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1章 江南水乡邂逅 大周年间,一位举止斯文、风度翩翩的公子正骑着白马徐徐行至江南水乡一处小镇。他就是权门纪氏的第五公子纪湘渊,今年方二十有二,彼时正从京城赶回乡间老宅,还乡述职。 秀丽的水乡小镇宛如世外桃源,桥横水路,青舍环绕,落英缤纷随风飞舞,与京城里的喧嚣袅绝了个干净。纪湘渊自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有着深厚的眷恋。回乡的路上,一路映入眼帘的是清丽的江南田园风光,让他觉得诗情画意,惬意无比。 就这样穿过三五里路,纪湘渊已然看见了老宅的轮廓。此时正值夕阳西下,夕照将老宅的飞檐画栋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老宅宫沟大门两侧各撑着一盏灯笼,黄澄澄的灯火好不温馨。纪湘渊勒马在门前,远远地就闻到腾腾炊烟的香气。下了马,一个老仆便上前拉勒马缰,纪湘渊快步走进老宅的大门。 “爹爹您老可在家?我儿子回来了!“纪湘渊朗声呼喊。 很快,一位六十开外的老人便从里间快步走出,待看清来人是自己的儿子,那笑眯眯的目光中便尽是欣慰与慈祥:“乖孩子,你终于回来了!爹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纪家老爷子纪铤。虽年过六旬,但仍略存英气,面朝儿子时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纪湘渊见了父亲,便深深施了一礼,说道:“儿子拖拖拉拉,让爹您操心良久,还请责罚。“ 老爷子怒其不争,只含笑摇摇头:“胡说!你才几个月没回来,不过是在京城替爹忙前程罢了,何罪之有?你从小惯读圣贤书,我最疼爱的是你这个儿子了。进来吧,快进来!“ 话音刚落,一旁的太监婆子们已经上前一拥而上,将纪湘渊簇拥进了大门。走在回廊上时,纪湘渊问起家中其他兄弟的近况。老爷子说,长房和二房的公子都远在外任,尚未回京,只有三房和四房的儿子在家。二人说笑着进了正厅,只见三弟纪湘川和四弟纪湘海已在那里等候。 三人相见,三个年轻小伙子便亲亲热热地拥抱在一起,其乐融融。三弟二十出头,长相英俊潇洒,性子也最为爱热闹。四弟纪湘海乃养尊处优的小儿子,年方十七八岁,生得人小鬓亮,粉颌秀发,让人看了觉得可爱。 纪湘渊在外奔波了数月,一双眼睛几乎拱成了骓马一般,眉睫间也多了几分风尘。见了两个小辫子,不由得玩笑道:“三弟四弟你们这般富贵闲人,在家可得了不少清福?看把你们两个长得!“ 纪湘海抱怨道:“三哥你这话可真冤枉人了。我和三哥在家里也是连日操劳,做这做那,忙得不行!怎就成了富贵闲人了?“ 纪湘川哈哈大笑,搂住纪湘渊的肩说:“大哥休要跟小儿唠唠叨叨的。回家就好好歇歇,喝杯热酒,别操心了。“ 于是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闹哄哄地说说笑笑起来。谁知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两个小丫鬟走进来,朝着纪湘渊和家人们深深行了一礼,其中一个小丫鬟说道:“公子您老回来了,太太有请,请您老移步至后院闺阁一叙。“ 纪湘渊点头作了回应,对父亲纪铤说:“儿子先去见过母亲,一会再陪爹您闲话家常。“说完,二话不说跟着小丫鬟们去了后院。弟弟们也识趣地陪着老爷子溜达去别院。 走过了回廊拐角,一处精巧的湖心小筑渐渐映入眼帘。这便是纪老夫人的闺阁所在。几名丫鬟伺候在门口,纪湘渊挥了挥手让她们都下去吧。独自一人踱进了小筑的深处。 “娘,儿子回来了。“一间雅致的内室里,一位身着皓白罗裙的中年妇人正低头刺绣,闻声抬头,面露喜色。 纪湘渊的母亲便是如此高贵典雅,和蔼可亲。她起身迎上前,拉着儿子的手连连打量,满怀欣慰道:“好孩子,你在京城那边可服侍周全?现下看你回来,倒也精神不错。“ 纪湘渊笑着应道:“母亲放心,儿子自己在外无恙。只是日夜操劳,确有些疲惫。幸有朝野显贵照拂,才得以顺利完成交代。“ 母亲听到这话,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你做为这个家嫡长孙,将来注定要担当起纪家的重任。我今年已五十有四,恐怕不久于人世了。届时我这私心作祟,只盼你能让家族扬眉吐气,光宗耀祖。为母的前程操劳,可还称心如意?“ 纪湘渊温声回道:“儿子安祥无恙,正等着机会为母为家效犬马之劳,定不会让母亲扫兴的。“ 母亲闻言宽慰地点了点头。随后召来一旁的丫鬟,轻声吩咐了些。母亲吩咐完丫鬟,重新转向纪湘渊,语重心长地说:“湘渊啊,你我母子自当无话不谈。京城的日子你也体会过了,那个世道险恶,朝中上下都是如狼似虎之辈。纪家虽显赫一时,但我等毕竟籍籍无名,终归外姓。你可得格外小心,路要走稳一些。“ 纪湘渊听了暗自会心一笑。母亲这番话无非是在叮嘱他,要在朝纲中稳扎稳打,不可操之过急。作为一个权臣子弟,他自小就被教导要沉稳老练,不可轻举妄动。纪湘渊郑重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能够明白母亲的用意。 母子二人话别峰回路转间,外面的小丫鬟已经捧了一盘热气腾腾的果脯点心摆到了桌案上。纪湘渊饶有兴致地拈起一块栗子馅酥饼,咬了一口,回味无穷,赞不绝口:“好一手绝活,酥而不腻,皆大欲裂,甘香扑鼻。定是新进的那位厨娘所为了。“ 母亲笑着说:“不错,新请的那位烘焙大师手艺甚是了得。她不仅精糕点,就连盐菜面食也是行家里手,实在是个全能的能手。孩子,你可得尝尝她的拿手好菜,保不准你就会对她另眼相看了。“ 纪湘渊放下酥饼,在母亲面前做了个夸张的动作:“若说那厨娘果真如此高明,不防待会儿见了她时,便多多请教几手?“ 母亲被儿子的孩子气给逗乐了,哈哈笑着说:“小心给你整成个烹饪高手回来,前程可就要被耽搁了!“二人相视而笑,母子之情无比融洽温馨... ...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全黑,纪湘渊和母亲的闲话家常也就此告一段落。母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时而会心微笑,时而欢声笑语,早已忘了时间。纪湘渊见天色已晚,于是拱手作别,告辞去了。 他刚走到回廊,便有一阵小丫鬟婆子簇拥而来,其中一人恭敬地说道:“老爷请公子您老移步东厢房小酌一杯,还请公子千万不要推辞哪。“ 纪湘渊点头应承,被引着来到了掖庙门外的一处园林。一进园门,只见香烟环绕,亭台楼阁星星点点,灯火通明。在小亭旁的露天石桌上,父亲纪铤和三弟四弟皆在那里等候,桌上已斟满了香酒。 纪湘渊上前加入,行了一礼,随后在父亲身旁的一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纪铤便亲自为他斟上一杯热酒,轻声说道:“孩儿,久在京城奔波,今日终于能和爹们小酌一杯,实在是可喜可贺啊。你且将劳燕尽醉,痛快畅饮,尽情把京城里的疲惫尽数掷却吧。“ 父子三人就这样其乐融融地品着香酒。纪湘海年少缺德,竟然还拿起烟锺抽了几口。哥哥纪湘渊见状,拍着桌子训他道:“你这毛小子,也学人抽雾醇了!等着被兄长揍哇!“说着便做势欲起身去追逐弟弟。 三弟纪湘川在一旁劝解:“好了好了,别闹了。你们两个就不能稍安勿躁一回?大哥你也容恕容恕四弟吧,他那无知的年纪,不过是虎头蛇尾而已。“ 一家人笑闹了一阵,就这样喝着酒聊着天,阖家欢乐融融,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不一会儿,个个已然微醺。忽然,一个乖觉的小丫鬟快步走来,对着纪湘渊行了一礼,说道:“公子,夫人吩咐,请您移驾寒香阁一叙。“ 纪湘渊摆摆手说:“好吧好吧,我这就去。