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蓉儿,我要娶她 平叛三年未归的夫君回府了,却带回了个娇花似的女子。 沈月蓉坐在轮椅上,亲眼瞧着那女子被老嬷嬷小心翼翼的搀扶,穿过前庭的拱门。 她约莫十七八岁,挺着高耸的孕肚,身穿大红纱织绣荷坠地裙,虽未嫁却挽起了发髻,乌发中一枚南海大珍珠粲然夺目。 听说是被安排到了鹿林轩,前前后后簇拥着十几个婢女,生怕出了半点差池似的。 分明,她才是将军府的正妻,却无人过问她对此是什么态度。 沈月蓉望啊望,望到浩浩荡荡的人马消失在回廊尽头,眼眶如染血般赤红。 “蓉儿。” 一声温润的呼唤,沈月蓉方抽回视线。 她回头看去,正面迎来的男子英俊挺拔,身着银白甲胄,疾步如风。 奔她而来时,满面笑意,喜不自胜。 这是她的丈夫,傅恒钰,将军府独苗,京中出了名的美檀郎。 明明心心念念三年的人就在眼前,沈月蓉湿润的眼,骤然水雾弥漫,一滴清泪顺着眼尾滑过苍白的面颊。 他是回来了,可却有了新欢! 傅恒钰笑容僵滞在唇边,顿时手足无措,半蹲下身在沈月蓉跟前,“蓉儿,你怎么哭了?” 她怎么哭了? 傅恒钰怎能问出这种话? 沈月蓉心底的酸楚,骤然如泄洪般崩塌,泪水不止,愈发汹涌。 她抬起手,胡乱地用手背擦拭,颤抖的声音饱含委屈,“夫君,蓉儿是哪里不好?你要如此羞辱我?我恪守妇道,为将军府操劳三载,你新婚之夜便请辞而去,领回江南瘦马,给我难堪?” 伴着哭腔的诘问,字字泣血。 谁人知道,她三年来是怎么熬过来的? 四方宅子里独守空房,日日夜夜盼着傅恒钰归来,翻烂账册,打理家业,百余口人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她来料理。 他们说傅恒钰嫌她是个瘸子,所以才弃她而逃。 她不信的,饶是拖着这副残躯,也要支撑起门楣,只为和傅恒钰长相厮守。 结果呢? 结果苦苦经营,落不得半分好,反而要容忍别的女人进门。 泪花如断了线的珠子,落在傅恒钰眼中,他慌了神。 “蓉儿,这是个阴谋!”他忙捧着女子娇小的脸,指腹拭去她满面湿润,浓眉紧皱,心疼坏了,“她是江州知府送的歌姬,却设计爬上我的床榻!先前去殿前回禀,耽误了些时辰,我早该先行告知于你的。” 怕沈月蓉不信,傅恒钰真切至极,温柔的话音耐心解释,“谁晓得,她怀上了孩子,左右乃我傅家骨肉,不好流落在外,所以才接回京中。” 只是这般? 沈月蓉听他诚恳的言词,止住了抽泣。 她红肿着双眼盯着眼前的男子,鼻音尤重,“真当如此?” 这么说来,傅恒钰心里并没有那姑娘,他为这事也苦恼着? 傅恒钰抿了抿唇,沮丧蒙住了桃花眼的光芒,他低下头,注视着覆盖在沈月蓉双膝上的织花薄毯,咬着牙关道,“蓉儿为救我才双腿尽废,我怎会丧了良心,移情别恋?” 三年前,沈月蓉还是名动京城的神医遗孤,她继承父亲衣钵深入军中,随军救治伤员,载誉天下。 那日,傅恒钰中了敌军埋伏,她背着昏迷不醒的傅恒钰横渡寒冬腊月的冰河,醒来时,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往日之痛彻骨铭心,他还记得,这双腿为谁而废,这张轮椅,为谁坐! 沈月蓉心底触动,朝夕相伴的一幕幕回顾眼前。 傅恒钰有军中高长恭之美名,沈月蓉倾心数年,冒死救他,乃甘之如饴。 他们共度生死,岂是一个瘦马能横插一脚的? 沈月蓉将信将疑,傅恒钰声色一变,斩钉截铁竖起指端,“蓉儿,你信我,若有对不起你,我傅恒钰愿遭天打雷劈,横死街头……” “别!” 沈月蓉急忙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诅咒自己,心软得一塌糊涂,“我信,我信还不行么?” 女子柔荑清清凉凉,傅恒钰松了口气,他握着沈月蓉的手,穿插在她指缝间,“蓉儿,到底是我对不住你,你要打要骂都随你。” 沈月蓉曾听爹爹说过,官场险恶,地方官员为博仕途,耍些把戏,套牢傅恒钰,他也是受害者不是么? 满腹委屈化作疼惜,沈月蓉如何能继续责备他? 见傅恒钰眉心不展,沈月蓉反倒安慰起他来,“夫君莫苦闷,蓉儿有个好消息。” 她抽离了纤纤细指,放在轮椅扶手上,用力撑起,双臂发颤,抬起腿来。 钻心的疼痛似跗骨之蛆,哪怕满面通红,连呼吸都费劲,沈月蓉还是扯着嘴角笑着,“我这双腿,已有知觉,假以时日,必然行动如常!” 她的雀跃,傅恒钰无法共情。 他怔怔的看着沈月蓉挪动双腿,薄毯落在一旁,裹着单薄的亵裤,脚踝处乌青,根根脉络如狰狞的疤痕缠绕。 只一眼,便恶心到反胃! 当年御医断言沈月蓉余生必是废人,怎么会能动弹了呢? 傅恒钰恍恍惚惚的神色,沈月蓉并没注意到,她用尽了力气,才在夫君面前展示自己三年来苦苦训练的战果。 维持了数息,干瘦的胳膊再也承不住,肘弯子酸软,猛地跌坐回轮椅上。 饶是如此,她也累得满头细汗,大口大口地喘气,如同将要渴死的鱼儿,“夫君,且见着了?” 傅恒钰心不在焉地“嗯”了声,喉结滑动,暗自吞咽了口唾沫。 担心沈月蓉看出端倪,侧了侧身道,“这些年苦了你,不过,我还得写折子,等忙完了,再来见你。” 他脚步虚浮的转身离去,不忘回头摆了摆手,“蓉儿,入秋了,小心着凉,先回院子里等我。” 沈月蓉看着傅恒钰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 她康复在望,难道身为夫君的傅恒钰,不应该为她庆喜吗? 然而,傅恒钰走远,这个疑惑,她只得藏在心头。 坐在牡丹摇曳的庭院里,沈月蓉茫然失神,直到等来了丫鬟青花。 青花小跑来,捧着一本册子,气不打一处来,“小姐,她才刚进门,真把自己当老佛爷啦!瞧瞧这要的都是什么?安胎,安胎,又不是怀的龙种,哪又那么金贵!” 小丫鬟刚到及笄之年,稚嫩的面庞生满了麻点儿,生气起来,咬牙切齿,“小姐你到将军府这么多年,何曾用过这些,她算什么东西!” ------------ 第二章:废人一个,不足为惧 也不怪青花如此气愤,毕竟她自幼跟在沈月蓉身侧伺候,沈月蓉于她,视如亲生姊妹。 沈月蓉接过青花递来的账册,册子上面记着:燕窝,当归,蜀锦,绫罗,夜檀香。 宫廷宠妃,用度也不过尔尔。 沈月蓉想起刚才那姑娘入鹿林轩时那红火的派头,心头不是滋味。 初来乍到就如此倨傲,当真如傅恒钰所言,她不过是江州巡抚腌臜手段送上床榻的玩物? 沈月蓉不愿深究,更不愿去猜忌傅恒钰。 她将账册放在椅子边上,“各论各的,她怎么样和我无关,夫君公务繁忙,我得代他把府内事务料理妥当,咱回云澜院,让管事将账目送来。” “小姐!” 青花还有怨言,却被沈月蓉堵回去,“休要多言,当心落人口舌。” 这府中闲言碎语颇多,久居簪缨门第中,沈月蓉早就不是当初那率性而为的性子。 她乃当家夫人,自是要谨言慎行。 安抚了青花回到云澜院,沈月蓉倒不是真的能静下心来,只因那鹿林轩就在隔壁,隔着半丈高墙,只听得丝竹声声,琴瑟齐奏。 她拨弄算盘珠子,拨不进心上去。 素日里八家门面,五大产业的收支明细,她只需两个时辰就能梳理完。 今儿个,却到深夜,还剩过半。 青花来剪了几次灯芯,直到鹿林轩那边消停寂静,沈月蓉才合住账本。 她根本没睡多久,卯时刚过辰时方至,沈月蓉便睁开了眼。 青花端着洗脸水进门时,就见消瘦的女子披着乌发,靠坐在床头,正笨拙地往自己身上套衣裳。 “小姐,今日就不去老夫人处请安了吧?天阴,风大,你身子骨要紧!”青花将洗脸水搁下,慌张地凑到拔步床边,扶着沈月蓉帮衬着她。 沈月蓉摇头,“三年如一日,偏生这个节骨眼不去,母亲如何作想,夫君又该为难了。” 青花觉着自家小姐倔的像一头驴,满心满眼全是姑爷,似乎嫁进将军府以来,主心骨全在姑爷那! 遥想当年,小姐披甲在身,穿行军中,治病无数,被封了三品女官的人呐。 梳洗妥当,沈月蓉面色憔悴,更显柔弱。 青花推着她正欲出门去,谁料的老夫人倒是亲自来了。 “母亲?” 沈月蓉看着登门的老妇人,她已过花甲之年,发丝半数银白,沧桑的脸布满褶皱,冲沈月蓉笑起来时,犹如一根干瘪的丝瓜从内部腐烂膨胀开。 “老身想你身子不大爽利,就无需那些繁文缛节了。”老夫人七寸金莲小步入室,在老嬷嬷的搀扶下,落座在四屏宝座,肘弯随意地靠着金丝枕。 沈月蓉受宠若惊,往昔哪有这种待遇? 就是天上下刀子,她也得请安去,不然总有人嚼舌根,说她目无尊长,不懂礼教。 她不傻,想必她老人家因府中来了不速之客,心有不忍,前来宽慰。 沈月蓉面色变了又变,老夫人温声道,“月蓉,你来,母亲身旁来。” 青花将轮椅推到四屏宝座下首,老夫人枯槁般的手便牵起了沈月蓉,“孩子啊,都是恒钰过错,教你受了憋屈,我已训斥过他,木已成舟,我这老太婆,也是左右为难。” 说起来,老夫人神情悲恸,沈月蓉待她敬重,又情系傅恒钰,哪忍心迁怒到老夫人。 “母亲,夫君他身不由己,被人盘算,我作为他的枕边人,当以大局为重,断不能在此时落井下石。”沈月蓉打心底里的宽容大度。 她虽神医之后,但毕竟是出生贫头百姓之家,嫁给傅恒钰算是攀了高枝。 故而,她日日自省,万不能被人非议,小门小户眼皮子浅,配不上傅家小将军。 沈月蓉这般言语出乎老夫人所料,她怔忪少许,不敢置信反问,“月蓉,你真这么想?” 不这样想,莫不是大闹一场,给傅恒钰难堪,闹到分崩离析的下场么? 沈月蓉扬起的嘴角夹着苦涩,老夫人却开怀赞许,“好,好,好,恒钰能娶了你,夫复何求。” 转而,老夫人秉公执言道,“不瞒月蓉你,母亲已有谋划,杜箬姑娘他日生下孩子,过继到你名下,她什么身份,怎敢宵想和月蓉你争宠!” “母亲……” 沈月蓉心房剧颤,被长辈如此维护,感激不已。 老夫人拍着她手背,斩钉截铁道,“就这么定了,你安心料理府中内务,有老生在的一日,狐媚蹄子休想祸乱门庭!” 有老夫人的保证,沈月蓉安心多了。 到底她才是八抬大轿娶进将军府的正妻,那姑娘行事确张狂了些,但终究上不得台面。 吃下定心丸,她后知后觉发现老夫人已离去,青花大抵是去备茶点,身旁无人伺候,但她却不能枉顾礼法。 强撑起身体,扶着椅子,捞起了四屏宝座旁的拐杖,一瘸一拐的跟出门去,再怎么说,也要将老夫人送出云澜院才行。 她一心惦记此事,忽略了僵硬的双腿疼痛不止。 可刚追到云澜院紫荆花小道,就见得老夫人身旁,伴着身高八尺,背影挺括的傅恒钰。 “事是办妥了,切莫透漏风声。” 老夫人低声叮嘱傅恒钰,“届时孩子过继到她名下,沾神医的光,将来也好入仕,反正她废人一个,生不出儿子,替你和杜箬养育,也算成人之美。” 沈月蓉止步于紫荆花生满倒刺的枝叶下,怀疑自己的双耳是否产生了幻听。 母子俩先闲庭信步般,老夫人轻笑道,“这孩子月份大了,她容不下也得容。” 傅恒钰只轻轻应了声。 什么是孩子月份大了,也就是说,他们是故意等到杜箬将要临盆,才带回京中? 是老夫人的主意? 铅云下,二人没了影。 沈月蓉忆起将才老夫人苦口婆心为她做主的模样,寒意从脚底板窜上了脑门心。 如坠冰窟般的身躯恢复了知觉,疼痛锥心刺骨,好似有千万支钢钉,刺穿她的腿骨。 骤然间,她双臂脱力,拐杖歪斜,她整个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 第三章:成亲三年,她仍是完璧 青花发觉时,沈月蓉瘫软在地,双目失神,跟丢了魂一般。 她仓忙将沈月蓉扶了起来,心疼极了,“小姐,你怎地孤身出门来,您这腿眼见着好些,不可这般糟践的。” 沈月蓉整日里都在咂摸老夫人与傅恒钰的那些话,她入主将军府次日,傅恒钰去往江南,而老夫人则把将军府的事务交于她手。 虽说她殚心竭虑,事事亲为,但将军府库银却始终在老夫人手中握着。 由此可见,老夫人久居佛堂,却并非清心寡欲之人。 思前想后,母亲的形象在沈月蓉心中好比蛇蝎,可她是儿媳,公然去指责母亲倒是不能够。 天将晚,黑云笼罩在将军府,好像有一场暴雨即将袭来。 沈月蓉方回笼思绪,“青花,带我去找恒钰。” 明日父亲忌辰,她得回门一遭。 原先傅恒钰在江南,年年都是她独自前往,正逢他在,哪有不去祭拜的道理? 经过白日里那番蹉跎,她是全然动弹不得。 况且,她欲寻傅恒钰问清楚,母亲究竟什么意思,难道她巴心巴肝打理将军府这么多年,她老人家就一点也不念好? 傅恒钰说他写折子,那定是在青云台的书房。 “小姐,您有没有觉着,今儿鹿林轩安静极了,那狐狸精,莫非死了吧?” 青花推着她的轮椅穿行石板路,椅子下嵌着的滚轮,嘎吱嘎吱作响。 沈月蓉不禁失笑,“人参当归养着,死人也得养得精气十足,舟车劳顿,千里回京,累了也在情理之中。” 话音方落,沈月蓉就见一抹浅粉的身影坐在青云台前院的秋千上。 婢女在后面推,秋千高高荡起,她衣袖随风,若傍晚中蹁跹的蝴蝶。 沈月蓉瞳孔紧缩,青花亦是大惊失色,“小姐,她那么大的肚子,跑来青云台也就罢了,怎么还玩这些?” 孕肚如罗,也不说她一点不将惜,秋千两侧还候着两三人呢,时时护着她,怕她生出意外。 这是沈月蓉头一次正面迎上杜箬,她身侧的女婢在耳边说了些什么,秋千停下,杜箬脆生生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杜箬看着沈月蓉,从头到脚的打量,那双如迷途羔羊的双眸,盈盈清透,仿佛要把沈月蓉看出一朵花来。 沈月蓉也在看她,此女比昨日匆匆一瞥更加貌美,肤白细腻,面若桃腮。 江南瘦马是什么? 那是自幼培养琴棋书画,礼仪体态,只为了给男子解闷,终其一生只为爬上权贵的床! 沈月蓉收回视线,眼底滑过几分轻蔑,“青花,去书房。” 她不屑于杜若这般的投机取巧,说白了,就是不要脸! 沈月蓉只当惘若未见,谁知,粉衣女子托着后腰,施施然走来,横亘在碎石小道中间。 “你干什么?滚开!”青花推着轮椅不得不停下,当即横眉倒竖,愤然地呵斥。 杜箬非但不闪开,反而步步紧逼近前,光洁的下巴扬起,趾高气昂的睨着沈月蓉,“姐姐不是腿脚不方便么?瞎跑什么?” 她说罢,探出手去,婢女恭顺地搀扶,这架势,比起老夫人不遑多让。 乍一看还以为她才是将军府的女主人。 “你……” 青花气结,沈月蓉却压住了躁怒的青花,淡然的注视着杜箬,四两拨千斤般淡然道,“我来找自家夫君,与你有何干系?再者,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认了瘦马做妹妹,受不起。” 杜箬脸色煞白,无疑是被沈月蓉踩到了痛脚。 她提起一口气在喉头,嗤之以鼻,“正巧,我也不想有个残废当姐姐。” 往沈月蓉伤口上撒盐的,她不是头一个。 沈月蓉面色如常,“这将军府还由不得你想不想。” 说罢,不等杜箬发火,她斜斜地扫过婢女,“把她带走,别挡道,这个家,谁说了算?” 女婢一个赛一个的当缩头乌龟,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肚子里。 一边是夫人,一边是身怀六甲的新欢,她们谁也不敢得罪。 眼瞧着这些婢女纹丝不动,沈月蓉这才动了肝火,是谁撑起家业,给他们发放薪俸,这是要反了天? 杜箬冷哼,“你这是要找钰哥哥吧,他不在府中。” 言罢,她抚着自己高耸的肚子,眼底浸出阴毒的戾气,“就算钰哥哥在府中,他也不想见你。” 杜箬顿了顿,瞥着她双腿嗤笑,“钰哥哥说,你这双腿溃烂生疮,时常散发阵阵恶臭,他看着就倒胃口,成亲多年,夫人仍是完璧之身,真不知是为何?“ 咚的一下。 像是铁锤撞碎了沈月蓉的心。 看着倒胃口,不愿碰她一下。 这是傅恒钰讲的? 轰隆隆的闷雷滚过头顶,沈家的墓园里,女子坐在墓碑前失魂落魄。 昨日傅恒钰着实不在府中,可杜箬的那席话,却迂回在她耳边散不去,每想起一次,就如一把钝刀子,一点点割她的肉。 她迷茫的眼中黯然无光…… 到底该信傅恒钰,还是信她旁人,或者遵从自己内心的怀疑。 莫不是她情根深种,三年的付出等待,到头来只是一个笑话吗? 香灰随风起,却在半空被雨点子砸回泥地。 簌簌落下的雨滴,浇灭了香尖上的腥红,润湿了她的发。 青花慌里慌张回马车上取挡雨之物,沈月蓉呆坐在轮椅上如泥塑般,任由暴雨欺凌。 “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淳厚的声线在身后响起,一把漆黑的桐油伞挡在她上方,握着伞柄的手,骨骼清晰,指骨修长。 沈月蓉恍惚抬起头对上男人的容颜,脑子里的印象都是他少年时的模样。 三年未见,他还是那样的神采内蕴,风神高迈,要命的是周身的气势,随着年龄增长有增无减。 看着迟慕那自高位者与生俱来的自信和气度,沈月蓉只觉得纵然恒钰的容颜多么俊美只能成为陪衬。 更何况,迟慕的容貌放眼全城都无可比拟,时日誉做“玉王”。 他如今已是摄政王,更多了一些人生阅历增加之后沉稳内敛的气韵,渊如海,峙如山,当真是气派。 “臣妇参见王爷。”想起身参拜,沈月蓉却发掘自己浑身上下使不出半点力气。 ------------ 第四章:他们的的大女儿已经四岁 似是察觉沈月蓉此刻的窘迫,迟慕蹲下身,将身上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 原本淡漠的眼睛已经挪到了沈月蓉的身上,再转不开眼珠子。 沈月蓉也定定地看了迟慕一眼,这一眼里所包含的东西,足以让迟慕知晓,她还未曾忘记自己。 “王爷今日怎会来此?”沈月蓉叹息一声,垂下眼皮。 “神医一生为国为民,救人无数,我来看看也是应当。” 迟慕口中说着,却注意到沈月蓉在晃神。她每次来到父亲碑前,就不由想起三年前冬日那个冷得人透骨的晚上。 大婚当日,恒钰独自撇下她……或许真的如杜箬所言,恒钰心下早已嫌弃他千百遍。 “王爷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沈月蓉恳求地看着迟慕。 这样的眼神让迟慕忍不住斟酌字句,他知道若是逼急了,沈月蓉还不知做出什么傻事来。 迟慕扯了扯嘴角,想到傅恒钰,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道:“哦,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咱们沈小姐终于按捺不住了,想逮着什么错,想好好治治他们。” “王爷慎言!” 沈月蓉故作坚强,看到父亲的墓碑,她都不敢哭,但是背过身去,就不停地抹泪。 “你只知这傅恒钰与那瘦马苟且,却不知他们其实早有一女,如今已有四岁。早在你们成婚前……” “王爷!”沈月蓉忽然怒声制止,“我与王爷不过几面之缘,王爷却如此插手我的家事,未免有些太不着分寸了!” 话音落,沈月蓉下意识地望向四周,青花还未归来,除了他俩之外,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天黑沉沉一片,好似看不到一点光芒。 这个季节阴冷潮湿,风一吹格外寒冷刺骨。 “不知我夫君如何得罪王爷,竟劳烦王爷想出这样的故事来编排他!” 沈月蓉赌气似的丢下迟慕的大氅,她冷得发抖,却不想面对眼前的男人。 她将身子缩成一团,抱着膝盖蹲靠在碑边,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可是父亲已经离世,这世间怕是再也不会有人怜惜她,帮她。 迟慕也不反驳,他知道,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以沈月蓉对傅恒钰的用情至深与信任决然不会轻信他说的话。 随即,他从怀中拿出两样东西直接交到沈月蓉眼前: 一张傅恒钰与杜箬抱着一个女娃娃的亲密画像,一封两人私下互送的家书。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两人之间的亲密无间,甚至提及两人养在外面的女儿。 “意映卿卿如晤……”卿卿,这可是夫妻间的爱称,傅恒钰竟对那瘦马称呼妻子。 整篇家书读下来,沈月蓉的眼睛已经肿得有些睁不开了。 她迷迷糊糊里看到迟慕还站在不远处,她想说话,却像是被谁掐住了喉咙一般。 “不会的!这封家书和这张画是你伪造的对不对?夫君绝不会做出这般背信弃义之事!” 沈月蓉深深吸了几口气,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傅恒钰竟能做出这样的事。 她的眼神流露出深深的痛苦,泪珠在脸颊上悄悄滑落,那种悲痛让人不忍直视。 傅恒钰怕是早已忘记,自己那双腿正是背着他才落下残疾,落得如今下场。 所以说她天生就是一个蠢货,理智明明已经告诉这桩婚事如今出了许多不尽人意之处,可是就为了那么一个男人,她还是愿意上天入地,刀山火海,那身子也才落下了病。 “他自始至终都是在利用你,难道你还没意识到么?”迟慕不答反问,看着沈月蓉如此反常,他却还是要让沈月蓉清醒过来。 此刻的沈月蓉真想撕下迟慕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可她也只能深吸了一口气,几乎哽咽地道:“或许……我能站起来,生下一儿半女……” 她是不想哭的,但是心里难受得她自己根本控制不住情绪。 这话从沈月蓉的口中说出,让迟慕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你同他都没圆过房,何来子嗣一说?洞房之夜他找借口离开,让你沦为全京城的笑柄,便是连……” 眼眶里的水汽,在万分惊讶中撑不住地往下落,沈月蓉颤巍巍地想起身,她甚至都没有力气反驳迟慕。 原本在听到这些时候,她是要怒火冲天反驳的,可此时她只觉得浑身要散架一般,狂风怎能如此冰冷刺骨。 她泪眼婆娑,凄凉无比地看着迟慕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我知道……为什么!” 沈月蓉的脑海里是杜箬不无嘲讽的模样,像是讥笑,又像是蔑视她。 “我以为……”沈月蓉不知如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她一直以为,恒钰的心底始终都是有她的……所以尽管生气、嫌恶,可是还是一心对他好。 青花赶来时,沈月蓉已昏倒在迟慕怀里。 等回了府,强架着她洗了个热水澡,半夜里沈月蓉直接烧了起来,她冷得发抖,却安静地蜷缩在被子里,任由滚烫的泪颗颗落入绫罗软枕中。 到今日沈月蓉才意识到,原来世上最伤人的不是刀剑,而是感情,尤其是来自自己深爱之人的虚情假意。 沈月蓉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只恨自己为何仅仅是发烧,就不能直接去了一了百了,剩的这副皮囊留着恶心人。 脑海中不断回想傅恒钰说这句话是究竟是如何恶毒,若是自己亲眼目睹他那嫌恶厌恶的眼神,只怕也会让她自厌欲吐。 再弄不明白她的一生怎么会走入这般境地,只怕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战场上,她不管为心爱的人受多少苦难,她都甘之如饴,半点儿眉头都不会皱,可此刻,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心爱之人瞧不起。 杜箬的话和迟慕带来的家书就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击垮了沈月蓉所有的信心与爱慕 被自己钟情的人这样否定,沈月蓉直接落入了自我否定的深渊,或许只要自己活着就会脏了傅恒钰的眼睛。 如此想着,门却突然被推开来。 傅恒钰急急忙忙冲了进来,一脸关切,他握住沈月蓉冰冷的手,轻轻摩挲,眼眶竟也红了。 “蓉儿,我公务缠身,竟耽误了这么大的事儿,害你感染了风寒,你受苦了……” ------------ 第五章:三年真情,笑话一场 耳畔传来傅恒钰的声音,沈月蓉的指甲不自觉深深地陷入了肉里。 曾经,他每次这般柔声,沈月蓉都会极其贴心的抚慰他,政务要紧。 可如今,沈月蓉却不敢再相信他的话。 她仔细看着傅恒钰,与少年时期相比,他的依旧身形俊俏,但比当年的模样还多了几分俊气,更添气质。 他眼中的无奈和愧疚,似乎快要将她淹没。 “你是我最重视的妻子,若一早知道你会害病,我怎么会不陪你。”傅恒钰微敛着眉道,眼里闪过一道不悦。 随即像下定决心一般,直接将沈月蓉揽入怀中。 “蓉儿,朝中事多,你可会怪我?”傅恒钰继续着表演,神色难得惭怍。 回想过去,每每他露出这般神色,沈月蓉都是无所谓的笑一笑,随即劝他顾全大局,儿女情长不过朝夕,无需放在心上。 谁能想到,他的时间都留给了瘦马和庶女呢? 她的大度与胸怀,反倒成了一把捅入自己身体里的刀。 “你我夫妻本是同林鸟,我定不会怪你……就是我这身体……”沈月蓉抬起惨白的手,神色十分落寞。 傅恒钰看着怀里的沈月蓉,不由得对比了起来。 回想起来,沈月蓉和杜箬是差不多时间认识的,那时候的杜箬干干瘪瘪的,整个人畏首畏尾,每次喊他都像只小猫。 而沈月蓉容光焕发,即便在战场也是肌肤似雪,眉毛和睫毛浓密诱人,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永远充满着活力。 傅恒钰很快便移开了自己的眸子,心下却认定杜箬是不一样的。 想到心爱的女人,他的心头多了一丝火热。 傅恒钰拉起来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似乎是想让她的手心暖和一些。 这样的感情也是为了哄她表演出来的么?实在可笑! “夫君。”沈月蓉深深的吸了口气,微垂着眉,朝着傅恒钰的怀里轻轻靠了靠。 “这才几天,怎么瘦了这般多,怕是下人没尽心伺候?倒不如我给你换几个贴心婆子。”傅恒钰扫了青花一眼,青花立马跪下。 这时候就迫不及待想在她的身边安插眼线了? 沈月蓉不傻,自是知道他的心思。 不着痕迹的冲着青花使了使眼色,笑着说道:“夫君,你可别吓坏这丫头,她是我带来的家生奴才,尽心的很。蓉儿啊,是自己吃不下,睡不香。” 爱人满心满眼都是瘦马生孩子,叫她如何安眠吃饱? 沈月蓉身上凉,心里也凉。 这几日他前前后后忙活着,怕是很重视和杜箬的婚宴。 此刻,她真的好想问一问,三年前,到底是真的心悦自己,还是另有所图才娶她为妻。 自己所想的恩爱不疑,没想到,全是假的。 或许那年背着他渡过冰河……一开始就错了! 见沈月蓉情绪安乐,傅恒钰才缓缓开口:“阿箬有孕在身,不好再养在府上,寻个日子摆两桌酒吧!这件事不好旁人出面操办,你出面来操办,阿箬的面子上也好看些。” 听闻此言,沈月蓉身体一僵。 “你便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沈月蓉面色苍白,有些脱力。 问出这句话后,她便有些后悔,早已知道的事何须求证丢自己的脸面呢? “还是想来看看你,顺便想起了这事儿提一嘴。”傅恒钰漫不经心的开口。 沈月蓉点了点头,也不多言。 “阿箬身世凄苦,陪嫁之事还需你多多上心,帮她贴补一些,让她的面子上也能好看一些。” 沈月蓉缓缓闭上眸子,压住眼底的失望和痛苦。 等了良久也不见傅恒钰离开或者继续开口,她微微诧异地抬眼,见他一脸阴沉,便开口道:“我知道了,这几日就让人把东跨院腾出来,她也快生了,是时候给她一个名分了。嫁妆的事我也会安排……” 话毕,又是一番沉默,沈月蓉躺回床榻,“我想休息了。” “沈家把你教得很好,蓉儿,你真贤惠。”傅恒钰满意的看着她道。 沈月蓉单单回应,语气里多了许多的失望:“应该的。” 曾经她对傅恒钰有说不完的话,如今多说一句她都忍不住反胃恶心,想起来也叫人唏嘘。 眼见着目的达成,傅恒钰也心满意足的离开。 临行前还不忘虚情假意的关心一番,交代青花要妥善照顾好她。 “青花……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沈月蓉躺在床上,语气艰难,“你找个靠谱的人,打探下,傅恒钰出门都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可说了些什么?” …… 前脚踏出门,后脚傅恒钰直接来到杜箬的居所,满脸愤恨的擦洗着手上的痕迹。 “碰过那个贱人,真叫我恶心!”反复冲洗已经红肿,但傅恒钰还是十分厌恶。 没想到一直安静坐在一侧的杜箬忽然小声的抽噎,倔强却单薄的身姿盈盈一晃,看的傅恒钰的心像好似被小刀凌迟一样痛苦。 “可不管怎么说,她才是你的妻,我不管做什么都比不上她能医擅商。” 傅恒钰当下心疼地拥住她,“阿箬,莫再哭了!你哭的为夫的心都碎了!不论如何,你永远是我心中的嫡妻,她一个残废又算得了什么?” 杜箬沈情伤感,似是好了一些,傅恒钰继续轻声哄道:“乖,你且再不要多想了,现在你还怀着咱们家的宝贝。二人身,千万别伤到我儿!” 听到这些话,杜箬才满脸娇羞的轻咬下唇,傅恒钰将人抱到床上,杜箬轻捶了他一下。 “讨厌!谁是你的妻子,一个像样的婚宴都没有,你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倏尔她又落下了一串泪珠,忽然想到般开口:“我瘦马出身……哪配得上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傅恒钰打断了,他含情脉脉,“阿箬,只你受委屈了!我会想办法,让沈月蓉认你做妹妹,这样你就能名正言顺陪伴在我身边了。” 听到他这么说,杜箬瞬间敛下眼帘,挡住的眸中的算计与狠毒。 “恒钰哥哥……别为难月蓉姐姐,她一个孤女,还身负残疾……”杜箬眸中含泪,勉强扯出一抹笑,“是我配不上你!” 一句话仿佛让她用尽了全身力气,那清秀柔美的面庞惹得傅恒钰更为怜爱。 深夜,沈月蓉仍坐在床上,瞧见青花进门,直接跪在了地上,她心中的凉意越发深沉。 青花眼眶通红,浑身都在颤抖,几乎咬牙切齿将所闻复述出来,她怎么都想不到傅恒钰竟是这种人。 “小姐!您受委屈了!” “无妨……青花,此间便只有你我二人相依,我有一件事要交代你去做。” ------------ 第六章:亲耳听证,换新换心 不知为何,沈月蓉见青花跪地陈述,浑身上下有些战栗。 她赤着脚跑下床,全然忘了自己身负顽疾,整个人重重一震,几不知身在何处。 “小姐!”沈月蓉在青花的搀扶下,坐回了轮椅。 她抬起眼睛,将泣未泣的清瞳里,有的却不是怨恨,而是比恨意更深层的东西。 随即沈月蓉将手从青花的手中慢慢地抽了出去,垂头道:“推我去见傅恒钰。” 她的心痛得像好像被火焰焚烧,身体每一寸肌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热而剧烈地颤抖。 饶是青花如何阻止她,沈月蓉都似是下定决心,傅恒钰执意要娶杜箬进门,心下又对她无比厌恶,何不早日和离,也算是让她了却自己的执念。 “她根本配不上本将青睐,甚至有些厌恶她!在本将的眼中,沈月蓉便如那逐臭的蝇虫,一样让人憎恶。尤其是那双腿,每每见到,本将只觉得无比恶心!否则,本将夜不至于当时找了那么多借口不与她圆房。” 到了鹿林轩门口,沈月蓉便听到傅恒钰的声音传出来。 他的一字一句,夹着怨恨与憎毒。这也是沈月蓉第一次听到这般绝情的话从爱人的口中说出来。 沈月蓉的睫毛如蝶翼般颤个不停,她强迫自己站了起来,走得很艰难,但脚步却依旧坚定,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到傅恒钰所在的房间前。 若是往日,她怕已经呜咽哭出声。 但此时此刻,心里的爱意全都变成了一滩滩蜿蜒的鲜血,沈月蓉浑身上下,鲜血淋漓。 站在门前,她才将脑子里那千万条乱糟糟的思绪理顺。身体上的痛楚也渐渐消失。或者说……沈月蓉整个人已经麻木得恐怖。 她试着抬起手,狠狠给了拧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肉,惊现一道紫痕,却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恒钰哥哥怎么不愿给箬儿换新宅邸?这里都是她用过的旧物,箬儿和孩子实在不喜……总感觉低她一等。”烛窗灯火映衬着杜箬依偎在傅恒钰的怀中, 她细声慢语,浅浅地,难掩失落。 傅恒钰凝视怀里的美人儿,顿时心疼不已,赶紧拿起桌上一颗蜜饯放入她口中,哄弄道:“那样的残废、丑物怎能与你相比?箬箬,你是我心尖尖上的女人。婚宴你想如何我便让沈月蓉如何安排。” “可我出身寒微,若是没有嫁妆,只怕会被府中的人轻慢。又恐大操大办,浪费了我们府上的金银钱财,只是此事关乎女子一生……”杜箬睫毛倏闪,有泪意漫上,确定傅恒钰看到之后,赶紧低下了头。 “这你自不必担心,聘金聘礼我会让沈月蓉备下,刚也与她说好认你做义妹,嫁妆由她替你出。”傅恒钰低下头,在杜箬嫣粉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箬箬当真是我的好妻,尽会为我着想。” 沈月蓉站在门外,听着那些伤人的词句从傅恒钰的口中说出……讨厌、丑陋、恶心,想尽办法不愿与她圆房! 她的眼前一黑,身形晃动,青花连忙上前一把扶住,将人抱拖回了轮椅。 沈月蓉的眼前变得迷蒙,心尖上好似有只蚂蚁在啃噬,她不觉得疼痛,只知道从此后,心不再完整,有一片已经空落落。 为什么她这么傻,要毫无顾忌地爱呢?为什么她如此蠢,竟为了这样的人放弃双腿,失去生育能力呢? 听到门外声响,傅恒钰才带着杜箬急急忙忙出门查看,见到是沈月蓉,杜箬忙着行礼。 傅恒钰赶紧将人扶起,语气急切:“箬箬,蓉儿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身怀六甲,又生产在即,这些虚礼以后都免了吧!” “恒钰哥哥,礼不可废!你这般照拂箬儿,沈夫人怕是又要吃味了。”杜箬眉眼含笑,那感觉好似家中姐妹般亲密。 沈月蓉内心轻叹,表面却不动声色。那张美丽的脸上虽无粉黛却仍显精致,多加观察,似乎还能看出那笼着的一层哀愁。 傅恒钰有些小心翼翼,脸上汗珠不停滑落,莫名担心刚才自己的话全都被沈月蓉听见。 没想到,沈月蓉从怀里抽出手绢递给他。傅恒钰这才松了口气,但并未接下,反而走到她的身前,伸脖子过去。 沈月蓉扯了扯嘴角,替他擦拭。她的心痛得像被刀割,深深的痛苦如潮水般涌来,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赶紧穿件外衣吧,这么冷的天,刚出了汗,小心冻着。” 见她没什么异样,傅恒钰赶紧笑着握住她的手问:“咱们俩谁冷?” 他手心火烫,反倒是沈月蓉的手冰凉。 “走过来费了不少时间,是我更冷,回头叫青花加件衣服。”听过沈月蓉的话,傅恒钰低下头,不住地揉搓着她的手,双手拳握着给她取暖。 沈月蓉咬得嘴唇都泛白,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胃口中的恶心翻腾不止,赶忙抽回了手,缓缓开口:“赶紧进屋吧,凉夜里立了半天,身子也有些冷了。再说阿箬还在看着。” 傅恒钰笑着点点头,亲自帮我推着轮椅,朝着屋内走去。 如此阴狠之人,神色却能做到这般坦荡,避免被他注意,沈月蓉也不好太过扭捏,遂大大方方任由他继续“表演。” 进屋后,傅恒钰先示意杜箬找个软塌休息,随即吩咐青花去取暖手的小炉。 如此一番忙活下来,他才安心坐下,杜箬却率先开口:“沈夫人和恒钰哥哥真是恩爱,看得妹妹好生羡慕,日后沈夫人诞下一子一女,家里可叫好热闹了!” 孩子两个字,直接刺激了沈月蓉。她的心头激愤。喉血翻滚,看着杜箬言笑晏晏的虚伪模样,沈悦榕强行压住。可还是能嗅到那腥甜的气息。 “沈夫人来得巧,刚才我还和恒钰哥哥说到你!你今日没去伺候傅老夫人梳洗了,这天气寒凉,你再不去,只怕老夫人要受不住了。” 沈月蓉的眼神冷了冷,随即反问:“这些日子我忙着操劳你们二人婚宴,有些耽搁对母亲的照顾啊。没想到,这府中除却我,便是再无旁的儿媳了。” 杜箬微微愣住,这……这是沈月蓉会说出来的话? “箬箬需要安心养胎,这几日自然没有时间拜会母亲,还需要蓉儿你多多担待。”傅恒钰见沈月蓉竟真有那几分主母气质,生怕她在为难杜箬,赶紧站出来开口。 “……只怕,沈夫人这样成天在外,与三教九流之人打交道的女子,才又能操持婚宴,也可以伺候母亲,多多说那些见闻讨得母亲欢心才是。”这是杜箬讥诮讽刺的言语。 沈月蓉不急不忙地盘玩手上珠串,见她抬头,杜箬反而怔了一下,脸上迅速堆上笑容。 “那不知道,杜小娘,对这鹿林轩和我所安排的婚宴场地可还满意?”沈月蓉问话,目光却看向傅恒钰。 傅恒钰见沈月蓉很好说话,赶紧将杜箬的要求递上:“蓉儿,箬箬新人入门,又带着孩子添了新气儿,我看着时间允许,你便将这鹿林轩和婚宴场地,你安置的旧物换新,需要多少银两你只管提,我亲自安排。” 点了点头,沈月蓉一句话都不愿多说,一直回到自己的居所,沈月蓉看着满脸不平的青花笑道:“安排人将鹿林轩里我安置的东西全都扯下,带不走的直接砸碎。婚宴场地,风来水榭照办——” ------------ 第七章:不如和离来得痛快 “将军府说到底也是有骨气、有脸面的人家,哪里能让新妾用我们夫人用过的东西?杜小娘与将军说了不满,今日大家动动手,能送走的走送到我们夫人那儿,不能送走的青石板、琉璃瓦,全都砸碎。” 听到这话,众人面面相觑,但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亲自传信,只怕这话假不得。 一时之间鹿林轩热闹了起来,沈月蓉听着吵闹的声音朝着鹿林轩的方向袭来,安静的坐在房内,蹙眉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这里的家具都是夫人买的,全都收起来,在点几个人去把锦帘、绒毯相关物品,一应收起。” “对了,鹿林轩的小人工湖也是我们夫人挖的,填上!” “上面那些琉璃瓦都给我摘下来,一片儿都不留给她。” 沈月蓉早就和青花说的清楚明白,鹿林轩内的三角梅、竹林与荔枝树都是她一手栽下,既然杜箬看不上,便直接连根拔起送到护国寺栽种。 地上的青石板也都被撬了起来,直接摔了粉碎。 原本还在大宅散步助产的杜箬听到风声,赶紧走回了自己的鹿林轩,进门一片狼藉的场景气得她差点直接晕过去。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杜箬毫无防备,她原本想给沈月蓉一个下马威,现在看来怎么成了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小姐,按照您说的已经办好了。”青花行礼,按照沈月蓉说的忙活了一番,才算舒了口郁结之气。 沈月蓉回想当年进门,第二天才了解将军府上情况,面对一穷二白的情况,她赶忙接受将军府的三间铺子,在收入了第一桶金后,大肆采购。 家具改成紫檀或是黄花梨,屏风也选择斑斓琉璃以及水晶篆刻。 更不要说那些亭台楼阁,奇花异草……安置好时,傅家的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沈家也算不得大富大贵之家,父亲虽是名医但却两袖清风,一直以悬壶济世救人为己任,即便是收到皇家厚禄与奖赏,也都换成了医药,赠予百姓。 她虽然也有官职,不过年俸也不到千两,这几年忙于照顾将军府的事宜,她也甚少进宫…… 三年经商,让她给傅家添置装点了不少东西,甚至埋下了一处温泉和三十亩田地。 傅老夫人和小姑的首饰、衣裙,她也从未忘记,只要有机会她也会尽力购入。 短短三年,怕是他们都已经忘了将军府最初的窘迫,也要谢谢杜箬,有机会让他们想起来。 沈月蓉一身粉樱衣裙坐在檐下,头上也是京中实行的簪花样式,虽然淡雅,却盖不住她俊秀美貌的脸庞,以及端庄的气质。 她一手拿账簿,一手拨算盘,动作熟稔神态认真。 匆匆赶来的傅恒钰直接看得愣住,他从来只见过沈月蓉对他低眉顺眼的模样,旁人说什么她都说好,根本就没自己的想法。 但此时她的身上,仿佛笼罩着某种光芒,心有沟壑,从容不迫。 “蓉儿,箬箬昨日是无心,她一个瘦马出身能懂什么?何至于你斤斤计较到这个地步,好好一个家都被拆烂了。”傅恒钰眸中锐光一闪,语气柔软温和,他坐到沈月蓉的对面,将她的手握在手中。 见沈月蓉妹说话,傅恒钰继续道:“你和她不一样,你识大体。” “是啊,识大体。不知道某一天她会不会亲自为你纳妾呢?”沈月蓉感受着指尖传来傅恒钰的体温。 傅恒钰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总是能把她那颗浮在半空的心拉下来、攥紧,将她牢牢地握在了他的手心中。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的嘲笑和蔑视,或许沈月蓉现在还被蒙在真爱的鼓里。 沈月蓉乌黑沉静的眸子凝视了傅恒钰片刻,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柔弱乖巧。 “还是说,你真的如箬箬所说,是吃味了?”傅恒钰直接将沈月蓉抱入怀里,甚至用手摸了摸她的腿,“我和她只不过是逢场作戏,都是为了他肚子里的孩子罢了!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怎会不知?” 将头埋在傅恒钰的怀里,听着他这哄骗似的甜言蜜语,沈月蓉心底竟莫名地一揪,想到自成亲后的每一日,她的心里便忍不住泛出一丝丝酸楚疼痛的感觉。 尽管他们贴在一起,但沈月蓉心头却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惊惧,她的另一只手拼命的攥着,以求给自己一些踏实感。 “夫君误会了!我怎会与那杜小娘争朝夕之长短呢?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着想,她怀着咱们将军府的子嗣,应当重视。那些旧物也不衬她,家里我安置的物件儿她不满意,倒不如都换了,也算给夫君一个表现的机会,显得你也额外重视她和腹中孩子。” 傅恒钰嗤了声,声调骤降,甚至让沈月蓉听出了几丝不耐烦:“蓉儿,你这就不懂事了,即便我重视她,也比不了你,你是正妻,这般做派只会让别人觉得你容不下箬箬。” 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三年太听话,性子也瞧着可欺,所以让傅家人有了错觉,只要对她稍加辞色,她就只能退让,沈月蓉听着他的话,勉强的扯出苦笑。 “你住样,外人知道也只会笑我们夫妻,说你心胸狭隘、善妒!” 最后两个字说完,沈月蓉直接坐直了身体,抬起头望着面前这个颇为恼火的男人。 她觉得傅恒钰很陌生,陌生到从脚底钻出一股寒意。 或许她真的从未真正认识过眼前的男人。 傅恒钰见她不说话,急得满眼生火,“你说话啊,这件事你总不能都丢给我,那鹿林轩的装潢还有婚宴准备,以及嫁妆聘礼,都需要你出面,才更名正言顺。” 沈月蓉垂下眸子,“你们情投意合,又何必在意聘金和嫁妆的事?想我们当年,夫君不也是只拿了些首饰,倒不如去跟杜箬商量商量,少要点就是了。” 傅恒钰没想到沈月蓉这般油盐不进,只能一言不发的离开,转头安抚杜箬。 沈月蓉直接一口酸水吐了出来,明明对她厌弃入骨,却又故作沈情,傅恒钰怎能是如此恶心之人! 这将军府如今也没有呆着的意义,傅恒钰的嫌弃,杜箬的骄傲……一切都只让沈月蓉只觉得自己是个笑话,倒不如和离来的痛快。 ------------ 第八章:天川节看烟花 一连三日,沈月蓉称病,不请安婆母,不见任何下人,甚至傅恒钰敲门也避而不见。 整个将军府乱成了一锅粥,杜箬住在最为普通的客房,多次在傅恒钰眼前哭天抹泪,也没换来个好结果。 傅恒钰根本就没钱修缮将军府,也没有钱给她下聘,偌大的将军府,全靠着沈月蓉一人。 第四日清晨,沈月蓉刚洗漱好,想着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傅老夫人便带着贴身嬷嬷借口探望,找上门。 “蓉儿!”傅老夫人亲切的拉住她的手,坐定后,满脸欣慰地道:“这三年实在委屈你,沈老爷子去得早,你娘家也就你一个人,好在现在恒钰回来了,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傅老夫人能走到今天也不是完全没本事,她开口便将丑话说在了前头,提醒着沈月蓉,她的背后空无一人,以后还是得仰仗将军府。 “她一个瘦马能懂什么?不过小门小户的丫头,脾气秉性、能力手段都比不上你。”傅老夫人被沈月蓉的话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笑容僵在脸上。 沈月蓉看着老夫人,她手上还带着自己送出的镯子,心已经偏向那怀着孩子的杜箬了么? “如此说来,母亲也不看好她,是么?” 面对沈月蓉的提问,傅老夫人一时语塞,勉强的吐出一句话:“现在她怀上恒钰的孩子,两个人的事儿没有回转的余地了,这恒钰,他也无能为力,你要多体谅一下才是。” “原是这么个理儿。”沈月蓉自嘲的笑了笑,“倒是委屈了她一个能生养的作妾。” 傅老夫人眉头蹙得深了些,心下想着沈月蓉果真变了。从前她对自己说话声音都是软软的,语气也小心翼翼,如今倒是敢反问了! “瞧你这傻孩子说的什么话,她那样的人,哪里配做妾?充其量不过是个通房丫鬟,这孩子生下来,不也是你的吗?” “母亲,你说,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您也会如此和恒钰说吗?”沈月蓉淡淡,之前她还以为傅老夫人是真心为她着想,如今看来她也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儿子打算。 见沈月蓉大有冥顽不灵的意思,傅老夫人的神情十分冷淡:“蓉儿,你平日都是乖巧懂事的!作为傅家的媳妇,自当事事以傅家利益为先。往后你们三人应当携手,所谓夫妻一心,你们主内,恒钰主外,还怕咱们傅家没有出头之日么?” “你怎地就是听不明白了?” 沈月蓉眸色微凉,心底冷笑:“他们携手就行,没我事儿了。” 傅老夫人不满:“怎么没你的事?你执掌将军府中馈,就算杜箬生下一子,也是养在你名下,一切不还是在你手里?再说,你管着,府上人人心服。” 沈月蓉唇角讥讽,人人心服,不还是因为她开创的五大产业为傅家带来的利益。 “母亲说的是,蓉儿思虑还不周全,只是这几日之事皆因杜箬而起,我并非善妒拈酸之人,奈何根基弱,最近又生了病,这才将这些事搁置,待我恢复,定然好好解决,让母亲放心。” 话虽如此,到时候什么时候身体好,什么时候能解决这些事,还不是她说了算。 傅老夫人见自己的话有了效果,顿时眼神中飘过几丝得意,她还以为沈月蓉有了长进,如今看来也就是外强中干的烂木头罢了! 出了院子,她急匆匆的喊了身边的嬷嬷:“去!赶紧把将军叫到我房间,几句话的事儿,让他忙活了好几天,还不是靠着老身出马!” 傅恒钰在傅老夫人的房间呆了好几个时辰,等他讳莫如深的从房间里走出来时,青花也急急忙忙赶回院子,将事情讲给沈月蓉听。 不知他们母子又要搞什么幺蛾子,沈月蓉早早洗漱换衣,一入夜便直接躺下。 却没想到,不过片刻,傅恒钰破天荒的来看望她。 环视四周,那些从鹿林轩收回的珍贵古玩或者名家大作堆满在沈月蓉的房间,比其他杜箬的居所简直可以用简陋形容。 但今日他可是有重要事情,决不能为这一点小事就破了大计! “蓉儿,今日是天穿节,街上有人放烟花。走,我带你去看。”傅恒钰说完也不管沈月蓉什么意见,直接推着轮椅跑出了府。 知道傅恒钰要带她看烟花,却没想到是要去宫墙上看。 将军府走出不远就能看到这边,沈月蓉想着自己平日里不知道要看见宫墙几回,如今真的被送上来,感受夜风拂面,才知道感觉不一样。 这是她残废后第一回站在这么高的地方。 她在视野里规划,一条条大道划分,从柳街到玄武街,东市西市走向,沈月蓉的目光越过一个个坊,随着夜幕降临,家家户户都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 “那里便是沈府。”她鬼使神差地指向一处,原本是星河落入人间的美景,却独独那一处陷入黑暗。 “我都快忘了,人间还有如此美景。”沈月蓉喃喃,此刻她有一些感激傅恒钰,站在这里,她好像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 “嗯?”傅恒钰显然在恍神,反应过来时烟花已经遍布漫天。 秋季夜风当然冷,但沈月蓉的大氅十分厚实,因为兴奋,鼻尖都渗出细细的汗来,吹着风反倒觉得无比舒服。 傅恒钰下意识地看向她,虽是坐而迎风,但身姿挺拔,夜风吹起沈月蓉的碎发,拂过肩头。 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被彩色的火花笼罩。沈月蓉看着眼前景色,只觉得人生忽然值得。 “……真美。”傅恒钰下意识的说道。 “是啊……你今日怎么没带杜箬来?”沈月蓉忍住眼泪,扭头去叫傅恒钰,开口时感觉夜风吹过唇齿,从里到外的凉。 “她身子不方便。蓉儿,我们必须有一个孩子。”傅恒钰全当没注意到沈月蓉的凄婉,盯着烟花喃喃。 “我也可以生!只是从成婚到今日,我们还未同过房。”沈月蓉倔强的抬起头,她只是伤了腿,孕育子嗣还是可以的! 她也不知自己在期盼着什么,大概是想再看一看这个爱了这么久的男人还能说出怎样的谎言。 傅恒钰听到这句话,内心复杂又深沉,良久他才柔声劝慰:“蓉儿,我们的爱天地可鉴,何须拘泥于身体的亲密?!” ------------ 第九章:过继4岁女孩,她全家死绝了 沈月蓉的水眸依旧澄澈,可内里却不再有那股能让傅恒钰感到灼热的爱意,反而多了些疏离和冷淡,仿佛她与他终是陌生人。 压下心头升腾起的最后一丝希望,沈月蓉面色波澜不惊,但是眼底的眸色倒是深沉了几分,更坚定了和离的决心。 “烟花易逝岁难赢,世间唯有情致轻……”她的口中喃喃,饶是天上烟火,人间灯火,也难平此刻她的心痛。 傅恒钰蹙眉,以往的沈月蓉就喜欢没事儿捧着书,没事念几句酸诗,他也听不懂,佯装附和,讲一讲便没了兴致。 还是杜箬性子直率,不拘小节,从来不会说让他扫兴的话,“蓉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往沈月蓉一定会逐字逐句给他解释,但此刻还未等她说话,另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将军夫人何处此言,情可比人这一条命珍贵?”迟慕懒洋洋的站到了两人身侧。 傅恒钰一见他,赶忙行礼:“臣参见王爷。” 沈月蓉也要附和,迟慕却挑了挑眉:“皇兄曾嘉奖沈氏神医,心怀天下,济世救人。特摄沈氏一族行医者除了皇兄外不必跪任何人。沈夫人,不是还有三品官职在身?” 两人顿时一愣,他们都忘了,沈月蓉从来都不是什么普通的深宅的女人。而是真正上过战场,救无数将士于水火的女医! 俊美的容颜映入沈月蓉眼前,与傅恒钰相比,迟慕是那样丰姿如仪,神采内朗。何况沈月蓉早就听过设正常才华横溢,身世又不凡的名声,简直是镶金嵌玉的主儿。 “多谢王爷抬爱,妾身已许久没有行医救人,平日也只是在府中照顾母亲,实在愧对王爷和陛下厚爱。不知王爷今日怎么又雅兴,竟也登上城楼。” 沈月蓉说到这里,忍不住垂下眉眼。还在行礼的傅恒钰只觉得自己腰快断了,不断给她使眼色,希望她提醒迟慕赶紧让他也起来。 “这里,视野好。”他刚解决蝗灾,一进城门就听到沈月蓉的声音,询问之下才知道,傅恒钰带着夫人登上城门赏烟火,这双腿便不自觉的走了上来。 “傅将军凯旋似乎带了不少东西回来,本王还希望傅将军不要本末倒置,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京中傅恒钰与瘦马之事流传的沸沸扬扬,任谁听了都不自觉嘲笑一番。无不可怜在府中受了三年活寡的沈月蓉,个个都为她不值。 傅恒钰还以为迟慕说的是哪些收缴的物品,赶忙回应:“王爷放心,臣这几日已经派人点清,果几日便呈交兵部清点。” 蠢钝如猪。 迟慕这才摆了摆手,示意傅恒钰起身。 “沈夫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任何情况,本王都会看在神医的面子上出手相助。”他特意咬重了“任何情况”四个字,意下便是与沈月蓉心照不宣。 沈月蓉又何尝不知道他的用意,恨不得现在开口,让迟慕将傅恒钰与杜箬带走千刀万剐! 可这夫妻之事哪里又是这么简单能搞清楚的,她抬起脸露出了今夜第一个笑容:“多谢王爷,妾身自会处理好。夜里风大,妾身风寒刚愈,今日不叨扰王爷赏景。夫君,我们回去吧!” 现在还不是和他撕破脸的时刻,傅恒钰推着沈月蓉的轮椅,在她的背后,露出了阴毒可怖的神色。 原本以为沈月蓉已没什么利用价值,但今日却让他开了眼,皇家竟还这般重视沈氏一族……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城楼上,迟慕的脑海中闪过那少女明媚活泼的笑颜。直到看不见两人身影,迟慕才一脸倦意的回了自己的府邸。 次日清晨,傅老夫人一早便通知到了府邸上下共用早膳,杜箬借口住的环境不好,身体不适,没有到场。 府里的翻新工作也在推进,只是比起沈月蓉的布局与安排,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昨夜你们两人去城门赏烟火,也不和我们说一声,惹得孙嬷嬷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急急忙忙向我汇报。”傅老夫人眼中闪过精明神色,还是她儿子了不得,轻轻松松就拿捏住沈月蓉这个蠢女人。 傅老夫人赶紧将葡萄干和松子舀了一勺放在沈月蓉的粥上,宽慰道:“只要你们两个人感情好,娘我的心就放道肚子里了。家和万事兴,这才有主母风范。” 沈月蓉没有多话,到了声感谢便咽下粥。 傅老夫人与傅恒钰对视一眼,像下定决心一般,傅老夫人幽幽开口:“蓉儿,昨晚的事情,钰儿都跟我说了,他是心疼你。” 见沈月蓉没有反应,傅老夫人继续道:“若是你真的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为娘倒是有一法子。” “前几日我认识了一位夫人,她的远房亲戚家造了难,全家就剩下一个女孩儿,听说唇红齿白的,生的讨喜又好看。” “那姑娘年方几何?”沈月蓉吃的心满意足,放下手中的碗,尽量让自己的心态放正。 “4岁!我看过画像,孩子不错。你既有此执念,不如就将她收养承欢膝下,将来也好有个照应。” 四岁的女娃娃,不就是他们两人的私生子? 沈月蓉收紧手帕,指尖几乎要沁出血来。 如此迫不及待就要将瘦马与傅恒钰之前的女儿养在自己身边了么? “我觉得母亲之言可行。箬箬腹怀的男孩,在又一个女孩儿不正是凑出了一个好字?到时我们将军府儿女双全,定然也是一番美事。” 傅恒钰看似无心说着,沈月蓉却知道这件事只怕是他们母子一早就想好的。 她瞧着一家人演的大戏,眼神怜悯,嘴角嘲讽。这样拙劣的谎言,自己居然这么多年都未曾注意。 在二人殷殷目光下,沈月蓉轻嗤一声,道:“母亲可确定,那女孩儿的身份?” “他的双亲,都已不在人世了吗?” 此话一出,两人脸色骤变,可为了自家的宝贝孙女,老夫人只得点点头。 “是了,都去了。” “真是可怜。” 沈月蓉露出悲怆之色,旋即道:“那她可还有别的家人?” ------------ 第十章:既看不起我,束脩自己交罢 老夫人面色煞白,这时候也只能咬牙点头:“都故去了!就留她一个人,怪可怜的。” 沈月蓉若有所思。 “这个闺女着实可怜,小小年纪,全家死绝了!” “不过,母亲可查实了她的身份?她若是外室之子,身份卑贱,可当不得我们将军府的长女?” 沈月蓉言语平淡却字字珠玑,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打在傅老夫人和傅恒钰的脸上。 傅恒钰面上有些过不去,但还是假意柔声询问:“蓉儿,箬箬的事,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你何苦在这个时候如此含沙射影?” “夫君这是何意?这无媒无聘,私相授受,生下的孩子不就是私生子?” 沈月蓉抬眸,淡然如水的看向付老夫人,继续道:“咱们将军府乃事清贵世家,向来注重名声,若是要收养,定是要查清楚的。” 傅老夫人身形一晃,忍不住扶额:“蓉儿,你难道还不相信母亲吗?我已经让人查过了,是身家清白的女子!” 沈月蓉笑了,这家人是不是真的觉得她傻的彻底。 无奈望向门外,她觉甚至得今日物外晴好的太阳都蒙上了一层阴翳。 沈月蓉眸光闪烁,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婉转说到:“若是一定要领养一个孩子,我倒是觉得应由我与夫君共同挑选。这上杆子送来的姑娘,谁知道是什么身份?” 傅老夫人没想到她忽然变得如此难缠,态度忍不住不好了一些,摔出了手中的佛珠。 “不是已经说了吗?那孩子的身家背景,我早就打听清楚了,奶奶、父母都死绝、死透了!” “蓉儿,想要个孩子是你昨夜亲口与恒钰说的,娘怕你难过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想不到你竟如此不领情!” “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傅老夫人和傅恒钰好似吃了苍蝇,脸色十分难看。 沈月蓉正欲开口,背后却传来一道声音。 “嫂子,你怎地如此冲撞婆母?大哥和母亲不都是为了你好?你要是能生出个一儿半女,何苦会有今天的事儿?” 迎着众人走来的原本应该是一个面色红润的小少年,但傅恒景却眼眶发黑,嘴角干的起皮,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颓废。 傅恒景一屁股做到凳子上,嘟囔着对沈月蓉的不满。 “你一直无所出,大哥带回来一个外室,怕你伤心,还去给你找了个孩子,你竟如此伤人心,真真是让我听了都觉得难受。” 傅老夫人年迈,身体也不见好,平日多数时间都在礼佛,傅恒钰的一双弟妹,平日里都是她在教养。 沈月蓉对他们倾注的心血,不会比亲生孩子少。 这三年,她也是真的心疼他,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别人有的他都有,为了能让他去学堂,可没少花心思哄。 原以为至少两个弟妹和自己的感情是真的,想不到…… 这一家子,果然都是白眼狼。 沈月蓉只觉得心在滴血,恨不能冲上去把每个人都送下无间地狱。 “景儿,你怎么这般模样就过来了?”傅老夫人瞧见自己的二儿子灰头土脸的模样,心疼坏了,赶紧端来一碗满料的粥。 傅恒景气哼哼的看着沈月蓉:“嫂子,快给母亲道歉!” 沈月蓉神情恍惚了一瞬,不自觉呢喃一句:“你上了三年学堂,便只会了如此对待长辈?” 说到这里,她的眼角溢出了晶莹的泪珠,嘴唇紧抿着,仿佛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委屈。 “三年来,我为将军府倾尽全力,想不到恒景居然如此待我。”沈月蓉嘴角微微颤抖,强忍着心中的委屈诉说。 “我供你吃喝,送你上学堂,把所有好的东西都送到你的面前,如今,你竟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说让人寒心的话。” 傅恒景眼中充满了不屑和骄傲,他高傲地扬起头。 “嫂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什么叫你供着我吃喝?我吃的喝的用的,那样不是将军府的,是我哥的,跟你有何关系?” “你嫁到了我们将军府,做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哪家夫人不是如此?怎么偏生就是你不行?我看啊!你就是仗着母亲和我哥宠着你,反了天了!” “傅恒景,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傅恒钰顿时急了,他往后还需要沈月蓉,傅恒景如此激她,以后他还如何顺理成章的让沈月蓉为将军府付出。 “夫君,你也认同恒景说的话吗?”沈月蓉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失望,如同落日的余晖,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留下的只有无尽的苍凉。 “蓉儿,他才十五岁,不过是个孩子,说的话怎能往心里去?”傅恒钰赶忙站起身,手足无措的安慰。 沈月蓉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般滚落,打湿了她的衣领和脸庞。 她的哭泣声淹没在长长的走廊,只有那颤抖的双肩和无助的神情显露了她的悲痛。 “孩子?我视他如珠如宝,他如此待我,你一句孩子,便能抹去对我的所有伤害吗?” “夫君,我也是个人,也会心痛的。” 沈月蓉双眼通红,泪如雨下,竟让桌上的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傅恒钰想去抱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半晌,沈月蓉收拾好情绪,抬头与傅恒钰对视。 “既如此,那从今日起将军府一切吃穿用度,我不会再管。” 说完,沈月蓉便头也不回的转着轮椅回了自己的居所。 见到青花,她直接开口:“以后,傅恒景学堂的束脩不用支付,每日的礼品也停下来,不用再置办了。” 青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沈月蓉如此虚弱,立马把人扶了回去,立刻去了学堂。 相安无事了五日,沈月蓉刚从铺子回来,便听见院内吵嚷。 一进门,傅恒景怒气冲天,整个人哄得好像一只煮熟的虾子,在她的院子里撒泼打滚。 见到沈月蓉进门,他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大骂:“贱人!是你,是你害得我在砚席之间丢脸,是你害得我退学对不对?” ------------ 第十一章:你好意思朝一个外人伸手要钱? 看着神情狰狞的傅恒景,沈月蓉心里愈发的发凉。 即便早便知道傅家人对自己只有利用,可三年付出被如此辜负,她还是忍不住难受。 “你发什么呆!”傅恒景见她不说话,心里越发火大,“我让你赶紧给银子你听见没有!如果你敢影响我的学业,我就让我哥休了你!” 学业? 沈月蓉心底冷嗤,面上却摆出无奈的神色,道:“恒景,这几年,你在学堂,真的是在学习吗?” 傅恒景脸色一僵,接着恼羞成怒道:“我在做什么,岂是你一个外人可以置喙的!” “外人?” 沈月蓉怔忪一瞬,眼里立时蒙上一层薄泪,语气委屈:“我在将军府尽心尽力三年,原只是个外人?” “罢了,即是如此,那傅小公子就去找自家人要银子吧。” “青花,送傅小公子出去。” 青花走上前,道:“傅小公子,这里是外人的宅院,请你出去。” “沈月蓉,你赶我?!这可是将军府,你凭什么赶我!”傅恒景满目震惊。 沈月蓉懒得跟他废话,示意青花快些赶人。 青花点点头,招手叫来几个婆子,便将傅恒景“请”了出去。 院门一合,将傅恒景的怒骂关在门外。 青花满心欢喜地回过头,将沈月蓉推回屋中。 “小姐,真痛快。”青花压低的声音,藏不住她的喜悦。 往日这些人,全骑在小姐头上作威作福,如今小姐总算硬气了一回,连带着她都觉得神清气爽。 可是…… 青花脸上笑意淡去,眉间笼上忧色,她看着沈月蓉,道:“傅二公子不会罢休的,万一傅将军与老太太那里说话了,可怎么得好。” 沈月蓉知道青花是担心自己。 她牵过青花的手,道:“莫怕。” 傅家还用得着她,他们不会轻易撕破脸的。 最多不过是逼迫她妥协。 若是以往,她自无二话。 可如今…… 沈月蓉抬手按往心口,那颗心正疼到滴血。 傅恒景离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老太太便到了。 满是褶皱的脸上,怒意难掩,偏偏还要摆出一副失望至极的眼神来。 沈月蓉看到她,便让青花推自己上前见礼:“母亲。” 老太太站在门口,看了她好一阵,而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月蓉,你这怎么了?” 她又叹了一声,方才迈步入内,走到屋中坐下,苦口婆心般劝道:“你以往最是通情达理不过,你又是嫂子,就算小叔子有些过错,教训几句便也是了,你怎能停他束脩。” “这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说你苛待小叔子?” 沈月蓉安静听着,将老太太这偏心至极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尽数听进耳中。 越听,沈月蓉心里越是难过。 往日里老太太便是如此教她,说要礼爱小叔子,疼惜小姑子。 可到头来,却养了两头白眼狼。 面前这位她更是日日伺候,却依旧换不来对方半分真心,只有话里话外的指责。 可惜啊,这些话,如今她都听不进去了。 更不会因此而自责。 等老太太说罢,沈月蓉才无奈地叹道:“母亲,不是我苛待小叔子,而是小叔子不认我。我虽嫁入傅家,得了小叔子一句‘嫂嫂’,可小叔子却从未将我真正当作嫂嫂,甚至还说我是外人,还要让恒钰休了我。” 说到此处,沈月蓉哽咽两声,侧过头抬手抹了下泪。 回过头,她含着哭音继续道:“我残废之身,又无法为傅家传宗接待。如今恒钰又有了亲子,即便是要休了我我也认了。” “母亲,你便让恒钰休了我,也省得我在此受这般气。” 沈月蓉勉力支起身子,扑通一声跪在老夫人面前,抓着老夫人的手,哀声求着。 老夫人脸一僵,到嘴的话忽然有些说不下去。 沈月蓉身份贵重,又好拿捏。 而且她还听恒钰说,皇室依旧眷顾着她。 这样的儿媳,她怎能容她离开? 老夫人连忙将沈月蓉扶起来。 “好了好了,这事是恒景不对,你也莫生气了。我知你大度,教训教训他也就罢了。但这学堂,还是得上的,日后科举,恒景若是能谋得一份功名,也是你的功劳不是。” 沈月蓉闻言,心里再是一凉。 她本以为,自己若是提了休妻,老夫人多少也当顾及些。 谁知对方竟如此不在意。 沈月蓉脸上露出苦笑,低着头凄凄说道:“原来母亲也与恒景一般,认为我是外人吗?” “这话怎么说的。”老夫人眉毛一拧。 她正待再说些什么,便见沈月蓉忽然抑起头,满脸泪光:“所以我受了委屈,母亲也不愿意为我作主么?” 老夫人哽住。 在她看来,沈月蓉即嫁入傅府,自当为傅府为重。 个人受些委屈也合当忍着。 可沈月蓉却将此事挑到明面上来。 若她不给个回答,反倒落人口实。 恒钰说得没错,这人果然变了,不似之前那般好拿捏了。让小儿子复学一事,她也不便再提。 罢了,便容她一次。 老夫人心思几转,拉着沈月蓉好一顿安抚。 待出了云澜院,老夫人脸立时拉了下来,拿出手帕细细地擦了一遍手后便扔了去。 “去府门口看着些,待将军回府,请他来我院中,我有话要说。” 桂嬷嬷:“是。” 云澜院里,青花气到眼睛发红,她将老夫人的行径说完,便心疼地看着沈月蓉,含着哭音道:“小姐,他们欺人太甚!” 沈月蓉苦涩一笑,与那些事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把帐本拿来,我要看。” 等傅恒钰回来,她怕是就要没时间看了。 傅恒钰是掌灯时分来的,身上的薄甲已然卸下,柔软的丝绸,也不能掩去那满身的杀伐之气。 他沉着脸,推门而入,顺手将傅恒景往屋里一推。 傅恒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扶着桌子站稳时,还狠狠剜了沈月蓉一眼。 沈月蓉抬头,不待她问,傅恒钰便道:“月蓉,恒景不知礼数,我将他带来给你赔罪。” “傅恒景,还不跪下。” 傅恒景不情不愿地跪下告罪。 傅恒钰点点头,走到沈月蓉面前,温声道:“蓉儿,恒景也长教训了,学堂还得让他去,万一因为这事坏了你的名声可不好,你说是不是?” ------------ 第十二章:老夫人开始动歪心思 傅恒钰握住沈月蓉的手,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让沈月蓉倍感恶心。 她抽回手,捏着手帕擦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哀哀地说着:“夫君说的哪里话,我身为傅家长媳,打落了牙我也只会往肚里吞,哪敢置气?” “而且夫君都为恒景说话了,我自然没意见。” “但是即日起,傅家只为恒景出束脩,每日伙食费与零花各限银一两,其余费用,尽数免去。” “凭什么!” 沈月蓉话音未落,傅恒景猛地直起身,怒视着沈月蓉,道:“这些银子都是傅家的,你凭什么扣!” 他一吼,沈月蓉吓了一跳般,眼中盈起一层水雾。 她转头看向傅恒钰,急切解释:“夫君,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恒景前途着想。” “母亲说了,想让恒景在明年科举中位列三甲,与夫君一样,在朝堂上为国效力为傅家争光。可恒景如今的课业却……唉。” 沈月蓉心痛地看了傅恒景一眼,又十分自然的目光落到了别处,继续道,“都怪我这个做嫂嫂的不尽心,竟然连恒景整日出去赌博喝花酒都不知道。” 傅恒钰猛然看向傅恒景。 傅恒景心里一虚,下意识别开眼,连身体都跪得没之前挺拨了。 沈月蓉眼底闪过冷意,嘴上却满是自责,说到最后,竟带了哭腔,竟听得傅恒钰心里莫名一揪。 他伸手将沈月蓉揽入怀中,安抚道:“这不怨你。”他转头狠瞪了傅恒景一眼,没好气道,“不上进的东西,学什么不好,尽学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我怎么上不得台面了?”傅恒景气冲冲地直起身,不满道,“你都能带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回来,还要娶那专门为人培养的浪荡女子做妾,我就是去玩玩,怎么就不行了。” 说起来,大哥比他更上不得台面吧。 傅恒景撇了撇嘴。 将傅恒钰气得脸色陡变,抓起茶杯重重砸到傅恒景身上:“我与你岂能相提并论!” 是不能。 你比他可恶心多了。 至少他是明着玩女人,你却在暗中算计救命恩人。 沈月蓉神情哀慽地敛眸,握着手由的指尖用力收紧。 傅恒景再不悦,到底也怕傅恒钰,被傅恒钰骂了几句后,愤愤不平地跪坐在地上,道:“可一两银子也太少了吧,到春月楼连杯茶都喝不上!” 傅恒钰也觉得少。 虽说一两也足够傅恒景吃上大鱼大肉。 但傅家的人出门在外,身上只有一两银子,传出去属实丢脸。 他转过头,温和地看着沈月蓉,道:“蓉儿,你看……” “夫君,我不是舍不得银子。” 沈月蓉叹了一声,反手握住傅恒钰的手,语重心长地道:“恒景与你一般,都是极有才华的人,可如今科举在即,他的课业又落下太多。” “饶是他聪明,也得下些苦功夫,方能蟾宫折桂” “在此用功之际,若因外物影响,而误了前程,岂非大大不妙?” “再说了,等他夺得三甲,还能与夫君一同在朝堂之上为国效力为傅家争光。一门双雄,传出去也是美事一桩。夫君,你觉得呢?” 沈月蓉字字句句,皆在为傅家考虑。 又岂能让傅恒钰不动容? 本想替弟弟再争取些利益,如今一听,这心思也渐渐歇了。 因为沈月蓉替他、替弟弟、替傅家描绘出了一个极佳的未来。 只要傅恒景拿到三甲,往后这朝堂,必有傅家的一片天地。 傅恒钰野心向来很大,如今被沈月蓉一激,便如遇甘霖般疯长,连看傅恒景的眼神都透着期待。 只是他三年不在家,早便忘了傅恒景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没了银子,只会让他浑身难受,并不能让他专心学习。 所谓的一门双雄,不过是痴心妄想。 这件事有了傅恒钰的首肯,傅恒景就是再不满,也不敢说什么。他愤愤瞪了沈月蓉一眼,冷哼一声起身离开。 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到底是被娇纵坏了,连规矩都没了。 沈月蓉眼底闪过嫌弃,不着痕迹地将手从傅恒钰手里抽回。 “夫君这几日辛苦,可曾用过晚饭?小厨房里备有些吃食,夫君若是想吃我便让他们端上来。” “不必了。” 今日过来,便是为了傅恒景的束脩。 此事已经解决,他也不想再留。 傅恒钰的视线飞速掠过沈月蓉的双腿,再飞速移开。 不论怎么看,这双腿都今人恶心。 哪怕隔着衣物,也让他反胃。 但样子还得装。 傅恒钰温和道:“今日我还有事,你且休息。” “好吧。” 傅恒钰背过身,朝门口快步去去。沈月蓉脸上的柔弱也紧跟着散去。 她方才不过是随口一问,本也没指望傅恒钰会留下。 只是他拒绝的速度,还是那么伤人。 沈月蓉垂着目,目光盯着虚空,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青花唤了她两次,沈月蓉方才回神。 “何事?”沈月蓉声音很轻。 飘飘乎乎的,好似马上就会随风而逝一般。 听得青花心里一酸。 她咬咬唇,忽然不知道这件事,应不应该跟沈月蓉说。 沈月蓉见她这般神情,扯着唇,苦涩一笑,道:“傅恒钰可是去了杜箬处?” 青花鼻子忽然一酸,重重点头:“嗯。” 她方才亲眼所眼。 那院子里如今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可小姐这里却是这般冷清。 冷到青花心都揪得疼。 沈月蓉抬眼,朝客院方向看去,似能穿过无数高墙,看到那院子里的光景一般。 “去便去吧。” “留不住的。” …… 在对付傅恒景时,沈月蓉就料到老夫人会发难。 只是她没想到,对方竟盯上了她手中的铺子。 甚至迫不及待到,在她去给老夫人请安时,便立时提了出来。 对方的由头找得甚好。 她甫一入门,老夫人便满眼心疼地打量着她:“蓉儿,我听府里的下人决说,你院里的灯这几日都是子时过后方灭,可是事多太忙了些?” “你说说你,忙不过来怎么不说一声?你身子骨本就不好,万一再累坏了可不得让老身心疼死。” “这样吧,月儿迟早也要嫁,打理家务的事,也合该学着些,就让她去帮帮你吧。” ------------ 第十三章 即日搬出去 “帮我?” 沈月蓉惊讶抬头,眸光跟着暗下来。 到底帮我,还是想要夺管家权,大家心知肚明。 但沈月蓉知道,这事她拦不住。 身在虎穴,身不由己。 如果她太强硬,反而不好。 不如以退为进。 傅老夫人扬起的嘴角往下一撇。 傅恒月直接嚷出声:“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想放权吗?” “恒月误会了。”沈月蓉脸上闪过无奈,温声道,“我是担心你不会,反而坏事。” 话音落下,傅恒月与老夫人脸色又是一沉。 不待她们说话,沈月蓉继续道:“但母亲都这般说了,我自不会拒绝。” 傅恒月与老夫人闻得此言,脸色这才好些。 老夫人嘴角往上扬起,眼里又涌出关怀之色,道:“不愧是我的好蓉儿。不过恒月也是为了帮你,怕你累坏了身子。” “对,娘说得对。嫂嫂,我可是为你好。”傅恒月得意地扬着下巴,眼中闪过精光,张口便道,“我也不要完,铺面店子什么的,分一半给我管便是了。” 沈月蓉没忍住,噗地笑出声。 “你笑什么!”傅恒月瞪眼。 她才要了一半,已经够客气了。 要不是看她还有些用处,她早让娘亲将所有铺子庄子都收回来了。 沈月蓉一个残废,还想霸着她傅家的财产不成? 简直不知所谓。 傅恒月眼里的鄙夷几乎溢出来。 看得青花心里直冒火。 沈月蓉神情依旧温和,看着傅恒月的眼神,犹如看一个闹腾的晚辈,神色举止间,与往常一般无二。 但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带着软刀子。 “恒月莫生气。你想练手,嫂嫂自然支持。只是管帐可不是容易事。这样吧,你初接手,我便将城西那个庄子跟城中那个首饰铺子交给与你,如何?” “不如何。”傅恒月不满道,“城西那个庄子收成不好,我要城西那个。” “铺子太少,除了这个首饰铺外,我还要云彩纺坊,光明成衣铺,以及……”傅恒月一连报了七八个铺名。 每个一个赚钱都不少。 虽说这人与她二哥一般不学无术,但眼光到是不错,野心也不少。 可惜,眼高手低。 沈月蓉安静听着。 等傅恒月将想要的铺子庄子良田等一应产业,全念过一遍后,沈月蓉才语重心长道:“恒月,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贪多嚼不烂。” “那不用你管,你只管将这些交出来就行。” 傅恒月冷冷地看着沈月蓉,一字一句警告道:“一个都不能少。” 沈月蓉沉默一瞬,她转头看向老夫人:“母亲也赞同吗?” “月儿有这份心,你就给她吧。她也是为了你不是?再说,等她出嫁,这些东西不也是你的么。”老夫人目光温和,心却偏到没边。 沈月蓉心知老夫人靠不住,听到这话,到也不见多伤心。 只是这铺子,她绝不会让傅恒月如愿。 她想了想,又叹了一声,道:“我也不舍不得,只是想让恒月先学,学会了再接手旁的铺子。将军府家大业大花销大。万一有个批漏,往后将军府的日用……” 沈月蓉说罢,满脸无奈地看向老夫人。 事关将军府的花销,想来老夫人不会不慎重些。 可她还未等来老夫人发话,傅恒月先不耐烦的嚷嚷起来。 “你说这么多,不就是不想放权么。” “你一个残废,膝下又无儿无女,娘家人也死绝了,你还抓着这些不放干什么?” 沈月蓉脸色一沉。 “住嘴。” 老夫人本不想管,可傅恒月越说越难听,沈月蓉的神色也越发难看,这才连忙呵止:“这是你嫂嫂,你在胡说什么。月儿,还不立刻赔罪。” “赔什么罪,我又没……” 傅恒月话音未落,就被老夫人狠狠瞪了一眼。 傅恒月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咬了咬牙,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走到沈月蓉面前,敷衍地福了福身,硬梆梆甩下一句:“对不住。” 沈月蓉手用力捏紧,脸色奇差。 她知道傅家人看不起她,竟不想在他们心里,竟是如此说自己的。 沈月蓉眼眶一热,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哪怕沈月蓉拼命想阻止,也无济于事。 “小姐。”青花满眼心疼地蹲在沈月蓉面前,拿着手帕给她拭着泪。 可这些泪像是怎么也擦不干一般,不断地自沈月蓉眼眶里涌出。 看着青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张口道:“老夫人,三小姐,你们也太没良心了些。这三年来,小姐点灯熬油日夜辛苦,桩桩件件都是在为傅家作打算,你们竟然这般戳她心窝子。” “说什么怕她辛苦,不过是眼瞧着姑爷有了亲欢,又得了子嗣,想要将我家小姐一脚踹开罢了。” “小姐,你好歹也是三品官身,没道理在他傅家受这等气。不如和离,自己出去建府过舒坦日子,这傅府的管家权谁要爱谁要。” 青花声音哽咽,满脸不愤地回头暼了眼傅家母女。 她将手帕塞到沈月蓉手里,起身推着她往外走。 沈月蓉也不阻止。 老夫人一瞧,顿时急了。 她狠狠剜了傅恒月一眼,急忙追上沈月蓉,抓住轮椅扶手:“蓉儿,你别生气,月儿口不择言冒犯了你,是她没规矩。我知你与恒钰感情深厚,怎可无端端提起和离就么晦气的事呢。” 说着,她还转过头,狠狠瞪了傅恒月一眼,道:“还不过来与你嫂嫂赔罪。” 傅恒月不情不愿。 沈月蓉垂着头,声音闷闷的:“母亲,算了。我又不姓傅。青花说得好,傅家的管家权,还是交与傅家人吧。” “至于我……”沈月蓉抬起头,苦涩一笑,道,“一个外人,怎么可以占着傅家的地方?” “青花,收拾收拾,我们今日便搬出府去。” 青花得了命令,上前不客气道:“老夫人,请让让。” 老夫人气到脸色青白交加。 但多年的养尊处优,早让老夫人忘了被别人吃闭门羹的滋味了。 如今沈月蓉忽然拿乔,她怎么拉得下脸去求? 可沈月蓉一走,倒底对傅家不利。 ------------ 第十四章 她还有价值 青花的手一直不曾离开轮椅,傅恒月不曾得到心中所想,自然绝不肯轻易罢休,连忙走到沈月蓉面前,挡住了她的前路。 “你今日不把话说明白,休想轻易离开。” “我如何不想把话说清?” 沈月蓉扬起头,神色中满是落寞,言语中更见卑微。 “为了将军府,我三年来日夜不休,才有今日家业,妹妹你不过也才十五华年,又真懂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我与你说,让你先学再做,你不听,那我一并将将军府的一切全都给你,往后府里的事情,我不再管就是了。” 将军府的生意,可从不曾有她想的那般容易。 那底下管事者多有心思不轨之人,多年筹谋,才能以真心换真心。 一个毛都不曾长齐的丫头,又怎可能轻易便能拿捏。 “月儿。” 老夫人走上前来,目光落在仰着头的她身上。 “月儿如今也不过年纪大了些,想着为你分担,才会与你说这些,既然你不愿,那我也便不为难你。” 她伸出手,拉过了沈月蓉的手,“这些生意这些年一直落在你手上,母亲一向是最安心的,如今就算是你要将所有事全都交于你妹妹,也终究要先看顾些许,等她熟悉,你再走也无不可?” 在这等着? 还真是什么好事都想占得干干净净。 沈月蓉没有开口,倒是青花,“将军府有一大半的财富,还是我家小姐从沈家带来的嫁妆,这些…总不能一并交于你傅家的儿郎管理吧?” “这…” 老夫人自然知晓,多年前若非是沈月蓉以其嫁妆为本,将军府早已不复存在。 她叹了口气,“你已嫁入将军府多年,又怎能还分你的我的?你既然做了我将军府的儿媳,那…” “那便和离吧!” 沈月蓉也不再惯着,仰起头看着面前的人,斩钉截铁的说出这句话。 “你说什么?” 被老夫人从官衙叫回来的傅恒钰走了上来,神色之中,带着几分茫然。 语气更是有些难听。 “夫君回来了。” 沈月蓉低眉着眼,过了片刻,又睁开眼,下了决心看着面前的人。 “我与将军成婚多年,虽有夫妻之情,却无夫妻之时,如今杜菀虽是江州瘦马,可终究怀了将军府的儿郎,又颇得将军喜爱,我又何必再隔着你二人,落了个难听的名声?” “你现在是何意?” 傅恒钰心中有些后怕,这还壮着胆子,想要问清女子心中所想。 “我与你多年夫妻情分,可自从你回来,却一直争吵不断,我无法忍受当年…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如今身侧已有旁人陪伴,你无法忍受…我身有残缺,难以孕育子嗣,那倒不如便就此分离,从此以后你我各自就此分明。” 听闻此话,傅恒钰却越发的有些神情紧张,“你这是要…与我和离?” 沈月蓉点了点头。 “我也不贪,不会要多,除了我带来将军府的嫁妆,和我父亲所留给我的一切,糖的东西…我不会多拿半分。” 虽是那些富贵,皆是自己所得。 沈月蓉也知道若是自己贪于一时富贵,怕是无法与将军府彻底隔裂。 此时不逃,还要等将军府反噬于本身吗? 男人有些着急的走上前去,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她的肩膀,“你…” 经过这些时日,他心中也有些起疑,觉得面前之人…并非是自己曾经取入府中的妻子。 “你怎能说出如此过分之言?你可是如今绝不可能有女子提出和离之事?” “女子不可提出和离?” 沈月蓉仰起头,看着她的那双眼睛里带着几根血丝,“我哪里是和离,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合适的离开理由罢了,不然…怕是要被你们扔出去才是。” “你说什么荒唐话,我自知这些年有所亏待于你,你放心,往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别再闹了好吗?别让母亲担心你我二人…” 别再闹了。 沈月蓉的心如今越发冰冷。 明明今日之事是他自家妹妹,而与她何在? “自从你回来,我自认为,无论是妻子之责,还是当家主母,我做的都妥妥贴贴,可…你母亲觉得我亏待杜菀,你觉得我无法与妾室和睦,你弟弟觉得我亏待他的花销,如今就连你妹妹…你要从我提出想要从我手中分走家产,而你好不容易出现…确是在质问我?” 沈月蓉如今的心,比从前不知冰冷了多少倍。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曾经互相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最后不仅让这段婚姻里面有了旁人插足,甚至…更是…再没有半分情面。 “你我年少夫妻,多年前我为你空手府宅,孝顺年迈母亲,安置一双兄妹,我原以为…就算你不念我的好,也终究不会觉得我对他们素有恶意,可现在……” 那泪珠有些不受控制的活落下来,目光之中…更带着几分委屈。 她哽咽了两声,随后吩咐青花,“我们先走吧。” 傅恒钰跟了上去还想拦着,却被沈月蓉的一句话定在了原地。 “夫君,你与我多年夫妻,若是真的厌弃我,尽管同我说一句,蓉儿绝不纠缠。” 她打掉了男人的手,随后转身离去。 傅恒钰见拦不住沈月蓉,便转过身去,有些气急败坏的看上自己的妹妹。 “你又在闹什么?不知道如今是有多重要吗?如今倒好,如果她真走了,落下整个府中事,你便好生管着,让我这个哥哥也看看这些年来你都是学了些什么?” “就连哥哥你也觉得…我做不到吗?” “你做得到什么?” 虽然有些事他从未开口,但却也知这府中诸事繁杂。 凭借傅恒月怕难以成事。 “现在你骂她也已经…哎,你快去瞧瞧,再好生哄一哄,她一颗心全在你身上,一定会听你的,千万莫要让她真走了。” “我知道的,母亲,您放心就好。” 傅恒钰离开时还瞪了一眼傅恒月,“老老实实的待在你院子里,别出来乱走,再出现这样的事,休怪我不给你面子。” ------------ 第十五章 那你看看我的腿 傅恒钰警告过后,便转身离开,毫无任何情绪。 傅恒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老夫人,她根本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 “哥哥凭什么那样对我…” 老夫人叹了口气,“如今这宅中万物,皆是你嫂子说的,你又何必…罢了,你年纪还小,自然不会懂这些,回去,这几日我替你向学堂告假。” “我不回去,母亲。” 傅恒学的嘴脸有些过于高傲,她瞧着自家母亲,“就算是从前哥哥不在的时候,府中的事情全由她一人做主,可如今…哥哥已经回来了,而且我也有了新嫂子,为什么事情不是新嫂子做主。” 老夫人听见这话,伸出手连忙堵住了傅恒月的嘴。 “你这丫头瞎说什么,若是让她听见,还不是要与你哥闹。” 老夫人的目光有些厌烦的落在她的身上,可面前的女子仍旧有些想不开。 整个偌大的家业,却一直放在旁人的手中,这如何能够让她心甘情愿? “母亲也不要忘了,是母亲和哥哥让我演这场戏,也是母亲和哥哥怂恿着我要从她的手上,将所有事全都接管过来。” 傅恒月终究年纪还小。 如此相关的事,自然都是由他们母子二人所引导。 老夫人叹了口气,在做这档子事情,着实不曾想,沈月蓉会恼羞成怒,便顺水推舟提出和离之事。 “我没忘。” 她看着面前如此不让她省心的女儿,“你先回去。” 她心中纵有不甘,跺了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回了院子当中的沈月蓉,却吩咐着青花。 “只叫我们自己的东西打包就好,至于府中…去外面雇几个人,但凡是这些年来我自己采买的,我都要带走。” “是,小姐。” 