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 以后我就是你姐们 幽暗的房间里烛影焦躁的跳动着,连带着屋里的影子也在瑟瑟发抖。周围都是古代的家具,包括摆设风格与装饰风格也都很传统。屋里因为只燃了一盏灯,所以光线昏昏暗暗,靠东面墙边一张床榻上躺着个人影,光线虽然昏暗但毫不影响看清那一张俏脸。 乌密的长发顺在身体两侧,看得出是被整理过。耳边垂下两条鬓发直到两侧的发束,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额头上两弯纤纤柳叶眉。那双目虽是闭着,却不妨碍想象到那眼皮下有着一双汪汪迷人的盈波碧玉,小巧挺秀的鼻子下一张如胭粉般的红唇,尖尖的下巴犹如一瓣莲花瓣。她叫蒋心瑶,六天前在一场大火中死里逃生,还好被救及时,若是再晚一点恐怕现在早已葬身火海。 床边趴着一姑娘正熟睡中,双手压在头的一侧,紧闭的双眸下显得有些憔悴,她叫叶佳怡更是床上昏迷女子的好闺友。 “咳咳咳”一阵干燥感从嗓子眼儿里传来,蒋心瑶悠悠的睁开眼,一种陌生感从她的周身扩散开。也是同时,床边的叶佳怡被蒋心瑶的咳嗽声惊醒,“啊,心瑶姐!”她立刻起身探出头见蒋心瑶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随即快速走向桌子边从桌子上拿起茶壶茶杯倒出一杯水又极速走向蒋心瑶。到床边坐下,一只手从蒋心瑶的肩后轻轻地扶起蒋心瑶,凉水杯递到蒋心瑶嘴边,让蒋心瑶喝完杯子中的茶水。 蒋心瑶忍着浑身的不舒服喝完了水,本为医者的她知道此时的自己很虚弱才会如此,而且还感到身上有伤。当她视线慢慢清晰起来她才看清自己身旁的美人儿和自己所处的环境。不自主的扫视四周,周围不是医院的白墙白被褥环境,更不是自己的小房间,这个房间很大很整齐,一看就是让人精心打理过。倒是跟古装电视剧中一样,但又似有不同,因为那种感觉太过于真实。忽的想起此前发生的场景,只记得身处火海,然后是“轰”一声爆炸一团火苗,不,是火焰扑面而来,后面就没有记忆了。 “难道要毁容了了?!”蒋心瑶想照一下镜子,看一看自己的脸是不是很恐怖,但她一想到当时的火势就又没了底气。 喝完水的她又躺到了床上,一阵沉重的困意传到眼皮上,撇开所有心思,沉沉的睡去。朦朦胧胧感觉自己像被灌进了什么液体。一股中药味从嗓子眼涌出伴随着呼吸直冲向大脑。 “心瑶,休年假准备去哪里玩呀,别忘了带上我一起哟!”坐在对面的闺蜜秦月萱觍着脸凑近了蒋心瑶故作装神秘,其实就算蒋心瑶不带上她,她也会死皮赖脸的跟着蒋心瑶。“再说了,马上小神兽们也都放假了,我也有充分的时间陪你哦,若真是你一个人出去玩,那多没意思啊!你看两个人,多好,我还能照顾你呢,还能帮到你很多忙呐,而且我可以替你出谋划策,当你的大军师。”秦月萱微微扬头,将攥在手里的一只筷子大气一挥。 蒋心瑶白了秦月萱一眼戏谑道:“就算我不带上你恐怕你也会屁颠屁颠的跟着我吧,再说了我除了上班去哪次有把你一个人丢下过?!” “不过你这么主动请愿,那么请问我的大军师,你告诉我,我们的计划该如何制定?” 秦月萱像个窜天猴一样弹跳的站起来像回应主子的话一样作揖道“主上放心,待我饱餐了这顿,大脑和思想一起运转了定当为主上制定一套完美的旅行方案,包您满意。” “有秦大军师亲自为我保驾护航已然是再好不过了,只要你安排的不错,到时候本宫定不会亏待你!”蒋心瑶接着秦月萱的话和她一起当起戏精来。 “对了,心瑶晚上你到我公寓去吧,反正就我一人真的太无聊了,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款待你的。”秦月萱讨好的凑近蒋心瑶。刚好蒋心瑶也正在思量如何打发无聊的夜晚时间。“既然你如此盛情,本宫就屈尊,移驾过去陪你解闷儿。” 当她们大袋小袋的提着零食回到秦月萱的公寓是还是下午的三四点,早早的回来不只是因为外面的酷暑,其次是为了制定旅行计划。 夏日的暑气总是不解风情,任你怎么热爱这个季节,而他却是从不会因为你的热情而对你网开一面,相反他却以千百倍的温情回敬你。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的温度好像不受空调的控制了,一直的上升,而此时空调却还在“呼哧呼哧”的吹着冷风,却一点作用也没有,还隐隐有些难闻的焦糊味飘散在空气中。蒋心瑶与秦月萱互相对视一眼极速起身从卫生间一人拿了一条湿毛巾向房间门奔过去。门一开外面俨然已是一片乌烟瘴气,侧对面的房门大开,一股一股浓烟往外冒。 “你去敲别的房门,我去房间里看看”秦月萱刚想说什么可蒋心瑶捂着鼻口早已纵身飞出,冲向冒烟的房门处。秦月萱也毫不犹豫的弯着腰向楼道跑去。 进了旁边的房子里面已经很大的烟,隐隐约约看到卧室里面好像躺着一个身影,蒋心瑶刚要走过去“轰”的一声震耳欲聋,一团火焰扑面而来,整个人以种诡异的姿势被热气流冲飞出去…… 蒋心瑶整个人身体一惊,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然躺在床上。明明已经被大火吞噬,生存无望,现在却是好端端的躺在床上,貌似身上也没有之前的不适感了。忽然像想到了什么,蒋心瑶一下子从床上从床上蹿起,两只手不停地在脸上摸着,心里嘀咕着“不会毁容了吧。”一想到那么大的一团火扑向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同时蒋心瑶也注意到了周围的环境,与之前一样真实,而且并不像拍戏现场,也不可能会是在拍戏,“穿越了?好吧,真是太狗血了,这样的概率自己也能碰到,不过活着就好,就当上天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好了。” 蒋心瑶的表情从面露苦涩到放缓轻松,却不知何时房间里多了一个人。此时叶佳怡正端着一个木盆站在床边,张着嘴巴惊呆的望着表情丰富的蒋心瑶。蒋心瑶也才反应过来,虽然心里有些尴尬,但还是表现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傻傻的看着叶佳怡心里喃喃道:“呵,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见蒋心瑶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赶紧放下木盆,坐到蒋心瑶的旁边抱着她,心疼又可怜,“心瑶姐,你终于醒了,还以为你要丢下我一个人了,你昏迷的这些天我都担心死你了,多亏了那位公子和县太守,不仅从大火中救了你还请大夫给你治伤,现在没事了就好。前两天许家又派人来要把我带走,我不放心你,就跟他们说等你醒了就一定跟他们走,现在你也没事了真好……”正说着两行清泪从叶佳怡的眼眶流了出来,那眼泪中充满着激动,悲伤,难过,还有一种刚刚得到就又要失去的不甘心。 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女孩是真的担心自己,蒋心瑶没想到在这一世竟有人如此关心自己,于是心里暗下决心,这一世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过从她说的话来看信息量很大呀。原本蒋心瑶想从这一世原主记忆里翻出一些有用的记忆来,奈何脑袋想炸了也没搜寻到一点点有价值的记忆,难不成自己一到这里就要上演失忆的戏码?蒋心瑶只能装作很熟悉的样子道,“放心吧,我命大着呐怎么会有事呢,我就算丢下谁也不能丢下你不管呀,别哭了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不过别担心,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以后啊,我就是你姐们。谁要敢欺负你,就要先问问我。” ------------ 第二章 我记起来了 对于叶佳怡来说,最大的愿望便是自己能做自己的主,蒋心瑶是什么情况她是再清楚不过了。无论何时都会有人在保护着她。而更多时候都是她和蒋心瑶一起的时候因为蒋心瑶的原因才会没人敢欺负她,而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蒋心瑶继续待在庆安县是不可能的事了,更何况如今她的医术也已经和她的师傅宋神医不相上下了,很多时候都是宋神医直接让蒋心瑶给来看病的人问诊。 从小她们两相伴一起长大,性格相似,趣味相投,虽然都是知书识礼的,但也并非敢与那些鼠蚁之辈对抗,因此蒋心瑶每次出门都有保护,而她叶佳怡就不同,没有蒋心瑶陪着的时候都是担惊受怕的。 听得此处叶佳怡不由得呆愣住,她不明白蒋心瑶说话会如此大胆,而且一点都不像从前的她。“心瑶姐,你没事儿吧?”叶佳怡伸出手抚摸蒋心瑶的额头,以为她因为伤势还没好在说胡话。可她明明已经不在发烧了啊。“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你可不要吓我啊。”一说到这叶佳怡都快要哭了,一双萌萌的大眼使劲的忍着泪水。 蒋心瑶也慌了,自己明明没说错话,怎么会把面前这个女孩给急哭了。“哎呀,你不要哭嘛,我不是好好的嘛,我说的也是真的,以后不会让人欺负你了呀。”说到此,叶佳怡更是忍不住的哭了,因为蒋心瑶依旧是胡话连连,让她更没希望了。 “啊~啊啊………,你不要哭嘛,我都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了,所以只是想现在凭着自己的能力能怎么保护我们就怎么保护我们两个的嘛,再说了,我们两个又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什么事也大多是一起经历的,以后不是更要一起面对的嘛。”这一句话蒋心瑶倒确实没说错,因为她现在从这个身体的大脑里也就只读到这么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好在叶佳怡在听了蒋心瑶说的这句话后已是不再哭了,倒是可怜兮兮的样子中又带着怜悯的目光,“啊?心瑶姐,你失忆了呀,可是,可是你不会要把我也忘了吧?”叶佳怡委屈巴巴的看着蒋心瑶。 “怎么会呐,我都跟你说了咱两是从小一起长大了的嘛,要说友谊,咱两那才能叫铁,对吧!” “铁,又是什么意思呀,心瑶姐,为什么你说的我听不懂啊,但我感觉你说的就是‘很好’的意思是吧!”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你真聪明,不愧是我的闺蜜,行了我们先不纠结这些了,你就先告诉我关于我的事儿吧,我现在实在是记不起来了,也许你告诉我了我就知道了呢!”蒋心瑶现在只想知道关于她现在征用的这个身体主人的故事,以便以后遇到的人和事有个应急准备。 “好,我现在就把我知道的关于你的事情讲给你听,你也好好仔细回忆回忆咯”听到这叶佳怡才渐渐缓和过来,开始把她知道的关于她的心瑶姐的故事讲给了蒋心瑶听。 原来啊从小蒋心瑶就来到庆安县叶家结识了叶佳怡,后来两人日日一起学思游玩,就这么长大。这说起来也算是缘分,当年那蒋府老爷还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为了祖上传下来的事业做大做强,更是为了百姓疾苦到处拜师学医。后来打听到庆安县的宋祥丰,传闻他医术高超,原本自己是想拜于门下,只是当年宋祥丰也是一身凌然,一心只在劳苦百姓的疾苦之上,根本没什么心思去收徒传艺的想法。后来那蒋府老爷娶妻生了女儿,又想到自己当年的遗憾,便在女儿六岁时差同府丁一同来到庆安县,后又在挚友叶佳怡的父亲叶启海的陪同下还是在其软磨硬泡之下那神医宋祥丰才收了蒋心瑶这个小徒弟。而当时据说也是那宋先生因看着那小心瑶乖巧伶俐,礼仪教养都很是让人无可挑剔,才将其收于门下。而且那宋祥丰到也是个大大咧咧的老长者。 只是两人学习条件却是截然不同那学的东西自然也就不同。蒋心瑶乃京都蒋府的嫡女。那蒋府是啥,家大业大的医药世家,可以说是京都的首富都不为过,为了能日后能接手蒋家的事业,所以才会从小就被送到庆安县拜在天下闻名的宋祥丰神医名下研习医术。而叶佳怡是因为来了蒋心瑶寄居于此,他们叶家才得以依仗京都蒋府在庆安县开了个香料铺子,而蒋老爷又每月差人送来一些银两作为补贴,也因此他们叶家生活条件才有了好转。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被人告发说叶家的香料有问题,叶启海含冤入狱,叶家就这么破产,而当时蒋心瑶的医术也正要学到最高阶段,也因大胤皇帝体恤百姓,废除了那株连的酷刑,一人犯罪不知情的亲属不会被牵连。只是叶佳怡那可怜的母亲因一时接受不了现实而一病不起,如今还要叶佳怡天天照顾。 后来庆安县的同样做香料生意的富豪许得垠带着自己的宝贝少爷来到叶家,说只要叶佳怡嫁到他许家,那么就可以保证将叶启海从大牢里放出来,而且叶家的香料案也能帮其平反。 那许家的大少爷许大福整个庆安县谁不知道他是个泼皮无赖,从小到大都被宠坏了。整天的不学无术,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到处吃喝玩乐,结交狐朋狗友,然后天天在一起厮混,逛窑子。看到街上有卖香粉香囊的都要过去欺凌一番,只说什么这庆安县只有他许家的香料才是正宗的,也就只能许家可以在这里做香料生意,还带着那一群地痞流氓一道把那些卖香粉香囊的人教训了一顿,而后庆安县除了叶家以外就再没有其他人做过香料生意了。 因此庆安县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那许家的大少爷,即便是庆安县的富二代。 而到现在为止,距离蒋心瑶出事那天已经过去了六天。随着叶佳怡的娓娓道来,蒋心瑶脑海里的记忆像恢复数据一样的的不断涌现出很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还有很多看上去很生疏却然而又很熟悉的面孔,而且还发现了原主出事那很多天反常的现象。 六天前 “师傅,江婶的药还差几味草药,我打算去城外的林子里找一找,你过去给婶儿看看吧。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好能有个应对。”因着两天前刚刚恢复了一些的叶佳怡的母亲又因为想到叶启海含冤还在受着牢狱之灾,心里一度受到刺激而难以承受打击昏了过去,也为其开过药方,却效果不大。昨天静坐思索之际又想到新的药方,发现有几味药要去现采,所以她才要独自一人去林子里找药。 “好,你自己看多加小心,快速快回,不要逗留,你婶儿还在等着你。”蒋心瑶的师傅宋祥丰关切的对着自己唯一的徒弟说。 “嗯,师傅放心,我一定会很快找到的,然后给我婶儿熬药。”以前蒋心瑶很少独自一人出门找药,多数时候都是和师傅一起还有留在庆安县保护蒋心瑶的那些京都蒋府的府丁们陪着,而这次不一样了,自从叶家出事以来蒋心瑶就慢慢的尝试着独自做一些事,但还会有那些忠实的府丁保护。 因为蒋心瑶从小就很细心,学什么又很认真,所以认草药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难的是在城外那么大的林子里顺利发现那几味药草,若是长得多还好,但假若很稀有那就可能一天都不一定能找得到。好在运气很好,到林子里没多大工夫就把药草全找齐了。就立刻往城里赶,就在快要进到城里时,一帮人拦住了蒋心瑶,而她却没注意自己身后保护她的人早就不见了。 “姑娘得罪了,我们主人身体有恙,望姑娘跟我们走一趟,为我们家主人瞧瞧身体。”为首的一壮魁的人说道。 见此蒋心瑶有些害怕,但还是不想生事端,“我可以跟你们过去给你们主子治病,但你们要帮我把我这些药给送回去,我不想耽误了我想救的人,我想你们也不想耽误了你们主子的病吧。”蒋心瑶壮起胆子与那几人提出条件。 那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点头,示意旁边的人过去接过蒋心瑶的背篓,“药我们一定会替姑娘送到,还请姑娘跟我们走吧。”见此蒋心瑶也只能无奈的跟着那几人走了。剩下的一人在原地目送着他们走远后提着背篓飞速的向蒋心瑶要回去的方向奔去…… 说到这里,蒋心瑶也基本上也已经完全恢复了原主的记忆,或许真的是缘分,自己竟然能与原主同名同姓,而且家庭条件还很不错只。但是却在六天前出了一场意外,也许原主已经丧生,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大火可能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被救出来还没被大火伤到,而人已经不省人事了,所以自己才能乘虚而入,获得了原主的身体。于是蒋心瑶暗暗下定决心,这一世她要以原主的身份好好生活。 “心瑶姐……”还没等叶佳怡说出后面的话,蒋心瑶一把抱住叶佳怡。“佳怡妹妹。”原主蒋心瑶以前都是一直这么叫叶佳怡的,因为叶佳怡比她小两个月。“好妹妹,我记起来了,我都记起来了。”蒋心瑶的眼里闪着眼泪,“你放心,我一定会医好江婶的,叶家是被冤枉的,叶叔叔一定能昭雪的。” 顿时叶佳怡再也没忍住坚强,伏在蒋心瑶的肩上大哭起来,有激动,有希望,也有一点点的悲伤,所有的情绪都在这次发泄出来。 ------------ 第三章 乘虚而入 “好了,我都没事了,我还是担心你娘的身体,你带我一起去看看吧,对了,我师傅他老人家没事吧。”良久蒋心瑶放开叶佳怡,帮她整理了一下妆容想起了叶佳怡的母亲。 “好多了,多亏了你采回来的药,宋伯伯教我熬了药给我娘喝下了,当晚就醒了。”叶佳怡不住地感谢蒋心瑶。 没多久二人来到了叶佳怡的家,和原主记忆中一样,并不是很大的院落,走进去倒也让人感觉挺宽敞自在的。因为还有些不太熟悉环境,蒋心瑶也是紧挨着叶佳怡走着,毕竟不是自己原本的记忆,还是怕走错方向的。进了院里叶佳怡径直走向母亲所在的房间。一进门便看见屋里一位长者趴在桌边写着什么,床上还躺着一个人在休息。 “宋伯伯,我带心瑶姐回来的,我娘他还好吧?”叶佳怡带着蒋心瑶走到她娘的床边,见她娘正在熟睡中,捎带焦急的问到。 蒋心瑶因为不论是前世的自己,还是这一世的原主都是学医出身,所以对于病人恢复的如何一眼还是可以看出来的。见原主记忆里的江婶脸色看上去红润了些,想必是正在康复中。 “你娘她没事,不过之前醒来两次,就是一直担心你俩,我只叫她莫要担心,你们不会有事的,也是跟她说清情况,她才肯安心休息。你的事后来那李公子也亲自过来跟我讲过了。看到你现在没事我就放心了。”宋祥丰起身,示意离开一些,以免打扰了床上人的休息,并给叶佳怡解释着。 蒋心瑶用手轻轻拍拍脑袋,似有些为难的说道:“我醒来的时候头很疼,有些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只断断续续的记得一点,师傅你要不跟我说说我采药回来都发生了什么事吧。”按照原主记忆蒋心瑶的确记得不太清楚了,或许是因为她在被人迷晕了后的后遗症,她也正想把事情理清楚。 “嗯,好,你们都坐下,我仔细跟你说说,看看你能不能记起来。” 原来那天在回城路上半路被几个人截胡后那几人其中一人将蒋心瑶的药篓送到了叶佳怡母女的住处,还留了一张字条内容写的正是劫走蒋心瑶的原委。 宋祥丰仔细的给蒋心瑶说着那天她后来发生的事。依旧是六天前,而那天却是还有一人异装之后,给蒋心瑶的护卫发出错误的信号,从而使得那些保护蒋心瑶的忠仆们误以为蒋心瑶很快就找到了草药,便是跟着那一人悠悠的就回了城里。然而最终却是在进城后反常的兜圈转角,当那些护卫提高警惕,但还是为时已晚,此刻蒋心瑶已经被拦截她的那几人带进城里的一座客栈里。 上了客栈楼上的一间客房里,屋里并没有那几人口中所谓的主子,倒是有一封信留在桌子上,写的是“在此等候,不得出客栈房门,否则恐有生命危险。”落款还写了个[李]字。蒋心瑶皱着眉,一只手扶着脑袋,用力想着。 “他叫李昊川,那天大火发生后他曾来过这里说明情况还留下了这些银票作为补偿。”蒋心瑶的师傅宋祥丰说着拿出了一叠都是一百两的银票。 话说那所谓的李昊川也到是出手阔绰,这么厚一叠银票眼不眨的就当精神损失费赔偿了过来。 五日前叶家庭院里的凉亭里一白衣男子缓缓踱步,见宋祥丰从房间里走出来连忙上前拱手作揖到:“晚辈李昊川久仰宋先生大名。”行完礼向随从示意一个过去的动作。只见随从上前往石桌子上放了个木匣子。 “李公子能亲自登门道歉,看得出李公子也是受害者啊。”宋祥丰回应道,话语中并不带多少情绪,毕竟蒋心瑶是他唯一得力的徒弟。 “我本是京都南歌一阶商人,因要跟人在这庆安县做笔买卖,才来到这里,久闻宋先生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又有一聪明的徒弟如今得您真传,医术不在您之下。而小生因从小身患顽疾,饱受病苦折磨,长年寻遍郎中皆未能将我治好,如今来到这庆安县,固想借此机会治好我身上的顽疾,可谁曾想因李某的一时疏忽被那奸人乘虚而入,设计陷害。令我差点受那牢狱之灾,还好最后有人给我证明了清白。那县太守也倒是个清官,最后也推断出那火灾是有人蓄意为之。”李昊川叨叨叨的解释着。 按照原主蒋心瑶的胆量来说,她必然会乖乖的待在房间里坐在桌子边的凳子上等待,哪里都不去,只是内心却是一阵惊恐。没多久便有一股奇怪的淡香味吸进鼻孔里,还没来得及细想是什么香味,脑袋一沉,深深地睡了过去,蒋心瑶也只到这里再没有其他记忆了。 没多久那带蒋心瑶到客栈的几人便发现了问题之处,可还是晚了他们全都像是虚脱了一样整个身子瘫软到地上,也正是在这时,那楼上蒋心瑶所在的房间里闪现出了火光,同时还从那门缝中逃逸出一缕缕的浓烟。 街道上一袭身着白衣的男子正是李昊川,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却有一黑衣身影似是故意躲避,又似是故意暴露,只等着那白衣男子去抓他。 顷刻,李昊川霎时想到什么,即刻转身抬起一只脚往地上一点,整个人便如轻燕般腾空而起,看见的街上看见的人无不感叹那人的轻功了得。最后那落在了蒋心瑶被带到的那座客栈,这时整个客栈已然变成了火海,刚开始有人发现着火时,火势还能控制得住,却不知为何那火像疯了似的,猛的蹿向两边未着火的房间。客栈的伙计们一阵焦头烂额,不停的提水浇水,全身湿透了,也不知是水还是汗。而那掌柜的却是跪趴在地上不住地哭喊着:“啊~我的客栈啊,完了,完了,我的客栈,快救火啊,快救火,快些,快些……”街边的人见客栈里往外冒着浓烟,纷纷跑进去合力提水灭火,白衣男子见此疯了一样冲进客栈里往楼上奔去,一脚蹬开房间门,见房间里已经被浓烟罩的快要看不清了,男子冲到桌子边见一女子正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而那火也已经烧到了她的脚边。 男子伸出双臂,抱起蒋心瑶就往门外走,此时的蒋心瑶呼吸很微弱,整个人已经完全处于昏迷状态。刚走出房间,刚刚还好好的房间就开始坍塌了。 不多久那县太守张彦春也带着人来到了那客栈,一见到此时的情景整个人已经吓傻,这么大的火灾庆安县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发生过。此时的客栈已经是浓烟翻滚,火光冲天,任你有多少人,多少水也是无法救下那火了。见李昊川正抱着一姑娘,一眼就认出是宋祥丰的小徒弟蒋心瑶,立刻遣人带着李昊川把蒋心瑶送去了太守府,又差人给宋祥丰捎去了口信,当宋祥丰得知他的徒弟蒋心瑶在大火中昏迷了可是急坏了,急匆匆的跑过去诊断了一下,还好只是烟熏的昏迷,开些药吃下休养几日便会好才放心。 “看来这位叫李昊川的公子怕是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人,如今被那仇家给盯上了,下了个狠手还真是个飞来横祸啊。只是可怜了那些没能从大火里逃生出来的人。不过话说回来,他要治病亲自来就是了,为何还要把我半路带过去呢。”蒋心瑶心情起伏不定的说着。 “对了师傅,那个李公子说他从小得了顽疾,一直医不好,你有没有给他看看呐。” “呸,我才不要给他治病呢,要治啊,叫他自己重新找别人去给他治,他呀,老夫我宁死不救,若不是这次你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看我不得找他好好算算账。”宋祥丰有些气急。 ------------ 第四章 李昊川的邀请 “可是师傅得饶人处且饶人嘛,他不是亲自登门拜见过您了嘛,况且人家也都已经跟您老道过歉了,您也没必要揪着不放呐。”其实说这话的时候,蒋心瑶自己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她也只不过是听叶佳怡说的那李昊川第一时间亲自登门致歉,且态度诚恳。 “你见到他诚恳的样子了?”宋祥丰质疑的看着蒋心瑶,“我看呐,你是被烟熏傻了,看谁都像是好人吧。” 蒋心瑶一脸大写的尴尬,压低了声音,“我不是听叶佳怡说的嘛,再说了,那李公子若真是坏人可能我就不会站在您老人家面前了吧。” 