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1章 千年重归 乃瀚海大沈之武魂大帝也,千年前几横扫整片大沈,无一敌手。亦同,其力予之名誉、地位、权力、妇人。 可谓男子一生中诸欲,皆为其一一实现。 然犹有不满足之处,即长生,纵强如大帝,亦不能永生不灭,故择探上古遗迹,经九死一生,虽至末获永生之秘。 而其未料,己最爱之妇人连其最佳之兄弟,于其出遗迹之刻暴起发难。 于毫无防备之下,竟为其所袭得手,含恨陨落。 “呵呵,罗伊人贱妇,吾待汝不薄,数千年之情乃至不如一则长生之秘重要,汝曾思之,当日吾得长生之秘后,首个欲与其分享之人,便是汝” 沈墨翰惨笑一声,眸中露阵阵萧瑟之意。 其此生人,所向无敌,交友甚少,罗伊人乃其唯一之红颜知己,亦为与之长相厮守,沈墨翰乃决独一人闯荡此危机重重之上古遗迹。 “皆云最毒妇人心,今观之,果如此!” 沈墨翰将悲怆收敛,眸中露寒光,嘴角扯起一危险之弧度,一股恐怖摄人之杀气顿自身上释放而出,加其此阴森可怖之面容,倒有几分复仇归来之模样。 然,所幸者…… 早于刚得长生之秘时,沈墨翰即已令此法宝滴血认主矣。 乃一灵石也,名唤乾坤石,亦以其,沈墨翰乃未死透,仅存一缕残魂,温养于其中。 历经千年,沈墨翰之灵魂方堪堪达能苏醒之地步,若非此同叫沈墨翰倒霉蛋惊扰己,亦不知其将沉睡至何时代。 算是夺舍,亦算是融合。 记忆中,其乃沈家之大少,父曰沈青邱,乃凤鸣山一小有名望家族之族长。 凤鸣山一小地也,父沈青邱即一典型之土地主,而此具肉身,便是典型之土地主家之蠢儿子。 为其蠢子,沈青邱耗费大量家财,诸人脉,乃送沈墨翰至苍穹国之梦海学院。 其果未料,此蠢子,不仅资质驽钝,尚不思进取,整日游手好闲之,皆快成年矣,尚停留凡命之境界。 前两日,尚为学院警告,几被逐出学院,沈青邱又是送礼,又是赔笑道歉,方堪堪保此不争气之子。 “未料,吾竟附于一废材身上?”沈墨翰心中颇有无奈。 武魂一路,分作数个不同之阶段。 单凭凡命一境,即能分作九个小阶段。 寻常人,只要肯下苦工,十年八年总能练至第六层也,可此沈少爷,皆快满十八成年矣,尚停留凡命第一层。 不得不言,尚真是废材。 “先出此坟地再说。”沈墨翰拍拂身上之尘土,拟离开。 适此,一道声忽来。 “沈墨翰,汝真尚在此。” 见一着丫鬟服之俏丽女子走来。此女子面容姣好,长发飘飘,若非着丫鬟服,旁者尚以为其为哪位名门闺秀也。 此女曰紫鸢,乃沈墨翰未婚妻之小丫鬟,平日里彼等之间说话,皆靠其传声也。 见其直呼己名,沈墨翰心中一阵不喜,区区一小丫鬟,竟敢直呼主人之名,太过放肆矣! 然其重生尚未久,记忆尚未融合完毕,亦未多作计较,惟冷冷应了一声:“何事?” 其眸,古井无波,深邃得如同一巨大之漩涡,令人迷失其中。 紫鸢心中一跳,惟为沈墨翰如此轻轻一扫视,便觉遍体生寒,仿佛于对一只妖兽,令人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思。 “沈......沈少爷。”紫鸢不由自主之变其称呼,唯唯诺诺道:“大小姐请汝至府前一聚。” 一句和平日里毫无差别的传话,至此时,竟变得无比艰难。 沈墨翰冷哼一声,懒与其多作废话,连应都未应,便迈步离开坟场,留紫鸢一人。 待沈墨翰去后,紫鸢直瘫坐于地半日皆未站起来,太可怕矣,沈家之那个废材大少一日尚未过尽,气势何以变得如此厉害,其不过凡命一层之废材罢矣,气势竟然能比之传说中大妖兽矣。 幸紫鸢虽为一丫鬟,亦有凡命二层之修为,不然为沈墨翰那么一瞪,或真之要被吓尿回家换裤子去矣。 “未婚妻,苑卿卿乎?”沈墨翰行一段路程,记忆融合得差不多矣,乃忆起其未婚妻到底为谁。 记忆中,沈家大少此废材尚真有个美艳不可方物之未婚妻,于久之前,于沈家势力如日中天之时,即曾为沈墨翰定下一门亲事,然两人年纪皆尚小,关系亦佳,也就当作普通娃娃亲看待。 可后来两人正式踏入武魂一路后,修炼之天赋渐显出来矣,苑卿卿即始与沈墨翰慢慢少往来矣,以至于后,两人交谈,竟然全靠一丫鬟传声也。 “罢矣,既已重生,此段孽缘,当断矣。” 打定主意后,沈墨翰加快其步。 至沈府门前,果见一白裙女孩正站于彼。 此女,正是沈墨翰之未婚妻,苑卿卿。 “汝来矣。”苑卿卿视沈墨翰身上之尘土,面色古怪道:“难道汝尚真是,于那棺材中待了一晚不成?” 棺材? 沈墨翰思索了片刻,涌一段记忆。 此沈家大少之所以突躺于棺材中,全因苑卿卿当初随口言了句玩笑话,何九星连珠,天狗食月,只要躺于阴气最重之地,纵是最垃圾之天赋,亦能功力暴增,省数十年苦功。 原本是玩笑话,可于沈家大少此脑壳里转了两圈,却成事实,反正试一试,又无甚损失。 其果显而易见,一尊带满腔仇怨之大帝,自棺材中爬出矣! 念及此,沈墨翰古怪之瞧了她一眼,若非其那句玩笑话,估自己尚要沉睡不知多少年也。 “罢矣,功过相抵,亦免了汝戏弄大帝之死罪矣。” 短短一瞬,苑卿卿竟自鬼门关走了一遭,其本人丝毫未觉,仍在道:“沈墨翰,吾有事与汝言。” “正好,吾亦有事与汝言。”沈墨翰眸从森冷转为淡然,记忆融合得差不多矣,其亦始适应己之身份矣,此时之彼,暂非彼叱咤风云之大帝,须安心修炼一段时日方可,融入沈墨翰此角色,是有必要之。 于是开口淡淡道:“汝先言罢,吾过会再说亦不迟。” 虽其已竭力于控制己之情绪矣,然骨子里那股淡漠,超然,却怎么亦改变不了。 幸苑卿卿心中有事,不然一下子即听出沈墨翰此时之情绪不对。 “沈墨翰,吾们分手罢。”苑卿卿忽开口道,语气之坚决,前所未见。 然沈墨翰听了后,第一反应非愤怒,而是奇怪。 被抢台词之感觉为何。 沈墨翰今方可答得出来矣。 此原本即是其之台词,却自苑卿卿口中跑出来矣,倒有几分讽刺之意味在里面。 “故,汝特地唤吾来此,便是言此事乎?”沈墨翰脸色如常,丝毫不见被甩之后之颓丧之感。 不知为何,见不到沈墨翰惊讶或者愤怒 ------------ 第2章 苑家退亲 沈墨翰之体实过羸弱。 寻常武者,起码气海汇聚五行。 而沈墨翰无怪乎其久滞凡命一层,不得寸进。 故破障丹于今之彼,再宜不过矣。 归室,嘱下人毋扰,沈墨翰始炼丹。 于沈墨翰此等之人而言,炼丹直如饮食饮水般简易。 “成矣。” 一嫩白光滑、毫无瑕疵之丹丸现于沈墨翰手中,通体晶莹,隐有阵阵药香。 中品丹药。 “惜哉,以吾今微薄之修为,目前惟能炼制此丹药矣。” 沈墨翰自嘲一声,不再犹豫,当即服下。 灵丹入喉,瞬间化为一团磅礴精纯之灵气,充斥沈墨翰之身。 沈墨翰年事已长,已错过修炼之最佳时机,且因先前大肆服不入流之丹药,诸多经脉皆壅塞矣。 可谓沈墨翰之身,如千疮百孔之网筛,无论如何灌注灵力,亦会于最短时间内漏尽。 而破障丹适补此点,磅礴之灵力瞬间滋补沈墨翰千疮百孔之身。 与此同时,沈墨翰之境界,亦节节攀升。 强大之药力,顿令沈墨翰止于凡命六层之上! “善。”沈墨翰视己光滑如玉之双手,面终露欣喜之色。 经破障丹,非但能使其迅速升级,更能令其重塑身躯。 往昔修炼之暗伤,及丹毒,早已消失无踪,且经脉亦重开拓为六条,达常人之水准。 呼,随几口大呼吸,凡命五层之境界终为沈墨翰稳固,然未过两息,其境界如泄气之皮球,一路猛泄,直坠凡命一层方止。 不进反退! 实力倒退,乃武者之大忌,对如此状况,沈墨翰未惊,反眸中略带欣喜。 “果然,此《阴阳两极法诀》与众不同。” 普通凡命修士,每晋一重,仅能增百斤之力,而沈墨翰每升一层,竟能增两百斤之力! 沈墨翰前身修行者,乃星辰大陆最普通之凡品功法,进缓且上限亦低,至玄命境则须另寻他法。 而今之《阴阳两极法诀》,则为乾坤石所附功法,共分九层,无品级,然威力非小可。 其未想过重修前世之功法,盖强如巅者之彼,依旧为打得几近神形俱灭,即使重修,重新起步之彼,亦或难敌前世之仇家们。 未经测试,沈墨翰心中原本尚有忐忑,幸哉,结果未令其失望。 改修《阴阳两极法诀》后之彼,原本仅拇指大小之丹田,瞬间扩至拳头般大小,容纳之灵气瞬间多矣数倍,虽今惟凡命一层,光论真气,较凡命七八层,恐亦强三分。 加以其原本之见识与眼光,于凡命九境,近乎无敌! “墨翰,卿卿登门拜访矣,汝速出迎之。”门外,沈青邱之声传来。 “知矣。”沈墨翰应一声,将室收拾干净后,推门而出。 门外,沈青邱正坐于椅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沈墨翰视沈青邱,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父也,一陌生而又熟悉之称呼。 前世父母早亡,沈墨翰未享亲情久矣,致其后与罗伊人结为道侣,乃遭暗算。 忆起沈青邱为己所为事,沈墨翰踌躇片刻,干涩道出近数千载未言之语:“爹” “墨翰。”沈青邱见子已出,亦收旱烟,沉声道:“卿卿已于门口候多时,言苑家宴请吾父子俩,来者不善也。” 沈青邱显然亦悟何事,不由为己子前途,感一阵忧。 “无妨,一群跳梁小丑耳。”沈墨翰毫不在意道。 视沈墨翰气定神闲之状,沈青邱心中一阵惊讶,其之子,己再清楚不过。 烂泥扶不上墙,说者即沈墨翰此等人。 可今,其竟能出如此霸气之言,且,听下人言,沈墨翰竟主动要求修炼。 莫非,己之子,终开窍矣乎? “确然,一群跳梁小丑而已,苑家出一凌云神宗之外门子弟,岂能抗吾沈家。天大之笑话,除非为内门子弟,否则再如何,亦动摇不了吾沈家之根基!”沈青邱仿佛为沈墨翰所染,言语带一股无人可挡之霸气。 二人出,苑卿卿之丫鬟已于门口候多时,三人相望一眼,未多言。 丫鬟遂领二人,一路走向苑家。 一路上,不少人于其后指指点点。 “闻矣乎?沈家公子貌似要为苑家小姐退婚矣!” “然也,苑家小姐似为凌云神宗所相中矣,模样欲脱离沈家,自单飞矣。” “非也,凌云神宗乃苍穹国赫赫有名之大门大派,一小沈家,安能拘之,此有好戏观矣。” 观苑家之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众人皆待观沈墨翰之笑话矣。 听众人之言,沈墨翰脸色淡然,古井无波,若当事人非其,相反沈青邱脸色倒是露几分蕴怒。 苑家能有今日,皆沈家一手栽培起来者,今欲独自单飞,实太不厚道矣。 俄而,沈青邱与沈墨翰入苑家大院。 一路上未遇几人。 “哼!好大之架子!”沈青邱脸色不悦,平素其来苑家作客,苑家人无一不是恭恭敬敬,立于门口笑脸相迎者。 而今,竟连下人皆不见数个! 太过目中无人矣! 强压怒火,沈青邱至正厅。 此时苑家众人已齐聚一堂,苑家主苑威贺高高坐于主座上,俯视甫走入之沈青邱与沈墨翰二人。 周围或坐或立着苑家人,而此次之主角苑卿卿,则垂首安静立于一旁,颇有大家闺秀之风范。 “沈家主,别来无恙乎。”苑威贺嘴上如此言着,然戏谑之意,一览无遗。 “哼,苑威贺,汝好大之胆,莫非以为己傍上凌云神宗,即可为所欲为乎?”沈青邱微眯着眼睛,手臂上之青筋微微鼓起,显然已怒至极矣。 “何处之话,小女不过侥幸通过凌云神宗之测试而已,算不上甚么。”苑威贺颇为自得之道,全然一副小人得志之嘴脸。 “汝今大费周章请吾等来,非惟为此事炫耀乎。”大厅内,尚有不少外人,皆凤鸣山较有辈分之乡绅。 “当然非也。”苑威贺起身,当于在座众人之面,拱手道:“今日,苑某有二事宣布。” “其一,小女苑卿卿侥幸通过凌云神宗之测试,成为凌云神宗之一份子。” “其二,苑家和沈家之婚约,就此取消。” 言第一句时,众人皆无甚反应,以其皆提前收消息矣,可当苑威贺言及第二点,诸乡绅,如炸锅一般,全场一片哗然。 “食言而肥之无耻小人!” “凤鸣山出汝等一家人,算是家门不幸!” “当初非沈家好心拉汝们一把,汝等苑家会有今时今日乎?” “区区一外门弟子,竟然如此嚣张,目中无人乎?” ------------ 第3章 请先生赐教 有一日,苑威贺携女苑卿卿至凤鸣山,议陆韩之婚。众乡绅皆会,议此事。 或云:“凌云神宗亲传弟子,岂易成乎!”“然也!无据,岂容汝妄言!”人遂起疑。 “哼,汝等老朽,岂知此理!”苑威贺色变,言既开,亦不顾颜面:“凌老,汝可出手矣!” “呵呵,凤鸣山出凌云神宗亲传弟子,初非捧之,而极力抑之。怪哉!此乃边陲僻壤,无知也!”声不大,传至乡绅耳,如雷轰,震得众人心皆惊。 玄命修士也!众视之,乃见苑卿卿旁坐一黑袍者,其缓拉兜帽,露一略显苍老之面,腰挂玉牌。 “八大战将!”有眼尖者已识,此乃凌云神宗之八大战将之一。 “哼,汝等乡佬,尚有此眼力。”凌老傲然道:“卿卿今在吾门下修行,待宗主出关后,便是宗主之亲传弟子。” “如此,汝等可信服?” 八大战将,无一非玄命武者,实力通天,于凌云神宗,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由其口,此山沟沟之乡绅,岂敢言质疑之言。 皆相视,欲思法,收前言之辞。 “凌云神宗亦非不讲道理之人,念当年,沈家于苑家有恩,此修源丹,便赐汝等。”凌老言罢,自袖口取出一白玉瓶,倒出其一。 丹香四溢,众人之呼吸不自觉粗重矣。 “修源丹?上品丹药,好大手笔!”乡绅们顿惊呼。 今其对苑家之恶感几消,上品丹药,此多大之厚礼也。 唯上品炼丹师,方能炼制上品丹药,然自天地变化以来,炼丹师则化为凤毛麟角般之存,受无数修炼者追捧。 若得上品丹药,莫说退婚,纵令此群乡绅以己之儿女变卖,恐其眼皮亦不眨一下。 且未止,凌老又抛出一重磅炸弹:“为补偿汝等,凌云神宗可破例收汝之废柴子为外门弟子。” 若一丹药尚不能使人疯狂,则加凌云神宗之橄榄枝,能使在座众人皆炸开锅矣。 凌云神宗何也?苍穹国数一数二之大门派,掌资源无数,多少人挤破头亦未能争得一外门弟子之名额。 虽初皆牛逼轰轰似,不以外门弟子在目。 然一外门弟子,足抗凤鸣山其一世家。 大棒加胡萝卜,乡绅们彻底消反对之念。 丹药送至沈青邱手,沈青邱又置丹药于沈墨翰手。 众见沈墨翰手中之修源丹,面皆露羡慕嫉妒之色。 “上品丹药,唯炼丹公会之大师方有资格炼制出,常人见亦未见。” “然也,沈家此二世祖,亦算祖坟冒烟矣,白白得此大便宜。” 众人皆以为尘埃落定之时,为众人所遗忘之沈墨翰,徐开口道:“上品丹药?笑话!外门弟子,更是笑话中之笑话!” 此言出,全场皆惊。 大厅之气氛瞬间凝固,众人乃至连大气皆不敢出。 沈青邱急矣,拉沈墨翰小声道:“墨翰,慎言!” “放肆,黄口小儿,汝知此丹药为谁炼制乎,竟敢在此胡言乱语!”苑威贺为沈家之对头,见沈青邱之子大放厥词,自然欲狠狠打压一番。 “然也,沈家主好生管教汝之子矣,何场合言何话,心中无数乎?” “烂泥扶不上墙,白瞎沈青邱此等好老子。”乡绅们纷纷摇头叹息,其于沈青邱甚尊敬,然不代表于沈墨翰有好脾气。 “呵呵,小兄弟观之似对老朽炼制之丹药甚不屑乎。”一着青色马褂之老者徐站起,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一道精芒。 “三品炼丹大师,李慎!”众人复惊呼。 先为大护法吸引注意,众人竟丝毫未觉,原炼丹公会之李慎亦至苑家矣。且听其口吻,此修源丹,便是其亲手炼制。 此沈墨翰可撞枪口上矣。 得罪一凌云神宗已罢,连炼丹公会之大师亦得罪矣。 沈家此次要玩完矣…… 沈青邱急得满头大汗,恨不得给己之宝贝儿子两耳光,初以为其终有点长进矣,不料于关键时刻,乃暴露原形。 “汝自炼制之丹药,己无点数乎?”沈墨翰眼皮亦未抬一下,淡淡道。 “住口!炼丹公会之大师岂容汝此等纨绔子弟玷污!若非看在沈家之面上,吾定将汝击毙于此!”凌老大怒,呵斥道。 “老沈,汝生一子好儿。”苑威贺似笑非笑地讥讽一句。 众人纷纷附和,顿时,沈墨翰成众矢之的。 猛然间,李慎脸色剧变,满脸皆不可思议,连忙曰:“愿闻其详。” “成色虚浮不堪,此谓上品乎?充其量半品,且药效亦流失大半,此丹药能谓修源丹乎?漏气丹尚差不多。”沈墨翰自瓶中倒出一丹药,视之两眼,摇首,遂于众人惊讶之目光下,捏为粉碎。 此等丹药,于千年前,喂狗皆嫌次。 “放肆!李慎亲手制作之丹药,岂会如此不堪!分明是汝信口雌黄,颠倒黑白!”苑威贺唾沫横飞道。 “闭嘴!”李慎猛地一回首,呵斥道。 此举动,顿吓众人一跳。 连一直冷笑连连之凌老亦被吓到。 “吾……”苑威贺有些委屈,己可是为李慎说话啊,奈何反过来亦被骂矣。 “汝未看出,此先生方为真正之炼丹大师乎!”李慎怒道。 此言出,全场哗然。 别说他人矣,连沈青邱亦傻眼矣。 己之子有几斤几两其岂不知,而今,炼丹公会之大师,竟言己之子方为真正之炼丹大师? 世界要变天乎? 苑威贺顿时懵矣,满脸不可置信道:“就彼?一凡命之废物?炼丹大师?” 李慎可不管众人之反应,转过身,恭恭敬敬地朝沈墨翰鞠一躬,语气无比诚恳道:“请先生赐教。” 其修源丹,虽有诸多毛病,然自来除其师外,无第二人看出破绽。 而眼前此少年,一眼便看出端倪。 此非大师,孰为大师?众皆觉三观几欲崩碎,一久负盛名之炼丹大师,竟向一毛头小子鞠躬,且向其请教乎?“嗯。”沈墨翰轻嗯一声,殊不觉李慎此举动有何不妥。 千年前,其横扫整块大陆之时,无数人朝之跪拜,区区一三品炼丹师,尚不足以入其眼帘。 惟今其为沈家人,听其前言语,三品炼丹师似已甚厉害矣。 拉拢之,当作提携后辈罢。 “汝加入回气丹之材料时,七霞莲与九曲灵参岂直掷入乎。”沈墨翰淡然曰。 “大师何以知之!”李慎心中大震,丹方其未尝言,眼前此少年,竟一口道破。 须知,其师纵知原理,然于不知丹方之况下,亦束手无策。 莫非,此少年,较其师更厉害乎? 思及此,李慎更恭敬矣。 “七霞莲与九曲灵参,一为寒系物种,一为炎系物种,二者若不用特殊之手法处置,根本无法完美发挥其药力。” “最简易之法,乃再添加一中性药材,中和一下,方可发挥其全药力。” 李慎顿然恍然大悟,扑通一下,直为沈墨翰磕一响头:“先生,当受此拜!” “嗯。”沈墨翰淡然应之。 大厅诸人直石化矣,若言前之鞠躬已足毁三观矣,今之磕头,简直令众人皆疑人生。 而最关键者,沈墨翰尚一副理所当然之表情。 若非知此李慎为货真价实之炼丹大师,彼等皆疑,此乃沈墨翰一手策划之好戏矣。 此幕落于苑威贺眼中,顿如食一苍蝇般难受。 本以为己女攀归云宗之高枝,将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故方欲一脚踹开当初于彼等有恩之沈家。 不料其家之废柴子,竟为一炼丹大师! 苑卿卿心中亦懊恼无比,本来此炼丹大师,将为己夫君也。 ------------ 第4章 乾坤碑 惊乎,惑焉,乃今场中人之实念也。 一扶不上墙之废柴大少,摇身一变,竟为当下炙手可热之炼丹大师,且使三品炼丹大师纳头跪拜。 “沈大师,请收吾为徒!”此言出,全场哗然更甚。 堂堂三品炼丹师,竟向一甫成年之毛头小子拜师! 沈墨翰微微皱眉,曰:“吾拒之。” “何也?”李慎急矣。 “汝太老矣。” “.” 太老矣? 李慎几欲气得喘不上气来。 年岁太大亦为错乎? 沈墨翰扫一眼场中众人,尽收其表情于眼底,转而视沈青邱,淡淡曰:“父也,此事既讫,吾等去矣。” 沈青邱此时方反应过来,己之子,早已非当年之窝囊废也。 心中虽有疑惑,但此地非议事之善地,点头曰:“苑家主,今逢喜事,苑家不叨扰矣,告辞!” 二人欲去。 “慢着!” 李慎见沈墨翰欲走,连忙站起,同时将一印有烫金大字之令牌递过:“既然沈大师炼丹造诣如此高深,不去炼丹公会实乃可惜矣。此乃炼丹公会之信物,凭此物,便能于丹城畅通无阻,老……” “在下便于丹城恭迎汝之大驾。” 李慎之言甚具技巧性,堵死沈墨翰回绝之可能。 然沈墨翰不在意此等,亦欲见识所谓之炼丹公会。 千年前,未有炼丹公会此等物也,且修炼,绕不开丹药,而丹药则须购药材,凭苑家那点药材,恐难支其至黄命境。 “此炼丹公会,势在必行也。” 沈墨翰暗暗点头,未拒之,接过令牌。 二人去远后,苑威贺才凑过来曰:“李慎,三思啊!” 若苑家真与炼丹公会搭上关系,其苑家,岂不是要完蛋乎? “此子,不过诌出两株药材,懂些药理罢矣,李慎切莫中此子之诡计啊!” “是啊,欲为炼丹师须有强大之精神力,及火系真气才行啊,此人吾亦调查过,其根本无火系真气,且才区区凡命一层,此等实力,何以为炼丹大师。”凌护法曰。 “汝等懂个屁!”李慎拜师不成,本心情不佳,气急败坏曰:“那沈大师,于不知丹方之情况下,直道出回气丹之主要成分,此能谓之仅懂药理乎?” “那说不定,其刚好知丹方呢……”苑威贺仍不死心道。 “不可能!苍穹国所有丹方,皆统一保存于炼丹公会,任何人不得私自外传。”李慎摇首曰:“别说其一苑家矣,就算是皇亲国戚,亦不可能知丹方。” “单凭一逆推丹方之实力,足以表明,沈墨翰乃一地道之炼丹大师。” “哼!汝等真是有眼无珠!”言罢,李慎拂袖而去,其欲速回炼丹公会,禀告药王此事。 区区一凌云神宗,算个屁! 望着李慎去之背影,苑家人面面相觑。 “爹放心,炼丹大师而已,武魂者仍以修炼为主,炼丹不过小道尔。”苑卿卿一口银牙几欲咬碎,美眸出露怒火。 天大之耻,沈墨翰此一举,无疑予其一火辣辣之耳光。 “对对对,炼丹不过小道罢矣,星辰大陆,仍强者为尊,纵沈墨翰此子真为炼丹大师,十八岁矣尚在凡命一层,注定此生无多大成就!”言至此,苑威贺终于重归自信。 唯有苑家暗自摇头。 一炼丹大师,岂会仅有凡命一层之境界,分明是他人隐藏实力,连此等眼力皆无,何以为宗主之关门弟子? 然此语其未言出,苑卿卿毕竟年纪尚小,难免会心高气傲,日后再徐徐教之…… 归苑家。 沈墨翰第一时便择闭关。 于苑家,金丹修士予沈墨翰带来之压力不小。 虽沈墨翰之实力已得飞跃般之提升,但于玄境之前,依旧如蝼蚁般弱小。 武魂者之境界,分为二大境界。 后天与先天。 而后天,又分为五境,凡命境,土命境,火命境,水命境,天命境。 而前苑家之凌老,展之气势,乃后天之天命境。 于先天之上,更有帝境此说,前世,沈墨翰乃传说中之帝境强者。 横扫整块大陆,打遍天下无敌手! 运功法,沈墨翰身上速现一层白雾,此乃灵气汇聚之象。 若此时有人见之,必惊得下颌坠地。常人修炼,皆安守本分,循规蹈矩以吸天地灵气,岂似沈墨翰这般,强聚周遭灵气。此狂暴修炼之法,轻则损经脉,重则伤丹田。须知,修道者之本源,乃丹田也,若丹田受损,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阴阳两极法诀》果神奇,竟能强夺方圆数百米之天地灵气,且毫无后遗症。”然片刻之后,沈墨翰便止运功法。 《阴阳两极法诀》掠夺灵气之法,堪称一绝,然其弊亦甚明。