“起身拍拍衣袍上的灰尘,对父亲和两个弟弟说:“你们先慢饮,我先去一回再回来陪酒。“说完便跟着小丫鬟离去。 不一会儿,纪湘渊便来到了寒香阁。只见一身水红长裙的母亲正在漫步品玩池塘中的锦鲤。四周点着檀香,雅趣氤氲,清香扑鼻。 “娘,您老叫我来是有什么指示么?“纪湘渊上前向母亲施了一礼。 母亲笑盈盈地看着儿子,说:“这寒香阁本是你祖母年轻时最喜欢游玩的地方。如今我年事已高,每每来到这里小憩,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幽怨感。湘渊啊,你可还记得祖母当年的那些事?“ 提到已故的太祖母,纪湘渊不由得也黯然神伤起来。那位慈祥的太太于他童年时就已离世,但她朴实慈善的形象至今仍深深地留在他的脑海里。他缓缓道:“儿子自小最喜欢听祖母讲那些从前的故事。她总是喜欢在这寒香阁里哺育着那些鲤鱼,说是希望它们就这样永生永世,不受世间艰辛折磨...“ 纪湘渊缓缓念着往事,母亲也跟着怀缅起来:“你祖母当年就是如此慈善善良,待人处世无不体恤入微。她曾经说过,希望当年照拂她的那些鲤鱼能够永世长生不老,永远在这池塘中逍遥快活...“ 母亲的话音未落,只见池塘中的一尾白色巨鲤忽然跃出水面,在空中妖娆地一颤,溅起层层水花,便又潇洒地落回水中。纪湘渊和母亲不由得都被这景象给惊住了,久久无语。 过了好一会儿,纪湘渊才缓过神来,轻声说道:“果然这世上有些鲤鱼跃龙门的,能得永生永世啊!“ 母亲听到这话,不禁深有感慨,说:“你我纪氏,虽资望显赫,却也非江湖中人,生世固有限度。如果有一天,真的能像那鲤鱼一般,跃龙门而永世长生,那该是何等的美事啊!“ 纪湘渊听明白了母亲的潜台词,只是苦笑一声:“母亲放心,儿子自当克勤克俭,以正直无私的本分自许自律,但求在世时能够尽其所能,行善积德,就算不得太上功德,也可望来世福泽深重。“ 母亲闻言点头赞许,说:“好孩子,你能如此明理,可喜可贺。更可喜的是,我替你物色了一门佳亲,定能成就你来世的良缘...“ 纪湘渊一怔,不料母亲竟然会在今夜突然提起婚娶大事。他心下诧异,但也只得恭敬地说:“儿子谨听母亲指示。“ 母亲说:“佟家便是当朝名门望族,世代极负盛名。他家这个独生女儿便是京城无双的佳丽,温婉贤惠,可谓是千金小姐了。你二人定是天作之合,若能结为夫妻,必能持家有道,永结同心。当朝这等佳偶,怕是只有我们纪家有资格与之娃亲吧。“ 纪湘渊听得几乎呆住,既为母亲的英明远虑所钦佩,又为母亲竟已在无声无息间替自己定下了终身大事而感到慨叹。他深吸了口气,恭声说道:“儿子自当遵循母亲的意思。这门亲事定能够燕好媵衷,望母亲早作安排。“ 母亲满意地点点头:“那自是自是。我已在京中预备了聘礼,只待你回来,明日我们就再作定夺。“ 二人你言我语间,不知不觉间已是月上中天,夜色苍茫。纪湘渊见时辰已晚,这才作别告辞,步伐轻盈地返回自己的偏房。他站在门口,遥望着那轮皓月、独自沉思。母亲为他定亲的这桩佳偶的确是了不起的美事,但说到底,自己作为当事人还是心有不甘...如此重大的人生抉择,居然要由他人替自己做主?! 就这样浸淫在月色中沉吟了半晌,纪湘渊才重重叹了口气,捻着沉香退回了房中。他倚在床头,久久无法成眠,脑海中尽是对那位素未谋面的“佳偶“的种种遐想...或许,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当自己还在年少懵懂的时候,便已经被人生的大手按下了死局?! 第二日破晓时分,纪湘渊在一阵鸟鸣中醒转。他精神不佳地起了床,漱洗梳洗已是日上三竿。他正在沉思着是否和母亲坦白自己暂且还无意娶亲的心思,只听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丫鬟的喊叫声。 纪湘渊一下子被惊醒过来,连忙披上外衣就跑了出去。只见外面已是一片骚乱,家丁仆役们在慌张穿梭,母亲和父亲也都披头散发地站在那里,一副受惊的模样。 “发生什么事了?“纪湘渊连忙上前询问。纪铤面色凝重地说:“坏了,大事不好了!你三哥纪湘川半夜出了家门,至今音讯全无!“ 纪湘渊吃了一惊,说:“三哥他怎么会...“ “大事不好,前方来了一伙蒙面人,看上去不怀好意,快快躲起来!“母亲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指着远处的路口。众人急忙朝那边看去,只见一伙持刀挎弩的蒙面人狂奔而来,气势汹汹,锐不可挡! 纪湘渊猛地从佩剑上拔出宝剑,大吼一声:“家人们快退到里面避难去!“说着就挺剑朝那伙人影杀去... ------------ 第2章 江湖阴谋 眼见那伙持刀弩箭的蒙面人狂奔而来,气势汹汹,锐不可挡,纪湘渊当机立断,挥剑急挡在前。他身手不凡,使一口宝剑,妍曼多姿,当真有一股侠士英风。 “哪来的歹徒,敢到我们纪家行凶作恶?!“纪湘渊厉喝一声,剑光暴涨,杀意惊人。他虽身为权门公子,却自小就热衷于习武练剑,武功未可小觑。 为首的那名蒙面人冷哼一声,也是个内行高手,当即便一挥手,便有数名铁汉就持刀刀光剑影般向纪湘渊围去。纪湘渊当即便剑做地陷虎,足尖在青石板上虚晃了几下,剑招霍霍覆灭,竟是当下怯场。只见他手中长剑狂舞,化作一道白光,剑丝滚滚飞溅而出,那几名持刀歹徒顿时就被他的全力一击给挥了开去。 “好勇猛的剑法!“蒙面人大为惊讶,旋即哂然冷笑,对纪湘渊说:“纪某人,你可知今日我等前来,是要向你纪家要一个公道?“ 纪湘渊剑锋横指,森然道:“我纪家向来循规蹈矩,行事光明磊落。什么所谓公道,你等这般凶神恶煞,倒像是要寻衅滋事罢了!“ 蒙面人见纪湘渊稳如泰山,不禁怒目圆睁,暴喝一声:“不自量力的东西!我等今日是奉了你家中人之命来讨还一个公道的,你岂有不知?“ 纪湘渊一怔,疑惑之际,却见蒙面人突然就抽出一封血书,往前一抛。纪湘渊眼疾手快,左手当空一把将那血书接住,仔细一看,顿时便被吓了一大跳。 那封血书上赫然写着:“我纪湘川遭人毒手,如今已困在酉阳别院中,求救无门。兄弟如不赶来救我,我只有等死了!今夜十二点之前若无动静,等着瞧吧!“ 纪湘渊手足无措,惊慌失措地大叫:“三弟你在哪里?快说话啊!“可那封血书上已无下文。纪湘渊震怒之下,怒喝一声,举剑就向那蒙面人杀去。谁知对方竟也是一个剑客高手,当即就与纪湘渊大战在一起。两人你来我往,招招精彩绝伦,旁人看了只觉剑光烁目,动作矫夭,实在让人看花了眼。 就在二人剑芒纵横之际,忽然一个人影从暗处飞快闪过,随手就往纪湘渊扔出了几枚毒镖。纪湘渊大惊失色,连忙格挡,不料却被毒镖击中了胳膊。他只觉得胳膊一麻,竟然使不上劲来。蒙面人哈哈大笑,趁热打铁,与纪湘渊连番缠斗,很快就将他的全身上下都受了数处麻痹之伤。 纪湘渊吃力地单膝跪倒在地,剑早已滑落在旁,身子几乎动弹不得。他仰天长叹,竟不知如何是好。眼见蒙面人得意洋洋,正要对他施暴,只听一阵铁蹄马嘶之声从远处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队御林军的马蹄声从远处疾驰而来。 “糟了,大事不妙,快走!“那蒙面人见势头不对,急忙招呼小弟们就地撤退。一行数十人飞快散去,钻进了小巷,不一会儿就无影无踪了。 纪湘渊跌跌撞撞地挣扎着站起身,凝望着那些人的去向,怒火中烧。就在这时,一队御林军骑马杀到,其中一员军官扬声大喊:“什么人?可有见着一伙持刀歹徒?“ 纪湘渊虚弱无力地说:“快去追那伙蒙面人!他们好像是奉了我三弟纪湘川之命前来的...“ 那军官一听,大惊失色,连忙下令:“快去追那伙歹徒,务必生擒活捉,不获全功!“说完,一队御林军飞快离去,朝着那伙人的去向杀去。 纪湘渊此时已是狼狈不堪,遍体麻痹,靠在一旁柱子上直喘粗气。他目送着御林军离去的背影,心下万分焦虑。就在此时,只见父亲纪铤和母亲一行人急急忙忙赶来,看到儿子的情景都吓了一大跳... ------------ 第3章 惊涛骇浪 看着儿子纪湘渊遍体麻痹,狼狈不堪地靠在柱边喘气,纪铤和夫人急急忙忙上前查看。只见纪湘渊浑身点点是血,正痛苦万分地缓缓蹲坐在地上。 “湘渊!你这是怎么了?