宋祥丰略加思索,听蒋心瑶这么一说倒也不无道理,但面子这块是绝对不能拉下的,便装作放下条件答应了徒弟,“好好好,这次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去给他看病,但只有这一次。” 原本就只有蒋心瑶的师傅宋祥丰一人过去的,但后来因为想到马上要离开庆安县,前往京都南歌,要置办一些东西。所以蒋心瑶和叶佳怡也一道随宋祥丰前往所住的客栈。 不久便到了地方,还是六天前的那个客栈,由于那天火是从里面蒋心瑶被带过去的那间房间烧着的,因此外面和以前一样完好无损,而里面的房间也是因为救火救得及时,大火只蔓延到旁边的一间房子,加上街上热心人看见客栈里冒出了浓烟,纷纷跑进客栈里面救人的救人,提水灭火的灭火。人多人多就是力量,很快大火就被扑灭了,虽说大火只蔓延了一间房间,但遗憾的是旁边的客房里住的是一位赶路在此歇脚的书生,据说他当时正在读书,但不知为何却没能察觉着火了,才没能从大火中逃生。 后来那李昊川是想换别家客栈暂住的,奈何其他客栈掌柜的害怕再遇不测,坚决不让他们住下,没办法只能回到之前的那座客栈,那掌柜的哭哭啼啼的向李昊川说着损失,又是出了人命的,这生意以后肯定是不好做了。 然而事实也确实和那李昊川脱不了多大关系,没办法,就给了那掌柜的好几百两的银票又请来十多个手艺精湛的匠人,买了上好的木料重修那客栈被火烧坏的地方。这才让那掌柜的安静下来。没几天就给那客栈烧坏的地方修好了,李昊川还是住在之前的那个房间,这次掌柜的倒是很大方,直接让那李昊川免费入住。 不久蒋心瑶的脑海里便浮现了一座似曾相识的客栈那牌匾写的正是来福客栈,门口人来人往,进进出出,打尖和住店的人络绎不绝,一点没有刚被大火烧过的样子。 正瞧着那客栈,却见一玉面郎君,身着一袭白色劲装,腰间系着白色祥云秀图宽腰带,右边还挂了个锦布,手上拿了一把折扇。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旁边还跟着一位随从。 见一行人向客栈走近,立刻收起了折扇,上前迎接并向着宋祥丰拱手作揖道:“宋前辈,里面请”并伸出右手示意他们进入客栈。 见此宋祥丰一脸嫌疑道:“看你小子满面春风,精神饱满,一点都不像有顽疾的样子啊。” 李昊川并未着急解释,示意他们进入客栈。“等坐下和您详说。” 宋祥丰身后是蒋心瑶和叶佳怡,见蒋心瑶已恢复正常且一同过来了,想必这次宋老前辈能过来肯定少不了蒋心瑶的劝说,紧接着继续拱手深深地作揖道:“上次是李某唐突了让姑娘受了委屈,还望姑娘多多见谅。” 蒋心瑶感到有些突然,毕竟这是真正的古代,之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过女子回礼方式很多都是万福礼,稍稍迟疑便立刻照搬“万福礼”的动作将右手放在左手上,然后两手握拳,位于腹部正中央。右脚向后撤一小步,两膝微曲,颔首低眉,微微伏身,而起。“劳烦公子记挂,小女子已无大碍。” 其实在做这个动作前一旁的叶佳怡已看出了蒋心瑶的尴尬,轻轻碰了一下蒋心瑶立刻教她回礼,还好蒋心瑶的反应快,几乎与叶佳怡同时做完动作。又想到电视剧中听到过的那些台词,立即礼貌的回了这句。 想到这里,虽然是重生一世,总比丢了命好。但在这古代世界里实在是有太多的礼仪规矩需要注意,实在让她头大,也因此蒋心瑶并不想多说一句话。 几人进入客栈后那随从直接领着他们走到早已提前订好的桌位示意他们坐下。那店小二见那阔绰的李昊川预约的朋友到了,便是毫不懈怠的给他们上了一壶新沏的茶。顺口道:“几位客官慢用。”就匆匆转身忙别的事去了。 李昊川亲自给宋祥丰,蒋心瑶还有叶佳怡倒上茶再次起身向着宋祥丰拱手深深地作揖,不紧不慢的说到:“感谢宋前辈这次为小生的身体亲自前来,不过在此之前遇着一高人看出了小生长年以来的顽疾,已为在下施医赠药,如今那顽疾也已经渐渐消退。” “高人,看来这庆安县还真是卧虎藏龙啊,你给我说说,你遇着那高人叫什么,有机会我得拜访拜访他。”宋祥丰有些嫉妒,他自认为自己在庆安县的医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如今不知从哪跳出来一个高人,还能治好顽疾,这倒让宋祥丰觉得自己的医术受到了挑战。 “在下也不知她叫什么,只听他那徒弟说高人叫竹居老人,还说她们是从靠近北赵国的边境来的,要去那京都南歌,具体说办什么我也没多问。”李昊川耐心的向宋祥丰说道。 一听到竹居老人,宋祥丰有些愕然,“竹居老人?她,她回来了,都这么多年了,她居然还能回来。” 一见宋祥丰的反应如此强烈,三个人六只眼一同惊奇的看向宋祥丰,蒋心瑶带头问出了大家的疑问:“难道师傅认识那个叫竹居老人的高人?” “不不不,我当然不认识,我就是以前听说过这个名号,后来忘记了,如今因为又听到了一个名号,所以才有这样反应的。” 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事情肯定不像那样简单,只是当事人不愿提及,那么问再多也是没用的。 “对了,还有件事需要跟你们说一下。”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李昊川提醒道,“这次在庆安县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庆安县已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如今你们也被牵扯了进来,所以我也不能不考虑你们的安全,所以我觉得我们所有人都应该离开这里。你是京都南歌蒋府的嫡女,出事后那太守也已疾书相告,如今接你们的车马已在路上了。只不过为了安全着想,我觉得还是尽早离去的好。我们可以一同前往南歌城,也好照顾到你们的安全。” “的确,这庆安县确实不安全了,老夫我日夜都感觉有人在监视我们。”宋祥丰疑神疑鬼的说。 蒋心瑶看看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叶佳怡有些不舍,“佳怡,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这里确实不安全了,况且我们还一直都在你们家里,那些恶人肯定是知道的。” “可是我不能丢下我爹娘他们,我得和他们一起,再说了,我娘她身体不好,我得照顾她。” “叶伯父那边我来解决,他是被冤枉的,这些天我也一直再查这件事。如今证据搜寻的差不多了,你们只管回去准备就行了。” “真的吗,我爹他要被放出来了吗,多谢李公子。”说着就要像李昊川下跪磕头,李昊川和蒋心瑶及时扶住了叶佳怡。 “姑娘请起,行此大礼。” 没多久,几人便要回叶家了,宋祥丰有事一人离去,还嘱咐蒋心瑶和叶佳怡早些回去,不要太晚了。正在街上走着买些东西,只见那人群中走来几个衣着不整,举止猥琐的桀黠少年。其中便有那人渣许大福。几人东看看,西瞧瞧又不买东西,只把摊主的货物拿起看看,又放下,见有趣的小玩意儿,直接拿起踹怀里,又向摊主亮了亮手中的家伙,没有哪个摊主敢说一句话,只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几人齐刷的看向蒋心瑶它们这边,“哟,那不是叶家的千金嘛,今儿出门来了。”其中一人挑趣的说道。 其余几人也都注意到了,就向她两人走过来,那许大福说到:“美人儿今天怎么想起出门来了,是不是想念我,知道我在这过来找我来了。” 听完这话蒋心瑶和叶佳怡的心里同时泛起了恶心,她叶家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就被控告说生意作假别人不说,但谁不是心知肚明呢。更何况那许家与叶家都做同样的香料生意,货源几近相同唯独叶家出了问题。 叶佳怡并不想过多的理会这个泼皮,蒋心瑶也一样,牵着叶佳怡的手准备带她回去。可那帮无赖直接挡住了去路,为首的许大福调戏道:“哎呀,小娘子这么着急着走干嘛呀,这么些天都没见着面,可是想死爷了,来,过来,陪爷逛逛,让爷稀罕稀罕。” 说着就要上前伸手去拉叶佳怡过去。蒋心瑶脑海中浮现出从前对这个无赖的记忆,知道不能和他碰硬的,心中立马生出一计。将叶佳怡拉到自己身后连忙说道:“许公子如果真的喜欢佳怡姑娘的话,就请下娉书,为我们佳怡明媒正娶。等佳怡真过了您许家的门,到时候你们再一起逛街游玩都能正大光明,也不会让佳怡落了别人闲话。” 一听这话,那许大福有些不乐意了,“说我闲话?我看谁有这个胆,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姑娘家的清誉最重要。行吧,今儿爷我高兴,等爷我回去准备准备,三天后就去提亲,你们回去也好好准备一下。” 见此蒋心瑶拉着叶佳怡就往叶家的方向走,此时的叶佳怡脸上却展现出了愁苦的表情。 ------------ 第五章 我要救她 夏日的夜晚虽然没有了烈日的灼烤,但暑气却依然在这片土地上肆虐,偶尔一阵微风吹过,虽然没有一丝的凉意,不过还是可以缓解一下燥热的空气。 夜幕笼罩在了南胤大地,京都南歌城中白日里忙碌的百姓渐渐稀少了,屋前屋后星星点点的一个接一个的点起了灯。夜市开市的时间还没到,不过也已经开始有生意人开始准备了。自宣武三年起,南胤国泰民安,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商旅络绎不绝,南胤国一片欣欣向荣。宣武皇帝不禁龙颜大悦遂大赦天下,每日增开夜市,所以到了夜晚时比白天更热闹。也因此有更多的商人旅人首选便是京都南歌城。 随着夜色渐深,街上巷道也陆陆续续开始热闹了起来。也因为正处夏季,白天骄阳似火,天气炎热,更多的百姓都很少出门,偶尔有事情才出门去,或者要上街买必需品,否则都是在找地避暑。只有到了晚上,没有了焦灼的太阳,虽然还是燥热,但也总比被太阳炽烤的好。这时候大部分的百姓才出来活动。再加上来往的商贾、旅人也想好好在这热闹纷繁的南歌城里游乐一番。 此时正是到了开市的时间那小商贩的身影开始忙碌了起来,白日里没有出门的人,也都整理好衣襟出门了。 城南的一座幽瞰台上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看着下方万人空巷的南歌城,前面的人良久深吸一口气,悠悠的说道:“这南歌怎么样。” “南歌很好,很繁华。”那后面的身影低了下头,声音有些发颤,但还是尽量的掩饰的回到。 “所以你也喜欢这门庭若市的南歌?!也是,毕竟你也是从小在这南歌城里长大,要说即使是离开这里,也终是要回来的是吧。” 那后面的人不再回答,相反却是立刻下跪,并连忙开口说道:“属下有罪,没能办好督公交代的事,还望督公责罚。” “不不不,我说了,只让你教训他一下,你办的不错,何罪之有啊,只不过好像有人受伤了,是位姑娘对吧。” 这时气氛紧张了起来,若不是督公在意的人绝不会记得这么仔细,而且还会说出来。那后面的人更不淡定了,“属下一时糊涂,才……才用了下策。”不禁说话也开始打起颤来。而远处分散的阁楼顶上,几个黑影注视着这两个人。 “知道是下策,说明还不糊涂,往后办事要多走心了啊。” “督公教训的是,属下定不再犯糊涂。” 从街上回到家中后,叶佳怡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父亲蒙受冤屈,母亲病倒,城里无赖的欺霸加上朋友的即将离去,让她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放声的哭了起来。蒋心瑶也看得出来,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受到这么多的打击,仍然坚持着,确实承受了太多。即使是放在二十一世纪的自己,也没有如此重负。 蒋心瑶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们一家团聚。轻轻地搂过叶佳怡,轻轻的说:“你放心,叶叔叔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出来的,你娘的身体也会好起来的,还有那个泼皮,我一定不会让他得逞的。” 听了这番话,叶佳怡更是紧紧抱住了蒋心瑶,更大声的哭着。 第二日蒋心瑶找到了她的师傅宋祥丰,求他帮个忙,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宋祥丰。平日里宋祥丰对这个徒弟还是很宠爱的,任何只要不过分的要求都会答应,这一次是为了救人。起初宋祥丰还认为这是欺蒙别人,不想参与,但在蒋心瑶的软磨硬泡中还是答应了。 还是同样需要进山里找药但这一次不再是蒋心瑶一个人了,而是她的师傅宋祥丰陪她一起去,毕竟两个人都认识那草药,寻找起来也快一些。而叶佳怡的母亲虽说身体已经渐渐康复,但还是少不了有人照顾的。因此叶佳怡便留下照顾自己的母亲。 “师傅,你说这凝血草和回罡草还有朱血果好不好找。”蒋心瑶开口询问她的师傅宋祥丰。 “凝血草喜阴湿,多会生长在丛林灌木之下生长。回甘草向阳,可增强其他草药的功效。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了吧,你之前还认了那么多草药呢。莫不是被烟熏一下给熏傻了吧。”宋祥丰用怀疑逗趣的语气调侃蒋心瑶。 “哎呀师傅,我哪有忘记,我就是想看看师傅会不会说嘛,至于朱血果现在这个季节刚好成熟,虽然未成熟的也可用药,但功效不如成熟的,而且还有重重的苦涩味,而熟过了的朱血果则功效已经过了,就像坏了的食物没有营养一样。我说的对吧师傅。”这几天蒋心瑶看似悠哉悠哉,时常一个人在庭院中晃悠,清闲的很。还时不时的小声嘀咕着,然后就是呆呆的在那里好一会才又回过神来。其实她一直在探寻原主以往的生活记忆,包括原主的性格,还有对周围人的熟悉。而这些功夫也没白费,好在原主的记忆像泉水一样涌进她的脑海中。只是有一段记忆却很模糊,任她如何努力的探索都回想不起来,而且越是回忆脑袋就越痛,似乎是原主蒋心瑶故意想要忘记的记忆一样。 “哈哈哈,当然对啦,我宋祥丰调教出来的徒弟自然最优秀啦。”说这话表面上是在夸他的爱徒蒋心瑶,但实际上是在夸自己医术高明,教出来的徒弟也是优秀的。 说话间便来到了山林中,此时正是晌午,天气晴朗,天地间的温度一点点的上升中,而在这山林里却清清凉凉的,高大的树木挡去了骄阳的盛情。偶尔也有微微的清风拂过,实在有些惬意,然而正事却不能忘。俗话说山上到处都是宝,很快一师一徒就找到了两味草药,剩下的就是一道去找朱血果。 没多久在一处高大的树下,一丛灌木株上琳琳朗朗的挂满了血红的朱血果,师徒二人不由分说,不约而同的放下背篓开始采摘那成熟的朱血果。 忽然哗啦一声,什么东西从他们前面的大树上掉了下来,而面前的那一丛小灌木也近数夭折了。蒋心瑶被吓傻了,足足在原地愣了半天功夫,宋祥丰在她肩上拍了好半天才缓过神。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人从树上掉了下来。还是个女孩子。一身黑色劲装,黑色面巾掉在胸前,身上斑斑点点的血,有从自己身上伤口流下来的,也有沾上去的。说明在她受伤前,正在与别人恶战,而且不止一个人。是多人群殴她一个人。眼睛紧闭着,看得出很痛苦。 再仔细看那一张脸,“哈!”蒋心瑶惊的快要叫出声来,“这,这,这不明明是她前世闺蜜秦月萱那张脸嘛,难道她也穿越了?”蒋心瑶心中一万个问号。 “看来她是被人追杀了,受了伤,只能躲到树上,如今已经精疲力尽了。”宋祥丰猜测着道。 见此蒋心瑶正要蹲下看看伤者的伤势,顺便确认一下她是不是自己的闺蜜秦月萱,宋祥丰刚要阻止她。突然女孩却苏醒了,坐起身极速的亮起手中的匕首,目光凶厉看着师徒二人。 蒋心瑶却并未表现出害怕的样子,用柔和的目光轻声说道:“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也不会伤害你的,我们只会救人。”听到这地上的人才放松了警惕,蒋心瑶也顺手抚过去,霎时间那女孩子睁开眼,举起手中的匕首,警惕的环顾四周,蒋心瑶也向周围看看,但什么都没看出来,也没听出来。接着身体一倒就昏了过去。 “离她近可会还有生命危险,快走吧。”宋祥丰劝诫蒋心瑶不要管闲事。 “不,我要救她,我要把她带回去。师父,你帮我背着她。”好容易遇到一张熟悉的脸,说什么蒋心瑶都要带这受伤的女孩回去。 有转身轻声对着受伤的女孩说到:“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们是来采药的。”说着顺手指了指身旁的背篓,几株草药露出了那背篓。“我们可以为你治伤,但不能在这里了,我们要把你……”蒋心瑶正要说把她带回去,可还没等她说完,受伤的人身体一倒,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 ------------ 第六章 星罗 见此,蒋心瑶和宋祥丰合力扶起受伤的人,因为害怕回去时再遇到追杀的人,以他们两的能力肯定吃不消。于是把背篓里的一块长麻布拿出来披在女孩的身上,在脸上原有的血迹上,拿出那朱血果挤破后涂在了女孩的脸上。要说化妆技术,蒋心瑶的手艺可不是盖的,那血一样的朱血果的汁液,挤出来涂到脸上,简直就能以假乱真。 至于蒋心瑶为何执意要救这个受伤的女孩,正是因为她有着前世蒋心瑶的闺蜜秦月萱一样的脸,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那种在陌生环境中遇到熟人的感觉让蒋心瑶的内心瞬间得到安慰。尽管只是另一个人,因为她们的个子相差太多,而且看上去年龄又有不小的差别,眼前的一个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而前世的闺蜜秦月萱却是二十四岁,和前世的蒋心瑶年龄相同,蒋心瑶大闺蜜三个月,所以才有那个天天屁颠屁颠的跟着蒋心瑶后面叫“心瑶姐,心瑶姐的小尾巴”。蒋心瑶也和那时一样唤着“萱萱”,这倒让宋祥丰认为她们俩是很早就认识的朋友。 进城的时候果然就遇到了阻力,远远的就看到那城门口果然多了几个兵在那里拿着一张纸对来往的人一个一个的询问盘查,纸上是画像。还有一个和受伤的女孩穿的差不多的劲装的人带着斗笠,斗笠戴的很低,看不出样貌,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人和他们救的人是一个组织的。 现在他们猜不出那是什么组织,但知道如果被盯上了就会很危险。可是现在那组织内自己人现在也不一定能认得出他们救下来的女孩现在的样子。因为很早的时候在山林会途中他们就已经遭遇到过一次搜索,不过很幸运,蒋心瑶和她的师傅宋祥丰对这座山林不要太熟悉,即使现在的蒋心瑶记忆不太熟悉,但只要看到那些熟悉的景物,所有的记忆便会全部想起来了。因此就算他们把人藏在那些搜查的人的眼皮子底下也未必能发现。 后来为了保险起见,蒋心瑶和宋祥丰找到了一家农户,在农户家里简单的给那个女孩的伤口处理了一下,蒋心瑶又给了农户一些钱,向农户借了几件衣服帮受伤女孩给换上。还要了一件斗篷帮她披上。还借来农户干活用的推车,车上垫着稻草,让人躺在稻草上,再盖上麻布。 所以现在蒋心瑶化妆后的秦月萱在别人看来俨然是个病入膏肓,正要去求医问药的病患,而且还是很容易传染的病。同时蒋心瑶和她的师傅宋祥丰戴个面纱,做出故意与病人隔断空气传播的样子。 城门口已是长长的队伍,一个一个的盘问不免会耽误时间,但这又是谁都不能改变的,再慢也得平下心来等待。只不过队伍中不免会出现可疑人员,而那些可疑人员又会被单独拉出来带去城门前接受检查。就在这时,一双冰冷的眼神看向蒋心瑶他们这边,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她们很可疑,而那城门吏也注意到了他们。 于是手握长兵朝他们走来,示意他们往前到城门边上接受单独检查。蒋心瑶和宋祥丰一个背着药篓,一个推着推车乖巧的跟着那小吏向城门走去。这时小吏的长官见有可疑情况,也走过来。蒋心瑶见那人正要伸手去掀开那麻布,急忙说到:“官爷,这是我的妹妹,因不慎感染怪病,从脸上开始溃烂,脓血水就到哪那就被感染,没人敢碰了,也很痛苦,现在都晕过去了。乡下已经没人能医治,如今只能到县城来找良医医治。说罢故作抽噎。” “是啊,官爷,您就行行好,让我们进去吧,看到丫头这么痛苦,我心里真的好难受,不想让她再受比 折磨了,您就大发慈悲,放我们进城吧。”宋祥丰可怜兮兮的说着。” 那城门吏也不为所动,依然执意要掀开那麻布探探究竟,可刚一掀开,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立马缩回手。并用手捂住嘴巴鼻子,秉着呼吸,另一只手呼哧呼哧的向城门口摇摆道:“快走,快走,快走,别在这里逗留了。” 蒋心瑶和宋祥丰心里一乐,舒了一口气,总算躲过检查了。临时还故意磨蹭了一下,又一边故作可怜兮兮的对着那板车上的小人痛哭道:“我可怜的妹妹啊,你说你咋就这命苦呐。呜~呜~呜~“还一边帮着车上的人盖着麻布。这演技若不是心里明白,恐怕连蒋心瑶自己都要相信了。而那城门吏却是越发的不耐烦了,“动作快点,不要在这磨蹭了。”又加紧催促道。 进了城后蒋心瑶和宋祥丰直奔李昊川所在的那个客栈,到了客栈时那李昊川的随从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师徒二人,立刻跑进去叫来了自家主子。 而李昊川也不怠慢,第一时间就出来迎接,见到他们师徒二人还礼貌的行礼。宋祥丰却看不下去了,直接说到:“快别整那套虚的了,赶紧过来帮忙。” 李昊川被说得一愣一愣的,看的蒋心瑶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蒋心瑶也上前,掀开那麻布,稻草垫上的人完全露出来,李昊川一见那面孔,便不敢下手了。 “没事的,你看这是假的。”蒋心瑶拿出手绢说着在“秦月萱”的脸上擦拭,顿时那血肉模糊的脸擦出一道干净的痕迹。“她受了重伤,这是为了掩人耳目,你快帮忙把她抱上去。我去找药。 见此李昊川便毫不犹豫的抱起昏迷的人朝客栈内走去,蒋心瑶没有跟上去,宋祥丰和她一起转身,向叶家方向走去。 没多久叶佳怡也跟着蒋心瑶还有宋祥丰一起来到了客栈。到客栈,找到人后,却见李昊川一脸严肃,又带着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他们,半天,用手指着床上的“秦月萱”质问蒋心瑶,“你们是从哪里把她带过来的,你们知道她的底细吗。知不知道她很危险。” 蒋心瑶却很疑惑,自己只是救了一个和朋友长得很像的人,而且也没对自己怎么样,怎么就成了危险分子了,更何况自己就是学医的,医生本来就不分好人坏人。蒋心瑶没多想直接说到:“她就是我朋友啊,以前经常在一起,后来又分开了的朋友,我们遇到她时,她受伤了,就给她带回来医治啊,哪有什么很危险,是你太多疑了吧。 “是啊,她就是一个普通的朋友而已,受了重伤正昏迷呢,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论帮徒弟说话这方面,宋祥丰倒是从来没让人失望,再说了,是自己心爱的徒弟,且就这么一个徒弟,他不宠谁宠。 “行,你说是自己朋友是吧,等下就让你无话可说。”李昊川有些气急,说着走向床上昏迷的人,拉起她的右手,将手腕处的袖子推上去,霎时一个神奇的图案映入每个人的眼睛。“看见了吧,你说她是你朋友,那你说这个图案代表着什么,而且看她的手掌,掌心虎口处皆有茧皮,还有四指指跟,尤其是中间两指指跟茧皮最厚,一看就是长年握兵器所致。” 听此,蒋心瑶不再编织谎言,“她是我们进山采药时遇上的嘛,当时她被别人追杀,又受了重伤,从高处掉下来,被我们遇着了,我们就帮她躲过追杀和排查,又带到这里了呀。但她就是和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啊,与其说很像,还不如说就是同一个人呢。”最后这句话蒋心瑶倒是说出了实话。“那你说说那图案代表什么嘛,为什么就很危险了。”其实蒋心瑶也很想知道李昊川为什么说“秦月萱”是危险人物。 “因为这个图案代表‘星罗’组织,这个组织你们都应该听说过吧。”李昊川一本正经的说。 顺着李昊川手指的方向一看,在那女孩的右手手腕上还真有个奇怪的圆形图案,中间是镂空的,纹起的部分像龙又不是龙,似雀也不是雀。 其实对于“星罗”这个组织,原主蒋心瑶还真不知道,就更别说现在的蒋心瑶了,包括叶佳怡也一样,从小到大,原主蒋心瑶和叶佳怡就很少关心什么组织啊,帮派啊之类的。唯有蒋心瑶的师傅宋祥丰一脸震惊,还带着一丝丝的恐惧。 见蒋心瑶和叶佳怡脸蒙圈的看着他,李昊川干脆直接把“星罗”这个组织的情况跟他们讲了一遍,两人听的目瞪口呆,最后还庆幸在城门口时没被那冷面人怀疑,若真被发现了,恐怕现在真的就不在这个客栈里了。 ------------ 第七章 一家团聚 原来“星罗”是南胤最大的杀手刺客组织,与朝廷中的旗布使并称两大隐秘组织,其中包括暗卫,密探,谍报。而另也有传言称江湖上还有第三个没有名字没有带头人的神秘组织。这个神秘组织就单独包含了“星罗”和旗布使中的所有内容。 “在‘星罗’中,所有杀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们的训练方式极其严酷残忍,训练的时间也非常的长,基本上都是从他们很小就被带进了组织内训练,每次训练后都要进行考核,合格的还要继续训练考核,不合格的在考核中就根本就没有幸存的机会。”李昊川像给成绩不好的同学补课一样,讲解隐秘组织的情况。 “前两个朝廷组织‘星罗’和旗布使可以说是让人人都胆颤的组织,而第三个江湖上的神秘组织更是让人心惊,因为他们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其中还粘带着抗衡制约与消息买卖关系,偶尔遇到极为棘手难办的案件,但江湖上总有些人能敲探到消息,而这时候朝廷中迫于结案期限的压力,便想方设法的去江湖组织中买取信息。”宋祥丰一脸严肃的说着。 “师傅你也知道这些,怎么从来都没听你给我讲过,而且看你的样子好像你了解不少呢。”蒋心瑶半疑半信,如果是真的话这些年她师傅怎么都会或多或少的讲给她听,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完全就是李昊川和她的师傅宋祥丰在演双簧。 “不告诉你是因为你最好不要了解这些,这对你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说了,你一个姑娘家,了解那些打杀纷争做什么。” 宋祥丰这一句似是一盆冷水从蒋心瑶的头上直淋到脚。 “所以呢,她就是那个星罗组织的?就因为她的手腕上那个奇怪的图案吗,如果她真是那个叫星罗组织的那她也是个武功高手,怎么还会遇到仇人,被追杀。何不直接痛快的和对方对打,把对方杀了,这样不就安全了。”蒋心瑶已是满脸疑惑。包括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叶佳怡也连连点头,赞同蒋心瑶说的话。 “遇到这种情况一般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内部出了叛徒,头目派出一个杀手前去追杀铲除。而叛徒一直在逃跑,中途遇到追杀的人被打伤了,然后又被你们给遇到了,就这么巧。”李昊川像推理案件一样说道。 虽然这个推理有些牵强,不过却很像事实。所以一切都还得等那个女孩醒来才能知道。“若真是那样的话,就不能把她放在这个客栈了,我要带她回去。然后把她治好。”再次看着那太熟悉的面孔,蒋心瑶咬咬牙,坚定的说。 “可是这样就会连累你江婶他们家的,你叶叔叔还在牢狱之中,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若真被杀手找到了,知道她们一家收容叛徒,后果可想而知。”宋祥丰担忧的提醒着。 “可是……”蒋心瑶说不出话了,因为她确实找不到两全的办法,既能救治长得像她闺蜜秦月萱的女孩,又不会连累到叶佳怡她们家的安全。只露出不甘心的表情。 “其实也未必真的会连累到小姑娘家人的安全。因为在星罗组织内,每个杀手,暗卫都遮着面孔,从他们很小就进入星罗开始。所以在他们内部没有一个人知道其他人的面部长相,如果换了行装,做成百姓装扮除了对暗号和出示手腕上的图案,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其身份的。”李昊川忽然说出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听到此,宋祥丰和叶佳怡,同时舒了一口气。尤其是蒋心瑶就像又找到了希望,眉宇间透露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你怎么不早说,还让我愁了半天。” 说着就开始着手收拾,准备把像秦月萱的女孩带回到叶佳怡她们家去,然后再想办法帮她去除掉那刺青图案。 出了客栈,还是用那农户家借来的小推车推着受伤的女孩,但由于叶佳怡提出想要去牢里看看他爹叶启海,毕竟那牢房不是好待的地方。蒋心瑶也决定陪叶佳怡一道前去,一来是让叶佳怡有个伴,这二来嘛,刚好想到应付那无赖许大福找不到个合适的理由。这跑到牢房里去了,还不染个恶疾怪病出来。而受伤的女孩便由李昊川和宋祥丰一道护送了。 到了牢房,看到里面的环境,才知道原来在电视上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里面除了黑暗,潮湿,气味重,就没有其他好一点的地方了。很难想象进来的人是如何承受下来的。 见到叶佳怡的爹叶启海后蒋心瑶也只打个招呼,礼貌的叫了声叶叔叔后,就退到一边,给叶佳怡和她爹留下单独空间。没多久只见叶启海看向蒋心瑶说道:“丫头,你过来,叔叔有话对你说。” 听见叶启海叫自己,蒋心瑶快步走到叶佳怡旁边,看着叶启海道:“叶叔叔,你说。” “我进来这些日子家里还好吧,你江婶身体一直不好,她没事吧,这段时间没人过去找麻烦吧。” “叶叔叔放心,家里一切都好,你被人带走后只是那些进来的香料都被官府收走了,其他倒没什么人去找麻烦。江婶她之前就身体不是很好,这段时间经过调养也有所好转了。”蒋心瑶把叶家的情况像叶启海说明了一下。 “嗯,那就好,也多亏了你师徒二人对夫人和佳怡的照顾,若不是你们二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叔叔说的哪里的话,要说心瑶还得承蒙叶叔叔您多年来的关照呢。”蒋心瑶想到这些年都是在叶家度过的,不免有些亏欠感。 “嗯,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对了有件事要跟你们说一下,有个神秘人过来过,他说所有都已查明,那有问题的香料是有人故意掺进去的,只要我不深究,就能很快出去,所以很快我们一家就能团聚了。所以,后面这段时间还得麻烦你和你师傅还要一下照顾夫人和佳怡了……” 由于时间关系,那狱卒晃晃悠悠的走过来,用不耐烦的语气说到:“哎哎哎,了不要再聊了哈,时间到了,该离开这里了啊。” “叶叔叔放下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江婶和佳怡妹妹的。”蒋心瑶在狱卒的不耐烦的叫声中拉起依然不舍离开的叶佳怡。 出了牢房放到外面后,蒋心瑶脸上稍露喜悦之色,叶佳怡不解,问道“心瑶姐,你笑什么呀?” ”因为我为你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让他许大福再也不敢碰你,而且还不会再有要娶你的想法。”蒋心瑶故作神秘的说着。 一听事关自己,叶佳怡立刻来了精神,“那你说想到了什么办法啊。” 蒋心瑶只笑而不答,可把叶佳怡急坏了,半晌,又神秘兮兮的凑到叶佳怡的耳边低声细语的向叶佳怡说了的她的想法。 听完后叶佳怡满面的愁容出展,“这样真的可以吗?”叶佳怡只希望以后那泼皮许大福不再来骚扰自己。 “你放心,保证以后他都不敢再碰你了。”蒋心瑶肯定的对叶佳怡说,这倒让叶佳怡不安分内心稍稍有了一些宽慰。 之后两人便一同向叶家的方向走去。 ------------ 第八章 出狱 原本蒋心瑶的师傅宋祥丰与李昊川在客栈中已商定好决定三天后就动身前往京都南歌去,只是如今在蒋心瑶看来,不得不把动身时间往后推了,至少现在她先要将她救下的“秦月萱”身上的伤医治好。还有叶佳怡的爹叶叔叔说就要出狱了,所以要将他们先安顿好才能离开。但这些她都没有和他们说,不过这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非常重要的事,因为在她心里她最在意最关心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都可以放到一边。这也正对应了她从小养成的性格。 京都南歌皇城星罗总督公瑜睚正坐在案前批阅各处密探提交过来的情报,此时,一位星罗组织的成员前来复命,那人毕恭毕敬的上前参拜道:“督公大人。” 瑜睚并未抬头看那人,依旧不慌不忙的看着情报信。半晌用不温不热语气问到:“人抓到了吗?” “回大人,受了重伤后摔下了悬崖,待我前去查探时,发现只留下被拖拽的痕迹,”那人一听立刻下跪急切的说道,“后来顺着那痕迹只发现一堆血肉模糊的躯体,是被山下的野狼给拖走吃的只剩那点了。” “哦,是吗,可我听说他受了伤逃进了一座山林里去了。” “属下确实有从山林里追他到悬崖边上,见他掉下了悬崖,还请大人明察。” 瑜睚依旧不曾抬头看那复命的星罗只说了一句“既然他已经消失了,那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下去领新的任务吧。” “遵命”那星罗领了命令就转身离去了。瑜睚放下手中的信报执笔在信报上画了个叉,又将其叠好单独放在一旁。当他又拿起一封密报拆开还没来得及看,却将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不适感,但并没有做出其他的反应,而是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接着继续看完密报内容。 庆安县大牢内,县太守张敬春带着牢房钥匙走到关押着叶启海的牢房前打开了门锁,“让叶先生受委屈了,你的案子已经查清您可以回去了。”张敬春拱手赔礼的说道,毕竟是受了冤枉,还是自己把人带过来的,如今案已查清,自然是要放人。 “张大人说的哪里的话,只怪那小人多事,大人也是按律法办事,还劳烦张大人亲自前来,实在让草民收受不起啊。”叶启海也是毕恭毕敬的回礼。 “只是草民不解,大人是如何查清真相的?”叶启海想知道他的货是怎么出的问题。 原来当初叶启海在进货的时候刚好恰遇到那城东首富许家也在进货,那许家可是庆安县老土著了,在京都上头也是有人的,很早就开始做那香料生意了,所以在叶家还没有做香料生意前,庆安县的香料生意一直是被那许家垄断的,再加上庆安县也是个风水宝地,东临朝夕池,西边是京都南歌,北面接潭州郡,南及锦川郡一直以来多是商旅必及之地。因而那许家才赚了不少的银子。后来叶家在京都蒋府的帮助下也做了香料生意,这许家一看来了竞争对手,当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有人来抢生意,便日日筹谋,寻找机会打压竞争对手。 因此就在那次同时进货的巧合中让许家抓住了机会,乘机找人在叶家的货中做了手脚,然后又亲自举报,带人当场验货,给叶家来个釜底抽薪。 其实叶家的为人在庆安县也是尽人皆知的,从来都是诚心诚意,恪守不违。所以客人回头率也很高。秉着这一点,庆安县的太守张敬春自然不能冤枉了百姓眼中的忠良,于是天天都在梳理案情,从那拉货的船,到压货的人,卸货的人,一点一点的侦查,正当案件开始有了眉目,快要找到真相时,却是忽然收到了上头递来的密函,要张敬春停止继续查案,直接结案。也在同时有个自称是当事人的中年男人跑到衙门投案自首,自己就是在叶家货中做手脚的人,问他作案动机,只说是因为嫉妒那叶家做生意红火,一年比一年好,赚到不少银子,是个小商贩,生意一直没有起色,于是便想到了那龌龊之法,如今因为心生畏惧,前来自首,也希望能从轻处罚。 其实对这个结果谁都能看出来有问题,只是迫于上方的压力,张敬春也没有办法只能按那自首的人说的结案,一边关人这一边赶紧过来放人。 至于当初叶家被扣押的货也只剩下一半了,剩下的一半是因为没有被做手脚因而才得以保留。但结果还不是很糟,至少还有一半的货。那扣下的货只能拿去销毁了。 其实对于这样的结果叶启海并不惊讶,不过总比一点都没有了要好一些。 既然是有人已经有人认罪自首了,不管真相如何总比受冤枉坐牢房要好,叶启海心里这样想。如今他最担心的还是家人的情况,尤其是夫人的身子一直都不是很好,还有他的女儿叶佳怡的身子骨也不是很好。不过幸得蒋心瑶和她的师傅宋祥丰这些年一直都在他们家,因为是医者自然知道如何调养身子。所以这些年一家人倒是健健康康,祥祥和和。 叶启海摇摇脑袋,顾不及再多想其他,当前最该做的就是先回到家里报个平安,好让不再让所有人都担心。随即加快脚步朝叶家的方向走去,街上的琳琅满目,吆吆喝喝都再不能吸引得了叶启海的注意。 街边的一间名叫“宴香楼”的酒楼,楼上一人朝房间里唤了一声“许大少爷你快来看”。 起初那许大福还慵懒的捏着酒杯扭着脖子不耐烦的嚷嚷道“没什么事别来烦本少爷与美人饮酒作乐,”一边几个妖娆的女子正围着许大福,一个女人说着“许大少爷,来嘛,再喝一杯嘛。” “来,还有我这一杯”另一个女子也对许大福劝着酒。那许大福左一杯,右一杯忙的“不可开交”。 只听那唤许大福的人说道“你快来看,那不是之前做香料生意的叶家老爷,叶启海么。他不是一直关在大牢里吗?” 一听这话,许大福顿时的脑袋瓜子顿时清醒了起来。赶紧走到门外朝喊出去了他看手指的方向看去。“还真是叶启海,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还真是便宜他了。不行我得找机会教训他一下。”想着那许大福开始想着歪主意。 接着对左右吆喝一声道:“你们俩过去把他拦住,我一会儿就到。” 于是有两个人便下楼,朝叶启海的方面向追过去。 街上叶启海加快脚步的往家里赶,这时迎面从人群中晃悠出两个人,抱着胸嘴里还叼着牙签吧唧吧唧的,回味着刚刚在酒楼上吃的好酒好菜。然后就挡在了叶启海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叶启海哪有心思看来的两人是干什么的,左右选道,想要绕开那两个混混。可那两泼皮却左右阻挡,不让叶启海走过去。 “哟,这不是怡萱香店的叶老板嘛,做了亏心生意还能被放出来,不知是高攀了哪位权贵给保出来了。” “呵呵,可不就是那许记香庄的许老板嘛。许大少爷都跟许老板说了,他将来要娶那叶家的小姐,如今叶老板做错了事可得帮帮他以后的老丈人家呢。所以才找了关系然后把这叶老板从牢里放了出来,哈哈哈。”旁边一道的人嗤笑的附和道。 叶启海知道这两人是来找茬的,并不想理会他们,依旧准备要绕开他们。 “嗨,我说可别着急走啊,我们许大少爷还要见你呢。”带头的那人说着。 叶启海停下脚步,“许大少爷?” ------------ 第九章 以后你就叫秦月萱 “叶老板,别来无恙啊。”身后的人群之中悠悠的传来一声。 “许大福!”叶启海眉头微皱,喃喃的说出了声。 “没错,正是本少爷。”许大福摇着把折扇乐呵着,“还以为您坐了回牢房出来就把我给忘了呢。实话告诉你吧,您能出来那可都是我许家出的大力气呢。知道为什么吗。”许大福满脸的得意。 然而实际上在叶启海的心中所有一切事情的经过与答案他都一清二楚,只不过他并不想去招惹这个傻傻愣愣的愣头青富二代。顶多不过就是仗着家里有钱,上面有人,所以才那么豪横,见到软柿子就捏一捏。因而叶启海也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你不知道,那就我来告诉你。”许大福更加得意的看着叶启海,“实不相瞒,因为我看上您家的千金小姐叶佳怡,如今正要筹备着上您府上提亲。不过婚姻乃人生大事,怎能没有父母在一旁做主呢对吧。所以啊,我求我爹花了大笔的钱才找了关系,把您从大牢里给保了出来。”表面的上冠冕堂皇之词,但事实上他许家并不像许大福说的那样,真的去花钱找人去保叶启海。叶家可是许家的竞争对手,说不花钱找人把叶启海在牢里折磨一下都该烧高香了,跟别提什么花钱救人。而这不过是许大福嘴上说的一面之词,许家的大少爷许大福庆安县谁不知道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看见漂亮的姑娘小姐就要娶回家里去,如今妾室倒是纳了好几房,却还没有正妻。也因此庆安县的姑娘小姐都不出门,以免碰上那个天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无赖少爷。 “那倒真是要多谢许家的大恩大德了。叶某今无以为报,唯有改日亲自登门拜谢,以表感激。”叶启海毕恭毕敬的拜谢道,他并不想与那许家扯上半点关系,“只不过小女尚且年幼,还不适合谈婚论嫁,还望许大少爷见谅。” 许大福一听叶启海直接拒绝了他与叶佳怡的婚事顿时变了脸色,“哼,别不知好歹,我能看上你们家千金小姐那是你们叶家的福气,以后尽管是大富大贵的扶衬。”许大福耍起了无赖,“我说的就这么定了,三日后我就上门提亲,你回去也好好准备准备。到时候也别怪也没提前说。”说完就带着那一众人等扬长而去。 叶启海站在原地,双拳紧握,但他却强忍着。在他心里,家人就是他的全部,就算他要豁出性命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许家去。半晌转身继续向家的方向赶去。街上围观的人也三五成群的一个接一个的散去了。 叶府上,蒋心瑶的房间里一个小身影躺在床榻之上,额头上汗珠密布,她正是蒋心瑶救回来的那个星罗组织成员的女孩,也和蒋心瑶的前世闺蜜秦月萱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因此在蒋心瑶的心里就认定她就是秦月萱。 如今救她回来已经是第二天了,蒋心瑶给她用了最好的治疗刀剑伤和内伤的药。现在她脸上的气色也好多了。蒋心瑶打了一盆水端进了房间里,正要给女孩擦洗一下,那床上的女孩却是忽然的一惊,蒋心瑶也给吓得一呛。 却见那女孩忽然坐起了身,然后蜷缩着身子退到床的一角,像是在害怕什么。见此蒋心瑶轻轻地上前温声的安抚道:“你别害怕,放心,这里很安全,没人会伤害你的。”蒋心瑶伸手帮女孩整理头发,“你之前伤得不轻,追杀你的人下手太狠,伤了你的筋脉,所以这段时间你都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尤其不能动用武力。不过只要好好调养以后还会恢复的和没受伤时一样。不过我还是很想知道关于你的事情,所以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吗?” 女孩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蜷缩着身子,注意到了蒋心瑶的眼睛锁定之处,连忙抬起手腕用衣袖遮盖住那手腕上的奇怪图案。 “我知道那个图案,你是想摆脱它,是吗,我可以帮你,只要你好好听话,以后没人会知道你以前的事的。”蒋心瑶希望女孩能安心的待在她身边,也是为了保护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对了,你有名字吗?”蒋心瑶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因为她很想像以前那样叫她闺蜜的名字。 女孩摇摇头,其实在他们星罗中没有一个人有名字,所有人都是代号干脆用数字代号。 “那好办,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她姓秦,叫秦月萱,以后你就叫秦月萱吧。”蒋心瑶心里有些高兴,毕竟在另一个世界救了一个很像自己以前的朋友的人,总感觉有些亲切。 “你伤还未痊愈先好好休息吧,我去准备晚餐,到时候我过来叫你。”说完蒋心瑶便离开了房间。 蒋心瑶离开房间后,女孩依旧坐着,她回想起了自己从进了星罗后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考核,所以每天身上都是伤,从来没有被别人嘘寒问暖过,更别说被人当亲人一样照顾。 “秦月萱?”女孩喃喃自语,她没有名字,也从来没人给她取过名字。更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她,这一刻她冰冷的心突然有了温暖,十几年的孤独感也在这一刻消散。虽然在她以前训练中不许有任何感情,所以她从来都是冰冷的面孔。但她也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即使她一直被当作利用的棋子和杀人的工具,可是她明白感恩分得清善恶,而所有的一切只不过都是为了活命。 于是她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以后救她的姐姐便是她的新主,无论何人都不允许伤害她分毫。 夏日的黄昏依旧温温热热的,难免有些让人感觉不适,不过有微风的轻抚还是可以降低一点暑气的。夕阳点燃了霞云,烧红了半边天。日薄西山,忙碌了一天的人儿都陆陆续续的往家里赶,结束一天的辛劳,让身心得到休息。 “咚咚咚,咚咚。”庭院门外响起了有节律的敲门声,这是宋祥丰专用的敲的门节拍,因为今时不同往日,所有陌生的敲门他们都会确认是什么人。叶佳怡小跑着向院门,去给在外面治病救人赚取钱财的宋祥丰开门。 门开的一刹那,叶佳怡整个人都惊了,在原地愣了半天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便用手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确认不是眼花了和幻境。一把上前扑在宋祥丰旁边的人叶启海的怀里了。 “爹!爹,真的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爹,我好想你啊,还有娘,一直都在担心你。爹你没事吧。” 说着说着忍不住泪水,呜呜的在叶启海的怀里哭出了声,那哭声中有欢喜,有伤心,有委屈,也有依靠。 “傻丫头,爹能有什么事呀,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还哭什么啊。快笑一笑,爹最爱看你笑起来的样子了。”叶启海安慰着叶佳怡,他也明白他不在的这些天叶佳怡所受的委屈。“别哭了,快带我去看看你娘,他还不知道我回来了。”说着想起叶佳怡的娘这些天也肯定不好过,而且身子骨也不是很好。一想到这里,叶启海的心里也不好受,感觉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才让家人受了委屈。 叶佳怡擦擦眼泪,笑了起来,一颗豆大的泪珠还挂在脸上。叶启海伸出衣袖帮叶佳怡脸上的泪珠擦了干净。 叶佳怡转身,开心的像只小兔子,向她的娘亲的房间跑去。一旁的宋祥丰手里提着蒋心瑶叫他顺带的药包。 伸出右手做请示意道“叶先生请。” 叶启海看看宋祥丰,微笑点头示意,也伸出手,示意宋祥丰一同请。 只听院中传来叶佳怡激动的叫唤声,“娘,娘,你快来看看谁回来了。” ------------ 第十章 疫症 叶佳怡推开她娘江璎珞的房门,因为听到了叶佳怡的喊声所以也正要往房间外面走。就在开门的一瞬间,刚好看见叶佳怡身后的两人,一位是蒋心瑶的师傅宋祥丰,而另一位正是自己多年来最熟悉的身影。一时间所有的担忧,记挂,牵念全都在这一刻放下。 “启海,你终于回来了,你没事吧,里面有没有人刁难你。”江璎珞已经不知道数过多少天了,天天都在祈祷,即使昏迷中都在担心着叶启海?原本身子骨就弱的她,硬是熬过了这些天。 看见已经消瘦一圈有余的妻子,叶启海甚是心疼,一把抱住了江璎珞,“夫人我没事,没有人刁难过我,你放心,倒是你,这些天没见,你竟消瘦了这么多。你本来身子就不好,这么些天一定又是在喝那难喝的草药吧。”其实从一进门叶启海就闻到一股浓重的中药味。不用猜一定是自己的夫人。 这时一旁的宋祥丰突然有些尴尬,刚好闻到厨房里飘来的晚饭的香味,便干咳两声,“咳咳,小佳怡走,要去看看心丫头在厨房给咱做什么好吃的。”说着不等叶佳怡反应过来拉起叶佳怡的手腕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哎,可是我爹他才刚刚回来呐……”不等叶佳怡说完就已经被宋祥丰给拉走了。 厨房中蒋心瑶正忙碌着,一边做着饭菜,一边看着两个药罐。原本的原主蒋心瑶是只能煎药,下厨根本不会,所以之前叶家还有伙计的时候,都是仆人做饭,后来因为遭人陷害,没了生意,仆人都遣散了,也就蒋心瑶的师傅宋祥丰每天将就的做一两道菜。但后来蒋心瑶出了事后回来就突然变得奇奇怪怪的,说话也是。不但没有像往日那么柔弱,而且胆子也大了不少,更重要的是原本只能煎药的她,现在却能用简单的食材做出一道道美味佳肴来,真是匪夷所思。 问她怎么突然就会下厨,她也是说看了别人那么捣鼓,自己也就会了。要说以前她可是从不会在厨房生火时进厨房里看看或是煎药的。 不过这些疑问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没事,而且还有了一手的好厨艺,这倒把她的师傅宋祥丰给乐坏了,原先是柔柔弱弱的小徒弟,现在变成了一个照顾家人的小能手。任谁不会高兴。 “师傅,你回来啦。”正忙碌的蒋心瑶抬头一看自己的师傅拉着叶佳怡来到厨房里来了,再又低头看见宋祥丰手里提着的两包药,立刻上前接过药,放在鼻子上闻一闻,便分出哪个是给她江婶江璎珞的药,哪个是给秦月萱的药。分别拆开两个药包一个药罐倒一半的草药。“师傅,你帮我把药煎一下,我再做一道菜咱就可以开饭了。” 