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穿越了？！！ 戴玉沁感觉鼻尖萦绕着一股香味，不像香水的味道。像是老家祠堂焚的香那般。 戴玉沁奋力睁开眼皮,睁开眼睛看了看身上的东西。发现也不是自己的衣服了，而是一件浅粉色绣着小花的中衣；戴玉沁微微皱眉不解。房内也没有人，戴玉沁心下有些不安。 门外传来了两个清脆的女声。 “小主，这么久还没醒又没恩宠怕是没有出路了。” “丹心，不可议论小主。” 叫丹心的的女子，冷哼一声。到底没说什么了。 戴玉沁内心更加不解了。“小主？这不是二零一五年了？”戴玉沁回忆起来：“自己好像在高铁上，撞到了什么东西......我这是被抢救在医院？” 说话的两人进门后，见戴玉沁醒了。 穿着蓝色宫装的宫女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上前。“小主，你终于醒了？” 戴玉沁心下疑惑，四周张望，周围也没有摄像头。下意识说道:“这是做什么？恶作剧？还是拍戏？” “小主，我是丹柔。您不记得了吗？” 戴玉沁记得刚刚叫丹心的女子并不友好，思量一番便说道：“自然记得，丹心你先出去，我有事和丹柔说。” 丹心面上有些不舒服，到底尊卑有别，不敢多言！语气僵硬的说道：“是，戴主子。” 丹心下去后，戴玉沁也不敢全然放心。 “小主，您大病初愈，可算醒了，快把太医开的药喝了。” “小主？这是什么称呼？” 丹柔眼神不解的看着戴玉沁。 戴玉沁微微咳嗽两声。“我这醒来后便晕晕乎乎的，感觉许多事情都混沌了，有些记不清楚。丹柔，我信任你，你来给我解释解释。”说完还拍了拍丹柔的手背。 丹柔心思单纯，对戴玉沁的话无有不应的，认真的点了点头。 “小主是奴婢们对您的尊称，您是宫里正八品的选侍，奴婢们都是称呼您小主的。” 丹柔见戴玉沁并不言语，便继续说道：“小主，您这次是受了惊吓了。奴婢晚间守夜时忽然便听见您尖叫一声说：走开走开，然后您便晕倒了，奴婢去请了太医过来您便是一直高烧不止。太医说您是邪风入体，开了些退烧药便走了。” 只开了些退烧药便走，看来这个选侍在宫里并不受宠。 戴玉沁用指尖指了指自己问道：“我是皇上的女人吗？” “是呀，小主虽未曾侍寝，不过入了后宫，就一辈子都是皇上的女人了。” 戴玉沁有些恍惚，难以接受，使劲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是会疼的。“不是梦......” 戴玉沁回过神来，试探性般说道：“没什么，我只是不能接受，以后戴玉沁就要一辈子呆在深宫里面了。” “小主，可不能这么说，多少女子做梦都想入宫呢。今年进宫的小主独您没有侍寝了，恕奴婢多嘴，等您病好了也该做些准备了。” 戴玉沁心下放松了些，还是叫戴玉沁...... 戴玉沁将丹柔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丹柔，我病了这几日我家里人可有来看过我？” “小主，您是八品选侍家人是没机会进宫看您的。不过小主不用灰心，日后得了皇上的恩宠；也是可以见家人的。” 戴玉沁点了点头。“丹柔，那你给我说说宫里和我家里的情况。” “是！” 丹柔细细碎碎的说了许多，戴玉沁也听了个大概。戴玉沁寄居的身体主人也叫戴玉沁，十六岁作为秀女入宫；入宫没多久，家里只是七品小官，和宫里的贵人们也没见过几面，只在入宫第三日时一起去拜见过皇后，不过戴玉沁没有家世也没受过恩宠，并没有人注意她。 戴玉沁心中有些思量了。“丹柔，麻烦你扶我出去走走吧。” 丹柔扶着戴玉沁，笑着说道：“主子，出去走走也好，现在正是春日里院子里的花开的正好呢。” 戴玉沁点了点头，出了房门，院子外面也不大，有一颗桃树，上面挂满了桃花。 戴玉沁心里焦虑不安，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望着桃花走神。 “现在怎么办？我真穿越到古代了？还是个妾？这宫里一不小心命就没了啊！我可不想做炮灰．．．．．．” 丹心这会儿上前说道：“主子，我刚刚去太医院，没有太医愿意来。” 丹柔愤愤不平。“这些见人下菜碟的，奴婢再去想办法。” 戴玉沁倒也不在意，拉回了丹柔。“没关系的，别去了。我感觉也没什么不舒服的了。药也不用熬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两人见戴玉沁气色不错，恢复了许多；倒也没有忤逆戴玉沁。 时间弹指而过，一下便过了三个月。戴玉沁仿佛接受了这里的生活，这三个月也不曾见过皇上，整日便是呆在院子里面或者在院子外附近的御花园走走看看。 戴玉沁的身份低微，所以一般也不需要去皇后那里请安。只每月初一和十五在坤宁宫外磕个头就可以了。 这日戴玉沁还是一如既往的去附近的御花园走走，夏日里御花园的竹园最是清凉，这几天戴玉沁也几乎是每天带着些消暑的薄荷叶茶在竹林坐坐，没办法，戴玉沁住的陶然居实在是闷热，又不算大。 戴玉沁思量着，这也不是办法。这些时日自己一直做鹌鹑倒是免了那些贵人妃子的刁难，但是这伙食可不是一般的差啊！原主本来就瘦，这么几个月下来身材可和弱柳扶风一般了。 戴玉沁正思量着，就听见一个尖细的女声说道：“戴选侍，没有恩宠倒是好心情，本小主见你日日来这竹林。” 戴玉沁在宫里呆了这两个月，也算是被这宫里视人命如草芥的处理方式吓坏了，所以处处低头。戴玉沁连忙起身。 “婢妾参见花贵人。” 叫花贵人的女子，见戴玉沁如此胆小，不屑嗤笑一声。 “瞧不出来，戴选侍倒是有礼数的。” 戴玉沁心中不忿，在这宫中几个月把她憋屈坏了。泥人也有几分气性不是？自己恭恭敬敬的也要来怼一句？ “这是自然的。” 站在竹林后的君鸿言听见戴玉沁的话，像是碰见什么有意思的事儿。瞧着戴玉沁一副柔弱可欺又不服输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来。 花贵人眉毛拧到了一起，不悦说道：“戴选侍，你这脸皮倒是好生厚实。” 戴玉沁也不在意，笑着说道：“婢妾多谢花贵人夸赞了。” 花贵人瞪了戴玉沁一眼。“难怪皇上也不召幸你，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没脸没皮的。” 戴玉沁眼神幽暗，怼人她也是会的。 “花贵人倒是受过一次恩宠，受宠次日一般都会晋升。但是婢妾听说花贵人受家中庇佑一进宫便是贵人，一直都是贵人呢！” 花贵人被戴玉沁敢顶撞她有些意外。“你...你居然敢顶撞本主！本主即便是贵人也比你高上两级。” 花贵人火冒三丈，戴玉沁心里却不害怕。若是花贵人敢罚她，明日满宫里讨不着好的便是花贵人了。区区贵人若是因为这些口舌便处罚比她低级的选侍，那皇宫里的皇上皇后做什么用的？ 戴玉沁瞧着这天气，热的难受。“婢妾不敢！花贵人，婢妾瞧这天色也不早了，婢妾也不在此惹您眼了。先告退了。” 戴玉沁福了一礼，便走了。 花贵人脸色一沉，像六月天下了一层九月霜，又气又恨的瞪着戴玉沁离开的方向。 戴玉沁穿过竹林，经过御湖。丹柔担心戴玉沁的心里不舒服，笑着说道：“主子，我今日出门带了点鱼食。主子可要喂喂鱼？” “哪里来的鱼食？” “是奴婢的同乡，在虫鱼司做事的，奴婢想着主子每日经过这处，便想着主子喂喂鱼也能打发些时光。” 戴玉沁接过鱼食。“你有心了！” 丹柔见戴玉沁接过鱼食，便也笑了。 戴玉沁立在御湖旁，里面的鱼儿不停的翻滚着，五颜六色的。戴玉沁的心思却不在鱼上，而是看着湖上映照的脸颊。 戴玉沁原本并不像这模样，湖里的女子秀丽清雅，眉似柳叶，鼻若悬胆，唇瓣微抿间恍如红樱初绽。美的惊艳，比灵魂里的戴玉沁要美上许多。鱼食撒入水中，鱼儿抢食中便将湖中的脸庞打散。 戴玉沁回过神来，将鱼食递给丹柔。“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丹柔见戴玉沁兴致缺缺，也不敢多言。 戴玉沁见丹柔耳边空荡荡的，不解问道：“丹柔，你的耳坠呢？” 丹柔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垂。“奴婢用来换了鱼食。” 戴玉沁心里说不上的滋味，酸酸涩涩的。 “丹柔，你不必如此，咱们没什么银两了，鱼食这种实在没必要浪费了。” 丹柔有些闷闷的说道：“主子这么好，皇上就这么把你丢在陶然居里不闻不问。进宫里的主子都侍寝了。” 戴玉沁有些烦闷，好好的生活；原本在二十一世纪吃香的喝辣的。突然便穿越了，还要和一众女子在一个男人手里讨生活，真是想哭。 “咱们先回去吧！” 今天因着花贵人的刁难，戴玉沁回陶然居的时间比平日早上一刻钟，回来就看见丹心居然躺在平日她的躺椅上，好不闲适。 丹柔一看见这景象，眼睛立刻都红了起来。怒斥道：“丹心，你好大的胆子！你怎么敢躺在这里！小主的位置你也敢坐得？” 丹心吓得跪在地上。“小主恕罪，奴婢奴婢无心的。只是有些困倦便坐在这儿休息会儿。” 戴玉沁即便是现代的灵魂也不喜丹心如此，戴玉沁眼神冷冷的望着丹心。却知道以她现在的处境；折罚一个宫婢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 “这个躺椅便赏给你吧！” ------------ 第2章侍寝 戴玉沁进了内室，丹柔气呼呼的跟在身侧。 “小主，您真是好脾气。丹心这般，您还把那躺椅赏给他了。” “丹柔，你下去吧！” 丹柔见戴玉沁面色不好，连忙噤声退下去了。 “戴玉沁，既来之则安之！” “但是这每日的伙食也是实在差，总得改善改善。” “只是在这宫里如何能赚到钱呢？真是一份钱难道英雄汉。” 戴玉沁独自碎碎念了许久，也实在想不到什么好法子。 戴玉沁今日实在没什么胃口，饭菜基本都是素菜而且不新鲜。又被那花贵人和丹心弄得委实没有食欲。 丹柔见戴玉沁不吃，心里焦急也不敢多劝。只留了些还算新鲜的饭菜，只等戴玉沁晚些想吃了再给她热热再吃。 天刚刚擦黑，陶然居居然迎来了宣旨太监。 戴玉沁被丹柔拉着跪下。戴玉沁虽然在这朝代呆了三个月，但是三个月都憋在这陶然居，仿佛是个透明人似的，今日怎么来了宣旨太监？ 等旨意宣完，戴玉沁还是懵的状态。 丹柔则是雀跃的不行。“主子，主子咱们翻身的日子到了。” 戴玉沁独自在房间坐了许久，既来之则安之。这后宫中没有权力和金钱寸步难行。 戴玉沁也想明白了，自己在二十世纪做销售把那些领导、客户哄得团团转。把皇上当做一个大客户好了。 穿越这么久，戴玉沁终于坐上了软轿。而不是一步一步的丈量整个皇宫。 风吹起软轿上的纱帘，露出了红妆绿瓦的宫墙。 “好死不如赖活着，戴玉沁！既然来了就好好让自己生活下去。” 软轿停在了乾清宫，丹柔伸出手准备扶着戴玉沁。 戴玉沁望着乾清宫的门，不知为何就是心生敬畏的。 没让戴玉沁多想，很快便有嬷嬷和宫女把戴玉沁带到了专门的沐浴间。 嬷嬷还算客气，半弯身子说道：“小主，水已经放好了。您试试水温如何?” 戴玉沁手指划过木桶上的水，水温正正合适。 “嬷嬷，这水温可以。您退下吧，我自己来就可以。” “小主有所不知，去伺候皇上的都要由老奴带领，为保证皇上安全。” 戴玉沁听懂了言外之意，心中叹息。乖乖由着他们伺候更衣了，就这么赤条条的被几个女人围观，现代灵魂的戴玉沁也忍不住挡住了身上敏感部位。 那嬷嬷朝着戴玉沁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 那嬷嬷像是身份较高的，戴玉沁心想：看就看吧，也不会少块肉。我现在的身材可是不错的。 戴玉沁最后选了一套鹅黄色的，穿在身上倒也显得俏皮可爱。这个身子的主人正十六七岁，在现代都还在读高中。花样年华。原主不光脸蛋好，身材也好，凹凸有致。这鹅黄色十分相衬，显得俏皮动人。额间的长发被微微挽起，未作任何装饰，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剩下的头发便随意的洒在双肩和后背。 嬷嬷给戴玉沁讲了一些侍寝的规矩后，便带着戴玉沁来到了君鸿言的房内，房内点着明亮的烛火，却空无一人。 “小主，您稍候片刻。皇上忙完了便会过来。” 戴玉沁微微福礼。“劳烦嬷嬷了。”一个微末选侍，给皇上身边的红人福个礼以示尊重，没什么的。 这位嬷嬷心中满意，却微微侧身了。“小主折煞老奴了，老奴名唤管纤。小主可直呼奴婢贱名。” “管嬷嬷。” 管嬷嬷也没在逗留，福了礼便退下了。独留戴玉沁一人在。 戴玉沁这才开始四处打量了一下，这里一点也不似陶然居的简单，光是博古架上摆的一个感觉都够戴玉沁在现代吃香喝辣一辈子了。 戴玉沁四处打量，却也没动什么歪心思，纯粹是对这些物品的欣赏。 晚上没吃晚膳，这会儿折腾半天。肚子也唱了许久空城计了。桌上倒是摆了两盘点心，戴玉沁犹豫着要不要下手。 犹豫间就听见仿佛有动静，戴玉沁连忙站好。 君鸿言一进来就看见一个戴玉沁仿佛在罚站似的；站的笔直。 君鸿言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却无甚笑意。 “戴选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吗？站的如此乖巧。” 戴玉沁有些紧张，毕竟第一次见完全握有生杀大权的人。眼睛像小白兔一般望着君鸿言。 “皇上，皇上吉祥。” 君鸿言见她像个小白兔一样，心里倒也柔软了几分。 “朕又不吃人，这么害怕做什么！” “初见天颜，婢妾只是有些紧张。皇上这般随和，婢妾倒觉得自己小家子气呢。”管他三七二十一，拍马屁总没错。 “呵呵，没想到我这后宫还选了你这么个马屁精进来。” 戴玉沁平复了一下心情，抬头看了看君鸿言。笑着说道：“婢妾说的都是实话呢。” 戴玉沁不似其他嫔妃一般，笑起来也是抿着嘴的。完全大大方方的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嘴边梨涡浅浅。倒是瞧得君鸿言心中涟漪了几份。又想着她白天里牙尖嘴利的模样终是有些忍俊不禁的。 戴玉沁瞧着这皇上，长得还算齐整，虽比不上现代那些大明星。但是一眼看去也是会让人心生好感的模样。笑起来的时候更加是犹如春阳，有温暖人心的魅力。也不算吃亏了。 “皇上笑的真好看。” 君鸿言拉着戴玉沁的手便准备入内了，戴玉沁明白这是要办正事了。 戴玉沁在现代也是交过几任男朋友的，并不是不懂情事的小白兔。不过到了这个戴玉沁身上，便也要装出一副单纯的模样。戴玉沁青涩和主动的模样把握的十分好，总之这一晚上伺候的君鸿言十分满意了。 侍寝过后，戴玉沁便穿好衣服。准备回去了。妃位以下的若无特殊原因是不可以在乾清宫留宿的。 君鸿言对戴玉沁虽有几分好感的，却是个重规矩的。区区选侍，君鸿言不会无缘无故破了这规矩。 话说回来，即便让戴玉沁留宿，戴玉沁也是不敢的。枪打出头鸟，戴玉沁可不敢在这深宫里惹眼，否则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戴玉沁坐在回去的软轿上，脸颊发烫。刚刚侍寝时候，戴玉沁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几声，君鸿言当时虽未说什么，却也被逗得发笑了。可把戴玉沁羞到地缝里去了。 回了陶然居，戴玉沁才觉得放松了些。戴玉沁是有些许洁癖的，吩咐丹柔准备了些热水，自己好好擦洗了一番，便准备歇了。折腾一番还能睡两三个时辰。 这一晚上戴玉沁却感觉自己一直在梦里，梦里都是原主的记忆；原主家中父亲官职虽不高，但是父母还算恩爱，小妾也没有几个。原主又自幼受宠；有个亲生的姐姐和弟弟。 姐姐戴玉俏自幼便订了亲，没办法参加选秀。所以到了戴玉沁这儿实在没办法，家里人抹着泪想尽办法却也不敢得罪了皇室。虽然入宫后原主的生活比较艰难，但是入宫前的日子可以说是活得自由潇洒的。 第二日戴玉沁还在梦里，丹柔便叫戴玉沁起来了。昨日侍寝第一日，戴玉沁是要去坤宁宫请安的；迟了可不好。 戴玉沁打起精神，任由丹柔替她上妆。 戴玉沁看着镜中的脸心里忍不住腹诽：“原主这般也好，前前后后的一场病就不知道去哪儿了。至少记忆里的日子都是好的。” 因为是第一次侍寝后拜见皇后，今日便是穿着选侍的宫装的。 戴玉沁把一个打眼的钗环取下，换了个素银簪子。 戴玉沁走在宫道上心里忍不住感叹，这皇宫这么大，总得混个嫔位以后老了好坐轿撵啊！ 到了坤宁宫，只杌子上坐了两位女子。正七品以上才能来皇后宫中请安，才有杌子坐，到了嫔位才有圈椅可坐。戴玉沁虽不认识那两人，只知道位分肯定比自己高。连忙下身福礼。 其中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拈了拈帕子。“你便是昨日侍寝的那个小选侍？” 旁边的丹柔小声提醒道：“主子，这是欣美人。” “回欣美人，正是婢妾！” 欣美人倒也没辜负这个称号，生的确实美。肤如凝脂，一双明眸勾魂摄魄似的撩人。 “也不知你使了什么花招，让皇上突然想起你这黄花菜了。” 戴玉沁一直保持着半蹲的福礼，已经是有些累了。 “婢妾不及美人。” 话音刚落就听见后面带笑的女声说道：“这才早上，欣美人便火气这么大为难皇上的新宠呢？可不怕惹了皇上折罚？” 戴玉沁只感觉自己水深火热的，这些个女人说话句句带刺。 “樊嫔娘娘说笑了，婢妾只觉得戴妹妹长得有趣，和她玩笑几句。” 樊嫔扶着宫女的手走了几步，打量了戴玉沁一番。 “果真是长得有趣。”便坐在的靠末尾的圆椅上，才不紧不慢的说道：“都起来吧！” 戴玉沁如蒙大赦，这屈膝这么久完全是靠顽强的意志力坚持的了。 樊嫔也没在这事情上多言，一个小小选侍侍寝不算大事。 樊嫔来了，欣美人自然没再多言了。 进来的每个人都要看戴玉沁一眼，戴玉沁站在末尾处。真真觉得自己就像个猴似的。 人都差不多齐了，皇后娘娘也出场了。 戴玉沁对皇后的容貌还是十分好奇的，不知是否如电视剧那般雍容华贵。 戴玉沁跟着众人行礼。 皇后陶叶音倒是没在这些事上为难众人，毕竟是皇后。 戴玉沁虽然好奇皇后的模样，却也是不敢抬头直视的。 陶叶音看了眼角落里的戴玉沁，便知道是昨日侍寝的了。 “昨日侍寝的戴选侍可在？” 戴玉沁连忙上前跪下行大礼。 “婢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陶叶音面露微笑。 “是个懂事的，昨日侍寝累着了。可多休息休息会儿的。” “多谢皇后娘娘体恤，给皇后娘娘请安是婢妾的本分。” ------------ 第3章晋为贵人 戴玉沁话音刚落，便听见外面尖细的声音传来。 “淑妃娘娘驾到。” 戴玉沁还跪在地上，低着头思虑着；一个妃子，在皇后宫里如何这么大排场？不怕死么。 “哟，这个妹妹惹了皇后不开心吗？一清早便在这儿罚跪。” “是昨日侍寝的戴选侍，今日来请安。淑妃你没见过也是有的。” 淑妃苏星楚这才开始好好打量了一下戴玉沁，鼻腔发出冷哼声说道：“有几分姿色。” 戴玉沁受了一早上憋屈，又听见淑妃那居高临下不屑的语气。恨不得给她一拳解解恨。要知道在现代她可是学过跆拳道的。 想是这么想，花贵人面前还能犟犟，淑妃可以说是想捻死戴玉沁便捻死了。戴玉沁纹丝未动，依旧恭敬的跪在地板上。 淑妃意思意思行了礼便坐在圆椅上了，皇后嘴角挂笑并未怪罪；仿佛是习以为常了。 “哎呀，怪本宫一心在淑妃身上了，只觉得她发间的芍药花好看；忘记叫戴选侍起身了。戴选侍快快起身吧。” “多谢皇后娘娘。” 淑妃用帕子捂着嘴笑着。“现在不是芍药花的季节，皇后看痴了也正常。皇上知道我喜欢芍药，便吩咐花房培育出来的。皇后若是喜欢这芍药，宣瑶宫里养了许多，晚些让太监给你搬几盆过来就是了。” 纵使戴玉沁一个现代人，也听出了淑妃嘲笑皇后小家子气又显摆了自己的恩宠。 “这倒不必，本宫最喜欢牡丹。”“云纹，去把本宫准备的赏赐给戴选侍。” 还有赏赐...... 戴玉沁也顾及不得，连忙又跪下道谢。 “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起来吧！” 戴玉沁这才抬头看了眼皇后。皇后在看淑妃，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再如何本宫也是皇后。 戴玉沁只看了一眼便低头了，也悄悄打量了一眼淑妃。淑妃果真娇媚动人，胸前的春光若隐若现，哪怕是同为女子的戴玉沁也觉得真真是貌美，比发间的芍药还要美上几分。 皇后又问候了翟贵嫔两句。 “听说昨日三公主身体不适，现在可好些了？” 翟贵嫔连忙起身。“回皇后娘娘，已经好了许多了。昨日公主贪凉多喝了几口凉水，现在已经无碍了。” “咱们大元朝的公主，金尊玉贵的。这等小事，身边的丫鬟都是做什么的？”“云纹，你晚些让云绡去熙兀宫去伺候三公主，万不可再出现这种事。” 云纹连忙应下，这几句话间就给熙兀宫安排了个眼线，还不得推脱。 “翟贵嫔你没意见吧？” “嫔妾不敢。” 戴玉沁感叹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是不敢，而不是没意见。 “时候不早了，都退下吧。” 这个请安虽说暗潮汹涌不过也平平安安过了，戴玉沁是这次请安里，身份里最末的。自然最后才能走，戴玉沁怕再碰见为难她的，更慢上了几分。 即便这般小心，快到陶然居时候。就见花贵人在那侧等着的，戴玉沁一下就想到了花贵人是准备刁难她。连忙拉着丹柔先躲在一旁。 “花贵人在，我身份低。先等等。” “这花贵人真是的，计较得很。” “等下太阳就大了，她呆不住多久的。” “委屈主子了，不知皇上今日会不会给您升一级。” 戴玉沁想起昨日自己肚子咕咕叫的场景。 “想必不会，先不说这些了。耐心等会儿吧！” 御书房 君鸿言下朝后，便坐在龙椅上批奏折。君鸿言属实算得上明君，登基后一日不曾懈怠工作，深受朝臣敬仰百姓爱戴。 “元宝，昨日侍寝的戴选侍是不是还未晋封？” “回皇上，正是呢！老奴等着皇上的旨意呢！” 君鸿言想起戴玉沁昨天在花贵人面前的模样便吩咐道：“晋为贵人吧，你再挑选一些首饰赏赐下去。对了把朕今日用的点心也给她准备一份赏赐下去。” 元宝有些踌躇，连升三级，这个可是少见。 君鸿言见元宝不动。“可是对朕说的话有异议？”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觉得戴贵人是个有福气的。” 君鸿言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元宝见状赶紧便准备下去宣旨意了。 戴玉沁在外头等了许久，那花贵人也纹丝不动。戴玉沁也不敢上前，这昨日得罪了她，又侍了寝。现在打照面指定要被他欺负的死死的。 元宝在后面瞧着戴玉沁，躲在大树后面。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戴主子，您在做什么呢？” 戴玉沁的注意力都在花贵人身上，吓了一跳。 “元宝公公，可有什么事？” 这边的动静也惹了花贵人的注意，看见了戴玉沁花贵人连忙上前。又看见了元宝，连忙笑着问道：“元宝公公怎么过来这边了？可有什么事情？” 元宝一甩手上的拂尘说道：“奴才是过来宣旨意的。”“咳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选侍戴玉沁，静容婉柔，性行温良，雍和粹纯着即册封为贵人，择日行册封礼。” 跪在地上的戴玉沁和花贵人都懵了，连升三级！ 花贵人想到了戴玉沁会晋封，不过戴玉沁家世低微能晋一级她都觉得不错了，毕竟自己连一级都没晋呢！ 戴玉沁则是开心懵了，贵人那品级就和花贵人是一样的了。就不必躲着她了！ 见戴玉沁迟迟未动，元宝咳了两声。 丹柔也开心极了，满脸笑意的提醒戴玉沁。 戴玉沁连忙跪下伸手。“婢妾多谢皇上！” “皇上还赏赐了许多首饰还有点心，请戴贵人带路，奴才给您送到陶然居去！” 戴玉沁也堆起笑容说道：“劳烦元宝公公！” 元宝公公在宫里只听皇上的差遣，所以戴玉沁也不敢得罪了去。连忙带着上前了，留下花贵人在原地咬牙切齿。像只毒蛇似的望着戴玉沁离去的方向。 到了陶然居，戴玉沁连忙吩咐丹心沏茶又悄声吩咐丹柔去内室多取一些银子。丹心见着元宝也不敢再躲懒，甚至努力往前凑去表现一番。 “小主这儿便只这两人伺候吗？” “原是有个小太监的，不过被召去御膳房做事。便再也没回来了。” 元宝心中了然，必定是那太监觉得这儿没出路自己使了银子出去了。 “小主晋升为贵人，稍晚点奴才便会吩咐内务府送宫女太监来，任贵人挑选的。” “多谢元宝公公了。” “贵人客气了，若无事奴才便退下了。” 戴玉沁深知她手头上的银子少，便从丹柔手中亲自接过银子。“这点碎银子，还望元宝公公不要嫌弃，拿去喝点茶水。” 元宝也没拒绝，这位可是在皇上那儿留了名字了的。笑着接下了。“多谢贵人赏赐。”掂量了一下，虽没个几两银子。不过亲自送出手就是给够了面子了。 等元宝走后，丹柔开心的跪下。“恭贺小主荣升贵人。”丹心见状也连忙跪下了。 戴玉沁笑着拉起丹柔的手。“起来吧！”又吩咐道：“丹心，你先出去。” 丹心极不情愿，还想看看皇上送来的是些什么。可是戴玉沁刚升了贵人，只好悻悻的退下了。 等丹心退下，戴玉沁才开始翻开首饰看了起来。 “丹柔，你说这些东西能换成银子吗？” 丹柔连忙说道：“主子慎言，皇上的赏赐皆是天恩，若是叫人发现主子变卖首饰；肯定会被外人抓住把柄的。” 戴玉沁也吓得连忙捂住嘴巴。 “是了是了，这可是古代......” “主子说什么是古代呢？” “没什么。” “主子，皇上赏的点心，主子来尝尝？御厨的点心肯定是味道极好的。” 戴玉沁心下无语，皇上这是内涵自己昨天那会儿肚子咕咕叫呢！ 食盒里放了整整八盘子点心，各式各样的都有。戴玉沁端起一盘说道：“丹柔，我们一起尝尝！” “主子，奴婢不敢。” “有什么可不敢的，你这么照顾我。”又捻了一块点心塞到丹柔手中。 “好吃吗？”戴玉沁自己也捻起一块，自顾自说道：“味道真不错。” “主子，现在好了。您也是贵人了，明日也不惧怕花贵人了。” “是啊，咱们不去欺负人，也不能叫人欺负了去。” 丹柔腼腆的笑笑。“只是明日主子也不能懒床了，主子日后也是可以每日去坤宁宫请安的人了。” 日日需要请安这事儿着实令戴玉沁头大....... 连升三级，后宫里那些女子指不定明日如何说她呢！ 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见外面丹心声音：“贵人，内务府的姜总管来了。”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丹柔忍不住说道：“内务府那些小人，我月月去领月例银子。月月便受他们剥削，到手里的银钱都不足，如今倒是上赶着了。” 戴玉沁放下点心，不在意说道：“都是见人下菜碟的，不必生气。自身足够强大后，每个月的月例银子说不定这姜总管亲自送来。”“咱们好好去把伺候的人选一下，可不能再有丹心那样闹心的了。” 丹柔连忙笑着应下。 陶然居的院子原本也不大，如今倒是站的满满当当的了。 那位叫姜总管的如今也是有些心虚的。 “奴才给戴贵人请安！” 戴玉沁也没想给姜铭忠甩脸色，笑着便让他起来了。 “戴贵人，您荣升贵人需再添四个宫女四个太监伺候。奴才选了几个伶俐听话的人过来，请贵人好好挑选。” 戴玉沁笑了笑：“多谢姜总管了，只是我这陶然居也不大，若是住的人太多难免拥挤，便选三个宫女和两个太监就可以了。” 其他人少选些人，姜铭忠自然没意见；只是这戴贵人刚受恩宠又连升三级。皇上肯定是会来这陶然居的，若是觉得伺候的人少了，怪罪下来可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姜总管不必为难，你也看了我这院子确实拥挤。”戴玉沁没有家世又没有恩宠，分宫室的时候没有合适的了，便被直接分到陶然居。陶然居靠近冷宫，又小。 “贵人是有大福气的，日后必能成为一宫之主的。” “呵呵，那便先谢过姜总管了。” ------------ 第4章选宫女 戴玉沁开始打量起了底下的宫女太监，都是以最好的面貌呈现，希望被挑选留下。 也是戴玉沁运气好，谁都没想到一个入宫大半年没侍寝的女人能一夜恩宠后便连升三级的；不然这些宫女中十个里面，九个都是各宫里的眼线去了。 戴玉沁环绕一圈，这选人也是难选；便想出了一个现代的笨办法来。 “姜总管，能否让我身边的丹柔带他们先出去。再让每个人分别进来问安一番，我也好做出选择来。” 台下的宫女太监，心里有数了。这主子怕是想听吉祥话了。 姜铭忠虽然不解，不过这种小事自然应下了。 等丹柔带人出去后，戴玉沁便拿了个笤帚丢在了门边，不会影响进来的人走路又能让进来的人都看见。 “丹心，等下若是有人拾起了笤帚，等下一个人进来时候，你便再放在地上。” “现在吩咐第一个进来吧。” 第一个进来的是个宫女，瞧得出比较紧张。眼神根本没看到地上的笤帚。跪在地上说了一大堆吉祥话。 戴玉沁挥了挥手，便让她站在一侧先等着。 陆陆续续的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没在笤帚上，等十个人都请安完；只有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看见笤帚并且捡起来安放在一旁了。 这两个人毋庸置疑是入选了，戴玉沁又选了两个老实听话的。剩下的一个便交给丹柔选的。 丹心心里吃味，卯着劲的便想往戴玉沁面前凑。 新来的五位也看出了些道道。 等人选完毕，姜铭忠又说道：“贵人这几个月的月例银子奴才交给下面的那些奴才去办的，不成想新来的没经验弄错了。奴才把差的银子都给您送来了。” 丹柔瞪着两个眼睛，气的不行。 “有劳姜总管了，还惦记着我这儿的这点小事。” 夏天里热的不行，姜总管擦了擦额头的汗忙道：“不敢不敢！” “姜总管，我这院子简单。想靠着这院墙种些竹子，也好看些。不知道麻不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奴才回去了马上安排。” “那便多谢姜总管了。”有权力不用是傻子。 戴玉沁不再言语，姜总管见状便说道：“若贵人无事，奴才便先退下了。” 等姜总管走后，三位新来的宫女和太监纷纷跪下。 “奴婢/奴才参见戴贵人。” 戴玉沁有些恍惚，仿佛自己真的就是这个朝代的戴贵人，而不是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打工人戴玉沁。 “都起来吧！丹柔，把皇上赏的点心，给他们每个人挑一盘。” “多谢贵人恩赏！” 戴玉沁没再说话便直接进了内室，底下人面面相觑。怎么也没训个话？连名字也没问问？心中倒有些忐忑了。 其实也是戴玉沁没想这么多，心里郁闷，这才先去了内室。 姜铭忠从陶然居出来便去了御书房处，毕竟是元宝公公吩咐的，总要给个回话。 元宝正在御书房里伺候，姜铭忠在外等了快半个时辰，元宝才找了空隙出来。 姜铭忠一上午下来已经是汗流浃背了，见元宝出来连忙迎接上去。 “元宝公公，奴才刚刚去陶然居把人都送去了。戴贵人也都挑选好了。” “嗯，戴贵人可满意？” 姜铭忠把戴玉沁选人的方式说了一通。“元宝公公，你说这是何意？奴才最后也没看懂戴贵人选人的标准。那些吉祥话说的好听的，愣是一个都没留下。” 元宝笑了笑。“蠢货！没其他特别的就下去把，咱家还要伺候皇上，皇上身边可离不得人。” 姜铭忠不敢得罪了元宝，连忙弓下身子说道：“是是是！公公请忙去吧。” “嗯，好好伺候着吧！” 姜铭忠踌躇着，也不敢说自己之前克扣了戴贵人月例银子的事情。 元宝进了内室，君鸿言还在批折子。元宝也不敢发出声响。只静静侯在一旁。 “旨意晓瑜六宫没有？” “已经传给六宫了，戴贵人开心得都有些没回过神呢！戴贵人宫里简陋，伺候的人也才两个。刚刚姜铭忠过来回话说是戴贵人选宫女的标准挺有趣呢！” 君鸿言挑了挑眉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说是戴贵人让他们一个个先出去，然后一个个的来请安。然后把笤帚丢在了门口，说吉祥话的一个都没选上，把笤帚捡起来的倒是选中了。” 君鸿言勾唇笑了。 “倒也是个有意思的。” “呵呵，奴才也是没懂这个呢！” 君鸿言没再搭话，低头继续批折子去了。元宝倒是也是心中有数了......这个戴贵人估摸着会被宠一段时间。 陶然居 戴玉沁斜斜的靠在榻上，丹柔悄声走了进来。 “主子，可是请安累着了？” 戴玉沁摇了摇头。 丹柔又逗趣说道：“主子一句话都不说，倒是把他们都吓到了呢！主子这法子可比说狠话震慑呢！” 戴玉沁面露茫然。“我倒是忘了，晚些再说吧。” 这宫里的日子真不好过，说不准一不小心就丢了命了。今天这一遭请安，便让戴玉沁唏嘘不已。明日请安还不知是什么风波？ 花贵人回了自己院子就怒不可遏，桌上的瓷器一扫而落。 身边的莲香看着满地的瓷器，连忙劝解: “主子,这儿不比家里。若是这事儿传到皇上皇后的耳朵里去了，肯定是对主子不利的。” 花贵人顺了顺气，自从进了宫脾气就已经是百般收敛了，今日真是被那贱人气坏了。 见花贵人坐了下来，莲香连忙劝解。“主子，这宫里的女人得宠失宠不都是一瞬间的事儿嘛。奴婢知道主子有气，但是进了宫不比家里，主子还是不能这般发脾气。即便升了戴贵人，她的家世在哪儿，越不过主子去的。” “那个贱人昨日就敢顶撞我，今日居然便是和我平起平坐了，叫我如何不气？狐媚子，一个晚上就讨了皇上的欢心。” 莲香收拾了地上的残渣，又一直耐心劝解着。花贵人这才平复些怨气了。 花贵人心中不平。“莲香，你主子我不甘心。你给我想个法子好好惩治那个贱人一番。” 莲香心下叹气，主子总是沉不住气。却也不敢在这时候顶撞了花贵人；只得应下了。 “奴婢好好想想，主子先别生气了。” 花贵人这才坐在一旁，没在糟蹋那些东西了。 君鸿言批完折子，昨日比较舒畅。便也来御花园走走。 “元宝，戴贵人是哪个宫的？” “皇上，戴贵人是玉澜宫的，居住在后面的陶然居。玉澜宫偏远，可要给皇上传辇轿来？” “不必了，坐了许久了，正好走走。” 元宝连忙应下，弓着身子陪着的。 君鸿言正是年轻的小伙子，走了小半刻钟路也不觉得累。元宝倒是累的气喘吁吁。 “你这总管太监比朕还金贵上几分。” 元宝笑眯眯的。“老奴哪里比得上皇上。” “这玉澜宫也不算偏远，靠着御花园。倒是一处好地方。” “皇上说的正是呢！” “不必通报了，朕直接进去看看。” 元宝连忙应下。 玉澜宫的主殿以前是先帝的贤妃居住的。贤妃不得宠，凭着家世成了贤妃。搬宫后众人也怕同样不得宠。这宫殿便是无人居住了。 再如何不得宠也是一品妃位了，宫里的陈设自然不会差。 后面的陶然居也收拾的雅致干净，里面郁郁葱葱的靠着院墙种了一排新来的竹子。一进来倒有一股清凉之意。院子里的宫女太监也都在井井有条的打扫。元宝连忙示意噤声。 戴玉沁面上遮着轻纱，身边有宫女在打扇子，好不闲适。 君鸿言面带笑意，像个弥勒佛一样倒不叫人生惧。 “戴贵人的日子倒是比朕还惬意几分。” 戴玉沁吓了一跳，险些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连忙起身。 “皇上吉祥！婢妾参见皇上，不知皇上来临，请皇上恕罪。” 君鸿言坐在刚刚戴玉沁的躺椅上。“果然是个极好的地方，元宝去内务府再取个躺椅来，朕也在这儿享受享受。” 元宝连忙应下，丹柔推了推戴玉沁，示意戴玉沁去做做准备。 戴玉沁连忙说的：“皇上想喝点什么茶？婢妾这就去准备。” 君鸿言心情好，忍不住调侃。“峨眉雪芽！” 元宝憋着笑，整个宫里怕是只有乾清宫才有。 “峨眉雪芽？这个婢妾这儿没有......” “婢妾这儿有菊花茶、牛乳茶、茉莉花茶、绿茶皇上想喝哪个？婢妾这就去准备。” “那便菊花茶吧。” 戴玉沁连忙亲自下去伺候茶水去了。 夏日炎热，陶然居的冰块大部分都被戴玉沁用在了饮食上；菊花茶也是早早晾着放在冰里镇着的。里面放了菊花、少少的冰糖、枸杞。喝起来微润清爽，是戴玉沁这几日最喜欢喝的了。 端着茶水和点心出来时，院子里已经摆好了另外一张软榻和小几。 戴玉沁咂舌。“这速度......” “皇上请用茶点。” 君鸿言点了点头。“你也坐。” 戴玉沁也没扭捏，安心的坐在旁边的软榻。 君鸿言挥了挥手，一众宫女、太监都出去了。院子里只剩戴玉沁和君鸿言。 见君鸿言喝了茶水，满意的神情。便也放下心来了也躺在了软榻上，因着皇上来了，所以院子树底下放了三盆冰，凉丝丝的。 戴玉沁感慨，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呀！ 来了这元民朝还是第一次这般凉爽，比在空调房里还舒服上几分。昏昏沉沉的戴玉沁忍不住睡了起来。 君鸿言转头见戴玉沁半分怯意都没有，如他一般享受着也没怪罪。若是扭扭捏捏在一旁，才叫人觉得无趣呢！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元宝见里面一直没什么动静。忍不住进去看了看。见皇上已经睡着了，元宝连忙退了下去，也不敢惊扰了。 戴玉沁睡饱了，被动静吵醒。这凉丝丝的戴玉沁梦见自己就睡在自己家里的空调房一样，醒来一看就见皇上睡在身侧才发觉只是一场梦。 ------------ 第5章花贵人禁足 戴玉沁起身给君鸿言盖了薄被，碎碎念道：“难怪后宫里人人都想要皇上来宫里呢，这般凉快。” “爱妃很怕热吗？” 戴玉沁听见君鸿言的声音都想打自己嘴巴子。 “我....我自小怕热。” “起来吧，没怪罪你。既然怕热，朕晚些让内务府给你多送些冰来。” 戴玉沁听见这话脸上笑盈盈的，未施粉黛。越发显得皮肤细腻，唇红齿白。身着绿色的宫装，在这夏日里，让君鸿言忍不住伸出了手。 “便留在你这儿用晚膳吧！” “是，婢妾马上吩咐下去。” 元宝伺候了皇上许久，第一次见这个戴贵人什么都没做；反倒哄得皇上对她这般好。真是稀奇。 皇上要在这儿用膳，戴玉沁想着怎样才能让皇上吃的舒服。夏日里对大鱼大肉的总归没那么喜欢，吩咐着丹柔多去御膳房要了几道清爽的菜。 用晚膳时候，戴玉沁饶是看了许多电视剧也被这富贵唬到了。碗具皆是银器，每道菜皆是有专门的小太监在试过的。桌上的菜有二十来道。 戴玉沁平日里不喜繁琐，位分又低。从来也没这么多事儿。 宫中规矩，嫔位以下同皇上用膳皆是要在一旁伺候的。 戴玉沁看着这阵势忍不住腹诽一句奢靡，又想着赶紧往上爬，以后就能跟着皇上吃香的喝辣的了。 君鸿言瞧着戴玉沁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必你侍菜了，有这么多宫女太监呢。坐下一起吃。” 戴玉沁自然高兴。“多谢皇上！” 特意点的那几道清爽的菜，也摆的离得极远。戴玉沁忍不住瞧了好几眼。 君鸿言笑着吩咐道：“元宝，去将那几道菜端过来。” “朕瞧你对这几个菜倒是盯着不撒眼，那你可得多吃点儿。” 戴玉沁笑眯眯的应下。“婢妾特意吩咐丹柔准备的，想着夏日里炎热。便多准备了几道凉爽的菜，希望皇上喜欢。” 君鸿言示意试菜太监夹了过来。 “确实清爽，爱妃极会搭配。” 用完晚膳，君鸿言只觉得这小院舒适。还不想走。 戴玉沁饭后都有散步的习惯，见皇上迟迟不走。 “皇上，咱们刚吃完饭。皇上无事不如陪婢妾在这处走走？” 君鸿言可有可无，这小院呆着反倒比乾清宫舒适一些。挥退了一众宫人，只留下元宝和两个贴身侍卫。和戴玉沁就在附近处走走。 瞧见水里的鱼儿，戴玉沁忍不住驻足停留。 “瞧什么呢？” “婢妾瞧着这鱼儿游得欢乐，看着心里也忍不住开心。” 君鸿言自己都未曾感觉，嘴角挂起来了笑意。 还未说话，就听见前头吵闹。 “这蹄子弄脏了我的鞋子，给我狠狠的打。” “本主的鞋子，凭你这个小小的宫女，你赔得起吗？” 只见一个年纪约莫快三十岁的宫人模样，跪在地上被两个十来岁的小宫女掌掴。这不光是疼，面上更加挂不住啊！ 戴玉沁仔细瞧去，又是花贵人...... 只见皇上皱着眉头，有些不喜这打闹的场景。 “宫人若是有错，便送去慎刑司。花贵人可不要在宫里错了规矩。” 花贵人一回头，瞧见戴玉沁和皇上在一处。眼底恨意一闪而过。 “婢妾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在此。请皇上恕罪。” 君鸿言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挥了挥手示意戴玉沁也一起坐下。也不对花贵人叫起。 “是让朕恕你什么罪责？” 花贵人卡着喉咙似的，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罪。 “婢妾.....未瞧见皇上，冲撞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未瞧见朕不算有罪，只是你在宫道上肆无忌惮处罚宫人。朕和皇后难道是摆设吗？” 戴玉沁瞧见那宫人脸都快肿成猪头了，嘴角血迹斑斑的。好不可怜。 花贵人见皇上动了怒，声音有些抖意。 “这个蹄子，弄脏了婢妾的鞋。婢妾这才对她小惩一番的。” 君鸿言瞧去，见花贵人鞋子上并没有什么污秽。 “她把香粉撒在臣妾的鞋子上了，这鞋子婢妾今日第一次穿，这才发了这么多火。” 君鸿言忍不住动气，这般小事居然把宫婢打成如此模样。 “朕在前朝治理一向以仁治天下，皇后在后宫也从未如此施暴。宫女也都是朕的子民，你仗着自己一点位分就敢如此，简直大胆！胡作非为！” 君鸿言动了这么大的气，花贵人确实吓到了。 “婢妾.....婢妾知罪，请皇上恕罪，婢妾一定谨遵教诲，下次再不敢了。” “滚回你的宫里去，没朕的允许。不出踏出宫门半步。” 花贵人心中有些不服气，为着一个宫女就要禁足她。禁足了还怎么侍寝？皇上看着绿头牌不就想着自己亲自吩咐的禁足。但是皇上一脸怒容，身边的莲香生怕自己主子再做什么，连忙拉了拉花贵人的衣袖。 花贵人抬头眼睛里饱含泪水，奈何皇上看都没看一眼。 “婢妾知道了。” 戴玉沁来了几个月也知道宫女是不能叫太医的。“皇上，婢妾瞧着这宫女也有些眼缘。不若便让太医好生医治一番。免得这脸留了疤，日后叫胆小的姐妹看见岂不是吓到了。” 跪在地上的宫婢雁新，抬头看了眼戴玉沁。心中感动。 君鸿言点了点头，示意元宝安排下去。 “奴婢多谢皇上，多谢戴贵人。” “先起身把！你是哪个宫里的？” 戴玉沁身边的丹柔，连忙上前扶着雁新。一番折腾雁新这才站了起来。 “奴婢是香粉局的，今日不小心冲撞了花贵人，实在是无心之失。”实际上是花贵人自己乱发脾气，瞧见了雁新就看不顺眼，推了雁新一把，这才把香粉洒到了花贵人的鞋子上。 见这宫女并未怨怼，君鸿言点了点头。“朕瞧着你身边都是些年纪小的，没有一个稳重的。你既然有眼缘，不若就让她去你宫里伺候着。你这升了贵人，身边也缺个掌事宫女。” 戴玉沁没想到皇上会赏了个掌事宫女，而且瞧着确实稳重极了。 戴玉沁福了福身子说道：“多谢皇上。” 雁新也连忙跪下。“多谢皇上！” 君鸿言今日就是直接歇在了陶然居，夜色袭来，一室春光。戴玉沁总是能让君鸿言满意。 第二天一早君鸿言穿戴齐整离开陶然居时候，只觉得这个陶然居哪哪都好，极为舒适。 戴玉沁坐在梳妆台前面，内心却有些忐忑的。毕竟也是看过甄嬛传的，请安时候的明刀暗枪可是不少！ 昨日连升三级，今天去皇后处请安还不知如何被刁难，皇上还又留宿了，后宫那些女人....... 雁新脸上的伤势还是极为明显的，不过今天还是来了戴玉沁身边。 “参见贵人。” 戴玉沁点了点头。 “你伤势未全，这两日便多休息休息。等伤势好了，再来伺候。” “奴婢得主子恩惠，自然要先来拜见主子。” “你有心了！丹柔，是我身边的一等宫女这几天就让他带你在这儿适应一下。” 丹柔也连忙福礼。“雁新姐姐。” 既然是戴玉沁着重介绍了的，雁新也是十分友好的福了福礼。 “贵人今日要去皇后处请安，不如奴婢来给贵人上妆吧。” 雁新有心表现，戴玉沁也不会拒绝。 “简单些就好！” 雁新在香粉局也是老人儿了，上妆这块整个宫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不过片刻，妆容和发髻都收拾妥当了。沉稳内敛，挑不出毛病来。尤其是妆容，仿佛没有上妆一般丝滑，却又衬的戴玉沁白里透红。 丹柔笑眯眯的看着戴玉沁夸赞道：“雁新姐姐真是一双巧手，主子真是极好看的。” “因着主子要去皇后宫中请安，所以奴婢给主子都是弄的简单些的。” 戴玉沁点点头。 “这样就是极好的，你在宫里歇着吧。丹柔陪我去皇后处。” 坤宁宫里，来的人还没几个。 戴玉沁像个鹌鹑似的，坐在了末尾杌子上。 虽说戴玉沁不想惹事，但是压不住别人瞧她不顺眼。 一日不见，戴玉沁就比欣美人高了一级了。欣美人对着戴玉沁冷哼一声，便转过头去了。 戴玉沁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但是在皇后宫里也只好忍了下去。 花贵人禁了足，贵人位上，便只有戴玉沁了。 孟姬瞧见了戴玉沁，笑着说道：“戴妹妹真是好本事呢！不过一日时间，贵人位上就只有你了。听说昨日还是你害的花妹妹禁足的。” 这宫里姐姐妹妹的，戴玉沁确实厌烦。为着小命还是得应付。 “回孟姬姐姐，昨日是婢妾和皇上散步时候正好遇见了花贵人折罚宫人。是皇上吩咐的禁了花贵人的足。若是孟姬姐姐对此不平，可去找皇上替花贵人说情。” 孟姬没想到自己刺了戴玉沁一句，戴玉沁就敢顶撞她。 “戴妹妹，可真是牙尖嘴利呢！也不知道这般牙尖嘴利皇上看多了会不会讨厌你。” “皇上会不会讨厌婢妾，且看日后。今日便多谢孟姬姐姐替嫔妾担忧了。” 樊嫔一进来就噗呲笑了。 “本宫说孟姬呀！你这嘴上功夫不厉害，却总是喜欢刁难位分比你低的，今天可算是被说的哑口无言了吧。” 孟姬脸色变来变去，又红又紫的。半响没憋出个屁。低位的他敢刺几句，高位的她可不敢了..... 戴玉沁倒是对这樊嫔没有恶感，毕竟两次都未曾为难过自己。交好也没想过了。 到了时间了，淑妃还未过来；淑妃姗姗来迟，皇后今日似乎是较着劲的，也不出来。 戴玉沁茶水都喝了一杯了，幸好出门时候雁新劝着吃了两块点心。 淑妃穿着明艳的红衣，妆容精致的迈着步子进来了。慢悠悠的坐在了凳子上，才叫众人起身。 余光扫了眼戴玉沁。戴玉沁只觉心里一惊，这可不是翻版的华妃...... 等淑妃来了，皇后这才出来。 皇后脸色有些不悦，却也没刁难淑妃。说了几句便叫了散。 ------------ 第6章陈婕妤中毒 从坤宁宫出来，戴玉沁在回去路上，便碰见了陈婕妤的轿撵；像是专门等着的。 戴玉沁连忙行礼，陈婕妤高高在上的在辇轿上看着。也未叫起。戴玉沁只觉自己到了这宫里，这膝盖就不属于自己了。 “起来吧！” 陈婕妤也没说什么，挥了挥手便让轿撵继续走了。 毕竟再怎么也还只是个贵人，没必要。 回了陶然居，流水的赏赐就过来了。 先是皇后，再是淑妃、后宫里的大小嫔妃都跟着风向送来了东西。 戴玉沁全部吩咐丹柔全部登记在册了。丹心在一旁眼红；怎么也是一等宫女。但是主子一点也不看重她；心里生了怨恨。 戴玉沁也惦记着，怎么把丹心处理了。 皇上没有再来陶然居，而是翻了淑妃的牌子。连着好几天都是淑妃侍寝，一时之间淑妃风头无两。众人对淑妃更加恭敬了。 这日下午，宫里却闹出了事儿！ 陈婕妤中毒了！ 皇后立刻就去了陈婕妤的宫中，不过片刻皇上也去了。然后满宫的嫔妃也都去了。 戴玉沁不想凑这个热闹，但是雁新说了，若是不去反倒惹眼，便也换了个素净些的衣服一同去了。 朝阳宫里，陈婕妤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皇后在一旁眼神怜惜。 “这也不知怎么的？陈婕妤怎么就遭了这个罪了。” 君鸿言面色沉静，这个陈婕妤平日里是个适合红袖添香的；诗词上也能说的上话儿。这几日常召去御书房伺候笔墨便被人下了毒！岂不是挑衅天威？ “皇后，宫里居然出现了毒物。给朕彻查！” “都是臣妾的过失！” 君鸿言没安慰皇后，意思不言而喻。 太医检查了一番后说道：“皇上，陈婕妤是中了乌头的毒，所幸陈婕妤食用不多，并无性命之忧，微臣开一些药给陈婕妤服下就好。” “嗯，吴太医你这段时间便好好伺候着。陈婕妤什么时候能醒来？” “陈婕妤吐了血，所以昏迷了。微臣估摸着明天就会醒来了。” 君鸿言点了点头。 “朕还有公务要处理，皇后这儿的事便交给你了。你若处理不好，朕不介意找人替皇后分担。” 淑妃听到这话，眼神立马放光。 德妃是个药罐子，替皇后分担就只有自己了。 皇后脸色发白，所幸其他嫔妃都在外院。否则叫他脸往哪里放？ 不过叫淑妃白白看了笑话，皇后也是气的牙痒痒。 待皇上走后，淑妃也噗呲一笑。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不过这一笑已经足够让皇后没面子了。 外院站了许多嫔妃，都是一脸忧心；打扮的却都是光鲜亮丽的。 戴玉沁也不是不在意陈婕妤的性命，毕竟是一条人命。只是这事儿她也没法子，要多在意也是没有了。自顾自的想事儿了。 君鸿言一出来，就看见外面的嫔妃大多惺惺作态。戴玉沁打扮的素净倒是一眼入了君鸿言的眼里，倒是许久没见这妮子了。 “都回各自宫里去，陈婕妤中了毒。需要静养，你们无事不要叨扰。” 娴充媛是这外头位分最高的，连忙上前关怀问道：“皇上，陈妹妹中了什么毒？可伤及性命了？” 君鸿言蔑了她一眼，见他穿的花枝招展的，此刻他只觉这儿人个个都有凶手的嫌疑。 “皇后自会查清，都退下吧。”说完便一个眼神都没给娴充媛，直接走了。临走前余光还看了戴玉沁一眼，结果戴玉沁低着头不知在做什么，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皇上走后，众人自然也没留下的意义了。陆陆续续都走了。 皇后吩咐朝阳宫的东西都不准动，又叫了慎刑司的精奇嬷嬷和心腹太监一起查探。 原本众人都以为，陈婕妤中了毒；今晚皇上会去朝阳宫，没想到到了晚上却翻了戴贵人的牌子。 戴玉沁感叹这皇上真够无情的，还是得屁颠屁颠的去了乾清宫。 丹心越来越没存在感，心里也越来越不安分了。 今日皇上倒是没在忙公务，而是坐在榻上翻着书。 伺候的人都退下了，戴玉沁笑着问道：“皇上，这是在看什么书呢？” 君鸿言打量着戴玉沁，见她此刻换好了衣物。一身白衣，衬得戴玉沁冰清玉洁。 “朕在看农政全书。” 君鸿言说完便继续埋在书里去了。 “皇上忧国忧民，实乃我朝子民的福气。” 君鸿言叹气。 “北部旱灾，好几个月没有下雨了；田里颗粒无收。老百姓苦不堪言，朕却无能为力。”君鸿言说完又自顾自笑了，仿佛笑自己怎么会对后宫女子说起前朝的事情。 戴玉沁思量着，翻尽脑海的记忆。“婢妾幼年时，跟着母亲去过北部。北部地处贫瘠，常年都有旱灾，但是却与羌褚河相连，皇上不如兴修水利；这样碰上天灾，开闸放水也总归是会比如今好些。” 君鸿言倒是意外，眼神定在了戴玉沁身上。 戴玉沁有些忐忑，连忙福身。“婢妾胡言乱语，请皇上恕罪。”只等着皇上发怒，戴玉沁就准备马上献上膝盖。 戴玉沁在试探，试探自己总要有些长处是能得皇上的青眼的。 君鸿言指了指软榻另外一边。“朕未怪罪，只是惊诧爱妃能有如此见解。” 戴玉沁放下心来。 “婢妾只是希望能为皇上解忧。” “爱妃怎么会知道兴修水利？” 戴玉沁腼腆笑笑。 “婢妾并不十分懂得，只是幼年时看着田里水车引水便想着，如是将大河里的水引到北边去，那北边人就不愁没水了。” “皇上也知道，婢妾父亲之前做过县令；所以婢妾对田间之事看得多些。” 君鸿言点了点头，小小的言论。倒是让他有了许多想法。 不过美人在侧；有什么公务都是明日的事儿了。 戴玉沁不知道，她的小小言论，对北方的百姓是一件多大的好事。 次日一早，戴玉沁宫里就来了许多皇上的赏赐。不过还有一个消息就是皇上怜惜陈婕妤，给她晋位为陈修容了。 这下满宫里都有些巴不得中毒的是自己了...... 毕竟有时候从从三品到二品要走多久，谁知道呢！若无皇上宠爱，有时候一辈子都难再晋升了。 不过宫里的风向，大家是摸不着头脑了。若说皇上在意陈修容，却只去瞧了一眼，晚上照样宠幸了其他人。若是不在意，这一下就从三品跃到二品了。 朝阳宫的陈修容，此时接了圣旨。躺在床上一脸得意的喝着宫女俏蓝喂来的药，半分都没看出像个病人的模样。 “娘娘虽然受了苦楚，不过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本宫在婕妤的位置上已经待的够长了，倒是没想到能因祸得福。” “只是这皇后娘娘彻查这事儿，应当没事吧？” “查出来本宫自己用乌头毒死自己？哪里有证据？说出去也没人信。” 俏蓝也放下心来。 估计满宫里也没人想到这一切只是陈修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而已。 陶叶音查了两日还未出结果，也是心里着急起来了。 云纹悄声说道：“娘娘，奴婢这几日发现陶然居的宫女有些不安分。不如......” “陶然居的宫女怎么不安分了？” “奴婢瞧见陶然居的一等宫女似乎在找门路离开戴贵人。” 陶叶音摘下头上的钗环，不解问道：“一等宫女离了主子，不会比现在更好。这是为何？” “奴婢听说是因着她先前在戴贵人还是戴选侍的时候不敬，所以不得戴贵人器重。” “难怪……主子再怎么也是主子。” 云纹发表建议说道：“戴贵人位分不高，如今她宫里人又鬼鬼祟祟的去陈修容宫里找过同乡。这是个最好的机会了。” 陶叶音也心动了。查了这么久也没个动静，总得找个替死鬼。 “那你亲自去办这个事，务必不要露出马脚。不然反倒惹了自己一身骚。” “娘娘放心，这种小事奴婢定然处理的好。” 陶然居里自从雁新来了；戴玉沁就首先给她安排了一件事。盯着丹心。 第二日戴玉沁请安完回来，便提着食盒来了乾清宫门外。她知道，她在宫里没有依靠。目前只能靠着皇上。只盼皇上也别忘记这几次的感情，别把她拒之门外了。 见戴玉沁在日头里等了许久，元宝瞧着也觉得可惜。毕竟也是宫里少有的美人。 “戴贵人，皇上今日留着工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几位大人在里面商议政事；吩咐了不能打扰。不如贵人先回去，等皇上忙完了，奴才一定把您的心意传达给皇上。” “元宝公公，我有急事找皇上。容我在这儿等等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元宝自然没再多说了。 “那贵人往廊下再站站，荫凉些。” 戴玉沁友善的笑了笑。 “多谢元宝公公。” 没等多久，里面的几位大臣就都出来了。戴玉沁连忙回避一旁。 元宝进去通报。 “皇上，戴贵人在门外等了许久；说是有事要找皇上。” 君鸿言喝了口茶，刚刚正好就是在讨论她提的建议；没想到还送上门了。 “哦？让她进来！宣午膳，朕和戴贵人一同用膳。” 元宝心里有点数了，看来皇上是喜欢这个戴贵人的。 “嗻！” 戴贵人进了内室，就感受到一股清凉。君鸿言坐在正大光明牌匾下。君王之威尽显。 “爱妃不必多礼，随朕先去用膳。” 戴玉沁心里着急，却也只好先跟着皇上。 皇上用膳的地方，是个专门的长桌子。离午膳还有片刻，又见戴玉沁身后提着食盒，君鸿言忙了一上午，此刻正好饿了。 “爱妃带了什么好吃的，呈上来尝尝。” 戴玉沁迫不及待表明来意。“婢妾有事要请皇上帮忙，便带了些自己做的点心。请皇上品尝。” “你自己做的？” “是，是婢妾自己想的几种。宫女们也都觉得好吃，才敢带来给皇上。” 雁新和丹柔一起把点心放在桌上，一盘软皮酥饼和红豆糕。 ------------ 第7章除掉丹心 戴玉沁亲自给皇上净了手，君鸿言面带笑意。想着这妮子何事求他？ “皇上尝尝这酥饼。” 君鸿言尝过，糯糯的，有些弹牙还带着一股肉香。忍不住再尝了一块。 皇上一向不喜点心，一般浅尝辄止。元宝在一旁都惊讶了，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你刚刚说有事求朕，什么事？” 戴玉沁犹豫了一下，还是跪下说道：“皇上，婢妾宫里出现了不忠之人。婢妾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来皇上处请皇上帮忙。” 君鸿言也新鲜了，嫔妃宫里有不忠的人自己私下处理了就是；哪有求到他这儿来的。 君鸿言瞧着底下跪着的人，妆容清雅，眉目如画，这么一个美人儿寻求帮助；也没有怪罪的意思了。 “何人对你不忠？” “婢妾宫里的丹心，在婢妾还是选侍时便不上心伺候。婢妾便一直安排人盯着的。但是昨日雁新给婢妾回禀说是那丹心和修容娘娘宫里的宫女有来往。婢妾担心丹心被有心之人利用，修容娘娘中毒之事会和丹心有关，所以特来回禀。” “哦？元宝，皇后对陈修容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皇后娘娘一直还没说呢！” “朕知道了，这事儿你也去查查。”君鸿言眼神凌厉的看向元宝，示意他不要让自己失望。 元宝一个激灵。“嗻！奴才一定彻查。” 自己的女人出了事，第一时间找自己。君鸿言自然没有不悦，只觉得这个戴贵人日后得多看顾几分了。 “走吧，先去用膳。” 戴玉沁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简直像个小跟屁虫。 第一次在乾清宫用膳，和之前在戴玉沁宫里又不是一个档次了。戴玉沁瞧着这鱼龙贯出的，耳朵里响起的都是那句，宫廷玉液酒啊,一百八一杯...... 自从上次皇上说了不用侍膳，戴玉沁就直接坐在了下方。谁没事儿找事做喜欢伺候人啊！ 话说给皇上听了，戴玉沁心里就放松了。用起膳来也格外香，眼神示意着丹柔夹着各处的菜。 君鸿言瞧着底下人吃得香，吃的也格外多了些。戴玉沁和自己相处不拘束，又偶尔能给自己说上两句话的性格，君鸿言也是喜欢上了几分。 用了膳，戴玉沁也没多留。这大白天的，也做不了什么。 君鸿言还有事，也没说什么。 戴玉沁便回了陶然居。 雁新也觉得这个新主子是个有成见的，伺候起来也更用心了几分。 皇后这边还不知道皇上也安排人去查了。 云纹这边也安排好了，陶叶音下午便来了乾清宫。 皇后是太后母家的人，又没什么情致。皇上对皇后感情一直都是淡淡的。 陶叶音心里也是难受，虽说是一国之母；但是却不得皇上喜爱。 迈进了乾清宫的门，陶叶音收拾好情绪；面带笑意。 君鸿言正在处理公务，见皇后来了并未起身相迎。 “皇后来了，坐下说。” 陶叶音毕竟是皇后，自然而然坐在下首了。 “皇上，关于陈修容中毒的事情。臣妾查出些眉目了。” “哦？是谁做的。” “臣妾这几日查着，发现戴贵人身边的贴身宫女和陈修容处的宫女私下接触过。臣妾提审了戴贵人处的宫女，那宫女也承认了，说是戴贵人逼着她去的。” 陶叶音许了丹心，若肯出来指认；等事后便调她去内务府有有油水的位置里做个姑姑。丹心也是犹豫不决的，毕竟不是小事，但是迫于皇后的威逼利诱.......丹心还是应下了。 君鸿言眉头微皱，显然是不悦的。 “是那宫女承认的吗？” 陶叶音先抬头看了皇上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思量着说道：“正是呢，那宫女我也看管起来了。臣妾想着到底没出什么事儿。不如就对戴贵人小惩大戒即可。毕竟戴贵人刚入宫没有多久，许是太在意皇上的缘故。” “皇后就是这般办事的吗？仅凭一个宫女的言辞就能定了主子得罪了吗？物证呢？” 陶叶音顿时跪下。 “臣妾，臣妾听那个宫女说的。臣妾想着那宫女是戴贵人的贴身宫女，想来不会有错的。这才立刻来禀报了皇上。” “元宝，去把戴贵人和陈修容宣来，再把那两个宫女提来。” 元宝连忙应下，吩咐下去了。马上就在旁边伺候着。 毕竟是皇后，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 “皇后，你先起来吧。” 陶叶音此时心里后悔极了，干嘛听了云纹的。看这样子皇上似乎要偏袒那个戴贵人了。只希望云纹办事靠谱，不要牵扯到自己就好。 陈修容还在病中，但是碍于皇上传召。还是来了。 戴玉沁一听说皇上传召了她，心里就有不妙的预感。 在去的路上戴玉沁还是有些担忧，虽然提前和皇上说了，但是……自己在皇上心里不过可有可无。手心里都忍不住出汗了。 戴玉沁到时候瞧见皇后坐在一侧，面上却并没有什么笑意。 君鸿言喝了口茶说道：“陈修容，你中毒这事儿你可有想说的？” 陈修容用帕子捂了捂嘴，体贴说道：“嫔妾相信皇上。” “元宝，你来说。” “回皇上，奴才中午审问了朝阳宫里的宫女和丹心。也去调查了戴贵人所说的。丹心确实如戴贵人所说从进宫就对戴贵人不敬，陶然居的人都是证人，丹心还曾以下犯上，在戴贵人还是戴选侍时坐了戴贵人的躺椅。所以丹心替戴贵人去尽心做事的可能性是比较小的。” “把那两个宫女提上来。” 戴玉沁被吓了一跳，丹心和另一个宫女都是血淋淋的；看着并不好。陈修容和皇后也用手帕捂着鼻子。 虽说丹心要害戴玉沁，但戴玉沁瞧着这血淋淋的还是唬了一跳。 “丹心承认了，是她看不惯戴贵人。所以准备诬陷戴贵人。她也没有什么乌头。” “很好，一个宫女以下犯上还青口白牙的诬陷主子。皇后你办事不力啊！” “臣妾不知，戴贵人和宫女有矛盾。” 皇上到底没说什么，沉声问道：“可查出害陈修容的真凶了？” 元宝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子，有些胆颤。 “奴才办事不力，没有查出凶手。” “看来朕的皇宫简直是个筛子了，凶手都能逍遥法外了。锦嬷嬷，这个事情你来查，务必查出结果来。” 隐在外间的锦嬷嬷连忙应是，面上没有笑意。叫人生怵。 陈修容连忙福身道谢。 “多谢皇上垂怜。” “这两个宫女女发落慎刑司做苦力，这个叫丹心的永不可见家人，只可留在慎刑司做苦力到死。” 丹心吓得哭的声嘶力竭。“求皇上恕罪，奴婢再不敢了.....” 丹心被拉着直接下去了，见事态不可转移又胡言乱语了起来：“戴贵人，求您救救奴婢吧......” “戴贵人，你不得好死.......” 戴玉沁捏着帕子不说话，两个宫女被拉下去。这个闹剧也算结束了。 “戴贵人，你受惊了，你先回去吧！绣水，你身子还没痊愈，就先回去吧。” 陈修容被皇上叫了闺名，只觉心花怒放。连忙福着礼退下了。 皇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左右为难着。 君鸿言喝了口茶。“你身为皇后，理应贤良淑德。朕看你对皇后的职责似乎并不明了。” “臣妾不曾想过这么多。只想着皇上宠爱陈修容；了解到结果便来禀报了，不曾想那宫女怨气这么重。” 听见皇后说他宠爱陈修容这种言语，君鸿言心生不悦。“皇后是置喙朕的言行吗？” 陶叶音心里还是有些心虚，底气不足。 “臣妾不敢！” “退下吧。” 陶叶音如蒙大赦，连忙退下了。 戴玉沁出了宫，就见陈修容已经有轿撵再等着了，只好在一旁等着送走陈修容。 陈修容坐在轿撵上，朝着底下说道。“戴妹妹今日险些受了委屈，想来皇上会好好劝慰一番。” “多谢修容娘娘关怀。” 陈修容觉得没意思，便挥着轿撵走了。 等陈修容走后，戴玉沁这才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咱啥时候也能混上轿子坐啊！” 雁新见戴玉沁这失态的模样，连忙拉了拉戴玉沁衣袖。 戴玉沁吐了吐舌头，便任命的往前走了。 等进了陶然居，戴玉沁明显感觉今日这些宫女太监的气氛凝重了些。拐着弯一想便明白了，歇息一番之后便吩咐了丹柔。 “把咱们院里的所有宫女太监叫过来。” 不过片刻，正厅里便站满了宫女太监，戴玉沁感觉自己就像早上开早会的领导准备训话一样。 “咳咳！咱们陶然居人少，我也不是个事多的。但是就这样咱们宫里也出现了背叛主子的人。丹心和陈修容宫里的宫女勾结，想诬陷我是给陈修容下毒之人。我不是个找事的，你们若是好好干，干的好；我肯定会提拔你们。但是你们若是不忠不义，丹心的下场明晃晃的在那儿！” 底下的人这才知道，是丹心背叛了主子。却没想到这丹心差点害了满院子的人，若是离了陶然居他们肯定是没有更好的下场了。都忍不住想抽丹心一嘴巴子。 底下的宫女太监都连忙跪下。 “奴婢/奴才定当忠心孝主，不敢背叛。” 戴玉沁喝了口茶，这才慢悠悠说道：“但愿如此吧！你们进了我这院子也没好好介绍过你们自己。” “奴婢二等宫女，丹羽。从前在太妃处的。” “奴婢二等宫女，湖心。从前在御膳房当差的。” “奴婢三等宫女，小水。刚进宫的，还未在其他处当过差。” 戴玉沁瞧去，果然是小，在现代估计还在读初中呢！ “奴才是陶然居的首领太监，圆圆。从前是尚服局的。”戴玉沁一听这名字就笑了。“圆圆？你这脸蛋确实适合。你以前的主子会取名字。” 圆圆看着白白净净的，脸是圆溜溜的，两个眼睛也是。 见戴玉沁笑了，圆圆也讨好的笑着。“奴才贱名是师傅取得，能得主子喜欢是奴才的福气。” ------------ 第8章花常在 戴玉沁笑了，宫女太监们也没那么紧张了。 剩下两位也分别介绍了自己。 “奴才二等太监、小北子。从前在造办处当差。” “奴才二等太监、小印子。从前在虫鱼司当差。” “嗯，都有赏。丹柔，每个人赏一个月月例银子。” 还有赏赐，每个人自然是喜笑颜开的。一个个脸上比过年还开心。 “你们跟着我，只要不背叛本小主。以后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们的。”恩威并施，戴玉沁从甄嬛传里也是学了个八分了。 皇后回到宫里简直是气急，抬手就打了云纹两个巴掌。云纹不顾疼痛连忙跪在地上。 “娘娘恕罪，都是奴婢的错。娘娘不要气坏了自己身子。” “原本这事儿，就和本宫没干系。都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云纹也是心烦了，这个戴贵人没想到一点不想表面那样傻。皇后是动了大怒了，云纹什么都顾不得。只跪在地上认罪。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想戴贵人如此精明。求皇后娘娘恕罪！求皇后娘娘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机会？现如今皇上估计还会怀疑是本宫害了陈修容，你还敢要机会？滚出去！” 云纹现在也没了把握，只好先退下去。再另作他法。 皇后的另一个宫女云沙连忙劝解道：“皇后娘娘，别气坏了身子。您是一国之母，做什么去害陈修容呢！皇上怎么也不会怀疑到您这儿的。” 皇后懒得搭话，喝了口茶便一副懒得和她这个蠢蛋多言的表情。 云沙只好在一旁伺候着，不敢多言了。 乾清宫，今天皇上没有翻牌子。元宝亲自伺候着给皇上宽衣。 “陈修容的毒，可是皇后下的？” “皇上，奴才确实查不出是谁下的毒。不过诬陷戴贵人的事情，确实是皇后所为，想来是皇后找不到证据，又怕皇上怪罪所以病急乱投医了。” 君鸿言简直无语，自己的皇后怎么就这么蠢呢！自己给自己找个锅背着。 戴玉沁睡前则是坐在床上有些好奇的问雁新。 “雁新，那个锦嬷嬷是什么来头啊？皇上好像十分器重的样子。瞧着比元宝公公还厉害几分呢！” “主子，锦嬷嬷是自幼伺候皇上的奶嬷嬷。只是五年前皇上外出巡视，为救皇上；被伤了手臂，右臂几乎不能用力了。所以锦嬷嬷十分受皇上的器重，有时候说的话比太后还管用。” 戴玉沁了然的点了点头。 “听说皇上和太后关系不好？” 雁新连忙上前一步。“嘘......皇上最忌讳这个事情。小主慎言。” 戴玉沁下意识捂住了嘴巴，又招了招手让雁新靠近些说话。 “这是为何呢？母子之间能有多大的嫌隙？” “奴婢也是听宫里的老人说的，说皇上并非太后亲生。而是从前太后宫里的婢女所生，太后说到底忌惮那婢女；有言传说事太后害死了皇上的亲生母亲。” “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奴婢也不清楚。听说是皇上登基后自己查出来的，从那以后便远了太后娘娘，不过多年的养育之恩，皇上对太后还是没有亏待过的。” “我入宫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太后呢！” “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好像太后也一直没有解释过这事。自皇上登基就深居简出的，平常也甚少宣见嫔妃。” “主子，快些歇息吧。明天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戴玉沁点了点头便躺下了，不过私心里却觉得太后应当不像传言那般；如真那般皇上登基了哪里会这般安分呢？ 陈修容病好后，便常常被皇后召去御书房。隐隐有压过淑妃的样子。 淑妃也不是吃素的，最近新练了一曲霓裳羽衣曲；引得皇上频频留宿。 戴玉沁则是偶尔能在中间分杯羹，皇上十天总会来上两天；像是度假一般。 很快到了中秋节，天气也越发舒服了。