青花转身离开,在门口时遇见傅恒钰,面色有些不佳。 “见过将军,我家小姐身体不舒服,不见外客,还请将军早些回去。” 青花直接拦在了门口。 傅恒钰虽有空有莽夫之力,却也不敢直接伸手将人推开。 “她…罢了,你且告诉她,这几年是我错过了她,如今费尽艰辛回了京城,我还是想护着她的,只是母亲那里…” “只是母亲那里,你无法违背母亲的想法。” 沈月蓉单手推着轮椅出现青花的身后,青花连忙走了过去。 “只是在母亲那,在杜菀面前,在你弟妹眼中,你都有难言之隐,却始终不能维护于我罢了。” “我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委屈你了,蓉儿,可是家和万事兴,你便忍上一忍,等菀儿的孩子落地,我们便有了一双儿女,到时就算是…母亲对你有所说辞,我也能为你周旋。” “等她肚子里的孩子落了地?” 若是放在从前,沈月蓉或许还能听得进这一番胡话。 可如今,却休想拿这样的话拿捏她。 “你可真是说笑,这一双儿女,和我有什么关系?” 自从那夜瞧见她在拨打算盘的样子后,他被越发觉得面前的女子与从前那个胆小懦弱的神医之女并不相同。 也并不再是…什么都不敢言语之人。 他叹了口气,想往前走上两步,却被青花拦了下来。 “我不在府中的这些时日,你的日子一定十分难过,不然总会让你变成今日这番,不过…如今我回来了,自不会再让你过从前的苦日子。” 他有些着急的看了看沈月蓉两眼。 “我从前不是也与你说,蓉儿,这两个孩子都会记在你的名下,往后你就是他们的亲生母亲,他们会为你养老送终,而你也永远都是将军府名正言顺的主人。” “你觉得…我会如此在乎一个主人的位置。” 沈月蓉心中都以谩骂他数次,翻来覆去,也不过是这几句意思相同的话。 “同你和离,我已经想了多日,并不是一时…随意之行。” 偌大个府邸,多年都要让她操劳,却始终不曾得过半句好话。 他回来后,时过今日,才说了些无痛无痒的安慰话。 “你为何便如此…” 男人的目光落在沈月蓉的那双残躯上,“是因为…你能站起来了?对吗?所以你开始嫌弃了我,嫌弃了我这个原配。” “到底谁嫌弃谁?” 沈月蓉仰起头,双腿的残废从不是她的痛处。 “自然是…” “傅恒钰,我只问你一句,就在此刻,你敢不敢伸出手掀起我身上的毯子,替我挽起裤脚,看看我这一双腿…” “我…” 傅恒钰一想到曾经无意之间看到她那双腿的情景,便瞬间有些反胃,脸上的神色也有些难看。 “怎么,不敢吗?” 若放在从前,沈月蓉不信面前的男子不敢直视她的双腿。 “呵…” 她冷漠的笑出了声,“你不敢,甚至你早已忘了我这双腿是因谁而瘸,又是因谁而受罪多年。” 她从未想要拿昔日的恩典与之兑换,成婚一事也是郎情妾意两相情愿。 可现在想想,这一切怕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罢了,我不为难你,你走吧,杜菀应该在等你,赶紧回去,莫要让她误会。” 沈月蓉的语气低沉,仿佛早就已经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失望至极。 “我不是不想亲手…只是大夫早些时便说你这双腿见不得风,若是见了风,怕是又要更坏了。” “更坏?是能坏到哪里去?我这双腿毫无知觉,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难不成会因为吹一会风,就要截肢吗?” 沈月蓉咄咄相逼,与从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傅恒钰说不过她,这又开始打起了浑,“行,我就是不想看你那双腿,因为我每次看见,就能够想起…当年的一切,想起你这双腿,不是因为我也不会…想起我对岳父的那些承诺,我很痛苦,蓉儿,我真的对不起你。” 他一边说着,猛的突然跪在地上,泪水不知何时爬上了满脸,“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你去救我,也不会这样,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跪在地上,一副惭愧的要死的样子。 他哽咽的开口,“我之所以主动出征,就是因为,我看不得。” ------------ 第十六章 杀了她 傅恒钰卖惨的样子着实一绝,让沈月蓉瞧见心中有几分动容。 “我……” 沈月蓉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听见他再度哭诉。 “与你成婚的前阵子,我总是能做起噩梦,便是那一夜…你拼了命救我,我…我实在是难以接受,后来,新婚之夜,洞房花烛,我瞧着你一身红衣,浓妆艳抹,不甚欢喜。” 无论是当年还是今时,忽略了沈月蓉腿上的伤口,那张脸倒也倾国倾城。 只是可惜…她永远都只是个瘸子。 说到曾经的事,沈月蓉也有些动心。 毕竟那是曾经二人双双一起度过的日子。 “我不求你的原谅,不求你能够理解我这些年的缺席,只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保证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男人的话句句都落在了心上,如今虽然早已清醒,可她却仍旧还有几分动心,这… 她看着他,末了,叹了口气,“罢了,你先回去吧。” 沈月蓉改了语气,傅恒钰抬起头,目光殷切,“那你是原谅我了?你不会再走了,对吧?” 她点了点头,却没开口,傅恒钰自顾自的以为自己说服了她,便随意敷衍了两句,随后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沈月蓉却不曾冲动的再度吩咐青花搬离物品,反而是吩咐她,“我前些日子让你去取了,我嫁妆铺子里面的账目,今晚拿来我瞧瞧。” “小姐怎么突然又想查账?那些账目不是早些日子刚对过吗?” “我自己的铺子,我自然要上心些,另外…你找些人,将原本的沈家宅子打扫打扫,我或许要搬回去住了。” “小姐还是打算…” “和离,我既已经说出了口,便不会再收回,只是…不能如此激进了。” 她一时恼怒,被老夫人和傅恒月逼的无路可走,才慌不择路的说出那几句。 可她凭什么要将整个将军全都让出去。 青花看着她良久,语气有些委屈的开口,“小姐这三年来一向将将军府的每一个人都当做自家人疼惜,可是他们又怎能这样对待小姐…” 整个将军府所依靠的皆是她一人。 “尤其是姑爷,姑爷怎么能…” 青花看了两眼自家小姐的腿,又哀叹了良久。 “好了,去把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完吧,我这双腿…我已经有了处置的方式。” “难不成小姐…” 她这些年在人前装作毫不在意,实则在人后也用了不少手段。 汤药也好,药膏也罢,试了百次,如今终有了些许进展。 她本想将这件事情作为一个礼物送给傅恒钰。 只是可惜。 那人并不会因此而同她共生欢喜。 苦了她这些年所付出的努力。 她又吩咐青花,“这件事情不必让所有人都知晓,若是有人问起,便说我的腿…还和从前一样,并无知觉,也无法站立,就算有着拐杖,也要有人陪伴。” “是。” 傅恒钰从沈月蓉的院子里匆匆离去,便跑来了杜菀这。 刚一入院,便让人打了水,将自己的手洗涮了四五遍,才算放下心。 他坐在椅子上,神色中都带着几分厌倦,瞧着面前的茶水,又有些反胃的偶上了几番。 “今日是怎么了?可是在外面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杜菀有些担心的瞧着她,又吩咐着人再重新去备了些温水。 “沈月蓉这个贱人,他竟然在母亲面前提及想要与我和离之事?甚至还想…让我亲眼看看她那双腿?我想来便觉得恶心至极。” 他又干呕了几回,杜菀便只能站在一旁,拿着温水,偷着空递给他。 “钰哥消消气,姐姐或许…只是最近知晓你一向陪着我,心生不悦,又因母亲逼得太紧,所以才会…如今最为要紧的,还是要让姐姐先行将我们的女儿接回来,她一个人在外,我这个当母亲的也忧心良多。” 杜菀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便是一脸的委屈。 傅恒钰也想起了些什么,连忙将她搂进了怀里。 “那孩子…既然已经由了母亲引荐,就算是她不愿,早晚我也有法子让她认下。” 傅恒钰又费着心,连忙安抚着杜菀的心思,“你可千万不要因为那一个女孩,而伤了肚子里的这位,这可是…往后要继承我傅家衣钵的人。” 傅恒钰的私心,早就昭然若揭。 若非是杜菀腹中子嗣被人称作男孩,怕他仍旧不会起了私心,想要将人带回。 可如今的杜菀却傻傻的真沉迷于与他之间的情爱,甚至觉得此生面前的人只爱她。 “我知道,那…钰哥,今日的事又该如何解决?总不能…就这样僵着,不如你同她道个歉。” “若是道歉有用,又何必如此?” 傅恒钰扶着杜菀坐下,神色中满是掩盖不住的厌恶。 “若她听话,不过是个将军府主母的位置,如今还容得下她,如若不然,那她将军府主母也是时候该让贤了。” 他的眼睛微微眯着,却带着无尽的危险。 这是…动了杀妻的想法? 杜菀着实不曾想过傅恒钰会如此心狠手辣,更是毫不顾及昔日的夫妻之情。 她伸出手,紧紧的拽住了他的衣袖,“你不能杀她,我同你从外而归,又并无名分,腹中还怀了你的子嗣,若不久后便传出当家主母身亡之事,怕是…要让人说三道四,我不想钰哥为了我,平白无故受了这些委屈,钰哥,算我求你,你还是莫要动了他才是。” 面前的女人被三年精致养着,早已不复从前那般瘦弱,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瓜子大小的脸,微微低着的头,略带着几分讨好的语气,都让人感觉到无比的放松。 他叹了口气,有些为难的开口,“若是她能有你半分懂事,愿意为了我,为了这府中的安宁,往后撤上几步,我自是能够容得下她。” 傅恒钰如今仍旧觉得一切皆是因为沈月蓉太过执迷不悟,不肯放手,才会如此,可与他们从不相干。 “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 第十七章 由不得她认与不认 杜菀将身子贴在傅恒钰的身上,一双手搂上了男人健硕的腰间,“只要能同钰哥在一起,就算是我受些委屈也无妨。” 女子如此这般的懂事,便更是让男主有几分动容。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我会催一催母亲,将那孩子直接领进府中,到时由不得她认与不认。” 杜菀点了点头,整个人被男人包裹着,“谢谢钰哥。” 却在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她满脸的讥讽和笑容。 将军府。 如今已是她的囊中之物。 沈月蓉。 多年辛劳,最后却也仍旧抵不过她的半句话。 沈月蓉虽让青花去收拾沈家的一切,连续几日她也闭门不出,排查着嫁妆里的几家铺子的情况和账目。 直至三日后。 刚看完面前的一摞账本,她抻了抻腰,“青花…” 她喊了青花的名字,走进来的却是另外一个院中的洒扫丫鬟,瞧着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满脸的害怕,眸中带着几分闪躲。 “夫人有何吩咐?青花姐姐出府办事了。” 沈月蓉骤然想起今日她着青花去做了些私事。 “无事,劳烦你…帮我把拐杖拿来。” 青花将她推至桌前才离开,如今能支撑她挪动的拐杖,却在一米开外。 “是。” 那丫头快步走了过去,将拐杖给沈月蓉拿了过来,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随后便是傅恒月的声音传来。 “沈月蓉,你当时不是有骨气的,怎么还在院子里做了缩头的乌龟,定然是我哥哥…同意了和离的事情,让你害怕了?” 沈月蓉并不愿与其多言,只是挪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来做甚?” “我来接手我该接手的东西。” 她一边说着,一边毫无顾忌的直接走上了桌前,将刚刚沈月蓉整理好的账本弄得乱七八糟,随意打开一本,翻了几番,又无趣的扔回了桌子上。 “怪不得母亲说你整日里累得要命,原来都把心思浪费在这种不重要的事情上,这些账目找个账房先生帮忙盯着就算了,何必劳累自己,你有这功夫…不如好好讨好讨好我哥,小心我哥真的只要菀嫂子,到时候不要你了。” “你好像还没分清…如今这将军府到底是谁当家?也没分清谁才是你真正的嫂子?” “真正的嫂子?你吗?也不看看我哥现在是什么样的身份,若是宫中有家宴,就你这副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囧样,我哥才不会轻易带上你。” 傅恒月打内心里看不惯面前的人,自然越发的觉得沈月蓉的存在不过是将军府的一处污点。 “你哥都不敢同我说的话,你倒是句句都能够说得清楚,傅恒月,若是这些年不是我操持着将军府的一切,不是我在挣钱养着你们,哪来的你从头到脚,这一身看起来便价值不菲的物件,就连你身上…便都是云舒锦的衣服,一寸便要十几两银子。” 她这一身衣服,不算上工人的手艺费,也得小白两银子打底。 如此贵重的衣服,哪怕是三品大员的府邸,他也没有几个小姐敢如此穿。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傅恒月伸出手摸了摸头上的步摇,满脸都是喜爱。 “我用的是我哥的钱,至于你…你作为我哥的妻子,你赚的钱,不就是我哥的吗?” 她理所应当的样子,是让人瞧见了便有些恶心。 “好了,我不与你费这口舌之争,母亲还在等你,你快去。” “老夫人找我何事?” “母亲找你什么事情我怎么会知道?总之…你…赶紧去见母亲。” 傅恒月本是个小辈,同她相见,不曾有些敬语也就罢了,甚至言语之中,更带着几分威胁与挑衅。 不过她更为好奇,前几日刚吵过,这老夫人又寻她何故? “行,见就见。” 沈月蓉摆了摆手,站在身旁的那丫头便拿了轮椅。 傅恒月瞧见她动了身,便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青花姐姐还不曾回来,要是去老夫人处,怕是没人陪着夫人,这又该如何是好?” 面前的人神色中带着几分急迫,这倒是在府中很难常见。 “你是…刚被买入府里的吗?” 小丫头点了点头,“今天…是我第一日,被管家打发了扫院子。” 十几岁的丫头,就为了家里头的人将自己卖入了府中为奴。 “那今日,便由你陪我一起去。” “这不行!我…” “你若陪我去,这一两银子便归你了。” 沈月蓉从身上拿了一两银子放在了女孩的面前,果然那略带着几分胆怯的目光,瞬间变得发亮了起来。 “我陪您去。” …… 沈月蓉刚到老夫人院门外,便听见里面热闹一片。 “钰儿,你快看,这小丫头多灵性,真是让人有些不胜欢喜,让老身喜欢极了。” 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又伸手去拉小姑娘的胳膊,“叫声祖母来听听?” 傅恒钰和许久未见的杜菀倒是坐在一旁,他喝着茶,语气中也带着几分骄傲。 “母亲,她年纪还小,如今正是害怕人的年纪,您可千万…别吓着她。” 老夫人对面前的小丫头着实有些爱不释手。 就连刚刚匆匆忙忙从沈月蓉院子里跑出去的傅恒月,也在一旁伸出手来。 “来姑母这,姑母给你糖糖吃。” 沈月蓉咳了一声,随后推开门,让人将自己推了进去。 走到他们一行人中间,几人面上的神色变都变得有几分严肃。 “你来了,蓉儿。” 老夫人先行迎了上来,满脸的关怀,“你最近这是在做何事?我听人说最近这几日你又是子时才灭了灯,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莫要因为府中的那些杂物…要不然你还是分些给月儿,让她慢慢学着…” “这种事就不劳烦三小姐了,毕竟是我的嫁妆,父亲留给我的些许闲物,我近来有些思念父亲,便想着整理整理,收拾收拾,姜沾了灰的多清洗一番。” 她本想旧事从提,却完全没有想到… ------------ 第十八章 让她为奴 老夫人有些奇怪的目光落在沈月蓉的身上,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 “怎么突然想起整理这些?从前不是一直都放在库里,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沈月蓉摇了摇头,她坐在了一旁的椅子,眸中满是疲惫。 “没有,只是闲来无事,母亲叫我过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她仰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巡视。 “啊对。” 老夫人像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些什么? 她伸出手将孩子拉了过来 “蓉儿,虽说我独自做主,但着实是对这孩子太过喜爱,你瞧瞧…这张小脸,这小身子,这小手,我实在是…也不是母亲觉得你不能生,只是…” “我倒是觉得…她与夫君倒是有几分相像。” 沈月蓉抬起头,目光在傅恒钰和孩子之间扫视。 虽是个女子,却能在眉眼之中瞧见几处傅恒钰的风趣。 如此明显,为何她从前从不曾发现。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傅恒钰皱了皱眉,走上前来,语气即坏。 “你说…独自一人照顾家中诸事有些烦闷,母亲便出自于好心让月儿跟着你做事,你说想要孩子却苦于自身不能孕育,我便千挑万选选了个身世干净的入府,可你现在却还是在挑我的毛病?是不是在你眼中…如今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他明显失了最基本的君子之礼,就连神色中也毫不掩盖对其的厌恶。 这是打算…彻底撕破脸皮了吗? 沈月蓉叹了口气,“夫君急什么,我又不曾说她是你的女儿,只是觉得相貌相似,颇为有缘罢了。” 他还要说话,却被老夫人拉住了衣角。 “蓉儿说的是,我之前就在想…这丫头的长相与钰儿确实有几分相似,与我们也算是个缘分,便想着成全,你看…不如便认为你的干女儿,往后让她孝敬于你的膝下。” “认做我的干女儿?” 老夫人点了点头,“这孩子身世悲惨,如今既已入府,自然…” 还真是个好打算。 虽然是认的干女儿,这也占了这侯府的嫡女的位置,又是嫡女又是长女,往后的发展…可是不容小觑。 “若是认做了干女儿,她可就是…侯府的嫡长女了,到时候一切都是要按照将军府嫡长女的规格,这…” 沈月蓉面上带着几分犹豫。 “这向来嫡女之身…便是十分贵重,若是…难免会让外面的人瞧着笑话,到时候夫君在外,名声不保,岂不是让蓉儿更加为难。” 她故作为难,又是一副想成全但又不敢成全的样子。 “不如这样,我瞧瞧这孩子着实可怜,但又喜欢的紧,便让她来我身旁,在我身边做个贴身丫鬟服侍的我,不过吃穿用度,便按照正常人家的小姐给予如何?” “她怎么能做丫鬟。” 杜菀有些急迫,尖锐的声音炸裂在沈月蓉的耳旁。 沈月蓉有些愣神的看着她,“杜菀妹妹…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她当然没有,“没……没有。” 嘴上虽不说,可手上的动作恨不得将面前人的胳膊捏成肉泥。 她急迫的看着傅恒钰,又疯狂暗示,“你同她说啊!” “这有些不妥吧。” 他鼓起勇气站在了沈月蓉的面前,有些讨好的看向她。 “毕竟这孩子还小,不过才四岁而已,什么都不懂的年纪,若是让她做个奴仆,怕只会…将府中搅个天翻地覆。” 四岁的小孩子能够懂些什么? 又怎能够作为奴仆存在于府中。 沈月蓉闻言笑出声,“原来夫君也知道如今的她什么都不能做?那又有什么脸面站着侯府嫡小姐的位置,总之若是你们想要将她留下来,便是作为奴仆,在府中讨生活,若是不想,便趁着天色还早,早些将是送人出去。” 沈月蓉拍了拍轮椅的架子,示意身后的人可以带她离开,却听见杜菀和傅恒月的对话。 “果然是个这辈子都不能当妈的废物,如此可爱的孩子,既然想着直接扔出去,还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月小姐可别这样说姐姐,或许…姐姐不曾生养过孩子,当然不知道…四岁的孩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我是不曾生养过,所以我不懂,杜菀妹妹生养过?” 沈月蓉扬起头看着人,“别说,这孩子眉眼之处倒也有几分像你。” “怎么可能?我和她…可什么关系都没有!” 杜菀那恨不得直接将人推出去的样子,让沈月蓉心中有些好笑。 到底是为了接她回来,还是为了讨他心思,真是一眼便能看得见。 “正巧,如今府中人手比较繁忙,一直不曾分出人手来照顾杜菀妹妹,若是母亲和父亲执意将她留下来,那不如就直接送给杜菀吧。” 沈月蓉面上带着笑,一副十分体贴的样子。 很难配,分明能够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些许……冷漠。 “今日儿媳身体不适,请了大夫来看,特意嘱咐莫要在外吹风良久,便先行回去了。” 沈月蓉说完这话也不曾给了旁人机会转身变,让人推着自己离去。 而此刻…杜菀的脸…黑的难看。 “这是什么意思?你让我把女儿接来,结果要让他在这豪门大院里给沈月蓉当奴吗?” 她丝毫不顾及面前人的存在,语气中带着责怪。 “你别忘了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那可是我怀胎十月,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要是解决不了这件事,我就把肚子里的这孩子刨了,让你们将军府就此绝后。” 杜菀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打着自己的肚子。 这到让在场的傅家人有些惊愕。 “不行,这绝对不行。” 傅老夫人直接拉开了她的手,又十分轻柔的摸了摸那人的肚子。 “你可千万不能让我的孙儿受到任何伤害,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只是如今…她越发的不听话了,不过这府上…我答应你了,就一定能做到。” 她目光坚定,“只是暂时要先委屈你们母女,这孩子既然已经领进了府中,早晚有一日…她会名正言顺的成为我将军府的嫡女,成为我的孙儿。” ------------ 第十九章 夫妻争吵 沈月蓉回了院中,便瞧见了青花的身影。 青花有些着急地迎了上来,迫不及待的…挤开了她身后的那人。 “小姐要出门,为何不等奴回来再说,宁可之奴回来未曾看见小姐的身影,心中有多害怕。” “我不是留了纸条,同你说了是母亲那边找我。” “就应是老夫人,奴才更加担心,老夫人没有动手吧?” “你觉得你家主子我…是他们随便就能够动手的人?” 沈月蓉叹了口气,朝着身后的女孩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女孩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 “把我推到那边吧。” 沈月蓉指了指一旁的桌子,青花乖巧的将人推了过去。 “我给你的那张纸上面所写的东西,你…找的如何了?” “这其他的东西药店都有,只是数目上有些稀少,可唯独有一味卉莲,奴将整个京城的药店都快跑过了,却始终不曾有这味药。” 青花的情绪有些低沉,这件事如此重要,沈月蓉却托付她来做,足见其的信任程度。 可她…并不曾将整件事安排妥当。 “无妨。” 沈月蓉并未怪罪她,反而开口说道,“你能替我找到其他几样,已经很是辛苦,今日早些回去休息,不必因为…没有找到,便替我可惜。” 青花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不甘心,“不如我明日…去京城外面的药铺找找,或许…别的地方能有?” “这卉莲…并非是中原产物,药房之中没有…也属正常,不必觉得是你自己的问题。” 沈月蓉真为因此而怪罪她,“我也只是…想试试。” 再将这份药材列入其中时,沈月蓉心中早已做好了,在这京城无法找到,便也不曾抱有太大的希望。 “若是没了这份药方,小姐的药会受到过多的影响吗?” 沈月蓉摇了摇头,“有则美之,无则平之。” 她不过是想效果更好一些,所以才将这味珍稀药材放在其中, “那便好。” 她摆了摆手,“我想独自在坐会,你先…走吧。” 青花拗不过她,特意拿了衣服递给她,才转身离开。 离开不久,傅恒钰便推门而入。 沈月蓉本在沉思着些什么,听见声音,有些疲惫的抬起头来,便看见了有些怒意在身的他。 “夫君。” 她坐在原处,只是微微颔首,身形却无半分波动。 “你如今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他眉目中满是化不开的责怪,“我听母亲说…这些年府中的事情全都交给你处理,自认为从不曾亏待于你,可我母亲…便只有这么一个想法,你为何就不肯成全?” “我怎么不肯成全?老夫人不是执意想让那姑娘入府,我不也同意了?” “可你让她为奴!” “我凭什么不能让她为奴?” 沈月蓉在这件事情上丝毫不曾退步,仰着的脖子,语气中的冷淡,完全能够彻底的说明一件事。 “你…” 她神色冷漠,喝了口面前有些冷掉的茶。 “我从前已经和老夫人和你说过,我不喜欢那个女孩,我不希望她出现在将军府中,我不喜欢给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当母亲,我想要的是一个属于我是血脉里有着我的心血的孩子,可是…你们谁又尊敬过我的想法?” “这不是你的身子,如今着实无法孕育…” “太医已经与你说过数次,那年冰寒,虽伤了我这一双腿,却不曾…伤了我身子根本,根本与子嗣无碍,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我自是能够怀得上你我二人的孩子。” 铿锵有力的语气,让他有些愣神。 面前的女子何时变得如此毫不留情。 “你从前从不会这样说话,不会如此疾言厉色,也不会如此上不尊伯母,下不敬夫君。” 傅恒钰已感知到面前的女子有些不对之处,他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探究。 “你到底是谁?你绝不会是…沈月蓉。” “我为何不是她?” 沈月蓉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扶着一旁的拐杖,堪堪的站起身来。 “在你眼前那个甘愿为你成为后宅中一无所用的夫人,那个与你说话时总是细声细语,那个世事都做了退步的妻子,才是沈月蓉吗?” 她冷哼一声。 “但你却忘了我是…神医唯一之后,我官至三品,有着皇家封号,我与你将军相比,是我为尊你为卑,这些年不过是我给你颜面,你才能在外如此逍遥。” 身份于她,素来是锦上添花。 同傅恒钰在一起后,时常怀念,生怕他因身份之别,而心生怨怼,便从未再将身份放在心上。 为了将军府的未来,她将父亲留下的那些医书束之高阁,曾经那时候被养的极美,只顾管弦之乐的手,如今已起了薄茧,这是因为这三年之故。 “你莫要忘了我当初嫁你之时,将军府是何光阴,今日又是何等光阴,你心中…应该对我有些感谢才是。” “你我夫妻之间,何谈感谢二字,更何况,这世间女子多半皆在府中主持中馈,男子在外做事,本就是理所应当,怎么轮到你身上便是万般不可?” “你说什么?傅恒钰!” 沈月蓉的声音越发大了,惊扰到院子里几个不知跑去哪处贪玩的下人们都走了出来。 发现是主人家的争吵,又连忙转身躲了回去。 “说什么?” 他的语气略带着几分委屈,他看着面前如此强势的良妻。 “如今的你,真是不可理喻,从前你从不以你的身份来恐吓我,可如今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很是不好,你如果真是为了杜菀和那丫头,那我不强求罢了。” 他故作伤心,一双眸中满是悲痛。 她本欲将话题挑明,却瞬间觉得有些无力,她看着眼前的人,叹了口气。 “罢了,多说无益,有些事情你我让人心中早已知晓,你既不想说出口,我也不问,钰郎,我的夫君啊,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 她是真的想同他一生幸福,可如今真相就在其中,她在也做不成那梦中蝶。 ------------ 第二十章 转机已至 突然偃旗息鼓,让面前的傅恒钰有些不知如何。 “你怎么突然……” 傅恒钰看着她,没想到面前的人同他都要打起来了,但是却突然如此安静下来,仿佛一壶开水突然冷了下来, “我…我刚刚或许有说过了的话,我同你道歉,蓉儿,我是为了我们家好我,都是为了你好,所以我才,我知道你的无助,我以后会一直站在你的身边,绝不会让你独自一人。” 站在身边吗? 真是可笑。 “杀了她……” 他前日在杜菀的面前说的话,她还记在心上。 沈月蓉有些失笑,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你回来这么久,应该还没有查过将军府的账目吧…” 傅恒钰有些愣神,不知话题为何突然转到这。 “这将军府所有的账目,我几乎烂熟于心,因为这些年将军府的一切皆是由我亲手打下,夫君,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是我想告诉你,没有你在,我也能照顾好母亲和弟妹。” 且先不说将军府如今的家底,便是将军府在这京城当中的所有人脉,与诸位大臣家的夫人小姐,所有的往来皆是沈月蓉一手操办。 也正是因为沈月蓉的细心,才让整个京城当中的妇人从不以将军府为耻。 “我知道你在外征战受尽委屈,那些年都有杜菀妹妹陪着,你自是疼惜她,她如今怀着孕,你更心疼也属正常,可我是你的妻,独守空房三年,你回来就躲进杜菀的院子,我是真的很伤心。。” 她的心伤透了,如今更是…有些无力。 “若是夫君真的不喜欢我,只喜欢杜菀妹妹,我挪位让贤罢了。正好母亲觉得我处置家事也有些不妥。” “你又同我提和离,从前是我胡闹,母亲和妹妹他们做的确实有些过了,我会同他们说,让他们收敛几分,至于杜菀,她如今身体不舒服,自然有些憋屈,你常去看看也是为了孩子,你体谅我一些。” 沈月蓉并未回话,只是慢慢的挪动自己的身影,往房间走去。 瞧着她如此,傅恒钰也从未像从前会亲自扶她回去,只是转身离去。 年少情深,亦或是一场虚伪的情爱,便就此落幕。 青花听见了风声赶来的时候,便瞧见了自家小姐委在被中,身形颤抖,还能传来几声哭泣。 “小姐。” 有些于心不忍的开口,这又不知道该从何而劝。 过了良久,沈月蓉才将自己的脑袋从被褥里伸了出来。 那双红彤彤的眼睛,和有些凌乱的妆粉,青花一眼便分辨出她刚刚定时哭过了。 “小姐。” “替我梳妆吧。” 沈月蓉打断了青花的安慰,如今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 “好。” 青花的手很巧,很快便重新梳了个头发,沈月蓉很是满意。 “你这双巧手,可真是…只是用来梳头,外面有些可惜了。” “小姐,奴愿意这辈子都给您梳头。” 沈月蓉拉过她的手,“从前,我要忙很多事,所以从未将目光落在你身上,但那日你在老夫人面前维护我的样子,却让我想起了许多,你要不要…试着自己做些小买卖?” 沈月蓉看着面前的青花,她的面目还是那般的青春稚嫩,只是…她的结果并不好。 “小姐,这是要赶奴走吗?奴不想走,奴这些年一直都陪伴在小姐的身旁,奴怎么能……” 沈月蓉从桌子上取出了一只钗,笔在了她的耳旁,“说什么傻话,就算是你想走,我也不会轻易放开你的手。” 沈月蓉将那只差别在了她的头发上,“离开了将军府,总要有些吃喝用,可…你我不能只靠着嫁妆里的那些坐吃山空,还是要有些手艺的。” “小姐还是打算要亲自开些店铺吗?” 她点了点头,“这都是以后的事,过几日帮我去药房将药方里的东西都拿来吧。” “好。” 王府。 迟慕独自立于窗前,如此深夜,皎月高悬于空,着实美之,让他有些怀念起那一日刚刚回京的情景。 那女子眉眼之中仍旧明媚,虽已成为他人之妻,却仍同年少时一模一样。 “王爷,药房的人来报,说是将军府夫人身旁的贴身丫鬟在收购卉莲,不知要做何用途?” “卉莲?” 他并没听说过这味药材的名字,自然也不知它究竟是何用途。 “她要,你们就给她。” “可药店的人说,这药物并非中原所产,一年所得也不过一珠,可将军夫人张口便是要了三珠,若都是给了那位夫人,怕是爷这边要用…” “先给她,不必顾及本王。” 得到了主人的命令,虽然心中有所不愿,但始终不曾违背。 沈月蓉第二日陪着青花一起入了药房,却不曾想有了新的契机。 看着面前桌上的卉莲,沈月蓉的那双眼睛放着光芒。 “这卉莲…成色极佳,与书上所绘所写并无半分不同,店家,不知…你还有多少?我都一定要了。” “看着你也是个懂行情的,你应该知道…这卉莲并不是好得之物,这价钱上,怕是你要付不起。” 沈月蓉从衣袖里拿出了三千两银票。 “我这个人自认为…有东西便有价,这三千两是我的定金,若是您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往上加。” 沈月蓉一手大挥便是三千两,面前的店家却犯了难。 “我这确实有三株,但这三千两…” 他目光有些虚浮的望向楼上,随后叹了口气,“价格还得请您同我家主人谈。” 沈月蓉有些愣神,仰头望去,不过也只是看到二楼处有一男子身影。 “好。” 青花刚要推着她走上楼,却被站在楼梯口处的人拦了。 “这是?” 沈月蓉有些奇怪的看向药铺的老板,“不好意思了,小姐,我们家主子只说要见你一人。” 这是要她孤身而往。 “可是…我与他孤男寡女,是否有些不妥?我行动不便,难免要…还请通融。” 面前药铺的老板摇了摇头,一副绝不可能改变的模样。 她叹了口气,无奈至极。 ------------ 第二十一章 外出寻药 卉莲虽并非必要之物,却是极佳之物。 她无奈,便只好拍了拍青花的手,“罢了,我独自上去就是。” “小姐?” 青花有些害怕,毕竟他们根本不知楼上的人是谁? “无妨在这京城之中,恐怕也没人敢轻易对我动手。” 她看着楼下的护卫大哥,“那就麻烦您二位了” 出来之前,她并没有拿拐杖,这样的楼梯也是沈月蓉借着自己之力无法走上去的。 二人倒没有说话,反而是一人撑着一边,将沈月蓉扶了上去。 二楼与一楼不同。 一楼犹如正常的药店,而二楼倒像是一间酒楼。 从屋内摆放和物件上来看,当是个极具风雅之人。 一经过拐角,便一眼看见那男子。 沈月蓉有些惊愕,被人推着向前,“见过王爷。” 迟慕默言,只是伸出手让其坐下。 沈月蓉坐在位置上,二人之间沉默良久,终是她忍不住开口说道,“若是换做旁人,这三千两便是天数,可若是王爷,这三千两却不足一提,这倒是让我不知该如何讲价。” “这卉莲在我手上也并不太多作用,若是你想要,让给你也无妨,只是不知我可有什么好处?” 沈月蓉绞尽脑汁,却无法想象面前的男子究竟喜欢何物? “那…王爷喜欢什么,我投桃报李,送王爷的欢喜之物。” “我并无什么喜爱,若是沈小姐不介意,将你头上的那只钗送我如何?” 迟慕指了指她头上的那只蝴蝶钗。 沈月蓉看着他,神色中布满不解,“这女子的钗环,王爷要它有何用?更何况我一成婚妇人,这东西可不是能轻易送于旁人的。” “是本王唐突,忘了你已成婚。” 沈月蓉不知为何瞧着面前的人总觉得有些奇怪。 “那我们直接谈价格吧,从前有人出价五千万两只为求得这一株,本王都从未卖过,所以今日沈小姐该给本王一个好价格。” 五千万两。 沈月蓉有些紧张,虽说刚刚的三千两并非是自己所有,可终究也有些捉襟见肘。 “我手里……” “不如这样,我与沈小姐交个朋友,旁人五千万两,你只需给我一株五千两,三株一万五千两你就可以拿走如何?” 一万五千两。 这也远远超出了她的预算。 看着面前女子有些纠结,他没有来的心中带着几分醋意,“怎么?他连一万五千两这点钱都不给你吗?” “啊!” 一万五千两。 是将军府将近半年的吃喝花费,这怎么看好像都不是能轻易给予妇人手中掌握的钱。 “一万五千两并非是一个小数目,整个将军府如今账面上的现钱,或许也没有这么多,不过只要王爷愿意为我留着,我一定早晚将这笔钱补上。” “你怎么补?继续昼夜不分的为将军府赚钱,让他一家老小都依附于你而活?” 沈月蓉颇觉得面前的王爷与之前的几次相见并不相同。 她看着面前的人,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善。 “虽然不知王爷从何处听闻此等言论,但这毕竟是我自己家里的事情,就不需要王爷过多担心。” 男人沉默的目光落在她那双残腿上,自认为的那些清醒自持,仿佛在这一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语气变得冰冷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里也带着几分后怕,“你这双腿,这些年还是无法站立吗?” 沈月蓉点了点头,她倒一副早就已经看开了的样子,“这腿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办法,可它就是这样,不过前段时间我略微的有了些痛觉,早就已经消失的希望,却在这一刻动了心。” 早就已经失去的希望,却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所以她来到了这里。 “卉莲,虽然并不是我的必需品,但如果有它,会有一定的加强,所以我希望你能割爱。” “这药…是你自己要用?” 沈月蓉点了点头,“难不成王爷是觉得我重心买药为了旁人?” 被点名心思的迟慕并没有开口,反而是摆了摆手让人将卉莲拿了出来。 “这三株卉莲,换你三个请求如何?” “换我的?可是…王爷如今在所有人眼里便是无所不能之人,我一介女子之身,又怎会有能让王爷求的那一日?”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意不愿意,至于别的,我自有分量。” 若仅仅只是几个愿望,倒也不是不可。 “当然可以。” 沈月蓉欣喜地将卉莲收入囊中。 “其他的药材,我已经让掌柜的去为你备下,只是你要的极多,一时准备不妥。” “我知道自己要的量有些多了,所以确实…没关系,我等得起。” 他欣赏着点了点头,“那我让人送你回去。” “多谢!” 青花站在楼下一直悬着的心,看到人的身影时才放了下来。 “楼上是谁?他没有对小姐做出不该做之事吧?” 沈月蓉摇了摇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满脸都是担忧的人。 “真的不曾对我做过什么,你放心就好。” 青花有些狐疑,转过头去又看了看二楼房间,却始终只能看到一个身影,并未看到其容颜如何。 回了府中,却不曾想许久未见的杜菀出现在了沈月蓉的院中。 “杜菀妹妹,怎么会来这?” 她低声咳了咳,仿佛一副染了风寒的模样。 “我在这等着你许久,你去哪了?” “不过是去见了几个昔日的朋友,又多说了会儿话,才耽误了些许时光,怎么?我不能够出去和朋友聚聚吗?” “那倒也不是。” 杜菀坐下身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 “这还不是那个孩子的事,老夫人仍旧觉得毕竟年纪还小,一个四岁的奶娃娃,还是个不懂事的年纪,在府中就算是做个丫鬟,怕是也不经事,所以还是想着。” “我明白母亲的想法,我不是也同母亲说过,不过是一个丫鬟的身份存在于府中,所有的用途我会以小姐的分例允她,如此行径,你们竟还是有些不放心,一时之间我都分不清这孩子是我想要还是你们想要?” ------------ 第二十二章 分权给他们 杜菀张了几次嘴,却始终没有说出来个一二,有些紧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知过了多久,才憋出了一句,“老夫人很喜欢。” “母亲喜欢,我自然会娇养着,只是毕竟不是将军府的女儿,若是一点区分都没有,怕是又要让人挑三拣四。” 她虽然为自己的女儿在谋些福利,只要一开口,难免会让人发现不一样的关系。 “既然这一切姐姐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我和将军就不必为此事而担忧,果然将军在外时就经常说自己有一个好的内人,如今一见姐姐,果然觉得将军说的不错。” 沈月蓉被青花扶着走向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他们二人之间素来见面,从不可能说这些好听的话。 难不成是因为昨日的争吵,这又是在暗藏着什么样的玄机? “妹妹缪赞,将军不在家中,母亲又早已年迈,府上的所有事都要经我一人之手,自然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杜菀也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起来并不着急离去。 “我若是有姐姐脑子的一半,也能够替姐姐分担些,不过前些日子骤然听闻月儿想要为姐姐分担外头的事。” 这是来为傅恒月的事情做说客? 沈月蓉有些疑问的看着她,后者则是连忙摆了摆手,“姐姐如何考虑,我并非是想要影响,只是觉得月儿那丫头聪慧,这也到了相仿的年纪,是时候要让她接受一些家里的生意,哪怕是历练历练,还有景儿,毕竟都是家里的亲生孩子,你总不能一直握着将军府的权势,不肯分给他们吧?” “我也没有不肯。” 沈月蓉让青花拿出了两本账目放在桌子上。 “月儿和景儿他们年纪都还小,经历的事情也少,难免做事情会不周全,我也是为了将军府着想,才想着将事情落在我身上,既然不仅是母亲,连你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都在为他们说话,那我又有什么脸面一直握着不给。” 杜菀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两本账本,眼中满是垂涎欲滴的神色。 “这两本,是将军府五大铺子当中的两大铺,脂粉和饮食,既然是你为他们二人求情,那便劳烦你亲自将东西交过去,也算是我放权了。” “那我先替他们二位谢谢姐姐了。” 杜菀拿了桌子上面的账目,随后便转身离开,毫无半分留念。 她摇了摇头,“还真是个心浮气躁的人。” 杜菀将账目拿给了老夫人过目,老妇人虽看不懂,但上面的印章不会有错。 “这小贱人最后不还得听话的将东西给我,也不知之前是在折腾些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将账本交给了自己的一双儿女。 “如今这东西是交到了你们两个人手上,你们便也收收心,做出来一番事迹,让她瞧,省着仿佛整个府中只有她一个人会做这些事一般。” “知道了母亲,月儿绝对不会辜负母亲的栽培。” 傅恒月连忙站起身来,表达了自己心中的激动。 傅恒景却坐在原地动都没动,老夫人叹了口气。 “景儿,前几日学堂的老师来说,你又没有去上课,我只得说是你生了病,一时半会儿起不来身,便替你告了假,可这并非是长久之计,你可千万不要与那些不干不净的人混在一起。” “什么是不干不净?” 他抬起头,有些憔悴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母亲身上。 “母亲,你是真的知道我想要什么?这将军府的产业,我可是一点都不想沾。” “你说什么胡话?难不成让我眼睁睁看着这一副家业,全都落到那贱人的手里吗?” “母亲,可我无心于此。” 他无心学业,更无心商场。 “景儿!” “母亲,他确实无心于此,不过若是母亲相信我,可以将铺子交由我代理,我一定会做出来一个好成果,让那人看看。” 女儿的争气,或多或少也平息了老夫人心中的怨恨。 “那就全都交给你,你一定要好好做。” 青花得知沈月蓉还是分了两个账目给傅家人时,满脸的不太开心。 “小姐为什么最后还是妥协了?之前在老夫人那,在将军那,您不是誓死不从吗?” 这一切都是他家小姐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打下的商业帝国。 怎能轻易便拱手相让旁人。 她有些心疼小姐,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两个铺子一向省心,管事的人都是妥帖的,只要他们不自己做事染了一身腥,就绝不会出事。” 沈月蓉放下了手中的账目。 “我最近一直在看我嫁妆里的账目,总觉得这其中好像少了些什么,但又一时之间想不出来,你若有空去府中管事那帮我领一份之前的嫁妆明细吧。” “小姐是觉得丢了些什么吗?” 沈月蓉也说不上,毕竟当初的陪嫁也不少。 “我一时之间也算不出来,只是隐约记得父亲好像留给了我些许什么东西,说的是极其重要,可我现在想来,好像自从成婚之后便对那东西没了什么印象。” 青花并不知道沈家老爷究竟给小姐留了些什么便也有心而无力,只能按照沈月蓉的吩咐去找了人。 可平日里素来靠谱的管家,一听青花是来要当年嫁妆明细的,脸色都有些慌乱。 “实不相瞒,青花姑娘,这府中的所有账目确实在老奴这管着,可偏偏是夫人的嫁妆明细一直都不曾在我。” “不曾在你的手里?那又在谁?我家小姐最近想要找姥爷留给她的遗物,可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放在了何处,便想着要来清单看看,你这番说…难不成是你们弄坏了我家小姐的嫁妆,直接生怕我家小姐发现不对,所以不肯名言吗?” “姑娘可千万不要挂这么大的罪名给我,我可难以承受,是真的找不到夫人的嫁妆明细,这些年府中的来往账目皆在这,若是姑娘不信,自己亲手去找,若是找到了,我便向姑娘和夫人请罪。” 瞧了瞧屋子里面的情景,青花也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是找不着的。 ------------ 第二十三章 迟来的深情 沈月蓉在等青花回来的时辰,又重新点了一遍自己的嫁妆,确实觉得其中有些数目不对,但不过都是些许金银,也并未放在眼中。 可好像缺了什么物件。 打远处就瞧见了青花那副不开心的样子。 “怎么了?府里头的人欺负你了?” “我替小姐去寻嫁妆单子,可管家的非说小姐的嫁妆单子不在他手上,被旁人拿去,我问是谁又不肯说,问多了便说我不相信他,让我自己去找?” 府中的管事脾气很好,平日也曾经受过沈月蓉的恩惠,若是手上真有,绝不会如此故意卡着。 他既然这样说,这说明他的手上也没有。 “管事的与我私交还好,更何况他若有,不至于不肯给你。” “那他就是……” 沈月蓉拦住了青花,“或许真的不在他手中。” “那能在那?” 这嫁妆单子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作用? 更何况沈月蓉从来不在乎当初的陪嫁。 陪嫁中也有不少是宫中带出来的物件,她不太喜欢,早就扔进仓库了。 看来就是提前有人知道她要调查自己嫁妆里面的东西,就恐怕自己知道嫁妆里面少了物件,才先行拿走了。 “难不成是老夫人他们?他们都已经得了小姐这么多年的资助,小姐帮着他们打下了这么大的一份家业,他们还不知足,还想要什么?” 沈月蓉有的时候也是十分好奇如今将军府的日子过得已经极好,他们母子四人有吃有穿,可却仍旧不肯放过她。 大抵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过上了好日子,就想要过更好的日子。 沈月蓉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声,达成了二人的协议。 晚间膳食未到,却瞧见了傅恒钰的身影。 “蓉儿,你快出来,看看我给你买了些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将手上已经几乎没了热气的糕点放在了桌子上。 “我听母亲说你极其喜欢他们家的糕点,我下了官署,就立刻跑去给你买了,只是没想到去的时候有些晚了,只剩了些零碎,还有些冰凉,但我想着你许久未吃,一定是想念,所以我还是给你买回来。” 沈月蓉的目光落在打开的包装纸里,那有些根本不成样子的糕点。 怎么看都像是被人挑拣完了,剩下的那些零碎,若是不曾记错这些零碎,平日里糕点店的老板心善,都会送给一些无家可归的叫花子。 他这是把自己当做与外头那些无法饱腹的叫花子相比了? 见沈月蓉许久不曾说话,他也幡然醒悟,瞧见了桌上的零碎。 “原本并没有如此多的碎屑,是我一路折腾,才让他们更碎了些,算了算了,这可就没法吃,我让人扔了。” 沈月蓉伸出手拦住了迟慕的手,“这可是这些年来,你第一次亲自为我去买糕点。” 傅恒钰顺势坐在了她的身旁,“我以后会好好爱护你的。” 他的手攀附在了沈月蓉的腰间,一副保护她的姿态。 “都怪我笨手笨脚,如今卡都没了,在院里的那般美妙。” 京城的糕点做的各式各样,口味独特,更是带着几分雕花,而如今面上的雕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就连口味都有些混乱。 “只要是你买的,我自是欢喜的。” 沈月蓉伸手拿了一块放在了嘴中,带着些许咸甜的味道沁入心头,有些难吃,但却还是装作极好吃的模样咽入了肚子里。 “好吃。” 她在此刻,只想装作真的与自己的夫君相爱,只想装作这是属于他们婚后甜蜜的时光。 迟慕看她今日并未像之前那般犹如惊弓之鸟一样。 神色中也带着几分风姿。 “你喜欢就好,我明日一定记得早些去给你买,一定不会委屈你再吃这些零碎。” 沈月蓉没有说话,只是又吃了几块糕点,觉得胃里有些撑了才放下。 “我有些吃饱了。” “吃饱了我们就不吃。” 他又扶着沈月蓉去了里间,看着沈月蓉略带着几分笑意的脸,更是带着几分愧意。 “我昨日说了许多过分的话,后来想想,确实不该与你说那些,这些年我虽在外辛苦,你在府中又何尝有一日逍遥,终是我想的太好了。” 他伸出手,又蹲下了身子,与之平视。 “我知道你的不易,也希望你能够体谅我的为难,我们如今是夫妻,本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我并不想…” “我知道夫君的意思,从始至终,我都希望能够和夫君携手与共,哪怕的日子再难,只要你我二人同在一处,都会有明亮的未来。” “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 傅恒钰有些惊喜的站起身来,随后又开口说道,“我今日真的很开心。” 沈月蓉点了点头,可她…心中却是着实难过。 面前男子的高兴是真,可这高兴之中与她无关也是真。 “夫君今日要与我同床吗?” 提到同床,他那差点没有掩盖住的烟雾又露在眼前,语气也带着几分木讷,“不了,还有些公务没有处理完,我今日去书房睡。” 沈月蓉没有拦着,反而只是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默默的落了几滴泪。 青花有些心疼的走上去,将手中的手帕递到了她的面前。 “小姐。” “你瞧,我…我们其实也能够如普通夫妻那般恩爱非常,我们也能从普通夫妻那边伉俪情深。” “小姐。” 青花知道沈月蓉如今心中十分难过,“你若是难过,便哭出来,不要为难自己。” 沈月蓉摇了摇头,甚至伸出手将自己脸上落的泪水擦得干干净净。 “我也想明白了,或许这样过下去,挺不错的。” 她抬起头时,让青花有些愣神,面前的人的神色可与从前大不相同。 “您不是说…要和将军谈和离吗?怎么这个时候又说要继续过下去了?” “你觉得我那嫁妆单子在谁的手上?” “老夫人,三小姐,将军?” 沈月蓉点了点头,“不管是在他们三个人任何一个人的手上,我都只能够任由他们摆布,既然如此,我不如随了他们的心。” ------------ 第二十四章 都给你们 事已至此,便只能够先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毕竟如今着急的并不是沈月蓉一人。 沈月蓉暂时的退而求其次,却让整个将军府所有人的心暗自涌动起来。 傅恒钰将沈月蓉安抚妥当之后,便去找了杜菀。 杜菀站在门口,神色中带着几分不悦,“怎么?去安抚好了她,就来安抚我了?你如今可真是花心的很。” 她语气委屈,一副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的小祖宗,我怎敢?这还不是为了安抚那个贱人,不然我只会轻易踏足她的院子,又陪着吃饭。”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一旁的水盆,洗了洗手。 随后才将人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才是我的宝贝,至于那个女人,若不是母亲再三嘱托,我恨不得如今便与她和离,怎能容得她随意置喙。” “不行,你不能意气用事,如今将军府许多事还落在她的手上,我们的女儿还不曾被她认为女儿,我不想让我们的女儿受尽了委屈。” 杜菀说着,眸中含着的泪珠又滚落了下来。 “怎么又哭了?大夫不是说千万让你不要在孕中多思,更不易情绪波动,我知道你担心我们的女儿,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沈月蓉心甘情愿的认她为自己的女儿。” 杜菀看着他,脸上却满是失望之色,“我也想相信你,可是如今你也看见了,沈月蓉死活不肯松口,我们的女儿还那么小,根本不曾见过世面,又怎么能够在她的身旁当个奴仆,任由她随意谩骂。” 四岁的小女孩,本应该在父母宠爱中长大,又怎么可能会给另外一个人做奴? 傅恒钰虽然也心疼自己的女儿,但此刻却无法在与沈月蓉相争。 “我知道,你以为难道只有你心疼我们的女儿,我不心疼吗?可现在我能有什么法子改变她的想法,如今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撕破了脸皮,对我与她没有任何好处。” 傅恒钰对沈月蓉适当的示弱很是满意。 至少他希望自己的妻子仍旧是贤良淑德之辈。 “你说,你如今真的是因为与她之间有利益捆绑,所以才…你前几日还说要杀了她,可今日你就想与她装这表面夫妻?” 男人看着面前的女子,不知为何,她今日瞅着平日深爱的女子却有几分烦躁。 “我都同你说了,这些我自有打算,你只需要好好的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早晚我答应你的都会给你,” “答应我的?你可忘了我为何千里迢迢随你一起回了将军府,是你答应我,只要回了将军府,我就是你的正妻,再也不是被你养在外面的外室,可如今我也不过是得了个妾室,还被人在外瞧不起。” 杜菀并不是个傻的,虽说深爱于傅恒钰,却心中仍有自己计算。 这些十日以来将军府上下,虽对她极其溺爱,就连老夫人等人也对杜菀多有照料,可实则不过是因为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你真的会满足我想要的一切吗?” 傅恒钰点了点头,压抑着心中的不耐,将人再度搂进怀里。 “我当然会,不然当初我为何要答应你,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成全你。” 杜菀虽然因为傅恒钰去安抚沈月蓉的事情而心生妒忌,但终究在男人的花言巧语之下,抹平了心中的那份不平。 “这可是你说的,而不是我逼着你。” 傅恒钰无奈的笑着,又好生安慰了她许久,这件事情才算过去。 沈月蓉所准备的药物很快便从药房运入了府中,自然也惊扰到了老夫人等人,老夫人便又带着傅恒月登门拜访。 “我的好蓉儿,我听谁说你在外采买了许多药,不知是否身子又有了什么不妥,虽说你是神医之后,可是多年不曾碰触草药,难免有些生疏,若你身体不适,还是要早日就医才是。” 沈月蓉颔首,瞧着面前满目揭示殷切关心的她,“母亲不必担忧,不过是最近阴雨天气有着过盛,我这双腿有些麻木不堪,每逢阴雨又疼的难忍,所以想买些草药调调。” “原是…” 老夫人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她那双腿,“既有了疼痛之感,可还有什么别的感觉?” 她满眼担心之下,却带着几分算计。 “那倒没有,大夫之前不也是替我诊断,我这双腿这辈子都不会再站得起来。” 听见这话,老妇人叹了口气,目光殷切地看着沈月蓉,“真个可怜见的姑娘,不过你这双腿是为了救我儿,放心,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将军府永远都是你的家。” 她伸出手拍了拍沈月蓉的肩膀,又要开始这些年的长篇大论。 沈月蓉扯出了一抹笑容,“那是自然,母亲,我让您担心了。” 她坐直了身子,也带着几分虚伪的歉意。 “从前是我太过偏执,总觉得有些东西还是要握在自己手中,如今想来,是我有些狭隘,昨日夫君来看我,我也同夫君说过,府中的大权还是要转交于母亲的手上,而铺子我也分出去了几间,我只需…将我父亲留给我的那间药房放在手上,供我研究一些药物,让我止痛即可。” “你只要那件小药铺吗?我听人说那药铺生意不算好,而且因为没了沈家庇护,倒是…” 老妇人心中是欢愉,却还是害怕沈月蓉手中有诈。 那些药铺是所有生意当中唯一一个半死不活,若是她来掌权,早就将那间药铺发卖。 “是,我只需要那一间药铺。” 老夫人满脸欢喜,“那也好,毕竟如今你身子每况愈下,总不能一直在为府中的事情操心,你将事情都交出来也好,也能多省些心,正好钰儿在府中,你们夫妻也好商量商量感情。” “母亲说的是。” 沈月蓉假意将手中的所有权势全都交于将军辅助人。 他们确实无知。 根本不知经营铺子,管理家中事务,要多费多少精力,又要想多少东西。 沈月蓉看着面前如此高兴的老夫人,甚至都能够想得到来日跪在自己面前祈求她从掌家中的样子。 ------------ 第二十五章 百般阻挠 等老夫人欢喜的离开,沈月蓉看了看堆在一旁的药材,又吩咐青花。 “我让人在院中开辟了个小屋子,给自己弄个药房,你帮我将这些药材按着格子都理好。” “好。” 沈月蓉又想到了什么,“青花,那三珠卉莲可是最为要紧之物,千万要看顾好了。” “小姐放心,我早已将它安排妥当。” 她点了点头,又在榻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直到傍晚,沈月蓉刚一睁眼,便瞧见了还不来得及收回厌恶神色的他。 “夫君,怎么来了?” 沈月蓉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又看了看周围已经暗下去的天色。 “同你吃饭。” 看着桌面有些微凉的饭菜,沈月蓉神色当中带着几分歉意。 “夫君往后若是寻我吃饭,大可将我叫醒,不必在此处等我。” 傅恒钰让人将饭菜拿了下去重新热下,朝着沈月蓉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温情。 “说什么呢,你如今身子不好,总要多睡睡才好,我今日回来时听母亲说你买了不少药材,可是腿上又疼了?” 沈月蓉点了点头,“如今阴天连绵,又有几日下了雨,冷风入体,连带着这双腿都有一些疼痛。” “你的腿有了知觉?” 沈月蓉觉得傅恒钰的询问有些奇怪,但是也点了点头。 “你刚回来时,我不就同你说了我有了知觉。” 傅恒钰根本毫不关心沈月蓉的事情,虽然从未将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是,怪我,回来之后一直忙于其他的事情,一时之间竟忘了你。” 沈月蓉瞧着他无奈的笑了笑,“夫君刚回京城,有许多事情需要忙着,大可不必,每日都往我这跑,有时间还是要先去看看杜菀妹妹为好。” 她得知眼前人并未心上人,自是不想日日夜夜都与他纠缠,又时常心生怨怼。 “你是…觉得我碍着了你的眼?” 她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只是让青花拿了一旁的账目。 “今日母亲来,与我说了许多,我也将府中的事情都分给了母亲,往后我只在这府中做我的安生大娘子。” 正房自然要有容人之量。 从前情爱早已消失不见,刻骨铭心也早已没入尘埃。 “你是觉得我突然之间对你如此好,是为了将军府的钱,是为了你手上的那几间铺子?” 沈月蓉并未开口,但事实摆在眼前,可面前的人瞧着还有几分委屈。 “是你从前说我待你冷淡,是你觉得我们之间再无夫妻之情,是你说…我才想着对你好上许多,可你如今却觉得我对你好的前提是为了得到你手中的权。” 他站起身,神色中满是愤恨与不甘,语气也带着几分委屈。 “我知道你在府中难过,所以才想着要处处偏向你,但你现在,我一时之间竟不知到底要如何了。” 他装作深情被辜负,可却不知面前人早已换了个皮囊。 “我只是…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你…罢了,我们吃饭吧。” 沈月蓉并非真如表面上那般毫无半分动容,多年分别,与年少欢喜之人相遇,即使有诸多现实摆在面前,这总会因他多的柔情,而略显几分动心。 忘不了年少时互相许诺的承诺,即使如今再多的恶,这也打消不了心中那份一直慢慢生长的爱意。 傅恒钰叹了口气,但终究二人在一块沉默的将这顿饭吃完。 他并未急着离开,反而是与沈月蓉相对而坐,沈月蓉看书,他看她。 直至青花端来了药。 “小姐,晚间的药熬好了。” 沈月蓉点了点头,接过了那晚满是草药香味的粘稠液体,闻着便有些苦。 “是止痛的药?” 她皱着眉,用手轻捏鼻尖,神色虽有些厌恶,去几乎一口饮了大半。 苦涩的滋味蔓延于口腔,在唇齿之间疯狂的进攻,以至于她满脸的委屈,甚至眼角落了几滴泪。 而面前的人,不知为何却有几分心痛。 “你…这些年一直都喝这些药吗?” 沈月蓉摇了摇头,过了良久才反应过来,“有时太痛便会喝些,但平时早已习惯了。” 外间所有人都信命,可她偏偏不信。 所有人都说沈月蓉再也站不起来,可她偏偏要为自己争上一番。 “别担心,我早已习惯。” 这苦涩的滋味,犹如这些年来独自所面临的一切困苦,她早已习惯孤身一人。 “我如今回来了,你便可不必如此习惯,往后让人备些蜜饯给你,或者,你有什么喜欢吃的甜食,我都可以买来给你。” 沈月蓉看着他,良久,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看来你并不是真的懂我,这些年我从来不吃甜物,也很少会买些蜜饯。” 并非再是曾经年少时无知的少女,以至于早就不存在吃甜物。 他也并未想到此处,神色之中带着几分尴尬。 “抱歉,我没想到你不吃,既然这样的话,那我…” “你不必做些什么,这些年没有你我过得也很好。” 沈月蓉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看着他,问出了心中极其好奇的问题。 “前些时日我清点了自己的嫁妆,想找找父亲留给我的几本医书,却发现其中有些东西少了,但具体又不知是什么东西,便想找来嫁妆清单看看,可管家那样处说他并没有,所以我想问问…你知道在谁那吗?” 傅恒钰有些茫然,“我怎么知道?这些东西不都是在府中让管家亲自放起来的吗?若不在管家的手里,或许是在母亲那,不过你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要清点嫁妆?难不成你真的做好了要与我和离的准备?” 沈月蓉叹了口气,觉得面前的人有些草木皆兵。 “我不是同你说了,我是想…找些父亲的医书。” 她无奈的看着面前的人,听见这句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人,他又再度开口。 “既然不是想要和离,你的嫁妆也早就纳入将军府的财产之一,就大可不必如此分得清楚,你若找不到岳父留给你的医书,那你告诉我你要什么样的,我替你去寻找。” ------------ 第二十六章 安插人 沈月蓉听见他的话有些愣神。 傅恒钰瞧着面前的人没有动静,一时之间也有些恍惚。 他刚刚是不是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烛火摇曳,他们又再度沉默不语。 直到外面传来声响。 “将军,杜姨娘不好了,他的身子见了红,还请将军快去看看。” 外间跪着的正是杜菀身旁的贴身丫鬟。 他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的沈月蓉,一时之间难以取舍。 “既然杜菀妹妹身子不舒服,夫君变赶紧去看看,毕竟孩子为先。” 傅恒钰站起身,可神色之中却满是忧虑,“我且先去看看,至于你的事,我得空会帮你问问母亲。” 傅恒钰转身离开,那有些慌乱的脚步,丝毫不掩饰他对杜菀的偏爱。 沈月蓉坐在原位,看着那人的步伐,只是可觉得可笑的笑出了声。 “小姐。” 青花从心底里是想让自家小姐幸福的。 从前看得出来沈月蓉心中有他,自然希望小姐一切顺遂,可是现在他也能瞧得出她心中无他。 “你说杜菀是真的见了红,还是只不过想要将他叫过去的手段?” “若是小姐,小姐觉得会是哪一个?” “这不是明摆着的答案吗?” 沈月蓉抬起头看了看她,随后伸出手。 “扶我回去躺着吧,在这坐了许久,我也有些坐不住了。” “小姐不去看看吗?您身为当家主母,若是她真的出事,你若不在,怕是要留下把柄。” “她若真的出事,怕是此刻整个府中人尽皆知,老妇人第一个便会出现,可如今只惊扰到了他一人,自然不过是那人的手段吧。” 这种女人之间争宠的手段,沈月蓉有些不屑于动用。 “可您和姑爷好不容易亲近了许多,就这样被那人抢了先。” “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和他亲近了?不过是互相敷衍罢了。” 她看得出傅恒钰在此处时的心不在焉。 傅恒钰自是也看得出她的敷衍了事。 “你呀,就先帮我把我的药房布置好,别的事情都不用管。” 沈月蓉又想起了那十几岁的小丫头。 “对了,那日跟着我一起去了老夫人院中的那十几岁的丫头,如今还在府中吗?” 青花想了许久,才想起来沈月蓉说的是谁? “应该是在,只是最近这几日不曾见的,怎么小姐对她感兴趣?” 沈月蓉点了点头,“觉得是个聪慧的,手脚又麻利,你明日问问管家她在哪,若是有意,就待在你身旁做个打下手的丫头吧。” “小姐这是要让别人取替我的位置了?” 沈月蓉扬起头,朝着面前有些吃了味的小姑娘,“不过是想要寻个人替你分担一点,省着你做事做不过来罢了。” 人是第二日到的,瞧着又比前几日更消瘦了许多。 “怎么又瘦了这么多?” 沈月蓉皱了皱眉,面前人的身量,前几日还能看得出来有个十几岁的样子,可如今…却又显得瘦弱了几分。 “受了风染了寒,最近这几日生了病。” 女孩子有些胆怯的跪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就连回话也不敢抬头看向沈月蓉。 沈月蓉瞧着她,心中更是一片可怜。 “你可知我找你何事?” 小姑娘跪在原地,不敢开口,过了许久沈月蓉才听见她有些虚弱的声音。 “夫人是要因那日的事罚奴吗?” 一句话,便让她的心软成了一片。 “我这院子里平日里没什么人,是因为我喜静,只是如今有些事需要人手,一时之间找不到靠谱的,那日看着你跟在我身旁也算听话,就想着让你跟着我,你觉得如何?” 小姑娘闻言有些诧异的抬起头,又连忙收了回去。 她过了半晌,才如大梦初醒一般,问了一句。 “奴才笨手笨脚,奴…” 她磕磕巴巴,有些激动的连话都说不清,甚至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可以好好想想,若是你愿意跟在我身旁,往后你的月银我给你五两,若是你不愿,我也不会为难你。” 五两银子。 听到这个数目,小姑娘更是惊讶得有些合不拢嘴,她连忙着急的点了点头。 “奴愿意,奴愿意。” 沈月蓉很是满意,便瞧着她这副胆怯的样子,又开口说道,“我从不曾问过你的名字,如今也该问上一句?” 那小姑娘摇了摇头,“奴没什么名字,只是些称呼。” 而那些称呼都有些贬低,甚至上不得台。 沈月蓉点了点头,也是面前人的苦楚,“不如…往后边叫你桃花,希望你能如桃花绽放粉嫩如初。” 桃花。 倒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桃花,我很喜欢,谢谢夫人。” 沈月蓉发自内心的笑着,“那你以后就跟着青花吧,青花,帮我替她梳洗一番。” “是。” …… 王府。 傅恒钰看着面前药店老板的回秉,瞧这上面还缺着的几味药材。 “不是吩咐你不管多贵,都要将沈月蓉给你的那张单子上的所有药材替她采买回来吗?怎么还缺了几份?” 药店老板虽不知沈月蓉和傅恒钰之间的关系,但能让当朝王爷如此费心之物,自然是竭尽了全力的。 “属下已经竭尽全力,可那位夫人要的急,又多多少少都是些珍贵的药材,确实有些难找,这些都是…已经找了人通融。” 他叹了口气。 刚刚回京做事,不宜太过暴露,他便也不能用自己王爷的身份过于压制旁人。 “罢了,有了就及时给她送去,不要让人催你。” “属下明白。” “王爷。” 他的贴身侍卫从外面回来,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男人本有些严肃的眉眼却有几分松动。 “人送进去了就好,让她安生待在她身边,一切事情听她的吩咐,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来找本王。” “是。” 他摆了摆手,让几人一同离去。 看着院中的那棵梨树,曾经的过往有些浮于表面,可他却只能独自思念,或者沉入梦中,才能享受心中所想。 “我回来了,只是可惜你已然不记得我,你嫁给他…真的幸福吗?他有没有为难你,他有没有对你不好?” ------------ 第二十七章 皇家宴会 少年情绪总是会积于心头,原以为多年不见,心中那份羁绊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仅仅回来不过几日,又只相见几眼,便早已动心,让他根本难以忘却。 他害怕没人庇护着她在将军府受尽委屈,连自己还不曾在京都站稳脚跟,便将他的人安排进了将军府。 “我只希望你好,希望就算我不在你身旁,你也能得心之所爱。” 原本将军夫人,战胜而归的王爷,总不会有太多交集。 却没想到总有机会。 “凭什么?” 杜菀有些激动的看着傅恒钰,她眼中满是嫉妒。 “凭什么要她陪你去,凭什么不能是我…” 傅恒钰皱了皱眉,“这是陛下召见,本应带着正妻出门,我如何能够带你去。” “你不是说我在你眼里早就已经成为了你的正妻吗?凭什么不能带我去,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眼睁睁看着她取替了我。” 杜菀的指甲狠狠扎进肉里,那笨拙的身形更显得有几分可怜。 可他却满脸坚定。 “别闹了,此番一定是她,不然若是让陛下知晓我宠妾灭妻,且先不说我如今死里逃生带回来的功勋,整个将军府都会泯灭。” 当今圣上最在乎人伦纲常,作为皇帝,都极其宠爱皇后,甚至与之多年相爱。 若得知身为臣子,不仅将自己正妻扔至将军府多年不问,甚至光明正大带着宠妾出入楼阁,他连命都有所不保。 杜菀还在闹,老夫人也看不惯的开口。 “如果是别的事情,随着你的心思又不是不可,只是这件事,没得商量。” 她看着面前的人,“更何况以你的身份,若是面见君王,怕是会失了分寸,惊扰到陛下,你还是待在府中吧。” 她扶着肚子,满脸的视死如归,“你们若是不带我去,我此刻就杀了肚子里的孩子,让你们将军府绝嗣。” 面见君王的机会,杜菀自然不该错过。 老夫人此刻满是烦躁,就连平日聒噪的傅恒月此刻都安生的很。 “怎么了?夫君。” 沈月蓉本早就坐上了马车,却瞧着人,始终不曾上来,便又让人将她扶了下来,隔着门口,都瞧见了他们一行人之间吵吵闹闹。 傅恒钰被杜菀闹的没有脾气,他看着沈月蓉,“菀儿她…非得要跟我一起去。” “妹妹为何如此执迷?” 她看着面前的人,笑眯眯的开口,“今日虽说陛下以家宴宴请,但实则是为了嘉奖将军,更是为了加奖边疆诸位将士,怕是诸位百官都在,其中礼仪繁琐,且不说杜菀妹的身子不妥,就连礼仪之上,妹妹也许不懂,不如就留在府中吧。” “我不要…” 杜菀拽了拽傅恒钰的袖子,满目都是可怜。 “杜菀。” 老夫人看着沈月蓉,语气也有几分责怪,“你好生待在家,这样的宴会,往后还会有机会的。” 她有些不甘,但老夫人再次警告,这也让她无法再有抉择。 “照顾好你家主子。” 沈月蓉吩咐着杜菀身旁的下人,随后又故作亲密的拉过傅恒钰的手,“如今时候不早,该启程了,不然若是迟到,难免不给陛下面子。” “好。” 将军府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而本是富贵堂皇的院子,如今便只有杜菀这一个小屋子亮着。 她看着如此清冷的院子,浑身都是怒气,“贱人,凭什么?凭什么她能去,我不能!” 杜菀完全忽略了沈月蓉原本的身份,或许他们从来没有将沈月蓉的身份放在眼中。 皇家宴会之上。 将军的位置被安排在了左下第五位,沈月蓉子陪伴在他身侧,身后坐着老夫人和傅恒钰的一生弟妹。 迟慕则是坐在陛下的右手边第一个位置,隔着有些远,可自从坐在席上,便一直朝着沈月蓉的方向。 这倒是让一直注意到迟慕的陛下,感觉到了有几分念头。 宴会开场,舞姬登台,满是欢愉。 陛下看着满脸深情的王爷,“你当初一走便是这些时辰,一直不曾归来,着实让人…过于担忧,如今好不容易回京,往后就不要再离开了。” 迟慕站起身来,“多谢陛下担忧,臣不会再走了。” 当年离去,自然因为情伤。 如今回来,变早就已经做好了一切。 “那是最好不过的,太后之前还提及你的婚事,如今…你也该是找个靠谱的人家的女儿成婚才是。” 他并未搭话,对于陛下催婚的行径,只是冷淡处置。 可陛下却不会如此放过他,“我今日瞧着你的目光,一直落在将军府的人身上,怎么是瞧上了将军府的哪位姑娘?” “陛下说笑。” 他并未明说,那深情的目光也再次收了回来。 而听了陛下的话,傅恒月的眼中却露出了几分害羞之色。 老夫人看见便压低了声音问自己的女儿,“怎么?月儿你喜欢他?” 迟慕的名声在外,这京城当中的儿郎以之为先辈,京中的女子自是将她视作自己心上之人。 傅恒月点了点头,“将军英武,自然一向都是京城女子的心上人。” 她略带着几分害羞,瞧着他的目光里带着爱慕,又低下了头。 沈月蓉听见傅恒月的想法,这只是摇了摇头。 才是半大的孩子,就想着要成婚的事。 她并未开口,倒是坐在他身旁的傅恒钰看着她,压低了声音,“若是能够与王爷攀上姻亲,往后应是对将军府更有利,你可否同陛下说…” “将军想让我说?” 沈月蓉指了指自己,随后也靠近了他,“我何等身份,又怎能轻易在陛下与王爷面前搭上话,再说咱们家月儿还小,怕是还没有到…” “蓉儿。” 他直接打断了沈月蓉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我瞧着王爷自从开宴,目光并不曾离开我们这边,想来也是对我们家月儿有意,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你作为嫂嫂,也该是为她的婚事操操心。” 沈月蓉一抬头便瞧见了他眼睛里的贪婪,果然…他真正想要的是将军府与王府能够站在同一个高度之上。 “这不好吧!” ------------ 第二十八章 殿前求婚 傅恒钰见状,神色中带着几分愧疚,“这三年我一直在外,月儿独自在家,也受了不少委屈,好不容易向我这哥哥求些什么,我总不好不给她。” 你不好不给,那你自己开口啊! 沈月蓉在心中无尽的吐槽,但面上却还装作端庄。 “那…我尽力而为吧。” 陛下瞧着话刚说出口,那几乎定了一晚上的目光,却漂浮于旁处,更加的确信自己面前的人对将军府之中的人的深情。 “我记得将军府确实有个女子,不过年岁好像小些,但只要是你喜欢,年龄并不是问题。” 迟慕刚想开口,便听着他朝着将军说道。 “傅将军。” 被点了名字,傅恒钰连忙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跪在了陛下的面前。 “见过陛下。” 皇上很是满意,连连夸赞,“将军鹰猛,这三年辛苦了,如今回来,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傅恒钰侧目看了看自己的妹妹,便连忙开口。 “既然陛下问了,那臣想替妹妹求一段姻缘,还请陛下成全。” “你妹妹?她喜欢的是这京中的谁,赐婚也算是喜上添喜。” 他看了看自己的妹妹,低声催促道,“还不快过来与陛下说。” 女子面若桃红,走了上去,跪在了傅恒钰的身旁,微微抬头看了看两眼坐在一旁的王爷,满目皆是害羞。 “臣女许久之前便倾慕于王爷,只可惜当初年纪尚小,无法入得了王爷的眼,如今王爷从边疆而归,英姿飒爽,更是引得人心浮动,臣女难以相忘,特意恳请长兄,为我求得婚姻。” 杜菀跪在原地,面上满是小女儿家的娇羞。 这场宴会之上,多的是这京中儿郎。 瞧着傅家女子竟如此不顾颜面,主动站出来为自己求的姻缘,周围之人也多有议论之声。 “喜欢…王爷?” 皇上揶揄的目光落在迟慕的身上,“王爷觉得如何?” 他站起身,语气十分冰冷,彻底毁掉了这场上所有女儿家对他的仰慕之情。 “臣心中早已有人,只可惜那人早年已嫁做人妻,自那日起,臣已暗自发誓此生绝不成婚,还请陛下莫要点不该点的鸳鸯谱。” 这一句话不知惊动了京城多少女子。 就连一旁的皇后都有些惊愕。 虽说他们并不太了解迟慕,却不得知他竟早已有心上之人。 傅恒月更是站在场上,那张本羞涩的面孔,在这一刹那间带着许多惊恐。 为什么? 可他的目光刚刚明明是落在自己的身上。 “王爷说自己有心爱之人,可刚刚…您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臣女这,臣女…” “本王看的是将军府的夫人,沈月蓉。” 沈月蓉刚拿起的茶碗,却随着男人的声音停在了半空。 他在看她。 还如此赤裸裸的直接开口。 傅恒钰有些不可思议地扬起头,那目光更是紧紧追随着沈月蓉。 迟慕所爱的已婚之妻,难不成是她? 此刻众说纷纭,就连皇帝的神色也有些难看。 “怎么?诸位不会觉得我喜欢的是她吧?” 他带着几分调笑,看着在场的几位大臣面色有些难看,便再度开口。 “说起来我与沈家倒也有些旧的渊源,虽说如今沈家只剩下沈月蓉一个孤女,但毕竟是陛下曾经亲口封的三品官员,如今…只能委身于后宅,与平常妇人无异。臣不过是觉得唏嘘。” 当初沈家在京城之中风光无限。 神医之名,更是被京城之中许多贵人追捧。 而沈月蓉,小小年纪变得一手神医所教,其医术与神医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又曾故作军中医师,从拯救军中无数子弟。 这都曾是沈家曾经高高在上的证明。 可如今这朝堂之上又有几人还记得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沈月蓉也没想到,迟慕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提及自己自身旧事,更不曾想到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提到沈家。 “王爷不提,朕都忘了,沈爱卿也已过世三年。” 曾经有着沈家神医之能,可有不少人都将岌岌可危的性命挽救回来。 如今重新被提及,这满朝文武倒也格外顾念着旧情。 “朕记得…当初傅夫人为了救将军,也是毁了这一双腿脚,如今可好些了?” 沈月蓉的腿虽有知觉却不能动,如今只能跪在原位回话。 “当年太医下了诊断,这双腿…此生再无站立的可能。” 想起当初,陛下的神色当中也带着几分惋惜。 “想着你一介女子,却也如男儿一般英勇,当初若不是你,如今将军怕是早已没了性命,整个将军府都该永远记得你的恩德。” 沈月蓉低着头,并未将将军府这些年亏待之事讲与陛下。 “臣自是会将夫人的情谊放在心中,亦会待他如初。” 傅恒钰连忙开口,表达他对沈月蓉的喜爱,那双眼睛也落在了人身上。 沈月蓉涉及其目光,笑着低下了头,俨然一副女儿家娇羞的样子。 “瞧瞧你们夫妻如此恩爱,我想在天有灵的沈神医也能够放下心中芥蒂。” “父亲从前也觉得曾经是个好儿郎,如今得见我与将军二人夫妻和睦,自然会高兴的。” 沈月蓉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将军府难堪,自然顺着皇帝的话说。 皇上很是满意,让他们二人先行起来。 本是想为王爷定下婚事,非让众人想起曾经的沈家光辉。 酒过三巡,陛下便以身体劳累为由先行离去。 随后,傅恒钰也说自己有些困乏,便转身离开。 不久,沈月蓉便瞧见他身侧的人走了过来。 “王爷说有些要紧的事情与夫人相商,还请夫人一步。” 沈月蓉看了看坐在身旁的傅恒钰,面带着几分犹豫,一时之间不知是否应该私下去见他。 “王爷去找你,那你先去。” 他面上毫无半分为难,甚至带着几分欣喜。 见状,沈月蓉也没在说些什么,便在青花的搀扶之下,先行离开了。 后花园。 男人坐在廊下,独自一人的身影有几分可怜,沈月蓉走了过去。 “见过王爷。” 他犹如大梦初醒,看着面前的人。 ------------ 第二十九章 旧时情谊 “见过这么多次,我还不曾问过你,这三年的日子过得可还好?” “身为将军府正房妻子,我能受到什么样的委屈?” 沈月蓉所以坐在轮椅上,矮着面前男人一半,可身上的气势这也能比得过他在疆场上精炼了多年的气势。 “我还是比较喜欢当初在沈家府宅里,见到的那位毫不认命的沈家小姐,只是这次回来,看你总觉得与那深宅妇人无异。” “从前王爷认识的是沈家小姐,而我如今是将军府夫人,年纪不同,经历不同,自然有些事也已经发生了改变。”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如果三年前,我能及时出现,或许你和沈神医…” “我没怪任何人。” 沈月蓉仰起头看向面前的迟慕。 “王爷,曾经那些过往,早就应该随着风而烟消云散,我与王爷之间不过是萍水相逢,旧事已过,本就应该各自求生,好不容易从边疆回来,王爷既然喝醉了酒,就应该早些回去,还是不要…在宫中多留。” 沈月蓉看着面前的他,倒是与记忆当中的人有些出入。 边疆三年历练,果然与从前并不相通。 不过…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药的事情,多谢王爷,只是你我…希望从此以后再无过往。” 她拍了拍轮椅,“青花,我们走吧。” 沈月蓉本不想见他,但却仍旧还顾念着昔日旧情。 “你真的想让我娶他妹妹?” “这是你自己的事。” 沈月蓉转身离开,又拖人同将军府的人说一声,自己身体不舒服先行离去,便回了将军府。 刚迈入家门,就听见管家有些慌乱的步伐,那本就有些浑浊的眸中,如今满是劳累。 “夫人回来了,夫人要不要…去看看后院的杜娘子?” “她又怎么了?” 沈月蓉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毕竟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们二人还会有私下相谈的机会。 “自从老夫人同您和将军离开不久,娘子便说…自己的腹中有些不适,老奴害怕,便也替她寻了人,大夫来了几次,说是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晚间吃的多了些,可她…却不肯,一直折腾着。” 管家很敬佩沈月蓉的为人,本就因杜菀突兀的出现,而对杜菀有所不好的看法。 如今更是…因为杜菀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让府中的老人更是看不惯她的行径。 “我就不去了,毕竟她想见的不是我,晚些时候,请将军过去一趟。” 沈月蓉其实不必吩咐,毕竟傅恒钰几乎夜夜都宿在杜菀处,回来之后第一时间一定会去看她。 “好。” 沈月蓉回了自家院子,便褪去了繁重的外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之间,却陷入了些许旧时的梦境。 那是曾经的沈家,她仍旧在父亲身旁嬉戏玩笑,父亲将一生所学全都教给她。 “囡囡,要快快长大。” 从小到大父亲都极其宠爱她,而沈月蓉也从未让沈神医失望过。 医术的传递,也让父亲越发高兴起来。 可…事故发生的如此之快,这双腿的残废,仿佛像一把刀一样,将这些美梦全都割碎,所剩下的不过是现实中的一切。 外面有些吵闹,想来是傅恒钰一行人从宫中回来,她本也没有想要起身,却听着院外已经有老夫人说话的声音。 “你妹妹这些年可不曾求过你什么,她如此欢喜王爷,你别豁出面子替她求一求,若到时真有了姻亲,对你的事业也有所帮助。” 春花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无奈的看着沈月蓉。 “老夫人他们在门外,说是有要紧的事,要与小姐商量。” 什么要紧的事? 不过还是想着让傅恒月嫁入王府罢了。 “你同他们说我已经睡下,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你这不还是没在睡吗?” 沈月蓉一抬头,就瞧见老夫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桃花一脸无奈的跟在身后。 “小姐……” 桃花满脸无奈,沈月蓉也并未怪罪,“先下去吧。” 她伸出手,让青花把自己扶了起来。 “母亲要说的话,我已经听见了,王爷当众说了,他并非对月儿妹妹有意,若是强行,怕也只会好心办错事。” “你怎么回事?” 老夫人瞪了瞪她,“你可是她嫂嫂,你不想她有个好的婚事吗?更何况若是能借此与王府攀上关系,往后将军府的日子便好过许多。” 王府的关系又怎会是普通人就能轻易攀附? “我其实觉得他当众拒绝了月儿的表白,还不够丢脸,还想着要我们这些长辈都要为此事而费尽心思吗?” “什么叫做当众拒绝,不过是人太多,那位王爷脸皮薄,不好说而已,我瞧着他,后来不是私下要你去见他,你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很好吧,你替月儿说说话,万一…那位王爷便动了心呢。” 当场王爷,他的婚事能够做主的,便只有当今陛下与太后等人。 