宋祥丰往旁边的桌子一看,不由一惊,那桌子上已做好了四五道菜了,乐呵的拿起蒲扇走到药罐前扇起风来,“我说你小丫头是不是算到你叶叔叔今天回来啊,做了这么丰盛的饭菜,老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做这么多菜,你这些年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宋祥丰打趣道。 “是的呢,心瑶姐居然能做出这么多菜,以前我们从来都不知道呢。”叶佳怡嘟起小嘴戏谑道。 “对呀,我就是隐藏了本事,算到了叶叔叔今天会回来,所以去街上买了菜,好今晚给叶叔叔接风洗尘。”蒋心瑶也开着玩笑接着宋祥丰的话,其实并非她算到叶启海今日回来,而是在她从秦月萱那里出来时有人射了一把带着字条的飞刀,告诉她叶启海今日回来。但她没有说实话,因为说实话反而会让他们担惊受怕。 “既然你们都要吃我做的菜,以后我们一起到南歌去我天天做给你们吃,这总行了吧。” 这一句话似乎突然点中了叶佳怡的痛处,她忽然闭口不言,立在那儿低着头,似是在抽泣。 “佳怡,你怎么啦,今天不应该都高高兴兴的嘛,你怎么哭了呀,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蒋心瑶看出叶佳怡的异样,开口询问着。 “对嘛,对嘛,大家伙都应该开心吗,你看你爹现在没事了,你娘身体也正在康复,就应该高兴嘛。”宋祥丰应和着。 “嗯,对。大家今天都应该高兴,我就是太高兴了嘛。”叶佳怡擦擦鼻子,笑着说道。其实她并不是开心来着而是想起前些天在街上遇着那许家无赖富二代许大福,说要这几天上门来提亲,说是提亲,实际上就是强行纳妾。想到这里,叶佳怡在心里深深的绝望着。 不多时,天色已晚,所有佳肴都端上了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共进晚餐。有说有笑的聊着,叶启海把这些日子从自己被官府带去,一直到放出来给他们说了一遍,最后晚饭吃好了,桌上的碗碟也见了底,要说蒋心瑶在现代学的厨艺真不是盖的,大家都吃得非常满足,可唯有叶佳怡,从出了厨房后到吃饭结束,都好像有什么事似的,而且胃口好像也不好,吃得也就寥寥几口。那眼中似乎还在挤着眼泪。 叶启海见状询问道:“佳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跟爹说说,刚好让你心瑶姐和你宋伯伯给你瞧瞧。” 叶佳怡摇摇头,“我没事。呜呜呜……”可是她却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这时叶启海忽然想起今日往家赶的时候遇上了许大福,心想这八成是与那小子脱不了干系。气愤的将手往桌子上一拍,“许大福,我饶不了你,你要是敢来,老子废了你!” 众人被吓了一激灵,尤其是江璎珞和宋祥丰正蒙圈中,而蒋心瑶倒是知道了原因,叶佳怡是想起那许大福说她爹回来他就来上她们家提亲,那许大福可是臭名远扬,有人家姑娘被他看上,后来没办法,那姑娘情愿轻生也不愿与许大福纳为妾。 “叶叔叔,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让那许大福再也不来骚扰佳怡妹妹,而且不伤一人。”蒋心瑶想起了昨天她们上山的事。 “哦,你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其实叶启海也不想再惹出什么事但前提是他的家人安然无恙,毕竟正处在风口浪尖上。不过倘若有谁触犯了他家人安全的底线,他一样会不管什么顶风作案。 “你有办法,什么办法,小丫头又想到什么鬼点子了?”宋祥丰有些质疑,突然像开了悟一样,“莫非是?哈哈哈,真有你的,原来你早就做好准备了。” “没错,师傅真聪明,不过这还得叶叔叔你们要多配合配合” “行。你说,只要能挽救佳怡的幸福,你要怎么做我们都配合你。”叶启海像抓住了希望。 “嗯,行。昨天我和师傅上山找了凝血草,回罡草还有朱血果。药混一起,煎服少量,会出现一些不良反应,不过并没有什么害处,因为是药草嘛。” “会有什么样的不良反应?”叶启海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就是身上会出现红点,偶有乏力,嗜睡,似有热病。疑似不治之症。到时候你和佳怡妹妹服下,到时候那许大福过来就说你和佳怡妹妹在牢房里不小心染了疫症,极易传染,无法医治。想那许大福定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到时候把他吓走,想必往后他也定不敢再来烦扰佳怡妹妹了。”蒋心瑶向大家细说着之前想到的帮叶佳怡的脱身之法。 “嗯好,就这样吧,只要能叫那臭小子以后不再来骚扰,怎样都行。”叶启海连连点头同意。 “对,这次一定要好好吓唬吓唬那小子。”宋祥丰也是一脸的愤然。 听到这里,叶佳怡抬起头,一直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她走到她娘江璎珞的身边,轻轻地伏在她娘的怀里温暖的笑起来。 见此所有人也都温馨的笑起来,从来没有过的温馨。 ------------ 第十一章 真晦气 夏日的清晨,当天刚亮时,空气的温度还没有升高,偶尔吹过一阵凉风,让人倍感清爽。屋外不时传来几声鸟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鸟,但叫声却是很好听。蒋心瑶无心再睡觉,她正要起身,反正叶佳怡早已离开了床铺不知去了哪里,可能是做什么事去了吧。因为蒋心瑶将自己的房间让秦月萱住着,所以自己就和叶佳怡挤一起了。 忽然又想起还需要给秦月萱煎药,还有这么多的人的早餐需要准备于是立刻起身,朝厨房走去。刚走出门,就听见“咚的一声,一把飞镖插着叠起来的纸,从蒋心瑶的面前一滑而过。蒋心瑶明显感到“嗖”的一阵凉风掠过,扶起几缕发丝。 不知为何最近总莫名其妙的收到神秘人给蒋心瑶送的信,而且都是在她一个人的时候,告诉她将要发生的事好让她提前准备。每次都是在房顶上,树上的方向飞射过来的带着字条的飞镖,但一抬头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蒋心瑶取下飞镖,打开纸看了一眼会心一笑。便不管报信的人,反正那人不想让自己看到,自己就一定看不到他。于是转身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要看看秦月萱。 房间中秦月萱也早已醒了,因为之前自己是星罗组织的一员,所以对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知道,而听见外面那飞镖并没要伤人的趋势便没有去看情况,而且听飞镖飞过来的声音,可判断出那射镖之人绝非普通的习武之人。以这样的身手,想要一个柔弱女子的生命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由此便可判断那人并不是来刺杀的。 蒋心瑶进了房间,见到秦月萱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进门的方向,四目相对,秦月萱收起往日赛雪欺霜的表情。其实刚刚那一刻她也非常想冲出去保护蒋心瑶,奈何身上的伤未有痊愈,所以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保护的了蒋心瑶。 “你醒啦,伤好些了没,还疼吗。我给你煎了药,等会你喝下,伤会好得快一些。”蒋心瑶看到那张亲切的脸,就忍不住去关心她。其实在蒋心瑶的心里已经把这个她救回来的女孩当成了她的前世闺蜜秦月萱。“这么长时间你一定饿了吧,等喝了药就一起去吃饭。”蒋心瑶满是关心的向秦月萱说着。 秦月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几天过来却是饿了,眼前这个姐姐不但长得好看,还很善良。自己手上的神秘图案让人看了就算不知道代表着什么都会觉得有些瘆得慌,而这个姐姐却说要帮忙祛掉。想着,想着不自主的左手摸着肚子,右手藏到袖子里,又把手别到身后去。 蒋心瑶看出了秦月萱的小动作,缓步走到秦月萱的面前握住他的手腕,“你放心吧,我说过会帮你把它去掉的,就一定会帮你,让你以后做个普通的人,等接下来的一阵风头过了我就帮你。”语气中满是温柔。 “谢谢姐姐。”秦月萱好像很艰难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其实对她来说,说出这几个字可能是她说的最多的话了,从记事开始就被带到星罗中训练,从来没说过一句话,也不露正脸。因此在她们中没有一人知道其他人的脸长什么样,而露了正脸就已经是死人了。 但对于秦月萱来说,她很幸运遇上了蒋心瑶救了她,为她治好了伤口,如今更是悉心的照顾她。“你救了我,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我会一直保护你,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让你身处危险。”秦月萱认了蒋心瑶为主,发誓要此后一生守护她,不容任何人伤害她,即使是她至亲至爱之人。 “傻丫头,你的命当然是你自己的,我才不稀罕做什么拿捏别人生命的主子。我不要求别的,只要啊,以后有你,有佳怡妹妹我们三个人好好的就行了。”蒋心瑶摸着秦月萱的头,像姐姐一样宽慰道。 蒋心瑶的一番话更是让秦月萱有些慌乱,从前每次向主上复命都是下跪低头,不作声,因为有专门负责监视的星罗,所以执行任务的人根本无须多说,任务完成复命即可。详细经过和结果都早已被密报上司。而对于他们无论受伤如何都从不被过问,只有自己给自己找药治伤,更别说被关心和照顾。而蒋心瑶对她的关照更是让她体会到了温暖与亲切。那种感觉让她不想失去。 “好了,别多想了,以后啊,我们就是最好的姐妹。走,先去把药喝了,这样你就会好的快些。” “嗯。”秦月萱脸上的阴郁渐散,乖巧的点点头,随着蒋心瑶去喝了药。 夏日的晌午,阳光逐渐施展出他的威严来,烤的天地间一片蒸腾。路人靠着墙边的阴影移动着步伐,一刻也不想感受太阳的焦烤。 这时街道正中处,一群人正庸庸散散的挪着脚步,那前头的领头者还时不时对着街两边的人左右摇手招呼着。为首之人正是许大福,而那街边的男男女女却是对着街上的一众人指指点点,像是有什么新奇的事一样。一群人中抬箱子的抬箱子,打遮阳伞的举着遮阳伞,还有一个在许大福旁边不停的扇着扇子。所有人中,除了许大福没有一个人不是脸上的汗珠像淋了雨一样的往下流,衣服也湿湿的吸附在肌肤上,整个人看上去活脱脱像从水中出来似的。而那面部表情也成了表情包,表面上很高兴为大少爷效劳的模样,可在骄阳下却是龇牙咧嘴,心里却是一万只,哦不,是一千万只羊驼在奔腾。但为了让许大福高兴依然咧着嘴傻痴痴的笑。 最让人不得不注意的是在许大福的右后方还跟着庆安县有名的媒婆魏双双,看来这许大福这次可没少下本,能请得动魏大媒婆还让她在老热天顶着太阳在街上四处跑。要说这出力不讨好的事魏双双可不会做,更何况这样的天气就不适合在外面跑,所以除了钱没什么能让魏双双能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出门忙活,价钱也都是早前谈好的,而且只高不低。 “各位父老乡亲,我许大福,城东许记香铺的少东家,看上了城南怡香阁叶家的千金,今儿诚意满满的带着媒婆和聘礼前去提亲,在此还望各位做个见证,也不至于到时候说我没按章程办事。”许大福仰脸拱手做礼,虽是如此但他的名声在那。谁不知道他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到最后还是和家里那些妾一样,高兴起来就玩玩,不高兴了啥也不是。 街上行人依旧三三两两的看着这群人,小声的指点议论,没多久也就自行散去,找凉快的地方避暑去了。 不多时,一行人庸庸散散的来到了一座宅子前,牌匾上写着“叶宅”二字。如今叶家没有了之前的景象,下人都已遣散,便听不见宅院里仆人们干谈论的声音。只是有一点奇怪的是,大门既没有开着也没有关严实,只是虚掩着。 “这是怎么回事?”为首的许大福见此情况问着旁边的仆人。一旁的仆从一听,立马上前,“少爷别急,小的这就前去给您开门看看。”于是又立即转身走向叶家的大门。上了台将那两扇门全部推开,探着头,伸起脖子朝宅院里左右巡视了一番,便转身。“少爷,里面什么事都没有。” 只见许大福手拿折扇,向前一挥,示意一众人进了大门后,又直接进了庭院中去。院中一片宁静,平日里只要来了客人都一定会有人出来迎接,不管是管家也好还是叶启海本人。但是今日却是非常的凄寥。 这时隐约从东厢房里传来哭泣声,哭声中还带着几声抱怨,“呜呜……你说这前两天还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两个都得这病了呢,你们不是大夫吗,你们倒是想想办法救救我们家老爷和佳怡啊,呜呜……若是他们两有个什么三长3短的,我也不活了。呜呜呜……”哭泣的人正是叶佳怡的母亲江璎珞。 “什么,生病了?”许大福立马反应过来,急切的走向东厢房,房门未关,许大福带头跑了进去。 屋里宋祥丰和蒋心瑶戴着面纱站在床边,而叶佳怡的母亲江璎珞正趴在床上哭泣。再看那床上,正躺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叶佳怡。而她的面容却不再是往日清秀的模样,而是满脸的红斑,还有破了的血豆印的满脸血迹。看了不免有些瘆人。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许大福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变成了那样,一脸急切。 “前几天去牢房看她父亲叶老爷牢房里可能存在疫源,不小心感染了疫症,而叶叔叔他也同样感染了比疫症,如今还没有医治方法,而且这疫症还会传染,患者接触过的任何地方包括空气都可能成为传染源。”蒋心瑶不紧不慢的说着,一副事已至此,无力回天的样子。 宋祥丰也是在一旁不住的叹气,更是让许大福的心里一阵失落,又有些不甘。 “什么,会传染!”许大福一听脸色都变了,再看看床上的叶佳怡,一脸的惊悚。立刻将两手缩进袖子里,同时用袖子捂住鼻子嘴巴。“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不过来了,亏得我还准备请我爹找人把叶启海救出来,还好没救,要不然我许家也得完蛋,真是晦气,走走走走,这人儿我不要了。”许大福满脸的嫌弃,左手捂着口鼻,右手拿着折扇向着随从比划着。恨不得立马生出一对翅膀直接从他站着的地方飞离这个让他不舒服的地方。 ------------ 第十二章 明日动身 许大福带着仆从摇摇晃晃的从叶家的宅院里往外跑,那肥胖的身躯与那些下人们一同朝着院门外挤,差点全部卡在门框里面。后面是媒婆魏双双不停的挥着手在叫许大福。 “反了你们,跟你们少爷我抢道都给本少爷退后。”人堆中许大福扯着嗓子仰头大叫着,而那几名仆从许大福的嚷声中退回门们两边 “哎,我说许大少爷,你就这么走了那我可不能跟着你白跑这一趟呐,之前说好的除了没有帮你说媒外其他的一文都不能少啊。”魏双双一边说着一边跟着许大福和他的仆从一起往外跑,同时还不忘用衣袖捂着口鼻,生怕那疫疾传染到自己。 许大福顾不及回应,此时的他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可能让他感染疫症的地方,两只眼眯成了缝不住地瞎点头。“是是是,少不了你的就行了。”实际上他并没有听清魏双双说的是什么,但他现在不想管其他的事,离开这个地方,不被叶家的姑娘传染上疫疾才是最重要的。 屋外的嘈杂声渐行渐远,当再也听不见,所有人都站直了身子,宋祥丰跑到外面去关了庭院的大门,又往东厢房走去,正好碰上秦月萱端着一碗汤药走过来。秦月萱停下脚步而宋祥丰抬手示意秦月萱随他一同进房间。 进了房间,蒋心瑶与江璎珞回头。虽然叶佳怡逃过了许大福的魔抓,但她还是有些叶佳怡的身体的。“佳怡她没事吧,要多久才能恢复啊?”不等其他人说话,江璎珞向蒋心瑶和宋祥丰投去忧虑的目光。 宋祥丰接过秦月萱手中的碗,递到蒋心瑶面前,“丫头,快给她喝下去。” 蒋心瑶接过汤药,走到床边坐下,“江婶,你放心吧,佳怡妹妹她没事的,之前给她喝的只是清热解火的药,只不过里面还有一些安眠的成分,而她脸上起的红疹也只是轻微的不良反应,大部分的显眼的红疹是我帮她用唇脂画上去的,一点就可以了。这一碗汤药是帮她清除脸上轻微红疹的,还能让她很快苏醒过来。秦月萱,你再去打点清水过来吧。”说着又将目光转向秦月萱。 秦月萱点头“嗯”了一声就出去打水去了。 听了蒋心瑶的话,江璎珞这才放下心来,同时与蒋心瑶一起接下脸上的面纱。 一直没说话的叶启海起身走到宋祥丰的面前,拜谢道:“多谢二位这次对小女的相救,我叶启海无以为报。” 宋祥丰立刻扶着叶启海,“叶老爷不必这么客气,说到感谢呢,还得是我们二人谢谢你们叶家才是,这些年还要承蒙你们叶家对我们二人的照顾呢。” 不多时蒋心瑶已将碗里的药全部给叶佳怡喂下了,秦月萱也打来了一盆水端到蒋心瑶的身旁。蒋心瑶接过毛巾沾湿后拧成半干为叶佳怡擦洗脸上画的唇脂。其余几人围在旁边看蒋心瑶手中的毛巾在叶佳怡脸上擦拭,而那满脸的红疹也渐渐变淡,最后完全消失。叶佳怡的脸上除了有一些不太明显的红点外就没有其他的红疹了。 “好了,让佳怡妹妹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等她醒来就好了。”蒋心瑶看向江璎珞与叶启海,让他们放心,不要太担心叶佳怡。 七月的天气依然那么炎热虽然也偶有风吹过,但也只是一小会的凉爽,风一过那燥热感便涌遍全身。而这炎热的天又是性情多变,说不好突然就变脸。刚刚还是晴空万里,没一会功夫乌云就从四面八方汇聚起来,阳光也害羞的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街上的光影消失。空气也变得闷沉沉的让人不舒服。 所有人转身看着门外暗下来的天空,突然一声惊雷,骤风忽起。那雨便如倾泻般往这世间浇注,劲风刮过,吹起了一层薄雾在空间里飘散。 炸雷声响起时,叶佳怡也被惊醒,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有睡了一觉的感觉。她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身,这时所有人转过身,看见叶佳怡已经醒来,“你们都没事吧,许家的大少爷有没有来为难你们。”叶佳怡面带忧虑的问到。 叶佳怡的脸色看上去并没什么不适的样子,所有人也就放心了,面露喜色。 “放心吧,那许大少爷已经被你吓跑了,这会儿说不定正在雨里使劲的让雨水冲洗自己呢。”蒋心瑶走到叶佳怡身前像叶佳怡说着刚刚发生的事。 不多久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伴随着一个声音传来“有人吗,请问有没有人在,有京都南歌寄来的信,有人的话出来取书信了。”原来是当地的信客送信过来了。 听到这,叶启海顾不得撑伞,冒着雨走了出去,径直向着庭院的大门走去。打开门,一个身穿所以,头上戴着斗笠的年轻人,从怀里取出两封信件递给了叶启海,“有京都的书信送到你们这的。”那信客一边递信,一边向叶启海说着寄信的地方。见那两封信一个信封上写的是“吾女瑶瑶亲启”,另一封信封上写的是“贤兄海惠鉴”,便明白这是京都南歌蒋心瑶的父亲给蒋心瑶和自己寄来的信。 叶启海接过信件,并给了那送信的人几文银子,就关门转身往屋里走。 叶启海回到屋里见几人正看着自己,叶启海将写给蒋心瑶得信递给了蒋心瑶,自己则拆开那写给自己的信。 信中说的都差不多,都是说在庆安县发生的事情,因为事件动作过大而惊扰到了京都,所以朝廷便派了专门机构负责调查,查着查着却没了线索,却又感觉背后有什么危险存在。表面上看所发生的事是阴差阳错,而实际上都是别有用心,只不过都是幕后之人为了摆脱嫌疑。 看完信后所有人互相对视,“眼下看来,这庆安县确实有些不太安全了。”叶启海最先打破沉寂,“所以为了安全着想,你们应当尽快离开这里返回京都南歌最好,毕竟在那里没什么人敢兴风作浪。” “可是你们怎么办呢,,我们要是走了,你们呢,佳怡妹妹呢”蒋心瑶略带失落,“若是那许大福又来你们叶家。看见叶佳怡好好的便硬要把她带回去怎么办。”蒋心瑶有些不舍。 “佳怡就让她随你们一道去京都吧,对她来说那里更安全些。”叶启海沉静了片刻镇定的说。 “我看呐,还不如我们大家全部一起都去南歌,到了那边重新安家落户,这样就都不用舍不得,每天朝思暮想的。”宋祥丰说出了最直接的方法。 “对呀,你们不如全都随我们一道前往京都,到时候重新在那里做生意,也比在这里好。”蒋心瑶很赞同师傅的话。 “不,我们不能走,我们若全都走了,就越容易让别人起疑。更何况我们在这庆安县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若是换了别的地方还真会不适应的。”叶启海沉思着。 叶佳怡眼睛发红,“可是我想爹娘你们在一起,不想和你们分开。”如今虽然许大福被吓跑了,但是如果像自己现在这样毫发无损那许大福未必会罢休吧。 “砰,砰,砰,砰,砰……”一阵敲门声传来,众人一同看向庭院大门,“我去看看。”宋祥丰站出来说完便拿起雨伞撑起,走进雨中。其他人也转身往正屋去了。 开了门,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哟,李公子还没走啊,今儿怎么还到这里来了。”来人正是李昊川,只他一人,并未带随从。 “宋先生说笑了。”李昊川拱手作礼,依旧为上次的意外情况感到抱歉。“我这次过来是有事与大家一同商量的。” “行吧,那也别在这站着了,有什么事去屋里说吧。”说着便带着李昊川往正屋走去。 进了正屋,李昊川与叶启海相互拱手作礼。“叶老爷,久违大教,可曾安好。” “不敢,一切安好。”叶启海回礼。 所有人一惊,“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宋祥丰说出了其他人的疑惑。 “是的,之前做生意还承蒙李公子的照顾,否则我的生意怎么会做得那样好。”叶启海解释道。 “那里,做生意都讲究诚信买卖,真这样才能长久合作嘛。”李昊川客气的回应。 其他人这才恍然,若不是这次叶启海在,他们还真不知道他们熟识。 “李公子这次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的,我这次前来是找宋先生和蒋姑娘的,因为上次发生的事,这庆安县如今对我们来说已是危机重重,我发现现在每天都有人在监视我们所有人,刚刚收到京都的急信,催促我尽快回去。所以决定去与他们一同回京都南歌去,这样在路上也有个照应。”李昊川说着来由。 “嗯,我们刚收到南歌来的信,也正和他们商量回京事宜,我想让我的女儿叶佳怡和你们一起过去,那里对她来说更安全。” “既是如此,那什么时候可以动身呢,越早越好。”李昊川将目光转向蒋心瑶和宋祥丰。 “丫头,你什么时候能走?”宠徒弟这块宋祥丰可是体现的淋漓尽致,什么事都依着蒋心瑶的,尤其是上次的意外后,他更是对这个徒弟偏爱有加。 “既然这么急,反正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那就今天收拾收拾,明天动身吧。”蒋心瑶稍作思索。 ------------ 第十三章 告别 “什么,明天就要动身了,可我们一家才刚刚团聚啊。”江璎珞看着大家,面带不舍,但也只能接受。 “他们必须离开了,越快越好,已经耽搁了这么多天了不能再耽搁了。夫人,为了我们佳怡的安全,她也必须得一起离开。”叶启海向江璎珞解释着。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叶佳怡此时眼眶泛红,她当然和她的娘亲一样不舍分开,但实际结果也正如她的爹叶启海说的那样,离开了去往京都南歌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她的爹娘都是安全的。叶佳怡同样并没说什么,走到江璎珞的身边依偎着她的娘亲。 “既然要一起结伴同行,我倒没什么问题,不过倒是你那边,我们人可能多一些,你到时候可别嫌我们累赘。要是真遇到什么危险情况,我们可都指望你保护了。”蒋心瑶向李昊川说着她们的情况,当然她是把秦月萱也包含在内的,虽然她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毕竟秦月萱才受过重伤并未痊愈。她并不希望遇到危险情况时需要秦月萱动武,那样也更会使她的伤情加重。 “蒋姑娘放心,我李某既然说了会保护大家的,就一定会保护好所有人的,更何况事情是因我而起,我得负好这个责任。”李昊川信誓旦旦的说着。 李昊川转身看向屋里所有人,双手互握作揖礼,“既然决定明日起身,我这就回去准备一下,到时候我带人一道过来接你们。” 叶启海拱手回礼,“好,时间紧迫,我们也不留你了,我们也得为宋老先生他们准备准备。” 