戴玉沁午后便去了附近御花园处走走。没想到却碰见了花贵人，听说是陈修容去求情，说不忍花贵人一个人在宫里过中秋节；便放了出来。 花贵人瞧见戴玉沁便忍不住了。 “怎么这么晦气，一出来就碰见你。” “那你好好呆在宫里不出门不就是了。”戴玉沁也不是软柿子。“哦......我忘了，花贵人禁足多日，好不容易能出来了，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你，大胆竟敢顶撞本小主。” “你我同为贵人，何来顶撞之说。况且是你先出言挑衅的。” 花贵人忍无可忍，关了这么几个月早就憋坏了。直接便上手准备抓着戴玉沁的衣领。 戴玉沁可是学过跆拳道的，面对花贵人的动手，直接便一个后摆就把花贵人撂在了地上。 花贵人完全意料之外，整个人躺在地上吓得不行。雁新和丹柔猝不及防，两个人护在戴玉沁身边一脸惊诧...... “你......你居然敢打我，我要去告诉皇上。” 戴玉沁也不怵，花贵人早就失了圣心。这里的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 花贵人爬起来哭哭啼啼的就跑到了乾清宫，戴玉沁用帕子从地上沾了点泥土和灰尘擦到身上，又把头发弄得凌乱了些。揉了揉眼睛，也来了乾清宫；毕竟花贵人一副受害人的模样去了，戴玉沁不去解释也说不过去。 元宝禀报花贵人和戴贵人一同觐见，君鸿言原本不想见那花贵人，但是一听自己的戴贵人也来了；索性没什么事，便传两人进来了。 花贵人还没进来，君鸿言便听见她哭哭啼啼的声音。 “皇上，你要给婢妾做主啊！戴贵人好狠毒的心，不知道哪里会的功夫，将婢妾摔了一个翻身！” 君鸿言瞧见花贵人身上果然是有些灰尘。结果转眼看去就见戴贵人衣服上也是灰尘，脸上，头发上也沾了泥土。是有些搞笑的气氛在的。 饶是君鸿言瞧着也忍不住笑了。调笑般说道：“沁儿，你这是怎么了？” 花贵人见皇上并不在意自己，还叫戴玉沁的闺名。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君鸿言指了指雁新说道：“你来说！” 雁新跪下也没添油加醋，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宫里人多眼杂自己的小主原本就没错，若是自己添油加醋的说了，后面皇上知道了，反倒不美。 君鸿言了解了前因后果，也没调查。直接下令。 “花贵人禁足多日，依旧不思悔改。降为常在。” 花贵人…… 花常在吓得眼泪都止住了，一进宫这位分就没上过…… “皇上，皇上为何这般对婢妾？” “因为你处处挑衅，刁蛮任性。好好回宫待着吧，你刚出来就不禁你足了。” 花常在还欲多说，莲香连忙用力拉着花常在；惹怒了皇上就不仅仅是降为常在了。 “常在，奴婢先送您回去吧。” 花常在泪眼汪汪的最终妥协，只好回去了。 等花常在退下，内室只有君鸿言和戴玉沁了。戴玉沁柔柔弱弱的假装擦了擦眼睛。 “皇上，婢妾……” “你这打了人的，还委屈上了。” “婢妾若不打她，她便打上婢妾了。婢妾没法子呀，总不能叫人欺负了去。” “哈哈，说的是。冬春，带戴主子去洗漱一番了再来。” “多谢皇上给婢妾做主，婢妾告退。” 戴玉沁跟着乾清宫的宫女去了围房洗漱，没想到皇上什么都没问，就重罚了花常在。看来自己以后和花常在便是死敌了。 “冬春姐姐，我没有准备衣物。不如请我的宫女去取了衣服来。” 冬春受宠若惊。“奴婢担不起贵人的姐姐，衣物请贵人不用担心，马上便会送来了。” 戴玉沁放下心来，乾清宫是皇上的地盘了，铁桶一般；应当没人使坏。 乾清宫泡澡的是个池子，瞧着有两三米长。戴玉沁原本就喜欢游泳，来到元民朝了从来没有机会游过。脱了衣服后忍不住游了几圈，冬春瞧着新奇，但是也没有多言。 没多耽误，戴玉沁现在已经接受赤条条被看着了，换好衣物便出去了。 君鸿言正在自己给自己对弈，瞧着戴玉沁便说道。“正合适，看来朕选的没错。昕泉国进了一批鱼芽绸，我瞧着这颜色适合你，就让内务府给你裁了新衣，今天刚好用上了。” 这衣服确实舒服，衣袖处还做了细细的绒毛。 戴玉沁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多谢皇上想着婢妾，这衣服又亲薄又保暖。婢妾穿着十分喜欢。” “喜欢便好，日后若还有，都送去陶然居。” 戴玉沁没当回事儿，面上还是开开心心的应下了。 很快到了中秋这天，但是这天一早就有圣旨传下。陈修容被贬，贬为了陈贵嫔。 从二品降到四品，这下满宫唏嘘了。陈贵嫔最近可是十分得皇上喜欢的，前段时间皇上还心疼她晋为了修容。后宫众人只觉得是一下没缘由的就贬为贵嫔了...... 陶然居里，戴玉沁和丹柔还有雁新一同在院子里说话；桌上摆着板栗和水煮花生。是戴玉沁自己煮的，三个人大部分都是戴玉沁在吃，丹柔和雁新偶尔也尝两口。宫女们都知道戴玉沁的性子了，平日里也没那么拘束了。 戴玉沁一开始也有些转不过来，皇上也不是会无缘无故就把人贬了的；况且还是最近受宠的。 “这是为何呢？难道是锦嬷嬷查出来了害陈贵嫔的凶手是谁？” 丹柔剥了板栗放在瓷碗里说道：“若是查出凶手了，皇上自然更心疼陈贵嫔了。说不定是陈贵嫔伺候的时候不尽心，皇上生气所以贬了。” “不不不......皇上昨日自己个儿歇在乾清宫的，陈贵嫔哪里因为伺候不当被贬。而且陈贵嫔伺候了皇上这么久，不会犯这种错误。” “那奴婢也想不来了，皇上的心思难测。” 戴玉沁敲了敲丹柔。“雁新，那你觉得呢？” “呵呵，奴婢也想不来。许是和小主猜测这般，锦嬷嬷查出了真凶。” ------------ 第9章昭姬 戴玉沁吃了个板栗说道。“查出了真凶，怎么就贬了陈贵嫔呢？”雁新没说话只柔和的看着戴玉沁，戴玉沁醍醐灌顶。“是了，除非这一切都是陈贵嫔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皇上觉得被戏弄了，这才生气贬了她位分了。” 雁新笑着提醒。“主子，晚上还要参见夜宴，不适合吃这么多栗子。” 戴玉沁也没强求，手中的栗子也放下了。若是中秋宴上不停放屁，确实不好。 “这陈贵嫔......也真是嫌自己命长，这乌头可不同其他啊，即便这升了位分，我也不羡慕了。” “呵呵，越到高位，位分越难晋升。陈贵嫔此举，其实小主也不必太惊讶了。” “啧啧......为了升级可真是不择手段了。” 丹柔也拍了怕胸脯后怕般说道：“是啊是啊！这一个没掌握，可不就没命了。之前可还害差点冤枉了小主。” “看来陈贵嫔宫中可有能人呢！否则哪里敢行这么大胆的事情。” 雁新笑了笑说道：“湖心做了一些吃的，小主可要用点？夜宴上小主也不能吃太多了。” “行啊，湖心可是咱们宫里的宝贝。” 丹柔扶着戴玉沁起身。“是呢！自从湖心受了小主器重，小主这腰可是眼瞅着粗了一圈了。” “嘿嘿，谁叫湖心手艺好呢！我明天开始减肥。” 丹柔和雁新相视一笑，对这些新奇的词语也见怪不怪了。 瞧着桌上的卤牛肉，戴玉沁想着煮成牛肉面指不定多香呢。 “湖心，湖心快快快，做个牛肉面来吃吃！” “主子，您之前琢磨的那个牛肉面多油腻，怕是吃了不适合参加夜宴。” 戴玉沁这会儿哪里还琢磨这些，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没事儿，我吃完了多漱两次口就是了。你也不想我在宴会上大吃特吃有损形象吧？” 湖心那里招架得住这个，连忙便去做了。 吃完了牛肉面，而且是牛肉无限续的。戴玉沁可算是心满意足了。 因是中秋，所以夜宴设在晚膳时分；亲王、郡王皆会携家眷参加。 马上夜宴了，雁新和丹柔一同伺候着戴玉沁梳妆打扮；戴玉沁也没想过在这种场合出风头。梳着惊鹄髻，穿的粉嫩淡雅；叫人瞧着舒服就是了。 中秋嘛！主题肯定是赏月了，所以宴席是设在大庆殿外面的。戴玉沁位分低，自然来的也早。 花常在今日也是来了的，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行礼。 戴玉沁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然也没心思去为难她。 花常在降了位分，靠山陈贵嫔也降位了。再恨戴玉沁也没有上前说什么。 人陆陆续续来齐了。宴席上没有陈贵嫔，听说是元宝去传了口谕；皇上体恤陈贵嫔中毒未愈，在宫中休息即可。 戴玉沁身侧是欣美人和樊嫔，樊嫔性格一直比较开朗。笑着拉着戴玉沁说话。 “也不知道这陈贵嫔怎么得罪了皇上，今天一天可是接连打击了。” 戴玉沁用帕子挡着嘴说道：“天威难测呢！” 樊嫔笑了笑。 “这花常在可还敢出门，也不怕皇上见了又禁足了。” 花常在听着这话，脸涨成了猪肝色。一脸恨意只别过头不说话。 欣美人笑着说道：“花常在许是还是惦记着戴贵人，所以才舍不得缺席宴会呢。” 这话逗得身边的妃嫔们，都捂着嘴笑了起来。 安小仪喝了口茶，漫不经心说道：“可说呢，戴贵人和花常在缘分不浅。” “皇上，皇后驾到……” 这种重要场合，皇上都是携着皇后出席的以示夫妻一体。 皇上入席后，说了些套话。让大家随意，吃好喝好的；便开始歌舞表演了。 戴玉沁毕竟第一次实景感受，对这事儿还是新奇的很的。眼睛没错过，一直盯着舞台看着的。 朝阳宫里，陈贵嫔虽然降了位，但是面上并不悲伤；用竹签吃着蜜瓜。 俏蓝跪在地上。 “奴婢办事不力。” “你确实是办事不力，本宫好不容易升得陈修容。如今因为你的懈怠，害的本宫连降四级。” 俏蓝满面冷汗，不敢说话；是自己夹带宫外的私物才被锦嬷嬷摸索到了。虽无具体物证．．．．．．但是皇上只要有了怀疑便足够了。 陈贵嫔瞧着俏蓝，心里就来气。俏蓝医术上一直在钻研着，是要进宫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若是真的没了，对自己来说也是一大损失。但是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放过她，陈贵嫔心里实在气不过。 “你应当知道本宫只想往上爬，如今好不容易离妃位更近一步了。”陈贵嫔一扫桌子上的果盘，果盘砸到了俏蓝身上，果汁也全部渗到了衣服里面；头发也被砸散了，好不狼狈。 “都是奴婢的错，请主子息怒。”旁边伺候的俏碧也连忙吓得跪下。 陈贵嫔叹了口气又扶着俏蓝起身了。 “你是本宫从家里带来的，你应当知道本宫若是在宫里过的不好；本宫的母亲也不会好。若是本宫的母亲不好；你觉得你家里人还能好吗？” 不轻不重的威胁，却让俏蓝心生颤意。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以后定当十分注意。” “本宫这次想办法保下了你，不能保证下次。先下去收拾一下吧！” “多谢主子！” 俏碧上前劝道：“主子别生气了，先坐下休息会儿。咱们只要有皇上的圣心，就不怕的。” “本宫也没了主意了，此举被皇上知道了；只怕从此失了君心了。” 俏蓝出去后，俏碧扶着陈贵嫔说道。 “主子如今有了身孕，日后好好哄着皇上。皇上慢慢的便淡忘了这事的。” “但愿吧！若不是如今这局面，本宫真不想胎未稳便告诉后宫众人。但若是不早些翻身，恐怕皇上……”陈贵嫔摸了摸肚子，面露慈爱。“幸好这孩子来的是时候，我一定要倾尽全力生下他。” “娘娘，那婢妾这就去叫太医来。想来皇上知道了，必定怜惜娘娘的。” 陈贵嫔搅了搅碗里的银耳羹。“罢了，先别给昭告六宫了。如今胎未稳；本宫不想拿孩子冒险.......” “娘娘的思量才对，这宫里人心难测。娘娘这几日多给皇上写信说明；这事是宫里的宫女做的，时间久了，皇上不生气了就原谅娘娘了。” 陈贵嫔面色冷漠，冰冰的说道。“他生不生气，本宫才不在意。” 俏碧俏蓝都是府里带出来的，陈贵嫔一点也不担心；言辞间也没了分寸。 俏碧有些吓到了，忙四处看了看。“娘娘，这话放心里就行了。” “本宫知道，你退下吧！” 俏碧看了看陈贵嫔脸色，也只好悄声退下了。 宫宴上，平常针锋相对的此刻也都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宴席后面，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皇上大封六宫。 说是大封六宫其实也只有位分低的有了升迁，位列妃位的是没有动的。哪怕是受宠如淑妃。 戴玉沁也在受封之列，意外的是皇上独独在这次册封中赐了戴玉沁封号：昭，寓意光明、美好的意思。 听了这封号，众人看向戴玉沁的眼神都变了。昭可是少用后妃的。不过位分并未大升，众人也都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去了。 戴玉沁倒是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姬这个位分实在难听。若是叫戴姬只怕更难听了。 昭姬......好像也不咋样，一不留神听成烧鸡了。 虽然升了一级，但是戴玉沁还是只能腿着回去。气的她在宴席块结束之前，又狠狠吃了一个鸡腿。 君鸿言离得远，只瞧着其他妃嫔都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而戴玉沁饿死鬼投胎似的不停的吃。又想起了第一次和戴玉沁....交流的事，忍不住笑了。 陶皇后见皇上笑了，剥了个龙眼说道：“皇上，为何事开心呢？” 君鸿言并不喜欢这种甜腻的，只接过龙眼放在一旁说道：“想起来一些有趣的事情。” 陶皇后见皇上没吃龙眼，手上的动作也僵了几分。 月圆之夜，皇上自然是陪着皇后的。大家也没做多想，各自回去了。 宴席算是风平浪静的结束了，众人得了晋升也都难得的和睦。只有花常在气愤不已，憋着气悄悄的跟在戴玉沁身后。 戴玉沁早就感觉到了花常在跟着自己，只是花常在必须得解决了。不然一条毒蛇一直埋伏在身边，怎么说都是危险。 原本和花常在也算是无仇无怨。 “雁新，花常在跟着我的。你警醒些，若是有什么事随机应变。” “主子，可要叫附近的侍卫来？” 戴玉沁捏了捏雁新的手，呼出一口气轻声说道：“不必。雁新，花常在想害我，若是我一直这般隐忍反倒要时时提防。我便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再也翻不了身。咱们宫里离着御湖近，稍后我就让你去拿鱼食；你只需在附近观望着。我一个人在御湖处她不会不来。” “主子，这太危险了。” “不怕，我会凫水。等我一落水，你就大叫侍卫并且出现拉住花常在不准她走明白吗？不过你不必怕，我会凫水。只是花常在应当不知晓。雁新，我若不出手，花常在迟早要出手。你应当明白。” 雁新当然知道，花常在有多恨自家小主了。反对的话也说不出口来。 “雁新，夜晚看这些鱼儿别有一番风味；正好我不太困，你便去拿些鱼食过来。我晚些再回去。” 做戏自然做全套，雁新担忧的说道：“主子一人在这儿，奴婢不放心。” “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你快去快回就是。” 雁新一副拗不过的模样，只好下去了。 如戴玉沁所料，果然等雁新一走。花常在就出来了。 戴玉沁站在湖边，装作不知道的模样。 花常在冷笑着上前却停住了脚步，也不行礼。 “恭喜了，你现在是昭姬了。” ------------ 第10章反击 戴玉沁面带笑意，穿的也十分温柔风。对比着花常在狰狞的模样，花常在肯定是落了下乘的。花常在身边的莲香此刻也觉得自家主子可怖了一些。 莲香有些害怕，轻声劝道：“主子，咱们走吧。昭姬小主不会和你计较的。” 花常在自然不听。 戴玉沁大大方方的站着。“本小主如今是昭姬了，位分在你之上。花常在见了本小主为何不行礼？” 花常在嗤笑。“我父亲乃是光禄寺卿，凭你也配受我的礼？” 戴玉沁真是服了花常在了，脑子咋就不长记性呢！“后宫和前朝向来不能有瓜葛，花常在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花常在若是明白这个道理就不会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常在了。” 花常在瞪着戴玉沁，推了身边的宫女。“莲香，去掌昭姬的嘴。出了什么事，本宫担着。” 莲香哪里能敢，站在原处一动不敢动。 戴玉沁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花常在，本小主真是好奇。你这脑子究竟是什么做的，你身边宫女都比你有脑子。” 花常在气急，自己上前便准备打戴玉沁。戴玉沁瞅准时机捏住花常在的手，又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啊！花常在别推我，别推我.......”说完便直接扑通落了水了。 莲香在旁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了雁新的声音。“来人啊！来人啊！花常在推我们主子下水了！” 花常在想挣脱雁新的手，但是雁新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了。花常在动弹不得。 花常在对着莲香吼道：“贱婢，你是猪吗？还不上前拉开她。” 莲香早就懵了.......自己主子以下犯上,她还能落着好么！ 这个间隙，有一队侍卫连忙来了，有两个侍卫二话不说就跳进了水中。戴玉沁虽然会凫水，但是紧张下还是呛了几口水，自己慢慢换气游到了岸边。 雁新红着眼睛说道：“侍卫大哥，我们昭姬小主被花常在推下水中了。请侍卫大哥派人去请皇上来做主吧！” 为首的首领见了，连忙指挥了下面的人去请皇上。这事儿他可也做不了主。 “请侍卫大哥为我们主子请个太医来吧！我实在分不开身。” 戴玉沁被人救了上来，也可以说自己爬了上来。便捡着旁边的披风先披在了自己身上。 证人都有了，戴玉沁便吩咐雁新放开了花常在。 花常在得了自由，便准备上前撕了戴玉沁。“贱人，你敢害我！” 侍卫们见状也顾不得了，只好先拉着花常在。毕竟一个是新升的昭姬小主，一个却是刚贬的常在。 戴玉沁咳嗽两声厉声说道：“本小主何时害了你？是你过来推了本小主落水。你居然还敢颠倒黑白，咱们就去皇后娘娘处辩一辩。” 莲香此刻反应过来，哭着跪在地上说道：“昭姬小主，我们主子无心之失。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主子吧！” 戴玉沁冷眼旁观。 “一切有皇上皇后做主，本宫做不得主。” 丹柔太久没见戴玉沁回来，拿着手炉便出来寻了。 瞧见戴玉沁这狼狈的模样，吓了一跳。 “主子，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雁新解释道：“花常在将主子推进了御湖之中。” “什么！”丹柔气红了眼，就想上前打花常在被雁新拉住了。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众人连忙跪下行礼。 “都起身吧！” 君鸿言来的路上便听说了昭姬落水了，如今一瞧。果然苍白着一张小脸在那瑟瑟发抖。 陶皇后率先发问。“这是什么个情况，昭姬你怎么这样了？” 雁新抢先跪在地上说道：“皇上，皇后！您们要给我们小主做主啊！刚刚小主让奴婢去拿鱼食，奴婢半路不放心小主；便折返回来了就看见，花常在将我们小主推下了水中。莲香也可以作证啊！” 莲香哪里堤防了这个，当时她什么都没看清......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这下众人心中都有些明白了。 莲香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没有，奴婢没看见我们小主推昭姬小主。” 君鸿言沉声说道：“不像话！先送昭姬回宫，宣太医！” 陶皇后贴心上前说道：“皇上，昭姬受了惊吓。不如便让她坐臣妾的轿撵吧！” 戴玉沁连忙说道：“多谢皇后娘娘，只是婢妾不敢逾矩。这儿离陶然居近。妾身步行回去就好。” 君鸿言瞧着戴玉沁白皙的脸庞，那柔弱的模样。 “今日情况特殊，你便坐皇后的车辇吧。出门匆忙并非凤驾，也不算逾矩。”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戴玉沁便乖巧应下了。 君鸿言拉着陶皇后的手说道：“皇后，你便和朕同坐吧！” 陶皇后不知多久没和皇上有这般亲密动作了，此刻哪里还想其他。 戴玉沁上了轿子，虽说不是凤驾。但是轿子里也是非一般的豪华......又宽敞又华丽，里面还放了一小盆炭火。十分暖和。 花常在则是被侍卫押到了，陶然居。 回了陶然居，戴玉沁便没在管外面的事情了。丹柔和丹羽伺候着戴玉沁来泡热水澡。 陶然居正院，极少会有这么多人。看起来有些拥挤，花常在、雁新和莲香都跪在地上。 雁新咬死了花常在推了昭姬。 花常在则是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婢妾是看不惯昭姬，但是婢妾从未推过她啊！昭姬让我给她行礼，婢妾不愿才会和昭姬有了言语见的冲突。婢妾也不知为何昭姬便落水了。” 莲香则是说道：“我们小主只是心情郁结，所以顶撞了昭姬小主。但是我们小主真的没推昭姬小主。请皇上、皇后明察！” 双方各执一词，君鸿言又问了值班的侍卫。 戴玉沁换好衣服后，裹着冬天的斗篷，小脸在斗篷里更显柔弱。 太医上前把了脉说道：“昭姬小主，落了水受了惊吓，只怕明日会着凉，微臣开一副伤寒药。小主吃了，再看明日的情况。” 戴玉沁未施粉黛，面上有些苍白行了礼。 陶皇后关怀说道：“昭姬受了惊，快快坐下说吧。” “多谢皇后娘娘。” “皇上、皇后娘娘，婢妾今日开心，回来路上经过御湖便想留下赏会儿鱼。便让雁新去拿鱼食去了。雁新刚走花常在便来了，对婢妾处处挑衅，见着婢妾也不行礼。花常在还说，还说……” 陶皇后顺着说道：“还说了什么？你赶紧说。” “花常在还说她父亲是光禄寺卿，婢妾不配受他的礼。” 听到这儿，君鸿言怒道：“放肆！花常在以下犯上，屡教不改。贬为庶人，迁入冷宫。陶然居宫人不能护主，罚俸一个月。若再有下次全部入辛者库为奴。” 花庶人吓得懵了，连忙拉住皇上的裤脚。 “皇上，皇上，婢妾错了，求皇上饶了婢妾这次。婢妾真的没有推过昭姬小主，是她自己她自己下去的……” 陶然居的宫人也全部吓得跪在地上。 戴玉沁适时的咳嗽了两声，佯装要晕倒的模样……也不是佯装，戴玉沁是真的有些晕了。 “先扶你们主子进去歇息，朕待会儿再进去看她。” 雁新和丹柔连忙扶了戴玉沁进去。 戴玉沁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嘴角流露出一丝收获胜利的微笑。 推了自己未必能入冷宫，但是……藐视天家权威。凭那句话，花庶人这辈子也翻不了身了。 花庶人被拉下去，皇上和皇后又进来看了戴玉沁。戴玉沁脸上又苍白了几分。 君鸿言又叫了太医，太医只说受了惊吓。需要安神。 君鸿言拍了拍戴玉沁的手背说道：“好好休息，朕已经惩罚了花庶人。” 戴玉沁点了点头，声音也有些嘶哑了。喉咙也像火烧一般，戴玉沁忍着痛解释道：“皇上，婢妾会凫水。只是花庶人也许并不知道，才推了婢妾。让皇上皇后担忧了，深夜惊扰了皇上皇后，婢妾……真的过意不去。” 陶皇后有些惊讶问道：“你会凫水？” 戴玉沁点了点头。 “臣妾会凫水，只是突然被推下去。婢妾十分紧张，被呛了好几口水。” “不管如何，你受惊了。”君鸿言并未怀疑是戴玉沁使坏，因为见了太多次花庶人对她的刁难和咄咄逼人。她刚封了昭姬，没必要为了一个花常在而这样伤害自己。 戴玉沁眼睛红红的，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君鸿言拍了拍戴玉沁，便出去了。折腾了一番，还是回了坤宁宫。 皇后躺在皇上身侧，悄悄的靠近了几分。 陶然居里，戴玉沁这儿却不好了。虽是自己想着办法算计的花庶人，但是戴玉沁却是真病了。到了半夜就发烧了。戴玉沁只觉头重脑轻，鼻子也呼吸不过来。 到了半夜，丹柔吓坏了连忙叫着雁新起来了。整个陶然居灯火通明，宫女太监全起来了。虽说被罚了俸禄，但是没挨板子已经是万幸了。众人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只尽心尽力的伺候着。 雁新摸了一下戴玉沁的额头，烧的厉害。若不处理只怕要烧傻了。 戴玉沁低声吩咐：“不要再去惊扰皇上了，动静小些。多拿些银子去请太医过来。”倒不是戴玉沁舍不得皇上，只是一晚上惊扰皇上好几次......只怕不妙。 “主子，奴婢知道的，您放心就是。” 雁新处事周全，吩咐了这句戴玉沁便放心了。 “丹柔，你留下好好伺候小主，勤换帕子。我去请太医过来。” 不过片刻，太医便匆匆赶来了。还是开始来的太医，昭姬现在在皇上面前也是挂了名的，即便没有银子太医们也不敢不尽心。更何况陶然居给的银子可不少了，更加尽心尽力了。 ------------ 第11章转好 王太医搭了脉便发现这个主子确实烧的厉害了，嘴里还在不清不楚的说着胡话。什么“爸爸，妈妈的”，完全听不懂；连忙开始施针。 过了片刻，戴玉沁终于没再说胡话了，烧也退了些。 “行了，你们主子没事儿了。等她醒了，再将刚才我开的药喝了。这几日好好调养着，很快便能恢复了。” 雁新和丹柔连忙感谢不已，又给太医塞了一个红包。 戴玉沁虽说不烧了，丹柔和雁新还是一直在旁边用心伺候着。陶然居里无人敢松懈，毕竟主子没了，底下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陶然居里提心吊胆了一晚上，一早雁新就去了坤宁宫请罪。皇后正在伺候着君鸿言穿衣。 “皇上、皇后娘娘，奴婢来替我们主子请罪。我们主子昨天受了惊吓，半夜便烧的人事不省了；这会儿还昏迷着，今日只能替我们主子请罪，没办法来给娘娘请安了。” “可请了太医了？” “回皇上，昨儿晚上太医去看了；现在已经退烧了。只是主子整个人还是虚着的，没有血色。”在宫里，皇上的怜惜是最重要的。 皇后大度的说道：“你们主子既然病了，这几日都不必来请安了。只好好休息，本宫晚些再送些药材过去。” “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 坤宁宫 请安的时间，几个女人都在七嘴八舌讨论昨晚的事情。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过也没人喜欢花庶人，没人帮着说话，都只当一个乐子去了。 贺小仪端着茶阴阳怪气说道：“怎么没见昭姬过来？” “昭姬病了，昨日落水受惊，这会儿还发着低烧呢！姐妹们若是有心，散了之后也可以去看看，不枉咱们姐妹一场。” 皇后的面子大家总要给的，纷纷站了起来说道：“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点了点头，便叫了散。毕竟整天看着一群莺莺燕燕都是皇上的人，还要笑脸相迎，哪里能痛快？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大家散了席并没有去看昭姬，情分没多深，恩宠也没多深。回去让宫女送份礼就是了。 只樊贵嫔倒是吩咐宫女回去取了些东西，自己先去了陶然居。 陶然居里戴玉沁刚刚苏醒。但是依旧面色苍白，平添几分憔悴美。 丹羽进来禀报。 “主子，樊贵嫔娘娘来看你了。” 有人愿意交好，戴玉沁自然不会拒人千里之外。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 “快请她进来。” 戴玉沁见樊贵嫔来了便准备挣扎着起身，就听见樊贵嫔爽利的声音。“妹妹，快快躺下。本宫是来瞧妹妹的若是因此还让妹妹折腾。岂非是本宫的错了。” 戴玉沁也不推辞。“那便多谢贵嫔姐姐了。” “哎哟，瞧你这小脸苍白的……本宫瞧这都有些心疼了，这可是怎么个回事，本宫只听说那花庶人推了你落水？她这胆子也太大了。” “贵嫔姐姐，你也知道婢妾和花庶人一直不睦，从婢妾还是选侍时候便处处针对我。昨日婢妾路过御湖便想喂喂鱼儿再回去，没想到花庶人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言语中处处侮辱婢妾。婢妾位分不比她低，自然也没相让。他气不过便推我落水了。” “那个花庶人仗着自己那点儿家世就不得了了，她那家世都不够瞧的。如今她成了花庶人了，皇上也算替妹妹出了口气了。” 这话樊贵嫔说来倒也是真的，樊贵嫔祖父是靖远侯，可是在战场上立过大功的。外祖父则是这元民朝最大的皇商，金山银山她外祖家怕是真的有。她入宫即从五品的贵姬。没两年都成了贵嫔，家世好是一方面，再就是性子开朗也得了皇上几分喜欢。 “咳咳……也是感谢皇上了，也幸好我会凫水。不然此刻怕是没机会和贵嫔姐姐说话了。” “你会凫水？” “嗯，贵嫔姐姐知道我的，从前我父亲不过是一个县令，生活在乡野里也没那么多拘束。” 樊贵嫔眼中闪过羡慕……毕竟在这个朝代姑娘家会凫水的真的很少了。 “妹妹的性子倒真符本宫的胃口，这宫里的女子不是娇滴滴的，就是充满算计。妹妹身上总是有一种自在的感觉，我说不上来……” 其实就是一股不是这个朝代人的作风，戴玉沁身上有一份不受拘束的感觉。 戴玉沁笑着改了称呼。 “樊姐姐何尝不是呢？樊姐姐性子爽朗，颇有女将军的感觉。我也十分心生喜欢呢。” “哈哈哈，是吗？我自幼就想做女将军，可惜我家中势大，不得不参加选秀。” 几句话下来樊贵嫔已经从本宫变成我了。 “我说的自然是真心话。咳咳咳……” “哎呀，妹妹还未痊愈。我便不打扰妹妹了，妹妹好生休息。想来晚些皇上也会来看妹妹的。” 樊贵嫔的宫女也端着两个托盘来了。 “这是燕窝和阿胶，瞧你这小脸煞白的。多吃些，吃完了我再给妹妹送来。” “那我便不客气了，多谢樊姐姐。” 樊贵嫔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便回去了。 雁新倒了水给戴玉沁。“主子，说话累了吧？先喝口水。” 戴玉沁点了点头。 “确实有些累了，我躺会儿。你出去吧……” 戴玉沁只觉浑身疲惫，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贺小仪穿的花枝招展的在陶然居路边凉亭抚琴，看那架势就是做足了准备在这儿特意等着皇上的。 君鸿言批完奏折便准备去陶然居看看戴玉沁。毕竟是个能说说话的，说的话又总能让自己那么舒服的。 远远的边听见一段悠然的琴音，清脆悦耳。君鸿言了解这种后宫招数，却也没有让龙辇停下。琴音越来越近，到了凉亭前。 元宝也在想，也不知道皇上是会丢下美人还是丢下那个病美人。 贺小仪感受到了御驾，但是并没有让自己分心。而是继续指尖的琴音，以盼获得圣心。一曲结束，贺小仪才装成发现了御驾。 “皇上恕罪，婢妾沉迷于琴曲之中。没有看到皇上。” 只一句，君鸿言便挥了挥手示意御驾继续走。 元宝抬了抬眉，看来皇上对昭姬小主不一般呐。 等御驾走了。 贺小仪身边的宫女才劝慰。 “主子，皇上必然有事才离去了的。” 贺小仪虽然不舒服却也未发怒，在皇上面前刷个脸，也是好的。 君鸿言到了陶然居才发现里面安静极了，弥漫着一股药味，丝毫没了往日来的活力。 小北子瞧见了便准备请安，君鸿言挥了挥手示意不要惊扰。 进了内院，里面的丹柔守在戴玉沁床边；丹柔准备行礼。却被君鸿言挥手让退下去了。 丹柔有些不放心，但是也不敢忤逆了皇上。只好退出去紧靠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元宝也细心的退远了些，君鸿言瞧着床上的小人面无血色，心里倒是有几分不一样的感觉，平常每次来陶然居，总是自在舒服的。如今那个让自己感觉自在舒服的人躺着没什么生机。 君鸿言握了握戴玉沁的手，还是带着暖意的。又塞回了被子。 君鸿言呆了片刻便出去了，临走前只吩咐了好好照顾昭姬。 戴玉沁睡到了申时才悠悠转醒，这两天昏昏沉沉的，倒是梦见了很多现代的事情。也不知道家里爸妈如何了...... 戴玉沁醒来时丹柔还守在旁边的，水换了一杯又一杯了。说不感动是假的，异世的陌生人对自己竟如此真心。 “主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好些了吗？雁新姐姐一直守着药的。”不等戴玉沁说话，丹柔便唤道:“小水，把药端来。”摸了摸水杯还是温热的，这才递给了戴玉沁。 戴玉沁喝了口水，感觉喉咙也舒服多了。 “好些了，我饿了......”舒服多了，就想吃点热热的食物；胃口也来了。 “准备着呢，湖心怕主子醒了想吃东西，一直在厨房守着的。主子先喝药，喝完了饭菜应该就好了。” 丹柔被自家主子这神态给美到了，都忍不住脸红了。 “主子等等，奴婢去小厨房看看。”瞧着丹柔落荒而逃的模样，戴玉沁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丹柔出去后，雁新便进来了。 “主子，昨日实在是太冒险了。主子这一番可受了大罪了。凭主子如今，实在没必要为了花庶人这般折损自己，昨日也是奴婢太蠢笨了些。” “确实如此，是我太胆小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戴玉沁想了一番又说道：“不过咱们不是也有收获的不是？想来是如今入了秋这才病了一场了。” “主子这一病都怪奴婢那晚上，不应该离了主子的。” “呵呵，好雁新，我下次再不会如此了。昨日是我莽撞了些，只想着快点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戴玉沁其实昨日也有些后怕，因为自己猛然落水一时忘记了所有事；本能反应都没有了，扑通了好几下才游了起来。而且自己万一被里面的水草缠住，或者被石头磕到哪里，后果不堪设想。 还欲说些什么，丹柔和湖心就端着食盒在外间摆开了。 “不想这些了，总之现在不算太坏了。先用膳。” 戴玉沁瞧着准备的膳食，多是清淡。燕窝粥，杏仁豆腐，冬瓜、薄饼和油焖笋。看起来了是极费了心思的，这会儿并不是饭点。 “雁新，给咱们院子里的人每个人赏三个月月例银子。就说这几日大家辛苦了。” 房内伺候的这几位，连忙跪下道谢：“多谢主子。” 戴玉沁喝了两口粥说道：“是我连累了你们，都起来了吧。晚上使了银子去膳房提三个烧鸡来，你们也加加餐。” 丹柔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此刻红着眼睛说道：“主子你真是太好了。” ------------ 第12章伴驾 戴玉沁并不准备解释，这种事情，知道的人多了也无益处。 “呵呵，小哭包。给我夹块薄饼来吃。” 丹柔见主子没有受花贵人影响，心里自然十分欣慰的。 “主子吃一块便好了，身子还未十分痊愈。晚些总要等太医瞧过了才好。” 戴玉沁也没强求，毕竟病了一场。吃个五六分饱便靠在软榻上玩着七巧板。 太医来瞧过也说戴玉沁好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休息几日便恢复元气了。 宫人的饮食大多时候都没什么油水，晚膳时分不光有烧鸡，还有主子吩咐湖心做的卤牛肉。几个人这么多荤食，可以说是少有的恩典了。一时之间大家都暗暗发誓绝不背叛小主，大家干活也都更卖力了。戴玉沁也想不到几个烧鸡，有这么大威力。 戴玉沁睡了一天，这会儿也算精神。 “丹柔，今日后宫可有什么特别的事儿？” 说起来，丹柔便气鼓鼓的说了起来。 “主子可别说，今日那贺小仪明明是东六宫的，知道皇上会来看主子。硬是堵在了西六宫路上弹琴勾引皇上。皇上虽说还是来看了主子，但是晚上却翻了贺小仪的牌子。” 戴玉沁有些意外。 “皇上来了吗？我怎么没有感觉？” “主子那会儿正睡着了，皇上吩咐了不能打扰主子。奴婢们忙叨一番，倒忘记给主子说了。请主子恕罪。” 戴玉沁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休息了四五日，不用去坤宁宫上班，戴玉沁可以说是如鱼得水。日日琢磨些吃的，当然每次有比较成功的，就送去了御书房给皇上。虽说不求盛宠，也不能叫皇上忘了不是。 这日午后，元宝公公下面的小陈子便来了。 “昭姬小主，皇上宣您午后伴驾呢。” 戴玉沁心领神会，连忙应下来了。 午后伴驾，那便也不用着急了。戴玉沁没歇多久，便起来用心收拾了一番，水色的衣裙又用纱织的腰带系住，戴玉沁病了这几日更显纤细了些。那腰肢儿仿佛用手就能掐住似得。戴玉沁难得的戴了支步摇。既然戴了步摇，耳朵上戴玉沁便只挑了一个小米粒般的垂坠珍珠。 丹柔笑着夸赞道：“小主平日不喜欢戴步摇，其实步摇多好看呀。华贵又大方，宫里的女子哪怕是采女都想着戴步摇呢！” “这步摇戴着，我总感觉受拘束了似的。总得小心翼翼的。” 瞧着铜镜里的面庞，戴玉沁觉得自己似乎快要忘记自己原本的模样了。 戴玉沁收拾好，就见小陈公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玉澜宫外还摆了一个四人抬的轿子。 小陈公公一见戴玉沁便连忙解释：“昭姬主子，皇上说主子病刚好，让主子做轿辇去就好。” 戴玉沁笑着道谢。“劳烦小陈公公了。” 昭姬病刚好，就被皇上惦记着。小陈子自然不敢怠慢了去。 “不敢当主子一声谢，都是奴才份内的事情。” 戴玉沁入了宫后，除了侍寝并不常有白天坐轿子的体验感。 之前皇后的轿辇，自己整个人都处于紧张狼狈的状态，距离又短，没体验到什么感觉。 今日坐上来，只觉得坐这人力轿子。心里还有些心虚，生于新时代，人人平等思想已经烙印在心里了。 早秋的微风拂起纱帘，坐在轿子上看宫墙又是别有一番感觉。红墙黄瓦，顶上的红墙还有些斑驳的痕迹。 到了乾清宫，元宝在外面守着的。 “给昭姬小主请安，皇上还在和几位大人说话。让小主到了先去偏殿等会儿，皇上稍后就来。” “多谢元宝公公。” “不敢，小主随着管嬷嬷进去就好。” 管嬷嬷带着笑意，迎着戴玉沁进去了。 不是第一次来乾清宫了，戴玉沁也没那么紧张了。有一面墙上倒是挂了许多画儿，左右无事，戴玉沁便站在一米处欣赏了起来，这可真是实打实的古画了。 “瞧什么呢？” 听着皇上低沉的音调，戴玉沁连忙福礼。 “给皇上请安。” 君鸿言只抬了抬手，并未说话。意思便是等着戴玉沁说呢。 “婢妾在瞧这几幅画呢，觉得每一幅都画的好。” 君鸿言拉着戴玉沁的手走到了榻边。“好在哪里？” 戴玉沁脸颊有些发烫。 “婢妾也说不上来，那副荷花图瞧着就叫人舒服。粉绿相间，有心旷神怡之感。” 君鸿言笑着刮了刮戴玉沁鼻头。 “马屁精。” 戴玉沁摸了摸鼻头，嗔道。“婢妾说的真心话，皇上怎么这样说我……” “那副画是朕少年之作，你还不算马屁精。” 戴玉沁是真不知道。 “皇上可冤枉婢妾了，婢妾是真不知道。况且婢妾就是喜欢那幅画，皇上还不许夸了么？” 少女娇声娇气的语调，叫人听着也十分熨贴。忍不住将星星也摘下来送给她。 “元宝，将那幅画取下来。明日送到陶然居去。” 元宝内心可是惊讶，这幅画是皇上年少之作，得了先皇的夸赞的。皇后都说过喜欢这画，皇上当时可是一句话都没说的。 “嗻！奴才记下来。” 皇上真心真意相送，戴玉沁自然不会驳了皇上的心意。 “多谢皇上，婢妾一定好生挂着。” “瞧你这模样，身子已经好多了？” “多亏了皇上送的补品，婢妾天天喝着已经感觉好多了。” “天天在院子里做些什么呢？” 戴玉沁回忆起来，这几天在院子里可都是懒洋洋的；书本都丢在一处的。 “婢妾，这几天在院子里休息呢！” 君鸿言打趣的笑着，戴玉沁脸颊憋红。“皇上取笑婢妾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君鸿言倒是觉得和戴玉沁说话不枯燥。 “你这病了一场，以后出门可不准只带一个宫女了。” “婢妾知道的，以后婢妾把丹柔和雁新都带着。” “朕瞧会儿书，你自己随意逛逛。” 戴玉沁点了点头，在旁边的书架上寻了寻。所幸这字体大都认识，不然来这朝代可成文盲了。书架上大都是一些《大学》、《中庸》之类的。戴玉沁没什么兴趣，倒是看见角落放着一本《花草记》，戴玉沁倒是看了看。记录着花草的生活习性，有的花儿的相克之说，都写的比较清楚。 元宝在外面见快到晚膳时辰了，两个主子还没有动静，各看各的书。只好硬着头皮进来了。 “皇上，昭姬小主，到用膳的时辰了。” 君鸿言从书里回过神来，见戴玉沁也捧着本书。“沁儿，晚膳可有什么想吃的?” 戴玉沁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今日倒是想喝个冬瓜丸子汤了。” “可还有想吃的？” 戴玉沁想着已经说了一道了，就不要委屈自己了。 “再要一个松鼠鱼吧，劳烦元宝公公了。” 元宝忙道不敢，见皇上没说话了。便悄声下去了。 君鸿言见戴玉沁在柔和的烛火下，心里忍不住软了几分。“看的什么书呢？” “是本杂书，叫花草记的。婢妾看这些花的图片也好看。” “沁儿喜欢什么花？” 戴玉沁并没特别喜欢的花花草草，但是皇上这时不时的一个沁儿。倒是让她有些鸡皮疙瘩，脸上染上一朵红云。 “婢妾并无特别喜欢的花，各花有各花的长处。” 瞧着戴玉沁脸颊红红的，珍珠的流苏垂在耳边更显柔美。君鸿言倒是有些心神荡漾。那晚上召了贺小仪之后便觉得倒胃口，可是素了好几天了。 “沁儿说得对，各花有各花的长处。” 两人无言，暧昧的气氛散发在空气中。戴玉沁虽说交过几任男朋友，但还是受不了这气氛，海女她可是做不来的。 “皇上，不如咱们下棋吧？” “哦？沁儿还会下围棋吗？” 戴玉沁狡黠的眼神看向皇上。“皇上可曾下过五子棋？” 君鸿言倒真是摇了摇头。 戴玉沁解释了一通玩法，左右无事；君鸿言也陪着戴玉沁玩起了五子棋。 御书房的棋子材质可是上乘，戴玉沁摸着手中的白子。只觉得玉质温润，让她忍不住想揣口袋里带回家了。 宫女、太监们都是在外面守着的，时不时听见里面皇上爽朗的笑声。大家对戴玉沁更敬畏了几分，能让皇上笑的这般开心的，可不常见。 “皇上，婢妾妾教的您。怎么您一把没输，倒显得婢妾像个无赖了。” “哈哈，谁让你自己总是想着堵我。自己的棋子，一步不走。” 戴玉沁扭过头，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好了好了，这把你来先来可好？” 戴玉沁扭扭捏捏的应下了，眼看戴玉沁又要输了。 元宝进来说道：“皇上，昭姬小主，晚膳好了。” 戴玉沁连忙丢下手中的棋子。 “不下了，不下了。皇上咱们吃饭去吧？” 君鸿言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计较。 冬瓜汤还是用炉火煲着的，戴玉沁喝了一碗还觉不够；皇上尝着味道也好，还夸赞了一句。传到御膳房大师傅的耳里，可高兴了他好几天。 戴玉沁点的这两个菜，倒是吃的挺多的。君鸿言自小就是被教育的不能重口腹之欲，喜欢的东西也不能让人知道。御膳房的菜式大都清淡，今天的松鼠鱼酥脆酸甜；君鸿言也比平日吃的多些。 用了晚膳，戴玉沁在这处。瞧皇上的意思，也没有翻牌子的意思。相反的还带着戴玉沁在乾清宫附近逛了会儿才回去。 两人洗漱一番，君鸿言一个翻身两人便友好交流去了。 结束之后，戴玉沁便准备守着规矩离开来了。君鸿言却拉着没让走，戴玉沁犹豫是要谨守宫规还是顺从皇上。犹豫之间就被君鸿言拉着躺下了，也没做什么就躺在一边说说话。 “你怎么会凫水的？” 戴玉沁轻声解释：“婢妾幼年时候住的便是临水的地界。母亲会凫水，便教了我和姐姐。母亲说技多不压身，学会了日后也许总能帮到自己的。” “这倒是的，你母亲有远见。” 回忆起家里的事情，戴玉沁忍不住微笑。“母亲总是不同一般女子，她从不拘束我和姐姐。” ------------ 第13章看戏 不知是回忆的现代的妈妈还是原身的母亲，戴玉沁只觉两副慈爱的面庞重叠在一起了。 等再回头，戴玉沁发现君鸿言好像已经睡着了。许是没晒过什么太阳，君鸿言皮肤十分白皙。戴玉沁以为在龙床上估计会很难睡着，没想到没几秒就睡着了，原本还准备想想明日如何应付坤宁宫的请安。留宿乾清宫怕是又要被冷嘲一番。 戴玉沁原本以为一夜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君鸿言半夜又摸摸索索的....... 戴玉沁第二天转醒时发现，房内已经没人了。外面天色已经亮了，戴玉沁连忙翻起被子唤雁新。 之前病着不去请安，情有可原。如今都能伴驾了，还不去请安。后宫等着给戴玉沁上眼药的只怕是少不了。 “主子别担心，时辰还早。主子的衣服丹柔已经拿来了，咱们换好了去来得及，这儿离坤宁宫近。” 戴玉沁点了点头，也没懒床。冬春瞧着昨日皇上对戴玉沁的宠爱，也上前殷切的帮忙。没一会儿便收拾好了。 戴玉沁到时来的人还不多，欣贵人已经到了；瞧见戴玉沁起身行礼后依旧是说道：“昭姬姐姐，昨日伴驾，今日来的倒早。” 欣贵人就是好耍这张嘴，戴玉沁也不在意。 “照妹妹这么说，以后姐姐伴驾的时候给皇后娘娘请安便要晚来吗？”风水轮流转，一下戴玉沁也能叫妹妹了。 樊贵嫔一进来就听见这个，忍不住在心里给戴玉沁竖个大拇指。 “哈哈，看来欣贵人还有些不满贵人之位呢！” 众人起身行礼，欣贵人被这话吓得脸色都变了。不满贵人之位，刚刚又意指皇后；岂不是说她觊觎后位。 “贵嫔姐姐慎言，婢妾从未如此说过。” 樊贵嫔挥手便让众人起身。 “本宫何时成了欣贵人的姐姐了？本宫可没有你这么爱嚼舌根的妹妹。”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还差了这么多级；不想和你攀姐妹，也没得说。 欣贵人只好又屈身说道:“贵嫔娘娘恕罪，婢妾无心之语。” “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无心，这后宫还不知如何乌烟瘴气呢！”樊贵嫔捏了捏帕子在鼻尖嗅嗅，才慢悠悠说道：“起身吧！本宫可没昭姬那么好性子。” 欣贵人敢刺戴玉沁几句，但是铁定是不敢得罪樊贵嫔啊！这家世上可是天差地别的。 欣贵人这下屁话不敢说了，焉了吧唧的坐回去了。 戴玉沁则是对樊贵嫔投去感激的神色。 淑妃姗姗来迟，经过戴玉沁身边时候。戴玉沁只感觉自己个要被他瞧出个窟窿了。 淑妃也不知是不想自降身份还是为何，也没刁难戴玉沁。 等人都齐了，陶皇后才扶着宫女的手出来。面带笑意的坐在凤椅上，尽显雍容华贵。 等众人坐下，陶皇后才说道：“昭姬病可算大愈了。” 戴玉沁连忙起身：“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昭姬痊愈了怎么今日来给娘娘请安？” “原是婢妾躲懒了一天，也担心万一未痊愈过了病气给姐姐们。劳烦贺小仪惦记了，请皇后娘娘恕罪。” 话都说在这份上，陶皇后又一向端着皇后大度的架子。自然什么都没说了。 “不妨事！皇上体恤姐妹们在宫中无趣，特别让我请了一个戏班子。午后便都一起去解解闷吧。” 淑妃脸上出现羞涩的笑意，原是她觉得无趣之前向皇上提了一嘴的；此刻只觉得心中被四处袭来的暖意填满了。任他什么昭姬、贵嫔、小仪的，皇上真心爱的只有我一个。 众人欢欢喜喜的应下了，宫里的日子本就无聊；有戏班子自然更开心了。 一回去，戴玉沁又一觉睡到了下午。这才觉得身上舒服了些。 戏楼设在千音阁，离陶然居远。戴玉沁用完午膳；便慢慢走去了。 “雁新，为何今日请安没见陈贵嫔？” “听说陈贵嫔好几日没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都只称是身体不适。想来午后看戏她也是不会来的。” 丹柔不解说道：“皇后娘娘也不计较吗？” “皇后娘娘最是大度，不会在此事上计较的。” 丹柔似懂非懂。 时间还早，丹柔便问道：“主子可走累了，要不要休息会儿。” 瞧着路上的景致，戴玉沁点了点头。 “那边歇歇吧，这皇宫的景致还真是好。不然也不会那么多人想入宫了。丹柔，你是因何入宫的？” 索性无事，戴玉沁也打听起了八卦了。 “奴婢家里只有奴婢是女儿，两个哥哥要读书。我爹就将我卖进宫里了，说是在宫里还能给家里多攒点银子。” “重男轻女，那你的银子都给出去了？” 丹柔点了点头，又忙说道：“主子赏的，奴婢都是好好收着的。” “你把钱都给家里人了，以后出宫怎么过活？” “奴婢没想过出宫，主子对奴婢这么好；奴婢只想一辈子伺候主子。” “傻呀你！出了宫就自由了，等到了年纪，我肯定给你找个好夫婿。所以以后自己银子要多留点心眼，不要全部给家里人。” “主子，你就打趣我。” 戴玉沁笑了笑，也知道自己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 “雁新你呢？你怎么也入宫了，而且你似乎快到出宫的年纪了。” 雁新面带笑意，不急不缓说道：“奴婢是个孤儿，自幼便在宫中。奴婢出宫也不知道做什么，如今有机会伺候主子，就一辈子留在主子身边吧。” “看来你们都是身世凄苦之人，如此情况你们还能热爱生活。真是难得。” “我们能到主子这儿来，就是奴婢们的幸事。” 丹柔也止不住的点头。 戴玉沁笑了笑没说话，她们的思想根深蒂固；根本不是她能改变的。 “走吧，赏了这么久的花。正好再去看看戏。” 戴玉沁到的时候，有两个答应、更衣已经到了。平常见不着，但是陶皇后今日是吩咐了后宫所有女人都可看戏的。反正这千音阁也大，不怕坐不下。能体现陶皇后贤德的事儿又不损害自己利益，何乐而不为呢！ 吴答应讨好说道：“昭姬小主，您来的真早。” “在宫里左右无事，用完午膳便慢慢走来了。” “早就听说昭姬小主得皇上宠爱，婢妾瞧着小主果然美丽；婢妾们都自愧不如呢！” 这话.......戴玉沁可不知道怎么接了，难道说：“是啊，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有小太监领着戴玉沁去了自己的位置，戴玉沁便笑了笑没回应了。那么不要脸的话，有点整不出口了。 后面吴答应和蔡更衣眼睛止不住的往戴玉沁这处看，仿佛多看看她便能学得获得皇上恩宠的本领，毕竟短短半年便从选侍变成昭姬，对她们来说可是艳羡不已的。 戴玉沁来得早，戏台子这会儿还没人。不过片刻陆陆续续的来的人也多了。 樊贵嫔到了想和戴玉沁说说话也不方便，两人身份悬殊，戴玉沁便落后了两个位置。 淑妃和皇后是前后脚到的，戴玉沁也有些好奇，两个人怎么和商量好似的就能这么巧呢。 皇后点了两出戏，戏折子才落到淑妃手中。淑妃点了一出、德妃点了一出。底下的便是没资格点戏的了。 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戴玉沁在现代就爱看电视剧。到了这儿好不容易有戏看了，更加是入了神的。况且这古人演的戏还真的不错，至少是一点儿也不出戏。有些伤感的嫔妃也都看哭了，都被戏文里的男主感动的不行。戴玉沁看了不知道多少电视剧了，只当一个乐子去了。 一场戏下来，旁边的贺小仪帕子都湿了两条。 两场戏下来，倒也风平浪静，戴玉沁原以为会像甄嬛传里那般台下的戏会比台上的戏好看呢！ 台上还在咿咿呀呀唱着，就听见外面尖细的公鸭嗓。 “皇上驾到！” 众人连忙起身。 皇上走到淑妃身边亲自扶起来。“都不必拘礼，都起来吧。” 戴玉沁望去，才发现这狗皇帝也有这般柔情的一面。 淑妃也是娇羞的低着头，面上的得意显而易见。 陶皇后则是面带大度的微笑着，就是不知道这大度后面有多少心酸呢？ “听闻你们今日在这儿听戏，朕也一起来听听。” 淑妃准备说话，皇后抢先一步。“多谢皇上惦记着臣妾们了。” 君鸿言此刻仿佛也发现了这个场合该以皇后为主的，便坐在皇后一旁的位置。 “继续看戏吧，别因为朕扰了你们的兴致。” 皇上来了，后面的两出戏，大家也都没放在戏上了，都在翘首以盼获得皇上的关注。 戴玉沁倒是没受影响，吃吃喝喝的继续看着戏。 台上的《紫钗记》唱到一半，就见淑妃突然扶着头。就说头晕，皇上连忙说道：“宣太医去宣瑶宫！” “皇后，淑妃身体身体不适。朕先陪她回去了。” 陶皇后知道这是淑妃的伎俩，也得上前关切一番。 “淑妃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呢。” “臣妾也不知道为何了……头突然发晕，请皇后娘娘恕罪。”说完还虚弱的往皇上那边靠了靠。 “先不说这么多了，朕先送淑妃回去。” 不等陶皇后说什么，君鸿言便扶着淑妃出去了。 等皇上走了，皇后似乎也没了兴致。底下的人也都有些怨恨淑妃，早没事晚没事，偏偏皇上来了有事。 四出戏没有唱完，皇后就叫了散。戴玉沁极不开心，因为她还想看，而自己做不了主。这种感觉憋屈极了。 回陶然居的路上，戴玉沁也闷闷的不想讲话。丹柔逗趣的说了几个事儿，也提不起戴玉沁的兴趣。 “主子，晚膳想用些什么？奴婢去御膳房说一声。” “我想想看。” 正说着呢，就窜出个雪白的兔子。后面还跟着一个娃娃，粉雕玉琢的。 “白白，别跑了。”娃娃不提防撞到了戴玉沁身上。 雁新连忙轻声解释。“主子，这是德妃娘娘的二皇子。” 戴玉沁点了点头，觉得这娃娃倒是好看。 ------------ 第14章陈贵嫔有孕 二皇子抬着头，瞧着戴玉沁的模样奶声奶气说道：“你是谁？生的这般好看？” “二皇子殿下，婢妾玉澜宫的昭姬。” “你也是父皇的女人吗？” 戴玉沁不想在小孩子面前说这个便问道：“殿下不着急找兔子了吗？” 小孩子忘性大，瞬间就跑开了。嘴里还念叨着白白。 丹柔瞧着跑开的二皇上，感叹道：“要是咱们主子也有个孩子就好了。” “宫里现在有几个孩子？” “主子，现在宫里有三个孩子。刚刚您瞧见的二皇子、还有娴充媛的四皇子、翟贵嫔的三公主。” “大皇子呢？” 雁新放低声音说道：“大皇子是皇后所出，但是出生没几个月就早夭了。” “可查出何原因了？那可是嫡子。” “查出来的原因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宫女不小心给小皇子喂了不消化的东西，小皇子这才丧了命。” 戴玉沁心中唏嘘.......哪里有宫人敢做这么不小心的事。 “生出来死了，那皇后娘娘得多难受啊！” “宫里的孩子，生不出来的是多数的。在肚子里就艰难，不过主子也别怕。主子日后若是有了，咱们好好防范肯定没问题的。” 戴玉沁才不着急呢，才十七岁，这身体都没没长齐全。 “我瞧着这淑妃最是受宠，他没有孩子吗？” “这个奴婢听说是淑妃自己身子有问题，幼年时落水伤了女子根基。难以有孕！” 戴玉沁便好奇了。“身子有问题也能入宫？” “皇上还是王爷时候便见过淑妃娘娘，求了先皇赐做了侧妃。左右不过是一个侧妃，先皇拗不过便准了。知道淑妃没法子怀孕，皇上更加心疼。一登基便封了淑妃，仅在皇后之下。” “看来皇上还是个有心人呢。” 雁新担心戴玉沁心里不舒服，劝慰着说道：“其实皇上现在对主子也是极好的。” 戴玉沁笑了笑并不在意，这个皇上呀，估计最爱的就是自己了。 太医去了宣瑶宫，也没查出个什么原因来。不过太医院的太医多圆滑啊！只说是淑妃娘娘身子虚弱才会偶感头晕的，要多注意休息。 君鸿言自然是心疼不已，连着好几天都宿在了宣瑶宫。 没几日就有不好的消息传来，朝阳宫的陈贵嫔见红了。 戴玉沁坐在宫里第一反应是，陈贵嫔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皇上子嗣不多，自然看重这个孩子。当下就赶去了。 陈贵嫔躺在宫里面色苍白，不过皇上瞧见了又想起她之前自导自演的戏了。便不准备呆在房间而是去外面正厅等着了。 瞧着皇上准备出去了，陈贵嫔低低唤道：“皇上……” 到底怀着孩子，君鸿言于心不忍便还是留在了旁边。 太医弓着身子说道：“恭喜皇上，贵嫔娘娘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只是忧思成疾，这才偶有不适，只需多多休息放平心态便好了。” “孩子可好？” “回皇上，孩子现在是没什么大碍的。只是贵嫔娘娘要放平心态，微臣也会开些保胎药，贵嫔娘娘喝着会慢慢恢复的。” 君鸿言点了点头，太医便识趣的退下了。 房内只剩君鸿言和陈贵嫔两人，陈贵嫔穿着洁白的寝衣。眼里含着水汽的望着君鸿言，像一朵被摧残了的白莲花，叫人忍不住心疼。 陈贵嫔准备起身，君鸿言连忙上前。 “太医都叫好好休息了，别乱动了。” 陈贵嫔连忙顺势倒在了君鸿言怀中。“皇上……嫔妾久未见皇上，心中苦闷。求皇上原谅嫔妾未管教好宫人。” 到底怀了自己的孩子，君鸿言也不忍心斥责了。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好生休息。太医也说你没休息好孩子才不安稳的。” 陈贵嫔抬起双眸，眼里满是柔弱的哀伤。“皇上别不理嫔妾可好？嫔妾想着皇上生气不理嫔妾，便吃不下睡不着的。” 陈贵嫔的容貌属于娇媚动人的那种。眸中如含春水，清波流盼；又这般示弱总能撬开男人一丝心防。 “不管怎么样，都不要伤害自己的身子。有了孩子也不注意。” 陈贵嫔摸了摸肚子，尽显母性慈爱。“嫔妾久未见皇上，不曾想过还有这个缘分。今日也是突然见红又感觉腹痛。院里的宫女自作主张去叫了太医来。这一查嫔妾也才知道是有了身孕了。” 君鸿言拍了拍陈贵嫔的后背。“日后注意些，明日叫内务府送些嬷嬷来。你选一个留在宫里好好照顾你和孩子。” “都听皇上的安排，多谢皇上。” 君鸿言没有留在朝阳宫。“好好歇着，明日朕再来陪你用午膳。” 得了皇上的许诺，陈贵嫔也没再得寸进尺。低着头一幅柔顺的模样应下了。 君鸿言到底把陈贵嫔扶着躺下，好好安慰了一番才走的。 等皇上彻底走了，陈贵嫔便掀开被子走了下来。嘴角勾起得意的笑，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 俏蓝俏碧见皇上走了也忙进来伺候。 “恭喜主子重获恩宠！” “起来吧。” 俏蓝上前轻轻的给陈贵嫔捏着肩，俏碧则是添了水又跪下捶着腿。 “娘娘重得皇上恩宠，真是可喜可贺。” “本宫原本已经是修容之位，如今降为贵嫔；都没脸去皇后宫中请安。” 俏蓝不敢说话，只小心捏着肩膀。 俏碧小心翼翼捏着腿。“娘娘如今有了身孕，外头的人谁敢嘲笑娘娘。等娘娘生下小皇子，皇上说不准会封娘娘妃位呢！” 陈贵嫔摸了摸还没鼓起来的肚子。叹气道：“若无这个孩子，还不知如何得皇上的原谅呢！日后行事得更加谨慎了。” “奴婢们以后行事定当更加谨慎。” “此事也是我心急了些，原本我和淑妃也算平分秋色了。如今反倒便宜了昭姬，你们都起来吧！这事儿就算过去了。”陈贵嫔不着急，皇上的脾性他清楚。只要有了这个契机，她自有法子重获恩宠。 “皇上送了燕窝来，娘娘可要尝尝？” 陈贵嫔闭目养神，点了点头。 陈贵嫔有孕，后宫里众人心思各异。淑妃气的摔了自己最喜欢的茶盏，也不知是气自己难有身孕还是气陈贵嫔即将复宠。 坤宁宫 陈贵嫔有孕的消息一传出来，贺小仪和娴充媛都来了陶皇后宫里。 两人对了眼色，娴充媛到底先开口了。 “娘娘，陈贵嫔不过才有身孕；宫中子嗣艰难。生不生的下还另一说呢！” “是啊！娘娘别着急。” 陶皇后瞥了贺小仪一眼。 “本宫给你想尽法子教会你琴艺，你却只得一晚恩宠；白费本宫一番心思。” 贺小仪面色尴尬。说是一晚恩宠，但皇上其实并未宠幸，不知为何皇上便突然没了兴致。但是贺小仪有苦难言啊！若是说出来了岂不叫后宫众人耻笑。 “是婢妾无用！” “你是无用，白白生了这副皮囊。”贺小仪虽然生了副好皮囊，但是却喜欢花花绿绿又喜欢香味浓的脂粉。皇上一闻那个脂粉味，便也下不去嘴了。 听了陶皇后的话，贺小仪便挪回椅子上，不敢再说话了。 娴充媛也踌躇着不知道说什么，自从自己生了孩子。皇上的恩宠便不如从前了，若不是还有一个皇子；只怕皇后早就弃如敝履了。只是她也不想脏了手啊！ “你们也都说说自己的想法看怎么办。”现在整个后宫，受宠的全都不是她的人。如今陈贵嫔又有了身孕，陶皇后也急了起来。 “婢妾身边的宫女，有个在御膳房当差的老乡。不如咱们便在陈贵嫔的吃食里下点药，未满三个月的孩子最容易落胎了。” 陶皇后未置可否，等着娴充媛的想法。 娴充媛只想在宫里安身保命。她有四皇子，自己安安分分的日后再不济也能做个闲逸的太妃随着四皇子出宫。何苦脏了手，只是如今依附着皇后，为了自己与四皇子在后宫更好生活罢了。 “贺妹妹的想法也是极好的。红花银针测不出来，日日少量下在饮食里想必也不能叫人发现。” 陶皇后没有拒绝，因为她也不愿脏了手。只是饮食里下药怕是容易被发现。 “你有把握吗？” 贺小仪此刻一心想得皇后认可，也希望皇后能再想个法子让自己得皇上恩宠。“娘娘，婢妾定不辱使命。” 陶皇后看了娴充媛一眼，见她一副闷葫芦的模样。冷笑道：“娴充媛如今是有子万事足了，连本宫也使唤不动你了。” 娴充媛依附于皇后，面上自然不敢违逆。 “嫔妾不敢，只是嫔妾头脑不灵活；不及贺妹妹想的法子好。这才没说话，怕平惹了皇后娘娘不开心。” 贺小仪此刻内心得意，若是这事成了，以后自己便是皇后最器重的人了。皇后毕竟是皇后，只要皇后开口怎么都能在这后宫分杯羹。 “你也多想想法子，若是贺小仪这边不成……”接下去的话，陶皇后没再说下去；不过谁都懂了。 娴充媛再怎么也不能忤逆皇后了去只得应下。 “嗯，都退下吧！贺小仪你可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贺小仪连忙应下，出了坤宁宫娴充媛说道：“贺妹妹可要小心。” “多谢娴姐姐关心！” 两人本就是面子情，娴充媛坐上轿子便走了。 贺小仪回了朝阳宫偏殿，身边的宫女花芯便说道：“主子，咱们何苦脏了手呢！” 贺小仪却不听劝解冷哼一声。“陈贵嫔仗着是一宫主位，没少刁难我。如今有皇后娘娘撑腰，本小主还怕什么？况且你不是说你那同乡与你十分交好么？” “可是若是叫皇上发现了，谋害皇子可是要命的罪啊！” 贺小仪却真是只是白长了个皮囊，半点脑子没长。 “怕什么？既然是皇后娘娘吩咐的，出了事皇后娘娘自然要保下我的。” 花芯还欲说些什么，贺小仪却没什么心思听下去。贺小仪此刻只想看着陈贵嫔失了孩子痛哭流涕的模样，自己还能获得皇后娘娘的信任；从此取代了陈贵嫔的宠爱，出入御书房伴驾的模样了。 ------------ 第15章掌嘴 贺小仪瞧着花芯一个响屁都放不出来的模样，就把彩月叫了进来。 花芯是跟着她从府里来的，最得信任。但是花芯总是瞻前顾后的，不如彩月生活在宫里；总能出些有用主意。 花芯也不敢离去，总想着自己在还能适当的劝劝主子。 彩月端着点心进来说道：“主子，陪皇后娘娘说话累了吧？奴婢做了点心，主子尝一尝。” “嗯，你有心了。” 贺小仪把坤宁宫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彩月也连忙劝道：“主子，谋害皇子可不是小事。” “你不是有家人每月都能看你吗？你取了银子想法子送个信出去。过两天就是十五号了，你让他们将红花带进来。” 花芯和彩月有心劝解，贺小仪却听不进去；两人再怎么也只是宫婢，只好迎合贺小仪。 “花芯，你那个御膳房的同乡，是做什么的？” “奴婢那个同乡人微言轻，在御膳房只是个侍膳的小太监。” “越是不引人注意，越是好办事些。你这几天便多去和他接触。” 花芯和彩月两人也不敢再逆了贺小仪，只得应下。 第二天一早，戴玉沁去请安回来时。就听说了，皇上复了陈贵嫔婕妤之位。 戴玉沁喝了口燕窝粥，就听见丹柔气呼呼的进来。 “不过是仗着复了婕妤之位，就这般欺负人。” 戴玉沁放下粥说道：“这是怎么了？” “那个陈婕妤身边的一个二等宫女环心，奴婢去取完月例银子就去挑秋天的料子。那环心一来便对奴婢颐指气使的，这就算了，话里话外对主子也没几句好话。奴婢先到的选了一个颜色好的料子，他一来就说她们主子有了身孕；这个料子舒服她要了去。可是那批料子原本都是云锦，材质都是一样舒服的。”丹柔说着还有些委屈的模样。 “那宫女都说了些什么？” “那话难听，主子还是不要听了。” 雁新斥道：“自己个儿说到主子面前来了，让你说便好好回话。” 丹柔憋红了脸道：“那环心说我们主子不过是趁着陈婕妤养身子便乘虚而入，狐媚了皇上。” 雁新也气极了。“那陈婕妤自己个儿失了宠，自己个儿难道不知道原因，还说的上我们主子了？” 戴玉沁慢慢喝碗粥。 “不急，不过是个狗腿子，欺负了咱们丹柔；本小主一定替你收拾了他。去把圆圆叫进来。”太监一般是负责外院的一些事，不常进内院的。 圆圆仰着笑脸，弓着身子进来了。 “圆圆，朝阳宫陈婕妤身边的二等宫女环心，你去查查她每日都去哪些地方，做些什么。” “嗻！奴才马上下去查探。” “主子，这般咱们怕是容易招了陈婕妤记恨！” “怕什么？咱们不欺负人，但是也不能随意叫人欺负了去。你说说你一个一等宫女叫二等宫女给欺负哭了，丢不丢人？” 宫里宫女的位分一般都是以一等、二等、三等来评级的，宫女的品级是宫女自己的本事。其实一般高位身边的二等宫女位分是不及低位嫔妃一等宫女的，不过也没有一等宫女会去挑衅高位身边的宫女徒惹是非。只是不知像环心这般的也不知是她主子的授意还是自己心高呢？ “奴婢怕给主子惹了是非。那个碧色的料子主子做了衣服来，定然好看。可惜了！” “咱们这料子也不少了，我这衣服都够穿的。皇上不是赏了几匹鱼芽绸下来吗？你挑个好颜色去做件衣服就是了，那料子不差。” 鱼芽绸可是贡品，几年才会上贡一次。皇上今年也只赏了皇后、淑妃和自己主子处。所以丹柔自然开心了，到时候穿着去请安，看那陈婕妤不眼红。 “是，奴婢下午就送去尚服局。这次送来的有天水碧、粉色、和妃色，主子想用哪个颜色呢？” “你拿主意吧！你主子的美貌就是披个麻袋，也是美的。” 丹柔和雁新倒是被戴玉沁逗笑了，屋内气氛一下便好多了。 午膳，皇上依着承诺是去陪着陈婕妤用的，陈婕妤复位婕妤也是极为开心的。虽说没复修容之位，不过也总比贵嫔好多了。 圆圆办事极快，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便把环心每日的行踪打探清楚了。 “主子，奴才已经打听清楚了，环心平常在朝阳宫都是做些外院的活儿。陈婕妤喜欢鲜花，所以环心每日早上要去御花园摘些新鲜花朵。平常也去内务府负责领东西，再不然就是在朝阳宫里做些杂活的。” 戴玉沁点了点头，明日你和丹柔、雁新一同随我去皇后处请安。落水后平常都是带着雁新和丹柔出门的，虽说奇怪，但是圆圆不曾多问，应了下来。 皇上晚上去了熙兀宫瞧三公主，便也歇在了翟芳仪处。 戴玉沁也没在意，不来正好乐得轻松了。 一早戴玉沁今日穿戴的便比平日华丽了些，丹柔和雁新在旁边伺候，圆圆则是跟在后面。 几个人直接去了御花园，路上戴玉沁说道：“丹柔，等下若是那环心言语顶撞，我让你动手，你就别往后退。听见没？” 丹柔还是有些犹豫，怕因此得罪了陈婕妤。 “怕什么？难道骑到你主子头上了还要让步？” 丹柔听见戴玉沁如此说，自然没怕的了，义正严辞的点了点头。 几人到了御花园，瞧见那环心果然一个人在摘花。因为来得早，御花园里也没几个人。 戴玉沁伸手摘过一朵海棠，就看见一个玉环的手也伸了过来。 环心瞧见是戴玉沁，不情不愿的行了礼。 雁新斥责道：“你是哪个宫里的，见着我们主子不好好行礼？” 环心并不露怯。“我是朝阳宫陈婕妤身边的。” 戴玉沁拿过海棠在鼻尖闻了闻说道：“好大胆的奴才，居然不称奴婢。丹柔，给我掌嘴让她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别。” 环心没想到戴玉沁如此强势，当即吓得跪在地上。 “奴婢疏忽，请主子恕罪。” 丹柔卯足劲就给了环心一耳光，以报昨天的仇。一耳光下去，环心左脸颊通红。 “既然知道自己疏忽，以后就要注意。主子就是主子，宫女就是宫女。” 人多势众的，环心只能示弱。 “奴婢谨遵昭姬小主教诲。” 教训了一番，戴玉沁也没做的太过。捻着海棠便转身离去了，凭着一个耳光。她相信陈婕妤如今刚复位，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后。不会闹起来的；至少现在不会闹起来。 丹柔一转身离远了，这才甩了甩手说道：“主子，这可是我第一次打人。我可是用了十成力气了。” “瞧你那模样，就是没动过手的。不过说实在的，我也没动过手。动手的感觉怎么样？” 丹柔拍了拍胸脯。“有些心慌。” 雁新在一旁也笑。 戴玉沁将海棠递给圆圆说道：“你回去吧！这花开的好，找个东西养着。” 圆圆双手接过花，应下了。只觉得跟了个好主子，平常谁会给身边的宫女出这口气呀！冒险去得罪比自己高位的嫔妃。但是他们主子就是有这个心，平常对下人也都和和气气的。 环心回了朝阳宫，便哭到了陈婕妤面前。 陈婕妤正在养胎，虽说还没显怀，但是却用手温柔的抚摸着肚子。二等宫女只负责外面的粗活，不过哭到自己面前了。陈婕妤还是问了一句。 “这是怎么了，哭哭啼啼的。” 