周遭天地灵气,显然难跟沈墨翰之消耗速度。短短一时辰未到,其房内之天地灵气,已然耗尽。沈墨翰视己之双手,微皱眉曰:“千年矣,变化如斯之大,天地灵气竟不若当年之十分之一。” “纵吾尽抽方圆数百米之灵气,距凡命一层,犹差一段距离。”阴阳两极法诀乃神级功法,同境界几无人为其敌手,然所付之努力,须较他人多无数倍。 可谓沈墨翰已成一灵气无底洞,常人突破至凡命一层,或只须二三日即可。而沈墨翰,则或打坐十日,或一月,方有可能突破至下一阶段。 “若有灵石便善矣,或吾即刻便能突破至土命境矣。”沈墨翰前世为帝境强者,凡命境之修炼,如饮食饮水般简易,根本不存在任何问题。 而灵石者,乃灵气汇聚成之晶石也。通常埋于矿脉之中,为苍穹国垄断,普通商人不敢私自采集。以垄断之法,灵石亦为苍穹国通用货币之一。 故,纵连苑家此等大家族,亦无多少下品灵石。“看来惟设法,赚些灵石矣。”沈墨翰暗暗点头。 适此时,乾坤石忽颤抖一下。沈墨翰心紧,急唤出,握于手心,而此时,一股吸力忽爆发。 经脉之真气狂涌乾坤石内。沈墨翰今惟凡命一层,虽真气堪比武命七八层,然与其全盛之时差之不止一星半点。 旋即,真气便始捉襟见肘矣。“糟矣,真气不足矣。”沈墨翰粗估一下,以乾坤石之速,再过一盏茶功夫,其便将为吸成人干矣。 幸而,正当沈墨翰将难坚持之时,轰然一声,乾坤石爆发出一阵精芒。 继之,天旋地转,下一刻沈墨翰便入一奇异空间。 四周灰蒙蒙者,沈墨翰根本不明边界何在,惟可见者,便是地上之黑泥土。 约三丈长,四丈宽。“此?莫非便是乾坤石内部乎?” 虽沈墨翰于乾坤石内部呆千年矣,然其毕竟为一缕残魂状态,能自保已善矣,何谈察四周之情形。 首次以肉身入乾坤石,倒是一新奇之体验。 向前摸索数步,黑泥土至尽头。 一道无形之屏障拦住其。“观之,此便是边界矣。”语罢,一座石台凭空而起。 石台上,惟一块人高之石碑。 其上赫然书三个大字,乾坤碑。 “乾坤碑?”沈墨翰心中一喜,千年间,其即附于乾坤碑上,参悟神级功法,阴阳两极法诀。 上前一握,沈墨翰本欲携此至宝去,然,乾坤碑沉重无比,仿若与石台连为一体。 须知,沈墨翰今,单手便有两百斤之力道,竟连一小石碑亦拿不起。 “唉,吾之修为犹不行。”沈墨翰微微叹口气。 正欲退出乾坤石内部,乾坤碑上忽爆发出一股无比精纯之灵气,瞬间灌入沈墨翰万千毛孔之中。 轰然一下,丹田忽发一阵轰鸣。 ------------ 第5章 筑基术 合眸感之体内奔腾之力后,沈墨翰终晓适才所生何事。 盖因,前时乾坤石所吸之真气,会经乾坤碑还于己身,数额不变,且更精纯矣。 初,沈墨翰距凡命一层尚有不近之距,经乾坤碑提纯后,反破之。 “如此而言,若我于外修炼一番后,复归乾坤石内提纯一番,则修炼之时,岂不大大缩短乎? 及此,沈墨翰心始热矣。 提纯真气乃费力不讨好之事,提纯之程繁杂困艰且不论,纵反复提纯,亦不可能至百分之百之精纯,故鲜少有修士愿为之。 普通武者或不明,真气之精纯度,于一武者而言,何其重也。 真气愈驳杂,示武者之根基愈不稳,或受一次伤,抑或修炼时行差踏错一步,便或打回原形。且实力,亦远不及同阶武者。 沈墨翰本亦欲修炼至一定境界后,方回首提纯真气,未料,乾坤石竟能致此便利。 时于武者而言,转瞬即逝。 沈墨翰彻固凡命一层之境后,一昼夜已过。 出乾坤石后,沈墨翰乘飞行灵兽,至梦海学院。 梦海学院处帝国中心腹地,诸多王权贵族,皆在此念书,学习武技及修炼知识。 晨无课,沈墨翰趋学院之藏书阁,其沉睡千年,此间所生之事皆不知,其须晓此到底发生何事方可。 “嗯?何觅不得?”沈墨翰觅数本史乘,近千年之史倒记载分明,然更久之前者,若为人抹去般,无踪可寻。 “何觅不得?”旁传一清脆女声。 此女,沈墨翰甚熟,外门风云人物,夜芙也。 与他天骄异者,夜芙格外平易近人,于人皆一视同仁,故亦为诸外门弟子所暗中憧憬之对象。 “千年之史,书上未载之。”沈墨翰曰。 “嘘!噤声!汝不想活邪!”夜芙紧张兮兮视周,觉无人注彼等,乃松口气曰:“千年前之史禁言也,违令者必杀头!” “何以至此?”沈墨翰曰。 “汝真不知,抑或假不知邪。”夜芙无奈摇头,携沈墨翰至某无人问津之书架隅,取出一厚厚之书。 “此乃千年前所记载之史,吾亦机缘巧合下方得之。” 启书,上记熟悉之一幕幕。 沈墨翰恍若归当年之岁月,不由露缅怀之神情,然,及见武尊大帝之名号时,其色猛地煞白无比,几站立不住,跌坐于地。 “汝何如矣?”夜芙不料沈墨翰之反应竟如此激烈。 “无事。”沈墨翰摇头,翻下一页。 杀人夺宝,众叛亲离。 残害数百万修士之性命。 史乘上鲜红之字眼,宛如刀子般,捅于沈墨翰心口。 “相传千年前,武尊大帝为争一宝物,不惜对昔之至交好友痛下杀手。” “深明大义之罗伊人女皇,当众揭穿武尊大帝之真面目,数百万正义之士,不愿与卑劣之武尊大帝同流合污,一场大战,遂始矣。” “惜,武尊大帝实太强矣,纵罗伊人女皇再加数百万武者,亦未能速下之。” “经数十年之旷世大战,一代强者武尊大帝,遂如此为围杀致死,然同样者,参与围杀之人,亦死伤惨重,数百万修士,尽陨无存。” “惟余罗伊人女皇一人,然亦身负重伤,整整千载未离洞府一步。” “此战斗,无赢家,众皆输家,历史遂倒退多年,传承几绝,幸后罗伊人女皇养好伤重归巅·峰,耗费一千载之时光,方有今繁荣之光景。” “为挚爱之人背叛,致罗伊人女皇至今犹单身,故千年前之事,遂成众人讳莫如深之禁忌……” 夜芙滔滔不绝道。 浑然不觉,沈墨翰拳已捏得发白,眸中之杀意几成实质。 颠倒黑白! 当年分明乃罗伊人贱人暗算己身,方致己身差点神形俱灭! 且,后续数百万条人命,竟亦扣于己身此死人头上! 此千年,到底发生何事! 深呼吸数口,沈墨翰强压下愤怒,使己尽量与平素无多大差。 “罗伊人女皇一心为民,不但讨伐了祸害一方多年之囚龙,更是将昔武尊大帝之党羽一一翦除,从此星辰大沈重归和平,民众安居乐业,武者亦愈众,整个大沈一片欣欣向荣。”夜芙崇拜道。 囚龙,闻此名时,沈墨翰不禁苦笑一声。 “此贱人诚赶尽杀绝也,连吾之坐骑亦不放过。” “啊,汝言何?”沈墨翰之声甚小,夜芙未听清楚。 “无事。”沈墨翰摇头,打声招呼后,独离矣。 整个上午,其脑皆乱糟糟者,根本集中不了精神修炼。 梦海学院外门教导之课程,皆甚粗浅。 午后,则由导师指点弟子们,修行武技。 而武技之等级,分四境,曰“人,地,天,神”。 梦海学院所教之武技,则为入门剑法、基础拳法之类,不入流也,连天亦不算。 虽等级甚低,然于彼等外门弟子而言,已足矣。 “咄!”随一声轻喝,某青年掌心忽现一团蓝色之电弧。 “成矣,此乃天阶下品武技蓝希雷电!” “不愧是二王爷,天赋甚高,方二十岁出头,已至凡命六层矣,如此实力,堪称新生代之首!而今又掌一门天阶下品武技,且为五系武技中威力最巨之雷系,真如虎添翼也!” “是也,半月后之学院大比,冠军之位,非其莫属矣。” 校场之上,诸王权贵族子弟议论纷纷,皆露羡慕之色。 其年轻貌美之贵族小姐们,更是激动得美目涟涟,甚或已有芳心暗许者。 “二王爷甚帅!若能嫁与二王爷,令吾少活十年亦可!” “切,不视汝何形,如二王爷那般出尘绝艳之人,岂会瞧得上汝此庸脂俗粉。” “唉,吾等皆无机会矣,二王爷早有意中人矣,闻已追之有一时矣。” “贺二王爷殿下,此次学院大比,殿下必能夺冠军!”一仆从着之中年人,毕恭毕敬地上前,为二王爷道贺。 “呵呵,言不可过满,闻五弟亦练成天阶下品武技,此番大比,孰胜孰负尚未可知也。”虽如此言,然二王爷脸上却露自信之笑容。 雷系武技,为五系武技内,最难练成者,威力最巨也。 同阶之战,二王爷不惧其五弟。 “对矣,夜芙其人何在,何以上午不见其踪。”二王爷问道。 “夜小姐上午于图书馆读书焉。”仆从回道。 “原来如此。”二王爷之意中人即其班之班长,夜芙也。 “祇不过……” “祇不过何也?” “祇不过,属下经图书馆之时,见龙小姐与沈家少爷,有亲昵之接触。”仆从曰。 “沈墨翰?那个凡命一层之废物?”二王爷眉头一挑,语不善道。 常人修炼,祇要持之以恒,天赋不甚差者,于成年之前,起码亦有凡命三层。可沈墨翰则异,其将近十九岁矣,犹徘徊于凡命一层。 可谓甚废矣,二王爷亦从未以沈墨翰为对手视之,纵其与夜芙为同桌关系。 “那要否属下遣人去警告之?”仆从曰。 “不必矣,此废柴,本王爷尚不置于眼中,夜芙眼光亦不会如此之低,看得上此废柴。”二王爷不屑曰。 “可,属下恐就恐,沈家那废柴,会否自作多情,以为龙小姐对其有意乎?” “嗯,亦一种可能。”二王爷沉吟片刻:“罢矣,本王爷亲往一趟吧。” 沈墨翰觅一无人之隅而坐,其于学校所传之武技毫无兴趣也。 其前世乃帝境强者,此等低级武技,根本无需系统学习。 祇需略作回想,便能忆出整套流程。 指尖微微泛光,真气流转至指尖,一道无形而又极具破坏力之风刃术赫然现于手掌上。 瞬发,大圆满。 沈墨翰散去手中之风刃,摇首矣,此具身体之前主人,修炼六年犹未练成之风刃术,竟为其三息之内练至大圆满境界,不知沈少爷泉下有知,当作何表情。 基础武技沈墨翰无必要多练也,故,其坐须臾,脑中渐浮现另一本功法。 《筑基术》 天级功法也! 此乃沈墨翰前世偶得之功法,别看名甚简,练至大成,徒手便能硬抗法宝,乃至肉身渡劫。 祇不过此本天级功法,有一定之局限性,惟凡命期修士方能修炼,前世沈墨翰得此功法时已为大帝矣,故祇能与此本天级功法擦肩而过矣。 ------------ 第6章 安敢与日月争辉 沈墨翰暗云:“其体过脆,乃至寻常法器亦难承之。”若能修换血篇至第一重,经脉辟至二十四条,则后修速可快数倍。 决志后,沈墨翰始修换血篇,炼体功法异于常法,纵沈墨翰天资甚高,亦难一蹴而就,须长年累月之力方可。 吐气,抬手,挥拳,气沉…… 沈墨翰不求速,亦不求眼花缭乱之技,稳扎稳打,每行一动作,皆为己奠良基。 仅过半柱香,沈墨翰面呈异红,此乃入门之象! “呼。”沈墨翰轻出一口浊气,今仅能练至此,气血之力已调空,强修下去,恐伤道基。 “观之,须些需血丹以为后备矣。” 方止,闻一空灵女声。 “沈墨翰,汝在此比划何事?”夜芙于校场另端修炼武魂,见沈墨翰初时坐地无事,不思进取,遂欲来说教一通。 然,后见其遽起,于空地上,胡乱打一套拳法,不由好奇道。 “修炼。”沈墨翰头亦不回,尚在感悟换血篇之精髓。 换血篇须大量气血,虽沈墨翰今朝仅凡命一层之修为,然真气实比凡命六层之修士犹强,肉身自亦不差。 然即便如此,亦不可长时修换血篇,一日半柱香已为极限。 “修炼?汝修炼不习武魂,习拳法何为?”夜芙不解道:“且汝适才之拳法,平平无奇,半点天地灵气皆无,此犹……” “如凡人之拳法。”二王爷龙行虎步而来,面挂不屑笑容。 “夜芙姑娘,彼自甘堕.落乃其事,何必为彼等废物劳神。” 夜芙皱眉道:“二王爷,同堂一场,何必言此难听之言。” “事实如此,已然成年,尚徘徊凡命一层,武者专用之武魂不修,反学凡人之拳术,目光短浅,舍本逐末!果真是彻头彻尾之废物!”二王爷戏谑道。 “此……”夜芙为之窒。 二王爷此语,虽冷矣,然却在情在理。 沈墨翰此龄,成就止此,确有点说不过去。 “且五日之后,学院大比,表现最劣者,将逐梦海学院,永不再录!据本皇子所知,整学院,唯彼凡命一层,余者,最差亦有凡命三层。” “若言,此时彼临时抱佛脚,掌控一两门黄阶下品武魂,或能挣扎一番,惜哉,好学不学,偏学凡人之拳术,如此一来……”言至此,二王爷冷笑一声。 “二王爷戏言矣,黄品武魂岂易学成乎。” “纵如二王爷此般天赋绝伦之天才,初修行时,亦足足费半年功夫,方将蓝希雷电练至小有所成之境,距随心而动,尚差一段不小距离,以陆少爷此资质,恐能学一生矣。”仆从嗤笑道。 “大比表现最劣者将逐学院?”夜芙曰:“吾未尝闻此规。” “然,此乃今年之新规。”二王爷冷笑连连:“如此,夜芙汝则不必与此将逐学院之废柴续同堂矣。” “乃汝捣鬼乎?” “夜芙,此汝冤吾矣,吾哪有权力命学院之大能者,惟,吾恰提一微不足道之议耳。”二王爷夸张道。 “这下麻烦矣……”夜芙暗道不佳,其虽亦不上沈墨翰此等烂泥扶不上墙之废物,然同窗一场,总不能为过,且藏书阁一遇,使其对沈墨翰之观感好了一点。 似与前有点不一样矣。 转过头,正欲小声提醒一下,却见沈墨翰若无事人然,自顾自地摆起适才练拳之架势。 看样子,欲再打一遍适才之拳法。 “萤火之光,安敢与日月争辉。”沈墨翰头亦不回,语淡漠道。 “何意?”二王爷一时不解沈墨翰何以言此。 “十九岁,才堪堪凡命六层,且尚虚浮无比,靠丹药强冲而上者,真不知,汝何来自信以此与吾言。”沈墨翰淡淡道。 “小畜生,汝找死!” 二王爷一下子被戳到痛处,其力能升之速,非自修炼得来,乃求良久,方自皇宫求来一枚二品丹药。 不日前,方顺遂晋升,境界尚未稳固。 今被沈墨翰一口叫破,面子挂不住,恼羞成怒。 “吾不知汝此凡命一层之废柴,何以如此有自信,但,今吾非废汝不可!”二王爷口中念念有词,手上忽出一团电弧,正是黄阶中品武魂,蓝希雷电。 “欲斗,吾随时奉陪!”沈墨翰垂下双手,拳渐亮起白色之光晕,然甚淡,不细观,根本发觉不了。 且不言二王爷靠丹药强行突破而上,虚浮不堪,沈墨翰此刻单臂便有五六百斤之力,堪比凡命六层修士,境界上根本不吃亏。 加本身之武魂及多年以来斗法之经验。 仅稍一拳,便能令其经脉尽断而死! 若非忌惮身份败露,沈墨翰早在二王爷出言挑衅之刻,即动手灭杀之矣。 帝者,不可辱! “住手!校场之上,不许私斗!”而就在此时,一着青袍之老人瞬息之间,至二人身边。 “斗,半月之后学院大比,有汝等斗之。” 沈墨翰散去手上之光晕,细打量眼前此老人。 融合记忆后,沈墨翰自然知此人究竟为谁。 教导武魂之导师,实力应在黄命境大圆满,距玄命境仅一步之遥。 二王爷见武魂导师如耗子见猫然,遽躬身,曰:“事非如此,吾见沈墨翰沉迷凡人之武术,不思进取,遂欲好好敲打之,好使其迷途知返。” “其中绝无参杂任何私人情绪。” 梦海学院之导师,个个皆有过人之处,且地位崇高,纵彼为某小国之皇子,亦不敢随意造次。 “确有其事?”武魂导师瞥沈墨翰一眼。 凡命一层。 废物。 摇首,连查证皆懒得查矣,亦不管沈墨翰有何反应,曰:“凡人之武功虽有些较精妙者,但,永远皆不可能比得上武者之武魂,弃武者之武魂,学凡人之武功,无异于舍本逐末!” “武功斗武魂?老夫活五百余载,闻所未闻。” “哼,此乃汝等之寡闻也。”沈墨翰淡笑,殊不在意。 “汝!”夜芙遽然急矣,沈墨翰此獠,何其不知好歹也,师者来圆场,非但不领情,犹敢出言讥刺,岂非找死邪? 须知晓武魂师者,非寻常师者也,其于学院大比,实有举足轻重之权。 获罪于彼,必无善果食。 且以沈墨翰之修为,若大比果得最末名,武魂师者予其略设阻碍,沈墨翰则真将被逐出学院矣。 “寡闻?今余倒欲观之,老夫何以为寡闻也,若汝举一示例出,半月后之大比汝则毋庸参与矣,径可为老夫收拾包袱滚蛋。”武魂师者气得吹须瞪眼,呵责曰。 “千年前,武尊大帝何以证道成功乎?非赖凡人之功夫,一拳一脚打而上乎,奈何至汝等一代,反皆在攀比天地灵气之运用,忽于自身之修行,依吾观之,汝等方为真之舍本逐末也!” 武魂再强,亦不过为辅助耳。 真正之强者,强在自身,而非强于此等旁门左道之上! “大胆!汝竟敢尚提出彼禁忌之名!”武魂师者蹬蹬后退数步,面上露惊怒之色。 彼虽非彼时之人,亦闻武尊大帝之赫赫凶名,甚狠,直若恶魔一般。 众人于此名再三缄默。 而今,沈墨翰此废材,竟然复旧事重提! “汝,后毋用再来武魂课也,吾无汝此不思悔改之生,速去,吾再不欲见汝矣!”武魂师者怒曰。 “坐井观天。”沈墨翰摇首,懒与此顽固之老古董多费口舌,转身离去,以其之水平,早毋用至学院学习矣。 此次来此,不过欲观,千年后之生活耳。 ------------ 第7章 引火道术 见沈墨翰已去,武魂导师怒而吹胡瞪眼,竟无言以对。 “师毋怒,为斯废柴怒,殊不值也,反正五日之后,其必被逐出学院!”二王爷适言。 夜芙睨视一副小人得志之态之二王爷,长叹一口气,摇其首,继修焉。 梦海学院处绵环城,距凤鸣山不逾数十里,寻常武者,往来无须久也。 故,沈墨翰大可堂皇行归。 “四围之灵气如此稀薄,即归家中,无聚灵阵,亦无以稳修。” “而聚灵阵,亦须众灵石累之,然后有所用。” 沈墨翰眉紧。 古来有穷文富武之说,武道尤然。 凡修炼资源,皆绕不开一钱字。 然虽沈墨翰为一族之独子,亦无以供其海量之修炼资源。 “有矣。” 沈墨翰脑中闪过一道霹雳,自尚以太沈大少此身份,明明自有宝山,而终日为银币费神。 前世,其为天下无敌之武尊大帝。 无论何等高级之功法或武魂,皆了若指掌。 炼丹、炼器、阵法亦不在话下。 随随便便自指缝中漏出些许,皆能使一小族成苍穹国如斯庞然大物。 《阴阳两极法诀》此等神级功法,其不交出,乃至不让任何人知其有此逆天之功法,固《换血篇》亦不成。 则观之,惟自武魂入手耳。 沈墨翰为大帝,自亦甚知武魂。 然出者武魂等阶不可太高,否则,将惹诸势力之注。 神阶上品,即足矣。 《引火道术》,乃一最佳之择。 其威大不提,且为稀有的火系武魂,必能卖善价。 沈墨翰亟觅纸笔,将《引火道术》之口诀及招式默出。 “大功告成。”沈墨翰收纸笔,纸上赫然书《引火道术》之口诀及招式。 凡四式,威一式逾一式。 第四式较第一式强四倍有余。 “惜哉,不能书完整版之《引火道术》。”沈墨翰摇其首。 完整版之《引火道术》乃水阶中品武魂,总共有九式,一式逾一式强,前四式之威逐倍升,而四式以后,每一式皆得飞跃般之升,第九式尤强至八十一倍,且,九式俱出,更可引九霄水火,威堪比水阶上品武魂。 “有此四式足矣。”诸事就绪后,沈墨翰至虚市。 此处之虚市与凡俗之人之集市异。 惟武者能入。 虚市分诸多区:丹药区,炼器区,灵兽区,奴隶区,及拍卖区。 值一提者,丹药区之商铺皆印同之标志,一鼎,上燃银白色之火。 此标志沈墨翰甚熟,与林老与之令牌一也,炼丹师公会之标志。 然,此时非相见之时,且此亦非炼丹师公会之大本,数商铺,不值得其特往一趟。 入虚市,沈墨翰直趋拍卖区。 神阶上品武魂,非一般商铺能食得下。 勿视此仅沈墨翰脑中最次之武魂,然置于外,绝对为威名赫赫之大武魂,引动天地之火,何其气魄! 据脑中之记判,沈墨翰家族最强之武魂,不过神阶中品,此已为边陲区域最强之武魂矣,且亦正此武魂,乃奠定沈家于凤鸣山之位。 于诸小族而言,神阶上品武魂,已为传世宝之级矣。 然沈墨翰亦非何愣头青,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之理其亦明。 入虚市之前,其已发动另一项武魂,易容术。 此与凡人之易容术异,除非对方专门修行过瞳术,或至水命境,否则根本不可能看穿其真容。 然沈墨翰为保险起见,犹易黑袍戴面具。 双重保险,此其更有把握矣。 方入拍卖区,一容俏丽之侍女便趋来,毕恭毕敬曰:“先生,请问汝须何助?” 对沈墨翰怪异之着,此侍女丝毫无诧异。 来拍卖行之人,或多或少有怪癖,其亦见怪不怪矣。 “使汝之大执事出。”沈墨翰淡淡曰。 其以真气变其一嗓线,使人听来若五十余岁之中年人。 侍女惊,此人方入门便欲见大执事,必大有来头。 “请稍待,奴婢这就请示执事大人。”无推脱,应一声后,侍女遽走后台。 沈墨翰亦不急,立此,观门之货架。有武者专之真器武具,亦有凡人用之刀剑,种种杂陈,无所不有。 未几,初之侍女遂引一着金边黑袍之中年人出:“执事大人,即此先生也。” 大执事视沈墨翰一眼,原本漫不经心之容顿为止滞。 目此黑袍人,明明立其前,却如融于天地般,毫无违合感。 且根本不出其修为究竟为何级。 要知,视不出对方修为唯有二种可能,一者修炼殊之功法,隐修为气息。 其二,对方修为过汝,且境高不止一阶。 而大执事,满打满算亦一神命境大圆满强者,距水命境仅一步之遥。 此刻竟觉不出黑袍人之修为,且加以那种天人合一之感,那就代表对方过己,且强甚多。 或为水命境第九层,乃至大圆满之强者矣。 然,大执事却忽其一,沈墨翰修炼之《阴阳两极法诀》为天下唯一之神级功法,不高出其二大境界,根本无法觉知其真之修为。 而举苍穹国,别言地命境矣,就算是水命境大圆满,亦一方豪强矣。 思至此,大执事遽变得毕恭毕敬起来,至沈墨翰前,低声曰:“前辈,此处言语不便,请至后厅一叙。” “嗯。”沈墨翰淡淡应之。 大执事之修为彼早看破矣,区区神命大圆满,置于千年前,即炮灰级之小卒子,根本不足道也。 背负双手,沈墨翰龙行虎步而入。 至后厅,此甚广,甚雅,木桌上尚置一炉檀香。 沈墨翰接侍女一杯香茶,抿之一口,淡淡曰:“吾有一物,须寄拍,唤汝最顶尖之鉴宝大师来,助吾鉴其价值。” 沈墨翰前身乃帝境强者,就算普通对话,亦带一股强烈之上位者气息,普通凡人闻之,说不定对其言深信不疑。 大执事感沈墨翰语中之不可置疑,更加不敢怠慢矣,遽令人请来鉴宝大师。 鉴宝大师乃一山羊胡子之老头,望沈墨翰一眼后,心中猛地一打哆嗦,亦变得恭恭敬敬之。 “前辈,在下乃拍卖行之首席鉴宝大师,不知前辈欲鉴之物何在?” 于沈墨翰前,鉴宝大师甚至不敢自称老朽,此等级之怪物,或已数百岁矣。 其一介区区数十岁之小老儿,说不定于其前,祇一届小屁孩罢矣。 沈墨翰伸手入怀,取出前默写出之口诀:“吾欲拍卖者,此神阶上品之武魂也。” “神阶上品?” 大执事遽立起。 神阶上品之武魂可不常见,其已多年未见神阶上品之武魂矣。 大多拍卖之武魂,非神阶中品,即神阶下品。 固然,偌大之拍卖行,神阶上品之武魂肯定亦不少,祇如此大大咧咧拿出拍卖者,不常见罢矣。 翻开口诀,大执事与鉴宝大师始细细品读起来。 二人皆神命境之高手,鉴神阶武魂尚绰绰有余。 未几,二人同时点头:“此实神阶上品武魂,而且,更为难得者此乃五系之中,威力最强之火系武魂。” “祇可惜,此总共祇有四招,否则,此本武魂乃至火阶下品也。” 沈墨翰轻轻瞥大执事一眼。 一双古井无波之眸子,直刺大执事之本心,一股凉气遂自尾椎骨直升天灵盖,良久,方闻沈墨翰轻飘飘曰:“汝毋试探吾,不当问者,最好勿多问。” “是……是在下鲁莽矣。”大执事整个人仿佛自水中捞出般,浑身被冷汗浸湿,此为何眼神,太恐怖矣,简直可把人之灵魂冻结。 鉴宝大师见与己同等级之大执事皆吓得瑟瑟发抖,心中再也提不起试探之想,恭敬曰:“经在下之初步判断,此武魂之起拍价,当在三十万银币左右,上不封顶。” “然尚有一事,此次拍卖,吾等将抽取百分之十之银币,为中介费用,君视合宜否?” “可。”沈墨翰点头。 其实沈墨翰此次算赚大矣,平常拍卖行抽取之中介费,可是要百分之二三十,估摸着沈墨翰方才那一瞥,把二人之胆皆吓破矣,自然不敢多作收费。 “尚有一事。”沈墨翰曰。 ------------ 第8章 拍卖会 沈墨翰呼将欲去之二徒留焉,继于案上整然排出四枚玉玦。 “此为何也?” 大执事忽觉沈墨翰此举殊异,不明其故。 “莫非?此乃……法器乎?”鉴宝大师目力甚锐,顿察些许端倪。 “然。”沈墨翰颔首。 “下品法器,可抵神命境一层之全力一击,四者若同启,则能抵神命境二层之全力一击。”沈墨翰注一道真气,方圆一米之内,遽现一道土神色之屏障。 “前辈,莫非乃炼器师乎?”鉴宝大师目睛顿亮,曰。 “可如此言。”沈墨翰淡然道。 在外候时,沈墨翰便睹货架空存数枚玉玦,以其眼界,立觉此属护盾类法器,然等级颇低,仅能抵凡命境三四层之全力一击。 于是,其于候中,随手觅得数枚称手之玉玦,炼制为护盾型法器。 沈墨翰身为帝境强者,一身本事已至归真之境。 炼制数枚一次性护盾,实再为简易,须臾功夫未及,沈墨翰便制出四块护盾,时促,兼材质不佳,此数法器皆有一定之瑕疵。 然置于此资源匮乏之年代,已算极为上佳之法器矣,深受众人追捧。 “此四枚玉玦,在下鉴之,确能抵神命境一层全力一击,属难得之法器也。”鉴宝大师曰:“难能可贵者,此四枚乃成套法器,价或可翻一倍。” “经在下初步判之,此四枚法器,每一枚起拍价当在五万银币左右。” “嗯,依汝言为之。”沈墨翰颔首。 是日,《引雷道术》遂为拍卖会之压轴物,护盾法器次之。 拍卖会始前,大执事遣人告周遭诸世家,括梦海学院之若干王权贵族。 诸豪强皆携巨赀,欲将此强极之神阶上品雷系武魂纳入囊中。 沈墨翰于此无所兴,其只在乎银币之事。 经一番厮杀后,《引雷道术》拍出二百万银币之天价,而四枚护盾法器,亦共拍出八十万之价。 事讫,拍下武魂者,必欲当面验之,大执事拗不过彼等,遂允。 大执事将一男一女引至沈墨翰前,笑曰:“此乃《引雷道术》之主也。” “乃其乎?”沈墨翰微微惊讶道。 此二人沈墨翰甚熟,乃梦海学院有一面之缘且发生冲突之二王爷,及沈墨翰昔日之未婚妻,苑卿卿。 此二人何搅和于一处耶? 二王爷拱手曰:“在下乃白音国之二王爷,而此为凌云神宗之高徒,亦为在下之师妹,苑姑娘,未知先生如何称呼?” 拥如此强力之武魂,证此人实力非同小可,纵二王爷为一国皇子,亦不敢托大,连忙报上己家。 孰知沈墨翰理皆不理彼,直启装着武魂之木匣:“《引雷道术》之口诀及招式皆在此,验收之吧。” 二王爷于沈墨翰身触一钉,一时语塞,幸其侧尚有苑卿卿。 只见其娇笑一声,曰:“前辈果然快人快语,那小女子便不客气矣。” 接过木匣,苑卿卿翻开口诀,心中默念数遍后,整个人遽入一种天而又天之境。 口诀上之文字仿佛活过来一般,化作一个个小人,不停地演示着上方之招式。 每一招皆强大无比,第四招更劈出水桶般大小之狂雷。 “嗯?善,如此速即参悟引雷道术之第一层奥义,有意思。”沈墨翰微微颔首,苑卿卿能为凌云神宗所中,果非偶然。 其天赋绝超常人,就算被誉为年轻一代学院十强之二王爷亦不及彼。 “甚善!此套神阶上品武魂果非同凡响,雷鸣滚滚,所至之处,寸草不生,绝对值也!”苑卿卿忍不住叫出。 二王爷亦面带喜色,心中暗暗点头,如此一来,白音国之底蕴又多一截。 大执事见事已定,走至沈墨翰前,低声恭敬曰:“前辈,总共二百万银币,苑姑娘与二王爷各付一百万,同时四枚一次性护盾法器,共拍出八十万,君看,君欲尽提现而出,或存入钱庄,抑或兑换成对等之灵石。” 尚未待沈墨翰答,即闻二王爷与苑卿卿震惊曰:“何?那四枚护盾法器竟尚为前辈炼制者乎?” 炼器师,何其尊贵之业也。 沈墨翰呼将欲去之二徒留焉,继于案上整然排出四枚玉玦。 “此为何也?”大执事忽觉沈墨翰此举殊异,不明其故。 “莫非?此乃……法器乎?”鉴宝大师目力甚锐,顿察些许端倪。 “然。”沈墨翰颔首。 “下品法器,可抵神命境一层之全力一击,四者若同启,则能抵神命境二层之全力一击。”沈墨翰注一道真气,方圆一米之内,遽现一道土神色之屏障。 “前辈,莫非乃炼器师乎?”鉴宝大师目睛顿亮,曰。 “可如此言。”沈墨翰淡然道。 在外候时,沈墨翰便睹货架空存数枚玉玦,以其眼界,立觉此属护盾类法器,然等级颇低,仅能抵凡命境三四层之全力一击。 于是,其于候中,随手觅得数枚称手之玉玦,炼制为护盾型法器。 沈墨翰身为帝境强者,一身本事已至归真之境。 炼制数枚一次性护盾,实再为简易,须臾功夫未及,沈墨翰便制出四块护盾,时促,兼材质不佳,此数法器皆有一定之瑕疵。 然置于此资源匮乏之年代,已算极为上佳之法器矣,深受众人追捧。 “此四枚玉玦,在下鉴之,确能抵神命境一层全力一击,属难得之法器也。”鉴宝大师曰:“难能可贵者,此四枚乃成套法器,价或可翻一倍。” “经在下初步判之,此四枚法器,每一枚起拍价当在五万银币左右。” “嗯,依汝言为之。”沈墨翰颔首。 是日,《引雷道术》遂为拍卖会之压轴物,护盾法器次之。 拍卖会始前,大执事遣人告周遭诸世家,括梦海学院之若干王权贵族。 诸豪强皆携巨赀,欲将此强极之神阶上品雷系武魂纳入囊中。 沈墨翰于此无所兴,其只在乎银币之事。 经一番厮杀后,《引雷道术》拍出二百万银币之天价,而四枚护盾法器,亦共拍出八十万之价。 事讫,拍下武魂者,必欲当面验之,大执事拗不过彼等,遂允。 大执事将一男一女引至沈墨翰前,笑曰:“此乃《引雷道术》之主也。” “乃其乎?”沈墨翰微微惊讶道。 此二人沈墨翰甚熟,乃梦海学院有一面之缘且发生冲突之二王爷,及沈墨翰昔日之未婚妻,苑卿卿。 此二人何搅和于一处耶? 二王爷拱手曰:“在下乃白音国之二王爷,而此为凌云神宗之高徒,亦为在下之师妹,苑姑娘,未知先生如何称呼?” 拥如此强力之武魂,证此人实力非同小可,纵二王爷为一国皇子,亦不敢托大,连忙报上己家。 孰知沈墨翰理皆不理彼,直启装着武魂之木匣:“《引雷道术》之口诀及招式皆在此,验收之吧。” 二王爷于沈墨翰身触一钉,一时语塞,幸其侧尚有苑卿卿。 只见其娇笑一声,曰:“前辈果然快人快语,那小女子便不客气矣。” 接过木匣,苑卿卿翻开口诀,心中默念数遍后,整个人遽入一种天而又天之境。 口诀上之文字仿佛活过来一般,化作一个个小人,不停地演示着上方之招式。 每一招皆强大无比,第四招更劈出水桶般大小之狂雷。 “嗯?善,如此速即参悟引雷道术之第一层奥义,有意思。”沈墨翰微微颔首,苑卿卿能为凌云神宗所中,果非偶然。 其天赋绝超常人,就算被誉为年轻一代学院十强之二王爷亦不及彼。 “甚善!此套神阶上品武魂果非同凡响,雷鸣滚滚,所至之处,寸草不生,绝对值也!”苑卿卿忍不住叫出。 二王爷亦面带喜色,心中暗暗点头,如此一来,白音国之底蕴又多一截。 大执事见事已定,走至沈墨翰前,低声恭敬曰:“前辈,总共二百万银币,苑姑娘与二王爷各付一百万,同时四枚一次性护盾法器,共拍出八十万,君看,君欲尽提现而出,或存入钱庄,抑或兑换成对等之灵石。” 尚未待沈墨翰答,即闻二王爷与苑卿卿震惊曰:“何?那四枚护盾法器竟尚为前辈炼制者乎?” 炼器师,何其尊贵之业也。 ------------ 第9章 开辟出整整十六条经脉 人者,身必无几金。 无金尚欲佳洞府? 梦也! “今有乎?”沈墨翰似随意弃己之紫金贵族卡。 嘶,老板遂倒吸一口凉气。 细视之一后,态度即来一百八十度之转。 “有有有,小人速为君觅一至高之洞府。”老板恭恭敬敬道,一脸老笑堆满。 沈墨翰亦懒与此人计较,翻手一收,淡淡曰:“引路吧。” 未几,老板将沈墨翰引至一处高山之顶。 一路上,沈墨翰见不少洞府,大抵皆相去甚近,然,愈至山顶,洞府之数愈少,而灵气愈浓。 “阁下,君观此处何如。” 沈墨翰四处打量一眼,确甚幽静,不易为人所扰,遂点其首。 “即选此间矣。” “阁下真有眼光,此乃吾等最佳之洞府之一,较他者洞府,修炼速度快两倍许。多前辈高人,皆择居于此。”老板曰。 “然此价乎…….” 沈墨翰曰:“汝觉吾似缺钱之人乎?” “不像不像……”老板讪笑道:“祇是,此处不久前有人预约过……” “推三阻四,知何谓先来后到乎?”沈墨翰冷冷道。 于其观之,此老板祇欲多捞一笔钱耳。 “是极是极。”老板擦额之冷汗,持玉牌之贵族,其可是一亦惹不起也。 “则此洞府,先让与阁下矣,一年费用大抵在百万银币左右,阁下择一次过付清,或每月按时缴费。”老板曰。 “百万?”沈墨翰咂咂舌,其售一本高级武技,及几件法器,方得二百八十万银币,而今即要其近三分之一。 然其亦无所言,此处之灵气浓度,确较他处强上不少。 在此修炼,速度能快两倍以上。 “一次过付清吧,平素无事勿上来打搅吾。”沈墨翰大手一挥,一张玉牌便甩至老板怀中。 老板再见玉牌时,笑意更浓矣。 划账过后,沈墨翰自老板手中得一小圆牌。 此即入洞府之钥,若无此圆牌,强入洞府范围,则为禁制当作入侵者镇之。 洞府甚广,且设施俱全。 炼丹房,练功房,休息室,待客厅,无所不有。 最为沈墨翰惊喜者,练功房之中,尚有一小聚灵阵。 别看此聚灵阵等级甚低,然提升之速,亦近一倍。 即沈墨翰在此修炼,速度将达平常之三倍多。 此一百万,花之犹值。 事不宜迟,沈墨翰即入修炼之态,轻轻一点,开聚灵阵之阵盘。 缕缕灵气,仿佛为无形大手,牵至沈墨翰身边。 “速度马马虎虎,此聚灵阵之等级着实不高。”沈墨翰摇其首,手指轻轻一点,聚灵阵之阵盘上遂灵光大作。 运转速度几近快一倍不止! “强超负荷,阵盘之损耗恐甚大,然应伤不到根本,下次往虚市购得若干材料,宜能修复。”沈墨翰暗暗点头。 旋即盘坐下来,始沉下心修炼。 “予我聚!” 沈墨翰低吼一声,整个人陷入一团白雾当中。 若有人见之,必惊讶,灵气雾化!此何其可畏之灵气浓度也! 而接下来之一幕,更为惊心魂魄。 见沈墨翰吐一口气,腹部微微下凹,继之,由灵气组成之白雾,便如一条长龙一般,直奔其口鼻而去。 何其狂暴之修炼手法! 普通人见之,必骂其疯子。 如此修炼,纵不走火入魔,经脉亦会涨爆,终落得身死道消之下场。 然沈墨翰前世为武尊大帝,纵修为不在,眼界犹天赋在,如此狂暴之修炼手法,非但无损于其丝毫,反经脉于有条不紊之扩大当中。 当然,如此狂暴之修炼手法,带来之痛楚自然甚强烈。 普通人接触数秒钟,或即晕厥过去。 然,沈墨翰自始至终,脸色皆无任何变化,甚连眼皮子亦未颤.抖一下。 痛楚于其言,彷佛如过眼云烟般,毫不在意。 武者修炼,最关键者即丹田,其次即经脉。 一人打通经脉之数,决定其修炼速度,及强度。 普通武者有三条大脉,六条小脉。 而随功法品阶之提升,打通之经脉愈多,此即何以高品阶之功法如此受欢迎之故。 神阶功法,至多惟有十六条经脉。 此亦整个越州之普通水平,神阶功法已算甚善矣,玄阶功法,若出世,定然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纵是越州之霸主,苍穹国,亦会忍不住出手争夺。 当然,经脉不会无限制之增加。 沈墨翰前世,修炼者即天级功法,浑身经脉共有三十六条。 而此刻其修炼者即传说中之神级功法。 经脉自然亦不少至何处。 今其所要为者,非提升修为,而开辟更多经脉,提升修炼速度。 毕竟其所修炼之功法,实太耗灵气矣,若单靠那几条经脉,亦不知猴年马月方能修炼至前世之境界。 剧痛当中,一条条经脉正有条不紊之开拓当中。 数日之后,沈墨翰已开辟出整整十六条经脉。 虽与普通武者数量一样,然根本全然不同。 以功法之故,沈墨翰之经脉远较普通武者为强韧许多,故能承受得住更多之灵气冲刷。 时光如水,当沈墨翰再度睁开眼睛时,其经脉成功开拓出二十四条! 较原先之速度,快了整整四倍! 虽无可以提升修为,但其境界,亦成功到达了凡命七层! 咔嚓一声,聚灵阵所镶嵌之灵石,顿时灵性大损,失其光。 见此,沈墨翰略失望地摇其首:“唉,四块灵石驱动之聚灵阵,祇够吾至凡命七层,这不朽仙诀果然是灵气黑洞啊……太烧钱矣。” 此洞府之所以甚贵,全因有聚灵阵之存在。 而聚灵阵,则必以灵石方能驱动。 然以沈墨翰超负荷之用,此些灵石不堪重负,纷纷化作齑粉。 而阵盘亦现不同程度之损伤。 当然,修建洞府之人,亦未想到此点,谁能没日没夜之驱动聚灵阵,凝聚灵气以修炼。 普通武者于聚灵阵中,待上个两日,即已饱和矣。 “不过,效果亦甚明显矣,今之吾,估计能与神命境一层正面斗上一斗矣,若再加武技,说不定犹能小胜一场。”沈墨翰朝之前路上随便丢入之巨石挥其一拳。 嘭。 数百斤之巨石顿时四分五裂。 沈墨翰估计矣,其今光肉身之力量,即有一千斤重,若换血篇修炼至第一重,单臂即有五六千斤之力量。 普通凡命大圆满之修士,肉身力量亦不过八.九百。 沈墨翰若再遇二王爷,不用武技,光凭力量,一拳即可震断其心脉。 至于苑卿卿,两招之内,必取其项上人头。 一口气连破四个小境界,饶是强如沈墨翰,亦须巩固一下境界。 归玄神碑之前,沈墨翰始提纯自身之真气。 时一分一秒之过去,距学院大比,尚剩十日不到矣。 除沈墨翰对此事无兴趣之外,其余梦海学院之学生们 惟沈墨翰于此事殊无意,其余梦海学院诸生皆鼓足劲力,于此短短十日之间竭力修炼,冀于大比之日一鸣惊人。 梦海学院一华彩洞府,传二王爷张狂之笑声:“终复突破矣!” “恭贺二王爷殿下,竟能于数日之内复突破,凡命七层,料想苑姑娘亦非殿下之敌手矣。”仆人恭谨道。 二王爷摇其首,略带唏嘘曰:“汝误矣,师妹其天赋何其恐怖,凡命五层之时,即能越阶与凡命七层者战成平手,今又习得神阶上品武技,欲胜之,太难。” “虽如是,然二王爷能得第二,亦为一佳名次,前四名闻有丰厚之奖励焉。”仆从曰。 “亦然,能取前四,本皇子已心满意足矣。”二王爷不屑曰:“总较那将被逐出学院之沈墨翰,强百倍有余!” ------------ 第10章 商角徵羽 梦海学院,另有洞府。 一道巨硕剑气,自下而上,径扫而去,空气中尚带滋滋雷弧。 轰隆一声,青石所铺之路,为强猛剑气劈得破碎支离。 “甚佳卿卿,短短十三日功,汝竟将《引雷道术》首式练成,且至初级之境,甚佳甚佳。”孟老满心欢喜,视正小口喘气之苑卿卿。 苑卿卿一抹额上汗滴,俏丽面容带些许笑意,曰:“一法通,万法通,幸早于前,孟老汝授我蓝希雷电以学,否则,我亦不能如此速掌引雷道术此等强大武技。” 孟老满意道:“亦视个人天赋也,蓝希雷电我亦传于二王爷,然其天资有限,至今未能参透引雷道术要点。” “善加练习罢,整梦海学院,年轻一辈现今估几无人为汝敌手,书院大比,必取一佳名,前四名更有灵石玉泉为奖!” “汝今才十六岁,已至凡命七层矣,有灵气玉泉之辅,于十七岁前破天命境亦非无可能,若汝能再成年之前,破至天命境,则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是。”苑卿卿点头,继复始练引雷道术。 大比前一日。 沈墨翰终固境界,真气以玄天碑故,精纯无比。 “经脉开辟至二十四条后,后光靠灵气冲刷,难度太大,若有气血强劲之丹药或兽血,或吾能再多开数条。” “观来,只得再往拍卖会一行矣。” 沈墨翰此回未伪装,彼乃买物,非卖物,自然不惧为人盯上。 离洞府,至虚市,恰二人自沈墨翰面前行过。 “闻矣乎,梦海学院那边备始书院大比矣,前四名更有入灵气玉泉之资格乎。” “早闻矣,而汝之消息亦太落伍罢,今又传新消息矣,第一名尚能得中品法器邪!” “中品法器?哇,梦海学院真大手笔矣,竟连中品皆出焉。”其一露羡慕之情。 “只惜,前四名注定与我等无缘矣,今敢参大比者,谁非凡命五层以上邪,我等凡命三四层之小菜鸟,注定为走过场罢矣。闻曰,表现最差者,尚须逐出学院焉。” “嘿嘿,那汝便毋忧矣。一山尚有一山低,汝未闻之沈墨翰乎?彼惟凡命二层,再怎差,尚有彼为我等垫底邪,全然毋惧!” “此倒亦是,哈哈!” 二人言着,边往梦海学院赶去,浑然不觉,其口中之沈墨翰,实即立于其不远处。 “观来,吾之大名已遍传矣。”沈墨翰摇首,估摸此群学生皆在待观己之笑话邪。 沈墨翰本无彼等兴趣参一低等书院之大比,至于彼等流言蜚语,彼堂堂帝境强者,岂会在意此等蝼蚁之想。 “然,灵气玉泉,倒是好物。” 灵气玉泉,顾名思义,即由灵气汇聚而成之泉水。 一滴上品灵泉水,堪比一小块下品灵石灵气之总和。 然,梦海学院惟一贰星书院,注定灵水玉泉之级不会太高。 “聊胜于无,灵气玉泉之泉水,倒是可省吾一大笔资财。”沈墨翰淡淡一笑,其实彼亦不想常出入拍卖会,尤其实力尚低之时,万一为人察出端倪,彼估则危矣。 且不言彼身怀无数丹方功法,万一其尚活之消息传至青莲贱人耳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且,沈墨翰之父陆山,为送彼入梦海学院,费不少银币。 于情于理,沈墨翰皆当参此所谓学院大比。 一日后。 梦海学院演武场。 不少梦海学院之学生,天未亮即赶至现场,今之大比,奖丰,且新增不少项,不少学生皆摩拳擦掌,备于大比上一展身手。 演武场中央为一巨型之圆形擂台,外围插着四支数丈高之旗帜。 商角徵羽,宫为皇,所去也。 此四名称,正对应梦海学院之外内院四大阁。 而此次参大比之学生们,皆外院弟子,惟表现出色者,始有资格入内院。 此大比事关重大,连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之学院长皆出现矣。 此时彼正坐于演武场最高之位,稍矮一点,便是副院长,其次便是东南西北四阁之阁主。 而其余之导师、老师,则无资格坐,恭恭敬敬地立于高台最下方,维持着学生们之治安。 沈墨翰速亦至演武场,立于商之位上。 “哟,此非专修武术之陆大少邪,何想起参我等武者之大比矣?” “嘘,噤声,小心吾们陆大少一生气,便以凡人之武术取汝项上人头!” “哇,我好怕怕哦!凡命二层之武术,威力必不同凡响!” 旁人注意至彼,纷纷揶揄道。 其中叫嚣最厉者,莫甚于二王爷之狗腿子们,彼等实力一般,惟凡命三四层,大抵超不过凡命五层,知己夺冠无望,便以如此法,来满足己之可悲虚荣心。 沈墨翰之事已遍传外门,由是,商亦因其事,而面上无光。 商诸生皆与沈墨翰拉开距焉,佯作不识。 独龙雪瑶一人姗姗而向沈墨翰。 “沈墨翰,汝勿介意彼等所言,发己之所能足矣。”龙雪瑶曰。 “嗯。”沈墨翰不咸不淡应一声。 其实彼又何尝以群无知者置眼内,莫说外门弟子矣,即梦海学院之院长,亦不置眼内。 见沈墨翰仍一副淡定之状,龙雪瑶亦不好言。 汝永不能醒一装睡者,罢矣,随其去耳。 二王爷与苑卿卿去之较远,然沈墨翰今为风云人物,其来,二人岂无觉。 二王爷冷笑曰:“真不知死活之徒,竟敢参学院大比,若其不来,尚得全一点颜面,既已来矣,吾则要观之,武术与武技,孰强孰弱!” 苑卿卿未接话,眉头微不可察皱矣,其总觉,沈墨翰有点异。 自韩家一别后,沈墨翰之气质便异焉,有遗世独立之清高感,加以其永远风轻云淡之面容,令人怪不舒服。 “闻此届生天赋皆佳?”梦海学院之院长乃一留长须之鹤发老者,身着八卦袍,如是坐,丝毫不觉其竟是一玄命境强者。 反有点似邻家老人,言语中透对新生一代之关怀。 “然也,今年四阁招不少有天赋之良苗,光至凡命五层者,皆有十余,可谓破往年之记录矣,尤以徵,竟出二凡命七层之天才。”副院长笑曰。 “哦?则估今年大比冠军,又将诞于徵矣。”院长曰:“蝉联大比冠军四年,宋阁主教导有方哉!” “呵呵,院长过誉矣。”被院长称为范长老之徵主,起而行一礼,曰:“宋某但做应分之事耳,然,言教导有方,真不若钱长老,竟能教导出一专修武术之凡命二层生。” “果真是令宋某大开眼界哉!” 言罢,范长老转过身,似笑非笑地视商之阁主。 范长老与钱长老,二人素来不相得。 得沈墨翰之存后,范长老特借此机,于院长面前,善抹黑一番商。 “汝!”本坐得好好之钱长老,忽而气得起。 “确有其事?”院长之声高几分。 专修武术武功?与传统背道而驰。 饶是院长如此深明大义之人,亦不禁皱其眉,而修为尚如此低下,仅凡命二层。 “此……”钱长老涨红其脸,支吾半日,颔之,算是认矣。 “则彼今身处何处?”院长淡淡曰。 “即此人。”范长老戏谑指商处,为众人所孤立之少年。 气息若有若无,如一团空气。 对如此情,唯二可能,要么则其太强,不可探,要么就是太弱,根本感知不得。 而一外门生,岂为强者。 “罢矣。”院长视之一眼,无言,摇其首。 而明眼人皆能见,院长于商失望矣。 此时,钱长老恨不能一掌拍死沈墨翰此兔崽子,汝言汝修炼武术,不修武技,私底下自偷偷习之不善,非得于大庭广众下修炼,闹得人尽皆知。 太丢人矣! 钱长老恨不能觅一地缝钻之。 时一分一秒逝,及正午时分,院长振臂一呼,四周篝火嘭之一下燃烧起。 橘天色之火焰映照于众人面上,场上气氛亦随之节节攀高。 “吾宣,学院大比,正式始!” 外门顿沸。 梦海学院外门弟子成千上万,今年之新生亦尤多。 是以,传统之一对一擂台对打,必不行矣 几万生,不知打到猴年马月。 是以今年大比,有新之项目。 ------------ 第11章 一拳击于彼石之上 “观之,已然可晋为本门之内门弟子矣。”院长言。 闻院长之褒扬,范长老笑愈灿矣。 内门之名额素紧,四大阁于内门亦为竞争之对手,每多一内门弟子,犹实力壮之一分,后倾之资源亦愈多。 继之,徵若注一剂强心针然,连出数通关之修士。 虽皆六百斤许,远不及始之五皇子,然亦足以笑傲其余三阁矣。 见此状,范长老嘴角几欲咧至耳际矣。 次测试之人,乃二王爷也。 所幸者,其通考矣,然,其仅勉强举六百斤之巨石而已,全程战战兢兢,几脱手砸己。 “可恶,老五此獠,又突破矣。”二王爷暗啐一口。 本欲其凡命七层之实力已甚厉矣,不意五皇子高于彼二境界,观其状此大比冠军非其莫属矣。 “然幸,尚有一更差者垫底。”二王爷转视线于沈墨翰身上。 沈墨翰位较后,故几至于最后一名。 苑卿卿,亦徵者,与沈墨翰几同时至梦海学院。 然整个徵,乃至整个梦海学院,鲜有人知其与沈墨翰之关系。 二人分处不同门阁,于梦海学院交流甚少,一年过往,乃至未言十句语。 同时,苑卿卿为有名之天才,亦为闻名整个梦海学院与内门风云人物秦舞并列之绝世双姝之一。 沈墨翰惟一凡命一层之废材耳,孰将二人系之一处。 乃至其师兄二王爷,亦不明此事。 行至台上,苑卿卿直略过前之诸石块,径至八百斤彼巨石前。 四阁之外门弟子,总共有三四万人。 然,如是多人中,惟五皇子一人举八百斤之巨石,且掷于数米之外。 “哼!”苑卿卿冷哼一声。 双手稳稳当当搭于巨石上,一股庞大之力,自双手涌于巨石上。 轰隆一声,整块八百斤之巨石,遂为其高举过顶。 嘭——— 双臂一震,八百斤之巨石遂为其掷于数米之外,惟比五皇子略逊一筹耳! 