李昊川点点头,转身便往院门处走,众人随后相送,李昊川转身再次拱手谢礼,“几位请留步,不必相送。” 叶启海停下脚步,其他人也随着停下脚步。一同看着离开了视线的李昊川。 此时雨已经停了,光线也明亮了起来,天空也忽然的晴空万里。虽然太阳将要落山,却比之前那阴云密布时清晰了不少。风也轻轻的吹起来,而那晚风依旧是温温火火的,暑气也丝毫没有消减的趋势。西阳已不见了踪影,天边又是炫彩一片,而那虽是一片,却是渲染了半边天,连这万物也为其感染而披上一层朦胧。 八月虽已是入秋,而夏暑倒并没有谦让的意思,丝毫不消减他那凌人的盛气。 再过些日子便是秋夕节,此刻在外面奔波的人都会回到故乡与亲人团聚,所以不管白天还是夜晚,都会看到有人进出城,不过绝大多数还是都在白天,只有少数的人因为某些原因耽搁了或是速度慢了好巧不巧的赶到了晚上。 只如今对于叶佳怡一家来说却要分别,因为明天叶佳怡就要随着蒋欣瑶一起动身前往京都南歌城。无论是谁都不希望远离自己的亲人,更何况是刚刚团聚的一家人。 晚饭时大家虽然都坐一桌吃饭,却都没有说什么话,只有叶佳怡的母亲江璎珞让大家多吃点。众人也点头回应。谁也不想打破这团聚的氛围。 平日里夜市的时间都会延续很久,而如今临近秋夕节,城里城外,无论白天夜晚,进进出出的人总是不停。为了防止一些别有用心之人趁机混入城里造成安全隐患,城防守卫就早早的关了城门,城中也在酉时就全城宵禁。因此着急进城的人便会加紧的赶时间进城,也好赶在城门关闭前顺利的进城。虽是紧赶慢赶,但还是有些赶路人会由于某些原因错过了当日进城的机会,所以便也无奈只能随便找个地方暂住一晚,等第二日早晨城门开了再进城。 可是却偏偏有几个不信邪的进城人,明明已经错过了城门敞开时间,却还是想要进城。 只见有两个背着包袱的赶路人跑到城门的下面仰起头冲着城墙上的守备兵喊道:“哎,哎,哎,军爷,军爷。”一边不住地向那城头挥手,“军爷,行行好,通融一下,让咱哥两进去吧,哥俩是做生意的,不小心错过了进城时间,您们就行行好,开个门儿让我们进去一下,日后发达了,一定不会忘了你们的大恩大德的嘞。” 话虽是这么说,可这城门一关哪会那么轻易地再开。所以还是乖乖的等第二天再进城。只见那城门守卫将士只是站在城楼上,目光注视前方,不为所动。 “哎呀军爷,您就通融通融,开个门让我们进去吧,咱在这城外也无处去了,若要是去找地住的话,还要往那二里外的一座客舍,既然都这么近了,哪还有舍近求远的呢。军爷,您看您就行行好,放咱哥俩进城去吧。” “是呀是呀,就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吧。”那城下的两人依旧坚持要城上守卫开门让他们进城而不肯离去。 这时一个领头的将领从城楼上探出半个身子,冲着下面两人斥道:“何人在此喧嚷,城门已关多时,不会再打开了,你们二人还不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见那些城门守卫油盐不进,那晚点的两个赶路人只得乖乖的走开了。只是那嘴巴却是没有消停下来,还骂骂咧咧的说那城门守卫不通人情。 城中街上的一间酒铺子里时不时的三三两两的有人走进走出。进出的人脚步都有些急促,因为即将开始全面宵禁,所有人除了夜间巡视的军队,其他人一律不得外出。 “咚~”“咚~”“咚~”宵禁鼓声响起,整座城的宵禁也开始了。而刚刚街上还是三三两两的行人在走动,也几乎是同一时间,街上便没了人影。 要知道,在大胤朝,宵禁时无论出了家门还是客舍旅店的门,都是重罪。一旦被发现,将会接受酷刑的赏赐。所以没有人会在宵禁后还在外面逗留。不多时街上便传来更夫的打更声了。街边两旁的房子一间接一间的熄了灯,街上时不时的传来几声犬吠。没多久就听到“嗒嗒嗒”敲梆子的声音,接着就是“咚——咚”的打更声了,然后就是更夫扯着嗓子唤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远处山林中时不时传来几声噪鹃的幽怨而又瘆人叫声,原本清净的夜里也忽然变得让人心烦意乱。 南歌皇城密务司内书案前正坐一人批阅着手中的折子,一旁来来回回的几个身影不停的忙碌着。 “庆安县那边有什么新的消息吗”南荣泽烨语气平和的问着,并没有抬头,依然自顾自的批阅着密探送过来的密函。 “只知道明日李执事将会回南歌,随行的还有蒋府的嫡女及其一众人等。并且还截获到一些消息,就是明日将会在即将入城的密林处有杀手埋伏,消息来源已经查清,是江湖上与朝廷中‘星罗’并列的‘旗布’组织派出的杀手,已对其当前据点秘密清剿,也已在明日重要关口做好接应。只是……”密务司左司史杨青汇报着今日所探查到的情报。后面的话又有些吞吞吐吐。 南荣泽烨缓缓抬头,表情中显示出问责什么时候说话要吞吞吐吐的了。 见此,杨青赶紧补充道:“只是还有一个情报是有星罗中的人混在旗布的人中做指挥,只怕到时候会有所牵连。” “表面上是分为星罗和旗布,事实上都是一个姓,既然是混入的,就给他一并的处理好了。” “属下明白。” 南荣泽烨一边听着杨青的汇报,一边看着密函。微微点点头,稍带满意。“先下去吧,为明日的接应做好准备。 “是。”杨青抱拳回应,随即转身离开了密务司。 夜空晴朗,一轮明月早已窜过了树梢,狡黠的月光透过门窗,斜射进房间里。星罗院中大堂桌案前一盏烛火悠悠的晃动着,总都督瑜崖正在写着什么。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禀督公,所有事情都已准备妥当。”来人是星罗院的右长史。 瑜崖不作声,依然写着手中的字。而那右长史见此,颇带疑惑,却又不敢出声询问打扰,皱了皱眉便稍稍又弓低了一些腰,等着瑜崖的回应。 良久,瑜崖终于写好手中的字,右手提着笔,停在半空,像在欣赏自己写的字,又像在思量着什么事。又过了半晌,缓缓抬起头出声道:“做事要做的干净利落,不要拖泥带水的。” 听此那长史忽然的紧张了起来,强力掩饰着身体的颤抖,“是…属下定…谨记在心…”声音中的紧张却是掩饰不了的。 瑜崖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走向长史,走到他身边,又走到长史的侧身后,停了一下,没有言语,自顾自的走了出去,徒留那长史在原地听着瑜崖远去的脚步声。许久后,听不见脚步声了,那右长史才敢直起身子,转身离开了星罗院。 因为第二日需要回南歌,所以前一晚所有人都早早的休息了。第二日早早的,李昊川就收拾好了行李,又派随行雇了一辆宽敞的马车和几匹精壮的马。自己收拾好就领着随行的人往叶家的方向去了。 庆安县离京都南歌并不是很远,如果是一个人赶路的话,加快骑马赶车的速度,一天之内也可以赶到的,不过正值秋夕节到来之际。整个大胤无论哪个州府郡县,都会宵禁,若是在路上耽搁了,难免会错过进城的最后时间。尤其是驾着宽敞的马车,赶路时速度很难快起来。 当李昊川到叶家时,所有人也都在帮忙收拾东西,而且已经也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宋祥丰站在门外,等着李昊川带人过来接他们。“哟,来的倒还挺准时。” 听到门外有动静,叶启海便也走出来迎接。见李昊川下马,连忙拱手相迎,“有劳李世子了。”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都准备好了吗?”李昊川作揖回礼。 “都已准备妥当。” “好的,宗安,带几个人去搬东西吧。”李昊川半转身向贴身侍卫吩咐道。 “是,你们几个跟我走。” 闻声,蒋心瑶,叶佳怡,秦月萱还有江璎珞都从房间出来,见李昊川由叶启海领着进了院里。 见几人过来帮忙搬东西,蒋心瑶便领了宗安等几人进了屋里,告诉他们该搬哪些东西。 江璎珞迎上前,微微行礼,“就有劳李公子对小女及各位的照看了。” “嫂夫人放心,我李某定会照顾好所有人。” 不多久,几个手下就合力把所有行李搬上了马车。宗安带着几人回到李昊川身旁复命,“公子,全部都搬完了。” 听此,李昊川转身,拱手,“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就不再多留了,早些出发,便能早日到达南歌。” “好的,那我就不留各位了,祝各位一路平安。”叶启海知道他们此行可能不会太顺利,所以能早些赶路就不要有耽搁。 “娘。”此时叶佳怡拉住江璎珞的手,不舍与爹娘分开,但一想到前些天那许大福,便又很害怕他再来。 叶启海见状走到他们娘俩身边,“没事的,你和你心瑶姐安心的去南歌吧,我们没事是的,到那边你就写书信回来。” 蒋心瑶走到叶佳怡身边,轻轻拍拍叶佳怡,“对呀,到时候你想叶伯伯和姜婶的时候就写信过来。好了,我们该出发了。走吧。” 蒋心瑶扶着叶佳怡向李昊川一行人走去。 ------------ 第十四章 遇袭 一众人出了叶府的门,上马的上马,坐马车的上了马车,宋祥丰驾着马车。李昊川和随从一人骑了一匹马。众人回头目送叶启海和江璎珞,叶佳怡掀开马车帘子,“爹~娘~”在远离的马车上,依然不舍爹娘。直到马车驶到街角转弯处,叶佳怡才慢慢放下帘子。蒋心瑶凑近叶佳怡,拉起她的手。 秦月萱坐在旁边,沉默不言。静静地看着蒋心瑶和叶佳怡,她没见过爹娘,也没有爹娘,体会不到分别的感觉,只能看着别人的分离,看着别人的离愁。在她从前的经历中,没有伙伴,没有朋友,没有情感,更没有同情所言。不分善恶,只知道接受任务,完成刺杀任务,无论善恶美丑好坏,只要是奉命执行的任务全部一视同仁。因此此刻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分离场景而无动于衷,也是情理之中的。 转过一街角处,一间小茶楼上几个人正谈笑风生。所谓谈笑风生也只不过是在一起谈论庆安县哪家娘子长的俊俏,有朝一日娶回家里去。毕竟几位纨绔聚到一起谈论的话题还能正经到哪里去。 “咦?”发出这个疑惑声的是城北张家的公子张顺同,平日里不学无术,书也不想念,只是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在一起厮混,有何家的何有为陆家的陆放,胡家的胡啸天,为首的便是庆安县做香料生意的许家大少爷许大福。这几人走到哪无不人人敬而远之。 这四个纨绔每家都是庆安县的富商硬户,据说还是有背景的。因靠着家里的背景,他们在庆安更是豪横。 见张顺同望着楼下发出疑惑,其他三人一同看向他。“张兄看到什么了,发出如此疑惑?”陆放替许大福和胡啸天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那下面的车马队是同一行的吗?”张顺同说着并伸出左手指向楼下街道上的马车队。 “马车队怎么了?”胡啸天见怪不怪道。 “哎,你们快来看,那马车里的那个小娘子。”忽然像发现了大新闻,张顺同惊呼起来。 其他三人几乎同时起身走向栏杆向楼下街上的马车队看去。 “那娘子是叶家娘子么,那么像。”陆放一脸肯定的说。 “只是长得像吧,前两天大哥不是说那叶家娘子得了癔症么,还会传染,好像命不久矣。”胡啸天想起了那天许大福去叶家提亲的遭遇。 只见许大福黑着脸,一想到这事他就来气,右手狠狠的拍打向栏杆。“一提此事小爷我就来气,哼。”说着朝那街上的马车望去。 只见马车小窗帘马车在的晃动下一掩一掩的,马车里坐着位小娘子,长得却和叶家娘子极像。 “长得确实像,若不是见过那天叶家娘子的样子,小爷我还真会把她当成那小娘子。”许大福愤愤道。 “对呀,就是长得像而已,你们看那前面的玉面郎君,能有那位公子护着的,他叶家能有这命?”胡啸天一眼看出那前面马上的李昊川是习武之人。 看着马车远去,几人转身回到座位上。续起手中的茶杯。许大福嫣然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大哥,要不咱陪你再去那叶家看看那小娘子如何?”见大哥一脸的不甘心,陆放提议道。 “对,还不如去看一下,这样就知道她是不是病了。”张顺同附和道。 “她那副样子有何好看的,去了小心被传染!”许大福一想到那天看到的叶佳怡的样子,就犯恶心,还带着一脸的嫌弃。“我才不想去看她。” “不,大哥,咱这次去不是看他,是去确认,如果叶家娘子还在家里病着,那就是真得了癔症。”陆放给许大福分析着。 这么一说,那胡啸天和张顺同都觉得陆放说的很有道理,便纷纷上前劝许大福去叶家看看。 许大福坐在凳子上思考了一下,把桌子一拍,“好,那就去看看,若真是骗我的,看我不把她追回来。走,去看看。” 说罢许大福为首带着三人排着队走下楼去。出了茶楼就往叶家的快速方向走去。 “怎么办,心瑶姐,他们好像去我家了,我爹娘他们不会有事吧。”叶佳怡透过马车窗帘缝也看到了许大福他们。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这次以后她都不会去你家找你了。”蒋心瑶自信的打着包票。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徒弟,能想到那个办法的也只有你了。”宋祥丰很满意有蒋心瑶这样的徒弟。 “咚咚咚”几人来到叶家门前,许大福示意一人上前去敲门。反复了几次,却都没人看门。 “不会真的没人了吧,难道真的跑路了?” “前两天还有人进出呢。这会就走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再看许大福一张挂满横肉的脸越来越黑。正当要再次敲门时,门突然开了,一位背着药箱的大夫神色慌张的从里面疾步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不行了不行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没救了,没救了,赶紧走,赶紧走。” 叶启海从屋里追了出来,一边追,一边喊道:“大夫,大夫,你可别走啊你可要救救小女啊,快回来啊,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那老大夫一个急刹,转身道:“救不了,救不了,不行了,不行了”一边说,还一边使劲的冲叶启海摇手,像是要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庸医,庸医,哎!”叶启海无奈甩袖,欲转身回屋里。 “叶老爷,不认识我了么?”许大福叫住叶启海。 叶启海转身,看见许大福,“哟,是徐大少爷啊,瞧我这眼睛,居然没看到你,快来快来快来,我们小女说很想你,想看看你,还正要去找你,正好你来了。快随我进来。” “娘子…好了?”许大福满脸质疑。 “哎你来看看就好了。快随我来。”说着,叶启海就拉着许大福朝屋里去。 “呜呜呜,我苦命的女儿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刚到门边就听到姜夫人哭啼着女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为娘我也不活了,我不活了呜呜呜……” 许大福有些发懵,不是好了么,怎么还哭丧起来了,后面跟着的三人也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恶臭味,俨然是从那床上躺着的人身上散发过来的味道,几人一阵恶心,赶紧捂住口鼻,不想再呼吸。再一看那床上的人的脸,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貌了。原本一张俊秀的脸,如今已经溃烂的不能再看了,血水流了一床边。现在再想想刚刚那大夫的反应,如今也是说得过去了。 四个人立马转身,齐刷刷的朝门外跑去,一直跑出了正门,往那街对角跑去。 见此情形,叶启海一脸懵,还没有反应过来,几人却已经跑出了叶府的宅院。“哎,可别走啊你们……”叶启海的声音淹没在几人的混乱中。 四人跑到转角处,跑不动了,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扶着腰,此时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接着一个个狂吐起来。那张顺同瘫坐在地上,嘴里费力挤出几个字:“不行了,不行了,我实在不行了,早知道就不去了。” 再看看那许大福,恐怕是连昨天的早餐都要吐出来了。整个人就怕要躺倒在地上吐了。 几人中除了陆放勉强没有吐出来,但也不好受,毕竟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一只手撑着膝盖弯腰靠着一旁的石柱子皱着眉毛,另一只手不停的揉着胸口,目光隐隐的看向远处的拐角处,做了一个几不明显的点头动作。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这一副狼狈样正被远处的一个人尽收眼底。见此情景,那身影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这时的马车队一行已经走到了郊外,一匹快马极速追上来,见来人,所有人停下来,来人正是宗德。骑着马走到李昊川身边道:“世子,成了。” 李昊川下马,走到马车旁边,撩开小窗户帘子,凑在蒋心瑶耳旁说了一阵,便又转身上马继续加快速度赶路了。 蒋心瑶会心一笑,“佳怡妹妹,这下你可以放宽心了,许大福那边已经彻底解决了,以后他都不会去找你爹娘的麻烦了。” “真的吗,心瑶姐,太好了。”听到这个消息,叶佳怡高兴的叫了出声。 原来前一天蒋心瑶就托李昊川帮她找了一位和叶佳怡长得差不多的小娘子,答应事成后给她些银两,先给了些定金,提前来到叶家,然后又用脂粉在小娘子的脸上画了皮肤腐烂的妆,又用药材调制出腐臭味的药汁,涂在小娘子的脸上,便以此以假乱真,又故意让许大福一众人出没的地方虚晃一下,这才引起许大福他们的怀疑,遂才去了叶家证实叶佳怡是否真的病了,这才有了刚刚许大福一众人那狼狈逃窜一幕。 没多久马车走到了一处一面依山的道路。突然一匹马却停下了脚步,嘶鸣了一声,众人停下脚步,惊恐的环顾四周,“大家小心,宗德,护好马车。”李昊川提醒随从,同时吩咐宗德保护马车里的人。 “是”宗德下马,退到马车旁边。 此时,马车里的秦月萱也隐隐感到了一股杀气袭来,立刻拔出手中的短兵,“咚”秦月萱迅速伸出左手,一把抓回一个人,正要向他的胸膛刺去,“哎哎哎,是我是我是我,不小心碰到你们马车了。”原来是宗德后退不小心碰到了马车外面,松开手放了宗德,于是干脆秦月萱撩开马车门帘,来到马车外面,与宗德一起保护起马车。“哎呀,小娘子,你在马车里好好躲好就好了,我来保护你们。”宗德一脸谄媚。 秦月萱不屑的看一眼宗德,自顾自跳下马车,在马车前方戒备起来。 “小姑娘,我们救了你,你要保护好我们啊。”坐在马车外面的宋祥丰有点胆颤,唤着秦月萱。秦月萱眼眸微微收光,又立即环顾着周围警戒着。 “咻”“咻”“咻”……无数飞箭从一侧密林中射出来,众人立马用手中的剑在空中挥舞阻挡飞箭。 “哎呦。”见状宋祥丰立刻翻下马车,躲到马车的另一面,奈何他只是一名医者,不会武,只能往安全的地方躲去。“哪个天杀的招惹了仇家,这才刚出庆安就遇上偷袭。”其实这话说的是谁也已经很明确了,再加上那些箭大多数也都是朝着李昊川射去的。 正抱怨,突然间所有弓箭手却停止了射击,箭雨也停了,众人互相看看,等着接下来将要从密林中冲出来的杀手。许久无人冲出来,“啾~”一支箭带着蜂鸣从密林中射出来,稳稳的扎在马车上,箭尾还绑着信,所有人中目光一齐转向那只箭,宗德疾步走上前拔出箭,取下信走向李昊川,将箭矢和信一并交到李昊川手中。李昊川打开信,上面写着“刺客已清除,可安心离去”。 李昊川再看看手中的箭矢,环顾了一下四周,“所有人继续出发。”向所有随从吩咐道。 所有人皆上马,宋祥丰见不再有箭雨射出,也上了马车,驾起马车朝南歌城方向驶去。 ------------ 第十六章 小弟闻姊来 晌午的太阳无情的炙烤的大地上的一切。街上集市上早已下了集,只有一辆马车在街上行驶着。车衡上的銮铃不停的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很是清脆。 街上很静,静得在很远处都能听见銮铃的声音。宋祥丰坐在马车左侧,手里握着缰绳驾驶者马车。江枫眠坐在马车右边,因为出门着急,平日里随身携带的扇子也忘了带。于是不停的用衣袖呼哧呼哧的往脸上扇着风。而脸上的汗珠如黄豆一样从额头上滚落到脸上,又立马用衣袖擦干净。但是刚把汉擦干净,汗珠立刻又在额头上聚了出来。如此反复。在看他脸上的表情,从刚开始在城门口等着蒋心瑶时的期待,到见到长姐时的喜悦,如今只剩在太阳炙烤下的焦虑了。 “哈哈哈,小伙子这么快就受不了啦,年轻人要多吃吃苦哦。嘿嘿嘿……” 江枫眠没有接话,虽然想吐槽一句,但目前也算在外面,确实很热,但不能说自己很热。蒋枫眠一脸嫌弃的样子看了一眼宋祥丰,他很不情愿和这个怪老头坐一起,但他是长姐的师傅,也是大伯的好友,所以自己敬重大伯和长姐,就也要敬重眼前这个老头儿。 马车依旧是原来不快不慢的速度,叮叮当当的响着铃儿向蒋府驶去。不多时就驶到了一处转弯的街角,马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宋祥丰握着缰绳,控制马拉着马车转弯。 却忽然间从转角处窜出来一个小身影,就在马将要撞到时,宋祥丰一把收紧缰绳,“吁~”。那马也两只前蹄离地,直起后背仰天嘶鸣一声,急停下来。 而那小身影,一个踉跄,后仰倒地,坐到地上,两只手后撑在地上,手中捧着的一碗水也摔到地上,碗碎成了几块大小不一的碎片。“啊…” 马车也在这急停中剧烈的抖动了一下,蒋枫眠的身子左右摇晃起来,双手紧紧抓住身侧的车框。车里原本身心疲惫的几人忽然惊醒。就听见宋祥丰的声音:“哪家的小鬼,大中午在街上乱窜。” 蒋枫眠看着身影很熟悉,但马挡着又看不清,起身下了马车,走到走到还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小身影。 “槿颜!”蒋枫眠上前扶起蒋槿颜。“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从来看你有这么急躁过,今天怎么了?” “枫眠哥哥。”蒋槿颜有些惊魂未定 “你们,你们认识呀。”宋祥丰见此察觉到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你差点酿成大错了看你知道吗。”一直没有和宋祥丰说话的蒋枫眠,略带责备的语气。何况他自己也在马车上。 马车的瞬间停止,摇得马车里面的几人也没了倦意。听到马车外的谈话,蒋雪茹一脸的不敢置信。此时她也猜到了外面的情况了。她看了一眼蒋心瑶,轻声叫了一声“长姐”,随即立刻起身撩开马车门帘准备下马车。 蒋心瑶也跟着起身,见此,叶佳怡和秦月萱同时起身跟上。蒋雪茹虽然看着有些柔弱,但急事面前倒也有几分刚强。只见她走出了马车,一手扶着马车,一手提着衣裙站到车辕边,纵身跳了下去。身体很是轻巧,稳稳当当的站到地上。 而秦月萱却是快蒋心瑶一步下了马车,因为进城之后那些随从便只随着李淳弘去了 ,所以就没有人在他们停下马车时帮他们拿步梯了。秦月萱下了马车,便伸手去扶着蒋心瑶下马车,蒋心瑶把手伸给秦月萱,顺势看向秦月萱会心一笑。看着这么温和的笑容,秦月萱的脸上那股冰霜办的表情似是被其融化,脸上也烦气不明显的笑=笑容。 叶佳怡跟在蒋心瑶的后面,蒋心瑶下了马车,转身,伸手扶叶佳怡下马车,秦月萱在另一侧伸手扶着叶佳怡。下了马车,三人就走向蒋雪茹走去的位置。 “槿颜,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回去了吗?”蒋雪茹满脸关心,看着蒋槿颜,走到蒋槿颜身边,帮蒋槿颜拍干净身上刚刚由于惊吓摔倒后二沾上的泥土。一边检查者蒋槿颜的身体“刚刚有没有受伤。” 只见一孩童正站在蒋雪茹的身前,身高刚好有蒋雪茹的一半,身着一袭白色衣袍,袖子刚好挽到手腕上方,背着一个斜挎布包,稚嫩的脸上肉乎乎的。 “本来是回去了呀”,蒋槿颜看着他的雪茹姐姐说到,“没……”没事两个字还没说完,眼神就被一股亲切的感觉吸引,“长姐,我终于见到你了啦,长姐。“ 蒋槿颜一溜烟跑到蒋心瑶的面前,一把包住蒋心瑶,个头刚还超过蒋心瑶的腰部。 蒋槿颜的这一举动,一时让蒋心瑶不知所措,在场的人除了蒋枫眠和蒋雪茹二人不惊奇,其他人都是一脸懵。但在看清了蒋心瑶和眼前这个被蒋枫眠和蒋雪茹唤做槿颜的孩童的脸时,便顿时明白他们的关系了。 “长姐,他是你的亲弟弟,蒋槿颜。”蒋雪茹率先开口向蒋心瑶解释着,再看看蒋心瑶身后的秦月萱,脸色越来越铁青,再晚一秒解释,恐怕就要出手保护蒋心瑶了。 “对对对,这是蒋槿颜,是小弟呀。”蒋枫眠似乎也察觉到一股杀气。于是立刻也上前给大家解释道。 再看看蒋心瑶身前小孩童,看起来倒是一身的弱力,即便使出全身力气打人,恐怕也打不疼。秦月萱见此,便收敛了那股杀气。 看着眼前这个小弟,蒋心瑶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在这一世不但有爹娘,居然还有个这么可爱的弟弟。 “你没事吧,刚刚有被没有伤到。”蒋心瑶检查着蒋槿颜的身体。 “没事,没有伤到。对了,长姐。”蒋槿颜回过神,想起了自己的正事。 “那里。”蒋槿颜手指向对街,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是一间旧商铺,是在重新修葺,窗户封着,门里面黑洞洞的,没有上锁,也没有工匠在里面干活,可能是因为天热了下了早工。站远处看不清里面的状况。“有人生病了,在那个房子里面,看着有点严重,行动不了,我正要去给他打点水,结果就刚刚……”蒋槿颜略带委屈。 “没事,带我去看看吧。”转身正准备去马车上拿在庆安县时置办的药箱,却见到秦月萱已经从马车里面帮蒋心瑶拿出了药箱,跟到了自己的身边。刚好看见秦月萱那秀俏的脸,面上的表情也变得相比在庆安县的时候柔和了许多。 秦月萱微微点头会意蒋心瑶往那间修葺中的上铺去。 “走走走,一起过去看看。”宋祥丰也跟上要看看是什么情况。其他人也跟了过去看看。 进了商铺的门便看见在里面靠墙的位置躺着一个身影,身体消瘦,土灰色的上衣穿在身上很松垮。看不清面部样子,两只胳膊随意的搭在身上,隐隐可以看到原本发黄的皮肤泛着很不自然的白色。 蒋心瑶转过身接过秦月萱背着的药箱,从药箱里面拿出几个淬了药的面纱,每个人发了一个。 “大家都带一下,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可能还会传染。”接着又从药箱里面拿出一个小药瓶,打开凑到了蒋槿颜的鼻子边,“深吸一口气。” 蒋槿颜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蒋心瑶将药瓶在蒋槿颜的鼻子边左右晃了晃。待蒋槿颜将要呼气是,蒋心瑶收起药瓶,叮嘱一句“把面纱带好吧。” 蒋槿颜闻言,像其他人那样系好面纱。 蒋心瑶走到地上躺着的病人身边蹲下开始检查病人的状况。原本还是很正常的,看着病人身体的症状只是营养不良,感染风寒发热。天气很热也会有热感冒,冷的时候有风寒感冒。但眼前这个病人虽然有着感冒发热症状,却完全不是普通的发热。蒋心瑶回想起当初疫情时候,所有症状都像感冒,但症状来的异常的凶猛,浑身疼痛乏力,声音嘶哑。 蒋心瑶尝试着与病人沟通,一番询问后,所有的情况都和感染疫情的症状符合,只是还有一个症状就是浑身颤抖,不自主的打颤。这又让蒋心瑶不能确认是否真的是癔症感染。在这期间,宋祥丰也蹲下身看着病人的身体情况,检查完蒋心瑶与师傅对看一眼。眼神交流之际,已然相互明白对方的意思。 不知何时蒋槿颜又找了一个陶容器去了外面又盛了一碗水端了过来。“长姐,水来了。”蒋心瑶没有着急接过蒋槿颜手里盛水的陶器,而是转身从身后的药箱取出一个药瓶,取下瓶塞,到出一粒药丸。盖好药瓶放回药箱。半起身接过蒋槿颜手里端着的水。 “师傅,帮我把他扶起来。” 见此,蒋枫眠也走到宋祥丰的另一侧,帮着一起将躺在地上的病人扶着坐起来,蒋心瑶将手里的药丸放进了病人的嘴里,有将水送到病人嘴边。 在水的润滑下,药丸和水一起送进了病人体内。 “对了,长姐,这个病人无依无靠的,要不就先把他送到咱医馆的集患房去吧,在哪里有人照看着好一点。”蒋槿颜提意将地上的病人带回去治疗。 听到这个消息,蒋心瑶还是很欣喜的,心想这不就是住院治疗嘛,看来父亲还挺有先见之明的。“好,就按你说的做吧。”刚好还可以看看这个病人的具体病因。 其他人有没有什么提意,毕竟南歌城的锦和医馆除了是京都最大的医药馆,还是研究各种病理缘由的机构。 “那就先去找个板车把他送过去吧。”蒋槿颜看着蒋心瑶让长姐做主。 “好,按你说的做。” “我帮你一起吧”蒋枫眠决定与蒋槿颜一起给病人送到集患房去。 “那长姐你们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和槿颜就好了。 “好,那你们小心一点。”蒋心瑶嘱咐了蒋枫眠和蒋槿颜,他们耽误了太多时间了,只能先回去了。加上从庆安县一路的马车颠簸,多少都有些疲乏。 说完后,蒋枫眠和蒋槿颜就去找板车了。“这里没什么事了,我们就先回去吧。”蒋心瑶转过身眼神扫过众人,说了这句话。 出了商铺的门往马车停着地方去,上了马车,蒋雪茹对宋祥丰说了往蒋府的方向,宋祥丰驾着马车往蒋府方向驶去了。马车里蒋雪茹向蒋心瑶说着南歌城里的事。有有趣的事,也有一些八卦的事。比如城东头的王二赖家的公猫咪一直骚扰邻居家的小母猫,邻居多次提醒无果,便去县衙举报,后来被强制带去医馆阉成了公公猫。还有城北的张驼子家的母猪上月产仔时突然难产,去找了稳婆也不管用,后来邻居提醒派人去找锦和医馆的坐堂大夫过去,才 保住母猪和七头小猪仔。 其实作为一个女孩子,原本对这些事应该并不是很了解。但由于父亲哥哥在朝为管,而自己便在大伯的医馆里帮衬,所以便遇到很多的事。蒋心瑶和叶佳怡认真的听着,蒋心瑶没想到原来在古代也有这些有趣的事。秦月萱则是边听边把玩着自己的短兵凌刺。 没多久马车便来到了一处府宅前,门头额匾上赫然写着“蒋府”两个大字。“吁”宋祥丰长长的呼了一声,那马便带着马车在府宅门前停了下来。 “长姐,我们到了。”在蒋雪茹的一声提醒中,几人回过神来。几人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经过这几天的路程,身心皆疲惫了不少。现在终于可以号号的休息了一下。 几个女孩子一个接一个的从马车上下来,几人正要王蒋府进时,却远远听到从他们过来的方向传来“长姐,长姐”的几声叫声。回头看,是蒋槿颜和蒋枫眠两人一路小跑的赶回来了。 ------------ 第十七章 表哥表姐表弟表妹 蒋枫眠和蒋槿颜到了集患房,因为重患不多,里面也不是很忙,交代好病人的情况就一路跑着赶回来。也是想快些到府里和自己多年未见的姐姐聚聚。蒋府的正门今日一直是敞开这着的,平日里也都是开着旁边的偏门。也就重要的人来才会开着正门迎接。有此可看出蒋府家主蒋伯霖对蒋家大小姐的重视。彼时,府里的家丁也发现了客人的到来,由于此间一直没有断过书信来往,对于每个人,蒋伯霖全都交代过。所以府里的人自然知晓来者身份。 “都忙活起来”蒋府的管家丁总管丁之涣一声好号令。所有家丁便全部忙碌了起来,看着来来往往,却是井然有序。丁之涣吩咐完府里的事转身加快脚步往蒋府宅门出走去,身后还跟着几名小厮。出了府门,丁之涣对一小厮示意,小家丁立马心领神会,小跑到台阶下面拉着马车往偏门方向走去。 丁之涣上前几步,笑脸对几人作揖“小人蒋府管事丁之涣,恭迎大小姐,宋神医,还有诸位。” “丁管家有心了。”蒋心瑶很礼貌的回应丁之涣。 蒋心瑶领着其余人待两位弟弟走近到什身边说到“大家都一起进去吧。”丁之涣右手背后,伸出左手做出请的动作。 走过一边的长廊,转到正堂前的长廊。在长廊的另一头迎面走来一位中年男人,身材拔高魁梧,肩膀宽厚。浑身散发出沉稳的气势。旁边伴着一位妇人,身材雍容,举止文雅。浑身不乏贵人之气。来者正是蒋府的大房蒋伯霖和他的夫人江惠珍。同样也是蒋心瑶和蒋槿颜的父亲和娘亲。 远远看着正在走来的两位年长者,蒋心瑶在心里也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因为从蒋槿颜的两上就完全可以分别看出来他们的脸。因此便知道了前面的两位正是自己的两位双亲。正当蒋心瑶还在愣神之际,蒋槿颜小跑的到了前面二位的面前。 “爹,娘,长姐回来啦。”蒋槿颜此刻更像是个小孩子,完全是久别重逢后的激动。 “心瑶见过爹,娘,女儿不孝,未能在你们身边尽孝。”蒋心瑶此时能想到的话就是这句了。在此之前,她想过无数种见到前主父母的场景,也想过很多要说的话,但如今却像卡住了。 再看蒋伯霖和江惠珍看着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儿,从上次在自己身边还是很小的时候,这么多年忙着家里医馆,却是疏忽了对女儿的关心。一直让她在他乡学医。不是在京都南歌不能学,好的技艺都是从好的环境中培养出来的;也不是说南歌的环境不好,大胤的京都自然是各地的无产都有,环境是可以营造出来的。但再好和环境都没有良师都是徒劳,这也是部分原因。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当初的时局背景的原因。 “好心儿,你可终于回来了,这些年,娘真的好想你。为娘日日夜夜都盼着你回来。”蒋心瑶的娘亲江惠珍看着当初还是懵懵懂懂的女儿,如今已和自己一般高,也比知道这些年在外面吃了多少苦,说着眼里的泪水华华流了出来。 “娘,没事,心儿很好,娘不用担心。” “好你个蒋老头,你自己这些年倒是省心呀哈。”宋祥丰见到蒋伯霖就开始了吐槽,“这些年我是又做师傅,又当夫子,还要尽着长辈之责。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早白发呀。不过话要说回来的话,这个徒弟倒是很让我满意。哈哈哈。”宋祥丰表面对蒋伯霖满是牢骚,但一提起自已唯一的徒弟蒋心瑶,脸上便洋溢着满满的自信和骄傲。 “这些年宋先生辛苦了,是晚辈疏忽了,多亏了这些年宋先生对小女的照应。小女有如今的成就,宋先生功不可没。”蒋伯霖满脸的歉意,表示对宋祥丰的感谢。“宋先生今后便可在此厂居,已让小女尽师徒之孝。”说罢拱手想向宋祥丰作了个揖。 宋祥丰双手搀扶起蒋伯霖,“好好好,有好吃的就好。嘿嘿嘿。”虽然宋祥丰年长与蒋伯霖,但毕竟身份不同,蒋伯霖乃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而自己虽然有着一手的好医术,又有这满腹文采,但却是不喜欢那些热闹市井,于是便埋没了自己。“不过不光是我一个要在这里住,我们都要在这里了哦。”宋祥丰说着手还在叶佳怡和秦月萱的身旁划过。 “那是自然。”蒋伯霖点头回应,抬眼看向叶佳怡和秦月萱,江惠珍在宋祥丰的提醒下也注意到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叶佳怡和秦月萱。 叶佳怡几步上前做拱手礼“佳怡见过姨娘,姨夫。” 江惠珍伸出手扶起叶佳怡,“这么多年不见,如今也长这般大了。这些年在庆安县心儿也多亏了你爹娘的照顾,今后你和心儿便都是我的好女儿。” 蒋心瑶听到此这里心里一惊,难怪叶佳怡的娘亲也姓江,原来是表姐没呀。只是到想不起来自己和叶佳怡谁要年长。或许是那次昏迷之后以前的记忆丢失了。不过这些年倒是叶佳怡一直跟在自己后面叫着姐姐。所以便也可以确定自己比叶佳怡大一些。但若是这么看来的话,那么叶佳怡就是蒋枫眠和蒋雪茹的表姐。但听蒋雪茹说哥哥有事,也记不清这个哥哥是不是比自己年长了。 这时,蒋心瑶注意到只剩下一旁一直没有移动过秦月萱还没有说明身份。而秦月萱一向很少说话,未了避免尴尬。蒋心瑶走到秦月萱身边拉住轻轻的拉住她的胳膊,“爹,娘。这是秦月萱,在庆安县受过伤,我看她很可怜,就把她收留下来了。” 江惠珍看向秦月萱,脸上洋溢着慈母的微笑,向秦月萱招手,诗示意秦月萱去到他身边。蒋心瑶看着秦月萱,微微点头暗示秦月萱过去。 秦月萱慢慢的走到江惠珍的身边,江惠珍上手放在秦月萱的肩上,看着秦月萱瘦瘦小小的身形。俯身拿起她的双手,在自己的手中摩挲,那双手很小,有一些粗糙,掌心指根处长了一层茧皮,看着是干过粗活的,又看向秦月萱,“多好的孩子。”江惠珍不禁心疼起来,“这些年也受了不少苦。”说着抬起手,帮秦月萱整理好额头前的头发。 “等你肃文哥哥回来,你们就好好熟悉熟悉,今后就都是一家人了。”蒋伯霖开口打破这压抑的氛围,“今后就都是一家人了。一路奔波都累了,就先让他们先去吃些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请随我来。”丁管家上前领路,几人就随着丁之涣往正厅去了。 蒋府门外,又一辆马车缓缓驶到了蒋府的门前。在御者的操控下,马车缓缓停下来。那御者也是快速的从马车辕坐上跳下来,有很熟练的从一边搬起步梯放在马车一侧。 在不停落地“咚”的一声响后,那御者就身体向前微倾,弯腰低头,双手拱手,伸向前方,做恭请动作。 马车帘子掀开,一位公子装扮的青年走出马车,踏着步梯下来。转身对着马车门帘,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父亲”。 马车帘子再次被掀开,这一次从马车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位壮年人,头发乌黑锃亮,来你是哪个未见皱纹,鼻子下面的胡须延伸到嘴角两边。出了马车,整个身板就挺得修直,看上去精神状态很不错。只见壮年男人稳稳当当的下了马车,站到地上时,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襟。整理好后有顿了顿,眼光往旁边的小青年身上看了看。“你也应该听说了吧。”半晌壮年男人对旁边的小青年说到。 “孩儿都知道了,孩儿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的。”小青年有些惶恐,但语气中却带着坚定。 壮年男人双手背后,伸出一只胳膊向前划了一下,示意小青年一道进府里。“走吧,去见一见你的堂妹,表妹,也让他们好好认识一下你这个哥哥。”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蒋府的二房蒋仲恒和他的儿子蒋肃文。这是他们才从朝堂上回来,原本应该很早就回来了的,但是胤国的这位皇帝不知道为何事,今日异常的热情,非得宴请所有的官员在宫里用了膳再回府去。而且还在将要退朝之时,告诉所有臣子早前特意嘱咐了尚食局,早早的准备好餐食。 虽然有很多的大臣都没有准备,也并不是很想在宫里堂食,但奈何皇帝陛下开口,要留众人供餐。而皇帝的面子也不能随意就驳回。因此也就都留在了宫里用餐。也正是这个原因才导致他们回来早已过了饭点。 蒋肃文跟在父亲后面往蒋府前面的台阶走去,此时他没有想到别人,而是想到了他的亲妹妹蒋雪茹。平日里蒋肃文对蒋雪茹也是疼爱有加,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能让自己的妹妹受委屈,如今又来了个妹妹。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他却隐隐的感到紧迫感。因为蒋雪茹一直是在锦和医馆里面帮忙的,也算是在学医。且据说新回来的妹妹正是学医归来,还是学有所成。 锦和医馆是南歌规模最大的医馆,也算是京都蒋府的资产了。然而这个医馆却一直是大房掌管,经营也完全是由蒋伯霖掌控的。尽管蒋仲恒与蒋肃文在朝做官,父亲身为御史,于司空监办事,且为正三品;蒋肃文居户部侍郎。可今不知哪位脑抽的官员上书皇帝,称依今看来,大胤已是大和天下,百姓乐居守度,周边邦邻也尽在臣服,所以可适当裁减官吏,以减少国库内不必要的支出。 此奏一出,满庭哗然。这么一裁的话,必然是世家下台的最多。尤其是年轻的和年迈的世家官宦。而那些皇家子弟倒是站的更加稳固。还有一说是朝中有人不满世家之臣,为了排斥异己而上奏的章程。 如果要是有京都医馆作为底牌,那在朝中的脚步还不得稳稳的扎根。 但如今看来,这医馆注定是与二房无缘了。 ------------ 第十九章 跪下 今日的蒋府格外的热闹,三房都聚到一起,平常时候若是没有家族的大事,是不会聚到一块的。且三房中各有其职,每天都有各自的公事。恰好今天下了大雨又不能出门,所有的事都要暂缓了。大胤的皇帝倒也很开明,凡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不便出行,便可在家府上处理公务。或者是等雨停了在出门办公,除非是非常紧急的事便不可耽搁。 丁之涣找到蒋心瑶的母亲江惠珍时,江惠珍正在宗祠上香。丁之涣双手攒着不敢上前打扰,只是站在门外等着。江惠珍感到了门外的动静,依旧是镇定的做完手中的事。许久,江惠珍打开门,刚好与丁之涣的眼神对上。 丁之涣在看到江惠珍的一瞬间,立刻低下头,却有些不知该怎么向夫人说。那面们上还凝这几滴汗珠,”夫人,长小姐她……“江惠珍表情严肃的看着丁之涣,“什么事让你这么慌张。” “就是长小姐她……夫人你还是先跟我去前厅看看吧。”丁之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用词。从前也都有冒充蒋府长小姐的姑娘来蒋府认亲,但或许是因为从前那些冒牌的长小姐伎俩拙掠,让人一眼就能识别出来是冒充的,却不会一点医术,也对礼节什么都不甚知之,无非就是想给自己找个不愁吃喝的地方,过无忧无虑的大小姐生活。这些心思又怎么能逃得过丁之涣的眼睛,所有过来冒名顶替的姑娘都被他打发走了,真有那一两个赖着不走,非厚着脸皮说自己就是蒋府的长小姐,说不会医术,都是师傅的过错,不仅没有教她修习医术,还让她整天做苦役。不过到时教识字了,说是师傅为了在叫她出去买酒别不认字被店家欺骗了。 而今日又回来的长小姐与昨天回来的长小姐不仅是两人的脸长的一样,而且也会医术。 丁之涣不敢多说其他,默默的跟在江夫人的身后往蒋府的前厅走。江夫人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不小的事不小与自己的女儿蒋心瑶有关。平常府里大大小小的杂事都是由他全权负责,而这次却不敢做主了。 在一路的猜想中,江夫人终于带着丁之涣到了蒋府的前厅。原本人是不多的,但现在除了两个长得一样的蒋心瑶,师傅宋祥丰,表妹叶佳怡,树林救回来的秦月萱,还在懵圈中的李淳弘和何典史之外,二房三房也不知如何得到的消息跑来了前厅。表面上是为了帮着一起辨别到底哪一位才是真正的蒋府长小姐,但是事实上不过是来凑个热闹,看个笑话。 江夫人一进到前厅中就看到众多人中间围着两人。两人身形差不多,从背后看也看不出哪个是蒋心瑶。在众人的注视中,江夫人进到了前厅,蒋伯霖在茶桌前来回踱步,看得出来是在为什么事发愁呢。多年以来都没有见过他为什么事而拿不定主意,当她抬头看向中间的两人时,却惊住了。 当初自己和老爷就只生了一个女儿,后来把女儿送去学医后才又生了蒋槿颜,如今却回来两个女儿。而且两个人还长得一模一样。都说女大十八变,如今的蒋心瑶虽然年龄还没有到十八岁,但和小时候的样貌也已经有了天差地别。至少在蒋心瑶很小时候见过她的人,如今都已看不出当年的模样了。 “母亲。”两个蒋心瑶同时向江夫人行礼。只是两人的动作却稍有不同,与丫鬟漫允站在一起的蒋心瑶,行礼时却不是很标准。而今日刚回来的蒋心瑶行礼很标准,动作微缓,像是按动作模版复制的一样。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来两个一样的女儿。不对,你们有一个不是我的女儿。”江夫人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一脸愕然,分不出孰真孰假。但又在一瞬间确定只有一个蒋心瑶是真的。因为他们只有一个女儿。 “你们两个都是我女儿?”蒋伯霖许久,停下脚步看着站在自己目前的两个蒋心瑶,有些犯难。从前也有不少冒充蒋心瑶的姑娘过来认爹娘,正常来看在蒋府这些事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因为那些冒充蒋心瑶的姑娘都是内心不够强大,不是丁之涣的询问中漏了馅,就是在蒋伯霖威严下攻破防线。 但现在面前的两个蒋心瑶确实是无法分辨。 蒋伯霖调转目光,向周围扫视一圈,希望周围人可以出出主意。 宋祥丰站出来,调转目光看着李淳弘,“你过来,陪我一起看看。” 李淳弘在其他众人的目光中,看着宋祥丰,又看看蒋伯霖。蒋伯霖示意李淳弘过去走近辨一辨。李淳弘走到宋祥丰旁边,也站到两位蒋心瑶的面前。“长得一样呀,只单从她们的样貌上,确实无法辨认了”宋祥丰提醒着李淳弘。 “确实是无法辨认了,之前蒋小姐的性格是如何的。”李淳弘看着面前的两个蒋心瑶脸上一个情绪稳定,目光淡定,一个满脸愁容,眼睛里的泪水还在一直打转,像是受了委屈。 “这位很像以前的小徒弟,像我刚见到她时一般。”宋祥丰看着脸上忧郁的小徒弟,倒心生起几分怜意。 “师傅,我是丫头啊”这一句就要哭出声了。没错,从前宋祥丰也都是成天“丫头,丫头”的叫着自己的爱徒,如今再这样一说,又像回到以前教她医术的日子。“那天我们在林子里走散了啊,师傅。”说着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最后这句话听得宋祥丰一脸的歉意,因为自己的自信,才会让两人走散,也才会被别人带走。想到这,宋祥丰的目光又转向李淳弘,仿佛在说“要不是你小子半路整幺蛾子,会是现在这样吗。” 李淳弘也意识到后来的事确实是因为自己而起的,眼光立刻转到别处,不敢再看他。 “可是这位,这位也很像我的徒弟。为师倒是教过你遇事先镇定才能解决问题。”而旁边淡定的蒋心瑶到是更像是自己带出来的徒弟。 “师傅,我可是你亲手带了十多年的徒弟啊,您不会现在真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吧。”蒋心瑶情绪很稳定的宋祥丰说着,“从前我们都是一起上山采药的啊。还遇到了秦月萱啊”这句话倒是说到点上了。 是的,宋祥丰以前的确是每次都和蒋心瑶一起上山采药,这一句话也让宋祥丰无法反驳。 眼前两位蒋心瑶都像自己的徒弟,也都能说出之前的事,眼下也真是没辙了。 屋外的雨还在不停的下着,突然响起一声炸雷,众人也在这声炸雷中缓过神来。 “我看看吧。”一直在一边没有说话的二房父子中的蒋肃文站出来,提意试试能不能辨认出来。 蒋伯霖抬手示意蒋肃文看看。 蒋肃文走到两位蒋心瑶面前,两边对比看了看,站到两人中间,“你们可还记得是几岁时候去的庆安县。”蒋肃文声音振振的问到。然后头一侧,看着泪水还没还没干的蒋心瑶。 “心瑶记得是五岁时候是父亲和母亲一起带着心瑶去的庆安县。”忧郁的蒋心瑶擦了擦泪水。众人紧锁的眉头松开来,长小姐确实是五岁时候送去的庆安县,可那时候,蒋府还没有如此盛状,知道的人也很少,就连二房,三房都不知道的。 蒋肃文又将目光转向神情淡定的蒋心瑶。意思是到她回答了。 “心瑶不记得了,那场大火之后,很多事心瑶都想不起来了,现在只有最近的一些记忆了。”蒋心瑶确实是不记得原主以前的事了,她曾尝试在原主的脑袋中搜索以前的记忆,奈何想到脑袋发昏,也没能想起一点记忆。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意外发生之前的记忆。 蒋肃文转身,看向众人,面向蒋伯霖,分别向蒋伯霖和江夫人行了一礼,“大伯,大伯母,现在应该知道答案了吧。连以前自己经过的事都不记得了,还敢说是蒋府的长小姐。为了真正的成为我们蒋府的长小姐,连自己的样貌都换了,可真是下了本。”蒋肃文有条有理的分析着,“有如此手笔,恐怕不是一人所为,想必一定还有同谋者。”说话间蒋肃文眼睛看向一旁的秦月萱,就差没有说出来她就是蒋心瑶的同伙。 在蒋肃文看向秦月萱的一瞬间,秦月萱的目光也看向蒋肃文,也是在那瞬间,那深深的眼眸中折射出一股冷冷的杀气,蒋心瑶伸手拉住秦月萱的胳膊,暗示她莫要轻举妄动。 “伯父,伯母。”蒋肃文面向蒋伯霖和江惠珍,“她们既然有这般心思,想必定是有什么预谋,我看还是把她们抓起来交到府衙审问。” “等等,让我看看。”江夫人看着众人中间的两个女儿,一个楚楚可怜让人怜惜,一个举止大方更有亲近感。江夫人走到两个蒋心瑶的面前,伸手拉起眼泪快要干了的蒋心瑶的手,“心瑶啊,这些年你在庆安县受苦了,都是爹娘不好,没有照顾到你。” “娘,心瑶也天天都在想你们。”忧郁表情的蒋心瑶在江夫人的煽情下,又是梨花带雨的落泪,看的蒋心瑶都有些要吐槽出声音了。心想这样的演技,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说话间江夫人张开双臂,把蒋心瑶抱进怀里,左手扶着蒋心瑶的后背,右手在她的后脑勺轻轻的抚摸着。江惠珍闭着眼睛想多抱一会,“这次为娘一定不会认错你。”江夫人的手在蒋心瑶的后脑勺一直轻轻的抚摸着。偶尔还稍有停顿。 良久,江夫人松开了怀里还挂着眼泪的蒋心瑶,又走到昨日就回来的蒋心瑶面前,同样伸出手,抓住蒋心瑶的两只胳膊,凑到蒋心瑶的耳边,同样的动作抱着蒋心瑶,右手在蒋心瑶的后脑勺上上下来回轻轻抚摸。“娘早该知道你会受这一劫,没能早日提醒你爹把你接回来,可你如今学会了坚强,又学了一身医术,也算是这些年的苦没有白吃。日后,爹娘会把你吃的苦都补偿回来。” “母亲,没事的,心瑶还要感谢母亲和父亲呢,要不是你们把我送到庆安县和师傅学医,心瑶就不会遇到师傅,也不会有现在都一身好医术了,更不会遇到我的朋友了。”蒋心瑶看向叶佳怡和秦月萱,向她们投去欣慰的笑容。 叶佳怡见蒋心瑶看过来,微笑着回应,秦月萱脸上散去严肃的表情,扬起常人发觉不到的笑容。 许久,江夫人手中的动作停下。此刻,她已然知晓自己女儿谁是真,谁是假了。她转身又走到两个蒋心瑶的面前,面对着他她们。收起刚刚还有的笑容,表情非常严肃的看着周日回来的蒋心瑶,吐出两个字“跪下。” ------------ 第二十章 包子青年 江夫人突然吐出的两个字让在场除了在意料之中的人都震住。 “居然用这样卑劣手段进来我们蒋府。”江惠珍面色冷峻,目光冷冷的看着蒋心瑶跪在了中央。 