到的模样。 他没有说话,她索性也不开口。 直到他抽完一支烟,将烟头按熄在脚底,然后,他的脚步声渐渐的近了。 她的心不慌不乱,一直等到他站在床前,高大的身影无形的笼罩了下来,带着种天然的压迫感。 “我想知道,你的雇主是谁?” 苏离在黑暗中寻到他的眼睛,亮得像是天边的星辰,但是只有光彩,没有温度。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我们之间的勾通,只限于电子邮件。”苏离实话实说,这个出了一亿的雇主一直保持着神秘和低调,他们用邮箱来往,安全保密。 “你这么喜欢钱?”他的语气中终于有了感情,却是讽刺。 “从不缺钱的人,不会知道钱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有多重要。” 他点点头,似乎有些赞同她的话。 “能动吗?” 苏离无声的笑起来:“应该不能。” “那你要怎么杀我?” “我还没有想好。”他的眼光因为她的话而危险起来,她却轻轻叹息:“因为没有想过。” “你以为我会信?”他忽然伸出手攫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下颚,她只得仰视着他,透过重重黑暗,望进他深不见底的双眸。 从她恢复记忆的那刻起,她第一个想到的问题是,怎样趁机杀了他,可是蹦出的一百个回答里,却有一百零一个是说服自己不要对他动手,这些问题她尚没解决,怎么又有时间去考虑如何取他的命。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所以,你不会走出这个屋子。” 的确,雷电,雨夜,那是杀他的最好时机,那时候的唐缺会失去所有的反抗能力,变得像个孩童。 她深知这一点,但这个秘密会像枯叶一样烂在她的心底,永远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可是她的心意,他又怎么去了解,她所说的话,在他的耳朵里都是欺骗和虚假。 他的心仿佛只向她敞开一次,一旦受到攻击和伤害,他将永远关闭心门。 苏离曾经以为,自己有一把打开他心灵的钥匙,可是现在,这把钥匙被遗落在那个叫小猪的女孩的手里,再也找不回来了。 “唐缺,你杀了我吧。”她闭上眼睛,做最后的请求。 她并不怕死,特别是死在他的手里。 他没有回答,慢慢垂下眼睛,同时松开了对她下巴的钳制。 他说:“我会陪着你一起下地狱。” 唐缺走后,苏离仍然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虽然力气已经渐渐恢复,但是另一个问题又在困扰着她,那就是饥饿。 从她醒来到恢复了意识,她就不记得自己吃过东西,甚至连水都没有喝过。 已经过了几天了? 看不到太阳,时间仿佛是静止的,那种无昼无夜,仿佛被时间遗弃的感觉,让她经常会惊出一身冷汗,好像这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的等待着末日。 如果可以这样死去,倒也是件安逸的事情,可是,唐缺的话提醒了她,她要找到幕后那个主雇,她要弄清楚他是谁,她的任务失败了,他会立刻丢弃这颗棋子而选择另一个她,只要那个雇主还在,唐缺就会有危险,那人是如此的疯狂,一亿,可以用来做很多事,可以让一个普通人日夜挥霍的过上一辈子,可他,只用来买一条命。 所以,她现在必须活着,不管,有多屈辱。 ------------ 活命的米粥 她需要可以维持生命的力量,她很饿。 耳边传来铁门的响动声,有人开了锁,她闻到饭菜的香味儿,仿佛就在鼻端。 那人端了一碗拌着青菜的米粥,并没有多瞧屋里一眼,机械的放在门口后,转身离去。 这是可以救命的一碗粥,她必须要吃掉她。 苏离努力动了动手指,僵硬的关节有些微反应,证明它在受她的大脑支配。 这对她来说,是一个突破,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好像是一抹游荡在空中的孤魂,眼睁睁的看着自已的思想和肉体分离。 仅仅是动了动手指,她已经累出一身汗,但这并没有让她放弃,她休息了一下,又开始继续活动身体的其它关节。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去,送进来的粥早就凉透,而她仍然存有希望,咬着牙翻过身,从床上滚落了下来。 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她离那碗粥越来越近。 苏离在地上又休息了老半天,才有力气向前慢慢的爬动,其实更应该叫做挪,因为她的速度比蜗牛还慢,每移动一厘米,都要出一身汗。 终于,指尖已经能够到白瓷的碗沿,她可以闻到青菜粥的香味儿,好像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想喝一碗粥,她觉得自己一定会把米吃到一粒不剩。 可是,就在她马上要接近目标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将饭碗拾了起来,依然是刚才那个人,用着冷漠的声音说:“三少给你的时间是三个小时,而你用了四个小时,所以,这碗粥,不能给你。” 说完,他当着苏离的面将粥扔进了一边的垃圾筒。 他扔掉的不是一碗粥,而是一份生存的希望,苏离刚刚积攒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都被掏空了,那种触手可及却又远在千里的落差让她再也鼓不起任何力量。 她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望着头顶的黑暗,呼出的气息都弱不可闻,但是她此刻却突然坚定了某种想法,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她支撑起半个身子,慢慢的朝垃圾筒爬去。 她的手伸进去,抓起刚才被扔掉的粥,此时的她,不管是不是有人正在看她的笑话,不管是不是会被人鄙夷唾弃,她只知道,活着,才有希望。 苏离大口大口吃着手里已经脏掉的粥,不觉得脏,反倒是美味无比。 虽然只是垫了垫胃,但依然给了她新的力量,身体上得到的满足,在极大的程度上刺激着精神上的享受。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像是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没有尊严,没有骄傲,但她不后悔自己要活下去的决心,为了那个人,再多的苦难,她也可以承受。 他说,我现在感觉到了宁静。 他当时安详美丽的侧颜深深的烙在她的心窝深处,她在那时,竟然有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梦想,她梦想着,她可以给他一辈子这样的傍晚,这样的宁静。 身体的力气在一点点恢复,她知道,这个时间,西凡马上就要来了,为她注射新的药物,所以,她必须要比西凡计算的时间更快的恢复体力,那样,她才有机会逃走。 她开始闭目养神,努力让自己的心境放平,什么事也不想,也不做,就像是老僧入定。 她本身就比常人有着惊人的恢复能力,她的伤口好得比别人快,她很少生病,在贫民窟里长大的孩子,体质总是要坚强一些,就像野生的动物,它们没有良药纱布,但是它们具有一种先天的恢复能力,抵御着伤痛疾病。 在西凡没来之前,苏离一直静静的躺在那里,虽然看不清这里房间的布置,但是隐约可以猜到,这不是唐家的城堡,这是唐缺天下会所在的基地,也就是说,没有唐舒,没有唐翊,也没有许翠,所有可能会帮她的人都被唐缺隔绝在了另一个地方,她孤立无援,只能靠自己。 她在心里默算着时间,直到贴着地面的耳朵听见由远处渐近的脚步声。 她暗暗握了握拳头,这是唯一一次可以逃脱的机会,如果不成功,他们不会再给她第二次下手的时间,他们会让她彻底无法动弹。 门锁响动,她的心也跟着紧皱在一起,连呼出的气体都是急促的。 借着开门时那道光亮,西凡看到苏离躺在地上,虽然觉得很意外,但是再看到一边垃圾筒边滚落的饭碗,心下便明白了七八分,可怜她的同时也不由微微惊讶,药是他配的,那是完全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丧失任何行动能力的药物,她是怎么从床上爬下来,又爬到垃圾筒边拾起这碗饭的? 西凡正在疑惑,裤脚忽然被轻轻拽了一下,他低头说:“小猪。。” 话甫一出口,忽然那只抓着他裤角的手改握他的脚踝,轻轻一捏,西凡像是被点了某处麻穴,腿一曲,跪倒在地,他难以置信的望着黑暗中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像两颗美丽的宝石,没有任何的孱弱与无助,有的只是逼入灵魂的清灵与高傲。 苏离身手利落,西凡刚一跪倒,她便抓着他的手腕夺过了他手中的那根针管,本来应该用在她身上的东西被她轻轻推入西凡的手腕。 她对西凡,没有任何伤害的意思,一直以来,他都对她照顾有佳,但是这个时候,她不得已只好委屈他,所以,她把每个动作都尽量控制到轻柔,让他不会觉得疼痛。 “小猪。。。”西凡身子一软,躺倒在地,刚才迷惑的目光终于缓缓的散开,化成一抹虚弱的笑意:“小猪,你逃不掉的,听我的话,不要去挑战哥的底线。” 苏离何尝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一旦逃不掉,她便会彻底的激怒唐缺,她还记得那两条一黑一白的藏獒,她会成为它们丰盛的盘中餐。 但是,她必须赌一把不是吗? ------------ 水刑 “对不起,西凡,以后有机会,我会向你赔罪。”苏离面色冷静,似乎已经深思熟虑,她走过西凡的身边,听到他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叹,那叹息落在她的心头,变成重重的一击。 手在门上顿了一下,但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听见响声,外面的人以为是西凡办完了事,刚打开门锁,只见面前一个黑影闪电般的蹿出,他没来得及反应,后颈已挨了重重一掌,躺倒在地,不醒人事。 他们很谨慎,里外有两重大门,苏离先后打晕了两道门的看门人,闪身进入长长的走廊。 这里果然是那个基地,她来过几次,所以轻车熟路,她可以准确的找到一条通往室外的道路。 在厨房的窗户外有一堵围墙,翻过墙头,便可以到达后院的山坡,山坡下面有条偏僻的公路,虽然很少有车辆往来,但是也可以搭到顺风车,只要逃离了这里,她就能够摆脱唐缺的掌控。 正当她按照拟定的计划往厨房奔跑的时候,忽然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她在电影中看过那种捉妖瓶,瓶里放一只九尾狐的尾尖,每当有妖靠近,它便会自动发光。 她此刻仿佛就被触到了尾尖,身体在向外散发着警示,那种巨大的磁场向她逼迫而来,她感觉像是陷入了一条大网。 当她再次抬起头,便看到廊末的阳台前站着一个人,窗户半开,有风浮动,吹着窗帘,显得那人若隐若现。 虽然是背着身子的,但仍然无法忽视着他的存在。 苏离的脚步有些僵硬,这个时候跟唐缺交手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她现在只希望他不过是在看风景,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她盯着他单薄而直挺的背影,慢慢的向后退,试图退到另一条路上,因为唐缺所站的地方,他的旁边便是厨房,不知道是碰巧,还是他早就算准了,总之,她必须马上放弃这条路线。 “小猪。”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让苏离心中一惊,不会的,这个人此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他应该躺在那个黑暗的房间里,四肢僵硬。 她很快反应过来了什么,转过头瞪着几步之遥的西凡,他的脸上是无奈的同情。 “西凡,这是陷阱?”虽然已经很确定了,但依然还是问了出来。 “小猪,我警告过你的。”西凡叹气:“你给我打得那针,也不是什么特殊药品,不过是营养用葡萄糖。” 苏离慢慢靠向一边的墙壁,低头笑起来。 唐缺早就料到她会跑,她的一切计划他都了然于心,就像是自己跟他商量好的一样,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确实不该再次逾越,她应该记得,她从没在他的身上占到过任何便宜,除了那只小猪,她可以放肆的叫他唐老鸭,也可以放肆的在他的怀里撒娇。 他的宠,他的纵,只对小猪一个人。 廊末的那个男人,此时终于缓缓转过身,目光却并不看她,他穿着一身灰色的休闲西装,衬得整个人更加的清爽英俊,他的指上夹着烟,此时正在袅袅燃烧。 他冷冷的下达命令:“按会里的规矩,惩罚到她不敢再逃跑为止。” 他的四个保镖围了上来,手里握着乌黑的手枪,苏离不理,却突然向着那人喊道:“唐缺。” 四人一愣,包括西凡在内,都以为她要求情,没想到她却眉毛一扬,十足的挑衅姿态:“我一定会逃出去的,只要你不杀了我,就算你打断我的腿,折断我的胳膊,我也一定会逃出去。” 众人面色一惊,不知道这个小女孩究竟是吓傻了,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敢公开向唐缺挑战。 西凡心中还是不忍,偷偷向苏离使了个眼色,意思让她不要再进一步激怒唐缺了。 她却视而不见,目光只停留在那人的脸上。 虽然他依然是面无表情,但是却张了贵口,“好,拭目以待。” ****** 苏离怕水,因为每次在水下的感觉就像是一种无边的绝望,不仅是四周带来的那种压迫感,更会让她想起师傅浑身是血掉入海中的样子。 唐缺知道她怕水,所以,他也知道怎么驯服她。 当她的上半身再次被按入水中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强撑的意志终于开始崩溃,一张小嘴在水中张张合合,吐出许多气泡,海藻般的长发飘浮在水面上,凌乱而妖冶。 旁边有人数着时间,在她马上就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又将她从水里拉了出来,她浑身湿透,像洗了无数次冷水澡,失去支撑的双臂想要扶住什么东西,却徒劳的摔倒在地。 这个时候,她甚至连呼吸都不会了,只是不断的咳,不断的咳,每咳一下,就会吐出大量的水。 苏离忽然想到沙滩上搁浅的鱼,它们在拼命的跳动着,扭曲着,试图重新回到大海,但最后,都免不了渴死的命运,变成一只被太阳烤透的鱼干。 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只软绵绵的鱼干,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毫无生气。 “还敢跑吗?”一个保镖蹲下身,拍了拍她因为浸水而发白的脸颊。 似乎是憋着一鼓子倔劲,苏离竟然轻点一下头。 几个保镖互视一眼,都感到不可思议,受了这样的刑罚,就算是一个大男人也该服软求饶,她这样身材单薄柔弱的女孩子哪来这样的毅力。 佩服归佩服,但是做他们这一行的,不能有任何的怜悯同情之心。 其中一个保镖拎小鸡一样的将苏离从地面上拎起来,谁都看得出,如果再淹一次水,她就很可能昏迷,昏迷了的人是没有意志的,强迫不了她说什么做什么,但是,她这么倔强,他们不得不再一次将她按进水里,只是这一次,还没等触到水面,忽然屋子里的空气骤然冷却了下来,保镖的手一顿,看向身后,另外三个人都齐刷刷的立到一侧,恭敬的说道:“三少。” 拎着苏离的保镖急忙将苏离往地上一丢,跟其它三人并肩而立,他们跟了唐缺很多年,知道这个时候他的出现就是停止的符号。 ------------ 我的小猪 “你们出去吧。”他淡淡的开口。 “是,三少。”四个保镖鱼贯而出,偌大的浴室里只剩下高高在上的唐缺和气息微弱的苏离。 他站着,盯了她许久,明知道她此时意识分离,毫无感觉,但他还是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是这个女人把他的小猪弄丢了,他找不到他的小猪,他的小猪会害怕,会哭着喊唐老鸭唐老鸭,在那个不存在的世界里,他的小猪孤身一人。 “唐老鸭。”忽然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呼唤狠狠的蹿进耳膜,唐缺心头一跳,几乎是疾步的奔过去,一把将地上快要陷入昏迷的女孩抱了起来。 “小猪。”他毫不在乎她满身的水弄湿了他干净的衬衫,将她抱进怀里,脱去她湿透了的衣服,当雪白的少女胴//体展露在面前时,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气,她依然纯洁美好的像一朵百荷,没有受到任何污染与亵渎,依然可以在一眼之内就激起他的欲望。 伸手够了一条浴巾将她全身擦净,又换了一条干净的将她裹了起来。 从这里的浴室到他的卧室,距离并不远,她在他怀里,一直不停的喊着唐老鸭唐老鸭,他没有出声回应,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此刻在唐缺心里,他坚定的认为,他的小猪回来了,他不能再让他的小猪受到任何的伤害。 苏离睡了,安安稳稳的缩在他的被褥中,仿佛找到了这世界上最安全的港湾,这些日子以来,这是她真正踏踏实实的一觉。 唐缺坐在床前的沙发上,借着柔和的床头灯,目光柔和的落在女孩苍白中带了丝红润的脸上,他点了根烟,刚抽了一口,床上的人眉头一皱,似乎闻到烟味很不舒服,他想都没想,急忙将烟按熄在烟灰缸里。 不能抽烟,还好,他可以喝酒。 这种德国产的黑啤最合他的口味,每个月都要从德国空运一批过来,然后放在零度保鲜的超大冷柜里。 打开一个易拉罐,没有用杯子,就着罐子浅浅喝了一口,哪怕是这种罐装啤酒,他也能喝出红酒般的优雅。 “哥,唐翊来了。”洪烈在门外轻轻敲了敲,低声说。 唐翊真是这里的稀客,应该说唐缺在唐氏财团之外的任何势力,他都未曾踏足,他今天能够找到这里,只能是因为一件事。 唐缺起身,看了眼床上依然睡得香甜的女孩,微微倾了身子,按熄了床头灯。 他下楼的时候,唐翊正在跟洪烈说话,看来唐家二少爷今天的脾气有些糟糕,平时总是扬着半分妖媚半分轻蔑的脸在此时完全罩了层怒气,仿佛随时可以爆发。 听见脚步声,唐翊一把推开拦在身前的洪烈,大步走到唐缺面前,张口就问:“小猪呢?” 唐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向洪烈使了个眼色,洪烈会意,立刻将周围严阵以待的保镖们支了出去,同时掩上门。 “我很奇怪。”唐缺径自走到吧台前,笃自给自己倒了杯酒,摇晃着红酒杯,自红色的液体中看着唐翊,“小猪是我的人,她在哪里,难道我还需要向你交待吗?” 唐翊冷冷一笑,也大方倒了杯红酒,倚在吧台上边喝边说:“那好吧,我换句话问,苏离在哪里?” 唐缺握着杯子的手一顿,微微侧过头,看来他的二哥并不是一事无成,他竟然在暗地里调查了小猪的真实身份。 见唐缺不说话,唐翊将手中的杯子用力往吧台上一放,红酒从中喷溅而出,溅在他光洁的手背上。 他低下头,在手背上轻舔了一下,好像这样洒出的红酒才最正宗可口,同时讽刺的笑道:“你别忘了,妈妈是怎么死的,只要跟你沾上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算命的说你什么?对,天煞孤星,你克死爸爸,克死妈妈。。。。现在又想克死小猪。。。” “够了。”唐缺厉声打断他的话,手中的酒杯被他一掌握碎,因为气愤而眯缝起双眼,毫不在意玻璃划破了掌心,鲜血和着红酒一起流淌下来。 唐缺很少失控,如果不是触及到了他心中最深层的疤痕,那种撕裂的痛苦让他失去理智。 “洪烈。”他转身上楼,不再理会唐翊,洪烈推门而入,看到这场面,心中顿时就明白了。 对方是唐家二少爷,他也不能太过于强硬,好言好语劝他离开。 “三天之内,如果我见不到小猪,我一定还会再来找你的。”唐翊抛下话,瞪了洪烈一眼,“我自己会走。” “哥,你的手怎么了?”西凡见唐缺握着拳,有血滴落,他吓了一跳,赶紧去拿了工具。 有几片玻璃嵌在皮肉里,西凡只好用镊子往外拔,明明很痛,但是唐缺就像个没有感觉的植物人,眼神木然的盯着空气中某个虚无的点。 唐翊说得对,他克死父母,他是最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的人,可他为什么还活着? 他有他的目的,他有他必须完成的使命,这也是他苟且下来的原因。 西凡将他的手包扎好,这才松了口气,见他心情不好,也不敢问小猪的事情,那四个保镖自然是守口如瓶,想从他们的嘴里问出关于唐缺的半个字都不可能。 “没事了,去忙你的吧。” 西凡磨磨蹭蹭的,一会儿哦,一会儿好,但就是没有实质性的离开。 “小猪有几天没有吃饭了?”唐缺忽然问。 西凡惊喜,他终于记得小猪了,赶紧伸出三个手指头:“三天。” “你去外面买些吃的。。。”他顿了一下:“如果面包店还没有关门,再买几个甜甜圈。” 他不但记得她饿了,还记得她喜欢吃甜食。 “好,我这就去。”西凡这次倒是非常积极,说话的工夫人就到了门口,可是忽然又停下来,“哥,买回来送哪儿?” 他以为苏离还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房间。 “我房间。” “。。。。。。”西凡摸着脑袋,去了。 ------------ 快乐会传染 苏离依然在沉睡,一头黑发铺散在白色的枕头上,衬着巴掌大的一张小脸,竟然有几分妖娆。唐缺在床前站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手掌上传来的疼痛,那疼痛让他的思维重新调整,归于清晰。 不久,西凡买了食物回来,看到小猪安危无恙的躺在那里,他也暗暗松了口气,再偷偷观察唐缺,他依然是面无表情,一点喜怒哀乐都不曾流泄出来。 他也不确定,哥会不会放过小猪,但是看目前的情形,小猪不会有什么危险。 苏离是真的饿了,要不然也不会在那样沉的睡梦中因为闻到食物的香气而醒来,可她没想到的是,醒来的第一眼便看见唐缺。 他坐在床前的沙发上,单手支颐,正在看一本书。 他静静的坐着,高挺的鼻梁两边落下忽浓忽淡的阴影,柔顺的发丝服帖的遮着低垂的眼眸,视线似乎全部被书上的内容所吸引。 苏离第二眼看到的便是桌子上的食物,竟然会有她喜欢的甜甜圈,她在被子下面小心的一点点挪动身体,挪到一个伸手就能够到面包的地方,然后,快速的取了一个面包藏在被子下面。 他好像没有察觉,依然在看书。 她把头缩到被子下面,大口大口的吃着面包,这样的感觉让她想起小时候,奶奶去世了,她一个五岁的孩子无法养活自己,邻居看着可怜,就有一口没一口的给她点吃的,那时候的她,就像现在这样,会对一块面包,一个馒头产生极大的占有欲,恨不得一口就将它们吞掉,那样,它就永远不会跑。 几口就吃完了一个,苏离的感觉是跟没吃一样,她再次偷偷的拿过一个面包,刚要张嘴,忽然听见身旁有人说:“想吃就坐起来吃,你不怕咬到手指头?” 苏离羞愧极了,原来他都看见了,她觉得很丢脸,更加不敢把头露在外面,只是啃面包的动作小了些。 眼前突然一亮,被子被人掀开,她急忙护了手中的面包爬起来,快速的挪到床角。 这是一个惯性的保护动作,保护她最珍贵的食物,从小形成的习惯,没有办法。 她无意的小动作让唐缺忍不住笑了笑,这才是她的小猪,乖巧可爱,喜欢甜甜圈。 他递过一杯牛奶,“喝点。” 苏离也的确渴了,虽然在浴室里喝了不少的水,但大部分都被吐了出来,更何况这是她爱喝的牛奶。 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半杯,抬头看了眼唐缺,又继续喝光了剩下的半杯。 他接过她递来的空杯,随意放在桌子上,但那目光却没有她的脸上移开,若有所思。 苏离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反倒是吃了一半儿的面包在手里诱惑着她,她别过头,又开始吃面包,三口两口吞下去,速度虽然很快,但下咽起来就有些困难,小脸憋得通红,用力伸了下脖子,现在才开始后悔,牛奶应该留一些的。 “去把脸和手洗了。”他将她从床上拎起来,虽然看着动作粗暴,其实没用多少力气。 苏离迷迷糊糊的去洗手洗脸,不明白他突然的态度转变是为了什么,他对她说话的语气和动作,让她想起以前他对待小猪的时候。 难道,他把自己当成了那个还没有恢复记忆的小猪? 这个想法让苏离心中一惊,同时泛上酸楚,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还做那只小猪,单纯的世界里,没有烦恼,没有心计,只有唐缺。 冷水扑在脸上,她也顿时清醒了。 人的记忆真是可怕的东西,明知道沉重而悲伤,却还必须背负着,就像乌龟的壳,重,但不能丢弃。 类似现在,她其实可以享受他的宠爱,却必须要逃出去一样,她有一定要完成的事情,也有一定要再见一面的人。 她不是小猪,她的世界里,不是只有唐缺。 在浴室里磨蹭的时间再久,终究还是要出去,苏离决定先乖乖的做着小猪,然后在唐缺疏于防备的时候想办法逃离。 唐缺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伸出双臂将她搂进怀里,低声质问:“怎么那么久?” 苏离没有回答,她猜,他也不想听到任何回答。 她将头往他的胸前埋了埋,此刻的她是幸福的,因为呼吸间全是他的味道,身体间都是他的温度。 如果让她在此刻马上死去,她也会毫不犹豫,因为,那是他的怀抱,她承认,她就是这么的没出息。 唐缺静静抱了她一会儿,感觉到怀中人的乖巧柔顺,他的心情也大好,轻轻推开她,拉着她的手走到窗前。 碰到他手心上包缠的纱布,苏离不由抓起他的手,着急的问:“怎么受伤了?” 他笑笑,未置可否,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亲了一下。 今晚有月,大而明亮,挂在黑蓝色的天空上,光芒逼人。 他自背后拥着她看月亮,两人都不说话,仿佛有着十足的默契,谁都不想打破这份宁静。 唐缺半闭着眼睛,将下巴轻轻搁在苏离的肩膀上,她沐浴后的身体有着迷人的清香,肌肤素净通透,仿佛剥了壳的新鲜荔枝。 他忍不住微微侧过头,冰凉的唇掠过她露在外面的肌肤,带给她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惯性的缩了缩脖子,抵触着他,在他的怀中像一只不安分的小猫咪。 耳边传来他低低的笑声,十分悦耳。 他难得笑得这么开心,让她情不自禁感染了他莫名的快乐,跟着他一块儿笑起来。 其实两个人都有点傻,不知道在笑什么,只觉得这天晚上的月光格外的灿烂。 夜晚,苏离仍然睡在唐缺的床上,他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是吻了吻她的额头便开门离去。 苏离睁着眼睛想了半天,这个时候,她还不能逃,虽然没有听见锁门声,也没有听见那四个保镖的声音,但是她不敢保证这是不是唐缺再次设下的陷阱,现在最好的力法就是乖乖的睡觉,乖乖的等待明天的到来。 ------------ 遭遇埋伏 唐缺此时已经独自驱车前往郊外的公墓,他没有带他的保镖,也没有带西凡和洪烈。 车座上放着一大束新鲜的小菊花,挤挤挨挨,开得正艳。 洪烈新交的女朋友是个花店的小老板,他倒追人家追了整整十天,能让洪烈大少爷追上十天的女子一定不是等闲之辈,因为他之前的记录只有三天。 那女孩连夜包扎了花束给洪烈,十分耐心。 黑色的豪车在山坡上斗斗转转,终于到达了唐家的公墓。 唐老爷子请人算过,据说这地方形如巨鼎盖大地,势如巨浪裹天下,是吉脉龙头,古人专门用来安葬帝王的。 唐老爷子花了大价钱买下这块地,修建了唐家的坟墓,他自己的那一个,也早就请人选好,造化之内,天人一体。 唐缺父母的坟墓,按辈分论,排在最后,因为他们是唐家已故人士中最年轻的一对。 将手中的小菊花放在坟前,任山风吹摆着菊花上的树叶,吹散了花香。 万籁空际,渺无人烟,他坐在墓碑前,墓碑上那一对年轻熟悉的笑脸他不敢看,只能抬眼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 他拿出烟,用手挡着把烟点着,一下一下的吸着。 “爸爸妈妈死了,死了。”耳边回荡着唐翊当年歇斯底里的喊声,就连唐舒看他的眼神都带着责怪。 他更是没有经住爷爷的一巴掌,曲膝跪倒在地。 他清楚的记得,他当时,竟然没有哭。 一根烟抽完,他正要起身离去,忽然不远处传来沙沙的声响。 他警觉的闪身躲在墓碑后,借着夜晚的月色,清楚的看到几个黑衣人正猫着身向这边走来。 如果有人要杀他,这真的是个不错的机会,他身上没有带武器,也没有带人手,孤身一人,最容易对付。 “我刚才看到的火星,就在那边。”有人指了指唐缺所在的位置。 唐缺心下一凛,迅速的绕到另一侧的墓碑后,对方手里有枪,而他赤手空拳,一旦暴露,就会遭到夹击。 从地上捡了两块石头,他又迅速移向下一个墓碑。 他身手灵活,不着痕迹,像鬼魅一样在与这些人周旋。 山上坟墓遍布,而且做得又高又大,这成了他最好的掩护。 暗中将手机打成静音,给洪烈发去一条短信后便赶紧收好,山上太黑,一点光亮和响动都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见鬼了,这花儿还在呢,人怎么就没了。”远处传来对方气极败坏的声音。 “跑不了,继续找,山翻过来,也要把他找出来。” 唐缺往山下看了一眼,这里的地势他还算熟悉,穿过前面的坟场有一条大河通向市区,如果沿着河边一直走,就可以找到他停在山下的车子。 他小心翼翼的退出唐家的墓地,刚要转身,忽然黑暗里飞出一个巨大的黑影,在空中扑腾了两下后飞向别处。 竟然是只野鸡。 唐缺心中暗叫不好,飞快的向山下跑去。 对方显然听见了声音,一大群人向着野鸡飞起的方向追来,有人朝着那里开枪,枪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的突兀,刚落地的野鸡被吓得再次腾飞,发出古怪的叫声。 “往山下跑了,快追。” 唐缺顺着小路一直向山下跑,身边的风影依次倒退,只有天上的月亮像是在跟他赛跑。 身后不断的有枪声响起,吵吵嚷嚷的最少有二十多号人。 他不是第一次被人追杀,再大的场面也都见过,但这一次却非常奇怪,因为他会来墓地的事除了洪烈,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洪烈的命当初是他救的,他放着有钱有势的富家公子不做,偏偏喜欢跟他呆在一起,为他遮风挡雨,随意差遣,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抛头颅,洒热血,所以,洪烈是绝对不会出卖他的。 如果把洪烈排除,那么另一个人就被列入到怀疑的范围之内,他的二哥唐翊。 唐缺正跑着,脚下忽然被横出来的树枝一绊,他身子停顿的那几秒时间,一枚子弹突然从后面蹿来,以极为精准的位置射进了他的后背。 火灼般皮开肉绽的疼痛让唐缺差点昏厥,但他硬是咬着牙,憋了口气。 已经能听见大河的水声,再往前不远,就是他的车子。 忍着后背的剧痛,唐缺快步跑到自己的车前,开锁,发动,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不见一丝慌乱。 身上的衬衫早就被血濡湿,因为疼痛,冷汗顺着脸小溪般往下淌,他用力睁了下眼睛,不让自己的意志模糊,他必须要把车开到主干道上,洪烈会带人在那里接应。 而紧随其后,山上的一帮人已经冲了下来。 “唐缺。”苏离从梦中惊醒,忽然坐了起来,摸了摸滚烫的额头,竟然吓出了冷汗。 梦中,她看到唐缺浑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脸上的表情痛苦万分,他不断的喊着她的名字,带着种深切的绝望。 当她向他伸出手的时候,他忽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地上一摊没有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 苏离醒了,就再也睡不着,因为这个噩梦太过于真实,真实的让她心有余悸。 她从吧台找了水喝下,紧张的情绪才得到缓解。 细细一想,这深更半夜的,唐缺怎么会出去,还搞得一身是血,他此时应该在某处安然入睡。 这样想着,心里也踏实了许多,重新躺进被子里,睁着两只大眼睛,因为一闭眼,就是他那悲凉绝望的眼神,让她的心狠狠的疼着。 直到凌晨的时候,苏离才再次睡去,这一睡就是到了早晨。 整个基地里很安静,安静的有些过份,她去厨房找吃的,去客厅拿报纸,做这些逾矩的事情都没有引来任何人的阻止。 正是这种安静让她忐忑起来,生怕对方唱得一曲空城计,只等着她乖乖上钩。 所以,她除了吃东西看报纸,什么都不去做。 其实,并不是没有人防备她,而是所有的人都去了医院,苏离并不知道,她错过了多么好的逃跑机会。 ------------ 重伤 洪烈匆匆的推门而入,看到苏离正坐在餐桌前,吃着自己给自己做的早餐,两人同时一愣。 “小猪,你去把哥的房间收拾一下,哥马上回来。” 苏离急忙放下手里的碗筷点点头。这里是唐缺的地盘,怎么听洪烈的口气,像是有上级领导来视察似的。 她整理唐缺的东西早就轻车熟路,将他的房间收拾整洁,烧好了热水,插好了新鲜的花朵,花是从储物间里找到的,包装的十分精致,一大束小菊花。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唐缺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回来的。 一群人推着手术车从门外跑进来,有人早就按好了电梯。 当唐缺出现在苏离面前的时候,她忍不住用手掩了嘴巴。 他伤得很重,正陷在深度昏迷当中,苍白的像纸张一样的脸上罩着透明的呼吸机,手腕上扎着吊针,身上插着各种管子,一大群护士医生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西凡是其中的一个,他主刀手术。 苏离被保镖们推出了房间,直到大门在她的眼前关合,她才反应过来,可是再想进去,已经不可能了。 苏离呆呆的站在门前,满脑子都是他戴着呼吸机,命悬一线的样子。 以她的判断,他受得应该是枪伤,而且已经失血过多。 忽然想起那个可怕的梦来,此时的情景竟然神奇的与它契合,怪不得她一早上都在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走廊里也站了很多人,都是保镖。 他受伤的消息显然还没有传播出去,洪烈对这里所有的人下达了禁口令,谁敢泄露半个字,就要他们的脑袋。 上次他出车祸,引起全市的股市动荡与黑道上的不安骚动,这样跺跺脚就能地动山摇的人物,他的安危真的关系到很多人。 他本身受得是枪伤,如果进正规大医院一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基地里设备一流,西凡又是首屈一指的医生,所以,选择在这里做手术,不说手术结果,起码在其它方面万无一失。 苏离不安的搓着双手,这种等待的煎熬胜过知道结果时的惊心动魄,她太担心唐缺,早将逃跑的事情抛在了九霄云外。 “谁是ab型血?”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带着口罩的小护士站出来询问。 “我是。”苏离与门最近,所以第一时间跳出来。 护士看她一眼,可能是觉得她长得太瘦小娇弱,所以又向走廊里的几个男人问:“你们呢?” 这些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他,都希望对方是ab型,可是,他们都同时摇摇头。 这个血型并不稀少,但是基地里的这些人中,却只有苏离一个人是ab型。 “护士小姐,都用我的吧。”苏离伸出手臂,“我身体很好的。” “好吧,你跟我来。” 他们本来带了血浆,没想到唐缺失血严重,血浆很快就用光了,在派人去取的这段时间,必须有新的血浆顶上来。 新鲜的血液顺着输血管缓缓流出,流进悬挂着的储血袋里。 在抽血过程中,护士一直不停的询问苏离,问她有没有异常反应,在她看来,苏离这样的女孩,突然被抽出这么多血,应该会马上晕倒。 她只是笑笑,目光依然停留在血袋上。 她的力量都溶进了血液流进了他的身体,如果他听见她的祈祷,他就一定会平安渡过这个难关,不管以后他们是不是形同陌路,或者针锋相对。 这一刻,她只想他平安。 苏离听从护士的安排,吃了些营养品后便在另一间屋子里休息,她也的确有些头晕眼花,但仍然牵挂着唐缺的手术。 不知不觉中像是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便听见走廊里嘈杂的脚步声,她的第一反应是,唐缺出事了,不管还在犯晕的身体,立刻开门冲了出去。 在走廊里看到洪烈,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没有想像中的悲痛,苏离悬起的心总算放下,远远的看着那扇门,笑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询问什么,能站在这里默默的关心着他就好。 最后还是洪烈发现了她,走过来说道:“放心吧,哥没事,幸好你的血,我替哥谢谢你。” 他说得十分真诚,看得出来是真心实意的道谢。 “他在什么地方受得伤?” 洪烈想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对她说,毕竟此时的苏离仍然是他们眼中的危险人物,不得不防备,但是他知道这件事跟苏离无关,出事的时候,有保镖说,他听见苏离起来喝水的咳嗽声。 而且,真的和她有关的话,她也不会诚实的交待自己是ab型血液,她应该希望唐缺死快一点。 也许是打掉了心中的疑虑,洪烈这才畅所欲言:“哥晚上去了唐家的墓地,结果在那里被人埋伏。” “他去墓地的事,还有谁知道?” “只有我。” 洪烈说得非常轻松,丝毫不在意别人怀疑自己,只有心怀坦荡的人才能如此坦然。 苏离觉得,这件事除了洪烈,一定还有别人知道,只是那个人知道的方式可能不在他们的思考范围之内,或者是被他们习惯性的忽略了。 “你真的确定,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吗?你身边熟悉的人,你敢保证他们没有从你的身上看出蛛丝马迹?” 苏离的问题让洪烈有些恼火,他的忠心容不得别人的怀疑,“你什么意思?” “洪烈,想要查出这个人,你是关键,所以,你现在要放下浮躁的情绪认真的回想每个细节。” 洪烈本来要发作,听她这样说,也觉得有道理,于是理了理思绪,开始回想。 苏离在一边提醒:“比如说,唐缺上山,他有没有带什么东西?” 这句话立刻提醒了洪烈,他一拍脑袋,“他带了一束小菊花。” 小菊花? 苏离在储物间找到的那束小菊花显然是昨天晚上包装的,那么唐缺带上山的那束呢?是不是同一批。 “花是你亲自买的?” ------------ ab型 “是从我一个朋友的花店里拿的。”洪烈继续回想,突然感觉到一阵慌乱,“小猪,我当时好像对她说了一句,豫山的晚上像是鬼城。” 豫山就是唐家墓地的所在地。 “你这个朋友很值得怀疑了,现在要马上找到她。” 洪烈也觉得事情不妙,点点头:“我这就去。” 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找到这个花店老板,很可能就会牵扯出暗袭唐缺的幕后真凶,苏离有种预感,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她的那个雇主。 他这么存心积虑的想要杀掉唐缺,究竟对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小猪。”走廊里忽然有人喊她的名字。 “西凡,你叫我?”苏离跑过来,气喘吁吁的问。 西凡摘下口罩,用嘴努了一下卧室的位置:“哥在昏迷中一直喊你的名字,你进去守着他吧。” 西凡的这个决定太过于冒险,因为苏离本身就是个杀手,而且她的目标毫无疑问的是唐缺,所以,此时让她进去陪着完全没有意识的唐缺,她只要拔掉呼吸机就可以要他的命,但是西凡愿意赌一把,因为唐缺伤得太重,如果恢复的不好,很可能会就此成为植物人,所以,让他听到心心念的人的声音,对他的恢复百利而无一害。 苏离没有想那么多,推门就要进入,西凡忽然在后面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其实他的这个动作所代表的含义已经非常明白,他的内心仍然在纠结挣扎着。 “西凡,我答应你,他一定会好起来。”苏离举起一只手做发誓状:“我现在只是小猪。” 西凡深深的凝视着她的眼睛,在那里,他只看到关心与真诚,没有杂质,没有城府。 他终于放心的松开手,“拜托了。” 随着屋门的关闭,卧室里只剩下满身管子的唐缺和表情平静的苏离。 她在他昨天夜里曾经坐过的沙发上坐下,伸手握了他没有打吊针的那只手,他的手凉得可怕,几乎没有温度。 她像那个雨夜一样,把他的手放进自己的怀中取暖,轻轻揉搓着。 他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的红润,紧闭的双眸覆下长长的睫毛,哪怕是这般姿态,依然有种宁静的美。 苏离其实一直在想,为什么她在失忆后忘记了一切,却只记得唐缺,也许是因为失忆前她最后见过的人是唐缺,所以这印象就狠狠的嵌进了脑海里。 又或者,她被他的美色所蛊惑,然后就中招了。 总之,她像一只傻傻的小猪,深深的爱上了这个男人,有种不惜一切的奋不顾身。 从未经历过爱情的苏离,在此时真正领略了它的伟大,那是一种可以为对方生,为对方死的义无反顾,那是一种可以痛,可以笑,却深入骨髓的飞蛾扑火。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间会有结局,但是,她却很珍惜这些相处的片段,如果记忆可以做成相册,她会把那些过往曾经一一记录下来,当她头发花白,牙齿掉光,还可以翻着相册回忆。 在她最美的时光里,她遇见了一个叫唐缺的男人,自此为他荣,为他辱,为他倾尽一生。 苏离一夜没有合眼,每当听到机器有异常,她都要喊来西凡。 他曾经几度停止心跳,但都奇迹般的恢复了过来,在这个漫漫长夜,她一直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虽然那样微弱,但是,他却感觉到了,他用他的坚强来回应她的鼓励,一次次的与死神做着抗争。 三天后,唐缺终于自昏迷中苏醒,很奇怪,平时吵吵闹闹的身边竟然会空无一人,他想活动一下酸痛的手指,一动便感觉那手被人握着,他顺着指尖看过去,就见一双盈白的小手正紧紧的握着他的大手,而手的主人因为疲惫正头靠着床板,睡得正香。 唐缺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是片冰天雪地,他只穿了一件单衣,连血液都要冻得僵住了,他茫然的走啊走啊,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方向。 就在他要绝望放弃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股温暖,虽然微弱,但是却一直吸引着他。 他迈着僵硬的步子向着那温暖源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他醒了。 原来,这个温暖源是这双小手。 他的小猪,果然没有放弃他。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乌黑的发顶,毛茸茸的,乱得像一窝草,不过,看起很柔软。 他想要伸手去揉了一揉,一动,她就惊醒了。 “西凡。” 本来是属于两个人的安静,她却忽然高兴的大喊大叫着。 唐缺不高兴了,这样的情景不应该是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吗?抽出手,脸有些臭臭的。 苏离还以为他生了她的气,毕竟以她现在敏感的身份是不应该守在这里的,刚要消消的消失,忽然见他摇了摇头,他脸上依然带着呼吸机,所以不能说话,但他做这个动作,苏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好乖乖的站着不动。 西凡闻声而来,后面跟着洪烈和几个护士医生。 这些人一围上来,苏离就被自动隐藏了,她退出门外,第一次想到一个问题,他好了,她是不是应该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离开呢? 可这个想法刚刚经过大脑,就被西凡的声音打断:“小猪,去给哥做点米粥。” 她竟然也鬼使神差的说了声好。 或许是这三天,苏离没有对唐缺动过任何心思,所以她竟然被洗白了,西凡和洪烈都放心的让她去做事。 她在熬粥,洪烈现身厨房外,一脸沮丧的说:“小猪,那个女人果然有问题,我去找她的时候,她的花店竟然已经兑了出去。” 苏离搅着锅里香喷喷的小米粥,耸耸肩,这也在她的意料当中,哪有做完坏事的人还乖乖呆在原地等人去抓的。 “我已经在发布通缉令搜捕这个女人了,让我逮到她,我一定要剥了她的皮为哥报仇。”洪烈说得义愤填膺,却惹得苏离一笑,“她只是一颗棋子。” 是的,跟她一样,不过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身先士卒,无人怜惜,出事的时候,首当其冲。 “小猪,粥好了没,哥又发脾气了。”楼上传来西凡的喊声。 “马上好了,再等一下。” ------------ 洗澡上厕所 生病的人都有脾气,可唐缺的脾气格外的古怪,见不到她,会生气,摔东西,见到她,更生气,又摔东西,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伺候这位大少爷了。 变着花样熬粥,他却从来不给个好脸色,虽然每次都把粥吃得精光。 西凡只好私下安慰,小猪,别跟哥一般见识,更年期。 幸亏她做小猪的时候遗传了好脾气,也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所以,整个基地里,除了她还能以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和行动方式来接近唐缺,其它的人恨不得远走高飞,免得惹火上身。 当苏离用勺子将凉好的粥递到他嘴边,大少爷冷着脸说:“为什么不是昨天的口味?” “你说昨天的那个不好喝。”苏离稳端着饭碗,面色不变。 “我说过?” 她坚定的点头,再一次将勺子往前送了送,他很委屈似的,皱着眉吃下去。 “小猪。” “嗯?” “你做饭真难吃。” “。。。。” 苏离已经习以为常了,装做没听见,收拾着她的碗筷。 “小猪。” “嗯?”她转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她好脾气的笑问:“怎么了?” 他却幽幽的说道:“小猪,不要变回去,一直做小猪,好不好?” 他很少用这种商量的口气跟她说话,带了几分孩童般的祈求,就好像在说,妈妈,陪我玩一会儿,好不好。 他自受伤以来,就一直怪怪的,说话的语气也软了几分。 苏离心中一酸,她何尝不想一直做小猪,但是她有苏离的责任。 见她沉默,唐缺又用力拉了她一下,为了安抚病人的情绪,苏离只好说:“好好好。” 他高兴了,就开始折磨她,“我要上厕所。” 最开始的时候,苏离无法习惯,总是要叫西凡或者是洪烈去帮他,但他一见到那两个大男人就发脾气,把周围能摔的东西都摔得差不多了,苏离也终于妥协。 她必经是没有经过人事的小女孩,也从来没有真真切切的见识过男人的奇特,所以,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她的脸红得像是被煮熟的虾子,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脸上散发出来的热量,她羞得不行的时候却听见他在笑,很欢愉的声音,她一生气,结果,他。。。偏了。 经历了几次之后,苏离也渐渐的适应了,虽然做不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但是起码可以不把自己搞得像煮熟了一样让他捡笑柄。 他生活不能自理了一个星期之后,终于可以勉强自己洗澡,上厕所。 提到第一次给他洗澡,苏离觉得像是打了一场仗,每一次都弄得浑身是水的走出来。 他像个孩子一样,坐在花洒下面极度不配合,她让他抬右手,他偏偏抬左手,她让她伸左腿,他又伸出左胳膊。 苦了她还要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的伤口,生怕沾上一滴水,他还喜欢突然躲避她的花洒,结果就会喷到她自己的身上。 她打骂不得,还要忍耐,西凡和洪烈见了她都竖大姆指。 在他养伤的这些日子,他的手机一直处在关机状态,唐翊期间来过一次,被洪烈挡了回去,最着急的是唐老爷子,三番四次派人来打听,可是都无功而返,他们只向外面宣布他得了会传染的疾病,需要隔离。 这不,手机一开机,就在听唐老爷子训话,他表情冷淡,只听不语。 苏离端了饭菜进来,他看她一眼,好像他此时根本没有听进电话的内容,竟然冲她笑了,那笑容像是尘埃里忽然开出的一朵花,美艳生动。 这一笑让苏离顿时心虚起来,因为她已经决定离开这里,回到她曾经的世界,而且唐缺这次遇险,更让她坚定了要找到幕后原凶的念头,她现在要走,没有人会怀疑,这是最佳时机。 挂了电话,唐缺开始吃饭,他现在完全可以自己动手,却忽然放下筷子,霸道的对一边正在沉思的苏离命令:“你喂我。” 苏离想着即将到来的离别,心中涌上无边的不舍和酸意,于是,对他的无理要求百依百顺。 喂他吃饱了饭,他又让她陪着去散步。 他现在走路没有问题,但是速度不能太快,怕会牵动伤口,影响痊愈。 外面的天气很好,湛蓝的天空上浮着几朵云彩,软软的像是棉花糖。 唐缺因为有伤,所以走得很慢,上一步都稳稳妥妥后才敢迈出下一步,苏离耐心的跟在他身边,不时指指身边稀奇的东西,一般她问十句,他才会回答一句,简简单单一个字:“嗯。” 她自讨没趣,便闭了嘴巴。 “小狗。” 苏离突然一声尖叫,跑向不远处的灌木丛,灰绿色的树干下,落了几片叶子,一只只有她两个拳头大的小东西蜷在那里,听见叫声,抬起绿豆般的小眼睛。 “乖,别怕。”苏离蹲在小狗面前,伸手抚摸着它软软的绒毛,它似乎很喜欢她,圆鼓鼓的身子往她的身边蹭去,发出小孩子般的叫声。 “唐缺,快来看啊,好可爱的小狗。”苏离已经将小家伙抱在怀里,看到唐缺走近,她捧着送到他面前,笑说:“你看,多可爱,是不是找不到主人了?” “它没有主人,是一只流浪狗。”唐缺兴趣不大,转身要走。 苏离抱着小狗跟在他身后,极为惋惜,“真是个小可怜,这么小就没有了家人。” 前面的男人不为所动,步子稳健缓慢。 “唐缺,你看它像不像一团毛线,叫它毛线球好不好?” “随便。” “唐缺,把它带回去,好不好?” “不好。” 苏离抿了抿唇,也没有说什么,仍然抱着那只小狗,亦步亦趋。 直到散步回去,她还在跟怀里的小狗自言自语。 唐缺转过身,指了指门外:“扔掉吧。” “它这么小,会被饿死的。” “那也不关我的事。” “唐缺,可不可以有点同情心?” “我从不同情弱者。” 苏离觉得跟这个冷血的男人无法勾通,她决定什么也不管了,抱着狗越过他,直接上楼。 “小猪。”他在背后的声音深沉而恼怒。 苏离停下脚步,心里忽然觉得委屈而无力,也许是因为从小就被遗弃,所以,她知道那种孤零零的痛苦,她无法拯救一个人,但是,她连一条狗都拯救不了吗? ------------ 逃跑 “对不起,毛线球。”苏离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它像是看懂了她无奈的情绪,在她的怀里哀哀的叫了两声。 “我送你回去。” 苏离赌气般的往外走,也不去看唐缺,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闹脾气,她生气时,嘴巴鼓鼓的,像塞了两只小苹果,平时温和的眉眼也染了霜,好像他是这世上罪大恶极的人。 唐缺心中一软,拉住她的手,“你想留就留下吧。” 苏离高兴的直要欢呼,可笑容在脸上却渐渐僵硬起来,她留下了毛线球,可是她却要离开,她给了毛线球一个归宿,而她,却要继续奔波。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贴了贴毛线球的脸,意味深长的说了声:“对不起。” 对不起,唐缺。 ******* 毛线球来到这里的第五天,唐缺已经能回唐氏工作了,他长期住在基地已经让唐老爷子十分不满,所以,他今天必须要回城堡一次。 许翠见他回来,很多次都想问他关于小猪的消息,但是她一个下人,不能冒冒失失的去打扰主人,几番三思之后,终于将所有的问题都咽了下去。 自从小猪落水之后,,许翠就发现她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好像突然间变了一个人,变得不再懦弱,不再单纯,她甚至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小猪。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样的小猪,应该是不好欺负,所以,她的担心也有些多余。 唐缺正和唐老爷子在书房里谈话,唐舒和唐翊也在。 唐氏现在的大权掌握在唐缺手里,为了不让唐翊在外招惹是非,所以唐老爷子也给他安排了一份工作,职位不高不低,比起唐缺来要差上许多。 而唐舒无心经商,再加上他本就是养子身份,所以,乐得逍遥快活,跟朋友合开了一家酒店,他只入股,不参与经营。 几人正说话间,唐缺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起身说:“我接个电话。” 电话是洪烈打来的,他来不及做什么语句铺垫,直接就喊道:“哥,小猪不见了。” “平时这个时候,她已经做好了晚饭,可是西凡说,从早上就没有见过她,我们都以为她跟哥一起走了。”洪烈着急的跺着脚,似乎是在对旁边的什么东西斥责:“小畜生,滚到一边玩儿去。” 电话里传来毛线球的叫声,好像是受了欺负。 唐缺忽然想到那天傍晚,她抱着毛线球,明亮的眼中蒙了层淡淡的优伤,她对毛线球说,对不起。 那声对不起让他的心狠狠的沉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人将铁块压了上去。 “哥,小猪为什么要走啊?她不是呆得好好的吗?” 唐缺也很想问她,你为什么要走?你明明答应过我的,要一直做小猪,为什么还要走? 有时候,他明知道她不是从前那个小猪,可是,他仍然愿意给自己编造一个虚构的假象,一直的做着自我欺骗,就像吸食大//麻的人,贪图一时的快乐似神仙,却终究不是两全法。 “让她走吧。”唐缺按掉电话,像是在对某个时期的自己说再见,原来快乐总是如此短暂,虚假总是如此漫长。 他以为她是上天派给他的天使,却在将他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的时候对他说,她只是一时贪玩,走错了方向,她是天使,可是他却不是她治愈的对象,她短暂停留,稍纵即逝。 小猪,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苏离在公用电话亭拨通了梦诗音的电话,面对那边惊喜的尖叫,她释然一笑:“我回来了。” 诗音和宁修现在租住在以前的贫民窟,因为这里的房价低廉,而且远离闹市。 再次回到从小生长的地方,除了熟悉之外,竟然没有丝毫的留恋,恐怕没有人会去常常怀念一段苦涩的时光。 苏离先是去奶奶的坟前祭拜,然后才回到他们的临时住所。 房子虽然很小,但是被诗音收拾的干净整洁,她的那个床铺始终为她保留着。 晚饭很丰盛,都是苏离喜欢吃的菜,她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诗音的手艺了,现在吃起来,许多回忆就跟着一起涌进脑海。 宁修的身体似乎越来越不好,一张脸总是苍白的没有血色,今天因为看见她,难得的有些红润,人也精神了不少。 三人之间的话题多数是围绕着苏离失忆期间所发生的事,苏离跟他们讲了许多,惟独隐瞒了她和唐缺之间的这段感情,既然已经成为了过去,她也不想过多的提起。 搬家的时候,宁修将那个神龛也一起搬了过来,吃过饭,苏离站在神龛面前深思许久,直到诗音走过来说:“阿离,我怀疑你的师傅,他还活着。” 其实苏离早就在心中坚定了这个想法,但是光凭一条银链,还不能够百分之百的确定,那个人就是师傅,毕竟当年,她亲眼看到他身中数枪,落进大海。 “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那个雇主曾经找过我。”诗音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依然心有余悸,那个男人,虽然长得好看,但是太过于危险阴森。 听到诗音这样一说,苏离立刻回过头,追问她:“他都说了什么?” “他说你是假装失忆接近唐缺,他说,你一定会完成任务。” 苏离眉头一皱,心底不知是什么滋味,如果诗音所见到的人真的是师傅,那么他也同时是雇用他的那个人,师傅为什么要杀唐缺,为什么他独独选中自己,却不跟自己见面。 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无法释怀当年的误会吗? “阿离,你已经决定放弃任务了,是吗?”诗音拉过她的手,她的指尖冰凉,让她一阵心疼。 “对不起,诗音,对不起。” 这些日子面对唐缺,她有无数次杀他的机会,可是,她无法对这个她深爱的男子挥舞刀刃,哪怕是违背了杀手的职业准责,哪怕是担负起以后莫测的命运,她也不会后悔。 ------------ 真正的男人 梦诗音轻轻一声叹息,将她的手握紧了些,目光是理解与鼓励:“阿离,你已经为我们做得够多了,这一次,我和宁修都会支持你,那笔预付金,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上。你还不知道,我接了一个生意,做成之后能够赚一笔钱,宁修的设计也卖出了好价钱,我想很快,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好友的话让苏离感觉到无比的窝心,在这个时候,当她的决定在他们的眼中是那样的不可理喻,但他们依然选择坚定的站在她这一边,没有责怪,没有猜忌,有的只是一颗彼此珍惜呵护的红心。 苏离被鼓舞起了斗志,从抽屉里拿出小巧的笔记本电脑,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机壳,信心满满的说:“黑客麦兜,重新开张。” 苏离进入久久没有进入的电子邮箱,收件箱里堆满了各种邮件,有很多老客户向她下单,讨价还价,还有那个雇主发来的邮件,一共两封,第一封是,我等你的消息,第二封竟然是在三天前,简简单单的一行字:明月山庄,棋亭小栈,相约一见。 她的心跳加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行字,如果这个发件人就是师傅的话,那么,她很快就要跟师傅见面了。 明明是件很兴奋的事,可是她的心里却莫名的忐忑不安,五年了,她依然还是那个阿离,而师傅还是那个师傅吗? “离,我不认为你去见他是个明智之举。”宁修首先反对,他听过诗音的叙述,感觉那个男人是个很危险的人物,他对苏离也绝对没有存着什么善心,相反,苏离太过于珍视他,又心存内疚,很可能会被他蛊惑利用。 “阿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不敢相信他就是你的师傅,他跟你常常提起的白衣少年简直判若两人,他简直就像地狱里的撒旦,很可怕。”梦诗音着急的劝阻,虽然她很清楚,以苏离的脾气,她这些话说了也等于白说。 苏离套上一件黑色的立领皮衣,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戴上她一向喜欢的黑色鸭舌帽,整个人看上去英气逼人。 将匕首别进贴身的武器袋,放好电话,所有的准备就算ok。 她自然是听见了两人的话,却摇头笑笑:“放心,他是我师傅。” “你别忘了,他一直认为是你出卖了他。”宁修提醒。 “我会向他解释。” 当年,他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就那样仓促的离开,这些年,她一直背负着痛苦和内疚,在他的阴影中苟活,所以,知道他还没有死,她一定要为自己解释清楚。 师傅对她来说,是曾经最珍贵的人,他教给她本事,带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他于她,就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我一定会安全的回来。” 苏离朝宁修伸出手,他无奈,丢给她一串钥匙。 她的车子被卖掉了,但是以宁修的巧手,很快又改造了一辆超酷的摩托车,宁修昨天跟她提起的时候,眼睛里都散发着光亮。 事实证明,这辆车子的确不错,一流的发动机,一流的音响,一流的流线设计。 苏离刚一发动,就感觉到了它的超凡价值。 诗音将头盔放到她手里,叮嘱道:“千万要小心。” “嗯。” 苏离朝两人挥了下手,骑着车子飞弛而去。 明月山庄,棋亭小栈,说得是明月山庄别墅区,而棋亭小栈是里面一家休闲会馆的名字。 苏离将车子停在小区外,摘下头盔挂在车子上。 一身干练的皮衣,黑靴,黑色鸭舌帽,衬得她身材婀娜,美丽妖娆。 门口的两个保安痴痴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很久才缓过神来,他们似乎没有例行公事,询问她的来历和去处。 苏离径直来到棋亭小栈,门口的两个人见到她,走上来问:“小姐,有预约吗?” 苏离掏出一张卡片递过去:“把它交给你们的主人,就说阿离要见他。” 保镖带着x光般的目光将她上下扫描了一遍,点点头:“好,稍等。” 保镖去了不久便回来了,脸上挂着巴结的笑容:“小姐,里面请。” 这间会所的装潢非常的典雅,用得是日式的风格,每一个包房都被做成榻榻米,拉门上画着山水写意。 穿过几条走廊,又拐上楼梯,保镖一直将她引到最上层。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主人在里面等着小姐,小姐请。” 说完,他便退了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 苏离往前走了一步,忽然被跳出来的电子屏幕拦住了道路。 屏幕上刷刷刷,出现在几排电子公式,只有解开这些公式,才能够顺利进入。 她只是扫了一眼,便拿起一旁的电子笔,对于她来说,这些电脑公式简直就是入门级别。 她只用了两分钟。 解开公式后,电子屏幕自动消失,她在此时更加确定,里面的人一定是师傅,因为这些公式当初都是他教给她的。 耳边传来幽幽扬扬的乐声,是有人在弹奏古筝,她顺着那声音往里走,便看到一个宽大的厅堂,厅堂里放着一张豪华躺椅,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手里在雕刻着一条银色的链子。 他的神态非常的认真,修长的双手灵巧如梭,几个动作下来,就已经打磨出链子的雏形。 此时的情景让苏离想起那一年,他坐着门口的小凳子,将刚刚做好的链子戴到她的脖子上。 少年的身上有种独特的清香,被风送进鼻翼,让她记住了属于他的独特味道,也记住了他温柔而宠溺的低语:“阿离,我的阿离。” 感觉到眼中逐渐涌上的湿润,苏离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巴,这么多年来的思念仿佛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几乎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她用力咬了下手心,不让自己哭出来。 那男子自逆光中抬起头,神态有种说不表的迷离与慵懒。 他已经不是当年白衣飘飘的少年,他现在是一个充满了魅力与蛊惑的真正的男人。 ------------ 师徒相见 虽然已经认出了面前的男人就是阔别已久的师傅,但苏离并没有表现的太过主动,她仍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如胶的凝视着正缓缓起身的男人。 大厅里的乐声戛然而止,轻缓的余音仍然在耳边萦绕,弹琴的人已悄悄离去,听琴的人面面相对。 十年了,曾经在小屋前坐看夕阳,风声谈笑的师徒,如今已被岁月的刻刀雕琢塑造,那个喜欢跟在师傅屁/股后面蹦蹦跳跳的阿离,那个一有困难就拉师傅衣袖的阿离,那个吃饭会噎到,要师傅拍背的阿离,已经长成端庄的少女,秀雅绝俗,晶莹如玉。 而她的师傅,曾经的翩翩少年,白衫如雪,黑发如墨,笑起来会有两只深深的酒窝,他总是无限宠爱的摸着她的头,一遍遍的低喃:“阿离,阿离。” “阿离,你长大了。”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没有了少年的青涩与粗哑,仿佛是悠扬的小提琴,俊逸的面孔有着比年龄更加成熟的深沉,只是那笑容一如往年的明净旷达,灿如阳光。 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似乎,什么都变了。 苏离轻咬下唇,终于还是没有固守住最后的矜持,向前迈出一小步投入他的怀抱,“师傅。” 对她来说,这个拥抱近似于梦幻,她从来不敢奢望会有这样的一天,他依然温柔的叫她阿离,她仍会甜甜的喊他一声师傅。 本以为,天人永隔,本以为,今生无缘! 宇文策搂住怀中颤抖的女孩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低声哄慰:“阿离,你还是这么喜欢哭鼻子。” 苏离带着泪微笑,想否认,可是在他的怀里,她就什么也不想解释,师傅是懂她的,不需要说太多。 她早就不习惯哭泣了,眼泪在他离开的时候已经流尽,现在的苏离,像小强一样坚强,她抽了抽鼻子,语气中带了点撒娇的味道:“师傅。” 苏离有一肚子的话要问,比如,他当年是怎么逃生的,后来去了哪里,还有,他是不是那个幕后雇主,他为什么要杀唐缺。 可是宇文策似乎并不希望她说太多的话,他将苏离带到他坐过的那个躺椅,这里足够大,可以轻松的容下两个人。 有侍者送来一壶茶,一杯鲜果汁。 宇文策将果汁推到苏离面前,自己斟着茶,茶香四溢,白雾袅袅,他在雾气中的面孔更加的模糊不清,也许是因为岁月的洗礼,苏离一时还有些恍惚,记忆中,师傅不喜欢喝茶,说那都是文绉绉的人在故做风雅,他喜欢跟她一起喝果汁,像喝酒一样的碰杯,一饮而尽。 十年了,人不可能没有变化,师傅除了依然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和对她依旧宠溺的称呼,似乎改变了许多,变得有些深远,有些捉摸不透。 久别重逢,苏离不愿意去想这些,捧着果汁,欢喜的盯着正在倒茶的男人。 他还是喜欢穿白衬衫,干净随意。 雾气中,他忽然自茶香中抬起头,冲她轻轻一笑,那笑意冲淡了茶香,美妙的不可方物,“阿离,有没有人夸过你很漂亮?” 苏离小口抿着果汁,被问得害羞起来,其实这种赞美她经常听到,听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更何况,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倾国倾城,勉强算个五官端正。 宇文策笑着打量她,还带着茶温的手抚上她的脸,目光中竟然有几分遥远的痴迷,仿佛在观赏某件珍藏品。 “这么漂亮的阿离,原来一直都是我的。” 他以前总在别人面前说我家阿离,好像她是他的宝贝一般,她喜欢他在阿离前面带了一个家子,好像他们彼此是形影不离的家人,这一辈子都要在一起。 “师傅,茶要凉了。”苏离用手一指茶案,通红的小脸从他的掌心脱离。 手中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毫无感情的空气,宇文策不由轻皱了下眉毛,但很快又挂上春风般的笑意,“要来一杯吗?” 苏离摇摇头,她一直不习惯喝茶。 “阿离,一定很奇怪吧,为什么我会让你去杀唐缺?”在苏离心中百般纠结,考虑着如何向他开口的时候,他竟然主动扯到了这个话题上。 她虽然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但是仍然不紧不慢的喝着手中的果汁,静静的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宇文策放下茶杯,继续说:“还记得当年我们做任务的那家电脑公司吗?” 苏离当然记得,而且刻骨铭心,就是在那次任务后,他们分开十年。 “那家公司是现在唐氏财团的一家子公司,而当时负责这家公司的是唐家的三公子,刚刚上国中的唐缺。他很聪明,从小就被称做天才,所以唐宏博在他十七岁的时候就敢让他放手管理公司。我们偷出来的那个软件,正是他亲自研发的,当时已经在黑市上被开出了三千万的价格。那天,我一直觉得我们的任务出奇的顺利,我感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是哪里,直到后来,我们被围困,我才明白,原来这根本就是唐缺设计的陷阱,他想要借这个机会抓住黑客界大名鼎鼎的鱼丸,自始至终,这场任务都不过是他精心安排的一场好戏,雇用我们的人以及最后除掉我们的人,都是他。” 见苏离一脸的惊愕,宇文策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用修长的两指捏着,却并没有喝。 “我发现这一切,还是因为我落水得救,我们偷出来的软盘,我一直带在身上,能行动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验证这个软盘的真假,结果呢,里面只有一句话。”他露出讽刺的笑容:“鱼丸已成腹中物。” 鱼丸是宇文策的代号,在麦兜这个名字出现前,他一直是赫赫有名的电脑黑客。 “后来,我遇到了贵人,他不但治好了我的伤,还愿意资助我成立自己的公司,我用十年的时间来发展,唯一的目标就是打败唐缺。”那杯茶他终究没喝,放下后,他用双手捧着苏离的脸,目光执着而温柔,“很抱歉,阿离,过了这么久才与你相认,还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我以为,你可以杀了他。”两手的拇指轻挤她挺翘的琼鼻,有半分嘻笑的意思:“我的笨阿离,你真得让师傅好失望。” ****** 这个宇文策,是好是坏呢? ------------ 入职 苏离的脸白一阵红一阵,只是怔怔的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马上就恢复了灿烂的笑,一副不甚介意的模样:“不过,你总算平安回来了,这样比什么都好。” 他松开手,继续喝茶,转过去的脸,表情变得模糊。 “师傅。” “嗯?” “你们可以在商场上较量,不一定非要取对方的性命。”她犹豫了半天,终于敢大胆的说出来,说完便低下头,等待着宇文策发火。 好一阵,她没等到预期中的愤怒,反倒一直沉默的男人忽然伸出双臂将她拉进怀里,口气嗔怪:“阿离,你什么时候开始向着别人了?” “师傅,我没有。”苏离急忙否认,她并没有向着唐缺,她只希望他们之间的仇怨不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解决。 不管是哪一方死掉,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如果我们两个人,必须死一个,阿离,你希望是师傅吗?” 他的话中带着浓浓的失意,苏离心里难受,摇着头:“不,不是师傅。” 他没有再问下去,话题一转:“阿离,愿意来我的公司做事吗?” 苏离自他的怀中兴奋的抬起脸,所答非所问:“那笔预付金,师傅还用我还吗?” “当然。”他刮刮她的鼻子:“从你的工资里扣。” 苏离答应宇文策去他的公司上班,她迫不及待的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诗音和宁修,他们不必再替她辛苦的赚钱还债了,她的师傅,从小保护着她长大的那人,他终于回来了。 苏离走后,有侍者前来更换新茶,妩媚娇艳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旗袍,风姿摇曳,美不胜收。 女人俯身倒茶,动作娴熟,高开叉的旗袍让她修长雪白的双腿暴露在男人的视线中,她丝毫不在乎自己外泄的春光,倒完茶,向着宇文策勾魂一笑,纤白的手自然的勾住他的脖子。 “主人,那个小妞上当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宇文策饶有兴趣的勾起她的下巴,盯了好一会儿,突然,他的鹰眼一眯,挥手将女人推开。 庸俗不堪的脂粉味儿,不及他的阿离十分之一。 十年了,她变得更加美丽,却依然保持着一颗纯净灵气的心,她对他依然百依百顺,十足信赖,他抱她的时候,她甚至连轻微的抵抗都没有。 她长大了,他也长大了,他们是男人和女人,不再是孩子,他对她不再像当年那样纯洁,他是一个正常男人,他对一个自己又爱又恨的女人,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 他的阿离,只是他的阿离。 ******* 苏离第一天到宇集团上班,她的工作是软件开发,这对于苏离来说,轻车熟路。 但她以前从来没有坐过正规的办公室,她的工作环境一直是堆满了书籍的小屋,两台电脑,成箱的泡面。 她习惯了自己独自思考,独立运作,所以,突然跟这么多人打交道,她显得局促不安。 没有人知道她和宇文策的关系,所以也没有人会给她面子,这里的同事都是竞争关系,每天都有人被淘汰。 只是做为部门里唯一的一名女性,还是个漂亮的女性,苏离的待遇其实并不差,起码,大家都跟她热情的打了招呼,虽然招呼过后便都埋守在自己的电脑前。 苏离还不懂公司的运作流程,所以,她用大部分时间来熟悉公司的发展史,以及阅读之前大量的案例。 “苏离,一起吃饭吧。” 中午,大家都到员工食堂用餐,见她一个人,所以,同事们喊她一起。 吃饭的时候,宇文策竟然也在,他同普通员工一样,吃工作餐,只是他的身边,只有一名男性助理,两人边吃边聊,神态认真。 苏离自人群的缝隙里看向他,不由莞尔一笑,原来师傅也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在她心里,师傅一直像是不食人间烟火,很神秘又很低调。 她莫名其妙的笑容惹来周围几个男同事的注意,美人一笑,百媚丛生,看起来自然是十分养眼,意识到自己成为了注视的焦点,苏离急忙敛了笑容,低头吃饭。 等她吃过了饭再看向宇文策的方向,他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身边经过几个女同事,无不用花痴的表情赞叹,“总裁这样的男人,英俊潇洒,风流多金,偏偏是个黄金单身汉,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知道能不能攀上高枝。” “呸,也不照着镜子瞧瞧,别做梦了。” 女人们嘻嘻哈哈的远离,苏离忽然就陷入了沉思,她差点忘了,师傅是男人,而且又是这么优秀的男人,他的女朋友就是她将来的师母,那必然是个极美丽又善解人意的女人,在她心中,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师傅吧。 苏离刚到公司半个月,上面就布置了新的任务,这次参与政府投标,竞争对手多不胜数,他们设计开发的软件一定要在众多同行中脱颖而出,才能拿到仅有的两张竞标资格。 所以,设计部的同事们每天加班到十一点,个个顶着黑眼圈,肿眼皮。 苏离还好,只负责进行最简单的编程,为了不让自己太招眼,几分钟就能完成的工作,她每每要拖上数个小时。 正当大家埋头苦干的时候,忽然有人推门而入,带进一股清新的风。 苏离抬起头,宇文策的目光正好也向她投来,她冲他一笑,他用点头做回应,然后收回目光,朝着众人说:“大家辛苦了,今天我请宵夜。” 总裁亲自请客,大家顿时受宠若惊,急忙收拾了面前的乱摊子,准备蹭上一顿。 在宇集团的员工眼中,总裁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对待每个人都彬彬有礼,上电梯的时候,他会让女士先行,出门的时候,他会为女士开门,他会到员工食堂吃饭,他跟大家一样加班加点,所以,跟总裁一起吃饭,气氛并不拘束。 饭店选得是日式料理,苏离吃了几口就有些饱了,男人们在喝酒,她只能在一边静静的坐着。 宇文策坐在她的身边,只偶尔跟她说几句话,态度并不亲昵,只是上下级间该有的客气。 ------------ 蹭大腿 宇文策坐在她的身边,只偶尔跟她说几句话,态度并不亲昵,只是上下级间该有的客气。 “怎么了,不舒服?吃得这么少。”桌上的几个男人喝得正欢,宇文策在桌子下面轻握了苏离的手,用低得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 “中午吃多了。”苏离其实不习惯吃生的海鲜类,总觉得活生生的有些残忍,活蹦乱跳的基尾虾,把头一扯,就可以蘸着芥末吃,让她想起野人的饮血茹毛。 “我去趟洗手间。”苏离起身,在宇文策的注视下推门而出。 穿过走廊,不远处传来夸张的笑声,似乎十分欢乐。她经过那间门口,正巧有人从中推门而出,也许是喝了酒,那人撞了她一下,急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苏离摇摇头表示不介意,却在这抬头间猛然透过包间微敞的门,看到那个正盘膝静坐的男人,他的身边跪着一个容貌端庄的和服女人,此时正恭敬的给他斟酒,而他低垂着眼眸,若有所思。 一时间,苏离心跳如擂,几乎像是被人追着,转过身,疾步而去。 那人在身后看得奇怪,招呼她说:“小姐,你没事吧?” 他的喊声引起了屋中那个男人的注意,他自黑发中抬起眼睛,看到的只是门外飞掠而过的一抹衣角。 “哥,来,我敬你。” “哥,我也敬你。” 苏离回到自己的包间,掩饰了脸上的慌乱,向众人笑着抱歉:“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男人们立刻表示理解,这女孩也不喜欢喝酒,陪他们坐了这么长时间,恐怕早就腻歪了,而且,她不怎么爱说话,平时对人表面客气,实际疏离,大家背后都叫她冷美人。 宇文策却在此时起身,“我送你吧。” 他们的总裁一向绅士有礼,所以,没有人会觉得不妥,更何况,在坐的,只有他自己没有喝酒,开车也比较安全。 坐在宇文策的车子里,苏离一直在想刚才的情景,她在心里小小的腹诽,这才过去一个月,他的伤应该还没完全好,怎么就跑出来喝酒,他真是越来越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洪烈和西凡竟然也由着他。气他的同时也气自己,明明都已经离开了,做出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可是,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他的牵挂,包括来宇文策的公司上班,其实一半是帮宇文策,一半是想知道宇文策下一步的动作,她不认为,他会就此放弃除掉唐缺的计划。 可是,她又不能轻易的将宇文策的事告诉唐缺,因为她了解唐缺的手段,绝对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而且是十倍百倍还之,她也不会置宇文策的安危于不顾。 “想什么呢?”一只温热的大手伸过来,中指微曲,蹭了蹭她光滑的脸蛋儿。 “在想。。。生鱼片为什么那么难吃。”苏离笑出来,露出浅浅的梨涡,在夜晚昏黄的路灯下,那双眼睛仿佛是女娲用来补天的晶石,闪动着迷人的光彩。 没有喝酒,宇文策却心头一热,几乎不受控制的,蹭着她脸蛋的手改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 “师傅,你专心开车好不好?”苏离指了指前方,拿开他的手。 他自知失态,慢慢的收回手,笑说:“我差点忘了,你小时候就不吃生的东西。” 回到苏离所住的小区,宇文策不由皱眉打量眼前破破烂烂的筒子楼,“你住这里?” “嗯,想进去看看吗?” 宇文策没有说话,而是走下车,绕过车头替她打开车门,夜晚的风有些凉,他急忙脱下外套覆在她的身上,顺势握紧了她的肩膀。 “师傅,我先回去了,谢谢你送我。”苏离指了指身上的外套:“明天洗好了还你。” 他点点头,忽然又叫住她,苏离刚一回头,他忽然捧住她的脸,冰冷的唇压上了她的唇。 苏离一惊,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男人的眉眼近在咫尺,她甚至可以看清他皮肤上细小的毛孔,他同样睁着眼睛,目光复杂而深遂。 在此刻,苏离终于明白,他们早就不是当年的少男少女,他们已经长大了,成长,就会有欲望,就会有很多事情跟随着欲望而改变了本质。 小时候,他只会牵她的手,叫她阿离,现在,他竟然会吻她。 苏离的反应也慢了半拍,推开身前的人,红着脸不知所措,在她的世界里,某种平衡被打破,她陷入到一种茅盾复杂的境界,眼前的人是她的师傅,可也是一个男人。 她按着染了他气息的唇,不敢去看他此时的神情,快速的转身,跑向前面黑乎乎的贫民窟。 宇文策一直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自嘲的一笑:操之过及了,因为她太诱人。 苏离轻手轻脚的进了门,这个时间,诗音和宁修都已经睡了,她将身上的外套顺手挂在衣架上,凝视了好一会儿,竟然还不能从刚才的变故中理出头绪:她一直喜爱和崇拜的师傅竟然吻了她。 “叮”。。是短信的声音,她从失神中清醒过来,按开短信:“阿离,怪我吗?” 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也没有回。 不久,他的短信再次传来:“阿离,刚才是我不好,笑一个吧。” 苏离看到这里,情不自禁的笑了,仿佛小时候不开心,他总是哄着她,阿离,笑一个,然后就变戏法一样的拿出糖果或者是玩具,每一次,她都能破涕为笑。 拿起手机,回他一个笑脸,然后,他便没有再发来,苏离也忘了这件事,洗了澡,上床睡觉,只是,翻来覆去都是那人低头垂眸的样子,些许日子不见,他更加的清瘦了,她想着,竟然是漫无边际的心疼。 他还好吗?毛线球没有被他抛弃吧? 毛线球的身材一直在横向发展,所以,它依然像个球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 见到主人回来,它急忙讨好的跑过去,却不敢蹭主人的腿,它有分寸,知道这条腿蹭不得。 ------------ 明争暗斗 毛线球见到主人回来,急忙讨好的跑过去,却不敢蹭主人的腿,它有分寸,知道这条腿蹭不得。 唐缺平时对它爱搭不理,本来是要扔掉的,可是让保镖将它丢出去的时候,它眨着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模样可怜极了,他不是什么爱发善心的人,可是忽然就想起那天她抱着它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小声的央求着,唐缺,我们收养它,好不好? 他竟然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 如今,那个女人依然是无情的走了,他却还像白痴一样的留着这只叫毛线球的小畜生,只因为它偶尔吱吱的叫唤让他会觉得不那么冷清。 唐缺没有理会毛线球,开了一个易拉罐走到窗户前,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像是一个玉做的盘子,他倚在窗前,静静的喝着啤酒,纵容自己将心情放空。 苏离从床上跳下来,睡不着,索性起来看月亮。 或许是做小猪的时间太长了,她的脾气竟然也有些向那头小蠢猪靠拢,比如说,坐在这里傻乎乎的看月亮,然后傻乎乎的想念那个人。 同一片夜空下,他们共享一轮明月。 ******** 软件项目做得很顺利,经过层层筛选,他们终于拿到了珍贵的竞标权,而苏离也在这时才得知,另一个竞争对手竟然是唐氏。 “果然又是唐氏,它简直就是我们的克星。” “唉,不是我自乱阵脚,只要对手是它,我们从来就没有赢过,唐氏的吉克,那是个电脑天才。” “我想总裁也会理解的,我们尽力了。” 听着同事们的窃窃私语,苏离抱着文件走在后面,她此时考虑的问题不是谁能最后赢得胜利,而是宇文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场竞标的最后对手会是唐氏,那么他将她放在什么样的位置呢? “阿离,到十四楼的小会议室来一下。” 苏离还没有坐下多久,桌上的内线电话便响了起来。 宇文策的助理阿杰早就等候在会议室外,见到她,立刻恭敬的说道:“苏小姐,总裁在里面。” 看他的笑容,苏离猜他已经看出了她与宇文策关系匪浅,否则,堂堂一个公司的总裁怎么会与一个小职员单独会谈。 想必他也是宇文策的心腹,所以才能让他知道许多秘密。 宇文策坐在会议桌的一端,此时正在低头看文件,听见开门声,向她招了招手。 “阿离,看看这个。”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她,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我想你已经知道了,这次的对手是唐氏,我不知道你对唐缺的公司了解多少,但有一点毫无疑问,他们在软件开发领域是无敌的。” “连师傅也不行吗?” “我现在可能只会简单的编程了,放弃许久了。”宇文策耸眉一笑,笑容中有点苦涩,“开始的时候还能亲历亲为,后来公司不断的扩大,也根本没有时间继续学习,光是那些应酬就排满了我的全部生活,很讽刺是吧,这些东西明明是我教你的,现在,我这个做师傅的竟然只有徒弟十分之一的水平。” 苏离翻了翻手里的文件,“唐氏的这套软件的确完美,如果用我们现在这套去比的话,完败。” “你会帮我的,对吗?阿离!”宇文策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坐。” 见她没有马上回答,也没有坐,宇文策苦笑了一下:“你依然无法在我和唐缺之间做出选择,你爱他?” “没有。”苏离否认,可是眼眸却不自然的垂了下去。 “如果你肯帮我,我答应你,我会用最正当的手段与他一决高下。” 苏离合上文件,面色平静的问:“唐家墓地的那件事,是你做的吗?” “是。”宇文策丝毫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对苏离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师傅,我不想你用他来做我们之间的交换条件,我会帮你,但是,我更希望你会平安,你明白吗?” “我明白。”宇文策轻轻一笑,握着她的手,眼神中满满的都是依赖:“现在,你回来了,我只想把公司好好的经营下去,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只想你以后可以幸福快乐的生活,阿离,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要你好。” “师傅。”听着宇文策一番肺腑之言,苏离的心中涌上暖暖的感动,朝他坚定的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也为了她唯一的亲人。 ****** 与唐氏最后的竞争还剩下短短的七天,苏离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否决了之前的研发方案,准备在这七天之内重新编制一套新的程序。 对于她的决定,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因为总裁亲自前来支持苏离的决定,一屋子的男人顿时对这个美丽的女人刮目相看,一直以为她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没想到她是一个隐藏在民间的大内高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苏离只是简单分析了几个编码方程,就立刻让众人异口同声的决定跟她赌一把。 同时,唐氏企业的软件开发部,大家已经在为最后的胜利举杯庆祝了,因为他们之前与宇集团的交锋,胜率是百分之百,而他们拥有天才软件师吉克,部门领导早在三天前就将庆祝计划报给组织部,准备申请一笔娱乐基金,而且在高层会议上,他也向三少打了包票,所以,这次的成功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头儿,宇集团的计划我看了,毫无亮点,程序繁琐,现在只剩下七天的时间,就算他们想重新做一套程序也是不可能了,除非,他们也有一个吉克。” “头儿,你就等着三少给你升职吧,到时候,别忘了兄弟几个。” “头儿,这次的庆祝要选在帝宴哦,那里的小妞一级棒。” 职员们在奉承讨好着自己的领导汤姆,同时也在讽刺自己的手下败将。 这个汤姆就是在游戏展览会上,参赛片段被苏离换成岛国大片的软件开发总监,因为那次事件,被连降三级,这回,只等着在这场“战役”中咸鱼翻身,抢回总监的宝座。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次,他遇上的还是同一个人。 ------------ 赢了 苏离这七天一直没有离开过办公室,困了就在桌子上趴一会儿,饿了就吃抽屉里的面包,其它几个男人都有些扛不住了,纷纷回家睡觉,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孤军奋战。 她之所以这么拼命,一是想帮助宇文策从唐氏争回面子,二是,如果她可以让宇文策将注意力都放在商业竞争上面,他就不会再暗中对唐缺动手,不要命的游戏,怎么玩儿都可以。 “阿离。”宇文策竟然也没有回去,手里拎着热乎的米粥放在她面前,随手抽了身后的椅子坐下。 “把饭吃了,工作要紧,但身体是最重要的。”他微微向前倾身,亲自替她拆开米粥盒上的包装。 苏离其实早就饿了,但是一忙起来,便不管不顾的,此时看到香喷喷的米粥,肚子便叫着抗议。 “师傅,还是你对我好。” 她在这边吃粥,宇文策在电脑上浏览她刚做出来的程序,几日以来,他的脸上一直不见什么笑容,此时看到这套思路严谨,技术一流的程序模型,顿时欣慰的笑了起来。 “阿离,我该怎么谢你呢?” “你少扣我的工资就好。”苏离又抓起口袋里的苹果,咬得咯吱响。 她平时总是给人以高傲疏离的形象,只有在宇文策面前,才会像孩子一样肆无忌惮。 “阿离。”宇文策的目光忽然落在她的脸上,慢慢的移向她娇艳的红唇,本来平静的眼眸像是被什么点燃了,覆盖着一层火热。 苏离让他瞧得不自在起来,禁不住联想起那天晚上,他对她的那个吻,她试图躲闪他的目光,他却在此时突然伸出手,她的整个人都僵住了,有些害怕的向后移了移身子。 他的手指蹭掉了她唇上沾着的碎屑,眼睛笑得弯起来,带着明显的促狭:“真脏。” 苏离急忙抽了一张纸巾擦着嘴巴,羞得不知如何是好,以前师傅也经常替她擦嘴,她吃东西的时候总是着急,像是跟人抢着似的,但那时,她只是孩子,现在,他再做这样的动作,虽然人依旧,却显得有些暧昧不清。 幸好,宇文策并没有继续关注她弄脏了的嘴巴,而是保存了文件,关掉电脑。 苏离急忙喊:“我还没有做完。” 他将手腕上的表在她面前一亮,“我的阿离,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真的不要命了吗?” 宇文策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揽着她往外走,顺手拎了她的包。 “我自己拿。” “愿意为女士服务。”他很自然的拿着她的包,替她打开车门。 ****** 最后竞标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苏离早早的起床收拾文件,同事开了车子来接她。 经过复杂的程序处理,他们终于递交上了标书,现在只等着三天后的开标结果。 苏离在家里连休了三天,睡得天昏地暗,最后,还是同事的电话将她叫醒。 “中了,中了,我们中标了。” 苏离还处在半睡半醒间,听他这样一说,顿时睡意全无。 “苏离,我们打败了唐氏,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同事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喜悦,对他们来说,这次的反击战总算是报了一箭之仇,可是对苏离来说,心中却是五味陈杂,因为对方是那个人,赢了他的公司,心里并不舒服,如果他知道了,恐怕会恨死她了。 “苏离,你收拾一下吧,穿得漂亮点,总裁说,晚上在帝宴开庆功会。。” 苏离对那种场合丝毫不感兴趣,刚要拒绝,同事已经着急的要挂电话:“好,就这么定了,晚上六点,帝豪的天字一号房,我们等你。” 不等她说话,对方已经收线。 苏离轻叹一声,起床洗漱。 俗话说几家欢喜几家愁,就在宇集团欢呼胜利的时候,唐氏的软件开发部却覆着一层阴云。 汤姆无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正头疼如何向上边交待,他当初可是信誓旦旦立了军令状,一想到三少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他就觉得自己的末日到了。 唐缺正在开会,他便一直站在门外等,站得腰酸背痛脚发麻,也不敢表现出半分的不耐。 “好的,三少,我知道怎么办了。” 会议结束,簇拥着他的人相继离去,走到门外,看到笑得一脸勉强的汤姆,心中对他的来意也了然了几分。 “进来吧。” 汤姆尾随而入,看到他坐进宽大的总裁椅,一只手熟练的在电脑上输入开机密码,眉梢微抬:“什么事?” “三少,那个标出问题了,宇集团竟然在最后时刻使用卑鄙手段,绝地反击。。” 唐缺抬起头,幽深的目光落在汤姆因为紧张而渗了细汗的脸上,他不说话,但是眼神却像是要看进了他的心里去,汤姆被看得一哆嗦,不等他问,就赶紧招了实话:“对不起,三少,这次是我们疏忽大意了,宇集团里一定有个跟吉克相差无几的天才。” 