须知,其乃女子也,女子之力安能比过男子,能有此成绩,已算甚了不起矣。 “苑姑娘果天资颖悟,适才露此一手,虽距五皇子尚有一段距,然相差亦不远矣,诚巾帼不让须眉哉!” “诚然,年齿尚轻便有如此修为,未来前途必不可限量!” “徵又现一少年天才矣。” 四阁之人遂议纷纭。 “善!不愧乃吾徵之弟子!”徵主范长老兴奋地直起。 “范长老,此即汝言之二天才乎。”院长满意地点首。 一者五皇子,一者苑卿卿,二者皆能举八百斤之巨石,证其二者修为不低,至起码亦有凡命七层以上,如此天才,为内门子弟,绰有余裕。 “正是。”范长老满面红光而言。 “卿卿方十六岁,已至凡命七层矣,且北齐第一大门派,凌云神宗亦予其投橄榄枝矣,未来成就绝不在吾等之下。” “十六岁已得凌云神宗之门票矣,那诚天赋异禀。”院长微微颔首,梦海学院惟算一中转站耳,修为至一定地步,可留而为导师。 然更多人,择入宗门,如此能得更多修炼资源。 凌云神宗为北齐第一门派,修炼资源非一小之梦海学院所能比。 院长尚欲言些许夸赞之语,褒扬一下范长老教导有方,却闻裁判言:“次者,沈墨翰。” “哟,汝之武术大师登场矣,尚不睁睛多视一会?免其连一百斤之石皆举不起,那就丢人丢大矣!”范长老嘿嘿一笑。 院长笑容一滞,转视商主钱长老。 钱长老一时气急,半句反驳之语皆不能出。 与此同时,四阁之人亦炸锅矣。 “嘿,那非武术大师沈墨翰乎?其何亦来参大比矣?” “嘘,少言两句,慎其以武术隔空戳死汝。” 诸如此类之言,于演武场上传扬着,商之士气本就低迷,闻此冷嘲热讽,更是面上无光。 不少人愤恨地盯沈墨翰,在其视之,商之所以为人所轻,非以其实力低微,乃以有沈墨翰此不知所谓之跳梁小丑耳! 二王爷挤开众人,至沈墨翰旁,讥之曰:“慎之,武师也,勿因用力过甚,而闪己腰,须知,汝承载凡人之望也,弘武术哉!” 沈墨翰皆懒理此跳梁小丑,自顾上台。 二王爷如一拳打于棉花,微微一愣,旋即阴狠曰:“装,续装,吾观汝何以装下去!” 方行至半途,适苑卿卿亦下台,二人擦肩而过。 沈墨翰本以与此女无交集,却闻耳传轻飘飘之声:“沈墨翰,汝此何苦也。修行与炼丹异,以汝凡命一层之修为,连百斤之巨石足汝吃一壶。” “与其于千万人前尽丢颜面,不若趁早归乌山镇。林大师非重汝乎,拜入炼丹师公会门下便可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 “汝何必为一时之气,自讨没趣。” 沈墨翰不知眼前此女何来自信敢如此与之言语,微微皱眉,淡淡曰:“记吾初谈之内容乎?今吾再复一遍。” “汝之目光太短浅,短浅至仅苍穹国此一亩三分地,而吾所见,汝此生不敢想也!” “汝所谓之优越感,于吾前,一文不值!” 言罢,沈墨翰拂袖而去,直登演武场之高台。 “不自量力!吾倒欲观汝有几斤几两,于吾前大放厥词!”望其背影,苑卿卿轻咬贝齿,眸中露一丝愤恨之色。 本欲沈墨翰为炼丹师,二人之距不大,借机修补关系,未料沈墨翰犹高傲之状。 既彼欲自取其辱,己亦拦不住。 二人遂擦肩而过。 归人群中,众人如众星拱月至苑卿卿旁,诸赞美之语顿回荡于徵。 其余三阁之人,皆露羡慕之情。 年仅十六,便有如此修为,观外门新生一届,前三名必有其一席之地。 “姓苑之小丫头,是否与沈墨翰识也。”院长虽不在现场,见沈墨翰与苑卿卿擦肩而过时,点头交谈一番,不禁好奇道。 “哼,院长汝有所不知,姓陆此子曾与卿卿有一桩婚事,幸吹矣,亦不撒泡尿观己何德性癞蛤蟆欲食天鹅肉。”范长老不屑道。 “原来如此。”院长点头,未再多言。 二人实不相配,一少年天才,而另一则为整日浑浑噩噩口出狂言之废柴,如何能结为连理。 纵强行结合,亦一悲剧罢矣。 惟彼不明,沈墨翰此废柴之人,何以与苑卿卿此天之娇女订下婚约耶? 沈墨翰之测,众人皆甚关注。 前一段时,其武术狂言,早已传于整个梦海学院,不论外门,抑或内门,皆如此,至于能传播如此之速,二王爷功不可没。 于上万双目之注视下,沈墨翰至第一块石前。 “汝观,武术大师竟选百斤之石。” “嘿嘿,以其凡命一层之修为,欲搬两百斤之石亦有些困难,商今召一批佳学生矣。” 三阁之人议论纷纷,不时发嗤笑之声。 商之人深深低头,满脸羞怒,太丢人矣,沈墨翰此废物何以来商也。 然沈墨翰未停留多时,阔步迈过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巨石…… 终至最后一块,千斤之巨石前。 “其疯乎,千斤之石?连修为如此强大之五皇子亦无把握举之,何况彼一小凡命一层废物!” “此言差矣,估其觉己连第一块亦举不起,特选最难者,如此即使不成,亦能保些许颜面。” “哈哈哈,犹汝之鬼点子多。” 沈墨翰不在意下那群蝼蚁之议论,只见其双臂一震,一股庞大之真气顿灌注于石上。 猛之一拍,整块两人高之石竟高高飞起数米之高。 随后,石于空中翻腾数息,猛然落下。 于所有人瞠目结舌之表情下,沈墨翰单手结结实实接住千斤之石,且高举过顶。 全场静默。 众人皆如视怪物然视之。 “其……其……其……”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几近众人皆拼命揉己之目,试图说服己,眼前此恐怖之景仅其眼花罢矣。 可事实如此,纵其把眼泪皆揉出,那个如枪一样笔挺之身影,始终于其眼前,挥之不去。 “对矣,必是!那块千斤之石,其实乃学院故意考验吾等者,真实重量估亦有百斤左右,不然凭彼凡命一层之废物,何以轻而易举举之!对,必是如此!” 此言出,无数人仿佛得理由,始对沈墨翰口诛笔伐起来。 何作弊,运气好,诸如此难听之语顿响彻整个演武场。 对流言蜚语,沈墨翰仅淡淡一笑,曰:“既汝皆谓此石甚轻,那就亲感一下罢。” 言罢,沈墨翰单手一抖,那块重达千斤之石,带一股强烈之呼啸声,往人群飞去。 此威势,何止百斤也! 分明千斤之石! “放肆。”范长老腾之一下,飞射而下,一拳击于彼石之上。 整块两人高之石顿化作齑粉。 随后,趁众人惊魂未定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至沈墨翰前,一掌劈下。 黄命境大圆满之威势顿锁沈墨翰身边方圆数丈范围,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对如此绝境,沈墨翰一点慌张之色皆无,反好整以暇地露一丝玩味之笑容。 “住手!”一股庞大之气势顿锁于范长老身,此刻其手掌距沈墨翰之天灵盖,只差数厘米,却为院长一句暴喝生生止住。 范长老心中骇然,只好垂下手,安安分分地立于一旁,不敢轻动矣。 ------------ 第12章 此石有千斤重 商之范长老方觉,须臾至演武场,与范长老相对而立,且以沈墨翰挡于身后,状若护犊。其心亦有后怕,不意范长老此老物,言下手即下手,若非院长于最后关头出手相助,恐此举千斤巨石之少年天才,就此夭亡矣。 “范长老贵为学院四阁之阁主,竟对一外门弟子痛下杀手,果然好大之威势!”范长老怒曰。 商已连垫底四年矣,得此天才,岂可如此被其扼杀! “哼,此子心术不正,仗己修为较他人高深些许,便对普通弟子痛下杀手,纵能成长,亦为杀人不眨眼之魔头,我辈修道之士,决不容此等邪魔外道之存。”范长老开口即一大帽,直堵范长老所言。 “呵呵,彼等不信此石有千斤重乎,既如此,吾则满足其愿,使其亲身感受,究竟重几何!”沈墨翰指石之碎片,讥讽道。 “好汝个心术不正之孽障!今吾当为梦海学院,除汝此祸!”范长老怒极反笑,一股强大之真气顿时喷薄欲出。 “吾言住手,未闻乎?” 白衣翩翩,院长凌虚而落,至范长老身侧,单手一压,纵范长老已至黄命大圆满,亦难抗院长此轻描淡写之一手,周身灵气顿时一泄。 范长老大骇,不敢复多言,惟愤恨地盯于远处,若无事人之沈墨翰。 “沈墨翰,汝适才那番举动,实触梦海学院之门规,当何罪耶?”院长似笑非笑曰。 须知此刻演武场上,尚有数个黄命强者,及一传说中之天命境强者。 面如此恐怖之阵容,沈墨翰尚如此淡定,直不似一凡命境修士,使院长不由得生些许兴趣。 “禀院长,弟子并无过,何为罪。”沈墨翰淡淡曰。 “汝放屁!”范长老呵斥道。 “哦?此话何讲,演武场上有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呢,如此颠倒黑白,恐不佳吧。”院长亦有不悦道。 梦海学院门规,首条便是不得蓄意杀害同门弟子。但弟子并未杀在座任何人,故无罪。 沈墨翰淡然一笑,曰:“强词夺理,若非老夫出手,那石砸下,不知要祸害多少人命!恳请院长,为吾徵主持公道!” 彼石所砸之方向,正是范长老之徵,不然以其性,安能火急火燎地跑去救援。 “那弟子斗胆言一句,适才范长老不亦一掌劈于吾之天灵盖乎,能不能亦算作谋杀未遂,岂长老即可无视法规制度,杀人不用偿命乎?如此双重标准,想必范长老亦难以自圆其说吧。” 沈墨翰似笑非笑曰。 未待范长老言,院长便道:“如此说法,亦有点道理,这般吧,沈墨翰虽有错,但亦非罪无可恕,毕竟事未发展至最坏之地步,罚汝至禁闭塔面壁思过一月。” “此般处罚,汝可愿受。” “弟子愿。”沈墨翰拱了拱手。 “院长,不妥矣!”范长老着急道。 “诶,此言差矣,反正未酿成大祸,小儿也,天性好玩,且吾亦予其禁闭作罚矣,此事就此告一段落矣,不得再议。”院长淡淡道,遂归原处。 禁闭能谓之罚乎?分明乃偏袒与保护好吧! 范长老见此,亦不好再说甚么,叹口气,愤恨地盯于沈墨翰,若欲于其身上剜下一块肉。 范长老拍了拍沈墨翰之肩头,眼睛微眯,并未多言,惟明眼人能见,其今心内兴奋甚矣,总算于年轻一辈,成功压徵一筹。 归台下,原本百般嘲弄之众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视沈墨翰之眼神,亦变得又惊又惧。 而沈墨翰犹若原来那般,一人立于中间,对众人惊惧之眼神,坦然处之。 事实上,沈墨翰之前所为大胆之举,非全然为震慑宵小,尚有另一层目的。 沈墨翰虽修为尽失,但前世毕竟为帝境强者,眼界尚在,一眼便看穿坐于高台最高处白袍老者之真实修为。 天命境四层。 可谓之,白袍老者为沈墨翰重生以来,所遇最强修士也。 而沈墨翰修炼需海量资源,突破至此地步,皆耗费数百万银币,虽其有门道弄钱,但长期以往,必被人瞧出破绽。 于是白袍老者乃沈墨翰此时最佳之选也。 梦海学院虽为一贰星学院,不及凌云神宗等强悍之四星宗门,但毕竟为一学院,资源必不少于何处。 此前之举动,乃使己成功入白袍老者之视线范围内罢矣。 且,其亦于巨石上了一道保险,于最关键之时,能巨石拉回,造成有惊无险之局面。原本计划如此,但后来范长老之强势出手,使其表演,更戏剧化矣。 念及此处,沈墨翰嘴角露出微不可查之笑意。 收获,远较想象多得多也! 高台之上,范长老犹有些不服气,曰:“院长,汝何为如此偏袒此人?此人明显心术不正,留着日后必成祸害。” 范长老等实力太低,无法看出巨石之端倪,而院长乃天命境武者,沈墨翰此点小把戏,又安能瞒过彼乎。 院长呵呵一笑,曰:“此子虽剑走偏锋,但性子不坏,日后吾当亲自好生教导之,引之入正途。” 此言一出,四阁之主心内顿时一打哆嗦,范长老反应最激烈,曰:“难不成,院长大人汝欲,收其为徒乎?” 梦海学院之院长总共收过四个徒弟,无一不是天才中之天才,最强者,于二十年前已踏入天命境,为苍穹国之供奉,而年纪最小者,则尚于内门修炼当中。 修为亦不差,修行二十余载,已至半步天命矣。 而此时,院长竟又动了收徒之念,岂不谓之,彼等讥嘲了整日之武术大师,其实为一修炼天才? 嗐,观其造化耳。院长淡然一笑。其未言绝,然心已有决。 其余三阁之阁主皆黯然垂首,心有无尽之悔,独商之范长老昂然挺胸,宛如斗胜之雄鸡,连岁垫底,此番商出一院长弟子,不云飞黄腾达,日后倾下之资必数倍翻矣! 场下,二王爷视沈墨翰色淡,心带三分惧七分妒。 “该死之沈墨翰,其非才凡命境一层乎,何能举千斤之石!吾不服!” 本以为己凡命境七层已算甚了不起矣,然一五皇子压过其首而已,连沈墨翰此公认之废亦成一华丽之逆袭,安能令其不心生嫉妒。 “师兄莫激,吾疑沈墨翰作弊矣。”苑卿卿眸中露莫名之色。 “作弊,何由说起。”二王爷如抓一救命稻草,急问。 “据吾所知,些特殊之丹药及天材地宝,修为可速提至不可思议之地步。”苑卿卿曰。 “汝意谓,沈墨翰此废乃食药,方有此怪力乎?”二王爷接言。 苑卿卿不置可否地点颔首。 “可恶!若吾得此丹药或天材地宝,吾亦能举千斤巨石!”若言二王爷前为妒,今则为怒矣。 “何也,何也此等好事不落于吾!” “不行,吾得告发之!”二王爷言罢,正欲觅导师告发沈墨翰所为。 “无用矣,丹药或天材地宝服下,力则为其所有矣,纵吾等往告发,亦无济于事。”苑卿卿摇首。 “则吾等便如此观其,续潇洒下去乎?” “不急,下场比试与力无关,其虽力追上矣,亦不可能如首关般,轻松而过矣。”苑卿卿曰。 “善矣,下场比试,吾等走着瞧!” 视沈墨翰之向,二王爷愤愤然紧握拳。 首场比试之果,如大浪淘沙,九成外门弟子皆被筛下。 过首场比试者,仅二十人耳。 其中徵占大头,足十人。 羽五人,角三人,商二人。 令人意外者,夜芙,沈墨翰之班长,竟亦过考核。 然沈墨翰未理诸多,其惟一所求,前三,灵气玉泉。 第二场比试之地不在演武场,故沈墨翰等人旋即被引至第二场地。 其乃一座极高之黑塔,不知以何材炼制而成,非金非铁,离远观之光滑如玉,稍近则粗糙不堪,宛若布密麻麻之疙。 外周尚斑驳地染着一圈类血之红色不明液,咕嘟嘟地冒着泡。 着实古怪至极。 “第二场比试,道心塔。” “修炼为一事甚枯燥也,无坚毅之道心根本无法触更高一层之境界,道心塔,乃一千年前,吾等梦海学院之创始人,所留之至宝,助后人磨砺道心,踏永生之道。” 沈墨翰闻此,不由自主地摇首。 “永生之道?” 修炼一途,极限为帝境,连彼之帝境强者皆难逃一死,永生? 不过蒙骗后人之幌耳。 “汝摇何首,汝懂何谓道心乎?如汝这般靠取巧晋升上来之废柴,知如何修炼乎?”二王爷素注沈墨翰之一举一动,见其摇头,便知机来矣。 “取巧?”众人一惊,望沈墨翰之眼神亦始渐疑。 原本沈墨翰之力,众人一清二楚,然不知何由,其忽大发神威,竟举千斤之巨石,此连凡命境九层之五皇子皆不能为之壮也。 而沈墨翰之势,若有若无,根本无法察觉,由表观之,其根本不像一强者。 然沈墨翰毕竟为成功晋级之人,战绩赫赫,众人虽疑,然只好将疑惑埋于心。 此时被二王爷一语道破,不免心生不满。 “怪不得吾就言其区区凡命境一层,何能突破如此之速,想必是做了何事手脚。”角其一弟子曰。 “闻有一种丹药,服下,能令人于短时内力倍增,然有重之后遗症。”羽一弟子曰。 “废话少说,吾忍其久矣,容吾上前试上一试。”徵之弟子脾气最为暴烈,原本沈墨翰风头压过彼等一筹,已令彼等心生不满矣,此时又被人曝作弊嫌疑,彼等徵弟子早按捺不住矣。 “对,汝今日不拿出一合理之解释出来,休怪吾等不客气!”众人怒视沈墨翰,一步一步朝其逼近来。 而对如此情状,沈墨翰耸其肩,根本懒于解释,巨龙岂会在意此等蝼蚁之想,既然彼等愿如此想,便随彼等吧。 见状,众人以为其默认矣,正欲动手。 而这时,一道曼妙之影,拦于沈墨翰与众人之间,曰:“汝等其余三阁之弟子,何其蛮不讲理,沈墨翰凭己真本事夺得第一,汝等不但不贺之,反诬之!” 此人乃夜芙。 “哼,真本事,吾观是食药之真本事乎!”二王爷见己心爱之女人挡于另一男人之前,气得一张俊脸皆变形矣。 “皆给吾住手!”场面一触即发,四阁之阁主连带此院长快步走来。 “第三场即武试,欲打,第三场再打,今是第二场比试,若谁敢私自动手,即刻取消资格!” 范长老扫视众人一眼,最后将视线定格于沈墨翰身上,意味深长道。 众人虽心有不忿,然只好忍矣。 道心塔分十四层,每一层皆充满致命之幻象,虽是幻象,然作用于人身,却是真真实实之疼痛。 除非入者实力至天命境,否则无法豁免此幻象攻击。 道心坚定者,对彼等恐怖之幻象,依旧不能阻其前进之步,磨砺道心,便是由此得来。 ------------ 第13章 此乃道心塔之攻击手段 道心塔之门已启,塔口黑洞洞然,壁闪不祥红芒,及不明质之黑壁,总有择人而噬之感。 仿若察其犹豫,裁判淡然曰:“放心,道心塔不害汝等,大胆前行即可,实不能扛之时,道心塔则自动传汝等出矣。” “罢了,闲言少叙,登道心塔第三层者,可晋至第三轮比试中。” “哼,无耻小人,吾观汝此次能至几层!”言罢,二王爷率先一步,入道心塔内。 其后徵及余两阁之人,鱼贯而入。 “沈墨翰,勿理彼等众人,吾信汝乃凭实力方至此步。第二轮,吾不复输于汝矣。”夜芙淡淡一笑,入道心塔矣。 沈墨翰耸肩,亦随之入矣。 道心塔一层。 方入,一阵腥风便扑面而来。 沈墨翰抬头观之,一额长角,足有两人长之玄虎,张血盆大口,向其头颅噬来。 森森利齿,粗观起码有数百颗,每颗皆如匕首般,泛寒光。 “倒是颇真,观此道心塔非浪得虚名也。”沈墨翰喃喃自语,并未理会头顶之硕大玄虎,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然,将触沈墨翰时,玄虎身影愈淡,终化一缕青烟,消散于空气中。 幻象也。 此乃道心塔之攻击手段。 道心塔诸物几皆为幻象,不为任何人致害,但若反击,则幻象将化实。 虽至终亦不受伤,但一番皮肉之苦,恐难以避免矣。 沈墨翰所遇之玄虎,若其于第一时攻击,则徐虎则化实,玄虎乃一级妖兽,堪比黄命境一层修士,普通凡命境修士遇玄虎,必死无疑。 纵沈墨翰独遇玄虎,一番苦战亦在所难免。 虽幻象之玄虎与实玄虎气势、气息并无差别,但沈墨翰犹一眼瞧出破绽,非但如此,其亦发觉道心塔里,所谓之阵眼。 道心塔尽刻阵法,光第一层,即有足足十二道阵法,亦即,第一层将遇十二次幻象。 既发觉阵眼,沈墨翰大可一举攻破整个阵法,从而入道心塔二层。 然其并未择此道,太高调矣,一普通之凡命境修士何以能发觉道心塔阵法之阵眼,此根本不合常理,遂其只好一步一步地向前行去。 途中所遇幻象尚多矣,有蛮兽,有天灾,亦有美女,功法,天材地宝等幻象。 然于沈墨翰坚定不移之道心前,皆化一缕青烟。 困于乾坤石千年,沈墨翰之道心早变得坚不可摧,可以言,光论道心,整星辰大陆,无人能比之,纵如日中天之罗伊人贱人亦无法与之相较! 一步一脚印,十二道幻象于沈墨翰之道心前,纷纷攻破。 光景一换,沈墨翰已至第二层矣。 第二层有二十四道阵法,亦即有二十四次幻象。 第二层之幻象较第一层之幻象厉害多矣,亦更真实矣,但于沈墨翰强大之道心前,尚无一丝用处。 甚速,宛如闲庭信步,沈墨翰至第三层矣。 一刻不到,第三层亦随之告破矣。 与此同时,外界观战之众人,亦得消息矣。 “观之,道心塔第三层已破矣!” “好速也,即当年内门第一天才杜新北,亦无此速乎!果然后生可畏,今年这群新生之天赋实太恐怖矣!” 其被汰之外门弟子,大抵皆聚于塔外两三里远之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不时有人露羡慕之神情。 道心塔外。 噫吁嚱,后起之秀,诚可畏也!忆昔老夫逾此第三层,亦耗时整整二时辰,孰料今岁竟半时辰而破矣。院长轻捻须髯,欣然颔首。 然也,老夫初入道心塔时,连第二层亦未能挨过,委实太难矣。商阁主心有余悸而言。 “不若吾等猜度究竟何人,如此之速逾第三层乎?”羽阁主提议道。 “无需猜度,必为五皇子贾梦之或苑丫头矣,二人天赋卓绝,进益神速,若非有坚忍不拔之道心,岂会进益如此之速乎。”徵之阁主宋长老颇自信道。 “哼,休言过甚,或为沈墨翰冲过第三层焉!”商阁主钱长老不服气曰。 “彼乎?彼凡命境二层之小子乎?”宋长老仰天夸张大笑三声,戏谑曰:“如此鄙陋之人,岂有道心乎?所现之实力非尽代表一切,须臾之间之爆发,任何人皆可为之。” “哼,姑俟之!”钱长老冷哼一声,不复言。 其实其心亦直打鼓,沈墨翰此子究竟是否食丹药或天材地宝,方通此考,毕竟其仅凡命境一层,所现实力实异常也。 惟院长露复杂之神色,视闪烁红芒之道心塔,不知所思何事。 与沈墨翰之闲庭信步异,入道心塔之另十九人,皆遇不同之障。 羽一女弟子遇极怖之飞蛮头,一时未觉,下意识出手回击。 本为幻象之飞蛮头瞬间化为三阶鬼物,彼凡命境五层之女弟子,瞬间为鬼气所吞没,遂传送出道心塔。 商一男弟子则遇生长于池塘边之万古罗伊人,心头火热,动手采摘,结果万古罗伊人瞬间化为恐怖之妖兽,一口将其吞下。 诸如此类状况,于道心塔内层出不穷。 “可恶,此道心塔竟如此艰难!”一徵弟子跺足曰,无奈之下,祇得承认己之失败。 “噫,汝亦传送而出矣,汝遇何妖兽,吾方入,即为玄虎一口吞之,至今尚心有余悸焉。” “唉,吾未遇何妖兽,吾遇一极品之女修士,样貌简直惊为天人,吾一时不察,遂中其陷阱,为传送而出矣。” 失败者愈众,多人已始议其于道心塔内所遇诸般幻象矣。 吁,众徒实不堪造就也。商之阁主,乃一富态胖者,见己阁弟子尽被黜落,气得其赘肉乱颤。 “汝等连第三层亦难抵,尚有颜面言谈乎?”羽弟子亦尽覆没,身为一阁之主,久已坐不安席,走来诟骂不止。 “嘿嘿,羽阁主莫气,胜负乃兵家常事,何必向此诸生泄愤乎。”宋长老口虽如此言,心中早乐开了花,迄今为止,徵被汰者虽亦众,然种子号选手,五皇子贾梦之,及苑卿卿皆未被黜。 而总计二十人,已汰十之七八矣。 则证,迄今其已稳占二晋之名额矣。 “哼,宋长老勿喜之过早矣,商那边,尚有二人未出焉,汝安知,汝此必胜乎!”羽之阁主不服气道。 “羽阁主此言差矣,夜姑娘天资虽高,然修行时短,修为较苑姑娘与五皇子尚有一段不小之距,至于沈墨翰乎……” “信无需弟子多言,彼其人,何来道心可言,今尚未被传送出塔,估计尚停于原地,不敢动焉。”言至此,彼徵弟子戏谑地笑数声。 谈话之间,道心塔又闪烁数下。 一人影踉踉跄跄地自塔中被传送而出,此人面容苍白,捂了捂心口,心有余悸地盯了好一会塔身。 此人乃二王爷也。 “梦赫,汝至第几层矣?”宋长老问道。 “弟子不才,侥幸达第三层,惜第三层幻象实强,弟子非其敌手。”梦赫乃二王爷之本名,平复好心绪后,咧嘴一笑,瞟了垂头丧气之众人一眼,略带骄傲道。 “善!不愧乃徵之弟子!” 二王爷亦算徵之种子号选手,天赋足以傲视八成以上之外门弟子,祇是五皇子与苑卿卿之光芒太大,将其掩矣。 又过了一阵子,塔前连续现出数个人影。 互相对望一眼后,纷纷垂头丧气。 败矣,彼竟连道心塔第三层亦未达。 “汝等!气煞我也!”羽之阁主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造孽兮!”