“纪铤扶住他的胳膊,惊疑不定地问道。 纪湘渊咬牙切齿,竭力开口:“爹...那些蒙面歹徒,他们自称是...是奉了三哥的命令而来的...说三哥现在被困在酉阳别院,救...救他无门...“ 听到这话,纪铤和夫人无不吃了一惊,面色骤变。纪湘海等其他人听了也被吓住了。纪铤沉吟片刻,问道:“可是否属实?这其中是否另有阴谋诡计?“ “不瞒爹您...“纪湘渊气喘吁吁地说:“那人扔给我一封...一封三哥的血书,上面写着他被关在别院,十二点之前若无音讯...就...“ 纪铤听罢,惶惶然而起身,冲身旁的一位跟班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急步离开。纪铤负手踱着步子,神色凝重地说:“如此说来,这其中确有重重蹊跷!三儿自小机警过人,焉会轻易遭人奸计?怕是中间另有内情...“ 夫人上前扶住纪湘渊,嘴里念念有词:“都是我疏忽了...平日里竟从未想到,竟会有人对我们纪家图谋不轨...“ 纪湘海在一旁急得直咋舌:“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些蒙面人从何而来?又为何要戕害我们纪家?三哥又是从何时被他们掳去的?你可得三思而后行啊!“ 纪湘渊摇摇头,神情黯然:“后事如何我都已被蒙在鼓里,那伙歹徒的确是来者不善,一反常态,显然是在报复我们纪家什么...只是三哥究竟是否已遇害,却是我最忐忑不安的...若是真有三哥的残骸,这口气我实在是难以承受啊!“ 夫人闻言,泫然欲泣,失声痛哭。纪铤上前搀扶妻子,叹道:“平生以来,我们纪家为朝纲效犬马劳,虽富贵荣华,却也修身律己,从无伤天害理之事。如今却被人如此凌辱戕害,痛心之极啊!“ 一家人正自哀叹,只听远处一阵马蹄声渐近。片刻,便见一队戎装御林军杀回来了,其中一员将士飞身下马,拱手行礼道:“回禀大人,臣等已按您的吩咐,将那伙歹徒一网打尽,捉了个七手八脚!只是...只是...“ 纪铤眉头一皱,焦虑地问:“只是怎么了?可有发现三儿的下落?“ 那军士支吾半晌,这才说:“...只是在那伙人中并无三公子的踪迹。且那些人个个狡诈卑劣,根本不承认纪三公子的下落。眼下已将他们全部囚禁,恭候大人的处置。“ 人群中一片哗然,纪湘渊和纪家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就在这时,一个家丁匆匆赶来,额头直冒冷汗,大声喊道:“大人!大人!别院那边传来消息,纪三公子的确被囚在那边的一处居所!只是那里阵势森严,我们家人根本无法前行!“ 纪铤和夫人听罢都吃了一惊,急得跺脚。纪湘渊更是激动万分,挣扎着要站起身来,大声喊道:“别无旁言!三哥就被囚在那别院,我们立刻就动身前去救人!“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众说纷纭。片刻,只见纪铤沉吟半晌,这才说道:“事已如此,我们自当立刻动身前去别院,一探三儿的踪迹!湘渊,你那里受了重伤,暂且就留在家中疗养。我和你母亲,以及大儿子纪湘沅立刻就动身前去!“ ------------ 第4章 别院惊变 纪铤一声令下,全家上下便行动起来。不多时,一支人马就整装待发,作好了前去酉阳别院的准备。 纪湘渊虽负着重伤,此时却也挣扎着要前去。他奋力朝父亲说道:“爹,儿子岂能在这里袖手旁观?三哥和我自小无甚疏离,如今他陷入如此境地,我定须亲自前去搭救!“ 纪铤看着独子头一次如此坚持,终究还是心软了。他沉声说:“好吧,你也一并前去。不过你那身上的剧毒可不轻松,务必小心保重,切记不可操之过急。“ 纪湘渊连连点头,被家人们簇拥着上了马车。纪家的大小辎重和亲朋好友都整装待发,一同前往别院。而那些已被御林军生擒的蒙面歹徒,也给捆绑起来,押解前去别院问话。 就这样,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出发了。途中,纪湘渊时而昏迷不醒,时而又清醒过来。有几次他都想从车厢里跳下来奋力前行,却被纪家的家人们生生拽了回来。 行至半路,忽有两匹枭雄绝尘而来,只见两位身着劲装的人从马上纵身而下,拨开人群就往车厢走来。为首的是一位中年士人,身材高大,面目刚毅,一看就是纪家这些年的嫡长子纪湘沅。而他身旁的那人,赫然是另一位纪氏子弟,浓眉大眼,体格魁梧,正是久未归家的老四纪湘泽。 两人来到车前,纪湘沅双手合十,躬身向纪铤父子行了一礼,说道:“父亲,臣纪湘沅领了您的口信,和湘泽兄一路疾驰而来,望能及时赶上。“ 纪铤上下打量两个儿子,点点头说:“好...好孩子,幸亏你们及时赶到。事已如此,我们不宜迟疑,倒要趁热打铁,立刻就生擒那些歹徒,解救三儿出困!“ 纪湘沅和纪湘泽应了一声,随后四下看看,忽见遍体渗血的弟弟纪湘渊,不由吃了一惊。两人急忙靠近车厢,关切地问:“六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会受了如此重伤?“ 纪湘渊虚弱地睁开眼睛,强笑着说:“我已尽力...却仍抵挡不住那些歹徒的围攻...三哥如今下落不明,我好生焦虑啊!“ 纪湘沅和纪湘泽听了,面面相觑,不禁也为三弟的安危捏了一把冷汗。随后二人对视一眼,纪湘沅说:“六弟你放心,有我和湘泽兄在,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待会儿我们亲自冲锋在前,一定要把三哥救出来!“ 纪湘渊听了,感激地点点头。就在此时,前面探路的人已传回消息,说已行近别院,情势诡谲重重,要加紧戒备。 大队人马只得按兵不动,先在树林里蹲伏了下来。纪湘沅和纪湘泽带着几名亲信身手敏捷的家丁,开始深入别院内部探查情况。 他们循着一处空旷院落向里窥探,只见里面草木丛生,空无一人。正在疑惑间,忽一声震耳的枷锁声传来,顿时引起了哄动。一个被反绑双手的人影被重重摔倒在院落中,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纪湘沅和纪湘泽急忙摸近前去,却见那人影已被无数人影包围,呼啸着刀剑向他砍去。待看清楚,二人不由大叫一声:“三哥!“原来那被反绑双手的人竟正是纪湘川! ------------ 第5章黑手陷阱 看到被反绑双手的纪湘川竟被无数人影包围,呼啸着刀剑向他砍去,纪湘沅和纪湘泽吓了一大跳,二话不说就拔剑呐喊着冲了出去。 “放开我三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伤害我纪家子弟?“纪湘沅一边喝斥,一边剑光暴涨,招招刚猛无比。几名手持兵刃的黑衣人顿时应声而倒。 紧跟其后的纪湘泽也已加入战团,双手持钢刀狂舞,呼啸劲吹,霎时将几名黑衣人劈得血肉模糊。两兄弟英勇无畏,合力之下竟将那伙黑衣人打得节节败退。 “好手段!“纪湘泽一剑将一名黑衣人的刀臂斩去,得意扬声大笑。 忽听一阵怪啸声起,只见一条巨大离奇的蟒蛇从院墙后蓦地窜出,张牙舞爪,剧毒狰狞。纪湘泽急忙避让,大惊失色。谁知那蛇竟对准了被困的纪湘川猛然一击,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 眼见蟒蛇已朝纪湘川卷去,纪湘沅惊怒交加,当即举剑就往那蛇头刺去。谁知那毒蛇丧心病狂,竟一口咬住了纪湘川的脖子,便欲生生将他噬吞! 纪湘泽见状大怒,飞身而起,双手持刀呼啸着就往蟒蛇身上连环劈去。蟒蛇惨嚎一声,竟被他生生斩为两截!只是纪湘川的脖子已被蛇牙穿透,鲜血直流... “三哥!你怎么样?“纪湘沅急忙扑上前,生生将蟒蛇的尸首掀开,把纪湘川从下面拖出来。只见他浑身湿透,脖子上的蛇牙伤口已是血流如注,几乎奄奄一息了。 纪湘泽也急忙赶来,连连检查三弟的伤势,大惊失色地说:“不好!三哥中的正是这条蟒蛇的剧毒,若是再不尽快救治,怕是...“ 纪湘沅一狠心,当下扯开自己的外袍,生生将纪湘川的喉咙处包扎了个严严实实。两人随后就将他横抱起来,急急忙忙地向外面跑去。 就在这时,只听后面一阵哄笑声传来。