唐缺将笔记本推到一边,静待他的后话。 汤姆继续说:“本来我们已经准备的万无一失,吉克也看过宇集团的计划书,毫无亮点,内容空洞,没想到今天开标,他们的竟然换了一份新的计划,这样繁琐的程序,这样紧迫的时间,如果不是一个电脑天才,根本做不出来。我怀疑对方不是软件工程师,他很可能是个电脑黑客,因为他的编排大胆,独特,剑走偏锋,这完全出乎我们的想像之外。” 黑客这个词在这个行业里并不敏感,但是听在唐缺的耳中似乎就撩动了心底某处紧绷的弦,让他的双眸顿时眯缝了起来。 “汤姆,你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你的自大、轻敌、浮躁,如果你还想恢复总监的位子,你就给我想办法让这个宇集团在电子行业当中消失。” 他声音不大,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是非常严厉。 汤姆心里暗暗庆幸,这个男人,脸上没有表情还好,一旦有了表情,不管是笑还是怒,他恐怕都要回家喝西北风了。 头点得像捣蒜,赶紧表明忠心:“是,三少,我一定会为您为唐氏鞠躬尽瘁。” 唐缺点点头,看来没有打算继续追究他的责任,反倒问:“你知道麦兜这个人吗?” ------------ 相见 汤姆头点如捣蒜,赶紧表明忠心:“是,三少,我一定会为您为唐氏鞠躬尽瘁。” 唐缺点点头,看来没有打算继续追究他的责任,反倒问:“你知道麦兜这个人吗?” “知道,他是个黑客,给钱就接活的,听说很厉害。” “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是,三少,我马上去办。” 汤姆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又想起什么,见唐缺并没有不耐的意思,便大胆的说:“宇集团今天晚上在帝宴开庆功会,那个神秘人物也一定会到场,三少,我一有消息,就会马上通知您。” 唐缺长眉一扬,庆功会? 这时,秘书敲门而入,温柔的提醒:“三少,您晚上约了姚宝姗小姐一起吃饭,餐厅已经订好了,请您不要忘记了。” ********** 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苏离最后还是决定去参加这个庆功宴。 只是随便的一个宴会,她并没有太过于打扮,一件梦幻般的宽条蓝白雪纺衫,柔软的雪纺做成蝙蝠衫的款式,大大的领子露出**的锁骨,下面搭配一条深蓝牛仔裤,清爽十足,又能彰显出她修长的身材。 出入帝宴这种高档娱乐场所的女人,如果不是穿戴的珠光宝气,那么一定就是穿得妖娆**,所以,当她像一朵清新的百合出现在金碧辉煌的大厅时,立刻惹来不少男人的注意。 苏离习惯了这样赤/裸/裸的注视,只当那些人都是透明的,迎面走来一个帅气的服务生客气的问道:“小姐,您是哪个包房的?” “天字一号房。”苏离记得,同事说得是这个名字。 “那我带您过去。” “不用了,我带她。”一只手搭上了肩头,苏离转头冲那人笑笑。 周围立刻射来数道嫉妒羡慕的目光,想要前来搭讪的几个男人,在见到对方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相貌出众,身材伟岸的男伴时,都只好悻悻的转身离去。 宇文策一路搂着苏离的肩膀到达他们的天字一号房,在门口的时候,他自然的松开手,推门。 里面的人已经玩了半天,茶几上空了许多酒瓶子,舞台正中,有一个身材火爆的女孩儿正在大跳钢管舞。 “苏离来了。”大家向她打过招呼,然后给她让出一个座位,苏离挑了最角落的地方坐下,宇文策顺势坐在她的身边。 她对喝酒没有兴趣,可是,她很喜欢看跳舞,如果小时候有条件,她一定会学舞蹈。 宇文策给她倒了果汁,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看起来模糊不清,声音也小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阿离,我敬你,这一次,多谢。” 他用手中的杯子轻碰了一下她的杯,目光真诚。 苏离轻啜了一口,放下杯子说:“师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如果你想谢我,给我涨工资就好。” 他笑起来,笑容明媚至极:“好,涨你双倍。” 里面玩儿的热闹,门外却有两个人在争执。 一个是汤姆,一个是黑发大眼的男孩儿吉克。 “只是进去敬个酒,你怕什么?”吉克挑着好看的眉毛,他今天一定要见识一下那个传说中的“棋逢对手”。” 此时的汤姆倒没了气势,他一直在跟宇集团斗法,很怕进去后被人集体胖揍一顿。 正在两人争来争去的时候,忽然有人推门而出。 吉克一愣,面对这个突然走出来的美女,他有些不受控制的心跳慢了半拍儿,想进去敬酒的事顿时被抛诸脑后。 苏离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两个人的身上,只当是两个醉汉,她从他们面前走过,留下一缕淡淡的清香。 吉克再一次神魂颠倒,对汤姆说了句‘我要泡她’便大步追了上去 苏离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拐了几个弯儿后进了女厕。 她洗了手,出来时,那个人正倚在墙上等她,她冷冷看了一眼,并不理会。 “你好,我叫吉克,可以认识一下吗?” “对不起,不可以。”苏离干脆的拒绝,转身就走。 “喂,别走啊。”吉克要去抓苏离的手,却忽然被她反手捏住了虎口,她微一用力,他便觉得全身发麻,软绵绵的就要倒下。 苏离靠近他低声警告:“不想死,就离我远一点。” 她一松手,吉克便瘫倒在地,想追,早没了半分力气,女厕里正巧有两个女生走出来,看到他的狼狈像,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 苏离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进门,就听见砰砰两声,有人拉动了彩带筒,漫天的彩带飞舞,洋洋洒洒的从天而落,将她包围在一片欢腾之中,周围传来大家的掌声和祝贺声,宇文策笑着看她,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自豪。 苏离想要笑一下,可是心里忽然就觉得不安,那只寻妖瓶又开始闪动起来,她猛的回过头,大门未关,走廊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她站在纷飞的彩带中,他站在迷离的灯光下,四目在空中交汇,她带着惊讶,他带着浓浓的讽刺,然后,勾唇一笑,绝然转身。 “唐缺。”苏离在心中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不顾大家惊讶的眼神,追了出去。 可是刚跨出去一步,又像被人施了定身术,再也挪不动半分。 当初是她选择离开,她现在追上去又算什么,既然两个人都已经没有关系了,那么误会不误会有什么关系呢? 一步是错,两步是错,步步错,她离开他,早就没有了回头路。 “阿离,怎么了?”宇文策所站的角度,并没有看见门外的唐缺,他只是对苏离突然间的变化而疑惑。 “没什么,不舒服,想回去了。”苏离抚了抚额头:“你们玩吧。” “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你还要付账呢。”苏离半开玩笑的拒绝了宇文策的好意。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有事给我打电话。” ------------ 同床共枕 苏离出了帝宴,门外有排成长龙的出租车在等活儿,她随便选了一辆坐上去,报了地址后,司机不由从后视镜里悄悄的打量她,其实难怪司机好奇,因为出入帝宴这样的豪华场所,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女的不是富家千金,娱乐明星,也是被富人包/养的靓女倩妹,所以,苏离报出贫民窟那里的地址,他自然是要多看两眼的。 苏离却没有心思理会别人的复杂眼光,靠在车窗与倚背之间,静静的闭目养神。 车子辗转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到达了苏离所住的地方,因为里面都是偏僻狭窄的小胡同,车辆进不去,所以,司机只好停在外面,苏离付了钱,匆匆下车。 从这里走进去也有五六分的路程,没有路灯,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坑洼的土路上,常走这里的人都熟悉哪里有土坑,哪里有水湾,会自然避开,如果第一次来,走出去也会弄得一身狼狈。 走了一半儿,忽然听见后面传来鞋子踩进水里的声音,她回过头,那人也没有躲闪,就着她的目光回视她。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好一会儿,最终妥协的还是苏离,她指了指他被湿透了一只的鞋子,“你打算这样一直穿回去吗?” 唐缺并不答话,依然冷冷的盯着她,好像她的脸上能开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花儿来。 苏离叹气,只好走过去,刚一靠近,他便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倒在一旁的土墙上,他的声音像他的眼神一样冷,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在说话:“打败我的滋味很过瘾是吗?” “公平竞争。”苏离并不回避他吃人般的眼神,平静的回答:“如果你的下属肯认真做事,不要那么轻敌,我不一定会赢。” “苏离,你就这么喜欢跟我对着干?” “挑战你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她说得是实话,她曾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过他的底线,最后都是完败。 “原来你并不笨。” 苏离要拿开他按在肩上的手,他却忽然低下头,在朦胧的月色下精准无误的寻到了她的唇,发狠般的吻了上去。 他的吻带着狼性,嗜血而残忍,她的唇在他的牙齿间被咬破,腥咸的液体流进口腔,心底忽然蹿上一种委屈,她明明是为他才做这一切,可是她却无法向他解释,说她是自做多情也好,说她是多管闲事也罢,她就是突然承受不住他如此野蛮的对待。 毫不留情的,她亦咬破了他的唇。 唐缺低吟了一声,放开了她。 两人的唇上都挂了彩,看起来有些好笑,可是谁都没有笑,只是用愤恨的目光盯着彼此,好像小时候玩儿的对眼游戏,谁先笑,谁就输了。 “放开我。”苏离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钳制,他眸子深暗,表情越发的冷,突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大步的往前走。 苏离慌了,不知道他要把她带到哪里,想要对他动手,可是一想到他重伤未愈,她竟然连挣扎都变得小心翼翼。 被塞进车子,一个黑影随之丢了过来,抓住了才知道是他的外套,他一定是感觉到了刚才她因为寒冷而一直发抖的身体,虽然生气他的霸道强硬,但心中还是腾起小小的暖意,抱着他的衣服盖上裸 /露在外的皮肤,闻着衣上的味道,熟悉而怀念。 他在前面开车,一言不发,她在后面坐着,也吝啬只言片语。 直到旁边的景物越来越陌生,她终于忍不住问:“你带我去哪儿?” 她的问话在空气消失了最后一个尾音,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她就知道是这样,那个男人,他不想说话的时候,天榻下来,他也不会吐出一个字。 苏离索性闭上嘴,天上地下,山里海里,他敢去的地方,她也敢。 车子最后停在一座深宅小院中,这里并非荒无人烟,远远近近的,有数十户人家,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建筑风格,灰瓦白墙,有的人家还亮着灯,暖暖的一盏。 苏离一下车便感觉到四周的寒意,她急忙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这个地方她从来没有来过,像是郊外的某个小山村。 唐缺走在前面,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门,苏离向后面看了看,那四个形影不离的保镖并没有跟着,他独自一人,不怕危险吗? 简单的小四合院,装修简单,透着种古朴的风情,跟着他一起进了中间的大屋儿,他伸手按亮了灯。 苏离这才看见,屋子里的家俱都是红木雕刻的,十分精致,她的视线落在墙上的一张合影上,合影里的一男一女亲密的依偎在一起,看样子十分幸福甜蜜,他们的轮廓跟唐缺多多少少有些相似,她差不多能够猜到,这里是他父母曾经住过的地方。 唐缺再次出现的时候,脚上那只湿透了的鞋子已经换成了拖鞋,见她在望着照片出神,他冷冷的出声提醒:“你要这样披着我的衣服多久?” 苏离收回目光,心里暗骂他小气,脱下衣服刚要递给他,他已经转身进了一边的房间,她只好跟进去。 这是一间卧室,不大,但是非常干净整洁,看样子,经常有人前来打扫。 “我去洗澡,柜子里有被子,你去拿出来。”他抛下一句话便钻进了洗漱室,留下苏离站在屋子中间一脸茫然,怎么听他的口气,像是他们今天晚上就要住在这里,他。。还把她当佣人使唤呢? 果然是大少爷脾气! 苏离也很没出息的被使唤惯了,果真就去柜子里拿被子,其实他没听出大少爷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不是他们今天晚上要住在这里,而是他和她要共用一张床,一床被。 所以,唐缺洗了澡,见她还傻愣在那里,不理会,自己舒舒服服的往床上一倚,摇着手中的钥匙说:“你打算走回家?还是。。”他指了指身侧空出来的位置:“跟我委屈一晚上呢?” ------------ 别这样 唐缺摇着手中的钥匙说:“你打算走回家?还是。。”指了指身侧空出来的位置:“跟我委屈一晚上呢?” “唐缺,你别太过分。”苏离终于暴发了,他明知道她不认识路,根本无法走回去,而且,她也看了,客厅里的木头沙发上连个垫子都没有,根本不能睡觉,他是诚心在耍她。 他像是没听见,随意拿起床头的一本书,旁若无人的看了起来,那闲适的置之事外的态度让苏离冒出一种想冲上去揍他一顿的念头。 可是,她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还是很明智的选择先洗个澡,在帝宴的时候,染了一身的酒味儿烟味儿。 苏离在洗澡的时候,她放在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哗哗的水声阻隔了她的听力,但是唐缺听见了,他并没有偷看别人隐私的习惯,可是这铃声响得急切,好像有什么火烧眉毛的大事,他耸耸眉,决定做件好事。 拿过她的包,从里面找到手机,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女性的背包,特别这个女性是她,所以,好奇心作祟,便往包里面仔细看了看,东西很少,一包纸巾,一个化妆袋,一个钱包,还有块移动硬盘,明明并无奇特,唐缺竟然会扯开唇角笑了笑,好像是又了解她多了一点。 电话铃声在他分散的精神中停止了,屏幕上显示着一排小字:师傅 未接来电! 他正在琢磨这个师傅是谁,忽然又蹦出一条短信。 “阿离,到家了吗?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唐缺细眸一眯,透着种猎豹般的锐利,呵,好亲切的称呼,阿离! 他没有回,静静的等待着下一条短信,果然,屏幕再次亮了一下,这次,很长。 “阿离,刚才看到唐缺的手下,我怕他会找你的麻烦,你没有遇见他们吧?毕竟这一次,你让他的公司在我们面前颜面扫地,也损失了一笔不小的收入。但是,下一次,答应我不要再这么拼命了,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为了我们搬倒唐氏的最终目标,感谢的话就不再多说了,我相信你会明白,好了,今天喝了酒,话有点多,晚安,我的阿离。” 看完最后一个字,用阴云密布来形容唐缺此时的脸色一点不为过,手里的电话被他攥得紧紧的,好像一个用力就会被捏碎。 为了对付他,她还真是用心良苦,用汤姆的话说,在七天之内做出这份计划的一定是个天才,她用了七天,不眠不休,为了让他一败涂地,为了让这个被她称做师傅的男人说一句感谢。 阿离,我的阿离!关系这么亲密了吗? 这就是你离开的原因吧,在你的心里,早已有了一个男人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所以,你才那么狠心的绝然而去。 明明说好的,要一直做小猪,一直做下去。 唐缺扬起手,扔手机的动作随着浴室传来的咔嚓一声响而停止,他动作迅速的删掉了刚才那条短信。 苏离没有找到睡衣,只好把自己的衣服重新套上,她没有那个胆量在他的面前只围一条浴巾。 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对的,因为此时唐缺看她的眼神仿佛苦大仇深,微眯的眼眸里甚至染了层淡淡的红色。 这个男人,他在别人面前一向喜形无色,很难从他的脸上猜出他的想法,只有对她,他总是毫不在意的暴露自己的喜怒,就像现在,他的神态仿佛在说,他非常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苏离手里拿着浴巾,本想用这个在那条木头沙发上将就一晚,此时看他的样子,便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唐缺显然看出了她的心思,她刚一迈步,他便闪电般的挡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形完全将娇小的她笼罩在其中,身后传来书本落地的响动,十分清晰的一声。 “你想去哪里?” “客厅。” 他往后退了两步,反手锁上卧室的门,然后在她一脸的惊讶中步步逼近。 在她平行的视线里,只能够看到他线条优美的下鄂,透着冷肃的英气,其实他的下巴很尖,适合去给漫画做copsplay。 感觉他的气息逐渐的盈满四周,苏离忽然听见心底那个寻妖瓶在说,逃。 下意识的,她飞起一脚踢向他的腰际,他却像是洞穿了她的所有想法,精准的伸出右手,将她纤细的脚踝握在掌中,然后一用力,苏离一声闷哼,已经被他整个拎起。 来不及挣扎,后背忽然贴上软绵绵的床铺,但因为是从空中被扔下,所以,她感觉到一阵天晕地眩。 “唐缺,你疯。。。”没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他俯下身封住了她的所有语言。 他的眼神漆黑如墨,像是窗外无星无月的黑夜,他拄在她身侧的手臂像撼不动的钢铁,牢笼一样禁锢着她。 苏离惯性的想要去推他的胸膛,可是忽然想到他身上的伤,于是动作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就在这短短的失神间,他已经单手扼住了她的两只手腕,拉向头顶。 两条腿一左一右分开,压住她想要反抗的腿踝,她完完全全的被他的动作封锁,她挣扎,可是无济于事。 他的吻带着毁天灭地般的凶狠,他的手指狠狠的箍着她的下巴,力气大的,似乎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苏离在这一刻对上他的目光,在那晃动的黑瞳里,隐约有绝望的颜色,合着她自己此时苍白的脸色,混淆在一起,错乱迷茫,她在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他的绝望。 心中像被人用钝器用力敲打了一下,这种痛,让她忍不住颤栗起来。 他移开唇,落在她雪白光洁的颈上,亲吻的动作野蛮而粗暴,在那片柔嫩上种下一颗颗葡萄粒,饱满的似乎马上就要涨开。 “唐缺,别这样。。。”她的声音低靡哀伤,带了几丝恳求的味道,黑玻璃球般的眼珠儿蒙着晶莹的水气。 他吻她的动作一顿,发丝柔软的趴伏在她的颈边,他的人不动,却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般的危险气息。 “别怎么样?”他恶意的抚上她柔嫩的胸前,“别这样?” 带着热度的长指一路下滑,落在牛仔裤的腰带上:“还是别这样?” ******* 今天不更啦,大家晚安 ------------ 第一次 “别怎么样?”他恶意的抚上她柔嫩的胸前,“别这样?” 带着热度的长指一路下滑,落在牛仔裤的腰带上:“还是别这样?” “我们好好谈谈。”苏离想要捕捉他在黑暗中的眼眸,他却像是故意避开了,留给她的只是被发丝遮掩的半张俊脸。 胸前传来他低低的笑声,他的胸膛因为他的笑而微微的颤抖。 “我说过,我会带你一起下地狱,我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你呢,决定来陪我了吗?”他终于自她的胸前抬起头,目光中带着黑沉沉的浓浆,像是情人间的低语,却说出最让人伤心悲泣的语言:“苏离,我恨你。” 你让我看到天堂的光明,然后又告诉我,天堂不属于你,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走进我的心里? 纵然你是天使,我也要带你一起下地狱。 他撕开她的衣服,扯开牛仔裤的腰带,在她带着呜咽般的喊声中,理智已经化做一缕清烟,被风一吹,消失不见。 此刻,他只想占有她,用最凶狠最让她铭记的方式。 突然的,胸口一痛,她毕竟不是普通的女人,挣扎中已经摆脱了他的钳制。 他红了眼睛,呼吸中带着毁灭一切的粗重,挡开她劈过来的手刀,将她的手臂反剪到身后。 两人从床上打到床下,滚落在深棕色的地毯上,所到之处,桌子椅子倒了一地,耳边尽是噼里啪啦的响声。 她终究不是他的对手,特别是在这种体力抗衡上,她擅长的是以柔克刚。 被他重新禁锢在身下,两人身上的衣服已经所剩无已,如孩童般细嫩的皮肤,泛着白瓷一样的颜色,他看过好多次,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控过,特别是那些红红紫紫的痕迹,让他的小腹一阵热潮翻涌。这一次,他的脾气更坏,对她的动作充满了暴力,按,压,拽,咬,无所不用其极,她一边反抗,一边也用同样的方式还击他,她的身上满是他做恶的痕迹,他的身上也布满了她尖尖的牙印,充着血,像无数张开的嘴。 她敌不过,只是垂死挣扎,当他灵巧有力的双手分开她修长的腿,他听见她一声低诉,带着明显的哭腔,“唐缺,别让我恨你。” 他顿了一下,脸上浮了层冷笑,“如果恨能让我们继续纠缠不清,我心甘情愿。” 腰一沉,他占有了她。 明明很痛,她却咬着牙一声不吭,他想像到了她的紧致,可是这突如其来的灼热还是让他忍不住低叹了一声。 他自朦朦的光亮中去探索她的眼睛,她也正看着他,带着种陌生的光,在黑夜中像两把利剑,她竟然没有哭,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心中突然感觉到一阵窒息,他竟然不敢再看她的眼睛,伸出手,大掌几乎覆盖了她的整张小脸,她狠狠的咬上他的手心,他可以感觉到她尖利的牙齿刺进皮肉,吮吸着他的血液。 这场**//爱像是一场无声的战斗,战斗的最后,没有胜者,有的只是两败俱伤,他搂着她,一起蜷在大床的角落里,除了那种淫///靡的气息,似乎有种躁动的不安在空气中跳跃着。 他得到了她的身体,却从此分道扬镳。 她安稳的偎在他的怀里,仿佛是熟睡的婴儿,他其实偏瘦,仗着有几块肌肉才显得强壮,所以,他的胸膛虽然温暖,却不宽广。 他低着头,额发埋在她的颈间,露出修长**的长颈。 看似睡了,其实两个人都睁着眼睛。 一只柔软的小手滑过他的后背,无意中抚过那块突起的疤痕,她其实在后悔,如果当初她可以不心软,没有选择留在那里照顾他,他们之间就不会有这些千丝万缕的纠缠,人在无助的时候,总是想如果当时怎么样,我会怎么样,其实,哪有那么多如果,当所有的事情都成了无可挽回的定局,一切都是徒劳。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两人的姿势甚至都没有变过,就那样赤//裸的拥抱着,慰藉着,怨恨着。 直到第二天清晨,窗外传来清脆的鸟啼声。 苏离捡起被他撕烂的衣服,在身上比划了几下,该露的地方露,该遮的地方遮不住,根本没法穿了。 她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有团黑影抛了过来,伸手接过,手感柔软,上等的布料,拿在眼前一看,原来是一条碎花的吊带长裙,温暖的天蓝色。 不用想,这一定是他母亲留下来的衣服,虽然穿着死人的衣服稍微有那么点恐怖,但是她没有更好的办法,随便扎了个马尾,拿起自己的皮包,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再看时间,已经是昨天晚上了。 离开的时候,两人一直都没有交流,仿佛彼此是空气,他开车,她坐着看风景,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只字不提。 下车时,他又丢来他的外套,她接过来,并不感激,因为这一身需要掩盖的痕迹都是拜他所赐,他不过是在赎罪。 当苏离穿着件男士外套跨进门,首先迎接她的是梦诗音啊的一声尖叫,她捂住耳朵,等她啊完。 “阿离,这是谁的衣服?”诗音用手指捏起外套的袖口,仔仔细细的打量:“阿玛尼限量版手工西装,快招,谁的,谁的?” 面对她的咄咄逼问,苏离只是笑,倒是宁修为她打圆场:“离长得这么漂亮,追她的男人自然多得数不胜数,可是,也不见她对谁上心。” “阿离,你不要只顾着赚钱,是时候找个男朋友了,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说来听听。”诗音的八卦天性发作,因为这件外套,她有点兴奋过头。 “喜欢。。”苏离故意逗她,手指先是指向她,然后向宁修一转:“宁修型的。” 诗音哈哈的笑起来,搂着宁修的胳膊朝她做鬼脸,而宁修也随着温柔一笑,可是眼底的神色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 红烧小猪被吃了! ------------ 要有爸爸了 回到房间,苏离将那件外套从楼上丢了下去,等她洗完澡出来,向窗外一望,平时在胡同里闲晃的那个流浪汉正穿了据说是限量版的阿玛尼,在垃圾筒里翻捡吃的。 苏离突然有种报复的快感,痛快淋漓。 正想倒头睡一觉,宇文策的电话便跟了过来:“阿离,昨天晚上去哪儿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想起昨夜与那个人激烈纠缠,自己的少女时光从此结束,未免有些心酸,咬了咬唇,口气强装愉悦:“昨天太累,睡着了。” 那边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如果太累,就不要来上班了,放你假。” 宇文策的体贴让苏离心中一暖,扫去了不少阴霾,她轻轻嗯了一声,挂线。 本来刚刚转好的心情在看到紧接而来的电话时突然急转而下,她不想再接他的电话,可是它很固执的响个不停,吵得外面的诗音都在喊,阿离,你的电话在响耶。 明明可以打静音,可还是心里做怪的接了起来,或许仍然是不死心的,不想就此结束的干干净净,毕竟她最纯洁的第一次给了他。可他的话像当头一盆冷水,浇息了她还残存的那一点点火苗。 “昨天我没做措施,去药店买药吃了。”毫无感情的话像是针扎在皮肤上,她感觉到自己的自尊在他的面前像粪土一样分文不值,被人践踏,他就这么担心她会怀上他的孩子? “你放心,那么愚蠢的事,我不会再做第二次。”她继续补充:“我不想再接到你的电话,更不想再见到你,唐三少。”不待听到他的回答,苏离叭的一声挂了电话,拽了件衣服便匆匆出门。 去药店买了药,就着矿泉水吃下去,药没什么味道,绿豆大小的一片儿,但是吞在嘴里,却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好像没有人比她更悲催了,一个女孩的第一次不但是被强迫的,现在还要自己买药吞下,她站在阴暗的角落里,凄凄的笑起来。 扔掉只喝了一口的矿泉水,走出那片阴影,镇定的表情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她穿过街道,去坐公车,恰巧一班车刚刚离去,马路上行人稀少,她有些累,索性坐在车站的椅子上,垂着头,像是在听着城市运行的节奏。 “小猪。” 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已经有些陌生了,抬头去看叫她的人,脸色平静如水,“什么事?” 姚睿没想到几个月不见,面前这个总是胆小怯懦的女孩会闪动着如此坚定锐利的眼神,他又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想确定下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你是小猪吧?” “是。”苏离不会忘记,这个男人曾经对自己做过什么,电棍的滋味儿,没有人愿意尝试。 想要知道他的目的,苏离眸光一暗,轻轻眨了两下眼睛,用天真的口吻问:“你是姚睿吗?” “你还记得我?” 姚睿的话还刚一出口,她已经撒腿就跑,她跑得像只小猪,很慢,所以,他轻松就追上了她。 “我干爸要见你。” “我不要去,我不认识他。”苏离害怕的躲闪,姚睿挡在她面前,老鹰抓小鸡一样的躲来躲去。 一辆黑色的车子从不远处开来,姚睿见了,抓起苏离,往腋下一塞,直接钻进那辆黑车。 苏离像是十分害怕,大眼睛中泛着泪光,一个劲儿的扑腾:“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姚睿不耐烦了,拿出那根电棍在她眼前晃了一下,狰狞的威胁:“听话,把嘴闭上。” 苏离见到电棍,立刻弹到角落里,低着头,不敢再出声。 姚睿嘿嘿一笑,恐怕是上次把这个女孩吓到了,所以,她才会这么乖,而他没看到的是,那双藏在发丝下精明的眸子。 面前的这座豪宅是姚家鑫的众多别墅之一,苏离被带到大厅,站在那里,害怕的拽着自己的衣襟,不多久,姚睿便带着一个医生匆匆走进来,他来到苏离面前,不由分说的抓起她的手臂。 “干什么?”苏离奋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胳膊。 “别动,乖小猪。”姚睿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将她的手臂送到医生面前,医生会意,立刻拿出针管。 “呜呜。”苏离刚要叫喊,已经被姚睿自后面捂住了嘴巴,她只能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医生将细细的针头刺进她的血管,随之抽出满满一管的血来。 “快去吧。”姚睿向医生使了一个眼色,随后放开苏离,她想往外跑,两个大汉立刻拦住了她,眼前的女孩又小又柔弱,他们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眼睛一瞪,眉头一竖便将她吓住了。 苏离红肿着眼睛,一副不知怎么办的模样。 姚睿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笑眯眯的说:“乖,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呆着,一会儿结果出来了,我就放你走。”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软软弱弱的声音响起,明明是质问,可是没有底气。 苏睿心想,这次没有那个唐家二少爷的保护,看你还怎么逃,那一拳的仇,他还记着呢。 也许是没把这个有些傻气的小猪放在眼里,苏睿点了只烟,在沙发上悠闲的翘起二郎腿。 “想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亲一口我就告诉你。”(读者:这副欠扁的样子好像八哥哦) 苏离怒瞪了他一眼,缩了缩脖子。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姚睿弹了弹烟灰,眼梢扫了下二楼的方向:“一会儿dna检验的结果出来,你最好祈祷着自己不是干爸的女儿,否则。。。”他没有说出来,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否则,你就别想活命。 苏离心中大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姚家鑫要抓她,是这样的目的,她竟然有可能是他的亲生女儿。 可是,姚睿的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确定了他们的父女关系,她会遭到嫁家仇人的追杀吗? 爸爸,这个词竟然这样的陌生,陌生到她只是在心里默念了一次,就觉得生疏不堪,可是,她又是如此的渴望,带着浓烈的期盼。 小时候,她问奶奶,我的爸爸妈妈呢?奶奶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他们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是那个地方有多远,需要坐飞机吗? 奶奶,你听见了吗,奶奶,那个人,他很可能是我的爸爸,我有爸爸了。 ------------ 一山不容二虎 此时的苏离,已经没有半分的伪装,她满怀着希望看向二楼的方向,从来没有这样急切的想要知道某个结果。 “别白日做梦了。”她幸福的神态惹来姚睿的嫉妒,一想到这个平凡的穷女人也许是干爸的女儿,他的心里就格外的窝火,为姚宝姗不平,为他自己不平,宝儿才是真正的姚家大小姐,而他也是用尽了心思才爬到今天的位置,能在姚家这样的名门旺族有一席之地,那是何其幸运的事情。 苏离被他一脚踹倒在地,他坚硬的皮鞋用力的踩在她的手背上,啐骂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别臭美了,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小贱种,你生出来就是要去卖的。” 很难相信如此恶毒的语言出自这么文质杉杉的面孔,苏离强忍了手上的痛,忍耐。 这一切,她都会双倍的奉还,只是,时机未到。 “结果出来了。”苏离听见声音,急忙抬起头,激动的已经忘记了手背上的疼痛。 但是医生并没有当着她的面宣布,而是向姚睿招招手,姚睿会意,拿开踩着苏离的脚,在她的身上擦了擦鞋底,快步上楼。 目送着两人消失,苏离有一时间的恍惚,好像是被人抛到了高空又重重坠下的感觉,医生的表情琢磨不透,如果她是姚家鑫的女儿,他们一定会恭喜她的吧,可是,那个医生,他什么也没有说。 她几乎已经能够肯定,这只是他们的一个误判,她根本和姚家鑫一点关系都没有。 强压着心底那份失落,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就在此时,楼上忽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六七个黑衣大汉一起向她走来,守在门口的两个也像是接到了命令般,自后面将她包围。 姚睿出现在楼梯上,向众人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苏离心下顿时明白了,这些人,是想要杀人灭口,以姚家的身份地位恐怕是接受不了一个私生女,姚家鑫的秘密被她知道,所以,她活不成。 只不过,想杀她,这些人,远远不够。 姚睿本来还在看好戏,可是转眼间,他的脸色就已经灰白,他强忍着揉眼睛的冲动,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躺倒一片,正痛苦呻吟的保镖们。 “你们这些废物,连一个女人都。。。” 话未说完,眼前忽然寒光一闪,一把闪亮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喉间,身前的女人,目光如雪,眼底微寒,哪还有半点惧怕的意思。 右手握刀,轻轻一使力,利器划破皮肤的锐痛让姚睿失声喊道:“有话慢慢说。” “告诉我,结果是什么?” 姚睿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看似清高的美人,其实骨子里也是金钱的奴隶,谁不想做姚家的孙女,谁不想出生名门旺族,可他,偏偏要让她失望。 “你不是干爸的女儿,要不然,我也不敢动你。” 他的话恰恰相反,是姚家鑫的女儿才会被杀,反之,则会安全。 苏离的心中微小的叹息,看来,真的是她的一场空欢喜,不过,眼前这个男人。。。 眼睛一眯,透着种狐狸般的狡黠与冷艳。 “你。。你想干什么?”姚睿眼镜后的目光惊惧不已,因为他从苏离的眼中看到了杀机。 “我这个人,睚眦必报,还记得,你是怎么对付我的吗?”苏离说着,匕首向上一挑,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姚睿的一只耳垂儿被硬生生的削掉,他急忙用手按住,跪在地上打滚儿。 苏离收回匕首,学着他刚才擦鞋的动作在他的衣服上擦干了刀上的血迹,沉声警告:“如果还有下一次,就不是一只耳垂这么简单了。” 将手中的刀往地上一扔,苏离从容的走出了别墅的大门,离开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中竟然有丝奇怪的牵绊,好像是有某种东西在冥冥之中牵引着一样,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活着吗? 苏离前脚刚走,姚睿便捂着淌血的耳朵,拿起手机拔了一串号码。 “小姐,是我。” “姚睿?我说过很多遍,这个时间我很忙,要上钢琴lesson,要做spa,拜托你不要再打来了,ok?”被打扰了的姚宝姗很不耐烦,特别是对这个姚家的走狗,她一向是不放在眼里的。 “小姐,你听我说,刚才我给小猪和干爸做了dna检测,dna相似率99。99%,他们是父女关系。” “小猪?”姚宝姗一时竟然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但是这个消息却深深的震憾了她,没想到那样慈爱老实的父亲,竟然在外面会有私生女。 姚睿急道:“小猪就是唐家的那个小女佣。。。” “是她。”姚宝姗从睡床上坐了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曼妙身材,一旁给她做按摩的女人都知趣的退了出去。 “小姐,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这个小猪,不能留。” 而姚宝姗想到的却是姚家和唐家的约定,如果小猪也是姚家的孙女,她同样有权利选择唐缺,而且,那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一直都很神秘,一种巨大的危机感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让她觉得即害怕又兴奋。 姚家的大小姐只能有一个,唐缺未来的妻子也只能有一个,而那个人就是她姚宝姗。 ******** “阿离,我有东西送你。” 宇文策自发自觉的担任了苏离的司机,每天下班的时候送她回家,同往常一样,他将车子停在那片胡同之外,却在下车的时候将她叫住。 在苏离疑惑的目光中,宇文策从车子后面抽出一只包装精美的锦盒,递过去,透着温暖的笑意:“打开看看。” 带着丝好奇,苏离拆开锦盒的包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精雕的银镯子,没有任何的图案,简单而前卫,看这细致而熟练的手法便知道是宇文策的手工作品。 镯子下面,一条淡紫色的长裙带着种华丽与高贵,正在以最优美的姿态迎接它的主人。 “为什么要送我东西?”苏离收回惊艳的目光,抬头问正在细细品琢她表情的男人。 宇文策握住她尖尖的下巴,姆指轻轻摩挲着那娇嫩的皮肤,柔声说:“无功不受禄,当然是有求于你。” ------------ 豪门盛宴 苏离更加不解了,师傅应该了解她的,她一向对这种女人们都趋之若鹜的首饰和服装不感兴趣,想要贿赂她,这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于是嘿嘿一笑,跟他开玩笑:“我喜欢收支票。” 宇文策也笑了,整理好被打开的锦盒,重新放进她怀里,郑重的说:“苏离小姐,请做一天宇文策的女朋友,好吗?” “呃。。?” “明天是姚氏老爷子姚正泰的七十大寿,在下不才,竟然也收到了邀请函,所以,要委屈你陪我一起去了,堂堂宇集团的总裁要是没有女伴的话。”他故意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会被人笑话的。” 见苏离露出为难的表情,宇文策微一低眸,似乎在思考什么,但很快,他便取了那对手镯,拿起苏离的手,她似乎向后轻抽了一下,但是他却握得很紧,不容她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冰凉的银质手镯是为她专门量身订做的,不大不小,正切合她手腕的弧度,皓腕银镯,相得益彰,独有一种妩媚中又带着清纯的意境。 “真配你。”宇文策满意的笑起来,嘴角向上掀起的笑容让他的脸更加温柔了几分,仿佛是在这夜晚里开出的太阳花。 戴好了镯子,他却没有松手,而是借着这个动作将苏离拉进自己的怀里,她先是一怔,轻轻喊了声:师傅。 宇文策唉了一声,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肩膀,低声说:“项链和镯子都有了,阿离,我只差一只戒指,给我时间,这将会是一件最伟大的艺术品,它将震惊全世界。” “师傅,戒指不可以随便送的。”苏离在提醒他,戒指相比起这些手饰,似乎被冠上了特殊而神圣的意义,它代表的是男女双方互相厮守一生,爱的承诺,一辈子,只有一只可以恒远。 宇文策松开抱着她的手,了然的点点头:“我知道,我保证一定不乱送。”紧了紧她的衣领,关心的说:“快回去吧,记得早点睡,明天我要看到一个不一样的阿离。” 苏离一直走出很远,依然可以感觉到宇文策的车灯在给她照着前面的路,虽然胡同里早就曲折十八弯,他的车灯已经照不到了,但他仍然用这种无声的力量在鼓舞着她安心走夜路。 心里顿时涌起暖暖的感动,仿佛无边的黑夜里,突然看到某户人家依然亮着的桔色灯光。 小时候,师傅一直都对她关心倍至,仿佛是捧在手里的宝贝,他总是说,我的阿离是没人要的孩子,所以,师傅一定要很疼很疼阿离。 明天的寿宴,她有一百个不愿意去的理由,从一数到一百,所有的理由都是怕见到唐缺。 以姚唐两家的关系,他势必会出席,也势必会碰见,她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强装冷静淡泊,惟有在他面前,她的伪装都变成了他玩味的笑柄,透明的皇帝新衣。 可是,师傅的请求她没有理由拒绝,她怕再一次看到师傅伤心难过的表情,怀着这种内疚,她对他的所有要求,几乎倾尽所能。 目光投向书桌,那个精致的锦盒在幽幽的灯光下发出淡蓝色的光晕,像是在向她招手邀请,她轻轻叹气,按熄了床头灯。 ******** 姚家老爷子姚正泰的七十大寿在这个城市是件轰动的大事,市政府从市长到处长都携着家眷前来祝贺,政界的到了,商界的名人自然也是星光闪耀,就连身体不好,久不出“茅庐”的唐家老爷子也亲自带着三个孙子到场贺寿,两大豪门世家同台,那场面自然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唐缺那种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虽然他跟在唐老爷子的身后,不声不响,面无表情,但是依然吸引了在场三分之二女士的目光,特别是单身的千金小姐。 唐翊和唐舒都不差,相貌足够英俊,家世足够显赫,可是比起大权在握的唐家三少爷,自然就逊色了不少。 几个重要人物聚在一起寒暄,周围想插一脚沾沾喜气的人自然不在少数,这时候,有管家走到姚正泰的跟前耳语了几句,姚正泰顿时向众人抱歉:“来了一个客人,我去迎接一下。” 什么人需要寿星姚老爷子亲自迎接,大家都被吊起了胃口,所以,姚老爷子一走,众人都跟着移动了过去,这宴会还没开始,就有了一次小小的**。 耀眼的红毯上远远走来一男一女,男人一身深黑色的高级手工西装,灰色的衬衫,风清俊雅,帅气绝伦,七彩的灯光在唇齿间流转,有一种让人心醉的温暖,一颦一笑,都似勾人心魄,而挽着他手臂的女子,一袭紫色的琉璃长裙,摇曳及地,斜开叉的设计露出一截莹润纤细的脚踝,踩在银色的高跟鞋中,随着她每一次迈步而泛出夺目的细白色。 女子神态悠闲,桃腮带笑,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这一对的出现立刻引来全场的注意,宇集团虽然成立不久,在业界也小有名气,可是认识宇文策的人毕竟还在少数,而他身边挽着的美人,认识的人就更是屈指可数,虽然这一对俊男靓女招惹眼球,但最令众人惊奇的是,姚老爷子竟然会走出数步亲自迎接,在来访的所有宾客中,也只有唐老爷子和市长一行才受到如此待遇,所以,宾客们心中不由暗暗揣测这一男一女的来头。 “姚老,生日快乐。”宇文策双手递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他脸上的笑容淡漠疏离,完全没有一点巴结奉承的意思,倒是姚正泰难得笑逐颜开,没用身边的管家,亲手接过礼物,很宝贝似的,“谢谢了。” 苏离在一边看着,心里琢磨这两人似乎有些不对劲,刚才看到姚正泰的时候,宇文策一直搂在她腰间的手突然就收紧了,用得力道极大,好像是在宣泄着某种情绪,等她仰起下巴看向他的时候,他又恢复了一脸温暖的笑容,好像什么情绪也不曾发生过。 十年了,师傅再也不是当年的青涩少年,他学会了掩藏他的真实情绪,他变得莫测高深,揣摩不透,似乎唯一不变的是他仍然一遍一遍的用最温情的语调喊着:阿离,阿离! ------------ 当众求爱 十年了,师傅再也不是当年的青涩少年,他学会了掩藏他的真实情绪,他变得莫测高深,揣摩不透,似乎唯一不变的是他仍然一遍一遍的用最温情的语调喊着:阿离,阿离! 宴会开始,苏离一直与宇文策形影不离,她甚至没有去欣赏这里的装修有多么豪华,来往的人随便挑出来一个就是多么响当当的人物,她的眼睛一直看着脚尖,仿佛那里可以开出一朵花来,她不知道,他在哪里,现在是否在注视着他,可是她知道,她不敢看他,所以,她回避了一切。 姚正泰虽过古稀,但是身体硬朗,精神矍铄,站在台上,在一群儿女们的簇拥下,穿着大红的唐服喜袍,红光满面,意气风发。 宾客们举起酒杯,共同祝愿今天的寿星万寿无疆,苏离亦将酒杯轻轻放在唇边,透过玻璃杯,似乎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鞋落进视线,她的心一抖,杯子几乎拿捏不稳。 “小猪。”温煦的嗓音,柔和的气质,这种安全无害的感觉是唐舒。 苏离尴尬的抬起头,冲着唐舒大方一笑,是她自己太过紧张,心里总是怀着不安,草木皆兵,疑神疑鬼。 “小猪,好久不见了,如果不是老二眼尖,我还真认不出你来。” 远处的唐翊正倚在大厅的白玉石柱上,眼光深遂而玩味,不是第一次见她穿着晚礼服出现,虽然依然惊艳,可是两次的气质又截然不同,上次是小猪,大眼睛乌闪乌闪的,对一切都好奇,特别是满桌的食物,这次是苏离,目光坚定在某一处,整个人都透着种难以靠近的冷艳。 她消失的这段日子,他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最后,就连唐缺那里都没有了她的消息,他才彻底的放弃,没想到数月之后,她再一次娇艳的绽放在他的视线中,带着种全新的感觉与冲击,轻轻抿了口酒,眼中的颜色像夜色一样璀璨起来。 “小猪?”宇文策对这个全新的称呼似乎十分意外,笑着皱眉,想要从苏离的脸上求解。 “宇先生,你好,在下唐舒。”唐舒礼貌的伸出手,宇文策与他握手寒喧,客气的恰到好处,给足唐家大少的面子,也让自己底气十足。 宇文策前去跟熟悉的朋友打招呼,这里只剩下苏离和唐舒两个人,面对着面,轻声交谈。 “小猪,最近有没有去看老三?”唐舒突然问了一句。 “他怎么了?”苏离几乎脱口而出,那种关心差点毫无掩饰的暴露出来。 “老毛病了,肺炎,每年总要咳上几个月,看了很多医生,都说根治不了,刚才来的时候,还在家里打点滴呢。”唐舒是一个好哥哥,对唐翊和唐舒都很关心,却并非那种做为养子的谄奉,而是发自心底的爱。 “哦。”苏离装出平静的表情,“那代我向他问好。” “你不去看看他吗?他就在。。。”唐舒伸手向后一指,可是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刚才他过来的时候,唐缺明明就站在离这不远的地方,如果不是他的目光指引,他还真没看见苏离。 这么大的会场,想碰上一个人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如果是有意遇见,或者是故意躲避。 就像唐缺和苏离,明明呼吸着如此相近的空气,可是连一个照面都没有打过。 宴会进行到一半儿,台上忽然传来一阵优美的钢琴声,弹琴的人是姚正泰最心爱的孙女姚宝姗,谁不知道姚老爷子膝下无孙子,把所有的疼爱几乎都给了这个孙女,在姚家,她的地位甚至高过她的父亲姚家鑫。 众人手持酒杯,停止了交谈,静静的聆听着这首美妙的乐曲。 一曲完毕,随着雷鸣般的掌声,一身白色小礼服裙的姚宝姗走到麦克前,乖巧可爱的如同童话里的白雪公主,她用甜美如糖的嗓音柔声说:“今天是我爷爷的生日,宝儿祝爷爷福如海深,寿比山长,永永远远的年轻、健康,同时,宝儿想借着这个机会在这里宣布一个消息,也请爷爷和在坐的嘉宾们为宝儿祝福。。”深情如水的眼光穿过人群,精准无误的锁定在一个人的身上:“爷爷和唐爷爷曾经有过一个约定,宝儿将来要从唐爷爷的三个孙子中挑选一位做为丈夫,唐爷爷的三个孙子都是人中之龙,优秀,绅士,才华横溢,无论是谁跟宝儿结为夫妻,都会将唐姚两家的家业发扬光大,但是,宝儿独独喜欢的那一个,他现在就站在我面前不远处,我相信,他也一样喜欢着宝儿,愿意跟宝儿携手一生。” 众人的眼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唐家的三个少爷,虽然是分散着,但离她都很近,很难猜出是他们其中的哪一个。 宝儿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人,她缓缓的走下台,轻盈的像是一只美丽的天鹅,人群在她的面前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这条道路的尽头,只有一个人长身而立,一张精雕细琢的脸上看似毫无表情,却散发出一种强烈的磁场。 宝儿一直走到他面前,笑靥如花,“唐缺,我爱你。” 唐缺静静的看了她几秒,如水般平静的脸上分不出喜怒,在周围静可落针的沉默中,他突然勾唇一笑,那一笑的风情顿时让头顶的琉璃吊灯黯然失色,他微微倾身,俊脸与面前的姚宝姗只有一拳之隔,带了丝笑,他吻上她的唇,极温柔缱绻的。 周围暴出一阵叫好的掌声,姚家大小姐的求爱大获成功,她此时已经踮起脚尖,双手勾了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小舌更进一步的送进他的口中,与他痴缠交织。 姚正泰的表情阴晴不定,但面上依然还是欢笑的,与姚正泰的态度相反,唐老爷子的双眼微眯,蓄着一道捉摸不定的锐光。 而其它人的表情可算是五花八门,各有千秋。 ------------ 激情桑巴 唐舒一直爱慕姚宝姗,这在唐家上下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是姚宝姗只把他当朋友,或者是接近唐缺的跳脚石,所以,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与自己的弟弟正幸福的纠缠在一起,他的心里,既难受又深深的祝福,他突然想起此刻与自己心情雷同的人,那便是站在宇文策身边的小猪,他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是却把有些事看得很透,比如说小猪对唐缺的依恋与喜爱,他保证绝对没有看走眼。 但是,他看到的小猪,此时正微微笑着,没有娇柔做作,表情恰到好处,但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一只手抓着自己的手心,指甲几乎要陷进皮肉,直到感觉到疼,她才缓缓的松开。 原来,竟然会这么痛! 音乐声起,刚刚受到万人瞩目的一对儿已经跳起了第一只舞,美伦美奂的舞姿,深情相对的眉眼,怎么看都是一幅另所有少女心弛神往的如梦画卷。 “阿离,我记得你最喜欢跳舞,是吗?” 苏离飞离的神智被宇文策的话生生拉回,她冲他一笑,摇摇头:“好久不跳了。” “陪我跳一曲怎么样?” “师。。”苏离还没来得及拒绝,已经被宇文策带进了舞池,此时众人都在欣赏着唐缺和姚宝姗共舞,还没有谁敢在这个时候跳下去现丑,所以,突然出现的这对男女立刻就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这时,正好一首曲子结束,音响师放起了激情的桑巴。 桑巴是一种动作幅度很大,跳起来放荡不羁的舞蹈,需要跳舞的人全力释放自己的热情和身姿。 舞曲一响,苏离紧张的情绪顿时缓和了下来,因为这首曲子她太熟悉不过了,是她小时候经常对着镜子练习的经典曲目,有时候,宇文策也跑过来陪她一起跳,不过,他多数时候是来捣乱的。 除了音乐,四周一片安静,无数只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包括一旁并没有下场的唐缺和姚宝姗。 苏离一咬牙,反正已经成了万众瞩目的中心,她从不怯场,就算有他在,也无所谓。 放松了身体的苏离,细柳般的腰肢随着音乐摆动起来,曳地的紫色长裙晃出美丽的波纹,舞步飘动,珠玉伴和,灯光流转,而她面前的宇文策亦随着她的舞姿跳出快节奏的舞步,两人在璀璨的光芒中交错来去,节奏强烈,激情似火,很多人都情不自禁的随着他们的节拍晃动着自己的身体,此时的苏离,纯净中透着狂野,内敛中透着奔放,脸色红润,一双眼睛清秀明亮,烟波浩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强烈的诱惑。 唐缺眯着双眼,忽然抛下姚宝姗,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扔给服务生,然后大步走向正跳得如火如荼的一对男女,伸出手,霸道的将苏离拉到自己身前。 苏离没想到,唐缺也会跳桑巴,而且跳得这么好,他本身就高,身材又偏瘦,最适合跳这种能够展现身体柔韧性的舞蹈。 他挡在她和宇文策中间,完全的强势主义,她被逼为奈,只好跟着他一起跳,刚才还是主角的苏离,此时在他的带动下,竟然要完全配合他的舞步,不过,两人经过短暂的磨合,很快就配合到天衣无缝,精彩的表演带动着场上高昂的情绪。 唐缺的眼睛始终盯着她此时艳丽无比的容颜,而她则躲闪着,不是看他的肚子就是看他的腰,那目光就是不敢往上挪动一寸。 男人总是要脸皮厚一些,有过肢体纠缠后还能如此若无其事,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 被晾在一边的宇文策眉头一皱,但是,他很识大体的敛了眸中狠戾的光芒,用舞步绕到另一侧,场上呈现出两男一女的共舞。 苏离像是夹心饼干,不自在的同时还要稳住脚步不乱,为了不让师傅尴尬,她不得不适时的转身与他共舞,但没跳几步,唐缺就会看似随意的将她扯回到自己身边,当然,是用他精湛的舞蹈动作,让别人看不出痕迹。 唐舒说他病了,可是这个精力旺盛的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病态,他看她的眼神像是餍足的狼。 打击乐器同时并作,高亢激越,声浪滚滚,烘托出一种紧张炽热、烈火扑面的气氛。在这种气氛达到**之时,乐声忽的戛然而止,三人的舞蹈动作顿时冷凝为万般皆寂的雕塑似的静态。动与静的瞬间变化,大起大落的惊人和谐,制造出一种特有的惊喜感与震撼美。 最后结束的画面,唐缺将苏离搂在胸前,而苏离面前的宇文策拉着她的手做出单膝跪地的动作。 众人沉浸在刚才精彩绝伦的表演中,一时还没有回过神,直到有人带头鼓掌,然后掌声雷动,几乎要掀翻屋顶,一曲三人桑巴,将今天的宴会推向了最**。 姚宝姗被孤立在一边,手上在鼓掌,心中却有个声音在猛烈的叫嚣着,在看到唐缺那样霸占般的搂着苏离时,这种声音几乎要撑破了她的身体化成魔鬼。 她用良好的修养掩饰着内心的嫉妒,所以,仍然可以笑着走过去,做出惊讶的样子:“唐缺,你好厉害,very good,我为你骄傲。” 当着苏离的面,她搂上他的脖子,巧笑嫣然,现在的姚宝姗俨然已经以唐缺的女朋友自居。 “师傅,我们走吧。”苏离跳累了,更不想在这里看他们秀恩爱。 “好,我去跟姚老打个招呼,你去那边的沙发等我。”宇文策拿出手帕,细心的为她拭掉额头的汗水,他这个温柔的动作落在唐缺的眼里就像情人间的关情倍至,他微微眯起眼睛,目送着苏离走向角落的沙发。 “她是小猪吧?”姚宝姗柔声说:“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见唐缺没吱声,她热情一笑,“我去跟她打个招呼。” 苏离刚在沙发上坐下,就听见有一道百灵般的声音在喊:“小猪。” ------------ 母女见面 苏离刚在沙发上坐下,就听见有一道百灵般的声音在喊:“小猪。” “小猪,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姚宝姗。” 不知怎地,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女孩竟然会让苏离产生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其实她们之前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你好。”苏离客气的点头,保持着淡淡的疏离。 姚宝姗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漂亮的像公主一般的五官透着种淡雅可爱的气质,如果只凭第一印象,是那种人见人爱的类型。 “你的舞跳得very good。”她坚起大拇指“我也喜欢samba,在美国的时候,经常看到那些黑人白人围在一起跳carioca,你可以教我吗?” 苏离犹豫了一下,委婉拒绝:“我想,我们见面的时候会很少。” “我们可以成为friend,很好很好的那种,我刚从美国回来,身边没有friend。。sorry,你不会讨厌我这样说话吧,我的国语其实很棒,只不过在那边习惯了。” 姚宝姗抱歉的耸肩,清纯可爱。 “不会,你的英语很标准。”苏离没有名片,从桌子上拿过一个便签,俯身写下自己的号码:“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时间,可以联系,对不起,我的朋友在等我了,下次见。” “好的,byebye。”姚宝姗与她一同起身,有些不舍的拥抱了苏离一下,“我们一定会成为最好的。。”她咬字清晰的用中文说:“朋友。” 对于姚宝姗,苏离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很奇怪,她的身上似乎带有一种让她难以拒绝的气息,不喜欢与陌生人交流的苏离,竟然会跟她一起聊了这么久,而且还留下了自己的电话。 宇文策静静站在一旁等着她们拥抱告别,然后低头贴着她的耳边说:“阿离,姚老想见你。” “见我?”苏离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你确定是我?” 她这种无名小卒还不至于受到这种大人物的关注吧,她想,一定是他老人家上了年纪记错了人。 “没错。”宇文策握着她的手,神色有些为难:“他听说你是我的女朋友,就一定要见你,对不起,阿离,说好只是陪我应酬这个饭局,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如果你不想去。。没关系。。我再去跟姚老道个歉。。” 苏离不忍见他为难,心想着,见一面也不会少根头发,既然是在逢场作戏那就做戏做全套。 “师傅,姚老爷子在哪儿,我们过去吧。” “谢谢你,阿离。”宇文策惊喜的笑起来:“我带你去。” 大厅的一角,有一处豪华的沙发雅座,姚正泰坐在居中的位置,腰板挺得笔直,此时正双目炯炯的望着宇文策和苏离走来的方向。 他的身边坐着他的儿媳纪琬茵,儿子姚家鑫,还有几个生意上的熟人,此时见有客人到,纷纷让出位置。 姚家鑫盯着苏离看了好半天才认出这个美艳高贵的女孩儿竟然就是小猪,他的目光无意扫过身后站着的姚睿,姚睿也是一脸的惊讶,马上就觉得耳朵疼,那女人下手又快又狠,毫不留情,他算是真正的领教过了,所以看到她,心中就开始发怵。 与他们心怀叵测的目光不同,纪琬茵一见了这女孩儿就有种亲切感,因为她和年轻时的自己竟然有六七分的相像,特别是那双柳叶弯眉,不用描绘,就自成一种完美的弧度。 宇文策牵着苏离的手来到姚正泰面前,郑重的介绍:“姚老,这是苏离。” “嗯。”姚正泰点点头,看上去似乎很满意,转头对纪琬茵笑道:“琬茵啊,她倒跟你很像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母女。” 一听这话,姚家鑫和姚睿的脸色都变了,而随后而来的姚宝姗亦是脚步一顿,挽着唐缺的手臂不由用力一紧。 “怎么了?”唐缺挑眉问,那双眸子深得像海,不带一丝感情。 “没事。”她抚了下胸口:“我有轻微心绞痛,别担心,我们先看爷爷吧。” 姚宝姗拉着唐缺兴奋的在姚正泰旁边坐下,献宝似的递上一个小盒子:“爷爷,这是唐缺送给你的。” “让你费心了。”姚正泰向唐缺一笑,目光平淡,将盒子接过来却不打开,随手放在茶几上,比起他接宇文策礼物时的热情明显淡了几分。 唐缺也不在意,他从来不给别人准备礼物,这只不过是姚宝姗一厢情愿的想替他讨好姚正泰而派人出去刚买的,所以,花他们姚家的钱,送他们姚家的人,却要蒙他的情,他自然是乐得袖手旁观,只是面前这对十指相扣的手却让他感觉极不顺眼。 “苏离,来,坐这里。”纪琬茵笑着招呼苏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苏离刚要婉拒,宇文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她心里明白,宇文策是不想让纪琬茵没面子,于是,刚要走过去,突然一道娇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姚宝姗牵了她的手,热情的说:“妈妈,这是我的朋友。” 说着,她坐在了纪琬茵的身边,用自己将纪琬茵和苏离隔开了。 苏离跟陌生人本就没什么交流语言,虽然纪琬茵让她有种亲切感,但是姚宝姗小鸟一样在两人之间说着话,她只好挂着礼貌端庄的笑静静的听着。 她认真的倾听,却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在紧紧盯着她,她抬起头,便和唐缺的目光撞个正着,她想回避,可是心里的寻妖瓶却在说,怕什么,苏离,你又不欠他的。 于是,她镇定了目光,回视他。 唐缺显然没料到这个女人躲了他一个晚上,竟然会在此时用眼光向他挑衅,细长的眉毛挑起,弯起一抹兴味的弧度,双腿换了个交叠的姿势,继续与她对视,他相信,不出三秒,她就会马上红着脸低头。 苏离还真是没有出息,刚盯了一下,立刻脸就红了,因为她想到了那天晚上两人的身体纠缠,他在她的身体里肆意横行,她甚至搂着他发出那样暧昧的声音。 比脸皮厚,她果然不敌他。 见苏离别开了目光,唐缺的心里竟然十分开心,就好像是打了场漂亮的胜仗。 ****** 某作者插话:唐老三,你就能欺负苏离,瞧 你这点出息吧 ------------ 人后之言 两人之间快得不可思议的眼神交流丝毫没有逃过宇文策的眼睛,他不动声色的将一切收在眼底,唇角慢慢溢出一丝冷笑,但很快,这冷笑就变成了阳光般的关心,走到苏离面前,虽然是压低了声音,但是在座的人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刚才跳舞累坏了吧,我送你回去休息好吗?”语气温柔体贴,充满了怜爱。 苏离正想着早点离开,于是乖巧的点点头。 她的温顺让唐缺向后慢慢靠在了沙发背上,一双深黑的眼睛毫不避讳的落向她红艳的香唇,他现在很想在那里咬一口。 “苏离啊,以后要经常跟阿策来家里玩儿。”纪琬茵不舍的握着她的手,真心邀请。 “是啊,是啊,阿策的女朋友就是我们姚家的贵客,你和宝儿也是朋友,所以,别客气。”姚家鑫见妻子发话,急忙也装出热心好客的样子。 就连姚正泰都点点头,表示赞同。 姚宝姗瞧这一家人都十分喜欢苏离,心中不由发起酸来,嘴上却跟着一起客套,显得真诚无比。 姚睿没有资格说话,就站在众人后面抿着唇一语不发,但是看着苏离的眼神,又是忌惮,又是愤恨,他以为没人盯着他看,却不知道沙发上还有一道目光像利剑一样锋利,他的所有表情变幻都被这个人收进了眼底。 众人与宇文策寒喧告别的时候,沙发上坐着的只有姚老爷子和唐缺,两人之间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却足够听清对方的讲话。 姚正泰俯身拿起茶杯,看似休闲的说:“我不想看到你和宝儿在一起,尽快让她死心。” 唐缺摆弄着手中的电话,眼皮也不抬:“我对主动送上门的,兴趣不大。”他顿了一下,吊着姚正泰的胃口:“不过,如果是姚老的孙女儿,那就另当别论了。” “哼,黄毛小儿,狼子野心,我绝对不会把宝儿嫁给你。” 唐缺拿起茶壶,主动给他斟了杯茶,修长的指在灯光下弯成优雅的弧度:“倔强的爷爷,痴情的孙女儿,我等着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姚老,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他站起身,在姚正泰渐渐加深的眸光中潇洒而去。 “唐缺。”姚宝姗回过神刚要去追,姚正泰沉声道:“宝儿回来。” 天大地大,寿星最大,姚宝姗就算平时任性惯了,但今天还是给足了姚正泰的面子,立刻笑吟吟的坐在自家爷爷身边,讨好的说:“爷爷,干嘛板个脸啊?来,smile,smile。” “洋腔洋调的。”姚正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语气中满是宠爱,但马上又正色问:“唐舒和唐翊不好吗?为什么要选择唐缺?”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姚宝姗忙着给姚正泰倒茶:“爷爷,口干舌燥的,喝茶喝茶。 她是一个从来都目标明确的人,而且是不达目标死不罢休。 记得七岁的时候,父母逼着她学钢琴,她很讨厌,哭着不学,当时唐家的三个小少爷正在家里做客,唐家太太便对着自己的小儿子说,“去给伯父伯母弹一曲吧。” 唐缺当时很不愿意,但是碍于母亲的面子还是坐到了钢琴前,当他的一首月光曲缓缓响起的时候,小宝姗被彻底的惊呆了,她从来不知道钢琴可以被弹得这样好听,她也不知道,弹钢琴的男孩子这么有魅力,那时候,她就记住了唐家的三公子,在以后两家的聚会中,她总会第一个留意他,她发誓,她会把钢琴弹得像他一样好,他的一切,都是她要努力超越的目标。 当然,这些小秘密她是不会告诉姚正泰的。 “苏离这孩子不错,跟阿策很般配。”纪琬茵仍然沉浸在对苏离的喜爱中,她已经很久没有跟年轻人接触了,总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太浮夸,太犀利,太不懂事,可是一见了苏离,就由衷的喜欢,虽然她并不了解人家。 “是啊,的确是个好女孩,阿策眼光不错。”姚家鑫也急忙附和着自己的妻子,见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也如释重负的憨笑起来。 “妈妈,你不记得她了吗?她就是唐家的小女佣啊!”姚宝姗急忙意有所指的提醒。 “女佣?”姚正泰第一个出声,“阿策竟然找了个女佣做女朋友?” 纪琬茵听了,也皱起眉头。 “唉呀,以前是啊,现在不做了,她很厉害的,跟唐翊唐舒还有唐缺的关系都超好的,我经常看到他们在一起。”姚宝姗继续火上浇油。 “不像话,一个女孩子竟然周旋在这么多男人中间,定是个不检点的主儿。”姚正泰用力放下茶杯,表情严肃。 周围的人都怔怔的看向他,虽然宇文策跟姚家的关系很好,大家也亲切的叫他一声阿策,但是姚正泰为了个外人发这么大的火,似乎有些不合情理。 姚正泰自知失态,轻咳了两声,缓缓说:“没什么,我就是气阿策被那妖女蒙蔽了双眼。” “爷爷,苏离是我的朋友,你不要这么说她。”姚宝姗摇着他的胳膊央求。 “你呀,交朋友也不擦亮眼睛,这样不三不四的女人,别把你给带坏了,以后,不准跟她来往。” 姚宝姗撒娇的向母亲求救:“妈妈。” 纪琬茵的脸上尽是对苏离的失望之色,也劝自己的女儿:“听爷爷的话,你就是太善良了。” ************ “小猪。”刚和宇文策走到门口便听到熟悉的声音。 今天晚上,熟人见面的机率高到百分之百,小猪这个名字总会在不经意中被人叫起。 宇文策向来人点头致意,然后低头凑到她耳边,态度有种说不出的亲昵感:“我去取车,不要太久哦。” 苏离和唐翊站在门口的玻璃门前,唐翊倚着门,态度轻挑,桃眼微撩:“喂,小猪,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回来做我的女人。” 又来这一套!他还真是“痴心”不改。 ------------ 我嫌脏 苏离和唐翊站在门口的玻璃门前,唐翊倚着门,态度轻挑,桃眼微撩:“喂,小猪,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回来做我的女人。” 又来这一套!他还真是“痴心”不改。 “唐二少,对你的持之以恒,我真是佩服佩服,愚公要有你这劲头,那山早移走了。” 她忽然换了一种说话语气,倒听得唐翊一愣,平时他这样调戏她的时候,她总是满面羞红,恨不得挖个坑儿把自己埋了,而现在,面前的女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倒反调戏起他来了。 “奇怪。”唐翊忽然直起身子,捏住她的下巴左右晃了两下,好像在确定是不是有人戴了面具冒充小猪。 苏离被他晃得不舒服,打开他的手,皱起烟眉:“没什么事,我可走了。” “别走。”唐翊突然握住他的手腕,眼神依然带着迷茫,盯着她细看了好一会儿才领悟道:“你恢复记忆了?” “原来你也知道我失忆的事。” “我猜的。”唐翊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态:“因为就没见过哪个女人能那么傻,除非是脑袋被什么东西夹了。” 苏离并不生气,知道他说得是实话,做小猪的时候,真的单纯到像一张白纸,一点点小事都可以让她高兴上老半天。 “你还喜欢我画的画吗?”他突然问,语气听起来有那么几分认真。 “你这么喜欢画画,为什么不去当画家?” 唐翊苦笑,“像我这种人,一生下来,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就已经被框进了模子,容不得半分偏差与忤逆,我不过是唐家的一个工具,没有资格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生长在豪门的人是幸福的,但更是不幸的,他们无法决定自己的人生与喜欢的女人,他们这一辈子都在自责自哀与自怨中度过,包括,唐缺。” 无所谓的挥挥手,“再见,小猪。”他的人渐渐的远了,声音却飘荡在空中:“千万别和豪门的人谈感情,你会伤得体无完肤。” 那种生长在豪门所承受的压力与束缚,她虽然不能感同深受,但是她却亲眼所见,唐翊今天跟她说出这样一番话,看似毫无厘头,其实是他想要发泄心中的那股郁积,而她似乎是最合适的人。 他的最后一句话,好像是对她的提醒,他在提醒她,不要接近唐缺,不要在他的身上倾注感情,因为最后,受伤的只会是她。 苏离抱着双臂站在夜晚的风中,长裙华丽却无法遮挡寒冷,就像烟火,再美再炫也不过一纵即逝,美丽的东西,总是中看不中用。 她踮脚眺望停车场的方向,盼着宇文策快点来解救她,忽然觉得手臂一紧,已经被人连拉带抱的拥着往前走。 “放开。” 那人像是没听见,抓起她就塞进车子。 “唐缺,你是土匪吗?”苏离不满的质问着正扭动钥匙准备开车的男人。为什么每一次让她上车,不是抱就是拎。 “你说对了,我就是土匪,平时还兼职做流氓。”他说着,邪恶的扳过她的脸,朝着那娇艳的红唇狠狠的吻了上去,这是他今天晚上一直想做的事,此时得了空,定然要好好的品尝一番。 苏离想要推开他,他却越抱越紧,她不得不被迫承受着他的狼吻,直到她气喘吁吁,脸色桃红,他才肯松开,他的嘴里有很清凉的薄荷味儿。 苏离伸手就要打他,却被他轻松的握住了手腕,沉声警告:“如果不想死得快,就不要在开车的时候挑战司机。” “真恶心。”苏离抽出两张面巾纸用力的擦拭着嘴唇上他留下的水痕,用刚吻过别人的嘴来吻她,他不嫌脏,她嫌脏。 “嫌弃我?还是吃醋?”俊颜忽然靠近,完整的收录了她眼中淡淡的醋意,看来她仍在意他吻了姚宝姗,她的掩饰逃不过他犀利的双目。 “唐三少,别太自我感觉良好,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又凭什么吃你的醋,反倒是你,厚着脸皮把我掠到车上来。。”苏离凑上去,身上的淡香在车厢里像毒药一般扑散,一双大眼睛扑朔迷离:“莫非,是你吃我的醋?” 唐缺双眸一眯,冷笑:“很好,敢跟我顶嘴了。” “你认为我不敢的事情还有什么,要不要都拿出来试试?” “好,我们就找个地方好好试试。” 他加重了语气,试试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理了理有些乱的衬衫,握住方向盘,驱车离开。 苏离从后视镜中看到宇文策紧接而来的车子,他现在一定非常的着急,车子在广场前绕来绕去,似乎在寻找她,她掏出手机,却叫身边的人一把抢了去,开窗,抛掷,可怜的手机在夜色中划了一道弧儿,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苏离恨恨的瞪着他,“你太过份了。” 他完全不理会,开着车继续在大路上飞驰,苏离盯着不断高升的时速表,咬咬牙,抓起安全带扣好。 他是个疯子,但她还是个正常人。 宇文策将车停在酒店的门口,倚在驾驶位上静静的看着高速公路上渐渐隐去的两盏尾灯,像萤火虫在仲夏的湿气中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油绿绿的稻田里。 中指微屈,扣着方向盘,漆黑的眸子里不再温润,替代的是无边的涔冷。 唐缺,你也终于有了弱点吗?我很期待啊! “你在期待什么?他会来找你?”唐缺冷嘲。 苏离收回后视镜中的目光,不愿意跟他多做解释,有些话说了也是徒劳,何必浪费自己的唾沫。 她不说话,他也不吱声了,静静流淌的空气中,尴尬的气氛像雨天的气压一样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苏离倚在宽大的座椅上,偏头看着窗外滑过的霓虹,眼睛有些模糊,困意来袭。 就在她刚要睡着的时候,忽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惊醒了她半醉的梦,她的第一反应是,车祸,不过,幸好系了安全带。 ------------ 咳病 苏离倚在宽大的座椅上,偏头看着窗外滑过的霓虹,眼睛有些模糊,困意来袭。 就在她刚要睡着的时候,忽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惊醒了她半醉的梦,她的第一反应是,车祸,不过,幸好系了安全带。 可是没有想像中的激烈碰撞,车子只是突然停在了马路边,差一点撞上桥栏,她转过头,看见唐缺正趴在方向盘上,一阵接一阵的咳嗽,他脊线分明的背因为剧烈的喘息而佝偻成一团。 苏离突然想起来,唐舒说他最近犯了肺炎,挺严重,参加宴会前还在家里打点滴,可自见到他,就没见他咳嗽过一声,那精神好的甚至可以跟她一起斗舞。 他刚才吻她时,嘴里有股薄荷味儿,她觉得那是一种可以压制咳嗽的喉糖,他不会是含着糖支撑下整个宴会的吧? “给。”苏离心一软,抽了纸巾递给他。 他接过来,并不抬头,依然趴在那里,一声一声的咳着,听那声音,像是一不小心就能把肺给咳出来。 苏离在他的车里翻出一瓶水,他摇手表示不喝,她放下来,只好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就这样咳了好一阵,断断续续的,停了又咳,直到整个人都筋疲力尽,明明很难受,他就是一直不抬头,他有他的那份骄傲,不愿意让苏离看到他此时的样子,如果不是实在坚持不住,他也不会将车停在了路边,当着她的面咳成这样。 苏离承认,她的心微微的痛了,但是为禽兽心痛是不值得的,她将水重新递过去,尽量放软了声音,带着点哄孩子的意思:“只喝一口,好不好?” 他在方向盘上转过脸,因为剧烈的咳嗽,脸上是通红的一片,连眼睛里都染了血丝,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像是盯着怪物,她的手始终停在空中,纤细的五指攥紧了手中的瓶子,就这样对视着,直到他长臂一伸将水接了过去,拧开后,喝了一口,真就一口。” 一路上,他时不时的咳嗽,但是抓着方向盘的手却刚毅稳健。 回到基地的时候,西凡和洪烈早就睡了,苏离跑上楼把正在做美梦的西凡叫了起来,他恍恍惚惚看见一个大美女站在面前,梦没醒似的揉了揉眼睛。 “你哥病了。”苏离这句话像支强心剂,他立刻就精神焕发,清醒无比,穿衣,穿鞋,去取药箱,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苏离跟在后面,抚额轻叹,真不知道那只唐老鸭有什么好,可以让西凡和洪烈两个大男人对他死心塌地,其实这句话她更应该问问自己,他有什么好,她要留在这里照顾他打点滴? 唐缺躺在床上,右手吊着针,眼睛眯缝着,似乎是睡着了。 “你哥这咳病是怎么落下的?”苏离问正在看体温计的西凡。 “听他说是十三岁的时候得了咳嗽病,因为当时治得不及时,结果就落了病根儿,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总要咳嗽一阵子,不把嗓子咳破,咳出点血来就不会好。” 苏离暗暗奇怪,以唐家那样的名门贵族,会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咳这么久也不去医治?谁信啊? 西凡打了个哈欠,收好他的东西:“没事了,不烧,小猪,你看着他,吊针打完了拔出来就行,我先去睡了。” 苏离瞪大眼睛:喂喂,为什么是我? 可是西凡已经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她心里那个恨啊,却又无可奈何,床上的人咳了两声,她立刻去抚他的胸口,边抚边对着他咬牙切齿。 床上的人嘴角忽然抽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她立刻捂住嘴,难道在心里说他的坏话他都能听到?但很快,他又迷迷糊糊的睡了,也许是睡得糊涂了,竟然十分清晰的梦呓,“小猪,别走。” 苏离抚着他胸口的手就那样生生的僵住,像是被人点了某处穴道,许多复杂的情绪轰轰烈烈,带着种毁灭一切的气势一起向她汹涌而来。 他把她当成什么?那个百依百顺,可以任他摆布的小猪已经死了,她是苏离,不是他心血来潮就可以拿来摆弄的玩偶,他们的世界本不应该相交,他做他的天下第一,她做她的童叟无欺,可是,因为一只小猪,所有的程序都被打乱了,她废尽全力想要将它重组,按照她所设定的代码运行下去,然而,她却丢了启动程序的密钥,它丢在了那个人的心里。 苏离起身,走到阳台上,她怕再听到他说出什么梦话来,她更怕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会倒塌崩溃。 唐翊说得对,跟豪门的人谈感情,到头来,她只会伤痕累累。 唐缺一觉醒来,抬起右手,上面粘着整整齐齐的胶布,显然一直有人按着,连点血都没有出。 他环顾一眼四周,并不见那道娇小的影子,他就知道,她一定会迫不及待的离开。 “哥,你醒了啊,小猪说,她回去了。”洪烈从早餐店买了热乎乎的食物,西凡跟在他身后,怀里抱着医药箱。 “她不在,我们只能天天吃外卖,好可怜哦。”洪烈摊摊双手,见唐缺面色平静,似乎心情不坏,于是凑过去大胆的说:“哥啊,你不如把小猪娶回来当老婆算了。” 西凡手一抖,东西差点没拿稳,急忙去看唐缺的反应,唐缺依然神色平平,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主动把左手伸出来给西凡挂针。 “洪烈,我要你去查一个人。” “谁?” “姚睿。” “那不是姚家鑫的狗吗?查他干什么?” “查他最近接触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特别是跟小猪有关的。” “哦。”这么一说,洪烈立刻就明白了,看来还是跟小猪有关系啊,哥对小猪并不是不理不顾嘛。 唐缺的吊针打到一半,忽然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岑冷幽深的瞳仁里闪过一丝幽异的光芒,看得一旁正在下棋的两个人心头一抖,哥这表情,看来是又要算计谁了。 ------------ 被吃豆腐 唐缺的吊针打到一半,忽然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岑冷幽深的瞳仁里闪过一丝幽异的光芒,看得一旁正在下棋的两个人心头一抖,哥这表情,看来是又要算计谁了。 “唐缺,你今天有时间吗?”姚宝姗动听的声音自电话的另一端传来。 “有。”简短有力的回答。 “陪我打球好吗?”她小心的问着,带了丝期盼的惶恐。 “好。” 洪烈手里的棋子因为震惊而掉在棋盘上,电话漏音,他耳朵又尖,所以听得一清二楚,立刻就撅着嘴表达着不满:“哥,那个姚大宝有什么好,哪里比得上小猪啊?” 西凡用棋敲他的手,警告:“哥的事用你管。” 姚大宝? 唐缺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 ***** 千岛湖畔的高尔夫球场是本市最大最豪华的一家高尔夫俱乐部,只接待持有vip金卡的大客户。 苏离正在接受来自门卫的身份检查,她将工作证和通行证一起递交上去,静静的等待着电子系统的验证。 这家球场的所有软件设备都是由宇集团安装调试的,在电子化办公已经成为主流的现代社会,高投入的电子操作系统同时也会带来高收入,高效益。 这是苏离今天临时接受的工作,因为同事请假,她只好顶替他来调试一个小程序。 “小姐,您可以进去了。” 苏离接过证件的同时,一张vip金卡随之递了上去,她并没有留意站在身后的人,迈步就要进入。 “苏离。”一声欢呼,手臂自后面被人抱住,她觉得这声音耳熟,刚一回头,便看到一身洁白球衣,带着运动帽的姚宝姗,她今天扎了个马尾,显得清纯可爱。 在她身边,那张递金卡的手慢慢的收回,悠闲的插在裤袋里,卡的主人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 “苏离,好巧啊,你也是来打球的吗?”姚宝姗的热情让本欲点个头就走的苏离笑了笑,“我是来工作的。” “那你工作完陪我们打球好不好?”姚宝姗幸福的望了眼身边的男人,小鸟依人般的偎进他的怀里:“我也不会打,让唐缺教我们。” 苏离摇头拒绝:“抱歉,我还要回去上班,祝你们玩儿得愉快。” 苏离转身,眼眶忽然一酸,她知道唐缺那个人一向没有耐性,他当初肯在篮球场教她投篮,被洪烈知道后,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她,嘴里啧啧的重复着“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很没出息不是吗,至今仍然可以感受到他当时在背后抱着她,认真纠正她的姿势,呼吸在她的耳畔春风一样的扑散,他的气息,熟悉到已经溶入了呼吸,无法连根拔除。 苏离无视身后那道火烈的目光,径直进入电梯。 来到二十三楼的微机室,负责室的经理正在对着电脑屏幕懊恼的骂脏字,休养再好的男人,遇到另他束手无策的问题,又是旁若无人的情况,通常都会用粗口来发泄心中的郁积。 苏离听见了,却装做没听到,走过去,职业的问:“你好,我是宇集团软件部的工程师,请问您是哪台电脑出了问题?” 胖经理一抬头,刚才还愁容满面的脸在看到一张绝色的面孔时,顿时笑得簇成一朵花:“就是这一台,输出命令总是错误,我已经研究半天了。” “我来看看吧。” 苏离放下手中的工作包,柔白的双手熟练的操作着键盘。 胖经理一直盯着她看,那注意力丝毫都没有放在想要解决的问题上,他在心里一个劲儿的赞叹,这女孩儿长得美,真美。 苏离并不是没有感觉到胖经理色迷迷的眼光,但是这家俱乐部是宇集团的大客户,为了宇文策,她不想得罪不必要的人。 “是硬盘的问题,服务器硬盘装在哪台机器上?” 胖经理被问的一愣,花痴的眼神立刻变得严肃认真,“在这边,我带你去。” 跟着胖经理拐到里面的小屋,摆放整整齐齐的机柜室里,多台服务器正在紧张的运行,俱乐部的所有电子操作系统都是靠它来完成的。 苏离俯身去检查硬盘,胖经理跟在后面,装作陪她一起检查,其实是将整个身子都贴上了她的后背,摩擦中,手部有意无意的抚摸着那迷人的腰线。 感觉到男人灼热的呼吸里带着几乎快掩饰不住的欲望,苏离向前移动了两步,避开他的碰触,如果不是为了宇文策,不能得罪这个人,她一定会把他揍得连他老妈都不认识。 检查的过程应该很快,苏离强忍了心中的愤怒和恶心,继续低头工作。 胖经理见她没有反抗,猜她不敢得罪自己,于是色胆包天,一双大手慢慢的抚上她的翘臀。 苏离一咬牙,决定不忍了,如果宇文策怪她,她也认了,刚想回头给他一计直拳,身后的男人忽然一声惨叫,紧接着就听见砰得一声响,好像是什么重物砸在了机柜上,骚扰她的那只手也消失不见了。 苏离叹气,闭上眼睛,人砸没砸坏她不管,但这机柜砸坏了,就是她分内的事了。 “你是谁啊,敢揍老子。”那胖经理从机柜上跌落,对着刚才动手的人怒目相向。 对方一身灰色的高尔夫运动装,戴着白色的鸭舌帽,巨大的墨镜几乎遮了半张脸,随便往那里一站就有种凌人的气势。 胖经理叫嚣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不傻,知道能穿这一身行头来这里的一定是黄金级的vip客户,光那顶帽子已经市价六七万,再往下的,他就不敢细猜了。 “打人是不对的。。。”胖经理站起身,赔着笑讲道理。 “滚。”男人向门外睨了一眼,语气淡淡,却透着种锋利的凶狠。 胖经理依然笑着,滚圆的身子向后退去,边退边说:“我滚,我滚。” ------------ 被困 唐缺回过头,见苏离正蹲在地上修理刚才被撞坏的机器,断了几条线,一台服务器被迫关机,恐怕俱乐部下面的大堂已经疯了。 外面的电话响个不停,一会儿又没了动静,显然是那个胖经理接了电话。 唐缺抽了张椅子,在她身后坐下,修长的腿搭在一起,从口袋里摸出烟。 “机房重地,禁止吸烟。”苏离头也没回便知道他想干什么,不咸不淡的警告。 唐缺根本没理会,嘴里叨着烟,一手拿出打火机,还没等送到嘴边已被一只小手飞快的抢了去,在他眯缝的眼睛中,火机以一个漂亮的空中滑步落进旁边的垃圾箱,而苏离继续修理电脑,看也不看他。 “你为了那个宇文策,甘心被人吃豆腐也不反抗?”他的声音平静,可是细听之下,似乎有种极力压抑的怒意。 “我不过是为了工作,唐三少爷怎么会明白我们劳动人民的疾苦。”苏离接好硬盘,启动服务器。 “你这么喜欢钱,不如我给你,只要你把我伺候的高兴了。。” 苏离突然站起身,回过头,目光犀利的盯着他,他以为她要动手,她却上前一步,与他的俊颜只有一拳之隔,明媚的笑容像花朵一样开在粉嫩的面颊上。 “唐三少,你不是应该在陪女朋友打球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问这些无聊的问题,难道,你是来看我的?” 他冷笑,抬手扣住她的下巴,将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你身上哪一处,我没看过。”他的手突然恶意的按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这里,有一块胎记,你在我身下兴奋的时候,它会变得很红很红。” 比无耻,苏离永远不是他的对手,俏脸一红,甩开他的手,继续面对已经启动成功的电脑。 那疯狂堕落的一夜是她心中的伤,至今仍然没有结疤,就那样生生的敞着口子,说不疼,是假的。 他从背后欺上来,骨节发冷的手臂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腰身,用下巴蹭着她的颈,轻声戏弄,“只要你再陪我一个晚上,你要什么,都可以。” 苏离的拳头都快捏碎了,面对这样恶劣无耻的话,她想狠狠的给他一巴掌,可是她知道,这个男人就想要看她冲动失控的样子,他需要那种几近变态的精神愉悦。 “抱歉,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哦?说说看。” 她在他的胸前低声笑了笑:“你知道的,我想要家。” 趁着唐缺愣神的时候,苏离灵巧的摆脱了他的掌控,所有的服务器已经恢复正常,今天的工作算是圆满完成了,至于那个被揍的胖经理,她相信他不会声张,揍他的人有一千种方法让他闭嘴。 收拾好工具包,背在肩上,直到迈进电梯,也没有瞧那男人一眼。 只是电梯眼见着就要关上,一只手突然伸进来,然后迈进一条修长的腿,他神色平静的与她对立,身后的门渐渐的关合。 狭小的空间,危险的男人,温度渐渐上升的空气。 苏离觉得分分秒秒都是煎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渐渐变换的数字,平时坐电梯,不过须臾一晃,今天却是格外的漫长,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压力重重。 他张了张嘴,似乎要开口说话,乌黑的眼睛里透着种茅盾的光亮,苏离侧过脸,正巧看见他扬眉的小动作,然后,哐的一声,一切都陷进了黑暗。 正在运行的电梯忽然停止了,就那样无依无靠的悬在半空,两人几乎同时去按警铃,于是他的手按在了她的手上,滚烫的皮肤相贴,两人同时一惊,一起收回手。 不知道在怕什么,哪怕是这样短短的毫无目的的碰触。 最后还是唐缺按了铃,可是按了几下都没有反应。 他只好拿出手机打电话,借着时而有时而没有的微弱信号,他联系到了他的人,剩下的只有静静的等待。 四周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两人的呼吸声离得很远,好像是各据了一个角落。 各怀心事,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唐缺用拳头抵着唇轻咳了几声,在这狭小安静的空间里,声音被无限的放大。 “咳嗽还没好吗?”苏离问完这句话,想狠狠的掐掉自己的舌头,明知道那个人不会回答,简直就是在自取其辱。 果然,电梯里依然静得让人心慌,他又咳了两声,竟然开口说:“十三岁的时候染上的,这么多年了,年年都犯,看过很多有名的医生,说法都是一样的,静养。” “医生对治不好病往往都这么说。” 他顿了一下,然后轻轻笑了笑,虽然是很低的笑声,可能只是哼了下,但苏离还是听到了。 僵硬的气氛似乎有了一丝缓和,她调整了下姿势,晃动着微酸的脚踝,然后贴着一边慢慢蹲了下去。 被困在一个密封的空间里,人的精神除了会变得格外的恐怖和紧张,也会变得柔软脆弱。 就像苏离现在,自己在那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什么,总之唐缺是一句没听懂,他听得烦起来,冲她凶了句:“你说什么呢?不能大点声。” 苏离吓了一跳,黑暗中他的身影慢慢的清晰起来,颀长诱人的轮廓,抱着双臂,依然保持着酷酷的站姿,那双眼睛晶亮晶亮的。 她也没生气,就着地面坐下来,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盯着他的脚面。 “其实我怕黑。”她喃喃的开口:“小时候,家里没有电灯,因为奶奶交不起电费,只有吃饭看不见的时候才会点蜡烛,奶奶心脏不好,犯起病的时候很吓人,为了养活我,她在工厂里替人缝扣子,一个扣子一分钱,每天缝几百个才赚几块钱。每天我都在家里等她,没有灯,我又舍不得点蜡烛,看着别人家的灯光一个接一个的亮起,我就很怕身后的黑暗,于是,我就努力的练习啊,让我的眼睛在黑暗中也可以看见东西,可以不用蜡烛就能帮奶奶缝扣子。奶奶受了一辈子的苦,不等我长大报答她,她就走了,如果说我有什么后悔的事情,那就是后悔自己没能一下子长大,让奶奶过上好日子。” 她将脸埋在膝间,声音渐渐的哽咽起来,她曾经说过,她喜欢向日葵,无论怎样生长,总有一面向着太阳,她曾经说过,唐缺,如果你不喜欢光明,那么小猪就在黑暗里陪你,请你不要不快乐。 原来她并不喜欢黑暗。 ------------ 唐缺,我喜欢你 蜷缩的身子忽然被拥进一个温热的怀抱,他身上好闻的香气让她的鼻翼轻皱,涌上浅浅的酸意,没有动,只是由他这样抱着。 唐缺紧了紧掌下绵软的身子,将她不屈的小脑袋按向自己的胸膛,她似乎挣扎了一下,然后就静静的依偎在上面,好像是雪地里久行的人又饿又冷,忽然看见燃烧的火堆,防备却想要汲取一点温暖。 那个时候,他坐在冬天的壁炉前,炉火烧得正旺,折射出红蓝色的光芒,外面大雪纷飞,屋内春暖花开,头上的水晶灯卖力的散发着光明。 那个时候,她正坐在冰凉的土炕上,噬人的黑暗中,怀里抱着破布娃娃,北风呼啸,夹杂着大片的雪花,她在等待着亲人的归来。 那个时候,他被母亲牵着手来到钢琴旁,贝多芬的月光曲流畅响起的时候,她在一针一线的缝着扣子,针扎到了手,她用小嘴含住,吮干了血珠。 那个时候,他与父母兄弟坐在餐桌前享受美好的早餐,窗外有百灵鸟在叽叽喳喳的啼叫,一大片翠绿的叶子落下滚圆的水珠。 