环心抹了抹眼泪说道：“娘娘，奴婢今日去给您摘花。被玉澜宫昭姬身边的宫女打了。” 陈婕妤不急不缓，昭姬不是张扬的性子。事出必定有因，若是真想折损自己脸面，也应该是打自己身边的俏蓝俏碧。 “昭姬为何打你？” 环心没想到陈婕妤没有生气，而是如此平静。反倒有些支支吾吾了，那个丹柔是昨日自己刁难过的，如今想来是昭姬给自己宫女出气了。 “奴婢……奴婢……” “娘娘现在正是有孕的时候，为你这蹄子的事情浪费时间。你还支支吾吾的做什么？” 环心连忙说道：“奴婢在昭姬面前忘记自称了。” “昭姬平常不是刁难人的，可有什么原因。” 环心低着头不承认。 “没有原因，想来是昭姬嫉妒娘娘有孕。” “哦？是吗？那倒是委屈你替本宫挨了这一巴掌了。” “奴婢不委屈。只是替娘娘生气。” “嗯，这碟子点心赏给你了。退下去吧！” 环心见自己主子只赏了点心，却半分想替自己出气的反应都没有。已经是婕妤的高位了，罚一个昭姬还不是轻轻松松的。环心心里不禁有些不痛快，不过面上什么也不敢表现，接了赏赐才退下了。 俏碧很快就去把事情来龙去脉打听清楚了，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若是真是昭姬挑事，陈婕妤自然不会轻轻揭过。 “娘娘，奴婢打听清楚了，昨日环心去取月例银子的时候仗着主子复了婕妤之位，在外面有些蛮横了去。对昭姬宫里一等宫女说话不干不净，话里话外对昭姬也不尊重。还抢了昭姬的料子。” 陈婕妤面色马上变了，虽说皇上不会关注这些细末小事，但是若是事情闹大了，传到皇上耳里。难免觉得自己仗着肚子生事，好不容易复了婕妤之位，陈婕妤如今可是不想出岔子了。 “放肆！她一个二等宫女，没本宫的授意，在外边居然如此大胆。况且本宫何时是那眼皮子浅的了？” 俏蓝连忙倒了水，给陈婕妤顺了顺气。 “主子别生气，您现在有了身孕。不宜为这事生气。奴婢以后安排就其他人去内务府领东西。” 陈婕妤喝了口水道：“贬她为三等宫女，再从三等宫女里挑个懂事听话的替了她的位置。” 俏蓝连忙应下了。 “让宫里的人都安分些，不要在外头生事。既然昭姬也出了气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陈婕妤也一向不是挑衅的人，戴玉沁出了气也当没这回事了。这事儿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 第16章去景阳宫 丹柔还在担心陈婕妤会因此报复自家主子，没想到这事儿倒是就这么过去了，主子的恩宠也如旧，这才放心了些。 戴玉沁做了些糕点，来了景阳宫。在病中只有樊贵嫔一人来探望了，戴玉沁自然要表示一番。樊贵嫔住的景阳宫主殿，侧殿住了章贵人和吴答应。戴玉沁直接便去了主殿。 樊贵嫔嫔的宫女去通报后就听见了樊贵嫔嫔迎出来的声音。 “昭姬妹妹来了？” 戴玉沁行了个常礼说道：“在宫中无事，便来和樊姐姐说说话。” “欢迎欢迎，妹妹快些进来。” 景阳宫主殿比陶然居大了许多，陈设大多大气。少了小女儿的娇态，多了些豪放之气。主殿的架子上还摆了一把剑呢！戴玉沁抚摸了一下问道：“樊姐姐，这剑可开锋了？” 樊贵嫔有些哀愁的口气说道：“自然是没有的，这宫里哪里有能开锋的剑。这剑还是我求了皇上才有机会放在这儿的。” “这剑真是精美。樊姐姐可是会剑舞？” “我才不会那小家子气的剑舞呢！我是真的会用剑，我祖父自幼便教我习剑。不是我说，宫里这些女子都不是我的对手。” 戴玉沁瞧着樊贵嫔那自吹自擂的模样，笑了起来。宫里的女子哪个不是娇滴滴的，戴玉沁想说还都不是我的对手呢！ “昭妹妹，你笑什么！！” “我只是在想，樊姐姐说的宫里的女子不是你的对手这句话。” 樊贵嫔仿佛也想到这句话的意思，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妹妹尽笑我吧！” “没笑姐姐呢！只是宫里少有姐姐这般豪爽的。我做了些吃食，你来尝尝看喜不喜欢。” 食盒打开，便飘来一阵清香，食盒保温做的极好，所以还是热热的。里面一个黄色的糕点和糯米子糕。还有两份芋头牛乳小圆子。 樊贵嫔午膳正没什么胃口，吃的并不多。 “这是妹妹自己做的？” 戴玉沁点了点头。“我平日就喜欢琢磨这些。”戴玉沁递过瓷勺子。“樊姐姐尝尝。” 樊贵嫔将信将疑的，宫里女人其实很少下厨。最多看着自己宫里的厨子做好了，便说是自己做的罢了。 樊贵嫔尝过了，居然不同膳房那般味道一般。芋头和牛乳的清香让她忍不住再来了一勺。 “妹妹好手艺啊！这果然是妹妹做的？” “这还有假不成！” 两人说了会子话，宫女芷荷就进来禀报道“娘娘，章贵人求见。说得了些蜜瓜，送给娘娘尝尝。” 樊贵嫔瞧了眼戴玉沁，便传了人进来。 “婢妾见过贵嫔娘娘，见过昭姬小主。” 章贵人是才升上去的，所以戴玉沁之前也见得不多。章贵人中人之姿，穿着温柔；倒是添了几分恬淡沉静。不过眼睛却并不安分，一直在打量着戴玉沁。 戴玉沁捻起一块糯米子糕。“章贵人为何这样打量本小主，可是本小主脸上有花？” 章贵人忙道失礼。“平日和昭姬姐姐见得少，今日一见只觉姐姐恍若天人，美的不可方物。这才看花了眼。” 戴玉沁被夸得眼睛只剩一条缝，这可真是一张拍马屁的好嘴啊！ “樊姐姐宫里的人，可真会说话。” 都是一个宫里的，樊贵嫔自然不会做出两个人不睦的表现来。“呵呵，章妹妹坐吧！” “昭妹妹送了芋头牛乳来，你也尝一碗。”芷荷连忙拿了一个小的陶瓷碗盛好，送到了章贵人面前。 章贵人端过芋头牛乳还是瞧瞧打量着戴玉沁，想知道她是为何如此受宠。学一学也好博得皇上的欢心。 戴玉沁被打量的不太舒服，也说了一会子话了。便和樊贵嫔道了别。 和戴玉沁说话说的舒服，樊贵嫔更加是亲自送了戴玉沁出了宫。还约定了过两日无事就去陶然居再尝戴玉沁的手艺。戴玉沁有心和她交好，自然不会拒绝。 回去路上，经过御花园却正好碰见了陈婕妤。丹柔扶着戴玉沁的手立刻就出汗了，生怕会因此害的戴玉沁被陈婕妤责罚。 戴玉沁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婢妾参见陈婕妤，请陈婕妤安。” 陈婕妤站在桂花树下，虽说肚子还未明显；身子却不由的却微微挺了起来，扶着两侧的丫鬟。身上不由的附上了母性的光环。 “昭姬妹妹，许久不见。起来吧！” 气氛沉默了许久，戴玉沁开口道：“听闻婕妤娘娘有孕，婢妾还未来的及道贺。恭贺娘娘了。” 说起孩子，陈婕妤神情柔和了几分。“多谢妹妹了。” 关于环心的事儿，两个人倒是都默契的不曾说起。“本宫出来久了，便先回去了。昭姬妹妹自便。” “恭送娘娘。” 等陈婕妤走了，丹柔这才松了口气。 “幸而婕妤娘娘忘记了环心的事。” 丹柔空有一腔忠心，脑子却不十分灵活。“哪里是娘娘忘记了环心的事，而是因为环心的事不足以让她去损毁自己一向大度可亲的形象。况且她刚重得皇上欢心，自然不会来找咱们主子的茬了。” “还是雁新姐姐懂得多，以后我多和雁新姐姐学习。” 有了忠心和老实，戴玉沁的要求倒也不多。 宫里的日子一天天过着，陈婕妤有孕不能侍寝。想在皇上面前露脸的人就越发多了，御花园每日不是贵人唱歌就是常在跳舞的。好不热闹。君鸿言有时候顺路就带回了乾清宫，有时候却是看也不看。倒是惹得更多人心痒痒了。 戴玉沁这天正在宫中午睡，就听见丹柔唤她起身。 “主子，云纹姑姑来了。” 戴玉沁有些茫然，云纹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这个时候召见，只怕宫中有事。 “替我梳洗，让云纹稍等一下。” 戴玉沁梳洗好，就见云纹站在廊下。 “昭姬小主，咱们娘娘在朝阳宫召见小主。” 陈婕妤的宫里？戴玉沁有些疑惑。“皇后娘娘为何在朝阳宫召见嫔妾？” 云纹面带笑意，声音凉丝丝的。“小主且随奴婢去吧！” 戴玉沁点了点头。 “丹柔和丹羽随我去，雁新你留在院里。将我晚上要用的食材整理出来。” 雁新心中疑惑，面上半分不显。 戴玉沁随着云纹来了朝阳宫，正殿里已经有许多人了。皇上、皇后坐在上首，淑妃和德妃在下面坐着的。锦嬷嬷也在下首一脸凝重的模样。 戴玉沁行了礼后，皇后就说道：“昭姬，你可知错？” “请皇后娘娘明示，臣妾不知何错之有？” 锦嬷嬷低沉的嗓音说道：“今日陈婕妤的饮食中发现了红花，她宫中的宫女指认是你所为。” “是哪位宫女？” 戴玉沁这才瞧见角落里的环心，丹柔着急想上前辩解两句。戴玉沁连忙拉着了她，示意她不要说话。 “回皇上皇后，婢妾确实罚过这个宫女。只是婕妤宫里的红花，我确实不清楚。凭这个宫女的一面之词，就能证明红花是我下的？” 众人倒是没想到，戴玉沁条理清楚，丝毫不慌。 “自然，只是宫里人说近日陈婕妤只与你有过矛盾，你的宫人又与陈婕妤宫里的宫女在今日提膳路上有过碰撞，这才找上了你。” 提膳的是小北子，戴玉沁还并不知道和这上面有什么关系。 “这事情我并不清楚，况且提膳的是我宫中的二等太监。我从未指使他做过什么。还请皇上、皇后娘娘宣我宫中的小北子一同问过这事的来龙去脉。” 戴玉沁望向皇上，希望他能给自己澄清的机会。 君鸿言点了点头。 “去将小北子提来，路上什么都不要说。” 元宝连忙吩咐了自己下边的干儿子小景子去办这事儿了。 戴玉沁跪在冰凉的地板上。脑袋飞快的转着，希望雁新是个能干的。 小北子很快就跟在了小景子身后进来，面上并无惊恐和左看右看；戴玉沁稍微放心了些。 小北子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元宝清了清嗓子问道：“小北子，今日你给昭姬小主提膳的路上，可碰见了什么事？” “回皇上皇后，奴才今日给主子提膳路上，并未碰见什么事情。”小北子仔细思量了之后又说道：“路上朝阳宫的宫女从我身边经过，她突然脚上打滑；险些和奴才撞上。不过奴才躲开了，并未与她撞到。” 樊贵嫔开口说道：“既然未撞到，那就说明和昭姬没有关系了。” 淑妃摸了摸护甲，瞥了戴玉沁一眼；眉梢之间尽是风情。 “小北子是昭姬宫里的，自然会替自己主子说话。” “那淑妃娘娘觉得如何才好？” “呵呵，本宫只是说说自己的看法。还是得皇上、皇后做主才是。” 陶皇后看不惯淑妃那作态，但是皇上在也没说什么。 “你说你并未撞到她，可有证人看见？” 小北子思量半响，摇了摇头。“宫道上没什么人，奴才也不知是否有人见着。” “皇上，婢妾最近从未吃药；并没有红花之类的东西。婢妾如何下药？小北子下药也要开了陈婕妤的食盒才能下。” “是了，昭姬妹妹一向在自己宫里只研究些吃食。哪里懂红花这些。” 戴玉沁这下对樊贵嫔倒真有了些感谢了，在这种情形下还能帮自己说话；这份情谊在这皇宫里已是十分难得了。 皇上此刻也打消了些怀疑。“你先起来说话吧！” 戴玉沁扶着丹心和丹柔的手慢慢起来了。 贺小仪见戴玉沁快被没事了，心里顿时焦急了起来。 “若不是你，那陈婕妤宫里如何会有红花。只有你宫里的人接触到了陈婕妤的食盒。” “能接触到陈婕妤食盒的宫人无数，只凭我宫中小北子擦肩而过就能断定？连食盒都未曾打开，如何将红花下进去？” 淑妃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模样。“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孩子，宫里有人生了坏心就该彻查了。现在最有嫌疑的是昭姬，不若便先搜宫以证昭姬清白。” 戴玉沁也知道自己今天没那么好过了。“皇上皇后明察，婢妾不怕搜宫。只是既要搜宫，婢妾宫中若是没有又当如何？” ------------ 第17章险境 搜宫不光彩，皇后没有说话，有皇上在，陶皇后没必要做这个恶人。况且贺小仪那蠢笨的脑袋瓜子，估计也做不了那么周密；昭姬宫里怕是搜不出东西。 皇上瞧着戴玉沁倔强的模样，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像其他女子那般哭哭啼啼，有条有理的为自己剖白。 “那你想如何？” “婢妾想皇上让锦嬷嬷亲自去陶然居查探，不要打草惊蛇。若是未曾查到红花，便是有人蓄意诬陷婢妾。婢妾要求后宫姐妹一同搜宫。” 贺小仪顿时慌了。“昭姬，你是何居心？后宫同为姐妹，你居然撺掇着皇上搜宫。” 陶皇后内心暗道：蠢货! 戴玉沁站在一侧不急不缓。“小仪宫中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才这般害怕吗？不若先搜我和小仪的，若是有人有红花自然也不用委屈后宫众姐妹了。” 皇后有心帮贺小仪一把，但是这个情形下若是贸然开口。只怕也要惹了嫌疑。 “当然不行，我又不曾碰过陈婕妤的食盒。我没有嫌疑！” “小仪姐姐和婕妤同在朝阳宫中，说起来也不算没有嫌疑了。” 两人还在争论中，皇上却烦的不行了。后宫没一日安宁，皇后半点用处都没有。 “锦嬷嬷，你去搜贺小仪的院子里，元宝去陶然居。不要打草惊蛇了。” 贺小仪顿时慌了，却被身边的丫鬟先拉着的。再说可不就是自己把狐狸尾巴献出来了，虽然现在已经露出了大半截了。 贺小仪也是个傻的，出门时只吩咐了彩月一定要藏好。这红花是费了好大力气得的，贺小仪也舍不得烧了去。这一个不舍得啊...... 锦嬷嬷在后宫浸润多年是何等手段。不过片刻，便已经拿着贺小仪宫中的红花出来了。 元宝回来时候，却是空手而归的。戴玉沁这才放下心来，淑妃开口搜宫定然不是空穴来风。看来雁新是个中用的了。 戴玉沁放下心来，才敢好好打量一下众人了。大都是一副看戏的模样。淑妃有些失落，娴充媛却像个鹌鹑似的，眼神躲闪不敢瞧皇上皇后处。樊贵嫔原是担忧戴玉沁的，如今见她应当无事了。对她笑了笑，戴玉沁自然抱有笑意回应，眼神中也尽是感激。 “皇上，这般婢妾再无嫌疑了吧？” 君鸿言点了点头，对戴玉沁今日的沉着冷静倒是心中认可了几分。这般能将自己从不利的局面摘出来的，才配自己的宠爱。 “嗯，你受委屈了。” 戴玉沁眼眶红红的望着君鸿言，抿着嘴巴没有说话。这般模样倒是让君鸿言心中有了几分愧疚。 贺小仪吓得跪在地上。“皇上，婢妾婢妾不知为何宫中会有红花。婢妾从未用过红花这种毒物啊！” 曹温仪凉凉的说道。 “你若是没有？刚才怕搜宫做什么。” 俏蓝出来禀报道：“皇上，我们婕妤醒了。太医说了婕妤和孩子都无事。” “好，朕这便去看看。” 陈婕妤其实压根没喝那个带红花的汤，只是确实有人在汤里加了不干净的东西。陈婕妤自然不会放过。 陈婕妤靠在床头，听着外面乱哄哄的说法。是谁都无所谓，但是她要让企图伤害她孩儿的人付出代价。 陈婕妤准备起身却被君鸿言制止了。“好好躺下，可感觉好点了？” “嫔妾好多了，幸好孩子无事，否则嫔妾......”说着陈婕妤眼里已经泛起了泪珠，手也摸着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 君鸿言面对女人的眼泪，有些不自在。“外头乱哄哄你可受惊了。” “嫔妾无事，只是不知是不是查出了下毒暗害嫔妾之人？” “在贺小仪宫中搜出了红花。” 陈婕妤面露惊讶。“怎么会呢？贺妹妹和嫔妾同住宫中，为何会害嫔妾？” “你好好休息，朕一定会严惩害咱们孩子的人的。” 陈婕妤柔顺的点了点头。“多谢皇上。” 君鸿言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外面贺小仪还跪着地上，向皇后辩解。皇后自然有心救贺小仪。“皇上，贺小仪此刻也知错了。” “皇后平日便是这般心软不成事的吗？” “臣妾只是想着陈婕妤并未出事......” “等到出事了，还来得及吗？” 陶皇后见皇上一点颜面都不留，面色煞白。“都听皇上的。” 君鸿言摸了摸手中的扳指。“贺小仪暗害皇嗣，其心可诛。降为更衣，迁出朝阳宫。无召不得出！” 贺更衣一朝跌入泥土，哪里能接受。立刻哭的声嘶力竭。“皇上，婢妾是冤枉的......婢妾没有残害皇嗣.....”贺更衣还想说些什么，陶皇后说道：“贺更衣，皇上已经留你一命了，再这般是想连累家族吗？” 贺更衣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君鸿言心中仿佛参透了些什么。“皇后太心软了些，只怕没办法好好打理后宫。后宫事务便由淑妃和德妃两人从旁协助，莫再出现这些乌烟瘴气的事情了。” 皇后心里郁结，吐出口浊气。屈身应下。 淑妃则是喜上眉梢，德妃面上倒是不见什么，一副恬淡无为的模样。 “多谢皇上！” “都散了吧！别影响陈婕妤休息了。” 君鸿言看了戴玉沁一眼，便甩手离去了。 陶皇后再气也不能甩手离去，皇上既说了贺更衣迁宫又不说迁哪里去；就得皇后处理了。 “贺更衣，你再住这儿也不利于陈婕妤养胎了，便迁去清宁宫吧。那宫里无人，你自挑一个偏殿居住吧！”这般来说，其实已经算是很好了。陶皇后也是怕贺更衣慌不择言说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 贺更衣却不知足。“皇后娘娘，清宁宫靠近冷宫。” “皇上此刻不想见你，你便好好在清宁宫呆着吧！”云纹将贺更衣扶起，悄声说道：“小主，先认下吧！其他的咱们日后再说。有娘娘在。” 贺更衣恹恹的，最终乖乖的去了清宁宫。 众人见事情平息，也都一个个走了。临走前陶皇后还对戴玉沁安慰了一番。 回了陶然居，戴玉沁坐在主殿。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雁新关好门户，房内只剩二人。 “主子，咱们宫里出现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猜到了，是什么东西？可是红花？” 雁新摇了摇头，声音轻到只有戴玉沁听见。“主子，是巫蛊小人。” 戴玉沁险些摔坏了茶盏，心有余悸。 “看来我们宫里的人不干净了，多亏你了。” “元宝公公来搜宫时，奴婢吓坏了。幸好奴婢出门前想着主子说的话，好好在宫里翻了一番。奴婢在主子的床底翻到了这个巫蛊娃娃。瞧见那巫蛊娃娃时，奴婢害怕极了，奴婢只将娃娃身上的针都取下，又将生辰八字烧毁了。奴婢想着这娃娃拿着还能有用，说不定顺藤摸瓜能知道时谁趁机害小主。便留了下来，主子今日在朝阳宫可是受了诬陷？” 雁新将一个娃娃拿了出来，她给娃娃穿了一件花衣服，瞧着倒像后宫女子做来玩的了。 戴玉沁朝阳宫将事情说了一遍，雁新吓得后背冷汗连连；这事情可是一件一件都是对着陶然居来的。 “看来是有人想一石二鸟。或者他原本没想这么早叫人发现。今日是个契机而已。” “主子可有怀疑的人？” 戴玉沁思量了一番。“我怀疑是淑妃，朝阳宫里本没她的事；她却对我步步紧逼。况且我如今受皇上宠爱，她怕是想趁我还未羽翼丰满，便让我折了翅膀。若是我果真行了巫蛊之术，只怕冷宫就是我的归属了。生辰八字是谁的，你可知道？” “奴婢细细想了一番，那生辰八字像是皇后的。只皇后是八月间的。” “那便是了，淑妃爱惨了皇上。必然舍不得用皇上的生辰八字的。” 雁新奉上热茶说道：“若不是主子机警，只怕咱们今日都在慎刑司了。” 戴玉沁扶着额头，疲惫不堪。“今日倒是感谢樊嫔，真心替我说了几句话。” “主子在宫里有交好的人也不是坏事，只是心眼得留着的。” “你最近好好查探宫里的人，这巫蛊娃娃能放进来必然是咱们宫里人做的。” 雁新凝重的点了点头。 “主子不让丹柔进来，可是也.......” 戴玉沁摇了摇头。“她心思单纯，却十分忠心；应当不是她。只是她太单纯了这些事怕吓着她，也怕她说漏了嘴。” 雁新点了点头。“主子的周全，奴婢不及。主子折腾了一番可饿了？” 戴玉沁瞧了瞧天色。“还不饿，就晚膳时分再用膳吧！” 宣瑶宫里，淑妃的宫女松枝正在给她做着丹蔻。艳丽的红色衬的淑妃肤色胜雪。 松菊硬着头皮小心伺候着茶水，生怕惹怒了淑妃。 “没想到本宫倒小瞧了那昭姬了。” “奴婢安排的人应当昨日已经放进去了，只是不知为何元宝公公没有搜到。” “只怕她已经是被昭姬收买了，本宫瞧她是不想家里人好好活着了。” 松枝涂丹蔻的手一顿，心里抖了抖。 松菊也是吓得面色惨白。“娘娘恕罪，都是奴婢办事不够周全！” 淑妃冷哼一声。 “这几日不要去见她了，不要叫那昭姬发现了。” “是！只是娘娘今日在朝阳宫对昭姬步步紧逼，不知叫那昭姬发现了没？” “发现了又如何？她能奈本宫何？还敢拿着去皇上面前不成？” 松菊连忙讨好说道。“是，娘娘深受皇上宠爱，那昭姬必定不敢的。” “只是那蹄子屡屡得皇上得青眼，恩宠都快赶上本宫了。本宫哪里能容得下她！”淑妃气急，将手一抽。红色的丹蔻染到了指甲边上。 吓得松枝连忙跪下。“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失手！” 淑妃笑着拉了她起来。“本宫有这么可怕么？弄干净就是了。” 虽是笑着，松枝却未放松。连忙小心翼翼处理着多余的丹蔻。 “其他人再怎么也比不上皇上和娘娘宫外相识的情分的。” 听着松菊的这句话，淑妃这才真心笑了起来。 ------------ 第18章赏赐 陶然居里还未到晚膳时分，皇上那边就过来传让昭姬陪同用膳了。依然是抬了轿撵来的，想来是皇上为了弥补她今日受诬陷的委屈了。 乾清宫里，君鸿言还在批折子。戴玉沁轻步上前行礼。 “来了！”君鸿言指了指旁边，示意她磨墨。便继续批折子去了。 戴玉沁低着头磨墨，并未出声打扰。 君鸿言批完折子笑道。“你倒是安静。” “皇上忙于政务，婢妾不能帮忙。自然也不能打扰皇上。” 君鸿言笑了笑，拉着戴玉沁的手便出去了。晚膳戴玉沁依旧是坐着的，一顿饭下来白天的事情两人默契的没提。君鸿言倒是意外，原以为戴玉沁一来便会说起白天的委屈。 入夜，君鸿言挥退了乾清宫里伺候的人。拉着戴玉沁的手便去了围房，伺候的人都退下了。自然就是戴玉沁来伺候了。给男人脱衣服这种事儿，戴玉沁做起来还是羞涩。 君鸿言瞧着戴玉沁发红的耳根，眼神暗了暗。戴玉沁进来时已经褪去外衣了。如今里面的衣服倒是将戴玉沁身材展露无疑。 君鸿言下水后便说道：“下来，给朕搓一下后背。” 平常都是规规矩矩的侍寝，像这般样子戴玉沁倒是真的有些脸红心跳了。不过今日的事情倒是让她明白了，皇上的宠爱和位分有多重要。 戴玉沁准备下水，皇上又说道：“你就这样下来吗？” 戴玉沁这才发现没脱衣服，娇羞道：“皇上最会打趣婢妾。” 君鸿言眼角含笑见自己的小娇妃脱的只剩肚兜和亵裤，便一把拉下了水。 戴玉沁惊呼出声。“皇上！婢妾害怕！” 君鸿言将人搂在怀中。“这般可还怕？” 戴玉沁手搭在了君鸿言腰间，摇了摇头。 “婢妾帮皇上擦背。” 君鸿言点了点头，便趴在了大理石的墙边。 君鸿言的后背并不光滑，有一条长长的疤。戴玉沁轻轻抚摸过。“皇上，疼吗？” “早就不疼了。” 戴玉沁没再多问，拿起胰子轻轻搓了起来。 “这是朕陪先皇狩猎时候，有人行刺先皇。朕为护先皇而伤的。” 君鸿言说完就有些后悔了，这是在向她邀功？还是展示自己的脆弱？ 见后面的女人半天没反应了，君鸿言回头道：“这是要偷懒呀？”就见身后的女人此刻眼睛红红的，见自己转过来还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白天那般情形下她都镇定自若的给自己找出路，如今却为了自己的一个陈年旧疤红了眼眶。君鸿言如何能不心疼？君鸿言只觉得这傻女人是爱惨了自己啊！ “傻子，早就不疼了。哭什么？” 戴玉沁强迫自己挤出来的眼泪，心疼的看着君鸿言说道：“婢妾心疼皇上，当时一定凶险万分吧？” 君鸿言没有回答，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了戴玉沁的眼睛、鼻子。戴玉沁羞涩的回应着，两个人沉沦在这场爱的世界里。戴玉沁感觉到这一次和以往都不一样，皇上考虑了她的感受。 从围房到龙床上，空气中的味道表达了这场爱的硝烟。 君鸿言拂过戴玉沁的脸颊柔声说道：“今天你受委屈了。” 戴玉沁媚眼如丝，手搭在了君鸿言的胸前；声音有些嘶哑。“臣妾不委屈，有皇上的相信臣妾就不怕的。” 君鸿言更加心疼不已，床幔落下。灯影下的两个人…… 隔着层层床幔，房内此起彼伏的声音传到了元宝的耳中。元宝在门外听得笑盈盈的，只要皇上舒心了，他就开心了。 君鸿言留了戴玉沁宿在了乾清宫，第二天又是用轿辇送去了坤宁宫。戴玉沁没有拒绝这些特殊待遇，反应享不享受宫里那些女人已经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了。那何不愉悦了自己为先。 请安时候，这些女人难免刺上戴玉沁两句。经历了昨天那般，戴玉沁也不再如从前忍让了。 就如同欣贵人请完安，走到门口又在嘴欠。“昭姬小主真是娇贵呢！坐着轿辇来的。” “雁新，掌嘴！” 雁新上前就是一巴掌，半分不怵。 欣贵人难以置信。“你敢打我？” “本小主位分在你之上，你却对本小主屡次不敬。如今你竟然还置喙皇上的决定，本小主自然要对你小惩大戒。” 欣贵人受了一巴掌，见戴玉沁这般凌厉的模样。也只能捂着脸颊不说话。 戴玉沁坐上轿辇，居高临下。“欣贵人，从前你屡次顶撞本小主，本小主不加以计较是本小主心宽。以后你若是再这般，碰见本小主心窄的时候一定和你计较到底。明白了吗？” 欣贵人屈身绿着脸道：“婢妾明白了。” 戴玉沁才不管她红脸绿脸，坐在轿辇上就离开了。 欣贵人的宫女见轿辇走远，才敢说道：“贵人，没事吧？快回宫擦些药吧？” 欣贵人甩开宫女的手，气呼呼的回宫去了。 戴玉沁回了宫，流水的赏赐便来了。 元宝亲自捧了个锦盒。 “小主，皇上说了那些都是小巧，让我务必把这个送到小主手中。” “劳烦元宝公公了。” 雁新接过锦盒，丹柔则是拿了一包银子塞给了元宝。 戴玉沁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累丝嵌珍珠的兰花头面。珍珠颗颗圆润饱满，兰花是点翠样式的；煞是好看。戴玉沁可是知道这点翠在现代可是值钱的不行。 “劳烦公公对皇上说，我十分喜欢。公公稍等片刻。” 元宝感觉得到，这昭姬得了皇上的喜欢。元宝自然想着多带些昭姬的消息回去，便等着的。丹柔极有眼色的端了茶水。 “元宝公公，请喝茶。” “姑娘客气了。” 戴玉沁找出了之前雁新唠叨着让绣的香囊，此刻无比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偷懒。虽然绣的不太好看，但是总归看得过去的。戴玉沁找了个锦盒放了进去，便拿出去亲自递给了元宝。 “请元宝公公替我交给皇上。” “皇上收到小主的东西定然开心。” 等元宝走后，戴玉沁才卸下伪装。靠在了软塌上。戴玉沁也算摸清了些这狗皇帝的心性，他好像喜欢那种一心在他心上的女人。也不知是缺爱还是如何？像淑妃那般得宠，何尝没有这个原因。 丹柔清点着东西去了，雁新陪在戴玉沁身边。 “主子，昨日累了一天了。湖心做了牛肉饼和七巧酥酪。主子可要尝尝？” 戴玉沁点了点头，用了些吃食。戴玉沁昨晚确实累极了，便闷头大睡去了。并且吩咐了无事不得打扰。 乾清宫里，元宝请太医好好检查过香囊后。却有些犹豫要不要给皇上了。 君鸿言不曾抬头说道：“东西送去了？昭姬可喜欢。” “昭姬小主十分喜欢，还吩咐奴才给皇上带了东西。” 君鸿言好奇心驱使，从奏折中抬头。 “哦？呈上来看看。” 元宝心一横，便把锦盒打开了，露出里面不知道是蛇还是龙的香囊。 君鸿言拿起来看了眼，嘴角带笑。 “这傻子，不会绣；还这般有心！” 元宝满头黑线，您是皇上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是呢，昭姬小主看了皇上送的头面欢喜的不行呢。” “将这个挂朕的床头。” 元宝忙不迭的应下了。元宝十分庆幸皇上没有将这个戴在身上，不然自己这个总管太监走在旁边都觉得丢脸。 一觉睡到下午，戴玉沁这才伸着懒腰起床了。 丹柔连忙上前伺候，戴玉沁漱口之后便来到了书房。她准备好好邀请樊贵嫔来陶然居小聚，以谢别人的一番相助之情。 小聚嘛，戴玉沁想的无非就是吃吃喝喝的。不过总归要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戴玉沁在纸上写上了火锅、烤肉。这两个这朝代都有，只是戴玉沁想的是用些现代的法子，做的好吃些才好。 戴玉沁在纸上写写画画一下午，才将鸳鸯锅的样式和大小做出来了。马上就让圆圆送去了内务府去制作了。又让丹柔亲自送了帖子去了景阳宫给樊贵嫔，邀她明日午膳来陶然居小聚。 当晚君鸿言便是翻的一个答应的牌子，戴玉沁也乐得轻松。叫着丹柔和雁新琢磨着明日准备些什么饭菜。一张纸写的满满当当的食材。 乾清宫叫了一次水，那位答应便被送走了。君鸿言觉得索然无味又没什么困意，躺在床上突然问道：“后宫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元宝耳听八方眼观六路，一股脑说了好几件事情。见君鸿言都是兴致缺缺的模样又道:“今日陶然居的太监拿着一张图，说是昭姬小主画的，要的一个什么锅子。” “锅子？她宫里缺锅子吗？” 元宝此刻也恨自己没去打听详细了。“这个奴才不知，好似是和皇上冬天用的汤锅子差不多。昭姬小主还邀请了樊贵嫔明日去宫中小聚。” 君鸿言挥了挥手便躺下了。心中暗道：这蠢女人琢磨出有意思的东西，反倒找了别人。心里忍不住失落了起来。 戴玉沁一早出门前便让圆圆和小北子去御膳房要单子上的食材了，请安回来。便换了一个半新不旧的衣袍，头发用君鸿言送的头面里的一个发簪固定。珍珠隐藏在发间，给戴玉沁添了几分柔美。系上围裙倒真是像一个田园夫人了。 陶然居的宫人也跟着忙前忙后的，刚入秋没多久；正是吃锅子的好时候。圆圆正指挥着将内里的桌子抬出来。放在了屋外的葡萄架前。又生了两盆炭火，倒是一点凉意也无。 戴玉沁瞅着时辰快到了，便赶紧将食材都端了出去。牛肉底下还铺了一层冰，这个可是花了钱在内务府买来的，若不是戴玉沁如今得宠只怕想买都不买着了。 戴玉沁领着湖心和小北子端菜出来时，樊贵嫔便携着章贵人来了。 戴玉沁有些疑惑，自己并未邀请章贵人。樊贵嫔应当也不是那自作主张的人啊。来者是客，戴玉沁笑着迎了上去。 “樊姐姐和章妹妹来的刚好，马上便能用膳了。” ------------ 第19章不速之客 三人见了礼，樊贵嫔笑着上前捏了捏戴玉沁的手；以示亲近。 “还未进院子刚刚就闻到了一阵阵香味，妹妹这是又琢磨什么好吃的呢？” “是冬天的锅子，不过我改良了一番。姐姐等下可要多尝些。” “这是自然。” 章贵人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昭姬姐姐，妹妹不请自来，请姐姐不要介意。” 戴玉沁内心白眼，知道是不请自来；你还来，脸呢？面上还是皮笑肉不笑的。“妹妹说笑了，人多才热闹嘛！” 樊贵嫔轻声说道：“我出宫那会子她非要跟着一起，耽误了我好一会儿。她厚着脸皮跟来，我也实在没办法拒绝。” 戴玉沁笑着拍了拍樊贵嫔的手，并未放在心上。 “昭姬姐姐这般穿着倒是新颖呢！” “今日吃锅子，穿的简单了些。若是穿的太好了，料子脏了也可惜。只是章妹妹这一身，等下恐怕会弄脏了去......”戴玉沁准备提议给她一件围裙系上。 “昭姬姐姐，没事的。一两件衣袍没关系的。”章贵人穿的是一身粉色大袖襦裙，袖口的花边都是金线绣的。这个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适合吃火锅了。 戴玉沁见她这么豪气，自然不会多言了。只是细细看去，章贵人的妆容上倒是和平常的自己有几分相似，戴玉沁仿佛了解到了章贵人的意图了。 “昨日不知你做什么花样，只说让我穿件旧衣服来。我还疑惑呢？哪有请人小聚，叫人穿件旧衣服的。” 昨日戴玉沁已经在帖子上说了，让樊贵嫔穿的简单些。樊贵嫔倒是穿的简单利落的，脸上妆容也是简简单单的；头发高高束起，瞧着倒有几分将门虎女的意气。 “呵呵，姐姐即便穿的是旧衣服，依旧美的叫人忍不住上前亲近呢！” “咱们坐下吃吧！这锅子可是我亲自熬的。樊姐姐一定要多吃些。” 樊贵嫔瞧着这锅子倒是新颖的很，一个红的叫人瞧着就想吞口水，一个则是奶白奶白的。每人面前还摆了几碗酱料。不知道章贵人来，戴玉沁便只调了两人份的酱料。湖心十分有眼力见的调了一份给了章贵人。 涮了几片肉，樊贵嫔便竖起了大拇指。“这个太好吃了。”鲜辣香在口腔中散开，樊贵嫔忍不住再来了两口。 章贵人，浅浅尝了一口也是赞不绝口。不过真心还是假意，戴玉沁可不操心了。 “这是吃什么呢？这么香也不叫上朕一起。” 章贵人肉眼可见的速度站了起来，抢在了戴玉沁前头去请安了。“皇上万安！” “都起来吧！” 君鸿言瞧向戴玉沁，见她一脸惊喜，眼中亮晶晶的望着自己。 “皇上要来怎么不提前吩咐一声，婢妾好准备一番。” 樊贵嫔是真不想走，倒不是为着皇上。这一锅肉她还没吃过瘾呢！刚韵上味。 “既然皇上来了，那嫔妾便先退下了。” 戴玉沁有些愧疚，好好的请人小聚。闹这出？ 君鸿言拉住樊贵嫔的手说道：“不碍事，朕也是沾了你的光。你这个昭妹妹可是没有这般用心请朕用膳的。” 樊贵嫔也笑了，戴玉沁的一番真心感谢她如何没有感受。说来她也只是动了动嘴皮子而已。 “皇上可要好好尝尝，昭姬妹妹弄得这个锅子。让嫔妾连舌头都忍不住吞下去呢！” “哈哈，好！” 戴玉沁让出自己的位置说道：“皇上坐婢妾这儿吧！婢妾这儿还未动过。”圆桌也就不分主次之说了。 君鸿言坐在一侧细细打量了戴玉沁一番，后宫的女人第一次见到打扮的简单到如此极致的。君鸿言甚至觉得若是批了一天的折子回来，能瞧见她洗手做羹汤的服侍着。只怕一天的疲惫都能消弭。 戴玉沁若是听见了君鸿言的心声，只怕要狠狠“呸”他一声了。可真是会想美事儿呢！ 戴玉沁瞧见章贵人还在一旁，只怨她没半分眼力见了。 章贵人眼底满是欢喜，走到皇上身边说道：“皇上，婢妾伺候您用膳吧！” 君鸿言尝了口元宝夹过来的肉，旋进嘴里头也没抬道：“一起坐下吃吧！” 章贵人眼底满是欢喜，连忙道谢：“多谢皇上。”看来来昭姬这儿没错的，皇上定然是记起我了。 君鸿言倒真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她身上的香气太重。况且是戴玉沁的客人，便没落了她的面子。 戴玉沁和樊贵嫔倒是说了挺多话,皇上也偶尔应答几句，大都沉浸于美食之中。章贵人则是一句话都插不上，眼睛就差长君鸿言脸上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和皇上相处，又离得这么近。却一句话都说不上。 饭过半巡，湖心又端来了蜜瓜和凉茶。降降火锅的火气，戴玉沁也是怕樊贵嫔吃完回去上火了就不美了。 君鸿言咬了口蜜瓜。“你呀！倒是整日会琢磨这些吃食玩意。” “昭姬妹妹一心想让皇上吃的开心呢！” 戴玉沁眉眼带笑，倒了杯凉茶在白瓷杯中。“皇上，喝点凉茶。” 君鸿言瞧着端出来的黑漆漆的玩意，并不感兴趣；还散发这一股轻微的药气，有些抗拒。 “皇上，不难喝的。火锅火气重，喝点儿吧!” 樊贵嫔也连忙劝了起来，别因为一起吃了顿饭，龙体不适了。那就惹麻烦了。 章贵人连忙献宝似的说道：“皇上若不喜欢喝这个，不如婢妾去给皇上泡杯茶来吧！” 樊贵嫔瞪了一眼，什么狗腿子？邀宠邀到别人宫里了，带着她出来真是丢脸丢到姨姥姥家了。 君鸿言接过戴玉沁手里的凉茶，尝了口味道倒也不差。喝下去倒也感觉喉咙温润舒服，忍不住多喝了两口。 君鸿言这才细细打量起了面前的章贵人，一袭精致的粉衣；只是因着吃锅子的缘故，衣襟处衣袖处都或多或少的沾了许多油渍；倒是瞧着有些不舒服了。打眼瞧去，一个贵人倒比贵嫔、姬穿的更加华丽了。 “章贵人很会泡茶吗？” “婢妾略通一些，景阳宫有晾好的茶水。皇上可要去尝尝？” 明晃晃的抢人啊！戴玉沁倒没说什么，他也想看看皇上的态度。 后宫的把戏君鸿言哪里能不知道，戴玉沁伺候的他舒服。他自然也不会这会儿丢下她。 “不必了，你若是会泡茶便泡给贵嫔和昭姬尝尝吧！朕还有事，先回乾清宫了。” 戴玉沁和樊贵嫔连忙起身相迎，戴玉沁还吩咐了湖心还装了一份凉茶给元宝公公带走。 等皇上走了，樊贵嫔一巴掌就甩到了章贵人面前。 章贵人一个没注意险些没站稳，幸亏身边的丫鬟扶住了。 “什么贱蹄子？本宫带着你出来，你倒是邀宠邀到昭姬妹妹处了。存心叫昭姬妹妹难堪吗？” 章贵人泪水涟涟。“婢妾只是觉得皇上不喜欢喝这个，便想让皇上开心。贵嫔姐姐误会了。” “你想让皇上开心，便该自己想法子让皇上去你院子里。这般不知分寸真是丢我景阳宫的脸，给我滚回去。” 戴玉沁也没上前劝和，自己没一开始一扫把给她赶出去都算好了。 章贵人巴不得就走呢！说不定还能赶上皇上的龙辇。捂着脸颊就跑出去了。 “昭妹妹，实在对不住。你如此用心叫我小聚，我却带了个这么不省心的东西来。” “没事的，正好都走了。贵嫔姐姐进内殿坐会儿？” “这是自然还没和妹妹好好说过话呢！” 君鸿言吃饱喝足了，心情也十分不错。这种味觉上的享受，他身为皇上却是第一次。 章贵人出去后，却没见到皇上了。龙辇早就走远了，章贵人气的在原地跺脚。 身边的宫女劝道：“小主仪容不整，咱们先回院子里换身衣服吧！” 章贵人这才发现衣服上许多油渍，又想起皇上刚刚的态度。便觉得是因为这些才没去自己宫里的。 “这个昭姬，做什么锅子。好好的吃了我一身脏，我这新做的衣服就成这样了。”这件衣服是章贵人想着来这儿能碰见皇上，特意穿的新衣服。而且是自己花了大价钱做的，这脏了自然心疼的不行了。 “主子，快别这样说了。还在玉澜宫附近呢！” 章贵人冷哼一声，到底没说什么了。 戴玉沁和樊贵嫔进了内院，戴玉沁毫无顾及的靠在软榻上了。 “这吃饱喝足了，可真是舒服！” 樊贵嫔也不是那扭捏的人，也学着戴玉沁的姿势。吃饱喝足，这般躲懒就是最舒服了。 “妹妹其实不必这般的，我那日也不过是动了动嘴皮子。” 戴玉沁侧脸望向樊贵嫔。 “那般情形下，樊姐姐能愿意替我动嘴皮子便是极难得了。姐姐若是愿意以后可以唤我闺名沁儿。” 樊贵嫔也侧过头看向戴玉沁。 “我也觉得宫里这姐姐妹妹的，反倒是没什么真心。沁儿，你是多少岁了。” “十六岁了。” “那沁儿叫我姐姐委实不亏了。我十九了！” “樊姐姐，你衣服也脏了。我给你做了一套衣服，你瞧瞧，回去的时候便换这个衣服去。” 樊贵嫔笑着坐了起来。 “沁儿，你这是又做新衣服又请我吃火锅的。我何以报答啊！只能以身相许了！” 戴玉沁笑眯眯的。“那我便收了你了！” 两个人笑作一团，倒真真是几分姐妹的模样了。 “幸好沁儿你这次无事，只是这宫里明刀暗枪的；实在难防。”樊贵嫔放低声音道：“你宫里的人你可都要看好。” “多谢姐姐，我晓得的。” “只是你宫里那个章贵人也不是个省心的，你可要看紧些。” 樊贵嫔带些怒气说道。“平日她在我宫里就算了，今日算是丢人丢到外面来了。” 戴玉沁笑着让樊贵嫔去试试衣服，樊贵嫔试了戴玉沁的衣服，倒真的是喜欢了。蓝色衬得她气质高雅大方，倒是少了些霸气多了些柔情。 两人又说了好会子话，樊贵嫔这才离去；这一番也算是宾主尽欢了。 ------------ 第20章截胡 查了好几天，雁新也终于查出了些眉头。 “主子，查出来是丹羽最有嫌疑了；奴婢今天还瞧见了她和淑妃宫里的人接触了。那个人好像塞了什么东西给丹羽，只是奴婢离得远瞧不真切。” 戴玉沁心里凉凉的，毕竟自己对宫人从无苛待；戴玉沁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和她同住的是谁？” “湖心和她同住，奴婢经过这事后把宫里人的底细都仔仔细细查了一遍。湖心从前确实是在御膳房，接触的人也不多。奴婢感觉她是可信的。” “你先看看你这边能不能找时机偷偷去看看丹羽拿的什么药，偷偷取一些出来。” 雁新点了点头应下了。“只是主子，咱们这院子里也没有通药理的人。取出来又当如何呢？” 戴玉沁也皱起了眉头，若是贸贸然的拿着药去寻太医；也不妥当。 丹柔在一旁被吓得捂着嘴了，这会儿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 “主子，咱们院子里的圆圆会点医术。” 雁新和戴玉沁都看了过来。 “前段时间小北子病了，发了高烧。便是圆圆弄了药给小北子喝了这才退烧了。” “小北子发高烧怎么没听说。” 丹柔不好意思道：“这种污糟事，怎么好来染主子的耳朵。” “说什么话呢！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以后院子里的人若是病了，尽管给我说。” 丹柔知道自己主子最是心善，使劲点了点头。 圆圆在自己面前多，瞧起来也像是可信之人。 “丹柔，你这几天便多盯着圆圆。看看他是否可信。” 丹柔连忙应下。“主子你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盯着。” “也不必盯太死了，多注意注意就可以了。” 丹柔连声应下。“主子，丹羽跟咱们不是一条心怎么办？” “不急，之前不给你说就是怕你在外面露了相了。你就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该如何就如何。” 丹柔也知道自己的短处，连忙噤声。暗暗发誓以后要更多几个心眼。 雁新办事速度很快，趁着丹羽洗澡时候就偷偷取了些药粉来。 戴玉沁召了圆圆、雁新和丹柔一同商议这事。 圆圆不是个多问的人，戴玉沁没开口。他便安静的候着。 “听说你会点医术？是你治好了小北子的高烧。” “回主子，奴才小时候在回春堂跟着师傅学过两年。只会点皮毛，懂得不多。” 戴玉沁双指敲击着桌面。 “你可能瞧出这个是什么药？” 圆圆连忙上前查探，端起来仔细闻了闻之后脸色大变。“主子，我虽医术上并不十分通。但是这是常见的砒霜，主子可要慎用。” “圆圆，你这个主管太监可还要上点心啊！这是丹羽从外面带来的，怕是要趁机置我于死地啊！” 圆圆连忙跪下。“奴才失察。” 雁新十分有眼力见的上前拉起了圆圆。 “圆公公，主子既然叫你进来，便是信任你了。” 圆圆连忙表忠心。“主子，奴才进宫十来年，见多了人情冷暖。主子您是我进宫了碰见的最仁慈的主子且奴才瞧您是个有成算的。奴才必定誓死效忠主子，主子有事尽管吩咐。” “倒真是有一桩事，这砒霜可有药可治？” “主子，砒霜无药可治；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于五脏六腑有极大的损伤。” “将你们叫来，便是极为信任你们的。我料想这都几天了，丹羽还是没有动静，那位怕是要急了。你们这两天盯紧丹羽，每天吃的用的，都要仔细检查。” 三人面色凝重，都重重的应下。 玉澜宫里风波不断，景阳宫也不安宁。君鸿言那日一起吃了火锅，便想起了樊贵嫔的飒爽英姿，便坐着龙辇来了景阳宫。没想到了门口处，就碰见了章贵人。 章贵人是好生打扮了一番了，手里捧着几枝新开梅花。倒是衬的人比花娇，君鸿言一个精虫上脑便去了章贵人的偏殿。 樊贵嫔虽说对恩宠这事不过尔尔，但是在她主位的宫里抢人简直是明晃晃的打她脸啊！岂不是叫后宫的人耻笑？ 吴答应来给樊贵嫔请安也是小心翼翼，吴答应最是老实了，樊贵嫔虽说气不顺，但是也没为难。见了就准备让她下去了。 宫中日子艰难，吴答应有心抱住樊贵嫔的大腿。上前添了些茶水说道：“娘娘，章贵人在娘娘宫里里。等皇上走了，还不是任娘娘拿捏。” 樊贵嫔抬眸打量了一下吴答应，她穿着半新不旧的袄子，头上只有几个素银簪子。面带讨好的笑意。 “你倒说说，本宫能如何拿捏她？” “娘娘是一宫之主，自然全凭娘娘做主。” 樊贵嫔端起茶水喝道：“你倒是有心。” “婢妾自然唯娘娘马首是瞻。” 樊贵嫔笑了笑，也没多放在心上。一个答应愿意过来也不是坏事。 第二天，章贵人去请安，路上倒是也有几个阴阳怪气讽刺她的。 只是还没等樊贵嫔腾出手教训她，玉澜宫就出事了。有丫鬟禀报说昭姬中毒了。樊贵嫔立刻就先去了玉澜宫。 戴玉沁躺在床上，来的太医好几个。连专门伺候皇上的许太医都来了。太医们更加上心，生怕没医好受了牵连。戴玉沁床边放了恭桶，催吐了许多出来。 戴玉沁吐完了依旧面色暗黄，太医把了脉无事后才敢出去禀报。 皇后和元宝在外面守着的，按理说皇后可以不来，只是瞧着元宝来了，皇后也过来一起在皇上面前展示展示自己的贤惠。 “回皇后娘娘，昭姬小主中毒了。如今微臣和众太医给昭姬小主催吐了，现下小主无事了，只是需要好好休养一番。” 樊贵嫔一进门就听见这个，连忙问道：“好好的，怎么就中毒了。这陶然居的奴才都是做什么的！” 雁新适时的抹着眼泪出来说道：“皇后娘娘、贵嫔娘娘，我们主子中午用了口湖心做的汤，便难受了起来。幸而主子今日用的少，这才留了一条命。” 湖心此刻早就已经跪在地上吓坏了，连忙说道：“皇后娘娘，贵嫔娘娘。奴婢绝对没有谋害主子啊！奴婢一直伺候主子，尽心尽力，绝无此心啊。” “你既说你没有，汤是你做的。可经其他人手了？” 湖心脑袋里飞速运转，连忙说道：“主子的膳食是丹羽端去的，若是要做手脚。丹羽也有机会啊！” 丹羽听见了连忙否认。“奴婢没有，奴婢对主子忠心耿耿，怎么会做这种事。” 两人争论不下，这下也说不清了。 元宝这时说道：“皇后娘娘，奴才觉得若是这两个宫女有嫌疑。不如搜了两个宫女的房间和身上，想来能有些收获。”元宝又适当的拍了拍自己的嘴：“还请娘娘恕奴才多嘴，只是皇上派了奴才过来。奴才也得了解清楚了，好给皇上回话！” 陶皇后大度的笑了笑。“公公说的哪里话，这事儿自然得查清楚了的。” 丹羽和湖心听见搜身，也都没怕的。 是陶皇后身边的云纹和云沙一起给搜身的，不过片刻，就从丹羽后腰上搜出了一个黄纸包。 丹羽吓坏了，这个黄纸包自己早就丢了。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皇后娘娘，奴婢没有没有过这个东西。请娘娘明察。” 小北子这会儿瞧着情形跪下说道：“皇后娘娘，奴才有罪啊！奴才前几天看见了丹羽和外面的人接触了。奴才瞧见那人是宣瑶宫中的宫女。那宫女便是将这黄纸包塞给了丹羽。奴才当时只以为是小宫女之间相互在宫外带的一些小玩意，都是一个宫里的，便没多想了；没承想害惨了主子。” 上次陈修容的事情，就叫自己吃了瘪。陶皇后这次可拿准了要叫幕后之人不好过了，更加没想到能和淑妃沾上关系，内心此刻已经是跃跃欲试了；哪怕淑妃清清白白的，也得让她沾点骚。 元宝此刻头大了，没想到牵出了淑妃。淑妃可是皇上心尖尖的人，虽说皇上心尖上站了不少人，可是这个淑妃到底是个有特别之处的啊！ “奴婢没有！奴婢从来没有和淑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接触过，这个砒霜不知是谁放在奴婢身上的，奴婢冤枉啊！小北子你诬陷我；是何居心？” “皇后娘娘，奴才绝无此心啊！奴才若是想诬陷丹羽为何一早不说，奴才也是看到了这个油纸包才说的啊！” “皇后娘娘，嫔妾觉得不如先请许太医看看这油纸包里是什么！毕竟太医也从未说过沁儿妹妹是中了砒霜的毒啊！” 丹羽吓得跪坐在地上语无伦次，只道冤枉。 陶皇后认可点了点头，许太医拿起来闻了闻便说道：“回皇后娘娘，贵嫔娘娘这确实是砒霜，和昭姬小主中的毒是一样的。” 陶皇后一拍桌子说道：“大胆奴婢，以下犯上。本宫都不知是砒霜，你偏偏便知道了。还喊冤枉？拉去慎刑司好好拷问，务必查出结果来。” 丹柔被拉出去前还在大喊冤枉。 说到底，皇后也有些不敢动淑妃。从头到尾也没提起淑妃的，只是吩咐将丹柔押下去审问。 涉及淑妃，元宝也有几分考量了；不是他能处理的了。 “皇后娘娘，奴才进去瞧一眼昭姬小主了；便去给皇上回话！皇上和几位大人谈事情，听闻这事便叫奴才来守着了。” “本宫也去瞧瞧，说来昭姬妹妹也是多灾多难了。” “可不是呢，那个花庶人脑子不清不白的害的沁儿妹妹躺了好几天。这会儿又受了这个罪，皇后娘娘可一定要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啊！” “若是后宫众人的感情都如同樊贵嫔和昭姬这般，本宫也轻松了许多。” 樊贵嫔进来瞧见戴玉沁脸上蜡黄，躺在床上。没有几分生气，吓得捂住了嘴巴。 “沁儿可真是受罪了！” 陶皇后也用帕子掩了掩鼻子。“这可怜样，怪叫人心疼的。要好好将补一番了。” 元宝上前瞧了瞧，便轻声告退了。等元宝走了，陶皇后也只吩咐宫女好好照顾便也走了。 ------------ 第21章祈福 樊贵嫔瞧着戴玉沁的模样，又仔细问了太医。这才稍稍放心了些，又吩咐宫女回宫拿了许多滋补的药材。自己还是守在戴玉沁床边的。 丹柔眼睛不错的盯着樊贵嫔，除了自己，她谁也不放心。 樊贵嫔拉过戴玉沁的手，轻声说道：“沁儿，你可要好好的。我在宫里只有你这么一个相熟知心的，你可要快点好起来。” 戴玉沁此刻意识其实已经明了了，只是还是装睡的。折腾一番实在懒得去周旋了，没想到樊贵嫔拉着手碎碎念了许久才走；戴玉沁只觉头都大了。 等樊贵嫔一走，戴玉沁便起来了。 “主子，没事吧！” 戴玉沁摇了摇头。“能有什么事儿，不都是把握好了的。” 雁新端着药进来，戴玉沁是不太想喝的。她几乎没怎么沾砒霜，恭桶里是提前放了点点砒霜的，加上戴玉沁少少的把控了药量。太医查验之时便比她如今便还严重些。 “主子，虽说无事；但是还是要把药喝了。” “先放着吧！等会儿再喝。” “主子这般，只怕也伤不到淑妃的。” “我自然没指望这一下便将她如何，我只需要有人说出见到了丹羽和淑妃宫里宫女见面，能让皇上知道这件事便可以了。” “主子是想让皇上对淑妃心生芥蒂？” 戴玉沁端起药搅了搅，便一口而尽。“嗯，凭我如今势弱，定然扳不倒淑妃。只是如今这般，想来她也能安分些了。毕竟皇上的想法是她最在意的，我猜想，他最怕皇上觉得她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吧。” 雁新笑了笑。“主子这妆容，倒真是有几分唬人了。想来元宝公公回去禀报了，皇上夜间便会来瞧主子了。”“只是主子这时不时的三病五痛的，不知道会不会惹得皇上不快呢！” 戴玉沁含着薄荷糖，苦恼道：“唉，谁让我在这宫里无依无靠呢！能抓住的便只有皇上这一点点怜惜了。” 雁新见戴玉沁情绪低落，连忙劝慰道：“主子得皇上的喜欢，想来皇上也不会轻易对主子不满的。” 皇上的喜欢是最飘渺的，今日喜欢她，明日喜欢别人是最常有的事情了。 “去将之前那个白色的纱裙外罩绣着白玉兰花的衣服取来，我换一下。” 戴玉沁换好衣服，又重新将脸上的妆容改了改。依旧苍白只是再没蜡黄的感觉，像一朵被摧残了的洁白小莲花。食色性也，这张脸便好好利用起来吧！ 君鸿言来的比戴玉沁想象的还要早，显然是一忙完便赶来了的。 戴玉沁一见君鸿言来，便马上准备行礼。君鸿言上前拉住说道：“别折腾了。” 戴玉沁顺势像个没骨头的一般，便趴在了君鸿言身侧。“劳皇上担心了。” 瞧着戴玉沁苍白柔弱的脸颊，一袭白衣。君鸿言一个横抱，戴玉沁轻声娇呼：“皇上......” “别说话，朕抱你上床。”戴玉沁搂住君鸿言的脖子，深深的埋了进去。君鸿言感受到戴玉沁的害怕，心中一颤。 戴玉沁捏着君鸿言的衣角，眼睛里充满着无助；搭配着身上的衣服，活脱脱一个小白莲花了。 君鸿言拉住戴玉沁的手说道：“别怕，朕会替你做主的。” “皇上，婢妾深知能得皇上的宠爱已经是三生有幸了，婢妾再别无所求了。” 君鸿言瞧见丹柔端着食盘过来，直接端了过来；准备亲自喂戴玉沁了。 元宝瞧着戴玉沁现在根本不像那会儿自己瞧见面色蜡黄。这会虽然也是病恹恹的，但是看起来的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又瞧见皇上那般体贴，亲自喂粥；心里觉得看来这昭姬小主也是个不容小觑的。 戴玉沁吃着皇上喂的粥，脸上没有任何抱怨。目光柔和。 “皇上可用过膳了？” “着急先来瞧你，便还没用膳。” 戴玉沁连忙焦急说道：“皇上怎么还未用膳，这叫婢妾如何放心。皇上的身子是最重要的。” “雁新，快吩咐湖心去做些吃的过来。” 雁新连忙便下去了，湖心在厨房却有些愁的团团转了；给皇上做晚膳？掉到她头上了？她从前可只是御膳房一个打杂的啊！ 圆圆过来指点了一番，吩咐她不用着急。“皇上惦记主子，即便一点点不合心意的也没事。按照平常给主子那般做的就行。最主要快些！” 湖心大脑飞速运转，便开始去厨房忙活起来了。小水则是在一旁打下手。 戴玉沁喝了粥，一点没提自己中毒的事情。 “今年京都雨水丰富，稻谷都长的极好。百姓们都十分开心，税收也比往年多了不少。” 戴玉沁面露向往。“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都是皇上的功劳呢！” “呵呵，朕准备下个月初去天坛祈福；以谢上天恩德，沁儿想不想去？” 戴玉沁控制许久才忍住没跳起来，苍白的脸庞上已经洋溢出笑容。 “皇上，婢妾能去吗？” 君鸿言揉了揉戴玉沁的头发。“上天恩德，朕自然要带所有嫔妃同去。以示诚心。” “婢妾当然想去。”一来这儿就关在这一亩三分地，别说去天坛，就是在皇宫门口转悠一圈也开心啊！ “那你可要好好养好身子，只剩十来天了。” 戴玉沁忍不住的点头应下，生怕错失这个机会。 雁新和湖心很快就将膳食端来了。湖心做的是面条，虽然简单，但是戴玉沁肚子早就有些饿了。灌了一天的水了，恨不得端着面条就开始吸溜了。 “皇上，湖心简单做了些。您先用些!” 确实简单，不过看着倒是叫人食欲大开。配的菜有许多，戴玉沁不能吃，便在离餐桌不远的榻上斜斜的靠着。瞧着君鸿言大快朵颐的模样，戴玉沁的肚子饿的咕咕叫。 君鸿言用完膳，也没着急离去，陪着戴玉沁一起坐在软榻上的。 “太医可说了何时能恢复？” “太医还没说呢！不过婢妾感觉已经好多了，那个汤婢妾只尝了一小勺子，便先去吃菜了。想来是婢妾福大命大。” “你呀，自从成了昭姬后屡次三番的不顺，想来是这个位分不好。”“元宝，明日便去传旨，昭姬晋位昭贵姬。” 元宝和戴玉沁都懵在了原地，还能这么晋升？ 见元宝不说话，君鸿言将茶盖放下，声音吓得元宝一个激灵。 “嗻！奴才明早便传旨。” 陶然居的奴才听见了，纷纷跪下道贺：“恭贺昭贵姬晋位之喜。” 戴玉沁也想不到还有这意外收获，连忙准备跪下。就被皇上拉住了。 “你身子未愈，别跪了。赶紧把身子养好才是，朕可不想朕的后宫多一个药罐子。” 戴玉沁腼腆的笑着打趣。“婢妾瞧皇上是舍不得名贵药材吧。” “哈哈，你这妮子。朕舍不得你喝那苦药你还来揶揄朕了。” 戴玉沁拉住君鸿言的手，轻轻靠了过去。抬眼深情的望向君鸿言。“婢妾多谢皇上对婢妾这般好，婢妾的心里真的是装满了皇上。” 女子赤裸裸的表白，君鸿言倒是第一次听见。况且如此佳人在怀，叫他如何不心动。只是佳人有恙，即便是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控制。 瞧着君鸿言发红的耳尖，戴玉沁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这无意的笑容如同一潺暖流晃了晃君鸿言的眼睛。 “沁儿这般朕可不敢保证能忍住。” 听懂了君鸿言的言外之意，戴玉沁连忙红着脸起身。 “婢妾只是忍不住靠近皇上些，皇上打趣婢妾。” 瞧着少女羞涩的脸蛋，君鸿言捏了捏说道：“你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瞧你！”君鸿言伏在戴玉沁耳边轻声说道：“早日养好身子！” 戴玉沁还欲说些什么就见君鸿言只留了一个背影了。 见皇上走远了，丹柔好奇问道：“主子，皇上给您说了什么？您这脸颊怎么红的像个苹果一样！”丹柔其实更想说的是，怎么红的和猴子屁股一样...... 戴玉沁摸了摸脸颊，不自然道：“热的，这才刚进九月就烧这么热的碳，可不脸红了。” “呵呵，主子得皇上恩宠，内务府自然上赶着伺候。如今主子又成昭贵姬了，离娘娘只剩一步之遥了。” 戴玉沁也高兴，白白的升了一级如何能不高兴呢？宫里的人也都是喜笑颜开的。 雁新时刻警醒着，吩咐众人出去都不要骄狂。 有雁新在陶然居，戴玉沁觉得自己都有了主心骨了。 戴玉沁想吃面条，但是众人都反对；怕今天吐了这么多，虽说只有一点点毒性，但也怕吃了面食会伤了脾胃。戴玉沁也只好作罢，又喝了一碗粥躺下去睡了。 第二天，戴玉沁正好可以不去请安。整个人就懒在寝殿里的。皇上的旨意晓瑜六宫后，来探望戴玉沁的人也多了。 都想瞧瞧这个还没半年就从选侍到昭贵姬的人究竟有什么秘诀。 戴玉沁怎么着也都得应付一下，尤其是章贵人，人都走了好几拨了。还在戴玉沁这儿赖着不走。 只是能瞧出章贵人眼底有些乌青，戴玉沁还不知是为何。 刚准备问就听见了樊贵嫔的声音，戴玉沁也露出了笑意。章贵人听见樊贵嫔来了连忙起身。“贵姬，婢妾叨唠许久了，便先回宫了。” 戴玉沁还有些意外，不过也点了点头。 “本宫一来，章贵人就走。这般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欺负了你呢！” 章贵人不知为何，声音都有些抖意了。“贵嫔娘娘说笑了，婢妾只是觉得叨唠贵姬太久了。” “知道叨唠还在这儿赖了一上午，怎么？又要舔着脸随我在这儿用膳吗？” 章贵人声音弱了下来。“婢妾没有。” “既然没有就快滚，别在本宫面前晃眼睛。” 戴玉沁并不知晓章贵人抢了樊贵嫔恩宠这事儿。只见她们两人突然关系恶化成这样了，有些意外。 等章贵人走远了，戴玉沁才问道：“樊姐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生这么大的气？” ------------ 第22章神仙打架 樊贵嫔用帕子擦了擦额头才坐下。 “我倒是忘了，你这两天病着，肯定也还不知道章贵人那小蹄子争宠争到我面前了。” 戴玉沁瞬间来了兴致。 “哦？这是个什么事？你是她宫中主位，她让着你才差不多呀！” 樊贵嫔瞧她来劲的模样，翻了个白眼。“那天皇上不知道抽什么风，到景阳宫准备来看我的。那蹄子就守在门口把皇上勾引到了她偏殿去了。” 戴玉沁噗呲一笑，什么叫皇上抽风？樊贵嫔美目流转瞪了戴玉沁一眼继续道：“原本皇上的宠爱我也是不太放心上的。但是那蹄子敢在我面前抢恩宠，这不是把我的脸踩在地上？” 戴玉沁也有些疑惑，主位娘娘的恩宠一般底下的人也不会去争抢啊。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得罪了主位娘娘除非挪宫，否则拿捏你分分钟的事情。 “这个章贵人倒真是个没脑子的，不过姐姐你也不是个吃素的呀！瞧她刚刚被你吓的模样。” “什么吃素的吃荤的？” “嗯……吃素的就是说樊姐姐是个极厉害的人。” 樊贵嫔吃着橘子，舒服的眯眼睛说道：“对对对，我就不是吃素的。昨儿个我可是让她在冷风口吹了两个时辰，让她在外面抄《女则》。她也是好身体，吹了两个时辰愣是一点事儿都没有。不过我昨儿个还是给她灌了一碗预防风寒的药，免得她出幺蛾子。” “姐姐是不是还警告了她不能装病？否则我瞧那章贵人也不会这般乖巧去请安呀。” “哈哈哈，还是你这小脑袋瓜子灵活。我让宫女给她说了，她安分守已的话这次便如此了。若敢整出幺蛾子，我必然不放过。” “呵呵，我就猜到了。不过这个章贵人也着实可气了，刚刚在我这儿呆了许久，我都厌烦了。” “你现在的位分怕什么，直接下逐客令不就是了。昭贵姬！你这可是扶摇直上啊，再来几次我都得叫你姐姐了。” “姐姐尽打趣我，我若是赶她出去恐怕明天宫里就要传我恃宠而骄了。我的家世一般，若是以后失了皇上的恩宠，日子只怕会比未承宠还艰难了，所以能忍则忍吧。” 樊贵嫔也算理解这事儿，便扯开了话题。 “这橘子倒是好吃，比我宫里的甜多了。” “说这些做什么，我还不是怕你哪天不给我送吃的了。我瞧着你这精神好了很多了，放心多了。” 戴玉沁摸了摸脸颊，今天脸上只擦了些面膏。 “毒性都去了，就没事了。姐姐不用担心了。” 樊贵嫔陪着说了许久的话，便也回去了。 戴玉沁修养了几天，君鸿言也没闲着；除了那日陪着戴玉沁用了个午膳。这几日倒是把那些低位妃嫔的牌子翻了个尽，还封了德妃宫里的一个宫女做更衣。说是中午陪着德妃用膳多瞧了几眼，晚上德妃就把那宫女送去了乾清宫。 德妃大气，淑妃可就不一样了；当天就把宫里好看的宫女赶到浣衣局去了。弄得身边的几个大宫女都惶恐不安，整天打扮的像死了娘般的素净。 戴玉沁这日去请了安，后宫女人都还是阴阳怪气的说她几句。戴玉沁依旧是不痛不痒的顶了回去。 淑妃瞪了戴玉沁一眼，转头却对着德妃开炮了。 “德妃妹妹今日能来请安了，想来是宫女得了妹妹的恩宠。妹妹气的病都好了？” 淑妃穿着石榴红的百褶如意月裙，腰间系着金丝水红腰封。像一朵娇艳的牡丹花。 德妃则是穿着湖蓝色的翠纹裙，用帕子捂着嘴巴咳嗽两声才说道：“淑妃姐姐说笑了，玉更衣得了皇上的喜欢，臣妾开心还来不及呢。臣妾这病秧子的身体，唉……” “知道自己病秧子，便拿出个宫女来固宠，怎么？等那宫女生了孩子，妹妹便想着替她养着？只怕到时候子凭母贵，妹妹拿捏不住了。”淑妃又假模假式惊呼一声：“妹妹不会想去母留子吧？” 德妃也不知是被说中了心思还是如何，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淑妃捂着嘴巴咯咯笑了起来。 陶皇后这会儿才开始做好人了。“好了，一大早上的。都是自家姐妹，淑妃可不要乱了分寸。” 德妃平静下来了，也不相让。“本宫有二皇子殿下。恐怕这等小人行径的事情，淑妃娘娘才有动机做吧？” 淑妃说中了痛楚，承宠多年却没有身孕。是她最大的痛点，德妃再病秧子还有个二皇子。 “你……大胆。居然顶撞本宫。” 德妃凉凉的说道：“本宫不敢，只是淑妃姐姐说话难听。妹妹便也顾及不得了。” 下面这些嫔妃瞧着上面神仙打架，也都是一副吃瓜群众的姿态。 “哼，二皇子愚笨，还不如三公主会笑会闹的讨皇上喜欢呢！” 翟芳仪没想到这把火能烧到自己这里来，连忙笑道：“淑妃娘娘抬爱了，荣阳只是小姑娘家的会撒娇撒痴一些。” “德妃妹妹，你听听翟芳仪这是说二皇子还不如三公主一个小姑娘家呢！” 翟芳仪面色一白连忙道：“嫔妾绝无此意，淑妃娘娘误会嫔妾了；二皇子照顾弟妹，嫔妾十分感激的。” 德妃虽然多病，但也不是个蠢的。这么直白的挑拨自然清楚。 “皇上子嗣单薄，最不喜欢的便是子嗣不睦。淑妃姐姐是在挑拨皇上后宫不宁吗？” 涉及皇上，淑妃扶了扶鬓边的海棠冷哼一声：“皇后娘娘，嫔妾乏了。便先告退了。” 等皇后应允了，淑妃这才离去了。 等淑妃走了，众人也都三三两两离去了，独留娴充媛在坤宁宫。 “陈婕妤的胎都稳了，娴充媛还是只顾享受天伦之乐吗?” 面对皇后的质问，娴充媛叹息：“娘娘，皇上对这胎看得极为重要，连锦嬷嬷都三不五时去朝阳宫。嫔妾实在无能为力啊！况且贺更衣不就是前车之鉴吗？”见皇后不说话，娴充媛又试探般道：“如今陈婕妤胎稳，嫔妾更加不好下手了啊！” “恐怕是照顾四皇子分身乏术，娴充媛这才没了从前的精力。” 娴充媛算是听懂了言外之意。“皇后娘娘，嫔妾回去一定想个法子。” “嗯，这几日便将宏儿送来吧！等什么时候你的法子奏效了，你什么时候来接走宏儿。” “娘娘，宏儿年幼吵闹只怕会影响娘娘；还是留在未央宫吧！嫔妾这几日一定会认真的。” “你对外便说，你身子不适，所以将四皇子送来坤宁宫让本宫照看几天。” 娴充媛还欲说话，陶皇后一拍凳子上的扶手。“本宫在给你机会，娴充媛不要得寸进尺。若无本宫，你如何升成充媛自己抚养皇子？贺更衣好歹想了法子。你如今是忘记曾经在本宫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了，本宫瞧你如今是一身反骨了？” 娴充媛连忙跪下：“嫔妾不敢。” “嗯，你跪安吧！” 娴充媛跪在地上叹息，却也是没得法子。她依附皇后，也只能听命于皇后。 娴充媛回了宫，头痛得不行。宫女轻轻给她捏着额头。这会儿皇后宫里的云纹却来了，说了两句话就带着乳母和四皇子下去了。 娴充媛纵使不甘，却也没得法子。宫女有心劝解，又不敢说一句话，没了四皇子的咿咿呀呀，整个宫里安静得不行。 “她只知道让我除掉陈婕妤腹中的孩子，那陈婕妤岂是吃素的？整个朝阳宫谁插的手进去。”娴充媛扶着额头，头疼的面孔扭曲。 戴玉沁下午收拾了一番便准备去乾清宫，毕竟大老板还是要好好伺候着的。戴玉沁在去的路上碰见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太太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身边也没人伺候，瞧那通身的气派，又不像宫里的嬷嬷。 “您没事吧？” 杨太后转身就瞧见一个女子，打扮得简单。却又胜在年轻娇嫩，像一朵雨后的芙蓉花。 “哀.....”杨太后觉得宫中日子也是无趣，瞬间换了语气。“唉，出门帮太后娘娘摘花，不想刮伤了手。” 戴玉沁瞧去，果然手上一条细长的血口。因着手的主人皮肤白皙，瞧着倒更有几分叫人心疼。 “嬷嬷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这儿离我的住所不远，不如嬷嬷先随我去擦些药。太后娘娘需要什么花，我叫身边的丹柔替嬷嬷摘一些。” 杨太后瞧着戴玉沁似乎是准备去前面的，这会儿却愿意为了一个嬷嬷停留。后宫里何时有如此心善的人了？ “怎好劳烦小主。” 戴玉沁觉得宫人找太医要药也麻烦，而且这个嬷嬷瞧着一脸慈祥。 “不碍事的，我原本也无急事。嬷嬷年纪大了，若是不擦药加重了也不好伺候太后娘娘。” 杨太后笑了笑。“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小主了。” 雁新和丹柔虽不解为何戴玉沁对这个嬷嬷这么好做什么？但是两个人都压下了心里的想法。 杨太后去了陶然居，才发现这个小院布置的十分舒服。入了秋还有不少绿色。 “你这儿倒是布置得挺舒服的。” “呵呵，我这个人惯会讨好自己。”“雁新，取药来给嬷嬷擦一擦。” “嬷嬷怎么称呼？” “叫我杨嬷嬷就好。” 戴玉沁点了点头，雁新给杨嬷嬷擦了药。 杨太后觉得这个小妮子倒真是不错，宫里的人也都调教的这般乖巧。平常宫人哪里会愿意这般耐心给一个老嬷嬷擦药。 “老婆子肚子饿了，不知能否讨小主一些吃食。” “呵呵，我这儿刚做了些点心。嬷嬷正好尝尝。” 杨太后尝了一块，点了点头。这倒不输御膳房的手艺。 ------------ 第23章放风筝 “嬷嬷若是喜欢，等下包一些带去。这药嬷嬷也一同带去，晚间再擦些药。” 杨太后没有拒绝。“小主心善，老婆子还要去回禀了太后娘娘。便不叨扰了。” “呵呵，我也有事要出去，想来丹柔替嬷嬷摘好花了。便一同去吧！” 经过这么个小插曲，丹柔将花交给了杨太后。戴玉沁就继续往乾清宫去了。 杨太后瞧着戴玉沁的背影，笑了笑便回慈宁宫了。 丹柔离远了才问道：“主子为何对一个嬷嬷那么好？” “你这丫头，难道我对你不好？” 丹柔吐着舌头笑了笑，也确实理解了戴玉沁的做法。 乾清宫里，君鸿言听通报说戴玉沁求见；便让元宝直接带了进来。 进了内室，戴玉沁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女子；并未见过。只是卑躬屈膝的跪坐在榻边给君鸿言捏着腿；戴玉沁有些意外，还是行了礼。 跪坐在地上的玉更衣也起身行礼：“给昭贵姬请安。” 戴玉沁俏皮一笑：“不知道皇上已有佳人在侧，婢妾来的不合时宜了。” 君鸿言伸出手掌解释了一句。“这是玉更衣，你前些时候病着；想来没见过。玉更衣会几句戏腔，你来了一起听听解解乏。” 戴玉沁接过皇上的手坐在了另一侧。感觉这是个坑，是宫女便罢了。现在是一同伺候皇上的，这般的话玉更衣岂不是恨死自己了？ 玉更衣面上半分不快都没有，眸光含笑道：“皇上谬赞了。” 玉更衣脱去外衣，里面穿的倒是有几分像戏服的模样。玉更衣拿起折扇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戴玉沁这才明白为何这玉更衣能从宫女成为嫔妃了，这身材.....人间尤物啊！这男人看见了谁不心动？ 一曲落，戴玉沁鼓掌说道：“玉更衣果然是妙音。” “贵姬谬赞，婢妾愧不敢当。” “呵呵，你唱的好，不必谦虚。等过了年，朕便封你做答应。” 玉更衣连忙跪下道谢，面上的笑意是止不住了。 君鸿言挥了挥手，便让玉更衣下去了。戴玉沁捻起桌上的糕点，撒娇道：“婢妾打扰皇上了呢！” “呵呵，身子大好了？” 仿佛听懂了言外之意，戴玉沁有些羞涩并未搭话。 “皇上明知故问。” 君鸿言笑眯眯的招手，戴玉沁挪了过去。两人坐在一起。“你这三病两痛的，朕关心两句。你还怪上朕了。” “婢妾今日可不就是来多谢皇上的关心的。”戴玉沁今日的妆容有些小心机，眼尾处点了个黑痣。离君鸿言近了些，倒是别有风情。 君鸿言搂着戴玉沁有些意动。白日宣淫；戴玉沁可不想做妖妃。推开说道：“皇上下午无事，不如咱们去御花园逛逛。婢妾让内务府做了两个风筝，皇上陪婢妾一起？” 君鸿言瞧着戴玉沁穿着，确实是适合跑跑跳跳的。也就应了下来。 虽是秋日里，但是御花园依旧百花盛开。菊花的颜色都培育了好几种。 圆圆早就准备好一切，戴玉沁自己做的一块野餐布，就铺在了地上。