二人急忙回头,只见数十名黑衣人手持利器,簇拥着一人从暗处走了出来。待看清那人相貌,二人当下就吓了一大跳。 “你...你是...“纪湘沅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人正是纪家的嫡长房长子纪湘温!他此时身着一袭黑色长衫,面带狞笑,死死盯着两兄弟和浑身是伤的纪湘川。随后他对手下人招了招手,十数名黑衣人随即将两兄弟团团围住,枪刀相指。 纪湘温缓缓走近,狞笑着说:“好一对纪家的英雄儿郎!可惜...你们注定要为三弟的死而扫尾陪葬了!“ 纪湘沅咬牙切齿,大怒道:“湘温,你这是什么居心?竟然如此伤害手足同胞,莫不是想夺我纪家家主之位不成?“ 纪湘温一声冷哼,对身旁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当即将纪湘川从纪湘泽的臂膀里生生抢过来,反剪在地,死死摁住他的脖子。纪湘川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目圆睁,显是将要遭了毒手。 “不!你住手!“纪湘泽大吼一声,拔剑就朝那人杀去。可谁知那人手中已多了一把剃刀,正对准纪湘川的咽喉。 纪湘温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说:“湘沅啊,你若还不听话,就亲眼看着你这个三弟,慢慢被割喉而死!“ ------------ 第6章家族内斗 看着纪湘温囚禁了重伤的纪湘川,并挟持着他的性命,纪湘沅和纪湘泽无不被吓了一大跳。二人狠狠地瞪视着纪湘温,谩骂道:“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叛徒!竟然如此伤害同门兄弟,是何居心?“ 纪湘温被这两人的气势震住了片刻,旋即便重重地哼了一声,说:“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纪家这座摇摇欲坠的大厦重新巩固家族权势而已!“ 纪湘沅冷笑一声,说:“你口中所谓'重振家族'不过是糅杂了你的私心杂念罢了!父亲一直以来对我们几房都一视同仁,哪有你说的那等不公?“ “哈!“纪湘温被问得一窒,怒目圆睁,破口大骂:“一视同仁?呸!父亲早已将嫡长子的家主之位暗许了与你了!我这个长房长子,倒要像你们这些旁支一般听凭宰割吗?“ 纪湘泽在一旁讥笑道:“父亲从未将家主之位许诺给过任何人,这不过是你一人的妄自猜忌罢了!你倒是说说,到底图谋何事?“ 纪湘温一声冷哼,对手下人使了个眼色。那持刀的黑衣人当即就将剃刀架在了纪湘川的脖子上,缓缓用力。纪湘川顿时惨嚎一声,鲜血从脖颈溢出,狼狈不堪。 “三哥!“纪湘泽惊叫一声,登时便被黑衣人重重摁在了地上,被扭打得几乎无法动弹。纪湘沅则被几名持刀手拉住,生生拽开。 纪湘温得意地大笑起来,对纪湘沅说:“湘沅,你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我何须暗度陈仓?要夺家主之位,不正是光明正大的权力之争吗?只要除掉你们这些阻力,天家就归我所有了!至于你们几个无知的蠢货,今日就让你们永世长辞吧!“ 说着话,纪湘温便挥手示意,那持刀的黑衣人当即就狠狠往下一割,纪湘川的脖子顿时就被生生割开了一道血口子,碗口粗细!鲜血如涌泉般迸流而出,纪湘川痛苦地大叫一声,就软软地瘫了下去。 “三哥!!“纪湘沅和纪湘泽几乎同时惊呼出声,目眦欲裂。 纪湘温哈哈大笑,指着纪湘川嘲弄道:“看吧!胆怯的纪家子弟!就算是本家长子,也难逃一死!你们几个更是注定要陪葬了!“ 说着话,纪湘温又冲手下人招了招手。那些黑衣人当即就对着纪湘沅和纪湘泽一阵乱砍乱刺,二人挣扎着避让,却已被砍出数十处血淋淋的伤口,鲜血直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哨音,紧接着就是道道凌厉的箭雨从远处飞射而来,显是有援手赶到。纪湘温大惊失色,连忙喝令手下抬着纪湘川就全力撤退。 只见铺天盖地的箭雨已把那黑衣人伙给团团围住,远处更是有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杀将过来。为首的赫然是纪家的家主纪铤和夫人,他们身后是数百名家人和御林军共同组成的大军队伍。 “住手!放下武器,快快缴械!“纪铤怒喝一声,顷刻就有无数兵刃指着纪湘温等人。 纪湘温虽被包围,却仍不失其嚣张气焰,对纪铤大声叫嚷:“父亲!儿臣今日所为,不过是为了捍卫纪家的尊严而已!你若不听我的,儿臣就杀了这个三儿一报还一报!“ 纪铤见状,顿时脸色涨红,大怒道:“你这个...你这个逆子!今日我方一窥你的嘴脸,果然是出卖了纪家的血脉荣耀!快快放下兵刃,投诚自新吧,否则....“ 纪湘温大笑道:“否则如何?父亲您当真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嫡长孙吗?“说完,他冲身旁的手下一使眼色,那手下便当即就用剃刀对着纪湘川的喉咙又是一割... ------------ 第7章 家族阴谋 见纪湘温的手下又狠狠割向纪湘川的喉咙,鲜血顷刻间就溅了一地,纪家上下无不惊骇不已。纪铤悲怒交加,声嘶力竭地喝斥道:“住手!快住手!你这逆子,怎能如此伤害同胞兄弟?“ 纪湘温闻言,狰狞的面孔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他上前一步,得意洋洋地说:“父亲啊,您看看这就是您纵容旁支的下场!我作为嫡长孙,理应继承家主之位,可您偏心爱屋及乌,一味钟情那些私生子,是您亲自逼迫我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啊!“ 纪铤愤怒难平,当即便要动手,却被夫人生生拽住。他只能怒目切齿地盯着纪湘温,说:“好个逆子!我纪铤只一子为重,哪有你说的那般私心杂念?你倒是说说,到底图谋何事?“ 纪湘温得意洋洋,上下打量着被包围的纪家人和御林军,冷笑道:“图谋何事?不过是要让我纪家这颗日渐凋零的大树重新绿叶常青罢了!父亲您固然才高八斗,却总是怜香惜玉,忽视了我们这些旁房长孙孳孳汲汲的野心。如此漫无目标的蹉跎岁月,迟早会让我们纪家这口'祖锭'被人渐渐蚕食干净的!“ 纪湘温的话引起了一阵哗然。纪铤和夫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就在这时,一名随从匆匆而来,在纪铤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片刻后纪铤便面色陡变,喝斥道:“湘温!你这无视天伦,我纪家自古以来虽拥有一些权力资源,却也循规蹈矩,明修栗化,岂有你口中那等丑陋嘴脸?你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 纪湘温毫不避讳地大声说:“父亲您一味维护那些傀儡子弟,却把我这个嫡长房长孙视而不见,是您亲手逼得我今日不得不铤而走险!我已暗中结交了一些旁门左道之人,合力要夺权篡位,重振家声威!只要您乖乖听从吩咐,把家主之位禅让与我,今日这一切都可以不计前嫌。否则的话...“ 说到这里,纪湘温猛地使了个眼色。只见那持刀的黑衣人当即就再次对准纪湘川的喉咙用力一割!纪湘川痛苦万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眼看就要不治而亡了。 “纪湘温!你这逆子,竟然如此伤害手足,罪无可赦!“纪铤震怒,就要冲上前去。 只见纪湘温得意地大笑,朝身后使了个眼色。只见数十名蓄势待发的黑衣人忽然从暗处杀了出来,将纪湘渊等人团团围住,枪刀相指。纪家的御林军大惊失色,急忙将纪铤等人围在中间,调转阵型准备应战。 就在这冷箭对垒、剑拔弩张之际,纪湘温却忽然对手下人一使眼色。