商之阁主亦忍不住痛呼一声。 然出人意表者,商之夜芙通过考核矣,实属意料之外。 此时道心塔中,祇余沈墨翰与五皇子二人。 钱长老亦欣慰地松了一口气。 “哼,通关又如何,尚非我徵人多。”宋长老不服气道。 过了小半柱香,道心塔第四层猛之一亮。 证有人突破至传说中之第四层矣! “善哉!贾梦之此子果然厉害,竟然连传说中之第四层亦突破矣!”宋长老大喜过望。 其余三阁之阁主纷纷露出苦涩之笑容。 徵又收获一绝世天才矣,不光修为强悍,且道心坚毅,稍作打磨,必能晋升玄命境。 此时,无人以为沈墨翰突破第四层矣。 毕竟其祇有凡命二层之修为,且离经叛道,道心自算不上稳固。 然就在宋长老洋洋得意,正拟大肆宣告之时,道心塔门口光芒一闪,一道狼狈之人影遂这般被传送而出。 当宋长老见此人时,笑容即刻凝固矣。 此人乃其一直吹捧之绝世天才,五皇子贾梦之也。 宋长老连忙迎上去,急道:“贾梦之,汝何以出矣,过几层矣?” 五皇子贾梦之刚被传出道心塔,惊魂未定,又为宋长老所吓,几欲站立不稳,一屁股坐于地。 定好心后,五皇子乃道:“弟子不才,适才通过第三层,近第四层时败矣。” “何?汝第三层即败矣?那塔里之人究竟为谁乎?”其余三阁之长老纷纷投来幸灾乐祸之表情,宋长老一张老脸顿时憋得通红。 孰知五皇子闻塔里竟有人突破第四层,愈惊。 无人较其更熟悉第三层矣。 足足九九八十一道幻象,令人眼花缭乱,无从下手,心中虽一直默念此皆为虚妄,对己造不成任何伤害。 然身体总是下意识地做出相应之动作,就在突破至第四层之最后关头,五皇子终于承受不住,被打出道心塔。 “呵呵,场上有十九人,而尚有一人于塔内,那究竟为谁踏上第四层,不昭然若揭乎?”商之钱长老此时亦甚震惊,其原以为夜芙能通过第三层已甚了不起矣。 孰料连沈墨翰此未怎么修炼过之废材皆能踏入第四层。 实乃闻所未闻,莫非其道心真之如此坚定乎? 要知,纵强如彼等长老,于初入道心塔时,亦未走到此步。 然彼等并不知,沈墨翰前世一缕残魂被困于乾坤石内千年,此千年间,其无一刻是放松者,道心早已坚定如磐石,此障眼法,于其而言,无异于过眼云烟。 随最后一道幻象之消散,第五层之大门,亦缓缓地启矣。 “嗯?非自动传送到下一层?而乃走楼梯乎?奇哉。” 一至四层之道心塔,皆通关后直接传送到下一层,而第四层之后,竟乃传统之走楼梯。 楼梯足有十多丈长,阴森森焉,透露着一股古怪之味道。 自楼梯脚下往上望去,黑洞洞兮,不见尽头。 而就在此时,沈墨翰眼前闪过一道黄芒,一着白袍之老人现于其前,曰:“止步,此非汝当去之地。” 白袍老人沈墨翰亦识,乃灵霄学院之院长也。 “神念分身?修炼至此乎?”沈墨翰暗暗点头,玄命境之修士,可修炼出一秘法,将己之元神与身体分开。 而分裂出来之元神,速度甚快,能进行探测,及传话,乃一项甚便之秘术。 祇是,弊端亦大,易为击破。 而击破之后,施术者神魂亦会受一定之损伤。 “既吾已通过第四层矣,何以不能往第五层。” ------------ 第14章 传说中之混沌至宝 原本沈墨翰实无通至第五层之意,虽未觉他人之存,然其深知,第三层与第四层幻象之威,若非具其般坚若磐石之道心,绝无可能通过。既无人能过第四层,则其此第五层,未免过显高调。 木秀于林之理,彼比任何人皆明。然为人所阻,乃第二种情形也。 “呵呵,老夫此乃救汝。梦海学院乃一中转站汝应知晓罢。”院长轻捻胡须,淡然而道。 沈墨翰微微点头。 “于苍穹国,凡合乎条件者,皆可入梦海学院,而达一定修为,则可择于梦海学院安家立户,亦可投奔更强宗门。” “故致有一况。”院长一字一顿道:“良莠不齐。” “有者为人正直本分,而有者为人张狂不羁,更有者心高气傲,睚眦必报。汝此次于大比上大放光彩,难免遭小人嫉恨,今汝虽现过人之天赋,然自身修为实过弱小。” “若致一枝独秀之局,易为人扼杀于摇篮。故,为汝之安全着想,此第五层,汝万万去不得!” “原来如此。”沈墨翰故作恍然道:“吾可不去第五层……” 正当院长以为事已落定之时,只见沈墨翰淡淡一笑,道:“但,汝须予吾相应之补偿。” 何?吾好心好意救其一命,反遭此臭小子坑一把? 院长颇有哭笑不得之感,眼前此臭小子果然乃一不吃亏之主兮。 “言罢,汝欲何补偿?劝汝一言,勿过分之!” “放心,不令汝为难矣。”沈墨翰道:“吾仅需三滴蟾蜍之精血足矣。” “蟾蜍之精血?哼!好大之口气,汝知蟾蜍精血何其珍贵之宝物乎?竟敢狮子大张口索三滴之多乎?”院长气得吹胡子瞪眼,语不善道。 蟾蜍乃二级妖兽,实力堪比黄命境大圆满之武者,而一头蟾蜍,至多仅能获半滴精血。 沈墨翰开口索三滴,相当于直令人猎杀六条蟾蜍。 此乃几多银币皆换不来之稀罕宝物兮! “吾自是知蟾蜍精血之珍贵,然,蟾蜍精血于普通武者而言,根本无用对否。”沈墨翰神秘一笑。 蟾蜍精血虽珍贵,然其气过重,纵服之,亦无法提升半点修为。 而沈墨翰修炼之锻体决,需大量气血。 有蟾蜍精血之辅,想必能速把换血篇练至第一重。 “一滴,最多予汝一滴,否则休怪吾以强制之手段,将汝拖出矣。”院长道。 “成交。” 沈墨翰亦知不可过分之,能混得一滴已算不错矣。 毕竟此乃二级妖兽之精血兮。 沈墨翰道:“则院长大人何时将精血交付于吾。” “待汝大比获前三名,吾自然会交付于汝。”院长忽而露狐狸般之笑容。 尚未待沈墨翰细思,一阵天旋地转,其便已至道心塔之外。 “此老狐狸,实乃滴水不漏。”沈墨翰摇头失笑道。 不思最后竟为院长所坑一手,罢了,那就拿下个前三罢,反正目的仅为速突破至黄命境,其余皆为附带者。 道心塔外,众人翘首以盼。 见沈墨翰出现之刻,范长老先人一步,至沈墨翰面前,劈头盖脸呵斥道:“汝到底使何手段!” 梦海学院创立近一千年矣,此一千年里,仅三人于首次入道心塔时,闯入第四层。 且其于入塔之时,修为最差者,亦至筑基。 沈墨翰一区区之凡命武者,非但入第四层,且尚隐隐有突破第五层之迹象。 此非作弊,尚有何! “无耻小人!院长及诸位阁主,吾请求取消此卑鄙小人之资格!”二王爷厉声道。 首轮输于眼前此如蝼蚁般卑微之废物罢了,连二轮亦输矣,此令平素里眼高于顶之彼如何忍耐。至于沈墨翰靠实力通过,二王爷压根未虑及此点,其根本不信一凡命二层之废物,能有如此坚定之道心。 其余三阁弟子恍然,纷纷指责,一时,沈墨翰便成众矢之的。 然,对众人之指责,沈墨翰脸色不变,风轻云淡道:“沈某行得正,坐得直,无愧于天地。” “尚在狡辩!院长,吾恳求请出栖悟鉴,此子必定无所遁形!”范长老呵斥道。 “对!栖悟鉴可照出一切宝物,吾看汝此次怎辩解!”二王爷阴恻恻道。 “附议!不敢照即是作弊!”在场之三阁弟子纷纷附和道。 连夜芙皆露担忧之神色。 栖悟鉴,沈墨翰前世亦略有耳闻,据说能照出道器以下之所有法宝,惜,沈墨翰浑身上下,仅有一枚乾坤石隐于紫府。 而乾坤石之品级,早超脱道器以上,乃传说中之混沌至宝。 “可矣,但吾有一条件。”沈墨翰嘴角露一丝不怀好意之笑意,道:“倘若栖悟鉴未照出何异常,则还请范长老,补偿吾一番,要求亦不多,十万银币即可!” 十万银币,相当于一普通小家族一年之利润。 沈墨翰租赁洞府花了一百万,怎亦要将此笔钱收回一点。 “好!赌就赌!”范长老一口答应,其根本不信沈墨翰乃靠己力通过之道心塔。 院长视剑拔弩张之范长老,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此臭小子,鬼主意实多,不知不觉又坑了范长老一笔,十万银币,足其心疼久矣。 既皆如此言矣,院长亦不好拂了众人之面,令人下去,将栖悟鉴取了上来。 片刻之后,一面古朴之铜镜被人抬了上来。 栖悟鉴照于沈墨翰身上,镜面一阵颤抖,终归于平静。 何皆无,何亦未发生,一切如故。 “沈墨翰身上并无任何法器,甚连一柄凡兵皆无。”院长神色古怪地视彼一眼,此子实够穷兮。 “呵呵,还请范长老遵守诺言。”沈墨翰稍一拱手,皮笑肉不笑道。 否,岂有此理!范长老睁目视之,目中血丝满布,乱发竖起,宛若狂乱之狮:“必是某处有误,吾不信!” “岂敢,范长老尚敢质疑栖悟鉴乎?”院长不悦道。 “属下不敢。”闻院长之言,范长老即刻偃旗息鼓,不复造次。 “则兑现汝方才之诺罢,梦海学院丢不起此等人。”院长淡然道。 范长老咬牙,遂自怀中掏出一张金黄之贵族卡,弃之。 “十万银币。” 纵其身为内院长老,须臾取出如此银币,亦稍感吃力。 其余三阁弟子更不敢言何,观沈墨翰之眼神,皆带羡慕与嫉妒。 要知,纵是内门弟子,一月之俸不过百银币左右。 沈墨翰微微一笑,曰:“则有劳范长老矣。” 自始至终,沈墨翰皆未正眼瞧过二王爷,而二王爷本人,面色数变,连吃二瘪,其早为众人眼中之笑柄矣。 视沈墨翰之背影,二王爷阴狠道:“再容汝得意一轮,实战非道心塔此等儿戏之地,吾必使汝付出代价!” “第三场,擂台比试!” “惟达道心塔第三层者,方有资格参与此轮!” “此轮前四名,可入灵气玉泉修炼一日,而首位优胜者,更可获一件中品法器为奖!” 沈墨翰等人归初之演武场,此时演武场正中央高高升起一座圆形擂台,足有二十余丈宽,而场外,座无虚席。 几近所有外门弟子,囊括此前被淘汰之精英弟子皆在观众席上翘首以盼,候最终一战之来临。 “今岁大比实太残酷,亦太严苛矣,上万名外门弟子,竟连十强皆不可凑。” “十强皆无,那第三轮奈何?” “毋忧,晋至第三轮者,总有五人,依旧可分出前四名。” “五人?岂不是有一人会轮空?” “然也,不知孰为幸者可直保进前四矣。”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谁将晋前四强,胆略大者,竟敢私底设起赌档。 五皇子赔率最低,而沈墨翰赔率最高,几至一比十之地步。 “来来来,买定离手矣!观究竟孰如此好运,晋至前四强矣。”其中一外门子弟吆喝道。 其赌之物价值亦低,大抵为零零散散之银币之类,较有钱者,尚会押上一两张贵族卡。 “好,吾押沈墨翰冠军!十万银币,敢接否!”一着火红色锦裙,头戴翡翠玉簪,脚穿流云绣花鞋之曼妙女子,将一张金黄色之贵族卡置于赌摊上,曰。 众人遂为彼贵族卡所惊,举首视之,一张五官精致之面此时正挂浅浅之笑容,眸带秋水,好一温柔可人之美人。 然当众人睹其真容时,顿时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声,胆略稍小者,不着痕迹之间,连续后退数步。 “好矣师妹,勿闹矣,此次吾等前来乃有任务也。”一着绿裙之女子走来,貌与红裙少女相比,平分秋色,皆为倾国倾城之美人。 惟绿裙少女眸带寒霜,神色冷淡,方圆数米之内宛若带刺骨之寒气,一望便知非善与之人。 “切,无趣,罢了,此次则放汝一马罢。”红裙少女嘟嘴,拾贵族卡,与绿裙少女并肩走向擂台方向。 待其二人去远,众人才微微松一口气。 “此二女为谁耶,好美哉!”有诸事不知之新人,望其曼妙之背影,陶醉道。 “嘿嘿,若汝不想死,最好收起汝那点小心思。” “何也?” “因彼乃内门最强之二弟子,两者皆达半步玄命境,其中那绿裙女子,乃院长之亲孙女!” 闻此语时,初尚对二女有所想法之新人,顿时缩首,不敢复言。 “师姐,汝何以对那沈墨翰感兴趣耶。”红裙少女眨眨眼,曰。 “爷爷彼似动过收徒之念。”绿裙少女曰。 说话间,二人至观众席上视野较为开阔之地,普通弟子见此二女,甚自觉地闪开一边。 “徒弟?就彼?”红裙少女指擂台下之沈墨翰曰。 气息若有若无,弱甚也。 “琥珀,凡事勿观表面,其道心塔可通第四层,几至第五层。”绿裙少女意味深长道。 “何?”名为琥珀之红裙少女震惊矣。 要知,便是彼二人,初次挑战道心塔之时,亦未撑过第四层前半段,更莫提几至突破至第五层矣。 此人外表平凡,道心竟如此坚定。 “不然汝以为吾何以停下冲关,特来看一群外门弟子比武乎。”绿裙少女美眸微眯,眼神直勾勾地视擂台下,一脸平淡之沈墨翰。 “第一场,苑卿卿对战夜芙!” 抽签之结果令人大惊,修为最强者五皇子竟轮空矣,而第一场,则为外门双姝之对决。 “夜师姐,闻汝已达凡命境六层,待会可要手下留情哦。”苑卿卿娇声道。 夜芙微不可查地皱皱眉,苑卿卿修为早已达凡命境七层,又何必如此讥讽她? 未答,夜芙取出一口长剑,剑身铮亮,赫然为一柄下品法器。 长剑微颤,发出一声剑鸣,瞬息之间,擂台之上宛若多出密密麻麻之剑影,夜芙知苑卿卿较其高出一小境界,不敢托大,只好出手便是全力一击。 “败矣。”沈墨翰见夜芙出手之时,便已知结果。 果不其然,在剑影至苑卿卿身前时,她才不慌不忙地自腰间取出一柄火红色之软剑,轻轻一点,一阵雷鸣之声,漫天剑影顿时分崩离析,最后点在夜芙之胸口之处。 轰。 长剑脱手,而夜芙亦被轰飞数米开外,整个人面白如纸,嘴角溢血,受伤不轻。 ------------ 第15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初场,苑卿卿胜!” “夜师姐,承让矣。”苑卿卿扬其雪腻之颔,转身下台,全程轻描淡写,若行无足轻重之事。 沈墨翰摇首,一箭步,飞身登台,扶夜芙而起。 “毋须灰颓,苑卿卿不惟较汝高一阶,且近又习得神阶上品武技,汝败于彼,亦属寻常。” 沈墨翰见其一脸死灰之状,出语慰藉之。 “谢汝,沈墨翰。”夜芙惨笑一声,立稳身躯,徐行下台。 见此,沈墨翰亦不便多言,摇首,待次场比试矣。 “次场,沈墨翰对垒齐允!” “嘿嘿,好戏至矣。”观战之弟子皆露戏谑之情。 更有甚者大呼曰:“二王爷加油!吾乃押汝一万银币矣!” “终至今日矣。”二王爷冷笑着,步步登于台上。 “师姐,汝言沈墨翰会胜乎?”红裙少女嘻嘻笑道。 “难言,若沈墨翰之真水平,果如传闻那般,惟凡命境一层,则其必败无疑,且败得甚惨。须知,修炼至后,每一小境界之实力,皆天渊之别。” “隔五个小境界败敌,莫说彼矣,即当年梦海学院第一天才杜新北,亦不可能做到。”绿裙少女摇首,不甚看好沈墨翰此番作为。 “是也,闻杜新北今成功拜入盟启宗内,为炙手可热之内门弟子矣,实力亦突飞猛进,将入天命境,未知何时,方能追及彼。”红裙少女叹曰。 “勿多想矣,欲速则不达,安心修炼,以吾等之天资,至天命境亦不难。”绿裙少女慰藉道。 适此时,高台之上,学院之大能皆对此场比试颇感兴趣。 “呵呵,总算得见此门外天才之真实力矣,跨越五个小境界迎战对手,老夫活此多年,尚为首见!”范长老阴阳怪气地瞥钱长老一眼。 “哼,汝未见不代表无,切莫坐井观天矣范老头!”钱长老回曰。 “既然汝皆如此言,钱长老不如吾等来赌一场。就赌十万银币,汝看可好。”范长老于沈墨翰身上栽一跟头,自然欲找回场子。 “好!赌便赌!”钱长老如是说着,心中亦直打鼓,可惜势成骑虎,此时万万不可退缩,否则定要为众人耻笑一番不可。 见二人争得面红耳赤,坐于最上方之院长笑而不语。 “前次为人打断,此次,本皇子非打断汝两条狗腿不可!”二王爷瞥沈墨翰一眼,戏谑道。 适才,沈墨翰之脏手竟碰其心爱之人一下,此刻之二王爷,宛如一头愤怒之雄狮,眸中之杀意几成实质。 对二王爷之威胁,沈墨翰神色不变,乃至连眼皮子皆未抬一下。 见沈墨翰无多大反应,二王爷尚以为其为己震慑住矣,继续讥讽道:“若汝今投降认输,再跪下行,大呼三声爷爷,或吾尚能饶汝一命。” 而于此时,沈墨翰仿若睡醒一般,神色终有所变,淡淡曰:“手下见真章。” “好好好……”二王爷怒极反笑,道:“既然汝如此不识趣,那就休怪吾矣!” “蓝希雷电!” 二王爷怒喝一声,右手掌心升起一团蓝濛濛之电弧,正是神阶下品武技,蓝希雷电。 蓝希雷电非大路下品武技,乃五系之中,最难修炼之雷系武技。 其威力奇大,练至高深之处,一拳下去,乃至能洞穿一块精铁。 二王爷虽惟凡命境七层,但全力一击下去,纵是四五百斤之青石皆能洞穿。 其根本未曾想过留手,其念惟一,杀人! “死!” 二王爷调动全身真气,以最快之速度冲至沈墨翰面前,一拳捣下。 然对此时此刻,沈墨翰毫无反应,如吓呆一般。 观战之弟子,有些胆小者,直捂住双目,于彼等观之,沈墨翰与二王爷比试,直如螳臂当车。 恰于二王爷之拳将打于沈墨翰胸口时,沈墨翰以更快之速挥出一掌,抽于二王爷脸上。 啪—— 一声脆响,二王爷之身犹如陀螺一般,于空中旋转数圈,终落于十米开外之地,右脸以肉眼可见之速,高高肿起。 挣扎未几,不省人事矣。 此时,演武场诡异地静了下来。 观众席上,惟余嘶嘶嘶,倒抽冷气之声。 一掌便将凡命境七层之修士扇得不省人事乎? 且犹跨越五个小境界之碾压…… 是此世疯矣,抑或己疯矣。 众人心中惟余此一想法。 “下一个。”沈墨翰朝下巴惊了一地之裁判,淡淡曰。 裁判方如梦初醒曰:“次场,沈墨翰胜!” 此言一出,整个演武场沸腾矣,无数人纷纷揉其目,确为事实之后,高呼不可能! “那非一掌,乃三掌。”红裙少女全然无此前嬉皮笑脸之情,凝重道。 “诚然,且未动用任何真气,乃光凭肉身打出之威力。”绿裙少女亦凝重道:“未料此人力量如此雄浑,速度亦如此惊人,短短一瞬间连拍三掌,且尚打于同一处。” “度沈墨翰亦留手矣,否则光凭那三掌,二王爷不死亦要脱层皮。” “未料此沈墨翰藏得如此之深,吾始对彼感兴趣矣。”红裙少女嫣然一笑。 “哈哈哈……”短暂之震惊过后,高台之上传来爽朗之大笑声,钱长老此时红光满面,兴奋道:“善!不愧乃吾商之弟子,越级挑战直如吃饭饮水般简易!何狗屁凡命境七层,尚不为一掌拍飞!” “范老头,汝不作数乎!”钱长老揶揄道。 “哼!”范长老气得暴跳如雷,但亦不得不捏着鼻子认矣,孰知沈墨翰如此变态,连跨五个境界秒杀对方。 “第三场,沈墨翰对垒苑卿卿!” 经新一轮抽签后,五皇子再度轮空,接下来便惟余彼二人矣。 沈墨翰兄,不想汝非但为炼丹大师,且具天生神力,未来前程,必不可量也!”苑卿卿明眸皓齿,面带温柔之色。 及见沈墨翰大发神威,一掌秒杀二王爷后,苑卿卿之态度,遂即一百八十度转而。连当年对沈墨翰之昵称,亦用之。 然沈墨翰不为所动,淡曰:“请。” “沈墨翰兄,汝好生无趣。”苑卿卿咬唇,撒娇道:“人家实欲得第一名,汝便让让人家乎。” 沈墨翰摇首,曰:“歉矣,吾亦有吾之目标。” “哼!”苑卿卿见此路不通,脸色阴晴不定,终恼羞怒曰:“好汝个沈墨翰,敬酒不吃吃罚酒,汝以为败吾师兄便甚了不起乎?吾告汝,吾较其强多矣!” 轰焉,苑卿卿全身真气调动,一股远超凡命境七层之气势,遽尔迸发而出,继之,自腰间取出一柄火红色软剑,如毒蛇然,盯沈墨翰。 “苑丫头真气远超普通凡命境七层,较凡命境八层有过之而无不及,且剑术与武技皆甚精通,前未久犹习得神阶上品武技,纵沈墨翰力再大,亦不可能胜之!”范长老轻捻胡须,嘲讽道。 “哼,汝上次亦如是言!”钱长老知苑卿卿之实力,然亲睹沈墨翰创造如是多次奇迹,忽对此小子生盲目之信心,莫说苑卿卿,或修为至高之齐浩,亦非其敌。 “走着瞧!”范长老怒曰。 对能秒杀凡命境七层修士之沈墨翰,苑卿卿不敢保留太多,始即用上神阶下品武技。 擂之上,剑影重重,恍若数百柄剑同向沈墨翰斫去。 剑影所过之处,无一不斫出一道深刻之痕迹。 然对兹招,沈墨翰颜色不变,双指往虚空一夹,稳稳当当夹住苑卿卿之剑尖,漫天剑影遂散去。 “岂可得!” 哗焉,尽人之眼珠几皆瞪出。 徒手破武技!! 此为人所能为者乎! 未待苑卿卿自震惊恢复过来,沈墨翰两指变夹为弹,一股无形之劲气,顺剑身传至苑卿卿手臂上。 哐当一下,软剑脱手,苑卿卿蹬蹬后退数步,此时其整只右臂已麻木矣,全使不上力气。 “汝究竟施何妖法!”苑卿卿厉声道。 “唯熟手尔。”沈墨翰淡曰。 前世其身为武帝,一身武技早已至超凡入圣之地步,纵今修为不在,光凭武功,皆能杀黄命境以下之武者。 况其此时之实力,亦至凡命境七层,真气总量更远甩苑卿卿一大截,徒手破其武技,直如饮食饮水般简易。 “汝已输矣,尚欲复战乎?”沈墨翰淡曰。 “输!吾不可能输!吾此生皆不可能输!”苑卿卿怒曰。 苑卿卿取出一块玉珏,注真气焉,遽而身边方圆一米出现一土黄色护罩,将其包裹在内。 观众席上,遽有人识之:“此乃下品法器,且犹护盾之类也!” “啧啧啧,真大手笔,一次性之护盾说用即用矣。”红裙少女咂舌道。 “此沈墨翰麻烦矣,自护盾之颜色观之,宜能抵住黄命境武者之全力一击,沈墨翰无论如何皆破之不得。”绿裙少女摇摇头道。 “如此说,沈墨翰是输定乎?” “未必然,一次性护盾存在之时一般最多在半个时辰左右,若沈墨翰能挺过半个时辰,犹有机能胜。” 而此时,场上亦生异变。 苑卿卿启护盾后,遽即盘膝坐下,先将麻木之右手恢复过来,继之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其何为者?”有人疑惑道。 “观之,在施一种甚了不得之秘术。” 忽而间,本是晴空万里之天气,遽多出一块黑云,正对擂台上空,苑卿卿手持长剑指沈墨翰,厉声道:“霹雳雷击!” 黑云之中,传一阵闷响,一股压抑之气息似在酝酿着。 “不可!”钱长老已知此为何武技矣,此等威势,唯有神阶上品武技乃有。 纵沈墨翰目前表现出如此实力,亦不可能正面挨得住神阶上品武技之全力一击! 正欲上台救援,却为范长老一把拦下。 “钱长老,擂台之上不得轻易干扰,莫非汝欲坏规矩乎!” “汝!”钱长老正欲摆脱彼,轰隆一声,长剑之上陡然出现一道电弧,只劈沈墨翰之天灵盖,此若劈实矣,铁定要落得重伤之下场。 “完矣!”钱长老心中一阵悲哀。 而就在此时,沈墨翰一脚跺于地,真气自脚掌涌入地面,原本结实无比之擂台于其一脚之下,遽尔裂开无数缝隙,继之一柄石剑飞出,沈墨翰反手将其握住。 其竟将擂台上之砖石化为长剑矣! 唰,石剑仿佛遇明主然,发出欢快之剑鸣声,一股庞大之真气遽尔四溢而出,三尺剑身微微发亮,剑气吹得沈墨翰身上之衣袂呼呼作响。 凡命境七层! 此时,众人才清楚感知沈墨翰之真实修为,并非传言中之凡命境一层废柴,而与苑卿卿旗鼓相当之凡命境七层! 然神阶上品武技岂有如是易破者,纵其为凡命境七层,亦不行! 于众人惊恐之视线下,一剑挥出。 预想之中之轰鸣声并无出现,石剑与雷电竟生一种奇妙之融合,剑身上缠绕滚滚雷电,而沈墨翰则一点事皆无。 软剑倒竖,插于擂台之上,蓝濛濛之雷电,顺剑身导入大地之中,不见踪迹。 无矣?便如此?神阶上品武技遂如此为一柄石剑化解乎? 莫说他人矣,即施术者苑卿卿亦未预想到此等情况。 “汝!岂可得!”心神大乱,自然不可能维持住引雷道术此等强大之武技,怒急攻心,一口闷血喷矣,连护盾皆维持不住,遂而散去。 “汝输矣。”沈墨翰轻描淡写地将石剑架于苑卿卿之颈上。 “第三场,沈墨翰胜!” “告吾,汝如何破吾之秘术。”