中间摆着几样吃食、茶点。 君鸿言不解道：“这是做什么?” “皇上日理万机，今日不如便随婢妾好好松泛松泛。”说完便拉着君鸿言躺在垫子上。垫子做了厚厚的好几层。底下用的防水的布料，上头用的软棉花填充的。可是费了戴玉沁好一番工夫才做好的。 元宝还没来得及说话，君鸿言便被戴玉沁拉着躺在地上了。 头顶的蓝天白云和阵阵花香，叫君鸿言也舒服的叹息了一声。 “你这妮子，总是会想尽办法叫朕舒心。” 戴玉沁翻身离君鸿言近了些。“让皇上舒服了，婢妾心里也舒服了。” 君鸿言微眯着眼睛，瞧着旁边的女子满眼都是自己的模样。忍不住心动，在戴玉沁脸颊底下处轻轻啄了一下。 戴玉沁心也怦怦跳了起来，皇上可从未如此给的吻是如此简单真心。 “皇上......” 君鸿言手枕在头下，眼睛眯着说道：“你不是说要放风筝？” “小北子去取风筝去了，等下皇上可得帮帮婢妾；让风筝顺利放上天去。” 风筝取来是一个大老虎和小白兔，小白兔的眼睛里都是害怕。大老虎则是张着嘴想要吞掉小白兔的样子，诙谐有趣。 戴玉沁拿在手上玩了一番说道：“内务府的手艺可真精致，和婢妾画的差不多了呢！” 君鸿言也瞧着有趣。“就你这脑袋瓜里倒是尽会一些奇思妙想的。” 戴玉沁跑了好一阵，风筝也飞不上去。倒是君鸿言随便几下，风筝就高高的挂在半空中了。戴玉沁忍不住腹诽，难道当皇上的，风筝也听话些？ “鸿郎，你帮帮我；我这个风筝怎么也飞不上去。” 君鸿言听见这个称呼，意外的望向戴玉沁。将手里的风筝递给元宝。 “皇上可是不喜嫔妾如此称呼？” 君鸿言接过戴玉沁手中的风筝，调了下手中的风筝线。拉成斜角。“也没有，只有有些意外。平日你是最守规矩的。” “此刻只有我和皇上在，便放肆了些。” 元宝看着前面你侬我侬的两个人，却是胆战心惊的。生怕将手中的风筝放落了挨皇上的呲。 看着两个风筝高高挂在天空，戴玉沁终于满足了。言语间不乏全是对君鸿言的崇拜，君鸿言自然十分受用。 两人跑累了，便一起靠在垫子上。咕噜咕噜的喝着戴玉沁研究的果汁。 不远处有两个小短腿叫闹着：“父皇，父皇......” “是隆康和荣阳。” 戴玉沁连忙起身行礼，侧身福礼。 二皇子人小鬼大的抬了抬手，戴玉沁瞧着有些想笑。 二皇子拉着三公主的手过来奶声奶气说道：“父皇，儿臣和三妹妹瞧见这儿有风筝。便过来了。” “就你最惦记着玩，功课可做完了？”二皇子刚到上书房的年纪，但是并不喜欢四书五经。整日便想着玩乐，常常把夫子气的头大。 二皇子苦着脸说道：“儿臣下了课，便去看三妹妹了。还没来得及呢！待用完晚膳再做一样的。” 君鸿言此刻心情不错。二皇子虽说读书不成器；但是对弟妹却是十分的关心。便也没再责怪。 君鸿言抱起二岁多的三公主，在怀中逗了逗。“这个风筝是你昭娘娘做的，喜欢就去找她说去。” 戴玉沁有些受宠若惊。 二皇子也不拘束。 “昭娘娘，这个大老虎真可爱。” 自己做的东西被别人真心夸赞，戴玉沁也挺开心的和君隆康说了起来。还说下次画了狮子给他送去。 两个人一起去放风筝去了。君鸿言怀里的荣阳公主瞧着二哥哥玩的开心。自然不乐意了，在君鸿言怀中挣脱着便要一起去。 君鸿言无奈只得放在地上，任由乳母和宫人带去。自己继续坐在垫子上看着。 三人玩了半晌，累的气喘吁吁；这会儿两个小短腿都亲昵的叫着昭娘娘了。小孩子嘛，能合他们胃口和她们玩在一起，她们就开心了。 尤其是荣阳公主喝到了果汁，开心的拍手。 翟芳仪这会儿也出来找了，两个小短腿一人拿了一个风筝，乐颠颠便随着翟芳仪回去了。 翟芳仪瞧着戴玉沁和君鸿言的相处，有些眼红。碍于君鸿言在也只能是一派大气的模样叫着昭妹妹。 戴玉沁今日如此用心，自然是她侍寝了。两人下午玩的愉快，晚膳也是直接回了乾清宫用的。 在乾清宫，两人说了会子话。就自然而然的躺在龙床上去了。君鸿言今日来了兴致，非得让戴玉沁一声一声的叫着“鸿郎！” 叫了次水后，君鸿言拉着戴玉沁不让走。后果就是第二天请安时候，后宫女人都是尖酸刻薄的对着戴玉沁。 淑妃更是恨不得用眼神给戴玉沁两个窟窿。 戴玉沁都是扬着笑脸回应。 “昭贵姬真是够狐媚的，昨日把皇上在御花园迷的团团转。” 戴玉沁眼睛一眨眼眶就红红的了。 “淑妃娘娘何故这样说婢妾，婢妾前些时候被奸人所害。幸有皇上照顾，婢妾昨日是去感谢皇上。” 淑妃听着她明晃晃说奸人所害，又不能说什么。冷哼道：“感谢了一晚上，昭贵姬可真是辛苦了。” 戴玉沁也想不到这宫里的女人说起话来居然如此口无遮拦。 “淑妃娘娘说的，婢妾听不明白。婢妾只是心里装着皇上，都听皇上的。” 翟芳仪不冷不热道：“昭贵姬可真是会装模作样，昨日本宫瞧着那眼睛只怕是想黏在皇上身上了。” 戴玉沁柔柔笑道：“婢妾一心为皇上，眼睛自然在皇上身上了。” 要是他们知道绿茶这个词，恐怕都明白了戴玉沁此刻的模样如何形容了。 “昭贵姬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说话这般口无遮拦；咱们可说不出这些。” 樊嫔看不过眼道：“淑妃娘娘难道不是一心为皇上？昭贵姬只是光明磊落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了。” 淑妃冷哼一声，还欲说什么。陶皇后和稀泥道：“好了好了，都是姐妹。怎么每天斗得乌眼鸡似的；成什么样子了。” 淑妃扶了扶发间的簪子，便没再说话了。 章贵人讨好说道：“淑妃娘娘这手镯可真水灵，婢妾可从未见过这般好的翡翠。” 淑妃听见这话，将手镯扬了扬；得意的神色，止都止不住。 “那是自然，这可是极好的千年翡翠；是颠国进贡的翡翠原石。皇上特意吩咐内务府最好的工匠打的翡翠手镯送给本宫。” 陶皇后心中较起劲了，手指捏着榻边的玉如意；指尖发白。这般好的翡翠，她为一国之后连见都没见过便送到了宣瑶宫。 众人虽说瞧着眼热，但是也没人敢说淑妃。章贵人见皇后面色不好，干巴巴道：“皇上真是宠爱娘娘。” 戴玉沁见战火没在自己身上，便也稳坐钓鱼台了。 淑妃瞧见皇后脸上不好，更加得意了。露出手上的镯子，扶着发髻洋洋得意便准备起身告退了。 ------------ 第24章出宫 陶皇后见淑妃准备离去，扶摸着手边玉如意慢吞吞道：“慢着，本宫还有事要说。淑妃你先坐下。” 淑妃懒洋洋道：“皇后娘娘还有何事要吩咐？” “放肆，身为妾妃；你在坤宁宫屡屡僭越，是何态度？是对来给本宫请安不愿吗？” 陶皇后平常一向是宽容大度的模样，突然发作众人呼吸都轻了几分。皇后毕竟是皇后，淑妃刚刚的嚣张气焰也散了些。 “臣妾没有，只是不知皇后娘娘还有何事吩咐。” 淑妃依旧还是坐在圈椅上，陶皇后也不作声。端起茶水喝了起来，势必要给淑妃一个下马威的模样。 “淑妃姐姐惹得娘娘生气了呢，还不起身告罪？” 淑妃瞪着娴充媛，还是不情愿起身；身子却几乎没怎么弯下去。“皇后娘娘恕罪，臣妾惹怒了娘娘。” 这请罪的态度，众人也是感叹淑妃是仗着恩宠横行霸道啊！ 戴玉沁数着数，至少有两分钟之久。陶皇后才让淑妃起身。 “起来吧！日后要知道妾就是妾，淑妃可要谨守妾妃本分。” 淑妃憋着一口气，早就没了刚刚的得意。坐在圈椅上不再说话。 德妃瞧着淑妃受了气，心里也舒畅了一把！底下的人没少受过淑妃的气，难得见到淑妃受气。殿中的人可都是舒畅了一把，只怕回去午饭都要多吃些了。 “娘娘刚刚说有事要说，不知是何事呢？” 陶皇后也露出了些笑意。“是好事，只是德妃你这身子，估计得留在宫里替本宫看好后宫了。” 出宫？众人也都来了精神了。 德妃一脸遗憾，叹气道：“能为娘娘尽些绵薄之力也是好的，看来其他姐妹们有福了。” 陶皇后心中舒畅，这才是妾妃该有的态度嘛！ “今夏甘霖普降，百姓们比往年收成更好。皇上感念上天恩德，决定携众嫔妃一同去天坛祈福；六品以上的月初都随着皇上和本宫去天坛祈福。” 众人也忙都起身表示感谢皇上和皇后的恩典。 底下的嫔妃大都乐滋滋的，戴玉沁有那么瞬间觉得皇上卡的这个门槛全是为了自己。毕竟自己可是刚刚够上从五品。 六品和六品以下的就没那么开心了，至于那些七品以下的此刻只怕还没有收到风声。 陶皇后今日也算是给了淑妃点颜色，看着底下的人都乖巧的模样；比平常看着舒心多了。 “嗯，都回去准备准备吧！今日多留了你们会儿。” 看着淑妃今天背影气势都比平常弱了几分，陶皇后都想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两声。 没有硝烟的战争，每天在宫里上演着。 戴玉沁怕淑妃不舒心，更加来找自己的茬，慢吞吞的苟在后面才回了陶然居。 回了陶然居，戴玉沁就脱掉鞋子懒在软塌上。 丹柔端了甜汤来，给戴玉沁捏着肩膀。 “主子可劳累了。” 只有两个人在，戴玉沁便毫无形象的躺着。 “一早上淑妃说话就句句带刺。” “幸好樊贵嫔帮着主子，主子在宫里也算有个好姐妹了。” “好姐妹？” “主子和贵嫔娘娘不算好姐妹吗？” 戴玉沁喝了口甜汤，不做解释。 戴玉沁正享受着，就且听圆圆进来禀报；皇后娘娘身边的云纹姑姑来了。 戴玉沁现如今的身份，云纹进来也稳稳当当的受了一礼。笑道：“云纹姑姑怎么来了？可是皇后娘娘有何吩咐呢？” 戴玉沁佯装后怕的拍了拍胸脯。“真是有劳娘娘的一番心了，唉......劳姑姑回去替我向皇后娘娘表达谢意，把那三心二意的狗奴才赐死了。有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英明睿智，婢妾就放心了。” 云纹的表情僵了僵。“这事儿，皇后娘娘原本是想深究还小主一个公道的。只是......”“哎呀！奴婢多嘴了。小主别放在心上。”瞧着云纹那自导自演的戏路，戴玉沁还是装做一副不懂的模样；她才不想被皇后当枪使。 云纹看戴玉沁那油盐不进的模样，说不通了也只好回了坤宁宫了。 瞧着云纹走了，戴玉沁心中冷笑。昨天的那般温情，明明种种都指向了宣瑶宫。也对淑妃没半分伤害，皇上的心真是石头做的。 用了午膳后，就听见外头，内务府的姜忠铭来了。说是陶然居伺候的人手不够，又送了六个人来。 戴玉沁只留了两个，剩下的又送回了内务府。原本两个都不想留，但是也实在没办法。从五品的定例是有八个宫女，六个太监的。戴玉沁这儿还缺着呢！ 宫里这几天都忙着天坛祈福的事儿，内务府和礼部忙的不可开交。皇上也有好几天没进后宫了，只是陈婕妤处还是两天去一次的。 自从贺更衣事件之后，锦嬷嬷便是一天去一次朝阳宫。陈婕妤的肚子倒也是一天天大了，只是依旧还是不去皇后处请安。不过是皇上看重子嗣，皇后也只能憋着。 钦天监看好的吉日是九月初八向上天祈福。天坛就在京都，来回不过三天。不过也能在外小住两晚，戴玉沁可是兴奋的不行。宫里发生的那些污糟事都暂时抛在脑后了。 九月初七一早，就都到了宫门口等候出发了。皇上和皇后的仪仗是最前面的，这便是皇后了，在大场面面前唯一可以名正言顺站在皇上身边的。淑妃再受宠也只能跟在后面看着，至于戴玉沁就更不够看了，她的马车在最后面；再后面就是宫女太监的马车了。 戴玉沁只觉得这宫门口的空气都比宫里的舒服。前面的情形戴玉沁也不清楚，看见前头的黄小媛上了马车。戴玉沁也连忙上了马车等候出发，马车晃晃悠悠出发的时候戴玉沁才打开了车帘子往外面看。 秋天的天气，一早还是有些凉意的。许是戴玉沁受宠，马车里还有小盆炭火；倒也暖和。雁新也准备了暖手炉，瞧着外头的蓝天白云。是实实在在有几分惬意的。戴玉沁能带的人不多，里面是丹柔和雁新挤在一起的；外头是小北子坐着的。圆圆就让他在陶然居守着的。 雁新笑着说道：“奴婢伺候主子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主子这般开心呢！” “整日闷在宫里，难得能出去看看。自然是极开心的。” “湖心准备了好多吃的，主子可要尝尝？” 马车还没到主干道上，外面的风景还比较简单。戴玉沁的眼睛仿佛长在外面的。“先不急，还不饿。等下再吃。你们忙了一早上你们先吃点。” 丹柔了解戴玉沁的性子，也不拘束。拿了一个果子笑嘻嘻的吃了起来。 马车行驶到京都主干道上，外面商户已被清扫；紧闭门户，偶有窗户打开丝丝缝隙在偷窥天颜。 戴玉沁瞧着外头一点不像电视里那般的有叫卖声，难免有些失望。 “等回来时，不会再对百姓们设限了。到时候主子也许可以瞧见外头的繁华的模样。” 戴玉沁捻着一块糕点吃了问道：“为何回来时便不设限了？” “天子祈福归来，自然要让百姓们同沐恩德的。” 马车晃晃悠悠的，今天起了一个大早，戴玉沁也来了困意；歪着头又睡去了。 “主子，主子，醒醒。” 戴玉沁朦胧着眼睛道：“到了吗？” “还早呢！到了午膳时间了，皇上吩咐在这儿休整用膳，外头已经搭棚子了。皇上也在外头，小主一直睡着不好。” 戴玉沁点了点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拿出小铜镜看自己妆容无误，这才下了马车。 马车停在了一处湖边休整，没有经过污染的湖水清澈碧绿。像一层碎钻石一般洒在湖面上。许多侍卫和御厨都在忙碌。 皇上在前方和一个俊俏少年正在说话，两人看起来相谈甚欢的模样。 宫嫔们也都没了在宫里的争锋相对，三三两两的看着风景或是闲聊。 戴玉沁随意找了一块石头处坐下，这景色她都想用相机拍下了。实在是太天然太美了。 “瞧你这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本宫都不想上前来招呼了。” 樊贵嫔一脸笑意的看着戴玉沁，戴玉沁起身行礼道：“平日就在后宫那一亩三分地，如今能出来了。自然得珍惜时间了。” “那倒是的，我瞧着淑妃都顺眼了些。” 戴玉沁也低低笑了起来，那可不是，况且淑妃在皇上面前一惯是懂事贴心的模样。 两人说着会子话，皇上处就派人来了。说是用午膳了。 两人便是一同携伴同去的，没多久的功夫侍卫们就搭了一处大棚子。里面两张圆桌，都摆好了膳食。 君鸿言道：“在宫外就没这么多拘束了，都坐下一同吃吧！” 这次一同出宫祈福的便有五王、八王、和九王，戴玉沁瞧着皇上旁边还是坐着随着皇上一起的俊俏少年。樊贵嫔行礼间还叫了表兄，戴玉沁虽说有些好奇，这场景下还是忍住了。 几个大男人一个桌子，剩下的宫嫔们便随着皇后在另一处桌子的。 用膳期间，只听皇上桌子时而有声音传来，宫嫔桌倒是安静极了。大家都拘束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在外面会惹得皇上不悦；丢了体面。 用完膳，休息了会儿。才重新又启程了。 一开始坐马车，戴玉沁还挺有新意。只是这会儿上午睡了许久，困在这小天地里也有些拘束了。 “雁新，今日皇上身边的那个少年郎，好像颇得圣心。还是樊贵嫔的表兄？” 雁新替戴玉沁倒了水，缓缓说道：“那是越公子，奴婢听说他和皇上是自幼的交情；投了皇上的脾性。先皇还破例让他当了皇上的伴读呢！只是他无心朝堂，一心从商；极有可能是越家的继承人。这段时间也是因为回京都办事，皇上便经常召见他，连这次祈福都是叫他一起的。” ------------ 第25章黄小媛 听完雁新的描述，戴玉沁觉得自己都有些怀疑皇上了...... “看来这越公子若是女子，只怕都没咱们什么事情了呢！” 雁新和丹柔脸刷一下就红了。“主子，你说什么呢？” “就咱们几个人，怕什么呢！说些话打发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丹柔笑道：“听说外头喜欢越公子的姑娘很多呢！听说五王爷家的莲娜郡主就是一门心思想嫁给他。不过咱们皇上说的是要听越公子的，不可强迫越公子的心意。” 戴玉沁听完哈哈大笑，什么叫不可强迫？ “那这个越公子，居然连郡主都不喜欢？难道想以后尚公主？”戴玉沁越想越有些想笑，照这么说，以后荣阳公主和这个越公子若是真合了眼，皇上岂不是成他爹了？不知到那时候皇上怎么说了...... “越公子说，自己走南闯北不适合成婚，不想白白耽误了莲娜郡主。不过奴婢听说莲娜郡主马上都十八了还未定亲，是等着越公子的。” “啧啧，莲娜郡主可真是用情至深那！也是碰见了越公子有了皇上的圣旨傍身，没得法子。” 两人瞧戴玉沁对这事情感兴趣，又说了许多逗趣的。 “这还得多久才能到呢？坐了一天屁股都坐疼了。” “主子，估摸着还有一个时辰了。”雁新拿着软垫说要再垫一个，戴玉沁也只摇摇头。底下已经垫了不少了。 丹柔又拿出一个盒子：“主子，里面有你惯常看的书，还有些玩物。圆公公还准备了棋盘，主子可要看看书？” “把棋盘那出来，咱们下五子棋。” 丹柔和雁新两人懵懵懂懂的不知道，戴玉沁解释了一番。三个人轮着玩，时间倒也过的快了些。小北子在马车外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嘴角感同身受的上扬着。 戴玉沁这儿欢声笑语的，倒是有些感染了前头的黄小媛。 黄小媛平日请安也不做声，像个闷葫芦一样。身边的宫女小粒给黄小媛倒了杯水说道：“主子可觉得吵闹？不如奴婢去说一声？” 黄小媛翻了一页佛经摇头。“不是什么大事，何苦去得罪人。况且听着别人开心自己也能感受到不是吗？” 小粒瞧着黄小媛一副遁入空门的模样，心里摇头；没再说话了。 马车终于停下，到了天坛旁边的一处皇家别院。坐了一天的马车，众人也都累极了。都是一副恹恹的样子，尤其是淑妃，因为晕车一脸苍白。倒是因此让皇上多关心了几句，前些时候因为那宫女和宣瑶宫有过接触；淑妃断了的恩宠倒是又因此续上了。 “皇后，星楚身子不适，朕先送她回院子。” 陶皇后笑的牵强。“淑妃身子娇贵，可要好好休息。” 淑妃没理会皇后难看的脸色。“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瞧着皇上扶着淑妃下去，陶皇后牙根咬了又咬。“众位妹妹，今天也舟车劳顿了一天了。都各自回去吧！” 这儿不比皇宫宽敞，除了皇上皇后以及淑妃。其他都是二人一个院子。 戴玉沁和黄小媛分在一处，院子倒也洒扫的干净。黄小媛位分在戴玉沁之上，戴玉沁自然让她先选。黄小媛随手指了一处：“我便住这处吧！”说完便带着宫女进去了，一句话没再说。 戴玉沁摸了摸鼻头，也没自讨无趣；去了另外一处。 房间里窗明几净，小几上放着新鲜的瓜果。倒是有了几分瓜果气在房间里。 小北子道：“这个瓜果都是庄园里种的，说是下午才摘下送来。十分新鲜了。” “嗯，收拾的好。瞧着也舒服。” 晚膳都是各自在各自院中用的，劳累了一天。戴玉沁用了晚膳，收拾了一番便躺床上准备睡去了。 皇上送了淑妃便留在淑妃院子里了，按理说该去皇后处，商量一下明日祈福祭天的事情。不过淑妃一直吵着难受，君鸿言便也留下了。 第二天一早，戴玉沁便被拉着起床。 祈福祭天是大事，是要穿吉服的。 戴玉沁被薅起来，睡意还没醒。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沐浴焚香，一套流程下来；戴玉沁的困意也都没了。 吉服穿上去，戴玉沁揉了揉脖子道：“我这吉服都这么重么？” “主子如今就嫌吉服重了，以后成了娘娘可不是更重？” “越发胆大了，这种话也敢说了。” 丹柔吐了吐舌头，张望道：“只有主子和我在。” 收拾好了，戴玉沁便被扶着出门了。刚好黄小媛也正出门。 戴玉沁福礼道：“小媛安，不如咱们同去吧？” 黄小媛可有可无，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同去，路上两人安静的只剩一些鸟叫声。 戴玉沁瞧她那模样，也没打扰了。 为表诚心，连同皇上在内都要步行至天坛。戴玉沁瞧着皇后那一身吉服估计得有十来斤重了，凤冠把陶皇后脖子压的都短些了。 不过瞧着陶皇后的笑比平常都真诚了几分，就知道她是甘之如饴的。 走了好久才到天坛底下，黄小媛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了。戴玉沁平日坚持着运动，这会儿倒是还能坚持。 礼仪官开始在前面焚香念咒语，君鸿言也跟在前面嘴里念着什么。 等礼仪官这边结束，才开始爬天坛了。这楼梯都不知道多少节，戴玉沁望过去只觉得一眼望不到尽头。感叹古人的厉害！ 很多嫔妃都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几乎大部分重量都压在宫女身上了。 皇后不愧是皇后，跟在皇上身边还是一步不落。君鸿言为表帝后和睦的场景，更加是伸出手来拉住了陶皇后。 淑妃在后面本来就累，看见帝后两人就在他前面牵手，一口气堵在心口处上不去，下不来的。却也不敢在这场合下做些什么。 一节一节阶梯下来，戴玉沁也累的气喘吁吁了。前面的黄小媛已经体力不支了。差点就摔倒了，戴玉沁一个眼疾手快把她扶住了。 黄小媛投来感激的眼神，这要是摔一跤耽误了祈福，只怕会被治罪。而且也丢脸啊！ 终于到了天坛顶山，众人随在皇上身后，三跪九叩。 礼仪官又开始大声朗读了起来，大概意思就是感谢上天普降甘霖，希望明年还有这种好事。 一番折腾下来，祈福礼倒是顺利。 所幸，今天不用赶回宫中；众人到了天坛底下，就都有马车在等着了。 黄小媛到了底下就身子不适，回了院子就叫了太医过来。戴玉沁自己也累的要死，但是碍于位分还是得装模作样的去看一下。 宫女出来行礼后，恭敬说道：“贵姬小主，我们主子身子不适。说今日您也劳累了一天了就让您不必过来了。” “帮我给你们主子问安，有什么事情随时来这边给我说。” “小主放心，奴婢一定给我们主子转达您的心意。” 黄小媛不多事，戴玉沁扶着丹柔的手便回去了。一进去就连忙把吉服换了下来，累了一上午；终于能松快松快了。 戴玉沁正剥着橘子，就听见隔壁传来了欢快的声音。雁新端着点心进来说道：“主子，刚刚太医来验，黄小媛有孕了。” “这就有孕了？难怪那边那般开心。” 戴玉沁思量一番道：“你亲自去说就说知道小媛今日劳累，我就不去打扰了。贺她有孕之喜，回去了再把礼补上。” 雁新点了点头就连忙下去了。 丹柔小心翼翼的添了茶水，怕戴玉沁不开心。宫里一个个都有孕了，而自己主子恩宠不少却...... “主子，您现在还小。以后孩子总会有的。” 戴玉沁瞧丹柔那心疼的眼神。笑了笑：“我的傻姑娘，你主子我没事儿。给我捶捶腿，今天可累死了。” 丹柔抹了抹眼角，就去捏腿去了。 很快那边就传来了皇上和皇后都一齐来探望的声音了，戴玉沁连忙穿上鞋子便出去迎接去了。 “皇上、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君鸿言一抬手便让起来了问道：“一切可都还习惯？” “多谢皇上关系，婢妾一切都好。小媛姐姐有了身孕，皇上快去瞧瞧吧！” 君鸿言拍了拍戴玉沁的肩头，似是安慰一般。 戴玉沁也只好装作难过的模样，配合君鸿言的内心戏。 陶皇后瞧了戴玉沁一眼便随着君鸿言一同进去了，戴玉沁想着黄小媛也不喜人多，便没跟在后面同去了。 黄小媛正躺在床上，摸着肚子面带慈爱的笑意。准备起身便被陶皇后按下了。 “有了身子的人了，就不闹这个虚礼了。好好歇着。” “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 君鸿言关心道：“太医怎么说的？” 黄小媛没了对戴玉沁的冷漠样子，低头含笑。“太医说婢妾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今日劳累了才会感觉腹痛不适。休息会儿就好了。” 旁边的太医也忙忙应是。 “明日颠簸，只怕于你养胎不利。只是在外头说到底不如宫里......” 陶皇后又道：“若是早知你怀了身孕，必定也不让你出来了。在宫里好好安胎才是。” 黄小媛摸着肚子眉眼带笑。“婢妾进宫多年，也没想到还能有怀有身孕这一天。” 黄小媛一向是乖巧听话，不惹事的。所以君鸿言便也多了几分心疼。 “好好养着就是，御驾推迟一日。后日再回京都也无妨的。” 黄小媛受宠若惊。“皇上，婢妾何德何能，太医也说了无事。婢妾明日左右也是坐在马车里面，多加小心没事的。” “也不全是为着你，今天一天大家都累了；宴会便推迟到明日。朕也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庄园，明日正好看看。” 陶皇后心里吃味，自己年纪大了；没机会怀有身孕，若是能有嫡子。还不知何等风光了，瞧着君鸿言的关怀体贴，一个计谋在皇后心中生成...... 黄小媛听了皇上的解释，自然应下了。 皇后又说了好一会子话，嘱咐了许多。又吩咐了太医多加照顾，真真是挑不出半点不是来。 ------------ 第26章皇后派人寻医 “婢妾今日在爬阶梯时险些不稳。多亏了昭贵姬扶了一把这才幸免于难。”黄小媛不欲欠人情，便将这事说出来了。也算是给了戴玉沁一个好了。 君鸿言喝了口茶道：“沁儿一向是这么心善的。” 陶皇后眉心跳了跳，直觉这个昭贵姬会是淑妃之流。只是不知会不会如同淑妃一般骄狂不懂事。 黄小媛需要休息，君鸿言和陶皇后走到门口处，君鸿言道：“皇后先回去吧！朕去瞧瞧昭贵姬。” 陶皇后大方说道：“也行，只怕昭妹妹心中也不舒服。皇上多陪陪她。” 君鸿言没听懂这话，点了点头便进去了。 陶皇后回了自己的住所，身边的宫女端来的茶喝了口就放下。 云纹安慰道：“主子还有机会，会有孩子的。” 陶皇后摸了摸肚子，悲凉道：“会有么……太医说我生瀚儿时候便伤了身子，如今本宫年纪大了。只怕更难有孕了。” “听说民间有个苟大夫，对妇人怀胎生产之事。颇有威望，不如咱们找人去那儿抓坐胎药来，娘娘喝了万一会有效果呢！” 陶皇后面露苦涩。“这些年喝的坐胎药，还少么......” 云沙也劝慰道：“娘娘咱们试试看呢，奴婢有个嫂子快四十了，没生个儿子。她婆婆便抓着她去看了苟大夫，吃了好几副药；说是现在已经怀上了呢！” 陶皇后眼睛亮了亮。“果真这么厉害？还能比宫里的太医厉害？” “有些有能力的大夫就有对宫里的身份不感兴趣的呢！” “云沙，你想办法去给我抓几副药。先喝着试试，总归是没坏处的。” 云沙有些为难道：“那个苟大夫说是一定要病人到诊才愿意开药。” “沽名钓誉，你明日拿两锭金子去。正好皇上明日多留一天；他若是实在不肯开药你便让他上门看诊。” “奴婢明白。” “娘娘，奴婢觉得不如还是让苟大夫把了脉才好。若是咱们怀了嫡子，任他淑妃再猖狂又如何呢！” 陶皇后也动摇了。“那今晚你们两便拿着我的令牌去，明日务必便让那个苟大夫过来看诊。” “只是......咱们也要另辟蹊径。若是本宫真难以有孕，抱养一个也是好的。” “主子是想要黄小媛肚子里的孩子？” 陶皇后眼神阴狠的摇头道：“不可，她家是御史大夫；离嫔位也只有一步之遥了。抱养她的孩子后患无穷。若是真能诞下皇子，本宫也要去母留子。方才可以。” “娘娘深谋远虑，如此正好。宫里位分低的嫔妃多的是，不如娘娘提携一个为咱们所用？” 陶皇后眯着眼睛。“等回宫了本宫再好好计量一番。” “其实，四皇子也挺乖巧的。” “他是乖巧，但是他已经记事了；留在身边也不会真心对本宫，如今只是钳制娴充媛的一个棋子罢了。本宫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只属于本宫的孩儿。” 云纹见状便没再多言了，皇后自己胆子又不大；手段也不多。想要弄死陈婕妤的孩子何其容易？ 戴玉沁瞧见君鸿言过来了，连忙穿上软底拖鞋迎了上去。 “皇上怎么过来了？” “瞧你这小猫出宫了，也不见你来感谢朕。” 戴玉沁添上茶水道：“皇上忙着祈福的事，婢妾帮不上忙。自然也不能去打扰了。” 君鸿言靠在戴玉沁刚才的位置，拍了拍身侧。 戴玉沁靠在君鸿言身边。“恭喜皇上了，宫里接二连三有孕，是喜事呢！” 君鸿言拉过戴玉沁的手，里面伺候的宫女太监见状也都纷纷出去了。 “等回宫了让太医好好给你瞧瞧，坐胎药也喝起来。咱们也会有孩子的。” 戴玉沁心中惊讶，皇上这是想和自己有个孩子？难道自己和皇上除了床上的交情还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感情....... 君鸿言瞧着戴玉沁不说话，更加心疼的抱进怀里。 “多谢皇上，婢妾自己身子不好。前些时候中毒才好些，许是有影响吧！”戴玉沁在他怀里眨巴眨巴眼睛，传出轻轻的叹息声。 “你这多灾多难的呀，不过我瞧你这身子比大部分嫔妃都好。爬起天坛来倒也利索。” 戴玉沁抓着君鸿言胸前的发丝嗅了嗅，又往君鸿言胸前拱了拱道：“嫔妾平日里就闲不下来，皇上还不知道呀！明日回宫，皇上这会儿还有时间在这儿陪着婢妾吗？” “明日先不回宫了，黄小媛查出有孕太医让多休息。正好今日也都累了索性把宴会推迟到明晚，好好休息一天了后日再回宫。” 戴玉沁一听就乐得起身了。 君鸿言笑着拍了戴玉沁屁股说道：“不回宫开心成这样？” “婢妾想着，明日能在庄园好好逛逛了。只是有些可惜不能出去看看。” “这儿离京都也远，你若是想逛逛明日朕陪你在这园子里逛逛。这后面有处泉眼，听青山说是个十分天然的温泉。明日朕带你去。” “多谢皇上！” 戴玉沁躺回君鸿言怀中，倒也舒服。君鸿言也是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平常晚上睡觉时候戴玉沁倒也经常不老实的摸来摸去。大胆的很。 还没如何，外头就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 戴玉沁扬声道：“做什么呢？不知道皇上在吗？” 小北子暗骂淑妃身边的人不要脸，还是得硬着头皮进来禀报。 “回皇上、小主，淑妃娘娘身边的太监来了说是他们家娘娘身子不适，想让皇上去看看。” 君鸿言一听就起身了，想起了什么又看了看戴玉沁。 “婢妾这儿无事，皇上先去看看淑妃娘娘吧。”戴玉沁捏了捏皇上的手心，十分大度。 君鸿言见她这般懂事，心里反倒有些犹豫了。 “皇上，我们娘娘头疼不止。请皇上去瞧瞧吧！” “皇上快去看看吧！别让娘娘等急了。” “行，朕先去看看。晚些再来瞧你。” 戴玉沁点了点头，送君鸿言到了门口。 小北子跪在地上道罪：“奴才无能！” 戴玉沁喝了口茶才慢慢说道：“起来吧，不是什么大事。到了宫外淑妃自然更加无所顾忌了。” 小北子内心自责，觉得是因为他没拦住外面的人才让皇上走了。什么头疼不止，全是虚的。 果然到了晚上，皇上也没再过来。戴玉沁便自己洗洗睡了。 淑妃这边，皇上一来就瞧着她戴着抹额，果真有几分病态。 “好好的，怎么头疼了？” 松枝连忙解释。“不知是不是吹了风，主子回来身子就不适了。” “可叫太医来看过了？”君鸿言心下觉得淑妃有些娇弱，今日外头都没刮什么风。 “娘娘说不是什么大事，黄小媛有孕就不用惊扰太医了。” 君鸿言微微皱眉。“又不是只有一个太医，朕又不会把脉。去叫太医来。” 元宝连忙道是，就吩咐下头的太监去找太医去了。 淑妃拉着君鸿言的衣袍。“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臣妾休息休息就好了。外头的太监不懂事，惊扰了皇上了。” 对淑妃，君鸿言总有几分心软的。 “原本无事，你若是不重视拖下去成病了就不好了。” “都听皇上的。” 太医来看了，也只说要多休息就好；连药都没开就走了。 第二天皇上也没应诺带戴玉沁去逛逛，皇上带着淑妃去了那处泉眼；元宝过来让戴玉沁同去时，戴玉沁只说身子不适，没做准备便拒绝了。三个人泡温泉像什么样子？自己还是那个低位的，就不去找那个气受了。 淑妃抢人也不少见了，所以也没人拿这事儿去笑戴玉沁。不过也有那冒傻气的。 虽说没去成温泉，但是好不容易出来了。戴玉沁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小北子摸清了庄园的情况。陶皇后也吩咐说不必去请安了，戴玉沁用完早膳便拿着鱼竿准备去后头钓鱼。 庄园里大多自给自足，所以猪马牛羊鱼都是自己养的。 庄园后好大一处坪子，跑马都够了。说是鱼塘和湖泊也没差多少了。 戴玉沁看一处就在心里“哇”一声，这泼天的富贵也终于轮到我了么？ “主子，咱们就在这处可好。树能遮荫。” 戴玉沁瞧着位置不错，上头的大树正好挡下阳光。 小北子和园中的小厮连忙一起在没树那边支起了遮阳伞，戴玉沁戴着帷帽，把面纱倒是撩在后面去了。 戴玉沁刚甩杆子就听见一个妖艳的女声。 “昭贵姬这是被淑妃娘娘抢了恩宠，拿鱼儿撒气么？” 戴玉沁真是无语，什么猪脑子在这儿嘲讽我。 “给月嫔娘娘请安。” 月嫔瞧着戴玉沁虽说穿的简单，但是难掩姿色。嫉妒她进宫没多久就有这般恩宠了，更加听说皇上原本昨日是应了带她去的。 迟了许久，月嫔才道：“起身吧！昭贵姬倒是还有这般好雅兴。” 戴玉沁知道宫里的这些女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佯装难过的擦了擦眼角。 “唉，虽说婢妾心里难受，但也总得过下去不是。” 这一顿操作，月嫔反倒有些不知如何接招了。 “昭妹妹是怨怼皇上了？” 戴玉沁瞪大眼睛看向月嫔，捂着胸口说道。“婢妾绝无此意啊，只是心里难受也没得法子呀！” 月嫔无言以对撇了撇嘴，瞧着湖边的脏泥巴。觉得没什么意思，扶着发髻趾高气扬的离去了。 戴玉沁见月嫔走了，这才又继续坐下。又自顾自的撒了些饵下去。 戴玉沁耐着性子坐了一个多时辰，还是不见鱼儿上钩。身边的丹柔都有些急了，正准备说话就被身边的雁新拉住。 戴玉沁也开始拿紧鱼竿，趁着浮漂一动立刻拉了起来。果然钓了一条大鱼。 丹柔也笑着拍手。“主子真厉害！” 戴玉沁笑眯眯的把鱼拿手里掂量掂量，得有两三斤重了。 “中午可能加餐了。”小北子连忙接过放在桶里养着。 戴玉沁见天色还早，又继续坐下了。有了第一次开张，第二次鱼咬钩也来了。折腾了一上午桶里有了活蹦乱跳的三条鱼。 ------------ 第27章回宫 瞧着快用午膳了戴玉沁这才心满意足了，桶里的鱼让戴玉沁成就感满满。身上的泥水也都不在意，随便净了手便准备回去了。 回去路上，戴玉沁瞧见远处。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云纹，带着一个男人还提着箱子。心下有些狐疑。 “主子，咱们这鱼可要给皇上送一份去？想必下午皇上就回来了，主子送一份自己钓的鱼做的鱼汤去，皇上肯定感念您的心意。” 戴玉沁回过神来冷哼一声，并不想这么上赶着。不过这种动动嘴皮的事儿，也没什么坏处。 “那准备一份鱼汤。小北子去打探着，皇上回来了若是回了自己院子。便送去吧！” 小北子连忙应下，昨日自己没拦住才让淑妃钻了空子。这会儿自然想补救一番。 还剩下两个鱼，戴玉沁吩咐一个做清蒸鱼身，剩下的做个鱼头汤，还有一个便是做一个口味重的椒麻鱼。 戴玉沁回去便去洗漱了一番，雁新伺候的时候戴玉沁问道：“今天云纹身边怎么像是带了一个宫外的男人？” 雁新低声道：“奴婢也是早上就听说了，皇后娘娘昨晚便给了令牌给身边的两个姑姑出去。只是去做什么，奴婢打听不出来。” “皇后最器重的两个都出去了？” “嗯，奴婢看今日那男人像个大夫，会不会皇后娘娘身子不适？” “若是皇后身子不适，那昨晚就该请太医去瞧了。怎么还会拖到午时？” “奴婢晚些再去着重打听着。” 戴玉沁摇摇头。“应是皇后见黄小媛也有了身孕，心中着急起来了吧。那大夫也许是擅长妇婴科的。” “主子说的极是呢！”雁新眼神亮了亮，一下便豁然开朗了。宫外的人不好入宫，但是在这儿便好办多了。 戴玉沁捏了颗梅子，细细品尝。对于身孕的事情并不着急。 “晚上的宴会，主子可要好好收拾一番？” 这个时代又没手机，戴玉沁摸起了话本子看了起来。“是感谢上天的宴会，又不是争奇斗艳的。比平常正式一些就好了。” 苟大夫也看不出陶皇后的身份，只感觉是个极贵重的。原本不想来，但是着两个丫头磨了好久；自己又不是一个和金子过不去的。想着能有多富贵，没想到是宫里的主子。 里面的人都没见过，只感觉这儿的布置处处金碧辉煌。 “大夫，您在这处稍等。我们主子很快就出来。” 面前全是纱帘，里面的场景都看不见。苟大夫有些气的吹胡子瞪眼，什么主子这么事多。忍下脾气坐了下来。 不过片刻，里面就伸出一双玉手；戴着长长的护甲。 云沙又拿出两锭金子，放在旁边说道：“麻烦苟大夫替我们主子好好看看。” 苟大夫冷哼一声，还是放上丝帕开始搭脉了。 搭脉片刻，苟大夫说道：“夫人身体没有大事，只是气结淤堵。老夫开几副药，夫人先喝着，只是女子有孕多讲究阴阳调和。夫人一人努力也是无用。” 帘后的陶皇后听见这话，脸上燥热。“大夫是说我身子还能有喜？” “夫人身子早些年是有些伤了，不过喝了老夫的药。调理一番还是有机会的。” 陶皇后喜出望外。“云沙，再赏大夫两锭金子。” 苟大夫也不客气，拿着金子就塞进了药箱。 “夫人且慢，老夫替你扎上两针。配合着老夫开的药喝着。夫人的气淤之症很快便会缓解。” “不知道要如何施针呢？” “夫人伸出手臂即可。” 陶皇后自然照做，不过片刻。苟大夫施针完毕道：“夫人照方抓药，隔半月拿着之前的方子来寻我。” 临走前，苟大夫又嘱咐道：“夫人若想有孕，必要阴阳调和。不然喝再多药也是枉然。” 陶皇后苦涩应下，若是可以...... 淑妃这边痴缠了君鸿言一天，君鸿言相处半天也觉得累了。回了庄园便让淑妃回去，自己则是回了院子。 小北子见状连忙就跑回厨房，提上了鱼汤去了君鸿言处。 君鸿言回了院子，便开始看折子。听见昭贵姬处的小太监来送东西便让进来了。 小北子利索的跪下请安。 “奴才小北子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我们主子上午在后头钓鱼。惦记着皇上，便让奴才将钓的鱼做了鱼汤一直煨在炉子上。给皇上送来了。” 君鸿言来了兴趣。“你们主子上午去钓鱼去了？” “是呢！主子一下钓了三条鱼，可是开心极了呢！” 君鸿言听着也笑了起来。“你们主子倒是个妙人儿，把鱼端上来尝尝。” 元宝连忙去端了起来，挥了挥手让小北子退下了。 小北子见皇上喜欢，乐颠颠的便退下去回院子了。 晚上宴会时分，厅里摆了拜祭上天的祭品。不过有庆祝之意，宴会上还是比较轻松的。陶皇后和淑妃两人都是面色红润，瞧着心情不错的模样。 戴玉沁捻着点心想，看来皇后娘娘是得了秘方了。宫中说不定就要有嫡子了。 宴会上跳着麦子舞，舞姬手持麦子，时而跳跃时而转圈。倒也有几分乐趣。 月嫔起身端起酒杯说道：“嫔妾恭贺皇上得上苍庇佑，风调雨顺。” 嘴巴这么甜，皇上自然喝了。赶在了第一个给皇上敬酒，倒是叫皇上添了几分印象。 黄小媛有了身孕，便没来宴会。 君鸿言在上天瞧见戴玉沁有几分醉意，觉得她肯定是怪自己今天要带着淑妃同去。没和自己去成温泉，心中难受了。 戴玉沁似有些醉意，不过意识还是清醒。傻傻的笑了起来。 雁新连忙夺下酒杯。“主子，不能喝了。别在宴会上失态了。” 戴玉沁萌萌的点了点头，果然乖乖放下了酒杯。 君鸿言瞧见了也忍不住带着笑意。 “雁新，丹柔你们主子醉了。先扶回去吧！” 雁新和丹柔连忙应下，戴玉沁倒也听话身子有些晃悠说道： “我告退了，皇上你们慢慢喝啊！干杯！” 丹柔和雁新连忙使力将自家主子拉了下去。 月嫔不满道：“什么小门小户的，就是这么没规矩。”不过这一句话，却是泯然于歌舞中；没人应，皇上摆明了偏疼昭贵姬，何必在这个场合触霉头。 丹柔瞪了一眼却也知道尊卑有别；石头碰不过鸡蛋，扶着戴玉沁下去了。 戴玉沁走出去了，没人处。戴玉沁瞧着前头一个人。丰神俊朗，身姿挺拔。 两人还没拉住，就见戴玉沁指着别人鼻子说道：“咦......你是皇上的小青山。” 丹柔和雁新头皮发麻，连忙道歉：“越公子，我们主子喝多了。还请不要计较。” 越青山瞧着面色绯红的女子，点点头便离去了。男女有别，自然得保持拒绝。 戴玉沁第二天起来头还有点疼，捂着头苏醒道：“我昨日喝多了？” 丹柔倒了杯蜜水过来。“主子昨日喝几杯就晕了，在路上还调戏了.....” 戴玉沁喝了杯水懵懵懂懂说道：“我能调戏谁？” “主子，您都忘啦？您昨天指着越公子的鼻子说他是皇上的小青山。幸亏越公子不计较。” 戴玉沁从面巾里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我？昨天我真的这样了？” 雁新凝重的点了点头,戴玉沁丢下帕子又躺回了床上。捂着头不说话。 雁新连忙去拉戴玉沁起身。“主子，不能耽误了。今天还要回宫呢！” 戴玉沁认命的被拉起身只想做个鹌鹑了。“我昨日没其他越矩的行为吧？” “倒也没什么了，主子也拉的住。只是昨日皇上让我们带主子离席时候，主子说什么干杯什么的。不过皇上没有怪罪的模样。” 戴玉沁摇摇头，把这些事抛在脑后了。 回去路上，戴玉沁上了马车就做个缩在车里看书。中间有一次休息都没下车。 颠簸了一路，这次商户没有紧闭大门路上有侍卫拦着百姓。百姓都是感谢皇上，嘴里大喊：“圣上英明！”百姓们一路跪在地上，好不壮观。君鸿言也是拉开帘子以示和百姓亲近之意。 戴玉沁拉开窗帘看了看，便放下了。 许是黄小媛的缘故，这才返程倒是比去的时候耽误的时间更久了。 等回了陶然居，戴玉沁忽然间也有了种回家的感觉。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了。 圆圆恭恭敬敬的来请安，还禀报了一件事。 “主子，陈婕妤差点落胎了。” “因何原因？宫里不是都没人了。”戴玉沁诧异问道。 “查不出来，连太后都惊动了。幸亏太后出面主持大局，陈婕妤的胎才保下了。只是陈婕妤受了好大一番罪，太医说从皇子出生陈婕妤都要留在床上保胎。” 戴玉沁心中一紧，连陈婕妤的位分和恩宠怀个胎都这么艰难。若是以后自己有了又没有该是何等失落。 “宫里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 雁新见戴玉沁情绪不好，瞪了圆圆一眼。圆圆连忙悄声退下。 “主子，咱们带回来的好些菜都交给湖心了。主子想吃点什么？” 戴玉沁笑了笑。“你们看着弄吧！” 见戴玉沁情绪不高，几人都没说话了。 陶皇后回来听到这个消息，怒斥娴充媛无用。 “若是落了胎还好，打草惊蛇又没伤到对方。简直愚蠢。” 娴充媛内心煎熬。“娘娘，陈婕妤进宫比较久，对这胎看重。实在是难以下手啊！况且这次差点就让她落胎了，太后守了许久；这才叫龙胎安稳了。” 陶皇后冷哼一声。“你倒是比贺小仪有手段。如此还能全身而退。” “只是嫔妾运气好罢了。”娴充媛一番下来，冷汗涔涔。 “皇后娘娘，四皇子这几日有些睡不好，夜间总是吵闹。嫔妾怕四皇子影响娘娘安寝，不如就让四皇子留在康宁宫吧！” ------------ 第28章梅园惨案 陶皇后摸了摸护甲。“小孩子咿咿呀呀的，为这宫里添了几分乐趣。本宫怎么会觉得吵闹呢！” 娴充媛见陶皇后还是不肯松口，跪在地上神色不明。不过也不愿轻易松口，殿中安静了片刻。陶皇后一个眼神示意，云沙连忙上前扶起娴充媛。 “娴充媛，我们娘娘吓唬你呢！” 娴充媛干巴巴的笑了笑，坐回了椅子上。 “看你这不经吓的模样，本宫知道你们母子俩难舍难分。” “多谢皇后娘娘体恤！” 陶皇后带着笑意，端起茶喝了口才慢吞吞说道。“只是本宫这里容不下有异心的人，若是日后你再对本宫的话不放在心上。本宫不缺手段。” 娴充媛听懂了话外之音，连忙说道：“嫔妾不敢。” 连续出手两次都没叫陈婕妤的孩子落了，陶皇后也暂时歇了心思。还有几个月，陈婕妤的胎已然不稳当了。陶皇后只希望她自己没本事留住了。 冬寒卷过长街，宫里的梅花也都渐渐开了花苞。这几日去梅园的人倒是多了，陈婕妤的胎稳稳当当的坐着。只是这日听说月嫔邀请黄小媛去赏梅花，却害的黄小媛的胎落了。 戴玉沁也急忙赶去了储秀宫，毕竟刚查出有孕时；和黄小媛也在一处的。不说有多深的感情，知道出了这事还是有些可怜黄小媛的。 储秀宫里宫女们忙进忙出，戴玉沁到的时候正碰见一盆血水端出来。 月嫔跪在地上，连披风都没披。皇上和皇后坐在上首，一言不发。院子里来的人虽多，但是却静的像一潭死水。 太医擦着汗出来说道：“微臣无能没能保下小媛的孩子。” 戴玉沁瞧见君鸿言眼中闪过哀伤，心中也有些惋惜。 淑妃劝解道：“皇上以自身为先，陈婕妤那儿还是好好的呢！” 陈婕妤的孩子自从怀上就不稳当，君鸿言心中如何不清楚？这宫里一团污糟容不下自己的孩子。 瞧着月嫔那张脸，君鸿言一扫桌上的茶碗。 “放肆！你们都放肆！” 茶水打湿了月嫔的衣袍，更加湿冷。月嫔半分不敢动直道：“皇上！嫔妾冤枉，嫔妾冤枉啊！嫔妾只是因为黄小媛和嫔妾同住储秀宫中这才叫她同去赏梅，嫔妾连碰都没碰过她。她如何摔倒，嫔妾不知啊！” 一番说辞下来，月嫔已经狼狈不堪了。钗环也都斜斜的挂在发间。 “你不知？你明知黄小媛怀有身孕，还叫她去赏梅，是何居心？” “嫔妾只是觉得黄小媛整日闷在屋子里对龙胎也不利，这才叫上她同去的。发生这样的祸事，嫔妾也不愿的。皇上，嫔妾绝无害龙胎之意啊！”月嫔拉着君鸿言的衣角，可以说是哭天抹地了。 元宝此刻匆匆忙忙进来。 “回皇上，在黄小媛摔倒处发现了香油。” “给朕查！今日进出梅园的都不准放过。” 一时之间，众人都小心翼翼。戴玉沁心下放心，幸好自己最近都没去过梅园。转头看向雁新，雁新也点点头示意让戴玉沁放心。 “月嫔，在未查出真凶之前，没有朕的允许，禁足储秀宫。不准探望黄小媛。” 月嫔跌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陶皇后从头至尾未发一言，跟在皇上身边做了个工具人。 君鸿言进去看了黄小媛便离去了，瞧着黄小媛刚刚隆起的小腹空下去了。君鸿言握紧双拳有些难受。 黄小媛已经苏醒了，双目无神的望着床顶。眼角有眼泪划过，一言不发。像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 君鸿言想安慰几句，话在嘴边却不知如何说起。 “你好好休息，朕一定查出幕后真凶。” 黄小媛的声音带着凉意。 “多谢皇上，婢妾无福没能留住我们的孩子。” 君鸿言拍了拍黄小媛安慰：“以后还会有的。” 黄小媛别过头不说话。 君鸿言叹了口气，便也离去了。 君鸿言走了，剩下的人也陆陆续续走了。戴玉沁惦记着之前同住的情谊，还是进去看了看黄小媛。 黄小媛看了戴玉沁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小媛受苦了，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戴玉沁拉向黄小媛的手一阵冰凉。 黄小媛没有拒绝，眼泪哗哗的流向枕头。低声的呜呜哭了起来，戴玉沁也有些不忍。陪着呆了好一会儿才走。 “主子真是心善，除了主子可没人再看黄小媛了。”丹柔在回去的路上扶着说道。 “黄小媛是宫里难得的人，我只是觉得她没什么心机。同为女人，看不下去便多安慰了几句。” 丹柔和雁新都为自己伺候的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主子感到安慰。 回了陶然居，就看见皇上的仪仗在外面。戴玉沁连忙进去，君鸿言坐在平常戴玉沁坐的榻上。看见戴玉沁只是挥了挥手，里面伺候的宫女、太监都纷纷退下。 君鸿言流露出哀伤的神情。 “怎么才回来？” 君鸿言点了点头，只是抱着戴玉沁不再说话。 戴玉沁像哄小孩一样拍着君鸿言，许是这环境太过放松。等戴玉沁回头瞧，君鸿言已经睡着了。 给君鸿言盖好被子，屋子里也有地龙。戴玉沁才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这个时辰了，戴玉沁猜想皇上肯定是留在这处用晚膳的。皇上今日心情不好，晚膳就得更用心了些。戴玉沁吩咐多做了两道甜食，仔细教湖心做了。又尝过没有问题这才放心下来，做出来的就赏了元宝他们去了。 给皇上的自然是现做现吃，戴玉沁吩咐好膳食了。才又返回了房内。 元宝瞧见昭贵姬这般用心的模样，才明白了为何皇上心中有昭贵姬的一处位置了。拔丝土豆和排骨元宝也忍不住吃了好多块。 圆圆瞧着平日落入他肚子里美食全都落入元宝的肚子了。虽然不舍却也还是更用心的抱着元宝的大腿了。又斟了茶端上去。 “元宝公公，这是小主赏的解腻茶。公公尝一些。” 元宝端过茶，也笑了笑。“劳你了。” “呵呵，公公平日伺候皇上辛苦了；有什么跑腿的事儿尽管吩咐小的们。” 元宝心安理得的受了。 瞧见君鸿言还在安睡，戴玉沁这才放下心来。坐在了另一侧翻着话本子看了起来，宫中无趣戴玉沁倒是迷上了最近的话本子。 等君鸿言转醒就瞧见戴玉沁捧着本书看得入迷。“看什么呢？” 戴玉沁连忙起身斟茶。“皇上醒了？婢妾无趣看话本子打发时间呢！” “没想到朕睡了这么久，天都快擦黑了。你也不叫朕。” “皇上忙于国事，难得偷闲。多睡会儿婢妾怎么舍得唤醒皇上。” 君鸿言也没怪罪，准备拿起戴玉沁的话本子看看。却被戴玉沁夺了去。 “皇上可不许看！” 君鸿言看着书皮上的《玉书情史》，揶揄的看向戴玉沁也没去翻了。戴玉沁像是被发现了什么坏心思一般拉开了话题。 “皇上，婢妾准备好了膳食。可要传膳？” “传膳吧！” 早在听见房内的动静，小北子就让湖心去做了。不过片刻一桌饭菜就上桌了。 君鸿言瞧着这些，不像御膳房做的。 “婢妾今日有些贪嘴，想吃甜的。便让湖心做了两道口味清甜些的。皇上陪着婢妾尝尝。” “你整天对这些吃的最会琢磨，朕倒是有口福了。” 甜食使人分泌多巴胺，一顿饭下来，君鸿言的心情也好多了。 两人默契的没提今日的事，用完膳君鸿言也没走。拉着戴玉沁细细碎碎的说了许多话，自然也就没翻牌子了。 一番云雨过后，君鸿言搂着戴玉沁。 “沁儿，为何迟迟不见你有孕。太医把脉时候怎么说的。” 戴玉沁趁机揩油。“太医说婢妾也许前次中毒伤了身子，况且有无身孕也得看天意呀。婢妾着急也无用。” “你也把坐胎药喝起来，以后每次侍寝完都得喝。”君鸿言抚着戴玉沁的肩头。 “都听皇上的。”戴玉沁爬到君鸿言的身上，俯在耳边说道：“那皇上也要多加努力呀！婢妾一人可不行。” 君鸿言哪里听得这话，一个翻身便变被动为主动了。 第二天君鸿言起来时候，戴玉沁感知到了。君鸿言生龙活虎的起床，戴玉沁则是懒洋洋的趴在床上说道：“皇上真辛苦，这么早便要起来上朝。” “呵呵，朕的昭贵姬也辛苦了。” 戴玉沁听见君鸿言的调侃，羞得把头捂在被子里。只露出双眼睛，灵动可爱。 宫女们伺候妥当后，君鸿言笑了笑说道：“别捂着了，朕先走了。” 戴玉沁连忙拿下被子伸开手撒娇。“抱抱再走。” 君鸿言有些奇怪但是还是照做了，这一个拥抱倒是有了些不舍的情绪。摸了摸戴玉沁柔软的发丝，便大步出门了。 等君鸿言走后，丹柔也开始服侍戴玉沁起床了。瞧着戴玉沁身上的痕迹，丹柔脸热热的。 “皇上待主子真好。” 戴玉沁似打趣般说道：“日后给我们小丹柔也找个好夫婿。” “奴婢才不要呢！奴婢就一辈子伺候主子。” “傻话，我是困在宫里不得出去了；你以后可要替我去好好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 雁新急匆匆进来说道：“主子，刚刚皇后身边的人说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免了今日的请安了。” 戴玉沁一听不用请安，就取下钗环又跑回床上去了。现在大冬天的出去请安可是受罪。 “正好睡个回笼觉。” 雁新无奈的笑笑。“主子可要用了膳再睡？” 戴玉沁摇摇头，露出个小脑袋问道：“皇后可传了人去侍疾？” “没呢！皇后娘娘说，不必惊动阖宫。只是偶感风寒而已。” 戴玉沁点点头。“那你去外面多留意着，昨日黄小媛的事别让人钻空子到我们头上了。让圆圆也把宫里人都约束好。” 雁新一一应下，戴玉沁才放心了些。一个翻身便继续睡去了。 雁新和丹柔相视而笑，把帘子拉下轻声退下了。 ------------ 第29章吴选侍 戴玉沁睡醒就听见宫里的事，吴答应有喜了。 一时之间曾经门槛都被踏破的储秀宫无人过问，景阳宫倒是门庭若市了。 听说皇后都派人去了好几趟了，送了许多的补品。但是比对陈婕妤和之前的黄小媛更显关怀。 宫里又添喜事，君鸿言的坏心情倒是被冲淡了几分。给吴答应从九品答应，晋了两级。成了正八品的吴选侍了。不过这位分再怎么晋升也不可能一跃成嫔有机会自己抚养孩子。所以恭喜樊贵嫔的人更多了，吴答应在景阳宫，那不出意外就是交给樊贵嫔抚养了。 吴选侍也不慌，樊贵嫔的家世好。而且就在一个宫里，也能时常见面；凭她的位分已经十分知足了。一时之间对樊贵嫔更加讨好了。 樊贵嫔躲到陶然居里感叹：“这有喜的是吴选侍，这宫里人看我的眼神都发光。” “呵呵，那还不都是姐姐的福气了。” “也不算是坏事，只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总归不一样的。这吴选侍运气可真是好，就那么一两次就怀上了。” 戴玉沁面上也羡慕的说道：“是啊！所以你现在宫里可是有个香饽饽了。你可要好好看顾着。不要有黄小媛那般祸事。” “说来黄小媛那事儿，难道真是一个采女能做的？” 戴玉沁嗤笑。“采女哪有那个本事，而且萧采女一向不得皇上的喜爱。伤了黄小媛的胎对她有什么好处？不过是被人当枪使了而已。” 樊贵嫔一阵唏嘘。“可怜萧采女余生就要在冷宫度过了。” 戴玉沁只是一阵阵心惊，只因为萧采女也去了梅园；便成了背锅侠，若是自己呢......自己母家无权无势，陷入那个境地也许也只是一颗弃子。 樊贵嫔见戴玉沁不说话，推了推说道：“瞧什么呢？那般入神。” “我也想萧采女可怜呢！连月嫔都被罚了半年的俸禄，皇上还禁足了二个月。” “出了这档子事，皇后就装起病来了。不过本宫瞧着皇后娘娘对吴选侍这胎可是上心得紧呢，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讨好皇上？” “樊姐姐好像不喜欢皇后娘娘？”戴玉沁有些奇怪。 “我只是不喜欢皇后那般两面三刀虚假的。” 这宫里两面三刀的人倒是多了去了，樊贵嫔放在明面上说的极少。况且还是后宫里位高权重的皇后。 “很少看见樊姐姐这般，况且还是皇后娘娘。” 樊贵嫔端起茶喝了起来，却好像不欲多说下去了。呆了会儿便也回了自己的景阳宫。 戴玉沁有些好奇，便问了雁新。 雁新想了想才说道：“奴婢不曾听说贵嫔和皇后娘娘有什么过节呀，贵嫔去请安一般也没落下过。也不像淑妃那般骄横。” 戴玉沁也有些费解了，平日里见着的樊贵嫔对皇后也无半分不满呀！ 戴玉沁像是自言自语般。“也不知这次下手的会是谁......” 瞧着丹柔认真分析的模样，戴玉沁莞尔一笑。“丹柔分析的有几分道理呢！” 丹柔见戴玉沁像打趣自己的模样。“主子不嫌弃奴婢胡诌就好了。” “咱们这几个人时候可以畅所欲言，只是到了外头管住嘴就好了。” 丹柔捂住嘴点了点头。 雁新则是有些愁苦。“要是主子也有身孕就好了。” 戴玉沁也不着急。“我若是有了身孕，也未必有能力保下来。” “主子怎么这般说，皇上这般宠爱您；谁敢动主子。” 对于丹柔的话，戴玉沁只是摇摇头。沉迷于话本子去了。 雁新想的却多些了，主子没有身孕会不会就已经是中了别人的招了。不然为何主子身子没问题却迟迟没有身孕。见戴玉沁沉迷话本子去了，雁新便悄悄退下留丹柔一人在伺候了。 雁新出来便招了招手，找到了圆圆。 雁新几乎是这些宫女太监们的主心骨，饶是圆圆也笑眯眯的叫了声“雁新姐。” 雁新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主子承宠不久了，外头有孕的主子不少了。我想着主子没有身孕会不会是宫里有什么妨碍。” 圆圆人精似的，立刻就明白了雁新的意思。脸色凝重了几分。 “雁新姐可有什么线索？” 雁新摇摇头。“我不懂医理，我想着你这几日好好把宫里查探查探。看看是不是宫里有什么鬼！” 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戴玉沁有了身孕。凭着皇上如今的宠幸，小主子未必不能养在自己宫里。圆圆自然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对这事儿上心了。 “雁新姐放心，我都听你的。” 雁新点了点头，又返回厨房端了点心茶水才回了房间。 储秀宫 黄小媛住的偏殿，炭火烧的也不旺。黄小媛自流了胎便少动弹，连吃饭也是将将几口潦草结束。 小粒着急的不行，又没得法子。储秀宫就剩个关禁闭的月嫔和流了胎的小媛，内务府更加是不上心了。 “小主，怎么说也是小月子。小主不能糟蹋自己的身子啊！” 黄小媛一个翻身，面对着墙里面不说话。 “小主这般岂不是叫暗害小主的人更加得意？小主子也去的冤枉啊！” 黄小媛听着这话，眼皮终于动了动。哑着嗓子道：“皇上怎么说的？” 小粒见黄小媛有反应了，连忙端起旁边的莲子百合粥说道：“主子，先喝点粥吧！” 黄小媛不为所动，依旧靠着墙壁。 小粒没法子，只好说道：“皇上查出是萧采女路过时候，在路上泼了茶油。在萧采女的宫里也搜出了茶油，皇上在意主子。已经将萧采女打入冷宫了。” 小粒瞧着也是红了眼眶，自从主子怀上了。便给小主子做了好多小衣服小鞋子，连佛经都丢在一边去了。 “主子，先把身子养好吧！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小主子一定还会回来的。” 黄小媛转过头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问道：“真的吗?” 黄小媛端起粥慢慢的一口口吃了起来，瞧见黄小媛肯吃东西了。小粒这才放心了许多。 “那是什么？” “小主，这是昭贵姬派人送来的点心；说是送给主子吃的。奴婢瞧着做的好看便拿进来了。” 确实好看，两盘点心。花朵的形状做的极逼真，只是黄小媛也没什么胃口。捻起吃了半个就赏给小粒分给底下奴才了。 瞧见黄小媛精神好了些了，小粒这才放心许多。 “小媛，奴才扶着您走走吧！” 黄小媛扶着小粒的手起来，没走几步就靠又坐在了榻上。看着小几上的佛经和一旁的小衣，黄小媛又问道：“月嫔呢？” “皇上罚了月嫔半年月例，还禁足了月嫔。” 从前和月嫔的相处还算相安无事，以后怕是不行了。黄小媛将小衣服一件一件收起来说道：“你下去吧，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没有我叫，不准进来。” 小粒担心黄小媛寻短见。“主子要做什么？不如奴婢帮你吧？” 黄小媛看着小粒。“本小主是吩咐不动你吗？” 小粒连忙跪下，却还是没动。“奴婢不敢。” “不敢就下去，放心你主子我还没那么傻。” 小粒这才退下去，靠在门边守着。 等小粒退下，黄小媛将小衣服小鞋子一件件收了起来跪坐在炭盆边一件一件的烧了起来。虽说这孩子在肚子里没有多久，但是那种从身体里离去不受控制的感觉。黄小媛想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孩子，娘亲无用。不过你放心，娘亲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不会叫你白白受这罪。” 黄小媛烧了许久，留了一双小鞋子；用檀木盒子装着。黄小媛又将小几上的一本佛经一同烧了。 小粒在门缝处瞧见黄小媛并没有寻短见。只是在烧小主子的衣物，便也放下心了，烧了好烧了便能慢慢放下了。 屋里烧了东西，熏得呛人。黄小媛却并不在意，将炭盆灭了；摸索着又躺回床上思量去了。 小粒虽然着急，但是黄小媛的吩咐她也不敢不守听。只能在外头干着急了。 黄小媛这边的动静，没人在意。孩子没了，黄小媛又是个冰山一样的不理人。君鸿言贵为天子自然不会屈尊降贵的讨好。 看过了吴选侍，便留宿在了章贵人处。一时之间景阳宫倒成了个好去处。 皇后见天的给吴选侍送补品，一时间内务府反倒对陈婕妤处还排在后面去了。 俏碧气呼呼的回了宫，陈婕妤躺在床上问道：“做什么这个模样？” “内务府那起子小人，奴婢去取雪燕。居然说要先紧着景阳宫，如今吴选侍也有孕了，要吃血燕进补。给奴婢的分量只有之前的一半。” 陈婕妤匀了两口气，不想伤着孩子。 “内务府的姜铭忠吃屎的吗？连本宫都敢克扣。” 俏蓝端着安胎药进来。“娘娘别着急，姜铭忠肯定不敢。许是皇上皇后的吩咐也不一定，主子现在只待好好生下皇子，满宫里娘娘就是第一人了。”俏蓝瞪了俏碧一眼，笑着说道：“以后就连淑妃娘娘说不定都越过去了呢。” 听着俏蓝的话，陈婕妤这才舒心了些。躺在床上安心喝起了安胎药。 淑妃不能生，所以再受宠又如何？ 一个选侍的孩子如何能和自己比。 “这一胎生的艰难，多亏你了。”若不是有俏蓝的谨慎和医术，只怕孩子早就没了。所以对俏蓝陈婕妤庆幸自己当时幸好保下了她。 ------------ 第30章五公主 俏蓝听着陈婕妤的话，面上十分感动。 “奴婢自幼跟着娘娘，为娘娘做的都是应该的。奴婢猜想皇上还不至于因着一个选侍的孩子忽略了娘娘，是皇后那边有什么想法也不一定。” 陈婕妤一口喝完安胎药。“看来皇后是想借腹生子了。” “罢了，如今本宫受困于这个孩子。再过一个多月，等孩子落地了。看本宫怎么整治外头的妖魔鬼怪。” “娘娘安心生下孩子，皇上一定会复您修仪之位的。” 陈婕妤狠狠说道：“若不是现在不能费心，本宫一定要查出幕后主使是谁。” 俏碧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对，去给陈婕妤捏腿去了。 “娘娘说得对，咱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小皇子了。” 陈婕妤点了点头，自己总能分清楚轻重来的。 宫里有孕的嫔妃，陈婕妤要卧床，吴答应位分不够。请安的人都是没有身孕的，黄小媛休息了一个月，如今也开始请安了。原本大家都是一样的肚子空空，如今来了一个有过身孕的。 淑妃不阴不阳的说道：“黄小媛可也舍得来给皇后请安了。” “婢妾失了龙子，自然要调理好身体了再来请安；这样以后才能更好的诞育龙胎。” 黄小媛一惯是默不作声的，今日居然顶撞了淑妃。话里话外还说起龙胎，淑妃无子旁人可是不敢提起的。黄小媛这失了龙胎连胆子也变大了？这一下众人都忍不住侧目了。 淑妃眯着眼睛说道：“黄小媛这肚子空了，胆子都大了。” 黄小媛没有起身告罪。“婢妾只是实话实说。” 淑妃瞥了一眼便没再说话，在皇后宫里还是收敛了去。 戴玉沁瞧见淑妃这么快偃旗息鼓，就感觉她是憋着坏的。 等皇后叫了散，戴玉沁便准备拉着黄小媛。没想到自己却被章贵人先绊住了。 “昭贵姬！” 戴玉沁有些不耐的回头。“贵人有何指教？” 章贵人二话不说就在皇后宫门前拉住了戴玉沁的手。“贵姬姐姐，婢妾平常多有得罪。今日想请姐姐去宫里一叙，只当给姐姐赔罪了。” 戴玉沁推开手说道：“不必了，我从未责怪过妹妹。” 章贵人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一下戴玉沁都没推开。 皇后宫外不宜吵闹，戴玉沁用力抽回手说道：“章贵人想在皇后宫外和我争执吗？” 章贵人抬头看了看坤宁宫的牌匾，自知不太好。便说道：“婢妾只是想和姐姐亲近亲近。” 戴玉沁皱眉，宫道已经是空荡荡的。只好抬脚准备回去了。 章贵人见没影响淑妃行事，便也没追着戴玉沁了。 戴玉沁回去了宫里，便遣人出去打听去了。只是自己的位分如今恐怕也只能袖手旁观了。 “主子，黄小媛被掌了嘴。还被淑妃娘娘罚跪在长街一个时辰。” 戴玉沁放下手中的话本子。“掌嘴了？” 雁新点了点头。“奴婢听路过的宫人说，打了十巴掌；只打两巴掌便出了血了。皇后那边也没派人去，皇上许是还不知道这事儿！” “章贵人，看来是投靠了淑妃了。黄小媛跪了多久了？” “跪了小半个时辰了。只是淑妃一向心高气傲，奴婢想章贵人能投靠的上吗？” “不知道投不投靠的上，只是至少今日的事情便证明了，她有这个心思。” “也是主子脾气好。” “他在皇后宫外拦着我，吃准了我不会闹难看了。” 圆圆匆匆从外头进来说道：“主子，朝阳宫的陈婕妤发动了。” “不是还有半个月的样子吗？” “奴才也不大清楚，是听外头的人说的。皇上皇后已经过去了，宫里大部分嫔妃都去陪着去了。” 戴玉沁实在是不想去，和陈婕妤又没有几分交情。乱哄哄的有什么好去的，只是再如何也得去看一眼。 换了个衣服，戴玉沁临出门前吩咐：“给黄小媛那边送点好些的药去。” 丹柔十分不解了，自家主子对樊贵嫔也是不过分亲近的。为何对黄小媛这么好？ 戴玉沁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黄小媛的心地原本不坏，并不想参与后宫的这些争斗。觉得有几分可怜罢了。只是这后宫的水太浑了，日后只怕黄小媛也不会这般一心向佛了。 到了朝阳宫门口就听见陈婕妤的痛呼声，一声接一声。戴玉沁听着都有些心慌，扶着雁新的手紧了紧。 “主子别怕！” 戴玉沁点了点头，便进去了。皇上和皇后坐在上首，皇上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皇后倒是一派镇定的模样。 戴玉沁行礼后，皇上抬头看了眼。便说了句赐坐，戴玉沁瞧着除了淑妃和娴充媛坐着的，其他妃嫔都是站着的。此刻也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收获的就是一众眼刀。 里面房内传来一声声惨叫，外面的妃嫔大都希望陈婕妤最好一尸两命就好。面上一副担心的模样，实际上各怀心事。 戴玉沁端坐着，想的是黄小媛的事在座的这些人谁的嫌疑最大。一个个都是一副菩萨心肠的模样，内里究竟如何，谁知道呢？ 里面闹腾了很久，陈婕妤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君鸿言有些着急的站了起来，不过片刻里面就传出了哇哇的哭声。两声下去声音就弱了下来。 不过片刻，接生嬷嬷就出来报喜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陈婕妤诞下公主，母女平安。” 宫里许久没有喜事，前段时间黄小媛又落了胎。君鸿言此刻听见母女平安喜笑颜开大道了三声：“好！好！好！” 皇后一听是公主，立刻眉开眼笑上前。“好啊！好啊！皇上，宫里许久没有喜事了，五公主的满月酒可要好好操办一番？” 君鸿言看了看五公主，皱巴巴的。但是也是自己的血脉，眼中也柔情了几分。 “公主为何哭声这么弱？陈婕妤如何了？” 嬷嬷拍了拍五公主说道：“公主在娘胎时候受了多番折腾，虽是陈婕妤认真保养了，但是还是有些折损。日后好好养养就好了。陈婕妤累极了，此刻已经睡着了。” “好，朝阳宫的宫人都有功！赏三个月例银子，陈婕妤诞育皇嗣有功，晋位昭容。” 朝阳宫的宫女、太监连忙跪下：“多谢皇上，恭喜皇上喜得公主。” 众位嫔妃也都忙福礼说道：“恭贺皇上！” “都平身吧！” 淑妃上前劝慰道：“皇上，陈妹妹平安诞下公主，皇上尽可放心了吧。喝口茶吧！” 君鸿言笑着端过淑妃递来的茶。“皇上，您累了一天了，臣妾宫里准备好了膳食。不如皇上随臣妾先去用些膳食吧？” 一番折腾，君鸿言确实饿了。“嗯，你们也都退下吧！” 说是帝王无情呢！一个转身君鸿言便随着淑妃出去了，连陈昭容都没说去看一眼呢！ 等人都散去，陈昭容里头也都收拾干净了。俏蓝守在床头的，陈昭容慢慢转醒，只觉得浑身痛极了。肚子一下就空了。 “水.....” 俏蓝连忙倒水上前。“娘娘可好些了？” 陈昭容点了点头。“皇子可好？” 俏蓝硬着头皮说道：“娘娘诞下公主，皇上开心极了赏了朝阳宫上下三个月月例银子，晋位娘娘为昭容了。 陈昭容虽有失落，但还是有些开心的。 “把公主抱来我看看。” 俏蓝见陈昭容没有发脾气，连忙笑着说道：“奴婢这就去，公主长得像极娘娘呢！” 陈昭容靠在床头微微点头，俏碧也连忙端着参粥上前。“娘娘辛苦了，喝点粥吧！” 喝完粥，陈昭容接过公主。公主刚睡醒的模样，伸着手往陈昭容脸上招呼。陈昭容心里一下就软了下来，虽说不是皇子，但是也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相连。忍不住落了泪。 “公主怎么这般瘦弱？” 俏蓝擦去陈昭容的眼泪。“娘娘，月子里可不能哭呀！公主只是打娘胎里受了几次罪，以后好好将养一番就好了。” “本宫是高兴，总算是平平安安生下来了。公主也好，日后也没人暗害了。”陈昭容轻轻的抱着哄了哄，许是母女连心公主瞧着陈昭容也笑了。 “给乳母多准备些有营养的吃食，让公主身体早日恢复。” “嗻，奴婢一定吩咐下去。” “公主虽然娇弱了些，但是奴婢看和娘娘长得很像呢！皇上也喜欢的不行。” 陈昭容慈爱的笑道:“皇上呢？” 俏蓝有些犹豫说道：“等公主降生，皇上就被淑妃叫去了用膳。” 陈昭容将孩子抱给乳母，嗤笑一声。“她倒是会钻空子，连本宫诞下孩子之日也不放过。” “叫太医来，好好调养本宫的身子。待本宫出月之日，本宫看她还如何。” 俏碧连忙应下，就下去了。 主管女子之事的江太医很快就来了，毕竟这位可是刚诞下公主的昭容娘娘。自然怠慢不得。 还没把脉，俏蓝就先递上了一袋银子。 陈昭容伸出手说道：“为诞下公主，本宫深感这一次身体亏损的严重。江太医精通妇人之术，本宫但请江太医好生为本宫调理一番，让本宫出月便能重获恩宠。” 