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1章 阴生子,叩阴门 师父说,我天赦入命,命格极硬,无论遇到什么凶险,都能逢凶化吉。 且从一出生,就有三个女人在暗中守护我,这一生都注定与这三个女人纠缠不清。 两个女人与我有主仆之约,但却一直馋我的身子。 另外一个女人是我妈。 她们三个,全都不是人。 ... 我出生在乱坟岗,是被师父从一具女尸肚子里剖出来的。 那具女尸,就是我妈。 那是一个风雨飘摇,电闪雷鸣的雨夜,滚滚乌云在空中翻滚,仿佛将天都拉低了几分。 风雷大作间,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轰然劈落在一座新堆起来的坟头上。 霎时间土屑翻飞,新堆起来的坟包被直接夷平,露出了一口大红色的木棺。 棺材盖子掉落在地,在棺材里面躺着的,赫然是一具身着红衣的女尸。 女尸似乎刚死没多久,五官精致,面色红润,尤其是那对红唇,就仿佛刚刚饮过血一般,泛着诡异的血芒。 她小腹高高隆起,显然死前已怀有身孕,且已经足月。 ‘轰...’ 一声闷雷炸响天际,大雨犹如瓢泼一般倾盆而下,一道闪电更是划破了夜空,将整片乱坟岗映照的一片通明。 而在电闪雷鸣间,木棺内的女尸竟开始慢慢发生了变化,她的身体开始滋生起了白毛,指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 随后,女尸霍然睁开了双眼,猛的从木棺内坐了起来。 ‘轰’的一声闷响,一道闪电劈落在了棺材旁,溅起了漫天的泥土,女尸面色狰狞,仰头一脸恨意的看天,一双生有黑长指甲的手掌死死的护着小腹。 “唉...” 一声叹息自风雷中响起,随着叹息声落下,就看到一个手持白色布晃,身着黄褐色道袍的中年道士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你在孕期身死,一尸两命,心中有怨也是人之常理,但你想以阴身产下死婴,与死婴一起化为母子煞却是逆天行事,为天地所不容。” “母子煞不入轮回,不得往生,这一世孩子陪你一起生死,你难道还想这孩子没有下一世,一直陪着你在人间受苦吗?” ‘咔嚓’一声脆响,一道闪电再次劈落,而借着闪电的光亮,中年道士看到,女尸的小腹竟然在动。 “这是...”中年道士抬起双手,四指并拢,大拇指在四指间不断的移动。 道家卦术,掐指。 掐指是一种可以快速掐算出结果的简易卦术,可在几个呼吸间得出一个大概的结果方向。 所谓的掐指一算,说的就是此术。 人的双手共有二十八个关节,分别代表了二十八地宫,左手为阴,右手为阳,左右手的小拇指、无名指食指和中指分别代表了十大天干和十二地支。 几秒钟后,中年道士脸色微变,低声喃喃道:“天赦入命,好硬的命格,怪不得,怪不得...” 天赦命格,万年难得一见,无论遭遇什么凶险,都可免受最后的苦果。 此乃天赦,冥冥之中的天意以赦免一切灾厄。 不过,此命太硬,克父、克母、克友、克师、克妻。 虽一生之中遇到什么苦难都可逢凶化吉,但却注定孤独一生,无妻无子。 中年道士淡淡一笑,随即对着女尸说道:“怪不得你死后不愿入轮回,原来是腹中胎儿未死,让你心有牵挂,你且放心,我虽在阳间修行,但却是活人阴差,这孩子虽是天赦命,注定克师,但既然遇上便是天定,我可以帮你接生,将其扶养成人,并将一生所学尽授此子,如果你愿意,就点点头。”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女尸的身上,让她的脸呈现出了淡青色,增添了几分狰狞。 她定定的看着中年道士,眼神冰冷而空洞。 “你且放心,接生后,我会为你叩阴门,送你入轮回,得往生,这一世你受的苦,下一世全还给你。”中年道士再次开口。 而随着这次他的话音落下,女尸竟真的点了点头,随后‘砰’的一声躺回了棺材里,慢慢的分开了双腿... 雷声滚滚,风雨大作,而在电闪雷鸣间,一声婴儿啼哭响彻整片乱坟岗,在那一瞬间,死气沉沉、阴森诡异的乱坟岗似乎都因为孩子的诞生增添了一丝生气。 一个浑身血污的婴儿被中年道士抱在怀里,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正滴溜溜的盯着中年道士,眼里充满了灵气。 “男孩,重五斤六两,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中年道士脱下道袍将男孩裹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旁。 “我现在就为你叩阴门,送你入轮回。” 中年道士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将手中的布晃猛的往地上一插。 布晃随风翻滚,恍惚间,可以看到上面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阴差拘魂,生人勿近。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随后,双眼猛的睁开。 那一瞬间,他浑身气质大变,整个人好似一柄出窍的利剑一般,散发着凌厉至极的气息。 他龙行虎步,每一步都暗合天地至理,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道韵。 第七步后,他站定,猛的一跺脚。 喝道:“天上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诸神咸见低头拜,恶煞逢之走不停。天灵灵,地灵灵,六甲六丁听吾赦令,金童玉女首领天兵,何神不伏,何鬼不惊,钦吾符令开阴门,时到奉行,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这喝声响彻天地,竟连风雷之声都被压下了几分。 而随着喝声落下,风雨更急,闷雷炸响间,一道至阴至寒的气息忽然涌现而出,仿佛有一道肉眼难见的门,在中年道士身后被人一把推开了。 “阴门已开,本差判你入轮回,得往生,来世穿金戴银,富贵一生!” 随着中年道士的喝声落下,女尸猛的坐起,先是一脸不舍的看了被包裹在道袍里的婴儿一眼,随后身形一掠,往中年道士身后掠去。 “呼...” 中年道士长出了一口气,可下一刻,他却脸色巨变。 就听到,一声惨嚎传出,随后,女尸竟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强制拉回,而那扇刚刚被叩开的阴门,也缓缓闭合了... ------------ 第2章 九重天劫 “何方邪祟,胆敢阻拦本差拘魂!”中年道士怒目圆瞪,一声低喝。 他须发皆张,执剑指,道袍随风鼓动,衣摆被吹的猎猎作响。 一片肃杀! “哼!” “咯咯咯...” 黑暗中,先是传出了一声阴冷至极的冷哼,随后在另外一个方向,又传出了一声娇笑。 老话曾言,宁听鬼哭,不听鬼笑。 而此刻,那鬼笑之声犹如魔音一般,声声入耳,竟让中年道士感受到手脚冰凉,浑身的肌肤都紧了几分。 且,随着那娇笑声落下,中年道士忽然在狂风中嗅到了一股香味。 香气如兰,让人头脑发昏,小腹胀热,一颗心都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这香气...难道是香骨魅尸?”中年道士脸色微变。 他曾在一本道家典籍上看到过有关香骨魅尸描述。 所谓香骨魅尸,并不是后天形成,而是在生前便被人在身上打上了媚骨印,然后每天以心头血供养,而被打上媚骨印的女人,会变得越来越漂亮,身上也会散发出常人所没有的体香,尤其是气质,会在短时间内大变。 变得千娇百媚,柔情百转千肠。 说白了,就是让其变成一个可以勾人心魄的女妖精。 不过,祭炼香骨魅尸的术法乃是禁术,因为祭炼的过程太残忍了,每到月圆之夜,便要承受万虫蚀心之苦,最后会被彻底折磨致死,死后,怨气难消,才会真正的变成香骨魅尸。 香骨魅尸,哪怕是在百尸谱中,都足以排进前十的凶尸! 至于那香气,也根本不是什么体香,而是...尸香! 他又将目光看向了另一侧。 在那里,刚才有一声冷哼传出,隐约间,他看到一个一袭黑衣,长发遮面的修长身影在阴风中飘荡。 她浑身鬼气森然,阴气缭绕,哪怕身为活人阴差,见识过无数凶魂厉鬼的他,此刻也感觉到头皮发麻,遍体生寒。 “只是一片乱葬岗而已,竟然尸鬼齐出,且道行竟然都这么深,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中年道士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了四周。 杂草丛生,坟包遍野,一些坟包也不知道存在多久了,已经露出了里面腐烂的木棺。 而在乱葬岗的四角,竟分别摆放着一口大红色的木棺,女尸生子的那一口木棺,正是四口木棺中的其中一口。 在闪电的照耀下,木棺散发着诡异的色泽,就仿佛棺材是被鲜血刷成红色的一般。 恍惚间,中年道士似乎都闻到了那股刺鼻的血腥味。 “聚阴、聚煞、聚邪、聚恶...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在此摆下了偷天四象阵。” 所谓的偷天四象阵,便是将这天地间四种阴邪至极的气息全部聚拢到此地,加诸于布阵者身上,为其所用。 此乃偷天! 中年道士虽是活人阴差,道行深厚,但自认也无法布下这种偷天大阵。 “聚阴棺中母煞产子,另外三口木棺中又有什么?” 他眉头微皱,又将目光看向了那具女尸,就见那具女尸身上的白毛又开始滋生了起来,她双目圆瞪,空洞冰冷的眼神中,早已被无尽的怨念所占据。 “母煞已经形成,如果被她沾上了人命,那么就断绝了往生路,再也无法进入轮回。” 他手腕一翻,几根镇尸钉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中,他眼神一凝,手腕一甩,几枚镇尸钉立马夹带着破空之声向女尸激射而去。 “有我在还想伤我婆婆,道长,你这是打奴家的脸么?” 娇滴滴的声音被一股香风吹来,而随着话音落下,就看到黑暗中竟探出了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掌。 ‘叮叮叮’几声脆响,却是那几枚镇尸钉竟然被那只白皙的手掌全部抓在了手心里。 “道长,镇尸钉祭炼不易,这么轻易丢了岂不可惜,奴家还你。” 说罢,那手掌轻轻一翻,随即屈指一弹。 就听‘嗖嗖嗖’的破空声传出,却是那几枚镇尸钉向着中年道士激射而来。 中年道士手臂一挥,几枚镇尸钉直接被他收进了袖口里,随后眼神凝重,低声说道:“婆婆?你什么意思?” “咯咯,道长,这孩子还没出生前,就已经跟我和我那整天冷着一张脸的死鬼姐姐定下了主仆契约了,不信,你可以看看这孩子的两个肩膀。” 中年道士一把抱起了婴儿,仔细一看,就见婴儿的左肩膀上烙印着一个梅花印,那梅花烙印活灵活现的,仿佛活过来了一般,随风招展间,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在其右肩膀上,则烙印着一枚散发着阴寒之气的月牙。 中年道士脸色大变:“人鬼殊途,你们这么做有违天伦,是要受天谴的,这孩子,到底什么来历,竟然值得你们这么冒险?” 他掐指一算,在即将得出结果之际只感觉心头一紧,随后竟‘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咯咯,道长,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这孩子的身世,你算不得,而且我也不能说,因为说出来...奴家怕吓死你!咯咯咯...” 一声娇笑后,女人再次开口:“而且你千万不要强行起卦,到时候丢了性命可不要怪奴家没提醒你哦。” ‘轰隆隆...’ 一声惊雷炸响天际,震荡的厚重乌云一阵翻滚,一道道闪电犹如雷龙般在乌云中游弋。 随后,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姬无双,九重天劫即将成型,不要和他再废话,速给始皇帝护法。” 这个声音冰冷至极,没有丝毫的情感,可偏偏又极其悦耳。 “哼,什么时候用得着你管我了。”娇滴滴的声音中有着一丝愠怒,而随着声音落下,一股香风直接裹住了那具浑身长满白毛的女尸,将其送回了木棺中。 中年道士眼神一凝,想要去追女尸,但棺材盖子却‘砰’的一声盖上了,而他也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给推开,‘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定。 “道长,九重天劫即将落下,你虽是活人阴差,但也难以抵抗这至上、至伟的天地伟力,如若执意留下,必落个魂飞魄散,身死道消的下场。且,你已经对这孩子的母亲有过承诺,请务必遵守诺言,我姐妹二人可压制母煞,不会让她害人性命,你且放心,我们姐妹与这孩子有媒妁之约,这孩子的母亲,便是我姐妹二人的婆婆,我们会好好带她修行。” 虽然声音冰冷,但说的,却也算得上是良善之言,中年道士一时间有些动摇了。 他本是活人阴差,除祟拘魂本是他的职责,可此地太过诡异,并非久留之地。 ‘轰隆...’ 又是一声闷雷炸响,那响声震天四野,震荡的乌云翻滚,大地颤动。 中年道士抬头看去,就见在滚滚乌云中,竟然有一道闪电凝聚成型,可古怪的是,它并没有落下,只是悬挂在乌云之下。 随后是第二道,第三道... 当九道闪电全部凝聚成型之后,它们竟然凝聚在一起,合成了一道。 “真的是九重天劫!” 中年道士心头震撼,眼底满是骇然。 所谓的九重天劫,便是由九九八十一道雷电组成,每九道闪电组成一道天雷,共劈落九道。 九道天雷,一道比一道刚猛,一道比一道霸道。 可以说,九重天劫之下,万物寂灭,没有任何生的可能。 “怪不得要摆下偷天四象阵,这是要以天地之力,对抗天罚,只是,到底是何人在应劫?” ‘咔嚓’一声脆响,却是一道雷电划破天空,犹如天罚降世一般,夹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轰然落下,将整片夜空,都映照的一片湛蓝。 “那是...” 中年道士突然瞪圆了眼睛,因为他看到,一道身影猛的拔地而起,他衣衫狂摆,浑身毛发倒竖,犹如一头愤怒的雄狮一般,硬撼天罚! ‘轰...’ 一声巨响,随后,罡风肆虐,阴气纵横,刚猛霸道的雷电余波瞬间弥漫开来,哪怕离的老远,中年道士也感觉到心口一紧,仿佛有人拿铁锤击打在了他的胸口一般,且身上有湛蓝色的电弧闪烁,手脚一片酥麻。 他下意识的一把护住怀里的婴儿,随即被瞬间击飞了出去。 “咳咳...” 他跌落在地,艰难爬起,定睛看去,就见滚滚乌云之下,已经再次形成了九道闪电,那九道闪电,正在慢慢汇聚。 “道长,还不快走?”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中有着几分焦急与催促:“你想害死这个孩子吗?” 中年道士深深的看了一眼已经成型的第二道天雷,深吸了一口气后,转身便走。 “道长,将他好生扶养成人,于你来说是大功德一件,二十年后,我姐妹二人会去寻他,届时,你将得到一场大造化。” 娇滴滴的声音忽然响起,中年道士闻言没做停留,一把抓起布晃,身形飞掠间,转瞬便消失在了连绵夜雨中。 ‘轰隆隆...’ ------------ 第3章 黄皮子讨封 十八年后,一座小山村内。 “师父,你就这么屁滚尿流的被吓跑了?” 我看着坐在屋檐下,一头干练短发,身着破旧道袍的师父了一眼,一脸不岔的努了努嘴。 这个故事师父没给我讲过一百遍,也有八十遍了,且遍遍不同,刚才讲的那一遍还算是正常的,最离谱的一次是,他只身战群鬼,轻轻跺了跺脚,就驱散了天雷,惊的那些邪祟全都跪在地上给他磕头,管他叫爷爷。 牛逼简直都要吹爆了。 师父没吭声,只是躺在躺椅上,双眼迷蒙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见状悄悄伸出了手,一把将木桌上的酒壶抓了过来,猛灌了一口。 ‘啪’的一声,却是师父掷出镇尸钉,狠狠的打在了我的手腕上。 “哎哟。”我一声痛呼,抓着酒壶的手下意识的松开,酒壶直接向地面坠去。 师父猛的从躺椅上一跃而起,身形一闪,竟直接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一只手稳稳当当的接住了酒壶。 “师父,镇尸钉是用来镇尸的,哪有你这样的,用镇尸钉来打徒弟。”我揉着手腕,一脸的委屈。 “你还有脸说我?“师父横眉怒目的瞪着我,没好气的说:“有你这么跟师父说话的吗?什么叫屁滚尿流,师父那是战术撤退。还有,这可是最后一壶参酿了,你要是身子冷想喝酒,就去村头你王姨那自己买。” “我哪有钱啊。”我无奈的搓了搓手。 我叫张千俞,自幼跟着师父长大,名字是师父给我起的,有千山灵俞,万物复苏之意。 但师父却有个很古怪的名字,叫做张渡厄,不过村里人都喜欢称呼他张老道。 师父是这十里八村有名的阴阳先生,但凡谁家有老人去世了,都会让我师父去主持白事,帮着点穴送葬,而我师徒二人,也以此为生。 师父说我是一名阴生子,是他从一具女尸肚子里剖出来的,他经常讲起的那个故事里的女尸就是我妈,我就是那个婴儿。 因为出生在聚阴棺中、且还是阴生子的缘故,导致我先天阴盛阳缺,从小到大我的身体都冷冰冰的,且天生招厉鬼,十岁之前,每到夜里我都能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但每一次,我都能逢凶化吉,尤其是我肩膀上的两个印记,每每到危机时刻,总是亮起,惊走那些邪祟。 “千俞,千俞...” 有人在院外小声叫我,我转头看去,就见是我们村的虎子。 虎子跟我年纪相仿,跟我一样,高中没毕业就辍学了,虎子是因为家里穷,而我则是因为总能看到脏东西,导致经常一惊一乍的,学校以精神有问题为由把我劝退了。 “这小子咋这么早就来了。”我看了一眼被师父放在木桌上的最新款华为手机,眼珠子一转,随即一把将手机抓起,转身就跑。 “唉唉,你个王八犊子,又拿老子手机。”师父想要追我,但我腿脚极其麻利,几个箭步就冲出了院子,师父急的直跳脚,却又无可奈何,临走只是大喊了一句:“别偷看老子的相册和微信” “知道了知道了。”我摆了摆手,随即跟虎子一起往后山跑去。 一路狂奔到后山,虎子已经被累的气喘吁吁,浑身都湿透了,而我则因为打小就被师父逼着练武的缘故,身体很扎实,一路跑来面不红气不喘的。 “酒带来了吗?”我看着虎子问。 虎子闻言咧嘴一笑:“带来了,王寡妇新酿的烧刀子,六十多度,保准你喝到爽。”说完后,虎子搓了搓手,说:“手机呢,快给我。” 我急忙接过酒瓶子,打开‘咕咚咕咚’的猛灌了几口。 “够爽!”我打了一个酒嗝,感觉身子也随之暖了几分,确定虎子没兑水之后,才将手机递给了虎子。 “我都等不及了,千俞我跟你说,我在我老叔那新整来一个网站,哎呀我去,里面的片儿都贼带劲,尤其是那个叫深田咏美的,那腰条,那身段,妈的简直绝了。唉唉,你慢点喝,给我留两口。” 虎子一边打开浏览器,输入了一串网址,一边夺过酒瓶狠狠的灌了一口。 “深田咏美你知道不?”虎子一边鼓弄手机,一边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虎子闻言又问:“那武藤兰呢?” 我继续摇头,表示不知道,虎子就咂了咂嘴,说:“人生不识武藤兰,阅尽A片也枉然呐,千俞,你特么白活十八年。” 几秒钟后,一个诱人的喘息声便从手机听筒内传出,那声音听的我是面红耳赤,虎子倒是看的津津有味,两眼放光,不过才过了一会,那声音便戛然而止了,取而代之的是虎子的一声大骂:“我草,关键时刻怎么还卡了,这啥网啊,千俞,你师父这手机不太行啊,现在都用5G的了,你师父这怎么还是4G的。” 我没搭理他,只是眯着眼睛,一边打量着不远处的一座新坟,一边小口抿着酒。 那座新坟是我们村刘老憨的,一个星期前,刚办完八十大寿的刘老憨突发脑出血,还没来得及去医院人就没了,还是我师父帮着主持的白事。 就连这座坟,都是我师父给点的。 只是奇怪,此刻刘老憨的坟头上竟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脚印,那脚印不像人的,更像是黄皮子或者狐狸的。 “难道有黄皮子盗洞啃尸?”我想过去看看,但想想还是算了。 师父打小就对我说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这一生,福寿禄皆是天定,死后的身后事,冥冥中也自有安排。 既然刘老憨没有诈尸没有闹祟,那就跟我和我师父没关系。 “草,不看了,真特么扫兴。”虎子大骂了一声,将手机塞到了我手里,又夺去酒瓶猛灌了几口,随即一脸猥琐的说道:“千俞,我刚才去买酒的时候王寡妇正烧水呢,现在肯定在洗澡,走,哥带你去开开眼。” 说完后,虎子一口干了烧刀子,把酒瓶子一扔,一身酒气的往山下走。 “虎子,你看过?”我跟在虎子身后,有些好奇的问。 王寡妇是附近十里八村有名的艳妇,长的凹凸有致,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且她天生桃花眼,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韵味,只不过命不好,才三十岁,就死了男人,这些年一直在守活寡。 “呵,不仅看过,还用过。”虎子猥琐一笑,但我肯定,这句话是虎子在吹牛逼。 “咋起这么大雾呢?”虎子嘟囔了一声,随即抹了抹嘴,满不在乎的往山下走,可我却皱起了眉头。 这雾起的太突然了,刚才还艳阳高照呢,可这会已是雾气弥漫,连路都要看不清了。 正在我有些起疑之际,忽然就有一阵阴风吹了过来,随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然在雾气中响起。 “小伙子,你看我像啥?像人还是像神?” 我心头一紧,寻声看去,就见在雾气中竟然站着一个裹脚老太太。 她拄着拐杖,那张皱巴巴的脸上还生长了一层细密的绒毛,此刻,正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和虎子。 这老太太长的十分古怪,不似常人,且尖嘴猴腮的,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心头一跳,浑身的肌肤都紧了几分。 “哪里来的老太太,我怎么没见过?”我一脸的疑惑,而老太太似乎有些着急,见我和虎子都没吱声便继续用沙哑的声音问:“小伙子,我问你们话呢,快说,我像啥,像人还是像神?” 听到这句话之后我如遭雷击,瞬间僵直在了原地。 因为我想起了师父曾跟我讲过的一个诡异传说。 传说,山精鬼怪类的东西,要修成正果的时候必须拦路求人,问你它像人还是像神,这叫讨封。 你要说它像人,它这身道行就废了。 你要说它像神,它能得正果,但以后还会缠着你,借你的命。 一念至此,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定睛再看,就发现那哪里是一个老太太,分明是一只披着老太太衣服,站立行走的黄皮子! 我被惊出了一声冷汗,而那沙哑的声音却再次响起,不停的催促:“快说,快说...” 正当我不知如何回答之际,喝的满脸通红的虎子却突然开口了。 “我看你像傻逼。” ------------ 第4章 撞邪 虎子此言一出,瞬间万籁寂静。 风停了,雾散了,那只黄皮子傻眼了。 它眼珠子瞪的老大,眼底满是懵逼与茫然。 而我则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师父从小就跟我讲过很多奇闻异事,黄皮子讨封也跟我讲过好几次,在那些故事中,被拦路的人,有过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回答,但却唯独没有虎子这么...生猛的。 就在我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之际,就听一声怪叫传出,却是那只黄皮子浑身一抖,竟然直挺挺的栽倒在了地上,身体抽搐间,嘴角还不时的往出喷白沫子。 “这老太太气性咋这么大,不就是骂了她一句么!” 虎子撇了撇嘴,随即对我说:“千俞,这老太太好像中风了,我们要不要把她背回村里去?” “背个屁!”我骂了一声:“那根本就不是老太太,那是一只黄皮子。” “啥?”虎子闻言一脸的茫然,说:“哪能啊,我看就是个老太太,不信你跟我去看看。” “别看了,快点回村。” 我拉着虎子一路狂奔回到了村子,到了村头后,虎子气喘吁吁的说:“千俞,别跑了,我肺都要炸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见那只黄皮子并没有追过来才松了口气,对虎子说:“赶紧回家,晚上别出门了,睡觉时关好门窗,今晚无论听到什么怪声,都不要理。” “千俞,你咋了?”虎子一脸的不解:“怎么慌慌张张的?” “按我说的做,赶紧走。”我说完后就往家里走,黄皮子讨封非同小可,闹不好是要出大事的,我必须得尽快回去问问师父。 而且在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已经不算是一只黄皮子了,而是有道行在身的黄大仙。 “那我们不去看王寡妇洗澡了?”虎子在身后问,我没搭理他,快步往家里赶去。 让我没想到的是,师父并没在家,我找了一圈,发现在院子里的木桌上压着一张纸条和一些零钱。 我拿起纸条看了一眼,随即一脸愕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隔壁郭村有老人去世,师父被请去主持白事去了,正所谓七不出八不埋,今天正好是初七,也就是说,师父最早也要后天才能回来。 师父曾跟我说过,狐黄白柳灰五大门里,黄门最是难缠,因为黄皮子心眼小,是最不讲理,最没常性的畜牲。 你伤它一分,它还你十分。 你坏它好事,它害你全家。 那只黄大仙也不知道在山中修行多久了,今日讨封,如若机缘到了,那可是要得正果位列仙班的,可是却被虎子给坏了好事,我有预感,今天夜里,虎子恐怕要出事。 可是师父没在,我虽然跟着师父也学了一些本事,但还没有真正施展过,那可是传说中的黄大仙,我恐怕不是对手。 “要不要连夜去找师父?” 现在已是傍晚六点多,天已经有些擦黑了,郭村距离我们张村大概三十公里,如果我骑自行车去,一来一回最起码要两个多小时,最主要的是,师父正在帮人主持白事,就算我去了,师父恐怕也无法抽身。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白事先生,只要接了这件白事,就不能半途退出,毕竟每个白事先生办事的规矩不同,你办了一半走人,别的白事先生根本就没法接手。 一念至此我咬了咬牙,心说不管了,大不了我一会去找虎子,今晚陪他一起睡,如果那黄皮子真敢来报复,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我起身走到屋檐下,将屋檐上挂着的一把短刀摘了下来。 这把短刀是师父的宝贝,师父时常擦拭,还总跟我说,这是一把可斩邪灭祟的宝刀,寻常精怪别说宝刀出鞘了,就算是感受到这把刀的气息都得绕着走。 在我十岁那年,师父将这把短刀挂在了屋檐下,至此之后,我便很少看到那些脏东西了。 我仔细打量了一番短刀,刀长六十公分,宽两指,刀鞘呈黑色,触感冰凉,泛着一丝幽冷的光泽。 刀鞘一侧雕龙,一侧刻凤。 在刀柄上还刻着两个小字:斩灵 “斩灵?是这把刀的名字么?”我轻抚刀身,不知为何,当我的手指触碰到刀鞘之际,我似乎感觉到刀身轻微的颤动了一下,那种感觉,就仿佛是一只沉睡的小猫,被人突然一把摸醒了一般。 我一脸的惊愕,伸出手再摸了一把,却没有那种感觉了。 我摇了摇头没在理会,进屋之后翻出师父的毫笔和朱砂,又裁剪了几张黄纸,随即在灯下画起了符来。 从我五岁起,练武画符就是我每天的必修课,十三年如一日,从没有耽搁过。 如今,我已经掌握大大小小百余种符箓的画法与用法,而现在我要画的,是辟邪符、驱妖符和杀生符。 辟邪符可辟邪祟,驱妖符可驱妖退煞,杀生符和前两种都有所不同,在小成符法中,算是威力比较大的一种杀妖灭祟的符箓。 画符极其消耗精气神,且讲究一气呵成,画到杀生符时,我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而当杀生符最后一笔落下后,提在胸口的那口气才被我缓缓吐出。 我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缓上来一口气,将符箓收好后本想着直接去找虎子,但肚子却‘咕咕’的叫了起来,我这才想起,从下午到现在,别说一口饭了,我连口水都没喝过。 我煮了碗挂面简单吃了一口,吃完后已经八点多了,我也顾不上收拾碗筷了,一把抓起斩灵刀,火急火燎的往虎子家赶去。 可才刚走一半,忽然就听一声犬啸声响起,随后,犬啸声此起彼伏的传出,而在嘈杂的犬啸声中,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是王寡妇?”我一愣,虎子家跟王寡妇家是邻居,两家就隔着一面土墙,难道是虎子出事了,惊到了王寡妇? 一念至此我便快速往王寡妇家跑去,只是当我来到王寡妇家门口,看到院子里的景象后却愣住了。 “王姨,你这是...” 借着月色,我看到一个成熟丰润的女子只穿着一件超薄的纱质睡衣,正站在院子中瑟瑟发抖,她眼睛瞪的老大,眼底满是惊恐,一只手捂着嘴巴,另外一只手指着角落的方向。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而当我看清角落里的景象后也是一惊。 就看到,一个浑身赤条条,一丝不挂的人正蹲在角落里,双手死死的掐着一只狗的脖子,张开嘴巴,在狗脖子上大口撕咬着。 “虎...虎子?” ------------ 第5章 四窍封魂 “虎子?”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我和虎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别说是光腚了,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他。 而且,他的右边屁股蛋子上有一块胎记,这背影肯定是他错不了。 只是这大晚上的,虎子怎么光腚四处乱跑,且还抱着狗脖子咬? 我心头一跳,心说莫非是黄皮子来报复了? 怎么来的这么快?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王寡妇颤抖的声音却突然响起:“千俞,千俞,虎子他...好像中邪了。” 王寡妇显然被吓坏了,看到我之后直接就抓住了我的胳膊,躲在了我的身后。 她穿着纱质的睡衣,这料子本就轻薄,且她睡衣内似乎是中空的,此刻靠在我身上,我立马就感受到了两团柔软,当即心头一跳,脸一下就红了。 “没事王姨,你先松开我,我去看看虎子。”我强忍着不去偷瞄王寡妇的胸口,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 “那你小心啊。”王寡妇松开了手,然后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躲在了大门口,撅着屁股探头探脑的往院子里面瞄。 我深吸了一口气,右手紧紧握着斩灵刀,左手捏着辟邪符,随后才慢慢向虎子靠近。 待我离得近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立马就传入了我的口鼻,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随即站在虎子三米处,轻轻叫了他一声。 没有回应,虎子就仿佛完全听不到我的话一般,依然抱着狗脖子大口的啃咬。 我微微眯起了眼睛,随即就发现,虎子的身上泛着一层淡淡的黄色光芒,那光芒很淡,但依然被我捕捉到了。 且在他的头顶,还笼罩着一层黑气。 那黑气淡而不散,悬浮在虎子头顶三尺处。 师父打小就跟我说过,人的身上有三盏灯,分别在双肩上和头顶三尺处。 双肩上的灯分别是魂灯与魄灯,头顶那盏名为命灯。 这三盏灯都极为重要,任何一盏灯灭掉,都有可能撞邪遇祟。 而此刻,虎子头顶的命灯上笼罩了一层黑气,很显然,他中邪了,且那邪物道行不低,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彻底吹熄虎子头顶的命灯。 命灯灭,肉身死,到时候魂魄没有了肉身作为容器,便会消散,甚至可能变成孤魂野鬼。 我心头一颤,心说这黄皮子果然歹毒,这是想要虎子的命啊! ‘嘎吱嘎吱’的咀嚼声忽然响起,虎子就仿佛一个饿死鬼一般,抱着狗脖子没命的啃咬,只是这么一会工夫,狗脖子就已经被啃的血肉模糊了,黑红色的狗血,将虎子胸襟染的通红。 这只狗我认识,是王寡妇养的,王寡妇才刚刚结婚没几天男人就死了,那之后她再也没找,但因为她艳名远播,打她主意的人并不少,甚至有人夜里翻墙,夜敲寡妇门。 王寡妇无奈之下,养了好几条大黄狗守门护院,而此刻,其余的黄狗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仅剩下的这条,也已经被虎子给咬死了。 狗血驱邪,虽然并不是黑狗血,但也不是一般邪祟可以承受的。 而想要害虎子的这个邪祟,竟然连狗血都不怕? “这种情况该用什么符?” 我的身上有三张符箓,一张辟邪符,一张驱妖符,一张杀生符。 杀生符肯定是不能用的,而驱妖符,是用来驱妖灭祟的,至于辟邪符,可以赈灾辟邪。 此刻,虎子的情况显然是中邪了,正常来讲,使用辟邪符是最合适的,但偏偏他招惹的邪祟又是黄皮子,属妖物邪祟。 我皱着眉头好一阵纠结,最后咬了咬牙,心说不管了,先用辟邪符试试在说。 然而,就在我刚刚下定决心,准备以辟邪符赈灾辟邪之际,原本蹲在地上的虎子却一把扔掉了怀里的狗尸,随后猛的站起身来。 他就仿佛一截木桩一般,浑身僵硬的慢慢转过了身,然后满面狰狞的瞪着我。 我的天。 虎子哪里还有从前的样子,此时的他双目圆瞪,眼球上布满了血丝,狗血和狗毛混杂在一起,粘糊糊的沾满了他的下巴和嘴角。 而他的嘴里,还不时的对我发生一声声带有警告意味的低吼。 那低吼声仿佛在说,让我滚远点,不要多管闲事。 但虎子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感情比亲兄弟还亲,如今虎子出事,我哪有不管的道理。 “伤人性命,有伤天和,你这畜牲是想让一身修行毁于一旦吗?”我壮起胆子,大声喝道:“如果你现在醒悟,还有办法补救,但如果继续执迷不悟,那必遭天谴,不仅一身修为尽毁,甚至要殃及子孙后代。” 我这一句话喊的掷地有声,中气十足,一般的邪祟,恐怕都要被惊退了,但想害虎子的显然不是一般的邪祟。 就听虎子突然一声大叫,随后犹如疯了一般,嘶吼着撞进了我的怀里。 我自幼习武,身体很结实,力气也大,平时摔跤,虎子在我手上坚持不到三秒。 可此刻,虎子竟然变的力大无比,且身体犹如木头一般硬邦邦的,这一撞当即就撞的我一个趔趄,一头摔倒在地,而虎子却不依不饶,骑坐在我的身上,张开嘴巴就对着我的脖子咬来。 “虎子,你他妈给我醒醒!” 我抓着虎子的下巴对着他大叫,但虎子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他的双眼血丝密布,眼底满是疯狂的神色,那沾满血丝的牙齿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是那么的锋利,似乎只需要一口,就可以咬断我的脖子。 “妈的!” 我一声大骂,随即从身下抽出了左手,将辟邪符对着虎子的额头狠狠的一拍。 ‘啪’的一声脆响,辟邪符正中虎子眉心,而后,我捏剑指,在虎子胸口‘啪啪啪’连续点了几下。 这几下,我分别点在了灵墟穴、天溪穴、中庭穴和神封穴上。 点完后,虎子立马浑身一僵,而我当即一声低吼:“四窍封魂,神庭驱邪,给我滚出来!” 吼声落下后,我抬起右手对着虎子天灵盖处的神庭穴狠狠的一拍。 所谓的四窍封魂,便是通过击打虎子身上特定的四个穴窍,将虎子的魂魄封在体内,免得被之后拍在神庭穴上的一巴掌,把魂魄给震出来。 ‘啪...’ 一个清脆的响声传出,却是我的手掌狠狠的拍打在了虎子的神庭穴上。 虎子被我拍的身体后仰,直挺挺的躺倒在了地上,而几乎是他躺倒在地的瞬间,就听‘吱吱’一声怪叫传出,随后就看到一道黄光从虎子的天灵盖处一闪而出,‘嗖’的一下遁入了黑暗中。 我知道,就是那道黄光想要害虎子,当即大骂了一声,起身就要去追,但虎子却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裤腿。 “千俞,我,我...好难受。” 我低头看去,就见此时的虎子面色铁青,且浑身紧绷绷的,手脚缩成了一团,浑身都在剧烈的抽搐,嘴角不时的还往出喷吐白沫子。 最重要的是,虎子头顶的那团黑气,竟愈发浓郁了。 “黄皮子已经被赶走了,怎么虎子头顶的黑气还没散?难道...要害虎子的黄皮子,不止一个?” 我一脸惊容。 ------------ 第6章 夜宿寡妇家 附在虎子身上的黄皮子已经被我赶走了,按理来说,虎子头顶的黑气应该散掉了才对,怎么此刻,黑气不仅没散,反而还愈发的浓郁了? 难道,想害虎子的,不只有一只黄皮子? 亦或者,虎子还招了什么别的东西? 就在我惊疑不定之际,虎子却忽然双眼上翻,身体剧烈的抽搐了起来,嘴里一边向外吐白沫子,还一边发出窒息的声音。 “虎子!” 我见状心头一惊,伸手一把掰开了虎子的嘴,随即就发现,虎子的嘴巴里空荡荡的,半截舌头竟然滑进了气管里。 我急忙一把抱住虎子,将他翻过来后右掌在他后心处狠狠的一拍。 心急之下,我足足用了五成力道,这一下直接拍的虎子浑身一抖,随后‘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堆秽物,而被他吞掉的舌头,也被吐了出来。 呼吸虽然恢复了,但虎子依然双眼上翻,浑身抽搐,就仿佛一只被煮熟了的大虾一般,身体蜷缩在一起。 我见状急忙掰开了虎子的嘴,然后对大门口的王寡妇说:“王姨,帮我找个东西,让虎子咬住。” “啊?哦。”王寡妇似乎被吓坏了,听到我的话后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 只是她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趁手的东西,最后竟把拖鞋脱了下来,红着脸问我:“这个...行么?” “……” 我一脸的黑线,但情况紧急,也只能凑合用了。 我一把接过,心说虎子对不住了,不过,按照我对虎子的了解,这货应该不会嫌弃才对,甚至可能还会觉得有点刺激。 将拖鞋塞进虎子嘴里后,我又让王寡妇找来了绳子,将虎子五花大绑之后,才松了口气。 “这下应该不能出去乱跑了。”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随即就听王寡妇有些颤抖的声音响起:“千俞,为什么要把虎子绑起来?还有刚才那道黄色的光是什么?是...鬼吗?” “不是。”我摇了摇头,说:“虎子刚才应该是被黄皮子附身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想害虎子的可能不止刚才那一只黄皮子,把他绑起来,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说完后,转头四处看了看,随即起身对王寡妇说:“王姨,你先帮我看着点虎子,我出去一趟。” 说完后,我直接向黄皮子遁走的方向追去,不过在路过狗窝的时候,却发现剩下的黄狗竟然全部蜷缩在狗窝里,此刻正瑟瑟发抖的挤在一起,用满是惊恐的眼睛盯着我呢。 我皱了皱眉头,随即一个箭步冲到了围墙前,直接就翻了上去。 我蹲在围墙上四处扫视了一眼,随即就看到,在墙根处果然还有一只黄皮子。 这只黄皮子体型不小,身体滚圆,肥硕的就像一头猪羔子一样。 此刻,它正四爪朝天的躺在地上,浑身不停的抽搐,那动作,几乎和虎子如出一辙。 “妈的,这群黄皮子不去偷鸡吃还他妈看上兵法了,竟然还一明一暗,真特么够阴的。” 师父曾跟我说过,黄皮子有一种很邪性的蛊惑之术,比如在它偷吃你家鸡时被发现,然后被你打了一顿之后,它就会想着法的报复你。 首先,它会想办法得到你的几根毛发,然后将其吃下去,随后,在距离你不到百步的地方,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 而你那时就会变成傀儡一般,跟黄皮子做出一样的动作,在农村有人头一天明明还好好的,第二天却莫名其妙的上吊或者跳井的,有多半是得罪了黄皮子,然后被报复的。 这只黄皮子显然也发现了我,当即身子一滚,随即竟然人立而起,竖立着那双橙黄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我。 “个头竟然这么大?” 我吃了一惊,这只黄皮子人立而起后,竟然有近一米高,这么大个头的黄皮子,别说见了,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而且,也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怎么,恍惚间,我似乎看到它的脸上还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那笑容中满是戏谑与不屑的神色,就仿佛是在嘲讽我一般。 被一只畜牲嘲笑,这谁受得了,我的火气当即‘蹭’的一下就上来了,二话不说,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了驱妖符。 我以左手食指和中指捏住驱妖符,而后在心底迅速默念:“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急急如律令!” 师父自幼教我习武画符,同时也传授我杀鬼灭妖的不茅之术,十五岁之前,除了睡觉之外,就连吃饭和上厕所的时候,都得默背咒语。 上百种长短不一的咒语,早已被我背的滚瓜烂熟了,这么说吧,可能有些咒语连我师父都忘了,但我却记得死死的,且我默诵的速度也极快,这咒语看似很长,但从我以剑指捏住驱妖符,再到我默诵完咒语后,时间只用了短短不到一秒。 当我在心底默诵完符咒后,当即双目一瞪,而后手腕一抖,符箓‘唰’的一声,就被我甩了出去。 当符箓被甩出后,我整个人也从围墙上一跃而下,紧随符箓之后,手握斩灵刀直奔那只黄皮子扑去。 无论是符箓的飞行速度还是我的速度都极快,但我这一系列动作却仿佛在这只黄皮子的预料之中一般。 就见它裂开嘴角,竟然对我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随后掉头就跑。 黄皮子的速度快极了,我只看到黄芒一闪,随后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我想去追,但王寡妇的声音却从院子里传了出来。 “千俞,千俞...” 我看了一眼黄皮子消失的方向,骂了一声算你跑的快,随即捡起地上的驱妖符,从围墙重新跳进了院子里。 回到院子后,我离得老远就看到王寡妇正抱着虎子,一脸紧张的神色。 “千俞,你快看看虎子怎么了。” 我急忙走过去,随即就发现,虎子的脸色虽依然有些发青,双目紧闭,但身体已经放松了下来,呼吸也平稳了不少,就连头顶的黑气,也淡了几分。 我当即松了口气,说:“没事王姨,虎子撞了黄皮子,损失了一些阳气,休息一晚应该就能没事了。” “哦哦。”王寡妇点了点头。 “王姨,我把虎子送回去,你回去休息吧,记得关好门窗,这次无论再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再出来了。” 我说完后,扶起虎子就往他家走,但王寡妇却一把拉住了我。 “王姨你还有事?”我转头看了一眼王寡妇,就间她低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才十八,对于女人的心思根本就不懂,更不懂得什么怜香惜玉之类的,见她这副模样,当即一把将拖鞋从虎子嘴里拽了出来,说:“不好意思哈王姨,这茬我给忘了。” 王寡妇虽然嫁到了农村,但以前却是地地道道的城里姑娘,无论是穿着还是打扮都极其时尚,这一点,从她身上穿着的超短轻薄睡衣就看得出来。 也正是因此,导致我们村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对王寡妇意见颇大,私下里,更是叫她狐狸精,狐媚子。 而她的这一双拖鞋也是透明材质的,质地十分柔软,穿在脚上,可以看到她整只小脚的模样,就连她染成红色的脚趾甲,都看的一清二楚,想必,这双拖鞋应该不便宜。 见王寡妇没接拖鞋,我看了一眼拖鞋上的口水,随即挠了挠头,说:“王姨,要不等虎子明天醒了,我俩去镇里给你买双新的?” 哪想到王寡妇却摇了摇头,然后说:“千俞,你看虎子父母都不在了,家里就刘奶奶一个人,这大半夜的,老人早就休息了,你要是背着虎子回去,保不准还要吓到刘奶奶,不如...”王寡妇又瞄了我一眼,随即吞吞吐吐的说:“不如...今晚就在我这对付一宿吧?” “啊这...”我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顿时就懵了。 夜宿寡妇家,这...不太好吧? ------------ 第7章 深夜撞鬼 王寡妇的话让我一怔。 夜宿寡妇家,这种事,想必许多男人都曾经幻想过,对于男人来说,估摸着没有比这更刺激的事了。 尤其对方还是一名艳名远播的丰韵艳妇。 不过我才十八,虽然对于女人也有过幻想,但夜宿寡妇家这事毕竟传出去不好听,要是被师父知道,估摸着师父都能打死我。 见我有些犹豫,王寡妇便继续说:“千俞,你别想歪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再加上刚才出了这档子事,我自己肯定是睡不着了,你要是在的话,我也能心安一点。而且...” 说到这里她瞄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说:“而且,虎子不是也在呢么?放心,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说完后她还笑了一下,这一笑别提多动人了,我自幼画符,定力远超常人,可就算如此,也险些被这一笑给勾走了魂去。 而且,家里就她一个人... 王寡妇这话说的,怎么可能不让我想歪呢,别说是想歪了,我甚至觉得,王寡妇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不过我转念一想,她说的也没错,王寡妇结婚没几天男人就死了,现在家里也没个男人,再加上刚才又亲眼目睹了虎子撞邪的事,估摸着,她自己是绝对不敢在家呆了。 再者,虎子家就只有虎子和奶奶相依为命,这么晚了,再加上虎子现在的样子,如果被奶奶看到说不定要担心。 奶奶年龄大了,受不得惊吓,万一急火攻心,再病倒就糟了。 一念至此,我便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说:“王姨,那...方便吗?” “方便,你和虎子住在副卧室,我住主卧室。”王寡妇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说:“我知道我是寡妇,你留在我这对你名声不好,千俞你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等天一亮,你走就行。” 话都说到这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点了点头,随即扶着虎子跌跌撞撞的进了屋。 对于我们村的所有男同胞来说,王寡妇家绝对是圣地一样的存在,估摸着除了我师父之外,所有男人都应该对王寡妇家好奇到了极点。 之所以说除了我师父之外,不是说我师父不是男人,而是他老人家自幼修道,再加上年纪大了,对于男女之事早就看的淡了。 我自然也不能免俗,此刻进屋后,立马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圈。 王寡妇家装修的很好,而且面积很大,客厅就足有近一百平米,客厅中央摆放着茶几和沙发,电视墙上挂着一个超薄的液晶电视,看样子至少得有六十寸,在一旁还有一个酒柜,酒柜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白酒,应该都是王寡妇自己酿的。 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在客厅的角落里,竟然摆放着一个已经放满了水的浴缸。 里面水还热着,冒着白色的雾气,透过雾气我看到,水面上还漂浮着一层花瓣,隐约间,我甚至都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王寡妇虽然没了男人,但活的依然很精致,只是我有些好奇,浴缸怎么还放在客厅了,难道,是装修的时候没设计好? 正当我疑惑之际,王寡妇已经推开了卧室的门,说:“千俞,你们就睡在这个房间吧。” “嗯。”我收回了目光,扶着虎子进了卧室,等王寡妇铺好被褥后,我便将虎子扶上了床。 “千俞,你饿不,要不...我下面给你吃?”王寡妇看着我,笑意盈盈的说,我闻言急忙摇头,说:“不用了王姨,时间不早了,抓紧休息吧。” 虽然黄皮子已经被赶走了,但我感觉,它们肯定不就此善罢甘休,今晚可能还会卷土重来也说不定。 所以我才让王寡妇早点睡,不然的话,一会再被她撞见,那恐怕这辈子她都不敢自己睡了。 “千俞,其实...我才29,只大了你十一岁而已,不用叫姨,叫姐也行的。”她脸色微红的对我说。 不知为何,当王寡妇说这话的时候,我总感觉她的笑容有些怪怪的,似乎有着一丝羞涩,尤其是她的眼神,波光流转间,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媚态。 “呃,呵呵。”我笑着挠了挠头没有接话,王寡妇见状白了我一眼,随即说:“快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说完后,王寡妇便转身走出了卧室。 我松了口气,心说怪不得附近几个村的男人全都在惦记着王寡妇,这女人,简直就是个勾人的小妖精。 虎子虽然被黄皮子附过身,但现在已经没事了,此时的他呼吸平稳,除了损失了一点阳气之外,已经没有大碍了,休息一晚应该就能养过来。 见虎子没事了,我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彻底放回了肚子里,不过我并没有上床休息,而是来到了窗边,透着窗户打量着院子内的情况。 原本躲在狗窝里的几只大黄狗已经走了出来,此时正聚集在那具狗尸前,正不停的舔舐那只死去大黄狗的伤口呢。 大黄狗并没有异常,说明黄皮子应该彻底走了,但我依然不放心,将辟邪符从虎子额头上撕下,重新贴在窗户上之后才准备上床休息。 可就在这时,王寡妇却一把推开卧室的门,她先站在门外瞄了一眼,见我还没上床便进了卧室,笑着说:“千俞,我知道你爱喝酒,这是姐前几年存的陈酿,你尝尝。” 王寡妇说完后便把一瓶酒放在了床头柜上,随后低着头转身就走,但也许是光着脚的缘故,她转身时竟然脚下一滑,一声惊呼后身子直接就向一旁倒去,我见状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了手,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我的天! 当王寡妇那柔软的身体被我抱进怀里后,我整个人顿时就傻了,尤其是,我的手还按在了不该按的地方,那柔软的触感,顿时就让我面红耳赤,就连王寡妇,也是满面羞红。 而且我发现,在她的左手臂上,竟然有一个淡淡的小红点。 看到这个小红点之后我当即就是一怔:“守宫砂?她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怎么还会有守宫砂?难道...她并没有跟她男人行过房?”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王寡妇的声音忽然响起:“千俞,你弄疼我了。” 我闻言手忙脚乱的把她扶了起来,一脸尴尬的问:“王姨,你...你没事吧?” 王寡妇却没再吭声,只是红着脸,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光着脚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 只是在临出房间时她扔下了一句话:“不许再叫王姨,叫姐姐。” 话音落下,房门也‘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我去!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心说特么的,我师父这是积了多少德,行了多少善啊,不然的话,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地方,怎么就偏偏被我一把抓在手里了。 不过奇怪,王寡妇明明已经结婚了,怎么手臂上还会有守宫砂呢? 所谓的守宫砂,便是用朱砂喂养的壁虎,壁虎又名守宫,经过捣碎后点在女人的手臂上,可始终不掉,但破身后则自行脱落,故此被称之为守宫砂。 守宫砂在古代大户人家的小姐身上很常见,但在现代却很少能够见到的,一来是守宫难养,二则是时代变了,现在人对于这方面看的已经不那么重了,但却没想到,我竟然会在王寡妇的身上看到。 王寡妇还是处子之身,这绝对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估摸着不仅是我,可能所有人都不会想到,一个结了婚,死了男人,守了几年活寡的艳妇,竟然还是完璧之身。 “难道是我看错了,那并不是守宫砂?只是王寡妇用口红随便点上去的红点?” 我躺在床上,时而回味那一下的手感,又时而想起王寡妇手臂上的守宫砂,翻来覆去的一点睡意都没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刚刚有些睡意之际,忽然就听客厅内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那声音很轻,但依然被我捕捉到了。 “这是什么声音?难道是...黄皮子又来了?” 我皱着眉头听了一会,可那声音太轻了,我并没有分辨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我蹑手蹑脚的下了床,一把拿起斩灵刀后便推开房门,顺着门缝往外瞄。 随着房门被推开,那声音立马就变的清晰了起来,似乎是...水声? 只是客厅里太黑了,只能看出一丝大概的轮廓,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间,右手死死的握着斩灵刀,后背靠在墙壁上一脸警惕的四处查看。 过了好一会,我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客厅里的黑暗,我循着水声看去,只是,当我看清眼前的景象后,整个人立马就僵住了。 “王...王姨?” 我瞪大着眼睛,眼底满是惊愕的神色,一张脸,更是胀的通红。 就看到,在阳台处,王寡妇正背对着我坐在浴缸里,此刻,正用那双玉臂撩动温水往自己身上淋呢。 丝丝缕缕的月光透过窗帘照射了进来,让她本就白皙的皮肤上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依然看的我难以自拔,整个人都傻了。 我张千俞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色之徒,之所以会如此,完全是此刻的王寡妇实在是太美了。 世间万千文字,都难以描述出此刻的唯美画面,那画面美的,就仿佛是一副画卷一般,我甚至都生出了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月光下,一个丰润绝美的女人背对着我端坐在浴缸中,她美丽的肩头裸露在外,朦胧的月光笼罩在她的肩头上,更加为其增添了几丝神秘与魅惑,那一双犹如莲藕般的玉臂不时的撩起了一串串的水花,玉颈上,不时的有晶莹的水珠滑落,而在她的美背上,还沾上了几片殷红的花瓣... 这一刻,我的眼中什么都看不到了,只剩下那个绝美的背影。 就这样僵在原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就感觉到一丝凉意自身后弥漫开来,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随后就看到,在我身后竟然还站着一个人。 “虎子?”我一愣,心说虎子什么时候醒了? 但下一刻,我却心头一颤,整个人犹如过电了一般,头皮一下就麻了。 借着月光,我看到,身后的人脸色淤青,双颊上和脖子上,布满了尸斑,那一双死气沉沉的眸子此刻正在眼眶里乱转,随后,一只眼睛看向了阳台处的王寡妇,另外一只眼睛却定格在了另外一个方向的我身上。 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这一刻的我,只感觉嘴里发苦,手脚冰凉。 这哪里是虎子,分明是...死去多时的刘老憨! ------------ 第8章 以尸为巢 我的天! 当我看到刘老憨之后,立马被惊的浑身一抖,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刘...刘爷爷?”我咽了口吐沫,强作镇定的向后退去。 我虽然从小就经常看到脏东西,但却从没见过自己熟悉的人死后出现在我的面前,这种恐惧感,是与生俱来的,根本无法克服,最起码,以现在我的胆量还无法克服。 看到刘老憨之后,我几乎都要被吓尿了,好在刘老憨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用那只邪异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但可能是我太过慌乱了,就听‘哗啦’一声,却是我后退的过程中撞在了酒柜上,几瓶酒直接滚落了下来摔了个粉碎。 一时间,酒香气混杂着尸臭的味道在客厅内弥漫开来,那味道,别提多酸爽了。 “啊!”王寡妇发出了一声惊呼,然后大叫:“谁?” “王姨是我。”我瞪大着眼睛,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用尽量平静的口吻说:“别看这里,你先回房间去。” “千俞?你...你在干什么?你身前的人是谁,我怎么...闻到了一股臭味?”王寡妇显然还有些没弄清状况,还捂着胸口呆坐在浴缸里,我刚要解释,可身前的刘老憨却忽然裂开了嘴角,发出了一声诡异的低笑。 而随着他低笑出声,眼眶内的眼球也忽然再次转动了起来,他的眼球转动的速度极快,黑色的瞳仁几乎都看不到了,只剩下一片惨白的眼白在咕噜噜的转动个不停。 这诡异的一幕惊的我头皮发麻,一双腿都打起了摆子。 下一刻,刘老憨的眼睛猛的定格,但也许是转动的太猛了,导致停下后,左眼目光略微下垂,看向了我的双腿,右眼朝上,看向了棚顶... “嘻嘻,嘻嘻...” 他咧开嘴角,发出了极其诡异的笑声,随后猛的发出了一声低吼,直勾勾的向我扑了过来。 我草! 我一声惊呼,一边后退,一边下意识的去拔刀。 只是,当我的右手抓住刀柄后却愣住了。 因为我竟然没能将斩灵刀拔出来。 师父跟我说过,这把刀并不是普通的刀,而是可以斩妖除魔的宝刀,出鞘后,寻常邪祟感受到它的气息后都得绕着走,厉害一点的,也经不住一刀。 可在此危机时刻,我竟然没能将刀刃拔出鞘? “怎么回事?”我略微一滞,随后再次用力一拔,还是没能拔出。 “祖宗,你特么别玩我了行不!”我一声暗骂。 “嘻嘻,嘻嘻...” 诡异的笑声响起在耳边,一股浓郁的恶臭更是扑鼻而至,我心头大惊,刚要躲避,但刘老憨散发着尸臭的身体已经一头撞进了我的怀里。 刘老憨的力气很大,这一撞直接就把我撞翻在地,倒地的瞬间我手中的斩灵刀直接跌落在地,摔出去老远,我伸出手胡乱去抓,但慌乱间我却抓了个空,而这时刘老憨那张铁青的脸已经凑到了我的身前,张开嘴巴,低吼着就向我的喉咙咬来。 我再也顾不上斩灵刀,抬起手臂横在了我和刘老憨之间,随即我听到了王寡妇的尖叫声,我一边和刘老憨缠斗在一起,一边对王寡妇大喊:“王姨别过来。” 吼声落下后,我拿出了驱妖符,随即口中一阵念念有词。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急急如律令!” 随着符咒声落下,手中的驱妖符‘啪’的一声就被我贴在了刘老憨的额头上。 虽是驱妖符,但功效却不止是驱妖,还有灭祟的功效。 此刻,当符箓被我贴在刘老憨的额头上之后,就见他原本张牙舞爪的身体一下就被定住了,随后,一阵刺耳的怪叫声竟然从他的体内传了出来。 “这声音...怎么是从他肚子里传出来的?” 我一脸的惊容,随后就感觉到,刘老憨的肚子似乎在动,我急忙一把将他的尸体推开,定睛一看,就见他的肚子鼓起老高,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就仿佛要破开他的肚子钻出来一样。 “千俞,那,那是什么!” 王寡妇缩在浴缸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眼底满是惊恐。 “是刘老憨闹祟了,王姨别怕,有我呢,你先躲起来。”我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 可我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心里也没底。 我虽然自幼被师父逼着练武,修习驱邪灭祟的不茅之术,但其实我从未真正出手对付过这些东西,今晚算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了。 这时,刘老憨的肚子越来越大,而刘老憨也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狰狞的神色,就仿佛也极其痛苦一般。 ‘噗嗤...’ 一声闷响传出,随后,一道黄色的烟雾猛的自刘老憨的肚子内喷了出来。 那烟雾奇臭无比,我距离最近,瞬间就被呛得眼泪鼻涕直流,要不是我及时闭气,恐怕就要被呛得背过气去。 且在烟雾中,还传出了‘吱吱’的怪叫声,我眯着眼睛往烟雾里扫了一眼,就看到几个黑影在烟雾中一闪而逝,其中有一个黑影也许是跑的急了,竟一头撞在了我的腿上直接栽倒在地。 我没有多想,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脚直接踩了上去,我这一脚用足了力气,那黑影直接被我踩的发出了一声尖叫,肚子直接爆开,肠子都流了出来,鲜血更是迸溅了我一身。 “什么东西?” 我蹲下身体看了一眼,只是当我看清地上的东西后,却瞬间神色一变。 就看到,躺在我脚下的,竟然是一只黄皮子的尸体。 这只黄皮子并不大,只有初生的小狗崽般大小,且身上的黄毛还没长齐呢,似乎是刚出生没多久。 刘老憨的肚子里,怎么会有一窝黄皮子? 难道,有黄皮子把他的尸体筑成了巢穴,在他的肚子里...产子? 黄皮子在尸体里筑巢,这实在是太诡异了,这种事别说是见了,连听都没听说过,估摸着就算是我师父,也没见过这等怪事。 我看着地上的黄皮子尸体,脸色越发的凝重。 虎子本就得罪了黄大仙,现在,我又踩死了它的子孙,恐怕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黄皮子肯定还会想着法的报复。 “他妈的,怎么就偏偏遇上了黄皮子讨封,也真特么够倒霉的了。” 我一声暗骂,而这时,就听一声尖叫传出,我心头一惊,急忙冲到了浴缸旁。 就看到,阳台的窗户已经被撞开了,显然,那窝黄皮子幼崽已经跑了,可让我惊愕的是,原本躲在浴缸内的王寡妇,竟然也不见了! ------------ 第9章 驴赶鬼 “王姨?” 我一脸的惊愕,王寡妇刚才还在的,怎么这会却不见了? 难道是被黄皮子给掳走了? 但随后我便摇了摇头,在心底否定了这个想法。 刚才窜出去的黄皮子数量虽然多,大概有七八只左右,但个头却极小,都是刚出生的幼崽,王寡妇百八十斤的大活人,仅凭这些幼崽不可能将她掳走。 可既然不是被黄皮子掳走了,那这人跑哪去了? 就在我疑惑不解之际,浴缸内却传出了‘咕噜噜’的声音,我低头看去,就见水面上竟然悬浮起了一串串的气泡,我拨开水面上的花瓣刚要仔细查看,却听‘哗啦’一声,竟是一张苍白的脸从水下浮了起来。 我去! 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起手掌猛的一掌打出。 但下一刻我却瞪大了眼睛,因为从浴缸内冒出来的人,竟然是王寡妇。 我心头一惊,想要收回手掌却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只能将力道卸了下去,但手掌却依然打在了她的胸口处... ‘啪’的一声脆响传出,随后,王寡妇愣住了,我也傻眼了。 我眼珠子瞪的老大,眼底满是骇然的神色,王寡妇更是杏目圆瞪,樱桃小口呈O字形,眼底满是惊愕的神色。 因为刘老憨的突然出现,导致我的精神一直都是高度紧张,刚才又被突然冒出的王寡妇吓了一跳,所以我这一掌几乎用出了十成的力道。 我自幼习武,身体虽不是特别壮硕,但却很结实,力量也极大,这一掌如果打实了,别说是王寡妇这淡薄的小体格了,就算是一头牛恐怕也遭不住。 “哦哦。”我瞬间反应了过来,转过身后就向房间走去。 “你干什么去?”王寡妇在身后喊。 “回房间啊!”我不假思索的说,哪想到王寡妇却骂了一声:“真是个呆子,你回房间,难道想把我和一具尸体留在客厅吗?” 我这才想起来,刘老憨的尸体还直挺挺的躺在客厅呢,当即顿住了脚步,有些局促的说:“那我去哪?” “就站在这,背对着我就行了。”王寡妇的话音落下后,我的身后便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过了一会就听王寡妇说:“好了。”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她下身已经穿上了一条运动短裤,上身一件紧身的运动体恤。 “千俞,刘老憨...怎么了?”王寡妇躲在我身后,也许是有我在的缘故,她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惊慌了,此时正抓着我的胳膊,躲在我身后探头探脑的,一脸好奇的打量刘老憨的尸体呢。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 刘老憨死于初一,而今天正好是初六,也就是说明天刚好就是他的头七。 头七还未过,这个时间段内,死者是极其留恋阳间的,他本身自己就不愿意走,如果撞了活物,借了阳气的话是很容易起尸的,而刘老憨不仅撞了活物,甚至还被黄皮子在体内筑了巢穴,他心中有怨气,不诈尸就怪了。 不过他刚才应该是被黄皮子给控制了,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在王寡妇家,这明显是奔着我和虎子来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一脸谨慎的走到了刘老憨身前,蹲下后仔细查看了一番,就见他的肚子处有个大窟窿,血肉模糊间,我看到里面的内脏已经被掏空了,只有几根黄色的绒毛沾在他的腹腔上。 “千俞,我们现在怎么办?要通知刘老憨的家人吗?”王寡妇躲在我身后问。 我犹豫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说了句不用。 我之所以不愿意通知刘老憨的家人,是因为刘老憨的三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别说在我们村了,在附近十里八村的,都是出了名的恶霸。 这些年,三兄弟仗着跟镇里有些关系,没少做强买强卖的事,村子里大部分的口粮田,基本都被刘家三兄弟给强行租赁了。 要是被这三兄弟知道刘老憨的尸体出现在了王寡妇家,以这三兄弟的脾性,说不上还要闹出什么事来。 “那怎么办?”王寡妇怯生生的说:“总不能...让他一直在我家里吧?” “我先处理一下,然后直接送回墓地葬了。”我说完后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裁剪好的黄纸,然后问王寡妇:“王姨,你家里有朱砂和毛笔吗?” 王寡妇摇了摇头,说:“陈年的烈酒我家里倒是储存了不少,我又不像你和你师父那样整天神神叨叨的,家里放那东西干嘛?” “呃...”我干笑着挠了挠头,拿出我师父的华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竟然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那我回家一趟,王姨你在家里等我。” “啊?”王寡妇闻言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一脸惊恐的看了一眼刘老憨的尸体,随即唯唯诺诺的说:“千俞,我,我...一个人不敢啊,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一想也是,刘老憨虽然被我制住了,暂时动不了,但让一个女人跟一具活蹦乱跳的尸体共处一室,估摸着就算不被吓死,也得被吓疯。 “行。”我点了点头,但并没有直接离开,毕竟虎子还睡在卧室里,走之前,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我捏剑指,在刘老憨胸口的几处穴位上重重的点了几下,这几下我用的力道极大,隐约间,都听到了骨骼发出的脆响。 点完后,刘老憨原本还在抽搐的身体立马将消停了下来,就仿佛一截木头一般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只不过,那双眼睛却是瞪的滚圆,眼底满是狰狞的神色。 “行了,我们走。”我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和王寡妇急匆匆的出了屋子,摸着黑往我家跑去。 因为担心虎子再出事,所以这一路我跑的飞快,但出乎我预料的是,王寡妇竟然能跟上我的速度。 我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王寡妇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当即抿嘴一笑,有些得意的说:“我有夜跑的习惯,每天至少要跑三公里,这个习惯从十六岁开始,到现在一直还保持着,要不然你以为姐的身材是怎么保持的?” “呃呵呵。”我没有接话,只是干笑了一声。 就在这时,忽然就听一声怪叫自不远处响起,那叫出响起的突然,别说是王寡妇了,就算是我也被吓的打了一个激灵,两人当即就顿住了脚步。 “千俞,这是什么声音?”王寡妇一脸的惊慌,而我却是眉头紧皱,眼底也有着一丝疑惑。 “是驴的叫声。” 我们村只有刘老憨家养了一头驴,而刚才那声怪叫正是从刘老憨家里传出来的。 只是这大半夜的,这头驴在叫什么? 尤其是,它的声音极其古怪,急促且高亢,就仿佛被惊到了,十分惊恐一般。 刘老憨家距离我家不远,顶多隔了不到五十米,此刻,那驴叫声还在不停的响起着,我不禁疑惑,难道是刘老憨家也出事了? 一念至此我便对王寡妇说:“过去看看。” 说完后,我便快步向刘老憨家走去,王寡妇跟在我的身后,一边抓着我的胳膊亦步亦趋的向前走,一边转头四处乱看。 “千俞,这驴,怎么还在叫?”王寡妇一脸的惊慌,但我却顿住了脚步,然后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此刻,我们距离刘老憨只剩下不到十米的距离了,借着月光我看到,刘老憨家的大门上还挂着引魂幡,引魂幡随风飘荡,仿佛是在为迷途的亡魂指引着归途。 至于刘老憨家的矮驴,就被栓在了引魂幡下面。 我眉头一皱,心说这头矮驴怎么被栓在大门口了,而且还正好栓在了引魂幡下面? 正当我疑惑不解之际,就听‘咚’的一声闷响传出,却是那头矮驴猛地一下躺在了地上。 它并不是慢慢的趴下,而是直挺挺的砸在了地上,随后一边继续嚎叫,一边晃动身躯,让自己的脊背在地上不停的摩擦。 “这就是驴打滚吗?”王寡妇一脸惊奇的看着这一幕,低声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我点了点头,说可能是他身上痒,在挠痒痒吧。 可几乎是我的话音才刚刚落下,我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浑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嘻嘻...” 一个清脆的笑声忽然响起,这声音响起的突然,且脆生生的,还是从那头矮驴的脊背上传出的... 就仿佛,有一个我看不见的小孩,正骑在矮驴的背上玩耍一般。 我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声音颤抖的说:“这,这不是驴打滚,这是...驴赶鬼!” ------------ 第10章 猫拜仙,狗驱邪 诡异,这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 午夜十二点半,一头矮驴突然发出了瘆人的叫声,然后猛地倒在了地上,一边不停的嚎叫,一边不停的在地上摩擦着脊背,且在那诡异的嚎叫声下,还隐藏着一个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嬉笑声。 那笑声很清脆,似乎是从矮驴的脊背上传出的,就好像有一个我看不到的孩童,正骑在这头矮驴的脊背上玩耍一般。 这诡异的一幕惊的我是头皮发麻,一股凉气更是从脚底板升腾而起,直接窜到了我的天灵盖。 “驴赶鬼?”王寡妇似乎并没有听到那诡异的嬉笑声,但她显然也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变化,当即也紧张了起来,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一脸紧张的问:“你的意思是,这头驴的身上...骑着一个鬼魂,这头驴之所以如此,是想赶走那个鬼?” 我害怕吓到她,就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那头矮驴。 那头矮驴还在地上不停的摩擦身体,它身体扭曲,摆着各种古怪的姿势,一边扭曲身体,还一边发出瘆人的叫声。 恰在此时,阴风乍起。 那风吹的引魂幡‘哗啦啦’一阵晃动,就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拨动引魂幡一样。 随后,那嬉笑声再次响起,且比起上一次,这一次更加清晰,也更加清脆了。 “咯咯咯...” “千俞,这是什么声音?”王寡妇似乎也听到了,当即瞪大着眼睛四处乱看,眼底满是慌乱的神色。 “嘘!”我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抓着她慢慢后退。 不论这里有什么鬼东西,或者正在发生着什么,都和我无关。 我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把刘老憨的尸体送回墓地,重新下葬,还有尽可能的拖住那群黄皮子,等我师父回来彻底解决这件事。 至于这里... 别说与我无关了,就算跟我有关,以我现在的能力也解决不了。 我拉着王寡妇慢慢后退,至于那头矮驴依然倒在地上不停的摩擦,但那嬉笑声却没再传出,不过从矮驴的举动来看,很显然,那个小鬼并没有离开。 好在它并没有缠上我们,这让我微微松了口气。 “我们绕过去。”我说完后转身就走,可这时,王寡妇却一声惊呼:“哪来的一群野猫?” 我闻言转头看去,随后就看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群野猫,此刻全都聚集在那头矮驴的四周。 野猫的数量不小,足足有近二十多只,奇特的是,这群野猫竟然全都是黑色的,此刻,这群野猫全部围着那头矮驴,瞪着那双黄橙橙的竖眼死死的盯着矮驴的脊背。 但接下来,这群野猫的举动却让我大惊失色。 就看到,所有的野猫全都趴在了地上,它们身体前倾,把两条后腿拉的笔直,肥硕的肚子贴在了地面上,然后将身子往后推退,再将两只前腿拉的笔直。 “这群野猫...是在伸懒腰?”这一幕太诡异了,就连王寡妇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只是这大半夜的,这群猫为什么全都聚集在这里伸懒腰?”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但眼底,却已经被惊恐的神色所占据了。 从小到大,师父给我讲过许多十分离奇的故事,而其中有一个故事讲述的,就是一群野猫在半夜,做出了和眼前这群野猫一样的动作。 师父说,那是猫拜仙。 起初我还不懂,但此刻看到这群猫的动作后,立马就发现,那简直就是一个人将双手举过头顶,在行跪拜之礼啊! 万物有灵,无论是猫还是狗,亦或者是牛、羊、马之类的生物,它们天生通灵,可以看到许多人看不到的东西。 所有的生物看到那些东西后,会发自本能的感觉到恐惧,会发出预警。 比如牛看着你流泪,狗浑身毛发倒竖,对着空气乱吠,老山羊前蹄跪地,对着空气磕头等等,都是这些生物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后做出的一种预警。 但猫和这些牲畜都不同,尤其是黑猫。 师父说,黑猫阴气太重,它们出现的地方,多会伴有不详的事情发生,而如果成群出现,那此地,必有祸祟。 且,猫比其它生物更有傲气,它们崇拜强者,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后,会发自本能的去膜拜,这也算是它们发出的一种预警。 而这种膜拜,便被称作猫拜仙。 此刻,足足二十多只黑猫,全部匍匐在地上,不停的对着那头矮驴重复着那一个动作,且口中还不时发出‘喵喵’的叫声,这叫声很温顺,里面有几分臣服的味道。 很显然,它们看到的那东西绝对很强,不然的话,它们不会一直跪拜。 “到底是什么东西骑在了那头驴的身上?”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天眼一探究竟。 然而,就在我犹豫之际,忽然就听一声犬吠声传出,最开始,还只是一只狗在叫,但这只狗就仿佛是带头人一般,当它的叫声响起后,整个村子立马变的嘈杂了起来,此起彼伏的犬吠声在村子的各个角落不停的响起。 让我感到惊异的是,那犬吠声虽然散落在村子各处,但从声音来判断,这群狗明显正在往一起聚集。 那群野猫似是受到了惊吓,全都绷紧了身体,齐刷刷的转过头向一个方向看去。 我也跟着转头看去,随即就看到一大片黑影正迅速向这里冲来。 我心头一惊,心说不会是那群狗吧? 果然,几乎是我这个念头刚刚落下,一只领头的大黑狗便窜了过来,对着那群野猫一阵狂吠。 这只狗体型极大,浑身黑毛油光锃亮的,肌肉很扎实,人立而起,估摸着还要比我高。 这只狗的气场太足了,就仿佛一个大将军一般,身后有着千军万马。 此刻它这么一吠,身后的狗群也立马狂吠了起来,那群野猫被惊的浑身毛发倒竖,身体紧绷,发出了一声声的低吼,但狗的数量太多,且个头太大,野猫在气势上就输了。 “喵!...” 野猫发出了一声怪叫,随后‘噌’的一下一哄而散。 “领头的那只狗是哪来的,好像不是咱们村的。”王寡妇躲在我身后,低声说:“比我养的那群憨货可强多了。” 这只狗确实不是我们村的,我们村养的都是土狗,而这条狗显然不是普通的土狗,不过具体是什么品种,我就不知道了。 当野猫被驱散后,那只领头的大黑狗便围着那头矮驴转圈,那双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就仿佛是在打量着什么一般。 但随后,这只大黑狗的举动却让我一怔。 就看到,大黑狗忽然站定,然后侧着身子抬起了后腿... 就听‘哗’的一声,却是一道橙黄色的液体在大黑狗双腿间呲出,不偏不倚的,直接呲在了矮驴的脊背上。 “呀...” 一声刺耳尖叫传出,随后,一团黑气在矮驴的脊背上若隐若现。 “汪汪...” 大黑狗对着其余的土狗狂吠了一声,那些土狗就仿佛得到了命令一般,全都学着黑狗的姿势,对着矮驴的脊背撒尿。 一时间,骚气冲天,‘哗啦啦’的流水声足足持续了一分钟之久。 这诡异的一幕看的王寡妇是又羞又臊,急忙‘呸呸呸’了几声,随后转过了头。 至于我,却是一脸的惊愕,低声喃喃道:“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黑狗驱邪?” ------------ 第11章 多了一个呼吸声 猫拜仙,狗驱邪。 这两种情况,我都曾听师父说起过,师父说,猫拜仙常见,但狗驱邪,却难得一见。 可我万万没想到,无论是猫拜仙还是狗驱邪,竟然先后上演在了我的眼前。 所谓狗驱邪,便是说当它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后,用自身的尿液来驱邪挡煞,但普通的狗是绝对没有这种胆量的。 可这只带头的大黑狗显然不是普通的土狗,它不仅特别壮硕,毛发锃亮,那一双眼睛也是炯炯有神,在黑夜里,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且我还注意到,这只大黑狗的额头处有一撮红毛,那红毛要比其它部位的黑毛长出不少,就仿佛刘海一般,垂在了它的眼皮上。 这时,就听‘呀’的一声尖叫声传出,随后,一团黑气猛的自矮驴身上显现而出,黑气鼓荡间,我猛然间看到,那骑在矮驴脊背上的,果然是一个小孩。 只是这个小孩长得太恐怖了,他头大如斗,身体却极其瘦小,硕大的头颅下是一根小细脖,身体枯瘦的就仿佛一根干枯的木柴一般,他的脸上也布满了皱褶,就像被剥下来放干枯的橘子皮。 此刻,他正骑在矮驴的脊背上,对着那只大黑狗张牙舞爪的示威。 “千俞,矮驴的背上怎么有一个孩子?那孩子...怎么长成这个样子?”王寡妇就是一个普通人,今晚见识了这么多古怪的事没被吓傻已经大大出乎我的预料了,让我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还能看到那个鬼婴。 所谓鬼婴,便是孩子刚出生就夭折,或者干脆没出生,直接胎死腹中的孩子。 怀胎十月,他们刚刚准备来到这个世界,却因为意外早夭,这让他们心中充满了怨气,如果处理不当,就会成为鬼婴。 鬼婴的怨气极重,有句老话说的好,阎王好送,小鬼难缠。 意思是说,这小鬼心智还不成熟,他们缺少对事务的基本认知和判断,所以鬼婴做事全凭一时兴起。 鬼婴杀人也没有任何规律,基本上是看谁不顺眼就杀谁。 但眼前的这个鬼婴显然刚成型没多久,身上的煞气还不是特别浓郁,应该是还没有杀过人。 这时,就听‘汪’的一声犬吠传出,却是大黑狗猛的一跃而起,张开大口,直接就向鬼婴咬去。 这一下,直接惊的鬼婴发出了‘哇哇’的怪叫声,然后他就仿佛一只蛤蟆一般,四肢着地,猛的一跃而起,竟直接跳进了刘老憨家的院子里。 “哇哇...”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只大黑狗,呲着牙做恐吓状,嘴里还发出‘呲呲’的声音。 那只大黑狗并没有去追,只是站在大门外瞪着那双黝黑的眼睛盯着院门,似乎有所忌惮。 “咯咯咯...” 鬼婴再次发出了清脆的嬉笑声,我以为他就要离开了,可哪里想到,他却忽然转过了头,用那双邪异的眼睛看向了我。 他那双血色的眸子内满是怨毒的神色,此刻看向我之后,竟然还咧开了嘴角,露出了嘴里一排细密如刺的牙齿,对着我露出了一个诡异到极点的笑。 我的天。 鬼婴的笑容惊的我浑身发紧,身体就仿佛过电了一样,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 而那鬼婴就仿佛恶作剧得逞了一般,对我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随后一跳一跳的离开了。 “他这是去哪了?看方向...似乎并没有出刘老憨家的院子?” 刘老憨家院子很大,三个儿子的房子都建在院子里。 老大住正房,刘老憨生前也跟着老大一起住,老二和老三住在厢房。 而那鬼婴,似乎就钻进了刘家老三所住的厢房里。 “这鬼婴,莫非跟刘家老三有关系?”刘家老三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去年秋天才刚刚成家,新娘子叫苗翠翠,刚刚在文艺学校毕业,专业似乎是学的戏曲和舞蹈。 苗翠翠人长的特别标致,瓜子脸柳叶眉,结婚那天也不知道馋坏了多少光棍汉。 可偏偏刘老三长得奇丑无比,而且两人年龄差距太大,所有人都好奇,苗翠翠出落的这么水灵,怎么就偏偏眼瞎看上了刘老三? 后来逐渐的有风言风语传了出来,是刘老三先玷污了苗翠翠,事后以录像为由逼迫,苗翠翠的父母为了名声,只能忍着这口气,将苗翠翠嫁给了刘老三。 也许是那件事对苗翠翠打击特别大,婚后的苗翠翠几乎变了一个人,整天穿着结婚那身红旗袍坐在屋檐下,见到人也不说话,只是一脸呆滞的看着天空,那双眼睛空洞洞的,没有丝毫情感,几乎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我知道,苗翠翠的心已经死了,嫁给刘老三的,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可奇怪的是,自打苗翠翠怀孕后,就再也没露过面,村民们虽然感觉奇怪,但也没人敢去打听,就连苗翠翠的父母来看,刘老三都以正在养胎为由给打发走了。 而此刻,那鬼婴竟然钻进了刘老三家的厢房里。 莫非,这鬼婴和苗翠翠有关? “千俞,我们快点走吧,我有点害怕。”王寡妇见我愣神,便推了推我的胳膊,我闻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狗群后,便小心翼翼的绕开了它们,直奔我家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狗群也已经散了,只剩下那只大黑狗还站在院门前,将脑袋顺着大门的缝隙插了进去,探头探脑的往院子里瞅。 但随后,也不知道这只大黑狗看到了什么,就见它浑身一抖,‘嗷’的惨叫了一声,随后前爪扒着大门,猛的把头给拽了出来,耸拉着尾巴掉头就跑。 它似乎受到了惊吓,不仅跑的飞快,一路跑,还一路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王寡妇一脸的惊奇,笑骂了一句:“憨货。” 可我却皱紧了眉头。 这只大黑狗连鬼婴都不怕,又是什么东西,能把它吓成这样? 刘老憨家,到底有什么东西? 而且,今天我们村是怎么了,怎么接连发生这么多的怪事? 先是我和虎子遇到了黄皮子讨封,然后是虎子中邪,之后便是刘老憨闹祟,再然后,我又接连遇到了驴赶鬼、猫拜仙和狗驱邪。 甚至还看到了传说中的鬼婴。 但这些似乎还不是全部,刘老憨家的院子里,似乎还隐藏着什么更恐怖的东西。 诡异的事在今晚一桩接着一桩冒了出来,凑巧的事,我师父正好没在。 “怎么我师父才刚走一天,这群魑魅魍魉就全都冒出来了?难道...是巧合?” 我皱着眉头一脸的凝重,就这样一边沉思,一边回到了我家的院子。 “王姨,你在院里等我,我进去拿完东西就出来。” “嗯。”王寡妇点了点头,随即坐在了我师父常坐的摇椅上,端起旁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我笑了笑,随即一头扎进了屋子里。 只是,当我进屋后就愣住了。 就看到,屋子内一片凌乱,衣柜被打开了,衣服被扔了满地都是,就连师父的书柜都被翻的东倒西歪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难道是招贼了? 可是附近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我和师父穷的就差一条裤衩换着穿了,平日里喝点酒都得省着喝,就更别说吃肉了。 就连我师父新买的最新款华为手机,都是我师父攒了两年的钱买下的,其目的,只是为了想我师姐的时候方便联系。 这部手机也成了我们家最值钱的家用电器,买完后我师父就差当它成宝贝供起来了。 这蠢贼也真够倒霉的,偷谁家不好,偏偏来了我家,估摸着,最后这蠢贼都是含着眼泪走的。 我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开灯收拾收拾呢,忽然就身子一紧,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瞬间僵直在了原地。 就在刚刚我伸出手,准备开灯的瞬间,我忽然听到了一个...低沉呼吸声! ------------ 第12章 战国时期的箭矢 这个呼吸声很低沉,且极其绵长,就仿佛一个人刻意放缓了呼吸,生怕被人发现一样。 可我自幼习武,导致耳力异于常人,虽然这呼吸声很轻微,但依然被我捕捉到了。 听到呼吸声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瞬间就僵直在了原地,冷汗更是犹如雨浆一般,顺着额头不停的往下流。 王寡妇并没有跟我进屋,所以这个呼吸声不可能是她的,可既然不是她,那能是谁? 难道...是那个蠢贼还没走? 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随即收回了去拉灯绳的手,假装若无其事的蹲下身子却收地上的衣服。 我刻意放慢了动作,一边收拾被扔在地上的衣服,一边仔细捕捉那声音的方向。 只用了几秒钟时间,我就判断出,那声音是从我身后传出的,呼吸声的主人,应该就藏在门后。 一念至此,我再次忍不住流了一身的冷汗。 按照这个蠢贼的藏身地点来推测,我进屋的时候,他应该也正好刚要离开,发现我回来后,慌张之下才躲在了门旁,而随着我推开门,房门正好将他给遮挡住了。 要是我在快上几秒钟,恐怕我俩正好可以碰个照面。 既然确定了他的位置,剩下的就好办了。 我一身的硬功夫,别说是一个蠢贼了,就算是来他三个四个的,我也不怂。 我深吸了一口气,双腿慢慢绷紧,在捡起一件衣服的瞬间猛然转身,手中的衣服被我狠狠的一甩。 这一下我用足了力道,手中的衣服被巨大的力量绷紧的犹如鞭子一般,此刻被抽出后,就连空气都发出了一声爆响。 我有自信,这一下足以将他打晕,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门后的黑影似乎早有准备,在我转身并甩出衣服的瞬间,他整个人直接缩进了门板后面。 就听‘咚’的一声,却是衣服狠狠的抽在了门板上,而后,门后的黑影一把推开了身前的门板,整个人犹如一头豹子一般,直接扑了出来,一只拳头更是直奔我的面门。 我心头一惊,来不及多想直接一个侧身躲避开了迎面的一拳,随后一记左勾拳,狠狠的向黑影的腋下打去。 人的腋下最是脆弱,被重力击打之后,疼痛感是别处的好几倍,如果我这一记勾拳打中了,那么就算这黑影也是一个练家子,也绝对要躺尸。 但这个黑影再次出乎了我的预料。 面对我这势大力沉的一拳,他竟然没有后退躲避,而是选择硬抗。 当拳头击中他的腋下后,我明显的听到他闷哼了一声,他的身体也有瞬间的迟滞,但只是瞬间他便缓了过来,抬起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另外一只手狠狠的锤在了我的胸口。 我被锤的呼吸一滞,同样也发出了一声闷哼,但我没有退,而是看准时机左肩膀猛的一沉,一步向前,整个人贴在了黑衣人的身上,随后狠狠的向前一顶。 八极,铁山靠! 铁山靠,是八极拳中极其刚猛的招数之一,以简朴刚烈、节短势险、猛起硬落、硬开硬打、凶猛异常的风格和技击性极强的特点著称。 铁山靠练至大成,身体一靠之下,就算是大腿般粗细的树干都承受不住,直接撞断不成问题。 我虽然距离大成还差的远,但这一撞之下也不是肉体凡胎可以承受的。 就听‘哇’的一声传出,却是那黑影直接被我撞的喷出了一口血,整个人更是直接倒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了墙壁上。 倒地后,他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能爬起来,我也没急着上前,而是呲牙咧嘴的揉了揉胸口。 “他妈的,下手这么黑,要不是老子抗击打能力强,这一下非得打的老子躺上个十天半个月不可。” 我暗骂了一声,随即‘呸’的一声吐出了嘴里的血丝,深吸了一口气后便准备开灯。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老子家里偷东西。 然而,就在我刚刚准备拉开灯绳之际,就听‘嗖’的一声破空声响起,我下意识的一侧头,那一瞬间,我只感觉一道劲风几乎是擦着我的脸飞掠了过去,随后,就听‘噗’的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打进了墙壁里。 而那个黑影在掷出暗器后也翻身而起,一个箭步冲出了屋子,踉跄着跃出了围墙,随即迅速消失在了夜色里。 我爬上围墙,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皱起了眉头。 能有这样的身手,说明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小毛贼。 可既然不是贼,那他来我家里干什么呢? 他在翻找什么? 就在我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之际,王寡妇的声音突然响起:“千俞,刚才那人是谁?” 我摇了摇头,说:“一个毛贼,没事。” “毛贼?”王寡妇闻言一怔:“谁会来你家偷东西?” 说完后她显然也意识到了此话不妥,当即笑了笑,说:“你师父在十里八村的名声极好,谁家有需要帮忙的,从来没有推脱过,谁要是来你家偷东西,那绝对是个丧良心的。”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随即再次走进了屋子,王寡妇紧随其后,也跟了进来。 开灯后,王寡妇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一脸的惊愕,说:“还真是个毛贼,千俞,没丢什么东西吧?” “应该没有。”我笑了笑,说:“我家里除了我师父的那部手机,就再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师父的手机在我身上呢,没事,放心吧。” 哪想到王寡妇闻言却是一愣,说:“你刚才说...你师父的手机在你身上?” “嗯。”我点了点头,然后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帮你收拾收拾屋子。”王寡妇说完后就收拾了起来,我也没有多想,直接走到墙壁前摸索了起来。 摸索了好一阵,我终于在墙壁上摸到了一个凸起,我仔细看了一眼,就见一枚细小的箭矢竟然被打进了墙壁里。 我捏着箭矢的尾巴将它拉扯了出来,随即在灯下仔细查看了起来。 这东西和箭矢的箭头造型差不多,但却要细的多,比家用的针要粗一下,比铁钉要细一些。 箭矢被打磨的极其锋利,且在箭矢上,竟然还有刻字。 我定睛一看,就见上面写着的竟然小篆。 我自幼修习画符之术,师父也曾教过我大篆、小篆等各种字体的读法与写法。 而此刻,我定睛一看,就见箭矢的一侧刻着的,是一个‘战’字,而另外一侧刻着的字,却让我大惊失色。 “干将?”我瞪大着眼睛,一脸震惊的神色。 通常箭矢上刻字,要么代表着使用者的身份,要么代表着箭矢的出处,也就是铁匠在打造之时,会刻上自己的招牌,或者打造的朝代等。 而这枚箭矢上刻着的‘战’字,如果是我看到干将两个字之前,我是万万不能理解的。 但当我看到干将两个字之后,瞬间就明白了。 “这枚箭矢,难道是著名的铸剑大师,干将在战国时期打造的?我的天!”我直接被惊呆了。 ------------ 第13章 一张人皮 我一脸震惊的看着手中的箭矢,只感觉这枚小小的箭矢在此刻竟是如此的烫手。 要知道,战国距今已经有两千多年了,两千多年前的老物件,只要是能够保存下来的,无不是价值连城。 就更别说这还是出自战国时期著名的铸剑大师,干将之手了。 这枚箭矢的收藏价值,早就超过了它的实用价值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能找到懂行的买主,把这枚箭矢给卖出去,那我和我师父别说这辈子了,下下辈子都不用为钱发愁了。 “他妈的,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竟然拿战国时期的箭矢当暗器甩?这特么的...得什么家庭?不会是假的吧?” 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但我对古董这东西实在是认知有限,最后也就放弃了,心说还是等师父回来,让师父看看在说。 不过,如果这东西是真的,那么那个黑衣人会是谁? 一个能随手扔出战国时期古董的人,绝对不会是缺钱的主,可既然不是图财,那他又在翻找什么? 我们家,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一个连战国时期古董都不在乎的人想要得到的? “难道,师父背着我,偷偷藏了什么宝贝,等以后师姐回来,要偷偷传给师姐?”我撇了撇嘴,心说不能,师父对我最好了。 “千俞,你看什么呢?”王寡妇发现了我的异常,站在我身后有些好奇的看着我手中的箭矢,说:“呀,这是什么呀,还挺小巧的。” 我笑了笑说没什么,随后将箭矢收进了贴身的口袋里。 “千俞,都收拾好了,你回来要拿什么?”王寡妇问。 “王姨你等一下。”我说完后便打开了一个柜子。 柜子里显然也被翻过了,朱砂毛笔和黄纸都翻的一片凌乱,我找了半天才找齐我要拿的东西。 朱砂、毛笔、黄纸还有墨斗。 将东西装进了一个布口袋里之后,我便和王寡妇出了屋,我本想把门上锁,但转念一想,以那个黑衣人的身手,别说是上锁了,估摸着只有把房子一把火给点着了烧成灰才能防住他。 “走吧。” 关好了院门后,我们便快步往王寡妇家赶去,只是在路过刘老憨家之际我却顿住了脚步。 ‘咯咯咯...’ 一个清脆的声音自院子里传出,隐约间,我似乎还听到了一个女人唱戏的声音。 恰巧这个戏曲我还听过,叫‘窦娥冤’。 “千俞,是谁在唱戏?”王寡妇缩了缩脖子,有些紧张的说:“这声音,听起来还怪吓人的。” 确实,在这寂静的午夜,一个女人用尖细的声音唱着窦娥冤,换做谁听到,恐怕都要被吓的不轻,就更别说刚刚经历过那么多怪事的我和王寡妇了。 “难道是苗翠翠?”我暗暗皱眉,心说这大半夜的,苗翠翠不睡觉怎么还唱上戏了? 诡异的声音还在若隐若现的响起,我听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对王寡妇说:“我们先回去。” “千俞,我们不去看看吗?我怎么感觉...唱戏的好像是苗翠翠。”王寡妇跟在我身后,一边往家里,还一边回头回脑的往刘老憨家看,说道:“而且,她唱的好悲,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苗翠翠被玷污后,整个人就变的不正常了,且我怀疑,她怀孕后可能是落胎了,而那个鬼婴,就极有可能是苗翠翠和刘老三的孩子。 但不管如何,这件事都跟我没关系,就算我想管,也没有那个能力。 王寡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见我没吭声只是闷着头赶路,便又把话头给咽了下去。 我知道王寡妇想说什么。 她才结婚没几天便死了男人,虽然和苗翠翠的遭遇不同,但其实都是苦命人。 两个命苦的人,往往更能够感同身受,理解对方的难处和苦处,王寡妇惋惜苗翠翠,担心她出事也是正常的。 但苗翠翠已为人妻,且还是苗翠翠父母点头承认的婚事,这件事就变成了人家的家事,作为外人,我们根本就没有理由去插手。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白了就算是警察来,也管不了这件事。 一路沉默,几分钟后,终于再次来到了王寡妇家里。 只是,当我进入院子后,就发现了一丝异常。 就看到,那群大黄狗竟然再次缩进了狗窝里,只露出几双狗眼在院子里乱瞄呢,且眼底满是惊恐的神色。 我眉头一皱,心说黄皮子又回来了? “千俞,大黄的尸体怎么不见了?”王寡妇忽然开口,语气有些疑惑的说:“难道,是被其余的狗给吃了?” 我转头看去,就见之前被虎子咬死的那只狗果然不见了,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滩血迹和一地的狗毛。 “尸体去哪了?难道是被黄皮子给叼跑了?” 我暗暗皱眉,随即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多说什么,直接就向屋子冲去。 虎子和刘老憨的尸体还在屋子里,刘老憨的尸体我可以不在意,但虎子,我不可能不在意。 “千俞千俞...”王寡妇也跟着我冲进了屋子,说:“是不是黄皮子又来了?” 我没有吭声,只是瞪大着眼睛,一脸惊愕的注视着空空荡荡的客厅。 刘老憨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尸体呢?”王寡妇也慌了:“不会是...挣脱了你贴的符纸,自己跑了吧?” “不可能。”我摇头,我虽然年纪小,但一身本事却是实打实的继承了师父的衣钵,不惨杂丝毫的水分,尤其是在符箓之道上,我的天赋极高,就连师父都说过,在符箓之道上,他已经没什么可以教给我的了。 但既然不可能是刘老憨自己挣脱了符箓,那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黄皮子撕下了符箓,然后带走了刘老憨的尸体?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多想,瞪着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的向副卧室摸去。 进入卧室后,我伸手一阵摸索,终于是找到了灯的开关,我轻轻一按,却发现竟然停电了。 “怎么回事?刚才在我家里还有电的。”我一脸的惊愕,但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急忙走到了床边。 但当我来到床边,看到床上的景象之后瞬间就懵了。 床上的被褥一片凌乱,且床垫上还有明显的凹陷,这代表着不久之前,还有人曾躺在了这里。 可是此刻,床上除了一片凌乱的被褥之外,哪里有半分人的影子? 虎子竟然也不见了! “狗日的黄皮子!” 我咬着牙一声大骂,随即转身就往外跑。 如果是黄皮子带走了虎子,那肯定会留下痕迹,我只要找到黄皮子留下的脚印,就可以追上它们。 可就在我刚刚转身,还没等我冲出卧室之际,忽然就听‘咚’的一声闷响传出。 那声音响起的突然,落下的也快,只响了一声便消失了。 可我依然听出,那声音是从副卧室衣柜里传出的。 我顿住了脚步,转过头看向了衣柜。 “虎子?” 我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随后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衣柜的把手。 然而,就在我刚刚准备拉开柜门一探究竟之际,忽然就听一声尖叫自客厅传出,我被吓的浑身一抖,随即转头看去,就看到王寡妇已经跌坐在了地上,而在她头顶,还盖着一块黄色的毛毯。 “王姨。” 我叫了一声,随即急忙向客厅冲去,可就在我刚刚转身之际,我只感觉到一股阴风自头顶扑来,我猛然抬头,还没等我看清什么情况呢便是眼前一黑,却是一块软绵绵的东西劈头盖脸的砸在了我的头顶。 我只感觉眼前一黑,随后一股腥臭的气味钻进了我的鼻孔里。 而几乎是我被蒙上的瞬间,就听‘吱吱’的怪叫声响起,随后便是一连串嘈杂的声音由近至远的响起,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跑出了屋子。 “什么鬼东西!” 我一声大骂,随后一把将盖在头顶的东西给扯了下来。 “妈的。”我‘呸’了一声,随即低头看了一眼。 这似乎是一张皮,拿在手中凉冰冰的,就仿佛是在触摸一个人的肌肤一般,触感很柔软,但不知为何,却有着一股腐肉的臭味。 我皱了皱眉头,随即凑近了仔细看了一眼。 然而,就是这一眼,却险些将我给送走。 我竟然在这张皮上,看到了...人的五官! 这竟然是一张人皮! 我一脸的悚然,但随后,便感觉这张人皮上的面孔有些熟悉,仔细一看之下,顿时感觉到好一阵毛骨悚然,冷汗更是‘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这张人皮,竟然是刘老憨的! ------------ 第14章 妖丹 当我发现这张皮极有可能是刘老憨的人皮后,我便被惊的浑身一抖,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把将人皮给扔了出去,随即瞪大着眼睛,一脸惊骇的看着地上的人皮,眼底满是恐慌的神色。 我走之前,刘老憨还满面的狰狞,活蹦乱跳的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呢,我这才出去多大一会,怎么刘老憨就变成了一张人皮了? 他的身体呢? 我想起了刘老憨被掏空的肚子和在他尸体里筑巢的黄皮子,随即忍不住咽了口吐沫,暗道:“难道...是被黄皮子给吃了?” 但随后我便心头一颤。 如果,这张人皮真的是刘老憨的,而刘老憨也真的是被黄皮子给啃光了身体的话... 那虎子呢? “难道虎子也...”想到这个可能后,我身上的衣服瞬间就被冷汗给打湿了,但随后我便摇头:“不可能,师父说过,虎子这一生注定过的很苦,但命却很硬,既然是师父说的,就绝对不会错,虎子是绝对不会出事的。” 我虽然嘴里这么念叨,但说实话,其实我心里也没底。 实在是这群黄皮子太邪性了,连和它们无怨无仇的刘老憨的尸体尚且都给啃了,何况是坏了那只黄大仙讨封的虎子了?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这一刻的我,只感觉双腿发软,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大脑更是一片混乱。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果虎子真出事了,我那该怎么跟虎子奶奶交代,该怎么跟虎子的奶奶说这件事? 虎子的父母在虎子很小的时候上山采山货从山上跌落,全都摔死了,虎子的爷爷知道这个消息后,直接一口气没缓上来,也随着去了。 虎子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直接就哭瞎了眼睛,好在村里人帮衬着,算是把虎子的父母和爷爷给葬了。 那时候虎子还小,虎子奶奶完全是因为虎子还小才强支撑着身体将他拉扯大,要不然的话,估摸着虎子奶奶,也早就不想活了。 而如果虎子再出事的话,这让已经经历过丧子丧夫之痛的老人怎么承受? 恐怕,她也就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和动力了吧。 就在我看着地上的人皮胡思乱想之际,王寡妇颤抖的声音忽然在客厅内响起。 “千俞,你快过来看,这好像是...大黄的狗皮。” 我闻言浑浑噩噩的走到了客厅,脸色有些苍白的看了一眼被王寡妇扔在地上的狗皮后点了点头,说:“确实是一张狗皮。” 确切的说,这张狗皮,确实是被虎子咬死的那只大黄狗的。 因为我在脖子处,看到了一处伤口,那伤口显然就是被虎子咬出来的。 除此之外,狗皮只在肚子处有一道长十厘米的伤口,这么小的伤口显然不可能将狗尸给拽出来,我猜测,极有可能是黄皮子顺着这个伤口钻了进去,将狗尸给啃食殆尽的。 而刘老憨的尸体,应该也是被这么啃光的。 一想到虎子也极有可能被黄皮子给啃了,我的胃里便好一阵翻腾倒海,酸水一股一股的往上涌,我急忙深吸了几口气将想要呕吐的欲望给压了下去,随即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问:“王姨,你看清是什么东西扔出的狗皮了吗?” “没有。”王寡妇摇了摇头:“但我听到了‘吱吱’的怪叫声,还有很碎的脚步声,就好像是...” 她顿住了话头,有些惊恐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才继续说:“那叫声,好像是黄皮子的。” 闻言,我点了点头。 在我被人皮蒙住之后,也听到了怪叫声和细碎的脚步声,很显然,那群黄皮子一直隐藏在暗处啃食尸体,待我和王寡妇回来后,它们刻意将人皮和狗皮扔在了我们的身上,其目的,可能是为了恐吓我们,也有可能是在示威。 “师父果然没说错,这东西,还真特么的难缠啊。”我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忽然就听‘咚’的一声闷响自副卧室传了出来,我猛然转头,随即就发现,那声音似乎是从衣柜里传出来的。 “千俞,不会是...还有黄皮子吧?” 王寡妇躲在我身后,抓着我的肩膀一脸惊恐的神色,我见状拍了拍她的手,说:“王姨别怕,有我呢。” 说完后我猛然起身,满面狰狞的向衣柜冲去。 “狗日的,老子要不弄死你,老子就特么不姓张!” 我一脸愤怒的来到了衣柜门,伸出手猛的将柜门给拉开了。 只是,当柜门被拉开,衣柜里面的景象映入我眼帘后,我整个人顿时就傻眼了。 “虎...虎子?” 我瞪大着眼睛,一脸的惊愕。 “你特娘的竟然没死!”我转而一脸狂喜的骂道。 就看到,虎子依然被五花大绑着,只不过,在衣柜的顶部被栓了一根麻绳,麻绳下面系了一个扣,而虎子的脖子,就被缠在那个扣里。 此刻,虎子正瞪大着眼珠子,满面涨红的挣扎呢,但因为他的手脚都被捆绑着,导致他腿无法伸直,只有脚尖能勉强碰到衣柜的底部,一双手也无法抽出。 “嗬嗬...” 虎子瞪着眼珠子,对着我不停的发出窒息的声音,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一把抱住了他,将他给抱了下来。 “咳咳...我日,你再不来救老子,老子...老子就他妈要去阎王那报道了。” 虎子一边大口喘息,一边大声埋怨,而我闻言却笑了,随后狠狠的锤了虎子一拳。 “我去。”虎子被我锤的好一阵咳嗽,然后说:“狗日的,你能轻点不,你力气多大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我闻言谄谄一笑,然后一边给虎子解绳子,一边问:“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那群狗日的黄皮子也真够邪性的,竟然还想吊死老子。”虎子活动了一番手脚,然后继续说:“具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一醒过来就发现在衣柜里了,刚开始我还以为老子死了,被装进棺材里下葬了呢,但后来就感觉不对劲了,要是死了,我怎么还想撒尿呢?” “……”我闻言一脸的黑线,但依然没有打断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呃...”虎子挠了挠头,然后继续说:“后来,那狗东西就把我给吊起来了,只不过在离开之前,那狗东西问了我一句话。” “问了什么?”我急忙问。 “它问我...把它的妖丹藏在哪了。” ------------ 第15章 莲藕替身 “妖丹?” 听到虎子的话之后我大惊失色。 师父跟我说过,妖丹对于一个妖来说,那可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那是一个妖一身道行凝聚出来的能量结晶,它的一身道行,皆系在这一颗妖丹上。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一个修炼出妖丹的妖,宁愿被杀死,也绝对不愿意被夺走妖丹。 