可如今连皇帝都不想乱点鸳鸯谱。 那又怎可能还会有人能够影响。 “儿媳与王爷虽是认识,不过也是因为他来找过父亲几次,最多是萍水相逢,他寻儿媳,也不过是看在父亲当初帮了他的份上,想问一问我身体是否康健,并无其他问题。” “你也说了他是看在沈神医的份上,那你多求些,也无妨。” 沈月蓉刚要反驳,便听见傅恒钰开口。 “蓉儿,我虽然不想让你与王爷走得太近,毕竟怕有损于你名声,但…毕竟这是我们自己家人的事,你还是要上心些。” 沈月蓉抬起头,那双眼中带着几分后悔,她看着面前的人,最后叹了口气。 “既然是母亲想要的,又是夫君想要的,那我便替你们争取一番,只是我与那位王爷确实不算熟悉,若是最后真没个结果,母亲和夫君也不要怪我。” “咱们相信你,你一定能给月儿挣来一个不错的婚事。” 得到了回应,老夫人连装都懒得装,便立马说自己身子乏了,拉着傅恒月离开。 “母亲在场,我也不好违背,总之这件事情要拜托你了。” ------------ 第三十章 已有端倪 沈月蓉摇了摇头,一副并从不曾将此事看重的模样。 “我与夫君是一体的,自然希望妹妹往后会有一个好结果,可我刚刚不愿答应母亲,是因为我怕…那位王爷若是不能给她幸福,岂不又要怪我这个长嫂乱点鸳鸯谱。” 傅恒钰走了过来,扶着她的身子坐正,“你与那位王爷关系亲密,不如同我说句实话,你觉得月儿有几分胜算?” 沈月蓉摇了摇头,看着男人眼中刹那间闪过的失望,又开口说道。 “我与那位王爷也不过是匆匆见过几次,如今也有些许陌生,也一时之间不曾看透他,不过想来宴会之上,他就将目光一直落在月儿身上,说不定确实有所图。” “可他当众不是解释说…他看的是你。” 沈月蓉闻言却嗤笑了一声,“夫君真信!我都说过了,与那位可没有什么旧的交集,我不过是他掩盖真相的替代品。” 沈月蓉故意引导傅恒钰,果然看着傅恒钰松懈的目光,她又再度开口。 “我听人说…他比较喜欢那种懂事的大家小姐,若是月儿妹妹真的想要得到他,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你确定他喜欢这样的女子?” 沈月蓉点了点头。 “至少在我的印象里,他是喜欢的。” 他心满意足的笑开了花,“我这就同母亲说说,让母亲为她寻个礼仪老师好好教一教,想来…她会懂我的。” 她笑着附和。 “夫君回来便急忙往我这赶,可曾去看过杜菀妹妹?我回来时听人说她身子有些不舒服,还请了几次大夫,可我…宴会之上确实饮多了酒水,实在是起不来身,便只能托付他们,让他们好生照顾,如今我要更加担心些。” “她身子不适?” 久久不能停歇的折磨,却让面前的人不是从前那般温和有度,反而每每听见杜菀的名字,却带着几分无奈。 “女子怀孕的时候难免身子有些不太舒坦,你…还是要多加担待些,夫君,杜菀不容易的。” 从前剩下那丫头时,他也并未觉得那时候的杜菀如此多事,可如今却着实让人有些反感。 “不过是…从前她身子虽有几分瘦弱,却从不曾如此不经风,你瞧瞧这才回来几日,边日日都觉得身体不适,甚至将我从官署叫回来,就是为了…看看我。” 或者是面前的妻子太过温和,亦或许是妾室太过折腾。 那满腔的爱意却在此刻化作自私,只希望自己能过安生日子。 “夫君。” 沈月蓉伸出手拉过了他的衣角,满目皆是讨好,“杜菀妹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母亲和你期待已久的,自然要处处小心,你还是去看下,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也能够早些备下。” “你怎么那么懂事?我听同僚说,他家中的主母和妾是争吵不断,让他始终徘徊于女子争斗之间,日夜不得安息。” “那些小女子家的姿态,我不是没有,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她眨着眼睛,一副满是希翼的看着他。 “更何况你刚刚从边疆回来,一身疲惫,还是要多些休息时间才好。” 因为不爱,自然便也不会将他对旁人的喜爱放在心上。 他伸出手抱了抱沈月蓉的肩膀。 “还是你最懂事了,蓉儿,等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我一定抽空好好陪陪你,记得我离开京城之时,你曾与我说…你想看蝴蝶谷处开的蓝蝶花,等我忙过这一阵,我便陪你一同去看。” “好。” 沈月蓉欣喜的答应了下来,可实则蝴蝶谷的蓝蝶花,她早就以自己前去看过。 从前听人说蝴蝶谷有所传闻,入谷者的情人,同沐蓝蝶花的祝祷,此生哪怕生死,都不会将他们二人分离。 那时的她,为了二人之间的爱情而付出一切。 一个虚无缥缈的谎言,却着实让她放在心上。 她不止一次同他说过,只是可惜每次都有事情耽搁。 可现在,她也并不需要他再来陪她了。 傅恒钰从她处离开,自然变回了杜菀的院子。 沈月蓉却吩咐青花,“帮我换一套床被。” 青花有些疑惑,毕竟这都是今日新换的,但瞧见主人家的厌恶,却也加快了自己手上的动作。 “往后院子里只要是傅恒钰碰过的东西,都全部换成新的,反正我有的是钱。” 青花点了点头。 沈月蓉转过头去,便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桃花,“怎么站在门口?可还有事找我?” 梅花有些紧张的走上前来,摇了摇头,又有些胆小的跪在地上。 “是奴办事不力,青花姐姐明明告诉奴,一定要将老夫人他们拦在门外,这点小事都不曾坐好。”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沈月蓉用眼神吩咐着青花将人扶了起来。 “就你这身量,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拦得住老夫人和三小姐他们,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小孩额头处的头发。 “不必在乎这些,你好好的在我身旁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梅花点了点头,便没在开口。 沈月蓉也早已习惯身旁这个带着几分沉默,却将事情全都处理的十分妥当的小丫头。 “明日替我备一份礼,送去杜菀那。” “为什么又要给她送礼?” 青花有些不解,毕竟如今杜菀还在后院闹着,毫无半分清静。 “这你就不懂了。” 她嘴角含着笑,仿佛已经能够看见即将发生的一切。 傅恒钰。 这算是…提前开场的戏,只是希望他们能够经受得起这番惊叹。 沈月蓉甚至还特意挑了个极其好的玉镯,让她拿了过去。 青花虽然有些不愿,却也按照沈月蓉的意思将东西递了过去。 杜菀在看到那玉镯的时候,面色便有些难看,随后只是让手底下的人收了起来,便将青花赶了出来。 “她什么态度?那镯子质量很好,小姐这些年都不舍得带出去,偏偏送给了她,明明是捡到了便宜,就是那副好像你我欠了她多少银两一般。” “她脸色很是难看吗?” 沈月蓉仰起头看着青花,手中搅着碗中汤药。 ------------ 第三十一章 都闹起来才好 青花点了点头,“您不在她眼前,没亲眼看见那人的面子,简直是…都快如锅底一般黑了。” 是嘛! 沈月蓉想想那场面,便笑出声。 “那就好!都闹起来才好,这样府中才热闹。” 这将军府都沉浸于此多年,如今也是时候该热闹起来,也莫要显得这将军府落败不堪。 “小姐为什么要让我送玉镯给杜娘子,还是那么好的玉镯。” “这你就不懂了,杜菀这些年跟在傅恒钰的身旁舟车劳顿,更是从未想过半分福报,这种品类的玉镯,怕是他根本舍不得给她买。可我这不仅仅只有这一只,我便与她分享。” 一个连丈夫都能够给旁人分享的女人。 她主动分享一只玉镯算什么? “杜娘子出身…怕是根本用不好,这么珍贵的东西,我只怕…她最后会辜负了小姐一片心意。” “当然不会。” 毕竟她想看的已经快要登场。 在看到傅恒钰小厮匆匆忙忙的赶回府中的时候,沈月蓉更加确定了如今的局面。 “杜娘子,主人说了,等他忙完了手中的事情,不管您要什么珍贵的首饰,他都买来送您。” “什么都给我,他不过是漂亮话说的好听,我等了这么久,他之前答应我的,却还是没给我。” 杜菀的脸色有些难看,更是犯了几分苍白,周围的人都不敢轻易靠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站在椅子上耍着脾气。 “你去告诉他,如果现在他不回,那我肚子里的孩子就别要了。” 杜菀这一折腾,就连老夫人也被折腾的受不住,派了好几波的下人去问,可得到的结果揭示杜菀要等傅恒钰回来处置。 真是够闹腾的。 傅恒月因为沈月蓉不肯放钱的事,从前也站在杜菀身边,可如今只觉得杜菀太过枯燥。 “母亲,哥哥就算是再宠爱她,也不过是个妾室,再如何…也不该如此耽误哥哥的正事,不如由我出面,替哥哥将那人料理算了。” “月儿。” 老夫人打断了傅恒月,“那可是你真正的嫂子,肚子里怀着你未来的侄子,你怎能有如此危险的想法,就只能想着要杀人?” 老夫人没想到自己忽略的一双儿女,朱晶晶都长成了这般可怕的模样。 “我不是…母亲,我只是觉得总是纵容她如此,日夜叨扰哥哥处理正事,难免会落人话柄,也只是想替母亲去警告她几句。” “不过是个乡下来的丫头,见不得世面也属正常,你哥喜欢,就留在府中,要不然我这将军府哪来的孩子。” 老夫人一想到孩子,便又叹了口气,“若非当年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我无论如何,也绝不会同意你哥娶那废人。” 老夫人始终不满意沈月蓉这个儿媳妇,虽然杜菀名不正言不顺,可毕竟肚子里怀着将军府的儿孙,面上也是个得体的女子,老夫人更偏向于她。 “家里的这些事情不用你管。” 老夫人拉过了傅恒月的胳膊,看了看她的身形,“京城之中的女子一向以瘦为美,你如今这身子…却多少有些厚重,还是要多注意管理,你哥同我说了一些那位王爷的喜好,又说从你嫂子的嘴里探查出那位王爷素来喜欢有规矩的女子,这些年让我把你教养坏了,我想着听你请个礼仪的教养嬷嬷,好好教教你礼仪。” “母亲,嫂子,前些日子才把家里的产业交给我,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怎么能…” “那些个产业,一直都停留在那,再说你又真能看得懂那账目上面写的什么?还不如赶紧学些规矩,养养你自己的身子,到时若真被那位王爷看中,那才是你的福报。” 提到迟慕,傅恒月羞红的脸,“可…那位王爷不是当众说他心中曾有一位心爱之人,只是…便此生不会再与女子成婚?” “话是这样,但你瞧着陛下和皇后的意思,可真能够允许侯爷为了一个女子守身,这天下的男子都没有什么真情实意,只要你将他的心握在手上,他才是属于你。” 老夫人劝慰着傅恒月,又再度开口说道。 “再过一两年,你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这将军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若是想要门眉相配,你也终究没有多少选择,倒不如直接试试,若真能与那位王爷成了,便是上天给你我的恩德,就是不能,我换了一家给你议亲就是。” 傅恒月拗不过她,又觉得老夫人的话中确实有理。 “那就麻烦母亲替我周旋。” 老夫人请的礼仪嬷嬷入府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傅恒钰回来的车马。 瞧着面前神色有些严厉的嬷嬷,傅恒钰却有些格外担心自家妹子,但又被门房吵得无奈,只能先行去见了杜菀。 而按照规矩,那礼仪嬷嬷应该先去见过老夫人,却被沈月蓉让青花劫个了路。 沈月蓉又取了十几两银子放在那人的手上。 “周嬷嬷,您是教授经中女子礼节的老人了,我相信您的手段,只是我这娘家妹子,一向怕疼,学东西又有些不甚认真,怕是到时会引得嬷嬷有些生气,还请嬷嬷看在这些银两的份上,能够倾囊以授,也让我这妹妹改改身上这娇惯的脾气。” “将军夫人客气,老夫人请我来时,已经给过银两,您给的这一份,我不好收。” “母亲给的是母亲给的,我给的这是我自己的,我这个做嫂子的,也总想着替我这妹妹尽心,也没有多少钱,就当是我请嬷嬷喝茶了。” 周嬷嬷看了看沈月蓉,满脸堆着笑,最后将沈月蓉的钱接了过来,“那老奴便先行接下了,您放心,定会给您一个全新的小姐。” “那我便…多谢周嬷嬷了。” 沈月蓉又好生吩咐着青花将人带了出去。 周嬷嬷。 老夫人可真是下了狠手。 这位周嬷嬷是京城当中有名的礼仪嬷嬷。 是前朝宫中的老人,后来暂居于京城之中,随即教养着各家子弟规矩。 就连后宫之中的娘娘也有几家是出自于她的手。 ------------ 第三十二章 请礼仪嬷嬷 事关乎与几身,就算是平日,有些舍不得的东西,如今也舍得了。 青花乖顺地将人送了出去,又回到了沈月蓉的身侧。 “小姐难不成真的想让周嬷嬷好生教养三小姐,让她懂规矩,难不成你是真想让她同王爷成婚?” 提到迟慕这个人,沈月蓉扯了扯嘴角,想起了曾经的一些旧事。 “你想到哪去,他是如今是什么样的身份,当场唯一的王爷,更是受陛下恩宠,如此的身份,怎能的娶一个将军府的女儿为妻。” 能与之相配的自然是丞相之女才是。 “那小姐…” “最近太闹了,她若一直在老夫人身边,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倒不如将她关起来,也能少面对一个。” 如今局面乱的很,杜菀越发的闹起来,若是不先行将傅恒月关押起来,怕是他们两个一唱一和,能将府中一切都闹得人仰马翻。 “那周嬷嬷奴才也有所听闻,手段可着实严肃,若是真伤到了小姐,怕是会影响将军对您的印象。” “他会感谢我。” 青花虽有些摸不到头脑,却还是信了沈月蓉的。 周嬷嬷径直去见了老夫人。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乔丹面前这虽有些年迈的老人,可举止之中却满是规矩,更是让人瞧着,便赏心悦目。 “见过老夫人。” “周嬷嬷快请起。” 老夫人站起身来,让人备了茶水,“周嬷嬷,想来您也应该知道,我请您过来是何事,我家这丫头早些年我一味娇养,确实…让她有了不少坏毛病,如今便也想着替她纠正纠正,省着往后入了婆家,要让人耻笑。” “老夫人放心,刚刚过来的时候,您家夫人已经请我过去说了个明白,不管三小姐的性格如何顽劣,我都能够将她训得服服帖帖,定让她变的乖顺。” “怎么?您还要动手打她?” 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老夫人有些紧张。 周嬷嬷的脸上无半分表情,让人根本看不清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学规矩…难免会有些皮肉之苦,若是您一味的心疼自己的女儿,怕只会让她更加懈怠。” 他说着便转过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傅恒月。 “比如今日一见,三小姐的小毛病便有许多,比如这…坐姿。” 她说着便走了过去,亲自用手将傅恒月的坐姿重新调整了一番。 “这女子行坐,怎都不能犹如没有骨头的怪物,随意贴在一旁,还有…三小姐的打扮。” 周嬷嬷瞧见了不妥的地方便也毫不留情地直接开口说了出来。 老夫人这才发现自己的女儿这些日子以来早就有些荒唐之举。 她叹了口气。 被贬低的毫无价值的傅恒月,如今看着面前的老人更是满脸的厌恶。 “你算什么,怎敢轻易如此评价我一个将军府小姐,你信不信我让我哥哥把你拖出去,乱棍打死!” 傅恒月的脸上满是高傲,有些厌恶的甩开了周嬷嬷指导的手,更是满脸的凌厉。 “你说什么?一个女孩子家,只能满嘴都是打打杀杀的乱话,三小姐,你未免也太荒唐了。” 周嬷嬷叹了口气,瞧着面前的人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丫头…未免也太过荒唐。 老夫人连忙拉过了傅恒月的手,神色中也带着几分责怪。 “你这丫头,就胡说些什么,周嬷嬷所教导你的一切,我还都是为了你。” 她拍了拍三小姐的手,又瞧这周嬷嬷,神色中带着几分无奈。 “我这丫头被我宠坏了,让周嬷嬷见了笑,还请周嬷嬷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今日便到此,您先行回去休息,明日再继续吧。” 周嬷嬷叹了口气,朝着老夫人行了礼,便转身离开。 她人还不曾出了视线,傅恒月便直接向老夫人抱怨。 “那女人看起来就有些凶巴巴的,母亲真的要将我的礼仪教导交给她?那她岂不是…要活生生的将女儿打死,她刚刚碰女儿的这几下,力气并不是女儿能够抵挡的,母亲,您疼疼女儿。” 老夫人叹了口气,又拍了拍自家女儿的肩膀。 “我知道…这些年纵容你野生长惯了,你对这京城当中的规矩实在是不熟悉,可毕竟…往后你要做王妃的人,又怎能疏于礼仪,周嬷嬷是这京城当中最好的礼仪老师,你随着她好好学,一定会有进步。” 傅恒月瞧着她都不愿意为自己做,眼角落了几滴泪,哭咧咧的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月蓉特也让人安排了贴近傅恒月院子的附近住处给周嬷嬷,可她却绕了个远,又再次见了一遍沈月蓉。 瞧这二次见面的她,沈月蓉颇有些疑惑。 “周嬷嬷,可是见过我妹妹和母亲了?” 她点了点头,那双老脸上有这几分想说,又有些犹豫。 “周嬷嬷,我知道您的厉害,所以才特意嘱咐了您许多,若是您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说出来,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定会尽力解决。” 周嬷嬷叹了口气,瞧着坐在轮椅上的沈月蓉,声音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们家那位小姐从小便是娇养惯了,性子瞧着也不是个可相与的人,那一身的毛病,甚至连这京城普通人家的女子都比不得,我不过是…伸手调教了几分,她便叫嚣要军法处置我,这样的…我可真是不敢教。” “周嬷嬷。” 沈月蓉又让人取了银钱放在了周嬷嬷的手上,可她此刻有些不敢收。 “我给你钱,你便收着,周嬷嬷,您在京城之中也享誉美名,我只是想让自家妹妹受到教养,不至于让别人瞧了笑话,还请周嬷嬷能够成全我这个当嫂子的一片好心,至于妹妹…我会让夫君同她好好说说,并不会辜负了周嬷嬷的一番好意。” “那夫人可是要好好同将军讲讲,三小姐如今的样子,怕就算是我竭力而为,可是她不愿配合,也不过是白费时光,更是让我与她生了嫌隙。” ------------ 第三十三章 折磨将至 沈月蓉角点了点头,随后瞧这周嬷嬷,便也满目皆是理解,“周嬷嬷从前在宫中教授的皆是公主贵女,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自然乖巧,我家小姐自是不能与他们相比,就只能请周嬷嬷过于费心。” 周嬷嬷叹了口气。 “夫人如此,我自不会辜负您的重望,可您家那位小姐…” 不过是匆匆一见,便有了如此复杂之感。 若是放在旁家,周嬷嬷便早已没了心思教养。 “我会同她说,周嬷嬷尽管按照自己平日行事风格做事就好,至于其他,皆有我在。” “那就劳烦…夫人了,” 周嬷嬷言罢,便转身先行离开。 沈月蓉角却是破天荒的让人寻了傅恒月前来相见。 傅恒月登门时,看见坐在轮椅上的沈月蓉角,却无半分尊敬言语,甚至自己巡逻处舒坦的地方坐了下来。 “不知嫂嫂找我何事?” 她厌恶的看了看桌上的茶水,拿起茶杯的动作又停滞瞬间,便将茶杯再度放回桌上。 “母亲为你找了礼仪嬷嬷,你觉得如何?” “你是说那姓周的?我不喜欢她,你替我换一个吧。” “什么叫做你不喜欢?” 沈月蓉角皱了皱眉,瞧着他如此没有规矩的样子。 “那是母亲废了时光,又找了不少人脉,才好不容易为你定下的礼仪嬷嬷,你连与她正式见面都没有,不过是匆匆在母亲那见过一面,你便觉得她不行?” 傅恒月点了点头,“那嬷嬷瞧着就面凶,在母亲那就敢动手打我,更别说若是回了我自己院子,女童哥哥母亲说这些,到底是真有好心想帮我,还是想要在这件事上找我不痛快。” 沈月蓉角喝着杯中茶,瞧着她面相有些急迫的样子。 “是你同你哥哥说,想要同那位王爷有姻亲,也是你哥哥询问过我,我同他说王爷自是会喜欢规矩体统的女儿家,他才说要替你找礼仪嬷嬷,母亲更是为此事着急,好不容易为你寻找个靠谱的,你怎能如此辜负。” “你话不要说的太难听。” 傅恒月有些生气的看着她,“我又不是想辜负母亲的想法,只是觉得周嬷嬷为人有些太过,我想…选个别人,这又有什么错,难不成看着我成天挨打,你心里舒服?” 她说的倒也没错。 沈月蓉角看着她这幅样子,心中倒着实有几分畅快。 只是作为一个好嫂嫂,她只会同情面前的人。 “你这样说,我可就不开心了,月儿,我从前虽纵着你,但如今你长大了,也是时候该看看别家小姐是如何行径,周嬷嬷是资深嬷嬷,这些年京城当中的贵女,有的世界是出自于她手中调教,你跟着她学,绝不会吃亏,” 傅恒月寡了她一眼。 “所以不管今日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替我换她?” 沈月蓉角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样子,还想劝慰,却看见人直接站起身了。 “可是你自己说不愿意让周嬷嬷离开的,那我之后就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惹了周嬷嬷不高兴,也是你的问题,” 她说完,便扬长而去。 沈月蓉角冷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颇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小姐明明是为了三小姐好,可她怎么还如此想?” “她不这么想,我才觉得奇怪。” 她面上带笑,瞧着对面那杯不曾被人碰过的茶水,“倒掉吧,一个不知好坏的东西,真是晦气。” 青花忍不住的为她抱不平。 “为了能够寻找周嬷嬷,不知小姐在其中又推波助澜了多少,三小姐是真不知好赖。” “母亲视她为心上珍宝,这些年娇惯的很,从不曾教她规矩,但又总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皇家宴会之上,如此求爱一个男子?” 世家大族的小姐多要颜面,就算是心中再有欢喜,这也能做到面如春风止水,举手投足皆是风趣, 然而自己的这位妹妹可与之不同。 “可需要我同周嬷嬷说一声,并不需要如何用心,只需要尽力即可。” 沈月蓉角摆了摆手,“有些东西是自己所求,就该好好经历一番,不然可不是让人白费了这番心思。” 周嬷嬷就是傅恒月如今必须要面对的人。 从母亲那里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 沈月蓉角又是一副宛然为了她好的样子。 傅恒月自然不会眼睁睁吃了这亏,便去寻了傅恒钰。 傅恒钰本就因为杜菀最近几日折腾,面如枯槁,瞧见自家妹子,更是有心而无力。 “这些都是母亲和你嫂子做的,你若不愿意同她们两个说就是,你同我说,我又不能改变些什么?” “哥哥难不成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被那卑贱之人折磨?你可知道今日在母亲那,她便又动手打我,你得心疼心疼我!” “心疼…我自是要心疼的,可哥哥如今还有旁事,着实有心无力,以便先行忍耐几分,我也听说过那周嬷嬷在外的名声,是个好的礼仪嬷嬷,若是经她指导,你也能变成那般淑女模样,能得王爷喜爱,不也能搁你心意。” 同样的话,同样的敷衍。 傅恒月心中自是委屈一片,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瞧着妹妹的背影,他叹了口气,略显几分无奈。 第二日。 傅恒月看着外面的天才蒙蒙亮,就出现在自家屋中,甚至将被掀起来的周嬷嬷。 “你要做甚?如今天还不曾亮,谁会起来那么早,你让开,我要睡觉。” “姑娘,这世家大族的女子,天未亮时便要起身,梳妆打扮,管理家中事宜,晨昏定省,缺一不可。” “我母亲从未需要我晨昏定省,你让开,不要挡着本小姐的路。” 她皱着眉,一头青丝胡乱的披着,因刚刚睡醒的缘故,一双眼睛还带着几分臃肿。 “滚开!” 她心中满是不耐烦,甚至还吵吵着让外界的家丁过来将人带走。 可毕竟是老夫人同夫人一起请入府中的嬷嬷,那些外院的奴仆,可不敢轻易动手。 “没听见我的话,我让你们把她拉走!快点!” ------------ 第三十四章 规范衣着 府中的下人们都立于一旁,没人敢多说半句,久而久之,傅恒月心中更涌起一抹怒火。 “我今日就不信,没人能够把你带下去了。” 她坐直了身子,说着便要伸手去抓周嬷嬷,却硬生生的扛下了人手中的木板。 “如今时间已经迟了,若是姑娘再磨叽下去,怕是后面的时间不足,到时完成不了老奴为您安排的日常,可是要挨打的。” 她手中的木板看似偏薄,并未有什么杀伤力,可打在手上却瞬间泛红。 傅恒月握着手中那一条红痕,哭哭啼啼的大声喊着,“我要将此事告诉给母亲,我要让母亲为我做主。” 周嬷嬷立眸,吩咐的人,“还不赶紧为你家小姐梳洗。” 院中的人不敢反抗周嬷嬷,便只能连忙伸手将人从床上拽了下来。 洗漱的用品皆以摆放整齐,周嬷嬷审阅无误,便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为其洗漱。 “等等。” 周嬷嬷皱了皱眉,“怎么能用这么凉的水给主子洗脸?” 她摸了摸那水温,又吩咐着人去换水。 傅恒月年纪较小,倒颇有几分贪凉,洗漱用水皆是凉水,从不曾用温水。 “我自己的习惯…” “那从今日起,便改掉它。” 周嬷嬷看了看她,之后又视察起其他的东西,确认无误之后,才站在一旁。 傅恒月心中虽委屈,目光看见她手上的木板时,却仍旧不敢言语半分,只能抽抽鼻子。 总归是在她的目光之下洗完了,被人压在梳妆台前做好时,傅恒悦都觉得已经过去了一整个世纪。 “等等。” 周嬷嬷见她开始挑选饰品,选的物件也就是按喜好而分,连忙开口阻止。 “姑娘已经不再是小孩子,选东西要任由自己的喜爱,反而…此刻不该让手底下的人知道自己终究喜欢什么,从而被人拿捏。” 她从那些钗环当中选了几个得体的,又有些厌恶的将其他的东西扔在了一旁。 “姑娘如今也已快及笄,所用的物件并不能那般幼稚,若有空,还是重新置办些衣物才是。” “这些都是前些时候我母亲新买给我的物件,我还没有舍得用…” 老夫人买东西从来皆是因她喜好,颇得她喜爱。 “因为喜欢,所以更要避而不谈。” 周嬷嬷看了看她手底下的人为他选的几件衣裳,又开口说道,“这几件衣衫的形状未免有些太小家子气,显得人都有些稚嫩,尤其是这粉色连襟,未免有些太小孩子了。” 不过是个洗漱的流程,再加上装扮,就浪费了将近两三个时辰。 傅恒月在最后都已被折腾的那双眼睛都睁不开。 每每疲惫想要昏睡过去时,周嬷嬷便用手中的木板抵着她的腰,让她瞬间清醒。 直至天已大亮,周嬷嬷才略带着几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才是大家族的小姐。” 傅恒月看着脸上画着与自己从不匹配的妆容,就连头上的钗环也显得有几分老气,一身墨蓝色衣裙,更显得有几分端庄。 与她如今的年纪十分不配。 “这都是些…” 她是厌恶,但也想早些结束,“周嬷嬷,如今结束了,可以放我回去睡觉了吧。” 她心中做着美梦,却只听周嬷嬷冷漠的开口,“如今都打扮完整,小姐又怎可能还会上床安睡,时辰不早,该去向老夫人请安了。” “我不是同你说了,我母亲从未要求我晨昏定省,所以我不必去。” “从前您可以不去,但是现在不能不去,施小姐,您亲自乖乖的去,是让老奴带您去。” 傅恒月翻了个白眼,心中满是不悦,却压抑着情绪,打算在老妇人面前哭上一场,让周嬷嬷彻底打道回府。 “我去就是了。” 她被周嬷嬷强制压到了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从未见过自家女儿如此打扮,不过倒却格外像极了这京中富贵人家的女儿。 “从前并未见你如此打扮,如今偶然一见,倒着实瞧着有几分好看,显得你也长大了不少。” “母亲。” 傅恒月说着便跪倒在地,一双玲珑眼睛里含着泪珠,那双纤细的手也搭在了老夫人的膝间。 “母亲,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您替我跟周嬷嬷求求情,我以后再也不会去做那些荒唐事,求他莫要再打我了。” 她一边哭着,一边将手上还不曾消散的红痕露了出来。 老夫人瞧见,便是一脸的担心,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触碰到红痕,那眸中满是心疼。 “你先起来。” 老夫人小心翼翼的将自家女儿扶了起来,又仔细的看了看她的伤口,果真是一道触目惊心的红。 “周嬷嬷,我请你来规范我家姑娘的行迹,这也不曾让你动手打她,你这样若是打坏了她,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老夫人,老奴早就说过教授规矩难免会有些磕碰,若是您心疼,一开始便不该交付于老奴。” “可你也不能直接动手打她吧,如此细皮嫩肉,若是打坏了又该如何?” 她慌乱着安抚着她的情绪,又朝着人喊,“去给我把夫人叫来。” 沈月蓉角安心休息一夜,没了傅恒钰的叨扰,到格外觉得院子里清静几分。 清晨空气极好,沈月蓉角便又让金花采了些露水泡茶。 她则是一人坐在院中,将面前有些凌乱的花枝打理一番。 “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外面传来老夫人院中下人的传话,沈月蓉点了点头,又吩咐着站在一旁的梅花。 “你同她说,我刚刚起身,更衣过后就去见母亲。” “是。” 梅花出去回话,而她都是一脸淡定的将面前的花朵收拾了干净,才放下手中的剪刀。 “青花在忙,梅花不如你今日帮我添妆?” 闻言,梅花有些紧张,“我…” “我瞧着前几日你跟着青花学了些编头的花样,我看…你倒挺是熟练,不如今日便试试,看看学成的结果如何?” 梅花有些后怕,却还是答应了下来,一番梳洗,倒也不曾出了规格。 ------------ 第三十五章 告辞离开 沈月蓉角带着几分欣赏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倒略显得有几分格外的美感。 “青花从前绝不会如此大胆,只会给我输那几种固定的样式,看起来总是有些雾气沉沉,今日倒给我带来了不一样的风光。” “小姐喜欢就好。” “我当然喜欢。” 正逢青花拿了东西回了屋内,便瞧见了沈月蓉头上已被盘好的发髻。 “青花,你觉得如何?” 青花走了过来,又稍微帮沈月蓉角修改了一下细节,再看了看镜中的她。 “奴帮着修改了一些细节,如今瞧着会更加好看些,小姐觉得如何?” 倒也是锦上添花,不仅不曾破坏整个发髻的完整,甚至还将之前遗留下来的几株散发,全都编了上去。 “奴刚刚在外头的时候听人说老夫人找您,也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她找我能有什么要紧的?” 沈月蓉耸了耸肩膀,“不过是因为周嬷嬷罢了。” “难不成是周嬷嬷收了钱却不做事?可我从前可从未听说过周嬷嬷是这样的人,难道是有传她教他人礼节时,素来极为严苛。” “那倒确实,她做事一向严苛,我给她钱,别想着让她多负负责任。” “既然如此,老夫人又何必来找小姐的不痛快?” “虽然是周嬷嬷太过严苛,怕是伤到了那位小姐,老夫人心疼,这也不想撕破了与周嬷嬷的体面,便只好由我出面,替我这小姑子讨回个公道。” “这不是…硬生生的要小姐当这出头鸟吗?小姐不会真的想着帮衬老夫人做这样的事吧?” “你觉得你家小姐是个傻子?” 她想去,但并不是为了折辱周嬷嬷前往。 “走,带你去看场好戏。” 沈月蓉角被人扶在了轮椅上,主仆三人便前往老夫人院中。 刚推开门,便听见傅恒月仍旧在哀嚎着,没有半句话不是在说周嬷嬷的严厉和她的手段太过残酷。 “见过母亲。” 沈月蓉角被人推进了屋子里,面上带着笑意,朝着老夫人行礼。 老夫人点了点头,一双眸子求助般落在她身上,“你来了就好,你看看你妹妹的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 “妹妹怎么了?” 沈月蓉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一般问道,不过也瞧见了周嬷嬷站在一旁那极其难看的面色。 看起来她真是在老夫人面前说了不少闲话。 “我不要她帮我,母亲,她也是个坏人,她说…周嬷嬷虽然严苛,但是做事一向循规蹈矩,让我跟着她学,一定能够寻得到几分她的模样,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甚至明明知道她会打我,却还装作为我好的样子,对了,母亲…” 傅恒月又想起些什么,再度开口说道,“我听人说她在周嬷嬷入府的那一日见了她好多次,还给她拿了不少钱,我看她就是想要我的命,母亲,如果连你都不管我的话,那我岂不是要死在这了。” 她哭诉着,一副自己受尽了百般委屈,却没人能够说理的模样。 “母亲,我那是特意去寻周嬷嬷,不过是知道妹妹的品性,生怕会得罪了周嬷嬷,让她记恨上了将军府,便特意去开解周嬷嬷,更是用了不少银钱,只希望周嬷嬷能够看在我的份上,好生教养妹妹,让妹妹能如这京城当中的女子一样,被养的雍容华贵,可从未真正说过让人对她动手。” “老奴做证。。” 周嬷嬷站在一旁,目光里面更是带着几分恨意。 这京城当中的贵女,幼时都曾经拜她为礼仪老师,即使是年纪颇小,却也无人像傅恒月这般过分,更别说今日她说的这番胡话。 “周嬷嬷。” 沈月蓉颇为有些为难的看着面前的人。 “我知道自家妹妹脾气不好,又有些说话不过脑,做事肯定得罪了你,但希望您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再给妹妹一个机会,我保证…一定会让她乖乖听话。” 周嬷嬷叹了口气,上前朝着老夫人与她行礼。 “原本在这京城之中,有不少人家都需要老奴帮忙规范小姐行径,我也从未遇见傅小姐这般…唉,怕是我学识短浅,是无法能够引导符小姐走上正途,不如二位还是另择其能,或许这京城之中还有旁人能够好生教教傅小姐规矩。” “你别……” 沈月蓉刚要开口,便瞧着周嬷嬷已经离开,那举止之中毫不给将军府留下颜面。 “她这是做什么?” 傅恒月站起身来,满脸的不悦,“主人家还没有说完话她一个当奴才的就敢转身离开,还真是不把主人放在眼中。” “你闭嘴。” 老夫人也有些着急的叫了一声,又看着沈月蓉角。 “这周嬷嬷我曾打听过算是京城的一号人物,你妹妹如今这行径是得罪了她?会不会牵连到将军府,我…要不要去做些什么,也好能够让她明白我的心思?” 沈月蓉角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自家妹妹,随后又开口说道。 “周嬷嬷为人…确实有些古板,月儿如今所做,或许是真的得罪了她,不过也无妨,我…去想想法子,寻个机会向周嬷嬷道歉,让她明白妹妹不过是被我们娇宠惯了,所以一时之间受不住责怪,才会如此,请她莫要放在心上。” “那这件事我便交托给你,若有什么…需要帮衬的你尽管开口。” “母亲放心。” 傅恒月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些什么,却只听老夫人开口说道,“够了,你如今都多大的孩子了,难道还分不清好坏吗?你可知你说真得罪了周嬷嬷,就相当于在这京城当中得罪了不少人家,之后先不说,你是否真能成了这王爷的入幕之宾,且在这京城之中,便无人不知,你并非如同那些大家闺秀一般知书达礼,到时你的婚事,我又该如何为你定下,你这孩子…怎么半分都不能让人省心。” 老夫人叹了口气,又将寻求帮助的目光落在了沈月蓉角身上。 “她好歹是你自家妹妹,你一定要想法子好好帮帮他,这其中你若想要什么,尽管同我说。” ------------ 第三十六章 给她道歉 沈月蓉坐在一旁,旁若无人地喝下杯中茶水,感受到老夫人投过来的目光,神色中带着几分为难。 “这些年我将月妹妹视作为自己的亲生妹妹,自然是想让她事事顺遂,可周嬷嬷这件事…怕若想要求得一个善果,还得是妹妹自己自寻出路。” “你不会是想…让我一个堂堂将军府小姐去给他一个下人赔罪吧?我绝不可能。” 直至今日,傅恒月仍旧不明其中因果,甚至以为将军府小姐之身,便是她一辈子的护身符。 “母亲觉得呢?” 沈月蓉并未询问傅恒月的心中所想,反而时间问题抛回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自家有些不省心的姑娘,“除此之外便再无解法吗?” 沈月蓉有些为难,“这位周嬷嬷素来在京城之中人脉颇广,几家夫人都极其信赖她,若是她说了悦耳的坏话,哪怕是在这京城之中,不会再有良家子嗣愿意与月儿有所往来,还请母亲早做打算才是。” 沈月蓉将手中茶盏放了下来,伸出手抓住了老夫人的手,一脸皆是担忧。 “作为她的嫂嫂,我自然希望她一路顺遂,所以从前才对她极为娇惯,周嬷嬷的事,也让儿媳明白妹妹已然长大,不能再像幼时那般随意纵容,万般皆随她心。” 老夫人抱着自家女儿会成为皇族妃嫔的想法,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身败名裂。 “月儿,你嫂子说的也有道理,便寻个合适的机会,你去同周嬷嬷好好说说软话,再拿些银钱补给,让她知道你是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去。” 傅恒月觉得嘴角微弯,满眼委屈,瞧着昔日疼爱自己的母亲,哽咽开口。 “我可是将军府的小姐,我如果给一个下人道歉,这样的话传出去,整个京城之中的小姐们都会笑我,我才不要去。” 这世道上就没有主人会给下人道歉的道理。 “你一口一个下人。” 沈月蓉冷了脸,面上带着几分严肃,“你可知周嬷嬷虽然不过是个教授礼仪的教养嬷嬷,可早在先皇时,就已经被封了扬州夫人的诰命,若是论起尊卑,怕是母亲都要为其行礼。” 周嬷嬷为人素来低调,日语。年少时关系密切的几位夫人往来。 沈月蓉之所以能够为老夫人请来她,还是因为与其在旧时有些恩怨。 “她…” “在先皇后身旁侍奉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个简简单单的人物?我以为母亲劝过你多次让你收敛,可你如今还是如此,难不成要毁了整个将军府你才高兴。” 傅恒钰刚从外面回来,便听说老夫人处又闹了起来,刚一迈进院中门,听见了沈月蓉有些严肃的声音。 他快步走了进来,看着坐在椅子上却满脸严肃的她,就连自己的心也虚了几分。 “月儿还小,什么都不懂,你往后慢慢教她就是,何必如此凶悍。” 他伸出手拽了拽沈月蓉的衣袖,下意识地偏向于自家妹妹。 “夫君回来了!” 沈月蓉喘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温和许多,她瞧着面前的人,又哀叹道。 “夫君有所不知,你回来也有半月有余,陛下除了些许嘉奖以外,便一直不曾为,将军定下个一官半职,蓉儿身为将军的夫人,自然是要为将军谋划。” 封为将军,便镇守于外。 他身上若是无京中官职,很快又要起程归往边疆。 “夫人为我求了功名?” 沈月蓉点了点头,这一句话甚至将老夫人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 “你替我儿求了功名?” 老夫人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有些惊讶地看着沈月蓉,他们母子二人从未想过沈月蓉如此行为。 “早在夫君说要从边疆回来的时候,蓉儿就帮夫君将这一切全都铺好了,只是如今怕是要因为月儿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这怎么能行?” 傅恒钰很是急迫,他走到了沈月蓉的身旁坐下,满脸的虚伪,又带着讨好,“蓉儿,你是知道的,我有多么想留在京城,多么想留在家中陪你,你一定要替我想想法子…” 她也略带几分不舍,“蓉儿是想着夫君若是能留在京城最好,也能照顾好将军府的一切,可蓉儿拜托的这位夫人是看在周嬷嬷的面子上才愿意开口替你说说话,周嬷嬷来时正好带了消息给我,说是不出意外,便是五品官职,夫君刚刚回来,五品也不算低了。” 五品? 沈月蓉都能看见他眼中所泛出来的那几分贪婪。 他转过头去看着自家妹妹,低声哀求,“妹妹,哥哥这些年在外征战实属辛苦,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留在京城,哥哥是不想回去的,你就当是替哥哥委屈几分,去与那周嬷嬷说些好话,千万不要让你哥的官职就此没了。” “是啊,月儿。” 老夫人也帮腔开口,她虽是心疼自己这双儿女,却更为在乎傅恒钰的官身。 “你便帮帮你哥哥,若是你哥哥出事,那我们整个将军府怕也没了根基。” 傅恒月看着坐在一旁的沈月蓉,她淡漠如菊,不过区区几句话便扭转了局面。 甚至如今竟连傅恒钰都为其开口。 在二人如此期盼的目光之中,傅恒月叹了口气,“既然是母亲和哥哥让我做的,那我去做就是。” 老妇人连忙喘了口气,又开口夸奖,“不愧是我听话的女儿,你放心,这委屈母亲是绝对不会让你白受的,母亲这就派人去买了玉蝶簪子,你之前不是说最喜欢了吗?” 老夫人哄着她,傅恒月才稍有些几分收敛。 沈月蓉便也识时务地开口,“院中还有一些,其他事需要处理,我便先回去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毫不在意地同傅恒钰说这话。 从老夫人院中离开,青花有些不悦的开口,“将军府都这样对待小姐了,小姐为何还用自己的人脉为将军求留在京城当中的职位,小姐莫不是…真的想要与将军…” 青花有些担心自己家的小姐真会因感情而蒙蔽了双眼。 ------------ 第三十七章 为他筹谋 “你真以为你家小姐有这样的好心?” 沈月蓉把玩着手腕上的串珠,目光里却满是憎恨。 “你不是没看见在我说我为他求了五品官职,他是什么样子?我就是要让他高兴,要让他觉得自己一切都握在手中,最后恶狠狠地跌下来,让他变得狼狈不堪。” 同样的手段,既然能用在她身上,凭什么不能让傅恒钰也尝尝? “小姐的意思是根本没有那位夫人?” 沈月蓉摇了摇头,“是有这位夫人没错,也是有着五品官职的空缺,只是那位大人早就已经有了人选,是自己的门生,也早已拟了文书递了上去,就等着陛下签下回执,可轮不到他手上。” 沈月蓉笑着回应,虽然这五品官职从前是落在了傅恒钰的头上。 但是这一次沈月蓉不想。 … 老夫人好说歹说,安抚了傅恒月的情绪,随后便让她先行回去。 她看着面前的儿子并没有彻底放松下来,带着几分担忧的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她说的不是实话。” 傅恒钰叹了口气,缩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我回来之后觉得她同从前有太多的不同,虽然…找不到证据,但我总觉得她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便更觉得这件事或许并非为真。” “那小贱人,再怎么样也绝不敢拿你的大事开玩笑,更何况今日她把话说出口,若是后面这官职没有落在你头上,岂不是无法给你我交代。” 话是这样说,但若是沈月蓉根本毫不在乎呢? 他看着老夫人,眼中是揉不开的担忧,“如今虽有佳肴,却始终没有个留在京城的机会,母亲,我不想再回到那苦寒的边疆,所以只能指望……” “我明白,我可怜的儿子,你放心,我会亲自压着你妹妹去道歉,绝不让她的行为成为拖累你的原因。” “多谢母亲成全,只是这样一来,怕是妹妹一定会误会于我,还希望母亲到时能在妹妹的面前替我说上几句好话,让妹妹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自己的前程,也是为了这个家。” “好,我一定会好好的和你妹妹说。” 傅恒钰拜别了老夫人,可实则心中却还有些疑惑,回了杜菀的院中,便吩咐自己身旁的心腹,“去查查看,是否有这种事?” “是。” 傅恒钰看着杜菀略微鼓起的腹部,满目开心。 “我们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 杜菀也是许久不曾见他,看他回来,却心中也有几分委屈。 “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最近你一直都在外面,失望了,家中还有我和两个孩子。” “我怎么可能忘了你?我的好娘子。” 傅恒钰伸出手牵过杜菀的手,拉着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这还不是最近官署那边有些忙,我想着多帮衬帮衬,往后万一若有往来,不也是好事。” “你如今官位还不曾定下,也不知是否能留在京城,要不然我们找找人,哪怕是个七八品,只要留在京城就好。” “我知道你的担忧,不过已经有蠢蛋帮我们做了。” “有人帮我们?” 杜菀有些觉得诧异,毕竟这进程当中,他们还不曾站稳脚跟,又怎会有人愿意相帮。 “是沈月蓉,她说…在我还没回来之前,就已经替我在京城之中铺好了路,只是如今眼下因为月儿,有了些许冲突。” “因为月儿?月儿做什么了?” 傅恒钰叹了口气,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全都讲了出来。 杜菀见状,也开始为傅恒月逃罪,顺便将些许罪名落到了沈月蓉的头上。 “有些话我说出口,你可千万不要…觉得我说得难听。” 她的手搭在他的身上。 “若是从小规范,月儿不至于如此没有礼貌,说到底,不过是年少时她仗着你不在,便从不处处提醒月儿,才让她时至今日仍旧犹如小孩心性。” “这…我了解月儿,这也怪不得她,月儿从小被我母亲娇惯,就连这景儿也一样,她或许……” “钰郎,你怎么还为他找借口,换句话说,若是她真的对玉儿和景儿用心,又怎么会放纵景儿在外的行径,月儿又怎会是如今这番风景,说到底,不过是她这个做嫂嫂的,从未真正的用心抚育两个孩子。” 杜菀又略带着几分可怜的说道,“刚回来时,月儿私底下来找过我几次,说与我见第一面时便觉得亲密,由于我说了不少沈月蓉亏待她的事,我原是不想同你说这些,只是却没想到…她今日既然如此委屈月儿。” 傅恒钰闻言,语气中带着几分怨恨,“看来这些年果真如母亲所说,她从不将景儿和月儿的教导之事放在心上,作为一个嫂嫂,却只知道在外忙着家中生意,也根本不曾将他们二人放在眼中,我真是…” 他原是因为沈月蓉主动帮他心生几分恻隐之心,可此刻却消失的殆尽。 第二日。 他刚刚走出杜菀院子时,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心腹,他走了过来,在耳边低语了几声,便又再行离去。 傅恒钰手上的动作一僵,没想到那女人说的事情都为真。 他将此事告诉给了老夫人,随后幼童傅恒月说,“哪怕是为了哥哥的事业,只能够委屈你一些,我已让人去调查了,说那位置确实如今已经定下了人选,就是沈月蓉提及的那位夫人的丈夫所提名的。” “那岂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是,所以只能够让妹妹为我委屈几分,放心,早晚有一日我会从她的身上给你找回来的。” 傅恒月的面色有些难看,但却还是点了点头,又委屈的开口,“那哥哥今日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城南的糕点吃,来慰藉慰藉我受伤的小心灵。” “好!” 吃过早饭后,傅恒月便在老夫人的陪伴之下去了周嬷嬷的住处,打开门看着一行人,周嬷嬷的面色有些不佳。 “昨日我已与老夫人说清楚,不知今日还要登门拜访做什么?” ------------ 第三十八章 登门致歉 老妇人看了看站在身旁的傅恒月,面带着笑容走上前去,将手上的那些银票全都塞进了周嬷嬷的手上。 周嬷嬷瞥了傅恒月一眼,“将军府的小姐,老奴可不敢轻易得罪,毕竟…身份有所悬殊,你也不必再劝,将人带回去就是,我就当我从未教过。” “这怎么能行!” 老妇人着急的声音里都带着几分破碎,惊扰到了面前的人。 “我不是非要逼着你教我家月儿礼节,只是都是我自己的错,以前总是狠不下心来,自顾自的偏向,原以为长大了一切都会好,如今瞧着她这样,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十分心疼,今日还是想请周嬷嬷随我回府,毫升的帮我管教管教,也算是做个善事。” 傅恒月一直站在老夫人身旁,虽是带着来道歉的,却没开口说半句话。 老妇人看了看她的面色,伸出手推了推傅恒月。 “你来之前不是说有好多话要和周嬷嬷说吗?如今在周嬷嬷面前了,你快开口啊!” 傅恒月仰起头,看了看老夫人,才有些胆怯的开口。 “之前在家里,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我太过任性,不愿听老师教导,还请老师不要与我计较。” “我原本也是不屑于与你们计较这些的。” 周嬷嬷叹了口气,看了看傅恒月今日的身形,随后开口说道。 “你家这孩子从衣着打扮上看便有些太过稚嫩,你瞧瞧与她同龄的人,那些贵族小姐都是怎么打扮的,与他可大相径庭。” 老夫人连忙会意,“多谢周嬷嬷指教,我回去之后一定将一切安排妥当,周嬷嬷…还请你看在老身的份上,便回去教教她。” 周嬷嬷看着老夫人那热烈的目光,随后也为难的点了点头。 “可这次还请三小姐听我的,这三小姐还像从前一般与我计较,那我怕是不会再施予援手。” “是是是!” 老妇人又推了推傅恒月的胳膊,“还不赶紧给师傅行个礼。” “见过师傅。” “好了,老妇人带着孩子先行离开吧,我明日…再入将军府。” “好!” 老夫人等人刚行离开,周嬷嬷关上门后,目光便落在在走廊尽头躲着的沈月蓉和青花二人身上。 “夫人。” 沈月蓉面带笑意,将自己答应周嬷嬷的赢钱放在了周嬷嬷的手上。 “我知道嬷嬷并不缺钱,但这是我的心意,我答应嬷嬷的,自然就不会少给。” “老夫人已经给了不少,老奴一个人在京都,可花不了这些。” “周嬷嬷一个人确实花不得,那若是算上乡间生病的儿子呢?” 周嬷嬷有些惊愕的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女子。 这世间很少有人得知她有一个儿子,更别谈知道这孩子的去向。 “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周嬷嬷,只要您按照我的吩咐做事,钱也好,人也好,我都不会轻易动,甚至,若是周嬷嬷有心,我可以帮你看看你家孩子的病症,我毕竟也是神医后人。” 周嬷嬷闻言,那双平日再平静不过的眸子里也带着几分悲伤,她激动的跪倒在地。 “将军夫人,我这辈子只有这一个儿子,求您可怜可怜我,不要害了我儿子,他自幼便多病多灾,快要成年的那几日突然昏倒,再度醒来便是个不能挪动的废物,这些年我在京城赚着钱,都拿去给他请了大夫,可却一直没什么进展,甚至就连大夫都说…或许他也就只有这几年光阴。” 作为母亲,她自然是希望儿子一切都好,但…总有上天注定了的困苦。 “我所求的不多,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总之…若是将军府的人,来向你打听些什么消息,你尽管一并应下,事成之后,由我来亲自替你儿子看病。” “真的?” 沈月蓉点了点头。 周嬷嬷又再度跪倒在地,叩谢着沈月蓉的恩德。 办好了事情,沈月蓉便指挥着青花将自己送回将军府,却没想到打开周嬷嬷小院的门的时候,看到的竟是那张人脸。 今日的迟慕,身着一袭黑色长衣,腰间扣着个黑色金丝腰带,也只带了个普通的白色玉佩,再简单不过的装扮。 瞧这应该是微服私访出门。 在场的几人自然都认出了迟慕的身份,迟慕直接开口,“请沈小姐上轿一趟。” 沈月蓉有些诧异,毕竟在她的脑海之中,他们之间的情谊却也并无许多。 “小姐。” 青花只觉得迟慕的出现有些奇怪,并不想让自家小姐前去。 “无妨。” 几次相遇,他都不曾有所恶意,沈月蓉借住着他手底下的人坐上了马车,目光打量着他。 “王爷今日特以来此,应该不仅仅只是…随意溜达?” “你一向聪慧,知道我要做什么,不过…我听说你想让将军顶了如今那五品的空缺?” “这话你是从哪听来的?我在京都过了这么久日子,虽然知道京都的规矩,这些个官员替代,可是都不敢拿钱买的。” “你没帮他?” 沈月蓉很诚恳的点了点头,“我没帮他,再说他打了胜仗回京,就算是迟,陛下也总会给他定下个名位,自然不用我暗中操作。” 他有些疑惑,毕竟暗地里他收到的消息,可是沈月蓉花费了重金又托付了面前这位周嬷嬷替其周转,才好不容易拿下了那五品官员的位置。 “那你想让他坐在那五品官员的位置上吗?” “我当然想。” 沈月蓉看着王爷,目光很是殷切。 “毕竟是我自家夫君,若是他能在朝堂之上有个一官半职,便能留在京城之中,我与他也不必再受相思之苦,若是王爷愿意帮忙,我自然感激非常,只是不知王爷可否…” “下去。” 男人突然十分冷漠的说了这句话,倒是让人有几分诧异。 这是…哪句话说错了? 马车的围布从外面被人掀开,有人伸了手来搀扶她。 ------------ 第三十九章 出事了 沈月蓉回过头瞧了迟慕两眼,见他并无其他神色,便也只能无奈的在旁人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青花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怎么这么快就…” 还不等她们主仆二人说话,那等候多时的马车却就此离去。 她颇有些奇怪,“真是莫名其妙,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他生哪门子的闷气?” 她摇了摇头,在青花的陪伴之下回了将军府。 刚进府中,便瞧着下人们个个低着头,不敢言语一二。 傅恒月刚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自然脾气不好,怕是多说多错。 沈月蓉也并未前去安抚,反而回了自家院子,又想到了些什么询问青花。 “最近…我之前交给傅恒景的那间铺子如何了?” “奴还不曾刻意关注,不过听人说…倒是出了不少岔子。” “出了不少岔子?” 沈月蓉有些惊讶,这铺子在自己手上的时候,可什么事情都不曾出现过。 “听说小少爷不仅将铺子上面的活银全都拿了出去,甚至还在…那铺子里面宴请亲朋好友,从不给钱,而且小少爷的那些朋友也经常以小少爷为名在铺子里随意欢饮。” “也都不收钱?” 青花点了点头,“所以一而再再而三,那铺子被荒废的都有些支撑不下去了,前几日那铺子的管事还找上了家门,想让小姐为其寻个公道,只是奴瞧着小姐在为旁的事情分忧,便没让他找你。” 沈月蓉面上带着笑,吩咐青花,“今日傅恒钰回来时,让他来我院中一趟,你放心,他肯定会来。” 她胸有成竹,知道此刻的傅恒钰将一切事情全都寄托于她一人之身。 绝不可能像刚回来那时,总是寻些理由不肯见她。 果然不出她所料,青花的话传过去,晚间他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来见了沈月蓉。 “最近这几日事物有些繁杂,便一直没来得及看你,今日刚回府,就听下头的人说你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沈月蓉故作虚弱的咳嗽了两声,便又开口说道,“今日母亲陪着月儿去找了周嬷嬷,周嬷嬷也并非是个心思狭隘的,也说了,明日便回来继续教授月儿。” “我白日里听母亲的人回话说过了,蓉儿,是不是…你看如今月儿也去道歉了,周嬷嬷也愿意原谅她,那我那五品官的官职,是不是也能稳下来了?如今我没个官位,就算是整日里待在官署,做的都是低人一等的活计,又让他们看不起。” “我也不知,那位夫人一直让我等信,又说最近家中有事,恐怕不能与我多加联络,不过也让我放下心了,她答应了,就绝对不会轻易更改。” 傅恒钰闻言,倒是皱了皱眉,“你找的那位夫人是谁?可千万别是被人骗了。” “将军刚刚回到京城,应该也听过苏夫人的名字。” “你是说…兵部侍郎苏大人的妻子?” 沈月蓉点了点头,“前些时日周嬷嬷正好在苏大人的府中教授其四女礼节,与苏夫人的关系不错,又听闻我想为你求个官职,便替我搭了线。” 他知道了沈月蓉为其所求的是何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苏大人一向刚正不阿,就连兵部的人也都有与之不亲者,却唯独在乎爱妻,若真是苏夫人开口,那我这位置便是板上钉钉了。” “自然,若是你不相信也可问问苏大人家中是否确实有要事耽搁,所以才让苏夫人迟迟不曾给我消息。” “你求的是苏夫人,那我还急什么。” 他脱了鞋袜,整个人懒散的依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又开口,“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事?” 沈月蓉有些为难的倒了杯茶放在了他面前,语气也变得柔软许多。 “前几日母亲不是说府中的事情都掌握在我的手中,有些过于劳累,便让我分析给弟弟妹妹让他们帮忙指掌,可是…景儿…” “我知道景儿之前做事确实有些过分,你看不上他也属正常,只是…这毕竟是将军府的生意,往后都是要落在他头上的,你如今交给他,若他有什么做错事的,你直接告诉他就是。” “我这个当嫂嫂的,虽然曾经也尽心竭力的为他操持,可他如今…我总觉得我亏待她,在生意上的事,我可不敢多说半句,这前几日我身体不适,管事的来找我让青花拿话搪塞了过去,可我今日便听的外面有些流言蜚语。” “不过是个铺子罢了,他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傅恒钰叹了口气,明显觉得傅恒景就算是再荒谬,也绝不能闹出什么大事。 “倒也没什么特别大的事情,只是他不仅自己在铺子里面宴请亲朋好友,甚至他的朋友也每每都将账目挂在他的头顶,如今光是他在铺子里的花销,便有一大半,再加上他之前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做将铺子上面的纯银全都拿走了,如今…铺子的生意难做的很,管事的没有法子,只好与我说。” “那你作为嫂嫂的,帮他把账目平了就是,几顿饭钱罢了,难不成将军府还付不起?” 他看着她的目光里带着几分不耐烦,带着几分挖苦,“我知道你辛苦,也知道…你不喜欢景儿和月儿分权,可这毕竟是将军府的生意,早晚也得落到他们两个人的手上。” 他丝毫不顾及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所谓的将军府生意,先是由沈月蓉所经营。 “我只是…我只是同夫君说一声罢了,夫君,我在你眼里就是如此一个狭隘之人?店铺我给了,我便不会再要回来,只是…我觉得此事有些荒诞,再加上害怕那些人将景儿带坏,所以才特意与夫君说一声罢了。” “景儿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是非曲直,他分得清楚,不过是做错了一两件事,你也不能直接抹杀了他从前做下的那些好事,你身为嫂子,担心他的安全,我也能理解,但你大可不必…如此交友的自由都不给他。” ------------ 第四十章 告状不成 沈月蓉的手握作成拳,她可是给过他机会了。 “罢了,我说这些夫君也不想听,我便不再多嘴就是。” 傅恒景能做出来的幺蛾子,可不仅仅只有眼前这些。 “你身为当家主母,就该将这些事情全都处理妥当,若是事事都要靠我,我要你做什么?” 好不容易得来的温情却被这句话所打断。 沈月蓉愣了神,没想到傅恒钰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后知后觉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随后又开始弥补,“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事情还不曾严重到那一步,再说景儿不愧是个小孩子,他也…” “我明白。” 沈月蓉面中带着笑意,倒也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今日让人找你过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跟你说。” 他仰着头,有几分疲惫,打着哈欠,“还有事?” 沈月蓉点了点头,又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我在京中苦等你三年,你回来后…却带了个身怀有孕的,我心中计较,言语之上也有冒犯,今日我想同你道个歉,还请你不要与我计较。” 面前的女子又恢复了那番伏低做小的模样,言语之中带着几分讨好。 他有些意外,原本因为沈月蓉之前的咄咄相逼,他甚至已经起了杀妻之心。 只是五品官职还不曾到手,生怕如今让她死了,自己便得不到了。 “我…我也是一时没收脾气,也说了不少让你伤心的话,蓉儿,你始终都是我爱的那个人,不管过去多久,也不管你我二人之间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沈月蓉硬逼着自己落了几滴泪珠。 “我只是害怕,我害怕,在没有我的这三年里,我的钰郎…已经成为了他人的夫君,甚至不肯再听我说半句言语。” “怎么会呢?” 他伸出手将女人揽在怀中,眼中闪过几丝疼惜。 沈月蓉也就是依靠在男人的怀中,与他耳语厮磨。 虽然最后他并未留宿,可沈月蓉却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小姐。” 青花等人走了才进来,便看着自家小姐把刚刚将军碰过的东西全都放到了一起。 “将这些东西扔出去,若是有人问就说已经脏了,不能再用。” “是。” 青花能够感觉到自家小姐对将军的厌烦。 只是她颇有些好奇,既然如此厌烦,为何又要为傅恒钰争抢职位? 梅花一直在外间候着,虽听不清他们夫妻二人在里面说了什么话,但终究能看得见他们神色之中郎情惬意好不在快活。 便也按照那人的吩咐,将事全都传了回去。 迟慕将东西扔在地上,神色中带着几分薄怒。 “她今日见了他,甚至二人…又和好如初了?” 传话的人自然不敢开口,低着头,生怕得罪了面前这位阎王。 “鹿鸣,保好你自己的身份,切勿要让她发现你的不对。” “王爷放心,如今虽然不曾完全得到那位夫人的信任,但是……她可怜我一孤女,也未曾过于怀疑,今日若不是王爷召见,奴只会是她身旁的桃花。” 迟慕很是满意,但又开口问道,“那五品官职,真是她为他所求?” “是,昨天白日里…听人谈起过,确实是小姐为了能够让将军留在京城,托付了不少人,才有了如今的苗头。” 迟慕闭着眼睛,沉思了许久,再度开口,“先回,这事…我会替她办。” 她一介妇人,在京城之中就算人脉再广,又怎可能会决定朝堂上官员的指派。 “是。” 第二日早朝。 户部本是已经拟了名单来看,迟慕听闻上面并未有傅恒钰的名字,便又开口说道,“陛下,这京中的官职如何分配本不是微臣可言,只是如今像傅将军等人刚从边疆回来,虽已经有些嘉奖,但是也该给他们留个官位,让他们在京城当中常住才是。” 皇帝看着他,就算他不曾离开之前,也从未见他愿意干涉朝中决断。 他有些好奇迟慕究竟在想些什么? 更十分好奇他为何突然开口干涉? “陛下。” 户部的人还在等着皇帝开口。 “傅将军确实在战场上杀敌,确实也有功勋,王爷说的没错,不知…这兵部可还有些空缺的职位?” 兵部侍郎苏大人走了出来,他低着头向陛下回禀,“兵部如今空缺的便只有五品小官,上一位因病而辞官,已经定下了由他副手接任。” “那就将那个位置,给了傅恒钰吧。” 皇帝一锤定音,就算是潮中还有人有所不甘,可却谁都不愿意为一个五品小官而得罪当今陛下。 更不想因此而与迟慕交恶。 官员任职的通知下午的时候便落在了傅恒钰的手上。 傅恒钰很是高兴,面上一直带着笑意,整个官署的人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将他当做可有可无之人,反而个个带笑,从他说话都客气几分。 五品,虽并非是手握重拳之人,可一个理事中之位,可是个四处逢源的差。 而原本要坐上那位置的沈大人,如今只能继续沦为他手下的一名官员。 沈大人的脸色并不好,瞧着他,目光中带着几分嫉妒。 “没想到傅大人才刚刚回京不久,便能搭上王爷这条线,让王爷在陛下面前为你求情,果真是好手段。” 他有些茫然,连忙开口,“沈大人,我能得到今日的位置,是因为我在边疆英勇杀敌,而不是躲在这京城之中只顾人情欢乐,沈大人得不到,可不要觉得…我同你一样,是个…只会走关系之人。” 沈大人本心中有气,听见他这样说,又连忙开口。 “你自己又干净多少,就凭你这才能,也能让王爷为你开口?若不是从中给了王爷什么好处,或是私底下走了人情,我才不相信你能坐上如今这位。” “沈兄,别吵了。” “沈大人…” 周围的人见状有些不太对,连忙开口想要将二人拉开。 但神大人的话,已经完全刺激到了傅恒钰,傅恒钰瞪着眼睛。 “做人说话要有证据。” ------------ 第四十一章 与他交好 傅恒钰毫无惧怕之意,毕竟她心里深知,如今能拿到这个位置,是因为沈月蓉走了苏大人的关系。 至于最后那位王爷为何会为自己开口,或许想来只是自己的才能确实入了那人的眼。 “傅将军,我家王爷有请。”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之时,门外却走来了一行人,领头的人赫然是迟慕平日身旁的贴身侍卫。 如此,大家心中便都有了分说。 傅恒钰有些意外,但却还是跟人走了出去。 官署门口。 外面十分低调,可里面却奢华无比的马车停在不远处。 傅恒钰看见了,便低着头连忙走了过去。 他并未上了马车,反而是在马车下回话,“见过王爷。” 自从回京,他与这位王爷不过是在城楼上匆匆一见,后来便再无任何关联。 他实在想不清楚,为何王爷会在陛下面前为自己求得官位,但却还是开口感谢。 “多谢王爷在陛下面前为我美言,如今我才能坐在这位置上,往后做事一定绝不辜负王爷的信任,王爷若是有想要帮忙的地方,微臣也定会竭尽全力。” 迟慕挑开了车幔,他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 虽久时不曾相见,可那张脸却仍旧如此让人觉得厌恶至极。 “傅大人说笑了,本王身为王爷,可不敢轻易随意与朝中大臣来往,不过是今日一时兴起,觉得傅大人在边疆也实属辛苦,若是能在京城之中有个一官半职,留在京城,不仅自身自由,更是…能少让府中人担忧。” “是,但不管如何,还是要多谢王爷在陛下面前为我美言,因为王爷的话,陛下不仅给了微臣体面,也给了军中将士体面。” 原本不过是有些赏赐,可因为王爷的话,军中有其他的几个人也留守京城,各自有了功名。 虽然不过是些许八九品的小官,但终究也能一直留在京城,不必再回边疆过苦日子。 “我也不过是偶然之间见过将军夫人,从前我与神医也有所往来,见过几次将军夫人,可如今瞧着她略带几分憔悴,将军既然已经留在了京城之中,就好生多照顾照顾自家夫人,不要让她受了委屈才好。” “您认识…我夫人?” 之前几次见面,他与沈月蓉二人装的十分不熟。 哪怕是在陛下面前,也不过是寥寥几句互相问候。 他原以为他们二人不过是旧日里见过几次。 “熟不熟,你得问你夫人,毕竟本王说的不算,更何况…在本王这里,我也算是将你家夫人当做了个妹妹疼惜,只是不知你们家夫人把我这个哥哥是否放在心上?” “她自然是…只是久时不曾与王爷相见,家中近况又不如旧,才不敢轻易攀附王府。” “那你今日回去,便同她说…我与她许久未见,三日后,请你们夫妻二人一同宴饮。” “是,谢过王爷。” 迟慕将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尽,便转身离开。 傅恒钰看着他远去的车马,心中却满是高兴,下午请了假,便匆匆忙忙的回了家中,将一干事宜全都讲给了老夫人听。 “我的儿啊,你终于熬出了头,母亲自然是欢喜的,只是…这其中会不会有炸?还有那王爷,据我所知,他从前与沈家关系也不算亲密,又怎么…” “母亲!你我何须管…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与沈月蓉亲近,我们只要攀附上了王府,往后你儿子的前程便是青云一片,管他妈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你也不可掉以轻心,若是他们二人之间苟合,关系不正,被人瞧见了…到时候可就是你背负着骂名。” “母亲,沈月蓉如今残花败柳之躯,怎能引着那位王爷喜欢?若不是她还有用,儿子早就将她休弃逐出府中,一个身体发肤不完整之人,有何怜悯觉得自己能配得上王府?” 他叹了口气,又再度说道,“如今与王府保持着友谊关系,我倒觉得不错,等到宴会之时,我将月儿一并带去,到时候若是月儿入了那位王爷的眼,咱们将军府也是和王府有了婚姻之息,到时候何尝没有未来。” “也是,你若是能攀附得上王府,也能成全了你妹妹的一腔热血,既然如此,你下去好好准备就是,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让府中的管家拿给你们。” “好,母亲,那我就先下去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又有些害怕的开口,“虽说最近月儿一直在周嬷嬷的教导之下,行为规范了不少,却也还是比不上这京城之中的贵女,你带她出去,也一定要替为母多看着她。” “母亲放心,我会的。” 傅恒钰从老夫人的院中离开后又去了沈月蓉那,将这件事告知给了她。 “你说这五品官的官职…不仅是那位王爷在陛下面前提了你的名字,甚至…还你三日后入府一聚?” 傅恒钰乖乖的点了点头。 此事自然也传到了傅恒月的耳朵里,她很是高兴,连日便开始选起自己参加宴会之时应该穿什么样的装扮,应该带什么样的首饰。 这些本来周嬷嬷都有所堪顾,可问过沈月蓉后,并随着她。 没了周嬷嬷拦着,傅恒月搭配的这一身,策略显得有几分小家子气,更太过稚嫩,倒是与那种庄重的场合有些不配。 周嬷嬷想要开口,就看见人沾沾自喜的模样,便也不想多言。 三日瞬息而至。 整整三日,配角也算是将这京城当中有名有姓的人家走了一遍。 虽说仅仅只是个五品小官,但终究也得了陛下旨意,更是…得了那位王爷喜爱,也算是宠爱。 站在王府门楣之下,他与傅恒月二人的目光里都带着几分艳羡。 如此高贵的大门,如今他们也能轻易踏足。 迟慕早就命人准备好了沈月蓉喜爱的一切,甚至宴会厅中的每一个物品摆放都有其摆放的规则。 他有些急不可耐的,朝着外面瞧了瞧,看见一行人已经被府中的下人引了过来,才又坐回原位。 ------------ 第四十二章 王府宴会 沈月蓉坐在轮椅上,身后跟着青花,傅恒钰到面若桃花,目光一直盯着迟慕,快步走上前,二人之间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参见王爷。” 他恨不得走到迟慕的面前去,那双眸中带着几分精打细算。 迟慕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跟随他身后的沈月蓉身上。 而还有一人虽不在请柬名单之上,却也同他们夫妻一同前来。 傅恒钰见他朝着自己身后望去,连忙开口说道,“月儿,还不赶紧上前来,让王爷…好生看看你。” 傅恒月听着自家哥哥的话,连忙走上前去,却挡住了迟慕看向沈月蓉的目光。 他皱了皱眉,语气中满是厌恶,“傅小姐,你让让,挡住了你嫂子的路。” 被人提醒,傅恒钰才猛然想起他正房妻子还在身后,连忙故作亲密的走上前去,将青花挤到了一旁,“瞧我,只顾得与王爷说话,都忘了将你安置妥当。” 迟慕看着他这番举动,心中却早已给他打了差评。 “坐吧。” 他又看了看桌面上的几道菜品。 “本王也不知你们爱喜欢吃些什么,便吩咐的人按曾经沈家的宴席准备了些许,不知你们可还满意?” 傅恒钰瞧着桌子上面的菜系,却皱了皱眉,沈家上下虽学医,却极其喜欢辛辣之味。 可他素来口淡,从不喜欢如此口味之物。 如今尚在王府之中,他却只能装作很是喜欢的样子,“王爷如此用心备宴,微臣感激不尽。” 迟慕不曾理会他,反而再度将目光汇聚于一人之身,“我离开京城已有数年,早也记不清你当年到底都喜欢些什么,就按照沈家旧时的菜单做了些许,你可喜欢?” 沈月蓉还未开口,便听见傅恒月替其回应。 “王爷,嫂嫂这些年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口味素来偏淡,从不喜欢这些辛辣之物,不过臣女喜欢,一定不会辜负王爷的美意。” 他给沈月蓉使了脸色,希望就算是饭菜有些不妥,这也能给这位王爷些许薄面。 “我不曾离开沈家出嫁时,确实美美最喜俯众厨子所做的辛辣之物,这三年因为服药的缘故,我也很少能够尝到,既然王爷今日有这份心,那我却之不恭。” 沈月蓉说着便伸了筷子,夹了一小块,放在了自己的碗。 那裹满了红油,上面又带着辣椒粉,确实有些看着有些吓人。 “你若是吃不惯,本王让人换掉就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便要吩咐人将沈月蓉的餐食换过一份。 却只听傅恒钰开口,“怎能如此劳烦王爷。” 又变了脸色,朝着沈月蓉有些威胁的开口,“还不快吃了。” 沈月蓉从前虽喜欢,可终究是吃清淡的久了,如今瞧着便有几分反胃,难免有些受不住。 “她不喜欢吃,你为何非得逼她?” 迟慕摆了摆手,便有人将沈月蓉面前的食物全都换成了清淡。 而他的质问声,也让傅恒钰有些不知所措。 他从未想过面前的人会如此在乎沈月蓉的感受。 而沈月蓉也觉得有些诧异。 曾经几次相见,他们之间都不算关系密切,甚至犹如山间过客,可为何这一次…他愿意为自己开口? “王爷说笑了,微臣只是不希望王爷的一番好意,不被人放在眼中罢了。” 他看了眼前人,那笑眯眯的样子,着实有些让人烦恼。 “无妨,今日你们是客人,我是主人,主随客便,你们吃好喝好最为妥帖。” 他这般毫不计较的样子,落在了一旁傅恒月的眼中,确实更加的仰慕。 一顿饭下来,沈月蓉和傅恒月二人并未说话,反而是他们两个男人喋喋不休,说了些朝堂之上的事情。 迟慕也有些心不在焉,反而目光一直飘向沈月蓉,将其喜欢的饭菜全都记了下来。 没想到不过匆匆三年,她的口味便变得与从前大相径庭。 看来这三年当中,沈月蓉或许经历过无数次折辱,才会变成如今这番。 “将军如今回到京城之中,便能日日夜夜留在将军府里,可曾想过帮着将军夫人,将这一双腿恢复如初。” 提到那双腿。 沈月蓉下意识的扶了扶膝盖,却只听男人毫不留情的开口。 “王爷说笑,我夫人这双腿当年太医已经给了诊断,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站起来的机会,就算是我与他抱有这些许不成现实的妄想,解决不可能实现,倒不如便安于现状,也好空欢喜一场。” “你不想让她重新站起来吗?”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所逾矩,那有些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肆无忌惮的想要将她身体的每一处都记在心中。 沈月蓉也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便主动提及。 “夫君与王爷定海有要紧的事情商谈,不如…让妹妹同我去后花园逛逛,这也是妾身第一次来王府,倒也想长长见识。” 迟慕往后仰了仰,“覃璇,你带着将军夫人和将军府的小姐去后院花园赏花。” 听闻她的声音,从不远处走来了个姑娘,一身打扮便瞧着气度不凡。 “见过王爷,见过将军。” 覃璇一身做派,倒是比傅恒月更像个大家小姐。 “请二位跟我来。” 沈月蓉颔首,便让青花推着自己跟着人离开。 傅恒月有些不舍,但却也只能离开,原本热热闹闹的亭子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男人。 覃璇在前面引路,楼阁相依,树木遮拦,道友格外一番风味。 傅恒月无心欣赏这一路美景,却反而更有几分…想早日回到迟慕身旁的模样。 “覃姑娘。” 沈月蓉出言叫了那人的名字,覃璇转过身来,面中含笑,待她十分规矩,“将军夫人莫要如此称谓,覃璇不过是将军身旁的一个一等婢女,可撑不起夫人这句姑娘。” 沈月蓉有些大惊,如此得体之人,却仅仅只是府中的一个婢女? “是我唐突。” 覃璇只是笑了笑,并未开口,傅恒月有些失了耐心,“还有多久要到?若是太远,我便不同你们一起走了,我去找哥哥。” ------------ 第四十三章 请她赏花 沈月蓉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实在是无法理解如今傅恒月究竟在做些什么? 这是哪?这可是王府! 迟慕刚刚那番行径,就是有正经的事情同傅恒钰说,才让他们两个妇人离去。 “我劝你此刻还是不要回去,王爷既然主动寻了由头将你我打发走,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考量,说不定这个时候与你哥哥在说朝堂之上的事情,你一个女儿家在旁听着实属不妥。” “这有什么不妥?” 傅恒月望着她,又大言不惭的开口说道,“往后…我肯定是要嫁给王爷做王妃的,迟早都要碰出这些事,如今早些听,和往后听有什么区别?” “付恒月。” 沈月蓉有些头疼,语气便不自主的加重了些,“这里不是将军府,不能随着你的性子胡作非为,你给我回来。” 傅恒月是如何都不愿意再听她的,反而是转身朝来时路跑去。 独留沈月蓉一脸尴尬,她看着覃璇,有些徒劳无功的解释,“我这婆家三妹年纪还小,是好动的年岁,便总是不愿听旁人左右,还请覃璇可否帮我派几个人找她回来?” 覃璇瞧着真切,是个连毛都不曾长齐的丫头,便想着要做这王府的主母?可真是有些痴人说梦。 “奴这就吩咐下去,将军夫人放心吧,既然小姐不愿陪将军夫人一同赏花,不如奴婢引将军夫人过去,花园的花开得极盛,如今这个时候过去,正好能瞧见她最美的时光,随后奴婢再去派人找小姐,总归是在王府之中,小姐也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也好。” 沈月蓉并未拒绝覃璇,以傅恒月的聪明才智,也绝不会轻易…便在这府中出了什么事? “那就劳烦了。” 覃璇将人带到了后花园,入演沈月蓉确实有几分惊艳。 这王府之中的花,果真与外面的不同。 她…从前从未来过,或者就算是匆匆入过王府,却也不曾见过这番美景。 如今一眼,竟是连他见过的许多山谷都有些逊色。 “姑娘欣赏着花,奴才先吩咐人找找三小姐。” 她转身离去,便指给青花主仆放在了原地。 青花虽然也算是见过大世面,但却也被眼前的花迷了眼。 “小姐…这王府的花都有些奇怪,总觉得并非是中原所值,更好像并非是京城的花种。” 沈月蓉点了点头,坐直了身,伸出手抚摸着身旁那朵花的花枝。 “这些花…有些来自塞外,看起来主人家十分用心,这些年也照顾的十分得体。” 沈月蓉看着院中花,突然之间想起先些许往事。 “这种花很难养活吗?” 青花从未见过,便更加觉得有些好奇,甚至伸手去摸了几把。 “这种花只生长在塞外,其生长环境有些恶劣,有喜酷暑,却畏惧寒冷,更是…惧水。” “惧水?这倒是有些奇怪,这世间还有花朵,害怕浇水?” 青花越发觉得面前的东西有些惊奇,也有些流连忘返。 沈月蓉的眼神也落在别的花,这王府的后花园,所种植的花怕是比御花园当中的花还要种类繁多。 迟慕好不容易寻了个由头将傅恒钰打发,来了后花园便瞧见女子坐在轮椅上,目光却十分认真的盯着身旁的花,细辨别着每一个品种。 那番认真的神色,着实让他有几分沉醉。 “抱歉,将军夫人,让你久等了。” 男人的声音打碎了这梦。 沈月蓉转过头了,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又朝着他身后望去。 “夫君,不想跟您一起来吗?” 迟慕摇了摇头,随后走到了她身旁去,拿过一旁的肥料,小心翼翼的埋在土壤之中。 “三小姐不知去了哪,府中的人也不曾寻到她,将军有些担心妹妹,便也跟着手底下的人去找了,本王一个人独自也无聊,想来这园中走走。” 他很想见她。 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奔赴到她的身旁。 可是没想到…她早就已经不是从前那般记得他。 “王爷!” 作为已经死过一次的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迟慕对她的奇怪之处。 “我虽然不知自己曾经做过些什么,竟让王爷记得多年,可如今世事纷纷,我已经成为他人之妻,便绝不会再与旁人纠缠不清,王爷,还是收了自己的心思,不然让别人瞧见,怕是会有些流言蜚语。” “你是害怕同我有流言蜚语,还是害怕他知道了你我之间曾经的旧情,而会狗急跳墙。” “我与王爷之间有什么?” 沈月蓉扬起了头,目光有些阴沉的看着他。 “王爷,过往如今已经不重要了,不管从前沈佳到底是否对你有恩,可如今沈家俱灭,唯剩我一个孤女,我所能依靠的便只有自己的夫家——将军府,你再这样闹下去,我怕是要与将军府…撕破了脸皮。” “我闹什么了?” 迟慕将手上的工具回了桶里,面色有些不佳。 “沈神医之前待我不薄,他死之时我并未在京,本王无法庇护,又因你以嫁人为妻,可如今整个将军府都不曾将你放在眼中,他从外面征战数日,回来却带了个小的入府,甚至还珠胎暗结,让你颜面扫地,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你这人就还能够忍着他,为他去求前程,我真不知你到底在忍些什么?” “他是我的夫君,在家中等他,本就是我的份内之事,更何况…我身体不好,不能为他开枝散叶,他寻一个能为他做这样事情的人,也并无不可,这种事,我们夫妻之间都不曾有过不悦,王爷又何必因为此事而针对我夫君。” 沈月蓉有些不解。 就算是沈家曾经对他有恩,可自己这段婚事也过了许久。 甚至她都已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成婚的了。 “你是不是把从前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 他有些忍不住的将曾经的那些有些龌龊的心思讲给她听,却又害怕将人吓走。 “王爷,你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让我觉得很不舒服,而且…就算是王爷,曾经是我父亲的病人,可不是我的,我不知道该记起什么。” ------------ 第四十四章 百口莫辩 沈月蓉实在觉得有些奇怪,面前的人怎么都看不清。 可不管是今世的记忆还是前世,沈月蓉总觉得自己与这位王爷也不过是些许见面的情谊,倒也没有什么…其余不该有的。 “罢了,有些事情既然你自己都不想,不管是谁劝,结果都大相径庭,你自己做的决定,那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你也要自己扛着。” 他的神色里瞬间变得严肃许多,随后往后退了两步,不知何时他换了一身黑色的长衫,如今倒显得有几分压迫。 “将军来了。” 沈月蓉转过身去,便看见了姗姗来迟的傅恒钰和傅恒月。 傅恒月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看起来好像刚刚受了什么惊吓一般。 而他则是将自家妹子搂进怀中,细声安抚着些什么。 “你怎能就如此独自将自家妹子一个人扔在陌生的府中?若是她迷了路,出了危险又该如何?” 傅恒钰下意识的开口责怪,仿佛傅恒月之所以会变成今日这样全都怪罪于她。 “我同覃璇一起来这,是她自己先行说不太愿意看花,想回去陪着你和王爷,我就算是她嫂子,我也不能轻易便折了她的喜好,非要让人跟着我吧。” 沈月蓉看向如今有些难堪的她,“三妹妹,你这是跑去了哪里,怎么瞧着一身灰?莫不是闯入了王府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傅恒月恨的牙痒痒,却也还是开口,更是有几分可怜的拽了拽傅恒钰的袖子。 “哥哥,你别怪嫂嫂,嫂嫂说的没错,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是我执意想要过去,想要去找你们两个,所以才和嫂嫂他们分开。可是王府里的路,我瞧着都差不多,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走,一时之间有些慌不择路才走错了岔口。你别怪嫂嫂了。” “你看看…她如此懂事……” “咳。” 迟慕适当开口,打断了他们夫妻二人,傅恒钰觉得脸上有些融不开面,便也无奈的开口。 “罢了。终究不是你自家妹子,你自然不会太过上心,只是就算不上心,也不能够将我妹妹就这样独自一个人扔在陌生的环境里,任由她随意折腾。” 沈月蓉百口莫辩,她看着面前的人,只是颇为冷淡的开口。 “马上就快十六了,你觉得她还是个小丫头?不能够做任何决定吗?覃璇可以为我作证,刚刚我们明明已经问过她要不要一同前往,是她自己说不愿意想回去陪你们,覃璇他还是好意的为她指了方向,是她闹了脾气,根本不听,你为何要怪在我身上?” 沈月蓉知道此刻迟慕站在一旁,半句话都不曾开口,但若是他们夫妻二人吵起来,面前的人一定会为自己做主。 “你…” 傅恒钰看着迟慕已经暗淡了许多的面孔,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是有些哀求的看向一旁。 “不知王府可有换洗的衣物,我家妹子如今这副模样…怕是也不能轻易出去见人,还请帮忙换身干净的衣物。” 覃璇看了看迟慕,见其并没有反驳,便开口说道,“跟我来吧,花园后面有间小房,可以简单清洗一下。” 傅恒月有些闹脾气的不想离去,但在傅恒钰的安抚之下还是离开。 