江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娘娘放心，微臣一定尽力。” 江太医搭脉一番之后说道：“娘娘身子气血两空，要多吃些补气血的。且为了公主躺了将近两个月，所以娘娘平日无事每日多走动些对身子的恢复有益处。” 俏蓝则是问道：“娘娘正在坐月子，也能走动吗？” “无妨的，娘娘若想出月就重获圣心，每日只在内室多走走。不见风就好！” “本宫不怕辛苦，每日走上一个时辰可够？” “半个时辰或一个时辰都可的，只是娘娘也不可过分劳累。微臣再开一副药，娘娘喝一个月就好！” 陈昭容点了点头。 “此番多谢江太医了。” ------------ 第31章麝香 江太医忙道：“不敢当的娘娘的谢，太医院有位谢医女，精通产后妇人按摩之术。娘娘可每日传召她过来，给娘娘按下只有益处的。” 陈昭容如获至宝。“本宫知晓了！” “俏碧你明日一早去请谢医女来。” “娘娘身体底子好，不用担忧。到下月能恢复的差不多的。” 陈昭容放心了些，又赏了江太医一个小钱袋才让走的。钱袋轻飘飘的，江太医更加是喜笑颜开了。 戴玉沁回了陶然居，圆圆等在院门前。 “小主，奴才有事要禀报。” “有什么事？进来说罢！” 圆圆进来就跪在地上。“小主，前些时候雁新姐姐让我查看宫里是不是有不利于小主身子的事情。” 戴玉沁不解望向雁新，雁新连忙解释。“小主，奴婢只是想着您恩宠不少，却久未有孕。奴婢想着圆圆会点医术，便让圆圆留个心眼子看看是不是宫里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戴玉沁撇了撇嘴，这是催孕啊！ “你有心了，圆圆可是查出什么了？” 圆圆低头说道：“主子，奴才查探许久都没结果。原以为没有这事儿，但是主子的内室一直没检查过，奴才今日趁主子出去便和丹柔一同进来查探了。奴才在主子的床头里发现了麝香。” “麝香？” 圆圆重重点头。“麝香的香味带些苦味，奴才绝不会弄错。麝香活血化瘀妇人多用会难以受孕。” 戴玉沁即便对怀孕这事儿还没上心，但是有孕与否自己决定可以。别人下了药戴玉沁也是忍不住的心惊！“我这床头似乎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我以为是被子的熏香。怎么会是麝香，是有人下的么？” “奴才不曾在内室伺候过，所以一直不曾发现。奴才今日细细问了，床头的木头是经麝香长久浸泡后；装在床头的。” 雁新也极为胆颤。“好精细恶毒的手段！” “既有麝香，为何太医不曾说过？况且这床是我一来就有的，是谁要害我？还是害别人......” 圆圆认真分析道：“床是一开始就有的，只是主子受宠后床有些松动。之前让内务府的人来修过。” 戴玉沁喝着水，猛烈呛了起来。 “咳咳！有些印象......许是就是那次被人动了手脚也说不准了。” 丹柔连忙去拍了拍，戴玉沁挥了挥手。“这个麝香可会导致不孕？” 圆圆面色凝重。“奴才也说不准，奴才也只是个半吊子。只是太医未曾说过主子吸食了麝香，不知是太医被收买了还是未伤及主子的身子。” 雁新也是面色凝重。“如此可怎么好，最好是先把床头的麝香先去了。” “是得想个法子，既不能打草惊蛇又能把这个床都换了就好。” “去，拿锤子来！” 圆圆连忙点头，退下去去取了锤子过来。 戴玉沁取过锤子，亲自沿着床头一下下将木板捶松了。 “这床板松了，这床还有毒。主子晚上怎么睡？” “将就着睡吧，这麝香也是要日积月累的用下去的才有效果。这几日我会想法子名正言顺的把这床换了的。” 雁新和丹柔也看向圆圆。 “主子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 “没什么只是的，你们明日回忆下之前来修这个床的是哪个小太监。从他身上总能找出线索，我倒是想知道是谁一次次对付我。但是不要打草惊蛇了！” 圆圆连忙应下。“奴才记得，明日奴才就去内务府先去和他打探关系。” 戴玉沁点了点头。“让湖心做些吃的来吧！将床铺收拾一下，我用了膳再睡。” 三人僵住后，连声应下。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家主子还惦记着吃......也是好事了。 只是致使不会有孕，又不是要命。戴玉沁虽说有些心惊，但也不影响吃喝了。 宫里的事一桩接这一桩。一会儿是巫蛊小人，一会儿是导致不孕的麝香。这些事都是多亏了雁新的谨慎和小心。 戴玉沁拔下发间的一枚鎏金簪子，插在了雁新发间。 “这事多亏了你小心，这是奖励给你的。” 雁新摸了摸发间的簪子。“多谢主子！” “你再去拿三个银锭子，你和圆圆、丹柔一人奖励一个。只要好好为本小主办事，好处少不了的。” 三人虽然不解奖励是什么意思，但是都连忙跪下感谢，戴玉沁抬了抬手。“都起来吧！”见丹柔没有怨怼、嫉妒的神色戴玉沁也暗暗认可了。 戴玉沁思量着，自己突然若说要换床只怕会使人疑心些什么。而且也不能保证下一次的床是不是好的......戴玉沁脑筋一转，看来还得皇上出马了。 陈昭容的孩子安然出生了。许是个公主，宫里倒也是风平浪静的。第二天太后的赏赐也都送到了朝阳宫。 来来往往去道贺的人也许多，只是陈昭容统统没见。一心只为一个月后的满月酒盛装出席。 戴玉沁这边等着君鸿言来好把床的事情捅出来，但是过了几日了君鸿言要么召见淑妃或者独自宿在乾清宫。翻牌子也没翻到戴玉沁这儿来，戴玉沁倒是不着急。但是雁新和丹柔天天急得团团转。 “主子，您总说等等等，但是这都好几日了。这麝香闻多了可是对身体不益呀！” “好好好，我知道了。只是皇上不来，我也急不来呀！” 雁新还欲说些什么就听见外头的嗓音。“皇上驾到！” “好了好了，皇上被你念叨来了。” 雁新和丹柔抿着嘴笑，戴玉沁刚到房间门口就见君鸿言进来连忙福礼道：“皇上万福金安！” 戴玉沁似娇似嗔。“婢妾刚刚还在想，皇上许久不来看我。怕是把婢妾忘在脑后了呢！” 君鸿言拉过戴玉沁的手，温温热热柔软无骨的捏着倒挺舒服的。 “这几日前朝事多，这不是今日忙完便来了。” 戴玉沁随着君鸿言坐在榻上，笑眯眯说道：“皇上辛苦了，先喝杯雪梨水润润。” 嘴上这么说，心里确实嗤之以鼻的。前朝事多可没忘记去看淑妃，也没忘记翻牌子。 君鸿言端过梨水。“沁儿这儿的梨水都做的别有滋味。” “皇上若是喜欢便常来喝。” “为了报答你，朕特意寻了几本书送给你！”君鸿言一挥手小景子就端着锦盒上来。 戴玉沁有些不解，怎么还送上书给自己了？戴玉沁忍住好奇打开锦盒，第一本就是：《风流公子俏玉人》。 戴玉沁连忙盖上盖子。 “皇上！您！” 君鸿言眼神恶趣味的看着戴玉沁。“沁儿可喜欢朕送的礼物？” 戴玉沁扭过头将锦盒放在一旁。“哼哼，皇上怎知婢妾话本子看完了。” “朕只是怕沁儿的书不够看，多给沁儿准备一些。” 戴玉沁转过头去不说话。 君鸿言也不恼，拉过戴玉沁坐在自己身旁。戴玉沁挣了几下便也顺势和君鸿言挨在一起说话去了。 没说几句就见君鸿言睡着了，戴玉沁都有些无语了。怎么一到自己这处便睡着了，难道去淑妃那处也是睡觉不成？元宝也是觉得奇怪，皇上平日睡眠可没这么好。怎么一到昭贵姬这处就睡得香呢！ 眯了片刻，君鸿言便也起来了。 “到了你这儿总感觉放松了许多，一下就给睡着了。” “皇上歇息了片刻，可要用膳了？” 君鸿言揉了揉额间，起身说道：“传膳吧！” 戴玉沁扶起君鸿言内心腹诽，吃了睡睡了吃！ 用了晚膳，两人又出去散了会儿步。结果御湖边，章贵人又在吊嗓子。戴玉沁一个白眼，整个宫里就她幺蛾子多。 丹柔捏了捏戴玉沁的手，示意晚上要把皇上带回陶然居呀！ “这章贵人还真是我们后宫的才女呢！能歌善舞的。” 君鸿言瞧身边人吃味的模样道：“那可不及沁儿，才女都是书本不离手的呢！” 知道是君鸿言的打趣，戴玉沁也红了脸颊。自己确实不算是什么才女。只怕宫里也就自己肚里墨水最少了。 “皇上瞧见了章贵人，对婢妾也不留情了呢！”戴玉沁瞪了君鸿言一眼，似有生气的模样。 “好好好，朕不说了。沁儿若是不想见她，咱们先回去就是了。” 戴玉沁自然应下。 见戴玉沁不像其他嫔妃般装作大度的模样，君鸿言倒是有了几分意外。说出去的话自然不会改了。 两人转身要走，就听见后面章贵人匆匆过来。“皇上万福金安！” 等两人转过身来，章贵人才说道：“给贵姬姐姐请安！” 君鸿言瞧戴玉沁脸上淡淡的，有些心虚说道：“起身吧！” 章贵人抬头间柔情似水，一双眼睛凝视着皇上。身上穿着一件洁白的白色柔纱的衣物，将身形显露出来了。三千青丝青丝束于脑后，白玉簪子底下插着一支银质梅花步摇。像个月下仙子般出尘。 戴玉沁见状伸手勾向君鸿言的手臂，此刻戴玉沁觉得自己有些像现代的正牌女友遇见前女友？说不清但是这感觉可属实怪怪的。只是今日若叫章贵人将人抢回了景阳宫，坏事不说，明天只怕请安又要被嘲笑了。 “皇上，章贵人好似十分想念皇上呢！打扮的像个仙子般，婢妾看着都喜欢。”话是这么说，戴玉沁手上却用力了些许。 君鸿言什么女人没见过，即便看见了有几分新意。但是见戴玉沁一副想吃人的模样，仿佛戴玉沁更有意思些。 “嗯，章贵人确实是会打扮，身体也好。这般天气也能穿的这么少。” 章贵人舌头有些打结。“皇上谬赞了，婢妾只是饭后吃的有些多了，外出走走。” 戴玉沁忍不住发笑说道：“景阳宫和御湖处可离得不远呢！章贵人确实会走。” 章贵人一双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君鸿言。“鱼儿活泼可爱，婢妾便想来看看。不想会碰见皇上和贵姬姐姐。” 君鸿言带着笑意看着这出闹剧，戴玉沁却有些觉得索然无味。 ------------ 第32章姜忠铭下马 戴玉沁有些松了手臂，抬头娇声说道：“出来半晌，婢妾也有些走累了。皇上，咱们回去吗？” 君鸿言也怕手臂下的小人儿生气，连忙说道：“朕也累了，先回去吧！” 一阵风吹来，章贵人打了个冷颤。声音带着媚意。“皇上......” 戴玉沁只觉得这一声，若是在床第两人之间倒也无伤大雅，只是在这外头，虽说没有正经男人，但是跟着的太监也不少了。果然君鸿言的声音冷了几分。 “章贵人若是无事，就早些回宫。没事少再外头瞎晃荡，白乎乎的一身没得吓到皇子、公主了。” 章贵人被说的耳朵一下红到了耳根子，神色窘迫。 君鸿言不再说话，随着戴玉沁回去了。留下章贵人一个人在冷风中摔帕子。 戴玉沁回去时倒是又裹了裹身上的斗篷。 把君鸿言拐了回来，戴玉沁自然准备按原计划进行。沐浴后的衣服都是戴玉沁精心准备好的，恩宠不断自然得花心思。不然皇上早就将自己忘干净了。哪还能时不时的想起自己呢！ 君鸿言靠在床头看书，戴玉沁也不打扰。在一旁拿起话本子看了会儿，见宫人都下去了。戴玉沁脱去外衣，里面是一件黑色的束腰裙子，两根细细的带子挂在肩上。胸前是一块纱，春光若隐若现。感觉到了戴玉沁在一旁的动作，君鸿言感兴趣她接下去会如何？便也没动弹，平日这妮子可没这般主动。 君鸿言看的是一本闲书，戴玉沁才不管了。将书拿下说道：“皇上看了一天的折子了，还不腻吗？” 君鸿言这才瞧见戴玉沁的打扮，眼里瞬间有了光。 “沁儿可有妖妃之嫌了。” 床第之间说话放纵些，可比忸扭捏捏的叫人有兴趣些。戴玉沁下身福礼，蹲下去的瞬间别有风情。 “婢妾就当是皇上的夸赞了。” 君鸿言哪里还忍得住？一把拉过戴玉沁揽入怀中。戴玉沁看着床头的床板又松动了几分，眼神暗了暗。 “小妖精，看朕怎么收服你。” 一次叫水后，戴玉沁床头的床板掉在了地上；但是也不影响睡觉。只是不好靠着了。 君鸿言搂着戴玉沁，戴玉沁撒娇说道：“皇上弄坏了我的床，可要赔婢妾一张。” 君鸿言此刻哪有不依的。“朕必定赔你一张最好的，这内务府的人也不知是办什么吃的？给你这儿的就是这样的货色。” “之前内务府的人便来修过一次了，只怪皇上太厉害了。婢妾一人睡时，可没半分事。” 君鸿言被逗得哈哈大笑。“你这小妖精。” 第二天，天刚刚擦亮。君鸿言便已经起身准备去上朝了。坐在龙辇上，君鸿言说道：“元宝，内务府总管不顶事；换个人来当。然后今天给陶然居换张床，用最好的料子。你不必跟着了，立刻去办！” 连下的两道旨意，让元宝有些摸不着头脑。内务府的姜铭忠可惨了！ “那皇上，内务府的新总管可有人选了？” “你让皇后看着办就是了，只是可不要尸位素餐的。不然下次朕连你也不饶过了。” 元宝这可难办了，硬着头皮说道：“奴才遵旨。”立刻迈着小碎步准备去内务府了。 路上元宝才想起昨晚咯吱咯吱的响声，立刻明白了。这内务府的姜铭忠也是活该，明明知道玉澜宫的这位受宠；这么点事儿都办不妥当。 元宝先去了内务府，立刻就有小太监禀报了姜铭忠。姜铭忠连忙迎了出来，虽然比元宝大了一轮也热络的上前说道：“元宝哥哥，这是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儿来了。” 元宝一扫拂尘，清了清嗓子。 众人明白了什么意思，连忙跪下。 “皇上口谕，内务府总管姜铭忠尸位素餐，革去总管职位。等候发落。” 姜铭忠脸一下就白了，跪在地上蹭上前去拉住元宝的大腿。“元宝爷爷！这是怎么回事？皇上为何突然革了我的职位！” 元宝抽开腿子说道：“副总管可在？” 叶福牙花子都露出来了，连忙上前。“元宝公公有何吩咐？” “皇上吩咐了，今日要给昭贵姬换张床；你即刻去办！”听见给陶然居换床，叶福脸色变了变。 “奴才即刻去办！” “叶副总管，这事儿你可得好好办。不然出了什么事，姜公公的下场你是看见了的。” 叶福连忙点头应下，这下里谁还能不知道姜铭忠下台的原因呢？原来是为着昭贵姬了。 姜铭忠心里明白了，是因为昭贵姬的事情。只是自己之前虽然对昭贵姬有些许忽略了，但后面对昭贵姬一直是恭恭敬敬的啊！ 姜忠铭见元宝准备走了，连忙跑上前去。将自己身上保命的金锭子拿出来了。“元宝爷爷，但请您给个明示，皇上因何发了这么大脾气！” 元宝没拿金锭子，但是也没不留情面。“陶然居的床，影响了皇上昨儿的龙兴！你这会儿能保住小命已经是不错了。” 姜忠铭晓得了原因顿在原地，这叫什么事？内务府的人还敢敷衍昭贵姬不成？这床也不是我做的呀！ 叶福等元宝一走就连忙去找工匠做床去了。前面的事不管了，若是这下办好了说不准总管之位就是自己的了。这会儿叶福一点也没惦记淑妃的吩咐了，先往上爬了再说！ 陶然居里，戴玉沁还不知道这些风波。懒在床上还在做梦！ 雁新看了好几次，请安的时辰快到了才去叫了起来。戴玉沁翻了个身不想搭理，雁新又叫了几声，戴玉沁这才挣扎了起身。 “又要上班了！” “主子说什么呢？尽说些奇怪的话。” 戴玉沁笑笑不说话，换了衣服出便携雁新出门了。 “小主，皇上罚了内务府的总管，原来的姜忠铭被撸了。新任总管还在等候皇后娘娘的旨意。” “哦？总管被撸了？”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是呢！没想到皇上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这事儿也不知和姜忠铭有没有关系。” “顺藤摸瓜总能知道的，想来今天床就能换了。你让圆圆好好看着，别又混进什么脏东西了。” “婢妾和圆圆一定用心瞧着，主子放心！” “内务府总管被撸这事儿这么快就传遍宫中了？” 雁新点了点头。“皇上一早没上朝前就吩咐了，只要有心只怕阖宫都知道了。” 戴玉沁有些头疼，只怕又有不少人要阴阳怪气了。 到了坤宁宫，已经三三两两来了贵人和美人了。 章贵人昨日没把皇上拐回去，这会儿在坤宁宫心里虽然怨恨着戴玉沁。面上还是亲昵的叫着“贵姬姐姐，昨日辛劳了，今日来的倒是早呢！” “给皇后娘娘请安不敢不早来。章贵人身体倒是极好，昨日吹了半晌冷风今日还能起身。” 章贵人面上讪讪，闭紧了嘴巴。欣贵人自从被戴玉沁打了一巴掌，现在也不敢刺戴玉沁了。 剩下人的也没说什么，戴玉沁倒是安生了会儿。戴玉沁感觉身边的黄小媛气色瞧起来倒是越来越好了，脸色白里透红。身材窈窕有致，一点也没有小产之后的疲态。 戴玉沁笑着说道：“小媛姐姐气色越来越好了。” 黄小媛现在虽然还看佛经，但是也不那么冰山似的难以融化了。戴玉沁几次示好，也没有坏心。黄小媛偶尔也会说上几句话。 “身子总归是自己的，这些时日好好保养着。你也时常送些好东西来，可不就好多了。” 淑妃今日来的倒是好早，迈着步子说道：“昭贵姬好大的谱呢！连黄小媛的东西都不及你的，别哪日送到了宣瑶宫来了。”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婢妾的东西，若是能入淑妃娘娘的眼。婢妾一定双手奉上。” “都起身吧！”淑妃以帕子捂嘴笑道：“那可不敢，本宫可听说连内务府的总管都因为你下马了。本宫哪里还敢抢你的东西。” 还有些不知内里事情的人，在底下窸窸窣窣讨论了起来。 “婢妾不明白淑妃娘娘所说的，内务府总管罢免这种事；不是婢妾能做主的。” 章贵人狗腿子般替淑妃说道：“婢妾可是听说了，皇上今日从玉澜宫出来就发落了内务府总管。也不是这内务府总管犯了什么大事，可若是真犯了大事怎么也没听罚了主管呢？” 淑妃看了章贵人一眼，章贵人的那些小九九他怎么会不清楚呢？ 戴玉沁把玩着手上的戒指说道：“内务府修葺的床榻，昨日险些摔了皇上。皇上发了大火，这才罚了内务府总管。婢妾有心劝解，但是也不敢多说呀！毕竟若是真伤了龙体谁也担待不起。” 淑妃听见这个缘由，抓紧座椅上的扶手。捏的指尖发白。 章贵人面上一红，拧着帕子也是不说话了。 娴充媛看向戴玉沁，似揶揄般说道：“昭妹妹倒是玩的花样多呢！” 皇后迟迟不来，殿内已经是吵成一团乱了。云纹才出来说道：“今日皇后娘娘身子不适，请各位先回去吧！” “娘娘身子如何了？可要嫔妾们侍疾？” 云纹笑着说道：“多谢娴充媛关心，昨日太医来验说是我们娘娘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今天娘娘晨起孕吐不适，所以免了请安。” 话音未落就听见瓷器落地的声音。淑妃茶杯未稳；摔落在地上溅湿了裙边。 德妃笑着说道：“怎么淑妃是听见皇后娘娘有孕，开心的不知怎么办了吗？” 戴玉沁瞧见淑妃眼眶发红，比平常骄纵的模样；倒是叫人看着顺眼了些。 淑妃镇静下来说道：“宫中即将有嫡子出生，本宫自然开心。” 德妃一听嫡子，脸色也不自然了几分。原本她的二皇子是如今宫里的长子，是宫里最金贵的皇子了。若是有了嫡子岂不是往后排了？ 众人三三两两起身：“臣妾/嫔妾/婢妾恭贺皇后娘娘！” 皇后有了身孕，众人都有些惊讶到了；戴玉沁的这点子小事，就没人放在心上了。 ------------ 第33章中宫有孕 淑妃坐上辇轿，混混沌沌的回了宫。其他人有孕她还能想明白，为什么皇后那个老妇还能有孕？那自己呢？自己承宠最多，难道真的不会有孕了吗？那自己后半辈子应该怎么办？ 淑妃不甘心......宫女们在外面没有一个人敢进来，室内瓷器碎了一地。外面的宫人胆颤心惊却无人敢推门进去。 “松枝，你去宣江太医过来。” 松枝匆匆进来见淑妃脸色不好，也知道皇后有孕淑妃肯定是不喜的。 “奴婢马上便去！” 乾清宫 元宝屁颠屁颠的走进御书房，刚得到的好消息忍不住着急去给君鸿言禀报。 “皇上，坤宁宫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已有两个月身孕了。” 君鸿言从奏章里抬头。“果真？” 元宝笑的和一朵花似的。“真真的，太医去检查了回禀的。” “哈哈，中宫有喜，朕即将有嫡子降生了。去将库房里的白玉如意送给皇后保胎，朕中午去皇后宫中用午膳。” “嗻！奴才这就去办。”元宝原以为皇上会丢下奏章就去坤宁宫，没想到还是以国事为先的。 中宫有喜，但实际对这事真心喜悦的少之又少。 陶皇后早早就准备好了午膳，虽说肚子还没显怀。但是已经是靠在榻上，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了。 陶皇后摸着肚子，时隔多年还能有孕真的是要感谢那位苟大夫了。果真是有几分本事的。 外头太监唱声响起，陶皇后连忙扶着云沙的手起来了。 陶皇后还未行礼，君鸿言就拉着起来说道：“你有了身孕，以后不必行礼了。好好养着，身子可还好？” 许久没感受到君鸿言的温情，陶皇后低头娇羞说道：“多谢皇上关怀，臣妾身子一切都好。只是有些害口，吃不下东西。” “多少也得吃些，想吃什么？让御膳房去做，若是御膳房做不出来的，就叫人去宫外采买。总之不要委屈了自己。” “多谢皇上，臣妾倒是有些想吃小时候东街的卤水鸭了。” “元宝，去差人买！” 元宝连忙应下，便安排着人出宫采买去了。此时出宫最快也要两个时辰才能买回来，元宝可不敢耽搁了。 御膳早就摆好了，君鸿言随着陶皇后一起入座。 桌上的菜式，陶皇后还未下筷就吐了起来。只好坐在其他地方说道：“臣妾影响皇上用膳了，请皇上恕罪。” 确实受了些影响，论谁在那儿好好吃饭旁边的人狂吐都得受影响了。君鸿言心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你有了身子，确是如此。晚些便让锦嬷嬷过来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你好受些。” “多谢皇上！臣妾去里间歇息，您再用些膳食。” 君鸿言点了点头，等皇后进去后却也觉得食之无味，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元宝瞧着倒是心焦极了，这叫什么事儿皇后有了身孕没有多吃一碗饭。反倒比平常吃的还少了去！ 说到底皇后有孕了，用完膳君鸿言又回了内室再陪了陪皇后。 云纹端上茶来，两人却有些相顾无言。平日本就话不多，如今陶皇后斜斜靠在榻上一副无力的模样，君鸿言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了。 “皇后好生歇着，若有什么事尽管派人来乾清宫通传。朕还有公务在身便先回去了。” 皇上难得不是初一十五来她宫里，陶皇后自然不舍君鸿言就这么走了。但也实在是孕吐难受，无奈送走了皇上。 陶然居 戴玉沁用完午膳后，床还是个坏的。戴玉沁歪在贵妃榻上眯了起来。 内务府的人办事极快，下午间就把新打的床送来了。只样式瞧着就比原来的好上许多，更不说内里了。 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忍不住翘首看着，圆圆和雁新更加是围着这个床打了好几个转。 见圆圆点了头，雁新才放下心来。内务府的人才被安然放出了陶然居，这床做的精美，戴玉沁吩咐打赏了不少银子，内务府的人也是美滋滋的离去的。 原先的床被收拾出去了，圆圆又在内室检查了很久。确定没有麝香了，众人也这才放心了。 解决了一件事，戴玉沁又琢磨着想吃麻辣烫。想尽法子的凑齐了食材还真像模像样煮了起来。 君鸿言批完折子无事，便在四处逛逛。午膳用的不美，此刻也有些饿了。不知不觉就到了玉澜宫，飘出来的香味连元宝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戴玉沁不是个拘礼的，陶然居里传来了阵阵欢声笑语。君鸿言原本就没吃饱，自然不愿委屈了自己。 弄了许多细细的竹签子插着煮的，煮的也多，所以院中的宫女太监基本都能分到一些。 众人看到皇上来了也拘谨了许多，戴玉沁挥了挥手众人就连忙都退下去了。 君鸿言大刀阔斧的坐下说道：“你这儿倒是吃的香！” “皇上送的床极好，婢妾开心就拉着宫女们一起吃吃喝喝了起来。” 君鸿言去内室看了看，果然是换了张新床。 “嗯，还不错。元宝朕记得私库里有颗夜明珠，你去拿来放在昭贵姬的床头正好。” 元宝咂舌，那可是南诏国进来的宝贝；皇上居然一下就赏给了昭贵姬。“嗻！” “晚上放着会发光的吗？” 君鸿言点点头。“这样晚上有个光亮，你看着也好点。”这样的温柔缱绻，戴玉沁有了几分意动。 “多谢皇上的心意，婢妾无以为报......” “那便把你做的好吃的，赶紧给朕尝尝。” 元宝说道：“皇上午膳用的少，这会儿可要多用一些了。” “多嘴。” “皇上怎么没有好好用膳？” “午膳时候皇后一直在吐，便用的少了些。这会儿在你这儿闻到香味便走不动道了。” 雁新有眼力见的弄好放在盘子里，戴玉沁笑眯眯的说道：“皇上快尝尝，是婢妾幼时在县城里吃过的。” 听说是百姓之物，君鸿言也来了兴趣。 “好吃！” “县城的那家是个老作坊，去吃的人络绎不绝。婢妾琢磨的不及那家老作坊，皇上将就着尝尝鲜。” “皇后孕吐什么都吃不下，也不知这种会不会喜欢吃点。” 戴玉沁可没兴趣把这个送给皇后，万一吃出什么问题来了。她可担当不起，那可是嫡子。 “婢妾想着这吃食说到底有些重油重盐了，皇后刚刚有喜，只怕不喜欢闻着些。” 君鸿言想起陶皇后中午呕吐的模样，也认可的点了点头。 马上到了办五公主办满月酒的时候，陶皇后有了身孕。君鸿言便安排的淑妃和德妃共同协理此事。 给一个公主办满月酒，还能摸到协理六宫之权；德妃自然乐意。只是淑妃无子，哪怕能协理六宫想到自己没有孩子也是兴趣缺缺。 宫中许久未有喜事，满月酒也是办的热热闹闹的。尤其是宴会上陈昭容抱着公主出席，只一个月过去陈昭容果然是身材窈窕；抱着公主出现红光满面。一袭粉衣既有少女的娇俏又有初为人母的柔情。 倒是让君鸿言多看上了几眼，陈昭容自然也是眉目传情，希望重获恩宠。 五公主的满月酒，君鸿言自然是去了陈昭容处。 皇后怀孕便免了请安，戴玉沁乐得悠闲；原本就不想看后宫女人这些嘴脸。戴玉沁恩宠常有，因着戴玉沁连内务府的总管都下马了；内务府自然也不敢怠慢了陶然居去。每天悠哉游哉的，戴玉沁也觉得这米虫的日子也挺好的。 戴玉沁正悠哉游哉，君鸿言倒是一脸生气的模样来了陶然居。 伺候的宫人瞧着都有些害怕了，皇上倒是极少有这样的情绪来陶然居。这几日君鸿言留宿陈昭容处还多些，如今一来陶然居却是满脸不悦的模样。 元宝一脸苦相，但是也不敢多言。也不知道君鸿言怎的就来了陶然居了？平日都是自己一个闷在御书房的呀！ 见君鸿言一坐下便不再说话了，戴玉沁就明白了与自己无关。 “谁叫皇上给气成这样了？婢妾瞧可要重重罚了进诏狱才好。” 君鸿言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说话。众人见状纷纷都退下去了。 戴玉沁自己去泡了一盏茶端来说道：“皇上有什么忧愁事，可与婢妾说来听听。” “前朝那些老匹夫说朕薄待太后，枉为人子。” 戴玉沁微微皱眉，太后和皇上的事情本身就是宫中禁忌。自己哪敢评论？只是皇上都已经到了陶然居，自己若是不好好哄着；再惹得他生气了。只怕不妙了。 “前朝那些老大臣，必然不理解皇上和太后之间的事情。皇上心里的煎熬，他们不明白还来撒盐。婢妾看明日上朝，皇上定要晚到一个时辰。叫他们好好等着。” 瞧着戴玉沁一脸生气的模样，君鸿言露出一丝笑意。拉过戴玉沁的柔荑说道：“就你会哄朕开心，罚他们站一个时；这冬日里都晾病了谁给朕办事？” 戴玉沁顺势靠在君鸿言身上。“婢妾就说呢！皇上就是心软。” 君鸿言指尖弹过戴玉沁的额头。“你这妮子。”君鸿言喝过茶水，才缓缓说道：“其实太后也是安分的，只是朕听说是太后害了朕的生母。朕也不知如何见她.......她从前对朕其实挺好的。只是宫里的流言那么多，还有锦嬷嬷说的；朕不敢面对。” 看着君鸿言脆弱展现的模样，戴玉沁反倒有些不知怎么回应了。 “皇上，太后娘娘于您毕竟有养育之恩，民间俗语：养育之恩大过天。婢妾觉得皇上是否对太后有误解，若是有误解岂不是耽误了皇上和太后娘娘。不如皇上便将当年的事好好调查一番？也好了了一个心结。” 因着君鸿言的态度，所以宫里对太后一向是三缄其口的。君鸿言倒是没想到自己还能从戴玉沁嘴里听到真心为自己分析的话语。 君鸿言端着茶不说话，思绪飘远。戴玉沁瞧他脸色也不像恼怒的样子。便也只在一旁不说话了。 ------------ 第34章梅园遇太后 室内安静许久，雁新在外踌躇了许久。还是端过点心轻手轻脚进了内室。 戴玉沁瞧着雁新端来的梅花糕，捻起一块递给君鸿言说道：“皇上，御花园的梅花开的正好。皇上陪着婢妾去看看可好？正好内务府送了一个新的斗篷过来，皇上替婢妾看看。” 君鸿言瞧戴玉沁兴致勃勃的模样，点了点头。 “那皇上可要等着婢妾，婢妾可要准备一番。” 君鸿言点了点头，一个人坐着想东想西。 君鸿言也不说话，戴玉沁收拾了一番。妆容未变，只是在眼尾处点了颗黑痣，别有一番风情。 戴玉沁身披红色斗篷，像一朵娇艳的红玫瑰。 君鸿言瞧了一眼便拉进怀里。“沁儿这般好看，朕都不舍得带出去了。” “皇上刚刚可是答应了陪臣妾要去梅园的，可不能耍赖。” “呵呵，元宝备轿辇；去梅园。” 戴玉沁拉住君鸿言的手说道：“皇上，婢妾不能坐您的轿辇。” “去备个嫔位的轿辇来给昭贵姬。” 昭贵姬的恩宠越来越盛，元宝连忙应下。 君鸿言愿意给的，戴玉沁也没有拒绝。好好享受别人的心意也是一种美德。 “多谢皇上，那婢妾就却之不恭了。” 君鸿言更是将戴玉沁送到轿辇前了才回了自己的轿辇处。 梅园里的梅花开的极好，前天下了雪还未化。白雪红梅，清新脱俗；暗香浮动。戴玉沁心想这在现世也是难得一观。 “皇上，好香啊！” “今年园子里的梅花确实开的好。” 两人朝前走了走，前头亭子处。仿佛有人在煮茶，梅花茶香风雅极了。 “前头不知是哪位姐妹呢！皇上可要去瞧瞧。” 瞧着戴玉沁有些吃味的模样，君鸿言笑着拉过戴玉沁的手。“一同去。” 到了亭子处，是太后在。里面并不十分暖和，只一盆炭火和一炉子茶。身边也只有一个伺候的人。 君鸿言准备掉头就走，戴玉沁却有些惊讶道：“嬷嬷？你怎么在这儿......”戴玉沁也觉出有些不对了。 君鸿言面上不解，太后极少出门。也不让众人去请安，所以戴玉沁应当不认识的。“你认识太后？” 轮到戴玉沁惊吓了。“你......您是太后？” 杨太后笑着点了点头。“当日瞧你有意思，便没有给你表明身份。” 戴玉沁连忙跪下行礼。“给太后娘娘请安。” 君鸿言站在一侧冷冰冰的也不行礼。 “不必多礼，陌心去将那丫头扶起来。” 陌心虽不知缘由，不过也笑着去将戴玉沁扶了起来。 “婢妾那日不知是太后娘娘，多有得罪。请太后娘娘恕罪。” 水滚烫了起来，杨太后倒了两杯茶水道：“你那日还送了药膏给我，合该哀家感谢你才是。坐下喝杯热茶。” 戴玉沁抬头，见君鸿言还是冷冰冰的模样。自觉这是次契机，拉着君鸿言一同坐下，面带讨好的模样说道：“皇上，走了许久婢妾正好渴了。太后这儿有茶，皇上陪婢妾一同喝点儿吧。” 瞧着戴玉沁那狗腿子样子，君鸿言冷哼一声坐在了石凳上。 虽然从小教到大的孩子对自己这般也是寒心，但杨太后还是一副淡淡的模样。 “太后娘娘，您这茶真香。不知是不是在梅花园中的缘故婢妾感觉这水都有一股子花香呢！” 戴玉沁端起君鸿言面前的茶递过去说道：“皇上你也快尝尝！” 君鸿言撇了撇嘴，还是接过了茶水。杨太后瞧着君鸿言还算听戴玉沁的话，倒是有些意外了。 “这茶是取的梅花上的雪水泡的，故而有些梅香。” “太后娘娘可真是风雅。” 杨太后笑笑不说话，君鸿言也冷冰冰的。瞧着气氛冷下来了，戴玉沁立在中间倒是十分不自在。这母子俩是在搞她啊！ “你上次的点心味道也好，若是可以下次做了送些到慈心宫来。” “那自然好，太后喜欢我晚些就差人送去。” 就这两句，气氛又冷下来了。 “朕累了，回去吧。” 见君鸿言起身，戴玉沁笑着说道：“婢妾随皇上先回去了，下次再去看望太后娘娘。” 君鸿言看了看只有一个炭盆的亭子，神色冷了冷才离去。 原以为君鸿言会回乾清宫，但是没想到还回了陶然居。戴玉沁叹气却也无奈只能继续伺候了。 君鸿言夜间仿佛发泄似的，一点没考虑戴玉沁的感受；狠狠要了三次。戴玉沁都纳闷陈昭容没有喂饱他么？ “皇上，我真的累了。下次吧！” 君鸿言仿佛没听到似的，不管不顾；戴玉沁心里觉得有些委屈了。红了眼眶，倔强的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戴玉沁感觉到自己在这个朝代，在这个后宫。不过就是一个玩物，小心翼翼的讨生活却一点自尊也没有。完事之后戴玉沁一个翻身也没理君鸿言，疲惫睡去了。 第二天君鸿言倒是神清气爽的去上朝了，君鸿言仿佛也感受到了戴玉沁的脾气；又送了许多赏赐过来。 戴玉沁趴在床上到了用午膳时候才扶着雁新和丹柔泡了个澡，瞧着戴玉沁身上的青紫。两个人都心疼不已，大腿内侧更是红肿了。 “皇上怎么这般没轻没重。”丹柔说着眼眶都红了。 戴玉沁确实没了心情，午膳也只是匆匆两口便解决了。 君鸿言送来的东西，戴玉沁看都没看就让收进了库房。众人少见戴玉沁这般低沉的模样，陶然居的人都小心翼翼了起来。 戴玉沁吃的少，身上又伤着了。还不让跟着伺候，丹柔焦急的不行。 戴玉沁什么都没想又趴在床上继续睡了起来。不过这次却没有睡着，而是任泪水打湿了枕头。来了这个朝代许久，戴玉沁第一次放任自己的情绪。从一个自给自足的独立女性，到一个依附着一个男人的朝代。戴玉沁第一次觉得这么难受。 戴玉沁自己闷了一下午，晚膳是湖心想尽法子做了许多戴玉沁平日琢磨的菜式，御膳房的菜都放在了边缘处。 “贵姬，你今天一天都没吃什么了？这样下去怎么行……” “放心吧，我没事。”戴玉沁夹起桌上的菜式开始吃了起来，虽没有平常香，但是也是吃了一碗饭。众人这也才放心了些。 “贵姬，今天皇上下旨罚了内务府的人一个月月例银子。说是梅园的凉亭太冷，内务府的人欺主。” 戴玉沁明白了，这是皇上在意太后的缘故了。 “内务府的那起子人，到了下午就送了好多炭火、布匹去了慈心宫。” “内务府的一贯会看风向来事。”戴玉沁翻了翻书，不以为意。 “昨日太后说我们这儿点心好吃，明早让湖心做几种了送去吧。” “奴婢明日一早便让准备。” “吴选侍和皇后的胎如何了？” 见戴玉沁愿意说话了，丹柔连忙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听太医说吴选侍胎极好，奴婢前几日看着吴选侍的肚子好大，倒不像五个月像六个月的肚子。吴选侍也圆润了一圈，只是不知道生产时如何。” 戴玉沁瞧丹柔说的绘声绘色，笑着递了个橘子。 “谢过主子。”丹柔吃了瓣橘子继续说道：“皇后娘娘那儿可娇气了，太医一天都得传两次。太医腿都跑断了也不敢有怨言，但是皇后吐的厉害不像吴选侍那般舒服。不过奴婢也没见着不知道什么样子了。坤宁宫的人老是出宫，说是皇后想吃宫外的食物。” “吴选侍这么吃下去，不怕肚子大了不好生么？” 丹柔说道：“吴选侍怕是没想那么深，奴婢猜想许是有人想舍母保子。前朝后宫有许多这样的诡计。” 戴玉沁绕过弯来。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不知是谁？这宫里最缺孩子的便是淑妃了，或者……是樊嫔？”说完戴玉沁摇摇头。“樊嫔应当不是这样的人。” “主子猜猜也没关系，反正就咱们几个人。不过奴婢觉得也可能是皇后。” 丹柔有些不解。“皇后不是都有孩子了吗？” “奴婢也是瞎猜的，听说皇后吩咐的吴选侍有了孩子内务府和御膳房要紧着吴选侍。皇后娘娘更加是一日三顿的送了燕窝去。而且皇后这胎不也是在吴选侍以后嘛。” “主子，皇上好像来了。” 还在说着话，就听见圆圆的禀报。戴玉沁丢下手中的瓜子连忙去了内室。 丹柔和雁新连忙收拾，今天戴玉沁吩咐了给内务府说染了风寒。把绿头牌撤了，没想到皇上还是来了。 戴玉沁不想面对君鸿言，进了内室便准备躺下，侧着身子朝里边的。 “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行礼。 “你们主子这就睡了？” “回皇上，我们贵姬早起身子就不适，今天一直躺着休息了。” 君鸿言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头道：“朕去瞧瞧。” 戴玉沁不想理他，什么恩宠。若是这般的还不如不要。 进了内室，君鸿言咳嗽了两声。见戴玉沁置若罔闻没有起身，君鸿言也有些不悦了。自己已经这般低头了，戴玉沁一点也不给面子。气的甩了甩袖子便走了。 君鸿言进去里面，没有说话就走了。 雁新和丹柔面面相觑，连忙起身进了内室。 “主子，皇上怎么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不必管，走了便走了。” 两人见戴玉沁没了刚刚的兴致。 “主子怎么了？” “去打水来，我洗漱了便歇息吧。皇上近日都不会来了，你们看好门户不要叫人有了可乘之机。” 两人连忙应下，丹柔才下去准备了。 雁新扶起戴玉沁。“主子可是生皇上气了？” “是，也不是。我只是不想做一个玩物，也想让皇上明白我的态度。” “主子有成算就好。” “满宫的人也指望着我，若是失宠只怕日子会比从前还艰难。” 雁新明白了戴玉沁的纠结和为难，心疼不已。 “奴婢觉得主子对皇上也是有心意的，这不今天还来看了主子么？” 戴玉沁嗤笑。“我不理他，自有理他的去处。皇上保准是去了别宫。” ------------ 第35章容嫔 雁新见戴玉沁看的明白也没继续劝解了，在这宫里对皇上无心才能走的长久。 “去打听着，看皇上离了陶然居去了那处。” “主子放心，外头的事圆圆都打听着。” 君鸿言出了陶然居，还有些生气。轿辇也不坐，吓得元宝胆战心惊跟在身后纳闷怎么去了一趟陶然居这么大的火气。 君鸿言虽觉得自己昨日残暴了些，不过自己何时这般低过头。 御湖边，章贵人又穿的单薄的在那儿唱歌。君鸿言蹙眉，想起了之前和戴玉沁一同碰见章贵人的场景。冷哼一声驻足在了原地。 一曲完毕，章贵人一副惊吓的模样。 “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您怎么来了这儿。” “朕不来这儿，你不是白唱了吗？” 一句话惹的后面抬轿子的纷纷憋笑，元宝在旁边低着头脸都憋红了。 章贵人低头娇笑。“皇上尽打趣婢妾。” 在戴玉沁那处受的气，此刻见章贵人的乖顺。也气顺了几分,便一同回了景阳宫。 第二日宫里便流言纷传，昭贵姬惹了皇上生气了。戴玉沁不着急，反倒去了慈心宫几次。 杨太后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不然平常人碰见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一朝高位，还不知如何搅事情。又和戴玉沁有过前缘，两人倒也算聊的一处去了。 “你这整日不去陪着皇上，怎么反倒日日来了哀家宫中。” 杨太后晾的梅子酒，戴玉沁十分喜欢喝。这会儿虽是下午，但是温温的梅子酒下肚赏着庭院前的雪景。可谓十分快哉！ “太后娘娘可是不喜婢妾？还是舍不得您的梅子酒。” 杨太后点了点戴玉沁额间。“小没良心的，哀家这儿的酒坛子都被你空了一大半了。还说呢！你那么一瓶子药膏，可是空了我半坛子酒去了。” 戴玉沁笑眯眯的。“那可不是，药膏都给您了，婢妾自然得多要些利息。日日来太后这儿，婢妾骨头都歇的松软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皇上处！” “你呀，可不能掉以轻心。后宫里可没有安稳日子过的。” 杨太后说的，戴玉沁如何不清楚。 “太后娘娘，您就容婢妾再躲懒一日。今日雪景这般好，咱们吃锅子吧？” 戴玉沁来了慈心宫，宫里人气都足些。陌心也十分开心，近日太后的笑脸都比平常多了不少。 “哀家这儿都快被你吃空了！” “呵呵，那婢妾给你赔梅花。丹柔你去摘些梅花来，再让湖心带着小水来慈心宫煮锅子，来的时候动静小些。” “哎！奴婢这便去准备。” 原本丹柔只是去摘梅花，倒是没想到看到一出好戏。 戴玉沁不搭理自己，淑妃又总是娇气。君鸿言一句话没说自己闷着四处走走就来了梅园。元宝咂舌这梅园最近可热闹的很。 不成想，梅园里有个女子穿着红衣正在自唱自舞。丹柔也正好在梅园处，瞧见了皇上一行人和那跳舞的女子正是黄小媛。 雪中起舞，舞姿优美；婀娜多姿，矫若惊龙。 争宠的女子不少，君鸿言见怪不怪了。驻足留在原地，确实舞的较好;君鸿言鼓了鼓掌。 那女子离得远，君鸿言倒是看不太清。 元宝连忙喝道：“何人在前方还不来见过皇上？” 黄小媛翩翩向前，君鸿言只觉得她走路的姿势也和从前不一样。说不出的优美姿态。黄小媛离得还有几乎两米处，便停下行礼。 “婢妾参见皇上。” 美人若即若离，反倒勾的君鸿言心痒痒。 “起身吧！这么冷的天怎么在这儿跳起了舞？当心着凉了。” 黄小媛声音清甜娓娓道来。“婢妾小产后身子不好，太医让多走动走动。婢妾从小习舞住的地方也离梅园近，便想着每日晚膳前来梅园跳一曲；也算是动起来了。” “嗯，你小产后虚弱，合该多进补些。元宝吩咐御膳房每日送了血燕和阿胶去储秀宫。” “多谢皇上。” 黄小媛没有再多言，上赶着的事儿她也不想做。章贵人那一水儿低三下四的她做不来。 “时辰不早了，那婢妾便先回去了。不打扰皇上赏花了。” 君鸿言略略挑眉。 “嗯，雪天难行。你回去慢点儿。” “多谢皇上关怀，婢妾省的。” 丹柔在后头瞧着，皇上一点儿也不惦念自家小主。今天宿这儿明天宿那儿，而自己小主整日借酒消愁。忍不住憋屈，摘了几支梅花便回去了。 丹柔脸上藏不住事儿，雁新见着瞪了一眼。丹柔才调整好情绪，不至于在慈心宫闹脸色。 “怎么去了这般久？” “奴婢想着挑几支好看的，便耽误了。” 戴玉沁点了点头，没有深究。捧着梅花自己插去了白玉瓷瓶里。杨太后在看佛经，戴玉沁便也没有打扰。去了小厨房指点湖心去了。 杨太后也是重口腹之欲的人，所以戴玉沁准备的她一般也都吃的香甜。 “你来这几日，我这衣服都小了些。” 陌心也打趣道：“是呢，老奴都想该给太后把衣服改改了。” “呵呵，陌心姑姑可别这么说。等下太后娘娘不吃了，这饭菜可不浪费了。” “哈哈，你这妮子。是说哀家吃的多呢？” 戴玉沁夹起五花肉笑道：“婢妾和太后娘娘不相上下。” 几人说的凑趣，一顿饭也算吃的开心。 用完膳戴玉沁便回了陶然居，脱下斗篷对着丹柔说道：“说吧，一路上心不在焉的。” “主子，奴婢今日去梅园。就瞧着黄小媛跳舞争宠，皇上还对她极好。吩咐了御膳房给她送燕窝和阿胶。” “我还当什么呢！皇上一向如此，你倒是沉不住气。在慈心宫就露了模样，你若这样我下次就不带你出去了。” 丹柔连忙跪下告罪。“奴婢知错！” “你一心为我，我知道。只是在这宫里你说的事每日都在发生，你若是这般岂不是要气死了？你若是有雁新一半沉得住气我也就知足了。” “奴婢......” “你下去好好想想吧！” 丹柔自责应下。 君鸿言翻了黄小媛的牌子，黄小媛有心争宠。君鸿言对她感觉似乎和从前不同了，黄小媛不再是那样冷冰冰的。冷美人变了性子，更加的讨人喜欢了。 第二日黄小媛便封了嫔位，赐封号容。黄小媛有了封号在储秀宫便是一宫主位了，同为嫔位，月嫔刚出禁足，又被迫搬到了侧殿。只因皇上吩咐宫里主位都已住满了，为节省开支；不宜开宫。便叫月嫔挪了位置，这下好了月嫔那是气的冒烟儿了。 容嫔骤然又得宠，内务府看准风向就来帮着挪宫了。 月嫔冷冷看着容嫔。“你倒是风光了。” 容嫔笑魇如花。“本宫对你仁至义尽了，以后你若不招惹。咱们也总能相安无事，那事本宫知道与你无关。只是若不是你执意相邀，本宫也不会痛失孩子。”说到后面容嫔眼睛猩红，瞪着月嫔。 月嫔禁足两个月，气焰早就歇了一半了。看着容嫔的面色，月嫔抿了抿嘴拂袖而去了。 容嫔入了主殿，容嫔的宫女太监都一副喜气洋洋的。 “恭贺娘娘荣登主位。” “都起来吧！都赏一个月例银子。” 平日自己主子对恩宠不上心，如今有了心。底下人也觉得有盼头了。 小粒开心极了，自己主子重得恩宠；甚至比从前更胜了。 “娘娘，皇上吩咐人送了许多赏赐来。娘娘可要去瞧瞧？” “你看着收拾吧！有用的就留下，挑些好的送给昭贵姬吧！” “娘娘还记得昭贵姬呢！不过奴婢听说昭贵姬惹怒了皇上，皇上好久没去过玉澜宫了。” 容嫔拨了拨炉子里的香料。“可打听出缘由了？” “没打听到，只说皇上去了陶然居就匆匆出来了。昭贵姬这几日也只往太后那儿去，没去过皇上那儿。” 容嫔点了点头。 “之前梅园的宫人，从今天开始你想法子开始打听着本宫之前小产的事情。本宫要查出幕后凶手究竟是谁。” “奴婢知道，奴婢一定留心这事儿。” 时间很快到了年根处了，连皇上都快封笔了。戴玉沁和还未去过乾清宫，内务府送来的碳已经不如从前了。 圆圆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只是有几个新来的倒是有些心思浮动了。主子不努力，底下的人有想法倒也正常。原只是一个小事，只是戴玉沁感觉这样子反倒自在。便多用了银子让雁新和丹柔去想法子买碳买菜去了。 丹柔从外面打听了事情来，笑眯眯给戴玉沁说道：“主子，奴婢今天听说淑妃罚了容嫔跪在御花园，皇后娘娘没管这事儿。没想到皇上让元宝宣口谕让容嫔回了储秀宫，淑妃第一次闹了这么大一个没脸。” 淑妃骄纵，针对戴玉沁好多次了。戴玉沁本身也不喜她。 “她自己任性没个度了，不过容嫔也是个有手段的了。看来只是从前不屑用罢了。为着什么事情，淑妃就要罚跪容嫔了？” “听说是淑妃嫌容嫔穿的衣服与自己撞色了，淑妃便说她不敬主上。” 大的节日宴会，确实是有说法。低位妃嫔不能和高位妃嫔的衣服颜色撞色。那盛大节日大家也都打听着一般都不会和高位的撞上颜色，但是这平常日子谁会注意呢！这也就是淑妃故意找事儿了。 “这淑妃，只当皇后在养胎；整个后宫都是她的了。年夜宴的衣服可准备好了？” 沉寂了这么久，戴玉沁也知晓该动起来了。 “贵姬，都准备好了。保管皇上见了您念念不忘。” 戴玉沁敲了敲桌子说道：“咱们宫里那些人不安分？” “贵姬，小印子和新来的桃子有些不安分。小印子还好只是抱怨了几句，桃子那个没脑子的还和章贵人身边的人接触了好几次。不过也没给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丹柔冷声说道：“确实是没脑子，咱们主子再怎么也是贵姬了。瞧着章贵人有几次恩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戴玉沁笑笑没说话。 ------------ 第36章韶冰珍 很快到了年夜宴这天，宫里早早就装点了起来。宫人们忙碌的不行，整个宫里仿佛有焕然一新的气氛。嫔妃们也都和谐了几分，戴玉沁一早便吩咐了给杨太后、樊贵嫔和容嫔送了福包去。 戴玉沁穿着好了便准备着去大庆殿了，穿着一身金丝梅花纹裙，裙摆也绣着朵朵梅花。淡扫蛾眉，薄粉腹面。发髻间的步摇是平常少有的华美。宫宴上都是争奇斗艳的，所以戴玉沁穿的也不算是出格。樊贵嫔见面笑着说道：“沁儿今日打扮的这么美，是准备艳压群芳吗？” “樊姐姐可别笑话我了，我这哪里比得上你宫里的章贵人呀！你瞧，那才是艳压群芳的打扮呢！” 樊贵嫔转头望去，只见章贵人穿的极为夸张。一身曳地长裙，发后更是簪了一朵她这位分最大的红花。发髻两边的步摇铃铃铛铛，反倒失了美感。 樊贵嫔撇了撇嘴，一副嫌弃的模样说道：“咱们先走吧！和她一处我都嫌丢人。” 戴玉沁听得弯唇笑了笑，也加快了几步。 章贵人在后头冷哼一声，也没上前请安了。 年夜宴上的人不少，男女也未分席。前朝的大臣也有许多，戴玉沁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皇上还未来，餐桌上也只上了些果盘。戴玉沁捻着果子吃了几个，不过片刻也听见了唱和声：“皇上皇后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太后许久没参加过宴席，这次也是因为前朝议论纷纷。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君鸿言笑意满面。“众位请起吧！今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大家随意便好。” 众人谢恩起身，戴玉沁抬头看去。好像是很久没见君鸿言了，看见了也有几分不一样感觉。 像是有感知似的，君鸿言也看向了戴玉沁处。许久未见君鸿言看见打扮明艳的戴玉沁，又想起了那晚自己的疯狂。有些尴尬的别过了头去。 宴会开始，便有丝竹声响起；舞女开始翩翩起舞。 众人也没拘束，开始吃吃喝喝说说笑笑。走向别桌敬酒的人不在少数，妃嫔们大都都是去向皇上敬酒。以期盼来年能得皇上的青睐。 戴玉沁也不落后，瞅准时机端着酒杯盈盈向前。 “皇上，婢妾久未见您。敬您一杯，婢妾祝元民明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皇上万事顺意。” 君鸿言这些时候也是忍着没去见戴玉沁，如今戴玉沁主动示好。自然端起酒杯笑道：“你身子弱，少喝些。多吃些菜。” “多谢皇上关怀。”戴玉沁敬完酒，便专心看歌舞去了。反倒惹得君鸿言抓心饶肝的，瞧戴玉沁看了好几眼。 皇后坐了半晌就说道：“皇上，臣妾有些不适，想先回去了。” 皇嗣为重，君鸿言连忙点头吩咐说道：“路上小心些，你们送皇后回去时小心点。若是出了闪失饶不了你们。” 容嫔瞧见皇后走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朝着小粒点了点头，小粒悄声退出了内殿。戴玉沁关注着容嫔的动向，转头对着雁新说了两句。 一曲落，章贵人自告奋勇。 “皇上，婢妾新习得一曲。想献给皇上。” 宴席上妃嫔献艺的不在少数，君鸿言点了点头算是允准。 章贵人高歌一曲后，君鸿言兴致也不高。章贵人最喜欢的就是吊嗓子博关注，君鸿言自然没什么新鲜感。不过外头的大臣倒是都极有兴趣，纷纷鼓了掌。 “赏！” 只一句，君鸿言便没说话，章贵人只好退下。 章贵人退下，便又有太监抬了一张鼓过来；旁边还支起了许多小鼓。 一个红衣女子，裹着面纱。赤着脚，步履轻盈而来。不像后宫女子那般拘束，红衣女子更多了些异域妩媚。 舞步轻盈，更是一个梯步便上了大鼓之上。红衣女子轻点鼓皮，发出阵阵鼓声。又翩翩起舞，叫众人看的应接不暇。连君鸿言也充满了兴趣，盯着那女子看不转眼。 鼓皮上的女子，轻舒长袖打到小鼓上发出轻音。娇躯又随之旋转，越转越快。忽然又从鼓皮上翩然飞起，又稳稳落下。胆小的嫔妃都轻声惊呼，生怕这女子一个没稳摔倒在地。 一曲落，红衣女子眉目含情看向君鸿言朗声说道：“臣女威武将军之女韶冰珍参见皇上！恭祝吾皇圣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来是韶爱卿的爱女，果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威武将军虽不想女儿进宫为妃，但是奈何自己家的女儿死心塌地的喜欢皇上。 “微臣这个不孝女，见过皇上一面。便心心念念不忘，上次选秀因病错过。更加是闹着微臣，微臣实在无法。叫皇上见笑了。” 君鸿言饶是后宫女子一大片，但是这般大庭广众还是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太后近日身子不适，那便留韶小姐在宫中相伴吧！” 韶冰珍笑意难掩，连忙跪下说道：“多谢皇上。” 留她在宫里就是认可了的意思了，杨太后抬了抬眼皮。没有作声。 “呵呵，过了年就开春了。朕准备明年安排去春狩，朕瞧着韶小姐这般肯定肯定有兴趣吧！” “臣女跟着父亲自幼习武，到时候定能陪皇上好好猎一把。” “哈哈！好！好！” 台下的其他嫔妃就纷纷瞧不上韶冰珍这副做派了，章贵人连手帕都要拧坏了。 皇上笑声未落，就有宫女匆匆进来。“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君鸿言皱眉呵斥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宫女顺了口气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回宫路上被野猫所惊！从轿辇上滑了下来，此刻已经挪回坤宁宫了。” “什么？！！”君鸿言和杨太后纷纷起身。 元民朝的嫡出，不容小觑。重视程度可见一斑，无人看顾底下的韶冰珍了。 皇上匆匆离席，底下的大臣们也不敢挽留。 到了坤宁宫就听见皇上的痛呼声，只怕不妙了。君鸿言发了怒斥道：“你们这些狗奴才是怎么弄得？好好的怎么会有野猫惊了皇后！宫里哪里来的野猫？” 云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回皇上，奴婢们也不知。回来路上，娘娘说先走走醒醒神。到了半路才坐的轿辇，没曾想刚坐上轿辇......就有个大黑猫扑了下来，云纹姐姐挡在娘娘面前也被黑猫划了一爪子。” “元宝！去给朕查！谁敢谋害嫡子，朕要诛她九族。” 元宝心中大惊！匆匆应下就下去了。 容嫔冷眼瞧着自己之前失了孩子，皇上那般轻飘飘就揭过去了。如今是嫡子，果真是不一般。 君鸿言扫过众人，仿佛人人都有嫌疑。更是在淑妃面前多看了我两眼，淑妃吓得手帕都掉下了。虽然自己想让皇后失了孩子，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啊！ 皇上雷霆之怒，众人不敢不用心查。元宝没过多久就进来禀报了。 “皇上！奴才在宣瑶宫发现了那黑猫的踪迹，不过黑猫已经死了。死在了宣瑶宫的门口。” 君鸿言怒目瞪向淑妃，淑妃此刻也顾不得了。连忙洗脱自己。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从未见过什么黑猫啊！臣妾一直在殿中饮酒，皇后出事，臣妾不知啊！肯定是有人陷害臣妾！” 淑妃字字恳切，只盼皇上能相信自己。 君鸿言冷眼看着淑妃，不知在想什么。“淑妃，你屡屡任性。如今竟敢残害皇嗣，更加是毁了年夜宴！” 淑妃平日便是骄纵，众人冷眼旁观无一人求情。都只希望淑妃就这么被诛了九族算了。 淑妃吓坏了，跪着向前。哪还有平常的美艳优雅。 “皇上，臣妾不敢残害皇嗣的。此事臣妾真的不知，求求您相信臣妾。凭借一只死猫如何就断定是臣妾啊！皇上，臣妾和您多年情分，求您一定彻查此事！” 君鸿言轻敲桌面，此事确实不一定是淑妃。自己一时心急又觉得淑妃骄纵；才怀疑上了淑妃。若真是淑妃又怎么会丢到自己宫门口呢！ 太医匆匆出来，容嫔目光猩红盯准了太医。 “皇上，皇后娘娘这胎只怕难保全。娘娘年纪大了，骤然如此血流不止。若是再不止血龙胎肯定不保。” 君鸿言握紧扶手。“那你还不快去止血，还在这儿做什么？” “微臣是男子，不能进内查探。太医院有一个女医，或许叫她来看看是否有法子。” 戴玉沁只觉迂腐，人命关天的时候还在乎这些礼节。若是自己在这儿生个孩子有多难啊！戴玉沁瞧着心里发怵。 “那还不赶紧去。” 太医擦了擦汗连忙应下。“嗻！” 坤宁宫虽然人多，但是此刻却是静悄悄的。只剩下淑妃的抽泣声，君鸿言也未叫起。此刻淑妃还是跪在地上的。殿里幸灾乐祸的不少，戴玉沁也算其中一个。毕竟自己宫里的麝香可和她脱不了关系。 医女很快便被薅来，陶皇后虽服了止血的汤药。但是还是在出血，医女进去把脉后便开始强行施针。将将止住了血，只是她觉得像这般其实这个孩子已经没保住的必要了。即便生出来只怕也是个气血两亏的药罐子，况且还只三个月日子那么长。以后能不能生下来，只怕也不一定。 不过这些话她也不敢说了，因为皇上和皇后都不会考虑这些。 “皇上，奴婢已经替皇后止住了血。暂时无虞，不过这胎难保。即便生下来，只怕也会终身和药相伴！” 君鸿言听见保下了终于放下了心，听见后面的话又有些为难。叹了口气说道：“尽力保下吧！” 杨太后也是叹气，不过也说不出不保了这样的话来。 容嫔抓着扶手，忍不住的生气。凭什么这个皇后这么好运，自己却保不住自己的孩儿。为什么那个时候医女没来替自己施针。 君鸿言只觉得累的不行。 “淑妃，先禁足宣瑶宫。其他人都先退下吧！” 众人如释重负，一个个退下去了。 ------------ 第37章春狩 戴玉沁回了陶然居，雁新就轻声过来说道：“贵姬，这猫是圆圆丢到宣瑶宫门口的。” “这事儿是容嫔做的吗？”在大庆殿内时候戴玉沁瞧着容嫔的宫女退下去了，便吩咐雁新让殿外候着的圆圆一同跟着。 雁新点头。“刚刚圆圆来给我说，他一直跟着小粒。就瞧见她从储秀宫抱出一直黑猫，也不知为何那猫仿佛有灵性似的。一下就扑向了皇后，没几下就跑了。圆圆再去寻的时候就见那猫像是被喂了药，死在了宫道上。” “圆圆倒是聪明，还留了一手。” 雁新分析道：“许是之前容嫔的胎是皇后办的，所以容嫔这才没有放过皇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不是皇后做的绝，容嫔也不会做这个事儿。只怕容嫔也没想到这猫怎么会跑到宣瑶宫门口去了。圆圆没被发现吧？” “主子放心，圆圆谨遵主子的命令，行事都是十分小心而且蒙着面的。没人知晓。” “嗯，去拿一锭金子赏给圆圆。说他这事儿办得好，怎么也能让淑妃惹一身骚了。” 赏罚分明，底下人才会用心办事。 “多谢主子赏！主子今日累了吧？奴婢先给您把步摇耳坠子取下来了再守岁。” 戴玉沁点了点头，任由雁新替自己拿去钗环。 “今日倒真是热闹了，只怕皇上一时半会记不起咱们陶然居了。” “皇上必然不会全然忘记主子的，只是那韶小姐也太胆大了些。” “呵呵，咱们宫里头一次出现这样的人，我们那个皇上怕是会新鲜感十足。” “奴婢也是第一次瞧见这么没皮没脸的，大庭广众下就能那般说话。” 戴玉沁其实倒也还好，毕竟是现代的灵魂。啥没见过呢！不过见雁新那气的牙痒痒的模样，反倒也觉得可爱呢。 “今天皇上说了明年春狩。雁新，你去过春狩没？” “奴婢倒是跟着去过一次，只是那会子奴婢只能埋头干活。打猎的事儿奴婢都没瞧到。” “我倒是没去过，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记仇；春狩不带着我去了！” “呵呵，主子那您可得抓紧时机。” “皇后那个样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春狩。”戴玉沁有些闷闷的说道。 “应当不会的，春狩也算是国事。咱们皇上一向是以国事为先的。” 戴玉沁点了点头。“说的也是，皇后这胎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总之这次是保住了的，皇后想要一个嫡子。即便这孩子生出来不太好，皇后也不会放弃的。” 戴玉沁反倒觉得也许就这么失去这个孩子，也许对这么孩子来说更好了。 除夕夜草草而过，戴玉沁赏了宫女太监们许多瓜果点心。一起围着炉子守岁，丹柔还往炉子里放了几个烤红薯。 此刻陶然居的宫女太监瞧着仿佛都是上下一心的模样，桃子也凑趣的说了许多吉祥话。 韶冰珍住进了太后的慈心宫，毕竟还未侍寝。住在其他宫殿也名不正言不顺。 韶冰珍入了慈心宫，但是却撅着嘴巴一脸不开心。丫鬟颜奴连忙倒了水说道：“小姐，咱们都进宫了还怕没侍寝的时候嘛！若不是皇后出事，皇上一定会想起您的。”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到我这儿的时候她受了惊。真是没个好气运。” “小姐，您若是气运不好。怎么有机会入住慈心宫呢！皇上这是看上您了呢！” 这点儿倒是让韶冰珍开心，毕竟皇上是真的看了自己好几眼了。她有把握会让皇上喜欢上自己的，若是可以她希望今日坐在皇上身边的人是她。 “这是自然的，我盼了这么多年。合该拥有这后宫最好的一切。” 颜奴又奉承的说了好些话，见韶冰珍情绪好些了。才放下心来！自家主子这脾气若是在慈心宫闹起来了可讨不着好。 淑妃急得不行，嫡子不比其他。所以这也是她迟迟为下手的原因。只是如今这一番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自己跟前。气的怒摔了手中的玉如意。 “混账东西，都是些什么不长眼睛的狗奴才。都欺负到宫门前了也没人知道吗？” 殿里奴才跪了一地。松菊都是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娘娘，皇上一定会查清此事，还您清白的。” “本宫今日没了好大的脸，皇上看重嫡子。如今又岂会在乎本宫？”说着说着淑妃的眼眶就红了，多年的感情只凭宫门口的一只死猫。皇上就那般薄情，自己对他的一腔深情。全部都是错付么.....“若是本宫也能有个孩子就好了。”淑妃眼泪一转就滑落在脸颊处，用帕子擦去不想叫人看见。 “娘娘，一只死猫皇上肯定能查清的。皇上对您那么好，今日只是气极了才会这般的。” 松枝端着茶水，淑妃却连看也没看。直接拂手撩去，滚烫的茶水流到松枝手臂和手上。松枝不敢动作，又继续跪了下来。 “娘娘您若是真想要个孩子，不如想办法把吴选侍的孩子抱养过来。反正吴选侍身份低微，这辈子都没机会养这个孩子。” 淑妃思绪反转，要说她是不愿意抱养别人的孩子的。更因为自己不能生所以更加不想抱养，这种情绪淑妃也说不明白。只是如今瞧着皇上那薄情的模样，只怕有个孩子才是依靠啊！ “本宫养到头来，日后给吴选侍做了嫁衣？宫里嚼舌根子的人有多少，这孩子怎么都会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 “若是他没了生母呢？这宫里难产的女子有多少，多她一个也不多。全看娘娘心意了。” 淑妃这才慢慢回过神来，瞧着底下人说道：“都滚下去吧！留松菊伺候就可以了。” 底下人如释重负，一个个溜烟似的跑了。松菊还有些担心的看着松枝离去的背影，又继续和淑妃说话去了。 在这宫里身份低微，竟是这般艰难。只怕吴选侍到今日都没想到自己怀了一个孩子，就有这么多人想要她的命。 淑妃这才稳稳结果松菊递来的玫瑰茶。“你有法子让她死在生孩子的路上？” “咱们在稳婆那边动动手脚，等孩子出生了便让稳婆想法子。”松菊说着比了一个杀头的姿势，淑妃会意，篾了一眼松菊开始认真思量起这事儿来了。 只这一眼，松菊都觉得心凉。但是还是笑意盈盈的伺候着。 “今日那狐媚子韶冰珍，只怕没几日宫里就要热闹了。” 松菊不咸不淡说道：“皇上和娘娘的情分总归不同的。” 淑妃又岂不知皇上对她，没了从前那般。说到底不还是新鲜感么！去了一个昭贵姬又来一个容嫔，如今又有一个能掐出水的韶冰珍。淑妃只觉得这宫里越来越冷了。 皇后的胎保住了，但是容嫔这事也做的圆满。愣是没叫皇上查出是谁害了皇后。 陶皇后没有心思管这些，前几日连吃喝拉撒都小心翼翼的。一应在床上，也就如今才稍微好点。 君鸿言虽说有几分惦念戴玉沁，不过也没有来陶然居。这晚上便是有凤鸾春恩车抬着韶冰珍去了乾清宫。 君鸿言还在批折子。韶冰珍独自等在乾清宫时，便脱去了外层纱衣。额间点的一颗红纱衬得韶冰珍肤白胜雪，韶冰珍坐在龙床上。妖娆妩媚，君鸿言一进门就瞧见韶冰珍这般大胆。 韶冰珍行礼问安，酥胸外露。“皇上万福金安。” 君鸿言拉住韶冰珍的手。“爱妃果真是迫不及待吗？” 韶冰珍娇羞低头，说出的话也十分露骨。 “皇上不知，臣女与你有过一段缘分。臣女幼年时候偷偷出去玩耍，被人偷了钱袋子。是皇上替成女拿回来的。皇上可还记得？” 君鸿言倒真没这映像，自己何事救过一个美人儿？ “臣女当时女扮男装，穿的一个蓝色袍子。皇上您当时有事，没说上几句话您便走了。臣女还未来得及感谢您。后来您成了皇上，在宫外更是难得一见了。” 君鸿言这才想起来，哈哈大笑。 “原来是你，你这个小滑头。可够调皮的，看来这份恩情确实足够你以身相许了。” 韶冰珍主动圈住了君鸿言的腰。“皇上没忘记臣女，便是臣女之幸了。” 君鸿言变守为攻，一夜旖旎。 第二天一早皇上就下旨封了韶冰珍为从五品的贵姬，更是赐居了华阳宫主殿。主殿是嫔位以上才有资格居住的。一朝侍寝便是贵姬的恩宠可是头一朝了，直接赐居主殿。岂不是告诉众人，韶冰珍迟早是一宫主位，不过说到底还是名不正言不顺了。这便是君鸿言了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宫里的风向一下就变了，华阳宫不消半日就打扫的干干净净。连宫人都配备齐全了。 皇后处要养胎不能请安，也没人敢去打扰。众人没法子抗议皇上这个行为，倒是多了好几个嫔妃去慈心宫找太后嚼舌根子。太后是连自己的事儿都不在意，更加别说这些子封妃的事儿了。一个个全被陌心打发了。 韶贵姬一下便和之前得宠的昭贵姬平起平坐了，不过昭贵姬多了一个封号，但是却又没有居主殿的福气。 戴玉沁呆在宫里都能听到这些话，不过翻话本子的手却没停歇。丹柔虽然生气，但是也只是抿着嘴不说话。抱怨的话一句不敢说了。 戴玉沁原也是有和君鸿言重归于好的心思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君鸿言正在兴头上，戴玉沁自上次后，私心里也不愿去做那争宠献媚的事儿。 “好了，别生气了。瞧你这样子，比我还气些。说便说呗又不会少块肉，来！吃块蝴蝶酥。” “皇上一点不念旧情。” 戴玉沁笑着摇摇头，自己与皇上哪有什么旧情。 “好了，带你去御湖喂鱼去。像从前一般，再带一壶茶一份点心。就我和你去。” 丹柔自然不会拒绝。 从前没得宠时候，丹柔只为自己开心便当了耳环买了鱼食给自己。只这一份情谊，便足够对丹柔包容些了。 ------------ 第38章斗嘴 两人带着食盒来了御湖边，这会儿正是春日里。处处发着绿芽，御湖边柳树冒着新芽；一副生机勃勃的气象。 虽已是春日里，丹柔还是带着软垫来的。 “丹柔你瞧，这鱼儿还和从前一般。也不知道鱼儿会不会变老。” 远处的君鸿言听见这孩子气的话，忍俊不禁。 “奴婢也不知道，主子看了那么多书。书上没写吗？” 戴玉沁听着这话，弹了弹丹柔的脑门。“没写！你也该去多看看书了。” 丹柔摸了摸额头。“奴婢不认识几个字，看了也白看。” “你主子看得都是闲书，那书上可不会写这么深奥的问题。”君鸿言带着笑意上前说道。 两人吓了一跳，连忙行礼。 “都起来吧！” 戴玉沁低着头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君鸿言，丹柔拉了拉戴玉沁衣袖。 “多谢皇上。” 君鸿言瞧着戴玉沁面色红润，一点没有失宠后的失意。心里有些不舒服。 戴玉沁主动上前靠近了些。“皇上怎么来了这处？” “闲来无事，四处走走罢了！” 许久没见戴玉沁，君鸿言也没离去；定定的看着戴玉沁。 “婢妾准备了茶点，皇上若无事可要一同吃些？” “便备下一起吃些。” 戴玉沁只带了丹柔，所幸茶点也不多。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两人有些无话，但是又都没走。 “鸿言哥哥！”俏丽的女声响起，宫里没人这样叫唤。君鸿言知道是韶贵姬，微微皱眉回头。平日里私底下相处这是情趣，当着外面还这般便有些不懂事了。 瞧见君鸿言和戴玉沁两人在一起，韶贵姬十分吃味。立在原处，也未曾行礼。 戴玉沁和韶贵姬平起平坐，自然也没有起身。 “在外头成何体统，连规矩都忘记了？” 韶贵姬不情不愿的行了一礼。 “参见皇上！” “起来吧，你怎么也来了这处。这儿离你的宫殿可不近。” “皇上不来瞧我，我只好出来逛逛了。” “韶妹妹果真是将门虎女，不过这宫中可不比外头。怎得我呀我呀的，连自称都忘记了。” 韶贵姬不喜欢婢妾这个自称，轻贱极了。平日和皇上在一起，也是惯着的。这个昭贵姬小门小户的，还敢这般说自己。 戴玉沁一向是不得罪人的，瞧着她的模样君鸿言倒是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昭贵姬管的真宽。” “呵呵，我自小住在河边，可不就管得宽了。” 君鸿言端起的茶水连忙放下，若是喝了只怕要失态。脸上的笑意却是遮挡不住。 韶贵姬瞧君鸿言宠溺的看着戴玉沁，并不责怪。 “皇上，您瞧昭贵姬；说话如此粗鄙。” 戴玉沁抿了口茶笑着说道：“都是姐妹，姐姐给妹妹开个玩笑而已。妹妹说话倒真是叫我伤心。” 瞧着戴玉沁多日无宠，居然还敢当着皇上的面这般说自己。 “巧舌如簧。” 君鸿言只觉得是戴玉沁吃味了，才这般。 “皇上，婢妾出来时间也久了。皇上若无吩咐，婢妾便先回宫了。” 韶贵姬脸上露出了笑意，可以带着皇上回宫了。 不想君鸿言也站起来说道：“顾着说话，茶点也没来及喝就凉了。许久没尝过你宫里的茶点了，朕便随你同去吧！” “陶然居的人都恭迎皇上呢！” 韶贵姬连忙说道：“皇上，华阳宫也准备了茶点。” 君鸿言越发不喜了，越发没规矩了。“韶贵姬，是不是朕太纵容你了。越发没规矩了，若是再这般朕便让锦嬷嬷去好好给你教教规矩。” 自进宫，皇上百般恩宠。如今第一次这般，韶贵姬愣在原地不知说什么。君鸿言已经拉着戴玉沁回去了。 瞧着两人的背影，韶贵姬帕子都快撕坏了。 君鸿言许久没来陶然居，一进去摆设虽还是一样，只是不似从前暖和了。 “怎么没烧炭？” “婢妾出去了，便没浪费炭火了。”正说着呢，小北子就起好了炭火。 君鸿言点了点头，很快便上了茶点。两人许久无话，戴玉沁想着也不是个法子。主动问道：“皇上，春狩时间可定下了？” 戴玉沁肯打破僵局，君鸿言抬眸带着笑意说道：“沁儿对朕没个心思，出去玩的事儿倒是兴致勃勃的。舍得和朕说话了。” “久不见皇上，鸿郎倒是愈发会打趣婢妾了。