那个时候,她坐在亲人的灵堂前,小小的身子带着丝少有的倔强,告诉自己不哭不哭,一哭,奶奶就没办法上路,过不了奈何桥,就会做孤魂野鬼。 那个时候。。。。 他在天堂,她在人间。 “你哭了?”手探过去摸了摸她的脸,干涩的,没有泪。 她很少哭,再大的悲伤也不过是哽咽,他突然就觉得一阵心疼,抱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 外面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以及紧张的喊声,他的人来了,他们正用尽一切办法启开电梯。 “唐缺,你会跟姚宝姗结婚吗?”她突然的问话,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会。”没有一秒钟的犹豫,他的回答让她的心渐渐凉了下去。 她笑自己傻,一个是唐家少爷,一个是姚家小姐,天做地合,花好月圆,本就是幸福般配的一对儿,自己是在奢望什么呢? 因为他这个突然觉得可怜她而施舍的拥抱吗?别忘了,前一秒,他还在说,陪他一个晚上,她要什么都可以。 她抬起头,有种万念俱灰的颓废,在茫茫的黑暗里,她伸出手去摸他额头的纹身,一个十字架上钉着一条蛇,看上去很恐怖,是自赎也是堕落。 他突然握了她的手,带着它慢慢的抚过他的额头、鼻子、眼睛、嘴唇,每一个动作都轻柔无比,就像是让她的双手重新认识了眼前这张脸,不但要让她在心里记住,他也要让她的身体和感觉记住。 她突然觉得有些疲倦,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她此刻在他的怀里,手被他握着,就算身陷黑暗,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那又如何。 她想告诉他,唐缺,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可以用我的一切来讨好你。 “唐缺,我喜。。”这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话却只说了半句,门在此时突然被打开,无边的光亮照了起来,她看到很多焦急而惊恐的脸。 “三少,你没事吧。” “三少,真是对不起。。” 耳边全是这样的声音,她终还是把那句话咽了回去,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大步离去。 “你刚才说什么?”他突然问。 苏离低下头,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忧伤:“没什么。” “my god,你们真的吓坏我了。”姚宝姗小跑着冲过来,在看到唐缺抱着苏离时,面色一僵,但是,马上就关心的问道:“苏离她受伤了吗?” “没有。”唐缺淡淡的回答。 姚宝姗的嘴巴张成o型,一脸的不解。 “放我下来。”苏离挣了挣,他松了手。 脚有些麻,可能是蹲坐的时间长了,没受伤,也没有受到惊吓,被他这样抱着一路走来,确实吸引了很多好奇的目光,现在当着他女朋友的面,她是需要澄清什么的。 “姚小姐,你别误会,我的脚麻了,三少只是好心。”她正了正肩上的背包朝两人一笑:“不打扰二位打球了,再见。” “苏离,都说我们是朋友了,你怎么还叫我姚小姐啊,叫我宝儿嘛,ok?”姚宝姗笑容灿烂,看起来十分宽容大度,手臂自然的挽上了唐缺,似乎在宣布着她对这个优秀男人的所有权。 唐缺一直没有说话,目光深深的落在她的脚踝上,她穿了条七分牛仔裤,正好将一截纤细盈白的脚踝露在外面,不盈一握的感觉。 苏离向姚宝姗微一点头,“我先走了。” “明天约你喝coffee好不好?” 她想了想,点点头。 苏离也没去看唐缺的表情,紧了紧肩上的背包转身离去。 她的脚麻得不轻,走路的时候有些一瘸一拐,有好几次,实在动弹不了便扶着墙壁休息,一边揉一边蹙眉。 望着那单薄倔强的背影渐渐的远去,唐缺忽然有种冲上去将她紧紧揉进怀里的冲动,但是,仅仅是冲动。 冲动不属于唐缺。 姚宝姗依偎在他身边,将他眼中那分留恋与占有欲瞧得一清二楚,这个男人或许很会伪装,但是此刻,他像一只刚刚睡醒了准备饱餐一顿的狼,他的野心,他的强硬,他的残忍,统统的展露在美丽的外表上。 她爱极了他这个时候的霸道,但是,她也恨极了那个可以左右他表情变换的女人,那个连亲生母亲是谁都不知道,却偏偏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的穷女人。 肉中刺,眼中钉,这个词的深切含义让姚宝姗痛痛彻彻的领悟了一回,她从没有如此坚定的想要让这个人滚出自己的视线,恨不得连根拔除,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她必须要消灭所有可能威胁到她的敌人,保护她的地位,她的爱人,她的一切。 “吃醋了?” 唐缺不带丝毫感**彩的话让姚宝姗从飞离的神智中找回了冷静,她笑得天真无邪,大眼睛里闪动着无辜:“我当然相信我的男朋友。”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走吧。” “你还没有教我打球。” “我不是老师,从不教诲别人。” 姚宝姗掩住心中的失望,讨好的转移话题:“听说湖畔有家河鱼做得不错,我们去吃那个好不好?” “随便。” ------------ 心脏病 苏离摸出一元硬币投了进去,听着里面传来咔嚓一声响,她对自己笑了笑。 这才是属于她的生活,往返的公交车,繁忙的工作,可以随时休息的小窝。 找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戴上耳机,正要播放自己喜欢的音乐,忽然屏幕急促的闪亮起来,她下意识的按下接听。 “阿离,宁修。。宁修他在抢救。”诗音带着哭腔的声音哽咽的自那一端传来。 苏离握着电话,窗外的风景以极快的速度从眼前掠过,风从窗口灌进来,明明气温刚好,她却感觉到无比的寒意在皮肤上一点点滋生出来,恐惧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慢慢的扼上了她的喉咙。 “停车。”她突然一声大喊,公交车在她的喊声中一个急刹竟然停了下来。 她冲过去,眼睛中染着血色,“师傅,开门,求你。” 司机开了车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站点,也不是停车带,他被刚才那个女人吓了一跳,惯性的就踩下了刹车,乘客们都将头探出去,看热闹的心理让他们暗暗猜测着什么。 苏离挥手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医院的地址。 “麻烦你,快一点,我出双倍的车钱。” 钱往往就是最好的动力,比97号的汽油还带劲,司机一声坐好了,车子以十分刁钻的角度挤进了熙攘的车流。 手术室外,诗音坐在白色的长椅上,双手掩脸,柔弱的肩膀一上一下的抽搐着。 “诗音。”苏离跑了一身的汗,冲上来的时候险些撞翻了人家的救护车:“宁修怎么样了?” “阿离。”诗音一把抱住苏离,哭得更加厉害:“今天上午还好好的,吃了午饭,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急匆匆的出了门,回来没多久就晕倒了,都怪我,我不该让他自己出去的。” “没事,没事的,别哭了,让宁修听到,他该不安心做手术了。”苏离扶着她坐下,低声安慰好友,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她这么拼命的工作就是为了赚钱给宁修治病,然后带着他们两个人远离这个坑脏黑暗的地方,找一个小渔村或者小山角从此安居乐业,不问世事。 可是这样需要很多钱,杀唐缺的任务失败后,她的财政已经变成了负字,家里的所有支出都靠诗音给人做小软件支撑,一切因她而起,她不能不自责。 手术漫长的进行了六个小时,诗音已经哭累了,靠着她的肩膀睡了过去。 苏离轻轻将她额前濡湿的碎发掖到耳后,这张苍白伤心的脸让她心疼,心酸,更是心有不忍。 认识诗音的时候,正是与师傅分离的那一年,她无家可归,在贫民窟一带流浪,因为饥饿偷了人家的包子,结果被一群人追着打,几乎到了绝路,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儿突然跑出来牵住她的手,“跟我来。” 她带着她专捡偏僻的巷子跟这些人抓迷藏,没一会儿便将他们甩得无影无踪。 两个人累得大口大口喘气,小女孩儿弯着腰,伸出一只小脏手,笑眯眯的说:“你好,我叫梦诗音。” 看着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孩子,她有些怯怯的握了握她的小手:“我叫苏离。” 苏离是奶奶给她取的名字,奶奶姓苏。 “我带你去见我的丈夫。” 苏离承认,那时候她被小诗音嘴里蹦出的这两个字雷住了。 她的‘丈夫’就是宁修。 宁修从小体质就不好,总是病悻悻的,一条腿还有些坡,但是他长得很好看,白白净净的,讨人喜欢。 诗音说:“苏离,你愿意加入我们吗?我们一起称霸贫民窟。” 她当时一定是脑子发热,还很兴奋的举手发誓:“我愿意。” 就这样,三个人自此绑在了一起,同吃,同睡,同玩,同偷东西,十年了,从来没有分开过。 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手足,情同手足。 苏离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治好宁修的病,让诗音过上衣食无忧的好生活。 “家属,家属。”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大口罩,四处看了看。 诗音一下子醒了,和苏离一起冲了过去。 “你们是家属?”看到两个年轻的女孩子,仿佛是逃课的学生,医生皱了皱眉:“叫家长来。” “他是孤儿,我们是他的朋友。”苏离急忙解释。 医生哦了一声,开始对着她讲:“病人有十二年的心脏病史,而且有日趋严重的迹象,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换心,但是这需要一笔昂贵的手术费用,我们国内还暂时做不了,换心后的护理费用也是十分昂贵的,如果有条件的话,建议你们到国外做手术。” “如果。。我是说如果不换心呢?他能坚持多久?”苏离这句话问得战战兢兢的,她甚至不太敢听到答案。 “几个月?半年?应该不会超过一年,这还要看病情的发展情况。” 听了医生的话,诗音刚止住的眼泪又涮涮的往下掉。 “你们考虑一下吧,现在先给病人办理住院手续。” “谢谢了,医生。” 苏离和诗音跑上跑下的办手续,折腾了一个小时才总算安排好,宁修也进入了病房,依然是昏迷的。 诗音在床边守着他,擦汗,掖被子。 苏离一声不响的站着,若有所思。 “阿离。”诗音突然害怕的回过头,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你不可以再去冒险,我绝对不允许,宁修也不允许,他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想看到你再次出卖自己的灵魂,阿离,你本来就是个善良的人,你不适合双手沾上血腥的坑脏,算我求你,求你不要再去做了,好不好?” 她已经哭得没什么力气,几句话说下来,竟然有些声嘶力竭,美丽苍白的脸上遍布着干湿的泪痕,但一双眼睛却闪亮的可怕,带着恳求与惶恐。 ------------ 铤而走险 诗音已经哭得没什么力气,几句话说下来,竟然有些声嘶力竭,美丽苍白的脸上遍布着干湿的泪痕,但一双眼睛却闪亮的可怕,带着恳求与惶恐。 苏离微一垂眸,抱住她,“好,我什么也不做,我们静静的守着宁修,好吗?” “好,静静守着他,什么也不做。” 诗音埋首在她的肩膀上,泪水再一次肆虐,她快失去一个爱人了,她不想再失去一个朋友。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苏离睁开双眸,有种坚定的气息像是枯藤,慢慢的生出根来,抽芽,开枝,阔叶,然后绽放出黑色的希望之花,空洞而没有任何生气,却活生生的像花朵一样存在着。 是的,她决定了,她会用一切办法医好宁修的病,无论让她出卖的是什么,就算死也不怕。 宇文策的电话来得这样及时,苏离走出房间才按了接听。 “阿离,工作进行的还顺利吗?” “高夫尔球场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我现在有点事情,暂时不能回去。” 那边顿了一下,电话中保持着沉稳的呼吸声,过了好久,才听到他磁性十足的声音:“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回答的很干脆:“是,我朋友病危,正在医院里,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需要帮忙吗?” “师傅。。”她对着话筒说得简练扼要:“我想要钱。” “多少?” “一千万。” 沉默! “阿离,我手头上暂时没有这么多现金,最近这几笔合同的投入很大,你可不可以等一等?唉,你可能是等不了,你刚说过,他支撑不了多久了!”宇文策的语气十分为难,想了半天,忽然说道:“阿离,如果你肯的话,我手上有一笔生意,做成了,可以赚一千万。” “不论什么我都做。”她说得十分坚定。 “你记不记得以前我跟你提过一颗十分罕见的钻石叫做大莫卧儿,它是17世纪发现的一颗钻石,后来失踪了,现在,这颗钻石被一位神秘的买家送到了拍卖行,要将它对外公开拍卖,拍卖底价2200万美元。有人想要偷取这枚钻石,但是他们需要一个电脑黑客配合潜入拍卖行的电子安全防御系统,并将它彻底破坏,事成之后,酬劳是1000万,当然,不是美金。” “师傅,我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电子防御系统了,我怕。。。” “我会帮你。” 苏离回到病房,宁修还没有醒,医生说他至少要昏迷三天,诗音去打开水了,她走到床边,轻轻抚上宁修瘦削英俊的脸,低声说:“宁修,坚持住,我们很快就可以去国外治病了。” 说完,一旁的心电监测仪突然开始鸣叫,他虽然是昏迷的,却像听见了苏离的话,仿佛在用意志向她发出警告。 苏离熟练的调整了仪器,笑着看他:“你还是那么爱操心,不过,这次,我一定会让你和诗音过上好的生活,相信我。” 诗音回来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没有了苏离的影子,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在这个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唐缺。 ******* 对方是一个国际偷盗组织,已经有数件大案在身,这世上只有他们不想偷的东西,而没有他们偷不到的东西,如果不是狮身人面像没有买主,他们恐怕连那个也偷得来。 苏离知道参与了他们就是犯罪,而且是大罪,但是何防,她一直都在犯罪,从来没有停止过,黑客这个行业就是如此,活在黑暗里,生存在网络中,无日无月,没有理想,也没有明天。 已经惨到这种地步了,还会更惨一些吗? 钻石是件价值连城的贵重物品,拍卖行请了世界一流的保安公司,还有当地的警察留守。 苏离小时候偷过吃的穿的,可是那是小偷小摸,为了生存,真正意义上的“窃”,她不在行,只是在网络上就不同了,只要将线路连接到对方的主服务器,她就可以像操纵自家电脑一样操纵对方的机器,就算这种防御系统她并不熟悉,但是宇文策指导过她,她又十分聪明,很快就能轻车熟路。 深夜,苏离戴着耳机坐在拍卖行前面不远的房车里,面前摆放着数台电脑和监控仪。 她的队友已经进入了对方的核心地带,正在一步步的接近钻石所在的保险柜,她谨慎的盯着屏幕上的小红点,所有的细微变化都被她收入眼中。 “三点钟方向有一个红外摄像头,避开。”简单的交待,她打开多个屏幕,在队友进入前,她必须关掉所有的电磁波防盗器,以及激光防盗网。 还好,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她的队友们已经成功接近了钻石,就在几人破译密码的时候,屏幕上忽然出现数十个红点,而且正在向一个点集中,那个点正是钻石的储藏室,她的队友们所在的位置。 苏离惊出一身冷汗,现在的情况就像一张网正铺天盖地的洒下来,而她的队友就处在这个网中心,能让这张网偏离方向的只有她。 他们似乎等了许久,只等着这些人进入瓮中,然后一网打尽。 这更像是一个陷阱,而他们排除万难,主动跳了进来。 “有情况,马上撤退。”苏离对着麦克着急的喊道。 几人收到情报,想要快速的撤出去,可是那些人比他们更快,屏幕上字幕不断跳动,显示着系统正在改造升级,她好不容易破坏掉的防御系统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正常,显然,电脑的那一端,有同样一个高手在操纵着。 “苏离,苏离,出口呢?” “苏离,这个东西怎么又好用了?” “苏离。。” “苏离。。。” 队友们的呼声在耳边杂乱的响着,苏离强迫自己保持着冷静,继续跟电脑那一端的人相互较量,如果不消除这些激光线,他的队友们铁定逃不掉。 ------------ 噩耗 队友们的呼声在耳边杂乱的响着,苏离强迫自己保持着冷静,继续跟电脑那一端的人相互较量,如果不消除这些激光线,他的队友们铁定逃不掉。 纤细的手在键盘上飞快的操作着,她不断的破坏着安防系统,而对方则不断的修复,且被他修复过的程序很难再更改。 对方是个高手中的高中,起码水平在她之上。 终于,蓝色的屏幕蹦出一行大字:“game over” 一切都结束了,她的电脑系统彻底崩溃,她听见大楼里的警报刺耳拉响的声音,一声一声宣布着他们这次行动的失败。 苏离坐在那里,茫然的盯着面前黑掉的屏幕,平生第一次,她觉得不知所措,那种一败涂地的挫败感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棒,敲碎了她之前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自信与荣耀,此刻的她只觉得有些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远,消失的队友,破灭的钱财,还有宁修惨白的脸。。。。 “不许动,警察。” 忽然有人踹开车门,十几支冲锋枪一起对准了她,有人打开强光灯,白花花的刺眼,她用袖子挡住了脸,这一次,是绝望。 ******* “离。”宁修突然醒了过来,扯掉了手背上的针头,血像小溪一样的向外流淌,他坐在那里,苍白的脸上一片茫然。 “宁修,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诗音本来趴在床边睡着了,听见动静立刻欣喜的抬起头,可是看见他手背上鲜血淋淋的,立刻拿来纸巾给他擦拭。 他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反倒是一把握住了诗音的肩膀,双眸因为激动而发红,大病初醒,声音带着粗哑,“离呢,诗音,离呢?让她来见我。” “她昨天就没来,说是有事,怎么了,宁修?”诗音心疼的看着他的手背,“我们先包扎一下好不好?” “有事?她会有什么事?诗音,快,快给她打电话。” 宁修紧张的样子让诗音也跟着不安起来,想起那天苏离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医院,仿佛怀着什么心事,她急忙拿出手机拨了苏离的电话。 冰冷的机械声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再打。”宁修的声音接近嘶吼,平时斯文儒雅的样子不复存在。 诗音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失控,咬着唇,一遍一遍的拨着重复的号码,心里不断的祈祷,开机啊,开机啊。 “还是关机。” 宁修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身子一软,瘫坐在床上,双眼空洞无神。 “宁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诗音蹲在他面前,握住他染了鲜血的手。 “她现在恐怕凶多吉少。”宁修突然双手抱头,不停的捶打自己:“都怪我,都怪我。” 他痛苦的样子让诗音心疼不已,站起身一把抱住他,抱得紧紧的,“宁修,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一起商量好不好,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你知道的,阿离最关心的就是你的病,你好不容易醒过来,不能再折磨自己了。” 也许是她的话起到了作用,宁修终于停了下来,将头埋在诗音的肩膀上,带着哽咽的腔调,说出了一个让诗音震惊不已的消息。 “她的师傅宇文策,他是回来报仇的。” “报仇?” “他一直在记恨着苏离当年的背叛,所以,他要让她为这一切付出代价。”宁修慢慢闭上眼睛,悔恨不已:“离当初要去见他的时候,我就已经提醒过她,这个宇文策绝对不是善类,可是那个傻孩子,她太想念,太信任他了,她把他当亲人,他却把她当仇人。” 诗音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是宇文策亲口告诉我的,他用语言来刺激我,威胁我,以你和阿离的性命相逼,不准我说出去,我怀揣着这样忐忑的事实却不敢告诉你们,心里一着急,就犯了病,就连我会心脏病发也在他的计划之内。” “那天中午约你出去的人是他?” “是。” “我真的很没用,我不但保护不了她,我还要连累她。”宁修悲痛加交,哭了出来。 “宁修,不要哭,现在应该是我们坚强的时候,如果阿离有危险,只有我们才能救她,现在要快点弄清楚,阿离的人在哪里。” 宁修抹了把眼泪,点点头:“对,不能哭,阿离还等着我们。” “吊针怎么掉了?”小护士突然推门而入,面对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不由翻了个白眼儿:“心脏病人最忌情绪激动,这才刚醒,不适合剧烈运动。” 知道她是误会了,两人也没有心情解释。 小护士将宁修的手包扎好,见他的中指上戴着一枚戒指,那还是诗音用一个月的工资给他买的男士指环,四周镶嵌了几颗小小的碎钻。 小护士今天的话似乎特别多,盯着那戒指说:“刚才我见到一粒比这个要大上一百倍的钻石,好像叫做什么大漠卧儿,可漂亮了。” 诗音只当她在吹牛,在一旁用温水洗毛巾。 “只可惜啊,好看的东西总是要招惹是非,这不,就有一群不要命的人大胆的去偷,结果呢,被警察逮个正着,听说其中还有一个女孩儿,看样子像学生,小小年纪干什么不好,学人家偷东西。” 诗音手中的毛巾砰得一声掉进了水盆,她突然回头抓住小护士的肩膀喊道:“在哪儿看见的,在哪儿?” 被她的吼声吓了一跳,那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有几分狰狞,小护士害怕的一指外面:“旁边的电视上。” 话刚说完,屋里的两个人同时不见了。 虽然不希望那个人是苏离,但是从电视报道中还是不难猜出,警察嘴里所说的那个精通电脑的网络黑客,年纪只有二十岁的女孩就是苏离,他们没有看到她的影像出现在电视中,但是却看到了她常戴的那顶鸭舌帽遗落在现场,此时正被工作人员当成证物扔进了收集袋。 ------------ 牢狱之灾 诗音几乎站立不住,手扶着额头勉强支撑着,宁修在后面抱住她,脸色同样难看。 “怎么办?我们怎样才能从警察局里救人?” 诗音有点绝望的问,希望宁修可以给她希望。 对方是国际偷盗团伙,身负数个大案,跟这些人牵扯上关系,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就算不是死刑也是终身监禁。 他们已经家徒四壁了,所有的积蓄几乎全部交了医药费,想用钱打通关系,就算行得通,他们又上哪里筹那么多钱,更何况,如果真是宇文策安排的这一切,就算有太多的钱恐怕也无济于事。 宁修的手在身后有力的抱着她,她偎在他怀里感觉这世界似乎一片灰暗,就在此时,忽然有一道亮光隐隐约约的照射了进来,她竟然想到了一个人。 也许,这个人,他可以救苏离! ******* 唐氏大厦,高耸入云。 唐缺正在签文件,秘书轻声敲门而入。 “三少,有一位姓梦的小姐要见您。” 长眉一皱,似乎在思索。 姓梦?不认识。 干脆的拒绝:“不见。” 秘书想了一下,补充说:“这位小姐说,如果三少不肯见她,就让我提苏离这个名字。” 缓缓放下手中的笔,唐缺向后面的倚子轻轻一靠,似有所思:“让她上来。” 苏离?那个女人,又在搞什么鬼。 诗音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见过唐缺本尊,如果不是因为苏离的关系,她也不会去关注这个人,当她推开门的时候,一股凉爽的气息扑面而来,但是看到巨大的总裁椅上端坐的男人,她便觉得这气息有那么几分压抑。 黑色手工西服,白色衬衫,领带采用的是最流行的打法,从头到脚,这个男人的身上都彰显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富贵与豪华,自然而然的让人与他产生一种距离感,云泥之别。 “三少,我是苏离的朋友,我叫梦诗音,我来这里是有事相求。”梦诗音开门见山,她相信,唐缺也不是那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是苏离的事?” “是。” “梦小姐这么确定,我就一定会帮忙?” “不确定,但是有希望总比没希望要好。”梦诗音将带来的东西放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在奢华而精致的摆设中间,这个纸袋子显得唐突而破烂。 唐缺向后倚了一下,他讨厌脏兮兮的东西。 梦诗音将袋子解开,一堆早已旧得不成样的东西崭露头角,一只麦兜的毛茸玩具,一本用胶带粘得皱皱巴巴的书,还有一幅被水洇湿模糊的油画。 唐缺盯着眼前这几样东西,一直波澜不惊的瞳孔忽然不自然的收缩。 “三少,这是我在阿离的屋子里找到的,拆开的时候上面还有邮戳,应该是有人从唐家寄给她的,不难看出,这些东西都历经过磨难,但是她却小心翼翼的保存着。我之所以猜测它们会跟三少您有关,是因为阿离突然决定放弃杀您的任务。阿离一直是个执着的孩子,她肯为了朋友去冒险杀您,却又突然改变主意,那时候我就猜到,这个傻孩子,她一定是爱上了您,可她明明那样爱您,却一个字都不肯说,固执的守着心中那份坚持与信念。” 一番话说完,唐缺沉默了片刻,忽然问她:“就因为她爱我,所以我就必须要帮她?如果这样的话,我就该开一家福利社了。” 诗音一点也不意外他会这样问,口气平静的说道:“三少难道不想知道是谁雇用阿离去杀您吗?这个人为什么一定要置三少于死地?” 这个问题倒让唐缺略感兴趣,目光微挑,视线凝聚一点:“她知道?” “对,只有见到阿离,您才会知道这个人是谁。” “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倒可以帮帮她。”手中的钢笔轻轻敲击着桌面,“她人在哪儿?” 诗音冷静的吐出两个字:“监狱。” ******* 苏离坐在靠窗的角落里,抬头望着头顶那扇连脑袋都钻不出去的小窗,阳光正好,暖暖的洒在她的脸上,她深吸了一口气,嗅着属于阳光的味道。 “喂,新来的。”同舍有十张床,上下铺,熙熙攘攘的住了二十个人,其中一个留着平头,吃得与用的都比别人略高级一些,当然在监狱里,高级的标准只是能偷偷弄到一支烟,多吃一口肉。 现在喊她的人就是这个小平头。 苏离看过去,愣是一眼没分清她是男女。 像是没听见,她又继续抬头看着窗外的一隅阳光,金子一样的洒落在她娇美的脸庞上,像无数飞舞在空中细小的金蝶。 “喊你呢,听见没?”小平头身边的几个女人将手中的的瓜子一扔,走了过来,看那架势,是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新来的。 感觉到身边骤然阴暗了下来,就连那片小小的阳光也被肥胖的身影遮住,苏离眯起眼睛,终于肯吝啬的将目光停在这些女人的身上。 “犯了什么事儿?”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昂着下巴问。 “偷东西。”苏离如实回答。 众人一阵嗤笑,在监狱里,最容易受欺负的就是小偷和强//奸犯,因为这种人多数没有胆子,不敢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长得不错嘛。”小平头此时分开众人挤了进来,眼前的女孩儿让她眼睛一亮,眼睛**的往下面瞅:“不知道**了会是什么样儿?” “老大发话了,都想什么呢,扒了。”女人们起着哄,一拥而上。 苏离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纤手一伸,准确无误的锁住那个小平头的手腕,轻轻一错,轰乱中传来清晰的骨骼碎裂声,杀猪般的惨叫慢了一拍儿才尖锐的响起。 众人不可思议的盯着在地上打滚儿的小平头,不约而同的退后了数步。 苏离精湛的眼光忽然瞧向其中一个瘦高个儿,她立刻瞪大了眼睛,摆着手说:“我没参与,我没参与。” “你挡着我的阳光了。”她淡淡的吐出一口气。 瘦高个儿如释重负,急忙闪到一边,赔着笑:“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苏离也没有理会,只是安静的坐着。 小平头已经被人抬回了她的床铺,苏离周围五米之内没有人敢靠近。 这时,听见咔咔的开锁声,狱警探出一个头,向苏离一招手:“你,出来,有人要见你。” 有人来看她,她并不意外,但意外的是,这个看他的人。 ------------ 用身体交换 有人来看她,她并不意外,但意外的是,这个看他的人。 他衣冠楚楚,坐在桌子对面的沙发上,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在休闲度假,他的身旁站着监狱长,低头哈腰的给他点烟。 墙上禁止吸烟几个大字顿时成了摆设。 他的烟瘾还是这么大,自己有咳病不知道吗? 苏离自嘲,这都什么时候,她竟然还在想这个。 她缓缓走到椅子前坐下,每动一步,手上的手铐和脚上的脚镣都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却像是习以为常,静静的看着他,目光中不见一丝异样的光芒,没有喜悦,没有惊叹,没有恐惧,没有笑容,像水,宠辱不惊。 “三少,您慢慢聊,时间有的是。”监狱警陪着笑,关门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跟她,时间仿佛被浇了蜡,渐渐的凝固。 许久,苏离终于开口:“你是来看笑话的,还是来帮我的?” “你想是哪一种?” “还有第三种吗?” 他笑了笑:“我记得你逃跑的功夫天下第一。” “如果面对十二只冲锋枪还能逃走,我想我一定拥有什么特异功能,也许是刀枪不入,也许是神经异常。” “看来你过得不错,还有心思开玩笑。” “各安天命,无力反抗,不如逆来顺受。” “你不像是这么容易屈服的人。”他点了点烟灰,隔着淡淡的烟雾望着她。 苏离低下头去看手上锃亮的手铐,这样小小的一个东西轻易的就能铐住她的自由与她的人生,而她并不想去挣扎,并非对命运的屈从,只是,有些累了。 “唐先生,如果你只是来与我谈人生,聊理想的话,恕不奉陪了。”苏离起身,他却忽然拦住了她的去路,手中的烟头自然而然的按熄在桌子上,在那里形成一小团黑色的印迹。 “陪我一个月,我救你出去。” 凝目,望进她的眼睛深处,在等她的答案。 苏离暗暗握紧了拳头,在他的心中,他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为了钱可以随便出卖自己的妓//女? “唐先生,话不投机半句多,再见。”苏离想要越过他,却被他猛的抓住了手腕。 “你确定不用再仔细想想?听说你的朋友,他的时间不多了,你的身体可以换他的命。” 他话中的笃定让她一阵阵心寒,仿佛心被剥开了一样,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身就是一个巴掌,清脆,锋利,烙铁一样的打在脸上。 唐缺头一偏,额前的发丝滑落,露出醒目的纹身,狰狞而狂野。 苏离红着眼睛,几乎用一种鄙夷的目光在瞪着他,强忍住眼底眩然的泪,转身,离去。 唐缺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伸手抚上**的左脸,想要救她,但是给自己找的这个理由真的是烂透了。 良久,望了一眼苏离离开的方向,沉声说道:“监狱长。” 一直守在外面的监狱长立刻推门而入,恭敬的说道:“三少,有什么吩咐?” “给她一个单间,要有窗户。” “放心吧,三少,我这就让人去办。” 苏离被转到单间,狱警对她的态度也突然间热络了起来。 她在心下腹诽,难道唐缺有被虐倾向,打了他一巴掌,他反倒为她开了后门儿,早知道多打几下好了。 既来之则安之,苏离没有想太多,心安理得的住进了‘标准间’,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宁修和诗音,找不到她,他们一定急坏了,就算知道她进了号子,但以她目前的定罪,恐怕只有唐缺那样的人才能获得探监权。 不,还应该有一个人! “出来下,有人来看你了。”苏离真是好‘人缘’,平时不见得有人这么关心她,一进了这里,探监的倒是一个跟着一个。 “师傅。”苏离猜到会是宇文策,但心里仍然有些小小的激动。 “阿离,对不起。”宇文策见到她,伸手一把将她抱住,仿佛抱着最珍惜的宝贝,嘴里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师傅。。。” “我没想到这伙人早就被警察盯上了,这次的行动只是警察设下的一个陷阱,却把你给牵扯了进来,如果我能够早一点发现,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目光诚恳,自责的语气恨不得给自己一刀。 苏离笑笑,安慰他说:“师傅,没关系,我住单间呢。” “单间?”宇文策挑起眉头:“他们怎么会让你住单间?” “我也不知道,反正,这里的警察都对我很好,也能吃饱,师傅,你不用担心。” 宇文策捧起她的小脸,那强装欢笑的样子让他忍不住苦笑,“阿离,我一定会把你弄出去,你要耐心的等待,我会找关系,会请最好的律师,总之,我绝对不允许你在这种地方呆下去。” “师傅,我相信你。”苏离嘴角上挑,露出两只可爱的梨涡,宇文策低着头,眸光深不见底,在苏离望进来的时候,将她的脑袋按到自己胸前,轻声说:“放心吧,阿离。” “师傅,宁修他怎么样了?”这才是苏离最关心的事情。 “唉。”宇文策一声叹息,似乎不太忍心告诉她,在苏离追问的目光中勉强开口说:“他不太好,知道你的事后,一度病危,不过,我已经跟医院打点好了关系,应该不会有事。” 苏离抓住他的衣襟,恳求道:“师傅,你要替我好好照顾他们两个。” “嗯,我会的,你也要多保重。”宇文策紧了紧她的衣领,疼爱的说:“我带了些吃的还有保暖的衣服,这些钱你拿去打点里面的警察。” 宇文策将一个包裹递给她,面料舒适柔软,抱在怀里像小火炉一样贴心,苏离感动的垂下眼睛,用力的点点头:“师傅,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宇文策最后抱了她一下:“等我的好消息。” ------------ 切克闹 “哥。”唐缺刚一进屋,洪烈就站了起来,显然,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怎么了?”唐缺松了松领带,显得十分烦燥。 洪烈的目光首先被他略微肿起的左脸吸引,细瞧之下,还能看见淡淡的指痕,对方这一巴掌用得力道不轻啊。 但是哥会老老实实,心甘心愿挨下这一巴掌吗?那打哥的人可是不简单啊。 “说。”唐缺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洪烈立刻老老实实的站好,像小学生一样背着双手,神态无比认真的汇报:“你上次让我查那个姚睿,已经有些眉目了。” 唐缺走到沙发前坐下,不说话,听着。 “小猪在唐家城堡的时候,就被他抓过一次,当时让二少爷给救了下来。” 这事唐缺知道,并不在意,伸手取了支烟。 “这次他又抓了小猪,听说是去验dna。” “dna?” “姚家鑫怀疑小猪是他的女儿。” “结果呢?”这个消息倒是让唐缺吃了一惊。 “dna检验的结果好像并不是,听姚睿的手下说,化验结果一出来,姚睿就要杀掉小猪,反倒被小猪割掉了半只耳垂,如果小猪真是姚家鑫的女儿,姚睿怎么敢动她?” 洪烈的话不无道理,但是唐缺还是从中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如果小猪真的不是姚家鑫的女儿,就算是想要封她的嘴,也用不着杀人灭口这么大的动静,除非,小猪知道什么,或者是姚家鑫想要掩盖真正的真相。 “继续查下去,这其中一定有更大的秘密。” “知道了,哥。” 洪烈闻到厨房传来的香味儿,猫一样的想要溜掉,他央求了半天,西凡才肯挪动屁/股去下面,他这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刚走了两步,西凡已经端了热腾腾的面条走出来,先是一眼看到唐缺,立刻献宝似的喊:“哥,快来尝尝我今天的手艺。” 他端着碗无视掉风化的洪烈,经过他的身边,还故意放慢了脚步,他把脖子扯得老长,就差没伸到饭碗里。 唐缺也饿了,不客气的接过来,坐在沙发上就吃起来。 洪烈在一边站着,看着,嘴里的分泌物大量激增,同时用眼神狠狠的瞪着正得意的西凡,仿佛在说,狗腿子,马屁精,瞪死你,瞪死你。 西凡蛮不在乎的翻着白眼,酸溜溜的说:“洪少爷平时女人一大堆,怎么关键时候就跑得一个不剩,连个会煮面的都没有吗?” 洪烈撇撇嘴,“就你煮得那个面,像清水煮塑料似的,白给我吃,我还不吃呢。” 唐缺低头正吃面,吃着吃着,速度就放慢了下来。 清水煮塑料? 身后的两个男人像孩子一样逗嘴,他听着,不但不烦燥,刚才郁闷的情绪反倒像被风吹过,散得七七八八。 “洪烈,我要从监狱保释一个人,你去准备现金。”唐缺放下饭碗,抽出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唇角。 “好。”他多嘴:“谁啊?” “小猪。” 于是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男人,相视一眼,嘴巴张成同种形状:“啊?” 唐缺回到二楼的书房,桌子上放着一个口袋,里面装着属于苏离的那几样宝贝,他抽出其中的那本书,破破烂烂的像是老人手上的皮肤,翻开第一页,有一行小字:某年某月,唐缺送给小猪。 猪字的后面还画着一个小小的猪脸,笑着的表情,他可以想像她写这行字时弯弯翘起的嘴角,灵动的大眼睛中忽闪的喜悦。 唇,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接着往下翻,每一页都有她写的批注,或者是发表感想,或者是抒发感情,一直翻到最后,翻到写着“唐玦”的那一页,他的眸子慢慢的暗了下来,仿佛蕴满了黑云的天空,随时会有一场风暴的降临。 此时,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他眉头一皱,接起。 “唐缺,你在哪里?”姚宝姗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唐缺掩饰掉口气中的不耐,沉声回答:“基地。” “你来接我好不好,我无家可归了。”她软软弱弱的求救,酥油般的让人顿生怜意。 “地址。” “锦兴商场的咖啡店。” “好,等我。” 在咖啡店看到姚宝姗,她拎着一只精巧昂贵的小皮包,篷篷的公主裙将她本就秀美的外表衬托的更加清新可爱,仿佛是见了救星,她小鸟一样的扑进唐缺的怀里,欣喜中又带着委屈,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样靓丽的一对站在人来人往的咖啡厅自然吸引了大片目光的注意,女人又哭得梨花带雨,柔若可人,不免让人浮想联翩。 唐缺扫了周围一眼,不远处的墙角,有一个带帽子的男人鬼魅一样的闪过,他手里拿着黑色的相机,匆匆的跳进身边停着的面包车。 “走吧。” 不愿再被这些小报记者当做花边新闻,唐缺脱下外套披在姚宝姗的肩上,往上拉高一点遮住她红肿的眼睛,她偎依在他的怀里,上了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 洪烈去办事了,家里只有西凡一个人在玩电脑,听见开门声,伸了个脑袋看过来。 “姚。。姚。。姚大宝?”刚刚送到嘴边的零食随着合不拢的嘴巴掉了下来,显然,他还没有做好接受这个不速之客的心理准备。 姚宝姗抬起朦胧的大眼,疑惑的向他看来,他刚才说了什么? 唐缺眯起眼睛看向他,那目光里都是警告。 西凡立刻缩回到椅子上,对着电脑做出哼唱的姿势:“姚 !!姚!!!!切克闹!!!!” “hello。”姚宝姗热情而主动的跟西凡打招呼:“我叫姚宝姗。” “hello, how are you ?ficomhank you!”西凡学着洪烈的样子,开始嘻皮笑脸不正经,其实,他从心底讨厌这个女人,说不出为什么,就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排斥。 姚宝姗弄得一脸尴尬,求救般的看向唐缺,后者将她直接带上二楼,无所谓的说:“他脑筋不好,小时候被车门夹过。” 姚宝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见惯了唐缺的面无表情,突然这样开起玩笑的样子,真的是很可爱。 递了杯红茶给她,悠然的倚在书桌上,唐缺抱着双臂等她的倾诉。 ------------ 真正幕后 递了杯红茶给她,悠然的倚在书桌上,唐缺抱着双臂等她的倾诉。 姚宝姗捧着茶杯,白白的皮肤在瓷杯上通红的花朵映衬下显得更加细嫩,小心的攥着手里的杯子,缓缓送到唇边,想喝,又慢慢放了下来,氤氲的茶气化成一缕哀怨的叹息。 “我和爷爷吵架了。” “原因。” “因为你。”姚宝姗放下茶杯,伸出双手抱住唐缺,柔软的身子在他的身上化成了水,“爷爷说,他死也不会让我嫁给你,而且,他不准我们再来往。” “你爷爷似乎不喜欢我。” “我不管他喜不喜欢你,要嫁人的是我,又不是他。现在不是封建社会,哪还有家长主持婚姻的事情,爷爷就是老顽固,真应该把他送到国外去呆个几年,给他的脑袋除除锈。” “你甘愿放弃姚家大小姐的身份跟着我?”唐缺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的盯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乍看之下,竟然跟苏离有几分相像。 姚宝姗坚定的点点头:“只要有你,别的东西我都可以不要。” 唐缺笑了笑:“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保住姚家大小姐的地位,又能不受你爷爷的控制,也可以稳稳当当的做着唐家三少奶奶。” 姚宝姗眨着晶亮的大眼睛,“什么办法?” “你嫁给我,我吞并姚氏。” “你要吞并爷爷的公司?”姚宝姗显然大吃一惊。 “你爷爷已经老了,他的东西早晚都是下一辈的,只不过是早一天让出来而已。我掌权唐氏,你控制姚氏,我们同时拥有这两家公司,你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唐缺故意贴近她的耳边,吐气如丝,哄诱着说:“我的就是你的,对吗?” 姚宝姗心中一酥,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唐缺的话让她心中一动,这真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嫁给唐缺,然后得到姚氏企业,而那个无名无分的私生女,就算有一天认祖归宗,她也得不到姚家的一分钱财产。 她觉得这是一笔非常合算的买卖,值得她投入全部的资本,可是她却忘了,同她做买卖的不是普通人,是魔鬼。 姚宝姗堂而皇之的住了下来,吃不惯中餐的她,总是准时的叫西餐外卖,西凡倒是省了不少心,人家叫什么他跟着吃什么。 洪烈回来的时候,外面起了大雾,他在路上堵了整整两个小时,此时心烦气燥,就想找人揍一顿解解气。 “hello。” 一道柔媚的女声随着他推门的动作响起,他打了一个寒噤,吃惊的望向餐桌上的人。 嘴一歪说道:“姚。。姚。。。” 西凡赶紧接过话:“姚。。姚。。切克闹。” 洪烈会意,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学着人家黑人街舞,在门口晃起来,“姚。。姚。。切克闹。” 姚宝姗不明白他们在搞什么,睁着两只无辜的眼睛茫然不知所措,唐缺身边的人,组团去夹得脑袋吧。 “烈,你来一下。” 无视两人的嘻闹,唐缺将洪烈叫到了楼上的书房。 门一关,洪烈就急不可奈的往上扑,唐缺漫不经心的伸出一只手,意思保持距离。 洪烈冷静了下来,老老实实的站着,但声音还是急促的:“哥,出事了,出事了。” 见唐缺拿了只烟,忙送上打火机,边点火边说:“以哥的地位,连那监狱长都要笑脸相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去保人,监狱那边却死活不肯放,说小猪是重犯,不接受保释。” 洪烈放下打火机啐道:“妈的,去保释已经够给丫面子啦,没让丫的把俺们小猪一毛不缺的送出来,丫的还不烧香拜佛乞求多福。” 他一急,说了一堆脏话夹带乡骂。 这个结果唐缺早就预料到了,上次去探视的时候,监狱长虽然对他够客气,够尊重,却只字不提保释的事,他派洪烈去,也是想试一试水,探探虚实。 “哥,小猪不就是参与偷窃嘛,也没杀人放火,有必要判那么大的罪名吗?” “有人想让她死在监狱里,所以,这个罪名自然就要大一些。”唐缺优雅的吐了个烟圈,眸色在烟雾后面逐渐加深。 “啊?”洪烈摸着满脑袋的乱毛,一脸的想不通:“小猪那傻样儿能得罪谁啊?非要致她于死地。” 唐缺慢慢磕上精亮的眸,一手夹着烟,任烟雾袅袅,陷入深思。 很快,他就拿起桌子上的外套,起身往外走。 “哥,去哪儿?”洪烈急忙跟上来。 “去找梦诗音和岳宁修。” “那个姚大宝。。”见他目光警告的瞥过来,洪烈急忙按住嘴巴,闷闷的说:“那个姚宝姗就让她呆在这里?” “不碍事,想要干掉姚正泰,她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棋。” “哦,明白。” 宁修还在医院,因为苏离的事,身体一直不见好转,本来已经可以出院了,只好又住了下来。 诗音打了热水回来,在看到窗前负手而立的男人时,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 “三少。” 她将水壶放下,擦了擦手。 洪烈站在一旁,用赤果果的眼光打量着她,鹅蛋脸,高鼻梁,一双眼睛泛着湖光秋色,是个标准的美女,那眼,又开始放光了。 “你们一定知道,是谁把苏离送进了监狱。”唐缺开门见山。 宁修勉强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诗音急忙将柔软的枕头垫在了他身后。 “是宇文策。” 唐缺挑眉:“那两个人的关系不是很好吗?姚家的寿宴,也是成双入对的出席。” 想到这个,他的心里就像被人扔了个烂柠檬,又酸又臭。 宁修叹气:“宇文策就是抓住了阿离重情重义这个弱点,才会一步步用亲情来感动她,套牢她,让她对他百依百顺,万般信赖,三少,阿离在你身边呆了那么久,你应该知道的,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渴望有一个家,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就还人十分。” 洪烈摸着下巴狂点头,在唐缺受伤的那段时间里,小猪几乎寸步不离的照顾他,要说小猪想杀他,下手的机会哪止一百次,以唐缺当时的伤情,以她的功夫,还不是跟拍死一只大蚂蚁那样简单。 唐缺幽幽说道:“宇文策的宇集团固然有一定实力,但是,还不至于跟唐氏抗衡,如果说这件事,只是他一个人在操纵,不可信。” ------------ 明天见 “宇文策的宇集团固然有一定实力,但是,还不至于跟唐氏抗衡,如果说这件事,只是他一个人在操纵,不可信。” 唐缺撩开雪白的窗帘,让阳光可以照射进来,眉宇间都是细细的光芒,眼中也似浮动着金子。 他缓缓说道:“宇文策这个人的背景一定不简单,所以,现在要做的是调查他,然后再揪出给他撑腰的人。” “听阿离说,宇文策也是孤儿,无亲无故的,谁会给他做靠山呢?”诗音在一旁拧紧了眉头,她想不出来。 “有一个人非常可疑。” 三人同时向目光投向了他,此时,他就是他们主心骨。 在几人的注视下,他不紧不慢的吐出三个字:“姚正泰。” 诗音急忙否认:“不可能的,阿离跟姚家一点仇怨都没有。” “你敢138看书网策跟姚家也没有关系?”那日在寿宴上,姚正泰对宇文策的态度,唐缺悉数收入眼底,那不是一个叱咤商场,几乎将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枭雄对晚辈该有的态度,带着点愧疚,甚至是巴结,如果他不是有什么把柄握在宇文策的手中,就是他们之间有着共同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是姚正泰在帮宇文策,那么,这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他想要从监狱中把苏离弄出来,恐怕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这其中,必然要大费周张。 不过,这也正是他所期望的,如果一路顺风顺水,没有挫折,他会觉得毫无斗志,只是,要苦了那头小猪,先在里面呆上一阵子吧,全当是养身体,也好。 见唐缺匆匆转身离开,诗音和宁修几乎同时开口:“三少,阿离就拜托你了。” 他们知道此时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因为听了唐缺的描述,这幕后的事情千丝万缕,如果只靠他们两个人的能力,成事不足,然而,他们又实在没有什么好的理由去请求唐缺为苏离做些什么,毕竟在这之前,唐缺有几次险些丧命在苏离的手下,那让他在医院里躲了大半个月的枪还是出自宁修之手,他一想到这个,就有些心虚。 唐缺没说话,倒是洪烈笑嘻嘻的拉起诗音的手,心里想着,好软好滑,嘴上却说:“放心吧,我哥一定会把小猪完整的带出来,做一顿烤乳猪绝对不会缺块肉。” 诗音轻轻抽着自己的手,宁修盯着他,眼里气得冒出光来。 “烈,走吧。” 唐缺发话,洪烈才恋恋不舍的松了手,意犹未尽,朝诗音眨眨眼:“小美女,后会有期。” 诗音和宁修同时抖了抖。 ***** 苏离望着桌子对面的男人,他依然是风姿绰绰,气定神闲,抽烟的样子也是酷劲十足。 相对之下,她的气色就差了许多,虽然在里面单间独屋,又受着狱警照顾,可是没有自由的地方,人也会逐渐没有了生气,最后变得像是草木,只会随着风向而摇摆。 “你瘦了。”他弹了弹烟灰,吐出三个字。 苏离没说话,她只是无话可说,同时,她也无法揣摩这个男人的心思。 “你的判决下来了。”他语气平静,因为他说的事本就和他没有关系,所以,不管是好是坏,他都可以面无波澜。 “是死刑吧?”苏离淡淡的说出口,仿佛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打算怎么办?”他没有否认,就代表了承认。 苏离摇摇头:“既然有人想让我死,挣扎有用吗?” “你倒不笨。” “这一切设计的如此巧妙,简直就是个完美的陷阱,我不会愚到认为是自己倒霉。” “那你知道是谁做的?” 苏离眼光一黯,有痛苦的神色一掠而过,她没有回答,似乎在逃避这个问题,盯着唐缺认真的说:“我已经认命了,所以,麻烦你转告诗音和宁修,让他们好好的活下去,我会在那个世界,看着他们。” “就这么简单?” “是。”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吗?” 苏离一怔,转而笑了笑,脸上浮出两只浅浅的梨涡,向他做了一个靠近的手势。 唐缺隔着桌子,慢慢的将身子探过去。 她忽然搂住他的脖子,带着幽然淡香的身子软绵绵的贴上他的前胸,贴着他的耳边,轻声说:“如果还可以做小猪就好了,小猪爱唐缺。” 唐缺一愣,她已经松了手,站起身,准备回监号。 “苏离。”唐缺忽然从后面追上来,一把将她拽入怀里,扣住她的脑袋按在胸前,用低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明天见。” 他说,明天见,可是明天是她转狱的日子,重犯都要被转入郊区山脚下的特别监号,那里的人,多数是在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这一晚上,苏离彻底失眠,耳边始终回响着他的话,明天见,明天见。 她并不怕死,可是现在却害怕与他阴阳相隔的凄凉,她的爱恐怕要带到另一个世界,然后被小心的埋葬,小心的封藏,如果有来世,她无比坚定的想,她一定会选择做小猪,不做苏离,她会全心全意,义无反顾,倾尽所有的爱他一次,真的,就一次。 晨起,一夜未眠的眼底有些青黑色,苏离照了照镜子,努力挤出一个笑来,却是难看的要命,她嘲讽的勾了勾唇角,果然矫情的学人家装镇定是很愚蠢的。 直到临走的时候,监狱长对她的态度还是温和有礼的,好像他送走的不是一个犯人,而是一个贵客,苏离摸了摸额头,这都是什么世道。 坐进车子,四面都是铁壁,连扇窗户都没有,听见外面传来锁门的声音,她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狱警说,路途很远,最少要颠簸三个小时,所以,她有充足的时间来补充昨天的睡眠。 一行三辆车,浩浩荡荡的,却只有她一个犯人,看来上面对她还是蛮重视的,通常那些杀人惯犯,毒枭老大才会有的待遇倒让她破例尝试了一把。 不知道行驶了多久,她睡得昏昏沉沉,忽然车子一个急刹,身子没稳住,额头撞上了对面的铁壁,痛得她呲牙裂嘴。 ------------ 三次机会 不知道行驶了多久,她睡得昏昏沉沉,忽然车子一个急刹,身子没稳住,额头撞上了对面的铁壁,痛得她呲牙裂嘴。 这警察,驾照是买来的吧,果然靠不住。 苏离正想着重新眯一觉,忽然车子又是一阵颠簸,这一次幅度更大,左右晃了两次后突然向一边侧翻了过去。 她急忙紧紧的贴覆在车壁上,承受着撞击带来的惯性反弹。 车子稳下后不久,忽然传来一阵放鞭似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 车子里听得不太清楚,苏离便将耳朵往车厢上贴去,还没等听出个一二三,车门忽然被一把拽开,久违的强光照射进来,在她的面前呈现出一片广阔而自由的天空。 门外站着一个人,手里握着枪,脸上戴着京剧脸谱面具,此时向她挥了挥手。 苏离跑过去,那人拉着她往下一跳,她这才看清四周的形势,三辆警车全部倒翻在路边,周围横七竖八的卧躺着十几个警察,她咽了一口唾沫,这是嫌烦她的罪名还不够大吗? “别担心,这是麻醉枪,死不了人,快走。” 那人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匆匆解释一句便带着她跑向前方停着的吉普越野车,早有人打开车门。 跳上去,坐稳,车子发动,扬长而去。 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了,直到几辆警车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危险解除,她才转头看向车内的几个面具人。 刚才听到说话的声音,她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了。 “洪烈,是你吗?” 身边的面具人大大方方的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招惹桃花的俊脸,笑嘻嘻的说:“正是本帅哥。” 驾驶座上的人也摘去面具,秀气的面孔,柔软的笑容,不是西凡又是谁。 不用猜了,那个副驾驶上坐着的一定就是他们的老大了。 果然,当面具摘下,那张熟悉到日夜思念的面孔出现在后视镜中,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很快,彼此错开。 苏离低下头,身子微微颤抖,一会儿,竟然笑出了声音。 洪烈以为她吓傻了,摇了摇她的肩膀:“喂,小猪。” 她冲他皱皱鼻子:“原来劫狱是这么刺激的事情。” 洪烈皱眉:“果然吓傻了。” “枪是宁修做的吧?” 这种枪她见过,只要被扎到,全身就会出现麻痹状态,然后失去知觉不醒人世,但是清醒后,又可以恢复正常的体力,是一种对人体没有任何损伤的武器。 “嗯。”洪烈显摆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这一次,真枪实弹。 “那个宁修可真是个机械天才,这个是他送我的,超级棒,老子爱死它了。” 苏离笑笑,没有说话,宁修除了天生体弱,他在机械研究发明方面一直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 车子一路向西行驶,逐渐的脱离市区,可这四周的景物苏离又觉得眼熟,想了一会儿突然哦了一声,这条路唐缺带她走过,通向他父母曾经的住宅。 小小的村庄,人家不多,但是安静太平,远离尘世,确实是隐藏的好地方。 车停在一幢四合院的门口,洪烈和西凡为难了,苏离的手上和脚上都带着镣铐,身上还穿着黑白相间的囚衣,如果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下去,势必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脱下来。”唐缺突然指了指洪烈身上的外套。 “哦哦。”洪烈急忙脱了衣服递过去,他的外套够大,差点将苏离包进去,唐缺把镣铐往手里一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就这样偎在他的怀里,随着他走步的频率而上下颠簸,脸贴着他的胸口,感觉他的心跳稳健有力,像是有人在有节奏的敲打着小鼓。 她轻轻一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释然。 于是贴得紧一些,再紧一些。 感觉到怀中人的小动作,唐缺低头看了一眼,她正享受般的将小脸使劲的往他的身上靠,那表情好像在说,得了便宜不占的是傻子。 嘴角上扬,心情大好。 苏离坐在红木精雕的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男人,他正在她的身上卖力的运动着,大滴的汗水顺着饱满的额头滴落,化成一团濡湿的印迹。 “轻一点。”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痛?”他抬起脸,正和她清亮的视线融合,收到她眼中传达的信息,点点头:“好,我轻一点。” 他换了个姿势,继续。 不知过了多久,苏离觉得四肢都失去了知觉,见他还没有完事的意思,便轻轻磕上眼睛,太困了。 就在这时,听见咔得一声响,紧接着是哗啦哗啦的声音。 唐缺提着手里刚刚被锯掉的手铐脚镣,在她眼前邀功似的晃了晃:“搞定了。” 四肢终于得到了自由,苏离却不敢动了,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腿脚都已经麻木。 见她只是坐着不动,唐缺扔掉手里的铁链,然后在苏离惊讶的眼神中慢慢蹲下来,指节分明的手握上她的小腿,隔着薄薄的布料给她做舒缓按摩。 不知道是他的手心太过于温暖,还是他的动作太过于温柔,或者是这阳光太过于刺眼,苏离的眼中竟然浮上一层水气。 监狱是一个雕塑机,它可以将人的性格从倔强,强硬,嚣张打回到原型,让他们看清人性的脆弱,无力与彷徨,在那里呆得久了,她竟然有些心灰意冷的绝望,甚至感觉死是一种无尚的解脱,可是,他此时蹲着身子,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头顶的发丝黑亮柔软,染着淡淡的光晕,她可以看见他脊骨突起的脖子和线条刚硬的脊背,她在心里庆幸,还好,活着。 “试试,看看能动了吗?”唐缺抬起头,她的眼光没来得及躲闪,眼中那些湿意与温柔统统的被他收入视线当中,他微愣,马上就伸出手盖住了她的眉眼:“别轻易掉眼泪,把它留到关键的时刻,我答应你,在我面前,给你三次流泪的机会,每一次,我都会答应你的请求,无论是什么。” 她在他的手心里弯起了138看书网要涌出来的泪水马上就倒流了回去,“这是上帝的三个愿望吗?” “所以,要珍惜的。” “就怕你会后悔。” 唐缺抬起她的下巴,眼眸里掀起类似于宠溺般的漩涡:“绝不后悔。” ********* 从下周八哥加快更新速度,这周太忙了,脚打后脑勺啊,大家见谅见谅!! 谢谢姑娘们送的礼物,红包,金牌,八哥虽然没有一一感谢,但是都记在心里呢,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吧! ------------ 发火 日头落山,淡紫色的晚霞笼了远处的山头,洪烈和西凡先回基地,去处理因为这次劫狱而引发的各种骚乱。 黄昏下,升起袅袅的炊烟,有人在院子里生起了炭,铁盘子里在烤着香喷喷的河鱼,空气中传来香辣的鲜味儿。 宁静的小镇,宁静的四合院。 苏离起身去厨房,想找些可以用来做菜的食物,她翻遍了角角落落,连一包方便面都没有找到。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朝身后的唐缺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我不会做饭,所以,这里也没有食材。”唐缺的食欲也被挑了起来,烤鱼的味道混和着调料锅里翻腾的各种蔬菜的香味儿是对他定力的一种考验。 苏离忽然眼珠子一转,神秘兮兮的说:“想吃茄子煲吗?” “没有茄子。” “如果只是这样站着,当然不会有茄子,你等我一下。”苏离说着就要出门,唐缺一把拉住她,目光从头逡到脚,“你就穿这个出去?” 一身黑白相间的囚服,包裹在本就瘦小的身躯上,有些大,但是,更显眼。 苏离乖乖的又把迈出的脚收了回来,求助的看向唐缺。 他拉过她的手,态度并不友好的将她一路带到里间的卧室,他这个人,一向讨厌麻烦。 看到靠窗放着的大床,床上的被单是光鲜整洁的白,苏离忽然就往后缩去。 触景生情,那一夜的情景慢电影一样在眼前回放,除了屈辱与疼痛,还有绝望的心伤, 发觉到她有些瑟瑟发抖的身体,唐缺顺着她的目光瞥向那张大床,他明白她在害怕什么,于是手一松,由着她躲到门后,只露出一双惊慌的眼睛,兔子般的触着地面。 唐缺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床崭新的床单,海一样的蓝色,细小的粉色碎花,密密麻麻的好像开满了彼岸。 他将白色的床单抽掉,直接扔进了洗衣筐。 然后又弯身找了一套他的衣服,白色的t恤,深蓝色的牛仔裤。 苏离穿上这身衣服的时候,唐缺忍不住笑了。 唐缺腿长腰瘦,那裤子实在太长,她挽啊挽啊,挽了半条裤子才刚及她的脚踝,腰身还好,并不大多少,用腰带一扎,勉强不会掉下来。 t恤也足够大,盖住了屁/股,可以当裙子穿。 她每走一步就要拉拉裤子的样子真是滑稽可爱,唐缺甚至在想,她会不会被裤腿绊倒,这个想法只是刚冒出来,就听见哎呦一声,苏离趴在地上,委屈的咬着唇。 唐缺终于不厚道的笑出声,好看的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 苏离本想回头骂他,却看到他站在那里,手插着口袋,玉树临风,一张笑脸仿佛是冬天里突然盛开的一朵梨花,明媚到春光灿烂。 她竟然被男色迷惑,发起了呆。 直到屁股上被人不怀好意的赏了一脚:“茄子煲呢?” 她立刻爬起来,双手拎着裤线两侧,飞快的跑了出去。 盯着那仓皇逃窜的小人,唐缺的笑容逐渐加深,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晚饭是香喷喷的茄子煲,茄子炸到酥软,裹着色泽红润的蒜茸酱,两碗米饭,饭粒晶莹,不软不干。 唐缺奇怪:“这些东西哪来的?” “买的。”苏离递了双筷子给他。 见他还在皱眉,她便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的指了指放在茶几下的钱盒子:“用你的钱。” 又指了指窗外:“邻居家的菜。” “你什么时候偷了那里的钱?”他脸色阴凝如冰。 苏离做了亏心事,将头几乎低到了桌子底下,“你替我锯锁链的时候。” “你真是本性不改。”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一伸手就把桌子上的饭菜挥落在地,听见碗筷摔碎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他的心里有种发泄般的快意。 苏离静静的坐着,任他发火。 她知道,他不是缺钱的人,并非是因为小心眼儿而对她发脾气,只是,他心目中的小猪应该是干干净净的,不会跟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搅和在一起,所以,他忽略了她不是小猪,她是苏离,她从小就靠偷别人的东西养活自己,甚至这次因为偷东西还进了监狱。 他不会明白,当她将手伸向那些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是为了生存下去的时候,那感觉是种多么大的羞辱,没有人愿意一生下来就去谋取别人的所得,想要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存在,就要学会生存的法则。 她拿他的钱,只不过想要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偷偷给诗音打个电话,镇子外有一个公用电话亭,她来的时候看到了。 打一个电话一块钱,她仅仅只拿了一块钱,她没有告诉他,那些食材都是她厚着脸皮跟邻居要来的,她怕,别人施舍的东西,他不肯吃。 苏离默默的站起来,走到被打翻的饭菜前,蹲下,一点点的将洒掉的食物重新收拾到新的器皿里。 她倔强而一语不发的样子让唐缺更加的恼火,攥着拳头,冷冷的看着。 “你不是饿了吗?这些是干净的,没有沾到灰,你吃吧。”她将盛好的饭菜重新端到他面前,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 他瞪她一眼,转身就走,推开卧室的门,砰得一声关得震天响。 苏离捧着碗站了一会儿,然后坐下来,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小时候,奶奶说,阿离,不管咱们将来过上什么好日子,都要记住现在的苦日子,糟蹋粮食的人是要受报应的。 她与奶奶分食一个馒头,奶奶将大半给她,小半留给自己,没有菜,但依然很香,她一口气吃得连渣都不剩。 唐缺在屋子里抽了支烟,烦闷的心情有所缓解,想想自己刚才确实有些失态,忍不住将门拉了条缝。 顺着这条缝隙,他看见苏离坐在餐桌前,正埋头大口吃着从地上捡起来的饭菜,她吃得那样香,好像是山珍海味,美酒佳肴。 瞬间,心软了下来,眼中的柔和渐渐的泛开,他不了解她的世界,不明白她的喜怒,但他知道,一个向往着光明,却要守着黑暗的孩子,心里有多坚强,就有多脆弱。 ------------ 你的光明由我给予 瞬间,心软了下来,眼中的柔和渐渐的泛开,他不了解她的世界,不明白她的喜怒,但他知道,一个向往着光明,却要守着黑暗的孩子,心里有多坚强,就有多脆弱。 苏离正吃着,突然碗被人夺了去,她刚想说,别扔,就见唐缺捧了碗在她的面前坐下,然后就着她吃剩下的半碗大口吃了起来。 苏离先是一愣,如果她没有记错,他那人有轻微的洁癖,他不嫌她脏吗? 唐缺吃得飞快,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她马上就笑了,嘴角还粘着饭粒,脏兮兮的,却很可爱。 唐缺自碗中抬起眼,仿佛看到了那只傻乎乎的小猪。 卸去所有的防备和伪装,原来,她还是小猪。 “唐缺,你和一个逃犯在一起,没有压力吗?” 见他心情不错,苏离坦白的问。 他将最后一口饭菜吃掉,放下碗筷说:“这里很安全,就算他们会怀疑到我身上,也没有人敢对我怎么样,至于你,目前还是要乖乖的呆着,没有洗白之前,不能离开。” 苏离听话的点点头,这个时候,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毕竟那种地方,谁都不想再去第二次,而且,以唐缺的势力,不到逼不得已,也不会用劫狱这种狂烈的方式, “不要惦记着给你的朋友打电话,他们那边我自然会安排,你要记住,你现在不能跟外界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嗯,我知道了。” 她起身收拾桌子:“我去刷碗。” 唐缺没有管住自己的脚步,尾随着来到厨房,靠在门板上,安静的看着那个背对着她站在水池前,把袖子撸得老高,正刷碗的女孩儿。 她欢快的样子让他觉得时光飞错,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属于唐缺和小猪的时光,美好的,件 情不自禁的,自后面搂住了她。 苏离身子一僵,但仍然继续着刷碗的动作,感觉到耳边传来男人温热的呼吸,她忽然恶作剧的用指蘸了洗涤剂的泡沫,点到了他的鼻子上。 鼻头上突然多出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唐缺立刻厌恶的松开手,冲出厨房去找了个张纸巾将脏东西用力蹭掉,直到蹭到鼻子发红,仍然觉得不干净,索性闪进浴室,洗澡。 苏离得意的笑起来,将愉快的心情化成洗碗的动力,哼哼叽叽的歌声穿过磨砂玻璃传进男人的耳中,他恨恨的一咬牙:苏离! 苏离被洗完澡的唐缺拎着衣领扔进了浴室。 “好好洗,洗到身上没有监狱味儿再出来。”他砰得关上门。 苏离抬起袖子闻了闻,什么叫监狱味儿。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这些天的疲惫与不安仿佛也被水流冲洗得一干二净,虽然现在依然扣着逃犯的身份,但总算是自由了,而且,有他在身边,心中就莫名有一种安定,好像天大的事也不会害怕了。 现在没有比天大的事,却有一件更为麻烦的事,她不得不再次面对睡觉地址的问题。 虽然昏黄的床头灯下,他已给她留出了一块足够大的位置,但是,她却没有勇气走过去。 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苏离,却在此时怯得连步子都挪不了半寸,一想到那夜的痛,她就双腿发软。 “你打算站一晚上?”床上的男人终于不耐烦的自书里抬起头,昏黄的灯光映衬着他精致的眉眼,带着丝慵懒和邪魅。 苏离其实一直在想,唐缺为什么要救她,而且不惜以劫狱这种粗暴的方式,如果被警方查出来,他要承担的后果将非常严重,哪怕唐氏企业在本市呼风唤雨。 但很快,她就联想到那天他去看她时所说的话:陪我一个月,我救你。 他最终想要的只是她的身体所能给他带来的欢愉,唐家三少爷,为了得到一个女人不惜下这么大的血本,她应该高兴不是吗? 这个认知让苏离的心瞬间冷沉了下去,看他的目光也逐渐的模糊起来。 走过去,静静的立在他身边,他看得是本英文小说,这一直是他的偏爱,她仍记得他送得那本三杯茶里的句子:天空越暗的时候,你越能看见星辰。 曾几何时,他是她生命的星辰,在遥不可及的天边,指引着她的迷茫。 唐缺放下书,向床里面挪了挪,留出一个位置给她。 苏离爬上去,抱着膝盖,安安静静的坐好,衣襟不敢沾到他,仿佛是画了个圈儿,把自己圈在这里,不让别人接近,自己也不可以去接近别人。 “唐缺,你为什么救我?” 窗外的月色正好,透过小碎花的窗帘,有一些光芒洒了进来。 唐缺刚要开口,她忽然害怕的伸手按住了他的唇,摇着头,怕他说出什么伤人的句子,就算他想要让她陪他一个月,她也自欺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听到。 装傻也好,欺骗也罢,总可以受伤轻一点。 她眼中茫然的神情让唐缺心生不忍,知道她一定是想多了,拉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下。 “你猜呢?” 她用力的摇着头,“不猜,不猜。” 他轻轻一笑,这一笑倒把苏离笑愣了,傻傻的注视着那张在月色下泛着奇异光芒的俊颜。 长臂一伸,已经将人纳入怀中,天籁般的声音缓缓回响在傻掉了的苏离的耳边:“我不会再让你独自一人留在黑暗里,你的光明由我给予。” 她怔怔的像是木头人,被他抱着的身体却在逐渐回暖。 “唐缺,你说得是真的吗?” 他将她的手拉到胸口的位置,吐气如丝,“你摸摸看,它有没有在说谎。” 苏离脸红,触电般的缩了缩手,他低低的笑出声,低下头,准确无误的寻到她的唇。 刚刚沐浴过的身体还带着寒意,他唇上的温度又有几分薄凉,她似乎有些冷,在他吻上来的时候瑟缩了一下,像只无辜的小雏鸟,他动作一停,身体里某种征服的欲望被掀翻,长指扣住她的后脑,灵活的舌头包裹着强烈的男性气息以及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趁着她檀口微张,长驱直入。 ------------ 夜夜夜 苏离的身子像块木头,不会反抗,也做不出反应,只是任由他抱着,亲着,她在迷迷糊糊中,意志不清的抱住了他的腰,他的腰身线条清晰而充满了张力,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她指尖紧扣的地方,是一片灼热的火,星星点点的,就燃烧了他全部的理智。 反手一推,他已经整个人压了上来,她看到他眼底深处涌动的欲望,排山倒海,一发不可收拾。 她身上,属于他的衣服被他粗鲁的撕扯下来,他在激烈的吻她,挑逗的想要唤起她的回应。 苏离脑袋一热,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感觉到身体里像有一团火在烧,心跳得厉害,下意识的,她小心的伸出自己的小舌去舔他的舌,似乎受到邀请,他更加变本加厉。 他的手上像带着细小的电流,抚摸过的地方就带起丝丝的酥麻,她被他一路引领着,思想在模糊,意志在抽离。 直到他要进入的那一刻,她却像是突然清醒了,睁着一双恐惧的大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他俯身,吻上她薄薄的眼皮,低声哄诱,温暖的气息萦绕在她细嫩敏感的颈间。 “这次,我会轻一点,别怕。” 她还来不及点头或者摇头,他已经毫不犹豫的进入。 依然是痛,像被什么尖利的东西扯着,但是他难得的温柔细致,又将动作幅度保持在她恰恰可以忍受的范围。 她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推拒的力道小的可怜。 他放缓了动作,直到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才扶着那纤细柔软的腰肢再一次深入地贯穿了她。 这一次,脱口而出的呻//吟让她羞愧到无地自容,他很配合的将她拉起,以抱坐着的姿势拥着她,她将头埋进他的颈间,他粗重而零乱的呼吸清晰的响彻在耳边。 深蓝色的床单,纠缠的身体,无边的月色。 远处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犬呔。 她自他的肩膀望过去,恰巧一轮明月。 她磕紧了双眸,在他最后的激情里感觉到自己飞上了云端,轻飘飘的仿佛一块云,那种感觉,真如书中所说,**。 他中有她,她中有他,这样合二为一的感觉,真好。 他并不是索求无度的人,情到浓时也能适时而止。 激情之后,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旖旎,两人相拥而眠,其实都没有睡。 她将脸贴在他的胸前,长长的睫毛随着每一次眨动而轻轻拂过他的皮肤,仍带了些微喘,起伏着。 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流恋的一路向下,在她红肿的唇上碾磨了一会儿,她呜呜的出声,用拳头抵在两人之间,明显的抗议,感觉到自他胸膛上传来低低的震动,抬起头,便看到他一双深眸如水,波光粼粼的望着她,仿佛包裹了窗外的月色,化做无边的柔情。 也许是难为情,她快速的伸长脖子,吻上他的眼睛,这一吻带着灼热的呼吸以及她身上淡淡的少女清香,她在他怀里扭捏的样子像极了情窦初开的美少女,搂在腰上的手一紧,他沉声警告:“再乱动,我就不客气了。” 她乖乖的缩回来,依然将脑袋拱在他的胸前,连呼吸似乎都要静止下来。 修长的指沿着她柔滑的美背来回摩挲,带给她一阵酥酥痒痒的触感,她带了丝撒娇般的口吻,“讨厌。” 这种难得的小女人性情让他的胸膛为之一震,又笑开了。 将人往怀里紧了紧,笑问:“我哪里讨厌了?” “哪里都讨厌。” “最讨厌的是哪里?”他的话意有所指,带了丝捉弄的引诱。 苏离不答话了,将脸更深的埋了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已经绯红如霞。 他却乐此不彼,根本没打算放过她,拉过她的手带到被子里,从坚实的胸膛,凸显的腹肌一路滑向那最隐蔽的地方,那里,早已火热如铁,触手一滞。 苏离心跳如擂,想要抽回手,可是哪抵得过他的力气,被他强硬的按在上面,感觉他的热情,他的骄傲。 “喜欢还是讨厌?”他贴着她的耳边,故意温柔的吐气,说完,还不忘咬了咬她敏感的耳垂。 苏离知道,如果她说讨厌,他一定会再来一次,如果说喜欢。。。这。。怎么说得出口。 拱啊拱啊,将头拱进他的腋下,实再拱不进去了,便小声说:“拒绝回答。” “不行,必须回答,要不然,我可以用更切实的行动让你做出选择。” 她像大虫子一样扭来扭去的样子的确愉悦了他,于是一翻身,不给她藏匿的空间,一只手仍然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则拄在她的脸侧,半俯着身子,那眼睛里泛着促狭的波纹,仿佛不问出答案,誓不罢休。 “鼎鼎大名的黑客麦兜也有害怕的时候?” 她狠狠的瞪他,知道他是激将法,咬着唇,一张小脸憋到通红。 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的对峙着,好像都十分认真较劲,终于,他笑出来,摸了摸她气鼓鼓的脸蛋:“小东西,早晚让你爱上它。” 夜,相拥而眠,她在他的怀里蜷成最安全的姿势,双手柔柔的搭在他的胸前,而他则环了她的腰,呈现出一种保护的姿态。 苏离从来没有睡得这样安稳,连梦都没有做,直到清晨,天有一丝朦朦亮,感觉到那恼人的手指在她的胸前做乱,她困得睁不眼睛,伸手去推,可是他立刻就翻了个身将她压到身下,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正看到他眼中积压的欲望,带了丝妖艳的红。 仍然是半睡半醒的,于是半推半就的让他摸摸亲亲,他进入的时候有一丝疼痛,她清醒了过来,攀上他汗湿的背,在他的激情中开始了这个。。依然是激情的早晨。 再一次醒来,阳光已经透过窗帘落向深棕色的地毯,魅惑低沉的男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早。” 她猛的睁开眼,对上眼前那张妖冶的俊颜,努力保持着平静的心态,若无其事的学他的样子:“早。” 他一笑,完全没有晨醒的颓废,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 蝉的悲哀 她猛的睁开眼,对上眼前那张妖冶的俊颜,努力保持着平静的心态,若无其事的学他的样子:“早。” 他一笑,完全没有晨醒的颓废,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苏离不自然的往一旁挪了挪,目光瞥见昨夜战斗的现场,他和她的衣服扔得四处都是,于是,脸更红了。 唐缺已经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毫不避讳在她面前一丝不挂,他从地上找出自己的衣服随便的套在身上,然后拎起被他撕裂的t恤左右看了看,刚要挥手扔掉,苏离忽然唉了一声:“别扔。” 扔掉了,她穿什么。 唐缺没理会,将衣服团了一团丢进垃圾筒,不管苏离一脸的愤恨,拉开门去了另一间屋子。 过了一会儿,他拎着个纸袋走进来,往苏离面前一丢:“穿这个。” 苏离扒开袋子,里面有整整齐齐两条裙子,淡蓝色的小碎花和一条紫色的连衣裙,没有开封,标牌完好无损。 “这是我妈的衣服,放心,她没穿过。” 他的母亲似乎特别偏好素雅的东西,不管是衣服还是家里的布饰都有小碎花的图案。 而且,纵然是十多年前的款式,现在穿在身上,依然不会觉得过时。 苏离皮肤白皙,骨架小巧,穿蓝色的衣服清新自然,仿佛清晨的一朵蓝玫瑰。 再将长发随便用夹子一别,恍若邻家女孩般乖巧可人。 唐缺对她的这身装束很满意,看看表,无比自然的问:“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 “这里有市场吗?” 他看看她,半晌才皱起眉:“你问我,我问谁去?” 苏离汗,这里好像是你家啊! “出去找找吧,总会有店铺之类的地方。”苏离提议,这里的人总不能买个日常用品也要开车奔赴到城里吧。 小镇上果然有几家小商店,卖些日杂百货,也卖菜,但不多,因为这里几乎家家都有自己的田地,现在又是各种蔬菜丰收的季节,路过之处,瓜果甜香,溢满了街道。 苏离带着唐缺在店铺里挑选东西,唐缺样子懒懒的,明显没有兴致,她问他,他便敷衍,什么都说好。 “李叔,来两袋细盐。” 苏离往一边让了让,方便旁边的女人买东西。 “快生了吧?”老板热情的说。 两人这才注意到,说话的人是个孕妇,旁边陪着她的丈夫。 女人轻轻摸着隆起的肚皮,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是啊,快了。” 买完了东西,丈夫拎着食品袋,妻子挽着他的胳膊,因为孕妇走路比较慢,所以丈夫耐心的跟她一起慢慢的往前踱,不时停下来温柔的看看妻子的肚子,一家三口走在清晨初升的阳光中,有种说不出的宁静幸福,好像这样相依相偎下去,就是永远。 苏离竟然看得痴了,心中莫名的腾起淡淡的伤感,她从没来没有幻想自己会有这一天,也像这个女人一样快乐而满足,哪怕过着勤俭朴素,波澜不惊的日子。 肩上一沉,落了只手,唐缺将她脸上的艳羡尽收眼底,他知道她想要什么,可是偏偏是这种普通人的平凡,他却给不起,他可以给她荣华奢贵,半边江山,却唯独不能给她一个叫做家的东西。 “买这个吧,我想吃。”也许是做为补偿,他主动给了意见。 苏离回过神,俯身去挑还长着小软刺的黄瓜,“老板,称一斤。” 买完了东西,他们肩并肩的往回走,路边的树下坐着几个乘凉的老人,见到唐缺,竟然认得。 笑呵呵的打招呼:“三子,带媳妇回来了啊。” 这一声媳妇让苏离手一软,差点掉了东西,急忙抬眼去看身边的男人。 他难得露出一脸的温和,用当地的口音回答:“是哩。” 苏离脸红,他却反握了她的手,两人在老人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逃也似的远去。 “她们都是我爸妈的邻居,爸妈在世的时候,我经常来,所以,认得。” 苏离点头,心想,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到啊,只是你那句“是哩”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当着别人的面承认我是你的媳妇,否认不就好吗? 等了半天,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她索性也不去追问。 进了家门,她钻进厨房洗菜,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他有些无事可做,于是就站在厨房边看她忙碌。 苏离系上围裙问:“洪烈和西凡不过来吗?” “我让他们这段时间内不要跟我联系。” 她哦了一声,晃着手里的黄瓜:“你说吃这个,想吃炒得还是拌的?”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情景很温馨,好像是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妻子在问丈夫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厨房窗外,碧空如洗,柳枝依依,她围着围裙,侧身微笑的模样像是最安静最美丽的童话,他在她的世界里,感觉到一种宁静。 被这种感触拨动了心底的弦,他温柔的笑道:“都可以。” 吃过了饭,没有任何娱乐设施的地方有些沉闷,屋外有知了在拼命的叫着,一声一声,声嘶力竭。 苏离和唐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挨得很近,苏离捧着书,唐缺倚在一边看。 她忽然自书中抽离目光,听着窗外的蝉鸣。 蝉这种东西,虽然寿命不短,但是多数时间都在地下的阴暗里度过,当它们有一天终于可以破土而出,享受一生的光明,却只不过短短一个夏天。 一度凄吟,一番凄楚,它们的鸣叫似乎就是它们的悲哀。 她转身望着身边的男子,干净的衬衫上一尘不染,微尖的下巴轻轻的抵在她的肩头上,他环抱她的姿势似乎在彰显着一种占有。 她在心里轻轻哀叹,她不过是蝉,抓着这一缕光明,尽情的享受,尽情的挥霍,直到失去所有的力气,用尽一生的热情。 用几年的度日如年换这一朝的甜蜜残梦,她想,值得。 于是,更近的往他的身边靠了靠,翻动着手中的书页,轻声念出来:“real love stories never have endings。。。” 他纠正:“have这个音,你发得不准。” 她笑起来,坏坏的合上书,学着那个老太太的口气,“是吗,三子?” 他一愣,马上就还她一个大大的笑脸,往前一扑便将她扑倒在沙发上,她尖叫,嘻嘻的笑个不停。 笑声,落了满院。 ******* 因为10八大,评论区自晚上18。00-早上9。00处于关闭状态,大家要留言,可以选择在白天的时候! ------------ 毒蛇 茶几上,苏离正从一堆材料里往外挑捡能用的东西,连唐缺走过来都没有发现。 “干什么呢?”他忽然俯下身说话,吓了她一跳。 没搭理,抚了抚胸口,继续跟手里的一堆小玩意做斗争。 “这是什么?”他伸手去拿,却被她一下子拍在手背上:“别乱动。” 他索性规规矩矩的依着她的身边坐下,看她在玩儿什么花样。 不一会儿的工夫,苏离便擎着手里的两个东西在他面前晃:“看,做好了,很棒吧。” 唐缺接过来,眼前一亮,在手中试了几下,“弹弓?” “嗯,你打过野鸡吗?” “打过,但用得是枪,用弹弓还真没打过。”他摆弄着手里的新鲜玩意,这还是在很小的时候玩儿过,但那时候有比弹弓更好玩儿的仿真枪,所以,他对这个东西并不太了解。 但苏离不同,她小时就开始用弹弓打野鸡野兔,因为那都是可以填饱肚子的美味,也可以跟别人换取馒头面包。 “我观察了后面的那片树林,野生动物不少,今天晚上吃野味怎么样?” 整个下午就看见她拿着望远镜站在窗前望啊望啊,原来是在观察这个。 苏离拿过一只弹弓,冲他挑衅般的伸出一个指头:“敢不敢比一比,就用弹弓。” 唐缺自然是来者不拒,这种比赛的事情,只要他答应下来通常十拿九稳,不过,他神秘兮兮的附在她的耳边说:“如果你输了,晚上你在上面。” 一句话,让苏离羞红了脸,腾得起了身,装做没听见,只顾着往外走。 唐缺摸摸下巴,开心一笑,握紧了手里的弹弓,吃野味他没兴趣,他有兴趣的是。。她在上面。 怀揣着这样龌龊的心思,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山。 附近的村民也经常来抓野味,四处可见捕捉野鸡的网和兔子夹。 苏离一路走一路观察,时不时蹲下来捏起点什么放到鼻尖闻一闻。 唐缺醉翁之意不在酒,跟在她身后,只是闲闲散散的往四周看一看,对于猎物,他有着绝佳的嗅觉。 突然,苏离做了一个停的手势,然后快速的隐蔽到一棵高大的松木下。 唐缺看到不远处的草丛里,一只灰褐色的野鸡正在那里觅食,不时用警惕的目光向四周打量。 苏离已经将准备好的石子按到了弹弓上,下蹲,瞄准,正准备射击,突然一粒石子自耳侧飞过,带起呼呼的风声,唐缺的动作比她快了一步。 苏离眉头一皱,忽然两指成圈放在嘴里响亮的吹了声口哨,警觉的野鸡忽地一下飞了起来,抓住这个机会,苏离拉动弹弓。 砰砰两声。 唐缺的石头射在了树杆上,苏离却成功的打在了野鸡的脑袋上。 不顾身后男人渐冷的脸色,她跑过去,一把拎起自己的战利品,然后冲他用力摇了摇,野鸡尾巴上有一根深蓝色的长毛,随着她的动作而反射出美丽的光芒。 唐缺眯了眯眼睛,他好像很喜欢她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像一只不服输的小猎豹,她越是不服气,他就越想彻底的征服她,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 正要走过去,欣赏欣赏她的第一个猎物,凌厉的目光一扫,忽然停住脚步,沉声警告:“苏离,不要动。” “啊?”见唐缺的眸光深凝,神色忽然凛了下来,苏离立刻呆在原地,手里仍然提着那只野鸡,一动不动。 下意识里,她感觉到了身后危险的靠近。 唐缺拿起手里的弹弓,瞄准了她,苏离闭上眼睛,并不是害怕,她相信唐缺的手法,闭上眼睛是为了不让他分心。 “叽。”手里的野鸡忽然垂死挣扎,剧烈的扑腾了一下。 苏离脸色一变,猛的睁开眼睛,咬住了唇。 同时唐缺手中的石头发射了出去,正中那只蛇的七寸。 “苏离。”唐缺丢下弹弓跑过去,一把接住倒下来的人,她靠在他怀里,冲着他笑:“看来不该吃野鸡的,这么快它就开始报复了。” “别说话。”唐缺瞪她一眼,掀开她的裙子,在小腿上,有两个鲜红的牙印,他看一眼那暴毙的蛇,三角形的头部,鲜艳的色彩,是一只正宗的毒蛇。 这种蛇性格凶猛,擅攻击,毒性极强,中毒的人最快的一个小时就会毒发身亡。 唐缺来不及多想,就着她的裙子撕下一块,然后紧紧的扎在她的大腿上,阻止毒液向全身扩散。 取出随时携带的匕首,拿出火机烤了两下,正要下手,还是忍不住问:“怕不怕痛?” 苏离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她清晰的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的焦急和担心,那就是最好的镇痛剂。 “忍着点。”唐缺低下头,一手握了她的脚踝,一手执刀,刀尖抵在已经红肿的伤口之间,向下一用力,划开了一道血口。 苏离一咬牙,将脸往他的胸前靠了靠,一滴汗渗进他的衣服,化成淡淡的斑点。 乌黑的血顺着刀口渗出来,滴落在草地上。 忽然感觉伤口一热,是他俯下身,用嘴在帮助她吸出伤口里的毒血,他边吸边吐,很快唇边就被染满了血迹,他那样爱干净的人此时完全顾不得腥脏,只是认真的,一口一口的将那些可能危及到她生命的毒用嘴巴吸出来。 “唐缺。。别。。”喉中哽咽,竟然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他没理会,仍然不停的吸着,直到吸出的血都变成了鲜艳的红色,他才终于停下来,撕了块面料包扎好伤口。 抬头望向她,见她眼中目光眩然欲泣,忍不住用手捏了捏那软绵绵的脸庞,笑道:“别忘了,你的三次眼泪可都价值连城,千万不要浪费了。” 苏离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那我就要你的万贯家财,看你舍不舍得给。” “胃口这么大,不怕撑着?” “第一次听说,钱会撑死人。” “钱不会,欲望会。” 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她自然的搂住他的脖子。 “野鸡,野鸡。”她这时候还惦记着那只野鸡,唐缺捡起来,放到她手里,她这才算安定下来。 “哼,今天晚上一定要把你吃掉。”她对着野鸡自言自语,唐缺笑了笑,抱着她向山下走去。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消失在丛林当中,夜幕将薄纱笼在两人的身上,他紧了紧抱她的手臂,她在他的怀里,睡得正香。 ------------ 平凡的小幸福 苏离在厨房里用一条腿蹦来蹦去的准备午餐,伤口处理好后,红肿没退,一触地,就**的疼。 她一向比别人恢复得快,只是这一次,那蛇的毒性太强,害得她这样单腿跳了好几天,无比懊恼。 唐缺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带进一阵清爽的风 。 “酱油,我要酱油。”苏离自门后探出一个脑袋。 “哦,我找找。”他在口袋里翻了半天,终于拿出一壶酱油,她伸手要接,他却主动跨进去,不但替她拧开油壶,而且还乖乖的递到她手里。 苏离受宠若惊,睁着一双圆目,唐家三少爷,不染人间烟火,不碰柴米油盐,竟然会帮着她拧酱油盖,在别人眼里,这是小事,但是由他做出来就是大事了。 见苏离愣在那儿,锅里的油烧得滋滋响,他将她推到一边,抢过她手里的铲子,不耐烦的问:“下一步,做什么?” 苏离算是彻底的石化了,难以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真的不是烟熏的,可是怎么就像产生了幻觉。 “喂,放什么,这锅快着了。” 他的喊声将苏离猛的惊醒,一指砧板上的葱花姜蒜,“炝锅。” 唐缺抓起葱花扔进去,听着兹的一声响,他连忙退后了两步,雪白的葱段在油里翻滚,泛出金黄色。 苏离忍不住笑了,看他的样子怎么像如临大敌,将手里的酱油壶递过去:“滴两滴酱油。” 他不情不愿的接过来,向锅里滴了两滴,她说两滴,他还真就听话的只滴两滴。 “再滴一点。” “你刚才说得两滴。” “这个两并不是很量化的两,是一个大概范围。。。就是一点的意思。” 他瞪过来,她知道没办法解释,急忙指了指切好的土豆丝:“放进去。” 他手忙脚乱的往里扔土豆,扔一半掉一半儿,苏离心疼,可是敢怒不敢言,人家大少爷能亲手做饭已经算是天下奇闻了,她可不能要求的太多,这万一说跑了,下次不干了怎么整。 “放盐,好,再放一点。。再放一点。。” “鸡精,好,够了。” 一个指挥,一个操作,乌七八糟一顿张罗,终于炒好了一样菜,唐缺瞧着这盘看上去几乎没什么食欲的土豆丝,竟然心满意足的乐了,邀功似的递到苏离面前,喜滋滋的眉眼仿佛都在说尝尝,尝尝。 苏离很给面子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到嘴里,细细的嚼着。 他像小学生一样睁着双大眼睛,直到她点点头,肯定的说:“好吃。” 他才欢喜的笑出来,竟然有几丝浅浅的腼腆,苏离揉揉眼,以为又产生幻觉。 于是,苏离吃了一个星期的土豆丝,感觉自己都快变成细长的土豆了,再一看土豆,就有种要吐的感觉。 幸好,她腿上的伤终于痊愈,可以把那个大少爷从厨房里请出来了,他还很不乐意,似乎做菜上了瘾,苏离在炒菜,他就跟在后面,一会儿递这个,一会儿递那个,偷师似的。 平凡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儿,苏离每每一觉醒来,看到身边熟睡的俊脸,就有种幸福在云端的感觉,她只希望这一切不要是一场梦,就算是梦,也不要那么快的醒来,她要牢牢记住此刻的幸福,也要牢牢记住这张脸。 下巴一抬,主动吻上他的唇,软软的,好滑。 他手一伸,搂住了她的腰,没有睁眼,仍然睡得很香。 苏离轻笑,又吻了吻他的长眉,他憋了憋嘴,像是被打扰的小孩儿。 她吻他的鼻子,脸,每一处都细细吻个遍。 他有着秀美的轮廓,闭上眼睛的时候特别的安静。 她见过他小时候的照片,就挂在客厅的墙上,跟他的父母还有兄弟,那时候,他不过十岁左右的模样,文文静静像个小女生,带着腼腆的笑意,看着镜头的目光也是怯怯的,很难想像,长大后的他会变得这样冷血凌厉,有着令人难以揣测的深远城府,她不知道他曾经历过什么,那一定是痛苦的,不愿回忆的,他在打雷的时候的反常让她一直记忆犹深,她想知道他的一切,可是又害怕知道这些,她怕,她会无力挽救,不知总好过不知所措。 亲吻他的动作一顿,因为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像做了亏心事,赶紧往后退,却被他一下子抓住了手腕,那双眼睛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好像在看一只唾手可得的猎物,她浑身一寒,后悔莫及。 偷亲的结果就是被他压在身下做运动,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直到筋疲力尽,他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开机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也许是觉得事情进展得差不多了,他在睡前就开了电话。 “哥。”那边传来洪烈的声音。 他下了床,随便披了件衣服,回头见她还光着半个身子在被子外面,睡得正香,于是,眼中眸光一柔,俯下身给她盖好被子,同时对着电话说:“怎么样了?” 他走出去,轻轻关上门。 苏离一觉醒来,活动着散架似的胳膊腿儿,心里悔恨极了,人家睡得好好的,她闲着没事儿偏偏去招惹,结果好了吧? 苏离苏离,这就叫自作自受。 一翻身,没有偎进那精壮的胸膛,心中突然有些空落落的,她似乎已经习惯了每天在他的怀中起床,是他把她惯成了这种坏习惯。 摸了摸他躺过的床单,早已冰凉,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下了床,找到客厅,遍寻一圈不见他的影子,却在茶几上发现了一张字条,是他的字。 “锅里有粥,桌子上有咸菜,出门办事,勿挂。” 来到厨房,掀开锅盖,里面果然已经做好了热腾腾的小米粥,只是水平不敢恭维,这也是他最近才向她偷师的成果。 就着咸菜吃着早饭,心里仿佛被这热乎乎的粥熨烫过,浓浓的幸福如初升的暖阳,在心头光芒万丈。 苏离晚上做了两个人的饭菜,但是,他没回来。 ------------ 他不适合你 夜晚,躺在床上,她竟然失眠了,原来听不到他的呼吸,感觉不到他的温度是件这么痛苦的事情,一翻身,将他的枕头抱在怀里,轻轻的将脸贴上去。 这上面有他的味道,她可以安心的睡了。 一连三天,唐缺都不见踪影,她没有电话,也不敢擅自出门去用公用电话,心里忽然觉得不好受,就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的远离,她想要去挽留,却抓也抓不住。 买菜回来的路上遇见了那个曾经喊他三子的婆婆,依然坐在树下,拿着个蒲扇。 “三子媳妇,今天怎么一个人啊?” 苏离一个人闲着无聊,于是走过去与她聊天。 “他回城里了。” 婆婆拿出一个小板凳,“来,坐一会儿。” 苏离将菜放到一边,就着板凳坐下来。 “三子家是大户人家,他的父母都是有钱人,可是却一点架子都没有,住在这里的时候经常来跟我们这些老婆子们唠嗑,人好着呢,对了,十几年不见他父母了,是不是在城里忙着做大生意呢?” 苏离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并没有去回答婆婆的问题,也许在唐缺的心中,他的父母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所以,他才会经常派人来打扫这个家,安然的住在这里,这是他离他父母最近的地方,他依然可以像个孩子,无忧无虑。 “三子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十三岁那年,他父母带他来这里住了一段日子,平时见那小孩都乖巧的可爱,像个小女娃子,见人就笑,可是那次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像是变了,脸上没有笑容,人也变得木讷,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吃饭都是他父母给放在门边,有时候,一两天也不见吃一口。他母亲整天哭啊,对我说这孩子得了什么。。什么自闭症,其实用我们的老话说就是鬼上身,精神不好,需要叫魂,可他父母都是文化人,不信这一套,过了一个月,将孩子带走了,从那以后,我就没见过他们,直到三年前,才看到他重新回到这里,长大了,与以前不一样喽,不爱笑,也不爱说话,那眼睛里总是暗沉沉的,我猜啊,当年附在他身上的鬼魂,一定还没有被拔除,可怜啊,可怜。” “喂,三子媳妇,你怎么了,咋一句话不说啊。” “喂,喂,你脸色不好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喂,喂,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婆婆后来说了什么,苏离都没有听到,她一直往前走,往前走,直到再也无路可走才抬起头。 已经到家了。 婆婆刚才的话让她突然很害怕,只想快点回来,她不信鬼神,但是她知道,唐缺的心里的确有一个鬼魅,一直以来都在折磨着他。 客厅的墙上,那张全家福依然挂在醒目的位置,照片上一家五口,其乐融融,他偎依在母亲的身前,被母亲抱着,手里还捧着个小轿车的玩具模型,他对着镜头笑得一脸幸福洋溢,好似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最开心的孩子。 唐舒曾经对她说过,唐缺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很安静,几乎不说话,对人又和善,后来因为什么变成这样,他就没有说下去。 但是苏离知道,那一定是段痛苦不堪的回忆,她用手按在胸口上,一想到他曾经受过的苦,这里,就开始疼。 唐缺,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他始终没有再露面,苏离白天看书,或者去跟那个婆婆聊天,或者去山上用弹弓打野鸡,每打到一只野鸡,她就将尾巴上的那根长长的毛拔下来插在瓶子里,眼看着一个瓶子都要插满了,终于,窗外传来期盼已久的车声。 苏离扔下手里的东西快速奔到门口,笑容在看到车上走下来的人时一点点变淡。 “小猪,唉呀,又漂亮了。”洪烈走到她面前,痞气的掐了掐她的脸。 “唐缺呢?”苏离往车里看了看,确定那里不会再走出一个人,终于开口问。 洪烈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但马上就笑着说:“哥有事不能来,所以特意派我来接你。” “可以回去了?”苏离心底升起一阵喜悦,看来不用再背着逃犯的名头躲藏了。 “当然,本公子出手,没有办不成的事儿。”他拍拍胸膛,漂亮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快收拾下东西吧。” “嗯,你等我一下。” 苏离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她根本没有一件东西可以带走,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转眸,看到桌子上放得那本书,她陪他读了好多遍,在夜晚带着月光的大床上,在中午阳光泛滥的沙发上,在微风戚戚的院子里。 “你的行李就一本书?”洪烈说完一拍脑袋:“差点忘了,你也算是被监狱扫地出门。” 一路上,洪烈都在讲身边的八卦,就是绝口不提唐缺,苏离问起的时候,也会被他打太极般的岔开。 最后,他送她回到了贫民窟,车子开不进去,他在车里跟她告别。 “洪烈。”苏离忽然叫住正倒车的男人,眸里闪过一丝期待,张了张嘴,薄薄的唇翕合着,脸也跟着不自然的红了起来:“如果你见到唐缺,麻烦你告诉他,谢谢!” 所有的话在出口的一刻就被改变了,她其实想说,麻烦你告诉他,我想他! 洪烈挤出一丝笑,可是没维持多久,那张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的脸就变得严肃起来。 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用力叹了口气,“小猪,忘了他吧,他真的不适合你,你将来会找到一个更好的男人结婚生子,但那个人,一定不是他。” 他的话点到为止,不再看那个在风中衣衫单薄的女孩儿,转动方向盘,调头而去,留下一股绝尘的烟,充塞着难闻的空气,在心里一点点堆积成灰。 站了很久,直到后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阿离。” 诗音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眼泪刷刷的往下掉,迅速染湿了美丽的脸庞。 “阿离,你回来,你终于回来了。” 见到阔别以久的亲人,苏离的心才安定下来,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没事了,诗音。” 饭桌上,终于团聚的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诗音端上最后一道菜,宁修启开红酒。 ------------ 再见,唐老鸭 刚刚进门的时候,诗音甚至还夸张的弄了一个火盆儿,非要让她跨过去,说是去晦气的。 三人擎起酒杯,碰杯。 诗音首先说:“庆祝阿离回归,以后我们三个人,永远不分开。” 宁修露出温暖的笑意,附和的点头。 “好,我们永远不分开。” 苏离拿起杯,一饮而尽,辛烈的酒精穿过喉咙,有股气息一直冲向头顶,一杯酒,似乎对昨天的自己说了再见,那些记忆从此留在脑海的深处,可以被珍惜,可以被封藏,她与他的一切,似乎已经宣告结束。 好吧,与昨天干杯。 吃过饭,苏离去收拾自己的房间,将那本书放到床头,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她边套枕头边说:“你想跟我说师傅的事?” “你知道?”宁修一幅惊讶的语气。 “我早就猜到了。”套好了枕头,苏离笑得一脸淡然,直起身望向宁修:“从对方跟我在电脑上拼程序,我就知道,那个人一定是他,我是他的徒弟,我太熟悉他的风格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离,你终于不用再对他有所愧疚了,你欠她的,已经还上了。” 苏离摇摇头,轻叹一声,将手里的枕头放回原位,“宁修,你不了解师傅,他不会这样放手的,如果他想报复我,这些,还远远不够。” “当年不是你的错,你根本没有出卖他。”宁修激动的抓住她的肩膀。 “那都是我的一面之词,你会信,他不一定会。”见宁修一脸的担忧,苏离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臂:“放心吧,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 “离,你什么时候才肯为自己想一想,我不愿意你一直活在我和诗音的世界里,如果下一次,你还为我做这种牺牲,我宁愿再也不要醒来,就算醒来,也不会接受你的好意,所以,答应我,为自己的幸福努力,好不好?” 他口气严肃,握着她肩膀的手也在慢慢收紧。 苏离心中在想,你们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但仍然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由我们三个人一起来解决。” 宁修欣慰的笑了:“我们当年称霸贫民窟的梦想依然还在,所以,少一个人都不可以。” 苏离做了一个ok的手势,两人相视而笑。 乌云散尽,星空万里。 夜晚,苏离正坐在床头看书,诗音推开门,猫一样的踱了进来,爬上床,掀开被子的一角钻进去。 苏离放下书,身子向被子里面缩了缩,两姐妹紧紧偎依在一起,像两只互相取暖的小鸟儿。 “阿离,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诚实的回答我。”诗音一双眼睛晶亮,有丝狡黠的光芒。 “问吧。”拉了拉身上的被子,两人只露出毛茸茸的脑袋。 “你喜欢唐缺吗?” 苏离的笑容突然间僵在脸上,有些不自然的别开了目光。 “喜欢对不对,你一向敢作敢当,怎么碰上跟他有关的事就选择逃避呢?”诗音扳过那张不争气的脸,恨铁不成钢的怨念:“如果这次不是唐缺帮忙,你就出不来了。” “我知道。” “那你还不动心啊?” 苏离眼前情不自禁的浮出那张俊俏的面孔,他擎着苹果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就是不肯给她吃,她要抢,他就把手举高,她跳来跳去的抢,他蹦来蹦去的躲,那时候,他脸上的笑容真实而温暖,这样的唐缺,恐怕只有苏离才能有幸见到。 脸上浮出幸福的笑意,轻轻握住了好友的手,声音里仿佛都是回忆:“诗音,爱情是两情相悦的,只是我喜欢他,还不够。” “那你就去争取啊,你不争取怎么能得到?” “有些东西是争取也争取不来的,他有未婚妻,又是名门旺族,我这么低微,怎么配得上他?” “阿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俗话说得好,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头挖不倒,他不是还没结婚嘛,没结婚,你就有机会啊,而且,我的阿离一点也不比别人差,坚强善良,才貌双全,比那些只会娇柔做作的千金小姐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苏离笑起来,“你从哪里学来这些稀奇古怪的词儿?” “反正,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你把唐缺抢过来,这样有钱有权有貌的男人,可是打着手电筒都找不到啊。” 苏离掐掐诗音的脸,摇摇头:“他很喜欢他的未婚妻,他们又门当户对,所以,这个锄头,我还是不挥了。” 诗音不服气的反问:“你怎么知道他喜欢那个姚宝姗?” 苏离当然不会忘记,当初在唐家的城堡,姚宝姗在弹一首月光曲,他自后面抱着她说,我很想你。 那四个字一直深深的烙印在她的脑海里,像是被锤子敲钉了进去,女人面对爱情的时候,都会很小气很敏感,这四个字,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他甚至连一句甜蜜肉麻的爱和喜欢都没有表达过,她在他心里,不过是个觉得好玩儿又恰恰能填补他的寂寞和空虚的玩具,他对玩具是不会有真感情的。 这短短一个月来的所有,就当是一场梦吧,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已经用身体和感情报答了他,各取所需,互不相欠,从此天南地北,海角天涯。 “诗音,我累了。”将脑袋往好友的身前埋了埋,她从来都不是鸵鸟,只有此刻,她想找一个地方藏起来,静静的舔着伤口。 再见,唐老鸭! ***** 清晨,诗音被啪啦啪啦敲键盘的声音吵醒,懒懒翻了个身,用手挡着眼睛,嘟囔:“阿离,你好吵啊。” 苏离回过头,丢了一个枕头砸向她:“快起来,有新工作。” “什么呀,你自己做好啦。”将头往被子里钻,仍然不愿意起床。 “这次是个大工程,你和宁修都要帮忙。” 听说是大活儿,诗音立刻坐了起来,精神百倍,脑袋挤到电脑前。 苏离指着屏幕说:“这家公司需要装一套电子监控设备,一共三层楼,我现在正跟他谈,他已经答应跟我们见面了。” 诗音嘿嘿一笑:“你麦兜的名号还是这么响哦。” “别贫,你去准备计划书,让宁修准备摄像头样品,下午,我们一起走一趟。” ------------ 抢银行 繁忙的工作总是能让人忘记原本的不快。 苏离和诗音一身休闲打扮,背着大包踏进眼前这家还没有正式开业的商业银行,三层楼的结构,规模不大不小,但是装修考究,品味独特,让人眼前一亮。 “你好,我们找张经理。”苏离向前台小姐亮出名片。 显然上面已经打好了招呼,没费太多周折,她们很快就看到了负责行政工作的张莱。 一身西装笔挺,薄薄的眼镜掩饰不住炯炯的目光,看上去十分干练的模样。 他热情的伸出手与两人一一握手:“我是张莱,你是苏离小姐吧?” “你好,张经理。”苏理介绍着身边的诗音:“这是我的助手梦诗音。” “梦小姐,你好。” 几个人寒暄过后,张莱便带着她们楼上楼下的参观,说是参观,其实就是实地考察。 张莱边走边说:“苏小姐,我是久仰你的大名,所以,才敢放心把这套工程交给你来做。” “张经理太抬举我了,大名倒不敢当,但是不管什么样的工作,我们都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完成,所以,张经理尽管放心。” 苏离仰头看了看天棚,问道:“这里的每个角落都要装上摄像头吗?” “是的,具体的位置我会在草图上画出来。”张莱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个同事,朝他打了个招呼:“张经理,你还在磨蹭呢,领导马上就要来视察了,如果看不到监控系统,铁定炒你鱿鱼。” 张莱倒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指了指身边的苏离:“有苏小姐在,我放一百个心。” 同事瞥了苏离一眼,显然没有把这个个子矮小的女孩放在眼里:“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诗音好奇的问:“原来你们是为了迎接新领导?” 张莱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银行被收购了,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上上下下自然要重视起来,马虎大意不得。” “地型我已经看过了,去画草图吧。”苏离背着包往楼上走,对于什么新旧总裁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计划制定完毕后,接下来的几天就开始进入安装调试期,宁修不能工作时间太久,他主要负责关键设备的安装,其它的,都由苏离和诗音来完成。 苏离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呆在这个公司里,穿着蓝色的工作制服,戴着白色的安全帽,看上去,像个装修工人。 工程进入到尾声的时候,诗音也累趴下了,苏离放她半天假回去休息,她一个人守在监控室做最后的调试。 摘下帽子放在桌子上,捧着刚刚买来的牛肉面边吃边注意着眼前的大屏幕。 这里是主控室,每一个摄像头所拍摄的画面都由这里来进行显示和录制,银行的安全防卫系统要求非常高,所以负责主要监控任务的摄像装置自然要精准无比,虽然已经试运行了一个星期,但苏离仍然是不放心,坚持再观察两天。 银行已经开门营业了一周,处在繁华地段,自然是生意兴隆。 一碗面快要吃完的时候,屏幕中间的一小块影像忽然引起了苏离的注意,她靠过去,睁大了眼睛。 可以确定的是,这里是电梯,电梯里站着一男一女,不,应该说纠缠着一男一女,女人的衣衫半褪,两条腿蛇一样的缠在男人的腰间,她穿着银行的制服,应该是银行的工作人员,而那个男人露出一半的脸,瘦削却英俊,此时微垂着眸,薄唇轻抿,一双手在女人的身上肆意游走,下面,也在做着剧烈的起伏运动。 苏离没想到竟然可以看到一场活春宫,她挪开目光,去观察别的屏幕,除了那里,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 苏离将没有吃完的面连汤一起喝掉,扔进一旁的垃圾筒。 正要给诗音打个电话,屋内的警报器突然尖锐的拉响,再一看屏幕,一楼的大厅已经乱做一团,两个蒙面男人手持着枪支对着无辜的群众,还有两个正拿着袋子走向窗口。 抢银行?! 苏离调整了一下大厅的摄像头,使它们可以用正面拍到这几个劫匪,同时,她立刻打电话报警。 从屏幕上可以看到,大厅里人质中有两个孩子,他们一直在哭,而那些劫匪显然没有什么耐性,一个用枪托想去敲孩子的头,被孩子的家长拦住,劫匪毫不留情的就朝家长狠狠揍了几下,顿时打得人口鼻溅血。 苏离一握拳头,转身冲了下去。 “孩子是无辜的,你们别动他们。” 一声娇呵忽然出现在被恐惧气氛包围的大厅,立刻吸引了劫匪们的注意。 “呦,哪里跑来的小靓妞儿。”一个劫匪被面前的美色惊呆,缓过神后便走了过来,**的挑起苏离的下巴。 “把孩子放出去,我来做你们的人质。” “想做人质啊,好,先让爷亲一口。” 苏离在刚才就了解了整个大厅情况,一共四个劫匪,一个站在她面前,一个在门口警卫,两个站在窗口,这么分散的情况下,她赤手空拳没有办法对付四只枪。 灵机一动,忽然做出一个暧昧之极的笑容,声音软软的说:“你的嘴太臭,要亲,也是门口那个帅哥。” 蹲在地上的众人刚才还在为这个女孩的英勇赞叹,现在立刻都投来鄙夷的目光。 门口的劫匪一听,表情严肃的走过来:“你别耍花招,老实蹲下。” “他好凶啊。”苏离故意往身边的劫匪身上靠了靠,软绵绵的女性身体带着淡淡的香味,“人家好怕。” 劫匪一手执枪,一手搂上她的腰,低下头就要亲她的嘴巴:“老四,你凶什么,这就是个无害的小美人,亲一亲,不碍事的。” “你别误了正事。”被叫做老四的人火冒三丈,冲上来就要拉开他。 苏离猛的一抬眸,抓准时机,双手一抓两人的衣领,用力往中间一送,顿时两个脑袋撞在一起,再一曲膝,顶向两人的脸,同时夺过其中一人的枪,向着前面砰得一枪,正打中窗口那个劫匪拿枪的手腕。 他惨叫一声,蹲倒在地,而另一个发现情况不好,急忙转过身用枪对着苏离,而苏离的枪亦同时对着他。 ******** 要有新人物出场喽,猜猜这个人会是苏离的仇人还是朋友,亦或是爱人!! (暂定三更,时间不定,但上午绝对没有更,加更,八哥会通知的) ------------ 压寨夫人 劫匪惨叫一声,蹲倒在地,而另一个发现情况不好,急忙转过身用枪对着苏离,而苏离的枪亦同时对着他。 “把枪放下。”劫匪双手握枪,一双眼眸圆瞪。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苏离端着枪,一步一步靠近,脚下步子丝毫不乱,眼中的镇定仿佛一碗水,平而无波。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开枪了。”劫匪被逼着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握枪的手明显发抖。 “我数三个数,我们一起开枪,我现在瞄准的是你的胸口,你瞄准的是哪儿?”妙唇一掀,勾起轻笑。 “你疯了。。”劫匪歇斯底里的大叫,眼前这个女人简直就在玩儿命,开什么玩笑,两个人同时开枪,那还不是同归于尽。 “三。。” “二。。” 苏离依然步步紧逼,枪口稳稳的对准了劫匪的胸口。 “一。。” 手指扣下的瞬间突然听到劫匪大叫,“我投降,我投降。” 说着腿一软便跪倒在地,这种赌命的游戏,他玩儿不起。 苏离快步跨过去,飞起一脚将他面前的枪踢向一边。 银行的保安见情势缓解,忽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冲过去控制了四个劫匪。 苏离放下枪,刚要松一口气,忽然听到人群里有个孩子在喊:“姐姐,小心。” 她身子一僵,一把枪已经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冰冷的金属有着冷却一切的温度,伴着一道魅惑低沉的嗓音:“别动。” 她确定,无论是在监控器上还是在大厅里,她都只看到四个劫匪,可是身后突然多出的这个人是谁? 那人一手用枪抵着她的额头,一手横过她的肩膀搂在她的胸前,把她当挡箭牌,慢慢的向外走。 苏离忽然抓住大门,做出反抗的姿态,他手里枪筒一用力,警告道:“乖一点,我不会伤害你。” 她松了手,门上留下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仪器,巧妙的避过了男人的视线。 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可是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直到被塞进外面接应的车子,他的枪依然没有离开她的要害,因为他知道,这是一只顽皮的小兔子,一旦将笼子打开,她就会跑得无影无踪,甚至还会咬你一口。 “你是谁?”苏离始终看不见身后的影子,她一有回头的动作,枪口就会用力的顶她一下。 “我也想问,你是谁?” “我只是这家银行雇用的工人,把你拍下来的那些摄像头就是我安装的。” 她是在告诉他,他的所有行动都已经被监控录制了下来,就算抓了她,他也跑不掉。 身后一声轻笑,带着轻蔑,将一个盒子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说得是这个?” 苏离瞪大眼睛,他的手里竟然拿着母带,监控室里所有的摄像资料都存在这个东西里。 “一个工人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嗯?” 他忽然扳过她的脸,转头时,柔软的发丝带着股清香划过他的脸颊,乌丝散落,两人的目光砰得撞在一起。 他戴着一顶帽子,此时摘下面具,露出狭长而乌黑的眼睛,眯起来的时候,似乎暗藏着一种野性,他有高挺的鼻梁,菱形的唇,拼聚在一起便是完美勾魂的一张脸。 苏离觉得熟悉,在脑中搜索了一遍,忽然想了起来,他就是那个在电梯里上演十八禁的男人。 原来他和这些劫匪是一伙儿的,他的目的是盗取银行的录相带,销毁证据。 “你是劫匪?”苏离忽然蹦出一句。 男人勾唇一笑,俊脸慢慢的靠近,“你看像吗?” “如果你不是劫匪,为什么要去银行偷这个?又为什么要绑架我?” 他饶有兴趣的晃了一下手里的东西,“这个?这个里面有我的行踪,我当然要亲手毁掉,至于你?” 他忽然低下头,压上她的唇,声音含糊不清的自唇间发出:“我想上你。” 苏离并不慌乱,向后一仰,躲开他欺过来的唇舌,眼中闪动着嘲讽:“怎么?在电梯里还没有得到满足?” “你看到了?”他先是一怔,马上就邪邪一笑:“喜欢吗?我的表演。” “不好意思,身材太差,技术太逊,看了第一眼就没有看第二眼的欲望。” 男人危险的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敢对他口出狂言的小女人,她却毫无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清澈的眸子恍若两颗黑水晶,灼灼的折射着迷人的光线。 “你叫什么?”他用手轻拍了下苏离的脸,“小野猫。” “我不习惯被人用枪顶着头回答问题。”苏离的视线瞥了眼太阳穴处的手枪。 “可以一个人制服四个拿枪的劫匪,你认为,我会糊涂到把枪收起来?” “你不糊涂?”苏离突然冷冷的看向他,在他稍一怔愣的时候,忽然抬起膝盖撞向他的命根子,这一下,撞得不轻,他的身体猛的向后一弓,痛得冷汗直冒。 苏离夺过他手里的枪,学着他的姿势对准了他的太阳穴,对着前面转过来的司机喝道:“别乱动,否则,我一枪打死他。” 司机果然没有乱动,却慢慢停下了车子。 男人除了脸上痛得抽搐以外,神情全然不见一点畏惧,仿佛他的头上并没有一把随时都会让他血溅当场的东西顶着。 苏离望向窗外,这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密密麻麻的全是清一色的黑衣大汉,每个人的手中都执着枪,而这些枪同时对准的方向就是她所在车辆。 “小野猫,这里是我的地盘,不要再反抗了。”男人趁她惊讶的时候,忽然伸手拍掉了她手里的枪,两人顿时在后座上一阵拳打脚踢,不知是谁一脚踹开了车门,两个人同时滚了出去。 刷刷刷,周围响起的全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苏离睁开眼,男人正压在她的身上,以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与她肌肤相贴。 ------------ 爽翻 苏离睁开眼,男人正压在她的身上,以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与她肌肤相贴。 “混蛋。”苏离要起身,却被他一把将手腕按在了身体两侧,他邪笑着盯着那张既羞又气的俏脸,低声警告:“再反抗,我就当着这些人的面把你**了,然后。。。” “闭嘴。”怕他会说出更羞人无耻的话,苏离红着脸咇道。 “好,我闭嘴,但是,你必须乖乖听我的。”说完,他从地上站起来,拉着苏离的手臂不费力气的将她往上一带,直接送到了肩膀上,以扛的姿态迈出步子。 周围传来起哄的口哨声,一阵大过一阵。 苏离只觉得眼前的地面在不断的旋转,胃里的东西翻江倒海,似乎都要被倒了出来。 这样的场面,让她联想到了电视里那些压寨夫人,好像都是用这样暴力的手段抢夺而来的,可是这些人不像是劫匪,他们是什么人? 苏离在心中默默的祈祷,诗音,诗音,但愿你能看见我留下的追踪器。 诗音听闻银行出事的消息,马上和宁修打车来到现场。 警察已经封锁了出事的银行,正在跟现场的顾客做笔录。 “警察先生,我朋友呢?”两人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 见警察皱眉,诗音立刻用手比划着,“大概这么高,二十岁,很漂亮的女孩儿。” “我知道,那个姐姐被抓走了。”旁边一个小孩子突然站起来说:“她好厉害,一个人打败了四个劫匪。” “小朋友,她被谁抓走的,长什么样?” “那个人带着面具,我们都没有看清。”回复她的是目睹了整个事件的银行顾客,“他当时就从那扇门走出去,然后上了外面的车,你的朋友也被他带走了。” 诗音和宁修同时跑向门口,后面的警察在喊:“喂,喂,你们不能随便乱闯,这可是案发现场。” “阿离一定会留下线索的。”宁修没理会身后的警察,用手在那个顾客所说的路线上所有能触到的实物上摸索。 “可是这个人为什么要抓她?”诗音眨着大眼睛,恍然:“不会是想劫色吧?” 宁修瞅瞅她,无奈的摇摇头:“你们女人的想像力都很丰富。” 忽然眉头一皱,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诗音急忙凑上去。 宁修的手心里已经多了一粒指甲般大小的追踪器,他轻轻收紧拳头向诗音点点头:“我们现在马上回去。” 两人匆匆出了银行,警察依然在后面喊:“想来就来,说走就走,当我是死的啊。” 他追出去,却早不见了那两人的踪影,恨恨一跺脚:“小子,算你们跑得快。” ********* 唐缺扔掉手里的文件,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 一会议室的人都屏气凝声,眼光垂在脚面上。 “这就是你的下半年计划?你怎么不直接把你儿子的作业送到我面前来?”犀利的目光直指坐在下首的眼镜男子,看得那人身上一阵阵发冷。 “三少,对不起,我马上拿去重做。” “好,三天,三天时间达不到我满意,你就可以回家辅导你儿子写作业了。” “是,是,三少。” “下一个。”被喊到下一个的人连腿儿都开始打颤,他们的总裁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头,这些天来,就像颗地雷,稍有不慎,就被炸得血肉横飞。 他一咬牙,心想,横竖都一刀,大不了挨一顿臭骂,刚站起来,就见会议室的门猛的一下被推开,站在门口的女人,美丽明艳,一双秋瞳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准确的捕捉到唐缺的方向,走过去,一开口就让众人倒吸冷气。 “唐缺,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开会,苏离被人劫持了,现在生死不明。” 刚刚站起来的部门经理缓缓的坐了下来,带着不惊动一草一木的小心。 “谁让你坐下了,继续。”唐缺的目光忽然雷电般的横了过来,吓得他砰得一声站得笔直,膝盖撞在桌角上,疼得呲牙裂嘴却不敢出声。 “唐缺,你有没有良心啊?苏离她现在有危险。”诗音看着那张气定神闲的脸,急得简直要跳起来,面前的男人怎么可以在听到这么震惊的消息后仍然面不改色?他到底有没有把苏离放在心上。 “梦小姐,我们还没有熟到你可以在我的员工面前大喊大叫的地步。”他按下内线:“保安部,你们的部长明天可以不用来上班了。” “你。。。”诗音指着他,一副看错人的表情:“好,你不去救她,我去,如果阿离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找你拼命。” 唐缺靠在舒适的椅子里,闲适的态度像只在晒太阳的狐狸,缓缓开口说:“梦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如果你来找我拼命,你的律师费一定会很贵,而且,你以什么理由找我拼命?我不是慈善家,也不是警察叔叔,我想,你找错人了。”手优雅的伸向门口的方向:“门在那边,不送。” “算我眼瞎了,还以为你对阿离有情有义。”鄙夷的瞪他一眼,转身摔门而去。 刚才站起来的经理已经被晾了半天,此时终于鼓起勇气问:“三少,计划。。。” “散会。” 唐缺长身而起,椅子因为他的用力而在原地打了几个转,众人都低着头不敢吱声,空气中的气温低到零度,直到他和助理离开才长长舒了口气。 “那女人是谁啊?” “不知道啊!” “三少的女人不是那个明星何灵吗?听说最近又和姚家的大小姐好上了。” “这事儿,咱就少操心吧,先把计划书弄好才是真的。” ********* “你准备绑我到什么时候?”苏离坐在沙发上,瞪着面前正跟一帮兄弟喝酒的男人,手腕上的绳子不知道打得什么扣,她已经挣扎了半天,却是越挣越紧。 男人从人群里探出头,冲她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痞气的笑道:“小野猫,这么着急跟我上床了,等我喝完的,一定让你爽翻。” ------------ 深水炸弹 男人从人群里探出头,冲她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痞气的笑道:“小野猫,这么着急跟我上床了,等我喝完的,一定让你爽翻。” 苏离自动忽略掉他言语里的下/流挑逗成分,深呼了口气,“我饿了。” “想吃东西了?” “嗯。” “鹰子,去把她的绳子解开。”被叫做鹰子的男人慢腾腾的站起来,将手中的酒瓶往桌子上一放,“二爷,你不怕她跑了?” “靠,别叫我二爷,我有那么老吗?”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对着身后的镜子左右照了照,发现自己依然帅气无敌,天下无双后才满意的点点头。 “二爷,你真恶心。”旁边的一个兄弟做出呕吐状,被他一巴掌拍在脑袋上,装死ing。 “二爷你个p,叫楠哥,楠哥。” “是是,楠哥。” 鹰子走过来,就听见他在身后冲着苏离喊:“小野猫,记住,我叫季楠,一个拥有着天使脸蛋,魔鬼身材,即将要征服你的男人。” 呕! 装死的兄弟又吐了一遍,继续装死。 “吐你个头。”季楠一脚将他踹下椅子,然后拍着身边的位置招呼苏离:“小野猫,过来,坐我身边。” 苏离大大方方的坐下,朝他冷哼了一声:“我也不叫小野猫,有名有姓,苏离。” “苏离,好名字。”他拿过酒瓶:“喝酒吗?” “可以。” 季楠饶有兴味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边倒酒边说:“看你文文静静的,倒不像会喝酒。” 苏离不客气的回道:“看你人模人样的,倒不像个强盗。” “哈哈。”众人一阵轰笑。 季楠晶亮的眸子流转,仿佛蓄着万千光华,点点头像是赞同她的话,却在下一秒,突然握住她的下巴,嚣张而霸道的吻上了她的唇。 “二爷威武。” 周围传来叫好声,有人敲动碗筷,又跳又笑。 苏离睁大眼睛,看着与她紧紧相贴的英俊面容,他的身上有股子山间野草的味道,好闻但是充满了野性,他吻着她的唇,试着将舌头探进去,她微微张了口,似乎在欢迎他的进入。 他勾出一丝冷笑,刚要吻得更深,忽然触电般的止住了进攻的动作,身子向后退,倏然离开她的攻击范围。 唇边,她露出尖利的小牙,只要他的舌头敢探进来,她就会咬得他鲜血四溅,而下面,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一只叉子,正抵在他的腰间数厘米处,一上一下,她看似风清云淡,却早就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如果不是季楠反应快一步,现在已经上下受敌。 “好吧,我投降。”耸耸肩,坐回自己的椅子,一只手支着下巴,明亮的眸子里多了一层深深的探究与欣赏。 这只尖牙利齿的小兔子,他喜欢。 苏离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顾拿起桌子上的酒菜来吃。 香喷喷的烤羊腿,色泽金黄,外酥里嫩,她不客气的抓起一只,啧啧的啃起来,不时还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喝两口润润喉。 一票子人都有些看傻了,没想到这个看似小巧的美女,吃起东西来竟然这样豪放。 “二爷,你捡了个宝啊。” “二爷你个屁,再叫我二爷,我砸你两颗大门牙。”季楠咬咬唇,自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哼声倒是做给苏离听的。 苏离正啃着羊腿,听到他说门牙,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把刚准备开动的兄弟们又笑愣了,男人的眼睛是雪亮的,美人一笑,明眸晧齿,顾盼神飞,特别是在这样阳刚气十足的男人窝里,那对浅浅的梨涡就像是两朵雪白的梨花,粉淡香清,醉袖迎风。 就连季楠都忍不住一愣,眼底渐渐浮上猎艳般的光芒。 “啪。”一只突然落在面前的酒杯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安静,苏离指了指空杯说:“愣着干什么,难道老师没教过你待客之道?” 季楠反应了一下,马上就掀唇一笑,“红的?白的?啤的?你挑。” 苏离扬扬眉:“玩儿过深水炸弹吗?” 男人们都笑起来,这种喝酒方法又刺激又过瘾,但是第一次听说女孩子也敢玩儿,于是跟在一边起哄:“二爷,二爷,千万别给我们丢脸。” 季楠叭的一下弹出一双筷子,正中那个叫鹰子的鼻孔,鼻孔里插着筷子,任谁都不好受,他张着嘴,打出好大一个喷嚏,结果,又是一阵哄笑。 苏离也跟着笑了起来,明明身在‘敌营’,可她竟然一点紧迫感都没有。 但是,刚才季楠弹筷子的动作却让苏离心中一凛,这个男人,好厉害的身手,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这边,季楠已经将上衣脱掉,露出精瘦的上身,米色的皮肤健康而**,特别是交错着几道疤痕,更显得张狂而野性。 他接过别人递来的金酒和高浓度伏特加,将金酒倒入洛克杯后,再把一大杯伏特加倒入一指高的小杯。 一大一小两个杯子相互一撞,季楠动作潇洒的将小杯抛起,然后用大杯去接,小杯落进大杯的时候,要保证两杯酒没有一滴喷溅出来。 大杯金酒套小杯伏特加便是俗称的深水炸弹,这种酒浓度极高,如果一口喝下,再好的酒量也会晃三晃。 季楠连眼睛也不眨,将杯子放到嘴边,干了。 “好,二爷牛。” 周围传来的叫好声几乎要将两人淹没了,苏离却是波澜无惊的看着他擦干了嘴角。 “该你了,小野猫。”季楠目光深邃,脑中已经开始yy她喝醉酒时,醉眼朦胧,妩媚风骚的模样。 她却轻轻一笑,用筷子去夹面前的夏威夷贝。 “我只是问你有没有玩儿过深水炸弹,我有说过要跟你比试吗?你表演的不错,可惜我身上没带赏钱,抱歉啊。”她耸耸肩,十分无辜的模样。 “二爷,她耍你,哈哈。” “二爷,你被摆了一道,哈哈。” 季楠笑眯眯的骂道:“二爷个屁,我撕烂你们的臭嘴。” 说完,突然将还在吃贝的苏离抱了起来,不由分说的往肩上一扛,“你们先吃着,我要跟我的小野猫好好谈一谈,看看她究竟喜欢多深。” ******** 大帅哥季楠闪亮登场,撒花!! ------------ 唐缺来了 说完,突然将还在吃贝的苏离抱了起来,不由分说的往肩上一扛,“你们先吃着,我要跟我的小野猫好好谈一谈,看她究竟喜欢有多深。” 他好像总喜欢用扛的,刚吃下去的食物在胃中翻涌,难受的要命。 苏离捶着他的肩膀抗议:“无赖,放我下来。” “不。”一脚踢开门,粗鲁的将她往床上一扔,接着,整个人便欺了上来。 两人离得这样近,他的呼吸像暖暖的风拂过面颊,他的嘴巴里有好闻的酒气,薰得她几乎也要醉了。 “小野猫,你说吧,要从哪里开始吃?”蓄着精光的眼睛游移在她的脖颈处,因为挣扎,那里露出一块如雪般的肌肤,吹弹可破。 “我有名字,不叫小野猫。”苏离恨恨的瞪着他。 “哦,苏离。”钳制她的手依然没有松开,反倒向上拉了拉 ,袖口的衣服滑落下来,盈白的小臂似两根新鲜出水的藕,嫩得滴水。 他的眼光一暗,像只狼一样的将鼻子凑上去,深深吸了口她的香气,“好香。” “还有更香的。”苏离往下扫了一眼,目光看似无意的掠过胸口。 “小野猫,你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吗?”季楠似乎受到了邀请,松开一只手去解她的衣服,她乖乖的没有反抗。 当衬衫被向两边掀开,露出纤巧而不失丰润的少女胴//体,季楠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又快速的汇向鼻翼,他一把捂住鼻子,目光再一垂,利器的光亮镜子般反射进眼睛,苏离利落的抽出藏在衣服下面的餐刀,往上一按便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翻身,一只手扣上衣扣。 “喂,你使诈。”季楠被她逼着后退,不满的嘟起嘴,英挺的眉小山一样聚在一起。 “兵不厌诈。”苏离从墙角取来绳子,三下两下将他捆了个坚实。 他坐在地板上,仍然难掩一脸的痞气,笑眯眯的说:“原来你喜欢捆绑,滴蜡这种重口味。” “我没你那么变态。”苏离走到窗前,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她无法辩出这是哪里,算算时间,诗音和宁修也应该找到她了, 回身,在季楠的身上翻来翻去。 他将脸往她的脸上凑,终于逮到机会亲了一下,她立刻条件反射般的弹开,想甩他一个耳光,可是这样英气逼人的面孔让她存了爱美之心,手掌改握拳,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 季楠被打得一声闷哼,仍然是笑着的:“苏离,你把我浑身摸个遍,算不算非礼?” 不理会他的调戏,苏离眼睛一瞪,伸出手:“电话呢?” “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 面对他主动仰起的脸,苏离很想一拳挥上去,再来一计面目全非脚。 “你不说是吧?我有办法让你说。”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把小刷子,在季楠一脸的疑惑中坐到他面前,因为习惯了随便的穿着,他在家的时候喜欢光着脚套拖鞋,将拖鞋丢到一边,苏离开始用小刷子刷他的脚心。 “哈哈,哈哈。”季楠本来想憋住,可是身体的本能出卖了他的意志,他其实最怕痒了,也不知道这个丫头是怎么发现的,或者说是她的误打误撞,这还真是他的一大弱点。 苏离边刷边观察他的表情,他笑出了眼泪,连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别。。别。。。痒。。哈。。哈。。痒。” “把电话给我。” “在。。在。。。” 苏离适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喘着气说:“在床头的柜子里,你别再刷我了。” “早说何必受这份罪。”苏离扔下刷子,在床头柜里找到了他的手机。 刚要拔号,忽然门外有人敲了下门,见门没锁,就大刺刺的闯了进来,看到屋子里的情形,那人一愣,马上就一脸了然的嘻笑:“二爷,打扰了,你们继续玩。” 他故意把玩字加重,关门,退出。 “滚回来,鹰子。”季楠叫住他。 苏离立刻放下电话,走到季楠面前,握紧了手里的刀,往他脖子上一顶:“让他去备车,我要离开。” 鹰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不是在玩**,这明显是二爷被绑架了嘛! “二爷。。” “二爷你个屁。”被绑架的人可是一点都不老实呢,还有闲情骂人。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死的。”苏离将刀锋压低了一分,警告。 鹰子面不改色,对于这场绑架完全视而不见,反倒是表情一凝,望向季楠说:“唐三少来了。” 苏离握刀的手一松,险些没有拿稳,显然,这出乎她的预料。 只是一瞬间的表情变化也没能逃过季楠的眼睛,苏离刀下忽然一空,再抬头,季楠已经衣鲜光洁的站在了鹰子的面前,地上留着一堆完好无损的绳子,他是怎么摆脱绳子的,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因为唐缺的到来,苏离的整颗心都乱了,如果说刚才她还能从容镇定的想办法逃离狼窝,此时的她就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孩,正在等待着大人的裁决。 “他是冲你来的?”面前一暗,季楠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的视线。 “我不认识他。”苏离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做作,口是心非这个词让她表现的淋漓尽致。 季楠了然一笑,忽然抬起她的下巴,端详着这张俏丽的小脸:“你是谁?竟然会认识唐缺。” “我说了,但你不信。” “好吧,那我们就出去向唐缺问个清楚。” 院子里,点了几盏灯,黑压压的围了一群人。 唐缺像匹孤狼,站在人群中间,孤立无援,却又风姿洒脱,不显任何颓势,倒是那些人看起来一个比一个紧张。 听见**声,他懒懒的抬起精锐的眸子,仿佛两道利剑破空,带起无边的锋芒。 苏离与他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对立着,又胶着着,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仿佛潮水,一个大浪袭来,就将她淹没在其中,连呼吸都急促起来,这就是她朝思暮想,又撕心裂肺想要忘掉的人啊,此时这样迎风而立的站在她面前,让她所有的努力都在瞬间化成泡沫,消失了。 ------------ 双雄 季楠穿过人群,向他走去。 “传说中的唐家三少,季某真是荣幸荣幸。” 苏离快他一步跑到唐缺身边,与他并肩而立,这里的人不下几十个,只靠他自己的话,根本无法取胜,但是,她会站在他的这一边,拼尽全力或者同归于尽。 季楠停下脚步,眼睛微微一眯,“苏离,你刚才不是说不认识他吗?怎么现在又跑到人家的身边去了?” 苏离脸一红,不自然的别开目光,却又想偷偷去看身边人的反应,虽然知道,他一定是面无表情的。 唐缺转过头,睇了她一眼,眼光锋锐,像是质问。 她心虚,低头,看脚。 “不管你是谁,我现在要带她走。”唐缺直视着只有几步之遥的季楠,语气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好啊。”季楠一脸笑意,却发出挑衅的目光:“只要你能打赢我,这扇大门绝对不会阻拦你。” 唐缺没有说话,他已经慢慢的解开外套,苏离要去接,他却一松手丢在地上,柔软的质感自指尖滑落,苏离有种说不上的落寞,她静静退到一边,这场男人间的战争,她没有办法参与。 “二爷,加油。” 在场的都是季楠的人,所以加油鼓劲的声音也特别大。 苏离的声音小得可怜,很快就被这些人淹没了,但那极小如蚊蝇的一声‘小心’还是准确无误的落进了唐缺的耳朵,他微抬了下眉峰,全神贯注的盯向季楠。 高手与高手之间,都有种灵敏的嗅觉,所以这两个人刚站在一起就知道对方都是狠角色,轻心大意,自然使不得。 有风吹过,带来一阵寒意,再看向院子中间,两人已经交上了手。 第一次,苏离看到唐缺的表情如此认真,每一次出手,都似乎经过深思孰虑,而季楠的脸上虽然挂着浅笑,却掩饰不住眼底的凝重。 外人看来,场上没有激烈的交锋,可是行家明白其中的风险,只要稍有不慎,一招错失,就可能败下阵来。 唐缺身手灵巧,如同随风轻飘的柳絮,动作飘逸好看,而季楠招式狠辣,拳拳到肉,苏离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了战场上的战神。 砰砰两声。 场上的形势仍然分不出胜负,反倒是两个人都挂了彩。 季楠的唇角裂开,而唐缺的额头青肿了一块。 这场战斗还在继续着,看热闹的人已经沉不住气了,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季楠跟人打成平手,而且,有被压着打的趋势,心里自然是着急了。 鹰子眼神一瞥,看到脚边放着的半块砖头,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的握在手里。 苏离正紧张的注意着场中的形势,忽然看到鹰子似乎向这边动了动,再往他的手里一看,似乎握着什么东西,此时已经将手抬了起来。 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几乎是在一瞬间,她快步冲到场内,张开双臂挡在唐缺身后。 鹰子这一砖头并没有用多大力气,他本意也不过想扰乱一下场上的节奏,但是那么沉的东西砸在身上,还是会伤筋动骨。 砖头正中苏离的胸口,她不由闷哼了一声,缓缓的蹲了下去。 唐缺最先听到身后的动静,眼光一扫的空当,季楠已经飞起一脚,踢中了他的小腹,得意的笑容还没有在眼中维持上三秒,忽然大骂一声:“靠,谁干的?” 唐缺忍着小腹传来的扭痛,回头问:“伤哪里了?” 苏离蹲在地上,摇着头,眼中不自觉滚出的泪水让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胸口仿佛被人狠狠擂了一拳,呼吸像被砍断了似的,真的好痛。 她咬着唇一声不吭,倏地被人抱着离地而起,他的怀抱一如以往的结实而温暖,是罂粟,惹人贪恋,无法自拔。 “你。。你。。你。。”季楠在人群外走了一圈,手指在众人面前乱点,恨铁不成钢,却又无可奈何的揉着自己的头发:“我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他看向大门口,唐缺抱了苏离正要离开。 “喂,要走也打个招呼嘛。” 唐缺头也没回,只是顿了顿脚步:“我没有时间听你教训手下。” 季楠捏着拳头,伸长脖子往他的怀里看了看,没看着,斜了身子,再看。 “二爷,你这个样子很逊的。”旁边一个兄弟小声提醒。 季楠咳了两声,扳正了身子,风华绝伦的眼睛闪过一丝类似不舍的情绪。 “唐三少,我佩服你单枪匹马的勇气,但是,今天没有胜负,我一定会找机会跟你再比一场,到时候,我们签生死状。” 他勾起一抹冷笑:“不知道你敢不敢?” 唐缺紧了紧抱着苏离的手:“不好意思,我的时间很宝贵,通常不会浪费在小人物身上。” 人群里传来压抑的笑声,有兄弟说:“二爷。。他说你是小人物。” “闭嘴。”季楠斥喝一声,又补充一句:“你二爷的。” “咳咳。”苏离胸中闷疼,忽然咳嗽了起来。 唐缺看向怀中的人,眼神中流动着怜惜和紧张,不过,他背对着众人,情绪只是瞬间的停驻,很快就化成一抹淡然。 “要走也可以。”季楠忽然闪身挡在他面前,张开鹰一样的双臂,“我很好奇,你和这只小苏离是什么关系?” 他好不容易不说小野猫了,可是恶习不改,竟然把她论只来算。 苏离狠狠的丢了一计白眼给他,他却回以轻挑的笑。 “这个问题,我没有必要回答,如果你不让开,我不介意再打一场。” 唐缺的拒绝也在季楠的意料当中,早知道他这种人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回答自己的问题,撇了下嘴巴,修长的指往苏离面前一点,“既然你们之间没有关系,那么我现在郑重宣布,这个女人,我要了。” 唐缺眼色一黯,对于他的挑衅不屑一故,“好,你尽管试试看。” 说完便不再理会,擦着他的身侧大步离去。 季楠站在原地,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香味儿,做出回味的样子。 旁边一个兄弟立刻递上一本书,他懒懒的接过来问:“什么?” “《追女大作战》,还有这本,《哄女人上床的三十二条妙计》,如果二爷喜欢,我那里还有《一柱擎天》《车震秘笈》。。。” 一本书扔在他的头上,伴着他的暴吼:“滚你二爷。” ------------ 梦醒时分 “很痛吗?”见她紧皱着烟眉,唐缺自然的放缓了车速,黑色的轿车穿过夜色下的公路,带起一抹银色的光带。 “还好。”苏离咬了咬牙,手始终没离开过被砖头打过的地方,破皮了自然不用说,以这个疼法,恐怕是伤到了软组织。 “我看看。”唐缺车头一转,停靠在路边。 身子前倾,手自然的去解她的衣服,她却向侧一躲,低着头:“不用了。” 指僵在空中,半晌,霸道的扯着她的手臂拉到自己身前,不顾她的反抗,三下两下的解开了外面的衬衫。 雪白的胸口上方有一块很大的乌青,表面上泛着血丝,隐隐发黑。 眼眸一沉,口气不悦:“伤得这么重,还说不疼?” “真的没关系。” “我不喜欢爱逞强的女人,女人,就要适时的学会柔弱。”他深深看她一眼,然后从车厢里找到一管药膏。 “可能有些凉,忍着点。”熟练的抹了一点药膏在手上,轻声提醒。 苏离垂下眸,看着面前这个正俯身为他擦药的男人,只要一低头,她就可以吻上他的发顶,她这样想的时候也这样做了。 感觉到头顶传来温热的呼吸,慢慢的靠近。 唐缺身子一僵,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仍然小心而细致的涂抹着那些狰狞的淤痕。 她轻轻的伸出双臂,怕是惊扰了什么,谨慎而紧张的抱住了他,抱着他,就仿佛抱着整个世界,那种拥有一切的满足感疯狂的占据了她的灵魂。 唐缺终于放弃了忍耐,将手中的药一丢,回抱住她,狂烈而贪婪的吻上了她的唇,按住她的肩膀压在车座上,却小心的避开了她的伤口,他吻得用力而深入,狂舌扫过她口中的每寸土地,星星点点的印上他的痕迹。 她搂紧了他的腰,放任自己沉沦着,回应着。 这样的吻有种毁开灭地般的绝望,倾尽了一生的力量,等一场无声的凋谢。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彼此分开。 她粉面红透,眸含水光,娇艳饱满的唇上带着新鲜的水渍,好像雨中等待采撷的果实。 他拉上她的衣襟,避免被眼前的秀色迷惑,将扣子一粒一粒扣好,抚平整齐才扭动车钥匙。 “让西凡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她想拒绝,可是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女人,就要适时的学会柔弱,一沉思,无声的应允。 车子开到基地的大门外,他没有直接停在院内,而是自己跳下车,透着车窗对她说:“你等一下,我去叫西凡。” 转身,大步离开。 苏离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把车直接开进去,直到透过层层枝叶看到通透落地的大厅里的一道人影时,她才总算明白。 穿着浅粉睡衣的姚宝姗,波浪般的卷发垂至腰间,脚上趿着小布拖鞋,露出纤细的小腿。 看到推门而入的男人,立刻小鸟般欢快的投进他的怀抱,踮起脚尖,落下一个香吻。 苏离转过头,没有勇气再看下去,胸口的痛更深了,却是发自于心底,是那种真真切切的心疼。 她也终于明白,他从镇子离开后就杳无音信的原因,原来,金屋藏娇,铜雀春深,她私藏的,不止她一人。 推开车门,夜晚的冷风扑面而至。 早晚巨大的温差让她忍不住在风中瑟缩了一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向着茫茫的黑夜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街上的商店次弟打烊,胸口的痛越来越深,她终于靠在一座电话亭旁,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钱的硬币。 “阿离,你在哪里?”话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向四周望了一眼:“知春路。” 诗音和宁修很快就到了,远远的看见她坐在电话亭里,一个人形单影只,让人想到童话故事里卖火柴的小女孩儿。 “离,你是不是受伤了?”宁修眼尖,看到她衣服外洇染的血迹。 “天哪,这是怎么了?”诗音一声尖叫,心疼的湿了眼眶,一边扶起她,一边恨恨的骂道:“唐缺这个天杀的,说过会把你完完整整的带回来,结果又弄成这样,我明天一定要找他算帐。” 苏离趴在诗音的肩膀上,迷蒙的眼睛望着远处模糊的灯光,渐渐的觉得有些累了。 “阿离,你忍一下,我们马上去医院。”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沉沉哀哀的说:“诗音,我不该做梦的,原来梦醒了会这么难受。” 诗音一怔,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咬着唇抱紧她:“那是他的不幸。”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 苏离在医院里躺了三天,诗音一日三餐的伺候着,出院时,脸都圆了一圈儿,白白嫩嫩的,仿佛能掐出水儿来。 因为银行的事,警察来找她做了笔录,还给她颁发了一枚勇敢市民的勋章,就连银行都特意派人来探望,来看她的人是张莱,不但带来了银行送得礼物,而且还给他们介绍了几笔生意,都是金融界的同行。 所以,苏离一出院,就跟诗音和宁修忙着四处跑生意,忙得不可开交,白天工作,晚上做程序,几乎是触到床倒头就睡,有些人,有些事,似乎已经渐渐的淡出了她的记忆,不触摸,便不会痛。 那日,苏离完成了工作,独自一个人坐公车回家,车子刚刚启动,突然跑上来一个人,戴着帽子,衣领拉高,目不斜视,直接就坐到了她的旁边。 苏离捧着一本书,耳朵上挂着耳机,并没有注意。 直到那人摘下帽子,冲她露出温煦和沐的一笑,苏离手中的书叭的一声翻滚了下去,眼睛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师傅。” “hi,阿离。”宇文策伸手摘掉她的耳机,笑得十足的宠溺,可那笑意只是浅浅浮在眼中,经不起掂量。 “你去哪儿了,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宇文策揉了揉她的头,“想吃什么,我请你。” “。。。师傅。。” “好吧,去吃大闸蟹,你小时候的最爱。”不由分说,他拉起苏离的手,正巧车子到站停车,他半拥着她顺着人流挤了下去。 ------------ 真真假假 唐缺合上手里的文件,俊颜难得浮出一丝笑意,从烟盒里取了烟,立刻有一双葱白的小手伸过来,按着了打火机。 “亲爱的,还满意吗?”娇嗔的声音缠绕在耳边,柔软的身子从后面贴上他的背,吐吸之间,有种花朵般的清香,勾魂摄魄。 “做得不错,尽量不要让你爷爷发现。” “他已经察觉到有人在暗中收购姚氏的散股,正在派人去查这件事。” “那就加快速度。” “好嘛。” 姚宝姗说完,顺势往他怀里一坐,嘟起美艳的红唇:“人家忙了一天,现在累了,你陪人家去睡觉好不好?” 小女人撒娇的语气带着丝软糥,刚刚沐浴完的身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无法抗拒。 唐缺抱着她,勾了勾唇:“我还有工作要忙,你自己先睡。” “那我陪你。” 他一笑,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往她卧室的方向走去。 姚宝姗心里欢喜,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直到身子贴上软绵绵的大床,他才松开手,静立在床边,眸中蓄了丝恍若柔和般的波纹,伸手给她盖上被子:“早点睡。” 姚宝姗心中的火焰被浇熄,憋了憋嘴巴缩进被子。 “那晚安,你也早点休息。” “晚安。” 唐缺熄了灯,关门离去。 一室的黑暗洒落下来,姚宝姗却睡意全无,她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思绪纷乱。 她在这里已经住了很久,但是唐缺从来没有对她做过任何逾越的事情,哪怕她百般勾引,他除了安慰性的抱一下亲一下,再也没有了下文。 她开始的时候还怀疑自己没有魅力,而现在,她怀疑他心里面根本就装着另一个人,所以,已经没有位置容纳她。 想到此,姚宝姗掀开被子下了床。 走廊的灯光明亮,厚重的地毯一尘不染,光脚走在上面,可以猫一样的不发出任何声音。 她悄悄推开唐缺卧室的门,伸头往外看了看,他此时在书房,不到午夜之后很少回房间睡觉。 没敢点大灯,她只打开床头的一盏壁灯。 床铺整齐,床单是海一样的蓝色。 她揭开被子,白色的枕头间放着一只毛茸玩具,虽然已经有些破旧,但是洗得干干净净。 姚宝姗揉了揉眼睛,简直不可思议,他竟然会喜欢麦兜,那只愚笨的猪。 放下被子,视线落在床头柜上,她知道他喜欢看书,有一间屋子,里面堆得书籍几乎接镶上了天棚,但是这一本很特别,特别在它根本就是一本烂得不成样子的旧书,被人用胶带粘了一层又一层,仔细翻了两页,每一页都写着绢秀的小字,她又翻到扉页上,一行字像针一样刺痛了双眸:某年某月,唐缺送给小猪。 原来,是她! 姚宝姗慢慢将书放下,尖利的指甲微微用力,几乎要嵌进书的封面,眼中的眸光随着书页皱起的痕迹而掠过一丝狠辣,公主般的气质不复存在,一瞬间,好像是恶毒的皇后附身。 “苏离,只要有我在,你就永远不要妄想踏进姚唐两家的大门。” 蓦地收了手,书依然要保持完好无损,她不留痕迹的将一切恢复原样,悄悄退了出去。 “姚睿,是我。” “小姐?你在哪儿呢?干爸和干妈都很担心你!”姚睿从被子里伸出头,抓了眼镜带上,身边,一个浑身赤//luo的女人勾住他的腰身,娇气的说:“睿,谁啊?大半夜的。” “闭嘴。”姚睿轻斥,女人立刻就没了动静。 “那个叫小猪的女人,你还记得吗?” 姚睿条件反射般的捂住了半边耳朵,他被削去耳垂处已经结了痂,但是那日的惊吓与疼痛依然历历在目。 他咬着牙说:“当然记得,那个小贱人。” “我要让她彻底消失。”姚宝姗望着窗外如磐的夜色,眸中闪动着异光。 “小姐。”姚睿愣了一下,小声的提醒:“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没有妹妹。” “好,我明白了。”姚睿等得就是这句话,做为姚家的高级仆从,他需要做的只是执行命令:“我一定会做得干净利落。” “去吧。” 收线,姚宝姗冷冷一笑:“妹妹?我姚宝姗的东西怎么可以分给别人一半儿?苏离,你拿什么跟我争。” 苏离打了个喷嚏,耳根不自然的红了。 对面,宇文策关心的问:“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她指了指面前的菜:“芥末放得太多了。” 宇文策呵呵一笑,将手里剥好的大闸蟹放进苏离的吃碟,“阿离,你是不是在怪师傅?” “没有。” “别安慰我了。”他自嘲一笑:“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姚家的人逼人太甚。” 他的眼光暗了下去,迸出深深的恨意。 苏离心头一紧,小声说道:“师傅?” 宇文策忽然隔着桌子抓住她的手,抬眸,眼中竟然有泪。 “姚家的人为了除掉你,费尽心思,他们找到我,威胁我。”他猛得拉开衣襟,只见精壮的胸膛上,有两道伤疤交错在一起,像个大大的”x”。 苏离一惊,“师傅,这是?” “我不同意,他们就虐待我,还给我注射毒//品,阿离,我并不想陷害你,但是,那东西,你没有尝试过,一但染上,根本无法戒掉,瘾头上来的时候,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对不起,阿离,是我没有坚持住,是我罪该万死,害得你坐牢,但是,我已经努力的想办法救你出来。” 苏离难掩脸上的震惊,目光锁着宇文策胸前那两道狰狞的伤痕,她可以想像当时的疼痛。 “师傅,我跟姚家的人无怨无仇,为什么他们要害我?” “我不知道,阿离,我真的不知道,找我的是姚家鑫,他只说要除掉你,但是并没有说原因。” 宇文策这样一说,苏离便明白了,上次被绑去做dna试验,险些命丧当场,幸好她早有准备,才逃过一劫,没想到姚家鑫竟然还没有死心,将魔爪伸向了宇文策。 ------------ 暗袭 “师傅,你不是跟姚老爷子的关系很好吗?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对你?” 宇文策摇头叹息:“这件事,姚老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背着他做的。” 他重新抓住她的手,急切的问:“阿离,你究竟怎么得罪了姚家鑫,他为什么一定要除掉你。” 苏离摇摇头:“他们上次怀疑我是他的女儿,然后抓了我去做dna检验。” “结果呢?”宇文策眉毛一挑,满眸的探究。 “不是。”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但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凝重的:“姚家鑫想要对付你,你自己一人太不安全了。” “我有诗音和宁修。” “你只会连累他们。”握紧了她的手,他郑重的说道:“搬过来跟我一起,反正我也是一条半死不活的命了,我会用尽一切能力来保护你。” “师傅,我不能去。”苏离摇头拒绝,宇文策的脸上闪过一次不快,但马上就笑着表示理解:“好,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要一切小心。快点吃吧,蟹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笑得温和,又给苏离夹了只螃蟹,静静的拄着下巴看她吃。 苏离抬起头,店里柔和光晕笼着他秀气绝伦的脸庞,仿佛又看到了小屋前那个为她磨制项链的白衫男孩儿,他的发在阳光下散发出金子一样的光泽,闪耀了双目。 她静静的笑开,心满意足的吃着他为她剥好的蟹子。 “阿离,我那里随时欢迎你,还有这个,你收着。”他拿出一张卡塞到苏离手中:“前阵子公司资金紧,拿不出太多的钱,现在回了几笔工程款,这里有一千万,你拿去。” “师傅,这钱我不能要。” 虽然之前曾跟宇文策借过钱,但是她答应过宁修,她不会再为他的病而去四处求人,他们要靠自己的双手来筹钱,虽然会很漫长很辛苦,但是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担心有了今天没明天,艰难,但是也乐在其中。 “好吧,我了解你的性格,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很难改变,这钱,我不会动,如果你需要,随时来拿。”宇文策态度真诚,笑意染着眉梢。 苏离心中一热,用力点点头。 照例将她送到巷子外,柔声说了声:“晚安。” “晚安。” 苏离朝他挥挥手,然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巷子走,路边堆放着成堆的废品和垃圾,人工搭建的小瓦棚像被丢弃的苹果,发出又臭又烂的味道。 从小就闻惯了,比那些城市的钢筋水泥味儿更加的熟悉,甚至是亲切。 平时,宇文策总会在她的后面打开车大灯,估摸着她到家了才会开车离开,虽然他的车灯只能为她照亮一小段道路。 今天,他匆匆说了声晚安便开车离开,没有那熟悉的灯光,苏离的心不由沉了几分。 宇文策的话她并没有选择完全相信,她保留着对他的怀疑,虽然心底十分不情愿去接受他在报复自己的可能性,但是种种迹像说明,他绝不会轻易的受人威胁,特别是姚家的人。他话中的真真假假,她不想分辨,就算他想害她,她也认了,毕竟,当初如果不是她回头去找项链,他也不会被人暗算,她欠他的,她一直知道,是债,总要有还清的一天。 苏离所居住的筒子楼渐渐的近了,四周不时传来几声枯燥的犬吠。 她站在楼前,抬起头。 很奇怪,诗音的房间竟然是一片漆黑。 像他们这种跟计算机打交道的人,没有早睡的习惯,宁修身体不好会准时睡觉,但是诗音绝对不会,这个时间,如果她不是戴着耳机在鼓捣程序,那么就是在网上打连机游戏。 宁修身体不好,他们晚上从不出门活动。 隐约的,她诱出了危机的味道。 苏离从门前抄起一根钢管,摸着黑悄悄绕到后门。 她没有选择直接开门进屋,而是顺着漏水管爬上了她所在的楼层。 屋子里一片漆黑,透过半开的窗户,可以隐隐看到墙边贴着几个人。 苏离适应了下光线,用她那双可以夜视的眼睛仔细的环过屋内。 诗音和宁修嘴巴上贴着胶带,背靠背绑在一起,两个黑衣人手持着枪顶在他们的脑袋上。 手中的钢管倏地握紧,眸中的光亮似乎可以穿透黑暗将屋内的人秒杀。 “一,二,三,四。” 屋子里一共四个人,两个人守着诗音他们,两个人靠在门边,只等着她开门的瞬间先发制人。 她紧贴着窗外的墙壁,脑子在飞快的运转,即要制服这四个人,还要保证诗音和宁修的安全,如果靠她自己,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毕竟对方手里有枪。 眼神一瞥,落向腕上的银镯,这还是宇文策送给她的,她一直戴着。 心里一动,嘴角染了丝笃定的笑。 诗音正垂着头,忽然感觉一道光反射在自己的眼睛上,她以为是窗外的车灯,可是很快就发现不对劲,偷偷的向外一看,一个人影一掠而过。 她不着痕迹的浅笑,用手捅了捅宁修,这是他们之间的暗语,意思是合作。 宁修会意,眉一皱,忽然躺倒在地,全身剧烈的抽搐。 他一倒,诗音也跟着倒了下去,焦急的晃动着身体。 “靠,别耍花样。”两个看管的人用脚踢了踢他们,蹲下身察看。 宁修依然在抽着,双眼泛白,口吐白沫。 诗音用力的摇头,似乎想说什么。 “这小子,看样不是装的,是不是有什么病?” 诗音急忙点头。 “让他这样叫下去,一会儿该打草惊蛇了,先把他打晕了。” 正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哨音,在这空旷的环境中响起,直让人浑身一个寒颤。 “听说这些老楼闹鬼,不会是真的吧?”其中一个大汉担心的说道。 “闹什么鬼,都是他妈的胡编乱造,你过去看看。” 大汉走向窗户,探头向外一看,就听耳边一声低吟:“怕吗?” ------------ 蛋与蛋的区别 大汉走向窗户,探头向外一看,就听耳边一声低吟:“怕吗?” 他一惊,一双凉凉的手已经圈上了他的脖子,向下一拉,大汉啊的一声从楼上掉了下去。 另一个听见叫声急忙向这边跑来。 诗音和宁修几乎同时蓄了全力踢向各自面前的大汉,将他们踢翻在地。 苏离又解决了一个人,从窗户外一跃而入,手中的钢管精准无误的射中一个爬起来准备开枪的大汉,另一只手抓起桌子上的水瓶子砰得一声砸在另一个人的脑袋上,血花四溅。 “唔唔唔。”诗音高兴的晃着脑袋,无奈嘴巴被封,喊不出声音。 苏离扔下铁管,蹲身为两人解开身上的束缚,刚解到一半儿,大门忽地一下被踹开,刷刷刷,四五杆枪一齐对准了三人。 原来,外面还有埋伏。 苏离慢慢的直起身子,这个时候,她选择乖乖的举起双手,枪子不长眼,保不准哪个就一激动扣了扳机。 “你们是谁?”她处变不惊,一脸镇定的问道。 “别跟她废话,上面的意思是直接解决掉。” 她清晰的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知道这一劫注定逃不过了,只是连累了诗音和宁修。 他们抬眸看着她,虽然不能说话,但眼神中的坚定像老树的根,无可动摇,早就做好了一起赴死的准备了,不是吗? 他们发过的誓,三个人,一定要在一起,所以,他们不怕。 苏离眼中一热,紧紧握住诗音和宁修的手。 不需要多说什么,他们已经明白。 两人用力的点点头,无声的,全是眼神的交流。 “去死吧。”突然有人大喝一声,就要开枪射击。 “等等。” 这个声音不大,却有种极强的穿透力和震慑力,刚才端枪的男人动作一滞,竟然停了下来。 “二爷。。他们一共六个人,武器全是五四式手枪,8发子弹,有效射程100米。。” 靠在窗台边抽烟的男人,蓄着冷笑静静的听着身边人的汇报,忽然手中动作一停,浓眉一竖:“你刚才喊老子什么来着?二二二二你个头。” 听到这个声音,苏离竟然有种浑身轻松的感觉,嘴角,不自觉的漫出浅笑,两只小小的梨涡乖巧的可爱。 这一笑恰恰落在季楠的眼中,当时眼睛一亮,心想着能博美人一笑,这一趟不白来。 他扔掉烟,在脚底踩灭,双手插兜向几人走来。 他的镇定自若,仿若入无人之境,让几个黑衣大汉顿时乱了分寸。 “你是什么人,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连你一起干掉。” 季楠像是没听见,径直走到苏离身边,居高临下的盯了她一会儿,痞痞的,露齿一笑:“老婆,我来救你了。” 苏离差点吐出一口血,诗音和宁修相视一眼,同时打了个寒噤,鸡皮疙瘩起一身啊。 “你,别乱动。”黑衣大汉恼了,用枪对着季楠。 他刚才还一脸的笑容,此时突然化成冷戾,挥手打开大汉的枪,“别拿这破玩意对着老子,丢人现眼,兄弟们,给他们看看,什么才叫枪。” “是,二。。。” 众人一同噤声,愣是把那个爷字憋了回去,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保持一致,端着枪向向一横。 几个黑衣大汉顿时傻了眼,他们在这条道上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认识眼前的武器。 清一色的最新型ak47,世界上最好的步枪。 相比起他们手中的这些小手枪,简直就是鹌鹑蛋和驼鸟蛋的差别。 季楠随意从一个兄弟的手中拿过一把,用枪杆拍了拍面前大汉的脸,警告道:“我这里有十二个人,外面有二十四个人,一人发一颗子弹就够你死几个来回,所以,在我没有改变不杀你的主意前,带着你们的人快滚。” 大汉权衡了下其中的利弊,一咬牙,对着众人说:“走。” 刚走到门口,季楠忽然叫住他:“回来。” “要杀要剐,痛快点,我们虽然是混黑的,但也不是蛇头鼠辈。”大汉说得热血沸腾,季楠却伸手搂住苏离,嘻嘻的笑道:“你着什么急,我就是想问问你,我老婆好看不?” “。。。。。。。” “所以,我老婆这么好看的脸蛋和身材,要是少了一根寒毛,我就会把你们青龙帮炸上天。” 大汉一惊,“你。。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青龙帮的?” 季楠愣了愣,“你是傻子吗?出门前不知道把衣服上的会徽摘下来别裤腰带里啊?” 大汉听了,赶紧摘下会徽就要往裤腰带里别,别了一半儿突然醒悟,一跺脚,“撤。” 扑哧! 苏离笑了出来,明媚的笑容点亮了灰暗的夜,季楠见她笑了,自己也咧开嘴傻笑。 诗音和宁修撕去嘴上的胶带,愣愣的瞅着面前的两个人。 “你是谁啊?”虽然被他救了,但诗音仍然很警惕,因为他看苏离的眼神就像是一只狼,带着色眯眯的味道。 “你好,我是季楠。”季楠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和譪可亲,诗音却突然蹦了起来,一脸的惊诧加同情:“原来你是妓///男?” 现在的妓///男都混到带小弟,拿ak47的地步了吗? 季楠的嘴角抽了抽,求救般的望向身边笑得几乎岔气的女人。 宁修唉了一声,也笑起来,捏了捏诗音的手,解释道:“应该是姓季的季,你想歪了。” “二爷,我们该走了,已经严重扰民了。” 有兄弟大胆的冒出一句。 “二爷?”诗音再次吃惊的指向他:“看不出来,你真的好年轻。” 季楠再次抽了抽嘴角,眼光冷冷的瞥向那个出声的小弟,仿佛在说:你死定了,你二爷的! “老婆,我留几个人守着你。”他忽然抓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上写了一串号码:“这是我的电话,欢迎二十四小时骚扰。。”眨眨眼睛:“友情提醒,今天晚上,夜半无人,是骚扰的好时间哦。” 苏离抽出手,嗯了一声。 季楠恋恋不舍的想要抱她,她往后一步,灵巧的闪开,他不情愿的哼了哼,挥挥手:“兄弟们,走了。” 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正要回头,就听见苏离说:“季楠。” “啊?” 回头,微笑,瞪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一脸欠扁的期待模样。 ******** 季楠是不错,八哥也很喜欢!如果唐缺还不努力,就把小猪许给季男吧? ------------ 同住 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正要回头,就听见苏离说:“季楠。” “啊?” 回头,微笑,瞪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一副欠扁的期待模样。 “你那里还有多余的地方吗?” “啊?”季楠抠了抠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那里有多余的住处吗?我想,借住一段时间。” “有啊,有啊,你想要什么样的房间,四面通风,双面朝阳?海景房?还有各种情侣套房,玻璃房。。”他数着手指头,“够不够?” “能睡觉就行。”苏离笑了笑:“麻烦你等我一下,我带些东西。” “好啊,好啊,我去楼下等你。”季楠激动的就差手舞足蹈了,生怕她改变主意,一再的确认:“你没耍我吧?你真的要去。” “如果不方便。。。” “方便,必须方便。”他嘿嘿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那,你先收拾着。” 关门,离开,过了一会儿,就听见走廊里传来“耶”的一声。 苏离轻笑,转头跟正大惊小怪的诗音说:“我们电话联系。” “阿离,你为什么要搬到那个妓//男家里啊?”诗音不满的嘟着嘴巴,这样一来,她跟唐缺岂不是更没戏了。 “诗音,离自有她的道理,你就别问了,帮她收拾收拾东西吧。”宁修首先走过来帮忙,诗音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上来搭把手。 苏离合上本子装进背包,瞅见一边放着的书,随手塞了进去。 宇文策说得对,她最近烂事缠身,总能诱到看不见的危机,刚才这些人,想要她的命,可是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留在这里,只会连累诗音和宁修。 她现在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将这些事情好好理顺一下,别人加注在她身上的,来而不往非礼也,是一定要奉还的。 季楠的地方看来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易守难攻,那些人想再找她的麻烦,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老婆,你真的很慢啊。”季楠见她下来,从车子上起身,接过她手中的几件行李。 “季楠,能不能换一下你的称呼?”苏离皱皱眉,一脸的无奈。 “好吧,夫人。” “。。。。” “娘子?” “。。。。。。。” “媳妇?” “季楠,你闭嘴。” 季楠乖乖的闭了嘴,绅士的拉开车门,坐进车子,苏离往她的小楼上看了看,一盏灯光朦胧,映着两道细细的人影,透着不舍。 “老婆,你放心,我会留几个人保护他们的安全。” “谢谢。”她收回目光,认真的说:“苏离欠你的,以后一定会报答。” “老夫老妻,何必见怪。” 苏离默了,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干脆还是她闭嘴吧。 “兄弟们,给你们带回一个漂亮的压寨夫人。”下了车,季楠伸手就要去抱她。 苏离伸出手,挡在两人中间,“行了,保持距离。” 季楠耸耸眉,很听话的哦了一声,苏离转身去拿行李,他眼光一亮,上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往肩上一扛,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四周传来起哄的嘘音,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季楠,你这个野蛮人,放我下来。”苏离捶着他的肩膀,却丝毫撼动不了他。 他扛着苏离,穿过人群中为他让出的一条小路,得意的模样像是考上了状元的秀才,衣锦还乡。 “二爷的新媳妇,我们该怎么称呼啊?” 本来是个挺实在的问题,可是有个兄弟却脑袋一短路,大声喊道:“二//奶。。” 于是,整个场子都静了下来,那个说话的兄弟将身子往后缩啊缩啊: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季楠停下来,一个眸刀睇了过去,咬着牙道:“以后叫嫂子,都听见了没?” “是,是,嫂子。” 苏离抚着额头闭上眼睛,有种感觉叫才出虎穴又进狼窝。 但是,这种鱼肉欢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环境她却一点也不讨厌,仿佛回到了古时的江湖,梁山结义,侠肝义胆。 “老婆,我们睡一个房间好不好?”季楠放下肩上的人,厚着脸皮问。 回答他的是一只拖鞋,正中那张俊脸。 “出去。” 他揉揉鼻子,不情不愿的退出了房间。 苏离无奈的笑了一下。 这个男人,虽然看着野蛮强势,却感觉不到一丝危险,一面之缘竟然能有这种信任,她也在感叹缘分的奇妙。 季楠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只是展露的冰山一角便不可小窥他的实力,但他究竟是做什么的,她无法猜测,混黑的?像,又感觉不像。 “老婆。” 苏离刚要休息,窗户上突然多出的一张脸吓了她一大跳,他轻叩着玻璃,示意她开窗。 苏离走过去,拉开窗户,就见他大头朝下的从上面垂了下来,他说过,他的房间在她的上方,这恐怕也是他巧妙利用的地势之利。 他没穿上衣,露着粗壮的胸膛,因为头朝下,一头柔顺的发丝全部倒立,在风中轻轻摇摆着。 “干什么呢?大半夜的不睡觉。”苏离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他嘻嘻一笑,突然从背后拿出一团布料,“老婆,送你的睡衣,晚安。” 苏离没有接,眼光定定的瞅着他手里那团东西,他正愣着,突然窗户在他的面前用力一合,发出砰得一声响,紧接着,窗帘也被拉上,彻底隔绝了他的视线。 季楠一头雾水,抖开手里的东西,这一看,顿时傻眼了。 “二爷。”楼上忽然伸出一个脑袋,手里晃着一款蝉丝女式睡衣,“你拿错了,你把你的裤头拿下去了。” “我草。” 苏离坐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声音,轻轻的笑了出来。 笑过,她拿起一旁的书,轻轻翻了翻,怀念般的贴进怀里,这样的夜晚,那个人,他在做什么。 唐缺关上电脑,揉了揉太阳穴,抬眸望着窗外,脑中不自觉的浮出一道倩影,他晃了晃脑袋,甩掉。 ------------ 小猪,小猪 唐缺关上电脑,揉了揉太阳穴,抬眸望着窗外,脑中不自觉的浮出一道倩影,他晃了晃脑袋,甩掉。 这时,洪烈和西凡一起走了进来,西凡将做好的夜宵放在他的面前,“哥,你这一天没吃东西了,我新煮的。” 香喷喷的混沌,表面飘着翠绿的葱花。 唐缺拿起勺子,轻轻搅了搅。 “那个季楠,我查过他了,很奇怪,他没有任何的背景资料,他的历史,是一片空白。” “什么人的历史会是一片空白?” “有着复杂的过去,或者有着神秘的使命,他们会消毁自己的档案,让人查无可查。“” “密切监视这个人的一举一动,他来头不小,而且,不是冲着一个人来的。” “嗯。” “哥。。”西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唐缺喝了口汤,漫不经心的埋着头:“说。”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洪烈朝他眨眼,示意他不要多嘴,但他还是忍不住从实交待:“小猪住在那个季楠的家里。” 正在喝汤的手一顿,低垂的发丝很好的掩饰了脸上的表情,许久,才淡淡的发出一个音节:“哦。” 西凡急了:“哥,你不管啊?小猪可是咱的人,凭什么住在那个姓季的家里,小猪不能没良心啊,哥,你为了清她的案底,把咱城东那块地的开发权都让给姚家了,还被那姓姚的老不死当众折损一顿,一声没吭,哥,你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还不是为了小猪吗?” 唐缺放下勺子,仿佛没听见他的话,深深睨了他一眼,“我让你准备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西凡不情愿的撇撇嘴,冲洪烈竖中指,用口型说,你这个笨蛋。 洪烈很无辜的抓了抓头发,他不过是没有帮腔而已,唐缺那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多说就是找骂啊,他才没有那么笨。 “行了,你们两个也不用在那里用眼神交流了,想打想骂的出去商量。”唐缺起身,顺带指了指桌子上的空碗:“收拾干净再掐架。” 回到卧室,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滚了过来,似乎能看懂主人的脸色,滚到他脚边就停住了,一双滴流乱转的大眼珠有些委屈的仰着。 唐缺慢慢俯下身,第一次,他伸手抚摸着毛线球茸茸的毛皮,动作轻柔而留恋。 毛线球得了便宜就卖乖,呜呜两声爬到他的脚背上,用圆滚滚的身子往他的腿上蹭啊蹭啊。 唐缺轻轻一笑,“你的主人已经把你忘记了,你却还这样高兴,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毛线球听不懂,仍然在蹭。 唐缺索性坐在地毯上,长腿屈伸,任毛线球在上面打滚儿。 “古人说,有舍有得,我舍掉了什么,得到了什么,最后又拥有了什么?过程这样痛苦,结局却无法预料,不如你,无忧无虑,一日三餐,吃饱睡暖,如果可以选择,下辈子,我们身份互换吧,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毛线球呜了一声,已经爬上了他的肚子,唐缺用手摸着它的脑袋,慢慢的躺下去,磕上双眸。 头顶的天花板镶着天蓝色的壁纸,湛蓝的,仿佛是天空,窗外的月光铺散进来,落了一室的清辉。 他抱着毛线球,低低的似呢喃:“小猪,小猪。” 一声一声的小下去,一声一声的化成空气中的尘,飘浮,散开,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 季氏匪窝。 “老婆,我给你变个魔术。”季楠信誓旦旦的坐在苏离对面。 苏离正吃饭呢,懒得搭理他。 “嫂子,嫂子,二爷为了哄你开心,练半天了,你就看一眼吧。”鹰子在一旁帮腔。 “你他妈的闭嘴,你叫她嫂子,叫我二爷,这不**了吗?”季楠丢了一个勺子到他脸上,恨恨的咬牙。 “唉呀,瞧我这张臭嘴。”鹰子假装打了自己一巴掌,笑嘻嘻的吡着牙。 苏离叹了一声,放下筷子,拄着下巴望向他:“变吧。” 季楠受到鼓励,急忙拿起一旁的手绢,装模作样的在她的面前摊开:“一张空白的手绢,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嗯,什么都没有。”苏离眨巴着眼睛,蓄着淡淡的笑意。 他将手绢放在手里,揉着,搓啊,鼓捣了半天。 众兄弟都憋着口气,眼巴巴的看着他。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他仍然在搓啊,揉啊! 苏离换了一只手拄着下巴,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 季楠一脸尴尬:“你先别看啊,我检查下是不是设备坏了。” 转过身,一群人凑上来。 “你不说放我袖子里了吗?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我确定我放进去了,二爷,你再找找。” “找你妹啊,我这都搓半天了。” “别找了。”苏离笑出声音,众人回头,就见她手里捏着一朵玫瑰花,花红人靓,表情无辜的问:“是在找这个吗?” “怎么跑你手里了?”季楠搔搔头发,一脸傻笑。 苏离将玫瑰花丢到他身上,板下脸:“你这种弱智魔术,我八岁的时候就会变了,吃饭呢,赶紧从我的眼前消失。” 季楠带着一帮兄弟灰溜溜的消失了。 “二爷,你看你看。” 季楠正懒洋洋的靠在躺椅上看一帮兄弟打靶,鹰子拿着一张报纸急匆匆的跑过来。 “再叫我二爷,信不信我削得你连你老娘都不认识?”季楠将墨镜抬到额头上,“看什么,一副猴儿急的样子。” 鹰子警惕的扫视了一下四周,把报纸递过去,“你看这人不就是上次来踢馆那个吗?” “唐缺?”季楠倏地直了身子,一把抢过报纸。 当他看到报纸上的内容时,脸色顿时变了变,也跟鹰子一样警惕的扫了一圈儿,“没被你嫂子看见吧?” “今天早上的报纸,嫂子正吃饭呢。” “没看见就好,快藏起来,不,不,快撕了,告诉兄弟们,今儿谁都不准买报纸,看电视,听广播也不行。” 季楠起身,匆匆的往回走。 ******* 今天不更了,八哥再跳出来说一句,或许季楠的爱热情似火,唐缺的爱低调隐忍,季楠爱得无忧无虑,但唐缺爱得忌惮重重,他有不得不完成的事情,他有一段痛苦的过去,所以。。他也没错的,对吧 ------------ 隐藏的新闻 季楠起身,匆匆的往回走。 “二。。。楠哥,你去哪儿?” “带你嫂子射击去。” 苏离不情愿的被他拉着往后院走,边走这好奇的问:“干什么,这么神秘?” “到了你就知道了。” 来到后院的靶场,几个地上趴着的兄弟立刻起身,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嫂子好。” 苏离扶额,季楠这个大变态,手底下的人也跟着他一样变态。 “老婆,你使过枪吗?” 面对季楠闪闪的目光,苏离脸色一沉,向他伸出手,“有口罩吗?” “有,去给你们嫂子拿个口罩。” 苏离火药过敏,她开枪的时候必须要戴口罩,从架子上拾起一把枪,上膛,瞄准,朝着前面的人型靶叭叭几枪。 “嫂子,厉害,五发子弹,全是十环。” 季楠得意的笑起来:“也不看是谁老婆。” 苏离将枪丢到他怀里,皱眉:“还有更新鲜的玩意吗?” “那我们用真枪去打野鸡,怎么样?” 苏离考虑了一下:“这还有那么点意思。” 一行人端着枪进入了后山的树林,直到太阳落山才提着十几只战利品雄纠纠气昂昂的凯旋而归。 “吩咐兄弟们,在院子里点火,烤野鸡。” “好哩,二。。楠哥。” 苏离掩唇一笑,好奇的问:“为什么他们叫你二爷?” 季楠的脸黑了,撇撇嘴巴:“这帮小子欠收拾。” 见他羞臊,苏离便也没有咄咄逼人。 晚上,大家在院子里生了两堆篝火,铁架子穿上野鸡,肚子里塞好了佐料,抹上油,就着火烤起来。 他们喝酒都喜欢用大茶缸,就是那种带把儿的烤瓷面儿杯子,碗口粗。 一杯啤酒,吆喝一声,仰脖儿就干了。 苏离坐在季楠对面,往火里添柴,火光映着她的脸,眼中跳跃着鲜红的火焰,美丽虚幻的几乎有些不真实。 季楠睁着一双迷蒙的醉眼,与旁边的人碰杯,目光始终不离开那张俏丽的小脸,“喂,你嫂子好看不?” “好看,嫂子是大美人。” “嘿,我咋就这么命好,遇上她了。” 季楠后来常常想,这难道就是缘分,是天意,如果他没有去那个银行,如果没有劫匪来抢钱,如果她不是恰好在那里工作。。所有的如果刚刚凑成一个刚刚好,于是就遇见了,在他以后的人生里,每每回忆的时候,便觉得是一种眷顾。 “季楠,这杯敬你。”苏离隔着火焰向他举起杯子,“我随意,你干了。” 季楠痞痞一笑:“别说是干了,老婆你让我往火堆里跳,我都二话不说。” 苏离喝了一口,摇摇头放下杯子,“我可不想吃烤全人。” 他一仰头,干了。 摇摇晃晃的,眼前开始重影儿,嘴里说话也不利索:“老。。老婆,以后,我我罩着你,谁也欺负不到你。”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苏离眼睛一眯,感觉今天的他似乎有哪里不对劲,虽然依然殷勤,总觉得殷勤的过了头。 季楠脑子一热,瞬间清醒了大半,嘿嘿一笑:“哪能啊,我敢有事瞒你吗?回屋儿你要罚我跪个手榴弹,还得单膝的,那我不惨了。” 