气氛有些尴尬,他再度开口为傅恒月说话。 “我这妹妹平时并不如此娇慢,只是可能今日心情不佳,还请王爷莫要怪罪。” “听说她…是你母亲的最后一胎,从小便娇生惯养,并没什么规矩体统。” “母亲从前…确实有些格外溺爱,但是前些日子已经请了京城当中的礼仪嬷嬷带着教导,如今甚是懂事,并不像从前。” 傅恒钰自然听得出他言语之中的厌恶,便连忙开口解释,想着能为自家妹妹争取一些他的好处。 可他一颗心全都挂在沈月蓉身上,又怎么可能会将目光落在旁人身上? 之所以会问起傅恒月,不过是早在边疆之时,便听说整个将军府都对她不好,尤其是将军府镇留在京城中的一双儿女,着实将他这个嫂嫂当做了下人一般,随意指挥,更是…觉得一介孤女,更不重要。 “我虽然刚回到京城,切,听到了不少外间流言蜚语,说是将军府能有今日这番,皆是将军夫人的一片赤胆之心,更是用了自家嫁妆为底,才可让将军府如此繁华。” “是,夫人带我素来一腔热血,我在外征战多年,家中老小都要托她照顾。” “那你说…直接好不容易回来,是不是该对她好,也让她享享福。” “那自然。” 傅恒钰虽不知迟慕为何说出这样的话,却也下意识的附和。 “这不是前几日母亲还吩咐了,让弟弟妹妹将家中的铺子接管过去几间,大家都学着管理,往后也不必只累她一人,让她辛苦。” 他打量着傅恒钰,随后又开口,“那你可知…你这弟弟和妹妹将你这将军府的家财运营的如何?” “弟弟妹妹他们年纪还小,做起事来不过是靠着几分热情,但事后却也还有不妥之处,便也属正常。” “不妥之处,也属正常?” 迟慕突然严肃起来,让沈月蓉和她都有些紧张。 沈月蓉倒是插嘴打断,“不知是否铺子上出了什么事?这将军府店面的事情都是我一手经营,若是出了什么事…不如您同我说,夫君并不知晓这些。” “倒也不是店铺出了事,只是你们夫妻二人可知傅恒景平时都与什么人走的相近?” “他就是那些同他一同念书放学的私塾的人,都是朝中几位大臣的独子,好似并没有什么独特的。” “不。” 迟慕看着他,说出了一个人,“户部尚书越氏嫡子越安沐,你可知道这个人?” “这不是…户部尚书和永安郡主的独子,从小便被人捧在手心,不知这与我家景儿又有什么关系?” “你家傅恒景与其走的十分相近,最近总是带他出入些不该出入的场景,永安郡主已同陛下说过几次,想要问责,都被本王压了下来。” ------------ 第四十五章 奇怪的男人 傅恒钰不得不承认,在听见那个名字的时候,他便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可完全听见迟慕说出口时,他又下意识的想要否认。 “景儿从小确实被娇惯着长大,可他从来…都是个有分寸的人,会不会是…” “你觉得户部尚书和永安郡主的孩子会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吗?好歹也是皇家血脉,如何也不能如此堕落,不是吗?将军夫人。” 他将目光落在一旁的沈月蓉身上,颇为好奇她会是什么反应? 沈月蓉心如止水,毕竟从一开始就知道傅恒景究竟是什么货色。 可在他们二人面前却还是装作一副担忧的样子。 “景儿平时虽然确实荒唐事做的有些多,但终究是个懂分寸的人,更何况不过都是一群孩子,又或许不过是打打闹闹,外面传出来的流言蜚语也说不定。” “是吗?既然…连将军夫人都不相信,这是真的,本王也觉得或许为假,今日让你们夫妻过来一同用饭,也是想问问这件事是否为真,如今听着你们夫妻二人都说假,本王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若是永安郡主问过本王,本王便实话实说。” 沈月蓉心胸十分坦荡,点了点头,“劳烦王爷要为将军府的这件小事而担忧,若是那位永安郡主还有些误会,就劳烦…王爷替我引荐,我当面向其道歉。” 虽然心中十分不喜,她却仍旧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 迟慕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如今该说的话已经说了,既然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二位就回吧。” 他下了逐客令,傅恒钰自是立马低头带着傅恒月匆匆离去。 沈月蓉则是慢了一步,便被男人叫住。 “你真的觉得…傅恒景没有做出过这样的事情吗?” 沈月蓉抬起头望向他,“这件事情真正的重点并不是傅恒景究竟有没有做,是王爷想不想?” “这是你们将军府的事,怎么平白无故又说上了本王?本王不过是好心,才提醒你们夫妇二人罢了。” 沈月蓉嗤笑一声,仰起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迟慕。 “王爷是把妾身当做了个傻子糊弄?还是觉得妾身这些年在京城之中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过眼烟云,丝毫没有那个脑子能够听得清王爷一语双关。” 想想从前,真的很难听得懂他们话里话中不曾抒尽的情意。 也正是因此,沈月蓉也做错了不少事。 “说实话…本王也并不是想为难你,只是觉得傅恒景也好,将军府也好,男配也好,他们都配不上你的用心,更配不上你这些年来的颠沛流离。” 他那双眼睛里包含着万千的情感,让人有些看不懂他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 沈月蓉是有些茫然,但也绝不曾想让他误会什么? “王爷,将军府于我,配不配,行不行,都是我自个心中的想法,当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竟然与傅恒钰成了婚,那便是一辈子的夫妻,自然不可能说断就断。” 多年的纠缠,他们之间早就已经并非是个体,而是大树之下埋在土里的那部分的根茎,互相交织,如何都分不清你我。 想要分离,也并非是一朝一夕之事。 “王爷自从回京之后,无论是之前将心爱之物让出的举动,于陛下面前替我夫君讨了个功名,还是今日邀请我二人一同前往王府用膳,您如此这般的举动,可知外界的人会作何感想?” “外头的人如何想与我何干?本王只做本王觉得对的事情。” 沈月蓉有时真的看不透面前的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将军府这些年看似在京城之中落了脚跟,实则却因为府中并无迟慕人坐镇,一有不少人厌恶沈月蓉。 傅恒钰如今虽说已经回了京城,但始终都不曾想到,这京城之中素来都是人情官场,从头到尾他都不曾认识过这京城之中的几位大臣。 若一直以往,将军府与从前并无两样。 “王爷如此对待将军,是想同将军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男人摇了摇头,他从沈月蓉的身旁,只是留下了一句,“本王不傻。” 青花也一直被他说的话,弄得有些头脑不太清楚,“这王爷到底要做甚?看起来好像一切都是为了小姐和将军,但是又说并非是为了将军?” 沈月蓉哪里能够看得清透,心中也是茫然一片,只好先行回了将军府再做打算。 沈月蓉刚进将军府的门,就瞧见站在门口的杜菀。 这倒是个许久未见的人物,与之前相比她的腹部好像又高隆了几分,身上的衣服也穿的宽大了许多。 只是…那张小脸上却仍旧画着精致的妆容,丝毫不怕那些胭脂会有害于腹中子嗣。 “杜菀妹妹,你怎么在这?将军和月儿还不曾回来吗?” 杜菀的面色看起来有些不妥,她现在那,面上带着几分急躁,听见她的声音,连忙伸出手拽住了沈月蓉的胳膊。 “母亲和钰郎他们都在母亲的房中,有些要紧的事情需要你去处理,你快跟着我。” 杜菀的步伐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个有孕多日的妇人,沈月蓉也差点被她拉的跌下了轮椅。 青花只能加快了脚步,随后才跟得上那人的步伐。 杜菀只觉得从前几步路的距离如今走得如此漫长。 他们二人到的时候,沈月蓉便看见老夫人空旷的院中摆了几把椅子,傅恒景被人压在中间,傅恒钰坐在上座,而老夫人早已不见踪迹。 沈月蓉有些茫然,并不知发生了什么。 傅恒景这些年是除了傅恒钰以外大家的心头肉,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会过多的苛责。 可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竟会让他如此这般贵在院中? 沈月蓉心中也觉得这件事情竟然有所棘手,可此刻再找理由离去已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见母亲?” 青花将她推到了傅恒钰的身旁,她满目的关心,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慌乱。 “我在门口时遇见了杜菀妹妹,瞧着有些慌乱便赶紧过来。” ------------ 第四十六章 确有其事 傅恒钰看向跪在地上的傅恒景,眸中带着些许怒意,“你问他,这个扶不上台面的阿斗,母亲活生生的被你气晕了过去,你竟还敢说这样的话。” “景儿不过还是个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动如此大的怒气。”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沈月蓉虽故作安慰与关心,实则根本就不在乎如今发生了什么。 反而瞧这场面如此凌乱,心中倒有几分欢喜。 如今终于轮到他们倒大霉了。 “这件事情本就与我无关,是他非要去,我拦不住…我哪知道会出了事,明明那女人进去的时候……” “什么叫做他非要去?他非要去,你便要跟过去吗?为什么那么多人只有你们两个被抓了个正着,你这样做,可曾想过将军府如何立足于京城之中?” 沈月蓉好像大概听明白了,这其中到底是何含义? 只是若是平时闯了祸,傅恒景不过是在老妇人面前说几句软话,夫人自会将所有事情处理妥当。 她故作一副仍旧没听懂的样子,“景儿,咱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你同嫂嫂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先别急着问罪。” “还不是…越家那小子,今日从私塾回来之后,不知从何处搞到了一本春宫图,说是上面的画卷实在美丽,女子身躯曼妙,他想…见见实物,非得拉着我去青楼,我无法抗拒,便只能跟着他…” “所以你带着越家少爷…去了青楼楚馆?不会还叫了人…” 沈月蓉话还没说完,便瞧见那人的头低了下去。 可又再度扯着脖子抬起头,“人又不是我叫过来的,是越…” “那青楼的老妈子都开口说了,人是你平时每次过去都会点的,这次又新加了两个,我怎么不知你从前还去京城当中的如意阁?” 如意阁,京城当中的青楼之一,可却实属下贱不堪,其中人多以卖皮肉生意为主。 就算是京城之中的少爷们,有所好奇之人寻欢作乐,也只会去安柳楼,而非是如意阁。 “你去也就去了,可你如意阁…现在倒好,那位少爷自从去了之后回来便高烧不退,府中人…那处受了损伤,往后怕是再无缘男女之事,我问你…你可知越家少爷是个什么身份的人?” “听书院里的书生说,他父亲是当朝的户部尚书,不过是个尚书而已,你不也是陛下钦点的将军…” 一个将军,一个尚书。 不学无术的,他自认为自家哥哥无所不能。 可实则若非是迟慕开口,他连留守京城都坐不住。 “你这个孽障。” 傅恒钰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又想动手,却被沈月蓉拦了下来。 “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你我都知道这件事情是错的,可打他不能够解决任何事,不如夫君如今好好想想…该怎么做能够平息这件事,更能平息尚书府的怒气。” “蓉儿,你别拦着,我今日非要将这个逆子打死不可。” “夫君!” 沈月蓉伸出手,只是假惺惺的压住了迟慕的衣袖,因为她知道他绝不会亲自动手。 “事态已然如此,就算是你把景儿打死,结局也不会改变。” 闻言,他将手上的木棍扔在了地上,一副憋屈的模样,瞧着沈月蓉的目光里也带着几分祈求。 “我听人说…你这三年在京城当中也认识了不少妇人,同京城里的人家相处都极好,你看看能不能走走关系,向那二位道个歉,让他们知道你我并…并非就此想要纵容他,只是实在这件事情,那位少爷也有参与。” 沈月蓉就知道这最后一定会落到自己头上,她叹了口气,面上带着几分为难。 “景儿虽然是你的弟弟,这些年我可以当做自己的亲弟弟来对待,我这人是疼惜他的,只是…永安郡主早些年伤了身子,调养了十余年才好不容易在中年得到了这么一个儿子,不管是户部尚书,还是永安郡主都当他是掌上宝,他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他们二位又怎么可能息事宁人。” 沈月蓉故作一脸纠结的样子,随后又开口说道,“不过我先拿钱让人出去打探打探消息,看看户部尚书和永安郡主想要如何处理此事,若是能够私下调解,哪怕是赔再多的钱,只要能够留得住景儿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傅恒钰色眼中含着泪,他紧紧的将沈月蓉搂进了怀中,“蓉儿,对不起,都怪我弟弟太过不懂事,也怪母亲这些年太过娇惯,往后我一定会对他多加管教,绝对不会让他做出如此过分。” 整个将军府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过分。 可即使如此,不过是让他在这院中跪上几个时辰,便想着央求沈月蓉将此事解决清楚。 沈月蓉转过身看了看,没有任何亮光的屋子,心中有些起疑,便开口问,“你不是说母亲的身子有些不适,可请大夫来看?怎么母亲房内的灯是关着的?” “这不是请了大夫来看过了,说是怒火攻心致昏迷,我们便让母亲睡下了,” “哦…平日母亲生病都是我贴身照料,不如我先去看看母亲。” “那倒不必。” 傅恒钰仿佛怕是事情被沈月蓉感觉到不妥一般,连忙拦住了她的去路。 “母亲刚刚清醒过来,喝了药又睡下了,这会估计正是刚睡熟的时候,你若是进去,难免会吵着,还是别过去了。” 沈月蓉抬起头望向傅恒钰,过了会,她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在了一旁,跪着不曾起身的傅恒景身上。 这戏演的可真足。 傅恒景这个人素来心高气傲,能跪上这么久,也算是一份本事。 脸上倒确实多了几处划痕,不过只是看起来吓人,实则不过是划破了一点皮。 “夫君。昨日才得了陛下恩宠,拿了兵部的五品官,虽然不是个什么重要的差事,但终究也算是这京城当中的大人,得罪了户部尚书往后的仕途怕实在无法前行,不如…夫君选一日休沐,同我一起去趟尚书府。” ------------ 第四十七章 必须你负责 事情的后果有些太过严重,作为一个女人,怕是很难能够将此事解决干净,所以便想着同傅恒钰一起。 而听到沈月蓉这句话时,傅恒钰的脸上便露出了几抹不悦。 “这种事情不都是应该后宅的主母去做吗?你拉着我一个男人去做什么?难不成你指望着我一个八尺男儿因为小孩子们之间的事情向一个女人道歉?” 他皱着眉,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十分不情愿的样子。 “那你是觉得…这件事情如今闹得如此之大,凭我一个女人就能够平息永安,郡主心中的怨恨?还是你觉得你如今在兵部,户部尚书就算与你有所怨恨,也终究报复不到你的头上来?” 沈月蓉觉得他的想法实在荒唐。 是傅家的小辈做错了事,可他们傅家谁都不肯出面,反而倒是想让她一个女人出去顶罪。 “蓉姐姐,钰郎不是那个意思,是想着这些年他不在京城的时候,姐姐也能够将府中的所有事情处理妥当,便想着这件事情交给姐姐一人去做,他一个男人…在这种事情上确实有些不擅长,再加上又摸不清永安郡主和尚书的性子,所以才想…”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想要抓住沈月蓉的胳膊,却被沈月蓉扛了一下,倒是直接将人推出去了些许。 还好她身后站着婢女,没让她直接倒在地上。 傅恒钰直接着急的站起身来,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要真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同我说,而不是向别人动手?不过是用着你一次,你就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他有些失望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神色之中满是对她的嘲讽。 “景儿这件事情,说到底从一开始想要做下这样的事情的便不是他,是他越家…还不是他家少爷不检点,说不定之前跟多少女人搞在一起,不过是今日才出了事,便将所有事情全都推到了我们家儿郎身上。” 傅恒钰此刻根本就不觉得此事是将军府的事情,反而是觉得是他们不曾管教好自己的儿子。 “你说这句话不觉得荒唐吗?” 沈月蓉有些失望的看着他。 “那是户部尚书和永安郡主之子,永安郡主的礼节是跟在太后的身旁一点一滴磨搓磨出来的,很可能会如此纵容自己家的儿子随意而为,到反观傅恒景,他平时是什么做派,你自己清楚吗?” 便是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此事一定是他先提出的。 更是知道…越安沐之所以会出事,多半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哥,你看,我早就说了她绝对不可能向着我,你不在的这些年,她一直都这样,不管是小的时候,那些人欺负我,动手打我,她都觉得是我的错,甚至还让我向他们道歉。” 他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仿佛从始至终,沈月蓉从未将他所说的一切放在心上。 沈月蓉此刻虽然觉得心中十分寒冷,越发觉得自己不过是养了只白眼狼。 可是内心却更加的平静了下来。 “这件事…我平息不了,若你不想亲自登门,那便让母亲去吧,或许永安郡主会看在母亲的份上,说不定…便不必再追究下去。” “母亲都已经病倒在床上了,你怎能如此恶毒,还想着让母亲去?怎么…你是想让母亲也挨骂吗?” 傅恒钰还不曾开口,站在一旁的傅恒月便直接开口。 “我看你就是有办法解决,但就是不想解决罢了,今日白天王爷不是也提及了此事,想来王爷说这件事情,是想给你和哥哥一个提醒,只是那时我们并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了,你完全可以如今去求那位王爷,我想王爷绝对不会不给我们将军府这个面子。” 傅恒月的脸上满是骄傲,随后又说道,“他都已经请你吃饭了,再说…往后他与将军府一定会是姻亲,如今帮帮忙也并没有什么吧。” 沈月蓉头一次见到如此狂妄自大之人。 禹王府联姻之事,八字还没一撇,傅恒月。便觉得一切都可以了? 她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 “你与王府的婚事,如今还不曾真正的定了下来,总之王爷会偏向于你,那位可是永安郡主,可是…就连当今陛下也不敢轻易薄待之人。” 永安虽仅仅只是郡主,却也是太后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但是与陛下姐弟相称,朝中人皆十分敬仰。 更别谈迟慕。 傅恒月像是被羞辱一般,紧紧的攥着双手。 “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与王爷之间的所有事,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而他根本就不会把我放在眼中?你…你好歹毒的心,你为什么要咒我同王爷…” 她说着,便落了泪珠,更是有些委屈的拉着傅恒钰的手。 “哥哥,这你可要为我做主,不能够就这样让这个女人轻易…我真的…” “蓉儿,我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你心里也不舒服,可毕竟你们都是女人,说话还能设身处地,就当是我求你,这件事你帮着解决一下,你这份情谊我也会放在心上。” “我说我解决不了,你听不懂吗?” 沈月蓉抬起头,毫不留情的回绝,“永安郡主若是不想计较,自然什么事情都没有,但若是…这件事情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便是蓄意谋害当朝皇亲,你觉得这样大的一个罪名扣下来,凭借我一人…凭什么能够让当今陛下收回成命?” 沈月蓉有时真觉得面前的男人早已不似当初,而他们之间的情分也早已被磨灭的干干净净。 可她总是还想着做些什么,至少不要让二人之间如此难堪。 他低着头,或许也在匆忙之中,突然想到此事确实并非是她能所为。 “所以这不才想着让你趁事情还不曾发作起来,最好…能同她好好说说就好好说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不了就多拿些钱,赔付过去就是了。” 傅恒钰有些紧张的看着沈月蓉,生怕因为刚才的那句话,而让她心中有所不满。 ------------ 第四十八章 托付于她 沈月蓉冷哼了一声。 “看来我在夫君的眼中可真是无所不能,只是这位永安郡主…自幼便被太后娇养宫中,金银财宝从来不缺,而将军府能够拿得出手的,于其目中,不过寥寥无几。” 自幼养在宫中的郡主,这天下,万般宝物皆早已入眼,又怎能看得上她将军府的东西。 傅恒钰有些急迫,“那…该怎么办?” 他面上满是慌乱,看起来确实可怜。 心疼男人就是在折磨自己。 沈月蓉深谙其道,便根本不再说话。 他见她并未回话,又低着眉,带着几分低落的情绪,“蓉儿,你是我的妻子,我自是不希望你会被旁人霸占,可是…不知你可否牺牲一下自己,就当是为了将军府,求求王爷,万一那位王爷真的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呢?” “你真的要我去求助于他?” 沈月蓉仍没想到傅恒钰还将想法打在她的身上。 他的面上满是不舍之情。 “如今除了这个法子,我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算我求你。” 沈月蓉心中冰冷一片,什么样的男人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去与旁人交涉? 迟慕的种种举动,都能够轻易让沈月蓉感觉到不适。 同为男人,她根本不相信他没有感觉。 “好,看在你我夫妻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会替你去周旋,只是…我只做我分内之事,至于能不能够救得回来,那就看…永安郡主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月蓉拍了拍青花,有些带着怒气的转身离去。 而刚走到门口,却听见院子里面传来尖锐的女人声音。 “高傲什么?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只有那位王爷能够摆脱得了,不然谁愿意求她?” 傅恒月直接坐在了椅子上,脸上带着不屑,“真不知王爷为何就看上了她,一个有夫之妇,却想着勾搭自己的妹夫,哥哥,你一定要替我想办法,绝不能让那个贱人把王爷勾的去。” “你怕什么?” 傅恒钰让人将傅恒景扶了起来。 “要不是今日看着王爷着实对她有趣,我今日又怎么可能想到让她去求王爷摆平此事,以她的身份,就算是那个王爷着实喜欢,陛下也绝不会同意。” 且先不说是臣子之妻,就算他妈二人,真的最后走到了和离那步,一个下堂的孤女,如何能与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相配? “可我一想到他们两个又要私底下见面,我便觉得难受的紧,哥哥,我真的很难受。” 傅恒月还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杜菀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带着笑意,安抚着她。 “妹妹何须如此在意,一个毫不相关的人罢了,妹妹,这是你哥哥回来之前替我买的玉镯,我从前便想送给妹妹,但一直没有机会,接着就当我替蓉儿姐姐向你道歉好了。” 那玉镯本不值钱,但不过是因为傅恒钰买给她,便格外有几分珍惜。 今日却拿来哄傅恒月了。 傅恒月许久之前便想着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玉镯,沈月蓉每月给的月银,却根本不够买一个瞧着比较贵重的镯子。 如今这玉镯,却着实让她眼前一亮。 那满脸都是贪婪,傅恒钰有些舍不得看了看杜菀一眼,杜菀却直接将镯子戴在了她的手上。 “月儿,这就当是我送你的嫁妆,等往后你若是成了王府的女主人,可千万不要忘了我与你哥哥。” “我当然不会忘。” 傅恒月喜滋滋的看着手腕上的镯子,满脸都是高兴。 而并未离去,只是躲在门口的沈月蓉,却狠狠的咬着牙,不敢哭出声来。 凭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亲自打下来的,可是现在却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幸福欢乐。 而自己却要为了他们的罪去赔偿。 “真是个蠢蛋,我白日里带着他们去如意馆的时候,就说了就算出事,也有她盯着。” 傅恒景白日去如意馆的时候,便早已做好了出了事便在沈月蓉面前装个委屈,她一定不会忍心。 “你这孩子,我回来的时候就同你说,你如今也年岁不小,别再做这些危险的事,如果她真的不肯,你让母亲以后怎么活?” 自从傅恒钰离开京城之后,老夫人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落到了傅恒景身上。 也将一切希望全都寄托于自己的小儿子。 一旦他出事,老夫人还不知会受到什么样的打击。 “哥,你不会把我当傻子吧?说到底还是越安沐,一个没胆子的小鬼,要不是他突然…也不能发生意外。” “傅恒景。” 傅恒钰有些认真的喊着他的名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京城里做下的事,如意馆的人虽大多都没什么势力,甚至有不少人连人籍都没有,但却不代表是你能随意打杀的。” 傅恒钰的一番话,却让面前的人露出了几分心虚的神色。 “我也没想…和那些贱人,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哥,我可是将军府的未来,怎么能连一个妓女都不把我放在眼中?” “你…你也知道你往后是将军府的未来,何必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计较?” 听了傅恒钰的训话,他有些不太高兴,杜菀连忙又出来打周旋。 “好了!我想景弟通过今天这件事,也一定吸取了教训,往后做事情一定会多动动脑子,绝对不会再像今天这样鲁莽了。” 她又看了看傅恒景,从身上掏了些碎银出来。 “我就是出来得急,身上也不曾带了几份银两,这些便让景弟拿去买一些吃喝,顺便得空的时候去和那位越少爷赔个礼。” “那明明是他自己闯下的事,凭什么要怪罪在我身上?我都已经在母亲面前跪了这么久,我才不要。” 他伸出手揉了揉隔着裤子还疼着的膝盖。 演戏就要演全套,在沈月蓉还没有出现之时,他便一直跪在地上,生怕会被沈月蓉瞧见他没有认错的样子。 “行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每个人极其虚伪的面孔,那些听着便有些让人作呕的话语,沈月蓉的身体感觉到了无尽的不适。 ------------ 第四十九章 见他难如登天 青花有些心疼地蹲在轮椅旁,满目皆是怜悯,“小姐。” 滚烫的泪珠,不知何时从眼角落下,而她,终将是明白有些东西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明日…替我送个拜帖给王府,就说我想同那位见上一面。” “为何还要相见?小姐,您是将军夫人,可他是王爷,终究是个外男,更何况这件事情本就不是小姐的错,小姐凭什么要为别人委屈自己?” “嫁了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沈月蓉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茫然。 从前在父亲膝下长大,总是能听他谈及婚姻之事。 他说,不想让沈月蓉早日成婚。 他说,只想让沈月蓉一直当他的女儿。 从前不懂,但是如今却全当然懂得。 “更何况,我还有些事想要求那位王爷。” 当然这并非是王府的事,而是她自己。 青花从来都不会违背沈月蓉的心,便第二日早早的给王府送了拜贴。 就在大家都以为以昨日那位王爷对沈月蓉的伤心程度,一定不会拒绝相见时,却只见到青花一脸挫败的样子。 “奴连那位王爷的面都不曾见过,听他手底下的人,王爷很忙,并不想单独去见一个妇人。” 沈月蓉闻言,有些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却又松了手。 “我明白了。” “小姐…” 青花有些担心,这件事她并未做好,傅恒钰怕是会为难沈月蓉。 “后院,我之前准备的药草是不是如今也缺了不少,是时候该出去采买了?” “小姐是要出府?” 沈月蓉点了点头,“你帮我收拾一下,顺便…帮我去男生低调行头。” 青花连忙称是,便准备好了一切,又将桃花叫了过来。 “我与小姐有些事要外出,你…便留在家中,帮忙搪塞一二。” 桃花故作有些害怕,“小姐,奴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若是老夫人和将军,奴该怎么说?” “你将屋中的灯灭了,只留下几盏就可,若是有人来见我,就说我昨日没有睡好,此刻正在安睡,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有什么事情等我醒了再说。” “好。” 沈月蓉和青花二人从后院的小门走出去,随后上了个低调的马车,便赶去了上次与迟慕相见的那间药铺。 药铺的老板看见沈月蓉第一眼的时候便认出来她,神色满是恭顺,还特意请她去了后院喝茶。 “上次不知小姐的身份如此尊贵,有所怠慢,还请小姐莫要怪,不知小姐这次来,可需要什么样的药材?” 沈月蓉想了想,在纸上留下了几处药材的名字。 “这些都算是普通常见的,我需要存些货在自己的手上,剩下的…” 沈月蓉又写了几个药名,随后圈了起来。 “这几样有些珍贵,我也不知何处能够寻来,便只能劳烦老板,当然您放心,只要货物没有问题,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 “小姐折煞我了,看着你和我家主人的关系极好,我家主人都能够将卉莲相让,只是些寻常可见的药材,我可不敢随意向您张口要钱。” “我同他是我们,我同你是交易,只要我在你这拿药,就该给钱。” 沈月蓉从衣袖里掏出了两三张银票,放在了桌面上。 “这里是五百两的银票,就当是定金,我知道我要的药品有的极其珍贵,怕是很难找到,不过我并不急,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算。” “若是此刻我让你去请你家主人过来,就说我有些生意同他谈,不知道他可否愿意出面?” 药铺老板有些犹豫,面上还出了一些薄汗,“我家主人的身份…他是不能随叫随到,不过既然是小姐要求,我便替小姐走上一趟,至于我家主人能不能来,还得看他自己。” 沈月蓉笑着举了举手中茶盏,“那就劳烦老板替我跑一趟,我不急,我在这等他。” “是。” 迟慕在沈月蓉离开将军府的时候就已收到了消息。 便已然知晓,明面上的拜帖见不到他,她也一定会想别的办法,这个女人就没有自己做不到的。 果然,按照时间计算,不过才过了两刻钟的时间,就瞧见药铺老板有些气喘吁吁的站在自己面前。 “主人,那位小姐又来了,说是想要同主人谈生意,特意让属下来请主人。” “谈生意?可同你说了是什么样的生意?” 男人摇了摇头,却从自己的袖口取出了刚刚沈月蓉拿给他的五百两银票。 “不过,这五百两银票是那位小姐给属下的,说是要从属下这买药,这张单子是那位小姐要的药材。” 那张沈月蓉写下的药材单子也顺势落在了迟慕的手上。 “这些,都是做什么用的?” “有些是活血化瘀的良药,也有些…是治偏瘫的良药,其中有一味芪苈,有些罕见,还有那位小姐画圈的几个,都是如今京城比较缺失的良药,怕是很难能够弄到。” “所以这五百两是给你的定金?” “是。不过这档子生意还得问过主人,若是主人愿意让属下去做,属下自然万死难辞,可若是您不用,属下便就此拒绝了那位小姐。” “无妨,往后她要什么,你给她就是,需要耗费时间,就让人去找,找得到,就拿回来。” “那若是要耗费诸多人力物力,或者还是要耗费些财力呢?” “都可以,只要是她要的,就成全她。” “属下明白了,那主人要去见她吗?” 迟慕看着手上的纸张,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让他先行离去。 他也十分懂得颜面,只是模棱两可的回复了沈月蓉,没说来也没说不来。 沈月蓉倒也不急,反而是让人添了壶茶水,坐在院中赏着景色。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就连青花也带着几分急迫。 “小姐,我们若是再不回去,怕是要出了事,若是被将军和老夫人知道您跑出来,一定会说您的。” ------------ 第五十章 再度相见 沈月蓉并不害怕,反而是同青花说,“如今还早,你去前面铺子买一些果干,拿回府上。” 青花觉得有些奇怪,“小姐不是从来都不吃这些果干?” “前几日瞧着府中的下人,给桃花悄摸摸的拿了些,桃花一副十分喜欢吃的样子,还藏起来了不少,如今既然跟在我身边,自然不能让她如此可怜,正好今日出来,你买些给她。” 青花点了点头,便跑了出去。 而就这一小会功夫,迟慕却出现在了药铺,颇有些无奈的看着在药铺做了一下午的耍赖精。 “你不会觉得逼着我来见你,你想要说的话,我便能够同意了吧?我成全了你第一次,可却不可能次次都成全你。” “成全了我一次?” 沈月蓉脸上带着几分诧异,好像她从来都不曾求过什么。 “你是说卉莲?” “不是。” 除了卉莲,沈月蓉又仿佛想到了些什么,便尝试的开口。 “将军的五品官职?” 迟慕角没有说话,但脸上有些宽松的神色,让沈月蓉明白她猜对了。 “我那日不过是表面上随口说说罢了,有没有于我而言都毫无所谓,我没想到你会…怪不得你从来都不管朝堂之上的事,那一日竟会为了他开口,我还以为你是觉得他是可造之才。” “你们家那位将军是何等人也,你自己不清楚吗?一个在边疆本应该奋勇杀敌之人,可最后却带着个有用的妾室回京,还有那个孩子…” 想到那四岁的女孩,他突然之间闭了嘴,生怕自己说的东西有点多,让面前的人有些难过。 “什么孩子?” 迟慕又沉默了起来,沈月蓉抓住了他的胳膊。 “有些事情让我早些知道,总比到最后来的措手不及好得多,我想…你也不想让我真正的被所有人蒙在鼓里,你告诉我好不好?” “你没发现你的好婆婆带回去的那四岁儿童,眉眼之间与你夫君很像,更仿佛是同他那位妾室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是说…母亲一直想让我收养为继女的那个孩子,是傅恒钰与杜菀他们的女儿?” 他点了点头,“一点就破,看来你也不算蠢。” 她愣在院里,眼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怎么…” 他原以为面前的人是不相信他,便连忙开口,“你若是信他不信我,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这话。” 沈月蓉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让人忍不住关怀的破碎感。 “我只是很难接受,这三年,我自认为没有任何对不起他,这三年,我在金中过得如何苦,可他却在外面…四岁的孩子,那岂不是我与他成婚之前…怎么会呢?” 原来一切真是一场虚假的幻境。 从前,未来,他们从不曾相爱。 “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这个真相,可你也要明白他从来不曾将你放在眼中,也从来不曾真正的将你当做自己的妻子来看待,我如果是你,便早些去寻自己的幸福生活,而非是继续与其周旋。” 沈月蓉摸了摸自己还不曾恢复了知觉的双腿,有些自嘲的喃喃道,“你瞧瞧我这双腿,若真是离了将军府,我又有什么地方可去?” 她仰起头,“难不成与王爷纠缠在一起吗?王爷连在府中见我都不敢,更别说若我真同将军和离,王爷敢不敢收留我的事。” “你不同他和离,你便是后宅女子,而我身为前宅外男,与你相见有诸多不合理之处,更是正则便毁了你的名声,我不愿意这样做,但若是你们和离,你便是孤身一人,寄养于我府中,让我报答当初沈神医对我的恩情,我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若是有人觉得…你我并非兄妹,而是狼狈为奸的男女,你又该如何向世人解释?” “我为何要解释?我想做的事,从无任何道理可言,只要我想,我就做。” 他从不拘于你世间的道理当中,自然也从不被归属于礼法之中。 此刻的不想为难,不过是不想让沈月蓉多年的名声受损。 “既然你无心庇护将军府,那我自然也不会在永安那说什么,永安很宝贝他这个儿子,如若你冷眼旁观,你夫家的这个弟弟,此后再无光明可言。” 永安虽嫁人多年,但终究是从宫中走出来的郡主,手段残忍紧密,轻而易举便能定棋盘胜负。 “如果我说,我想管这件事,我想同永安郡主相识,我想同永安郡主…我可以救越安沐,可以让他恢复如初。” “你要想好,这件事情是将军府有错在先,就算是安沐那小子确实也做错了事,但这个过错一定会赖在傅恒景身上,若是你此刻要出现在户部尚书府,怕是只会遭受到永安和尚书的厌弃。” “我知道,但是……越安沐还小,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便毁了根基,往后岁月,你让他如何?” 从前沈月蓉也听过永安郡主家的小世子受了伤,身子骨不大硬朗,但却没仔细了解过此事其中缘由。 而事情发生之后,永安郡主并没有报复将军府,反而是越家的一个偏支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任何一个活人踪迹可循。 所以这是傅恒景误打误撞?还是有意为之? “如果你想要去见永安,我可以替你拉线,只是我素来同永安也并非太过熟悉,若是她在你面前耍了脾气,我可没有半分敢护着你的。” “只要你能引见,我便一定能消除永安郡主的怨恨,更能让越安沐寻了生机。” “行。” 沈月蓉和迟慕角达成协议,此刻青花也买了东西回来,看见他出现在此处,也有些惊讶。 “事情谈完了,我便先行离去,你晚些时候再回,省着让人瞧到会说些闲话。” “我知道。” 沈月蓉又在药铺里坐了会,才回了将军府。 沈月蓉刚从后门走进了院中,便看见房内有些急迫的桃花。 “怎么了?桃花?” 桃花被吓了一跳,连忙跪在了地上。 ------------ 第五十一章 他的责怪 “刚刚…将军来过了,奴没拦住,他知道您不在院中的事情了。” 她眼中满是自责,沈月蓉却毫不在意。 “这有什么?就算被他发现,我也有理由,青花。” 沈月蓉从青花的手上接过了糕点,“早些时候瞧着你很喜欢吃这种甜食,今日便让青花去给你买了些,你若是有什么其他喜欢吃的,尽管同我说。” 桃花没有想到沈月蓉明明出去做正经的事情,既然还能想着给她带些糕点。 “小姐不是出去做要紧的事,怎么还特意替奴买了一些糕点回来。” “正好谈事情的附近有个糕点铺子,我瞧着挺好吃的,人也挺多,就让青花排了队,你先吃,我看看夫君找我何事?” 沈月蓉看了看青花,二人便一同入了老夫人的院中。 果然便瞧见了坐在院子里的傅恒钰和杜菀。 傅恒钰见到沈月蓉,神色微怒,“这今天白日你去了何处?为何要让手底下的人说你还在府中,莫不是你…” “姐姐们不是去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这私会外男,可是要浸猪笼。” 沈月蓉连头都不曾,摆弄着手里的珠串,“怎么不说完?连你自己都觉得,我避开你们去见的人定然是个奸夫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什么是我这个做夫君的不能够知道的?又有什么是一定要避开将军府的。” 沈月蓉抬起头,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怨恨,“我避开你们自然有我的道理,倒是夫君如此急迫想要找我,是听说了王赋拒绝了我的拜帖吧。” 傅恒钰叹了口气,“若是你不能成,一开始就不要说这个大话,母亲和妹妹他们都等着,可如今王爷连见都不肯见你…” 沈月蓉冷哼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去见过王爷?” “可他不是拒绝了你的拜贴。” “王爷身为外男,若真与我私下相见,外面会传出什么样的难听言论,你可知晓?” “毕竟是有求于王爷,更何况你是递了拜帖,按照规矩去见,又怎么能…” 就连王爷都如此在乎她的名声。 可面前的丈夫却如此冷淡,甚至为了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弟弟,不惜甘愿让她背负起名声被辱的罪名。 “算了。” 沈月蓉不想同他废话,毕竟有些事情早就已经说惯了,可面前的人从来毫不在乎。 “蓉儿姐姐,我知道这件事情有些复杂,就算你没有办法做成的,也大可不必…” “我同那位王爷求了情,王爷也答应我,送我去见永安郡主,我会拼尽自己的一身能力,努力将越小侯爷的病安置好。” “你要从那人治病?不行,以你的手法,这万一没有治好,反而更严重了,整个将军府的命都得握在你手上,我们赔钱就是,那位郡主要多少钱?” “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 沈月蓉叹了口气,颇有些不高兴的看着眼前人。 “永安郡主是什么样的人?一个曾经被太后捧在手心上,从小锦衣玉食的女人,会差你那几百两银子吗?更何况如今受伤的是她唯一的独子,如今再无后嗣,你觉得永安郡主会轻易便原谅了傅恒景吗?” 如此清晰明了的事,为何落在他们的眼中,便总是会带着几分荒诞。 他只是想保护好自家弟弟,自然也并未想到别的。 “我只是想保护他,那是我自己的亲弟弟。” “越安沐,也是人家的亲儿子。” 沈月蓉恨不得站起身,只怪自己的这双腿不争气。 “既然从一开始便把这件事情交给了我,我如何做都是我自己的打算,与你们无关。” 傅恒钰还想开口,但看见沈月蓉的面色有些难看,便没敢再说。 “蓉儿。” 或许是他们吵闹的声音惊扰到了屋内的女人,又或许是老夫人本就站在门口细细听着他们的谈话。 几人声音刚落,老夫人便在身旁的嬷嬷的搀扶之下走了出来。 “景儿的事,我听他们说交给了你,都怪我从小纵容这景儿,原以为他不过是在书院里好好学习,却没想到他背地里上…怪不得他的身子不好,可终究是我自己的儿子,蓉儿,便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要救下他。” 老夫人牵着沈月蓉的手,眼神当中满是祈求。 沈月蓉有些麻木的点了点头。 “母亲放心,我当然不会置景儿于不顾,一定会将所有事解决好。” “好好好。” 过了三日。 王府才派人过来传话,说是永安郡主想要见沈月蓉。 沈月蓉虽不知迟慕究竟与永安郡主说了什么,但能如协议之中,与之相见,也算是心满意足。 户部尚书府。 永安郡主面带幽色的将门微微关上,看着身侧站着的户部尚书,却是满脸的忧愁。 “如今已是第三日了,京城之中有名的大夫,宫中的太医,我都请了个遍,可终究没个结果,阿恒,我们的孩子不会就这样了吧。” “王爷不是说…他有个认识的人,或许可能对沐儿有帮助。” “你休要与我提那个人,若不是王爷推荐,我是万万连见都不肯见的,就是他家的弟弟把我家儿子弄成这副模样,如今倒是一副好心肠,想帮我治疗我儿,她那双腿瘫痪了多年,怎么不见转好。” 永安郡主自然与沈月蓉相识,也是从前听说过沈月蓉的一番踪迹。 那女儿身男儿行,倒也着实使她佩服。 可最后终究为了一个男人而抛弃一切,如今却也挽起青丝,与之当了夫妇。 户部尚书叹了口气,“我又怎能不知你如今对傅家的人的厌恶,可我也知…如今这京城之中,或许这位神医之女,真的有法子治疗也不一定?” 毕竟是神医之后,所掌握的自然不能够与普通大夫所相比较。 永安郡主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尚书的脸,却也只好无奈的说,“我只见这一次。” 就这一次,也便足够了。 …… 沈月蓉被人从马车上扶下来,便瞧见了尚书府的金碧辉煌。 ------------ 第五十二章 相见 这明显是按照公主府规格所安置的尚书府,听说他们夫妻一样恩爱,自幼便有些娇宠着的公主殿下,却实在喜欢这位户部尚书。 霸道公主与白面书生,倒是一段美谈。 “将军府夫人沈月蓉求见永安郡主殿下。” 她将拜帖放在手心,递给了门房,不久后自有人出来迎她入府。 尚书府草木诸多,瞧着应是院中有人很喜欢布景。 弯弯绕绕,却逐渐府中景色多美。 半晌,眼前终于出现了一间屋子,尚书府二位正是站在院中。 “见过尚书大人,见过永安郡主。” 本是一场美谈,可沈月蓉知道她必须要打断。 永安郡主有些不太愿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背过身去坐了下来。 “你就是将军夫人?记得从前偶然遇见过你一次,你从前的模样可与今日不同?” “年少时不懂事,总是会做出些让人惊叹不已的事,可如今年纪渐长,又成了婚嫁的人,总知道有些事不该做,便不再像当年那般恣意妄为。” “你的事我也听说过几回,只是如今我很好奇…与将军成婚之时,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还是…” “我这双腿都是为了将军而瘸,自然这场婚事,是我心甘情愿。” 永安郡主听闻此话,便是一脸的厌恶。 “你看,我就说,她是个痴情的人,我不要她给我们的儿子医治,如果是她在背地里动了手,我儿子还哪有性命。” 永安郡主有些委屈,撒着娇看着尚书。 尚书有些无奈,却还是向沈月蓉解释道,“永安并非是将你想得太过恶劣,只是自从年少之时在这边养在她身边,难免对他有些过于看重了。” “母亲疼惜自己的幼儿,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沈月蓉从衣袖中取了药放在了一旁与自己十分相近的石桌上。 “我知道突然拜访,又说想为小侯爷治疗,不得永安郡主相识也属正常,这瓶药膏是我特意为了小侯爷所制,聊表歉意,还请郡主殿下和尚书能够收下。” 永安郡主有些怀疑地看了看沈月蓉,随后有些不情不愿地从桌子上拿了药瓶,便交给了身旁不远处的人。 过了一会儿,自有人在永安郡主的耳边言语了些许。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你还不曾见过他的伤口,也不曾见过他的状态,你怎么知道应该如何用药?难不成你一个女子…” “在军营当中,因为练马,大腿左右被摩擦出伤痕的也有数不胜数,实在是见得多了,变也变了不少药膏。” 一个小小的孩子,就算是真想将如懿阁的人当场就地正法,可终究也没那个力气。 怕不过是有些磕碰,正好碰到了那处。 “太医之所以说…小侯爷有可能以后再不可人道,不过是因为他太过年幼,无人敢在那处用药,所以才提前说得如此重要,便让永安郡主接受了最难接受的结果,自然不管后面如何发展,您都不会怪。” 若是变得越来越好,当然便是他们有功。 但若是变得不好,也不过是…尽力而为的最后结果。 永安郡主有些探究的目光落在了沈月蓉的身上。 不得不说只是寥寥几句,她现在对她很感兴趣。 “让人带你去瞧瞧吧。” 永安郡主将药物收了起来,便吩咐着人,让人带她去,可却见沈月蓉开口。 “小侯爷的伤不急于一时,不如还是先行某些药膏,等过几日好上许多再说。” “我儿子如今如此难受,我一日都等不得,沈月蓉,你别忘了是你求着王爷要过来为我儿子医治的。” 永安郡主拦住了沈月蓉的去路,试图想要将她留在尚书府。 “今日是第四日,这四日之中来了多少太医,多少京中有名的大夫,又在小侯爷的身上用了多少药物,这些郡主殿下可都知道。” “我知道些,但是并不多。” “那郡主殿下可知这些药物之中可有相克之道?又是否能同行,于我所用药物,所行之道,可否同行?” 永安郡主有些纠结的目光落在尚书的身上。 “沈夫人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沐儿如今已被喂了太多的药,一时之间药效都无法发作,不如便再等上几日,总归有了这药膏,他应该也能舒坦一些。” 永安郡主虽不想放弃离去,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也好,那便按照你说的做吧。” 沈月蓉与他们二人告别,随后便回了将军府。 一回来便直接钻进了自己如今圈出来的药房中。 她拿过刚刚让青花跟着永安郡主手底下的人去拿来的那人的病情记载。 大致地了解了一切情况。 果然如她所想。 不过是一群害怕得罪永安郡主,又害怕最后无利可图,所以不敢真的用真才实学下药的人罢了。 沈月蓉配了一副药,又按照年纪的对照,减轻了些,随后便包了起来。 “桃花。” 青花回了府后,有些是被怨种的管家叫走,沈月蓉便只好将此事扔给了桃花。 “麻烦你帮我跑一趟,将这药材交给永安郡主,顺便回来的时候去一趟…算了,你帮我把药材交给永安郡主就是。” 沈月蓉刚刚配药的时候发现又少了几味药,本想着让梅花一路过去,给自己再带一些回来。 但又觉得梅花应该不认识路,便没再开口。 “夫人是打算要我去药铺给您买些什么吗?” “这院子里有几味药用完了,我想补一补,可我只想在蕲燕药铺,我怕你不知道在哪。” “我知道在哪,不就是在市东那边,我替你跑一趟就是。” 沈月蓉没想到面前大字不识的人竟知道那药铺的所在。 “也好,那就一并麻烦你了。” 她点了点头,随后立马跑了出去为沈月蓉做事。 长安郡主接到这药材时,还觉得有些奇怪,沈月蓉从始至终都不曾见过越安沐,也不曾见过那处的伤口,怎么不仅能弄出来药膏,还知道该如何下药。 “这神医之后果然名不虚传,伤口都不曾相见,就能够提前做出这些准备,永安,我觉得我们应该相信她。” ------------ 第五十三章 治好他 户部尚书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无论是在宫中还是在京城之中,都知道你我的身份,自然也不敢轻易下了决断,他们个个嘴里都不知说了几句实话。只有沈月蓉…不如你我便信她一次。” “可她毕竟是将军府的人。” “就是因为是将军府的。” 他语气平稳,又向永安解释,“将军府因为此事得罪了我们,自然知道在京城之中已无路可走,如今唯一的法子,便是求得你我夫妻二人的原谅,而此刻这将军夫人想出这么一场,自然是想以功抵过,若是再出现任何危机,他整个将军府定会为之陪葬。” “如今事情已不会再坏,你我便试试如何?” 永安也知道,这或许是唯一能够保住自己儿子的法子,最后只能无奈的答应。 “好吧,我便信你一次,但若是沈月蓉不能够解决此事,我绝不会饶恕将军府的罪过。” 户部尚书点了点头,也答应了永安郡主的想法。 三日。 永安郡主看着那处已经消了肿,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对沈月蓉的看法也消除了不少。 “总归这药膏是有用的,可那副药…什么时候给他喝?” 沈月蓉只是送来了药材,却也不曾说过何时喝,又何时弄? “且在等等,如今三日已过,她若再不登门,我只能够前往将军府亲自请她了。” 沈月蓉也做好了一切准备,瞧这时间差不多,也启程前往了尚书府。 她只看了一眼那私密之处,便直接收手。 “小侯爷那处应该已无大碍,只是我拿给你们的药膏还要继续抹,要完全消肿了才好。” 永安郡主点了点头,有些着急的开口,“就这样?我瞧着别的大夫和太医,要做许多检查,才敢说上一二,你连看就只是看了几眼,就能如此断定,我儿已经好了?” 沈月蓉默认,随后又开口问道。 “我前些日子让手底下的人送过来的药材,二位可收起来了?今日便可煮了来喂给小侯爷,不出三日,小侯爷便可下床走动,往后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你确定?” 那些个太医可是将事情说的十分严重,让她这个当母亲的,唯恐害怕自己的儿子真失了那份欢愉。 可沈月蓉从始至终不过是拿了一副药膏,又开了一副药方,简简单单便解决了? 她认真的点了点头,“郡主放心,我同将军府都在这京城之中,若是小侯爷往后还有什么问题,我将军府一定负责到底。” “你最好是能把我儿治的好好的,不然我也要让你们家傅恒景变成我儿这样的状态。” 沈月蓉面上没有任何显露,实则心中却巴不得永安郡主如此。 至少这世间会少了许多女子为其蹉跎。 “郡主放心即可,如果还有什么别的,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好好负责。” 他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又开口说道,“如今应该也不算太痛,最好还是多清洗几番,用些温水即可,至于其他,饮食之上少些辛辣,便不会再有事。” 永安郡主全都记在了心中,又让人客客气气的将沈月蓉送了出去。 与沈月蓉说的不同,也是小孩子的身子较好,当天下午喝了那副药后,小侯爷便能站起身,甚至还绕着府中跑了几圈。 “原以为如今的她,怕是不再像从前那般精于医术,我听说早几年她便已经只负责家中事务和生意往来,还以为当年的神医圣手已经再无旁人能够接手。” “终究是神医之后,有先天的环境,自然不能够与普通之人相比。” 院中疯跑的儿子,永安郡主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沈月蓉有些疲惫,回了将军府,却又被将军府的人拦了下来。 “如何?” 就连老夫人的眼中也满是后怕,“若是不曾成功,你便赶紧说,我想想法子,看看这京城之中还有谁能够保护得了我的景儿。” “永安郡主是太后唯一疼爱的女子,就连婚事也是太后钦定,这样的一个人,谁敢得罪?” 沈月蓉依靠在轮椅上,声音里满布着疲惫。 “应该已经无恙,我有些累了,想先行回去休息,有什么事,等晚些时候再说吧。” 言罢,青花便推着人离开,根本不将目光放在一行人的身上。 沈月蓉回了屋子,在青花的侍奉之下脱了外衣,整个人瘫在了床上。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双腿,又揉了揉膝盖。 “青花,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腿…最近这段时间好像恢复了些许知觉,就像刚刚…我拿物品的时候不小心磕碰了些,我感觉到了痛。” “那岂不是说小姐用的那些东西是有效的,或许小姐在未来的某一日真的能够重新站起来。” 青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她是十分想念着自家小姐那站着的风姿。 “是啊,只要我好好努力,早晚有一日会重新站起来。” 等站起来的那一日,便彻彻底底的与将军府分离。 再也不要与这渣男贱女纠缠在一块。 或许是知道了沈月蓉将永安郡主的独子的事安排妥当,杜菀倒是不请自来,可那脸上却实在让人厌恶。 “蓉儿姐姐,你回来了,我听钰郎…” 沈月蓉有些不悦,“如今你既嫁给了夫君做了妾室,有了身份,便和外头的人不同了,你理应教夫君一声主君,而非是如外间情人一般叫做郎君。” “我也只是…” “另外,我是主母,你在我面前应该自称为妾室,与我之间更有尊卑之别,我最不在意这些礼节,可你却不能当做不曾存在。” 沈月蓉从不想与其纠缠,便从不愿意真正的以规矩相应。 “老夫人说我怀着身孕身体不适,便省了我所有礼节,而且…我肚子里可是将军府第一个儿子,若是出现了什么危险,怕是夫人无法向老夫人和将军交代。” 连续多日,杜菀一向以身怀有孕诸多不适为由,丝毫不将整个将军府的规矩放在眼前。 ------------ 第五十四章 后院争宠 甚至就连老夫人等人也心疼她的身子,生怕会有了不妥,便也不敢追究其责。 可实则,杜菀身子一向硬朗,在那乡野之处都能顺利生子,更何况是如今将军服日日夜夜捧在手心上。 “老夫人仁慈,素来不愿与小辈争锋,自然调整你身体不适,并且给了你颜面,可我是将军府主母,我自然不能如老夫人一样不与你计较。” 沈月蓉一只手搭在轮椅旁边,目光中带着几分隐忍,“杜娘子,我同老夫人一样,省了你晨昏定省,可终究我是正妻,你是妾室,在我面前,你莫要太过张狂才是。” 杜菀站在远处,毫不将其放在眼中。 “正妻?一个三年间连自己的丈夫都不曾见过的正妻吗?真是可笑,钰郎他喜欢我,这辈子我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在这将军府里,倒是你,多可怜啊,这些年从来不被人放在心尖,甚至还被人当做玩物一般利用,可你却觉得自己好像高人一等?多可笑的事情。” 杜菀的话字字句句皆是化作了尖锐的利刃,插在了沈月蓉的心中。 沈月蓉抬眸看着面前的人,她看了看青花一眼,青花立刻上前给了她一巴掌,让杜菀有些措手不及。 “你做什么?” 杜菀的声音尖锐而难听。 “这是…你不尊敬我的代价,杜菀,我不是老妇人,不是夫君,我不会把你真正的放在眼里,若是你乖乖巧巧做个妾室,我不介意你的出身,也不建议你生下的孩子,但若是你再敢来挑衅我,你信不信我让你这孩子活不过。” “你敢害我腹中胎儿,钰郎是不会放过你的!” 她指着沈月蓉,眼神中带着几分惶恐不安。 沈月蓉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笑,“是吗?那就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让他同我撕破脸皮,如今整个将军府可有不少的事情要依托于我,我倒想看看他是会帮你还是会帮我。” 沈月蓉毫无畏惧,刚刚为将军府解决一大难事,傅恒钰心中就算再有不悦,却也绝不会向她动手。 “你……你这个卑鄙之人。” 她调侃面前的人,“若没有别的,早些回吧。” 沈月蓉也无心与她有口舌之争,只是她欠打。 杜菀寡了青花一眼,但看见她那做事还要打人的手,有些后怕的连忙离开。 沈月蓉瞧见了她如此胆怯的样子,便笑出了声。 “小姐今日让我打了杜娘子,等下将军回来,他竟然会来为难小姐,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沈月蓉摇了摇头。 “此刻,他绝不会为难我。” 沈月蓉也是抓稳了傅恒钰的心思,所以才敢在此时为难杜菀,为曾经的自己出一口气。 果然,傅恒钰结束了一天的公务,回到家中后便听着杜菀哭哭啼啼的与自己告状。 “我知道她为将军府解决了个难题,保住了景儿,如今算是整个将军府的救命恩人,可她也不能这样…若是伤到了我们的孩子,那我岂不是要哭死。” “她竟然动手打了你?” 杜菀委委屈屈,“或许是我说的哪句话不得姐姐心意,所以让她生气,今日姐姐同我说了许多,我觉得她说的也没错,我自从入了府中,一直都不曾遵守着规矩,确实不像给别人做妾的。” “我也从未想过让你作妾。” 傅恒钰觉得有些心疼的将杜菀搂进了自己的怀中,瞧见女子有些绯红的脸颊,“下手真狠,我给你上些药,过会便去替你讨个公道。” 杜菀点了点头,便贴在傅恒钰的胸口。 傅恒钰处理完杜菀脸上的伤口后便去找了沈月蓉。 他朝着沈月蓉一个人坐在廊下,一副仿佛就在等人的样子。 “你知道我会来?” 沈月蓉点了点头,十分自然的放了杯茶水在他面前。 “今日下午我手底下的人动手打了杜菀,你自然要来为她讨个公道。” “这件事我知道了,她也有错在先,只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得要动起手来?” “我同她好好说了,再者,我一个主母,还不能教训一个妾室吗?” “能是能,这不是杜菀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我怕孩子出现问题吗?” “孩子,又是孩子。” 沈月蓉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 “你们是不是都极其看重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所以就连如今是我先受了委屈,这还是要说,我不该如此亏待于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蓉儿,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若是杜菀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可否先暂时忍耐一二,等孩子落了地,你就算是要了她的命,我都随着你的心意如何?” 沈月蓉摇了摇头。 “我才不要她的命,我只是有些心寒,好不容易同永安郡主搭上线,也算是将小侯爷的事解决了干净,便遇见了杜菀上门挑衅,我处处容忍,换来的却是她的变本加厉。” “杜菀说你什么了?” 傅恒钰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语气也带着几分不悦。 “总归不会是那一二句,说我…是个不会下蛋的公鸡,德不配位,做不得这将军府的主母。” “这话确实有些过分了,我会告诉她,往后不准她再这样说话。” 沈月蓉叹了口气,又适当的体贴开口。 “我也不想让你罚她,如今这府中有她,我也算是有了个伴,有什么话还能够说上一说,只是他做事未免有些太过粗糙,而我…也不得不好好教教她。” “好了,我知道这件事情里你受了委屈,后面我会她说,不会让她再这么过分了。” 傅恒钰见沈月蓉的神色有些松散,便又立刻将话题扯了回来。 “你说小侯爷的病被解决了?那是不是永安郡主就不会计较此事,我与户部尚书也不会再度交恶?” 沈月蓉摇了摇头。 “官场上的事情,我怎么会懂,不过…永安是不会再计较这件事了,你大可以放下心来” 沈月蓉的一番话才真正的让傅恒钰放下了心来。 ------------ 第五十五章 第一次同床共枕 沈月蓉的一番话才真正的让傅恒钰放下了心来。 “那就好!我该同你说声谢谢,这件事情若不是你竭尽全力帮忙,我都不知该如何解决,我们还得谢谢王爷,若非王爷…怕是这件事情也不能如此了当的解决。” “那倒也是,毕竟…王爷也算是在此处尽了力。” “我如今任上的事情越来越重,怕是不能好好的去感谢一下王爷,再加上若是此刻以我的身份求见王爷,未免有些尴尬,不如你同月儿前去,你作为嫂嫂,也同那位王爷私下问问,是否对我们家月儿有些妄念。” “母亲还在,这种事情应该由母亲出面才是,若是我出面会不会有些不妥,而且…那位王爷当初说他心中早有他人,怕是不能这么快便接受我们家月儿,你别总是让月儿出现在王爷面前,到时让人厌烦。” “你懂什么。” 傅恒钰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有些难听。 “如今这京城之中有多少人家是想要成为这王妃的。又有多少人跨破了门槛,就想着与那位王爷攀亲,说是你我还不抓紧去,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 “可就算是要抓紧…也大可不必如此吧,我听闻他其实也并非是什么良人,在边疆的时候杀人如麻,嗜血如命,这样的人又如何能够与月儿相配。” 沈月蓉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毕竟如今在京城之中,迟慕在外的名声还是有些让人害怕。 虽有不少人想要与其结交,也有不少人避而远之。 “这些事情不过审,外头的人随意嚼了舌根罢了,你我也并非是第一次见到王爷,你瞧着他哪里像是他们所说的那副模样,反而倒是彬彬有礼,让人瞧了有几分喜欢,难不成你莫不是对那位王爷起了心思,所以才不愿意……” “你说什么荒唐话?” 沈月蓉有些恼怒,看着他的神色里也带着几分不悦。 “你如今竟然怀疑我会看上别的男子?那下一次你是不是也要同我和离?”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因为那位王爷太过于优秀,我又听着你同他走得很近,所以难免心中会有些吃味。” “我心情坦荡,再说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我与他往来,不都是在忙将军府的事。” “也是,看来是我心胸狭隘了。” 傅恒钰又再三给沈月蓉道了歉。 而晚上也没有离开,反而是同沈月蓉素在了一间屋子。 沈月蓉看了看自己有些狭窄的小床,没想到傅恒钰会选择留下。 “这屋子里面有些乱,怕是…有些睡不开。” 沈月蓉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要不然你还是去杜菀那,正好若是晚间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些不适的话,你还能及时帮忙处置。” “我已经回来这么久了,都不曾与你同床共枕过,说出去难免会有些难听,怎么你是不想让我留下来吗?” 沈月蓉生怕他有些察觉连忙开口。 “哪里的话,只是前几次你同我在一起时,杜菀的身子总会有些不适,要折腾你一次,那倒不如你直接过去,她的身子也不会不好,你也不会,还要来回折腾。” 傅恒钰心里也知晓沈月蓉如今这话是有些吃醋。 “是我一直因为孩子的事情而牵绊于他一人身上,终究有些忽略你了,蓉儿,我保证今日我便留在此处陪你,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有半分想要挪动的心思。” 沈月蓉看着他,虽然心中万般个不愿,表面上却还装作一副热情似火的样子。 “这可是你要留下的,若是晚间那边起了事,你要是想离开,再往后便牧羊寨入了我的屋子。” “好。” 不知是否傅恒钰在来之前同杜菀说了些什么? 这一夜倒是消停。 杜菀那边竟没有半分身体不适的动静,也不曾派了人来找傅恒钰。 直到第二日早晨。 傅恒钰起身的时候,沈月蓉已经醒了,但却不想起身,便只自顾自地装睡。 他有些心疼的看了看仍在睡眠之中的沈月蓉,下意识的将手搭在了她的脸庞。 忽略了那双不能动的腿脚,面前的人却也容颜精致,使人向往。 “可惜了。” 他收回了手,也掩盖住了眸间的那几丝不舍,转身离开时,正好碰见了青花。 “你家小姐还不清醒,便让她再睡一会儿吧,反正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忙。” “是。” 男人夺门而离去,青华走进了房内,便瞧见从床上坐起来的沈月蓉。 “将军刚刚走时,还说您不曾起身,怎么这个时候变醒了?小姐可还要再睡一会?” 沈月蓉摇了摇头。 “我有些睡不着了,扶着我起来吧,我昨日觉得床上有些不干净,你今日帮我全都换上一遍吧。” “全都换了?” 青花有些吃惊,跟在小姐身旁多年,深知沈月蓉并非是个过于干净之人。 这所有的床品前几日才刚刚换过一次,如今…倒也不是非要换不可。 “你就当是我不太喜欢这有些明艳的红色,替我换个深一点的颜色的吧。” “也好。” 沈月蓉被青花扑到了一旁,青花则是叫了桃花一起进来,将床上的东西全都换了个干净。 “小姐,那这套我要送去让人洗吗?” 沈月蓉摇了摇头,“就直接扔掉吧,若是有人问,就说我觉得有些太脏了,不太想再继续用,就扔了。” “是。” 沈月蓉的目光落在那暗红色的床单上,若是不曾记错,这床单好像是当年她与迟慕二人成婚那一日所铺的。 可是这张床,她同迟慕却从未同床共枕过。 昨日还是第一次。 虽然并未有任何男女之事的发生,可却也有几分…暧昧不清。 “小姐,该喝今日的药了,另外…王府那边有人传过话来,说是那位想要见小姐。” “他要见我?” 沈月蓉有些恍惚,毕竟之前都是她有求于他,怎么今日迟慕会主动邀请? “奴也是没有想清楚,王爷怎么会私下想见小姐,若是小姐不想见,我替小姐回诀了就是。” ------------ 第五十六章 替她约她 沈月蓉沉默了些许,随后开口说道,“不,你同他说一声,就说不会去老地方等他。” “是。” 沈月蓉浅浅打扮了一番,又找了一件比较宽松的衣料,准备好一切,才让青华将自己抱在了轮椅上。 沈月蓉看到青花手臂上有些明显的条纹,感叹道。 “是不是我最近这些时日有些胖了,怎么感觉你抱着我越来越有些吃力了。” 她这双腿再无知觉,行走坐卧都是要青花帮忙。 沈月蓉扯出了一抹笑容,若是出这将军府中有人是真的为自己好,那除了青华不会再有第二个。 “我们走吧。” 沈月蓉还是按照习惯从后院门口离开,去了那药铺,在二楼等待姗姗来迟的迟慕。 迟慕今日离家之前约的沈月蓉,却没想到今日朝堂之上有些妙闻,以至于多留了些,等赶到药铺的时候,已经快至中午。 “抱歉,今日潮中的事情有些繁杂,便…一时之间来的晚了些,让你在此多等候了我些许。” “没什么。正好…掌柜的这里还有几本医书,我瞧着打发时间。” “你若是喜欢,可以先拿回去看,看完了再送回来就是。” 沈月蓉有些意犹未尽的将手中的医书放了下来。 “从前父亲痴迷于医术,以至于沈家有一大片的墙上全都是各种医术,我从小闲来无事时,便喜欢偷偷的看父亲的那些医书,便也懂了许多,年纪稍微大些,父亲看我对这些感兴趣,便慢慢的将他曾经所掌握的一切全都交给了我。” “你从小并非是因为神医,所以才学医?” 沈月蓉点了点头。 “我父亲本不想让我学医。” 毕竟医者要所见之人有太多,沈神医也有些不太喜欢让自己的女儿太过暴露于人前。 “可是他忍不住我喜欢,有时看着我一个人为了一个问题而钻研许久,他便也动了心,想要将自己懂得的全都交给我,后来也真如他所愿,将那些东西一一全都交于了我。” 算是倾囊所授。 “我听说神医鼎盛时期,可医死人药白骨,那既然如此的话,你那双腿为何…” “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医者不自医啊?” 沈月蓉有些觉得自己被冒犯的,语气也瞬间变得有些不悦。 “你找我来到底是什么事?难不成是永安郡主家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那倒也不是,但你确实猜对了是永安,永安说想让我约你同她一起午后泛舟。” “午后泛舟?” 沈月蓉指了指自己的那双残腿,“我这双腿在平地上都有些难为,更别说是在船上,你帮我拒了吧,我不想去。” “永安的席面可没什么人能够轻易拒绝,你若是觉得行动不便,我让王府的人陪你一同前去就是。” “千万别。” 沈月蓉连忙摇了摇手。 “我还想多活几年,若是让这进程当中的人知道,你王府的侍卫待在我身旁,怕是不过今日,京城当中的女子都要以我为敌,可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什么?” “王爷回来这么久,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如今都已经传至于整个京城,而且…心上有所爱,多年围棋清心寡欲,如此这般深情的人,更是引得这闺中女子有多少人想要飞蛾扑火,这些王爷都不知道?” “我从来不喜欢关注这些女子,也最讨厌别人说三道四,所以这些我自然不会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这京中的女子有不少人都以王爷为梦中情人,我可不敢与王爷成双入对,省着又要被人编排。” “就那么想与我断了关系?” 迟慕试探性的问出这句话,而沈月蓉则是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她确实…不知为何,不想与面前的人彻底断了联系。 “这段时间你也帮了我不少,若是你想让我去见永安,那我便去。” “那你就当是我想让你见吧。” 沈月蓉还是觉得有几分诧异,“你为何想让我去见永安郡主?永安郡主从小时变脾气不好,这些年京城当中的女子也好还是夫人也罢,都不太能够与她走到一起去,你不会真的想让我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吧?” 沈月蓉在这京城之中也佛了这三年。 就算从前作为沈家的女儿,她不必太过于经营,可如今作为将军府的夫人,他自是要记得清这京城当中的夫人小姐都是什么的德行。 “永安郡主那个人只是看起来表面上有些凶狠。实则不过是从前被人娇惯的狠了,便觉得自己才是最为重要的,不过你若是好好同她说,她也不会不听。” 迟慕角看着她,又在话尾补上了一句。 “你成婚三年,几乎将自己整个人全都投入了将军府,怕是早就身旁没有知心的朋友了吧?如今我觉得你和永安极配,倒不如处个朋友,往后有什么事情也能互相担待,更何况有了永安作为你的后盾,将军府也不敢把你怎样。” “如今的将军府也不能把我如何?” “沈月蓉。” 迟慕头一次很认真的叫着她的名字。 “沈神医在天之灵,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此孤寂,连个能一起说话的人都没有,永安这个人脾气虽然有些暴躁,但却十分重情义,你刚刚救了她的儿子,是最好的机会,更何况若是你搭上了永安郡主,说不定还有法子能让将军更有高升之路。” 沈月蓉没听见迟慕的后半句,只听见了前半句,她说父亲不想让自己孤苦一生。 “那…我答应你就是了,只是你能不能找个比较面生的人陪我去一趟,上船怕是要搬轮椅,青花一个人可不太行。” “恒俞。” 迟慕朝着楼下叫了个名字,下一秒便有人从楼下走来,离着他们二人半米远的地方站定。 “他叫恒俞,是我手底下的人,但不常出现在我身旁,你大可放心。” ------------ 第五十七章 可以相信他 沈月蓉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虽然用黑色面巾遮着脸庞,确实有些陌生。 “那今日就麻烦你跟着我,帮我抬一下轮椅了。” 她略带些歉意,“这轮椅有些重,怕是要折腾些,还是让青花跑一趟,替我将拐杖拿来吧。” 沈月蓉想了又想,又有些变化。 迟慕的面上却无半分不悦,反而是朝着身侧的人开口,“恒俞,你跟着青花姑娘走一趟。” “是。” 等他们二人离去,二楼便只剩下沈月蓉和迟慕二人。 “一直在忙别的事,忘了问你,你的腿如今如何了?” “没有什么知觉。” 迟慕抬起眸,带着几分探究,“没有知觉?” 她点了点头,但莫名的有些心虚。 “你朝着药铺老板要的药材我都看过,按照你要的那个分量,如今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沈月蓉,你我之间不必瞒着我。” 迟慕心中有些委屈。 如今自己的药铺都露在她的面前,可沈月蓉却什么话都不同他说。 “我不告诉你,你不也知道了?王爷何须再重新问过我一遍。” “我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而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去…” 沈月蓉皱了皱眉。 “这些事本就是我自己的,与王爷到无任何关联,为何王爷会如此用心?难不成王爷也想…” 她警惕的看了看迟慕,并不相信迟慕的出现是真正的来帮助自己的。 “罢了,既然如今,我还不能让你完全的相信我,那我便不继续问下去了,不过有朝一日,我一定能够让你将我视为自己人,所有谋划都可和盘而出。” “那王爷可要多费心些了。” 这京城当中的人,沈月蓉可不会轻易相信他们。 二人谈话之间,青花和恒俞便已经从将军府折返了回来,手上拿着的还是三年前沈月蓉自己亲手所做的拐杖。 三年的使用时间,也已经让拐杖出现了不少瑕疵。 “这东西…看起来这般旧了,上面还有不少瑕疵,将军就没想着给你换一个吗?” 迟慕有些疑惑的看向沈月蓉。 毕竟轮椅也一样,看起来都有些亏损。 “这三年的日日夜夜,它们一起陪伴我扛过那些黑暗的时光,虽然如今并非太过好用,可我总觉得有些舍不得,便一直迟迟不曾换下。” 都是老朋友。 沈月蓉伸过手,用拐杖支撑起了自己的身子,随后站立了起来。 她往前挪了两步,确实能够感觉到有些不太舒服。 不过多年的磨合,就算有些细小之处出现了问题,沈月蓉也能很快的掌握方向。 “这样就好了,也不用麻烦你跟着我一同去。” 沈月蓉走了两圈后,才将询问的目光落在了迟慕的身上。 “恒俞今天是属于你的,不管你去哪儿,他都得跟着。” “可我现在已经…我没问题,可以独自一个人面对,就不需要再多一个人陪伴了吧!” 就算是外头的人不知道他是迟慕的人,可在沈月蓉的心中,只觉得他是来监视自己的。 迟慕叹了口气,“我需要一个人保证你的安全,不然如果在这一路上你出现了任何危险,将军府的人都会将罪名挂在我的头上。” “他今日并不知道我来见你,当然就算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背黑锅的也只会是永安郡主。” “那更别,若是永安和将军府杠上,陛下不得日日夜夜传唤我去宫中听他说话。” 一想到那番情景,迟慕便有些头疼。 “总归不过就是今日,你就当是让我和永安放下心来。” “好吧。” 沈月蓉拗不过他,便只好答应了下来。 午后。 沈月蓉应邀上了永安郡主的船。 永安郡主早已背下了一切宴请于她。 “我不知你都喜欢些什么,便随意的都准备了些,你不必拘束。” 永安郡主一脸和善地拉过沈月蓉的手,将她安置在了一旁的位置上。 同在船上的还有几位贵家小姐,沈月蓉只是瞅着眼熟,一时之间也不能全然都认出来。 “沈夫人。” 不知是谁起的头,那酒便递到了沈月蓉的面前。 “前几日听闻您将小侯爷的病治好了,这可是整个京城当中的大夫和御医都不知该如何处置的疑难杂症。看来沈夫人真不愧是神医之后。” 大家有些熟练的将酒杯全都推到了沈月蓉的面前。 沈月蓉的面色有些尴尬,她不会饮酒。 “你们几个。” 永安郡主站了起来,走到了沈月蓉的面前,却同她坐在了一起。 “不要欺负我的贵客,你们自己去那边玩。” 等几个人有些不情不愿的离开,永安郡主才再度开口。 “他们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要同你结交,我听慕哥哥也说了关于你的事,这双腿…虽然确实有些可怜,不过想来这三年之间,你从未介意此事,我并没有提前向他们…” “我是从未在意这双腿,因为我的天地还是辽阔,这双腿并不能够阻拦我去追寻属于我的天地。” 沈月蓉从未因为一双残腿,便放弃自己曾经所追求的一切。 暂时的放弃所学的医学,而从商,也不过是为了满足眼下生存的条件。 “虽然我不该问,但我还是想说,从前听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事情,你于将军真的是那般情深义重吗?可若真的情深,此会舍得新婚之夜,便抛弃你远走多年,如今回来却还带了个妾室。” 永安郡主说的有些委婉,就连语气也没之前的那般鲁莽。 “郡主也觉得将军与我并非是普通夫妻一般的关系?” “我可没这么说。” 永安郡主连忙摆了摆手。 “只是我自从嫁给越郎,他便十分看重我,我原以为普通的夫妻都是这般情景,可却没想到傅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从始至终我只见过你,并未见过任何傅家人,所以有些好奇你们夫妻之间的关系罢了。” 若非是沈月蓉出面解决,傅恒景如今怕是连命都没了。 “嗯…” 沈月蓉拿起了桌上面的酒杯一饮而尽。 “或许…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吧。” ------------ 第五十八章 再次相见 困扰了三年的爱情,沈月蓉一直都以为是自己所行之事,有些太过不妥,可现在不管是永安郡主的询问,还是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有些真相都摆在她的面前。 永安郡主的手搭在了沈月蓉的肩膀上,面上带着揶揄,“这天下的好男儿有的是?你就没想过换个人?” “郡主!” 沈月蓉有些恍惚,虽然在迟慕的嘴里也了解过永安郡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却没想到她竟如此离经叛道,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来? “怎么了?” 永安郡主满脸都无所谓,朝着沈月蓉如此紧张的神色,坐到了一旁。 “你又不是什么…身世难堪之人,记得当初神医在世,不知有多少人想要迎你过门,都被神医拒之门外,若不是你真心为他,这场婚事怎么能轮得到他。” 永安郡主好似已经十分了解傅恒钰一般。 “怎么看着你好似比我更加委屈?明明嫁给他的人是我。” “当然是因为我在为你而感觉到不值。” 她叹了口气。 “我从前被太后娇养着,太后总是同我说,往后若是寻夫君,一定要选一个疼爱自己的人,而不是自己喜欢的,所以我选了越尚书,不如你看看慕哥哥,他真的很好的。” “永安。” 沈月蓉还未开口,却听见了迟慕的声音,他站在二人的身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船。 “我今日可只约了沈夫人,没约慕哥哥,你怎么还不请自来?” “通过我请的人,你这算是卸磨杀驴?” “这满船…都是女儿家,尤其是楼上雅间,还有几个之前一直爱慕于慕哥哥的人,不如我把他们都叫下来,我们一起乐呵乐呵?” “永安。” 迟慕的语气有些不悦,他最是讨厌这京城当中的这些闺女们的主动迎合。 “我知道,我知道,不会同他们说的。” 永安郡主一脸无趣,又将目光打量在了一旁的沈月蓉身上。 “不会是怕我欺负了沈月蓉,所以特意跑上这么一趟?哥哥,你这有些司马昭之心了?” “别乱说。” 迟慕学了一处,距离她们二人有些远的地方坐下,目光低垂,倒是倒了杯酒给自己。 “切。” 永安群主一脸早已习惯的神色。 “我们不管他,我们说我们自己的,说真的,如今整个将军府都不曾将你放在眼中,你又何必像从前那般…事事躬亲,费尽心思。” 永安郡主是真的为沈月蓉而感觉到悲痛。 “这些年习惯了,更何况他确实待我不算不好,这段时间或许也知道之前因为杜菀的事情,但我有些不妥,便也没再像从前那般只顾着宠幸杜菀。” “只是一时之间的好,你便觉得是这一辈子的好了吗?” 永安郡主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的人。 虽然只是第二面,但永安郡主觉得面前的人性格有些执拗,绝非表面上那般良善。 “不说我同他之间的婚姻之事,还不曾问过郡主,今日特意让人叫我出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同我说?” “倒也没什么要紧的。” 永安郡主喝了口面前的茶水,“只是听闻你在这京中的名声有些不太好,想让他们都见见你,你让他们都了解了解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月蓉的年纪与他们相差非多。 可所经历的一切却与他们从来不同。 自然有些事情便不可再像从前那般随意。 “我如今已经是他人夫人,当然做事也不会与金中的这些小姐们一样,便与他们玩不到一起去。” 就连这京城当中的几位夫人,若不是因为生意上的往来有些亲密,怕是与她之间也不会有太多关联。 “就是因为你这样想,所以你才在京城之中孤立无援,换句话说,若是今日你与将军府的人吵了架,可有什么地方可去?” 沈月蓉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如今除了将军府,自然便只有沈家的旧宅。 “那自然便是回我旧时的家。” 永安郡主满脸不赞同的神色。 “这怎么能行,?那岂不是一直都让将军府的人觉得你好欺负?” 她有些愤愤不平,又看着坐在一旁始终不曾说话的迟慕。 “哥哥,我从沈月蓉出现后,便觉得他很和我的胃口,所以以后在京城当中,你可要帮我护着她。” “沈夫人的厉害,你所见的不过是其中一二,怎么就觉得她会是个羸弱到需要你哥哥保护的人?” 迟慕可十分了解沈月蓉。 若不是此刻对将军府还有眷恋,怕是将军府要把这些年全都吞下去的东西重新还给她。 “我确实厉害。” 沈月蓉看着永安郡主,下意识的承认,又开口说道,“我只是记挂着于将军这些年的情分,所以不太愿意罢了。” “你与他之间到底有什么情分?反而是你…当初就因为救他,而毁了自己的这双腿,难不成如今,你还想去当…” 永安郡主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迟慕打断。 “够了。” 在他们说话间,船也开到了湖中心。 几个人的目光也都被其中景色全都吸引了过去。 沈月蓉则是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 迟慕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那人的身上。 永安郡主挪到了他的身旁。 “你当日在宴会之上说的那个心有所属的人,是不是就是她?” “你别乱猜。” 迟慕的神色有些难看,不希望因为永安的猜测而给沈月蓉带来些什么不好。 “我可是你妹妹,有些话同我说不丢人,再说了…以你的性子可不会随便便把恒俞借人,我刚才可是看他们一前一后过来的。” 永安郡主与迟慕的关系还算亲密,如今瞧着他这样便也知晓些什么。 “将军又待她不好,我如果是你,就这样直接把人抢过来,至于往后,自然有别的办法。” “你别太荒唐。” 迟慕的神色有些紧张的看向她,生怕永安做出些什么不该做出的事。 “行,反正胆小鬼是你,我不说话就是了,只是…我挺喜欢这个嫂子的。” ------------ 第五十九章 利用她 迟慕看着如此古灵精怪的永安郡主,只是无奈的带着几分宠溺的笑了笑,随后便坐回了原位。 这场宴席,本就是永安郡主,打算将沈月蓉介绍给诸人的宴会。 到了真正的湖心亭,永安郡主便一直牵着沈月蓉的手。 “诸位,今日我想从大家介绍一个人。” 沈月蓉站在她的身后了,大家早就已经好奇其身份。 不过也有人认得出来她。 “郡主不会说的,就是你身后站着的这个残疾吧?若是不曾记错,好像是早些时日刚回了京中的将军之妻,一个已经成了婚的人,同我们在一起玩耍多少有些不妥吧?” “怎么?你们是觉得…成了婚的人便不可与你们在一处,那是不是我也不能?” “那自然不是。” 刚刚还在谩骂沈月蓉的人,却立刻闭了嘴。 完全忘记永安郡主如今也是成了婚的女子。 “她叫沈月蓉,是神医之后,神医所有才学皆传于她一人之身,而也不曾辜负神医之用心,曾经单枪匹马抢入军营,不知拯救了多少无辜将领,这样的一个英雄值得我们骄傲。” 永安郡主的一番话,倒是听的迟慕的心中有些痒痒的。 毕竟这些年在边疆,永远都忘不掉那瘦弱的身形。 他回来每次见她,看着面前的人早已不似从前那般,总是会有些惋惜。 却没想到永安郡主会在众人的面前说出这番话。 而曾经早就已经被人忘却的过去,也在这一刻拉开了帷幕。 “沈月蓉的英勇,应该被我们所有人记在心中,而不是受尽了委屈,如今却被世人遗忘,反而…要成为所有人针对的对象。” 她伸出手将沈月蓉彻底的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我给你介绍他们。” 永安郡主挨个指了人头,又十分细心的介绍了面前的人。 而他们的目光也从一开始的贬低变成了后来的臣服。 沈月蓉在这宴会之上也从被人人厌弃的边缘,成为了所有人的目光所汇聚之处。 等到宴会结束,船重新靠岸,等所有人离去,永安郡主才再次出现在沈月蓉的面前。 “你看,其实所有人都不曾忘却过去发生了什么,可他们却自然地以为如今所享受一切高贵待遇的他们是高于一切的,可却…完全忘记了他们之所以如今能活下来,就因为什么。” 居安思危,是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的。 “我很佩服你当年所为,所以其实很早之前便想要与你相识,那时太后管我管的有些严,我总不能偷偷出宫,想着若是能够与你相遇,一定要好好的同你做一对姐妹,如今终于能够如愿,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变同我这个姐妹如何?” “这万万不可。” 沈月蓉有些惊呼,没想到面前的人竟起了这样的心思。 “你是嫌弃我?” 沈月蓉当然不敢如此回应。 “我怎么会嫌弃永安郡主,只是你我身份云泥之别,怕是不行…” “我从来不看重身份,不然也不会让哥哥把你带过来,蓉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我希望往后我可以保护你。” 沈月蓉低下头,眼眶有些湿润,毕竟这些年从未听过什么人能够如此偏向自己。 自从沈神医离开之后,所带走的也是这世间所有人对自己的怜悯。 “好。” …… 沈月蓉拒绝了永安郡主和迟慕的相送,反而是独自一人回了将军府。 虽然只是偷偷的出门,但是今天有许多人都见到了沈月蓉的身影,这消息自然也瞒不住将军府的诸位。 沈月蓉刚刚踏入府中,便让人请到了老夫人的院内。 “见过母亲。” 如今老夫人的精气头很难能够让人相信,前些时日她还生病过。 “你身为一个后宅女子,今日出去如此抛头露面,算得了什么?还从那些京中的贵女们来往,你可知道他们是我们万万得罪不起的人。” 沈月蓉也不曾惧怕,只是据理力争,“今日是永安郡主邀请,我也不敢就如此拒绝,也并未想过…她会带着我去那样庞大的宴会。” “你…” “你说什么?永安郡主邀请你?” 傅恒钰倒是有些激动的拉过了沈月蓉的手,神色当中带着几分惊喜。 沈月蓉点了点头,“是她。” 他的语气里带着更大的惊喜,“那永安郡主有没有同你说些什么?是否提到了将军府?” 沈月蓉如实相告,傅恒钰的神色里带着几分失望。 “你舟车劳顿一日,难免会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吧。” 她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老夫人见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开口,“你为何不让我把话说完?她如今悄悄摸摸的跑出去也不是一次,若是哪一日出去夜会情郎,岂不是要给你笑话看。” “母亲。” 傅恒钰试图让老夫人冷静下来。 “这京城当中的哪一个人能够看得上一个没了双腿又无法生育的孤女?也不过是将军府看在昔日的颜面上给她个住处罢了,我倒是觉得可以利用她和永安郡主的关系,为将军府谋些福利。” “永安郡主可不是什么好操控的人,虽看似是个脾气暴,可终究是在太后身旁养了那么多年,绝不是…轻易便能挪动。” 傅恒钰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便同老妇人说。 “我们是没办法直接说服永安郡主为我们所用,但却不代表…我们不能利用她…而让永安郡主为我们所用。” 永安郡主终究是个小女人。 虽然会因为政治的原因,对他们这些身份敏感之人有所防备。 可有些话若是能从沈月蓉的嘴里说出来,永安郡主就算是有几分委屈和无奈,却也会帮忙。 “我的儿,永安郡主不是个好折腾的,我有些担心,若是你真惹了永安郡主,怕是后果不会好。” 老夫人有些担心,就算是为了将军府的未来,为了自己儿子的未来,可她也不想陷自己于不义。 “您放心,母亲,我做任何事情都会有所分寸,更何况如今永安郡主好不容易才原谅了景儿,做什么事我们都得从长计议。” ------------ 第六十章 分他一份 沈月蓉和永安郡主相识的消息很快便游走于京城各部,甚至就连当今陛下也有些好奇,能得永安郡主如此青睐之人是何等人物? “永安一向听你的话,若非是你的交代,又怎可能会与那沈夫人相识,你说实话…那日你在大殿之上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位沈夫人?” “陛下说笑了,我与沈夫人可不是旧识,不过是从前身体不适之时,同沈神医问过药。” “真不是他?” 皇上有些疑心,看向他的神色里满是打探。 “当然不是,若是以我的性格,怕是早就将人抢到了自己身旁,哪还容得下将军府。”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皇上的心坎里。 迟慕的性格确实如此,他又想到了些什么,再度开口。 “只是有些好奇,你为何会突然开口为他说话,我可不记得你与他何时交好?傅恒钰虽在边疆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可终究并没有太多功勋。” 他本不欲将傅恒钰留在京城之中,却因为迟慕为其求情,才将人留在了京城。 “只不过是觉得神夫人如今没了父亲本就孤苦,若是还不曾有夫君疼惜,未免有些太过可怜。不过若是你觉得…此举有些不妥,那便当我从未说过。” “如今给都给了,也没什么不妥的,只是我听外头的人说了不少将军府的事,这将军府不太平。” 迟慕角拿起面前的茶水喝了口,看上面前有些探究的君王。 “自然,他素来在外,也不了解将军府的一切,如今刚刚回来,难免家中宅院乱些。” 皇上叹了口气,“从前神医这位女儿所做的那些光辉伟绩,真是连朕一介男儿都觉得有些愧叹不如。” “是啊!” 想起当初沈月蓉所做的一切,他心中也有些激动。 曾经的一切,那些被他们所有人都忽略的一切。 …… 沈月蓉看着面前如此殷切的傅恒钰,心中便警铃大响,表面却装作十分端庄的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茶水。 “又有什么事?” 傅恒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母亲说你之前将家里的铺子分了些给月儿和景儿,可真有这样的事?” 沈月蓉点了点头。 “月儿吵着闹着要,我想着…也算是提前历练,就同母亲商量过后,将家中的产业之一给了她,难不成是月儿又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句话在傅恒钰的身上应验的很。 傅恒钰低着头,双手有些局促的互相搓着,过了许久。沈月蓉的耐心都即将要被消耗干净时,却听见人说。 “倒也不是月儿,是菀菀。” 杜菀? “妹妹又要如何?” 沈月蓉有些疑惑,难不成怀着孕,还想谋算着自己手中的财富? “这不是…她腹中的孩子如今也成了形,便想着将军府的一切,终究有着孩子的一份,想在这孩子落地之前给他做个保障。所以得…” “妹妹这意思是想分了将军府的权?” “你话不要说的这样难听。” 傅恒钰直接打断了沈月蓉的话,又压抑着自己心中的脾气,“也不过是为了孩子着想,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将军府的嫡子,这些本就应该全都交由他,如今立个证据也没有什么不妥。” 他这算盘都打得干净。 “月儿和景儿,如今好歹也成年了,名头底下有些铺子挂着也好,至少有个身份,可一个还不曾从肚子里爬出来的幼儿,我便给了他铺子,这传出去有些不好听吧?” “这有什么,总归东西到最后都是他的,你如今给和以后给,区别不大。” 傅恒钰有些慌乱的,甚至恨不得想要上手抢的样子。 “将军。” 沈月蓉将手中的茶水放到了桌子上,语气也变得冰冷了些。 “将军府这些年所有的事情放在我这,可从未出过任何纰漏,自从您回来,家中无论生意也好还是旁的,我都按照你和母亲的意思交于了旁人,可却一直不太平,若是你执意想要为杜菀肚子里的孩子争一份财产,那不如将母亲叫出来,将将军府的这些财产都分了个干净,属于你们的你们拿走,属于我的归还于我,往后我们各走各的路就是。” “蓉儿。” 傅恒钰看着她,声音里带着烦躁,瞧着他的目光里也带着些许觉得沈月蓉有些不太听话的意思。 “你别每次我同你谈这些的时候都像个守财奴,说不过我便直接生气,我又不是不知道,将军府这些年来能够发展成如今的样子,都有你在背后付出。” 他一只手拄在桌子上,语气中满是对她的责怪。 仿佛此刻全都是沈月蓉的不甘心而造成的局面。 “你要这样说,我也没什么能够反驳的,只是…” 沈月蓉咳嗽了两声,如今这天气越发的冷了些,让她这身子骨有些难受。 “这些产业交于月儿和景儿,都陆陆续续出现了不少事情,若不是我出面解决,那么多管事早就将将军府围的水泄不通,我如今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精力负责这些,你可以试图让我将这些事交托给他们兄妹二人去做,但我绝不可能将自己用心打下的记忆作为一个礼物送给还未出世的孩子。” 杜菀这算盘打的还真响。 不过是如今还是个肉疙瘩的孩子。 便也想从将军府的富贵里剜上一碗汤来。 傅恒钰见沈月蓉迟迟不肯更改,便也带着怒气转身离去。 沈月蓉打开了梳妆柜下面隔层,里面正是她从前让青花去整理的那些嫁妆。 这三年间,自己的嫁妆也被吞噬了不少。 果然这将军府表面的一切荣光,实则不过是吞并了沈家的财富,用的她自己的嫁妆罢了。 杜菀没有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自然不肯甘心,甚至将此事闹到了老夫人门前。 老夫人本不想管理此事,却又在傅恒钰的煽风点火下,叫了沈月蓉。 看了看这桌子上的美酒佳肴,沈月蓉便知道这怕是一场鸿门宴。 “不知母亲找我何事?” ------------ 第六十一章 为她谋划 老夫人咳了咳痰,故作有几分为难,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强势。 “最近这几日,杜菀的肚子越发的大了些,瞧着更像是个男胎,我同你夫君商量着,想为其备下些岁礼。” “不知母亲想要准备什么?” 沈月蓉不动声色的回应,倒想看看老夫人能够说些什么? “你前些日子不是各自送了月儿和景儿一间铺子,这孩子出生了,也是我们将军府的孩子,自然不好厚此薄彼,不如你便再送个铺子给它。” “母亲的意思是要我将一个铺子的名,挂在一个还不曾出生,也不曾定了名岁的人身上?” 之前并未发生这样的事,看来有些东西有所改变,自然也有了蝴蝶效应。 老夫人见她满脸的不高兴。便连忙故作可怜的说道,“我就说这件事情本就不该是我开口,你瞧。如今将她说的不高兴,一副仿佛我要占多大便宜一样。” 她说着,那泪水便从眼眶中挤了出来,另外一只手搭在傅恒钰的身上。 “你们都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们,如今不过是想为我自己的孙儿谋些,这也要被你们说,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管这件事了。” 老妇人双手拍着腿,一副好像自己作了孽的模样。 “蓉儿,母亲这些年也不曾真正求了你些什么,如今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不如你就满足了母亲吧,不过是挂个名字,铺子的经营权仍旧是你,不会有任何人跟你抢的。” “铺子的经营权是我?” 沈月蓉冷哼了一场,合着…这活冤种还得自己当。 “之前你同我说的时候,我已经给过你答复,这件事没得商量,母亲若没有其他的事,我便先行回去了。” 沈月蓉有些晦气地将手中的筷子放在了桌上,青花推着她离开,目光里带着责怪。 而她前脚刚走,傅恒钰觉得这也忍无可忍的将筷子摔在桌上。 “她这是什么态度?杜菀肚子里的是我唯一的儿子,往后将军府的这些全都是他的,她凭什么占为据有。” 杜菀坐在一旁,本身冷眼旁观,但如今又开口说道,“钰郎,别太着急,姐姐说的也有道理,我肚子里的孩子如今也才刚刚成型,甚至连性别都分不清男女,若是这时便将家里的生意交于他手上,难免有些不分分寸。” “我这不是也让母亲同她说了,只是挂个名字,一切事情的决定权还是在她手上。” 老夫人叹了口气,“你说说这算是怎么回事?不过你这妻子,自从你回来后,总是让人觉得有些不适?你们夫妻二人之间可有什么不曾同母亲说过的话?” 傅恒钰摇了摇头,又安慰着老夫人。 “母亲,我又怎么可能有话瞒着你,是她心中有怨气,之前闹着要同我和离,但最后不也不了了之,母亲放心,她强不了几日。” 老夫人看着傅恒钰,随后有些忍不住的开口嘱咐。 “如今京城当中有不少人的眼睛都落在你的身上,不管如何,绝不能让他们挑出错误来,我的钰儿,你一定要更争气一些才是。” “母亲放心好了。” 傅恒钰笑了笑,安抚着自己的母亲,希望老夫人莫要如此急迫。 沈月蓉回了房间,却写了封信,让青花送去给药铺老板。 今天傅恒钰看待她的神色,让她心里感觉到无比的不舒服。 王府。 “主人,这是那位夫人身旁的那个婢女送来的信封,说是让属下立刻交于主人。” 迟慕接了过来,瞧这上面的言论,有些皱眉。 此刻,却正逢永安郡主前来找他,更是直接闯了进来。 “越大越没规矩了。” 他将手中的书信放回了原本的信封中,压在了一旁文书的底下。 “你出去了几年,怎么越发与我生疏了?你要再这样…我可要给你告皇帝哥哥了。” “找我何事?” 永安郡主找到了一处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依靠着椅背,打量了面前的人许久。 “你这一来一回,怎么感觉性情大变了良久,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那么爱多管闲事了?就连将军能够得到那五品官职,也是你出面说的话?” “不过是因为觉得沈月蓉孤独一人…” “在我面前别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话。” 永安郡主很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我记得当年你酒后,曾经胡言乱语过,说是自己喜欢上了一女子,可那女子有心上之人,甚至愿意为其而付出生命,你告诉我这个人是不是沈夫人?” 他并未开口,但一切答案却都在不言中。 “我就说你不可能莫名其妙对一个女子如此…这可是我未来嫂子,那我可得帮你好好护着。” “别乱说,小心毁了她的名声。” “切。” 永安最看不惯的便是他这副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得了,我也不打扰你,这就回尚书府,过几日有场诗会,我想带她一同走走,你如果有空也可以来看看。” “等等。” 永安郡主刚要站起身,就听着身后的人冷漠的开口。 “又干嘛?” 他将刚刚收到的那封信拿了出来放在桌面上,又让人去叫了恒俞。 “你将恒俞送到她身旁。” “?” 永安郡主折返回来,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你要把恒俞送给她?” 这未免有些大材小用吧… 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但总觉得这是对那人的不公。 “怎么?” “什么怎么?恒俞可是在外头同你一起见了天地的,你如今却让他缩在一个后宅之中,保护一个女子的安全?这多少有点大材小用吧?你若是担心她的安全,随便找几个暗卫守着就是。” 永安郡主并不知晓迟慕早就已经在沈月蓉安插了人,自然第一感觉就是派几个暗卫守着就是。 “明刀易躲,暗箭难防,多准备几条路,或许还有更明朗的未来。”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迟慕的目光打断。 “行,我替你跑这一趟就是了,只是…记得欠我个人情。” ------------ 第六十二章 前来送爱心 沈月蓉心中有些忐忑,更不知若傅恒钰真的要为难于她,又该如何解决? 她下意识的送信给迟慕,却又突然觉得他或许不会因自己而得罪将军府。 总之一时之间慌乱无比。 此刻有些后悔为何要逞一时之能,非要拒绝傅恒钰的意思? 同老夫人一起吃完饭后,傅恒钰便陪着杜菀一同回了杜菀的院子。 回到了自己的地方,杜菀的脸上一改之前的和尚,反而带着几分娇嗔。 “你不是同我说,这件事情你一定会办好,就当是给我和孩子的补偿,可是现在…” 傅恒钰伸出手,将人搂进怀中,“我这也不是没想到她会拒绝吗?不过…我有的是办法让她乖乖交出来。” 他的神色有些让人瞧着渗人,此刻心中起了杀人诛心的念头。 午后夕阳西下。 沈月蓉有些昏昏欲睡,面前还有几份没有理出来的账目,有些头疼,却听见有人来报,说是永安郡主来寻她。 她有些奇怪,这还是让人奉了茶水等她。 却没想到都快过了半个时辰,人才慢悠悠的入了她院中。 “郡主。” 沈月蓉将她扶在上位,而她则是笑嘻嘻的开口,“我迟到了半个时辰,你可知道这半个时辰我去做甚了?” 她摇了摇头,怎可能会知道当今郡主的行程。 “我特意…在这将军府的各处都晃了一圈,又去见过了老夫人和将军,才来见你。” “你找母亲和夫君有事?” “你笨啊。” 永安郡主有些恨铁不成钢,无奈的开口解释。 “我听人说你在这府中长受他人委屈,又因为身后无人,只能打破牙根往里咽,这怎么能行,你如今可是我永安郡主的朋友,我当然要为你撑腰。” “所以你不会…让人动手教训了母亲和夫君吧?” 沈月蓉脑海中倒是闪过了些许画面,虽然看着挺爽,但毕竟打的是将军府的颜面,她也有觉得不妥。 “我就算是再不长脑子,也不敢这么干…只不过是在言语上警告了几分,让他们知道如今你可是有我罩着的人,不是他们能轻易得罪的。” 永安郡主又想起了些什么,便再度开口,“将军府的妾室,我还不曾见过,平时她是不是也很欺负你,那我等下还要去…” “你可快歇歇。” 沈月蓉伸出手将永安郡主压回了椅子上,神色中带着无奈。 “这是将军府,可不是什么乡野之处,能随便你如何,更何况杜菀如今腹中有着将军府的子嗣,我这当家主母都尚且无能为力,更别说…你了。” 沈月蓉会因为永安郡主有为自己而撑腰的心,感觉到无比的激动。 但却也害怕永安郡主如此做,会让整个将军府的人记恨,到时,难免会起了冲突。 “皇帝哥哥会保护好我的,再说了…越郎也会…” “行。” 沈月蓉转过头时,却看见了站在不远的恒俞。 “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顺着沈月蓉的目光瞧去,永安郡主才想起自己今日来的正经事情。 “你瞧我这记性。”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不是写了封信给他,他就将恒俞给了我,说是人从我手里走出来,自然没人会怀疑到他身上,你也能名正言顺的将人留下。” “我是给他写信觉得有些不妥,想要些人手保护,但是也没必要…是他吧。” 沈月蓉有些犹豫的开口,不知应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他给你的,你就拿着呗,反正如今在京城之中恒俞也并无任何用途。” 边疆已经平稳,迟慕也不会回去,自然他身旁的人也不会离开京城。 沈月蓉还是有些担忧,试图…逃脱。 “我就是一个宅中的纷争,就算是他真的有心想要了我的命,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刺杀,我只是想要个安心,没想着要这么个厉害的人物。” 上次沈月蓉也是见过他的身手,毕竟虽然是个男子,却面不改色地拖着轮椅许久,着实让人能感觉得到集中力量。 他又瞧见了那人手上有茧,瞧这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你放心,他身旁有的是人能用,给你的就留着,总不能让我好不容易来送个爱心,结果还被人拒绝了吧?” 永安郡主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沈月蓉有些无奈,只好答应下来。 “好,我将人留下就是,省着你们都不放心,不过…我也有自己的要求。” 沈月蓉贴在了永安郡主的耳边,说了些话,永安郡主听完,虽然有些恍惚,但却也答应下来。 “放心,这些事情我都肯定给你解决了,绝对不带让那个男人抓到半分把柄,你尽管好好的做你自己的事。” 沈月蓉点了点头,有些感激的看向永安郡主,“这些事都要麻烦你了。” “你麻烦我一次,那我也麻烦你一次!” “什么?” “过几日京城有场诗会,有许多家小姐夫人都会去,你同我一起呗?” 沈月蓉摇了摇头,“我从小便对诗词那种东西不太感冒,从头到尾都没学过几句,那种地方你要带我去就是丢脸,更何况我这双腿也不便于行,还是不去给你添乱了。” “蓉儿!” 永安郡主满脸的委屈,试图让其心软。 “这是会有不少青年才俊,你瞧瞧有没有喜欢的,要是有…就把你家这个不争气的将军踢了,再换一个就是,再说…还有那么多个家族显赫的小姐,我想都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你可别。” 沈月蓉有的时候真会被永安郡主那跳脱的思维所吓到。 如今已经身为人妻,又怎能够抛头露面,更怎能与外男相见,又是在诗会那种场景之下。 “我开玩笑,总之我帮了你,你就得帮我,我就当你答应了我,三日之后,我派人来府上接你,你要是不来,我可就要生气了。” 永安郡主一边说着一边便往外走,丝毫不给沈月蓉反驳的机会。 沈月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但又拿她没什么办法,只好吩咐青花,“帮我准备些。” ------------ 第六十三章 我也要去 或许真如永安郡主所说,她的存在让整个将军府重新审视沈月蓉的价值。 自从杜菀回了将军府后,每次在老夫人处用饭时,他们都是同起同坐。 可这次却是杜菀站在一旁,犹如下人一般侍奉着几位主人。 “蓉儿啊,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如今得同母亲说句实话,你和永安郡主如今究竟是何关系?今日她来,又到底是因为什么?” 老夫人的眼睛几乎盯在了沈月蓉的身上,仿佛今日她一定要说出个缘由。 “母亲问我,我自然不敢不答,之前出手拯救了那位小侯爷,也认识了郡主,郡主与我一见如故,便也处成了朋友,今日她来,是因为后几日场诗会,想邀我一同前往。” “诗会?” 傅恒月的目光猛地投射到了沈月蓉的身上,“你是说过几日在龙安山举行的那场诗会吗?” “具体的我不曾问过郡主,不过郡主说确实不在京城,想来应该是月儿说的那场。” 傅恒月下意识的抠了抠自己手上的镯子,“那场诗会,所前往之人皆是京城当中的达官贵人,更是举办者亲自邀请,没有相关证件是绝不可入内,你竟然有资格?” 老夫人一听傅恒月的话,倒也来了精神,将目光落在了沈月蓉的身上,“蓉儿,既然这场诗会如此重要,不如你便带着月儿一同去,终归是你自己家的妹妹,理应互相扶持。” 老夫人又想让她带着人去? “永安郡主只是口头上与我相邀,我如今并无请柬,就算是有心想要带着月儿,怕也是无力。” “你手里都没请柬,说这样的话有什么用?” 傅恒月突然冷下了脸了,又有些厌恶的看着自家哥哥。 “哥哥,有些事情母亲虽然不说,但是心中总有隔阂,我想问问哥哥,哥哥从前不在嫂嫂负责府中内外,在外面抛头露面也就算了,如今哥哥都已经回来了,嫂嫂却还在外面…是不是多少有些不妥?哥哥也理应好好的将此事处理了吧?” 傅恒月有些气不过,为了这场诗会的请柬准备了良多,却因为身后没有足够的庇护,而让人抢了自己的排名,以至于没有拿到机会。 可沈月蓉明明什么都没做,此刻,却能够成为永安郡主的座上宾。 “这…” 傅恒钰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沈月蓉,心中也是偏向傅恒月。 “月儿这话说的,虽确实有些偏颇,但也有几分理,从前我不在,确实要劳烦夫人为我周旋,可如今我既然回来,夫人变也不必…” 傅恒钰可实在是想收回沈月蓉手中所有势力。 可始终力不从心。 从上次谈崩之后,他心中一直起了杀心,只是每每想要动手之时,都能感觉到沈月蓉的乖巧与顺从,便有几分怜悯。 杜菀始终乖巧的站在一旁,只是手一直捧着腹部,让人看起来十分吃力的样子。 “母亲。” 沈月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满目皆是关怀,“今日怎么没有安排杜菀妹妹的位置?他如今月份大了,肚子也有些劳累,怎么还让她站着?” “本来就是个妾室,侍奉人的命,从前是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娇惯着,我前些日子听说…她做了些不利于你的事,今日就且让她站着,也明白些什么叫做主奴之分。” 沈月蓉心中冷笑。 这群人还真是虚伪至极。 自从杜菀回府之后,不管是腹中胎儿所用,还是她本身,傅恒钰一直用着这些年来攒下来的银钱贴补。 可谓是一时风头比她这位当家主母都有些光亮。 “立规矩也不急于一时,更何况大家都在吃饭,让他一个人在那等,确实有些不妥,还是坐下来。” 沈月蓉一边说着,一边便伸手将杜菀拽了过来,硬生生的压在了一旁的椅子。 “母亲,月儿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如今我已是深宅妇人,确实不该总是在外出头,这三年我也累了,便想着将手中的生意先行,让诸位管家看着,有什么特别紧要的事情,我在集中处理,其余的…就不必再回秉于我了。” “你这意思是…不想管家中的生意了?” 老夫人有些迟疑,毕竟之前无论怎么说,沈月蓉都不愿意放手。 沈月蓉点了点头,“我之前不也同母亲和妹妹说过,若是母亲和妹妹能够解决困难,我自然愿意拱手相让,只是从前一向觉得妹妹年纪还小,难免担不起责任,所以才一直落在我头上,不过最近发生的些许事情也让我改观,便想着让妹妹与我多学习。” “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老夫人牵过傅恒月的手,又拉过沈月蓉的手,将他们二人的手叠在一处。 “大家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和我的,如此就应该是如此相亲相爱。” 这样的好消息,让老夫人笑的嘴角都要咧到了耳后。 沈月蓉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希望到时将军府看到那些账目,能够真的处理清楚一切事宜。 傅恒月担心着诗会的事情,“嫂嫂,你如今这腿一直都不好,怕是折腾去龙安山,难免有些劳苦,步入这一趟,就我替嫂嫂去吧,我也好…同永安郡主认识认识。” 老妇人只是说想让沈月蓉带着她出去见见世面。 沈月蓉甚至没想到她会想直接代替自己。 “你的意思是…让我直接把请柬给你?当做永安郡主邀请的那位坐上宾是你?” 她毫不吝啬的点了点头。 “请柬都是按照人头制的,就算是嫂嫂想带我一同前去,怕是也…有些不妥。” 她叹了口气,一副故作惋惜的样子。 “那可是这京城之中所有才子佳人汇聚之处,我从小便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便想着…若是能够借此好好的与京城的那些小姐妹有所往来,或许往后对将军府也有助力,嫂嫂,我从小到大所求的你都会满足我,这次应该也不例外吧?我保证绝对不会给嫂嫂丢人,嫂嫂便同意了吧,求求嫂嫂了。” ------------ 第六十四章 有所求 傅恒月自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便十分明显。 在其无所求的情况下,沈月蓉在她的眼中,不过犹如一个下人一般随意。 可一旦有所求,沈月蓉便又变成了她那无所不能的嫂嫂。 “这是永安郡主定下来的名额,也并非是…我能随意更改,母亲…” 沈月蓉有些为难的目光落在了老夫人和傅恒钰的身上。 傅恒月也是一脸的可怜。 “母亲,哥哥。” 血溶于情,自然傅恒钰和老夫人都不会站在沈月蓉的角度上。 “我今日瞧着永安郡主,想来与你之间的关系一定十分亲密,不然也不会主动都能拜访,甚至还将自己身侧的侍卫送给你,如此亲密的举动,以便替你妹妹求个名额,想来郡主殿下也不会给你难堪。” 老夫人眼瞅着沈月蓉不愿意将名额另给,便也打起了让她为傅恒月再求一个名额的想法。 “不是月儿说,这名额十分紧俏,怕是千金难求,我与郡主也认识,不过才匆匆几日,郡主已经给了我不少,若是我再强行让她为我加个人,未免显得有些过于贪心。” 沈月蓉好说歹说,就是不想同傅恒月一起前往。 她站起身来,“你就是不想让我去罢了,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鬼话?你以为我愿意,我才不想跟你出去,让他们叫自己是个瘸子的妹妹,我才不想呢。” 吼完这句话,人便转身离去,身影很快就化作了一个小小黑点。 傅恒钰叹了口气,“就算是你实在不想同她一起前往,也不必如此,在母亲与我面前就拒绝她,我这妹妹…也是有自己的自尊心的。” 他有些怪罪沈月蓉,觉得如今的一切皆是拜沈月蓉所为。 沈月蓉想要解释,但又一时之间不知自己能如何改变他们的目光。 “罢了,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而为,如今妹妹都已生气,你也不要推三阻四,哪怕是特意为其去见见永安郡主,若是那位郡主实在不愿,我也不强求你如何?” 傅恒钰都将话说到了这,沈月蓉若是再次拒绝,难免会引起他人心中不满,只好答应了下来。 “既然是夫君所求,那我竭尽全力。” 沈月蓉第二日本并未想去寻永安郡主,实在是傅恒钰甚至请了个早朝,也要陪着沈月蓉一同前往尚书府。 她叹了口气,却只能强撑着些许不太精神的身子,跟着他一同去了尚书府。 二人到时,确实有些过早,就连永安郡主都不曾起身,还是在外间等了些,才得以被人带进了屋。 永安郡主明显是被人扰了清梦,一只手抵在额头,还闭着眼,有些困倦。 “见过郡主。” “见过郡主。” 傅恒钰的声音是沈月蓉很少听得见的谄媚。 永安郡主本原以为仅仅只是沈月蓉一人,可听见傅恒钰的声音,才得知面前多了那么一个人。 “你怎么来了?” 即使瞧见了,永安郡主却也没有同他搭话,反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一旁沈月蓉的身上。 “如今这天气更深露重,你若染了风寒,该如何是好?有什么事大可…同我说一声就是。” 沈月蓉干咳了两声,才向永安郡主解释。 “这不是有求于你,总觉得要亲自见过才算诚恳。” “你对我有求?” 永安郡主一下子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趣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同我说说是什么事?这可是少见的,你求我,我定会将此事给你办的妥妥贴贴。” 沈月蓉故作短切的看了看傅恒钰的目光,却只听永安郡主开口,“有什么事你直说?不必看在别人的目光中,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 她叹了口气,“这还不是龙安山诗会的事情,我原以为不会是个简单的大家聚聚,便也不曾放在心上,昨日听了自家妹妹介绍,才知道这聚会有多重要。” “你是为了那场诗会而来呀?” 永安郡主又缩回了椅子上,有些不太正经。 “那诗会在外头确实一票千金难求,可在我这我想让谁去就让谁去,只是你同我真心说句话,你真想让你那妹妹同你一同前去吗?” 沈月蓉有些尴尬,或许就连永安郡主都能够看得出来掩盖之下的不愿意,而面前的男子却干脆地忽略了其中的一切。 “我……” “她当然是愿意的。” 傅恒钰看着沈月蓉,许久不曾说话,连忙将话头引了过来。 “我家妹妹也实在是艳羡永安郡主,想要与您相识,所以特意请了我家夫人,想……” “艳羡?” 永安郡主冷哼了一声,目光中带着几分敌对。 “羡慕我什么?小小年纪便已与他人成婚?还是说…自幼养在太后身旁,吃尽了教养嬷嬷的苦,如今也难以解脱?” 这一句话却彻底扎透了永安郡主难有些强硬的表面下掩盖着的那颗脆弱的心。 永安郡主的父母并非是皇族中人,反而只是太后的闺中旧友,太后实在喜爱,便带进了宫中抚养。 这些年没有太厚的允许,永安郡主甚至都不配见自己的亲生父母。 就算是相见,也是有君臣之别。 郡主与普通的大臣家中,可绝不能有半分心情。 后来父亲辞官归乡,那是他们最后见的一面,后来听说他们二人皆死在了家乡,也算是落叶归根。 傅恒钰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能带来如此大的误会,连忙跪倒在地,祈求着永安郡主的原谅。 而在这时,越尚书正好从外面回来,看见永安郡主面上有些不悦,满是担忧之色。 手上的糕点被下人拿走,他的语气里满是担心。 “郡主怎么了?我听人说不是再见你的朋友,可是又与他们有了误会?郡主可莫要总是如此。” 尚书走进来时才发现是将军府的两位。 虽然沈月蓉出手救治了他们的儿子,但对于从始至终不曾露面的将军府其他人,尚书还是有些厌倦。 他伸出手摸了摸永安郡主的额头,“怎么瞧着这般憔悴?可是没睡好?” ------------ 第六十五章 给他难堪 永安郡主看似悲惨的一生,最好的救赎便是这个将自己视为生命的丈夫。 她点了点头,“蓉儿他们来得有些早,我怕等了急,便着急忙慌的起了身。” 沈月蓉也没想到永安郡主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如此急迫,便连忙开口。 “我来找郡主,也并无什么其他别的急迫的事,就只有这一件,永安郡主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我也并非想要为难郡主。” 傅恒钰寡了沈月蓉一眼,又加上了一句,“悦儿是真的想去,还请郡主殿下能够给个机会。” 永安郡主叹了口气,而尚书也洗了手,坐在了永安郡主的身旁,刚刚被拿下去,热了的糕点也重新被拿了上来。 他仔仔细细地将糕点切成了小块,又晾了一会儿,才递给永安郡主吃。 而永安郡主也习惯性地将头偏向他那处,瞧着应该是他们平时的相处便是如此。 沈月蓉心中倒有几分艳羡,如此心疼人的夫君,谁又不想要呢? 傅恒钰见他们又不说话,心中急迫得很,又想起了前些日子的事,连忙朝着那位尚书鞠了一躬。 “说起来,上次我们两家小孩子之间的冲突,我还不曾向尚书和永安郡主道个歉,不如今日,由我做东,请二位一同吃饭,便向二位道歉。” “这歉,蓉儿已经替你说过百遍,责任也是蓉儿替你担了。我这辈子都不曾见过比你更窝囊的男人,本以为是个从边疆回来的壮年郎,怎样都不会将所有罪名落到自己的妻子身上。” 永安郡主能感觉到尚书的安抚,本不想将一些难听的话讲出口,可此刻傅恒钰觉得句句言语,实在让永安郡主的心难以安宁。 “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也听说过你在京城的一切,更知道,荣儿究竟为了你这个男人而付出了什么,可你呢?三年之间连封书信都不曾有过,若非是如今蓉儿还在将军府,是否你根本就忘了自己有这么个妻子?” 永安郡主从一开始便瞧不上将军府中人,若不是沈月蓉改变了她的想法,她也不会愿意见他,早就让人乱棍打了出去。 “我知道小侯爷的事,郡主觉得心中有委屈,可却不该如此,好像我们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 傅恒钰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反而看着永安郡主如此变相的为难时,语气中也带着些许不善。 “我同沈月蓉之间是夫妻,自然如何相处,如何做人,如何行事,都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可与你们并无任何关联,郡主是不是管得有些宽了?” “傅恒钰。” 沈月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语气中带着几分紧张,瞧着他的目光也带着几分恳求。 “别在这胡言乱语。” 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家里事而引起永安郡主和尚书二人之间的猜测。 他们夫妻见傅恒钰在尚书府都如此,心中难免有几分不妥。 永安郡主更是心里想着什么,便把话说了出来。 “你怎么如此厉害?不管如何,荣儿也曾经是神医唯一的后人,更是陛下亲自纳的三品官员,无论如何,也不是你在这将军府能随意谩骂之人。” 傅恒钰说完这话之后便觉得有些不妥,他站起身来,有些迷茫地看着面前的夫妇,哟,连忙向沈月蓉道歉。 “是我一时之间情急,才会对蓉儿说出难听的话,我向你道歉。” 他看着面前的人,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让人恶心。 沈月蓉没有说话,只是冷漠地瞧着眼前的人。 尚书也不曾言语,反而只是认真的,将面前的糕点挨个都切成了小块,又拿了一整块滴到了沈月蓉的面前。 “永安一向很喜欢这样的糕点,不算甜,但又带着些许茶味,沈夫人尝尝?” 沈月蓉看了看永安郡主,得到了她的允许之后,才将东西拿了过来。 “多谢尚书了。”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将傅恒钰当做了空气一般。 毕竟是先说错话的那一位,终究没有什么资格能为自己辩解,他便只能站在一旁,有些拘谨地看着几人往来。 过了良久,那位郡主才开口说道。 “你若真想在诗会上加个名额,你尽管将人带去,若是有人问,你就说是我的朋友,自然没人敢拦着你。” 沈月蓉点了点头。 永安郡主知道她并非是真心想要将傅恒月带过去,但又有一些不好拒绝。 “不过这一次都要以你的心愿为先,若是让我知道…有人为难你,我定不会让他好过。” 永安郡主的这句话就是说给那人听的。 果然听见了这话,傅恒钰的神色越发的有几分难看? “今日早晨你起的应该也算早,如今说了会话,也是越发疲惫,便回去吧。” 沈月蓉点了点头,随后同他们夫妻二人告别。 尚书站起了身,让人包了些茶点给她。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是永安比较喜欢,所以府中常备,我瞧着你也有些喜欢,就多拿回去先,若是没了,便同我要也好。” “是。” 永安郡主也加了一句,“这茶点不是在外面卖,而是他亲手做的,味道绝香,既不像普通糕点那般甜腻,又不像茶水一般苦涩,着实好吃。” 沈月蓉虽然仅仅只尝了那一块,但着实有些动心。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永安郡主和尚书二人面带微笑,将他们一同送走。 而刚上了马车,傅恒钰便忍不住的黑了脸,看见了沈月蓉手中的糕点,更是有些冷淡的嘲讽开口。 “还以为你与永安郡主有多么深的关联,实则不过如此,一个廉价的糕点罢了,就能够如此简单的收买你?真是丢进了将军府的颜面!” 沈月蓉并未说话,此刻的她,可懒得与面前的人分说。 一路无言,直到回了将军府。 傅恒月不知去哪了,回来时身旁带着几个同龄的人。 “傅恒月,这不是你那个瘸子嫂嫂?听说他有本事给你弄来了龙安山诗会的请柬,快拿出来让我们瞧瞧是什么样的?” ------------ 第六十六章 答应下来 那几个人明目张胆的拦在将军府门外,目光挑衅,看到沈月蓉那双腿时,眼中更多的是鄙夷。 这件事并未定下来,沈月蓉也不曾真正的答应傅恒月会成功,如今却只是站在一旁,并不曾开口。 傅恒月有些尴尬,求助的目光落在了沈月蓉和傅恒钰身上。 傅恒钰刚想开口,却只听见沈月蓉悠悠说,“请柬我还不曾拿回来。” “呦。” 裴家大小姐轻蔑地看着面前的人,“瞧瞧人家说话都有文化,还不曾拿回来…谁不知道诗会的请柬,是统一发下来的,怎么可能需要人去取?” 大家哄堂大笑,让傅恒月觉得有些下不来台。 沈月蓉倒也没说错什么,毕竟永安郡主就是这么说的。 “信不信由你们,另外…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不要拦在别人的门口,你们的父母没有教过你们吗?待在别人家的门口是一个很没有礼貌的行为。” 傅恒钰本想冷观这一切,怎么也没想到她竟敢这样说。 “裴…思语。” 傅恒月有些尴尬地叫着那人的名字,可那位裴家小姐明显被沈月蓉的话所气,瞪了她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你又在发什么疯?不是,你今日答应了母亲,会从永安郡主那里替我求个请柬回来,为何…” 傅恒月看着那些远去的背影,其中全是昔日与她走得相近的,但如今全都是嘲讽。 “这样我还怎么在朋友面前…” 沈月蓉转过头去看了看那些已经离开的女孩子们。 “周嬷嬷这些日子以来精心教导你,难道不曾告诉过你,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告知旁人吗?我只是说替你去求,没有说一定会成功。” “我不管。” 傅恒月甚至直接在这门外耍起了脾气,她走到了傅恒钰的身旁,声音里满是娇气。 “哥哥,哥哥,你要为我做主,她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出糗。” 傅恒钰本就因为永安郡主夫妇对其态度不好,心中气愤难忍。 如今看着沈月蓉如此自傲,便心中更加多了几分怨。 “如今你嫂子和永安郡主走得极近,哪里还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能够扯上关系,我可怜的妹妹!” 傅恒钰的语气很是阴阳怪气,可沈月蓉丝毫不曾放在眼中,只是吩咐着青花将自己送回了住处。 青花站在房内,而桃花和恒俞倒是在门外。 她摆弄着尚书府拿回来的东西,语气有些难听。 “郡主都知道心疼小姐,可是将军…除了前些日子同小姐…” “别。” 一提到那一晚,沈月蓉便觉得有些反胃。 “也终究是我太过心软,虽想抗拒与其亲近,但又害怕让他发现我的不对。” 沈月蓉本想拒绝他的留宿,但又觉得…有些不妥。 “小姐如今是真的想好了,不管将军如何,都不会再和将军在一处了吗?” 青花同她一向都是一条心。 她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有些事情…根本就不值得怀念。” 他们两个那廉价的爱情也是一样。 傅恒月气鼓鼓的,拉着傅恒钰去找了老夫人,老夫人细细询问之下,才知道如今的决定权仍旧在沈月蓉手上。 “你这丫头,话都不曾问了,便又同你嫂子吵了架,如今倒好,若是她不肯带你去,你还有什么法子?” “我这不也是…” 她委屈地看一下傅恒钰,“哥哥,你便帮我在嫂子面前多说些好话,让我去吧。” 傅恒钰一向心疼妹妹,便也答应了下来。 从老妇人的院中去找了她,将老夫人的想法说了出来。 “夫君的意思是我若是执意不想带妹妹前去,便是要违背婆婆的意思了吗?” “我不是在要挟你。” 从老夫人处回来,他有些漂浮的心思也安定了下来,“蓉儿,你我本是夫妻,月儿也是我们的妹妹,若是没了脸面,你我夫妻不也…便算是我求你的。” 沈月蓉以许久不曾见面前的男子放下脸,如今…倒是豁得开。 “我本从一开始就没说过,我不愿意让妹妹前去,一开始觉得这不过是永安郡主的赠予,若是我为妹妹去求,难免让人觉得,因为我有些不太知足,不过既然永安郡主也说我可以去带家中妹妹,我自然不会将她扔在这。” “我就知道…你如此体贴的一个人,又怎会就这样心狠地将妹妹扔下呢。” 傅恒钰又十分虚假地在沈月蓉面前说了几句恭维的话,随后不知是否故意而为,倒是落了一句。 “我听人说你最近一直在找父亲留给你的东西,是什么很重要的吗?” 沈月蓉摇了摇头,“只是一些医书,上面写了不少父亲对其用药的理解,和药方的进展史,我如今想瞧瞧。” “这倒是极为贵重的东西,只是你嫁过来时,那些个嫁妆被分散塞进了将军府的几个库房里,如今也一时之间找不到,我已吩咐让他们去寻了。” “我知道了,多谢夫君。” 傅恒钰又坐了一会,快要到晚饭的时候,却以老夫人为借口离开了沈月蓉的住处。 那些医书,外面卖的那些普通的,实则却是父亲可不是这些年来的行医记录,还有不少是有关于各种疑难杂症的解决办法。 沈月蓉并不想让这些东西全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更何况如今腿上的疾病,已经试过了几种药材的辅助,虽然能够感觉到它的变化,但是却还是有些欠缺。 她想了想,又写下了一个方子。 “青花,明天替我煮药的时候,换这个药方,顺便把敷的药物也换一种…” 青花有些心疼自己家的小姐,“小姐都已经折腾了这么些时日,但一直都没有起色,要不然我们便不要…” 是药三分毒,总是会有对身体的影响,青花并不想让自家小姐太过于冒险。 “你也瞧见了,如今京城的这些人,有多少人在嘲笑着我的腿…我不想就这样忍下来。” 若是换做从前,或许她便忍了。 ------------ 第六十七章 山脚下口舌相争 青花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外界的那些流言蜚语,真的很容易便夺了一个人的性命。 “小姐,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陪着你。” 两日的时光稍纵即逝。 龙安山诗会的那一日。 老夫人早早地便吩咐人准备了不少东西,如今更是几乎塞满了马车的后座,以至于沈月蓉和傅恒月二人便只能够坐在同一个马车之上。 二人原本便没有什么往来,傅恒月一向高傲,看不起自己的这个嫂子。 又因为之前沈月蓉并未在将军府门前为其说话,以至于直至今日,那些人还在怀疑,傅恒月是否会出现在诗会之上,一路上便二人并无往。 到了龙安山脚下。 山势有些陡峭,便只能够换乘轿撵。 只是人员太过庞大,永安郡主的安排有些失误,沈月蓉便先行将自己的轿辇让给了旁人。 傅恒月便只能够陪着她一同等着新的。 就在这个时候,裴家大小姐也从自己家的马车上走了下来,瞧见了,站在一旁等候的他们二人,心中想着那件事,变心中更是委屈。 “呦,打眼看就觉得有些眼熟,没想到竟还真是将军府二位,怎么?突然之间又有了请柬?那这次拿出来瞧瞧?” 永安郡主根本就没给沈月蓉请柬,毕竟是永安郡主特意吩咐的人。 傅恒月有些慌乱地看了看,始终坐在原处没有开口的沈月蓉。 沈月蓉只是觉得不过是半大的孩子,懒得与他们之间争吵罢了。 “不会如今还拿不出来吧?” 裴家大小姐瞧着她急促的样子,又开口嘲笑,“难不成你连请柬是什么样子的都不曾见过?” 她一边说着,一边让人将自己的请柬拿了出来。 “真是个可怜的人,那我便让你看看我的。” 大红色的纸张上面镌刻着金色的字体,专属的名字被刻于其上,是任何人都不能够替代。 “我确实不曾见过请柬。” 沈月蓉适当地开口,又瞧了瞧裴大小姐手上的这份。 “不过裴大小姐手上的这份请柬,是从何而来?” “自然是…龙安山上那位邀请。” “我记得永安郡主说过,这施惠请的都是一些京城当中有名的才女佳人,我怎么不记得裴大小姐是个懂诗的人?” 这位裴大小姐自幼便被父母娇惯,从来不识大字。 更别说要让他同一班的文人一样,说些文绉绉的言论。 “你……” 裴大小姐正式被激怒,便吩咐着自己身旁的家丁将人抓起来。 “放开她。” 身后传来男人带着些薄怒的声音,裴大小姐转过身去,刚想反驳,便瞧见快步走来的迟慕。 当场的诸位立刻有些惊讶,连忙都跪倒在地,“见过王爷。” 就连裴大小姐也有些后怕地跪倒在地。 沈月蓉也没想到,在这样的场景里竟然还能遇见迟慕。 她摇了摇头,示意男人不要太过于靠近。 傅恒月则是以为迟慕所有的担心是因为自己而起,连忙走上前去,拦住了男人的脚步。 裴大小姐原以为不过是身后有永安郡主,却没想到竟还有王爷的手笔。 男人也彻底冷静下来,他看着几乎要钻进自己怀里的女子,毫无感情地开口,“你没事就好,永安不是说已经安排妥当,怎么却让你们在山底下等了这么久?” 他有些心疼地看向沈月蓉,生怕因为等候太久,而让沈月蓉腿部的救急有些严重。 “无妨。” 傅恒月低着头,声音里却隐隐的带着些许委屈。 “嫂嫂说,永安郡主有些忙,人又多,便有些安排不过来,说是让我们再等等。” 一副好似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愿意怪罪旁人的样子。 沈月蓉在心中冷哼,若不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怕是迟慕早就已经发作。 再说,迟慕说话时目光都是朝着自己的,傅恒月也不好好瞧瞧。 “那你和你家嫂嫂便跟我一起来吧。” 迟慕自是有自己专用的,便一同将他们二人带上了。 “多谢王爷。” 傅恒月故作娇羞,想要同男人搭话,可他却毫不避讳,看着沈月蓉的那双腿。 “站在底下多久了?山间难免会有些冰冷,怎么不让人替你准备个毯子?比我辛辛苦苦把药材让给你,结果你这腿却毫无进展,反而更坏了。” “放心,这点风还吹不到,我好好将养着,怎么可能会更坏。” 或许是因为也没了别人,他们二人你一语我一言,倒是彻彻底底让傅恒月插不进去。 傅恒月色是没想到自己以为的优待,实则全都是因为沈月蓉的缘故。 被忽略的她,只能坐在最边边上,只是希望赶紧到达诗会的举行地点,能够让他们二人分开。 将近半个时辰。 他们才到了真正的山门。 “多谢王爷,劳烦王爷,我便和嫂嫂先行进去。” 傅恒月一边说着一边就想让人推着沈月蓉赶紧离开,但却没想到迟慕一脸无辜。 “你们怕是走不得。” 他从怀里拿出了永安给他的请柬,“裴大小姐有一句话没有说错,这诗会的进入都需要请柬,可你们二位的没有,原本是…永安交给了我,让我提前给你们,可我最近这几日有别的事情在忙忘了,今日怕是您二位都得跟着我。” 沈月蓉心知肚明,这点小事若是迟慕想做,早就派人将请柬送给将军府了。 她看着面前的人,又看了看傅恒月,突然之间明白了。 “那就麻烦王爷了。” 他们三人一前一后,永安郡主如此安排自有自己的考量,但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三个人时,神色有些不悦。 “你怎么还是带她来了?” 她跑到了沈月蓉的身旁,微微低身,同她说着话。 “自家妹妹,也不好拒绝。” 她又看着面前的人,“这是我家妹妹第一次出远门,就劳烦王爷替我照顾一下。” 语气中有一种想要撮合他们二人的感觉。 ------------ 第六十八章 诗会盛况 虽然没有另外一副请柬可用,那就只能让傅恒月一直跟着迟慕了。 迟慕心中有些不悦,在面前的人过于聒噪,但看向沈月蓉那副拜托的神色,却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 “好。” 等他们二人离开,永安郡主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让他同意来诗会,我费了多少心,你怎么就…” “你不会真的想撮合我和王爷吧?你可别乱来,所有人都知道我这妹妹爱慕王爷,你怎么就偏要把我与王爷凑在一起?也不怕被外头的人听见了,觉得荒唐。” 沈月蓉虽然一直都觉得自己同男配确实有些默契,但绝不可能是要成为夫妻的那种默契。 “你…这整个京城当中,有多少个贵族小姐都看上了我这哥哥,只是他素来不喜欢,我瞧瞧他对你挺感兴趣的,所以才…” “你哪只眼睛看着他对我感兴趣?反而我瞧着他倒是对我的妹妹感兴趣,如今正好让他同我妹妹培养培养感情,或许万一真的就有了好事。” 沈月蓉并不觉得迟慕对自己有什么过于特别之处。 反而刚刚他同傅恒月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十分温柔,一想到之前定下的婚事,便有些头疼。 “我不管你了。” 永安郡主有些委屈,原本以为今日能撮合沈月蓉和迟慕二人,却没想到沈月蓉竟眼睁睁的将人让给了旁人。 傅恒月跟着迟慕一同去了迟慕所在的位置,随后坐在了迟慕的对面。 “今日我同嫂嫂又麻烦王爷了。” 男人不语,但也点了点头。 “王爷有什么喜欢的吗?” 好不容易有了共处的机会,傅恒月想要多了解了解王爷。 迟慕则是目光一直都不曾离开与永安郡主待在一起的沈月蓉。 不仅不曾回复傅恒月的询问,反而更是开口问道。 “你嫂嫂……喜欢什么?” 这句话倒引起了傅恒月的惊觉,一路而来,他对沈月蓉的关心绝对并非是表面。 “王爷难不成对我嫂嫂有什么……” 迟慕也突然之间发现自己今日未免有些太过明显,连忙开口为自己弥补。 “外界都传本王与你,这不是也想提前了解一下将军府的诸位喜好,若是往后真的成了,本王作为将军府的女婿,总不能连自家嫂子喜欢什么都不记得。” 傅恒月被他的一番话语所吸引,连忙开口说道,“嫂嫂病重多年,又因为一双腿的累赘,不太能够方便行走,所以便一直…饮食还是清淡,倒也没什么太多的喜爱,写了一手好字…” 真正被人询问的时候,傅恒月才发现自己好像不太了解沈月蓉,但也说出了几项。 “还有…那就是格外喜欢那些医书,如今还刻意嘱咐人在自家院子里面也备下了一间药房。” 傅恒月根本不理解沈月蓉的想法,所以觉得那间药房,着实有些晦气。 “也是,从前她一直跟在神医身后,当然会对这些感兴趣。” 傅恒月刚要开口,却听人说诗会如今已然开始。 傅恒月便只能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说到底还是年纪比较小,不过是坚持了几轮,便觉得有些无趣,去了后院吃喝。 永安郡主和沈月蓉到颇为感兴趣,甚至二人也点评了些许诗句,选了几个好的,给了些许赏赐,诗会也算是落幕。 等要离开时,沈月蓉才发现,不知何时离去的傅恒月一直都不曾回来。 “这丫头年纪小,总是喜欢四处走动,青花,你去寻一寻。” 永安郡主也害怕人会出事,连忙也吩咐自己手底下的人一同去寻。 不知过了多久,人才被寻回,一身华丽的衣裙,如今早就已经变得落魄不堪,那张本精致的小脸上,如今也被涂满了泥土,浑身脏的好像刚从垃圾堆里被捡回来。 傅恒月看到沈月蓉的第一刹那,神色中带着几分委屈,“嫂嫂,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永安郡主也没想到会有人敢在自己举行的诗会之上动这样的手。 “怎么回事?” 永安郡主开口询问将人带回来的那些下人。 “属下们不知,找到傅小姐的时候,便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如今宴会之上的人走的也差不多了,就算是此刻要查,也很难能够查得出来一个结果。 永安郡主有些为难的看沈月蓉,毕竟傅恒月是因为自己的邀请才来了这。 沈月蓉心中倒也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无妨,不过是几个孩子之间的打闹,没必要如此当真,便到此为止吧。” 沈月蓉并没打算追究,可傅恒月反而有些委屈。 “那些人如此对我,你身为我的嫂嫂,怎么能够不为我做主?我要回去告诉哥哥,我要让哥哥知道你这个坏女人的真正面目,我要让哥哥休了你。” 这大庭广众之下,傅恒月的这番言论,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猜测与议论。 沈月蓉低着头,永安郡主却不怪沈月蓉的脾气,直接让人拿东西,封了她的嘴,随后压到了山下。 “今日的事,若是你想要个结果,我定会让人查了个干干净净,到时让人亲自上将军府为你赔罪。” 沈月蓉却摆了摆手,毫不在意。 “猜猜就知道是什么人,刚刚在山脚下的时候,与裴家大小姐冲突,不过是人家的报复罢了。” 想起裴家大小姐,永安郡主更是一肚子的恼火。 “裴家大小姐这些年一直仗着裴家的身份,胡作非为,甚至就连这场诗会,也是顶了别人的名声,才能够来参加。” “顶了别人的?” 永安郡主点了点头,“说是好像夺了他们私塾一个普通女孩子的,反正也没人在乎,当然也不会有人特意为这女子发声的。” 沈月蓉未免有些巧合,还记得傅恒月原本是有资格参加的,只是…有人顶替了她。 “在想什么?” 沈月蓉摇了摇头,“真是麻烦你了,为了我开了这特权,让我在你身旁坐了良久,还帮我挡了不少那些恶言恶语。” 永安郡主则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明日还有份礼物送你。” ------------ 第六十九章 不可追究 永安郡主到底是什么打算,沈月蓉一时之间也摸不清,便只能够先回将军府作为打算。 今日傅恒月也受了委屈,沈月蓉本以为她会像从前一样,刚走进府中,便会教养着向自己的哥哥和母亲诉苦。 可她却一改从前,安静的很,仿佛什么都没有经受过。 直到老夫人看见她那副悲惨的样子,有些心疼的走上来,“我的乖孩子,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询问的目光落到了沈月蓉的身上,沈月蓉如实相告。 “妹妹趁着我不注意,不知跑去了哪里玩,也不知是同什么人起了争执,永安郡主与我的人找到她时,便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她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不悦的开口,“你竟然将我的女儿带走,就应该好好的保护她,怎么如今又说…” “母亲。” 傅恒景从外匆匆忙忙的回来,一路上也听说了不少闲言碎语。 “这件事情怪不得蓉儿,也怪不得任何人,要怪就怪妹妹这张嘴…母亲这些年是真的太疏忽对妹妹的管教了。” 老夫人没想到如今竟然连傅恒景都站在了沈月蓉的身旁,为其说话。 “你到底是谁的孩子?你怎么能够为她说…” “母亲。” 傅恒景的神色有些让人看起来害怕,“这件事情就不要议论了,先送三小姐去更衣,不准府中的人议论这件事。” “是。” 傅恒月被人带走,老夫人心中还有怨气,他见状,便将自己今日听别人说的话说出了口。 “虽说没什么证据,但那日裴家小姐在门口时便有些想要动手,如今想来,也终究是我们家月儿恐怕有些不知分寸,得罪了裴家。” “这裴家到底是何出身?为何你们个个…都如此害怕?” 老夫人不太了解京城当中的诸位世家,以至于想要知道裴家。 “裴家,皇后的母家,这裴家大小姐,更是曾经小的时候养在皇后身旁,有了太子之后,才被放出宫中。” “你是说…” 怪不得如此放肆,都没人敢管。 在永安郡主身侧如此放纵,可却也不曾得到规矩的规劝。 “这人我们得罪不起,母亲,就麻烦你帮我去劝劝妹妹,让她躲些。” “那肯定,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而得罪了皇后,那你在塞外所打下的那些军工,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岂不是烟消云散。” 皇后虽是后宫之主,可将军府无名无份,也并非如其他将军那般厉害,若是真要出手,怕是不堪一击。 “是。” 老夫人还是有些担心傅恒月的处境,便说了两句后,匆匆忙忙的赶去了傅恒月的院子。 傅恒景倒是留下来与沈月蓉面面相觑。 “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听着妹妹出事,官署里面的人害怕我担心家中,就让我先行离开,也好能够做个主。” 沈月蓉点了点头,却沉默了下来。 官署当中的那些大人却着实会看脸色,个个都以为傅恒景是同王爷在一块。 更绝的将军府要攀得上王爷这门亲事。 又骤然听闻出现问题的是傅恒月,当然会给傅恒景机会,让其先行回府处理事情。 “我如今才方知这京城当中的水深,想来这些年若非有你,府上的日子会难过许多。” 沈月蓉乔丹面前的男人又开始花言巧语,便知道他又有了些许其他的谋算。 “夫君又想要我做什么?” “啊?” 他一副无辜的表情,仿佛他根本没有开口。 “自从夫君回来,每次想让我帮忙处理事情之前,都会说些好听的话,所以这一次夫君又想让我做什么?” 傅恒景倒是想的周全。 “裴大小姐已经出了气,就算是此刻你登门拜访,也不一定能改变什么结局,倒不如省这一回事。” 沈月蓉又不傻,裴家的人可不是永安郡主,走上这一朝,只会连带着自己也会被喷个狗血喷头。 “可是……” “我若不曾记错,夫君的顶头上司便是裴家的二公子,既然夫君觉得有愧于裴家小姐,那就自己向裴家二公子道歉即可,毕竟这位二公子实在是将自己的妹妹放在心上。” 或许是被拒绝的惯了,男人脸上也不再像从前那般露出了几分羞愧的神色。 也只是顺着沈月蓉的话说,“既然你都说了,没什么必要,那我便也不讨裴家的难,我先走了。” 傅恒景说完这话之后便快步的离开。 沈月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随着便让人将自己推回了院中。 第二日清晨。 永安郡主再次拜府,这倒是让整个将军府都感觉到无比的荣幸。 她看着面前站着的老人和将军府上下,却唯独不曾见到沈月蓉。 “怎么?蓉儿还不曾起身吗?” 傅恒景再来时没有发现沈月蓉的身影时就已经派人剧情了沈月蓉,只是迟迟都还没有动静。 “昨日回来后有些劳累,便早早睡,估计还不曾喜欢,微臣已经派人去找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被人放着的轮椅上,有些不可思议。 终于在众人的等待之中,沈月蓉姗姗来迟,刚一进入堂内,就瞧见了放在一旁的轮椅和拐杖。 “这是…” 永安郡主连忙站起身,指了指那两个物件。 “我这个人粗心的很,倒是我那哥哥细心的,发现了你轮椅和拐杖的破损,便特意让人重新打造了一套,今日让我给你送来,你要不要试试可有什么不妥之处?我好回去再让那些工匠修改。” 这是…迟慕的手笔? 站在一旁的傅恒景等人有些惊讶,毕竟谁能想到,如此高贵的王爷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是王爷让人做的?” 沈月蓉只记得他确实提及自己的轮椅和拐杖有所损失,但却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命人为自己打造了一套新的。 这可是连傅恒景都不曾做到的。 ------------ 第七十章 虚假的一切 永安郡主点了点头,随后又意有所指的开口。 “这还不是因为有些人从来都不把你放在心上,你这轮椅都坏了多久,这拐杖又用了多久,怕是没人知道,就只能是我们这些朋友为你用心了。” 傅恒景也知道永安郡主的这些话是在点拨他,便也连忙开口。 “微臣知道从前是太过于忽略了夫人,往后一定会替夫人准备好一切,绝对不会再让夫人感觉到任何一点的怠慢。” 听到这句话,永安郡主抬起头来,“我哥哥可不是什么愿意操心的,他是真的把你当做了自家妹妹来疼,说不定过阵子请了陛下的旨意,要将你认为自己的义妹呢。” “啊?” 这条消息,要是让整个将军府的人都无法接受。 就连傅恒月都站起身,想要反驳,但又想到面前的人是永安郡主,便收敛了些许。 “这话…你不是在同我开玩笑吧?我同王爷也不过是几次匆匆见面,关系也不怎么好到这。” 怎么就是兄妹之间的关系了?? 再说整个将军府的人都以为傅恒月最后能够嫁给王爷。 若是迟慕和沈月蓉成为了兄妹。 那这段感情,又变成了谁和谁? 这以后的官关系该如何称呼? 简直一切乱作一团。 沈月蓉有些慌乱,刚想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却听着面前的永安郡主,一副不嫌事大的开口。 “往后,沈月蓉可是有我和王爷二人护着的人,你们将军府做事之前该好好想想,有些事情针对她,会不会让将军府受害。” 沈月蓉并不知道永安郡主的这番话是何意? 只是说完这话之后,永安郡主便摆了摆手,让将军府的其他人离开,将整个正堂留给了他们二人说话。 “你今日怎么有些不太对劲?” 永安郡主之前虽然狂妄,但是心中有数,从来都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情。 和今日的一番举动,永安郡主好像疯狂的在警告将军府。 难不成傅恒景与老夫人他们又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永安郡主? “你也就是个傻子。” 永安郡主看着她,心中早就已经吐槽了百遍。 “你可知道,昨日若不是你坐了王爷的马车回来,怕是如今早已尸骨无存,这将军府夫人的位置也早已让了他心爱之人。” “什么?” 沈月蓉一时之间没有了解面前人所说的事情真相,语气也有些迟缓。 “昨日…你不是上了哥哥的马车,但是将军府的马车总不能够停留在龙安山,我便也让人带了回来,可是…半路上遇见了黑衣人,那驾车的人没有任何人生还,就连马车被破坏的都不成样子。” 龙安山离京城并不远,半天的路程就可以回来。 如今想来,好像真的是沈月蓉和女配同坐的那辆马车并没有被赶回来。 以将军府现在的财力,虽然不缺那一辆马车,但也绝不可能如此,便将那辆马车扔在南安山。 “所以…他们的目标是我?” 永安郡主点了点头,“我本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但是在哥哥的安排之下,我还是让人去调查了这件事情,得知了真相,越想越气。” “那你昨日说有礼物送我,送我的究竟是这个消息还是…” “当然是轮椅和拐杖,说实话,哥哥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为什么人动过心,更别说如此仔细的安排人去画图样帮忙制作,我真的越来越怀疑我哥哥心上的人就是你。” 沈月蓉如今心中也有了几分感触。 就是从前,她不会相信那样一个天之骄子的心中会有自己。 可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虽然表面上看似迟慕从来都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实则却是次次逃脱不开。 她看着面前的人,心中也开始犹豫。 “听说了你很多事,知道这些年来将军府之所以能够鼎力,也算是有你的功劳,我知道…你一定如今不舍得自己曾经打下的一切全都让给旁人,暂时肯定不想离开,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不要让自己成为别人的算计。” 永安郡主有些担心的看向沈月蓉。 “我明白,只是这次确实是我生疏,毕竟我也没有想过他竟然已经丧心病狂的想要我的命。” 不管二人之间如何争斗。 前些日子还与自己同床共枕过。 虽然那一夜,沈月蓉从内心里泛着冷寒,却终究也曾经顾念了起几分情感。 可是如今却一切都变得让人恶心了起来。 “这是你们夫妻的事情,我本来不应该故意挑拨,之所以知道是傅恒景动的手,是因为那群人都有从边疆回来的旧伤,而这些人…正好都是傅恒景曾经的属下。” “你们抓到了人?” 永安郡主摇了摇头,“那些人离开的太快,我也没有想过,他们竟丧心病狂的想要在半路截杀,所以并没有设防,之所以能够确定伤口,还是因为他们留下的那些痕迹。” 受了伤,就连走路也带着几分偏颇,而那条路正好是沙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人的步伐,一轻一重。 “可若是一般瘸了的人,走起路来也会这样,又怎么能够直接确定是战场上的人?” 最后一次的确定。 永安郡主看着面前还是有些不肯相信的她,无奈的开口说道,“边疆的那些老兵,多年之间就算是因为腿脚不好,这也仍旧要上了战场杀敌,自然不可能与同等的瘸子相比,总之你信我,那份痕迹就是边疆的老兵所留,就算是你不信,我也该信哥哥。” 那位待在边疆多年的王爷。 沈月蓉叹了口气,浑身恶寒。 “果然我们这对夫妻,也算是做到了头,我原以为就算是没有感情,却终究有夫妻情分,可是…他想杀我。” 是傅恒景自从回来之后,坐下的所有事情当中伤害力最大的一个。 永安郡主知道沈月蓉伤心,也想要安慰,可却不知还能够说些什么。 “多谢你愿意跟我说这些,也愿意将真相据实以告,没有让我被蒙在鼓里,没有让我像个傻子一样继续让人利用。” ------------ 第七十一章 证据确凿 永安郡主看她有些悲痛的样子,心中更加有几分自责。 “我之所以要把这些事情告诉给你,并不是想让你哀痛不已,而是想告诉你,面前的人已经不值得你再继续维护,如果我是你,此刻要想着办法离开此处才是要紧。” 那人的心早就已经不在她的身上。 再继续纠缠,只会两败俱伤。 更何况沈月蓉从始至终一直都以身入局,若是傅恒景,最后真的想要谋取一切,动手杀人,是最快的解决办法。 “我明白,放心吧,我在解决这件事。” 沈月蓉再三答应永安郡主,不管发生什么都会保全自己,永安郡主才放下悬着的心离开了此处。 “青花。” 她开口时,声音还带着几分颤抖,“将东西送回院中,陪我去见一次…傅恒景。” “是。” 桃花却适当地开口,“不如奴陪小姐去吧?” 沈月蓉转过头去,有些疲惫地看了看桃花,最后点了点头。 傅恒景回了府,除了老夫人那,自然就待在了杜菀的住处。 她直接去杜菀的住处。 沈月蓉不曾主动为其翻新,此处还如旧时一般破旧,但却也能够看得出来,也被人精心地布置了一番。 门并没有被关严,沈月蓉从门缝中也看到了杜菀的身影。 杜菀挺着个肚子,一只手搭在了腰间,语气十分不善。 “你找的那些人真是一群废物,一个女人罢了,都不能够解决,难不成…我要一辈子都活在她下面?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能够尽快的将此事解决,这孩子我不生了,这将军府夫人的位置我也不要了,我不如归去,也不会让人嘲笑自己上赶着做妾。” “是不是外头的人又与你说了什么。” 傅恒景有些疲惫地坐在一旁,有些有气无力。 “昨日那场刺杀,我明明安排得如此妥当,要不是那个女人上了别人的马车,她一定必死无疑,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和王爷走得如此相近,甚至如今,竟以兄妹相称。” “从前,没有任何人护着她,我们想要动起手来十分容易,可是现在她有了王府的保护,有了永安郡主的保护,你还打算如何动她?” 杜菀声嘶力竭的怒吼,就连沈月蓉站在门口都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是他们二人谋划着想要自己的性命。 只是沈月蓉也有些想不明白。 从始至终,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地想要任何人的性命,可为何转过头来,他们便无论如何也放不了自己。 青花的一只手搭在了沈月蓉的肩膀上,有些无声的安慰。 沈月蓉不知何时,眼眶变得有些湿润,随后落下了两滴泪珠。 这才是最后的心死。 “我们回去吧。” 沈月蓉并没有推开这扇门,打破他们之间的假象。 回了院子,沈月蓉便看到站在一旁的恒俞,面色有些着急,好像想说些什么。 “王爷找我有事?” 恒俞摇了摇头,却跪倒在地。 “昨日,属下无能。” 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沈月蓉颇有些好笑的开口,“诗会那种地方最讨厌的便是舞枪弄剑之人,你一个侍卫不能同我一同进去也属正常,更何况我昨日将你扔在了府上,就算是我出现了什么事,也跟你没什么关系。” “属下就算是不能明着跟您去,也应该在暗地里跟在您的身后,实在是没有想到,竟有人如此丧心病狂会对您动手。” 虽然之前有不少人都预知到沈月蓉的这条路有些艰险。 但是实在没有想到…傅恒景竟如此光明正大。 “我也没想到他胆子会这么大,果然人被逼到了最后,总还是要有些爆发点。” 恒俞没有说话,只要一想到昨日沈月蓉又不是跟着迟慕一同回来,今日怕是便只能够见到沈月蓉的尸首了。 这可是他一生中的耻辱。 从没有败绩的他,显得有些低沉。 “我都说了我不怪你,在做这件事情之前,我就知道他会学会影响到我的命数,但是我还是想为自己争一争。” 走过同样的路,不同的选择总会有不同的未来。 “你回去也同他说一声,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突然之间想要将我认为义妹,如果仅仅只是为我的保护,我希望他能够在这件事情没有爆出来之前,不要再让他发酵,往后他是要与月儿成婚的,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沈月蓉也没有想到迟慕会做到如此地步。 便只好开口提醒,毕竟他们确实从头到尾一直都不是一条路的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过了良久,才开口。 “属下会同王爷说的。” 将军府夫人遇刺的事情并不小,但却没有在京城当中燃起波澜。 沈月蓉后续又让恒俞去查了不少东西,可随着证据一样一样地摆在面前,沈月蓉的心只会更加寒冷。 原以为的误会和巧合,到最后竟全都成了真相。 “你说那一日他那么早回来,是特意请了假,而走的时候还满脸高兴,仿佛什么事情做成功了?” 恒俞低着头,有些不敢直视于沈月蓉的眼睛。 沈月蓉只是越发的觉得…太过于可怖。 所以那一日他之所以会如此提前的回到府中,是想要同老夫人等人庆幸自己的死。 只是却没有想到沈月蓉福大命大,并没有出现在那辆马车之上,也逃之夭夭,反而是自己的妹妹受尽了苦楚。 怪不得他当时的神色有些奇怪,又只是放下了寥寥几句之后便匆匆离开。 原本以为的高兴,最后却变成了悲痛,甚至差点害了傅恒月。 沈月蓉真觉得如今眼前的一切都极其荒唐可笑。 所谓的情爱,最后变成了他们两个这个样子,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于世间了。 沈月蓉伸手拿过了笔,在纸上寥寥写下了几句,随后让人拿去给傅恒景。 “请傅恒景在上面签下名字,或者…若是他同意的话,我也等着他的休妻书,总之…这场婚事,我一定要离,我也不会再等下去了。” 沈月蓉写下来的是和离书。 即使到最后的这一刻,她还是想给对方保有最基本的颜面。 ------------ 第七十二章 交上大权 沈月蓉的做法总归是给了傅恒钰脸面,然而他却不这么觉得。 话传过来的时候,傅恒钰正在和杜菀二人缠绵,闻言,便有些烦躁的放开了她,皱了皱眉。 “这该死的女人,真以为自己能走得出这将军府吗?” 他也并不好奇沈月蓉到底知道不知道前些日子的刺杀之举。 杜菀的手搭在了男人赤裸的胸前,打着圈,语气也带着几分眷恋。 “钰郎,如今我们的孩子已经有五个月了,要不然,你便顺了她的意思,成全了她。” 他却伸手直接打掉了杜菀的手,语气很是冰冷,“成全她?做什么美梦!” “我的孩子已经五个月,难不成一定要让他呱呱落地,认别的女人为母吗?” 杜菀看着自己已经突出的肚子,实在忍不了自己的孩子朝着别人叫母亲。 “我带你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同你将一切事情说清楚了,走到今日,你又说不肯?不可能。” 傅恒钰将衣服套在身上,随后倒是跑去了沈月蓉的院子。 秋日的雨总是莫名其妙的落下,明明刚刚才是晴天,可这会儿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青花,去关下门吧。” 沈月蓉闷闷的声音从屋中传来,青花刚站起身,便瞧见了从外面走来一身寒气的傅恒钰。 “将军。” 他根本不曾将青花放在眼中,反而是推开了她,随后走到了内室。 沈月蓉刚刚给自己的双腿敷过药,屋内还残留着些许中药的味道,他皱了皱眉。 “我不是早就同你说过,不必折腾你这双腿,要是有结果,早就有了,难不成你还不相信宫中的太医吗?” 他的语气恶劣,沈月蓉却仿若不曾听闻,只是按照以往为自己做着复健。 “你让人给我传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有这张纸。” 傅恒钰将纸拿了出来,拍在了她的面前。 “你瞧瞧这京城当中的人,哪有一个当妻子的给自己的丈夫写休书,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府到底如何亏待了你?” 沈月蓉扬起头,眼神里满是失望,“将军府没有亏待我吗?” “你…” 他掐着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那三年,我没陪在你身旁,是让你受了委屈,可我不也是为了万千百姓,你之前说过会理解我的。” “我也不是因为这个觉得自己委屈。” 沈月蓉伸手拆掉了自己腿上绑着的毛巾,随后扔进了水盆里。 “不说从前,只说眼前,从你回来,杜菀怀孕,月儿分权,景儿伤人,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我解决的?” 沈月蓉如今是觉得自己真的委屈。 明明就算是知道面前的人对自己已经不同以往,可她还是在为这个家庭而付出。 “你作为嫂嫂,为自己兄弟的事情多奔走一番,这有什么问题?再说…你要是不想伸手的话,也没有人逼你,我和母亲并不是不能照顾好这个家。” “你觉得…如果我不在,你能照顾好这个家?” 傅恒钰很是自信,“我当然能,而且,杜菀也能。” 毕竟从前他们两个的那个小家,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杜菀主动处理,日子过得也如火如荼。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们便以半月为限,我倒要看看…你能将这将军府养成什么样子?” 本不想再继续拉扯,所以才提出和离,但看着面前的人,怕是一时之间无法满足自己的愿望。 那倒不如让他亲身的体验一下她的付出。 傅恒钰始终不曾将沈月蓉真正的用途放在心上。 如今只是高兴于沈月蓉终于愿意将所有权势拱手相让。 天色还不曾黑下,青花从外面回来,便有些委屈。 “将军可是真将所有事情全都接了过去,甚至…就连院子里的那些还不曾处理完的账目都被他拿走,小姐,那些可都是您的心血。” 沈月蓉咳嗽了两声,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服。 “有些事情,他没有开始着手做,自然…便一直都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辛苦的。” 这整个将军府的人都如是。 傅恒钰一开始根据着沈月蓉之前安排的流程,倒是也没有出现什么危机。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又加上诸位管事的前来回禀,事情多了起来,更是让他颇为烦躁。 便将府中的一切事宜全都扔到了杜菀的手上。 杜菀虽想掌管,可是如今孩子月份大了,行为难免有些不妥,便只能够与老夫人一同商量。 老夫人出身本有些低微,一向看不懂这些账目,只陪着坐了几日,便说生了病不在来,一切就又重新全都落到了女人的身上。 杜菀也不过是个不曾见过大世面的人,账目算的乱七八糟,根本看不出来是否亏损。 甚至还得罪了几个大客户,损失了两三个合作。 直到杜菀实在忍无可忍。 她将东西让人全都搬到了沈月蓉的屋中。 沈月蓉倒趁着这半个月,正好没有什么其他的事闹心,便一直都在自己的腿上动了功夫,如今甚至没了拐杖,也还能浅浅的往前走三四步。 沈月蓉还是欣喜这样的变动,至少能够初步的证明,她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杜娘子,我家夫人如今还睡着,您不能就这样硬生生的往里闯啊!” 桃花有些慌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沈月蓉连忙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坐下,气息之间还不曾喘匀,就瞧见匆匆忙忙走进来的人。 “这是…怎么了?” 杜菀角一屁股便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语气十分不爽。 “你是不是故意的,假装以退为进,将自己手上的所有东西全都交出来,就是让大家明白,家里的一切都离不开你,从而只能够以你为主?” 沈月蓉摇了摇头,在纸上记一下自己今日的感受。 “夫君不是从一开始就想要这些吗?我不过是按照夫君的意思,将东西给了他而已,只想求一个和离的下场,只是…他仍旧不肯成全我,不如杜娘子帮我说说?” 她挑了挑眉,目光带着几分挑衅的落在杜菀的身上。 ------------ 第七十三章 同名不同字 杜菀被她怼的哑口无言,却还是故作坚强,“你别以为你这个样子便能够在傅恒钰的面前得了恩宠,也别仗着他不想背负那些骂名,所以不愿与你和离的想法,而几次三番的闹,不仅让钰郎烦心,又让…老夫人担心。” 她一脸不悦的看着沈月蓉,仿佛自己才是这个家的真正的女主人。 “真是好笑的紧。” 沈月蓉猛的笑出了声,“我与他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妾室说三道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 她又看了看身旁的人,“恒俞,把她给我拉下去。” 杜菀还以为她在喊傅恒钰,“钰郎怎么可能听你的把我拉走?” 都没想到话还没有说完,身后便有一个男人的手死死的抓着她的肩膀往后拽去。 “你放开我!而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痛,真的好痛…” 明明拽的是胳膊,可女人却十分聪明的捂着自己的肚子,这一下子却让恒俞都不知怎么办,他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杜菀角转过身去,看了看男人,随后一脸不悦的开口,“你身旁的侍卫怎么能够和自家主人重名?我还以为你是在叫…” “这名字,可不是我起的。” 沈月蓉将手上的毛笔放回了原位,挑了挑眉。 “这是永安郡主送给我的侍卫,名字也是她起的,你要是觉得有问题,那就找永安郡主好好谈谈?” 且不说她一个妾室,这京城当中最贵重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是轻而易举便能够让旁人见到的。 杜菀双手握住成拳,看着人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毒辣。 “既然肚子不舒服,就赶紧回去,省着怪在我身上,我可不想背负骂名。” 沈月蓉早就知道杜菀这胎的重要性,也并不想与她有任何往来,若在这院子出了事,她也逃脱不掉责任。 “行,你等着。” 杜菀放下了狠话之后,便气鼓鼓的走出了院子。 等人离开,恒俞才开口,“这件事情需要属下去处理吗?” 她摇了摇头,“如今她还被人宝贵着呢,要是肚子里的孩子出现了问题,受苦的还不一定是谁!”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跟谁说话。 将桌子上面的东西整理好,又伸出手让青花扶着自己去睡了一会儿。 晚上。 看着时间差不多,沈月蓉已经用完饭,看见了老夫人和傅恒钰二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或许是早已习惯,沈月蓉只是依靠在凳子边缘,面上并无半分神色。 傅恒钰一走进来,目光便落在了门口的男人身上。 “他到底是谁?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与我同名?你现在渴望我的恩宠,都已经渴望到自己身旁带着的侍卫也要与我同名吗?” 沈月蓉看着他如此自恋的样子,忍不住的直接笑出了声。