韶妹妹还不够有趣的吗？” 君鸿言带着笑意，拉人入怀。底下奴才有眼力见的纷纷退下。 “那日是朕失了分寸。” 君鸿言肯低头，戴玉沁也不能拿乔。 戴玉沁手臂环上君鸿言的脖颈，小声嘟囔。“皇上那日弄疼了婢妾，婢妾伤心。皇上可要补偿婢妾。” 娇声软语君鸿言哪还有半分赌气的心思，只恨不得将自己的好东西都送给戴玉沁以作弥补。拂过戴玉沁的脸颊，戴玉沁并没擦粉。薄薄的肌肤冰肌莹彻，惹得君鸿言有几分意动。 “沁儿想要什么？朕一定尽力补偿。” 戴玉沁凑近君鸿言身边咬耳朵说道：“婢妾想学骑马。” “哦？为何想学骑马？” “皇上下月便去春狩了，婢妾想到时候在马上能一睹皇上的风姿。”戴玉沁讨好般玩着君鸿言的手。 “你这不老实的家伙，朕可没说春狩要带你。”君鸿言未放下戴玉沁的手，忍不住吓唬吓唬她了。 “啊！皇上不带婢妾吗？皇上到时候狩猎打了野味婢妾还能帮着皇上做烤肉，皇上带着婢妾不会有损失的。” 瞧着戴玉沁焦急的模样，君鸿言捏了捏脸颊。“这可得看你表现了。若再不理朕，朕才不带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戴玉沁瘪了瘪嘴，一副要哭的模样。“婢妾哪敢不理皇上，皇上这些时候不是淑妃姐姐就是韶妹妹的。怕是早就把婢妾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好了!好了！是朕的不是，朕明日便安排人教你骑马。可好？” “多谢皇上，内务府之前给婢妾送的骑马装可能派上用场了。” 两人正说这话，外头的桃子端着餐盘进来。身上飘着栀子香，发间打扮的也比平常出众。一番心思展露无疑，戴玉沁有些恼怒。恼怒的是雁新和丹柔怎么放了进来的？ “皇上，请用茶。”甜腻的声音想起，君鸿言忍不住皱眉。再见这宫女打扮的格外出挑，看向了戴玉沁。 “没规矩的东西，没唤你进来做什么？” 桃子惊慌失措，跪的地方也离皇上近了两分。“贵姬，奴婢想着皇上说了许久的话，定然口渴了。” 戴玉沁皱眉说道：“放下了便下去吧！” 桃子是有几分姿色的，可以说是陶然居除了戴玉沁外最出挑的。所以便觉得自己也不该只是一个在厨房烧水倒茶的宫女，只是皇上的眼光一直没落到自己身上。桃子不禁有些失落。 君鸿言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等桃子退下才说道：“真是没用，朕一不来你便连宫女也管不住了。” 戴玉沁撅着嘴。“还不是怪皇上太俊俏了，害得我宫里的宫女都起了心思。” “自己管不好宫人，还打趣起朕来了。明日便将他送回内务府，便在这儿碍眼了。” “婢妾听皇上的。” 君鸿言起了心思，天只刚刚擦黑。还未用膳，戴玉沁推拒两下没用。便也放下心思，反正也天黑了。算不得白日宣淫。 元宝在外头也不敢进去，只好吩咐着饭菜和热水随时备着。又威胁着众人不能嚼舌根子。 桃子一出去就被雁新和圆圆抓着关到了后头房间，这种背主的万万不能留在陶然居了。只等着明日戴玉沁的吩咐了。 叫了一次水，榻上的凌乱。可以说明这次的疯狂了，元宝瞧着是软榻上铺的软巾被拿出来了。不禁有些佩服昭贵姬了，也只有昭贵姬让皇上这么疯狂了。 收拾完毕，戴玉沁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君鸿言拉着说道：“朕饿了，备膳。” 洗漱间，就已经打扫好了。膳食是早就备好的，元宝连忙领着将膳食摆好。对昭贵姬又恭敬了几分。 第二天，君鸿言精神抖擞的去上朝。路上便说道：“青山这几日正在京都，你宣他入宫来教昭贵姬骑马。晚些你便让人去带昭贵姬去马场。” “皇上怎么叫了越公子呢！那么多侍卫总管，越公子只怕要说嘴呢！” “朕就看不得他那自由潇洒的。哼！这几日便叫他拘在宫里，整日在外头乱跑。” 元宝低眉，皇上您在这是嫉妒啊！自己出不去便叫自己好兄弟也一同拘着。 “奴才这便去安排。”说是安排也不过是动动嘴。 戴玉沁躺在床上醒了，但是却没动。昨日有些疲累，不过皇上比上次温柔多了。戴玉沁倒是满意了许多。 “贵姬，还不起吗？皇上可是吩咐了越公子来教您骑马，您可得准备起来了。”雁新拉开帘子，挂在床的两边。 “越公子？就是那个皇上的好基友？”意识到话不对，戴玉沁改口说道：“就是皇上那个皇商朋友？” “是呢！皇上对贵姬真好，肯定是怕那些侍卫粗心大意教不好您。特意请了越公子来，奴婢可听说马场已经聚集了好多宫女了呢！只为一睹越公子的风采。” 戴玉沁撇了撇嘴，上次可是丢了脸的。只是能学骑马已经不错了，要饭的就别嫌饭馊了。 “那快去准备吧！骑马装可准备好了？还有前些日子我让你们去内务府想法子弄的马鞭也弄来了？” “都准备好了，贵姬放心吧！” 戴玉沁坐在妆奁处梳妆，雁新巧手翻转就梳好了一个骑马髻。 “主子，桃子怎么处理？昨日是奴婢粗心，去盯着厨房去了。丹柔又去内务府去拿鞭子去了，这才叫桃子那贱婢有机可乘。请主子恕罪。” 戴玉沁描好眉毛才说道：“送回内务府吧！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你和丹柔还有圆圆你们三人一人罚半个月的月例银子。若再有下次，本小主可不会轻轻放过了。” 雁新连忙跪下。“多谢主子！” ------------ 第39章骑马 戴玉沁画好眉毛，比了比耳环觉得累赘便放下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们也做个警醒。有功当赏，有错自然也该罚。” 只罚半个月的月银，已经是极轻的惩罚了。雁新没有不服的。 “昨日是奴婢的错失，奴婢定然引以为戒。以后约束好宫人。” “嗯，我自是信你的。起来吧！” 戴玉沁出去时，正碰上圆圆把桃子拉出去。桃子瞧见戴玉沁便求情。 “贵姬，昨日奴婢什么都没做啊！奴婢绝无二心，您不能把奴婢送回内务府啊！” 送回内务府的一般都没有轻省活计干了，基本都是去浣衣局做个洗衣女了。院子里的人瞧着都不同情，妄想在主子面前爬上龙床的都叫人瞧不起。 戴玉沁冷冷望着桃子说道：“本小主自问待你们不薄，但是没想到出了桃子这般心大的宫女。今日本小主撂下话在这儿，桃子我给你的惩处是轻松的了。若是日后再出现吃里扒外的事情，本小主绝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你们知道了吗？” 戴玉沁极少在奴才面前自称本主，如今乍然这般。底下奴才都不敢抬头了。 “奴才、奴婢知晓了。” “小印子，本主也知你心大。陶然居恐盛不下你的野心，你若是嫌本主这儿庙小。今天便也去雁新那儿领上五两银子回内务府去。” 小印子突然被点，吓得怔住了。“主子，奴才绝无二心。”小印子猛地往地下磕头说道：“奴才只是有些碎嘴，绝无二心。日后再也不敢了，求主子千万不要送我回内务府。”边说磕头还未停，头皮都磕破了。可见害怕。 “既如此，以后便瞧你表现吧。” 一下送两个奴才出去，也是招眼。见小印子还没做出格的事情，戴玉沁也没追究了。 “多谢主子，多谢主子。” 桃子被送回了内务府，戴玉沁穿着骑装随着小景子去了骑马场。 戴玉沁到时就看见一个白衣少年在策马，小景子连忙解释道：“贵姬小主，那便是越公子了。” 戴玉沁自然认识，颔首表示知道了。 外头还有好几个小宫女看着越青山处，都是脸颊红红的议论着。倒是像现代的追星了，越青山倒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奴才先陪着您去选马吧！皇上特意吩咐了马场的李胡给您选了几匹温厚老实的。” “劳烦景公公了，一定替我向皇上表达谢意。” 一声景公公叫的小景子，心里如有暖泉划过。 “贵姬小主客气了。” 李胡匆匆过来，打了个千儿说道：“奴才参见贵姬小主，贵姬请随奴才移步。” 小景子看了一眼李胡，真会狗腿子。才到门口就迎上来了。 戴玉沁颔首，到了马棚处。给戴玉沁介绍的都是几匹小马，还是母的。 “贵姬，这几匹马都是极为温顺的。贵姬可尽情挑选。” 戴玉沁瞧了又瞧，也不会选。纠结在原地了。 “那匹棕马想来适合贵姬，它是山地马，四肢强健性情温顺。适合贵姬这样的初学者。”越青山清朗的声音响起。 戴玉沁转身笑道：“多谢越公子指点，那便劳烦越公子了。” 李胡立刻有眼力见的去拉出了那匹马。 “贵姬可给马儿取个名字，既要和马共处。便要拿它当朋友般，日后它才能保护你。” 戴玉沁仔细瞧了瞧那马，额间有个白点儿。 “便叫里白吧！万里棕中一点白。”戴玉沁眉目带笑，一点也不扭捏。 越青山点了点头。“贵姬好文采。” 不知道越青山是真心还是嘲讽，戴玉沁也没深究了。在这宫里好不容易找到点儿乐子，戴玉沁可是兴趣盎然；小心的摸了摸里白。里白确实好马，像是认主般在戴玉沁手心蹭了蹭。 “越公子，咱们先从哪里开始学？” 越青山虽然觉得教女人骑马这事儿小儿科，但是也是认真教了起来的。若是这主子叫苦，就赶紧完成任务了。 越青山先自己慢动作给戴玉沁看了如何上马，再一步步指点着戴玉沁。 戴玉沁学的认真，很快便会了。先带着戴玉沁慢慢走了两圈，戴玉沁刚开始还充满新鲜感。到后面感觉大腿根发疼。不过是自己要学的骑马，也不曾轻易叫苦。 学了一上午还只学会散步，越青山见时间差不多了说道：“贵姬，今天便到这儿吧！想必您也累了，明日同一时间，还在此处等您。” 戴玉沁也确实累了，便也下马同意了。 “今日劳烦越公子了。” “贵姬客气了。” 戴玉沁走远了才把身子全部靠在了丹柔身上。 “这骑马也太累了，我这腿都磨疼了。” “主子辛苦了，若是太累。咱们明日便告病不来了吧，想必皇上也不会怪罪。反正到了狩猎场，娘娘、小主都是在营地等着的。” 戴玉沁虽然累，但也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那可不行，我吵着学骑马的。哪能这么不靠谱，明日你和雁新一定要喊醒我。” 丹柔虽然心疼，但也没有忤逆。日后能随着皇上一同策马狩猎得多抢眼啊！其他小主肯定眼红的不行。 回了陶然居，君鸿言居然已经坐在膳桌上等着了。戴玉沁一身飒爽的骑装，倒是叫君鸿言看楞了几秒，这不是一个活脱脱的女将军了？ “皇上，您怎么来了？” “朕来看看沁儿，学马学的如何了？” 戴玉沁撅起嘴巴。“骑马好累，不过婢妾不怕。婢妾肯定能学会，到时候皇上可要带上我。” “哈哈，朕答应你，只要你学会了骑马。朕一定带着你！” 得了承诺，戴玉沁欢快的应下。膳食都摆好了，戴玉沁也没去换衣服。净了手便开始用膳。 “皇上怎么叫了越公子来？今日马场外头来看的宫女好多，婢妾都觉得要被看出一个窟窿了。”和君鸿言呆久了，两人用膳时候也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上几句。君鸿言也不介意，反倒觉得这有几分家常的感觉。 “他呀！整日在京都闲逛，朕可看不惯。得给他找些事情做做。” 戴玉沁心想，果真是好基友。怕是打着我的名号，见自己的好基友吧！ “皇上可算是滥用职权了呢！让越公子教婢妾骑马，可真是大材小用了。” “呵呵，无妨。下午朕让他去藏宝阁随便挑个东西，就当是咱们给的束脩了。” 戴玉沁一脸感动。“多谢皇上。” “等你学会了再来谢朕吧！” 两人用完膳，君鸿言又坐着喝了盏茶。才准备走了。 “你好好休息，朕让元宝给你送些药膏来。好好擦擦！” 君鸿言这般细心，戴玉沁又认真道谢了。才送走了这尊大佛。 “快快快，丹柔、雁新我要沐浴！”马场上灰尘扑扑，这骑马装有些地方又有些勒。戴玉沁只想泡个澡换个家常的衣服休息了。 等下午戴玉沁睡了一觉醒来，靠在榻上吃着东西问道：“皇上在做什么？” “贵姬，皇上一下午和越公子去了藏宝阁就一直没出来呢！应当是在下棋。” 戴玉沁点了点头，果然如此。 “主子，还有一事。” “你说。”戴玉沁眼皮都未抬。 “淑妃禁足解了，说是又小太监看见了是有人故意将猫丢在了宣瑶宫处，皇上便解了淑妃的禁足。” “可说了看见的人是什么模样？”戴玉沁放下手中的龙眼，擦了擦手。 “呵呵，也不算没脑子了。随她去吧！原本也没想着这事儿能伤到她，查不到咱们这儿就不慌。让圆圆也不必怕。” “奴婢明白了。” “皇后和容嫔那儿可有什么动静？” “皇后自从那次被猫惊了后，便连房间都没出过了。一心在宫里养胎，每日将养着；听说现在渐渐好些了。容嫔反倒也没什么动静了，对皇上又淡淡的了。也不知为何！不过皇上偶尔还是翻一次牌子的。” 戴玉沁点了点头，这皇后为了生这个孩子还真是舍得放下一切了。宫权、自由都能舍弃，在房间里面闷这么久。 戴玉沁第二天准时到了马场，越青山心里还有些诧异。原以为这宫里娇滴滴的女子合该学一天就打退堂鼓了。 这一日便是认真教了起来，戴玉沁已经会自己跑马了。不过还只敢慢慢的。 戴玉沁这两日是充实的，但是别人可就看不惯了。回去路上就碰见了韶贵姬，像是特意在堵着的一般。自从戴玉沁得了复宠，皇上就没来过华阳宫。叫韶贵姬如何服气。特意打听了时间，便专门堵在了戴玉沁回去的路上。 韶贵姬尖利的声音响起，一点不像在皇上身边的柔声细语。 “狐媚子，耍了什么阴谋诡计让皇上找人教你骑马。” 戴玉沁瞧着韶贵姬，一开始还以为是个有意思的。没想到是个这么冲动的莽夫。 戴玉沁不急不缓，没再靠在丹柔身上。“韶贵姬，这儿不是威武将军府。是皇宫，不要在这儿耍你的小姐脾气。本主和你平起平坐，你嘴巴放干净点儿。” 雁新和丹柔两人也严整以待，防着这个韶贵姬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算个什么东西，本主居一宫主殿，乃威武大将军嫡女。你不过一个七品编修之女。” “宫里以位分定尊卑，本主和你同为贵姬。你虽居一宫主殿，也不过是名不正言不顺。月嫔连身为嫔位都能被挤到偏殿，日后你若没了恩宠从主殿搬到偏殿的日子可不是没有。日后你若是缺人搬东西，本主倒是能大发善心给你帮帮忙。” 一番话说的韶贵姬，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后头的德妃听着，倒也当个乐子。 “你这贱人，居然敢诅咒本主失宠。看本主不撕碎你的嘴巴。”韶贵姬争吵间便准备上前，身边的宫女连忙拉着。 丹柔和雁新也死死堵在前面一副随时要为戴玉沁牺牲的模样。 ------------ 第40章韶贵人 今日皇上不在，韶贵姬更加不顾形象了。 德妃在后头看的嗤笑，就这样的。这威武将军府的也就只有那支舞的新鲜感了。 “韶贵姬只管打，不过本主也不是吃素的。之前有个花庶人，打本主之前还是贵人。皇上为我们评理之后便成了常在，韶贵姬难道也想自己降个位分？” 韶贵姬听着这话更加生气了，推开了自己前面挡着的宫女。 “放肆，你竟然拦着本主。不怕本主把你赶出华阳宫吗？” 那宫女一听这话，手里缓了几分就被韶贵姬推开了。雁新和丹柔挡在前面准备推开韶贵姬，韶贵姬不管那么多两个巴掌就甩到了丹柔和雁新脸上。 戴玉沁脸色一下变了，德妃看着情况便扶着宫女的手缓缓说道：“这是闹什么呢？两位姐妹都是官家贵女，怎么弄得和市井泼妇一样呢！” 皇后要养胎，安静的像宫里没这个人似的。淑妃受了挫，这段时间也窝在自己宫里不出来。位分一样高的德妃可是如鱼得水了，还不来摆摆谱了。 两人顺了顺气，各自行礼。 “都起来吧！两位妹妹这是怎么了。在后面就听见你们吵得不可开交了。” 两人行礼后，各自都不说话。雁新瞧了瞧戴玉沁见她没反对便站着上前说道：“回德妃娘娘，我们主子今日回去路上就碰见了韶贵姬。韶贵姬不知为何对我们主子言语不干不净。我们主子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昭贵姬。”雁新特意将昭字咬音重了些，只为告诉这些人。戴玉沁有皇上钦赐的昭为封号，按理来说比韶贵姬是高上半级的。 “韶贵姬这是刚入宫，不懂规矩呢！” 韶贵姬没想到德妃言语间有偏帮戴玉沁的意思。 “德妃娘娘，婢妾虽说才入宫。但是也是皇上封的贵姬，不比昭贵姬差。” “哦？那你说说昭贵姬怎么得罪你了？为何你要对她言语刁难呢！”德妃自己出身也不高，若不是生下了二皇子。又是潜邸跟着的老人了，也不会坐到德妃这样的高位上来。所以对韶贵姬这种凭着家里在宫里作威作福的，她也是瞧不惯。之前拿淑妃没办法，难道还能拿一个贵姬没办法么？ 韶贵姬眉目不悦，像是不喜欢德妃这般颐指气使。 “婢妾看不惯昭贵姬，德妃娘娘也要多管闲事吗？” 这下戴玉沁都像给韶贵姬竖个大拇指了，您老人家是见人就怼。不管官大官小的，德妃虽说一向不怎么罚人。但是你这小喽喽一点不尊重她，她不对你做点什么以后怎么在宫里混啊！ 德妃未开口，她身边的大宫女墨香就呵斥道：“放肆，德妃娘娘奉皇上旨意协理六宫。岂容你置喙。” 话音刚落，韶贵姬居然就打了墨香一巴掌。 “你这贱婢才放肆，本主和德妃说话。容得下你插嘴？” 墨香被这突如其然的一巴掌打懵了。 戴玉沁从局内人，一下也变成看戏的了。连膝盖处的疼痛都忘记了。雁新和丹柔也缩回戴玉沁左右两侧去了。 德妃一下没招呼到，这个韶贵姬怎么敢对自己的大宫女动手。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颜奴也被吓坏了，对昭贵姬便也罢了。一样的位分，怎么能对德妃娘娘身边的人下手？当下感慨自家小姐真的自小被宠坏了，不适合进宫啊！ 空气安静了几秒，颜奴砰的跪下。 “请德妃娘娘恕罪，我们主子今日被气狠了。无心之失，绝无冒犯娘娘的意思。” 德妃怒极反笑。“韶贵姬，你好大的胆子。连本宫身边的人你都敢打。来人给我掌嘴十下，以儆效尤！” 后面的太监早就都跃跃欲试了，等着吩咐了。一下就上前抓住了韶贵姬。 韶贵姬被钳制住，哪里能服气。“德妃你敢！本主是皇上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我要告诉皇上。” “这后宫里谁不是皇上的女人？本宫身为德妃，罚你有何不可？给本宫打！”德妃气的说话间头上的步摇都颤了颤。 戴玉沁上前福礼说道：“娘娘，刚刚婢妾身边的宫女也被韶贵姬无缘无故掌掴。不知娘娘能否开恩，剩两个巴掌让婢妾的宫女行刑？” 德妃看了一眼戴玉沁，若是皇上真的怪罪还能拉着昭贵姬一起。笑着说道：“那妹妹请自便。” “多谢德妃娘娘，娘娘恩情，婢妾感激不已。” “德妃，昭贵姬你们敢！我要告诉皇上！” 颜奴也早就被钳制了，韶贵姬不能动弹此刻也有些怕了。 两个人碰见这种没脑子的，这会儿也都统一战线了。都没搭理她的叫嚣。 丹柔和雁新两人感动不已，没想到主子还惦记着自己。 行刑的自是墨香，虽说气。但是手里的力度也是真的把握了的，可不能真伤了韶贵姬的脸。 丹柔和雁新也没掉链子，都是宫里沉浮了这么多年了的；力度自然把控好了。 等十个巴掌打完，德妃便示意太监放手了。 韶贵姬捂着脸，跪坐在原地气狠狠的瞪着戴玉沁和德妃。 事情闹到这般也算是闹大了，德妃撩了撩头发柔声说道：“原本是想为两位妹妹做主的，没想到韶妹妹是个如此不服气的性子。只怕本宫也做不了这个主了，就在宫里静候韶妹妹的佳音了。” 说完便上了轿辇离去了。 戴玉沁瞧了一眼没了气焰的韶贵姬，也离去了。 等二人离去，韶贵姬怒斥颜奴和跟在身边的新宫女颜辛。起身狠狠踢了两脚。 “两个没用的东西，瞧着本主被这般欺负什么都不做。” 颜奴和颜辛连忙告罪。 颜奴便罢了，早都习惯了。颜辛心里确是不服气的，摊上了一个什么爱惹事的主子？ 韶贵姬捂着脸便往乾清宫的方向去了，颜辛其实是想拉住的。毕竟这种情形，去皇上面前辩理是讨不着好的。不过那两脚踢的她心窝子痛狠了，人嘛！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颜辛半句没说只跟在了她身后。 到了乾清宫门口，颜奴还在劝解。但是脸上还火辣辣的疼，韶贵姬是一句都听不进去了。 元宝瞧着韶贵姬肿着脸求见吓了一跳，连忙使眼色叫小景子去打听了。 “哎哟，贵姬小主。您这是怎么了？皇上这会儿正和越公子在一起呢，吩咐了不让打扰。” 韶贵姬这会儿看见太监就烦，丝毫不顾忌说道：“你这狗奴才滚开，本主要见皇上。” 元宝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除了皇上，就连皇后也不敢摆脸色的。何时被这么对待过，一下眼神里就如同上了一层冰。 “贵姬，皇上吩咐了不让打扰。您有何事？奴才替你去通禀。” 这样丢脸的事情，韶贵姬哪里肯对着一个奴才说。 “本主说了，本主要见皇上！” “皇上！皇上！” 殿内越青山笑道：“看来皇上没时间和我下棋呢！我就找告退了。” 君鸿言微微不悦，这个元宝怎么办事儿的？ “吵闹什么呢？” 元宝连忙进来说道：“皇上，韶贵姬来了。脸上像是挨了打，要求见皇上。” 君鸿言微微皱眉，也只好任由越青山先走了。 “让她进来吧！” 韶贵姬一进来，便也没用行礼。哭哭啼啼黏在君鸿言身边。 “皇上，婢妾不活了。婢妾没脸在这宫里呆了。” 君鸿言被打扰本就不悦，韶贵姬又这么没规矩。凭之前的一点好感也消磨殆尽了，拉开了韶贵姬正色说道：“有什么话好好说？” 瞧着越青山临走那戏虐的眼色，狠狠瞪了瞪元宝。元宝瞧着地上不敢说话。 “皇上，德妃让她身边的宫女打了我十巴掌，她好无理。还有昭贵姬，昭贵姬也让身边的宫女打了我。” “你做了什么？德妃就打了你。”德妃在宫里一向老好人的人设，君鸿言料想也不会为着一个刚进宫的人打破自己的人设。 “婢妾不过打了她身边的宫女，她便让那宫女打了我十巴掌。” 君鸿言一个眼神示意元宝来说，他已经没有心情听韶贵姬挤牙膏了。 元宝连忙将打听出来的事情，对着君鸿言耳语了一番。君鸿言听完若不是顾及天子威仪，真想翻个白眼。心里冒出来了和德妃一样的感叹，难道就只会跳个舞罢了？ “你无端挑事，还以下犯上。朕若是德妃，朕一样打你。”君鸿言瞧着韶贵姬脸上皮都没破就知道德妃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韶贵姬不可置信。 “皇上，您怎么偏帮那两个贱人。您忘记冰珍了吗？” 君鸿言扶额。 “是朕的错，顾念着过往情谊。给了你太高的位分了，给你太多优待了。” “元宝，宣旨。韶贵姬以下犯上，在宫里嚣张跋扈着降为贵人，搬出华阳宫主殿。” 元宝连忙应下，低着头嘴角还勾勒了几分笑意。转瞬即逝。 “皇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明明是她们打了我，您不罚她们，反倒降我的位分。还让我搬出主殿？” 君鸿言忍无可忍，将军府教出来的什么蠢货。 “你若再说一句，朕便降你为才人！滚下去！” 韶贵人难以置信，之前那般温言软语哄着自己的皇上怎么变成这样无情了。自己为了他想尽法子进宫。 颜奴连忙拉住韶贵人。 “主子，咱们先走吧。” 韶贵人一天之下，气焰接连被打击。跟着颜奴慢吞吞的走出去了，阳光一晒脸颊上热乎乎的感觉让她一下就落了泪。 君鸿言扶额不想说话，也没对德妃和戴玉沁做什么惩罚。降了韶贵人的位分已经说明一切了。 宫里之前对华阳宫的讨好全部没有了，内务府一下就催着韶贵人开始搬殿。真如了戴玉沁所说的一下便从主殿搬到了侧殿。侧殿自然不及主殿大，韶贵人皱着眉头不愿意。内务府的人这下可没了耐心了，只将韶贵人的东西从主殿搬到侧殿门口。便锁了主殿的门离去了，哪里还像之前把东西都归正好。 韶贵人接连变故，宫女们除了颜奴倒了杯水其他人都是各忙各的去了。 ------------ 第41章挨冻 颜奴毕竟自小跟着的，知道自己主子为了走进皇宫。为了皇上的宠爱费了多少力气，还是拿着药膏来劝慰了。 “主子，今日是您太冲动了。德妃怎么也是一品妃位。皇上不能不给她颜面啊！” “皇上怎么那般对我，明明是我挨打了。他不替我讨回公道，还这般罚我.....” “主子，宫里不比外头。您不能再这么任性了啊！您今日那般挑衅，实在是不该啊！” 韶贵人瞪向颜奴。“你不早说，现在这会儿会说了。” 颜奴也委屈巴巴了。“奴婢劝您不住啊！” 韶贵人此刻脑袋混沌，也没了力气。靠在榻上任由颜奴擦药去了。 春狩的时间定在了三月初一，宫里便开始为着春狩的事情忙碌了。 戴玉沁学会了骑马，君鸿言自然守诺带着戴玉沁的。剩下的便是淑妃、樊贵嫔、容嫔和章贵人都在此次出行的名单里。原本是没有韶贵人的，据说韶贵人又去求了好久。还把当日君鸿言在年夜宴上说的要带着她一同去的话说出来了，皇上这才又允准了。 陶然居里，众人也忙着准备行囊。戴玉沁决定带着丹柔、雁新和湖心还有小北子，留下了圆圆在陶然居留守。春狩的为止定在了启明山，离京都路上就得走上七八天才能到。 出发前两天戴玉沁都十分开心，哼哼唧唧的唱着小调。只是听说皇上也答应了带着韶贵人后倒是眉头轻皱，那是个小疯狗。逮谁咬谁的，戴玉沁可不想和他相处了。不过好不容易能逮着出宫的机会，戴玉沁自然不会因为韶贵人怄气而不去。 隔日里又吩咐了圆圆往御书房送点心，戴玉沁对君鸿言又重新上了几分心思了。毕竟日子总得过下去，最近和君鸿言的相处仿佛又和从前一般。又仿佛不太一样。 宫里恩宠最盛的变成了戴玉沁，十日里有四五日君鸿言都是宿在戴玉沁处。剩下的时间就是其他妃嫔瓜分或者独自宿在乾清宫了，内务府有眼色什么好东西都送到了陶然居。陶然居的摆件都变得富丽些了。 出发前陶皇后还是派人将即将伴圣驾出宫的这几位叫到坤宁宫聆听教诲。 韶贵人再也没了那天的气焰；虽说看见了戴玉沁依旧是狠狠瞪了一眼，但是却没说什么出格的话。 淑妃依旧是姗姗来迟，淑妃没来皇后也没出来。茶水反反复复换了好几次了，淑妃才扶着宫女的手摇曳生姿的走了进来。 众人行了礼，淑妃施施然坐下了才叫起。十分的嚣张跋扈，戴玉沁还想看看这个韶贵人会作何反应。没想到倒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章贵人则是对着淑妃好一阵阿谀奉承。 茶又换了一盏了，皇后才出来了。穿着一身家常衣袍，发髻间也不似平常那么多钗环。简单的堕马髻上别了几朵宫花，戴玉沁反倒觉得这个打扮不似平常那般凌厉，多了几分女性柔美。 陶皇后眼光扫过众人，仿佛想瞧出是谁将自己害的如今模样。目光在淑妃面上滞留了几秒才开始说道：“咳咳，本宫近来安心养胎。许久未见过众位妹妹了，妹妹们近来可好？” “多谢娘娘关怀，臣妾/嫔妾/婢妾安好。” 待众人坐下，韶贵人又单独出来行礼说道：“婢妾拜见皇后，婢妾进宫良久。今日才来拜见皇后娘娘，请娘娘恕罪。” 戴玉沁抬眉间看见韶贵人的模样，只怕今日德妃来了。也得稀罕那日他们见的是今日这个韶贵人吗？ “呵呵起身吧！也是肚子里这个闹腾得我没一天安生，不然本宫还真是想念众位妹妹呢！” 容嫔淡淡道：“也是娘娘好福气，受了惊吓还能保全龙胎。不像嫔妾是个无福的。” 室内安静的只剩殿里的西洋钟在转动，韶贵人跪在地上许久了。皇后也未叫起。 樊贵嫔笑着说道：“容嫔妹妹可别伤心了，这次咱们跟着皇上出去。妹妹说不准又有上次那样的福气了呢。” “那便借姐姐吉言了。” 韶贵人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哪里还有刚进宫时候的春风得意呢？ “韶贵人跪了许久，皇后娘娘还不叫起吗？”樊贵嫔并无偏帮韶贵人的心，只是对皇后仿佛带着丝丝敌意。 陶皇后思量着容嫔的话去了，此刻才说道：“本宫疏漏了，韶妹妹快快请起！云纹，将本宫的赏赐给韶妹妹。” 韶贵人领了赏又道了谢，见戴玉沁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许久。不自然的转过了头去。 戴玉沁好奇，人的性格真的能一夕改变吗？ “你们都是深受皇上恩宠的，所有才有机会随着皇上一同去启明山。去了望你们和睦相处，不要惹出是非叫皇上烦心。” 陶皇后说教了一番，众人也都应下了。陶皇后摆了摆手便让众人一同下去了。 到了门口处，淑妃驻足打量着戴玉沁。戴玉沁面带笑意，仿佛等着淑妃的发话。 淑妃笑着说道：“一向听闻昭妹妹乖巧聪慧，本宫现在协理六宫。皇上有心让本宫教妹妹六宫琐事，不如便随本宫同去宣瑶宫。本宫今日便教妹妹查看六宫账册可好？” “悉听娘娘教诲。” 淑妃轻笑一声，挥手便让太监抬轿辇回去了。 戴玉沁瞧了瞧天色使个眼神，示意丹柔先回陶然居。“我若是一个半时辰还未归，你便去请皇上。” 丹柔使劲点了点头，眼中充满担忧。 戴玉沁深呼一口气，迈着脚步便随在淑妃的轿辇后头同去了。 淑妃打着教戴玉沁料理后宫琐事的旗号，戴玉沁不能不去。若是不去就表示自己辜负了皇上的心意，也否决了自己日后的升迁之路。 进了宣瑶宫便是一阵暖意，淑妃居主殿，看着就比陶然居大了许多。摆设也多是金玉之物，翠玉的屏风。珍珠为帘，门窗也都是用的红檀木。 淑妃坐在上首用茶盖轻轻拂去茶叶。既不赐坐也不上茶，戴玉沁知晓今日肯定是要受一番罪了。 过了许久淑妃才说道：“松枝，带昭贵姬去偏殿先看账册。本宫累了，先歇息一番。” 松枝连连应下，便伸出手来朝门口比着。“贵姬，请吧！” 戴玉沁也没反驳，在别人地盘上还是低头吧！ “多谢淑妃娘娘！” 松枝送到门口便说道：“请小主自己先看看账册吧！奴婢还要伺候娘娘，便不打扰了。” 戴玉沁颔首，松枝便也离去了。 雁新扶着戴玉沁来到偏殿，进去便打了一个冷颤。里面没有烛火；更加也不可能有炭火了。四方桌上摆着几本账册，戴玉沁略翻翻，都是好几年前的。虽说是春日里，但是这偏殿里也没有太阳。凉飕飕的，幸好出门时候还是裹着一件披风的，不然更冷了。 “主子，淑妃压根没打算教您。连杯茶也不上，这是打算把您晾在这儿呢！” 戴玉沁坐下翻起了账册说道：“她贵为淑妃，既然要打压我；我也只能先受着。” “主子受苦了。” 雁新蹙眉，四周的窗户都是大开着的；一看就是特意灌了许久风的。雁新连忙将四周的窗户关紧，总算稍稍好点儿。 戴玉沁沉下心来，认真看账本了。找点事做，便也不会只想着冷了。 “现下无人，你也坐下吧！看看账本打发打发时间，想来这一时半刻的淑妃也不会找我。” 雁新点点头，但是却没坐下。站在一侧翻起了账本！雁新不似丹柔焦躁，这也是戴玉沁为何让丹柔先回去的原因。 淑妃坐在正殿，喝着宫女送来的燕窝牛乳。松菊在一旁轻轻捶腿；舒坦极了。 “娘娘，那个昭贵姬去了偏殿也没什么反应呢！没有吵闹，乖乖坐在那儿看账册呢！” 淑妃吞下嘴里的燕窝，轻抿嘴角。“她一向谨慎，不会在这种事上犯错的。本宫就是看不惯她如今春风得意的模样，皇上不是看重她吗？本宫便成全她。” 松枝接过瓷碗说道：“娘娘愿意教她，是她的福气呢！” “不用管她，满了一个时辰便让她滚吧！不必再带来见我了。” 松枝连忙应下。 “去启明山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娘娘，都收好了。” 淑妃挥挥手便靠在榻上眯着了。 刚开始还好，过了半个时辰了。戴玉沁只感觉手脚冰凉，搓了搓手说道：“雁新，咱们动起来吧！万一着凉了影响后日去启明山便不好了。” 雁新也使劲给戴玉沁搓了搓手。“也不知淑妃什么时候会让我们回去。” “约莫着晚膳前总差不多。她总不至于还愿意留我用膳！” 雁新脸上展露了几分笑意。 “都这时候了，主子还有心思说笑呢！” 两个人动了动，总算没那么冷了。账本也看完了，戴玉沁喷嚏都打了几个了。弄得雁新担心不已，都想冲出去找淑妃了。都被戴玉沁拦了下来，去也无用，白白受辱。 松枝总算姗姗来迟，面带笑意说道：“贵姬小主，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娘娘今日不太得劲儿，便让您先回去了。我们娘娘说了，等过几日了再好好教您。” 过几日都去了启明山了，还教个屁啊！ “无妨，那我便先回去了。”戴玉沁心里不舒服，面上并不显露。 回了陶然居，就见丹柔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瞧见戴玉沁回来，丹柔连忙迎上去。小水连忙去拿着手炉出来给戴玉沁暖暖。 “主子，您可算回来了。急死奴婢了，奴婢等着时间便准备去乾清宫了。” “没什么事，也就是看了会儿账本。”丹柔扶过戴玉沁的手，冰冰凉凉的。连忙说道：“湖心，快快，把姜汤端来。” “雁新，你先去喝点姜汤了再回去休息。” 雁新点点头，也没逞强。万一病了，更加耽误事儿。 进了内殿，戴玉沁喝了姜汤过了半晌才回过暖意来。膳食早就摆好了，冷了一下午，戴玉沁早就饿了。 瞧着戴玉沁吃的香，丹柔一肚子话都憋回去了。 ------------ 第42章狩猎 戴玉沁吃饱喝足后才放下筷子说道：“让雁新晚上不必过来伺候了，留在自己房中好好休息。” “主子今日受委屈了。” “没多大的委屈，淑妃就是让我在房中看账簿而已。你也不要去外面囔囔，只当没这个事儿。” 丹柔连连应下，又拨了拨炭火。让房间更暖和些。 “主子，水都放好了。” 戴玉沁也觉得疲累了，点了点头。 泡在木桶里，迷蒙的烟雾中戴玉沁问道：“今日是谁侍寝的？” “主子，今日无人侍寝。皇上独自宿在了乾清宫。” 小水轻柔的手捏在戴玉沁身上，舒服极了。戴玉沁享受的点了点头。 被淑妃刁难这事儿便如同落叶飘在水中一般安静，宫里无人过问。也不知是淑妃觉得戴玉沁乖觉还是如何，总之这之后也没找过她的麻烦。 宫里紧锣密鼓的开始张罗春狩的事情，三月初一宫门口的马车摆满街道。皇上贵为天子肯定是不能骑马在宫道的，万一有人行刺那可是大事了。 戴玉沁穿的轻便，前头还是容嫔。两人笑着见礼便分别上了马车。 这一路上可不太好走，毕竟时间那么长。马车里的机关巧妙，虽说不大但是放的东西不少。 丹柔和湖心也都看哪儿都是新鲜的。因着多了一个人，三个人便是轮着伺候戴玉沁的。马车也坐不下，雁新这会子就是在后头马车上的。 湖心一副娃娃脸，笑起来梨涡浅浅。只是脸色有些斑斑点点的，不过瞧着也不讨厌；叫人想关照两分。 “主子，奴婢在宫里这么多年。第一次有机会出去呢！都不记得外头是个什么模样了。” “等出了京都，你便可掀开帘子看看外头了。” 湖心笑着应下。“哎！多谢主子。” 出了宫，戴玉沁也有好心情，马车里头垫的软软的。戴玉沁特意吩咐的新晒棉花垫在马车里，便也没那么颠簸。 前两日倒也一直安稳，晚上是住在官驿的。这次出行是走了明面的，所以每到一处便有官员伺驾。 这既让天下人知道了天子的行踪，不过也增加了更多的人手保证安全。 原本第三日是正常出发的，但是韶贵人吵闹着不舒服。说是头晕难受，皇上也不知是怎的，还又同意了留在驿站一日。戴玉沁倒是没什么反应，留一日便留一日呗。不过淑妃倒是瞧不惯她那装模作样的，当着皇上的面刺了好几句。 这几日韶贵人的本性又有些暴露了，戴玉沁还想着能装多久呢！后来一想是因为威武将军随着队伍在呢，看来是觉得自己有了靠山了。 驿站伴水而建，倒是也别有一番景致。戴玉沁用完早膳无事，索性围着栏杆走了走。 走到中间就听见一阵笛声，是一段轻快的声音。叫人听着都有种欢愉的意境。，戴玉沁驻足欣赏说道：“这笛声也不知是谁的，听着倒是轻快欢愉。” “这次伴驾的青年才俊不少，许是哪家公子吹笛呢！” 听雁新这么说，戴玉沁停下了脚步。“那咱们别往前走了，免得出什么是非。” “主子说的是，那奴婢陪您去那边看看。听说有个凉亭，主子不是喜欢看鱼嘛！那凉亭里能看到许多鱼呢！” 戴玉沁扶着雁新便准备过去，就听见后头有人在叫。“贵姬，我们主子在前面等您呢！说想和您一起走走。” 戴玉沁皱眉，仿佛想回忆出这是谁身边的。始终没想起来，说话的女子也不似宫女的模样。 “贵姬，我是贵嫔娘娘身边伺候的。贵嫔娘娘说和您关系一向亲近，所以想请您去前面坐坐。” 戴玉沁有些犹疑，前有笛声吸引自己。自己没去，就有人出现说樊贵嫔叫她？还是个见都没见过的小丫鬟？捏了捏雁新的手，示意她谨慎些。 雁新严声说道：“我怎么从未在贵嫔娘娘身边见过你？” “回姐姐，奴婢是驿站伺候的。贵嫔娘娘身边事多，便遣了我过来。” “你去回了贵嫔娘娘就说我今日有些乏了，改日再去拜访。” 那小丫鬟面色顿时难看，不知道如何应对了。局促说道：“贵姬，娘娘说了十分惦念您。” 越是这般，戴玉沁越发觉得不对。连雁新都察觉不对了。 “本主今日累了，想来贵嫔娘娘也能理解。你放心去回就是了！”说完便扶着雁新的手准备回去。 那丫鬟还想说什么，却也无法。只好跺跺脚走了。到了转角处，戴玉沁便松开了雁新的手。示意雁新跟上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樊贵嫔所唤。 “若果真是樊贵嫔，你便说明日我再去找她。若不是你也和樊贵嫔说清楚，让她有个提防。” 雁新点了点头，雁新刚走就发现笛声停了。戴玉沁压下心中狐疑，先回了自己院中；连亭子也没去了。 院里安静，容嫔一进院子便几乎没怎么出去。戴玉沁也没过去，直接回了自己房中。 “主子这是怎么了？这个时节怎么出汗了？” 戴玉沁这才发现自己因为紧张出了细汗。“无妨，雁新回来了便让她来见我。” “雁新姐姐怎么没回来?” “我派她出去办些事去了。” “主子不会是馋嘴，让雁新姐姐出去买吃的了吧？” 丹柔聒噪的头疼，戴玉沁吩咐她先出去了。 丹柔见戴玉沁脸色不好，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站在门口准备去接雁新。 雁新匆匆回来，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雁新姐姐，主子说您回来了便让您去见她。” “嗯，我这就去。” 雁新匆匆进来，匀了口气才说道：“主子，奴婢跟着那小丫鬟去发现他是和那吹笛子的人联合一起的。咱们走了后他便让吹笛子的没吹了，奴婢瞧见她见的人是韶贵人身边的宫女。” 戴玉沁手扶桌子，气的指尖发白。 “这韶贵人出了宫，有了庇佑；倒是如鱼得水了。” 丹柔不解她们说的什么，也不敢多问。 “幸好主子今日谨慎，不然咱们可难了。” 戴玉沁有些无力，若不是这份谨慎。在宫里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戴玉沁不打算轻易放过韶贵人了，只是在这路上她有威武将军庇佑，自己必然是要忍下了。 休息了一日，韶贵人也没有理由再留下了。 第二天，队伍继续启程。 韶贵人对着就在戴玉沁后面，戴玉沁撇了一眼却发现韶贵人根本不敢看她。 晃晃荡荡的一路终于到了启明山，除了那件事。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自然风光吸引着戴玉沁。一路上有山有水，皇上也偶尔召见。 启明山背靠一座大山，少年是一大片草原和森林。林中的动物有些是丢进山里的，有些是林中所长的。听说连熊都是有的，巡逻的人很多。只要待在营地，倒也无事。 营地扩的很大，戴玉沁一行人来的时候。已经有礼部的人早就打点好了。 君鸿言站在高处讲话。 “众爱卿折腾了一路终于到了，都辛苦了。明日便开始狩猎，狩猎最多的人可得先皇赐朕的轩辕弓。” 轩辕弓是一箭三发的宝弓，最重要的是先皇曾经用他取敌方首领性命。是天下武官追崇至极的宝弓。 底下侍卫立刻热血沸腾，举着手里的武器说道：“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君鸿言哈哈大笑，足以看他此刻的好心情。 众侍卫都摩拳擦掌，期待着明日的狩猎。 “晚上设宴，众爱卿先休息一番。晚上不醉不归，哈哈。” 底下人纷纷应下，喝彩。 戴玉沁的帐篷设在了韶贵人的旁边，只怕韶贵人没如愿......这事儿也不会轻轻揭过。 帐篷铺了厚厚的地毯，走上去软软的。里面的布置也都比戴玉沁位分上的稍微好些。 “主子，皇上对您真好呢！这里面布置可都快及得上嫔位了。” “这未必是皇上的旨意，只是内务府的能体会上意罢了。”戴玉沁喝了口玫瑰茶说道：“雁新，这几天你要着重留心。我担心韶贵人没有得手，不会这般轻易揭过去。饮食焚香都要注意。 戴玉沁想了想说道：“从今日开始便不要焚香了。” “都听主子的！奴婢会吩咐小北子和湖心的。” 戴玉沁点了点头。“出去吧，这几日总感觉有些疲累。也不知是不是这路上太累了缘故，我去睡会儿。” 丹柔连忙应下，扶着戴玉沁进去了。 这一觉睡得沉，到了晚膳时分丹柔才去叫了戴玉沁起床。 “主子，主子该起床了。皇上晚上设宴可不能迟到！” 戴玉沁扶着丹柔的手慢慢起身，觉得腰部处，似乎有些酸痛。 雁新拿了两套衣服给戴玉沁来选，指了指简单些的说道：“在草原设宴，不必穿的那么华丽。” 一袭芙蓉色衣衫，绣的桃花暗纹在行走间忽隐忽现。用织锦的绸带轻轻束腰，简单的高发髻和额前迎着微风摆动的凌乱刘海显出一种随意，发间的宝石簪子又添了几分正式。 “主子真美，皇上瞧了必定心动！” “数你嘴甜了。” 扶着雁新和丹柔的手，戴玉沁便准备出去了。正好也碰见了韶贵人出门，韶贵人穿的华丽。脖颈处更是戴了一个极大的红宝石项链，看上去倒是比戴玉沁位分还高些。韶贵人瞧见戴玉沁，冷哼一声没有行礼便走上前去了。 丹柔准备计较一番，戴玉沁也放任了去。 “韶贵人，见了我们主子怎么不行礼？” 韶贵人虽说不愿，还是转身敷衍着行了个礼。“参见贵姬！” 戴玉沁走到了韶贵人前面才说道:“起身吧！”位分有别，韶贵人心生不悦但是也没了从前那个气焰。毕竟吃的亏可不少，却只能跟在后面咬牙切齿。 宴会上来的人已经不少，大臣和家眷们也都在说说笑笑。 位置早就分配好了，这一次倒是宴会上戴玉沁离着君鸿言最近的一次了。中间只隔了一个樊贵嫔，韶贵人看不惯戴玉沁，转身去了容嫔身边的位置。 ------------ 第43章韶贵人再作妖 “皇上驾到！淑妃驾到！” 若说出了宫后，谁最风光的话要说是淑妃了。替代了皇后的位置，站在了皇上身侧。淑妃一脸容光焕发，衣着华丽一身接近正红色的锦袍。虽说有些僭越，但是皇上都没发话。自然也没人去讨这个没趣儿了。 “参见皇上，参见淑妃娘娘！” “都平身吧！到了宫外也都别拘谨了。” 草原中间放着篝火，有男子在中间跳舞。为首的那个身材健壮，底下许多女子都看得脸红了；目光闪躲。 戴玉沁倒是目光纯净看着的，纯粹不过是欣赏而已。不似女性那般柔美，尽显阳刚之气。旁边的韶贵人倒是阴恻恻的笑了。 月光美酒，篝火烤肉；若有什么烦心事也都尽丢在一边了。戴玉沁平常能喝一些，今日闻着酒味反倒有些不适；便只喝了点果茶。 雁新细心的切好烤肉放在盘子，戴玉沁吃着也香。 韶贵人端起酒杯说道：“贵姬姐姐似乎很喜欢这舞呢！瞧着眼睛都不眨。” 话音虽不重，却也叫听见的几个人侧目看向了戴玉沁。 戴玉沁笑道：“这舞既然让跳，便就是让人欣赏的。若不看，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番心意。” 韶贵人抛出这句话后，便冷哼一声没再说了。 淑妃倒是接过话茬说道：“昭妹妹真是伶牙俐齿呢！” “多谢淑妃娘娘夸赞！” 君鸿言没搭理这些话头，倒是和樊贵嫔说了几句话。樊贵嫔穿的干净利落，眉眼本就比较英气；倒是有几分草原儿女的豪情。 接下来便也有许多大臣过来敬酒了，皇上一一受了。 越青山在底下独酌，君鸿言见了说道：“青山，你倒是享受。朕都快被灌醉了，你可不能闲着。” “皇上，您可饶过微臣吧！喝多了在你这失礼不还是丢的您的脸。” 樊贵嫔也笑着说道：“皇上可别让表兄喝多了，等下他诗兴大发。丢了咱们靖远侯府的脸。” 君鸿言听见这话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宴会结束后，戴玉沁也回去了。只是刚掀开帐篷就闻见了平日自己焚的梨花香，顿时警铃大作。捂着鼻子退后了几步。 雁新和丹柔也扶住了戴玉沁的手。 “我吩咐了不让焚香，是你们自作主张了吗？” “主子，绝对没有。” 戴玉沁连连后退几步，又绕到了帐篷后面。 “嘘！看来韶贵人贼心不死了。” “主子，既然有人设局，必定要入局才能破局。不如奴婢穿着您的斗篷进去一探究竟。” “不行，里面必定危险，我不能让你置于险境。” “主子，没时间优柔寡断了。奴婢捂着鼻子，进去先熄了香。” 丹柔也说道：“主子，只雁新姐姐一人去，只恐叫人生疑，奴婢陪着去。进去了也要帮帮雁新姐姐。” 戴玉沁无法子，只好点头。你们一定要将口鼻捂住。 两人慎重的点了点头，雁新便直起身子，扶着丹柔的手向前了。 两人一进去也不敢呼吸，先用水灭了香。又用水打湿帕子裹紧了脸才敢呼吸。 两人呼吸后才敢左右看看，发现戴玉沁床上竟然躺着一个男子。那男子燥热不安，衣衫半解。就是在刚刚宴会上跳舞的那人。两人吓坏了，那男子见着两人如久旱见甘霖，猛地扑了上来。 丹柔一个不敌，被推在地上。雁新当机立断找了个东西敲昏了那男子。那男子还是面色潮红，丹柔吓得六神无主。雁新斥道：“还不快些起来，拖出去。先拖到韶贵人帐篷旁。” “去叫小北子过来把帘子都掀开，散味！” 丹柔吓得连连点头，起身和雁新一起拖着丢在隔壁帐篷。小北子和湖心不知道去那处了，两人弄完又赶回来散味儿。戴玉沁坐在凳子说道：“这一出好戏肯定皇上要来看的，小北子不是会点功夫吗？你去寻了小北子，然后想办法将那男子送去韶贵人床上。不过不要叫人瞧见了打草惊蛇。” 丹柔连忙去寻小北子去了。 湖心连忙进来跪下说道：“主子，我和小北子被韶贵人身边的宫女拉去后面帮忙去了。奴婢失察，请主子恕罪。” 戴玉沁没叫起来，敲着桌面没说话。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外头的声音说道：“皇上，今日昭姐姐好像有些喝多了。不知道她如何了？不如咱们先去瞧瞧昭姐姐吧！” “仿佛没见她喝几杯，你不是说你喝多了叫朕陪你回来？怎又让朕去瞧昭贵姬？” “和皇上一路回来，婢妾已经好受了许多了。我与昭姐姐同为姐妹，自然关心昭姐姐了。” 君鸿言瞥了一眼，仿佛在瞧她有什么心思。韶贵人担忧的望着帐篷门口，叫人看着真真是姐妹情深的模样。 戴玉沁在里头听见声音，便做好准备躺在床上了。既然韶贵人想看戏，必然不能让她失望不是？ “皇上驾到！” 皇上和韶贵人进来，雁新便面带慌张说道：“皇上怎得来了？我们主子今日劳累了，一回来便躺下睡了。” 韶贵人面露窃喜，连忙说道：“哦？皇上来了，昭姐姐也没力气起身迎接吗？” “皇上，婢妾也担心昭姐姐，咱们进去看看吧！若是昭姐姐不适，也得宣太医来瞧瞧啊！” 君鸿言也纳闷了，这么大动静。怎得也没个反应，也不出来迎接。 掀开帘子进去，只见戴玉沁身子朝里。韶贵人先入为主，便觉得被子里仿佛不止一个人。 “昭姐姐，皇上昭姐姐仿佛难受的很呢！婢妾上前看看。”韶贵人迫不及待上前，更加是直接掀开被子想要钉死戴玉沁的罪。 戴玉沁被掀开被子才装作被扰了好梦的转身斥道：“丹柔，你做什么呢？” 回头一瞧见君鸿言，便仿佛被吓到了的模样。“皇上？您怎么来了？”瞧见旁边的韶贵人，戴玉沁似怨似嗔的模样看向君鸿言，仿佛在说：皇上来瞧我，怎得还带其他女人? 君鸿言被这一眼瞧得心虚，摸了摸鼻头。 “韶贵人说你晚上喝多了，非嚷着进来看看你。” 戴玉沁坐起身来，看向韶贵人。丹柔连忙贴心的披上披风。 “韶妹妹这般关心我吗？我倒是才知道呢！” 韶贵人发现床上只有戴玉沁一人，便十分不解。手上更加没放过，把被子掀了好几遍。 “韶贵人，本主这儿岂容你放肆。”转过头又娇声说道：“皇上，你便瞧着韶贵人这般欺负婢妾吗？” 君鸿言也觉得韶贵人过分了，说道：“行了，韶贵人。你这是做什么呢？” 韶贵人僵硬说道：“婢妾刚刚瞧见昭姐姐床上有个虫子，怕虫子晚上咬到昭姐姐。” 戴玉沁冷哼一声。“便多谢韶贵人了，皇上和韶贵人也瞧过了。可要给你们沏杯茶来？” 君鸿言倒是有些想留下。 韶贵人眼见计谋未成，只好说道：“皇上，那咱们回去吧！便不扰了昭姐姐安宁了。” 君鸿言犹豫间，戴玉沁便说道：“恭送皇上！”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君鸿言也只好先走了。 “那你好好歇着，明日朕带你同去策马。” “多谢皇上！” 韶贵人走之前还不死心的看了看内室，戴玉沁冷笑着看向韶贵人；目光中饱含挑衅。韶贵人虽然恨，但是帐篷只有这么大，早就一览无余了。 等两人走了，戴玉沁才吩咐道：“去外头守着，听听隔壁的动静。” 雁新连忙应下。 君鸿言随着韶贵人回了她的帐篷，只是没了心思。一进去就听见了男女的喘息声，戴玉沁只丢了那男子进去；没想到居然韶贵人身边的宫女和那男子已经厮混在一起。 君鸿言如雷轰顶，掀开帘子便瞧见了赤裸的两个人。韶贵人也是如雷轰顶，怎么到了她的帐篷？ 元宝指着两人，咂舌不已。“这这这.......”兰花指抖得不行。“来人呐！来人！” 马上有侍卫进来，一进来侍卫们也吓坏了。连忙跪下：“皇上恕罪，臣等不知。” 君鸿言怒瞪韶贵人，站在外头说道：“给朕泼醒那对狗男女。” 侍卫连忙去办，两人才清醒了过来。男子的药效过了，这下也清醒了过来。瞧着这场景，吓得裤裆底下流出了黄色液体。仿佛想到了自己以后的下场，不过是跳了个舞便叫人算计了。 元宝连忙拉住君鸿言后退几步。 “皇上恕罪......臣不知啊！臣表演结束便被人叫走，没了知觉了，臣也不知怎么到了这里，还发生了这等事情。皇上恕罪！” 那宫女也跪下哭道：“皇上，奴婢不知啊！奴婢听见房内有动静才进来看看，不想一进来他便拉住奴婢不让奴婢走。奴婢实在无法子啊!” 君鸿言斥道：“给朕先关起来，韶贵人，你……很好！污秽不堪！” 韶贵人吓得坐在地上，仅这一幕。只怕自己再也没有恩宠了。 君鸿言此刻明白了这一切了，是韶贵人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在隔壁帐篷，掀被子那些行为也都明朗了。只怕这人原本送去昭贵姬处，结果没脑子被昭贵姬识破了。 “韶贵人，后宫被你搅得不得安宁。明日一早你便回宫吧！” 韶贵人拉住君鸿言的衣角。“皇上！皇上！婢妾不知啊！这贱婢污了婢妾的床铺，定是有人诬陷婢妾的。” “你不知？你一步步算计，撺掇着朕去昭贵姬的房内，你没事掀开昭贵姬的被子做什么？” 被说中了心思，韶贵人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没做过。” “你做没做过？一查便知，是要朕好好给你查一查吗？” 韶贵人瑟瑟发抖，颜奴扶住韶贵人。暗示她不要再惹皇上生气了。 韶贵人留下眼泪，不甘心的没再说话。 君鸿言甩了甩衣袖，便转身走了。 帐篷里的人都被拉了出去，只剩下颜奴和韶贵人。韶贵人捏紧手指，指甲掐进了肉里面。还没有知觉，床上被泼了水，地上脏污不堪。韶贵人止不住的呕吐，呕吐声都传到了外面雁新的耳朵里了。 ------------ 第44章危险 韶贵人猛推了一下颜奴凶道：“饭桶，让你做什么事都做不好，怎么就把人弄到这里来了？” 颜奴也是委屈巴巴。 “主子，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真的将人放进了昭贵姬的帐篷。奴婢不知道怎么到了咱们帐篷。还和画儿厮混在一起了。” “去，给父亲递信。就说皇上要赶我明日回宫，让他赶紧想法子。” 颜奴有些怯意，韶将军虽说疼爱韶冰珍。但是又怎么能违背圣旨？岂不是给府里招祸？自己父母兄弟都还在府里啊！ 韶冰珍瞪大眼睛说道：“还不快去！” 颜奴无法子，只好应下。期望韶将军不会昏了头脑。 瞧见颜奴抹着眼泪出来，雁新嫌弃的看了隔壁一眼跑进去给戴玉沁汇报。 “主子，奴婢刚刚去听了。” 戴玉沁喝了口茶说道：“怎么说？” “也不知道为何，那男子竟然和韶贵人的宫女厮混在一起。奴婢听着皇上进去时候，两个人正在……” 戴玉沁好奇一眼。 雁新说道：“皇上也吓坏了！发了好大的火，把那狗男女先关押了起来。还吩咐明日将韶贵人送回宫，奴婢刚刚听见韶贵人在里面呕吐不止。韶贵人还吩咐了身边器重的宫女出去，奴婢想可能是去找韶将军求助了。” “希望韶将军是个有脑子的，不过能做到随队将军，想来也不会是个蠢的。” “主子，只怕皇上清楚是主子将人塞进韶贵人帐篷里的。” “清楚又如何？本主不过自保，皇上若是希望我是个蠢的，我也不能随驾了。” 丹柔仔细捏着戴玉沁的小腿。“主子今日也累了，不如先歇息。有什么就明日再说吧。” 戴玉沁也觉得疲惫，点了点头。 “雁新，湖心和小北子这次不可轻轻放过。连人都能轻易放进咱们帐篷，你问问他们谁才是他们主子？” 雁新见戴玉沁有了怒意，连声应下。 “雁新，你是我宫里的掌事姑姑，调教底下人的事情也是你的份内之事。” 雁新跪在地上。“奴婢明白，主子放心。” 戴玉沁揉了揉肩，便进去里面安置了。 第二天，韶贵人就被悄无声息被一驾青布马车送了回去。 一早小景子便送了骑装过来。 “贵姬小主，皇上特意吩咐了奴才给您送了骑装来。说稍后请小主一同狩猎。” 是一套翠绿色的骑装，胸前白色点缀。飘逸轻便。 “劳烦景公公了，还请景公公替我多谢皇上。” 小景子腼腆笑笑。 “贵姬小主客气了。” 戴玉沁换好衣服，腰肢纤细。头发束起，没什么装饰。只一根丝带随风飘扬。 湖心和小北子昨日被罚着各自掌嘴十下，两人也是十分内疚并无怨言。今日瞧着脸上都是巴掌印。 “丹柔，给他们拿药擦一擦。” 小北子和湖心连忙跪下感谢。“多谢主子。” “希望这次事情后，你们以后长个经验。” 两人连声应下，不敢有怨言。昨天的事情若是自家小主没有提防，他们这些奴才都死无葬身之地。 戴玉沁到的时候，已经有将士在哪儿敲鼓。响彻天际。 君鸿言站在上首，面带笑意。身侧站在同样英姿飒爽的樊贵嫔。 君鸿言笑着说道：“昭贵姬来了，学了多日的骑马。朕今日可要检验成果了。” “皇上只管检验，若是不合格。也只能找越公子的麻烦了。” “哈哈，青山你可脱不了责任了。” 越青山做了个揖说道：“贵姬小主定然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几人说完，君鸿言一个翻身上马。樊贵嫔和戴玉沁不甘落后，也翻身上马。淑妃和容嫔、章贵人则是站在台上看着。 君鸿言一个挥手，一马当先。众人不甘示弱，为了轩辕弓也都想当第一名。 戴玉沁不会打猎，便是跟在君鸿言身侧的。 樊贵嫔一进森林，便追一只麋鹿去了。越青山瞧见一只白狐也追去了。 君鸿言笑道：“骑马果然学的不错，朕给你准备了弓箭。十分轻巧你也试试，戴玉沁一瞧，右侧果然有个布袋子。” 戴玉沁拿起说道：“果真轻巧灵便，多谢皇上。” 君鸿言一剑过去咻的一下便射中一只鹿，那鹿走了几步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戴玉沁在一旁奉承道：“皇上真厉害，可算是百发百中呢！” 君鸿言也笑了。“晚上给你烤鹿肉吃。”转头对着戴玉沁说道：“你跟着朕，不要乱跑。” 戴玉沁本身也不会狩猎，这会儿出来纯粹因为好奇热情。自然也不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了。 一路上都跟着君鸿言身侧，君鸿言也收获也十分丰富。小太监收集了他所有的猎物。 两人策马向前，戴玉沁一路上几乎都是射的空箭。 两人走到前头，君鸿言瞧见一只狐狸。眼睛便盯死了，一路上追了好远。终于快追到那只白狐了，咻的一箭。却没射中，一个机会那个白狐便已经跑进了自己洞穴。 君鸿言有些失望。“叫它跑了。” 话声刚落，戴玉沁就听见后面有风声。戴玉沁回头一看一支冷箭，戴玉沁大喊：“皇上小心。”伸手推来了君鸿言，箭从戴玉沁手臂划去。划破了戴玉沁的衣服。 君鸿言立刻防备起来，调转马头向后。 “沁儿，没事吧？” 戴玉沁摇摇头。“婢妾无事，只划破了点皮。” “跟着我，有刺客。” 戴玉沁连忙点头。 见被发现了，一下便出来二三十个黑衣人。远处还有树叶在动，表明后面还有藏着的人。个个都是高手，身边的侍卫紧张以待。 领头侍卫说道：“皇上，您先走。” 君鸿言也没有逞强，他要是有事。整个朝堂动荡不安，君鸿言从怀里掏出一个焰火，天空立刻响了一声。 “沁儿，跟在我身后。” “皇上，您放心。” 两人策马向前，戴玉沁镇定的紧跟其后。现在也不是追问缘由的时候。 见戴玉沁没有慌张，君鸿言倒是多看了几眼。 两人一路向前，但是后面还是有许多冷箭放来。君鸿言伸出手，戴玉沁明白意思。没想到君鸿言没有不管自己，立刻伸出来了手。 君鸿言把戴玉沁护在身前。 “皇上，这样不妥。” “别说了，先闯过这关再说。” 很快有刺客已经跑到前面来了，君鸿言和刺客两人在马上打斗在一起。君鸿言又要护着戴玉沁，右边又同时来了刺客；力不从心。刺客刺伤了马腿，两个人很快被甩在地上。 戴玉沁很快起身，从马上取下剑递给君鸿言。 君鸿言接过很快和刺客缠斗在一起，戴玉沁不甘示弱捡起地上的大刀保护自己。来了个刺客准备刺向君鸿言后背，戴玉沁吓坏了直接直愣愣的捅向了肚子，戴玉沁吓了一跳，热血溅到了脖颈。血腥气散向戴玉沁的鼻尖。 君鸿言没想到戴玉沁这般果断。“别怕！” “皇上放心，我没事；你小心。” 刺客见戴玉沁居然杀了自己人，气愤的提刀砍来。君鸿言顾及不来，吓得心里一跳。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 戴玉沁连忙闪躲，跑开。君鸿言连忙上前一刀毙命。 这波刺客被君鸿言基本都杀倒在地了，两人松了一口气。君鸿言手臂处和后背都不同程度的负伤了。 戴玉沁关心道：“皇上，没事吧？” 君鸿言摇摇头。“没大事，咱们先往前走，只怕还有人要来。” 马匹也没有了，两人相扶而走。 许久救援的人还没来，君鸿言实在无力。靠在了石头上，戴玉沁也累了。 周围又出现一群刺客，戴玉沁赶紧站起来。用刀挡在君鸿言身前，毕竟一起相处这么久了。况且不帮君鸿言，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瞧见戴玉沁傻乎乎的挡在自己前面，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君鸿言站起身来，刺客踊跃而上。君鸿言将戴玉沁护在身后，很快两人被逼退在悬崖边。戴玉沁几乎没受伤，君鸿言左手已经是鲜血直流。 君鸿言应付刺客，没想到背后还有冷箭。一支冷箭射进君鸿言右胸，君鸿言一个不注意，就掉下了悬崖。戴玉沁连忙去拉，戴玉沁没那么伟大跟着跳崖。只是一个打滑便随之滑了下去了。 “啊……啊……” 空气里只飘荡着戴玉沁的尖叫，戴玉沁在某一刻觉得自己就这样吧。就这样也许就回去了…… 越青山带人匆匆赶来，没想到正好看见两人掉了下去。刺客们见这情形也都纷纷跑掉了，越青山还是想尽法子抓住了两个。 戴玉沁掉下去时候，出于本能抓住了一根树枝。飘荡在半空中，底下还有很高，树枝也快支撑不住了。戴玉沁伸手摸向旁边的藤蔓，一拉藤蔓就掉下去了；是个空的。 戴玉沁深呼吸准备再试下另一个。但是老天爷没给这个机会，树枝吱呀一声马上断了。戴玉沁只好抓紧藤蔓，这个藤蔓幸好是个实心的。这次总算是化险为夷了，戴玉沁慢慢一步一步滑下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算是踩到底了。 结果底下是个大水潭，戴玉沁跺了跺脚。 戴玉沁顺着下去，先猛的喝了两口水。就瞧见了君鸿言躺在对岸，戴玉沁装作没看到的模样。转身便准备走了，就这样走了便有机会摆脱皇宫。摆脱后宫，摆脱那些不平等的一切。 戴玉沁走了几步，还是犹豫了。刚刚毕竟君鸿言还护着自己，没有他自己也早就死了。戴玉沁转身游到了对岸，瞧见君鸿言脸色发白。戴玉沁摸了摸君鸿言的鼻子，还有呼吸。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戴玉沁碎碎念了这么一句，然后开始将君鸿言拖到了岸边。拖到了太阳下，给君鸿言按压几下吐出了水。 君鸿言咳嗽几声，又晕了过去。 戴玉沁又解开了君鸿言衣服，发现他手臂上好几道伤口。还在渗血，戴玉沁从衣服里掏出药粉，是出门时雁新塞的。戴玉沁这会儿感叹雁新果真是谨慎的。 ------------ 第45章高热 戴玉沁给君鸿言伤口洒上药粉，君鸿言皱眉“嘶！”的一声。 戴玉沁连忙吹了吹安抚，君鸿言这才放松了些。 君鸿言伤得严重，戴玉沁只好先去装了些水来给他喝点儿。戴玉沁又怕刺客找到山下来，但是君鸿言衣服都湿了。自己的衣服也是湿的，戴玉沁只好想法子先去看看有没有容身之所，这样下去只怕伤上加伤了。 幸好不远处有个山洞，戴玉沁连忙将君鸿言扶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进山洞，君鸿言晕倒了又没知觉；戴玉沁气的踢了两脚，发泄平常的怨气。 山洞里气味并不好闻，戴玉沁忍不住呕吐了两下。才算适应了下来。 在君鸿言身上摸索着，果真有个火折子。戴玉沁谢天谢地，幸好火折子里面还没泡湿。点燃了火，又去找了些干柴。洞里什么都没有，戴玉沁找了个破碗洗干净。接了点水过来便把洞口伪装了起来，刚刚在悬崖上救援的人迟迟没来。说不定刺客会先找下来也不一定。 把衣服全部拿起来烤了起来，柴火味儿掩盖了洞里的味道。总算好点儿了。 君鸿言迷迷糊糊间，看见戴玉沁在给自己烤衣服。心里一阵暖意，不过片刻间意识还是模糊了。 戴玉沁总算是感觉可以休息会儿了，把烤热的水又给君鸿言喂了些。但是君鸿言还是意识模糊，叫也叫不醒。戴玉沁累极了，毫无形象的跨坐在地上。 洞里有了火，总算暖和了些。衣服里面装着几块糕点，也是雁新放在怀里的。用油纸包包着，不过也浸了水进去了。戴玉沁忽然觉得就这么跑了也许会舍不得宫里那几个丫头了。 “咳咳.....”君鸿言好像是醒了，戴玉沁连忙过去。 “皇上，好点没？” “沁儿，你怎么也下来了？” “皇上掉下悬崖，我怎么能放心。况且留在上面也不过是被顶上那些人污辱，不如随着皇上。所幸咱们两个运气好，底下是一个水潭。救了我们一命。” 君鸿言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涌上心头。“沁儿，连累你了。朕看那些人像是前朝余孽，军中只怕有人勾结了前朝余孽。” “朝中大事，婢妾不懂。皇上是真龙天子，受老天庇佑的。如今不也化险为夷了。” 君鸿言笑了笑捏了捏戴玉沁的手。 “就你这张嘴会说！” “皇上，您受了伤；伤势严重。先休息会儿，婢妾已经给您上了药。只要晚上不发热，咱们应该能等到救咱们的人来。” 君鸿言也没逞强，点了点头便躺下了。戴玉沁用丝帕给君鸿言擦了擦脸上的灰尘。 君鸿言拉住戴玉沁的手说道：“沁儿，多亏你了。你也躺下歇息会儿。” 戴玉沁也感觉有些疲惫，没有拒绝便躺下了。不过片刻，戴玉沁便感觉困意袭来。 越青山赶到时候就看见两人掉下山崖，急得不行。赶紧召集侍卫便将周围的人便想法子从悬崖处慢慢下去去救皇上。另一边让锦衣卫将擒拿的几个刺客带下去审问。 樊贵嫔赶到时也焦心不已。“表兄，怎么不见沁儿？” 越青山面露遗憾。“我赶到时候贵姬小主随着皇上跳下了悬崖，只怕......” “怎么会？”樊贵嫔心有余悸。“沁儿怎么也跟着跳下去了？表兄你怎么不抓着她？” 越青山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家表妹，皇上掉下去了不闻不问。反倒问起其他女人了。 “我赶到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派人下去找去了。” 樊贵嫔看着万丈深渊，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了。对着崖底大叫：“沁儿！” 最着急伤心的数淑妃了，一听皇上掉下悬崖便吓得三魂不见七魄。怒斥侍卫无用，回来的侍卫都被罚了二十大板。又让自己的父亲召集最近的官府全部下去寻，因为她的位分最高。众人也不敢不听。元宝更加是哭了好几场，一直跟着侍卫一直在找；水米未进。 雁新和丹柔两个人也急得要死，在帐篷里急得团团转。 戴玉沁感觉自己是被热醒的，感觉自己抱着一个大火炉子一样难受。 一醒来就看见君鸿言面色潮红，鼻子呼吸都热乎乎的。戴玉沁吓坏了连忙起身，索性衣服也都干了。戴玉沁连忙穿好衣服，又将君鸿言的斗篷又给他盖上。 君鸿言烫成这样，戴玉沁只好撕下自己一块布料。拿去潭水里面浸湿，给君鸿言一下一下细细擦了擦。 把红豆糕和水放在一起，用那个破碗一起煮着。等热了也好喂君鸿言吃点，这野外也没什么吃的。 给君鸿言擦洗了好几次，戴玉沁跑来跑去的总算让君鸿言体温降下去了些。戴玉沁深怕烧下去变成傻子了。 君鸿言还算听话，喂进去的东西也都吃了。戴玉沁自己也草草吃了几块剩下的糕点，趴在一旁睡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君鸿言还是昏迷着。虽说没有高热，但是还是一直发给低热。 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戴玉沁自己已经饿的不行了。喝了不知多少潭水了，所幸古代潭水是干净的；未受污染。 戴玉沁只好出去想法子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刚出去没走多远。就见外面停了一个竹筏。戴玉沁不知道是侍卫还是刺客，连忙躲在了树后面。 没多久就瞧见一对父子，儿子已经二十来岁了。 “父亲，一早便出来采药。你怎么不叫二哥，非得叫我。” 长着两撇山羊胡子的中年汉子哼声说道：“你一天到晚偷懒睡觉，不叫你叫谁？你二哥在家里还能帮着你娘干点儿活。我不带着你你娘一个人在那忙乎。” 老三撇了撇嘴，又接过了中年汉子递来的草药放进了篓子。 戴玉沁听见他们是来采草药的，不是刺客，像是附近的村民；连忙出去。“大伯。” 两个人抬头就看见一个宛若仙女般的女子，老三看着更加是羞红了脸。这可是他长这么大，看见的最好看的女子了。 瞧着戴玉沁狼狈的模样，中年汉子说道：“姑娘，你怎的一个人在这儿。” 戴玉沁挤出两滴眼泪说道：“大伯，我和我夫君不小心掉入山崖。我夫君又受了伤，昨晚发了一夜的高热。我听见你们是在采药的，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救救我夫君？”戴玉沁说完便拿了头上的金钗子。 “我不会让你们白救的。” 见两人不说话，戴玉沁又用帕子擦了擦那几乎没有的眼泪。 老三哪里受得了这个，连忙说道：“姑娘莫怕，我爹会治病。保管给你治好。” 中年汉子瞧着女子不似普通百姓，原本不想扯上麻烦。瞪了瞪自己的傻儿子说道：“罢了，先带我去瞧瞧吧！” 戴玉沁连忙点头，领着他们往山洞处去了。 一直这么烧着，只怕没等宫里人找来。君鸿言就要死翘翘了，戴玉沁也顾不得其他了。先想法子退了烧才行！ 两人来到山洞处，戴玉沁先将外头的大石块挪开。才带着两人进去。 君鸿言果然还是面色潮红，比出去时候还严重了些。 中年汉子瞧见君鸿言不止是发烧，身上还有刀伤。但是病人在前不能不救，连忙搭了脉。 “你夫君身上的都是刀伤吧？” 戴玉沁也没隐瞒说道：“是的，大伯。我和夫君在外被贼人看上了钱财。我夫君不敌，这才掉下了山崖。” “按理说，启明山这一带是没有贼人犯事的。” “小女子也不知道，许是我们露了财才叫贼人盯上了。”说完戴玉沁又擦了擦眼泪。 老三见戴玉沁伤心又说道：“爹！您瞧这姑娘急成什么样子了。您先救救这男的。” “急什么急，没大没小。老三，叫什么姑娘，叫夫人。” 老三被中年汉子提醒也不恼，只挠了挠后脑勺。 “不必客气，老伯您叫我小戴就行了。您看我夫君严重吗？” “只是发热又失血过多，你昨晚给他敷了一晚上冷帕子。死不了。” 戴玉沁一听死不了连忙道谢。“多谢老伯。” 中年老汉说道：“我姓牛！”戴玉沁连忙从如流水叫到：“多谢牛大伯，牛三哥！” 牛大伯见戴玉沁有礼，身为医者自然不能不救。便伸出了手，戴玉沁一开始还不解是何意思。转念一想连忙从怀里拿出金簪递给牛大伯。 牛大伯咬了咬金簪子，还是实心的。 “臭小子，还不背到竹筏上。先带回去给小戴夫君施针。” 老三憨厚笑笑，似乎不太好意思自己老爹收了姑娘银子。连忙背着君鸿言上了竹筏。 戴玉沁将披风和东西都带着了，把火也都灭了。把在这儿生活的痕迹都擦掉了，怕被刺客发现。等君鸿言醒了，再让他想法子去联系宫里人。 上了竹筏，牛大伯看了看君鸿言的伤口。手臂和后背处皆是刀伤，这汉子也算是顽强了！ 牛老三使劲撑着竹筏说道：“姑娘，你别急。我肯定以最大的力气先划回去。” 戴玉沁笑笑。“多谢牛三哥，您们真是好人。” 牛老三腼腆笑笑，还没到牛家村。戴玉沁的肚子这会儿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昨晚到现在几乎没吃。” 牛老三连忙从怀里拿了个油纸包出来。 “姑娘，这是我娘早上拿给我解馋的。你快吃点，等回去了我让我娘给你杀只鸡吃。” 牛大伯瞧着自家儿子花痴样，狠狠瞪了一眼。“说了叫夫人。” 牛老三还是不听。 戴玉沁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肉饼，确实是饿了。“多谢牛三哥！” “戴姑娘不必内疚，您给我爹的金簪足够买好多鸡和肉饼了。放心吃吧！” 牛大伯扭到一边，不稀得搭理三儿子的话。 