李淳弘,宋祥丰,叶佳怡,秦月萱,看着一路与自己从庆安县赶过来的蒋府长小姐,如今却是成了冒名顶替者,任谁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而宋祥丰和秦月萱明显情绪激动,一个是自己教了十多年的徒弟,一个是把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救命恩人,蒋心瑶就是他们的亲人,当然不可能让她受到伤害。正要上前讨说法。 蒋心瑶看着娘亲江惠珍,没有说话,脸上也有没有表露任何表情。只是无声的在前厅的中央跪下了。微微侧头,暗示师傅宋祥丰和秦月萱不要轻举妄动。此刻,恐怕也只有蒋心瑶可以制止住他们。 江惠珍转身,向众人行了一礼。 “让诸位见笑了,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我们长房的事自会处理好,真实耽误各位了。”江惠珍满脸歉意,一方面说着耽误了各位时间,同时也是在下逐客令。出现这样的事还来了这么多人,谁还能不清楚更多的是来看笑话的。 “小女身体虚弱,先带下去休息吧。”江惠珍看了一眼丫鬟漫允,让她带着刚回来的真蒋心瑶回房休息。 漫允对着江惠珍行过礼,就搀着忧郁的长小姐出了前厅。 “既然伯母已经分出了真的妹妹,那侄儿就放心了,侄儿和父亲还有公事要忙,就先回去了。” “兄嫂慧眼,仲恒与犬子在此打扰了。”半晌没有说话的二房蒋仲恒起身说了句叨扰的话,向着蒋伯霖和江惠珍行礼就转身离开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三房蒋舒俊原本是在院里看云像的,刚看出大雨将来,还没来得及回屋里就听见院外吵吵闹闹的有人一边议论,一边往长房那边跑,还隐隐约约听见有认说“真假长小姐”。 虽说三房很少议论这些事,但好奇心还是有的。便也跟着那些下人一起往前厅去了。 此时见大嫂这么快就解决了事情,看看厅外的雨下小了,起身行礼,转身加快脚步,出了前厅还不忘看了一眼天空。 何典史和李淳弘也带着歉意离开了蒋府,何典史原来是送蒋府长小姐回家的,却没想到办的却是坏事;而李淳弘今日是过来致歉的,之前在庆安县一时疏忽,给蒋府长小姐带来危险。若不亲自过来道歉,恐怕日后也不好相见了,更何况蒋府在京城里也算个有头有脸的,往后还有很多打交道的时候。却不曾想还没有进蒋府的门,就遇到另一个回府的长小姐,还和自己带回来的蒋府长小姐长得一样。 这事也算是蒋府长房的家事了,都说家事外人不参与。而今自己还待了这么长时间,看来也只能是改日重新上门道歉了。 其他人都走后前厅里只剩下蒋府长房了,还有就是宋祥丰,叶佳怡和秦月萱了。待离开的人都出了蒋府,江惠珍动身往前厅门口走去,在门口时并没有出门,而是将左右两侧的门关上,回到前厅中央。伸出双手,搀扶起蒋心瑶,“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江惠珍此时恐怕也只有心疼。 “没事的,母亲,孩儿知道,母亲这都是为了保护孩儿才这样做的。”蒋心瑶一开始就明白母亲是在保护自己。便没有辩解,也只是合了有心人的意。 见此,众人愕然,刚刚明明已经认定了那一位才是真正的长小姐,而现在又是这一位了。 蒋伯霖也一脸懵,他确实没能认出真的蒋心瑶,但却相信夫人,可现在这一反转一时让他没有反应过来。 “夫人,这是……可刚刚那位?” “对呀,这是怎么回事,你刚刚不还是是我这个徒弟是冒充的吗,怎么现在又是这样了。”宋祥丰问出了叶佳怡和秦月萱从心里想要问的问题。 “这位就是我们蒋府真正的长小姐啦,刚刚那位当然是冒充的。”江惠珍开始向众人解释。 原本江惠珍见到两个蒋心瑶也看不出来哪位是真的,但又在一瞬间想起在蒋心瑶很小的时候每天都要抱着她,手掌经常拖着后脑勺,刚开始时候就摸出蒋心瑶的后脑勺有些偏平,你时候只是一位当女儿长大一些时候,就会鼓起来。但是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江惠珍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摸一下蒋心瑶的后脑勺,而蒋心瑶的后脑勺依旧是出生是没有有些平。在蒋心瑶离开南歌去庆安县的那一天,江惠珍如往常一样将蒋心瑶抱在怀里一只手在后脑勺上轻轻的抚摸。也摸出那后脑勺一如出生时一样平平的。因为头发的遮盖,所以根本不会看出来。 而刚刚在江惠珍拥抱两位蒋心瑶的时候,便是在摸她们的后脑勺,而被丫鬟漫允带下去的那位蒋小姐后脑勺鼓鼓的,并不像蒋心瑶小时候她着抱时那样的手感。而当她再摸眼前的蒋心瑶的后脑勺,完全是当初的那种手感。于是就肯定刚刚被带走的蒋心瑶是冒充的,不过是用了易容术,所以两个人看起来是一模一样的。 至于是什么时候抄去的蒋心瑶的模样就不得而知了。 “往后你又该以别人的样子活了。”江惠珍拉着蒋心瑶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着。 听完江惠珍的这句话众人才明白过来,刚刚只因为人太多所以才故意说假的蒋心瑶是真的。带下去的人自然就是被控制了,但后面会怎么样还没人知道。 “所以接下来希望各位配合一下。”江惠珍说完就往前厅大门走过去,开了门,不远处站着两个下人。“来人,给我把这位假小姐带下去。没允许任何人不可靠近。” 一声令下,两位小斯走进前厅押着蒋心瑶就出去了。 不知何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空又恢复了晴天。外面的街上已经有市井小贩出来活动了。路面上的浅水坑里聚集的雨水倒映着两边的房子,人影在水里来回穿梭。 “啪”的一声,一只马蹄踏进了浅水坑里,水坑里的水四处飞溅。马走的并不快,一位青年身穿黑色龙剑衣,身材高挑,半束发有点湿,面目清秀,不紧不慢的牵着马绳在街上的人群中穿梭者。马身上湿湿的,还有细小的水珠挂在马身上的皮毛上。马背上驮着一顶斗笠和一件蓑衣,水滴一滴一滴的从蓑衣上低落到地面上,在地上的浅水坑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马背的侧面挂着一柄剑,马走起来,剑也跟着马的身体前后左右的摇摆。 青年悠闲的走在街上,时不时的左右看看两边的小摊贩卖的东西。 恍惚间看见不远的前方的一间铺子前翻腾起一片热腾腾的蒸汽,店老板在那云雾间忙碌着,店小二在铺里铺外来来回回的端着蒸笼跑——杨记包子,京都南歌最有名的包子铺。味道到相当的好,每天食客都是络绎不绝。 见此青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离开南歌后天天都想着杨记的包子味,这回可得解解馋了。 青年牵着马就往那包子铺走去,“杨叔伯,我要六个肉包子。”青年的脸上扬起笑容,从前怀里摸出六个铜板放在桌子上。 “呦,你小子可算回来了,以前你可是天天来吃包子,自你离开了南歌,每天看不到你过来吃包子,我还真不习惯。这回你可要好好来吃包子。”包子铺老板见是老顾客回来,寒暄一阵。 “那是当然,我可是闻着您这包子味儿过来的,就馋您这包子了。这回我可要好好解解馋了。”青年的满面笑容的回应包子铺老板。 “好,就凭你这句话,我这包子铺一直开下去,哈哈哈,让你每天都吃到包子。”说着老板也笑起来。“来,就冲你这句话多送你的个包子。”包子铺的老板将包子放进面前放着的纸袋子里面。最后加了个包子放进了纸袋子里面。 “好,谢谢杨叔伯。”青年接过包子铺老板手里的包子。迫不及待的从里面用四个手指捏出一个包子塞进嘴里,烫口的包子此时也阻止不了他的口馋。咬着包子,拿着包子的手烫的甩了几下,接着又捏住包子,深深的咬了一口,仰着头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嘴巴一张一合,很满足的吃起肉包子。青年牵着马一边吃着包子离开了包子铺。 人来人往的街道中,喧喧嚷嚷。不远处一辆马车摇着车铃在街中行驶,青年自顾自的吃着包子没注意到对面驶来的马车,街中央来往的人见马车驶过来自发的让行。青年却是依旧吃着手中的包子,忽然好像听到有人在叫着“让开,快让开。”一抬头,才猛然看见一辆马车直直的冲过来,速度虽然不是很快,但撞上也不会轻。青年一口塞完手中的包子,双臂抱住马脖子,往一边退。 驾马车的车夫也下的一激灵,立刻收住缰绳,停下马车。马车随着马匹的反应剧烈晃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马车里的人镇定的问出一句。 “尚书大人,是一牵马青年挡在前面。”马夫知道自己也有疏忽,但还是将责任推卸到青年的身上。 马夫下了马车,撩开马车帘子,马车里的人看到了牵马少年,少年也看到了马车里的人,正是自己的上司六部尚书大人,蒋府二房蒋仲恒。 青年一把将手里装包子的纸袋子揣进怀里,嘴里还没咽下去的包子也立刻咽下去。面团儿梗在喉咙里,噎的青年大口大口的往下咽着。 青年拱手行礼作揖,“卑职见过尚书大人。” “原来是张少卿,张少卿此次远差辛苦了。”蒋仲恒看着青年刚咽下口中的还有没吃完揣进怀里的包子向青年问候。 “为尚书大人办事,自当竭尽全力,何辞辛苦。”青年说着恭维的话。 “张少卿这话可是欠妥啊,同为大胤臣子,自当是为咱们的陛下效力。张少卿怎么能说是为我做事。” “尚书大人说的是,为陛下效力,自当竭尽全力,不辞劳幸。”青年纠正这句话的时候,特意提高声音,在场围观的街民也听得很清楚。还小声议论着。 蒋仲恒没有再说话,只将目光从青年的身上撇开,马夫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放下马车帘子,登上马车,缰绳在马背上一弹,马便继续拉着马车往前驶离。 青年作揖的身体随着马车的行驶的方向转着,直到马车驶远了才直起身。揣在怀里的热包子在衣服里越来越烫。青年一把将纸袋子从怀里抓出来,另一只手在胸口揉了几下。牵着马吃着包子继续朝前方走去。 ------------ 第二十一章 毛头小子 马车通过后,街上的街民又继续出摊的各忙各的,逛街的各逛各的。青年并不在意上司尚书大人刚刚对待自己的态度,毕竟也是上司,早已习以为常了,自己就管做好自己的差事。 这次出京都办远差也是上司向陛下举荐的。只是地方却是很远,往西去幽乐郡下管辖的一个小镇上,再西去个二三里,就是与西祈的交界了。 虽然说是出远差办事,而这尚书蒋仲恒倒是很通情达理。不仅是给足了时限,还告知处理好事后只需一封书信寄回说清就好了。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位太常寺卿,平时也都是处理一些职务上的事,也很少有外出的机会。 不过话说回来,每次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会处理的很好。也正是这样的态度,当初才入了太常寺,做上了太常寺卿的职务。 青年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牵着马往前走着。就见着前方几名户部的官员们挨家挨户的走访着。青年走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看看户部又是有什么动作。老远就有一位官员看见了青年,“太常寺卿张浅张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说话人正是户部侍郎袁珂。 “袁大人久仰,我刚回来居然在这里就见到你了,是户部公干呐。”张浅迎面与袁珂寒暄。也是想知道户部是有什么动作。 “哎呀,你是不知道呀。”袁珂一把拉过张浅,前后左右看看有没有人盯着他们。“这不朝廷上下马上要改官制了,有人受益,有人受损,自然也有人要在此时机好好表现一番。还听说可能会增减官吏。” “是吗,那不会咱都要被去职吧。”张浅打趣着。他并不是不知道那些消息,身在官场,多多少少都会听到一点风声。就算不想见到风风也会自动往你身边吹。 袁珂有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把手中的登记簿用胳膊夹在身侧,“那可不好说,你看现在,咱六部之上,尚书大人,总领六部。”说着还拱手往身体一侧行了一礼。“那六部事物繁杂,尚书大人一人分管这么多事多少有些力不从心,陛下那自然是为了尚书大人分忧。” “是吗,我刚刚还遇见了尚书大人了。” 一听到张浅说遇见了尚书,袁珂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拉起张浅往一处拐角处走,“尚书大人没说什么吧。不会是来监工咱们的吧 。” “那倒应该不是,就是让我替他向你们户部说声都辛苦了。”张浅眼睛转了一下,拍拍袁珂的胸脯,“袁侍郎与部下都是为了大胤,是在为咱们的皇帝陛下分忧,陛下自然会知道的。” “噢~,那是自然,这还用到你说。”袁珂又是双手抱拳,看着张浅,“为了大胤,我袁某自当是不辞辛劳,愿献犬马之劳。张大人你我算是同级,你我,也都知道的。” 张浅点点头,将纸袋装的没吃完的包子一同塞给了袁珂,又伸出手在袁珂的胸脯又轻轻拍了几下,“好好干,大胤和陛下正需要你这样的忠臣,陛下一定会看得见的。” 如今六部各部做事,其中的人力物力财力完全是六部下面自己的事。做好,做不好就是能力问题了。半晌袁珂回过神,却已不见张浅的身影,恍惚间只隐隐听到马蹄“哒”“哒”“哒”“哒”的从身边走过去。他转过身向张浅走去的方向望去,人群中也已不见张浅的身影。袁珂一手拿着记录簿,一手拿着张浅留下的装着几个还热乎的包子的纸袋,正正地向张浅离开的方向拜了一礼。 拜完,袁珂转身回到几位下属同僚的身边,叮嘱几位帮手好好完成这次尚书大人交代的任务。而这次袁珂确实一改以往的暴脾气,却是对下属们心平气和的交代。虽然以往的时候袁珂总是脾气暴躁,对下属稍有一点失误,就会雷霆大发,不过对于下属到是还挺好的。更多时候只是因为身为一名小小的侍郎,也正是因为如今的朝中官制,尚书虽是独掌六部,却是要六部下属要做很多根本不是自己可以办到的事情。也因此耐心不好的六部职司倒是不少。不过话说回来,也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才锻炼了六部各个职司的办事能力。而袁珂,张浅便是六部中的佼佼者。 起初当袁珂嘱咐完时下属还一时间愣在原地,突然的平和语气,让下属们没有反应过来。 “都还愣着干嘛,还想让我多训斥你们几遍吗。” “哦”“哦”“哦”几名下属才反应过来,又立刻投入了工作状态。 这次户部的几位官员出来在街上忙碌的是重新登记南歌的商户数,也是为了核对,以便朝廷的税收准确也好增加户部银库的收入。 张浅离开袁珂后,就牵着马在街上没有目的的逛着。正迎面走来一位青袍小吏,忽停下向前张望牵马走来的人。确定来人身份后,迈开步子小跑到张浅的前面停下,拱手行礼,“大人,此次远差可还顺利?” 张浅点头“嗯”了一声,把缰绳递给面前的小吏,“牵回去喂些上等精草料。“ “是,大人。”小吏接过缰绳,又行了一礼。牵着马往纠察院方向去了。 小吏离开后张浅又继续的往前走,当前面出现一座熟悉的酒楼,张浅停下脚步。想到多多日不见的锦川侯府世子就在上面等着自己。从前闲暇时也是经常与世子在一起闲游倒是惬意得很。一阵风吹过,前方一孩童手中的风车脱离了双手。于是那小身影便向着风车票走的方向追去。 霎时间,远处传来惊吓声和马蹄急促塌地的声音,并传来几声“让开,快让开,都快让开”的驱赶人群的声音。 张浅循声望去,却见一位彪形大汉骑着一匹精壮的马匹在街上横冲直撞,若不是街上的人躲的及时,恐怕真要被马一脚踩一个。就在前方人群散开的时候,出现一个小身影在马的正前方。“谁家的孩童,快躲开。”马上的大汉在人群散开时突然发现前方街上的一孩童还没有多躲开,大声呵斥。 一旁在小摊边买菜的一妇人转身却发现一匹马正朝着自己的还孩子冲过来,突然那妇人扔下手中的菜篮子,发疯似的正要冲过去救自己的孩子,却被一旁的人来住了。以现在的情况冲过去的话也已经来不急了,冲过去只会两个人一起丧命。 张浅霎时间运起全身功力,全身周围包围着一圈真气,整个身体轻飘起来,两只手往身后一推,整个人便像一只箭极速冲向狂奔过来的马匹。在那壮汉驾着马离那孩童不到一丈的距离,张浅已经飞到了马的前面。极速间,张浅左手抓住马鼻旁的缰绳,右手攥拳食指关节狠狠地砸在马的脖颈上。那精壮的马两只后蹄蹬地前蹄翘起,长长的嘶鸣一声。便连人带马一起倒地。壮汉的身体“咚”的一声砸到地上。由于马的高度,壮汉的身体在地上翻滚了一圈,起身拍拍灰尘,跑向那马的旁边。再看看那精壮的马,侧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口中还流出一缕鲜血。马已经不行了。那妇人见马已经倒下,挣开拉扯她的人,一个箭步冲向那孩童身边,一把包住孩童。“牧儿”“娘亲,乌~”那孩童已然被刚刚的一幕惊吓住了,躲进了那妇人的怀中。旁边几位老妇人上前搀扶起那妇人和孩童。 “哪来的狂徒,竟敢袭击驻地守备的马。我看你这毛头小子是不想活了吗?“彪形大汉脸色铁青厉声呵斥。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正要上前与张浅一番教训。 “你是驻地守备?难怪你不知大胤律法,城中纵马狂奔,可是重罪,若有伤人可要罪加一等。陛下可是爱民如子,若是伤及无辜百姓,不分纵马者身份贵贱,可要重罪处罚;伤及朝中官员,可要论罪处置;若是伤及皇室贵族,可要株去三族。你这守备将军动武前可要想清楚了。”张浅不紧不慢的提醒着彪形大汉。 “可你杀了我的马,也是重罪,何况是战马,更要罪加一等。”彪形大汉眼见自己占了下风,便要给自己掰正一回。 “哦,你可能还是不知道,大胤律法中有说若城中纵马者要伤及无辜时,必要前提下,可不计后果的阻拦,阻拦者不论成功阻拦与否,都会受大胤律法保护。你的战马要伤及无辜,我出来阻拦,名正言顺,何来杀了你的战马一说。”张浅继续喂纵马者普及南胤律法。“且先不说你在南歌城里纵马疾驰,就我大胤军法来论罪也该重判你了。”罪,战马除了军中开拔,或者出猎围训以外,否则不得以任何事由离开驻地。而你来京都除了报捷讯或领军令意外,可能不会有别的事由了吧,既是为了传递信息,就当骑驿马。而你说你这是战马,且因为你纵马的缘由而使战马丧命,所有这些罪名加在一起,你可算算,按大胤律法,该判你多重的罪。” “你,你到到底是什么身份?”彪形大汉面容突然紧张起来。看着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却对南胤律法如此熟悉,不禁怀疑起张浅的身份。 “我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好好想想该怎么为自己减轻罪罚了。”张浅不屑于眼前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守备。 周围围观的街民皆拍手称好。一致认同张浅对彪形大汉的判定。 只见那彪形大汉楞愣的站在了原地,表面上看着镇定,内心却在盘算着怎么收场。 这时从围观的人群中挤进来两个身着布衣的人,其中一人走到彪形大汉的身边悄悄的塞给他一封信函,另一人径直走到那已经倒地没了气息的战马身边。随后两人都到了战马的身边开始处理那战马的尸首。 彪形大汉后退两步狠狠地开了一眼张浅,便扶着腰间的佩剑离开了。 而这一幕却被正在街边就楼上的李淳弘尽收眼底,他在在这酒楼上正是在等张浅过来,却刚好看到了楼下街上的一幕。原本他是想过去帮忙的,但又想想张浅的实力,完全不需要自己出手,所以就当是在看热闹了。 ------------ 第二十二章 还有另一手准备 彪形大汉离开后,张浅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一只手拖着下吧看着那两名布衣装扮的人从四散的人群后推来一辆板车。又把那绝了气息的战马转移到板车上。两人身材高大,看着很壮实,一点没平农商人的样子。不管他们是弯腰还是直起身子,身体都刚强有力,一看就是有经过训练。他们的手掌虎口处与掌心指跟处也都有很厚的老茧。一看就是常年手握兵器而留下的。看来是背后感人出手了。不过天子脚下,众目睽睽,如此太过于明目张胆了吧。当真是没有把大胤的律法和陛下放在眼里。 接着两个人一个在前拉车,一个在后面推车。将那匹断了气的马王城外的方向拉去,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俩人拉车走开后,那在一旁一直安慰受惊的孩子的妇人领着孩子朝张浅这边走过来。一阵风吹过那夫人的发丝随风飘摆,裙摆也在风中飘摇起来。走到张浅身边正要下跪,嘴里刚说出“多谢”两个字,就被张浅立马扶住了。“多谢公子方才出手搭救,才让小儿幸免于难。不知公子家住何处,待夫君休沐回来定让夫君携小儿登门致谢,以感谢公子对小儿的救命之恩。” 听到“休沐”二字,张浅又看了看眼前的小少爷,面相与袁珂倒是十分相似。张浅半疑惑的问道:“莫非夫人的夫君姓袁?” “正是。”听到张浅似乎认识自己的夫君,女子双手合十,掌心相对,互相靠拢,低下头,微微俯身。“妾身夫君正是户部袁侍郎。” 户部姓袁的侍郎还能是谁,不就是刚刚自己在街上遇到的袁珂吗。今天只是什么运气遇到了他们一家人。张浅心里打趣着。“夫人客气了。我与你夫君乃僚友。刚刚出手相救也只是在下职能所在。”张浅倒是对刚刚在街上遇到女子的夫君袁珂的事只字未提。毕竟也是误打误撞。 张浅看着眼前的小猿公子,肉乎乎的小脸蛋,很是可爱,他俯下身伸出手在小家伙的小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小少爷,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在你娘亲的身边,听你娘亲的话,不许乱跑咯。” “快谢谢大哥哥刚刚救了你。”妇人拉着孩子的手,往张浅的身边轻轻推了一下。 小家伙很听话的双手合十,向前俯身有模有样的向面前的大哥哥行了一礼,“谢谢大哥哥刚刚救了我,我以后一定记住大哥哥的话,好好听娘亲的话,再也不乱跑了。” 看着眼前这么可爱的小少爷,张浅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伸出手,在小孩的后脑勺轻轻怕了几下。 随后妇人向张浅道别后就带着孩子离开了,街上也早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忙碌。张浅望着母子离去的背影,转过身又看了一眼已经走远了的拉马的两位壮汉。收回目光转头,朝旁边的酒楼上看了一下,酒楼上的栏杆边正站着一位白衣身影,手中举着一杯茶,正看着张浅。二人对视一眼,张浅嘴角微扬。楼上的人微微点头回应,张浅一开始就知道楼上那双正看着自己的双眼。 张浅转身,走向酒楼内,径直走向二楼的厢房。店小二一看有人要往厢房闯,立刻过来阻拦张浅,“哎哎哎,这位公子哥,楼上的厢房已经被包了,您要是想吃饭的话可以先在楼下将就一下,如果您可以等的话,可以等客人走了在上去用餐,或者是改日提前预定哈。”店小二毕恭毕敬,态度非常的恳切。 此时张浅刚刚酒楼外面的事整个酒楼都已经知道了,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你可以怀疑南胤百姓保守秘密的能力,但你绝对不可以怀疑他们传播消息的能力与速度。还有故事的想象能力。店小二自然是知道了刚刚张浅的事情,而且还幸运的成为了事件的目睹者,也是整个酒楼的人都是事件的目睹者。当街上刚刚听到有快马飞驰的声音的时候,酒楼上几个对动静敏感的食客就凑到窗边观望,也是在他们一声声的惊呼声中,酒楼的其他食客才纷纷凑到窗户边,栏杆边观看,还有在一楼的食客干脆起身跑出酒楼,挤到人群中看。刚好端着菜肴上楼为食客送菜的店小二也随着食客一起挤到了窗边看望。而那街上人群中还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酒楼的东家。此刻所有催着上酒菜的食客不再催着上菜,忙碌的店小二,后厨,酒楼的东家都成了事件的目击者。 但是在南胤的百姓心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为为大胤百姓有过正义的行为的人,任何人都不会为难他,相反,所有人都会敬重。正当店小二继续要阻拦张浅上二楼包厢的时候,从楼梯口走过来一位白衣公子,正是刚刚在楼上看着街上一切的白衣身影,锦川侯世子李淳弘。 “他是我邀请的人,让他上来吧。”李淳弘站在楼梯口的最上方居高临下的看着店小二与张浅。而李淳弘在京都南歌的名声并不是很好,所有人也知道他是锦川侯府闲散侯爷的纨绔世子。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是纨绔,但却并不像庆安县做香料生意的许家大少爷许大福那样的混混少爷,整天的游手好闲,街民们在心里都是人人喊打。奈何许家做着家大业大,不论是商场还是官场,都有很深的关系。街民见之皆是喜怒不形于色。 而李淳弘不一样,他虽被冠以纨绔之名,却只是没有像名门子弟那样心胸中有为国为民某事的抱负。闲暇时就一个人往小酒楼去饮酒品尝南歌的各种美食,要不就是去古玩店看看京都的古玩收藏夹又收藏到了那些有趣的小玩意儿。