众人一阵哄笑,都附着说:“嫂子,咱楠哥谁都敢骗,可不敢骗你,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苏离用酒杯挡着脸,她实在有些接受不了‘嫂子’这个称呼,而且瞧这些人的架势,已经把她当成准寨主夫人了,纠结,她不过暂时借住几天而已。 “你们先喝着,我还有个程序要做。” 苏离刚要起身,季楠一个眼色递过去,立刻有小弟拉住她,恭恭敬敬的举起杯子:“嫂子,我敬你,我干了,你随意。” 苏离不忍拂了别人的好意,只好重新坐下来,于是一群人围着她,轮番敬酒。 季楠低声对鹰子说:“去把咱们的网线给断了。” “好,我这就去。” 苏离没喝多少,倒是季楠喝得大醉,被人扶着走过她门前,死活抱着门把手就不走了,癞皮狗似的蹲在那里嚷嚷:“我要和老婆睡一间,我要和老婆睡一间。” 鹰子没折,去瞧苏离的脸色,她侧了侧身,“把他弄进来吧。” “谢谢嫂子。” 几人连拖带拽的总算把季楠整上床,他四肢一摊,睡得像个死人。 “嫂子,咱二爷就拜托你照顾了。”鹰子等人点头哈腰的退了出去。 苏离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床上抱个枕头翻滚的男人,一个脑袋变成两个大。 给他盖上被子,脱了鞋袜,她便打开电脑准备工作,这个软件月底要交给买家,时间紧迫。 习惯性的连接互联网,却显示无联接,又重复试了几次,依然联接不上。 她皱着眉头,起身。 她刚一出门,季楠就从床上坐了起来,鞋也没穿就跳下床。 苏离蹲在机房里,手里握着被剪断的网线,再联想到今天季楠等人的反常行为,她可以确认,他们一定有事瞒着她,所以才千方百计阻止她于外界接触,怪不得一向喜欢看报纸的鹰子今天都老老实实的捧着本论语在看,看了两行就打上了呼噜。 “别躲了,出来吧。”苏离扔掉手里的网线,缓缓站起身。 季楠从门后探出头,做出惊讶的样子:“老婆,你怎么在这里,这不是男厕吗?” “别装了,早就看出你没醉。” 季楠干笑两声:“果然什么事都逃不过您老人家的法眼。” 苏离找出网钱钳,三下两下的重新做了一根网线,恢复网络,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 “老婆。”季楠突然挡在电脑前,张开双臂,眼神带着丝紧张:“你非要大半夜的上网啊?” “我要看看,你们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 “哪有啊,真没事。” “你的脸上都写着呢。”苏离将他扒拉到一边去,熟练的打开新闻网页。 ------------ 她做伴娘 头版头条,醒目的跳出一行大字:唐姚两家联姻,唐家三公子三日后与姚家大小姐大婚。 里面的具体内容已经不用再看了,无非是婚礼宴请了多么重量级的人物,租用了多么豪华的酒店,场面多么的宏大奢华。 季楠一直紧张的盯着苏离的表情,见她反应平平的关上网页,打开自己的工作版块,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原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她与唐缺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没有达到让她伤心难过的地步,或者,只是朋友,是他小题大做了。 又盯了一会儿,直到苏离摘下耳麦瞪向他:“你懂这个?” 季楠摇摇头,他除了汉字,一个英文也不认识,更别提用英文编写的计算机程序了。 “那你是不是可以回去睡觉了。” 季楠点点头,往床的方向走。 苏离头也不回,往门口一指:“方向错了。” 见癞皮没用,季楠只得乖乖的回自己的房间,临走还不忘担心的观察她的表情,只见她神情专注的盯着电脑,双手灵巧的操作着键盘,认真的模样让他很想冲上去吧唧一口。 他啧啧的称赞,果然认真的女人最美。 听见关门的声音,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苏离忽然扣上了面前的电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趴伏在电脑上。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编写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敲打的全是在他书里看过的句子,一句一句,历历在目。 在季楠面前,她可以伪装坚强,但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坚硬的外壳被褪去,只剩下软弱的肉//体,她感觉到连灵魂都在痛得颤抖。 本子上面是热的,可是她却感觉到一阵阵凉意袭遍全身,挥之不去的,都是脑海里那不断跳动的字幕。 唐姚两家联姻,唐家三公子三日后与姚家大小姐大婚 他就要结婚了,对方与他相亲相爱,门当户对,她不是该高兴才对吗? 她努力的想笑一下,表示她不在意,但是那笑容生硬的扯出来,嘴角却向下一耷,眼泪几乎控制不住。 佛家总说放下万般皆自在,可是真正的放下需要锥心刺骨的疼痛来瓦解,不到最后一刻,依然会战斗到体无完肤。 她静静的抱着手里的本子,感觉这个黑夜似乎格外漫长。 季楠一大早就来敲门,敲了半天发现屋子里根本没人,她的东西都在,说明她不是不辞而别,可是,她会去哪里。 “去去去,今天都别练了,把你们嫂子找回来。” 第一次, 他这样心急如焚,怕她会出什么意外,怕她会想不开,更怕她会伤心难过。 季楠拍了拍自己的心房,自嘲的一笑:原来担心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苏离不过是来到工作现场进行数据采集,没想到在季楠那里却闹出这么大动静。 “阿离。”诗音背个大包姗姗来迟。 见她神情专注的在电脑前做记录,她心里一酸,最了解她的就是自已这个死党了,她知道,她越是伤心难过,就越喜欢故做镇定,装得全世界的人都认为她苏离无所谓。 “阿离,我们去找他。”诗音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纸笔,几乎要跳起来,愤怒像火焰烧遍了漂亮的脸蛋。 “找谁?”苏离笑了笑,伸出手:“还我。” 诗音将东西背到身后,恨铁不成钢的戳她的胸膛:“当然是去找姓唐的那个混蛋,我们要当面问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你?” “有意义吗?”苏离嘲讽般的扬了下眉:“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他已经要结婚了。” “哼,他们想得美,我偏要让他结不成,他这样欺负你,也不能让他好过,怎么也得闹一闹。” “诗音,别幼稚了,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苏离的冷静让诗音不由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笃定,她凑过去,小声问:“阿离,你老实告诉我,他有没有把你。。。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快把东西还我,你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捣乱的。” 见她动了气,诗音只好把东西乖乖的还给她。 苏离指了指一旁的电脑:“去把那个硬盘里的数据copy出来。” “哦,知道了。” 转身,苏离的神情立时垮了下来,暗下去的电脑屏幕映着她苍白憔悴的面容,她仍记得他抱着她说得那句话,你的光明,从此由我给予。 可是他不知道,他就是她的光明,他怎么舍得把自己给她。 命中注定,一场梦境。 “请问哪位是苏小姐。”一个保安跑上来,擦了把额头的汗,眼光在两人之间搜寻。 “我是。”苏离放下手里的纸笔,“有事?” “下面有人找你。” 当苏离看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穿着一身华贵公主裙的女人时,她的心情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苏离,终于找到你了,very good!” 姚宝姗抓住她的手,眼睛里泛着甜甜的惊喜和幸福。 “姚小姐。” “唉呀,我不是说过嘛,叫我宝儿,怎么还这么见外。”她拉着苏离在沙发上坐下,从包里翻出一张鲜艳的请帖,大红的镀金喜字刺痛了眼睛:“我是特意来邀请你参加我和唐缺的婚礼,邀请你做我的伴娘。” “伴娘?”苏离惊讶的重复。 “是啊,你知道我回国没多长时间,身边除了你,一个朋友也没有,你不会看着我因为找不到伴娘而发愁吧,答应我,ok?”她说得可怜兮兮的,目光哀怨而乞求。 苏离握紧了手里的请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想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恐怕不能去。” 姚宝姗立刻露出一脸的失望,晃着她的手臂央求:“苏离,我求你了,求你了,你不去,我真的没有其它人选了,会很丢人的,我把你当朋友,你真的不肯帮这个忙吗?” 面对她的乞求,苏离态度坚决:“抱歉,真的去不了,祝你们幸福。” 姚宝姗唉了一声,“好吧。” “不,她去。” ------------ 我不要你结婚 “不,她去。” 说话的是刚刚跑下来的诗音,她一把夺过苏离手中的请帖,毫不示弱的拍在茶几上,“我说,她一定会准时到的,麻烦你准备伴娘礼服,要最漂亮最昂贵的。” 姚宝姗被她说愣了,哑在那里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 苏离用眼睛瞪她,仿佛在说你疯了。 诗音却不看她,目光挑衅的直视姚宝姗。 姚宝姗终于反应过来,笑意顿时涌上乖巧的脸蛋:“那真是太好了。” 起身,拥抱了苏离一下,“我等你,记得准时哦。” 姚宝姗走后,苏离有种把诗音从窗户上扔出去的冲动,她赶紧上前安抚:“阿离,人家都登门下战书了,咱们要是不迎战,岂不是让人笑话。” “我宁愿被人笑话。” “阿离,你给我争点气好不好,后天,咱们一定要去,而且要风风光光的去,不要被那个姚宝姗看扁了,也好好的刺激一下姓唐的,让他知道,你根本不在乎。这是你的结,躲避是没用的,解铃还须系铃人,那天,你就亲自把这条线剪断,以后,你的生活里再也不会有唐缺这个人。” 苏离盯着手里的请帖,心里波涛涌动。 好,她去。 “什么?老婆,你要去给人家当伴娘?”季楠摸了摸苏离的脑袋,确定她真没发烧。 “是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没见过伴娘?”苏离若无其事的对着电脑。 “我也去。”他哼了一声。 “人家没有邀请你。” “我可以混进去。” 她揉揉眉心:“千万不要被人抓到。” “能抓到我季楠的人还没从他娘的子宫里成形呢。” 苏离扑哧一声笑了,丢了个抱枕到他头上:“没正经。” “老婆,我就喜欢你骂我,你骂我时的样子真是正点。”他嘻皮笑脸的蹭上来,央求道:“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好。” 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痛快,季楠立刻把嘴巴凑上去。 嘴里一凉,被人塞了一只鼠标,苏离扣上电脑,“你亲它,我没意见。” “小气。”季楠不满的嘟囔。 两大名门旺族的婚礼自然轰动了整个市区,有些人甚至请了假特意来观摩,可是人家采取全场封闭,只接受有请帖的客人,看热闹的以及记者都被隔绝在大门之外。 诗音帮苏离穿上伴娘装,里里外外的细心打扮,她要让唐缺看到最美的苏离,她要让他后悔今天的决定。苏离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白色雪纺纱裙,像小女生的梦幻裙装,甜美的一塌糊涂,金色蝴蝶结腰封遮盖住了一些孩子气,在这个场合里让整体造型略显隆重, 长发被高高束起,露出修长的颈,配着珍珠耳环,灵气生动。 “阿离,你今天超nice,完胜那个姚宝姗。” “是吗?”掩饰住眼中的失落,苏离尽量露出完美的笑容。 “伴娘美女,准备好了吗?”有人推门而入,笑嘻嘻的往里看,做为伴郎的洪烈在看到镜中人时,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半天才发出惊讶的叫声:“小猪。” 这一声小猪将苏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悉数击溃,她无法想像一会儿要站在唐缺面前,微笑着祝他新婚快乐的样子,那种表情,她做不出来,她是小猪,那个世界里只有唐缺的小猪。 她伸手去摘头上的水晶发卡,“诗音,我后悔了,带我走。” “阿离,你怎么能当逃兵呢?” “带我走。”她眼光绝然的重复,这简直就是她做过最蠢的事情,她依然无战胜自己的心魔,她做不到坦然。 洪烈已经飞快的跑到了唐缺所在的房间,做为准新郎的他正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哥,哥。”洪烈猛的推开门,气喘吁吁的说:“小猪来了。” “在哪?”唐缺突然起身,终于明白心底那股紧张来源何处。 “在伴娘房里。” “伴娘?”唐缺大步的往外走,心里在嘲笑自己,多么讽刺。 “一定是姚大宝请她来的,不过,以小猪那性格,怎么可能答应啊。” “如果她看见你了,她现在一定开始后悔了。” 诗音拦着苏离,坚决不让她离开,苦口婆心的说教:“阿离,你再忍一下,一会儿见了唐缺,气他一下,我们再走,好不好?” “诗音,让开,别逼我对你动手。” “除非你把我打残了,要不然,我坚决不让开。”诗音昂着脖子,“你瞧瞧你,真是没出息,明儿,你就跟那个季楠结婚,气死他,让他知道咱们阿离不是没人要,他唐缺哪里好啊,整天摆着一张扑克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他八百吊。” “别说了,诗音,让我走。”苏离摇着头,她想马上离开这里,越快越好,她怕她会把持不住,会哭出来。 “好,想我让开,那你告诉我,你究竟喜不喜欢唐缺?” 正巧,唐缺和洪烈走到门口,他做出停的手势,洪烈立刻悄悄的止了脚步。 “是,我喜欢他,可是,那有什么用,他要结婚了,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苏离的情绪接近崩溃,面对诗音,她最好的朋友,她不想再隐瞒自己的心。 “如果喜欢,就把他抢回来。”诗音大声的说:“你现在告诉我,你不想他结婚,你想跟他在一起。” “不。。。”苏离摇着头,捂着自己的脸。 “苏离,你给我争气点,只要你一句话,我梦诗音就为你霍出去了。” 苏离忽然往前一步,用力的抱住诗音,眼泪几乎在瞬间倾泄而下,如果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如果上天可以听到她的愿望,她可以大声的说出来:“我不要他结婚,我喜欢他,我想跟他在一起。” 只是一个愿望而已,明知道上天不会满足,说出来,痛快了,心结解了,一切就结束了。 诗音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我们走吧。” 此时,门倏地被推开,诗音还没有反映过来,身前的人已经被粗暴的抢走,她回过头,只来得及看到一黑一白两条人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 等待朝阳 车子一路开到海边,直到听见海浪的声音,看到海鸥的盘旋,苏离才如梦初醒。 抬起头,正撞进他一双深漆的眸子,隐隐含了丝笑意。 “你今天结婚。”半天,她才憋出几个字。 “我知道。”他说得轻松。 苏离眼珠子转了下,望着蔚蓝的海面,似乎在说,那我们现在在干什么。 他用手捧着她的脸,吻干了她的泪痕,拥进怀里说:“记不记得我曾许你三个愿望,你的眼泪是拥有魔力的,它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你的第一个愿望已经实现了。” 苏离难以置信的望着他认真的表情,抽了抽鼻子,“我只是随便说说。。。” “我也只是随便做做。” 他漫不经心的拔下车钥匙,往椅背上一倒,似乎十分疲惫的模样。 苏离默默的坐着,一双手无措的绞在一起,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她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消化,用手摸了摸眼睛,就像摸到了阿拉丁神灯,原来她的眼泪真有这样大的魔力,可是,她的愿望实现了,为什么心中会觉得这样憋闷和难受,这样的行为,算不算破坏别人的婚姻,是人人痛恨的小三儿? 这个认知让她吓了一大跳,偏偏他的电话在同一时间响起,她的身子猛的抖了一下,脸色苍白。 唐缺伸手掏出电话,目光却落在她身上。 低头看了眼来电,熟练的关机,将电话丢到一边。 “你回去吧。”苏离捂着砰砰乱跳的小心脏,可以想像,新郎不在的婚礼是怎样一种混乱,他不该带她到这里来。 “回哪?”明知故问,点了支烟,倚着车窗抽了起来。 “我们这样。。不好。”苏离咬了咬唇,半天憋出一句话来,私奔真的不好。 轻轻的,唐缺笑了起来,在烟雾中的眼神格外的迷离梦幻:“就算没有你,我一样不会跟姚宝姗结婚。” 苏离猛的转过头,震惊的望着他,他眉眼犀利,不像是在开玩笑。 “什么意思?” 面对她惊讶求知的小脸,唐缺好心情的捏了捏她的脸蛋,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宠溺,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软声细语的贴近她的耳边:“小猪,我们一起等待明天的朝阳吧。” 说完这句话,他直了身子,目光若有所思的盯着前面的一片汪洋,苏离咽下所有的问题,静静的坐在他身边。 她不理解他想做什么,所以,她宁愿不去思考,他说等待明天的朝阳,她陪着他就是,海边看日出,她也是第一次,心底苦笑,或许也是他们的最后一次。 半夜,她睡着了,车子里开着暖风,所以,不会觉得冷。 隐隐约约,感觉手被人握住,带到了他的怀里,这温暖的感觉让她下意识的向他的身边靠了靠,他张开双臂抱住她,让她以一种十分舒适的姿势睡在他的怀里,低下头,轻轻嗅了嗅她发顶的清香,有一种幸福源远流长,他轻吻着她的额头,滚烫的唇带着种恋恋不舍的悲哀,一遍遍的,小心翼翼,她睡得很香甜,她听不见他此时心底的声音。 小猪,很抱歉,一直以来,我什么都不能给你,除了痛苦与伤害。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不会是现在的我,在你的世界里,我快乐过,悲伤过,是一个真真实实的唐缺,现在,我带着满身的疲惫与遗憾,将要默默的走出你的世界,留下一片净土给你一片碧海蓝天,原谅我,不是不想爱,而是不敢爱,我的人生太复杂,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可是我每次要放手,就像断腕似的疼痛与犹豫,总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与你交集,这一次,是最后一次,陪我等待明天的朝阳好吗,朝阳升起之后,这个叫唐缺的人将会从你的世界里消失,慢慢地,你不会再流泪,慢慢地,一切都会过去。 你睡得真香,是我记忆中的样子,还记得那个四合院吗?那是我人生中度过的最快乐美好的时光。 小猪,我的小猪。 他吻她的发。 我爱你啊! 清晨的海特别安静,只有朦朦胧胧的阳光,大海和人类一样,似乎还处在半睡半醒之间。 “小猪,起床了。” 磁性十足的真人版起床铃声在耳边响起,苏离揉了揉睡得通红的眼睛,望着面前精神抖擞的男人,面目清新如画,好像是从晨曦中走来的谪仙,有种说不出的洒脱出尘,她怔愣了好一会儿,心中柔软泛滥,忽然就小女人心性做怪,伸出双手。 她很少主动撒娇,所以,她此时扬着笑脸索抱的模样让唐缺想也没想的将她抱了起来。 打开车门,一股清新的海风伴着潮水的湿味儿迎面扑来,他抱着车放到车前厢上,黑色的车体映着她粉白色的小晚礼裙,肌肤盈白如雪,煞是好看。 唐缺站在车边,单手搂着她的肩膀。 清晨的露微有凉意,苏离小小的打了个喷嚏,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轻罩上肩膀,她甜甜一笑,收拢了衣襟。 天空是种粉色,粉得接近于紫,有种悲哀伤感的紫色在这时倒显得慵懒。 壮阔的海平面上,有一点清晨的薄雾,稀稀落落的,太阳在此时慢慢的露出头,近处的天空晴朗,远处的天空被染成了一片金色。 “真漂亮。”苏离由衷的感叹。 “是啊,真漂亮。”唐缺贴近她的脸颊,贪婪般的汲取着她的气息,感觉到他的靠近,苏离伸手抚上他的脸,慢慢的贴上去,两人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海平面,直到太阳慢慢的跳脱出来,周围的云彩都被镀上金色。初升的太阳带着细绵的温暖,不刺眼,不眩目,只是暖和的让人想起了上等的羊绒毛毯。 淡淡的光芒罩在两人的脸上,似一层金纱覆盖。 苏离仰起头的时候,他也正凝视着她。 几乎是情不自禁的,四唇相贴。 光芒在眉间跳动,在唇间起舞,耳边是海浪声,轻轻的触及着沙滩,仿佛情人间最细密的私语。 她环上他的脖子,迫切的回应他。 有一种沉重在齿间蔓延,明知道回天无望,可还是想要更深的索取,哪怕多一点点,也是奢望。 她知道,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相拥,太阳升起来了,他们即将在彼此的注目中,分道扬镳。 她告诉自己,苏离,不能哭。 ------------ 相互利用 “这个唐三公子还真厉害啊,说把人甩了就甩了,我看这次姚家的脸算是丢尽了。” “哪止是脸面丢尽了,姚氏的股票已经跌到了历史最低点,有太多人想从中捞一把呢。” “你没看这上面写的啊,那姚家的大小姐这次可真成怨妇了,哪还有闲心思管股票。” “嘘。”说话的人忽然瞥向门口,做了一个停的手势。 另一个急忙将报纸揉成一团丢进一旁的垃圾箱,站起身迎上去,“呦,嫂子回来了。” “老婆,你可回来了。” 屋里的人耳尖的竖起耳朵,风一样的飘至苏离面前,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确定毫发无损后才放心的吐出一口气。 “嗯,回来了。”苏离冲他轻轻一笑,转身要回房间。 “老婆,你饿不饿,我让厨房做点吃的给你。” “不饿,你吃了吗?”苏离停下脚步,一进门就发现他眼圈发黑,像是一夜没睡。 季楠痞痞一笑,二皮脸似的缠住她的腰,“你心疼我。” “你觉得是就是吧。”苏离拿开他的手,低下头仿佛在思考什么,再抬头的时候,眼中已经明媚如春,泛着浅浅的柔波,看得季楠心神一荡,笑成花痴状。 “季楠,谢谢你收留我,可惜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给你,如果以后,你有任何需要我苏离的地方,我都会为你赴汤蹈火。” 季楠长眉一扬,“你要走?” “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 “那你要去哪里?” “天下这么大,总有容身的地方。”她的笑宛如寒梅绽开,带着丝清冷的孤艳,眼中的心事被深深的埋葬。 “因为唐缺?”望着她的背影,季楠咬了咬牙。 她脚步不停,淡淡的回了一句:“因为我自己。” “如果我恳求你留下来,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他焦急的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臂,却无法迫得她转身,她的背影像钢铁一样倔强。 “我不知道你和唐缺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那都已经成为过去了,我没念过什么书,可是我却听过一句话,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苏离,我想照顾你,只要你愿意,我会用这一辈子对你好的。” 苏离始终垂着头,视线正落在起伏的胸口上。 季楠是个好男人,可是,她的这里却已经放不下第二个人了,离开,也是为他好,没有结果的纠缠,何必让他继续深陷。 她只希望,他是一时兴起的随便玩玩,她走之后,他又是那个高谈阔论,潇洒义气的山寨大王,他与她,原本就不该有交集,她也不要拖他的后腿。 苏离抽回自己的手臂,尽量让自己说得绝情伤人:“季楠,我不会喜欢你,你死心吧。” 他的手慢慢垂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一众兄弟远远的站着,都在为他们的二爷惋惜,要知道,他们的二爷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虽然身边花花草草无数,却都是床上过客,能让他真正下了心思去追求的,苏离是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 正在他们捏了一把汗的时候,就听见季楠说:“你想走,可以,但是你欠我的,还清了再走。” 苏离顿住了脚步,“你说。” “陪我睡一个晚上,你欠我的,一笔勾销。”季楠咬着牙,双拳紧紧攥着,上面,暴出一条条青筋。 “好。”她回答的云淡风清,转身,静静的离开。 身后,季楠一声暴吼,踢飞了脚边的椅子,摔在大理石地面上,粉身碎骨,众兄弟大气不敢喘,都呆呆的立在一边。 唉,这下,他们之间可真要完完了。 季氏匪窝的夜晚,第一次,这样安静。 苏离推开卧室的门,看到季楠坐在床边上,垂着头,地上扔着一堆烟头。 她走过去,二话不说的开始脱衣服。 他抬起头,目中像是燃着一把火,仿佛要把她吃了一样,在他的瞳孔里,她慢慢的解开了衬衫的纽扣。 “苏离,为什么,为什么。”他突然一把拽过她的胳膊,反身将她压在床上,眼睛赤红的质问着呢。 苏离笑着抚摸着他的眉毛,“笨蛋,是你要的啊?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只有这个身体,你喜欢,我就给你,不好吗?” “你就这么着急要跟我撇清吗?” “季楠,我从来没想过跟你撇清什么,你救过我,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收留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 “那你留下来,好不好?算我求你。”他将头埋进她的胸口,孩子一样的央求。 苏离的纤指插进他一头蓬松的乱发,眼睛望着天花板:“季楠,我已经不会再爱了,所以,我没有资格拥有你的好。” “姓唐的那个混蛋,他那样对你,你还爱他?” 她笑了笑,低喃:“傻瓜。” “我是傻瓜,唐缺连傻瓜都不如。”他愤愤的瞪眼。 唐缺耳根一热,放下手里的文件,正巧有人推门而入。 “唐缺,我们该好好谈谈了。”姚宝姗将手中的小皮包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幽深的瞳孔里难掩无边的怒意。 “好。”唐缺闲适的交叉着十指放在胸前,似乎一直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你真行,把我当猴耍,耍得团团转,你答应跟我结婚,却把一个没有新郎的婚礼抛给我,我现在已经成为怨妇的代言人了,我那么喜欢你,你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姚宝姗的咄咄逼问,仿佛在发泄着心里积压的火气。 唐缺冷笑:“姚宝姗,从一开始,这个游戏就是我们在相互利用,我利用你购得了姚氏企业的所有散股,成为三大股东之一,而你利用我,分散姚氏的股份,让它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因为你发现,你的爷爷并不想将姚氏的主权交到你手里,他似乎另有人选,所以,你先下手为强,即使他不立你为继承人,那么以你和我手里的股份也足够主掌姚氏的大权,说什么爱我帮我是假,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我说得,对吗?” ********* 光棍节快乐,小子们,八哥过光棍节去啦!!! ------------ 我放手 姚宝姗紧紧抓着衣角,脸上却保持着神色不变。 “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合作之前,我喜欢完全了解我的合作对象,怎么,你难道从来没有查过我的底细吗?” 听到这里,姚宝姗忽然眼神一柔,越过办公桌,双臂环上唐缺的肩膀,顺势坐进他怀里,撒娇的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现在,你已经插手进了姚氏,我也达到了我的目的,如果我们结婚,我会把手里的股份全部给你。” 唐缺拿开她的手,脸上带着浓浓的讽刺,“如果你认为,我只是想吞掉姚氏,那么你就错了。” 眼光倏尔一暗,蓄着翻滚的风云,嘴角的弧度弯成一种接近于冷酷的弧。 姚宝姗身子一僵,竟然有些害怕的向后缩去,这样的唐缺,仿佛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暴戾与残忍。 他握住她的下巴,指尖渐渐用力,在她疼得扭曲的目光中,不重不轻的说:“我要你们姚家,家破人亡。” 感觉整个下巴都要被他捏碎了,姚宝姗用力喊道:“唐缺,你疯了,放开我。” 他盯着她,眼光嗜血而凶残,恐慌与惧畏在姚宝姗的心里急蹿,她完全相信,他真的会这样掐掉她的下巴,甚至是活吞了她。 她想不出,姚家人跟他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要做到如此地步。 “哥。”洪烈推开门,正看到这样一副情景,他急忙走过去劝阻:“哥,别闹出人命。” 唐缺听见他的声音,这才缓缓松了手,理理稍乱的衣襟,向后倚靠在巨大的总裁椅上,对面,姚宝姗双手捧着几乎脱臼的下巴,满眼委屈与不解。 “洪烈,送姚小姐回去。” “唐缺。”姚宝姗抓着桌子上的皮包,薄唇几乎被咬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一直是爱你的,现在也是,依然爱。虽然我做这些事确实有利用你的成分,你又何尝不是一样,我们是一种人,注定要在一起。” 他冷笑,丝毫不给姚宝姗面子,弹弹裤子上刚被她坐过的地方,仿佛十分嫌弃:“你们姓姚的,配吗?” 姚宝姗并不气恼,将额前的发丝掖到耳后,笑得一脸笃定:“唐缺,总有一天,你会来求我的。” “好,我等着那一天。”他倏地站起身,隔着桌子与她对视,目光中的冷意一点点扩散:“还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爪子不要伸得太长,有些人不是你能动的。” “什么意思?”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点,不必我来提醒吧。” 从洪烈手中接过一叠照片摔到她面前,“自己看。” 照片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数个黑衣人,有几个是近距离特写,每一张脸都痛苦的扭曲着。 那些带血的画面让她不由打了个寒噤,这些人,她认得,胸口上都戴着青龙帮的会徽,正是被姚睿派去杀掉苏离的黑道分子,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让唐缺知道了,不但教训了这些人,甚至还查出跟她有关,但是,她抵死不会承认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给我看这些,不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既然怀疑我,我无话可说,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爱你,不管你怎样对我。” 伸手拎起皮包,踩着细跟的高跟鞋,走到门口时,不忘补充一句:“我是这世上最适合你的女人,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洪烈朝她的背影吐吐舌头,“这女人,自信的过了头,真不可爱。”马上又转向唐缺,竖起姆指:“哥,你这出假结婚演得真棒,我们趁姚氏股票大跌,收购了它的所有散股,不知道姚正泰在明天的董事会上看到你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哈哈,我已经能想到他鼻孔冒烟儿,头发倒竖的样子了,过瘾。” “这不过是个开始,姚家欠我的,早晚要让他们连本带息的偿还,你盯着那个姚家鑫,我要以他为突破口,从内部瓦解他们。” “我知道了,哥。” 唐缺点了根烟,夹在两指间,没有抽,只是凝着烟雾出神,半晌,他才抬起眸:“看来,姚正泰的确不想把姚氏的大权交到姚宝姗手里,我刚才在套姚宝姗的话,她已经默认了。” “奇怪。”洪烈摸摸脑袋表示不解:“姚大宝是姚正泰唯一的孙女儿,她那个父亲姚家鑫又胆小又没能耐,他不把家业交给姚宝姗还能交给谁?难道姚正泰忽然慈悲大发,准备捐赠慈善事业?” “不可能。”唐缺坚定的摇摇头,点了点烟灰:“只有一个可能,姚正泰还有别的继承人。” “私生子?” “可能性很大,所以,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姚宝姗的身上,我们要尽快找到这个人。” “哥,你有什么眉目了吗?” 深吸了口烟,双眼微眯:“有。” 两人又讨论了半天,唐缺关上电脑,揉着太阳穴:“你回去吧,我累了。” “哦。” 洪烈磨磨蹭蹭的却不肯走,心里琢磨了半天的话此时一咬牙,“哥,你真要看着小猪离开啊?她这一走,也许就再也不回来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唐缺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烈,你跟了我这么久,有三次险些把命丢掉,两次重伤垂危,而且,我们要对付的人是姚正泰,是跟唐家旗鼓相当的对手,所以,我不能把她给扯进这滩浑水,放她走,是为她好。而且,我不可以有软胁握在敌人的手里。” 无疑,苏离就是他的软肋。 洪烈无可奈何的一声叹息:“唉,小猪要是知道你这样用心良苦,她一定会哭鼻子。” 唐缺难得的笑了笑,她可不要哭鼻子,她的眼泪杀伤力太大,如果她哭着要留下来,他一定会心软答应,只是,他了解她,那个孩子,她有时候喜欢逞强,她的坚强总是让他心疼与无奈。 如果你要走,那么,我愿意放手! ------------ 机场 “二爷,嫂子要走了,你真的不去送送吗?” 一票子兄弟摩拳擦掌,紧张而着急的围在桌子边。 上等的好白酒,酥烂的酝酥鸡,季楠埋着头,一条腿支在椅子上,喝了口酒,又吃了口肉,视周围于无物。 “二爷,十点的飞机,你现在不去,可真就来不及了。” 鹰子急得要跳脚了,不断的敲着手里的表盘,屋外,车子早就打好了火,门也敞开着,就等着他此时挪挪小腿儿。 偏偏这位祖爷爷喝酒吃肉,事不关已,一句话不吭。 “呦,嫂子,你怎么回来了。”鹰子突然惊喜的望向门外。 宁楠拿酒的手一顿,急忙抬起头。 屋外的梧桐鲜嫩,片片摇曳,唯独没有她的影子。 心里一空,知道是大家在刺激他,可是,他不敢去,他怕见了她,就会蛮横的将她给绑回来,既然在这个城市让她如此痛苦,她愿意的话,他不会再阻拦。 手中的酒一扔,站起身,抓起餐巾草草擦了擦手,将一把枪甩给鹰子,“如果我敢拦她,你用这枪毙了我。” 鹰子怀抱着枪,半天才反应过来,嘻嘻一笑,“是,二爷。” 苏离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脚边放着几人的行李,巨大的电子屏幕上不断的翻滚着航班信息,广播中的女声重复着国语英语,清脆响亮。 诗香挽着宁修的手臂,远远的朝她晃了晃手里的登机牌。 她一笑,提起行李走过去。 而在机场的监控室内,唐缺一边抽烟一边盯着画面中的人,她戴了顶鸭舌帽,是她最喜欢的那种款式,泛着老旧的白色。牛仔长裤,半袖t恤,肩上挎着超大的背包,此时站在人群里,普通的就像是个路人,可是落在他的眼中,却自成一道风景,旁边来来往往的人影全部成了模糊的幻象。 他并不知道她要飞往哪个城市,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他却不想知悉,他怕,他会追到那里,既然决定放手,就放得干干净净吧。 “哥,快看,是季楠。”洪烈忽然一指屏幕,那是机场的入口,季楠带着一个男人脚步匆匆,直奔侯机大厅的方向。 唐缺眉头一皱:“派人拦着他。” “好。” 季楠刚进大厅,正在焦急的张望,她坐得那趟航班还有二十分钟就会起飞,而她会提前十五分钟登机,如果不在这五分钟内找到她,也许就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他一遍遍的对自己说,只是见一见,绝对不强留。 又用眼睛警告鹰子拦着自己,他立刻点头会意。 两人脚步匆匆,完全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乘客,身子一疼,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倒在地上,还是个女人。 “哎呦。”女人的叫声撕心裂肺。 季楠定睛一看,顿时觉得头大,那女人肚子圆滚滚的,足足有六七个月的模样,她此时倒在地上哀叫,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裤脚。 “不行了,我要生了。” “鹰子,你送她去医院。” “你撞了人就想跑,我的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找谁讨理去。”孕妇双眼通红,索性一把抱住了季楠的腿:“你们必须送我去医院,如果孩子没事,你们才可以走。” “大婶,拜托,我的手下送你去,我还有急事。” “你叫谁大婶,我今年才二十七岁。” 季楠不耐烦的掏出钱包,拿出一叠纸币来:“你想要钱是吧,这些够不够,如果不够,我让人带你去取。” “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孩子平安,你别想走。” 眼前要是个普通人,他早就一脚踢开了,可偏偏是个孕妇,孩子总是无辜的,季楠抓耳挠腮,一身的武艺派不上用场。 “乘坐x367号航班飞往b市的旅客,请拿好您的行李,从16号登机口登机。” 苏离站起来,压低了帽子,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这个曾经给了她二十年酸甜苦辣的城市,心里默默的说一声:“再见了。” 再见了,唐缺,再见了,季楠! “苏离。” 刚刚递上登机牌,身后忽然有人叫她的名字。 苏离回过头,就看见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站在不远处,脸上罩着巨大的墨镜,只露出一张鲜艳的红唇。 苏离在记忆中搜索了一圈,并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女人。 她收回登机牌,退到队伍的后面,女人也同时走了过来。 摘下墨镜,桃眼微撩,那一笑,分外的妖媚:“苏离小姐,很抱歉打扰你,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乘客在陆陆续续的检票,而诗音和宁修则站在里面等她。 “你说吧。”苏离拉了下肩上的包带,这个女人知道她的名字,又知道她今天要离开,绝对不会是突然的偶遇,她恐怕已经盯了自己很长时间。 “宇文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他一定跟你说过,他被人注射了毒//品。” “师傅。。”苏离惊讶的望着对面的女人:“他怎了?” “他想要戒//毒,可是戒不掉,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见阳光,不吃饭,不喝水,三天下来,他没有扎毒针,可是,人也半死不活了。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他在迷迷糊糊中一直在喊你的名字,抱歉,我一直在监视你,也只有你能救他,这样冒昧的打扰,实在是因为无计可施。”女人一声哀叹,掏出一个半成品的银链子:“我叫尤露,是宇文策现在的女朋友,这是宇文策一直在做的项链,我想,你一定认识这个,你放心,我只是想让你相信我,没有恶意。” “师傅他现在在哪儿?带我过去。” “可是你的航班要起飞了。”尤露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苏离拿下肩上的背包,坚定的说:“飞机每天都有,并不一定非要坐这一班,你等我一下。” 她跑到栏杆外,诗音和宁修急忙迎上来。 “阿离,那个女人是谁?”诗音着急的问,飞机马上要起飞了,他们没有时间再耽误下去了。 苏离握住她的手,“她是我师傅的女友,师傅他现在情况不好,我必须要回去一趟。” ------------ 相依为命 “阿离,那个女人是谁?”诗音着急的问,飞机马上要起飞了,他们没有时间再耽误下去了。 苏离握住她的手,“她是我师傅的女友,师傅他现在情况不好,我必须要回去一趟。” “离,你疯了。”一向温文的宁修也不由提高了声调:“宇文策那样对你,你还去看他做什么?这很可能又是他的一次陷阱,他的目的就是要致你于死地啊。” 苏离笑着用另一只手握了他的手,两个好友的手上都带着温热的体温,让她的心不再凉意森森。 苏离何尝不知道,她能坐牢有一半儿的原因是宇文策的陷害,虽然他解释了很多理由,但苏离能分得清其中的真真假假。 可尤露的话,她毫不怀疑,她在贫民窟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因为吸食毒//品而僵死在街头的男女,他们的身上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只要是能进行静脉注射的血管上都布满了青紫的针眼,而这种针眼,她在宇文策的胳膊上也看见过。 不管宇文策怎样对她,她绝对不会放弃他的。 如果没有宇文策在大雨里将饿了三天三夜,命悬一线的她捡回去,教她武功,教她电脑,就不会有今天的苏离,她对他,不只是亏欠,还有亲情,曾经相依为命的荣辱与共。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他们会依然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如果不是她掉了项链,他不会被偷袭。 所以,明知道可能是陷阱,是诱饵,她都会选择回去。 该来的,躲不掉,该受的,一分不会少。 “诗音,宁修,你们到了那边先安定下来,我解决好这边的事就马上飞过去。” 她眼中的绝然是份不会更改的笃定。 两人知道再劝下去也是徒劳,只得万般叮嘱,最后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才彼此分开。 苏离背着包,沿着来时的路返回,路过机场大厅,见一群人围在那里,似乎在看热闹,她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身边走过两个乘客,在低声的交谈:“什么事?” “听说有人撞了个孕妇。” “真不小心啊,人没事吧?” 季楠看了眼表,十点整,她乘坐的飞机应该已经起飞了,而他在干什么,跟一个孕妇纠缠不清中。 也许,这就是缘份未到。 隔着一层人墙,他们擦肩而过。 而同时,一辆黑色的豪车缓缓的开离机场,坐在后座上的男人望着远处腾空的飞机,嘴角浮上温柔的笑意。 再见,我的小猪! 坐进尢露的车,苏离倚着车窗,手里轻轻转着宇文策送给她的银镯,仿佛能够看到他认真雕琢的模样。 尤露见她一言不发,便也止声,平稳的开着车。 宇文策的住处,苏离一次也没有来过,确切的说,再次相遇之后,他们之间的相处虽然熟络,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能看得见彼此,却触不到对方。 他当年落海是怎么获救的,是谁支撑他这么大的产业,至今他也不肯言明。 “就是这间屋子。” 步上楼梯,尤露停在房门前,用手轻轻叩了叩,里面没有反应。 “门是锁的,他不肯开,你来试试。” 苏离望着那深棕色的大门,厚重的可以阻隔人的生死一般,她不敢想像门后的他是什么模样。 屈起指,用力叩了几下,“师傅,我是阿离。” 声音落下没多久,就听见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师傅,把门打开,我是阿离。”苏离再接再厉的补敲了数下。 半晌,吱嘎一声,门开了。 尤露向她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进去的手势,而她自己则退到了走廊上,静静的看着。 屋子里一片漆黑,借着门口那点光亮大致可以辩出屋里的结构,床,桌子,书柜,踩下去几乎没过脚背的地毯。 “师傅。” 苏离轻轻唤了一声,回应她的是床上一团皱着的棉被。 她走过去,打开比较暗的床头灯。 被子里的人立刻捂上了脸,十分害怕的瑟缩着。 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布满了清晰的针眼儿,因为时间太久,周围的皮肤已经变成了暗紫色,斑斑驳驳的十分骇人。 心里像被尖利的爪子挠着,锋锐的疼。 苏离走过去,轻轻拉开他的手,“师傅,我是阿离,别怕,不会有事的。” “阿离。”他低喃出声,涣散的目光渐渐的聚拢,落在面前这张熟悉的面孔上,眼睛几乎不相信的眨着:“阿离,你真是我的阿离?” “千真万确。”苏离笑着握住他枯瘦的手,慢慢的爬上自己的脸:“你摸摸看,真的是阿离。” “阿离,阿离。”宇文策毫无温度的指一点点磨蹭着她的脸,眼中渐渐有了温度:“真的是你,我的阿离。” 见他情绪好转,苏离安慰的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躺下去,起身,手却被抓住,宇文策惊慌的说:“阿离,不要走。” “我不走,你瞧屋子这么乱,师傅一向爱干净,总要收拾下对不对?”她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哄他,他才慢慢的松了手,嘴里小声说着:“是要收拾一下,我的阿离会嫌弃。” 苏离捡起扔得到处都是的瓶瓶罐罐,其中夹杂着还没有用过的毒///品和针头,她掂在手里,可以想像他与这些魔鬼抵死纠缠的犹豫与隐忍。 捡起,通通扔进了垃圾筒,仿佛是扔掉了某种罪恶。 将屋子打扫干净,尤露端着一碗粥站在门外,神色复杂。 “他有三天没吃东西了,你看能不能喂他吃一些。” 苏离嗯了一声接过来。 尤露倚着门,脸上浮出自嘲般的笑:“我敲了三天的门,他都不肯开,一听到你的声音,他就给你开门了,真是药到病除。” 苏离没说话,转身走到床边坐下。 宇文策睁着一双没有生气的眼睛,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了,一靠近,便抓紧了她的手。 “师傅,乖乖的把粥喝了,阿离就不走。” 他听话的点点头,慢慢张开嘴,那眼睛始终不离开她。 ------------ 我爱你啊 喂着他喝了一碗粥,他似乎有些累了,磕了磕眼睛就要睡觉,可是刚闭上眼就猛的睁开,似乎想确认她是不是还在,看见后,又闭上眼,没一会再睁开,反反复复几次。 苏离将他的双手握住,俯下身,轻柔的声音缓缓落下。 “小时候,我们的屋前有一个鱼塘,师傅总喜欢挽着裤角下去抓鱼,那些鱼都很聪明,跑得又快,有时候忙活一上午只能抓到两三条,可师傅还是很高兴,人没走到院子就能听见笑声,阿离,阿离,今天可以吃红烧鱼了;还有,我很笨,经常搞乱师傅辛苦做好的程序,可是师傅从来不会骂我,只是轻轻摸着我的头说,阿离啊,阿离!。。。” 她一件件的诉说中曾经的往事,带着对那段过去的美好回忆,宇文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身体也逐渐放松,不知不觉中,睡熟了。 苏离轻轻放开他的手,找来毛巾给他擦脸,又用热水给他敷红肿的针眼,忙活了半天,才总算将他的里里外收拾干净,看起来,又是那个喜欢素雅干净的宇文策了。 尢露一直站在门外看她忙碌,手里夹了根烟,不紧不慢的抽着,妖娆的姿态混合了几分颓废,有种旧时的风尘味道。 苏离从没有听宇文策提过尤露这个人,在她的印象中,宇文策一直单身,所以,这个自称是他女朋友的女人一出现,苏离就已经有了七分戒心,此时见她眼中翻转着心疼和担忧,倒不像是在逢场作戏。 “我经常听宇文策提起你。”尤露悠然的吐出一口烟雾。 苏离一边熬粥,一边照顾瓦罐里的鸡汤,此时正香喷喷的冒着热气,香味儿溢满了整个厨房。 “你是他的手下吧?”苏离切了葱段扔进汤锅。 尢露拿烟的手猛的一顿,想不到这个女孩的眼光这样犀利。 “其实你不用装成师傅的女朋友来找我,我也会来的。” 汤好了,戴着棉布手套,起锅。 “你怎么看出来的?” 苏离朝她的右手努了努嘴:“你的那三根指头上有一层薄茧,一看就是经常用枪的人,而我师傅,他最不喜欢硝烟味儿,她怎么会找一个会开枪的女人做女朋友呢?” 她隐藏了后面的话,那是因为她从小就对硝烟过敏,他在她的面前开过一枪后,结果她满身起疹子,发高烧,烧了三天三夜,差点丢了小命,从那以后,宇文策的身边就杜绝了所有的枪支。 尤露叹了一声:“是的,我的确是主人的手下,我跟着他十年了。” “十年?”苏离转过头,“那你知道十年前,他是怎么获救的?” “被人从海里捞上来,在医院里抢救了整整三天,如果不是对方的枪法太差,他有九条命都不够用。” “救他的人还在吗?” 尢露警惕的直起身子,顺手掐灭了手中的烟:“不知道。” 汤凉好了,她端着上楼,没有再继续追问,望着那道瘦弱骄小的背影消失在廊末,尤露微微眯起猫一样的眸子。 “主人,这一次,你赌赢了。” 宇文策这两天的精神很好,毒//瘾发作的频率减少到每天两次,每一次他都咬着牙挺住,最痛苦的时候,恶心,呕吐,忽冷忽热,整个人蜷成一团,接近崩溃。 苏离了解到这是戒断症状,是每一个戒/毒者的必经过程,只要能靠毅力和药物挺过去,就会慢慢的脱离它的控制,恢复到正常人。 他能下床的时候,苏离便陪着他出去跑步,她的一身武功都是宇文策传授的,可现在只跑了没多远,他就已经累得大汗淋淋,需要坐下来休息。 苏离将随时携带的水递给他,拿出手帕给他擦汗,“师傅,你承认老了吗?” 他喝了口水,笑起来:“拜托,我才二十五岁,看样子有那么老吗?” “可是,你看那个老爷爷已经绕着这个山头跑了两圈了,我们连一半儿都没跑上。” 宇文策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眼角没有皱纹,扭上水瓶,起身,不服输的一扬眉:“看我去追上他。” “师傅,喂,你慢点。”苏离跟在后面,见他健步如飞,乌发在风中飞扬,白色的t恤被风鼓满,像一张小帆,她欣慰的笑起来,这才是那个充满了活力与热情的宇文策,是她记忆中的白衫少年。 这也许是个奇迹,在她的陪伴下,宇文策成功的戒掉了毒//瘾,面色红润,身体康健,谈吐和行动间已经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阿离,你要走?” 房间里摆着两包行李,她正弯身往里放衣服。 “嗯,师傅,既然你已经好了,我也要跟诗音他们汇合了。” 宇文策眼光一黯,双拳在身侧慢慢的收紧,走过去,敛了所有的情绪,温柔的按住她正在忙碌的手,“阿离,不要离开,我们还像从前一样,一起生活,好不好?” 苏离没有动,背对着他,却能感觉到他目光的灼热,以前每一次在神龛前上香,同样一句话,她都会在心里重复无数次,可是现在,她心里很清楚,有些东西只是被时间隐藏,覆了岁月的尘灰,现在看不见,不代表以后不会揭开,他们之间,早就回不去了。 “师傅,对不起,我答应了别人,一定要去。” 她坚决的又不着痕迹的拿开他的手,继续收拾行李。 身后没了声息,许久,忽然感觉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他的声音带了几丝蛊惑般的低沉:“阿离,不要再喊我师傅,我不想做你的师傅。”大手放上她的胸口:“我想做你这里唯一的那个男人,不是师徒,不是亲人,是爱人,我爱你,你感觉不到吗,阿离?” 苏离心中猛的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这句话是宇文策说的,她一直敬仰的师傅竟然对她说爱,而她之前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就像一个一直照顾妹妹的哥哥忽然跟妹妹说,他照顾她,其实是因为爱她一样的震憾。 ******** 吱一声,更完啦,哈哈!!!某龟八 ------------ 留下来 苏离心中猛的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这句话是宇文策说的,她一直敬仰的师傅竟然对她说爱,而她之前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就像一个一直照顾妹妹的哥哥忽然跟妹妹说,他照顾她,其实是因为爱她一样的震憾。 回身,手探上他的额头,“师傅,该吃药了。” 他却顺势握住她的手,眼光幽深的射来,“你知道,我的病早好了,我现在的病在心里。” “师傅,我一直把你当亲人。” “所以,我不要做什么狗屁亲人,我爱你,阿离,是爱。”一向温和的宇文策突然出口成脏,苏离真的被震住了。 她眼中那种像是感觉到荒唐的震惊让他心里突得升起一团怒火,毫不犹豫的,俯下身覆上她的唇瓣。 他要让她知道,他绝对不是头脑发热,说说而已。 “唔。”一节一节的变故,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宇文策,让苏离在他的唇压下来的时候还处在震惊中。 直到他的舌强硬的滑进她的唇间,试图启开她的牙关,她才猛然醒悟,抬指去点宇文策腰际的麻穴,他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手腕一扣,索住了她的手,向前一推便将苏离压到了身后的大床上,她挣扎,弄乱了刚刚叠好的行李。 宇文策欺身上来,双眸因为激动而泛着鲜艳的赤红色,温柔荡然无存,欲望如潮水侵袭。 他吮吸着她红肿的唇,想要与她唇舌交缠,她却始终紧咬着牙关,不肯对他妥协,他腾出一只手掐上她的下鄂,逼迫着她打开城池。 舌尖缠上她的小舌,带着细腻的滑软,仿佛是热乎乎的还带着甜味儿的果冻儿,有种让人沉沦般的美好。 身体在叫嚣,头脑在膨胀,原来想要将她占为已有的愿望一直这样强烈和疯狂,她是他的阿离,从他把她捡回来的那一天,她就溶进了他的骨血里,无法分割。 刺啦! 衣料撕碎的声音划破了一室的纠缠,她在灯光下露出的那片雪肤让他手心发抖,几乎是带着膜拜般的崇敬,他的吻落在她的胸前,她这样干净美好,他早已按捺不住,非要吞掉了,消化了才会觉得心满意足。 “嗯。”宇文策忽然闷哼了一声,背后的伤处被击中,痛得他头冒冷汗,手上的动作也为之一顿。 苏离一翻身,飞快的弹了出去。 他那处伤还是前阵子戒//毒的时候,不小心滑倒在地,被一只破碎的碗扎进去了一半儿,当时缝了十多针,前几天才刚拆线,所以,她一个掌刀敲在那里,正中他的软肋。 宇文策毕竟不是一般的男人,疼痛也不过维持了几十秒,很快,他就抬起眸,锁定站在床前的那道身影。 她陌生而失望的目光,像一柄刀子准确的扎进了他的心脏,鲜血顺着刀锋滚淌而下,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顿时,悔恨像是藤蔓一样缠绕了上来,紧紧的将他箍住。 “阿离。。对不起,阿离。”宇文策跪在床上,头几乎贴近了膝盖,懊恼的捶着床铺:“对不起,我刚才脑袋发热,你别生气。” 苏离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眼前的宇文策突然变得很陌生,甚至比刚知道他就是陷害她的那个幕后凶手时更加的震惊难过。 “师傅,你需要冷静一下。” 苏离收拢了被撕破的衣衫,目光疼痛的望了他一眼,推开门走了出去。 宇文策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可是一双眼睛却隐隐泛着青光。 不,他不能让她走,就算绑也要绑在身边。 他吸了五年的毒,为了骗她回来,竟然强制自己戒//毒,他受了那么多的罪才换得她吝啬的这一眼,绝对不能够功亏一篑,阿离,我们就是彼此欠得债,永远也还不清,也不要奢望还清,就这样抵死纠缠下去吧,直到彼此生命的末渊,直到死,也要在一起。 望着头顶那轮明月,苏离甩了甩脑袋,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她想过宇文策也许依然对她心存仇恨,也想过百余种可以用来对付她的方法,却独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一种情形,面对这样的宇文策,她除了逃避,竟毫无办法。 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她警觉的回过头。 宇文策披着一身的月光,缓步走来,眼中的神色温柔似水,明亮似月,瞧了她半晌,美眸转动,叹息出声:“还在怪我?” 苏离没有回答,别过脸,眼底的黯然被长长的睫毛遮掩。 他索性靠着她坐下,她下意识的向一边挪了挪,这样介怀的小动作深深刺激了宇文策,冷眸划过寒光,很快又恢复如常。 手里拿了两罐可乐,伸手递过一瓶给她,“你最喜欢喝的可乐,冰镇过的。” 见苏离不接,他无奈一笑,亲自为她启开拉环,重新送到她面前:“就当是赔不是了,给个面子。” 他的声音带着诚意与乞求的味道,苏离心中一软,终还是无法怨恨他,接过,轻轻啜了一小口,他记得自己所有的习惯,奇怪的是,十年了,这些习惯竟然都没有改变过。 宇文策自己也喝了口,“我只是太着急把你留下,才会做出那样失常的举动,阿离,原谅我这一次。” “我原谅你了。” 在他讶然的时候她继续说:“因为明天我就要离开,不想带着什么遗憾。”苏离说得坚定,去意已决。 宇文策清冷一笑:“阿离,你真的以为可以安然离开吗?” “你绑不了我一辈子。” “我从不奢求一辈子,人生无常,我们都无法预测自己这一辈子会有多长,对我来说,有限的生命里去做力所能及的事情,那就是一辈子。”他同她一样望着天上的月,嘴角的笑意加深,眼神仿佛浓墨,化不开的黑暗。 “如果你不肯留下来,我只好动用一些粗暴的方式,比如说。。。毒///品。” ------------ 逃不掉的 “如果你不肯留下来,我只好动用一些粗暴的方式,比如说。。。毒///品。” 苏离猛的看向他,他笑得阴森而恐怖,像是披着人皮的一头狼,前一秒还对着你温柔如花,下一秒便凶相毕露。 “师傅,你疯了。” 这一刻,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已经不复当年的青涩与纯真,他的心被邪恶浸染,流着黑色的血液。 “你知道那东西有多么可怕。” “是,我知道,你也知道,所以,别逼我,阿离。”宇文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神色激动而狂嚣:“只要一针,你以后就会跪着求我,无论让你做什么,你都会答应,你愿意这样吗?” “如果我想走,你也拦不住。” 跟宇文策交手,她虽然没有胜算,但他也绝对无法控制她。 宇文策擎起手里的可乐,放到嘴边喝了一大口,用手背擦去嘴角的水渍,笑得像个胜利者:“阿离,你尽管走试试。” 苏离将可乐放在台阶上,慢慢站起来,宇文策扬起眉毛,一副随你便的模样。 心里一颤,怀疑的眼光垂向那罐可乐,又挪向宇文策,一双烟眉微拧,“你在可乐里放了东西?” 他笑了笑,仍然自顾自的喝着。 苏离向后退了两步,忽然脚一软瘫坐在地。 咔嚓,是罐子被捏碎的声音! 他扔掉手里的可乐瓶,任它滚出去老远。 然后弹弹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迈着轻盈的脚步向苏离走去,他此时的目光像是已经捕到猎物的猎人,充满了收获的喜悦。 苏离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四肢无力,面前一阵阵眩晕,喉咙里像是是有人点了一把火,烤得她的呼吸都要干裂了。 “阿离,你一定在想,明明是一罐新的可乐,为什么会被人下药?”伸脚踩扁了她的那瓶可乐,大半儿的褐色液体混着泡沫被挤压了出来,用脚碾了几下后,他耐心的解释:“因为在生产时,药品就已经放进去了,你这么聪明,不能用对付普通人的方法对付你,是不是?” 他俯下身,一把将苏离抱了起来,轻轻贴上她滚烫的额头,语带心疼的说:“是不是很难受,想睡一觉,乖,好好的睡吧,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保证你没事,放心,那些东西不会让你沾染的,我的阿离,这么干净,我舍不得。” 苏离睁大眼睛看着他,他明明笑得那么温柔,可是眼底却住着一片黑暗,让她觉得好陌生。 她想说什么,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努力了半天,终还是一阵眩晕来袭,重重的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黑暗尽头,似乎有个声音在说:小猪,你的光明有我给予。 可那个给她光明的人已经不在了,咫尺天涯,再难相见。 苏离从昏迷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动了动酸痛的身子,垂眸,发现衣服被换过了,秀眉不自觉的拧紧。 “放心,是尤露帮你换的。”宇文策从电脑前抬起头,起身,笑着走过来。 关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烫,不过没关系,是正常反应。” 苏离在被子下面试着运力,可是却发现力气无法集中到一点,稍微的运动就让她觉得肌肉酸痛。 宇文策背对着她在倒水,仿佛后背长了眼睛,“阿离,没有我的解药,你一身的功夫都会废掉,这种药会麻醉人的肌肉,可以让你像普通人一样活动,却不能运用柔劲儿,所以,你现在连一个普通的女人都打不过。” 苏离放弃了挣扎,凝视着他缓缓转过来的脸,在水气中有些虚幻的残忍,偏偏他却要露出阳光般的笑容,将水递到她的嘴边:“乖,喝点水,你会好受些。” 苏离轻轻推开,倔强的别过头:“除非你打断我的腿,折断我的胳膊,只要还有一口力气,我就会离开这里。” “是吗?”他笑,“这才是我认识的阿离,倔强的有些。。。让我生气。” 眸光一寒,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着将水往她的嘴里灌,她被呛得剧烈的咳嗽起来,水顺着嘴角和脖子淌下,湿了新换的衣服。 “咳咳。”苏离俯在床上,用力的咳嗽,就连鼻腔里都进了水,十分难受。 宇文策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怎么不听话,好好的喝下去不就好了吗?” “师傅。”苏离忍着嗓子里的痛,连声音都沙哑着:“我欠你的,都还你了,你如果觉得还不够,我这条命,随时拱手相送。” “阿离,你在说什么,我怎么舍得要你的命呢?”宇文策耸耸肩,眸光阴鸷,掐着她的下巴凝视进她泛着水光的眸,一字一字的,仿佛在宣泄某种仇恨:“我会让你为当初的背叛后悔一辈子。” “我没有背叛你,我只是回去捡那条项链。”苏离咳得没了力气,勉强组织上自己的语言。 “项链呢,你既然这么珍惜它,可以舍了命去找它,那它现在在哪里?” “丢了。”苏离垂下眸,她清楚的知道这条项链在唐缺的手里,她却一直没有机会拿回来。 宇文策忽然放声大笑,一把将她甩到床上,笑着笑着,忽然就停住了,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咬着牙说:“阿离,别妄想我会相信你,你想走?好,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拽着苏离的头发将她从床上扯下来,发丝牵扯着头皮,痛得她一阵头晕眼花,苏离伸手抓住他的手,用力拉住,想要缓解疼痛。 “来,给我看清楚了。” 他将她推到电脑前,然后打开一个监控器。 画面中的房间一片肃穆的白色,床角摆放着许多仪器,是医院的病房。 病房中躺着一个男人,看不清脸,但是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而守在身边的那个女人,苏离却一眼认了出来。 诗音! “宁修他怎么了?怎么会躺在医院?”苏离抓着宇文策的衣襟,眼中泛着赤红,明明分别的时候还好好的,没想到转眼之间,他便命悬一线。 ********** 更新完了,明天加更,下周爆发! 婉儿的话提醒了我,小说只是虚构夸张,所以,珍爱生命,无离毒///品!!! ------------ 雷雨夜 “宁修他怎么了?他怎么会躺在医院?”苏离抓着宇文策的衣襟,眼中泛着赤红,明明分别的时候还好好的,没想到转眼之间,他便命悬一线。 “阿离,你别这样瞪我,我可是在帮你。”宇文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将她紧皱的眉峰抚平,低下头,温柔的印上一吻,“他前两天突然病发,然后进了医院,经过抢救,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你可知道,我给他安排了那个城市最好的医院,最好的专家,这个高级病房一天的支出是多少,你知道吗?”他伸出一根手指,故做心疼:“一千块啊。” “你一直派人跟踪他们?” “你以为你可以顺利的离开这里吗?就算你不回来,我也有一万种方法将你弄回来,因为我很清楚,你的软肋在哪儿?”大手摸上她的胸口,轻轻的**着:“这里啊,太软了,阿离,会吃亏的。” 苏离不想再看镜头中的画面,她知道宁修和诗音都在受着煎熬,同是患难与共的人,为什么,她和宇文策就不能和平共处? 是命运的捉弄吗? “你想怎么样?”苏离认命般的闭上眼睛,虽然发过誓,可是依然不能看着宁修挣扎在生死线上却置之不理。 宇文策关掉面前的电脑,将她抱上自己的膝盖,面对面,笑容温和的说:“你要留下来帮我,帮我干掉唐缺。” “对不起,做不到。”苏离丝毫没有犹豫,回答的斩钉截铁。 “你能做到的,而且只有你做得到。”宇文策笑得一脸的笃定:“破坏掉唐氏的防火墙,侵入他们的电脑中枢,我要掌握唐氏的所有数据,这是你最擅长的,你必须做到。” “如果做不到呢?” “那我就停了那个岳宁修所有的药,让他活活等死。所以,你必须要做一个选择,是选择帮我,还是选择你朋友的命,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阿离,别让我失望。” 抽身离开,苏离软软的滑落在地,触手冰凉,明明是毛毯,却让她觉得寒意森森。 宇文策的别墅在一天之内立刻固若金汤,增加了许多保镖。 苏离听着门外来回响动的脚步声,知道那是安排在她身边的眼线。 夜色越来越暗,天空低沉的仿佛要垮塌了下来,周围的气压在不断的降低,空气中充满了湿漉漉的潮气。 忽然,一道亮光照亮了黑暗的屋子,一瞬即灭。 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仿佛是万人敲动的擂鼓。 苏离猛地从地上弹起,奔向窗边。 一滴两滴三滴。 雨点先是一颗接着一颗,很快就密集了起来,淋湿了玻璃,模糊了视线。 雷声夹杂着闪电,一种恍如末日般的震憾。 双手攀上窗户,用袖子匆忙抹去那一层水雾,向着那个方向努力的眺望,虽然知道隔着万层楼阙,隔着茫茫大雨,担心的心情却飞跃重隔,越飞越远。 这个城市已经很久没有下这样大的雨了,平时淅淅沥沥的很少有雷声,今天这个雨似乎蕴酿了很久才瓢泼而出。 苏离抓紧了窗棂,此时,她突然很想长出一双翅膀飞到他的身边去。 他怕打雷,雷闪交加的时候就会犯病,弱小的像个孩子,没有防备,只有恐惧,她仍记得他一个人缩在床底下的那份无助,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隐含的惊慌让她的心剧烈的疼痛起来。 雨越下越大,她仿佛看到了那双无助的眸子,正隔着雨帘哀凄的望过来。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她忽地一下拉开了面前的窗户。 三楼,这个距离对她来说,轻轻松松,可那只是以前的她,现在被宇文策用了药,她身上的力气弱得可怜,就算是普通的跑步也会瞬间浑身大汗。 不得不说,这种药比西凡曾经对她用过的那种可以让人全身麻痹毫无力气的药更加的变态,因为不能动就不会去奢望,能动,就想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鱼死网破。 苏离顺着窗户往下爬,大雨倾盆,只是片刻就将她的全身上下浇湿,水顺着额发一缕一缕的汇成小溪,几乎睁不开眼。 用袖子糊乱抹了一把,继续小心的往下爬。 而在宇文策的房间,一台显示器将这座别墅的角角落落尽收眼底。 尤露端来一杯咖啡放到他面前,双手自然的环上他的肩膀,“主人,你不怕她跑了?” “断翅的小鸟,你认为她会飞多远?” 啜了口咖啡,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深深的缝隙,紧紧盯着屏幕上正在艰难下行的女孩儿,雨水湿透了她的衣衫,薄薄的面料紧紧的贴附着那玲珑有致的身材,透着种无意的诱惑。 喉咙一紧,有种欲念像火苗一样飞蹿而起。 尤露正在给他按着肩膀,忽然感觉手被人抓住,紧接着整个身子就凌空而起。 宇文策将她抛上床,整个人压了上去。 他扯开她的衣服,解开自己的腰带,没有任何的前戏,瞬间挺进。 尤露痛得大呼,但很快就环上他的脖子,卖力的叫喊起来。 屋内一室的春光,屋外,一地的泥泞。 苏离刚才手一滑,没有抓住窗外的排水管,顺着那管子就滑了下来,结结实实的一屁股摔在泥土里,弄得浑身都是泥浆。 摔了一身的水倒没关系,下滑的时候,两只手都被磨破了,此时鲜血混着雨水泥土,辩不出什么颜色,右脚着地,有两根趾骨断了,疼得她一头一头的冷汗。 雷声不断,毁天灭地般的集聚在头顶。 雨水虽然模糊了视线,可是他的脸却越来越清晰,她抬起手想要去触摸,可是触到的只是坑脏的雨水,顺着指尖滴落。 苏离一点点的往前爬,手上的痛和脚上的痛让她咬紧了牙关,身边的草地在她经过的地方躺倒了一片,在泥泞中残存不堪。 轰,又是一声响雷。 苏离的视线由模糊转为灰色,又由灰色一点点转成黑色,终于,黑暗侵袭,将她抛入了无底的深渊。 她仿佛听见一个绝望的声音在心底痛苦的叫喊:对不起,唐缺,还是没能赶到你身边。 ------------ 新的发现 雨下了一夜,直到早晨的时候才停下来,太阳出来了,水珠挂满了翠绿的叶子,被光一照,闪耀着七彩的光芒。 一滴水顺着宽大的叶子滴落下来,正滴在苏离的眼皮上。 冰凉的感觉让她轻轻眨了一下眼睛,醒了! 张开红肿的眼皮,眼前的景物渐渐的清晰起来,心底不由一阵失望,原来辛苦了那么久,终不能离开这片方寸之地。 不过,幸好,雨停了! 嘴角牵出一丝满足的笑,轻轻瞌上眼睛。 身上好痛,好累,想睡一觉。 “阿离。”一声焦急的呼唤将苏离从萌生的睡意中拉了出来,紧接着便被人抱进怀里。 衣服上的一身烂泥毫不客气的弄了那人一身,但是他丝毫没有嫌弃,只是关心的追问:“你怎么躺在这里,我找了你一个早上,瞧瞧,弄得像个泥猴子似的。” 宇文策将她抱进屋儿,吩咐佣人拿来干净的衣服。 苏离张张嘴想说什么,他打断她的话:“先去洗个热水澡,一旦着凉就不好了。” 他的声音这样体贴温柔,可是苏离的心再也掀不起涟漪。 温热的水从头顶冲洒下来,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泥水混合着热水流向下水口,在白色的瓷砖地面上留下一圈圈黄色的痕迹。 她静静的搓着手里的沐浴露,揉成好多泡泡,然后用嘴一吹,泡泡飞得到处都是。 她望着,开心的笑了,虽然掌心的伤口正在火辣辣的疼。 换了身整洁的衣服,一瘸一拐的走出去,断了的脚趾不敢着地,轻微的一碰,就疼得起冷汗。 宇文策已经在餐厅等她了。 早餐是中西结合,全是她喜欢的口味。 “来,阿离,吃点东西,一会儿我让医生给你看看,这淋了一晚上的雨,可不是什么好事。”宇文策殷勤的夹了一块煎火腿放在她的吃碟中。 苏离没有动筷,而是目光平静的望着他。 “师傅,我考虑好了。” “吃饭,咱不谈这个。”宇文策又夹了一块煎蛋。 “我留下来帮你。” “呵呵。”他意料之中的笑了笑,抽了张纸巾擦着双手,“阿离,这雨没白浇,脑袋开窍了,你终于知道谁才是这个世上对你最好的人。” “嗯,是师傅。”她十分乖巧的对上他的笑容,“像唐氏这样的大公司,又有专业的软件团队,想要攻破它的防火墙,我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设备。” “设备我会提供,时间嘛,当然越快越好。” “我会尽力的。”苏离眼波转动,毫无掩饰脸上的担心。 宇文策心情大好,隔着桌子揉了揉她的发顶,安慰的说:“你放心,岳宁修的病我一定会尽力,只要病情一稳定,我就联系国外的专家给他做心脏手术。” “谢谢师傅。” 苏离拿起筷子,默默的将宇文策夹给她的东西统统吃掉。 ***** “哥,你怎么了,神情这么憔悴?我煮了黑米粥,要不要来一点?”西凡惊讶的望着刚刚迈进来的人,他头发蓬乱,双眼通红,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没事。”走到沙发边,随手拿起一张报纸,随意的问:“烈呢?” “这个点儿,还没起床吧,我去把他叫起来。”西凡作势上楼却被唐缺叫住:“算了,他最近也挺累的,让他多睡会吧。” “那,哥,你来尝尝我的黑米粥?” 唐缺想了想,放下报纸:“好。” 唐缺喝了一碗粥的时间,洪烈光着上身从楼上走下来,一脸的睡意惺忪,打着哈哈问:“稀饭,做什么这么香,你小子最近厨艺渐涨啊。” 一个哈欠打完才看到唐缺,于是赶紧立正,挠着头发嘻嘻的笑:“哥,你可真早啊。” 他一挠头,指缝间露出了几根白发,虽然年轻,但是已经被生活染上了白霜,唐缺再一看桌子上热腾腾的黑米粥,心中顿时了然,西凡对洪烈的一片心细,他早就觉察到了,只是那小子眼睛朝上,根本没有留意。 “哇,有粥喝啊。”洪烈坐下来就要伸手,却被西凡一筷子打了回去:“没洗脸吧,眼睛上还粘着眼屎呢。” “有吗?哪有?”洪烈心不甘情不愿的去洗脸,无视身后一连串的抱怨。 唐缺笑了笑,一切了然般的轻松。 洪烈洗了脸,边吃饭边说:“哥,我最近一直在跟踪姚家鑫,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什么?”西凡好奇的伸过脑袋,秀目轻眨。 “姚家鑫竟然在外面养了一个情//人,叫做阿琴,姚家鑫给她买了一座独门独院的小楼,几乎每天都要去一趟,但是不留夜。” 西凡一脸惊诧,“姚家鑫的老婆又漂亮又能干,他竟然还敢在外面养情//人?” “这你就不懂了,太能干的女人会让男人失去优越感,在姚氏,大事小事全由他那个老婆做主,他心里能平衡吗?” 洪烈从口袋里拿出一摞照片,从桌子上推过去:“哥,你看。” 唐缺一张一张的翻看照片,上面的女人年龄看上去有四十多岁,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可是依然可以窥视出她年轻时的美貌。 看着看着,唐缺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十分面熟,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哥。”西凡从旁边凑过来插嘴,“这不是老版的姚大宝吗?” 唐缺浓眉一皱,这个叫阿琴的女人确实长得像姚宝姗,那眼睛那嘴巴简直就是姚宝姗的翻版。 姚家鑫的情人长得像他的女儿,这能说明什么?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放下照片,唐缺沉思片刻,一丝冷笑慢慢的爬上邪魅俊朗的面孔:“烈,替我约姚家鑫,西凡,你去拜访一下这个阿琴。” 阿琴听见门铃响,从猫眼向外看了看,是个穿着墨绿色上衣的邮递员,她警惕的问:“你找谁?” “请问是许琴小姐吗?我这里有一封你的快递。”说着,将邮件在眼前晃了晃。 阿琴想了想,犹豫着打开门,刚拉了一条缝,就有一双手伸了进来,她想关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 炸弹 阿琴想了想,犹豫着打开门,刚拉了一条缝,就有一双手伸了进来,她想关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你是谁?”她惊恐的后退,想要去拿桌子上的电话。 来人看出她的目地,先她一步将电话抢在手中,摘下帽子,露出一张帅气阳光的面孔。 “你不用害怕,我没有恶意,只是来参观一下。” 来人正是西凡。 阿琴强装镇定,一双手却抖个不停,“这里没什么可以参观的,如果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请你马上离开。” “哦?你很有钱啊?” 她语气一顿,心虚的低下头。 “还是你那个姘//头有钱?” “你到底是谁?”阿琴急了,奋不顾身的就要去抢电话,西凡只是轻轻一推便将她推倒在地,警告道:“你老实一点,我不会伤害你,要是你敢有任何的反抗,我就先打断你的腿,再拔光你的牙。” 阿琴胆小,见他说得像真的一样,只好瑟瑟的挪到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西凡大摇大摆的在屋子中转悠,看到像是藏着东西的地方都要掏出来检查一番。 “你到底想要找什么?” “嘘,不要吵。”西凡手里握着一只锦盒,轻轻的打开,里面的发现让他扬了扬眉,看来,哥的猜测是对的。 “不要动那个。”阿琴扑上来,就要抢夺西凡手里的东西,他一个不防备被她碰到了手臂,盒子应声落地。 一张照片从中掉了出来,落在白色的地板上,照片上的女孩儿留着波浪卷发,头上扎着大红色的蝴蝶结,一身公主裙显得乖巧可爱。 姚宝姗。 阿琴像被人触动了禁忌,立刻将照片拾起来,捧在手心里宝贝一样的护着,看向西凡的眼神也充满了凶狠,完全不似刚才的柔弱,他立刻想到一个词:护犊子! 此时,电话响了起来,西凡不紧不慢的掏出来,“哥,我已经在这里了,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西凡嘻嘻一笑,“还是哥聪明。” 他将电话递给阿琴:“你的姘//头要找你说话。” 阿琴如释重负般的一把将电话抢过,对着那头喊道:“家鑫,家鑫,快来救我。” “不好意思,许小姐,你的那位在我的对面。” 唐缺将电话递给一脸猪肝色的姚家鑫,他几乎是颤抖着手接了过来,“阿琴,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在哪里?他们要干什么?” “阿琴,他们不会伤害你,你不要反抗,我一会儿就到。” “好,我等你。” 阿琴放下电话,西凡拿过自己的手机,毫不犹豫的从她的手中抽走了那张照片,翻到背面一看,竟然写着一行小字:宝儿,妈妈爱你。 “呵呵,好东西。”他往口袋里一揣,挥挥手:“再见了,大宝她娘。” 姚家鑫握着手里的茶杯,几乎要捏碎,他愤恨的瞪着面前正吸烟的男人,咬着牙问:“你想怎么样?” 唐缺吸了口烟,脸上的表情是种捉摸不透的深沉,轻点了下烟灰,缓缓开口说:“我在想,如果姚老爷子知道他的宝贝孙女竟然被人调包,会是什么反应,我也想知道姚伯母看到她的情敌时,会是怎样的表情,那一定。。很精彩。” “唐缺,你不要太过分。”姚家鑫忽的拍案而起,震得桌子上的茶杯泛起一波波涟漪。 唐缺倒是一脸的不惊不讶,依然慢腾腾的抽着烟,“姚伯伯激动什么,我既然坐在这里,就说明,我也不想看到事情闹到那一步。” “不要假好心。”姚家鑫眼中冒着怒火,恨不得将眼前这个道貎岸然的男人大卸八块,唐家三个兄弟中,他早就看出这个老三是最狠最不好惹的主儿,千方百计避着他让着他,却还是让他抓到了把柄。 “姚伯伯别生气,我们有话慢慢说。”唐缺不愠不火。 “我没有什么可以跟你说的,你抛弃我女儿,在婚礼上戏弄她,让她出尽了丑,我恨不得杀了你。” “女儿?姚伯伯,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一定还有一个女儿吧,那个恐怕才是姚伯母的亲生女儿,你。”他一顿:“将她弄到哪里了?” “这个是我的家事,不用你管。”姚家鑫的脑中立刻就浮出苏离的影子,果然有些人是不能留的,多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只怪他当初不够绝,没有在生出来的时候就将她彻底解决掉。 “姚伯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会置之不理的,我一定会替你把这个女儿找出来,然后与她的亲生母亲相认。” “唐缺。”姚家鑫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向他沷过去,他利落的一歪头,茶水全沷在了后面的座椅上。 “姚家鑫,看来你已经没什么耐性了,那么,闲谈到此结束。”唐缺拿下烟,往前一按,正按在姚冢鑫放在桌面的手背上,他一声尖叫,空气中传来皮肉烧焦的味道。 唐缺不紧不慢的按熄了烟,长指点着他的肩膀:“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保证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想要什么?”姚家鑫痛得脸部抽搐,双眼发红。 他一字一句,说得坚硬如铁:“我想要姚正泰的命。” “你。。。。” “其实这对你来说,也并不是坏事,姚正泰一死,你就可以夺回姚氏的大权,不用再做傀儡,你想娶那个阿琴,去娶啊,没人会阻止你。” 姚家鑫面色一变,他的话似乎触到了他心底最敏感的那条神经,因为这样的假设,他不止一次的幻想过,没有姚正泰的打压,没有纪琬茵的牵制,那才是真正的姚家大少爷要过的生活。 “我对姚氏没有兴趣,我只想要姚正泰的命。”唐缺将一个东西放在他的面前:“这是一枚汽车炸弹,只要把它装置在姚正泰的座驾上,就可以杀了他。” *********** 更新结束!姑娘们,晚安! ------------ 跟踪 (女生文学 ) “我对姚氏没有兴趣,我只想要姚正泰的命。”唐缺将一个东西放在他的面前:“这是一枚汽车炸弹,只要把它装置在姚正泰的座驾上,就可以杀了他。” 姚家鑫低下头,那是一枚只有指甲般大小的纽扣状物体,可是他知道,这个小东西的杀伤力有多大,而且造价昂贵,渠道隐秘,只有通过特殊的手段才能购买到。 唐缺优雅的给他重新倒了一杯茶,低沉的声音中充满了诱惑般的威胁:“姚伯伯,机会难得,千万不要错过。” 他理了理衬衫,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就要离去。 “等一下。”姚家鑫忽然喊道。 唐缺停下脚步,听着。 “爸爸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非要他的命?” 闻听此言,唐缺眼色一黯,瞬间就被火色的赤红所充满,双拳在袖中不自觉的慢慢捏紧,紧到骨骼都在铮铮作响。 很久,才听到他淡淡说了一声:“你不需要知道。” 接着,毫不犹豫的迈着大步出了茶厅。 身后,姚家鑫的手犹犹豫豫的伸向那枚炸弹,指节屈伸了两下,终于握在手心,马上向四周看了看,确认无人监视才飞快的放入口袋,在桌子上留下一张百元大钞,快步离去。 ****** 毛线球连滚带爬的围着刚进门的唐缺打转,他丢了一块牛肉干给它,它用两只前爪捧着,趴在那里卖力的啃起来。 唐缺坐到床上,顺手拿起枕边的毛茸麦兜,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向后一仰,双臂平伸的躺倒。 将麦兜举到面前,仿佛是对着某个人自言自语:“你现在过得好吗?” 麦兜肥嘟嘟的脸上是千年不变的表情,两个脸蛋红得像染了胭脂,那只永远有一圈灰色的眼睛正无辜的瞪大。 他叹了口气,将麦兜放回原位,轻轻闭上眼睛,一只玩具怎么会说话,那个可以倾听他的心声,在雷雨夜抱着他的女孩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她去了另一个城市,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一切一切都已经GAME OVER。 清晨醒来,洪烈已经在城堡外面等着了。 唐缺穿衣下楼,唐舒和唐翊都在。 “老三,我有事要问你。” 唐舒有一个月没回来了,在外地办事,而唐翊倒是经常见,说话仍然夹枪带棒,不过在公司里的表现倒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他也怕唐老爷子的鞭子。 唐缺看了下表:“大哥,你有三分钟时间。” 唐舒脸一沉,轻斥:“老三,难道大哥现在跟你讲话都要争分夺秒吗?” 他很少这样发脾气,一向都是温文优雅,唐缺愣了下,马上笑着拉他坐下:“好吧,是我的不是,大哥,你有什么话,尽管说,说到天亮,我都陪着。” 唐舒的脸色有所缓和,他知道这个弟弟从不跟人服软,能这样乖顺已是给足了他这个做哥哥的面子。 可是脸色归脸色,口气却仍然是强硬的:“你在搞什么,弄得满城皆知你要娶宝姗,结果又悔婚?” 唐缺早就料到唐舒是为了这件事,唐舒对姚宝姗的爱慕他一直看在眼里,只是姚宝姗那个女人根本不适合他这个善良温和的大哥,他会吃亏。 “这件事,我不想解释。”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唐舒叹了口气,语重心肠:“老三,咱们是男人,随便玩玩儿没什么,可是人家是女孩子,被你毁损了声誉,以后还怎么嫁人呢?” “姚家的孙女要嫁,还不有一车皮的人撞破头往里挤?”一句话噎得唐舒直瞪眼睛,立刻向唐翊寻求支援:“老二,你怎么看?” 唐翊漫不经心的翻着手里的报纸,无所谓的开口说:“他喜欢玩谁我不管,总之,他没有祸害小猪,我就对他没意见。” 提到小猪,唐缺的脸色倏然一变,但很快就笑着拍了拍唐舒的肩膀:“大哥,姚宝姗这个女人,以后我不会再碰,你如果想追求她,我和二哥都举双手赞成,只是,漂亮的女人都是毒蛇,小心被她反咬一口。” 说完,拿起外套,抛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唐舒,扬长而去。 上了外面的车,洪烈车头一拐,边开车边问:“哥,你说姚家鑫会将炸弹装在他老爹的车里吗?” “会。” “哈哈,太好了,王八老头子终于要死翘翘了。” “不会。” “啊?”洪烈手一抖,车子与旁边的车擦肩而过,差点撞上。 “那你给他那个炸弹有什么意义?竟然还炸不死人?” “那不是炸弹,是窃听器。你以为姚正泰的车子那么好对付?我查过,这个老家伙惜命的很,视线所及之处都是一等一的保镖,而且他的车有防弹系统,任何炸弹都无法靠近,这一点,连姚家鑫都不知道。” 唐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耳机扔给洪烈:“监听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明白。” 洪烈戴上耳机,一手开车一手调试。 “我要回公司,老爷子召见,有情况就通知我。” “知道了,哥。” 唐缺在唐氏大厦的门前下车,洪烈继续开车前行。 没多久,耳机里便传来似乎十分空洞的声音。 “华堂酒店,1302号房间,我等你。” 只一句,便恢复了安静,唐缺细细辨别了一下,可以确定这个说话的人就是姚正泰。 他要去华堂酒店,他要去见谁?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一定跟姚正泰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如果知道了这个人,他们就能知道姚正泰究竟想把姚氏的大权转交给哪一位。 没做他想,洪烈立刻拿起电话,刚按了一个键,手机的屏幕忽然一黑。 “妈的。”他烦燥的将电话扔到座椅上,昨天充了一块新电池,出门的时候竟然忘记换了,该死。 不过转念一想,没关系,他只是负责跟踪,不必劳师动众,查到那个人是谁,他会立刻找电话打给唐缺。 车子拐下高架桥,朝着华堂酒店开去。 ------------ 囚禁 (女生文学 ) 华堂酒店的门口,姚正泰在一群保镖的保护下步下他的专车,容光焕发的脸上找不到任何已到古稀的痕迹,只有几根白发在黑发中苍桑的耀眼。 保镖们在前面开路,他身边跟着他的贴身助理,古叔。 行到酒店的大堂,保镖去按电梯门。 古叔忽然想起什么,在姚正泰的耳边轻声说:“早上有人看到大少爷在老爷的车外面打转,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姚正泰的车一直停在姚家的车库,有专人看管,有机会接近的也只有姚家的子孙。 “他去那里做什么?”姚正泰目光一凛。 “不知道,可能是有什么事想找您,又找不到吧。”古叔想来想去,就觉得这个理由还算合理。 此时,电梯叮的一声到了。 古叔用手挡着梯门,“老爷,请。” 姚正泰却迟迟没有进去,一双精锐的眸子似乎在算计什么。 “阿古,你派人去检查下那辆车,连一个零件都不能放过。” “是,老爷。” 姚正泰坐在大厅的沙发里等待,不多时间,古叔就匆匆跑了进来。 他没有说话,而是在纸上写了三个字“窃听器” 姚正泰呵呵一笑,点点头。 古叔怀揣着窃听器,两人在保镖的保护下上了13楼的1302号房间。 很快,赴约的人也如期而至。 洪烈压低了帽子,悄悄的跟了进来,他现在很兴奋,因为他看到的这个人跟唐缺推断的一样。 乘坐下一班梯,他也上了13楼。 走廊里很静,吸音地毯散发出柔和的桔红色。 1302的房门外没有保镖,看来他们要谈的事十分机密。 窃听器只能听见车里的动静却听不见他们在房间里的对话,所以,他必须要贴近一些。 悄然走到门前,将早就准备好的扩音喇叭贴到门上,将耳朵贴上去。 屋子里的声音便清清楚楚的传进耳朵。 开场白只是寒喧,好像是商人见面似的客气。 洪烈眉头一皱,心想,不对啊,按哥的推理,这个人跟姚正泰的关系非同一般,不该是这样说话的语气。 将耳朵再贴近一些,就听见有人说:“开门吧。” 他一惊,门已经自里面打开,同时,四五把手枪齐齐对准了他。 他看见宇文策站在面前,笑得像个捕猎的狼,温柔的对他露出两排雪白森然的牙齿:“欢迎光临。” ********** 苏离坐在桌子前,手里正在叠一只纸鹤,许多废弃不用的纸张被丢弃在抽屉里,她便捡来打发无聊的时光。 傍晚的时候,宇文策回来了,似乎心情特别好,见到她更是笑得十分愉快:“阿离,饿了吗?有没有吃东西?” “吃了。”苏离乖乖的回答。 “你要多吃点,这么瘦,我看了会心疼的。”他掐掐她的脸,拉着她的手带到自己的电脑前。 宇文策不在的时候,苏离根本没有机会碰到电脑,四五个人二十四小时的守着她。 “好了,吃饱了,就有力气工作了,我在这里陪着你。” 苏离打开一套程序,熟练的输入密码。 宇文策所谓的陪伴,其实就是在监视她,防止她用网络跟外界联系,他在的时候,她只能操作这复杂而枯燥的代码公式,想要避开他的眼睛用聊天器或者邮件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他是个大行家。 这样工作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速度虽然不快,但是进展的很顺利。 宇文策十分满意她的成果,时不时的给她看宁修现在的情况录相,他已经转危为安,正在接受更加正统的治疗,宇文策为他安排的国外专家也在近期准备到位。 “十一点了,早点休息,明天继续。”宇文策爱怜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宠溺的似乎像个小孩子,“我派人给你送宵夜。” “不吃,会胖。” “呵呵,好,那就不吃。” 宇文策走后,苏离一个人呆着无聊,偏偏又无法入睡,她刚打开门,立刻就有四五个人探出头,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跟着,但是也在离她十数步的地方观察。 楼下有一棵樱桃树,前天刚好成熟,苏离想着去摘几颗大樱桃。 “那小子嘴真硬,打成那样也不开口。” “哼,我看他能挺得了几时。” 苏离听见声音,立刻背靠着墙壁站立,两个保镖从她的身边走过,警惕的看了她一眼。 她望了眼他们来时的方向,心里突然像是受着某种驱使,脚步不自觉的向那边挪动。 廊末的房间里渐渐的传出声音,随着她的接近,声音逐渐的清晰,是鞭子抽打的声音。 她身子一凛,忘不了黑伯教训在她身上的鞭子,那种疼,记一辈子。 “说,是谁指使你的,有什么目的?”恶狠狠的质问夹杂着鞭声,仿佛抽在人的心上,苏离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心疼,她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说你妈。”终于,那人有了反应,却是一句脏话,可是苏离却觉得浑身一震,她听得出这个声音的主人。 “嘴硬是不是?”其中一个打手对着另一个说:“我终于认出这小子了,他是洪家的公子,不过早就被他老爸扫地出门了,他嚣张的时候还在酒吧里因为一个妞儿揍过我一顿呢,好小子,原来是你。” 叭叭又是两鞭。 “嘿,他既然泡妞这么有本事,不如割了他的老二,主人说过,只要不打死,怎么样都无所谓。” “好啊。”另一个立刻响应。 苏离一听,感觉这些人不像是说说而已,他们都是凶残的打手,杀人如麻,以洪烈那种血气方刚的个性,废了他的命根子还不如要了他的命,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砰得一声,她推开门,逆光中,她的身材又小又瘦,却透着种坚不可摧的倔强,让人不敢小视。 ------------ 救人 (女生文学 ) 砰得一声,她推开门,逆光中,她的身材又小又瘦,却透着种坚不可摧的倔强,让人不敢小视。 