因为一旦失去了妖丹,那么这个妖的一身道行就废了,不仅道行全失,开化的灵智也会随着时间退化,久而久之,就会变成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动物或野兽。 而那只想吊死虎子的黄皮子,不仅可以口吐人言,甚至还修炼出了妖丹? “莫非,那只想吊死虎子的黄皮子,就是昨天向我们两个讨封的那个?只是...它为什么要找虎子索要妖丹呢?难道它的妖丹被偷了?但这不太可能啊!”我一脸的匪夷所思。 师父跟我说过,妖丹储存在妖的丹田处,也就是肚子里。 一个储存在身体里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不知不觉的被人偷走呢? 就在我陷入沉思之际,一旁的虎子却忽然一脸惊讶的说:“我草,千俞,这是哪啊,我才发现,这屋里...真香啊。咦,王寡...王姨?” 虎子瞪大着眼睛,一脸惊奇的看着正躲在门口往卧室里张望的王寡妇,随后才反应过来,一把捂住身体要害,然后结结巴巴的说道:“千俞...这,这里不会是...王姨家吧?” “对,就是王姨家。”我点了点头,随即笑着捅了虎子腰一下,对他眨了眨眼。 “我去,还真是啊?”虎子当即就兴奋了,一双眼睛瞪的跟雷达一样,四处乱瞄。 但这里是副卧,王寡妇的生活用品和贴身衣物啥的根本就不可能放在这个屋子,所以虎子注定一无所获。 但他也不气馁,当即对着王寡妇‘嘿嘿’一笑,然后问:“王姨,我刚才没吓到你吧?” “刚才没有,倒是前半夜的时候,你真把我吓到了。”王寡妇说完后看了一眼赤条条的虎子,随即撇了撇嘴返回了卧室,几分钟后,拿出了一身男士外套,但她显然还有些心有余悸,仍然不敢靠近虎子,只是躲在门口把衣服扔给了虎子,说:“这是以前我男人的衣服,放心,他没穿过的。” 说完后,王寡妇又一脸不岔的努了努嘴,说:“虎子,你把我养了三年的大黄都给咬死了,还有,你还,你还...” “我还怎么?”虎子一边穿上了衣服,一边一脸疑惑的问。 “你还跟我养的狗...抢狗食吃。” 王寡妇语出惊人,别说是虎子了,就连我都被惊到了。 就看到虎子瞪大着眼珠子,嘴角一阵抽搐,一张脸胀的通红,过了能有几秒钟,虎子‘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直接冲出了屋子,蹲在屋檐下‘哇哇’的吐了起来。 我直接就被虎子给逗乐了,然后看着王寡妇问:“王姨,虎子真的跟狗抢狗食吃?” 哪想到王寡妇却‘哼’了一声,随即说:“我逗他呢,谁让他大半夜的来吓唬我。” “……” 我一脸的黑线,随后心想,这王寡妇看似成熟丰润,没想到却还是个少女心性。 我看着蹲在屋檐下,正在扣嗓子眼的虎子,眼底满是同情。 我走出屋子,拍了拍虎子的后背问:“没事吧。” “呼...”虎子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随即抹了一把嘴,说:“没事,吐出来好多了。” 我点了点头,刚要继续说话,却看到几只大黄狗突然窜了过来,直接就将虎子吐出来的东西给吃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后,虎子的嘴角再次抽搐了起来,随后‘哇’的一声,直接就喷了... 而我也一脸无奈的捂住了脸,心说这个王寡妇,可真是有够坏的。 估摸着,最近这段时间,虎子是别想好好吃饭了,不过这还算好的,要是让虎子看到这群大黄狗每天都偷偷摸摸的潜伏进茅厕里... 虎子吐了足足五分钟之久,就差把胆汁都吐出来了,就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我:“千俞,那群黄皮子为啥要来害我?难道,咱俩昨天看到的那个老太太,真的是...一只黄皮子?” “嗯。”我点了点头,随即将黄皮子讨封的传说给虎子说了一遍,虎子听完后瞪大着眼睛,眼底满是惊奇的神色,呐呐的说了一句:“妈的,这群畜牲,难道还真的可以修炼成仙?” “能不能成仙我不知道,但有些牲畜通灵是真的。”我拍了拍虎子的肩膀,然后继续问:“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王寡妇家的吗?” 闻言虎子皱起了眉头,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中,过了好一会才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半夜尿急,起来撒尿,但才来到墙根,突然就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然后在围墙上就冒出一只黄皮子的脑袋来,它对着我诡异一笑,接下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黄皮子叫魂吗?” 所谓的黄皮子叫魂,意思是说在半夜的时候,它会突然叫你的名字,有些黄皮子可以口吐人言,直接就能喊出你的名字,但有些黄皮子修行不够,不能口吐人言,所以就模仿人的发声,发出含糊不清,但却和你名字差不多的发音。 这时候如果你答应了,那么,它就可以趁机吹熄你的魂灯,把你的魂魄给勾走,或者直接吹熄你的命灯,直接让你肉身死亡。 但来勾虎子的那只黄皮子要么是道行不够,要么就是虎子的命太硬,导致命灯并没有被吹熄,只是蒙上了一层霉气。 “千俞,我是不是...惹了大祸了?”虎子后知后觉,才感觉到自己已经惹祸了,有些担忧的问:“不会再出事了吧?” 我摇了摇头:“不好说。” 黄皮子最记仇,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它都会一直折腾你,更何况我和虎子坏了那只黄大仙讨封这么大的事了。 “那怎么办?”虎子一脸的焦急:“我倒是不怕死,但...我要是死了,我奶可咋整。” “放心吧,不至于。”我拍了拍虎子的肩膀,说:“我师父过两天就回来了,只要熬过了这两天等我师父回来就没事了。” “嗯。”虎子点了点头,沉着脸说:“那我先回去了,千俞,你也回去吧,王寡妇家虽然好,但...我们还都是年轻小伙子,在这里留宿,难免落人口舌,到时候不仅我们名声不好听,连王寡妇都被咱给连累了,免不了被人戳脊梁骨。” 我闻言一脸诧异的看了虎子一眼。 一念至此我便说:“走,去我家。” 黄皮子的首要报复目标是我和虎子,正常来讲,跟我们在一起,反而不安全,所以我才提议让虎子去我家,而不是让他回家。 “也行。”虎子点了点头,可就在我俩准备离开之际,王寡妇却走了出来,先是看了我们两个一眼,随即对我说:“千俞,要不你俩...今晚就在我这吧?” “啊这...” 我和虎子全都一愣,刚才虎子还说呢,如果留宿在这里怕落人口舌,可现在,王寡妇竟然主动邀请? 虎子转头一脸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虎子可能是误会什么了,当即说:“王姨,虎子已经没事了,而且那群黄皮子是奔着我俩来的,我俩走了,你这里就安全了。” “可是...”王寡妇搓了搓手,说:“刘老憨的人皮还在房间里呢。” 我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心说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刘老憨的人皮?”虎子一脸的讶异,问我什么情况。 我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虎子听的一惊一乍的,当他听到刘老憨的尸体是被黄皮子给啃光的之后,立马就打了一个激灵。 “还好还好,要是千俞你们再晚回来一会,估摸着见着的,就是老子的一张皮了。”虎子一脸的心有余悸。 我没有再接话,而是率先走进了屋子里。 因为没电的缘故,所以屋子里黑漆漆的,我和虎子先查看了电闸,发现竟然是保险丝爆了,还好虎子打小就什么活都会干,只用了短短几分钟,就更换了一个新的保险丝。 看着灯火通明的屋子,无论是我还是虎子,亦或者是王寡妇全都长出了一口气。 人最惧怕的,便是未知的东西,而黑暗,可以说是一切恐惧的来源了。 因为在黑暗中,人的视力受到了限制,你永远都不知道在黑暗中到底都隐藏着怎样的恐怖。 “千俞,这张人皮你准备怎么处理?”不得不说,虎子的胆子确实不小,这一点从他跟那只黄皮子搭话的时候就可以看的出来,说白了就是这孩子虎的凿的。 此刻,他明知道这张皮是刘老憨的,但却伸手摸了摸,随后摇了摇头,说:“可惜了,如果这是张狐狸皮,就这样的成色得卖老鼻子钱了,再不济,是一张狍子皮也行啊。” 我没有搭理他,而是转头问王寡妇:“王姨,你家里有莲藕吗?” “莲藕?有一些,千俞你要莲藕干什么?饿了吗?”王寡妇一脸的狐疑,虎子也是一脸的疑惑。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吃,刘老憨的尸体被啃了,只剩下了一张皮,而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也就是说,今天就是他的头七了,他死后连具尸体都没留下,心中肯定会有极大的怨气,恐怕今晚...刘老憨家会闹祟。” “那怎么办?”王寡妇一惊,倒是一旁的虎子一声冷哼,随后义愤填膺的说:“闹祟也是活该,谁叫刘家三兄弟做了那么多的缺德事,尤其是苗翠翠,狗日的刘老三,他不得好死。” 苗翠翠虽然比我和虎子大个几岁,但一个村的哪怕大上几岁,基本也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而从小时候开始,虎子就对苗翠翠有一股特殊的好感,长大后,更是暗恋了苗翠翠好几年,刘老三迎娶苗翠翠那天晚上,虎子气不过,还拿酒瓶偷偷砸了刘老三家的玻璃。 但话也不能这么说,虽然刘家三兄弟确实做了不少缺德事,但如果刘老憨真的闹祟,那可能会殃及到我们村,到时候如果真的出事的话,就不好收场了。 而且,就算刘家三兄弟作孽太多,那也不是我们能够有权利去惩戒的,正所谓人恶自有天收,老刘家的报应,恐怕也不远了。 再者,刘老憨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多多少少也跟我和虎子有些关系,所以我不能让他死后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过了一会,王寡妇便从冰箱里拿出一盆莲藕来,我拿起看了看,随即摇了摇头,说:“这个不行。” “我家里就这些了,这还是虎子奶奶送给我的。”王寡妇说。 虎子承包了一块池塘养鱼,去年撒了不少的莲花种子,夏天的时候,池塘上开了一片的莲花,不仅好看,到了秋天莲花落了,还可以挖出莲藕卖钱。 我们这里是北方,其实根本就吃不惯这个,但村里人看着虎子家实在困难,多多少少都会买点回去吃。 “千俞,我家仓房里有很多,你说你想要什么样的?”虎子问我,我闻言伸手在刘老憨的人皮上比量了一番,随即说:“首先必须是九孔莲藕,然后就是越大越好。” “妥了。”虎子闻言起身就出了门,过了能有十多分钟后,虎子竟然扛着一麻袋莲藕进了门,那麻袋上还湿乎乎的,显然这些莲藕是刚挖出来没多久的。 “今早挖的,绝对新鲜。”虎子把麻袋往地上一放,随即打开,拿出了几个又粗又大的莲藕递给了我。 “你看这个行不行?”我接过来看了看,随即点了点头,说了句可以,然后又让王寡妇给我拿来了菜刀。 “千俞,你这到底要干啥啊,这又是莲藕又是菜刀的,拌凉菜?”虎子终于忍不住了,一脸疑惑的看着我问。 我闻言神秘一笑,随后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要用莲藕,为刘老憨打造一副替身。” ------------ 第16章 给死人点睛 “用莲藕打造一副替身?”无论是虎子还是王寡妇,听到我的话后都是一脸的惊奇,但随后,虎子的眼底便有着一抹不岔的神色,指了指地上的莲藕说:“就用这个?能行吗?你这不是坟头烧报纸,糊弄鬼呢嘛!” 我闻言笑了,随即问虎子:“封神演义你看过吧?” “当然看过,但这跟封神演义有啥关系?”虎子一脸的疑惑,但随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瞪大着眼睛说道:“你是说...哪吒死后,在莲花里重塑肉身的那一段?” “对。”我点了点头。 在封神演义里有这么一段,哪吒身死之后,他的师父太乙真人给哪吒重塑肉身,而重塑肉身所用的就是九孔莲藕。 有道家古籍中描述,九孔的莲藕都是有灵性的,且九孔莲藕的经络跟人身比较相似,还有些莲藕生长的形状也极其类似人的形状,有些甚至还生长有鼻子和眼睛,很是惟妙惟肖。 所以在道法中有为死人尸体续接这么一种道术,名为莲藕替身。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要用九孔莲藕,为刘老憨打造一副替身。 只不过,当初师父教我的时候,只说这是给残破尸体的续接之术,但刘老憨已经尸骨全无了,只剩下了一张人皮,用莲藕替身能不能行,其实我心底也没什么底。 但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试试看。 “千俞,那毕竟是电视剧,演的都是假的,你真打算这么干?这能行吗?”虎子显然还是不信,嘟囔着说:“再者说了,人家那可是太乙真人,是真正的神仙,你虽然跟你师父也学了些本事,但你又不是神仙...” 虎子在那一个劲的嘟囔个不停,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起菜刀,将其中一根足有手臂长短的九孔莲藕打磨了一般,随即让虎子帮我撑着人皮,将打磨好的九孔莲藕塞进了人皮的手臂部位。 刘老憨的人皮保存的相当完好,只有肚子处有一个血窟窿,其余部位,基本没有什么损伤,且无论是手脚还是脑袋以及五官,也都健全。 之后,我又找了一段还算粗大的莲藕,用刀砍了几下,随即又用刀尖雕出了五官的模样后,便将其塞进了人皮中脑袋的部位。 看着已经被撑起来,初具人形的人皮,王寡妇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就连虎子都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妈的,看起来还怪瘆人的,千俞,你这雕工...不太行啊!” 我看着刘老憨的脑袋,脸上也有着一丝愧疚。 我的雕工确实不咋地,就看到,刘老憨的脑袋部位虽然被撑起来了,连脸皮却皱巴巴的,尤其是那双眼窝,因为没有了眼球的缘故,导致空洞洞的,要说不吓人,那绝对是假的。 半个多小时后,刘老憨的尸体终于被拼凑整齐了,我看着刘老憨还算有几分生前模样的尸体,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帮刘老憨打造了一副替身。 不过还有最后一步需要完成,那便是给刘老憨的尸体点睛。 我拿出了毛笔,沾了点朱砂,先后在刘老憨左右眼窝内轻轻一点,然后一勾一挑... 当刘老憨的眼睛被我点出后,整具尸体看起来顿时多了几丝神韵,只不过他的眼睛依然大大的睁开着,被我刚刚点出来的眼球红彤彤的,就仿佛在往出流血一样。 正所谓活人睁眼观世,死人闭眼安息,如果刘老憨瞪着双眼下葬的话,可能会导致他的亡魂在头七之后能继续看到这个世界,到时候会对这个世界产生留恋,不愿意入轮回。 我急忙伸出手,轻轻的合上了刘老憨的眼皮,随后才长出了一口气,到这里,刘老憨的莲藕替身,算是彻底完成了。 而且,在我合上刘老憨的眼皮后,我明显的感觉到客厅内的温度骤然间温暖了几分,就仿佛有什么阴冷的东西,在刚才离开了一样。 我眼皮一跳,心说难道在我打造替身的时候,刘老憨的阴魂,其实一直躲在暗处偷看? 一念至此,我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就流了下来。 多亏我没有随便找几截莲藕塞进去糊弄,不然的话,恐怕刘老憨直接就会化成凶祟。 这时,就听虎子有些惊奇的说:“千俞,你可以啊,虽然看起来...奇怪了点,但总比死无全尸强多了。” 我干笑了一声刚要说话,但王寡妇却在一旁忽然问:“千俞,我刚才感觉到...后背凉飕飕的,我看你很专注,就没好意思打扰你,但当你把尸体的眼睛合上后,那凉飕飕的感觉就不见了。” 说到这里王寡妇一脸的惊慌,刻意压低了声音问:“千俞,不会是...刘老憨的亡魂...在这里吧?” 闻言,虎子也紧张了起来,瞪着一双眼睛四处乱看,我见状急忙安慰两人:“没事,别多想,不是什么人死后都会闹祟的,闹祟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有些人死后就想着变成鬼祟还变不了了,别自己吓自己。” “哦哦。”王寡妇点了点头,但眼底显然还有着一抹惊慌,不时的转头四处乱看。 我见状忍不住摇了摇头,心说王寡妇经历了今晚的事之后,恐怕应该会催生她急于找一个男人依靠的欲望。 毕竟,这么标致的女子,就算在城里也少见,就更别说我们这穷乡僻壤的了。 “千俞,接下来怎么整?扛回坟地,给重新埋了?”虎子看着刘老憨的尸体,一脸的犯愁,说:“要不,咱等天亮再去呗?这么晚去坟地,这特么不是茅厕里打灯笼,找屎(死)么?” 我摇了摇头:“白天不行,被刘家三兄弟看到,肯定要找我们麻烦,到时候我们就说不清了。” “也是。”虎子叹了口气,随即骂了一句,说:“妈的,那走吧,我陪你走一趟,但千俞咱可先说好了,要是真遇到啥事,你可别特么把我扔下自己跑了,你跑的太快,我可追不上你。” 虎子点了一根烟,然后继续说:“俗话说的好,遇到鬼怪,不需要比它跑的快,只需要比身边的人跑的快就可以了,千俞,你要是扔下我自己跑了,那我就算做鬼也绝对不放过你,天天特么趴你窗户,吓死你。” 我被虎子给逗笑了,就连王寡妇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我张千俞的人品你还信不着吗?而且咱俩从小到大的兄弟了,放心吧,我坑谁都不会坑你。”我拍了拍虎子的肩膀说,虎子闻言点了点头,嘟囔了一句:“这还差不多。” 但我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虎子一个趔趄,险些就摔倒在地。 “虎子,扛上尸体,我们现在就走。” “不是吧,我扛尸体?”霎时间,虎子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一脸的不情愿。 我见状笑了笑,然后说:“我扛也可以,但如果路上遇到了黄皮子或者什么别的东西,我可腾不出手来救你。” “啊这...”虎子一是语塞,随即叹了口气,说:“那行吧。” 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最后虎子还是扛起了尸体,跟王寡妇打了一声招呼后,我们两个便出了门,扛着尸体摸黑向后山的坟地走去。 只不过在离开前,我偷偷的将辟邪符塞给了王寡妇,王寡妇心领神会的对我投来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甚至还轻轻的捏了三下我的手,随即便回房间了。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心说王寡妇最后捏我手那三下,是什么意思? 我抬头看着那扭动着腰肢的动人背影,茫然的摇了摇头后,转身快步向村子外走去。 ------------ 第17章 掘坟偷尸 我和虎子走在通往后山的羊肠小道上,小道很窄,两侧便是小树林和齐腰高的蒿草,夜风吹佛,野草和树木一阵摇曳,发出了‘莎莎’的声音,且在蒿草摇曳间,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时的自草丛里传出,就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草丛里钻来钻去一般。 大半夜的走在这样的羊肠小道上,就算是我也有些胆战心惊的,就更别说是还扛着一具尸体的虎子了。 且此刻已是后半夜两点多了,这个时间段正是阴阳交替的节点,是最为黑暗,也是阴气最重的时候,要说不害怕那绝对是假的。 就看到,虎子走的慢吞吞的,不时的转头四处乱看,他身上的衣服,更是早已被冷汗给打透了。 显然,他的心里是极度紧张的。 “千俞,好闷啊,我裤裆子里的汗都能养鱼了,要不,你把铁锹给我,你帮我扛一会尸体吧?” 我扛着一把铁锹在前面开路,虎子亦步亦趋的走在我的身后,此时听到他的话后当即顿住了脚步,说:“也行,不过,要是从草丛里突然窜出来一只黄皮子什么的,可别怪我腾不出手来救你啊。” “我次奥!”虎子骂了一声,随即说:“走走走,赶紧的,奶奶的,早知道那老太太是一只黄皮子,你就算打死我,我特么都不带搭理她的。” 我闻言笑了笑,心说这时候知道嘴欠的后果了吧?不过晚了。 刘老憨的坟并不在后山的坟地里,而是在坟地后方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里,师父说,刘老憨家的祖坟风水不好,所以才导致到了刘老憨的这一代三个儿子都是恶人,而想要改变这三个人的心性显然是不可能了,只能寄希望于他们的子孙后代不要继续像他们的父辈一样,祸害乡里。 所以师父专门为刘老憨点了一处吉穴,但师父从未教过我风水之术,所以对于风水一说我也不怎么懂,总之,师父说那里是吉穴,那就一定是了。 又走了十多分钟,我们两人终于是来到了后山,抬头望去,就见不远处漂浮着星星点点的鬼火,那鬼火十分诡异,就在坟地中游荡,就仿佛一双双眼睛,在注视着深夜来访的人一般。 “千俞,我们...绕过去吧?这也太瘆得慌了。”虎子顿住了脚步,扛着尸体气喘吁吁的说。 而我却摇了摇头,说:“咱俩总去后山,每次都要路过这里,有什么可怕的?而且,绕过去只能走背阴坡那条路,那条路太陡了。”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虎子的父母,就是在下雨天抄近路走了那条背阴坡的小路,导致从悬崖摔落的。 虎子没再吭声,只是站在我身后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才说:“走。” 我点了点头,随后继续顺着小路前进。 只是走了没一会,我突然就顿住了脚步,随即抬起了手,对虎子打了一个手势。 “怎么了?”虎子一脸的不解,而我却皱了皱眉头,问:“你听没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虎子转头四处看了看,随即摇了摇头,说:“没有啊,千俞你可别吓我。” 我没有说话,而是皱着眉头仔细听了一会。 那声音断断续续、时隐时现的,就仿佛是有人在用铁锹铲土一样,只不过这大半夜的,谁会来这里铲土? “难道是黄皮子在盗洞?” 因为有风,所以我并没有听出那声音是从什么方位传出的,犹豫了一会之后便对虎子说:“走路时轻一点,不要说话。” 虎子点了点头,随即我们两人便小心翼翼的继续前行。 然而,就在我和虎子距离那片坟地只有十多米距离时,我却再次顿住了脚步。 这一次,那个声音更加清晰了,且我听出,那铲土的声音,就是从坟地里传出来的。 我心头一颤,心说不会有人跟我一样,是来坟地里掘坟的吧? 难道是盗墓贼? 但不可能啊,我们村穷的叮当响,别说是陪葬品了,活人才刚刚解决温饱,谁特么没事闲的,来这穷乡僻壤的坟地里盗墓? 就在我疑惑不解之际,身后的虎子却忽然捅了我一下,我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就看到虎子瞪大着眼睛,正用手指着坟地的方向呢。 我转身顺着虎子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后顿时就浑身一紧,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就看到,在漆黑一片,鬼火点点的坟地内,一个黑影正在坟地里游荡,他的身材很高大,此刻手中正拿着什么东西,四处铲土呢。 “千俞,那...是人是鬼?”虎子一脸的惊慌,我心里也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说:“不知道。” 那黑影还在坟地里走个不停,不时的会拿手中的东西东戳一下西铲一下的,似乎是在选坟头,而借着月光我看到,那个黑影手中拿着的,果然是一把铁锹。 “千俞,他似乎在挖坟。”虎子脸色煞白的说。 虎子说的没错,此刻,乌云已经散去,原本被遮掩住的月光已经展露了出来,而借着月光我看到,那个人影正拿着一把铁锹,在挖一座年头看起来不算久的坟头呢。 只是,这个人影为什么要挖坟? 莫非是偷尸。 我以前听师父说过,有些人,专门挖掘新坟,偷走尸体后,售卖尸体的器官。 可那必须得是刚死之人,可我们村最近除了刘老憨之外,就没死过人了,而那个人影所挖的那座坟,死亡时间也超过三个月了。 三个月时间,按照现在的温度,早就烂的不成样子了,这样的一座坟,又有什么挖掘的价值? 那黑影挖坟的速度极快,看样子似乎是个老手了,就见他三下五除二的直接将坟头给掘开了,一口血红色的棺材,立马就显露了出来。 月光下,那口棺材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哪怕离的老远,我和虎子都看的浑身发紧,心底直冒冷气。可那黑影就仿佛不知道害怕一般,竟然直接跳进了坟坑里,用手中的铁锹去撬棺材盖子。 就听‘吱呀’一声,却是棺材盖子被那个黑影用手中的铁锹撬开了。 “我草,这个逼,到底要干啥?”虎子蹲在我身后,声音颤抖的说:“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怪癖吧?” 我摇了摇头,心说能有什么怪癖?这棺材里的尸体估计都烂的残缺不全了,就算真的有什么怪癖,也不至于这么变态吧。 当棺材盖子被撬开后,那个黑影一把将铁锹插在了一旁的土里,随后在我和虎子惊愕的注视下,那黑影竟直接跳进了棺材里。 “我了个去,难道还真被我说中了?”虎子脸色煞白,喉结不住的蠕动,很显然,他自己在脑海里脑补了某种画面,此刻正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过了能有几分钟后,就看到那个黑影从棺材里爬了出来,而在他的背上多了一个麻袋,麻袋里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难道真的是盗墓贼?但...这座坟里,不可能有什么陪葬品啊?” 我一脸的狐疑,而这时,那个黑影已经一把抄起了铁锹,往我们这里走来了。 我左右看了看,随后对虎子说了一句先躲起来,说完后,我们两个便拖着刘老憨的尸体钻进了路旁的草丛里。 我们两个蹲在草丛里,小心翼翼的拨开蒿草向外看去。 黑影手持铁锹,背着一个麻袋,此刻正快步顺着小道向我们这里走来。 他的身影很强壮,背着一麻袋的东西步伐依然稳健,此刻,他正好走到了我和虎子藏身的位置。 我和虎子急忙屏住了呼吸,生怕被黑影发现,只是,当黑影从我们身前的小路经过时,我和虎子却瞬间瞪大了眼睛。 借着月光,我看到,那个背着麻袋的人竟然是...刘老三。 ------------ 第18章 羊入虎口 怎么是他? 我瞪大着眼睛,一脸惊愕的看着刚刚路过的背影,眼底满是震惊的神色。 刘老三便是刘老憨最小的儿子,也是玷污了苗翠翠,并且逼迫苗翠翠嫁给了他的人渣。 可是,刘老三虽然坏事做尽,是个十足的恶霸,但我从未听人说起过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啊,至少,在对于性取向这方面,应该是正常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看上苗翠翠了。 不过随后我又摇了摇头。 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没准刘老三看似正常,但其实背地里,却是个十足的变态呢。 “千俞,这刘老三...要干什么?”虎子也是一脸的惊愕,压低了声音说:“他不会是个变态吧?那苗翠翠她...” 虎子脸色发白,眼底满是复杂的神色,显然,是在心疼苗翠翠。 而我却看着刘老三背上的麻袋皱起了眉头。 就看到,那麻袋虽然鼓鼓囊囊的,但似乎并没有什么重量,而且,不时的还从麻袋底部滴落一滴滴的黑褐色的液体,夜风一吹,我甚至还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他背着的,是棺材里的尸体。”看到那黑褐色的液体后,我立马就判断,那液体是人的尸体腐烂后形成的脓水,很显然,刘老三将棺材里的尸体装进了麻袋里。 只是,那具尸体显然已经严重腐烂了,这刘老三为什么要偷一具严重腐烂的尸体? 他要做什么? 刘老三的背影渐行渐远,逐渐隐没在了黑暗中,这时就听虎子开口说道:“千俞,要不我们跟过去看看?” 我知道虎子是担心苗翠翠,但现在我们最需要做的,是把刘老憨的尸体入土为安,不然的话,今晚刘老憨头七,可能还要出事。 我摇了摇头,说:“先把刘老憨埋了再说。” 说完后我看了一眼虎子,就间他依然瞪大着眼珠子,死死的盯着刘老三消失的方向呢,当即叹了口气,拍了拍虎子的肩膀,说:“等我们埋完刘老憨的尸体,我再陪你去刘老三家看看,行不?” “行。”虎子点了点头,随即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不愧是我的好兄弟,还是你懂我。” 我看着虎子一声干笑,但下一刻,我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因为我忽然看到,在虎子身后不远处的草丛里,竟然有一双黄橙橙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们。 那是一双竖眼,黄橙橙的,充满了邪异,在黑暗中,就仿佛两团鬼火一般,异常的亮。 那赫然是隐藏在草丛里的黄皮子! 我心头一惊,刚要说话,但那只黄皮子却‘噌’的一下窜进了草丛深处,眨眼间就不见了。 “千俞你咋了?”虎子发现了我的异常,回头回脑的看了一眼,然后问:“你看见啥了?” “没,没什么。”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我担心虎子害怕,所以并没有提这件事,只是说:“时间不早了,走,赶紧把尸体给埋了。” 说完后,我便率先钻出了草丛,随后快步往后山上走,虎子见状也急忙扛上了尸体,快步跟了上来。 这一次我走的飞快,因为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就仿佛...在黑暗中一直有一双眼睛在偷偷的注视着我们一样。 这种感觉让我如芒在背,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且一个不好的预感,也在我心底升腾而起。 我和虎子是在刘老憨的坟不远处遇到了那只讨封的黄皮子,那么是不是说,这后山,就是这群黄皮子的老巢,而当我和虎子刚刚来到后山之际,那群黄皮子就已经开始盯上我们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我和虎子是把自己给打包了,然后自己颠颠的给黄皮子送上门来了? 我的心里忽然就有些打退堂鼓了,可是刘老憨的坟就在眼前了,如果这时候回去的话,那明天刘老憨头七,刘家人来烧纸的时候发现尸体不见了,肯定会在村里闹起来,到时候万一发现这具尸体在我和虎子手里,那就真的什么都说不清了。 而且这还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如果刘老憨今晚不能入土为安,那么明晚必定闹祟,到时候就不是刘家人闹那么简单了,可能是要出人命的。 一念至此我咬了咬牙,心说既来之则安之,而且马上就要到地方了,哪有现在回去的道理。 “千俞千俞,你慢点。”虎子扛着尸体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追赶。 五分钟后,我和虎子终于是来到了刘老憨的坟前。 就看到,刘老憨的坟已经被掘开了,露出了里面的实木棺材,只不过,在棺材底部却有一个洞,很显然,是被黄皮子啃出来的。 我和虎子没有废话,七手八脚的将刘老憨的尸体给安置在了棺材里,盖上棺材盖子后,我双手合十,在棺材前低声念叨了几句。 “我师父一直管您叫刘老哥,那千俞就斗胆叫您一声刘叔,刘叔,您阳寿80,这在咱们村已经算是高寿了,被称之为喜丧也不为过,且您死前并没有受罪,走的也算安详,虽然死后尸体被黄皮子给祸害了,但千俞已经帮您将尸体补齐了,您千万别有怨念,正所谓尘归尘土归尘,既然刘叔您阳寿已尽,那么头七一过,您还是尽快进入轮回转世投胎吧。” 我说完后对着刘老憨的棺木拜了拜,随即对虎子一挥手,说:“填土。” 虎子点了点头,随即挥舞铁锹,一锹一锹的往坟坑里填土,而我却将手伸进了口袋里,捏着口袋里仅剩下的一张杀生符四处乱看。 “千俞,我不行了,你来填几锹。”虎子浑身大汗,拄着铁锹站在一旁气喘吁吁的说:“特娘的,脏活累活都给老子干,老子要顶不住了。” 虎子本来就被黄皮子给折腾够呛,醒来后又险些被黄皮子给吊死,之后又背着刘老憨的尸体上山,这一路走来,早就累的不行了,此刻挥舞了几下铁锹之后,他身上的汗水就仿佛雨浆一样,将浑身衣服都湿了个透。 我一把接过铁锹,随即二话不说就挥舞了起来,继续往坟坑里填土。 足足过了十分钟后,坟坑终于被填平了,然后我又用了近五分钟时间,终于是堆起来一个小坟包。 做好这些后,我也是被累的够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后对虎子说道:“我们走。” 可几乎是我的话音刚刚落下,我便张大着嘴巴,愣住了。 这一刻的我,只感觉如鲠在喉,就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就仿佛被人一把扼住了喉咙一般。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簌簌’的往下流,而恐惧感,也在此刻迅速升腾而起,转瞬间便弥漫至我的全身。 “千俞,我们,我们似乎...走不了了。”虎子也结结巴巴的开口,眼底满是恐惧的神色。 我没有吭声,只是一脸悚然的咽了口吐沫,然后死死的握住了铁锹。 就看到,在我们周围竟不知何时亮起了一双双橙黄色的眼睛,那一双双眼睛挤在一起,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根本就数不清到底有多少。 而每一双橙黄色眼睛的主人,都是一只黄皮子。 我们竟不知何时,被黄皮子给包围了。 我心头一沉,心知这一次,我和虎子两个,算是羊入虎口了。 ------------ 第19章 亡命奔逃 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黄皮子,我的一颗心几乎都沉入了谷底,心说这次真是大意了,早知如此,就算是被刘家人闹一闹又如何,顶多把我和虎子暴打一顿,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这下可好,被这么多黄皮子围住,我和虎子恐怕是要性命堪忧啊! 不过,这么多的黄皮子,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我之前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难道,黄皮子的老巢,就在我们脚下? “千俞,我们现在怎么办?”虎子一脸紧张的退到了我的身旁,声音有些颤抖的说:“要不...分头跑?” “不行。”我摇了摇头,黄皮子太多了,分头后被逐一击破后无异于自寻死路。 “那怎么办?”虎子之前就险些命丧黄皮子之手,心底已经对黄皮子有了阴影了,此刻看到这么多黄皮子立马就被吓的脸色煞白,眼底满是恐慌的神色,估摸着要不是我在这,恐怕都要被吓尿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咬着牙,紧紧的握住了铁锹,说:“怕个卵蛋,一群畜牲而已,再厉害还能翻了天?我还就不信了。” “那...和它们干了?”虎子看了我一眼,但我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虎子一怔,直接就懵逼了。 “干你大爷,快跑!” 几乎是‘干’字刚出口,我便手持铁锹冲向了黄皮子数量较少的方向,而当‘跑’字落下后,我已经挥舞着铁锹冲进了黄皮子群里。 ‘吱吱...’ 我的这一举动不仅虎子没料到,这群黄皮子显然也没想到,当即就乱了套了,一边发出一声声怪叫,一边向两侧躲闪,我见状心头一喜,急忙大叫:“还愣着干什么,跟上我。” “哦哦。”虎子这才回过神来,快步向我冲来,一边跑还一边说:“我草千俞你太损了,别说那群黄皮子了,老子都差点被你给骗了,不过你这招我知道,在兵法中,这叫兵不厌诈,在三十六计中,又被称为走为上计。不过千俞,你不跟你师父学道术,怎么还看上兵法了?” “少特么废话,快跑。”我头也不回的骂了一句。 我们两个跑的飞快,只是眨眼间便冲出去十多米,而这时,那群黄皮子显然也反应了过来,就听一声怪叫自黑暗中响起,而随着这声怪叫声传出,那群原本慌乱不堪,被我惊的四处乱窜的黄皮子们就仿佛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当即不再乱窜,而是一边发出‘吱吱’的怪叫声,一边向我和虎子追来。 “千俞你特娘的慢点跑,你可是答应过我,让我先跑的,你等等我。” 我步履飞快,但虎子明显就要慢上许多,我闻言暗骂了一声,随即放慢了速度,可就在这时,就听虎子一声大骂:“我草。” 随着骂声落下,虎子当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我心头一惊,回头看去,就见一只黄皮子竟然挂在了虎子的小腿上,此刻正呲着牙,对着虎子的小腿撕咬。 而其余的黄皮子也追了上来,顺着虎子的腿就爬到了身上,虎子正一边叫骂,一边和那几只黄皮子纠缠呢。 “妈的。”我骂了一声,随即手持铁锹折返而回,来到虎子面前后我狠狠的挥出了铁锹,直接就将一只黄皮子给拍飞了出去。 我这一下用出了十成的力道,力量之强,就听‘咚’的一声闷响,随即便是鲜血飞溅,那只被我拍飞的黄皮子连叫都没叫出一声来,直接就被我拍了个脑浆飞溅。 要是以前,我可能还会有所忌惮,不想把事情继续恶化,轻易不会伤害它们的性命。 可是此刻,这群黄皮子显然是下了死手,要弄死我和虎子了,我要是再留手,那跟找死就没什么区别了。 我接连挥舞铁锹,将虎子身上的黄皮子都给拍飞了出去,只是短短几秒钟时间,就足足有五六只黄皮子死在了铁锹之下。 但死亡并没有让这群黄皮子产生丝毫恐惧,反而更加激发了它们的凶性,就看到那群黄皮子全都瞪着橙黄色的眼睛,满是恶毒的盯着我,随即再次发出了‘吱吱’的怪叫,直奔我扑来。 “赶紧起来,你先走。”我一边挥舞铁锹拍飞近身的黄皮子,一边对着虎子大喊,虎子闻言急忙爬了起来,但没跑几步便一头栽倒在地。 我转头看去,就见虎子正捂着小腿倒吸冷气呢,而他的小腿已经被撕咬的血肉模糊了,在腿肚子的位置,被撕咬掉了一大块的皮肉,鲜血淋漓间,猩红的血肉都翻卷开来,很是恐怖。 这群黄皮子可真够狠的,只是一个照面,竟然就撕下一块肉去,如果不是我回来的及时,恐怕虎子身上就要没好肉了。 我也发了狠,手中的铁锹挥舞的密不透风,一时间‘吱吱’的怪叫声此起彼伏的不断响起,也不知道有多少黄皮子被我拍死在脚下,我只知道,在我脚下,已经堆积了不少的黄皮子尸体。 这一刻的我,就仿佛古代的大将军一般,手持战戟,纵使我孤身一人,纵使敌人是千军万马,也不退一步,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味道。 跟师父学艺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有真正放开手脚施展过,此刻全力施为,大有一股酣畅淋漓之感。 然而,就在我还陶醉在放开手脚对敌的快感中时,忽然就感觉到双肩一沉,我心头一惊,转头看去,就见一只肥硕的黄皮子竟不知何时绕到了我的身后,此刻已经跳到了我的肩膀上,正瞪着那双黄橙橙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我的脖子呢。 “糟了!” 我心头一颤,暗道不好,而那只黄皮子却是咧开嘴角,对着我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随即呲着牙,直接就向我的脖子咬来。 我伸手去挡,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我瞪大着眼睛,眼睁睁的看着那只黄皮子呲着牙凑近了我的脖子,然而,就在黄皮子的牙齿距离我的脖子仅剩下几厘米之际,黄皮子却忽然顿住了势头,就见它瞪大着眼珠子,眼底满是诧异的神色。 “狗日的,敢偷袭老子的兄弟!”身后传出了虎子的声音,随后就听‘吱’的一声怪叫,却是虎子拽着这只黄皮子的尾巴,直接就将它给拽飞了出去,随后猛的抡起,狠狠的向地上一拍。 我暗暗松了口气,可就在这么一耽搁的工夫,身前成群的黄皮子已经扑了上来,我只感觉小腿一痛,低头看去,就见一只黄皮子已经抱住了我的小腿,那锋利的牙齿,已经咬合在了我的小腿上,此时正摇头晃脑的,想要将那块肉给扯下去呢。 钻心的疼痛弥漫至我的全身,让我倒吸了口气的同时,也激起了我的怒气,当即一声大骂,伸手一把就掐住了这只黄皮子的脖子,手上猛的一用力,直接就将其脖子捏断。 但黄皮子的数量太多了,打死了一只,还有成百上千只,此刻,我的身上已经挂了不下十只黄皮子了,我的背上、腿上、手臂上甚至是胸口处,都被抓出了好几道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滴落,将我的衣服都染成了血色。 “千俞...”虎子的叫声自身后响起,随后便是急促的脚步声传出,听到脚步声后我急忙大叫:“别他妈过来,快跑。” 黄皮子实在是太多了,放眼望去,铺天盖地的,肉眼可及之处,几乎都有黄橙橙的眼睛在闪动。 我知道,今天肯定是不能善了了,如果这时候虎子再折返回来,可能不仅救不了我,反而还要把自己给搭在这里。 “去郭村找我师父,快跑。”我一边往下撕扯黄皮子,一边对着虎子大吼。 “草,等老子找回你师父来,你都被啃成骨头渣子了。”虎子大骂着冲了上来,就见他光着膀子,手中抓着被点燃的上衣不停的挥舞。 这一招还真有奇效,那群黄皮子被突如其来的火光给惊的齐齐后退,虎子趁机三下五除二的扯掉我身上的黄皮子,随后拽着我撒腿就跑。 “把你的衣服也脱了。”虎子一边跑,还一边顺手掰下来一截树枝,当我忍着疼脱下衣服后,虎子便将我的上衣缠在了树枝上,随后再次点燃。 “这群畜牲怕火,咱俩快点跑,这火把坚持不了多久。”虎子气喘吁吁的说,我闻言没有吭声,只是咬着牙,强忍着剧痛一瘸一拐的往山下跑。 此刻,我们两人就仿佛在与死神赛跑,在身后无边的黑暗中,不时的发出‘吱吱’的怪叫声,那叫声就仿佛是死神的催命符,犹如附骨之蛆一般,如影随形,怎么甩都甩不掉。 “不对劲!”我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群黄皮子依然跟着我们,可奇怪的是,它们并不靠近,只是吊在我们身后十米左右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跟着。 “怎么不对劲?”虎子气喘吁吁的问。 “它们显然拥有追上我们的速度,但它们却没有。”我皱着眉头,一脸的阴沉,而虎子却是一脸的诧异:“它们可能是惧怕我们手中的火把吧,可能是想一直耗到火把熄灭,在追上来?” “有这种可能。”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虎子问。 我看了一眼漆黑一片的前路,然后声音低沉的说:“那个可能就是...在前方,有更可怕的东西在等着我们,而它们,只负责将我们两个驱赶到那个更可怕的东西面前。” ------------ 第20章 请受本大仙一拜 听到我的话后虎子神色一僵,眼底的惊恐之色更浓了。 身后铺天盖地的黄皮子已经够可怕的了,而在我们前面,可能还存在着更可怕的东西? 那又会是什么东西? “那我们怎么办?”也不知道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还是因为惊恐,此刻的虎子脸色煞白,就连跑动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我的情况还要比虎子更糟。 虎子只是小腿受伤,而我身上的伤口多达十余处,每一处的伤口都很深,尤其是大腿根那里,被一只黄皮子的爪子直接给划出了一道长足足有二十公分长的大口子,皮肉翻卷间,几乎都深可见骨了。 不过,也亏的我那时候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不然的话,恐怕就不是被划破大腿根那么简单了,怕是哥这辈子就特么要做一个咸蛋超人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然后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既然那群黄皮子不急于追赶我们,那索性我和虎子也不跑了,而是慢吞吞的往山下走。 一路上,我们两个都没再说话,虎子手持火把,不时的转头四处乱看,而我,却只是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的小路。 又走了一会,我忽然再次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条小路,如果以成人的速度正常行走,半个多小时就能下山,而我和虎子之前一路飞奔,已经跑出了很远了,现在我们两个又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可前方的景物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依然黑漆漆的,别说村子了,连一丝村子的轮廓都看不到。 就仿佛,这是一条永远都走不到尽头的路一般。 “难道是鬼打墙?”我皱了皱眉头,随后回头看了一眼依然吊在身后的黄皮子群,再次低声喃喃说:“亦或者,是这群黄皮子搞的鬼?但它们到底要干什么?既然不急于追我们,又为什么要将我们困在这条小路上?” 这时,阴风乍起,那风极其阴冷,我和虎子本就出了一身的汗,被这股阴风一吹,立马就浑身一抖打了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随后,就听‘呼’的一声,却是虎子手中本就即将燃烧殆尽的火把直接就被吹熄了。 火把一灭,四周再一次陷入了一片黑暗,而且,随着阴风吹起,那群黄皮子嘈杂的叫声竟然也随之消失不见了,周围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我和虎子紧张的呼吸声在阴风中回荡着。 “千俞,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虎子有些颤抖的声音传出:“是因为黑暗的缘故吗?” 我紧紧的握着铁锹,低声说:“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虎子说的没错,当阴风吹起,火把熄灭的那一刻,周围的气氛立马就发生了极其容易察觉的变化。 温度在骤然间降低了,嘈杂的怪叫声消失不见了,而且,刚刚上山时那种被人在暗中窥探的感觉,再次找上了我。 就仿佛在周围的黑暗中,正有一双眼睛在偷偷的注视着我们。 “嘿嘿...” 忽然,一个嘶哑的低笑声自黑暗中响起,那声音诡异极了,且响起的十分突然,别说是虎子了,就连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笑声惊的头皮发麻,虎子就更别说了,一双腿都打起了摆子。 “谁?”虎子壮着胆子,硬着头皮问:“谁在笑?” “就是你们坏了我老娘的好事?” 嘶哑的声音再次传出,那声音飘忽不定的,让人判断不出方位。 最为古怪的是,这声音虽然嘶哑,但却又极其尖锐,就仿佛一个人故意夹着嗓子说话一般,且声调也很古怪,那种感觉...有点像一个刚刚学会说话的婴儿,虽然可以说出一整局话来,但语调却很蹩脚。 “哼哼,我道是什么人坏了我老娘的好事呢,原来是你们这两个毛头小子,可怜我老娘几百年的修行,最后,竟被你们两个毛头小子给毁了。” 随着嘶哑的声音落下,身旁的蒿草忽然就晃动了起来,随后,一只肥硕的黄皮子竟慢慢从草丛里走了出来。 看到这只黄皮子后,我和虎子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并未表现出太过恐慌的神色,只是一颗心狂跳个不停。 但虎子就不同了,他已经对黄皮子产生了心理阴影,尤其是眼前的这只黄皮子,不仅壮如牛犊,且还是直立行走的,这大半夜的,相信任谁看到这一幕都无法保持镇定。 而且,随着这只黄皮子彻底从草丛里走出来,我立马就看到,这只黄皮子不仅可以口吐人言,且它竟然还披着一件肉色的外套,那外套不仅带有兜帽,还是一件连体衣。 它整个身体都被塞进了肉色的连体衫里,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个不着寸缕的人呢,但如果离近了就会发现,它尖嘴猴腮且一脸的绒毛,生生的长着一张黄皮子的脸。 但随后我忽然就心头一颤。 因为我在这只黄皮子的身上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腐臭味道。 那是尸体腐烂后发出的味道,而之所以说这味道似曾相识,是因为我曾在刘老憨的人皮上闻到过。 下一刻我猛的心头一颤,暗道:“难道,它披着的并不是连体衫,而是...一张人皮?它套在脑袋上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兜帽,而是...人的头皮和脸皮?” 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只感觉心底凉飕飕的直冒冷气。 而这时,黄皮子已经在我和虎子身前不远处站定,此刻,正一脸诡异笑容的盯着我俩看呢。 “啧啧,我还正愁怎么去抓你们呢,没想到你们竟然自己上山,给我送上门来了。”它极其人性化的露出了一丝冷笑:“要是你们俩继续躲在村里,我们还真不好进村抓你们,虽然一次可以偷偷潜进村里几只,但道行却不能太深,不然的话,触发了那个牛鼻子布下的阵法就糟了。” 它口中的老娘应该就是那只讨封的黄皮子了。 但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它口中所说的牛鼻子又是谁? 莫非是我师父? 但我师父从未提起过阵法的事啊! 我心底满是狐疑,但直觉告诉我,这只黄皮子似乎透露出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那便是,它们不能随意进出我们村,至少,道行高深一些的,不能进入。 “说吧,你们把我老娘的妖丹给藏在哪了?如果你们把妖丹交出来,那我还可以给你们两个留个全尸,如果不交...” 说到这里它一声冷笑,随后一脸阴狠的继续说道:“那就别怪我无情了,你们身后的那群孩儿们,可还等着吃夜宵呢。” 它口中所说的孩儿们,应该就是那群黄皮子了。 不过,它口中所说的妖丹,我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皱了皱眉头,然后开口说道:“想让我把妖丹交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妖丹在我家里,我得先回去给你拿。” 我此言一出,一旁的虎子直接就愣了一下,然后小声嘀咕:“千俞,我们哪有什么妖丹啊,你...”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狠狠的瞪了虎子一眼,然后又看着黄皮子说:“不如这样,我们两个先回去拿妖丹,一个小时后,我们还是在这里见面,你看如何?” 哪想到,这只黄皮子竟然鸡贼的狠,听到我的话之后直接就冷笑了起来。 “跟本大仙玩心眼?本大仙活的岁月,比你们两个加在一起乘两倍还要多呢,不过,既然你们这么不老实,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落下后,就见它抬起了两只前爪,先捋了捋下颚处的胡须,随即突然对着虎子说道:“小子,请受本大仙一拜!” 说完后,它双手抱拳,对着虎子深深一拜。 ------------ 第21章 肉身被夺 “小子,请受本大仙一拜。” 随着话音落下,就见他双手抱拳,对着虎子深深的拜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后,虎子一脸的茫然,而我却是双目圆瞪,一颗心,几乎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因为我知道它在干什么。 这是黄门里最负盛名的拜死术! 之所以说拜死术极富盛名,不是说它多么强大,而是说这种术法极其阴损,且极其难防,遭到了无数修行之人的不齿。 拜死术,在黄门之中,无论道行深厚都可以施展。 道行浅薄的,施展拜死术后可能效果不会那么强,拜不死人,但被拜之人也会霉运连连,做什么事都不顺,比如在农村,经常会看到黄皮子躲在墙根儿,对着一个人抱拳鞠躬,那么那个人多半就要倒霉了。 不过这个人的倒霉程度,也需要视那只黄皮子的道行来定,当然,如果这只黄皮子愿意舍了这条命,愿意承受巨大的反噬的话,那么,这个人多半会倒霉一生。 但如果只是让这个人倒霉一段时间的话,那么这只黄皮子所承受的反噬不会太强。 这还只是道行浅薄的黄皮子施展,如果是道行深的黄皮子施展,被拜之人会被吹熄肩头的两盏灯,将魂魄给直接从身体内拉出来,最主要的是,当灵魂离体之后,肉身就变成了无主之物,如果附近有阴魂的话,可能会鸠占鹊巢,直接占据你的肉身,借尸还魂。 且道行深厚的黄皮子遭受的反噬也极小,只是损失一些精气神,除非是遇到了命极硬的人,可能会导致那只黄皮子遭到严重的反噬,甚至有可能一命换一命。 而之所以说它难防,是因为你可能根本不知道咋回事呢,就被一只黄皮子躲在暗处给你拜死了。 眼前这只黄皮子已经可以口吐人言了,显然道行极其精深,此刻一拜之下,虎子必定十死无生。 “虎子躲开!” 我一声大叫,随即一步上前,直接一把推开了虎子。 “千俞...” 心急之下,我这一下用足了力道,直接就把虎子给推飞了出去,可是我却站在了虎子原本的位置,正面对着那只黄皮子。 恰在此时,那只黄皮子已经深深的拜了下去,它双手抱拳,身体呈一百八十度度弯曲,那张毛茸茸的脸几乎都贴在它圆滚滚的肚子上。 在它拜下去的那一刻,我只感觉浑身一颤,随后‘噗’的一声就喷出了一口血,脑袋也‘嗡’的一下就变的混沌了起来,然后,大脑就仿佛宕机了一般,瞬间一片空白。 “哼哼,我本想看在那个牛鼻子的份上,不拜死你的,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自己闯进来,既然你自己非要面对我这拜死术,那就别怪我了。” 黄皮子阴测测的声音在耳边幽幽的响起,而随着它阴测测的声音落下,周围立马就传出了‘呜呜呜’的风声,而在那风声中,隐约间,我似乎还听到了一声声厉鬼的低泣声。 一股莫名的力量突然自四面八方向我汇聚而来,那力量拉扯着我的灵魂,让我的灵魂都开始战栗了起来。 下一刻,我只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竟然轻飘飘的飞了起来,我心头诧异,睁眼一看,随后顿时大惊失色。 因为,我看到了我自己。 那只黄皮子还站在我的身前,正一脸阴笑的在对我说些什么,可是我什么都听不到了,至于我的身体,正直挺挺的,犹如一截木桩般慢慢的向后仰倒。 “怎么回事,我怎么看到了...我自己?” 我一脸的惊容,随后顿时心头一颤:“难道,我的三魂七魄,已经被...拉扯出了肉身?我这是...被拜死了吗?我会被阴差拘走,进入阴曹地府吗?还是说,会成为一个游荡在天地之间,没有归宿,永受阴风洗涤之苦的...亡魂?” 这一瞬间,我慌了,恐慌的情绪蔓延至我的全身,让我的灵魂都战栗了起来,而我,也拼命挥舞双臂,就仿佛一个溺水之人想要重回岸上一般。 可是那股拉扯的力量太强大了,无论我如何挣扎,都无法靠近我的肉身分毫。 我开口,大声的嘶吼,不甘的咆哮,但没用,此时的我,根本发不出丝毫人类可以听到的声音,发出的,只是‘呜呜呜’类似于鬼哭的哀嚎声。 而接下来的一幕,更加让我心惊胆颤,一脸的绝望。 就看到,无数阴魂竟然自四面八方游荡而来,这些阴魂围绕着我的身体不停的盘旋,随后,竟然全部张牙舞爪的扑向了我的肉身。 此刻,我三魂七魄都已经出窍,肉身成了无主之物,而这些阴魂也不知道在人间游荡多久了,此刻看到了一具无主的肉身,借尸还魂的机会就在眼前,它们如何能不疯狂? “不要,不要,那是我的身体,那是我的身体...” 我大声的嘶吼,愤怒的咆哮,但那些阴魂根本就懒得看我一眼,全部径直的扑向了我的身体。 下一刻,巨变突生。 就听‘呜呜呜’的鬼哭之声传出,随后,一道极其浓郁的鬼气突然弥漫而起,一个浑身鬼气滔天,阴气森森的身影,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身体旁。 它伸出鬼气森森的鬼爪,一把抓住了一个冲到我肉身前的阴魂,用力的一扯,竟然直接将那个阴魂撕扯成了两截,随即张开血盆大口,将半截阴魂扔进了嘴巴里,‘嘎吱嘎吱’的咀嚼了起来。 我的天,这一幕不仅是我,就连那些阴魂都被吓傻了,全都停住了继续向前扑的势头。 ‘嘎吱嘎吱嘎吱...’ 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不断的响起,随后,就听‘咕噜’一声,却是那个突然出现的恶鬼,直接将那个阴魂给吞了下去。 “桀桀桀桀...” 它咧开嘴角,一脸的阴笑,恰在此时,有阴风乍起,将笼罩在它身上的阴气给吹散了,露出了它的真容。 它青面獠牙,一双眸子呈淡淡的血色,眼底,是邪恶到极点的神色,一呼一吸间,口鼻处也随之喷吐出一团团阴冷的气息,此刻,就见它眸光一闪,眸光所到之处,那些阴魂竟然全部惊的瑟瑟发抖,随后竟然嚎叫着,转头就跑。 只是眨眼间,那群阴魂就跑了个干净,只剩下它自己,站在我的身体旁。 它先是抬头看了慢慢向空中漂浮的我一眼,咧开嘴角对我露出了一丝阴笑,而后,它鬼气森森的身体竟然化成了一团黑气,直接顺着我的天灵盖,钻进了我的身体里。 看到这一幕后我顿时心头一颤,深深的绝望,更是让我的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我的肉身,竟然被夺舍了! ------------ 第22章 此符杀生 当我看到那个恶鬼钻入了我的身体,夺舍了我的肉身之后,我的一颗心顿时就沉入了谷底,深深的绝望更是弥漫至我的心头。 “我,我的肉身...竟然被夺舍了?”我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张了张嘴,却呐呐的,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我才十八岁,根本就没想过有一天我竟然会死,更没有想到过,我竟然会是这样的一种死法。 阴魂出窍,肉身被夺,我的肉身并没有死,他还会活着,但那只是有着我外貌的躯壳罢了,我的灵魂,早已经不在了。 “不...” 我抽动嘴角,随后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嘶吼,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此刻,我拼了命的挣扎,想要挣脱那巨大的拉扯之力。 可是没用,那巨大的拉扯之力就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一般,它死死的束缚着我,将我拉向了一个未知的地方。 下一刻,原本直挺挺躺在地上的我的身体,忽然就浑身抽动了一下,随后,竟然猛的睁开了眼睛,‘噌’的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 “那是我的身体,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我眼睛通红,大声的嘶吼,愤怒的情绪,更是自心底升腾而起,弥漫至我的全身。 而几乎是我的嘶吼声落下,那原本坐起的身体,竟然开始剧烈的抽搐了起来,随后,就见我的右手臂上,竟然有微弱的光芒亮起。 那光起初还很微弱,只是轻轻一闪,但下一刻却光芒大放,我定睛看去,就发现那发出光亮的,赫然是烙印在我右手臂上的月牙印记。 随着月牙亮起,周围的黑暗立马被映照得一片通明,一股阴寒到极点的气息更是弥漫而出,就听一声惨叫传出,却是那只黄皮子被惊的浑身一抖,一跳老高,向后极速退去。 至于那个恶鬼,竟然也被从我体内剥离了出来,就见它脸上诡异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此刻被驱离我的身体后,它立马一边发出一声声惊恐的惨叫,一边向远处飞遁而去。 但还没等它飞出去多远呢,它便浑身一僵,随后在空中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它抓在了手心一般。 “呀...” 凄厉的惨叫声撕心裂肺的响起,但只是短短一秒钟便戛然而止了,却是那只恶鬼‘砰’的一声,直接化成了一团阴气。 它竟然魂飞魄散了。 这一幕,将我惊的浑身发紧,内心更是升起了一股惊恐之意。 此刻的我乃是阴魂,所以能感受到,那个恶鬼所感受到的恐怖。 在我的感知中,在恶鬼被抓住的一瞬间,似乎在虚空中出现了一只冰冷的眼眸。 这只眼睛并不是真实出现的,而是出现在了我的感知中,如果是以肉眼去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到。 它冰冷且没有丝毫情感,眼神就仿佛一块千年寒冰一般,连那只恶鬼,竟然都不敢对视哪怕一眼。 而随着恶鬼魂飞魄散后,那只肉眼根本看不到的眼睛,竟然慢慢转动,看向了我。 那一瞬间,我只感觉头皮发麻,一股无法反抗的无力感,更是弥漫至心头。 我甚至感觉到,如果这只眼睛的主人想杀我的话,应该跟捏死一只蝼蚁没什么区别。 “你,你是谁?”我鼓起勇气,声音颤抖的问。 没有回应,但我却从它的眼底,看到了一抹深深的不屑与嘲讽之意,随后,它便慢慢的闭合上了,在我的感知中慢慢淡去,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当那只眼球在我的感知中消失后,我离体的灵魂立马感受到一股拉扯之力自我的体内传出,我只感觉眼前一花,当我再次能看到周遭事物之际,我的阴魂已经重归肉身了。 “哇...” 当我睁开双眼的瞬间,我立马翻转身体,直接就吐了起来。 此刻,我只感觉浑身冰冷,头晕脑胀的,就仿佛刚刚被人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转了几万圈一样。 吐完后,我混乱的大脑才逐渐清醒了过来,深吸了一口气后便转头看向了我的右肩。 光芒散尽,就连月牙印记都隐去了,就仿佛它从未出现过,而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一般。 “千俞...”虎子突然从一旁的草丛里窜了出来。 刚才那一系列变故说时迟,但那时快,从我一巴掌将虎子推飞了出去,再到我被拜死术拜的神魂出窍,又到后来我的肉身被夺随后又重返肉身,这一系列变故其实也只是发生在短短的一分钟时间里。 此刻我神魂归窍,虎子也恰好从草丛里爬了出来。 “千俞你怎么了?”虎子一脸慌乱的冲到了我的身前,一把拿起铁锹护在了我的身前。 “我没事。”我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随即再次看向了我的右肩。 “在刚才...救我的应该就是师父故事里讲述的那个女鬼吧?”我在心底喃喃自语:“那只眼球呢?难道也是她的?” 就在我看着有肩膀怔怔出神之际,一声惨叫忽然自身前响起。 我心头一惊,以为是虎子出事了,抬头看去发现并不是,发出那声惨叫的,竟然是那只黄皮子。 此刻的它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那张毛茸茸的脸几乎都扭曲在了一起,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 随后,它突然张开了嘴巴,腥臭的血直接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千俞,它咋了?”虎子手持铁锹,身体微微颤抖的问。 我一声冷笑,随即一脸阴沉的说道:“想拜死我,但最后自己却遭到了反噬,你肯定没想到吧?” 不仅是这只黄皮子,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想到。 我本以为自己死定了,要么魂归幽府,肉身被夺舍,要么成为一个游荡在天地之间,浑浑噩噩的阴魂。 可哪里想到,危机时刻,肩膀处的月牙印记竟突然亮起,再一次救了我。 自打我十岁之后,肩膀上的两个印记就没有亮起过了,八年时间过去,我甚至都快忘记了它们的存在,可没想到,竟然在危机时刻再一次救了我的命。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你是什么命?怎么会这么硬,我这一拜,别说是你,就算是有道行在身的修行之人也扛不住,而你,竟然没事?” 此刻,这只黄皮子哪里还有之前的从容与淡然,它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忌惮与慌乱,很显然,它应该在刚才遭受了巨大的反噬。 一念至此我冷冷一笑,既然它遭到了反噬,受了伤,那么就别怪我痛打落水狗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从口袋里将最后一张符箓拿了出来。 看到我手中的符箓之后,那只黄皮子立马脸色一变,尖声问道:“你要干什么?难道还想杀我?我告诉你,如果你杀了我,那我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我黄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就算我不杀你,你们会放过我么?” 我冷冷一笑,随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你,你这是什么符箓?”黄皮子惊慌的声音响起,我闻言冷冷的说:“此符...杀生!” ------------ 第23章 杀机毕露 此符杀生! 随着话音落下,我猛然睁开了双眼,狠狠的一咬舌尖,一口精血直接就被我喷在了符箓之上。 当殷红的鲜血被喷溅到符箓上之后,原本泛黄的符纸立马被染成了血红色,一股浓郁的杀机,更是自符箓上弥漫而起。 我以剑指捏住符箓,随后冷冷的看着那只黄皮子,开始默念起符咒来。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无尽杀气冲霄起,妖魔鬼怪通通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起初,我还是在心底默念符咒,而最后那七个杀字,我却突然吼出了声。 当这七个杀字被我吼出后,霎时间杀机更浓,那冰寒冷冽的杀气立马就从杀生符上弥漫而出,那只黄皮子被惊的一声尖叫,随即转身,跌跌撞撞的就向黑暗中跑去。 “现在想跑,已经晚了。” 我冷冷一笑,随后再次咬破了中指,对着杀生符狠狠的一点。 我这一点之下,直接就将符箓给弹飞了出去,杀生符飘飞在半空之中,被夜风一吹,还发出了‘哗啦啦’的脆响,但随后,便有血光自符箓上闪烁而起。 就见它一闪、二闪、三闪... 每闪烁一次,血光便更盛一分,刺骨的杀气,也浓郁一分。 当三次闪烁后,就听‘嗡’的一声,随后,无尽的杀气伴随着滚滚纯阳之气,猛的自杀生符上弥漫开来,一团血色的光芒,也随之扩散开来,将周围几十米的距离全部笼罩。 “虎子快退。”我起身一把拉住了虎子,飞速后退了几十米的距离,而几乎是我刚刚站定的瞬间,就听一声尖锐的惨嚎声自身后响起,我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只黄皮子已经被无尽的杀气与纯阳之气笼罩了,血色的光芒,将它全身都映照得一片血红。 “呀...娘舅救我!” 它发出了一声痛苦嚎叫,随后就听‘噗噗噗’的闷响声不断响起,却是纯阳之气与无尽的杀气交织在一起,犹如利剑一般,只是眨眼间,就在它身上洞穿了好几个血窟窿。 鲜血顺着血窟窿喷流不止,就连它身上的人皮,都瞬间被炙热的纯阳之气烤焦了,而它也仿佛在这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身上的皮毛失去了原有的光泽,皮肤都变的皱巴巴的,它本就丑陋不堪,尖嘴猴腮、长满了细密容貌的脸,也因为剧烈的痛苦扭曲了起来。 随后,血光大作,周围的一切,都被映照成了血色... “千俞,这也是你师父教你的?”一旁的虎子已经看傻眼了,在他看来,我师父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阴阳先生,可能懂点风水,也会一些驱邪的不茅之术,但绝对也强不到哪里去。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阴阳先生教出来的徒弟,竟然可以施展传说中的道法,这一刻,他的认知已经被颠覆,对于我所展现出的手段,却是格外的着迷。 “千俞,能让你师父也教教我不?我草,你刚才...简直是牛逼他爹,老牛逼了!”虎子一脸的激动,说:“我本以为小说里看的那些有道行在身的,还有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道士什么得都是假的,妈的,现在看来,这应该不全是编出来的。” 我闻言摇了摇头,随即说:“确实不全都是假的,但也没有小说里说的那么邪乎,我也只是在师父那学了一些皮毛,要是我师父来,恐怕这只黄皮子见了他就得跑。” 其实我这一波是在吹牛逼的,我师父到底多厉害我也不知道,因为师父从未在我面前真正出过手,只是在教我道术的时候给我演示过。 而我,也是第一次真正的跟一只精怪交手,且对方的道行似乎还不浅。 一个道行不浅的黄皮子都被我制住了,由此可见,我师父应该是个极其牛逼的人物。 这时,血光已经落下,浓郁的杀气与炙热的纯阳之气,也逐渐散去。 我定睛看去,就见那只黄皮子已经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它的身上足足有十多处血窟窿,每一个都是透亮的,而它身上披着的人皮已经被烤成了灰烬,就连它身上的绒毛,都被灼烤的一片焦糊,有的地方甚至都露出了斑斑点点的皮肤。 “我草,好臭。”虎子捂着鼻子,另外一只手在面前扇了扇,然后说:“这可是一只成了精的黄皮子,被这么弄死了有点可惜了,不然的话,它的毛皮肯定能卖不少钱,还有,在小说里面,这种成精的精怪浑身是宝,它的肉吃上一口都能延年益寿,千俞,这些都是真的不?” 我闻言点了点头,说:“确实是真的,不过这只黄皮子的肉已经不能吃了。” “为啥?”虎子一脸不解的问。 我摇了摇头没有给他解释太多。 这只黄皮子每天吸收日月精华,血肉内孕育着天地精气,人吃了,确实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但此刻,它浑身精气已经被杀生符给拔出了,一身道行尽失,别说是天地精气了,就连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被杀生符内弥漫出的纯阳之气给蒸干了,现在,它浑身的皮肉应该硬的跟石头一般,别说是吃了,就算想剖开,恐怕都要费一番工夫。 不过虽然肉不能吃了,但这个黄皮子的体内,却有着一个比血肉更值钱的宝贝。 这个宝贝,便是它的妖丹!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一把拿过了虎子手中的铁锹,说:“这黄皮子体内还有个宝贝,走,咱们去挖出来。” 说完后,我便手持铁锹来到了黄皮子尸体前,虎子也捂住鼻子跟了过来,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黄皮子尸体,然后踹了一脚愤愤的说:“妈的,现在你怎么不神气了,刚才竟然还特么想弄死你虎爷,这回知道得罪你虎爷的下场了吧?” 我没有理会虎子的碎碎念,举起铁锹,对着黄皮子的尸体狠狠的砍了下去。 ‘铛’的一声闷响,我这一铁锹下去,竟然劈出了金石之声,由此可见,这具黄皮子尸体现在得有多硬。 足足劈了五六下,终于是将黄皮子的肚子劈开了,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随即蹲下身子,将手伸进了黄皮子的肚子里。 我在它的肚子内一阵摸索,随后猛的往出一扯... ‘噗’的一声闷响传出,却是一枚沾染着血迹的乳白色圆球被我给扯了出来。 而这颗圆球,便是这只黄皮子百年修行,在体内凝聚出的妖丹了。 这颗妖丹大概有婴儿拳头般大小,通体晶莹剔透,散发出淡淡的乳白色光晕,在内里,还有丝丝缕缕的气体在浮动,那气体便是这只黄皮子一身道行的根本,是它百年来,每天吞噬日月精华,吸收天地精气,在体内凝练出来的最纯净的能量。 “千俞,这就是妖丹?”虎子瞪大着眼睛,一脸惊奇的问:“这玩应...能吃不?” “……”我闻言一脸的黑线,这妖丹内孕育着的,可是最纯净的能量,别说是虎子这种普通人了,就算是我师父想要吸收里面的能量,将其转化成自己的修为,也需要将里面的能量一点一点引导出来,然后慢慢吸收。 而如果是普通人沾染上,可能顷刻间,内脏就会被这股狂暴的能量给摧毁。 ‘吱吱...’ 黄皮子的怪叫声再次传出,我抬头看去,就见在四周的黑暗中到处都是黄橙橙的眼睛,但它们显然对我有所忌惮,且带头的已经被我弄死了,它们群龙无首,立马就变成了一盘散沙。 就见它们隐藏在杂草中,不时的发出一声声急促的怪叫,随后,竟然悄悄退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呼...” 看到它们离开后,我终于是暗暗的松了口气。 在刚才,我弄死那只黄皮子后,其实我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那群黄皮子身上。 虽然带头的黄皮子被我弄死了,但我和虎子的身上全都是伤,尤其是,我刚刚施展了杀生符,损失了不少的精气,如果这群黄皮子突然暴起,那我和虎子还是难逃一死,必然会葬身于这群黄皮子之口。 之后,我拿起铁锹,当着这群黄皮子的面劈砍这只黄皮子的尸体,取妖丹只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想以血腥的手段,来震慑那群黄皮子。 不过这么做也可能会起到反效果,那便是彻底激怒它们。 不过现在来看,我算是赌对了。 见黄皮子全都撤了,虎子也是浑身一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骂道:“他妈的,今晚咱哥俩差点就栽在这群畜牲手里了,以后这后山,打死老子,老子都不来了。” 虎子就是一个话唠,我不想跟他废话,只是起身,说:“走,赶紧下山。” “嗯。”虎子点了点头,随即起身,跟着我快步向山下走去。 然而,就在我俩刚刚走出没多远之际,忽然就听一个破空声响起,我惊呼了一声小心,随后一把将虎子给推了出去,自己也是微微一侧身。 在我侧身的那一瞬间,一枚箭矢,几乎是擦着我的脖子飞过去的,要不是我躲避的及时,恐怕这一下,就足以要了我的命。 而当箭矢飞掠过去后,就听‘哒哒哒’的沉重脚步声传出,我们身旁的草丛,也是一阵剧烈的晃动。 我心头大惊,刚要招呼虎子快跑,却听‘哗啦’一声,一个黑影直接冲出了草丛,整个人仿佛一只猎豹一般猛然跃起,手中一把闪烁着森冷寒光的匕首,直奔我的心口刺来。 那匕首,冷意森然,杀机毕露! ------------ 第24章 河图洛书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从我感受到杀机,到我一把推开虎子,自己躲避开那激射而来的箭矢,再到黑衣人冲出草丛,犹如猎豹一般一跃而起,手持匕首向我的心口刺来,这期间所用的时间大概只有两秒钟左右。 这么短的时间,这个黑衣人接连变招,先是以箭矢问路,再以雷霆之势迅猛出手,很显然,他要么是想置我于死地,要么,就是想直接废了我,至少让我丧失行动能力。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我无法承受的。 那闪烁着森冷杀意的匕首距离我的心口越来越近,冰冷的月光映照在匕首上,让匕首的刀身闪烁出了冷冽的寒光。 我被晃的微微眯起了眼睛,随即右腿往后跨了一步,狠狠的蹬在了地面上蓄力,而后,我一把扔掉了手中的妖丹,双手猛的合十。 ‘嗡’的一声颤鸣声响起,却是匕首的刀尖就停在距离我心口只有两公分的位置,此刻正不停的颤动,而我合十的双手,却死死的抓着黑衣人握着匕首的手腕。 黑衣人一惊,显然没料到我竟然可以接下他这一招,当即一声低喝,想要抽刀后退。 但我的双手就仿佛铁钳一般,死死的握着他的手腕,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分毫。 我咬着牙,一脸阴沉的看了他一眼,而当我看清他的装扮后,便忍不住一怔。 “是你!”我一脸的诧异,因为这个人我之前就跟他交过手,正是偷偷潜入了我家,对我抛出了战国时期箭矢的黑衣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阴郁的眼睛,此刻,正直勾勾的盯着我呢。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还有,你想从我家得到什么?”我握着他的手腕,急声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但他却没有吭声,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另外一只手猛的自身后拿出,手腕一抖,立马就听一声破空声传出。 我心头一惊,来不及多想便松开了他握着匕首的手腕,随后直接向一侧扑去。 几乎是我刚刚扑倒的瞬间,就听‘铛’的一声,我转头看去,就见一枚箭矢被钉进了一颗树干上,这一下力道之强,箭矢竟然齐根没入,如果打在我的身上,那下场可想而知。 “妈的,他这是想置我于死地啊!”我暗暗心惊,但心底的疑惑也越来越浓。 我和这个人肯定是不认识的,他为什么一上来就下这么重的手,想弄死我? 难道,是我师父的仇人? 或者,是我师姐这些年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被人找上门来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虎子却突然从一旁的草丛里冲了出来,也不知道他在哪摸到了一块搬砖,此刻冲出后,二话不说,直接就向黑衣人后脑拍去。 也许是黑衣人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对于虎子放松了警惕,又或许是,黑衣人根本就没把虎子放在眼里。 总之,虎子竟然真的冲到了黑衣人身后,然后... ‘砰’的一声闷响传出,砖头直接被砸的四分五裂,溅起了漫天的碎屑。 我微微一怔,心说我草,这个黑衣人这么生猛,最后不会被虎子给撂倒了吧? 就连虎子都愣住了,显然也没料到,他竟然真的可以偷袭成功。 但下一刻,我就心头一沉。 因为这个黑衣人竟然没事人一样,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晃了晃脑袋,将脑袋上的砖头碎屑都晃掉后,便慢慢转过了身,看向了虎子。 “啊这...”虎子瞬间就懵逼了,张了张嘴,然后突然挤出一句:“内个,我说我是路过的,你信不?” “你猜我信不信?”黑衣人阴测测的笑了起来。 “虎子快跑!”我发出了一声惊呼,虎子也反应了过来,扔掉手中剩下的一小块碎砖头,转身就要跑。 但已经晚了。 黑衣人突然出手,以迅雷之势,一把扼住了虎子的喉咙,随即,就见他眼神一凝,竟然单臂将虎子给举了起来。 “嗬嗬...” 虎子被举在半空,双腿乱蹬乱踹,嘴巴大大的张开,发出了窒息的声音,只是瞬间,一张脸便被憋的一片胀红。 我见状急忙起身向黑衣人扑去,但黑衣人却开口冷喝:“站住,你要是敢再向前一步,信不信我弄死他。” 黑衣人的声音阴测测的,有一股子说不出的阴冷,此刻开口后,他也转过了头,用那双阴郁的眸子看向了我。 我当即顿住了脚步,然后阴沉着脸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跟你无怨无仇,为什么三番两次的找我麻烦?” “我是谁你不用管,我和你之间,也确实无怨无仇,我来找你,只是想问你是不是走阴人第七百三十二代弟子?千字辈的传人?” 黑衣人的话让我一怔。 走阴人第七百三十二代弟子,千字辈传人?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在说我的师门? 我虽然从小跟着师父一起长大,师父也授我武功道法,但却从未对我说起过他老人家师承何处,更没有提起过师门的事,所以这个黑衣人口中所说的什么走阴人,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但如果说千字辈的传人...这个还真有可能。 我跟随师父姓,姓张,名千俞。 而这个千字,便极有可能是黑衣人所说的千字辈。 黑衣人见我发愣,便冷冷一笑,说道:“怎么,还不想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随着话音落下,他手上再次加力,就听‘咔嚓咔嚓’的脆响不断的传出,虎子的脖子,也开始不自然的弯曲了起来,很显然,如果我再不开口,那么虎子的脖子必断无疑。 我一脸紧张的咽了口吐沫,然后开口说:“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我自幼跟着师父长大,师父也为我传道授业,但从未提起过师承何处,更没有说起过什么走阴人。” “你不知道?”黑衣人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说:“那你师父有没有跟你说起过一本书。” 我闻言霍然明了,这一刻,我已经基本判断出,这个黑衣人的来意了。 恐怕,他就是奔着他口中所说的那本书来的。 但我家里书太多了,各种道家典籍,术法注解,符箓注解之类的书籍,几乎堆满了好几个柜子。 他问的,到底是哪本? “我师父的藏书有很多,你问的...具体是哪一本?” 哪想到,听到我的话后,黑衣人竟然说出了一个,我从未听过的书籍名字。 “河图洛书!” ------------ 第25章 气氛一度很尴尬 黑衣人说完后,便用那双阴郁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就仿佛要将我看穿一般,而我却愣住了。 “河图洛书?” 我一脸的狐疑,这本书别说是见了,就连名字我都是第一次听到。 “你不知道?”见我一脸的疑惑,黑衣人立马皱起了眉头,然后冷笑着说道:“小子,我警告你最好老实点,你朋友的命可在我手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继续装傻,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闻言心头一颤,但脸上却泛起了一丝笑容,笑呵呵的说:“哪敢哪敢,你手上的,可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怎么敢骗你呢,我是真没听说过什么河图洛书,就更别说见了,内个...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找错人?你当老子是傻子吗?”黑衣人冷哼:“河图洛书,从始一出现,在各路人马手中兜兜转转,直到一千多年前,才被你们走阴人一脉的祖师天麟子得到,无数人前去争夺,皆败于天麟子之手。从那之后,河图洛书便一直被你们走阴人一脉保管,你师父张渡厄,是走阴人第七百三十一代弟子,是渡字辈传人,他还有两个师兄,分别叫渡难与渡邪,但他们分别死在了困龙地和神煞地这两处绝杀风水局中。你师父,算是他那一辈唯一的传人了,也是走阴人这一代的掌门人,而河图洛书都是由历代走阴人掌门人掌管的,所以河图洛书一定在你师父手里无疑。” 听到黑衣人的话之后我立马在心底嘀咕了起来。 这黑衣人对我师父的了解,竟然比我还要深,这明显是做过功课的,有备而来啊。 哪怕是我,对于我师父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他老人家有着一身过人的本事,但极少在人前显露,只以阴阳先生自居,以帮人点穴送葬为生。 没想到,我师父他老人家,背后竟然还有一个这么牛逼的师门。 不过再牛逼也都是过去式了,两个师兄都死了,现在还不是光杆司令一个。 但随后我忽然就心头一跳。 我师父并不算是光杆司令,至少,他还有两个徒弟,一个是我,另外一个就是我师姐张迎春了。 “按照这个黑衣人所说,这河图洛书似乎是个宝贝,难道,是我师父偷偷传给我师姐了,然后师父怕我跟师姐争,才让师姐十六岁就离家,自己出去闯荡的?” 但随后我便摇了摇头,心说不能,我师父对我最好了。 我挠了挠头,随即看了一眼黑衣人,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憨笑,说:“我师父真没跟我提起过什么河图洛书,不过,我师父他老人家有一个小盒子,他一直都很宝贵,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看,如果你口中所说的河图洛书真的在我师父手里的话,那我猜,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应该就是了。” 这些全都是我瞎编的,这个黑衣人明显极其迫切的想要得到河图洛书,而我便以河图洛书为诱饵,引诱他放了虎子。 “那个盒子在哪?”听到我的话后,黑衣人果然眼睛一亮,就连喘息都变得急促了起来,原本阴郁的眸子内,也闪烁出乐一丝贪婪的目光。 我见状暗暗一笑,但脸上却依然挂着那丝憨厚的笑意,说:“就藏在我家柜子底下,我师父这两天正好没在,要不...你跟我去我家找找?” 闻言,黑衣人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犹豫,我见状就补上了一句:“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我调皮捣蛋,还偷偷拿出过那盒子一次,里面确实藏着一本书,而且似乎很有年头了,书页都泛黄了,但上面画的东西我根本就看不懂,后来我师父回来给我抓住了,给我好一顿毒打,甚至还跟我说,以后要是再敢偷看盒子里的书,就打断我的腿。” 我这一句话完全是在给黑衣人火上浇油。 从他表露出的情绪来看,对于那所谓的河图洛书,他肯定是极其在意,甚至势在必得的。 而我这么一说,也更加笃定了那个盒子里的书的珍贵,让他更加坚信,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就是河图洛书。 果然,随着我的话音落下,他犹豫的表情竟真的有所松动,低声问我:“你还记不记得上面画着什么?” “不记得了。”我摇了摇头,说:“时间太久了,而且上面画的东西跟鬼画符一样,我连看都看不懂,就更别说记住了。” 黑衣人闻言笑了,说道:“河图洛书,被誉为宇宙魔方,是华夏文明、阴阳五行术数之源,什么龙虎山天师府,茅山道教,南昆仑以及北出马,这些流派厉不厉害?呵,还不是只从河图洛书上学得了一点皮毛,真正的精髓,他们屁都没有学到,可就算如此,也足以称雄中原大地了。” 说到这里,黑衣人再次冷笑了起来:“这么深奥繁杂的东西,当初这些教派的立派祖师爷都只是看的一知半解,只是悟出了一点皮毛,就足以开宗立派了,你若是能看懂,那就见了鬼了。” “这东西这么牛逼?”我暗暗心惊,心说怪不得这黑衣人想要得到,这东西,可以说是天下术数和道术的源头与出处啊,谁要是得到了它,那么就相当于得到了这天下所有流派的功法与传承,万一运气好悟出点新东西来,那岂不是要无敌了? 不过我严重怀疑这个黑衣人说的话不靠谱,因为如果河图洛书上记载的东西真的这么逆天,那我师父为啥还要窝在这个小山村里? 我师父的两位师兄,又怎么可能死在两处风水绝地中? 黑衣人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冷笑着说道:“河图洛书,从古至今,能悟出皮毛的人,也就那么几位,能悟出精髓的,至今还一个没有,你们走阴人一脉虽然个顶个的都是资质逆天、身负特殊命格的人,但再特殊,能有那几位开宗立派的祖师爷们特殊?所以,这东西在你们走阴人的手上就是暴殄天物。” “……”我闻言一脸的无语,然后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你比那些立派祖师爷还厉害,能看得懂?” 黑衣人闻言一怔,随后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后我心头一跳,心说我去,我这一句话...似乎是触了黑衣人的霉头了啊。 这下尴尬了! ------------ 第26章 活尸 听到我的话之后,黑衣人的神色立马就阴沉了下去,那一双原本充斥着贪婪神色的眸子内,明显的有着一抹杀意一闪而逝。 我见状尴尬一笑,然后憨笑着说:“呃...我不是那个意思,别误会,别误会...呵呵。” 我尴尬一笑,而黑衣人也没有计较,只是一声冷哼,说道:“我看不看得懂,就跟你没关系了,你只需要把河图洛书给我取来就行了。” “这...”我搓了搓手,然后看了一眼被憋的脸色胀红的虎子,说:“我去取也行,但你能不能先把我兄弟放了?” “你认为呢?”黑衣人阴测测的一笑,我闻言心头一沉,心说妈的,这黑衣人明显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和他拼一拼的时候,黑衣人的声音忽然再次响起:“让我放了他也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心头一喜,急忙说:“只要你放了我兄弟,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十个也行。” 黑衣人有些不屑的‘呵’了一声,然后说:“十个就不必了,你只需要自封经脉,然后带我去你家拿到河图洛书就可以,还有,把我之前打进你家墙壁里的那枚箭矢还给我。” “自封经脉?”我一怔。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封了经脉之后,就相当于自废武功,因为经脉被封之后,体内的气就无法正常运转,气无法运转,就提不起力来,战斗力甚至还不及一个普通人。 “让我自封经脉,这不是相当于让我自断一臂么?但如果我不封的话...” 我抬头看了一眼黑衣人,就见他正用那双阴冷的眸子盯着我呢,见我看他便冷笑道:“怎么,不敢?那也行,我现在就弄死他。” 说罢,他手上再次加力,虎子立马浑身一颤,随即双眼上翻,眼看就要背过气去了。 “好,我封。”我急忙开口,说:“但你必须保证,我封了经脉后,你必须放了他。” “放心,我影道人,几千年来还从未失信于人过。”黑衣人冷声说道,而我闻言却是浑身一颤,一颗心更是狂跳不止。 “几千年从未失信于人过?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活了几千年?但这他妈怎么可能!” 我瞪大着眼睛,一脸的惊愕。 在所有人的认知中,人这一生的寿命只有短短几十年罢了,就算是长寿者,也只有百年,可是眼前这个自称为影道人的黑衣人,竟然活了几千年? 难道他是在唬我? 我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他一眼,恰在此时,有夜风乍起,黑衣人的衣服被夜风吹的猎猎作响,而我,却在此刻突然嗅到了一股腐臭味。 “这是什么味道?”我抽了抽鼻子,随即将目光再次定格在了黑衣人的身上。 “这味道似乎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但...这似乎是尸体腐烂后散发出的腐臭味,他的身上,怎么会有尸体的腐臭味?难道,他不是人,而是一具活尸?” 所谓活尸,便是说人死后,用特殊的秘法将魂魄留在了身体内,它们依然保留着生前的记忆和思想,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身体会跟尸体一样慢慢腐烂,且没有呼吸,心脏也不再跳动。 而活尸最大的特征便是,它们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腐臭味,这味道很难消除,因为是从身体由内向外散发出的,所以就算使用再多的香料也难以掩盖。 这黑衣人穿着一身夜行衣,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之前跟他交手,我并未闻到这股臭味,想必是用什么办法给掩盖了。 而此时夜风乍起,吹动了他的衣摆,所以才让味道散发了出来。 师父曾跟我说过,成为活尸的,基本生前都是修行之人,将死之时心有不甘,才会出此下策,用秘法将自己制成了活尸。 虽然成为活尸后看似和正常人无异,但身体机能其实早就死了,想要一直保持身体活性,就需要不断的进食生人的鲜血,而且,每到月圆之夜,它们还会便血,就像女人来大姨妈一样,且便血时极其痛苦,不仅浑身功力尽失,虚弱不堪,如果不能及时进食生人的鲜血的话,可能还会导致肉身干枯,变成一具干尸。 我眯着眼睛盯着黑衣人,对于活尸的认知立马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你看什么?”黑衣人见我发愣,忽然开口,声音冰冷的说:“还不快点自封经脉?你兄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就要坚持不住了,你难道想眼睁睁看着你兄弟去死?” “好,我现在就封。”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抬起右手,捏剑指,先后在身体的气海、神阙、中庭、神藏、华盖等五处穴位上狠狠的点了一下。 点完之后,我瞬间就感觉到体内的气明显的一滞,随后便被淤积在了经脉里无法继续运转。 一股胀痛感在我的体内隐隐传出,然后我便双腿一软,险些就栽倒在了地上。 “这下,你可以放了我兄弟了吧?”我抬起头,看着黑衣人低声说,而黑衣人闻言却没有动,只是对着不停的冷笑。 我见状瞳孔一缩,急声说:“你什么意思?难道要言而无信?” “我说过,我影道人几千年来,从未失信于人过,说放了他,就绝对会放。” 黑衣人说罢,便直接将虎子扔在我的身前,我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了虎子,问:“你怎么样?” “咳咳...” 虎子捂着喉咙,胀红着脸不住的咳嗽,过了足足几分钟后,才缓上来一口气来,胀红到有些发紫的脸,也逐渐的开始慢慢恢复成了正常的颜色。 就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我摇了摇头,说:“没事,还死不了。” 我微微点头,这时,黑衣人忽然一个箭步就来到了我的身边,先是一脚将虎子踢飞了出去,而后一把捏住了我的肩膀,对着我阴测测的一笑,说道:“本以为你身为走阴人一脉的传人,就算不是个鬼精,怎么也不可能是个傻子,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自封了经脉,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拿了你,然后以搜魂术,直接搜索你的记忆,如此一来,你就别想再耍花招了!” ------------ 第27章 以命换命 听到黑衣人的话后我心头巨震,就连瞳孔都猛的一缩,猛然抬头,一脸愤怒的说:“你不是说过,你不会失信于人的吗?” “呵呵,我确实说过,但我只说不杀你的朋友,可从未说过,不杀你!” 他说罢,抓着我肩膀的手忽然加大了力道,就听‘咔嚓’一声,却是我的左臂直接就被他捏脱臼了。 钻心的疼痛让我发出了一声闷哼,冷汗顺着额头‘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而后,就见他再次抬起了右手,直接向我的头顶拍来。 我知道搜魂术,所谓的搜魂术,便是拘出人的三魂七魄,然后以秘法搜索魂魄中的记忆。 一生过往,还有内心藏着的秘密,在搜魂术下都无所遁形。 不过搜魂术极其阴毒,被搜魂之后就算人不死,也会变的异常迟钝,就仿佛老年痴呆一样,无论对什么事反应都会慢半拍,这还只是轻的,严重的,可能会直接失去意识,变成植物人再也无法醒来。 “他妈的!”我忽然咬着牙,对着黑衣人一声大骂,随后我双眼精芒一闪,整个人突然暴起,身体猛的一拧... 黑衣人的右手掌几乎是贴着我的脸拍落,‘砰’的一声拍在了我的左肩膀上。 我顾不上疼痛,咬着牙提起右拳,对着黑衣人的小腹处狠狠的砸了下去。 生死时刻,我几乎爆发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力量,此刻一拳砸出,就连空气都发出了一声爆响。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我在自封经脉后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的力量和速度,当即脸色一变,想要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咚’的一声沉闷巨响传出,却是我的右拳狠狠的砸在了黑衣人的小腹上。 “身体这么硬?”我一脸的诧异,这个黑衣人的身体硬的就像钢板一样,我卯足了劲的一拳打上去,拳与肉交击在一起,竟然发出了金石碰撞般的声音。 且那巨大的反震力竟然震得我浑身一颤,也就是我自幼习武,骨骼要比常人坚硬的多,身体也足够扎实,不然的话,这一下别说是打趴黑衣人了,自己恐怕都要被震断胳膊。 下一刻,就听一声闷哼传出,却是我这一拳直接砸的黑衣人浑身一颤,随后,他整个人就仿佛一只虾米一般,浑身蜷缩了起来,双腿离地,直接就被我打跪在了地上。 “哇...” 黑衣人跪地之后,直接喷出了一口血,那血呈黑褐色,散发着浓郁的腐臭味。 “你他妈的...敢诓我?”黑衣人跪在地上,捂着肚子抬起头一脸阴狠的瞪着我:“你根本就没自封经脉。” “还不是你先诓我的!”我对着他一声冷笑。 在刚才我确实自封了经脉,但我封经脉时用的力道却很讲究,只用了一成力道在五处穴位上轻轻的一点,虽然可以暂时的封住经脉,但因为力道轻,所以被封住的时间很短,如果强行运气的话,更是可以瞬间破封。 我没有跟他废话,而是痛打落水狗,直接上前一步,腰身一拧,一个势大力沉的侧边腿便被我抽了出去。 我这一脚,直奔黑衣人的脑袋,且力道十足,如果被踢中,他的脑袋就算不像西瓜一样爆开,至少也可以让他瞬间失去意识,丧失行动能力。 但我显然低估了这具极有可能存活了几千年的活尸,危机时刻他忽然抬起了右手,而在他的手中还捏着一张泛黄的符箓,就见他嘴唇一阵蠕动,吐出了一串的符咒,随后他猛然抬头,低喝:“玄火赦令!” 低喝过后,他先是微微侧头躲避开我势大力沉的一记边腿,随即直接将符箓向我一甩。 就听‘哗啦’一声,却是符箓直接向我飞来,而当符箓飞到距离我只有几十公分距离时,就见符箓猛的一闪,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顿时就自符箓上弥漫开来。 “这是...玄火符!”我心头大惊,来不及多想,直接纵身向一旁扑倒而去。 而几乎是我刚刚扑倒的瞬间,就听‘轰’的一声闷响传出,随即便是一道火光猛的自符箓中爆散开来。 那火光炙热,此刻爆发开来,周围的蒿草都被瞬间烤的一片焦糊,而我也感觉到后背上传出了火辣辣的灼痛感,回头看了一眼,就见我的后背竟然被灼烤的一片焦黑,一股焦糊腐臭味,都弥漫了出来。 “嘶...”我咬着牙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说他妈的,这个黑衣人也真够狠的,竟然一言不合,就打出了玄火符。 玄火符的覆盖范围大概是五米左右,而我和黑衣人基本都在玄火符的笼罩范围内,也就是说,他这一招,完全是两败俱伤,以命换命的打法,要不是我反应快,扑倒的及时,恐怕被烤焦的就不是我的后背了,而是我整个人。 不过,虽然我被玄火符伤到了,但我敢笃定,这么近的距离,再加上黑衣人刚刚被我打了一拳导致行动不便,他也绝不可能瞬间逃出玄火符笼罩的范围。 “千俞,千俞...” 虎子的声音自草丛内响起,随后,就见虎子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此时的虎子也极其狼狈,他灰头土脸的,且嘴角还挂着一缕血丝,显然刚才黑衣人那一脚给他踹的不轻。 “千俞,你咋了?”虎子看到我的伤势后顿时大吃一惊:“我草,千俞,你...好像熟了。” “熟你大爷!”我咬着牙,强忍着剧痛说道:“老子胳膊脱臼了,快帮老子掰回来。” “啊?我掰吗?我,我也不会啊!”虎子一脸的懵逼,我闻言骂了一声,随即抬起右手一把抓住了左臂,咬紧了牙关后,狠狠的一掰。 就听‘咔嚓’一声,脱臼的关节直接就被我掰了回去,而我也因为剧痛发出了一声闷哼,冷汗更是犹如雨浆一般,‘噼里啪啦’的往下流。 “我了个去,千俞你这...够狠!”虎子都看傻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没好气的说:“别特么废话了,快跑,一会火熄了,那个黑衣人过来,咱俩都得交代在这。” 说完后,我强忍着后背传出的剧痛挣扎着起身,而后在虎子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跑去。 “和我影道人叫完板之后还想走?今晚,你们两个都得给我留下!” 一个阴冷的声音传出,而随着声音落下,就看到黑衣人竟直接穿过了那团火光,迅速来到了我的身后,手中的匕首闪烁着森冷的寒芒,直奔我的后腰刺来。 看着那柄距离我越来越近的匕首,我浑身汗毛几乎都倒竖了起来,想要躲避,但身体剧烈的疼痛感让我的动作迟缓了几分,眼看着那匕首就要刺入我的后腰了,突然,一个人影直接就挡在了我的身前。 下一刻,就听‘噗’的一声,随后,滚烫的热血便喷溅而出,喷了黑衣人一身一脸。 ------------ 第28章 雷来! 我瞪大着眼睛,浑身颤抖着怔在了原地,一双眼内,满是惊愕的神色。 在刚才,黑衣人那刁钻的一刀我已经是避无可避,我甚至已经做好了硬抗一刀的准备,可哪里想到,危机时刻,虎子竟然从一旁冲了出来,直接挡在了我的身前,替我挨了一刀! “虎...虎子!”我张了张嘴,声音颤抖着叫了一声。 “千...俞,特娘的快跑!”虎子挡在我的身前,双手死死的抓着匕首的刀刃,而匕首的顶部,已经刺入了虎子的小腹中。 鲜血顺着虎子的小腹喷溅而出,那刺鼻的血腥味被夜风一吹,便在黑夜中弥漫开来。 “嘿嘿,原来还是没破瓜的童子之身,啧啧,看来今晚可以大补一番了。”黑衣人抽了抽鼻子,然后露出了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舔了舔被喷溅在嘴角旁的番茄酱后,低声喃喃道:“好香甜的味道啊。” “我去你的!” 我双眼通红,一声大叫后直接就走了上去。 这一刻,我已经彻底疯狂了。 因为我从小就能看到许多东西的缘故,导致我经常一惊一乍的,村子里的人都说我精神有问题,不仅他们不愿意亲近我,就连他们的孩子,也被告诫不能跟我一起玩。 唯有虎子,从小到大一直跟我形影不离,可以说,虎子是我唯一的朋友,而我,也早已拿虎子当亲兄弟来看了。 可是此刻,虎子竟然被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捅了一刀,这如何能不让我疯狂! 我状若疯狂,蛮牛一般的扑进了黑衣人的怀里,双拳犹如雨点一般,疯狂的锤击黑衣人的胸口。 一时间,就听‘咚咚咚’的闷响不断的响起,只是顷刻间,我就足足锤出了十多拳。 黑衣人被我锤的浑身不断的颤抖,被我推着飞速的后退。 “你找死!”黑衣人咬着牙,抬起手肘狠狠的砸在了我的后背上,我的后背本就被烧伤了,此刻被他一砸,被烧伤的皮肤立马就被撕裂开来,殷红的鲜血直接喷溅而出,而我,也被那巨大的力道砸的一个趔趄,直接就扑倒在了地上。 “小崽子,你道爷我有上千年没被人伤过了,今天道爷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耳旁响起了黑衣人咬牙切齿的声音,随后我便感觉到后心一痛,却是黑衣人一脚踩在了我的后背上。 我只感觉眼前一黑,随后‘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我咬了一口舌尖,让剧烈的疼痛刺激我的大脑不让自己昏厥过去。 随后,我一脸狰狞的抬头,一声大叫后提起了全部的力气,以掌为刀,对着黑衣人的小腿狠狠的一砍。 人在生死时刻,往往能够爆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此刻的我身陷险境,生与死可能就是一念间的事,所以这一击我几乎是毫无保留的将体内所有的力量全部爆发出来了。 可我就算爆发出了全部的力量,竟然也没能斩断黑衣人的小腿,不过他却被我斩的一个趔趄,身子一歪,也随之跪倒在地。 在他往下跪的瞬间,我紧接着一记冲天拳打出,正中黑衣人的下巴。 他整个人被我打得一个凌空后仰,随即‘咚’的一声栽倒在地。 但他不愧是一具存活了几千年的活尸,战斗经验丰富不说,抗击打能力也极强,被我一拳打倒后,他一个鲤鱼打挺竟然再次站了起来,然后一记侧边腿便抽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被这一脚直接踢飞出去五六米远,最后‘砰’的一声撞在了一棵树上才停住倒飞的势头。 “咳咳...” 我捂着肚子,犹如一只虾米一般蜷缩在地上,一边剧烈的喘息,一边往外咳血。 此时,我浑身上下无处不痛,骨头更仿佛是要散架了一般,手脚都要因为剧痛而不听使唤了。 “呼呼呼...” 我扶着树干,慢慢坐直了身体,随即瞪着眼睛,一边剧烈的喘息,一边死死的盯着那名黑衣人。 此刻,黑衣人也极其狼狈,刚才的玄火符显然也伤到了他。 就见他身上的夜行衣都被烧出了大大小小不下十余处的窟窿,他脸上的黑色面纱,更是直接被烧毁了,借着月光,我终于是看到了他的真容。 只是,看到他真容的一瞬间我却心头一颤。 “他...到底是活尸,还是...干尸?” 他的那张脸恐怖极了,根本就没有眉毛、眼毛和胡须,左半边脸还算完好,虽然丑陋了一些,但起码还能入眼。 而他右半边脸,竟然干瘪了下去,就仿佛被晒干的橘子皮一般,褶褶巴巴的贴在颚骨上。 我向下看去,随即就发现,不仅是脸,他的身体也是如此。 左半边身体还算正常,虽然颜色发青,且隐隐有即将腐烂的迹象,但也比右半边身体正常一些。 他的右半边身体和他的右脸一样,都褶褶巴巴的干瘪了下去。 我皱了皱眉头,心说这黑衣人怎么给人一种...两具不同的尸体,拼凑在一起的感觉? 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一直听闻,走阴人一脉的术法极其霸道,可没想到,竟然连拳脚都这么犀利,小子,你很可以。”黑衣人一脸阴冷的看着我,道:“不过,走阴人到你这一代,恐怕就要失传了,不对,你似乎还有个师姐?呵呵,没关系,等我杀了你之后,再去寻找你师姐。” 他一边说着脏话,一边冷笑连连,随后迈开步子,慢慢向我走来。 “你打我一拳,道爷打你十拳,你打我十拳,道爷灭你一门!” 随着话音落下,他便加快了速度,向我迅速冲来。 这本该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但我却出奇的平静,深吸了一口气后在心底暗道:“看来,只能用那一招了,希望这次给点面子,别像之前修炼时那样掉链子。” 我慢慢闭上了眼睛,随即在心底默念:“杳杳冥冥,天地昏沉。太上台星,应变无停。祛邪缚魅,保身护命。雷公电母,惊司主兵。” 默念到此,我猛然睁开了双眼。 在我睁开双眼的瞬间,有精芒犹如闪电一般自我的双眼中闪烁而起,而后,我猛然站起,开口大声吼道:“九天玄刹,听我赦令。煌煌天威,入我五脏。” 吼到此处,我狠狠的一跺脚,随即一声爆喝:“雷来!” ‘轰...’ 一声惊雷炸响,可是那声音却不是响在天际,而是,响在我的...五脏六腑之中! ------------ 第29章 替天行道 此刻已是凌晨三点多,这个时间段是阴阳交替的节点,所以阴气极重,最易撞到邪祟。 且也是昼夜交替,日升月异的时刻,而在日升之前的黎明前夕,又是一天中最为黑暗的。 可就是在这至阴、至暗的时刻里,我却赤裸着上半身,裸露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立于夜风中。 夜风拂过我的身体,让我感受到了些许的凉意,但此刻我的眸光,却要比夜风还要冰冷几分。 ‘轰隆...’ 有惊雷声自我五脏六腑中传出,而几乎是惊雷声响起的瞬间,我原本闪烁着冷冽寒芒、瞳仁分明的眼眸,在此刻忽然变的混沌了起来,看起来灰蒙蒙的,隐约间,还可以看到在眼球中有雷霆在翻滚。 且,在我体内,也生出了一股极其狂暴的能量,它就仿佛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在我的五脏六腑中横冲直撞。 九转天心五雷正法! 师父在传我此术之际曾说过,此术,只有那些怀有一颗赤子之心之人才可以修炼,大奸大恶之徒不能练,心机沉重的小人不能练,念头繁杂的俗人不可练,无欲无求,遁入空门者不可练,总之,九转天心五雷正法的修炼要求极其苛刻,如果不顾上述的那些条件强行修炼,可能会遭到天谴。 且师父也同时告诫过我,我的体术练的还不到家,肉身打磨的还不到火候,尤其是内脏更是脆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之际,不可施展此术。 此术太过刚猛霸道,虽可伤敌,但也要自损,尤其是我道行不够,再加上我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身体正虚弱,很难抗住那股强劲的力量。 但如今,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这一招已经是我最后的依仗,不论如何,我都要放手一搏。 如若此时不博,那么,我和虎子今晚可能都将命丧黑衣人之手。 ‘轰隆隆...’ 风雷之声还在我的五脏六腑中不断的传出,而我也身体一颤,随后,嘴角处便溢出了一缕血丝。 我咬着牙,强忍着体内的剧痛,然后引导那股能量,慢慢进入了我的心脏之中。 心炁纯阳,主火。 ‘轰’的一声,那股狂暴的力量中,顿时多出了一丝至刚至阳的心火之炁。 随后,那股力量又猛然间撞入了我的肺部。 肺炁少阴,主金。 ‘轰’的一声,狂暴的力量中,又多出了一丝肺金之炁。 随后又分别进入了我的肝脏、肾脏以及脾脏。 肝炁少阴,主木,肾炁纯阴,主水,脾炁调和阴阳,主土。 当肝木之炁、肾水之炁和脾土之炁全部被那股狂暴的能量吞噬后,立马就听‘轰隆’一声炸响再次传出。 这一次的声音简直是响彻天地,震荡的我五脏六腑一阵狂颤,滚烫的鲜血,更是顺着我的口鼻间不断的喷出。 我瞪大着眼睛,咬着牙,强忍着剧痛压制着那股力量,慢慢引导着它,顺着来时的轨迹重新游走至我的心脏内,如此,才算是一转。 所谓九转天心五雷正法,天心说的就是赤子之心,而九转的意思便是,可以引导这股五行之炁在体内游走九转,每增加一圈,力量就要强上一分,传说,五行之炁在体内转了九圈之后,甚至可以招来天雷,恐怖的力量堪比天罚,这天底下,没有几人能抗的住。 但九转只是传说,哪怕是我师父,也只能勉强引导这股五行之炁在体内转三圈而已,就更别说是我了,一圈,已是极其勉强,甚至内脏已经受损。 ‘轰隆隆’的闷响声不断的自我体内响起,而后,我猛的一跺脚,喝道:“阳五雷,来!” 所谓的阳五雷,便是以心火之炁为主导的九转天心五雷正法。 随着我的喝声落下,那在我心脏内横冲直撞的五行之炁立马就‘轰’的一声,撞入了我的经脉之中,随后,在我的引导之下,全部汇聚在了我的手掌上。 我抬起右手掌,就看到,在我的掌心处先是有一抹微光亮起,它微微一闪,随后骤然间光芒大放,一道由五行之炁形成的雷电,猛然自我掌心内汇聚。 它就仿佛一条初生的小蛇一般,立在我的掌心中,不停的扭曲闪烁。 虽然这道雷电看似脆弱,且很弱小,但散发出的光芒却极其刺眼,溢出的能量,更是强大到震慑人心,就连我浑身的汗毛包括头发,都被这道雷电中孕育的能量牵引着竖立了起来,向着它摆动。 “这是...你们走阴人一脉的绝学,九转天心五雷正法中的阳五雷!”这时,黑衣人刚好冲到了我的身前,就见他神色巨变,猛然顿住了脚步,一脸骇然的大叫:“你才多大?竟然就可以凝聚出阳五雷了?” 从我开始默念咒语,再到我猛然站起,爆喝一声雷来,到最后我引导那股五行之炁在我掌心中凝聚出一道雷电,说时迟,但其实只用了短短不到两秒钟。 我的脸被雷光映照的阴晴不定,嘴角处,却挂起了一丝冷笑。 “你以秘术将自己制成了活尸,强行续命活了上千年了,此乃忤逆天道,是为偷天命,今天,我张千俞就要替天行道,让你尘归尘,土归土!” 随着话音落下,我猛的竖起手掌,对着黑衣人的方向凌空一拍。 ‘咔嚓’一声炸响传出,却是我掌心处的那道雷电夹带着恐怖的能量,犹如一条小蛇一般,以迅雷之势,迅速向黑衣人袭去。 黑衣人脸色大变,转身想跑,但他又怎么能跑得过雷电的速度? 就见他猛的一咬牙,然后将手伸进了夜行衣中,一声尖啸,然后漫天的符箓便被他打了出来。 符箓数量极多,种类更是繁杂,有玄火符、赤金符、重水符、纯阳符、聚阴符,总之,基本都是主攻伐的符箓。 就看到,漫天的符箓各自闪烁,然后光芒大作,但还没等那些符箓发挥作用呢,就听‘撕拉’一声,却是那道雷电到了。 这道雷电乃是阳五雷,内里不仅孕育着至刚至阳的能量,更散发着恐怖的高温。 此刻雷电所过之处,周围的杂草都被灼烤的一片焦糊,那些飞到空中,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的符纸,更是瞬间被那高温给烧毁了。 就听‘轰’的一声巨响传出,随后便是光芒大作,原本漆黑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在此刻,竟被映照得一片通明,亮如白昼。 至于那个黑衣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生,便被雷电击中,随后,他的身影便被刺目的雷光彻底笼罩了。 ------------ 第30章 手机里的秘密 这一刻,夜风呼啸,雷光肆虐,以我为中心所在的方圆百米,尽数被雷光映照得一片通明。 那恐怖的能量爆散开来,以雷光为中心,向四周极速蔓延,我为施术者,阳五雷中蕴含着的五行之炁皆出自我身,所以并不会对我造成伤害,但虎子却扛不住。 我咬着牙,强行拖着重伤之躯来到了虎子身前。 虎子捂着肚子,背靠着一棵树跌坐在地上,见我来了便对我咧嘴一笑,然后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千俞,牛逼,你是这个。” 我没心思和他贫,只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一边将他拉起,一边问:“还能走吗?” “你看不起虎爷?虎爷从小在山里长大,穿开裆裤的时候就下水摸鱼,爬树掏鸟蛋了,这点伤,对虎爷来说,那完全是蚂蚁尿湿柴,不值一提。” 他一边说,还一边对我挤眉弄眼的笑,只是当他扶着树干起身后,血一下就从肚子处的伤口喷出来了,他被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骂道:“他妈的,这得吃多少肉才能把这些血补回来,正所谓一滴精十滴血,我喷了这么多血,得多少精了?没用在娘们身上,全洒在这了,真特娘的浪费了。还有那枚妖丹呢?我看到你刚才似乎就扔在这了,怎么没有了?” 虎子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那枚妖丹,不禁摇了摇头,一脸的惋惜。 ”怎么找不到了呢,奇怪了,这么好的东西,白白丢了也太特么可惜了!“ “少特么废话,快走。”妖丹虽好,但和小命比起来可就差得远了,我咬着牙,强忍着剧痛,和虎子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跑去。 身后的雷光还在闪烁,但和之前比起来,已经暗淡的多了,很显然,雷光马上就要散去了。 对于阳五雷的威力我是丝毫不怀疑的,且这黑衣人本就是活尸,而阳五雷乃是这世间至刚至阳之物,最克邪祟。 不过,这黑衣人既然号称影道人,那必然是道门之人,且他既然有办法将自己制成活尸,那么说不准就有什么保命的办法,也许阳五雷能够毁掉他的这具肉身,但如若他的魂魄遁逃了,以后可能还要找我麻烦。 “河图洛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东西,真的在我师父手上吗?” 我一边跟着虎子往山下跑,一边在心底胡思乱想。 此刻的我,浑身上下无处不痛,但皮肉之苦我还能够承受,体内五脏六腑传出的剧痛,却不是能够凭借意志硬抗的。 一路上,我跌跌撞撞的,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且口鼻间不停的往外流血,到最后,我的意识几乎都模糊了,看东西都出现了重影。 “千俞,你怎么样?你可千万别出事啊。”虎子一只手捂着肚子,另外一只手搀扶着我,此刻一脸担忧的看着我,说:“你要是出事了,我特么怎么跟你师父交代?你可别吓唬我啊!” 我摇了摇头,刚要说没事,但才刚张嘴便喷出了一口血,而后,我便感觉眼前一黑,脑袋一沉,整个人直接就向地面倒去。 虎子一把抱住了我,随后在我耳边不停的喊我的名字,只是,他的声音距离我越来越远,而我的意识也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一般。 虎子的声音越来越空灵,距离我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沉,直至彻底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浑浑噩噩间我只感觉到有一双手正在我身上,我想要睁眼,但身体根本就不听我的使唤,只能隐约间感觉到,似乎是有人在帮我包扎。 “是我师父回来了吗?”这是我脑海中闪过的唯一的念头,随后,我便再次昏昏沉沉得睡了过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次感觉到有一双手在我身上摸索了起来,只不过和上次比起来,这一次要更加温柔,且那双手极其柔软,就仿佛是...母亲的手一样,既温柔,又温暖。 但随后我便感觉到不对劲了,这手起初只是轻抚我,怎么此刻,却伸进了我的口袋里? 此刻的我只是恢复了一丝意识,但也是昏昏沉沉的,我甚至都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只是在恍惚间,我抬起了手对着那只伸进我口袋里的手狠狠的打了一下。 而那只手仿佛被我吓了一跳,犹如触电一般,直接就缩了回去。 我闭着眼睛胡乱摸索了一番,随后也不知道抓到了什么东西,只感觉触感冰凉,且硬邦邦的,随后,我便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相比起上一次睡去,这一次我睡的很不踏实,且多梦,一个个古怪的画面交替着,不停的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时而梦到一个浑身阴气缭绕,长发飘飘的女人站在远处,用一双冷漠的眸子盯着我。 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情感,冷的就像一块冰一样,又像是一把刀子,深深的刺痛了我。 随后画面一变,眼前冰冷的女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身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女人,她歪着脑袋站在我身前,一脸妩媚的轻抚我的脸。 但随后,画面再变,一个蒙着面纱的黑衣人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用那双阴郁的眸子一脸怨毒的盯着我,随后,就听他狞声道:“小子,你毁我肉身,纳命来!” 话音落下,他先是阴测测一笑,而后抬起手爪,那闪烁着乌黑光泽的指甲,直奔我的心口抓来。 “啊!...” 我一声惊呼,随即霍然睁开了双眼,猛地坐了起来。 “呼呼呼...” 我坐起身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直到这时,我才真正的意识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幕原来是个梦。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随即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 就看到,我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止血包扎处理过了,但因为伤口太多了,我整个人几乎都被包扎成了一具木乃伊,就连大腿根处的那道伤口,也被包扎过了,而此时的我,竟然只穿了一条小裤衩。 “这里好像不是我家?” 我忽然感觉到不对劲了,我家是火炕,硬邦邦的,可我屁股底下坐着的却很柔软,明显不是火炕。 我转头打量了一圈,随即顿时一脸的惊愕。 因为这里,竟然是王寡妇家。 最主要的是,我所在的这个房间并不是我之前睡过的副卧室,而似乎是...王寡妇的房间! 我之前并没有进入过王寡妇的卧室,之所能够判断出这里是王寡妇家,是因为房间内那淡淡的香味,还有挂在衣架上的几件衣服。 其中一件是极其轻薄且...很是暴露的睡衣。 另外两件分别是一件红色的旗袍和一件短裙,我甚至还看到在一旁扔着一条丝袜,应该是之前穿过的。 能置办这样几身行头的,在我们村,也就只有王寡妇了。 只是我怎么会在王寡妇家?而且,怎么就睡在了王寡妇的家里? 随后我忽然就想起了什么,抬起右手一看,就见我的右手竟然握着一部手机,而这部手机,正是我师父的那部华为最新款。 “师父的手机怎么在我手里?”我皱了皱眉头:“难道...第二次在我身上摸索的人,是想拿走这部手机?那个人是谁,是王寡妇吗?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我看来,王寡妇虽然人长得妩媚,经常被人骂作狐狸精,但其实人特别好,无论别人怎么骂她,她都总是淡淡一笑,从不对人恶语相向,这么多年,也从未跟人红过脸。 且她还有着一手酿酒的技艺,凭借这一手,她养活自己完全没问题,甚至还要比我们村大部分家庭都富裕。 这样一个善良,温柔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偷一部手机呢! 反正我不信! 但既然不是偷手机,那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师父的手机里有什么别的东西,而那个东西,是王寡妇想得到的?那会是什么?” 我忽然想起师父曾嘱咐我的话,那便是不让我看他的微信和相册。 难道是,微信和相册里藏着什么秘密? 我皱了皱眉头,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手机看看? “反正师父也不在,我看了他也不知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输入密码,解锁了屏幕锁,对着微信的图标轻轻一点。 微信界面瞬间弹了出来,我看了看,就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正当我准备退出去,再看一看相册之际,我忽然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一个人的头像,而这个人的头像,竟然是王寡妇。 “师父竟然还有王寡妇的微信?” 我摸了摸下巴,随即就发现,师父和王寡妇上一次聊天的时间,竟然是一个月前。 且最后一次发送的东西,还是王寡妇给师父发过来的一张图片。 因为没有点开两人的聊天界面,所以我并不能看到那张照片到底是什么,我作贼心虚似的看了一眼卧室的门,见房门紧紧的关着后才点开了聊天框。 只是,当聊天框被我点开,我看清那张图片后瞬间就愣住了。 因为,那竟然是...我的照片! “王寡妇为什么要发我的照片?” 我瞪大着眼睛,一脸的惊愕。 照片中的我明显状态不对劲,就看到,我双眼紧闭,似乎睡的正熟,最主要的是,照片中的我,竟然躺在一张床上,且上半身竟然没穿衣服。 因为照片只有上身,所以我不能确定,我到底是只有上身没穿衣服,还是全都没穿? “这张床,我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我皱了皱眉头,随后猛的心头一颤。 因为照片中的那张床,正是此刻我所在的这张床! 照片中的我,竟然没穿衣服,睡在了...王寡妇的床! ------------ 第31章 王寡妇的诡异举止 我瞪大着眼睛,一脸惊愕的看着被我点开放大的照片。 我的天! 这一刻,我整个人几乎都傻了,大脑里一片空白,就仿佛宕机了一般,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张照片实在是太诡异了,且从拍摄的角度来看,明显是在我身旁拍的,就像是...拍摄的人,就躺在我身旁一样。 可是,我怎么可能会睡在王寡妇家? 王寡妇要比我大上不少,已经二十八年近三十了,我才十八,且出于对长辈的尊敬,我一直都称呼她为王姨。 虽然如今的我情窦初开,正值少年,也曾在夜深人静,辗转反侧睡不着之际幻想过王寡妇那张俊俏的脸蛋和诱人的身段,但那种想法也只是一闪而逝,从没有深入的幻想过别的什么东西。 连想都不敢多想,生怕逾越了我心里的那条线,就更别说让我直接睡在她家里了。 最主要的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抬起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随即喃喃道:“难道,这张照片是P的?” 我摇了摇头,虽然我不懂这些东西,但这张照片给人的感觉太真实了,照片可以P,但那种真实的感觉和诡异的气氛,却不是软件可以P出来的。 而且就算是P的,王寡妇又为什么要发给我师父? 就好像是在跟我师父耀武扬威一样。 我再次点击了一下照片,将照片缩小,随即就发现,上面还有两人的聊天记录。 我刚准备细看,可这时,手机屏幕却一闪,华为手机的LOGO竟然出现在了屏幕上。 我一声暗骂,心说手机怎么在这时候没电了! 我拿着手机,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愣神了良久,脑袋里面乱糟糟的,想缕出一条线索来,但这张照片出现的太突然了,不仅我毫无防备,甚至睡在王寡妇床上这件事,我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我们两个...没发生过什么吧?”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那张照片,看似有点像是王寡妇在跟我师父耀武扬威,但转念一想,似乎又有点像王寡妇在跟我师父汇报战况... 这一刻,我忽然生出了一种...被我师父给卖了的感觉,而买主,就是王寡妇! “不能不能,张千俞啊张千俞,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师父对你最好了。” 我在心底这么安慰自己,随即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在床头柜上找到裤子穿上后,便起身准备去找王寡妇问一问,那张照片到底是咋回事。 “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下了床,只是,当我来到门前,刚准备开门之际,忽然就听到了一个悉悉索索的声音。 那声音很轻,就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用小碎步走路一样。 听到这声音后我瞬间心头一震,心说难道是黄皮子又来了? “这群畜牲,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我暗骂了一声,随即悄悄的拧开了门锁,将门轻轻的拉开了一条缝隙。 此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反正客厅内黑漆漆的,由此可见,此刻应该是黑天。 我顺着缝隙向外偷瞄了一眼,就发现客厅内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而在我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那悉悉索索的声音也瞬间消失不见了。 “难道是我听错了?但王寡妇去哪了?” 正当我一脸疑惑的时候,忽然就听‘哗啦啦’的声音响起,我当即一怔,心说我去,不是吧? 这个声音我前不久才刚刚听到过,正是洗澡时拨动洗澡水,发出的水花声。 “难道...王寡妇又在洗澡?” 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然后将脑袋伸了出去,探头探脑的向阳台看去。 果然! 就看到,月光下,浴缸内侧对着我坐着一个身段极其妖娆的女人,此刻,她正撩动水花,往自己身上淋水呢。 因为是侧对着我的缘故,导致她惹火的曲线被我看的一清二楚。 我的天! 那一瞬间,我只感觉鼻孔一热,我下意识的一把捂住了鼻子,摊开手掌一看,就发现我竟然喷鼻血了。 太尴尬了! 我捂着脸,在心里低声说:“张千俞啊张千俞,你怎么能做这么猥琐的事呢,这不是正人君子所为啊!” 我心里也知道这么偷看是有违道德的,但不知为何,我的眼睛就仿佛被黏住了一般,根本就移不开目光。 大约几分钟后,王寡妇终于洗好了,就见她起身拿了一条毛巾,然后背对着我站在浴缸里擦拭身体。 丝丝缕缕的月光映照在她的身上,让她的身体散发出了一丝淡淡的光晕,但因为我是逆着光的缘故,导致我什么都看不清,王寡妇的身体部位,都是一片漆黑的,只有轮廓线条还算分明。 我看的是目瞪口呆,口干舌燥,喉咙里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了。 这时,就见王寡妇扔掉了毛巾,穿上了一件睡衣后便走出了浴缸,借着月光来到了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她似乎是饿了,就见她一阵翻找,随后在茶几的抽屉里找到了一瓶酸奶。 她将一整瓶酸奶一口气喝了下去,但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开始对着瓶底的酸奶发呆。 酸奶是那种大瓶的,瓶口并不小,舌头完全可以伸进去,但因为瓶子太深了,所以根本不可能舔舐到瓶底的酸奶。 王寡妇试了好几次都没舔到,不禁有些气恼,但随后,就见她用手指摸了摸鼻子,随即皎洁一笑。 再之后,诡异的一幕突然就出现了。 她轻轻的一吐舌头,而她的舌头这一次竟变的出奇的长,直接就将瓶底的酸奶...给卷进了嘴里! 我的天! 这一幕看的我是头皮发麻,遍体生寒,只感觉浑身一抖,‘咚’的一声就撞在了门板上。 “谁!”王寡妇有些警惕的声音响起,而我却急忙缩回了身体,一把关上了门,随后重新躺在了床上,假装自己还未醒来,什么都没看到。 而几乎是我刚刚躺在床上的瞬间,就听王寡妇的脚步声响起。 她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最终停在了房门前。 下一刻,就听‘咔嚓’一声,却是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 第32章 神秘消失 当房门被推开的瞬间,我急忙闭上了眼睛,然后屏住了呼吸,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 这一刻,我的内心紧张极了。 王寡妇在我们村,一直都是女神一般的存在,在我十八岁的人生里,可以说,她是我见过最漂亮,气质最好的女人了,不仅是我,恐怕我们村所有的男同胞,都将她奉为了梦中情人。 可哪里想到,这个面若桃花,身段妖娆的女人,背地里竟然还有着这么诡异的一面。 她刚刚舔舐瓶底酸奶的那一幕,我相信任谁看了,都会被吓的亡魂皆冒,毕竟人的舌头不可能伸出那么长,那种长度,已经严重违背人体构造了。 但如果说王寡妇不是人,那我是万万不信的,毕竟我和王寡妇在一个村里生活了这么久,已经很熟了,且平日里她也没有什么反常的举止。 “难道...真的只是体质特殊,所以舌头...要比正常人长一些?但那张照片又是怎么回事?我要不要,直接问她?” 我浑身紧绷的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屏着呼吸在心底好一阵胡思乱想。 这时,就听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出,那声音由远至近,显然,王寡妇正在向床边走来。 “千万别过来啊!” 人的恐惧大多源自于未知与黑暗,此刻我双眼紧闭,对于房间的情况一无所知,可谓是紧张到了极点,我甚至在心里幻想着,此时的王寡妇会不会正拿着一把刀,对着我脑袋比划,在思考先砍哪里? 这么一想,我就更加紧张了,手心里全是汗不说,就连脚趾头都勾在了一起,都特么要在床上抠出个三室一厅来了。 脚步声忽然消失了,但在床边,却多出了一个呼吸声,很显然,此时的王寡妇,就站在床边。 可奇怪的是,她就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半响都没有别的动作,我紧张的浑身是汗,裤兜子里都能养鱼了。 就在我即将忍不住,刚要睁眼之际,忽然就听王寡妇有些疑惑的声音响起。 “这裤子...我记得我脱掉了的,怎么还穿上了?” 我闻言心头一颤,心说糟了,忘脱裤子了。 “伤口才刚刚包扎上没多久,天又这么热,穿着裤子捂出一身汗不利于伤口愈合,还是帮他脱下来。” 随着话音落下,王寡妇的手便抓在我的裤腰上,随即慢慢往下拉扯,而我,则是浑身紧绷,脚趾头蜷缩在一起,三室一厅已经被抠的差不多,就差一个卫生间了... 被一个女人扒裤子,真特么尴尬啊! 正当我纠结要不要直接睁眼之际,忽然就听‘噗’的一声轻笑响起,随后,王寡妇拍了拍我的脸,说:“还装呢?再装,我真的脱你裤子了哦,看你怎么还装的下去。” 说完后,她真的开始用力往下扒我裤子,我急忙睁开了眼睛,干笑着说:“呵呵,呵呵,我也是刚醒,王姨...咱还是别闹了,被人看见产生误会多不好。” “切!”她撇了撇嘴,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忽然一脸玩味的问:“你刚才...都看见什么了?” “呃...我才醒,王姨,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挠了挠头,心说这时候只能装傻充愣了。 开玩笑,我特么要说我啥都看见了,那不是背着粪篓满街窜,找屎‘死’嘛! 但王寡妇显然不信,就见她用有些玩味的眼神盯着我,似笑非笑的,看的我浑身别扭。 “王姨,我...怎么会在这?”我急忙转移了话题。 “不是说了么,以后叫姐,现在都流行管美女叫小姐姐,以后你也这么叫我。”王寡妇抱着肩膀,似笑非笑的说。 “呃...好吧,小...姐姐,我怎么会在这?还有虎子呢?”我一脸尴尬的说。 “是虎子带你来的。”王寡妇从床头柜拿起了一杯水,递给了我,说:“你伤的很重,是虎子把你背过来的,他也受伤了,刚进我家院子就晕了过去,要不是我家里那群大黄狗乱叫个不停,我都不知道你俩昏迷在门口了。” 说到这里王寡妇一脸的好奇,问:“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只是去埋个尸体,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我闻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这事说来话长,王姨,虎子在哪呢?他没事吧?” “说了叫小姐姐。”王寡妇白了我一眼,我‘呵呵’一笑,然后硬着头皮一脸尴尬的说:“小姐姐...” “这还差不多。”王寡妇笑了笑,说:“在副卧室呢,你俩加在一起二百多斤,我费了很大劲才把你们弄进屋里,当时你俩的模样别提多吓人了,全都跟血人一样,我先将虎子安置在了副卧室,然后又把你弄进了我的卧室,之后又给你俩擦拭伤口,消毒包扎,虎子还好,只有小腿和肚子上的伤口比较重,但你身上的伤就太多了,那么多伤口,你可是足足折腾了我两个多小时呢。” 足足折腾她两个多小时?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我干笑着挠了挠头,跟她道了一声谢,随即问:“我昏迷多久了?” 王寡妇看了看时间,就说:“我发现你俩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左右,现在是夜里八点多,你自己算呗。” 我闻言一怔。 我竟然昏迷了这么久? 之前,我还以为是天还没亮,可现在看来,哪里是天还没亮,而是又特么黑了啊! 在弄死那只黄皮子时,它似乎喊了一句娘舅救我,由此可以推断出,那群黄皮子中,可能还有一个更厉害的。 那只黄皮子就险些拜死我了,如果它口中所说的娘舅蹦了出来,对着我一拜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后摇了摇头,随即又问:“王,呃...王姐,我去看看虎子。” 王寡妇这次没有为难我,只是点了点头,我见状急忙逃也似的走出了卧室,来到了副卧室门前。 ‘咔嚓’一声,却是我拧开了门锁,随即轻轻一推,门就被我推开了。 当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一股血腥味立马就扑鼻而来,我皱了皱眉头,随即走进了屋里。 只是,当我进屋,看到空空如也的床之后,整个人顿时就愣住了。 “虎子人呢?”我一脸的惊愕,恰在此时,王寡妇也跟着走了进来,我刚要问她,只是当她看到凌乱的被褥后也懵了,一脸惊讶的说:“他,他怎么不见了?” 我闻言心头一沉,随后又想起了之前听到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难道,虎子是被黄皮子给带走了? ------------ 第33章 棺不夜行 我瞪大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床铺,眼底满是惊愕的神色。 虎子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就消失了,而且,就算他出门,王寡妇也不可能不知道,虎子也没理由背着王寡妇偷偷离开。 而如果不是他自主离开的,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那便是被黄皮子给带走了。 “这群畜牲,还真是阴魂不散呐!”我愤愤的骂了一句,随即开始在房间内查看了起来。 可奇怪的是,屋子内根本就没有黄皮子出没的痕迹,黄皮子身上的味道很重,那味道是很难掩盖的,就算过去很久,也能闻到。 但房间内除了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之外,就再没有别的味道了。 “窗户似乎被打开过。”王寡妇突然说,随即将虚掩着的窗户给打开了,我见状走过去看了看,就发现在窗台上有一个脚印,从大小来看,应该就是虎子留下来的。 “难道是自己跳窗户出去的?”我一脸的疑惑,心说虎子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什么要偷偷的离开? “难道是被黄皮子勾魂了?但不像啊,如果是被勾魂了,这屋子里应该残留有邪气才对。”我皱了皱眉头,但随后,忽然就心头一震。 之前我和虎子在上山的时候遇到了偷尸的刘老三,当时虎子就因为担心苗翠翠想跟着去看看,当时我着急埋了刘老憨,所以就没让他去,现在想来,莫非是虎子醒了之后,直接跑去刘老三家了? 但他为什么不跟王寡妇说一声,偏偏自己跳窗离开呢? “千俞,虎子不会回家了吧?”王寡妇将脑袋探出窗户,往虎子家的方向看了看,随即就说:“虎子家没亮灯,虎子奶奶应该休息了,千俞,要不我们...去看看?” “不用,我应该猜到虎子去哪了。”我摇了摇头说。 “去哪了?”王寡妇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她刚刚洗过澡,脸蛋上虽然未施粉黛,但却粉扑扑的,煞是好看,尤其是那头长发上还湿漉漉的,不时的有水珠滴落。 水珠打在她的超薄睡衣上,再加上窗户开着,夜风一吹,她的睡衣随风轻摆,让她紧致白嫩的身材若隐若现的... 看到这一幕后我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随即急忙别开了目光,低声说:“我也只是猜测,还不能确定,我得先去看看。” 我说完后转身就走,但王寡妇却叫住了。 “唉千俞,你的伤还没好呢,不能长时间乱动,不然伤口会崩开的。” “没事,我身体强着呢,这点伤不算什么。”我对她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都说长得漂亮的女人不好接近,大多都无比的高冷,可是王寡妇却偏偏特别温柔,很会关心人,说实话,她的这份温柔,对于我这个才刚满十八,情窦初开,对于女人充满了无限幻想的年纪来说,冲击力还是挺大的。 “切。”王寡妇一脸玩味笑意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我的腹肌上,似笑非笑的说:“真的很强么?” “呃,呵呵,呵呵...”我尴尬的笑了笑,心说我去,她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开车么?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找件衣服。”王寡妇笑着说了一句,然后便踮着脚尖走出了卧室,我也跟了出去,就见王寡妇在衣柜里一阵翻找,最后拿出一件短袖递了过来,说:“喏,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我接过短袖,穿上后大小正合适,就好像是专门给我量身定做的一样。 我心想,王寡妇的男人虽然和我个头差不多,也有一米八十多,但人却特别的消瘦,跟竹竿一样,这件衣服明显码偏大一些,他怎么可能买这么大码的衣服? “难道,是王寡妇专门给我准备的?”我被自己的古怪想法吓了一跳,随即摇了摇头,心说张千俞,你咋这么自恋呢,人家王寡妇怎么可能给你买衣服呢。 不过这个古怪的想法也不是没有根据的,那张照片,就是最好的佐证。 通过那张照片,我猜测在我身上,肯定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还有王寡妇,似乎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尤其是...她刚才舔舐瓶底的那一幕,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一个普通人。 我看了王寡妇一眼,就见她正上下打量我呢,我张了张嘴,本想直接问她关于那张照片的事,但最后,我还是压下了这种想法。 一来,这件事太诡异了,再没弄明白来龙去脉之前,还是不要先打草惊蛇,二来,王寡妇既然是背着我做的,那么很显然,她并不想让我知道。 既然如此,那我问了可能也会白问,且还会导致气氛特别尴尬,还不如等我师父回来,直接去问我师父。 一念至此我便长出了一口气,随即说:“谢了王姨,我先去了,明天再来还衣服。” “还叫王姨?”她一脸笑意的白了我一眼。 我的天! 她的这一眼,终于让我明白了什么叫风情万种,什么叫柔情媚意。 这一眼给我勾的,骨头都要酥了! 我干笑了一声,说:“王,王姐。” “嗯,这还差不多了,记住了,以后都得这么叫,再叫我王姨,小心我打你...”她说完后,还对着我扬了扬拳头。 但她的小拳头太白皙粉嫩了,被这样的粉拳打在身上,应该也算是一种享受吧? “快去吧。”她见我一脸的尴尬,便推了我一把,我点了点头,顺势逃也似的走出了屋子。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还真是勾人的小妖精啊,我从小习武画符,自认定力还算不错,可就算如此,只是短短的相处竟然都被王寡妇撩巴的心里直痒痒,如果换做一个普通人的话,恐怕早就把持不住自己犯罪了。 我摇了摇头,将脑海里的古怪想法全部一甩而空,随即加快了脚步,走出院子后,直奔刘老憨家而去。 只是,就在我刚刚走出院子时,忽然就听‘驾驾’的声音传出,随之一起传出的,还有一阵阵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 我转头看去,随即就看到,夜色下,一辆马车正往王寡妇家这里驶来。 借着月光,我看到驾车的人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他一手持着皮鞭赶车,一手拿着一只烟袋锅正抽着。 烟袋锅的火光将他的脸映照得一片阴晴不定,他阴冷的眸光在这寂静的夜晚,就仿佛杀人的刀子,而在他的脸上,还有一道极为狰狞的伤疤,那伤疤从左眼角下面,一直蔓延至他的右脸,就仿佛一只大蜈蚣趴在他的脸上一样,看起来可怖极了。 “刘瘸子?他这么晚赶车干嘛去?”我皱了皱眉头,刘瘸子是刘老憨的表弟,他年轻时跟着一个木匠做了一段时间学徒,但他并没有学到什么本事,再加上因为是农村人,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打出来的家具不仅质量差,造型也跟不上时代,后来干脆改行,做起了棺材匠,以打寿材为生计。 而此刻,就看到刘瘸子的马车上蒙着黑布,透过黑布的形状不难判断出,他马车上拉着的,正是一口棺材。 “这大半夜的,他拉着一口棺材干嘛去?难道是给人送寿材?但...谁有毛病啊,大半夜的让把棺材送去?” 做寿材这一行有个规矩,那便是棺不夜行。 意思就是说,无主的空棺材,不能在晚上拉着乱走。 这世上有太多孤魂野鬼了,它们游荡在阳间,因为执念不愿意去阴司报道,不入轮回,也不得往生。 它们就像是无根的浮萍一样,没有落脚的地方,如果看到这样一口无主的空棺材,它们会蜂拥而至,想要躺进去,将棺材占为己有,成为自己的阴宅。 就算订寿材的人不懂规矩,但刘瘸子做了一辈子的棺材匠了,绝对不敢轻易坏了规矩,可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冒险,大半夜的拉着棺材乱走? 这时,就听‘吁’的一声,却是刘瘸子拉住了缰绳,将马车停在了王寡妇家门口,然后转过头,一脸阴沉的看向了我。 ------------ 第34章 刘瘸子的目光很冷,看在我身上,就仿佛是被一把刀子从身上刮过一样,而且他看向我的眼神很不善,眼底是满满的恶意。 我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随即转身就要走,但刘瘸子的声音却从身后响起。 “这大半夜的,你在王寡妇家做什么?” 也许是常年抽旱烟的缘故,导致他的声音很嘶哑,此刻响起,就仿佛夜里的野鬼发出的声音一般,听起来很渗人。 我闻言顿住了脚步,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我来买酒的,不行么?” 刘瘸子不仅是个棺材匠,也是一名阴阳先生,但因为我师父名声更响,且还会风水之术,可以点阴穴的缘故,所以基本都找我师父帮忙主持丧事。 这就导致刘瘸子时常没有生意,正所谓同行是冤家,刘瘸子这些年一直看我师父不顺眼,早些年还暗地里使坏,坏过我师父一次,不过却被我师父轻易给化解了。 所以对于刘瘸子,我自然是不会有好脸色的,此刻开口,声音也是冷冰冰的,没有跟他客气。 “买酒?呵,张千俞,你可别学你师父,早些年没少祸害妇女,现在是老了才消停,而且啊,你虽然和张老道以师徒相称,他逢人就说你是他捡来的,但这话别人信,你刘爷我可不信。”他一声阴笑,然后继续阴测测的说道:“我猜啊,你肯定是他在外面风流快活时,一不小心甩出来的野种,至于你妈是谁,我估摸着,要么是乡村野鸡,要么是别人的婆姨,总之...” “放屁!”我咬着牙,直接打断了刘瘸子的话。 “刘瘸子,看在你一大把年纪了,且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一个,我今天不跟你动手,但如果你下次再敢污蔑我师父,胡乱编排我的身世,我绝对不客气。” “哟呵,黄口小儿,也敢在你刘爷面前撂狠话?”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袋锅,然后一声阴笑,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对我个不客气法?你刘爷我活了六十多年了,若论打架斗狠,还真就没怕过谁呢。” 我没吭声,只是咬着牙,一脸阴沉的盯着他,因为过于愤怒,导致我握住双拳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阴测测的笑声彻底激怒了我,此刻的我也不管什么尊老爱幼了,直接一个箭步冲到了马车前,一声低喝后,提拳就向刘瘸子的心口捣去。 但刘瘸子显然有所防备,我才刚刚提起拳头,他便一抖手腕,就听‘啪’的一声脆响传出,却是他手中的鞭子被他挽出了一个鞭花,随即鞭子猛然绷直,直奔我的面门抽来。 刘瘸子的这一手鞭子玩的极溜,不仅快,而且又准又狠。 我曾听人说过,他年前时,一鞭子下去,甚至可以把天上的鸟给抽下来。 当然,这话可能有点吹牛逼的成分,但也足以说明刘瘸子对于鞭子的掌控,已经到了一种炉火纯青,甚至是匪夷所思的程度。 我不敢硬抗这一鞭子,当即身子微蹲,然后腰身后仰,做出了一个铁板桥的动作。 而几乎是我刚刚下腰的瞬间,就听‘嗡’的一声,却是皮鞭直接从我的脸上拂过,这一鞭子又快又狠,此刻拂过虽然没有抽到我的脸,但带起的劲风也刮得我的脸火辣辣的。 我提起一口气,腰身发力猛然直起身子,然后趁他手中的鞭子旧力刚过,新力未生之际直接扑了上去,一脚将鞭子给踩在脚下,随即伸出手抓住鞭子狠狠的一拉。 刘瘸子毕竟年纪大了,正所谓拳怕少壮,棍怕老狼。 说的是任你功夫再好,拳法再犀利,但随着年纪大了,反应速度慢了,力量也会大不如前,对上年轻人,往往几拳下去就没力了,然后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而我可是生龙活虎的大小伙子,此刻这一拽也没有丝毫的保留,当即连鞭带人的被我从车上给拽了下来。 刘瘸子腿脚不方便,落地后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我抓住机会一步上前,右手食指和中指结剑指,直奔刘瘸子的喉咙戳去。 混元无极霹雳手,一剑封喉! 这一招极其犀利,如若命中,那么对方的喉咙直接就会被洞穿,被当场击毙,哪怕是收着力道打,也足以让他瞬间失去战斗能力。 我虽然看刘瘸子不顺眼,心里也正窝着火呢,但也不至于下死手直接弄死他,所以我只用了三成力道。 可虽然只是三成力度,但如果命中,以刘瘸子的小身板,免不了要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可下一刻,我却瞳孔一缩。 就在我的剑指距离刘瘸子的喉咙只有几寸之际,就见他忽然咧嘴一笑,随即,一甩手中的烟袋锅,竟然从烟袋锅里面拔出来一把又尖又细的匕首,直奔我的手腕刺来。 月光下,纤细的匕首闪烁着森冷寒芒,隐约间,我还在匕首上看到了一抹黄色的烟渍,显然是常年被烟油浸泡,有毒的。 这一幕将我惊的心头一跳,心说这刘瘸子完全是奔着两败俱伤来的啊。 他年纪大了,且知道我不会下死手,顶多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完事,但如果我被他扎上这么一下,那可就不是躺几天就能好的了,可能以后还会落下个残疾。 我咬着牙一脸不甘的收回了手,但我这势在必得的杀招没有取得成果实在是有些不甘心,所以在收回剑指的那一瞬间,我又踹出了一脚。 这一脚我踹的又快又狠,刘瘸子一个不备,直接就被我踹在了肚子上。 就听他发出了一声闷哼,随后竟被我直接踹的凌空飞了起来,落下后‘咚’的一声,正好坐在了马车上。 “我草!”刘瘸子捂着肚子正坐在马车上,抬起头一脸阴狠的看着我,阴声骂道:“小王八蛋,你他妈的还真敢踹你刘爷?” “你刚才不也是想下死手么?”我看了他手中的匕首一眼,冷声说道:“你这匕首常年被烟油泡着,如果我刚才被刺中了,恐怕不仅仅是被扎出一个窟窿那么简单吧?” “呵呵,蛤蟆烟而已,顶多让你的伤口生疮烂脓,命是绝对不会丢的。”刘瘸子阴笑,然后将匕首插回了烟袋锅里,我闻言没再吭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后,又看了一眼马车上的棺材一眼,随即转身就走。 我已经占到了便宜,踹了他一脚,这口恶气算是出了,所以没必要跟他纠缠。 “小子,这一脚你刘爷记住了,你给老子等着!”身后响起了刘瘸子阴测测的声音,我闻言没有回头,一边往家的方向走,一边说:“行,我等着你,等我师父回来后,我会把今晚的事给他老人家说的,到时候我会让我师父亲自登门拜访。” 刘瘸子没再说话,显然是很忌惮我师父的,我冷冷一笑,随即加快了脚步。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这刘瘸子竟然一直坐在马车上没动,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我被他看的心底有些发毛,心说这刘瘸子大晚上的拉着一口棺材四处乱走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停在王寡妇家门口不动弹了? “这口棺材...到底是要给谁送去?” 刘瘸子不惜坏了规矩,冒着招来孤魂野鬼的风险也要把棺材连夜送去,这说明对方要的很急,可是这附近十里八村的,要是哪有白事死人了,我们村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因为农村没有什么娱乐项目的缘故,导致农村人都特别的八卦,尤其是那些农村妇女们,她们最大的乐趣就是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张家长李家短的,死人这么大的事,以她们那颗八卦的心,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一路胡思乱想,几分钟后,我便来到了刘老憨家的大门前。 大门上依然挂着引魂幡,被夜风一吹,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不断的拨弄引魂幡一般。 而那只矮驴,竟然还被栓在大门前,此刻正躺在引魂幡的下面,似乎是睡着了。 “还真是一头懒驴啊!” 我摇了摇头,随即一脸警惕的打量了一眼四周,见没有任何异常后,才绕过了矮驴,来到了大门前,扒着大门的缝隙往院子里看。 因为今晚是刘老憨头七的缘故,所以刘老憨家一片漆黑,除了院子里有个火盆中还烧着纸钱之外,就再没有别的光亮了。 之所以没开灯,是因为怕刘老憨的魂回来,会被惊到。 刘家三个儿子虽然是个恶霸,但对刘老憨还算孝顺,刘老憨死后,不仅请我师父给送葬点穴,其余的过场也是一样没落下,该置办的也都置办了。 就看到在正房房顶的烟筒上,摆着一个白纸扎的梯子,那叫登天梯,意思是死者的魂可以顺着这个梯子,直登仙界,有羽化飞升的寓意。 而在登天梯两旁,还摆放着不少纸扎的童男童女,它们有的手里捧着聚宝盆,盆里装满了金克子和纸元宝,有的牵着马,马的前蹄跪在地上,马头低垂,意思是即将骑乘它的人身份尊贵,有跪拜之意。 可以说,刘家三个儿子给刘老憨置办的这些东西,在我们农村已经算是最高排场了,如此看来,虽然刘家三个儿子都是恶霸,是蛮不讲理、欺压百姓的黑恶势力,但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最起码,要比那些在外面怂的一逼,回家却打爹骂娘的人渣强多了。 我扒着门缝看了半天,却没有看到虎子的身影,不禁疑惑,难道是虎子并没有来? 亦或者,是他偷偷潜进刘老三家里了? 还有,今晚怎么不见那个鬼婴了? 就在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偷偷潜进去看看之际,忽然就听马蹄声再次响起,我转头看去,随即就发现,竟然是刘瘸子赶着马车过来了。 “他怎么来了?”我一脸的惊愕,来不及多想,紧忙一个闪身,藏在了墙角的黑暗之中。 几分钟后,就听‘吁’的一声,却是刘瘸子将马车停在了刘老憨家大门口,他先是踹了一脚那头矮驴,骂道:“你这憨货,滚一边去,别挡路。” 矮驴被踹的一跳老高,发出了‘嗯嗯嗯’的古怪叫声。 “叫个卵蛋!”刘瘸子一鞭子抽在了矮驴身上,将矮驴驱赶到了一旁,随即打开大门,牵着马车往院子里走。 “刘瘸子怎么把棺材送刘老憨家来了?难道是,刘老憨家有人死了?会是谁?” 我一脸的惊容,今晚是刘老憨的头七,而他们家,偏偏在今晚死了人? “莫非是刘老憨闹祟了?” 就在我一脸的疑惑不解之际,忽然就刮起了一阵阴风,那阴风很大,‘呼’的一下就将马车上的黑布给掀开了。 而当黑布被掀开,我看到黑布下面的棺材后却是一怔,随后猛的将眼睛瞪的老大,眼底满是骇然的神色。 我认得那口棺材,那并不是一口普通的棺材,而是一口...养尸棺! ------------ 第35章 一口大锅 “你大爷得,哪来的一股妖风!”刘瘸子骂骂咧咧一把扯下了黑布,扔在了一旁,随即将马车拴在了柱子上,便直奔正房去了。 我躲在暗处,一脸骇然的看着马车上的棺材,一颗心,忍不住颤了一颤。 什么是养尸棺? 所谓的养尸棺,并不是一口真正用来给死人下葬的棺材,而是用来养尸的。 就看到,那是一口通体血红的大棺材,被夜风一吹,仿佛间,我似乎都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那血红色,并不是用红色的油漆刷的,而是用动物的血涂抹成的。 我之所以能分辨出那不是油漆,而是动物的血,是因为油漆刷出来的棺材会很亮,看起来很新,但动物的血,其实并不是纯正的红色,尤其是凝固后,会有一些发黑,而且很臭。 那口棺材虽然是血红的,但如果细看,就不难看出,底漆是有点发黑的,且被夜风一吹,还散发出浓郁的臭味。 而且,养尸棺在制作中,刷上动物的血,也是极其重要的一环。 还有在棺材头部位置,会被刻上聚阴阵,聚阴阵并不是什么大阵,刻画起来还算简单,布置完成后,可以将周围的阴气源源不断的聚拢过来,以此来滋养棺中的尸体。 而在棺材的两侧,还必须得用墨斗弹上墨线,墨线必须得是横七竖八,意思是横着弹七下,竖着弹八下。 这墨线,有镇尸的效果,以免养尸棺中被滋养的尸体起尸伤人。 然后是棺材底部,必须得雕刻有四个小鬼,四个小鬼分别雕刻在棺底的四个角,被称作四鬼抬棺,意思是棺材中的人很尊贵,需要四只小鬼抬着,以此来化解尸体的怨气,其目的,也是为了防止起尸,但在我看来,这完全没什么卵用,只是做做样子。 而在棺材尾部,还要用朱砂写上一个大大的寿字,这个寿字必须要写的很大,有此尸永寿的寓意,意思是说,这具棺材里的尸体,拥有着极其漫长,永远没有尽头的寿命。 然后是棺材盖子上,不仅要刻有尸体的生辰八字,还要刻上七星阵,是为七星阵煞,也是用来镇尸的。 可以说,这养尸棺不仅可以养尸,还可以镇尸,被养的尸体被棺材给镇住,不能随便起尸,只能受养尸之人的操控。 只是奇怪,师父跟我说过,养尸棺只有湘西那边的赶尸人会用,还有西北那边的养尸人也会做,怎么刘瘸子一个普普通通的棺材匠,也可以做的出来? 最主要的是,他做这口棺材是啥意思? 就算是刘家又有人死了,他也不至于做一口养尸棺,将尸体养起来吧? 刘瘸子进入正房后,院子里便没有了动静,我本想偷偷潜进去看看到底咋回事,哪想到那头矮驴却发现了我,对着我的方向张开大嘴,发出了‘啊啊啊’的古怪叫声。 驴的叫声极其特别,且声音很响,在这寂静的午夜,那古怪的声音可谓是声动四野,别说我被吓了一跳,就连屋里的刘瘸子都被惊了出来,先是在院子里查看了一圈,随即骂道:“你叫个卵子,大半夜的叫春呢,给老子眯着。” 但那矮驴根本就不听它的,还在那自顾自的叫个不停,且一边叫,还一边看着我所在的方向。 但刘瘸子不明白矮驴的意思,见矮驴还在那叫个不停便快步冲了出来,拿着皮鞭恶狠狠的抽了矮驴几下,骂道:“叫个卵子,一会把人都给招来了,去一边眯着去。” 矮驴被抽了几下之后也老实了,躲在了一旁趴在了地上,果然就真的睡觉去了。 我见状感觉好笑,心说这驴也挺有意思的,还知道给主人预警,只可惜这刘瘸子是个憨憨,不仅没能明白这头驴的用意,反而还抽了它一顿,估摸着,一会无论它看到啥,都不会再叫了。 刘瘸子骂骂咧咧的走回院子,然后招呼出刘老大和刘老二,三人拿着竹杠把棺材给抬了下来,然后在我惊愕的注视下,他们三个竟然将棺材给抬进了刘老三家里。 这口棺材少说也得有个二三百斤,不得不说这爷三还挺有劲的,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怎么不见刘老三呢? “他们将棺材抬进了刘老三家里,却唯独不见刘老三,难道...死的是刘老三?”我一脸的惊愕。 昨晚我和虎子还遇到了刘老三掘坟偷尸呢,如果死的人真的是刘老三,那他是怎么死的?又是什么时候死的? 三人将棺材抬进刘老三家的厢房后,又从屋里拿出了一口大铁锅,然后在我不解的注视下,将铁锅架在了院子里。 “老叔,这么做能成不?”刘老大也将近五十了,比刘瘸子只小了十多岁,但刘瘸子辈分高,所以他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老叔。 “准能成,就等着老三一会回来,就可以开火了,到时候把煮出来的东西涂抹在她身上,再放进棺材里就行了。”刘瘸子一边抽着烟袋锅,一边说。 接着便是一阵的沉默,三人就好像雕塑一样,或蹲或站的,谁都没再吭声。 我看着那口大铁锅暗道奇怪,心说这三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大半夜的不睡觉,先是弄来一口养尸棺,然后又在院子里架起了一口大铁锅,难道是要开席? 还有他们刚才似乎提到了刘老三,难道死的并不是刘老三,那会是谁? 莫非... 真的如我猜测的那样,那个鬼婴是苗翠翠生下来的,而现在,苗翠翠也死了? 我躲在暗处不敢乱动,生怕惊动了刘瘸子几人,过了能有十多分钟吧,忽然就听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我转头看去,随即就看到,夜色下,刘老三正背着一个麻袋,一瘸一拐的往家里走来。 刘老三走的并不快,似乎是腿上受伤了,在进入院子经过我身前时,我再次闻到了一股尸臭味。 “又去偷尸?刘家几人到底要干什么?”我一脸的惊疑不定。 而这时,又有一个很轻的脚步声响起,我转头看去,就见虎子正鬼鬼祟祟的往刘家这里摸来。 “这货是去跟踪刘老三了?”我一脸的诧异,本以为这货偷偷进入了刘老三家,现在看来,这货别看虎的凿的,但其实还没有憨到不可救药的程度。 虎子鬼鬼祟祟的躲在了我身旁不远处,我因为藏在暗处,且放缓了呼吸的缘故,所以他并没有发现。 就见他撅着屁股探头探脑的往院子里张望,过了一会之后,竟然想要翻墙进去。 我见状急忙伸出手一把拉住了他,但虎子显然没料到身后还有人,当即就被吓的浑身一抖,猛的转过了身。 “嘘,是我!”我一把捂住了虎子的嘴,低声说:“别出声!” ------------ 第36章 铁锅烹尸 “是我,别出声!” 虎子显然被我吓了一跳,就见他眼珠子瞪的老大,眼底满是惊恐的神色,一双手更是下意识的握起了拳头。 听到我的话后,虎子这才渐渐平静了下来,我见状长出了一口气,随即慢慢松开了捂着虎子的手。 在刚才那一瞬间,我还真担心虎子二话不说,直接给我两拳,虎子虽然没练过,但因为常年干农活的缘故,身体也很结实,爆发力啥的绝对不差,就是耐力差点而已,而且打起架来没什么章法,全凭一个狠劲。 但就是这个狠劲,往往最伤人,他刚才要是真锤我两拳,以我现在有伤在身的小身板,恐怕还真挨不住。 “千俞,你特娘的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虎子一脸的冷汗,眼底还有着一抹心有余悸的神色,我见状笑了笑,说:“我还不是担心你冒然闯进去,被人家爷几个抓住?刘家三兄弟是啥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本身就是个没有王法的主,要是被刘老三知道你一直心里惦记着人家媳妇,还不直接打死你?” 虎子闻言撇了撇嘴,还有些嘴硬的说:“还打死我?我咋就不信呢,真当我虎爷是吃素的么。” 我了解虎子的性子,你要是说他别的方面不行,比如说他懒,说他馋,就算说他长得丑,那他都认。 但你要说他怂,说他胆子小,打架不行,他肯定不愿意承认,没准还会跟你急。 我笑了笑,紧忙给了虎子一个台阶下:“对,咱们虎大将军最牛叉了,当年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追着全村的猪满村跑,咱村的猪哪一个不怕你。” “千俞,有你这么揭人短的嘛!”虎子一把捂住了额头,说:“那都十多年的事了,你还记得呢。” 我心说我能不记得么,我师父这么多年就养过那一头猪,我爷俩还等着过年杀了开荤呢,哪想到才刚买回来的猪羔子没养多久呢,就被虎子追了整整一天,给追的活活累死了。 当天晚上,我就吃上了脆皮烤乳猪,就连我师父都一边吃的满嘴流油,一边一脸愤怒的说以后再也不养猪了,说完后还不忘滋溜一口酒。 而虎子更是一战成名,直接被我们村的村民们封了个虎大将军的称号。 当然,这可不是什么褒义词,这是在说他虎呢。 我咧嘴一笑,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转头向院子里看去。 刘家三兄弟还有刘瘸子全都走进了刘老三家,只有一口大锅被孤零零的架在了院子里,虎子一脸的不解,问:“他们这是要干啥?难道是要吃席?” “不知道,看看在说。”我摇了摇头。 我并没有提议进去,毕竟刘家三兄弟都在,刘瘸子也在,如果冒然进去,被刘家人撞了个正着,免不了要起冲突。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怎么没有跟王寡妇打招呼,不声不响的就走了?”我问虎子,虎子闻言就说:“我是晚上七点多醒的,本来我是准备回家找点东西吃的,但我却透过窗户看到了刘老三,他鬼鬼祟祟的一路往后山走,我好奇他干什么去,就从窗户跳了出来,然后一路跟着刘老三去了乱葬岗。” “他是不是又挖坟偷尸了?”我皱着眉头问。 “对。”虎子的脸色忽然变的有些难看,眼底,还有着一抹惊恐的神色,低声说道:“我怀疑这个刘老三疯了,他妈的,他连续挖了好几个坟,有些坟年代太久了,里面的尸体都烂成骨头渣子了,他接连挖了还几座坟,在里面挑挑拣拣的,装了足足一麻袋的尸骨。” 说到这里虎子咽了口吐沫,然后继续说:“而且,他一边捡死人腐烂的尸骨,还一边嘿嘿嘿怪笑个不停,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我恍惚间似乎听到他在说...” “说什么?”我催促着问。 “他说...别着急,我保证让你一直漂漂亮亮的,嘿嘿,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活着的时候,你是俺婆娘,就算是死了,也是俺最漂亮的婆娘!” 虎子不仅在重述刘老三当时的话,就连语气和阴笑都模仿了下来,我听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忍不住问:“他这话...是啥意思?” 虎子阴沉着脸,咬着牙愤恨的说:“还能是啥意思,肯定是他们合起伙来害死了翠翠,操他妈的,这群畜牲,不弄死他,我虎子跟他姓!” 说完后,虎子起身就要往院子里冲,我见状急忙一把拉住他,说:“虎子你别冲动,咱先观察观察形势,如果苗翠翠真的是被刘老三他们害死了,那还有警察呢,这是人家的家事,咱们没必要去趟这趟浑水。” 虎子闻言也冷静了下来,点了点头,说:“行,但千俞我先把话撂这,如果刘老三真的害死了苗翠翠,那我肯定饶不了他。” 我没再吭声,本以为,虎子之所以这么担心苗翠翠,完全是因为从小到大心里的那股执念,可现在看来,虎子这是真的对苗翠翠有感情啊! 我心说我之前就怎么没看出来,这虎子还是个痴情种呢。 又过了十来分钟,刘老三几人终于从屋里出来了,就见几人拎着个水桶来到了大锅前,在刘瘸子的示意下,刘老三直接就将水桶里的水倒进了铁锅里。 “还真他妈要开席是咋的?这明显是要煮东西啊!”虎子在一旁小声嘟囔,而我却没有吭声,因为,我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念头。 果然! 就在下一刻,我心底的那个念头,便被验证了。 就看到,当水被倒进铁锅里后,刘老三竟直接拿起了装满死人尸骨的麻袋,然后犹如下饺子一般,‘哗啦啦’的将尸骨全部倒进了铁锅里! 随后,刘老大负责点火,刘老二在一旁劈柴,而刘老三却拿着一把铁锹,在铁锅里不停的搅动... 看到这一幕后,无论是我还是虎子,全都瞪大着眼睛,眼底满是惊恐。 刘家三兄弟,竟然是在...烹尸! ------------ 第37章 提炼尸油 我的天! 这诡异的一幕将我惊的是亡魂皆冒,遍体生寒,胃里更是一阵翻腾倒海,要不是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了,我肯定要忍不住吐出来。 虎子也是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不停的自额头上流下,就见他咽了口吐沫,然后声音颤抖着说:“千...千俞,他们,他们这是要干啥?难道是要吃...死人的尸体吗?” 我没有吭声,因为强烈的惊悚感,已经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了,过了好一会我才缓过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肯定不是用来吃的。” 在这个年代,没有人会因为饥饿而去啃食尸骨,就像是流浪汉吃饱了,也不会再去捡垃圾吃一样。 而且,刘家三兄弟不说富得流油,但这些年也没少敛黑财,要说他们一家穷的吃不上饭,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那既然不是吃,他们...为什么要煮尸体?”虎子脸色苍白的问,我闻言皱了皱眉头,随即说:“要么是刘家三兄弟有什么特别的癖好,要么是...有什么特别的用处。” 前者的可能性不大,刘家三兄弟虽然时常祸害乡里,但要说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还真没传出来过什么。 既然不是因为特殊癖好,那么,就只能是有什么特殊的用处了。 这时,我忽然想到了那口养尸棺,随即又想到了之前虎子重述的刘老三曾经说过的话。 “难道,他们之所以熬煮尸骨,是要用来养尸?但我怎么不知道养尸还需要熬煮尸体?” 我自幼跟着师父长大,更是打小就开始修行,不仅要习武画符,师父还会教我降妖除魔的不茅之术,且在夜里,还会逼着我去看他收藏的藏书。 藏书多是一些道家典籍,里面记载着许多道家的典故和一些秘术,可以这么说,这天底下,我不知道的道术很少,可我却偏偏不知道,熬煮尸体对于养尸有什么帮助。 “难道是提炼尸油?但尸油对养尸有什么帮助?” 对于养尸,我懂的并不多,师父也只是在我小时候提起过那么一嘴,很显然,我们这一脉是不擅长这一行的。 这时,锅里的水已经被煮沸了,哪怕离的老远,都能听到铁锅里传出的‘咕嘟咕嘟’的声音,且夜风一吹,还有一股油腻腻的恶臭味道弥漫开来。 那味道别提多难闻了,我和虎子是在院子外面,距离那口大铁锅足有十来米远,可就算如此,也被那股味道熏得脸色苍白,胃里好一阵翻腾倒海。 至于刘老大和刘老二,显然也有些受不了了,全都各自回屋了,唯有刘老三和刘瘸子还在铁锅旁。 刘老三拿着铁锹不时的在铁锅里搅动,一旁的刘瘸子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手持一个烟袋锅,蹲在一旁不停的吞云吐雾。 灶火散发出的火光将刘瘸子那张疤脸映照得阴晴不定,他那双阴冷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那口大铁锅,他一言不发的蹲在那,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看着刘瘸子暗暗皱眉,这个刘瘸子虽然打了一辈子的寿材,但我从未听我师父说起过他是有修行在身的人,可既然不是修行之人,他为什么能打出养尸棺来? 养尸棺虽然也是棺材,但可不是普通的棺材,尤其是棺材头部的聚阴阵,虽然不是什么大阵,只是风水术中很普通的一种阵法,但那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刻画出来的是。 “莫非,这个刘瘸子,还有着什么就连我师父都不知道的身份?” 我在心底一阵胡思乱想,但随后,我忽然就心头一颤,随后几乎是发自本能的猛然转头,向身后不远处看去。 “千俞,你看啥呢?”虎子见我扭头往后看,也跟着往后看去,见身后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便说:“你别吓唬我啊。” 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然后再次看向了刘瘸子。 但我虽然在盯着刘瘸子,其实我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身后。 在刚才那一瞬间,我突然生出了一种很强烈的,被人窥视的感觉。 那种感觉,跟我和虎子昨晚上后山时很像,就仿佛在黑暗中,正有一双眼睛在偷偷的注视着我一般。 但感觉要比昨晚还要强烈的多。 “难道,是那只黄皮子的娘舅来了?但那只黄皮子不是说,我们村有阵法,道行深一些的黄皮子根本进不来吗?”我皱了皱眉头,心说如果不是黄皮子的话,那会是什么?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来的突然,去的也快,只是稍纵即逝,不过在那一瞬间,我确实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且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那个窥探我的人,绝对很厉害,甚至要比昨晚遇到的那只黄皮子还要厉害的多。 昨晚那只黄皮子几乎都要拜死我了,要不是关键时刻手臂上的月牙印记亮了起来,恐怕此刻的我,已经去幽府报道了。 “如果刚才窥视我的人比昨晚那只黄皮子还要厉害的话,那么如果这个人对我起了歹心,想要害死我,岂不是轻而易举?” 我心说我们村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师父才离开两天时间不到,怎么就变的一团糟,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全都蹦出来了。 “难道,他们是故意趁着我师父不在,才敢出来作妖的?但为啥都盯上我呢,难道,都是奔着那所谓的河图洛书来的?” 就在我阴沉着脸胡思乱想之际,一旁的虎子却推了我一下,说:“千俞,他们好像煮好了。” 我抬头看去,就见刘瘸子已经站了起来,此刻正站在铁锅旁,低头打量着铁锅呢。 随后,刘瘸子竟然做出了一个让我一脸悚然的举动。 就看到,他竟然将一根手指伸进了铁锅里狠狠的一抹,然后将手指提起来,塞进嘴里嗦了嗦。 我了个去! 这恶心的一幕直接就把虎子给看吐了,我也没好哪去,只感觉胃里一阵蠕动,酸水一阵一阵的往嘴里反,要不是我强忍着,肯定也要吐出来。 “这他妈的,这个刘瘸子,就是个变态啊,连尸油都敢吃!”我苍白着一张脸,忍不住在心底一声暗骂。 师父似乎跟我说过,想要将自己制作成活尸,有个最重要的步骤,便是需要喝下整整一大盆的尸油,难道这个刘瘸子,是要炼制活尸?但他怎么敢吃尸油呢,这玩应可是有毒的,活人沾了,轻者肉身溃烂,严重点,可能会立即毙命,难道这个刘瘸子也不是人? 我一把捂住了额头,此刻的我,只感觉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 先是我和虎子莫名其妙的在后山遇到了讨封的黄皮子,然后是被黄皮子报复,再之后,是刘老憨的尸体作祟、鬼婴骑驴、大黑狗驱邪、活了几千年的黑衣活尸找我要什么河图洛书,随后王寡妇又表现出了诡异的举止... 这两天我们村已经够乱的了,可现在,竟然又冒出来一个挖坟偷尸,熬煮尸体的刘老三和打了一口养尸棺的刘瘸子... 甚至有可能,那个鬼婴就是刘老三的孩子,而苗翠翠,也极有可能被害死了... “他妈的,这些,到底都是什么人呐!” 这时,就见虎子长出了一口气,随即擦了擦嘴角的污渍,低声说:“千俞,这刘老三一家的举动太诡异了,今晚咱们必须得弄明白他们到底在干啥,还有苗翠翠是不是已经死了,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家人都不正常,要是苗翠翠真的已经被害死了,那咱们还是报警。” 我闻言点了点头,说:“要我看,现在就可以报警了,不管苗翠翠出没出事,就单凭刘老三挖坟偷尸这件事,就足够判他几年的了。” “行,一会咱们偷偷摸进去,只要发现一点异常,就回去报警。” 商定好之后,我俩便不再说话了。 而这时,铁锅下面的灶火已经被刘老三用水给浇熄了,就见他拿出了一个水瓢,将铁锅里的尸油一瓢一瓢的舀了出来,全部装进了水桶里,随后,便和刘瘸子两人进屋了。 “走,现在去看看。” 见两人进屋后,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和虎子翻过了围墙,悄悄的向那口大铁锅摸去。 ------------ 第38章 此尸永寿 在翻入围墙后,我和虎子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蹲在墙角处开始打量起周围来。 刘老大和刘老二都回了各自的屋子,且屋子里没有开灯,看样子应该是睡了。 但奇怪的是,刘老三家虽然也有光亮传出,但那光亮很暗淡昏黄,根本不似电灯,看起来更好像是一缕烛火。 “这大半夜的不点灯却点蜡,肯定有古怪。”虎子在一旁低声说:“千俞,咱还是把脸蒙上,不然被刘家三兄弟记恨上就糟了。” 说完后,虎子便将上衣的黑色内衬给扯了下来,然后分成两半,递给了我一半。 我们两个各自蒙上了脸,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便猫着腰,蹑手蹑脚的向那口大铁锅摸去。 离得近了,那股恶臭的味道就更加浓郁了,就连空气都油腻腻的,呼吸到身体里,只感觉口鼻间痒痒的,仿佛只要轻轻一咳嗽,就能咳嗽出一口尸油来。 强忍着那股不适感,我和虎子终于是来到了那口大铁锅前,只不过,当虎子看到铁锅内的情形后立马就脸色一变,直接蹲在了一旁,捂着嘴无声的干呕了起来。 我因为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激的反应,只是皱着眉头,一脸阴沉的看着铁锅里的尸骨残渣。 铁锅内的情形可谓是触目惊心,就看到,大部分尸骨都已经被煮成碎渣子了,唯有一颗骷髅头骨还算完整,它孤零零的被扔在锅底,被浸泡在锅底残留的尸油内,那一双眼窝空洞洞的看着天,嘴巴大大张开着,就仿佛是在无声的诉说着老天对它的不公! “妈的,这群畜牲!”我咬着牙,在心底愤愤的骂了一声。 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刘家三兄弟这些年本就做了不少的孽,现在竟然更加变本加厉,刨人祖坟不说,还将尸体偷回来放在铁锅里烹煮... 这份孽障,就算刘家祖上积了再多的德,恐怕也救不了他们一家了。 我心底笃定,刘家三兄弟做了这么大的孽,在不久的将来,必遭报应! 我转头看向了刘老三的屋子,随即对虎子打了一个手势,便悄悄的摸了过去。 刘瘸子和刘老三就在屋子里,所以我们两个并没有进去,而是绕到了房后,躲在窗户一旁,偷偷的往屋子里面打量。 烛火昏暗的光亮并不足以将屋子全部照亮,此刻定睛看去,就见屋子里黑漆漆的,只能大概看出一丝轮廓来。 就看到,在屋子正中央,果然摆放着一口血色的大棺材,此刻,刘老三和刘瘸子正围着棺材看呢。 隐约间,我听到刘老三似乎问了一句:“老叔,这么做真的能行吗?老叔你无儿无女,我大哥和二哥的孩子也得了重病,医生说似乎不能生育了,我大哥二哥年纪也大了,那玩应已经不行了,现在咱们老刘家唯一的希望就是她了。” “事关咱们老刘家香火问题,我怎么可能儿戏?老三你把心放在肚子里,这事准成。”刘瘸子抽着烟袋锅,声音嘶哑的说:“他们都以为你老叔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棺材匠,却不知道,你老叔我早年拜入的,其实是养尸人一脉,这些年,你老叔我虽然以打棺材为生计,但养尸的手艺其实从未疏忽,她虽然死了,但有了这口棺材的滋养和尸油的滋润,尸身存放个几年绝对没有问题。你且放心,不出三天,我保证她能再次受孕,十月怀胎后,肯定能给我刘家再添一个男丁。” “老叔,不会再...生出一个鬼婴来吧?” “应该不会,那一次是因为胎儿胎死腹中,胎儿死后怨气太重,所以才化成了鬼婴,这一次,一定可以顺产。” 说到这里,两人便沉默了下去,一时间,周围一片寂静,唯有虎子沉重的喘息声不时的响起。 我转头看了虎子一眼,就见虎子一双眼睛通红,眼底满是杀气,且因为过于愤怒的缘故,导致他的呼吸很粗重,很显然,此时他的状态很不稳定。 我害怕虎子冲动,当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对他打了一个眼色,虎子看了我一眼,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我摇了摇头。 事到如今,基本可以确定苗翠翠已经死了。 但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被害死的,还是说意外死亡,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从现在的情形来看,苗翠翠的死,多半不会是意外。 “这苗翠翠,还真是一个苦命人呐!”我在心底一声叹息。 这苗翠翠先是被刘老三玷污,然后又被逼着嫁给了相差足足二十多岁的刘老三,婚后整天浑浑噩噩犹如行尸走肉般的不说,生下来的孩子,还是一个死胎,并且成了鬼婴。 鬼婴恋母,肯定免不了要好好折腾苗翠翠一番,如此看来,这苗翠翠的死,大多应该跟那个鬼婴有关。 虽然苗翠翠命苦,但不管怎么说,好死也不如赖活着,可现在,苗翠翠人死灯灭,恐怕这件事,苗翠翠的父母都还不知道。 最可恨的是,这刘老三似乎还不想让苗翠翠入土为安,而是要为他再生一子? 可是死人,怎么能生孩子呢? 我一脸的狐疑,瞪着眼睛想把棺材内的情况看的真切,但屋子里太黑了,且养尸棺要比正常的棺材高大很多,从我这个角度根本不可能看到什么。 “看来,还得进去一趟。”我皱着眉头,在心底暗道。 刘老三和刘瘸子足足在棺材旁站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临走时,这两人还不忘合上了棺材盖子。 虎子早就等不及了,当刘老三两人走出屋子后当即一把推开了窗户,纵身一跃,直接就翻了进去。 “小心点。”我嘱咐了虎子一声,但他根本不听,落地后连滚带爬的就向棺材冲去。 我担心他出事,也急忙跟了进去,落地后就发现虎子正在推棺材盖子。 我当即心头一颤,说:“虎子,别开棺。” 可已经晚了。 ‘吱呀...’ 刺耳的摩擦声传出,随即,便是一股油腻腻的气味自棺材内弥漫了出来,而后,就见虎子浑身一颤,整个人犹如失了魂一般,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 “虎子。”我急忙走了过去,蹲下身子问:“怎么回事?” 虎子就仿佛听不到我的话一般,就那么呆愣愣的坐在地上,他的眼圈通红,眼底满是悲痛欲绝的神色,两行热泪,更是顺着眼角不停的滑落。 很显然,虎子这是看到了什么不愿意看到、不想看到的东西,导致他一时无法接受,伤心过度,一时失神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起身来到了棺材前,然后借着烛光低头向棺材内看去。 只是,当我看清棺材内的景象后也是心头一颤,一股毛毛的、冷冷的感觉,顿时从脚底板蔓延而起,直窜我的天灵盖。 就看到,养尸棺内竟然被倒满了尸油,只不过尸油已经凝固了,晶莹剔透的,泛着淡淡的黄色光泽,就仿佛一块巨大的琥珀一般。 而在凝固的尸油内部,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便是苗翠翠! 可是,眼前的苗翠翠,哪里像是一个死人? 她身着血色的嫁衣静静的躺在尸油琥珀之中,看起来就仿佛睡着了一样,而且,她的容貌极其明艳动人,我甚至觉得,此时的她,还要比活着的时候明艳了几分。 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随后,我的心底忽然就蹦出了四个字来。 此尸永寿! ------------ 第39章 鬼婴恋母 我怔在棺材前,呆愣愣的看着棺材里的女尸,眼底满是震惊的神色。 此时的苗翠翠,哪里有一点死人的样子,躺在棺材里,穿着红色嫁衣的她栩栩如生的,甚至要比婚后的样子还要好看百倍,千倍。 尤其是,她的脸颊上竟然还泛着两抹淡淡的红润,那一对薄薄的嘴唇上似乎还涂抹了口红,那颜色就像是熟透的樱桃一般,诱人极了。 且,哪怕她被封在了尸油琥珀之中,她的睫毛也依然清晰可见,恍惚间,我似乎都感觉到她的睫毛在轻轻的抖动,就好像随时都会睁开双眼,从睡梦中醒来一样。 这他妈哪里是一具死尸,这分明就是一个睡美人啊! 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随后在心底喃喃道:“苗翠翠是刚死没多久,还是已经死了很久了?如果是刚死的话,她现在的样子确实没问题,但如果已经死了很久了,却死后不腐,依然保持着生前的模样,那是不是说,她已经闹祟了?” 但随后我又摇了摇头。 如果苗翠翠真的闹祟了,那么此刻我应该能感受到尸气或者阴煞之气才对,但屋子里除了那股令人作呕的尸油味,便再没有其它气息了。 “但...用尸油把她封住是什么意思?难道,刘瘸子真的要把苗翠翠做成活尸?” 通过刚才刘瘸子和刘老三的对话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刘瘸子确实不只是一个棺材匠那么简单,他竟然是养尸人一脉的弟子。 所谓养尸人,便是专门以养尸为生的一伙人,他们不仅养尸,还极其擅长控制尸体。 养尸人这一脉起源很早,在古代,他们的身份很低,属于最底层的劳动人民。 因为古代时常发动战争的缘故,导致男丁极少,劳动力很是匮乏,有一些底层的修行之人便想出了操控尸体来做工赚钱的方法,尸体不知疲累,也感受不到疼痛,可以不分昼夜永不休息的一直干活,哪怕是官府,那时候也跟养尸人有很紧密的联系,时常雇佣他们,做一些官府不方便做的事。 我甚至在一本道家典籍上看到过一个记载,那便是某朝代的某位皇帝由于登基太晚,登基时年纪已经很大了,按照正常的进度修建皇陵肯定是来不及的,然后便有朝臣跟那位皇帝建议,可以找养尸人来帮忙。 后来,那位大臣专门负责此事,而他竟真的召集了上万名养尸人。 每一个养尸人都可以操控数具尸体,就这样,在几万具尸体不眠不休五年后,皇陵终于建好。 不过,典籍中记载,那位皇帝明明还有五年阳寿,可却因为建皇陵时用了尸体,有违天伦,导致他折了寿,几乎是皇陵建好的当天,他便一命呜呼了。 那之后,朝廷便下了严令,不在准许出现养尸人,官府甚至还在暗地里抓捕了不少养尸人,大多都被直接砍了头。 可正所谓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完全被灭绝的,虫子如此,那些歪门邪道,更是如此。 虽然大部分养尸人都死在了官府的抓捕中,但仍然有不少人逃到了西北,在那里定居了下来,而养尸这门手艺,也得以一代代的传了下来。 只是,养尸人大多在西北一带活动,可我们这里是东北,那个养尸人,当初为什么会来我们这呢?又为什么偏偏收了刘瘸子为徒? 我看着棺材里的苗翠翠好一阵胡思乱想,可这时,忽然就有一股阴风自我身后吹来,那阴风刺骨,且不知为何,偏偏只往我的后脖颈上吹,就仿佛...在我身后正有人,故意往我脖子上吹气一般。 虎子不可能这么无聊,但既然不是虎子,那会是谁? 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但下一刻我便忽的眼皮一跳,就连一颗心,都颤了又颤。 因为在刚才那一瞬间,我忽然听到了一个...婴儿的嬉笑声。 “咯咯咯...” 清脆的嬉笑声传入了我的耳中,那笑声是那般的天真无邪,可是此刻入耳,却又是那般的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我僵在原地,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就连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因为紧张,我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而后我摒住了一口气,慢慢转过了头... 我的动作很慢,生怕触怒了身后的那东西,而当我转过头,看清身后的东西后顿时就大惊失色。 果然是那个鬼婴! 就看到,一颗硕大的头颅倒挂在我的头顶,此刻正嘟着嘴,不停的往我肩膀上吹气呢,见我转头发现了它之后,它便咧开了嘴角,露出了一口倒刺般的尖牙,对着我‘嘻嘻嘻’笑了起来。 我的天,这一幕太恐怖了,就算我在回头之前就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此刻也很难抑制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几乎是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惊呼,身体也随之向后退去。 但我身后就是那口养尸棺了,我惊慌之下,身体直接撞在棺材上,人都险些直接栽进去。 我扶着棺材,身体僵直的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但那只鬼婴却突然变了脸色,就见它那双闪烁着诡异乌光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我扶住棺材的双手,而后竟然张开口,对着我发出了一声声带有警告意味的低吼。 “它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惊疑不定,暗道:“难道...是在警告我,让我离开这口棺材?” 一念至此,我便一边一脸警惕的盯着它,一边慢慢挪动脚步,远离了那口棺材。 而几乎是我离开棺材的瞬间,那鬼婴便纵身一跃,直接跃到了棺材盖子上,它先是用那双充满怨毒的眸子看了我一眼,随即便撅着屁股,将脑袋探进了棺材里。 “它在干什么?难道是在查看苗翠翠的尸体?”我一脸的疑惑,可是下一刻,那只鬼婴却猛的将脑袋抽了回来,随即裂开嘴,发出一声声极其暴躁的声音。 它似乎极其愤怒,一双鬼爪对着棺材里的尸油琥珀又抓又刨的,好像是想把苗翠翠从尸油琥珀中刨出来。 看到这一幕后我皱了皱眉头,心说师父说的没错,从这个鬼婴的种种举动来看,它确实很依恋它的母亲。 我一声叹息,心说鬼婴尚且如此,正常的孩子又何尝不是呢。 只能说,母爱实在是太伟大了,无论自己的孩子长成什么样,母爱都会无限的包容,哪怕自己生出来的孩子并不是‘人’,母亲也会尽到自己作为母亲的责任,给予它应有的温暖。 只是奇怪,这鬼婴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苗翠翠给刨出来?是单纯的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受到伤害,还是说...它想喝母乳? 鬼婴越刨越快,尸油的碎屑被刨了满地,但它的神色也越来越暴躁,最后似乎是急了,将嘴巴咧开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发出了一声低吼,而后竟猛然转过了头,一脸怨毒的看向了我。 它的眼神怨毒极了,就仿佛我跟它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样,我甚至在它乌黑的瞳仁内,看出了一抹冰冷刺骨的杀意。 “它...不会是认为,是我把苗翠翠封进尸油里的吧?我草,这口锅老子可不想背!”我在心底一声暗骂。 而几乎是我这个念头才刚刚落下,就听‘哇’的一声怪叫传出,随后,鬼婴就仿佛一只癞蛤蟆一般,四肢蹬着棺材板猛的跃起,张开大口直奔我扑来。 ------------ 第40章 砍人 鬼婴的四肢很是短小,但力量却很足,在棺材板上狠狠一蹬之后,便犹如一只癞蛤蟆一般,张牙舞爪的向我扑来。 我被鬼婴的这一举动惊的是亡魂皆冒,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后背一下就顶在了墙壁上。 这时,鬼婴已经扑到了我的面前,退无可退之下我也发了狠,咬着牙暗骂了一声之后便伸出手,直接将鬼婴抱在了怀里,随即一手掐住它的胳膊,另外一只手去抓它的脖子。 这鬼婴的身体比例很不协调,身体很干瘦,四肢也很短小,但却头大如斗,此刻被我抱在怀中后,便咧开嘴,一边发出一声声刺耳的怪叫,一边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它手爪上的指甲锋利无比,且呈乌黑色,显然是有毒的,此刻在我身上又蹬又挠的,立马就将我的衣服给抓破了,胸口和腹部也被抓的火辣辣的疼,显然是被抓伤了。 “狗日的!”我一声大骂,随即一把掐住了鬼婴的脖子,低声说道:“你妈不是被我害死的,更不是被我装进棺材里的,你要报仇,就去找刘老三和刘瘸子,是他们将你妈装进去的。” 鬼婴似乎听懂了我的话,挣扎的力道直接就小了下来,我见状松了口气,然后继续说:“我和你无怨无仇,也不是有意来打扰你妈安息的,我现在就放开你,然后离开,从此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鬼道,我走我的人道。” 鬼婴闻言张开嘴,对着我发出了‘呲呲’的古怪声音,且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威胁的味道,就仿佛在说,如果我再不放开它,就要跟我拼命一样。 我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鬼婴其实也怪可怜的,它本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完整的人生的,可最终却胎死腹中,连这个世界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 且之后,又死了妈,而从刘老三之前的言语中来看,刘老三似乎很嫌弃它,甚至很惧怕它。 但话又说回来,一个正常人,谁会愿意自己的孩子是一个鬼婴? 不怕那就见了鬼了! 一个没了娘,又被老爹嫌弃的孩子,没有人保护,没有安全感性格暴戾了一些也是正常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抱着鬼婴慢慢蹲在了地上,看了鬼婴一眼后,说道:“我现在就松开你,但如果你胆敢继续对我纠缠不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鬼婴瞪着那双怨毒的眸子看着我,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我知道,就算此刻我放了它,恐怕这鬼婴也记恨上我了,就算现在它不再动手,恐怕以后,也会找我麻烦。 正所谓阎王好送,小鬼难缠,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了。 小鬼心智不全,做什么事都全凭一时兴起,且极其记仇,你招惹了它,它不在你身上咬下两块肉来,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我虽然深知这个道理,但这里毕竟是刘老三家,如果继续纠缠下去,把刘家三兄弟和刘瘸子招来,那今晚,我和虎子就别想走了。 我不再磨蹭,转头看了一眼虎子后便踢了他一脚,说:“别哭了,起来,走了。” 虎子被我踢了一脚后没有丝毫反应,就仿佛失了魂一般,依然呆愣愣的坐在地上,一边掉眼泪,一边在嘴里‘小翠小翠’的嘟囔着。 我被虎子气的牙根直痒痒,但又无可奈何,只能迅速松开了鬼婴的脖子,随后二话不说一把将虎子给提溜了起来,拽着他转身就走。 然而,就在我刚刚将虎子提溜起来之际,忽然就听‘咣当’一声,我猛然转头,随即就看到,房门竟然被推开了。 随后,手里拿着一把菜刀,阴沉着一张脸的刘老三竟然走了进来。 看到刘老三进来的那一刻,我的一颗心直接就被提留到了嗓子眼,心说我去,怎么就赶的这么寸,才刚刚摆平这个鬼婴,准备悄悄离开,怎么刘老三偏偏在这时候进来了。 这他妈是被堵了个正着啊! “你们想干什么去?”刘老三堵住门口,先是一眼阴沉的看了一眼养尸棺,随后又看了一眼鬼婴,最后才将目光定格在了我和虎子的身上。 我没有吭声,只是一脸戒备的看着刘老三。 刘老三既然是手持菜刀来的,那么肯定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可以说是有备而来的。 若论打斗,我自然是不怕他,但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如果一会刘老大和刘老二还有刘瘸子一窝蜂的全都赶了过来,那我绝对要吃亏,且身后还有一个鬼婴正对着我虎视眈眈呢。 我深知绝对不能落在刘家人的手里,以刘家人的性格,如果落在了他们手里,杀了我和虎子都是有可能的。 一念至此我便眯起了眼睛,二话不说,闷着头就向刘老三撞去。 只是我才刚迈出一步,忽然就感觉小腿一痛,低头看去,就见那只鬼婴竟一把抱住了我的腿肚子,此刻,那倒刺一般的牙齿,已经深深镶嵌进了我的血肉之中。 殷红的鲜血顺着鬼婴的嘴角流下,它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副很享受的神色。 我被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猛的提起另外一条腿,对着鬼婴就是一脚。 剧烈的疼痛下,我这一脚用足了力量,一脚下去,鬼婴直接就被我踹了个跟头,足足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停下后,鬼婴抱着脑袋,一脸怨毒的盯着我,对我发出了‘呲呲’的怪叫声,随即竟然再次向我扑来。 “这鬼东西怎么这么难缠!” 此刻的我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如果不能迅速解决一个,那么等刘老三也冲上来,我肯定要吃亏。 一念至此我便咬着牙一声大骂,随即一步上前,伸手再次一把掐住了鬼婴的脖子,随即猛的一抡,直接就将鬼婴给抡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闷响传出,却是鬼婴狠狠的撞在了养尸棺上,这一下撞的不轻,鬼婴跌坐在地上,呆愣愣的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显然是撞懵了。 一旁的刘老三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双眼通红,满面狰狞的大叫:“你敢伤我儿子?老子剁了你!” 说完后,刘老三手持菜刀便向我冲了过来。 可这时,原本失魂落魄的虎子却突然回过了神来,就见他猛然抬头,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了刘老三,一声大叫后,便浑身杀气的直奔刘老三扑去。 “别冲动!” 我心头大惊,想要阻拦,但已经晚了。 虎子的速度极快,一个箭步便冲到了刘老三身前,随即一头撞进了刘老三的怀里。 虎子正值壮年,虎的凿的一身蛮劲,此刻抱住刘老三的腰之后,直接就将他抱了起来。 “你杀了小翠,我就杀了你,我让你给小翠偿命!” 虎子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大声嘶吼,随后抱着刘老三将他高高举起,对着地上狠狠的一摔。 ‘咚’的一声闷响传出,却是刘老三直接就被摔在了地面上。 这一下摔的太重了,隐约间我似乎都听到了骨头断裂的脆响,而后,便是刘老三的惨叫声传出,他手中的菜刀也随之跌落在了地上。 “我杀了你,杀了你...” 虎子一把捡起了地上的菜刀,喘着粗气,一脸的愤怒。 “别!”我瞳孔猛缩,快速向虎子扑去,想要阻止他。 但已经晚了。 就看到,虎子手起刀落,干脆利落的砍在了刘老三的身上。 霎时间,猩红的鲜血喷溅而出,喷了虎子一身一脸,更加为他增添了几分煞气。 ------------ 第41章 悲惨的命运 当虎子抡起菜刀,狠狠的砍在刘老三身上之后,我整个人顿时就傻了,怔在原地,瞪大着眼睛久久都没能回神。 这一刀虎子砍的极重,且正中刘老三的腹部,霎时间,鲜血狂喷,将虎子的身子都染红了,而刘老三也捂着肚子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即便在地上打起了滚来。 我怔在原地,一脸的惊愕的看着这一幕。 我是万万没想到,原本失魂落魄的虎子,竟然会在此刻突然暴起,更没想到,他对苗翠翠的执念竟然这么重,见到苗翠翠的尸体后,竟然怒上心头,有了杀人的心。 我看着虎子满是杀气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感觉喉头无比的酸涩,竟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虎...虎子!” 我颤抖着说出了这么一句,可是虎子根本不搭理我,只是在嘴里不断的念叨着:“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让你给小翠偿命...” 说完后,他竟然再次举起了菜刀。 “虎子,你疯了!” 看到这一幕后我瞳孔紧缩,再也顾不上其它,一声大叫后迅速冲到了虎子的身后,一把抱住了他。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啊!”虎子浑身都在颤抖,说话带着一丝哭腔:“就是他玷污了小翠,然后又害死了她,就是他,这个杀千刀的王八蛋,我要剁了他喂狗...” “虎子,别冲动!”我紧紧的抱着虎子,根本就不敢松手。 哪怕刘老三做过再多伤天害理的事,自然会有因果报因和法律来惩罚他,但如果虎子真的一时冲动把刘老三给砍死了,那虎子这辈子也就跟着毁了。 “虎子,他确实是人渣没错,但如果你现在杀了他,不仅脏了你的手,而且,你的一辈子也毁了,为了这么一个人渣,不值得!” “狗屁的值不值得,全都是狗屁,老子喜欢小翠十多年了,十多年啊!”虎子颤抖着身体,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刘老三:“爹娘没了之后,我爷爷也去了,家里就剩下奶奶跟我相依为命,在那段日子里,咱们村只有你和小翠一直陪着我,那时候我就在心底认定了,你张千俞就是我赵虎这辈子最好的兄弟,而小翠,就是我赵虎心底仅剩下的那一份美好,可是,可是...” 虎子已经泣不成声了,但依然咬着牙,含糊不清的嘶吼:“我知道我家条件不好,所以我一直将我对小翠的感情埋在心底,我也不奢望能跟小翠发生什么,我只希望小翠能找个对她好的人家嫁了,只要她过的幸福,我就值了。可是这个王八蛋,不仅玷污了在我心中最纯洁,最高贵的小翠,甚至连我心底对这个世界仅剩下的那份美好都被他给毁了...” 听到虎子的话之后,就连我的眼角都酸涩了。 在虎子父母去世的那段时间,我和虎子都还小,虽然懂的不多,但对于生死,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了,那段时间虎子整天沉默寡言的,没日没夜的对着后山发呆,就盼着奇迹发生,他的父母能从后山回来。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我和虎子经常去后山疯跑的原因,因为虎子总幻想着,有一天能在后山遇到他的父母。 我和虎子是同龄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就只能陪着他发呆。 倒是比我和虎子大几岁的苗翠翠时常采一大把野花来逗虎子,也多亏了苗翠翠的开导和关心,不然的话,可能虎子这辈子都会是一个沉默寡言,性格有缺陷的人了。 那时候的我,只以为我们三个关系很好,根本就没想到别的,后来随着年纪大了,苗翠翠忙着上学,我们就很少联系了,到后来苗翠翠去了城里念艺校,我们甚至一年都见不到几次面了。 可是谁能够想到,在很小的时候,一粒情感的种子就已经埋在了虎子的心底,虽然虎子从未表露过,但那颗种子却从未枯萎,甚至悄悄的,发了芽... 我咬着牙,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死死的抱着虎子,也带有一丝哭腔的说:“虎子,别说了,我们得走了,我们真的得走了...” “我不走,我要杀了这个狗日的,然后一直陪着小翠!” 虎子还在用力的挣扎,我咬了咬牙,随即突然大吼了一声:“虎子,如果苗翠翠还活着,你说,她希不希望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她会不会嫌弃,你是一个杀人犯!你喜欢她,希望她过的幸福,但苗翠翠这么善良,她又何尝不希望你也幸福呢,要不然的话,小时候,她为什么来关心你,为什么来开导你!” 我的这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虎子听完后猛的浑身一僵,整个人再次变成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可是,可是小翠她...她已经不在了!”虎子低着头,哭着说:“我活着还有啥意思!” “你还有奶奶,奶奶年纪大了,你要是进去了,奶奶怎么办,别傻了,你就算现在杀了刘老三,苗翠翠也活不过来了,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好好活着,如果苗翠翠泉下有知,也会为你感觉到欣慰的。” “真,真的吗?”虎子转过头,红着眼睛看着我问。 “真的。”我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拽着虎子,踉踉跄跄的绕过了刘老三,向外冲去。 在路过刘老三的时候我匆忙扫了他一眼,但就是这一眼却让我心头一跳。 就看到,刘老三双眼紧闭着躺在血泊中,也不知道生死,虎子这一刀砍的太狠了,之前我还以为只是砍伤了刘老三,但刚才,我竟然看到刘老三的肠子都流了出来。 我来不及多想,拉着虎子直接就冲出去了屋子,但也许是我俩太慌乱了,冲出去之后迎头就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那人被我撞的‘哎哟’一声,直接就摔倒在地,我定睛看去,就见被撞倒的竟然是刘老大! 而在刘老大的身后,还跟着拿着烟袋锅的刘瘸子和拿着一把剔骨刀的刘老二! 我见状心头一沉,心说完了,这一次,想走恐怕是难了。 ------------ 第42章 被识破 看到刘瘸子和刘老二之后,我立马就脸色一变,而当我看到刘老二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剔骨刀之后,一颗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就连瞳孔都猛的一缩。 刘家三兄弟在附近十里八村的,是出了名的阴狠,谁要是得罪了这哥三,就算是光天化日的,这哥三都敢拿着刀追着那人砍,绝对一点不含糊。 虽然现在这哥三年纪都大了,这些年也稍微稳重了一些,但那股子阴狠可是刻进骨子里的,而且,虎子刚刚砍了刘老三一刀,现在人生死未知,以刘家三兄弟的性格,今晚不弄死我俩都算烧高香了,要说放我俩离开,那绝对不可能。 “怎么回事?”刘老二一把扶起了刘老大,随即阴沉着脸看着我和虎子,问:“你们干什么的?” 我没有吭声,只是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刘老二手中的剔骨刀。 “老大,你进去看看,我刚才似乎听到了老三的惨叫声。”刘瘸子忽然开口,说道:“老二,你看着他们俩,这两人肯定发现咱家的秘密了,别让他俩跑了。” “放心吧老叔,早些年我刘老二可是附近有名的杀猪匠,只需要十多分钟,就能把囫囵个的一副猪骨架给剔出来,哪怕后来改行了,但剔骨的手艺可没落下,两个蠢贼而已,要是惹毛了老子,老子分分钟把他们两个千刀万剐了,要说想在老子手底下溜走,那就更是痴人说梦了。” 刘老二说完后便提刀横在了我和虎子身前,至于刘老大却一脸阴狠的看了我和虎子一眼,随即转身就往屋子里面走。 我心头一跳,深知如果再拖下去就肯定走不脱了,当即和虎子对视了一眼,然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我去,都说了,有老子在,谁都别想跑,你们两个这是在试探老子的底线啊!”刘老二的冷笑声自身后响起。 而随着刘老二的话音落下,我只感觉一股凉意自背后传来,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随即顿时心头一跳。 这个刘老二的年纪要比刘老三大上个几岁,但手脚却麻利的狠,当我和虎子转身开跑之际,刘老二便一个箭步冲了出来,手中的剔骨刀更是被他抡了起来,夹带着破空声直奔我的后背砍来。 这把剔骨刀足有一米来长,造成和普通的刀也不一样,是半圆形的,跟一个月牙一样。 此刻,那柄刀距离我的后背只有十公分距离不到了,我想要跑出剔骨刀的攻击范围肯定是不可能了。 “我次奥!” 我咬着牙愤愤的骂了一声,随即右脚发力一步迈出,在身前狠狠的一蹬地面,一个急刹车就停在了原地。 随后,我腰身一拧,脑袋往一旁微微一侧... 而几乎是我站定的瞬间,就听‘唰’的一声,随后,便是一道刺目的寒芒映入我的眼睛,却是明晃晃的剔骨刀刀身擦着我的脸直接砍了下去。 剔骨刀距离我的脸近极了,几乎是紧贴着我的脸砍下去的,在那一瞬间,我甚至都透过明晃晃的刀身,看到了被映照在刀身上的我有些慌乱的脸。 刘老二的这一刀虽然没有砍中我,但却把我成功拖住了,就听他一声冷笑,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要闯进来,既然你们知道了我刘家的秘密,那今晚就都别走了。” 说完后,他再次横刀,这一次,他直奔我的心窝砍来。 我没有再跑,而是身体微弓,整个人犹如一只猎豹一般,死死的盯着那把向我快速砍来的剔骨刀。 当剔骨刀距离我只有二十公分之际,我双腿猛的在地上一蹬,就仿佛狮子扑兔一般,直接就扑了出去。 我年纪小,再加上自幼习武,所以爆发力极强,这一下,我扑出的速度极快,可谓是后发先至,还没等刘老二反应过来呢,我便扑到了他的身前,一把握住了他持刀的手腕,另外一只手一把按在了他的头顶,随即狠狠的向下一按。 刘老二的脑袋被我按的下垂到了我胸口的位置,我一跃而起,左膝提起猛的一顶。 就听‘咔嚓’一声脆响传出,滚烫的热血直接就从刘老二的口鼻间喷了出来,刘老二也发出了一声惨叫,整个人直接向后仰面而倒。 但刘老二也是一个狠茬子,我这一下顶的瓷实,他的鼻梁骨是必断无疑了,鼻梁骨不仅脆弱,被撞一下就能疼的人眼泪直流,被撞断之后的滋味更是不好受,但刘老二在剧痛之下,竟然还手持剔骨刀往上一撩。 剔骨刀是专门用来剔除骨头上的肉的,一刀下去,别说是肉了,就连骨头都能轻易劈开,可谓是锋利至极。 此刻,刀身在我右胳膊上狠狠的划过,我先是感觉胳膊一凉,知道自己中刀了,随后,滚烫的热血直接就把刀面给染红了,再然后,那剧烈的疼痛感才蔓延开来。 我被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但还没等我站稳呢,就听刘老大的叫骂声响起。 “老三被砍了,抓住这两个狗日的!” 其实不用刘老大说,刘瘸子在看到刘老二被我打倒后已经向我扑来了。 刘瘸子别看一条腿不灵便,走起路来一米六一米七的,但此刻跑动起来却麻利的狠,两个箭步便来到了我的身前。 我虽然自幼习武,但从未真正跟人动过手,更没有像今晚这样和人拼过命,可以说,实战经验几乎为零。 再加上我刚刚中刀,此刻立足还未稳,见刘瘸子冲了过来顿时就慌了,脚下一个打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你大爷的,敢伤我兄弟!” 眼看着刘瘸子一脚向我心口踹来,身后却忽然想起了虎子的声音,随后,一个身影直接就掠过了我,犹如一头蛮牛一般,直接就扑进了刘瘸子的怀里。 虎子虽然打架没有章法,但却有着一身的蛮力,此刻抱住刘瘸子之后,直接一个抱摔将刘瘸子给摔在了地上。 我之前跟刘瘸子交过手,知道刘瘸子看似残疾,但其实手上是有两把刷子的,尤其是被他藏在烟袋锅里的匕首,更是防不胜防,此刻被虎子一击得手后,我立马就提醒他:“快跑。” 虎子闻言就要起身,但刘瘸子却忽然抬起了手一把抓住了虎子的领口,另外一只手一拳就捣在了虎子的肚子上。 虎子被打得‘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酸水,喷了刘瘸子一身一脸,但刘瘸子也不在意,抬起手一把就将虎子的面纱给扯了下去。 当面纱被扯下之后,刘瘸子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惊疑不定的说:“赵虎子?” 说完后,他又转头看向了我,阴笑着说:“那你肯定就是张千俞了?” 我心头一沉,心说这下糟了,和刘家的梁子,算是结死了! ------------ 第43章 黑狗救场 之前虽然被刘家三兄弟给堵住了,但我和虎子都蒙着面,我心里也没怎么虚他们,大不了和他们纠缠一番,然后跑了就是。 但我万万没想到,这个刘瘸子竟然这么果断,被摔倒在地后竟然还能一把扯下虎子脸上的面纱。 这一下身份败露,就算我和虎子今晚能从这个院子走出去,恐怕,以后也免不了被刘家人找麻烦。 我有师父罩着,刘家人不敢拿我怎么样,但虎子恐怕就很难在这个村里生活了。 不过既然都被识破了,我自然也不会再藏着掖着,当即一把扯下了面纱,然后捂着流血的胳膊,咬着牙对刘瘸子说:“别动他,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师父回来饶不了你。” 刘瘸子先是擦了擦脸上的污秽物,然后咧嘴一笑,起身后一脚就踹在了虎子的胸口上。 “你特娘的!”我忍不住一声大骂,想要起身,但此刻身体无处不痛,之前的伤口还没愈合,刚刚剧烈动作下伤口又被崩开了,殷红的鲜血已经浸透了绷带,将我衣服都给染红了。 这一脚正中虎子的心口,虎子直接被踹到在地,挣扎了好几下都没爬起来,我一脸愤怒的看着刘瘸子,说:“你们不仅害死了苗翠翠,还不让她入土为安,以养尸棺将她养起来不说,还想让她为你们刘家接续香火?人尸殊途,你们这么做,可是有违天伦的,就不怕遭报应吗?” “啧啧!”刘瘸子砸吧砸吧嘴,看了我一眼,说:“还真是全都知道了啊,不过,知道了又能咋地?报应?报应在哪呢,老子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什么事没见过,还跟老子谈报应!” 他一脸的阴笑,说完后,便用那双阴郁的眼睛看向了我,眼底满是杀气的说:“你师父以前就总坏老子好事,现在你师父被我用计谋调走了,哪想到你这个毛头小子却又蹦了出来,我上辈子是欠你们钱了还是怎么着,你们师徒二人可真特么够晦气的。” 我闻言心头一颤。 我师父,是被刘瘸子用计谋给调走的? 他不是去郭村给人主持白事去了吗? 我一脸的惊愕,刘瘸子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冷笑了一声,说:“我要是不想点招把你师父给支走,我也不敢把养尸棺给拉出来,我和你师父在暗地里斗了一辈子了,我一直都被他压了一头,但这一次,他恐怕是要有去无回了。” “你什么意思?”我惊声问。 “什么意思?呵呵,还能什么意思,当然是,你那个牛鼻子师父,要死在外边了。”刘瘸子冷笑连连:“我可是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呢,两具百年尸僵,够他喝一壶的了。” “百年尸僵?”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只是一听这名字,就知道绝对不是善类。 这时,刘老二捂着鼻梁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眼底满是狰狞的神色。 “我次奥,小王八犊子,敢伤老子?”他一把提起了剔骨刀:“老子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说完后,他手提剔骨刀直奔我走来,我见状心头一惊,强忍着剧痛想要爬起,但这时刘瘸子却开口了。 “老二,先别弄死他,打断手脚扔进地窖里就行了,我留着他还有用。” “行。”刘老二咧嘴一笑,此刻的他满脸是血,咧嘴一笑,立马露出了一口白惨惨的牙齿,看起来别提多狰狞了。 “老子一手剔骨的手艺也不是说着玩的,别说是砍掉手脚了,就算是让我把他刮了,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刘老二一边说,一边捂着鼻子向我走来,我心头一紧,挣扎着就爬了起来,捂着胳膊死死的盯着刘老二,说:“你不能动我,你要是动了我,我师父绝对饶不了你们。” “你师父都自身难保了,你想指望他是不可能了,要不这样,你跪下给老子磕几个头,我没准还能发发善心,给你个痛快,来个一刀切,不然的话,老子可不介意多浪费一点时间,把你的手脚,一刀一刀刮了。” 一边说,刘老二还一边提起了剔骨刀,伸出舌头舔了舔刀身上的血迹。 我闻言心头一沉,知道今晚肯定是不能善了了,不是刘家三兄弟死,就是我和虎子亡! 我才十八岁,虽然从未真正经历过生死,但打小习武也让我有了一身的热血,遇着事了怂是不可能怂的,尤其是都被人逼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我要是怂了,那小命都难保! 一念至此我咬了咬牙,心说我次奥,只能拼了。 刘老二见我死死的瞪着他便一声冷笑,随即一边试探性的向我走来,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剔骨刀,说:“怎么着,还想跟老子练练?我承认你小子是有两把刷子,但你要是没受伤嘛,老子可能还怕你三分,毕竟拳怕少壮嘛,但你现在受了伤,还怎么跟老子斗?老子可告诉你,刀剑无眼,你要是还想跟我动手,那免不了还要受一番额外的皮肉之苦,你自己可掂量好了。” 当‘掂量好了’这四个字落下后,刘老二的眼睛猛的一凝,突然一步向前,手中的剔骨刀直奔我的肩膀削来。 我心头一颤,慌乱间仓促后退,随后就听‘唰’的一声,剔骨刀几乎是擦着我的胸口砍下去的。 这一刀,把我吓的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要不是我及时后退了一步,恐怖被削掉的就不仅仅是我的胳膊了,连半个肩膀都保不住。 这刘老二,可真特娘的狠呐,这显然是奔着要我命来的。 我松开了捂着左胳膊的左手,随即悄悄的将手伸进了口袋里,捏住了口袋里的箭矢。 在我的口袋里,还有着一枚箭矢,这枚箭矢正是那个黑衣活尸打出的。 我之所以留下这枚箭矢,是因为这枚箭矢极其的珍贵,极具收藏价值,可却没有想到,在这生死时刻,这枚被我无意间收起来的箭矢,竟然成了我最后放手一搏的依仗! 我浑身紧绷,身体微弓,以保证我这突然一击的力道必须够足。 然而,就在刘老二手持剔骨刀再次向我扑来,我一把掏出箭矢准备打出之际,忽然就听‘汪’的一声犬吠自身后响起,随后,一道劲风自我身旁猛的刮起,一道矫健的黑影直接自我身旁掠过,直接奔刘老二扑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了,别说是刘老二了,就算是我都愣在了原地,眼底满是震惊的神色。 因为这突然冲出的并不是一个人,而竟然是一只体型硕大的...黑狗! ------------ 第44章 阴毒发作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别说是刘老二了,就连我都没想到,本以为接下来会是一场血拼,不是我死,就是刘老二亡,可哪里想到,在这即将见生死的节骨眼上,一条健硕的大黑狗竟突然窜了出来,且直奔刘老二扑去。 看到这只大黑狗之后我心神巨震,因为我认识这只大黑狗,在昨晚,我就见过它。 正是那只犹如一个大将军一般,带着一群土狗对着那头矮驴撒尿驱邪的大黑狗! 我张大着嘴巴,一脸的愕然,一旁的刘瘸子和刘老大也是一脸的懵逼,直接就愣住了。 大黑狗的速度极快,几乎是眨巴眼睛的工夫,便一头扑进了刘老二的怀里。 这只大黑狗的体型太大了,人立而起,跟我都差不多高,要是往常,刘老二可能也不虚它,但这只狗窜出来的太过突然,刘老二先是被吓了一跳,一愣神的工夫,已经被这只大黑狗近身了,再想反击,已经晚了。 就听‘啊’的一声惨叫传出,却是大黑狗直接将刘老二扑倒在地。 大黑狗不仅体型壮硕,那张嘴巴一张开更是恐怖,恐怕一口都能把一个小孩的脑袋给咬下去,此刻一口就咬在了刘老二的手腕上,直接就给咬出了好几个血窟窿。 殷红的鲜血直接就喷了出来,将大黑狗额头处的那缕红毛染的更加艳红了,但它还不罢休,张开血盆大口,再次狠狠的咬在了刘老二的大腿上。 “我次奥,哪来的狗东西!” 这时,刘瘸子和刘老大也回过了神来,但大黑狗太大了,且就好像疯了一样,对着刘老二不停的撕咬,这两人一时也不敢靠近,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畜牲,找死!” 手足情深,见刘老二被撕咬的浑身是血,刘老大顿时急了,摸起一截木柴,直奔大黑狗冲去,举起手臂粗的木柴,狠狠的向黑打勾的脑袋砸去。 “吼...” 哪想到大黑狗就仿佛早有防备一般,当刘老大冲上去之后,它立马松开了刘老二,头也不抬,直接一口又咬在了刘老大的小腿上。 吃痛之下,刘老大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他本身年纪就大了,身体也不好,这一下直接就把他给撩到了。 “老叔,弄死这只畜牲。”刘老大倒地后,一把抓住了大黑狗的脑袋,然后对着刘瘸子大叫:“快点,这狗东西太有劲了,我要抓不住了。” 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刘瘸子竟然没有妄动,而是闪烁着眸光,一脸凝重的盯着那只大黑狗。 “这是...以精血喂养的獒犬!” 刘瘸子脸色大变,低声叫道:“这东西是哪来的,能用自身精血喂养一只獒犬,它的主人绝对是个狠茬子,特娘的又是哪个王八蛋来找老子的麻烦!” 他说完后,便一把拔出了烟袋锅里的匕首,直奔大黑狗冲去。 此刻,院子里已经乱做一团了,刘老二被咬的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刘老大正在和大黑狗纠缠在一起,身上也多处见血,刘瘸子也顾不上我们,正奔大黑狗冲去。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我咬着牙,忍着剧痛一瘸一拐的冲到了虎子身前,一把将虎子给拉了起来,随即两人互相搀扶着,迅速往院子外冲去。 “千俞,我们往哪跑?” 虎子先是肚子被刘瘸子打了一拳,之后又被踹了一脚,虽然疼,但只是疼一阵就过去了,就跟岔气一样,上劲的时候能把人疼死,但过了那个劲就没事了。 而我却是浑身是血,之前就被那群黄皮子给弄的浑身是伤,刚才又被刘老二砍伤了右胳膊,此刻的我,已经再次变成了一个血人了。 听到虎子的话后,我一边步履虚浮的向前跑,一边左右看了看,然后说:“去我家,我家里有药,先帮我把血止了。” 因为习武的缘故,从小到大我没少受伤,所以我们家基本常备着一些止血消炎的中药。 我和虎子一路跌跌撞撞跑了将近五分钟,终于是看到了我家的院门,虎子见我脸色苍白,浑身都在冒冷汗便咬着牙直接将我背了起来,闷头就向院子冲去。 “直接进屋,药箱在柜子里。”我趴在虎子背上,此时,我只感觉脑袋很沉,且一股冰冷的气息,已经开始在我体内乱窜了起来。 “虎子,找酒,快点,我,我的阴毒要发作了。” 师父说,我因为出生在聚阴棺的缘故,导致我体质特殊,阴盛阳衰,体内淤积了很多至阴至寒的纯阴之气。 这气息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也就是我常年练武,导致我有了一身热血,才能勉强压制。 但如果太过疲惫,或者受伤了,流了太多的血,这阴毒就会发作。 发作之际,我浑身冰冷,整个人犹如一个冰块一般,如果不能帮我及时取暖,那么我极有可能会因为身体失温,导致内脏功能衰竭,最后直接休克而死。 此刻的我,不仅浑身是血,且体温也在迅速下降,虎子将我放在火炕上之后,我便一把抓过了棉被蜷缩起了身体,可就算如此,我依然冷的牙齿直打颤。 “酒,找酒...”我声音颤抖着说。 “酒在哪呢,特娘的在哪呢。” 虎子急得一脑袋的汗,翻箱倒柜的一阵寻找,最后终是找到了一坛子参酒。 这坛酒是我师父藏起来的,连我都不知道被藏在哪了,平日里宝贝的很,自己都不舍得喝,没想到竟真被虎子阴差阳错的给翻出来了。 “酒来了。”虎子提溜着一坛子酒来到了我的身边,一把将坛盖打开,然后问我:“怎么弄?直接淋你身上还是喝?” 我浑身冰冷,那股寒气就仿佛千万只虫蚁在啃食我的身体一般,让我浑身寒气直冒的同时,身体也哆嗦着根本不听使唤,此时看到酒坛子后,只是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我懂了。” 虎子直接提留起了酒坛子,然后对着我的嘴直接就倒了起来。 诱人的酒香气在屋子内弥漫开来,这酒可是我师父藏了十多年的老酒,还是泡了参的,师父说,那人参也是百年老参,拿出去能卖天价的好东西。 可以说,这坛酒的价值特别高,如果有懂酒的人遇到,甚至会不惜花高价购买收藏的。 可是此刻,我却仿佛一个饕餮之徒一般,‘咕咚咕咚’的往肚子里灌。 整整半坛子酒,我喝了一半,洒了一半,我抬起手一把推开了酒坛子,随即靠在墙上长长的吐出了一口酒气。 “千俞,你咋样?”虎子有些焦急的问。 我抹了抹嘴角,随即摇了摇头,说:“好多了。” “你...没事?”虎子一脸的诧异:“我次奥,千俞,这可是半坛子酒啊,就算是特娘的武松在世,恐怕也喝不下吧?你竟然没事?” 我闻言没有吭声。 我之所以这么能喝酒,并不是我本身酒量多好,而是体内阴毒导致。 酒是粮食做,而粮食,是经过风吹日晒无数个日夜才长成的,本身就属于纯阳之物,而我体内的阴毒又是至阴至寒的东西,所以在我喝酒之际,体内的纯阴之气会中和酒气,以至于无论我喝多少,都只会微醺,不会醉的不省人事。 “呼...”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这时,我的身体已经暖和了不少,当即就对虎子说:“去柜子里找药箱。” “哦哦。”虎子点了点头,起身就去翻柜子。 然而,就在虎子刚刚起身之际,我却忽然浑身一颤,随后猛的瞪大了眼睛。 因为在那一瞬间,我恍惚间,似乎听到了一个婴儿的嬉笑声。 “嘻嘻...” ------------ 第45章 此符封魂 在那诡异的嬉笑声响起的一瞬间,我顿时浑身一僵,随后,浑身的汗毛几乎都炸了起来。 “嘻嘻...咯咯咯...” 这笑声极其清脆,有着婴儿特有的天真与无邪,若是白天,这笑声足以打动每个人的心弦,哪怕再坚硬的心,也会因为这天真无邪的笑声变的柔软。 可是在这寂静的午夜,这清脆的嬉笑声听起来却是那般的诡异,那般的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不仅是我,就连虎子都听到了,他僵在原地,瞪大着眼珠子一脸的惊恐神色。 就见他咽了口吐沫,然后一边瞪大着眼珠子四处乱看,一边颤声说:“千俞,你,你听到没有?” 我点了点头,随即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眯着眼睛,侧耳仔细听了起来。 那声音只响起一声,随即便消失了,我听了半天,也没再继续响起,就在我以为鬼婴已经离开了之际,虎子突然就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看向了我,随后一个劲的对我挤眉弄眼。 我浑身一震,因为紧张,身体瞬间绷紧了,僵在火炕上,一动都不敢动。 ‘嘻嘻嘻...’ 诡异的嬉笑声自我的身后响起,而随着嬉笑声传出,一股冰冷的气息还不时的吹在我的后脖颈上,那气息冰冷,吹在我后脖颈上之后,立马就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我屏着呼吸,强忍着心底的恐惧,慢慢转过了头。 我的动作很轻,生怕惹怒了身后的鬼婴,突然对着我脖子来上一口。 好在鬼婴并没有那么做,它似乎很执着于吹熄我肩膀上的魂灯,当我回头后,立马就看到,这个鬼婴正撅着屁股,鼓着腮帮子对着我的肩膀不停的吹气呢。 若是常人,它这几口阴气下去,恐怕肩膀上的魂灯早就被吹熄了,但我自幼练武加上跟着师父修行,导致无论是魂灯还是命灯,都要比正常人燃烧的更加旺盛,所以无论它怎么吹,都无法吹熄,只是吹的魂灯一阵摇曳。 看到这鬼婴的瞬间,我便咬了咬牙,心说古人真是诚不欺我啊,这小鬼,还真特娘的难缠! 刘家三兄弟全部受了伤,就连刘瘸子都被那只大黑狗给拖住了,刘家人显然没有工夫来对付我和虎子了,本以为只等我师父回来,就能跟刘家彻底解决今晚的恩怨,可哪里想到,千算万算,我竟然把这个小鬼给遗漏了。 当我回头后,这小鬼立马向后一跳远离了我,随即顺着墙壁‘蹭蹭’两下就爬到了棚顶。 这鬼婴的动作极其麻利,爬在墙壁上简直是如履平地,此刻倒挂在棚顶后,便瞪着那双乌黑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我和虎子,见我和虎子看着它,还裂开嘴叫,不时的发出‘呲呲’的声音,仿佛是在威胁我们一般。 “千俞,这鬼东西怎么这么难缠。”虎子咽了口吐沫,一脸紧张的说:“它不会一直缠着我们吧?” “正所谓阎王好送,小鬼难缠,我们得罪了它,又打伤了刘老三,它现在已经记恨上我们了,不弄死我们,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冷着脸,低声说道。 虎子闻言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低声问我:“那怎么办?难道...必须得弄死它?可是...它毕竟是小翠生出来的孩子,我们...” 说到这里,虎子的声音便低了下去,我见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它是小翠的孩子,但它早就死了,咱们现在看到的,只是它死后怨气太重,化成的鬼婴罢了,虎子,这鬼东西要是一直留着,那绝对是个祸害,不过你放心,如果能超度它,我绝对不会伤它。” 其实有句话我没说,那便是如果真的弄死了这个小鬼,我怀疑小翠也会起尸,毕竟它是小翠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 虎子没在说话,只是红着眼睛盯着那个鬼婴,过了好一会,虎子突然开口了。 “你叫什么名字?”虎子看着鬼婴问。 鬼婴自然不会回答它,甚至还对它投来了怨毒的眸光。 虎子砍伤了它爸,它恨虎子还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跟虎子交流。 而且,这鬼婴心智不全,别说是说话了,我估摸着,连最基本的语言,可能都听不太懂。 “我是你妈妈的朋友,你妈是被刘老三害死的,我刚才是为了给你妈报仇。”虎子还在试图跟鬼婴沟通,但他的这一句话,似乎是触痛了鬼婴,就见鬼婴突然将嘴巴咧开到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发出了‘哇’的一声怪叫。 随即,它竟然直接从棚顶跳了下来,直奔虎子扑去。 我见状心头一跳,叫了一声小心,随后一把将虎子给推开了。 当虎子被推开后,鬼婴直接扑了个空,就见它转头一脸怨毒的看向了我,那眼神就仿佛在说,我坏它好事,它就要弄死我一般。 果然,它‘哇’的一声怪叫,随即猛的跃起,张开大口,再次向我扑来。 我是彻底被这个鬼婴给弄烦了,此刻见它向我扑来当即就骂了一声:“我次奥!” 随即伸出手,直接就将鬼婴给抱进了怀里。 它极其不老实,被我一把抱住后,便在我怀里剧烈的挣扎了起来,那娇小的身躯在此刻却爆发出了堪比成年人的力量,它一只爪子狠狠的扣在了我的肩膀上,另外一只手扣进了我胸口的皮肉里,鲜血流出后,它那看似小巧的嘴巴,此刻却以一个惊人的弧度张开,正奔着我脖子咬来。 “你大爷的!”我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一只手掐着它的胳膊,另外一只手一把扼住了它的脖子。 “千俞别伤它!”虎子在一旁急声大叫,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说:“我次奥,你到底是哪一伙的,它都把老子伤成什么样了,还不许我伤它?” “千俞,算我求你了,它毕竟是小翠的孩子,你...你不是跟着你师父自幼修道吗?你应该有既不伤害它,也能够把它制服的办法对吧?” 听到虎子的话之后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掐着它脖子的手不仅没有丝毫放松,反而还猛的发力。 “吱呀...” 我这一下,直接掐的鬼婴发出了一声历叫,我一声冷笑,随即掐着脖子,提溜着它直接走进了厨房。 我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落满灰尘的腌菜坛子,对虎子说:“把里面的腌菜倒出来。” “哦哦。”虎子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在橱柜里拿出一个大海碗来,将腌菜坛子里的腌菜连汤带水的,都倒进了海碗里。 “千俞,你要这坛子干啥?”虎子一脸的不解,我闻言没有吭声,只是一把接过了坛子,随即看向了被我提溜在手中的鬼婴。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念在我与你妈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不伤你,但你身上的戾气太重了,必须得磨一磨,我将你封在坛子里,什么时候你身上的戾气被磨掉了,我就放你出来。” 说完后,我直接将鬼婴给塞进了菜坛子里,随即一把盖上了盖子。 当盖子盖上后,菜坛子还一阵摇晃,盖子也一跳一跳的,很显然,是那个鬼婴想要出来。 我见状一把按住了盖子,随即在伤口上沾了点血,直接以指代笔,提起一口气后,便在坛盖子上写写画画了起来。 我一口气写下了两道符箓,其中一道符箓是为隔阴符,是为了隔绝阴气的,让鬼婴无法吸收阴气,免得它在坛子里越来越强,有一天破坛而出。 至于第二道,便是封魂符了。 当封魂符写完后,我便眼神一凝,深吸一口气后,手掌在坛盖上狠狠的一拍,然后沉声道:“此符封魂,起!” ------------ 第46章 铁血真汉子 “此符封魂,起!” 随着我的喝声落下,就见坛盖上青光一闪,随即,血色的符箓猛的散成了无数的字符,那字符就仿佛蝌蚪一般,密密麻麻的密布在坛子的每一处,就仿佛一把锁一般,将坛子直接锁死了。 封魂符已经完成,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随即‘嘶’的一声,一把捂住了胸口处的伤口。 “特码的。”我一声暗骂,随即低头打量起了身上的伤势来。 此刻的我浑身是伤,几乎都没什么好肉了。 昨晚我便被黄皮子所伤,伤口还没有愈合呢,今晚先是被刘老二一刀砍在了右胳膊上,那伤口极深,此刻还在不停的渗血,然后刚才又被鬼婴抓破了胸口和肩膀,殷红色的鲜血淅淅沥沥的不停往下流,将我浑身都给染红了。 此时的我,被说成是一个血人都不为过,那凄惨的模样,只是看上一眼就感觉疼。 “千俞,这样就成了?” 虎子不仅不关心我,反而一把抱起了坛子,先是晃了晃,随即问我:“不会闷死它吧?” “我次奥!”我忍不住一声暗骂,心说这赵虎子不关心老子也就算了,还特娘的去关心这个鬼婴的死活。 我恨恨的咬了咬牙,然后说:“闷死个屁,它本来就是死的,咋地,它还能再死一次不成?” “呃,呵呵,我这不是不懂嘛。”虎子挠了挠头,随即才问我:“千俞,你没事吧?” “没事?我砍你几刀试试?”我没好气的说。 虎子被我怼的一脸的尴尬,挠了挠头,然后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说:“千俞,在抗击打这一块的,你绝对是这个,我次奥的,受了这么多的伤,竟然还能站的这么稳,绝对是个纯爷们,铁血真汉子。” “少废话,快扶老子进屋。”我一脸无语的骂了一声,虎子一声干笑,随即便扶着我重新回到了屋里。 进屋后,我再次灌了一口酒,随即将酒倒进了杯里,递给了虎子,说:“往伤口上浇。” “我去,这能行吗?”虎子一脸的惊愕:“你确定你能扛得住?” 我闻言转头看了一眼,随即指着毛巾说:“把毛巾拿来。” 虎子起身把毛巾递给了我,我将毛巾叠好,深吸一口气后,便咬在了嘴里。 “千俞你可挺住了。”虎子说完后,便直接将酒倒在了伤口上。 我的天! 当足有六十度的烧刀子烈酒倒在伤口上的那一刻,那剧烈的疼痛立马让我浑身一颤,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我的牙关更是被我紧紧的咬起,如果不是咬着毛巾,恐怕我的牙龈都能咬碎了。 我身上的伤口太多了,足足三杯白酒倒下去,才算是全部清洗了一遍。 这时候的我浑身都是冷汗,半躺在火炕上,几乎都要虚脱了。 “千俞,你没事吧,你的脸色...有点吓人啊!”虎子有些担忧的看着我,我摇了摇头,说:“去把神龛前的香炉碗拿来。” 神龛上供奉着三清道祖,平日里,我师父经常上香,香炉碗里积满了香灰。 虎子将香炉碗拿来后,我抓了一把香灰,然后狠狠的按在了被鬼婴抓出的伤口上。 就听‘滋啦’一声,随后,被鬼婴抓出的伤口内,竟然冒起了一股黑烟。 “我去,千俞这是咋回事?”虎子瞪大着眼睛,一脸的惊愕。 “这是被鬼婴抓出来的,这鬼婴,是死后的怨气所化,它的怨气极重,被它抓伤后,伤口上会遗留着它身上的怨气,如果不能及时把怨气拔出来,伤口会腐烂化脓,就连伤口周围的血肉,都会成为死肉,用不了多久,死肉就会蔓延全身,到那时,就离死不远了。” 听到我的话后虎子一脸的惊愕,他显然没料到,这鬼婴竟然这么厉害。 足足一香炉碗的香灰全被我用光后,伤口内的怨气才被我彻底拔除,我狠狠的吐出了一口浊气,随即又让虎子拿来的药箱。 打开药箱后,我先将中药敷在了几处伤口上,这药是我师父自己配的,对伤口愈合和消炎有奇效,而且还不会留疤。 我将所有伤口都敷了一个遍,唯独没敷右胳膊上的伤口,虎子一脸不解的问:“这里怎么不敷?” 右胳膊的伤口很深,虽然没有见骨,但却足有十五公分长,几乎贯穿了我的整个大手臂。 “这个伤口得缝合,虎子,你把药箱内的缝合针拿出来,帮我把伤口缝上。” 听到我的话后,虎子整个人都傻了,结结巴巴的说:“我去,不是吧,让我缝?” “对。”我点了点头,然后没好气的说:“难道还能我自己缝?” “可是,这,这特娘的也没有麻药啊,而且我连衣服都不会缝,这,这我恐怕不行啊!”虎子显然被我吓到了,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别废话,快点,你就缝,缝坏了算老子的。”我倒了一杯酒,狠狠的灌了一口,说:“这不就是麻药么,快点。” “那,那我试试!”虎子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拿起了缝合针,穿好线后,便颤抖着向我右胳膊伸来。 其实这时候我心里也是慌的一逼,虎子平时连个衣服都不会缝,现在直接让他缝合伤口,我不慌那就见了鬼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有点后悔了,想去找王寡妇,让她帮我缝合,但还没等我说出口呢,便感觉胳膊一痛,却是虎子一针,直接怼在了我的胳膊上。 “嘶...你大爷的!” ------------ 第47章 失火 “嘶...你大爷的,你扎哪呢!”我忍着疼一声大骂。 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的缘故,还是虎子虎的凿的劲又上来了,他这一针根本就没扎在我受伤的右胳膊上,而是直接扎在了我的并没有受伤的左胳膊上。 我次奥! 我还端着酒杯呢,被他这一针下去,酒杯直接就被我扔了出去,整个人都差点从炕上蹦起来。 “啊这...千俞,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你信不?” 虎子一脸憨笑的表情看着我,眼底满是歉意的神色。 我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我的亲哥,你那眼珠子是喘息的吗?特娘的老子伤的是右胳膊,你扎我左胳膊干啥。” “呃,呵呵,呵呵,一时紧张,看错了,抱歉,抱歉哈!” 虎子对着我咧嘴一笑,随即又拿着针向我受伤的右胳膊扎去。 “啊别,别缝了,我次奥,嘶...” 还没等我的一句话说完呢,虎子一针就怼在我受伤的右胳膊上。 这憨货虎的凿的,一针下去,直接就把受伤翻卷起来的皮肉给扎穿了,我咬着牙,强忍着剧痛刚要说话,但还没等我开口呢,便再次一哆嗦,却是虎子再次将另外一面翻卷的皮肉给扎穿了... 大约十多分钟后,我浑身是汗的躺在炕上,整个人就仿佛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般,脸色苍白的吓人,没有丝毫血色。 至于我右胳膊的伤口,已经被虎子给缝合了,但虎子的手法...实在是不敢恭维。 就看到,被缝合的伤口就仿佛一条巨大无比的蜈蚣一般,歪歪扭扭的极其丑陋就不说了,可是特娘的伤口最顶端的蝴蝶结,又是怎么回事? “呵呵,千俞,我这手法还行吧?你看这个蝴蝶结,是我特意缝出来的,这样看起来威武霸气多了。”虎子一边拿着我的胳膊,欣赏着自己的作品,一边得意洋洋的说:“都说伤疤是男人的功勋章,千俞,有了这条蝴蝶结伤疤之后,你绝对就成了咱们村最靓的仔!” “……” 我一脸的无语,随即在心底叹了口气,心说虎大将军的封号,果然不是白给的。 就凭他这虎的凿的劲头,就绝对没有辱没这个称呼。 “千俞,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刘家...不会来报复咱们吧?”虎子突然有些担忧的说,我闻言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总得防着点,咱俩今天不能在家里过夜了。” “那去哪?”虎子问我,我想了想,随即竟发现,如果不在我家或者虎子家过夜的话,我俩竟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但随后,一个人影忽然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而这个人,便是王寡妇。 只是,我和虎子已经在王寡妇家借宿了一宿了,且还被刘瘸子给撞见了,等过几天,估摸着就要传出口舌来,如果这时候我和虎子再去王寡妇家借宿,那传出去可就不好听了。 两个身强体壮的大小伙子,连续两天夜宿丰韵寡妇家,这话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别说是王寡妇受不了,我和虎子也受不了。 不过,师父的斩灵刀被我遗落在了王寡妇家,我似乎还真得再去一趟,至少把刀给取回来。 但随后,我又想起了在师父手机里看到的那张照片。 照片中的我上身赤裸着躺在王寡妇的床上,那时候我刚看到照片,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但现在,我突然就想起一处细节来。 照片中的我脸色红润,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刚刚做完剧烈运动,有些疲惫的沉沉睡去了一样。 “莫非...”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随后一把捂住了额头:“我为什么会睡在王寡妇家的床上,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而且,这件事师父是知道的,他为什么没跟我提起过,还有,王寡妇到底是什么人,我是被她迷晕了,被她弄到床上的,还是怎么回事?” 这一刻的我脑袋里乱糟糟的,我极力的想要回忆起什么,但对于那张照片中的场景,我完全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最后,我又想到了刘瘸子说过的话。 他说,我师父是被他调虎离山给调走的,而且,还专门为我师父准备了一份大礼,那份大礼,便是两具百年尸僵。 对于养尸人一脉,我并不了解,只知道他们是以养尸为生的,且养尸的手法千奇百怪,养出来的尸也各有不同。 但百年尸僵又是个什么玩意? 莫非,是两具僵尸么? 如果只是单纯的僵尸的话,我倒并不担心我师父了,以我师父的能力,别说是两具,就算来它个十具八具的,我师父也无惧。 但刘瘸子似乎又很笃定,肯定能留下我师父。 如此看来,那两具百年尸僵怕是没那么简单。 “师父啊师父,你老人家可千万别出事啊,要是连你都出事了,你徒弟我肯定也要死翘翘了。”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祷。 这时,虎子倒了两杯水,先是递给我一杯,随后自己也一口气干了一杯。 “呼,爽!”虎子长出了一口气,随即看着我说:“千俞,要不咱俩去我承包的那片池塘对付一宿吧,池塘旁有个茅草房,前段时间总有人半夜去偷鱼,我就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虽然环境差了点,但起码也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我闻言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提议可行。 环境好坏无所谓,都是农村人,没那么矫情。 最起码,住在那的话,刘家人如果今晚真的要报复,就算找到了那里,那里地势开阔,还有鱼塘,我和虎子也好脱身。 大不了一头扎进鱼塘里泡一夜,反正刘家三兄弟都是旱鸭子,就不信他们有胆也跳进去抓我俩。 “走。”我咬着牙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起身,虎子见状就来扶我,可这时,虎子忽然就‘咦’了一声,随即看着外面说:“天亮了还是咋地?咋这么亮呢。” 说完后,虎子便来到了窗边,探头探脑的往外看。 然而,他这一看之下却是浑身一震,随即二话不说,转身就冲出了屋子,没命似的往院子外跑。 “虎子,你干啥去?” 我一脸的诧异,急忙起身跟了出去。 只是,当我出了屋子,看清外面的景象后顿时就懵了。 就看到,远处火光大作,将周围映照得一片通明,哪怕离的老远,都能闻到那股呛鼻的烟味。 “虎子家...着火了?” 我瞪大着眼睛,一脸的惊愕。 因为火光传出的方向,正是...虎子家! ------------ 第48章 葬身火海 我瞪大着眼睛,一脸惊愕的僵在了原地。 红色的火焰冲天而起,将漆黑的夜色映照得一片通明,那呛鼻的浓烟犹如乌云一般,笼罩在我们村的上空,将月亮都给遮挡住了。 看到这一幕之后,我整个人都傻了,因为着火的房子,竟然是虎子家! “糟了,虎子奶奶...” 我心头一颤,随即也顾不上疼了,咬着牙就冲出了院子,随后玩命的往虎子家冲去。 火势太大了,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村民们几乎都被惊醒了,就看到不少人都冲了出来,男的提着水桶,女的端着水盆,全都在大声嚷嚷着着火了,快救火之类的话语。 等我冲到虎子家之际,火势已经彻底烧起来了,我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一时间失了神。 这到底是咋了,我和虎子先是险些死在黄皮子之口,之后,又险些被刘家三兄弟给弄死,现在好不容易从刘家跑出来了,怎么虎子家又失火了? 这火,是怎么着起来的? 难道... 是刘家三兄弟的报复? 下一刻,我忽的心头一惊,因为我并没有在人群中看到虎子。 “对了,虎子呢!”我一把拉住一个中年男人的手,问:“李叔,虎子奶奶救出来没有?还有虎子呢,你看到虎子没有?” “虎子他...”李叔张了张嘴,叹了口气说:“这孩子太犟了,这么大的火势,非得冲进去救人,这一下,赵老太不仅救不出来,就连虎子恐怕都搭进去了,虎子命苦啊!” “什么!” 我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瞬间就懵了。 虎子竟然冲进去了? 这么大的火...虎子还能出来吗? 炙热的火光将我的脸灼烤得一片通红,我的表情也逐渐狰狞了起来,过了一会我咬了咬牙一声大骂:“草特娘!” 骂完后,我一把抢过了李叔手中的水桶,将里面剩下的半桶水全都淋在了身上。 当冰冷的井水淋在我身上后,我立马就打了个激灵,一股寒气,顿时就从我体内冒了出来。 但我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一把扔掉水桶,直接就往屋子里冲去。 “唉千俞,你干啥去?你疯了!”李叔想要拦我,但我速度太快了,几个箭步就冲到了屋子前。 还没等我进入屋子呢,那炙热的气浪就已经扑面而来,我原本湿漉漉的衣服,瞬间就被烤干了,我的脸更是滚烫滚烫的,就好像要被扒下一层皮一样。 我看着刺目的火光把心一横,闷头就往屋子里钻。 说是屋子,但其实此刻已经看不出屋子的模样了,整座房屋都被大火给吞噬了,只有构架还是完好的,所以房屋还没有塌。 我捂着口鼻冲进去后,就发现四周全都是火,隐约间,我似乎还闻到了一股汽油味。 人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因为慌乱,是极容易转向的,我以为我可以冲进来救出虎子和虎子奶奶,但我还是太天真了。 任你武功再高,任你道行再深,但在这熊熊烈火前,都没有任何的卵用! 刺鼻的浓烟一个劲的往我的口鼻里钻,炙热的气浪将我团团包裹,我捂着口鼻,屏着呼吸强行瞪大了眼睛,想要找到虎子和虎子奶奶。 但周围什么都没有,入眼的,唯有血色的大火,那大火在我眼前不住的扭曲跳跃,就仿佛一个恶魔一般,在嘲讽我这个肉体凡胎的凡人的弱小。 “虎...虎子,你,你特娘的在哪啊!” 我一边咳嗽,一边忍着浑身的剧痛穿过了一片火海。 我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通过一些还没被烧毁的家具来判断,这里似乎是客厅。 我对虎子家很熟悉,既然找到了客厅,那么找到其余的房间就不难了。 刺鼻的浓烟呛得我眼泪鼻涕横流,窒息的感觉也越来越重,我的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了起来,我知道,我这是一氧化碳中毒了。 在许多火灾中,被烧的面目全非的人,其实真正的死因并不是因为大火的灼烧,而是被浓烟呛死的,也就是一氧化碳窒息而死的。 人一旦吸入了过量的浓烟,就会一氧化碳中毒,中毒后,会出现眩晕的情况,严重的,可能会直接昏迷。 我咬着牙,跌跌撞撞的往前冲,有好几次我都差点跌倒,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下,如果倒下了,那我就站不起来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烧成一具焦炭。 我踉跄着终于是冲进了卧室里,进入卧室后,我立马就看到了虎子和虎子奶奶。 就看到,虎子将奶奶护在身下,两个人全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生死。 “虎子!” 我急忙冲了过去,一把将虎子给掀了过来。 “虎子,虎子...你特娘的醒醒!” 我想要摇醒虎子,但虎子双眼紧闭,脸色发青,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又看了看虎子奶奶,就发现虎子奶奶的情况也差不多。 我咬了咬牙,先是将虎子给背在了后背上,随即又一把抱起了虎子奶奶,随即跌跌撞撞的往外冲去。 相比起我刚进来时,火势已经更大了,且房屋已经开始倒塌,不时的有燃烧着火焰的木头从房顶掉落,有好几次,我都险些被砸中。 眩晕感越来越重,再加上既要背着虎子,又要抱着虎子奶奶,所以我走的并不快,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 皮肤的灼痛感越来越强烈,最后,我的头发都被灼烤的卷曲了起来,我甚至感觉到,身上的汗毛都被烤焦了。 随后,我身上的衣服竟然燃烧了起来。 “啊!...” 我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后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抱着虎子奶奶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眼泪混杂着鼻涕流了下来,我颤抖着身体跪在地上,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能站起来。 “我,我要死了吗?” 熊熊大火将我们三人团团包裹,绝望的情绪犹如雨后的春笋,在心底开始迅速的生长,直至最后占据我整个心扉... “师父,你在哪呢,我要死了,师父救我...” 我嘶声哭喊了一声,随即便感觉到眼前一黑,一头就栽倒在了地上。 ------------ 第49章 契约护主 我仿佛坠入了无边深渊,想要起身,却根本无法睁眼。 最后,我只能任由无边的黑暗将我淹没,就这样在黑暗中无休止的沉沉浮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间,我似是听到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唉!...” 那叹息声很轻,且是一个女人发出的,就仿佛在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无奈一般。 而随着叹息声落下,一双眼睛突然在黑暗中亮了起来。 那是一双冰冷、且毫无情感的眸子,她就仿佛一把刀子一般,注视在我的身上。 我能感受到那双眼睛中的嘲讽与不屑,但在眼底,似乎...还有着一丝无奈与怒其不争? 总之,那双眼睛内的神色极其复杂,此刻注视在我身上,让我的一颗心都一阵悸动。 “你是谁?”我鼓起勇气,开口问。 在之前,我中了黄皮子的拜死术,魂魄出窍,即将魂归幽府之际,我便看到了这双眼睛。 可以说,如果不是这双眼睛的突然出现,那么此刻的我,可能早就被黄皮子给拜死了。 而现在,我身陷火海,在即将身死之际,这双眼睛竟再次出现了。 “你还没资格知道。”冰冷的声音传出,就连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随着声音的传出而降低了几分。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还想再问,但突然就有一张冰冷绝丽的脸从黑暗中展露了出来。 看到这张脸之后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的天! 那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明明倾国倾城,却偏偏冷若冰霜,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尤其是那一双眸子,更是冷的好似一把刀子一般,有一股极其摄人的压迫感。 我也见过不少的女人,尤其是被虎子拉着,一起看了不少的爱情动作片。 其中也不乏一些被惊为天人的女主角,但如果和王寡妇比起来,那就要逊色的多了。 可以说,在我的认知中,王寡妇已经算是颜值天花板了,可是黑暗中的这张脸,却丝毫不输王寡妇半分,甚至她那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反而还更能激发男人征服她的欲望。 王寡妇有着一双桃花眼,很是妩媚动人,她的美,是勾人心魄的,是让无数男人都无法拒绝的。 眼前的女人却是冷若寒霜,没有丝毫的人间烟火气,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之感。 “二十岁生日那天,我会去找你,如果...”她眼神一凝,目露杀机冷声继续说道:“如果你还是现在这副窝囊样,那我不介意替尊上杀了你!” 我心头一颤,因为我忽然想起了师父经常给我讲的那个故事。 虽然师父每次讲的都不同,但相同的是,我每次都出生在聚阴棺中,且与两个女人定下了主仆契约。 师父说,其中一个是香骨媚尸,至于另外一个,师父只说是一个道行很深的女鬼,随后便不再多说了,但我能从他的神色看出,对于那个女鬼他似乎忌讳莫深。 难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与我签订下主仆契约中的其中一个? 她是香骨媚尸还是另外那个女鬼? 在我的两个手臂上各有一个印记,分别是月牙印记和梅花印记。 梅花印记亮起时,会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由此可见,梅花印记所代表的,应该就是香骨媚尸了。 另外一个月牙印记倒是很少亮起,在我十岁之前,一直都是梅花印记亮起的,只有一次是月牙印记亮起,散发出了冰冷的气息惊走了想要害我的孤魂野鬼。 之前那次中了黄皮子的拜死术之际,月牙印记突然亮起救了我,而那,也是月牙印记为数不多的第二次亮起。 在月牙印记亮起之后,我就看到了这双眼睛,这一次,她又出现了,那么是不是说,她并不是香骨媚尸,而是那个女鬼? 但她口中所说的尊上又是谁? 此刻的我有太多的疑问了,这些疑问有关于这个女人的,有关于我的身世的。 我想要问她,但一时间竟不知从何问起,而她显然也不想跟我过多的交流,只是一声冷哼,随即崛起那张樱桃小口,对着我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冰寒刺骨的气息自我的右肩弥漫而出,转瞬间便蔓延至我的全身,随后,我便感觉到眼前一花,整个人就仿佛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一般,整个世界,都开始剧烈的旋转了起来。 当那种眩晕感消失之后,火焰燃烧的声音立马传入了我的耳中,我猛然睁开了双眼,随即就发现,我依然跪在火海中,我的背上还背着虎子,我的怀里还抱着虎子的奶奶。 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身旁明明燃烧着熊熊烈火,可是,我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热量,就仿佛,这些火焰都是假的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受不到火焰的温度?就连之前被烧伤的伤口都不见了?” 我一脸的惊愕,但随后我就发现,在我的体表,竟然缭绕着一层淡淡的乳白色气息。 这气息极其冰冷,它就仿佛一层水幕一般,将我们三人包围在其中,让我们免受烈焰焚身之苦。 “是她!” 我心头一震,在刚刚醒来之际,我还以为自己只是昏迷后做了一个梦,可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胡思乱想,而后咬着牙慢慢起身,带着虎子和虎子奶奶快速向外冲去。 有了这层水幕的保护后,这些火焰不仅不能伤害我分毫,我所到之处,火焰反而还主动避让,就仿佛很惧怕我身上的乳白色水幕一般,有些火焰避之不及,便发出‘滋啦’一声,随即便熄灭了。 这神奇的一幕如果被人看到,肯定会被惊掉下巴,但此刻的我却无暇顾及这些,我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冲出了火场,而几乎是我冲出去的瞬间,就听到了外面人群中发出的惊呼声。 “是张千俞,他出来了!” “他救出了虎子和赵老太,快快,拿水来,往他身上浇,帮他降温!” 众人冲上来,七手八脚的接过了虎子和虎子奶奶,随即有人拿着水盆,不停的往我们三人身上浇水。 “虎子和赵老太中毒了,快快,给他们灌水。”李叔招呼着众人去取水,而我却跪倒在地上,转头看向了我的右肩膀。 在那里,正有一枚月牙印记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此刻,就见它轻轻一闪,随即便熄灭了,而那片旁人看不到的乳白色水幕,也随着月牙印记的熄灭‘呼’的一声散去了。 ------------ 第50章 喝她的洗澡水? 众人七手八脚的接过了虎子和虎子奶奶,将两人平放在地上后,便开始不停的往两人身上淋水。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从火场里出来的人身上温度太高了,如果不能及时降温,那么极有可能会被大面积烧伤。 虎子年轻体壮,被浇了足足好几桶井水,但虎子奶奶年纪大了,受不住刺骨的井水,好在有几桶水被大火灼烤的变成了温水,此刻全都被拎过来浇在了虎子奶奶的身上。 随后,众人又给虎子和虎子奶奶喂了一大盆水。 “都散开,保持新鲜空气流通,快点。”李叔招呼着众人散开,众人闻言‘哗啦啦’的全都散开了两边,随后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农村人就是这样,虽然质朴热心肠,谁家出事了,都不需要吱声就会出手相帮,但事后免不了要胡乱猜疑一番,可以说,农村人就是热心肠加八卦的结合体。 我晃了晃有些昏昏沉沉得脑袋,随即来到了虎子身旁,问:“李叔,虎子没事吧?” 李叔摇了摇头,说:“不好说,这是一氧化碳中毒了,要我看,还是送镇里医院去。但这个点了,不太好办啊!” 现在已是半夜了,都这个点了,再加上我们这里太偏僻,附近都是环山路,就算是找出租车人家都不愿意来,打急救电话倒是可以,但我们村距离镇里有将近一百多公里,再加上环山路不好走,到我们这之后再往镇里折返,一来一回的至少得折腾七八个小时。 到时候就不用送医院了,直接送火葬场就行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红着眼圈问。 李叔摇了摇头,说:“按理说,一氧化碳中毒后,只要呼吸到新鲜空气就会醒了,但虎子和赵老太还没醒过来,这说明中毒有点深,咱们村的人都是大老粗,你让他们去地里刨食还行,要说在医学这方面,那真就是一问三不知了。” 李叔说的没错,我们村的人但凡有点感冒发烧的,都是土办法,男的喝点烧酒,女的多喝热水,然后捂上大被出一身汗就好了,如果得了重病,那就干脆不治了,直接在家等死。 就在我看着虎子一筹莫展之际,人群忽然一阵骚动,随后,穿着一身紧身运动服的王寡妇忽然自人群中走了出来。 “千俞,把虎子和虎子奶奶背我家去,我家里有解毒药,就着烈酒喝下去,明天天一亮准能醒过来。” 我闻言一脸的惊喜,有些激动的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快点,别耽误时间了。”王寡妇一出现,现场的老爷们们眼珠子就没离开过她的身上,瞪的跟雷达似的,就差从眼眶里飞出来了。 此刻一听到王寡妇说要把虎子和虎子奶奶背道她家去,这些人就更是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嗷嗷’的往前冲,争着抢着去背虎子和虎子奶奶。 “都滚一边去。”王寡妇狠狠的白了这群糙汉子一眼,然后对我说:“千俞,你背着虎子,我抱着虎子奶奶。” 说完后又对李叔说:“李叔,招呼大家散了吧,这火势这么大,也救不了了,就让它烧吧,反正我家酒坊是做过防火的,材料都是耐高温的,不怕被连片,倒是隔壁老侯家,你们要帮着照看一点,不然火情连成片就糟了。” “嗯,这个事我来办。”李叔是我们村的村支书,平日里虽然沉默寡言的,但人却极其靠谱,村里无论大事小情的,基本都由他来主持,且年纪大了,干了一辈子村支书威信也有,村里的人也都听他的。 此刻他应承下来之后,便指挥众人回家拎水,然后一桶一桶的给老侯家房子上浇水降温。 “走吧千俞。”王寡妇对我说了一句,随即便抱起虎子奶奶往家走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把将虎子抱了起来,跟在了王寡妇身后。 只是,当我即将走进王寡妇家院子之际,我的眼角余光忽然就瞄到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正是刘老大! 就看到,他叼着一根旱烟,此刻正站在人群中,脸色阴冷的看着我呢,见我看向了他,竟然还抬起手掌,对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看到这一幕后我眼神一眯,直到这一刻,我已经基本确定虎子家就是刘家三兄弟给点着的了。 只是这刘家三兄弟也太狠了,正所谓祸不及家人,他家的秘密是被我和虎子撞破的,人也是我和虎子打伤的,有仇找我和虎子来报就是了,竟然连一个七十多岁高龄的老人都不放过! 我并没有被刘老大的动作吓住,眼神也没有丝毫的退缩,就那么阴晴不定的与他对视着。 但刘老大却忽然咧嘴一笑,随即转身就走了,而王寡妇也正好打开了门,见我依然站在院门口发愣便叫我:“千俞,你还愣着干什么呢,快点把虎子抱进来。” “来了。”我闻言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抱着虎子快步追了进去。 将虎子和王寡妇安置在副卧室后,王寡妇便在柜子里翻出来两颗药丸。 药丸是被牛皮纸包着的,似乎有些年头了,此刻被打开后,立马就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药香气。 “你喂虎子吃下去,哦对了,还有酒。”王寡妇起身出了副卧室,没过一会便端进来两杯酒,递给我一杯后说:“就着酒一起吃,有奇效。” “王...姐,这真的有用吗?”我下意识的想叫王姨,但一看到她的眼神便急忙改了口,问:“这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不会是在那些所谓的赤脚医生那里买的吧?” “就你话多,赶紧的,别磨叽。”王寡妇白了我一眼,我见状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将药丸塞进了虎子的嘴里。 这药丸能有拇指肚那么大,通体漆黑的,就像一颗泥巴球一样,要不是还散发着药香气,你说它是粪球估计都有人信,实在是它的卖相太差了。 此刻药丸被塞进虎子嘴里后,我便将酒杯慢慢凑到了虎子的嘴边,因为害怕呛到他,所以我只倒了一小口,就见虎子的喉咙一阵蠕动,药丸就着烈酒便顺了下去。 “把酒喂他全喝了,这药必须得用酒做引子,不然不起作用。”王寡妇见我只喂了虎子一小口,便催促我全都喂进去。 连黑不溜秋的药丸子都吃了,一杯酒也就不算啥了,我当即再次掰开虎子的嘴,将一整杯酒全都给虎子喂了进去。 正如王寡妇所说,这药丸确实有奇效,过了能有五分钟左右,虎子的脸色变开始好转了,呼吸也平稳了,原本他呼吸时嗓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也随之不叫了。 虎子奶奶年纪大了,药效来的并没有那么快,但脸色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呼吸,也逐渐平稳了下来。 “呼!” 我见状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被提溜在嗓子眼的一颗心,到这时才算是落回到了肚子里。 “王姐,谢了。”我对王寡妇道了声谢,王寡妇闻言就白了我一眼,说:“显着你了,我和虎子家可是邻居,虎子奶奶平时没少照顾我,虎子家出事我能不管嘛。” 说完后,她收起了酒杯,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去洗个澡吧,然后换身衣服。” 刚才一直惦记着虎子和虎子奶奶,所以我也没注意自己,此刻一照镜子才发现自己竟灰头土脸的,且浑身是灰,身上还散发着一股焦糊味,衣服更是被烧出了好几个破洞来,甚至连屁股蛋子都露出来半块。 我当即脸色一红,然后呐呐的说:“呃,洗澡...就算了吧?我回家里去换身衣服就行了。” “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的。”王寡妇推着我出了副卧室,先是在衣柜里找出了一套衣服扔给了我,见我还在发愣便白了我一眼,说:“怎么着?还想本姑奶奶伺候你不成?” “呃,不是,寡男寡女的,我在你这里洗澡...怕传出去被人误会啊!”我挠着头,一脸的干笑。 “切。”王寡妇一脸的不屑,说:“我一个寡妇都不怕,你怕什么,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说完后,便过来推我,一边推一边说:“浴缸里的水还温着呢,我刚洗过,水我就不给你换了,你对付洗吧。” “啊这...” 我闻言当时就懵了。 让我用她洗过的洗澡水洗澡? 这...不是让我喝她的洗澡水吗? ------------ 第51章 色鬼? “王姐,这...不太好吧?”我有些难为情的说。 我毕竟才十八岁,这个年纪,正是对女人拥有着无限幻想的时候,要说是别人,比如虎子的话,有这种机会肯定不带犹豫的,可能你话还没说完呢,虎子都脱光衣服一头扎进浴缸里了。 但...我自幼跟随师父习武修道,不说修了一身正气吧,但自认也绝对不是什么好色之徒,更不是什么猥琐之辈,要说让我在王寡妇家洗澡,且还是用她用过的洗澡水再洗一遍,我自认是很难做到的。 但王寡妇显然并不在乎,只是白了我一眼,说:“跟你师父这么多年,本事没学到,他那迂腐保守的性子你倒是全都继承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师父那一套早就应该扔了。” 她说完后,便直接将我推到了浴缸前,然后竟然开始解我的上衣扣子。 “王姨...” 我一把按住了她的手,下意识的叫了一句王姨。 她闻言一怔,随即抬起头怔怔的看了我一眼。 她本该是风情万种的眼眸,在此刻竟是一阵颤动,且在她的眼底,还有着一抹极其复杂的神色,似乎有...忧伤?还有着一抹...哀怨? 总之,此时的她眼神太复杂了,就那么怔怔的看着我。 “呵呵,王姐...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我干笑了一声,随即将按在她手掌上的双手拿开。 “嗯。”王寡妇收回了手,随即对我笑了笑,说:“那我先回屋休息了,你洗好了直接把水放了就行了,今晚你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付一宿吧,明儿个一早,虎子和虎子奶奶就会没事了。” 说完后,她转身就走,只是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我恍惚间似乎听到她一声叹息,随即,就听她低声喃喃了一句:“到底是相差十岁呢,虽然在那些糙汉子眼里,我也许正值风华,但在这个小孩子眼里,也许...我已经是人老珠黄,残花败柳了吧!” 听到她的话之后我立马就怔住了。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不,这都已经不是暗示了,这分明是明示啊! 难道,王寡妇,真的对我有什么别的想法? 其实我很想告诉她,她并不是自己说的那样,虽然我年纪小,但在我眼里,她依然很美,我有时候甚至觉得,她美的极不真实,就仿佛年画中的仙女一样。 可我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一来我觉得有些害臊,还有就是,我再次想起了师父手机里的那张照片。 而且,直觉告诉我,王寡妇似乎并不只是单纯的对我有意思才接近我的。 但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最重要的是,我自认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在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一个貌美如花,甚至是倾国倾城的女人主动放下身段来接近我的? ‘咣当’一声传出,却是王寡妇已经回屋了,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转头看向了浴缸。 虽然是她用过的洗澡水,但在月光的照耀下,水依然极其清澈,且在水面上还漂浮着一层的花瓣儿,隐约间,我都嗅到了那诱人的香气。 我犹豫了半响,最后一声叹息,心说洗就洗吧,人王寡妇帮了我这么多次,今晚还好心收留我和虎子,我要是现在走,那也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一念至此,我先是转头看了一眼卧室的门,见紧紧的关着后,我便三下五除二的脱光了衣服,就连裤衩都脱掉扔在了一旁,随即一下跳进了浴缸里。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洗澡水竟然还是温的,本以为我身上有伤,被水一泡就流血,甚至会很疼,但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传出,反而,还觉得伤口处痒痒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伤口在迅速愈合一般。 这是我第一次用浴缸洗澡,以前我都是和虎子去河泡子扎猛子的,此刻躺在浴缸里,感受着洗澡水的温暖,嗅着花瓣的芳香,那感觉跟河泡子可是天壤之别,如果说,在河泡子里洗澡是纯天然的,是最质朴的乐趣,那我现在所经历的,恐怕就是帝王级的待遇了。 温暖的洗澡水拂过我的身体,让我原本紧绷着的内心慢慢放松了下来,只感觉整个人都舒坦了。 “呼!...” 我靠在浴缸上,双眼迷蒙的看着外面的月光,随即,一股疲惫感竟慢慢的席卷了我的全身,让我有了一些睡意。 这两天我一直都没怎么休息,此刻睡意上涌,我的双眼便越来越沉,最后,竟然躺在浴缸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我听到了‘咔嚓’一声,随即,便是很轻的脚步声传了出来。 那脚步声显然是没穿鞋子赤脚发出的,声音很轻,很软,由远至近的向我靠近。 我想要起身,但我太累了,眼皮异常的沉重,根本就睁不开。 过了几秒钟之后,那柔软的脚步声忽然就停在了我的身后,然后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戳了戳我的脖子,就像是有人在拿手指戳我,试探我睡没睡着一样。 见我没有反应,我明显的听到身后的人松了口气,但下一刻,我忽然就浑身紧绷了起来。 因为我感觉到,一双柔软的、带有一丝温热的手掌,忽然就轻抚在了我裸露在外的肩膀上。 这双手很柔软,且动作很轻柔,就仿佛梦里妈妈的手一样,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就仿佛动作大一点,就害怕伤到我一样。 这时,我的大脑已经很清醒了,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双手上的温度,也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身后之人喘息时喷打在我脖子上的气息,可让我感觉到恐惧的是,我明明可以感知到外界的一切,但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睁开眼,身体也无法动弹一下,就好像我的灵魂出窍了,身体已经不再属于我自己了一样。 但随后我便心头一颤。 因为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次经历,那次的经历便和此刻我所经历的如出一辙。 那一年我九岁,半夜睡着之后忽然尿急被憋醒,我虽然是清醒的,但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动弹一下,因为惊恐我开始用力的挣扎,最后不小心狠狠的咬了舌尖一口。 剧烈的疼痛让我猛的夺回了身体控制权,只是,当我睁开双眼,看清眼睛的景象后却险些被吓死。 因为我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的女人正趴在我身上,瞪着一双只有眼白的死鱼眼,死死的盯着我。 后来还是我手臂上的梅花印记突然亮起,才惊走了那只女鬼,再之后,我尿也没尿,便再次昏昏沉沉得睡了过去,最后还导致我尿了炕。 第二天我跟师父说起了这件事,师父告诉我,我是被鬼压床了。 而现在,我的感觉几乎和九岁那年被鬼压床时的感觉如出一辙,我不禁心神巨震,心说难道我被鬼压床了? 但这只鬼,怎么只是抚摸我的身体? 别特娘的告诉我,这是一个...色鬼? ------------ 第52章 狐儿酿 这一刻,我的心里紧张极了,且也不知道是小时候被鬼压床留下阴影了还是怎么,在这紧张时刻,我竟然生出了一股尿意... 也就是我泡在浴缸里,不然的话,恐怕现在我都尿出来了! “特娘的!” 我在心底一声暗骂,但随后,我忽然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如果真是鬼压床的话,那么,抚摸我的那双手应该是那个鬼的才对。 但既然是鬼的,我又怎么可能感受到这只手上的温度,又怎么可能感受到,这双手的主人呼吸时喷出的气息? “难道不是鬼?那是什么东西?莫非是...” 我忽然心头一震,因为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莫非是,王寡妇?但她...要干什么?是要害我吗?” 人最大的恐惧源自于未知,此刻,我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能感受到那双抚摸我的手,却唯独不能睁开眼睛打量四周,也不确定那双手到底是谁的,要干什么,只能在心底胡乱猜测。 这种感觉就好比你明明看到一个人拿着刀正要砍你,你却偏偏一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落下,砍掉你的脑袋一样。 虽然相处的环境不同,遭遇的也不同,但心底的恐惧感却是相同的。 我咬着牙,卯足了劲想要挣脱这种被束缚的感觉,但我的身上就仿佛被压了一座大山一般,无论我如何挣扎,都无法动弹一下,就连眼皮,都无法睁开。 我甚至想效仿小时候,狠狠的咬一下舌尖,以痛觉来激发我的潜力,重新夺回我身体的控制权。 可是没用,别说是咬舌尖了,我连舌头动一下都做不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鬼压床,也不可能让我连舌头都不能动吧?” 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我的心理活动却异常的活跃,此刻,我一边感受着那双手的温柔抚摸,一边在心底胡思乱想。 这双手温柔极了,如果是平时,这种轻柔的抚摸可能会让我沦陷,但此刻,这双温柔的手不仅没能给我带来丝毫的感觉,反而还让我整个人如坠冰窟一般,心底寒气直冒。 这双手先是轻抚我的肩膀,随后竟然慢慢合拢在一起,摸向了我的脖子。 我的天,当这双手摸在我脖子上的那一刻,我的脖子上立马就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一颗心,更是提溜到了嗓子眼。 “她...不会是要掐死我吧?可是,如果这双手是王寡妇的,那她完全没有掐死我的理由啊,如果有的话,那么,我根本就没机会看到那张照片,可能在拍照之后,我就直接被她害死了...” 我在心底不断的安慰自己,尽可能的不往坏处想,可无论我怎么想,心底的那份恐惧感却没有消减半分,反而还愈来愈浓烈了起来。 但好在她只是在我脖子上轻轻摸了一下,随即便将手移开了。 我忍不住松了口气,以为她终于要离开了,可下一刻,我却再次心头一颤,因为这双手并没有离开,而是再次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这一次,她先后在我的肩膀上抚摸了很多下,就好像...这双手的主人对我的肩膀十分好奇一样。 可是,我的肩膀有什么值得她好奇的? 但随后我便心神一震! 我的右边肩膀上,有一枚月牙印记,左肩膀上,有一枚梅花印记,这两个印记的位置都在大手臂顶端的肩膀位置,也就是打育苗的位置。 而此刻,这双手,恰巧正摸在那两个印记的位置。 而且,这一次她不再是温柔的轻抚了,而是十分用力的摩擦,揉捏,就仿佛要把那两个印记从我体内擦掉一般。 只是,这两个印记在平时是不显现出来的,只有在我遇到危险,生命垂危之际,才会被激发出来。 “难道,她可以看到那两个印记?但她...为什么要把印记从我体内抹掉?” 她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力量也逐渐加重,最后,我甚至都感受到她气急败坏的情绪,就仿佛在和我肩膀上的印记较劲一般。 足足揉搓了十多分钟,就在我的双肩隐隐作痛之际,就听一声叹息传出,随后,那双手终于离开了。 “烦死了!” 隐约间,我听到她这么说了一句,只是听到这个声音后我却心头一颤,因为这个声音,根本就不是王寡妇的。 王寡妇的声音很柔媚,有一种很温柔,很柔软的感觉。 但这个声音明显要清脆一些,且听起来更加年轻。 “她到底是谁?”我被惊的亡魂皆冒,如果这双手的主人真的是王寡妇的,我可能心里还容易接受一点,但这个人明显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但会是谁呢? 在我们村,跟我和虎子同龄的女孩两只手都数得过来,但大多都没在村里,基本都去城里打工了,就算有个别的留在了家里,但和刚才的声音又对不上! 就在我努力的回想那个声音之际,身后忽然就响起了脚步声,那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就听‘咔嚓’一声,似乎是拧开门离开了。 直到这时,我提溜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 不管这个女人是谁,总算是没有害我。 过了能有几分钟后,我猛的浑身一抖,随即霍然睁开了双眼。 睁开双眼的瞬间,我便在浴缸里猛的转头向身后看去。 此刻应该是后半夜了,整个客厅内都黑漆漆的,只能借着一丝月光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来。 客厅内空空如也,没有半点人影,很显然,那个人确实离开了。 “呼!...” 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随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暗道:“难道是黄皮子化成的人来害我?但不对啊,我与那群黄皮子的梁子已经结死了,如果她真的是黄皮子的话,这么好的机会没理由不弄死我,而是气急败坏的离开啊?” 我坐在浴缸里,百思不得其解,过了好一会才摇了摇头,随即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这水...怎么还是温的?” 虽然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但我刚刚睡着了,就算睡的时间很短,但那个女人至少摸了我近半个小时,怎么说这水也应该凉了,毕竟我进入浴缸的时候水温就已经不高了。 可是,这水依然保持着我刚进入浴缸时的温度,就仿佛它的温度永远都不会改变,永远是恒温的一样。 “难道有加热的设备?” 我在周围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插电的插头,也没有什么加热的设备,不禁一脸的疑惑。 之后,我又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就发现两侧肩膀通红通红的,尤其是右侧的肩膀,都被揉捏肿了。 “这婆娘下手还真特娘的狠啊!”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但下一刻,我却眉头一皱,发出了一声闷哼。 就看到,我右肩膀上的月牙印记竟然闪了一下,随即迅速熄灭,随后,一股阴冷的气息,顿时自我的体内升腾而出,开始乱窜了起来。 “阴毒怎么又发作了?”我咬着牙,身子一晃一屁股跌坐在了浴缸里。 这一次阴毒发作,比之前还要凶猛,那冰冷的气息就仿佛一头野兽一般,在我的体内横冲直撞,所过之处,我的经络包括内脏似乎都要被冰封了一般,就连我呼出来的气,都是冷的。 这时,我忽然想起了师父给我讲的那个故事。 虽然故事的版本每次都不同,但相同的是,我出生在聚阴棺,还有跟一尸一鬼定下了主仆契约。 “难道...是我跟别的女人有了肌肤之亲,所以它们在惩罚我?” 我倒在浴缸里,咬着牙不停的颤抖,可让我感觉到惊奇的是,哪怕我的身体已经冷的犹如一块寒冰了,但浴缸里的水却依然是温的。 但此刻我已经没心情琢磨这些了,因为这一刻的我,几乎痛不欲生,那冰冷的气息几乎让我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且,那气息还仿佛是千万只虫蚁一般,所过之处,是钻心的痒和难忍的疼,就仿佛那千万只虫蚁在不断的啃食我的身体一般。 “啊!” 我忽然张开嘴,发出了一声痛苦惨叫,随后,我猛的站起,扑腾着摔出了浴缸。 也许是我挣扎的动静太大了,就听‘吱呀’一声,却是房门被打开,我咬着牙,勉强抬起头看了一眼,就见穿着一身睡衣,披头散发的王寡妇从卧室冲了出来,当她打开灯,看到蜷缩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我之后当即就发出了一声惊呼。 “千俞,你怎么了?” 王寡妇快速冲到了我的身前,她伸手想要扶起我,但手指刚刚触碰到我的身体便触电一般的缩了回去。 “怎么回事,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冷!”王寡妇一脸的惊容,我见状咬着牙,几乎是提起了全身的力气从嗓眼里挤出了一句话。 “酒,烈酒...” 王寡妇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哦哦,你等一下。” 说完后,她赤着脚就冲进了卧室里,随即就听卧室里传出了翻箱倒柜的声音。 刺骨的寒冷已经将我冻僵了,迸溅到地上的水珠,也被我体内散发出的寒气凝结成了冰霜,如果是普通人,体温低到这种程度别说还拥有意识了,恐怕连火化都省了,直接一锤子下去,就能把尸体砸碎了。 但我体质特殊,再加上自幼习武,养出了一身的热血,所以才能勉强支撑。 这时,就见王寡妇冲了出来,而在她的手中,还拿着一瓶酒和一个酒杯。 “千俞,这是最后一瓶狐儿酿了,这酒肯定可以帮到你。” 我早就忍不住了,此刻见到酒,当即就伸手去抓,但王寡妇却躲开了我的手,说:“这瓶酒很珍贵,不能暴殄天物。” 说完后,她将酒倒进了杯子里,随即将酒瓶放在了一旁,将耳钉从耳唇上卸了下来,对着自己的手指狠狠的一扎。 一滴鲜血顺着伤口滴落了下来,‘啪嗒’一声滴落进了酒杯里。 但说来奇怪,正常的血液滴落进酒里之后,会迅速与酒水交融在一起,但这滴血却没有,哪怕滴落进酒杯里,也依然保持着滴落时的水滴形状,且隐约间,我似乎自那滴血的内部,看到了一缕血色的火焰... 这诡异的一幕若是往常必定能惊掉我的下巴,但此刻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哪怕那滴血是致命的毒药,我也非喝不可,因为我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我一把夺过了酒杯,随即扬起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火红色的血液在晶莹剔透的酒液中一阵旋转,最后,无论是酒还是那滴血,都被我一饮而尽。 ------------ 第53章 心火 当足足一大杯酒被我一口饮尽后,我立马就感觉到,从喉咙处到胃里的那一条线火辣辣的,就仿佛要喷出火来一样,很显然,这是我从未喝过的烈酒。 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酒气,随即一把扔掉了酒杯。 我本以为这杯烈酒下肚后,阴毒就会暂时的被压制住,可哪里想到,这时我右肩膀上的月牙印记竟再次闪烁了一下,随即,一股更加阴寒冰冷的气息,再次自月牙印记内散发而出,转瞬间便弥漫至我的全身。 “啊!...” 我一声痛呼,随即身体蜷缩在一起,趴在地上不停的颤抖。 相比起钻心的痒和剧烈的疼,那种如坠冰窟的寒冷,才是更加难熬的。 此时的我,已经不是身体往外冒寒气那么简单了,如果一个人正常的体温是三十六度,那么此刻,我的体温可能已经达到了零下几度,甚至是十几度。 零下十几度,就连水滴都可以被冻结成冰了,一个人在这样的温度下,如果没有遮风取暖的地方,在野外,甚至捱不过一宿。 而此刻,这刺骨的冰寒,并不是这片天地带来的,而是我的身体从内而外的,散发出的寒气。 “千俞,千俞,你怎么样了?” 王寡妇蹲在地上,一脸焦急的神色,她想把我扶起来,但我身上实在太冷了,她的手只要触碰到我的身体,便会犹如触电一般缩回去,很显然,此刻我身体的温度,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低,甚至可能已经达到了,人体无法承受的地步。 我呼出来的气喷打在地面上,瞬间就凝结成了冰霜,因为剧烈的痛苦而流出的泪水才刚刚溢出我的眼圈,便瞬间被凝结成了一颗冰珠,我甚至觉得,我嘴巴里的口水,都要被冻成冰碴了。 “怎么还不起作用,难道...是我存放了太久,酒里面的精气,都散发掉了?但不可能啊,这可是狐儿酿,这么珍贵的酒,我可是一直妥善保存的,不可能散掉的。而且,还有我的一滴血...” 王寡妇急的眼圈发红,几乎都要流出泪来了,见我依然还是一脸痛苦的神色,且身体不仅没有丝毫的好转,便咬了咬牙,随即竟不顾我身体的寒冷,一把将我抱在了怀里。 当我被她抱在怀里后,我立马就感受到了一丝柔软和暖意,只不过好景不长,只是须弥间,王寡妇也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就连她紧紧咬在一起的牙齿,都开始不停的颤抖,发出了‘哒哒哒’的声音。 “千俞,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你坚持一下。”王寡妇颤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但我知道,这一次的阴毒发作不比往常,单纯的用酒可能已经压制不住了,如果我师父在的话,可能还有办法,但现在,我师父不在,仅凭王寡妇身上的温度,根本就无济于事。 甚至有可能,连她都要被我连累。 人的身体一旦温度过低,就会导致人体失温,到时候,内脏功能会逐渐衰退,直至枯竭,而一旦内脏枯竭,那么等待这个人的,便只有死亡了,就算是神仙也难救。 一念至此,我便慢慢的抬起了手,在王寡妇惊愕不解的注视下,一把推在了她的胸口。 我这一下,几乎是用出了我体内仅剩下的所有力气,王寡妇没有防备,直接就被我推了出去,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离我远点,别靠近我,别靠近我...” 我咬着牙,艰难的对着她嘶吼,随后几乎是用爬的,往门口爬去。 我必须得去找我师父,无论他在哪,我都必须得找到他,不然的话,我捱不过今晚。 可是此刻的我身体已经被冻僵了,爬动时浑身僵硬,根本就无法提起力气,且所过之处,地面上都凝结出了一层寒霜,这样的我,别说去找师父了,想要爬出这间屋子都难。 “师父...” 我对着前方伸出了手,但最后,又无力的垂下,而我也终是再也坚持不住,脑袋直接就垂了下去,‘砰’的一声磕在了地面上。 “千俞!” 耳边响起了王寡妇带有一丝哭腔的声音,随后,我再次感受到了那一丝柔软和温暖。 我艰难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虽不施粉黛,却依然粉嫩无暇,美若天仙的脸。 只是此刻的她,眼圈和鼻尖都通红,也不知道是被我身上的寒气冻的还是哭的,且在她的眼角,还挂着几滴清泪。 “千俞,你怎么样,别吓我,你肯定会没事的,快,把这瓶狐儿酿全都喝下去,快点...”她跪坐在地上,一只手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一只手拿着一个酒瓶,正往我的嘴边凑。 我勉强裂开嘴角笑了笑,但透过她清澈的眸子,我看到自己的笑,简直比哭都要难看。 我轻轻的对她摇了摇头,表示我已经不需要这瓶酒了。 这一次的阴毒发作和以往不同,以往阴毒发作,是因为我生病精神不佳或者受伤流了太多的血造成的。 但此次阴毒发作,很显然是那个月牙印记在主导。 我猜测,极有可能是这个月牙印记的主人,在惩罚我。 只是,师父不是说,她们跟我有主仆契约的吗?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用如此恶毒的方式来折磨我? 我的脑袋越来越沉,意识也逐渐变的混乱,我努力的想要睁大眼睛,看清周围的景象,但我的眼睛却越来越迷蒙,无论我如何睁大,都无法看到更远的地方。 “我这是...要死了吗?”我在心底喃喃地说,随即,又抬起眼,看向了王寡妇。 因为她男人姓王,所以大家一直都称呼她为王寡妇,但其实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姓氏,更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 我张了张嘴,想要问她的名字,但嘴巴一张开,便喷出了一口带血的冰碴子。 我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随即拼劲全力的瞪大眼睛,想要将这个美丽、且在我生命最后时刻给予了我一丝温暖的女人深深的记在脑海里。 “张千俞,张千俞...” 她开始用力的摇晃我,可是我的思绪却越飘越远,她美丽的脸庞在我眼中,也越来越模糊,她的呼唤声,也越来越空灵,越来越不真切... 我知道,我就要死了! 眼皮越来越重,眼前越来越黑,最后,我的眼皮终于慢慢的的、慢慢地想一起合拢... 只是在合上之前的那一秒,我恍惚间看到了一滴眼泪从王寡妇的眼角滴落,它就仿佛一滴清泉,‘啪嗒’一声滴落进了我的眼睛里。 如果这时候我能够看到,就会发现,这滴眼泪,竟然是带着温度的,在滴落进我的眼圈里之后,并没有被我身上的寒气冻结,而是...慢慢渗透进了我的体内,让我看起来蒙上了一层白雾的眸子,开始重新变的清澈明亮了起来。 随后,我恍惚间又看到,王寡妇的脖子上戴着一条制式很精美的项链,在项链上,还挂着一个吊坠。 那个吊坠是一块玉佩,晶莹剔透的,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而在玉佩中,竟然有一滴血。 那滴血虽然被封在了玉佩里,但依然保持着血滴滴落时的形状,就好像,一颗血色的水珠一样...看起来美轮美奂的,很是精美。 下一刻,玉佩内的血滴忽然一闪。 它散发出了血色的、极其炫目的火红色光芒,那光芒带着炙热的高温,瞬间将我和王寡妇全部笼罩在其中,映照成了血红色。 而几乎是火红色的光芒亮起的瞬间,我右胳膊上的月牙印记就仿佛被压制了一般,竟然慢慢熄灭了。 随后,我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这滴血散发出的光芒给勾动了,我只感觉心头一颤,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浪,顿时在我体内弥漫开来。 那股气浪始于我的腹部,起初,它还很微弱,但只是过了短短几秒钟,它便仿佛化成了一条火龙,一头扎进了我的奇经八脉中,开始疯狂的窜动。 它所过之处,刺骨的冰寒退去,难忍的疼痛和奇痒也逐渐消失,我的身体,终于由内而外的,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这股暖意滋润着我,让我有了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随后,这条火龙忽然变的狂暴了起来,顺着我的奇经八脉,猛的撞进了我的心脏里。 我先是感觉心头一紧,随后,那条火龙一阵翻腾,最后,仿佛变成了一撮火苗,在我心头燃烧了起来。 一股灼热的气息,顿时自我的心头弥漫开来,转瞬间便弥漫至我的全身,而我的心脏,也随着这撮火苗的燃烧,重新开始有力的跳动了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 就听‘轰’的一声,却是那撮火苗猛的炸开,散落在了我的身体各处。 而我,也仿佛浴火重生了一般,猛的睁开了双眼。 ------------ 第54章 年轻躁动的心 “千俞,你怎么样了?” 当我睁开双眼后,周遭原本模糊的景象,再次映入了我的眼帘,王寡妇原本空灵,且越来越远的声音,也终于再次传入了我的耳中。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眼角含泪的美丽女人,眼底,满是疑惑的神色。 “我...我好多了,刚才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我感觉...体内似乎燃烧起了一团火!” 我张了张嘴,声音有些生涩的吐出了这么一句。 此刻,燃烧在我心头的那缕火焰,已经散掉了,它散落在我身体的每一处,继续滋养着我的身体,帮我驱散寒冷,给予我温暖。 身上的寒冷逐渐的消退,我被冻僵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一丝知觉,那奇痒也不见了,疼痛感也正在慢慢消失。 “没事了,没事了就好。”王寡妇摇了摇头说。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她依然紧紧的抱着我,我的头,正好靠在她的胸口上。 我能清晰的嗅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体香,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和温暖... 随后我又发现,她依然在打着哆嗦,且脸色煞白,我抬起手,在她有些诧异的注视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以为她会躲开,但却没有,而是极其温顺的低下头,让我能更轻松的触碰到。 而几乎是我的手触碰到她额头之际,她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你的额头...好冷。”在刚才,我几乎是在鬼门关走上了一遭,此刻虽然不那么难受了,但依然没有彻底恢复,尤其是,我的喉咙异常的酸涩,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说话的声音都是嘶哑的。 “我没事。”她睁开眼,对着我展颜一笑,说道;“我一会喝点热水,睡一觉就好了,如果还不行,我就喝点酒,反正,我家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酒。” 听到她的话之后,我忍不住咧嘴一笑,刚要说话,却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王寡妇见状急忙将我翻过来,抱着我不停的拍打我的后背。 我咳了很久,最后‘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块血色的冰块。 当这块呈血红色、且冒着寒气的冰块被我咳出来后,我的呼吸顿时就顺畅了,喉咙中的那股酸涩感,也消失不见了,整个人都变的轻松了不少。 “这是你体内被驱除的阴毒,如果...”王寡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而我闻言却是心头一震。 “阴毒被驱除了?”我瞪大着眼睛,一脸的惊愕。 从小到大,我的阴毒也发作过无数次,每一次,师父都想尽了办法,想要帮我彻底清除,但全都失败了,最后只能用烈酒来压制阴毒,这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可哪里想到,困扰我和我师父十八年的阴毒,此刻,竟然被驱除了? 是如何驱除的? 这时,记忆犹如潮水一般涌入了我的脑海,我忽然就想起了在我阴毒发作之际,王寡妇递给我的那杯酒,还有她刺破手指,滴落进酒杯里的那滴中指血,还有她脖子上戴着的玉佩,以及玉佩中那滴血散发出的炙热血色光芒... 难道,是玉佩中的那滴血散发出的炙热气息压制住了我肩膀上的月牙印记,然后,又勾动了我喝进去的那滴血,而我体内的那条火龙,以及最后燃烧在我心头的那缕火焰,都是被我喝进去的那滴血化成的? 但这...怎么可能呢? 只是一滴血而已,竟然有如此大的功效? 要知道,这可是连我师父都没辙的阴毒啊,每次发作,我都只能喝上几杯烈酒,然后硬挺着,可是今晚,却被一滴血...给轻易驱除了? 我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王寡妇,她似是看穿了我心中所想,先是理了理散乱在肩头的长发,随即深吸了一口气,说:“并不是被完全驱除了,被驱除的,只不过是很少很少的一小部分,你体内的阴毒...我没有办法全部驱除,不仅是我,想必在这个世界上,都没有人能够驱除,除非...” “除非什么?”我急忙问。 “除非,种下阴毒的人,亲自来取走它。可是到那时,你就...” 王寡妇说到这里便顿住了话头,没有继续往下说,可就算如此,他的话也让我心神巨震,整个人呆若木鸡一般,半响都没回过神来。 我体内的阴毒,是被人种下的? 是被谁种下的? 那个人,又为什么要在我体内种下阴毒? 是要害死我,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还有,王寡妇为什么知道这些?她的血,又为什么可以压制阴毒? 她...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刻,我忽然发现,这个貌美如花的俏寡妇,似乎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她的身上,似乎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 我还想再问,但王寡妇显然并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脸疲倦的说:“千俞,要不,你在卧室睡吧,卧室的床要舒服一些。” “这...不好吧?”我一脸的惊愕,王寡妇见状‘噗嗤’就笑了出来,说:“你想什么呢,你在卧室睡,我在客厅的沙发睡。” “呃...”我摸了摸鼻子,随即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说完后,我的目光便落在了被放在一旁的那瓶酒上。 之前阴毒发作,我几乎是没有细品就一口给干了,干了之后只感觉体内火辣辣的。 但现在回味起来,却发现,这酒竟然有一股特别的香味,那香味一直缭绕在我的口齿之间,让我口中生津的同时,又想着继续品尝一番。 “看什么呢,这瓶酒可是我的宝贝,你能喝到一杯已经很有口福了,要知道,你师父可是求了我很多年呢,我都没有给他哪怕一滴。” 王寡妇一把拿过了酒瓶,白了我一眼后便回屋了,而我,却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 我先起身,将客厅中的污秽物收拾了一下,随即便沉沉的倒在了沙发上。 只是,经过刚才的事之后,我已经无心睡眠了,就那么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今晚发生的事太过离奇,我甚至觉得比我遇到黄皮子,还有在刘家看到的还要离奇的多。 先是我被鬼压床,然后一个女人抚摸我的肩膀,似乎是想要将那两枚印记给弄掉,最后失败气急败坏的走了。 之后便是我阴毒发作之际,王寡妇的种种奇怪的举止,还有她刚才说的话,无不让我满心的疑惑。 那个抚摸我肩膀的女人,到底是谁? 王寡妇又到底是什么人,她的身上,又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还有最主要的是,她的血,为什么可以压制阴毒? 我体内的那团火焰,是不是王寡妇的血液所化? 如果是的话,她的血...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效? 我躺在沙发上好一阵胡思乱想,最后,我的脑海里,忽然就浮现起了王寡妇那张虽不施粉黛,但却依然可以倾倒众生的脸庞,和垂在她眼角的泪... “她是在...为我哭吗?”我在心底喃喃低语:“她为什么...要为我哭?我们之间并没有过多的纠葛,也非亲非故,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的善良?还是说,她真的...对我有别的意思?” 这一刻,我的脑海里乱极了,我甚至乱糟糟的想着,如果王寡妇真的对我有别的意思,那我...是接受她,还是拒绝她? 从年龄上来讲,我俩相差十岁,在她面前,我甚至觉得自己还只是一个孩子,和她的成熟比起来,我就太稚嫩青涩了。 但如果拒绝她... 这样一个大美人,且还是如此的善良,在危难之际,不惜冒着被连累的危险也要抱紧我,给予我温暖。 这样用命对一个男人好的女人,这个世界上,还有吗? 随后,我再次想起了那张照片。 越想,心底的疑惑便越来越浓,且也越来越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最后,我实在按耐不住了,直接起身,深吸一口气后,便向王寡妇的卧室走去。 今晚,无论如何,我都要问个明白! ------------ 第55章 借阳寿 在向王寡妇的卧室走来之际,我心底的想法很坚定,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将所有的事问个明白。 她的身份,她身上隐藏着的秘密,还有她的血为什么可以压制阴毒,这些,我都想知道。 就算这些涉及到她的隐私,她不愿意跟我说,那至少,我也要弄明白那张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也许是我太高估自己的勇气了,当我真正的站在卧室门前之后,我竟然有些犹豫了起来。 说是犹豫,但其实心底,还有着一丝惧怕。 并不是我惧怕王寡妇,而是害怕这件事的真相,可能会牵连到别的什么人。 比如,我的师父。 “如果...这件事的真相,可能会让我和师父的感情出现裂痕,甚至可能会让温柔善良的王寡妇变成一个想要加害于我的恶人的话,那我该怎么办?” 我犹豫了,站在卧室门口,许久都没有鼓起勇气去敲门。 但最后我便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心说就算如此,我也要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如果师父真的有什么事瞒着我,如果王寡妇也真的是想要害我的恶人,那大不了到时候我问清缘由,如果,师父和王寡妇有什么不得已而为之的隐情,我绝对会原谅他们。 但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害我... 我摇了摇头,心说绝对不会,一定是有什么隐情。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抬起了手。 可是,就在我的手刚刚要落在门板上之际,我却忽然一怔。 因为我忽然想起来,我特么竟然光溜溜的,别说是衣服了,就连个裤衩都没穿。 “我次奥!”我一把捂住了额头,脸一下就红了。 尤其是一想到我刚才竟然赤身裸体的被王寡妇抱在怀里,我的神色就更加尴尬了。 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直觉告诉我,我应该是被嫌弃了... 一念至此,我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忍不住扶住额头,低声说:“这下完了,老子一世英名尽毁啊!” 这特娘的,以后还怎么见人,尤其是,怎么面对王寡妇? 刚才想要敲开门,问清事情真相的坚定瞬间就烟消云散了,我急忙转身回到了沙发,一把抓起王寡妇给我找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但穿衣服时,我心里很是疑惑。 上一次,王寡妇便给我拿了一件外衣,那件外衣极其合体,就好像是专门给我准备的一样,当时我就很疑惑。 可是现在,王寡妇不仅给我找了外衣,连内衣都有,而且,无论是内衣还是外衣,竟然都极其合体,且还是全新的。 这就不得不让我深思了。 莫非,这些衣服,真的都是给我准备的? 但这...不太可能啊! 我来到浴缸前,在一旁有一面镜子,是全身的,我看着镜子中脸色有些疲惫的自己,皱起了眉头。 这身衣服无论是款式还是尺码,都很对我的胃口,不花哨,穿起来很随身,但我穿起来合身,王寡妇的男人穿起来,就绝对不合身了。 毕竟那是一个瘦高的男人,瘦的跟一条麻杆似的,而我自幼习武,身上全都是结实的肌肉,要比王寡妇的男人大一圈呢。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疑惑了许久,直到我听到了一个古怪的声音,才忽然回过神来。 之所以说这个声音古怪,是因为这是个呼吸声,但呼吸却极其绵长,就仿佛一个人在不停的做深呼吸一样,而且,在深呼吸时,嗓眼里还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就好像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嗓子里被痰卡住了似的。 我支楞着耳朵听了一会,就发现那个声音竟然是从副卧室传出来的。 “难道是虎子奶奶的呼噜声?但...就算是打呼噜,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心生狐疑,转身蹑手蹑脚的向副卧室走去。 副卧室的门关着,我轻轻的推开了一条缝隙,随着探头探脑的往卧室里面看去。 卧室内没有开灯,但借着月光,我依然可以看清一丝轮廓。 只是,当我看清卧室内的景象后,却忍不住大惊失色。 “这是什么东西!” 我瞪大着眼睛,眼底满是惊恐之意。 就看到,虎子和虎子奶奶依然平躺在床上,显然还在昏迷着,并没有醒来。 而在两人的身上,竟然各自趴了一个人。 这两人全都蜷缩着,趴在虎子和虎子的奶奶身上,脑袋低垂在两人的脸上,正对着虎子和虎子奶奶的口鼻吸气。 而随着那两个人影狠狠的一吸,我立马就看到,一条乳白色的气体自虎子和虎子奶奶的口鼻间飘飞了出来,顺着那两个人影的口鼻就钻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后,我心神巨震,因为我已经知道那两个人影在做什么了。 这是在...借阳寿! 所谓的借阳寿,便是说一个人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后,用秘法,将另外的人活祭,一口一口吸出他们体内的阳气,为自己所用。 人活着,全凭一口气,这口气并不是所谓的喘气的气,而是体内的那一口纯洋之气,这口纯洋之气主导着我们人身上的三盏灯,一旦纯洋之气被吸走了,那么无论是魂灯还是魄灯,亦或者是命灯,都会随之熄灭。 人也就死了。 而此刻,这两个人影趴在虎子和虎子奶奶身上,一口一口的吸着两人体内的纯洋之气,显然是在借阳寿啊! “特娘的!” 我握着拳头一声大骂,直接一把推开了门,就要冲进去。 那两个人影被我吓了一跳,猛的直立起了身体,恰在此时,一缕月光照射了进来,将两人全部照亮。 而当他们被照亮,真面目展露在我的眼前后,我浑身顿时就‘簌’的一下子,犹如过电了一般,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因为那两个人影,根本就不是人。 而是两个体型肥大,但却老态龙钟的...黄皮子! ------------ 第56章 秘术追踪 我怔在原地,一脸惊愕的看着这两只黄皮子,眼底,满是骇然的神色。 就看到,这两只黄皮子虽然体型硕大,但却老态龙钟的,那张长满了绒毛的脸上满是皱褶,一双眼皮耸拉着,那双黄橙橙的眼睛只剩下了一条缝隙,但却依然散发着诡异的光泽,就连浑身的毛发都不在柔顺光滑,看起来乱糟糟的,有些地方甚至都打卷了,尤其是它们的额头处,原本黄色的皮毛竟然都变成了一片花白,总之是尽显老态。 它们显然被我给吓了一跳,全都从床上跳了下来,转头看了我一眼后,便顺着窗户往出跳。 但它们体型太大了,一跳之下不仅没能跳上窗台,反而还卡在了窗台上,就见它的一双前爪扒着窗台,一条后腿在墙壁上乱蹬乱踹,且也许是因为心急的缘故,嘴巴里还发出有着一丝焦急意味的怪叫声。 这滑稽的一幕险些让我笑出声,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那股笑意,随后不由分说,直接就向它们冲去。 两只黄皮子被惊的发出了一声怪叫,随即爆发出了全力,‘嗖’的一下就窜上了窗台,直接向外跳去。 这时,我正好来到了窗前,伸手对着它们一抓。 但我还是晚了一步,就听‘吱’的一声怪叫,却是一只黄皮子被我抓掉了一大把的毛。 “我次奥,跑的还挺麻溜的。”我看着手里有些翻卷的黄皮子毛暗骂了一声,将手中的毛抖掉后便探头向窗外看去。 这两只黄皮子太肥了,跑动时的动作很是笨拙,尤其是它们还人立而起,学着人的模样跑动,但也许是年纪太大了,跑起来像个裹脚老太太一样,不仅跑不快,还一瘸一拐的。 “这俩老货,是来搞笑的么?这伙黄皮子是没人了么,怎么派出这两个老货来找我麻烦?”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虽然这两只黄皮子看起来很滑稽,但智商却在线,竟然还知道分头跑,当我从窗户跳出去时,其中一只已经窜进了黑暗中,另外一只才刚刚跑到了大门口。 “还想跑?” 我一声冷笑,随即抬起脚,对着地面上的石子狠狠的一踢。 石子被我踢的高速旋转,犹如出膛的子弹一般,夹带着破空之声迅速飞向了那只黄皮子,‘咚’的一声,直接打在了它的后心上。 这一下的力道极强,哪怕是一个成年人被来上一下,可能都要被打得半天喘不过气来,这个黄毛畜牲也许有道行在身,但毕竟年纪大了,这一下也足够它受的。 就听它发出了‘啊’的一声惨叫,随后便浑身一抖,‘噗通’一声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我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将它肥硕的身躯给提溜了起来。 “怎么这么轻?”我一脸的疑惑,这黄皮子极其肥硕,但此刻提溜在手中却轻的跟空气一样。 但还没等我来得及细想呢,它肥硕的身躯竟然散发出了一道黄色的光芒,随后就听‘砰’的一声,却是这只黄皮子猛的爆开了,化成了一团黄橙橙的气体在院子内弥漫开来。 “我次奥!” 这黄橙橙的气体不仅臭,还骚哄哄的,甚至还有点辣眼睛,此刻被这股气体笼罩后,我立马就被呛的鼻涕眼泪直流,当即捂着口鼻,闷头就冲了出去。 “你大爷的。呕!...” 冲出来后,我扶着院墙直接就吐了,随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深呼吸了好半响才缓过劲来。 黄皮子放的屁不仅臭,且还是有毒的,如果过量吸入,可能会致幻,甚至直接死亡。 我虽然不至于被屁给熏死,但特娘的这股味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只是刚才那一瞬间,我的一张脸几乎都被熏成了猪肝色。 我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随即就发现,在我的手中竟然还抓着一根黄皮子的毛发。 我皱了皱眉头,刚才这只黄皮子爆开的太快了,且爆发出的气体让我一阵慌乱,所以并没有来得及细想,现在想来,那只黄皮子那么肥硕,但被我提溜在手中却一点重量都没有。 就仿佛...我提溜在手中的并不是一只黄皮子,而是一根羽毛一般。 “难道,那只爆开的黄皮子,是这根黄皮子毛幻化而成的?” 师父曾经跟我说过,黄皮子或者狐狸一类的妖物,有了道行后可以用头顶的一根毛幻化出各种各样的东西,比如幻化成一个美女,来勾引路人,又比如幻化成各种别人渴望得到的东西,以此来引诱人上当。 “难道,这只黄皮子是被幻化出来的,跑掉的那一只才是正主?” 我恨恨的一把地面,心说这黄皮子不修妖法,怎么还看上兵法了? 不过,既然有一缕毛发在手,那我谅它也跑不远。 我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随即右手执剑指捏住了这根黄皮子毛,闭上眼睛一阵念念有词。 “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妖邪影踪,无所遁形。” 念完这段咒语后,我猛的睁开了眼睛,一身低喝:“显。” 随着我爆喝出声,我手中的黄皮子毛‘滋啦’一声就燃烧了起来,而几乎是黄皮子毛发燃烧起来的瞬间,就看到,院子中竟然浮现出了一排黄皮子的脚印。 “找到你了!”我一声冷笑,随即手持那根燃烧着的黄皮子毛发,顺着黄皮子的脚印慢慢向黑暗中走去。 大约一分钟后,手中的黄皮子毛发已经燃烧殆尽了,而眼前的黄皮子脚印也已经到了尽头。 让我感觉到惊愕的是,这排脚印并没有翻出院墙,逃出院子,而是径直来到了狗窝前。 “难道它是想利用黄皮子毛幻化成的黄皮子把我引走,然后再折返回去,继续吸虎子和虎子奶奶的阳气?我次奥,这黄皮子,还真特娘的看上兵法了。” 师父从小就教导我,有些地方看似危险,其实最是安全,有些地方看似安全,实则无比的凶险。 我打小就将这句话牢记于心,可没想到,这只黄皮子竟然也懂得这个道理。 不过,它肯定没料到我不仅没被那只黄皮子引走,反而还使用追踪术,追踪到了它。 我一声冷笑,随即蹲在了狗窝前,借着月光向狗窝内看去。 然而,就在我蹲下去的瞬间,一个黄色的物体却突然自狗窝内飞了出来,我下意识的伸手一把接住,低头一看,顿时大惊。 飞出来的,竟然是一颗...鲜血淋漓的狗头! ------------ 第57章 活人阴差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把将狗头接在了怀里,而当我看清怀里的狗头后,便心头一颤,直接就将其给扔了出去。 狗头被我扔在地上,被夜风一吹,‘咕噜噜’的滚出去老远,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条猩红的血线。 “我次奥!” 我忍不住一声暗骂,心说怪不得这狗日的可以躲开这么多条土狗的觉察,偷偷的溜了进来,原来是事先就把那几只土狗都给弄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慢慢起身,这一次我没有继续莽撞,而是冷笑着对狗窝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了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和后山那伙黄皮子是一家的吧?既然是一家的,你就应该知道我的手段,昨晚被我弄死的那位,应该是你的晚辈吧?连他都死在了我手上,你说如果你继续抵抗,能有什么好下场?” 我以为这只黄皮子会继续做缩头乌龟,藏在狗窝里不敢说话,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当我的话音落下后,它竟然真的开口了。 就听一个苍老且沙哑的声音传出:“我当然知道你,我要是不知道你,就不会来找你们了,前几天,就是你们坏了本大仙的好事,要不是你们,本大仙早就位列仙班了。” 我闻言心头一震,几个字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是那只讨封的黄皮子?” “呵,一口一个黄皮子的叫着,你这是对本大仙的大不敬,你该死!”黄皮子的话音中有了几丝恶毒,就听它继续说道:“还有,你们不仅坏了本大仙位列仙班的大事,甚至还坏了本大仙的根基,本大仙这次来,也不想太过为难你们,只要你们把妖丹给我交出来,我就可以把那两个人的阳气还回去,但如果你们不交,嘿嘿...那么我一颗妖丹换你们两条命,也不算太亏!” 听到这只黄皮子的话之后,我顿时眉头一皱。 昨晚,虎子险些被一只黄皮子给吊死在衣柜里,而临走前,那只黄皮子便问过虎子,将妖丹给藏在哪了。 无论是我还是虎子,都极其疑惑,我们确实是坏了那只黄皮子讨封的好事,可是,要说我们偷了它的妖丹,那绝对是子虚乌有。 但既然如此,这只黄皮子为什么一直追着我们不放,讨要妖丹呢? 它如果需要一个报复我们的理由,那我们坏了它讨封这件事就已经足够了,毕竟几百年修行就等着这一天呢,却被我和虎子给误打误撞的毁了,这个仇,已经是不死不休了,它完全没必要杜撰出我们偷了它的妖丹啊。 不过随后我便心头一跳,暗道:“那天我和虎子坏了这只黄皮子的讨封后,便直接下山回村了,但这只黄皮子似乎晕倒在了后山上,难道,是有人趁机偷走了它的妖丹?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只黄皮子的心也忒特么大了吧?连妖丹都被人偷走了,它都不知道?” 我忍不住摇了摇头,心说这只黄皮子既然到了讨封的时机,那么至少也得修行几百年了,但我现在严重怀疑,它这几百年的修行都修到狗身上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会是谁胆子那么大,敢去偷一只有道行在身的黄皮子的妖丹呢? 就在我皱着眉头胡思乱想之际,黄皮子沙哑的声音却再次传了出来。 “怎么,还不想交出来?行,你有种!”它阴测测的笑了起来:“我妖丹已经丢了,一身道行尽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不如我现在就自己了断了自己,死在这狗窝里如何?” 我知道,它的这句话纯纯的就是威胁我,都说岁数越大,活得越久的人越怕死,我就不信了,一个修行了几百年,好不容易即将位列仙班的黄皮子,会轻易的死掉,就更别说自杀了,说出去可能鬼都不信。 不过不得不说,它这句看似没什么威胁力的话语,却正好戳中了我的软肋。 我和虎子是最好的兄弟,而虎子奶奶,也是虎子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如果我真的把这只黄皮子给惹急了,到时候它真的做出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那到时候无论是虎子亦或者是虎子奶奶的阳气就讨不回来了。 到那时,虎子和虎子奶奶,都得随着这只黄皮子而去,被它拉着陪葬。 一念至此,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一些,说道:“黄...大仙,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承认,那天我和我朋友确实坏了你讨封的好事,但,你的妖丹确实不是我们偷走的,会不会是你昏迷后,有人趁机取走了你的妖丹,然后嫁祸到了我们身上?” “呵,你当本大仙是三岁小孩子吗?”它一声冷笑:“趁我昏迷取走我的妖丹?不说谁能够做到,就算有人能做到,我也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而且你们也不想想,为什么我讨封之际就突然找上了你们?”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 “一来,是你体质特殊,且你是走阴人一脉的传人,也是下一任活人阴差,活人阴差,虽然不是什么大仙,但也算是有阴职在身的阴差,如果能被你亲自讨封,那我也算是被一位准阴差认可了,日后的修行必然可以一日千里,当然,这也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本大仙在后山转悠了一大圈,发现整个后山就你们两个活人。” 它似乎极其虚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便气喘吁吁了起来,然后继续说:“诺大的一座山,就你们两个大活人,不是你们取走的我的妖丹,那还能是谁?你休要再与我狡辩,现在立马交出本大仙的妖丹,不然的话,本大仙便与你玉石俱焚,一丹换两命!” 这只黄皮子的话让我心神巨震,瞪大着眼睛,一脸的惊愕。 “你说...我是什么?下一任活人阴差?”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虽然我从未听说过活人阴差,但这几个字还是很好理解的,而且,这只黄皮子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只是,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我为什么会是下一任活人阴差? “呵呵,怎么,你难道不知道,你师父是这阳间,唯一硕果仅存的活人阴差么?” ------------ 第58章 专治各种不服 “什么!” 听到黄皮子的话之后,我顿时浑身一震,整个人呆若木鸡一般,瞬间呆愣在了原地。 我师父,竟然是一位有阴职在身的活人阴差? 而且还是这阳间,硕果仅存的唯一一位? 他不就是一个普通到极点的阴阳先生么?怎么可能会是活人阴差呢? 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但随后,我便忽然心头一颤。 一个普通的阴阳先生,可能会如此多的道法么?可能会如此多的法术么?顶多也就是懂点风水而已。 但我师父,不仅自幼教我道法,更授我符箓之道,还传给了我一身武义,而这些,都不应该是一个普通的阴阳先生应该会的。 “难道是我自幼跟着师父长大,所以才觉得他会这些是天经地义的,没什么可奇怪的?” 我不知道的是,师父传授我的这些本事,任何一个,拿出去都是顶尖的,而师父一生的所学,甚至还不止于此。 “怎么,你真的不知道?”黄皮子阴测测的笑了起来:“看来,那个牛鼻子把你保护的很好嘛,不过也对,毕竟,他的两个师兄都被人设计陷害死了,他再不留点心眼,那么恐怕你们走阴人这一脉,就要断绝咯,只要你们这一脉一断绝,那么这阳世间,也就不再存在什么活人阴差了,毕竟,活人阴差口含天宪,对有些人的威胁太大了。” “口含天宪,什么意思?”我急忙追问。 直觉告诉我,此刻黄皮子所说的这些,都是属于我们这一脉的秘辛,是师父绝对不会告诉我的,至少,在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告诉我的。 可哪里想到,这只黄皮子只是冷冷一笑,竟然闭口不说了,只是说:“你把妖丹交出来,我就把所有事都告诉你,包括...这后山的秘密。” “后山的秘密?” 我去,这黄皮子说的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极其跳脱,他刚才说的活人阴差我还没能彻底消化呢,它现在竟然又直接扯到了后山上。 “呵,你以为你师父这么有本事的人,为什么会偏居这一隅之地?还不是为了守着后山。”黄皮子阴测测的一笑:“不过嘛,知道这后山秘密的也不止你师父一个,最近这段时间后山发生了异动,你们村现在可是在暗地里汇聚了不少人呢。” “都汇聚了什么人?还有,后山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对于后山,我是在熟悉不过了,毕竟打小我就和虎子天天往后山跑,可以说,后山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我和虎子走遍了。 但要说后山有什么秘密,这我和虎子倒是没发现,要说后山大,且埋着不少的死人那倒是真的。 随后,我又想起了那只突然出现在我们村的大黑狗,还有今晚那个摸我的女人。 难道,这个女人和这只大黑狗,都是黄皮子口中所说的,汇聚在我们村的人? 但他们都是为什么来的?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后山的秘密吗? 可我怎么觉得,那个摸我的女人...并不是呢! “我说了,你把妖丹还给我,我就告诉你。”黄皮子继续引诱我,我闻言沉思了几秒,随即说:“你刚才也说了,不可能有人在你没察觉的情况下取走你的妖丹,既然如此,那就算是我取走的,你也不可能没有察觉吧?” 听到我的话后,这只黄皮子沉默了半响,过了好一会才说:“你当然不可以,但你师父却可以。我的妖丹可是我这几百年修行凝聚出的能量结晶,对于修行之人大有裨益,尤其是对你们走阴人一脉,更是好处多多,你们走阴人一脉,每次走阴后都会落下一些后遗症,连三盏灯都会暗淡许多,少说也要虚弱几个月才会彻底恢复过来,而只要有了我的妖丹,你们就可以在走阴之后慢慢吞噬里面的能量,来重新点亮魂灯、魄灯和命灯,让它们燃烧的更加旺盛,以此来恢复精气。” “你的意思是,我们走阴人一脉,可以走阴?”我摸了摸下巴,问:“可是活人进入阴间,不会触犯阴间律法,被阴差缉拿吗?” “别人当然会,但你们走阴人一脉却不会。”黄皮子冷笑:“你们走阴人一脉,在修行界那也算是独树一帜的存在,牛逼的狠呐,背负引魂幡,手持阴差令,腰挂斩灵刀,什么妖魔鬼怪,见到你们不都得绕着走?啧啧啧,哪怕是到了阴间,也只是去复职,而不算是擅闯阴间。” “原来我们走阴人一脉这么牛逼!”我眼珠子一转,随即便笑了,说:“那你还敢招惹我?” “呵,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没有你师父,你是个屁,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而已,连你师父一身本事的皮毛都没学去,就敢跟本大仙顶嘴?要是换成是你师父来,我可能还要惧怕他三分,但你嘛...呵呵呵呵...” 黄皮子阴测测的笑声不停的自狗窝内响起,而我却忽然眼神一凝,抬起手,一拳就打了下去。 我这一拳用了十成的力量,一拳下去,红砖砌成的狗窝直接就被我打出了一个窟窿,而我的手臂却去势不减,直接顺着窟窿伸了进去,随后向里面一抓。 下一刻,黄皮子阴测测的笑声便戛然而止了,却是我的手掌一把扼住了它的喉咙。 “我次奥,老子跟你客气几句,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我看你是屎壳郎露头,给你灌‘惯’的!” 说完后,我手臂狠狠的往外一扯。 在刚才我和它对话之际,我一直都在判断它到底缩在狗窝里的哪个方位,将它定位之后,我便不再跟它废话,毫不犹豫的直接动手。 就听‘哗啦’一声,却是我抓着黄皮子的脖子,直接把它从狗窝里拽了出来,就连狗窝,都被这一下给撞塌了。 “你怎么不狂了?”我提溜着这只硕大的黄皮子,看着它的眼睛冷笑道:“你不是很牛逼么,不是看不起我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么?怎么现在不叫嚣了?忘了告诉你了,老子是老中医,专治各种不服和吹牛逼的。你要妖丹是么?老子现在就告诉你,别说是妖丹没在老子这里,就算在老子这里,老子也不会给你,而且,我不仅不还给你妖丹,我还要你的命!” ------------ 第59章 一百种方法折磨你 听到我的话后,黄皮子一阵剧烈的挣扎,我见状一声冷哼,随即用另外一只手一把捏住了它的后脊梁骨,用力的一掰。 就听‘咔嚓’一声脆响传出,随后,黄皮子乱蹬乱踹的四肢立马就僵住了,就见它将那双黄橙橙的眼睛瞪的老大,眼底满是惊愕的神色,显然是没料到,我竟然这么狠,二话不说,直接就掰断了它的脊梁骨,让它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还狂不?”我就像扔一只死狗一样,一把将它扔在了地上,随即拍了拍手,蹲在它身前,冷笑着看着它说:“你不是牛逼么?你不是叫嚣么?怎么现在不叫嚣了?不过,你有句话说的确实没错,我确实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连我师父一身本事的皮毛都没学来,但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对付你足够了!” “你,你竟敢掰断了本大仙的仙骨,你个杂碎...”它瞪大着眼睛,一脸怨毒的盯着我,四肢用力的在地面上蹬踹了几下,似乎是想要爬起来,但它脊梁骨已断,想要爬起来是不可能了。 挣扎了几下无果之后,它便呲着牙,一脸狰狞的大叫:“我黄家,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你会死的很惨,你不得好死...” ‘噗嗤...’ 看到它满目狰狞,无能狂怒的模样后,我竟然没由来的笑出了声。 “杂碎,你笑什么!”黄皮子一脸恨意的大叫。 “我笑你。”