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不是已经说了他是永安郡主带过来的,名字本就是早已定下,我觉得没什么不妥,就没改过,更何况人家的俞,同你的也不是一个字?” “可这不是同样的读音?” 傅恒钰满脸的怒气,手搭在一旁的椅子上,“总之,他必须要换了这名字,不然往后就是出去,省着让别人误会,还以为你叫他是在叫我!” “你又从来都不陪我出去,会有什么人误会?真是奇怪,你要是还这样无理取闹,不如就直接签下和离书,我们各自天涯海角,谁都不相干就是了。” “你说,你之所以如此执拗的想要与我和离,是不是你和别的男人搞在了一起?是谁?是日日夜夜守护在你身旁的侍卫,还是他的主人,是他的主人吧,那个王爷,还什么兄妹之情,我呸,真是让人辣眼睛。” 傅恒钰本就看迟慕不顺眼。 但身份之别,又因为之前的升职之事,傅恒钰虽有些忍无可忍,但却不敢轻易得罪。 而此刻,一想到面前的欧珀给他绿帽子,便忍不住的直接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与王爷根本没有任何男女私情,与他相识还不是因为你傅家的事情?” “傅家?我怎么听人说你父亲在的时候,王爷不仅一次去了你沈家的府上,那么多次我就不信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傅恒钰执拗的以为沈月蓉和迟慕有些见不得人的关系。 沈月蓉看着他这副模样叹了口气。 “你不在家的这三年,我有的是机会去外头找男人,可我却还是为你守身如玉,你才刚回来多久,便怀疑我对你的真心,还是说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如此恶毒的女人?” 吵到最后,沈月蓉的声音里都带着一些哭腔。 沈月蓉和迟慕二人之间素来清清白白,并没有什么特殊之言,可却还是被面前的人误会。 老夫人却适当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拦住了有些气愤的傅恒钰。 “蓉儿,这些年你在府中一切都好,母亲也知道你并非是那种不干不净的女人,只是如今你与王爷之间的关系是否也太过于亲密,我听月儿说了,那毕竟是月儿看上的人,你这个做嫂嫂的,是不是也得收敛几分。” 老夫人又出来和稀泥,甚至还想着为自己的女儿开路。 “你也一样!” 沈月蓉看着面前的人,“整日里想围着你那一双儿女争个前程,可你瞧瞧你这儿子女儿,哪一个是争气的,若不是我花了那么多钱,你那个贪图享乐包养青楼女子的男儿又怎可能会一直都在书院里学习,还有你那个女儿……” 沈月蓉平白无故别冤枉,心中委屈,便意气用事的将一些明眼人都能看的明白的真相说出了口。 “也不知哪只眼睛看到了王爷对她有意,日日夜夜想法子上赶着追着,外头有多少人是等着看将军府求嫁不成最后反被打脸的戏码,这京城里的小姐有多少,那个不比她更为相配。” “你是不是疯了?” 老夫人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毕竟从前的沈月蓉从不会如此这般评价家中的人,只会默默的处理好一切。 ------------ 第七十四章 他突然出现 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都是胡乱讲的话。 沈月蓉此刻心中再也容不得别人的挑衅,她看着面前的人,想着自己这双已经好起来的腿,便又再度开口。 “你我如今已相看两厌,不如便早些和离,对你我都好,也不必让家里头的人为你我担心。” 他看着沈月蓉再一次提出了和离的事情,也不再像从前的那般虚假的哄着,反而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凭什么以为你有资格同我谈和离的事?不过是不想闹得太难堪,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 老夫人拦着傅恒钰的身影,仿佛是真的在试图阻拦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争吵。 可只有沈月蓉知道,那不过是随便演一演罢了。 “你什么意思?” 沈月蓉坐在那里,面上没有任何半分的退让,反而很是骨气。 “什么意思?你一个孤女罢了,若是和离,你就得滚出将军府,到时候怕是住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谈吃喝,如今在将军府,我不亏你吃,不亏你喝,还让人好生照顾着你,你就该对我感恩戴德,而不是如此这番…随意折腾。” 傅恒钰又想起了杜菀的那张十分白皙的脸庞。 “更何况你明知道杜菀如今怀着将军府的孩子,最不能出现问题,你还故意招惹,看来是非得要让我把你关在这府中不可?” 沈月蓉看着面前如此狰狞的傅恒钰,刚要开口,就听见外头传来了声音。 “让本王看看,是哪个说本王的妹妹无家可归。” 男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整个王府的亲卫将整个小院包裹的严严实实。 在看到迟慕出现的那一刹那,老夫人和傅恒钰都有些慌乱。 “王爷,就算是您,如今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可管天管地,也管不着我们夫妻二人争吵,这深更半夜,出现在将军府,可有些不好,传出去也有辱她的名声。” 迟慕倒毫不着急的坐在了沈月蓉的身旁,指了指沈月蓉左侧的茶壶。 “渴了。” 沈月蓉会意的倒上了一杯温茶,他一饮而尽,那双如鹰一般的眼睛盯着傅恒钰。 “可笑,你都说了我是她哥,自然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家妹子受到委屈,你有什么事情,便同本王说。” 她愣在那处,本以为是孤军奋战,却没想到他会来。 傅恒钰怎么敢和迟慕硬碰硬。 一瞬间气势便落了几丈。 “王爷说笑了,只不过是他们夫妻二人之间拌了几句嘴而已,哪里需要您这个当哥哥的做主。” 老夫人明显缓了语气,甚至一副讨好的样子。 傅恒钰也冷哼一场,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那没事…这都散了吧。” 他虽有些不情不愿,但是却也被老夫人伸手拉走。 等到看不见身影,他才站起身来,刚要走出房门时,又转过头看着始终一言不发的她。 “本王如果不来,你是不是就随着他们随便欺负你了?随着他们说那样的话侮辱你?” “当然不会,你不来有你不来的解决办法,而且…这深更半夜你突然闯进将军府,有没有想过…明天朝堂之上会乱成什么样子?” 沈月蓉也没想到迟慕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这处。 他有些愣神,一时冲动而为,虽然没想到后面该如何收场。 “我与他再怎么吵,都是我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就算传出去也没什么难听的,但是你参与进来就不一样了,更何况你怎么突然便想起来认我为妹妹了,我一时之间都…” 她叹了口气。 他只记得听到梅花告诉自己那句话时,心中落下的那一拍,再也忍受不住的跑来,生怕自己所珍爱的人会受到那人的责怪。 瞧着他一句话不肯说的样子,沈月蓉笑出了声。 “如今想来确实有些荒唐,至于身份你不必当真,是永安说你在侯府受尽欺负,我便想着借你个身份让你有些气势。” 一场旧梦褪去,他和记忆里那始终冷静的人已经有很多不同。 “现在封锁消息,或许还来得及。” 沈月蓉叫来了青花,“让府中今日所见过他的人都闭上嘴,若是有人敢将此事说透,别怪我不顾及颜面。” “是。” “前门目标太大,就委屈你走的时候从后门离开。” 她看着男人那张完美的脸庞,有些好奇的问道,“不过你怎么这么快就出现在了将军府,仿佛就在将军府附近似的。” “吃多了,溜达溜达,听见你们争吵,就来看看!” “我怎么不知当场王爷如此喜欢看戏?还如此喜欢看人家夫妻吵架的戏吗?再说,这将军府就这么不隔音,随便说话都能够被外头的人听见,看来还是得让…” “你非要我从你说明白?” 沈月蓉连忙讪讪开口。 “别,当我什么都没说,你赶紧回去,别呆久了到时候更有闲言碎语。” 迟慕看了她两眼,最后还是带着自己的人从后面走了。 第二日,就算在沈月蓉等人的严防死守之下,可那队亲兵的动静太大,周围的邻居都瞧见了,自然也压不下来。 将军夫妇半夜吵架,王爷英雄救美。 这样的谈资,再度的落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自然也传入到了那位陛下的耳朵。 下了早朝,陛下特意将王爷留了下来。 “你这是在闹什么?前些日子京城当中传出来,你与将军府的那小丫头倒是情深义重,如今又传出来和她的嫂子…你之前…” “我以前好像同陛下说过,我喜欢的人是个已婚之妇。” “你别告诉朕,那个久久不能够让你忘怀,甚至为之而在边疆守护多年,好不容易愿意回来的女子,就是将军府夫人。” 他没有说话,但却直接默认了这一切。 皇上跌坐在椅子上,这件事…确实有些太过突然,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解决。 “你从前可从未说过,而且当初你也不曾与朕说过你喜欢她,不然就算棒打鸳鸯,朕也会成全你和她。” ------------ 第七十五章 做美梦的可怜虫 迟慕有些沉默的看着皇上,他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他的想法。 从前一切他的成全,能够让沈月蓉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可如今将军府上下可没有任何一个人珍惜过她得到付出。 “如今,她已经同欢喜之人成婚,本王的喜欢对于她来讲,已经不重要了。”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陛下,还请你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将军和将军夫人,想让他们因为微臣而争吵。” 皇上有些心疼迟慕,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青花从外面回来,将那些流言蜚语讲给沈月蓉听,她还有些茫然。 “这件事情怎么闹得如此之大?接下来这又该如何收场?” 她就知道迟慕角出现的每一次,都会掀起更大的波澜。 “三小姐,夫人在休息,这不是你能闯进来的。” 桃花再一次的如往常一般将人拦在门外,可仍旧没有成功。 沈月蓉摆了摆手,并没有将眼前的人的举动而放在心上。 “你这个贱人…怎么敢勾引王爷?” 傅恒月说着便想往沈月蓉的身上扑,却被桃花拦了下来。 桃花平时便做一些苦力,手上的力气也比一旁的姑娘大些,如今眼瞅着将她的手腕捏得青紫。 她脱不开桃花的拉扯,便又再度谩骂着沈月蓉。 “看来一个周嬷嬷,确实无法把你教的乖顺,无法让你懂得礼节,我是你嫂嫂,这些话是你应该同我一个嫂子说的吗?” 沈月蓉冷下了脸,手上的动作不停,眸中满是冷淡。 而有些情绪化的她,就在这一刻也安静了下来。 这些年无论发生什么,沈月蓉一向以府中所有人的感慨为先。 这样疾言厉色的她,却很少能够让他们见到。 “若你此刻就以王妃的身份自居,那我告诉你还太早了些!昨日我同你哥哥说的话,你应该已经知晓了,整个京城之中有多少人都想要得到那王妃之位,凭什么会轮得到你!” “当然是因为…” “你不会梦多了,就真的觉得那位王爷非你不娶吧!” 不管是何时,迟慕角真给了她如此假象,沈月蓉今日都想亲手将其敲碎。 “你…” 傅恒月被她激的一时说不出来话了,神色着急的都好像要哭了一般。 “难道如今还看不出你与这京城家的小姐们的区别!就以裴大小姐为由,但是在永安郡主的地盘上打了你,那又如何?不也是无人为你做主!” 从小便被整个将军府娇生惯养,面前的人早就已经娇惯的不成样子。 沈月蓉此刻就是要让她那高贵的脊骨折得干干净净。 “你别再说了!” “他之所以与将军府走的相近,不过是在报答当初我父亲曾经救过他一命的恩德罢了,说到底也是因为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拒绝你,也是为了给你一个女孩子留足了颜面,我希望有些事情你自己还是想个清楚。” 一夜之间,面前的人如此伶牙俐齿,傅恒月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几分错愕。 “你是谁?那个懦弱的女人绝不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只会说会将王爷让出来的。” 这三年来,从衣服首饰,到日常所需,只要是傅恒月所想要的,沈月蓉都会主动的将自己的那份让出。 本是好意求和,可最后却早已让面前的人当做了理所应当的过往。 “我从前也以为,我以人善,人必善我,可如今…我不信这种话了!” 那场刺杀,彻彻底底的毁了多年情分。 沈月蓉也不想再维持表面的虚无,而让自己受尽委屈。 “你…” “没事就滚回去学你的规矩,省着你没了我这个瘸腿的嫂子之后,别人就只会说你是个没有规矩的野种。” 傅恒月最后背气而走,青花有些担心的看着沈月蓉,“如今还有很多东西,我们都还不曾与将军府分离,若是此刻小姐于将军和老夫人闹翻,怕是要少了不少东西!” 沈月蓉看着她,“从前我百般忍让,不过是因为他一直手里握着我父亲的医书不肯给我,我也为了能够让父亲所遗留在世的东西有了价值,所以不肯与其为难。” 步步退,可却没有一部能够让人理解。 “可他呢?他差点杀了我!若不是那一日,我不在马车之上,今日便是我的头七!” 就算这三年之间他们的夫妻感情再过散落,可从前的情爱总归作数。 就算他们夫妻之间有再多争吵,也不该最后落了个厮杀的结尾。 青花叹了口气,就连站在外间的桃花,眼中都带着几分忧愁。 这…事情总会变成今日这般? 傅恒钰下了早朝,并不曾见到王爷,而又听着昔日同僚与自己说的昨日的事,心中有些怒火横生,表面上却也只能敷衍。 “没有的事,不过昨日同她有了些口角,正好被来看望自家妹子的王爷撞上了而已。” 这突然认了个义妹,虽然整个京城都在猜测沈月蓉和迟慕二人究竟是何关系? 刚走进官邸,就瞧见远处捂着眼睛跑过来的傅恒月。 顾不得旁人在场,她直接拉着他的手,满脸的凄怨,“哥哥,你快休了那个贱人,我再也忍受不住了!她竟然说…我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傅恒钰身旁的同僚已经投来了些好奇的目光,他有些害怕将此事闹大,连忙捂住了自家妹子的嘴。 “小孩子受了委屈总会想要剥夺旁人的同情,这话里话外说的也有些过分了,江大人,劳烦您替我告个假,我先将家里的事情解决完了再来。” 傅恒钰要求着自己身旁最近的那男子为自己请假。 江大人点了点头,“将军还是早些先行回去将家中事情解决完了再来,省着无论家中还是官邸,都有些事情解决不妥!” “是。” 傅恒钰笑眯眯的同他们分别,随后将傅恒月拖到了一旁的巷子里,瞧着如今可怜的样子,有些无奈,“这又是怎么了?” “哥哥,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王爷要如此维护他!我真的很伤心!” ------------ 第七十六章 压倒最后一颗稻草 傅恒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我不是同你说,不要与她计较,等哥哥将这三年之中放在她手中的一切全都夺回来的时候,你想要如何对待她就如何对待她!” “哥哥,我不是不知道你和母亲的谋算!” 老妇人和傅恒钰的嘱咐仍旧在耳旁响起,她并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就是有些气愤,她眼中没有母亲,已经不知有多少日不曾向母亲请安了,也没有了哥哥,与王爷二人暧昧不清,也没有我…还有景儿,哥哥,我只是在为我们的家担心而已。” 傅恒月低着头,仿佛受尽了委屈,所有的忍耐不过是因为面前人的那两三句话罢了。 “我知道我们的月儿受尽了委屈,哥哥今日回去就为你做好主好不好?” 好一阵子哄,又在街上给傅恒月买了些吃的,她的脸色才恢复如常。 回到了将军府,傅恒月高高兴兴的回了自己的住处,而他却踌躇半天才肯去找沈月蓉。 沈月蓉摆弄着刚刚晒好的药材,又吩咐着青花同自己将坏掉的或是不成样子的药材剪出来,莫要混在一起。 桃花也帮着打了下手,一屋子的人就没有一个消停。 傅恒钰走进来许久,却发现一整个院子没有一个人主动搭理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你看不见我站在这吗?” 忍无可忍,他终究是开了口。 沈月蓉将手中的药材放回了原位,抬起头毫不在乎的看了看眼前人。 “将军今日回的早!” 自从回来,他们之间确实有些争吵,一直不曾撕破脸皮。 而此刻沈月蓉毫不在乎的样子,让面前的男人有些挂不住。 “你什么意思?沈月蓉,你如今是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沈月蓉看着面前的人,有些疑惑的开口。 “将军,若是你需要一个人时时刻刻的关注,那你先去杜娘子那,如今月份大了,她不好出门游走,看着你早些回来陪她用饭。” “这世间哪有做妻子的,把自己的夫君往妾室的门里推?沈月蓉,你如此不在乎我,还说你在外面没有其他的男人?” 沈月蓉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开口,“我不把你放在眼中,为何就非要说我在外面有人?就不能是我幡然醒悟,觉得你并非是我应该所爱之人,便不爱了?” “爱与不爱,是你随口便能够说的明白的?” 傅恒钰急着往前走了两步,将原本在弄东西的二人弄得有些紧张,他伸出手死死的掐着沈月蓉的脖颈,有些不悦的开口。 “沈月蓉,不要跟我玩欲擒故纵,我最讨厌女人用这种手段!” “你觉得我如今的无理取闹,便只是在以退为进,想得到你的注意吗?” “难道不是吗?” 男人看了看站在不远处一直保持着警戒状态的恒俞。 “母亲说,你这三年之间就算腿脚再不灵,身旁也就只有青花一人,怎么我刚回来,你身旁就多了一个男人,而你从前与那位王爷也都曾有了私交,又怎会突然走得如此相近。” 他耐着性子,为了自己转移财产,而继续蒙骗眼前的人。 “你若是觉得我忽略了你,便同我直说就是,阿菀最近身体一直不舒服,又眼瞅着月份越发大了,我害怕孩子出现什么问题,便总去她那,一切也不过是为了孩子着想!” 面前的人苦口婆心,瞧着眼前人半句话不肯说,还以为沈月蓉终于明白了自己心中的意思。 “不过还有三个月,等她肚子里的孩子呱呱落地,我便同母亲一起做主,将这孩子落在你的名下,往后你我同孩子一起过日子,如今就别再闹了!” 面前的人过于虚假,沈月蓉毫不畏惧,那双眼睛里带着蔓延的恨意。 “我不想再忍下去了,你我之间年少时,也曾相识多年,又何必如此互相掩盖,我只问你一句话,我去龙安山那一日,听闻曾经跟随在你身旁的几个老兵也一同出了京,可却再也没回来,他们去了哪?什么时候回来?” “你说什么…” 被突然之间点名了心事,他有些慌乱的收回了手,瞧沈月蓉的目光里也带着几分闪躲。 “你看,你只要心虚,便是这副生怕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的样子,阿钰,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那些老兵,确实那日出了京城,可他们不过…觉得在京城当中呆的有些烦闷,又不曾有了官职落身,在京城待的久了,身上的盘缠也用的差不多了,便想着早些…” “那…将军府的马车?” “什么将军府的马车?” 男人被问的有些急了,语气里也有些不耐烦。 “我那日去龙安山与傅恒月一同坐的马车,我同她是坐了王爷的马车一同回来,就算是空马车,也不可能一直停留在龙安山,可我不因为在抚州看到一模一样的马车!” “怎么,一个偌大的将军府,要节省到连一个马车都得重复使用吗?” 他被问的节节败退,如今心理防线已经退之又退,瞧着他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沈月蓉冷哼出声。 “你总有理由,可是…事实就摆在那,你觉得我如果不知道真相,我为什么要和你这样的话,傅恒钰,我一直…以为你真的爱我。” “我当然爱你!” “你的爱就是要了我的命吗?那么多人,那么多把刀,那么高的山崖,摔下去粉身碎骨,我根本在无命数可还,可你现在告诉我,你喜欢我!你喜欢我就要杀了我吗?” 他们之间的争吵有过无数次。 我从未是在如此平静的下午,沈月蓉如此冷静地将一切真相全都抛开。 “你真以为你和杜娘子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吗?这边疆的三年,我这个含辛茹苦养大你的一双弟妹,照亮你的母亲,将将军府的一切打理妥当的女人抛之脑后,而在边疆与另外一个女人私语耳畔时,你有没有想过我的辛苦!” 男人跌坐在地,没想到所做的一切早就已经入了沈月蓉的耳朵。 ------------ 第七十七章 虚伪背后的计划 可虚伪的傅恒钰,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便承认了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上自己衣角处所沾染的灰尘,连忙向其解释。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说了这些荒唐的话,是你身后那个男人?他想要隔绝你我夫妻,想要毁了将军府,你不能信他!” 此刻,他满脸焦急,试图想要解释的样子,真是让人看了便有几分恶心。 她实在不知自己怎么能喜欢了这个人这么久。 “我从小跟随父亲身旁,看淡人心,所以当初仗着神医之后,这京城当中有多少贵族子嗣想要引我入门,可我都拒绝了,唯独答应了你。” 那时的他还是个寒门子弟,凭借着鲁莽,倒还有几番英勇之姿。 可曾经有些偏瘦的身材,就在这些年的酒池肉林之下,变得有些臃肿不堪。 曾经少年的炽热之心,如今也变成了随波逐流之辈。 “傅恒钰,你我夫妻情义直至今日,不如就到此为止吧。” 若是他知道自己的这场刺杀,不仅没有成功,反而将这一段支离破碎的感情,彻底推入了深渊。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觉得此刻的她,越发的有些无理取闹。 “我承认,这件事情是我让人去做的,可若不是你咄咄相逼,总要以和离的这件事情来逼迫我,我也不会一时之间着急,便失了分寸…” 那么多人,又不是自己没有出现在当场,如今早已没有命站在这里。 “虽然都已经承认了,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这样,你签下和离书,将我父亲所留给我的一切还给我,以后你我各自前行,各安天下。” “不可能。” 男人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青花和桃花感觉到了危机,试图用自己脆弱的身体挡住男人的攻击。 “沈月蓉,是不是觉得这世界之上除了你以外谁都是傻子?你让青花私底下去调查你的嫁妆,借口想要治腿,而疯狂找寻你父亲的那些遗物,不就是想要毫无遗憾地离开,可惜我偏不会如你的意!” “你什么意思?” 沈月蓉有些着急,近一时之间就连手上没有东西,也直勾勾地站了起来。 他也注意到了沈月蓉的变化,看着如今你能支撑得起她站住的腿,神色中闪过惊讶。 “没想到你的草药还真有点用途,如今竟都能站起来了!可就算你如今能变回健康的人,又能如何,沈家早已陨灭,孤独一人,谁能庇护得了你?” 他又想到了些,“如果真出了事,你不会真的想着让那位王爷出手,为你平定一切吧?真是可笑。”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大放厥词地笑出了声。 “你想要的不仅仅是你父亲的医书,还有他亲手撰写的日记,对吧,可惜,如果你要与我和离的话,医书也好,日记也罢,这辈子你绝对找不到!” “我父亲的东西都在你那?” 怪不得沈月蓉如今已找了借口,将整个乡村组从底翻找了个天,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父亲所遗留下来的一切。 他点了点头,很是自豪地开口,“我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很早之前就让母亲替我将那些东西全都收了起来,凭借你的能力,是根本找不到的。” 她跌坐在地上,没想到有些计划早就已经悄然发生。 曾经的爱人,此刻的仇人。 “为什么?” “为什么?我不是同你说过了吗?我娶你,又不是因为我爱你。” 他伸出手拽过了一旁的椅子,脸上满是不屑,随后坐在了上面,一双腿搭在了沈月蓉分草药的台子上。 “往后你乖乖听话,好好地做你的将军府夫人,我当然能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美满的人,但若是你不肯,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说的。” 他摆了摆手,自然是有人将整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这是将军府,可不是你们沈家。” 沈月蓉这才发现整个府上的侍卫,早就已经变得面目不识。 原来在这些时日,他早就已经将沈月蓉曾经雇佣多年的人,全都换成了自己的人。 “你从回来的那一日…便一直在算计我?还是从我们成婚,或者是更早以前?” 沈月蓉没有等来一个答复,反而只听见了他轻蔑地吩咐手下人。 “保证这个院子里的人活着,其他的…都无所谓!” 他又看了看一直站在远处没有动的恒俞。 “在好奇他为何不出手救你?” 他走了过去,将恒俞手中那把长剑拿了下来,面前人却仿佛被人定了穴位,动都无法动弹一下。 “那当然是因为…我早已在进来的时候,就给他下了毒粉,在不知不觉中,早就已经入了你们的骨髓。” 桃花先行反应过来,拉扯开自己的手腕上的布条,就看见手腕处引起了一条紫色的疤痕。 “放心,这毒粉没有什么危害,不过只会让你们浑身无力,无法反抗而已。” 他走到了沈月蓉的身旁,蹲坐了下来,一只手带着爱恋抚摸着她的脸庞。 “你要是乖乖的,我自然不会铤而走险,做这些不该做的事,终究是我这夫君对不起你,等我将事情解决,我一定好好的补偿你!” 他笑着走出了门,随后又吩咐着人将恒俞带到了刑房。 “你的身手绝对不是永安郡主那个女人能够培养出来的,听说王爷身旁有个永不露脸的男人,为其处理在外的一切事宜,说的就是你?” 下人早已搬来了个椅子,让傅恒钰舒舒服服的坐着,半仰着头看着面前闭着眼睛一句话不肯说的他。 “我和沈月蓉如何,是我们之间的事,总与你那位王爷没什么关系,只要你肯告诉我,你平时都如何与他联络,保证沈月蓉的安全,让他不会发觉府中有变,我就饶你一条狗命如何?” 曾经见过生死鲜血之人,又怎会因面前的人的几句话而悄然松了口。 “倒真是一块硬骨头,不过你确定…你不说,我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查得出来吗?” ------------ 第七十八章 强迫她吃饭 傅恒钰的脸上满是讥讽,他竟然已经打算做下这些事情,就已经计算好了一切得失。 只要控制得住恒俞,至于迟慕那边,什么消息都轻而易举的便能传出去。 即使事情以至如今,可他却死都不松口。 他冷哼一声,吩咐着身旁的人,“别弄死他,把消息给我问出来。” 他转身离开。 那一屋子的刑具,恒俞却没有任何害怕的神色,反而有些担心沈月蓉如今的处境,甚至还在想如何能将此消息传给迟慕。 鞭子咬合在肉上所发出的声音,男人的闷哼,充斥着整个屋子。 而这顿折磨,长达三日。 看着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肉的他,傅恒钰让人用水泼醒了面前的人。 “过去了这么久,想好了该不该开口?” 恒俞闭着眼睛,丝毫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仿佛哪怕身体受到再多的摧残,于他而言都毫不重要。 “不愧是曾经待在王爷身旁的人,如此程度的责打,放在平常人身上早就要了命,我看你却无半分影响,看来你还能够支撑得住许久。” 傅恒钰想到了些什么,在身旁的人耳边低语了几声。 “在做边疆将领的这三年,我见识了不少新玩物,既然…你迟迟不肯低头,那就帮我好好试试这些新玩物的威力如何?” 看着人将东西全都搬了过来,男人做回了原位,即使恒俞的忍耐力再好,可面对比之前更加酷烈的刑罚,却还是忍不住的出声。 听着男人悲惨的叫声,他再度向其承诺,“只要你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保证…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恒俞嘴中的血水吐了出来,一双眼睛里满是桀骜,“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如今将军府的富贵与你有何关系?还不都是沈小姐…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伤口就被人恶狠狠的压住,瞬间的疼痛让他有些失去了意识。 “真是个让人讨厌的东西!” 傅恒钰收回了自己的手,用一旁的手绢擦了擦,“交给你们了,别给我玩没命了!” 从他这处离开,傅恒钰又去了沈月蓉的院子。 刚一走进,就看到放在桌子上,不曾有人动过的饭食。 又条件女人犹如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仍旧摆弄着那些药草。 “蓉儿。” 听见他的声音,沈月蓉有些不悦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目光中也带着厌烦。 “你来这?又要干什么?” 傅恒钰坐在了沈月蓉的对面,仿佛前几日彻底闹掰的并非是他们二人。 他伸出手将一旁准备精致的饭菜拿到了女人的面前。 “听闻你的身子一向不好,可千万不能不吃东西,放心,你的待遇亦应如从前一样,所以这饭菜之中绝不会有任何人敢动手脚,或是亏待你。” 面前的食物虽和之前相比并无不同。 可此刻的心境已然不同,而面前的人,是此刻最讨厌的。 他看她始终没有动手,便挑起了一筷子,想要送到人嘴里。 沈月蓉却伸出手打掉了食物。 “在这装什么?我活生生的饿死,到时候刚好可以给你的小情人让位置,也能够让那个孩子名正言顺地成为将军府的嫡子,也再不需要杜菀的委屈,何乐而不为呢?” 在事情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撕开的时候,沈月蓉早就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可被囚禁,被限制自由,却比杀了她,还让她难过。 “你不能死。” 傅恒钰有些病态的看着她,“我从前也觉得,只要你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沈月蓉悲痛离开人世,而他顺理成章地,继承将军府的一切,更能够担负起沈家的人脉,往后在这京城当中便是横着走。 可有些计划偏差之处。 沈月蓉偏偏和迟慕有了联络。 而此刻的他虽然有些贪心的想要将王爷纳为自己的人脉,只有沈月蓉活着,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我就算活着,也不会与你同流合污,更不会助纣为虐,你休想我帮你。” 男人毫不介意,他伸出手抚摸着沈月蓉的脸颊。 “你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饮食之上又不能按时用之,瞧着神色都憔悴许多,再过些时日,宫中还有宴会,若是让人瞧见将军府主母这副可怜的模样,怕是要被人说三道四,所以最近你最好好好乖乖吃饭。” 沈月蓉扭过头去,眼不见心为静。 一个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他站起身来,目光有些冷漠的看着面前的人。 “我给你脸,你最好收着,这些饭菜,你乖乖的吃下去,你不吃,我也有本事让人给你喂进去。” 他站起身,从门口走来了两个有些粗壮的粗使婆子,“给我盯着她,所有的饭菜都必须吃进去,哪怕剩一点,你们都给我喂进去。” “是,主君。” 这两个粗使婆子看起来有些陌生,想来应该是跟随傅恒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安排在府中。 沈月蓉仍旧不肯动手,那嬷嬷直接便是用手抓起了一旁的饭菜,便眼睁睁的要往沈月蓉的嘴里送。 青花有些害怕的站起身来,走到了沈月蓉的身旁。 “别…” 她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随后走到了沈月蓉的身旁。 “小姐,人是铁饭是钢,不管发生什么,还是…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在嬷嬷有些吓人的目光中,青花接过了筷子,一口一口的喂给了沈月蓉。 她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是看在青花的面子上,却也吃了不少。 看着碗底的那些所剩的食物,青花有些胆怯的看了看那两个魁梧的嬷嬷。 “我家小姐平时也没有吃过这么多,两位嬷嬷,就剩下这一点东西,应该也没什么不行吧。” 哀求的目光落在他们二人的身上。 那两个嬷嬷只是冷哼一声,随后转身离开。 ------------ 第七十九章 他来看她 人心易变。 可是从头到尾,傅恒钰都是两面三刀之人,只是从前没人能够分得清他哪一面是真哪一面假。 而此刻不过是真的那一面出现在人前罢了。 “是我自己识人不清,如果早些时候就能够识破他的虚伪,或许此刻早就已经带着你们远走高飞,也不必为难你们同我一样沦为阶下囚。” 沈月蓉有些心疼的看了看缩在门口的桃花。 “辛苦你们了。” 原本这件事情不过是她与傅恒钰之间的争锋,本来就不想迁就无辜之人,可是现在却也变了许多。 “小姐。” 桃花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连续三天,几乎滴水未进的她,难免如今已经虚弱的不成人样。 “如果可以,我愿意为小姐杀出一条血路。” 女孩的目光里带着必死的决心。 可却被沈月蓉彻底打断。 “你说什么?怎么能有这么危险的想法,如今这院子里里外外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守着,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十几岁的孩子,又有什么能够……” 桃花刚想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于她,却又有些顾虑,连忙闭了嘴。 “可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看着将军处处为难你,而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吗?” 他们都心疼沈月蓉,自然都有些忍不住的想为沈月蓉争回属于自己的荣光。 “他不会真的对我做什么!” 沈月蓉也算是清楚他到底想要什么。 “他之所以用父亲的那些医书和日记威胁我,这说明我身上还有他想要的东西,只是此刻的他没法与我明说,也无法在我身上找到,而只要这个东西一直不曾落在他的手上,你我都会是安全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却也知道这是自己的立命之本。 “那…也就是说我们暂时是安全的?我们一直都是安全的,而又持久不曾露面,王爷一定会猜测到这其中的不对,肯定会想办法来救您的。” 青花好像觉得有了出路,语气都带着几分松快。 沈月蓉却觉得这件事情绝不会如此,如表面上这般简单。 迟慕来的很快,甚至这件事情才刚刚发生不到三日。 他便出现在了将军府之内。 迟慕咄咄相逼,此刻让其交出沈月蓉。 “王爷,从前就已经与您说过,再如何我们是夫妻,我就算与他确实有些口舌之争,但绝不可能会如何亏待于她,您又一次带自己的亲兵闯了我将军府,是不是多少有些过分了?” 这一次,他并没有像上一次一样唯唯诺诺,反而有些距离力争。 迟慕坐在椅子上,却并没有松口,一双鹰眸死死的盯着他。 “我要人。” 傅恒钰拗不过他,便也只好放下心中的那股气,“你要人,我给你就是。” 他朝着自己身旁的人低声说了几句话,而那人便快步地走向了后院。 “蓉儿最近的身子有些不太好,便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修养,也不肯过多露面,能不能见王爷,还得由她自己抉择才是。” 等候的时间有些漫长,甚至有些不好的结果,都已经在男人的脑海中流转一遍。 可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女人时,他心中却漏了一拍。 面前的人看起来比从前更加虚弱了几度,甚至身旁只有一个青花。 “听说你又病了?” 沈月蓉点了点头,在青花的搀扶之下,慢慢地坐到了一旁。 “我自从那一夜之后,每逢变天寒冷,身上总是会有些小毛病,倒也不值一提,几副药喝一喝,总会好的。” 沈月蓉有些纤瘦的身躯此刻缩在了一个大大的披风之中。 他根本看不真切。 “怎么不见恒俞和桃花?” 自己的人都不曾出现在沈月蓉的身侧。 迟慕理所应当的怀疑她好像受了旁人的欺负。 “前些日子夫君那边有些事情需要帮忙,我便让恒俞去帮一帮,至于桃花…我今天有些嘴馋,想喝露水泡的茶,早晨的时候让她帮我去接露水,这时候还没回来。” 她咳了两声,“我让恒俞去帮别人做事,没跟你说一声,是我的不对。” “人我竟然给你了,你想让他做什么就做,不必特意与我说,只是…你真的没事吗?” 他心中的疼惜毫不掩盖。 沈月蓉点了点头,瞧着他有些奇怪的神色,又开口安慰。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们夫妻之前虽有争吵,但也不过是三年未见,难免有些心意不曾相通,可我前几日已经同夫君说过,更达成协议,往后我们不会再像从前那般针尖对麦芒。” “你们真的和好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甚至根本不敢相信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是。” 她一边说着,一边强忍着自己发自内心的厌恶,伸出手搭在了他的手腕处。 “他说的没错,这毕竟是我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王爷不管是作为我的哥哥也好,还是…都有些管的太多,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沈月蓉如此光明正大的拒绝了迟慕的一切帮忙。 可迟慕却越发的觉得这其中一定会有阴谋。 这绝不是心甘情愿的话。 不等迟慕继续追问,傅恒钰便站在一旁下了逐客令。 “王爷已经见了我的妻子,便也确定了她的安全,不知可否先让你这些亲兵离开,不然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将军府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男人沉默半晌,有些心疼的看着她,“既然生病了,就好好养身子,不要像从前那般胡闹,若缺了什么药尽管去买,没钱便同我说。” 她虚弱的点了点头,“先离开吧,别让外头的人看了笑话,到时候还以为将军府真做了不妥的事。” “嗯。” 他站起身来,大步的离开,经过傅恒钰的时候,不曾有一个目光落在他身上。 等人离开,他掩盖不住自己的厌倦,看着坐在那处的沈月蓉。 “还真是郎情惬意,让人看起来便有些唯美,只是可惜…不过是个苦命鸳鸯,放心,等我利用完你,若是你还活着,我就把你交还给他。” ------------ 第八十章 互相不对付 沈月蓉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看着迟慕远去的背影,听着耳边有些刺耳的声音,也毫不犹豫的直接反驳回去。 “你若有本事,还让人去请我做什么?你告诉他,你把恒俞打个半死,把我囚禁在自己的院落之中,而且…还喂了药给我们。” 沈月蓉也并不知晓傅恒钰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药物。 这药物便一直混在他们平时的饭中,沈月蓉前两日不曾引用,身上还有些力气,可随着食物的分量有些过多,沈月蓉如今若是无人搀扶,甚至根本站不起身。 “你不必挣扎。” 他坐回了刚刚迟慕座的位置,脸上带着讥讽的笑。 “我让人给你们下的药,自然不是中原,而是西域的一种花草,这种花草…会使人手脚乏力,也会使人堕入幻境,饮用过多,更会使人成瘾。” “我当初是怎么瞎了眼并瞧上了你,又是怎么…果然父亲当年费尽心思,就想破坏掉你我二人婚事,看来当初父亲…” “你说沈家那老头子!” 提到沈神医,傅恒钰的神色却有些难看,“那老头子死之前还在担心着你,我都告诉他…我一定会娶你为妻,一定会对你负责,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担心的,就仿佛好像你身上有什么宝贝一样,值得我吸取。”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父亲的死都是你动的手?你对得起我吗?曾经我是真的喜欢过你,而且我还为了你而付出了我这双腿。” 多年的痴情,可面前的人却仿佛从未爱过。 “我怎么没爱过你?” 面前的人和年少时的那个人重叠。 如此明媚张扬的长相,确实曾经入了当年那人的眼中。 “我当年如此辛苦,想尽法子就想要将你迎娶入府,可你父亲却迟迟不肯,甚至不止一次贬低我的出身,虽说当时我确实无力攀附沈家门,可我是真的喜欢你!” 是什么时候喜欢染的颜色,但也不如最开始时那般纯白。 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越发的荡然无存。 最后变得相看两厌,无人再像从前那般愿意相信对方。 “我还真是瞎了眼,把所有的心思全都用在你身上,甚至还因此而害了我父亲。” 就算是他没有亲手杀了沈神医,可这背后有多少谋算也是他出的手。 沈月蓉浑身感觉到恶寒,没想到曾经他满心欢喜带去父亲面前,许下非他不嫁的承诺的人,最后却是个疯子。 “行了,废话也不想和你多说,总之…好好的做好你将军府夫人的名位,放心,在我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前,你永远都会是将军府夫人。” 他一边狂笑,一边吩咐着在沈月蓉身旁的那两个魁梧嬷嬷。把沈月蓉和青花拽回屋子。 “等等。” 沈月蓉瞪着面前的嬷嬷,声音里压迫实感。 “我想问你,你一直让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可杜菀怎么办,如今杜菀的肚子眼瞅着已经快六个月,再拖,等到临盆,这孩子就永远都会被当做庶出。” 沈月蓉相信就算是傅恒钰,愿意让这个儿子成为庶出,可杜菀绝对不会愿意。 毕竟这府上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为奴隶,受尽他人指挥。 “我说了,他会是我将军府的嫡出,更是长子,他是我们的孩子啊!蓉儿,他会管你叫母亲,会给你养老送终,会一辈子守在你的身旁。” 沈月蓉有些愣神,想到他竟然能如此胆大,甚至这一切都已经算好了。 “你真要让他成为我的儿子?真要让他挂在我的名下?如果我死了,他就变成了没有母亲的孩子。” “你怎么就听不懂我说的话。” 男人站起身,走到沈月蓉面前,才蹲了下来。 “你活着,他是你的儿子,是嫡长,你死了,可他的身份不会有半分变化,反而…我爱屋及乌,将能够拥有的一切全都给他,世间只会说你我夫妻二人琴瑟和鸣,甚至你病逝之后,竟将你曾经收养的孩子当做同你的亲生子一般,世事所求皆满足。” 这世间只会有人歌唱他是个深情种。 而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将军府真正的腐败。 “你真是让我恶心至极!” 如此大的谋算,如此让人恶心的过往,真是难以让人接受。 “行了,趁着你有力气,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讨好我,如何让这一切密不透风,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你父亲的手稿。” 提到父亲的遗物,眼中那绝望之中,带着几分希望。 “你让我陪你演的戏,我陪了,如今他肯定觉得我一如既往,什么事情都没有,可你答应我,会把我父亲的手稿给我,你打算什么时候?” “着什么急。” 他拍了拍手,“那位王爷一向疑心,今日你虽然来见他,身旁只有青花一个,没有他安插在你身旁的人,更收不到关于他手底下的消息,他自然绝不相信…你是自由的,在我没有彻底的确定他不再怀疑之前,你别想拿到手稿。” 二人的商谈总是不欢而散。 回到院子里,桃花便有些担心的走了上来。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见到王爷了吗?您有没有跟王爷说您现在的处境,王爷一定会救您的!” 沈月蓉摇了摇头,“我父亲的东西还在他的手上,此刻我没办法违背他的命令,我没有将自己的经历告诉给王爷,桃花,对不起。” 在走之前,桃花交给了沈月蓉一块木牌,而纳木牌上显然是桃花从前的名字。 只要将这木牌放到了他的手上。 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救助。 沈月蓉将桃花交给她的木牌重新放到了桃花的手上。 “刚刚有些匆忙,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为何会有他的信物,又怎么可能咬定一个如此普通的木盘,就能够让他伸于援手?” 沈月蓉有些怀疑桃花的身份,但是又觉得如此年少的人,或许只是有所机遇,但绝不可能是被安排过来的。 桃花有些支支吾吾,最后也只好解释说,“只是从前的一个朋友,对王爷有恩,所以才有了这个资本。” ------------ 第八十一章 送桃花离开 沈月蓉虽然有些怀疑,也没有将心中的怀疑暴露于眼前人面前。 “既然是如此贵重的东西,你便好好的收拾好了,不能够让旁人拿去,省着辜负了王爷的一片好心。” 桃花是想趁此机会将木牌交给沈月蓉。 毕竟这块木牌是与迟慕有关,更是很多人千金难求。 “这东西平常人家确实难以拿到,小姐竟然有了,为何不自己留下来,反而是要还给我呢?” 桃花有些迷茫,这种珍贵之物若是落在将军府的任何人眼中,早就被占为己有。 她心甘情愿地将这木牌交于沈月蓉,这又再一次的被还回来。 “我与将军府内群贪得无厌之人不同,我相信你说的这块木牌可以救我的命,我也相信,只要我将这木牌露出来,王爷一定会为我做事。” 沈月蓉之所以如今斩钉截铁觉得定能可为,自然是因为在恒俞身上看见过一模一样的木牌。 只是这其中的名字,大不相同罢了。 “小姐如今可是不相信桃花了?桃花可以发誓,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小姐的事情。” 桃花跪倒在地,神色之中满是委屈。 沈月蓉皱了皱眉,如今多事之秋,她要更加谨慎于身旁之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月蓉无奈的伸出手将她扶了起来,“下次傅恒钰来的时候,我会同他说,你与我之间并无什么往来,不过是我一时兴起救的孤女,让他放你离开,你走后不要再回将军府。” “我不要,小姐,我想同你待在一起,我想要留下来照顾你。” 桃花始终都记得自己的使命。 在没有接到下一个命令之前。 陪伴与守护,这是她目前为止最重要的事情。 沈月蓉无声的叹了口气,“我说的话一向算数,绝不会收回,我会尽快将你送出去。” 原以为白日里刚刚争吵过一番,傅恒钰今日并不会出现在院子里。 可他却仍旧来了。 “怎么?到这个时候了,突然演上了深情的戏码?你总是往我这跑,杜菀没有生气吗?” “如今她身怀有孕,自然是要好好休养身体,别的事情容不得她置喙。” 他语气理所当然。 只有有用的人,才能让他改变自己的那副嘴脸。 “有件事要麻烦你。” 沈月蓉看着他,提到了桃花。 “桃花这孩子本就是府上随意请来的下人,与我之间倒也没有什么情分,不过是…萍水相逢,互相依赖,如今如何对我都是我应该,可终究桃花是无辜的,可否把她放走?” 沈月蓉伸手指了指缩在远处墙脚下的女孩。 傅恒钰冷漠的摇了摇头,“就想将将军府的任何消息传给外头的人,我也绝不会轻易放任何人离开!” “他们都是无辜的,心中要是真有不平,冲着我来就是了,何必委屈他们?” 沈月蓉没想到自己心中的谋算,这么快便让男人看懂。 在傅恒钰毫无任何漏洞的看护之下,她没有任何机会逃脱。 只有先行冒着危险将桃花送出去,以桃花手中的木牌,或许还有求生的机会。 “她只是个无辜的小姑娘,根本不足为惧,还是说你坏事做的太多,如今根本就不敢面对任何人!” “一个黄毛丫头罢了,我有什么可顾忌的!” 他内心的情绪有些被沈月蓉所掌控,连忙开口朝着身外喊道。 “来几个人,将她带走,断了双腿双脚,毒哑了在扔到府外,便不必再管。” 傅恒钰的人很快就走了进来,这一次却轮到了沈月蓉拦着。 “你到底是不是人?怎么能够如此对待一个如此无辜之人?这让人眼前一亮。” 他看着沈月蓉如此器重桃花的样子,便又开口。 “一个小丫头不足为惧,谁让她成为了你看重的,我自然要做好准备,不然万一漏了马脚,把这件事情捅到了王府去,又要浪费时间去安抚王爷。” 一提到迟慕,傅恒钰的语气里都带着些许不耐烦。 “你还要让她离开吗?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沈月蓉看着身后有些可怜的桃花,然后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虽然想要让消息传递出去,却不能够以人命为代价。 桃花在这个时候也明白了她的想法。 “我愿意离开。” 桃花走上前去,目光很是殷切地落在了男人的身上。 “将军,我同夫人之间实在是没有什么情谊,之前不过是夫人花了钱,蔬菜按照月俸作份内的事情,现在明显…还请将军能够看在我年纪上小,也不曾涉及其中,便饶恕我吧。” 傅恒钰看着面前如此弱小的女孩,突然想起自家的女儿。 “求求你了将军,我是真的无辜,我保证我出去以后绝对不会乱说一个字。” 在桃花句句哀求之下,傅恒钰终究是松了自己脸上的神色。 “趁着月色将她扔出将军府,此后生死与将军府无关。” 桃花连忙跪在地上,很是高兴的道谢。 “多谢将军仁慈,多谢将军仁慈。” 傅恒钰手底下的兵自然走不过来,将桃花硬生生的拽走。 沈月蓉有些担心的目光落在桃花身上,却只见那人在私下朝着自己摆了摆手。 “今天折腾了一整天,想来你也应该累了,早些休息,好好将养着身子,可别出了错。” 又听见了熟悉的话。 沈月蓉有些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你这些时日可让人给我备了不少药材,也给我喝了不少补气血的汤药,你到底是在做什么?把我当做一个药人来养吗?” 她很是警觉,他让人送过来的药汤,都会自己进行检查。 可所有药汤都没有问题。 甚至有的还是这世间少见的珍贵药物所熬。 “自然是你有其他的用途,沈月蓉,可惜了,我们之间还真是缘浅,要是……说不定我们还会有其他的结果?” 沈月蓉分明在傅恒钰的眼睛里看到了眷恋。 他们之间应该早没了这种情感才对。 这一切的诡异,让沈月蓉发自内心的有些怀疑。 可如今连院门都出不去的她,又能够做什么事? ------------ 第八十二章 她出事了 如今最好的结局便是把桃花送了出去。 不管桃花究竟有没有契机,能够将此事告诉给迟慕,这都是得来不易的一次机会。 沈月蓉在青花的搀扶之下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之中,总是能够想起曾经所发生的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从前他们之间虽有滔天的爱意,但却有无数次的争吵。 一次又一次的忽略之下,却没想到那是男人早已不爱她的证明。 沈月蓉明白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沉沦,就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怪不得苍天有眼,看不下去最后的结局,要让她重来一次。 傅恒钰,将军府,这次我不会让任何人好过。 桃花虽然经过傅恒钰的命令,被人随意的扔在了马路上,但是为了防止她同别人联络,四周都是有人看着。 她没有办法,只能够先行到了曾经在京城当中的一处落脚。 许久不曾回来,这小屋子也灰尘满布,家中也不曾置办过些什么贵重的家具,如今瞧着倒真仅仅只是个容身之所。 警觉的桃花,能随时随刻感觉到自己身旁人影浮动,更知道此刻,如果冒险联络王府,会给沈月蓉带去多么大的危险。 接连三日。 桃花每个晚上都能够听见窗台上同伴的呼唤。 但她却始终不曾做出反应。 甚至避而不见。 那些看着她的人,连续三天都不曾离开。 可实在觉得面前如此弱小的女子并没什么可看护之处。 便在第三天的夜里,悄然无声的全部离开。 终于再也感知不到自家院落之中他人的气息。 桃花立马换了身衣服,便跑去将消息告诉给了王爷。 “属下有罪,王爷费尽心思将属下安插在将军府,可属下却没有保护好沈小姐,至今她已被将军限制了自己的行动。” “你说什么?” 迟慕忍耐不住的站起身,那双眸子里满是急迫,“你说他限制她的自由?” “是。” 桃花跪倒在地,一想到从一开始便被傅恒钰带走的恒俞,心中便有些难耐,“恒俞被他带走,应该被秘密关押在将军府的某处,恐怕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桃花低着头,那神色当中满是愧疚。 虽然与恒俞一同做事的机会不多,但是桃花也很是敬佩他。 所以也有些惋惜。 “恒俞随您身旁多年,还请王爷能够伸与援手,救救他。” 迟慕皱着眉,坐回了原处。 “这些时日,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我自有分寸,会将这些事情处理妥当,即便不必在与之计较。” 虽然还想为自己的搭档求情,但是她却适可而止的停住了话题。 “王爷可需要吩咐属下去做什么,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迟慕却摆了摆手,“不到万不得已,本王不会用你。” 一开始打算把桃花送到沈月蓉的身旁,就已经打了要将桃花给了沈月蓉的准备。 只有桃花的身份干净无比,之后才会毫无防备的将人收了下来,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怀疑。 “那属下就先行回去了?” 他点了点头。 等人走了,偌大的屋子里便又只剩下他一人。 想起了曾经少年时那个女孩的安慰。 他攥紧了拳头,“傅恒钰,你一定不得好死。” 时光过得飞快。 迟慕在这段时间之中,也派了几拨人,分别夜探将军府,可看似如此松懈的院落,却也残害了他不少暗卫。 甚至就连恒俞的地方都没有摸出来。 “王爷,不如还是属下去,属下对将军府有许多了解,或许能够顺利地将人带出来。” 他摇了摇头,再次拒绝了桃花的请求。 “这件事我不准你插手,你只需要回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桃花有些无奈,实在无法违背他的心思。 忍无可忍的迟慕,只好将这件事情同永安郡主说了。 永安郡主从不会忍受他人的刁难,“已经发生这么久了,你为何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同我说?我说最近怎么不见她找我,我这就去将军府把她的带出来。” “你先别急。” 迟慕拉住了永安郡主的手。 “沈月蓉是个有分寸的,傅恒钰的手上没有把柄,她一定不会任其拿捏,你这次去最好能够问出来,他到底拿什么来威胁沈月蓉!” “我不需要将人替哥哥带出来吗?” 迟慕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 沈月蓉的性子一向十分执拗,在隐患不曾消散之前,怕很难能够愿意跟随自己的人离开。 哪怕是永安郡主,也给不了她安全感。 “行。” 永安郡主做事一向很快,下午的时候便跑去了将军府。 正逢傅恒钰不在,沈月蓉身旁呆着的都是些小喽啰,“本郡主与你们家夫人说话,怎么能允许你们这些卑贱的人在一旁倾听,还不赶紧滚下去。” 永安郡主一推开门就直接将沈月蓉身旁侍奉的丫鬟和嬷嬷们全都赶了出去。 她神色着急的坐在了沈月蓉的身侧。 “你没事吧?傅恒钰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跟我说,我一定给你做主!” 永安郡主有些心疼的看着面前的人,面色虽有些红晕,可四肢却软弱无力,嘴里还念叨着些什么? “蓉儿,沈月蓉,你能不能听见我的声音,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永安郡主终于将其吵醒,可那人看着她,仿佛是看着陌生的人。 她摇了摇头,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长达将近半个月的毒药供给之下,沈月蓉如今已经快要成为被人操控的一个木偶。 此刻她已经没有了属于自己的想法和意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个样子让我如何向哥哥交代?” 永安郡主试图让面前的人清醒,可一切都是徒劳,因为她早就已经被人操控。 “不知郡主突然出现,要是下官有失远迎,郡主殿下,再次登门拜访有何贵干?” 本紧紧关着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的是从官署匆匆忙忙赶回来的他。 永安郡主下意识地将沈月蓉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对她到底做了些什么?为什么现在她连我都不认识?” ------------ 第八十三章 提线木偶 永安郡主深刻地明白他一定是在沈月蓉身上动了手脚。 “永安郡主可莫要瞎说,虽然之前吾与夫人确实有所不合,但是这段时间…我们朝夕相处早已和从前不同,我也明白了,夫人曾经的用心。” 傅恒钰一边说着一边直接越过了永安郡主坐到了床上,将有些痴傻的女人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我们两个都想清楚了,生活是属于我们二人的,不应该被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所迷惑,而我们…也应该拥有属于我们的幸福?” “你…在说什么谎话?” 永安郡主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傅恒钰,没想到他如今竟然如此自信,甚至觉得连她这个外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沈月蓉极其厌恶他,可如今却要过好日子? “别做你的美梦了,我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样的肮脏手段操控了她,今天我一定要将她带走。” 她一边说着一边要伸出手将傅恒钰则是躲藏在傅恒钰怀中的沈月蓉拉出来。 但却没想到一直对她素来喜爱有加的沈月蓉,此刻却犹如躲避毒蝎一般。 “我说了,郡主,我的夫人不想跟你走。” 永安郡主有些茫然,丝毫没有反应过来,沈月蓉的动作是在躲她。 “为什么?” 从前如此相信的人,可是此刻他却在试图躲开自己的帮忙。 心头的疑惑和诧异,让永安郡主的心始终不能平静。 永安郡主最后还是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 此刻的她,已经意识到了沈月蓉的不一样。 从将军府离开之后,便立马赶往了王府,将这件事情同迟慕说了个遍。 “她真的和我最开始认识的不一样,而且举手投足之间都极其木讷,像极了一个被人唤醒的木偶,而且…她不认识我,你能明白吗?她不认识我!” 就算别的东西能够作假,但是眼神却骗不了人。 沈月蓉那么冷淡的样子,一看就是对于陌生之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月蓉若真有难言之隐,应该趁着无人看顾之时与永安郡主说个清楚,怎么会装作不认识? 一时之间问题停留在此,谁也分不清傅恒钰到底都对沈月蓉做了些什么? 而一边的将军府中。 沈月蓉强忍着那只手操控着自己,眼睁睁看着那一碗浑浊的汤药再次的被喂进嘴中。 她只能机械地将这些药物一并服下,根本无法挣扎。 “真乖,真听话。” 这样类似的话,沈月蓉已经听了将近半月有余。 她真的不明白傅恒钰到底要做什么? 直到…再次见到杜菀的时候。 许久未见,杜菀的深情却让人觉得有些后怕。 她腹部高高隆起,看起来好像不仅仅只怀了一个胎儿一般。 而整个人的身形又极其瘦小,一双本还算精致的小脸,此刻却有些干枯,甚至还可见骨骼的形状。 不过是仅仅二月未见,面前的人就脱胎换骨,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 “她怎么样了?” 杜菀问的是站在一旁的傅恒钰,而他刚刚喂下了药,在清洗着自己的手。 “已经快要成功了,等她彻底失去了自己的神智,变得不再是她,你我就能够真正的拥护她为将军府夫人,而此后…我们高枕无忧。” 杜菀角听见这话,也觉得十分高兴,一双除了骨头便是皮的手攀附在傅恒钰的腰间。 “到时候…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我们便一切都苦尽甘来。” 她好似疯了一般,还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那慈爱的目光,让人看起来却有些毛骨悚然。 “说起来你这肚子里的孩子也来得及,果然王婆的偏方是有用的,只是…为何不过短短几月,你就变得如此纤瘦,让人看了有些心疼?” 傅恒钰不留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怀抱,此刻的眼中也闪过几丝不悦。 或许在此刻的他,虽然已经不再喜欢面前这个瘦的已经脱相了的女人。 “这不过是正常反应而已?我越瘦,就说明我们的孩子越健康,营养都给了我们的孩子,钰郎,这样…我们的孩子才能茁壮成长。” 傅恒钰点了点头,又毫不留情面地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你如今这副模样,还是要以孩子为主,早些回去休息,莫要伤到了孩子。” “好。” 傅恒钰看着喝了药便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沈月蓉,心中很是满足,便去寻了老夫人。 老妇人虽不知傅恒钰到底在弄些什么? 但对于儿子的偏帮,让她觉得自己的儿子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怎么有空来我这?” “来看看母亲。” 傅恒钰坐在了椅子上,将他对沈月蓉所做的事情全都告诉给了老夫人。 “你怎么能够如此铤而走险?且不说…她自己就是个大夫,怎么可能不认识你给她的那些毒药?说不定现在的一切不过是她装装模样骗你。” “母亲放心就好,那些毒药…可是我费尽心思在边塞寻了许久的,这京城当中可没什么人知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压低了声音。 “我为了防止东窗事发,还特意请了京城当中的大夫来把脉,得出来的结果无外乎是她的身子不好,有些缺了气血,让我给她多吃一些补药。” 一连三四个大夫都这样说。 所以如今将军府夫人又病倒了的消息,早就已经在京城当中传了开来。 没有人会怀疑这一切都是傅恒钰的手段,反而…只会觉得是沈月蓉的身子,自己无法承担起将军府夫人的位置。 “那就好!只可惜不能将那女人直接堵死。” “母亲,将人杀死多不好玩,这人…还是要来日方长的好。” 一想到自己手上还有沈月蓉的把柄,就算是真正的清醒了过来,傅恒钰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 “我手上还有沈月蓉想要的东西,就算她彻底清醒了过来,也不敢轻易与我较量,母亲,你且放心,这次…儿子一定要让你享尽荣华,而且不必再担惊受怕,更不必再看旁人脸色。” 从前将军府的一切都要听沈月蓉的。 每每老夫人传了书信,他都在为自己不能够尽孝于膝前而感觉到无比的自愧。 ------------ 第八十四章 得到联络方式 傅恒钰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着实让人觉得恶心。 可此刻觉得胜券在握的他,根本不将沈月蓉身后的势力放在眼中。 “永安郡主突然来访,这绝不可能是空巢来风,怕是王爷知道了些什么?你又该如何解决?” 老妇人总是要多小心,便也觉得永安郡主突然上门,这其中肯定有所说法。 “从始至终,我将府中的一切都捂得很严实,是不会有任何风声露出去,就算那位王爷知道,可这毕竟是将军府的内务,他也插不进来!” 傅恒钰丝毫不害怕迟慕的针对。 “我记得那女人身旁的侍卫恒俞,就是王爷身旁的人,这么久他都不曾见到他,也没有拿到他传出去的消息,怕是…心中早已起疑,儿子,你得想办法消除王爷的疑心才是。” 局面堪堪扭转,老夫人可不想再出现什么幺蛾子? 所以便想着嘱咐自己的儿子,一定要早些探查出府中下人与王府取得联络的手段。 “母亲放心,儿子的属下已经在连夜追问了,只是那人的嘴确实有些太硬,一时之间确实撬不开,” “可能撬不开,就什么都不问,若是过了这个村,到时候怕…事情更加的难办,不如你去问问沈月蓉,她不是和那位王爷也很相熟,万一知道呢?” 傅恒钰觉得老夫人说的话也有所道理,便又折返回了沈月蓉的院子。 她刚刚清醒过来后便没再睡下,如今正在青花的服饰之吃午膳。 他一刚走进来,就让人将青花拉开,压在了地上。 “沈月蓉,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我问你,你和王府怎么取得联络?” 她仰起头,那双琉璃的眼睛里满是不解,又伸出手指了指地上已经被摔碎的碗。 “饭,吃饭饭!饿饿!吃饭!” 男人有些忍无可忍,看着面前装疯卖傻的沈月蓉,“你别以为在所有人面前装的一副痴傻的模样,最后真的能够躲得过去?沈月蓉,告诉我!你们怎么取得联系!” 傅恒钰虽然对其用了药,但是药效绝不会让沈月蓉变成今日这副模样。 他一向相信自己的手笔,也确定她绝对是在装疯卖傻。 她没有开口,眼睁睁看着他走向了青花。 他伸出手,强行让青花抬起头来。 青花的那张小脸上,如今布满了伤痕,那双眼睛里却全是坚韧。 “放开我!” 她虽然口齿有些不清,但是还在努力的挣扎着身后人的控制。 他有些恶劣的看着面前的人,语气轻浮,“青花,过去这么久,我才发现你长得也如此赏心悦目,不如我便在此处要了你,往后你跟着我,吃香喝辣的如何?” 青花自然看不上他,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呸!” 青花的反抗,却不过是困兽之争,根本毫无意义。 男人的手死死辖制住她的下颚,眼中带着些许疯狂。 “害羞什么?青花,你也跟在她身旁这么多年了,再不出嫁,也就是留在府中给我这个主君当个暖床丫鬟的主,不如这样,你今日从了我,我明日便告诉母亲,把你纳做妾室如何?” “你放开我!” 青花有些恶心他的靠近,努力的挣扎,却根本挪动不了自己身上压过来的身体。 “放开她!” 沈月蓉的声音自背后而起,他大笑的松开了面前女人的胳膊,随后站起身来。 “终于愿意…好好的清醒的跟我说话了?” 沈月蓉坐在床上,那双眼睛里此刻清晰可见,再无之前的木讷。 “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想要的我都给了你!为什么此刻你还要为难我身旁的人,还要…” 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地上因为挣扎过度而大口喘气的青花。 “你身旁的人我一向看不上,不过是想看看青花对你到底重不重要!” 他一向知道沈月蓉最重情义,不然也不会因为自己而承担着双腿残废,却还想要救他的命。 “那你今日想做什么?” “想知道恒俞如何将你的消息传递给王府,或者…你怎么和王府沟通?” 沈月蓉没想到傅恒钰想问的是这个问题! “恒俞一向都是单线和王爷联络,从来没有通过我,而我的消息也是通过恒俞…” “沈月蓉!” 他猛的突然朝着床边冲了过来,将女人死死的抵在了床边。 “我说过别把我当傻子!我让人查过,在恒俞出现在你身旁之前,你和那位王爷就有所联络。所以你们之间的联络绝对不会是依靠着恒俞。” 她当然没想到他竟连这件事情都查得出来。 “我不知道。” 虽然谎话已经被人拆穿,但是她却实在冷漠的不肯承认。 他看着面前的人,也没有着急,只是坐在一旁,目光打量着青花。 “青花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不过…也是个黄花闺女,若是将她扔进青楼,你说…会吸引多少男人?”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联络的?” 沈月蓉看着躺在地上的青花。 青花自幼陪伴在她身侧,二人之间的友谊早就已经超出了主仆,反而生了几分姐妹之情。 将军府独自熬着的这三年,也因为有青花,日子才好过了些。 沈月蓉闭了闭眼睛,下定了决心,随后开口说道,“药铺,东南向的那间药铺,我平时若是有事,便去药铺找老板,那位老板…便会将我的消息传递给王爷。” 他满足的从她的身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 “你早开口,不就早结束了?何必如此呢?我可是你夫君,不管怎样,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男人重新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随后带着几分强迫的命令开口。 “是吗?那我应该谢谢你不会害我?” 嘴里句句说着不会害她的人,却在她吃的每一顿饭里都放了让她手脚无力的药。 而这种药物服食多了之后便会引人上瘾。 “你给我吃容易上瘾的毒药,控制我的身体,这还说不是害我?用我的家生奴婢来威胁我,知道我的秘密,也不是害我?” ------------ 第八十五章 真相还是假象 沈月蓉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 这些日子以来所见到的一切,早就已经将曾经属于他们二人之间的情分磨灭的干干净净。 情深似海,终究不过是一场幻梦。 “我不想见到你,请你离开。” 傅恒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虽然不想与其纠缠。 “你亲手写封信给他,就说你如今在府中一向如旧时,并没有什么不同,让他不要再打扰了你的清静。” “你让我给他写信?就不怕我暗地里将你做的这些事情全都告诉给他,让他为我做主吗?” “你也可以告诉他,甚至我可以把你放出府,让你当众将这些话全都讲出来,只是你可想好,青花和恒俞都在我手里,还有你父亲的那些医书,如果这些你都不想保留,那你尽管告知天下所有人,是我囚禁你,迫使你!” 他说的话自然有道理。 沈月蓉有些疲惫,看来就算重生一回,也好像无法逃脱他的魔掌。 “我写就是,你不要再为难无辜的人。” 这段时间青花跟在她的身旁,已经受尽了委屈。 就算不是为了父亲所遗留下来的那些,也绝不能…让他再毁掉青花和恒俞。 “我也有个条件!你把恒俞送回来,我在没看见他之前,是绝对不会写这封信的。” 沈月蓉想要确定他是否活着? 便只能够让傅恒钰主动地将人送还。 折腾了这么久,也无法从他的嘴里得知一些有用的东西。 傅恒钰倒是很爽快的,将人送了回来。 只是看见他犹如一个血人一般,青花有些害怕的不知所措。 沈月蓉心中也有所一惊,但毕竟都是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人,只是有些恶心不适,“青花,房间里应该还有一些止薛散和金疮药,你帮我拿过来!” 如今这人身上没有一处好处,我想要尽快的替其先行,将伤口处理干净。 她看着他身上那破败不堪的衣服,沈月蓉毫不避接用剪子全都剪开。 刚被衣服遮挡,倒还有些看不清楚。 可是此刻,男人身上每一处伤痕都落在了沈月蓉的眼前。 能够看得出来的,倒也仅仅只是常见的鞭刑和刀刑。 可身上还有很多地方是根本敲不出来,是因核而造成的挫伤。 沈月蓉一时有些忍受不住的想要哭出来,但是此刻并不是发泄心情的最好机会。 她先是让青花帮忙打了些温水,用手中的帕子帮忙清洗了伤口。 只是新伤叠旧伤,血凝固在了衣服上,随着沈月蓉的处理,一盆又一盆的水变成了鲜红色。 直到…沈月蓉有些虚脱的依靠着床边。 她看着如今终于有些模样的恒俞,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此刻她已经没有了力气,便只能够吩咐青花。 “你先将止血散涂在他的伤口上,确定不再往外流血,你再将金疮药覆盖上去,这样不会影响到药效。” 若是一开始的伤口便带着些许污秽,金疮药并不能够直接覆盖在皮肤之上,自然也会有一定的程度,会受到影响。 青花看着面前的少年,有些忍不住的哽咽,但却还是按照沈月蓉的吩咐,帮其处理好了伤口。 恒俞从始至终都是昏迷不醒。 根本不知道自己终于从那恶魔的手中逃脱开来。 沈月蓉又让青花帮忙拿了几件以前外出穿的男人衣衫。 身形的差距,自然无法将男人圈进在其中。 便只能够盖在他的身上,可以阻挡些外界的风雨。 沈月蓉只想过傅恒钰会将其带走,却没想到他竟下了如此狠手。 这三年的边疆作战之旅,终究让面前的少年变得可恶了起来。 “将军从前十分和睦,从来都没有做过如此残酷之事,可是今日…小姐,如果不是小姐,可以救得了恒俞,是不是他就要死在将军府了?” 沈月蓉点了点头。 哪怕是再晚到一步,恒俞几乎就没有生的归还。 “将军也太可恶了!小姐,我们一定不能够原谅将军。” 沈月蓉默认了下来。 来日方长。 此刻无法报复,却不代表往后没有机会 沈月蓉按照答应他的,写了风一切都好的书信交于了傅恒钰,他自然也是不傻,让人仔仔细细的探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才拿出了将军府。 书信刚被送进药铺,反手就出现在了迟慕的手上。 “这书信上面是沈小姐的笔迹,只是送过来的人有些面生,从前好像从见过?” 面生的人? 她知道迟慕一向谨慎。 作为传信的人,一向都是他们二人熟知的。 这还是第一次,有陌生的人参与进来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来往。 迟慕心中瞬间警铃大响,便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但在看到沈月蓉的解释的那一刻,他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沈月蓉说装傻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不要再让永安郡主前往将军府,怕会惊扰到旁人。 他们夫妻感情还算和睦,傅恒钰并未发现她所图谋之事。 潇潇洒洒几十个字,如今将军府的现状说得清清楚楚。 可这其中迟慕不知为何总觉得好像是在暗戳戳的说他少多管闲事。 既然将军府中并没有特殊的事情发生。 恒俞突然之间的消失,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着实有些让人觉得奇怪。 他虽然想要给沈月蓉回信,但又恐怕这封信到不了她的手里,平白无故惹旁人猜疑,便也只好先放下自己心中所想。 希望一切皆如沈月蓉所言。 “既然已经得到了那位的消息,那我们派出去的探子是否要收回来?” 迟慕摇了摇头,“让他们严盯将军府,只要有风吹草动,就立刻前来禀报!” “是。” 傅恒钰既然打算做下这样的事情,并早就已经在整个将军府的周围设下了防备。 他原以为沈月蓉的书信已经被送出,迟慕安插在将军府外的那些暗哨,并能够撤个干净。 可一切却不如他所愿。 “那些野狗现在还在外面死咬我不放?” 他点了点头,“将军,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 第八十六章 早产婴儿 傅恒钰站在将军府的二楼之上,遥望着外面那些看似隐藏的十分得体,但实则早已暴露了身份的暗探。 “等。” 这次不需要太过匆忙的追击,只需要安静的等待。 和他身旁的人却有些急迫,“将军,兄弟们相信你,所以愿意跟随着你的脚步前行,可这一路走来都有多少兄弟为了您的前程,而失去了性命。” “所以此刻你不相信了我的决策?” 那人自然没有这样的意思,低下了头不敢言语。 现在乱成一麻的是王府,而不再是他将军府了。 半月后。 自从月份大了,他便越发觉得杜菀有些难以侍奉,用尽了手段和理由不同其一起居住。 这一日,还是杜菀说自己身体不适,强行将他留在了身侧。 在这一天,杜菀却发动了起来。 她满头是汗,一双手死死的攥住自己的腹部,目光盯着迟慕,“钰郎,快救救我们的孩子,救救他。” 傅恒钰虽然不是第一次当父亲,但女子生产的这件事情却毫无了解。 他立马从床上滚落下来,拿着自己的衣服,一边穿着一边朝外面跑去。 不多时,之前老夫人为其备下的接生婆便跑了过来。 接生婆按了按杜菀的肚子,却有些奇怪的自我喃喃,“这按常理来讲,这个孩子还不曾满月,又怎么可能会发作起来?真是奇怪!” 虽然从前确实有妇人不曾足月,就生下了子嗣。 但那几乎都是受了惊吓或是有些身体不妥。 从始至终的检查都无任何特别之处,甚至回了将军府后吃食用度也有了不同,以至于身体营养有些超盛。 这样的一个母体所孕育的孩子,绝不可能这么早便爬了出来。 “你还在那愣着做什么?看不见我要被疼死了吗?” 杜菀见接生婆始终没有动作,大声的叫喊,终于换回了她的一丝神智。 “我这就去准备。” 接生婆连忙跑了出去,按照之前吩咐,好的将东西全都准备好用都拿进了产房。 傅恒钰则是被人拦在了门外。 老夫人和傅恒月听见了这消息,也立刻赶了过来,此刻整个将军府的希望全都寄托于杜菀一个人的身上。 “怎么样了?” 老夫人有些担忧的看向傅恒钰,“怎么会突然发作?大夫不是说还要至少有一个月才可,是不是又做了…” “这次可跟我无关,母亲,你也是知道的,我已经许久不曾与她同床,若不是昨日她说身体不舒服,我也不会…” 傅恒钰记得老夫人的吩咐,再加上杜菀身形的变化,此刻心中还是有些厌烦自己曾经喜欢的她。 “罢了,这个时候也不是谈这些的时间,先看看杜菀如何?” 房间内传出了女人的嘶吼声,其中满是痛苦和哀怨! “啊!” “啊-” 整个产房外,能听见杜菀的叫喊声。 不过一个时辰,房间内就已经安静了下来。 就在老妇人和傅恒钰,以为这孩子生出来的时候,里面又传出了女人痛喊的声音。 这样每次被痛晕过去,又被接生婆弄醒。 杜菀完全不知如今是何时,再度恢复清醒之时,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腹部已经没有了孩子。 她强撑着坐起了身,努力的张开嘴,发出着难听的声音,“来…来人。” 门外走进来的一人,看见杜菀坐起来的身形,有些担心的快步走来,将其扶着又躺了下来。 “姨娘刚刚生产完,此刻可千万不要用力,要小心谨慎些才是。” 杜菀点了点头,又伸出手拽住了接生婆的胳膊。 “孩子?孩子现在在哪?能不能抱过来给我看看?” 接生婆叹了口气,面色有些不佳,“小少爷如今在老夫人的怀里,姨娘便放心吧。” 她面前人的神色,总觉得有些不对,便开口问,“怎么回事?孩子是我费尽千辛万苦生下来的,那么我连看都看不得一眼?” 她拽着接生婆的胳膊,根本不肯放手。 外面的门再度被推开,走进来的却是一脸冷漠的老夫人。 “你怎么还好意思说?你怀孕的这几个月,将军府好吃好喝的供着,生怕你有半分的不顺心,可你呢,给我将军府生出了个什么样的怪物?真是让我将军府蒙羞!” 随着老妇人的话落,那勉强还能看得出人模样的孩子被人粗鲁的扔在了床上。 杜菀连忙爬了过去,将自己的孩子搂进怀中。 那薄弱到根本听不见的呼吸声,是孩子还活着的证明。 “他只是因为不曾足月,所以才有些丑陋罢了,等它稍微长开,也会和一般的孩子一样,老夫人算我求求你,你不要如此残酷的对待我的孩子!” 这是杜菀曾经费尽心思求来的。 更是经历了将近一整天的折磨,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不管如何,杜菀都想要保护好这个孩子。 “这种根本看不出来人模样的怪物,我将军府才不会认他为自己的孙子,真是晦气。” 老夫人甩下了一句话,便毫不留情地离开。 站在门外,根本不曾挪步进去的傅恒钰,瞧见了自己的母亲,便也开口说道,“她怎么说?” 老夫人叹了口气,毕竟是希望了这么久的孩子,可最后却是这番不人不鬼的模样。 “能怎么说,不过是说孩子不曾足月出生,确实与一般的孩子不同,只要长一长便不会有区别,可你瞧瞧那孩子的模样,我可不信,这是能展开就解决的!” 那孩子看起来好像先天带了些什么病症,看起来便身体十分柔弱。 这还不曾找了大夫来看,便是如此气虚漂浮。 “母亲。” 傅恒钰几乎将所有的希望全都落在了这个孩子身上。 可现在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恨不得冲进去,将杜菀千刀万剐。 “我知道这个孩子对于你来讲意义非凡,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你也莫要再觉得自己委屈,孩子总会有的,实在不行,我们便再换个女子。” 这天地之间,女人有的是,不仅仅只有杜菀一个。 傅恒钰也答应了下来。 ------------ 第八十七章 自有打算 杜菀央求着接生婆,最终才得以把孩子留在自己的身旁。 她抱着早已不知还是否活着的孩子,喃喃自语道,“宝宝,你放心,妈妈一定会让你幸福快乐的生活在这世界之上。” 一连好几日。 傅恒钰都不曾出现。 她自然知道是老夫人的意思,但却还是让人强行将他请了过来。 他看着那被女人抱在怀里的孩子,神色中满是厌烦。 “不是同你说了,这孩子…已经咽了气,你莫要再抱在怀中,省着引的府中人心不宁。” “我的孩子没有死!你不信伸手摸摸它,它还是热的。” 她说着,就想伸手拉过傅恒钰的手搭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却被他直接甩开。 “你够了!” 他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当初若菲是知道你肚子里面怀了个男孩,我又怎会将你从那偏远之处带了回来!” “我在你眼中,就仅仅只是因为肚子里面怀了你的孩子,所以才能够受到你的优待吗?” 他点了点头,“不然呢?” 不管是曾经在边疆的互相扶持,还是这些年来的夫妻情。 对于他来讲都毫无重要。 若非杜菀肚子里怀了将军府的儿郎,他或许还不会动这么早的心思将人带回府中。 “我们之间有一儿一女,可如今我却丝毫不配你半分优待?” 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结果,但她却还是有些失望。 就算曾经装的再深情,可此刻的所有决定,也直接告诉面前的人,他从未真正的将她当成妻子。 傅恒钰叹了口气。 “把这个孩子交给我,我会让人秘密处置,也会让人从外面抱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回来,往后他就是你的儿子,是我将军府的嫡长子!” “不!” 杜菀之所以愿意帮助傅恒钰,将自己的孩子成为将军府的嫡子,自然也是为了孩子而着想。 如今想要让她养着别的人的孩子,那简直痴人说梦。 “我不会替你养别人的孩子!你以为我是那废柴的沈月蓉吗?你要是敢将我的孩子扔出去,你信不信…我这就把你新婚之夜抛下自己的妻子,远走他乡,与旁的女子勾结,诞下一儿一女,甚至如今还想谋害自己妻子性命的这一干事情,全都捅出去!我倒要看看到时候…我们俩谁能活得过谁!” 杜菀如今唯一想保全的便是自己的儿子。 只要能够有利于他,一切都可以做得出来。 “你疯了?” 这些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傅恒钰的名声便是毁了。 前些日子见皇上与迟慕都如此器重沈月蓉,此刻若是传出来,他与旁人有染,更是有意弃沈月蓉多年不顾,这便是欺君之罪。 “这件事情若是捅了出去,受伤害的不仅仅只有我一个人,你也一样活不了!” 