打手们认得她,知道她是宇文策身边的女人,很受宠的样子,可不知为什么却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正要说话,却见苏离走到洪烈面前,定定的瞅着他。 他确实被打得很惨,双手被高高的吊起,身上的衣服几乎成了布条,强壮的胸前纵横着深浅不一的鞭痕,新的血迹覆盖了旧的血迹,一层一层,结成血块,粘住了衣服。 突然看到这张熟悉的脸,洪烈也大吃一惊,他明明亲眼看见她进了侯车室,也亲眼看见她乘坐的飞机起飞,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她不该出现的。 可是她此时的眼神冷漠淡然,就好像不认识他一样,让他一时分辨不清她究竟是敌是友。 “小。。” 那个猪字还没有出口,苏离忽然抬起手狠狠的甩了他一个巴掌。 她力气不足,这一巴掌几乎用了全力。 两个打手被这一巴掌打懵了,面面相觑,心想,这女人怎么回事,难道有暴力倾向。 洪烈冷冷一笑,吐掉嘴里的血,看来,她真的是敌人,可是,这样认定的时候,心里却觉得无比的不甘与怀疑。 以他对小猪的了解,她这样做,必然是有她的目的,心中一亮,她难道是想转移这两个打手的注意力? “师傅让你们来审人,你们就只有这点力度?”苏离忽然回过头,语气逼人,美丽的双眸散发着森森寒气。 两个打手被她浑身上下暴发出的恶魔气场吓得不敢出声了,只好在心中腹诽:他们本来是要力度再大一些的,是她突然闯了进来。 苏离定定的凝视着洪烈,毫无感情的脸上找不到一丝熟悉的痕迹。 她知道,这两个打手中有一个跟洪烈有仇,所以,必须要解决掉他,或者换走他,洪烈才不会有危险,可是,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要怎么做? 这时,外面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渐渐的由远及近,她听出这人是宇文策。 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两个打手正低头看着脚面,忽然一股香气袭来,抬起头,就看到一张绝色的小脸正在慢慢的贴近,弯弯烟眉,樱桃小口,笑得妖娆妩媚,充满了诱惑的风情。 两人咽了口唾沫,在心中重复一万遍,主人的女人不能碰,不能碰。 可是她已经主动粘了上来,伸手勾住一个人的腰,声音中透着种让人骨醉的酥麻:“帅哥,审问很辛苦吧?” “不。。不苦。” 男人像是被一条美人鱼缠着,身上一阵接一阵的袭过热浪,这个女人,天生是个妖精。 “是吗?”苏离的一双柔荑顺着他的腰线向下滑去,直看得另一个男人热血喷张。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苏离忽然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扯乱了自己的衣衫,将他带倒在地,同时,她发出一声尖叫:“师傅,救命。” 宇文策听见声音,立刻拉开门。 当他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觉得一股热血往脑袋上面冲,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拔出身上的枪,对着那男人就要打下去,可是想到苏离硝烟过敏,便又抽出匕首,对着男人的后背射了过去。 “主人,对不起,对不起。”另一个男人顿时脸无血色,这种情况,虽然他什么也没做,但也是有口莫辩。 宇文策双目冒火,看向他的时候仿佛是两把利剑,阴戾的气息将他笼罩在其中,可怕如撒旦。 男人腿一抖跪倒在地,身下,裤子湿了。 “师傅。”苏离从地上爬起来,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满脸委屈的偎进宇文策的怀里。 “没事了,阿离,有师傅在,谁都不会伤害你。” 他对着身后匆匆赶过来的保镖冷冷的命令:“家法处置。” 男人一听,顿时脸无血色,苏离靠在他怀里,只能默默的为他们节哀,为了救洪烈,这是不得已的办法。 洪烈一直假装着昏迷,此时听见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刚刚苏离离开的时候,衣袖无意的蹭了他一下,似乎想告诉他什么,他往她走过的地方看去,脚底下正卧着一只小小的钥匙,是她刚才从那男人的腰间摸来的。 他轻轻一笑,暗暗说了声,谢了,小猪! “阿离,你怎么会去那里?”宇文策深皱着眉头,一想到他的阿离被那些坑脏的男人压在身下,他就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我想去摘樱桃,无意中路过的,出于好奇,我就推开门想看一看,结果。。。” 她说不下去了,眼中泛着湿意,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别怕,师傅会保护你。”宇文策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吓坏我的阿离就不好了。” 苏离老老实实的任他抱着,心中却在为洪烈祈祷,希望他可以顺利的逃出去。 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 “哥,烈回来了。” 唐缺挂了电话,迅速的拿起外套,正巧秘书敲门而入,递上来一份文件:“三少,软件部的汤姆先生请您务必要看一下。” 唐缺停下脚步,将外套搭在手臂上,拿过文件认真看了起来。 汤姆在报告上写得非常清楚,最近有人试图攻击唐氏的防火墙,虽然被拦截了下来,但是信号却非常的古怪,他拿不定主意,所以,请求三少的意见。 “告诉汤姆,我一个小时后回来,软件部全体骨干等我开会。” “是,三少。” 一出门,四个保镖便先后跟上,有人替他用手挡着车顶,打开车门,待等他坐稳才驱动车子。 洪烈伤得不轻,正在手术。 这个基地配有一流的医疗设备加上西凡精湛的医术,可以做任何的手术。 半个小时后,西凡摘下口罩走了出来,见唐缺站在门外抽烟,勉强笑了一下:“哥,烈没事。” “没事就好。”唐缺掐了烟,从虚掩的门外看了一眼,几个护士正在做伤口的最后处理,洪烈躺在床上,双眸紧闭,明明该是很痛苦,可是嘴角却隐约带了丝笑意。 自从洪烈与他们失去联系后,唐缺就派了大量人手寻找,一天一夜,他竟然自己浑身是伤的跑了回来,见到西凡,话都没说上半句就晕了过去。 所以,他发生什么事,遇到了什么人,是怎么受伤的,大家还不清楚。 ******** 八哥今天很上进啊,三章都更完了!!哈哈 ------------ 唐老鸭,危险 (女生文学 ) 自从洪烈与他们失去联系后,唐缺就派了大量人手寻找,一天一夜,他竟然自己浑身是伤的跑了回来,见到西凡,话都没说上半句就晕了过去。 所以,他发生什么事,遇到了什么人,是怎么受伤的,大家还不清楚。 “西凡,你在这里照顾他,有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你放心吧,哥。” 唐缺再次辗转回到公司,会议室内,汤姆已经带着手下的员工在等他了。 见他进来,都急忙起身问好。 唐缺示意他们坐下,秘书将一本文件和一台电脑放到他面前。 “汤姆,说说吧,什么情况?” 汤姆咳了咳,操纵着手里的电脑开始陈述:“几天前,SAN发现有人试图攻击唐氏的防火墙,侵入中央系统,大家都知道,在现代化办公的时代,唐氏百分之九十八的运作都通过网络,所以,一旦被侵入会导致数据大量外泄,不但会偷窃公司机密,还会破坏系统,造成运营瘫痪。这个侵入者虽然来势汹汹,可是却经常暴露一些错误的代码,以这个人的水平,这些垃圾代码看上去是毫无用处,但是,我昨天晚上将它们组合起来破译,竟然发现这是一组暗语。” “暗语?”所有的人都怀着一颗好奇心看向汤姆,等待着答案。 汤姆敲击着键盘,一行字显示在众人的电脑前。 唐缺看着电脑,双眸一黯。 “唐老鸭,危险!” 这里除了唐缺,没有人理解唐老鸭这个词的含义,对他们来说,这可能只是一个未知求解的暗号。 “三少,我们已经加强了网络安全,这个黑客在一段时间内无法攻破我们的防火墙。。”汤姆见唐缺一直处在沉思状态,一双眼睛漆黑如墨,仿佛是深不见底的大海,让人猜不透其中隐藏的风风浪浪,他的心中顿时紧张了起来。 “一段时间内无法攻破?那就是说还有攻破的可能是吗?”平静无纹的开口,却带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场。 汤姆急忙站起身,拍着**承诺:“三少,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谁也别想攻破我们唐氏的大门。” “嗯。”唐缺点点头,“这个人一定还会再发来暗号,你要二十小时不停的监视,一有消息马上第一时间通知我,记住,是第一时间。” “是,三少。” “从今天开始,软件部全体骨干取消所有休假,二十四小时对系统进行监控,直到危机解除。” “是,三少。” 散会后,西凡的电话同时也打了过来。 “哥,烈醒了。” “好,我马上回去。” 公路上,车辆正在疾速的行驶。 唐缺挂着耳机,在听一个主管的汇报电话,他单手开车,一边听一边做出指示。 忽然,前面的两辆车因为超车躲闪不及,一辆车的车头撞上另一辆车的驾驶座,轰得一声整个横了过来。 唐缺急忙踩下刹车,但仍然躲闪不及,直接冲着那两辆车子撞了上去,后面的车子也没有刹住,冲上了他的车尾。 安全气囊从车头弹出,满满的充斥了整个空间。 “三少。。出什么事了?”耳机里传来主管焦急的声音。 唐缺摘下耳机,手往额头抹去,只是有些红肿,并没有出血,腿也没事,被夹了一下,伤得不重。 他推开车门走出去,车祸现场一片狼籍,到处都是残破的碎片,有两个司机伤得很重,仰趴在车座上不知是死是活。 周围有人打电话报警,后面的路迅速被堵上了,排起了长龙,他的四个保镖也被隔绝在车队之后,有三个跳下车正在向这边跑来。 “三少,我马上再调一辆车过来。”其中一个气喘吁吁的说。 “不用了,调一辆也会在半路被堵住。”他看了眼表,望着前方,那里有一辆车正从反方向慢慢驶来,红色的跑车,戴着墨镜的长发美女,穿着时髦的美女很快就将众人的视线从车祸现场吸引了过去。 “是姚小姐。”保镖有些惊讶的说。 唐缺随便抽了只烟夹在指间,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让人分辨不出情绪。 “唐缺。”姚宝姗打开车门跑过来,及膝的百褶裙荡起柔软**的波浪,白色的高跟小皮鞋将一双美腿衬托的欲加纤细修长。 “Are you OK?”她扯过他的手,关心的上下察看,想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没事,你怎么会在这里?”唐缺将烟踩熄,面无表情的问。 姚宝姗呼出一口气,一脸的自嘲,“我早就看见你了,只不过你没看见我而已,就在刚刚超车的时候,你在打电话。” “我刚开出去不远就听见后面传来的碰撞声,我担心你,所以,逆行着开了过来。” 唐缺轻轻点了点头,向身旁的三个保镖说:“你们在这里等待事故处理。” “三少,让阿中跟你一起去吧。” “我的车只能带一个人。”姚宝姗急忙说,她可不想有人做电灯泡,这也许是跟唐缺重归于好的机会,她怎么能轻易的放过。 “阿中,你们都不用跟来。” 唐缺说完,转身向着远处的跑车走去。 姚宝姗朝着三个保镖做了个飞吻的动作,眨眨眼睛,紧追两步,挽着唐缺的手臂离开了。 “喂,事故还没解决怎么说走就走?” 后面车的司机急忙将头伸出来喊道,见几人没有搭理,就要推门下车,手刚一搭上车窗,就被人塞了进去,同时,看到两双鹰一般的眼睛狠狠瞪了过来。 “老实等你的保险公司,多嘴多舌的人容易死得快。” 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脸,示意他将车窗摇上来,男人二话没说,避瘟神一样的摇上车窗,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基地,天下会的几个堂主听说洪烈受伤也都前来看望,客厅里聚满了人,大家正在七嘴八舌的猜测着洪烈受伤的原因,众说纷云,甚至有人不服气的争得面红耳赤。 直到唐缺推开门,屋子里才瞬间安静了下来。 ------------ 吃里爬外 (女生文学 ) 大家正在七嘴八舌的猜测着洪烈受伤的原因,众说纷云,甚至有人因为不服气而争得面红耳赤。 直到唐缺推开门,屋子里才瞬间安静了下来。 齐齐叫了声“三少” “吵什么?有吵的时间不如去稳固你们的地盘。”唐缺脸色一沉,气压就就降低了几分。 众人立刻噤声,恨不得把呼吸也给停顿了,彻底的变成隐形人。 “林昇,你手下那个工程公司最近的收入几乎成为负数,这件事,你稍后向我解释。” “还有你,大头,听说你丢了两个场子,是不是想连堂主的位置也一起丢了?” 被点名的两个人立刻老老实实的赔着笑脸,心里都在发抖,这三少有着那么大一个公司忙活,竟然还能记得这些小事。 “你们最好给我个合理的理由,半个小时,我会听你们的解释。”唐缺放下话,转身上楼。 姚宝姗跟在后面,看着一屋子人用既惊讶又惊艳的眼神望着她,顿时骄傲的扬了扬头,好像是得宠的妃子般。 她对这些粗人一直没有什么好印象,觉得他们是些市井庸俗之辈,根本不配跟她这种千金小姐平起平坐。 她的背影一消失,刚才被点名的林昇立刻不屑的撇了撇嘴:“装什么装?长得一脸清纯,看那屁//股扭得就知道是辆公交车。” “她不是被三少甩了吗?怎么又摆出一副唐家三少奶奶的姿态来?” “三少会娶她?她别做梦了。” 楼下议论的热火朝天,楼上的气氛却很压抑。 姚宝姗要跟进去,唐缺淡淡瞥了她一眼:“烈伤得不轻,浑身都是血,别吓到你。” “没事,我不怕。” 唐缺一个眼神看过来,带着些许警告与排斥的意味,她顿时就将迈出一步的脚收了回来,讪讪的退到一边:“那我在外面等好了。” “哥。” 西凡拉开门,目光在姚宝姗的身上只是一扫,正眼都没有吝啬,“哥,烈有事要跟你说。” 洪烈虽然醒了,但仍然十分虚弱,整张脸毫无血色,几乎跟床单一样白,西凡正用棉签醮了水,润湿他干裂的唇。 唐缺刚走到床边,洪烈便猛然推开西凡的手,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终是没有什么力气,头向下一沉跌了回去,四肢焦急的做出动作,伴着嘶哑的喊声:“哥,救小猪。” “小猪?”唐缺和西凡几乎异口同声。 “烈,你慢慢说。”西凡扶着他半倚着床头坐起来,抽了个垫子让他倚靠。 洪烈胸口起伏,懊恼的抓了抓身下的床单,他在心里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竟然昏迷了这么久,一旦小猪在这段时间内遇到危险,他难辞其咎。 “哥,我在宇文策那里看到了小猪,是她把我放出来的。” 洪烈将事情的前前后后仔细叙说了一遍,不但是西凡,唐缺也十分震惊,看来,她当初根本就没有乘坐那趟班机飞往她的目的地,她因为某些原因而滞留在了这个城市。 “哥,小猪她一定是被宇文策控制了,不但失去了武功,而且无法跟外界联系。”洪烈焦急的瞪大眼睛:“哥,如果宇文策发现我跑了,一定会怪罪小猪,他不会放过她的。” 话未说完,唐缺已经站了起来,轻轻拍了一下洪烈的手背,安慰道:“我一定会把她安全的带回来。” “哥,我跟你一起去。”西凡立刻主动请缨。 “你留下来照顾烈,我带天下会的人过去。” 不容他拒绝,唐缺已经推门而出,他脚步轻盈,浑身血气汹涌,这种很久不曾有过的想要战斗的心情让他十分的亢奋,同时一种茅盾的心情又让他既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原来她并没有离开,他终于有了与她再次见面的理由,害怕的是她此时的安全保障,所以,他必须争分夺秒,立刻赶到她身边。 凝着漆黑的夜色,那轮明月仿佛是天边期盼的眼神,双手紧攥成拳,对着她所在的方向用唇型轻轻说:等我,小猪。 苏离将叠好的纸鹤用细线穿起来,一只一只的挂在床头,高高低低,参差不齐的纸鹤被窗外的风一吹便轻轻的摇摆起来,荡漾着眩目的波浪。 她倚着床头,轻轻的拔弄着其中的一只,她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大季,旁边那只叫大楠,她边逗弄着边想像着季楠要是知道她用他的名字来命名两只纸鹤时的样子,眉头一定皱得弯弯的,眼睛一定瞪得大大的。 苏离想着想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一阵阴风刮过,纸鹤胡乱的飞舞,她从晃动的纸鹤中看到宇文策站在床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师傅。。” “别叫我师傅。”宇文策突然扯着她的头发将她从床上拽了下来,狠狠的掼到地板上,额头重重的磕了一下,疼得苏离眼冒金星。 “胆子不小啊,竟然把人放走了?”宇文策半蹲下身,一把揪住她的脖子从地上提起,逼迫着她承受他此时的愤怒。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头皮几乎被他扯开了,苏离紧紧咬着下唇,疼得睁不开眼睛。 他似乎不解恨,抓着头发又将她的头狠狠的往地板上撞,直撞得额头红肿出血才停下来。 眼前一阵阵发昏,感觉有很多星星从黑夜里冒出来,又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缓缓流下,一直滑进嘴里,尝到了一股腥咸。 苏离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在这个别墅里,没有什么事可以瞒过我。”宇文策咬着牙,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不管她早已绵软无力的身子,直接扔到沙发上,打开茶几上的手提电脑,画面中正在循环播放着那天在牢中的情景,摄像头清晰的定格在她扔下钥匙的那一瞬间。 苏离半睁着眼睛,虚弱的几乎说不上话,事实摆在面前,她也不想辩驳了,当初放洪烈离开,她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阿离,你真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你帮着外人却不帮我?”宇文策手一挥,电脑便随之摔落在地,屏幕倏然黑了下去。 ------------ 惩罚 (女生文学 ) “阿离,你真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你帮着外人却不帮我?”宇文策手一挥,电脑便随之摔落在地,屏幕倏然黑了下去。 苏离勉强从沙发上爬起来,尽量让自己的神态不那么狼狈,随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整张脸便被血色弄花,她笑起来,像是绽放的一朵血蔷薇,美丽却带刺。 宇文策看到她这样的笑容,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寒冷,他讨厌自己有这样的感觉,上前一步将她的脖子掐住按到靠背上,星眸中火花迸溅。 “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跟我合作是不是?” “是。”苏离从牙缝里咬出一个字,毫无畏惧的与他四目相对。 “你不怕我停了岳宁修的药?” “你不怕我停了对唐氏的系统攻击?”她反问。 “哈哈。”宇文策忽然大笑起来,“你早就计划好了,你料定我不会放弃对唐氏的计划,你料定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所以,你才敢为所欲为?” 苏离用一双红肿的眼睛望着他,这双曾经温暖的眸子,究竟是被什么腐蚀,为什么现如今,她找不到一点一丝从前的影子,她又爱又敬的师傅,去了哪里? 心在一点点沉默与绝望,对他,已经没有丝毫的愧疚,只余下深深的怜悯。 也许是她眼中那丝怜悯刺激到了宇文策,他发了疯一样的将她拎了起来,几乎是暴吼着:“苏离,你在可怜我?你竟然在可怜我?” 他不需要她的可怜,他做这一切都是想要拿回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他要把失去的加倍的讨还回来,当他得到一切的时候,他要看到她依然臣服在他的脚边。 揪着她的头发让她半跪在沙发上,用一双赤红的眼睛邪邪的笑着:“唐缺的确没有白疼你,让你可以为了他的手下这么卖命,他是怎么伺候你的,让你很爽吗?” 这样邪恶的语句从一向温和斯文的宇文策嘴里说出来,苏离顿时觉得浑身一寒。 而他已经在她的面前解开了自己的腰带,笔直的西装裤轻松滑落。 他抓着她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身下,声音中充满了冷冷的讽刺:“用你的嘴巴让我也爽一把。” 苏离面对着眼前贴着的巨大物体,伴着那种男性特有的气味,让她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种恶心感从腹底直蹿而上, 皮肤上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寒栗。 这不是她的师傅,她的师傅不会用这么下流的方式对待她。 “唔。” 嘴巴被强硬的按下去,感觉那滚烫的东西贴了上来,她用力的将头一偏,捂着胸口呕吐起来。 宇文策站得笔直,垂头看着自己挺起的兄弟,又看向一旁吐了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的女孩儿,这种强势的感觉让她觉得浑身的汗毛都兴奋的竖了起来,不由分说的捏住她的脸,将自己的东西往她的嘴巴里送。 “唔唔。”苏离眼角含泪,不停的拍打着他的大腿,无奈力量太过微渺,身前的男人根本纹丝不动。 一滴泪自眼角滚落,她绝望的闭上眼睛,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喊着:唐老鸭救我! 她宁愿遍体鳞伤,也不愿意遭受这样的屈辱。 “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宇文策动作一顿,但仍然抓着苏离的下巴,瞥向门外说了句:“进来。” 保镖推门看到这样的场景,当时就愣了一下,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宇文策想做什么,只是那个女孩太过倔强,左右躲闪,不肯就范,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他这种彪形大汉都起了同情之心,但同情归同情,他还没有权利多嘴主人的事情,装做无视,一躬身道:“主人,情况不太好,唐缺的人正在向这边赶来。” “来得真快。”宇文策冷冷一笑,松了手。 苏离趁机趴在沙发上,用力的喘息。 “离开这个地方,给他一个空壳儿。” “是,主人。” 保镖走后,宇文策一把将苏离抱了起来,语气温柔的好像刚才那个想要施暴的人不是他,“阿离,我们要搬家了,你要乖一点,攻破了唐氏的防火墙,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就给你的朋友做手术。” 苏离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但是她的耳朵依然很灵,她从保镖的口中听到了唐缺两个字。 嘴角一丝欣慰的笑,缓缓花开:唐老鸭,你来了。 唐缺带着人赶到,却是扑了一个空,宇文策已经放弃了这座别墅,不知道去向何方。 当他推开二楼的一个房间,床前飘荡的千纸鹤引起了他的注意,走过去,随便的拿过一只,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大季。 他眉头一皱,再看向另一只,大楠! 季楠? 眉头皱得更深了,眉心间仿佛抹着一块黑炭。 可是,当他再抓起另一只的时候,这块黑炭瞬间被抹白,泛起柔和的光泽。 这是一对两只的纸鹤,被胶带粘在一起。 一只写着唐老鸭,一只写着小猪,它们紧紧的偎依在一起,永不分离的模样。 唐缺将这对纸鹤摘下来收进口袋,对着身后跟来的人说:“电话给我。” 季楠正在靶场射击,听见电话响,根本没理会。 一连十个十环,场边叫好不断。 身后的电话依然在响,对方好像十分顽固,鹰子好奇的凑上去,看了眼说:“二爷,我接了啊。” 砰砰,又是两枪。 见季楠没有反应,鹰子全当他同意了,电话一接通,就听见一个低沉的毫无温度的声音说:“我是唐缺,叫季楠听电话。” 好家伙,他还没有开口,对方竟然就知道他不是季楠,看来,他会通过呼吸辨别人的身份,果然是个厉害的主儿。 “二爷,是唐缺打来的。” 唐缺这两个字成功的将季楠的注意力从靶子上拉了回来,他勾勾手,鹰子立刻将电话送过去。 “我是季楠,什么事?还想再打一场吗?”他口气不善,挑衅的意味十足。 ******* 这两天八哥不在大连,更新的晚了,跟大家说声抱歉!! ------------ 季楠的身份 (女生文学 ) 唐缺这两个字成功的将季楠的注意力从靶子上拉了回来,他勾勾手,鹰子立刻将电话送过去。 “我是季楠,什么事?还想再打一场吗?”他口气不善,挑衅的意味十足。 “如果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输,可以奉陪,但,不是现在。”唐缺没有心情跟他兜圈子,一句闲话后便直入正题:“我需要你找一个人。” “哦?唐三少这是求我呢?”季楠得意的一勾唇角:“我可听说唐家三少的本事上天入地,找人这种小事用不着找我吧?” “我要找的人你也认识。”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我们有共同的朋友?”季楠闲闲的玩着手边的枪,态度散漫无比,他根本没想要帮唐缺这个忙,一直不拒绝,不过是想耍耍他而已,没想到唐缺紧接着说出的两个字却让他神色一肃,收起了所有的玩世不恭。 “苏离。” “苏离她不是去了B市吗?” “她根本就没有走,简单的说,她被人禁锢了。” “你在哪?” “一品别墅。” “十分钟后到。” 挂断电话,季楠拿起手边的枪,对着鹰子等人下令:“侦察队全体集合,带上设备,跟我去找一个人。” “是上面的任务吗?”鹰子屁颠屁颠的问。 “不,去找你嫂子。” 鹰子咽了口唾沫,呆了半天才端端正正的打了一个军礼:“是。” 见到唐缺的时候,他正面对着窗户抽烟,颀长的身躯在地上投下一条淡淡的影子。 听见脚步声,他回过头,逆光中的表情不太真实,如梦如幻,可是季楠却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虽然快到转瞬即逝,毫无痕迹。 见季楠一行人全都带着武器,唐缺身边的四个保镖立刻呈扇形将他保护在中间,同时亮出了手中的枪。 “切,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季楠冷讽。 唐缺做了一个退下的手势,四个保镖立刻听命的退后,而季楠身后的人也同样放下了武器。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同样的英俊干练,同样的举世无双。 季楠凝视着身前的男人,明明一副好皮囊,周身却围拢着巨大的冷意,十米开外就能感觉到请勿靠近,一如传说中的不苟言笑,冷肃,狠辣,聪睿,但是,却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比如,他可以放下自尊与骄傲给他打电话,请求他的帮助,虽然,他也心甘情愿,但是,不难看出,苏离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借个火。”季楠往嘴里送了根烟,将脸伸向唐缺,后者睨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拿出银质的火机,替他点了烟。 “你为什么要找一个情敌帮忙?有了功劳,我也不会算你的。”季楠抽了口烟,询问中带着挑衅。 唐缺笑了一下,那笑中似乎包含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敏锐。 “中国野战军特种部队大队长,这样的情敌,我也要用得起。” 季楠一愣,他身后的众人亦是动容。 “你怎么查到的?”季楠敛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手自然的摸向腰间的枪。 “只要给我时间,没有查不到的事情,季楠大队长,不,应该叫你萧正楠大队长。” “呵呵。”季楠呼出一口气,似乎早就做好了身份被揭穿的准备,“算你有眼光,我们野战部队最擅长的就是侦察与攻击,所以,我一定会找到苏离。” 他又笑着补充:“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她离开,她注定是我的老婆。” 唐缺无所谓的一耸肩,转身向外走:“在找到她之前,你的所有自欺欺人的心理安慰,我都可以当做耳边风。” “喂,你说谁自欺欺人?”季楠追上来,不依不饶。 “谁说话就说谁。” 他恨恨的朝他的背影挥了下拳头:“唐缺唐缺,是不是身体有缺陷,才叫这样的名字。” 本是无意的一句话,没想到唐缺忽然停下脚步,脸上的表情顿时凝上了冰霜,季楠走在后面并没有看到,反而催促:“拜托你走快一点,你这样的要是在我的部队,早将你送到原始森林里喂野狼了。” 唐缺没有说话,很快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一切平静如初。 *********** 苏离被宇文策一路带着,偶尔水路,偶尔陆路,辗转了一天才到达了眼前这座半岛,依山傍水,风景怡人。 到了这里才知道,原来宇集团不过是宇文策的幌子,他真正的身份是黑道组织的头领,掌控了半个城市的黑道生意,传说中黑道的第一大行会风行的幕后老板原来就是他。 “阿离,看,这是我的城市,很漂亮是吧?”宇文策不停的向她介绍着周围的建筑和花花草草,神情十分兴奋。 这是他的地盘,所以,他有十足的把握和安全感。 这个半岛只有一面与陆地相连,通过一座悬索桥相连,是典型的易守难攻。 苏离默默的没有说话。 岛上的食物十分丰富,以新鲜的海鲜为主,晚饭的各色菜肴琳琅满目,垂涎三尺。 面对宇文策不断的劝菜,苏离却没什么胃口,她只想着尽快把自己的行踪透露出去。 饭后,宇文策照例守着她做程序,她在程序中混杂了编了数日的垃圾代码,希望唐氏集团的精英可以准时的破解。 汤姆连续两天睡在公司,上次被宇集团抢了标,他一直想要戴罪立功,而这次是个好机会。 电脑屏幕一闪,显示出一排奇怪的代码,他急忙放下手里的汉堡,快速的进行解读。 唐缺收到他的短信,简单的四个字:屏山半岛。 “去屏山半岛。” 他果断的下令。 “你这么肯定?我的侦察兵还没有发来消息,我要等他们的消息。”季楠并不相信他的判断。 “你可以不去,我去。” 唐缺带了人很快就朝屏山半岛出发,季楠坐着抽烟,心里也有些着急,但是他还不能动,以他的习惯,他只相信战友。 ********* 今天另外的更新会很晚,大家不用等了,明天再看,哈哈!! ------------ 曙光 (女生文学 ) 唐缺带了人很快就朝屏山半岛出发,季楠坐着抽烟,心里也有些着急,但是他还不能动,以他的习惯,他只相信战友。 两个小时后,前方终于传来消息,地址却和唐缺说得南辕北折。 “屏山别墅。” 虽然都叫屏山,但是一个在海边,一个在郊区,根本不是同个地方。 他带上手下的人起身去屏山别墅,同时给唐缺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便隐约听见那边传来的枪声。 “怎么回事?” “这边是风行的总部,想进去,有点冲突。” “你别跟他们硬对硬,先撤出来再说。” 唐缺再厉害,天下会再大,但终归不是纯黑帮,跟黑道大行会风行比起来就有些以卵击石,不是明智之举。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得到的信息是屏山别墅,我正在向那边去。” “我先按兵不动,等你消息。” 又过了三个小时,季楠传来的结果却让人气馁,他们在屏山别墅也是一无所获。 看来,宇文策在打游击战,成心要拖垮他们。 这时,汤姆又发来新的讯息:“古都小区。” 当唐缺等人赶往古都小区的时候,季楠也收到消息,却是,星海市场。 宇文策的动作总是比他们快一步,而且好像是故意留下线索,却又能在他们到达之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唐缺,我们这样不行,丫的在跟我们玩儿抓迷藏。”季楠重重的按熄了手里的烟,他没想到宇文策竟然这么狡猾,而且像是对他们的所有行动都了如指掌。 “我怀疑这家伙以前是特种部队出身,所以,他熟悉我们的套路。” 唐缺冷笑:“技不如人,找这些理由有什么用?” “嘿。”季楠不服气了,拍着桌子喊:“你有本事,你怎么没找到苏离,靠你那个手机短信?对方是不是闲着没事的老奶奶啊,在背地名呢?” “那是苏离在软件中的暗示语。”唐缺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跟你这种粗人,讲不通。” “你说谁是粗人?”季楠挽袖子,吹胡子,摆开打架的阵势:“你再说一遍。” 唐缺轻瞥,“谁是粗人,看动作就一目了然。” 眼见着两个人就要打起来,双方的兄弟都开始劝架。 “二爷,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先想想怎么救出嫂子。” “三少,何必跟粗人一般见识,救人是最重要的。” 两人一齐背过身,几乎异口同声:“谁稀罕跟他吵。” 说完,感觉一愣,又同时冷哼了一声。 这一哼,周围的人都憋着笑,怎么感觉这两个大男人像是争糖的小孩子,幼稚的要命。 就在唐缺和季楠争吵的时候,苏离却很清楚,宇文策带着他四处躲藏,就是为了甩开追踪的人,她必须要知道,他的下一个目的地才行,但宇文策十分狡猾,根本不会透露半点信息,她一路跟着他辗转,看着他像玩游戏一样乐此不彼,猫抓老鼠的游戏,他做这只老鼠做得得心应手。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一天又要过去了。 苏离坐在台阶上看月亮,心事重重。 宇文策应该去布置明天的转移计划,所以,没有心思看着她,这也是她一天之中唯一自由的时间。 “咦,这是什么好东西?” 墙角忽然传来说话的声音。 “不知道,从那个叫洪烈的身上找到的玩意儿,你看这个,像不是像个耳机?” “是有点像哦,可是怎么用?” “这是汽车定时炸弹。”突然响起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的骇人,特别是听到炸弹两个字,那人手一抖,条件反射的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 “小心。” 一声提醒,两人急忙抱着头,伏地,趴下。 等了一会儿,不见声响,他们才疑惑的回过头,苏离站在月光下,一身清新的运动装显得纯美亮眼,发丝随风浮动,轻掠过白嫩的面颊。 “不用怕,是定时汽车炸弹,不到时间不会响。” 苏离将那颗耳机似的东西拾起来, “但是,我不保证它不会响。” 两人刚松了口气又吓得急忙后退了数步。 “你们知道这颗炸弹有多昂贵吗?它只有通过特殊的渠道才能购买得到,就算是有钱也是万金难求,搜到这么好的东西竟然没有交给我师傅,你们,活腻了吧?” “不,不是的。”其中一个急忙解释:“我们还以为它只是个不值钱的钮扣耳机,这种破东西交给主人也不会有什么用,所以。。我们真不知道它这么值钱。。” “算了,不知者不过,我帮你们交给师傅,他不会怪你们的。”苏离轻轻握在了掌心,脸上一丝揶揄的笑容,突然说了一声“砰” 两个男人啊了一声,连滚带爬的往后退去。 苏离咯咯的笑起来,挥挥手说:“走吧,我不会向师傅告密的。” “谢谢,谢谢小姐。” 两人相视一眼,带着对苏离的无比感激道谢离去,那脚步明明就是带着小跑。 直到他们的身影离开,苏离才慢慢摊开手掌,望着这个小小的东西,她顿时像看到了希望,一重生新见到光明的希望,窃听器的耳机。 ******** “妈的。”季楠狠狠踹了一脚身边的大门,烦燥的揉着头发,“又是个空窝。” “他们撤得太快了。”鹰子也是懊恼的捶着手掌,“嫂子不会有危险吧?” “闭上你的黑鸟嘴。”季楠重重的赏了他一个爆栗。 鹰子疼得直揉脑门儿,不满的嘟囔:“二爷,你下手也太狠了,给俺打傻了咋整?” “你他妈的够傻了,我这是给你开窍。” 季楠来回踱着步,一个想法蹿入脑海,看来,他要请来真正的野战队侦察兵了,但是那样,与他来到A市的真正任务相饽,上面一定会大动肝火,那个短毛大叔发起火来可不是好惹的,而且最担心的是可能会破坏全盘计划。 正在他茅盾挣扎的时候,眼光忽然瞥见唐缺蹲在角落里,似乎在观察什么。 “喂,唐三,还有时间钻研蚂蚁呢?” 唐缺没有理他,手里捏着一只小小的类似耳机的东西,这正是上一次他放在姚正泰身上的东西,微型窃听器,不过,这是一个用面捏出来的一模一样的仿冒品。 现在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陷阱,还是他们的曙光? ******* 今天不更了,明天更新万字,晚安 ------------ 新线索 (女生文学 ) 唐缺坐在椅子上,仔细端详着手里的面制耳机,他在想,那只真的耳机现在在谁的手里,苏离或者是宇文策,他留下这个仿冒品是在提醒他或者设计他? 能做出这么好的手工活,他知道宇文策有一双巧手,但是做为他的徒弟,苏离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总之,他必须要赌一把,赌耳机是苏离留下的线索。 “给我准备一台电脑。” “是,三少。” 电脑很快就拿来了,唐缺戴上耳机,打开这款窃听器的程序。 因为只有耳机,没有那块钮扣窃听器,所以,他必须复制出一只一模一样的耳机,然后让它们的频率相同,这样,就可以使两只耳机变成两只对讲机,成为一个临时的通讯工具,想必那个拿着耳机的人也懂这个原理,所以,才将面制耳机留下来以做提醒。 季楠看着他对着电脑一顿噼里啪啦的乱敲,敲得他十分不耐烦,像是焦躁的大老鼠在地面上走来走去。 “喂喂,唐三,你整天鼓捣这破玩意能把我老婆救出来啊?” 唐缺冷冷回了他一句:“我跟粗人解释不清楚。” “嘿,是不是想单挑,我随时奉陪。”季楠说着就开始撸袖子,漂亮的眉毛微微上扬。 鹰子急忙一把拉住他,“二爷,咱们与他们井子不犯河水,管他阴招阳招,能把嫂子救出来就是好招儿。” 季楠一听,笑着打量鹰子:“你小子,什么时候还会卖文艺腔了。” 说完,忽然朝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二爷你个头,叫楠哥。” 鹰子捂着脑袋,连连点头:“是,是,楠哥。” 季楠抽了一地的烟头,唐缺仍然埋首在电脑前,期间连厕所都没有上过一次。 终于,他不耐烦了,手摸向口袋里的专用电话,只要拔打这个号码,就可以以野战部队队长的名义调来侦查兵,他们每一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别说是查一个人,就算是查一只蚂蚁的下落都会手到擒来。 这一次,他决定赌上队长的头衔,如果因为他的决定而暴露了他们的计划,他愿意负荆请罪。 就在指尖触到电话的那一刻,突然听见唐缺说:“好了。” “什么好了?”季楠抽出手,走过去向电脑上看了看。 唐缺用两指捏着一个白色的耳机,“这个东西是我们能不能找到苏离的关键。” “就这东西?”季楠皱着长眉,不屑的撇撇嘴。 唐缺冷哼,“所以,我不喜欢跟粗人讲高科技,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唐三,你说谁是牛?” “谁问说谁。” “走,出去单挑。” 周围的人都憋住笑,看着两个大小孩在掐架,每天三吵,定时定量。 “今天不跟你吵,我要用实际行动让你这个粗人见识下什么叫高端科技。”唐缺将耳机戴上,一只手在电脑上操纵。 季楠一脸不服气,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用眼神偷瞄。 唐缺很快找到了同频,耳机里传来沙沙的声音,证明两端已经接通,他立刻屏气凝声,静观其变。 不知过了多久,季楠耐性用尽,揉着酸痛的脖子,张口就要嘲笑他。 刚摆了个嘴型,忽然听见耳机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这片山茶花开得真好,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多的山茶花,像覆盖了一层雪。” 唐缺很快就抓住了句子中的关键字,山茶! 他在纸上迅速写下山茶两个字递给季楠,季楠敛了浓眉,虽然声音轻微细小,似乎来自遥远的时空,但他还是准确的辨别出,这真是苏离的声音。 他恢复一脸正色,用手语吩咐手下的侦查员。 “A市,有十五个地方种有大片的山茶花,如果我们把十五个地方挨个搜查一遍,宇文策恐怕早跑了。” 唐缺做了个别急的手势,继续倾听。 又过了一会儿,苏离的声音再次传来。 “怪不得这花儿可以开得这样盛,原来有一条河水养着,水真清。” “呵呵,不但清,而且还很甜。”这个声音是宇文策的。 看来,苏离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所以,她只能尽量挑选一些特征来说明。 “种着山茶,还有一条河经过的,这个城市有三处。”季楠在纸上写字。 他们不敢发出声音,因为声音会透过那边的耳机传出,一旦让宇文策听见了,就会前功尽弃。 “再等等,她会再提示我们。” “嗯。”季楠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按照宇文策平时的习惯,这个地方他顶多还会再呆四个小时,所以,他们必须要抓紧一切时间。 还好,苏离似乎感觉到了线索还不足,立时又补充了一句。 “师傅,你看,有很多枫叶飘下来。” 季楠猛的做了一个OK的手势,在纸上迅速的写道:“这三处,只有一个地方的上游河流有枫树林,我知道是哪里了。” “走。” 两人相视一点头,立刻带上所有的武器装备奔向山茶别墅区,刚到门口,忽然一个人满头大汗匆匆跑来,季楠身后的人立刻警备的端起枪。 “自己人。”唐缺上前两步,眉头微皱:“西凡,你不是应该在照顾烈吗?” 西凡一边大口喘息,一边摆摆手:“哥,我特意。。跑来找你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放到唐缺手里,“我听洪烈说了小猪的症状,怀疑她被人下了一种专门抑制肌肉活动的药,这几天,我都在研究它的解药,这不,一有结果马上就跑来了。” 唐缺将药瓶揣进口袋,满意的一拍他的肩膀:“好样的。” 西凡嘿嘿一笑,“那我继续回去看着那家伙了,现在仗着自己是病号,嘴刁得很。” “告诉烈,我很快就会把小猪带回去。” “凭什么是你把她带回去?”季楠一听,不乐意了,玩着手中的枪,语气挑衅:“我告诉你唐三,咱俩丑话说在前头,谁先找到苏离,谁就带走她。” 唐缺看都没看他一眼,健步如风,走出很远,才听见他语气讽刺的说:“你这么确定,她会跟你走?” 季楠被噎了一下,撇撇嘴巴,小声念叨:“自大狂。” ------------ 螃蟹与西红柿 (女生文学 ) 苏离见宇文策走在前面,她悄悄的从口袋里拿出耳机丢入河中。 宇文策十分多疑,她身上的衣服每天都要换一次,换过的衣服他会检查,她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空间,所以,她也没有任何安全的地方来藏这个耳机,所以,它的功能只是一次性的,她必须珍惜。 “阿离,怎么还不走?”宇文策回过头,眼中闪过狐疑。 “师傅,等一下。”苏离就势从河中捞起一片翠绿的枫叶,捏在手中,惋惜的说:“还没到秋天呢,叶子就落了。” 宇文策温柔一笑,牵过她的手说:“有些叶子吸收不到营养,自然就会从树杆上凋落,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年代,植物也一样。” 苏离抚着手中的叶片,眼中流露出无限的伤感,脚步迟迟不肯离开。 宇文策似乎感觉到她的落寞,轻轻揽过她的肩头,“走吧,回去收拾一下,我们要离开了。” 苏离心中一惊,这次的停留时间竟然短到只有三个小时,看来,随着唐缺的步步紧逼,他已经把时间缩到了最短。 如果,一旦现在离开,那么她的消息就白发了,以后,可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苏离尽量装得一脸轻松,随着宇文策离开这条山茶园,回去的路上,难免脚步沉重,她必须得想一个办法来拖延时间。 宇文策这么精明,她该怎么办呢? 晚饭有苏离最喜欢吃的海蟹和海鱼,她没有吃主食,捧着几个大蟹子在那里啃着。 宇文策笑着问她:“阿离,光吃蟹子就饱了?” 苏离满足的咬着蟹腿儿,眼睛眯成一条线,“今天的蟹格外鲜,师傅,你要不要吃一个?” “不吃,都给你这个小馋猫吧。”说着,又捡了几个大个儿的给她。 苏离剥了六七个螃蟹,吃完后,宇文策在布置下一步计划,她走到冰箱前,从中拿出两个柿子。 螃蟹与柿子都是寒性食物,如果同食会出现呕吐、腹痛、腹泻等食物中毒现象,虽然会很痛苦,但是为了能拖一下宇文策的脚步,她决定试一试。 宇文策回来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苏离,他急了,转身就要叫保镖,却听见洗漱间的门咔嚓一声响,苏离扶着门,一手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看见他,弱弱的喊了声:“师傅。” “阿离,你怎么了?”宇文策神情一紧,赶紧走过来。 苏离攀着他的手臂才勉强站住,十分委屈的扬起脸,“蟹子吃多了,都上六七次厕所了。” “吃药没?” “没找着。” “你先躺着,我去找药。” 宇文策扶着苏离在床上躺下来,她还没有坐稳,忽然又一下蹿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卫生间里冲。 “不好意思,师傅。” 宇文策无奈,只得起身去找药,又倒了开水回来,苏离竟然还呆在厕所里,里面传来她哼哼叽叽痛苦的呻吟。 他看了眼表,隔着门对外面的人吩咐:“再晚一个小时出发。” “是,主人。” 苏离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全身不停的打着冷颤,上吐下泄几乎将她掏空了,连苦水都吐不出来,而且还伴着头晕眼花,倒在床上就不醒人事。 “阿离,乖,先把药吃了。” 她像没听到,一动不动。 宇文策只好把她扶进怀里,强迫着她把药吞下,又连喝了半杯水。 拂开她粘在额前的发丝,心疼的数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贪吃。” 苏离竟然还有力气跟他顶嘴:“是师傅非要让我吃的。” “呵,这拉肚子拉成这样,还怪上我了,看来,以后只能给你吃青菜叶子。” 也许是病着的原因,苏离听着宇文策话中的温存,心中不由一酸,虽然不知道他的关心带了几分真几分假,但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就是跟师傅撕破脸,她一直牢牢的记着,他们曾经在一起生活的,那美丽单纯的五年岁月,就像腕上的镯子,虽然平实无华,却是用手工一点点磨制而出,其中蕴含的点点滴滴,是别人体会不来的。 “师傅。。” “嗯?” “不行了。”她从他的怀里挣出来,小步跑向卫生间,宇文策望着匆匆关上的玻璃门,打消了心下的疑虑,看她难受的样子应该不是装的,在这之前,他一直在猜测着这是她使得小伎俩,毕竟,他一直认为她是一个鬼主意很多的坏孩子。 苏离坐在马桶上,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这真是应了那句话,自作自受。 螃蟹加柿子,简直就是砒霜啊。 不过再难受也没关系,她总算成功拖住了宇文策,现在只希望唐缺能快点赶到,时间越久,宇文策的疑性就越大。 唐缺和季楠分两面包围了山茶别墅,两人经过这几日的配合,不用嘴巴,光凭手势就能够交流,用鹰子的话就是不打不了解。 季楠比划了一个进攻的手势,唐缺表示收到,于是他打头阵,率先一脚踹开了别墅的大门。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别墅内的人措手不及,但毕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死士,很快就能应变自如。 听着楼下传来的枪声,苏离一惊一喜,她急忙顺着卫生间的窗户往外看,目光所及之处,并不见唐缺的影子,反倒是另一队人马让她颇为惊讶,竟然是季楠的人。 宇文策正坐在床上看手机,听见枪声,他急忙一下跃了起来。 边往楼下跑边在心里细细琢磨,如果不是有人通风报信,唐缺他们绝无可能来得这么快,但是他身边的人都是发过毒誓的,再加上他的狠辣手段,绝对不会有人敢背叛,如果说能将消息送出去,还不惊动他,他第一个就怀疑苏离。 但苏离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身边,她也没有任何可以跟外界通讯的设备,她是怎么把消息传出去的呢。 ------------ 缓兵之计 (女生文学 ) 苏离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身边,她也没有任何可以跟外界通讯的设备,究竟是怎么把消息传出去的呢 宇文策身形匆匆,一个佣人从厨房提着垃圾走出来,正好与他撞在一起,手中的垃圾袋被撞得飞了起来,各种厨房杂物摔得四处都是。 宇文策本来没有心思去计较,可是目光无意瞥见垃圾中的两张金黄色柿子皮,他脑中一个灵光闪现。 螃蟹加柿子! 常吃海鲜的人都知道,这两种东西不能同吃,肠胃再好的人也会被折腾个半死,他再联想到苏离的反应,顿时眼中一黯,涌起黑色的大潮。 阿离,该死! “主人,不好了,他们的人攻进来了。”一个黑衣大汉急匆匆的推门而入,脸色慌张的汇报。 “他们有多少人?” “一百多个人,分前后夹击,而且,看样子不像是普通的黑道分子。” “什么意思?” 大汉大胆的分析:“他们其中有一部人的枪法和身手都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战士。” “战士?”宇文策拧紧了眉毛,从大汉手中接过枪,“没用的东西,让他们撤退。” “是。” 宇文策拿着枪,转身上楼,冷冷一笑,阿离,你想跑,没那么容易。 苏离正趴在窗户上张望,忽然砰得一声,浴室的门被踢开,她猛的回过头,一把枪生硬的抵上了她的额头。 唐缺和季楠的人很快消灭掉了别墅外围的人,两人打了个手势,一个从前面进攻,一个从后面包抄。 当唐缺进入到别墅内,看到的却只是一个空壳,屋子里除了家具摆设竟然空无一人。 他端着枪,一间一间的搜过,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人影,难道这个别墅只有外围的人守着,里面其实是空城? 不可能,苏离的消息不会错误,他们也绝对不会撤退的这么快,一定,一定还有别的出口。 正思考着,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唐缺握紧了枪,慢慢的移向门口,那人推门而入的同时,门里门外的两个人几乎同时举起了枪。 “不许动。” 当看清彼此后,才慢慢的放下来。 “我搜过一遍了,没有人。”唐缺将枪收好。 “我也是,难道那个姓宇的还会升天遁地。”季楠恨恨的用枪敲着墙壁。 他的话倒一下子提醒了唐缺,长眸一眯,冷声道:“说不定,他真的钻到了地底下。” “你是说,有地道?” “是,分头去找。” “好。” 苏离被宇文策一路带着,沿着灯光昏黄的地道七拐八拐,她的身子还很虚,脚底像是踩着棉花,有几次差点摔倒,都被宇文策一把拉了起来。 宇文策做事细致,在他每处藏身的地方都挖有地道,一有特殊情况,他就会顺着地道离开,这也是他敢跟唐缺他们玩游击战的强力依靠。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忽然看到了阳光,这个地道设计的巧妙,竟然连着山中的洞口。 一片浓郁的树林,有大河从中穿过,此时斜阳正好,洒下斑驳的影子,林林洒洒的穿过枝叶落在河面上,仿佛许多碎金子。 苏离终于跑不动了,身子一软便趴在草丛上,连急促的呼吸都弱得可怜。 宇文策蹲下身,眼光复杂的打量着她,有一瞬间的心疼但很快就被一股狠戾代替。 揪住她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就那样拖着,仿佛是拖着麻袋一样的物品,不管苏离捂着头,疼得大叫,一直将她拖到河边才停下来。 苏离一阵眩目,头发仿佛脱离了头皮,痛得她的脸都在抽搐。 宇文策却不打算放过她,按着她的头贴近河面,湍急的水面上模模糊糊映出两张脸来,一张苍白痛苦,一张寒冷阴鸷。 “阿离,我真是白疼你了,你处处帮着外人对付我。”他几乎是咆哮着将她的脸往水里送。 苏离怕水,头一埋进去便觉得四脚无力,头脑掏空。 “不好受是吧,是你活该,是你背叛我的下场。” 宇文策松了手,苏离得到喘息的机会,趴在岸边吐着嘴里的水,不停的咳嗽。 “他们这么想找到你,好啊,我成全他们。” 宇文策将苏离从地上抱起来,她出于本能的抓紧了他的衣领,惊恐的摇着湿漉漉的头发,“不要,不要,师傅。” “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宇文策咬着牙,眼光凶狠,“阿离,下辈子,你还是我的,只要你还戴着我的镯子,你就是我的,永远也别想逃开。” 说完,双臂向前一用力,将苏离像抛物一样抛进了面前的大河,急行的流水袭卷了她的整个身体,她来不及挣扎,很快被河水冲向下游,直到那团小小的身影消失,宇文策的脸上才呈现出一种痛苦的神色,但是他来不及难过,就听见洞口传来脚步声,他一笑,这些人还真是快。 不过,他们永远不会抓到他。 唐缺从洞口爬出,一眼看到站在河边的宇文策,他并没有要逃的意思,反倒是张开双臂,友善的扬着笑容,英俊的脸上覆着层阳光,明媚而温暖。 “唐缺,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来追我,一个是去救人,不过,我建议你选择前者,因为就算你找到了她,她也是一具尸体了。” 唐缺急忙挪开目光,就在宇文策的身边,有一只帆布鞋,鞋边有些杂乱的脚印,那是在挣扎中被苏离蹬掉的。 她怕水,她不会游泳。 这个念头一闯进来,唐缺来不及多想,向前飞奔了数步,一头扎进了水中。 望着面前渐渐消失的水花,宇文策得意的一扬眉,这就是他的缓兵之计,所以,谁也不会抓到他。 没有给后面追兵机会,他快速的隐入一旁的丛林,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他,而那两个人,就要好好的享受一番生死离别了。 河面宽广,礁石密布,最要命的是这水流,因为处在地势比较高的上游,所以特别的湍急,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头河马也能给冲跑了。 唐缺顺流而下,焦急的在水面寻找苏离的影子。 ------------ 得救 (女生文学 ) 河面宽广,礁石密布,最要命的是这水流,因为处在上游,所以特别的湍急,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头河马也能给冲跑了。 唐缺顺流而下,焦急的在水面寻找苏离的影子。 这条河又长又宽,想找一个人不是十分容易,更何况苏离根本不会水,只要被呛到,就有可能昏迷,一旦沉入水底,陷入淤泥,就更加难找了,而且还要提防着撞上礁石,这么急的水流,一旦撞上,不粉身碎骨,也得残掉胳膊腿儿。 所以,唐缺时不时的潜到水下,张望,一上一伏间已过去了十五分钟,远处一片开阔,哪有苏离的影子。 努力压抑着心中那丝不安,将精神集中在视线上,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一抹鲜红映入眼底,他奋力向前游去,抓住礁石上飘荡的那抹红色。 是用来扎头发的丝带,虽然不敢肯定是不是她的东西,但这个颜色跟她很配,他也坚信,她就在不远处。 苏离飘浮在水中,感觉**已经失去了知觉,不知道喝了多少的水,积压在胸口,难受的快要窒息,如果不是仅凭残存的一丝意志抓住了一段浮过水面的树杆,她就算不淹死,也被礁石撞死了。 这一带,河边生长着巨大的杨柳树,有些因为岁月年久,枝杆伸到了水面上,苏离正是抓住了其中的一枝才勉强维持住身体的平衡。 但是,因为一直在拉肚子又有宇文策药物的作用,她已经没有力气往岸上爬了,就连抓着树枝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水流呼啸着从身体上冲撞而过,撞上前面的礁石,击起一阵白浪。 苏离的大脑开始不受控制的空白,眼前迷迷朦朦的仿佛罩了层灰色的布,刚才还能依稀辨别的景物在此时都成了虚影儿。 力气从四肢抽离,求生的意识被流水瓦解,手一松,迅速被卷进了河流,水没过头顶,世界陷入了黑暗。 千钧一发之时,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伸进水中,将她下沉的身体拖了上来,另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那根横过水面的树枝,同时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树枝显示无法负荷,咔嚓一声从中间断成两截。 砰! 唐缺抱着苏离被水流冲跑,后背结结实实的撞上了身后的礁石,顿时口中一甜,张嘴吐出一口血来,如果不是借了树枝的力,这一下恐怕会撞碎五脏六腑,当即毙命。 后背巨痛,双眼发花,但那一双手却紧紧搂着怀里奄奄一息的人,仿佛放弃什么也不会放弃这块珍宝。 唐缺倚靠着礁石,慢慢的恢复了力气,他瞥向身后,不远处,还有一棵树枝,心下有了主意,转身,单手抱着苏离向前游去。 借着那根树枝,他一点点爬上岸,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他没有心情管自己现在的形象,因为怀里的人脸色苍白,已经没有了呼吸。 当即立断,他俯下身,解开她胸前的衣领,一手捏住她的鼻子,深吸了口气,嘴巴贴上了她的嘴巴,将气吹入,反反复复做了十多次,每弯一次腰,他都要忍受着后背的巨痛,那种痛让他瞬间就冷汗涔涔。 终于,怀里的人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便咳嗽了起来,虽然没有醒,但是呼吸已经恢复了自主,而且头一侧,吐出了很多河水。 心头仿佛一块重石落地,唐缺总算松了口气。 当季楠开着车子在河边找到他们的时候,他正背着苏离沿着河岸往前走,远远的看见那道影子因为负重而微微弯曲,可是脚下的步子却坚定不移,一双眸里染了粼粼波光,泛着奇异的光泽,那是一种喜悦而满足的光。 而她趴伏在他的肩头上,呼吸均匀,脸色红润,随着一深一浅的步伐而上下颤抖的美睫,好像趴在他的背上,就已经拥有了全世界,安定而幸福。 这一幕,季楠竟然不忍心打扰,他坐在车里点了根烟,默默的抽起来,这恐怕就是天意吧,他只不过晚了一步找到那个地道,结果就晚了一步救赎他的爱情,鹰子说,其实真正的情侣间,脚上都系着红绳,无论其中一个走到哪里,红绳都会牵引着另一个找到他。 他们的脚上系着红绳吗? 他不知道。 车子在后面嘀嘀的响,唐缺回过头,就看到季楠站在车边,一头本来就张扬的头发被风吹得更加凌乱,脸上还带着战斗时留下的痕迹,灰的红的,让人想起了京剧里的脸谱,他的目光平淡如水,却又折射着凌厉的波光,但是在眼底深处,却有一丝难以看透的落寞。 他拉开车门,“上来吧。” 苏离的情况还好,因为喝了太多的水而造成呼吸堵塞,肺部肿大,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外伤,只是脑部缺氧太久,一直没有苏醒过来。反倒是唐缺,被礁石撞了一下,后面的胁骨竟然折断了两根,西凡想不出,这一路上,他是怎么忍受着断骨之痛将苏离从水中救上来,又给她做人工呼吸,又走了那么长的路。 “哥,骨头已经给你固定好了,千万别乱动。”西凡叮嘱着这个冒失鬼,生怕他又去干那些伤害身体的事情。 “她醒了吗?” “还没有,医生已经给她做了全面检查,没什么大碍。”生怕他不放心,西凡又补充:“我派人二十四小时看护着,不会有事的,就在隔壁呢。” 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所以,季楠把他们送去了最近一所医院,而不是来到唐缺的基地。 唐缺不说话了,捂着依然很疼的腰部,似有所思。 “哥,你在想什么呢?”西凡倒了杯热水,好奇的问。 “我在想这个宇文策跟姚正泰的关系。”屈起手指轻轻的敲击着床沿,“西凡,你会把你的财产转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吗?” “我可没有财产,就算有,也要留给我儿子。”说起儿子,他忽然有些腼腆和尴尬,立刻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唐缺望向窗外,已经是深夜了,远处的灯光连成一片灯海,跳跃着,飘浮着。 他幽幽的开口说:“我怀疑,宇文策是姚正泰的孙子。” ------------ 突发事件 (女生文学 ) 唐缺望向窗外,已经是深夜了,远处的灯光连成一片灯海,跳跃着,飘浮着。 他幽幽的开口说:“我怀疑,宇文策是姚正泰的孙子。” “这不可能吧。”西凡立刻提出怀疑:“上次我们查那个姚家鑫,他应该只有阿琴这一个情人,还是年轻时候的初恋对象,姚家鑫虽然没什么能耐,但却挺痴情的,那个阿琴的家里,我也翻了个遍,只翻到姚宝姗的照片,也不像有个儿子啊。” 唐缺摇摇头:“我说得并不是姚家鑫的儿子,你记不记得,姚家鑫有一个哥哥,不过在二十七岁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本来他应该是姚氏的继承人。” “哥的意思是,宇文策是姚正泰这个已经死了的儿子生的?” “很有可能,你现在只需要查一下这个人生前的事情,就应该能够弄清楚。” “好,我明天就去。” “烈怎么样了?” “体格健壮的跟牛似的,刚才吵着来看你,被我给劝回去了。” “不早了,你也休息去吧。” 西凡走到门口,又不放心的叮嘱,“哥,你千万别乱动,这骨头断了可不是小事。” “我知道了。”唐缺摇头浅笑。 等到西凡一走,唐缺便不听话的下了床,后背的伤钻心的痛,他咬牙忍着,寻到拖鞋后,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因为这是VIP病房,所以整个病房家俱家电一应俱全,跟普通的住处没什么两样,有客厅,有卧室。 他痛得几乎要弯着腰才能走路,每走一步都觉得呼吸仿佛是卡在了嗓子眼儿。其实他自己也很奇怪,当时是怎样把苏离救上来的,或许人只有到了危难的时候才能发掘出身体最大的潜能。 好不容易扶着墙壁才挪到隔壁的病房,门口站着四个保镖,恪责尽守的立得笔直,见到他,先是一愣,转念就说:“三少,西凡少爷叮嘱过,您不能随意走动。” “我没事,她醒了吗?”隔着门,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刚才医生才来查过房,还没醒。” “替我把门打开。” 保镖犹豫了一下,怕他的身体有闪失,但还是认真的服从命令,帮他推开房门。 这里的格局跟他的房间几乎一样,有厅有卧室,卧室的门敞着,她就睡在正中的大床上。 医院为了尽可能的营造出家的感觉,床单突破了传统的白色,而是一种淡淡的天蓝,墙壁也配合着刷成了浅粉色,搭配色调温和的壁纸,让那种压迫感顿时减轻了许多。 唐缺咬着牙一步步挪到床边,这么短的距离,他竟然走了整整十分钟,而且走得大汗淋淋。 床上的人睡得安稳舒适,淡淡的月光从窗口洒进来,落在那张恢复了血色的小脸上,衬得像是一块质量上乘的美玉,若凝脂,似珍珠。 一双长睫垂在眼睑上,密密的投下一小圈阴影,因为睡得太过于安适,所以两边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一个弧度,那样子竟像是笑着的。 唐缺小心的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简单的两个动作让他做起来,却变成了电影里的慢镜头,等他调整了舒适的坐姿,额头又渗出汗来。 他静静的凝视着她,眼睛里装满了辉芒,似乎像活水,可以流动一般。 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一直都保持着同一个姿态,守着她,世界是如此安静。 直到外面的保镖走进来提醒:“三少,时间不早了,您还有伤,先休息吧。” “你们都回去吧,今天晚上我留在这里。” “三少,您的身体。。。” “不碍事。”唐缺摆摆手示意保镖出去,保镖左右权衡了一下,决定去给西凡打个电话。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唐缺说:“你不必给西凡打电话,难道他的话比我的还管用吗?” 心事被窥穿,保镖脸上一热,急忙点点头:“是,三少。” 门被关上,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唐缺笑着望向她,静静的,像是时间停止了,这里,只有他和她。 刚到十二点,刚才那个保镖忽然又走了进来,唐缺头也不回,不耐烦的低声训斥:“出去,还需要说第二遍吗?” “三少。。您的电话。” “不听。”他知道是西凡打来劝他的,所以,他拒绝接听。 “是。。”保镖一咬牙,顶着挨骂的风险:“是大少爷的电话。” “大哥?”唐缺没想到唐舒会给他打电话,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没有理由知道,那么这么晚他打电话来是因为什么事? 不想打扰到苏离休息,他强撑着身体一步一步挪到门外,电话那边的人似乎等不及了,喊了起来:“老三。。老三。。” “是我。” “你快回城堡一趟,爷爷出事了。” 一听唐老爷子有事,唐缺立刻挂掉电话,吩咐身边的保镖:“备辆车,我要回趟家。” “三少,您的身体。。。” “是我的身体重要,还是爷爷的性命重要。”他冷斥一声,吓得那个保镖赶紧去备车。 他又吩咐人留下来照顾苏离,自己坐着保镖推来的轮椅出了医院。 “爷爷怎么了?”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黑伯站在客厅里,一张老脸因为担心而涨红,看见他,急忙躬身汇报:“三少爷,老爷他突发中风,医生正在上面抢救。” “爷爷的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怎么会得这种病?” “呵,你还知道关心爷爷的身体?”唐翊的声音不冷不热的传来:“如果你当年也这样关心爸妈的感受,他们怎么会死?” “我在说爷爷,你不要把话题扯远了。”唐缺睨了他一眼,继续向黑伯询问。 “行了,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吵什么。”唐舒走过来,看着唐缺坐在轮椅上,立刻关心的问:“老三,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断了两根肋骨。”他说得轻描淡写。 “你总是这么不小心,以后唐氏可都要靠你支撑,你可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了,大哥。” 兄弟正说话间,负责抢救的医生从房间里推门而出,脸上,是乌云一般的凝重。 ******** 更新完毕,晚安 ------------ 祖传秘方 (女生文学 ) 兄弟正说话间,负责抢救的医生从房间里推门而出,脸上,是乌云一般的凝重。 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唐老爷子的病情,所以众人心里都跟着一沉。 “董老,我爷爷的病怎么样了?” 董医生是唐家的御用医生,留学博士,跟唐家又是世交,所以他的话也代表着权威。 此时,他面色严肃,环视了一眼唐家的三个兄弟,用缓慢而清晰的语速叙述着唐老爷子的病情:“唐老的情况不太乐观,左半侧的腿和胳膊已经基本失去知觉,日常行动恐怕都要借助于轮椅,但是你们也不用担心,因为发现的及时,已经很好的控制了病情的继续蔓延,以后要经常做一些按摩或者借助按摩椅来恢复下肢、关节和足部的运动功能,如果恢复依然缓慢,就要考虑手术了。” “爷爷他已经醒了吗?”唐舒焦急的问。 “还没有,你们三个守在这里吧,唐老一醒,就马上给我打电话。”董医生又将平时的注意事项一一写在纸上交给唐舒:“这种病需要家属的极度耐心,不要刺激他让他情绪激动,否则很可能会加快病情,造成脑部出血。” “董老,辛苦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不早了,你们去看看吧。” 唐舒吩咐黑伯送客,他和唐翊唐缺便匆匆的上楼。 因为唐缺坐着轮椅,所以,他们用得电梯。 唐老爷子还在昏迷中,一张苍老的面孔带着病态的疲惫,满头的白发昭示着他为了唐家呕心沥血的操劳。 三个孙子见了,都不免一阵心酸。 “老三,你还有伤,先去睡吧,我和老二在这里看着。”唐舒惦记着唐缺的身体,想让他去休息。 唐缺摇摇头,他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爷爷躺在这里,已经半身不遂,而苏离躺在医院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他揉着太阳穴,感觉到一阵心力交瘁。 生老病死,生命无常,这是每个人都需要面对的人生,必经之路。 ******* 苏离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天空是蓝的,草地是绿的,还有大片盛开的山茶,开得漫天遍野。 突然,梦境一转,四周的一切被一片冰冷的河水淹没,被冲毁的草地,被打落的山茶花,她处在河水的中央,眼睁睁的看着水流凝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她包裹了,吞没了,尸骨无存。 猛地,睁开双眸,脸上仍带着噩梦侵扰的惊恐,待等寒意褪去,眼前的景物渐渐的聚集,聚成一点,一张俊脸立刻就被无限的放大。 “季楠。” 她轻轻喊了一声,因为声带受损,所以声音中还带着沙哑。 不由分说,季楠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好像是忘记了她才刚刚苏醒,身体还很孱弱,紧紧地,圈紧了她,生怕下一秒她就会突然消失了一样,脸上是又爱又恨的表情:“老婆,你可吓死我了,你要赔我的精神损失费。” 苏离轻叹一声,谁能告诉她,怎样才能让季大寨主不再喊她老婆,可这声轻叹很快就化成柔声细语:“你又一次救了我。” “所以,你无以回报,准备以身相许,对吗?” “你言情看多了。”(被八咫道那丫的毒害了吧) “我从小看武侠长大的,我最喜欢亦正亦邪的人物,比如说陆小凤。” 苏离掩嘴一笑:“我喜欢忧郁的人物,比如说傅红雪。” “你喜欢瘸子?” “你不也喜欢胡须男吗?” 季楠放开她,像是没见过一样的左右端详,最后肯定了心中的某个想法,“老婆,我们真是志同道合,臭味儿相投,不凑一对儿,古龙老先生都捉急啊。” “古龙老先生一捉急,说不定就会找你去问话。” 季楠瞪大眼睛:“我还想再活几年,至少,我得生个儿子。” 他死皮赖脸的凑上来,“老婆,你给我生个儿子吧,胖胖的,一生下来就要八斤八两。” 苏离皱眉:“那么大?” “我季楠的儿子,那必须要个儿大,铁定要压唐三家的儿子一头。” 他说完,就后悔了,因为苏离的脸色马上一变,眼光黯然的低了下去。 她一醒来,以为第一个看到的人会是他,她一直昏迷,并不知道是谁把她救了上来,在看到季楠的时候虽然高兴,但依然无法掩饰心底的某种失落,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难道真如他所说,他们之间根本就不会有可能,那个日出将是他们最后相守的一刻,所以,他连见她的机会都吝啬了吗? 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心里顿时像打翻了柠檬汁,涌起无边的酸涩。 “老婆,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季楠见她情绪低落,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所以,急忙从身后掏出一个饭盒。 “这是什么?”苏离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奇的探过头。 他乐呵呵的掀开盒盖,里面排放着整整齐齐的六块鸡翅,色泽金黄,表皮酥脆。 “好香。”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季楠却不着急给她,而是像模像样的介绍:“季氏祖传秘方烤制,外酥里嫩,只要吃一次,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味儿,这个配方可是保密了上百年。” 他虚虚实实,表情夸张,把苏离哄得像听天书似的,那种迫不及待想吃的心情便更加急切了。 “来,老婆,尝尝。” 苏离拿起一只,光是闻味道就已经很诱人了,轻轻咬下一口,果然表皮酥脆够味儿,唇齿间自然的溢出一阵异香。 她由衷的赞叹:“真好吃。” “那你多吃点,咱家这祖传鸡翅是限量供应,可不是每天都能吃到的。” 苏离一听,赶紧把饭盒抢了过来,护在怀里,美美的啃着鸡翅。 “你还真不跟我客气啊。”季楠坐在一边看着,见她吃得高兴,自己心里头也就美得开花。 吃完了翅,季楠用湿巾给她擦手,她不许,他便威胁:“以后不带鸡翅给你吃了啊。” 在美食的诱惑下,苏离选择小小的妥协一下,反正她现在浑身没什么力气,也享受一下被人伺候的感觉吧。 ------------ 晴天霹雳 (女生文学 ) “季楠,可不可以把你的祖传秘方告诉我啊?”苏离讨好的问。 “不行。”季楠小心的捧着她的手,一点点的擦干净,仿佛在擦一件名贵的玉瓷,生怕不小心就会弄坏,“我妈说了,只能传给季家的媳妇。” 苏离瞪他一眼,“谁稀罕知道啊。” “那你可别馋啊。” “我馋的时候就赖在你家不走了。” “我巴不得呢。”他嘻皮笑脸的凑过来,语气中带着暧昧:“最好是赖在我的床上不走。” “你。。厚脸皮。”苏离嘟起红唇,眉头轻蹙,刚刚经历过一场劫难,脸上仍带着不自然的红晕,这样无意的俏皮模样惹得季楠心神一荡,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本来挨得就近的脸又往上贴了几分,眼见着就要触上那张朝思暮想的唇。。。 唐缺站在门外,保镖伸手替他拉开门,他拎着一个小小的保温桶,里面是吩咐佣人一早起来熬制的补汤。 保镖说季楠在里面的时候,他也没有多少吃惊,他不来,他才会感觉到奇怪。 只是,当他看到卧室的床上,季楠背对着他,手里握着苏离的手,那低头的动作明明就是在接吻,他还是愣了一下。 屋里的人并没有发现外面的异样,他顺手将保温桶放在了门边的小桌了上,一步步退了出去。 他现在走路依然艰难,不想让苏离看到自己受伤才拒绝用轮椅,此时只觉得伤处更加的疼痛,倚着墙壁大口呼吸了几下才得已缓解。 保镖走过来问:“三少,我送您回去休息吧。” 他点点头,然后睨了屋内一眼,“不要告诉她我来过。” “是。” 季楠要亲下来的嘴巴忽然被一只小小的饭盒挡住,上面犹带着烤鸡翅的味道。 一双大眼睛带着丝委屈望着她:“就亲一下嘛,这么小气。” “那把你的祖传秘方告诉我。”苏离讨价还价。 “不行,那是。。。” “那是你妈留给季家儿媳妇的。”苏离替他说了,拿开手里的饭盒,不再理他的赖皮。 晃了晃手臂,很奇怪,如果按照宇文策的说法,那种药如果没有解药会一直作用在她的身体上,但现在,她能明显感觉到力量在一点点恢复。 砰! 出手在季楠的胸前打了一拳。 季楠正在摸着嘴唇,还在想方设法的想亲到她,结果平白挨了一拳,顿时痛得嗷嗷叫:“你谋杀亲夫啊。” 季楠的反应让苏离更加的坚定,她的力气真的恢复了,是有人给她吃了什么吗? “唉呦喂,小祖宗,你下手也太狠了,不行,我要看医生,八成是脑震荡。”季楠装死的往她的身上拱,借机吃豆腐:“我的下半生只能有你来照顾了。” 苏离揪着他的耳朵扔到一边,打得是他胸口,他却喊脑袋疼。 “我是不是吃了解药?我的身体之前一直用不上力气。” 季楠赖在她的被子上,闷闷的说:“是那个叫什么稀饭给你的。” 苏离释然一笑,原来是西凡。 她马上又想到洪烈,不知道他有没有顺利的逃脱,现在情况怎么样,可是问季楠,估计他也不知道,她现在只想快点见到那个人,她有好多话要问他,可是,他在哪里?为什么不来看她。 无奈的看着在面前拱来拱去的脑袋,她叹了口气:“我渴了,要喝水,还有,我想吃冰淇淋,香草味儿的。” 他急忙一个高儿蹦了起来,乐颠颠的说:“看吧,你离了我是不行的。” 季楠起身去倒水买冰淇淋,走到门口时,惊讶的咦了一声:“这谁送得汤啊?” 打开闻了闻,很香的样子,不等苏离反应过来,他便提了往外走,“天上不会掉馅饼,我得拿去化验一下。” 苏离只来得及瞥见那只保温筒上有一只麦兜的图案,心里一急,想要叫住季楠,他已经风一样的飘远了。 会是他吗? 他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苏小姐,你醒了,今天感觉怎么样?”她的主治医生手拿病历夹走了进来,将一支体温计放在她手中:“量一**温。” 苏离小心的将体温计夹好,其实她已经自我感觉没什么大碍了,力量也在恢复,就是嗓子有些沙哑。 “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如果一切指标恢复正常,随时可以出院。”她取出体温计看了一眼,笑说:“很好。” “谢谢。” “不客气。”女医生拢了下耳边的碎发,定定的瞧着病床上有些失神的女孩儿,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在做什么呢,忽然就有些同病相怜起来。 “苏小姐,有一件事,我一直想等你醒后单独告诉你。” “什么事?”苏离抬起头,有一些小小的惊慌,难道她还要在这个地方继续住下去吗? 看出她的疑虑,女医生摇摇头,走过去关上了大门,等她再次回到床前的时候,苏离正用好奇的目光等待着她的问题。 “你怀孕了。” 短短的四个字无疑是晴天霹雳,苏离一时怔在那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的反应在女医生的意料当中,毕竟她年龄还小,未婚先孕这种事情恐怕一时接受不了。 “已经两个半月了,我检查过,胎儿发育的很健康。” “医生。”苏离突然抬起头,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个很正常,因为每个人的身体素质有差异,有的人从怀孕到分娩都不会出现呕吐等妊娠现象,苏小姐就是属于这一种。” 苏离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她开始回想最后一次跟唐缺发生关系的时间,还是在那个偏僻小镇的时候,他们确实没有做防御,虽然身体没有任何异样,但她确实有两个月没有来月事了,她以为只是情绪紧张或者是药物造成的。 见苏离一直没有反应,医生还以为是她太过于害怕,于是安慰说:“你先别紧张,这件事应该先跟你的男朋友商量一下,刚才出去那个,是你的男朋友吧?” ------------ 两个男人的承诺 (女生文学 ) 见苏离一直没有反应,医生还以为是她太过于害怕,于是安慰说:“你先别紧张,这件事应该跟你的男朋友商量一下,刚才出去那个,是你的男朋友吧?” “不,不是。”苏离下意识的回答着,脑子里却还在想着孩子的事,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实在太过于意外与震憾了,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个刚刚成形的小生命,就算她同意生下来,唐缺也一定不会同意的。 “医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苏离忽然仰起头,双手抓住了女医生的袍角,带着十分的恳求,急切的说:“请你不要把它写到病例上,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可是。。。” “我知道这有违你们医生的职业道德,但是,求你帮我一次,这个孩子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一旦被别人知道,它很可能就活不成了。”苏离的眼中泛起水花,“求你,医生。” 女医生被眼前这张满是恳求的面容打动,她可以想像,这个女孩只有二十岁的年纪,眼底似乎已经布满了沧桑,她想到自己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那是被一个负心男人所骗,她失去孩子后才发誓做了医生,而这个女孩有着跟自己当年相似的经历,所以,她决定帮她隐瞒。 “好,我答应你。” 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苏离瘫坐在床上,松了口气:“谢谢你。” 无论如何,她要保护这个孩子,不管他是不是被祝福的。 季楠回来的时候,见她正抱着膝盖蜷缩在床头,耳边的发丝垂落下来,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但那身影竟然让人觉得十分孤单与可怜。 心中一颤,布满了怜惜。 走过去,将冰淇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老婆,吃冰淇淋了。” 苏离恍恍惚惚的抬起头,看到是季楠,马上牵出一丝笑容,伸手接过。 “快吃吧,我可是跑了很远的路,小护士说它家的冰淇淋味道最正宗。” 苏离挖了一口放到嘴里,竟然这样冷,冷得她想掉眼泪,再一听季楠的话,眼中顿时润湿,怕被他看出来,立刻猛吃了几口。 “喂喂,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她含着泪努力的笑出来,“好吃,真好吃。” 季楠出去扔垃圾的时候,忽然有人喊了他一声,他看向走廊的末端,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侧脸对着他,此时正目光如炬的看过来。 他立刻竖起全身的防备,丢掉垃圾走过去。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唐三,你是不是害怕人家不理你?”季楠靠着墙,悠闲的点了根烟,无视不远处禁止吸烟的警示。 唐缺没说话,目光幽幽的望向窗外,好一会儿才淡淡的出声:“你能保护她吗?” “废话,一定保护的妥妥的,别人一根寒毛都别想伤到她。” “我是说。。。一辈子。” 季楠一愣,手中的烟都忘了抽,眼光中带着明显的怀疑:“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唐三,我告诉你,我们俩个可以公平竞争。”季楠冲到唐缺面前,语气激动:“就算你表现出拱手相让的姿态,你以为我会领情?” “我不需要你领情,你只要答应我,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唐缺抬起目光,深黑的眼底是一片静止不动的冷静,他是认真的。 季楠忽然自嘲的笑了一下,猛吸了口烟,“她一直喜欢你,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 “如果你能好好的对她,我会让她死心。” “我不会感激你。” “把你的感激加注到她的身上吧。”唐缺转动着轮椅,目光别进黑暗:“如果你没有异议,那么成交。” 季楠不知道,他与唐缺之间的这场承诺究竟有没有意义,唐缺走后很久,他还在角落里吸烟,从他踏上部队这条路,一直以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挫败,他的名号响彻三军上下,立过无数的战功,杀过无数的敌人,他的英勇甚至写进了特种部队的教科书,所有新入伍的士兵提到萧正楠的名字都是双眼放光的,他像一个传说般的存在着。只是这两年,因为有伤,所以,他已经很久不在部队出现了,自愿让出位置给新生代,部队领导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只派给他秘密任务。 这次的任务让他来到了A市,让他遇见了一个叫苏离的女孩,于是他的劫就开始了,命中注定。 伸手摸烟,烟盒已经空了,他随手丢进垃圾箱,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唐缺的话,眼前仿佛还残留着他离去时那略显萧索的背影,那个男人,像是背负着某种沉重的黑暗,这黑暗早晚有一天会将他吞没,也会将苏离吞没,所以,他情愿一个人留在黑暗里,用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观察着光明的世界。 虽然有些胜之不武,但是季楠到最后还是接受了,不管是对是错,正如唐缺所说,把感激加注到她的身上,保护她,珍惜她,爱她,这才是他应该也必须做到的。 回到病房的时候,有新的客人。 两个男人见面,各怀心事,空气中的气压自然是要飙升的。 同样高大英俊,往那里一站,身高上,谁也不矮谁一头,气势上,谁也不输谁一等。 苏离瞧这架势,急忙介绍:“这是洪烈,我的朋友,洪烈,他是季楠。” 洪烈懒懒的伸出手表示了一下友好,季楠随意一握,立刻跑到床边殷勤的说:“老婆,你晚上想吃什么?” 老婆? 洪烈眉头一扬,本来看他的眼光就充满了防备,此时更是布满了敌意。 苏离一头汗,无奈的推开他靠近的脸,“皮蛋瘦肉粥。” “我现在就去买。” 经过洪烈的身边,他挑衅般的撇了下嘴巴,洪烈瞪他一眼,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小猪,他是谁啊?怎么喊你老婆?” ------------ 故作冷漠 (女生文学 ) “小猪,他是谁啊?怎么喊你老婆?” 苏离解释不清楚,索性岔开话题:“洪烈,你的伤都好了吗?” “好的差不多了,我是偷跑出来的,你知道稀饭那家伙,胆小如鼠,说什么怕感染怕见风,好麻烦。”他嘴上说着麻烦,但脸上一点厌烦的表情也没有。 苏离笑起来:“西凡是关心你,你别不领情。” 洪烈嗤之以鼻,瞧着她马上态度一转:“我是专门来谢你的,要不是你,我恐怕已经挂了。” “那你准备怎么谢,你可是两手空空来的。”苏离故意调侃他。 洪烈脸一红,手揉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小声的嘀咕:该死的稀饭,我说过要买一些水果的,他偏偏不让,说那样太俗气。 苏离笑出声音:“逗你的。” 洪烈恍然大悟,指着她说:“你个小骗子,学坏了,都是跟我哥学的。” 一提到唐缺,苏离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几分,目光不自然的移向窗外,那里有一棵看样子已经有年头的大榕树,此时粉粉的开了一树的花儿,像云一样压在枝头。 不时有鸟雀停留,叽叽喳喳的叫着。 洪烈叹了口气:“小猪,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哥呢?” 苏离转过头,笑着问:“我怪他做什么?” 听她语气中带着很浓的嘲讽意味,洪烈急忙解释:“我哥他真的不容易,从他父母去世后,他就没有真正的开心过,只有和你在一起,他才会无忧无虑的笑,他才活着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我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用心,真的,你是第一个。” “我宁愿不做这个第一。” “不,小猪,他爱你,我敢用这颗脑袋保证,你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那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这个。。。也许他有很重要的事情。” “对他来说,重要的东西太多,有我没我都一样的。”苏离觉得自己今天太过于钻牛角尖了,平时这些话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也许是知道自己怀孕,所以,心里那道防线便有些溃散的迹象,说完,她才抚着额头:“对不起。” “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们的地方,是我们一直在亏欠你。” 洪烈叹了口气:“你休息吧,我再来看你。” 走身走到门口,忽然又想起什么,扭头对她说:“我听西凡说,哥为了救你,被礁石撞断了两根肋骨。” 苏离倏然睁大了眼睛,原来是他从河里把自己救了上来,心中顿时涌上复杂茅盾的情绪,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想见到他,然后问个清楚。 “对了,他好像就住你隔壁,不过,医生说他这两天一直不在。” 一墙之隔的距离,他们曾经离得这样近,可是他都不来看她。 洪烈一走,苏离便跳下床,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穿上鞋子往隔壁跑去,门口站着两个人,是季楠的手下,看见她出来急忙喊了声嫂子。 她对这个称呼简直是束手无策,索性装做没听见。 隔着一扇门,仿佛所有的悲欢离合都与她远离,只想着赶快看到门后那张脸,那个熟悉的身影,深呼了一口气,轻轻推开门。 恐怕连她都没有想到,他竟然在。 他坐在床上,手上吊着点滴,听见开门声,警惕的望了过来。 只是,屋子里不止他一个人,背对着门,有一道纤细的身影坐在那里,此时正在削苹果。 似乎觉察到了唐缺的目光,她也跟着回过头。 美艳的双眸,小巧的下巴,不施脂粉的脸上带着丝淡淡的惊讶。 苏离的动作僵住,一时不知所措,这个女人她认识,当红的明星何灵,曾经是唐缺唯一承认的情人,她还去过人家的别墅,看过人家的现场真人秀。 “你好了?”唐缺开口,语气淡淡。 苏离没有回答,慢慢走向床边。 何灵嫣然一笑,急忙放下手里的苹果,拿过一把椅子:“是来看三少的吧,请坐。” 苏离默默的坐了下来:“谢谢。” “你们聊,我回避。”何灵能跟在唐缺身边这么久,自然有她的独道之处,她懂察言观色,也懂进退有度,她会争风吃醋,但是从不做到明面上。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桌子上的花瓶里插着一大束鲜花,上面的留言贴儿还没有摘掉,赫然是姚宝姗的名字。 “什么事?”唐缺表情冷淡,这让苏离的自尊心大受打击。 “听洪烈说,你受伤了。”她酝酿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来。 “没事,死不了。”唐缺依然是拒人千里的口气:“怎么,要感激我?” “是,谢谢你。” “还想再陪我一个月?”他笑了起来,笑得很欠揍,“我还真有点想念你的味道了。” 苏离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愤怒,一双手在身前绞紧。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哦。”他坐直了身子,可能是因为牵动了伤口,脸上闪过一丝痛苦,苏离想要伸手帮忙,却被他的冷漠拒绝在外,最后只是动了动指尖。 “苏小姐,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所以,请不要再打扰我,你让我很困扰。” “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这是她醒来后最想问的一个问题,问明白了,也就死心了。 “救你?”他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我是想抓到宇文策,救你只是顺水人情,更何况你放了洪烈,我自然是要感激你,你不会认为我是专程去救你的吧?”他笑得讽刺,好像在笑她的自做多情,自以为是。 这样的笑容让苏离十分受伤,嘴唇几乎被咬出血来。 原来她说服自己拼了自尊来找他,换来的却是这样自取其辱的答案,他依然还是那样冷血无情,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过,是她太天真了。 “对不起,我不会再打扰你了。”苏离起身,眼中涌上一股湿意,手不自觉的摸上依然平坦的小腹,以后,她该怎么对这个孩子说起他的父亲呢? 唐缺的目光一直紧紧锁着她,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本来嘲讽的眼神瞬间垮塌了下去,痛苦与不舍弥漫了上来。 ------------ 独自生活 (女生文学 ) 唐缺的目光一直紧紧锁着她,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本来嘲讽的眼神瞬间垮塌了下去,痛苦与不舍弥漫了上来。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背影,可是眼前只剩一场虚幻,化成空气中的一声哀叹,他慢慢的收拢五指缩回到身侧。 恰巧苏离在此时突然转身,他立刻又恢复了冷漠的面容。 她站在那里,仿佛隔着重重迷雾张望着他,心里好像有千军万马在叫嚣着攒动着,让她做了一件至今想起来仍然觉得脸红心跳的事情,她忽然跑过去,在唐缺一脸的惊讶中将柔软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唇。 没有任何别的动作,只是四唇相对,半晌,眼底浮上温柔的笑意,她轻声说:“再见,唐老鸭。” 唐缺努力压抑着抱住她的冲动,身体的每个细胞,每根血管都在张狂的想要拥她入怀,狠狠的吻上去,他绝望般的注视着她的背影,眼睁睁的目送她转身离去,那一刻,他仿佛听见了心底破碎的声音,她不会再回头了,这一次,他们彻底的完蛋了。 