那持刀黑衣人当即就打了个蹲踞,将纪湘川的上身微微抬高,冲着纪家大军的方向狞笑着大声喊道:“看啊!这就是你们守旧的下场!我若是死了,那你们纪家的这个嫡长孙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了!“ 纪铤等人大吃一惊,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这时,一名家丁突然大声喊道:“大人快看!湘温公子身后!“大家循声看去,只见一伙飞骑兵忽然从林中杀了出来,正往这里疾驰而来。待看清楚,所有人无不惊骇地大叫起来:“不好!那竟然是...“ ------------ 第8章 怨深似海 只见从林中窜出的那伙飞骑兵身着一袭深蓝长袍,腰间还别着一件诡异的刀剑。待他们一骑当先的首领靠近些,大家这才看清他的真面目,不由得吃了一惊。 “左丞相!是你...“纪铤瞪大了眼睛,面露惊骇之色。 只见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正是大周王朝现任的左丞相亲贵冯德曼。这个极品权臣身材魁梧,面目狰狞,着装讲究,腰间蓝缨长剑贴身别在左侧,尽显其狠戾嗜杀的狰狞本性。 冯德曼一马当先,气焰嚣张地站在马上,环视着被围困的纪家人以及纪湘温等人,哈哈大笑着说:“原来城乡传闻的所谓'纪家内乱'竟是真有其事!看来纪大人这次可难逃一劫哪!“ 纪家人听了这话,无不惊骇万分。就连纪湘温也被吓了一大跳。纪铤沉着脸色,大声喝斥道:“冯丞相,您这话可由何说起?莫非就是您一手策动了今日这般阴谋诡计?“ 冯德曼闻言哈哈大笑,说:“纪大人果然老当益壮啊!即便置身如此险境,仍是如此机警过人!不错,我冯德曼与你家的纪湘温这个嫡孙早有勾结,所图谋者正是要重振纪家的名声显赫,扳回你们日渐没落的权力地位!只可惜,您这个老顽固对此视而不见,否则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的下场了...哈哈哈!“ 话音刚落,冯德曼便冲身后使了一个眼色。只见他身后的那些飞骑兵随即就拔出手中的箭袋,每人各持着一捆燃烧的火把,摆出了一副要发射的架势。看到这情景,纪铤和纪家人无不大惊失色。 “冯丞相!你这是何居心?莫要胡来!“纪铤连忙大声喝斥。 冯德曼不以为然,对纪铤说:“纪大人您也不必惊慌了。我等今日之举,确实是图谋重振你们纪家的兴旺威望,并非如你们那般猜忌就是了。只不过,途径略有不同罢了...“ 说着,冯德曼又是对身后人示意一个眼色。顿时那些骑兵就将手中的火箭一齐点燃,把燃烧的火把高高举起,摆出了一副要射击的阵势。纪铤等人大惊失色,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 “冯丞相息怒!即便你我有隙,在场可也有无辜百姓啊!“纪铤大喝一声,面露惶恐。 冯德曼却哈哈大笑,对纪家人说:“无辜百姓?呵呵...你们也别贬低我冯德曼的人格了。我自然是清楚今日在场之人的分内之事。只不过...只不过我等有一个目标要先行除去,然后你们纪家的重振工程才能重新开始...“ 说着,冯德曼突然伸手一指,正指着被生生反绑的重伤纪湘川,冷冷地说:“就是他!就是这个可怜的纪三公子!只要除掉了他这个大患,你们纪家的矛盾内耗就可以完全终止了!“ 话音未落,冯德曼已经猛地一挥手,就有数名骑兵随即举起手中的火箭,狞笑着对准了纪湘川...“射击!“ ------------ 第9章初遇红颜 就在冯德曼下令要射杀纪湘川的紧要关头,只听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铃铛般清脆的马蹄声。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朝那个方向望去。只见一袭红纱从林间飘然而来,缓缓拂过长长的街巷,最终停在了御林军的阵前。 待红纱掀开,一名身着华贵长裘的绝色佳人缓缓现身,顿时便惊艳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眸。她着一袭绣金穗纹长裙,外罩着一件刺绣彩云暗纹的洋红绸缎长衫,头戴一顶珍珠描金的遮面环钿。但即便如此深藏身形,她那明眸皓齿、出尘绝俗的容颜依旧让人过目难忘。 这不正是京城中人尽皆知的名门闺秀佟媛姝吗?只见她身姿曼妙地下了马车,袅娜多姿地扬着红纱,径直朝着纪家人走来。路途中不时有一两名打扮靓丽的丫鬟上前搀扶,她也并无回避,倒是从容大度。 全场之人无不为她的出现而感到诧异,更有小伙子们纷纷侧目而视,被她出挑的风姿所倾倒。就连纪湘渊这个负了重伤的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凝视着她,生怕错过分毫精彩。 佟媛姝宛如一阵彩凤穿云般来到纪铤的面前,曲身向他行了一礼,说道:“纪老先生,实在是让您操劳了。我今日前来,其实也是受了君命而来观礼。“ 纪铤被这突然闯入的美人儿给惊了一跳,旋即便作揖还礼,说:“这位是...?“ 佟媛姝微微一笑,说:“在下便是佟家的独生女佟媛姝,实在是叨扰了纪老先生。“ 只听她语声嫣然,字字珠玑,句句貌似娇媚作态,却饱含着天然韵味。说话之际,低垂的眼帘微微上掩,唇瓣轻启,娇喘可人,顿时便撩拨得在场男士们心猿意马。连纪家兄弟们无不为之侧目。 这时,冯德曼在马上冷哼一声,打断了这一幕。他盯着佟媛姝,森然说道:“闻名佟家的这位小姐倾城佳丽呀!不知尊驾今日驾临此地,可有什么其他的其他高见?“ 佟媛姝抚了抚鬓发,袅娜地说:“作为朝野显贵之家的我,自当知晓体恤民间疾苦才是。如今纪老先生和冯丞相两家矛盾重重,不知发生了何种怨隙,竟要挥戈相向、你死我活?实在是有违和礼的。“ 说着,她在红衫下轻轻托了托腰身,大有一种温文尔雅、闺中高士的神韵。这般动人心魄的形象,顿时便让在场大多数人为之侧目、心猿意马了。 纪铤见状,连连摆手道:“小姐女儿家切莫多虑。纪某和冯丞相的确有些小小隔阂,却也不值当如此大张旗鼓。我等自会化解的。“ 佟媛姝听罢轻轻一笑,眼波流转之际,不经意间扫视到了被毒手反绑的奄奄一息的纪湘渊,顿时不禁心生怜惜,上前几步说: “纪公子,你可有什么遗言,要我这个过路人为你代为转达几句?“ 纪湘渊虚弱地抬起头来,对上了佟媛姝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二人视线相交之际,顿时便有一种心有灵犀的奇妙感觉油然而生... ------------ 第10章 鹣鲽情深 纪湘渊虚弱地抬头,对上了佟媛姝那双深邃如泉的眸子。二人视线相交的瞬间,便仿佛有一种莫名的灵犀相通在心间激荡。佟媛姝被他的眼神给深深吸引住了,不由得心头微微一颤。而纪湘川也被这个出尘佳人的绝色容颜给深深震撼,眼睛不住地在她的娇躯上来回扫视。 就在此时,只听冯德曼在一旁狠狠冷哼一声,说:“哟,看来这位纪三公子已为仙姝所倾了心也!不过可惜啊,既然你我命中就是这般冤家路窄,就别怪我没给你最后一个...温柔乡了!“ 说着,冯德曼便猛地扬了扬手臂,朝身后的那些飞骑兵使了个狠戾的眼色。顿时,数十支燃烧箭便齐齐架在弓弦上,哧的一声齐齐拉开,对准了无助的纪湘川。 看到这情景,纪铤等人无不大惊失色。就连佟媛姝也吓了一大跳,娇躯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冯丞相!你不要太过分了!“纪铤怒喝一声。而纪湘沅和纪湘泽也拔剑就想冲上前去。 只见冯德曼得意地哈哈大笑,对着佟媛姝说道:“闻名佟家的千金小姐!你也亲眼看看吧,我冯德曼这一箭之威,就是要让这个可怜的纪三公子永世不得翻身!哀莫大于心死,你就看着瞧吧!“ 说罢,冯德曼狞笑着又一挥手,身后那些飞骑兵顿时就将燃箭一齐拉开,就要射向纪湘川的心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佟媛姝突然一声娇喝,飞身而起,张开了袖袍便将纪湘川护在自己的怀里! “住手住手!