苑卿卿惟真气耗尽,并无大碍,休整片刻,便能自行走下擂台。 “石头不能导电。”沈墨翰淡曰。 “呵呵……凡命境七层,藏得真深也。”苑卿卿深深地视彼一眼,转身离去。 ------------ 第16章 一死一重伤 厉苑自弗能凭石剑破苑卿卿之引雷道术也。 实言,纵为神命境一层修士,遇苑卿卿此招亦颇苦其扰,或躲,或死扛,别无他法。 然,此武技本为厉苑所纂,自具独门破术,不然其岂易出而拍售乎。 连场爆冷门,裁判之心已炼强矣。 “决胜局,贾梦之战厉苑!” 五皇子贾梦之素为神秘之人,平素不显山露水,唯一显修为之处,乃首试之中,凡命境八层耳。 然,厉苑见其首面,便知,此人隐其修为。 凡命境大圆满,方为其真修。 其身八尺,发黑瞳黑黑袍,棱角分明,丰神俊朗,兼修为高强,甫一登台,即惹一群贵族小姐欢呼。 “汝,乃厉苑乎?”看似寻常问候,实暗蕴不屑。 厉苑微微摇头,神武国岂尽出自觉良善之人,果非一家人,不入一家门。 见其不语,五皇子不悦曰:“凡命境七层竟敢尔狂?状若汝必胜我乎?” 前厉苑以剑劈雷,遂显修为,凡命境七层,真气浑厚,堪比凡命境八层之人。 见其犹不语,五皇子冷笑曰:“有趣,久未遇如此有趣之新人。” 五皇子非新生,其早于多年前便已拜入梦海学院门下,乃外门最强弟子,此刻一战,不单代表大比第一,亦代表外门第一。 “欲战便战,何来废话。”厉苑无耐心与之委蛇。 “好好好,既然汝一心求死,吾便遂汝之愿!”五皇子冷嗤一声,一脚踩于擂台之上,暴发出惊人之气息。 凡命境大圆满耳! 此刻,演武场上顿起一大片声浪。 凡命境大圆满,距神命境一层仅一步之遥! 且五皇子入修真之岁较厉苑早上数年,实战较彼,不知强上多少倍。 看好厉苑者纷纷摇头,扼腕叹息,原以为厉苑为黑马,连克两大夺冠竞争人选,不意终战,遇凡命境大圆满之人。 “师姐,此贾梦之貌似有些古怪。”红裙少女眨目而言。 “嗯,气息看似平稳,实则急促,彼似抑着何事。”绿裙少女微微皱眉道。 而高台之上,阁主们亦为之一惊,厉苑暴露出己凡命境七层之修为,已令其甚惊,不意又出一凡命境大圆满之人。 “哼,范老头,汝之手段尚多矣!”钱长老不满道。 此次学院大比,惟准凡命境修士参加,而贾梦之,适卡凡命境大圆满,勉强合其要求。 须知,凡命境大圆满与他境异,为甚殊之境界。 若言凡命境九层,能殴五凡命境八层之修士,夫凡命境大圆满,乃至可殴二十凡命境九层之修士。 真气之质与量全非一水平上也。 行至大圆满此步,其实与神命境一层修士无别矣,仅差最后一步,凝聚气池。 范长老嘿嘿一笑,未多言。 “惧乎,勿谓惟汝会隐其力!”五皇子冷笑道。 然,厉苑不为所动,如观跳梁小丑然视之。 “哼,死至临头犹敢装!”五皇子动矣,身形一矮,飞掠至厉苑面前,毫无花哨挥出一拳,如以厉苑败二王爷之法,靠力量碾压之。 而此时,厉苑亦挥出一拳,二人拳头交织一处,嘭,掀起一阵气浪。 五皇子只觉拳头一阵发麻,蹬蹬后退五步,方堪堪卸去力道。 反观厉苑,气定神闲,连一步亦未动。 高下立判。 起码,于力道方面,五皇子输矣。 “本皇子苦修十余年,每日皆以蛮兽血液浸双手,单臂一震便有千斤之力,首轮之所以未挑战千斤之石,惟不愿过显而已,然汝,区区凡命境七层之新人,何以亦有与我不相上下之力!”五皇子彻底震惊矣。 “无可奉告。”厉苑自弗能言,其拥一天级之锻体功法,虽未破第一重,然经数日之苦练,兼修为之突破,其单臂早逾一千四百斤矣。 适才那一拳,其犹未尽全力,否则,五皇子于首轮交锋,便将为碾碎手骨矣。 “哼,本欲再抑一时,然观之,若再藏拙,恐真阴沟里翻船矣。”五皇子冷笑一阵。 于众人惊疑不定之注视下,猛地一拍眉心,一股强大之气息顿时奔涌而出。 无数天地灵气汇聚而来,疯狂钻入其眉心之中。 彼,竟于突破! 须知,其乃凡命境大圆满境界,若更进一步,岂不成神命境一层修士乎! “此!不合规矩,吾抗议!”钱长老怒喝道。 “哪有不合规矩,贾梦之于报名参加大比之时,尚未有神命境一层修为,今临阵突破,岂有不合规矩之说!”范长老桀桀笑道。 “汝!”钱长老转头视院长,然院长无取消资格之意,只好悻悻然坐下。 贾梦之突破在即,厉苑大可出手打断其,然彼未为此举,一来,如此为之,纵获第一,亦将为人所不齿,其二便是,其见一事甚有趣。 眉心聚池,此愚蠢之事皆能为之,简直贻笑大方。 一般而言,修士突破神命境一层,皆须将丹田转为气池,如此方能容更多灵气,然后,如此为之风险过大,一些取巧之人,便以眉心紫府,作气池用。 如此为之有利有弊,风险大减,近乎于无,然亦有一致命点。 欲突破至天命境,则须独辟紫府。 若神命境一层之时,已将紫府转为气池矣,那么自然弗能晋升至天命境,弗能至天命境,当然弗能续修矣。 故,眉心聚池,本即自断后路之愚蠢行为! 五六个呼吸后,五皇子终突破至神命境一层。 虽气息不稳,甚虚浮,然好歹亦为神命境一层修士矣,正式踏入武道一途。 神命境一层修士拥之武技及手段,根本非凡命境修士可望其项背者,光真气,便较凡命境大圆满之修士强不知多少倍。 “呵呵,吾今突破至神命境一层矣,单臂足有一千三百斤之威能,吾视汝此次何以与我硬抗!”五皇子舔舔猩红之唇,狞笑道。 “区区一伪神命境一层竟敢于吾前蹦达,亦不知汝何来之勇气。”厉苑失笑地摇了摇头。 “伪神命境一层?”五皇子不明厉苑此语何意。 罢了,岂与汝此自绝后路之愚者徒废唇舌。厉苑淡然曰。 哼,临亡尚敢夸口。五皇子暴喝一声,脑后现一轮神光,神命境一层之气势尽露无遗,全身气机紧锁厉苑方圆数米,其一举一动皆在五皇子掌握之中。 嘭嘭,两脚踏于擂台上,擂台地面微微下陷,继之,五皇子身影一模糊,便至厉苑面前。 其速竟为先前两倍有余。 死!以力破巧,五皇子此拳足有一千三百斤之威,足以碎二人高之巨石,击于普通凡命境武者身上,必化为一团肉糜。 劲风将至,厉苑不慌不忙横移两步,躲开五皇子势在必得之一拳。 继之,劲气一涌,厉苑双手化作无数拳影朝五皇子笼罩过去。 嘭嘭嘭! 五皇子为厉苑狂风骤雨般之攻击所蒙,何也,其速如此之快,以其神命境一层之修为,全然不清拳头所在。 拳影过处,皆带风雷之声,俄而,五皇子便落于无尽下风。 然,此尚为始,接下来之时,厉苑之速毫无下降,反隐隐有所提升,一呼吸之间,竟打出三百余拳。 而此时,五皇子早已遍体鳞伤,不堪重负,若非其突破至神命境一层期,恐早于第一个回合,便为厉苑双拳所轰杀。 嘭嘭嘭! 又数十拳! 五皇子一口血雾喷出,五脏六腑早已为厉苑所击伤,若再不认输,恐会留甚重之后遗症。 别,勿打矣,吾认输!五皇子挺不住矣,只得求饶道。 闻声,厉苑方堪堪停下手,此时其肌肤通红,额头冒些许白烟,适才,其调动气血之力,引动气血,方使出适才这漫天拳影。 威力颇为不俗,且搬血篇亦隐隐有进步之迹象。 看样子,实战方有所提升也。厉苑微微点头道。 决胜局,厉苑胜! 本次学院外门大比,冠军乃商之厉苑! 无掌声,亦无欢呼,所有观战之弟子,皆微微张着嘴,如视怪物般看着立于擂台中央,一脸风轻云淡之厉苑,及瘫倒于地,宛如烂泥之五皇子。 五味杂陈,便是众人此时此刻最为真实之想法。 自凡命境二层,人见人骂之废柴,一路狂飙至凡命境七层,继之跨越四境,以凡命境之资,一举击败成功神命境一层之五皇子,全程尚不及一日。 加之前零零总总,出人意表之表现。 完完全全颠覆其三观,可谓,那些讥讽过、嘲讽过彼之者,此时此刻直欲扇己数耳光,劝服己此为一场噩梦。 然随裁判铿锵有力之一句话,此幻想,随之破灭。 短暂之错愕后,观众席上始有零零散散之掌声,终掌声愈烈,连成一片。 真是一令人看不透之男子。绿裙少女美眸闪过一丝异芒,淡淡道。 师姐,莫非汝亦看上彼矣?吾不管,此乃吾之猎物,汝不许抢!红裙少女笑嘻嘻道。 待其考入内门再说罢,纵然其今有匹敌神命境一层修士之威能,然神命境一层本身,便卡住九成修士,若其神命境一层失败,便无从谈起矣。绿裙少女摇摇头,呢喃道。 高台之上,钱长老激动得满脸红光,手舞足蹈,几近仰天长啸三声矣。 不知几何过去矣,商于四阁之中一直垫底,而今,竟出一以凡命境之身,击败神命境一层修士之猛人,岂能令其不兴奋激动,尤胜击败自命不凡之东玄阁,果真是扬眉吐气也! 反观范长老,盯于场上如枪挺拔之背影,阴鸷之目带着怒火,一张老脸狞色尽显。 第一名。 立于擂台之上,厉苑心中无悲无喜,区区一外门大比第一,算得甚。 转过身子,正欲离擂台。 却闻咻之一股劲风,直射脑后。 所有人,包括院长皆未想到,五皇子手段竟然如此卑鄙,趁厉苑下擂台之时,以袖箭行攻击之事。 如此近之距离,猝不及防下,纵神命境三四层之武者亦会中招。 然,厉苑非普通凡命境修士,重生之后,虽庞大如海之神识不在,然精神力依旧远超常人无数倍,且厉苑时刻保持警惕,纵得优胜,亦不曾放松片刻。 哼。厉苑冷哼一声,大袖一卷,将袖箭力道散去,继之往回一甩,道:还汝! 扑哧! 三寸长之袖箭顿时没入五皇子之喉咙。 滋滋滋! 五皇子惊恐捂着伤口,一股难闻之恶臭自伤口处蔓延出来,未及一息功夫,五皇子便成一滩血水。 神命境一层修士,就此陨落。 突如其来之变故,令所有人皆惊呆矣。 其怎也想不到,五皇子竟会使阴招,亦想不到厉苑之反应竟如此之快,快至根本未令五皇子有还手之余地。 见血封喉。厉苑已猜测到袖箭上涂了何毒,二级毒属性妖兽之毒液,可瞬间腐蚀中品法器,连神命境大圆满武者亦不能幸免。 若厉苑真之被暗算矣,亦难逃化为血水之命运。 念及此,厉苑亦稍稍吃惊一番,幸重生至今从未放松警惕,否则,真之就栽于此种鼠辈手里矣。 贾梦之!范长老飞身来到擂台之上,望几眼地上之血水,脸色阴晴不定,终指着厉苑之鼻子道:汝竟然敢公然杀害同门弟子! 杀人者,人恒杀之!厉苑懒得与彼多做解释,其可做不到为人暗算,尚无动于衷,甚或放别人一马。 汝! 范长老刚欲发怒,院长与其余之阁主已飘然来到擂台之上,淡淡道:尚嫌丢人不够彻底乎? 感受到院长言语中之冰冷,范长老心里打了个突突,顿时噤若寒蝉。 厉苑,汝做得甚好。院长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 随此句话落下,此次学院大比,终于告一段落。 第一名,厉苑。 第二名,苑卿卿。 第三名,夜芙。 因五皇子与二王爷,一死一重伤,故原本被淘汰之夜芙竟然夺得了第三名,全然出乎其意料之外。 ------------ 第17章 眸中闪过一道微不可察之寒芒 此乃何异物也!其坐于中位之域,灵气之浓,乃浅位之域数倍,且吸时,亦较二女长数倍。 然,虽如此,其犹紊然运功法,纳灵气。二女仿若初识彼,视其背影,只觉一阵生疏。 尤苑卿卿,其与沈墨翰尚交过手,当时便觉其有异,真气浑然惊人,那一剑劈下,几惊天动地。 至此处,苑卿卿一咬银牙,全然不顾己刚突破,修为未固,复跃下泉水。此回其稍向前进数步,盘坐而下,继修之。 夜芙颜色一阵挣扎,终叹口气,亦入泉水,始修焉。 三人遂一路修之,中途二女更番上岸数回,休息良久方敢复下水。 时光匆匆逝,一日一夜,遂过矣。 及看守者启石门时,二女适在岸上固修为,见沈墨翰犹泡于水中,不禁提醒曰:“已至时矣,速速离,沈墨翰待会当往学院大厅,院长已候多时矣。” 闻此语时,恒如老僧入定之沈墨翰乃缓缓睁目,飞身上岸。 临去时,沈墨翰回首,深深视泉中立之雕像,眸中闪过一道微不可察之寒芒,暗暗吐二字。 “候之!” …… 梦海学院。 大厅布置古色古香,整齐排列数个坐垫,厅内惟一张椅,位于至高处。 而院长正坐于彼唯一之椅上,见沈墨翰至,面闪一丝欣色。 “沈墨翰,汝知吾此番特召汝来,所为何事。”院长轻抿一口茶,高深莫测道。 “蟾蜍精血。”沈墨翰淡淡道。 噗,院长几一口香茶喷矣,又好气又好笑道:“汝此子,脑中惟此点奖乎?” “弟子不明,望院长告之。”沈墨翰神色不变,依旧淡然道。 院长曰:“汝可否愿离四阁,拜入吾门下。” “吾拒。”沈墨翰直截了当道。 “何也?汝岂不明其中之理乎?为吾之弟子,迟早一日,整个梦海学院皆汝之,欲几多资源,便几多资源,此乃多人梦寐以求之事也。”院长劝说道。 “汝之好意,吾心领矣,然吾犹觉,一人修较善。”沈墨翰曰。 其实其犹有一句言未出,别说院长惟一天名境武者矣,纵是先天武者,亦无资格为其师。 拜入梦海学院门下,不过权宜之计。 其不欲背负宗门此一大累。 帝者,永皆孤独。 “罢矣,既汝执意如此,那吾亦不强汝矣。”院长叹口气,挥挥手,一装蟾蜍精血之玉瓶飞至沈墨翰手中,同时其又取出一掌大,通体碧绿之小剑。 自灵气波动观之,赫然一中品法器。 “此乃汝应得者。”院长将当给之奖皆与沈墨翰后,遂令其退下。 “未料彼竟拒之,有点意。”一面容带清冷,着绿裙之少女自另一处缓缓出。 沈墨翰与院长之语,皆为其闻于耳。 “咯咯,岳麓师姐此是动心矣?”旁一着红裙,身材火爆之少女娇笑道。 “少贫嘴,然,此子实令吾有点感兴趣矣。”绿裙少女嘴角微微勾起一迷人之弧度。 …… 方出大厅,沈墨翰便见夜芙立于不远处,似在等人。 见沈墨翰来,主动走上,开口道:“沈墨翰,此次大比汝之表现,实有点……惊人。” 何止惊人,简直惊世骇俗。 光越级轰杀五皇子之事,便足以载入梦海学院之史矣。 “多谢夸奖。”沈墨翰淡淡地回了一句,目光露一丝疑惑。 二人关系说不上善,亦说不上恶,亦谈不上熟稔,惟不久之前言数句而已。 岂其真为一道贺,乃特等在外头? 俄,夜芙取出一张红色之请帖,道:“此有一份武道交流会之请帖,吾思汝之实力,已可参与矣,不少年轻高手皆在其中交流,若汝过去,应能学得不少东西。” 沈墨翰顿了顿,实言,武道交流会,其是无多大兴趣也。 且光自越州此偏僻之地观之,想必亦无几个过得眼之高手,去矣只是浪费时,不如己多修片刻。 然沈墨翰犹收下矣,原因不为别,夜芙曾于众人面前维过己,就冲此人情,沈墨翰觉还是有必要与彼点面子。 “多谢邀请,吾会准时参之。” 言罢,沈墨翰转身去。 归洞府。 沈墨翰于练功房中,辟一池子,并将前所纳之灵泉,悉倒入其中。 整整一丈宽。 可见沈墨翰到底有多黑,不声不响偷了半池子水。 沈墨翰缓缓坐入池水。 “接下来,始冲第二十四条经脉!” 沈墨翰暗暗道。 经脉为一武者之本之一,若不早把周身经络打通,将来修必艰许多。 运功法,沈墨翰周身,瞬多了一层白濛濛之薄雾。 同时,一丝丝肉眼难以可见之灵液,顺沈墨翰万千个毛孔,缓缓流入其经脉之中。 狂暴,庞大。 沈墨翰连出数道法诀,小心翼翼地控着灵液,自经脉一顺而下,通功法之转,运行六百个周天后,再缓缓流入丹田当中。 …… 与此同时,白音国。 一座古色古香之宫殿内,此时充斥着肃杀之意。 一头戴紫冠,身披龙袍之中年人,眼露杀意,狠狠地将一价值不菲之花瓶摔于地上,宫女太监们皆匍匐于地,大气不敢出。 而宫殿之中之文官武官们亦皆面面相觑。 “废物,皆一群废物!吾令汝等护好二王爷与五皇子,结果一伤一死!吾要汝等这群狗奴才有何用!” 此人乃白音国之皇帝,二王爷与五皇子之父。 “陛下,微臣以为,当务之急非追究到底是谁之责,而是报仇!”武官之中,一披铠甲之老者,提议道。 得查所为之者乎?”中年人道。“一曰沈墨翰之晚辈,凡命七层也。”老者曰。“善哉!凡命七层之废材亦敢杀吾皇家之人!传诏而下,三军出动,擒杀此子!”中年人厉声道。“陛下,此事不妥,那梦海学院在苍穹国境内,遣军往之,颇有不妥。以微臣愚见,不如使修罗殿之人往,保准神不知鬼不觉!”老者曰。三思而后,中年人才颔首应诺曰:“善,此事遂如此办。一月内,吾欲见那小子之首也!”“诺!” 数日后。 一处幽僻之洞府。 轰!第二十四条经脉通。第二十六条经脉通。第二十七条经脉通。终当沈墨翰止修炼之时,其成功开辟整整三十条经脉。而其修为亦不知不觉至凡命九层。 “三十条经脉即瓶颈乎?”沈墨翰摇头,望身下已浅不少之池水。 纵灵气充沛,然犹未能使沈墨翰继续开辟经脉。观来光靠一味苦修,难以突破此瓶颈。 “惜无黑揽果,无以炼化蟾蜍精血。”沈墨翰叹曰。若能把搬血篇突破至第一重,沈墨翰便有把握开辟新之经脉。 祇蟾蜍之气血之力过盛,即便是沈墨翰,亦无十成把握尽炼化。 “黑揽果乃三星灵药,价不菲,不知余之银币足用否。”沈墨翰皱眉曰。 “看来有必要往虚市观之矣。” 一念及此,沈墨翰启洞府之禁制,出矣。 方其欲下山时,却讶然发觉,门口不远处立二人。 确言,乃一老一少。 老者精神抖擞,鹤发童颜,著白袍,负手而立,一股宗师气息扑面而来。 女者五官精致,虽观之年纪尚小,身体未长开,实实打实之美人胚子,较夜芙与苑卿卿,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二人衣衫上之露珠观之,想必其已立于此,有一段时矣。 于他人洞府门口窥视,换作脾气暴躁之人,早勃然大怒矣。 然沈墨翰觉无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洞府之禁制,早为其加固一次,除本人外,寻常武者根本无法开。 摇头,欲无视之,转身去。 而此时,那一老一少见之。 不知名之少女遽呼曰:“阁下,汝终于肯出矣,吾等在外待久矣。” 沈墨翰驻足,淡淡曰:“何事?” “吾等愿花两倍价,请君以此间洞府让与吾等。” “歉矣,在下颇爱此处,阁下尚另寻他处罢。”沈墨翰一拱手,此洞府,其可是费老半天功夫,方改造完毕。 无论禁制,及阵法,皆升级不止一档次。 沈墨翰可不愿后人平白无故地拾其便宜。 自是拒之。 少女怒道:“喂,汝此人何如此也,此洞府明明是吾等先看上者,有预约之!” 沈墨翰遂忆起前老板曾隐晦曰此处有人预定,然其时未在意,今人为找上门来矣。 “歉矣,此问题,汝当寻老板,非寻吾此租客。在下有事在身,辞矣。” 沈墨翰转身欲去。 少女遽拦之。 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阻拦,沈墨翰眉头一挑,心中已是甚不喜。 “阁下尚有何事?” “汝此人,何不知好歹也!三倍可行乎?不就是钱乎!吾予汝!” “阁下似有听不懂也,此洞府,吾甚满意,不愿让,且钱,吾亦不缺。”沈墨翰自怀中出一张紫金贵族卡。 少女瞳微微一缩,而时,老者终有所行动,笑呵呵地来至二人之间。 “小兄弟,不知汝观老夫此套功法何如?” 老者大袖一挥,一股白色之真气出,不远处之野草沾一点白色真气,表面顿时凝上一层厚厚的白霜。 “此乃《天苍劲》,天阶上品功法,于外界可拍出数百万之价。小兄弟,吾以这套功法,易汝之洞府,何如?” 真气外放,此老者看似平凡,竟是一名天名境大圆满强者。 “不如何。” 沈墨翰淡淡曰之一句,继转身欲去。 老者一张老脸顿时僵住矣,其假想过沈墨翰多应也。 如震惊,拜师,等等之类。 却从未想过,沈墨翰竟不为所动,甚或有…… 鄙夷。 老者年较大,尚沉得住气,而少女则不一样矣。 闻沈墨翰如此托大之语,呵斥曰:“汝此人好生无礼,懂不懂说话,吾祖好心好意传汝功法,汝不接受就算了,好歹亦当回一句话兮!” “回话?吾适才不是回矣乎?” “此门功法,实不怎么样,莫非吾必学此种下等粗浅之功法?” 沈墨翰又好气又好笑曰。 “粗浅?天阶上品功法,汝竟曰粗浅?” “难不成汝修炼之功法乃玄阶?” “当然非也。”沈墨翰淡淡道,同时心中补之一句,其修炼之功法可是传说中之神级功法。 区区玄阶功法,对于其而言,亦垃圾也。 “则汝尚看不起此《天苍劲》乎?”少女被气乐矣,此人观之年纪不大,却屡出狂言,不识天阶上品功法一旦面世,无数豪强贵族皆将抢夺乎? “无知。”沈墨翰轻轻摇头。 “罢矣,此位小兄弟比吾等先来,况吾等亦未付定金,此洞府则让与彼矣,吾等租另一间便行矣。”老者曰。 少女心高气傲,见沈墨翰此副淡然,不把任何一切放于眼里之样,气不打一处来。 “不,小子有本事吾等较量一番,若汝输矣,此洞府则乖乖让出来!” “无聊。” 沈墨翰想亦不想即拒之。 其一眼便看穿少女之真实修为,凡命大圆满,较五皇子尚差上一大截。 此实力,亦配与彼交手乎? 言罢,转身去。 少女恨得牙痒痒,不顾老者劝阻,拳心温腾出一股冰霜寒气,朝沈墨翰之肩头打过去。 “天苍拳!” ------------ 第18章 稀物馆 至于乎?或此人乃随口而言,亦或其曾见修炼《天苍劲》之武者也。不,《天苍劲》乃余自某遗迹得之,世之流转者,及吾族所传之《天苍劲》皆非全本,而全本者,世间唯余一人知之。 由是可观,此人实有真才实学。然,此等高士,何以来绵环城此僻地?老者心甚惑,然今非虑此之时。 一路随沈墨翰,至虚市之中。“此人来虚市莫非欲购材料乎?”老者须臾想通要害,此人虽天赋甚高,眼界开阔,然归根结底,其仅一凡命境武者耳。尚需些许低阶材料以辅修炼。“不知其所需者何?”老者有心讨好沈墨翰,又恐过甚唐突,惊扰于彼。毕竟高士寻常脾气皆较怪异,而其康复之机,尽系沈墨翰一身,切不可大意。 “墨爷。”老者沉声道。一着黑色劲装之青年,不知自何处出,应道:“属下在。”“随其,观其所需何物,一并购之。”“是!”青年无迟疑,道。 少女曰:“爷爷何必如此隆重乎,尚遣墨爷去为跑腿。”“对于此等高士,宜慎重点为妙。”老者目闪精芒。 于身后不远处所发之事,以沈墨翰庞博之精神力,自是一清二楚。然彼既未干扰己身,则随其便罢。 办正事要紧。连逛数间药材铺,莫说黑揽果矣,即寻常三品灵药亦不常见。纵有,亦不适沈墨翰服之。 屡屡无功而返,令沈墨翰颇感沮丧,莫非此绵环城资源实乃匮乏乎?致连黑揽果此千年前烂大街之三品灵药皆无。 终,沈墨翰至一曰稀物馆之店铺。此店铺较他药材铺大甚,往来客人愈众。 想必此处之材料,当较他处丰富。 稀物馆共分三层,楼层愈高,材料愈珍稀,大抵武者皆于第一层交易,沈墨翰视柜台上之灵药,顿失兴趣。 至第三层,此处无柜台,唯二货架耳。沈墨翰视货架上之灵药,眼前顿亮。 货架上二层有一枚青翠欲滴之果,正是沈墨翰苦寻已久之黑揽果。 “观来,吾之运气亦不算太差。”沈墨翰暗道。 有黑揽果,彼则能依蟾蜍精血,开辟出三十六条经脉矣。届时修炼速度将增数倍不止。 虽说今其修炼速度已甚快然,较千年前之天骄们,尚差一丝。 千年前,凡天赋过人之武者,皆能于二十岁前突破至神命境以上。 沈墨翰天生起步较人慢,故惟付出百倍之努力矣。 正当其欲购此枚黑揽果时,眼角余光却扫到一截黑乎乎之根须。 “竟能于此地遇赤精芝之根须。”沈墨翰轻咦一声。 赤精芝非药材,乃天地灵根耳。 天地灵根最大之功效,天地灵根之至效,乃炼制破瓶颈之丹药也。且无副作用,可破一大境界之瓶颈。譬如天命境武者,卡于大圆满境数十年而不得进,气血枯竭,无力再破瓶颈,眼见武道之路将绝,而此时,有天地灵根所炼之丹药。