戴玉沁接过肉饼，咽了咽口水说道：“牛大伯，我夫君这会儿能吃东西吗？” “你瞧他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像是能吃东西的吗？”牛老伯挑了挑草药头都没抬。 戴玉沁也不客气了，现在也找到救他的人了。低着头安心的吃起了肉饼。 ------------ 第46章牛家村 竹筏走了没多久，仿佛是在潭水尽头。竹筏停在了牛家村门口，戴玉沁忽然理解了桃花源记里的描绘的那种世外桃源了。 村口有妇人背着竹篓，牵着自己家的孩子说说笑笑。门口是一个木头的牌匾歪歪扭扭写着牛家村，村口有两颗桃花树；这个时节也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戴玉沁觉得自己简直看呆了，太美了。她觉得这儿就是世外桃源啊！ 村口有个粗犷的汉子看见了牛大伯便说道：“牛哥，你回来了！”看着牛大伯身后带着的人，眼神有些不解。 牛大伯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解释道：“穆拉，他们两我外出采药时候碰着的，他夫君说是遭了贼人袭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我只好带回来了。” 穆拉好像十分尊重这个牛大伯，听了解释也没多问。笑着上前说道：“老三，你这小身板行不行？我帮你一起？” 牛老三也笑眯眯说道：“背了一路我也累了，那就交给穆大哥了。” 穆拉直接将君鸿言背在背上，还掂了掂；抬腿便往前了。 “戴姑娘，别怕。穆大哥一把子力气，最好说话了。” “牛三哥客气了！” 几个人走了好几百米了，路上许多给牛大伯打招呼的。村民们都热情极了。 穆拉停在了一处院子门口，直接便推门进去了。 “蔡大姐，你家那位回来了。” 一个穿着青布衣衫的大妈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跟玉米说道：“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瞧见自家丈夫和儿子带着人回来的，后背还背着一个俊俏的男子。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玉米出来。“这是怎么了？” 牛大伯只好又解释了一道，牛大妈也没说什么忙说道：“那快抬去老大房里！” 穆拉一听连忙将人放进了牛老大房中。 房间里面收拾的干净整齐，有太阳照进来。 君鸿言被放在床上咳嗽了两声，有个小姑娘早就拿着药箱进来了。 “爷爷，给你救人。” 牛大伯笑眯眯接过。“还是我们小花最贴心了。” 在这么多人面前，牛小花甜甜的笑了笑。 “好了好了，都出去！小戴你若不放心，便留下就是了。” 其他人听完，连牛三哥也没说什么；都知道牛大伯施针时候不喜有人打扰。 戴玉沁说道：“我便不在这儿打扰您了，我在门口等着。” 戴玉沁坐在门口，也有些担心。毕竟君鸿言也算是这个朝代他熟悉的人了。 “谢谢小花！” 小花陪着戴玉沁坐在一旁，舔着手里的糖人。 过了半晌，牛大伯就开了门。 “没啥大事了，再吃几天的药就可以了。” “多谢牛大伯！”戴玉沁连忙鞠了个躬道谢。 牛大伯摆了摆手。“你也休息会儿吧！” 牛小花一直跟在戴玉沁身边，戴玉沁进去后君鸿言面色已经好多了。牛二嫂端着水进来说道：“夫人，先喝口茶！” 牛二嫂五官齐整，只是晒得有些黢黑。笑起来显得牙齿白白的。 戴玉沁端过茶道谢。“多谢牛二嫂。” 牛二嫂豪爽的笑道：“不客气!到了这儿就当到了自己家，我瞧着夫人生的真是好看。” 君鸿言咳嗽两声，总算是醒了。 戴玉沁连忙上前，端着水喂了两口。 君鸿言看了看四周说道：“沁儿，我们这是在哪里？” “您烧了一晚上，第二天还没退烧。我着急的不行，正好出去碰见了好心人。这会儿正在他们家呢！这位是牛二嫂子！” 君鸿言抬头看了看，四周是简简单单。旁边的人也笑的真诚，君鸿言放心了些；点了点头。 “你辛苦了！” 牛二嫂笑着说道：“小戴夫君，你可是不知道。你受伤了了，你娘子急得不行呢！一直在门口守着，你可要快些好起来哦！” 戴玉沁被说的害臊，又不好反驳。 君鸿言瞧见戴玉沁的模样，笑的开怀。 “朕......我娘子脸皮薄，牛二嫂别笑话了。” 牛二嫂笑眯眯的。“你们两真是一对璧人，看着真是舒服。” 牛二哥在外头叫道：“春儿，出来帮娘做饭了！家里来了客人，娘一个人做不过来呀！” “哎！来了！” 牛二嫂连忙说道：“我便不在这儿了，有什么事儿只管喊我们。我先去做饭去了！” 戴玉沁连连点头。 “劳烦嫂子了！” 牛二嫂笑着走了，还把牛小花一起拉了出去！ 等牛二嫂出去，戴玉沁解释道：“在外面不方便，婢妾便说您是我夫君。” 君鸿言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我本来就是沁儿的夫君，沁儿这般说才是对的！到了宫外就不要拘礼了，咱们便和平常夫妻一般，免得别人起疑。” 戴玉沁点了点头。“咱们在的地方是牛家村，我瞧着这儿民风淳朴。鸿郎放心，刺客应当找不来，等你伤势好些了。再一同想法子出去！” 君鸿言点了点头，瞧见戴玉沁一脸疲惫。眼下也是一阵乌青心疼不已。 “你辛苦了！连累了你！” “鸿郎若是觉得我辛苦了，那便快快好起来。” 君鸿言见戴玉沁俏皮的模样，有些心动。落下一吻在戴玉沁耳边，戴玉沁心头一颤说道：“鸿郎，别叫人瞧见了。” 君鸿言低头一笑。“傻瓜，干嘛不丢下我。” “皇上是真龙天子，我若是丢下皇上。岂不是要被上天惩罚。” “滑头。” 戴玉沁低头说道：“我去给鸿郎看看药好了没。” “你小心些。” 戴玉沁娇羞笑着走了出去。 君鸿言靠在床头开始思虑是谁和外头的人勾结。 就见门嘎吱响起，一个掉着鼻涕的小屁孩趴在门边。 君鸿言招招手。“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君鸿言抬眸，这家人果真是有些心善的。 “等以后我给你还一百个鸡给你。” 牛小草不信的撇了一眼，因为他觉得一百个是很多很多。 “我才不信呢，三叔说最有钱的人家才二十个鸡呢！” 君鸿言瞧这小孩傻乎乎的语气，也笑了。 “我答应你，肯定欠你一百只鸡还给你。” 君鸿言揉了揉他的头发应了下来。 “鸿郎，药熬好了。” 君鸿言接过药碗，没有扭捏便喝完了。牛小花也不知道从哪里窜来。递给君鸿言说道：“哥哥真乖，奖励一颗糖。” 君鸿言哭笑不得，接过糖含进嘴里。“真甜。” 戴玉沁也笑的合不拢嘴，何时见过君鸿言这般啊。 室内气氛和气一堂，牛三哥跑进来说道：“戴姑娘，吃饭了。” 牛三哥一进来，看着戴玉沁眼神。君鸿言就感觉到了不一样，拧紧眉头。 “戴姑娘，你吃完了再给你夫君送来吧。咱们先去吃。” 君鸿言拉住戴玉沁。“我没什么事了，就不麻烦了。我跟着你一起去吃。” 戴玉沁瞧他状态不错说道：“那行，我扶你起来。” 牛三哥撇了撇嘴。“起不来就不要逞强了。” 君鸿言站直起身说道：“不逞强，况且有娘子帮我。不需要牛三哥担心了。” 牛三哥哼哼两声。 饭厅不大，桌子也是矮桌子，刚刚好坐下几个大人。牛小草打了一碗鸡汤饭，被单独安置在了一旁。 瞧见君鸿言也进来了，牛大妈连忙上前。 “哎哟，怎么下床了。我特意给你盛了鸡汤出来，放了少少的盐巴，鲜得哟！” “呵呵，多谢牛大妈。我喝了药感觉好多了，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牛大妈笑眯眯地拍了拍君鸿言。“长得真俊，比我大儿子还俊呐。可惜我大儿子从军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说完还有点感伤。 “你这老婆子，好好地说这个做什么。快打饭来吃了。” 桌上有三个菜，一大锅子鸡炖着蘑菇、一大盆青菜和一盘子咸菜。饭和红薯煮一起的，君鸿言和戴玉沁的碗里几乎全是白米饭。他们碗里一半白米饭一半红薯。 “牛大妈，咱们一样能吃红薯，下次就不要给我们特殊待遇了。” 牛大妈点头应下。“哎！老头子说是你们城里来的，也不知道吃不吃的惯。” 鸡肉炖的软，君鸿言吃了口饭菜说道：“吃的惯，牛大妈手艺真好。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鸡肉了。” 君鸿言左手伤了，碗就是放在桌上的。有些不方便，牛大妈还特意去拿了个勺子。 牛三哥吃了筷子青菜咬牙切齿说道：“油嘴滑舌。” 牛大妈瞪了瞪小儿子。“说什么呢！” 牛三哥扒着饭不说话了。 戴玉沁和君鸿言也是饿了好久了，吃的香极了。两个人吃的香，牛家人笑的合不拢嘴。 牛大伯不怎么讲话，牛大妈和牛二嫂倒是热情。给君鸿言又端了碗鸡汤。 吃完饭了，总算是舒服了。 戴玉沁满足笑道：“第一次觉得饭这么香，虽然没有家里的精致。但是真好吃！” 君鸿言也连连点头。“娘子说的对，家里那些厨子做的都不如这个一半。” 牛大妈和牛二嫂一起做的饭，两个人被夸的笑嘻嘻。牛大伯都白了一眼出去了，牛二哥是个腼腆性子；也不说话。 吃完饭，戴玉沁准备留下收拾碗筷。被牛大妈和牛二嫂赶了出去。 “哪能让你洗澡，瞧你这手指。洗坏了多可惜。” 戴玉沁有些不好意思，被撵出去了。 君鸿言受着伤，这会儿太阳正好。牛大伯清理着草药说道：“能走的动就多走走，晒晒太阳。” “行，听大伯的。” 牛二嫂清了一套衣服说道：“小戴妹子，我瞧你这衣服脏的不行了。我给你收拾了一套衣服，料子新的。就过年那天我穿了一天就洗干净了。你要不去洗漱一下，换一下。” ------------ 第47章梦醒 这身衣服早就脏的不行了，戴玉沁听见牛二嫂的话连忙道谢：“多谢牛二嫂，我这一身脏兮兮的。怪不好意思的。” “呵呵，你不嫌弃就行。” “怎么会呢？牛二嫂真是说笑了，我感谢还来不及呢！”戴玉沁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夫君也是脏兮兮的，能不能帮忙找个他能穿的衣服。我先帮我夫君擦一下。” “哎哟，你们这小年轻感情真好。小戴夫君，你可要好好对你娘子，你娘子对你可真是好。”牛二嫂打量了一番说道：“你这身量和三弟差不多，三弟去把你过年那套衣服找出来。先给小戴夫君穿。” 牛三哥不情不愿的进去找了衣服，主要是不想给‘小戴夫君！’ 君鸿言也属实不想穿这个牛三哥的衣服，但是身上的衣服已经脏的不行了。不要的话梗在嘴里没说出来，戴玉沁见君鸿言那个脸色都憋红了。也没说话只好轻声劝慰道：“鸿郎，咱们在外面不比家里，只能委屈一下你。” 戴玉沁的温言软语一安慰，君鸿言感觉舒服多了。也没计较了，还得意的看了眼牛三哥。 牛三哥把衣服塞给牛二嫂，便气哼哼的去清草药去了。 牛二嫂还摸不清头脑，笑着把衣服递给了戴玉沁。“这三弟今日也不知吃了什么火药，还请夫人不要介意。” “怎么会，牛三哥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只有感激的。” “呵呵，还是夫人嘴甜。我再去给夫人烧点儿水，夫人先给你夫君擦洗了。” 戴玉沁笑着点头，拉着君鸿言去了里面。 进了内室君鸿言打趣般说道：“我倒是成了小戴夫君了。” “鸿郎就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了。” “哼，朕可是瞧了那牛三哥看你眼神不对呢。” 戴玉沁见君鸿言不像是真生气的模样，笑着说道：“宫里的女人哪个看皇上时候眼神都不对，婢妾都快醋死了。皇上到了宫外醋一醋也无妨。” 君鸿言捏了捏戴玉沁脸颊，瞧她风尘仆仆的模样。又这么考虑自己，只剩心疼了。 戴玉沁给君鸿言脱去衣服。身上全是伤疤，根本没眼看。 君鸿言瞧着戴玉沁发丝垂落在脸颊，皮肤白皙。仔细的避开自己的伤口擦洗着，忍不住的心动。抬手抚上了戴玉沁的脸颊。“沁儿……” 还在别人家里呢，感受到了君鸿言的意图。戴玉沁连忙推开了。“鸿郎，不要闹。不方便呢！” 君鸿言委屈的撇了撇嘴，到底没有继续下去了。 给君鸿言收拾齐整，虽说穿着牛三哥的衣服但是依旧不掩盖他的贵气。 戴玉沁自己也收拾好了，戴玉沁不会盘头发。便将头发梳成了一股麻花辫，简单垂在脑后。清新自然。 戴玉沁收拾好出来，也没好意思闲着。 “牛大妈，我想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洗了。不知道咱们平常洗衣服都在哪里洗的？” “夫人，这种事就让二嫂子帮你去洗就是了。你不要动手了。” “不好劳烦了，我自己个儿没事儿的。没那么娇惯。” 牛三哥瞧见戴玉沁便匆匆跑出来说道：“娘，我带戴姑娘去。” “行，那你们路上小心些。” 戴玉沁也没强硬拒绝，这光天化日的有啥好顾忌的。别人若要害你也不会救你了。 带着戴玉沁绕了几圈，似乎还是那个潭水处的的分枝。还有三个大娘在一起扯着嗓子聊着，瞧见牛三哥来了都笑着调侃道：“牛小三，你这是从哪儿拐来的漂亮妹子呢！”。 “呵呵，我今日去采药。碰着她迷路了，便带她回来先过渡一下。” “你这臭小子就有这好福气！” 牛三哥笑眯眯的。 “戴姑娘，就在这儿洗吧；这个水干净。你只管放心！” “劳烦牛三哥了，你放心回去吧！这路我都记得了。” 牛三哥摇摇头。“你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我陪着你。免得这些碎嘴子调侃你！” 戴玉沁以前也不是多娇气的人，洗起衣服来也有模有样的。 一个大妈还笑着说道：“瞧姑娘这娇娇弱弱的模样，我还想着姑娘怕是不会洗衣服哩！没想到还有模有样的，这个皂角粉你拿去用；我大姑娘给我从镇上带回来的。” “多谢了，你大姑娘可真孝顺！” “哎呀，那可不是！我大姑娘去年嫁去城里的，隔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带些镇上的稀罕玩意过来。还是得养闺女呢！家里那几个臭小子就知道气我！” “呵呵，大妈真有福气。有儿有女的，这不就是享福的命呀！” 戴玉沁嘴甜，长得又白白净净的。把这几个大妈哄得不得了，纷纷是乐不可支。还有个住的近的大妈回去拿了一包点心送给戴玉沁，把牛三哥看得一愣一愣的。平日里这些人抠的不行，何时有这大气了...... 听说戴玉沁夫君病了，还有一家送了一篮子鸡蛋说是给戴玉沁夫君养伤的。 来的时候带的几件脏衣服，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不少其他的。 君鸿言这会子正在院中踱步，直接将牛三哥挤开说道：“娘子，怎得去了这般久，叫我好着急。” 戴玉沁一下没反应过来，顿了顿说道：“洗衣服时候和村里的大娘多说了几句，你走动多久了？若是不适的话坐着晒太阳就是。” 牛三哥瞧着两个人说话间，倒吸一口气脸憋胀的通红。别过了头去。 牛三哥提着一篮子东西和一包鸡蛋回来，牛家的几位；都有些惊讶。牛大妈斥责道：“你这臭小子，从哪儿骗得一筐子鸡蛋？” 牛大妈数了数，得有一二十个呢！ 牛三哥委屈说道：“哪里是我诓来的，是那些个大妈瞧着戴姑娘就喜欢。送给戴姑娘的！” 戴玉沁正在晾衣服，君鸿言也在一旁帮忙。戴玉沁笑着说道：“村里的大妈都是知道我是牛三哥家的客人，都热情极了。主要是牛大伯和牛大妈平日和大伙儿关系好呢！” 戴玉沁熟练的晾衣服，又那么会说话。君鸿言瞧着倒是觉得有些陌生，这样鲜活的昭贵姬好似第一次看见。即便只是穿着粗布衣裳，却让君鸿言觉得心中想无限靠近。 “呵呵，这有这么多鸡蛋晚上给小戴夫君做个鸡蛋汤补补！” “多谢牛大妈了！这么打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等我夫君养好伤了，我们就走。” 牛大妈摆摆手说道：“不着急，咱们家还不差这口饭。” 戴玉沁又将点心分给了两个小的，小花和小草吃的点心满嘴都是。 午后无事，戴玉沁坐在凳子上准备微眯一会儿。没想到就这么睡着了，一脸的疲态。 君鸿言连忙拿了衣服盖上。不用批折子，不用见大臣。就这么和戴玉沁两个人坐在阳光底下，君鸿言第一次觉得这样简简单单的也很好了。 戴玉沁睡了约莫快一个时辰，还是因为感觉自己左侧的身子麻了才醒来了的。 四周的清风，吹的舒服极了。还有树木、药草的清香扑入口鼻。 “沁儿，你醒了！” 戴玉沁揉了揉眼睛有些懵懂。“皇上．．．．．．” “嘘，咱们在宫外呢！” 戴玉沁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就这么着在牛家村住了好几日，牛家人十分热情。连牛大伯都对戴玉沁好上了几分，没事的时候教她识别药材。戴玉沁也学的认真，在宫外的日子都让她乐不思蜀。只想这么一辈子都生活在牛家村也好了。 这村里有个教书先生，但是却十分迂腐。只收男子，小花十分不开心。这几日闹着也要念书，但是家里都没念过几本书。戴玉沁这几日便教着小花写大字，瞧着小花那般好学的模样。戴玉沁还和君鸿言玩笑道：不想回宫，只想留在这儿做个女夫子。 君鸿言也只当是句玩笑话，并未放在心上。在他心里戴玉沁生死都属于她，所以怎么可能留在宫外呢！ 君鸿言时常也给小花和小草讲些故事打发时间。 君鸿言博学多才，讲的故事连牛二哥、牛二嫂都爱听。牛三哥装作不屑的模样，却也时常竖着耳朵在听。 君鸿言这几天没有其他人，只有戴玉沁。两人倒有些像平常夫妻一般相处。 这天晚上，两人躺在床上，外间还有几声蛙鸣。 君鸿言捏了捏戴玉沁的手说道：“沁儿，咱们得回去了。宫里还不知如何乱成一团。” 戴玉沁原本平静得心情一沉再沉．．．．．．就如同深不可测的海底一节一节的飘到最低下。 “沁儿，我知道你向往宫外的生活。朕答应你，以后每年朕都带你出宫一趟。” 戴玉沁心底暗沉，这样的话听听便也罢了。回了宫，后宫那么多女子。娇艳如淑妃、英气如樊贵嫔、冷艳如容嫔、会讨好如章贵人哪里还能记得和自己的这么一句承诺。 “皇上身子也好多了，是该回去了。”戴玉沁闭了闭眸，佯装困了的模样。 “睡吧！你若想留咱们再多留两日。” 戴玉沁没说话，多留几日有何意义呢？ 还未等多留两日，第二天便有人找上了牛家。是越青山和元宝带着一队侍卫。 元宝到时候君鸿言正在帮着拿柴火，呆了几日君鸿言也没有好吃懒做。身体范围内能做的都帮着做的。 元宝一个滑跪，眼泪婆娑唤道：“皇上！奴才找的您好苦啊！皇上．．．．．．” 戴玉沁瞧见越青山和元宝，第一反应是想躲。牛家人看见这阵仗都是懵懵的，门外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都想来瞧一瞧究竟。听见皇上两个字，都吓退了两步。又瞧见这么多穿着铠甲的侍卫，门外的好几人吓得跪下。有人跪下了其他人也都纷纷跪下，牛家人互相看了看。准备跪下间就被君鸿言拉起！ 君鸿言微微咳嗽对元宝说道：“像什么样子，还不起来？” 元宝抹了抹眼泪，心疼说道：“皇上，您怎么这般模样了啊！这等刁民还敢让皇上捡柴，简直放肆！” ------------ 第48章婕妤 君鸿言听见元宝言语污秽立刻斥道：“放肆，朕还未说话你便多嘴。谁给你的规矩？” 元宝见自己为皇上打抱不平还要被斥责，更加委屈了。不过这次只敢默默流泪了。 牛家的几位第一次见君鸿言这般，天子之威即刻便吓得缩了缩头。小草更是直接躲在了牛三哥身后。 “这家人是朕的救命恩人。若无他们，朕早就不知如何了。尔等不可放肆！” 元宝听得是皇上的恩人，连忙跪下道谢。其他人也单膝跪地说道：“微臣谨遵圣意。” 瞧见元宝那哭的模样，君鸿言皱着眉头说道：“起来吧！丢不丢人！” 元宝摸了摸眼泪。“皇上无事便好！您不知这几天，奴才都快急死了。总算是找到您了。” “好了好了，朕无事了。” 皇上扬声说道：“大伙儿都起来吧！朕借宿在你们村里，感激都来不及。都起来吧！别跪着了。” 外头的村民纷纷都磕头感恩。现下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看见了皇上自然心生喜悦。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朕看见你们这儿安居乐业，生活朴实。朕的心里也十分欣慰！” 大家伙儿看见皇上都十分好奇，毕竟见过最大的官儿都是村长了。能看见天下之主，人人都好奇。牛家门口更加是挤满了人，墙根上都趴满了人。村里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都想要来看看皇上。 其中一个大妈十分得意说道：“哎呀，我还和娘娘说过话呢！你瞧皇上身边的那个，听说就是娘娘呢！” “就是，娘娘还夸过我家姑娘孝顺哩！难怪生的那般好看，我一看都忍不住亲近。原来是娘娘......” “这宫里的娘娘长得真美，而且我看着一点都不娇气。我可是听说书的说宫里的娘娘不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看来那说书的也是不能信。” 好几个婆子一同附和。 牛家几个人都有些怯意，不像平常那么自在。缩在旁边不说话。 元宝连忙从后头侍卫那处拿了衣服过来说道：“皇上，咱们更了衣准备回去吧！刚刚已经有御林军回去传轿辇了！” 君鸿言说道：“不必传轿辇了，晚些朕和昭婕妤一同骑马回去。” “昭婕妤？” 君鸿言转身说道：“昭婕妤解救朕于危难，赐封婕妤！” 戴玉沁虽说被封了婕妤，但是却也是淡淡的。笑着谢了恩，君鸿言直接拉起了戴玉沁。 “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元宝见皇上开心，自然没有扫兴。从善如流说道：“恭喜婕妤娘娘了！这可是咱们元民朝的头一遭了。” 未诞子嗣就从贵姬到正三品的婕妤，可不是头一遭了。连升五级，元民朝开朝至今，哪个得宠都没这个待遇啊！ 君鸿言见牛家的人都不自在的模样，挥退了元宝和众人说道：“你们先去门外等候，朕和他们道个别。” 越青山连忙领着众人退下，守在门边处。 等人都退下了，小草才伸出头来。“三叔，什么是皇上啊?” 牛三哥连忙拍了拍牛小草额头。“不准瞎问。” 戴玉沁笑着招了招手，示意小草过来。 没了人，小草的胆子也大了。迈着小腿依旧是跑到戴玉沁身边去了，牛三哥拦都没拦下。 戴玉沁解释道：“皇上就是天下之主，和咱们的村长差不多。不过是个大村长，外面的天地很大。不仅仅是一个牛家村，等以后小草能走出牛家村了。便知道什么是皇上了。” 小草似懂非懂。“那以后戴姐姐你要带我走出牛家村。” 戴玉沁摇摇头。“恐怕姐姐没这个机会了，姐姐的家人找过来了，姐姐要回家了。不过等小草长大了便能自己走出牛家村了。” 小草一听戴玉沁要走，撇了撇嘴就哭了起来。拉着戴玉沁的手不让走。 “姐姐别回家，我把所有糖人都留给你吃。” 小草哭了，小花也不甘示弱。哭的声音更大，抱着戴玉沁鼻涕一块眼泪一把的哭着。 戴玉沁也心里难受，摸了摸脸颊。已经是湿的了。 君鸿言心里也不是滋味，这外面的生活有烟火气。不似宫里那么冷冰冰的。 牛二嫂和牛大妈心里也舍不得，虽说家里多了两张嘴。但是两个人帮着做的事更多，还能教两个孩子许多道理。 牛三哥眼神暗淡死气沉沉，因着心上人变成了妃嫔。一辈子都遥不可及，且今日分开便再也见不到了。 牛大伯把着烟不说话。 戴玉沁屈膝福礼说道：“这些时日多谢大家的照顾，我和鸿郎感激不尽。” 牛家人连忙摇手。“不敢不敢，娘娘客气了。能救下娘娘，是咱们祖上积德了。” 小草还懵懵懂懂。“状元是什么？” 君鸿言笑着揉揉头。“以后去了学堂了去问先生，先生会告诉你的。” “咱们家哪有状元的福气，恐怕日后会让皇上失望了。”牛大伯敲了敲烟头说道。 “我一定会当状元的，等我当了状元便来见戴姐姐。” 戴玉沁笑着点点头。“我们小草以后肯定是状元。” “牛三哥，有个事想请求你。” 牛三哥暗淡的眼神闪过亮光又熄灭。“不敢当娘娘的请求，娘娘请说！” 牛二哥牛二嫂哪里想过这些，女娃嘛！养大了就嫁出去就是了。 牛小花一听便说道：“我想念书！” 戴玉沁看向牛二哥和牛二嫂，两人还未说话就听见牛大伯说：“听你的，我想法子送小花去镇上读书。小花这孩子想得多想得远。我也不想耽误了她。” 戴玉沁这才放下心来。只是身份的转变让众人一下无言。平日的气氛消失不见，只剩下沉默。 和牛二嫂、牛大妈说了两句，两人怯懦不敢多言。 元宝进来轻声说道：“皇上，时候不早了。得回去了，大臣们都等着呢！靖远侯和苏丞相都在外头等着呢！” 君鸿言看了看众人点了点头说道：“更衣吧！” 元宝一挥手就有宫女、太监进来了。君鸿言换好锦服，戴玉沁也换下衣服。两人一下便和这个村庄格格不入，两人携手而出。 牛家人一看见便也都吓得跪下了，村外的人看见君鸿言和戴玉沁的仪态也都纷纷跪下。 君鸿言跃马而上，朝着戴玉沁伸出了手。 戴玉沁退后半步轻声说道：“皇上，这不合规矩。” 君鸿言只觉得，戴玉沁身上的鲜活气息被身上的衣服压去了一大半。手僵持在半空中，并未理会这句。 戴玉沁瞧着左右两边的人，无法拂去皇上的心意。只好笑着伸出手。 戴玉沁和君鸿言同骑一马，戴玉沁被君鸿言护在前面。 “皇上，嫔妾和你同乘一骑，不合规矩。怕是叫眼观” “怕什么？朕便是规矩！”说完便扬起鞭子策马向前。 戴玉沁没有回头，回头怕是就舍不得走了。 元宝悄悄留下了一盒子金元宝放在了内室。笑着说道：“皇上说，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内室里有留给给你们的赏赐。没拿出来怕大庭广众的太打眼，反倒惹了灾祸。” 牛大伯是一家之主，难得脸上有几分谄媚的笑意。“劳烦公公了，多谢！” “是咱家要感谢您救下了皇上！”说完元宝跪下狠狠磕了个头才走。 牛家村的人都跪在地上恭送皇上。牛家人眼神不舍，小花小草更是哭的不行。 这次回启明山的伴驾的十分多，满满的两队跟在身后。再不能出现之前那般行刺的事情了。 两人骑马回到营地，淑妃、樊贵嫔、容嫔和章贵人都在门口守着。雁新和丹柔也跟在队伍后面。 淑妃瞧着君鸿言和戴玉沁同乘一骑，脸色瞬间难看。 众人连忙跪下：“臣妾/嫔妾/婢妾/微臣恭迎皇上” 君鸿言翻身下马，又伸出手扶下了戴玉沁。淑妃抬眸间所见，瞬间眼如冰针狠狠剜了戴玉沁一眼。 戴玉沁轻声说道：“多谢皇上！” “都起身吧！” 淑妃一起身就扑到君鸿言身上。“皇上！臣妾担心极了，您终于回来了！没事便好！” 脂粉香气入鼻，戴玉沁有些不适。忍不住的用帕子遮了遮鼻子。 平日倒无事，今日戴玉沁在一侧。君鸿言此刻扶着怀里的淑妃反倒有些不自然了。 “好了，朕无事。”扶正了淑妃，君鸿言才朗声说道：“朕无甚大事，那些宵小之徒伤不到朕。诸位爱卿不必担心，此次出行幸得昭婕妤悉心照顾。朕才无碍。” 淑妃看向戴玉沁，难以置信的轻声道：“昭婕妤？”只这一声被重重的道贺声掩盖。 樊贵嫔看向戴玉沁。“昭婕妤和皇上无事便好！上天庇佑！” 戴玉沁也笑着回应。 “今日朕也累了，都回去各自休息吧！” 众人连连应下。 “沁儿，你先回去休息。待晚些朕见过大臣了再去看你。” 戴玉沁低头应下。 瞧着戴玉沁的恩宠，淑妃和章贵人都有些恨恨。 君鸿言回了主帐，几位重臣也都纷纷跟在身后。 君鸿言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击打桌面。众位大臣跪在地上，虽是春日里。但是各个都冒出了细汗，皇上遇袭，这么大的事情。众人都不敢说话。 “查出凶手了没？” “回皇上，抓住了两个刺客。严刑拷打之后暂未发现线索。”苏丞相话音刚落，君鸿言便撩去身边的茶盏。 “无能！” 底下的大臣纷纷低头，靖远侯跪下说道：“皇上，微臣查出线索。请皇上屏退左右！” ------------ 第49章女子学堂 君鸿言抬头打量众人，便发现了端倪。威武将军不光是出汗，更是神色慌张。连头都不敢抬！ 挥了挥手，等众人退下。等人退下，君鸿言说道：“你说的线索在何处？” 靖远侯不好意思说道：“微臣并未又线索，只是微臣觉得是位分比较高的才有如此权利。导致臣等救援不及，不知皇上刚刚可发现了端倪？” 君鸿言也忍不住笑了。“你这老滑头！” “那两个抓住的刺客呢？” “青山抓住刺客，审问时便发现都已经咬舌自尽了。只是我们也不敢放出风声，只能说是一直在审问。好震慑众人！” 君鸿言点了点头。 “朕知晓了，你也退下吧！放出风声，就说朕明日上午要亲自审问刺客！想来那人今晚必定熬不住了。你亲自守着，必定要抓住现行。若是再给朕一个尸体.......”君鸿言一个眼神下去，靖远侯连忙应下。 戴玉沁回了帐篷，丹柔和雁新就连忙扶着坐下。丹柔更是哭哭啼啼。 “主子，您可担心死我了，幸好您无事！不然......不然丹柔便随您去了。” 戴玉沁拍了怕丹柔的后背。“说什么傻话呢！你主子我福大命大没这么脆弱。” 雁新也眼眶红红提醒道：“叫什么主子，以后该叫娘娘了。” 丹柔也破涕为笑。“是！咱们娘娘也算因祸得福了，出去一趟便是婕妤娘娘了！” 戴玉沁疲惫笑笑。“好了，坐下说吧！” 几人纷纷跪下。“恭贺娘娘升位之喜！” “都有赏，雁新，每人赏十两银子。” 众人连忙跪下道谢，脸上都是喜气洋洋。主子回来了，平平安安又升为婕妤。出去走路都是带风了。 戴玉沁倚靠在榻上，她心里也许有悔意。后悔在那个夜晚没有丢下君鸿言独自离开，是自己亲手将自由葬送了。 “娘娘，皇上吩咐了晚上来咱们这儿用膳。吩咐了御厨那边说是特意做了鸡肉，皇上怎么爱吃起鸡肉来了。” 戴玉沁想起了第一天在牛家时候，便是杀了只鸡。 “知道了，去备好皇上喜欢喝的茶吧。” 雁新连忙应下，丹柔则是端了切好的果子过来。 “主子，您怎么不太开心？是哪里不舒服吗？” 戴玉沁将丹柔拉在身边坐下说道：“还是我们小丹柔贴心，我只是有些不适应。这几天太自由了。” 丹柔有些不适应坐在戴玉沁身侧，屁股只挨了一点点边边。“娘娘这几日和皇上一直在一起吗？” 戴玉沁笑着点了点头。 “奴婢今日瞧着皇上看娘娘的眼神不同了，和从前不一样，奴婢从来没瞧见过这个眼神。淑妃瞪了您好几眼呢！” “皇上一时新鲜也是有的。” “奴婢瞧着淑妃那模样就不喜欢，好似要把主子吃了似的。” “那也得要她能吃了我才行。” 雁新端着花茶递给戴玉沁说道：“娘娘以后可要注意了，要自称本宫了。不然底下奴才还当娘娘好说话呢！” 戴玉沁愣了一秒以后点了点头。 “这几日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回娘娘，这几日淑妃一直焦心皇上失踪的事情，以泪抹面，整天便是让苏丞相出去寻。樊贵嫔倒是十分忧心娘娘，来了咱们这儿两次。容嫔倒是没什么反应，一般都安分待在自己帐篷里。章贵人人微言轻，朝中无人则是四处塞银子打听皇上的安危。” “樊贵嫔有心了，你等下送点点心过去。便说今日累了，明日再去找她说话。” 雁新应下，便亲自过去了。 君鸿言在晚膳前果真来了，戴玉沁起身相迎。“嫔妾给皇上请安。” 还未屈膝，君鸿言便扶起来说道：“以后只有你我在时，不要拘礼。就如同咱们在牛家一般自在相处就是了。” “皇上这般惯着嫔妾，嫔妾可要恃宠而骄了。” 君鸿言刮了刮戴玉沁鼻头。“朕才不怕你恃宠而骄呢，快坐下。今天回来是不是还有些不习惯？” “是有点，明明只在宫外呆了几日。皇上的伤可瞧了太医了？没事儿吧？” “小伤而已，况且牛大伯的医术不比太医差。不用担心了，现在伤口都结痂愈合了。朕知道你舍不得牛家村，朕吩咐了膳房做了鸡肉，咱们晚上一起吃。” “多谢皇上。” 君鸿言抱着戴玉沁，额头抵在戴玉沁头上。“咱们之间不用说谢，沁儿还是像在牛家村一般唤我鸿郎就好。” 御膳摆了上来，鸡肉做的精致。因着皇上说要吃鸡肉，膳房便做了三种。有烤鸡、松茸鸡汤和宫保鸡丁。 君鸿言和戴玉沁都只浅浅尝了几口便没吃了。 “这膳房的虽说做的精致，只是朕尝着却没什么味道。” 戴玉沁夹了一筷子炒三丝儿给君鸿言。“皇上那日饿坏了，才觉得香甜。” “朕答应了小草给他送一百只鸡，明日便遣人送去了。你可有什么要一同送去的？” “嫔妾答应了要让小花去读上书，嫔妾想送些银两过去。皇上替我一同捎过去吧！” 君鸿言点了点头。“朕想着若是没有，便想法子在镇上开个女子学堂就是了。这事儿我会交代了青山，你若是平日想知道。便去问问青山也可以的。” “可以吗？”戴玉沁有些受宠若惊。 “有何不可，朕的吩咐谁敢不听。” “能开个女子学堂也是一件造福百姓的事儿了，嫔妾在此多谢皇上！” “都说了不必拘礼，你再这般。朕可要生气了！” “多谢鸿郎！” 饭未吃完，就听见有太监过来。 “皇上！淑妃娘娘说身子不适，想请皇上去瞧瞧！” 君鸿言微微蹙眉，并不想去淑妃处。哪怕这几日都是和戴玉沁在一处，但是还是不想和戴玉沁分开。 戴玉沁倒是没有多想，淑妃一想爱争宠。如今皇上好不容易回来了，还不去见她自然要闹开了。 “皇上，淑妃几日不见皇上，想必是十分挂念。这才病了。” 君鸿言夹了快鸡肉说道：“叫太医去瞧就是了，朕晚些再去瞧瞧。” 小太监得了皇上的应，连忙退下去了。只是回了淑妃处，淑妃却还是气的摔了茶盏。不为其他，只因以前君鸿言都是立刻便来瞧自己的，不会只让太医来看！ “皇上还在那贱人处？” 小太监低眉顺眼，自然明白贱人指的是谁。 “回娘娘，皇上还在用膳。” 淑妃纵有怒气也只得先去宣了太医过来看看，不然岂不是欺君。 太医搭脉半晌，也没瞧出什么病症。瞧淑妃那脸色只得圆滑的说道：“娘娘无碍，只是忧思过度。平日好好休息就是了。” 松菊连忙说道:“那你便好好替我们娘娘开两副药，等下皇上便来了。该怎么说你心里有数。” 太医擦了擦汗。“微臣明白。” 淑妃这才满意，又继续靠在了榻上。 “皇上驾到！” 听见君鸿言来了，淑妃连忙拉上盖毯。钗环都已经卸下，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君鸿言迈着大步进来。“这是怎么了？听说你病了，可好些了？” 淑妃靠着抿了口水，才柔柔说道：“太医说没什么大事，只是忧思过度。” “朕不是都回来了，还忧思什么？” 淑妃委屈低头。“皇上回来了，也不来瞧臣妾。臣妾.......”话未说完，鼻腔哽咽清泪随着脸颊落下。 “好了，朕有事耽搁了。这不是就来瞧你了吗？” “都怪臣妾身子不好，没能陪在皇上身边。”淑妃顺势自责的靠在君鸿言身上。 君鸿言心里不禁感叹，得亏不是你陪着身边。不然只怕两个人的命都没了。 “好了，既然不舒服便好好休息。”君鸿言扶正淑妃说道：“太医，好好伺候着。让淑妃早日痊愈！” 太医不知道怎么让一个没病的人早日痊愈，只得苦哈哈应下。 淑妃见君鸿言还未坐下便要走连忙拉住。“皇上这就要走吗？” “朕还有诸多公务，你先好好休息。” 淑妃还欲拉住君鸿言，却只碰到了一丝衣角。 君鸿言出了淑妃的帐篷，脚步又左拐右拐。元宝跟在后头都不知道君鸿言要去哪处？最后还是到了戴玉沁帐篷处。 “呕.....” 还未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戴玉沁的呕吐声，君鸿言连忙打开帘子进去。 “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把吃的都吐出来了？” “许是刚回来，有些不适应这些吃食！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奴婢这便去请太医。” “不必大惊小怪了，就只是胃有点不舒服。倒点儿热水过来喝点就是了。”戴玉沁只觉得是自己突然回来，心里不适应。这才导致不太舒服想吐呢！ 君鸿言一进来便呵斥道：“胡说！吐成这样还不去请太医。你们这些狗奴才也是，居然不来同通报朕。昭婕妤出了什么事情，你们担待的起吗？” 君鸿言一进来就发了大火，戴玉沁茫茫然望着。 “皇上，都是嫔妾的不是。嫔妾只是有些不适应这才有些呕吐。请皇上不要怪罪他们了。” 君鸿言端过丹柔身边的水，刚刚皇上身边的小景子已经十分有眼力见的跑下去请了太医去了。 “沁儿，你怎么如此不看顾自己的身子。” 戴玉沁低声说道：“嫔妾想着您在淑妃那处，若是叫了太医难免会惊扰到您和淑妃。嫔妾身子也没有大碍，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啊！真是傻到头了。”淑妃没事都恨不能把自己说成病危，只为让自己多陪着。 “皇上不是去瞧淑妃了？怎么又回来了。” “他没什么大事，朕惦记你便又回来了。” 片刻间，太医就被小景子带着小跑着进来了。 “给皇上请安！给昭婕妤娘娘请安！” “快给昭婕妤瞧瞧，她刚才便呕吐不止。看看可是伤了肠胃。” 太医忙不迭的应下，取下丝帕开始搭脉。 过了片刻，太医眉开眼笑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昭婕妤有喜快两个月了。” ------------ 第50章回宫 底下奴才连忙跪下道贺，瞬间都是喜气洋洋的。戴玉沁则是没反应过来。 君鸿言听明白后展开笑容。“果真？”又立刻担忧起来。“那孩子可好？昭婕妤随着我颠簸了好几日。可伤着孩子了？” 太医摸了摸山羊胡子说道：“昭婕妤身子康健，并无大碍。刚才也只是害喜的正常症状，皇上不必担忧。” 君鸿言高兴的站起来击掌好几下。 “好啊，真好！沁儿，你有身孕了，你有了我们的孩子。” 戴玉沁有些迟钝，手覆在肚子上。有些难以置信。 “皇上，我肚子里有了个孩子吗？” 君鸿言也伸出手摸向戴玉沁肚子，感受着生命的传承。虽然还只是一个平坦的小腹。 君鸿言又细细问了太医许多，关心之情溢于言表。“胡太医，就由你照看昭贵姬的胎。不得有任何闪失，缺什么都来找朕。” 胡太医瞧着戴玉沁受宠的模样。“谨遵圣意！” 君鸿言坐下说道：“都怪你宫里都是些不懂事的丫头，有了身孕都不知晓。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几条人命够赔。” 底下雁新和丹柔连忙跪下。“都怪奴婢们无知。” 戴玉沁有些不好意思。“婢妾也是没想过这方面，现下知道了以后好好注意就是了。” “等回了宫，朕便找个靠谱的嬷嬷去你宫中伺候。务必要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 “都听鸿郎的。” 戴玉沁被担忧充斥着全身。宫里生孩子有多艰难。只看容嫔和陈昭容就知道了，五公主生出来就是个病秧子，容嫔的孩子更是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等众人都出去了，君鸿言抱着戴玉沁安慰道：“沁儿，你放心。朕一定会护住你和孩子的周全。” 戴玉沁无声的点了点头，既担忧又感恩。感恩上天怜她一人在这世界孤单。 戴玉沁有孕的事，很快便传遍了营地。淑妃气的砸坏了一对白玉瓷瓶，还是没能发泄心中的怒火。 君鸿言却大肆赏赐，连营地里的低等太监都得了荤菜的赏赐。堪比中宫有孕的待遇，更加因为担忧戴玉沁身孕，吩咐了三日后启程回宫。 这下整个营地的人，都明白该以谁为主了。 戴玉沁这儿要的东西，不管什么一律都是极快的送来的，内务府里跟来伺候的人，这两日都在改一个马车。是君鸿言吩咐下去的，一定要又宽敞又舒服。走在路上不能颠簸。 戴玉沁虽说身子还没什么隆起，但是平日走到哪儿都是被扶着的。倒是好不适应，君鸿言每晚都来陪着。淑妃气的牙痒痒，好几次想直接来了戴玉沁的住所。都被身边人劝回去了。 刺客的事情很快有了眉目，威武将军勾结前朝余孽。被押回京受审了，戴玉沁只听说了两句。便没人在她耳边提起，毕竟这种血腥事儿。皇上也不允许有这种事儿来打扰戴玉沁。 怕戴玉沁无聊，更加是遣人去附近县里买了话本子来。 又让越青山来了几趟禀报女子学堂的进展，真真是空前的盛宠了。 回宫前一晚，便在营地摆起了篝火晚会。虽说因着君鸿言受伤这次打猎不如人意，但是这几日比赛还是一直在进行的。今晚便能知道轩辕弓花落谁手了。 怕着戴玉沁无聊，所以君鸿言亲自过来接着戴玉沁同去宴席。 戴玉沁身子没什么事，孕吐也不严重。被关在帐篷闷了好几日，原本就是想出去，自然是乐意的。 君鸿言来接时候，戴玉沁正在梳妆。平日在帐篷里，戴玉沁便只是用碧玉簪将发丝固定的而已。 戴玉沁并未起身。“皇上，您怎得来了？”按理说应该是君鸿言和淑妃一同出席的，所以戴玉沁不解。 “朕来接你同去宴席，免得你身边的奴才粗手笨脚的伺候不好。” 丹柔和雁新手上的活儿未停，这句话从婕妤有孕皇上便不知说了多少次了。但是却从来没有对他们有过什么处罚，两人也没当回事了。 自从牛家村回了之后，君鸿言的宠爱戴玉沁如何能感知不到。只是帝王的爱，只能感受感受。若真是陷进去了，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君鸿言带着戴玉沁出席时候，淑妃的面上一点笑意都无。戴玉沁的座位不再是最底下了，而是离君鸿言一步之遥的右侧。 “昭妹妹有了身孕可真是娇贵了！” 戴玉沁抬眉，看来皇上的盛宠。淑妃已经沉不住气了，皇上还在便这般。果然皇上便已经变了脸色了。 “若是淑妃姐姐有了身孕，也可如嫔妾一般娇贵。”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了，满宫里都知道淑妃难以有孕。戴玉沁哪壶不开提哪壶？ 君鸿言却满意戴玉沁这张牙舞爪的模样，不能叫人欺负了去。 淑妃捏着酒杯，舌头顶着上颚恨不得把这酒直接泼到戴玉沁脸上。 “昭妹妹可得好好揣着这块肉。若是没了，这日子也不好过了。” 戴玉沁一听这话，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看向君鸿言。泪珠在眼眶中流。“皇上，淑妃姐姐不会伤害咱们孩子吧？嫔妾好害怕！” 君鸿言连忙拉住戴玉沁的指尖。“沁儿别怕，若谁敢伤了皇嗣。朕诛她九族。”说完还看向了淑妃和底下的苏丞相。 苏丞相吓得抖了抖，淑妃则是看向君鸿言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多谢皇上，有皇上的话嫔妾什么都不怕了。” 淑妃被君鸿言的几句话伤了心，平日里君鸿言哪里会这般说她。半分情面也不留。 淑妃闷闷的喝了口酒，靠在一边不说话了。 这出闹剧落下帷幕，元宝这才扯着嗓子说道：“传膳！” 很快膳食就被摆上来了，大多是一些野味。膳房的人在后头现烤了端出来的。 “这次是谁拔得头筹了？” 苏丞相瞅准时机奉承道：“也是皇上这次被刺客伤着了，不然谁能有机会获得轩辕弓呢！” 其他人也纷纷奉承。 最后是一个小侍卫拔得了头筹，猎下了一直熊。获得了轩辕弓，还被调到了御前。等看到那个侍卫戴玉沁总有种见过的感觉，最后才回忆起来这是原主的弟弟：戴鑫磊。 戴鑫磊也忍不住瞧了君鸿言身边那个明艳的女子好几眼，君鸿言也察觉到了。 戴玉沁解释道：“皇上，那是嫔妾的嫡亲弟弟，嫔妾也不知他怎得入了宫做了侍卫。” “哦？难怪这般厉害。今日人多不便，等回了宫你再宣进你宫问问。” 戴玉沁点了点头。 戴鑫磊担心自己姐姐在宫里受委屈，想尽法子做了宫中侍卫。这次又在狩猎中拔得头筹，见自己姐姐安好。总算是放心些了。 宴会结束后君鸿言又陪着回去了，第二日戴玉沁便被扶着上了马车回宫。戴玉沁回去的马车在淑妃后面，一下便越了好几个人。外头马车瞧着是和淑妃一般模样的，里面却是别有洞天。比来时候的马车舒服多了。 回宫路上，君鸿言更加是时不时的来戴玉沁的马车里陪着。因着戴玉沁的原因，原本七八天的路程被君鸿言延长至了十三天才到宫里。一路上倒也无事。 回到玉澜宫，宫里的一应物品已经被圆圆全部安置到了主殿。 玉澜宫的下人全部跪在院中，戴玉沁一进来便全部跪下恭贺。 “恭贺主子荣升婕妤！” 戴玉沁笑着叫起。“都起来吧！” 玉澜宫里添了好几个宫女太监、除去原来的。外面站了四个宫女、四个太监。 圆圆过来轻声说道：“娘娘这些都是皇上安排的，皇上还说了让您放心。这些人都是他安排甄选的，都是可用的。” “这也太多了些！” “娘娘不多了，婕妤位分就是有这么多人呢！” 戴玉沁只好点了点头，那你和雁新安排就可以了。有了身孕，戴玉沁也不谓再为这些事忧思伤神了。 圆圆和雁新连忙应下了。 戴玉沁进了内殿打量，正殿比陶然居宽敞了许多。里面的物品也不仅仅是婕妤位分所能有的，四妃也不过如此了。 “这些摆设是谁安排添置的？” 圆圆弓着身子说道：“回娘娘，这些都是皇上安排的。早在五日前便有内务府的公公过来了，说这一切都是皇上的安排。还给奴才说皇上已经让您做了婕妤了。” “这也太招摇了些！”戴玉沁看着殿里的富丽，有些不安。回了宫，再也没有宫外的自在感觉了。 外头有小宫女进来禀报。 “娘娘，元宝公公来了。” “快宣。” “参见婕妤娘娘！”元宝毕恭毕敬的行了礼，皇上对这位的宠爱，他可是最明白的了。 “元宝公公不必拘礼，快些起来吧！” 元宝笑眯眯的起身。“皇上吩咐了晚上来娘娘这儿用膳！遣我来给娘娘说一声。” “本宫知晓了，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 虽说升了婕妤，但是戴玉沁对元宝的态度依旧未变。倒是令元宝高看了几分，这宫里的人能因自身荣宠变化而依旧不变的可是不多了。 “娘娘客气了，那奴才便退下了。” 元宝退下后，戴玉沁扶着丹柔的手。有些不习惯的坐在了榻上。 雁新也有些担忧，虽说皇上宠爱自家主子是好事。但是这空前的盛宠，可未必是好事了啊！ “娘娘，自从回来。皇上可以说是夜夜陪着您的，只是回了宫奴婢有些担忧。” 戴玉沁也明白雁新的意思，回了宫还有皇后。有后宫那么多人，还这般盛宠，自己在这如何存活？ “本宫明白！” 见戴玉沁有了思量，雁新也没多说了。细心的给戴玉沁脱了鞋子又将发髻上稍微重些的发饰取了下来。 “娘娘，胡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宣进来吧！” “给娘娘请安！” 戴玉沁喝了口红枣茶说道：“胡太医请起！” 胡太医上前搭脉片刻后说道：“小主身子无碍，只是这几日有些舟车劳顿。休息休息就好。” 戴玉沁点了点头。“无事便好！有劳胡太医了。” 胡太医忙道不敢！ ------------ 第51章皇后产子 戴玉沁示意丹柔给他看赏，是重重的一百两银子。 胡太医掂量着重量，反倒觉得有些烫手。 戴玉沁一副有些忧心忡忡的模样。“胡太医，我初次有孕。没有经验，初初回宫也有些担忧。我想着您能不能帮我把宫里的物什都好好瞧一瞧，别有什么脏东西。” 听见戴玉沁的说辞，原来是找着办事儿。这才放心的收在了怀里。 “但凭娘娘吩咐。” 戴玉沁瞧着热茶上袅袅飘散的热气。“圆圆，你一直盯着内务府的搬的东西。熟悉宫里的事物，就由你带着胡太医好好瞧瞧。” “是！”圆圆稳稳当当的应下了。 胡太医在宫里查探了许久，最后在外间的桃花上果真瞧出了端倪。连连进来回禀了。 “娘娘，这外间的夹竹桃娘娘可闻不得，那是伤胎利器。孕妇不能接触，不知怎么摆到了娘娘的宫里。一般都是无人摆到内室的。” 戴玉沁坐直身子。“桃花也能有毒吗？那花的模样好像不似夹竹桃的模样” “确实，外间摆的是普通的桃花，桃花本无毒。只是这外边的桃花确确实实是夹竹桃的香味，微臣不会弄错。夹竹桃香味浓烈。多闻便会头昏脑胀，对孕妇更加不利。不知是有心人特意栽种的，还是洒了夹竹桃的花粉在上面。” 戴玉沁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娘娘，您看这事儿......” “这事儿还请胡太医不要声张，若是叫人发现了本宫知道这桃花有毒。只怕又有其他法子来，如今我知晓了。我每天叫人摘了新鲜的桃花放在外间。想来那人也能放松警惕，而且皇上刚回宫，本宫也不想让皇上担心。” “娘娘真是体贴皇上！”胡太医感动般说道。 “娘娘这般也好，只让那人以为娘娘迟早落胎便不会进行下一步了。” 戴玉沁点了点头。“劳烦胡太医了，小水，送一送胡太医。” 小水连忙应下。 待胡太医出去了戴玉沁阖着的眼眸才打开。“圆圆，如何？” “奴才瞧着胡太医还算尽心，东西都好好查验了。夹竹桃也是奴才特意放的。” “嗯，那看来胡太医应当背后无人。不过这些所有东西，你都要好好查验。外人都信不过。”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打起十二分精神。” 到了晚上皇上来用膳时候，戴玉沁也没换衣服。有孕之后，戴玉沁是真的变得很懒了。 君鸿言迈着步子进来，戴玉沁还未行礼便被拉了起来。 “今日如何？孩子乖不乖？” 戴玉沁抚了抚肚子，暖暖一笑。“三个月都不到，哪里知道乖不乖呢！” 君鸿言也摸了摸戴玉沁的肚子。“朕让元宝替你挑好了两个嬷嬷，一个是太后身边的。一个是之前一直在太医院的老嬷嬷。懂些医理，有她在朕也放心些！” 太医院也有许多医女，熬到老了也没出宫。便也会变成受几分尊敬的嬷嬷，戴玉沁是知晓一些的。只是这些嬷嬷轻易是不会愿意出来伺候人的。 “皇上如此为嫔妾着想。” 君鸿言拉过戴玉沁的手来到膳桌旁。 “说这些做什么，朕陪你用完膳还得回御书房。今日折子还没批完！” “皇上辛苦了，以后皇上若是忙碌，这般不必特意赶来陪嫔妾。” “那可不行，怎么着朕每天都得来看看你和孩子。”说完君鸿言亲自盛了一碗鸡汤，端给了身侧的戴玉沁。 元宝简直没眼看，这殷勤模样。 君鸿言一点一滴的变化戴玉沁如何能感受不到？又夹了一块拔丝土豆放在君鸿言的餐盘里说道：“多谢鸿郎！” “明日我便安排你弟弟进宫，你们姐弟俩好好叙叙旧。你自进宫便没有见过家人，中午就让他留在玉澜宫用膳！” 戴玉沁虽说和戴家人没见过，但是心脏里却有一种本能高兴的反应。 用完膳后，君鸿言又坐了一刻钟陪着说了会话才走。 戴玉沁第一次睡在了玉澜宫主殿还有些不习惯，不知是认床还是何原因。平常已经入梦的时辰，今日还意识清醒。外头有细细簌簌的声音，戴玉沁起身问道：“什么事？” 就见烛火亮起，君鸿言轻声说道：“是朕。” 戴玉沁意外说道：“皇上？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朕刚刚忙完，担心你换了宫室睡不着。便来陪你了。” 说不动心是假的…… “皇上……” 今日上夜的是丹柔，戴玉沁忙唤道：“丹柔，倒杯热茶来。” 丹柔早在殿外准备好了，连忙端了进来。 戴玉沁亲自端过热茶：“皇上，先喝杯热茶暖暖。” 君鸿言点了点头，饮了大半杯。 瞧着君鸿言眼底的乌青，戴玉沁心疼万分说道：“皇上时候不早了，明日你还得去上朝。睡下吧！” 两人躺下，君鸿言手不安分的动了几下。最终作罢！ 倒是奇怪，君鸿言来了之后。戴玉沁倒是没两下就睡着了，反倒是君鸿言又起身灌了杯凉茶才睡下。 第二天没惊动戴玉沁，君鸿言轻手轻脚便去上朝了。 戴玉沁睡到巳时才起身洗漱，醒来便吩咐丹柔让湖心好好准备午膳。刚收拾完，用了点早膳。戴鑫磊便被人带着进来了。 戴鑫磊进来后行了礼，才好好看向了戴玉沁。 “二姐！” 戴玉沁不由自主地起身，细细看了看戴鑫磊。拍了拍戴鑫磊的手臂。 “鑫磊，高了也壮了。” 戴鑫磊挠了挠头。“二姐还和从前一般。” 戴玉沁让戴鑫磊坐在另一侧才问道：“鑫磊，家中一切可还安好？” “一切安好，只是母亲和长姐都十分惦记你。自你走后，母亲便大病了一场。” 戴玉沁一听母亲生病，手指不小心便被划破了。 “母亲怎么生病了？可痊愈了？” 戴鑫磊连忙取下随身携带的药瓶，瞧见四周的宫女。最终放在旁边。“二姐也太不小心了，还和从前一般。” “二姐放心，母亲无事了。我出发之前便已经好了。” 丹柔小心处理好伤口，戴玉沁才放心下来。“雁新，准备一些上好的药材，帮我送去戴府。” 雁新稳稳应下，便去办妥事宜。 “鑫磊，我记得你从前想当大将军。为何如今做了一个侍卫了？” 戴鑫磊在戴玉沁面前还和孩子一般，笑眯眯说道：“我惦念二姐在宫里无依无靠，想着做了侍卫便能离二姐近一些。能护着二姐。” 自从来到元民朝，第一次感受到亲情。不知是自己的感受还是过去存留的戴玉沁留下的一缕魂魄，听着这话戴玉沁内心刺痛。 “傻弟弟。” 看着戴玉沁情绪受影响，丹柔连忙说道：“娘娘，午膳都备好了。三公子想必也饿了，娘娘先去用膳吧？” “是啊，二姐。宫里的御膳我可还没尝过呢！” 戴玉沁笑着点头。“传膳！” 戴鑫磊怎么也是外男，得了君鸿言额外允准才能在玉澜宫用膳。膳食被摆在了外间正堂。 伺候的宫人站了一圈，桌沿外头摆的是御膳房送来的菜。里边是湖心做的。 “这么多，咱们能吃完吗？” 戴玉沁示意戴鑫磊坐下。“你今日来，便准备的多了些。” 戴鑫磊耳尖红红有些撒娇意味。 “二姐。” 戴玉沁已经燃起了八卦之心，笑着夹了筷子鱼肉说道：“在二姐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入了宫，大姐嫁的老家县城的知府家。家里可不就你一个，母亲还能不操心呢！” “母亲说我还小，身上没什么功名。等我立了功才给我说亲！” 戴玉沁点了点头。“按说也是这个道理了，不过你这次拔得头筹，想必也更好说亲了。你这胆子，怎么敢去猎熊？” “我虽做了侍卫好几个月了，但是一直没有二姐消息。也见不到二姐，我想着获得了轩辕弓看看能不能用弓换见二姐一面。只是我一见到二姐，便忘记了请求皇上了。” 戴玉沁感动不已，最终没有表露。 “不过没想到皇上特意恩准了我来见二姐。二姐，皇上对你可好？” “皇上对我……挺好的，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我。” 两人说了会子话，原本便是多留了。戴鑫磊很快便回去了，临走时又让带了许多点心回去。戴玉沁一家去年也搬到了京都，只是官位依旧不高。没得见面的机会，从前戴玉沁也没什么感觉从未主动与家里联系过。如今却有些惦记上了。 戴玉沁的盛宠和外面的传的她和皇上在宫外的流言，在宫里和柳絮似的飘向了满宫。 戴玉沁有了孕，更加是窝在宫里不出去了。只是时而关心这牛山镇的女子学堂，宫里来了两个嬷嬷。外面的污糟事儿倒是很少到戴玉沁这儿了，有什么一尽都被两个嬷嬷扼杀在摇篮里了。 皇后的身孕一直保养着，到了孕六个月整个人便浮肿的不行。整日几乎就在床上，这孩子本就不健康了。皇后宫里又有锦嬷嬷亲自看着，几乎便也没人朝这儿下手了。 到了七个半月，皇后宫里便发作了。 戴玉沁有孕，自然不必去坤宁宫守着。反倒是乐得清闲。 坤宁宫里，太医、接生嬷嬷都在伺候着。 太医急得满头焦汗，皇后胎才七个月。没足月，胎位也不正。又是嫡子，太医可不就是急得满头大汗了。 折腾了四五个时辰，总算是有了结果。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产下嫡子！” 嫡子不同其他，君鸿言也十分高兴！ “孩子怎么连哭声也不见，也不抱出来？皇后如何？” “回皇上，五皇子早产孱弱，需的好好养着。”太医踌躇了片刻才说道：“皇后产子耗尽气血，日后只怕难以有孕。” 君鸿言笑意渐失。 “好！坤宁宫上下都辛苦了！都有赏，赏两个月月例银子！” “多谢皇上赏赐！” ------------ 第52章苏才人 中宫诞下了五皇子。只是这孩子身子弱，出生时哭声就和猫叫似的。不过坤宁宫上下还是喜气一堂，中宫有了嫡子。皇上也高兴赏赐了很多东西，却因为五皇子身子弱，连名字也没取的。 陶皇后拼了命生下的皇子，且又伤了身子日后再不能有孕了。整个坤宁宫自然是如同眼珠子似的宝贝着五皇子。 嫡子出生，连太后都亲自去探望了。只是五皇子生子孱弱，洗三和满月酒都没办。皇后对此颇有微词，但是也是无可奈何。 戴玉沁深居简出，又有两个嬷嬷的照顾。这一胎到了六个月了也算是安稳。 皇后身子恢复了，后宫的请安自然也恢复了。只是戴玉沁有孕还是没去请安。 夏日里戴玉沁挺着个大肚子站在窗台前听着雨噼里啪啦的雨声，两个嬷嬷站在一旁伺候着。一位是清嬷嬷，一位是沈嬷嬷。沈嬷嬷是从太医院出来的，所以心里也更自傲一些。清嬷嬷是杨太后身边出来的，虽说有自傲的资本却总是安安静静的做好份内事。这便也是戴玉沁的殊荣了，即便有孕一般也只会拨了一个太医回来伺候的。而戴玉沁却有皇上亲自吩咐安排的两位嬷嬷。 外头在下雨，也不好出去。戴玉沁刚用完午膳，所以在殿内转了好几圈。 等戴玉沁安坐，沈嬷嬷才端着蜜茶上前。 “娘娘，午膳原本是有道鸽子汤，只是被人下了药。应是端到膳桌前被下药的，奴婢闻着不对立刻便吩咐人撤了下去。” 戴玉沁喝茶的手停顿住了，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一而再再而三，若是有一次没有防备到呢？到时候该如何呢？ 雁新瞧着戴玉沁面色变了，连忙端过戴玉沁手上的茶。 “娘娘不必担忧，咱们有心防备。不是已经安安稳稳到六个月了。” “皇上驾到！” 外头还下着雨，君鸿言还是匆匆赶来了。戴玉沁连忙汲着鞋子起身。 “皇上万福金安！” 君鸿言怪罪道：“着急起来做什么，快些坐着。”君鸿言接过戴玉沁的手，慢慢放到了榻上。 “午膳用的可好？”君鸿言喝了口茶。 戴玉沁凄然一笑。“用的还算安稳。” 君鸿言连忙看向雁新。雁新见戴玉沁没有看向她，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中午的汤里有一道鸽子汤，被人下了药。” 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手，戴玉沁已经忍无可忍了。 君鸿言慌张的不行，茶盏都没放稳。掉在了地毯上，茶水湿了一片。 “怎么回事？元宝！” 元宝战战兢兢的进来。“皇上，给朕去查！是谁暗害昭婕妤，若是查不出结果。朕要了你的脑袋。” 元宝苦着脸赶紧应下，一摊上昭婕妤的事儿。自个儿皇上就没了分寸，这会儿连自己的脑袋都惦记上了。 元宝还未动，君鸿言便斥责道：“还不滚下去查！” 元宝吓得心惊肉跳，连声音都破了。“嗻！” 元宝立刻叫上慎刑司的嬷嬷一同来查，动静这般大；阖宫都知晓了。只是戴玉沁也没什么事，依旧好好的呆在玉澜宫，却闹得这么大动静；倒叫人气的牙痒痒。 “鸿郎，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真是叫我心惊......今日之事原不是第一次了，嫔妾原不想叫皇上担心只是，嫔妾在这宫里无人可依靠。”戴玉沁眼眶发红，脸颊上泪珠滑落。虽说君王应该喜怒不形与色，但是君鸿言还是慌了神。戴玉沁极少有这样脆弱的神情，君鸿言抱在怀着只觉怀中的女子比孕前还消瘦了些。 “是朕不好......”后宫人太多，污糟事也多。君鸿言第一次觉得那些人晃眼睛。 戴玉沁依偎在怀中，如今自己有了身孕。不能劳心伤神，但愿皇上能给她一个好结果。 “朕晚膳陪你一同用，以后有什么不舒服的。早早就来回禀朕，朕怕顾及不到你。” 戴玉沁点了点头，轻声问道：“五皇子如何呢？” 说起五皇子，君鸿言便轻声叹气。 “五皇子体弱，朕去瞧得时候大半时间都睡着。而且朕瞧着都如今了还不如四皇子刚出生时候活泼。”君鸿言摸向戴玉沁说道：“希望咱们的孩子健健康康的。” 刚好肚子里的孩子便动了下，君鸿言吓了一跳。赶紧将手拿了下来。 “他动了？” 戴玉沁感受到肚子里孩子的胎动，将君鸿言的手拉向了肚子处。 “是孩子想和皇上说话呢！” 君鸿言连忙问道：“他这般动，无事吧？会不会伤到你？” 戴玉沁摇了摇头。“皇上放心，孩子大了就会动呀！皇上都有那么多皇子、公主了难道不知晓吗？” “朕从未摸过其他嫔妃的肚子，瞧着那么大。朕有些不敢！况且朕政务繁忙，偶尔去了也只是略坐坐就走了。” 戴玉沁倒也没有不信，君鸿言的淡漠她是知道的。也是有了宫外那段情缘，戴玉沁才在君鸿言这儿感受到几分真心。 “皇上，咱们孩子的名字你可想好了吗？” 君鸿言神秘一笑。“朕早就想了好几个了。只是时机还不成熟，等过些时日朕再告诉你。” 君鸿言要保密，戴玉沁笑笑也没追着问。 不过半日功夫，晚膳后元宝便过来回禀是谁下手了。 君鸿言一个午后都呆在了玉澜宫，下了场雨后殿内也凉爽了许多。戴玉沁在看话本子，君鸿言则是在看折子。两个人互不打扰，气氛又那么融洽。 “皇上！”元宝摸了摸汗，轻声唤道。 “可查出结果了。” “是，是韶贵人身边的大宫女在御膳房端出时候在汤碗边缘下了药。一路走来便慢慢渗透进去，若不是沈嬷嬷仔细。只怕后果难以预料。”君鸿言将折子不轻不重的放在小几上，啪嗒一声让元宝心慌。忙不迭继续说道：“淑妃娘娘的人在御膳房瞧见了，特意帮了那宫女一把。那宫女才有机会成事。且奴才审问了这不是第一次了，因着一直没叫婕妤娘娘落胎，便一直在想尽法子。” “很好！看来朕的后宫之中尽是有才之辈。这般能干屈居于后宫岂不是浪费了。” 戴玉沁靠在一旁没有发话，她想看看君鸿言的做法。不过她想着最多不过就是降位罢了。 元宝这一下午忙的只喝了两口水，这会儿也不敢动弹。等着君鸿言的指令。 “韶贵人贬为庶人，将中午韶贵人送来的鸽子汤赏去给她。若是没死便再赏杯毒酒，直接丢去乱葬岗就是了。”韶贵人家里原本就因和刺客勾结，而被赐罪。威武将军早就被拉去菜市场砍头了，而韶贵人因为进了宫皇上也没对她做什么。 君鸿言喝了口茶，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淑妃心思歹毒，传朕旨意降为常在。不.....降为才人，就叫她每日好好去皇后宫里听训吧！” 戴玉沁和元宝都没想到，惩处会这般严重。韶贵人还情有可原，要知道淑妃自入宫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尽了万般宠爱的，淑妃多高傲的性子。如今便要从皇后底下的第一顺位变成人人可欺的才人，这不是比要她命还叫人难受？ 戴玉沁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既有些欢喜君鸿言为他做主，又有些想捂住自己心里有些要流淌出来的东西。 见元宝还未动，君鸿言不悦道：“朕指挥不动你了？” “奴才不敢，奴才马上便去。” “元宝公公今日可是劳累了一天了，皇上也该体谅一番。怕是元宝公公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来得及，皇上先让元宝公公用个膳了再去吧。” 元宝感动的泪流满面，自己伺候到大的皇上一点也不关心自己。没想到还是昭婕妤心善。 君鸿言微微蹙眉说道。“那便缓一刻钟再去吧，滚下去！” 元宝连忙应下。“多谢皇上，多谢昭婕妤！” 元宝一退下，丹柔便说道：“元宝公公，湖心给您备好了膳食。您先去用一些吧！” 元宝摸了摸瘪了的肚子说道：“多谢丹柔姑娘了！”现如今他可不敢在玉澜宫耍横了，皇上对昭婕妤的好他最明白了。 下人房里早就摆好了热饭热菜，三荤一素，元宝一坐下便狼吞虎咽了起来。毕竟皇上可只给了一刻钟，有菜有汤，元宝吃完总算是舒坦了。 淑妃降位才人，韶贵人被赐死。第二天满宫里瞧淑妃的笑话也不少，不过人人都有些自危。生怕下一个便是自己了，淑妃可是丞相之女又受皇上多年的恩宠。一个婕妤没被伤到分毫就要落到这般下场，众人可不心慌了。 淑妃自己不可置信，不......如今唤苏才人了。苏才人跑出来深夜便要见皇上，在玉澜宫外大吵大闹。吵得不得安宁，君鸿言却根本没见她。反倒吩咐人堵了她的嘴送回了宣瑶宫。 无声无息的让宫里两个妃嫔落寞，最不满意的是陶皇后。即便让她最不喜的淑妃成了苏才人，陶皇后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感。因为从前再如何皇上也没这样宠过谁。 自己受了那么大的罪，生下了五皇子。但是害自己的人没有受到惩罚，皇上事后连追究也不多。而昭婕妤什么事儿都没有，皇上就把宠爱多年的淑妃降成了才人。 陶皇后如何不恨？ 恨归恨，第二日她的心情确是很好的。因为苏才人要来给她请安，自己如今有了嫡子。又没有淑妃这个伤眼睛的祸害。为了避免淑妃抱病不来请安，陶皇后一早便安排人去了宣瑶宫。不管如何要把苏才人薅过来。 苏才人自被君鸿言扔回了宣瑶宫，整个人状态有些趋近于发疯。宣瑶宫的东西都被砸了个稀巴烂。几乎是一夜未眠，第二天皇后的人来请时候。整个人如同老了十岁。 云纹亲自来的宣瑶宫，瞧见苏才人的模样。心里属实暗爽了一把。 “苏才人，皇后娘娘特意让我来请。说今日阖宫请安，苏才人一定不能错过呀！” 说完云纹还捂着嘴巴，带着笑意。 ------------ 第53章风波不断 一个才人而已，未必有她如今皇后娘娘身边的第一大宫女来的风光。 苏才人瞪着云纹。“放肆！” 云纹甩了甩帕子。“才人还当自己是娘娘呢？皇后娘娘还等着呢，才人赶紧着吧！” 云纹带着四个嬷嬷同来的，一个个瞧着虽不精明，但是胜在身子健壮。 一夕之间，苏才人没了作妖的资本。再不想去也得收拾好了去坤宁宫。 苏才人几乎是被压着来到了坤宁宫，可惜戴玉沁没瞧见这好风光。 苏才人到坤宁宫时候，陶皇后正端坐在上方。平时为显示皇后的威仪，陶皇后都是等淑妃到了才会出来。今日却是和底下妃嫔说笑，瞧见苏才人来了笑意更盛。底下的妃嫔从前多受苏才的凌辱，如今见她落魄了。也是都带着笑意。 苏才人到了殿中，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娴充媛放下茶盏捏着帕子笑道：“苏才人连行礼都不会么？难道是进宫时候行礼都没有学好？” “本宫如何，用得着你这个贱人来说？” 陶皇后在上头，喝着茶并不说话。坐山观虎斗就可以了。 娴充媛怒斥道：“放肆！你还以为你是淑妃呢？小小才人。晓茜给本宫掌嘴，本宫不说停不准停。” 苏才人站起来怒吼道：“你敢？” 宫里谁没受过苏才人的气，娴充媛这般说自然也没有一个出来说话的。 众人都等着看好戏呢！ 晓茜毕竟是宫女，淑妃从前何等风光。踌躇着有些不敢下手。 娴充媛一个眼神过去，晓茜再害怕也不敢违拗主子了。闭着眼睛一个巴掌打在了苏才人脸上，苏才人平日注重保养。晓茜一个巴掌下去，一个五指印就映在了脸上。娴充媛没说停，晓茜便也继续下手。众人听着这美妙声音，端着茶比平日在戏院看戏还入神。 苏才人哪里肯乖乖一直挨打，但是皇后一个眼神。就有两个精壮的嬷嬷上前扭住了苏才人的手臂，动弹不得。 “皇后，你这个老妇。奈何不了昭婕妤，却这般夹私报复。生了个病秧子还在这儿得意呢！不知道哪天就归西去了。”苏才人动弹不得，嘴上也不饶人。就这么十几下下去，脸颊肿了起来嘴角又渗着血。 娴充媛是皇后的人，苏才人这般情形少不了皇后的指使。 陶皇后听着苏才人的嘴巴里没一句干净的，嘴里还尽是说自己的五皇子。气的咣咣起身亲自给了苏才人两个巴掌。 “本宫如今是中宫皇后，你一个小小才人居然敢辱骂五皇子。本宫便罚你跪在坤宁宫门口两个时辰，好好忏悔！” 松枝跪着求饶：“皇后娘娘，我们主子无心之失。请您饶过我们主子吧！” 陶皇后理都没理，一个眼神便示意将松枝一同拉下去。 苏才人不甘心，嘴里还想说什么已经被塞了一个帕子。被钳制的苏才人好不狼狈，脸颊上参杂着血和眼泪。没人留情，苏才人的脸上自然破了相了。这么在太阳底下还晒两个时辰，只怕是要留疤。 等苏才人被拉了出去，没人同情她。 陶皇后喝了口茶才缓缓说道：“苏才人不敬本宫，本宫这才略施小惩。各位妹妹不必害怕，时候也不早了。今日倒是多留了各位妹妹，若无事便都退下吧！” 众人起身准备告退。 “嫔妾告退。” 等众人准备走时候，陶皇后又说道：“各位都是宫中姐妹，也是因为昭婕妤有了身孕皇上才多加照拂。各位妹妹也别吃味，但凡哪位妹妹有了身孕本宫一律给皇上请旨升了妹妹的位分。” 众人只好又行礼。“多谢皇后娘娘恩德。” 陶皇后点了点头。“退下吧！” 众人退了下去，陶皇后端着茶。慢慢的喘匀了气息。 “这宫里倒是越来越舒坦了。” 云纹扶着陶皇后起身。“去了淑妃，这宫里您就是第一人。咱们五皇子也在慢慢养着，娘娘风光无限呢!” 陶皇后心犹不甘心。“虽说去了个淑妃，但是又来了一个昭婕妤。皇上这心思就没放在坤宁宫过。” “不行，昭婕妤的若是生个男胎皇上肯定会立她的孩子为太子。到时候我的小五该如何......昭婕妤总归是个祸害。” “可是瞧皇上对昭婕妤那个程度，若是伤了昭婕妤的孩子只怕。皇上会动了大怒。” 陶皇后瞧着摇篮里五皇子的睡颜，虽说五个月了但是还是瘦弱的和个猫咪一样。只能想尽法子让乳母的奶汁有营养些。 苏才人在坤宁宫罚跪的事，早就传遍满宫了。但是君鸿言一点表示也没有，君鸿言没表示陶皇后自然更加不怕了。足足跪满了两个时辰才让回的宣瑶宫。 宣瑶宫苏才人早就被挪到偏殿了，身边的宫女也只剩松枝和松菊。其他宫人找路子的找路子，遣回内务府的被遣回内务府。宣瑶宫一下变得冷冷清清。 松枝一直陪着苏才人，此时也是被跪的脚都走不稳了。还得扶着苏才人。 苏才人气焰骤减，回去路上却还是狠狠掐了松枝几下以泄心头之恨。松枝被掐的生疼，眼泪在眼眶打转还是不敢抱怨。她是苏才人带来的家生子，再如何不满也得考虑还在丞相府的家人。 “也不见你帮帮本宫，害我受尽屈辱。” 松枝心有怨恨也不敢说话。“都怪奴婢无能。” 两人回了宣瑶宫，松菊一直在还在收拾衣物。从主殿到偏殿，太监们都是直接将东西清了出来的。松菊一个人收拾了半天才将东西都收拾进去。 两人回来时候的惨状，吓了一跳。松菊连忙出去扶着苏才人。 “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了？” 