你们都是疯子吗?“佟媛姝泪眼婆娑地大喊大叫,将纪湘川紧紧护在自己的胸前。 冯德曼和纪家人见状,无不大吃一惊。就连那些飞骑兵也不禁有些迟疑了。佟媛姝眼泪汪汪地环视四周,把纪湘川搂得更紧了些。 “你们都是些疯子啊!“佟媛姝喊道:“人命关天,你们竟然为了权力和家族而无所顾忌,处处鱼肉百姓!身为朝野显贵,哪有如此伤天害理的?我若是让你们射杀眼前这位命悬一线的公子,必不能活命!“ 冯德曼被佟媛姝这般喝斥,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他正要发作,却见佟媛姝已经紧紧护住纪湘川,泪眼汪汪地喃喃自语:“天地良心啊,我若是罪过,就让这一箭贯彻我的心间,永世不得翻身吧!“ 纪家人看到这情景,无不大为心疼不已。就连已被制伏的纪湘温等人,也都面面相觑、哑口无言了。 冯德曼被佟媛姝彻底难住了,只能狞笑着说:“咳...佟小姐这般义气,当真叫人动容啊!只是可惜,我等今日之举,就是要除掉这个纪三公子。你若也心存幻想,就免不了要陪葬了!“ 说着话,冯德曼又是一挥手,身后的飞骑兵当即就将架在弓弦上的燃箭又一次拉开,就要狠狠朝纪湘渊和佟媛姝射去!就在这紧要关头,忽然远处一阵铁蹄大军的马蹄声震耳欲聋地传来! ------------ 第11章权利较量 就在冯德曼的飞骑兵即将射杀纪湘川和佟媛姝的紧要关头,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骤然在远处响起,宛如惊雷一般劈头盖脸地传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朝那个方向望去。 只见一支浩浩荡荡的铁甲大军如黑压压的云涌般从林间杀了出来,骑在前头的正是大周王朝的君主皇上亲自御驾亲征!身后还跟随着一干文武百官,阵势浩浩荡荡。 “臣等参见陛下龙...龙...安!“冯德曼和纪家人等见状,赶紧跪伏在地,恭恭敬敬地叩头请安。 只见皇帝御下龙驹,身着龙袍加身,相貌俊朗,气宇轩昂。他挥手示意,身后的文武百官们随即将纪家大军和冯德曼的飞骑兵团团围住,戒备森严。 “都住手!“皇帝开口,声如雷惊。他目光如电,令刚刚还剑拔弩张的双方都不禁心有余悸,噤若寒蝉。 “臣等...臣等...“冯德曼强装镇定,结结巴巴地想要说些什么。 皇帝盯着他,森然说道:“朕今日亲自临幸,就是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在京中捣鬼,闹得人心惶惶?冯丞相,你可有什么要对朕交代的?“ 冯德曼一怔,旋即便跪地说:“臣...臣其实...“ “陛下!“忽然一名侍卫匆匆赶来,在皇帝耳边低语几句。皇帝闻言面色一沉,猛地一怔,旋即暴喝道:“什么?我纪家的旁支竟然要谋朕的龙体?这...“ 冰冷的宝剑出鞘之声顿时在皇帝身后响起,无数亲信侍卫立时就挥舞着锋利的钢刀,团团将冯德曼和纪湘温的残部给围了个严严实实!就连纪铤一家也被人狐疑地盯上了。 “住手住手!陛下息怒!“冯德曼吓得脸色惨白,急忙叩头求饶。 只见皇帝冷哼一声,森然说道:“冯德曼,你这个狼子野心!久竹朝野,窃国通权,当朕怎处之?“ 冯德曼吓得浑身哆嗦,只得苦苦哀求:“陛下,臣冯德曼固然做事卤莽,但也只是为了重振纪家门楣,扬我大周王朝的威风而已!臣万不敢有半点伤君之心!还请陛下宽宥啊!“ 皇帝听罢哈哈大笑,说:“呵呵,你口中这般说辞,倒是让朕信以为真了。朕问你,你今日此举,可曾得到我纪铤的允许?“ 冯德曼一怔,旋即哆哆嗦嗦地说:“臣...臣其实是与纪湘温那厮勾结...“ 纪铤听罢,愤怒交加地喝骂道:“你这厮,竟然如此欺瞒朕等!罪莫大焉!“ 皇帝闻言大怒,连忙示意侍卫,就有一干亲兵手持兵刃就将纪湘温等人团团包围。纪湘温见势头不对,吓得面如死灰,低头不语。 就在这时,佟媛姝却忽然捧着纪湘川的头颅,痛哭流涕地跪在了皇帝的跟前,说:“万万不可啊陛下!纪湘温等人固然罪该万死,但我佟家与纪家自古世交,如今竟做出如此祸乱朝纲之事,我真是痛心疾首啊!“ 皇帝见状,不禁有些迟疑起来。佟媛姝抬头看着皇帝,眼泪汪汪地说:“纪三公子此时命悬一线,恐怕...恐怕他扑朔迷离,竟然被人一手捏造成如此籍籍无名啊!“ 皇帝闻言大惊,当即便问身旁的军士:“此言当真?“ ------------ 第12章 君王英明 佟媛姝泪眼汪汪地跪在皇帝跟前,为纪湘川求情说了那番话后,全场一片哗然。纪铤等人无不被她的胆识和高尚品行所折服,都暗自钦佩起来。 皇上沉吟片刻,问身边的军士:“纪三公子的确是遭人毒手,如今奄奄一息吗?“ “回陛下...“那军士躬身答道:“臣等查证过,纪湘川公子的确是被人用蛇毒所伤,到现在已昏迷不醒,性命垂危。“ 皇帝听了,脸色沉重地点点头。随后他转向奄奄一息的纪湘川,缓声说道:“可怜的纪公子啊,朕当朝实在是口无遮拦,使你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但你放心,朕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说着,皇帝便转身面向纪湘温等人,怒目圆睁,喝问道:“纪湘温,你这个逆子,可有什么要为自己的嘴脸申张一二的?“ 纪湘温被包围在中间,浑身战战兢兢,他支吾半晌,终于开口说:“儿...儿臣实在是一时糊涂,被冯德曼那厮所蛊惑,才会做出如此冲昏头脑之事的...臣知罪,万死不辞!“ 冯德曼见状,暗自冷笑,但也只得强装镇定,跟着说道:“陛下,小臣那日确实是与这个纪湘温狼狈为奸,图谋不轨。不过我等也只是想为国家重振昔日的雄风而已,并无伤君之心。还请陛下开恩...“ “住口!“皇帝冷冷地打断了冯德曼的话,森然说道:“古来忠奸有分,朕当朝何曾亏负了你们?你们如此谋朕龙体,罪该万死啊!“ 说着,皇帝便挥手示意,立时便有一干侍卫长剑出鞘,将冯德曼和纪湘温等人团团围困在了中央。纪铤等人见状,无不心生惶恐。只有佟媛姝还在含泪注视着已昏迷不醒的纪湘川,对他的安危而忐忑不安。 就在这时,只见远处冲出一匹骏马,一名年轻俊朗的公子骑在马上,杀气腾腾,竟是纪家的二公子纪湘沅。他一骑纵马,径直杀到皇帝面前,翻身下马,跪地说道:“陛下,小的这次行事莽撞,望乞宽恕!“ 皇帝见他来势汹汹,不禁皱起眉头说:“纪公子你来晚了一步,纪湘温和冯德曼那两个奸贼,已被我军全部围困!你可有什么与朕分享?“ 纪湘沅跪地说:“陛下英明,小的只是想为家中的弟弟纪湘渊求情而已。湘温和冯德曼那两个奸贼,的确罪该万死,但我湘渊弟弟于此事却是无辜的!还请陛下为湘渊弟弟作主!“ 皇帝听罢,点点头说:“如此说来,朕虽然怀疑纪湘川另有内情,但眼下他命悬一线,生死未卜,确实应当优先施救才是。“ 说着,皇帝便转向身旁的太医,下令道:“太医们快快对纪湘渊施救,务必全力以赴!“ “是!“几名太医应声而上,急忙将昏迷的纪湘渊抬上马车,准备送回行宫就地施救。 看到这一幕,佟媛姝终于放下心来,再次跪倒在皇帝面前,说:“多谢陛下,臣妾实在是太感激了!“ 皇帝看着佟媛姝,微微一笑,说:“朕当朝向来重视利用人才,尔等品德优秀,实在是可喜可贺。待朕回宫之后,就为你物色一个高官重爵,以报答你今日的大功德。“ 佟媛姝闻言,惶恐不安地说:“陛下言重了,妾身区区一个闺阁女子,哪里配得上如此殊荣?只是...只是妾身看到纪公子那般惨状,实在是一时动了怜悯之心罢了。“ ------------ 第13章重生之路 听闻皇上亲口赏赐高官重爵,佟媛姝惶恐不已。她自知出身寒微,区区闺阁女子,怎配受此殊遇?于是又一次跪拜陛下,婉言谢绝恩泽。 皇上见她如此谦逊有理,不禁更加赞赏。他略一沉吟,缓缓开口:“朕也明白你出身卑微、怀才不遇的处境。但你今日救命之举,确是望重且大功一件。朕意已决,就赐你一个掌珠之职,好让你在朝中施展才华。“ 佟媛姝心中暗想,掌珠虽为微末之职,但能进入皇宫为官,已是她梦寐以求的荣耀了。于是她重重叩首,诚心谢恩。 一旁的纪湘沅也趁机跪地求情:“陛下英明,小臣愿代纪湘渊引咎自责,万勿与他这等无辜之人难为哉!