还要么就是去京都的兴文苑,听听那些自诩文人雅士的书生们吟诗奏乐,还可以欣赏里面喜爱花草之人栽种的花花草草。不过他倒是心地良善,见到路边潦困之人总是慷慨解囊,施以援手,这也让京都很多的人看见他,虽然知道他是锦川侯府的纨绔世子,但也总是没有把他往纨绔的行列里排。也是如此,京都的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他还是有几分敬意的。 “李世子,久违呀。”张浅见李淳弘出来迎接,站在楼梯下仰头打着招呼。李淳弘与张浅之间并没有身份之别,当初二人刚认识是也并不知各自身份,一直都是好友相交,后来知道了各自的身份,李淳弘还是与张浅说好,二人只以好友相称,没有身份之别。 “快上来吧,我都等你好久了。”李淳弘故意这么说出一句,预示着自己对刚刚张浅街上遇到的事并不关心。 张浅向店小二挑挑眉,意思是在说:这下我可以上去了吧。 店小二见此,也不再阻拦。身子往旁边站了站为张浅让出道。 张浅“嘿”了一声上了二楼,“世子这几日可有什么喜闻乐见的事,说出来也好与我一起长长见识。”当离二楼还有三个台阶,张浅嘴角上扬向李淳弘问道。 “有趣的事那是肯定有的,还不止一件。这些天张兄你都不在南歌,也没个人与我一起同行同乐。”李淳弘故意抱怨着。“也从没听说像你这样的小官有朝一日还要出门办远差。”李淳弘完全以纨绔的口吻仗着自己锦川侯府世子的身份说着对六部尚书决策存疑的话。锦川侯,锦川侯世子,在南歌谁都知道只是空有其名。不过在锦川侯府与六部之间到确实没有半点关系,所以就算李淳弘说出说再多尚书大人的坏话也没人管得了。这些年锦川侯府还是安分守己的。不过也说不准有没有城内城外的窥窃者,日日夜夜的观赏着锦川侯府的所有活动。 张浅微笑着,坐到李淳弘的对面,仰靠在椅子上,整个身体放松下来,“尚书举荐,陛下旨意,也算是领旨行事了,如若不然,岂不是抗旨。”张浅带着有些无奈的语气。李淳弘拿起茶壶茶杯倒了两杯盏茶后,放下茶壶。端了一盏茶送到张浅的面前,又端了另一盏茶放到自己面前。又将桌上的点心往桌子中间移了一下。 张浅端起面前的茶盏,送到嘴边吹了吹,喝了一口茶。“京都的茶倒是越来越香了。”张浅淡淡说了一句。李淳弘笑而不语,慢慢品尝着茶水。 许久,喝了玩茶盏茶后,李淳弘放下 茶盏。“你觉得那匹马会被怎么处理。”李淳弘伸出手拿起茶壶,看着张浅手中的茶盏,示意张浅将茶盏递过来给他续上茶水。 张浅举起茶盏一饮而尽茶盏中剩下的茶水,并将茶盏递到李淳弘面前。“自然是不会放过捞油水的机会。”张浅很确信的回应,“若是不信,便可在此等消息。” “那也好,刚好可以在这里用了午食。”李淳弘提议边等消息随便在这个小酒楼用了午膳,张浅一听倒是欣然应允了,毕竟与世子一起,请客的自然是轮不上自己的。 话说那两名壮汉从街角找了一块白布盖在拉着装着马的板车上,又找来两把铁铲,一路晃悠悠的往城外去了。看样子是要到城外将那匹战马给埋了。 而那彪形大汉没了马后便提着剑在街上步行往尚书府的方向去了。 当一只信鸽飞到尚书府信报处,一名斥候以及快的速度抓住鸽子,从鸽子腿上取下其他探子送来的信报。接着转身边往尚书府主事堂疾步走去了。 当信报刚呈送到尚书大人的桌案前,蒋肃文正在一旁秉承鸿胪寺近的事务。堂门外就传来一声“尚书大人在哪边,我要见尚书大人。” 一旁的斥候与蒋肃文面色一惊,不由自主的看向堂门外。唯有尚书蒋仲恒面不改色,不紧不慢的接过斥候送来的信报拆开来看。信报上的内容正是刚刚街上张浅与彪形大汉发生的事。 蒋仲恒看向蒋肃文,使了个眼色。蒋肃文立刻心领神会,往堂门外走去,到了堂门外就看见一位彪形大汉正一手提着剑,一手叉着腰,还不时的往两边瞅一眼,嘴里还念叨着要见尚书大人。 蒋肃文呵斥道:“何人在喧哗。” 彪形大汉一看又是一位刚刚街上与张浅差不多大的毛头小子,便嘲讽道,“怎么,难道大胤真要交给这些毛头小子来治理了吗。” 蒋肃文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出声反驳,堂门内就传出一个声音,“咳咳,都休得无礼。”蒋仲恒出声制止了蒋肃文与彪形大汉将要爆发的怒气。 一听到蒋仲恒的声音,彪形大汉立马小跑冲进堂门内,蒋肃文也跟后面进了堂内。一进门就看见尚书大人正坐与桌案前,面前放着一堆案谍。蒋仲恒示意让刚刚送信报的斥候退下。那斥候离开后,彪形大汉立刻失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里面的手握着剑,伸在身前,请罪道“幽乐郡清河关驻军守备统帅章仝拜见尚书大人。下官失职,请大人责罚。” “失职,你可清楚你失的是什么职。”蒋仲恒反问章仝。 “自然是没有办好尚书大人交代的事情。” “没了吗,貌似倒是还有其他的失职吧。”蒋仲恒似乎对章仝做过的事很熟悉。 “还有,还有……”章仝变得紧张起来,“还有方才不顾大胤律法,在街上纵马疾驰。下官今后定不会再有第二次。还望大人责罚。” “既然你如此诚恳认错,量你也是初犯,那今天就不再责罚你。” “章仝今后定遵循大胤律法,请大人放心。虽然这次事情没有办好,不过下官倒还做了另一手准备。” ------------ 第二十三章 黑衣人 “另一手准备?”蒋肃文看着章仝问出了声,又看向尚书蒋仲恒,“父亲,这也是您的计划?”而正跪着的章仝也一脸懵,的看着蒋仲恒,又看向蒋肃文,二人对视一眼。 蒋仲恒抬手示意章仝起身,合上手中的折子。起身,将折子递给蒋肃文,“这上面是你二人后面将要合力办的事。”蒋肃文伸出手接过折子,翻开看后面要做的事。蒋仲恒没有看蒋肃文而是背着手走向章仝。 “没有调令,你私自离开驻地已经违反了军令。来此本应低调行事。”蒋仲恒表情严肃。“而你却不但是骑着战马,还在街上纵马疾驰,还险些伤了民众,还折损了战马。这几宗罪加在一起,若依照胤国律法,你此刻已经被关在在刑部牢狱中了。连你今后翻身的机会都不会有。” 听到此,章仝立马惊慌下跪,“尚书大人,下官知错了。下官真的知错了。还望尚书大人帮下关压下这件事,下官定为大人您马首是瞻,万死不辞 ”章仝声音有些发抖,“可是大人,下官是收到您的调令才过来的,战马也是大人您在令书上说直接骑过来的。” 听到章仝的说辞,蒋仲恒面色凝固,看向章仝。他根本没有下调令给章仝,而且以现在的形势他也不会无脑到给章仝直接传紧急调令。何况章仝是在边陲驻守,没有特殊情况也不会被调遣。“我的调令?”蒋仲恒看着章仝,眼神中充斥着怀疑。“你确定是我给你传的调令?”蒋仲恒突然预示到有人假传调令。 章仝不敢起身,跪在地上,两只手在身上一阵摸索,接着从怀里取出一本折子。双手奉上:“大人,这就是我收到的您给我传的紧急调令,下官是因为调令的紧急,才在街上疾速驾马。” 蒋仲恒大步上前,接过章仝手中的折子,打开折子看上面的调令内容。 脸色霎时间变得铁青。折子是尚书府的折子,字迹是是自己的字迹。然而自己却从来没有给章仝传过什么紧急调令。然而这折子倒是真真切切的折子。看来在尚书府有人不仅模仿了尚书大人的字迹,还拿了尚书府专用的折子。 而更让蒋仲恒不解的是章仝不但没有确认调令的真实性,也没有考虑到后果就无脑的骑着马就赶来了南歌。难道连传调令的人也分不出来么。“你可见着是何人将调令传予你。” “并未见着,调令是副将传到我的手上的。”章仝回想着当时接到调令的过程。“副将说是传令兵快马传送的。当天风沙大,都带着面纱,军营里也是遮面防沙,所以副将并未看清其面容,不过装扮确实是京里传信的府吏。” “父亲,莫不是……”蒋肃文就要说出心里的疑虑,却被蒋仲恒一个眼神给憋回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说明有人假传调令在先,不过你失察调令真实性也是事实。”蒋仲恒将假调令放下,从桌案上拿起另一个折子,示意章仝起身过去接折子。“后面你就低调一些,损失的战马空缺你也要补上。” 一般不重要的事蒋仲恒都不会直接向下属交待,除非是很重要的会往上级牵扯的事他才会着重的单独挑出来吩咐。就像大胤军营里的马,不管是战马还是驿马,还是普通的辕马,无论是在军营里还是在京都府账房都有数据记录。而且每月都会有军营里的度支司的进行清点。每月,每季,每年都会有一次上报。然后数据校对,因此只要数据有变化就要有原因出处。是战场折损,还是生老病死都要标注清楚。 所以章仝也自然是知道要把折损的战马空缺补上。只是自己长年驻守边关处,哪有什么时间圈养私人马匹,更何况还是一匹战马。说掏银子给补上,但又说不出个好的战马折损原因,毕竟近些年边境并没有并没有战事的发生,而自己的那匹战马也正是壮年时候,说是生老病死,多少有些不切实际了。更何况幼马就不用说了,都会有专门的马官在牧场了饲养马匹。也更不会出现年老的马匹还在边关服役。 “可是大人,下官府上并未养马匹,不管动哪里,都会有空缺。”章仝虽为军中统领,但也并不是什么事都能办得到。就像军中的马匹,只能调用,出战,亦或是传令借调驿马。自己军中专用的马匹只有使用权,并无拥有权,所有马匹皆归朝廷所有。 “马匹已经帮你找好,不过对方出价过高,这就要看你自己了。”一匹马对于六部尚书来说不过一件小事,蒋仲恒乃南胤一品官员,朝中之事涉及甚广,要弄来一匹马,不过轻轻松松。只是马匹管的严,要从别处弄来,自然就要花钱。 章仝结果蒋仲恒递过来的折子,拱手谢拜:“多谢尚书大人相助,属下今后一定谨慎行事。” 蒋仲恒背着手,后面你们就按折子上的办。 蒋肃文与章仝互相看看,异口同声到“是。” 蒋仲恒朝二人摆摆手,示意他人二下去。蒋肃文自然是要去鸿胪寺忙自己分内的工作任务,而章仝就是要回到幽乐郡与西祈的交界处,沙池关的军营。 蒋肃文跟在章仝的后面走出府厅,出了门,蒋肃文转过身带上了门。府院内章仝看着蒋肃文揣着折子的胸口,“要不咱俩看看各自上面是不是一样的?” “我可不想知道你的。”蒋肃文捂着折子,看着章仝粗壮的身材,还是个习武之人,绕开章仝往尚书府院外走去。虽说他蒋肃文会一些防身本事,但若是章仝要硬抢,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毕竟在绝对的力量悬殊差异之间,再灵活的身子也是躲不掉的。所以也就绕开走了。章仝看着离开的蒋肃文一脸无奈,他只是想从他那里撬点消息,没想到这小子却是如此的怕他老爹。 章仝转身看着尚书府前厅关上的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事定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想想自己虽是边关守备大将军,却要如此听差听遣。按令行事还会有生命危险。 尚书府前厅的门关上后,蒋仲恒坐回到桌案前,翻开了章仝带回来的调令。此时他已经无心思去整理公文,看着桌上的调令,完全与真的一样。一时间,竟没有发现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假传调令。 蒋仲恒还在看着桌上的拿到调令,没注意到一个身穿黑袍,披着黑色连帽斗篷,还戴着一张黑色面具的黑影从厅里的一侧走出来。听到动静后,蒋仲恒才回过神。黑衣人已经走到蒋仲恒的身旁,“怎么,还没开始就被别人算计了。”面具下的声音也不再是正常的声音。 听到黑衣人的声音,蒋仲恒并没有感到惊慌,也没有惊讶于黑衣人何时,如何进的尚书府内。似乎对于黑衣人的神出鬼没很习以为常。蒋仲恒没有回答,只是拿起面前的假调令递到黑衣人的面前,黑衣人看了一眼调令,并没有接住。 “你内部下属该清理了,后面还有很多事,可别让后面的计划搅合了。”黑衣人的话语中感觉不到任何情绪,但却又让人感觉是在命令。 “不忠的人当然会被清理,至于如何清理,那就是我尚书府自己的事了。你回去做好自己要做的事就行了。不过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被任何人发现来过我尚书府。”看得出来,蒋仲恒似乎对黑衣人和章仝突然来到南歌尚书府很不满意。 “是,一切都挺听尚书大人的安排。”黑衣人 虽然不受蒋仲恒制约,但还是说了这句话,不过对于蒋仲恒来说,他的真实身份倒是个感兴趣话题。他也想方设法去暗地里调查过黑衣人的真实身份,不过这黑衣人的警惕性倒是很高,派去的人不是有去无回,就是没有调查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而对于黑衣人的模糊身份就是西祈国的密探,但对于这个身份,所有想要了解他的人都不买账。做为一名敌国密探,却在敌国随意穿行,还能悄无声息的进了尚书府内,不是有背景就是有武学轻功造诣极高。 “哦对了,还要提醒尚书大人一下,知道你们很多人都对我的身份感兴趣,不过各位就不要费心思调查我了,还是好好的谋划一下接下来的行动计划,等你事情办好的那一天,你自然就会知道我的身份了。”黑衣人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尚书府内。 天色越来越暗,尚书府内的府兵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夜巡,漆黑的夜色下,油灯升起的一股股青烟在夜空中漂浮。几名府兵走过府院的围墙后,一道黑影纵身一跃,轻轻松松的越过了围墙,而走过去的府兵却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蒋仲恒走到院中看着躲过夜巡护卫监视的黑衣人,黑影如轻盈如燕般纵身远去,不禁攥紧了拳头。 夜风还是那么清爽,吹到脸上格外的舒服。夜空也是格外的晴朗,稀稀落落的散布着星星。 圣塔最顶上一层,一双脚步不紧不慢的朝着不远处正站在离地面边缘几尺处的另一个身影走过去。 “瑜总管好生雅兴,半夜不睡觉,跑这来看风景了。”说话人正是走来的黑衣人,话语中略带调侃。 “你不觉得这里的风景很不错吗!”瑜崖自顾自的欣赏着圣塔下夜景。没有看黑衣人,因为黑衣人带着面具,那张面具脸看不看也都一样。“在这圣塔之上,南歌的全景一览无余,月夕节开始,南歌将不再有宵禁。届时,在这里你就能看到南歌城里万家灯火通明,这圣塔之下,将会更是一番纷繁盛景。” “哦。听着倒是很不错呢。这样说来,我倒更想看看南歌的夜市了。” 黑衣人站到瑜崖旁边,看着南歌的夜景,远处夜色中若隐若现的山峰层峦起伏。 不多时,黑衣人像是欣赏好了南歌的夜景,转身悠然离去,“秋来转凉,楼高风大,瑜总管要小心着凉啊。”黑衣人没有回头,对瑜崖说出这句关心的话。 “多谢关心,问我会注意的。”瑜崖淡淡的回应到。虽然黑衣人的话语间尽显阴阳瑜崖也不以为意。 ------------ 第二十五章 以后你就是我大哥,咱两做兄弟 张猎户回了屋里就灭了灯继续睡觉了。 屋外“呼呼呼”的刮起了一阵风,在院里扬起阵阵的尘土。桌案后靠墙角的一棵老树摇晃了几下,几片树叶从树上几番旋转飘落到地上。同时一个黑影伴随树叶一起飘下来 ,稳稳的着地。黑衣人站在院里,左右打量了一番,看清了院里的环境。抬起右手扯下蒙在 脸上的黒巾。面罩下正是白日里在街上为救下幼童而一掌拍死战马的张浅。 张浅没有做出任何动静,清楚了周围环境,小院子除了是猎户用的工具,就没有其他异样。他双脚点地,纵身越过了猎户的院子墙,后往南歌 城里的方向离去。 张浅离开猎户的院子往南歌方向走到一处林子里,一匹马正在一棵树旁站着,不时的发出 啸叫声。张浅快步走到马的身边,踏上马镫,翻身上马,一巴掌拍在马背上,那马便蹬开四蹄,往南歌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到了南歌城门边的时候已是夜半子时,那守城门的校尉一见城门之下 有人驾马而至,便回想起戌末亥初时分,曾有东宫密函说太仆寺张少卿要出城办差,于子时间回城,届时为其开门放行,不得阻拦。而眼下回城之人正与出城时的张少卿一样的装扮。 那城楼上的领军校尉向着城门下的马上之人喊道:“城下来者可是太仆寺少卿。”那城楼上的 将领故意 没有说太仆寺少卿的姓氏,目的就是为了当对方自己报上名,而对于这样的盘问,懂得人都知道目的就是让来着者自己报上名。 “正是太仆寺张浅。还不速速打开城门。”张浅也不转弯,直接报上名字。顺手推下盖在头上的衣帽。那城楼上的校尉看见确是太仆寺的少卿,声音也证实了,立刻下令城下的守卫开城门。 城下几名侍卫移走了挡在城门前的拒马枪,,里面的侍卫拉开门栓,外面的两个侍卫就合力推开了一扇城门,张浅拍着马背 就进了城里。 没多久,后面又上来两个人,举止鬼鬼祟祟,试探的上前,想看看城门有没有开。两人正是 拉着板车,到城外张猎户那去送货的人,而他们再小心的身影,也不能逃得过城楼之上领将校尉的眼睛。那校尉高声向楼下喊道:“何人在城下鬼鬼祟祟,请速速离去,否则射箭警告。” “军爷,我们……”那两人中的一人刚想开口解释,声音就被城楼上的校尉打断,“城门已关,无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城。” “别呀,军爷,我们就是城里的百姓……”见两人没有离去的意思,校尉大声的对着身旁的弓箭手说到 :“弓箭手准备。”同时这句话也是为了说给城楼下的两个人听的。接着校尉对旁边的弓箭手补充了一句“射脚下空地。” 那弓箭手取箭,搭弓,拉弦的同时点头明白。“嗖”的一声,那箭矢便如闪电般冲向城楼下的两人。“噗”地一声 ,那只箭刚好插在两人 并排的四脚中间。 见城楼上有如此射箭高手,两人直被吓出一身冷汗,两腿也发软。也不敢再过多啰嗦,赶紧转身,离开了城门,去别的地方找地暂住一夜了。 “哥,你刚刚有没有看到有个人骑着马进了城。”之前在把风的人开口问着和他一起的人。 “当然看见了,不然为何我明知不会开门,为何还上前去让他们开门。” “可是他们为何会 会给前面的人开门,咱就不行。” “因为我们不能说。” 那个把风的确实不太聪明,还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运气差,这次诸事不顺。也不能说出尚书府,因为一切与尚书府无关的事拿尚书府来挡箭只会死的更快一些。 “想多活几年以后就不要问那么多为什。还有,以后脑子最好聪明一些,否则下次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带头的人终于是忍不住了,心里暗暗盘问自己为何会找这样的人合作。 而 那人终于不敢再多问什么,只紧跟着他旁边的人去找暂住的地方。 张浅进了城骑着马直接往自己住的地方奔去,他住得并不远,所以也并没有骑着马疾驰,而是慢速的走在 街上。也是为了防止马蹄声吵到沿街的百姓休息。 不多时,张浅就到了自家门前了,远远就看到一个人影在家门前徘徊晃悠,看身形倒像是在白天时在街上遇到的户部侍郎袁珂。只是在这个时间早就不是当值时间了,所以就换了官服。张浅下马,牵着马往自己的房子走去。前方还在门口徘徊的人听到身后传来 马蹄声的动静,一转身。见来人正是白天遇见的张浅。 一见到恩人回来,袁珂就像看到很久没有看到的亲人一样,立刻上前帮张浅牵马。“哎呀,张大人呀,你可算是回来了,你是 干什么去了啊,让我等你这个恩人等的好苦。” 口中还不停地感谢张浅,叫着恩人。“你这办完 远差 刚回来,还没有好好歇歇脚,就又骑上马出去办差了。”其实袁珂也不知道张浅到底骑着马是去做什么了,只是一般当差而且要骑着马的,必然是出门公干。 忙了一夜的张浅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让袁珂如此激动,还不停地叫自己恩人。 “袁大人这是什么情况,这么晚不回家睡觉,怎么还在街上都逗留。”张浅问着袁珂为何大半夜不回家睡觉。 “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袁珂一手握着从张浅手中接过的缰绳,一手牵起张浅的胳膊。“我们先回您屋里吧,我慢慢和您说。” 张浅开了门,袁珂牵了马,随着张浅一起进了院中将马牵到了马厩里。张浅看着袁珂头一次对子这么客气。 “有什么事要不还是明天说吧,你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张浅看着袁珂拴好马,但他也确实有些累了,加上已经是子时末,只想着先睡觉,纵使他再想多做些事,但身体的疲乏还是会让他感到劳累。所以就劝说这袁珂快些回去。“听说你还有妻儿,还是快些回去,莫让他们担心。” “张大人。”袁珂双手作揖,“实不相瞒,其实今夜在此等候您正是家妻的意思。不过今日也确实是不早了。既然张大人您累了那就听你的,正好明日是休沐的日子,您哪都别去,我还要来登门拜谢您。”袁珂看出张浅的疲劳,也不好在过多打扰,所以就索性和他约好明日的事。 “好,袁大人快些回去吧,就不送你了。” 袁珂后退两步,再次向张浅白了一礼,转身就走了。 其实袁珂大半夜还在张浅的家门前等张浅不回去,就是因为散值后回到家,里听他娘子说了白日里在街上的遭遇后,才去登门拜谢张浅的。可谁知道到到了张浅的家里 ,张浅却并不在家。因为张浅节俭,自己很努力当值。存了一些积蓄,自己买了一处宅院 后就一个人住,也没有雇佣家仆。所以出门后就没有人在家里了。于是便在张浅家门口等,而这一等就等到了夜里亥时了。 看着袁珂走了后,张浅就关了院门,到马厩里给自己的马和刚骑回来的马加了一些草料。忙好后自己也回屋里打了水洗洗睡了。 当张浅醒来时已经是辰时中,平时的时候都是卯时醒。可能因为昨天真的是折腾累了,所以才一觉睡日上三竿。模糊中,张浅感觉要有什么事要做,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正想着继续再睡一会。双眼猛然一睁,忽的想起昨夜里带了一匹马回来,想来现在应是给两匹马添加草料的时间了。 张浅一个翻身从床榻上坐起,快速的换好衣服,就拉开房门开始忙着了。 张浅刚踏出屋门就听见院外有人在敲门了。“张大人,张大人,快开门,是我呀。”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日与张浅在街上相遇,后又在张浅家院外等了张浅一夜的户部侍郎袁珂。一听到张浅院里屋门推开的声音,赶紧上前敲门。 “嘿,这个袁大人 ,这么早就过来了。”张浅自言自语的调侃了一句。 刚准备到马厩里给马添加草料的张浅,听见袁珂的敲门时,径直走过去给袁珂开了门。 “嘿嘿,张大人,昨夜和你说好了 ,今天 过来找你哦。”袁珂一副嬉皮笑脸模样。 “什么事能让你这么执着,你怕不是怕我出门一大早又过来等着了吧?”张浅带着猜疑的口气问着袁珂。 “对呀,不然你又像昨晚那样出去后很久才回来,那我过来又扑空怎么办。”袁珂毫不隐晦的回应,此时他已经是把张浅当成最信任的人了。 “好容易容易休沐时间,你不回家在家里陪你娘子和孩子吗。” “哎,实话告诉你吧,我昨天和今天过来找你既有我的意思,也有我家娘子的意思。我原本打算晚一些找你的,但我娘子她昨晚非要要过来找你道谢。”袁珂带着委屈,看着张浅。 “道谢?”张浅有些懵,“道什么谢,我帮过你什么吗?”张浅稍作思考,“你不会是因为昨日我在街上跟你说的那句话吧。嗨,你可别当真哈,那可是我 随口说的。” “哎呀,当然不是了。”袁珂袁珂跟着张浅走到马厩旁抱起草料帮着一起喂马。“嗯?你昨日回来只牵了一匹马,你一直一个人住,现在怎么两匹马了,你不在南歌的时候谁帮你喂的马。”看见 马厩里多了一批马,袁珂一时忘了要和张浅说的事。 “你是说这匹更健硕的马呐,这马可不是我的,只因为它昨日在街上犯了错,被我打晕了。不过是我又把它救回来的。说是我的也可以,只是我并不打算要这么多,毕竟一个人,照应不过来,所以要送走一匹。” “犯错打晕了又给就回来了?”袁珂嘴里嘀咕着,心里想着不至于是巧合吧。“你是说这马在街上犯了错?”袁珂伸出手,指在那批更壮的马的鼻子上。 “对呀,有何不妥?” “你可别说它是因为在街上差点冲撞到一个孩童才被你打晕的。”袁珂之质疑的看着涨钱。 “你怎么知道的,莫非那孩童正是你张大人的令郎?”张浅猜测的说到,“我说那孩童怎么与你张大人的眉宇有几分相像。”张浅一脸的不可置信。 “没错,昨天在街上被冲撞的正是我的妻儿,散值回家后我娘子都跟我说了,我来找你就是要向你登门拜谢。”袁珂将手中拿的草料塞进马的食槽里,转身面相张浅,双手做叉手礼,“多谢张大人昨日对我妻儿的救命之恩,往后只要你张大人要用得着我相助的时候,我袁某定不推辞。” “袁大人言重啦,不过举手之劳,若是换做别人,我也一样会出手的。”张浅同做叉手礼,回应袁珂。 “张大人,今日良辰,不如咱俩结拜,以后你做我大哥,咱两做兄弟。”袁珂突然拉着张浅的胳膊,脸上表情严肃,一本正经的说。 张浅见袁珂如此认真,恐怕自己推脱也是不行的了,只是同样为官,两人又不在同一职司,若是让别人知道,定会引来猜疑。半晌,袁珂见张浅有些犹豫,便知道张浅在担心什么。伸出右手,在张浅的左肩上拍了拍,“哎,兄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我虽在朝堂做事,也在不同的司署,不过咱两的职司都不参与 朝政,这你可放宽心。” 听袁珂这么一说,张浅一思量倒也是。“好,既然贤弟这么说了,那我张某就当这个兄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