顿可破至地命境,不仅如此,亦可复平素修炼时,于躯体所遗暗伤。年愈久之天地灵根,所炼丹药品级愈高。 今此赤精芝,年已五百年有余矣。炼制二品丹药,绰绰有余。可留待日后破神命境用。然,天地灵根实难得,无大量财力根本不可得也。 此时沈墨翰手头之银币,仅一百万左右耳。购黑揽果,则赤精芝只能擦肩而过矣。若未遇也罢,既遇之,不买则有愧矣。 一念及此,沈墨翰至某柜台前,曰:“掌柜者,吾欲购黑揽果及彼株赤精芝。” 掌柜者乃两鬓斑白之倨傲老者,沈墨翰至三层有一时矣,其未尝抬头视之一眼。 掌柜曰:“赤精芝?何赤精芝?” 沈墨翰微微一愣,然犹指货架上那截黑乎乎之根须曰:“此物岂非赤精芝乎?” “呵,无知竖子,此乃火阳木也,汝连此材为何物皆不知,莫非欲戏耍老夫,自来处去吧。”掌柜挥手,认定沈墨翰乃来扰之。 火阳木? 沈墨翰咧咧嘴,赤精芝与火阳木名似相近,实差十万八千里也。 火阳木虽珍,远不及身为天地灵根之一之赤精芝也。 既此老头不识货,倒可省大笔钱矣。 想到此处,沈墨翰不复言,曰:“则吾要此二株材矣。” “黑揽果与火阳木,皆三星珍稀材,共两百万银币!”掌柜随意道。 在其观之,沈墨翰着装如此普通,定然买不起此二株材也。 两百四十万。 沈墨翰了然,三星灵药之价果昂贵令人发指也。 此时其手中仅一百万,根本不能同购此二种灵药。 “吾手上暂未有多钱,不知可否以同等珍稀之物易之。”沈墨翰曰。 “可也,然,稀物馆只收精品,若是寻常之物,则不必出矣。”掌柜傲然道。 沈墨翰不顾之,随手于柜台取纸笔,书一功法之始。 《太极》 天阶上品功法,主修力量,招式精简,属天阶上品之中之精品。 若此书流传出去,必彻底惊动整座绵环城。 莫说二百万矣,即五百万,亦未必能得此书。 功法异于武技。 功法之级愈高,开辟之经脉愈多,修炼之速亦愈速。 当然,沈墨翰不可能尽出整本功法,否则后患无穷,纵仅有半本,亦足购此二株灵药矣。 掌柜接纸,大致视之一眼,顿不屑曰:“此功法,无论真气运转之线,及招式之衔接,皆马马虎虎,较寻常,属天阶下品功法。” 天阶下品之功法,于一寻常小族而言,已为甚佳矣。 然于偌之稀物馆,犹稍欠可观也。 稀物馆创于三十年前,乃苍穹国护神卸甲归田后,百无聊赖之际所创也。 经数十载之营运,早已成苍穹国之经济命脉之一,苍穹国三十六城,皆有稀物馆之分会。 区区一本天阶下品功法,实不足观。 “此功法至多值四十万银币,且仅一半耳,此等劣货,勿拿出丢人现眼矣。”掌柜不屑,将功法掷还沈墨翰怀中。 然沈墨翰未接之,任其价昂之功法坠于地板上。 “吾原以稀物馆基业偌大,所选之人,眼光皆佳,今一见,不过如此,尚不如拍卖会那数人。”沈墨翰冷嗤一声,摇首而去。 “哼,老夫鉴宝四十余年,所鉴之宝物可堆成一小山,岂容汝这黄口小儿在此胡言乱语!” 稀物馆与中央拍卖会众人属竞争之关系。 闻沈墨翰如此言,稀物馆之掌柜自然勃然大怒。 “垃圾当宝贝,何处凉爽滚何处去。” 沈墨翰冷冷一笑,懒与此等井底之蛙多作释解,连纸张皆未取,转身而去。 望着沈墨翰离去之背影,掌柜冷笑曰:“不知天高地厚之垃圾也。” 随手将坠于地上之白纸摄于掌心,揉作一团,朝门外掷出。 而此时,一着黑色劲装之青年,凭空现于阁楼之中,手中尚攥适才掌柜掷出之白纸。 掌柜一见此人,态度立作一百八十度之转变,低头谄媚道:“墨爷大人,今日何风将汝吹来矣。” 无怪其如此郑重。 眼前此青年乃传说中苍穹国护神之墨爷护卫也。 稀物馆有今日,少不得其协助。 于整个稀物馆,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得罪于彼,基本上即毋用于稀物馆混迹矣。 “适才那年轻人欲买何物?”墨爷冷冷道。 “回禀大人,此人适才欲以一门垃圾功法,换两株三星灵药,为吾打发去矣。”掌柜洋洋得意道。 “甚好,汝将那人欲买之物打包装好,继领三十万银币,即可退休矣。” 墨爷不带丝毫情感道。 “什,甚么!”掌柜顿时大惊,曰:“墨爷大人,老奴做错何事?何以至此乎!” “汝太老矣,老得何为善,何为恶皆分不清矣。” “不可能!此分明一门天阶下品功法耳!”掌柜满脸不可置信道。 掌柜于前已观之,无甚异常,亦无特殊亮点,平平无奇,确为天阶下品功法无疑。 “哼,汝自观之。” 墨爷照《太极》之真气运转路线,屈指一弹。 砰砰砰! 阁楼之墙壁上顿时现三个圆形之小洞。 透小洞,犹可见对面街之情景。 要知,阁楼之墙壁可是有十几寸厚也,单单一真气外放,竟能洞穿十几寸之墙壁乎? “此……”掌柜哑口无言。 此时,墨爷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补充了一句:“吾才天命境四层耳。” 嘶—— 掌柜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任何人皆知,惟踏入天命境大圆满之武者,方能真气外放,杀人于无形。 然,墨爷大人却言,己竟才天命境四层! 则证明何事? 证明此本功法过于强悍,能使人提前掌真气外放之精髓! 光凭此一点即能令无数人疯狂矣! 满脸震惊,终化为浓浓之苦笑,掌柜一下子似老了好几岁,曰:“未料老夫鉴宝数十载,竟于此处走眼,墨爷大人,纵汝不言,老夫亦无颜再待下去矣。” 掌柜之离去未掀任何波澜。 墨爷执沈墨翰欲之材,第一时将此事上报于老者。 “吾已尽可能将此人想高矣,未料犹走眼矣。此人之来头,或较吾等所想者更大。” 老者显然即苍穹国之护神,稀物馆之创始人,红四海也。 其旁之少女,则为其孙女,红珊瑚。 “既然彼欲此两件材,那吾等送与彼便可矣,不就是一枚黑揽果与火阳木乎,算不上甚珍贵。”红珊瑚自幼于皇家长大,虽无公主之名,却有公主之实。 哪怕是正统贵族,见之,亦要行上一礼。 毕竟其爷乃传说中之苍穹国护神,位极人臣。 “珊瑚,事远非汝所想之简单。一般高人之脾气皆甚古怪,此次乃吾稀物馆之人得罪于彼,亦不知其肯不肯受吾等之歉意。”红四海叹口气道。 “不试试何如,再言,彼亦苍穹国之一员,不可能违抗帝命吧,只要吾等姿态放低一点,诚恳一点,或此事便揭过去矣。” “试试亦好,然派谁去乎?”红四海想了想,貌似惟此一选择矣。 “吾也!”红珊瑚眨了眨自己水灵灵之目。 “也好,但汝不可胡闹!” 红四海警告道。 “知矣。”红珊瑚嘴巴一撅,执小包装好之灵药,冲着沈墨翰之洞府一路小跑过去。 “大人,需不需要属下去……” “不必矣,汝以为汝之身法甚好,彼早已发现汝矣,此次吾等是携歉意过去,不可再鲁莽矣。”红四海摇头道。 “甚么?属下修炼之暗影步,早至炉火纯青之地步,整个苍穹国,除了洪老汝,应无人发现吾才对啊!”一直面无表情之墨爷,终于露出了震惊之面容。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不想死得太快,则必须对任何事保持谦逊之态度。” “属下受教矣。”墨爷嘴上如是言,心中却不以为意。 见此,红四海亦不好解释甚么,惟看着沈墨翰洞府之方向,略带感慨道:“苍穹国有此一妖孽存在,亦不知是好是坏啊……” 沈墨翰于虚市上逛了一整圈,再不睹黑揽果之影,只好无功而返。 此时,背后却传来一好听之女声。 ------------ 第19章 招募一事,休再提 公子,请留步。沈墨翰转身,此女乃初遇之少女也。 “何事?”沈墨翰知此老幼相随已随其一路,然仍作懵懂不知状。 “适才公子于稀物馆之景,小女子恰见矣。”红珊瑚将盛赤精芝与黑揽果之布包递过。 “无功不受禄,汝欲何为?”沈墨翰顿明,曰。 “小女子觉公子之大才,屈居于绵环城此小城,显然不宜,不若随吾至帝都,彼处有更广阔之天地,可供公子一展拳脚。”红珊瑚生于皇室之家,虽性率真,然至关键时刻,亦甚靠谱。 一番官话,说得头头是道。 “光凭此物欲收买吾?姑娘未免异想天开矣。”沈墨翰摇首。 此女涉世未深,果不精打交道之手段。 此时不当单刀直入,直提招募之求,而当以迂迴为主,潜移默化而拢人,此方为上策。贸贸然示好,易适得其反。 “额,此......” 果不其然,红珊瑚一时语塞。 “罢矣,此二物吾暂且收下,然不会令汝吃亏。”言罢,沈墨翰自乾坤石中取出纸笔,三两笔将《太极》完整版本之功法默写而下。 红珊瑚执此功法,颇愕。 其目的非仅取功法而已!其乃欲结交沈墨翰此奇人,至于功法之事,待二者相熟后,何功法无有哉! “那,那个......”红珊瑚尚欲言。 沈墨翰大手一挥曰:“汝所思,吾甚明,然沈某一介布衣,喜闲云野鹤之生活。” “招募一事,休再提。” “至于《天苍劲》之问题,沈某他日会亲登贵府,助汝等除根,何如?” 红珊瑚眼前一亮,虽招募不成,但能除祖父病根,且能拉一波关系,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即取出一面令牌,塞于沈墨翰手中,曰:“此物乃吾红家之信物,城中会宾楼亦吾家产业之一,若公子有需,大可至会宾楼寻吾等。” 沈墨翰微微沉吟片刻,眼前此少女及前之老人,显然非普通人物。 若平等结交,或能得些好处。 念及此,沈墨翰未拒,将令牌收下。 “长则半年,短则半月。沈某必来拜访。” 闻此,红珊瑚激动地点颔首。 有此语,其亦能归去交差矣。 目送沈墨翰归洞府后,红珊瑚速回会宾楼中,红四海此时正坐于会宾楼顶层,轻抿香茶。 看似风轻云淡,实则焦急万分。 “红珊瑚此丫头生性鲁莽,不知此次过往,会否惹得那人不悦。” 如是想,红四海忧心忡忡地叹口气。 而此时,红珊瑚却归矣。 红四海连忙问曰:“珊瑚归来矣,那人如何言。” 红珊瑚嘿嘿一笑:“一切妥当,长则半年,短则半月,彼将亲至会宾楼,为爷爷汝看病。” 红珊瑚将沈墨翰之言重复一遍。 “好好好!”红四海大喜过望,对天长笑三声。 近四十年矣,其卡于天命境近四十年矣! 有此人之助,或能入传说中之地命境,成一代大宗师! 纵仅一线希望,亦胜坐而待毙! “那爷爷,吾尚修炼《天苍劲》乎?” 《天苍劲》之害,沈墨翰已言,红珊瑚自然不复修此害人害己之功法。 “不必矣,珊瑚汝就修炼彼高人予汝之功法吧。” 红四海理所当然道。 至于将此功法拿去拍卖? 其不思矣。 且不论其根本不缺此钱,能令人提前修炼出真气外放境界之功法,传出去定然掀起滔天巨浪。 即便红四海亦不敢冒此险。 今其所能为者,即等待。 与此同时,沈墨翰归洞府后,亦未停歇。 至炼丹房,将十余味药材分门别类置于桌上。 同时取出一瓶鲜红之液体及一枚散发青光,拳头般大之果。 此正沈墨翰以诸般手段得之蟾蜍精血与黑揽果。 “过此久,终把诸材料皆凑齐矣。” 蟾蜍精血之气血过浓郁,单靠沈墨翰今之修为,无法完整炼化,强行炼化更或有爆体而亡之险。 故,最佳之法,即炼制成丹药。 一粒一粒服之,循序渐进。 然若以蟾蜍精血入药,则尚缺另一味与其相辅相成之副药,黑揽果。 经一波三折后,沈墨翰终凑齐所需之诸材料。 “此处之丹炉尚且凑合,无需另购矣。” 洞府之炼丹房内置一半身高之丹炉,底下刻铭,连于地火。 如此则能最大程度减少炼丹师真气之损耗。 万事俱备,沈墨翰双臂一震,丹炉底部便燃起熊熊烈火。 随一株株灵药投放进去。 炼丹房内弥漫起一股清新之药香。 一日,两日,三日…… 至第五日,沈墨翰睁开布满血丝之双眼,双手一掐法诀。 数十枚圆润带妖异红芒之丹药,飞入其掌心之中。 “不错,此一炉竟成四十枚血丹。” 蟾蜍精血所炼之丹药名甚普通,甚不及某些一品丹药名之霸气。 然其蕴含之气血之力,乃普通兽血之数十倍! 沈墨翰未就此停歇,抓紧时间恢复真气,争最短时间内将态复至巅峰。 二日后。 沈墨翰正式始修炼传说中天级锻体功法《换血篇》。 默默运转心法,同时抓起一把血丹,如嚼糖豆般一口吞下。 一股狂暴之气血之力,瞬间自经脉流入四肢百骸。 借由此股庞大之气血之力,沈墨翰始冲击第三十条经脉。 …… 每开辟一条经脉,沈墨翰皆要体验非人之苦,如以一把钝刀,缓缓割开肉体般。 然其一声不吭,脸色如常。 以莫大之意志力,强冲《换血篇》第一重之瓶颈。 终,百川成海,无数血气汇聚一起,尽轰于那层薄薄之瓶颈之上。 轰隆! 《换血篇》第一重,成功告破! 半月后。 一广袤之林。 此处之木极为高大,随一木皆有三四丈高,高耸入云,林间铺厚一层落叶,恍若数年无人履及。 而于此时,一道青影,于林间之枝上肆意飞驰。不时卷起阵阵怪风。 怪风所落之处,无一不留下一道深深之刻痕,如刀剑用力劈砍过之痕一般。 风止,树止,人静。 “此诚不凡,竟能于凡命九层,爆发出神命境五层之速。” 此人乃一直闭关修炼之沈墨翰。 此时其正修炼一门身技。 力量与真气,向为其强项。 尤其成功将《换血篇》突破至第一重后,力量更是大至不可思议之地步。 今其有一种感,纵是神命境大圆满之武者,于力量方面,或亦不若彼。 故沈墨翰之短板惟剩速度此一方面耳。 然亦难不倒彼,旋即其便择一门攻防一体之身技。 《飙海集》乃天阶上品之技。 较其他天阶身技,《飙海集》有天然之优。 非但速度极快,堪比狂风,且施展武技之时,身周方圆数米之内会萦绕一阵黑风,此黑风带一定之杀伤力,相当于凡人之普通刀剑。 于天命境之武者固不值得一提。 然于神命境,乃至凡命境,真气肉身不算太强之境,有此股怪风,胜算将平添二至三成。 且速度愈快,威力愈大。 惟一美中不足者,此身技消耗之真气极大,乃普通身技之二至三倍。 然于天生真气即比常人强大不知几何之沈墨翰而言,反造不成甚负担。 以其今之真气储备,连续施展半个时辰,估计亦非甚难之事。 “惟惜,天阶以上之技,不可一蹴而就矣,必须得扎实修炼方可。”沈墨翰喃喃自语道。 《飙海集》共分三境。 此第一、第二重尚算好,只要有一丝微风皆能修炼。 然此第三重,无那种狂暴毫无章法之狂风,全然不能修炼。 沈墨翰于此后山修炼已将大半月矣,连一次像样之风皆未遇,自然是迟迟不能突破至第三重。 “此处林茂众多,或不能成太大之狂风,也许惟西面之戈壁滩,乃有那种撕裂天地般之狂风。” 沈墨翰苦笑摇头。 撕裂天地之狂风,纵其真遇之,以其今之修为亦只能夺路而逃,千年前,沈墨翰曾于一处密境中,遇连通天地之水龙卷。 那真乃传说中之毁天灭地也! 虽则当时沈墨翰已至传说中之帝境,于此天地灾害面前,亦实在太小矣。 将无用之思绪甩出脑海,沈墨翰深深地吸一口气,继沉浸于修炼之中。 一时,树林内,呼呼之风声经久不息。 二日后。 后山之密林来二不速之客。 “师妹,师兄未欺汝吧,此处幽静,正是最佳之练功地点也!” “诚然,还是师兄汝想得周道,不过,此处不是树林乎,何以近来老是传来呼呼之风声,莫非有风属性之妖兽在此居住?” 二人乃苑卿卿与二王爷贾梦赫。 “风属性妖兽?不可能吧,若此处真有风属性妖兽居住,必有人警示之,岂如此易为吾等入。” 贾梦赫道。 妖兽亦分三六九等。 一级妖兽即等于神命境一层之武者矣。 若是带五行属性,实力更是强上不少,非一般武者能对付者。 故有妖兽出没之地,必有相应之通知。 一般妖兽聚集之地,几乎皆为广袤之森林,譬如久负盛名之天妖岭。 此处不过乃一处普普通通之后山。 自然不存在甚妖兽。 苑卿卿道:“亦是,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师兄吾等在此地修炼之时,务必打醒十二分精神为妙。” 说话间,苑卿卿自腰间取出一柄翠绿色长剑,灵力波动不弱,俨然乃一柄下品法器。 “引雷道术!” 只见其轻吟一声,一道蓝濛濛之电弧跃然缠绕住剑身。 丝丝散逸之电弧自长剑中迸发出来。 嘭—— 长剑猛地劈出,一颗二百年以上之老树顿时拦腰折断,发出轰隆之声。 啪啪—— 贾梦赫鼓掌赞叹不已:“师妹果然天资聪颖,适才那一击,已有凡命境大圆满之威势。想必此门武技,师妹早已至炉火纯青之地步矣。” 一门武技,熟练度不同,威力亦大相径庭。 武技之熟练度总共可分为六境,初级,中级,高级,小有所成,炉火纯青,宗师。 而前五味境界,皆是可以靠不断练习,从而晋升上去者。 难度极大,常人至小有所成已是甚了不起矣。 “哪有如此容易。”苑卿卿稍稍平息了一下气息:“此本引雷道术,威力极大,而且博大精深,吾已得此技已有数月之久,至今为止,亦不过至高级之地步。” “而且,尚惟学会前两式而已,第三与第四式根本无从下手。” 苑卿卿摇头道:“高人所留之武技果然不同凡响,若非得机缘巧合,吾岂能得此珍贵之武技。” 贾梦赫固知苑卿卿不可能至炉火纯青之境界。 莫说是彼,就说绵环城之其他青年才俊,亦不可能于凡命境将武技修炼至炉火纯青之地步。 之所以那么说,无非是吹捧彼一下。 好拉拢一下关系。 二人虽名为师兄妹,然感情实不算深厚。 贾梦赫之弟已然命丧黄泉矣,于绵环城,能依靠者惟凌老矣。 然凌老是何等人物,岂会对一小小之外门弟子上心。 此时,苑卿卿之作用遂突显出来矣。 一亲传大弟子,二者若是搞好关系,将来归云宗,不说前程似锦,晋升内门弟子之时,总会放一放水吧。 ------------ 第20章 皆至凡命境九层 若能于凌云神宗前,获其芳心意,则愈善矣。 虽知此殆无可能,然亦胜无所为也。 夜芙处,贾梦赫已懒顾矣。 于擂台上出此大丑,其尚有何颜面归而求之。 苑卿卿与夜芙皆浸灵泉一次,二人进益神速,仅短短二月,皆至凡命境九层。 苑卿卿更隐有突破凡命境大圆满之象。 反观贾梦赫,因为沈墨翰所伤,休养良久,修为不进反退,几落凡命境六层。 今者,其与苑卿卿之距愈拉愈大,若不亟示好,抱其大腿,后或真成边缘之人矣。 “哼,沈墨翰皆因汝!吾终有报怨之日!” 贾梦赫暗下决心。 “然师妹今者,亦甚佳矣,仅凭此招,沈墨翰那小子断难抵挡。” 贾梦赫不忘为沈墨翰拉仇。 “嗯,若复遇之,三招之内,吾必将斩其首。” 苑卿卿微微颔首道。 “师兄,前未久汝非于拍卖会得《太极》乎?何不取出演示一番?”苑卿卿忽而道。 “呵呵,吾知瞒汝不得。” 贾梦赫亦为一小国之皇子,擅修炼者老五已死,故资源几皆倾于贾梦赫身上。 其费数百万银币,终得此神阶上品功法。 己潜摸索数日,总算入门,尚未示于人也。 “师妹觑好矣!” 贾梦赫暴喝一声,浑身肌肤如煮熟大虾,头顶冒白烟。 哼哧一声,一只硕大拳头狠狠击出。 嘭—— 一阵闷响过后,一高大树木身上,顿现一深深拳印。 “真气外放!”苑卿卿瞳仁骤缩成针状,其焉能意想,贾梦赫竟能于凡命六层,即作传说中之真气外放! 要知,真气外放,唯于天命境大圆满方能使出也。 “此功法,竟然如斯神奇!” 苑卿卿显然心动矣。 然,其思之,犹摇头。 此功法大开大合,乃走刚猛之路,与其本身之路冲突,不然,此如斯神奇之功法,其岂肯错过。 “恭喜师兄,获神功!” 苑卿卿笑道。 “何处何处,惟憾,师兄我实力低微,未能将此功法发挥至极致,否则,莫说此株古树,便是十棵百棵,亦非吾一拳之数!” 贾梦赫傲然一笑。 “吾信师兄必可也,假以时日,必于凌云神宗大放异彩。” “难,天武城资源过于贫乏,且此功法亦非完整者,仅四分之一耳,否则,此神奇之功法,何能至吾手。”贾梦赫满脸苦涩道。 苑卿卿慰曰:“师兄莫灰心,仅凭适才那一手,即足证师兄之不凡矣,吾估,今汝之实力,应不逊于沈墨翰矣。” “诚然,有此功法,吾确能与沈墨翰一斗矣!若再突破一小境界,沈墨翰此小子断非吾对手!” 贾梦赫自信满满道。 后山深处。 一股烟尘散尽过后,一高大少年正立于中,方圆数丈之内,所有高大之树木,皆被拦腰折断。 连地面,亦是满目疮痍,坑坑洼洼。 “尚算可也,《引雷道术》虽为普通神阶上品武技,然威力犹有也,前四式足吾应付诸多问题矣。”沈墨翰轻轻扔下一只树枝。 无人知,适才那一阵恐怖剑气风暴,竟由一条树枝爆发而出。 至其境界,哪怕是一株草,亦能斩出恐怖剑气。 然对敌之时,尚须用武器,用草虽亦能对敌,然耗真气可是海量也,纵是沈墨翰,亦坚持不了几招。 数日前,沈墨翰即成功掌握《引雷道术》前四式,而完整版本之《引雷道术》总共有九式,后那五招,非今之沈墨翰所能掌握者也。 真气消耗过大,须得突破至神命境以上,方勉强可动用。 “《引雷道术》可应对之局面颇多,然仍有不足,惟锋锐,而无力量!幸尚有《太极》,如此一来,力量、身法、武技皆齐矣!” 周围之树木为《引雷道术》所劈断,而地下之坑坑洼洼,则为沈墨翰一拳一脚打出者。 《太极》非普通之功法也。 其自带一门神阶上品武技,曰太极。 然,此武技录于功法之下半部,沈墨翰并未写出,否则,非止此价也。 《太极》与他武技异,非真气愈高,威力愈强。 决其威力之关键在于一点,暗劲。 一层暗劲即相当于一千斤力量。 且与武者本身之力量不冲突。 亦即言,若有人成修炼此武技,相当于平白无故地增一千斤力量。 最为关键者,暗劲极其阴损,寻常武者根本发现不了,故,数千年来,死于此武技之下者,不在少数。 沈墨翰无此忌讳,何技宜,其即修炼何门。 短短半月时间,其即成功练出第一重暗劲。 地上之大坑,即其杰作之一。 “算算时日,亦过了大半月矣,上次夜芙送吾一张请帖,时亦将及矣,正巧血丹亦用尽矣,须至虚市补充一下,是时宜去矣。” 沈墨翰喃喃自语道。 其已久未归梦海学院矣,旷课如是久,估若非其得大比第一,早当被人逐出学院矣。 内门比赛貌似亦将至矣。 此内门,其到底去与否? 一时,沈墨翰有点纠结。 “罢了,归去再说罢。” 打定主意,沈墨翰脚尖一定,身边顿时卷起一阵怪风。 正是天阶武技《飙海集》! 一瞬之间,沈墨翰之速度快了不知几何,眨眼之间,窜出好几丈远。 后山尽头,此处为出山之唯一大道。 前有一阵脚步声,沈墨翰刚好遇上了欲离后山之苑卿卿与贾梦赫二人。 沈墨翰与其二人之关系皆不佳。二者皆为其手下败将,今逢于此,必生事端。以多事不如少事之态,沈墨翰决计绕路而离。然此时,其忽止足。于其精神力感知之域内,入二鬼祟之身影。四人遂如此适逢。 “哟,此穷山恶水之地,尚能遇如此标致之美人,实撞大运矣。”其一着黑袍,身量高瘦者忽而言。“我等此番至天武城,身负任务,老五,汝此好色之痼疾,能否收敛些许。”另一同样着黑袍之青年,提醒道。 “汝为谁?”贾梦赫见二人来者不善,口出秽语,遂言。然其未轻举妄动,二人皆着面巾,且气势颇强,虽观不出何等修为,但观其游刃有余之口吻,应甚自信于己之实力。 “何人?”高瘦之黑袍人桀桀一笑,下一刻,目露凶光,曰:“取汝命者!”轰!一股强悍之气息,顿自黑袍人之身爆发而出。 神命境一层!贾梦赫心咯噔一跳,神命境武者也!其与苑卿卿皆仅凡命境武者,又如何能敌神命境武者。且,最为关键者,此神命境武者身上之血腥味,极浓郁,一望便知为刀口舔血之人。 其略有疑惑,己身为一国皇子,应未得罪此等凶神恶煞之辈,何以甫一相见,对方便如此咄咄逼人。