“ 皇上摆摆手道:“朕自有公断。湘温等奸贼罪行昭彰,自然伏法。至于你湘川兄弟,眼下已被救活,朕会另加深究。你们纪家于国家也有功劳,朕不轻加穷追猛打之实。“ 话音刚落,太医便禀报纪湘渊已脱离危险。皇上欣然点头,命人护送纪湘川回府疗养。佟媛姝见状,终于放下心来。 数月后,佟媛姝入了宫中,果然被封为掌珠,主管后宫珠宝珍玩。她勤勉工作,廉洁自持,深得皇上赏识。而纪湘渊也渐渐康复,重拾前程。二人自那日相遇后,虽迭经患难,却越发笃定彼此的心意。 就在这时,朝中遭遇一场骇人动乱。原来纪湘温等人逃狱后,竟与异族结盟,率众打入京城,意图行刺皇上称雄朝野。幸喆皇帝身手了得,亲自率军力挫奸徒,终将叛乱一举扑灭。 随后,皇上于后苑御花园召集群臣宴飨。佟媛姝亲自斟酌上等佳酿,恭侯君王。宴会之际,喆皇帝饮酒畅怀,颇为兴高采烈。这时,纪湘渊趁机奏对陛下:“臣纪湘渊,曾受佟媛姝大恩相救。今日良机,还请陛下赐予媛姝以外姓,成为纪家贵女,以昭天下。“ 皇上闻言大喜,立即应允。当下命人呈上金玺,赐姓媛姝为“纪佟氏“。媛姝顿时激动万分,万分感激地跪拜君王。正当这时,却传来一阵骚动... 宫门骤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名侍卫急步跑来,在御花园前匍匐跪地禀报:“陛下,不好啦!北方匈奴人骑兵数万,已闯入边境,正直逼京城而来!“ “什么?“皇上闻言大惊,当即从龙椅上跃起,质问侍卫:“此事可凭据确凿?匈奴人竟然如此狂妄,敢叩关而入啊!“ 那侍卫抖战着说:“没...没错,根据前哨军的密探报告,此次是匈奴大举南下,集结了十余万精锐骑兵,势不可当。而且此番并非单纯劫掠,乃是蓄谋已久的全面进攻!“ 御花园里一片哗然,群臣纷纷惊慌失措。皇上面色铁青,沉默半晌后果断下令:“即刻撤离京城,全体上马迎敌!朕亲自统兵,誓与匈奴人决一死战!“ 众人闻命,急忙分头行动。纪湘渊率先应允,挺身而起恭敬答道:“臣愿效命前去,许国前程自当殚精竭虑!“他说着转身欲走,却突然想起什么,转回头来看向佟媛姝。 只见媛姝娇躯袅娜,满脸担忧之色。纪湘渊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舍,默默握住她的玉手,轻声安慰道:“媛姝放心,此战虽凶险万分,但我必全力以赴,捍卫我大周江山于无恙。你只需在宫中稳守阵脚,莫要担心啊。“ 佟媛姝见他甚为坚定,心中虽略有安慰,但眼里仍噙着泪花,娇声叮嘱道:“湘渊你可得多多小心,务必要全身而归啊!我若有个三长两短,可就...可就...“说着说着,她再也抑制不住哽咽之声,扑进纪湘渊的怀里,痛哭起来。 纪湘渊温柔地拥她入怀,絮叨着安慰道:“傻姑娘,我怎会不把自己的性命看作重呢?你放心好了,我定会全力冲杀一回,扫清匈奴人,然后凯旋而归。到时候,我们就大婚一场,好好享受太平盛世的幸福生活...“ 听着他这等深情的许诺,佟媛姝哭得更加伤心了。她扯着他的衣襟,依依不舍地连声叮嘱:“你可要言而有信啊,我就在这里等你...“ 眼见夕阳西下,天色渐暗,皇上在一旁焦急地催促道:“赶紧吧,兵临城下,再耽延就来不及了。纪公子你也快些动身罢!“ 见状,纪湘渊无奈地松开佟媛姝,转身跃上战马,操起沉甸甸的长枪,英姿勃发。他高声应诺道:“臣肃然了遵命!就让我为我大周扫清匈奴人这些狂徒吧!“ 说完他猛然勒马,调头疾驰离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宫墙彼端。佟媛姝痴痴地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百般纠结,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诉说... 不多时,陛下也带领着其余文武百官离开了宫城。紧接着,满门红甲的大周军士浩浩荡荡开城纵马而去,尽数向着北方的战场进发。就连御林军及锦衣卫也留下寥寥数人,绝大部分都被调遣征战而去。 佟媛姝眺望着弥留的战马踪迹和飞扬的尘土,心如止水,满怀忐忑。这一别,不知还能否重逢?她暗自祈祷,愿战祷早日平定,湘渊他们能够全身而归... ------------ 第14章生死交关 北地风云变色,万马奔腾。纪湘渊亲率大军开赴陷阵,与铁骑大军浴血决战。 开战之初,双方仅在边境小镇遭遇龃龉,火力尚且温和。然而随着实力渐现,战火愈演愈烈,硝烟将整片天际笼罩。匈奴铁骑凶勐无比,大周军队亦是棋高一着,二者在辽阔草原激战数月,进展胶着。 就在这时,传来噩耗:喆皇陛下亲率京师精锐增援,不料中了埋伏,被匈奴奸细所算计,几乎被全军覆没。陛下自身亦负重伤,眼见就要被活活生擒。 纪湘渊听闻此信,怒火中烧,急命调兵遣将赶赴救援。恰在这时,一名斥候飞马传书,报捷:原来皇上临危不惧,竟然亲手杀出重围,血战力克敌军重围,活捉了匈奴可汗一众亲信。 待纪湘渊亲闻军书,如释重负。他连忙传令掩护皇上撤出战圈,随即振臂高呼:“匈奴强盗手腕了得,我辽东雄师已在苦战数月,实在是难解难分啊!不如就让喆皇陛下亲自出马,运筹帷幄,指挥若定!“ 话音刚落,一匹红骠骄马自重围杀出,只见上首乃陛下亲自指挥。纪湘渊见状,连忙跃马下了帷幔,俯伏在地拜见君王。 皇上却不以为意,勒马在侧而立,沉声问道:“湘渊,可听闻了那奸细妖人杀害过往,算计我军的消息?“ “是,臣等已查证,此次确有忠臣被奸细所算计。只是那妖人狡猾已极,至今仍无法将其捕获归案。“纪湘渊答道。 “呵!“皇上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凛然杀气,“妖人如此猖獗,朕亲自会予以严惩!此番就让朕亲征匈奴,斩尽强寇,以除心头之患!“ 说罢,皇上一挥手,立时有几名亲卫簇拥而上。皇上抬头环视四周,目光如电,缓声下令:“都听着,调集全军主力,准备猛攻匈奴大营!朕已有决胜良策,要一举歼灭此番强寇,扫清心头的最大心病!“ “诺!“在场将士齐声应和,旋即分头去催兵,准备开始决战。 纪湘渊见状,亦是汗颜焦思。他问道:“陛下高见,还请指示,臣当如何施策?“ 皇上摆摆手,淡然道:“你带领先锋骑兵,掩护我军侧翼。其余暂时出其不意偷袭即可。等到朕将声东击西的诱敌计施展开来后,你们就以最精锐之师冲杀匈奴主帅驻地!彼时你我会师,一举击破这残酷强敌!“ 纪湘渊听罢,心头一凛。原来陛下是要诱敌深入吗?这等雄心勃勃的计策,万一行差步错,可就悲剧了。不过他亦知皇上军师方面,素有过人的才智。此番想必是托足深虑,并非等闲。于是他重重点头,应允下令。 就这样,双方渐次酝酿,对垒已久的战火再度白热化。终于,在一声霹雳巨响过后,大周军开始诱敌深入。纪湘渊身先士卒,亲率精骑万马先锋开路。就在这时,一支骑兵突然窜杀而出,直逼纪湘渊!领头之人身着狰狞铠甲,正是那位妖人首恶! ------------ 第15章浴血奋战 面对突然冲杀而来的匈奴骑兵,纪湘渊来不及多想,当即举枪奋力迎击! “护驾!“他大声呼喊,随即挥军刀斩向身前那匹黝黑的战马。那骑兵身手矫健,竟在马上翻滚一周,险险躲过这迅雷不及掩耳的致命一击。 “好家伙!果然是名将英豪!“那骑兵冷笑着,甩动手中的钢鞭凌空扫去。纪湘渊不及多想,连忙一纵马躲避开来。 就在这时,大周先锋军陆续赶到,将两人团团围住。那骑兵见状,不禁大惊失色。他挥手呼啸,很快又有一大批匈奴铁骑沿着原路杀将过来,双方陷入了酷烈的厮杀之中。 纪湘渊见状,不由大喝一声:“来人啊!快些斩草除根,别让这些强寇逃了!“ 话音未落,只见后方突然一阵烟尘滚滚。原来是皇上亲自在后指挥,正带领着大军沿着匈奴骑兵来时的路线追击回扑! “陛下......“纪湘渊看到这一幕,不禁心中一凛。此计实在是太过狠辣,一旦引敌深入,若遭遇伏击可就不堪设想了。 果然,就在大周大军渐次深入之际,前路突然伸出一支箭雨,密密麻麻地扑面而来!皇上手下亲卫方阵,立时全军覆没。纪湘渊见状,连忙策马奔驰过去。那匈奴骑兵头领见势头渐弱,不禁冷笑着出声嘲讽:“大周的皇帝啊,你就这点本事吗?