我摇了摇头,说道:“想你也是修行了几百年的妖物了,你可曾想过,有一天,会落的一个这样的下场?” “本大仙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黄皮子一边大叫,一边剧烈的挣扎,我见状伸出了手,一把扼住了它的喉咙,然后狰声说道:“一只黄皮子成精了而已,也敢自称为仙人?说的好听点,我管你叫一声黄皮子,说的难听点,你特么就是一个黄毛畜牲而已,就凭你,也敢妄自窥探天机,也敢幻想有朝一日能够得道?” 说到这里我一声冷笑:“虽然我不懂卜卦之术,但也不难猜出,遇到我和虎子,是你注定要度的劫,你如果处理妥当了,可能这一劫还能度过去,虽然很难得道位列仙班,但至少保住根基还是不难的,但你偏偏对我和虎子纠缠不休,这特么就是你的不对了。” 黄皮子被我掐住喉咙,那张长满了容貌极其丑陋的脸被憋的通红,就见它张了张嘴,似乎是还想咒骂些什么,但我却突然手上加力,直接让它把话头给咽了下去。 “在你们黄门里,你可能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物,但你现在落在了我的手里,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也得给我趴着!” 我说完后,便提溜着他起身,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只不过,走到门口之际,我却忽然看到王寡妇正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呢,见我过来了便一把推开了门,有些惊恐的看着我手中的黄皮子,说:“千俞,你这是...要干嘛?”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番有些激动的情绪,然后说:“它吸走了虎子和虎子奶奶的阳气,没了这口阳气后,可能虎子和虎子奶奶都坚持不到天亮。” “啊!”王寡妇闻言一把捂住了嘴巴,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瞪的滚圆,惊声说:“那怎么办?” “呵,这畜牲现在落在了我的手里,我有的是办法让它把偷走的阳气给还回来。” 说完后,我便提溜着黄皮子进了屋,直奔副卧室而去。 只不过,在与王寡妇擦肩而过之际,我发现这只黄皮子竟然死死的盯着王寡妇,不停的对她眨眼,且眼底,满是祈求的神色,就仿佛是在传递什么信息一般。 我见状皱了皱眉头,抬起手一巴掌就打在了黄皮子的嘴巴上,说道:“死到临头了,还想耍诈?” “嘶嘶嘶...” 它被我紧紧的捏着喉咙,别说说话了,就算是呼吸都极其困难,此刻被我打了一巴掌后,便呲着牙,对我发出了带有一丝警告意味的低吼,随着它低吼出声,腥臭的吐沫星子更是喷溅了我一身一脸。 “我次奥!” 我一声大骂,随即不由分说,抬起手掌,对着黄皮子的嘴巴‘啪啪啪’就是几下。 我这几下打得极重,直接就打得它眼睛一番,后退一蹬,似乎是晕厥了过去。 “千俞...”王寡妇见状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说:“我以前听老人说过,黄皮子这东西最记仇,你今晚伤了它,它...肯定还会报复你的。”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王寡妇见状犹豫了一番,随即说:“那不如让它把虎子和虎子奶奶的阳气还回来后,我们一起放了它吧?” “放?”我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王寡妇一愣,随即一脸疑惑的问:“千俞,那你打算怎么做?你不怕它报复你吗?” 我闻言冷冷一笑,说道:“我就是怕它们继续报复我,所以我才不放的,至于我怎么做,一会你就知道了。” 说完后,我不再理会欲言又止的王寡妇,快步走进了副卧室里。 “这个王寡妇,怎么突然让我放了这只黄皮子?”进入卧室后,我皱起了眉头,一脸的疑惑:“而且,在进屋时,这只黄皮子似乎在跟王寡妇使眼色,难道,她们认识?但这怎么可能?” 这只黄皮子虽然极其狼狈,像一只死狗一样被我提溜在手中,但要知道,在几天前,它可能还都是叱咤风云,纵横山林的妖物呢,以它的道行,在妖物中不说是拔尖的,但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厉害角色了。 这样的一只妖物,王寡妇怎么可能认识它? 王寡妇只是一个死了男人的妇道人家,平日里以酿酒为生,这么多年,除了偶尔存酒多了,去镇里集市赶集卖酒之外,几乎都不怎么出门的,就更别说去后山了。 “难道,是我误会了,王寡妇之所以劝我放了这只黄皮子,只是出于她的善良,不忍心看着一条生命消逝在我手上?” 我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而是直接将黄皮子扔在了地上,随即抬起手掌,‘啪啪啪’再次抽了它几个嘴巴。 黄皮子被我抽的一阵抽动,随即幽幽的睁开了眼睛,它先是有些茫然,但随后,那双黄橙橙的眸子便竖立了起来,满是怨毒的盯着我。 “我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我深吸了一口气,指了指床上的虎子和虎子奶奶说道:“把他们的阳气现在都还回去。” “我要是不呢!”它瞪着那双黄橙橙的眸子,语气嘶哑的说。 “不还?那我...有一百种方法折磨你!” ------------ 第60章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说完后,便对着它咧嘴一笑。 虽然我看不到自己的脸,但从这只黄皮子惊恐的表情来看,此刻的我,表情一定极其狰狞。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心狠手辣,实在是,这只黄皮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虎子是我唯一的兄弟,虎子奶奶更是虎子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绝对不允许虎子和虎子奶奶出事。 也算是这只黄皮子倒霉,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虎子的奶奶,正所谓祸不及家人,而这,也正是让我愤怒的原因!、 “我告诉你,你想让我把阳气还回去,那是不可能了。”黄皮子眼底的惊恐只是一闪而逝,随后,就见它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极其阴险的笑容,说道:“除非,你把本大仙的妖丹交出来,不然的话,我就算死,也不会还给他们阳气。” “我次奥!”我一声暗骂,心说这只黄皮子是料定了我不敢那它怎么样啊。 不过,虽然我不敢杀它,但折磨它一番,还是可以做到的。 一念至此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你确定?” “本大仙一口吐沫一个钉,说出的话,绝不改变!”它抬了抬脑袋,一副你不还我妖丹,我就死在这里的模样。 “这老货,嘴还挺硬,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我冷冷的看了它一眼,随即伸出手一把扼住了它的脖子,再次将它提溜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本大仙的子嗣就在村外候着呢,你要是敢动我,它们绝对会杀进来,到时候,我要让你们村鸡犬不宁!” 被我提溜起来后,它一边剧烈的挣扎,一边对我说着狠话,不过我却不在乎,因为昨晚,那只黄皮子,也就是它的儿子已经说漏嘴了。 那便是,道行高深的妖物,不能进我们村! 这只黄皮子虽然道行极深,但却丢了妖丹,可谓是一身道行尽毁,所以才能够进来。 我冷着脸一言不发的提溜着它走出了卧室,王寡妇就站在门外,见我提溜着黄皮子走了出来便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随后有些担忧的问:“千俞,虎子和虎子奶奶怎么样了。” 我闻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而是提溜着黄皮子径直走进了厨房。 “王姐,借你厨房用用。”我说完后,便将煤气灶上的铁锅拿了下去,准备将煤气灶点燃。 看到这一幕后,王寡妇一脸的惊愕,哪怕是我手中的黄皮子都一脸惊慌的挣扎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放开本大仙,你要是敢动本大仙一下,本大仙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听到它的诅咒后我不仅没生气,反而还笑了,舔了舔嘴唇说:“那可真巧了,我现在,就想让你...生不如死!” 我说完后拿起打火机直接点燃,然后凑近了煤气灶。 就听‘呼’的一声,却是煤气灶台上窜起了一缕湛蓝色的火焰,我拧了拧气门,将煤气输送功率加到最大,霎时间那缕火苗窜起了好几米高,直冲棚顶。 “你,你要干什么!”这一下,它彻底慌了,一双黄橙橙的眸子内已经没有了怨毒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惊恐。 “干什么?”我一声狞笑:“当然是让你生不如死啊!” 说完后,我提溜起它便往火焰上凑,它被惊的一声尖叫:“呀,放开本大仙,放开本大仙...” “千俞!” 这时,一旁的王寡妇突然开口,说:“千俞,这...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这会活生生烧死它的。” “残忍?”我冷笑:“难道,它吸走了虎子和虎子奶奶的阳气就不残忍?” “千俞,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王寡妇抓着衣角,抬起头偷偷瞄了我一眼,见我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后便没再继续说话了。 我不再理会她,而是低头看向了手中的黄皮子。 “你不是嘴硬么,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不过你放心,弄死你是绝对不会弄死你的,但皮肉之苦就免不了了。” 我说完后,便在旁边拿起了一个铁勺。 “你要干什么?”黄皮子见我将铁勺放在了火焰上灼烤,便一脸惊恐的大叫,而我却没再说话。 这只黄皮子绝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它以虎子和虎子奶奶的阳气胁迫我,料定我不敢拿它怎么样。 但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要是不给它一点颜色看看,它永远都不会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这时,铁勺已经被烧的通红了,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中一脸惊恐的黄皮子,说了一句:“你可挺住了。” 说完后,我直接将被烧红的铁勺烙在了它的脊梁骨上。 就听‘呼’一声,却是它的黄毛瞬间就被点燃了,火苗一下就窜了起来,而它的皮肤更是被烫的‘滋啦滋啦’的,就好像烤肉时发出的声音一样,还散发出了一股臭烘烘的焦糊味。 “呀...” 它在我手中剧烈的挣扎,嘴里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尖叫,就连一旁的王寡妇都被惊的一把捂住了嘴巴,后退了好几步。 我一把将黄皮子扔在了地上,随即用盆在水桶里舀了一大盆水,‘哗啦’一声全都泼在了它的身上。 ‘滋啦’一声,火焰直接被浇熄。 我拿着依然通红的铁勺蹲在了它的身前,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极其狼狈的黄皮子一声冷笑,问:“滋味如何?” “你,你不得好死!”让我没想到的是,这黄皮子的嘴依然很硬,我摇了摇头,随即再次将通红的铁勺烙在了它的身上。 又是‘滋啦’一声,这一次,因为它身上湿漉漉的,所以毛发并没有被点燃,但它的皮肤却一下被烫的翻卷了起来,黄橙橙的油水直接就流了出来,皮肤瞬间就被烫穿了。 “啊!吱吱吱...” 剧烈的疼痛让它发出了一声声扭曲的怪叫,它的身体,也在地上不停的翻滚,扭曲了起来,但我却仍不停手,手持铁勺不停的对着它的身体烙下。 当铁勺的温度降下来之后,我便再次将其拿到煤气灶台上灼烤,烤红后,继续对这只黄皮子实施烙刑。 足足十多分钟后,这只黄皮子已经被我折磨的不成样子了,就见它浑身的毛发已经所剩无几了,皮肤更是一片焦黑,有几处地方已经被烫穿了,甚至都露出了被灼烤成黑色的骨头。 “现在,愿意将阳气还回来了么?” 我拿着被烧的通红的铁勺,对着它狰狞一笑。 ------------ 第61章 还阳 此刻,这只黄皮子实在是太惨了,几乎都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看到它现在凄惨的模样,谁又能想到,在几天前,它还是一个道行极深,甚至已经快要得道的妖物呢? 就见它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它的一双前爪还算完好,此刻,它用前爪扒着地面的瓷砖,艰难的翻了个身。 它将脑袋转了过来,先是用那双依然散发着诡异光泽且充满怨毒神色的眸子看了我一眼,随即,那一抹怨毒的神色便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满是哀求的神色。 就见它张了张嘴,随即气若游丝的说:“我,我还。” 我闻言咧嘴一笑,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铁勺,说:“这就对了嘛,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如果之前嘴不那么硬,也就不会受这等皮肉之苦了。” 它闻言嘴角抽了抽,我见状眼神一凝,眼神中满是杀气的瞄了它一眼,它见状急忙咧嘴一笑,说:“是是是,是我不对,我错了,我现在就把阳气还回去,但是...我有个条件。” “我都说了,你的妖丹并不在我这,所以,这个条件你还是免开尊口吧。”我摇了摇头。 “不,不是妖丹。”它咬着牙,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你必须保证,我把阳气还回去之后,你要把我安全的送回后山。” 我闻言笑了,这只黄皮子,还真是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子了啊。 “送回后山?你当我傻么?”我冷笑着说道:“后山可是你的地盘,谁知道我到了后山,会不会有一群黄皮子突然窜出来,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不,绝对不会。”黄皮子急忙辩解:“我伤的太重了,自己回不去,而且,我仇家很多,如果半路上遇到仇家,那我就死定了,我修行了几百年,眼看着就可以得道位列仙班了,虽然现在根基被毁,但只要我找回妖丹就还有机会,所以现在,现在我还不想死。” 它说的极其吃力,说完后,便剧烈的喘息了起来。 而我闻言却在心底一声冷笑,但脸上依然做出了一副很为难的表情,摸了摸鼻子说道:“不行,送你到后山太危险了,你不是说,你的子嗣就在村外候着么?我只能保证把你送出村。” 黄皮子闻言眼珠子一转,随即点了点头,说道:“送出村子也行,但你必须保证,你不能骗我。” “放心,我张千俞说过的话,从不食言。”我点了点头,但这只黄皮子显然不信我,就见它眼珠子再次转了转,随即说:“你发誓,你对着三清道祖和妖神发誓。” 我闻言一怔,心说我次奥,这黄皮子还真是鬼精鬼精的。 不过,它再精明,肯定也想不到,我张千俞从不敬三清道祖,更不敬什么妖神。 虽然师父从小教我习武修道,但却从未让我在家里的神龛前上过香,更没有提起过我们这一脉出自哪里,祖上都有什么人,且师父还对我说过,让我这一生不敬鬼神,不敬道祖,只敬那些真正的心系苍生之人。 那时候我小,还不懂得师父话里的含义,现在想来,师父似乎是期盼我成为一个心系天下苍生的人? “只是奇怪,师父自己明明供奉着三清道祖的,但为什么偏偏让我不敬鬼神,不敬道祖?”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黄皮子的声音却再次响起:“怎么,你不敢?” 它目光闪烁的盯着我,我见状点了点头,说:“没问题。” “那你现在就发誓。”黄皮子目光灼灼的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举起了三根手指,低声说道:“我张千俞在此对着三清道祖和妖神立誓,如果我有违约定,那我就受天打雷劈之苦,死后不得往生!” 我说完后便看向了黄皮子,问:“这下你放心了?” “嘿嘿,好,不愧是走阴人一脉的传人,有魄力。”黄皮子咧嘴一笑,冷冷的说道。 “那你呢,在还阳之际,如果耍诈又该如何?”我眯着眼睛问它,它闻言想了想,随即说:“我也可以立誓。” 接下来,黄皮子也学着我的模样,对着三清道祖和妖神立誓。 立誓完毕后,我便一把将它提溜了起来,重新回到了副卧室。 进入卧室后,我便将它提溜到了虎子奶奶的身前,说道:“来吧,把你偷走的阳气吐出来。” 此刻,虎子奶奶的脸色极差,眼圈已经发黑了,眼袋也耸拉了下来,我知道,这是脱相,而所谓的脱相,便是一个人死亡的一种征兆。 虎子奶奶年纪大了,阳气被夺,身体立马就发生了变化,但虎子年轻体壮,虽然阳气被夺了,也不会这么快就有反应,所以虎子看起来还算正常。 “你把我凑近一点。”黄皮子开口,说:“离得远了,万一这口阳气散掉,或者被什么别的东西夺了去就糟了。” 我点了点头,随即将黄皮子凑近了虎子奶奶几分。 “可以了。”黄皮子点了点头,随即就见它身体一阵抖动,嘴里一阵念念有词后便突然张开嘴,‘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团乳白色的气息。 它并没有将那团阳气全部吐出来,而是含在嘴巴里,凑近了虎子奶奶的口鼻,慢慢向虎子奶奶的体内渡去。 阳气顺着虎子奶奶的口鼻丝丝缕缕的钻了进去,而虎子奶奶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血色。 足足半个多小时后,黄皮子终于是将虎子奶奶和虎子的阳气全都还了回去,不过,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将它送出村子,而是一把将它扔在了地上,随即站在床边,仔细观察着虎子和虎子奶奶的身体变化。 虎子原本熄灭的三盏灯,在阳气回体后,‘呼’的一下就被重新点亮了,且燃烧的还算旺盛。 但虎子奶奶的三盏灯就要弱上许多,就仿佛风中残烛一般,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我见状叹了口气,因为从这三盏灯的表现来看,我知道,虎子奶奶恐怕已经时日无多了。 不过好在这黄皮子并没有耍诈,我不禁松了口气,随即对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黄皮子说道:“现在,我就送你出村。” 说罢,我重新将它提溜了起来,对王寡妇点了点头后,便直接走出了屋子,向村头走去。 ------------ 第62章 湘西赶尸人 “千俞...” 见我提溜着黄皮子出了屋,王寡妇忽然就追了出来。 我一脸狐疑的转头看了她一眼,就见她看着我手中的黄皮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见我看她便叹了口气,说:“千俞,你小心点。” 我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想了想,说:“王姐,能给我拿瓶酒不?” “酒?”王寡妇一愣,问我:“你要喝?那你等下。” 她说完后,便转身往屋子里跑去,大约几分钟后,就见她拿出了一个黑色的酒坛,酒坛不大,应该是两斤装的,此刻王寡妇将酒坛递给了我说道:“这是我存了五年的陈酿,很烈,就算是老酒鬼喝的时候也要兑一点点水,你喝的时候慢点。” “行,谢了。”我咧嘴一笑,一把接过酒坛,提溜着黄皮子转身就走。 出了院子后,我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酒坛上,将泥封拍开后,我直接提起酒坛‘咕咚咕咚’的牛饮了起来。 “呼...爽!” 我这一口足足喝下去三分之一,少说也得有半斤酒,喝完后,只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就连饥肠辘辘的感觉都有所缓解。 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酒气,随即就发现,这只黄皮子正瞪着那双黄橙橙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手中的酒坛呢,且它一边盯着,还一边不停的咽吐沫,嘴角更是流出了不少的哈喇子。 “怎么,你也想尝尝?”我一脸玩味笑意的问。 “呵呵,小兄弟,内个,我浑身疼痛难忍,你能...给我来一口镇镇痛不?” 它咧开嘴角,一脸巴结讨好的笑意,而我见状却是一声冷笑,说道:“镇痛?成啊!” 说完后,我直接将酒坛倒转过来,‘哗啦啦’的将坛子里的烈酒往它身上倒去。 黄皮子见状急忙张嘴想要去接,但我却忽然换了方位,这一下,它不仅没接到,反而还被烈酒淋了一身。 “嘶...” 它身上全都是烫伤,此刻被酒淋在上面,立马就浑身一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双黄橙橙的眸子内,也满含杀气。 “你个杂碎,特娘的你敢耍...” 它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呢便戛然而止,却是我眯着眼睛,斜了它一眼。 “我劝你最好组织好语言再跟我对话,不然的话,我可不介意再给你上点节目。”我冷冷的说道。 “你可是立过誓的,难道,你还想反悔不成?”黄皮子惊慌大叫:“我们修行中人所立下的誓言跟普通人不同,若是违背,那么就会遭到誓言的反噬,轻者这段时间霉运连连,严重点,可能会被毁掉道心,小子,我看你年轻小,所以我奉劝你一句,别不把之前的誓言当回事,不然的话,你这后半生,恐怕都要在后悔中度过了。” “呵,说的还特么头头是道的。”我在心底一声冷笑,心说你就算说出花来,老子今天也必须得给你颜色瞧瞧,谁叫老子打小就不敬鬼神,不信奉三清道祖呢。 只能说遇到了我,自认倒霉吧! 王寡妇家就是村东头第一家,出了她家院子后,距离村头就只有几十米了,此刻,我提溜着黄皮子站在村头,转头看了一眼村碑,就见上面写着极其古朴的两个大字:徐村 这块村碑便是村子的边界了,我没再继续向前,而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的子嗣们呢?” 黄皮子瞪着一双黄橙橙的眼睛看了一圈,随即咧开嘴角,发出了‘呲呲’的声音,没过一会,就见一双双黄橙橙的眼睛在黑暗中显现了出来。 我去,眼睛的数量太大了,一眼望去竟然望不到头,且它们就仿佛一盏盏黄橙橙的鬼火一般,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这么多?这是倾巢而出了啊,不过,正合我意。”我冷冷一笑。 这时,就听黄皮子说:“你答应过我,将我送出村外的,你还没出村碑呢,这块村碑就是边界,我的子嗣们是进不来的。” “进不来正好。”我咧嘴一笑,随即一把将黄皮子给扔在了地上。 “你什么意思?”黄皮子大惊失色,在地面上一阵挣扎,大叫道:“你难道,真的要违背誓言。” “誓言?我就算违背了,你又能拿我怎样?”我说完后便将剩下的烈酒全部倒在了黄皮子的身上,这一下,直接疼的它一声惨叫,但它似乎也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就见它忍着疼,用前爪扒着地面,用力的向村碑外爬去。 我并不急着弄死它,只是跟在它的身后,说道:“师父曾经跟我说过,你们黄门一脉最记仇,是最没常性的畜牲,跟你们讲道理,那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我如果真的放你回去,你以后肯定还要找我麻烦,既然如此,那不如我就在此杀鸡儆猴。” 我说完后便拿出了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 “你,你要干什么?别杀我,别杀我,让我回去,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找你麻烦,我发誓...” 黄皮子瞪大着眼睛,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一边大叫,一边向村外爬。 “救我,孩儿们救我...” 听到它的惊恐大叫后,那些黄皮子全都从黑暗中窜了出来,有几只体型特别大的甚至冲到了村口,人立而起后,瞪着那双黄橙橙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不过,它们却不敢逾越村碑一步,很显然,昨晚那只黄皮子所说的大阵,应该是真的,而这块村碑,应该就是阵法的边界。 “我劝你最好不要那么做,黄婆婆是我们这一族的长老,它的哥哥,是我们这一族的族长,如果你胆敢杀了它,那你们村,以后都别想安宁。” 其中一只黄皮子咧开嘴角,声音尖锐的叫道。 “族长?很牛逼呗?”我不屑的笑了笑,随后手腕一抖,手中的打火机直接就被我扔了出去。 “不要...” 黄皮子惊声尖叫,但下一刻,就听‘呼’的一声,却是煤油打火机直接落在了它的身上,火苗一下就窜了起来,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啊!...” 火光将它笼罩,它一边扭曲挣扎,一边发出了一声声痛苦的惨叫。 但这惨叫声只持续了两分钟左右便逐渐消失了,而它,也躺在火光里一动不动了。 “你找死!”其余的黄皮子全都一脸狰狞的瞪着我,而我却只是咧嘴一笑,然后指着地面上仍在燃烧的黄皮子尸体说道:“你不服?那你可以来找我,不过...你的下场,未必有它好!” 说完后,我冷冷一笑,而那只黄皮子闻言却浑身一抖,一双眼睛阴晴不定的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后,它愤愤的扔下一句:“这个梁子,我黄家记下了。” 说完后,它转身就走,而当它离开后,其余的黄皮子也随之一起离去,只是短短几分钟时间,黑暗中黄橙橙的眸光,便全都消失不见了。 见所有黄皮子都离开后,我提溜着的一颗心才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黄皮子的数量太多了,我还真怕它们不顾及大阵的存在,直接冲进来。 不过现在看来,这大阵,似乎要比我想象的还要牛逼啊! 我长出了一口气,随即转身就往村子里走去。 只是,当我转身后却神色一怔,整个人顿时就僵在了原地。 因为在我身后大概十米处,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他就仿佛与黑暗融为了一体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而在他身旁,还蹲坐着一只大黑狗,这只大黑狗,正是之前救过我的那只。 “不愧是走阴人一脉的传人,才十八岁,竟然就有这份胆识与魄力,啧啧,张渡厄这可真是捡到宝了!”低沉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这声音很冷,就仿佛一把刀子般,刺痛了我的耳膜。 听到他的话之后我一怔,下意识的问:“你认识我师父?但你似乎不是我们村的,你是谁?” “我是谁?呵呵!”他一声低笑,随即说出了一句让我大惊失色的话语。 “你听过湘西赶尸人么?” ------------ 第63章 女飞贼 “湘西赶尸人?”我一脸的惊愕,忍不住惊声道:“你的意思是,你是赶尸人?” 赶尸人这个称呼,相信很多人都不陌生,在许多小说和影视作品中,赶尸人经常会出现。 他们也是道门一脉,但做的却是低贱的生意,在古代,和养尸人一样,都是最底层的劳动人民。 不过,赶尸人之所以一直没被禁止,是因为赶尸人的所作所为和初衷跟养尸人不同,养尸人操控尸体,为活人做工,是有损阴德,有违天伦的。 而赶尸人的所为乃是善举,他们收人钱财,将客死异乡,无法运回的尸体以秘法让其起尸,然后手持摄魂令,腰间挂着一面阴锣,引领着尸体归乡,落叶归根。 赶尸人这个职业在古代就有了,起源甚至要比养尸人还要早,甚至有人说,最早的养尸人,就是赶尸人这一脉的分支。 虽然赶尸人的起源很早,但直到宋朝才真正的兴起,他们的足迹在宋朝时期甚至遍布了全国各地,只要哪里有死人,哪里就会有赶尸人出没。 他们白天休息,夜晚赶路,赶路之际不时的敲响阴锣或者摇动摄魂铃,一来是以此操控尸体,二来也是提醒生人回避,尤其是有狗的人家,把狗拴好,免得惊了尸体。 但到了那个骄阳似火,改革如火如荼的年代,赶尸人一脉便逐渐没落了,至此,便很少看到有赶尸人出没了,那赶尸人引领着一群尸体赶夜路的诡异景象,就更是消失不见,再也没有人见过。 “呵呵,看来你是知道了。”男人见我一脸的惊愕便‘嘿嘿’一笑,说道:“既然你知道赶尸人,那你师父张渡厄,跟没跟你提起过一个人?” “谁?”我问。 “向老三!”黑衣人说完后,便抬起头看向了我。 他虽然身处黑暗之中,但那双眸子却异常明亮,且极具侵略性,此刻看向我之后,我立马就心头一跳,‘没有’两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 “没有?”他眉头一挑,说道:“难道,是他忘记了当初对我的承诺了?” 我闻言一怔,从他话中的意思不难判断出,此人和我师父肯定是认识的,但到底是敌是友,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暂时应该对我没有敌意,不然的话,当我被刘家人围攻之际,他身旁的那只大黑狗也就不会去救我了。 就见他沉吟了一番,随即摇了摇头,说道:“张渡厄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既然没跟你提起过,那想必也是不想把你牵连进来,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没有跟你说这事的必要了。” 他虽然这么说,但我的好奇心已经被勾起来了。 原本以为,我师父只是一个普通的阴阳先生,可现在,我师父不仅是这阳间硕果仅存的活人阴差,甚至还认识一位赶尸人? 我师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一刻,我忽然发现,这个既是我师父,在我心里也是父亲的邋遢男人,似乎还有着一个我不知道的一面。 我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我师父...对你有过什么承诺?” “呵呵,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回去告诉你师父,就说向老三来了,十八年前他欠下的人情,是时候还了。” 男人说完后转身就走,而我却叫住了他,急声说:“我师父不在家,他去了郭村,而且,有人要害他,用两具尸僵将他给困住了。” “两具尸僵?”男人闻言笑了笑,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就听他说道:“两具尸僵而已,你真以为可以困住这阳间唯一的活人阴差?你把心放在肚子里,你师父之所以还没回来,是因为去办别的事去了,不过也快了,估摸着,再有个两三天就回来了。” “办别的事?什么事?”我问:“还有,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后山有了异动,他需要去取一样东西才能镇压后山的东西。”男人说到这里摆了摆手,一边往黑暗中走,一边说:“你师父既然没跟你说,那我也不能跟你说,你要是想知道,等你师父回来你问他就是了,还有...”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转头往我家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说道:“你家里遭贼了。” 说完后,他吹了一声口哨,对仍然坐在地上目光灼灼盯着我的大黑狗叫道:“铁头,走了。” “汪汪...”听到男人的话后,大黑狗起身对我摇了摇尾巴,叫了两声后便转身窜进了黑暗中。 “我家里遭贼了?”我看着男人消失的方向,低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没有回应,就连脚步声都消失了,很显然,男人已经带着大黑狗离开了。 “我次奥!”我不再耽搁,暗骂了一声吼便快步往家里跑去。 这一路我跑的飞快,只用了短短几分钟便来到了我家院门口,我并没有冒然进院,而是蹲在院墙外,探头探脑的往院子里看去。 “这么安静,不像是遭贼了啊!”我皱了皱眉头,院子里的一切都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模样,房门紧紧的关着,屋子内一片寂静无声,怎么看,都不像是遭贼的样子。 然而,就在我准备进入院子之际,就听‘吱呀’一声,却是我家的房门竟然被人推开了。 我一怔,随后急忙躲进了院墙后,探头探脑的继续观察。 就看到,一个穿着一身夜行衣的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这个人鬼鬼祟祟的,猫着腰,怀里还抱着一摞的书,此刻走出屋子后,先是左右打量了一番,见没有人后便蹑手蹑脚的往院子外走来。 “还真是遭贼了,只不过,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竟然偷书?”我眉头一皱,心说不会是那个活尸并没有死,这次,又是奔着河图洛书来的? “妈的,还真特娘的难缠啊!”我愤愤的骂了一声,而这时,黑衣人已经来到了院门前,就在他抱着一摞书刚刚走出院门之际,躲在一旁的我突然暴起,猛的一步踏出,一掌直奔黑衣人的胸口拍去。 我窜出的突然,黑衣人显然被吓了一跳,发出了一声惊呼后,怀里的书‘哗啦啦’的掉了一地,而后,她急忙一扭腰身,躲避开了我的手掌,但随后她便浑身一僵。 我双手用力,正准备给他来一个抱摔,但还没等我发力呢,我便瞬间僵住了。 此刻,我的双手正好环抱在女人的腰,双手微微用力之下,我立马就感觉到了... 我瞬间就懵逼了,而黑衣人似乎也没料到我竟然会来这么一手,我只感觉她浑身一抖,整个身体似乎都软了。 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随即一声暗骂:“我次奥,还是个女的?” ------------ 第64章 蛊虫 我抱着怀中的女人,瞪大着眼睛,一脸懵逼的神色。 她穿着夜行人,脸上蒙着面纱,在这漆黑的夜里我根本就分辨不出她是男是女,而且,我几乎是先入为主的,将她误认成了活尸影道人,所以才会一出手便没留余地。 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穿着夜行的人,竟然会是个女人? 不过我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女人便放松警惕,而是暗道:“我次奥,会不会是...活尸影道人只是肉身被阳五雷给毁掉了,换一具肉身就可以继续行动了?但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影道人,那这货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怎么这次换了一具女人的尸体?而且还...这么大?” 我一边小声嘟囔,一边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这时,我怀中的人挣扎了几下,但我双手死死的锁着,她根本就无所挣脱,当即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个流氓,手往哪放呢,快松开我,再不放的话,我可要叫了...” 听到她的话之后我立马就懵逼了,心说我次奥,难道不是影道人,还真是一个女的? “还不松开,我告诉你,老娘可不是好惹的,你要是,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我就...” 她似乎被气急了,想了半天也没说出就要把我怎么样。 不过虽然她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但声音却很清脆,且这个声音,我竟然还有些耳熟,似乎是在哪听过,但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下一刻,我忽的心头一颤。 前半夜的时候,我在王寡妇家泡了一个澡,随后我经历了鬼压床,而在鬼压床之际,一个女人对着我的胳膊不停的揉搓,甚至把我的肩膀都蹂肿了。 那个女人似乎是想把我肩膀上的印记给揉搓掉,无果之后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烦死了’。 而那一句烦死了,几乎和这个女人的声音如出一辙。 “是你!”我不仅没有放开她,反而还又用了几分力道,说道:“之前在王寡妇家的时候,就是你对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人,对我有什么企图?还有,你为什么要来我家偷书?” 本以为被我识破后,她会更加的气急败坏,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她不仅不挣扎了,反而还‘啧啧’两声,然后用带有一丝戏谑味道的语气说道:“那个古怪的女人,原来是个寡妇啊,怪不得呢,竟然偷偷看你,真是不害臊。” 我闻言一怔:“偷看我?” “呵,你还不知道吧?”她一声冷笑,说道:“在你进入卫生间之后,你口中的那个王寡妇便开始在门缝处偷看你了,她可是看了好一会呢,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是一个女人,竟然干这事,真是把我们女人的脸都丢尽了。不过呢,既然她是一个寡妇那也就不稀奇了,毕竟独守空房那么久,夜里寂寞也是难免的。” 我闻言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王寡妇竟然偷看我? 这...不太可能吧! 不论是谁,只要被偷看,都会本能的感觉到反感,可如果,偷看你的人是一个绝色美人,那就绝对不一样了。 不仅不会觉得反感,甚至还感觉...有点…。 此刻我就是这种感觉,一想到在我沐浴之际,王寡妇那双美丽的桃花眼便顺着门缝偷看我,我的一颗心便没由来的狂跳了起来,就连一张脸和耳朵,都有些火热了起来。 “咦,这是什么东西。”怀中的女人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咦,随即竟然用手拿了起来,一边摸一边说:“一直听闻你们走阴人一脉的斩灵刀是个宝贝,刚才我在屋里没找到,不会被你带在身上了吧?” 几乎是她的话音刚刚落下我便浑身一抖,整个人都懵逼了,而她似乎也反应了过来,当即身体一僵,随即‘呀’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你个死变态,松开我,滚开,离我远点...”她一声大骂,随即竟然抬起脚,狠狠的踩在了我的脚面上。 我靠! 我被踩的好一阵呲牙咧嘴,而她也趁机一肘打在了我的小腹上,我‘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松开了双手。 “死变态臭流氓!” 挣脱开我的束缚后,她转头恨恨的骂了我一句,然后继续说道:“敢调戏本姑奶奶,你信不信,姑奶奶让你下半辈子都做不成男人。” 我一边揉着肚子,一边一脸警惕的看着她,本以为她会跟我动手,可哪里想到,她话说的很硬气,但说完后竟然身形一闪,直接就溜了。 我一怔,心说这什么鬼,怎么就跑了? 我想要去追,但这时就听‘哗啦’一声,却是夜风将地上的书都给吹乱了,我看着女人消失的方向恨恨的骂了一句,随即便折返而回,将地上的书都给捡了起来。 被女人拿出来的书都是我师父的藏书,基本都是符箓注解和一些道家典籍,都是有助于修行的。 这些书,我师父一直宝贝的狠,平日里我翻阅时别说是弄坏了,就算是弄出皱褶来我师父都要骂我一顿,此刻被散乱的扔在地上,如果被师父看到非揍我一顿不可。 我急忙将书一一捡了起来,只不过,在将所有书都捡起后,就发现在地上竟然有一个浅蓝色的小物件。 “这是什么东西?”我将其拿起,就发现这竟然是一个香囊。 香囊的质地很柔软,但里面却鼓鼓的,也不知道装着什么。 “难道,是那个女人的?”我用手捏了捏,只是我这一捏之下,竟然自香囊内散发出了一股香气。 这香气十分诱人,嗅到之后我整个人的心神似乎都被吸引了一般,几乎是下意识的,将香囊凑到了鼻子前,狠狠的一嗅... 然而,就在香囊刚刚凑到我口鼻前之际,忽然就听‘噗’的一声,却是一道湛蓝色的气体自香囊内喷了出来。 这一变故来的太过突然,我根本就来不及躲闪,当即被喷了满脸,随后,那湛蓝色的气体竟然活了过来,顺着我的口鼻开始往我体内钻,隐约间,我似乎还听到了‘嗡嗡’的翅膀煽动的声音。 我瞬间大惊失色,想要将钻进我口鼻的气体弄出来,但已经来不及了,它们已经顺着我的呼吸道,钻进了我的体内。 “这是,苗疆一代养蛊人的...蛊虫?” 我一把捂住了喉咙,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这香囊内喷出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气体,而是...湛蓝色的蛊虫! ------------ 第65章 初吻 我瞪着眼睛,一双手死死的捂着喉咙,且喉咙里,还不时的发出‘嗬嗬’的声音。 这一刻的我难受极了,那湛蓝色的蛊虫极其微小,但数量却极多,此刻钻进我的口鼻后,便顺着我的气管和喉管往我体内钻去,一时间,我只感觉到喉咙里奇痒无比,且还伴有一阵阵的剧痛,就仿佛是那些蛊虫正在啃食我的喉咙一般。 “特马的!” 我踉踉跄跄的起身,这时候我已经顾不上那些书了,扶着院墙跌跌撞撞的往屋子里冲去。 我师父曾经说过,有些蛊虫惧怕烈酒,在刚刚中蛊之际,可以用烈酒驱蛊,把那些虫子从体内赶出来。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蛊虫,怕不怕烈酒,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但我显然低估了这些蛊虫的霸道,几乎是我刚刚进入屋子,我便‘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血,随即,钻心的痒和难忍的剧痛立马就弥漫至我的全身,我发出了一声惨叫,一头就跌倒在了地上,捂着喉咙在地上一阵打滚。 剧烈的疼痛让我浑身都开始抽搐了起来,那痒更是难以忍耐,就仿佛在我身上有千万只虫蚁在爬一样,我的双手已经不再捂着喉咙了,而是在身上乱挠乱抓,以此来减缓痒痛的感觉。 但是根本没用,我的胸口和小腹都被我抓出血了,但那痒依然没有褪去,我鼓着一双眼睛,死死的咬着牙关,挣扎着向火炕爬去。 在炕上放着一个酒坛,正是我师父泡的参酒。 我艰难的爬到了火炕上,一把拍掉酒坛的盖子,随即抓起酒坛一把举起,将嘴凑近后‘咕咚咕咚’的牛饮了起来。 烈酒的香气在屋子内弥漫开来,那酒犹如刀子一般,顺着我的喉咙流淌进了我的体内,所过之处火辣辣的,有一种剧烈的灼痛感。 但下一刻,我却浑身一僵,随后‘噗’的一声,竟是将刚刚喝进去的酒混合着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蛊虫,怎么这么霸道,我竟然...连酒都喝不下去?”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噼里啪啦’的往下流,因为剧痛,我的脸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血色,苍白的吓人。 “怎么办?” 我忍着剧痛,眼底满是恐惧的神色。 我知道蛊分为好几种,一种是蛊虫钻进你的体内,在你体内产卵,这种蛊虫的蛰伏周期很长,只有当那些虫卵孵化后,才会威胁到宿主。 届时,新生的蛊虫会以宿主的内脏为食,直至将被下蛊之人的内脏啃食干净后,才会破开肚皮爬出来。 第二种是蛊毒,中蛊后,身体开始发生各种各样的变化,有些蛊毒可以让人体溃烂,有些蛊毒可以让人瞬间气绝身亡,在极短的时间内毙命。 还有一种,便是此刻我中的这种。 它们的身上也许带有剧毒,也许并没有,它们的个体很小,但数量却极大,密密麻麻的钻进你体内后,便开始啃食你的内脏,可以在短时间内,就啃食光它们能够吃的一切东西。 可谓是恐怖至极,发作周期也极短,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解蛊,那么,很快就会被啃食成一张人皮! 这种蛊虫极其难缠,如果是养蛊之人愿意给你解蛊的话,那自然极其好办,只需要将蛊虫给召唤回来就可以了,但被啃食的内脏,也会让中蛊之人在床上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的,而且还会落下后遗症。 师父说,苗疆那面蛊毒盛行,他年轻时曾去苗疆游历过,也中过蛊毒,以他的能耐都无法解蛊,后来只能低头,上门去求下蛊之人,才逃过一劫。 连师父都拿那些养蛊之人无可奈何,那些养蛊人的能耐,可想而知。 我咬着牙,强忍着剧痛挣扎着想要起身,我知道,那香囊极有可能是那个少女的,只要找到她,就找到了解蛊之法。 只是我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能站起来,实在我浑身奇痒难耐,且剧痛无比。 “啊!...” 我咬着牙,在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痛苦嘶吼,而鲜血就仿佛泉涌一般,顺着我的口鼻不住的往出喷涌。 鲜血染红了我的衣服,我躺倒在地上,满面呆滞的看着棚顶。 这段时间我经历的实在是太多了,先是遇到了黄皮子讨封,之后被黄皮子纠缠,然后又遇到了活尸影道人,最后又跟刘家结下了梁子,有好几次,我都是险象环生,尤其是在后山遭遇了黄皮子和影道人那次,几乎是在鬼门关走上了一遭,就差那么一点,就死在了黄皮子之口了。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是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接连遇事不说,此刻,竟然又中了蛊。 “没死在黄皮子和影道人手里,没想到最后竟莫名其妙的成为了蛊虫的食物,真是不甘心啊!” 我在心底一声哀叹,随即幽幽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我双眼闭合的最后一瞬间,我恍惚间看到一张很清纯,犹如清水芙蓉般的小脸。 这张脸虽不施粉黛,但却给人一种极其清爽有朝气的感觉,她琼鼻玉口,眉如远山,那双大眼睛扑灵扑灵的,一头清爽的短发垂在耳边。 此刻,就见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我,随即一边咂巴咂巴嘴一边摇了摇头,说道:“啧啧,我是该说你倒霉呢,还是幸运呢,人家就是掉落一个蛊囊而已,你怎么就这么好奇呢,非要打开看?没听过那句话嘛,好奇害死猫呀!” 说完后,她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这可是本姑娘第一次给人下蛊,这种蛊虫叫做蚀骨蛊,被蛊虫寄生后,很短的时间内,连骨头渣子都能给你啃没了,你招惹它们,也真够倒霉的。但你...也挺幸运的,因为我年纪小,对它们的掌控不是很成熟,如果想解蛊的话,就必须得...用嘴把它们吸出来,本姑娘才十八,就比你小了几个月而已,还没处过对象呢,这可是本姑娘的初吻啊,而且,你还跟我姐姐有婚约,虽然你们还没成亲,但说起来你也算是我姐夫,跟姐夫...嘴对嘴,这也太别扭了。” “把初吻给了姐夫,我也算是...小姨子中的传奇人物了。”她一把捂住了额头,脸上满是无奈的神色,而我闻言却心头一震。 此刻,我正处于半昏迷状态,虽然身体不能动,双眼也紧紧的闭了起来,但我却能够听到外界的声音。 “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和她的姐姐有婚约?我怎么不知道?她是不是认错人了?” 虽然我心底满是疑惑,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便是这女孩便是之前的那个女飞贼了,而她,也愿意为我解蛊。 但这解蛊的方式是不是也...太奇葩了一些? 你没谈过恋爱,难道老子就谈过,你是初吻,难道老子就不是? 么的! 我在心底恨恨的骂了一声,但下一刻,我便心头一颤,因为我感觉到一股香气扑鼻,随即,一个软软的、带有一丝温热的唇,便印在了我的嘴巴上。 “这下算是便宜你了,真是烦死了,哼!” ------------ 第66章 你可是我姐夫 当我的牙关被撬开后,我只感觉浑身一抖,随后,竟霍然睁开了双眼。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那张清爽充满朝气的小脸,此刻,就见她双眼微闭,正趴在我身上往出吸蛊虫呢。 这是我第一次跟一个女孩有这么亲密的接触,此时的我,虽然浑身剧痛难忍,且奇痒难奈,但一颗心依然忍不住一阵狂跳,尤其是原本苍白的脸,此刻只感觉火辣辣的,肯定红到了耳朵根。 她似乎很专注,并没有注意打我睁开了眼睛,而我,也恰巧有机会好好打量了她一番。 她很漂亮,但她和王寡妇确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女人。 王寡妇很妩媚,人也极其丰韵,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只是一眼,就能把男人的魂给勾走。 但这个女孩却不同,她给人一种很清爽,很干净的感觉,身上也散发着一股让人很舒服的青春气息。 而且,她白白净净的,五官也很精致,但却并不会勾起男人那方面的欲望,就仿佛出水芙蓉一般,纤尘不染,给人一种很清纯的感觉。 如果把王寡妇形容成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那么,这个女孩便是不惹人瞩目的一颗小草,虽然没有娇艳欲滴的花骨朵,但却依然沐浴着阳光迎风招展,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淡淡的吸力自她的口腔内传出,而随着吸力传出,我感觉到那些蛊虫似乎在我体内快速爬动了起来,它们就仿佛得到了某种命令一般,全部汇聚在了我的喉咙处,而后,奇痒无比的感觉再次自我的喉咙内传出,就仿佛那些蛊虫正在顺着我的喉咙往出爬行一样。 过了几秒钟后,我忽然瞪大了眼睛,就连身体也随之一阵起伏,我的嘴巴大大张开着,发出了‘嗬嗬’犹如窒息般的声音。 “哎呀你别乱动,烦死了。” 女孩气急败坏的掐了我一下,见我依然乱动,便一把按在了我的额头上,声音清脆的说道:“马上就好了,你再忍忍,而且你放心,虽然我们凤家现在很不赞同这门婚事,也很不理解当初我爷爷为什么要定下这门亲事,当毕竟婚约还在呢,万一以后你真的成我姐夫了呢?虽然这个几率很小,但我也不能害你呀。所以呢,我是不会让你落下后遗症的,我的血,可以治愈你的伤,睡一会就会痊愈了呢。”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我嗓眼愈发的痒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就见她嘟着小嘴离开了我的身体,但那张小嘴依然嘟起着,且嘴巴里还发出了清脆的口哨声。 “出来了,你别怕。”她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而几乎是她的话音刚刚落下,我立马感觉到那些蛊虫爬到了我的口腔里,随即顺着我的嘴巴爬了出来。 这些蛊虫是湛蓝色的,虽然看起来极其梦幻,但此刻这些蛊虫全部汇聚在我下巴处,密密麻麻的,只是看上一眼,就足以让人头皮发麻,遍体生寒。 “臭宝们,还不快回来。” 女孩拿起了香囊,打开后对着那些蛊虫清脆的说了这么一句。 而这些蛊虫就仿佛拥有智慧,可以听懂她的话一般,竟然真的煽动翅膀,‘嗡’的一声从我下巴上飞了起来。 成群的蛊虫飞起,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后,便重新回到了蛊囊里。 女孩一把系上了蛊囊,然后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别乱动哦,你的内脏受伤了,如果乱动,内脏可能会碎掉。” “碎...碎掉?” 听到她的话之后,我顿时瞪大了眼珠子,眼底满是惊恐。 “你以为我的蚀骨虫很弱吗?我不是吓你,如果我没能及时发现蛊囊丢了,来晚了一小会,那你可能现在就成为一张人皮了。” 我闻言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虽然我猜测到这蛊虫肯定极其霸道,但却没想到竟然这么霸道。 从我中蛊,到现在解蛊完毕,也就过去了十多分钟的时间,而这些蛊虫,竟然可以在短短十多分钟内,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给啃食的一干二净? 这已经不是霸道可以形容的了,简直就是恐怖! 怪不得就连师父都被苗疆养蛊人有所忌惮,这些常年跟蛊虫打交道的人,就是一群变态啊! 这时,就见小女孩古灵精怪的凑近了我,神秘兮兮的问:“喂,我问你件事。” 我闻言点了点头,她见状摸了摸鼻子,说:“你那把斩灵刀呢?应该没被你师父带走吧?” 我闻言一怔,因为直到这时我才想起来,那把斩灵刀还在王寡妇家呢,那晚和刘老憨的尸体纠缠在一起掉落在了王寡妇家的沙发下面,这两天经历了太多的事,导致我都把这把刀给忘了。 我再次点了点头,她见状‘嘻嘻’一笑,说道:“那你借我用一下,我的血活性很高,可是我们一族百年才会出一个的宝血呢,喝了我的血,用不了多久你内脏的伤势就可以痊愈,还有你身上的这些伤口,也会迅速愈合,连疤痕都不会留下,很神奇呢,有许多位高权重的权贵们去我们苗寨来求我的宝血,阿爹都不给呢,要知道,他们可是许诺了重金的。” 我闻言咧嘴笑了笑,随后有些尴尬的说:“刀现在确实不在我的身上。” “不在你身上,那在哪?”她一脸的疑惑,我闻言沉吟了一会,随即说:“昨晚跟一具尸体缠斗在一起,不小心遗落在王寡妇家了。” “又是那个不害臊的狐狸精!”一提起王寡妇,她便气的直磨牙:“虽然你还不是我们凤家的女婿,但毕竟和我姐姐有婚约在身,这个该死的狐狸精,连我凤家的女婿都敢勾引,臭不要脸的,我看她是活的不耐烦了。” “呃,你误会了,王姐...人很好的。”我一声干笑。 “人很好?”她瞥了我一眼,随即一声冷哼:“我看你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吧?不过也不怪你,她长得确实漂亮,还很妩媚,你们男人应该都喜欢这样的,和她比起来,我姐姐简直就是...” 说到这里她一把捂住了额头,我见状一脸的疑惑,问:“你姐姐怎么样?” “唉,虽然我姐姐呢,容貌倾国倾城,也很有才气,在养蛊这方面的天赋,在我们苗族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但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冰山美人,而且性格很强势霸道,连我们的阿爹和族长爷爷,都很怕她呢。以后如果你们真的成亲了,那可有你受的,我都开始有点可怜你了。” 我次奥,她姐姐也是养蛊的? 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这时,就见她对着我皎洁一笑,随即说:“既然斩灵刀不在,那就算了。” 说完后,她将腰间鼓鼓囊囊的背包调转过来,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倒了出来。 有酱猪蹄、烤鸭腿、无骨鸡爪,甚至还有几包卫龙辣条... 我了个去,这妥妥的小吃货一枚啊。 “咦,我的刀呢。”她在零食间一阵翻找,最后终于是找到了一把能有二十多公分长的短刀。 这把短刀的造型很古朴,刀柄的上首位置是一个凤凰头颅的造型,那凤凰张开着嘴巴,仿佛是在鸣叫。 刀鞘上刻着极其复杂且古朴的纹路,那纹路看似复杂,但却又有迹可循,很显然,是某种阵法。 ‘唰’的一声,却是她一把拔出了短刀,深吸了一口气后,对着自己的手腕轻轻的一划... ------------ 第67章 宝血 当闪烁着森冷寒芒的刀锋划过女孩的手腕后,她的手腕上立马就出现了一条血线,殷红色的鲜血顺着那条血线慢慢汇聚在一起,形成了血滴,淅淅沥沥的往下滴落。 看到这一幕后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心说我去,这女孩也太狠了吧,连自己都砍? 苗族的女孩...还真是招惹不得啊! 这时,就见她皱起了眉头,眉宇间也浮现起了一抹痛苦的神色,见我看着她发愣便说:“还愣着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的血有多么的珍贵,就是滴落的这几滴,都能让那些权贵们抢破头,拿出去卖,都是天价。” “哦哦。”我急忙点头,然后问:“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可真是一个呆子,哎呀真是烦死了。” 她恨恨的瞪了我一眼,随即将手腕凑近我的嘴巴,说道:“张开嘴,喝下去。” “喝,喝下去?”我瞪大着眼珠子,一脸惊愕的说:“喝你的血?” “那不然呢?难道让我接在碗里,给你蒸熟了吃?别废话,快点。” 我一脸为难的看了她一眼,最后把心一横,心说不就是人血么,喝就喝,还能喝死我不成! 一念至此我便张开了嘴巴,而几乎是我张开嘴巴的瞬间,她便松开了捂着手腕的手,鲜血霎时间就一滴一滴的滴落进了我的嘴里。 虽然我没喝过人血,但血的味道却是知道的,相信不只是我,每个人应该都对鲜血的味道很熟悉。 毕竟我们的口腔也经常会受伤,导致流血,而在我的印象里,鲜血的味道是又腥又涩的,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女孩的血不仅不腥,反而还有一股甘甜的味道。 “这几滴应该够了吧。”女孩手腕上的鲜血已经停止滴落了,她收回了手腕,眨巴着大眼睛有些好奇的看着我,就仿佛很好奇我接下来的反应一样。 而我却一脸惊奇的看着她的手腕,眼底满是愕然。 在刚刚,她用短刀割破了手腕,可这才过去多久?也就几分钟左右,她手腕上的伤口,竟然神奇般的愈合了。 不,不是愈合,而是消失了,就仿佛,她的手腕从没有被刀子划伤过一般。 “你怎么一副惊恐的表情看着我?本姑娘难道还能吃人不成?” 见我瞪大着眼睛看着她,她‘噗呲’一笑,随即晃了晃手腕说道:“我呢,和我姐姐一样,天生体质特殊,我的血液活性很高,一些小伤很快就能够愈合,而且,我的血还可以帮人治病疗伤,族长爷爷和阿爹都说,我的血是宝血,像刚才那种小伤,我如果愿意的话,只需要几秒钟就可以恢复如初。” “她的血液竟然这么神奇?” 我被她的话给深深震惊了,以前师父就经常跟我说,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仅有山野精怪,还有许多身怀奇术的世外高人,更有天生便体质特殊的能人异士。 那时候我还不信,可现在,我却不得不信了。 只不过,这个女孩的体质也实在太特殊了一些,拥有这样的宝血,那岂不是说,只要不受到当场毙命的创伤的话,那么她就永远都不会死,因为宝血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治愈她。 “难道,是她体内有什么极其霸道的蛊虫,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我暗暗皱眉:“如果她的血液真的是因为存在某种霸道的蛊虫才导致活性这么高的话,那我喝了她的血,会不会再次中蛊?” 就在我皱着眉头胡思乱想之际,女孩却嘟起了嘴巴继续说道:“不过呢,跟我姐姐比起来,我就要差的远了,我的血液可以治病救人,但我姐姐的血液却可以...”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了话头,然后极其可爱的吐了吐舌头,说道:“算了,这些都是我们苗寨的秘密,你还不是我们苗寨的人,不能跟你说。” “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之前说...我跟你姐姐的婚约又是怎么回事?” 我捂着肚子坐了起来,此刻,虽然我的小腹和喉咙依然火辣辣的疼,但最起码能够忍受了。 “我呢,叫凤初然,我姐姐叫凤初久,至于你们的婚约,你竟然不知道?”她一脸疑惑的看着我,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然后说道:“你师父不会连这件事都没告诉你吧?当初他可是和我爷爷约定过的,十八年后,你去我们苗寨提亲,如果能通过我们苗寨的考验,那么就将我姐姐下嫁给你的,但如果你不能通过考验...” 说到这里她皎洁一笑,我见状急忙问:“什么考验?” “你猜!”她调皮的眨了眨眼,随即揉了揉肚子,说道:“折腾了半宿,我都饿了,你要不要吃?” 说完后,她拿起了一个真空包装的酱猪蹄递给了我。 说实话,我早就饿的不行了,折腾了这么久,我一直都没吃东西,此刻美食在前,我的肚子早就不争气的咕咕直叫了。 我吞了口口水,然后谄谄一笑,说:“那我不客气了,呵呵。” 然而,就在我刚刚接过猪蹄之际,我却突然嘴角一抽,随即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怎么了?”凤初然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我闻言咬了咬牙,说道:“我的肚子...很疼,就仿佛有一团火在烧一样!” 我说完后便发出了一声惨叫,整个人一头跌倒在了火炕上,随即捂着肚子,不停的翻滚了起来。 此刻,我只感觉我的肚子里似乎燃烧起了一团火焰,那火焰的温度极高,就仿佛要将我的内脏全都烧成灰烬一般。 只是瞬间,我的身体便开始发红,而且体表的温度极高,豆大的汗珠更是犹如雨浆一般,把我浑身衣服都给打透了。 “是我的血起作用了,没事的,你忍一忍就好了。”凤初然拿过我手里的酱猪蹄,撕开包装后便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说:“可惜你没口福了。” 连续两天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此刻剧痛难忍,我终于是坚持不住了,只感觉眼前一黑,随即便昏厥了过去。 ------------ 第68章 午夜哭丧 饥肠辘辘的肚子让我从昏睡中醒来,我幽幽的睁开了眼睛,转头打量了一圈,就发现天依然黑着,我依然躺在自家的炕上。 我并没有直接起身,而是用手在身上摸索了一番,尤其是摸索到肚子处时,还用手轻轻的按了几下。 发现并没有疼痛感之后,我才松了口气,随即慢慢坐了起身。 然而直到我坐起来才发现,我竟然赤裸着上半身,上衣竟然不翼而飞了。 “我的衣服呢?”我一脸的惊愕,心想,不会是我昏迷后,凤初然对我做了些什么吧? 我急忙转头打量了一圈,就发现屋子内静悄悄的,哪里有凤初然的影子? “难道走了?这个凤初然...怎么神神秘秘的。”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起身活动了一番身体。 在发现身体并没有任何异常后,我才放下心来,不过随后我就一怔,因为我发现我上半身的绷带竟然被拆掉了,且伤口已经愈合,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留下。 “她的血,竟然真的这么神奇?” 我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臂,昨晚,我被刘老二砍了一刀,那一刀砍的并不算深,但伤口却很长,足有二十公分。 可是现在,伤口不仅愈合了,且连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就仿佛我的手臂从未受过伤一样。 这神奇的一幕将我惊的是目瞪口呆,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心道我去,早知她的血真的这么牛逼,我应该提前准备个瓶子接一点的。 么的,失策了! 我一拍额头,满脸的懊恼。 “千俞,你醒了?” 一个略带着一丝惊喜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抬头看去,就见王寡妇竟然出现在了门口,正眉开眼笑的看着我呢。 “王姐,你这是...” 此刻,王寡妇手里还拿着一个水盆,水盆里装着几件衣服,那几件衣服都是我之前换下来没来得及洗的。 “我见你衣服都脏了,就帮你洗了,千俞,你...不会嫌弃我吧?”她眨巴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笑意盈盈的看着我说。 “呃...怎么会呢,谢谢了。”我摸了摸头,随即就发现,在不远处的餐桌上竟然摆放着饭菜。 “王姐,这些都是你做的?”我一脸的惊愕,然后又问:“我睡多久了?” “一天多了呢,现在都是晚上八点多了。”王寡妇说完后便转身回了厨房,过了一会便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说道:“粥是我新做的,快趁热吃吧。” “我睡了这么久?”我一脸的惊愕,随即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我师父回来了吗?” “没有。”王寡妇摇了摇头,随即把粥放在了桌子上,说:“先吃点东西吧,你师父以前也经常出去办事,好几天都不回来的。”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心里面想的却是那位名为向老三的赶尸人所说的话。 难道,我师父真的是去办别的事去了? 还是说,他被尸僵给困住了,无法脱身? 我摇了摇头,师父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两具尸僵,应该还不足以困住他,而且向老三已经说过了,以师父的本事,就算是十具尸僵他都不惧。 一念至此我便松了口气,随后不再多想,起身来到了餐桌前,端起热粥便开始风卷残云的扫荡了起来。 不得不说,王寡妇的厨艺不错,腊肉炒青椒很入味,清炒小白菜更是清脆可口,很开胃。 这一顿饭,我足足喝了一大锅稀粥,桌子上的菜更是被我风卷残云的扫荡一空。 只是吃完后,我忽然在菜盘子下面发现了一张小纸条。 我擦了擦嘴,随即将小纸条给抽了出来,只是,当我看清上面的字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作为你中蛊的补偿,我给你做了两个小菜,本姑娘的厨艺可是很好的,可惜,你家里食材实在有限,腊肉炒青椒和清炒小白菜味道还算不错,你先对付吃吧,等以后我再给你做大餐赔罪。哦对了,你家的腊肉太好吃了,我一个没忍住...给全都吃掉了,内个,你不会怪我吧!” 落款,凤初然。 看完这行秀娟小字后我忍不住嘴角一抽,心说我次奥,我家的腊肉一直被师父挂在仓房里,这个吃货是怎么找到的? 难道是闻到味了? 那可是足足十多斤的腊肉啊,这个吃货是怎么全都吃下去的? 么的,这可是我和我师父一年的荤腥! 而且,她不是为了补偿我才做菜的吧? 这特么明显是自己饿了,顺带手的给我做了一点... 我一把捂住了额头,眼底满是无奈的神色。 但随后我又狐疑了起来,按照纸条上所说,这菜应该是凤初然做的才对,但...王寡妇怎么没有提起呢? 我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叠衣服的王寡妇,然后说:“王姐,我吃好了,你不吃吗?” “我刚刚吃过了。”她笑了笑,问:“饭菜还合口味吗?” “呵呵,合口。”我笑着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夸赞了一句:“没想到王姐你不仅人长的漂亮,连厨艺都这么好。” 可这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当即脸色一红,眼底满是尴尬的神色。 倒是王寡妇落落大方的,脸上挂着一丝盈盈笑意,笑着说:“喜欢吃的话,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 “呃...” 我去,她这句话,可就是赤果果的明示了啊! 就算是个傻子,想必也能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这菜明明是凤初然做的,怎么王寡妇却偏偏说是自己做的? 我不动声色的将小纸条塞进了口袋里,随即突然就想起了虎子和虎子奶奶,急忙问:“王姐,虎子和虎子奶奶醒了没有?” “醒了。”王寡妇淡淡的说。 “太好了。”我面露喜色,问:“他们在哪?” “在我家呢,但...”说到这里,王寡妇忽然顿住了话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我心头一惊,心说不会是又出了什么变故了吧? 王寡妇一声叹息,随即说:“虎子奶奶的状态很不好,又不肯去医院,依我看,虎子奶奶她...应该是时日无多了。” 听到王寡妇的话后我神色一暗。 在那只黄皮子给虎子奶奶还阳之后,我就发现虎子奶奶的三盏灯很微弱,就仿佛风中残烛一般,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那时我就知道,恐怕虎子奶奶已经要大限将至了。 只是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 “我去看看虎子奶奶。”我说完后在衣柜里随便找了一件外衣套上,随后便出了屋子,往王寡妇家的方向走去。 “千俞,你等我一下。”王寡妇也追了出来,跟在我的身后低声说:“虎子奶奶早年丧子丧夫,心神本就受过巨大的打击导致积郁成疾,再加上自己拉扯虎子长大,劳累过度的原因,本来身体就不好,这次房子又失火,唯一的家业也被一把火给烧干净了,急火攻心之下,恐怕...虎子奶奶挺不了几天了。” “嗯。”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我和王寡妇都没再说话,只是闷着头赶路。 然而,就在我俩刚刚没走出多远之际,忽然就听一个诡异的声音若隐若现的传了出来。 那声音诡异极了,仿佛是一个人的哭声,只不过断断续续的,我听的并不是很真切。 “千俞,这是什么声音?”王寡妇显然也听到了,当即一脸惊容,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躲在了我的身后。 我没有说话,而是侧着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妹妹,大外甥,你们死的好惨呐,你们死的不值得啊!” 一个尖细的哭泣声忽然传入了我的耳朵,而当我听到这个声音后却是浑身一震,脸上,更是布满了惊容。 因为,这竟然是有人在哭丧! ------------ 第69章 披麻戴孝 诡异的哭声还在断断续续的传出,那声音虽然断断续续的,但不知为何,我却听的格外的清晰,就仿佛是那声音有意识的在往我耳朵里钻一样。 “千俞,千俞...” 身旁的王寡妇忽然摇了摇我的胳膊,一脸惊容的说:“你听到没有,这,这是什么声音?这大半夜的,怎么有人在哭?怪瘆得慌的。” 我闻言没有吭声,而是皱起了眉头,眼底,满是凝重的神色。 午夜哭丧,相信任谁碰到,都会感觉到脊背发凉,尤其是,我们村并未听说过有人过世。 但既然不是有人过世了,那这个声音又在给什么东西哭丧? “妹子,大外甥,你们死的好惨呐,死的不值得啊,你们冤呐...” 尖细诡异的哭丧声再次传入了我的耳中,我站在原地听了良久,发现这声音就断断续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听这话的意思,这个人似乎是死了妹妹和外甥?”我皱了皱眉头,然后问王寡妇:“你听清他说什么没有?” “没,没有。”王寡妇一脸惊恐的神色,正探头探脑的四处乱看呢,听到我的话后便摇了摇头,说:“听不清,只能听到一个哭声。” 这就奇怪了! 虽然我自幼习武,导致听力与视力都异于常人,但也不至于差这么多,这声音我听的十分清晰,可是王寡妇却完全听不清。 这显然很不对劲。 “难道,这声音是奔着我来的?” 下一刻,我忽然就心头一颤,因为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走,我们过去看看。”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率先向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王寡妇见状一怔,呐呐的说:“千俞...我们真要去?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大晚上的,怪吓人的。” “没事,你要是怕的话就先回去,我去看一眼就回来。” 说完后,我便快步向前走去,王寡妇见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了上来。 声音传出的方向就在王寡妇家附近,也就是村东头,此刻,当我愈发接近村东头之际,那声音便越清晰,等我们即将抵达村东头的时候,就连王寡妇都把那哭丧的声音给听清了。 “千俞。” 王寡妇忽然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我回头一脸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她见状咬了咬嘴唇,说:“别去了,跟姐回家去好不好?姐前几天新酿的酒已经困好了,可以喝了,你去帮姐尝尝味道吧。” 我闻言一怔。 王寡妇这是什么意思? 哭声就在不远处了,我只是去看一眼,她怎么三番两次的阻拦? 难道是,她知道什么内情? “王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脸色有些狐疑的问,她闻言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说:“我一个妇道人家能知道什么,我就是,我就是...感觉怪瘆得慌的,而且,哭丧这种事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有人过世了,这种事怪晦气的,我们还是离远点的好,不然沾染一身的晦气多不好。” 说完后,她一把拉住了我的手,笑盈盈的说:“你说对吧?而且,我新酿的酒还没有人尝过呢,这一次的酒不同以往,是我用新鲜的梅花酿的,味道很独特呢,你一定要去尝尝。” 说完后,她便拉着我往她家走去。 我就这么被她莫名其妙的给拉着进了她家的院子,然而,就在我刚刚进入院子的瞬间,那个哭丧的声音忽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冷哼,和带有几分挑衅味道的话语。 “怎么,做了的事,结下的因果,到头来却不敢认?亏我还以为你是走阴人一脉,是个敢作敢当的主呢,哪想到也是一个缩头乌龟,你们走阴人一脉的名声,都要被你这个毛头小子给败坏了。” 听到这个声音后我浑身巨震,整个人瞬间就僵直在了原地。 我瞪大着眼睛,眼底满是骇然的神色。 之前,我就已经猜到这个声音是奔着我来的,所以我才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现在,这个响起的尖细声音,直接就验证了我的猜测。 “还真是那群黄皮子!”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之前我在后山弄死第一只黄皮子之际,他临死前就大叫过一声娘舅救我,昨晚,那群围在村外的黄皮子更是说过,它们的族长,是被我烧死的那只黄皮子的哥哥。 如此看来,是特么这群黄皮子的扛把子,来找我报仇来了啊! “千俞,你怎么了?”王寡妇一脸狐疑的看着我,我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你刚刚,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王寡妇摇了摇头,说:“没有啊,咦,似乎连那个哭丧的声音都消失了。” 王寡妇的话让我的神色更加凝重了起来,如此看来,这群黄皮子就是奔着我一个人来的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对王寡妇说:“王姐,你先回去,我去办点事,马上就回来。” 说完后我不再理会她转身就走,王寡妇却愣住了,叫道:“千俞,你别去,你回来。” “我去去就回。” 说完后,我加快了脚步,迅速往村东头跑去。 有句话老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有句老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但既然这群黄皮子是奔着我来的,那我绝对没有做缩头乌龟的道理,而且,既然我是走阴人一脉的传人,那就绝不可能在我这里堕了走阴人一脉的名头。 出了院子后,我便快步来到了村头,只是,当我站在村头,看清眼前的景象后整个人顿时就麻了。 “怎么...这么多?” 就看到,在村头外,竟然密密麻麻的挤满了黄皮子,而在它们身前,还摆放着一个供桌,供桌上摆放着两只活鸡。 这两只活鸡似乎是被吓到了,竟然蹲在供桌上,缩着头一动都不敢动。 而在供桌前方,还整齐摆放着两具黄皮子的尸体。 其中一具尸体一片焦黑,已经被烧成焦炭了。 另外一具尸体浑身皮毛也失去了光泽,皮肤上布满了皱褶,肚子上还被掏出了一个大窟窿。 这两具黄皮子,正是被我先后弄死的那两只! 但这还不是最诡异的。 最诡异的是,这群黄皮子竟然和人一样,全部披麻戴孝,此刻,就见它们全都人立而起,一双前爪耸拉在胸口处,正对着那两具尸体不停的祭拜。 ------------ 第70章 黄三太爷 我呆愣愣的站在村头,瞪大着眼睛,一脸的惊容。 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虽然我在来之前就已经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是当我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后,也感觉到一股凉气顺着我的脚底板,直接窜到了天灵盖。 “他么的。”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这时,那些黄皮子也发现了我,立马停止了祭拜,全都瞪着那双黄澄澄的眸子看向了我。 此刻,聚拢在村头的黄皮子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没有上千,至少也得有几百,我估计这还不是全部呢,因为在黑暗中不时的还传出‘吱吱’的怪叫声和悉悉索索的声音,显然,更多的黄皮子还隐藏在黑暗中。 这些黄皮子本就诡异,当它们全都人立而起后,看起来就更加瘆人了。 再被它们死死的盯着,如果是一个普通人,估摸着都能直接被吓疯! 就算是我,也是心底寒气直冒,额头上更是密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但我并未将心底的那份惊恐表现出来,而是将腰板挺的笔直,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与它们对视着。 “啧啧,没想到,你还真敢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而随着声音响起,黄皮子群立马骚动了起来,随即分开两边,让出了一条路。 随后,就看到一个穿着一身黄色袍子、头戴兜帽的人佝偻着身体,背负着双手自黄皮子群里走了出来。 看到这个人之后我顿时心头一跳,心说这领头的,竟然是一个人? “小子,你挺牛逼呗,不仅坏了我妹妹的讨封,还打杀了他们母子,你是不是以为,张渡厄是你师父,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在了村碑外大约一米处,直起了腰之后便摘下了兜帽,用那双黄澄澄的眼睛看向了我。 看到他的脸我顿时就惊了,这哪里是一个人,这特么分明就是一个个头和人差不多大的黄皮子精! 它的个头太大了,穿着袍子,跟一个人也差不了多少了,尤其是,它还有点驼背,再加上极其生动的背负着双手,估摸着任谁看了,都会以为这是一个人呢。 但谁又能想到,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成了精的黄皮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定了一番思绪,然后说:“你的意思是,你妹妹来找我们讨封,我们就得帮它封正呗?” 精怪一类的东西拦人问话,问你它像人还是像神,这是讨封。 但如果被讨封之人真的说那个精怪像神的话,就是封正。 而一旦精怪得到封正后,便会得到,位列仙班。 不过,无论你说它像人还是像神,最后都落不下什么好下场。 你说它像人,那么它这身道行就废了,它会记恨你坏了它的道行,从此以后一直缠着你,把你弄死了还不算完,还得把你家里的所有人都霍霍死。 那么有人就会问了,你直接说它像神,帮它封正不就得了? 其实不然。 就算你说它像神,帮助它完成了封正,那以后它也会一直缠着你,借你的命,直到把你的命都给借走了,才算完。 也就是说,只要你遇到了这一类精怪讨封,那么无论如何,你都落不得好,到最后,无不是寿元被借光,家破人亡的下场。 “我妹子能找你讨封,那是你的福分。”它咧嘴一笑,声音尖细的说道:“换成是普通人,我妹子还不屑于去讨封呢。” “我次奥,那你的意思,就是我该死呗?” 它的这一句话彻底把我惹恼了,当即也没惯着它,直接就回怼了回去。 “你该不该死我不知道,但你先坏了我妹子的讨封,然后又偷了我妹子的妖丹,杀了我大外甥,昨晚,你竟然又变本加厉,把我妹子也一把火给烧了,你这心肠,可是够歹毒的。” 它恶狠狠的说,说完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说道:“我黄门最讲道理,也最信因果,你不招惹我们,不祸害我们,我们也不会缠着你,现在你杀了我妹子和我大外甥,那我黄家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必须得还我们一个公道。” “还你们一个公道?”我不气反笑,说道:“我还你们公道,谁来还我公道?如果你妹子不一头撞上来找我和我朋友讨封,我们会遇到这么多破事?特娘的你知不知道,无论是我还是我朋友,都险些被你们黄门给祸害死!” “要说因果的话,我们之间的因果已经了了,你妹子和外甥想杀我和我朋友,那我就杀它,这份因果,到这里就算结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不过如果你想要继续纠缠的话,那我张千俞也接着,毕竟我们走阴人一脉,也不是吃素的!” 我这一句话说的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哪怕是面前的这只黄皮子精都是一怔,显然没料到,我竟然如此果断,且还敢撂下如此狠话。 在它眼里,我可能就是一个才刚刚成年,连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 而它,可是修行了几百年的山精野怪了,它自认可以随意拿捏我,甚至不惜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其目的,就是为了镇住我。 但它万万没想到,我不仅没被镇住,反而还搬出了我们走阴人一脉的名头来反压它。 “你们走阴人一脉不是吃素的,难不成我们黄家就是吃素的?我有无数的子孙,你惹急了本大仙,本大仙的子孙会世世代代霍霍你们家,到时候,你们一家,都别想安宁。” “我次奥,你么的你在吓唬老子?你以为,老子是你么的被吓大的么?” 它这句话已经是赤裸裸的宣战了,我当然也不会客气,直接就骂了过去。 “行,你等着,不出三日,你必死!”它恶狠狠的撂下了一句话,随即转身就走。 然而,就在它即将离开之际,忽然就听一个脚步声响起,随即,一个温厚的声音自黑暗中传出:“黄三太爷,请留步。” 话音落下,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布衫,脚上踩着布鞋的憨厚中年男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徐二叔?” 我一怔,因为这个人我认识,正是我们村的徐家老二,徐正淳。 只是他来这里做什么? 而且,他刚刚似乎管这只黄皮子叫...黄三太爷? 难道,他们认识? ------------ 第71章 如出差池,灭你满门 看到徐正淳之后我就愣住了。 徐家是我们村的大姓,家丁还算兴旺,听说祖上是做大官的,就连我们村,都是以徐家的姓氏来命名的。 我师父之前也说过,说只有徐家,才是这个村子真正的原住民,其余的姓氏都是后搬过来的,包括我师父也不例外,是捡到我之后,才搬到了徐村隐居住下的。 而徐正淳是徐家的老二,在我们村是出了名的外冷内热。 之所以说他是外冷内热,是因为他不善言语,也不苟言笑,脸上是万年不变的严肃表情,就仿佛面瘫一样。 但如果谁家有什么大事小情的需要打帮手,他绝对不会推辞,甚至都不会你言语,他自己就会去帮忙。 徐家老太爷在我们村也很有名望,村里有什么大事的时候,连村支书都要去找徐家老太爷打商量。 只是,这么一个外冷内热,整日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人,怎么却忽然在此刻出现了,而且听他的意思,似乎还和这只黄皮子精认识? “徐二叔,你怎么来了?”我看着走到我身旁的徐正淳,一脸惊愕的问。 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我点了点头,随即便看向了对面的黄皮子精。 相比起我脸上的惊愕,对面的黄皮子却是神色一凝,然后尖声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徐老太爷的庶子,徐正淳,徐道友。” 徐正淳闻言笑了笑,随即对着黄子皮精做了一个揖,抱拳说道:“徐家徐正淳,见过黄三太爷,道友谈不上,在黄三太爷面前,正淳只不过是个晚辈。” 徐正淳表现的很谦卑,就仿佛很尊敬对面的黄皮子精一样,而我闻言却皱起了眉头。 “这只黄皮子,竟然是黄三太爷?” 所谓的黄三太爷,并不是特指某只黄皮子的姓名,只是对得道的黄皮子的一种尊称。 比如狐狸精得道了,会被称之为胡三太爷或者胡三太奶,和这个黄三太爷是一个道理的。 可以说,在黄门里,黄三太爷绝对不止一个,在全国各地,每个不同分支的黄皮子群里,都会有一个黄三太爷。 而这个黄三太爷,一定是这群黄皮子里,道行最深,活的最久的一个。 而能被称之为黄三太爷的,绝对都是狠角色,没有一个是善茬。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徐正淳谦卑的态度也让黄三太爷阴沉着的脸色好转了一些,不过,它却依然一声冷哼,声音尖细的说道:“怎么,连你们徐家,也要插手我们黄家与这小子的事?” 说到这里它咧开嘴角一声冷笑,然后继续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徐家世世代代住在这里,守护着后山里的秘密,但十八年前,不仅没能拦住张渡厄进入后山,还让他将两具尸体放进了养尸池,啧啧,当时你们徐家一脉的高手尽数败于张渡厄之手,让徐家老爷子颜面尽失不说,就连世代守护后山的誓言都被他给破了,按理说,你们徐家应该和走阴人一脉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才对,怎么,莫非是张渡厄把你们徐家给打服了,让你们俯首称臣了,所以你才跑出来,想帮着张渡厄护住他的犊子?” 听到黄三太爷的话之后我神色一怔。 十八年前,我师父打败了徐家一脉的所有高手?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说... 徐家也是修行之人? 我一脸的愕然,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徐家人都极其普通,世代以务农为生,虽然家族不小,人丁也算兴旺,但却不显山不露水的,除非村子有事时徐家老太爷才会出面,和村支书商量,平日里,徐家人低调的很,从不与谁有过过节,更从没与谁翻过脸。 这样一个低调的家族,竟然是修行世家?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这个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小村子,竟是那般的陌生。 “村子里,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这么个小山村,为什么...会汇聚这么多奇人异士?” 直觉告诉我,我们村,极有可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甚至,可能比我此刻知道的,还要神秘。 本以为,黄三太爷的话可能会激怒徐正淳,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徐正淳只是淡淡一笑,说道:“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对于我徐家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且,有一点你说的不对,张渡厄虽然厉害,但却并没有打败我们徐家这一脉所有的高手,我徐家世代守护这座后山已有一千多年,近两千年了,这一千多年间,虽然我徐家这一脉的秘术偶有失传,但还不算是丢了衣钵,本事自然还是有的。只不过后来我们与张渡厄达成了一个协议,所以双方才就此罢手,而我们徐家,也允许张渡厄在此定居,并且允诺他进一次后山。” “协议?呵。”黄三太爷瞪着那双黄澄澄的眼睛一声冷笑:“那协议,怕不是你们徐家为了挽回面子的一个借口吧?我承认你们徐家有些手段,但和走阴人一脉比起来,还是差得远。你们徐家传承了一千多年,但走阴人一脉却已经传承了几千年了,就算被张渡厄打得落花流水,也不算太过丢人,嘿嘿嘿...”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只感觉一头雾水,丈二摸不到头脑。 “他们在说什么,徐家,竟然在这里定居了一千多年了?还有,当年我师父竟然和徐家起过冲突?那两具被我师父放在养尸池里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我一脸的疑惑,想要开口去问,但无论是黄三太爷还是徐正淳,显然都不会搭理我。 “我徐正淳敬你才称呼你一声黄三太爷,你如果觉得,我敬你是怕了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徐正淳摇了摇头,声音依然温厚,就听他继续说道:“第一,我来此,并不是想护住谁,只是这徐村,是我们徐家的立足之地,决不允许你们黄门大规模踏入,第二,我来此,也是我家老爷子的意思,老爷子让我给你传句话。” “嗯?”黄三太爷眼睛一眯:“徐老太爷给我传话?那我倒要听听,是什么话?” 徐正淳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字正腔圆的说道:“老爷子让我转告你,不要在外面惹事生非,好好回去看守山门,若是后山出了半分差池,那么...灭你满门!” ------------ 第72章 生之末,死之初 徐正淳的这一句话虽然声音低沉,但却掷地有声,此言一出,就仿佛一颗惊雷一般,瞬间炸响天际,不仅是我,就连对面的黄三太爷都是浑身一震。 就见它眸光中精芒一闪,随即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戾气,尖声叫到:“徐正淳,你是在威胁我?” 徐正淳闻言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在威胁你,我只是负责帮忙传个话而已,你如果想要记恨,也不用记恨我,就去记恨我家老爷子去吧,只不过...” 说到这里,徐正淳突然笑了笑,说道:“记恨我家老爷子,只怕你还没这个胆量!” “你...”黄三太爷被气的浑身一抖,那一双黄澄澄的眸子因为过于愤怒,都竖立了起来。 就见它咬了咬牙,随即呲牙咧嘴的说道:“我承认你家老爷子确实霸道,但是,想用一句话就把我吓走,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我黄三太爷纵横山野几百年,怕的人还真不多,就更别说连面都没露,就想仅凭一句话吓退我了!” “哦?那黄三太爷的意思是,必须要进这个村了?”徐正淳忽然眉头一挑,原本脸上挂着的温厚笑容也消失了,再一次变成了那副面瘫的模样,但在他的眼中,却闪烁出了一缕精芒。 一人一黄皮子,四目相交,谁都没有避让,就这样对视了几秒钟之后,黄三太爷明显的败下阵来,一声冷哼后说道:“这个徐村我也不是非进不可,只不过,这小子我这段时间必定会带走,不然的话,我没法给我黄家子孙们交代。” 闻言,徐正淳没再继续吭声,而是皱起了眉头。 看到这一幕后我心头一跳,心说徐正淳不会真的答应这只黄皮子,让它把我带走吧? 虽然我不惧它,但毕竟黄皮子的数量太多了,我如果赖在村里不走,它们暂时也奈何不了我,只等我师父回来后,应该就可以彻底解决和这群黄皮子之间的恩怨。 但如果徐正淳出手,将我撵出村子呢? 那结局,可能就大大不一样了。 一念至此我咽了口吐沫,随后悄悄后退了几步,远离了徐正淳。 他显然发现了我这一举动,当即一怔,随即摇了摇头,笑着对我说道:“千俞你且放心,我与你师父当年也是不打不相识,这些年时常走动,经常一起喝酒,还曾一起进过后山,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我徐正淳是绝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我闻言才放下心来,随即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问:“徐二叔,后山...到底有什么?” 后山我太熟悉不过了,打小时候起,就经常和虎子往后山跑,但后山除了一片乱坟岗之外,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谈何秘密可言? 徐正淳并没有回答我,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转头对黄三太爷说道:“黄三太爷,我知道你们黄门的规矩,但我徐家,也有徐家的规矩,当初我家老爷子,跟你们黄家上一任的三太爷定下了一个协议,如果我们徐村有人得罪了你们黄门之人,且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那么就由我徐家测上一字,如此此字乃是上上大吉,那么,此事罢了。” 黄三太爷闻言眼珠子一转,随即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这么一条协议,但如果...是大凶之兆呢?” “那么,此时我徐家再不插手,你们之间的恩怨,自己解决。” “好。”黄三太爷闻言咧嘴一笑,说道:“就按规矩办,但我要提前说好了,如果你徐正淳敢在中间使手段耍心机,那到时候,可就别怪我黄门翻脸不认人了。” “正淳的为人,黄三太爷应该也有所耳闻,是绝对不会做那种有违规矩的事的,这一点黄三太爷还请放心。” “呵呵,以你们徐家人的脾性,确实不会耍这种小心机,既然如此,那么就开始吧。” 徐正淳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向了一脸懵逼的我,说:“千俞,你随便在地上写一个字吧。” “徐二叔,你会测字?” 所谓测字,其实和看相算命差不多,都属于卜卦的一种。 只不过测字和卜卦还是有所不同的,卜卦,可按照此人的生辰八字卜算出此人的一生,婚姻事业财运,都可在一卦之中显现而出。 但测字,却只能测出一个人短期内的运势和祸福。 我师父曾经说过,与风水堪比和卜算之道比起来,测字只是小道,上不得什么台面,大多都是一些行走江湖的片子神棍用来糊弄人的。 可是此刻,徐正淳竟然要为我测字? 以如此儿戏的方式来定夺我与这群黄皮子之间的恩怨,这...是不是也太草率了? 见我一脸的惊愕,徐正淳便笑了笑,说道:“千俞,我徐家老爷子,人称六爻圣手,几十年间起卦三千二百一十五次,从无一次落卦,不准,不应验的时候,虽然我只在老爷子那里学了一点皮毛,但测一个字而已,还是没问题的。” 我闻言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在一旁捡起一根树枝后问:“随便写一个字?” “嗯,心至福灵,你此刻心里想的什么,就写什么就可以了。”徐正淳点头说道。 我提着树枝皱眉想了想,随便在地上写了一个‘一’字。 之所以写这个字,是因为我熟读道德经,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一,乃是道之始,正所谓万法归一,说的便是万法万物,也许走的路数不同,运行的规则不同,但最后,都会重归那个一。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对徐正淳说:“徐二叔,我写完了。” 徐正淳闻言一怔,他可能还以为我只是刚刚落笔呢,没想到我竟然只是在地面上写了一笔便成字了。 他走近两步,低头看了一眼,随即在手上掐算了起来,就连那只黄皮子都探头探脑的想要看看,我到底写了什么字。 我一脸紧张的盯着徐正淳,就见他眉头越皱越深,最后几乎都拧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川字。 我顿时心头‘咯噔’一下,心说我不会那么衰,真的是...大凶之兆吧? 过了好一会,就见徐正淳叹了口气,随即摇了摇头,神色复杂的看着我说道:“千俞,这件事...我不能继续插手了,连我徐家,也不能继续插手,你们之间的恩怨,就你们自己解决吧。” 对我说完后,他又对黄三太爷作了个揖,说道:“正所谓有怨抱怨,有仇报仇,黄三太爷,你们的事,早有定数,我徐正淳不便继续插手,只要你们黄门不大规模的踏入村子,那么就...请便吧。” 说完后,徐正淳转身就走,我见状一脸懵逼,心说我次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只不过写了一个‘一’字,怎么徐正淳掐算了一番,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呢? “徐二叔,到底怎么回事?”我急忙叫住了即将离去的徐正淳,他闻言顿住了脚步,随后说出了一句,让黄三太爷一声大笑,而我却心头一沉的话。 “一这个字,既是生的最后一笔,也是死的第一笔,可谓是生之末,死之初,千俞,你...多保重吧!” ------------ 第73章 人死灯灭 “生之末,死之初?” 我瞪大着眼睛,一脸惊愕的看着徐正淳离开的背影,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实在是徐正淳的这番话给我带来的心里压力太大了。 什么是生之末? 那便是说一个人已经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而死之初,便是说这个人已经进入了生命倒计时,他的阳寿所剩无多,已经步入了死亡前兆了。 “哈哈哈哈...” 忽然,一个尖锐的笑声传了出来,我转头看去,就见黄三太爷捂着肚子,昂着头在那大笑呢,见我看他便顿住了笑意,一脸玩味的看着我,说道:“小子,连徐正淳都说你死到临头了,那你就别挣扎了,没有用。人这一生,福寿禄皆是天定,而徐家以六爻卜算之术闻名,最擅偷取天机,一千多年从未有过落卦,不准,不应验的时候,连徐正淳都这么说了,那么,你的死期已经被上天定好了。既然如此,你还不如乖乖的跟我走,到时候我给你个痛快,再给你留个全尸,也算是给我黄家子孙一个交代了。不然的话,我们之间免不了一番折腾,到时候你还是免不了一死不说,可能你身边的人还要受牵连。” 黄三太爷的话让我神色一沉,当即一声冷笑,说道:“我还真就想跟你折腾折腾,怎么滴吧?想报复我,尽管来便是,我张千俞全都接着。” 我心说次奥,老子都特么要死了,还会怕你一只黄毛畜牲,么的,还特么在这威胁我? 就算老子真的要死了,也要把你们黄家全拉着陪葬。 再者,他徐正淳算什么,他说我是生之末,死之初,那么便是了? 连我师父都说我是天赦命,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逢凶化吉,难道他徐正淳比我师父还厉害? 我咋就不信呢! 听到我的话后,黄三太爷并没有动怒,只是阴测测一笑,然后尖声说道:“小子,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行,那咱们就等着瞧。” 我没再继续搭理他,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道:“老子就在村子里,有种你进村来,要是没种的话,就少BB。” 我的这一句话,直接就气的黄三太爷吹胡子瞪眼睛的,当即咬牙切齿的说:“别以为你不出来,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小子,你等着,一会本大仙就让你自己出来你信不信。” 我闻言笑了,心说我特么脑袋进水了么,会自己跑出村去? 那不是羊入虎口么! 我一边冷笑一边往村子里走,只是,当我走到王寡妇家大门口之际,忽然就见一个黄色的影子在我脚下一闪而过。 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随即转头看去,就见从我脚下跑过去的,竟然是一只黄皮子。 那只黄皮子从我身边跑过后,便往村头的方向跑去,只不过,它就仿佛是在勾引我一样,每跑几步,就停在原地回头回脑的看我一眼。 我心生疑惑,心说这黄皮子啥意思,难道是想把我勾搭出村子去? 但...这种伎俩,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当老子傻么! 但随后我便心头一颤。 因为我忽然发现,这只黄皮子的嘴上竟然还叼着一个东西,我眯着眼睛定睛一看,当即就神色一变。 就看到,这只黄皮子嘴上叼着的,竟然是一把刀。 “是斩灵刀!”我惊声说道。 我次奥,我心说怪不得这只黄皮子一步三回头的,这特么明显是偷了老子的刀,怕我不知道,故意这么做的啊。 这显然是想利用这把刀把我给勾出村去! 我咬了咬牙,心说妈的,这群黄皮子,么的好好的鸡不吃,怎么就偏偏看上兵法了,都你么的知道调虎离山了。 这把刀对我来说太重要了,不仅是对我,对我师父也十分重要,师父说过,这把斩灵刀是他师父传给他的,算是我们这一脉的信物,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师父说这是一把邪祟见到都要绕着走的宝刀,价值不可估量。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把这把刀给弄丢了,若是弄丢了,我师父回来非抽死我不可! 一念至此我就奔着那只黄皮子追去,但那黄皮子显然智商很高,见我追了上去便加快了速度,一下就窜出去老远。 我见状一声暗骂,随即卯足了劲,一脚踢飞了地面上的一颗石子。 就听‘嗖’的一声,却是石子夹带着破空之声瞬间飞掠了出去,直奔那只黄皮子打去。 ‘吱...’ 这一下,正中那只黄皮子的脑袋,直接就将它打得在地面上一个翻滚,四只爪子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我见状心头一喜,加快脚步就要去拿刀,但这时,一只体型稍大一些的黄皮子竟然再次自黑暗中窜了出去,前爪一把抓起了斩灵刀,看了我一眼后掉头就跑。 只不过,这只黄皮子抓住斩灵刀之后却发出了一声怪叫,就仿佛斩灵刀很扎手一样,但它依然没有放下,而是一边怪叫着,一边闷头往村外跑。 我见状还要去追,可就在这时,忽然就听一声大叫自王寡妇家传出。 这叫声中充满了悲愤的情绪,就仿佛是一个人愤怒悲伤到了极点,却又无能为力一样。 “虎子?” 我心头一惊,因为这声音竟然是虎子发出的。 我转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黄皮子,咬了咬牙之后,转头就往王寡妇家冲去。 这把刀再宝贝,再牛逼,那也无法跟我兄弟相比。 而且,刀丢了,我可以去找,万一虎子出事了,如果我不在身旁,那我这辈子可能都会活在后悔与自责之中。 我跑的飞快,几个箭步便冲进了王寡妇家的院子里,随即一把推开门,直接冲进了屋。 只是刚进屋,我就听到了虎子愤怒的嘶吼声和王寡妇的低泣声,我急忙冲进了卧室,随即就看到,王寡妇正抱着虎子奶奶在那抽泣呢,而虎子却拿着一把菜刀,犹如疯了一般,对着四周大吼大叫。 “怎么回事?”我一脸的惊容,但随后我便心头一震。 因为我看到,虎子奶奶双眼紧闭,脸色已经发青了,最主要的是,她身上的三盏灯,已经尽数熄灭! 一瞬间,四个字忽然浮现在了我的脑海。 人死灯灭! ------------ 第74章 阴差拘魂 “怎么回事!” 我急忙冲到了王寡妇身前,蹲下身子看了看虎子奶奶,随即问:“怎么这么突然?” 王寡妇哭红着双眼,闻言摇了摇头,咬着嘴唇说:“我正在厨房煮面,突然听到了虎子的叫骂声,随后虎子冲进厨房就拿起了菜刀,我也跟了进来,随即就看到两只黄皮子蹲在虎子奶奶的肩膀上,正对着虎子奶奶的肩膀吹气呢。” “什么!”我闻言浑身一震。 两只黄皮子对着虎子奶奶的肩头吹气? 难道,是黄皮子勾魂? 我急忙起身,转头打量了一眼,随即就看到,果然有两只黄皮子正在衣柜上蹲着呢。 它们的体型极其肥硕,但那一双眼睛却是血红色的,内里充满了邪异的神色,此刻,正呲牙咧嘴的对虎子发出了‘呲呲’的低吼声。 “畜牲,给老子滚下来,老子剁了你们!” 虎子满面狰狞,瞪着一双眼珠子,手持菜刀对着那两只黄皮子大吼。 我知道,虎子奶奶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此刻的虎子,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别说是两只黄皮子,估摸着现在就算是个人,虎子也敢剁了他。 别说是虎子了,就算是我,也被气的血气上涌,眼珠子通红,咬着牙一声大骂后,直接一步冲到了衣柜前,左脚在衣柜上狠狠的一踹,整个人便借力一跃而起,伸出双手,直奔那两只黄皮子抓去。 盛怒之下,我这一脚用出了十分的力道,就听‘哗啦’一声,却是柜门直接被我踹出了一个窟窿,我身子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抓住其中一只黄皮子的手,也擦着它的绒毛掠了过去。 我身体失衡,直接向下跌落,但我自幼习武,反应速度自然极快,当即另外一只手对着地面一蹬,然后左脚再次踩在了那个窟窿上,整个人再次往上一窜。 “吱吱!...” 一声怪叫传出,却是我一把抓住了其中一只黄皮子。 只是,在我抓住这只黄皮子的瞬间,我便感觉手背一痛,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但却没有松开手,而是提溜着这只黄皮子后退了两步,随即将其举起,对着地面狠狠的一摔。 我这一下摔的极重,完全是奔着摔死它去的。 就听‘咚’一声,随即便是鲜血飞溅,但这只黄皮子并没有第一时间死去,而是倒在血泊里,四肢抽搐着发出了一声声怪叫。 这时虎子手持菜刀冲了过来,他双目赤红,整个人状若疯狂,二话不说,举起菜刀就砍。 一时间就听‘砰砰砰’的骨骼碎裂声不断响起,鲜血更是四溅而开,别说是虎子了,哪怕是一旁的我,都被溅了一身一脸,就更别说虎子了,他的一张脸几乎沾满了黄皮子血,血红血红的,再加上那双赤红的双眸,整个人看起来别提多狰狞了,且煞气也重到了极点。 “虎子。”我一把抱住了还在劈砍的虎子,急声说:“可以了,它已经被你剁成肉泥了。” 虎子被我一把抱住后浑身一抖,随即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嘶声哭喊着:“千俞,我,我没有亲人了。” 听到虎子的这句话之后,我的眼眶也一下就湿润了。 虎子奶奶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可是今晚,他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这份痛苦,相信没经历过的人,永远都感受不到。 不过,想我张千俞又何尝不是孤家寡人一个呢? 我出生在乱坟岗,是被我师父捡来的,虎子最起码还知道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模样,可我呢,别说父母长什么样了,连他们是谁我都不知道。 正所谓触景生情,此刻虎子一哭,我这么多年积压在心底的酸楚也涌了上来,当即就感觉鼻子一酸,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来。 但随后我便咬了咬牙,心说虽然我没有父母,但起码我还有一个把我视如己出的师父,和从小虽然时常欺负我,但在外人面前,却总是把我死死护在身后的师姐。 要不是师父这么多年一把屎一把尿,又当爹又当妈的把我拉扯大,恐怕我就死在乱坟岗了。 尤其是我师姐,有很多次我和我师父因为懒不做饭,一起挺尸的时候,都是她用了一碗蛋炒饭,把我和我师父从即将饿死的边缘给救了回来。 一念至此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对虎子说:“虎子,你还有我,我们是兄弟,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抗。” 我知道,对于虎子此刻的悲痛来说,无论我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毕竟比起失去亲人的痛苦,安慰的语言在这一刻是最苍白无力的。 “我要弄死这群黄皮子,还有刘家三兄弟,要不是他们一把火烧了我家房子,我奶奶也不会急火攻心卧床不起,也就不会被突然出现的黄皮子给惊到,导致一口气没上来,草特么的,都他妈该死!” 虎子在我怀里嘶声哭喊,而我闻言却是心头一震。 虎子已经猜到,是刘家人放的火了? 他是怎么猜的的? 但随后我又摇了摇头,我和虎子虽然才十八岁,但因为是山村孩子的缘故,再加上自幼没有父母,所以整体看起来要更加早熟一些,比起城市里的孩子,我们两个的身上多了几分沉稳,少了几分稚嫩,心智自然也比正常孩子成熟一些。 连我都第一时间想到是刘家三兄弟干的了,虎子就更没理由猜不到了。 毕竟,昨晚我们才刚刚和刘家三兄弟起了冲突,虎子还砍伤了刘老三,而这场火来的,又正好是我们刚刚离开刘家,可以说,想不让人怀疑刘家三兄弟都难。 “虎子,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奶奶已经没了,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帮奶奶处理好后事。” 听到我的话后虎子浑身一震,而后就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和泪水,随即点了点头,说了句:“嗯。” 说完后,他抬起头恶狠狠的看了一眼仍然趴在衣柜上的黄皮子,随即‘咣当’一声把菜刀扔在了地上,转身就往奶奶身旁走去。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我眼前的人明明还是虎子,还是那个才刚刚十八岁的少年,但,明明应该身上充满了朝气的少年,此时,身上竟然暮气沉沉的,就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一样。 “千俞,帮我剐了这个黄毛畜牲。”虎子一把抱住了奶奶,声音阴冷的对我说道。 我闻言点了点头,说:“虎子放心,别说是这一只黄皮子,等安葬好了奶奶,咱们一起去后山,把它们一窝端了。” 我说完后便捡起了地上的菜刀,可就在我刚刚捡起菜刀之际,我忽然就浑身一震,就连蹲在衣柜上的黄皮子都猛然站立了起来,瞪着那双血红的眸子,看向了客厅。 而我,也同样转头,看了出去。 在刚刚的那一瞬间,我忽然就感觉到一股阴冷到极点的气息自客厅内弥漫开来,且随之一起传来的,还有一股极浓的压迫感。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突然之间,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客厅中一样,而且,这个东西还极其恐怖。 我手持菜刀,双眼死死的盯着卧室的门,随后,就听‘哗啦呼啦’的脆响自客厅由远至近的响起,显然,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卧室的方向走来。 下一刻,那脆响忽然就出现在了卧室的门口,而我,也猛然瞪圆了双眼,眼底,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因为,我竟然看到了两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人物。 出现在门口的,赫然是...两名阴差! ------------ 第75章 他的血是冷的 当我看清出现在卧室门口的人影后,整个人顿时就浑身一僵,一双眼睛更是被我瞪的滚圆,眼底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的神色。 就看到,出现在门口的,是两个被黑气笼罩的身影。 其中一个一身白衣,他虽然面色惨白,但脸上却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且他口吐长舌,和传闻中的吊死鬼如出一辙。 而在他的脑袋上,还戴着一个高帽,高帽上写着一见生财四个字。 另一个一身黑衣,虽然身材矮小,但却身宽体胖,一张脸就跟抹了锅底灰一样,黑的让人都看不真切他的五官,只能看到一双阴气森森,没有半分生气的眼睛。 而他的脑袋上也戴着一个高帽,在高帽上,写着天下太平四个字。 我的天! 当我看清这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两个人影后,整个人立马被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如果是熟读神话故事,或者志怪传说的人,那么对这两位肯定不会陌生。 因为他们便是在神话传说中时常出现的白无常白七爷和黑无常黑八爷! 这两位,在民间故事中,可是有着非同寻常的地位,在我们农村,上到白发苍苍的老者,下到穿开裆裤的孩子,可能就没有不知道他们的。 小时候如果有小孩子调皮不懂事,老人还经常拿这两位来吓唬孩子,说再不老实,小心晚上黑白无常来勾你的魂! 就算是我师姐,小时候也没少以这两位的名头来吓唬我。 可哪里想到,这时常出现在民间志怪传说中的两位,不仅是真实存在的,竟然还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如何能不让我震惊,如何,能不让我感觉到骇然! 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想要后退远离他们,但我的双腿就仿佛被灌了铅一般,根本就抬不起来。 他们两位站在门口向屋子内张望了一番,随即就听‘哗啦’一声,却是他们一步跨过了门槛,直接走了进来。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他们的手中还拿着一条铁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铁锁,应该就是束魂锁了,在神话传说中,是阴差们专门用来拘魂用的。 这束魂锁可是大有来头,在许多神话传说中,就连那些神仙都无法抵抗束魂锁,被勾了魂。 一个大活人,只要被套上束魂锁,那么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要老老实实的被拘走魂魄。 活人尚且如此,就更别说人死后的魂魄了。 此刻,就见他们手持束魂锁走了进来,两人站在门口一阵张望,随即便将目光定格在了虎子奶奶的身上。 “李翠花,生于癸末年,甲寅月,丁酉日,卒于辛丑年,甲午月,乙酉日,现你阳寿已尽,还不速速随我二人回阴曹地府报道。” 白无常上前一步,声音阴森的说道。 而他话音才刚刚落下,就见黑无常手持束魂锁直接往虎子奶奶的头上套去。 说来也怪,黑白无常明明都已经在眼前了,可是无论是虎子亦或者是王寡妇,竟然都毫无察觉。 虎子依然抱着虎子奶奶,红着一双眼,在不吭声的流泪。 王寡妇站在一旁,也在不停的抽泣着。 他们就仿佛看不到黑白无常一样,对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时,黑无常已经来到了虎子奶奶身前,手中的束魂锁眼看着就要套到虎子奶奶头上了。 看到这一幕后我当即咬了咬牙,然后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叫了一声:“不行!” 我的这一句话几乎是从我嗓眼里挤出来的,声音发出来之后,已经变形了,连我自己听起来,都感觉到有一丝瘆人。 虎子和王寡妇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向了我,黑白无常也是身形一顿,随即全部转过了头看向了我。 “千俞,你怎么了?”王寡妇一脸惊愕的问。 我没有吭声,因为此刻,黑白无常的目光已经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在他们进入卧室之后,我整个人便被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给惊的不听使唤了,而此刻,当他们的眼神再定格到我身上后,我立马就心头一跳,浑身就仿佛过电了一般,汗毛一下就炸了起来。 “咦?” 忽然,白无常发出了一声轻咦。 他的脸上依然挂着那丝诡异的笑容,但眉头却已经皱了起来,眼底还有着一丝疑惑不解的神色。 “这小子居然能够看到我们?”白无常转过身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真是奇来怪哉。” “一个毛头小子而已,可能有过什么奇遇,导致天眼还没有完全关闭,能看见我们也不算稀奇。” 黑无常也转过了身子,看着我声音阴森的说道:“这么多年,我们被看到的次数还少么?大不了事后给他灌一碗孟婆汤就是了,到时候别说是我们,就算他爹娘,他都不记得。” “不对。”白无常摇了摇头,说:“这小子,和别人不一样。” “嗯?”白无常这么一说,黑无常似乎也被勾起了兴趣,向我走了两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道:“似乎还真不一样,他身上的阴气...很重。” “不仅是阴气。”白无常指了指我手背上的伤口,说:“他的血,是冷的。” “有意思。”黑无常冷笑:“一个大活人,却有着一身冷血,真是生平仅见。” “这个人的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白无常皱着眉头,忽然上前一步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的天! 此刻,白无常距离我近极了,我们俩的脸几乎都贴在了一起,鼻尖甚至都要碰上了。 他白惨惨的脸就这么怼在了我的脸上,要说不害怕那绝对是假的,特么的,我几乎都要被吓尿了。 尤其是,他口鼻中喷出的气息冷极了,只是瞬间,我就浑身打了个哆嗦。 “让我来嗅一嗅,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对我一嗅。 而随着他这一嗅之下,一缕冰冷的气息立马自我的口鼻间喷了出来。 是我体内的阴毒! 也是我体内的纯阴之气! 当这缕纯阴之气从我体内被吸出后,我明显的感觉到头脑一沉,一股深深的疲倦感,立马弥漫至我的全身。 “唔!...” 当白无常将这缕纯阴之气吞噬后,他忽然就露出了一副满足的神色,低声喃喃道:“好精纯的纯阴之气,啧啧,真是没想到,只是一趟普通的拘魂而已,竟然能碰到如此极品的补品,八爷,不如咱们吞了他体内的纯阴之气,然后将他带回去,直接扔进忘川河里,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嘿嘿!” 黑无常闻言也是眼睛一亮:“纯阴之气?我也来尝尝。” 说完后,黑无常那张黑漆漆的脸也来到了我的身前,然而,就在他即将吸走我的纯阴之气之际,忽然,就听‘啪’的一声,却是一只柔软温暖的手掌,一把就抓在了我的手上。 这只手极其温柔,就仿佛一缕清风一般,帮我拨开了云雾,见到了青天。 我当即浑身一抖,整个人顿时就从那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中惊醒。 ------------ 第76章 活人阴差张渡厄 “我刚刚...怎么了?” 我如梦初醒一般愣在原地,脸上满是茫然的神色。 在刚才,我似乎进入了一种玄而又玄的境地之中,我不能动,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发出,整个人就仿佛一尊雕塑一般被定在了原地。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我竟然看到了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且,他们似乎是要吞噬我体内的纯阴之气。 “千俞,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很难看。” 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我抬头看去,就见王寡妇正站在我的身前,而刚刚抓住我的那只温暖的手,正是王寡妇的。 “是她把我从那种玄而又玄的境地中拉出来的?她是...碰巧了?” 我一脸的惊愕,但随后我便心头一震,急忙转头在屋子里打量了起来。 下一刻,我忽然就瞳孔一缩。 因为我看到,黑白无常并没有离开,而是并排站在了房间的角落里,此刻,正阴沉着脸,盯着我和王寡妇呢。 不过,他们就仿佛很忌惮我一样,只是站在远处看着我,却不敢再次靠近分毫。 我不禁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在刚刚,他们明明还想要吞噬我体内的纯阴之气来着,怎么现在,却是一副忌惮的模样,连靠近我都不敢了? 难道... 我忽然眼神一凝,转头看向了王寡妇。 “莫非是因为她?” 我一脸愕然的看着王寡妇,在我的印象中,王寡妇在我们村,一直都是美丽、性感和时尚的代名词,她刚刚结婚便丧夫,这么多年一直独自一人以酿酒为生。 这样一个虽然美丽,但其实仍然普通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让两位传说中的阴差感觉到忌惮呢? “难道是我猜错了,这两位阴差之所以不敢靠近我,是因为什么别的缘故?” 我一脸的狐疑,而这时,就听王寡妇低声说道:“千俞你快看,那只黄皮子怎么了,它...怎么一直站着不动,它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墙角,都说黄皮子通灵,能看到我们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那里...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 我闻言抬头看去,就见那只黄皮子站立在衣柜上,正瞪着那双赤红的眸子看着那两名阴差呢。 只不过它虽然站立着,但我却能看出它心中的恐惧,因为它原本充满戾气的瞳孔,在此刻已经紧缩成了一个小点了,且它浑身的毛发都炸了起来,四肢也紧绷着,很显然,这只黄毛畜牲此刻正出于极其紧张的状态。 我暗自冷笑,心说你们黄门不是牛逼么,现在怎么看到了阴差,也老实了? 不过随后我便眉头一皱,因为我忽然想起了曾经在道家典籍上看过的对于阴间的描述。 那本典籍中记载,无论是人、畜亦或者是妖,死后,魂魄都是要进入阴间轮回转世的,在转世之前,生死判官会按照你生前的所作所为和死法来定夺下一世你是进入人道还是畜牲道。 所谓人道,便是说可以再世为人,而畜牲道,便是投胎到牲畜身上,以此来赎罪。 但人在刚死的时候,头七之前魂魄是不会进入阴间的,暂时会被城隍拘押,等到了头七之时,会准许他回来看一眼亲人,然后才被送往阴间。 黑白无常虽然是阴间的勾魂使者,但他们却很少出现在人间,且他们的职责也并不是勾那些将死之人的魂魄,而是负责来人间缉拿那些从阴间逃走的阴魂厉鬼。 可是,为什么虎子奶奶才刚刚去世,连头七都没过,就惊动了黑白无常,让他们来拘魂? 这明显不符合那本典籍中的记载。 “是那本典籍记载错了,还是说...虎子奶奶的阴魂,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我一脸的狐疑,而这时,就听‘咣当’一声,却是那只黄皮子忽然从衣柜上跳了下来。 它这一下,竟然直接跳到了王寡妇的怀里,王寡妇一声惊呼,整个人被吓的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 而那只黄皮子却‘嗖’的一下,直接窜出了客厅,直奔窗户冲去。 “次奥,还想跑?”虎子猛然抬头,一脸戾气的就追了出去。 “虎子,别去。”我叫了一声,但虎子根本就不听我的,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菜刀就冲了出去。 “么的!”我一声暗骂,想要跟过去,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动。 黑白无常既然还在,那么就说明虎子奶奶的魂魄还没有离开身体,师父说过,在一个人死后的头七之前,如果这个人肉身未毁,且并不是病死或者横死的,而是被人陷害吹熄了三盏灯的话,是有秘法可以为其招魂的。 而所谓的招魂,便是重新点燃那个人的三盏灯,只要三盏灯被重新点燃,那么,就有机会让其重新还魂。 一念至此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壮着胆子来到了床前,挡在了虎子奶奶的身前。 两名阴差的目光一直注视在我的身上,他们那双阴森诡异的眸子,也随着我的移动而转动,当我站在虎子奶奶身前之后,我明显的看到这两名阴差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丝阴笑。 “你想妨碍阴差拘魂?”白无常开口,声音阴森的说道:“在你们阳间有阳间的规则,如果有人故意阻拦执法人员执法,那么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而我阴间,也有阴间的规矩,你恶意阻拦阴魂进入阴间,坏人伦,逆天道,信不信我们把你也一并拘了,押进阴曹地府,等待判官发落?” 我咽了口吐沫,然后声音微颤的说道;“你们既是阴差,那么应该可以看出,此人并不是正常死亡的,而是被黄皮子勾了魂,她阳寿未尽,你们却要拘押她的魂魄进入阴曹地府,你们这是...渎职之罪。” 这一句话我几乎是硬着头皮说的,毕竟我此刻面对的可不是什么阳间的执法人员,这特么可是货真价实的阴差啊。 一旦惹恼了他们,还真有可能给我扣上一顶妨碍公务的帽子,连我一并给带走。 “呵呵...” 白无常一声冷笑,随即与黑无常对视了一眼,说道:“我想起来他身上的味道了。” “谁的味道?”黑无常冷声问。 “走阴人一脉,也是这阳间我们唯一的同僚,活人阴差张渡厄!” ------------ 第77章 两口新棺 “活人阴差,张渡厄?” 听到白无常的话之后,黑无常顿时就神色一凝,然后冷声说道:“张渡厄虽是我们的同僚,也是这世间唯一一名在阴间挂职的活人阴差,但此人...早已经消失了十八年了,这十八年间,他从未履行过自己的职责,帮我阴间缉拿过在逃的阴魂厉鬼。更没有在两年为期的朝会期间前往阴曹地府复职,不仅是我,连判官大人都以为活人阴差这一脉早已经灭绝了,真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就是不知道,此子,和张渡厄是什么关系?” 白无常的脸上依然挂着那丝诡异的笑容,此刻闻言便摇了摇头,说道:“无法判断,我只在他身上闻到了张渡厄的味道,但...他身上流淌着的,并不是张渡厄的血,而且,他虽然以一身武义练就了一身热血,但他的血实质上却是冷的,如此怪人...少见!”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然后瞥了一眼依然跌坐在地上的王寡妇,又看向了我,问道:“小子,我且问你,你和张渡厄是什么关系?” 他们之前的对话我一直都听在耳里,当他们说起我师父,尤其是说到我师父真的是一名在阴间挂职的活人阴差后,我顿时就心头一喜。 我之前还在想,如果我强行阻拦他们拘魂,那么会不会给我扣上一定妨碍公务的帽子,被一并带走。 但现在我却松了口气,这黑白无常明显是认识我师父啊,且还是同僚,也就是同事关系,那是不是说...这是自己人了? 既然是自己人,那我...是不是可以搬出我的身份,让他们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一念至此我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两位阴差作了一个揖,沉声说道:“两位阴差大人,我叫张千俞,张渡厄正是家师,之前不知道两位阴差大人驾临,多有得罪,还请包涵。” “哦?原来是张渡厄的弟子?”白无常一声冷笑:“怪不得呢,走阴人一脉,都是一群怪人,你既然是走阴人一脉的,那你一身冷血,也就不稀奇了。” “我且问你,你师父现在何处,这十八年间,为何不去阴曹地府复职,还有,后山内那两具封印了魂魄的尸体,你师父知不知道?”黑无常黑着一张脸,声音阴森的喝道。 后山内有两具被封印了魂魄的尸体? 我闻言一怔,随即忽然想起了之前那只黄皮子和徐正淳的对话。 那只黄皮子说过,我师父不仅打败了徐家一脉的所有高手,还进入了后山,将两具尸体放进了养尸池中。 难道,那两具尸体,便是黑无常口中所说的那两具? “本阴差在问你话呢,为何不答?” 黑无常见我发愣,便一声冷哼,我闻言急忙挤出了一丝笑意,说道:“两具尸体?我,我不知道啊,家师这段时间似乎是...出门办事去了,临走的时候跟我说,郭村有厉鬼作祟,他身为活人阴差,不能坐视不理,所以就去郭村抓鬼除祟去了。” “郭村有厉鬼作祟?”黑白无常一怔,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他们脸上阴沉的脸色明显松动了几分。 “他还记得自己是活人阴差,如此甚好。”黑无常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那你为何又阻挡我们拘魂?” “阴差大人,此人并非寿终正寝,而是被黄皮子勾魂了,虽然此人魂灯、魄灯和命灯已经熄灭,但如果你们查阅生死簿就应该可以发现,她其实阳寿未尽,之所以三灯俱灭,完全是因为黄皮子作祟的缘故。” 说实话,此刻面对两位阴差,我的内心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但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说话时,更是不卑不亢。 听到我的话后,黑白无常明显的一皱眉头,然后就见他们对视了一眼,随即白无常说道:“我们当然察觉到了此人的蹊跷,不过,此人就算没有此劫,寿元也已经无多,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跟我们进入阴间,也免得在这阳间受罪。” “可是...她还有心愿未了,她年轻时丧子丧父,只剩下一个小孙子与她相依为命,现在孙子年纪不大,还没有成家,如果她就这么被二位大人带走了,那想必就算到了九泉之下,执念也难消。” “你所言属实?”白无常盯着我问。 “绝无半句虚假。”我郑重的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白无常与黑无常对视了一眼,随即就见他们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就卖张渡厄一个面子,不过,你师父回来后你要转告他,让他尽早去阴间复职。” 我闻言心头大喜,急忙说:“一定转告。” 他们没有再说什么,提溜着束魂锁转身便走。 只不过在经过王寡妇身前之际,他们却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随后,他们一步跨出了卧室的门。 在那一瞬间,卧室的门仿佛变成了通往阴间的大门一般,当他们一步踏出后,我立马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自客厅内弥漫而出,随后,两位阴差的身影‘呼’的一下便消失了。 而几乎是他们身影消失的瞬间,那股阴冷的气息也逐渐散去,就仿佛,有一扇我看不到的门被缓缓关闭了一般。 “呼...” 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随即只感觉双腿一软,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床上。 在刚才面对阴差之际,我强行压下了内心的紧张,而现在他们已经离开,我才发现,我浑身都已经被冷汗给打透了。 “妈的,要不是他们认识我师父,恐怕这一次,别说是留下虎子奶奶的魂魄了,恐怕连我都要一起被带走。”我暗暗后怕。 忽然一道香风扑鼻而来,却是王寡妇一脸狐疑的来到了我的面前,伸出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一脸狐疑的问:“千俞,你刚才...” “我刚才怎么了?”我一脸的茫然。 “你刚才...怎么好像中邪了一样,站在床前一动不动?我叫你,你都没有反应,你怎么了?”王寡妇收回了手,满面狐疑的看着我说:“你的脸色很难看,你没事吧?” 我闻言一愣。 之前我还担心我说的话被王寡妇听到,到时候没法跟她解释呢,现在看来,在我和黑白无常对话之际,他们似乎施展了某种术法,隔绝了外界。 我微微松了口气,说:“没什么,可能是...有些累了吧。” 王寡妇闻言没在说话,只是红着眼睛,再次坐到了床前,看着虎子奶奶怔怔出神。 虎子奶奶这些年没少帮衬王寡妇,尤其是前些年,王寡妇连饭都不会做,一日三餐,几乎都是虎子奶奶给送的。 就在我和王寡妇默默守着虎子奶奶之际,忽然就听叫一声叫骂自院子内传出。 那声音内充满了愤怒,就仿佛一个人愤怒到了极点,要疯狂了一样。 而这个声音,不是虎子又是谁的? 我当即心头一惊,急忙起身就冲出了屋子。 只是,当我来到院子后,却并未看到虎子。 “虎子人呢?”我左右看了一圈,随后快步冲出了院子。 然而,当我冲出院子,看清眼前的景象后瞬间就愣住了。 就看到,在虎子家的废墟门口,竟然摆放了两口...崭新的棺材! ------------ 第78章 午夜唱戏 看到这两口棺材后,我当即就怒了。 在虎子家门前摆放棺材,而且一摆就是两口,这分明是在诅咒虎子一家两口被灭门啊! 我一瞬间就想到了刘瘸子,当即在心里一声暗骂:“我次奥,刘瘸子还真特么是登鼻子上脸呐,这你么的是要把虎子一家赶尽杀绝么?” 这时,就听‘咣当咣当’的声音传出,却是虎子左手提溜着一只滴血的黄皮子,右手举起菜刀,整个人好似疯了一般,正不停的劈砍那两口棺材。 我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怒气让自己保持理智。 我敢确定,这两口棺材绝对是刘瘸子放置在这里的,而他显然也没安什么好心,分明就是在说,不弄死虎子一家誓不罢休。 虎子刚刚经受了奶奶去世的打击,再加上接连砍死了两只黄皮子,导致他已经杀红眼,失去理智了。 如果这时候我也不能保持理智,那么我们两个,极有可能会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最后导致被刘瘸子牵着鼻子走不说,甚至极有可能会掉进刘家人早就设计好的死局之中。 且现在还不是报复刘瘸子的时候,现在最需要做的,便是给虎子奶奶招魂,为其重新点燃三盏灯,帮她还魂。 “虎子,够了。” 我走到了棺材前,就发现其中一口棺材已经被虎子给拆了,此刻,虎子就好像一头牛犊子一样,赤着胳膊卯足了劲举起了一块棺材板子,‘咣当’一声狠狠的砸在了另外一口棺材上。 “我次奥特娘的!”虎子双眼通红,一脸戾气的说道:“附近十里八村的,就刘瘸子一个棺材匠,这两口棺材肯定是出自他手,我次奥他么的,先是一把火点了老子的家不说,又害得我奶奶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去了,老子还没去找刘家人的麻烦呢,他们竟然又送来了两口棺材恶心我,我他么的今晚不弄死他,我他么的就不姓赵!” 说完后,虎子提溜着菜刀转身就往刘家走。 “虎子,别冲动!”我见状从身后一把抱住了虎子,说:“报复他们是肯定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次奥,还不是时候?这都什么样了,难道等到老子都被害死了,才到时候?”虎子瞪着眼睛,喘着粗气说道:“千俞,你是我兄弟,我不拉你下水,如果我没能回来,那你就帮我把我奶奶给葬了,我的仇也不用报,因为那就是我的命!” “别胡说。”我抱住虎子不松手,急声说道:“现在之所以还不到时候,是因为现在最主要的,是救奶奶。” “救...奶奶?”虎子浑身一震,瞠目结舌的问:“千俞,你,你说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你先别冲动,我慢慢跟你说。” 虎子闻言点了点头,我见他恢复了一丝理智后才松开手,说道:“奶奶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我一时半会也跟你说不明白,不过,我也许有办法,能让奶奶活过来。” “可是...奶奶已经死了,你能让...死人复生?”虎子一脸的惊愕,随即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千俞,虽然我也很希望奶奶活过来,但...这是不可能的,人死如灯灭,是不可能复生的。” “可能,并且是很有可能。”我急声说:“奶奶的魂魄并未离体,而且,奶奶并不是阳寿已尽,寿终正寝的,奶奶是被黄皮子给勾魂了,我曾在我师父的一本藏书上看到过一种秘术,那种秘术叫什么我忘了,但确实可以帮人还魂,虎子,只要我找到那本书,按照书上记载的秘术把奶奶的魂给招回来,那么奶奶就有可能还魂,醒过来。” “真的?”虎子见我这么一说,也信了几分,就连脸上的戾气都淡了下去。 “真的,相信我。”我重重的点头。 “那本书在哪?”虎子急声问。 我闻言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黄皮子尸体和两口棺材,说道:“不急,先把这两口棺材处理了再说。” 刘瘸子并不是普通的棺材匠,而是养尸人一脉的,养尸人和赶尸人一脉不仅对尸体有着极深的研究,且对棺材的运用,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两脉想要害人,时常在棺材上下手,比如谁得罪了他们,那么他们极有可能会在那户人家门口摆上几口棺材。 一来,可以震慑人心,二来,这几口棺材摆放的位置可能也有讲究,可以起到破坏这户人家风水的作用,风水一坏,这一家人的运势自然就开始走下坡路。 且有些棺材,还可以招鬼,如果不能及时处理掉,到时候招来孤魂野鬼的话,就更麻烦了。 我和虎子在王寡妇家拿来了一些干柴堆在了棺材上,然后又在干柴上倒了两瓶烈酒,随即直接点了一把火,将这两口棺材连带着两具黄皮子尸体都给烧了。 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光,我恍惚间又想起了昨晚我救虎子和虎子奶奶时的画面,当即咬了咬牙,在心底暗暗发誓,和老刘家这个仇,算是结死了,不弄死他们,决不罢休。 “千俞。”虎子见我愣神便叫了我一声,问:“啥时候去找书?” “先回屋。”我说完后,便回到了王寡妇家的屋子。 我拿出了毛笔和朱砂,提起一口气后,接连化了几张辟邪符和镇煞符,画好后,将符箓贴在了房屋四角,然后又对虎子说:“你在这守着奶奶,我回家找那本书,在我没回来之前,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屋。” “行。”虎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起身就走,但这时王寡妇却叫住了我,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就见她竟然摘下了脖子上的挂坠,对我说:“你戴上这个,这是我们家世代传下来的,我妈传给我的时候跟我说,这吊坠不仅可以辟邪,还能帮助佩戴它的人,遇到事了逢凶化吉,你戴上。” 我闻言一怔。 家里世代传下来的东西,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物件,要不然的话,也就不会被当成传家宝了。 可是王寡妇,竟然舍得把它给我? 见我一脸的惊愕,王寡妇便直接把吊坠给我戴上了,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这个吊坠极其特别,本身是一块质地极好的玉佩,但在内里,竟然还有着一滴血珠,血珠在玉佩内散发着淡淡的红光,看起来不仅没有半分邪异,离得近了,反而还能给人一种极其心安的感觉。 此刻被戴在我的脖子上之后,我立马就感觉到这玉佩内竟然不时的散发出一股温暖的气息。 那气息丝丝缕缕的钻入我的身体,让我浑身舒泰的同时,一身的疲惫感似乎都被一扫而空了。 “这东西...不简单!”我暗暗心惊,随即看向了王寡妇,说:“你把它给了我,那你呢?” “我什么我呀,我在家也不出去,倒是你,这大半夜的到处乱跑,万一遇到点邪门的事,这玉佩还能帮到你,快去吧,不用管我。”说完后,还对着我眨了眨眼。 “那行,谢了。”我对她投去了一个感动的眼神,随即也不再耽误,直接就出了屋子,快步往我家赶去。 我一路狂奔,跑的飞快,只用短短几分钟时间就来到了刘老憨家的大门口。 我顿住脚步转头看了一眼,就见那头矮驴已经不见了,刘家三兄弟的家里都关了灯,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人没在。 而在院子内,依然架着一口大锅,那口大锅里似乎炖着什么东西,隐约间,我甚至闻到了一股肉香味。 但这肉香味不仅没能勾起我的食欲,反而还让我的胃里一阵翻腾倒海,险些就吐出来。 “么的,一家子变态,老子早晚来干翻你们,次奥!” 我‘呸’的一声吐了口吐沫,随即便快步往家里跑去。 回到家后我并没有开灯,并不是我喜欢黑暗,而是我害怕刘家人看到我家里亮灯知道了我的行踪,然后找上门来。 我倒是不怕他们,但到时候免不了和他们一番纠缠,如果就此错过了虎子奶奶还魂的最佳时机,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在柜子里一阵翻找,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记忆中的那本书。 就在我急得满头大汗,将所有书籍都搬出来,扔在了地上准备重新翻找之际,我忽然就浑身一僵。 “这是...什么声音?”我一脸的惊容。 此刻已是午夜,整座小村,早已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然而,就在这漆黑寂静的午夜中,忽然就有一个诡异的声音传了出来。 之所以说这个声音诡异,是因为这个声音就好像是一个人在夹着嗓子说话一般。 我慢慢起身,然后侧着耳朵仔细听了起来,就发现这声音距离我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下一刻,我浑身就仿佛过电了一样,汗毛瞬间就炸了起来。 因为我已经听出,那声音竟然是...有人在唱戏! ------------ 第79章 母子煞 当我听清那个诡异的声音后,我顿时就浑身一僵,冷汗更是犹如雨浆一般,顺着额头就流了下来。 现在已是午夜,在农村这个时间段,家家户户早就熟睡多时了。 可是,在此刻,竟然有诡异的唱戏声在寂静的小山村内传了开来,那声音内充满了凄凉和不甘,就仿佛一个人受尽了苦楚含冤而死,却又无人能为其申冤一般。 就听那声音唱道:“屈斩窦娥天也愁,案情虽疑无凭据,预想翻案难下手,回后厅思念亲生儿,难驱心头千万愁,四处打听无踪影,十月怀胎付东流...” 这唱戏的声音诡异极了,众所周知,在唱戏之际,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拿着腔调,夹着嗓子发音的。 这声音如果在平时听起来也没什么,但此刻已是深夜,且万籁俱静,而在这寂静的深夜里,这声音就显得格外的瘆人了。 且最主要的是,这声音唱的似乎是...窦娥冤? 我师父早些年也喜欢用收音机听戏曲,所以对于窦娥冤的唱词我也还算熟悉。 但这个声音唱的,明显不对劲,似乎是自己给后改了几处唱词。 “回后厅思念亲生儿,难驱心头千万愁,四处打听无踪影,十月怀胎付东流...” 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且这一次,明显要比上一次近的多,也清晰的多,很显然,那唱戏的人,正在往我这里接近,甚至是...极有可能就是奔着我来的。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随即暗暗猜测:“难道是...苗翠翠?” 苗翠翠是艺校毕业的,学的又是戏曲专业,之前我和王寡妇在经过刘老憨家门前之际,就听到过他家院子里传出了婴儿的嬉笑声和女人唱戏的声音。 且那时候传出的,正是窦娥冤。 就连唱词,都如出一辙。 “唱词应该是被她自己给改了,但,她为什么要改唱词?”我皱着眉头,在脑海里回忆了一番被她修改了的唱词,随即顿时头皮就麻了。 “原来是奔着那鬼婴来的!” 那鬼婴之前尾随我来到了我家,被我一怒之下直接封印在了坛子里。 算一算时间,鬼婴已经被我封印了一天一夜了,这么长的时间鬼婴没有回去,苗翠翠作为母亲不急那就怪了。 只是,苗翠翠不是被养在养尸棺中吗? 怎么此刻,却走出来了? 难道是...她也起尸闹祟了? 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而这时,那诡异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竟然直接出现在了我家的院子里。 “来了?” 我心头一震,随即蹑手蹑脚的来到了窗户前,深吸了一口气后,便透过窗户向外看去。 丝丝缕缕的月光映照而下,借着月色,我看到,在院子内果然站着一个人。 她身着红色的嫁衣,一头如瀑般的长发随着夜风轻摆,而她,就仿佛入戏了一般,此刻正一边一脸凄婉的哼唱着窦娥冤的唱词,一边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 她的动作很轻柔,声音也还算凄美,在配合上在夜风中轻摆的红色嫁衣... 虽然没看到她的脸,但此时她在月光下舞动的身姿,绝对当得起‘国色’二字。 我深吸了一口气,而这时,她忽然就声音一转,背对着我的身影也猛然转了过来,拿着腔调唱道:“还吾儿来!” 随着这四个字落下,她整个人‘呼’的一声,瞬间就来到了窗户前,一张惨白的脸紧紧的贴在窗户上,隔着玻璃与我对视。 我的天!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将我惊的是头皮发麻,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发出了一声惊呼,整个人更是一下跳起老高,然后‘噔噔噔’的后退了好几步,远离了窗户。 就听‘砰’的一声,却是我后背死死的顶在了墙壁上,而后,我瞪大着眼睛,一脸惊容的大口喘息着。 那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苍白,没有丝毫的血色,白的,就仿佛一张纸一样,且那双眸子也是空洞洞的,内里不仅没有丝毫生气,还泛着一股难掩的怨毒也煞气。 “还吾儿来。” 她再次开口,只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继续拿腔作调,而是用一个极其阴冷的声音冷冰冰的说道。 我嘴巴微张,但也许是因为过于惊恐的缘故,导致我张了张嘴,竟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哼!”她一声冷哼,随即身影慢慢离开了窗户,转身往门的方向走去。 “她要进来了?” 我心头大惊,透过苗翠翠此刻的模样,我已经大概判断出她此时的状态了。 这哪里是一个刚刚起尸的尸祟,这分明是早已起尸多时,且在起尸后才生下鬼婴的母煞啊! “母煞产子,难道,难道...那并不是鬼婴,而是子煞,而她们,她们母子...便是传说中的母子煞?” 这一个念头就仿佛一颗惊雷一般,瞬间在我的脑海里炸响,震荡我浑身一颤的同时,强烈的恐惧感更是顺着我的心头升腾而起,转瞬间便弥漫至我的全身。 何为母子煞? 所谓的母子煞,便是说孕妇在孕期死亡,心中有怨,然后肉身不死,在吸收了日月精气后,体内的胎儿也逐渐到了满月。 最后母煞以阴身产子,产下的孩子,便是子煞。 子母煞一旦形成,便是大凶之物,而一旦它们的手上沾上了人命,那么就会变得愈发凶历。 师父说过,母子煞一旦形成,就算是那些有道行在身的修行之人也要绕着走,不是他们没有一颗除魔卫道之心,实在是,母子煞太凶,普通的修行之人,根本难以抗衡。 且,子母煞不入轮回,不得往生,可以说是自决了轮回往生之路,以此来换取一身的煞气和难掩的凶历。 但子母煞极难形成,可以说是极其罕见,而谁又能想到,在我们村竟然就出现了,且母煞还是我的朋友,更是虎子心心念念的...苗翠翠? 这时,就听‘吱呀’一声,却是房门被一把推开,随后,身着一身血色嫁衣的苗翠翠便走进了屋子,站在门口用那双空洞洞的眸子盯着我。 她开口,露出了两颗尖锐的长牙,声音尖锐的说道:“还吾儿来!” ------------ 第80章 母煞哺乳 “还吾儿来!” 她的声音阴森冰冷到了极点,且随着话音落下,我感觉到整个屋子内的温度都在骤然间降低到了冰点,我的身上,更是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我咽了口吐沫,随即强压下惊恐的情绪,颤声说道:“苗翠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比较交心的朋友,你有什么冤屈可以说出来,我肯定会帮你鸣冤,还有虎子,他...” “还吾儿来!” 我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呢,苗翠翠便再次开口,一脸凶历的说道。 这一刻,她原本虽然苍白,但却并不丑陋的脸已经开始发生了变化。 她的脸上,开始滋生起了白毛,指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只是须弥间,就长到了近五公分长短。 看到这一幕后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然后继续说:“苗翠翠,如果虎子看到你这副模样,他肯定会很伤心的,我知道你是被刘老三害死的,你放心,你的仇,我和虎子会帮你报,你不要再自甘堕落,离开刘家,这天大地大,以你现在的能力,哪里都能去得...” 苗翠翠这次没再打断我,只是瞪着那双冰冷且空洞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我。 我见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然后壮着胆子继续说:“就算你想入轮回,得往生,我也可以求我师父,他是活人阴差,一定会有办法帮你的,还有你的孩子,我会求我师父,帮你们下一世寻一个好人家,这一世你们无缘做母子,但下一世,你们可以重续母子之缘,这辈子你们受的苦,下辈子,全都还给你们。” 我之所以对苗翠翠好言相劝,而不是直接拿出封着子煞的坛子交给它,是因为一旦母煞与子煞在一起后,那它们的凶性会大增,尤其是母煞,在看到自己的孩子后,心中怨气会更重,到时候如果苗翠翠发起狂来,别说是我了,就算是我们村,恐怕都要被它杀的一个不剩。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听到我的话后,苗翠翠不仅没有收敛半分戾气,反而还须发皆张,犹如千年厉鬼一般,对着我发出了一声嘶吼。 随后,我只感觉到眼前红影一闪,随即便是脖子一紧,却是苗翠翠来到了我的身前,一把扼住了我的脖子。 “你...不要自甘堕落,如果你杀了我,那么...你们母子,就都没有回头路了!” 我瞪大着眼睛,因为窒息,导致一张脸一片胀红。 “还吾儿来!” 它依然没有别的言语,只是瞪着那双冰冷空洞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我,满面狰狞的说道:“如果不还,我就挖出你的心。” 我闻言心头一震,随即在心底一声叹息。 之前我一直都想着劝慰苗翠翠,让它放下执念,就算不能进入轮回得往生,那么,也可以离开这里,至少不要再呆在刘家,继续自甘堕落。 但现在我终于明白,眼前的苗翠翠,早已不是那个温柔善良的苗翠翠了,而是一个已经起尸闹祟,且凶历无比的母煞! 这时,就听‘咣当咣当’的声音响起,我转头循着声音看去,就看到,发出声音的正是封着子煞的坛子。 此刻,坛子一阵摇动,就仿佛里面的子煞也感应到了母煞一般,开始在坛子内疯狂的挣扎。 不过坛子上被我下了封魂符,此刻子煞挣扎而起,那封魂符也亮了起来,闪烁出了血色的光芒。 “我的孩子。” 苗翠翠发出了一声历叫,随即一把松开了我,转身就扑到了坛子前。 她伸手去抓坛子,但封魂符却一闪,她一声历叫,抓住坛子的手就仿佛触电了一般,‘嗖’的一下就缩了回来。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此刻,她的脸上依然布满了凶历之色,但那一双原本充满了怨毒的眸子内,却有了一丝焦急和担忧之色,很显然,她是在担心自己的孩子。 师父说过,母子煞虽然是大凶之物,对任何人和事都不会抱有丝毫情感,就算在邪祟之中,也是极其冷血无情的存在。 但母子煞之间却有极深的感情,且彼此依赖,一旦一方出事,另外一方便会凶性大发,就算拼个粉身碎骨,也会寻仇! “看来师父说的没错。”我深吸了一口气,暗道:“如果我一直封着子煞,那么苗翠翠可能会凶性大发,到时候,整个徐村,可能都要跟着遭殃,既然如此,不如先放了子煞,至于她们...就只能等我师父回来再做定夺了。” 我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后便说道:“我可以帮你抹掉封魂符,但你必须答应我,放出子煞后,你不可以为祸乡里。” 听到我的话后,苗翠翠便转头看向了我,过了一会之后,便点了点头。 “你退到一旁。”我一脸戒备的说道。 她犹豫了一番,随后竟真的慢慢起身,退到了远处。 我见状松了口气,随即走到坛子前,竖起手指低声默念了几句,而后手掌在坛顶狠狠的一拍。 我这一拍之下,原本散发着淡淡红芒的封魂符立马就暗淡了下去,而几乎是封魂符暗淡下去的瞬间,就听‘咔嚓’一声,却是一道裂痕突然出现在了坛子上。 我急忙起身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脸戒备的盯着已经破裂的坛子。 就听‘哗啦’一声,却是坛子瞬间破碎,伴随着‘哇哇’的怪叫声,一个大头鬼婴猛的一跃而起,直奔苗翠翠扑去。 “我的孩子...”苗翠翠一把将大头鬼婴给抱在了怀里,上下打量了一番鬼婴,见没有什么异常后,她脸上的戾气明显的淡了几分,就连嘴角,竟然都勾勒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妈妈...吃奶奶,饿,吃奶奶...” 鬼婴扑到苗翠翠怀里后,一双鬼爪在便苗翠翠的怀里乱摸乱抓,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苗翠翠见状对着鬼婴慈爱一笑,随即竟然当着我的面解开了衣襟。 ‘哇哇...’ 鬼婴一声大叫,随即张开了布满倒刺的嘴巴,一口就咬在了一个奶头上,然后‘咕嘟咕嘟’的吸食了起来。 而随着鬼婴的吸食,苗翠翠原本白皙挺翘的峦峰,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在鬼婴的嘴角,更是渗出了丝丝缕缕的血迹... ------------ 第81章 尸衣经 这诡异的一幕看的我是心惊肉跳,丝丝缕缕的寒气更是从我的脚底板升腾而起,然后直窜我的天灵盖。 一直听闻子煞恋母,且母煞可以为了子煞牺牲自己的一切,现在看来,这确实是真的没错了。 此刻,就见那子煞‘咕嘟咕嘟’的不停的吸食,大约几分钟之后,原本挺翘的峦峰已经被吸的干瘪了下去。 看着子煞嘴角的血迹,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这苗翠翠,分明是在以自身精血喂养子煞啊! 一个人的精血是极其有限的,流失的多了,轻者感觉到浑身疲惫不堪,腰酸腿乏,严重者,甚至可能会大病一场。 一个大活人尚且如此,就更别说是一具闹祟的尸体了。 可以说,苗翠翠,这是在用燃烧自己的方式,来哺乳子煞。 这时,就见苗翠翠转头看了我一眼。 就算她的眸子内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怨毒与凶历,但仍然让我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只是看了我一眼,随即便转头离开了。 只是,她那一眼的眼神竟是极其复杂,就仿佛是想要告诉我什么,但却又不能说出口一般。 但她想告诉我什么? 苗翠翠已经抱着孩子离开了,只不过在出屋之际,那子煞却忽然跳到了苗翠翠的肩膀上,呲着牙对着我发出了‘呲呲’的怪叫声,且它一边怪叫,还一边张牙舞爪的对我做出各种各样的鬼脸。 苗翠翠一把将子煞从肩膀上抓了下去,随后身形一闪,化成一道血芒瞬间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直到这时,我才忍不住松了口气,随即便是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了火炕上。 母子煞,这可是传说中的凶物,可以这么说,但凡遇到这东西的,就没有能全身而退的。 可是我竟然在遇到母子煞之后安然无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而这,也让我更加确信了师父对我说过的话。 那便是我天赦入命,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可逢凶化吉。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随即才起身,在地上的书堆里继续翻找了起来。 从小到大,这些书都是被我当成志怪小说看的,闲来无聊,尤其是练武受伤之后,我便一直抱着这些书度过那些难捱的时光。 可以说,这些书几乎都要被我翻烂了,其中写了什么都被我牢牢的记在了脑海里。 但说来也怪,我明明记得我在一本古书里看到了关于招魂的术法,可是我却偏偏忘记了那本书叫什么,甚至连那术法的名字都给忘记了。 “草特娘的!” 我一把将一本书扔在了地上,这一刻的我,只感觉心烦意乱,心底淤积着一股难以平复的戾气。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且每一件事都让我无比的被动,被人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让我无比的憋屈,之前在虎子和王寡妇的面前我没有表现出来,但此刻四下无人,我再也把持不住自己,一声大骂后,起身对着墙壁‘邦邦’就是两拳。 这两拳我用了十成力道,几十公分厚的水泥墙壁虽然没有被打穿,但也被烙印上了两个深深的拳印。 两拳打完后,我心底那股憋屈的感觉才稍微缓解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调整了一番情绪后,便继续在书堆里寻找了起来。 大概五分钟后,我一脸懊恼的扔掉了手中的书,一把捂住了脸。 “你么的,那本书怎么就不见了。”我皱着眉头,随即忽然想起了那个名为凤初然的养蛊女孩,心说不会是被她给偷走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么的,那也太巧了! 但下一刻,我忽然就眼角一跳,因为我的眼角余光忽然就瞄到,在柜子底下竟然露出了一本书的书角。 “这里怎么还有一本?难道是被我师父藏起来的?” 我一脸狐疑的走过去,将那本书抽了出来。 这是一本书页已经泛黄的古书,书页的边角都已经打卷了,我拍了拍上面的灰,随后立马就在蓝色的树皮上看到了三个大字。 “尸衣经?”我一怔,随即再往下看,就见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刘伯温著?” 我的天,这四个小字就好似一颗惊雷一般,瞬间在我的脑海里炸响,震荡的我五脏六腑都颤了一颤。 实在是,刘伯温这个人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 而这本书,我也有所耳闻,乃是刘伯温生平最牛逼的著作,其中包含了他对玄学、风水学、道法等等一系列东西的理解。 可以说,刘伯温生平所学,尽在这本尸衣经中。 这一刻,我拿着尸衣经的手都在剧烈的颤抖,我感觉,我拿着的可不单单是一本书那么简单,而是刘伯温耗尽几十年的心血凝聚而成的宝藏! 如果说,之前影道人寻找的河图洛书,是被誉为宇宙魔方,是华夏文明、阴阳五行术数之源,那么这本尸衣经,便是对于风水五行和阴阳术法的一个整理,以及改良升华。 虽然按照影道人的说法,这世间所有道法,都应该是源自于河图洛书上的,但河图洛书毕竟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别说是见了,我连听都是第一次听说。 但尸衣经在历史上,可是极其有名的东西。 在历史中,曾有无数道家先贤穷其一生,都在寻找这本书的踪迹,可最后,却一无所获。 还有无数风水大家曾言,如果能找到传说中的尸衣经,得到刘伯温的真传,那么这世间,他敢称风水第二,没人敢称风水第一。 由此可以看出,那些修行之人对这本尸衣经得有多么推崇了。 我敢确定,这本书小时候我一定看过,但那时候我年纪小,看书从不看著作者是谁,现在想来,那时候我还真是手捧至宝,而不自知啊。 “那个招魂的秘术,应该就在这本书中。”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轻轻翻开了书页。 而几乎是我翻开书页的瞬间我便瞳孔一缩,一颗心更是猛的一跳,一股难掩的喜悦顿时跃上了眉梢。 “找到了!” ------------ 第82章 七星续命 因为激动,我拿着书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本以为这本书已经丢失了,不可能再被找到,可哪里想到,最后竟然是峰回路转,真的被我找到了。 之前我甚至都在想,如果我没有找到这本古书,那么我要如何跟虎子去说,如何跟他交代? 但现在,书已找到,有了书中的招魂秘术,那么想要帮虎子奶奶还魂,已经不难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了心底的激动,随即将书卷在一起塞进了口袋里,又将散乱在地上的书收起来后,便冲出了屋子,快步往王寡妇家冲去。 毕竟人命关天,我不敢耽误,一路跑的飞快,只用了短短几分钟便重新回到了王寡妇家。 只是,当我进入屋子后却是一怔。 “怎么回事?”我惊声问。 就看到,虎子正拿着一把菜刀,双眼通红的站在客厅中,而在他的另外一只手中,还抓着一只黄皮子,此刻,菜刀已经放在了那只黄皮子的脖子上,只要虎子轻轻一用力,那么,那只黄皮子就可以尸首分离。 “是,是黄皮子。”王寡妇一脸恐惧的凑到了我的身旁,低声说:“你才刚走没多久,就有几只黄皮子闯了进来,它们,它们也不怕人,从窗户跳进来之后,就追着我和虎子咬,甚至还有一只黄皮子想要去咬虎子奶奶,虎子一怒之下,就,就打杀了一只,抓到了一只...” “那剩下的呢?”我急忙问。 “跑了。”王寡妇显然受到了惊吓,脸色苍白的说道:“其中一只黄皮子很大,直立而起就跟一个人一样,临走前它说...” 王寡妇说到这里便顿住了话头,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我见状神色一沉,问:“说什么?” “它说...如果七天之内,你不去后山,那么就...屠村!” 听到王寡妇的话之后我先是浑身一震,而后,一股狂躁的怒火顿时在心底升腾而起。 “我次奥,他么的,这群黄毛畜牲,这是在威胁老子么!” 我恨恨的骂了一句,而这时,就听一个尖锐的叫声响起:“张千俞,我家黄三太爷已经在后山给你设好了黄泉宴,只待你吃了这一顿饭就送你上路,你要是有种,就一个人去后山赴宴,你要是没种,就继续在村子里做缩头乌龟吧,不过...七天之后,黄三太爷会号令所有黄门,一起围攻你们村,到时候别说是牲畜了,就算是人,也全都一并咬死,到那时,你们徐村,会彻底变成一座死村,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这只黄皮子虽然被虎子提溜着后脖颈,但却依然不老实,瞪着那双黄澄澄的竖眼对着我诡笑连连。 “我次奥,还屠村?你他么真当老子是被吓大的么?”我咬着牙一声大骂。 别说黄三太爷能不能进村,就是能,他真的确定可以屠村? 不说如今我们村风起云涌,汇聚了不少各路好手,就单说徐家,就够那群黄皮子喝一壶的。 还有守护我们村的大阵,一旦被触发,那群黄皮子,又有几只可以全身而退? “黄泉宴,老子可消受不起,还是留着给你家黄三太爷自己享用吧。”我一声冷笑,然后对虎子说:“虎子,别惯着它,动手,去外面,免得脏了地板。” 虎子闻言一声狞笑,而后提溜着黄皮子就出了屋。 而几乎是虎子出屋的瞬间,就听一声惊恐的怪叫传出,随后虎子便手起刀落,干脆利落的一刀砍掉了黄皮子的脑袋。 “他么的,一群黄毛畜牲而已,也敢威胁老子兄弟?你他么怎么不狂了?” 虎子一脚将黄皮子的尸体给踢飞了出去,随即‘呸’的一声吐了口吐沫,转身便回了屋子。 “千俞,你说的那本古书找到没有?”虎子进屋后便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我闻言淡淡一笑,随即将口袋里的尸衣经拿了出来,说道:“找到了,招魂的秘术就记载在这本书里。” 当我拿出尸衣经之后,我明显的感觉到一旁的王寡妇眼神一亮,但还没等我说什么呢,就听虎子急不可耐的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开始吧。” 我闻言摇了摇头,说:“现在还不行。” 虎子见状一怔,问:“为啥?你不是说,找到这本书之后,就可以为奶奶招魂了吗?” “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王寡妇说道:“王姐,家里有蜡烛吗?” 王寡妇点了点头,说:“有,你要多少?” “四十九根蜡烛,还有四十九个瓶子,能找到吧?” “这么多?”王寡妇一愣,然后说:“我去找找看,之前酒坊总停电,我买了不少,但好久没用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她说完后便冲出了屋子,进入了一旁的厢房。 厢房便是酒坊了,平日间王寡妇就在厢房里酿酒。 这时,就见虎子一脸疲倦的坐在了沙发上,揉了揉额头后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千俞,能行吗?” “放心,绝对没问题。”我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在说话时还对虎子笑了笑。 但我之所以这么说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缓解虎子心底的压力,其实,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不过既然尸衣经是刘伯温所著,那么里面记载的术法应该是靠谱的,但我毕竟是第一次施展,万一哪里出了差池的话,可能会造成非常不好的后果。 只能寄希望于我不会失误,所有细节都能尽数把控吧。 这时,就听‘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随即,就听王寡妇喊到:“你们两个出来帮把手。” 我和虎子急忙出了屋子,随即就看到,王寡妇提着两个竹筐,其中一个竹筐内装着满满的酒瓶,另外一个竹筐内装着的全都是红色的蜡烛。 我和虎子一把接过一个竹筐,不过我并没有进屋,而是指了指另外一侧的厢房问:“王姐,那个厢房是干什么的?” “那是酒窖,底下是空的,里面储存了一些老酒,千俞,你要喝酒吗?”王寡妇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我闻言摇了摇头,说:“是酒窖就不行了,那还是在屋里吧。” 在招魂之际,需要点燃七七四十九根蜡烛,这么多蜡烛,摆放是需要很大的空间的,所以我才想着在厢房招魂。 但既然是酒窖那还是算了,毕竟酒水易燃,万一招魂到一半,再出点别的意外就得不偿失了。 一念至此,我便提溜着一竹筐酒瓶进了屋,虎子提溜着蜡烛也跟了进来,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在我身后问:“千俞,这招魂的法术...叫什么?” 我将竹筐放在了客厅中,深吸了一口气后才一脸郑重的说道:“七星续命!” ------------ 第83章 点燃七星灯 “七星续命?” 听到我的话后虎子先是一怔,随即挠了挠头,说:“这名字,我怎么有点耳熟呢。” “我似乎也听说过。”王寡妇也是一脸的诧异。 我闻言笑了笑,说道:“你们当然熟悉,三国演义都看过吧?” 其实不仅仅是他们,在我看到七星续命这个秘术后,也有瞬间的失神。 因为我万万没想到,七星续命这种秘术,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三国演义?”虎子愣了愣,随即一拍大腿,说道:“我想起来了,在三国演义里有这么一段,说的是诸葛亮在五丈原,为了给自己续命点燃了续命灯,他似乎还说过一句话,但是什么来着?” “如果七日内主灯不灭,吾寿可增一纪。”我淡淡的说道。 “对。”虎子当时就笑了,说:“一纪便是十二年,千俞,诸葛亮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主灯七天内不灭,真的可以续命十二年?” “没错。”我点了点头。 在古代,一共有两人先后点燃了七星续命灯,诸葛亮算一个,不过他并没有成功,因为在施展七星续命秘术之际,魏延突然进入了军帐,导致主灯熄灭。 主灯一灭,诸葛亮所有的准备便空亏一篑,不仅没能达到续命的效果,还损了元气,也导致了后来的病死。 但在诸葛亮之后,还有一人施展了七星续命秘术,而这个人,便是刘伯温。 他成功完成了七星续命的所有步骤,为自己增加了十二年的寿元。 当然,这不能说刘伯温就比诸葛亮厉害,这两人,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不仅通天文,明地理,还懂兵法和治国之道,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只能说,刘伯温要比诸葛亮幸运一些。 不过,这些都是野史中记载的,有些甚至是一直流传下来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考证。 而现在,这个秘术既然被记载在了尸衣经中,那么就足以说明,这个名为七星续命的秘法,是真实存在的。 “千俞,这...能行吗?”虎子一脸的狐疑,说:“电视剧里才敢这么演,这真的能让我奶奶死而复生?” 我闻言笑了笑:“奶奶并没有死,她现在,只是进入了一种假死的状态,奶奶的魂魄还没有离体,只不过因为肉身死亡,无法与肉身契合而已,放心,这本尸衣经乃是刘伯温所著,刘伯温你可能知道这个名字,却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但对于我来说,刘伯温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这么说吧,如果刘伯温敢称自己风水第二,那么,恐怕没人敢称自己风水第一,哦,大秦帝师鬼谷子除外,这俩人,都是鬼才!” “这么牛逼?”虎子摸了摸下巴:“那他怎么还死了呢?” 我闻言笑了:“人这一生,福寿禄皆由天定,老天爷注定你能活多久,那么你便只能活那么久,就算是再牛逼的人,也无法忤逆天道。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阎王让你三更死,休想活命到五更。” “可是,刘伯温一直为自己续命不就可以了吗?”王寡妇也是一脸的好奇。 而我却摇了摇头:“刘伯温的情况和虎子奶奶有所不同,虎子奶奶是阳寿未尽,被黄皮子所害。至于刘伯温,乃是寿元已尽,续命一次,已经是偷天命了,老天爷没降下天罚,已经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如果你想再偷一次,那么我敢保证,刘伯温不仅不会成功,反而还会死的很惨,到时候进了阴曹地府,甚至都要被定罪,是要被关押进十八层地狱承受刑罚的。” “原来是这样。”王寡妇眨巴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笑意盈盈的看着我说:“这下好了,虎子奶奶终于没事了,虎子你也可以安心了。” “嗯。”虎子点了点头,而我却说:“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七星续命灯的主灯需要一直燃烧七天,七天内,不能熄灭,若是熄灭,那么就会...功亏一篑。” “放心,到时候我一直守着,绝对不会让主灯熄灭。”虎子神色郑重的说道。 “王姐,帮我把所有的蜡烛都插进酒瓶里。” 我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一根蜡烛插进了酒瓶里,虎子和王寡妇见状也如法炮制,开始动起手来。 由于时间关系,我已经没时间去做四十九盏七星续命灯了,所以只能做一个简易版的,便是用酒瓶来代替。 将所有蜡烛都插好后,我和虎子又将卧室内的床给抬了出来,将所有杂物全部清空。 在地面上铺好了一层被褥后,虎子便将奶奶放在了被褥上。 “千俞,接下来咋整?”虎子看着我问。 我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你们两个先退出去,我要摆七星阵。” 所谓的七星续命灯,便是将四十九盏灯分为七组,每一组七盏七星灯,这七盏灯,都要按照北斗七星的顺序和位置摆放,每一盏灯,代表着北斗七星中的一颗星。 而主灯,便是紫薇帝星! 当七组七星续命灯全部摆放完毕后,我又让王寡妇找来了几张彩纸,裁剪完毕后,我和虎子又找来几根柳条,简单的糊了一个灯笼。 而后,我又拿出毛笔,沾了朱砂后,在灯笼上刻画了一个北斗七星阵。 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总算是准备完毕了。 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随即对虎子说道:“虎子,这盏七星灯,便是七星续命灯的主灯了,你拿着,然后坐在奶奶的头顶处,切记,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用怕,你需要做的,就是保证主灯不灭就可以了,其余的,交给我。” “放心,我就算是死,都不会让主灯熄灭。” 虎子神色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即迈过了地上的酒瓶,盘膝坐在了奶奶的头上处。 “王姐,你先出去。”我转头对王寡妇说道,王寡妇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慢慢退出了卧室。 我将卧室门一把关上,看了一眼虎子,说道:“我要开始了。” “千俞,尽管放手干,你放心,就算最后失败了,我也不会怪谁,这点事理,我赵虎子还是懂的。”虎子对我咧嘴一笑。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我抬起双手,捏剑指,在口中念念有词道:“北斗延生,回真四灵,流辉下映,朗达玄冥,七元纪籍,名列紫琼,七星命灯,保身续寿!” 当保身续寿四个字说完后,我猛然睁开了双眼,随即以剑指对着虎子手中的七星主灯一指,喝到:“燃!” 随着我的喝声落下,就听‘呼’的一声,却是虎子手中的七星主灯突然就被点燃了。 而几乎是七星主灯被点燃的瞬间,其余的七星命灯也‘呼’的一声,迅速燃烧了起来。 霎时间,七七四十九盏七星命灯外加一盏七星主灯全部被点燃,而原本漆黑一片的卧室,瞬间被映照的一片通明! ------------ 第84章 命灯燃,七星灭 当所有的七星灯尽数被点燃后,原本漆黑一片的卧室立马被映照得一片通明,虎子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就见他浑身一抖,手中的主灯都差点跌落在地。 “我次奥,千俞,这...是不是就成了?”虎子一脸惊喜的叫道。 “别乱动,拿稳了。”我急忙呵斥了虎子一声,他手中可是拿着七星主灯的,此刻所有的七星灯已经尽数被点燃,代表着招魂已经开始了,一旦七星主灯熄灭,那么就代表着这次招魂失败,而虎子奶奶,可能永远就醒不过来了。 “哦哦。”虎子急忙点头,随即小心翼翼的拿着七星主灯,眼观鼻,鼻观心。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实话,在开始之前,我也不确定我到底能不能够施展所谓的七星续命秘术,虽然这个秘术被刘伯温记载在了尸衣经中,但我毕竟道行还浅,和刘伯温诸葛亮这样的先贤前辈比起来,根本就不够看。 所以之前我一直担心,我无法以自身精气点燃这么多盏七星灯。 这种担心直到此刻才消失无踪,我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后盘膝坐在了地上,对虎子说道:“接下来的七天,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管看好主灯就可以。” “那如果...其余的灯灭掉怎么办?”虎子有些担忧的问,我闻言就说:“其余的灯我来看,放心,不会灭。” 主灯如果熄灭,那么就代表着招魂续命失败,其余的七星灯熄灭,则代表着被招魂者的魂魄极其不稳定,或者有邪祟靠近,但只要不是主灯熄灭,其余的灯熄灭,还是有办法补救的。 “王姐。”我对着门外的王寡妇叫了一声,王寡妇在门外应了一句:“千俞,我在门外,需要我进来吗?” “不用。”我急忙制止了她,说:“这些蜡烛应该可以坚持到天亮,等天一亮,你就去咱们村老郝家小卖店,把她们家的蜡烛全都买回来。” “哦哦,好,我现在就去。”王寡妇声音落下后,她的脚步声便由近至远,显然是去买蜡烛了。 “别。”我想要制止,但王寡妇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是我刚开口,就听‘咣当’一声关门声响起,显然,王寡妇已经出屋了。 “千俞,天还没亮,这时候王寡妇自己出去,不会...有危险吧?”虎子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然后对我说:“要不,你陪她走一趟?” 此刻已是后半夜两点多,再有一个多小时天就要亮了,不过这个时间段是一天中最为黑暗,也是阴气最重的时刻,这时候出门,如果是阳火弱的人,是极其容易撞邪祟的。 而且,那群黄皮子一直都对我和虎子虎视眈眈的,保不准就有几只不长眼的隐藏在暗处。 一念至此我便犹豫了起来,我是既担心王寡妇,又害怕我离开后,虎子无法照看这么多盏七星灯。 “千俞,别犹豫了,放心去。”虎子对我挤了挤眼睛,说道:“千俞我跟你说,王寡妇这样的女神,谁特么不想要?没听说过那么一句话么,在爱情面前,什么年龄啊,距离啊,都不是问题。而且,你不主动一点,怎么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会不会开始呢!” 我闻言一脸捂住了额头,心说我次奥,这都哪跟哪啊。 “千俞,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虎子忽然咧嘴一笑,对我说道:“虽然哥没处过对象,但哥看的片多啊,对于女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尤其是在生理上。你是没看到王寡妇之前看你的眼神,我去,那可真是直勾勾的,眼睛都快冒绿光了,这是什么意思,还不明显吗?” 我闻言一怔,下意识的问:“啥意思?” 虎子撇了撇嘴,说:“我看的那些片里,只要一个女人用这种眼神看一个男人,那么就说明...这个女人春心萌动,想要和那个男人...内个了呢!” 我了个去! 虎子的话让我一脸的黑线,心说你大爷的,你这怎么还越说越不靠谱了呢。 “嘿嘿,兄弟,信我的准没错。”虎子有些不着调的继续说道:“反正咱们得在这呆七天呢,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七天啊,你可以和一个大美女共处一室,千俞,你他么别告诉我,你对王寡妇就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闻言愣住了。 以王寡妇的颜值和气质,相信只要是一个男人看到,就没有不动心的。 实在是,这个女人太妩媚了,且偏偏还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和一双可以勾人心魄的桃花眼。 而我不是什么圣人,自然也不能免俗。 但... 一霎那的心动,便是所谓的爱情么? 难道不是在那一瞬间见色起意,贪图人家的美貌,馋人家的身子? 一念至此我摇了摇头,说:“别扯了,专心看好手中的主灯,奶奶的命现在可捏在咱俩的手里呢,万一出了差池,可就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了。” 虎子闻言这才正色的点了点头,随即不再继续和我贫,而是小心翼翼的护着手中的七星主灯。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看向了虎子奶奶。 虎子奶奶平躺在地上,在她的身周尽是七星续命灯,而此刻,就看到所有七星命灯的火苗,全都向虎子奶奶的方向摇曳。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向日葵在追随太阳一样,所有的火苗仿佛受到了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引导一般,全部朝着虎子奶奶的方向跳动,就连虎子手中的七星主灯也不例外。 “千俞,这是咋了?”虎子一脸惊奇的问,我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奶奶的命灯即将被点燃了,别出声,别惊到了奶奶的魂魄!” 虎子闻言急忙闭嘴,而这时,就看到虎子奶奶头顶三尺的位置,果然有一缕幽光微微一闪。 那微光一闪,二闪,就在我以为命灯即将被点燃之际,那微光竟然瞬间消失了。 我眉头一皱,而后手捏剑指,回忆着尸衣经中的记载,随即在口中念念有词道:“北斗保命,玄灵散陈,丹田通畅,运合仙庭,七元定籍,名列紫文,三尺神明,保身立命!命灯,燃!” 我一声低喝,而后捏剑指对着虎子奶奶的头顶一指。 霎时间,所有火苗全都一阵跳跃,尽数向虎子奶奶的头顶汇聚。 而虎子奶奶的头顶也有微光一阵闪动,最后,一缕微弱的小火苗忽然就燃烧了起来,绽放出了淡淡的微光! “命灯被点燃了。”我心头一喜,点燃命灯是七星续命中极为关键的一步,因为只要命灯被点燃,就说明虎子奶奶已经还阳了,她的肉身已经活了过来。 只有肉身活过来,才能让魂魄与肉身契合,以此来点燃另外两盏灯。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然而就在这时,距离我最近的一盏七星灯却猛的一跳,随即‘呼’的一声,竟然熄灭了。 ------------ 第85章 耳畔的哭声 这盏灯熄灭的太突然了,我当即便神色一怔,虎子更是脸色巨变,瞪大着眼睛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是咋回事,灯咋灭了?” “不知道。”我也是一脸的惊愕,因为这盏灯灭的没有一丁点的征兆不说,而且还灭的极其干脆利落,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人在旁边狠狠的吹了一口气,把那盏灯给直接吹熄了一样。 “千俞,现在怎么办?”虎子一脸焦急的看向了我,我没有说话,而是闭上眼睛一阵念念有词,随即对着那盏熄灭的命灯一指。 就听‘呼’的一声,却是那根蜡烛瞬间又燃烧了起来。 虎子见状才松了口气,但我却神色凝重的向虎子奶奶看去。 就看到,虎子奶奶头顶的命灯显然在刚才受到了影响,原本已经趋于稳定的火苗再次跳动了起来,就仿佛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会熄灭。 我皱了皱眉头,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尸衣经中记载,七星续命灯被点燃之后,只要摆放的方位没有错,那么在没有外力的介入下,其实是很难熄灭的。 而一旦出现灯灭的情况,便极有可能是续命之人触怒了上天,熄灭命灯,只是上天对于续命之人的一个警告。 不过,虎子奶奶阳寿未尽,我为其招魂,并不算是逆天改命,所以不可能触怒天道。 既然如此,那又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有外力介入? 一念至此我顿时就心头一跳,眯着眼睛,在卧室内打量了起来。 一片通明的卧室内,此刻是一片寂静无声,唯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声音在卧室内回响着。 但除此之外,卧室内便再没有其它了。 “难道,只是巧合?或者,是蜡烛的质量问题?”我一脸的疑惑。 但下一刻,我忽然就心头一跳,整个人‘噌’的一下,直接就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我瞪大着眼睛,一脸惊愕的神色。 因为在刚才,竟然有三盏七星灯同时熄灭了。 这三盏七星灯虽然是紧挨着的,但却并不是一组的,它们分别排列在三个七星阵中,也就是说,这三盏灯的熄灭,代表着,已经有三个七星阵无法正常运转了。 果然,随着这三盏灯熄灭,周围其余的几盏七星灯也迅速跳动摇曳了起来,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他么的,怎么回事!”我咬了咬牙,随即转头看了一眼虎子奶奶头顶的命灯。 就看到,随着这三列七星阵停止了运转,虎子奶奶头顶的命灯也顿时暗淡了下去,就连虎子手中的主灯火苗也小了几分。 “次奥!”我一声低骂,随即又转头看向了那三盏灭掉的灯。 这三盏灯在北斗七星阵中所代表的,分别是天枢、开阳和瑶光。 北斗七星,每一颗星都有着其独特的寓意。 在道教中,甚至称北斗七星每一颗星,便是一位星君。 而尸衣经却记载,天枢在七星续命秘术中,代表着对于生的渴望,此灯燃,那么被招魂之人,便会被激发出无限对于生的渴望,而一旦此灯熄灭,那么被招魂之人便会失去这份渴望,会在一瞬间万念俱灰。 而开阳,则代表着灾厄。 瑶光,则代表着劫后重生。 此刻,三盏灯俱灭,这分明是想要虎子奶奶万念俱灰,自己失去对生的渴望,且想要降下灾厄,阻止虎子奶奶劫后重生啊! 冷汗犹如雨浆一般,顺着我的额头不停的流下,但随后我忽然就发现不对劲了。 已经灭掉三盏灯了,其余的七星灯也开始不稳定了起来,但虎子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急忙向虎子看去,随即顿时心头一颤。 就看到,虎子竟然耸拉着脑袋,一张脸几乎都埋在了阴影里,而他,就仿佛睡着了一般,我叫了他两声,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焦急,恐惧,懊恼... 无数种情绪忽然浮现在了我的心头,一时间,让我有些慌了神。 在这一刻,我甚至都开始有些后悔了,我的道行太低了,虽然自幼跟着师父习武修道,但却没有任何实战经验,也没有单独施展过道术。 而今晚,我几乎是被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上的。 “妈的,早知今日,当初师父传我道法之际,我就不应该偷懒!”我一脸懊恼的揪了一把头发,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 我知道,这时候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自乱阵脚,因为一旦我慌了,那么这次招魂,可能就真的要失败了。 “先重新点燃七星灯再说。” 我没有先去管虎子,而是找到了一个打火机,凑近了那几盏灯后,开始重新点燃。 这一次我之所以没用符咒点燃七星灯,是因为那种方式太过耗费精气了,这几天我一直休息不足,再加上受了几次伤,本就损失了不少精气神,如果再反复施展道术,可能会导致力竭,最后直接昏死过去。 现在虎子已经出现了异常,如果我再昏死过去,那么虎子奶奶,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本以为点燃这三盏灯还要费一番周折,可让我没想到的是,竟是异常的顺利。 而当三盏灯被重新点燃后,其余的七星灯果然也稳定了下来,虎子手中的主灯,也趋于平静,虎子奶奶头顶的命灯,也在瞬间光明大放,重新恢复了生机。 “呼!...” 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随即便眯着眼睛看向了虎子。 就看到,虎子依然盘膝坐在虎子奶奶的身旁,但此刻他就仿佛睡着了一般,脑袋低垂着,一点意识都没有。 只不过,我却在虎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且在他头顶,还盘踞着一股黑气。 只不过,这黑气和之前虎子被黄皮子附身时还不同,那时虎子头顶的是霉气,而此刻,这股黑气内竟然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死气。 “难道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来了?” 我心神一震,而几乎是我这个想法刚刚落下的瞬间,我忽然就浑身一僵,一双眼睛更是被我瞪的老大,眼底,满是惊恐之色。 因为在我耳畔,竟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哭声! ------------ 第86章 谁懂寡妇心 这声音响起的太过突然,且声音极其真切,内里充满了幽怨和不甘的情绪,此刻传入我的耳中,我当即便浑身一僵,一颗心,几乎都被我提溜到了嗓子眼。 我瞪大着眼睛,僵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而冷汗就仿佛雨浆一般,顺着我的额头‘噼里啪啦’的往下流。 这声音就响起在我的身后,且距离我近极了,就仿佛有一个女人正坐在我身后,对着我哭诉一般,隐约间,我似乎都感觉到一股阴风不停的吹打在我的耳朵上。 “我死的太惨了,我阳寿未尽,却被人所害,我死的冤枉...” 声声低泣伴随着低语声一并传入我的耳朵,且随着声音响起,就连卧室内的温度,都在瞬间降低了几分。 那些七星命灯,更是一阵跳动,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我已年过四十,世间风雨,我已经经受个遍了,对这阳间,早已没有了留恋。但我女儿还小,她才十六岁,她犯了什么错,难道只因为我偷过一次人,我那宝贝女儿,就是也种了吗?我被浸猪笼,是我罪有应得,是我不守妇道,成为了那些臭男人口中的小姐,但当初,他们哪一个见我不是双眼放光,哪一个没半夜爬过我家的围墙,他们就是恨我把他们赶了出去,没留他们过夜,没让他们占到便宜,这群挨千刀的王八蛋...” 起初,这女人的声音还是声声的低语,但后来,她越说越恨,就连声音都怨毒阴冷了几分。 我被这怨毒的声音激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说我次奥,这他么什么情况,听这女人的意思,她似乎是因为偷男人,导致自己和女儿全部被浸猪笼而死的? 但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她么不去找害死你的人报仇,你跑来这里干啥? “难道...她是我们村的?但我没听说过,近些年我们村有女人被浸猪笼了啊!” 浸猪笼,是早些年法律还不健全之际,对于偷腥女人的一种专属惩罚方式,但凡谁家的女人被发现在外面偷男人了,那么就会以这种方式赐死。 浸猪笼之际,无数的男人会在一旁围观,他们的脸上不仅不会出现半点同情,反而还满是兴奋之色,就算是那些山村妇女们,也会拍手叫好。 而这,也算是那个时代,法律没有普及,愚民顽固不化的一种悲哀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慢慢转过了身子。 我转的很慢,生怕触怒了身后的女人,只是,当我转过身之后,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的,哪里有什么女人? “怎么回事,我明明听到,那声音就是从我身后传出来的,怎么什么都没有?” 我一脸的惊愕,而这时,那幽怨的声音忽然再次响起。 “我十七岁就被逼嫁入了地主家,本以为,嫁入地主家从此以后我就能过上好日子,哪想到,我那丈夫却是个病秧子,我被嫁过去,只是地主家用来冲喜的,可当天晚上,那病痨鬼就病情加重一命呜呼了,从此以后,我便被人打上了扫把星的标签,我被人看做是不详的女人,但让我奇怪的是,地主一家并未将我赶出去,而是把我好吃好喝的养了起来,起初我并不知道地主家的用意,只是每天战战兢兢的活着,直到有一天...已年过六十的地主,醉醺醺的进入了我的房间...” 这声音再次响起在我的耳畔,我的天,我被这幽怨的声音惊的是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几乎都倒竖了起来。 我哪里还有听她讲故事的闲心,当即再次猛然转身。 只是让我感觉到恐怖的是,当我转身后,只看到了耸拉着脑袋坐在地上的虎子和平躺在地上的虎子奶奶,除此之外,哪里还有其它人的影子? “这他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满面惊容,冷汗更是早已将我浑身都给打湿了。 而那凄凄切切的声音,在此时却再次响起。 那声音就仿佛附骨之蛆一般,根本就甩不掉,不停的往我耳朵里面钻。 “那一晚...我几乎喊哑了喉咙,但谁又会来同情我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呢,他年过六十,虽然肥胖不堪,但身体还算硬朗,足足折腾了我大半宿,才趴在一旁呼呼睡去,我有好几次都想抓过剪刀,一刀结束了他的命,然后去后院跳井,到最后我却没敢下手,我只是一个刚满十七岁的女子,我太懦弱了,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呢。” 她哭泣了几声,然后又继续说道:“后来,我的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大太太发现了这件事,好几次想要害死我,好在地主老爷还算护着我,才让我免遭歹人之手,就这样十月怀胎,我的孩子瓜熟蒂落,可是当地主老爷得知孩子是个女儿后,便开始冷落了我,不仅紧我吃穿,还将我母女二人赶到了猪圈里,和一群母猪一起生活...” “好在两年后,地主老爷和大太太相继去世,地主的小妾晴姐姐只比我年长几岁,她看我可怜,便让我继续住在以前的房子里,就这样一直过了十多年,这十多年,我从一个年芳十七的少女,出落成了一个丰润的妇人,不仅身材愈发的丰满,气质也在岁月中得到了沉淀,这样的我,怎能不惹得那些臭男人惦记呢,但我看不上他们,他们的身上都散发着一股臭味,所以没有人能占到我的便宜。” “不过,虽然他们没能占到我的便宜,但每到夜里,我一想起他们看我时,那如狼似虎的眼神,我便感觉到没由来的星奋,你知道单身妇女的苦楚么?” “直到那一天,晴姐姐为我的女儿小倩请来了一位教书先生。我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褂子,脸上总是挂着一丝笑容,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就走了魂,当天夜里,我独自一人在床上,想着他,.” 说到这里,这凄凄切切的声音忽然就顿住了。 随即,我突然就感觉到我的耳朵一凉,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一样。 而后,一双白皙冰冷的手,忽然就从我身后伸出,一把抱住了我。 ------------ 第87章 借尸还魂 当这双手突然伸出,一把抱住我之后,我顿时就心头一跳,但还没等我来得及反应呢,我便再次感觉到,两团肉直接就贴在了我的后背上。 我的天!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我惊的是亡魂皆冒,哪里还有心思感受后背,当即一把抓住了那两只手,想要将她推开。 只是,贴在我身上的身体太冷了,就仿佛一块千年寒冰一样,那寒气侵入了我的身体,让我的身体犹如被冻僵了一般,无论我如何挣扎,都无法动弹一下。 “你,你是谁?”我一脸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声音有些颤抖的说:“你要做什么?” “咯咯...” 身后传出了一声媚笑,然后,就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小屁孩,你可知道,后来我和那位书生怎么样了?” 我闻言在心底一声暗骂,心说你当老子很闲么?哪有那闲工夫听你在这扯你生前的那些破烂事? 但这话我没敢说出口,只是说:“我知道你死后心中有怨,但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心中有怨,就去找害你的人报仇,我和你无怨无仇的,你为什么要缠上我?” “报仇?咯咯,我当然要报了。”她在我身后妩媚一笑,然后对着我的耳朵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才继续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我死后,就去报仇了呢,那些臭男人,全都被我给阉了,还有那些嫉妒我的八婆们,全都被我剪了舌头,虽然都没有死,但那种痛苦,可是生不如死呢。” 我闻言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心说这女人果然恶毒! “那你要干什么?”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说道:“我警告你,我的师父,可是活人阴差,你若是想要害我,小心我师父拘了你的魂,给你点天灯!” “哟呵,小屁孩,你是在威胁我么?”她一声娇笑,随即抬起一只白皙的手掌,两根手指在我的鼻尖上轻轻一弹,然后细声的说道:“我生前受了那么多的苦都没怕,现在我人都死了,还会怕什么活人阴差?” 说完后,她的手便不安分了起来,一边摸索,一边说道:“小屁孩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但身子骨其实很强壮呢,虽然长相差了点,没有我那书生哥哥那般白嫩,但也算是一个美男子了呢。” 我瞬间打了个激灵,随即声音急促的说:“我劝你不要乱来,人鬼殊途,你如果敢对我做什么,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说实话,这时候我都要被吓尿了。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女人这么抱着我,那也就算了,但这可他么可是一个女鬼啊。 而且还是被浸猪笼淹死的,虽然现在她说话很细的,且身体还算…但谁他么知道她面相如何? “遭天谴?小屁孩你是在吓我么?而且,就算是遭天谴,也该是那群负心的男人。” 说完后,她的双手竟然在扯我的衣服,随即狠狠的一扯。 “好香啊。”她在我身边狠狠的一嗅,在她一嗅的瞬间,我立马就感觉到一股暖流从我丹田处窜了起来,然后,顺着女鬼嗅的位置脱离了我的身体。 霎时间,我的身体,又更加冰冷了几分。 “她这是在...吞噬我的阳气吗?”我咬紧了牙关,可就算如此,那刺骨的寒冷也让我牙关打颤,身体更是犹如被冻僵了一般,就连眨眼几乎都无法做到了。 我嘴唇微颤,声音嘶哑的说:“你来此,绝对不只是奔着我来的吧?” 虽然我自幼习武,练就了一身阳刚之气,不仅肌肉棱角分明,面容也犹如刀削斧刻的一般,极具阳刚之感。 但我自认还没帅到惊天地泣鬼神,让女鬼见了都走不动道的地步。 既然不是冲着我来的,那肯定就是冲着七星续命灯来的了。 “咯咯,小屁孩果然聪明,我当然不是奔着你来的,但遇到你,也算是意外收获呢。”她在我身上嗅來嗅去的,然后将一张冰冷的脸靠在了我的后背上,低声喃喃说:“你体内有一股气息,让我感觉很舒服呢。” 说完后,她掩嘴一笑,随即慢慢松开了我。 当她离开我的身体后,那股冰寒的气息也随之自我体内消散,我先是浑身一抖,随即瞬间恢复了行动能力,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噗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哎哟,小屁孩,没摔疼你吧?” 我才刚刚倒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便在我的耳边响起,随即,一张惨白的脸便凑到了我的面前。 在看到这张脸之后我顿时就心头一跳。 不是说这张脸多么丑陋,而是...她竟然还真的有几分姿色。 虽然她是被淹死的,但却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全身肿胀,那一张脸,也依然保持着生前的模样,虽然惨白了一些,但还算艳丽。 她的类型和王寡妇差不多,都属于妩媚型的,不过和王寡妇比起来,无论是姿色还是那股子媚劲,就都要差的多了。 但和普通人比起来,这个女鬼,也绝对算的上美人了。 就见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古代长袍,一头长发挽在脑后,丹凤眼,卧蚕眉,那张樱桃般的小口就仿佛刚刚饮过血一般,泛着诡异的血色光泽。 此刻,就见她对着我嫣然一笑,然后用手点了点我的鼻子,说:“怎么,小弟弟是被我的美迷住了么?原来,你和那些负心汉,也都是一样的么,无趣!” 说完后她还摇了摇头,随即对着虎子的方向说道:“小倩,还不借尸还魂,在想什么呢。” “借尸还魂?” 我闻言心头一颤,猛的转头看去,顿时大惊失色。 就看到,虎子依然耸拉着脑袋,盘膝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在他的脖子上,竟然坐着一个一头长发,赤着双腿的女孩。 见我看她,还对我吐了吐舌头,发出了‘略略略’的声音... ------------ 第88章 我能插嘴么 看到这女孩后我顿时就心头一跳。 怪不得虎子耸拉着脑袋,整个人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原来是被一个女鬼骑在了他的脖子上,压的他低下了头。 只不过,虎子此刻的状态明显的很不对劲,如果只是被女鬼骑在脖子上,那么他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眯着眼睛看了那女鬼一眼,就见这女鬼是一个少女模样,一头乌黑的长发胡乱的散在两侧,也许是死亡时仍然有些不谙世事的缘故,导致就算她是被浸猪笼害死的,但身上竟然也没有一丁点的怨气,反而,那双大眼睛极其清澈,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鬼,如果说她是一个活人,我估计都有人信。 且她上身只穿着一身极短的裙子,此刻,她将裙子全部拉到了腰间,一双白嫩的小腿垂在虎子的身前,正在不停的踢来踢去的。 “娘,我不喜欢这具身体,这具身体这么老,我以后可怎么见人呀。” 女孩嘟了嘟嘴,一脸不情愿的表情说道:“还有啊,这个奶奶也好可怜啊,我能看到她的魂魄,她的魂魄正在身体里挣扎呢,似乎是想要重新和身体融合,还有,这个奶奶应该和这个哥哥是血亲,这个奶奶看向这个哥哥的眼神很温柔,很不舍呢。” 说到这里小女孩又转头看向了我身旁的女鬼,歪着脑袋,一脸天真烂漫的说:“娘,你不是跟我说过嘛,我们虽然是鬼,但却从不害好人,只杀那些负心的男人和欺负弱小的坏人,这个奶奶明显不是坏人呀,还有这个小哥哥,身上虽然有着一股煞气,但这煞气还没浸入骨子里,虽然以后可能会误入歧途,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来,但现在...他还是好人呀。” 听到这女孩的话之后我顿时心头一震。 虎子以后,可能会误入歧途? 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从小到大,鬼我也撞见过不少,但却从未撞见过这个女孩这么特别的。 她似乎...可以预见一个人未来的命运? 我皱了皱眉头,而这时,我身旁的女鬼便叹了口气,说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小倩,你不要任性。生前什么事娘都依你的,但现在我们都死了,生的希望就在眼前,这一次,娘可不能再依着你了。” “可是娘,这个奶奶的寿元已经很少了,就算我可以借尸还魂,那我...还能活多久?要是一具如花似玉的身体也就算了,可偏偏...” 听到女孩的话之后,身旁的女鬼也是一脸的无奈,摇了摇头说道:“你死的时候小,娘这么多年一直很愧疚连累了你,你还是黄花大闺女,没有真正体验过人世间男欢女爱的美妙,所以我才一直想着帮你借尸还魂,虽然这具身体确实老了一些,但这次的机会却十分难得,如果错过了...” “那我宁愿做一辈子孤魂野鬼,哼!”女孩一脸任性的抱住了胳膊,女鬼见状神色一沉,就连身上的阴气都在瞬间冰冷了几分,显然是被女孩的任性给激怒了。 看到这一幕后,我知道我必须得说点什么了,当即咳嗽了两声,然后干笑着说:“内个,我能插嘴不?” “不能!”女鬼横眉怒目的看了我一眼,我被惊的一缩脖子,然后依然干笑着说:“说起来,你们母女,也算是可怜人,啊不,可怜鬼,而且刚才这姑娘也说了,这具身体确实有些老了点,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怎么可能受的起这样的委屈?不如这样,我帮她...”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而无论是女鬼还是那个女孩,全都转过头,目露期待之色的看着我。 看到这一幕后我皱了皱眉头,心说她们怎么就突然这么安静听我说话了? “我怎么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帮我什么?你快说呀。”女孩一脸期待的催促我道。 “呃,不如,我帮你们打造一具身体,你们看如何?” 听到我的话后,无论是女鬼还是女孩,全都是眸光一闪,随后,就见女鬼忽然转过身面相了我,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我万万没想到的动作。 她竟然,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去,我被她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当即愣在了原地,去扶她我还不敢,不扶她,被一个女鬼跪,这他么不是在折我阳寿呢嘛! 我急忙跳开,然后就听女鬼抽泣的声音幽幽响起:“民女毛春雨,先在这里替小倩谢过阴差老爷了。” “你,你说什么?” 我瞪大着眼睛,一脸懵逼的神色。 谢过阴差老爷? 她是在跟我说话? 我回头回脑的看了一眼,就见屋子内,除了我和虎子,也没有别人了。 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要说,她这么跪我师父也情有可原,毕竟我师父是活人阴差,可是我并没有任何阴司官职在身啊,怎么管我叫阴差老爷呢? 见我一脸的狐疑,名为毛春雨的女鬼便继续抽泣着说道:“其实...我是知道您身份的,您是张渡厄张道长的弟子,张道长乃是走阴人一脉仅剩的传人,也是这世间,唯一的活人阴差,而您是张道长的弟子,在未来,肯定是要继承张道长的衣钵,成为新的活人阴差的。” “你认识我师父?”我一脸惊愕的问。 毛春雨闻言点了点头,说:“是张道长点拨我,让我来找您的,只不过...” 说到这里她有些难为情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唯唯诺诺的说:“张道长跟我说,让我来找您,然后将女儿托付给您,张道长说您是个可靠的男人,我将女儿托付给你,大可放心,不过...我在来到这里后,发现你还只是一个...” “毛头小子对吧?”我深吸了一口气,问。 她点了点头,说:“我有些信不过,所以才准备试探您。” “可是我并未施展任何术法,也没有展现出成为活人阴差的潜力,你怎么就突然相信我了?”我眯着眼睛问。 “因为,我...确实在你体内感受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息,那气息...很吸引我,哦不,不只是我,是吸引所有的鬼魂!”女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出了一句让我浑身一震的话语。 “您体质特殊,天生招厉鬼,这样的体质,是成为活人阴差最好的人选!” ------------ 第89章 白捡个丫鬟? 女鬼的话让我心神一震。 “我体质特殊,天生招厉鬼?难道...是因为我出生在聚阴棺中的,先天阴盛阳衰的缘故?那她刚才说的,很吸引她的气息又是什么?难道是...阴毒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对毛春雨说:“你先起来说话,还有,我朋友现在怎么了?” “您放心,您朋友只是太累了,小倩让他睡着了,没有大碍的。”毛春雨慢慢起身,然后对我施了一个金福,说:“您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对吧?” 我闻言沉默了。 我刚才也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但以我如今的道行,怎么可能为一个女鬼打造一副肉身呢。 别说是我了,估摸着,就算是我师父都不行。 毕竟,那已经算是神仙手段了。 见我沉默,毛春雨立马就抽泣了起来:“我不守妇道,确实是死有余辜,但小倩是无辜的,她死时才十六岁,从未与外界接触过,虽然性子刁蛮了一些,但却是个善良的孩子,我在外面飘荡也就算了,但这孩子...” 听到她的话之后我一把捂住了额头,眼底满是无奈的神色。 “我张千俞这辈子最看不得女人哭,你先别哭了行么?”我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了名为小倩的女孩,说:“你先从我朋友身上下来,我慢慢帮你想办法可以不?” “哼,我就不下。”哪想到女孩却一下别过了脑袋,有些刁蛮的说道:“张道长说了,让我以后跟着你,你一日不给我打造肉身,我就缠着你一日,到时候我让你饭吃不好,觉睡不好,烦死你,略略略~” 说完后,女孩还对着我伸出了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我去! 我心说这女孩哪里是刁蛮任性啊,这特么分明是不讲理啊! 不过,我师父为什么要让她跟着我? 难道是,我师父别有用意? “不会是...我师父想让她给我当媳妇吧?”我急忙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心说就算是我师父老糊涂了,也绝对不可能给我找个女鬼当媳妇啊! 我沉思了半响,随即摇了摇头,问:“你们是在哪里遇见我师父的?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是在普陀山遇到的。”毛春雨说道。 只是,她的话却让我直接就愣住了。 普陀山? 我次奥,普陀山那可是距离我们村好几百公里的地方啊,我师父不是在郭村吗?怎么跑普陀山去了? “他去那干啥了?”我不解的问。 毛春雨摇了摇头,说:“这个民女就不清楚了,但想必,应该是去普陀寺吧?” 毛春雨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我本想带着小倩去普陀山求方丈主持收留小倩的,我听闻,普陀寺有一种佛法,可以用泥塑造身体,我就想着,去求他们,但还没等我上山呢,就在山脚下遇到了张道长。” 我闻言嘴角一抽,心说我了个去,这女鬼的心也太大了吧? 普陀寺那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高僧大德辈出之地,她一个鬼魂,竟然敢登普陀山,还妄想进入普陀寺? 想必还没等她们走到寺门呢,就得被护山大阵给轰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而且,那群秃驴虽然满口的慈悲为怀,但对于孤魂野鬼可是从来不客气的,别说求他们办事了,你都没机会开口,可能直接就被收了。 这时,我忽然就想起了那位名叫向老三的赶尸人对我说过的话。 他说,区区两具尸僵根本就困不住我师父,而他之所以还没回来,是去另外一个地方办事去了。 “向老三说,后山最近接连出现异动,而想要压制这异动,我师父需要去取一样东西回来,难道,那件东西在普陀寺?会是什么呢?后山,又到底有什么东西?” 我看向了毛春雨,随即问:“你们知道后山的秘密不?” “后山的秘密?”毛春雨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我能感受到,后山弥漫着浓郁的死气和煞气,给我的感觉,就像是...” “像是什么?”我急忙问。 她沉吟了一番,随即说:“就像是...那座山中,埋葬着数不尽的死人一般。” 我闻言当即心头一震。 后山内,埋葬着数不尽的死人? 那么是不是说,所谓后山的异动,便是那群死人在作祟? 一念至此,我的脑中突然就浮现出了无数死人从后山中爬出,在山野中游荡的画面,当即忍不住咽了口吐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道:“我师父还跟你说什么了?” 毛春雨摇了摇头,说:“他只说,让我把小倩给你,然后,他会找到我,送我去轮回往生。” “娘!”一旁的女孩忽然嘟着嘴叫了一声,然后说:“我不想跟着他。” “小倩乖,张道长可是这世间唯一的一位活人阴差,他让你跟着这位小哥,那肯定不会错的。”毛春雨一脸温柔的笑了笑,然后说:“我们母女在这阳间游荡了太久了,这些年,我们每日里都要受到阴风的洗涤,娘这些年一直都在苦苦支撑,如果继续在阳间游荡下去,那么早晚有一天,会被阴风给吹散的。” “可是娘,我不想跟你分开,我跟你一起去阴间转世投胎吧?”名为小倩的女孩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圈含泪的说:“万一娘不在了,他,他欺负我怎么办?” “不会的。”毛春雨转头对我笑了笑,随即说:“以后,就要麻烦小哥了,小倩这孩子虽然刁蛮任性了一些,但...也算是明事理,而且心地善良,平日里,你就把她当成一个丫鬟使唤就好,还有,如果她有那些地方做错了,惹恼了小哥,小哥只管教训便是,只要...别打杀了就好。” 毛春雨越说,神色越黯然,而小倩更是在一旁抽泣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后,我的一颗心瞬间就软了,当即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说:“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她打造肉身,帮她还阳的。” “那谢谢小哥了。”毛春雨对着我施了一个金福,然后掩嘴一笑,满眼媚的看着我,说道:“刚才多有得罪,小哥...不会介意吧?” “呃,呵呵,不会,不会。”我一脸尴尬的挠了挠头,而毛春雨却是‘噗嗤’一笑,随后,就见她看了小倩一眼,随即便身形一闪,瞬间就离开了。 “娘!”小倩一声哭喊,起身就要去追,但毛春雨的速度太快了,早已消失在了黑暗中。 “娘...呜呜呜!”小倩蹲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里,不停的抽泣。 我见状犹豫了一番,随即走近她,低声说:“内个,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你娘能够进入阴间轮回转世,也是她最好的下场了,如果...” “你闭嘴!”哪想到,这丫头忽然就抬起了头,磨着小虎牙,满面泪痕的看着我厉声道:“都怪你和你师父,要不是你师父让我娘来找你们,我和娘怎么会分开,要不是你最后说愿意帮我打造肉身,我娘又怎么舍得把我留在这里,都怪你都怪你...呜呜呜!” ------------ 第90章 千年老鬼 女孩的话让我一脸的无奈,说实话,如果不是害怕那个女鬼缠着我,谁愿意将一个小鬼收留在身旁,而且还是一个叼蛮任性,不讲理的女鬼? “呜呜呜,我要去找娘亲,娘...” 小倩起身,还想去追她娘亲,但她才刚刚来到窗口处,忽然就有一股阴风顺着窗户吹了进来。 那阴风吹起的突然,且来势极猛,此刻吹入屋子后,就听‘呼’的一声,却是七星续命灯瞬间熄灭了一大片。 这一幕直接吓的她浑身一抖,随即抱着肩膀,可怜兮兮的躲在了一旁,而我也是心头一跳。 “怎么回事,难道,还有脏东西隐藏在暗处?” 我眯着眼睛左右扫视了一圈,见屋子内没有任何异常后便更加疑惑了。 此刻,虎子奶奶的命灯已经被点燃了,这说明她的肉身已经活了过来,但魂魄还没有和身体融合,所以魂灯和魄灯还是熄灭的状态。 没有魂魄的身体,就相当于一具躯壳,是一个无主之物,而那些孤魂野鬼们就想占据这样一具肉身,以此来借尸还魂。 可以说,此刻虎子奶奶的身体对于那些孤魂野鬼来说,有着最为致命的诱惑。 因为只要它们能够占据这具身体,那么,就可以重新还阳。 只是奇怪,这些孤魂野鬼既然觊觎虎子奶奶的身体,但为什么没有直接进屋来抢夺,而是躲在暗处,不断的吹熄七星命灯呢? 难道,是它们对七星命灯有所忌惮? 但...毛春雨和小倩怎么不怕? 我皱着眉头看了小倩一眼,就见她正抱着肩膀,瑟瑟发抖的蹲在角落里呢,见我看她,便崛起嘴巴一声冷哼,随即将脑袋别到了一旁,一脸倔强的装出了一副自己不害怕的神色。 看到这一幕后,我直接就笑出了声,她瞪着眼睛凶巴巴的看向了我,问:“你笑什么。” “呵呵,没什么。”我摸了摸鼻子,干笑着说道:“那你躲在那里干什么?你不是要去找你娘么?” “要你管。”她哼了一声,随即撇了撇嘴,说道:“这里马上就要出事了,你还是好好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这里马上就要出事了?”我一怔,然后问:“你什么意思?” “我还能什么意思,当然就是那个意思咯。”她白了我一眼,说:“马上会有一个很厉害的东西,要来借尸还魂,虽然你是张道长的弟子,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你绝对打不过那个东西。” 听到她的话后我皱起了眉头,沉声问:“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哼!”她说完后便别过了脑袋,不理会我了。 “难道,她真的可以未卜先知?”我沉吟了一番,随即来到了窗户前,先将窗户关上后,又拿出打火机,重新将熄灭的七星续命灯全部点燃。 当七星续命灯被重新点燃后,虎子手中的七星主灯明显的稳定了下来,虎子奶奶头顶的命灯也不再跳动,逐渐趋于稳定。 