正欲言,其同伴亦亮气势。同样之威势,亦为神命境一层武者。原本贾梦赫尚有与对方一搏之念,待见第二人之气势时,此念顿消无踪。 二神命境武者,彼二人凡命境根本无需战,便知必败矣!此时,苑卿卿之脸色亦变得惨白。 “二位前辈,在下与师妹貌似未得罪过汝等啊,何以如此咄咄逼人。”小命要紧,贾梦赫果断弃身为皇子之尊严,硬着头皮问道。 “汝等固然未得罪吾,然老子欲杀人,尚需何由乎!”初之黑袍人嘿嘿一笑,道。 糟矣!贾梦赫暗叹不妙。遇此蛮不讲理之疯子,讲道理根本无用矣!贾梦赫腿肚略有抽筋。 早知如此,便不来后山陪苑卿卿练功矣,今可好,半路遇疯子矣!此时此刻,其多望凌老在彼等身边,如此,则纵来数十黑袍人,彼等亦浑然不惧矣! “前辈……”贾梦赫虑之,咬牙自怀取出一卷轴道:“在下乃白音国之二王爷,若二位前辈肯放过吾与吾之师妹,此卷神阶上品功法,双手奉上。” “白音国皇子?神阶上品功法?”二黑袍人对视一眼,似出大问题矣。 此二黑袍人,非他人,乃白音国委以暗杀沈墨翰之阎罗殿杀手也。此番前来,本为踩点,探探情况。不意,于此僻地,遇貌不俗之苑卿卿。其一黑袍人色心大起,欲灭口杀人。 却不料,其中一人,竟是其雇主,此便略有麻烦矣! “老五,奈何,遇雇主矣,此者放或不放邪!”其中一黑袍人心惊,朝同伴道。 “莫慌,此人一见便知不明事实真相,不如吾等将计就计,骗其功法,复将女者卖至偏远之地,如此人证物证则无矣,彼纵再如何神通广大,亦不可能疑至吾等身上。”谓之老五之黑袍人道。 初之黑袍人面带迟疑,“如此,恐不妥乎。” “哪有何不妥,吾等接此单任务,不即是为钱乎,神阶上品功法,起码值数百万银币,且此女长得亦甚美,应为处子,卖至烟柳之地,亦能赚不少,足吾等挥霍一生矣,此桩买卖,绝对值!”老五嘿嘿一笑。 “亦是,富贵险中求,拼矣!”迟疑片刻,另一黑袍人亦妥协矣。 二人用者乃阎罗殿专用之传音方式,逼音成线,除非精神力极强,或修为极深者,根本无法截取其间之对话内容。 若贾梦赫知,二人乃其手下,且打得是此等鬼主意,说不定会气得吐出一口闷血。 此阎罗殿之人,太可恶矣。毫职业操守皆无!黑吃黑之事亦能为之! 不远处,沈墨翰于一高高之树枝上,借茂密之树叶,隐匿己之踪迹。 以其之精神力,自然是闻得此二人之对话内容。 “阎罗殿?一新名词也,观之,此天武城之事尚多矣,然手下见财起意,反噬己之雇主,实乃闻所未闻。”沈墨翰不由得露出戏谑之笑容。 今此二神命境一层之杀手,其从未放于眼底。其未将《换血篇》突破至一重之时,已能肉身硬抗神命境一层武者矣,而今,其单手便有一万多斤之力量,于出其不意之下,欲杀此二杀手,简直易如反掌。 更别提,此时其尚有数门强悍之武技。 然其尚不想如此速便暴露行踪。听其间之称呼,老五?觉如一小团队。 贸贸然暴露出去,万一尚有人支援,便有些麻烦矣。 且,最为关键者。 沈墨翰非善者,损己利人之事,其做不来。 况此二人,尚与彼或多或少有私仇。 谓之老五之黑袍人,单手一摄,将贾梦赫之神阶上品功法取至手中,启而细观数眼。 顿,眼中露出欣喜之色。 真品,实乃神阶上品功法,且品阶不低,属精品。 观之,几百万恐亦不定能得此卷功法。 老五与其同伴对视一眼,点头。 “前辈,那么我等可以离开乎?”贾梦赫试探问道。 “可,滚罢,勿令吾再见汝!”老五摆摆其手,如赶苍蝇般,不耐烦道。 “是是是,我等这便离去。” 二人正欲离去,不意老五又言:“男者可去,女者留下!” ------------ 第21章 实无半点胜算 何哉?二人实不信己之耳。初意黑袍人得其利后,能坦然而释人,孰知非然也! “前辈,此女乃吾师妹,可否看在白音国之面上……” “白音国?”老五冷哼一声曰:“一僻小邦之皇子,岂敢于吾等前装大,速去,再不去,一并留此罢!”言罢,名唤老五之黑袍人已自袖袍处,取一锋利匕首。 匕首现森森寒光,令周遭温度亦降不少。可想而知,此匕首,亦为法器。奈何何! 贾梦赫脑中惟余此念。 其深知留苑卿卿于此之果,其一黑袍人,显为好色之徒。若真留苑卿卿于此,清白必难保,乃至有性命之忧。 反正无论何样,皆足毁其一生。 贾梦赫自是不愿如此,然,最为关键者,纵其留此亦无用也! 二人合力,亦不可能胜眼前此二黑袍人。 纵多有数名凡命境武者在场,亦不过送死耳。 武道一路,惟入神命境,方为真正入门。 不入神命,终归蝼蚁。 此语形容神命境武者与凡命境武者之差距,再恰切不过矣。 一普通神命境武者,纵不用武技,亦能徒手败一凡命境大圆满之武者。 二者看似仅差一步,实则天渊之别。 况乎,贾梦赫与苑卿卿非凡命境大圆满武者,一者凡命六层,一者凡命九层,实无半点胜算。 三思而后,终,贾梦赫乃妥。 足一点,转头即奔。 于生死关头,贾梦赫终乃择保己之命。 而观苑卿卿,于贾梦赫之择,亦有一些错愕。 其怎亦想不到,己之师兄,连一言招呼亦不打,默默而逃矣。 虽其亦知,二人联手,亦死路一条。 然贾梦赫之态,着实令其心寒。 “嘿嘿,小娘子,惟汝一人矣。” 老五桀桀一笑,眸中之淫光愈盛。 “晚辈亦有一物,可献于前辈,恳请前辈放吾一马。” 苑卿卿学贾梦赫之动,取一卷轴,正是神阶上品武技《引雷道术》。 老五微微错愕,此二小崽,直一富甚哉! 此才凡命境,已有神阶上品功法与武技矣。 要知,神阶上品之功法与武技,于绵环城,乃千金难求也。 一本品质稍佳者神阶中品功法,亦一小家之底蕴之一也。 而神阶上品功法,乃一些有名之大家,亦须挤破脑袋所争之宝物。 遂二人此神命境武者,亦未修神阶上品功法及武技耳! 老五与另一人对视一眼,皆于对方眼中见一阵狂喜之色。 赚大发矣! 干完此一票,真能金盘洗手,不复问江湖之事矣! 老五取卷轴,小心翼翼置于怀中。 见其不表态,苑卿卿试曰:“则,晚辈先告辞矣。” “嘿嘿,吾有言汝走乎?” 老五身影一晃,挡其前,怪笑曰。 “物已与汝等矣,尚欲何为。” 苑卿卿到底乃十六七岁之小姑娘,犹首次遇此困厄,一时慌神,亦在所难免。 连连后退数步,却不料黑袍人已一前一后,包围住其。 “欲何为?汝速即知矣。”老五舔舔嘴唇,淫邪道。 “勿与其废话矣,早做完此单,吾等即往边陲之地,到时,其纵想破脑袋,亦不可能得吾等所在之地,待过此风头,再出不迟。” 另一人倒是甚清醒,未被利欲冲昏头脑。 “善,那吾等即速战速决!” 言间,二人如恶虎般,朝苑卿卿扑去。 苑卿卿自不可能坐以待毙,翻手取一剑,与二人搏斗起来。 只可惜,实力差距实大。 尚不过两个回合,苑卿卿即为老五一掌劈于肩,半个身体顿失知觉,倒于地。 “小美人,本大爷今来善爱汝。”老五呼吸急促,原本其即为急色之人,苑卿卿刚为其一掌劈于地,其即急不可耐欲动手。 完矣。 苑卿卿不禁绝望闪此念。 忽而,一股强大之飓风自不远处席卷而来。 老五方反应过来,有所异动,一只白净之拳陡然现于其后。 噗! 一具无头残尸犹如破麻袋般,倒飞而出,轰然栽倒于地,草木之上,顿沾染上一层厚厚之血浆。 突如其来之一幕,令众人为止一窒。 苑卿卿向前看去,一着黑袍,脸带古怪面具,分不清男女老少之人,正负手立于老五方才所在之处。 此人动作极快,自暗中偷袭,至后来轰杀黑袍人,亦不过一呼吸之工夫。 一神命境一层之武者,就此死得不能再死矣。 “何人!” 另一黑袍人见己之同伴就如此轻易地为轰杀,心中又惊又怒,大袖一卷,一把朴刀现于手上。 出手之人,正是始即隐匿于树梢之沈墨翰。 苑卿卿好歹亦其曾经之未婚妻,二人虽取消婚约,但其亦不能眼睁睁见其为黑袍人侮辱。 算好一切可能后,沈墨翰豁然出手。 当即轰杀其一,剩下一人,便简单甚多矣。 “要汝命之人!” 沈墨翰原封不动将其前所言还回去。 “飙海集!” 怪风再起,一个闪身,沈墨翰已至黑袍人之身前。 “何会!” 此时,黑袍人尚无反应过来,脑子一下子僵住矣,其犹首次见有人之身法如此高明,直如狂风般灵巧。 下一刻,沈墨翰双臂一个模糊,密密麻麻之拳影浮现而出,狂风暴雨般朝黑袍男子之周身席卷而去。 砰砰之声连绵不绝。 一息过后,一团模糊不清之地血肉轰然砸于地,再无半点声息。 二名神命境一层武者,遂陨落矣! 自沈墨翰出手,至强轰杀黑袍者,全程观之,似繁实简,不过数息之间耳。 坐于地之苑卿卿,尚不明状况。 初时来势汹汹之黑袍者,须臾之间,一者成无头残尸,一者成难辨何物之血肉,死无复生矣。 沈墨翰单掌一摄,将二具尸之战利品尽收之。 未及详视,便觉方圆百米之外,又现两三股新气。 为免生枝节,沈墨翰冲尚坐于地发愣之苑卿卿,低声曰:“尚愣此何为,不快走!” 沈墨翰刻意变其声线,使人听之如饱经沧桑之中年人。 “是!”苑卿卿方如梦初醒,欲起,前被黑袍老五所伤之处,始疼痛难忍,仿若千万只蚁噬咬其般,浑身力气半点皆用不上。 沈墨翰方欲催促,低头视之。 苑卿卿之右肩,始流出黑色脓水,随衣袖滴答滴答落于地。 显然中毒矣。 且毒性猛烈,若强行提气,恐致毒攻于心。 最佳之法,乃令其原地调息解毒。 然,今之况,于其等而言,实不利。 若神命境一二层之武者则罢,沈墨翰尚能应对,若神命境五六层之武者,既有一伤员在此,难免束手束脚。 “真烦扰。”沈墨翰暗曰一句。 苑卿卿以危机已解,方欲开口道谢,哪知沈墨翰俯下身,一把拦腰将其抱起,脚下一点,一步跨越近三十尺,朝后山深处疾射而去。 二人去后未及一盏茶,五六个黑袍人先后至沈墨翰所立之处。 “老五,老七被杀矣。其中一人中老五之夺魄掌,中毒颇深,其等当走不远,追!”为首之黑袍人冷声道。 “是!” 数人分头散去。 若沈墨翰在此处,必觉适才所为甚明智,为首黑袍人身上之波动,远胜先前二者,起码亦有神命境六层以上。 即便彼,亦须费一番手脚方可。 《飙海集》于玄阶上品身法中,遁速几为最速,纵沈墨翰今未突破至第三重狂风境界,速度亦比普通神命境六七层武者为快。 一路疾行三十余里,黑袍人尽失沈墨翰等之踪迹。 只好无功而返。 “大人,那中老五夺魄掌者何往?属下可施秘法,前往追踪。” “不必矣,中阎罗殿独门秘术夺魄掌者,除非有解药,否则必死无疑,且另一人遁速甚快,想必修为亦不低,此事暂放一边罢,吾等尚有更重要之事要为。”为首之黑袍人沉吟片刻,终还是摆了摆手,弃之。 “是!” 绵环城之后山,虽无名,然绵延数十里,如此庞大区域,欲寻二人,实不易。 沈墨翰随寻一临靠水潭之处,将其放下。 “小女子苑卿卿,谢前辈今日搭救。” 武道一路,达者为先。 沈墨翰此番展瞬息间轰杀神命境一层武者之实力,自然为其误认为某武道高人。 “不知前辈名讳,来日小女子必有大报。” 沈墨翰蹲于水潭边,未应此问,轻轻舀了一口水,指苑卿卿之肩头,曰: “脱。” “前辈?”苑卿卿心一惊。 孤男寡女,处荒郊野外,难免令人想歪。 “前辈不必矣,晚辈身上尚有若干解毒丹药,此小伤并无大碍,无需劳烦前辈费心矣。”苑卿卿勉强道。 “那汝便试罢。”沈墨翰冷笑道。 虽不知前二黑袍人之身份,但自交手之过程,沈墨翰便知其武技出处。 《夺魄掌》 一门极为阴毒之武技。 须双手浸泡七种不同毒物七七四十九天,方能练成。 且毒物愈多,威力愈强。 先前那黑袍人,武技当练未到家,且尚偷工减料矣,最多浸泡二三毒物而已。 否则,当其使出《夺魄掌》之刻,苑卿卿已香消玉殒矣。 根本撑不到沈墨翰来救。 然,即便如此,《夺魄掌》亦非几枚解毒丹可解。 果不其然,当苑卿卿服下两枚解毒丹后,运转功法,非但伤势未压制下去,反因强行提气,致脑中一阵眩晕,摇晃两下,身形几欲摇摇欲坠。 沈墨翰道:“毒素已蔓延至汝之心脉附近,今汝唯有二途。” “一,速处理伤势。” “二,等死。” 苑卿卿已无疑沈墨翰之语,解毒丹明明已服下矣,却毫无作用。 毒性之猛烈,非其可解。 望不远处,神色自若之沈墨翰,苑卿卿终下决心,咬咬牙点头。 轻解罗衫,内衬。 一具如象牙般光洁,毫无瑕疵之身暴露于空气当中。 其伤处乃肩膀。 沈墨翰若为其疗伤,某些部位之接触,不可避免。 苑卿卿轻咬贝齿,其亦为首度将身予陌生人观之,脸上不自觉泛起红晕,眼角亦带点点泪光。 极度羞耻。 其脑中甚至闪过一死了之之念。 沈墨翰缓缓近其,口中念念有词,原本手中清冷之泉水,此时变得更为寒彻骨髓。 双掌紧贴于其肩头,一股浓郁发黑之毒血,顺着伤口,缓缓浸入泉水当中。 此时,沈墨翰与之甚近。 望近在咫尺之沈墨翰,苑卿卿心情甚复杂。 面具为全覆式,除眼睛以外,无所见。 但其能清晰见,沈墨翰眼底清澈无比,毫无欲望。 再联想此前一路狂奔时,其就躺于沈墨翰怀中。 对方亦丝毫不为所动。 “难道,吾就如此无吸引力乎?” 非但沈墨翰对己无动于衷,就连眼前此前辈亦如此。 苑卿卿一时竟有点怀疑人生。 ------------ 第22章 谢前辈救命之恩 女子者,如是也,汝愈淡然,彼或愈在意。 然其不知,眼前此前辈高人,实乃沈墨翰本尊。 本尊于汝无念矣,戴面具岂会另眼相视乎? 若非顾念相识一场,沈墨翰岂耐烦理之。 俄而,一盏茶后,苑卿卿所中夺魄掌之伤,已然痊可。 以失血过多故,苑卿卿本已苍白之脸色,此时愈显苍白无力。 然犹强打精神,曰:“谢前辈救命之恩。” “时已不早,吾送汝归绵环城罢。”沈墨翰颔首。 “啊,归绵环城?前辈不惧复遇那几黑袍人乎?” 念及黑袍人凌厉之修为,苑卿卿略有惴惴不安。 “无妨,彼等当非冲吾等来也,吾虽杀其二,然彼等不可能大张旗鼓搜山寻人,放心可也。”沈墨翰曰。 苑卿卿乃放心。 穿戴整饬衣衫后,沈墨翰遂携之,以极速,向绵环城飞驰而去。 半时辰后,沈墨翰觅一隐秘处,将其放下。 “此处,往前再行数里即至城门矣,想必那群黑袍人再丧心病狂,亦不敢于城门处大开杀戒。” “此后,那般偏僻之地,勿一人往矣。”沈墨翰诫之。 苑卿卿心道,其非一人往也,本有一师兄相随,祇是逃遁而已。 念及师兄贾梦赫,苑卿卿本已息平之怒火,此刻复又燃烧起来。 好汝个贾梦赫,待会见于孟老,必使汝好看! 然当其复对上沈墨翰古井无波之视线时,心中不自觉柔矣,曰:“晚辈记住矣。” “那吾等便在此分别罢。” 言讫,沈墨翰欲抽身离去。 “请留步。”苑卿卿不知何由,突然脱口而出。 嗯? 沈墨翰惑曰:“尚有事乎?” 苑卿卿欲言又止,面呈不自然之红晕,思忖良久后,终下决心曰:“前辈,半月后,绵环城将举办一次黄榜擂台,而吾亦将参与,前辈可否……” “可否过来……观览一下小女子之比赛……” 言至此处时,苑卿卿之声已细若蚊声。 黄榜擂台乎? 沈墨翰未在意苑卿卿之后半句话。 黄榜擂台之事,彼不陌生。 此乃武阁举办之一武道活动,旨在遴选出实力强劲之武者。 惟成黄榜武者,方有资格参加三年一度之武阁考核,成为武阁之一员。 武阁之地位,等同于梦海学院,于绵环城之地位。 然,有别者,武阁所扎根之范围,非仅止乎绵环城。 越州三十六城,每一城皆有武阁之分部。 势力极为庞大,几可与赤穹帝国分庭抗礼。 若能成为其中一员,非但资源丰富,且身家地位亦将水涨船高。 苑卿卿之底气安在,不即一凌云神宗之亲传弟子乎。 凌云神宗强则强矣,终归祇一宗派,有局限。 而武阁非一门派,旗下光门派,即有十数个,可谓一武道大联盟。 成为其中一员,绝不比某些大门大派之外门弟子弱。 然,武阁亦非毫无缺陷者,门派众多,鱼夜混杂,即其中之一弊,好一人静静修炼者,一般皆不喜武阁此热闹之氛围。 故,武阁之人,后遂一视同仁,加入他派亦无事,于彼等此处挂名即可。 如此开明之门规,致欲入武阁者愈众,故黄榜擂台遂诞生矣。 沈墨翰在意者非武阁之身份,而黄榜擂台之奖励。 武塔。 越州三十六城,皆有着一座高高在上之修炼塔。 武塔之内,常年充斥一种火系真气,故修炼速度将较外界快上两倍,且尚能借机感悟一下火系真气,然能顺利将真气转化为火系真气者,屈指可数。 然,有此一丝可能,亦足以使人为之疯狂,盖因,惟拥有火系真气,方能成为万人景仰之炼丹师也! “两倍修炼速度,尚凑合,正好可省一笔修炼之灵石。” 念及被己损坏之聚灵阵盘,沈墨翰则有些无语。 “好,吾得闲则往观之。”沈墨翰淡淡道,同时心内补充一句,以己本来面目往也。 “真乎?”苑卿卿心中又惊又喜,于其眼中,如沈墨翰此神秘莫测之高人,必是黄榜擂台之常客,且还是高手中之高手,根本不屑于观彼等此凡命境武者之比赛。 于沈墨翰之来,其根本不报甚希望。 之所以那般说,亦不知是何心态。 可当其得沈墨翰肯定之答复时,心中竟甚庆幸,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 宛如小鹿乱撞。 其取出一枚香囊,磕磕巴巴道:“前,前辈,此乃吾亲手缝制者,不算太过珍贵,然,然能驱赶蚊虫……” 其亦不知己在言甚,一股脑将香囊塞于沈墨翰手中。 微微错愕片刻,沈墨翰犹收下矣,未再言语,转身离去。 目送沈墨翰离去后,苑卿卿如小鹿乱撞之心思,亦缓缓平静下来。 念及此前惊心动魄之经历,苑卿卿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自始至终,对方皆未正眼观之一次,自来,皆将其当作一可有可无之人。 或于此等前辈高人而言,救其一命,与救路边之小猫小狗无异,一时兴起,带点同情而已。 今对方连名字亦未透露,不正代表此种想法乎。 至于来黄榜擂台观览,亦或祇一句客套话耳。 念及于此,苑卿卿心情愈发自沮。 携此心情,苑卿卿归矣梦海学院。 方入门口,恰孟老怒气冲冲而出。 见苑卿卿,心头一喜。 “卿卿,汝无事乎?” 连不远处之贾梦赫亦惊讶道:“师妹,汝竟无事!” 苑卿卿冷冷道:“呵,托某人之福,吾几死于后山矣。” “师妹,此非师兄之过也,那二人实力实在强劲,纵汝我二人齐上,亦不可能胜之也……” “不,吾归来后,第一事,即通报了孟老,准备回去救汝来着。”贾梦赫尴尬道。 “呵呵……”苑卿卿冷笑不止。 此厮之性,其已彻察,故于贾梦赫之释,一字亦不信矣。 孟老亦大惊,贾梦赫所报之事,与苑卿卿所言,实乃两事也。 “贾梦赫,汝初非言卿卿遇匪,汝拼死方得突围乎?何至此,反为汝先落荒而逃矣!”孟老呵责道。 贾梦赫见事不妙,速跪而下,首如捣蒜,不住叩头曰:“师傅,弟子一时愚钝啊,吾见那群贼人气势磅礴,以弟子微弱之力,纵与师妹联手,亦难以脱身而出啊!” “与其二人皆陷彼处,不若拼死突围而出,告于师傅,尚有一线生机啊!”贾梦赫声泪俱下,撕心裂肺而言。 孟老不在现场,不知事之真相,但贾梦赫确已临阵而逃,赖不得账。 沉吟片刻曰:“念汝尚知报信之份,罚汝禁足一月,若下次再有类似之事发生,休怪吾不念师徒之情!” 闻此语时,贾梦赫总算松口气,事已告一段落矣,禁足一月,正好专心闭关修炼,以应之后之黄榜擂台比试。 孟老又道:“卿卿,汝何以自那数人手中逃出,闻那数黑袍人,皆有神命境之修为。” “卿卿福大命大,幸而后山之中,有一神秘前辈路过,恰救卿卿一命。”苑卿卿将沈墨翰之事具言。 连水潭疗伤之事亦未隐瞒。 “伤在何处,吾视之。”孟老心急,解毒丹皆解不了之毒,竟为那神秘人,以一盆水化之。 此人究竟为何方神圣,有何目的? 孟老不得不作坏想,毕竟苑卿卿之身份乃凌云神宗亲传大弟子,不容马虎。 苑卿卿羞赧地指其肩头。 “咳咳。”孟老顿作大红脸,男女有别,纵为苑卿卿之师傅,亦不能太过亲昵。 知苑卿卿之伤在肩,贾梦赫脸皆绿矣。 此若欲疗,岂非要被人看光光乎? 夜芙经擂台一战后,贾梦赫觉己已无机会,故将念头打于苑卿卿身上。 然,却不想,经后山一事之后,苑卿卿亦为他人占大便宜矣。 如此叫其何以忍受! 心中憋火兮! 贾梦赫攥紧拳头,双眸充斥仇恨。 “无耻,此人真无耻,岂能对一女子为之!” “呵呵……”苑卿卿依旧冷笑不止。 同时,心对其师兄无比失望。 孟老曰:“卿卿,保险起见,吾等还是先寻城中有名之大夫视汝之况吧,毕竟荒郊野外,纵能疗治,估计亦仓促行事。” 苑卿卿微微颔首,二人无视憋一肚子火之贾梦赫,匆匆上门寻大夫去。 直至二人去远,贾梦赫方回过神来。 “哼,不知好歹之物,待吾为武阁之成员,吾视汝等尚敢不敢无视吾!” 骂骂咧咧一通后,贾梦赫始疯狂修炼。 一月之后,其必使此群人为今日之行,付出代价! 归洞府,沈墨翰首事,即为查之前于黑袍人身上收缴之战利品。 其果令彼有点哭笑不得。 此黑袍人身上有二物,皆出己身。 《引雷道术》与《太极》 “此算物归原主乎。”无奈之下,沈墨翰只好将此武技与功法尽收矣。 别说,此两黑袍人身上之油水甚多。 银币与灵石皆其次,重点为搜出一本名为《夺魄掌》之武技。 然为残篇,仅为神阶下品。 沈墨翰随意翻之,遂将此他人视为珍宝之武技掷于一边。 原因无他,太弱矣。 尚不如其太极。 且局限性亦大,须诸般毒物方可修炼。 “难怪此人虽为神命境武者,然实力却如此弱小,估计是此武技尚未修炼到家之故乎。”沈墨翰喃喃自语道。 若那名为老五之黑袍人泉下有知,说不定会跳而起,臭骂此厮一顿。 修炼此武技汝以为不烧钱乎! 诸般毒物所须之银币,可比日常修炼多得多好吧! 亦即沈墨翰此厮,修炼之时根本不虑资源之事,何以有效率何以来,不知亮瞎多少人之目。 连聚灵阵盘此等宝贝,言报废即报废。 清点完战利品后,沈墨翰始炼制七彩琼脂。 夜芙邀其参己爷爷之祝寿时,并未令其送礼物。 然,两手空空前去祝寿,必不合礼节。 太次之物,其亦看不上眼。 七彩琼脂,即为一件较不错之礼物。 当然,于沈墨翰而言是较不错,然于外界之人而言,估计就要掀起轩然巨波矣。 盖因,此七彩琼脂,能令人平添二十年之寿命。 于人而言,寿命,皆为极其珍贵之存在。 一人之寿命有限,少则数十年,多则上百年,此乃自然规律,无人可以避免。 即连武者亦然。 然,实力愈强者,寿命则愈多。 然亦逃不出天理循环。 天命境强者之寿命,最多也就两百余年罢矣。 “幸吾手头即有此等材料,否则吾尚懒得去一一搜集乎。” 七彩琼脂之主要材料,即为灵气玉泉之泉水与赤精芝之根须。 若非机缘巧合夺魁,使其配制七彩琼脂,估计亦没戏。 只能言,夜芙之爷爷运气实在太好点矣。 泉水已为沈墨翰用之不少矣,浓度大大降低,故,沈墨翰配制之七彩琼脂,效亦打折扣,仅能增寿十年左右。 然亦应足矣。 翌日,沈墨翰持夜芙送之请帖,往夜府去。 夜家于绵环城之其一名门望族,势力不弱。 今日乃夜芙爷爷,夜为天之六十大寿。 不少人接请帖,纷纷自各地赶来祝寿。 府邸张灯结彩,一片热闹之色。 门口之处,立着数侍者,检着诸来宾之请帖,严防有人浑水摸鱼入内。 沈墨翰有请帖,自然是顺利入内矣。 大堂上,摆着数十张桌子,边上尚放着数张长案,上摆放着各色各样之礼物。 想必是前来祝寿之人,所放上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