看来是架不住了啊!“ 皇上闻言,冷笑不已:“你们这些残酷强寇,竟敢如此阻挠我大周兴师!朕今日就要亲手灭了你们,为万世开太平!“ 说着他突然挥手,早有预谋地朝着左侧的丛林一指。那里立时冒出一阵浓烟,遮天蔽日般笼罩过来。纪湘渊见状,不由心头一凛,立即策马闪躲开去。 “护驾!“他大喝一声,随即挥手将身后的数十骑兵遥遥调开。 那匈奴骑兵头领也意识到不对,连忙摆开阵势准备撤退,却为时已晚。只见大周军在迷雾中分路杀出,前后将匈奴大营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就在这时,陛下突然现身,挺身而立,缓声高喝:“给我们大周朝廷一条生路!“ 那骑兵头领听声辩认,不禁心中一凛,大骇失色。他连忙挥手召集全军,准备殊死一战。然而这时,皇上却再度挥手,大喝一声:“发射!“ 只听“嗖“的一声,无数支长箭如飓风般自四面八方齐射而来,将匈奴大营团团围困。箭雨中夹杂着几支火矢,很快便将大营的营帐燃起熊熊大火。 匈奴骑兵见势头完全被压制,不由心中惶恐,四散奔逃。纪湘渊见时机到来,当即高举战刀,大喝一声:“杀!“ 话音刚落,大周军声东击西,猛攻匈奴大营。那骑兵头领亲自出阵,和纪湘渊狠狠交手起来。两人在战马之上大战数十回合,你来我往,旗鼓相当。 就在这时,皇上亲自策马杀出,手持长戟,直指那骑兵头领的心口。那头领大惊失色,连忙勒马闪躲,却无处可闪。半空中,他的身躯突然被皇上的长戟贯穿,鲜血汩汩而下。 “不......陛下......饶....命......“他痛苦地嘶吼着,最终瘫软在马背上,一命呜呼。 ------------ 第16章沐浴鲜血 匈奴骑兵头领阵亡,全军尽数溃败。大批骑士们丢盔弃甲,四散奔逃。然而纪湘渊亲率先锋大军紧追不舍,无数弓箭自天而降,将逃亡的匈奴骑士射得遍体鳞伤。 “快投降吧,否则休想活命!“纪湘渊怒喝着,挥舞着手中的军刀猛砍过去。 数名匈奴骑士见情势危急,只得放下武器,俯伏于地乞命:“大人饶命啊!我等愿臣服大周,决不再为非作歹!“ 纪湘渊冷冷地扫视着他们,沉吟半晌后冷哼一声,挥手将这些降卒尽数缚了起来。就在这时,御林军将领孙思邈气喘吁吁地赶来,拱手禀报:“公子,陛下已经全力反扑,彻底击溃了匈奴大军的主力!现在只等您这边的小股劲旅拿下,便可以彻底扫荡一空啦!“ “很好!“纪湘渊点点头,心中大喜。他当即传令下去,调遣全军列阵杀气腾腾地把剩余的匈奴骑士团团围困。 就在这时,一名士卒飞马狂奔而来,禀报说:“启禀公子,刚才我们在匈奴大营里搜捕时,意外发现了两具小孩的尸体,看模样似乎是家眷...“ 纪湘渊听罢,不由心头一震,怒气勃发。他当即传令下去,命令全军彻底搜捕营地,决不能让任何一个匈奴人逃脱massacre的惩罚!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扫荡行动中,大周军一路所至,处处可见满目疮痍的惨状。到处是被屠戮的哀嚎声和鲜血的腥味,就连许多平民百姓也沦为这场残酷大屠杀的无辜牺牲品。 见此景象,纪湘渊不禁哽咽起来,颇有些许悔意和不忍。但想到匈奴人曾经如何猖獗残虐,几近毁灭整个国家,他转而又觉得此等惩罚也算是他们咎由自取的报应。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一阵战马踏地的剧烈声响传来。只见大军浩浩荡荡而来,为首骑着一匹白马的正是亲征的陛下喆皇帝。见陛下亲临,纪湘渊立刻下马跪拜。 “起来吧。“皇上淡然开口,纪湘渊这才起身。皇上缓步而来,朝着营地里被绞杀的尸体望了一眼,不禁神色凝重。 “陛下英明,这番大捷都多亏了您的高瞻远瞩,我等才能痛痛快快歼灭这些强奸、杀人的兽行!“纪湘渊上前奏对道。 皇上摆摆手,说:“你们这些将士们也是拼尽全力啊。听说在扫荡的时候,你们发现了许多平民的尸骸?“ “是的陛下。“纪湘渊面有愧色,“那些匈奴强寇实在是太过残酷了,就连无辜的老百姓也难逃杀戮。对此我等自也深感无奈和自责。“ “不必自责了。“皇上摇了摇头,“凡战争皆是如此,何况这还是为了我大周江山社稷着想。而今虽是止住了这股祸患,但国家安全仍是隐患重重,我等修身立德之士,必须得时刻保持高度戒惧心啊。“ 纪湘渊听到这话,不由肃然起敬。他跪地恳切地说:“臣愿时刻以国家利益为重,勿负陛下的教诲和器重啊!“ “很好。“皇上点点头,欣慰地说:“那就从现在开始着手,统筹部署,筚路蓝缕,为我大周开拓出一条超越诸夏的崭新康庄大道吧!“ ------------ 第17章重铸辉煌 战火陆续平息,大周朝野上下皆陷入了热火朝天的重建阶段。纪湘渊奉命亲自督办军营的恢复与调遣,大权在握,可谓是青云直上。 一日,他携着向导领路,亲自巡视边疆要塞的修葺工程。日头正盛,酷暑难当。他策马拥着一路,见到无数被战火焚毁的村镇,荒无人烟。偶尔也能看到几名残疾士卒或妇孺,正在摸爬滚打地重建家园。见此景象,纪湘渊不由心生愧疚,暗自庆幸自己终于能够居安思危,为境内人民谋一份安居乐业的太平盛世。 “湘渊大人,您可还满意现在的进度?“身旁的随从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纪湘渊回过神来,望着路边遍布的焦土和断壁残垣,不禁暗暗叹了口气。他沉声说道:“虽然已尽力将损失降到了最低,但确实难免还是造成了一些无辜冤民伤亡的惨剧。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得尽快重建善后,让这些死伤者不致流离失所啊。“ 随从一怔,随即点头赞同道:“湘渊大人真是仁德并重啊。臣等定当鞍前马后,全力以赴,早日让这片疆场重现生机!“ 纪湘渊听了微微一笑,拍了拍随从的肩膀。此时前方一阵炊烟袅袅升起,原来是一处村落的百姓正在就着边防军的救济粮食,简陋却温饱地用餐。见状纪湘渊不由稍稍放下心来。他缓步策马而行,慈眉善目地端详着这些军饷下的生灵。 突然,一个灰头土脸的小男孩从人群中窜将出来,对着纪湘渊兴高采烈地大喊:“多谢大人赐给我们温饱!我们一定也要像大人那样,将来长大后建设祖国,报效江山!“ 纪湘渊见状不由哑然失笑,他翻身下马,朝那孩子走去。孩子见状,吓得闪在人群后头。纪湘渊温言劝道:“你这孩子,倒也很有前程呢!既然有朝一日也想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那就要从现在开始努力奋斗了。“ 说着他从腰间解下一根羽箭,递给孩子。那孩子小心翼翼地接过,瞪大了双眼好奇地打量着上面的花纹。纪湘渊笑着解释道:“这是我的信物,你就好生收藏着吧。将来你若是真的有出类拔萃的学识和能力,凭这枚信物就可以进入朝廷为官了。“ 孩子听后高兴得手舞足蹈,他拿着羽箭对纪湘渊狠狠地鞠了一个躬,直到额头磕在地上。纪湘渊见他如此虔诚,不由哑然失笑。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原来是陛下喆皇帝亲自巡视疆场。纪湘渊见状连忙上前跪拜。皇上摆手示意他起身,淡然问道:“湘渊,你这番视察情形如何?“ “谨遵陛下嘱咐,臣已将各处修葺工程统筹安排妥当。目下正焕然一新,业已露出曙光。“纪湘渊恭敬奏对道。 “很好。“皇上点点头,朝着远处重建中的村镇扫了一眼,良久才缓缓开口:“朕当朝,素来有'亲贤臣,远小人'的美誉。你们这些忠贞之士均已尽忠尽责,功莫大焉。待根基稳固之后,朕定当褒奖有加!“ 纪湘渊听到这番话,不禁心花怒放。他跪下诚恳请安:“臣虽微贱,但愿陛下能够见赐重任,让臣能更上一层楼,为国家再着绵力!“ 皇上闻言大喜,他展颜一笑,缓声吩咐道:“那你就先回京中暂住一阵吧。待朕理顺了边疆军务之后,再召你入朝为相助理便了。“ “谢陛下!“纪湘渊欣喜若狂,他顿首谢恩,拥着随从离去,孰料这次短暂的离开,竟成为后来他人生中最重大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