苏才人狠狠瞪了松菊。“你这贱婢在宫里倒是舒服。” 松菊忙碌了一上午，这才将将收拾出苏才人吃饭休息的地方。还要受苏才人辱骂心里可不是委屈，松菊和松枝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也都没有说话了。 说到底从小伺候大的，松枝还是去打了热水和拿了药。给苏才人细细擦了擦，苏才人对着镜子哭的不行。 “这会不会留疤了......娴充媛、皇后那两个毒妇！” 松枝和松菊两人都不敢说话，只闷着声音干着自己的活。 “主子，这水脏了奴婢给您重新去换一盆。”见松枝出去了，松菊也悄声跟着出去了。 “松枝姐姐，你无事吧？” 松枝擦了擦眼泪说道：“无事，就是主子......今日受了好大的侮辱。” “主子心高气傲，如今有什么也只能都发到我们俩身上了。” 掀开松枝的衣袖，里面被掐的青紫一片。松菊心疼的不行。“主子再如何，姐姐也是从小陪到大的如何能这般心狠。” 松枝摇了摇头，就听见外头苏才人叫道：“人都死哪里去了？都瞧着本宫落魄了，你们这些狗奴才都敢骑我头上拉屎拉尿了是不是？” 松枝连忙出去，就挨了苏才人一顿打。 戴玉沁挺着肚子在院子里走着。“昨日皇上的旨意下了，宫里可有什么动静？” 丹柔笑眯眯的说道：“主子可不知道，今日坤宁宫可热闹了呢！” 戴玉沁闻了闻花香，饶有兴趣。“你说说看！” “今日一早皇后娘娘宫里的云纹姑姑就亲自去请了苏才人，据说是有四个精壮的嬷嬷一起拉着过去的呢！到了殿内，娴充媛就狠狠赏了苏才人好几十巴掌呢！皇后还掌掴了两下罚苏才人跪了好几个时辰，脸上都是血还不知会不会破相呢！” “还有那韶庶人，不肯喝汤。底下人灌进去的，怕韶庶人喝的少没得药效。底下奴才将毒酒也喂了进去，韶庶人死的时候痛苦得不行。” “皇后如今是样样得意了，只是没了淑妃。后宫的眼睛只怕都要盯着我了。”戴玉沁捻着花朵，有些心不在焉。并没有如何高兴的情绪，只觉得悲凉。 “皇上这般宠爱主子，主子放心。无人再敢下手的！” “但愿吧！” 沈嬷嬷上前说道：“主子，该喝安胎药了。” 戴玉沁点了点头，便扶着雁新的手进去了。 沈嬷嬷亲端了药过来，戴玉沁端起准备喝却心道不对。这药的味道不对，他跟着牛大伯认识了几天的药材，闻出了药里有红花的味道。戴玉沁看着沈嬷嬷，不明白昨日连汤里的古怪都能发现的。今天还能不知道这个药里的古怪吗？ 戴玉沁将药放下说道：“这药太苦了，先放一放再喝吧！” 见戴玉沁将药放进了嘴边又拿了下来，沈嬷嬷抬了抬眼眸。 “良药苦口，为了孩子主子也得喝呀！” 戴玉沁不说话，搅了搅药发现确实是加了红花的。 “丹柔，去叫圆圆端一碟子蜜饯进来。” 丹柔最是听话，什么都没问就去叫圆圆了。也不会考虑主子为什么是叫圆圆过来，而不是自己去端？ 圆圆虽然不解，也端了两盘子蜜饯进来。 蜜饯刚放下，戴玉沁就说道：“圆圆，给本宫扣下沈嬷嬷！” 殿中人唬了一跳，沈嬷嬷暗道不好。还未来得及做什么，圆圆立刻联合小北子扣住了沈嬷嬷。 雁新连忙问道：“主子，怎么了？可是药有问题？” 戴玉沁正色斥道：“先给本宫绑住沈嬷嬷，堵住她的嘴巴！小北子去叫了胡太医过来！” 圆圆和小北子麻利的绑住了沈嬷嬷，丢在了殿中。 沈嬷嬷知道自己今天怕是不好了，没能完成皇后的吩咐。自己的儿子怕是也不好了。 胡太医来的很快，胡太医来了片刻后，君鸿言也来了。 元宝一直关注着玉澜宫，听见去请了太医就忙去禀报了君鸿言。 瞧着殿内被绑的沈嬷嬷。君鸿言示意胡太医不必起身，安心把脉即刻。 胡太医把了脉之后说道：“娘娘身子无碍！小皇子也一切安好！” 戴玉沁这才放下心来指了指旁边的药碗。“这碗药里，本宫闻出了红花的味道。胡太医你仔细瞧瞧。” ------------ 第54章六公主的归属 君鸿言大惊失色，昨日饭菜里有不干净。今天连药里都是红花，后宫里有多少双手要害死自己的孩子？ 胡太医端起闻了闻变了脸色才道：“确是如此，里面被下了分量不少的红花。” 殿内的人面面皆惊，戴玉沁扶着小几。有些无力！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不好呢？ “谁下的？”君鸿言低沉的嗓音响起。 “皇上，自沈嬷嬷来了后，嫔妾的安胎药都是由沈嬷嬷熬制，小水在一旁帮衬着的。沈嬷嬷深谙药理，不可能闻不出红花的味道。但是这碗药却是沈嬷嬷亲自端给我的。” 君鸿言瞧着地上呜呜咽咽的沈嬷嬷，如同瞧一个死物一般。元宝也心中胆寒，这个沈嬷嬷可是过了自己的手的。 小水跪在地上说道：“皇上、娘娘今日沈嬷嬷并不肯让奴婢碰安胎药。说是出了昨日那样的事，怕出问题。药是沈嬷嬷亲自抓的，也是沈嬷嬷亲自看着的。奴婢连碰都未碰，雁新姐姐知道的。奴婢一直随着湖心姐姐在小厨房帮忙。” 雁新微微朝着戴玉沁点了点头。 “沈嬷嬷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是谁指使的。” 圆圆见皇上问话，连忙拿出了沈嬷嬷口中的帕子。 沈嬷嬷咳嗽两声，并不说话。 “元宝，你来说说沈嬷嬷这种居心不良的人怎么进了玉澜宫的。” 元宝连忙跪下。“奴才失察，奴才该死。” “让锦衣卫的人带下去审问，务必问出谁是幕后主使。” 连锦衣卫都出动了，沈嬷嬷身子抖了抖还是什么都没辩解。什么都不辩解也许自己的儿子还能有命，供出皇后自己也没什么好下场。 红花被端下去，胡太医又亲自安排去抓了安胎药。由雁新亲自守着在熬。 元宝还是跪在殿中，君鸿言没叫起。戴玉沁也靠着一边没有说话，玩着手里的七巧板。 气氛都快结出冰了，戴玉沁才笑着说道。“这事儿也怪不着元宝公公，百密一疏嘛。” 元宝忙道：“都是奴才疏忽。” “你是疏忽，你做到这个总管太监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罚你一年的月例银子，下次再做不好你就去刷恭桶去。” 一年的月例银子对元宝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这很没脸面啊！底下的人只怕巴不得他下台了，好往上爬。 戴玉沁知道君鸿言看重元宝，若为了自己只怕要被元宝记恨上了。 坤宁宫里，知道沈嬷嬷没成事。皇后直道无能，却也只能暂时罢手。 云纹劝慰道：“娘娘别担心，我们捏着他儿子的性命。她不敢如何的。” “哼，她自然不会。不然以皇上的脾气早就没这么安静了。” “这昭婕妤还不一定是生男生女呢，奴婢瞧着昭婕妤如今的恩宠。娘娘不如先不要招惹了，如今这后宫里谁不听娘娘的呢！娘娘只管好好享福就是了，昭婕妤不过一个小官家的。咱们怕什么呢！” 陶皇后不甘心的捏着杯子。 拷打了好几天，沈嬷嬷还是什么都没说。锦衣卫查到沈嬷嬷有个儿子养在宫外，但是查了许久都没查到沈嬷嬷儿子的去处。 最后由元宝召集所有宫人，一起观看沈嬷嬷被杖毙。以儆效尤！ 一时之间，宫里人心惶惶。生怕被惹祸上身，玉澜宫也安静了许久。再也没有再吃食上发现不干净的东西了。 陶皇后生了五皇子后，宫里吴选侍的孩子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了。吴选侍的孩子个头大，健壮。吴选侍生的时候九死一生才生了个公主，还是樊贵嫔用银子砸下去用了许多好药才算是救了吴选侍一命。只是吴选侍自己很难瘦下来了，身上也有许多纹路，只怕这辈子恩宠到头了。 君鸿言抬了两级吴选侍的位分，封为吴美人了。 事后吴美人对樊贵嫔可以说是死心塌地了，听了太医说的自己补的过甚才会这般……心里才咂摸出皇后的意图。所以君鸿言一来探望六公主就使劲夸樊贵嫔的好，生怕哪天皇后想起什么把六公主带去了坤宁宫，这般自己可就更难看到了。 虽说陶皇后没什么想法了，但是宫里五皇子的身子不好。 云纹起了鬼心思。 “皇后娘娘，奴婢听说身子好的孩子若是和身体差的一起生活。慢慢的身子差的也会慢慢变好的。” 陶皇后抚摸着取下的凤冠。 “民间的说法吗？”自从民间的大夫治好了陶皇后的身子，有了身孕。陶皇后真有几分信了民间的一些说法了。 “是呢，奴婢想着让六公主和五皇子一同处着，听说六公主养的可好呢！在吴美人肚子里就养的好。时间久了说不定咱们五皇子就被影响变好了呢！” 陶皇后果然心动了，左不过一个公主而已。带回来对自己五皇子有益自然是好。 第二天陶皇后就来了乾清宫。 陶皇后瞧着御座上头都没抬的男子，心里一阵悲凉。自己虽是中宫皇后，却从未得过皇上的宠爱。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君鸿言将批注的折子放在一边说道：“皇后有事？” “臣妾想着六公主也有两个月了，养在吴美人身边总是不合规矩。臣妾想接到坤宁宫好生照顾，也能陪陪咱们五皇子。皇上觉得如何呢？” 君鸿言放下折子。 “六公主养在景阳宫也不算越规矩了，等满了三个月便挪到樊贵嫔身边去就是了。朕去了几次，六公主在吴美人和樊贵嫔照顾下养的白白胖胖的。皇后便好好照顾好五皇子吧，朕都不敢碰他。毕竟是嫡子，这般弱小总归不好。” 陶皇后面色僵了僵，没想到一个公主还会被皇上拒绝。 “臣妾想着坤宁宫小五一个人也无聊，找个伴儿也是好的。” 君鸿言埋头在折子里说道：“这事儿容朕想想，朕还有事。你便先回去，过段时日再说吧。” 陶皇后见君鸿言只顾着奏折，头都未抬。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话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宫里很快传遍了这事儿。吴美人着急狠了，她这辈子就只有六公主这一个指望了，若是六公主养在坤宁宫。以后如何还会知道她这个美人生母？ 吴美人直接便求到了樊贵嫔身边。 樊贵嫔一听就知道皇后要作妖，瞧着哭哭啼啼的吴美人。 “你先别担心了，本宫先想想法子。六公主满了三个月原本是要挪到本宫这儿的，本宫无所出自然也愿意同你养着。只是皇后既开了口，皇上肯定会考虑的。” “贵嫔娘娘，自我有喜皇后娘娘就惦记着婢妾肚子。现如今都有了嫡子怎么还不放过小小的公主。” “这事儿也是奇怪，皇后若是惦记也不会等到今日再说了。皇上如今还未应承，你先别着急，我想想法子！” 吴美人擦着眼泪，自己无权无势也只能求樊贵嫔了。 君鸿言倒也没如何放在心上，只是在和戴玉沁晚膳时候谈起了这事儿。 “皇后想养着六公主，沁儿你怎么看？” 这事儿戴玉沁早就听说了，樊贵嫔对戴玉沁也算有过帮助。 “这事儿嫔妾怎么置喙，皇上可别为难嫔妾了。若是叫皇后娘娘知道了岂不是要给嫔妾穿小鞋。”戴玉沁说的时候有些笑意，君鸿言瞧着听的舒坦。 “沁儿只管说，这事儿你知我知。” 戴玉沁喝了口汤说道：“嫔妾也见过六公主，粉雕玉琢的真是可爱。而且那小手儿力气可真大，嫔妾想肯定是亲生母亲的功劳。”“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如今又有五皇子。皇后娘娘许是想施惠后宫，想给六公主一个好身份。只是嫔妾觉得孩子离了亲生母亲也是可怜呢！若是叫嫔妾以后和肚子里的分开，嫔妾怕是每天都睡不着呢。” 像是闲话家常一般的几句话，君鸿言用完膳便去了景阳宫。 去的时候没让通报，就看见吴美人亲自抱着孩子在哄着。唱着童谣，虽说吴美人自生了孩子后便不如从前了，但是君鸿言觉得此刻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柔美。 瞧着君鸿言来了，吴美人心头发跳， “皇上万安。” 君鸿言一抬手说道：“起来吧！朕来看看公主。” 六公主粉雕玉琢的，肉乎乎的。一点儿也不像五皇子。君鸿言逗了逗，六公主瞧见君鸿言就笑的像个苹果似的。叫人喜欢。 “你把六公主养的很好。” “皇上夸赞，婢妾愧不敢当。都是婢妾应该的。” “你的功劳，朕明白。孩子还小不宜挪宫，你放心六公主便养在景阳宫。满了三个月挪去主殿就是，平常你想去看就去。” 吴美人一听，连忙跪下谢恩。 “多谢皇上恩典。” 君鸿言逗了逗六公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君鸿言走后，吴美人才知道君鸿言是从玉澜宫来的。 迫不及待的便去和樊贵嫔分享这个事儿了。 “娘娘，肯定是昭婕妤帮您说话了。皇上这才放心养在咱们宫里。” 樊贵嫔不是那种抓得紧的人，所以对六公主。只能说是养在身边也好，但是她可不愿意养在皇后身边。 “应当是的，皇上现在十分宠爱昭婕妤。昭婕妤说的肯定是听的，咱们明日去瞧瞧昭婕妤就是了。” 吴美人忙不迭地点头。 第二天皇上便下旨，吴美人晋为吴贵人。并且说了六公主养在景阳宫。 时间很快，到了九个月的时候。戴玉沁肚子变得很大，整个人也有些浮肿的模样。君鸿言担心的不行，即便是戴玉沁不能侍寝。君鸿言也一直守在玉澜宫的。 女子学堂已经办了起来，戴玉沁自己拿了许多银子。这几个月启明山附近的镇子上学堂都开了起来，现在都知道宫里有个昭娘娘善心善行。惹得陶皇后气的不行，五皇子的身子时好时坏。陶皇后虽说知道这事儿，但是也没有时间去整戴玉沁的事儿。 虽说累的很，但是戴玉沁还是坚持每天散步。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戴玉沁和君鸿言的感情也越来越好了。 ------------ 第55章生子 君鸿言几乎每日都过来陪着戴玉沁，太后不管事。大臣们有怨言，但是君鸿言在朝堂上说一不二，大臣们也都不好干涉家事。皇后有心劝说，但是君鸿言除了去看五皇子每次都是来去匆匆。 君鸿言这日正陪着戴玉沁走路，两人闲话家常。 “你这女子学堂办的有声有色的，朕想着你若是喜欢不如等你出了月子在京都办一个。这样让天下人纷纷效仿，天下女子就有法子都能上了学堂去了。如何？” 戴玉沁眼神雀跃。 “果真？嫔妾当然有想法，只是……嫔妾也不能出宫。” “等你出了月子，朕答应你每个月让你想法子出宫一趟。” 戴玉沁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起来。 “行呀，雁新稳妥。到时候不行就让她常在宫外，向我禀报就行。有了京都做例子，底下人肯定纷纷效仿。以后女子就如同男子一般都能读书了。说不定女子都能做官了哩！” 瞧着戴玉沁眼底发光的自信模样，君鸿言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没有错了。 “朕答应你，等成熟了。朕就重启女官制度，让天下女子都能做官。” 戴玉沁忽然觉得热血沸腾，若是能做些什么。那也不枉费自己来这世界走一遭了，不知是兴奋还是如何。戴玉沁感觉肚子里的娃娃踢了一脚后便有要生的迹象了，连忙扶着君鸿言。 “鸿郎，娃娃踢了一脚。怕是要生了。” 君鸿言吓了一跳，连忙扶稳戴玉沁大喊道：“来人，快来人！” 小水早就跑去先去找稳婆了，雁新和丹柔代替了君鸿言扶在戴玉沁两侧。赶忙扶去了产房，所有东西早就备好了，清嬷嬷统管大局，一切有条不紊进行着。 君鸿言在外焦急的不行，想进去看看却被接生嬷嬷拦住了。皇后和后宫人都赶了过来，君鸿言想进去不能进去。听着戴玉沁的叫声，心慌焦虑。 过了好几个时辰，还是没有音讯。樊贵嫔和容嫔倒是有几分着急的模样，其他人巴不得戴玉沁一尸两命出不来了。 太后有些闻讯也匆匆过来了，这些时日，君鸿言和太后的关系也终于有所缓解了。 瞧见太后来了，君鸿言仿佛有了依靠。 “母后，沁儿她疼成这样。儿臣害怕……” 君鸿言小时候就和杨太后亲近，只是登基后被有心人利用。杨太后心寒不想解释，君鸿言则是害怕知道真相，害怕真的是杨太后所为…… 杨太后见自己从小疼爱到大的孩子，终究是不忍心。 “言儿别怕，沁儿胎一直稳当。不会有事的，女人家生孩子就是要去鬼门关闯一遭的……” 君鸿言坐在椅子上，看着一盆盆血水出来。听着里面的声音指尖发白，面色凝重。皇后有些恍惚，自己在生五皇子的时候皇上也是这般着急吗？ 苏才人久不见君鸿言，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早就打扮好了过来的。此时端着一盏茶上前。 “皇上，别担心……昭婕妤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君鸿言眉眼未抬说道：“滚远点，朕这会儿没心情喝你的茶。” 苏才人眼眸带泪，一身白衣。我见犹怜的模样君鸿言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戴玉沁在里面疼的脸色发白，哭着说不想生了。 丹柔陪在一旁不停的给戴玉沁擦汗，雁新则是不错眼的盯着殿里的每个人。生怕有人使坏。 接生嬷嬷说道：“娘娘……用力，快看到孩子头了。” 戴玉沁含着参片，感觉有什么要冲破身子了。 “啊……” 凄厉的一声惨叫划在了君鸿言的耳边。 君鸿言猛的站起来想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喜悦的声音。 “生啦生啦……” 里面传来哇哇的哭声，听着就洪亮。君鸿言心里松了一口气。 陶皇后听着这洪亮的声音，茶盏都失手跌在了桌子上。自己的五皇子如今的哭声还不如他。 接生嬷嬷立刻出来禀报。 “恭喜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婕妤娘娘生了一个小皇子。” 杨太后也露出了笑意。“听这孩子的声音这般洪亮，咱们宫里可好久没有这般洪亮的声音了。” 君鸿言忙问道：“昭婕妤如何？” “婕妤安好，只是有些昏睡了过去。” 君鸿言连忙放下心来。 “玉澜宫里的嬷嬷、太医、宫女、太监都有功劳。都赏三个月月例银子。昭婕妤诞育皇嗣有功，晋为昭妃。” 接生嬷嬷喜笑颜开连忙谢恩。 “多谢皇上，皇上圣明……” “七皇子赐名君康雍！” 玉澜宫的宫人连忙跪下说道：“多谢皇上给六皇子赐名。” 陶皇后听到这个脸色瞬间变了，自己生了就赏了坤宁宫的人两个月月例银子。这个玉澜宫还越过她了？而且五皇子如今还没个正式名字，说怕压了福气。而昭妃的孩子刚出生就被赐了名字，名字这般好一听就是想了许久的名字了。 苏才人瞧着陶皇后的脸色倒是好受了些，自己不舒服陶皇后能更不舒服就好了。 杨太后最是不管这些事的，太后不说。陶皇后也没法子这会儿去扫兴。 众人见皇上欣喜也都纷纷起身福礼道贺。 君鸿言没心情再应付他们。 陶皇后上前说道：“皇上今日辛苦了，既然昭妹妹已经无事了。皇上不如先回坤宁宫休息，臣妾吩咐人准备了汤饮。皇上用了正好安歇。” 君鸿言摆了摆手。 “你们都退下吧，也守了这么久了。各种都回去吧，皇后也回去。朕要留下来陪着昭妃。” 陶皇后被拒绝，脸色早就变了。其他人此刻也不敢幸灾乐祸，樊贵嫔听了母子平安此刻也放心了。瞧着陶皇后的脸色，樊贵嫔和吴贵人都是心中暗暗爽快着。 太后确定母子平安，瞧过了六皇子便走了。 陶皇后福了一礼便转身走了，出了宫苏才人还想嘲讽陶皇后一番。却发现陶皇后的轿辇早就走了，气的跺了跺脚才走了去。 戴玉沁平安了，君鸿言才算放心了。等人走光了才进去看望，看着戴玉沁疲惫的脸庞。君鸿言心疼不已，陪在戴玉沁身侧的。七皇子则被乳母早就抱了下去，乳母是戴玉沁亲自选的。生怕有人混进来。 戴玉沁睡到半夜呓语道：“渴……水……” 君鸿言趴在床边恍然惊醒，连忙从丹柔手中接过了水。 “沁儿，水在这儿。”君鸿言慢慢扶起戴玉沁，怕她呛到。 戴玉沁闭着喝了口水，又继续睡去了。 第二天上朝时候，戴玉沁还没醒来。君鸿言将手指放在鼻尖探了探有气息才放心去上朝了。反复叮咛了丹柔和雁新好好照顾。 不知睡了多久，戴玉沁感觉做了好长的梦。梦里都是现代世界的事情，戴玉沁还是在朝九晚五的讨生活。只是觉得每日往返于公司和家，心里空荡荡的缺失了一块。 戴玉沁终于醒了，才发现自己还是在玉澜宫。戴玉沁感受到平坦的小腹忙问道：“孩子呢？” 丹柔端着热好的粥刚进来忙说道：“娘娘，别担心。七皇子好好的，乳母带着呢。” 戴玉沁放心了些。 “快叫乳母带过来，给我看看。” “好好好，娘娘先喝点儿粥。奴婢马上去。” 戴玉沁喝了两口粥，乳母就抱了过来。 戴玉沁瞧着襁褓中红彤彤的孩子，那双嘴巴像极了君鸿言，眉眼间又有些像自己。现代的生活再也回不去了，自己在这个朝代已经有了牵挂。戴玉沁抱着君康雍眼睛涩涩的就掉了泪珠子。 “娘娘，七皇子很乖呢，不哭不闹。” 丹柔话音刚落，君康雍就哇哇的哭了起来。 戴玉沁破涕为笑。“看来是个喜欢唱反调的呢。” “咱们七皇子就是聪明，这么快就能听懂我们说话了。” “昨日可还算顺利？” 丹柔替戴玉沁背后放了一个枕头才说道：“娘娘放心，昨日一切顺利。皇上已经晋您妃位，您现在已经是昭妃娘娘了。而且昨日皇上一直守着您的，连喂水都是亲自喂您的呢。连皇后娘娘叫皇上去坤宁宫休息，皇上都没过去呢！” “皇上昨晚一直守着我的？” “可不是呢，皇上早上还探了探您的鼻息呢。”丹柔带着揶揄的笑意。 戴玉沁笑着继续喝着粥问道：“雁新呢？” “送礼的人太多了，雁新姐姐在外面忙着呢。主子要找雁新吗？” 戴玉沁摇了摇头。 “不必了。” 瞧着襁褓里的娃娃，虽说红彤彤的像个孩子。戴玉沁还是忍不住的喜欢，看了又看的舍不得。 君鸿言下了朝便来了玉澜宫，章贵人在路上截胡。直接便被君鸿言禁足了两个月，不过这些暂时还没传到戴玉沁这儿。戴玉沁正美滋滋的抱着娃娃呢。 君鸿言进来瞧见戴玉沁醒了，快走了几步。 元宝在后面捧着奏折，脚步都跟不上。 “沁儿，你醒了。” 戴玉沁点了点头，瞧见君鸿言眼底的乌青。 “皇上也该歇息歇息，瞧瞧您这眼底的乌青。” 君鸿言抓过戴玉沁的手，放在脸颊上蹭了蹭。 “你昨日可吓坏朕了，幸好你没事。生孩子也太苦了，朕心疼……” 君鸿言露骨的话叫戴玉沁也有些不自然。 “皇上……” 元宝适当插话说道：“娘娘，您快管管皇上吧。早膳几乎没吃，到这会儿了还没用午膳。” 戴玉沁瞧着时间，都快是下午了。忙有些生气说道：“皇上也不顾着自己身子，丹柔快去传膳来。” “朕担心你，所以吃不下。你现在好了，你放心朕等下肯定吃两碗。” 戴玉沁嗔怪的看了眼君鸿言。 “皇上现在能说咱们孩子的名字了吧？” “朕昨日已经昭告后宫了，咱们的七皇子就叫君康雍。咱们的孩子健健康康的便一切都好。” 戴玉沁有些担忧。“这么快就昭告后宫了，五皇子还没取名。皇后岂不是会不舒服。” 君鸿言这才有些后知后觉。 “朕倒是疏忽了，只是五皇子身子不好。朕想着等周岁了再赐名。免得折了孩子的福气。” ------------ 第56章再请安 戴玉沁对这些不上心，不过君鸿言有说法。戴玉沁便也没有多说，只是心里有些担忧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只怕皇后会怀恨在心了。 君鸿言摸了摸君康雍的脸颊。 “这孩子眉眼真像你。” “嘴巴也像皇上呢！” 两个人就着孩子像谁都讨论了许久，直到戴玉沁催促着君鸿言去用膳。 君鸿言用完膳，就直接呆在玉澜宫处理奏折没有回去。这几日几乎日日如此。 宫里人这下全部坐不住了，皇后召集了众人，一同来到太后处。请求太后给个公道。 杨太后好几日都避着不见，最后没法子。宣了嫔位以上的人一同召见。 皇后呼啦啦的带着众人来到杨太后宫里，底下妃嫔都如同花朵般娇艳。太后暗叹君鸿言着实过了些，这些后妃可都是快有一年没被宠幸了。长久下去，前朝和后宫要出事的。只怕前朝的苏丞相已经万分不满了。 陶皇后一进殿，就抽泣着哭诉。 “母后，皇上如今只宠信昭妃，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呀！母后，昭妃不会是会妖法吧？不然为何后面的姐妹除了昭妃无一人再如皇上的眼睛里了。” 杨太后摸着有些发疼的额头。 “子不语怪力乱神。皇后是昏了头了，连妖邪这种话都说了起来。” 德妃也慢吞吞说道：“皇后娘娘的想法，臣妾也觉得奇怪呀。按理说皇上可从来没有这般昏了头的，这一年来除了看皇子公主，从未留宿过。” 底下人纷纷附和，有人出头。跟在后头说说，大家自然也都乐意。 容嫔叹气哀怨说道：“你们有皇子公主的好歹还能见见皇上，我呀！狩猎回来后，几乎都没见过皇上了。” 所幸还只有嫔位以上的，不过也是叽叽喳喳的闹的人头疼。 “好了，这事儿哀家也不能说什么。皇上没有耽误朝政，只是宠爱过了些。哀家和皇上的关系，你们也有数。哀家只能说下次见着皇上尽量劝解一下，但是若是劝不了，哀家也没法子了。你们自己还不如努努力怎么去博得皇上的欢心，没事儿多去乾清宫送送东西。” 杨太后说在这个份上，娴充媛瞧着皇后的眼神准备开口就被打断了。 “好了，皇上的事哀家下次见着皇上会说的。哀家乏了，没事儿就不必打扰哀家了。”喝了口茶，杨太后沉着脸说道：“皇后，你是后宫之主，后宫的这点事儿都处理不好。哀家看皇后怕是担不起这份事儿了？这天底下等着做皇后的可不止你一个，哀家喜静。你这般是不拿哀家当回事儿了。” 陶皇后听着这话，心里立刻慌了。太后说什么都是太后，太后的父亲也是皇上恩师。太后沉静在后宫，陶皇后倒是忘记了太后从前的雷霆手段。 陶皇后吓得跪在地上。 “母后恕罪，都是儿臣昏了头了。” “好好回去照顾五皇子吧，五皇子毕竟是元民朝的嫡子。洗三和满月没办，周岁礼哀家会向皇上陈情。风光大办的。”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陶皇后感恩戴德的带着一众妃嫔出去了，这出事儿传到君鸿言耳朵里。君鸿言依旧我行我素，天下之主朝堂又稳定最不喜的便是别人的指手画脚了。 戴玉沁在坐月子期间，君鸿言除了上朝。几乎都是呆在玉澜宫。 这是君鸿言出门后，戴玉沁便在对着丹柔说好话。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她想洗个头发洗个澡。 丹柔坚决不肯同意。 雁新从外头进来。 “娘娘，樊贵嫔和吴贵人来了。说是来看看主子。” 戴玉沁也不想和后宫人闹的那么难看，樊贵嫔和吴贵人也一直保持着友好的关系。 “让她们进来吧，沏茶上点心。” 戴玉沁戴上自己做的帽子，毕竟顶着油头实在邋遢。 两人准备行礼，戴玉沁忙说道：“樊姐姐快别整这些虚的了。” 樊贵嫔意思了下，便起身了。 “别人生了孩子都胖了一圈，我瞧着你好像没什么变化。还是这般水灵。” 吴贵人也奉承说道：“可说呢！瞧婢妾这模样就知道了，这辈子恩宠肯定是到头了。” 吴贵人还不算难看的，只是胖了一圈。如今已经恢复的比从前好多了，只是生六公主时候身上有许多纹路。瞧着有些可怖罢了…… 后宫女子千千万，有瑕疵的女子自然也没有机会送上龙床了。 戴玉沁摸着自己脸颊说道：“我倒是幸运的，怀了的时候也不怎么吐。就是生的时候受了一番罪了。” “你这受了罪，皇上可是心疼死了。如今可是日日陪着你，外面流言如沸。都说你是妖妃呢！” 戴玉沁还有些不太习惯给她们谈论这个。 “唉，我也头大呢！皇上的宠爱是重要，但是这般独我一人。我这也是如屡薄冰呀！若是皇上的宠爱没有了，我又没家世。只怕除了你们两，后宫人都要将我生吞活剥了。” 戴玉沁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只瞧苏才人就是了。从前是高高在上的淑妃，如今却是人人可欺的苏才人了。 戴玉沁虽说受尽宠爱，但是也是心有戚戚啊。出了月子总归要去请安的，到时候后宫的眼神只怕都能把自己杀死。 见气氛冷了下来，雁新笑着端了茶点进来说道：“贵嫔娘娘，我们娘娘可惦记您了呢。让我给您准备了您爱喝的茶点。” 樊贵嫔和吴贵人捻起点心说道：“最惦记你这儿的点心了，做的比御膳房精致多了。” “呵呵，叫你们宫里的人来学了就是了。六公主渐渐大了，也能做些好克化的东西试试。” 吴贵人忙不迭地应下。 话题切了过去，就都是一些闲话家常了。樊贵嫔和吴贵人养着六公主，三个女人聚集在一起说的都是些育儿经。 几个人说着话就听见外头皇上来了。 君鸿言笑着说道：“今日倒是有些热闹。” 几人起身福礼，君鸿言熟练的抱起君康雍哄着。 “都起身吧，昭妃坐月子不能出去。也是无聊，你们也多来陪陪她。” 樊贵嫔瞧着君鸿言熟练的模样，都有些意外。 “既然皇上来了，嫔妾便告退了。” 戴玉沁有些歉意的朝她们笑了笑。 两人纷纷是表示理解的态度。 “她们找你说些什么？” “都是些女人家的话，皇上这也要问呀？” 君鸿言笑着说道：“朕是怕她们说的话你不喜欢，最近宫里污糟话多，你别放在心上。” “没有，樊姐姐和吴贵人就是和我说了些育儿经。” 君鸿言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了。 戴玉沁终于出了月子，君鸿言高兴。大办了君康雍的满月酒，戴玉沁出了月子。自然是随着一同出席的。 君康雍的满月酒办的隆重，前朝的文武百官都请来了一同出席。 陶皇后端坐在上方，觉得笑不出来。却也要保持着皇后的体面。 满月酒还算圆满，元宝可是生怕出什么事。惹了皇上的不痛快，几乎是事事亲历亲为。 戴玉沁晚上回了宫，今日喝了几杯。有些醉意，瞧着怀里恬静的小娃娃，痴痴地笑了。 君鸿言不知忍了多久了，挥手就让乳母讲君康雍抱了下去。 虽说已经生了一个娃了，但是戴玉沁对这事儿上还是羞涩的模样。 一夜好梦，第二天一早戴玉沁也没耽搁。早早的准备去坤宁宫请安了。 华丽的轿辇早就在玉澜宫等着了，丹柔和雁新扶着戴玉沁。戴玉沁穿着妃位的礼服，轿辇自然比走路快又舒服。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坤宁宫门口，戴玉沁瞧着门口的牌匾是许久没来过了。 戴玉沁进去的时候还只三三两两来了几个贵人品级的。 见了戴玉沁行礼，戴玉沁笑着叫了起，几人都偷偷打量着这个受尽皇帝宠爱的宠妃如今是什么模样。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身上柔柔的。不像淑妃那般凌厉。 苏才人在戴玉沁后面错了一步脚来了，戴玉沁的位置在皇后的右手边。对面是德妃的位置。 苏才人瞧见戴玉沁并不想行礼，只是这么多时日了。她也算是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 心不甘情不愿的行了个礼，戴玉沁笑着说道：“苏妹妹是个懂礼的，起身吧！” 苏才人咬牙切齿说道：“昭妃娘娘成了妃位，如今是春风得意了。” 戴玉沁端起茶盏闻了闻，便放下了。并不搭话。 陶皇后见戴玉沁也来了，也没多等。便端着架子出来了，戴玉沁生了孩子却也还是一副初入宫的模样。陶皇后瞧着她那模样心中不喜。 叫了众人起身后，陶皇后不阴不阳的说道：“昭妹妹好些时候没来坤宁宫了。” 戴玉沁也不恼怒。“是臣妾的不是，今日身子恢复了就赶忙来给娘娘请安了。” 戴玉沁姿态低，不像淑妃之前那般。陶皇后心里也好受了些，还欲说什么就见云纹匆匆走来。说了几句，陶皇后便变了脸色。立刻就遣散了众人，朝后面走去了。 樊贵嫔和戴玉沁还有吴贵人走在一处，轿辇是跟在后头的。 “也不知是不是五皇子身子不适，不然皇后娘娘也不会这么早就叫了散了。我瞧着她还想为难你一番呢！” “本宫也是正想着如何应对呢！” 吴贵人最恨皇后，只是低位卑微。没有法子。 “婢妾瞧皇后对您心里十分不满，娘娘您可得小心些。” “本宫也只能是万分小心了，想来五皇子的事儿也会让皇后娘娘分身乏术了。” 樊贵嫔冷哼一声。“那倒也是，她最是看重这个嫡子了。” 几人说了几句，便也各自回宫了。 戴玉沁回到宫里，小水就在门口等着。 “娘娘，雁新姐姐让我等着您。说是皇上安排了一个人见您，您肯定会喜欢的。” 戴玉沁有些狐疑，倒也生了几分好奇。 进了内殿是一个并不识得的女人，只是通身的书卷气。真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余尔白屈身说道：“参见昭妃娘娘，草民怀熙堂教书女傅余尔白。” ------------ 第57章余尔白 戴玉沁一下便明了，露出了笑意。 “余尔白，好文雅的名字。快请坐！” “多谢昭妃娘娘！” “不必如此客气，皇上可说了要你过来的来意？” “皇上说，草民只需要听你的吩咐即可。” “余女傅在宫外可是设立了一个女子学堂？” 余尔白喝了口茶浅浅笑着说道：“回娘娘，正是呢！草民识得几个字，便也希望能多帮几个人。咱们女人在这世上立足艰难，识得几个字总归是好的。” “余女傅的想法很好，本宫也是这么想的。皇上知晓我的想法，便也十分支持本宫。只是本宫待在深宫之中，没有机会施展这个想法。不知余女傅可愿开个真正的女子学堂？不再是小打小闹，本宫会出银子给你，找人找地方。你可愿意？” 余尔白眼里亮晶晶的，昭妃在启明山开了好几个女子学堂的事情。她早有耳闻。 余尔白蹲身行礼说道：“娘娘果真是天下女子的表率！有娘娘如此想法，想来以后元民朝肯定会遍布女子学堂，而不是男子的天下。” “你的想法便是本宫所想，以后若是女子学堂有才艺出众的人。本宫保证到那个时候一定许给你们一个前途。”戴玉沁示意雁新扶起余尔白。 余尔白就着雁新的手，声音都提了一调。“娘娘是说，重启女官制度？” 戴玉沁点了点头。“本宫如今不能应承，但是若以后真有优秀之人。本宫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完成今天所应你的事情。” 余尔白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只觉得斗志满满了。 “草民早有此想法，只是草民空有想法却没法子实行。如今有了娘娘，肯定没有问题了。” “这世间也有许多读不起书的女子，学堂便多开几个班。有一个班是专门让那些读不起书的姑娘来的，只要她们想咱们就资助。只是为了公平起见，资助的班级肯定是不会和平常的班级一样的。不过每个月的第一名便有机会跳到优秀的班级里面去。这也是为了让众人知道只要努力便能获得自己想要的。” “娘娘慈心，其实许多人家是不会让姑娘家的出来读书的，他们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长大了也不过是嫁出去就算了的，所以草民还想即便有这个女子学堂。来的人还是很少……” 戴玉沁扶着额头。 “本宫好好想想，雁新将妆奁第二层的盒子拿过来。” 雁新连忙去取了递给戴玉沁。 “这匣子里有两千两，你先拿去用。找女先生便是最难的了，有了银子好开路。你先去找好学堂的地方，你选两个。到时候本宫求了皇上让本宫出去看看。” 余尔白没想到戴玉沁这般认真，当即应了下来。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想法。 “娘娘真乃草民之伯乐。” “本宫也缺你这样的人，我宫里的雁新稳重稳妥。本宫会像皇上求了让雁新每十日出宫一次，日后有什么事你尽让雁新来禀报就是了。” 两人说了许久，余尔白才出了宫。 因着这个事儿，戴玉沁一下午都在想着。连君鸿言来了都没感觉到。 “做什么呢？这么认真。” 戴玉沁连忙上前。“多谢皇上。” “朕就知道你会开心，如何？和余尔白可商量好了？” “大差不差了，不过臣妾想外头的人大多都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只怕去读书的人少，况且臣妾想着的是教四书五经而不是女德女戒。只怕更是少了。” “朕早就替你想过了，靖远侯府的大小姐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到时候就让她去你们学堂，不怕别人不效仿。京都人人都向第一才女看齐，有她做例子至少京都那些大户人家都会去的。” 戴玉沁托着腮却没有开心起来。 “可是臣妾要的不仅仅是大户人家，臣妾想要的是天下女子都能读书。可是那些村里的人肯定是不愿意的……” “我们沁儿是想一口气吃成个大胖子呀！这事儿总得一步一步来，急什么呢！” 戴玉沁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皇上说的是，总归现在是个好的开始了。” 君鸿言宠溺的捏了捏戴玉沁的鼻头，眼神飘忽的说道：“朕去查了太后和我母妃的事情。” 戴玉沁拉住了君鸿言的手尖。 “臣妾相信太后不会盖皇上的母妃。” 君鸿言叹气。“确是如此，是锦嬷嬷私心使坏的。让朕误解了母后多年，母后也从未解释过。朕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 “那真相究竟如何？” “锦嬷嬷当年受朕母妃照拂，一心忠于朕的母妃。不想让我将太后看的比母妃重要，才一步一步设计让朕误解。其实母妃之死是因为后宫之争，母后并未动手。母后这些年来一直清心寡欲从前也都是不争不抢。朕猜想，也是这个原因，父皇才会将我交与母后抚养。也是我昏了头，才看不清……” 顿了顿君鸿言又说道：“朕已经吩咐了人送锦嬷嬷出宫，锦嬷嬷跟着朕多年除了这件事藏了私心。且都是为了朕的母妃，朕也做不出太无情来。只安送出宫了就是。” 戴玉沁和太后相处间就能感受到太后的为人，自然是明白的。一个对权利毫无欲望的人，想来不会无缘无故让自己沾满鲜血。更不会对君鸿言这般用心认真了。锦嬷嬷跟着君鸿言多年，总归有感情在的。戴玉沁也并不谈论锦嬷嬷。 “皇上既然明白了，合该去看看太后娘娘的。” 君鸿言看向戴玉沁，眼中流露出少有的脆弱说道：“沁儿，朕……不敢。母后真心对朕，朕却疑心她多年，朕不敢见她。朕怕母后厌了我了……” 君鸿言少有的脆弱让戴玉沁心中流露了别样的情绪。 “皇上别怕，臣妾陪着你可好？况且这世上怎会有怪罪儿子的母亲呢！臣妾看着雍雍的脸便只想把自己有的都给她。” 瞧着戴玉沁黑白分明的眸子，每句话都像是一剂药抚慰着自己。君鸿言躁动不安的心总算平息了些，抱住了戴玉沁。 “那皇上，咱们晚上便去太后娘娘宫中用膳可好？” 君鸿言闻着戴玉沁身上的气息，点了点头。 戴玉沁忙吩咐丹柔，让湖心准备了几道爽口小菜和一道鲜辣的毛血旺。又让雁新说了去慈心宫里用晚膳。 还没到晚膳时间，戴玉沁便拉着君鸿言过去了。君鸿言还有些胆怯，磨磨蹭蹭抱着雍雍。 到了慈心宫门口，君鸿言倒真像个做错事儿的小孩一样。磨磨蹭蹭许久才进了内殿，杨太后礼佛但是识得戴玉沁后便也偶尔看几本话本子。这会儿便是看的戴玉沁送来的话本子。 戴玉沁来慈心宫的次数不少，自然也是熟悉的。陌心端着戴玉沁常喝的茶说道：“娘娘可是许久没来了。” “许久没来，陌心嬷嬷还能记得我的喜好。”戴玉沁笑着喝了口茶说道。 君鸿言喝了口茶不说话，君鸿言登基后几乎从来来过慈心宫。此刻东看看西看看的，发现慈心宫摆设简单。哪里有一国太后的尊荣。 “臣妾可是想着太后娘娘这里的素饭，特意带了几样菜来太后娘娘这儿蹭饭呢！” “你这泼皮儿，都当了母亲了还这么贫嘴。” “当了母亲了不还是太后娘娘的小辈儿。” “呵呵，你呀！七皇子可还听话？这孩子小时候是最磨人的了。” “七皇子还算乖巧，不怎么哭闹。有乳母照顾，臣妾还算轻松。不过当了娘了，总归是时时惦记着的。” 有戴玉沁和杨太后两人左一句右一句的，君鸿言紧张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些。 膳食摆好后，几个人坐在一起用膳。 戴玉沁朝君鸿言使了好几个眼色，君鸿言耳朵红红的夹了一筷子蘑菇菜心给了杨太后，笑着说道：“母后，多吃点儿。” 杨太后心生意外，看了眼君鸿言。点了点头。 气氛冷硬了下来，戴玉沁忙说了几句逗趣。 “太后娘娘，皇上允了臣妾在宫外开个女子学堂呢。” “哦？专供女子读书吗？” 戴玉沁点了点头。“臣妾出宫时候发现许多女子是愿意读书的，只是没有机会。便在启明山开了了几个女子学堂，只是总归是寂寂无名的。帮不到几个人。” “那倒是挺好的，只是天下男尊女卑思想根深蒂固。只怕你这个想法实行起来不容易。” 戴玉沁也有些苦恼不过即刻便说道：“不怕，臣妾一步一步来。尽人事听天命。” “你这般想就最好了，有什么需要哀家的。尽管来找哀家，哀家十分支持你这个想法。” 瞧着两个人就这女子学堂谈论的入神，君鸿言被忽略。有些不痛快的撇了撇嘴。 这顿晚膳，君鸿言反倒没插上几句话。不过自己也不知道和太后说些什么，便梗着没说话。 用完晚膳后，戴玉沁笑着说。“太后娘娘，臣妾最近会做一个消食饮，臣妾瞧着您今日用的不少。臣妾借您的小厨房去做给您尝尝。” “这种小事儿，让宫女做就可以了。” “臣妾怕小宫女做不好，反倒失了臣妾的心意。”说完眼神示意皇上和太后说说话。 “陌心姑姑陪着我一起吧？” 陌心算是瞧出了昭妃想留给皇上和太后两个人说话的空间，得了杨太后允准也退了出去。元宝也悄默声的退了下去。 君鸿言喝了口茶，琢磨着怎么开口。杨太后也不着急，抚摸着手上的碧玉镯子静静等着。 “母后这宫里也简陋了些，外国使臣送了一座白玉观音。儿臣明日便让元宝送来给您。” “那倒是好，有劳你惦记着了。”杨太后带着笑，君鸿言也就大胆了些。 “儿臣和母后母子一体，自然应该惦记着。从前都是儿臣的错，错信小人这么多年误会了母后。还请母后原谅儿臣。”说完君鸿言诚恳跪在地上。 “儿臣也不应该这么多年放任这个误会不管，而害了臣妾和母后多年的疏离。” ------------ 第58章陶皇后病重 君鸿言说的诚恳，杨太后想起这些年的母子分离。从小带到大的孩子，却疏远自己如此。不禁鼻子发酸，红了眼眶。喝了口茶，不知道如何开口。 君鸿言见杨太后不说话，抬头瞧见杨太后脆弱的情绪。走上前去将茶端了过去说道：“母后，喝茶。” 杨太后接过茶，还是没有开口。 君鸿言彻底放下颜面。 “母后喝了儿臣的茶，便是原谅儿臣了。” 杨太后瞧着君鸿言这模样，原本就没怪罪的意思。此刻无奈的笑了起来。 “你呀！还和小时候一样。”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君鸿言憨憨的笑了，杨太后瞧着就像小时候的模样。 戴玉沁这边做了一道消食饮，过来时里面已经传开了笑声。 戴玉沁笑着端了进来，宫女太监们也没让进来。 “皇上说什么逗得太后娘娘这么开心。” 太后面上带着少有的开心说道：“正说着呢他小时候的糗事儿呢，他可老大不愿意了！” “那臣妾可有了兴趣，太后娘娘快给我说说。” 君鸿言忙说道：“母后，您可不能揭我的短。叫沁儿知道了肯定会笑话我。” 太后瞧他们俩感情好，也是笑呵呵的。 “好好好，哀家可不敢说了。沁儿你自己去问。” 戴玉沁也没追问，只要疏解了两个人的心结便是好的；今日便也算功德圆满。 三个人说了好一会儿话，两人又回去了。 戴玉沁在，太后也没有提皇后的事儿。免得糟心，只是皇后所说的事情总归是宫里的一个事，太后想着总得找个时间和皇上提一提。 两人回去路上，君鸿言已然是笑容满面了。两人牵着手就和一对普通夫妻一般散着步。 “皇上怎么哄的太后娘娘开心的？” “朕可不能告诉你去了，若是你知晓了，下次哄你都少个法子。” 戴玉沁瞪了一眼，却也习惯了君鸿言的油嘴滑舌。 “过些时日，等余女傅选好了地方。皇上可是答应了臣妾，让臣妾出宫的。” “朕答应你的事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戴玉沁得了允准，也放下心来。脚步都轻快了些。 瞧着戴玉沁露出了在宫里少有的笑意，君鸿言拉住戴玉沁的手说道：“真好……朕又瞧见你在牛家村的那个笑容了。” “呵呵，也不知道牛大伯牛大妈如何了？皇上可在军中找到了他们的大儿子？” “找到了，那小子现在也凭自己的本事做到了伍长。朕也没掺合，只是吩咐了若是他日在战场上要保他一命。” “皇上英明。” 两人快到玉澜宫时候，宫里传来了一声尖叫。听着也叫人有些害怕，君鸿言连忙护住了戴玉沁。湖心匆匆跑出了宫。 “娘娘，七皇子不好了。” 戴玉沁吓得一跳，整个人失了魂一般。 “怎么不好了？” “七皇子喝了乳母的奶，现在发了高烧。乳母也七窍流血，不治身亡了。” 戴玉沁一听这个哪里还能受得了，整个人摇摇欲坠。 “怎么回事？快快去宣太医了没有？” “圆公公已经去请太医了。” 君鸿言连忙对着元宝吩咐。“去请儿科圣手罗太医来，还有太医院当值的太医全叫过来。” 圆圆听着这个消息早就吓坏了，连忙应下。自己就跑了出去。 戴玉沁跌跌撞撞回了宫，发现君康雍已经脸色发紫。早就没有平日的活泼，不停的往外吐奶。一时之间深呼一口气，看向另一个乳母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乳母的饮食没有在玉澜宫出，都是去御膳房提了过来了。不过都是一层层试了毒了才能送到乳母处的。 另一个乳母此时也早就吓坏了，也许差点儿死的就是她了……只是现在她没事，就成了被怀疑的对象了。 “奴婢不知……奴婢和陈嬷嬷同吃同食的，奴婢也不知为何……” “今日的菜，你可吃了她没有吃的？” 乳母想了许久说道：“蒸鸡蛋我没有吃，我中午多吃了些。便没用蒸鸡蛋了。” “立刻给朕查鸡蛋里有什么？都经了谁的手。” 小景子连忙应下，这种事肯定要用上锦衣卫了。 瞧着床上的小娃娃这么小就要受这种罪，戴玉沁心疼的不行。哭的稀里哗啦的，一点没有平日的模样了。 君鸿言也是心疼的不行，怒火中烧。恨不能立刻手刃了凶手。 太医匆匆赶来，准备行礼。 “都别整虚的了，七皇子中了毒。快去看看！” 罗太医心下一沉，才几个月的婴儿中毒这可危险了。下手之人也太狠心了。 几个太医抢救了半天，君康雍总算是脱离了危险。只是这小小的人受了这种伤，瞧着可怜极了。 罗太医弓着身子回禀。“皇上，鸡蛋羹里下了延迟性的毒药，乳母一般是晚膳后半个时辰才喂奶，今日乳母耽误了一小会儿。七皇子又喝的不多，所以才在七皇子喝奶时候死了，这才救回了七皇子一条命。” “皇上，是有人要害我们的雍雍……” 君鸿言怒斥。“给朕查，查不出来你这个侍卫首领也不必做了。” 锦衣卫首领连忙应下。 宫里人知道了七皇子被下了毒，有人欢喜有人愁。 陶皇后气的在宫里怒摔了玉如意，吓得五皇子也是哇哇大叫。五皇子如今也会坐了起来了，哭泣看着陶皇后。 云纹连忙哄着说道：“娘娘，五皇子还在呢！” 陶皇后连忙抱着五皇子哄了许久，等五皇子安静下来才示意乳母抱了下去。 “无能！这般小事都做不好，要么就将那小孽种弄死，要么就别动手。这般不上不下的,你们脑子里都是装的水吗？” 云纹和底下人连忙跪下。 “奴才无能，请娘娘恕罪。” 陶皇后气急问道：“可都撤干净了？没有留下痕迹吧？” “娘娘放心，一切都撤干净了。” “罢了，只能待下次机会了。你们这些时候都安分些，等这个风波先过去了。” 底下奴才连忙应下。 戴玉沁寸步不移的一直留在身边照顾着，一下子憔悴不堪。君鸿言心疼极了，除了上朝就是陪在戴玉沁身边。经历了好几天君康雍总算恢复了，能正常喝奶了，戴玉沁才能放心片刻。 戴玉沁这几日下来，一天天看着瘦了。杨太后也来了探望了好几次。 丹柔端着参茶过来。“娘娘，您累了好几日了。今日总算放心了，快歇歇吧！” 戴玉沁喝了口茶疲惫道：“将圆圆唤过来吧。” 圆圆一直候着，这会儿连忙赶了进来。 “参见娘娘。” 戴玉沁抚过额头。“这几日我虽忙着，你可有什么动静？” “奴才查探了这事儿应当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下手的，虽说他们后手都抹干净了。但是奴才逼问了御膳房的同乡，皇后的人和御膳房的人接触过。” “呵呵，去了个淑妃又来了个皇后。本宫无害人之心，却不得安生。锦衣卫的人没查到吗？” 圆圆犹豫着说道：“锦衣卫说到底不知道后宫的阴私，查案之时总有疏漏。” “皇后……”戴玉沁阴着脸唤了一句。 圆圆跪在地上，等候戴玉沁说话。戴玉沁许久未出声。 “你去配个药，想法子下在皇后的膳食里。既然皇后这般，本宫也不介意给五皇子换个母亲。” 圆圆抬头看了眼戴玉沁才应下，这可是主子第一次对人下手…… “奴才领命！” 君鸿言查了几天都没查到真凶，琐事繁忙就果真就暂时搁置在了一旁。 戴玉沁知道害五皇子才能最伤皇后的心，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且五皇子身子脆弱，下手也更容易些。不过总因为五皇子不过是襁褓婴儿，戴玉沁也下不了这个手。 过了好几日，戴玉沁这儿有了时间腾出手来，皇后很快就缠绵病榻了。太医查过之后也只说是皇后劳累过度，需要好好休息。 君鸿言也只走过过场探望了一下。便吩咐皇后安心养病，协理六宫之权交由德妃和昭妃协理。 德妃位分高些，却也不是十分揽权；许是戴玉沁的恩宠，对戴玉沁反倒想让了几分。戴玉沁也不爱权，两人一同协理后宫倒也算是和谐。 陶皇后病了，只感觉自己身上软绵绵的总是提不起力气。连五皇子也抱不起来，心里也十分心慌。琢磨着想让宫外的苟大夫进宫看看。但是云纹好几次想出宫却没有去成，宫里的太医都是不温不火的药下去。陶皇后一天里几乎便是有十个时辰都是睡着的。 戴玉沁听着陶皇后的近况也只是冷笑，并不心软。看着七皇子这几天又开始咿咿呀呀的了，戴玉沁这才放下心了。 陶皇后身子不好，这般五皇子的周岁宴虽说是大办了。陶皇后却没机会参加了，这风光的场面自然也是没有感受到的。 陶皇后做下的事情，皇上也慢慢查到了些。最后也查到了戴玉沁对陶皇后下手了。 君鸿言一开始难以置信，觉得自己认识的戴玉沁单纯灵动怎么会做这种事呢？戴玉沁也没有存心隐瞒这件事情，她本就不是单纯天真的人。她不希望在君鸿言心里一直是需要她保护的模样。所以当君鸿言质问时候，戴玉沁大方承认了。 “沁儿，可是你给皇后下了药导致皇后如今中毒了？” 戴玉沁屈身福礼。“是！皇后娘娘对七皇子下手，臣妾忍无可忍。” 君鸿言对戴玉沁早就倾心相待，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君鸿言望着底下倔强的女人，最终低下身子扶起了戴玉沁。 “沁儿，朕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可以告诉朕，朕一定会替你做主的。这么危险的事情，你自己做了若是叫皇后发现了。她丧心病狂给你鱼死网破，可怎么好？” 戴玉沁没想到君鸿言会是这样子说，她原以为君鸿言怎么也会气愤自己这么狠毒。 “皇上多虑了，臣妾既然做了。就一定想好了万全之策，况且臣妾自己也想为雍雍报仇。” ------------ 第59章出宫 “朕明白你生气皇后的做法，这事情说到底是朕不好。朕这些时日忙着，便也没顾上。” 戴玉沁顺势起身。“皇上不怪臣妾心狠手辣吗？” “皇后居然敢对七皇子下手，你做的朕不怪罪。任何想害你和咱们孩子的，朕都不会饶过。” “多谢皇上！” “以后别犯傻了，朕知道了。这件事你就按照你的想法放心大胆去做，朕会是你的依靠。” 戴玉沁乖巧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并不把这句话放在心里。不过也一次次试探出了君鸿言对自己的底线。 “皇上，皇后娘娘病着。臣妾觉得五皇子也不宜养在坤宁宫了，容嫔是有过身孕的。容嫔肯定是有些经验的，不若便先将五皇子交给容嫔看顾吧？” 皇后的命，戴玉沁是一定要的。容嫔自从失去了孩子后一直有心结，戴玉沁既然害死了他的生母。便也希望能给他找个用心的养母。容嫔为了孩子能对皇后下手，戴玉沁觉得这样也许是给容嫔和五皇子一个机会。 君鸿言想了想，又想起了之前容嫔失了孩子的模样。 “你想的周到，便先将五皇子挪去容嫔处吧！” 戴玉沁笑着应下。“皇上英明。” “沁儿，也许你这个法子是最周全的。皇后乃一国之母，朕若是轻易废后，前朝肯定动荡不安。” 前朝的事情，戴玉沁不好发表。倒了杯茶，并未说起这事。 陶皇后堪堪病了许久，这也是圆圆的手段了。陶皇后一直想找宫外的太医，后来才发现她身边的人都出不了宫了。连五皇子都被抱出了坤宁宫，五皇子挪出坤宁宫那日陶皇后还费尽力气起身了。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陶皇后慢慢明白是自己中了计了。 戴玉沁对权势没有热衷的，只坤宁宫的事情要抓在手里就可以了。德妃知晓了后坤宁宫的事情便一应没管，自从君鸿言知晓了又没有怪罪之后。戴玉沁便慢慢将坤宁宫的人都慢慢换了下来，坤宁宫里陶皇后的心腹都被皇上的锦衣卫召去了。 戴玉沁这日独自来了坤宁宫探望，陶皇后形同枯槁。病了的脸上没有血色，眼窝深深的陷进去了。圆圆说陶皇后就这几天了。 陶皇后看见戴玉沁就气愤的挪动爬起了身子。 “你这贱人，对本宫做了什么？” 戴玉沁站在离陶皇后一米处的地方，圆圆立刻搬了一个圆凳在戴玉沁身侧。 “皇后娘娘得先解释一下对臣妾的七皇子做了什么？” 陶皇后眼神回避。“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敢这么对本宫。不怕皇上知道了杀了你吗？” 戴玉沁坐在圆凳上说道：“你害的是皇上的亲生孩子，是你的性命重要还是七皇子的性命重要。你自己没有个谱吗？” 陶皇后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难道自己如今的身子是皇上默许了的？坤宁宫的安排皇上都是知道的。 “本宫是皇后，一国之母。你怎么敢？” 戴玉沁冷哼一声。“一国之母便可以如此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吗？皇后，臣妾已经十分仁慈了，五皇子好好的被养在容婉仪处。娘娘放心，臣妾绝不会如你一般对一个婴孩下手。” “容婉仪是谁？宫里何时有过什么容婉仪。” 戴玉沁面带笑意慢吞吞说道：“便是被你害的失去孩子的容嫔呀！皇上说因容嫔照顾五皇子用心，便晋为容婉仪的。” “你.....你居然把五皇子交给了容嫔，你这毒妇。” “臣妾毒妇？娘娘放心，容婉仪不会像你这般狠毒。这宫里，你沾了多少血。你心里便不愧疚吗？容婉仪用心照顾五皇子，五皇子的身子已经越来越好了。皇上和太后娘娘都夸赞不已。” 陶皇后气愤不已，挣扎着要起身。却无能为力，小北子也一直带着一个太监守在一边的。若是陶皇后奋力起身了，也会被小北子压下去。 “你这毒妇，居然将我拼命生下的孩子交给了别人。本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戴玉沁站起身来。“娘娘活着的时候臣妾都不怕，他日变成一缕鬼魂了。臣妾更加不会害怕，娘娘若是想死的轻松便告诉臣妾如何给七皇子下毒的。不然这几日娘娘便在这里等死吧！” 陶皇后像是终于有了精神冷冷笑了起来。“呵呵，本宫偏不告诉你；如何？哈哈......” “不说便不说吧！你的嘴巴严实，云纹的嘴巴却不一定严实。你做过的事，她一件件都会吐露出来的。这几日没人再会来伺候你了，你便在这儿自身自灭吧！” 陶皇后见戴玉沁要走，攀爬着在地上说道：“你别走，你别走求求你把五皇子抱过来给我看看。” 戴玉沁回过头，看了一眼却没心软。扶着雁新的手稳稳出去了，外面阳光正好。清风拂面，戴玉沁看了看这个曾经自己望而生惧的坤宁宫。如今已经是冷清的不行。 回到玉澜宫，就看见容婉仪在喝茶。 “容姐姐怎得来了？本宫可是听说你最近照顾五皇子可是衣不解带的，怎得有时间来我这儿了。” 容婉仪起身行礼后说道。 “嫔妾是特地来感谢昭妃娘娘的。” “容姐姐客气了，快坐下说吧！” 容婉仪也不客气，笑着说道：“原本五皇子送来的时候，嫔妾以为自己只会随便看顾就算了。没想到看到小小的人儿都一岁了，还是那般弱小。嫔妾心里一下就不是滋味，只当是还债吧！” 这句还债，戴玉沁却明白了。容嫔是少有的心善了，并未对皇后赶尽杀绝。 “容姐姐照顾的好，就你这心软的性子以后五皇子肯定和你亲昵的。容妹妹就当那个失去的孩子以另外一种方式来陪你了。” 一句话惹得容婉仪落了泪。 “倒是本宫不好，招的容姐姐落了泪。简直该打该打了！”戴玉沁递了手帕上前。 容婉仪接过帕子。“是妹妹不好，总是惦记着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如今姐姐一说便忍不住了。从前总是嫔妾太天真，宫里的事情半分没防备！” 戴玉沁叹了口气。“妹妹受罪了！本宫也是小心翼翼才能有了七皇子。” “七皇子如今无事便好了。”容嫔从身边小粒手上接过一个小盒子。 “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自己制的胭脂。望娘娘不要嫌弃！” 戴玉沁拿起其中一个闻了闻。“妹妹好手艺呢！这胭脂真细腻。有劳妹妹了。” “若是喜欢日后用完了只管来我这儿取。” 两人说了几句，容婉仪便先回去了。 雁新接过胭脂说道：“娘娘，这个要留下吗？” “找圆圆看过没问题便留下吧！怎么也是一个心意了。” 雁新点了点头，便收了起来。 陶皇后在坤宁宫缠绵了好几日，吃喝拉撒也无人伺候。一应都在床上了，宫里也无人看顾。倒是苏才人偷摸进宫冷嘲热讽了一番，苏才人和陶皇后争斗了一辈子。如今瞧着陶皇后的惨状，苏才人可算是得意开心的。 “呀呀呀！皇后娘娘如今可真是尊贵呢！”苏才人捂着帕子在离陶皇后几米处就停下了。 陶皇后趴在床边嘶哑着声音说道：“水.....水.....”眼睛都已经睁不开，说不了话了。什么尊严也顾不得了。 苏才人从桌上拿过水壶，不知放了多久的水走进去浇在了陶皇后脸上。 陶皇后伸出舌头，添了添。看得苏才人哈哈大笑。 “这还是咱们那尊贵不可一世的皇后吗？你不是让我罚跪吗？如今还能如何？” 陶皇后自然听见了苏才人的声音，沾了点水后说道：“贱人，你又赢了吗？如今你算什么？苏才人？才人哈哈哈！” 苏才人听见陶皇后的话，也不恼怒。 “再如何也比你如今这般好，外头人都以为咱们的皇后娘娘还是好好在坤宁宫养身子呢！谁知道咱们皇后娘娘如今吃喝拉撒无人看顾呢！即便你是皇后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落得比我还不如的下场。”苏才人用帕子在鼻尖扇了扇。 “这味儿实在太重了，我帮你把窗户打开透透风。” 正是快入冬的日子，开了窗户后陶皇后一个冷颤。陶皇后嘴里骂骂咧咧，苏才人却不在意。想着这些年的争斗，嘲讽一笑便出去了。不知是笑皇后还是笑自己。 苏才人走后，陶皇后当晚便崩了。不过生生是等到了第二日才叫人发现的。 陶皇后的丧仪是由德妃操办的，操办了几天总算是结束了。宫中没了皇后，德妃位分最高。皇上有心先给戴玉沁晋位皇贵妃。戴玉沁却不想操心后宫琐事，一心都扑在女子学堂上。 因为七皇子这事；女子学堂耽误了许久。这日无事，君鸿言也不忙碌，戴玉沁便留了君鸿言在玉澜宫照看君康雍。自己出宫去定下女子学堂的位置。 因为是要办的是女子学堂，戴玉沁并未掩盖自己女子的身份。只是穿的朴素了些出了宫。 余女傅早就在宫外等着了。 “娘娘来了，我选好了三处宅院。娘娘随我去看看。” 戴玉沁初次独自出宫，瞧什么都是新鲜的。“在宫外不必叫我娘娘，叫我掌柜的就可以了。” “是！戴掌柜。” 戴玉沁将戴掌柜几个字碎碎念了几遍。“走吧，咱们先去瞧瞧。” 余女傅选了三处地方，有一处在城中心。只是地方偏小了些。第二处在城边，地方大；租金也比第一处便宜。第三处则是在郊外，环境好；宅子处有山有水。只是离城中心远，学生上课只怕不方便。 戴玉沁最后选好了第二处，花花草草的戴玉沁想着多移植一些进去就是了。 “余女傅，你去和宅子主人谈一谈，我们买下宅子而不是租下来。这样咱们也有主动权些。” “掌柜的想的是，不过掌柜的觉得多少钱合适呢？” “你看着定，合适就行。不必压价太死了，若是这儿谈不下来。便再去寻寻别处。” ------------ 第60章大结局 余尔白点了点头。“掌柜的放心，我瞧着应当没大问题的。这个人底下房产也多，肯定愿意卖的。” “嗯，那便好。地方定好了，你便也可开始找女傅了。不仅仅是学四书五经的女傅，也要教一些拳脚武术。你尽力去寻，寻好了再进宫告诉我。” 余尔白见戴玉沁都有思量，连忙说道都记下来了。 “你自去忙吧！”戴玉沁上了马车说道。 “雁新，让车夫去这儿最热闹的街市。” 看着戴玉沁狡狤的眼神，雁新和丹柔就明白了。两个人对视一眼就笑了笑应下了。 马车停在南街，外面热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热腾腾的烟火气，有许多摊贩有卖茶水的。 “来了这儿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出来看看。雁新，这儿可有什么好吃的？你经常出宫带我和丹柔去尝尝。” 雁新有些犹豫。 “主子，您千金贵体的。这外面的东西不干净，您还是别吃了。” “这怕什么？谁不是一根肠子一个胃。我这身子一向好，你就别怕东怕西了。好不容易出来了，你们两今天使劲看，看上什么我来给你们买单。” 两个人有些听不懂，不过看戴玉沁少有的开心模样，便也任由去了。 “主子若是想试试宫外的东西，不知道是想吃甜的还是辣的呢？” “有没有臭的？臭豆腐？” 雁新有些意外的看向戴玉沁。“主子，还真有一个。只是那儿人多，我平时出宫总是忍不住去试试。主子若是想吃，奴婢去买。” “咱们一同去，我也去瞧瞧要你们的臭豆腐。” 到了一家小门店处，门套看起来才一米多点儿。外面陆陆续续站了许多人，不过看起来是男子多过女子一些。排队的女子很少，不过老远戴玉沁已经闻到了香味。 “这臭豆腐闻起来就正宗，咱们快去排队。”戴玉沁拉着两人一点也不拘谨，前头人似乎想不到还有这干干净净的女子来吃臭豆腐的。果真懂吃。 几个人排队许久才吃上臭豆腐，戴玉沁可是开心了。“味道真正，可惜带回去就凉了。不然可以给皇上带些回去。” 丹柔吃着臭豆腐却有些担忧。“也不知道皇上带着七皇子能不能带好。” 戴玉沁也有几分担忧，不过转头听见其他叫卖声就丢到一边去了。 快天黑了，戴玉沁才被雁新拉着回去。 几个暗卫跟着跑了一天，就围着这条街转来转去也是累瘫了。这比和刺客搏斗都累，都在心里暗暗发誓下次要给皇上说不和昭妃出门了。 玉澜宫 君鸿言累瘫在床上，七皇子正是闹腾的年纪把君鸿言的奏折都撕坏好几份。元宝又重新上了浆糊沾上，只是是个小祖宗弄的，元宝也是没法子。 戴玉沁轻手轻脚进来，身后雁新和丹柔提着许多东西。 君鸿言冷哼一声。 “你还知道回来了，丢朕在玉澜宫一天。朕头都快大了。” 戴玉沁连忙上前，站在君鸿言身后捏着肩膀。 “我们鸿郎今日真是辛苦了，臣妾感激不尽。” “就会说好听的哄我。” 戴玉沁也不反驳，撒着娇又给君鸿言拿着给他买的衣服出来。几句话便也想法子哄好了。 “皇上瞧，臣妾也不尽是想着在外面玩的，给您买了衣服。” 君鸿言嘴里说着。“朕才不是小气的人呢。不过你也休想就拿一件衣服打发我，我可不是这么容易打发的。”身体却很诚实，早就把自己身上的衣袍脱了下来。元宝连忙拿着衣服给君鸿言换上，君鸿言换上衣服还转了一圈。 “如何？” “皇上穿着这个衣袍更加丰神俊朗了。”是一件玄色窄袖袍子，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金线许肯定不如宫里的好，不过料子绵软主要是戴玉沁挑的，君鸿言倒是喜欢。穿着转了好几圈。 元宝都没眼看。 挥退了众人，君鸿言才拉住戴玉沁。 “如何？今日出宫可开心了？” 戴玉沁听着问话便开始侃侃而谈，讲起了看的宅院吃的臭豆腐。 “皇上，下次出宫您一定要和臣妾一起尝尝那个臭豆腐才好。” “下次朕一定要随着你去的，今日雍雍闹了一整天。也不知他怎么精神那般好。” “长大了肯定是个调皮的。”戴玉沁拉着君鸿言坐下说道。 “那朕到时候肯定要好好教训他。” …… 时间很快而过，君康雍三岁了。正是狗都嫌的年纪了，不是今日砸了哪个宫里的花瓶。就是将那个太监的钱袋藏了起来，偏偏皇上宠着。 元宝是看见君康雍就躲，奈何这个小祖宗一点也不放过。 虽说五皇子君康康比君康雍还大上几个月，但是实际上哥哥仿佛是君康雍，君康康反倒是弟弟。 君康康总是跟在君康雍屁股后面，像个小帮手。 戴玉沁时隔两年，又怀上了孩子。去年皇上就晋为了皇贵妃。这会儿挺着肚子说道：“圆圆，不准停。给本宫打！” 圆圆手上虽说一下一下的拍着，但是一点也没敢用力啊！君康雍却早就哇哇大叫了起来。 “母后饶命啊！儿臣再也不敢了！” 圆圆真是佩服自己这个小主子，小小年纪就比戏子还会做戏了。 戴玉沁也扶着头有些无奈，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戏精出来了。 “行了，别叫唤了。整个宫里都是你的声音了，丑不丑？” 君康雍利落的趴在戴玉沁腿上。 “母妃，是那个太监仗着自己年纪大就对小太监打骂。儿臣是替天行道才拿走他的东西的，况且儿臣已经还给他了。”君康雍小声念叨：“谁知道他能哭的这般凄厉呀……” 戴玉沁指了指君康雍的额头。 “那个小太监犯了事儿，老太监才会教育的。” 君鸿言笑着进来说道：“这是怎么了？还在门口就听见了雍雍的哭声，丑不丑啊？” 君康雍向君鸿言的怀抱，君鸿言顺势就抱着起来了。还掂了掂。 戴玉沁别过头不理这两父子，君鸿言还说他会教训呢！结果对君康雍宠的不行，戴玉沁一点儿都管不住。 两人见戴玉沁不说话，君康雍连忙跑去继续哄着。君鸿言也拉过戴玉沁的手说道：“别生气啦，朕都听说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什么叫不是大事儿？他这么不会尊重人，还不是大事儿？那可是太监的命根子，那太监若是存了报复心理可怎么好？”原本太监便不是正常男人，把那点念想若是毁了别人恼羞成怒也不是不可能。 “他敢，若是对皇子有损，朕诛他九族。” 戴玉沁简直无奈，帝王的观念深深的在戴玉沁心里。两个人就这些事儿简直是无法沟通。 “行了行了，我懒得给你说。”戴玉沁扶着肚子进了内室，君鸿言一个眼神示意君康雍自己去玩儿去。他则是跟着戴玉沁进去了。 君康雍做了个鬼脸便也跑下去了。 君鸿言哄了几句便也好了，戴玉沁也没想着能改变君鸿言的根深蒂固的想法。君康雍的大方向没偏就是好的。 这两年君鸿言便没有选秀，后宫也多成了摆设。陶皇后死后，苏才人也歇了心思。至少能保的一条命了，其他跳脚的泛起心思的全被君鸿言降了一级。有心思的人就更少了。 君鸿言顶多就是去看了那些有孩子的，没孩子的是真的难见圣颜了。 即便如此，戴玉沁也不敢全心以待。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深深烙在戴玉沁心里。 戴玉沁看着女子学堂的汇报，微微皱眉。这一年生源是慢慢多了起来，但是这些女子优秀的却是少之甚少。毕竟都是开蒙晚，想要像男子那般有番成就。一时半刻也成不了。 明日便是余尔白进宫的日子了，戴玉沁想着总要有个法子。 第二天，雁新接了余尔白过来时候。戴玉沁刚刚用完早膳。 “参见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起身吧！赐茶。” 余尔白也算是对玉澜宫有些熟悉了，远没有第一次拘谨。 “娘娘，草民今日带着您说的袁碧心过来了。” 有一位文章写的较好的，戴玉沁决定亲自见见。 碧心初次见戴玉沁，宫里的繁华总归是有些拘束。 “碧心拜见皇贵妃娘娘。” 戴玉沁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文章很好，有想法有见解。所以本宫才想见见你，本宫和皇上已经商量好了。明年将开启女官制度，本宫希望明年能在女子科考上看见你的文章。” 袁碧心出身农家，也是有了这个机会努力求了母亲才能出来读书。 “我还能有机会当官？” 余尔文小声斥责道：“什么我呀我呀的，忘记教给你的规矩了？” “娘娘恕罪，草民一时忘记了。” 戴玉沁并不在意。 “不妨事，这个机会难得。本宫希望你们要给天下女子做个榜样，让更多的女子识字掌握自己的人生。” 余尔文和袁碧心连忙跪下。 “草民一定不辜负娘娘信任。” “余女傅，你也要参加。做好带头的作用。” 余尔文心里有些想参加，又有些紧张。立刻就应下了，回去就准备好好准备了。 第二年，戴玉沁平安生下一个公主。君鸿言欢喜的不行，当天便下了圣旨封戴玉沁为皇后。待出了月子再行册封礼。 公主也赐了封号：安乐公主。 前朝反对封后的声音也有，要君鸿言雨露均沾。不过统统都被君鸿言压了下去了。 女子科考的人不在少数，君鸿言是真用心支持戴玉沁。前朝反对的声音一应被压了下来，女子科考虽说出了好几次风波。但是最终也办了下来，外地来的属启明山最多。牛小花年纪还差点水准，虽说没中但是她却没放弃；只等第二年再来。戴玉沁也在玉澜宫见了她，给了她更大的信心了。 女子科考也让更多女子看到了希望，读书的女子也更多了。 多年后 宫里一切安好，戴玉沁生了安乐公主便没再生了。没事的时候戴玉沁总是想着出宫，君鸿言也宠着。所以常常将政务丢给了君康雍，两个人则是带着雁新和元宝出宫玩的不亦乐乎。 宫外常常流传着这对帝后的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