何灵闪身进来,与对面而过的苏离点头打了个招呼。 苏离随手带上门,眼神无意的瞥过,正看见何灵将一块切好的苹果递到唐缺的嘴边,他眼神温柔的张开嘴,笑容像桃花一样绽放。 大门关合,里外已经是两个世界。 眼角的那滴泪终于滑落,她轻轻摸着肚子,宝宝,跟爸爸说再见吧。 苏离在没有任何医生允许的情况下出院了,季楠买完粥回来,看到的只是一张整齐的床铺,他疯了一样的在整橦楼里蹿来蹿去,结果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苏离回到了他们曾经居住的贫民窟,房子依然还在,过道的砖墙上用红色的油漆写着拆迁,飘摇多年的贫民窟很快就要被夷为平地,居住在这里的人将迎来新的希望。 她将屋子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换上新的床单被罩窗帘,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楼下有一个公用电话亭,她给诗音打了个电话。 “我们已经从医院离开了,阿离,你还好吗?”诗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宁修他怎么样?” “他醒来后就拒绝治疗,我只好带他离开,我们住在咱们提前租好的那间小屋,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有些事情要解决,暂时过不去。” “那你自己小心,尽快买部电话,我们也好联系。” “嗯,你好好照顾宁修。” 挂了电话,心头涌上一股酸涩,宁修一定是猜到了他可以得到免费治疗的原因,所以,他宁愿断药,也不想用他的病来束缚苏离的自由。 苏离没有钱,连基本的生活都保障不了,没有电脑,她就没有办法工作,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她很快就看到一张招聘广告,一家超市在招聘收银员,她去应征,因为心灵手巧,长相秀美,很快就被录用,一日两餐,中午和晚上,这正好解决了她的吃饭问题。 就这样平平静静的生活着,白天上班,晚上回小屋看书,跟宝宝讲话,在这个没人打扰的世界,她要平平安安的将他生下来,现在对她来说,这个宝宝就是唯一的希望。 这日从超市下班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拐进熟悉的小胡同,隐约看到有人站在楼门口,手里还拎着什么东西。 那人在抽烟,听见脚步声便抬头看来,急忙掐了烟,张口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老婆,我等你半天了。” 苏离没搭理他,直接越过,当他是空气。 季楠赶紧追上来,晃了晃手里的饭盒,“老婆,我可带了祖传鸡翅给你。” 听到有鸡翅吃,苏离总算给了他点好脸色,这些日子以来,他就像个橡皮糖一样整天粘在这里,打不走,骂不走的,后来,苏离就懒得跟他计较,他喜欢来就来,她就当他是门口的电线杆子。 季楠是进不了屋的,每次都站在门外苦声哀求,她也不给开门。 叫了半天老婆,人家才将门拉了一条缝,塞过一只空饭盒,还补充一句:“下次记得给我带秘方。” 季楠哭丧着脸,一副霜打的模样,不过隔几天,他又会屁颠屁颠的跑来。 趁着超市有半天假,苏离便坐公车去医院做检查,还是那个姓刘的女医生,每一次都为她做免费检查。 “胎儿发育的很好,只是要注意跟进营养,东西都被他吸收了。” “嗯,我记下了,谢谢刘医生。” 苏离刚要离开,忽然有人敲门而入,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熟人,一时进退两难。 “苏离,你怎么会在这儿?”姚宝姗一脸惊喜的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苏离急忙下意识的护住肚腹。 “我。。我有些发烧。”苏离撒了谎,勉强冲她笑了笑。 “最近感冒的很多,我也有些头疼,正想让刘医生给看看。”她挽过刘医生的手臂,亲热的说:“这是我的朋友刘惠,以后可以让她给你免费看病。” 苏离一愣,看向刘医生,原来她们认识,心里不免有些抵触,不是不肯相信别人,而是她太在乎这个孩子了,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她要百分百的护他安全。 “那我先走了。” 苏离要走,姚宝姗却一把拉住她:“别着急啊,我马上就看完了,请你吃饭。” “不用了。” “咱们是朋友嘛,别跟我客气。” “真的不用了,我下午还要上班。” 见她拒绝的坚定,姚宝姗只好说:“那好吧,改天再约你。” 苏离笑了笑,匆匆的转身离开,她想,看来必须要换一家医院了。 姚宝姗只是有些小感冒,刘医生给她开了药,她放进随身的手袋里。 “刘惠,她得了什么病啊?” “谁?”刘惠埋头写病历。 “刚才出去那个?” “哦,她啊。”刘惠抬起头。 ********* 更新完毕,大家晚安!! ------------ 不能留 (女生文学 ) “刘惠,她得了什么病啊?” “谁?”刘惠埋头写病历。 “刚才出去那个?” “哦,她啊。”刘惠抬起头,职业性的一笑:“对不起,病人的信息,我们要绝对保密。” “干嘛这么死板啦,说一下也不会死。” “会。”她回答的干脆,“姚大小姐,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还有病人在排号呢。” 姚宝姗自讨了个没趣,不情愿的站起身,“就是这么对待老同学的啊。” “好啦,好啦,有时间请你吃饭,OK?”刘惠想赶紧送走这位土地爷。 “OK!” 姚宝这才高高兴的挎上包儿,但是仍然不死心的瞥向桌子上的病例夹,压在她下面的那张露出一角,隐约看到一个“产”字。 她不敢确定那是不是苏离的病例,但是她的心中却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出医院的门,她就急忙拨通了姚睿的电话:“你到中心医院来一趟。” “马上就到,大小姐。” 放下电话不到十分钟,姚睿就赶到了,他在姚家人面前一向恭顺,特别是对姚家鑫和姚宝姗父女。 “刘惠的手里有苏离的病例,我要知道上面的内容。” “交给我了。” 姚睿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转身向医院的大楼走去。 姚宝姗坐在对面的咖啡厅里悠闲的喝着咖啡,不时有男人前来搭讪,她来者不拒,与对方谈得火热。 姚睿进来的时候,她刚跟一个美国人结束了谈话,双方旁若无人的吻别。 “大小姐,这是我用手机照下来的。” 姚睿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姚宝姗端着咖啡杯送到嘴边,一手拿起手机。 “她怀孕了?”这一惊,连咖啡都忘了喝。 “是的,而且已经有三个月大了。” 姚宝姗放下手里的杯子,顿时显得有些慌张,自从上次被唐缺警告过,她就没敢轻举妄动,没想到短短一段时间就出现这样的事情。 见姚宝姗失神,姚睿在一旁煽风点火,“大小姐,这个孩子不能留,一旦生下来,不但会继承唐家的产业,也会抢走姚家的产业。” “用不着你来提醒。” 姚宝姗目光阴冷,不停的转动着手里的咖啡杯,苏离是姚家的私生子这件事已经让她很恼火了,看在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没实力来抢夺家产的份上,她暂且放她一马,但是这个孩子将来一旦身世被曝光,无疑会是苏离最大的筹码,母凭子贵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姚宝姗一咬牙,恶狠狠的说:“没想到这个苏离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怀上了唐缺的孩子,我千算万算却算不到她留了这一手,真是该死。” 姚睿冷冷一笑,眼中浮上阴森的戾光,面对着姚宝姗失控的表情不急不缓的说:“只要大小姐一句话,我就让这个孩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等一下。”姚宝姗现在心里很乱,不得不考虑周全,“他怎么说也是唐缺的孩子,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一旦被他知道了,我们也不会好过。” “只要我们做得天衣无缝,就算是唐家三少也查不出来。” “你有办法?” 姚睿语气笃定而阴狠,“有。” 姚宝姗见他胸有成竹,终于坚定了一直动摇不定的决心:“好。” “对了,大小姐,那个宇文策我查过了,他最近跟老爷子走得很近,而且公然出现在公司里,看样子,老爷子有意要将公司的主权过渡到他的手里。” “该死,一个外人竟然敢插手我们姚家的事。” “不,他不是外人。” 姚宝姗惊讶的望向他,“什么意思?” ********* “宇文策果然是姚正泰的亲孙子。” 这个结果虽然早在唐缺的预料当中,但真正得到证实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洪烈继续说:“姚正泰的大儿子当年有一个女朋友,他出车祸的时候,她的女朋友刚刚怀孕,她曾经找过姚正泰,姚正泰把她当成骗子赶了出去,据说那个女人后来很惨,生下孩子后就靠出卖身体养活这个儿子,孩子十岁大的时候她染了艾/滋死了。” “这个宇文策一直跟小猪生活在一起,直到十年前,他意外落水,他们之间便失去了联系,从宇文策对小猪的报复来看,当年那场意外似乎跟小猪有关。宇文策这个人非常敏感极端,心胸狭隘,他认定的事几乎很难改变,其实,他应该是受儿时的生活影响,心理畸形。” 唐缺思索了片刻,指节轻敲桌面:“宇文策会原谅姚正泰当年赶走他妈妈?” “以他的肚量,不会。” “所以说,他也想报复姚正泰,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只是方法不同。” “我还查到了宇文策的另一个身份,他就是黑帮行会风行的幕后老大。” “这个消息,你告诉季楠。” “告诉他?”洪烈一脸不情愿,嘴里嘟囔着:“他是你的情敌。” “要不然,你来对付风行?” 洪烈瞪大眼睛,急忙摇头:“那我还是告诉他好了,反正枪打出头鸟,让这小子吃吃亏。” “季楠要是这么不经打,那你就太小瞧他了。” 唐缺看了眼表,拿起外套起身:“你回去吧,我还有事。” 洪烈一脸我知道你要去哪儿的表情,嘿嘿的笑着:“哥,我绝对保密的,说漏一个字,你打歪我的嘴。” “我现在就想打歪你的嘴。” 超市已经到了结账的时间,苏离正在清点今天收到的现金,忽然有个人来买烟。 她将钱收回钱盒,伸手去接男人递来的钱,就在找钱的空当儿,忽然那人一下推开她,抓起钱盒里的钱就跑。 “抢劫,快报警。” 苏离跟店员喊了一声,闪身就追了出去,这一天的销售额虽然不大,却是她半年的薪水,以后宝宝的奶粉钱,尿布钱都是笔不小的开支,她已经省吃俭用了,所以她赔不起。 ------------ 英雄救美 (女生文学 ) 唐缺坐在车里,倚着车窗,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超市的方向,自从知道她在这里工作后,他就养成了每天在她下班前守在这里的习惯,他会开着车小心的跟在她的身后,一直到她安全到家才肯离开,毕竟,那个贫民窟里环境脏乱差,他还是不放心。 烟抽到一半,忽然看见一个男人从超市里匆匆的跑了出来,没过多久,一道熟悉的身影紧追其后。 他立刻打开车门扔掉烟,追了上去。 男人对这一带的地型似乎十分熟悉,七拐八扭的专门往胡同里钻,苏离在后面步步紧逼。 前面是条马路,眼见着男人横过马路,苏离想也不想的冲了过去,她此时的脑子里只想着不能丢失这笔钱,所以,转角处一辆卡车飞驰而来,她竟然忘记了反应,只觉得车灯刺眼,所有的思维都被抛成一个光点。 眼见着躲闪不及,一个身影忽然从路边冲出,向前一扑将她扑倒在地,抱着她滚到了马路边,车子忽啸而过,在她刚才站立的地方留下两条深深的轮胎印。 因为施工,这一带拉载水泥沙石的大型车比较多,而且速度又快,所以平时来往的车辆都躲着它们开。 苏离惊魂未定,第一反应是紧紧的捂住肚子。 差一点,差一点为了两万块钱就害了宝宝,现在想起,一阵后怕。 等她平静过来才反应是有人救了她,急忙回头去查看那人的情况,这一看,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复杂。 唐缺依然保持抱着他的姿势,半躺在冰凉的路边,一双黑亮的眸子正穿过夜色落在她的脸上。 两人默默对视了一会儿,苏离才问:“伤到哪里了吗?” 他这才松开抱着她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腿。 苏离急忙撸起他的裤脚,膝盖蹭掉了一大块皮,此时一片血肉模糊。 她很没出息的心疼了,身边没有可以处理的药品,只好扶着他站起来:“先把伤口清洗一下。” 他没有反对,但是四顾一周,似乎这里也没有能够清洗伤口的地方。 苏离皱眉,最后,还是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小窝。 用清水将他的伤口冲洗了一遍,还好,只是皮肉伤,并没有伤筋动骨。 取来医药箱,拿出消毒水,动作娴熟的用棉花球蘸了一些:“有些疼,忍一下。” 他没出声,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脸,灼热的似乎要将她烧穿了一样。 消毒水涂在伤口上,起了一层白色的泡沫,一定很疼,他却连眉头都不眨一下,反倒很享受那一双柔软的小手在腿上来来回回磨蹭的感觉。 涂完了药膏,她用绷带给他包扎伤口,手无意触到他的大腿,麻麻痒痒的起了一层颤栗,他悲哀的发现,他的兄弟竟然有了反应。 看到他裤子上支起的一块,苏离急忙别开眼睛,耳梢顿时红到耳根,不复刚才的细致,草草扎了几下便剪掉了线头。 “好了。” 似乎是故意的,她起身的时候手按在了他的伤口上,他终于还是疼得嘶了一声,苏离嘴上说着对不起,可是转过去的目光尽是报复的快感。 他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但是只要她开心,疼一点算什么。 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她的小屋儿,虽然很小,但是五脏俱全,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这还是第一次来到她的家,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她生活的气息。 得意的时候自然就忘了那天是谁一脸冷漠的将人赶了出去,所有的伪装在看到她遭遇危险的时候全都集体去了西伯利亚渡假。 苏离一会儿热牛奶,一会儿调台,一会儿又吃酸话梅,忙忙碌碌的,却一句话不跟他说,仿佛他只是个透明人。 唐缺的自尊受到了挑战,见那女人吃话梅吃得正起劲,他还是多管闲事的一把抢了过来,“这东西对消化不好。” 她没什么反应,从抽屉里拿出一袋新的,又开始吃。 唐缺终于忍不住了,再次夺下她的话梅,用身体将她固定在沙发和自己的胸膛之间,彼此间的气息互相传递,她的眸中一片清静,而他的眸中却像着了火的沙漠。 她终于肯说话了,开口就沷凉水,“如果你有需求,麻烦你去找你的情人,我这里不是青楼。” 唐缺这回知道什么叫自做孽不可活,她的冷淡也是拜他所赐。 目光炯炯的与她对视着,她的平静让他觉得心虚与不安。 身子一翻,还她自由。 她起身关掉电视,冷冷的说:“看在你救我的份上,如果想住在这里,我不反对,但是只有沙发。” 唐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闷闷的也不说话。 她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不久,又打开门,唐缺以为她要邀请自己去睡卧室,谁知道迎接他一脸期待的是一床毛毯。 “不喜欢的话,门在左手边,不送。” 砰! 关门的声音震得他一个激灵。 苏离走到床前,慢慢的躺了下去,手轻轻的抚过小腹,唉了一声。 “宝宝,你会不会怪妈妈,是你爸爸太可恶了,所以,你要跟妈妈站在同一个战线上,知道吗?” 没有回答,她失眠了。 一想到门外住着的那个人,她就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 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只是巧合? 如果不是巧合,他难道一直在盯着自己?为什么?明明当时说得那样决绝而无情。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见敲门声,他的声音有些可怜巴巴的传来:“能给我一个枕头吗?” 苏离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笑了,要是让别人知道唐家三少爷现在的待遇,恐怕会笑掉大牙吧。 她装作没听见,将被子盖过头顶。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他有动静,想必是放弃了,以他的脾气能来要枕头就已经是破例,绝对不会像季楠那样赖在门口不走。 苏离起身,从柜子里找出一只崭新的枕头,上面的枕罩她才刚刚洗过,还留着皂角的清香。 ------------ 两万块 (女生文学 )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他有动静,想必是放弃了,以他的脾气能来要枕头就已经是破例,绝对不会像季楠那样赖在门口不走。 苏离起身,从柜子里找出一只崭新的枕头,上面的枕罩她才刚刚洗过,还留着皂角的清香。 抱着,一直走到门边,外面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耳边忽然想起洪烈的话:他为你撞断了两根肋骨,他爱你,你对他很重要。 用力晃了晃头,她想自己是被蛊惑了,他一次次的用冷言冷语来伤害她,已经超出了她所能忍受的底限,她没有那么卑微,非要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她一直都看不透他的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似乎背负着什么秘密,而她,无法介入。 掏心掏肺的去爱一个你一点都不了解的人,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就是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傻冒精神。 她不想做傻冒。 将枕头放回原位,苏离重新躺下,她现在没有精力去管外面那个男人了,她在考虑明天回超市要怎么交待那被抢的两万块。 唐缺其实一直都没有睡,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摆弄着一瓶蛋白粉,心想,她还挺懂得照顾自己的,可是怎么就是不见长肉呢?这东西都让她吃哪里去了。 发觉自己对着一瓶蛋白粉出神半天,以此还能放大的联想到她的生活种种,唐缺顿时有些不自在的将它放回原处。 手触上身后柔软的被子,虽然不是什么上乘的布料,但是干干净净,还带着香味儿,想到她也盖过这床被子,从来没有睡过沙发的唐三少也大胆的尝试了一把。 被子是很舒服,就是。。没有枕头让他很难过,脑袋放在这里也不是,放在那里也别扭,最后索性窝进被子里面,呼吸着她的体香也不错。 苏离醒得早,推开门,唐缺坐在沙发上,本来面无表情的脸在看到她后,突然一点点有了动作,嘴角上勾,眼睛眯起。 苏离往自己的身上看去,原来是因为她只穿着睡裙走了出来,但是无妨,只露出小腿和胳膊还不至于让她有任何的难为情。 继续无视沙发上的人,她走到餐厅倒牛奶,不用她动手,早有人替她将牛奶倒好,还烤了两片面包,只是那色泽实在不敢恭维。 她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开始吃。 吃完了早餐,她挽起袖子开始打扫卫生,拖地拖到他面前,他急忙配合的抬高了脚,她像是故意的,明明没有任何灰尘,却在那个地方磨磨蹭蹭了许久,面对她显而易见的报复行为,唐缺只能忍着脚上的酸麻。 清扫完毕,她穿好了衣服准备去上班。 唐缺急忙拿起外套跟上去,“我送你。” “不远,不需要。”她直接的拒绝。 唐缺碰了个钉子,没有再坚持。 下了楼,必然是要同行一段路的,她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望着她倔傲的背影,他苦笑了一下,心里暗暗鄙视自己,这又是做什么呢,明明要放手的,却在人家的沙发上窝了一晚,还做了爱心早餐,看来,真的是不能纵容自己的。 他果然没有再送她,就那样一言不发的走了。 苏离一直忍耐着走到超市的门口才回过头,他的车子早已绝尘而去,就像他的人一样,来去自如,全凭心情。 自嘲的掀起一侧嘴角,自言自语:宝宝,看来妈妈再次高估了你爸爸。 不,她又马上纠正自己:你是妈妈一个人的。 走进超市,预想的问题果然接踵而来。 店长对她还不错,先是询问她有没有受伤,然后才问小偷抓没抓住。 苏离摇摇头,“对不起,店长。”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店员小美冲过来,尖锐的叫道:“你弄丢了公款,一句对不起就能了事吗?那可是两万块。” “我。。”苏离在这个时候不想拯英雄,两万块,她真的赔不起,“这也是不可抗因素造成的,毕竟,我们谁也没想到会有人来抢钱。” “别说这些没用的,钱是从你手里丢的,你就必须赔。” 这个小美,因为有一次带了一个亲戚来走后门,想让苏离偷偷的用会员价给她打折,结果被苏离拒绝了,自此就对她怀恨在心,再加上店老板一来便围着苏离转,她便更加嫉妒了。 苏离平时从不出错,每天的现金清点一分不差,所以,她根本找不出她的毛病,好不容易可以借题发挥,她怎么会放过。 “算了,小美,我们还是先上报老板吧。”店长急忙劝说。 “这点小事也要上报老板?店长,你是想被炒鱿鱼吧,让老板知道你的店竟然被人这么轻易就抢了,你还能呆得下去吗?”小美朝着店长使眼色,店长心想似乎也是这么回事,但是看到苏离一个女孩子也不容易,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苏离压住心中的火气,她明白,任何地方都不乏小人的存在,哪怕只是一家小小的超市,平静的目光直视着嚣张的小美,“你想怎么办?” “当然是赔钱。” “我没有钱。” “一句没有钱就算了?老板不一直说你长得漂亮吗?我给你出个招儿,你去陪他睡几个晚上,钱就有了。” 店长一听,觉得她说得有点过,急忙拉了拉小美。 苏离一忍再忍,手轻轻按在肚子上,宝宝,妈妈不和她一般见识,这样的人不配打扰到宝宝休息。 “两万块钱是吗?”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苏离的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苏离没有回头,凭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磁场便知道是谁了,他不是走了吗? 面对眼前突然出现的帅气男人,精致的五官绝对不压于如今的当红小生,小美和店长都花痴般的瞪圆了眼睛,但那男人十分冷漠,眼光在她们身上停留的时间不超过一秒。 他拿出钱包,从中掏出一张闪闪发光的金卡,往收银台上一丢,“刷。” 店长一时不知所措,这个男人的眼光太过于幽深,完全辩不出他的喜怒,直觉告诉他,这个人,还是少惹为妙。 ------------ 二大爷 (女生文学 ) 他拿出钱包,从中掏出一张闪闪发光的金卡,往收银台上一丢,“刷。” 店长一时不知所措,这个男人的眼光太过于幽深,完全辩不出他的喜怒,直觉告诉他,这个人,还是少惹为妙。 一旁的小美却不怕死,走过去拿起那张金卡,在手中摇晃着说:“你是她的什么人,凭什么替她付钱?” 苏离心中无奈轻笑,这个女人还真不知道死活,见好就收便罢了,她这一挑衅,唐缺铁定不会放过她了。 果然,两根修长的指伸了过来,轻松的抽去了她手中的卡片,从哪里拿出来的又放回到了哪里。 小美一愣,“什么意思?” 唐缺收好钱包,外面艳阳高照,他的声音中却透着几丝冰冷,“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刚落,从门外走进四个保镖,其中一个像拎小鸡一样的把小美拎了起来。 四个人一身的凌厉装扮已经让小美吓得不轻,此时被人拎在半空,更是面无血色,她终于后知后觉,自己招惹了不该惹的人物,求救的眼神立刻看向店长。 店长刚要开口,一个保镖睇来一个毫无温度的冷眼,她立刻吓得噤声。 “苏离,唉呀,我错了,你快让他放我下来。”小美一见不好,又转向苏离求情。 苏离取过一旁的抹布开始收拾自己的卫生区,对小美的叫声充耳不闻。 那个男人一旦动了气,哪怕是她开口也是没用的,她何必多此一举,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小美连哭带叫的被带走了,唐缺刚要转身,苏离却在身后叫住了他:“两万块,我以后会还你。” 他放了一张卡片在桌子上:“你还欠我五百块没还。” 这个小气的男人,竟然还记得当初给她买得那个正版麦兜。 她一咬牙,“连本带息。” 他轻扬了一下眉毛,“借了。” 苏离先还上超市的钱,然后准备去电子市场淘一个二手电脑,这样,她就可以边打工边做软件出售,欠唐缺的钱就能很快还上了,她不想欠他的,一分也不想。 “苏离,小美她不会有事吧?”见苏离向往常一样有条不紊的收钱找钱,店长壮着胆子凑过来。 她不傻,知道这女孩背后的靠山一定不小,刚才那个男人,他手上的一块表就足够买一千个这样的超市。 “我不知道。”苏离实话实说,将零钱找给客人,笑眯眯的说:“欢迎再来。” 见店长似乎有些害怕,她安慰了一句:“死不了。” ****** 季楠跟一群兄弟正在屋子里对着一张地图研究,忽然门外传来几声惨叫,众人面色一凛,急忙掏出腰里的家伙。 不等他们去开门,大门自外面砰得一声被踢开,唐缺左右手一手一个的扔进来两个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儿后,各自捂着不同的部位叫唤。 众人有一瞬的傻眼,唐缺已经冲了过来,朝着季楠的脑袋就挥了一拳。 季楠也没料到他上来就动手,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嘿,唐三,想单挑,老子奉陪。”季楠说着就开始挽袖子。 “单挑?我没这个时间。” 双手往桌子上一放,撑开双臂,眉宇间仿佛凝了一层冰霜,“季楠,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吗?她昨天晚上差点出了车祸。” 季楠本来还一脸的不服气,听到他的话,目光顿时焦急了起来,“那她有没有事?” “你问我?” “我最近是有点忙。。。是我的错,我该派人保护她的。”季楠捶着自己的脑袋,明明前天还去人家门前耍赖,怎么隔了一天就会出事,是自己太大意了。 “这一次,我原谅你,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一定揍得你脑袋开花。” 季楠理亏,也没有反驳,只是翻了个白眼。 唐缺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慢慢支起身子。 “咦?你怎么会知道?”季楠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眼珠子一转,一副万事了然的模样,“你跟踪她。” 唐缺不屑的轻叱,“别为自己的失职找理由,你该做的是检讨。” “唐三,你是不是对她还没死心?” 唐缺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外面夜色如磐,他的心里像是压着厚重的砚石,如果死心那么容易,这个世上的酒一定卖得不好,因为少了很多借酒消愁的人。 见唐缺不回答,而是快步消失在夜色中,季楠恨恨的一捶桌子,口气严肃,“鹰子,你派人二十小四时保护你嫂子,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是,二。。。二。。。” 他结结巴巴的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季楠眯起眼睛,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刚刚新到的一只新型手枪,学着他的语气,“二。。二二什么啊?” “二大爷。”鹰子说完,嗖得一声跑得老远,季楠冲着他的背影喊:“你二大爷的,今天别让我看见你,否则,打得你连你二大爷都不认识。” 鹰子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二爷,我真没二大爷。” “快滚。” 季楠长长呼出一口气,半道捡上来的果然是不靠谱,训练这些人,他还得下一番功夫。 苏离毕竟做过杀手,就算现在怀孕,反应和记忆似乎都比以前迟钝了一些,但仍然能感觉到身边的异样。 不管是在家里的时候,还是出行的时候,总会有几个人不远不近的跟着,那些人也不避讳,好像是不怕被她发现一样。 一天下来,她就敢确定那是季楠的人,亦正亦邪的姿态,像极了他们的‘二爷’。 轻轻一笑,由他去了。 而姚宝姗这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平时佯装的可爱文静此时全部荡然无存,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砸向对面的姚睿,嗓音尖细的伸出一根纤指,“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万无一失?可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姚睿被坚硬的杯子砸中了胸膛,虽然那里一阵闷痛,但他却不敢表现出痛苦的样子,低着头检讨:“对不起,大小姐,本来我的计划的确万无一失,没想到唐三少竟然冒了出来,如果不是他。。他们母子已经死在车轮下了。” ------------ 好老婆 (女生文学 ) 姚睿低着头检讨:“对不起,大小姐,本来我的计划的确万无一失,没想到唐三少竟然冒了出来,如果不是他。。他们母子已经死在车轮下了。” “如果如果如果,哪有这么多如果,你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姚宝姗发彪般的大叫,“一旦被唐缺查出来,你和我都完蛋了。” “不会的,抢钱的贼和那个卡车司机永远都不可能再开口说话了,大小姐,您放心。” “这还差不多。” 姚宝姗情绪缓和,终于肯坐下来,但仍是焦虑不安的来回搓着手里的杯子。 “大小姐,我有一个一箭双雕的计策。”姚睿眼珠子一转,阴险的笑起来。 姚宝姗猜疑的目光向他射来,“我还能相信你所谓的计策吗?” “大小姐。”姚睿目露精光,“让宇文策来对付苏离,到时候,唐三少一定不会放过宇文策,这样的话,我们既除了苏离又能除掉宇文策,岂不是一箭双雕的妙计。” “听起来倒像个好主意。” “只是有一个问题,苏离的身边一直有季楠和唐三少,只要这两个男人在,我们就很难得手,所以,必须想个办法让他们暂时离开A市。” “想支开这两个人,恐怕有难度。” 姚睿也为难的轻搓手心,“季楠这个人,我一直在调查他,目前只知道他身边有一批死忠,而且装备精良,但是要干什么,无从查起。但是我发现,每个星期三,季楠都要在固定的地点约见一个男人,他们通常只交谈十分钟,然后这个男人就会离开,我想,可以从这个男人入手。” 姚宝姗点点头,“唐缺那边,我去想办法。” “如果顺利支开了他们,就可以放消息给宇文策了。” ********* 苏离手里拎着从超市带回来的打折品,卫生纸,洗衣粉,香皂,满满的提了两大包。 面前的道路虽然坑洼,却是一条走得早就习惯了的路。 她还记得唐缺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踩进了积水坑,不知为什么,印象一直很深刻。 眼睛不抬的躲开前面的水坑,突然觉得小时候的梦想是那样的现实,修一条平坦大路直通罗马! 刚到楼下,黑暗中忽然蹿出一条人影,目光中闪动着狂野的炙热,张开双臂就要抱住苏离。 苏离灵巧的一闪,躲开他的熊抱,拎着东西头也不回的上楼。 季楠一脸的挫败,挠挠头,很快就原地满血复活,大步追上去,殷勤的喊:“老婆,我来拎。” 唐缺坐在车里,手搭在车窗外,指尖燃着一根快烧尽的烟,嘴角扬起类似自嘲般的笑,看来季楠那小子并不是烂泥扶不上墙,警告他一次,他就知道怎么做了,只是,看着他跟她一起进了那座小楼,自己的心里却觉得无边的晦涩与落寞。 反常的,他没有马上开车离开,而是静静的又点了支烟。 “老婆,开门啊。”季楠敲着门,在外面急得乱转悠,可怜兮兮的祈求:“好老婆,乖老婆,俏老婆,求求你开开门吧。” 苏离将手里的东西一一放好,无视门外的鬼哭狼嚎,习惯已经成了自然。 只是她习惯了,有人不习惯,不一会儿,对面的邻居打开门,对着季楠说:“小伙子,你娶了个什么老婆啊,到底有没有人性,怎么总是不让你进屋。” 季楠一愣,马上眼珠子一转,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差拿着小手绢儿抹眼泪了。 “大娘,不能怪她,她的工作比较特殊,所以有长期的心理暴躁症,唉,只要她能开心,让她出出气,我在外面的花坛上睡上一夜也没关系的,你看,我都预防好了。” 大娘见他头戴线帽,身上长衣长裤的捂得严严实实,顿时对他产生了强大的同情心,将季楠往边上一拉,咚咚的敲门:“姑娘,这么好的老公,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季楠嘻嘻的躲在后面偷笑。 不久,又有几个邻居加入了这场打抱不平的战斗中,苏离的门口立刻围满了人,甚至还有人给季楠拿来慰问的水果,酸奶,更有女人直接邀请他入住自己的家,白得一个大帅哥,谁不要啊。 苏离终于不堪其扰,猛的将门一拉,脸色铁青的看向由偷笑马上转为委屈的季楠,没好气的将门敞开一条缝:“滚进来。” 这场战争最后还是由季楠取得了胜利,众人都一起祝贺他,他一一谢过,赶紧关门,哄人! 季楠迅速跑到洗漱间,先上个厕所。 “老婆,你别生气啊,我这也是下下之策。” “滚。”苏离丢了一个靠垫到他头上。 “我给你带祖传鸡翅了,想不想吃?”知道她的脾性,赶紧晃着手里的饭盒。 苏离勾勾手指:“拿过来。” “遵命,老婆大人。”季楠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手中饭盒一伸,苏离看似要拿饭盒,手腕忽然向下一翻,准确的捏住了他的虎口,微一用力,季楠顿时疼得大叫,饭盒也随之掉落,苏离另一只手自然的接过,将他推到一边去,不再搭理。 季楠揉着手腕,呜呜叫得很惨,“老婆,我可是你亲老公啊,下手不带这么狠的吧。” “你刚才联合外人对付我的时候,不是很能耐吗?” “嘿嘿。。”季楠心虚,猛的一指窗外:“今天的月亮好圆啊。” 说完,他忽然往沙发里一倒,没声了。 苏离以为他又耍花招,想赖在这里不走,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他有动静。 放下手里的鸡翅,用脚尖踢了他一下。 他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喂,季楠,你再不起来,我就把啃完的鸡翅塞到你嘴里。”她拿起一根骨头作势递到他的唇边,他一只手背搭着眼睛,无力的摇头。 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苏离急忙伸出一只手探上他的额头,天,好烫。 怪不得刚才抓着他的手腕时,就感觉那温度不对劲。 “季楠,你是不是发烧了?” 他还是摇头,十分难受的样子。 “发烧还出来乱跑,你是不是疯了。”苏离找来毛巾浸了水给他擦脸,他睁着一双迷迷糊糊的大眼睛望着她,还不忘借机吃豆腐,“老婆,你摸得我好舒服啊。” “闭嘴。” ******** 更新完毕,晚安!! ------------ 悄悄的来,悄悄的去 (女生文学 ) “季楠,你是不是发烧了?” 他还是摇头,十分难受的样子。 “发烧还出来乱跑,你是不是疯了。”苏离找来毛巾浸了水给他擦脸,他睁着一双迷迷糊糊的大眼睛望着她,还不忘借机吃豆腐,“老婆,你摸得我好舒服啊。” “闭嘴。” 他立刻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却是一脸的享受。 擦完了脸,她又给他喂药,将一大杯水给他灌了下去,然后再一摸他的额头,好像就没那么烫了,不会吧,这药还没消化呢。 季楠赶紧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她的卧室走。 苏离想要拦着,但是考虑到他还发着高烧,还是别跟他计较了,由着那赖皮一头扎进她的床铺。 听着苏离在外面炒菜做饭的声音,季楠缓缓的转过脸。 超市下班晚,所以她通常吃过饭,洗过澡就要休息了,看了眼表,还有半个小时,再装半个小时,就可以跟她同床共枕啦。 奸笑两声,发热贴果然还是进口的好用啊,阿哈哈! 听见脚步声靠近,季楠急忙眼睛一闭,继续装死。 苏离手里捧着半碗稀饭,边吃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奇怪,这烧退得可真快。 她去找出那个药盒,心想,这药有这么神吗? 烧虽然退了,但季楠已经睡了过去,她没有打扰他,而是抱了床被子去睡沙发。 临走时不忘关掉了卧室的灯。 季楠在黑夜中猛地睁开眼睛,懊恼的捶着床,“老婆,你就不能开放一点吗?” 而在远处,唐缺看着那盏熟悉的灯变成了黑色,而季楠却没有从楼里走出来,他晃了晃烟盒,已经一根不剩了,心里就像这盒子,仿佛被掏空了一块儿,刺骨的疼。 他对自己说,这样也好,有季楠照顾她,他也可以放心的去做该做的事了,既然当初选择放手,就没有理由再回头了。 爷爷明天要去美国做手术,唐舒一个人去他不放心,于是将公司的事务交给唐翊,他和唐舒一起跟同,虽然唐老对他的要求一直很严,说得难听些,就是把他当成了唐家继续生存下去的工具,但是,爷爷只有一个,他不能不珍惜。 再见了,小猪! 一大早,季楠就被电话吵醒,他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床粉色的棉被,眼珠子转了转才恍然记得自己是在苏离的床上。 心里顿时涌上一阵甜蜜,接电话的口气都变得十分温柔。 可是没多久,脸色立刻就变得严肃无比。 “他失踪了?一直没有回去?” “好,我知道了,我今天就回一趟部队。” 放下电话,季楠四处找自己的衣服,昨天半夜睡热了,他便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脱得**。 此时慌乱的寻找衣服,就怕苏离突然进来。 于是怕什么来什么,苏离推开门,眼光恰好不偏不正的落在他光条条的身上。 季楠急忙捂住重点部位,强装笑容:“老婆,不敲门是不好的,虽然我是你老公。” 苏离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越过他打开了窗户,远处的原始山林笼了一层稀薄的雾, 清晨新鲜的空气吹进来,顿时让人神清气爽,季楠动作迅速的想要找到自己的衣服,苏离却快他一步,没几下便把地板上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捡了起来。 季楠用被子挡着身体,朝她感激的笑着:“还是老婆好,快把衣服给我。” 苏离也冲他一笑,但是这笑容马上一敛,她走到窗边,在季楠的哀叫声中将那些衣服扔了下去,立刻有个流浪汉跑过来,乐颠颠的将衣服全捡走了,苏离认识他,就是当初捡了唐缺阿玛尼那个,大叔运气真的好好哦。 “喜欢住在这里是吧,现在你可以一直住了。”苏离挑挑眉,表示出欢迎的样子。 季楠一脸的痛苦,小声哀求,“老婆,帮我捡回来呗。” “自己去。” 他扫了一眼光秃秃的自己,陪着笑:“我这也出不去啊。” “现在没本事了?跟我装病的时候不是挺有本事的吗?”她居高临下的睨着他,锋利的眼光不放过他眼中的任何一次波动。 季楠笑得快僵硬了,将装傻进行到底。 “老婆,你说什么呢?我那是真发烧,你不是也摸了嘛!” “看来,我有必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发烧。”苏离忽然转身走了出去,季楠正纳闷,就见她拎了一桶水返回,他啊的一声,连救命都没来得及喊就被浇成了落汤鸡,头发湿漉漉的贴着额头,连睫毛上都挂着水珠。 苏离掏出几个用过的发热贴扔到他面前,昨天晚上,她一直感觉他的烧退得有些快,所以一大早,她就跑到楼下去找,果然,让她在浴室下方的楼角找到了这几个东西,那是冬天的时候贴在衣物上可以引发热量的东西,怪不得他昨天打扮怪异,长衣长裤,还带了棉线帽。 “老婆,我错了。”季楠见自己的诡计暴露,立刻求饶,是他太低估了苏离的智商。 苏离嘿嘿的笑着,一脸的算计模样,指着自己的衣柜说:“三个选择,你穿着我的衣服离开,你围着床单离开,或者,你就这样光着离开。” “不要啊!” 苏离走过去,拿走了他的电话,在手里一晃,“去超市找我要哦。” 说完,不顾季楠的嚎叫,背上包去上班了。 中午的时候,苏离所在的超市出现了很诡异的一幕,店长以为又有人来抢劫,差点报了警。 一个身高足有一米八五的男人,穿着女士的裙子,T恤,脸上用报纸挡着,悄悄的,毫无声息的摸了进来。 苏离看到他的这副装扮,顿时笑得瘫软在椅子上。 虽然他已经尽可能的找了一件足够大的T恤,但是穿在他的身上还是变成了露脐装。 季楠只露出一双眼睛,低声说:“老婆,电话还我。” 苏离将电话递给他,又塞了十块钱,“够你打辆的士了。” 他感激涕零,“就知道老婆不会放弃我。” 苏离用手中的油笔敲着他的脑袋警告:“季楠,没有下一次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他笑嘻嘻的握着钱,“老婆,我要回部队一趟,很快就回来,你不要太想我。” “最好不要回来。”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我知道你想我,好啦,我走了。”他悄悄的来,正如他悄悄的走,挥一挥衣袖,带走一摞报纸。 苏离望着他的背影出了会儿神,笑着笑着,心里就泛起酸楚,她知道季楠的心思,可是她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她只想顺利的把宝宝生下来,所以,她不能看着他越陷越深,极早抽身,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只是,无可否认的,跟他在一起,她真的会觉得人生中充满了喜悦与欢乐,但是,这与爱情无关。 有人说,让你哭让你笑让你痛让你酸的才是爱情,爱情就是一个大杂烩,你能尝出各种味道,有人说好,有人说不好,经纬万端,各得其宜。 ------------ 枪声 (女生文学 ) 季楠走的时候,在她的身边加派了人手,所以苏离现在一出门,感觉身后像跟了一支小分队。 中午超市没什么客人,苏离坐在那里翻着厂商送来的宣传页,不知不觉竟然要到七夕了。 小美被迫辞职后,店长又聘了新店员,比起小美,本分老实又能干,平时看到苏离也是十分亲热,有时候,还会请她喝热的豆浆。 这时,有客人买东西,苏离急忙起身为客人结账,扫过码后,她笑说:“十一块五毛钱。” 感觉那人一直在看着她,她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如水的眸子。 惊讶转成惊喜:“刘医生。” 刘惠做出真的是你的表情,但很快就板起脸,“你怎么不去医院检查了?” 苏离低下头,“最近不太有时间,你看这超市上班早下班晚。” “是吗?”刘惠显然一眼就看破了她的囧态,经过这几次接触,她大概了解到,这个女孩独自一个人生活,身上没什么钱,平时让她去买补品,她总是推脱家里都有。 “既然你没有时间,我就去你家给你检查吧。” “这怎么好意思。”苏离急忙推辞。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当你是朋友。”刘惠看了眼表:“你住在哪?” “那边的贫民窟。” “我这里正好有一个病号,晚上我来等你。” “刘医生。。” “行了,就这么定了。”她挥挥手,拿起买好的东西转身离去。 苏离望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默默的感叹,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 下班后,刘惠果然等在门口。 “刘医生,我请你吃这里的面条吧,特别好吃。” “好啊。”刘惠爽快的答应了。 两人来到面摊,一人要了一碗面,看着刘惠往里面加了许多辣椒,苏离仿佛能感觉到那种辣得撕心裂肺的呛人味儿,唐缺爱吃辣,她一直记得。 见她有片刻的失神,刘惠从升腾的水气里问她:“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好吃。”刘惠也没有追问,毫不吝啬的夸赞起来。 吃过面,回到了苏离的房子,刘惠认真的为她检查过,笑着说:“安心吧,宝宝发育的很好。” 苏离幸福的弯起一抹笑,低头轻轻抚过还没有任何隆起的肚子,就知道宝宝最乖了。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刘惠拿起包要走。 “谢谢你,刘医生,我送你。” “别客气,对病人负责到底是我的责任。” 将刘惠送出小楼,天太黑,路灯跟没亮一样,怕她踩进臭水坑,苏离一直将她送出了贫民窟。 “别送了,下个月我还会过来。” 刘惠没走多远,苏离忽然追上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塞给她,“这是你今天在超市买得那款巧克力,我估摸着你喜欢吃,所以,送你。” 刘惠笑着接过来,这个女孩儿的细心与纯真让她心中一暖,做为一名医生,最高兴的事莫过于看见自己的病人展开笑颜。 “谢谢你,苏离。” 小巷里的灯光又灰又暗,虽然已经向上面反应了许多年,但是因为马上要拆迁了,所以依然没人管理。 看着刘惠行走在昏暗的路灯,苏离弯起嘴角,轻声说:“刘医生,好人好报。” 话音刚落,巷子里忽然传来砰得一声响,惊得远处的车辆疯狂的鸣叫起来。 苏离瞠大双目,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医生倒在自己的面前,她的手里还握着那块送她的巧克力,鲜红的血液从她的身下汩汩流出,一枪正中要害。 “刘医生。”苏离要冲过去,从黑暗里跳出几个人迅速的拦住她,“嫂子,别过去,这些人是冲你来的。” “怎么会,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刘医生动手?”苏离脑子里一片混乱,眼前晃动的都是刘惠满身是血的样子。 “他们都是冷血杀手,见人就杀,嫂子,我们快走,那个女人已经活不了了。” 苏离知道,这个时候再磨蹭下去,恐怕还会有人死去,所以,她只能默默的对刘惠说了声抱歉,转身快速离开。 果然,他们没跑几步,身后又传来几声枪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空寂而恐怖。 巷子里传来狗吠声,却没有人家打开窗户察看,在这里,所有的罪恶似乎已经被司空见惯。 “你们别跟着我,有危险。”苏离对身边的人喊道,既然是冲着她来的,她就不能再连累别人了,刘惠的突然死亡让她至今还不能回过神。 “不行,我们答应过二爷,死也要保护嫂子的安全。” 这些人,个个面色沉稳坚决的样子和季楠认真起来的时候很像,不愧是他**出来的人,就连神色都能这样相似。 苏离轻轻一声叹息,知道说服不了他们,只好想别的方法让他们离开。 “等一下。”正跑着,苏离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嫂子?” “我们这样目标太大,不如分开两路,还可以分散敌人的注意力。” “好,听嫂子的。” 他立刻吩咐人分成两队,苏离说:“我身边留一个人就行。” “不行,我们必须保护嫂子的绝对安全。” “你听我说,天这么黑,他们也分不清我到底在哪一队里,这种情况下,他们会认为我一定混在人多的队伍中,所以,越是危险越是安全。” 那人想了想,觉得苏离说得很有道理,不过,还是千叮万嘱:“嫂子,你自己小心,我们在前面汇合。” “好。” 苏离带了一个人迅速离开,而那些人挑了另一条路撤离。 跑了没几步,苏离放慢了脚步,突然对身前的人说:“真高兴,季楠有你们这样的兄弟,但是,我却不可以让他的兄弟们枉死。” 那人一回头,还没反应过来,苏离一个手刀便砍在了他的后颈上,他一声闷哼,昏倒在地。 自己的身边终于再没有可以牺牲的人了,她便也可以放松下来。 想起刘惠,一阵心酸,那个好心的医生,终是没得到好报,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有些人手握着重权与杀戮,他们可以为所欲为,人命在他们的眼中分文不值。 她已经能够猜到,是谁要来取她的命了,这些人跟着她,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她坦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果然,在那里,有人已经恭侯多时。 ------------ 禽兽 (女生文学 ) 她已经能够猜到,是谁要来取她的命了,这些人跟着她,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她坦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果然,在那里,有人已经恭侯多时。 布艺的沙发上,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只手臂搭在靠背上,两只长腿交叠在一起,另一只手正拿着桌子上的蛋白粉罐子细细的读说明。 屋子里依次分立了两排黑衣人,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听见开门声,眼睛同时向这边转了过来。 “这是我的家,滚出去。”苏离一进门,一脚踢在最近的那个黑衣人的身上,他一声闷哼,跌倒在地,众人刚要一轰而上,就听见一道懒散的声音响起:“谁让你们碰她的?都滚开。” 黑衣人一听,赶紧撤到一边,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苏离穿过人群,就看到宇文策坐在沙发上,此时正慢慢的放下手里的罐子,朝她勾勾手:“阿离,想我了吗?我可是想你想得睡不着呢。” 没有像平时一样,出口喊他一声师傅,苏离压抑着胸膛中起伏的怒火,脸上却保持着一片平静,顺着他的手指慢慢的走过去。 “这才乖嘛。”宇文策伸出双手想要将她抱进怀里,她却突然扬起手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禽兽。” 宇文策被打得头歪向一边,柔长的发丝遮住了嗜血暴怒的眸子,很快,他就恢复了一脸温和的笑意,轻拭掉嘴角的血丝,一把将苏离推倒在沙发上。 紧接着,整个身躯压了上去。 他碾上她的唇,连吻带咬,一双眼眸赤红,带着溶化一切的狂野。 苏离怕伤到宝宝,不敢用力的挣扎,如果让这个男人知道,她有了唐缺的孩子,他会怎么做,她比谁都清楚。 一个吻,以血腥开始,又以血腥结束。 宇文策在她的上方支起半个身子,邪笑道:“阿离,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苏离用愤怒的目光盯着他,声音颤抖的质问:“你只针对我就好,为什么要杀无辜的人?他们根本就没有得罪你。” “只要跟你染上一点关系的,都是罪人,就像一湾水,只要滴了一滴墨汁进去,所有的水都会变成黑色。” “你这个禽兽。”苏离要扬起的手被宇文策抓住,他狠狠的扣着她的手腕,力道大的甚至可以听见骨骼摩擦的脆响。 苏离疼得冷汗直冒,他却用这样野蛮的动作将她的手送到唇边,烙上了一个轻吻,眼光忽然变得柔和多情,“我爱你,阿离,你是我的。” “宇文策,放开我。” 宇文策一愣,这是第一次,她连名带姓的喊他的名字,那三个字充满了怨恨。 他猛的起身,同时将苏离从沙发上拎了起来,几乎是吼着问:“你叫我什么?” “宇文策。”她一字一字,咬牙切齿,“你不配做我的师傅,阿离的师傅已经死了。” 啪! 一个耳光抽过来,不等她反应到疼痛,宇文策手一挥将苏离甩到那群黑衣人中间,声音阴冷的命令:“给我**了。” “是,主人。” 苏离趴在地上,感觉那些黑衣人在向她靠近,她的心疼得滴血,将一个曾经对自己很重要的人生生的从血肉中抠除,连着肉丝与血管,所有与他相关的,都化成浓稠的血液流向体外,那个翩翩白衣少年,再也回不来了。 一只手触上了她的肩膀,她忽然抬起眸,漂亮的眼睛里仿佛凝了层化不开的冰霜,带着锋利的寒气,她抓住那只手向上一掰,黑衣人一声惨叫,手腕被掰断。 趁着其它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苏离手脚并用,踢开了前后阻挡的人,转头向厨房的窗户跑去。 “该死。”宇文策忽地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 众人迅速跑到窗前,可是她速度太快,此时留给他们的只是一扇敞开的窗户,风吹起薄纱的帘子,轻舞飞扬。 宇文策双手按在窗棂上,十指几乎要扣进木头里,眸中的凶狠在黑夜中闪闪发亮。 逃跑一直是她的强项,她可以轻易的从几十层高的大楼攀爬下去,更何况,这里仅仅五层,此刻,早已不见了她的踪影。 “愣着干什么,她跑不远,追。” “是,主人。” 宇文策恨恨的一拳敲在窗户上,玻璃应声而碎,抬头望去,这座贫民窟的后面是一条大河,河流的另一侧是片原始森林,如果让她逃到林子里去,找到她就要费些工夫了。 不过,他很快就扬起邪魅的唇角,“阿离,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对停在一边的手下勾了勾手:“把我养得那几条猎犬放出来。” “是,主人。” ********** 美国! “恭喜,手术很成功。”一位金发碧眼的医生走过来,神色轻松,他说着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语,不过语言对于唐家人来说,不成问题。 “谢谢。” 唐缺和唐舒同时松了口气。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唐舒问。 “当然可以。”医生看到两人走进去,好奇的扶了扶眼镜,“你们是从中国来的吧?” “是的。” 医生耸耸肩:“真是奇怪,这种手术中国人做不了吗?明明很简单。” 唐舒一听便来气了,他这是啥意思,在笑话中国人的水平?但是看在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他又是爷爷的主治医生,便压抑了心中的火气。 倒是唐缺,鹰眸一眯,阖下了眼帘,有什么东西被他深深的隐藏了。 “大哥,你先去看爷爷,我跟医生了解一下病情。” “好,不要跟那个美国佬客气,太狂妄了。”唐舒刚才的气还没有消。 “我知道。” 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唐缺转身对医生说:“我们谈一下。” “好的。” 来到医生的办公室,唐缺开门见山,“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医生想了一下,忽然拍了拍手掌,“哦,是这件事啊,我的意思就是,这个手术很常见,并不需要多高的科技,你们中国也有非常多的专家可以轻松解决呀,而且他们还来过我们医院进行过指导。” “我能知道这几位专家是谁吗?” “当然可以,走廊里还挂着他们来交流时的照片,我带你去看看。” “谢谢。” 来到医院的走廊,巨大的立体相框中挂了许多照片,医生指着其中的一张说:“看,就是这几个人,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高手。” 唐缺抬起头,眼色倏地一冷,他在照片上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而且正是这个人建议他们将爷爷送来美国。 董医生!唐家的世交! ------------ 返回 (女生文学 ) 唐缺抬起头,眼色倏地一冷,他在照片上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而且正是这个人建议他们将爷爷送来美国。 董医生!唐家的世交! 明明这个手术董医生也可以做,为什么他要大费周折的让他们来到美国,这其中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唐缺阖下眼睑,“谢谢。” “不客气,你的爷爷是我的病人,我一定会尽力的。” 回到病房,看到唐老已经没有大碍,唐舒在一旁细心陪着,他便出了医院,找了一个安静的咖啡馆坐下。 电话接通的时候,董医生这边还是晚上。 “三少,手术怎么样了?”听见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唐缺顿了一下,然后语调低哑而沉痛:“手术失败,爷爷他。。。”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是已经不难猜到了。 “怎么会?”董医生忽然坐了起来,完全的清醒,“不可能,那边的医生是我亲自指导过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董伯伯既然可以指导别人,为什么不能亲自给爷爷做手术?” 一句话问得董医生哑口无言。 唐缺继续说:“爷爷已经去了,我不想再追究这些。。。” “不。”董医生忽然声音沉痛,“都是我的错,是我存了侥幸心理,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董伯伯,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董医生也不想隐瞒了,索性说出了实话:“前日,姚老的孙女姚宝姗找到我,她请我帮个忙,麻烦我想办法让你暂时离开A市,我一想,反正唐老也要做手术,不如就劝说你们去美国,那人的技术我是知道的,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我对不起唐老,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对不起!那孩子曾经对我有恩,我只是做个顺水人情,唉,对不起。” 唐缺的眸子瞬间收紧,黑色的波浪开始汹涌,仿佛一只要逃脱地狱的兽,在嘶吼着找寻出口。 他叭的挂了电话。 如果不是他编造了爷爷去世这个谎言,董医生一定不会说出真相,他赌了这一把,赌赢了。 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个胜利者,姚宝姗这样做,是想把他引开,然后,她想做什么? 是。。。苏离!! 恍如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响,唐缺忽地起身,快速拨了助理的电话,“给我订回国的机票,要最早的一班。什么?最早的一班还要八个小时?那就给我订一台直升机?没有?买一台!!” 他的心,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飞回去。 “季楠,你在苏离身边吗?” “我在部队。” “我让你保护她,你竟然跑回去什么狗P部队。”唐缺几乎是对着电话吼着。 季楠感觉到事情不妙,严肃的问:“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但是苏离一定有危险,你现在马上回去,如果她有事,我一定杀了你。” 季楠此时也不想跟他斗嘴,他暗骂了自己一声,然后快速处理了手头的事务。 “小子,这么着急回去?” 军长拍了拍季楠的肩膀。 季楠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军长对他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训练的时候严厉,私下里却非常慈祥。 “报告首长,我回去照顾老婆。”季楠急忙立正站好,朗声汇报。 “嘿,你小子,些许日子不见,老婆都有了,什么时候领来我看看。” “一有眉头,马上领来给您看。” “好,既然是着急见老婆,准了,回去吧。” 季楠打了个漂亮的军礼,“谢谢首长。” 出了部队的大门,战友将他送到机场,下了飞机后又是一路狂奔。 “鹰子,怎么回事?”一路上,他不断的拨打苏离的电话,却提示无法接通,他只好先赶回匪窝。 “二爷,你可回来了,嫂子出事了。” “为什么不通知我?”季楠一下就火了,照着鹰子就一拳挥过去,众兄弟急忙从后面给他抱住。 “你手机接不通,我打到部队去,可是部队说你跟军长在一起,没时间。” 鹰子拉过一个兄弟,“大壮和几个人负责保护嫂子,结果还被嫂子救了。” 大壮便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最后补充一句:“嫂子是怕连累到我们,所以才将我打晕的,想对付她的人简直没人性,当着嫂子的面杀了她的一个朋友。” “妈的。”季楠狠狠的一拳捶在桌子上,咬着牙说:“宇文策,一定是那个宇文策。” 鹰子在一边也义愤填膺,“这个宇文策,我们还没开始对付风行,他竟然欺负到嫂子头上去了。” “不管他是谁,这次,我一定要平了风行。”季楠去取了枪,众兄弟立刻紧随其后。 大壮首当其冲,拍着胸脯发誓:“嫂子仗义,咱也不能被人看扁了,必须救出嫂子。” “救出嫂子,救出嫂子。”大家异口同声。 季楠用枪头顶了下帽沿,双眼崩放出狼一般的狠色,“走,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刚出门口,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飞速而来,季楠做了个停的手势,众人立刻止步,警惕的摸向身边的武器。 车门打开,跳出两个同样英俊的男人,他们快步走到季楠身前,其中一个说:“哥让我来帮你,他还有三个小时才能到。” “就凭你们两个?”身后有人轻嗤。 “住嘴。”季楠向洪烈和西凡点点头,“走吧。” 洪烈身手了得,又擅长侦察,而西凡不但能打,还是个有名的医生,所以,有了这两个人,他们的队伍瞬间又扩大了。 “我们这是去哪里?”车上,西凡望着窗外的风景问。 “去风行的老窝。”季楠边抽烟边说,抽烟才能压抑他心底的那层烦燥与担忧。 “停车。”西凡忽然向司机吼了一句。 司机条件反射的,猛然踩下刹车。 ------------ 暴露 (女生文学 ) “停车。”西凡忽然向司机吼了一句。 司机条件反射的,猛然踩下刹车。 季楠转头冲他喊道:“时间就是生命,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什么都没有调查清楚就冒然的去风行救人,你就这么确定,小猪是被抓走了吗?” 西凡的声音压过了他,季楠心中猛的一颤,是他太急切了,所以失去了常规的思考能力。 “你只会打仗,不会用脑子吗?”西凡冲着司机说:“去贫民窟。” 司机哪敢动,赶紧看季楠的脸色,他铁青着一张脸,将烟扔掉,闷声说:“照他说得做。” 车子一个调头,往贫民窟的方向驶去。 “是唐三的意思?”季楠继续点了根烟。 “哥说,小猪最擅长的就是逃跑,而且她功夫不弱,如果不确定她是不是被宇文策带走了,应该去她的家看一下。” 季楠切了一声,死唐三,爪子伸得真长,隔这么远都能够到这里。 来到苏离的住处,几人在房间里仔细的察看了一圈儿。 “这里有脚印。”洪烈忽然在厨房里喊道。 他先是用手掌测量了下脚印的大小,然后将头探出去,摸了摸墙体上的排水管。 “脚印很小,应该是小猪的,下面的泥土地上有很深的两个坑,她应该是从排水管爬下去的。”洪烈肯定的说。 “那么说,小猪没有被抓住。” “很有可能。” 他指了指远处的原始森林,“如果她要逃跑,应该会往那个方向,因为宇文策当时一定在巷子里插满了人。” ****** 苏离望着面前一条横贯的大河,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河面上没有船,她要怎么过河。 如果不过河,就到不了远处那片原始森林,而后面必然布满了宇文策的追兵。 她沿着河岸一直往前走,终于看到一处相对来说比较狭窄的河流,有人在其中放了许多大礁石,如果踩着礁石恰恰可以通往对岸。 看到这样湍急的水流,苏离的两条腿情不自禁的开始发抖,她试着踩上第一块礁石,脚下湿滑的感觉让她立刻就跳回岸上。 不不,过不去的,一定会掉到河里的。 苏离焦急的搓着手,心里在打退堂鼓。 但是,还是忍不住伸出一只脚,踩着刚才踩过的地方,一咬牙,另一只脚也放了上去,冲击而过的水流很快就湿了她的鞋子,她将裤角挽高,试着去踩下一个。 礁石上长满了青苔,又被河水冲刷,所以必须要加倍的小心才不会滑倒,苏离提心吊胆的走了一头汗,不过才走了三四个。 她不敢看旁边的河水,也不敢回头望,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脚底下。 她在克服心里对水的恐惧,她在逼迫自己坚强。 宝宝,不要怕,妈妈一定会成功的,加油! 她暗暗的鼓励自己,却不料脚下一滑,身子没稳住,扑通一声跌入水中,慌乱中她急忙抓住了那块礁石才没有被水流冲跑。 衣服全湿透了,紧紧的贴在身体上,被风一吹,透着阵阵寒意。 她在水里呆了一会儿便努力的往上爬,还好,水不深,可以够到底,当她爬上礁石的时候,已经累得一头汗。 时间不多了,她必须要抓紧。 等苏离过了河,再回头看时,已经有七八个人来到了江边,正在对着她的方向指指划划。 她暗道一声不好,飞快的钻进林子。 这个原始森林是这个城市的原始屏障,它大到无边无际,因为城市在不断的向外扩张,所以树林的外围已经没有了野兽,但是往深处去,就别有一番天地了。 “这片林子这么大,不但宇文策很难找到小猪,我们找下去也很困难。”洪烈拿着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地型。 季楠一笑,“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他的职业生涯几乎每天都在原始丛林里度过,对于丛林他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一到了这里,他的嗅觉,听觉,视觉都会变得特别敏锐。 “我带路,你们跟在我后面。”季楠一身迷彩服,背上背着AK47,首先蹿了进去。 ****** 而在姚宝姗的别墅,她正享受着室外游泳池的日光浴。 身后站着一名侍女,手里端着新鲜的果汁饮料。 戴着大太阳镜,三点式的泳衣将她曼妙的身材勾勒的格外性感迷人。 “小姐,电话。”佣人将响起来的电话递给她,同时递去一块干净的毛巾。 姚宝姗不紧不慢的擦着手,任电话一直在响,想找她的人,必须要有这个耐性。 等她擦干了手,电话依然在顽固的震动着。 “喂。”懒散的坐上躺椅,喝着手里的果汁。 “大小姐,好消息,宇文策果然行动了。” “GOOD!”姚宝姗露出一个明媚至极的笑容。 “但是,听说还没有抓到苏离,那丫头跑得跟兔子一样快。” “真是群饭桶,看来这个宇文策也不怎么样嘛,你继续盯着,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是,大小姐。” 姚睿的电话刚放下,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宝姗,我是董叔。” “是董叔啊。”姚宝姗立刻热情起来,这个董医生的儿子当年得罪了一个黑道老大,对方扬言要跺了他的手脚,董医生吓得够呛,正巧那个黑道老大是姚宝姗的朋友,所以,她出面求情,人家才放了董医生的儿子一马,从那以后,董医生就欠着姚宝姗一个人情。 “董叔,真要谢谢你帮了我这个大忙,改日,我请你吃饭。” “对不起,宝姗,我已经对唐缺实话实说了,唐老爷子他。。唉,去世了。” “什么?你出卖了我?你。。Shit。。Shit。。” 姚宝姗又气又急,不知不觉,脏话也飙了出来。 “对不起,你的人情,我下次再还。” “Get Out。” 姚宝姗生气的将电话直接抛进了游泳池,“死老头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完了,完了,唐缺回来一定不会放过她了,怎么办,怎么办? 正在姚宝姗焦急的时候,突然有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的推开了她身后的大门,脸上挂着捕猎一般的笑意,踩着悠闲的步伐,鬼神般的飘至。 ******* 更新完毕,晚安!! ------------ 报复 (女生文学 ) 正在姚宝姗焦急的时候,突然有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的推开了她身后的大门,脸上挂着捕猎一般的笑意,踩着悠闲的步伐,鬼神般的飘至。 姚家姗还在思筹着办法,忽然感觉旁边人影一闪,有什么东西砰得一声掉入水中,清可见底的游池内掉进了一个人,正是她身边的那个侍女,姚宝姗刚要咒骂她,就见侍女的身下忽然冒出一大股血来,片刻间就染红了身边的池水。 “啊。。”姚宝姗的半声尖叫被身后一双修长的手捂进了嘴巴,随着那温热而危险的身体慢慢靠近,她只能恐惧的将眼睛睁到最大,伸出手,想要掰离那个人的禁锢,无奈他的手臂硬如钢铁,任她又敲又挠根本是纹丝不动。 身后的气息慢慢靠近,一只手悠然的放在她的胸前玩弄,只穿着三点的身躯如凝脂一般柔滑,随着他的手劲儿加大,那可怜的一块布料被捏皱的走了型,松垮的垂落了下来,接近半//裸的姚宝姗因为疼痛而拼命的挣扎着,别墅外面她应该放置了许多保镖,难道那些保镖都是吃干饭的,这么轻易就让外人闯了进来,光天化日之下,不但杀了她的侍女,还在这里对她进行猥琐。 是谁,究竟是谁? 那人玩弄了她一会儿,似乎感觉不到什么新鲜,渐渐的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姚宝姗一个机灵从他的手下逃脱,因为过于慌张,所以脚下一滑,摔倒在水池边,上身已经是衣不蔽体,雪白的柔软上布满了红紫的指痕,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在爱//抚,他是在发泄。 “你是谁?”姚宝姗慌慌张张的抓着两片布往身上送,却在抬头看到男人的目光时惊得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她刚才坐过的位置已经易主,白衬衫,黑色长裤的男人悠闲的交叠着双腿,透着阳光般温和的眸子里却掩藏着嗜血的锋锐。 “宇文策。” 姚宝姗的声音竟然在发抖。 “初次见面,姚小姐,你好。” “你来这里干什么?”姚宝姗瞪视着他,渐渐的找回了底气,刚才那一瞬,她还以为是唐缺回来了。 宇文策十指交叉,轻轻的放在下巴上,表情是无比的真诚,“我想邀请姚小姐去一个地方。” “我不去。”姚宝姗干脆的拒绝。 “对不起,由不得你不去。”温和不在,冷戾瞬间爬满了那张英俊的脸孔,他慢慢的起身,迈着不疾不缓的步子向着姚宝姗走去。 姚宝姗从地上爬起来,下意识的想要逃。 却被他飞快的抓住了手臂。 “放开我,混蛋。”姚宝姗挣扎中,人已经被整个提了起来,宇文策将她扔进眼前的水池,扑通一声,溅起巨大的水花。 “你这么喜欢游泳,那就游个够。” 姚宝姗呛了几口水,狼狈的从水中钻出来,面前飘着一个黑糊糊的东西,她定晴一看,是那个侍女的头颅,她此时圆睁着双眸,口鼻流血,模样十分骇人。 姚宝姗吓得一声尖叫,奋力的往岸上游,双手刚攀上池岩,一只脚便踩在了她纤细白嫩的小手上,他穿着皮鞋,此时用力一辗。 姚宝姗的尖叫变成了惨叫。 宇文策一只脚踩着她的手,另一只脚踩到了她的头顶,向下一按便将她重新按回水中,恰巧那个死尸也飘了过来,长长的头发像海藻一样缠在了姚宝姗的胳膊上。 姚宝姗被闷在水里,上不去,逃不掉,又惊又怕,眼见着那尸体已经与她来了个亲密接触,她顿时双眼一翻,晕在了水里,口中吐出金鱼一样的气泡。 不断扑腾的水花突然停止了下来,宇文策脚一松,水下的人渐渐的浮了上来。 已经面色惨白,头发凌乱。 他冷冷一笑,“想利用我,你还嫩了点儿。” 回头吩咐手下,“把她带到她该去的地方。” “是,主人。” 两个保镖将几乎一丝不挂的姚宝姗从水里捞了上来,眼前的女人虽然狼狈不堪,但是那精致的面孔以及火辣的身材还是让男人们鼻血喷溅。 看着宇文策出了大门,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对着姚宝姗上下其手,狠狠的玩弄了一番,不久,姚宝姗的身上就布满了红色的指印,但是两个男人也不敢太造次,找了件衣服往她身上一丢,扛了出去。 而在姚家大宅,姚正泰坐在书桌前,桌子上放着公司股份转让的授权书,上面,他已经签好了字。 这时,有人礼貌的敲门而入,他抬起头,红光焕发的面孔上顿时染了一抹慈祥,“阿策,你回来了。” 宇文策温和的笑了一下,依然是那种不远不近的态度,在姚正泰的面前坐下,眼光甚至都没有往桌子上看一眼。 “阿策,你看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看,喜欢吗?”姚正泰颇有些巴结的意味,将那份股权转让书推到宇文策面前。 宇文策扫了一眼,便抬头看向姚正泰,一双眸子深不见底,“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一声爷爷顿时让姚正泰热泪盈眶,这么久,他从来没有开口喊过他一声爷爷,他等这一声等得太久了。 用手背抹去眼角的老泪,他笑说:“以后你就是姚氏企业的主人了,你是我唯一的孙子,我的家业当然要交给你。” 见他并没有任何高兴的意思,姚正泰急忙解释:“阿策,这是我对你们母子的补偿,你就收下吧。” 宇文策低头沉吟了很久,突然笑了笑,“既然是爷爷的一片苦心,那么我就收下了。” 姚正泰这才如释重负,“好,好啊!” 宇文策看着手里的股权转让书,眉梢间的笑意不断的扩大,相比刚才的平和谦虚,他这样的表情让姚正泰为之一愣,奇怪的问:“阿策,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宇文策收好这份东西,依然是笑呵呵的表情,“爷爷,你送了我这么好的礼物,我也有好东西回报给您。” “哦,什么?” “一定是个惊喜。”宇文策笑得越发高深莫测。 ------------ 谁是私生的 (女生文学 ) 宇文策收好这份东西,依然是笑呵呵的表情,“爷爷,你送了我这么好的礼物,我也有东西回报给您。” “哦,什么?” “一定是个惊喜。”宇文策笑得越发高深莫测。 “好啊,快给爷爷看看。”听说是惊喜,姚正泰立刻喜笑颜开。 “爷爷,你跟我来。” 宇文策带着姚正泰来到姚家的地下室,一路上姚正泰都在不断的猜测着会是什么惊喜,当他来到地下室,甚至还在想,这个东西也许是怕光,或者喜欢光,他爱好收藏夜明珠,难道他的孙子为他准备了一大颗夜明珠吗? 想到这里,他的笑容便又加深了几分。 宇文策在前头引路,地下室的门外站着两个保镖,看到他,立刻恭敬的问好。 “把门打开。” “是。” 随着木制大门向两边开启,走廊的灯光流泄了进去,姚正泰看到昏暗的地下室里绑着三个人,他有些老花眼,所以第一眼没有看清,走近了一点,突然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绑着的正是他的儿子姚家鑫,儿媳纪琬茵,还有他的孙女姚宝姗。 三个人被五花大绑,嘴上都封着胶带,此时看见救星般,疯狂的扭动着身子,呜呜的叫。 姚正泰半天才反应过来,扭过头问:“阿策,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了平时笃定的语气,声音中带了丝恐惧的颤抖。 “爷爷,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啊。”宇文策依然笑得阳光灿烂,走到离他最近的姚家鑫面前,用脚踢了踢他的腿,“这么好的礼物,你不喜欢吗?” 说完便开始哈哈大笑,阴森而张狂的笑声回荡在窄小的地下室里,让人毛骨悚然。 “阿策。”姚正泰不愧是久经沙场,此时平定了恐惧,冲着他喊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们是你的叔叔婶婶和妹妹啊。” “说得真好听。”宇文策突然红了眼睛,重重一脚踹在姚家鑫的身上,踹得他一阵闷哼,“你问问他们,有人把我当成过姚家的人吗?当年,有谁肯可怜我妈妈,收留她?如果不是你们这些冷血无情的禽兽,我妈妈会死得那么惨?你以为我会原谅你?别做梦了,我就是要让你们姚家所有人的都背上比我妈妈还惨的命运,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他声音尖厉,表情扭曲,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冷血无情。 姚正泰难以置信的望着他,被他的话震得一时忘记了反驳。 原来他当初肯接受自己的邀请回到姚家,就是存了这样的目的,先吞并姚家的财产,然后再祸害姚家的人,自己是做了多么大的一件蠢事啊,简直就是引狼入室,这个男人,他的心已经被黑暗侵吞,他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魔鬼。 “宇文策,你想干什么尽管冲着我来,把他们放了。”姚正泰难得此时还能面不改色,庄严的模样是多年来的历练。 “不,我亲爱的爷爷。”他摇着一根手指:“我谁都不会放,而且,马上还会有一名新的成员加入你们。” 他笑得森然,胜券在握。 “新的成员?”姚正泰皱起眉头。 “问你的好儿子。”宇文策一低身,粗鲁的撕下了姚家鑫嘴上的胶带,他嗷得一声,顿时声泪俱下,“爸爸,我对不起您和阿茵,呜呜。” “怎么回事?”姚正泰忍着气,厉声质问。 “宝儿不是我和阿茵的亲生女儿,是我和当年遭到你反对的阿琴的孩子,而我和阿茵的孩子在她一出生的时候就被我送到了贫民窟,她的小腹上有一块扇形的胎记,她现在就生活在这个城市,今年二十岁了,取名苏离。” 姚家鑫断断续续的说完,在场有三个人都愣住了。 姚正泰和纪琬茵的反应自不必说,姚宝姗忽然睁大眼睛,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不是妈妈亲生的,她的母亲是个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小三儿?不,不可能的,那个苏离才是姚家的私生女,她是正牌大小姐,她不是私生女,不,不是的。 心里的嘶吼一声接着一声,扭曲的表情已经接近崩溃。 她求助的望向纪琬茵,纪琬茵却用陌生而怨恨的目光盯着姚家鑫。 此刻,她觉得自己是这天下最没用的母亲,竟然替别人养了二十年的孩子,却放任自己的亲生女儿流落在外,受尽苦难。 她怎么有脸去见那个孩子啊! 想着,眼泪滚滚而下。 姚正泰一跺脚,他记得这个叫苏离的女孩儿,第一面就让他觉得格外的亲切,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她竟然就是自己的亲孙女儿,名符其实的姚家大小姐。 自己这个老糊涂,都干了些什么事。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刚才宇文策的话是不是表示,他也抓了苏离。 不,他的孙女,他一定要保护,二十年了,他欠她太多。 “你把她怎么样了?你这个畜生,她是你妹妹。”姚正泰涨红了脸,言辞激烈。 “妹妹?”宇文策呵呵一笑,“在我眼里,只有仇人,没有亲人,可惜,当年我把她当亲人看,她却背叛我。” “不,她没有背叛你。”姚正泰想起当年的事情,重重一声叹息,没想到,是他把自己的孙女儿亲手推向了罪恶的深渊。 “当年陷害你的人,不是唐缺,是我。” 此话一出,宇文策突然就愣住了,半晌,才红着眼睛问:“当年我去偷磁盘的那家公司不是他的?” “是。” “埋伏我的人也是你的人?” “是。”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我要卖你一个人情,你才会乖乖的回来,如果不把你推到众叛亲离,心如死灰的边缘我再去救你,你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回来做我的孙子,所以,苏离她并没有出卖你,这是我设得一个圈套,要不然,你以为你中了那么多枪,还会有命吗?” “你这个老东西。”宇文策忽然情绪失控,一把抓住了姚正泰的衣领,愤怒的将他推到后面的墙上,姚正泰被撞得头晕眼花,半天反应不过来。 ------------ 残暴 (女生文学 ) “你这个老东西。”宇文策忽然情绪失控,一把抓住了姚正泰的衣领,愤怒的将他推到后面的墙上,姚正泰被撞得头晕眼花,半天反应不过来。 不过,很快,宇文策就松了手,理了理被弄乱的衣襟,无所谓的笑着:“她没有背叛我又怎么样?她早就移情别恋了,所以,我还是要毁了她。我现在是风行的首领,又得到了姚氏企业,下一步,我就会干掉唐缺,吞并唐氏,那时候,我会娶阿离为妻,我要让她这一辈子都无法离开我,然后,给我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哈哈哈。。。。很多很多。。” “蓄生,她是你妹妹。”姚正泰激动的大吼。 纪琬茵不能说话,焦急的一直晃着脑袋,她不能看着这个混蛋糟蹋自己的女儿。 “妹妹?我说过,我没有亲人,你别固执了,老东西。”眼光一瞥,忽然落在了姚宝姗的身上,面对着那狼一样的狠毒目光,姚宝姗心里打了一个寒噤,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似乎意识到宇文策想做什么,姚正泰急忙出手去拦,却被身后赶来的两个保镖死死的按住。 “不,你不能这样做。”姚家鑫紧张的在一边喊。 宇文策顺便给了他一脚,顿时踢得他口鼻冒血。 走到姚宝姗面前,他蹲下身,修长的指掐住了她尖尖的下巴,那眼睛里装满的恐惧让他心情愉悦。 “好好的享受吧,姚家大小姐,不,姚家的私生女,你跟我一样,都是下贱的。” 说着,一把撕开了姚宝姗的衣服,那曼妙凹凸的身材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呜呜呜。”姚宝姗无力的呜咽,面对着自己的爷爷和父母,巨大的羞耻感像一只大锤砸落在她的头顶。 但是她的抗拒和惊恐在宇文策的眼中却变成了最好的催//情剂。 他将她扔到墙角,单手解开自己的腰带。 “畜生,放了你妹妹。”姚正泰大声的叫喊着,很快就被后面的保镖揍倒,而姚家鑫瘫倒在地,奄奄一息,此时无力阻止,只能紧紧的闭上眼睛。 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是二十年来看着她长大,怎么会没有情分,纪琬茵扭过头,泪水直流。 屋角,传来另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宇文策背对着众人,上衣完好无损,被衬衫遮住的部分正做着活塞运动,而在他的身下,姚宝姗像一块被撕碎的玩偶,先是痛苦然后便面无表情,最后只能紧闭了双目,仿佛是死了一般。 这样的折磨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阴暗的地下室内混进了一股淫//糜的味道,终于,一股滚烫的液体喷洒在姚宝姗早就哭花的脸上,她身子一软,瘫倒了下去。 “宝儿,宝儿。”姚家鑫痛苦的大喊。 姚正泰则低下头,老泪纵横。 宇文策不紧不慢的从保镖的手中接过纸巾清理自己,转过身又是仪表堂堂,他走到姚正泰面前,胜利者般睨视着他,“很快,你的另一个孙女儿也会享受到同样的待遇,拭目以待吧。” 轻轻擦了下额角的汗,仿佛自言自语:阿离,我等着你哦。 苏离翻过了数个山坡,终于看到了山涧里一条自上而下的小小溪流,她欣喜,加快了脚步, 捧着溪水猛喝了几大口。 她已经走了一天一夜,没有目的地,只有方向,一路向西,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走出这片森林。 她的身上只有一把刀,是逃跑的时候从厨房里顺来的。 没有火,只能吃一些野果,勉强果脯。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她找了一片干净避风的地方休息,下面铺了一层软软的草丝,努力让宝宝感觉到舒服。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因为一直处在警戒状态,所以一听到声音,她就醒了。 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沙沙,沙沙! 苏离赶紧握紧了手里的刀,动作小心的从岩石上探出半个头,这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两条大狼狗后面远远跟着六七个黑衣人正在向她所在的位置靠近。 她暴露了! 而在森林的某处,一架直升机盘旋在上空,螺旋浆带起的飓风将树林吹得七歪八扭。 “三少,从这里下去太危险了,一旦有偏差会被树枝穿透的。” 助手担心的想要阻止正在准备跳伞的唐缺,“我们再找找吧,幸许会有空地。” “来不及了,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我必须到她身边去。” 紧了下腰间的装备,唐缺向外探出半个身子,耳边传来直升机的呜呜声,大风吹来,发丝挡住了眼睛,他找了顶帽子戴上,看准位置后,毫不犹豫的向下一纵。 随着他跳下去,助理也捏了一把汗。 丛林跳伞是非常危险的,很多人甚至等不到落下地面,就会在中途被横出来的树枝直接穿透,是技术,也是运气。 唐缺落地的时候,身上多处被刮伤,但他没有时间处理这些伤口,由着它暴露在空气中。 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感觉到现在的苏离似乎十分脆弱,好像,不止她一个人需要他,说不清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就像冥冥之中,有两个声音在召唤着他一样,所以,他必须尽快,何况是这点小伤,就算是腿断了,胳膊折了,只要他能动,就算是爬,他也一定会去到她的身边,他在心里,无比坚定的告诉自己。 手持着热能感应仪,唐缺开始了他的漫漫寻找路。 小猪,等我! 苏离倚靠着岩石,不敢轻举妄动,她心底无奈的笑了笑,看来为了抓住他,宇文策还真是费了一番工夫,竟然连猎狗都用上了。 可是,在这里坐以待毙,只会死得更快,她现在必须想办法先对付那两只狗。 目光往周围仔细搜寻,突然看到一个树洞,洞口的大小正好可以容下她这样的身材,心里有了主意,就地一滚,悄悄的钻进洞里。 ******* 另外两更会晚一些,八哥家里有客人来!**点以后吧 ------------ 遇险 (女生文学 ) 目光往周围仔细搜寻,突然看到一个树洞,洞口的大小正好可以容下她这样的身材,心里有了主意,就地一滚,悄悄的钻进洞里。 这时,一只猎狗闻着味道走来,渐渐的靠近了洞口。 它向里面闻了闻,刚要开口大叫,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刀片划断了狗的喉咙,另一只汪得一声冲了过来,苏离抓住狗脑袋,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那狗呜咽了一下,一命呜乎,她知道,这种狗一定不会只有两条,所以她必须要想个办法避开它们的追击。 狗叫声引起了上面的注意,七八个黑衣人立刻飞奔而下。 苏离从洞中钻出,飞快的往前跑去。 对方借着人多,很快就追了上来,看着挡在前面的人,苏离只好停下脚步,此时此刻,除了战斗,她别无选择。 迅速摞倒了最前面的黑衣人,又有两个扑上来,其中一个按住了她的手臂,另一个一拳击在她的胸口上,喉中一甜,有股血气上涌,她逼迫自己吞咽下去,屈膝,抬脚,面前的黑衣人一声惨叫,向后倒去,趁热打铁,右肘一击,正击在另一个黑衣人的太阳穴。 此时,肚子里忽然传来一丝抽痛,苏离双手一捂小腹,倚着树杆蹲了下去。 剩下的黑衣人见有机可乘,一窝蜂的扑了上去。 苏离抬起头,只觉得人影绰绰,面目狰狞,个个都想要她的命。 运足一丝力气,刚要拼命反击,忽然这些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有一条人影剑步如飞,穿梭在人群中,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苏离捂着肚子,此时那种抽痛已经缓解了不少,她望着他战斗时英姿飒爽的侧颜,紧抿的唇,深黑的眼,不知道该激动还是该生气,激动他在这个时候神袛一样的出现,生气他一次次的将她推开。 “走。”忽然手腕被人抓住,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没有时间过多留恋她的味道,只是目光深深的凝了她一眼便拉起来往前跑。 不知跑了多久,耳边传来水流的声音。 穿过丛林,前面赫然是一条横贯的河流,苏离下意识的往后一缩,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了,掌心灼热的温度熨烫着她千疮百孔的心,一点点的填满,抚平。 “我背你。”他知道她的恐惧,于是蹲下去矮下身子。 望着那并不算十分宽厚的背,比直坚挺,竟然没来由的感觉到一种安稳,她轻轻的爬上去,双手自然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乖顺让他嘴角向上一翘,双手一托那两瓣挺俏的小屁股,“搂紧了。” 趴在他的背上,感觉着他走路时带来的轻微起伏,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强劲的张力,哪怕此时置身在危险重重的森林中,竟然也觉不出害怕了。 苏离慢慢的将脸贴上他的后背,悄悄对自己说,宝宝,别害怕,爸爸来找我们了。 穿过了这条河,唐缺的裤子湿了大半,他将她放下来,自己坐在那里拧裤脚。 “有这条河做屏障,那些狗恐怕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找来。”他忽然回过头,她立刻有些慌乱的别开目光,不想让他发现,自己一直在偷偷的观察他。 “饿不饿?”唐缺起身,扳过她躲避的小脸。 苏离不想回答,可是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她脸上一红,打开唐缺的手。 他先是一愣,马上就笑了,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饼干递给她,“把这个吃了。” 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东西的苏离,此刻看到饼干就像看到了亲人,她接过来,快速的拆开,刚拿起一块,忽然感觉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在注视着她,抬起头,正对上那道漆黑的眼睛,却是溶化了宠溺,如大片的蔷薇盛开,在她怔忪间,他忽然握住了她小巧的下巴,猝不及防的就吻了下来。 苏离条件反射般的推了两下,没有推开,反倒让他加深了这个吻,他的舌像是破开城门的勇士,在她的小小寸土里霸道强占,最后逼得她不得不妥协,由着他缠绕着她,迸发了所有的热情。 一个吻,吻得几乎昏天暗地,直到苏离感觉快要喘不上气了,才推了推他的胸膛以示抗议,而他敏感的察觉到了,先是睁开眼睛,凝视着她羞红的容颜,带着点淡淡的欢喜又夹杂着抗拒,纠结的拧着小小的眉头,他慢慢离开她柔软红肿的唇,伸出长指,轻轻拂平了她眉间的印。 轻叹一声,拥进怀里,抱紧了。 “放开。”她出声,底气不足。 “不。”他回答的坚决。 “唐缺,你真当我是小猫小狗吗?喜欢的时候来逗弄几下,不喜欢的时候一脚踢开。”她怒了。 “不,我从来不踢毛线球。”他低哑的语气让她心头一震,他在说什么,毛线球?需要在脑子里过滤一遍才能想起这个小家伙的名字,是那个被她捡回去的流浪狗,他。。竟然还照顾着它,没有扔掉? 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情愫,软软的,爬满了整个心头。 “这一次,我不会再推开你了。”他忽然认真起来,将她拉离自己的怀抱,就那样静静的凝视着,仿佛在等一个承诺。 “你在怕什么呢,唐缺?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倏然将手放在心上,眼中有抹深重的痛苦,“这里,住着一个魔鬼,我打不败他。” 苏离忽然提高了声音,“那我就帮你打败他,这有什么难的?难的是你根本拒绝别人的帮助,你一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就算你打败了他,又怎么样?你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 “小猪。。。”他眼光沉痛。 “我等你,等你告诉我原因,时间不多,你抓紧。” 苏离绝然的转过身,“走吧,我们要尽快的走出这里。” 他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背影渐渐走远,他才迈开大步跟了上去。 ------------ 身世真相 (女生文学 ) 入夜。 两人找了个山洞,唐缺的身上带着火机,所以,他们在洞的最深处生了一堆火。 他在烤一只刚打来的野兔,她坐在草堆里,双手抱膝,不知道在想什么,火光映着她的半张脸,红扑扑的似乎是透明的。 “吃了东西,你早点睡,我去外面守着。”唐缺在烤好的兔子上找了一块既嫩又好吃的肉递给她。 苏离接过来,一口一口的咬着。 “好吃吗?”瞧见她不说话,他放下平时高傲的矜持找了个话题。 “不好吃。”她一点面子都不给,“都没有盐。” 他笑了笑,自己拆下一块,大口的吃起来。 “季楠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我们。” “你这么确定?”苏离扬起眉头。 唐缺肯定的点点头,他相信他。 一直以来,他从不曾肯定过某个人,只有季楠,他们的关系好像很特殊,似敌似友,更是情敌。 见了面一定会掐,但是面对同样的敌人,立刻就能同仇敌忾。 唐缺这样想的时候,侧过头看了眼身边的女人,这一看,顿时愣住了,她就那样倚着墙壁睡着了,纤细的手里还握着半截兔腿儿。 轻轻拿下她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然后用袖子给她擦了擦油乎乎的嘴角,她的脑袋乱蹭了两下,然后往暖和的地方靠去。 唐缺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静静凝视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洞口。 半夜,外面突然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唐缺警觉的睁开眼睛,月光下,前方的树丛似乎动了动。 他的手摸向背后,悄悄的拿出枪来。 唐缺此刻处在暗处,洞中的火又被很好的遮掩了,所以,对方根本不可能看到他。 过了一会儿,树丛又动了一下,紧接着,钻出一个人来,一身迷彩服,手里端着一杆冲锋枪。 唐缺半侧在岩石后,擎起手里的枪,消音后,缓缓对准了那个人。 正要扣动扳机,那人忽然抬起头来,帽沿下,一双细长的眼睛蕴着暗夜的精光,微微一眯,像狼一般的感觉到了危险,立刻往旁边一躲。 “季楠。”唐缺嘴角抽了抽,差点自相残杀了。 “唐三。”季楠把帽子往上一掀,也发现了唐缺,于是将枪往后一背,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上来。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唐缺的口气虽然听起来没什么感情,其实心里还是暗暗的夸了这小子一把,总算没有在苏离的面前让他丢脸。 “我告诉你,一到了丛林里,我的鼻子就跟狗一样灵。”季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歪着头往洞里看了看,“她在里面呢?” “睡了,别吵她。”唐缺语气轻柔,做了一个嘘的姿势。 季楠的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冷不丁往他的胸前擂了一拳,“唐三你他妈的不讲究,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自己说过什么你都忘了啊?” 唐缺叹了口气,坐下来,摇摇头,“我没忘。” “我说过我们可以公平竞争,是你坚决不用的,结果你又给我唱这一出儿,你这叫出尔反尔你知道不?” “那你呢,你答应我的,不也没有做到吗?”唐缺毫不客气的反问。 “你。。。”季楠理亏,气得一屁股坐在对面,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拐过头不说话。 两个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谁都不理谁。 终于,还是唐缺打破了僵持的局面,望着远处茫茫夜色,听似平静的开口,“我跟姚家有仇。” “我知道你一直看那个姚老头子不顺眼,他究竟哪里招你惹你了?” 一提起姚正泰,唐缺本来还算安静的眸子顿时像被点着的火堆,那熊熊的火焰好像要跳脱出来,疯狂的涌动着。 见他突然换了副表情,季楠也严肃起来,默默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杀了我父母。”唐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几个字,好像它们已经在他的心中憋闷了许多年,今天,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喊出来。 季楠震惊的望着他此时烧得通红的眼睛,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意外,“怎么会这样?我听说他们是车祸去世的。” “不,是谋杀!那一年,我才十三岁,接到父母死讯的时候,我跑去医院,当时爸爸已经奄奄一息了,他看见我,挣扎着朝我勾了勾手指,我走过去,他要跟我说话,但是他太虚弱了,声音小得可怜,我将耳朵贴近他,他清楚的说了三个字,姚正泰,然后。。。然后他就去世了,后来,我告诉了爷爷,但是,我没有证据,爷爷不肯相信,其实我知道,他也在怀疑这场害死我父母的车祸跟姚正泰有关,可惜,除了爸爸临死前说得那三个字,我们找不到任何可以指定他是杀人凶手的证据。” “所以,这些年来,你一直在针对姚家做这些事?” “是。” 季楠叹了口气,虽然这个理由足够解释唐缺对姚正泰的怨恨,可他总觉得唐缺像是隐瞒了什么,他在说起姚正泰的时候,眼中明明有丝惧意,不是惧怕某个人,而是在惧怕着某件事,这样的眼神,不应该属于唐缺。 “可是,这跟苏离有什么关系?你去报你的仇,她也不会碍着你什么事?” 唐缺苦笑了一下,“不,碍着了。” 在季楠不解的眼神中,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茅盾与无奈,“她是姚正泰的孙女,真真正正的姚家大小姐。” “什么?”季楠差点一个高儿蹦起来,“你确定?”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告诉她。” “为什么不告诉她?你知道她有多渴望亲人。” “我没有机会,你让我怎么说,难道要告诉她,你是姚正泰的孙女,我要杀掉你的爷爷,我要让你们姚家鸡犬不宁吗?” 季楠叹气,这确实是个问题。 “所以,你明明爱她,却非要把她推给我,你想撇清跟她的关系,然后一心一意对付姚家是吗?” “我不会放过姚正泰的,与其有一天让她知道真相痛苦,还不如早一点断得干净利落,如果她以后想找我给她爷爷报仇,我会心某情愿。” 季楠揉着脑袋,这么复杂的事情,他要好好的梳理理梳理。 突然,他揉脑袋的动作一顿,有些惊慌的看向唐缺的背后,她站在他的身后,身上仍然披着他的外套,脸上却笼着一层比绝望还可怕的东西,那是毫无表情。 ******** 更完了,晚安了,让大家久等了!正在看的,看完快睡觉! ------------ 她知道了 (女生文学 ) 季楠揉脑袋的动作一顿,有些惊慌的看向唐缺的背后,她站在他的身后,身上仍然披着他的外套,脸上却笼着一层比绝望还可怕的东西,那是毫无表情。 “苏。。。离。”季楠反应过来,急忙喊了一声。 唐缺心中咯噔一下,竟然僵在了那里。 “季楠,你没吃东西吧,里面有兔肉。”苏离摞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哦哦,兔肉。”季楠边说边朝唐缺使眼色,他却一动不动,额发掩着深遂的眼,不知道此刻在想什么。 走过他的身边,季楠狠狠用脚踹了他一下,他也没反应,就是那样僵直的坐着。 “懒得管你了。” 洞内的火堆烧得滋滋响,苏离坐在草堆里,用一根木棍拨弄着,见他进来,拿起一块兔肉递过去。 季楠摸了摸脑袋,往她身边一坐,大口的啃起来。 她不说话,他也不敢开口,生怕说错了哪句惹出祸来,他不确定,刚才唐缺的话她是否都听见了,但是看她的反应,大概听得**不离十了。 他狠狠咬着嘴里的兔肉,兔子啊兔子,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某兔:我都死了好伐,大哥。) “吃饱了就睡吧,明天才有精神。”苏离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完全看不出此时的心思。 季楠哦了一声,瞅瞅洞外,那人是不是还在傻坐着,好歹向她解释一下嘛,可是一细想,有什么可解释的,事实明显的摆在那里呢。 越想越乱,索性不想了,往草堆上一仰,眼神却飘向身边的女人,嘻笑着伸手去搂她的腰,“老婆,死唐三看不见,你陪我睡好不好?” 苏离拍开腰间不老实的爪子,语带警告:“不想在睡着的时候,手上多块炭,就赶紧闭上眼睛。” 季楠急忙收回手,委屈的闪动着大眼睛,“老婆,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凶吗?” 眨巴,眨巴,装可怜。 一堆枯草扔过来挡住了他的视线,听见她柔柔软软带着无奈的声音,“睡吧。” 不久,身边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苏离往火堆里加了几根柴,抬头看向洞外,因为是蜿蜒的结构,所以,她并不能看见门口的人,夜晚寒气这么重,他本身又有咳病,而且外套还在她的身上,会不会冻着了。 很快,她就晃了晃脑袋,心里鄙视自己,为什么要可怜他,他活该,他隐瞒了这么多事,该冻。 又加了根柴,下巴抵在膝盖上,望着火光,仿佛看见了许多张并不熟悉却能记得清清楚楚的人脸,那是姚家的人,是她念念已久的亲人,可是,为什么没有想像中该有的热络,平淡的陌生的,仿佛中间隔着万丈鸿沟。 她知道自己在意什么,她曾经找了好多种狗血理由,比如说大火失散,比如说被人贩子拐卖,但是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一个从小就背负着上一代的恩怨情仇,一个不被祝福的孩子。 这样的家,让她有种胆怯,不敢接近。 可是,那毕竟是她的亲人,她的爷爷,她的父母,还有一个姐姐。 现在,她与洞外的那个人只有数米之隔,可是他们的身上都印着上一辈的影子,如果爷爷真的害死了他的父母,她要怎么选择? 袖手旁观视而不见,任他对爷爷下手? 又或者,帮助爷爷反过来对付他? 不,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她想要的。 怨怨相报,只会恶性循环,如果他真的爱她,她相信自己可以说服他放弃复仇,因为她已经有了一个制胜的法宝。 轻轻抚着小腹,由衷的笑了,宝宝,助妈妈一臂之力。 季楠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她不在身边,于是眯起半只眼睛,渐渐微弱的火光中,他看到她侧倚着墙壁,一只纤手不断的在小腹上抚摸着,好像那里装着什么珍贵的宝贝,而在那张娇俏诱人的小脸上,满满溢着甜蜜,幸福像花开,挡也挡不住。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脑中有瞬间的空白,轻轻瞌上眼睛,那母亲保护孩子的姿态在眼前汇聚成一道漂亮的剪影,有什么东西在心中寸寸裂开,疼痛中夹杂着酸涩。 他用手背挡着眼睛,无声的一句叹息。 天将破晓,季楠翻了身,手在草堆里摸了摸,摸到一只又软又滑的小手,安心的捧到嘴边,正要亲下去,屁股上便结结实实挨了一脚,他怒,猛地坐起来,便看到唐缺站在已经熄灭的火堆旁,抱着双臂,那脚还有再踢下来的意思。 “死唐三。”季楠低咒,轻轻一声,苏离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她倚着墙壁,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一醒来便看到两个男人四目相对,一路火光带闪电,噼里啪啦直响。 看到她醒来,两人立刻恢复如常,各干各的。 “洪烈和我的人应该在西边接应,我们出发吧。”季楠拿起帽子,拍了拍上面的草叶。 “嗯。”苏离想要站起来,可是睡得时间太久,姿势又不好,所以脚上酸麻,没有站稳。 “小心。”两个男人同时扑上来,一人一边拉住了她的手。 唐缺瞥了季楠一眼,苏离怎么说也是会武功的,就算摔一下也不会有事,他紧张的过了头吧。 “还酸吗?”不去管季楠夸张的表情,唐缺蹲下身,轻轻的揉着她的小腿儿,力道不轻不重。 “不用你管。”苏离丝毫不给面子,推开她,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唐缺依然保持着半蹲的姿势,落寞轻轻笼着脸庞,季楠在一边火上浇油,拍着手说:“没想到唐三少也有今天啊,嘿,嘿嘿。” 唐缺瞪他一眼,缓缓起身。 季楠却趁机往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又将他踹倒在地,大笑着往门口走,漂亮,总算报了刚才的一脚之仇。 “有本事,别让我抓到你。”唐缺从地上爬起,刚要去追,忽然听见外面啊的一声尖叫。 两个男人同时一愣,箭一般的蹿了出去。 ------------ 拆弹 (女生文学 ) 唐缺从地上爬起来,刚要去追,忽然听见外面啊的一声尖叫。 两个男人同时一愣,箭一般的蹿了出去。 刚到洞口,忽然噼里啪啦,一排子弹扫射而来。 “隐蔽。” 两人身子急忙往里侧一倚,子弹打在岩石上,激起一层层烟土,弹壳掉落了一地。 待等这阵攻击一过,季楠的冲锋枪在此时派上了大用场,他往门口一站,端着枪一阵扫射,而唐缺在他的掩护下,抓紧机会从洞缝中蹿了出去。 “小心点。”季楠开枪不忘嘱咐。 “保护好你自己吧。”唐缺匍匐进身边的草丛,看准了前面的敌人,啪啪两枪,而另有一小股敌人手里正抬着什么东西往林子深处跑去。 季楠冲出来跟他趴在一起,拿着手里的望远镜往前一看,脸色刷得染成了青白色,“他们抓了苏离,她好像落在了一张大网里。” 唐缺往身后看了一眼,有一块大石头刚刚被挪开,目光一紧,沉声说道:“这些人早就下好了埋伏,只等着趁我们不备的时候动手,你看那几条狗,一定是它们找到了这里。” 季楠捶了一下拳头,一脸不甘心,“这些狗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只要闻一下追踪目标的物品,就能跋山涉水的找到目标,该死的东西。” “小心。”唐缺突然一把按下了季楠的头,同时手中的枪击毙了一个悄悄摸过来的黑衣人。 季楠的帽子被他按掉了,他也没顾得上去捡,咧嘴一笑,“丑话说在前头,你救了你的情敌,我也会跟你争到底。” “各凭本事了。” 一个眼神,两人便心有灵犀的从草丛中跳出,左右两路开攻,待等消灭了眼前的敌人,唐缺捡起两把枪,扔给季楠一只,抬手指了指前方,后者会意,立刻追了过去。 而在他们走后很久,一只大猎狗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在草丛里左嗅右嗅,然后找到了季楠刚才丢掉的帽子,它叨在嘴中,往森林里跑去。 丛林越走越深,但是季楠经验丰富,可以巧妙的避开许多机关,找到敌人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应该不远了。” “是不是那里?”唐缺指了指远处树枝掩映下的山洞,此时门口有两个人正在走来走去的巡逻。 季楠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番,“奇怪啊,怎么只有两个人?” “你是不是眼花了?”唐缺抢过他的望远镜。 “拜托,我左右眼视力都是5。4。” “你能不能不吹牛,视力表上根本就没有5。4。”唐缺一边观察还不忘数落他。 “是吗?没想到你还研究这个。”他一拍唐缺的肩膀,“看到什么了?” “真的只有两个人。”唐缺放下望远镜,“难道是对方的诱饵?” “我看不像,他们好像已经撤退了,你看,那四周的草丛被大面积的踩过,而且,还有扔下的烟头,别管那么多了,先把这两个人干掉。” 季楠做了个左右包抄,各分一个的手势,唐缺会意,两人立刻从两侧向洞口靠近。 洞口的两个人还在东张西望,忽然听见一声尖锐的口哨声,还没来得及回头,脖子上猛地一凉,咔嚓,便已见了阎王。 两条矫健的身影风一般的急掠而上,相视一眼,一起摸进洞内。 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两人背贴着背,一前一后的防守。 洞并不深,转了几个弯儿便已到了死角。 “真的只有两个人。”季楠放下枪,小声喊了句:“苏离。” “呜。” 仿佛有人答应。 “那边。”唐缺警惕的一指拐角的洞穴,两人重新拿起枪,慢步靠近,然后同时向洞里做出射击的动作。 小小的洞穴里只能容纳三四个人,苏离坐在其中,身上捆着几圈细丝,嘴巴上被缠了一层胶带。 见到他们两个,忙用眼神示意她的身上有东西。 “唐三,你守着洞口。”季楠将枪往腰上一别,朝苏离走过去。 揭开她嘴上的胶带,她立刻开口说,“在腰间。” 季楠掀开她腰间的衣服,一个浅绿色拳头般大小的东西捆在苏离的身体上,而她身上的细线正是来自于这里。 “是炸弹吗?”唐缺手里拿着枪警惕,不敢轻易回头,只能压抑着声音问。 “是。”季楠眉头一皱,表情严肃。 “你小心点拆。” “嗯,我知道。” 瞧这两个男人这么快就化敌为友,苏离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季楠,是不是不好拆?” “还好,这种炸弹我见得多了。”季楠轻松一笑,可是苏离看见他低垂下去的眼中似乎凝着一抹化不开的凝重,她有种感觉,这并不是枚普通的炸弹。 “如果有危险,你们不要管我,先离开这里。”苏离对着他认真的说道。 “说什么傻话,这天下没有我季楠解决不了的事。”眼光瞥向门口,“那个死唐三真的很粘人,他也不会走的。” 紧张的气氛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有所缓和,唐缺听见了,皱着眉,但是嘴角还是轻轻上扬了一下。 洞口的风呼呼的灌进来,吹起单薄的衣衫,他握着枪的手端得稳稳的。 季楠半跪在地上,已经拆下一条线,轻轻的缠绕到了自己的手臂上,苏离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可还是怀疑的问:“季楠,你这是在拆炸弹吗?” “嘘,不要打扰我。”季楠依然低着头,手里的动作不停,从苏离的方向,可以看到他的鬓发有了湿意。 “把头转过去,你看着我,我会紧张,没看这手都在抖嘛。”季楠笑着说了一句,苏离无奈的苦笑,慢慢将脸转了过去。 同时听见唐缺在说,“你也会害羞?别开玩笑了。” “死唐三,闭嘴,我脸皮正经薄呢,小时候,我看见小姑娘光屁股都会脸红。”季楠不服气的反驳,慢慢地,又拆下一条线,依然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 苏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很想捏捏他的脸,看看他的脸皮究竟是怎么长的。 两人还在斗嘴,你一句我一句的互不相让,苏离边听边笑,这紧张的气氛倒一下子没了。 直到身上一轻,如释重负,回过头,却看到炸弹并没有被拆掉,而是原模原样的从她的身上移到了季楠的身上。 ------------ 别了,季楠(3000字) (女生文学 ) 苏离觉得身上一轻,如释重负,回过头,却看到炸弹并没有被拆掉,而是原模原样的从她的身上移到了季楠的身上。 他此时刚扣上最后一条线,手腕忽地被一只纤细的小手抓住,苏离瞪着他,紧紧的咬着下唇,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你这是干什么?” 季楠没心没肺的一笑,“拆弹啊。” “从我的身上拆到你的身上?” 听到这句话,唐缺放下枪,也不管是否会有敌人突入,快步走了过来,他一把扳过季楠的身子,目光落向他身上绑着的炸弹,炙热的目光忽然掀起一股狂潮,“三元素?” “嘿,唐三,没想到你还挺识货的。” 唐缺却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按到墙壁上,喷薄的目光似乎要将他生生吃掉,“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拆弹啊。。。” “放你妈的屁。”能让唐缺暴出粗口,看来,季楠真的是踩了地雷。 “三元素?”苏离隐约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可是不太有印象,“你们在说什么三元素,和这个炸弹有关吗?” 面对她的疑问,唐缺的手劲儿一松,季楠便缓缓滑落下来,坐在地上,眉间淡淡一抹拓印,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圈淡淡的影子。 唐缺无力的垂下手,轻声问:“还有多长时间?” “如果按两个小时算,还有大概十五分钟。” “换我。”他语气坚定。 “不是我不想,时间不够了,你也看到了,折装需要最少半个小时,唉呀,唐三,你真是好命呢。”季楠一副调侃的语气,好像在谈论着吃饭睡觉这种平凡的琐事。 “你们在说什么?”苏离一直听着两个人交流,虽然她不是太懂,但是也能隐约猜得出来,这颗炸弹不普通。 唐缺此时抬起头,目光深深的望着她,复杂而心痛。 “告诉我。”苏离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唐缺的衣领,眼神犀利的质问。 他任她抓着自己,缓缓垂下目光,“三元素是一种炸弹的名字,这种炸弹的稳定必须要满足三个条件,一,恒温动物的体温,比如说人类;二,一定范围的距离,通常是五米;三,限定内的时间,一般是两个小时,也有的是三个小时。也就是说,只要身上绑着这颗炸弹,不离开固定的区域,在两到三个小时内,这枚炸弹不会爆炸,但是时间一过两个小时,或者离开人的身体,或者走出这个山洞,它会立刻爆炸,威力足以炸平这个山洞,是一款十分恶毒的炸弹,曾经用来绑架勒索,在国际上早就没有销售了。” 苏离慢慢松开手,吃惊的望向季楠身上的炸弹,目光上移,落在他的脸上。 “季楠,你这个笨蛋。”冲上去,扯住他的手就要让他拆炸弹,“该死的是我,你还给我,还给我。” 季楠倏地抓住她的手,脸上泛起宠溺般的笑意,“傻瓜,如果你死了,咱们就赔大了。” 看一眼唐缺,不满的说:“我就剩十五分钟了,你能不能不当电灯泡?” 唐缺双拳紧握,手上的青筋一条条暴起,紧紧盯了他一会儿,绝然的转身而出,脚步虽然沉稳,但是双肩却在微微发抖,一双眼睛早已经血红。 “这个唐三,我就说他死板,不会看我眼色呢。”季楠嘻嘻哈哈的说笑着。 突然,苏离一把抱住他,他的身子微微一僵,脸上的笑意终于消失,化成一抹沉沉的留恋,他伸出手,紧紧回抱着她,平时她真的很小气耶,抱一下亲一下都不肯,所以,他要趁机全部抱回来。 双手收紧,紧得似乎想要把她箍进身体里,以后就抱不到了,他要用最后的回忆来记住她抱着他时的温度,真暖和呢,比部队发那种毛毯还要舒服。 “老婆,你真暖呢,真想这样一直抱着不松开。”他喃喃的低语。 “我不会松开你的,我陪你一起死。”苏离坚定的摇着头,“我会陪着你,我不会走的。” “你看你,真是个笨老婆,我说了,你死了,咱们就赔大了,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呢。”他的眸光温柔的垂向她的小腹,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小心翼翼的怕惊扰了里面的宝贝。 苏离起身看向他,目光中充满了疑问,“你知道了?” “是啊,很听话的宝宝啊,不哭不闹的。” 苏离笑中带泪,“你笨,他才多大,怎么会哭闹。” “唉呀,我以为他会了呢。”季楠的动作忽然变得更加轻柔,声音也跟着低下去,“长大了会跟他的妈妈一样漂亮。” “季楠,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不想你死。”苏离抽泣着握住他的手,还记得这双手当初蛮横的将她扛到肩上,向所有人宣布他的主权,那时候,她认识了这个叫季楠的男人,他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豪放而痞气,他一次次的拯救她于危难之中,却从来都是嘻皮笑脸,可是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就像现在,他第一眼看到那颗炸弹就已经在心中做好了一命换一命的准备,他用一双灵巧的手给了她生的希望,却把自己推向地狱。 “季楠,你这么聪明,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苏离摇晃着他的肩膀,泪湿了脸庞。 “老婆,别哭啊,你知道我最见不得你哭了。”季楠抬起手轻轻拭掉了她的泪,重新将她搂进怀里,“快让我抱抱,快要抱不到喽。” “老婆,其实我现在很开心,真的。”他用力搂紧了怀里的人,温热的气息扑散在她的颈边,“我庆幸是我先发现你身上绑着的炸弹是三元素,如果是唐三那个家伙,他也一定会这么做的,可是,如果他死了,你会更加伤心的对不对,而且,宝宝一生下来就会没有爸爸。你别替我难过,真的,我浪迹惯了,无牵无挂的,我死了之后,你记得在我坟前多烧几个美女,在那边没有你陪着,我不能让自己寂寞啊。” “还有啊,唐三那家伙真的很爱你,但是他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也怪可怜的,虽然到现在,我都不承认他比我有本事,比我更能吸引你,我只是遇见你比他晚而已,你说对不对,老婆。” “老婆,我在鹰子那里放了一个存折,钱不多,是给你的,看到你每天早出晚归的工作,你知不知道我很心疼啊,可是给了你你又不会要,我还准备弄个意外中奖什么的呢,这次,看来是省了,你就拿着吧,那可是我的遗产,算是我给宝宝的见面礼了。” “老婆,你不要嫌我的话多,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说呢。。。你别说话,你只要好好听着就行了。” “老婆,我是一个粗人,可能不会讨你开心,我偷偷跟你说啊,我追你的那些招式都是从书上学来的,可是,我每次都搞砸呢,是我太笨,还是老婆太聪明了,这个问题恐怕要到死都困扰着我。” “老婆,你别哭啊,你瞧这眼泪都流我脖子里了。” “老婆,我最后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那个鸡翅你还记得吗?其实哪有什么祖传秘方啊,就是城东头的一品烤翅里卖的,又好吃又便宜。” 他说着嘿嘿的笑了起来,苏离却大哭出声,泪水湿透了他的衣襟,她笑骂着他,“你这个笨蛋,我知道的,我管那家店的老板还叫二爷呢。” “怎么又是二爷,老婆,我都快死了,咱能不提二爷这两个字吗?” 他忽然收起了笑容,双手捧起她的脸,眼中渐渐涌起晶莹的泪光,轻轻的,轻轻的吻下去。 “老婆,还有最后一句。。。” “老婆,我爱你。” 苏离抱着他,放声大哭,沉痛的气氛在小小的洞穴里悲伤的流淌。 “苏离,走吧。” 唐缺在此时走进来,将她从季楠的身上拉了起来。 “不,我不走。”她去拽季楠的手,季楠回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将她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掰开。 “时间不多了,你不离开,他就白死了。”唐缺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她踢腾着,捶打着。 唐缺望着季楠,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他的眼神告诉他,你是我这辈子最佩服也是最感激的人,再见,季楠。 抱着苏离快步走出山洞,向着远处的丛林跑去。 季楠倚在墙壁上,静静的笑了出来,没什么遗憾的,在最后的时刻能够看到她为他伤心欲绝的样子,她的眼泪让他此生无悔。 门口传来沙沙的声音,他转头看去,双眸倏然睁大。 不知跑了多久,离那个山洞已经越来越远,风刮着脸颊,**的疼着,苏离窝在他的怀中,脸上是干涸了的泪痕。 十五分钟早就过去了,但是没有听见预计的响声。 “炸弹会不会失效了?”苏离抱着一丝希望紧张的问。 “这个是三小时的炸弹。”唐缺沉下脸,并没有任何的喜悦,对他来说,这多出来的一小时,只是死亡前的煎熬,是心理上的折磨。 又跑了很久,苏离自他的手臂处向后望去,就在这时,只听见轰得一声,一大股白烟向上蹿起,成群的飞鸟从森林中涌向天空,紧接着洞穴轰塌的声音清晰入耳。 苏离将脸埋进唐缺的怀里,心痛,不能自抑。 而唐缺也停下脚步,眼里泛起黑色的狂潮,终于,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无声的祈祷。 别了,季楠! ------------ 我们的孩子(3000字) (女生文学 ) “唐缺,放我下来。” 很久,苏离才在他的怀中开口。 他停下脚步,缓缓的将她放落在地。 苏离转向山洞爆炸的方向,默默的注视了许久,唐缺心疼的揽过她的肩膀,没有任何的安慰,所有的语言在此时陡显苍白。 此时,季楠临别前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带着他一贯玩世不恭的语气:唐三那家伙真的很爱你,但是他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也怪可怜的。 他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不过就是为了她和她的孩子,如果她可以活着走出这里,她一定会用心的带大宝宝,那样才不会辜负他。 于是,手轻轻的移向小腹,她要告诉唐缺,放弃仇恨吧,为了我们的孩子,让那些恩恩怨怨都成为结疤的伤口,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下去,带着季楠的那一份。 似乎觉察到她有话要说,唐缺转到她对面,漆黑的眸子紧紧锁着她。 “唐缺,我。。。” 话未说完,唐缺忽然脸色一变,抱着苏离就地趴下,向着旁边一滚,一颗子弹从他们的头顶穿过,射进了身后的树杆。 “该死。”将苏离安置到树后安全的地方,唐缺掏出枪,没想到在这里依然还有宇文策的党羽,他们简直像苍蝇一样,无处不在。 “在那边,快。” 十几个人从草丛中跳出,向他们飞快的跑来。 唐缺用树木做掩护,一枪一个。 但是对方的人太多了,不怕死似的往前蜂涌,他一扣扳机,子弹没有射出,最后一颗也用光了。 将枪扔掉,他冲出去揪住一个黑衣人,膝盖狠狠的顶向他的肚子,那人一声惨叫,瞬间没了声息。 “唐缺。” 苏离忽然在身后喊他,他回过头,看见几个打手绕到了苏离的身边,她借着那棵树正在跟他们周旋。 摞倒面前的黑衣人,唐缺急忙向她跑去,却被两个人从后面拖住了脚步,当他解决掉手头的人,苏离正背靠着大树,一只手捂着肚子,表情痛苦的紧闭了眼睛,在她的面前,一个人正抱着头哀叫。 虽然相信她的实力,但是她脸上疼痛的神色还是让他心下一慌,那种感觉,就像是要流失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他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小猪。” “我肚子痛。”苏离的身子自树杆上慢慢滑下,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滴落。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竟然让他觉得十分漫长,好像他无论跑得多快,总有一道鸿沟横在他们中间,那一刻,他体会到了一种钻心刺骨的痛。 明明那么近,明明那么近的。 当他反应过来,才发觉是有人在后面抱住了他的腿,一个仍在苟延残喘的黑衣人。 唐缺双眸一凛,抬起脚狠狠的踹向他的脑袋,他闷哼一声,松开了手。 而在同时,一颗不知道从哪里扔过来的炸弹蹦跳着掉向苏离前方不远处的草丛,唐缺低吼一声,像只矫健的猎豹般,飞身扑了过去,双臂一张挡在苏离的面前。 轰! 炸弹被一棵树根挡住,没有再往前蹦出多远,这样的距离,还不至于让人粉身碎骨。 爆炸击起的残枝泥土崩得四处都是,待等浓烟散尽,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树林四周横七竖八的躺满了黑衣人,有的还在挣扎呻吟。 “痛,唐缺,我好痛啊。”一只冰冷的小手从后面抓住了唐缺的衣襟,他几乎陷入昏迷的意识立刻又清醒了,睁开眼,感觉视线一阵模糊不清,努力甩了甩头,景物才重新清晰起来,转过身,将她扶进怀里紧张的问:“是肚子痛吗?” “好痛。”苏离闭着眼睛,手慢慢的滑向腿间,触手一股温热,她立刻花颜失色,睁大眼睛,抓着唐缺的手臂,眼泪狂涌而出,“唐缺,救我们的孩子,救我们的孩子啊。” 孩子? 唐缺的眼睛睁得不比她小,抱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小猪,你是说,你有了我们的孩子?” 苏离又是摇头又是点头,不断的哭喊,“救我们的孩子,救他,救他啊。” 她的眼泪像是硫酸,一颗一颗的腐蚀着他的心,他说过,她的眼泪可以满足她的三个愿望,第一次,她哭着说,我不要你娶别人,这一次,她哭着说,救我们的孩子。他毫不犹豫,一把将她背了上来,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粘湿,不管前面等待他的是荆棘还是深渊,他都会背着她毫不犹豫的跨过去,他的手,不会再松开了。 “小猪,别哭,我一定会救他的,救我们的孩子。” 紧张的心情让他来不及惊喜,他背着她大步的向前跑去。 虽然他跑得很快,但每一步都落得很稳,这样不会让她感觉到太大的颠簸。 苏离趴在他的背上,紧紧咬着唇,疼痛让她皱紧了一双秀眉。 宝宝,你不能有事,你看,爸爸已经这么卖力了,他在乎我们,他爱你,所以,你要挺住,宝宝,妈妈爱你,你要为了妈妈和爸爸坚持下去,你是最棒的,宝宝,宝宝。 也许苏离的呼唤得到了谁的回应,下身的血渐渐地不再流得那么凶猛,她用力搂紧了唐缺的脖子,心在一点点安定下来。 突然,有什么东西滴落在手背上,热热的,烫了她一下,眼光穿过他的肩膀向手上看去,竟然是一大滴血。 他受伤了。 刚才炸弹爆炸,他挡在了她的面前,然后他听到她的呼唤,背着她就跑,她以为,他安然无事。 手快速的向上摸去,触手处全是粘湿的一片。 他说:“小猪,别乱摸。” “唐缺,你哪里受伤了,怎么这么多血?”她立刻紧张起来,一颗心砰砰乱跳。 “没事,额头破了个口子,你别乱摸,很痛的。” 苏离急忙收回手,她在他的背后,无法看到他的伤势,可是,心里像被人压了一块巨石,那种心悸的感觉一阵接着一阵。 “唐缺,你停下来,我要看看你。” “小猪,别任性,现在宝宝要紧,你难道不想他没事吗?” 苏离低下头,喃喃自语,“我不希望他有事。” “所以,乖乖的不要动,我不会让我们的孩子有事的。” 我们的孩子。 唐缺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忽然觉得心里的某个希望在发芽生根,然后快速的抽枝生叶,最后,开出一朵金灿灿的向日葵。她曾经说过,你如果不喜欢阳光,那么小猪就在黑暗里陪着你,请你不要不快乐,现在,他的生命中开出了一朵希望之花,无论他怎样生长,始终有一面向着太阳。 他抬起头,阳光刺痛了他的一只眼睛,是的,一只眼睛。 可是,他却觉得此时的阳光,无比的可爱。 苏离在唐缺的背上睡着了,当她醒来的时候,身处在温暖的房间中,窗户半敞着,外面的阳光亮得刺眼,她伸出手去,将五指伸到阳光下,看着纤细的手掌被染成了金黄色,她温暖的笑了。 宝宝,妈妈知道,你还在。 可是,爸爸呢,他去了哪里? “小猪,恭喜恭喜。” 洪烈的大脑袋突然占据了她的整个视线,苏离先是一愣,很快就笑了,“谢谢你,洪烈。” “要说谢谢的话,我都不知道要对你说多少遍了,你跟我就别这么客气了。” “嗯。”苏离轻轻点点头,从床上坐了起来,下面依然有些痛,一动便嘶了一声。 “你别乱动,医生说你的身体还要恢复。” 洪烈急忙扶住她。 “唐缺呢?”她紧张的问,为什么每次她从昏迷中醒来,他都不在身边,这种茫然若失的感觉让她经常手足无措。 洪烈欲言又止,也许是觉得瞒不住,才叹口气,“哥刚做完手术,还没醒呢。” “手术?”苏离突然抓住了洪烈的手,“为什么要手术?” 他不是说额头受伤了吗?那样的伤不用手术的,洪烈一定是记错了,对,他记错了。 苏离强装镇定,挤出一丝笑来,“洪烈,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才不会相信你。” 洪烈摇摇头,面容苦涩,“我也想认为自己是开玩笑,那样就好了。” “他。。他怎么样了?”苏离感觉整个人的精神都要垮下来,她已经失去了季楠,她不能再失去唐缺。 “小猪,你听完了,可千万别激动,医生说会对宝宝不好。” “不会的,我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苏离知道,这不过是在自我安慰,胸膛中的那颗心明明已经快跳脱了出来,她用手按着胸口,强装着冷静。 “爆炸时,一颗石子扎进了哥的左眼,那只眼球已经完全坏死了,而且,他左侧的半张脸被灼伤,烧得很严重,怕是要毁容了。” 洪烈静静的说完,双拳在身侧握紧,这个事实,他也接受了很久,西凡跟他说的时候,是边哭边说的,他说,咱哥瞎了一只眼。 他当时还不相信,冲着他大喊大叫,直到亲自看见,才终于相信。 “不,不会的。”苏离忍着痛,挣扎着就要下床。 洪烈急忙拦住她,“小猪,他一定不想让你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你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苏离失控的朝着洪烈大喊,“他为了我伤成那个样子,你让我怎么冷静啊。” 说着,眼泪夺眶而出,身子一软,就要跌倒。 洪烈一把抱住她,她虚弱的靠在他怀里,眼泪不停的流着。 他向着门外喊,“医生。” ********* 更完了! 八哥连夜搬家,你们想打我,找不着喽!! ------------ 一只眼睛算什么 (女生文学 ) 苏离拉开窗帘,让阳光可以透进来。 床上的人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有些讨厌这样强烈的光线,可是很快,那眉毛就舒展开来,静静的扬着,变成了一种享受。 心疼的目光缓缓落在他包了一半纱布的脸上,另一半脸也红肿得厉害,不复平日的彤艳润泽。 苏离拿起蘸了温水的毛巾,一寸一寸的擦拭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从头到脚。 重新为他盖好被子,苏离端着水盆准备去换水,刚起身,袖角突然被人拉住,回过头,就见他用一只露在外面的眼睛紧紧盯着她,许久,薄唇才抿出一句话:“孩子。。。” “他很好。”苏离的目光轻落向小腹,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他慢慢磕上眼睛,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转过头,不再说话了。 苏离去倒了水回来,看到他已经坐在床边,两条长腿搭在床沿上,脚上没穿鞋子,就那样暴露在空气中,低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的第一反应是走过去,从地上拿起拖鞋,一只一只的套到他的脚上。 他震惊的望着她,久久没有言语。 “你想出去走走?” “嗯。” 外面的阳光正好,医院的公园里有三三两两散步的病人,还有人坐在远处的凉亭中下棋,旁边围着几个观众,不时做出夸张的表情。 “孩子他。。几个月了?”唐缺走在前面,突然问道,细听,那口气中除了喜悦,还有丝小小的难为情。 “三个多月了。” 苏离说完,两个小孩儿忽地一下从她的身边跑过,唐缺下意识的伸出长臂将她保护在怀中。 小孩子回过头,其中一个说,“叔叔的脑袋像个粽子。” “不,像木乃伊。” 苏离紧张的去看唐缺,他却面无表情,松开抱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他穿着病号服,孤傲倔强的背影让苏离心中一沉,绝情冷酷的模样让她有种感觉,他又要将她推开了。 心中升起一阵狂火,瞬间将她燃烧了起来,她跑过去,双臂一张挡住了他的去路。 一丝疑惑从眸中掠过,唐缺怔怔的望着这个一脸气愤,好像被惹怒了的小猫,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他心里奇怪了,自己一句话没说,怎么就招惹到她了,果然孕妇的脾气都很难捉摸。 “唐缺,你这个大混蛋。” 苏离的一声吼,立刻引来了周围的注意,几双眼睛好奇的聚了过来。 唐缺一头雾水,薄薄的唇轻轻抿着,眼睛里写满了叫做无辜的情绪。 “你又要丢下我,自己跑掉吗?瞎了一只眼算什么,毁了一半的脸算什么,你又不是演员,难道还要靠脸吃饭吗?你以为我喜欢你是看上你的这张脸?我告诉你,你别臭美了,就你长得这副尊容,本小姐见得多了,天上掉下一块砖头,砸死十个人,有九个长得都比你帅,你说说,你有什么稀奇啊。。。” 什么时候这张小嘴学会噼里啪啦的骂人了,而且那对小眼珠瞪得又圆又亮,好像随时会跳起来咬他一口。 “唐缺,我告诉你,你要是还敢推开我,孩子一生下来,我就带着孩子天天去你们公司闹,我赖在你的办公室里就不走了。。。。。” “唉呀,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啊,人家都怀了他的孩子。” “说不定是在外面养的小三小四呢,现在的男人啊,真不负责任。” 面对周围传来的指责声,唐缺哭笑不得,走过去,一把将那个还在喋喋不休小女人抱了起来,她一惊,继续对着他嚷嚷,“你敢结婚,我就炸了你的新房,你敢跟别的女人生孩子。。。我。。” 下面的话被他用唇封住,再也蹦不出半个字。 她惊讶的望着他缠着纱布的脸,露出来的那只眼睛慢慢的染上了一种狂烈的红,她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周围传递来的目光,脸倏地一下红了,大庭广众,有没有搞错。 一直将她抱到房间,他才放过她可怜的唇,苏离扬起拳头就要打他,却被他轻松的抓住,握在手里,贴上胸口。 “松开,混蛋。” “我是混蛋,我应该早点知道你怀了孩子,我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遭了这么多罪,对不起。” 将神情一滞的女人搂进怀里,声音中带着深深的自责,“我不会再把你推开了,就算你后悔了,想逃了,你也逃不掉的,你的身上都是我的记号,还有这里,那是我的。” 他温柔的摸向她的小腹,脸上带着浓烈的幸福,“以后,你和他就是我的一切。” 他的一番话让苏离放弃了挣扎,乖乖的倚靠在他的怀中,心头涌上的温暖像春天遍地盛开的春花,他的确是个混蛋,他知道她等他的这些话等了多久吗? 唐缺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一刻都不想松手。 季楠用自己的生命换来她们母子平安,他要用尽此生的所有给她们母子幸福快乐,也许前半生,他浮浮沉沉找不到方向,但是现在,他已经有了无比坚定的目标,他要为她而活着。 瞎了一只眼算什么,毁了半张脸算什么,这比起她腹中的那个小生命,根本微不足道,如果她不在了,纵有万贯家财,纵有貎倾天下,也不过废土一捧,不值一提。 是的,原来是这样的! 一场灾难,让他失去了一只眼睛,但也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心,他不再逃避,不再惶恐,他要把曾经压抑的爱全部的释放出来,他要给她万千女人所艳羡的宠溺,如果她喜欢,他会给她全世界。 “唐缺,你在偷笑什么?” 感觉到他微微震动的胸膛,苏离好奇的仰起脸,恰看到他弯起肿肿的嘴角,一只眼睛中布满了盛妆的笑意。 “笑什么?”苏离在他的胸前擂了一拳,却用了极小的力道。 他的笑意加深,因为脸上还是肿得,所以肌肉扯得抽痛了起来,但那笑意却一丝未减,“我在想,你抱着孩子赖在我办公室不走的模样,那一定,有意思极了,要不然,我们试试?” “唐缺,坏蛋。”苏离尖叫着掐了他一下,他制住她的手,更紧的搂住。 苏离乖乖的让他抱着,眼光渐渐的黯淡下去,“我昨天梦见季楠了,我梦见他没死,活蹦乱跳的去给我买鸡翅膀。” ------------ 大结局(上) (女生文学 ) 苏离乖乖的让他抱着,眼光渐渐的黯淡下去,“我昨天梦见季楠了,我梦见他没死,活蹦乱跳的去给我买鸡翅膀。” “我已经让洪烈去找了,他们正在清理山洞的废石,很快就会有结果。” “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季楠,这么久,我甚至从来没有跟他好好的说过话,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亲人,也不知道他曾经的事情,他每天看起来都是开开心心的,好像没有烦恼,其实,他是个特别敏感脆弱的人,我真的是很没用,如果我能对他再好一点,心里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他是为了救你跟孩子才去牺牲,等咱们的孩子出生,就叫他唐正楠吧,那样季楠知道了,在那个世界也会开心的。” “唐正楠?!”苏离默默念着这个名字,轻轻笑了,如果他知道,一定会一脸嚣张的说,“唉呀,我儿子啊,长得真像我。” 季楠,谢谢你! 三天后,唐缺回到了基地,同时把苏离也带了回去,他脸上的纱布拆掉了,新生出来的皮肤露出一片幼红色的创伤,虽然伤口丑陋,可是放在他的这张脸上却显得别有一番沧桑的滋味。 “哥,小猪呢?”西凡给他的伤口涂药,好奇的东张西望。 “贪睡,还没起床。”唐缺话中的宠溺显尔易见, 西凡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一脸我明白的笑容,久别胜新婚,理解,理解。 看出了他脑中的龌龊想法,唐缺拍了他一下,“瞎想什么呢,她怀孕了。” “啊?”西凡嘴巴张成O型。 “烈没告诉你?” “哥不是让他去那片原始森林找季楠的尸体了吗,好几天没有消息了。”将药膏收拾好,他担忧的说:“哥,过些日子,这脸还要做几次手术,你看要移植身上哪块皮肤?” “男人的脸有那么重要吗?就这样吧。”唐缺无所谓的摇头,反正不管做多少次,也恢复不到以前的样貌了,对他来说,她和孩子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哥,你就不怕小猪嫌弃你,然后来个始乱终弃?”西凡眨着大眼睛,悠哉的煽风点火。 “臭稀饭。”一个高空坠物突然飞袭而来,西凡来不及躲闪,被砸个正着,低头一看,顿时大叫,啊啊,他的限量版变形金刚现在已经成了稀巴烂金刚。 唐缺做了一个女人不好惹的表情,伸出手将那个刚刚发完彪的小女人搂进怀里。 “睡饱了?”手自然的贴上她的小腹,“我的乖儿子。” 苏离打开他不老实的手,不满的说,“为什么是儿子,我喜欢女孩儿。” “好好好,那就是乖女儿,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她脸色一肃,“洪烈还没有回来吗?” 昨天晚上,她又做梦了,梦中季楠回到了特种部队,好像还升了官,他站在国旗下面,庄严的敬礼,身后,一大片白鸽飞翔。 这个梦真的好温暖,她在梦中笑了很久,以至于醒来后也难过了很久,怕惊动身边的人,才没有哭出来。 “还没有。”唐缺握着她略显凉凉的小手,安慰着,“别想太多,季楠也不希望看到你天天为他伤心,为了我,更为了宝宝,你也要开心,对吗?” “恩。”面对他的贴心安慰,苏离轻轻靠在他胸前,心里踏实了许多。 西凡被自动忽略,愁眉苦脸的蹲在地上组合他的变形金刚,怪不得书上说,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命苦啊。 “对了,我有一样东西送给你。”苏离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精巧的银色面具,“我为你做的,看看喜欢吗?” “你做的?”唐缺接过来,轻盈的质感以及舒适的触感只是拿在手中就能感觉到是件巧夺天工的极品。 面具只有巴掌大小,没有雕刻任何花纹,形状像是一种鹰的轮廓,恰巧可以挡住他脸上的伤疤,额前长长的发丝掩映下来,显得神秘而**,正配他。 苏离拿过镜子,“好看吗?” “好看,太好看了。”西凡此时也不管他的变形金刚了,羡慕的冲过来,一个劲儿的夸赞。 “哥,你借我戴戴呗。” 唐缺瞪他一眼,护宝贝似的,“你现在去把眼睛弄瞎一只,我就借给你。” 西凡讨了个没趣,灰溜溜的选择消失。 唐缺对于这个面具爱不释手,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喜欢的不得了。 他早知道苏离有一双巧手,她用面捏得那只耳机几乎可以以假乱真,没想到用在雕刻上面也是鬼斧神工,关键是,这是她亲手为他做的,比什么珠宝翡翠都价值连城。 他拥住她,拥住他们的宝宝,从来没有这种感觉,离幸福这样近。 “我很喜欢,谢谢。” 苏离回抱着他,一双水眸泛着浅浅的水波,明明没有任何的动作,却显得勾魂摄魄。 唐缺受到了蛊惑般,**的薄唇慢慢靠向她的樱唇,那鲜艳的一抹红色在他的眼中化成一颗诱人的果实。 “哥。”洪烈急匆匆的推门而入,在看到这副场景的时候,顿时不自在的咳了咳,眼珠子四处乱转,“唉呀,我什么也没看见。” 苏离瞪他一眼,马上又紧张的问:“找到了吗?” “很奇怪,我已经把那个山洞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找到一丝一点属于季楠的东西,哪怕是一根头发丝。虽然那样的爆炸很可能粉身碎骨,但是,总会留下残骸的。” “怎么会这样?” 难道他还能尸骨无存吗?或者,他逃走了? 没有可能啊,如果他能逃走,他早就说了,一命抵一命是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 虽然逻辑是这样,但是心中还是燃起一丝希望,也许季楠他,真的没有死。 “在现场还发现什么了?”唐缺的想法恐怕是和她一样的,疑惑也是一样,当然希望更是一样。 “发现了一些碎肉和毛发,但是我拿去鉴定,那并不是人类的组织。” “是狗?”唐缺突然有些紧张的问,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 “是,是狗,哥,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唐缺笑了笑,一条思路很快就清晰了起来,他拍拍苏离的手,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我想,那家伙没有死。” “真的?”苏离又惊又喜,一双眼睛里晶晶亮。 “设想一下,如果一条猎狗在我们走后闯进了山洞,季楠完全可以制服它,将炸弹转移到它的身上,狗也是恒温动物,满足三无素的条件,最后,幸运的是那颗炸弹是三个小时的时限,季楠可以在这段时间内从山洞里逃脱,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能够活着见到那家伙,猜测不成立。” “只要有猜测,就还有希望,我也总觉得,他没有离开我们,他曾经跟我说过,他有一次去执行任务,是被战友从死人堆里给背回去的,他说他命硬,阎王都嫌他碍事,不肯抓他。”苏离笑中带泪,“唐缺,我真的相信,他没有死。” “想验证吗,去他的老窝走一趟。” “好。” 苏离转身要走却被唐缺一把拉住,皱眉看向她一身的睡衣装扮,“你就穿这个去?” 苏离脸一红,她是高兴过头了,满脑子都是能够重新见到他的喜悦,向唐缺做了个鬼脸,“等我一下,我上去换衣服。” 她蹬蹬的往楼上跑,唐缺关心的声音在下面传来:“慢一点。” 待等苏离的影子彻底消失,唐缺脸色一肃,“说吧。” 他早就看出洪烈隐瞒了其它的事情,可能当着苏离的面不方便说出口。 洪烈立刻冒出星星眼,“哥,你这面具真帅,借我戴两天呗。” 唐缺瞪了他一眼,“说正事。” 洪烈于是神情一凛,低声说:“哥,宇文策那厮抓了姚正泰一家。” “哼,我早知道他接近姚家是不怀好心,姚正泰是在引狼入室。”唐缺轻扬嘴角,讽刺意味十足,这条老狐狸,千算万算却被自己的孙子算计了,是该说他可悲还是活该。 “哥,小猪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不管的,那毕竟是她的亲人,咱们怎么办?” “宇文策的目标是姚家所有的人,这当中自然也包括苏离,就算苏离不去管,他也会再次找上门来,这个人,必须除掉。” “不如先让他帮咱们除掉姚正泰,咱们再做了他。”洪烈做出砍头的姿势,咔嚓。 唐缺却没有马上给出回应,而是深吸了口气,怎么处置姚正泰,他需要时间来考虑。 他是他的仇人,但他也是苏离的亲人,他现在站在一个无法平衡的天平上,进退两难。 “唐缺,我准备好了。”苏离蝴蝶一般飞下来,也许是为了见到季楠,所以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唐缺单眸一眯,含了丝嫉妒,说出的话也是醋意十足,“我怎么感觉你这是去见老情人。” 苏离故意气他,原地转了个圈儿,裙子的下摆飞扬,“不可以吗?” 他阴笑,咬着牙,“可以,太可以了。” 心里,已经把那个姓季名楠的家伙狠狠的诅咒了一百遍,季楠,你千万要活着,要不然,我这股怨气要发到谁的身上。 两人走后,西凡终于组好了他的变形金刚,坐在地板上抹汗,洪烈突然一屁股坐下来,目光悠悠的望着他,他先是一愣,紧接着往后缩去,警惕的说,“干嘛?” 洪烈也不说话,他往后挪一点,他就往前近一点,直到把逼到沙发前,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你。。你到底想干嘛?” 洪烈这才神秘兮兮的问:“你说,咱哥能放下心结吗?那个老王八蛋不但害了他父母,还把他。。。” 西凡急忙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翻翻白眼,“这事儿咱哥一天不告诉小猪,他的心结就一天不会解,但是以咱哥那性格,怕是不会说了。” “你就不能想点办法?” “办法?”西凡揉揉脑袋,忽然眼睛一亮:“不如去找唐大少爷商量一下。” “好主意,走。” 西凡应了一声,抓着沙发要站起来,可是脚下一滑,就要向下跌去,眼见着身后是结实的玻璃茶几。 “小心。”洪烈急忙扑过来,一手拉住他的手往旁边带去,西凡没有坚持住,两人一齐跌倒在沙发里。 他上他下,四目相对,四周突然安静了。 安静,很安静,季氏匪窝里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寻遍上上下下所有屋子,连一只牙刷都没有找到,好像是一夜之间,他们全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苏离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是因为季楠的失踪,他们解散了,还是说季楠回来带走了所有的人。 “这有一封信。”唐缺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白色的信封,没有写收信人,但是唐缺自然的将信递给苏离。 苏离急忙拆开信封,从里面掉出一张存折,季楠说过,他在鹰子那里放了一张存折,上面的钱是给她的,又往下倒了倒,一封信落在手上,轻盈的如一只小小的羽毛,虽轻,却饱含着无边的情谊。 她看着看着,情不自禁的流下泪来。 最后,将信连同那张存折一起放回信封,往口袋里一放,对着唐缺不满的说,“十个字能错六个 ,你说我是怎么看懂这封信的?” 唐缺嘲讽的扬起嘴角,“如果有机会,我一定送他一样东西。” “什么?”苏离好奇的问。 “新华字典!” “噗。”苏离笑喷了。 唐缺将她送回基地后便回到了公司,他离开了这么久,公司一直在由唐翊打理,今天也是他一个电话打来,说有紧急的事需要他亲自出面。 为了防范宇文策的突然袭击,他将天下会的大部分精英都调来了基地,所以苏离现在进进出出,感觉像是进入了某军事基地。 还好,除了外面的人,里面的人她并不陌生,西凡躺在沙发上玩儿手机,见到她,心情大好的打招呼,她浑身一寒,总感觉他的笑容意味深长,好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刺激,或者遇到什么天大的喜事,她边上楼边细细的回味,最后终于确定,真像是被丈夫宠爱着的小媳妇儿。 她再一次打了一个寒噤。 唐缺不在,她闲着无聊翻看他的书,有些书已经很旧了,书页都开始发黄,长指在书架上一一滑过,突然看到那本当初被她用胶带粘了一层又一层的三杯茶,没想到这本书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主人的手中。 她静静的翻看着,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这是属于小猪的时光。 毛线球在她的身边滚来滚去,相比起冷情的男主人,女主人要温柔可爱多了,它也可以放肆的撒欢儿打滚儿。 翻到最后一页,目光停留在署名上。 唐玦! 这个她到现在依然不知道是谁的神秘人,不管是谁,一定跟唐缺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唐玦。”因为想得太入神,身旁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急忙合上书页,抬起头。 “唐大哥。”苏离将身上的毛线球放到一边,不好意思的站起来,“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呢?” “我敲过门的,只是你一直在盯着这本书。”从苏离的手中将书抽过来,他轻轻翻了翻,嘴角的笑容淡淡,仿佛蓄着对往事的回味,“这本书是我送给老三的,他当时才十三岁,刚考了一个全校第一。” “他小时候学习这么好啊?”苏离由衷的赞叹,可是她却更加不明白了,既然这本书真的是唐缺的,为什么会写着唐玦这个名字。 缺和玦,虽然有一个偏旁是相同的,但是意思却大相径庭。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唐舒轻叹一声,抚摸着早就破旧不堪的封底上的名字,“唐玦是老三十三岁之前的名字,唐缺是他后来为自己取的名字,还有他额头那个纹身,也是那年刺上去的。” “十三岁,无论是小镇上那个婆婆,还是唐舒,他们纠结的时间好像都是十三岁,苏离隐隐觉得,那一年除了他的父母去世,一定还发生了一件更加可怕的事情,所以,他改掉了自己的名字,想要忘记那件事,也许,他打雷下雨时会犯的痴病也和这件事有关。 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黑暗。 “唐大哥,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改名字吗?” 唐舒合上书放回她的手中,目光柔和而坚定,“这个,你应该问他,他的心结,也只有你能解开。小猪,能从黑暗中拯救他的,也只有你了。” “我?” “嗯,你是他的阳光。” 窗外的天色渐渐阴了下来,唐舒手中拿着一把精巧的雨伞,“今天的雨一定不小,记得关窗户。” 唐舒走后,苏离便站在窗边出神,唐舒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着,能从黑暗中拯救他的,也只有你了。 毛线球欢叫了两声,扑向门口的人,不及转身,已经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自背后拥住他,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书本上,好奇的问:“都旧成这个样子了,还在看?” 她心念一动,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名字说,“我好想认识这个人。” 抱着她的手倏然一僵,单眸中滑过伤痛的神色,长睫轻瞌,已敛住了所有的情绪。 “天要下雨了,早点睡,对宝宝有好处。” 他抚上她的小腹,疼惜自然流露。 “好。”苏离听话的走向正中的大床,却在马上要触到那片柔软时被唐缺叫住,“我还有公事要处理,晚上。。。你不用等我。” 说着,他快步向门外走去,慌乱的姿态已不似平时的冷静优雅。 “唐缺,你在怕什么?” 他身子一震,半晌,低沉的嗓音才缓缓传来,“你知道的,这种天气,我。。。” “你不是一个人,你现在有我了,还有宝宝,你说过,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你什么都不会怕。”她语气激动,眼中染了泪意。 他的手僵在转锁上,因为心里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所以这只手看上去有些微微发抖。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明明只有短短的一分钟,却像是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在苏离的一脸期待中,他还是咬了咬牙,“对不起。” 说着,打开门,向着隔壁的书房走去。 苏离用力一拳砸向身下的床铺,不甘心的咬了咬唇,不,她绝对不会放弃。 半夜,大雨倾盆,雷声和着闪电,似乎想要将这个世界掀翻,她一直静静的坐着,毫无睡意。 突然,隔壁传来一阵响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板上。 她蹭的一下夺门而出。 书房的门从里面锁上了,她打不开,如果换做平时,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爬楼,但是现在有了宝宝,她不能再那样莽撞了。 这时又有东西碎裂的声音传来,很快就被雨声吞没。 洪烈光着上身走出来,看到她用脚对着大门跃跃欲试,他急忙跑过去拉开她,“我来吧。” 说着,飞起一脚将门锁踢坏,大门洞开。 “小猪,哥交给你了。”他拍拍她的肩膀,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苏离走进黑暗的书房,在闪电光的指引下,自角落里找到了那个蜷缩成一团的男人。 “唐缺。”苏离心中一酸,用力抱住他,仿佛回到了唐家城堡的那个夜晚,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神态。 他猛地抬起头,眸子里闪动着恐惧的颜色,毫不犹豫的将她一把推开,力道大得惊人。 苏离摔倒在地,屁股被撞疼了,他看到她皱起眉头,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的碰撞着,接着,就往后缩去,一直缩到不能再缩的地方才将头埋进膝盖,仿佛一只躲避危险的鸵鸟。 苏离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将他抱住,这次,任他怎么推,她都纹丝不动,还好他推了几下没推开便不动了。 “唐缺,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苏离。”苏离捧起他的脸,摘掉他左眼上的面具,让他可以完完全全的正视自己。 他依然在躲闪,像是没听见,此时的他脆弱无助,像个孩子。 “唐缺,你振作点,我在看着你,我们的宝宝也在看着你,不要让他看到他的爸爸像个胆小鬼一样的躲在这里,你听见了没有。”她边说边用力晃动着他的肩膀。 他却并不看她的脸,用力的将头扭向一边,以拒绝的姿态保护着自己。 苏离忽然松开手,一把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推到窗户边向外一指:“如果你还要继续逃避,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你会失去两个最爱你的人。” 他似乎一怔,神色不明的依然往后退。 苏离翻身坐在窗户上,明净的脸庞被闪电映照得格外冷艳而绝决。 看见闪电,他慌张的捂住眼睛,就在他重新睁开的时候,窗台上已经空无一人。 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突然炸响,一种失去的恐惧盖过了在体内作祟的魔鬼,他的心在猛烈的挣脱着封锁的铁链,血肉模糊,气力用尽,终于被他冲出一条缝隙,光明点点泄露进来。 “苏离。”唐缺忽然大吼一声冲向窗户,茫茫夜雨中,哪有半点她的影子。 “不,苏离,不。”他向着窗外大喊,手攀上窗台就要往下跳,就在这时,一只小手从后面拉住了他的衣襟,声音如山谷间的清泉,瞬间滋润了他干涸的心田。 “唐老鸭,我在这里。” 她自背后抱住了他,温热的体温熨烫着他冰冷的灵魂。 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伸出双臂将她猛地搂进怀里,“我以为失去你了。” “你差点就失去了,你再不恢复理智,我就真的跳下去。”她赌气的说。 窗外又是一道惊雷,他的身躯明显一震,却没有再次畏缩躲避,而是抬起她的下巴,目光中带着种解脱般的释然,“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她点点头,无声的默认。 雨声哗哗,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伴着雨声一起响起。 “我没有跟你说过,我父母为什么遭遇车祸。”他的眸中顿时充满了自责,“十三岁的那年,我参加校园祭的演出,我的节目是开场的钢琴表演,前天晚上,爸妈已经答应我会来参加。可是,当我信心十足的站在钢琴前,却没有看到熟悉的影子,结果,我的表演频频出错,简直糗极了。事后,我知道他们临时去外地开会,没来得及赶回来,我当时非常的伤心,于是赌气离家出走,家里的人疯了一样的四处找我,我偏偏躲起来不让他们找到。第二天,爷爷找到我的时候只对我说了一句,你爸妈为了赶回来向你赔礼道歉,超速行驶,撞上桥墩,人毁车亡。 那一刻,我觉得头上的天塌了。 回家后,唐翊冲上来狠狠的打了我一顿,我一声没吭的任他发泄,最后我跪在父母的灵堂前,却一颗眼泪也掉不出来。 我最爱的人死了,因为我! 可是,我没有想到,就在爸妈去世后的第三天,我被绑架了。 我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绑架我,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向爷爷要赎金,他们绑架我的目地只有一个。”他的眸子倏然变暗:“**我的意志。” “六七个男人没日没夜轮番的强暴我,他们一边做着下流的动作,一边用下流的语言来侮辱我,他们打我,骂我,用尽各种非人的折磨方式,那时候,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外面下着很大的雨,雷声伴着闪电,仿佛要摧毁整个世界,我开始的时候是害怕,后来已经没有了思想,父母没有去世时,我染了肺炎,结果在这期间没有来得及医治,加上心理的恐惧,结果就落下了病根。 后来还是爷爷找到了我,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奄奄一息了,浑身上下都是血,惨不忍睹,在医院里抢救了一个晚上才总算捡了条命,那时我只有十三岁,十三岁的孩子还怀着青春的梦想与叛逆,还在热烈的追求着自己的人生与未来,结果,我的世界却只剩下一片黑暗,无边无际的吞噬而来。 我知道那些人的目的,他们越要摧垮我,我越要坚强的活下来。 出院后,我的性情大变,以前的唐玦温和友善,喜欢笑,不喜欢争,可是世界颠倒了,唐玦死了,被那个黑暗的魔鬼吞没了。 我改了自己的名字,玦改成了缺,我的心已经缺了一块儿,空洞洞想要抓住什么来填满。 我在额头上纹了一个纹身,耶稣不会救赎任何人,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应该是毒蛇。 温和的唐玦从那个时候就彻底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血无情的唐缺,也就是你后来认识的那个我,可以眼睛都不眨的把你丢进藏獒笼子,也可以玩弄别人的性命于股掌之中,一个人,面具戴得太久了,结果就成了面具上的人,脱不下来了,还好,老天没有放弃我,让我遇到了一只又笨又傻又可爱的小猪,还给我添了一只小小猪。”说着,他用力将苏离搂进怀中,他的故事讲完了,心中的大石终于可以轻松落地,一切,原来这样美好。 苏离双手圈住他精瘦的腰身,她没有想到,这个让她深爱的男人曾经受过这么多苦,她很自责现在才知道他的过去,但是她更庆幸他可以亲口说出来,不管过去多么悲苦哀伤,他们还有着充满希望的现在,因为她会用尽余生的爱情来温暖着他,让他不再受伤害。 这是她深深爱着的人,是宝宝的父亲,是她的天。 两人彼此拥抱取暖,心意相通,窗外,一场大雨终于尘埃落定,远处传来教堂准点的钟声,一声,两声。。 ------------ 大结局(下) (女生文学 ) 雨停了,夜空如洗。 凝望在一起的眸子,交换着彼此的眷恋与温暖,倒映着只有彼此的影子,慢慢的贴近,然后凝固成一个小小的焦点,他吻上她的唇,贪恋而缱绻。 窗外,钟声再次响起,低沉的回荡。 唐缺松开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的宝贝呢?” “我拿给你。” 刚才两人拉拉扯扯,面具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她跪趴在地板上,仔细的寻找。 唐缺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手慢慢滑向她的小腹,轻轻的抚摸着,脸上的幸福感毫不掩饰的流淌。 “小猪。。” “嗯?别捣乱,找东西呢。” 苏离不理他,手伸向床底,可恶的家伙,竟然藏得这么深,当她小心的把面具捧在手心,他还在那里摸啊摸啊。 眉头一皱,打开他不老实的手,“宝宝睡了,不要吵醒他。” “你怎么知道他睡了?”他不依不饶的追问。 苏离一指墙壁上的挂钟,“一点了好不好,也就你这个变态爸爸还把眼睛瞪得老大。” 他赖上来,用脸蹭着她柔软的颈窝儿,“你陪我睡。” 无奈的捏捏他的鼻子,拿他没办法。 “唐缺,这一切都是我爷爷做的,对吗?”两人相拥的被窝里,将头往他的胸前埋了埋,苏离很没底气的问。难怪他会这么恨姚家的人,爷爷的确把他害得很惨,她没有资格与权利为爷爷辩护什么,这就是豪门旺族之间的斗争,血淋淋的过程,惨不忍睹。 半晌,他收拢了抱着她的指,一脸淡然的说:“都过去了。” 苏离心中一温,不再追问,而是用比他多十分的力气回抱着他,真暖。 翌日,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苏离才懒懒的睁开眼睛。 “早安,宝宝。” 她伸了个懒腰,歪头看向身边的位置,被子早就凉了。 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不过很快就发现了他留在桌子上的字条:等我,晚上回家吃饭。 没有什么煽情的言语,只是一句回家吃饭便让她觉得热情满满,这就是家的感觉吧,平凡而幸福。 “西凡,起床了,跟我去买菜。” 西凡被人从被窝里叫醒,不情愿的嘟囔,“小猪,这一大早的,你唱哪出啊?” “买菜去。” “哥说了,你不能出门,我去吧。”他随便捞了件衣服套在身上。 “是因为宇文策吗?”苏离想到这个人,表情立刻就黯淡了许多,这是她最不想恨的人,可是他却在一步步的将她逼向深渊。 “除了他那个混蛋还能有谁。”西凡跳下床,狠狠骂了一句。 “我知道了。”苏离递给他一张菜单,“照着上面的买。” “哇,大餐啊。”西凡双眼放光,像是见到了亲人,激动的抓着苏离的手,“小猪,这个家最欢迎你到来的,不是哥,是我,是我啊。” 他一声欢呼,扬着手里的菜单愉快的买菜去了。 唐缺晚上回来的时候,正好最后一道菜刚上桌。 西凡坐在餐桌旁,手里拿着筷子,不停的敲着饭碗,“开饭,开饭。” 面对一桌的美味,连唐缺都不由赞叹。 “先喝碗汤暖暖胃。”苏离在他身边坐下,给他盛了碗蘑菇参鸡汤,立刻就有一只碗不知廉耻的递上来,“我也要,我也要。” 唐缺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你的手是用来走路的吗?” “嘿嘿。” 西凡乖乖的自已动手,丰衣足食。 “好喝吗?”苏离紧张的看着他将汤勺递到嘴边。 他细细的品尝着,脸上做出回味的表情,“好喝。” “再来一碗。”西凡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争抢着去盛汤,就在这时,听见一道冰冷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这汤我包了。” 西凡瞪着一双大眼睛,不敢造次,只能可怜巴巴的捧着空碗,望汤兴叹。 苏离忍不住笑起来,拍拍那个小气男人的脑袋,“这么贪食,也不怕吃撑了。” 将汤盅放到正中间,“喝吧喝吧。” 三人正吃得兴高采烈,忽然客厅的大门洞开,洪烈带着外面的寒气闪了进来,看到一桌美食,先是眼睛一亮,但马上就指着后面紧随进来的两个人说,“小猪,你看谁来了?” 苏离放下碗筷向门口望去,一男一女从洪烈的身后走出,虽然模样狼狈,但她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诗音,宁修。” “阿离。” 三人相拥在一起,喜极而泣。 没有太多的心情体会久别重逢的喜悦,苏离很快就拉过诗音,上下打量着她,原本漂漂亮亮的女孩,此时灰头土脸,像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而宁修的状况比她还惨,身上有几道明显的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苏离的脑中立刻联想到了一个人,果然,不等诗音回答,洪烈就在一边说:“他们被人追杀,恰巧被我的人救了。” “是宇文策吗?”说出这三个字,苏离的眸中透露出伤痛。 诗音攀着她的手,不想让她担心,摇摇头,“已经没事了,阿离,找到你我们就什么也不怕了。” “你们为什么来A市,不应该在B市吗?” 这次还是洪烈替她回答,“他们在B市被宇文策的人迫害,一路逃了出来,他们联系不到你,很担心,所以就回到了这里,结果宇文策还不放过他们。” “阿离,我们真的没事,你不要想太多。”宁修温和的笑笑,他知道苏离一定是在自责,这不怪她。 “那个宇文策真是该死。”西凡狠狠的咒骂着,“他不但不放过姚家的人,还要迫害你的朋友。。。。” 话未说完,他发现自己好像说漏了嘴,赶紧捂上嘴巴,洪烈在一边狠狠的瞪他。 “不放过姚家的人?”苏离很快就捕捉到了他话中玄机,“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他是人渣,可能看上姚家的财产了。” “西凡,说实话。”苏离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严肃犀利的表情不容他有丝毫的狡辩。 西凡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向唐缺求救。 唐缺揽过苏离的肩膀,尽量平静的说:“他抓了你的爷爷和父母。” “为什么?他跟他们无怨无仇,而且爷爷一直很照顾他。” “宇文策是你伯伯的儿子,是姚家的私生子,他回来,是要报复姚家当年抛弃他妈妈。” “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件事,我会解决。” “不,这是我和他的恩怨,我一定要亲手了结。” “你现在有孩子。。。” 苏离摇摇头,眸露苦涩,“宇文策的目标是我,而且他又聪明又狡猾,我想,我有办法引出他。” “不行。” 周围的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反对,唐缺更是扳过她的肩膀,厉声说:“我不准你和孩子去冒险,一切由我来解决。” “时限呢?一个月还是一年,你不是不了解宇文策,他发起疯来,会立刻杀了爷爷他们。论财力,宇文策掌控姚氏,论武力,他有风行做后盾,想抓他,没有那么容易。” 她说得全部都是事实,这也是他们明知道宇文策是个危险人物,现在却仍然按兵不动的原因,他们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突破口,然后一举攻破。 “不,就算这样,我也不会让你以身涉险。” 唐缺毫不犹豫的拒绝,好不容易让她完整的回到身边,他不能再一次把她置到风口浪尖上。 “唐缺,是宇文策从垃圾堆里把我捡回去的,他养了我五年,教会我许许多多东西,但是,也是他害得我坐牢,害得诗音和宁修逃亡,他杀了我的医生,杀了季楠,还杀了许许多多无辜的人,他现在又丧心病狂的抓了我的亲人,所以,如果你们要惩治他,算上我的一份,可以吗?”苏离握着他的手,目光中涌动着坚定不移的信念,无可撼动。 唐缺心有不甘,但是他知道,苏离做出这样的决定已经很难挽回,她与宇文策之间的恩恩怨怨必须要有一个了结。 这时,忽然有人拿了一张光盘慌慌张张的走进来,“三少,刚才快递送来的,上面写着苏小姐的名字。” 宇文策的消息还真是快! 将光盘送进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一段摇晃的视频,视频是在一个地下室拍的,那里绑着四个面色憔悴的人,背靠背坐在一起。 这时,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出现了,他抬起脚,对着这些人一阵拳打脚踢,然后从中拉出一个女人扔到墙角,撕开她的衣服,后面的镜头简直不堪入目,洪烈急忙将画面拖到最后,那里蹦出一行字:阿离,我等你,记着,想救你的家人,一个人过来,我不想看到跟唐缺有关的任何人,否则,我会一个一个的杀掉他们。 “这个畜生,他连强///奸妹妹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西凡恨恨的咬着牙,虽然他讨厌姚宝姗,可是这画面实在太震撼太残忍了。 “你不能去。”唐缺这次更加坚定了,他可以想像,如果苏离落在他的手中,下场会比姚宝姗还惨。 苏离从屏幕上收回眸光,有一种感觉叫做血浓于水,看到自己的亲人受苦,仿佛受苦的是自己一样,爷爷已经七十多岁了,却要每天面对宇文策的暴打,而母亲,她不但要忍受身体上的煎熬,还要看着女儿在她的面前被强//暴,至于姚家鑫,她却无法亲近,因为他明明知道自己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却还能痛下杀手,这样的父亲,她纵然再大度,也无法原谅。 “唐缺,宇文策的府邸守卫森严,你们根本无法接近他,只有让我当诱饵才有一线机会。” “我说不行就不行。”唐缺坚决不同意。 “我相信你。”苏离握住他的手,坚定的目光中充满了信心,“我相信你会有把握救下我跟孩子,我也答应你,绝对不会受伤。” “小猪。。。”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赌一次,好不好?” “唐缺,我相信阿离,也相信你。”诗音走过来说:“从小,她就是个倔强的孩子,这件事,如果她不亲自解决,她这一辈子都会背着一份债。” “是,我也相信小猪,相信你。”宁修望着苏离,由衷的笑了。 “哥,我们也相信你和小猪,把宇文策那混蛋做掉吧。” 面对众人充满坚定的目光,唐缺看了看怀里的小女人,她仰着一张脸,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仿佛在对他说,唐缺,信我这一次。 终于,他点点头,“好。” 几人很快就坐下来布置,宁修取出一只大盒子放到桌面上,“这是我最新研制的狙击枪,最大射程可以达到1500米,精准无比,最主要的是,只要把这个小东西放在目标的身上,它可以穿透墙壁。” 宁修把信号收发器交给苏离,“找机会放在宇文策的身上。” “嗯。”苏离仔细的揣进口袋。 “还有,谁来开枪?”宁修环视了众人一眼。 “我来。”唐缺接过枪,看了几个部件就知道是件顶级武器。 “岳先生,你放心,咱哥的枪法那是一等一。”西凡在一边忙着拍马屁。 诗音坐在电脑前正在试图侵入宇文策别墅的电子安全系统,她见识过宇文策的水平,上一次他成功的将苏离送入监狱,但是现在,宇文策恐怕会没有时间顾及这个东西,把它交给诗音来控制,万无一失。 “洪烈,你带人埋伏在这里,这里需要一颗炸弹,还有这里。西凡,你负责接应。”唐缺在地图上谨慎的部署,这关系到他女人和孩子的生命安全,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唐缺,你还要借我一样东西,也许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苏离忽然想起什么,向唐缺伸出手。 他狐疑的点点头,“好。” 待等准备就绪,苏离穿上一身轻便的衣服,将唐缺给她的东西伪装在丝带里,随意的将头发扎起来。 “苏离。”唐缺忽然走过去将她抱住,虽然心中有万般担心与不舍,但还是被他强压在眼底,只是用力将她抱了又抱,“答应我,安安全全的回到我身边。” “我答应你。”苏离忽然踮起脚尖,一个温热的吻落在他的唇上,她轻轻抚摸着他脸上的面具,眼里溢满了笑容:“我们一定会幸福的,等我。” 目送着她离开,唐缺收敛起所有的负面情绪,利落的拆掉了狙击枪放进身上的背包,而诗音在此时做了一个OK的手势:“我已经控制了他别墅的所有摄像头,你们的身上都装有电子通讯设备,我会把里面的情况通过耳机通知给你们。” 宁修拍了拍唐缺手里的背包,神情凝重的说:“因为具有能够穿透墙壁的威力,所以,枪里只能装下一发子弹,所以,你的机会也只有一次,错过了,所有一切都完了。” 这样大的心理压力压迫下来,纵然是唐缺也不觉深吸了口气,但很快,他就沉着的将背包往肩上一放,“她相信我。” 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望着他高大修长的背影,宁修淡淡的笑了,阿离,祝福你! 苏离刚出大门,就看到远处的柳树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她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一把手枪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有一只属于女人的手在她的身上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翻,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对着前面开车的司机说:“走吧。” 苏离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薄唇轻抿,脸上没什么表情,藏在舌底的信号收发器压得她的舌根微微发麻。 她的车子刚离开,便有几辆车紧紧的跟随其后。 与其说这里是宇文策的别墅,不如说它是当初的姚宅,宇文策只是鸠占鹊巢。 苏离经过三次搜身才总算踏进了姚宅的大门,她环视了这里一眼,心中情愫翻涌,如果当初她没有被抛弃,这就应该是她生活长大的地方,可是,她并不觉得遗憾,因为没有这其中的曲曲折折,就没有她和唐缺如今的恩爱相守,哪怕受再多的苦也无怨无悔。 “阿离,我的宝贝。”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苏离压抑住心头那阵愤怒,镇定的望向迎面而来的男人,他依然穿着剪裁合体的白色衬衫,黑色长裤,将整个人衬托得更加玉树临风,只是那双眼睛里却蕴藏着浓烈的黑暗,散发出阴鹜的气息。 “我要见爷爷。”面对他的拥抱,苏离向后退了一步,排斥的意味明显。 宇文策眼中一黯,冷笑着说:“阿离,那个老不死的抛弃了你,你干嘛要见他。” “爷爷并没有抛弃我,他只是不知情。” “阿离啊阿离,你就是太善良了,姓姚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在他们的眼里,没有什么亲情,他们只在乎权利和金钱。” “那你呢?你做这一切不也是为了权利和金钱吗?” “不,当然不是。”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苏离躲闪不了,被他抱进怀里,他全身一震,舒爽的闭上眼睛,“我是为了你啊,阿离。” “如果你是为了我,现在就放了他们。”苏离装做挣扎,将早就吐到手中的信号收发器不着痕迹的放进宇文策的后裤袋。 “有信号了。”诗音盯着电脑屏幕,高兴的说道。 她打开所有的联络设备,向唐缺他们传达信息。 “唐缺,这个装在宇文策身上的信号接收器被狙击枪的瞄准镜锁定后会变成绿色,而他身边的其它人都会显示为红色,阿离会想办法将他引到射击范围之内,你要抓住机会。” “我知道了。” 唐缺趴伏在离姚家宅子不远的阁楼上,手中的枪对准了前面的目标,瞄准镜里,那只绿点一直在动,而且旁边的红点晃来晃去,他不确定哪一个是苏离,而且距离太远,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我要见到爷爷。”苏离依然在重复刚才的请求。 “好吧。”宇文策一摊手,对着手下的人吩咐,“把他们带上来。” 不久,客厅里传来一阵叫骂声,几个黑衣人押着姚正泰他们走了过来,一路上毫不客气的又打又骂。 姚正泰毕竟久经沙场,此时面对羞辱仍然保持着不卑不亢,可是,当他看到站在客厅中的人时,脸色突然变了,悔恨与悲伤交加,一张老脸顿时眼泪纵横。 “苏离,是你吗?” 苏离看到已经老态龙钟的姚正泰,顿时眼中一酸,她想走过去却被宇文策禁锢在怀里不能动弹。 “是爷爷对不起你,是爷爷对不起你啊。” “苏离,苏离,我的孩子。”纪琬茵哭叫着,奋力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 “找死,别乱动。”黑衣人狠狠的用拳头将她打倒在地,她爬着,向苏离伸出手,脸上的泪水蜿蜒而下,“孩子,我的孩子啊。” 苏离眼圈一红,嘴里轻轻的念着:“妈妈。” 而姚家鑫和姚宝姗则一直低着头,似乎没什么反应,姚宝姗已经让宇文策折磨到精神崩溃,双眼无神的垂着,姚家鑫则是没脸见她。 “好了,你现在都看到了,该放心了吧。”宇文策低下头轻吻着苏离的面颊,眼中泛着复杂的柔情,“我的阿离,嫁给我。” “畜生,她是你妹妹。”姚正泰一句话没有说完,便被人狠狠踢了一脚,直接躺倒在地,而那个人依然对他踹个不停,一把老骨头,眼见着快要散架。 “爷爷。”苏离立刻紧张的抓着宇文策的衣领,双眸冒火,“你不是说,只要我来了,你就放了他们吗?放了他们。” 宇文策捧着她怒气冲冲的脸,摇摇头,“他们不能放,他们还要见证我们的婚礼呢。” “你卑鄙。” “呵,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他突然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枚银制的戒指,抓起她的手就往上套,“阿离,我说过,还有一只戒指,我送你的手饰就齐全了,你戴上它,就是答应嫁给我,我要让你为我生很多很多孩子,哈哈,我们永远在一起。” “你不配。”苏离忽然低下头,狠狠的咬在他的手背上,他一痛,戒指掉在了地板上。 她转过身,飞快的往二楼跑去。 想要将宇文策引到狙击枪的射击范围内,她不能够往宅子外面跑,那样的话,宇文策不但不会追出去,而且说不定还会开枪,相反,在这个别墅中,有许多东西做掩护,不适合开枪,而且因为是他的地盘,他会毫不犹豫的追过来。 果然,宇文策恶狠狠的低骂一声,迈步追了上去。 “不准你碰我孙女。” 突然,一直趴伏在地上的姚正泰飞身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宇文策的腿。 “老不死的,滚开。” “我不允许你伤害我的孙女,你这个畜生。” 宇文策向手下一示意,几个黑衣人立刻往楼上追去。 “苏离在二楼,西面三点钟方向,唐缺,看那里。” 唐缺急忙将枪口调转了位置,稳稳的对准了诗音所说的方向。 “滚开。”宇文策一脚踹在姚正泰的太阳穴上,他顿时双眼一翻,口吐鲜血。 “爸爸。” 姚家鑫急忙扑过来,而纪琬茵则接替了姚正泰的位置,死死的抱着宇文策的腿:“我不准你伤害我女儿。” “你们这些该死的老家伙。”宇文策将他们全部蹿开,刚要迈步,又有人钳制了他的脚步,低头一看,竟然是那个被他玩腻了的姚宝姗。 “贱女人。”他一把扯住姚宝姗的长发,将她丢到一边去,“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卖到金三角当妓//女去。” “混蛋,混蛋。”姚家鑫趴在那里,大声抗议。 “你们都给我老实呆着,等我抓到那个小东西,再跟你们一块儿算账。” 苏离藏在走廊的花瓶后,面对追来的敌人,她轻轻伸脚一绊,那人躲闪不及,摔倒在地。 看着狙击镜子里的红点在增多减少,唐缺的一颗心始终提在嗓子眼里。 “没事,苏离对付这几个人不成问题。”诗音贴心的抚慰,突然话锋一转:“宇文策来了。” 果然,一个绿点出现在瞄准镜内,他长指微屈,按在了扳机上。 “阿离,你跑不掉的。”身后突然一冷,宇文策的一双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 “放开我。”苏离挣扎。 “乖乖的做我的新娘,我让你快乐一辈子。” “宇文策,不要白日做梦了,我爱的人只有唐缺,你永远也别妄想。” 她的话刺激到了宇文策,他忽然从口袋里拔出枪对准了苏离的胸口,狠狠的说:“那就先送你去地狱,再将那个男人也送去陪你。” 眼见一红一绿两点不断纠缠,唐缺始终无法找到机会开枪,这样的移动速度,很可能会误伤了苏离。 “唐缺,来不及了,宇文策要打死苏离。”诗音突然焦急的喊道:“开枪啊。” 握枪的手心里已经一片潮湿,唐缺深吸了口气,额上的汗像露水一般缓缓滴落。 他现在必须保持着强大的心理素质,他要忘记枪那边的人是他深爱的女人和孩子,他必须要把这当成一次普通的狙击任务。 耳机里,诗音的声音依然不断的传来,他闭上眼睛,拔出耳机,然后聚精会神的盯着瞄准镜。 她说,相信她! 他相信! “师傅。”苏离眼中蒙着一层雾水,紧紧盯着宇文策。 她的这一声师傅让宇文策一愣,握枪的手也跟着一顿。 “我从来没有背叛你。”她的手掌忽然在他的面前摊开,手里赫然多了一件东西。 宇文策的眼睛猛的睁大,思绪仿佛穿越回了十年前的那个海边,苏离将手中的东西往他的身后一丢,他大吼一声,转身扑了过去。 那是他送给苏离的项链,正中间的位置,是他用手与心一起雕刻上去的“离”字。 看着瞄准镜中忽然分开的两个点,唐缺绝然的扣动了扳机。 砰得一声响! 子弹穿过厚重的墙壁,一枪正中宇文策的心脏,他还停留在追逐项链的姿势上,忽然,身子一僵,低头看向胸前的血洞。 “阿。。。。阿。。离。”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回过头,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温柔与宠爱,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小屋,白衣翩翩的少年坐在午后的阳光下,小心的打磨着手中的项链,他说,阿离啊阿离! 苏离捂住嘴巴,任眼泪流淌无声。 “在那里。”下面的人追了上来,很快看到了苏离,她正要转身逃跑,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喝:“趴下。” 她就势往地上一躺,一排机枪扫过,激起层层尘土。 洪烈带着人破窗而入,很快的就控制了这里。 苏离跑向另一侧的廊窗向下看去,在那一边,有一个男人正背着大包向这边飞快的跑来,她擎起手臂,微笑着向他招手。 他抬起头,阳光下的银面具闪烁着耀人的光泽,虽然只有一只眼睛,却蕴藏了她所有的希望,那是她的人生之眸,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红宝石。 他迈着矫健的步子,装载着对她满满的爱,正在向她飞奔而来。 白昼上升,黑夜下降,白鹭上升,黑鹭下降,我悬浮于半空,茫然四顾,而你踏着七彩祥云而来,于是,你挥一挥手,便是我的一生。 月有阴晴阳“缺”,人有悲欢“离”合。 我爱你,一直是我没有改变的初衷。 ******************* 后续:七个月后,苏离和唐缺的宝宝出生,白白嫩嫩的大胖小子,唐缺给他取名唐正楠。 在黑道上扬名多年的风行在几夜之间被一股势力剿灭,黑道传说,这些人个个都是精英,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扫清本市的所有黑道组织,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也没有人了解他们的实力,他们只是听说,这个组织的首领,别人都叫他二爷。 于是,在某个出海环游的小艇上,一头长发,肤白如玉的女子躺在太阳椅上,大大的墨镜下,一双眼睛闪动着狡黠的光泽,她正在读一封信,不时笑出声音。 男人赤着上身,提着刚刚钓来的鱼,缓缓向她走来,脸上的半张银色面具显得狂戾而**,似乎不满这个小女人看信时流露出的别样风情,他霸道的夺过她手里的信纸,大声的念道:“不剩思念。。。。” 哈哈,他笑起来,实在有些搞不懂,这个不“剩”思念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不“胜”思念吗? 看来,他的那本新华字典还没有派上用场啊。 “干嘛抢我的东西。”小女人不满的喊道,伸手去夺。 男人连人带信一起抱进怀里,狠狠的将她压在甲板上,一只眸子里流动着强势掠夺的光泽,**的唇慢慢的向下靠近。 “你要干嘛?” “我要向你展示一下,一个男人的醋意全面暴发时的后果。”他吻下来,张狂而霸道。 “啊。。。” 尖叫声不久便化成了愉悦的呻///吟。 在彼此的热情攻占中,他喘息着低喃:“我们再要一个孩子。。。” “这次一定是个女孩儿。。。” 他说:“我尽量。” 阳光,游轮,海鸥,。。。 我于天际飞翔,穿过红尘万丈与你相伴,共枕浪声缠绵,共看大好河山,遇上你,一切不过刚刚好! --------------全文完---- ------------ 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