看到这一幕后我长出了一口气,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了毛笔和朱砂,又拿出几张黄纸摊在了地上。 “你要做什么?”小倩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我问。 “要你管。”我直接用她的话回怼了回去,小倩一怔,随即哼了一声,说:“真小气。”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提起了一口气,随即手持毛笔,在黄纸上笔走龙蛇了起来。 我一口气接连画了三张符箓,一张驱邪符,一张镇煞符,另外一张,便是在小成符法中杀力最大的杀生符了。 画好后,我将驱邪符和镇煞符分别贴在了窗户的两个角,随后手持杀生符盘膝坐在了地上。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小倩忽然凑了过来,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我手中的符箓,说道:“我怎么感觉,这符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小倩和她娘毛春雨的眉眼有几分神似,不过,也许是因为年龄的关系,少了几分毛春雨的妩媚,但却多了几丝调皮可爱。 此刻,她说完后竟然直接伸出了手,向我手中的杀生符摸去。 我眉头一皱,拿开了杀生符,然后冷声说:“你找死么?” “略!”她对我吐了吐舌头,说了句:“真小气。” 我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杀生符威力巨大,虽然没有被催发,但也不是鬼魂可以随意触碰的。 别说是她了,就算是一个怨气很重的厉鬼,触碰一下之后可能都会激发杀生符,惹来灭顶之灾。 “那东西来了!”小倩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随即便蜷缩起身体躲在了角落中。 “什么来了?”我一脸疑惑的问。 然而,就在我的话音刚刚落下之际,忽然就听一声低笑自窗外响起,而随着低笑声传出,就见丝丝缕缕的阴气伴随着死气一起顺着窗户的缝隙吹了进来。 这阴气极其冰冷,此刻顺着窗户缝隙溢进来后,就看到那两张被我贴在窗户上的符纸竟瞬间变成了黑色,被阴风一吹,‘呼’的一声便化成了飞灰。 随后,竟然就听‘砰’的一声,却是窗户被一股阴风给吹开。 “嘿嘿,就凭这两张符,也想阻止老身,未免也太小看老身了。” 一个嘶哑的声音从窗外响起,这声音极其苍老,就仿佛出自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婆婆之口一般。 而随着声音落下,就看到,一只极其粗糙,且指甲又黑又长的手,忽然就自窗外探出,一把抓在了窗框上。 我的天! 看到这一幕后,我当即被惊的浑身一抖,浑身就仿佛过电了一般,浑身汗毛顿时就炸了起来。 不仅是我,哪怕是小倩,也被吓的瑟瑟发抖,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内,满是恐惧的神色。 “这,这是什么东西!”我拿着杀生符,一脸惊恐的后退了几步,随即瞪大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窗口。 我自认也算是见鬼无数,对于鬼怪邪祟,也算是十分熟悉。 可是,我却从未见过阴气这么重,死气这么浓的鬼魂! 从这一双恐怖的手掌来看,这鬼魂,似乎都要化出实体来了? 躲在角落里的小倩张了张嘴,随即声音颤抖的说道:“是...千年老鬼!” ------------ 第91章 玉佩护主 “千年老鬼?” 听到小倩的话之后,我顿时神色巨变,一颗心,更是颤了又颤。 师父曾跟我说过,鬼魂也分很多种。 有横死鬼,有冤死鬼、吊死鬼、水鬼,还有被人迫害,导致死亡后怨气难消,化成的索命厉鬼等等。 在这些鬼魂中,索命厉鬼是最凶的,但还有一种,要比索命厉鬼凶上几十倍不止。 而那种鬼魂,便是千年老鬼! 所谓千年老鬼,便是说这个鬼魂已经存在上千年了,这上千年间,它不断的吞噬鬼魂来壮大自身,自身的阴气与死气,已经浓郁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 且每一个千年老鬼的道行都极深,麾下更是有无数小鬼追随,被称之为一方鬼王也不为过。 而此刻,竟然有一尊千年老鬼来到了这里,想要借虎子的奶奶借尸还魂? 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一颗颗的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流下,模糊了我的双眼,但我却瞪大着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就那么死死的盯着窗户的位置。 “这具身体,倒是跟我很匹配,嘿嘿,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随着嘶哑的声音落下,就看到一个手持拐杖,佝偻着身体的老太太顺着窗户飘了起来。 之所以说它是飘进来,是因为它的头发太长了,一直垂到了脚面上,让人看不到它的双脚在动,走路时,就仿佛在飘一样。 当它进入屋子后,所有的七星续命灯全都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它见状咧嘴一笑,随即又转头看向了我。 “啧啧,不愧是张渡厄的弟子,小小年纪竟然就能够施展七星续命之法,不错,不错啊,只可惜,还是嫩了点。”它冷笑着说道:“小子,以后你记住,在施展七星续命秘法之际,需要先在周围布下大阵,不然的话,会有无数鬼魂前仆后继来抢夺这副无主的身体的,你也就是遇到了老身,有老身在,那些孤魂野鬼,不敢擅自来此,不然的话,这屋子,现在恐怕都挤满了鬼魂了。” 它一边说,一边用那双混浊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我。 这千年老鬼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模样,它个子不高,还有一些驼背,手持拐杖,穿着一身古代的褂子,一头凌乱的头发一直垂到脚面上。 且在它身周还缭绕着浓郁的阴气与死气,只是往那一站,就惊的我头皮发麻,浑身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小伙子不用怕,我是奔着这具身体来的,并不是奔着你来的,而且,我与张渡厄也算是旧识了,虽然有过一段不愉快的经历,但还不至于对你一个小辈下手,我夺舍了这具肉身后,立刻就走,毕竟,我不可能一直瞒着徐家布下的护村大阵啊。” 它说完后便咧嘴一笑,随即转身,直奔虎子奶奶而去。 它走的很慢,所过之处,七星续命灯尽数熄灭,就连虎子手中的主灯都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我见状心头一跳,当即把心一横,硬着头皮就冲到了千年老鬼的身前,低声道:“前辈,这是我朋友的奶奶,如果被你夺舍了,我没法跟我朋友交代,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你就当卖我师父一个面子,放过我朋友的奶奶?” “卖你师父一个面子?呵。”它裂开嘴,对着我阴森森一笑,声音嘶哑的说道:“二十年前,你师父追杀了老身足足一个月,要不是老身最后躲进了深山老林里,恐怕早就被你师父用引魂幡给打得魂飞魄散了,我不找你麻烦,已经算是给足了你面子了,还让我给你师父个面子,放过这具身体?” 我闻言心头一震,心说我次奥,这老鬼竟然还和我师父有仇? 这你么的,这还怎么谈? 但既然不能谈... 一时间,我心思百转,随即笑了笑,说:“前辈,你想要这具身体也可以,但晚辈必须得对前辈如实相告。” “小子,有话就快说,老身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在这磨叽,老身正在被阴差追捕,如果一会老身把阴差给引来,到时候打起来的话,别说是你要受到牵连,就算是那个小鬼,也要一并被阴差给拘走。”它说着,还指了指躲在一旁,被吓的瑟瑟发抖的小倩。 而我,在听到它的话之后却愣住了。 它竟然正在被阴差追捕? 这你么的,这老鬼有点东西啊,正在被阴差追捕,竟然还有闲心跑到这里来抢夺别人的肉身? 能干出这事的,要么是道行够深,完全没把阴差放在眼里。 要么,就是心大。 而这老鬼既然被阴差追着跑,那显然是属于心贼大的那一种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前辈,你应该也能看出来,这具肉身的阳寿已经无多了,如果你夺舍了这具肉身,那么多则两年,少则几个月,可能就会再次死亡,到时候,肉身刚死,你魂魄不稳,阴差前来拘魂,你就是想跑,都跑不掉了。” “嘿嘿。”听到我的话之后它一脸玩味的笑了,说道:“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既然敢来夺舍,就肯定有万全之策,你说完了吧,说完了,就滚开吧,别耽误老身的正事。” 说完后,它扬起手中的拐杖当头就对我打来。 我早有准备,在它扬起拐杖之际便手捏剑指一声爆喝,猛的一步踏出,一指就向它的额头打去。 在刚刚跟它说话之际,我便一直在偷偷蓄力,此刻,我浑身的精血几乎都被我凝聚在了中指之上。 就看到,我的中指变的通红通红的,就仿佛一块被烧红的烙铁一样,不仅散发着浓郁的杀机,还弥漫出一股炙热的温度。 “啧啧,还敢对老身动手,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它一声冷哼,随即身形一闪,竟然瞬间就在我身前消失了。 我见状顿时心头一跳,随后便感觉一股阴风自身后吹来,我来不及多想,当即就向前扑去。 可最终,我还是晚了一步。 我只感觉到后心一痛,却是那老鬼的拐杖狠狠的戳在了我的后心处。 而几乎是拐杖触碰到我身体的瞬间,我立马就感觉到,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开始逆流了一般,浑身的阳气,都开始向后心处汇聚,然后顺着拐杖,迅速流失了我的身体。 “它在吞噬我的阳气?” 我神色巨变,想要反抗,但丝丝缕缕的阴气不时的顺着拐杖传导入我的体内,瞬间就将我的身体冻僵了。 “怎么办!” 我瞪大着眼睛,眼底满是惊恐之色。 这可是一个千年老鬼,死在它手上的人或者被它吞噬的鬼魂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可以说,多我一个也不多,而它,似乎也没打算放过我。 身体越来越冷,阳气流失的也越来越多,就在我脸色苍白,浑身寒气直冒之际,忽然就有一道刺目的血色光芒自我胸前散发而出。 而随着这光芒散发而出,一股炙热的气息,也顿时在周围席卷开来。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因为那散发出血色光芒和炙热气息的,竟然是王寡妇给我的那块玉佩! ------------ 第92章 遇鬼说鬼话 刺目的血光自我胸口报发而出,而与之一起爆发而出的,还有一股炙热的气浪。 “这是什么东西!” 身后传出了那老鬼的惊呼声,而几乎是惊呼声响起的瞬间,我便感觉到浑身一抖,却是原本抵住我后心的拐杖瞬间被收了回去。 当拐杖离开我的后心后,我顿时就恢复了行动能力,当即浑身一抖,一个趔趄,踉踉跄跄的向前扑去。 我一头扑倒在地,随即一脸惊愕的看向了胸口。 就看到,王寡妇给我的那块玉佩,此刻就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它自主漂浮在我的胸口,不仅散发出血色的光芒和炙热的气浪,隐约间,我似乎都听到一声声咆哮自玉佩内传出。 “这玉佩内...到底封印着什么东西?”我一脸的惊愕。 就看到,原本被封印在玉佩内的那滴血珠,此刻已经涣散开来,它不再保持原本血滴的形状,而是散落在玉佩的每一个角落,将玉佩彻底染成了血红色。 而那炙热的气浪,似乎正是那滴血散发而出的。 “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嘶哑的声音在血芒中响起,那声音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淡定与从容,而是充满了惊恐,我抬头看去,随即就看到,那千年老鬼竟然被这道血芒给逼到了角落里,此刻正举着拐杖,拼命抵抗呢。 血色的光芒就仿佛一道光幕一般,想要将千年老鬼笼罩,但这毕竟是一尊千年老鬼,甚至已经极有可能快修炼成鬼王了,道行自然是有的。 就看到,它手中持着拐杖,浑身的死气与阴气尽数汇聚在了拐杖上,阴气与死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黑色的浓雾,此刻,正在与那道血色的光芒不停的碰撞。 一时间,就听‘噗呲噗嗤’的声音不断响起,那黑色的鬼气就仿佛是一块肥肉,而那血色的光芒就仿佛被烧红的烙铁一般。 肥肉与烙铁之间的碰撞,结果可想而知。 黑气的死气不断的被腐蚀,被消耗,而血色的光芒却越来越炽盛,到最后,千年老鬼彻底被压制在了角落里,只能死撑,一动都不能动。 “小子,你胸口戴着的是什么东西,快取下来扔出去。”千年老鬼对着我嘶声大叫。 此刻的它,面容极其狰狞,一头长发更是犹如无根的野草一般,在四处乱甩,时而触碰到那血色的光芒后,便‘噗嗤’一声,化成了一缕黑烟。 且在头发触碰到血色的光芒之际,隐约间我还听到一声历叫自头发内传出,就仿佛,它的每一个头发内,都寄生着一个厉鬼一般。 下一刻,我忽然就心头一跳。 因为我想起来这个千年老鬼是谁了。 前些年,师父喝醉了曾跟我吹嘘他年轻时超勇,曾经追着一个千年老鬼跑了大半年,那千年老鬼一头长发,每一个根头发,都代表着被它吞噬的一个鬼魂和生人魂魄,而它满头长发根本就数不胜数,可以说,被它吞噬的厉鬼和生人的魂魄,早已不计其数。 这样的千年老鬼,道行自然是极深的,而我师父不仅吹嘘他追着这千年老鬼打,还曾说,自己只用了一招,便灭了那老鬼半头的长发。 师父最后还说,那千年老鬼名为青丝老祖,但当时我只以为是师父他老人家喝多了,跟我吹牛逼的,哪里想到,这青丝老祖竟然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如此看来,我师父似乎也并不全是吹牛逼啊,至少,他真的追了这老鬼一个多月。 不过,到底那一招是不是真的打没了青丝老祖的半头长发,就有待商榷了。 “小子,你是不是觉得,那玉佩就真的能把老身怎么样?”它对着我一声历叫:“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老身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害怕气息暴露,将阴差给引来,你若是把老身逼急了,那老身就算拼着把阴差给引来,也要跟你玉石俱焚。” 它的话让我眉头一皱。 它说的没错,此刻,这千年老鬼看似是被压制住了,但我能感觉到,它并没有使出全力,甚至都没有主动攻伐,只是在被动的防御。 但如果我真的将玉佩给扔掉,那么到时候就再没有东西可以制住它了,到那时,不仅是虎子的奶奶,就算是我,包括小倩和虎子,都变成了板上鱼肉,岂不是任它刀俎了? 一念至此我便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说道:“青丝老祖,晚辈也并不想和你发生冲突,但实在是没有办法,你想要夺舍我朋友奶奶的肉身,我自然要阻止你,不然,我在我朋友那无法交代。” 它闻言眼珠子一转,随即低声说:“你认得老身?” “家师曾提起过前辈。”我淡淡说道:“家师曾说,在所有阴魂厉鬼之中,青丝老祖的道行最深,行事也有底线,可谓是鬼界的楷模,且麾下还有无数小鬼誓死追随,我师父说了,前辈您可是有资格开山立派,成师做祖的。” “张渡厄真这么说过?”青丝老祖一脸疑惑的看着我问,我闻言点了点头,说:“当然是真的。” “没想到,老身在张渡厄那个牛鼻子口中,评价竟然这么高,也不枉老身当年没有催动万鬼嚎哭大阵,放他离开。” 听到它的话之后我松了口气。 我之所以这么说,其实就是在给它一个台阶下,毕竟谁都爱面子,一个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个道行极深的千年老鬼了。 我这么说,算是给足了它面子,此刻它收手离开,面子上也不算太难看,而它自然也不想与我死拼,毕竟它已经纵横阳间上千年,若是被阴差给拘了魂,那上千年的修为可就毁于一旦了。 所以它干脆就坡下驴,顺着我的话茬说了这么一句。 “既然如此,那老身也就不好再难为你一个小辈了。”它满头飘飞的长发慢慢垂了下来,身上鼓荡的阴气与死气也逐渐平静,就听它继续说道:“你且将这血芒撤下,老身这就离开。” 我闻言点了点头,但随后便是一怔,因为我忽然想起,这个玉佩...我他么不会操控啊! 我草,这岂不是很尴尬? ------------ 第93章 八卦阵图 我瞪大着眼睛看着漂浮在我胸前的玉佩,眼底满是懵逼的神色。 这玉佩是王寡妇给我的,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催动,而且我怀疑,就算是王寡妇自己,可能也不知道。 但...这他么就尴尬了啊。 我才刚刚跟这千年老鬼谈好条件,如果我现在不能撤回这血芒,那它肯定会认为我在耍诈,到时候如果真的把它激怒了,那就糟了。 “小子,你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撤掉这血芒?”青丝老祖阴沉着脸看着我问道:“难道,你刚才是在忽悠老身?” 我闻言忍不住咽了口吐沫,然后抬起头看向了青丝老祖,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青丝老祖,如果我说我不会操控这玉佩,你...信不信?” 说实话,当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我自己都你么的不信,更何况青丝老祖这种活了上千年的老鬼了。 果然,几乎是我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青丝老祖叫道:“好小子,竟然敢在老身面前耍嘴皮子,亏的老身刚才还以为你是诚心诚意想握手言和,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老身不客气了。” 随着它的话音落下,它满头的长发再次乱舞了起来。 “老身就算拼着把阴差引来,也要惩戒你一番,也好让你知道知道,千年鬼王的威严,不得触犯。” “前辈,别激动。”我急忙大叫:“前辈,我是真的不会催动,这玉佩是朋友送给我的,我才刚刚佩戴不久...” “真的?”青丝老祖眯起了眼睛,随即冷笑道:“我怎么就不信呢,你可知道,这玉佩价值几何?” 我闻言一愣,之前王寡妇在给我这个玉佩之际,我只觉得这个玉佩很特别,而且很神秘,但我并未想过它的价值。 此刻青丝老祖提起,我才忽然想到,一个能将一尊千年老祖压制住的玉佩,又怎么可能是普通物件。 想必它的价值,一定不可估量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青丝老祖说:“晚辈并不知道,还希望前辈可以告知。” 青丝老祖闻言一声冷笑,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玉佩内的那滴血,乃是一尊大妖的一滴精血,那精血乃是纯阳之物,最克邪祟,这么跟你说吧,只要你佩戴着这枚玉佩,那么别说是那些孤魂野鬼了,就算是有些道行的厉鬼,都得绕着你走。” 我闻言‘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心说这玉佩,竟然这么牛逼? “王寡妇是怎么得到这枚玉佩的?”她在送我玉佩之际,说这玉佩是她妈传给她的。 如此看来,这玉佩应该是她们家的传家之宝了,只是,她们家,怎么跟大妖扯上了关系? 难道是,她们家祖上有过什么特殊的奇遇,才获得的这枚玉佩,亦或者是获得了大妖的一滴精血,然后将其封进了玉佩里?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青丝老祖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子,不要再磨叽了,如果你真不想和老身发生冲突,那么就将玉佩摘下来,扔出这个屋子即可,到时候玉佩感应不到我身上的鬼气与阴气,自然就会恢复平静。” 我并没有第一时间这么做,而是一脸的犹豫之色。 如果我将玉佩扔出了房间,那么到时候如果青丝老祖不按照约定做怎么办? 青丝老祖似是看出了我的担忧,当即咧嘴一笑:“如果是那些小鬼,那么还真有可能出尔反尔,但我青丝老祖岂是那些小鬼能够比拟的?小子你且放心,我青丝老祖一口吐沫一个钉,说出的话,绝对算数。” 我闻言把心一横,心说就先信它一次,如果它真的没有履行承诺,那到时候我再把玉佩拿回来便是。 一念至此我便点了点头,说:“我也相信前辈不会做出那种出尔反尔的小人行径。” 说完后,我便将玉佩摘了下来,走到门前后,一把打开了门。 小倩就躲在一旁,她似是也看出了我心底的担忧,当即小声说:“你放心扔,它一会就要死了。” “什么?” 我闻言心头一震,转头一脸骇然的看向了小倩。 而她却对我眨了眨眼,又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我见状强压下心底的疑惑,直接就将玉佩扔在了门外,随即再次慢慢的关上了门。 当门被关上的瞬间,那道炙热的血芒立马就被收回了玉佩之中,屋子内,再次恢复了原本的昏暗。 “嘿嘿。”青丝老祖活动了一番身体,随即一声低笑,说道:“小子,和你那牛鼻子师父比起来,你还算不错,老身记住你了,以后有机会,老身肯定会再来找你的。” 它的话让我心头一颤,心说我去,这你么的,它明显是记恨上我了啊。 不过我虽然心里有点虚,但嘴上却不能堕了我走阴人一脉的面子,当即笑了笑,说道:“行,我张千俞,随时恭候青丝老祖的大驾!” “哼!”它闻言一声冷哼,随即便拄着拐杖慢慢向窗口走去。 我的目光一直都没离开它的身体,而一旁的小倩却忽然伸出了五根手指手指,在那低声倒数:“五、四、三...” 我一脸疑惑的看向了小倩,而小倩却只是对我吐了吐舌头,随后,轻轻的吐出了一个‘一’字。 但让我感觉到震惊的是,几乎是‘一’字刚刚在小倩的嘴边落下,就听‘嗡’的一声颤鸣声响起,随后,屋子内光明大作,却是一个八卦图突然在青丝老祖的脚下显现而出。 “这是...八卦拘魂?” 青丝老祖大惊失色,一声大叫后转身就要跑。 但在它周围就仿佛升起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一般,它一头就撞在了上面,一声惨叫后,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 “小子,你,你竟然敢耍诈!”青丝老祖跌坐在地,指着我厉声大叫,而我,却是眼珠子瞪的老大,眼底满是震惊的神色。 就看到,那八卦图散发着阵阵青芒,那青芒就仿佛一个牢笼一般,将青丝老祖困在了其中,无论它如何挣扎,都无法破开。 且阵图还在不断的旋转,每一次旋转,所有的阵眼,都在发生变化。 我见状咽了口吐沫,这八卦图,以我如今的道行根本就无法布下,且不说布置这个阵法所需要消耗的精气神,就单说这八卦图不停旋转后所发生的复杂变化,就不是我能够参透的。 如果是我师父,布下这个八卦阵图应该不难,但如今我师父并不在,既然如此,那么这个八卦图又是谁布下的? 而那个人,又是在什么时候布下的? 是在我招魂之前,还是在...招魂之后? ------------ 第94章 生人勿近 这一刻,原本昏暗的房间内青芒爆闪,而在青芒之中,八卦阵图就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在地面上不停的旋转,它每旋转一次,便有一处代表着五行八卦的卦象被点亮。 最先被点亮的,是为乾天。 然后依次是坤地、震雷、巽风、坎水、离火、艮山,最后是兑泽! 当代表着五行八卦的八个卦象尽数被点亮之后,霎时间,青芒大盛,一声声颤鸣声更是不断的响起,随后,就看到八卦阵图竟然一分为二,两个八卦图就仿佛磨盘一般,一个落在青丝老祖的脚下,另外一个悬停在青丝老祖的头顶。 “这不是八卦拘魂,这是,这是五行灭煞盘,是谁,是谁这么恶毒,在算计老身!” 青丝老祖在八卦阵图中嘶声咆哮,这一刻,它已经不顾及阴差了,就见它浑身死气缭绕,满头毛发皆张,一声声鬼哭之声不时的自它满头长发中响起。 它的面容也发生了变化,原本的它只是一副老太太的形象,看起来苍老,但却并不多么吓人。 然而此刻,它的一双眸子内忽然就流出了血来,一张苍老的脸庞也开始变的狰狞扭曲,脖子上还有脸上更是青筋暴起,就连嘴巴也大大的张开着,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尽数吞噬。 我被惊的后退连连,一旁的小倩更是被吓的脸色苍白,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躲在我的身后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我一脸愕然的看着八卦阵图,低声喃喃道:“刚才青丝老祖说,是有人在算计它?难道是...有人提前算出了它会来到这里,所以提前在这里布下了五行灭煞盘,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它自投罗网?但那个人是谁?” 师父并未传我风水五行和卜卦之法,所以对于阵法我基本上是一窍不通。 可就算如此,我也能看出这五行灭煞盘的厉害来。 所谓的五行灭煞盘,便是说利用八卦阵图中的五行八卦之力,来慢慢磨灭被困住鬼魂的煞气,那八卦阵图就仿佛是两个磨盘一般,它们互相吸引,以相同的频率旋转,然后慢慢靠拢,最后,被困在大阵中的鬼魂会被彻底磨灭,魂飞魄散。 “呀...” 忽然,一声历叫自青丝老祖的口中传出,随后就看到,悬浮在它头顶的八卦阵图忽然就降低了几分,青丝老祖被压弯了腰,抬起拐杖死死的支撑着,不让那八卦阵图继续下降。 但没有用,任凭青丝老祖如何挣扎,那八卦阵图都以一种不可阻挡之势,缓慢的匀速下降。 “是谁,是谁!”青丝老祖厉声尖叫,而后,就听‘砰’的一声,却是它的一缕透发忽然炸散。 当那缕头发炸散后,立马有无数冤魂显现而出,这些冤魂全都露出一副惊恐的神色,就仿佛无头苍蝇一般,在八卦阵图中乱冲乱撞。 “你们这群蠢货,还不快帮老身破开这五行灭煞盘,不然的话,你们都要随老身死在这里。” 青丝老祖对着那些鬼魂大叫,但那些鬼魂早就被吓破了胆,根本就不听它的,只是一边发出声声历叫,一边裹挟着浓郁的煞气在五行灭煞盘中横冲直撞。 而随着青丝老祖头顶的八卦阵图降的越来越低,这些鬼魂也在一声惊恐大叫中接连炸散。 “噗...” 这些鬼魂有的是青丝老祖吞噬的孤魂野鬼,有的是被它害死之人的魂魄,经过长久的祭炼,这些魂魄早已和它融为一体了,此刻炸散,青丝老祖立马受到了反噬,张开嘴猛的喷出了一口纯阴之气。 青丝老祖捂着胸口,满面狰狞的颤声道:“老身,老身和你拼了!” 几乎是它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见它头顶的长发全部疯狂摆动了起来,而后,伴随着青丝老祖的一声历叫,它所有的头发竟然齐声炸响,无数的鬼魂被青丝老祖舍弃,被迫的自爆魂魄。 它头顶的长发数量极多,几乎是数不胜数,而每一根头发,都代表着一个魂魄,此刻一起炸开,威力自然极强。 就看到那困住青丝老祖的青芒被炸的一阵闪烁,仿佛随时都要消散一般,就连它头顶的八卦阵图都被炸的暗淡了几分,下降的势头也变的缓慢了起来。 青丝老祖见状神色一松,手中的拐杖‘当啷’一声就跌落在了地上。 此时的青丝老祖狼狈极了,就看到,它头顶的长发已经尽数炸散,让它变成了一个秃头老妪的模样,模样看起来既恐怖又滑稽。 “小子,莫非是你在算计老身?”青丝老祖猛的抬起了头,瞪着那双充满怨毒的眸子盯着我,狞声说道:“也不对,以你的道行,根本就无法布下五行灭煞盘,说,你背后之人是谁?是不是张渡厄!” 我闻言眯起了眼睛,心说你问老子,老子问谁去? 不仅是青丝老祖疑惑,就连我,此刻也是满腹狐疑。 这五行灭煞盘,我曾听师父提起过,师父说,想要布下五行灭煞盘,先不说道行如何,首先必须得对五行八卦的研究极深,对于卦象的每一种变化,都要做到了如指掌。 放眼古今,能做到的人不少,但在现在,能把五行八卦全部吃透的,绝对不多。 我师父可能算一个,至于神秘的徐家次子徐正淳行不行,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对徐家的了解有限,要不是昨晚徐正淳突然出现,并给我测了一个字的话,我可能现在还不知道徐家是风水世家呢。 至于另外的人... 我摇了摇头,如果是以前,我自认对我们村还算了解,可是现在嘛,我却不敢这么说了。 身世神秘,行为举止诡异的王寡妇,隐藏极深的徐家,还有养尸人刘老三... 这些人,打破了我对我们村以往平静祥和的印象,让我对这个生活了十八年的小村子,开始感觉到陌生了起来。 “小子,老身在问你话呢。”青丝老祖见我不吭声,便再次大叫:“五行灭煞盘,当年你师父张渡厄便布下过,想要引我入阵,但最后却被老身给识破,导致你师父功亏一篑。哪里想到,二十年后,我竟然一时疏忽,不仅没有觉察误入了五行灭煞盘,就连被我吞噬的几千冤魂都被消耗一空,道行受损不说,老身的元气更是大伤,这个仇...老身记下了。” “我要是说,我也不知道是谁布下的,你信不信?”我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平静的说道。 “你当老身是三岁小孩呢。”青丝老祖狰狞道:“你是走阴人一脉的传人,且得到了张渡厄的真传,不是你布下的,还能是谁?亏我之前还告诫过你,以后施展七星续命秘术时,要在周围布下阵法,原来你是在这等着我呢。” 我摇了摇没有吭声,但心里,却把那个布下五行灭煞盘的人祖宗都问候个遍了。 这你么的,你说你布下五行灭煞盘想要算计这青丝老祖,那不如干脆点,直接打得它魂飞魄散不好吗? 现在这样弄的上不上下不下的,万一被青丝老祖跑了,这个仇肯定要被它记在我的身上,以后,我肯定少不了被它纠缠。 尼玛的,这个黑锅背的,老子憋屈啊! 我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然而就在这时,忽然就听‘哗啦哗啦’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就好像是有人将铁锁拖在地面上,正在向这里接近一样。 而后,就听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传出:“阴差拘魂,生人勿近!” ------------ 第95章 是谁在算计 “阴差拘魂,生人勿近!” 阴森尖锐的声音由远至近的响起,而随着声音落下,那铁锁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了,显然,是有阴差正在向这里靠近。 听到这个声音后我顿时心头一跳,之前,黑白无常就来过了一次,那时的他们是为了拘押虎子奶奶的魂魄,但却被我给拦住了。 而现在,阴差显然是奔着青丝老祖来的。 只是,如今虎子奶奶还未还阳,如果来的是之前的黑白无常还好说,但如果是别的阴差,不明其间缘由,将虎子奶奶也一并拘走怎么办? 还有小倩,她死后本该是进入阴间,轮回往生的,可是却因为执念,一直停留在阳间,成为了孤魂野鬼,一旦被阴差遇到,那肯定不会放过她。 不仅是我,就连青丝老祖也是脸色一变,低声叫道:“这个狗东西,怎么来的这么快!” 说完又看向了我,满面狰狞的叫道:“臭小子,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老身现在可能已经都借尸还魂了,怎么会落到这番下场。” 我闻言冷笑,冷声道:“还不是你自找的?如果不是你心存贪念,留恋阳间,也就不会来此夺舍别人的肉身,就更不会落得被困在五行灭煞盘中,只能坐以待毙,等着被阴差拘魂的下场!” “你...”青丝老祖被我的话气的一哆嗦,抬起手指着我,嘴唇哆嗦了好几下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最后,就见她咬了咬牙,然后冷笑道:“好好好,不愧是走阴人一脉的人,跟你师父年轻时几乎一个德行,本事不高,嘴皮子倒是利索的很,小子你给老身等着,如果老身能逃过此劫,那必然会回来找你,到时候就算是你师父,也别想保住你,老身要是不把你的魂魄抽出来点天灯,那老身就跟你姓!” 我闻言笑了,心说就特么你,还想跟我姓? 你长的不咋地,想的倒挺美。 “小子,你笑什么?”青丝老祖满面狰狞的瞪着我,我见状冷笑道:“我劝你还是留点力气,一会对阴差使吧。” 青丝老祖一声冷哼,随即一把抓起了拐杖慢慢起身。 此刻,五行灭煞盘虽然被削弱了不少,但却并没有完全破掉,而青丝老祖满头长发已经尽数炸散,她已经元气大伤,想要破开这残缺的五行灭煞盘,想必也不会容易。 就见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大约过了几秒钟之后,便将拐杖提起,在地面上狠狠的一跺,随即,猛的睁开了双眼。 在她睁开双眼的瞬间,汹涌的阴气与死气便从她的体内喷涌而出,它们缭绕在青丝老祖的身旁,然后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极强的煞气。 那煞气极其狂暴,此刻形成后,便与青丝老祖头顶的八卦阵图狠狠的对撞在了一起。 就听‘咔嚓’一声,却是那副八卦阵图被撞的一阵晃动,随后,它就好似一面破碎的镜子一般,竟然被撞出了一道裂痕。 “给老身破!”青丝老祖再次狠狠的跺了跺拐杖。 ‘砰’的一声炸响,却是八卦阵图直接被撞散,当八卦阵图被撞散之际,一股残余的能量顿时爆散开来。 青丝老祖首当其冲,直接就被炸的浑身一抖,就连身周缭绕的阴气与死气,都被炸的暗淡了几分,她的身体看起来更是虚幻了不少,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 很显然,刚才八卦阵图炸散的那一下,已经给青丝老祖的魂魄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 “咳咳...” 五行灭煞盘已经被破,但青丝老祖却没有动,而是拄着拐杖,站在原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她每咳嗽一次,体内的死气与阴气便流失一分,咳嗽了大约十多下之后,就见她浑身的死气与阴气已经很淡了。 而且,在没有了死气与阴气的支撑下,她的身体也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她的眼角开始流血,那血就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不停的顺着那张苍老的脸颊滑落,就连她那张原本苍老的脸,竟然都开始干枯,脱皮。 只是须弥间,她原本虽然苍老,但起码看起来还像个人的一张脸,脸皮便全部脱落了,只露出一张黑漆漆的,缭绕这森森阴气的血脸。 我的天! 看到这一幕后我忍不住心头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没有脸皮,血淋淋的还缭绕这一层阴气,那一双混浊的眼球在血色的脸庞上看起来是那么的诡异,此刻不停转动间,给人一种极其恐怖的既视感。 “这...就是她的本体吗?”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随即死死的攥住了杀生符,只要这青丝老祖稍微有一丝对我不利的异动,那我就算拼着精气被杀生符抽取一空,也绝对不会手软。 “呼...” 这时,就见青丝老祖深深的吸了一口阴气,而后慢慢转过头,瞪着那双阴森的眼眸看向了我。 “嘿嘿,老身已经多少年没有现出过本体了,小子,就算是你师父张渡厄,当初也没逼出老身的本体,你很可以,不过很可惜,你就要死了。” 她咧开嘴角,对我露出了一个狰狞到了极点的笑容,而后手持拐杖,步履蹒跚的向我走来。 “吞噬了你的阳气和魂魄后,我的力量至少可以恢复三成,虽然损失了上千的魂魄,但走阴人一脉的体质向来特殊,能够吞噬走阴人一脉的魂魄,回去后慢慢炼化也不算太亏,嘿嘿。” 听到她的话之后我顿时心头一颤,当即咬着牙暗道:“我次奥,那阴差是你么的迷路了么?怎么还不来?再不来,老子就只能拼命了!” 我一声暗骂,随即便举起了手中的杀生符。 然而,就在我即将催动杀生符之际,面前的青丝老祖却猛然转过了头,一脸骇然的看向了窗口。 “是阴差来了?”我面色一松,也转头看去。 只是,当我看清窗前的景象后却眉头一皱。 就看到,窗外阴风呼啸,而在阴风中,一只由阴森鬼气组成的大手竟然猛的探了进来,在我惊愕的注视下,一把扼住了青丝老祖的喉咙。 “这气息...是你,你还活着!”青丝老祖惊恐大叫,但下一刻,她的叫声便戛然而止了,却是她被那只由鬼气组成的大手直接拉扯出了屋子,转瞬间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是被阴差拘走了?但...青丝老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谁还活着?”我站在原地,一脸的惊愕。 可是下一刻,忽然就听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本阴差面前抢夺阴魂?” 我闻言心神巨震。 是那名阴差! 可是听这阴差的意思,刚才拘走青丝老祖的,似乎是另有其人? 那个人到底是谁? 又是谁,在暗中算计青丝老祖? 不,不是算计青丝老祖,而是连我,甚至是虎子和虎子奶奶,也一并算计到了其中! ------------ 第96章 后山的秘密 我怔在原地,一脸骇然的看着窗外的滚滚阴气,犹豫了半响后,便咬着牙顺着窗户追了出去。 我倒要看看,这个偷偷布下五行灭煞盘,将我和虎子还有虎子奶奶,甚至是连青丝老祖这样的千年老鬼都能算计在其中的人,到底是谁! 跳出窗户后,我立马置身在了冰冷的阴风中,我微微眯起了眼睛,随即就看到在前方不远处隐约有一个人影在晃动。 那人影头戴高帽,手持一根铁锁,就仿佛索命的厉鬼一般,在阴风中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飘动。 “是那名阴差!”我微微皱眉。 这阴差明显不是之前的黑白无常,因为它身上的阴气和鬼气要更加浓郁,显然,这名阴差的道行要比之前的黑白无常深的多。 不过,这阴差既然能追的青丝老祖这种千年老鬼四处逃窜,那么道行必然是要极深的,不然的话,普通的阴差在青丝老祖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别说拘走青丝老祖了,可能自身都要沦为青丝老祖的大补之物。 “青丝老祖乃是本阴差追捕的阴间要犯,你在本阴差面前拿了她,便是妨碍本差办案,与青丝老祖同罪!” 阴差阴森尖锐的声音在阴气中传出,而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就听一声低笑在黑暗中响起:“你要拿我?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听到这个声音后我顿时一愣,因为这个声音竟然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我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一般,但我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这个声音是属于谁的了。 “狂妄!” 阴差一声冷喝,随后,滚滚的阴风中便传出了打斗的声音。 “那人在与阴差交手?”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阴差可是阴间的公职人员,不到万不得已,是没有人愿意得罪的。 毕竟人家背后的靠山可是整个阴曹地府,也许你活着的时候本事大,人家奈何不了你,但是人就免不了一死,到时候入了阴间,人家有一百种方式报复你。 被判个永世不得超生,被生生世世镇压在十八层地狱中,都是有可能的。 “这你么的,这绝对是个狠人啊!”我眯着眼睛低声说道。 这时,打斗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远,就仿佛是那个拿了青丝老祖的人在边打边退一般。 我迅速翻出了围墙,随后便循着声音传出的方向追了过去,只是,当我追到村碑处之际便顿住了脚步。 “嘿嘿,前面就是阴山了,有种你就进来。”浓郁的阴气中,再次传出了那个我熟悉的声音。 而当我听到这句话之后,却是一怔。 “阴山?”我瞪大着眼睛,一脸的惊愕。 听他们声音传出的方向,显然是往后山去了,可是,那个人为什么说后山叫阴山? 自打我记事起,我们村的人都称呼这座山为后山,因为这座山就在我们村的后面,所以大家都习惯这么叫。 但这座山真正的名字是什么,却很少有人真正提起过,甚至可能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可哪里想到,这座山,竟然有一个这么阴森诡异的名字。 “哼,阴山又如何?他们都在沉睡,谁也帮不了你!”阴森的声音响起,显然,这个声音是那名阴差的。 随着话音落下,滚滚阴气便向后山的方向掠去,而我却怔在原地没有动。 实在是他们之间的对话信息量太大了。 后山原本不叫后山,而是叫做阴山。 而在阴山之中,还有人在沉睡? 是谁在沉睡? 这时,我忽然想起了毛春雨之前说过的话。 她说,她感觉后山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一般,在山中,埋葬着许多的死人。 “难道,阴差口中所说的沉睡的人,就是那群死人?” 一念至此,冷汗‘唰’的一下就顺着我的额头流了下来,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抬头看了一眼后山的方向,随即转头便走。 可就在我刚刚转身之际,忽然就听‘吱吱’的怪叫声传出,我闻言心头一震,因为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黄皮子发出的叫声。 但让我感觉到恐惧的是,这声音并不是一只黄皮子发出的,而是仿佛千百只黄皮子,一起发出的叫声一般。 我顿住了脚步,随即慢慢转头向村外看去。 此刻,那滚滚的阴风已经向后山的方向飞掠而去了,缭绕在周遭的阴气,也逐渐消散。 而当阴气全部消散后,我立马就看到,在我们村的边界处,竟然围着密密麻麻的黄皮子。 它们全都拥簇在村碑外一米处,瞪着一双黄澄澄的眸子,正在死死的盯着我。 我的天! 这群黄皮子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一眼望去,根本就望不到尽头,它们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哪怕我没有密集恐惧症,都看的我头皮发麻,浑身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就连远处的半山腰中,也不时的有黄澄澄的眸光一闪而逝,很显然,在山上,还隐藏着不少的黄皮子。 “我次奥,这群黄皮子难道是倾巢而出,把我们村给围了?”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 面对这么多黄皮子,且还都是奔着我来的,心里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 只不过,我并未将这份紧张与恐惧挂在脸上,而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圈,说:“以多欺少么?真当我们走阴人一脉没人了是么?也就是我师父不在,要是我师父在,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师父能灭你们满门。” “吱吱!...” 一声怪叫传出,随即,黄皮子分开两边,而后在黄皮子群中,一只体型肥硕的黄皮子手持一把刀慢慢走了出来。 看到这把刀之后我顿时眼角一跳,因为这把刀,正是我师父的宝刀,斩灵刀! “斩灵刀和引魂幡,乃是你们走阴人一脉的至宝,也是活人阴差身份的象征,但现在斩灵刀在我黄家手上,你们走阴人一脉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嘿嘿嘿...” 这只肥硕的黄皮子并不是黄三太爷,而是另外一只,但它的体型要比黄三太爷还要肥硕几分,尤其是它滚圆的肚子,就跟一个人喝多了酒,隆起的啤酒肚一样。 而它的尾巴也和其余的黄皮子不同,其余的黄皮子尾巴要么是黄色的,要么是黄白相间的。 可是这只黄皮子的尾巴不仅极其粗大,且还是血红色的,就仿佛刚刚染过血一样,看起来诡异极了。 “小子,黄三太爷已经在后山给你准备好了黄泉宴,七天,我们只给你七天时间,如果七天后你还没去赴宴,那么到时候...” 它咧开嘴角,露出了一排尖锐的牙齿,冷笑说道:“那到时候,就别怪我黄门不讲理了,不仅你们村所有人畜,都要死,就连这把斩灵刀,也要易主,成为我黄门的了!” ------------ 第97章 我有点痒 这只黄皮子说完之后便瞪着那双橙黄色的眸子幽幽的看着我,那张毛茸茸的脸上,还挂着一丝邪异的微笑,其余的黄皮子更是对着我发出‘吱吱’的怪叫声,且一边怪叫,还一边不时的对着我扬起爪子,做出各种各样挑衅的动作。 看到这一幕后我神色一沉,心说我次奥,这群黄皮子显然是知道我轻易不会出村,所以是改变套路,用激将法了么? 不过它们真就以为,我张千俞会轻易上当? 我在心底冷冷一笑,然后眯着眼睛看着那只肥硕的黄皮子说道:“黄泉宴?咋的,你家黄三太爷是活够了,想跟我一起吃顿饭,然后让我送他上路么?” “小子,逞口舌之快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出来。”领头的黄皮子幽幽的说,而我闻言却笑了,然后突然伸出了中指,对着那群黄皮子勾了勾,冷笑着说:“有能耐你们进来。” 我心说我次奥,还叫老子出去,你们当老子是傻逼么? 老子要是敢出去,早你么的就出去了,哪里轮得到你们这群黄毛畜牲在这里叫嚣。 听到我的话后,那只领头的黄皮子立马脸色一沉,随后,就听它阴测测说道:“行,你小子牛逼,不愧是走阴人一脉的,不过你不出来也可以,这把斩灵刀,我们黄门可就笑纳了。” 说到这里它冷冷一笑,然后一边掂量着手中的斩灵刀,一边说道:“这斩灵刀上虽然有诸多禁制,但如果我家黄三太爷联合其余黄门扛把子的话,也不是不能抹掉,嘿嘿,一旦上面的禁制被抹掉,那这把刀,可就易主了,到时候你小子可别后悔。” 我闻言心头一颤,就连脸色都瞬间阴沉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后才冷冷一笑,说道:“一把刀而已,我走阴人一脉有的是,咋地,你喜欢?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再管我叫一声爷爷,那我可以考虑考虑再送你一把。” 我的话直接气的它浑身一抖,随即吹胡子瞪眼睛的对我叫道:“你个小杂种,你有种,不过你也别嘴硬,七天后,我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说完后它一声冷哼,再没给我继续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随着这只黄皮子的离开,其余的黄皮子也随着一起进入了黑暗之中。 不过我知道,它们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后山之中,时刻盯着我们村呢。 看着时而在黑暗中闪烁的橙黄色眸光,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和这群黄皮子之间的仇怨,早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虽然它们现在因为惧怕大阵不敢进入我们村,但过段时间保不齐就会想出什么别的花招来。 而一旦这群黄皮子可以随意进出我们村,那到时候就算这群黄皮子奈何不了我,我们村的其余人,肯定也要跟着遭殃。 “看来,等虎子奶奶醒来后,这黄皮子的老巢,我还真就得走一趟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转身就往王寡妇家走去。 到了大门口之后,正巧遇到了拎着一竹筐蜡烛的王寡妇,见我从外面回来,她立马气喘吁吁的将竹筐放在了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后问道:“千俞,你干嘛去了?” 说完后,还探头探脑,一脸好奇的往村外的方向看。 我笑了笑,一把拎起了地上的竹筐,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说:“没事,屋里闷,我出来透透气。” “真的?”王寡妇快步跟上了我,一脸不信的说:“千俞,不会是又出啥事了吧?” “能有啥事。”我摇了摇头,说:“别瞎想。” “哦。”王寡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王姐,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算一算时间,王寡妇也出去很久了,按照王寡妇家距离老郝家的距离来算,应该早就回来了才对。 “咱们村能有啥危险,都是老熟人了,就是老郝家都睡了,我敲门敲了好半天。”一边说着,一边给我拉开了房门。 进屋后,我先把竹筐放在了客厅里,随后便急匆匆的进入了副卧室。 “虎子奶奶怎么样了?”王寡妇也一并跟了进来,我没有吭声,只是拿出打火机将之前熄灭的七星续命灯全部点燃,随即又看向了虎子手中的七星主灯。 虽然七星命灯熄灭了不少,但好在七星主灯并没有熄灭,虎子奶奶头顶的命灯虽然微弱,但却依然在跳动着。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不过,虎子依然没有醒来,我转头看向了坐在角落里的小倩,本想问问她虎子到底怎么回事,但王寡妇就在一旁,导致我有些不好开口。 我犹豫了半响,然后对王寡妇说:“王姐,天快亮了,你去休息吧,我看着虎子和虎子奶奶。” “千俞,虎子...这是睡着了么?”王寡妇‘噗嗤’一笑,说:“睡的还怪死的,都打呼噜了。” 被王寡妇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虎子确实是在打呼噜,只不过呼噜声很小,再加上我之前关心则乱,所以并没有注意到。 既然在打呼噜,那肯定是没什么大碍了。 我不禁松了口气,而王寡妇却继续说:“千俞,你也休息吧,这些蜡烛应该还能坚持一会,你眯一会,等需要更换蜡烛的时候我叫你。” “那你...不困么?” 听到我的话后王寡妇淡淡一笑,说:“我白天睡多了,现在还不困呢,你快去睡吧。” 说实话,这几天折腾的我早已身心俱疲,再加上布置七星续命灯也损耗了我不少精气神,导致此刻的我脑袋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被王寡妇这么一说,我也没有客气,当即点了点头,起身出了屋子后,便躺在了沙发上。 只是,就在我迷迷糊糊的刚要入睡之际,忽然就听‘咔嚓’一声,却是王寡妇从副卧室里走了出来。 她先是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过了能有五分钟后,便穿着一身超薄的睡衣,小心翼翼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我以为她是要上厕所,就没太在意,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垫着脚尖蹑手蹑脚的来到了我的身前,然后轻声对我说了句:“千俞,你睡了吗?我,我出了一身汗,身上有点痒,又不方便洗澡,你...能帮我擦擦背吗?” ------------ 第98章 这谁顶得住啊! 当王寡妇蹑手蹑脚的来到我身边后,我的身体立马就紧绷了起来,眼底也有着一抹愕然。 而当我听到,她竟然让我帮她擦擦背这句话后,我更是浑身一僵,就连眼珠子都被我瞪的滚圆。 帮她擦擦背? 我次奥,我没听错吧? 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本就容易落人口舌,如果我再帮王寡妇擦背... 如果被人看到,那还不被人坐实了我俩有奸情? 就在我正不知如何作答之际,王寡妇却再次开口:“千俞,我知道你没睡,快帮姐擦擦背,姐身上都要粘死了。” 她一边说,一边起身垫着脚尖进入了卫生间,随后,卫生间内便传出了水声。 我心头疑惑,心说王寡妇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不是让我帮她擦背么? 怎么现在又去卫生间淋浴了? 虽然我的心里有些抗拒给她擦背,但不知为何,当她进入卫生间,并且传出水声后,我的心里竟然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失落。 我甚至有些懊恼的摇了摇头,心说张千俞啊张千俞啊,人家王寡妇可是附近十里八村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女神啊,也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在惦记着这个妩媚的女人,却只能在梦里与之相会呢。 而刚才,机会就在你的眼前,你他么竟然都没抓住! “废物啊!”我拍了一把额头,满脸的懊恼。 可就在这时,卫生间内的流水声忽然又消失了,随即就听‘咔嚓’一声,却是卫生间的门被人直接推开。 我眯着眼睛看去,就看到王寡妇依然穿着那身超薄的睡衣,此刻推开门后,她先是探头探脑的看了副卧室的门一眼,见副卧室内没有异常后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 “她没洗澡?”我顿时心头一跳,一丝就连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喜色顿时跃上了眉梢。 “千俞。”王寡妇蹑手蹑脚的来到了我的身旁蹲下,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她的手中竟然还拿着一条湿毛巾,此刻就见她小心翼翼的推了我一下,然后笑着说:“还装什么呢,你的一张脸都要笑开花了。” 我一愣,下意识的‘啊’的一声。 “啊什么啊!”王寡妇白了我一眼,说:“你可真够能装的。” 说完后,一把将湿毛巾扔给了我,说:“快点,天都快亮了,身上粘糊糊的,难受死了。” 我一脸尴尬的挠了挠头,随即压低了声音,用气声问:“王姐,就在这里擦吗?这...不太好吧?” 她闻言看了一眼副卧室的门,只是她这一转头,我竟然发现她的脸竟然也红了,而且她的喘息声明显急促了不少。 我心说她这是干什么呢,难道是屋里太闷,她有些上不来气么? “就在这里吧,进我屋的话...被看到容易被人误会!”王寡妇喘息有些急促的说。 我去! 我心说你这是什么逻辑,进你房间被人看到容易被人误会,那在这里,就不会被人误会了么? 我一脸无语的摇了摇头,随即一脸无奈的拿起了湿毛巾,问:“怎么擦?” “哎呀你磨叽死了,擦背还不会么?还能怎么擦,就这么擦啊!”王寡妇有些着急的说。 而我却挠了挠头,说:“可是...你穿着睡衣啊?” 她虽然穿着睡衣,但睡衣却是丝质的,材质极其轻薄,在月光的照耀下,我甚至能在隐约间看到她隐藏在睡衣内的完美曲线。 “哎呀,你可真是笨死了。” 王寡妇说完后,竟然极其豪爽的抬起手一把扯住了衣领,随即往下狠狠的一拉... 霎时间,睡衣的衣领直接就被她拉到了胸前! 我了个去! 眼前的事务险些晃瞎了我的眼,让我好一阵目眩神迷的同时,两行鼻血,竟也不争气的喷了出来。 “哎呀,千俞,什么东西喷我身上了?”王寡妇在落下衣襟后就转过了身子,此时的她是背对着我的,只将光洁的后背露给了我。 而当我的鼻血流出后,还不偏不倚的噴在了她的后背上。 这一下,竟然让她的身上直接颤抖了好几下,随后,她的喘息也越来越急促了起来,说:“你,你不会在...” 但随后我便心头一跳,而后猛的瞪圆了眼睛。 我次奥! 我在心底一声暗骂,心说王寡妇不会是认为我在... 我一把捂住了额头,心说沃日,这下可误会大了,这你么的从此以后,王寡妇还不得给我打上个快男的标签啊! “你...你休息好了么?”这时,王寡妇的声音忽然变的极其柔软,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我。 而我却是一脸的无语,忍不住给自己辩解:“王姐,你误会了,刚才在你身上的...是鼻血!” “啊?哦哦!”她急忙低下了头,用手指不停的戳睡衣的一角 而我却发现,她的脸瞬间变的更红了,几乎一下红到了耳朵根。 ------------ 第99章 他要死了 嗤笑声传出的太突然了,我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防备,此刻听到后,我整个人几乎被惊的差点跳起来,就连手中的湿毛巾都瞬间跌落在了地上。 我猛然回头,随即就看到,一个人竟然蹲在我的身后,正拄着下巴,一脸笑意的盯着我呢。 而这个人,正是毛春雨的女儿,小倩! “你俩干嘛呢?”小倩一脸玩味笑意的看着我,说:“真辣眼睛,呸,不要脸!” 我去! 我被她说的一张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但王寡妇在,我也不敢说她什么,只是瞪着她做了一个很凶的表情,但她却一点都不怕,只是努了努嘴,说:“你们大人难道不做这些事,就没什么可做的了么?如果大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的,那我不长大也罢!” 说完后,这小妮子竟然起身,直接顺着门走进了副卧室。 只是在临进门前,还不忘对我冷哼一声,说了句:“真没意思。” 我心说次奥,这啥意思,你看都看完了,现在竟然又说没意思? 那你为毛要偷看啊! 这你么的不是吃完了鱼却又嫌弃鱼腥么! “千俞,你怎么了?”王寡妇的声音忽然响起:“怎么不擦了?是...在做别的吗?” “啊?”听到王寡妇的话之后我当时就懵逼了,随后几乎是下意识的举起了双手,以示清白。 王寡妇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举着双手便‘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白了我一眼后说道:“你举着双手干什么呢?难道是缴械投降了么?难道你不知道,无论什么时候,男人都不能投降么?” 说完后,她还掩着嘴,一脸妩媚的白了我一眼。 我的天! 这一眼的风情,当真不是我苍白无力的文字可以形容的。 那一瞬间,我只感觉世间万千颜色,似乎都比不过她的一瞥一笑,不,不是世间万千颜色都比不过她的一瞥一笑,而是...她的一瞥一笑,就可以让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变的黯然失色。 我怔怔的看着她,一时间竟有些呆了。 “傻子,看什么呢,还不快点。”她媚笑着说。 “呃,呵呵,呵呵。” 被她这么一说,我才回过神来,当即一声谄笑,随即急忙拿起了毛巾,准备再次擦拭了起来。 也许是被小倩给吓的,这一次我的心就没有之前那么躁动了,在擦拭的时候还时常转头四处乱看,生怕小倩忽然就出现在某个角落里。 好在小倩并没有再出现,而王寡妇也老实了许多,除了偶尔身体颤抖几下,发出几声奇怪的声音后,便再没有其它了。 五分钟后,王寡妇慢慢起身,将睡衣穿好后转过身对我笑道:“千俞,今晚就这样吧,谢谢你了。” 一边说,她还一边用手揉了揉肩膀,然后晃了晃脖子,说:“我脖子有点不舒服,就先睡了。” “哦。”我心底没由来的感觉到有些失望,但随后,我忽然就灵机一动,说:“王姐,我打小就跟师父习武,也经常扭伤,小时候都是师父给我按摩正骨的,虽然我没跟师父学过,但自幼耳濡目染的,对于推拿按摩还是略懂一些的,要不...我帮你按按?” 说实话,这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 但说完后,我就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当即脸色一红,直接就低下了头。 而王寡妇却没有吭声,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我的身前,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因为我坐在沙发上,又低着头的缘故,所以我低下头之后,王寡妇的一双秀气小脚立马就映入了我的眼帘,我看着她的小脚好一阵失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王寡妇说:“今晚就不用了,我回去抹一点药酒就行了,明天吧,如果明天还不舒服,就得麻烦千俞了。” “哦。”我应了一声,依然没有抬起头。 “臭弟弟,看什么呢?”王寡妇忽然伸出了手按在了我的头顶,笑着说:“算算时间,也应该更换蜡烛了,你快去吧,换完蜡烛早点休息。” 说完后,王寡妇便转身回头卧室,而我却愣在原地,久久都没有回神。 “臭弟弟...” 我嘴里呢喃着这三个字,随即忽然就抱着沙发上的抱枕傻傻一笑,在心底暗道:“这个称呼好无耻啊!不过...我好喜欢!” 过了一会我才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拎起装着蜡烛的竹筐进入了副卧室。 蜡烛还剩下三分之一不到,应该还能坚持半个小时左右,我也就没急着换,而是盘膝坐在了地上,抱着膝盖看着跳动的火烛怔怔出神。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但此刻,我的脑海里并没有去想那些曾经威胁过我的生命,还有正在威胁我生命的事,因为我的脑海里,全都是王寡妇的影子。 她的一瞥一笑,一个眨眼一个撩发,这一刻就仿佛电影一般,一遍一遍的在我的脑海里回放,让我原本平静的心,都开始波动了起来。 但随后我便摇了摇头,随即在心底对自己说:“张千俞啊张千俞,你想什么呢,你们之间可是相差十岁呢,你十八岁,她已经二十八了,而且曾为人妻,虽然她手臂上的那个红点可能是守宫砂,但她毕竟是个寡妇,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师父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别再胡思乱想了...” 我在心底说完后,便再次用力的甩了甩头,就仿佛是想将王寡妇的身影给从脑海里甩出去一般。 但没有用! 她美丽的身影就仿佛已深深的烙印在了我的脑海中一样,无论我怎么做,她的身影都会不受我控制的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最后,我只能一脸无奈的盘膝坐在地上,默念师父教给我的道家清心咒,大约几分钟后,我的一颗心,才终于再次平静了下来。 “呼!...” 我睁开双眼长出了一口气,随即起身,开始更换蜡烛。 足足四十九盏七星续命灯,再加上一盏七星主灯,更换完毕之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就连天边,都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一眼跳动的烛火后便松了口气,随即便准备去客厅休息一会。 可这时,一直躲在暗处的小倩却忽然来到了我的身边,一脸紧张的指着虎子说:“他要死了。” ------------ 第100章 此拳天惊 “什么?” 小倩没头没脑的话让我一怔,但随后,顿时就脸色大变。 虽然我不知道小倩为什么这么说,但我知道,她似乎是有着某种类似于能够未卜先知的能力。 而这个能力,在青丝老祖来到的那一刻,就已经被验证过了。 此刻,小倩忽然这么说了一句,难道是说...虎子要出事? “怎么回事?”我急忙问,但小倩却摇了摇头,说:“我,我也不清楚,我就是...感觉到一股杀气正在向这里逼近,而且...” “而且什么?”我急声问。 小倩指着虎子说:“他的身上,缭绕着一层死气,那股杀气,显然是奔着他来的,而且就是要杀他!” 小倩似乎是被吓到了,让她的一张小脸都变的煞白,眼神也极其的慌张,但随后,她忽然就瞳孔微缩,看着我叫道:“你,你的身上...” 她就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般,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远离了我。 我心神巨震,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见自己并没有任何异常后便问:“我怎么了?” “你的身上,也缭绕着一层死气!”小倩捂着小嘴,说:“而且,比他身上还要浓!” “我的身上,缭绕着一层死气?”我瞬间就懵了,忍不住咽了口吐沫,然后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人的身上如果缭绕着一层死气,那么确实说明这个人在这段时间内可能会发生意外,命不久矣了。 但这股死气,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出来的。 如果,我用师父教给我的秘术开天眼,确实能够看到,但就算是看到,也不敢乱说,因为那是道破天机,是会沾上因果,可能会引来灾祸的。 而小倩只是一个鬼魂,她并未开天眼,生前也不是修行之人,她怎么可能看得到? “难道,是她的体质特殊?所以才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但之前青丝老祖还没来之前,她又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是,她不仅仅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还可以未卜先知?” “我感觉到...那杀气很近了。”小倩躲在了墙角,声音有些发抖的说:“你身上的死气也越来越浓了,娘...你在哪,快回来接小倩,你把我托付给了他我不怪你,但他是个短命鬼啊!” 我没有理会小倩因为惊吓说出的胡言乱语,而是急忙来到了窗前,一把关上了窗户。 随后,我又转身,想要去厨房拿把菜刀防身。 可就在我刚刚转身的瞬间,忽然就听‘哗啦’一声,却是身后的窗户玻璃瞬间破碎,我心头一惊,转头看去,就见一柄闪烁着森冷寒芒的剔骨刀猛的刺了进来,那锋利的刀尖,直指我的后腰。 看到这柄剔骨刀之后我顿时心头一头,整个人犹如过电了一般,头皮瞬间就麻了。 而后,我在小倩的惊声尖叫中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拧身体... 就听‘撕拉’一声,却是剔骨刀擦着我的衣服刺了过去,那锋利的刀刃,瞬间就撕裂了我的衣服。 也就是我自幼练武,在危机发生时肌肉记忆自动做出了反应,要不然的话,刚才那一刀,我可能就要见血了! 我‘噔噔噔’后退了几步,而几乎是我刚刚站定的瞬间,就听‘砰’的一声,却是窗户被人一脚踹开,随即一个手持剔骨刀的人影便猛的跳了进来。 这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身材不算修长,但却极其健壮,不过他的鼻子却是歪的,鼻尖还红肿着,显然是前不久被硬物顶撞过。 当我看到这把剔骨刀之后,我就已经猜到了这个人是谁,可就算如此,当此刻我看清他的脸之后,还是忍不住脸色一沉。 这个人,不是刘老二,又是谁! 他的鼻梁就是被我之前一膝盖顶断的,之后,他又被养尸人向老三养的大黑狗给扑倒了,本以为他凶多吉少,可是没想到,竟然又他么蹦出来了。 此刻,刘老二跳进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继续冲向我,而是持着剔骨刀,站在原地对着我一阵冷笑。 “小子,你那种眼神瞅我是啥意思?”他晃了晃手中明晃晃的剔骨刀,冷笑着说道:“咋地?以为一只狗就能咬死老子?如果你真这么想,那也忒他么天真了。老子是谁?就这么跟你说吧,想当年老子年轻的时候,提着刀往村口一站,甭管喘息的还是不喘气的,都得给老子消停的眯着!” 我没有吭声,只是眯着眼睛一脸警惕的盯着他。 而他刚才偷袭没有得手,似乎也不急着对我出手了,只是环视了一圈屋里的情况,随即将目光定格在了虎子手中的七星主灯上。 “啧啧,虽然我不知道这些蜡烛是干啥的,但想必如果我将它们全都弄熄了,肯定能够恶心到你吧?”他说着,还伸出手指了指虎子手中的七星主灯,说:“其余的灯都是用酒瓶子做的简易的,唯有赵虎子手里的那盏灯是费了工夫做出来的,应该很重要吧?” 我闻言心头一颤,随即说:“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杀我?” “杀你?”刘老二闻言笑了,说:“杀你不是目的,目的是...把你们全弄死!” 他说完后便眼神一凝,整个人就仿佛一头豹子一般,手持剔骨刀猛的向我窜了过来。 刘老二别看年纪大了,但行动却极其敏捷,此刻窜出后,他手中的剔骨刀便猛的抡起,直奔我的脖子砍来。 我见状眼角一跳,心说我次奥你么的,这逼明显是奔着弄死我来的啊。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这时,剔骨刀已经快要砍到我的脖子上了,但我却没有丝毫的慌乱,而是双腿微蹲,做出了一个扎马的动作。 随后,就听‘唰’的一声,却是剔骨刀已经砍到了我的身前。 我猛的吸了一口气,随即脑袋向左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一歪。 ‘嗡’的一声,剔骨刀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掠过去的,而几乎是剔骨刀掠过去的瞬间,我便吐出了刚刚吸进去的浊气,猛的一声爆喝:“此拳天惊!” 破天拳! 石破天惊! ------------ 第101章 停止跳动的心脏 “此拳惊天!” 我的这一声爆喝,就好似一声闷雷一般,在房间内轰隆炸响,而随即爆喝声落下,就听‘啪’的一声炸响传出,却是我的拳头猛然轰出,因为出拳太过迅猛,力道太强,就连空气都发出了一声炸响。 此拳,名为破天拳! 而这一招,还有一个更为霸道的名字,叫做石破天惊! 师父在传我此拳之际曾告诫过我,此拳太过刚猛,出拳时,需集全身之力于一点,在瞬间猛然打出。 因为太过于追求力量和爆发力,所以在发力的一瞬间,那巨大的力量极有可能损伤自身的肌肉。 所以想要修炼此拳,对于身体的要求也极高。 身体虚弱者、精神差者不能练,瘦弱者不能练,体脂率不达标者不能练,骨骼不坚者,不能练... 总之,想要修炼破天拳,就跟修炼九转天心五雷正法一样,必须得满足很多苛刻的要求,如此方能修行。 而一旦身体达到了修炼的要求,那么,就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入门。 正所谓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半年打死人。 说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修炼的是太极拳,没有个十多年,根本就不到火候,别说成为一代大家了,就连登堂入室都算不上。 而形意拳却可以快速入门,只需要半年时间,就能打死人。 形意拳已经算是对初学者极其友好了,但破天拳,比形意拳还要变态。 只要你的身体符合了修炼破天拳的要求,再加上有名师指导,那么只需要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你就可以出去跟人实战了。 而破天拳修炼者与人实战,往往都只是一拳就能定胜负,因为修炼破天拳之人的一拳太过刚猛,要么是敌人接不下,把人一拳打死。 要么是敌人接下了,然后出拳者的身体受到了损伤,不能再递出第二拳了,只能被动挨揍,直到被打死,或者认输。 而破天拳之所以入门这么快,是因为,初学破天拳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学习什么招数,只要学会破天拳的发力方式就可以了。 只要学会了破天拳的发力方式,那就算你打得是王八拳,也能一拳把人给打死。 不过,这只是对入门者而言,对于真正的修炼者,却大大不同。 破天拳,不仅仅发力方式十分独特,可以结合其它传武一起使用,那股子气势,更是极其霸道。 出拳之际,勇往无前,要有纵使千万人,也要勇于递出一拳的大气魄! 我依稀还记得十三岁那年,师父传我破天拳的那个傍晚。 师父背负着双手,极具高人风范的仰头道:“修炼破天拳之人一拳递出,要让天下人都只觉得苍天在上,情不自禁的想要跪地叩首!” 如果不是师父说完后没忍住酒意直接就吐了,那一瞬间,他还真有一股子隐世高人的风范。 而此刻,我这一拳虽不能让刘老二觉得苍天在上,让他情不自禁的跪地叩首,但也让他脸色大变。 就见他猛的抽回了剔骨刀,想要砍向我出拳的手腕,但剔骨刀太长了,离得远是杀人利器,但近身战就是累赘了。 他的长刀还没等抡起来呢,我的拳头已经到了。 就听‘咚’的一声闷响,而后,刘老二的动作猛的一滞,他整个人就仿佛被下了定身咒一般,直接就僵住了。 下一刻,就听‘噗’的一声,却是一股巨大的力道直接穿透了他的胸口,一股气劲,从他的后心透体而出,就连衣服,都被那股气劲给打出一个窟窿。 他瞪大着眼睛,一脸惊愕的盯着我打在他心口的拳头,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什么,但嘴巴才刚张开,一口黑血直接就喷了出来,随后就见他浑身一软,整个人就仿佛面条一般,直接就瘫倒在了地上。 “呼!...” 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随即才收起了架势。 只是当我收起架势后,我也是脚下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后,后背直接就顶在了墙壁上。 “我次奥,用力过猛了,你么的!” 此刻的我,就仿佛是剧烈运动后的后遗症一般,浑身肌肉酸涩,且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靠在墙壁上一动都不想动。 不过我依然咬着牙提起了一口力气,直起身子后看向了刘老二。 此刻的刘老二目光呆滞,眼底还有着一抹不敢相信的神色,显然没料到,他气势汹汹的杀到了王寡妇家,其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我和虎子的。 可哪里想到,却被我一个毛头小子一拳给撂倒了。 且刚才那一拳,极有可能已经损坏了他的心脏,就算是神仙,想必也难救了。 看到他呆滞的模样后我咧嘴一声冷笑,然后说:“你么的,还想杀老子,现在你怎么不牛逼了?” 对于刘家人,我一直都没什么好感,在前几天,我和虎子更是险些被刘家三兄弟和刘瘸子给弄死,而虎子家显然也是被刘老大一把火给烧光的。 所以当我将他打伤,且极有可能会把他打死后,我不仅没有半点害怕,反而还觉得无比的痛快。 听到我的话后,刘老二慢慢抬起了头看向了我。 我本以为他会向我求绕,让我救他,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慢慢的咧开了嘴角,对我露出了一个诡异到极点的微笑。 我当时就愣住了,心说我次奥,难道我刚才那一拳的拳劲太大了,不仅打坏了他的心脏,连他的脑袋,都被震坏了? “真是出乎我预料啊。”刘老二忽然开口,但让我感觉到意外的是,他的声音不仅没有丝毫的颤抖,也没有半点受伤后的虚弱感,相反,还极为的平静,就仿佛刚才那一拳,并没有对他产生丝毫实质性的伤害一般。 但这根本就不可能! 我虽然距离破天拳大成还差的远,但以我如今的力量,就算是铜皮铁骨遭我一拳石破天惊也得重伤,断几根骨头肯定是少不了的。 而刘老二,显然还没到铜皮铁骨的地步! 见我一脸的惊愕,刘老二脸上的笑意更浓,说道:“你才多大?十八?啧啧,才十八岁,身手竟然就这么了得,如果被你成长起来,那我们兄弟几人,以后可能真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他一边说,一边在我惊愕的注视下缓缓的站了起来。 “是不是很诧异?是不是以为,你这一拳,我必死无疑了?”他拍了拍手,随即捡起了地上的剔骨刀,说道:“如果是以前,那这一拳,确实可以要了我的命,但现在嘛...” 说到这里他狰狞一笑,随即抬起手,一把撕开了衣襟,露出了他的胸膛。 而当我看清他的胸膛后,顿时就心头一跳,一股毛毛的、冷冷的气息,更是自我的脚底板升腾而起,直接窜到了我的天灵盖! 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脸的骇然。 就看到,在他的心口处,竟然有一个血窟窿,血窟窿的边缘还残留着一排牙印,就仿佛是那牙印的主人,将他胸口的肉给撕掉了一般。 而透过那个血窟窿,我看到了一颗已经发黑,甚至已经有些干瘪了的心脏! 那颗心脏早已不再跳动,它就仿佛一个摆设一般,依然被摆放在心脏的位置,但却...已经不复心脏应有的功能了! ------------ 第102章 拘灵遣将 我的天! 看到刘老二胸口处的血窟窿后,我整个人直接就傻了,而当我看到他干瘪的心脏后,整个人更是如遭雷击一般,瞬间就僵直在了原地。 我瞪大着眼睛,一脸震惊的看着刘老二,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也许是太过震惊了,导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一句话都没有说出。 “嘿嘿。”刘老二忽然一声狞笑,随即看着我说道:“是不是很惊喜,是不是很意外?” 说着,他抡了一下手中的剔骨刀,然后向我逼近了一步,继续说道:“这还得感谢你啊,要不是你那晚潜入了我家,看到了你不该看到的秘密,咱们也就不会发生冲突,而那只大黑狗,也就不会窜出来救你。” 我闻言一怔,随即瞪着眼睛,一脸震惊的惊声道:“你那晚...就被那只大黑狗咬死了对不对?” 如果有外人在的话,听到我的这句话后必然会被惊掉下巴。 毕竟眼前的刘老二还能动,还能说话,甚至刚才还要杀我。 这样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他,我怎么能说他已经在前晚被大黑狗给咬死了呢? 但...刘老二确实已经死了! 确切的说,是他的身体已经死了,但他的魂魄还活着,并没有离开肉体。 而唯一符合这一条件的东西,便是...活尸! 一念至此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随即就听刘老二说:“没错,那只大黑狗还真特么猛啊,一口就撕掉了老子心口的皮肉,一爪子下去,就掏开了老子的胸膛,啧啧,不愧是传说中的血獒,那凶猛的劲头,说它是一头狮子也不为过了。” “你是怎么活过来的?”我死死的盯着刘老二,沉声问道。 以刘瘸子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将刚刚死去的刘老二给制作成活尸,就算他有这种手段,但以他的道行,也不可能让刘老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行动自如,至少也要养上个十年八载的。 只是,如果不是刘瘸子的手段,那会是谁的? 难道,刘家不只有刘瘸子一个养尸人? “嘿嘿,这个嘛,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刘老二一边冷笑着,一边向我逼近,见我浑身紧绷双拳紧握后便摇了摇头,说:“刚才那一拳真猛啊,就算老子已经死过一次了,也被你打得魂魄与肉身险些分离,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不过...这副躯体要比我活着的时候好用多了,只用了很短的时间竟然就恢复了,而且就连痛觉,都不复存在了呢。” 听到他的话之后我顿时心头一跳。 他已经失去了痛觉了? 据我所知,一些手段高明的人,可以将活尸做的跟人没有任何区别,不仅拥有痛觉,甚至还可以行人事。 哪怕是在白天也可以短暂的活动,只要不在正午十分在太阳下暴晒就问题不大。 刘老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活蹦乱跳的自由行动,那说明那个将他制成活尸的人手段很高明,但既然手段很高明,那为何没有给他恢复痛觉? “难道,是那人别有用心,故意抹除了他的痛觉神经,以此来换取刘老二更高的战斗力?” 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心说我次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绝逼是把刘老二给当成打手甚至是炮灰了来用的啊! “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被人利用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的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救你的人也是一具活尸,对吧?” 听到我的话之后刘老二一怔,随即骂了一声:“我次奥,这你都知道?” 我闻言脸色一沉,我刚才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在诈他,可没想到,还真就被我给诈出来了。 这段时间我经历了太多的事,也对我们村的人,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但还有一个人,不,应该说是一具活尸,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而这个人,便是影道人。 他极其神秘,目前我只知道他已经存活了上千年了,而他之所以三番两次的针对我,完全是奔着一个虚无缥缈,我连听都没听过的河图洛书来的。 既然他能将自己给做成活尸,那么自然也能把别人做成活尸。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影道人中了我一击九转天心五雷正法中的阳五雷,竟然真的没死? 而且还和刘家勾结在了一起? 但随后我便心头一跳,暗道:“莫非,刘瘸子的养尸之法,也都是影道人传给他的?” 我次奥! 我一声暗骂,心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这个影道人,早就在暗中观察我们家许久了? 而刘瘸子用计将我师父给调走,是不是背后也有影道人在出谋划策? 无数个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而这时,就听刘老二冷冷一笑,说道:“实话跟你说吧,那个人其实并不想让我杀你,他甚至都不知道我今晚会来这里找你麻烦,而我之所以来这里,也是奔着赵虎子来的,杀你,只不过是顺带手。” 说完后他看向了虎子,冷声说:“这小子捅伤了我三弟,还你么的让苗翠翠产生了异心,险些脱离了我们的操控,不弄死他,难解我们兄弟几人的心头之恨!” “你就不怕你杀了我,他找你麻烦?”我眯着眼睛问。 刘老二闻言笑了:“我次奥,还找我麻烦?老子都死过一次了,还怕他个卵子!而且,老子连痛觉都没有了,甚至连死都死不了,他又能拿我怎么样?把老子惹急了,老子连他一并砍了,就算弄不死他,把他大卸八块给埋在不同的位置,我看他还能把我咋地。” 我闻言打了个激灵,心说这刘老二,还真你么的狠呐! “嘿嘿,老子的剔骨技术很牛逼,我保证一会你死后可以变成一片一片的,拿去涮火锅,那口锅一定绝了。” 说到这里刘老二舔了舔嘴唇,随后便手持剔骨刀直奔我冲来,我见状心头一跳,想要躲避,但我的后背已经顶在墙壁上避无可避了。 “我次奥你么的。”我一声暗骂,随即便准备和刘老二拼命。 可就在这时,忽然就听‘叮铃铃’的脆响自黑暗中响起,那声音极其清脆,就仿佛是铃铛的声音一般。 让我感到惊异的是,当铃铛声响起后,原本冲向我的刘老二立马就身体一颤,整个人仿佛被下了定身咒一般,直接就僵在了原地。 他神色狰狞,一双眼珠子在眼眶里不停的乱转,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乱颤,嘴里还不时的发出一声声怪叫,那种感觉,就仿佛是他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这铃铛声有古怪?” 而几乎是我这个念头刚刚落下,就听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 “开通天庭,使人长生,三魂七魄,回神反婴,三魂居左,七魄居右,静听神令,也察不详,行亦无人见,坐亦无人知。拘灵遣将,行走幽冥。急急如律令!” 随着这声音落下,原本剧烈颤抖的刘老二忽然就老实了下来,随后,他整个人就仿佛变成了一块木板一般,直挺挺的向后仰倒,‘砰’的一声拍在了地面上。 ------------ 第103章 不当人子张渡厄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了,从刘老二手持剔骨刀猛的向我冲来,再到刘老二仿佛中邪了一般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这其中所用的时间大概只有十多秒钟。 我打出那一拳之后,就已经有些脱力了,本以为今晚就算能弄死刘老二,我可能也要挂彩,可哪里想到反转竟然来的这么突然,只是短短十多秒钟后,之前还扬言要把我切成片涮火锅的刘老二却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我咽了口吐沫,随即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刘老二的身前,踢了他两脚见他没反应后,才一把拿起了他手中个剔骨刀,然后绕过刘老二,一脸警惕的看向了窗外。 在刘老二倒地后,无论是神秘的铃铛声还是符咒的声音都消失了,就仿佛那声音都只是我的幻觉,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刚才那段符咒...”我皱着眉头一阵沉吟,过了一会后便心头一跳,惊呼道:“是赶尸人在拘灵遣将?” 师父曾跟我说过,赶尸人一脉极为神秘,他们不仅有一手神鬼莫测的控尸术,还有一手拘灵术。 所谓拘灵遣将,拘灵说的是他们灭邪祟,渡冤魂的手段。 而遣将顾名思义,便是赶尸了。 只是我没想到,在这危机时刻,竟然有赶尸人突然出手帮了我。 只不过,这个赶尸人是谁? 是路过此地的赶尸人,还是之前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向老三? 如果是向老三,为什么救了我之后,却又不露面? 上一次在刘家,也是面对刘老二之际,向老三养的那只大黑狗突然出现,救了我一次。 如果刚才出手的也是向老三的话,那么他已经救过我两次了! 我想了想,随即便对着窗外朗声说道:“不知是哪位前辈出手相救,还请现身一见?” 四周一片寂静,根本就没有人回应。 我沉吟了一番,然后继续朗声说道:“是向老三,向前辈出手相救吗?” 依然没有回应,就仿佛,刚才的铃铛声和符咒声,真的只是我的幻觉一样。 “真是奇了怪了,这你么的是活雷锋么?做好事都不留名的!” 我摇了摇头,随即转身回到了刘老二的身前。 此刻,刘老二依然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他的眼珠子瞪的滚圆,不过却直勾勾的,眼神已经涣散,完全失去了生气。 我蹲下身子,看着刘老二冷声说道:“说起来,还是刚才你的话给了我一点启发,不然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活尸。” 我咧嘴一笑,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有一点你说的不对,就算你把影道人给分尸,埋在不同的地方也没用,你分的,只不过是他的尸身,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自行脱离肉身,再去寻找一具合适的。但至于你嘛...可就难了。” 说完后,我便扬起了剔骨刀,在他身上比划了两下,说道:“你放心,虽然我没你那么精湛的剔骨刀法,但把你大卸八块还是不难的,到时候我把你埋在不同的地方,你的魂魄也一并随着尸身永远被埋在不见天日的地下,无数蛆虫在你身上爬来爬去,甚至会钻进你的嘴巴、鼻子和眼睛里,而你却无能为力,只能听着蛆虫撕咬你身体的声音,感受着死亡的逼近,啧啧,真惨呐!” 我说完后便举起了剔骨刀,直接就向刘老二的脖子砍去。 可就在这时,忽然就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这么好的一具活尸你却不知道利用,还要给砍了?真是暴殄天物!” 随着话音落下,就听‘砰’的一声,却是一个人影瞬间出现在了窗前,直接跃了进来。 我猛然抬头,随即就看到,出现在屋子中的竟然是一个身着黄褐色道袍,头戴道帽的男人。 他的年纪应该很大了,就算他戴着道帽,但露在外面的鬓角却已经变的斑白。 不过他的腰板却依然挺的笔直,浑身的肌肉也极其扎实,很显然,这是一位练家子。 就见他有着一张国字脸,一双眼睛十分的阴沉,粗眉毛,大鼻子,嘴唇厚厚的,面相给人一种极其粗犷,甚至有些凶神恶煞的感觉。 但他的眼神却还算平和,虽然眼底有着一抹凶历之色,但看人的神色却还算清澈,并不像有些人给人一种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感觉。 我急忙起身,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然后看了一眼他身上的道袍,问道:“刚才...莫非就是前辈出手相救?” 他闻言摇了摇头,说:“相救算不上,毕竟以你走阴人一脉的能力,对付一具活尸想必还是不难的,我只不过是恰巧路过,顺带手而已。” 我闻言一脑袋的黑线,心说无形装逼,最为致命啊,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过,这个人既然知道我是走阴人一脉的,那他是我师父的旧识,还是说,也是和影道人一样,也是奔着河图洛书来的? 我暗暗皱眉,随即对着眼前的男人作了一揖,说道:“晚辈张千俞,谢谢前辈了,不知前辈姓名?日后千俞也好登门拜谢。” “呵呵,登门拜谢就不必了,毕竟我和你师父张渡厄,关系还没融洽到可以登门做客的程度。”他皮笑肉不笑的说。 而我闻言却是心头一跳,心说我次奥,这话啥意思? 别你么的告诉我,这人,也是我师父的仇人? 我师父年轻的时候到底都干过啥?怎么来我们村的人,不是来让我师父还人情的,就是跟我师父有仇的,要么就是我师父帮我跟人家定过亲的? “我师父年轻的时候...还真特娘的不省心啊!” 我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问:“前辈,你和我师父...认识?” “何止是认识,简直是太熟了。”他一声冷哼,说道:“十八年前,你师父把我灌醉了,然后趁我醉酒教唆我唯一的徒弟偷走了我刚过世女儿的尸体,甚至还帮着我那狼心狗肺的徒弟遮掩天机,不让老夫寻到他,可怜我那刚刚过世的女儿,不仅没能入土为安,尸身还跟着那个狼心狗肺的徒弟颠沛流离十八载,你么的,张渡厄这个王八蛋,不当人子!” 我闻言心头一震,心说我次奥,我师父竟然还干过这等缺德事? 我师父平日里喝多了酒,没少跟我吹嘘他年轻时候的事迹,但这件事,怎么他老人家从未提起过? 我犹豫了一番,然后硬着头皮说:“敢问前辈,你徒弟...叫什么名字?” “向老三,向问天!” ------------ 第104章 天作之合 我闻言心头一跳,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是向老三的师父? 之前我曾与向老三见过一面,在临别时,他让我转告我师父,说十八年前欠他的人情,是时候还了。 而现在,向老三的师父竟然也找了过来,并且说,我师父曾联合向老三,一起偷走了他女儿的尸体? 可我师父为什么要帮向老三偷走一具尸体? 莫非是那具尸体有什么特别之处? 还是说...向老三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但不可能啊,就算向老三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我师父也不可能帮他满足这种古怪的需求吧? 一念至此我干笑了一声,说:“前辈,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吧?我师父,怎么可能帮向老三偷您女儿的尸体呢?” “误会?”眼前之人眉头一挑,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说道:“你怕是对你这个师父不怎么了解啊,哦不,应该说是,你对你们走阴人一脉的行事作风不怎么了解。” “走阴人一脉的行事作风?什么意思?”我一脸疑惑的问,男人闻言一声冷笑,然后有些不屑的说道:“我承认,你们走阴人一脉个顶个的都有大本事,但为人嘛...就不怎么地道了。” 他眯起了眼睛,看着我继续说道:“从古至今,上到你们走阴人一脉的祖师爷,下到你师父,这些人的行事作风基本都是利字当头,他们不论善恶,不论正邪,做人做事,全凭一时兴起,且从不做对自身有害的事,更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我这么跟你说吧,明明你们走阴人一脉的人惦记别人手里的一件宝贝,为了得到这件宝贝,你们走阴人一脉可能会无所不用其极,到最后,宝贝到手,而对方可能会被你们走阴人一脉的人算计的还得谢谢你们呢。” 我闻言愣住了,心说这有毛病吗? 没毛病啊! 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对! 我忽然一愣:“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是在磕碜我们走阴人一脉呢?我们走阴人一脉的人,就这么缺德么?” “怎么,你还不信?”他冷笑,说道:“当初,你师父把我灌醉后,教唆那个狼心狗肺的向问天偷走了我女儿的尸体,之后,你师父不仅没逃走,反而还陪着我一起找了好几天,他妈的,亏我当时还对他感激涕零,后来你么的我才反应过来,这个王八蛋是在拿老子当猴耍呢。” “呃...”我闻言一脸的尴尬,心说我去,我师父这做的,确实有点过了啊。 不过...为什么我总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咳嗽了一声,随即说:“前辈,你刚才也说了,我们走阴人一脉利字当头,但我师父没理由帮向问天偷您女儿尸体啊,这对我师父根本就没好处。” “呵,没好处?”他冷笑:“当初,你师父有事求到了我的头上,让我从两个绝命风水局中赶出两具尸体,我没答应,所以他才将主意打到了向问天的头上,可怜我那可怜的女儿,被歹人害死不说,就连尸体都被那个狼心狗肺的向老三给偷走了,他么的,等老子抓到向老三,非得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我师父求你在两处风水绝地中赶出两具尸体?谁的尸体?”我一脸震惊的问,但他却眯起了眼睛,问:“张渡厄没告诉过你?” 我摇了摇头:“没有。” 他沉吟了一番,随即说:“看来你师父也知道这么做有损阴德,所以才没拖你下水,这件事,他做的还算地道,既然张渡厄那个王八蛋没告诉你,那我也就不方便多说了。” 我闻言没有吭声,而是在脑海里想起了那个影道人和黄三太爷说过的话。 影道人曾说,我师父还有两个师兄,但分别被困死在了两处绝命风水局中,之后,黄三太爷也说过,我师父曾经打败了徐家这一脉所有的高手,进入了后山不说,还将两具尸体放进了后山里。 莫非,这个男人口中所说的那两具尸体,就是我的两位师伯? 向问天帮我师父将师伯的尸体从那两处绝命风水局中以遣将的手段赶了出来,然后,我师父又因为某种原因,将两具尸体送进了后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 后山,到底有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看向了眼前的男人,问:“我们村的后山,到底有什么?” 他没有吭声,只是看着我冷笑,我见状皱了皱眉头,随即又问:“向问天为啥要偷您女儿的尸体?”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他脸色一沉,冷声问道:“你之前曾问,是不是向老三出手帮你,这么说来,你们也见过了?” 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毕竟向老三帮过我一次,而这个男人显然是来找向老三麻烦的,如果我说了,那就太不地道了。 “呵呵,你不说也没关系,你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你。”他冷冷一笑,随即低头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刘老二,说道:“啧啧,这么好的一具尸活,被你砍了岂不是可惜,不如我带回去祭炼一番,不出一年,就可以让他成为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红毛僵。” 说罢,他手捏法印一阵念念有词,随即对着刘老二一指,喝到:“起!” 随着他的喝声落下,就见刘老二猛的站立了起来。 只不过他站立的姿势很诡异,就仿佛他的身体真的已经成为了一块木板一般,双腿根本没有任何弯曲,而是直挺挺的就站了起来。 起身后,刘老二便浑身僵直的站在原地,他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暴戾,那一双眼睛也失去了神采,不仅混浊无比,且一片木然,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一具提线木偶一般。 “这就是传说中的遣将吗?”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想之前刘老二还活蹦乱跳的,想要弄死我呢,可现在,他却变成了别人手中的一具傀儡。 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任你再牛逼,再厉害,可是在能制住你的人面前,也得跪着! 这时,男人忽然转头看向了房门,就见他眉头一挑,眼底满是狐疑的神色。 过了一会,他才忽然咧嘴一笑,对我说道:“小子,你艳福不浅呐,不过,也算是天作之合,张渡厄这个王八蛋,还真是好算计。” 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之后,他便身形一掠,直接就跳出了窗户,随后手持一个小铃铛轻轻一摇,刘老二便随着他一起跳了出去,转瞬间两人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我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喃喃道:“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和谁是天作之合?” 就在我疑惑不解之际,忽然就听‘咔嚓’一声,却是房门被人一把推开了。 ------------ 第105章 仙人醉 伴随着‘咔嚓’一声,房门被慢慢推开,而后,王寡妇那张虽不施粉黛,但却依然祸国殃民的脸便探了进来。 她先是一脸狐疑的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随即便将目光定格在了被打碎的窗户上。 “千俞,这是怎么了?”她一脸的惊愕:“有黄皮子来了?” 我闻言摇了摇头,说:“没有,风太大把窗户给吹开了,等明天我换块玻璃就没事了。” “哦。”王寡妇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便走了进来,说:“可是,我刚才好像听到了铃铛的声音?是我听错了吗?” “嗯。”我笑了笑,说:“可能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吧。” “可能是吧。”王寡妇一脸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随即说:“千俞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说完后她便抬起了手,在我惊愕的注视下摸了摸我的额头,随即如释重负的说:“还好没有发烧,应该只是休息不好的原因,这样吧千俞,你赶快去休息,我帮你守着虎子和虎子奶奶,放心吧,我会看好蜡烛的。” “可是...”我有些犹豫,此刻的我确实是身心俱疲,尤其是打出那一拳之后,我更是浑身酸痛,如果不好好休息,可能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会浑身无力,病病怏怏的。 不过,如果让我去休息,那我还真不放心虎子和虎子奶奶。 并不是我不信任王寡妇,而是王寡妇一个妇道人家,万一刘家人再找过来,或者来几只黄皮子,她根本就无法应对。 尤其是刘家人,刘老二来这里报复虎子,刘家人肯定是知道的,如果刘老二没能回去,那么刘瘸子等人绝对会再来找麻烦。 一念至此我便摇了摇头,说:“不用了王姐,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虎子。” “但你的身体...”王寡妇一脸担忧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就见她咬了咬嘴唇,说:“你等一下。” 她说完后便快步出了卧室,直奔自己的卧室走去。 “切!”忽然,一个有些不屑的声音响起,我转头看去,就见小倩依然站在角落里,此刻,正一脸厌恶的看着我呢。 “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一个女人么,至于让你这么丢人现眼么?”一边说着,还一边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大人的世界真是让人搞不懂。” 我并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只是用袖子抹了把鼻血,随即在心底暗道:“这丫头不是已经十六岁了么?按理说,这个年纪,应该什么都懂了才对,而且,身材也应该发育了才对,怎么她的身体却还像个小女孩一样,这么干瘪?” 也许是我见识过了王寡妇的丰润,此刻再看小倩,顿时觉得虎子曾经有句话说的果然有道理。 虎子曾言,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少女当成宝,当时我还不理解,心说女人不是越年轻越好么? 但现在看来,还是少妇香啊! 急促的脚步声将我从沉思中唤醒,我抬头看去,就见王寡妇竟然拿着一瓶酒走了回来,她手中还拿着一个酒杯,见我一脸的狐疑之色便扬起了手中的酒瓶,说道:“这是我爹送给我的老酒,名字似乎是叫...” 说到这里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似乎是叫仙人醉?好像是这个,不过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酒一杯下肚,就可以让人精神焕发,不仅可以让人精神抖擞,还有其它很多神奇的功效呢!” 说完后,她慢慢拔出了酒塞,而我却愣住了。 “仙人醉?怎么她家里的藏酒,名字都这么古怪?而且,其它神奇的功效,是指哪方面的?” 之前,我阴毒发作之际,王寡妇便喂给我喝了一杯酒。 当时王寡妇似乎还很心疼,只舍得给我喝一杯,似乎还说过,就算是我师父,也没讨到哪怕一滴,而那瓶酒,似乎是叫做狐儿酿? 狐儿酿极烈,一杯下肚,我体内的阴毒竟然就被压制了下去,当时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一条火龙在我体内乱窜一般。 现在想来,那瓶酒,绝对极其不简单,毕竟阴毒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压制住的,哪怕是我师父,每次帮我压制阴毒都要费一番周折。 这时,王寡妇已经拔出了瓶塞。 霎时间,酒香四溢,那香气冉冉飘起,立马就将我肚子里的酒虫给勾了出来,当即忍不住咽了口吐沫,一双眼睛看着酒瓶,几乎都直了。 “这酒...好香!” 我从未闻过这么香的酒,且在香气中,还有着一股子甜味,还没喝呢只是闻,竟然就让我有了几分醉意。 “当然香了。”王寡妇慢慢的倒出了一杯,她的动作很小心,就好像生怕溅出哪怕一滴一样,倒完后将酒杯递给了我,含笑说:“这酒可是我爹的藏酒呢,他老人家都没舍得喝,到现在,这酒的年份怕是有上百年了呢。” “百年老酒?”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不仅是我,就连沉睡的虎子鼻子都抽了抽,躲在角落里的小倩更是探着脑袋,双眼放光的死死盯着王寡妇手中个酒杯。 “这酒太贵了,我不能喝!”虽然我已经被馋的不行了,但还是摇了摇头。 可王寡妇却笑了,说:“酒不就是喝的么?再好的酒,没有人去品味它,也跟水没什么区别,而且,千俞你喝了,我一点都不心疼。” 说完后,她便笑吟吟的将酒杯送到了我的嘴边。 “不要浪费哦,喝完后,保准你精力充沛!”王寡妇笑了笑,随后酒杯上扬。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张开了嘴巴,随后,一整杯酒直接就送入了我的口中。 酒水入喉,一股甘甜顿时自我口中化开,我甚至都没来得及细细品味,酒液便顺着我的喉咙流了进去。 我闭上眼睛一阵回味,只感觉唇齿留香,且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怎么,我竟然感觉到浑身轻飘飘的,就仿佛要羽化升仙了一样,就连身上的疲惫感,都被一扫而空了。 “呼!...” 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酒气,随即笑了笑,说:“好酒。” 然而,就在我的话音刚落下之际,我却忽然身体一晃,就连眼睛都变的迷蒙了起来,看东西都重影了。 我看向了王寡妇,就见三个王寡妇正站在我的身前,正对着我笑呢。 “我,我好晕!” 我伸出手想要抓住王寡妇,但却一把抓了个空,随即身体一晃,竟是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而后,我的眼皮越来越沉,过了几秒钟之后,我终是再也坚持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 ------------ 第106章 古怪的老头老太太 ‘嘀嗒嘀嗒嘀嗒...’ 滴滴水珠不断的滴落在我的脸上,那水珠极其冰凉,滴落在我的脸上后,便慢慢流进了我的嘴巴里。 我咂巴咂巴嘴,随即幽幽的睁开了双眼。 “我这是在哪?”我一脸茫然的看着四周。 此时的我,只感觉浑身轻飘飘的,虽然是躺在床上,但依然有一种灵魂仿佛要脱壳而出,飘飞出去的感觉。 下一刻,记忆犹如潮水一般涌入了我的脑海,我浑身一震,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似乎是...喝醉了?”我揉了揉脑袋,眼底满是愕然之色。 自打我记事起,师父就经常喂我酒喝,而我从小到大却从未醉过,并不是我多么能喝,而是我体内的阴毒能起到中和酒精的效果,所以就算我喝再多的酒,也不会醉,顶多是有点晕。 可是刚才,我只喝了一杯,竟然就醉倒了? “王寡妇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下一刻,我忽然就浑身一颤,一双眼睛更是被我瞪的老大。 因为我忽然发现,我此刻所在的地方,并不是王寡妇家。 映入我眼帘的并不是王寡妇家的客厅,更不是她家的卧室,而是一个我从未来到过的房间。 和王寡妇家现代的装修风格比起来,这里被说成是山洞也不为过。 就看到,这房间大约能有三十平米大小,而四周的墙壁竟然是没有经过任何粉刷的,最原始的石壁,甚至在石壁上,还有一滴滴水珠不时的滑落,似乎是地气太重,导致返潮了。 而在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石桌,石桌上点燃着一根蜡烛,在蜡烛旁,还沏着一壶热茶。 除此之外,房间内便再没有其它了,可以说,简直质朴到了极点。 “这是什么地方?”我一脸惊愕的从床上跳了起来,但也许是酒劲还没过,我才刚刚起身便是双腿一软,随后便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难道是我睡着后,王寡妇家出现了什么变故,无奈之下,她将我藏在了酒窖里?可这里...” 我转头环顾了一圈,随后又抽了抽鼻子,继而喃喃道:“可这里也不像啊!” 如果是酒窖的话,那必然会有浓郁的酒香气,可这里除了有一股特殊的香味之外,便再没有其它的味道了。 就在我坐在床沿上一脸狐疑之际,忽然就听‘哒哒哒’的声音响起。 而随之一起传出的,还有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我心头一跳,急忙起身想要藏起来,可那脚步声的主人就仿佛能猜到我的想法一般,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小伙子,别怕,我们没有恶意。” 随着声音落下,就听‘吱呀’一声,却是房门被人推开,而后,两个老人互相搀扶着走了进来。 两人分别是一男一女,年纪都很大了,那名男性老者下巴上有一撮淡黄色的胡须,此刻进来后,便笑眯眯的看着我,而在他的手中还拄着一根拐杖。 很显然,刚才的‘哒哒’声正是这根拐杖发出的。 而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老太太,那老太太似乎是身体不太好,是被老头给搀扶进来的,且进屋后还气喘吁吁的,给人的感觉就好像随时都会一口气上不来,撒手人寰一样。 不过和老头笑眯眯的眼神比起来,这老太太的脸色却要阴郁的多,看向我的眼神里就仿佛藏着一把刀子一般,似乎恨不得从我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你们是谁?”我猛然起身,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们:“还有,这里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伙子,你别激动,我说过的,对你并没有恶意。”老者开口,笑眯眯的说道:“至于这里是哪,你不需要知道。” “我不需要知道?”我忍不住在心底一声暗骂,心说我次奥,这你么的,我是被绑架了么? “这小子这么浮躁,怎么配得上我们的干女儿。”忽然,老头一旁的老太太忽然开口,看着我声音阴冷的说道:“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干女儿年纪还小,看人这方面难免会出岔子,但你都活多大岁数了,怎么就能由着她胡来。” “夫人莫要动怒,这不是才刚刚见到嘛。”老头笑眯眯的说:“而且我看这小子也挺好的,长的也不赖,身体也挺强壮的,最重要的是,那傻丫头喜欢,咱俩一把老骨头了,能有啥办法?” “哼!”老太太一声冷哼,说:“反正我就是不同意,当初我把我那远房的侄子介绍给了她,哪想到才刚刚拜完堂没几天,就被人给杀了,要我看,这件事,肯定是那个丫头联合外人做的。” “哎呀哎呀,你不也说了嘛,只不过是你一个远房的侄儿,死就死了嘛,能有咱干女儿重要?”老头笑呵呵的说,但老太太却不依不饶:“那可是我侄儿,又不是你的,对你来说当然不重要,而且,那臭丫头只不过是咱们的干女儿,能跟我侄儿比吗?要我说的话,就干脆...” “闭嘴!”老头忽然神色一冷,阴沉着脸说:“你在说什么?再说一遍?” 老太太看似尖酸刁蛮,但此刻老头阴沉下一张脸后,老太太显然还是有些害怕的,当即一缩脖子,说:“我,我只不过是说说...” 老头就仿佛会变脸一样,听到老太太的话之后,他脸上的寒霜顿时就化开了,当即咧嘴一笑,露出了没几颗牙的牙床,说道:“我当然知道你只是随便说说的,干女儿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会说那种失分寸的话,我刚才也是逗你的。” 老太太闻言没有吭声,只是瞪着那双阴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这老头老太太在那一唱一和的,就跟唱双簧似的,我在一旁却听的一头雾水。 “他们口中所说的干女儿是谁?还有,拜堂成亲后没几天,新郎就被他们的干女儿给弄死了?”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心说我去,这女人的心肠,也太狠了吧。 而且,听他们话中的意思,似乎是他们干女儿看上我了,想要跟我好? ------------ 第107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此刻,昏暗的房间内是一片寂静无声,唯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滋啦滋啦’声在空气中回荡着。 而那古怪的老头和老太太就仿佛两尊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要不是他们两人的眼珠子一直盯着我身上,且眼底还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神色在不时的变化,我真就要以为自己是见鬼了。 我被两人看的心里发毛,忍不住咽了口吐沫,说:“两,两位前辈,能不能告诉我,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还有,王寡妇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还有我的朋友,他们在哪?” 我硬着头皮,连珠炮似的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而那老头闻言却是一怔:“王寡妇是谁?” 一旁的老太太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随即一脸玩味笑意的看着我,说:“你小子,竟然能被老身的干女儿看上,真是艳福不浅呐。有如此艳福竟然还惦记着别的女人,且还是一个寡妇,啧啧,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我闻言嘴角一抽,心说你么的,被你们干女儿看上,就艳福不浅了? 之前他们就说,他们的干女儿和人拜堂成亲没几天就把人给弄死了。 这你么的,心肠这么歹毒,这艳福,不要也罢。 最主要的是,谁知道他们的干女儿长什么德行,万一长的貌美如花,我咬咬牙吃点亏也就忍了,大不了忍辱负重撑几天,等我师父来救我便是。 但万一是个丑八怪呢? 那我可是一天都忍不了! 别说撑几天等我师父来救我了,我估摸着,如果真逼我跟一个丑八怪结婚,我特么自己都会受不了咬舌自尽! 毕竟士可杀不可辱啊! “你放心,我们并不会伤害你的朋友,我说过的,我们对你并没有恶意。”老头开口,笑眯眯的说道:“我们这次出山,就是来看看,我干女儿看上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有些失望的说道:“小伙子你人确实不错,但身世却...” 我闻言心头一跳,急声问:“我身世怎么了?” “呵呵,倒不是说你身世不好,而是...我竟然看不出你此生的命运来,还真是奇怪。” 这老头一直笑眯眯的,给人一种很和蔼慈祥的感觉,且声音也极富有亲和力,就好像是家中的一个长辈一般,极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此刻,就听他继续说道:“我老头子虽然本事不大,但看人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不是跟你吹,不管什么人,只要在我老头子眼皮子底下过一圈,我老头子就能看出此人一生的坎坷际遇来,只是奇了怪了,我老头子看人一辈子没走眼过,怎么到你这,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呢?” 老头似乎被我给勾起了好奇心,说完后,竟然拄着拐杖慢慢向我走来。 我见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就连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别紧张,我就看看。”老头停在距离我三米左右的距离。 这个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如果此刻我突然暴起,那么三米的距离可以说一步既到。 但如果这老头也是一个练家子的话,那么也会有足够的时间蓄力防御。 反之亦然。 所以说,三米的距离无论是对于我还是对于这个老头来说,都算是一个安全的距离。 当然,那种名师大家除外,因为对于那种人来说,哪怕是五六米,都已经算是斩杀线了。 “啧啧,命格竟然这么奇特,且身上...还有着一股阴寒之气?”他忽然皱起了眉头,说道:“纯阴之身?” “什么?”身后的老太太忽然一声尖叫:“纯阴之身?不可能,纯阴之身只能是女人,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但他...确实是纯阴之身。”老头一脸凝重的看着我,沉声说道:“我曾听闻一种术法,可以逆乱阴阳,但那种古术大多已经失传了,老婆子,干女儿这次的眼光确实不错,至少,比你我的眼光要毒辣的多,这一次,干女儿没看走眼。” “纯阴之身又怎么样,一个男生是纯阴之身,阴阳逆乱肯定是个短命鬼。”老太太尖叫,但老头却依然摇头,说道:“呵呵,如果是按照常理的话,确实如此,纯阳只能是男人身,纯阴只能是女儿身,但这次不同。” 老头说道这里突然笑了:“而且,干女儿不也是纯阳之身么,如果干女儿和这小子在一起,正好可以调和阴阳,他们两个不仅都不会死,还可以...” 说到这里老头忽然顿住了话头,看着我笑了笑,然后说道:“小伙子,你很不错,老头子也没什么能够送你的,就送你一根胡须吧。” 说完后,他竟然真的薅下来一根胡须,就见他对着胡须轻轻的一吹,而后,那根胡须就仿佛一根飞针一般直奔我飞来。 我心头一惊,想要躲避,但胡须的速度太快了,眨眼间便刺在了我的眉心处。 我神色一变,一把捂住了眉头,摸了摸就发现那里竟然什么都没有,且身体也没有任何异样,甚至连刺痛感都没有感觉到。 “那老头子就不打扰了,嘿嘿,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老头的话让我心神巨震,脸色也是大变,而他却只是咧嘴一笑,随即便搀扶着老太太离开了。 只不过,老太太似乎还是有些不甘心,临走的时候还转头,用那双阴郁的眼睛狠狠的剜了我一眼,冷声说:“小子,便宜你了。” 随着话音落下,房门便‘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心说我次奥,这你么的到底什么情况。 我只是喝了一杯酒而已,怎么一觉醒来,好像整个世界都变了,我竟然被人绑架了,且似乎还被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看上了,且还要与我成亲? 是你么的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最主要的是,刚才那老头的话是什么意思? 春宵一刻值千金? 别你么的告诉我,那个歹毒的女人,一会就要和我... “我次奥,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时,脚步声已经消失了,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鬼鬼祟祟的来到了门前。 我趴在门上听了一会,确定外面没有声音后便准备偷偷的溜出去。 然而,就在我刚要开门之际,却听‘吱呀’一声,竟是房门被推开了。 而几乎是房门被推开的瞬间,一个穿着清凉的女人,顿时就展露在了我的眼前。 ------------ 第108章 热情似火 房门被推开的突然,我还被吓了一跳,而当我猛的抬起头,看清门外的景象后立马就愣住了。 就看到,出现在门外的,是一个穿着极其清凉的女人。 她身上披着一条纱巾,那纱巾不仅小,而且还是透明的,透过那轻纱,她曼妙的身躯几乎都裸露在了我的眼前,且她的身材太完美了,只是一眼,我的整个心神,几乎都被眼前这具近乎完美的身体给吸引住了。 她的身高目测有170左右,身材修长却又不干瘦,该有肉的地方绝对不含糊,甚至极为壮观,但该瘦的地方又绝对没有一丝的赘肉。 且她的皮肤极其白皙,看起来水嫩嫩的,就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捏出水来一般。 她还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那长发自然垂在她的身前,盖住了她的耳朵和白皙的脖颈,发尖更是恰好遮掩住了她的胸口。 虽然胸口被遮住了,但这若隐若现,半遮半露的模样,却更加增添了几分欲拒还迎的诱惑。 只不过,我没能看清她的脸,因为她的脸上蒙着一条蕾丝边的丝巾。 这条丝巾遮掩住了她的眼眸和鼻梁,只露出一双勾人心魄的眸子和充满了肉感、火红色的双唇。 “你是谁?” 我后退了一步,目光死死的盯着她问。 而她闻言却没有吭声,就见她的唇角慢慢上挑,竟是露出了一个诱人至极的微笑,随后,她便赤着脚,垫着脚尖冉冉向我走来。 她的身材本就高挑,此刻踮起脚尖后,那一双大长腿就显得愈发修长了,且走路间,她身上的丝巾还跟着轻摆,那完美的身体就在我眼前若隐若现的... 这你么的,这一幕看的我是一颗心狂跳不止,只感觉口干舌燥的,鼻血几乎都要喷出来了。 “我次奥,这是在诱惑老子犯罪啊!”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躁动,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道:“美女,你这样不明不白的把我掳来,连个自我介绍都没有就要跟我做那事,似乎有点不太合适吧?” 她闻言顿住了脚步,那双美丽的眸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最后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我有些惊愕的问。 她摇了摇头,说:“我笑你呀。” 她的声音娇滴滴的,在配合上此情此景,当真是让人有一种血脉喷张的感觉。 只是,这声音为什么给我一种...有些熟悉的感觉? “这声音,倒是和王寡妇有些像!” 眼前的女人和王寡妇差不多是一个类型的,都是那种能勾人心魄的小妖精,且声音也有些相似,但却又不完全相同。 王寡妇的声音虽然也娇滴滴的,眼神也极其妩媚,但她却是含而不露,会控制一些,尤其是在外人面前,说话时尽量不去看别人的眼睛,声音也压的低一些。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简直是把妩媚发挥到了极致啊,几乎一点都隐藏。 “你笑我什么?”我再次问,她这次没有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随即再次向我走来,且一边走,还一边轻轻的对着石桌上的蜡烛吹了口气。 ‘呼’的一声,蜡烛瞬间被吹熄,整个房间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 我心头一跳,身体顿时就紧绷了起来,一双眼睛更是被我瞪的老大,在努力的适应这里的黑暗。 “小弟弟,你很紧张呢。”黑暗中传出了女人娇滴滴的声音,随后便是一股香风扑面,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了双手挡在了身前,但还是晚了。 那一瞬间,我只感觉到一团如烈火般滚烫的躯体伴随着一阵香风撞入了我的怀里,我下意识的一把将她抱住,随即就听一个魅惑到极点的御姐音在耳旁响起:“小弟弟,姐姐的身材抱着舒服么?” 她这句话是在我耳边说的,不仅声音魅惑到了极点,极具挑逗性,且说话时喷出的气息更是让我的耳朵和脖子很痒。 我急忙一把松开了双手,然后说:“你,你别乱来,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我,我很难控制住我自己!” 我次奥! 被一个女人这么撩,别说我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了,估摸着就算是一个老大爷也受不了啊。 尤其是,这个女人的身材还这么完美,身上更是香喷喷的,如果能把持住,那你么的就有鬼了。 “既然控制不住,那你干脆别控制好了。”她说完后还对着我的耳朵吹了口气,我闻言刚要说话,可就在我刚刚张开嘴巴之际,她却突然伏下了身子,那如烈火般火热的唇,直接就印在了我的嘴巴上。 “你...”我下意识的去推她,可是我一个‘你’字才说出口,我的话头立马就被我给咽了下去。 却是因为我张嘴说话之际,她香软的小舌头,竟然探了进来... “唔...” 她发出了极具诱惑的声音,且声音中似乎还有着一丝满足的味道,而我就仿佛被下了定身咒一般,瞪大着眼睛,愣在原地久久都没能回神。 虽然之前我便和凤初然有过一次这样的接触,但那毕竟是为了给我解蛊,她无意勾引我,我也没心思细细品味,所以对那次的亲密接触,只有一个很模糊的印象。 而此刻,可是实实在在的接吻。 那一瞬间,我的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我就仿佛一尊雕塑一般,怔在原地,任由这个陌生的女人在我身上乱摸乱亲。 这时,我也回过了神来,我本想一把推开她,但也许是贪恋美人香唇的缘故,我竟然迟迟没下定决心动手。 而且,在她火热的攻势下,我早已经蓄势待发了。 虽然我没有看清她的脸,但从她的五官轮廓也不难判断出,这个女人绝对是个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极品美人,且身材,也近乎达到了完美程度。 这样的一个女人,让我如何拒绝? “说起来,就算我们真发生了点什么,似乎我也...不吃亏啊!”我咽了口吐沫,在心底暗道:“而且,之前那个老头似乎说...她是纯阳之身?如果我们结合的话,似乎可以调和阴阳?那我体内的阴毒,是不是就被解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女人终于慢慢抬起了头,只不过在抬头之前,还极具挑逗性的伸出了小舌头舔了我鼻尖一下。 随后就见她用手指抹了抹娇艳欲滴的嘴唇,笑着对着我吹了一口气,伸出手指在我额头上点了点,说道:“小傻瓜,想不想成为姐姐的小男人?” 一边说着,她一边伸出手,将我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下去。 ------------ 第109章 孪生姐妹 这一刻,漆黑的房间内是一片寂静无声,唯有我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着。 而这个性感妩媚到极点的女人,就仿佛一个纵横情场的老手一般,一边用眼神和软言细语挑逗我,一边用修长的手指来解我的衣服扣子,将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了下去。 只是瞬间,我的上衣就被脱光了,我古铜色的肤色和棱角分明的肌肉,顿时暴露在了她的眼前。 看到我的身材后,她的眼神明显的一亮,随即就见她将指尖放在了嘴巴里,一边轻轻的咬着指尖,一边用魅惑到极点的声音说道:“真是没看出来,小弟弟的身材竟然这么有料呢,我那个傻妹妹,眼光还真是不错呢。” 说完后,她抬起手,用指尖在我身上轻轻的划动了起来。 我浑身一抖,但我并没有闪躲,而是咽了口吐沫,问:“你妹妹是谁?” 她掩嘴一笑,媚眼如丝的说道:“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呢。” 说完后她眨了眨眼,随即双眼放光的看着我说道:“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真的有纯阴之体的男人,啧啧,这次真是捡到宝了。” 她妩媚一笑,随即轻轻一拉身上的丝巾... 霎时间,丝巾在她身上滑落,她近乎完美的身体,立马就全部展露在了我的眼前。 我的天! 看到这一幕后我只感觉心头一颤,一股莫名的躁动,顿时就自我心头升腾而起,而我整个人更是仿佛化成了一团火一般,浑身燥热难耐,喉咙里几乎都要喷出火来。 而鼻血,也再次没有丝毫征兆的喷了出来。 并不是我不争气,实在是眼前的女人太美了! 虽然屋子里一片漆黑,但我的双眼已经有些适应这里的黑暗了,哪怕不能将她身体的全貌尽收眼底,但起码也能看出一丝轮廓来。 那修长笔直的玉腿,匀称的肌肉线条和没有丝毫赘肉平坦的小腹... 她的一切乃至她的呼吸,无不在诱惑着我这个未经人事的初哥! “我美么?” 她在我身前转了一圈,我几乎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呼吸急促的说:“美。” “那你...还等什么呢。”她媚眼如丝的轻轻对我吹了一口气,而我,也彻底被她点燃了欲火,当即一步向前,伸出手就向他抱去。 可就在这时,忽然就听‘咣当’一声传出,我被惊得浑身一抖,寻声看去,就见竟然是房门被人一脚给踹开了。 而当房门被踹开后,一个女人便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你在干什么?” 不知为何,我的双眼明明已经适应了这里的黑暗,但却无论我如何瞪眼,都无法将这个突然闯入的女人看清。 她的身体和面孔就仿佛被打上了马赛克一般,朦朦胧胧的,根本就看不真切。 “哟,我道是谁来坏我好事,原来是我的好妹妹呀。”眼前的女人掩嘴一笑,对着闯入的女人说道:“我的好妹妹,这个男人可是纯阴之体呢,我们可是同父同母的孪生姐妹,你不介意...跟我一起分享他吧?” “胡诗冉,你不要脸。”女人咬牙切齿的说,而眼前的女人却是一声冷哼,说道:“胡诗画,你说我不要脸?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不要脸了?这个男人是被你打上印章了,还是跟你成亲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彻底弄懵了,一脸懵逼的站在一旁,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之前跟我有过亲密接触的妩媚女人叫胡诗冉?那个老头口中的干女儿,似乎并不是她,而是突然闯进来的,名叫胡诗画的女人?我去!” 我一把捂住了额头,心说这你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看上我的不是名叫胡诗画的女人吗? 怎么胡诗画的姐姐,胡诗冉却先她一步来到了这里? 最主要的是,这俩人到底是谁啊,是从哪冒出来的,又为啥看上了我? 我一脸凌乱的神色,咽了口吐沫后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内个,我能...插句话么?” 听到我的话后,两个女人就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齐齐转头看向了我,异口同声的说:“你闭嘴。” 我了个去! 我被两人呵斥的浑身一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此刻,名为胡诗冉的女人也没有了先前的妩媚,她的脸上布满了寒霜,看向我的眼神更是无比的冰冷,至于另外那个名为李诗画的眼神,更是犹如一把刀子一般。 我被两个女人看的浑身一抖,心底那一丝躁动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内个,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给穿上!”我硬着头皮说道。 听到我的话之后,名为胡诗画的女人立马说道:“听到没有,说你呢,浪蹄子,你难道是暴露狂么?” “你才是浪蹄子!你才是暴露狂!”胡诗冉一生冷哼,随即身形一转。 就看到,一道红色的光芒在她身上一闪,而后,她的身上竟然凭空披上了一件红色的长袍。 可就在这时,那名为胡诗画的女人却突然身形一闪,竟是瞬间出现在了我的身前,而后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对着我喷出了一口淡粉色的香气。 “你干什么!”胡诗冉大叫:“你敢坏我好事?” 这是我听到的最后的声音,因为当我将那口淡粉色的香气吸入体内之后,我立马就感觉到身体一软,随后竟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我的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隐约间,我似乎听到有人在耳旁叫我。 “千俞,你怎么了,千俞,你醒醒...” 我晃了晃脑袋,随即慢慢睁开了双眼。 可是,当我睁开双眼,看清眼前的景象后却愣住了。 “王,王姐?”我瞪大着眼睛,眼底满是惊愕的神色。 装修质朴的房屋不见了,名为胡诗画和胡诗冉的女人,也全部都消失了,而我,竟然再次回到了王寡妇的家里。 我依然躺在地板上,而王寡妇,正拿着酒瓶蹲在地上,一脸焦急的看着我呢。 “这是怎么回事?我刚刚...不是被掳走了吗?” 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眼底,满是迷惑之色。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 第110章 魂魄出窍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么? 可是...这梦怎么会这么现实? 不仅视觉效果跟真的一样,就连触觉,都如假乱真。 “千俞,你怎么了,没事吧?” 王寡妇再次伸手推了推了我,然后说:“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我扶你去休息一下?” 王寡妇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看向了王寡妇。 此刻,她已经将酒瓶放在了地上,正一脸关切的看着我呢。 我转头看了一眼酒瓶,随即暗暗皱眉,心道:“莫非...是这酒有问题?” 一念至此我便问:“王姐,这酒...多少度的?” 王寡妇闻言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说:“度数应该不是很高,毕竟这酒不是用来醉人的,而是用来提升精气神,缓解疲惫的,千俞,你不会是...喝醉了吧?” 我闻言干笑了一声,挠了挠头,说:“没有。” 说完后我慢慢起身,随即就发现,我身上的疲惫感竟然真的被一扫而空了,不仅于此,就连我原本萎靡不振的精气神,都得到了恢复。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睡了一个好觉一样,醒来后神清气爽,浑身舒泰。 “这个酒竟然这么神奇?”我眼神一亮,随即再次看向了那瓶酒,王寡妇似乎是洞穿了我的心思,急忙一把将酒瓶给拿在了手里,白了我一眼后说道:“看什么呢,这瓶酒平日里我自己都舍不得喝,而且,一杯足以让你几天几夜不休息也感觉不到疲惫了,再喝的话...” 说完后她瞄了我裤裆一眼,随即脸色一红,说道:“再喝的话,我怕咱们村的大姑娘小媳妇们遭殃!” 说完后,便红着脸拿着酒瓶急匆匆的离开了。 而我,却一脸愕然的愣在了原地。 “我去,这酒...竟然还有这种功效?好东西啊,我是不是应该给我师父弄回去点?” 我摸了摸鼻子,随即咧嘴一笑。 而这时,小倩却忽然凑到了我的身前,她歪着脑袋,一脸好奇的围着我转悠了一圈,随即嘟囔了一句:“奇怪!” “什么?”我一脸疑惑的问,她摇了摇头,说:“哦,没什么。” 我皱了皱眉,心说这丫头神神叨叨的,在嘟囔什么呢? “我刚才怎么了?”我忽然问小倩:“我是喝完酒之后立马就睡着了,还是怎么回事?还有,我在地上睡了多久?” 小倩闻言一脸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说:“你自己不知道吗?” 见我摇头,小倩便继续说:“你喝完酒之后,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喝多了,瞬间失去了意识一样,不过大概只过了一分钟不到吧,你就醒过来了。” “什么!”我闻言一脸吃惊的神色。 我只睡过去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醒过来了? 这怎么可能! 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是做梦,也不可能做那么长的梦吧? 在梦中,先是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率先出现,这两人在房间内大概就逗留了十分钟之久,之后又是名为胡诗冉的女人出现在房间,这段时间一直到胡诗画出现,至少也得十多分钟。 加在一起,梦里的时间至少得过了半个小时左右。 可是,小倩竟然说我只是失去意识很短的时间,甚至连一分钟都不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梦里的时间流逝和真实世界不一样?” 我摇了摇头,眼底满是疑惑不解。 最令我感到迷惑的,还不是时间对不上,而是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 以前我除了小时候做过几次噩梦之后,便再也没做过什么梦了。 我虽然不做梦,但也经常听别人说起过做梦。 按照常理,在梦里梦到的人,应该是自己见过的,或者是熟悉的人才对,很少有陌生人会出现在梦里。 因为陌生人需要大脑来杜撰出一个人来,这是极其消耗脑力的,且,被杜撰出来的这个人,不可能太过真实,因为既然是杜撰出来的,便经不起推敲。 而我的梦里,无论是那两个老人,还是后来的两个女人,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人。 陌生人也就算了,还你么的有名有姓的,甚至还有身世背景,甚至四个人还是有一定联系的。 这你么的就有点离谱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小倩,随即又问:“你刚才说的奇怪是啥意思?” 小倩嘟了嘟嘴,然后歪着脑袋说:“在你倒地的一瞬间,我看到你的魂灯和魄灯瞬间就熄灭了,不过很快,又重新燃烧了起来,那种感觉有点像...” “魂魄出窍?”我惊声说。 “对,差不多就是这样。”小倩点了点头。 而我,却愣住了。 “我刚才...难道是灵魂出窍了?”我瞪大着眼睛,一脸的愕然。 我曾听师父说起过灵魂出窍的事。 师父说,道行高深者,可灵魂出窍神游太虚,灵魂在外飘荡数日,但肉身所经历的真实时间可能是很短的,也许魂魄在外游历了一天,但肉身所经历的时间,只不过才一个小时,甚至更短的时间而已。 当然,这些也只是师父的道听途说而已,就连他都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 不过现在看来,我刚才的状态,似乎还真的跟灵魂出窍有点类似啊。 可是,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魂魄出窍呢? 一个人的魂魄想要出窍是很难的,一来,是体质虚弱者受到了惊吓,可能会导致魂魄出窍,二来,得是修行达到一定层次,才能短时间的出窍,但这种层次太高了,就连我师父都做不到。 再者,便是被某种邪祟给勾走了魂魄,导致魂魄出窍。 而我,自幼习武,身体很强壮,且还跟随师父修道,魂魄比正常人强大也不知道多少。 这样的我,魂魄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窍!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问题真的出在那瓶酒上?” 就在我眯着眼睛,脸色凝重的沉思之际,盘膝坐在七星灯中央的虎子却突然伸了一个懒腰,而后,便悠悠的醒了过来。 ------------ 第111章 魂灯燃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盘膝坐在七星灯中央的虎子却突然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后,便悠悠的醒了过来。 我见状心头一喜,急忙叫了一声:“虎子。” 虎子先是晃了晃脑袋,随即一脸茫然的看向了我,砸吧砸吧嘴问:“千俞,我...这是在哪呢?” 虎子似乎是睡懵了,此刻醒来后,眼底满是茫然之色,问完我之后,便转头打量了一圈四周,随即猛的浑身一颤,叫道:“我草,千俞我睡着了?” “嗯。”我点了点头。 “沃日。”虎子一声大骂,随即说:“没出什么事吧?你咋不叫醒我呢?” “没事,我看你太累了,就没叫你。”我笑了笑,说:“如果你腿麻了,可以换个姿势,不过,你现在所在的位置不能变。” 此刻,虎子所在的位置正好是虎子奶奶头顶三尺的距离。 正所谓头顶三尺有神明,而现在,虎子手中的那盏七星主灯,对于虎子奶奶来说,就相当于引导她魂魄重归肉身的引路灯,而七星主灯散发出的光芒,又被称之为神光。 没有了这盏七星主灯的话,虎子奶奶可能会找不到自己的肉身,哪怕魂魄就在自己的肉身里,也可以会因为某种原因,导致无法重新融合。 且七星主灯也可以起到震慑邪祟的效果,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聊胜于无。 虎子慢慢蹲在了地上,活动了一番身体后,便重新坐下,看了一眼奶奶后说道:“千俞,我奶奶她怎么样了?” “很稳定,只要捱过七天,就没问题了。” 听到我的话后虎子点了点头,随即突然脸色狰狞的骂道:“狗日的,等奶奶醒了,老子非得去一趟后山,把那群黄皮子的老巢给端了,还有刘家,你么的,刘家三兄弟加上刘瘸子,一个都你么的别想跑,老子不弄死他们,就不算带把的。” 我闻言没有吭声。 如今,虎子对于刘家和那群黄皮子的恨意已经达到了顶点,尤其是对刘家人,更可谓是恨之入骨。 以虎子的性格,如果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又不能做什么,那我估摸着,他的后半生可能都会在抑郁中度过。 而且,我对于刘家也早已起了杀心,还有那群黄皮子,也是我必须要解决掉的,与其孤身前往,不如和虎子一起,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正所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我和虎子虽然不是亲兄弟,但却比亲兄弟还要亲,我们两个一起去,彼此都能安心。 此刻,天已经彻底亮了起来,那轮圆日慢慢的从东方天际升起,洒下的光辉温暖了整片大地,就连房间内的烛火,都变的稳定了起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七星续命秘术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危机重重,因为在夜里,魑魅魍魉横行,可能会被虎子奶奶的无主肉身给吸引过来,而到了白天,所有的魑魅魍魉便全部躲藏了起来,不可能再出来作祟了。 就连小倩都是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了房间中。 “这丫头藏哪了?”我打量了一圈,并未找到小倩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 “千俞,天亮之后,是不是就没事了?”虎子突然开口,说道:“那你去睡一会吧,等天黑了我叫你。” “不用。”我摇了摇头。 虽然白天没有了孤魂野鬼的威胁,但万一刘家兄弟来了,将七星灯全部弄熄,那还是要功亏一篑。 这时,王寡妇去而复返,她已经换好了衣服,就见她穿着一身随身的黑色运动服,上身白色的小体恤,虽然很简单,但却很贴身,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都凸现了出来。 我心说这就是差距啊,明明穿着很普通简单,但却依然给人一种光彩照人的感觉。 “虎子醒了?”王寡妇见虎子醒了也是一脸的喜色,随即笑着说:“你俩都饿了吧,我去给你俩炖鸡吃。” 说完后,便出了卧室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香喷喷的小鸡炖蘑菇便被端了进来,我和虎子都有些饿了,当即也没有客气,一人端着一大碗米饭就开始扫荡了起来。 这顿饭我俩吃的风卷残云,米饭就足足干了一锅,反观王寡妇却只是吃了一个苹果和几颗草莓,见我一脸狐疑的看着她,便笑着说:“我很少吃主食的,每天的早餐都是几颗草莓一个苹果,午饭要多吃一些,晚饭基本不吃。” 说完后,还对我眨了眨眼,且还扭了扭小蛮腰,那意思仿佛在说,如果我不管住自己的嘴,那怎么保持这极品身材! 吃完饭后,我帮着王寡妇一起收拾了碗筷,在家的时候,都是我做饭和刷碗的,所以我也没客气,直接撸起了袖子就干了起来。 不过王寡妇却将我从厨房推了出来,笑着说:“哪里大男人干这活的,你去歇着吧,晚上还得熬夜呢。” “呵呵,没事,我都干习惯了。”我挠了挠头,干笑着说。 “以后啊,你可以跟你师父一起来我这里吃,反正我做的东西也吃不完,也省着你做饭刷碗了。” 她一边刷碗,一边嘴角含笑的说。 不知为何,这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幕,但在我眼中,却充满了美感。 一个身材极品,长相绝美的女人围着围裙,一边笑着说以后做饭给你吃,一边刷着碗筷,这一幕,想必应该是很多人曾幻想过的完美生活了吧? 我站在厨房门口,不知不觉间,竟然看的痴了。 “傻小子,看什么呢。”王寡妇白了我一眼,脸色有些发红的说:“快去别处呆着,别在这里傻愣着,冰箱里还有水果,你快去吃。” “哦哦。”我干笑了一声,随即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然而,就在我刚刚坐在沙发上之际,忽然就听虎子的惊呼声从卧室内传了出来。 我心头一惊,急忙冲了进去,随即就见虎子瞪大着眼睛,一脸惊愕的说:“千俞,你快看看,我奶奶是不是要醒过来了,她刚才...身体动了一下。” “身体动了一下?”我一怔,随即眯着眼睛向虎子奶奶看去。 而这一看之下,我顿时脸色一喜。 就看到,虎子奶奶的左肩上,竟然有一缕火苗在窜动。 魂灯,竟然被点燃了! ------------ 第112章 开始复仇 看到这缕火苗后我顿时心头一喜。 正所谓三魂居左,七魄居右,而此刻,那火苗就在虎子奶奶的左肩上跳动,这说明虎子奶奶的魂灯已经被点燃了。 虽然这缕火苗还很微弱,且很不稳定,但既然被点燃了,那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稳定下来。 “千俞,快说啊,我奶奶是不是快醒了?”虎子在一旁催促我,我闻言点了点头,说:“嗯,奶奶的命灯和魂灯都被点燃了,现在就差魄灯了,只要魄灯被点燃,那么奶奶就算彻底没事了。” “呼!...” 听到我的话后虎子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低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走过去拍了拍虎子的肩膀,说:“放心,奶奶会没事的。” 虎子点了点头,随即突然就脸色一变,眼珠子瞪的老大。 我见状心头一惊,急忙问:“咋了?” “千俞,我特娘的...”他一把捂住了肚子,瞪大着眼珠子说:“特娘的我...肚子疼!” 我次奥! 我闻言一脸的黑线,心说你么的,只是肚子疼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 但随后我便傻眼了。 此刻,虎子手中可是拿着七星主灯的,这七星主灯必须得是血亲或者虎子奶奶自己拿着,而拿着七星主灯的人可是不能动的。 我尼玛! 难道要在卧室里解决? 一念至此,我的眼角立马一阵抽动,如果这是在我家或者虎子家也就算了,但这里毕竟是王寡妇家啊。 “千俞,你帮我拿一下,我要忍不住了。”虎子一只手捂着肚子,一脸的猪肝色,很显然,他这屎意来的极其迅猛。 “不行,我不能拿。”我一把拿出了尸衣经,一边翻看一边说:“你等一下。” 我找到七星续命秘术的那一页,然后逐字逐句的寻找了起来。 过了一会,我便说:“找到了,你等一下。” “我次奥,千俞你快点,我要拉裤裆里了。”虎子脸色扭曲着说。 我没有说话,而是快速冲出了卧室,在客厅内找到了一把剪刀后便重新返回了卧室。 “千俞,你拿剪刀干啥?”虎子一脸懵逼的看着我。 “你别管了,别动。”我说完后便走近了虎子,在虎子头顶剪下了一缕头发,随即将头发缠在了七星主灯上,而后一把接过了主灯,对虎子说:“快去,这头发上有你的气息,我可以暂时的替代你,但时间很短,你必须快去快回。” “妥了!”虎子急忙起身,但也许是盘膝坐在了太久了,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 虎子一声大骂,随即扶着墙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卧室。 过了能有十多分钟后,虎子满面轻松的回到了卧室,对我笑着说:“真你么的爽啊,感觉体重至少轻了十斤。” “……”我嘴角一抽,随即说:“快点,这灯还得你自己拿着。” “来了。”虎子急忙回到原来的位置,接过主灯后便再次盘膝坐在了地上。 我长出了一口气,随即也坐在地上陪着虎子。 “虎子,你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做了么?”我突然开口,问道。 虎子闻言皱起了眉头,然后说:“刘家人一把火点了我家的房子,又害得我奶奶急火攻心,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精神萎靡之下,又被黄皮子给勾了魂,这一切都是拜刘家所赐,这个仇我要是不报,那我赵虎还算什么爷们。” 我闻言没有吭声,虎子就继续说:“千俞,我知道你有顾虑,没事,我自己去就成,绝对不会牵连你。” “我次奥!”我闻言骂了一声,说:“虎子你说啥呢,跟刘家有仇的又不止你一个,我也早就看刘家几兄弟不顺眼了,到时候奶奶醒了,咱俩一起去。” “行,解决了刘家,咱兄弟二人再去后山,把那群黄皮子给一窝端了,你么的。” 我闻言点了点头,而这时,王寡妇却突然捏着鼻子推开了房门,看了虎子一眼后便对我说:“千俞,马桶堵了,你会通马桶吗?” 我闻言眼角一跳,一脸懵逼的看向了虎子,而虎子却是低着头,一脸的尴尬的神色。 接下来的几天还算平静,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本以为,刘老二在被向老三的师父带走后,刘家人会找过来,寻找刘老二的下落。 可是并没有,刘家这几天极其消停,我接连去他家门口转悠了几次,发现刘家大门紧闭,门口的引魂幡也消失不见了,院子内也没有人影,就仿佛刘家人全部消失了一样。 我心说奇怪,以刘家人的脾气,不可能这么消停才对。 难道是,刘家出了什么变故? 第四天的时候,虎子奶奶左肩上的魂灯已经稳定了下来,到了第五天,虎子奶奶的右肩膀上突然就窜出了一缕火苗。 我见状心头一喜,因为我知道,既然三盏灯都被点燃了,那么也就距离虎子奶奶的醒来不远了。 果然,在当天下午,虎子奶奶便悠悠的醒了过来。 虎子奶奶年纪大了,再加上这么多天一粒米都没进,所以醒来时极其虚弱,在王寡妇喂了她一碗粥汤后,又和虎子说了几句话,便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到了第六天的清晨,虎子奶奶右肩膀的魄灯才逐渐稳定了下来,而虎子奶奶,也在这一天的凌晨再次醒了过来。 这一次,虎子奶奶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且饭量也开始逐步增长,中午的时候还只能喝一碗粥呢,晚上的时候,便连续喝了三大碗。 又休息了一晚后,在第七天,虎子奶奶便能够自理了,虎子当即红了眼睛,对我说:“千俞,大恩不言谢,我赵虎子,欠你一条命!” “次奥,说啥呢。”我打了虎子一拳,虎子也笑了,随即说:“千俞,我准备一会送奶奶去镇里,去我奶奶的表亲家住几天。” “嗯。”虎子奶奶确实不适合继续在村里住下去了。 我们和刘家的梁子已经彻底结死了,如果虎子奶奶继续住在村里,说不上刘家什么时候还会来报复。 虎子奶奶年纪大了,且我和虎子也不可能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老人家,如果刘家人来报复,那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当天上午,虎子就在镇里叫了一辆车,含着眼泪送走了奶奶。 “千俞,今晚咱们就去刘家。”虎子看着逐渐远去的出租车,握着拳头,声音低沉的说:“他们刘家一把火烧了老子的家,老子就杀他们全家!” ------------ 第113章 臭流氓 虎子奶奶已经去了镇里,我和虎子也就没有了继续留在王寡妇家的理由了,当天中午吃完饭,我和虎子就告别了王寡妇,回到了我家里。 这几天我时长回来,一来是打探刘家的情况,二来,就是回来看看我师父回没回来。 可是没有,我师父就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人影见不到就算了,就连个消息都没有。 “千俞,你师父到底干啥去了,不会...出什么事吧?”虎子一脸疑惑的说。 我闻言摇了摇头,说:“可能是有事耽搁了吧。” 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心里也没底,毕竟师父离开的太久了,已经快十天了,以往师父就算出去办事,也没有出去这么久过。 接下来,我和虎子都没再说话,虎子这些天一直守着奶奶,导致身心俱疲,此刻来到我家后,先脱了衣服在院子里擦了擦身体,随即进屋倒头就睡。 而我,却是裁剪了一叠黄纸,随即拿出朱砂和毛笔,提起一口气后,接连写了七八张符箓。 符箓写好后,我一脸疲惫的坐在了椅子上,揉了揉眉心后,才忽然想起手机的事来。 之前我在王寡妇家之际,无意间在师父的微信里看到了一张照片,在照片中,我赤裸着上身躺在王寡妇家的床上。 而在照片上面,似乎还有王寡妇和我师父的聊天记录。 正当我想看看师父和王寡妇说了些什么之际,手机却突然没电了。 接下来又发生了很多事,导致我早就把这茬给忘了,此刻想起,我立马就开始在口袋里翻找手机,想要充上电后看一看,师父和王寡妇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只是,当我一摸口袋后却愣住了。 因为口袋里竟然空空如也,哪里有手机的影子? “我次奥,不会是...弄丢了吧?” 这你么的,这手机可是我们家唯一的家用电器了,是我师父省吃俭用,从牙花子里挤出来的钱买的。 如果真的被我弄丢了,我师父非得打死我不可。 “会不会是落在王寡妇家了?” 一念至此我便快步冲出了屋子,直奔王寡妇家。 只是,就在我刚刚走出院子之际,忽然就怔住了。 因为在我家门口,竟然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浑身血污的女人! 就看到,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那夜行衣很紧,将她的身材紧紧的包裹着,虽然身材很小巧,但却依然凹凸有致,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可是,在她的小腹处竟然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此刻,伤口正不断的向外流血,鲜血几乎将她半边身子都给染红了。 而她的脸色也极其苍白,在额头上和鼻尖上,布满了冷汗。 “姐夫,救...救我!” 她踉跄着来到了我的身前,随后竟然身子一软,直接就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次奥! 我抱着怀里的女孩,整个人顿时就懵了。 因为这个人,竟然是和我有过亲密接触的苗疆养蛊人,凤初然! “怎么回事?”我扶着她急声问,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嘴巴才刚刚张开便喷出了一口血,而后直接就晕了过去。 “你么的!” 我一声大骂,随即急忙扶着她回到了屋子。 虎子睡的并不深,此刻也被惊醒了,而当他看到我怀里的女孩后顿时就愣住了,瞪大着眼珠子,说道:“我次奥,千俞,你这是出去...抢娘们去了么?这姑娘哪来的。” “别废话,搭把手,你么的,这丫头看起来干瘦干瘦的,怎么现在却死沉死沉的。”我没好气的说。 “哦哦!”虎子急忙起身,跟我一起将凤初然给抬到了火炕上。 “千俞,她受伤了,她到底谁啊,怎么被你弄家来了?”虎子没见过凤初然,所以此刻他是一脸懵,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说:“这事说来话长了,先帮她包扎伤口,然后我跟你慢慢说。” “啊行!”虎子对我家算是相当熟悉了,此刻听到我的话后便去柜子里翻找了起来,过了一会便找到了纱布和消毒水,问我:“千俞,咋弄?” “我来吧。”我接过了消毒水,凑近凤初然看了看,随即摇了摇头。 凤初然伤的太重了,就看到,她的小腹上有一条长十公分左右的伤口,这伤口的切面很平整,似乎是被人一刀给砍出来的,而且,砍出这道伤口的人刀很快,这一刀可以说是砍的干脆利落,直接命中了要害。 也就是她命大,不然的话,只要这伤口再深几公分,就足以一刀毁掉她的内脏,到时候别说逃到我家里来了,恐怕当场就得没命。 “虎子,帮我在柜子里找一下缝合用的针线。” 因为从小练武经常受伤的缘故,所以这些用品都是我家里常备的。 过了一会,虎子便将针线递给了我,然后问:“千俞,你行吗?” “都这时候了,不行也得行了。”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用剪刀剪开了凤初然的衣服,而虎子却在一旁说:“要不,把她送到镇医院去吧,再不济,送到宋大夫家里也行啊,人家毕竟是专业的,总比你这个半吊子强。” 我闻言一阵犹豫,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凤初然也不知道是被谁伤的,此刻她逃到了我家里,那么就说明,我们家肯定是安全的,至少,她肯定是这么认为的。 而且,对于我们村的村民们,我早就不信任了,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些看似再普通不过的村民们,会不会暗中还有着什么其它的身份。 比如刘瘸子,众人都知道他是一名棺材匠,但谁又知道,他还是一位养尸人? 还有徐家,甚至是行为举止有些诡异的王寡妇。 他们,都颠覆了我原本对他们的认知。 “虎子,你先出去,一会好了我叫你。”我对虎子说,虎子闻言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出了屋子。 虎子出去后,我便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便拿着消毒水,开始清洗伤口。 足足半个小时后,伤口终于清洗完毕,我看着原本白嫩平坦,但此刻却皮肉翻卷的小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你么的,下手也真够狠的。” 我叹了口气,随即便开始缝合伤口。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伤口终于被我缝合完毕,我看着像蜈蚣一样的伤口忍不住眼角直跳,心说这凤初然醒来后,不会跟我拼命吧? 而几乎是我这个念头才刚刚落下,就听‘嗯’的一声,而随着声音传出,凤初然的眼皮也一阵跳动,随即,她竟然霍然睁开了双眼,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干什么!” 她瞪大着眼睛,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被剪开的衣服,然后抬起手就给了我一耳光。 “臭流氓!” ------------ 第114章 噬毒蛊 ‘啪’的一声脆响,却是凤初然的小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去,这一幕发生的突然,我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直接就被她给打懵了。 我瞪大着眼睛,一脸懵逼的抬起手摸了摸被打的脸,心说窝巢,这你么的什么情况? 老子辛辛苦苦的帮你缝合了伤口,到头来没有一句感谢的话也就算了,竟然还你么的赏了老子一耳光! 这尼玛,我跟谁说理去? 这时,就见凤初然横眉怒目,满面羞愤的看着我,磨着小虎牙骂道:“你个臭流氓,你刚才,刚才在干什么?” 我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说:“我说大小姐,你能不能好好判断一下当下的形势,再发你的大小姐脾气?” “啊?”凤初然一怔,随即才低下头仔细打量了起来,而当她看到小腹处的伤口后明显的眼皮一跳,抬起眼冷冷的斜了我一眼,问:“这你缝的?” “不是我,难道是你自己?”我在心底一声哀叹,心说这你么的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小祖宗啊,有着大小姐般的叼蛮任性也就算了,还偏偏是你么的一个养蛊人。 不说别的,就单说养蛊人这一个身份,就没有几个人敢招惹她。 “你这缝的是什么鬼!”凤初然瞪大着眼珠子,气急败坏的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我身负宝血,伤口会很快愈合的吗?你...哎呀算了,你把缝合针拿来,我自己把线给挑出来。” “挑出来?”我一愣,问:“为啥?” “还为什么?你是呆子么?”她白了我一眼,说:“伤口愈合后,如果线不弄出来,难道你想让这条线一直在我的身体来?真是个呆子!” 她说完后,便一把夺过了我手中的缝合针。 只是,她对着自己的小腹比划了好几下都没下去手,最后脸色一红,把缝合针递给了我,说:“内个...还是你来吧。” “……” 我一脸无语的接过了缝合针,说:“那你忍着点啊!” “嗯。”她点了点头,说:“你轻点,我...啊!” 她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呢便发出了一声痛呼,却是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用针尖挑起了缝合线,然后向外狠狠的一拉。 ‘噗’的一声,缝合线直接就被我给扯了出来,还带出了一股血水... “你大爷的!”凤初然捂着小腹,一脸痛苦的骂了一声,随后抬起头,一脸愤怒的看向了我。 那眼神,那神态,仿佛恨不得现在就把我给抽筋拔骨一般。 “呃,呵呵,长痛不如短痛嘛。”我干笑着挠了挠头,但心底却是冷笑连连,心说你么的,你不识好人心也就算了,还打了老子一耳光,老子是那种愿意吃亏的主么! “算你狠!”她白了我一眼,随即便皱起了眉头,低声嘟囔道:“奇怪,怎么伤口还没有愈合?” 我闻言也向她的伤口看去,就见她的伤口依然在翻卷着,没有丝毫即将愈合的迹象。 “难道是...那把匕首有毒?”凤初然皱了皱眉头,然后一拍腰间的蛊囊。 随着她这么一拍,就听‘吱吱’的怪叫声传出,随后,竟然有一条足有手指长短的蚰蜒从蛊囊内爬了出来。 我了个去! 看到这只蚰蜒后我当即起身后退了一步,这蚰蜒又粗又长,此刻爬出后,无数条腿一起蠕动,那景象别提多瘆人了,哪怕是我,都看的是头皮发麻,遍体生寒。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然后问:“这是什么东西?” “噬毒蛊。”凤初然看了我一眼后,淡淡的说道:“在我们苗族,有许多解毒的方式,但最简单,也是最暴力的,便是饲养一只噬毒蛊。噬毒蛊的种类很多,虫子也不尽相同,每个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养,一旦噬蛊虫养成,那么它便可以以毒为食,不仅剧毒无比,还可以帮着我们养蛊人解毒。” 说到这里她一脸亲昵的伸出手摸了摸那只蚰蜒,轻声说道:“它叫小宝,可是我的宝贝呢!” 她一边手,一边用手指轻轻的抚摸了两下那只大蚰蜒,而那只大蚰蜒就仿佛通灵了一般,竟然发出了一声怪叫,随即在她身上翻了过来,无数条腿蹬啊蹬的,就仿佛很享受凤初然的抚摸一样。 我次奥! 这一幕看的我是头皮发麻,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说这你么的,这小妞长得挺标致的,浑身也充斥着青春的气息,可哪里想到,口味竟然这么重? 她不会...是个变态吧! 一想到前几天,我还和她有过亲密接触,我便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时,那只大蚰蜒已经爬到了她的伤口处,就见它在伤口上一阵蠕动,所过之处,还吐出了一抹乳白色的液体,那液体看起来晶莹剔透的,有点类似于女人擦的护肤品,还有点像...那种东西! 而凤初然也是眉头一皱,眉宇间升起了一抹痛苦的神色。 但随后,我突然就神色巨变。 就看到,那只大蚰蜒在伤口上爬动了一圈,随后竟然顺着伤口,一头扎进了凤初然的身体里。 窝巢! 我看的浑身发紧,可是凤初然却只是发出了一声闷哼,见我一脸的紧张便说:“没事,小宝在帮我解毒。” “你,你不是有宝血吗?还怕毒?”我咽了口吐沫,问。 “正常情况下是不怕的,但这个毒,有点不同。”凤初然摇了摇头,说:“我从来没见过,而且,这个毒应该具有腐蚀性,倒是有点像我阿爹以前提起过的...东北蛤蟆烟!” “但...阿爹说过,蛤蟆烟早就应该灭绝了,怎么还会出现?而且,那个人...” 说到这里她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就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般,许久都没有再吭声。 “蛤蟆烟?” 听到这三个字之后,我顿时一怔,然后急忙问:“这伤,是不是一个手持烟袋锅的瘸子弄的?” “你怎么知道?”凤初然一脸诧异的看向了我,而我却眯起了眼睛,冷声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认识这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养尸人刘瘸子! ------------ 第115章 刘家的报应 之前,我给凤初然缝合伤口之际,就曾想过,到底是谁把她给伤了。 以这丫头养蛊人的身份和手段,能把她伤的这么深的绝对是个狠茬子,最起码,那个人并不忌惮凤初然养蛊人的身份。 可是在我们村,谁有这份能耐? 地头蛇徐家? 之后,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虽然徐家很神秘,是隐藏很深的风水世家,但以那晚徐正淳的行事风格来看,徐家似乎并不是那种不明事理就会出手伤人的家族。 但既然不是徐家,会是谁呢? 我根本就没往刘瘸子那想,可万万没想到,伤了凤初然的,竟然还真就是刘瘸子。 这时,就听凤初然说道:“阿爹之前跟我提起过你,还说过,你生活的这个小村子很神秘,村里面可能隐藏着很多高人,之前我还不信的,现在我...”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那个人很古怪,身上有着一股尸体的臭味,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对我和颜悦色的,哪想到他竟然突然出手,就要杀我。要不是我反应快,可能我现在已经死了。” 我闻言摇了摇头,心说你这还反应快? 刘瘸子这种人,整天阴沉着一张脸,纯凭面相来看,就不像好人,尤其是,凤初然既然都闻到他身上的尸臭味了,竟然都没有防备,这你么的,完全是涉世未深的愣头青啊! 不过,刘瘸子为什么要杀凤初然呢? 我一脸疑惑的看向了她,问:“刘瘸子为什么要杀你?” 她神色一暗,说:“我救了一个人。” “救了一个人?谁!”我急忙问。 “一个男人,大概五十来岁,长的还算高大,哦对了,我闻到那个人身上,也有一股子尸臭味。” 听到凤初然的话之后,我头皮都炸了。 我一脸的惊愕,心说窝巢,凤初然救的那个人,不会是刘老大,或者刘老三吧? 刘瘸子身为养尸人,常年和尸体打交道,身上自然会有尸臭的味道。 而刘家最近也在养尸,甚至已经将苗翠翠养成母子煞了,所以无论是刘老大还是刘老三身上,都会有一股尸臭味,尤其是他们每天晚上还要熬煮尸体,身上的味道肯定更浓。 “你为什么要救他?你跟我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皱着眉头问。 凤初然想了想,随即说:“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后山转悠,阿爹说,你们村的后山内埋葬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但我问阿爹到底是什么秘密,阿爹却不说,我心里好奇,就想去一探究竟。可是我连续转悠了好几天都一无所获,倒是黄皮子见了不少,就在今天凌晨,我正在一棵树上休息,远处的黑暗中忽然就传出了一声惨叫,随后,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头栽倒在了草丛里,我从树上跳了下去,随即就发现那个人似乎受伤了,而且伤的很重。” “什么伤?”在听到凤初然的话之后,我的心底立马就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所以此刻才会急声问。 “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抓出来的伤口,肚子都被掏开了,好在没伤到内脏和肠子,而且,他的伤口上还弥留着浓郁的杀气与尸气,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一具尸体给抓伤了一样!” 凤初然的话让我心神巨震,且,她的话,也验证了我心中的猜测。 “看来刘老二说的没错,成为了母子煞的苗翠翠,已经脱离了刘瘸子的掌控了!”我忽然冷冷一笑。 本来,我和虎子还打算今天夜里去刘家报仇呢,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 刘瘸子就算再厉害,再牛逼,他也不可能是母子煞的对手。 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我师傅遇到了成了气候的母子煞,都要退避三分,而刘瘸子,在我师父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如果他能斗得过我师父,也就没必要调虎离山,把我师父给支走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说:“你用你的血救了那个人,然后那个瘸子突然出现,偷袭了你?” “嗯。”凤初然点了点头,说:“当我的血滴落到那个人的身上后,他身上的伤口便迅速愈合,那个瘸子看到这一幕后,可能是起了贪念...” 她忽然长出了一口气,神色有些暗淡的说:“阿爹经常跟我说外面人心险恶,不让我自己出来,我还不信来着,哪想到,外面的世界比我阿爹说的危险多了,早知道...我就不偷偷跑出来了。” “……” 我闻言一脸的黑线,心说这小妮子还是太年轻啊。 “那之后呢,你杀了他们?”我问。 凤初然摇了摇头,说:“没有,那个瘸子是偷袭我的,我,我受伤后,乱了阵脚,只顾着逃跑了...” 说完后,她便红着头低下了头。 我次奥! 我一把捂住了额头,心说这你么的,你可是养蛊人啊,你就算逃跑,也可以放出蛊虫偷袭刘瘸子啊。 以刘瘸子的能耐,只要中了蛊,那肯定是必死无疑。 可是这个凤初然,竟然只顾着逃跑? 不过,刘瘸子能放过她,让她跑了回来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凤初然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说:“他确实追杀我来着,但没追多远,身后就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一股浓郁的煞气弥漫而起,那个瘸子仿佛是受到了惊吓,就直接跑了。” 我点了点头,那煞气,应该就是苗翠翠散发出的无疑了。 刘家不仅强行让苗翠翠嫁给了刘老三,还害死了她,苗翠翠心底对于刘家人的怨恨,肯定比任何人都要深。 以前,她没有办法,毕竟人在屋檐下,只能受刘家的控制。 但现在,她成了气候,刘家的报应就要来了。 这时,就听‘吱吱’一声怪叫传出,却是那条大蚰蜒从凤初然的肚子里钻了出来。 凤初然眉头一皱,但依然咬着牙,不让自己吭出声,但额头上却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它似乎长大了几分?”我看着那条大蚰蜒,就见它的体型仿佛又大了几分,就好像是一个吃撑了的人一般,爬出来后,便懒洋洋的爬回了蛊囊里。 “毒解了?”我问。 凤初然点了点头,而后,就听她发出了一声闷哼,一双手更是一把抓住了炕沿。 而她小腹的伤口,在此刻也极其神奇的开始蠕动了起来,一层新嫩的肉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 第116章 鸡飞狗跳 当那只大蚰蜒从凤初然的腹部爬出后,凤初然小腹处翻卷着的皮肉便开始蠕动了起来,一层新嫩的肉芽迅速生长而出,随后,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虽然我已经见识过凤初然宝血的神奇了,但此刻再见,还是免不了被震住了。 “我次奥,这体质也太牛逼了,如果不当场受到致命伤的话,岂不是堪比不死之身了。”我暗暗的说,随即‘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眼珠子一转,便发出了一声谄笑,搓着手低声说:“内个...” “有屁快放,别吞吞吐吐的。”凤初然双手死死的抓着炕沿,豆大的汗珠正顺着她的额头不停的滴落,很显然,虽然伤口在愈合,但她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此刻见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后,便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说:“你倒是快说啊!” “呃,内个...一会你能不能给我接点血?”我硬着头皮,干笑着说。 “滚!”凤初然咬着牙,举起蛊囊作势要打,我见状急忙摆了摆手,说:“我开玩笑的,别当真,别当真,呵呵。” 说完后,我便逃也似的冲出了屋子。 “我次奥,这小娘们脾气还挺大。”我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时,蹲在一旁抽烟的虎子见我出来了,便问:“怎么样了?” “没事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脸说:“她是被刘瘸子给伤的,刘瘸子他们,似乎都在后山。” “在后山?”虎子闻言眼神一阵闪烁,随即冷笑道:“我次奥,那更好,办事更方便。” 说完后他咧嘴一笑,然后一脸玩味的看着我,问:“千俞,那小妞谁啊,长得挺标致啊,小身段,啧啧...” 我摇了摇头,说:“再漂亮也没用,白给老子,老子都不敢要。” “为啥?”虎子一脸好奇的问我:“咋地,这妞...有点什么特殊癖好啊?你降伏不了她?” 我闻言锤了虎子一拳,笑骂道:“你说啥呢,思想能不能别那么龌蹉。” “嘿嘿。”虎子咧嘴一笑,搓着手说:“正所谓…不就是那点事么,要是那件事能和谐,那还有啥不敢要的,千俞你别告诉我,你俩真的…然后你给不了她?” 说完后,虎子瞪大着眼睛一脸惊愕的看着我,而我却是一把捂住了额头,心说这你么的,这虎子才刚刚正常几天,怎么奶奶好了之后,虎的凿的那股劲又上来了。 “你听说过养蛊人么?”我淡淡的说,而虎子却是一愣:“养蛊人?” “对。”我点了点头:“苗疆养蛊人。” 虎子怔怔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才咽了口吐沫,说:“我次奥,蛊这玩应,还真有啊?我之前一直以为是那些无良小说作者编造出来的呢。” “当然真有,而且,可能比小说里写的还要邪乎的多。” 苗疆一带,自西汉年间开始,便盛行巫蛊之术。 不过,最开始的巫蛊之术并不是用来害人的,多是巫医用来救治病人或者伤员的。 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和需要,才慢慢演变出了蛊虫的害人之法。 后来,养蛊人一脉愈发的壮大,甚至还成立了一个国度,名为夜郎国。 夜郎国的国主,极其善于用蛊,在一本古籍中记载,夜郎国主的本命蛊是一条白蛇。 白蛇极其长寿,寿命最长的,可以存活几千年,而在传说中,夜郎国主的身体已经和白蛇融为了一体,以此来增加寿元。 当时,夜郎国主在建立了夜郎国之后,曾放出豪言,对外宣城巫蛊之道才是正道,什么龙虎山,茅山青城山,甚至是终南山都是小道尔。 后来龙虎山一位辈分不高,但本事却很大的弟子前往夜郎国,孤身一人,干翻了夜郎国百分之八十的蛊师,不仅没受到丝毫伤害,事后还飘飘然的离去。 而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夜郎国主便被打上了一个夜郎自大的标签。 当然,这些都是我在一本古籍中看到的,而古籍的原作者也在书中说过,这些也都是他的一些道听途说,到底是不是真的,谁也无法考证。 但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既然那本古籍的作者听说了这些事,那么就足以说明,巫蛊之术哪怕在能人异士辈出的古代,也是有着一席之地的。 不说别的,就单说害人手段,养蛊人在所有修行之人当中,绝对是名列前茅的。 他们甚至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 而这,也是最让人忌惮,最不愿意得罪他们的地方。 听到我的话后,虎子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然后骂道:“特娘的,我可是听说,养蛊人可以杀人于无形,他们想要害一个人,那根本就防不胜防,千俞,你...没得罪过她吗?” “放心,她不会害咱们。”我摇了摇头,说:“她说,我跟她姐有婚约,虽然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前两天,她确实出手救过我一次,所以她对我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你还和她姐婚约?”虎子立马瞪大了眼睛,一脸懵逼的说道:“我去,千俞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这你么的,怎么还弄出个婚约来?” “这件事我也不清楚,她说是我师父在十八年前定下的,但具体是不是真的,还要等我师父回来才知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转头看了一眼屋内,说:“走吧,进屋看看。” 说完后,我和虎子便准备起身进屋。 可就在这时,忽然就听一声急促的犬吠声传出,这一声犬吠就仿佛是一个信号一般,霎时间,嘈杂的犬吠声便在我们村的各个角落内传出,且在犬吠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其余牲畜的叫声。 这声音响起的突然,以至于我和虎子都愣住了。 “千俞,这咋回事,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虎子一脸的诧异,而我也是眉头一皱,低声说:“确实不对劲。” 此刻,我们村子内可谓是一片嘈杂,无数犬吠声此起彼伏的响起,且家家户户养的鸡鸭仿佛也受到了惊吓一般,竟然全都张着翅膀,扑棱到了街道上,就仿佛正在被什么东西追赶一般。 “有黄皮子,狗日的黄皮子进村祸害家畜来了。”有人手持铁锹从院子里冲了出来,一边追赶着什么,一边大声叫喊。 而随着此人的叫喊出声,越来越多的村民从自家冲了出来,他们有的手持铁锹,有的拿着锄头和镰刀,开始加入了围剿黄皮子的行列之中。 一时间,犬吠声,家禽的乱叫声和村民们的叫喊声混杂在一起,乱糟糟的,一片嘈杂的同时,也让我们村好一阵鸡飞狗跳。 “黄皮子进村了?”我眼角一跳,随即忽然想起,今天,正好是黄皮子给的七天期限中的最后一天。 难道,这群黄皮子真的敢大规模进村,咬死我们村所有的牲畜和人? ------------ 第117章 公鸡下蛋,母鸡打鸣,狗吐人言 此刻已是下午四点多,正是家家户户的劳动力们刚刚农忙完,回到家里歇着等着吃晚饭的时间。 然而,本应该是祥和宁静的黄昏时分,却忽然变得吵闹了起来,无数家禽就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全部扑棱着膀子跑到了街道上,犬吠声更是在村子的各个角落里此起彼伏的响起,至于那些刚刚准备吃晚饭的青壮年们,更是手持各种农具自家中冲了出来,一边驱赶自家的家禽,还一边叫喊着黄皮子进村了之类的话语。 听到他们的叫喊声之后,我顿时就眼角一跳,身旁的虎子更是一声大骂:“我凑尼玛的,这群黄皮子还敢来祸害咱们村?你么的,难道是冲着咱哥俩来的?” 我闻言阴沉着脸点了点头,说:“很有可能,之前奶奶昏迷之际,我曾在村头和黄三太爷碰过一面,他给了我七天时间,如果七天之内不去后山赴宴,那么就会驱使手下的黄皮子进村,不仅要咬死咱们村所有的牲畜,还要把咱们村的村民都给祸害死,算算时间,今天正好是第七天!” “把全村的人都祸害死?这群黄皮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竟然敢公然跟人对着干?”虎子咬着牙一脸的怒意,但随后便是一愣,问我:“黄三太爷?那不是出马仙供奉的仙家吗?还真有这玩应?” “真有,在黄门里,每一个分支中都有一个黄三太爷,而每一个黄三太爷必定是这一支黄门中辈分最高,能耐最大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了屋内一眼,见凤初然斜靠在火炕上,似乎是睡着了。 我想了想,然后说:“关好门窗,咱们去后山走一趟。” “行,正好一并把刘瘸子他们解决了。”虎子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有些迟疑的说:“把这小妞自己扔这...能行么?这小妞怎么说也是你未来的小姨子啊,万一出点啥事,怕是跟你未来媳妇不好交代吧?” 我被虎子的一句话给逗笑了:“去你的未来小姨子,这都是她自己说的,八字没一撇的事,谁知道是不是她编造出来蒙我的,不用管她,关好门窗,咱们走。” 虎子点了点头,随即跟我一起关上了门窗。 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心里也不怎么放心,毕竟凤初然前几天救过我,把她就这么扔在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但黄皮子祸害我们村毕竟是因为我和虎子而起,如果我视村里的乱象于不顾,那也确实有点不地道了。 一念至此我便在门框上和窗框上贴了两张驱妖符,然后又将一张辟邪符贴在了火炕上,确保黄皮子不敢接近我们家之后,我和虎子才冲出了院子,急匆匆的往后山跑去。 一路上,鸡鸭鹅狗乱成了一团,且这些家禽也不知道是受到了过度的惊吓还是怎么,在我和虎子冲出院子后,这些家禽竟然全部转头直勾勾的看向了我们俩,一个个眼神全都黑黝黝的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尤其是一只红头大公鸡,更是扑棱着膀子窜起来老高,随后直奔我和虎子扑了过来。 我被眼前这一幕给吓了一跳,倒是虎子一声大骂,一脚将那只红头的大公鸡给踹飞了出来,随即上前一把按住了大公鸡的脖子,不由分说用力的一拧。 就听‘嘎嘣’一声,却是大公鸡的脖子直接被虎子拧的转了一圈,但那大公鸡竟然还不死,虽然脑袋耸拉在地上,但膀子和双脚却还在扑腾。 “赵虎子,你个狗日的祸害我家大公鸡干啥,咱们村就指着我家这只大公鸡打鸣呢。”不远处,一个二十多岁,手持锄头的壮年指着虎子破口大骂。 别看他年纪比我俩大,但无论是我还是虎子却都不怕他。 我们两个在我们村是出了名的不能惹,我之所以不能惹,是因为我自幼练就了一身功夫,三两个壮年都别想轻易近我身,且我师父在我们村的声望也比较高,所以没有人会主动招惹我,而我,也从来不会去主动惹事。 但他们之所以不愿意招惹虎子,是因为虎子太特么虎了,那股虎的凿的劲一上来,十头牛都拉不住,你今天招惹了他,晚上他就敢去砸你家玻璃,往你家大门上撒尿。 此刻听到那人的叫骂,虎子也不含糊,直接回怼道:“李二狗,你么的你是眼瞎么,没看到是这只大公鸡先来招惹老子的么?” “凑你么,你跟一只鸡叫什么劲!”李二狗还在破口大骂,虎子闻言一声冷笑,说道:“你是傻逼么,没感觉咱们村不对劲么?我告诉你,这些家禽可能都被黄皮子给控制了,要是不把这些黄皮子给赶出去,别说是这些畜牲,就算是人,也都得被黄皮子给祸害了。” 李二狗闻言一怔,此刻我们村太乱了,牲畜们几乎都聚集在了街道上,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不对劲。 最主要的是,这些牲畜在看到我和虎子后,就仿佛光棍汉看到了白嫩嫩的娘们似的,全都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我俩,那直勾勾的眼神,哪怕是那些家禽的主人们,都被吓的不敢靠前。 “别跟他废话,快走。” 我说完后,便率先向村东头冲去,虎子见状急忙跟了上来,只不过还不忘用手指了指李二狗,给李二狗吓的一缩脖子,也不敢吭声了。 “千俞,不对劲啊,这些牲畜怎么全都直勾勾的看着咱们俩?难道真被我给说中了,它们都被黄皮子给控制了?” 虎子跟在我身后,此刻一边跟着我往村东头跑,一边一脸疑惑的说道。 我闻言没有吭声,因为此刻我的注意力,几乎全都放在了这些家禽的身上。 这些家禽太不对劲了,尤其是它们的眼神,竟然让我生出了一种它们并不是普通的家禽,而是拥有智慧的人一般。 而且,它们看向我和虎子的眼神太冷漠了,不仅极具侵略性,甚至还让我生出了一种...它们并不是在看两个人,而是在看两具尸体的错觉! 密密麻麻的家禽聚集在街道上,我和虎子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但古怪的是,它们竟然没有像那只大公鸡一样攻击我们,甚至还分开两边,给我和虎子让开了一条路。 “我次奥,这群牲畜难道是成精了?怎么还特娘的给张千俞和赵虎子让开了路?” “真是怪事,以前我家狗可是很听话的,我一叫就跟我回家,怎么今天就好像中邪了一样,站那不动?” “不会...真的是被黄皮子给操控了吧?” 众人全都站在自家门前,看着这古怪的一幕议论纷纷,甚至都忘记了去驱赶黄皮子。 实在是这一幕太诡异了,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够理解的范畴了。 但下一刻,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就听‘勾勾’一声,却是一声老母鸡猛的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围墙上,然后抻着脖子,竟然打起了鸣。 然后,一只大公鸡也在地上扑棱了起来,过了一会,一只白花花的鸡蛋,竟然从它的屁股处滚落。 我的天! 这违反常理的一幕直接就将我们村的村民们给惊呆了,一个个全都目瞪口呆的怔在原地,下巴几乎都要给惊掉了。 母鸡下蛋,雄鸡打鸣,这是千古不变的至理。 然而此刻,却全乱套了,不仅母鸡打鸣,雄鸡竟然都能下蛋了。 “我滴个亲娘,我,我没看错吧?” “见了鬼了,俺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事!” “你娘的,大白天的见了鬼了,我滴个乖乖,这些家禽俺可不要了。” 村民们显然被吓到了,一个个的全都飞快的回到了自家屋子里,然后关好门窗,一个个的趴在窗户上,探头探脑的往外看。 而我和虎子,也是一脸惊愕的愣在了原地。 “千俞,这,这是咋回事?不会是...真见鬼了吧!”虎子咽了口吐沫,眼底,也有着一抹惊恐的神色。 我闻言没有吭声,因为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咋了。 但有一点我敢确定,那便是这古怪的乱象,肯定不全是那群黄皮子在搞鬼。 那群黄皮子就算再厉害,再牛逼,也绝对不具备让公鸡下蛋的能力。 母鸡打鸣,这个还可以理解,顶多是那只母鸡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想体验一把做‘男人’的感觉。 但公鸡下蛋,这事就有点不好解释了,毕竟公鸡和母鸡的身体构造不同,按理说,就算是中邪了,公鸡也不可能干出下蛋的事来。 “难道是后山的缘故?” 我师父之所以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便是因为要去借一样东西,来镇压后山的异动。 小倩的母亲毛春雨更是说过,后山死气很重,给她的感觉,就好像是后山里埋葬着很多死人一样。 而凤初然、向老三,还有向老三的师父,也都说过,后山内埋葬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只是,后山内埋葬着的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会影响到我们村,让我们村的家禽乱成一团不说,甚至公鸡都能下蛋了? 我愣在原地好一阵胡思乱想,可下一刻,我的思绪一下就被打断了。 打断我思绪的是一只土狗,它体瘦毛长,一看就是营养不良,但此刻,却昂着脑袋甩着尾巴来到了我和虎子的面前,吐出舌头看了我俩一眼后,忽然说了一句:“你俩今晚必死无疑!” 狗吐人言? 我的头皮瞬间就炸了! ------------ 第118章 趴在窗户上的脸 此刻,我们村可谓是一片乱象,先有母鸡打鸣,然后是公鸡下蛋,这违背常理的诡异一幕,直接就将我们村的村民们给惊呆了,一个个全都跟见了鬼一样,家禽也不管了,全都跑回了屋里,关紧了门窗。 而现在,竟然又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只土狗。 这只土狗看起来极其普通,就跟平日里遇见的流浪狗也没什么区别,但让人感觉到悚然的是,它竟然可以口吐人言,且还说出了一句,让我和虎子感觉到毛骨悚然的话语。 “狗吐人言?他妈的,千俞,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虎子眼珠子瞪的老大,眼底满是惊恐慌乱之色,而我也是眼皮直跳,一颗心,几乎都被提留到了嗓子眼。 我先是一脸紧张的咽了口吐沫,然后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微微颤抖的说道:“我,我也不知道。” 诡异,这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哪怕从小就经常撞见脏东西的我,此刻,都被这一幕给惊得头皮发麻。 “汪汪...” 那只土狗见我和虎子愣在原地,便忽然对我俩咧嘴一笑,随后,它猛的发出了一声犬吠。 这一声犬吠就仿佛是火星子迸溅进了油桶里一般,原本虽然诡异,但却还算平静的气氛,顿时就炸开锅了。 无论是鸡鸭鹅狗,还是牛羊马驴,在听到这声犬吠之后就好像疯了一般,全都发出一声声怪叫,向我和虎子冲了过来。 “沃日,千俞,这群畜牲疯了!”虎子被惊的一声大叫,而几乎是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一只刚刚下完蛋的大公鸡便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直接一头扎进了虎子的怀里,先是‘勾勾’叫了一声,随后直接向虎子的眼睛叨去。 “我次奥!” 虎子一声大骂,随即一把捏住了那只大公鸡的脖子,抡起来直接就甩飞了出去。 但牲畜的数量太多了,几乎是那只大公鸡刚刚被抡飞出去的瞬间,其余的牲畜,便全部疯了一样冲了上来。 我一个不备,被一只大鹅咬了一口,吃痛之下我一声大骂,随即一脚将那只大鹅给踹飞,对虎子说道:“快跑。” 说完后,我一脚踹飞身前的鸡鸭,随即闷着头,撒腿就跑。 “千俞你等等我,哎哟,老子的屁股!” 虎子一边发出一声声惨叫,一边跟一头牦牛似的,闷着头在家禽堆里横冲直撞,不过家禽的数量太多了,虽然弱小的不堪一击,但正所谓蚂蚁多了也能咬死象,而我和虎子,此时在家禽堆里就仿佛两头大象,这些密密麻麻聚拢在一起的家禽们,就好比一群蚂蚁。 没一会工夫,我的身上就挂彩了,虽然伤的不重,但也疼的我直冒冷汗。 我一把撸起裤腿,看了一眼被鸡和大鹅叨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小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声暗骂后直接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辟邪符。 只是还没等我默念符咒呢,一只大黄狗竟直接从家禽堆里窜了出来,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 这只大黄狗来势汹汹,此刻一头扑在我身上,我一个不备之下,竟然直接被它撞的一个趔趄,险些就摔倒在地。 “滚开!”我一把抓住了那只大黄狗的脖子,狠狠的一甩,直接就将它给扔了出去。 然而,就在大黄狗被我扔出去的瞬间,我便感觉手上一松,定睛看去,就见竟然是一只母鸡扑棱着膀子飞了起来,张开嘴巴,直接就将我手中的符箓给叨走了。 “老子的符!”我一声大叫,闷头就要去追,但一只鸭子却‘嘎嘎’的怪叫着扑了过来。 “我次奥你么的!”气急败坏之下,我开始破口大骂,随即伸出手一把捏住了这只鸭子的脖子狠狠的一拧,然后一把扔在了地上。 可是牲畜的数量太多了,它们将我和虎子团团围住,不时的扑棱着膀子扑上来,我和虎子想要闯出去,根本就不可能。 说实话,我特么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被一群家禽给围殴,而且还你么的吃亏了! 这一幕太不真实了,要不是小腿上不时传来的剧痛,我真就要以为这一幕是在做梦了。 “千俞,你看,这群畜牲似乎不敢靠近那边。”虎子冲了过来,一边将叨在他屁股上的老母鸡给拽了下去,一边大叫着说道,随后,再次跟周围的牲畜们缠斗到了一起。 我急忙转头看去,随即就发现,此刻,我和虎子竟然在老刘家的大门口不远处。 这群家禽虽然密密麻麻的聚拢在一起,把我和虎子给团团围住了,但说来奇怪,老刘家的大门前竟然一只家禽都没有。 这些家禽就仿佛很忌惮那里一般,有一只老母鸡被挤到了老刘家大门前之后,它就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之下,扑棱着翅膀怪叫着就跑了。 “奇怪,这群牲畜怎么不敢靠近刘家?难道是因为母子煞的缘故?”我暗暗皱眉。 如果苗翠翠此刻不在刘家,那么我和虎子确实可以考虑躲进刘家,然后再想办法溜出去。 但如果苗翠翠在的话,那么进入刘家后的处境,肯定要比面对这群牲畜危险的多。 就在我暗暗权衡利弊之际,虎子却撑不住了,大叫了一声:“你么的,千俞,管不了那么多了,快往刘家跑。” 说完后,虎子便率先向刘家冲去,我见状把心一横,心说你么的,死在母子煞的手上,也好过死在这群牲畜的手里,至少在名声上没什么损失。 但要是死在这群牲畜的口中,那就算到了阴曹地府,我和虎子也没脸见鬼了。 到时候判官问你怎么死的,你好意思说自己是被一群鸡鸭鹅给叨死的么! 到时候此言一出,简直就你么的是大型社死现场! 一念至此我也闷头快步冲到了刘家的大门前,不过大门被锁上了,而虎子已经爬了上去,我见状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一脚蹬在了大门上,双手一撑,随后整个人便轻飘飘的跳进了刘家院子内。 而几乎是我落地的瞬间,就听‘噗通’一声,随即便是‘哎哟’一声惨叫,我转头看去,就见竟是虎子一头栽了下来,此刻正疼的捂着屁股呲牙咧嘴呢。 “你怎么样?”我急忙走过去问,虎子揉了揉屁股,随即说:“你么的,老子的屁股都要被那群老母鸡给叨开花了,这群老母鸡是有什么特殊癖么,专挑老子的屁股叨。” 我闻言笑了,说:“可能是你屁股比较大吧。” “去你大爷的。”虎子骂了我一句,随即扶着大门爬了起来,转头看了一眼外面,说:“它们果然不敢进来,千俞,这到底是咋回事,怎么咱们村的牲畜和家禽都跟一样,这么兴奋?” 听到虎子的话之后我心头一震,暗道:“难道,是有人在水里动了手脚?” 但随后我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有人在水里下了药,那么不应该只是牲畜受到了影响才对,我们村的人,也应该会和这群牲畜一样发疯。 “千俞。”这时,一旁的虎子忽然推了我一把,说:“咱们来都来了,要不...去刘老三家看看吧?” “去刘老三家?”我闻言一怔,心说我次奥,虎子是你么的想娘们想疯了么? 我知道他心里惦记着苗翠翠,但如今苗翠翠已经化成母子煞了,虽说她可能还有着一丝生前的记忆,但谁能保证,她依然保留着生前的情感,不对我和虎子下手? “就去看一眼,行不?”虎子红着眼睛,声音低沉的说:“趴窗户看一眼也行,看一眼,咱们就走。” 我闻言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说:“那就趴窗户看一眼。” “妥了!” 虎子说完后,便急匆匆的跑到了刘老三家的厢房前,趴在窗户上探头探脑的就向屋子内看去。 我担心刘老三在家,被发现后发生什么变故,便也跟了上去。 只是,就在我刚刚来到虎子身旁之际,趴在窗户上的虎子却是一声大叫,随后,整个人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我急忙问。 虎子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听到我的话后张了张嘴,随即说了一句让我头皮发麻的话。 “有,有个东西,也,也在趴窗户向外看!” ------------ 第119章 倒挂在头顶的人 听到虎子的话之后我顿时心头一跳。 有个东西,也趴在窗户上,正在往外看? 难道是刘老三? 但刘老三也不至于把虎子给吓成这样,可既然不是刘老三,那能是谁? 莫非是苗翠翠? 此刻虽已是黄昏,但太阳还没落下,天还亮着,苗翠翠难道都可以在白天自由行动了? 我摇了摇头,心说这不可能,虽然母子煞很凶,但还没厉害到可以不惧怕阳气的程度! 既然不是刘老三和苗翠翠,那能是什么东西? “到底是什么?”我一边紧紧的盯着窗户,一边问。 虎子闻言摇了摇头,说:“不,不知道,但,但好像是一张脸,不过模样很怪,反正,反正贼你么的吓人。” 我闻言皱了皱眉头,随即就说:“不管了,咱们先离开再说。” 说完后,我便扶起了虎子,想要离开这里。 那些家禽和牲畜几乎都聚集在了刘家门前的那条街道上,其余的街道上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相对来讲还算安全。 我和虎子来到了厢房后边,想要从围墙翻出去,可就在这时,忽然就听‘砰’的一声闷响自身后响起。 我猛的转身,随即就发现,刘老三家厢房的后窗户竟然被打开了。 而随着窗户打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顿时就顺着窗户弥漫了出来。 “怎么这么大的血腥气?”我一脸的惊愕,身旁的虎子也抽了抽鼻子,随即说:“千俞,不会是刘老三那个变态,把苗翠翠给分...” 之后那个字他没说,但他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不可能!”我摇了摇头,苗翠翠已经成了母子煞了,如果刘老三有那个能耐将苗翠翠给分尸,那么在我们村,估摸着就没人能制的住刘老三了。 他也就不至于联合刘瘸子,把我师父给支走了。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虎子一旦那股虎的凿的劲头一上来,哪怕是十头牛都拉不住,此刻虎子说完后,就仿佛忘记了刚才的惊吓一般,竟然直接扒住了窗台跳了进去。 “我次奥。”我忍不住骂了一句,随即也紧随其后,跟着虎子跳了进去。 刘老三家并不大,我俩顺着后窗户跳进来之后,便距离屋内那口养尸棺很近了。 就看到,那口大棺材的盖子紧紧的闭合着,而那股浓郁的血腥气,正是从棺材内散发出来的。 虎子的目光几乎都被眼前的大棺材给吸引了,而我,却瞪着一双眼睛四处乱看。 “刚才虎子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皱着眉头看了一圈,可是这一圈看下来,我竟然什么都没发现。 “难道是虎子看错了?”我暗暗松了口气。 “千俞,要不要打开看看?”虎子虽然是跟我商量的语气,但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动手开始推棺材盖子了。 我见状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你么的,坠入爱河的男人,果然是没有丝毫理智可言啊。 就听‘嘎吱’一声,却是棺材盖子真的被虎子给推开了一条缝隙。 当这条缝隙被推开后,一股刺鼻的血腥气顿时就弥漫了出来,我一把捂住了口鼻,随即说:“别开了,这里面肯定不是苗翠翠。” “为啥?”虎子问。 “这味道很新鲜,如果是苗翠翠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可能是这个味道,而应该是腐臭味。”说到这里我才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妥,急忙笑了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里面可能装着什么别的东西,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要打开了。” “那我就趴缝隙看一眼。”虎子说完后便蹲下身子,趴在棺材上,顺着那条缝隙往棺材内看去。 看到这一幕后我只感觉头皮发麻,眼皮更是狂跳,心说这你么的,这虎子当真是无愧虎大将军的称号啊。 这虎的凿的劲一上来,竟然连你么的鬼都不怕了。 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随即问:“看到什么了?” “太黑了,啥也看不清,好像就看到了一只手。”虎子一边探头探脑的往里买呢看,一边说。 “……”我闻言嘴角一抽,刚要劝虎子赶紧走,可还没等我开口呢,忽然就浑身一僵。 因为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瞪大着眼睛,一脸惊愕的抬起手摸了摸额头,随即看了一眼手掌,就发现,我的手上竟然沾满了鲜血。 ‘啪嗒...’ 又是一滴鲜血滴落在了我的额头。 我瞪大着眼睛,浑身僵直的抬起了头,而当我抬起头后,我便看到了我这一生,恐怕都难以忘记的恐怖场景! 在我的头顶,竟然倒挂着一个人,他的那张脸,几乎都贴在了我的头顶。 就见他眼珠子瞪的滚圆,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邪笑,而那鲜血,正是从他的身上流下来的。 “啊!...” ------------ 第120章 煞气吸棺 “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激发了我心底的恐惧,在那一瞬间,我整个人就仿佛过电了一般,身体瞬间就麻了,肾上腺素更是急速飙升,一声惊呼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我踉跄着跌坐在了地上,一旁正在趴在棺材上,顺着缝隙往棺材里看的虎子被我的惊呼声吓的跳起来老高,大叫道:“窝巢,千俞,你怪叫什么,难道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呐!” 虎子也是一脸的惊容,只是,当他看到我惊恐的模样后便感觉到不对劲了。 “千俞,你,你特么的别吓唬我啊!”虎子咽了口吐沫,见我不吭声,便慢慢抬起头,顺着我的目光向头顶看去。 “窝巢你大爷!”当虎子抬起头,看到头顶倒挂着的那张脸后,虎子也被吓的浑身一抖,‘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随即靠在墙壁上颤声说道:“什么东西!” 我没有吭声,一双眼睛,就那么死死的盯着那个倒挂在棚顶的人。 刚才太过慌乱了,导致我根本就没看清这张脸是属于谁的。 现在稍微稳定了一番心神后,才发现这张脸竟是如此的眼熟。 只不过,这张脸太恐怖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倒挂着的缘故还是怎么,他的脸上还挂着一丝极其诡异的邪笑,而他的那一双眼睛,更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大大的圆瞪着,殷红的鲜血,更是将他那张原本就诡异无比的脸,全部染成了血色,更加为其增添了几分狰狞。 更加让人感到惊惧的是,刘老大此刻的模样极其凄惨,就看到,他的下半身竟然都不翼而飞了,断口在肚子处,且断口极其不平整,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他被什么东西给生生撕成了两半一样。 而将他吊在棚顶的,也不是绳子,竟然是他的一截肠子。 那截肠子被人从他的肚子里给掏了出来,然后缠绕在了房梁上,而他的上半身,几乎就依靠这根肠子吊在半空,还不时的荡来荡去的。 看到这里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随即开口,声音有些颤抖的说:“这似乎是...刘老大的尸体。” “刘老大?”虎子闻言当即一怔,过了一会才咬着牙说道:“我次奥他么的,他怎么死在这了?而且还死的这么惨?虽说死的好,但可惜不是老子亲手解决了他。” 虎子说完后,便转身进了厨房,过了一会拿了一把菜刀走出来,对着刘老大的尸体就是一刀。 “你么的,你不是牛逼么,你不是嚣张么,艹,现在你怎么不牛逼了,怎么不狂了?”虎子砍完后,便对着刘老大的尸体破口大骂,骂完后,举起菜刀还要再砍,我见状急忙起身,一把拦住了虎子。 “虎子,他已经死了。”我说。 不管生前刘老大与我们有什么仇怨,但正所谓人死债消,既然刘老大已经死了,那么我们之间的仇怨,也就随着他尘归尘,土归土了。 而且,死者为大,虎子这样对待一具尸体,确实有违人伦。 “呸,死了也算便宜你了,不然落到老子手里,老子肯定让你生不如死。”虎子对着刘老大的尸体吐了口吐沫,随即对我说:“千俞,这刘老大是咋死的?怎么感觉...像是被野兽给掏了呢?” 我闻言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刘老大的死,肯定和苗翠翠有关,我甚至怀疑,刘家的其他人,可能都被苗翠翠给弄死了。 不过苗翠翠成了母子煞的事,虎子是不知道的。 我也不想说出来,破坏虎子心底对于苗翠翠剩下的美好。 “走吧,趁天还没黑,我们去后山看看。”既然刘老大已经死了,那么刘老三和刘瘸子的下场肯定也好不了。 刘家虽然与我们结下了不死不休的梁子,但如果要我和虎子出手报复,确实比较棘手。 毕竟如今是法治社会,手上如果沾了血,不仅法不容情,且我们心里也会有负担。 而现在,有人出手替我们解决了刘家,也算是帮我们报仇了。 “便宜你了。”虎子再次对刘老大的尸体吐了口吐沫,随后我俩转身就走。 只是,就在我俩刚刚转身之际,忽然就听‘咣当’一声,我和虎子全都身体一僵,随即猛的回身。 “什么声音?”虎子手持菜刀,一脸的惊容,而我却是阴沉着脸,一脸凝重的盯着那口养尸棺。 虽然那声音只响了一声,且声音也很短促,但自幼练武的我,早就练就了听声定位的本领。 而刚才的声音,我敢肯定,绝对是从棺材里传出的。 只是,棺材里怎么会有声音传出? 难道,棺材里躺着的,真的是苗翠翠? 一念至此我忍不住浑身一紧,随即催促虎子:“别管了,快走。” 然而,就在我的话音刚刚落下之际,就听‘咣当’一声闷响再次传出。 且随着声音传出,棺材盖子也随之颤抖了一下。 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想从棺材里爬出来一样。 “千俞,棺材里面...” “嘘!” 虎子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呢,我便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侧着耳朵,仔细的听了起来。 在刚才,随着闷响声落下后,我恍惚间似乎听到了有抽泣声在棺材内传了出来,只不过那声音很轻,就仿佛一个人在受到了某种极度的惊吓后,想叫,又不敢叫出声,只能压抑着自己,小声抽泣一般。 我侧耳听了一会,果然就听到一个很微弱的抽泣声在棺材内断断续续的响起着,当即心头一震,说道:“棺材里有人!” “啥?”虎子闻言顿时就懵了:“棺材里有人?千俞,你没开玩笑吧?正常人,谁特娘的会躺进棺材里?不会是...死人吧?” “不是。”我摇了摇头,用极其笃定的语气说道:“棺材里肯定有一个活人,而且听声音,似乎是个孩子,我们必须得开棺看一看。” 我说完后便快步走到了棺材,开始推棺材盖子,而虎子却瞪大着眼珠子,说:“棺材里有个孩子?难道是...刘老大家的?” 说完后,就见虎子摇了摇头骂道:“你么的,祸不及家人,老子虽然想弄死刘家三兄弟,但孩子是无辜的,千俞,我帮你。” 说完后,虎子便快步上前,跟着我一起推棺材盖子。 “一二推!” 我俩都是正值壮年的大小伙子,力气自然是有的,且还要比正常人大上一些,此刻一起发力之下,就听‘吱呀’一声,竟是棺材盖子只被推动了一点点。 “我去,这棺材盖子怎么这么沉?”虎子一边咬牙发力,一边在一旁吐槽道。 虎子说的没错,此刻,这棺材盖子就仿佛被吸在了棺材上一般,我们两个人加在一起,别说是一个棺材盖子了,就算是几百斤的石碾子,都能给抬起来。 可是此刻,任凭我俩如何用力,这棺材盖子竟然都纹丝不动了。 “不对劲。”我皱了皱眉头,在心底暗道:“莫非是...棺材内的煞气太重了,吸住了棺材盖子?” 这种现象我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名为煞气吸棺。 但凡出现这种现象,那么就说明棺材里葬着的人煞气极重,可能,这个人的尸身正在发生着某种变化,而这种变化,便是所谓的尸变。 之所以煞气会吸住棺材盖子,便是因为这口棺材的主人不想被人发现它的变化,或者说是不想被人打扰。 可是,这口养尸棺明明是苗翠翠的,而从刚才棺材内散发出的血腥气来判断,苗翠翠似乎并不在棺材内。 但既然这口棺材的主人不在,里面又会有什么东西在尸变? “千俞,推不开啊,怎么整?”虎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粗声问道。 说实话,这一刻我已经有些犹豫了。 虽然我在棺材内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哭声,但此刻这口棺材既然出现了煞气吸棺的现象,那么就说明,这口棺材内肯定有古怪。 如果冒然开棺,我和虎子,可能都会遇到危险。 我皱着眉头,站在原地好一阵犹豫不决。 就在我决定不管了,先离开这里再说之际,忽然,那个孩子的抽泣声竟然再次传了出来。 “我次奥你么的!”我一声暗骂,随即咬了咬牙,心说无论里面的是什么东西,都要先打开再说。 如果里面确实有尸体在尸变,那么就算我和虎子倒霉。 但如果里面真的是一个孩子,而我却因为害怕遇到危险而离开了,最后导致那个孩子死在了这里,那我的后半生,可能都要受到良心的谴责,在内疚中度过。 师父曾跟我说过,修行修行,修的其实就是一颗心。 不是说把心修的多么坚硬,多么没有人情味,而是说,要把心修成一颗平常心。 以一颗无欲无求的平常心来对待万事万物,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能不昧自己的良心,让自己的一颗心,时刻保持明净,如此,才能够不受前尘往事所拘束,才算是真正的大逍遥。 一念至此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符箓。 此符名为驱妖,虽然名字叫驱妖符,但它的功效不仅仅只是驱妖,还有退煞的作用。 此刻当我拿出后,我便一阵念念有词:“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急急如律令!” 念完符咒后,我手捏驱妖符,将符箓猛的一掌拍在了棺材上。 而几乎是符箓被拍在棺材上的瞬间,就听‘砰’的一声闷响传出,那种感觉,就仿佛是两块吸在一起的物体,被人猛的掰开发出的声音一样。 而随着声音响起,棺材盖子也明显的颤动了一下。 “成了。”我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对虎子说:“再推试试。” 虎子点了点头,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扒住棺材盖子,猛的一推。 ‘吱呀...’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棺材盖子,果然被虎子给推开了。 ------------ 第121章 棺材里的女孩 随着我将驱妖符贴在棺材上之后,原本被死死吸在棺材上的棺材盖子,果然被虎子轻而易举的就给推开了。 只不过,当棺材盖子被推开后,一股浓郁的血红色雾气便从棺材内弥漫了出来,与其一起散发而出的,还有一股刺鼻的血腥气。 “我去,这什么玩应,怎么还有点辣眼睛。”虎子一把捂住了口鼻,退到了我的身旁说道:“千俞,不会有毒吧?” “不会。” 这雾气之所以是血红色的,是因为人死后体内的血气因为棺材内温度过高,被蒸发后与棺材内的煞气融为一体才形成的。 不过这气息虽然没有毒,但如果是体弱的人吸入了体内,也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影响,可能会大病一场,也有可能会在短时间内接连撞见脏东西。 但虎子年轻体壮的,身上的三盏灯燃烧的极为炽盛,所以这血煞之气对他的影响几乎微乎其微。 而我,就更不用说了。 过了能有一分钟后,那血煞之气便慢慢散掉了,只是,当血煞之气散掉,我看到棺材里的景象后顿时就被惊呆了。 一旁的虎子更是将眼珠子瞪的老大,眼底,布满了惊恐之色。 下一刻,虎子一把捂住了嘴巴,转过头‘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随即才叫到:“这是哪个畜牲干的,这,这下手也太恶毒了。” 我闻言没有吭声,因为此时的我也被棺材内的景象给镇住了。 实在是,养尸棺内的景象太过骇人了。 原本我以为,养尸棺内可能躺着一具尸体,这具尸体要么是苗翠翠的,要么是刘家其余人的,我甚至还想过,会不会是刘瘸子或者刘老三的? 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当初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以母子煞的凶历,想要杀人之际,她又怎么可能只杀一人? 就看到,棺材内躺着的,不,已经不能说是躺着了,因为,在棺材内,根本就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好几条残肢断臂被胡乱的丢弃在养尸棺内,在一旁,还堆放着一堆鼓鼓囊囊的肠子,我甚至还看到了几颗染满了鲜血的人头被胡乱堆放在了肠子堆里。 我的天! 这血腥惊悚的一幕惊的我是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胃里更是好一阵翻腾倒海。 我强忍着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不适,咽了口吐沫,说道:“虎子,你,你去看看,棺材里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听到我的话后,虎子的脑袋顿时就摇了起来,那摇动的频率,都快赶上拨浪鼓了。 “我次奥,千俞你可别想坑老子,你自己咋不去。”虎子苦着脸说。 我闻言嘴角抽了抽,心说这二货别看平时虎的凿的,但到了这时候,怎么突然就精明起来了。 “千俞,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把我当傻子。”虎子似是看穿了我心中所想,后背靠在墙壁上说道:“我有时候上来那股子虎的凿的劲,确实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但我跟你说,虎的凿的并不等于傻!” 我的嘴角又抽了一下,但我并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虎子一眼,随即便向养尸棺走去。 当棺材盖子被推开后,那低声抽泣的声音就更清晰了,而那声音,竟然是从那一堆肠子下面传出来的。 “千俞,你要干啥?” 见我走到了棺材前,虎子立马小声说:“我次奥,别告诉我,你要把这些胳膊腿都给拿出来?” “那不然呢?”我说完后便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后就伸出手,一把抓起了一根大肠。 我了个去! 这肠子鼓鼓囊囊的,里面就好像被充气了一般,此刻拿在手中,那股软软的,油腻腻的感觉险些就把我给恶心吐了。 但这还不是最让我感觉到毛骨悚然的,最让我感觉到恐怖的是,在肠子堆里,还堆放着几颗人头。 这几颗人头的表情极其瘆人,他们全都怒目圆瞪,那一双眼睛内,还布满了惊恐的神色,就仿佛是在死之前,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一般。 不过,虽然这几颗人头鲜血淋漓的,脸上的表情也极为狰狞,但我依稀能辨认出,他们似乎分别是刘老大的老婆,刘老二的老婆和刘老二的儿子。 看到这里我脸色巨变,可以说,刘家人除了刘老大在棺材上面吊着之外,就只剩下刘老二和刘老三没在这口棺材里了。 刘老二已经被制作成了活尸,被向老三的师父给收了,跟死了也没啥区别,甚至可能还要比死更痛苦。 刘老三虽然没在这里,但想必也是凶多吉少,毕竟,苗翠翠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刘家,这是要被灭门了么?” 虽然我之前就猜到,苗翠翠可能会报复刘家,但我却没想到,苗翠翠下手竟然这么狠。 一出手,就要灭刘家满门! 我颤抖着手,尽量躲避开了那几颗死不瞑目的头颅,而后将一根肠子给挑了起来。 当这条肠子被我挑起来后,我顿时就看到了一只白嫩小巧的手掌,我当即心神一震,来不及多想便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只手掌,随即狠狠的一拉。 就听‘哗啦’一声,却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被我一把从肠子堆里给拉了出来。 “刘小糖!” 看到这个女孩后我顿时心头一跳,因为这个女孩,竟然是刘老大的女儿,刘小糖! 刘老大是老来得女,当初生下刘小糖之后,一家人也不知道有多高兴,可是随着孩子渐渐大了起来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这孩子竟然和刘老二的儿子一样,是个智障,也就是智力有缺陷。 之后又过了几年,刘家人又发现,这孩子不仅是个智障,且身体也有问题,因为这孩子已经足足七八岁了,但她的身体却依然看起来和四五岁时没有任何区别,可以说,这几年,她几乎一点都没长。 村里人暗地里都说,这是刘家人坏事做尽,遭了报应了。 不过,刘老大毕竟是老来得女,虽然是个智力和身体双重缺陷的孩童,但依然一直抚养着。 “呜呜呜...” 刘小糖被我拉出来后,便捂着眼睛,开始放声哭了起来。 我见状叹了口气,心说这刘家人,还真是作孽啊。 要不是当初刘家三兄弟强行霸占了苗翠翠,怎么又会发生现在这等惨案,就连这七八岁的孩子,也都跟着一起受罪! 我将刘小糖给从棺材里抱了出来,可是,就在我刚刚抱紧刘小糖之际,忽然就感觉到肩膀一痛。 我心头一惊,随后就听身后的虎子大叫:“我艹,千俞,她,她...变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