杜菀将自己的孩子放在一旁的床上,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 “你觉得事已至此,我还怕死吗?” 她的一双儿女,如今都是什么下场? “你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你说只要我愿意跟你入京,我的一双儿女便是将军府的孩子,可是如今呢…可怜我们那五岁的女儿,如今在院子里面坐着苦力,而我好不容易用命换来的儿子,现在出生的那一刻,被自己的父亲亲口定下了死局!” “你以为我想?菀儿,如今局面我已经控制住了,只要在耐心等待些许时日,等我的事情全都做完,将军府的一切就全握在了你我二人的手上,到时候我们再生一个儿子,两个三个,都随你的心意!” 他极力想要将面前的人安抚,可若能一两句话便能安抚得当,她自然也不会有今日这般的手段。 “傅恒钰,你把我当做小孩子哄?从前我爱你慕你,所以很多事情我都不会与你争执,可是此刻我就问你,若我执意想要留下我们二人的孩子,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男人皱了皱眉。 将军府已经有一个不利于行的主母,自然不能再出现一个自幼体弱多病的嫡子。 “你若是想要将他留下,我也不拦着你,只是他如此体弱多病,不知什么时候便失了性命,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像从前我答应你的那般坐上嫡子的位置。” 只要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儿子,所有的身外之物都在此刻显得不太重要。 “我答应你!只要你留下他,我也不再求嫡子的身份。” 傅恒钰最后还是心生了些许偏颇,将这个孩子留在了府上。 老夫人过问的时候,他也装作一副自责的模样。 “母亲,这个孩子不仅仅只是杜菀一个人的,他也是儿子的,我期待了那么,总不能够因为他身体羸弱,便真的将他弄死吧!” 她看着他,觉得面前的人过于懦弱。 “罢了,不过是个孩子,你喜欢留着便留着,那…没了嫡子的身份,又怎么能够顺理成章地从沈月蓉手中夺回属于将军府的一切?”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利用杜菀肚子里这孩子嫡子的身份,想让沈月蓉将手中的所有股份和银钱全都以继承人的身份,转交给幼子。 可是此刻,好像计划停滞于前。 “我竟然还有别的打算!” 自从回了京城之后,第一次感觉到沈月蓉有些不太对的时候,他便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沈月蓉插翅难飞。 “母亲,看来是时候该收网了!” 将军府夫人如今已经病了半个月,而迟迟不见好转。 这眼瞅着下个月中旬便是将军府老夫人的生辰。 “这不过半月,便是母亲的生辰,作为儿媳,她是时候该病好为母亲张罗。” “如今你们之间的关系都已经坏到了这种地步,她又怎么可能轻易便愿意…” “母亲尽管相信我就是!”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向老夫人保证。 老夫人自是相信自己的儿子,便也没有在过多的管理此事。 从老夫人处回自己院子的时候,正好经过沈月蓉的院子,他便走了进去,也将这件事情转告给了沈月蓉。 ------------ 第八十八章 准备宴会 沈月蓉有些气恼的看着他。 “你这是用得到我的时候,我便是将军夫夫人,用不到我的时候,我便是你囚禁在这院子里面的犯人?” 他点了点头,目光在一旁依靠在门口的男人身上。 “你从前…最大的愿望不就是嫁给我为妻,我满足了你这个愿望,为何如今你如此不开心?蓉儿!” 他走到了她的面前,满脸都是虚伪的深情,一只手慢慢的扶上她的脸庞,最猛的抓住了她的头发,让女人的头往后仰着。 “你如今不过是我的一只狗,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然小心…我毁了你爹的遗物,更让你这些所谓的朋友们陪你一起去死!” 他肆无忌惮,甚至觉得如今一切皆在手中。 “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我内心爽极了,还记得当初作为沈家独女的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吗?” 他不仅从未爱过面前的这个女人,甚至不过仅仅只是沉迷于其容颜之中。 然而沈月蓉的很多事情都让他下不得台。 “一个女人罢了,却抛头露面,甚至深入全都是男人的军营,不知你身上有多少处被那些男人看光,我想想便是恶心,做好我交给你的事,不然…你知道后果,” 他松开了她,又很恶劣的将她推倒在地。 “你做好你的将军府夫人,我做好十分心疼你这些年孤苦的夫君,你我二人就这样虚假的过下去,你也莫要想和离,最近如今连着小院子都出不去的,又有什么资格同我和离?” 早些时候沈月蓉同他说和离的事情,终究是彻彻底底的伤了他的心。 以至于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却还是记在心中,实在难以忘却。 恒俞看着他嚣张离开的背影,恨不得直接杀了他。 “恒俞,别冲动。” 沈月蓉的一句话拉回了他的理智,看着如此逍遥走出门外的他,“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总有一日他会遭到报应的。” 她伸出手,在青花的搀扶之下,沈月蓉已经可以完全不费力气站直了身。 这段时间她以自身没有力气,又时常不愿吃饭的,可怜形象迷惑众人。 实则暗地里早就已经配出了能够医治自己双腿的良药,连续多日的敷药的过程中,如今已经能够靠着自己走上些许路途。 “属下这就把消息传回王府,让王爷的亲兵踏碎将军府。” “别冲动。” 沈月蓉抬头望着面前的男人,“不管是我让桃花离开,还是那封传至将军府的书信,迟慕看过之后自会懂得我的意思,他自是会做好准备接送你我。” 此刻最为着急的不是她们,而是她。 是否因为老夫人的生辰,门口的守卫倒是松了不少,不过来来往往都是一些府上的管事。 前来找沈月蓉商量一切事宜的准备。 “今年不同以往,既然将军也在府中,又…恰逢不少喜事,自然要大办。” “喜事?夫人不会是说杜娘子肚子里的孩子吧?” 沈月蓉点了点头,她笑着开口,“听人说她已经生下了是个儿子,只是因为早产,身子骨有些不妥,还是个小孩子,等长大了好好训练一番,一定会好起来的。” 那管是平时和沈月蓉的关系也算亲密,便也多说了几句。 “夫人说笑,这小孩子若仅仅只是身子不好,自然通过锻炼就可,可杜娘子这一胎,可不仅仅是早产的事情!” 他靠近了几步,又压低了声音。 “我家那婆娘是在后院帮忙的,听说…那小少爷身上满是青紫,生出来的时候就像是个肉球,根本看不出来是孩子,这段时间…杜娘子时时刻刻抱在怀里,不肯给任何人看,此刻…那孩子是生是死,我们都不曾知晓!” 这一世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沈月蓉还记得从前…那少年虽然不争气,但至少身子骨很硬朗,甚至小的时候上房揭瓦无恶不作。 “怎么会这样?而且为何会早产?” 她故作好奇的与管事攀谈。 “这属下怎么会知道,总之这样的光头怕也不太适合大办,要不然便一切从简。” 沈月蓉故作犹豫,便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我从将军问过之后再说,不急于一时。” 沈月蓉的不急于一时,是真的不急。 甚至在迟慕角来问的时候,她还一副逍遥快活的样子。 “如今这府上的权,都不在我手上,我怎么能够操控得了那些个下人?要不然这次让杜菀妹妹来?毕竟杜菀妹妹如今手上掌握着将军府后宅的一切?” 提到杜菀,沈月蓉没有忽略掉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丝凌乱。 “她刚生产。身体柔弱的很,自然不适合…我让人将东西重新给你拿过来,这件事情只能够依靠于你。” “可是…” 她故作为难的再度开口,“这是你回了京城当中母亲第一次过生,也是你回来后府中第一次宴请,可否要大办?可我听人说…杜娘子的孩子好像有一些不妥,若此课前听嬉戏玩笑,会不会饶了杜娘子的安宁?” 她端的一副好贤妻良母的模样,故意将两种选择交于傅恒钰。 “我母亲的生日宴,同她有什么关系?昨日里像疯了一样,就只知道抱着那死孩子,这件事情我交给你,一定要给我办的妥妥当当,绝不能够丢了将军府的颜面。” “我明白。” 沈月蓉得到了傅恒钰的允许,自然…接下来也算是花钱大手大脚,准备的十分充实。 半个月后。 她所拟定的宴请名单,几乎将整个京城当中有头有脸的人全都请来了将军府。 而平日里略显得安宁的将军府,近日却显得格外的吵闹。 杜菀被吵醒过后,浑浑噩噩的问着身旁的人,却得知今日是老夫人生辰。 “既然是老夫人的生日宴,为何没有人来请我?” 她看着有些消瘦的脸颊,看着镜子里早就已经与自己判若两人的她。 才突然发现自从孩子生下后,这些日子浑浑噩噩,她越发变得不像她了。 她叹了口气,拿过一旁的妆盒,重新给自己画了个妆面。 身旁的丫鬟有些心疼的看着她,无奈的开口。 “将军之前已经吩咐过,说是姨娘的身子不妥,便让姨娘在院中休息。” ------------ 第八十九章 宴会闹了起来 杜菀有些愣神,转过头去看向自己的贴身丫鬟。 “你说什么?” 哪怕仅仅只是作为一个姨娘,老夫人的生辰,她绝不可能不出现。 那丫鬟低着头,有些不知如何分说,神色中带着几分心虚。 “是她?是那个贱人在钰郎面前说了什么?还是她故意不准我过去!” 丫鬟叹了口气,“这些都是将军吩咐的,与夫人无关,甚至夫人前些日子接过府中事情的时候还问过将军,您心情不好,是否不该如此大办!将军说…” “他说什么?” 杜菀瞪着面前的人,希望自己能够知道一个真相。 “他说…不必理会姨娘。” 不必理会。 可真是可笑至极。 他们原本是最幸福无疑的夫妻。 可是此刻…他说…不必理会。 怎么想想都觉得有些可笑! 丫鬟有些害怕,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面前有些疯癫的姨娘。 不想让自己出现? 杜菀是绝不会让傅恒钰就这样如意。 她特意拿出了自己最为珍贵的衣服,随后又着装打扮了一下自己。 看着尚在襁褓当中的儿子。 “我就一定会为你好好地取夺属于你自己的位置。” 丫鬟根本就不敢拦杜菀前行的道路,只好跟随在其后。 以至于杜菀出现在宴会之上,傅恒钰都有些愣神的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 他有些紧张地走到杜菀面前,生怕杜菀会在宴会之上说些不该说的话,让如今在场的大家都看了笑话。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京城当中的女子素来贵重。 他们这群正门娘子出身,如今这宴会之上,又怎么可能够容下一个姨娘? 杜菀看了看他,却直接甩开了他的手,走到了沈月蓉的面前,又看了看坐在沈月蓉身侧的老夫人。 “老夫人今日生辰,这所有事情都是妾身所准备的,为何到最后却不允许妾身前来恭贺老夫人?” 反正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了颜面,也没人敢违背杜菀的话。 傅恒钰有些着急地走上前来,希望用自己的身影挡住身后那些探究的目光。 “老夫人,今日您生辰,有些事情本来我不应该在此时说,可是…曾经老夫人答应过妾身,只要我生下的是个男孩,就会被立刻过继给夫人,成为嫡子,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条件,我才愿意入了将军府为妾,可如今我的孩子呱呱落地,已有半月之久,老夫人却权当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是否如今也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老夫人瞪了傅恒钰一眼,瞧着底下那些探究,又带着几分嘲讽的目光。 “还不赶紧把她带下去。” 老夫人站起身来,又想让府中的人赶紧将人拽下去,但是…一切却不得人心。 杜菀看着老夫人,神色当中满是不解。 “我不过是想要让老夫人履行自己曾经的承诺罢了,为何老夫人突然之间如此情绪波动,现在还让人将我拉走?难不成老夫人是不想要履行曾经对我的承诺了吗?” 杜菀执拗地看着老夫人,不管傅恒钰如何动手,都轻易从中逃脱。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让老夫人的面上更有些挂不住。 “府里头的人都死了吗?赶紧把这个疯子给我拉下去!一个个都在那看什么?” 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连忙走上前去,半拉半扯地将杜菀拉了下去。 傅恒钰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看着那些个或带着几分责怪,又或带着几分不解的目光,连忙向诸位嘉宾来解释。 “让诸位见笑话了,我这位姨娘…原本怀了个健康的男孩,我夫人身子又不好,无力为我生子,所以便达成了协议,这孩子落地之后便即在我夫人名下,也是我的长子,也好让将军府有后,可哪曾想提前发作,这孩子生下来时便气息极其柔弱,如今也不过是用药石要吊,我这姨娘也因此而担心孩子发了疯。” 他将所有的过错全都归于杜菀和孩子身上。 反而与他们这一般人等毫无任何关系。 老夫人也站起身来开始周旋。 沈月蓉却极其冷漠,坐在位置上,开口说道。 “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过是从前杜菀和她腹中的孩子有用,所以…你可以处处维护,而如今的孩子命不久矣,自然没有了用,你便不必再在此事上费心!” “蓉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沈月蓉之前确实是用了心在准备这场宴会。 迟慕并没有在她身上过多注意。 可是现在看来,却好像是一切都已经安排好的戏码。 杜菀突然出现,沈月蓉的冷嘲热讽。 大家互相交头接耳,一时之间倒也将将军府的这场笑话看得干干净净。 “诸位,还请诸位能够听我一言,我这一生好不容易累积起了这家产业,总是要有一个继承人在才能放心,更何况我刀尖舔血,总不能够后继无人。” “说得好像将军府的产业,是将军一点一点打下来似的!” 永安郡主在人群当中突然之间出言嘲讽。 “谁不知道这将军府大半个江山,都曾经是你身后这个双腿残疾的女人,竭尽全力昼夜难安,好不容易打下的,可如今却被你将军府中的人分食,而她…也彻彻底底的被你们将军府抛弃,没有任何人将她看在眼中?” 永安郡主今日早就有备而来,所以自然也想好好看看这场戏到最后该如何收场。 本已经扭转了些话题,但此刻永安郡主提出了疑惑,大家也开始将目光投向傅恒钰。 傅恒钰恶狠狠的瞪了永安郡主一眼,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就在此时,沈月蓉又改了性子,“永安郡主说笑了,我夫君这些年来一直在外征战,母亲年迈,弟弟妹妹又年幼,家中的这些事情由我操持也属正常,诸位也千万不要因为这个而误会了将军,将军可从来都没有…让我吃亏。” 沈月蓉之所以突然改变语气,自然是瞧见了在暗处站着的恒俞,他被人强行压着,而脖颈处横着一把刀剑。 ------------ 第九十章 结识人才 那剑,仿佛下一秒便会取其性命。 傅恒俞满是满意地走到了沈月蓉的身旁,伸出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永安郡主,傅家与您从前确实有所冲突,可您也不能当众就这样破坏我与夫人之间的感情,若是诸位真相信了永安郡主的话,那我这名声又该如何挽回?” 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沈月蓉。 今日的她,并没有那日私下见面时的那般憔悴,如今更是瞳孔清明。 永安郡主之所以这样说,自是因为她清醒了过来。 可是没想到沈月蓉最后还是在为傅恒俞说话。 “郡主,你我…虽然确实交好,从前迷茫之时,我也同你说过夫君之事,可毕竟…这些事情都是我与夫君之间的闺房之乐,便不要非拿到众目睽睽之下再说!” 她有些着急,看着沈月蓉处处维护傅恒俞的样子,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路是你自己选的,既然你觉得将军是你的良配,那本郡主也不强人所难!” 她说完这话之后便走下了台,气鼓鼓的坐在了尚书的身旁。 沈月蓉在心中止不住地向永安道歉。 只是此刻为了保护自己身旁人的安全,她不得不低下头颅。 傅恒俞的手一直搭在她的肩膀上,从不曾挪开,她能感觉到那上面的力气。 他故作恩爱,一边将头搭在了沈月蓉的肩膀上,脸上带着犹如恶魔般的笑意。 “今日宴会我明明同你说过不准让杜菀出现,她怎么会来?” “腿长在她身上,更何况我一直都在前厅,你不会以为是我故意将人放出来的吧?” 自从生下孩子,杜菀便有些疯疯癫癫,以至于傅恒俞绝情将她的院落锁了起来,二人之间的感情也有些不太顺利。 她冷漠地看着面前的人,出言讥讽道。 “你可真是个废物,一个女人你都管不住!” “沈月蓉。” 他压低的声音里满是威胁的韵味,沈月蓉却毫不在乎。 “你让我做的,我都按照你的意思做了,只是意外的发生,可是没人能够预料,不是?” 傅恒俞此刻虽想要当场掐死她,却也知道有不少事还要依靠着沈月蓉,便只是站直了身,面色有些不佳。 他松开了那只手,随后走入了人群当中。 沈月蓉被遗忘在此,可是能亲眼看着他与旁人觥筹交错。 好啊! 多在京城当中交些好友,尤其是那些出身贵重之人! 他贪得无厌,总想要在自己身旁人身上索取,而五百分想要贡献的心思。 越在这京城的官场里沉浮,对于傅恒俞而已,很快就会被彻底的淹死在此。 只是今日迟慕不在。 沈月蓉还想着借助迟慕的手,若是能将恒俞送出去,也算是一场美谈。 现在人不在,就只能够先行忍之而后图谋。 虽然只是个小型家宴,但却也有不少…在其中动了心思,结交了不少好友。 傅恒俞也成为了他们其一。 只是能来参加宴会,又能主动与傅恒俞结交的,不过都是京城几位著名的纨绔,除了能够依靠家中钱财,怕也做不得什么上台面的事情。 沈月蓉一开始确实有些后怕,生怕傅恒俞真能找到倚仗。 可看见酒过三巡窝在一起的几个人,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天色渐晚,整个宴会也几乎到达了最后的尾声。 将最后的几个狐朋狗友送走,傅恒俞不必像白日里那般装得像个人一样。 他坐在了沈月蓉的身侧,喝了酒,神色有些恍惚。 “蓉儿!” 他叫这个名字的时候,略带着几分温柔。 沈月蓉瞬间回到了他们之前还不曾成婚时的那段时光。 那段曾经满是幸福,又让人极其沉沦的过往。 她没有开口,只看着他一人在一旁耍酒疯。 “你长的…真好看!” 酒精占据了大脑,甚至也美化了沈月蓉在他眼中的形象。 他们都是那十几岁的少年,满腔都是对国家的热爱,和对心爱女子的情深。 她念着沈月蓉的名字,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沈月蓉有些厌恶地站起身来,她扶着身旁的轮椅,用着恢复了些力气的脚狠狠地踹向男人。 可终究还是有些乏力。 如今已经睡着的男人,只是有些不耐烦地喃喃道,“别闹,蓉儿,我好困,让我睡一会!” 在睡梦当中,他也还以为自己是曾经那个与他极其恩爱的人。 真是晦气。 听着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沈月蓉又连忙坐回了椅子上。 老夫人早早便以身体不舒服为由离开了宴会,此刻又赶了回来。 她心疼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迟慕角,又有些责怪地看向沈月蓉。 “你自家夫君喝醉了酒躺在地上,怎么也不见…你伸手扶一下!” 那目光又厌烦地看了看她那双腿。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老夫人叫了下人来,将迟慕角扶到了屋子里。 她细心地让人照顾着傅恒俞,看见沈月蓉的时候,语气有些不善。 “我同他商量过了,如今你身子不好,无法孕育子嗣,杜姨娘生了个儿子,但身体羸弱,他也无法继承将军府,所以…我打算再给他纳几房妾室,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老夫人说这话,目光都不曾落在沈月蓉的身上,语气也十分强硬,根本不像是商量的样子。 “母亲想要如何就如何好了,不知道母亲是看中了哪家的女子,我好替父亲去谈。” “这就不用你费心了。” 老夫人甩了甩袖子,满脸厌恶的神色。 沈月蓉巴不得这些事情都不需自己动手。 她让青花推着自己回了院中,却看见了一直跪倒在地的恒俞。 她有些着急地开口,“是谁让你跪在这里?” 恒俞早就在沈月蓉的心中变成了自己人,自然…此刻难免有些不悦。 恒俞扯了扯嗓子,“是属下自己,中午的时候若非是属下拖累夫人,夫人或许能够向永安郡主求生。” 沈月蓉听见恒俞说的话,笑出了声来,又伸手让青花将人扶起。 “原本是这件事,我还以为…是什么其他的,这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今天中午,我本就没想向永安郡主说。” ------------ 第九十一章 多余的她 将军府当中所发生的一切,就算是她说给别人听,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将军那般疼惜自己妻子之人,却能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家妻子。 “可是…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强迫…” “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沈月蓉深知若不是为了自己,恒俞一定会有办法逃脱,不必同她一起缩在此处。 他低着头,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沈月蓉说的话。 “自从你来到我身旁的第一日起,我就将你视作了自己的人,所以自然不会过于亏待,但是…我也希望你不要觉得自己所做,能够对得起你自己的心即可。” 若真谈得上谁拖累谁。 沈月蓉更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不曾设防的缘故。 虽然重新来过。 她仍旧没有彻底的看清那男人的狼子野心。 他看似淡泊寡恩的同时,也拥有着一副极其缜密的头脑。 沈月蓉自认为十分聪慧的反击,到头来差点把自己的命折进了其中。 若不是有着身旁人前仆后继的拯救,沈月蓉或许如今早就已经成为了一个木偶。 “小姐。” 青花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虽然知道小姐背负的事情很多,但此刻…心中更多的是愧疚。 若是能够为其而分担心,是否就不必像今日这样。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不必再纠结于谁对谁错,我本想着今日这么大的宴会,我也向王府发了请帖,却没想到王府并未来人。” 果然还是将军府不够脸大,这请柬终究没有送到王府之中。 “或许王爷想来,却被将军拦住。” “什么?” 虽然不在京城,但好歹一直都有王爷的名声,甚至身旁还有极其厉害的亲兵队,不管如何都不是傅恒俞能轻易所阻拦。 “将军府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可是王爷却迟迟不曾来救你,多半都是因为将军在其中做了手脚,怕是此刻王爷自身都顾及不暇,所以无法能够帮你。” 他们这些当属下的,自然也曾经眼睁睁看过于迟慕而言,面前的女人是何其重要。 沈月蓉没来由的握住了自己的手心,有些后怕的开口。 “他把你给了我,是不是他身旁边再没什么厉害的人物?若是遇见了危险又该如何?他会不会受伤…会不会…” 她一直以为迟慕不曾出现,也有可能是不想与傅恒俞硬碰硬。 可是此刻听了恒俞的话,悬着的心便再也放不下。 “王爷是曾经在敌军营里厮杀出来的,再怎么样也绝不会轻易没了性命,您大可放心。” 话虽然是这样,可……她还是有些担心。 “不行,我一定得找机会把你送出去,可是现在你的身子…” 傅恒俞手底下的人动起手来可真是毫不留情,主机使用最好的金疮药为其覆盖全身,如今已经过去半个月,可身上还有不少伤痕是无法修复。 “属下但凭小姐吩咐,只是在王爷将属下送给您的那刻,属下便已经是您的人了,除非死,不然属下绝对不会离开您半步。” 即使沈月蓉愿意将人送走,如今眼前的人却始终想要待在她的身旁,丝毫不肯与之分离。 沈月蓉看着他,有些无奈的开口。 “也罢。” 或许他们待在一起,对于即将发生的那些事情还有所抵抗。 不然…很有可能会面临着更大的危机。 老夫人为傅恒俞选了不少女子,可他却始终都有些不太满意。 毕竟无论是沈月蓉和杜菀其一,都比这些女子有滋味许多! 以至于接连几日,见过不少人家的女子,这最终仍旧没有个结果。 这倒是让人有些头疼。 老夫人也有所无奈,“你这孩子…我真的不知要如何说,是你说如今沈月蓉和杜菀他们的身子都不可,我才豁出去了脸,让人在这京城当中为你选了些好人家的女儿,你可知道这要浪费多少…” 将军府夫人的出身本就不高,从前虽然还有沈家的光阴,可此刻不过是一个孤女。 身份过高的女人自然不愿生活在那么一个卑贱的女人身下。 可身份太低之人也自然不会能够进入将军府的门。 这一来二去,好不容易定下了这几个人,最后却还是全然没有得到男人的认可。 “可是母亲,我确实不喜欢他们,而且他们也不会给我任何助力,我为何要娶进府中?” 他神情淡漠,丝毫不在乎如今眼下。 老妇人看着自己的儿子,着实越发的有些急迫。 “你这孩子…” 沈月蓉也听人说起,老夫人为其选择了不少女子,但都被傅恒俞拒绝,甚至自那之后,他便不再愿意让老妇人帮忙参谋婚事。 “这倒是有趣。” 沈月蓉慢慢活动着自己的双腿,松怀着肌肉,有些忍不住的发笑。 “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个只会痴情的女人,还想要那女人身后的帮忙,只是可惜放眼满京城,只要我还坐在将军夫人的位置上,可没有几个有身份的人能够看得中他这个将军,甚至愿意给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为妾。” 将军府本就在京城之中,没有什么实在权势。 而这位将军府夫人,也是个出身不高,而此刻已经成为孤女之人。 谁会愿意让这样的一个人踩在头顶,无论发生什么…都只能够忍之又忍。 傅恒俞也很快发现了这一点。 原本不过是与当初在宴会之上熟悉的那几个人一同饮酒,不知怎的就说上了傅恒俞娶亲这件事。 “要我说…你不如就把你家里的那个婆娘休了,她一个既没有家室,又见不得光的女人,怎么能够有脸舔居在你的正房之位,要真是喜欢,也该早日放你自由,而不是一直霸占着你夫人的位置不松手。” “小侯爷莫要这样说,我家那夫人虽然确实…但也好歹是为了我而遭受了这些年的冷淡,我此刻若是休了她,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 那几个人都是在一起玩的惯了,看人面相就能够看得出来是个什么样的。 之所以一开始和傅恒俞交往,自然是知道他们都是同类人。 看见傅恒俞这副样子,那小侯爷的面上也有些挂不住。 ------------ 第九十二章 重归旧好 “你还在乎这个?你若真是在乎,这怎么可能,刚回京城就带了姨娘上门,还是个怀了孩子的,傅恒俞,大家都不傻,你若真与你那娘子有情,又怎么可能三年之间从不回来相看,甚至…一回来就带了另外一个女人?” “可不是,傅兄,别把哥几个当傻子呀!” 大家哄笑一堂,而其中的嘲讽让他的面上有些挂不住。 他是最在乎颜面的人,所以此刻难免有些无地自容。 “行了,今天就到这,哥几个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傅恒俞,好好想想你是个什么货色,不然往后也不用再和我们一同走了!” 小侯爷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穿了鞋往外走去。 几个人也随着男人的身影离去。 刚才还吵吵闹闹的屋子,此刻却安静的犹如无人所在一般。 傅恒俞有些沉默的坐在原处,看着面前还剩下酒的酒盅,却一口而尽。 “该死的贱人。” 又是因为她,他却再度被人当面嘲笑。 他有些怒气冲冲的回了府中,刚想去找沈月蓉商谈,却被杜菀身侧的人拦了下来。 “我家姨娘有事找将军,还请将军过去一趟。” 他晃了晃有些浑浊的脑子,便想不做搭理,却听见那丫鬟说,“我家姨娘说您若不过去,就将自己怀了,你两个孩子的事情公之于众,让人知道所谓的深情…一切不过是假象而已。” 那丫鬟有些害怕,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又跪在了地上,连气息都不敢大喘。 男人看了看她,随后换了方向。 他大脚一挥,踢开了那院门,随后往里面走去,看见与之前不同,倒是盛装打扮过的杜菀,在酒精的驱使之下,倒也有几分野蛮。 她走了过去,将女人搂进了自己的怀中,一只大手在其身上上下蠕动。 “怎么想起来见我?终于不疯了?” 自从宴会之后,杜菀也听说了不少外面的传言,自然知道如今傅恒俞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谁让你也不体贴人家?怀胎十月,却生下了个那么怪胎,老夫人句句都在怨怼我,可你却也不肯为我分说,倒让我平白无故受尽了委屈。” 杜菀的话刚说出口,那泪珠便落了下。 “我一时受了刺激,难免在言语之上便有些…刹不住车,可你却就这样抛弃了我!你这个负心薄幸的人!” 即使是吐槽谩骂的话,可是此刻听在男人的心中,这也带着几分娇嗔。 “你是知道的,我一向没什么耐心!” “钰郎,我真的好怕,如今我没了孩子依仗,而这又是将军府,我这一辈子是不是就只能够像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姨娘一样,永远被关在这院落之中,只能等候着你想起我这个人,才能与你恩爱绵长。” “你是我的妻。” 他伸出手牵住了女人的手,神色中满是沉醉。 “阿菀,你永远都是我的妻,这件事永远都不会变,我会以最快的时间,让你…彻底变成我的妻。” “你还记得曾经答应我的事…” “我永远都不会忘!” 他伸出手,沿着女人的腰肢,伸进了衣服里。 “阿菀,今天的你…好香啊!” 他将头埋在女人的脖颈之间,细细的品尝着女子的芬香。 她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呻吟出声。 “钰郎…啊!” 他大手一挥,直接将女子的腰带从中间扯开。 原本贴身的衣物,却四处散开。 瘦小的女人在他的身下,像诗句玩具一般任由摆布,尽显美妙。 …… 一个时辰过后。 随着身体的抽搐,男人累瘫在一旁,他翻过身,躺在了杜菀的身侧。 他伸出手怜悯地将人那些碎发拢在了身后。 “你的滋味…还和从前一样甜美,更带着几分妩媚。” 杜菀也是安心的贴在他的身侧,微微喘息着,带着几分运动后的萎靡。 “钰郎!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吗?” 他做事将女人的手再度抓在自己的手中。 “好。” 多年夫妻,杜菀总有办法抓住他的心,让他无法逃脱。 这一个时辰的欢愉,却换回了他们如以往一般亲密无间。 过了一会,却听见外面传来了孩儿的哭声。 杜菀的身子有些一僵,本是为了诱导傅恒俞前来,已经让人将自己的孩子带走,却不知此刻为何孩子又会出现在门外。 “姨娘,这孩子一直在哭,奴才们是真的哄不好了。” 男人及时的收回手,有些冷漠的坐起身来,“一个将死的孩子,你怎么还没给他扔掉?” “这毕竟是我们的孩子,钰郎,我已经让大夫帮忙诊断过,我们的孩子可以活,也可以活得健康…只是需要一味药引。” “一味药引?” 他自认为自己有的是法子生子,所以并不看重杜菀所生下的这个病怏怏的男孩。 可在始终找不到与自己能够对上眼的女子,还是想要与杜菀重修旧好。 此刻也有些好奇。 “我问过大夫和大师,他们说…我们的孩子只是因为先天不足,所以才会如此,而如今我已经细心照料多日,他和从前已经判若两人,要是能有一个常年服用各种药材的女子,以心头血为引,再配上大夫开的补身子的药,便会有奇效,我们两个的孩子…能一生康健,也能满足你之前想的一切。” 若是这个男孩能够恢复如初。 他们之前的计划并没有白费。 可是一个自幼便服用各种补体药材的女子,却并非好找! “这样的一个女子,你让我从何而找?” “如今眼下不就有这么一位,听闻夫人自年少时起身子并不算硬朗,是那位神医,用尽千种草药为其调养身子,才能让她今日生龙活虎,钰郎,反正到最后她也无用,不如就留给我们的儿子吧。” 傅恒钰听见杜菀的话,神色有些慌乱。 “你想要她的心头血?” 她的手附在了男人的腰腹,眼神中满是对他的眷恋。 “心头血而已,又要不了她的命,钰郎,这可都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不会有些舍不得吧?” ------------ 第九十三章 要她的心头血 他连忙摇了摇头,“怎么会?既然是你想要的,我自然会为你夺回来。” 傅恒钰此刻也觉得杜菀所说的全然合适。 外面的男孩仍旧哭着,虽然之前看着他身体羸弱,可此刻的哭声却不小。 “你先起来哄孩子,我这就去沈月蓉那…替你取来心头血!” “那我便在此等候钰郎了。” 傅恒钰被杜菀服侍得妥妥贴贴,拿过自己的衣服便往外走去。 站在沈月蓉的院门,他的神色中并无任何歉意,反而之前走了进去,惊扰了一屋子的安宁。 “我同杜菀的孩子,如今需要一个自幼时起便服用千万种草药的女子心头血为引,我记得…你便是最符合这条件的。” 沈月蓉昂着头,仔细分辨男人所说的每一个字。 这连到一起,不如直接说一句,沈月蓉。 “这么巧?她的孩子出事,需要的药引,既然…是我的心头血?” 他点了点头,一副很是认真的模样。 “那孩子不管怎么说,也是将军府的血脉,往后我也会让他管你叫一声娘,你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做些牺牲应该也无不可,所以…你会将心头血给我的,对吧?” “心头血,若是稍有不慎,我便会把命赔进去,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死了,又该如何?” “蓉儿。” 他伸出手,神色淡然,“我会请着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为你取得心头血,你绝对不会有事,我答应你,只要你愿意献出心头血,此后你便是将军府永远的主母,这个位置永远都不会有人跟你抢。” “你以为我在乎的是将军府的主母的位置?” 这个位置若是能够让与旁人,沈月蓉恨不得早些时日,便从此处走下。 “高处不胜寒,将军府主母的位置,我做了这些年,着实有些累了,所以前些日子才将府中的一切事情全都交给了妹妹和母亲大人管教。” “那你要如何?你直接说!只要我能够满足你的,我都满足。” “还是之前的那个要求,把我父亲的所有医书和日记还给我,和我和离。” “你未免有些太贪心了,我只有一个请求,而你…却有两个!” “我这两个请求,对于你来讲也不过是…吩咐人放手罢了,可我却不同,我要从心口取血,九死一生,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危险如此之大,我怎能不与你多要些利润。” 只要能够拿到心头之血,就算是放过沈月蓉又如何? 如今将军府的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上。 沈月蓉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将军府的一切,你都不能带走分毫。” 她也答应了下来,“将军府的东西我不会带走,但原本属于我的嫁妆的东西,原本属于我沈家的东西,我总要拿走!” 傅恒钰倒是大方,“沈家拿过来的东西,但是有很多都不知去了何处,你若非要计较,那就算了银钱,我折现给你就是。” “那…再等我三日,这三日我把账都算明白,到时候你我二人也能顺便就此分道扬镳。” 仅仅只是三日。 傅恒钰自然等得起。 他风风火火的来,又匆匆忙忙的走。 青花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将军可真是被那妖人迷了眼,什么时候有人说喝人血能治病,更何况还是心头之心,小姐…你若伸手取了心头血,怕是被活不过来了吧。” 心头取血,自有妙计。 “放心,你家小姐我如今可不是他能够轻而易举杀得了的。” 一次又一次的逃脱。 就连老天都在帮她。 沈月蓉吩咐青花,“你替我向门房要一个全新的金针,若是问起有何用就说…我是在为三日后的事情做准备,他们绝对会给你的。” 清华按照沈月蓉的吩咐同门房说了。 虽然那人还是有些不太情愿,但终究还是把东西拿来了。 “小姐,这我们要怎么用?” 沈月蓉拉着青花走进了内室,随后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 白皙的皮肤与空气胶合,却有着几分红肿。 她的手牵住了青花的,慢慢的按在了自己胸前的几处穴位上。 “你要记得这几处穴位,那是被人取了心脉之血后,你一定要将银针插进我的身体,要不然就连我自己都没办法保证我是否还能活!” “小姐,你又何必如此,这可是性命滔天的大事,要不然奴才替您去将军面前求求,总不能……” “如今也不怕你笑,我与他之间的夫妻早就已经缘断,而这件事,便是能够让我出府的最好时机。” 沈月蓉如今虽然还记挂着傅恒钰和杜菀,但时间有些过短,将军府夫人的这个身份已经给不了她助力,再留下来,只会让事情进入死循环。 倒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青花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小姐,虽然我从小到大一直看老爷和您施针救人,可我却从未上过手,若是稍有差池,那可怎么办?” 若是有其他选择,沈月蓉自然不会将如此重要,只是交托于一个婢女。 “别慌,青花,我相信你,你要相信你,事已至此,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他身后一定有人为其出谋划策,不然事情绝不会到今日这一步,他步步如此紧密,而你我也只能铤而走险。” 以沈月蓉两辈子对傅恒钰的了解,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过于谨慎,甚至能让男主跌在其中,足以证明这绝非是他个人所为。 从边塞到京城,唯一一个能与他有联络之人,大抵便是那个为他解决这一切的。 如此目中无人之辈,竟然便是皇家之后。 看来如今他二人之间的局面,也并非能轻易解决。 “既然小姐如此相信春花,春花绝不辜负小姐。” 三日之后。 沈月蓉之前许久不曾有人光顾的小院,却站满了人群。 傅恒钰的怀中正是一脸感激的杜菀。 而老夫人也特意让人搬了个椅子坐在沈月蓉的对面。 “蓉儿,母亲一向知道你是大方得体的,如今你愿意为救我将军府的嫡子做出的贡献,绝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忘记,今日我便召集了将军府所有人,大家一同见证,所有人都会记得你的死亡,是为了给予将军府的未来!” ------------ 第九十四章 取心头血 老夫人说到动情之处,还落了几滴泪。 她伸出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又再度开口,“你放心,将军府我会照顾好。” 傅恒钰觉得神色也有些哀怨,仿佛今日一定要死一个人一般。 平时看待沈月蓉素来没鼻子没脸的傅家兄妹却也是一副哀恸的样子。 “这是…谁要死了?” 沈月蓉隐约的都能看见,门外早就已经请好的葬礼班子,和家人们手中的白布。 “我听人说,取心头血,是最为危险之事,自然…怕是你也无…” “母亲可别说这话咒我。” 沈月蓉依靠在轮椅边上,挑了挑眉,“不过只是心头血,又不是要把我整颗心脏抛出来,怎么可能会要了我的命,可是不知将军可否与所有人都说过,你我二人当年结缘,如今也会因为这一碗心头血而彻彻底底断了个干净。” 傅恒钰自不会将与沈月蓉即将和离之事告知府中。 此刻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大师说取血的时间也有要求,如今眼瞅着快到了,你抓紧进去准备吧。” 他指挥着身旁的人将沈月蓉推进房内,被沈月蓉一手拽住了轮椅的轮子。 “话都还没说完,这么着急做什么?将军,有失有得才是人生,你既想让我去救你的儿子,你是否也得履行你自己的承诺?” “你想要的沈神医的医书和日记,我已经命人拿来了,就在那处堆。” 随着男人手指的方向,那处确实堆积着几个木箱,上面打着的还是沈家的封条。 “这只是你答应我的承诺之一,那承诺之二呢?” 没确定自己能够摆脱掉面前人纠缠的时候,沈月蓉绝不会轻易的迈入这间房。 “是非要逼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那样的话吗?你可知这样对你的名声会有多少损害?” “我不在乎!” 沈月蓉直接打断,那张一向看起来温和的小脸,此刻却满是倔强。 傅恒钰叹了口气,“只要你心甘情愿将心头血取出来。并且能拯救将军府嫡子,我便立刻写下和离书,你我此后婚姻各凭自愿,再无相干。” 他闭着眼睛,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仿佛这一切就是因为沈月蓉相逼,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沈月蓉也毫不在乎这些,她只需要一个证明。 至少以后若是他们反悔,她也有办法找到人为自己而作证。 沈月蓉终于松开了轮椅的轮子,任由那些下人将自己推进屋子。 房间里的青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她看着桌子上的物件,手心上全是汗。 我觉得看着不曾离开的几个男人,“还不滚出去?我要取心头血,必要褪去衣物,不要你们的狗命?” 他们低着头向沈月蓉行了礼,便转身离去。 她站起身来,将身上的衣服一层层的褪去,后留下了贴身的褥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将提前准备好的参汤含在了嘴里。 “青花,等下下刀之后,我不确定自己的意志是否还清楚,所以…一定要记得我之前教给你的下针顺序,我把我的命交给你了。” 青花点了点头,“小姐,我一定不负你的所托。” 这三天之内,青花无时无刻不在锻炼手法,就是为了能够保证沈月蓉万无一失。 她依赖的看着青花,面带微笑的将匕首插进胸口偏上。 锋利的刀片插进肉里,撕裂的疼痛让她有些昏厥。 “青花,碗。” 鲜血顺着刀口慢慢流了出来,青花立刻将碗递了过去,碗底很快便被注满,她死死的抓着衣袖,不肯叫喊出声。 直到那琉璃碗被血全都覆盖,血将整个碗染的通红。 沈月蓉才忍不住的昏倒过去。 青花立刻拿出了一旁的银针,按照之前记忆里的位置,将沈月蓉几处穴位全都用于银针封尽,控制了流血的速度,又立刻将刀拔了出来,准备好的止血散也撒在一起。 青花又将沈月蓉抱到了床上,处理好一切,别将那碗东西拿了出去。 她院子里面满脸都是急迫的傅家人,心中却满是耻笑,将碗放在桌面上,便毫无留情的转身离去。 整个院落的人及其多,但却无人关心沈月蓉如今如何。 甚至就连作为丈夫的傅恒钰,也满脸迫不及待地将碗中的鲜血送到了自己儿子的面前。 “乖乖宝贝,稍微等一下,喝了这血,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刚满一个月的孩子根本毫不理解面前人的所作所为,瞪着那双大眼好奇的看着四方,弱小的身体被杜菀抱着。 杜菀看着那碗鲜血,倒是十分高兴。 这么多的血,沈月蓉必死无疑。 大家的目光汇聚在这个孩子身上,自然无人顾及,为这孩子而牺牲了自己的沈月蓉。 他们哄着孩子喝下了这碗血浆,便一行人吵吵闹闹的离开。 甚至没有人愿意为沈月蓉请一个大夫来看看如今情况如何? 青花有些担心的跪坐在沈月蓉的床前。 虽然一切处理得得当,但已经半日过去,沈月蓉自从昏睡之后,便再无清醒的痕迹。 她满眼的慌乱,站在一旁守护其安全的恒俞也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间。 沈月蓉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一大块石头压抑着,根本喘不过来任何气息。 她伸出手,努力的想要将那块石头推翻,但却不尽其意,甚至…每动一下,便觉得胸口之处疼的要命。 “这是哪!” 沈月蓉的眼前满是黑暗,让她根本找寻不到前进的步伐。 她努力的想要睁开双眼,每一次却以失败告终。 “不要…” 黑暗慢慢的吞噬了她所有的感受。 窒息般的疼痛随之而来。 沈月蓉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捅了数刀,疼痛让其从昏厥之中再次睁开了眼。 她看着熟悉的地方,心中终于不再像之前那般慌乱。 喉咙干的有些说不出话,她努力伸出手拍了拍青花。 本就只是跪坐在他身侧假昧的情花感觉到了力度,连忙睁开了眼睛看见她那毫无任何面色的脸,后怕的泪水流了下来。 “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你如果再不醒,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小姐……” ------------ 第九十五章 收拾东西走 青花后怕的拉着沈月蓉的手,感受着来自沈月蓉身上的温度。 还好,小姐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她也不用以性命谢罪。 “水……水…” 站在外面的恒俞早就听见了屋里的一举一动,便连忙倒了杯温水放在了床前。 青花连忙拿去给沈月蓉喝。 温热的水顺着喉咙往下,让干枯的地方得到了些许安慰,沈月蓉也终于能够正常开口说话。 “我昏迷了多久?” “一整个下午,小姐,你以后千万不能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沈月蓉连忙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试图安慰她有些安静不下来的心。 “现在去收拾行李,我们要趁着将军府的众人都不曾将目光落在我们身上时,趁早离开将军府。” 在得知傅恒钰从始至终的利用和欺瞒之后,沈月蓉更知他不过是个不会信守承诺的骗子。 就算是让其当众说出了那些承诺,只怕是夜长梦多。 “奴婢这就去。” “不必带太多东西,把我们自己的东西带走就好,至于将军府…便留下来,反正这也不过是冰山一角,我们以后都还会拥有的。” 将军府里的一切,此刻与她而言,都是可以抛弃的前日。 自然这里的一切东西都毫不重要。 青花点了点头。 东西虽然很少,但收拾起来却着实繁杂,直到后半夜,青花才再度回来。 “小姐,我们的东西虽然不太多,但是…就连搬运姥爷留下的那些医书都需要人手帮忙,若是我们连夜离开,怕是…” 东西太多人可以走,但是东西就只能够留下。 而且沈月蓉的身子如今这般虚弱,并不能轻易挪动。 “这样…沈月蓉从自己的荷包中拿出了些碎银,我之前不是让你找几个人把沈家老宅修缮一番,明日…你去找一些身份干净的力工,把他们打扮成府中的小厮,让他们先将父亲的那些医书和日记搬到沈家,切记,一定要小心些,不要让人发现了你们的踪迹,更不要轻易让他们知道你们运输的东西。” “是。” 接连三日。 那讨厌的身影都不曾出现在沈月蓉的院中,她倒也乐的自在。 青花找的那几个男人,几乎如今将整个院中比较重要的东西搬了个干净。 她坐在院中,看着这个自己曾经住了三年的地方。 还是有些怀念。 尤其是这一处的装扮,还记得那时她天真的以为这冰冷的院落会是她和傅恒钰的家。 所有的装饰物选择上都偏向于傅恒钰的欢喜。 只是可惜,他从未真正的见过这院中的一切。 甚至那些沈月蓉曾经设下的小巧思,他怕是从未有过半分注意。 “恒俞,帮我去找一下他,若是不在他的书房,就在杜菀的院子里,不管在何处,就算是抓也要把他给我抓来。” “是。”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男人就被恒俞抓着后脖领拎了进来。 在常年习武的男人的笼罩之下,他就像只毫无任何挣扎之力的蚂蚁,任人摆布。 “沈月蓉,你就任由你这根本不讲道理的属下如此对待我?我可是将军,也是这将军府的主人,他凭什么敢这样对我?” 即使被人限制着行动,面前的人却毫无半分收敛,甚至言语之中都是对其的责骂。 沈月蓉如今可没有时间与他废话,摆了摆手让恒俞松开了他。 却没想到他直接跌倒在地,摔了个屁股墩。 “你……你们…” 他揉着自己的屁股爬了起来,一脸的不愿。 “你怎么敢这样对我?沈月蓉,我可是你丈夫!你这样让你的属下如此不尊敬我,你眼里还有我…” “很快就不是了。” 沈月蓉面前早已摆好了文房四宝,“别忘了当初你答应我,既然将军不愿意在自己的书房写,那就在妾身的院内写吧,反正不过是寥寥几字,将军在哪写都是一样的!” “写什么?” 他站直了身子,却在这一刻装起了傻。 “你确定要我提醒你应该写什么吗?” “蓉儿!” 他略带着几分可怜的跑到了沈月蓉的面前蹲了下来,脸上却满是讨好。 “你不会真的要和我和离?我原本以为你从前说的那些,不过都是对我的气话,我知道我之前不该如此对你,可那些也并非是我心甘情愿,还是太子…太子说这一切都是对我的考验,若是我能…太子殿下一定会竭尽帮我。” “你什么时候和太子殿下搞上了关系?” 沈月蓉还觉得有些诧异,以面前人如此蠢笨的形象,怪不得能将事情做得如此滴水不漏,原来身后有能人相助。 “那还不是从军在外的时候…有幸见过太子殿下,并得到了太子殿下的青睐,总之…从前的一切都不是我心甘情愿所为,仅仅只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吩咐,我也不好违背不是?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此后你说什么是什么,我绝不会有半分再敢忤逆你的心!” 沈月蓉看着他,试图在他的脸上看出任何一点破绽。 可最后却是无功而返。 伪装的真是成功至极。 沈月蓉也终于明白为何从前从未见过他露出任何马脚。 这副虚伪的面孔,他早就已经带的整整齐齐。 “整个将军府的上下,没人不知道怒二人即将和离之事,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过家家玩?” 沈月蓉甩开了男人缠上来的手,再次很认真的说,“你最好自己写,别逼着我…让人帮你写!” 他再度缠上了她的胳膊,神色哀伤。 傅恒钰仍旧在哀嚎着,甚至惊扰了院子内外的下人。 “蓉儿,你难道不喜欢我了吗?你忘了…我们曾经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你忘了你答应我…我们之间永远都不会和离。” “我们会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夫妻,我知道前段时间是我过分了,母亲也替你骂过我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算我求求你,原谅我吧,好不好,再说你如今心口上的伤口还不曾恢复,你若真的离了将军府,又在哪能有安歇之处?” ------------ 第九十六章 死缠烂打 他虚伪的笑容堆满了整张脸,就连那双眸子中都满是恳求。 仿佛若是沈月蓉不松口答应,便是这世界上最为过分之人。 “在这装什么可怜?难不成将军是不想履行自己的承诺?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我的夫人都快没了,我要什么大丈夫所为?” 傅恒钰毫不在乎地直接跪倒在地,一双手死死地攥住沈月蓉的衣袖,“蓉儿,我求求你一定原谅我吧,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翻,我知道你讨厌杜菀母子,等那孩子断了奶,我就让人将他抱过来,往后他便是你的亲生子,与杜菀毫无任何关联,好不好?” “我的身体无恙,也能自行生子,为何偏偏要同旁人争抢子嗣?不觉得有些可笑至极吗?” 沈月蓉从一开始便想问他,在用这种方式说服自己之前,有没有想过她根本就不需要一个其他人的儿子管自己叫娘? “怎么会?我知道你一生所求就是为了将军府留个子嗣,可你如今的身子真不适合生育,如果你不想要杜菀的儿子,那我们两个也可以重生一个,只要你愿意留下不离开我,你想如何都可以,好不好?” 面前的人如今的模样像只丧家之犬。 此刻的他如此恳求,沈月蓉自然知道其中一定有问题。 沈月蓉看着他,心中却觉得有些无趣。 他永远都是这样,真以为她还是那个离不开他的她吗? “傅恒钰,我不想跟你废话,今天你这和离书写也得写,不写,我便让人抓着你的手写!” 她抬起头,在目光汇聚的那一刻,男人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恒俞走了上来,伸出手压住了他的手,将其转向了桌边,展开了一张新的稿纸,便打算压着他写。 “蓉儿,你怎么能够纵容你身旁的人对我如此无礼,我只是不想…同你分离而已。” 外面的下人也窃窃私语起来,傅恒钰此刻是真心悔改,让人看起来着实可怜。 “就算之前做过错事,如今改了不就得了。” “可不是,这女儿家呀,又不能够二嫁,要是和离了,往后便没人要了。” 不知何时后院的几个愿意嚼舌根的嬷嬷站在门口,议论的声音比其他人大了许多。 那几个人都是眼熟的,是老夫人之前带进府中,说是家中旧时的亲戚,知道家里富裕,前来投。 沈月蓉害怕老夫人心疼他们,便从一开始只是打发去了后厨做些帮手的工作。 却仍旧被以年迈身体不好为由,一次又一次的推脱,最后沈月蓉也没办法,便任由他们在厨房当个甩手掌柜,自己又另行请了一对厨师班子。 身旁的人都在谴责沈月蓉如今的行径就是在为难傅恒钰。 而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傅恒钰也扯出了一抹胜利的微笑。 他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沈月蓉的过分之举,这样才会显得,他才是那个从始至终不计较沈月蓉所做一切事情的伟大男人。 “女人就只有嫁人这一条路吗?” 沈月蓉的目光直视着那刚刚开口的老人。 “傅恒钰,在这三年之中,我从未依赖过你,我仍旧活得好好的,反而是你回来的这不到半年,我为你解决了多少困难,我为你做出了多少牺牲,可你呢?除了把我变成今日这番不人不鬼的样子,你还做了什么?” 沈月蓉的话掷地有声,外面的下人也不敢轻易为其开口求情。 倒是傅恒景两兄妹闻声赶来,看着被人压在地上的傅恒钰,坐在一旁冷漠的沈月蓉。 傅恒景一上来便满是指责,“你做什么?我哥不就是用了你点心头血吗?为了我们将军府的子嗣,你牺牲一点又怎么了?” 他看向沈月蓉的眼中满是厌烦,仿佛这一切不过是沈月蓉太过于事多罢了。 沈月蓉自然感觉到了那目光,若是从前她此刻一定会低头道歉,甚至大部分的可能性是直接跪下来求原谅。 可现在却不是了。 “一点心头血?那不如你试试,只要你能顺利的活下来,往后你在青楼包小倌找妓女的钱,我全都给你出了如何?” 他一向荒唐,沈月蓉在控制他花销的同时,自然早就知道那些钱都被他花去了何处? 整个将军府还一直都以为上一次和越小侯爷的事情,不过是越小侯爷主导,可实则一切都是傅恒景的主意。 “你……你说事情就说事情,不要每一次都拿这样的话来堵我的嘴,这男人有些滥情,怎么了?若没有我们这样的人,那青楼岂不是早就关门大吉了?” 他理直气壮的说这些话,可在场的几个丫鬟的面色却变得极其难看。 毕竟谁都希望自己未来所遇见的男人,是个钟情于一人的深情男子。 而并非是哪怕结了婚后,却仍旧流连肮脏之地的浪子。 “你如此理直气壮说这些,那不如你让你母亲如今在京城的这些大家小姐里头为你选个未婚妻子,看看有谁能够愿意接受你?哪怕是为了将军府的助力?” 他的花名在外,除了故意被蒙蔽的将军府几位长辈,怕是外面早就已经流传斐然。 尤其是在私塾当中,他有的时候也会对同期的女同学动手动脚,让人觉得十分没有风度。 傅恒景的脸色有些难看,也快弱冠的他,老夫人今年年初便替其寻找了合适的人选,可但凡觉得可以的,人家都以各种理由婉拒了相见的机会。 更别说后续是否可以定下婚约。 沈月蓉每一句都是戳在他的心上,让他感觉到无比的羞愧。 而周围那些下人眼中的嘲讽,更是让傅恒景感觉到恼羞成怒。 此刻的他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撕碎沈月蓉那张脸。 但却为了傅家的未来,拼命地忍下心中的万分险恶。 “嫂嫂!” 好不容易等待到他闭嘴,和一旁的女孩却跃跃欲试。 听见那腻的要死的一声“嫂嫂”,沈月蓉恨不得立刻站起来,三步并两步,直接将她推进一旁的泥潭当中。 ------------ 第九十七章 一个不落 “干什么?” 沈月蓉的语气冰冷,毫不带有任何一丝感情。 她叹了口气,再度为傅恒钰和杜菀说话。 “那孩子无论如何怎么说也是我的侄子,嫂嫂大义,愿意冒生命危险而救他,确实是将军府上下都该感激之人,我也知道…杜菀只关心儿子,这些日子都不来看嫂嫂,确实有些过分,但是哥哥也是为了将军府的继承人着想,这…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错,嫂嫂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就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沈月蓉的身前,甚至伸出手牵住了沈月蓉的手,一副佛口婆心的说道。 “咱们女人,未出嫁前要依仗着父兄,出嫁了之后,自然只能够依靠丈夫,你今日若真的与哥哥和离,往后的日子得有多苦,我的嫂嫂,你可不要犯糊涂!” 犯糊涂? 继续和他们一家人纠缠,才是真正的犯糊涂? 只是今天的傅恒月,怎么感觉不像她自己,反而更像老夫人本身? 沈月蓉心中有些疑惑,这难不成是鬼上身?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老夫人句句字字亲手教给傅恒月的话罢了。 毕竟他们小夫妻闹和离,作为一个母亲,无论是劝和劝分,都有些不合时宜。 反而一个婆家妹妹,因为不舍得带自己及其良善的嫂子,不想让这幸福美满的家庭而破碎,所以站出来说服沈月蓉心中的那些委屈,试图稳固住这个家,也是十分正常。 沈月蓉看着她,却也想到了解决的法子。 “出嫁前从父兄,出嫁后从夫,怎么?你是个提线木偶,非得要有人提着线,你才能做事?怪不得铺子交给你这么多时日,那进账上不但没有涨幅,反而亏损不少,照你这样经营下去,那铺子早晚得关门谢客,不如你也让你哥让你那死去的爹教教你该如何经营?” 傅家满门,除了傅老爷子生前还有些文墨,留下的这一双儿女,要么便是逃学打架,要么就是上课睡觉,总之没有任何一个对文学所感兴趣。 更别说商铺经营。 但凡傅恒景有任何一点天赋,沈月蓉也不会一直抓着傅家的产业分毫不肯让出。 “不过你现在也不用愁了,我和你大哥和离之后,只要与傅家沾边的产业,我都绝不会染指半分,这些商铺全都会留在将军府,也如你从前所说,负责诸多事情的管事,我也一定将人给你留下,你可以一家挨着一家的试,反正总有一日,你可以试得出来…真正的经营之道是什么!” 沈月蓉虽然会心疼自己,曾经的心血被旁人如此折辱浇灌。 但这些早已冠上了将军府的名字,就算是据理力争,只会惹得自己一身骚,倒不如拱手相让。 至于那铺子最后会被搞成什么样子? 那就只能看傅家这些人有几个脑子了? “你怎么能够这样说月妹妹。” 人虽然会姗姗来迟,但是一定非请即到。 沈月蓉看着出现在门口的杜菀,便更加觉得今日这场戏好看许多。 他们还真是一个接着一个来送人头。 一个个蠢笨如猪,却都觉得自己聪明绝顶,个个都要让自己批判一遍。 “夫人,虽然我只是一个妾室,但你今日如此说月儿,我也应该说上几句。” “说什么?” 沈月蓉扬起头,又挪了挪屁股,从前腿上没有知觉的时候,并不觉得论语坐久了会觉得整个腰部连带着腿部酸痛。 可如今腿部精神已经恢复如常,做的时间久了总感觉从腰间到腿部都麻的要命。 杜菀刚要开口,她又再度开口,语气要比之前的更漫不经心。 “怎么?是要说说你和傅恒钰两个人如何的郎情妾意,两厢情深,甚至三年前就已经勾搭上了,如今院子里那最小的奴仆,就和你一起差不多前后入了府中,个母亲极其想让她成为我女儿的那个奴仆,是你和将军的女儿,还是想说…你做了他妻子四年,如今回到府中却只能够做妾,心中很是不满,时时刻刻想把我这个主母杀了,好登上我的位置?” “你在说什么胡话?” 杜菀的声音里布满了心虚和急迫,甚至手脚都有些无处安放。 明明一切计划都不曾有所漏洞,但是为什么会… “另外,听说你当年生女儿的时候伤了身子,你为了留住他的心,背着他喝了不少汤药,甚至籍籍无名的草方你都敢喝,只想再度为其怀上一个孩子,最好是个男孩,是也不是?” 傅恒钰有些震惊的转过头去看向杜菀,这些是他从来都不知道的。 他并不知道杜菀因为生下女儿而伤了身子。 更不知道这三年,她为着自己喝着促孕的药物。 “那个孩子,未满足月,便呱呱落地,先天体虚,命不久矣,到底是因为…你身体赢弱不堪受其重,还是本就是用不可逆的法子求来的孩子,有逆天之德,所以连苍天都不想让你这孩子存活于世间!” 被恒俞压制的男人突然爆发力气,将其弹开,却快步走到了杜菀的面前,声音带着几分质问,“我问你,我们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你告诉我…那个瘦弱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疯狂,一双眸子中满是癫狂。 从前在得知杜菀有喜之时有多欢愉,此刻的内心便有多煎熬。 沈月蓉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狗咬狗真是好看的紧。 杜菀有些愣神的站在原地,这些事情在做的时候,不知有多紧密,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沈月蓉会知晓这些。 可面前逐渐发疯的他,却让她只能下意识的求饶,“不是这样的,不是她说的这样,她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钰郎,我有多么爱你,你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 她看着杜菀跪倒在地,向面前的人乞求的模样,心中便也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喜悦。 一想到最后的时候,她犹如胜利者的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挽着傅恒钰的手,字字珠玑,她自以为夫妻和顺的这些年里所发生的每一件事。 尤其是那一双儿女,皆是自己尽心竭力的抚养长大,可最后却是亲手死于他们手上,便觉得更加恶心! ------------ 第九十八章 和离了 “杜菀,这个孩子到底是因何而来,我倒确实…不太在意,但是…要不你先滴血验亲,若是证明那小丫头与你无关,我便将她认为自己的女儿,如何?” 沈月蓉一向知道他们夫妻二人最想得到的结果便是那小丫头成为自己的女儿。 如今便给他们二人一个机会。 只是这机会他们能不能抓得住,就得看他们愿不愿豁得出去。 傅恒钰看着面前的杜菀,当然不想因为一个女儿,而让沈月蓉拿捏到自己的痛处。 “够了,你想要和离,我给你就是,你不要觉得所有人都有错,只有你自己是最为清白不过的。” 傅恒钰说完便要提笔在纸上落下字迹,却被傅恒月跑过来打断。 “哥哥,你不能和嫂嫂离婚,你刚回京,如果就传出与夫人感情不睦,就此和离的消息,怕是要…更加难看了。” 将军府如今的名声在整个京城当中,都比沈月蓉所在时坏了不少一倍。 尤其是从与裴大小姐交恶以来,且不说…在私塾中所受到的针对,就连在街上也有人指指点点。 这对于一个还不曾出阁的女子,伤害的程度过大,甚至…有些已经无法在此生存。 此刻傅恒月倒是珍惜起自己的羽翼,上赶着与迟慕亲密,却被无数次忽略之时在想什么? 人性的虚伪在这一刻达成了顶峰。 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几分难看,可却无人能够真正的设身处地地想想,自从傅恒钰回来后,沈月蓉扛下了多少痛苦? “他说不和离就不和离?此刻…要合理的是我自己,傅恒月,傅恒钰,我再说一遍,是我要和离,今日这和离书,我必须要看见它。” 见他们几人开始都不言语,沈月蓉也彻底没了耐心,“恒俞,把纸笔拿来,既然他不写我写,写完了直接压着他,按了手印就是。” 恒俞连忙将文房四宝拿了过去,沈月蓉很快在纸上就洋洋洒洒地写下了几行大字。 和离书而已。 不过是夫妻情爱已断,以此为据,此后生死不论,互不相干罢了! 毕竟从前,沈月蓉其实不止一次看过这和离书。 前世,在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有问题的时候,沈月蓉却爱得深切,以至于…只要每每二人发生争吵,傅恒钰的一纸和离书,总能让她忍下万般委屈,当作何事都不曾发生。 可现在,便绝对不再是了。 “恒俞,把他给我抓过来。” 沈月蓉打开了一旁的印泥,就着恒俞的手,硬生生地将男人的大指头压了下去,随后又盖在了纸上。 而她自己也了然地按了手印。 “这张纸上面已经有了你我二人手印,便已经成效,我自今日起会搬出将军府,至于这些年来你我夫妻二人之间的共同财产,我不予追回,但是…早期有关于我嫁妆的花销以及损害,将军府必须赔偿,因为…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傅恒钰还想说些什么,甚至依稀还能听见傅恒月小声嘀咕,“你一个瘸子罢了,就算是真的搬出了将军府,又有什么地方可去?最后不还得回到将军府。” 沈月蓉却也不再装下去,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了身,伸了伸懒腰,还带着几分放松。 “谁跟你说我的腿还瘸着?我可是神医世家之后,仅仅只是个…短暂的疾病而已,只要我想治,还不是片刻之间便可。” 虽然没有沈月蓉所说的那般轻松,但是一切已经雨过天晴。 “恒俞,青花,我们走。” 沈月蓉又想到了些什么,回过房间,把迟慕送给自己的轮椅和拐杖一同拿了出来。 “这屋子里别的东西我便留给将军府了,正好…这屋子里我为自己选的都是极好的,你若是想让杜菀搬过来,刚好省了置办的钱,也能多点钱…到时候好补了铺子上面的亏空,和我嫁妆里的那部分。” 沈月蓉与傅恒钰擦肩而过的时候,还要说上几句话刺激面前的人。 果然在看见傅恒钰那无可奈何又无从报复的嘴脸,感觉到无比的快乐。 沈月蓉带着他们二人回了沈家。 虽然之前不止一次派人暗地打扫过沈家的一切,可原本繁华富庶的院子,在这三年之间的无人管理之下,也变得有些过于苍凉。 “沈家的院子不能与王府比,更不能同我一砖一瓦堆起来的将军府比,就只能够让你们两个委屈了。” “属下在边疆那边生活环境极其恶劣,只要有一个挡风的地,就可安睡。” “青花也不怕。” 他们几人又整理了一下院中的规制,将已经干死了的花草全都拔了个干净。 青花的目光一直落在沈月蓉的身上,“小姐,快别弄了,还是歇歇吧,这些交给我和恒俞。” 沈月蓉总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确实刺耳,便开口问道,“恒俞,你有别的名字吗?” 恒俞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但那都不重要,您想要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那你原本的名字叫什么?” “叫方木。” 方木。 倒是比恒俞更好听。 “那以后叫你方木。” 沈月蓉还是愉快地决定了他的名字,再说什么名字也要与别人相似呢?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个体。 直至夜幕降临,沈月蓉等人坐在廊下烤火。 她心中盘算着得将屋子再好好地收拾收拾,又看向方木,“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家王爷?” 方木站起身,神色很是严谨地盯着沈月蓉,“我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在他们仨人的齐心协力之下,院中已经有了繁盛的景色。 “我被关了这么久,你家王爷和永安郡主一定早已知晓,可却始终没有动静,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你不如替我回去看看你家王爷如今是否安康?” 虽说迟慕并未向沈月蓉伸出援助之手,可沈月蓉潜意识里总觉得迟慕至今还不曾出现的原因定是因为他自身难保。 “那属下便回王府一次?” 他又想到了什么,加了一句,“小姐还想让桃花回来侍奉吗?” ------------ 第九十九章 小队集结 “桃花?你知道桃花在哪?” 沈月蓉有些急迫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试图想要确定是否他真的知道桃花的存在。 “我知道,之前闲着无聊的时候听桃花说了很多,顺便掌握了她家的地址,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将人带过来。” “你能把她带过来最好,大家都在一起更为安全性,但是如果她不愿意的话,你也不要太为难她,毕竟如今我身上的银钱确实不多,给她的待遇不能像在将军府时那般丰腴。” 沈月蓉一向是喜欢在自己人身上花钱。 从青花的穿着之上就能够看得出来。 “属下明白,现在就去。” “等等。” 沈月蓉打断了有些心急的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犹豫不决地说道,“如今天色已晚,街上也有宵禁,若是被那些人抓住,怕是还要引起事端,不如明日白天再去吧。” 方木沉思了一会,却首先第一次拒绝了沈月蓉的命令。 “如果要去王府,就只能够现在,白天人多眼杂,很容易出了漏洞,请您相信我。” 沈月蓉点了点头,没再拦着方木。 方木很快随着夜幕消失在远方,院子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女子。 青花有些害怕地搓了搓身上,“小姐,如今这偌大的院子便只剩下你我二人,未免真的有些冷。” 沈月蓉沉默地点了点头。 想当初父亲还在世时,这整个院落之中,除了沈家的家眷以外,还有十余名是慕名而来的人认了父亲为自己的老师。 时常与沈神医学习以至慕夜。 可如今…三年已经过去,就算是曾经有跟父亲学习过一段时间医术的人,此刻要么已经飞黄腾达,要么怕是早已魂归故乡。 在这京城之中举目无亲的终究是她一人? “小姐别怕,不管发生什么,都有青花陪伴在您的身旁。” …… 方木的身影快速的在王府的楼阁之中穿梭,随后转身走进了迟慕的居所。 在里里外外找了两遍之后,确实没有见到男人的痕迹,便只好敲响了管家的门。 这三更半夜,突然有人敲门,倒是吓了管家一大跳,但是在看见他时,又有些急迫的拽住了方木的衣袖。 “,方木大人,您终于回来了,王爷已经消失了许久,还请您替我们寻一寻王爷?” “怎么回事?你好好说。” 管家只好把最近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全都告诉给了方木,随后还有些哀愁的开口。 “都怪老奴那一日没有劝住王爷,若是他不曾出去,便也不会被陛下…更不会…” 如今迟慕被陛下发现了其中谋算,又不知道被派去了何处。 他们这些当手下的却只能够眼睁睁等着。 “王爷已经被陛下派出去多久了?” “至少…得有半月。” 半月之前,正好差不多是永安郡主和迟慕二人一起探查出沈月蓉出事的时候。 看来傅恒钰身后的人,身份绝对不简单。 “我知道了,你守住王府,轻易不要让不相干的人入了府中,至于王爷那边,我会立刻去寻。” “是,方木大人。” 方木从王府离开之后便去了桃花的去处。 桃花在听见声音时,便直接站起身来,手指拿过一旁的佩剑,目光十分阴沉地看着面前的门。 时刻准备着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手中的刀剑便立刻出现。 “是我,方木。” 听到熟悉的声音,桃花才放弃了警惕,走了过去,拉开了那木门让人进来。 “你逃出来了?那沈月蓉他们呢?现在还被困于将军府当中,王艳那天早晨被陛下宣召,便一直没再回来,现在我们…” “你听我说。” 方木很冷静地打断了面前人的声音,随后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我猜得不错,陛下不过是随便找了个理由阻拦了王爷,而若猜得不错,定是那位太子的手笔,现在我需要你替我回到小姐的身旁,保证她的安全。” “那你呢?” “我去找王爷,想办法先替他脱困。” 桃花答应了下来,随后便打算着换了衣服,立马跑去和沈月蓉会合。 “等等。” 方木从一旁的炉灶里挖了两手炉灰,随便抹在了女人的脸庞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被将军府扔出来的婢女,怎么能是你如今这副干净的模样,换件破败点的衣服。” 桃花立马听着他的话却换了件,类似于叫花子的衣服,两个人对此都感觉到满意。 方木并没有让桃花自己前往,反而是亲自将人先送了回去。 “这是?” 沈月蓉有些心疼的看着面前衣衫不整面容憔悴的桃花,伸出手将其安置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都怪我,若非我当初没有因一己之私,将你强行留在将军府中,你或许…早就已经去了别人家做工。” “奴婢没有怪罪小姐,反而很是庆幸遇见了小姐这样好的人,若是换了一家人家做,还不一定会遇见什么样的主。” 至少在她。同沈月蓉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受到过沈月蓉的责骂或侮辱。 “方木应该跟你说了,你愿意留下来吗?沈家不比将军府,但我保证绝不会亏待你。” 桃花点了点头,“自然是小姐在哪,桃花在哪!” 人都说患难见真情。 果然到一起面对困难之时,能够彻底看得出来,谁才值得相信。 “小姐。” 方木突然跪倒在地,“王爷如今或许有危险,属下想要去帮忙,还请你恩准。” “对了。” 沈月蓉只顾着自己高兴,却忘了另外一件事。 “你家王爷果真没在京城之中吗?” 他默认了下来。 本放下的心再度悬了起来,“可千万不要是因为我牵连了他才好,你快去,若是找到他,一定要竭尽全力护他周全。” “属下明白。” 方木转身离开之前,目光落在了桃花的身上,二人之间的意思不明而喻。 他们三人折腾一天,如今也浑身疲惫,看着只收拾出来的大堂,沈月蓉有些无奈的开口,“今晚就在大堂凑合一宿,我身上还有些银钱,明天带你们去买被褥,正好也填这些东西。” 桃花从自己的胸口处拿出了个有些破损的荷包,里面正放着几两碎银。 ------------ 第一百章 往后的路漫长且布满荆棘 “小姐,这是您送我出府的时候,没被他们搜出去的银两,我没花,都在这里,小姐您先拿走应急吧。” 沈月蓉看着桃花手中的那几两碎银,最后还是拒绝了她。 “就这几两银子,当初也不过害怕你举目无亲,无法求生,没想到你还省了下来,但是给了你的就是你的,我自然不会再往回要。” “可是小姐,现在是您缺银子的时候,虽然这几两银子并没有什么…但至少也能解一时燃眉之急。” “我不会用你的。” 沈月蓉摸了摸桃花的脸颊,“几两银子你家小姐我还是有的,早点睡,别想太多。 或许是因为终于逃脱了受尽磨难的将军府,又或许是因为回到了自己长大的地方。 虽然在这四面有些漏风的大厅,睡得不太安稳。 沈月蓉却觉得自己身上的疲惫缓了许多。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看不见自己左右两个丫头,走出去的时候,却瞧见他们两个已做了饭菜。 “昨日回来的匆忙,也就买了些青菜,小姐先委屈这吃一口。等下上街,我们在多采买些物资。” 沈月蓉接过了青花递过来的蔬菜饼。 “以后不用特地为我备吃的,你们吃什么我便吃什么,不必特意为了照顾我的感受,而浪费那么多钱。” “那怎么能行,小姐是小姐,奴才们是奴才。” 他们吃的东西怎么能够给贵为小姐的沈月蓉吃? “如今我也就只在你们眼里是小姐了。” 沈月蓉叹了口气。 这往后的路漫长且布满荆棘。 “开门!快开门!开门啊!” 他们三人还在吃着早饭,就听见外面的门被人砸得砰砰作响。 周围的邻居只知道这院落有人重新启用,但却无人知晓真正的主人是谁? 沈月蓉也对外宣称是自己想用银钱,便将沈家老宅用于租赁,如今已经换了人家。 外面男人的声音有些粗犷和陌生。 青花也有些害怕,却握紧了手中的木棍,仿佛那人若是急匆匆的冲,她定会一木棍要了人性命。 “外面的人…小姐认识?” 沈月蓉摇了摇头,看了看年少的桃花和有些害怕的青花。 “你们两个在这等,我去开门。” 桃花刚想开口拒绝,可沈月蓉的步伐已经走出了大半个月,她只好跟着走了过去。 越来越靠近,他们的声音就越大,甚至外面的那人想要将门拆了。 “谁啊?” 沈月蓉打开了大门,面前的人根本毫不相识,她甚至从未见过。 “你是沈家那小女儿?” 周围也有邻居认出了沈月蓉,虽然多年未见,可终究容颜之外,还有些年少时的风景。 沈月蓉点了点头,却随即迎来了男人的一巴掌,还好桃花出手得快,将沈月蓉的身形往后拉了一寸,否则那巴掌又直接落在了沈月蓉的脸上。 “你是什么人?怎么胆敢如此对待我家小姐?” 桃花的手上握着方木留下来的剑,而这把剑自然是身为杀手的桃花所拥有的那把。 沈月蓉却只当桃花是为了拿剑护身。 “这光天化日之下,你强闯民宅,还如此放肆,半句话都不曾说就要动手,你如此行径,我若是将你拉到京都邑那,可要好好分说分说。” “不就是见官吗?谁怕谁呀!” 男人的大手插在他的腰间,红棕色的腰带捆绑着他身上的衣料,而那衣料极其粗糙,看起来是个普通人家的装扮。 他手腕处的衣袖被挽起,胸前大片皮肤暴露在外,身上隐隐传来血腥气味。 他是个屠户。 “这位大哥,我才刚刚归家,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得罪了你,还请您直言!若真是我的错,我心甘情愿向大哥道歉如何:?” “道歉?你都要把我妹妹和侄子逼死了,你道歉?真是滔天的笑话,除非你也去死,不然…别想我原谅。” 逼死他妹妹和侄子? 沈月蓉确定她从未做过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我自知沈家就算是三年前在京城之中也算不上名门望族,但却也做事皆循规蹈矩,不知我何时得罪了这位大哥,尤其是那逼死他人之说,又从何而来?” 沈月蓉丝毫不记得面前之人是谁,他就像是突然出现一般? “你不记得?杜菀!你认识吧!” 提到杜菀,沈月蓉才有些恍惚,难道面前的人便是那个虽极其护着自家妹子,却因为所做之事,颇受自家妹子嫌恶的杜家大哥。 “你是杜家大哥?杜菀的亲哥?” “不然呢?我告诉你,你今日若不给我一个说法,往后我日日来闹,绝对不会让你沈家消停。” 前世。 杜家大哥的存在皆在杜菀的嘴。 杜菀觉得这个自幼时起便打杀牛羊,做了屠户养着他们一家老小的哥哥十分鲁莽无撞。 即使她出人头地,却始终不肯帮杜家大哥。 是杜家大哥在四十岁不到的年岁中,便因多年操劳成疾,而浑身病痛而亡。 还记得杜菀对于杜家大哥的死亡,仅仅只是草草留下一句,“死了就死了,不必同我说。” 着实让人感觉到十分心寒。 “杜大哥从远方而来,不如先行政府喝些茶水,我也好像事情全都与您说上一番。” 杜家大哥的脸色很是难看,仿佛下一秒便要杀人一样。 “我没什么学问,我不要听你说理由,省着让你把我绕进去,我们在门外说,也让街坊邻居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本…我妹妹与那傅家儿子可是拜过堂的正经夫妻,他们在我们村可是让人艳羡的夫妻,来了京城…我妹妹突然没了正妻的位置,甚至还给人做了妾,自己所生的女儿却也只能沦落成给他人做奴,可你却偏偏不依不饶,还害得我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早产…如今憔悴得不成样子。” “我害你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早产?这说法有多荒唐?” 沈月蓉已退后一步,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 可杜家大哥却觉得多有事,占理的是他们。 沈月蓉便也不再顾及着颜面,随即开口说。 “杜菀和傅恒钰二人在你们那小村庄是正经夫妻与否我并不知晓。可是…在这京城之中,上到皇亲贵族,下到走卒贩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沈家神医之后与将军府将军之事,我同他可是过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由当今陛下亲自赐婚,方成今日佳话。” ------------ 第一百零一章 当年真相 随着沈月蓉每说一个字,顾家大哥的脸色便有些难看。 “我同他三年前的大婚,你随便找个京城当中与我们同龄的人问问,是否都记得当年那场大婚。” 沈家从前是颇得陛下心意,又正逢沈月蓉立了大功,被赏了三品官爵,他们二人的婚事算是惊动了整个京城。 自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沈家周围的邻居,也终于听明白了几句,连忙开口为沈月蓉说。 “我说这位大哥,会不会是你妹子被人蒙了双眼,被骗了,这当初沈家和傅家的大婚,我们都还去吃了喜酒。” “是啊,是啊!当初那个新娘姐姐可好看可好看了!” 就连周围几个年纪颇小的孩子也开口说道。 “杜大哥,不如我们还是进来说吧。” 杜家大哥从事职中所做的一切事情,不过是过多的偏向于心疼与杜菀。 反而他的心中并无任何坏处。 沈月蓉也不想因为这件误会而让他承受千夫所指,便半推半就之间将人拉进了自己的府中。 外头的人瞧着没有热闹,在看便都各自散去。 沈月蓉将杜家大哥按着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 “杜大哥,我不知道你家妹子和傅恒钰二人究竟是怎么与你说的,但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我父亲在世时,我同他已是定了婚约的未婚夫妇,后来由陛下赐婚,我与他成亲,可他同我成亲后,便连夜领了将军的职,去了他该去的地方,此后便是长达三年之间,我再未见过。” “你与他三年未见?她正好从我妹妹也是三年夫妻…难道?” 沈月蓉叹了口气,随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件事情很难接受,但是杜大哥,怕就是如此,傅恒钰与我成婚过后而厌弃我,却又看上了你家妹子,随后与之成婚,而如今回来,大概是因为大获全胜,要回京封赏,所以才……” “所以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妹妹…真的被人蒙骗,甚至还做了他人妾室?” “或许很有可能,你妹妹她并非是受人蒙骗!” “怎么可能?我妹妹她天生就十分单纯一定是满嘴跑火车的小子骗了。” “杜大哥,我也不瞒你,杜菀之所以会早产,便是因为他腹中子嗣是用特殊药方所生,所以才…那个时候家中应该会有些药渣之类的。” “我妹妹从前身体很好,自从生下了那小丫头之后,便每况愈下,家中始终都会熬些补身子的药,所以我对那些药渣也无从而知,根本不知她既然…” 杜大哥叹了口气,又有些自责。 “没想到我自认为是你顶替了我妹妹的位置,让她已经受尽了折磨,却没想到这一切是我自家妹子的原因,倒也怪不得别人。” “只要将军府能把我这些年来所耗费的心血和我父亲留给我的那些钱财全都还给我,我便绝不会追究,此后不管傅恒钰是否愿意将你妹妹扶正,都同我没半分关系。” “你真的不同我妹妹抢他?” 刚刚出现在门口时有多么的豪情壮志,此刻他就有多么的低沉。 毕竟他从未想到这一切皆是自己被蒙在鼓中。 “当然,我与他已经写下和离书,此后我同他便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至于他如何对待你妹妹,和那可怜的一双儿女,便与我毫无关系了。” 沈月蓉能够做的便是给杜菀让位置。 至于最后能不能拿下傅恒钰,成为他的正房,那就得看杜菀的手段。 “抱歉,一开始的时候误会了你许多,没想到这些都是我妹妹的错误,我本应该替自己的妹妹向你道歉,并非……” “只不过是爱妹心切,这有什么错呢?只是杜大哥,我只劝你这一次,你那妹妹早就已经不再是你从前想象的那般单纯无比,我若是你…更加小心,不要当了他人手上的棋。” 杜大哥有些茫然地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头,有些无所谓的开口。 “我自家妹妹,从小看到大的,就算确实有些不同,也不该害我这位哥哥,放心,我回去好好同我妹妹说,这件事情既与你无关,就不该牵连。” 沈月蓉知道自己无法说服杜大哥,便也没再废话。 “也好,我今日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便不留杜大哥。” 男人走后,青花才彻底放下防备的心,“这杜姨娘的哥哥,看起来也太凶了,果然是个屠户。” “他不过是心思单纯,想要庇护自己的妹妹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只是他这个妹妹早就已经和他记忆里的不同。” 沈月蓉叹了口气,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了一边,可杜大哥却仍旧毫不在意,那就让他自己吃个亏看看吧。 有了这场插曲,不管沈月蓉如何劝说,桃花却如何都不肯让她出门。 “我也不过是这京城脚下一个求生的人罢了,哪有那么多人来向我寻仇,再说…又不是我躲在沈家门内,那些人便闯不进来?” 桃花虽相信自己的武艺,想要庇护沈月蓉一人倒也不出其中,只是…大庭广众之下,却不好动手。 她看着面前仍旧如此固执的人,颇有些无奈的开口。 “若是我不出门,那难不成今日晚间你我三人还要挤在一起?也没个干净的被褥,若是生了病又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沈月蓉耸了耸肩,指了指如今还是很空旷的大厅。 “你就放我出去,总不会有危险!” 桃花没有办法,但却也执拗地开口,“我会些拳脚功夫,你要带我出去,且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两步。” 沈月蓉宛如觉得自己好像被这十几岁的小孩子拿捏了。 但最后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行,正好有个人帮我拿东西。” 沈月蓉本想和青花一起去,至少青花年纪稍大,也能多帮打些下手。 桃花非要跟着,她只好嘱咐青花在家休养。 沈月蓉带着她去了几家被褥铺子,订了三床被子留了沈家的位置,随后又去了成衣店。 那店铺老板是个懂眼神,虽瞧见桃花身上穿着的有些破落,但沈月蓉身上那些布料却是值钱。 他低眉顺眼站在沈月蓉的身旁。 “不知这位小姐要买些什么样的布料,或是要买什么样的衣服?你别看小店虽小,可这京城当中流行的布料和样式,我这小店都能够做得出来。” ------------ 第一百零二章 重头来过 沈月蓉看了看桃花,伸出手指了指她,“我这妹妹从外地而来,身上的衣物都有些破损,还劳烦你替她选几身合适的,不必在乎价钱,我给得起。” 桃花一听有些惊愕,在走进裁缝店时,她本以为是沈月蓉想为自己置办,却不曾想是给她? “我平时都干些粗活,这些衣服买了也穿不得,小姐就不要在这节骨眼上浪费钱财了。” 她压低了声音,试图想要阻止沈月蓉。 沈月蓉却置若罔闻,走到了一旁的成衣区,指了指那比较靠近的两件衣裳。 “你觉得这两件拿去给青花如何?她许久不曾置办些干净的衣物了。” “小姐,这可是好颜色,如今这两件衣服的花式,可是这京城小姐们最喜欢,也是我们店卖得最好,你看,这不就剩下这最后两件。” 沈月蓉闻言,毫不犹豫直接让人包了起来,又从桃花的手上拿过了袋子,“先去试试。” 她直接堵住了桃花的嘴,让人将其带到了试衣间内。 几件衣服换下来,沈月蓉方发现桃花也有着别样的美。 当最后一件衣服被退下来,桃花有些不舒服地换回自己的衣服,立马跑到了沈月蓉的身边。 “我觉得这几件…” “老板,帮我把她刚试过的那蓝色和黄色的两件包起来。” 沈月蓉根本就没给桃花拒绝的机会,而是直接将衣服的钱付了。 这四件衣服也不过才三两银子。 “小姐昨日还说了我们的钱不多,一定要省着点,可是…这四件衣服就花了三两银子,可是能买三斤大米,够我们好吃一阵了。” “你自从来到我身旁,我还从未给你买过衣服。” 沈月蓉心满意足地拎着东西出门。 这街道上面人来人往,虽然有些店铺已经换了老板,但有些老店铺的老掌柜沈月蓉还认识。 不过因为三年之间几乎从未露面,这京城当中也根本不会记得沈神医之后,更不会记得她。 沈月蓉最后一站,则是去了个胡同最里面。 桃花看着越来越偏的位置,露出警惕的神色,一双眼睛四处观望。 直到沈月蓉的脚步停了下来。 入目的是个身着破布的老伯,他手上还拿这些破烂,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齐哥,这是这个月的,我知道还有些不够,但是求你,再给我些时辰。” “阿伯,不是我不愿意给,而是这眼瞅着这个月都已过半,您这还有大半部分的账还不曾清,这让我怎么给你拖延。” 齐哥叹了口气,从自己的袖口取了些银两,“你我也是认识这么多年的老兄弟,这点东西我也替你收了,这多给的就当是我替你垫的,你先把那边的账结了,别让人家四处找你。” “这怎么能行,齐哥,你也不富裕,都怪我当初瞎了眼…要不是……” “这笔钱我来给。” 沈月蓉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去,将手上所剩为数不多的银钱全都给了面前的二人。 “你是?” 齐哥看了看面前的人,有些惊讶,语气有些怀疑的开口问道,“你是大小姐?” 她点了点头。 “没想到齐伯还记得我,那阿伯呢?可还能认得出来我是谁?” 阿伯的年纪已经大了,这些年又浑浑噩噩难免会一时之间分不清面前的人。 “你是阿伯的小蓉儿。”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摸了摸沈月蓉的额头。 “你怎么……不对,阿蓉她的腿不是断了吗?大夫都说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我可怜的阿蓉,都怪那个坏心思的男人,我呸,我的小阿蓉。” 阿伯一边骂着,一边落了泪,这些年最痛恨的,莫不是把他的小阿容骗走的那个男人。 “阿伯,真的是我,我的腿虽然当年确实受了挫伤,但我可是阿爹的亲传弟子,我怎么可能没有法子治好我自己的双腿?你看,如今我已能够随意走动,再不像从前那般,还要靠着轮椅拐杖了。” 齐伯也有些激动,“大小姐一切都好。” 沈月蓉看了看他们如今生活的环境,随后说出自己的来意:“今天我搬回了府上去,可当初父亲死后,家中那些奴仆下人就跑着跑走着走,如今也没个人开门,所以我想让两位伯伯回去帮我一把。” “你怎么想着回沈家去?是在将军府受了委屈?你同阿伯说,那小子又如何你了?阿伯一定给你打回去!” 许久都没有被人真正的关心,这犹如长辈们之间的询问,沈月蓉一时之间有些忍不住自己眼中的泪珠。 “我同他和离了。” “什么?” 两个老人听见这话,神色都有些一愣,但却统一的没有询问其中原因。 “你是个好孩子,这件事情一定不是你的错,我瞧着那将军府倒是没有一个好,如今分了就分了,你还有我们。” 齐伯一边说着,一边收拾了店铺里面的东西。 “走,齐伯今天就跟你一起回去,往后齐伯给你看家。” 阿伯也颤颤巍巍地说要和沈月蓉一起回去。 沈月蓉带着他们二人一起回到了已经整理得差不多的沈家。 旧地重游,自然大家心中都有万分感慨。 青花看见他们,眼中也带着泪珠。 沈月蓉之所以想要让家里多两个男人,也只是提前做个准备。 若不是手中的银钱实在没有办法支撑得起,找两个打手,沈月蓉也想多雇两个人。 快到晚上时,被褥也被送了过来。 几个人一同干活,终于将几个卧室也收拾得像了个样。 沈月蓉住回了自己原来的院子,又将家中原本招待客人的客房让给了桃花和青花。 虽然被放了许久,家具之类的有些寒酸,但离沈月蓉的距离很远,桃花再次拒绝。 “小姐,我不能离开你。” 沈月蓉不知为何重新相遇之后,桃花每每都会说上这样的话,不过她也没太追究。 “算了,反正这院子里的屋子也算收拾得差不多了,想睡哪睡哪吧。” 沈家的院子收拾好了,正经的事情也要排上流程。 沈月蓉当晚就从那一大箱子的账目里面掏出了自己的算盘,开始了平账。 直到第二天清晨鸟鸣,沈月蓉才抻了抻有些酸痛的肩膀。 青花也刚好进来送东西,打算叫她起床。 “小姐,您居然一晚都没睡?” ------------ 第一百零三章 把属于我的拿回来 沈月蓉伸了个懒腰,将自己一晚的杰作递给了青花看。 “从前只知道将军府上下一直啃我的肉,吸我的血,依靠着我的嫁妆立家,但却没想到他们竟也是贼,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竟偷走了这么多东西。” 沈月蓉本只想简单的算算这些年为了将军府耗费了多少钱财。 原以为左右也不过是上千两银子。 可在看到自己的嫁妆之中,也有许多仍在记录之中的物品没有以后,便更加觉得心寒。 当初的嫁妆,沈家准备了一份,她外祖父家也为其准备了些添妆,甚至就连宫中的皇后也帮忙添了些许进来。 而如今有大部分的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些难以拿走的地产和房契。 “看来将军府的人也知道,这些地产和房契都需要您亲自出面才可变现,所以不曾碰触。” 沈月蓉冷笑一声,“我原以为若他贪的不过是银子,我便少要一些,也算是成全了这些年的夫妻情分,可他却真是让我长了眼睛。” 沈月蓉将那些花费在将军府的真金白银算了算,再减去杂七杂八,也有三千两银子。 而为了延续将军府的人脉,送出去的各种珍奇宝物,还有将军府背着她从嫁妆上取出来的,满打满算也市值两千两。 还真是群饕鬄。 “现在怎么办?小姐,您现在都已经和将军和离,那我们这笔钱…是不是找不回来了?” “当然得找回来。” 沈月蓉还要仗着这笔银钱,让沈家重新回到之前富庶的样子。 “你拿些银钱,雇个人,将这些账目交于将军府,我给他打个折,这满打满算也有五千多两,他只要还我五千两就好。” “是。” 青花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而看到这消息的老夫人,更是被气得差点晕厥了过去。 “她…这简直就是土匪?五千两?你这一个月的俸禄也就才五十两,算上他留下的那几个铺子,每个月的净赚,能凑够一百两,怎么可能这三年之间花了他这么多钱?”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傅恒月和傅恒景。 “你们这个嫂嫂真是个杀千刀,良心都被狗吃,这三年…我们将军府也待她不薄,可是她现在却……” 傅恒钰知晓这件事情后,便立刻赶回了府中,看到母亲被气成这个样子,连忙去看了放在一旁的书信。 “这女人,还真是胆大妄为!” 傅恒月有些委屈的看着傅恒钰。 “哥哥,你可千万不能够再这样纵容她了,你可知道…她走之后,铺子上的人都说取不出来钱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将军府的生意都得关门大吉了。” 傅恒钰自然没想就这样将此事了解。 只是最近官署有一位大人物在,忙着接待,一时之间忽略了沈月蓉的存在。 “她真是毫不顾忌这三年夫妻情,想把你我往死里推,我今天就让她看看我的厉害。” 傅恒钰特意将身上的这身官服脱了下去,随后换了身长衣去了沈家门口。 “沈月蓉,你给我滚出来!” 再度看到有人围着沈家门口闹事,沈家的邻居们都有些不悦。 “你又是什么人?这沈家一向命苦,如今只有一个丫头在出居住,你们一个个天天上门来找茬,莫不是欺负人家一个姑娘无人撑腰?” “我可告诉你,沈神医可是对我们从前都有恩,你若是敢对其动手,我们绝不会容忍。” 面对街坊邻居的谩骂和警告,傅恒钰却迎难而上。 他伸出手更是气急败坏的锤了锤沈家的门,“沈月蓉,别以为你躲在里面就没事了,我告诉你,现在你我还不曾分家,区区一张和离书,你还不能证明与我真的没了关系!” 他们之间的婚事错综复杂,需要解决的事情有很多,一时之间也不仅仅只是一纸和离书能够确定关系。 “喊什么喊?” 沈家的大门从里面被人拉开,齐伯手上拿着锄地的斧头,目光有些厌烦地看着面前的他。 齐伯。早年是沈神医救治的一个习武之人,一身肌肉块很是吓人,为了报恩,所以留在了京城,做了沈家的看门人。 这也是沈月蓉费尽心思转还特意请来的原因。 傅恒钰明显没有想到,里面走出来的竟是个魁梧大,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清楚。 “齐伯,您怎么回来了?难不成里面的…” “里面的正是我们沈家的大小姐。” 大家都曾见过这里里外外折腾的那位沈月蓉人。 虽然容貌之中有些相似,但大家都以为不过是一时凑巧。 真没想到真是那外嫁的女子回来。 “你们家沈小姐不是被嫁给了那将军,怎么突然之间要回沈家了?莫不是同大将军吵了架?” “是啊!” 傅恒钰往后撤了两步,故作可怜地接了那大娘的话。 “我三年不曾回家,自然让夫人有些生气,自从回来后我百般讨好,却始终……娘子说与我之间早已没了夫妻之情,如今只求和离,我这百般求和不成,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扳回了沈家。” 毕竟是不曾见过风浪的人。 他们瞬间便议论了起来。 个个都觉得沈月蓉所做确实有些不妥。 “蓉儿,我知道这三年是我待你不妥,我也不该从外带了女子回家,可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也不…” 傅恒钰看着面前的人,都有些同情他的遭遇,立刻直接跌倒在地,神色哀怨,就连语气都颇带着几分委屈。 这下子更引了无数人共情。 “齐伯,这天底下的男子哪有不多情的,这三妻四妾也属正常的事,更何况人家女子已经怀了将军的孩子,也是该带回来,就算是他做错了事,女人也该体谅着自己夫君的不适才对。” “可不是,这男子三妻四妾本属正常,你家小姐莫不过是太娇惯了。” “从前我就看这沈神医从来都不曾与大家小姐的规矩规范他的女儿,如今也怪不得会…” 眼瞅着局面越发的有利于傅恒钰,沈月蓉才姗姗来迟。 她一身藕粉色的衣裙,头发随意挽了个发髻,差了一两支玉簪在其上。 瞧见傅恒钰,她开门见山。 “怎么?送钱这种小事还需要将军亲自走一趟?” ------------ 第一百零四章 五千两,不能少! 只是没想到将军府如今真能一口气拿出五千两,也好,你一口气将钱还我,我俩就此再无往。” “我凭什么还你钱?” 傅恒钰站起了身,又有些委屈地看了看周围围着的人们。 “我承认…我不在家中的时候,无论是家中开销,还是我那一双弟妹的养育,都是出自于你手,可你张口便管我要五千两,这是否有些太过离谱?” “五千两?” 因为这数目的原因,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 “我说沈家丫头,叔也是看着你长大,从前你性子是极好的,虽说可能会与将军之间有了分歧,但也不该如此,这五千两岂不是要了将军的命!” “就算将军如今在京城当中有所任职,可这五千两…怕也不是一时之间就能够凑得出来。” 所有人都在以为沈月蓉故意刁难傅恒钰。 而傅恒钰此刻又心中有些自信,“蓉儿,你不会是后悔了吧?你后悔与我闹了分离,想要和我同归就好,你放心,你我二人和离书一直放在家里,并不曾交于旁人,更不曾上报,只要你愿意回来,你仍旧是我将军府的夫人,是我傅某的正妻。” 沈月蓉并不想与之废话,更觉得这样的言论真是无稽之谈。 “我若不想同你和离,虽然不会早早的便花了钱修缮沈家旧宅,我若是不想同你和离,自然不会算清这些年你我二人之间的所有花销往来。” 沈月蓉将自己早就写好的明细拿了出来。 “大家不是都觉得我与他之间的这五千两太贵了吗?那我就让诸位都好好看看,这五千两究竟花在了何处?” “你我成婚,当夜你便离去,第二日早晨,你母亲便以贴补家用为由,从我手中拿走了三百两,” “同日,你妹妹和弟弟分别从我手中拿走了五十两…” …… “我感念将军府日子难过,便用了自己嫁妆五十两银子买了店面,开了家铺子以维持家用。” 沈月蓉不过才念了将近十余条。 而这花销就近百两银子。 更别说这三年,那些零零碎碎的花销。 “还有…当初我嫁给你,我的嫁妆之中,除了父亲给我准备的,还有我外祖父家的添妆,宫中赏下来的物件,如今这些早已没了干干净净,除了我父亲,早早为我置办的几处地皮,便只剩下我外祖父家中的几处房产,不曾丢失,其他物件几乎消失不见,你说…那些物件都去了何处?” “自己的嫁妆你自己不看好,我又怎么会知道?再说这些花销不都是为了家里,家中开了铺子,日子好过了起来,你也不也享受到了。” 沈月蓉看着他的脸,冷哼了一声。 “我享受到了?我享受到什么了?昼夜未眠,只为将账目算得更清晰一些的人是我!日日巡视铺子,生怕那些管事暗里一套明里一套的是我,教养你那双不服管教的弟妹,名声受损的是我,孝敬婆母,侍奉于床前的是我!” 那时刚刚嫁到别家,沈月蓉从小也没有母亲教养,有许多事情都不知该如何面对。 便只能事事听从老夫人之言,可正是因此那段时间,才是沈月蓉所经历的最黑暗之时。 “这些事情竟是我亲手所为,我亲力所做,而你呢?你在边疆做什么?昨日杜姨娘的哥哥找上门来,我才方知你与她已纠缠三年之久,甚至在杜姨娘的家人面前,她才是你的妻,而我才是破坏了你这个家的罪魁祸首!” 沈月蓉说到最后,都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面前的人如此糟蹋她的心意。 如今却也越发的纠缠。 “你所做的那些恶事,对我的不公,不忠,不义,我心甘如愿,我愿意和离,只为成全你和杜姨娘,可是此刻为何一切都是我变了罪人?” 她的一番话,倒是激起了站在一旁本看笑话的妇人们心中所压抑的苦楚。 谁不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每日寻欢。 她们心中满是怨恨,个个目光仇视地看着站在人群里的傅恒钰。 傅恒钰感觉到一丝的不对,他的目光落在一旁,已经快要将自己扒皮抽筋的女人身上,“你们要干什么?” 他后知后觉,才发觉自己已经快要掉进狼窝。 “我告诉你,我可是当朝将军,五品官职,你们要是敢伤害我,我明日就把你们全都告到官府。” 普通老百姓自然不敢与之为难,但却不代表能够听信他刚刚所说。 “你这不要脸的男人,明明是你先辜负了沈家姑娘在先,又在私底下与旁的女子成亲,里里外外全是你占了好处,甚至还用女人家的嫁妆养你自己,你这男人真是不知羞!” “可不是?有几个男人是靠着女人的嫁妆养的!” 身为九尺男儿,怎能不凭借着双手养家,甚至还要白白地去浪费另外一个女人的嫁妆。 “那是她心甘情愿让我花的,你们这些人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说!” “心甘情愿?” 齐伯从门口走了出来,一双横眸看着他,“我怎不知什么叫做心甘情愿?不如将军同我讲讲,什么叫做心甘情愿?” 当初与沈月蓉纠缠之时,傅恒钰最怕的便是面前的男人。 此刻更是又往后退了两步,生怕下一秒他手中的斧头便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齐伯,想当初,她与我也算是郎情妾意,这些嫁妆也是沈家人为其添置,送进了我将军府,自然我们花了也并无不可能,可如今你却让我还回去,这未免有些太痴人说梦?” 这男欢女爱婚姻之事。 素来讲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而他们之间的感情却是极其深厚。 齐伯将手上的斧头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神色冷漠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嫁妆给了你们将军府?就可以随便让你们胡乱花着?那我沈家做了你将军府的娘家,岂不是我沈家也能够任由你们随意操控了?” 他看着面前的人,心中越发寒之。 当初沈月蓉将人带到面前时,他们便预感面前这人有些不同。 便也有几次在沈月蓉面前说过几句,但逐渐见其心情不稳,也没再开口问过。 若知此刻傅恒钰已变成今日这番,当初绝不轻易放手。 “最后警告你一次,将钱快速给我补上,不要再来我沈家门上闹,不然我也让你将军府吃吃官司!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我倒要看看有没有道理可寻。” ------------ 第一百零五章 并无大碍 夫妻和离本就有些难看,更别谈此事,要惊扰到京城当中的官员。 傅恒钰也身处于五品之列,这件事与其名称上有损。 傅恒钰字不敢再继续闹,嘴里振振有词,可身形却越挪越远,直到靠近人群之时,他快速的伸出手,扒开人群转身离去。 那平日与沈家交好的几个邻居,瞧着站在门口的齐伯和一直站在门内的沈月蓉,心中有些心疼。 “真是个可怜的。” “沈家丫头,这三年不见,怎么就变成这般可怜的模样?” 等所有看热闹的离去后,留下的自是从小时便关心沈月蓉的几位婶婶。 “婶婶们不必担心,我无甚大碍。” 有个婶婶瞧着她那双腿,泪水便忍不住的落了下来,“你说你一个好好的丫头…还好如今这双腿好了,不然往后可怎么办。” 沈月蓉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腿,“诸位婶婶放心,如今虽然行动之上还有些偏颇,但我已经医治好这双腿,假以时日,定能够恢复如初。” 沈月蓉的话像是定海神针一般落在了她们的心中,也留下了不少痕迹。 或许是因为沈家附近的邻居都十分为沈月蓉做主,亦或许其伯的出现,让傅恒钰得知沈月蓉并非是好招惹的。 接下来的几日倒也不曾出现。 沈月蓉用着所剩不多的银钱,将沈家上上下下打理了一番,倒有几分沈神医在时的风韵。 …… 方木自从与沈月蓉等人分离之后,便一直循着迟慕离开的方向寻找其踪迹,一直寻找未果,反而发现了奇怪之处。 他这一路寻找而来,总会有那神秘人的手下阻拦,想来估计是有什么计划。 今天,又遇到了。 方木手中握着刀,神色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们也是旧相识。 “他轻而易举让你改了名,将你当做玩物一般送到一个女人的身旁,你又何必如此忠诚?倒不如同我一起归去,我会好好替你向主人求情,让主人给你一个身份。” “跟你一同归去?” 方木冷笑一声,“我如此便跟你一同回去,那我算是什么人了?” 看着面前如此熟悉的人,他的声音更加冷淡。 “当初若不是你临阵倒戈,背叛主人,主人也不会腹背受敌,如今你还想着让我跟你前往?你可真是痴人说梦!” “什么叫做背叛?” 他的神色满是嘲讽。 “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再说那位王爷已经在边疆历练多年,可不再像从前那般受陛下恩重,比如说这一次,便是被陛下派了出去,他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我劝你…还是得回头是岸。” “少废话。” 方木并不想与其多费口舌之争,“要打就打,要杀就杀,总之今日,除非我死了,不然谁也拦不了我的去路。” 看着面前如此鲁莽之人,那人也不再废话。 “果然…就算是许久未见,你和鲁莽之辈也并无不同,既然今日你如此苍茫求死,我就成全你。”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人身上,“都给我一起上,取了他的首级之人,便是首功,我亲自为你们向主人讨赏。” “是。” 在这竹林之间,双方刀剑互相碰撞,即使被十余人围攻,方木也毫不畏怯,干净利落的斩杀了三五人。 眼瞅着自己越发落了下风,那人连忙转身想要离开,却被方木拦住了去路。 “要去哪?” 刚刚与其缠斗的那些人,如今也只剩下三两个活着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方木,你要干什么?你想杀了我吗?我可是你哥哥!” “哥哥?” 他冷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神里丝毫没有半分亲情可言,或许在他的脑海之中,面前的人早就已经不配与自己沾亲带故。 “就凭你?也敢以我哥哥的身份自居?真是可笑,今日我替王爷清理门户,省着留你在外,如此侮辱王爷名声。” 方木将刀搭在自己的手肘处,将上面的血液擦得干干净净。 “受死吧。” 话音未落,身形却早已窜出,声声轰鸣之中,二人打得不可开交。 几招下来,男人就已经落了下风,他目光不可思议的看向方木。 从前二人博弈之时,有胜有败,但从来不会有如此大的差距。 “你这是在…用命与我争斗?” 曾经互相扶持的兄弟二人,不知何时却变成了如今这番情景。 男人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人,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曾经极其交好的朋友,为何如今却变成这副模样? “我要去找自己的主人,若非是你非要出现拦路,我也不想要你的狗命,但是这次,就别怪我了!” 男人还不曾反应过来,便被一剑划穿了脖子,鲜血涌出的那一刻,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多年的互相扶持,最后却变成死在他刀下的亡魂。 方木却连一个多余的目光都不曾给他,继续往深处探查。 离开沈月蓉他们的第五日。 你不知道这京城之中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再次解决了一对追兵之后,他的身体机能已经达到了极致。 他跌坐在地上,努力的用树干掩盖着自己的身形。 再这样下去,这场无尽的追杀之中,他的性命早晚要交托于此。 可他的主人如今究竟身在何处?此刻又在面临着什么样的危机。 他猛的谨慎了起来,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配剑,远处人影浮动,听脚步声,人不少。 以他现在的身体,很难直面这些人,并取得胜算。 方木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藏了起来,只要躲过了追捕,便好! 很快,那些人停留在不远处,他刚厮杀的战场上。 新来的头领被整个黑色的雨衣覆盖在其中,身旁的下属在为其禀。 “瞧着他们身上的伤,应该就是方木大人的手笔,我们的人已经找了方木大人良久,一直不成找到方木大人的去路。” 迟慕将厚厚的雨衣帽子拽了下来,有些烦躁的看着这些早已没了温度的尸体。 “再扩大搜索面,他是来找本王的,本王不能不管他。” 迟慕的目光搜索着附近,“这些人都是刚死,他就算是逃也逃不出这附近,你们给我一寸一寸的找。” ------------ 第一百零六章 近乡情怯 “是。” 那些人立刻四处散去。 方木愣住了,来的不是追杀他的人,是主人迟慕。 他拼尽自己的全力,将手中的佩刀狠狠的掷向地面,发出声响。 这声音很快惊扰到了那旁的人。 他们一群人围了过来,小心翼翼的靠近方木,终于在三步之内,确定了他的身份。 “方木大人!” 那人的声音里带着喜悦,连忙将人带到了迟慕的面前。 “王爷,我们找到方木大人了。” 迟慕也蹲了下来,伸出手摸了摸方木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先将他带回我们的营地。” 一行人又折返回暂时安居的营地之中。 而此刻方木早就已经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醒来,看着周围陌生的一片,他很警惕的,想要拿过自己的配剑,却发现它不见了。 他谨慎的撩开了帐篷,却看见了在附近的火火堆附近取暖的兄弟们。 虽然也看见了在人群当中的迟慕。 他快步往前走了两步,跪在地上,神色之中有些哽咽。 “见过王爷,都怪属下,若是属下的能够快些,便不会……王爷可否受伤?” 迟慕摆了摆手,“沈月蓉那边如何?可逃脱了将军府的管制?如今身在何处?可是安置在王府之中了?” 在困在此处的这些天里,他的脑海里始终都回荡着那日沈月蓉犹豫的神色。 他此刻才明白,沈月蓉那一刻或许真心的想要求助于他,但又害怕会连累他。 “沈小姐已经逃出将军府,并且顺利从将军和离,如今暂时居住在沈家,属下将桃花留在了其身侧,应该不会有所大碍。” 他听见沈月蓉的身旁有桃花的守护,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那就好。” 方木见状,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王爷,有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属下一路跟随而来,一直都在寻找王爷的踪迹,但始终不曾寻到,可在这一路之上遇见了不少刺杀,甚至还遇见了他,若是猜的不错,这一切皆是太子的手笔。” “没错。” 迟慕从一旁手底下的人的手里接过了一壶热酒,递给了方木。 “这竹林有些怪异,气温过低,你喝些热酒暖暖身子,再继续说话吧。” “是。” 方木猛的灌了两三口热酒,身上也慢慢的有了些热乎气。 “他们这群人一开始是要去解决别的事情,解决属下只是顺手,可是后来,他们的目标变成了属下。” 这一点方木无论如何都没有想明白。 他应该不是这些人的目标才对。 “或许是因为他们找不到本王,又觉得你是本王的心腹,找到你就相当于找到了本王。” 这群人倒还有几分聪慧。 “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明日便启程。” 他本早就想要离开,但是有人在竹林里发现了方木的踪迹,所以又耗费了几日寻找方木? 而他们几乎是互相追着跑,形成了个闭环,倒是折腾许久,谁也没找到对方。 “那属下去为王爷探路?” 迟慕摇了摇头,“这里头这么多人,哪还用得上你,好生养养你身上的伤口吧。” “是。” 迟慕让他留了下来,派了其他人前去探前路,随后一行人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 前行的路上,不曾遇见太多阻力,到达京城之时已是三天之后。 迟慕看着已经修缮得体的沈家门,一时之间却进退两难。 此刻的沈家,只有独自一人的她。 身为外男,贸然拜访实属有些不妥,但若不能亲眼看她一切如旧,又觉得自己心中难安。 “王爷不进去吗?” 身后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他转过头去,才看见自己身后站着桃花。 桃花此刻身上穿着的正是沈月蓉之前为其才买的那件衣衫,倒着实有几分女儿神态。 “你怎么这番打扮?” 从相识到如今,迟慕倒不曾见过自己属下如此这般女儿心态的时候。 “小姐买的,说是不管如何也要对我们几个好些,毕竟如今陪伴在她身侧的别只有我们几个了。” 迟慕了然的点了点头,“她如今可一切安好?” 桃花点了点头,“王爷若是担心小姐,自然可以敲门进内,正好小姐前些时日还问起不知王爷如何。” 他还是有几分犹豫。 毕竟此前若是他能注重些沈月蓉和傅恒钰之间的事情,或许也会避免这波灾难。 “傅恒钰…可为难她了?” 桃花神色一怔,但却立刻回应,“他现在不敢。” 他能瞬间感知到面前人的紧张和无助,“你是跟在我身旁出来的,你怎么想的,本王一眼便能看出来,那将军还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想要自己解决? 迟慕愣在原地,随后开口,“既然她想自己解决,那便随了她,不过你要确定她平安无疑,不要再让其受到危险。” “属下明白。” 迟慕在几番犹豫之下,最终还是没有敲响那门,也没有跟随桃花一同前往,反而是转身回了王府。 那日所有事情发生的都太过巧合,皇帝突然外派,好像是在掩盖事实。 “沈孤,替本王查查,最近京城当中都发生了什么样的好事?尤其是陛下与太子,太子最近在做什么?” “听说…太子最近,好像与太子良娣走得极近,二人郎情妾意,倒是美赞。” 沉迷女色? 这种理由也就只有陛下才会相信。 “好好盯着太子,本王总觉得这次将军府的事与他脱不了干系,顺便好好查查…那…杜氏是什么来头?” “杜氏,您说的是…将军府的那位妾室?从前属下已经查过,信息也拿给您看了,没有什么特殊,非要说特殊之处…那便是她曾给太子献过舞。” “给太子献舞?” “听说是那杜家女儿有独创的掌中舞,跳起来的舞姿极其美艳,让人艳羡,太子便特意重金求之。” ------------ 第一百零七章 户籍还没消 听到这,迟慕也大概能疏理出前情。 “本王知道了。” 沈家宅邸。 沈月蓉在清算最近这几日,傅恒钰着陆陆续续让人送过来的几笔银钱。 虽然这些银钱远不足以五千两。 但沈月蓉早已知道,他绝不可能一口气将钱全都拿来,最后能还上一半之多就已经不错。 看着不过区区几百两,青花有些气愤的开口。 “他们霸占着小姐这么多东西,却想给几百两浑水摸鱼,如今王爷都已经回来了,小姐何不借助王爷的权利,逼迫那家人将这些银钱全都吐出来。” “借助王爷?” 沈月蓉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我从前也是这么想,但是经过之前那件事,我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小姐!” 青花无奈。 “他会是一个很好的靠山,只要有他在,我轻易不会出事,可是…我不能永远依靠着他。” 就像这次他因公干而远走出京,沈月蓉总不能因为迟慕消失的时间恰巧,便心生怨怼。 “可是如果有王爷帮忙的话,这件事情会很容易就能够被解决,尤其只要是王爷开口,那家人一定不会再敢来纠缠,小姐也可以开启自己的人生。” 沈月蓉摇了摇头。 “不是不敢来纠缠,只是不敢在明面上纠缠罢了?” 她前些日子还去京州矣试图拿回自己的户籍,却被告知户籍仍旧挂在傅家的名头。 他们仍旧是夫妻。 即使沈月蓉向其出示了二人和离的和离书,但却被告知在男方没有来消除关联之前,她这辈子都永远是傅家夫人。 重新回到沈家,沈月蓉已心知肚明这是一场持久战。 “傅将军都这样对你了,签了和离书又不抓紧去取消相对应的东西,偏偏要和你耗着,到底要干什么?” 永安郡主说在沈月蓉特意给自己置办的摇篮椅上,一副十分不高兴的样子。 “能干什么?我们俩只要有一日没有彻底断了关系,名字便会重叠在一起,这京城之中所有人都会因为沈家而善待他。” “他就这么不要脸?这软饭吃的如此合适?” 永安郡主有些惊讶,毕竟这些年也见过许多男子,这也算是第一次看到这…… “他不是一向如此吗?” 沈月蓉冷哼出声,看着面前几乎要被永安郡主吃完了的糕点。 “你整日待在我这儿,倒像个饕餮,再这样下去,我这所剩无几的银两都得被你吃了个干净,有这个功夫不如管管你儿子?” “他又怎么了?又和傅家那个废材搞到一起去?” 事情倒也没那么严重,但也不算轻。 “不算搞在一起,最多算是…同流合污,听曾经教导过傅恒景的老师说过一句,说是什么他们在一起密谋这些事,让家长多管一管。” “你不是很久没去过学院了吗?怎么还知道这样的事?我都不知道……” “你能知道什么!回去问问你家尚书吧,别耽误了孩子的教育,让人看了笑话。” 永安郡主闻言,有一刹那间的愣神,最后开口,“我早已警告过我家那小子,不准他和傅家的人走的近,看来如今我说的话也没什么效果。” 沈月蓉不想关心永安郡主的家事,不过还是填了一嘴。 “或许是孩子叛逆。” 永安郡主嘴里骂骂咧咧的离开,沈月蓉是将面前的红薯又换了个面,避免烤的时间过长而糊掉。 “小姐,将军府的人又来门上了,不过……是老夫人…………说是来给小姐送东西的。” 沈月蓉自从与将军府断绝关系之后,便一直拒绝与将军府的任何人相见,当然也包括老夫人。 傅恒钰也视她这个妻子如毒蝎,始终避而不见,二人之间虽有纠缠,却也一直不被解决。 这倒是将军府老夫人第一次上门求见。 沈月蓉虽想拒绝,但毕竟身为小辈,最后也只好答应相见。 老夫人身上穿着袄子,身旁跟着的正是许久不见的傅恒月。 傅恒月看见沈月蓉的时候,目光便有些不悦。 毕竟为了偿还沈月蓉所说的那些债务,将军府的花销可是缩短了不少。 正是因此,如今的傅恒月已不似之前那般光鲜亮丽,甚至就连首饰和妆容上如今都略显简朴。 “见过老夫人。” 沈月蓉坐在椅子上,看着炉子上面的火,目光都不曾落在她身上。 老夫人虽觉得自己没了面子,但却也扯出一抹笑意。 “早就听说你搬到了沈家来住,但府中一直有些事需要处理,便没来得及看看,如今终于有了时间,我便带着月儿一起上门,没有打扰到你吧!” 沈月蓉将手上的钳子放了下来,目光落在站着的二人身上。 “您看……这算是没有打扰吗?” 她的一句话,让老夫人有些难堪。 “你怎么说话呢?虽然你现在和我哥和离了,但是我母亲好歹是长辈,你怎么能……” “你母亲是长辈,是你们的长辈,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月蓉靠着椅背,有些可惜的看着炉子上面已经快要烤好的红薯。 “青花,你拿出去给他们分了吧,我有些倒胃口。” 青花从外面进来,手上拿着刚要添上的碳,看着刚烤好的红薯,“小姐今日下午的时候不还一直吵吵着要吃,怎么做好了却没了胃口?难不成是惹了风寒?若真是,奴婢可得去请个大夫来。” “没什么。” 沈月蓉拦下了青花的举动,“只是……来了客人,要招呼,怕是等人走了都凉了,你们先吃了吧,我要是想吃,就自己再弄。” 青花看了看站在厅内的两个人,了然于胸的点了点头,“那我便拿出去先给他们分了,等会儿再拿些新鲜的给您。” 沈月蓉点了点头。 随后目光落在他们二人身上,扯了扯嘴角 “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我也知道老夫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今日到底有何要求,不如直接说出来!” 老夫人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两步,想像从前一样对她说些体己话,却被沈月蓉拦了下来。 ------------ 第一百零八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老夫人不要再上前了,我前些日子就染了些风寒,如今虽然好了,却还是怕传染给老夫人。” 一听沈月蓉说她还在病中。 老夫人像躲瘟疫一般往后退了两步。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要紧,不过是想问问你……如今这天气也冷了下来,再过些时日便过年了,要不然你今年还是如往常一样回将军府过吧。” “我如今已经不是将军府的儿媳,去将军府过年,这有些说不通吧?” 沈月蓉想都不想的直接拒绝,毕竟此刻的他们已经没有任何联络,自然不必互相纠缠在一起。 老夫人立刻打起了感情牌。 “我知道你和我儿子已经和离,虽然这确实……有些不太妥,但是这从前的三年,过年的时候都是你陪我,这突然之间我还有些不习惯,算老身求你了。” 她一副很是心痛的样子,更是对沈月蓉展现出了万般的不舍。 若是放在从前,她一定此刻极其高兴,将军府的人终于对她有了些情感。 可现在她绝对不会这样想。 “不了。” 沈月蓉斩钉截铁的拒绝。 “这三年之间,我一直在为将军府操劳,平时逢年过节,为了照顾您的感受,也从未真正的与我父亲聚一聚,甚至为其上柱香守个魂都不曾,所以今年我打算从正月开始,便去庙中斋戒,为我父亲祈福。” 老夫人一听,神色更加急迫,甚至顾不得旁的,直接上来抓住了沈月蓉的手。 “我知道……你想为你父亲祈福,可谁家正月会在庙中度过,蓉儿,我知道你是怪罪钰儿和杜菀,那母亲答应你这一次过年不会让你看到他们俩如何?就我们娘几个,像从前一样。” 沈月蓉抬起眸,“傅老夫人。”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淡。 “我如今已不是你将军府的儿媳,就算我不去寺庙守灵,也不会进出将军府,老夫人若无其他的事,便早些回去。” 她站起身来,随后往外走去,却再度被老夫人牵制住了胳膊。 “你如今……竟真的可以不依靠外物站起来?” 老夫人有些惊奇的看向她,毕竟之前只是听说,这才是时隔三年之久,亲眼得见她站起来的样子。 “怎么?从前听母亲和傅恒月我是私下叫我瘸子,如今我好了,母亲难道不为我而高兴?” “怎么可能,知道你的腿好,我自然很是高兴,只是一时之间惊奇,毕竟当初就连宫中的太医也说你这双腿无法医,没想到……如今都能够顺利的站起来了。” 沈月蓉懒得与其计较,便继续下了逐客令,“天色不早了,老夫人早些回吧,省着将军回去见到了,又担心我会陷害于老夫人。” “这是哪里的话,那……你看……这几个月的欠款能不能先缓缓,等过些时日,我们一口气给你。” “可以给你们还两个月,刚好那时是年末,铺子里流水也有了。” 沈月蓉顿了顿,“刚好,流水单子下来,我这五千两刨去你们之前还的将近一千两,我便按一千两算,还剩下四千两,年终,区区四千两,肯定有了,到时老夫人一口气还我,我们便就此恩断义绝。” “一口气还你四千两?这可不是我们之前协商的结果,你这是在逼我们?而且一口气给你四千两,我们还活不活了?这个年我们都没有钱过了……” 沈月蓉看向站出来说话的傅恒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之前是答应你们可以分期,是看在你们那时没钱的份上,这年末铺子上面的流水都要上,以将军府五大店铺的流水,别说是四千两,哪怕是四万两都有!” 沈月蓉管辖店铺之时,每年的收入都有万两之多,才能支撑得起偌大个将军府的花销。 所以此刻,她。本不相信将军府会没钱。 提到店铺,傅恒月觉得神色有些胆怯,满脸的心虚,却又壮着胆子开口。 “谁知道你给那些管事都灌了什么迷魂汤,从你离开之后,那些管事便不好好做事,这几个铺子接连赔钱,如今别说年末的流水了,都快把之前赚的钱赔进去了,我看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傅恒月走上前来,指着沈月蓉的鼻子谩骂,仿佛这一切都是沈月蓉的过错才是。 “真是有趣!” 凌厉的目光落在傅恒月身上,她有些心虚的往老夫人的身后躲了躲。 “在你打算接手生意时,我是不是跟你说过生意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尤其你这种之前没有什么经验的人。” “下面的人糊弄你,你也不知道。”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看他们就是授了你的意,要不然怎么会针对我?” 傅恒月觉得她之所以无法掌控,都怪沈月蓉。 沈月蓉冷哼一声,“你要是有证据就拿出来,没证据就不要说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不然我可要把你拽到京州邑面前,好好说说这事。” 一听说要去见官,傅恒月就算心中有万般的委屈,也不敢再开口。 她看了看她,随后又同老夫人开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劝你们,不要再来招惹我了。” 老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沈月蓉却笑了笑。 “你让我去你将军府过年,是想昭告天下我与你儿子不过是闹脾气,并没有和离,如此,大家都不会将此事当真。” “既不会得罪王爷,又能保持表面的平静,您这算盘还真会打,我甘拜下风。” 被说中心思,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消失。 “蓉儿,你说你和我家钰儿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虽说从前,他是浪荡了些,还与那杜家女儿……可我保证只要你往后愿意继续做他的妻子,我绝不会允许他再有任何外室和妾室,就你们两个好好在一起过日子。” 闻言,沈月蓉才更觉得有些可笑。 “过日子?” 沈月蓉吃尽了苦头才摆脱他们,她居然还跑来说情。 当初,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别来恶心我。” 沈月蓉用力甩开了老夫人的手,没有收住力气,老夫人并且随着惯例往后摔,额头磕在了桌角,立马出了血,顺着伤口流了下来。 ------------ 第一百零九章 讨要说法 “血……母亲……流血了!” 傅恒月大声叫喊着,将在外头站着的几个人都叫了过来。 “怎么了?” 沈月蓉有些厌恶的看了看他们二人,随后朝着方木开口。 “扔出府去,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方木得到了命令,立马走到了二人的面前,一只胳膊拐起了一个,便往外走。 傅恒月嘤嘤的哭着,嘴里还念叨着。 “血……血……血” “沈月蓉,你怎么敢对我母亲动手?” “我跟你拼了!” 沈月蓉没管他们,反而目光落在被撞破的桌脚处,有些心疼。 “明日找个木匠,让人来看看,这桌脚能不能修补。” 这套桌椅,还是沈神医在时,特意购置的,只是之前一直都放在库里,沈月蓉瞧着虽已过去三年,却仍旧不曾有过破损,便拿出来用了。 这也是变相对父亲的想念。 青花有些后怕,毕竟之前因为钱财上的事情,沈月蓉可是被将军府纠缠许久。 “老夫人是在我们沈家出的事情,我们……要不要给其一个交代?” 沈月蓉摇了摇头,“这有什么?” 她叹了口气,“让人送些上好的金疮药过去,若是问了,就说是老夫人在我这儿不小心磕到的?” “是。” 沈月蓉也算是给将军府一个交代,至于他们信与不信,便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傅恒钰匆匆忙忙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府上的时候便听人说母亲受了伤,如今正在院中休养,便立刻跑了过去。 傅恒月和杜菀都在,看见傅恒钰,傅恒月连忙走了上来,语气中带着哭腔。 “哥,你可得替我和母亲做主,我和母亲本来只是好意,想邀请嫂子一起回来过年,可她不仅拒绝了母亲,还动手打了母亲。” 傅恒钰走上前,有些心疼。 老夫人一整个额头上都包着纱布,看起来有些严重。 他转过身去,询问着身旁的大夫。 “我母亲的伤如何?可需要什么特殊……” “令堂的伤并没有什么要紧,就是擦破了些皮,最近这几日不要碰水,按时换药,饮食上多注意些,不要吃些辛辣过甜的食物,过些时日便会好,不必太过于担忧。” “那就好。” 傅恒钰拜谢过大夫,又让人拿了些银钱送其出府。 傅恒月在一旁哭哭啼啼,倒是杜菀走上前了来,挽住了傅恒钰的手。 “姐姐并非如此冲动之人,从前……她很是尊敬母亲,是不是这其中有所误会,月儿,是不是你们之间因为什么起了冲突才会如此?” 这个时候,正常表现自己的时候,杜菀当然不会放过。 听到这话,傅恒月也止住了哭声。 “哥哥,你当初真给我娶了个什么都不是的嫂子,你可知道……她想要这几个店铺的流水,她说……她在的时候,这几个铺子的年末流水就有上万两,可是这些年府中花的钱绝对没有这些,我看平时那些流水所剩的银钱全都被她吞了,如今……她还想要钱。” 傅恒月抬头望了望杜菀,杜菀眼神的鼓励,更是让她继续开口。 “原本……她拒绝了母亲一起过年的想法,母亲也觉得不妥,就没再提,可是想着快过年了,哥哥也要跟京中的几位大臣们多走动走动,怕是在银钱上花销就大,难免会补不上对她的亏欠,就想着……能宽恕一分是一分,可却没想到……” 她说着便又落了泪珠,“她不愿意,还说趁着年末流水,让我们把钱都还上,还怪我们……” “这些话都是出自她的嘴?” 傅恒月点了点头,杜菀也顺势开口。 “家中的生意这几个月确实有些不妥,手下的几个管事也不听管教,惹来了不少非议,但我又想着……你一个人在外辛苦,就不要因为家里的这些事情徒增苦恼,并没有跟你说,没想到这件事会传到沈月蓉的耳朵里。” “这几个铺子的人不愧是她养出来的,还真是忠心耿耿。” “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傅恒钰冷哼一声,“这件事情我绝不善罢甘休,一定要让他给我个交代。” 他牵过杜菀的手,心疼的看了看老夫人, “就麻烦你照顾母亲了!” 傅恒钰不在乎傅恒月还在,便同杜菀腻歪了起来。 杜菀也害羞的低下了头,“妹妹还在呢。” 他一副不要脸的模样,亲了杜菀的额头才算罢休。 “这有什么,小妹过几十日也该嫁人了,是时候该懂些这男女之事了。” 傅恒月始终低着头,不敢往他们二人的方向去看。 “如今天色已晚,都回去睡吧,明日我再为母亲讨个公道?” 第二日早起。 傅恒钰没有去上朝,而是将自己的老母亲放在了沈月蓉之前的轮椅上,推到了沈家门。 “沈月蓉,你给我滚出来。” 傅恒钰丝毫不顾及脸面,在门口大声喧哗大。 这一声,把周围的人都吼得看了过来。 “这不是傅将军吗?他怎么又来了?” “上次可是被赶出来了,而且,他还欠着沈家那丫头好多银钱呢!” 议论声中,沈府的门被打开,走出来的却是以李明为首的几个护院。 “叫什么?这可是沈家门前,你有几个脑袋……敢直呼我家小姐的名字!” “你家小姐还是我那下堂妇,告诉她,今日必须给我个交代,我母亲额头上的伤,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时众人才发现,有些衣衫不整的傅老夫人。 他如今只想找沈月蓉的不痛快,所以出门之前也没有为老夫人整理衣装,此刻应是老夫人这辈子最不得见人的时光。 沈月蓉被门外吵的头疼,起身更衣,等到李明派人来传话时,沈月蓉已经打扮好了自己。 “你是说傅家的人拦门?非要我给个交代?” 那人点了点头,“外头吵得厉害,老大的意思是问问小姐要不要出去给个交代,如果不要,老大便带人将他们打发走?” 沈月蓉本想将此事交于李明处理,最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算了,我自己出去吧。” ------------ 第一百一十章 找上门来 沈月蓉说完,便转身到了门口。 看着拦在门口的傅恒钰和其母亲,沈月蓉的眼中闪过一份厌恶。 “有何事?” “昨天我母亲觉得你一个人孤苦,便想邀你入府一起过年,可你非但不领情,还下命殴打她,沈月蓉,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我下令殴打你母亲?真是可笑!” 沈月蓉看向傅老夫人。 “谁打人只打一处啊?她除了额头上的伤,身上还有别的伤吗?” “你母亲这额头上的伤口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我家的桌脚留下的,她损害了我家中的家具,害我白白浪费银钱请人上门修理,我都没让你赔,你居然找上门来了!” 沈月蓉冷笑出声,这一家子真是一个比一个恶心。 “身上无伤,便没有挨打吗?”傅恒钰看着她,突然脸上变了神色,跪在了老夫人的身旁,语气哀悼。 “母亲,从前我不在府中的时候,她对你便是动辄打骂,对待我妹妹也是……可你怕我担心,却从不肯与我说实话,就在外人面前装作与她婆媳还是顺遂的样子,生怕因为忤逆而再遭受到她的毒打,可如今儿子已回了京城,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气,无法为您报仇雪恨!” 他握着老夫人的手,随后掀起了衣袖。 “你瞧瞧……我母亲这手腕上的伤,如此骇人,你既然也能下得去手?” 沈月蓉看了看那手腕的伤痕。 有些记忆涌上心头。 这是那次她生病,宫中派人来看望,她这婆婆为了做面子,在胳膊上划了道口子,说是要以血入药。 实则不过是划破了些表面的皮肤,因为不曾及时用药,才留下了痕迹。 “这可是刀口!你们瞧瞧……如此吓人,就更别说我母亲身上那些根本看不到的地方,究竟积累了多少伤痕,而且我听人说……当大夫的,手中的银针,亦可能够让人陷入瞬间疼痛的情况,而你……刚好……我在我母亲身上也发现了不少针口……” 老夫人这些年只要稍有些疼痛,并叫沈月蓉过去施针,是半副药也不肯喝。 所以身上自然留下了不少痕迹。 这倒是沈月蓉不管如何假装都无法忽略的现状。 “沈家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邻居开口问道。 这些邻居虽然从小看着沈月蓉长大,当然也知道她并非是这样的人。 如今证据摆在面前,却也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月蓉冷淡的看着傅恒钰,“你确定这些伤口……都是因为平时我虐待你母亲,所以才造成的吗?还是说有别的原因?” “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我把母亲交给你的时候,还是个身体健全的人,我前些日子我为母亲请了郎中,郎中说母亲这些年甚至亏损的厉害,又上了年岁,更是…哪哪儿都有些不妥。” 傅恒钰将所有的错误全都落在了沈月蓉的身上,恨不得让在场的诸位都知道这一切都是沈月蓉所为。 “你是真不过脑子,从你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年之久,从前你母亲为了操持这个家,为了给你们兄妹三人一个很好的生活环境,不知道做了多少苦力,身子本就每况愈下,自从我嫁给你为妻,我并利用各种药方为你母亲调养身体,这件事情你府中那位大夫也心知肚明,甚至就连你妹妹也知道。” 沈月蓉曾经将他们所有人都视为自己的亲人,在得知老夫人身体不适之时,哪怕强挺着身子,也不曾断了一天疗养。 “你所谓的用针扎你母亲,不过是因为她气血瘀滞,我用金针帮忙顺通。” 沈月蓉的目光又落在老夫人手上那处刀痕,语气更加嘲讽。 “至于你母亲手上的那处刀痕,你不如好好问问你母亲是因何而来?” 他的话音刚落,却有一队军队将人群分裂,随后站在沈月蓉的身边,而最后出现的那人便是当朝王爷。 “见过王爷。” 顷刻之间,人们便都跪倒在地,神色中带着无比的钦佩。 迟慕的事迹传遍京城内外百姓,所有人皆知若无迟慕,京城如今便没有如此安定的生活。 沈月蓉也没想到,自从回来便也不怎么相见的他此刻竟会出现在此处。 之前或是为了沈月蓉的名声着想,就算是想要为她撑腰,也不过是最多永安郡主出面。 这还是许久未见的第1次他亲自出现。 傅恒钰心中虽有不满,但是此刻却也不敢随意言语,也只好跪倒在地。 迟慕扶起了沈月蓉身侧最为靠近的那个邻居,随后又说了,“都起来吧。” 他宛若一个哥哥一般,同沈月蓉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又带着几分关心,“你的腿恢复的如何?之前有些重要的事情处理,本王便不曾来看你。” 他下意识的解释,让沈月蓉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 傅恒钰就是听说他有钥匙在身,无法拒绝沈月蓉,所以才敢在沈家门前挑衅。 可是此刻,却有些后怕的想要离开。 但迟慕竟然带了军队前来,就没想过让傅恒钰他们完整无缺的离开。 “听说…将军觉得我这个妹妹曾经虐待过你的母亲和妹妹,甚至从来都没有好好的做好你将军夫人的本分?” 若是此刻没有迟慕的出现,今天他有把握能够将沈月蓉带回将军府。 傅恒钰低着头,小声回话,“不是这样的,微臣只是……” “从前她只是沈家孤女,不管你将军府上下如何待之,都无人为其撑腰,可如今是本王的妹妹,本王就不会容忍你们将军府一次又一次的找事。” 傅恒钰碍于压力,直接跪倒在地。 “都是微臣的错。” 迟慕将目光落在沈月蓉的身上,“进去说吧,别在外面让人看了笑话。” 沈月蓉点了点头,这也是过了许久,傅恒钰第一次进入沈家老宅。 三年的时间瞬息万变。 他早就不记得这一处的摆设,更不记得这院中的景色。 更何况沈月蓉回来之后还有些许改变,布局上确实同之前有所不同。 她把几个人都带了进来,又让人上了新茶。 “如今王爷也在,不妨你说清楚到底想要什么,省着一次又一次的折腾,一次又一次的纠缠,让人觉得烦躁!” 沈月蓉的心思暴露在眼前,也终不想再与将军府继续纠缠。 “我不是想与你纠缠……”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为其撑腰 傅恒钰猛的站起身,有些委屈的看向面前的人。 “我知道这三年之间我对你忽略良多,回来之后因为杜菀怀了我的孩子,也对其太过用心,让你生气,你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个话题,你我二人在和离之前就已谈过,这世道并不是谁离开了谁就不能活,你我也大可不必纠缠,至于你欠我的那些钱,只要还上,我便不会做任何不利于将军府的事。” “你我之间如今能谈的便只有钱了吗?” 他有些失望的看着沈月蓉,仿佛是她先不仁不义。 “那你觉得…我们之间还能谈些什么?” 迟慕还是尊敬沈月蓉的意思,在此刻只是坐在一旁,十分安静的喝茶,也没想过开口插话。 傅恒钰站在原地,安静的像只鹌鹑,就在沈月蓉以为她说不出什么让人觉得恶心的话时,却再度开口。 “你父亲临终之前的唯一愿望便是将你交托于我,希望我这一生待你如初,也希望你我二人长相厮守,你总不好…违背父亲的意思,更让他死不瞑目。” 憋了半天,却将沈神医搬了出来,着实让人觉得有些恶心。 “沈神医,也是你能够随意置喙的?” 没提到沈神医之前,迟慕一向安静如初。 沈月蓉也有些意外,细细想来,每每提到他,面前的人便有些情深意切,甚至听不得半句不好的话语。 “这是沈家与将军府的家事,就算是王爷如今认了,蓉儿为妹妹,可终究不是同姓,这些小事就不劳烦王爷帮忙处理,还请王爷早些回去。” 他一改刚刚在外的那份卑微,反而言语中带着几分挑衅。 身后有人庇护,虽然他不会真心的畏惧面前人。 “非同姓?可本王就……” 沈月蓉清了清嗓子,“这确实是我们的事情,就不劳烦王爷挂念,王爷还是早日回去,不必为我而担心,更不必为此事分神。”第一百一十二章拿她的铺子赚钱 迟慕有些诧异的目光落在了沈月蓉的身上。 毕竟此刻是在为她而撑腰。 “你这是在赶本王?” 沈月蓉走到了他的身旁,低下了头,在他的耳边言语几句,神色有些微怒的他却安静了下来。 “也罢,既然你有自己的打算,那今日本王就先行离去,不过……你将军府也休再想将她当做傀儡一般欺辱。” 沈月蓉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大步凛然的离开,随后又开口问向身旁的男人。 “这些时日,你已经给我引来了不少流言蜚语,我看在平日你我二人的份,从不肯追究这一切,可却不代表…你能够一直如此猖狂,我问你,你到底为何要这样做?是不是真的觉得…我是个好欺负的?” 傅恒钰摇了摇头,伸出手带着几分可怜的拽住了沈月蓉的衣袖。 “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你不在府中,我却每每都能够想起曾经你我二人郎情妾意的那段时间,睡梦之中总是能够梦到当初我向神医求娶你时的模样,我真的…是舍不得你。” 他的深情告白,在沈月蓉的眼中,却如今早已破碎的像个垃圾。 “装什么深情?” 她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的表面。 “你家人上次来过,同我说的那些历历在目,怕是我留给将军府的那几个铺子,如今几乎被你们败光,此刻又无钱可花,又有一堆烂账目需要处理,所以才想起我来吧?” 这速度未免有些快。 沈月蓉经营了三年,自然不知道那些铺子的情况。 可不过匆匆交手才过一月,铺子便如此不景气? “也不是这样,那些铺子不原本就是你,这些年也是你在费心周旋,弟弟妹妹他们不懂也属正常,这毕竟也是你的心血,你不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 他虽说的委婉,但是没有一句不是在暗戳戳的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心血,若是她不珍惜,也无旁人会为其珍惜? 放在从前,沈月蓉定马不停歇的赶回去,可是此刻却心无旁骛。 “我当初竟将那些生意全都留在了将军府,那就说明此后是将军府的,是赔是赚,都在与我无关。” 他见实在说不动她,便又打了别的心。 “那些店铺在我手上也并无什么用处,家中又无人会为其经营,不如你花钱从我手上买回去,到时你自己继续经营如何?” “我费心筹谋起来的店铺,我如今又要花钱买回来?” 这还真是毫无任何成本。 他叹了口气,故作惋惜的开口,“我如今的俸禄,虽养一家子有些困难,但却也还好,那生意若实在处理不妥,我大可去卖给旁人,只是那时才真正的糟蹋了你这些年的心血,所以我才想还你自己。” “你这叫还?” 沈月蓉看着面前如此毫不要脸的男人,真的越发觉得他的脸皮够厚。 “你我同前是夫妻,自然不需要算这些,可你非要从我和离,又不肯与我和好,那自然是要钱财都算清,这几天铺子,外面的人叫价都挺高的,不过给你的话,变一个铺子一万两,五个铺子折成五万两,排除掉欠你的四千两,你还得给我四万六千两,我也给你抹个零,你给我四万五千两就好。” 这个时候,到时会赚钱。 他看着沈月蓉没有说话,又看了看院中还有些寒酸的装饰。 “我忘了,你如今手里应该没钱才是,不过也不要紧,你打个欠条,或者你管王爷要一些,弄齐了给我就好。” “我管王府要钱,给你?” 他自说自话,甚至以为自己的条件是沈月蓉根本无法拒绝的。 他骄傲的点了点头,“怎么?这可都是你的心血,你不会不想要吧?就四万五千两而已,你张口管我们要五千两的时候,我也没有推迟太多,反而按照你的要求将钱送到你面前了?” 沈月蓉心中实在气愤,但也和傅恒钰说的没错。 那几间铺子是这三年以来的心血,沈月蓉本就想将其收回,只是一时还没有。 此刻人将东西送到了面前,只是这四万五千两,如今的她哪怕是将身上这些东西全都变卖干净,却也无法偿还。 “怎么?你可要想好了再做决定,过了今天,说不定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 第一百一十二章 那是我的铺子 “我当初出钱盘下那店面,到经营三年,都不一定赚够了四万五千两,可你张口就要我四万五千两?你疯了?” “这算是哪里的话。” 傅恒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喝了口热茶,又娓娓道来。 “是你同我母亲说,那铺子的流水至少会有一万一年,而这五万两,只能够补得上这几间铺子,五年之内的收成,而以现在的趋势,五年之后第几间铺子一定会水涨船高,我都还没给你算别的?” 这么看傅恒钰倒给沈月蓉留了后路。 “那按照你这么说……你耽误了我三年之久,这三年之间我或许会遇见更多的良人,至少不会在将军府虚度空华,你是不是也该补偿一点我?” “你别随意诬陷,这可是两件不同的事!” 沈月蓉最舍不得那么多银两,但终究还是想要将它们收回来。 “你先回去,我想好了,会给你答复。” “我说了一天一个……” “你要是敢坐地起价,我让你砸在手里信不信?” 将军府几个铺子之所以离开了沈月蓉之后,便有些吃力的缘故,自然是因为有几个老主顾素来只看中沈月蓉的面子,因为相信,所以才愿购买。 而自从落到傅家人手上,这些固定的收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也是挣扎之后,傅恒钰最终选择用铺子敲诈一手大的,顺利将这些麻烦事全都扔回沈月蓉手上。 傅恒钰灰溜溜的带着老夫人回了将军府,沈月蓉则是叫来了春花和桃花。 “你们看看如今府上的账面上还有多少钱?” “小姐不是真要交那几个铺子……我们手里的钱肯定不够,甚至怕是连个零头都不够。” 就算将嫁妆变卖,也只能补上一些。 沈月蓉并不是不知沈家账目上如今的一切。 除了自己的嫁妆,便没有其他。 “我……” 她叫来了方木,“可否替我请王爷去药铺一聚?” “如今您与王爷的身份都今非昔,就算是去王爷府上见,也不会有什么不妥?” 沈月蓉拒绝了,只是与其相约药铺。 第二日。 迟慕准时赴约,看着沈月蓉的神色里带着几分担忧。 “昨日他没有为难你吧?” 沈月蓉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那几间铺子毕竟是我这些年来的心血,当初交给傅家,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有了办法能够拿回来,我自然动心,只是钱财…我手中确实有些不够,不知道你能不能借我些,我保证只要铺子一旦盈利,我便立刻将钱还给你。” 迟慕知道沈月蓉的厉害。 倒也不担心自己拿出的钱会打了水漂。 “钱,本王可以借你,但是…本王要以股份的形式投在你的店铺,店铺的流水也要分本王。” “你要投股?” 京城当中的几个铺子,尤其是越发有名的,身后自然都有人庇护,也正是因此,京城当中确实有富家子弟。会向铺子投钱。 这都是见怪不怪的常事。 “可我铺子那点分红,一年到头最多也不过几千两,应该入不了王爷的眼。” 区区几千两,王府随便置办些家具,或是买两身衣服就花的干干净净。 更别说自幼养尊处优,各种物件用的都是极好的他。 他摇了摇头,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本王有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觉得投股这件事有些好玩,便想着试试,你若是不想,那就全当我没说。” 沈月蓉最后也拗不过迟慕,便只好答应了下来。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若是这裤子我没有经营起来,那即使倾家荡产,我也会将你投进来的钱还给你。” “你都经营不起来了,哪里的钱来还本王?” “这你不用管,总之我不会亏欠你一分。” 迟慕叹了口气,果然过了这么多年,他也仍旧如此。 “也好,亲兄弟明算账,省着你又要因此与我翻脸。” 沈月蓉让药铺老板拿了文房四宝上来,将这笔钱的来路与去路写得干干净净明明白白的。 “白纸黑字,绝不违约。” 沈月蓉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拿到了迟慕的面前。 “该你了。” 迟慕也在其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二人也算是达成协议。 沈月蓉将这四万六千两一分不差的送上了将军府的门。 老夫人见状,有些哭闹,“怪不得你如此干脆的要和我儿子和离,原来早就和王爷不清不楚,如今甚至也不避讳旁人,就这样将王府的钱拿来,我儿子真是个苦命的人!” “别叫了。” 沈月蓉一声怒吼,让在场的杜菀等人都有些后怕。 杜菀磕磕绊绊,却还是开口为老夫人说话。 “就算你和将军已经和离,但老夫人毕竟是长辈,你怎么能这样…也未免有些不妥,还不向老夫人道歉。” “我应该如何?你告诉我…我应该如何?” 沈月蓉冷淡的看着她,随后指了指身后的箱子。 “地契给我,这些钱就是将军府的,将军府欠我的,也一笔勾销。” 看着那三大箱真金白银,杜菀也顾不上其他,从中拿了一个咬了一口,感觉到牙齿处的疼痛,满心欢喜。 “不就是地契吗?我让人拿给你就是。” 她摆了摆手,让人去取了地契,老夫人看见,有些不舍得想要抢过来,却被杜菀推壤之间,又推回了椅子上。 “你个死老太婆,别拦着我发财,我告诉你,四万六千两,够买你命。” 离开这么久,沈月蓉也听说了些许将军府内部的事件。 但毕竟是流言蜚语,可信也可不信。 杜菀并不是个能够耐心照顾老夫人的人。 从前有一样的目标,杜菀又想让一双儿女彻底成为傅家的儿孙,当然会忍之再忍。 可如今已经得到了一切的她,绝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任由老夫人随意指挥,此刻不就是如此。 看着老夫人那副受了气,却不敢开口的样子。 沈月蓉只觉得心中暗爽。 她伸手接过那些地契,十分满意。 “东西给你了,钱就归我了,这钱你不会再要回去吧?”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们两不相欠 杜菀又想到了些什么。 “还有之前将军和老不死的给你的欠条,你得当着我的面销毁,不然万一往后你没钱,又想让将军府给你拿钱怎么办?” 沈月蓉早已做好了准备,也特意将那欠条拿了来,当着杜菀的面毫不留情的直接撕毁。 “如此,我们两不相欠。” 杜菀的眼睛几乎要钻进那些银两当中,沈月蓉也懒得再管,拿到了地契并带人走了。 回到府上,沈月蓉并没有着急去店铺当中收店,反而是让青花帮忙将最近外头对于这几家店铺的评论都收集了过来。 看着越发越倒下的口碑,直至深夜,沈月蓉都难以安眠。 “要奴婢说,当初小姐不管如何都不该将那几家店铺交出去,现在倒真成了烂摊子,根本没法出手。” 沈月蓉叹了口气,“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产业,如今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放心,也不必过于忧愁,我有的是法子。” 沈月蓉点了灯走下了床,又坐回了桌前,“反正也睡不着,那我就再看会。” 青花虽然心疼自家小姐,但却也没有阻拦,反而是为其披了进毛毯,又拿过了一旁的烛台。 “奴婢陪小姐一起。” 青花早些年也读过几年书,大致能够看得出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直至天亮,才将这些评价全都看了。 只是看完的她,更觉得此刻翻身根本毫无胜算。 甚至这几家铺子,此刻。和已经破产清算并无两样,有几个从前费尽心思挖来的主事,也都已经为了前程而各处奔走。 “明日,叫这五家店铺的主事来沈家一趟,商量商量后续该如何解决?” “是。” 第二日。 沈月蓉起身时便看见了站在院中的徐老板。 “徐老板来的早,还不曾到了时辰。” “小姐,还请您救救我们。” 二人目光汇聚之时,沈月蓉有些诧异。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五个店铺的老板之中,唯独徐老板,做事干脆,尽心尽力,让她从未担心。 “自从您离开之后,将军府的大小姐便接管了所有的生意,可那位小姐是实在不懂,还没有半个月,便将我们原本的管理制度改得乱七八糟,甚至还请走了不少客人。” 沈月蓉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合作许久,她素来了解,虽不是各个都是顶好的大善人,也并非是随意找事的。 “那些客人我曾经都亲自招待过,照常来讲,不该如此才是。” 他叹了口气,“确实和您说的没错,但那位小姐做的确实有些过分,甚至一开始时,您不是为了销量,和几个老伙伴给了最低的价格,可那位一上来,便……” 徐老板一脸的无奈,“老吴和老沈因为不服气,而和那位小姐争执,最后被那位小姐辞退了。” 沈月蓉坐在椅子上,也示意他不必如此着急,先行坐下。 “我知道了。” 她本就觉得今日只有他一人而来,难免有些心中怀疑。 此刻才明白,这一切都源自于傅恒月之手。 “我已经跟老吴和老沈说过,如今店铺又重新落回了您的手上,若是您想,老吴和老沈都愿意回来。” “大家都是旧时的伙伴,我自然希望你们都一直坐在管事的位置,老吴和老沈委屈他们两个人了,麻烦你替我联络一下,他们若是愿意回来最好,若是不愿意也无妨,该给的赔偿我一分都不会差。” 徐老板连忙高兴的说,“他们当然是愿意回来的。” 沈月蓉拿出了自己昨日写下的一些经营计划。 “之前那版计划,如今若是继续实现,怕是会有些过时,往后并按照我重新定下的这份,正常运行就可,至于损失的几个合作伙伴,我相信只要我们从新变回这京城当中有口碑的商家,自然还会有人愿意和我们合作。” 徐老板点了点头,仔仔细细的看了沈月蓉的计划,又提出了属于他的建议。 她点了点头,又重新更改了些许细节,让计划看起来更完美些。 “这接下来的事情,便得劳烦你们几个老伙计替我多盯着点,若是有什么麻烦事,尽管与我说,我一定帮你们解决。” “小姐放心,这一切都包在我老徐身上。” 沈月蓉本还想着留人一起用饭,却被人拒绝,“我觉得如今身上充满了干劲,就先回去将您的意思告诉给几个老伙计,等往后有机会了,再同小姐一起用。” 她没有拦着,只是任由人先行离去。 人是走了,可迟慕又出现在门前。 这多做出来的些许饭食,到有人替自己解决。 沈月蓉看着登门拜访的他,颇有些头疼,“你怎么又来了?不觉得最近有些频繁?而且……传出去不大好吧?” 沈月蓉不知迟慕犯什么毛病,已经好几次登门拜访。 “方木说青花做的饭很好吃,比王府的厨子做得更好,所以本王特意来尝尝?” 沈月蓉看了看毫无任何新意的一桌子饭菜,有些疑惑的看向一旁站着的方木,方木却低着头不敢直视。 这是什么烂理由? 沈月蓉没有办法,毕竟面前的人是当朝的王爷,也不好拒绝,便只好默认下来。 吃完了饭,沈月蓉本想小歇一会儿,却看着人没有离开的打算。 “饭都吃完了,王爷还在我这做什么?不回去吗?” 他的目光从手上的那书本挪开,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就这么着急赶本王走?本王从前也跟随沈神医学过几分医术,如今更是对这些感了兴趣,便想多看看这些书籍,可否能请沈小姐容我一个安静之地?” 沈月蓉被他的目光弄得有些心慌。 她站起身来,看了看地方不大的书房。 “我这院子里可没什么安静之地,那…那些书籍你…你若想看,你同我说一声,拿回王府去也不无不可。” “你可真是个朽木。” 迟慕有些生气的将手中的书甩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往前走了两步,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他那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带着几分侵略。 ------------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主动表白 “本王在这,不过是不想让将军府的人在东门找你麻烦,本王在这,是想护着你,是想让你安宁,本王想……” 沈月蓉愣了神,虽然之前觉得面前的人有所图,可怎么都没想到所图的是她本人。 “王爷说什么笑话?我一个嫁过人又和离的有夫之妇,怎么能够与王爷相配?更何况之前王爷不是挺喜欢将军府的那位小姐……” “我……喜欢她?” 男人之间穿过了桌前,来到了她的身旁,将他整个人压在了有些狭小的椅子。 “谁告诉你的?” “你们二人要成婚之事……” “本王从未答允,更何况宫宴之上,本王说过所喜欢之人是以嫁作他人之妻的人,而并非是个还不曾出阁的姑娘。” 经过迟慕的提醒,她才突然想起。 “所以那一日,你真的就是在看我?” 沈月蓉指了指自己,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我当然在看你,且想看看阔别已久,是否和从前有什么不同?” “可我嫁过人了。” “你与他…不是从来都没有夫妻之实?” 沈月蓉有些诧异,没想到面前的人就连他们夫妻二人的房中之事都有所了解。 “你不会觉得我知道这些,是在调查你吧?你夫妻二人成婚之后,他便远走他乡,三年过去才重新回到京城,而身旁又带了新人,自从他回来之后,你们夫妻…好像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冷战。” 迟慕和她走的极近。 又因为有桃花和方木的监视。 他确实很了解他们夫妻二人平时都是如何相处。 就是因为了解了他们夫妻二人之间水火不相容的相处模式,他放下心来想要慢慢的夺回自己所爱之人。 可如今彻底和离,他根本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烦闷,只想立刻将人带进府中,从此恩爱不相疑。 虽然从前沈月蓉感觉到了迟慕对自己的不同。 但那时候,她心思并不在男女之情,自然也不会像今日这般忧虑。 迟慕看着她面色如常,可神情低落的样子,有些后悔如此鲁莽。 他往后撤了两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神情中有几分落寞。 从前不过十几岁的孩童,他觉得自己无法背负起沈家的未来。 可是如今他与昔日已经不可相比,所以他想试试。 沈月蓉还是有些犹豫,“你应该知道…” 男人疯狂的眸子中带着无尽的爱意,“我喜欢你,虽然我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但我却知道我的内心一直有你,你……” 他在外面待的久了些,当然也没有在京城当中的那些公子哥们含蓄。 之前若不是顾念着他们夫妻还不曾和离,他早就将人抢进了王府。 “我不知道该怎么保护你,所以只能够把你认为自己的义妹,想要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站在你身旁,可最终一个哥哥的身份满足不了我。” 谁会心甘情愿成为自己所爱之人的哥哥。 沈月蓉低着头,此刻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向面前人交代。 他也感觉到了二人之间有些尴尬的气氛,便连忙开口,“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其他正事要忙,我就先走了。” 他自从这次离开,便又消失了几日。 好在方木每一日都会拿些他送过来的东西给她,让她知道人没事。 直到半个月后。 彻底入了冬,天气也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寒冷,沈月蓉更是早早的让青花拿了毯子,将自己这双腿盖得严严实实,更不敢坐在风口上吹风。 屋子里头的炭火也买的是最好的,可沈月蓉还是觉得自己浑身像冰一般。 “小姐终究还是落下了病症,如今虽然双腿已经恢复如初,可还是如往年一样,只要一入了冬,便浑身冷得像冰块一样。” 沈月蓉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声音有些无奈,“再添个炉子,就放在我身旁。” 青花没有办法,只好照办,希望能够解决些许。 眼瞅着到了年下。 今年的天好像格外的冷,几家铺子在沈月蓉的掌管之下,一切顺利,还掀起了些许火花,只是天气越发冷了,也有些空旷。 年末的最后一次大会。 沈月蓉看着面前这些熟悉的面孔。 “大家这一年都辛苦了,今年更早些关了店,都各自回家休息吧。” 徐老板有些不情愿,“小姐,自从您重新回来之后,店铺里的收入早就已经恢复如常,如今这正值年下,大家都在采买,若是我们继续开,收入一定会更加可观。” 沈月蓉怎会不知这样的道理,只是觉得今年天气太冷,有些不想让他们太过操劳。 “店铺今年有损失,本来就是因为我个人的缘故,如今也补上了不少,你们放心,我会按照之前我们说好的分红给你们,绝对不会差上一分,至于亏损的钱,就拿我的那份补上。” 沈月蓉与他们之间都有合作的协议,每一个人都不是白打工的。 “小姐,您平时给我们的工钱就已经很多了,那些分红……” 经过傅家这么一闹,他们才方知自己究竟遇到了多好的一个东家。 “我答应的,自然不会亏欠,你们该拿的,就都拿着。” 沈月蓉早已算好了一切,吩咐着人,将钱财交给他们。 “年下需要采买的东西确实很多,那便贴了告示,让人都有个知道的时间,等差不多了再关,这钱也不是一时就能赚够的。” “是。” 沈月蓉最后体谅他们,还是给予了几天准备的时间。 看了看如今账上所算出来的银两,又分出了一部分,随后吩咐着方木,“这是你家王爷应得的,你拿去给你家王爷吧?” 这满打满算,沈月蓉与迟慕二人也有两月未见。 方木有些犹豫的看向手上的银两。 “王爷曾经说过,他之前借你,是因为自己心中的情分,而并非其他,所以…这钱他不打算要。” 沈月蓉抬起了头,手上的算盘声也戛然而止。 “我当初答应他,最后会给他分红,就肯定会给,容不得他不要。” 沈月蓉从他的手上抢过了银两,批了件厚重的衣服,“算了,我亲自去吧。”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怦然心动 沈月蓉让人准备了马车,又在马车里面铺了厚厚的一层毛毯,还特意做了个暖炉,可走进去的时候却仍旧感觉寒风凛凛。 “这天,真是冷极了。” 青花又给她拿了床厚重的毯子披在身上,生怕会让她受了风寒。 沈家同王府虽然不在一条街,但是距离也不远,不过才半刻钟的时间,马车便停在了王府的门。 “属下去替您禀告王爷。” 方木去王府的门口将沈月蓉到了的消息告知给里面,却得到迟慕并没有在王府的消息。 “看来他最近确实很忙,怪不得许久不曾来我府上。” 沈月蓉随口一说,但却带着几分委屈的语气。 青花刚想要开口劝慰,却看见里面突然有人跑了出来,在方木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小姐,王府的人说…王爷虽然不在,但我们可以先行进去等候。” 沈月蓉左右不过是来给他送东西,本已经想着将东西留在府上,自己离开就是。 但又想到多日不见,这份银两也要说清,便叹了口气。 “好。” 她将自己身上盖着的毯子拿到了一旁,瞬间觉得自己的双腿受到了寒风的袭击,不由得又往自己的衣服里躲了两分。 在青花和方木的搀扶之下,沈月蓉最终还是一步一步慢慢的挪进了王府。 而这一幕早已落在了站在王府最高处的那人眼中。 腿……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迟慕便能看得出来,沈月蓉的腿仍旧有问题,甚至此刻如此怕冷,也有些不太对劲。 本还有些想晾着她的心,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他也直接出现在了沈月蓉的面前。 对于迟慕突然之间的出现,沈月蓉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意外。 她将自己握在手中的银票放在了人的眼下,“这是之前就已经答应好的,要给你的补偿和分红。” 迟慕看了看那数目,“这么多钱?虽然那几间铺子最近经营的确实尚可,但却不代表…能赚这么多钱吧?” 这京城当中的生意,他也有所耳闻。 沈月蓉手下的这五间铺子,确实个个出类拔萃。 但这将近三万两的分红,是迟慕不用过脑子都知道绝非易事。 “凭这几个铺子是不可能在这不到两个月之间,便赚了这么多钱,但若加上我父亲留给我的些许东西,和一些不必要存在的,倒也能够凑。” “你不会是将沈神医留给你的那些嫁妆全都转手卖出去换钱了吧?” 沈月蓉点了点头。 那些嫁妆当中,除了父亲留下的日记和医术,其他的不过都是身外之物,倒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 如今她只是想要尽快的将钱还上去,所以自然没有太在意。 “我说过这钱,你不用急于一时,你又何必……” “你不着急,这不代表我不急,我欠着别人的钱,自然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她看着迟慕,“你便收下吧。” 迟慕看了看她有些颤抖的身形,“方木,去把门关上。” “别。” 沈月蓉拦下了方木,“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还关上了门,传出去不好听,败坏了名声。” “你是怕自己的名声被败坏,还是怕本王?” “当然是你。” 沈月蓉毫不犹豫的说出这话,她看着他,“我如今是个已经被下堂的弃妇,该被败坏的名声早就已经不复存在,自然也毫不在意,倒是王爷……” 他如今可是这京城当中受尽这些富家子女做议论纷纷的人物。 沈月蓉可不想他因为自己而受到任何负面的影响。 “我不在乎这些。” 他站起身来,摆了摆手,再度吩咐着方木让其关门,还让人又多点了两个火炉。 “你身上的寒疾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却仍旧无法可解?” 沈月蓉不知为何他会知道自己身中寒疾,但是也点了点头。 “你身子从小就不好,沈神医同我说过,后来你又如此不怕死的在那江水之中泡了一整夜,只为了将他送回来,身上的寒疾就是落下了病根。” 他耐心的向其解释,为何知晓这些。 “另外。” 他的眸子随意的落在沈月蓉的身上,“我希望我自己的名声更坏一些,最好是在京城当中最坏的,这样就没有人会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便不会再让你误会我与旁人之间的关系。” 他这句话…是在责怪沈月蓉误会他同傅恒月之间的关系吗? “你是在怪我?之前误会你和傅恒月?” 他傲娇的点了点头,“我控制住自己,努力的在这两个月之中不去打扰你的一切,所以你有答案了吗?” 沈月蓉看着他的眼睛,心漏掉了一拍。 面前的人,若与傅恒钰相比,是这世间顶好的男儿。 她实在想不起来他们之间到底有何过往。 就连那让自己极其悲痛的过去,也不曾有过他的只言片语。 沈月蓉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之间的爱恨究竟从何而来。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迟慕摇了摇头,“我说了我也不知道!” 或许是曾经匆匆出入沈神医府上,一次又一次的相见,让他最终动了心。 又或许是…边疆三年的克制,让他彻底不放心自己心爱之人落在旁人的手上。 沈月蓉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珠,突然岔开了话题,“你若是觉得热,就让人撤掉吧。” 这一个小小的会见厅,里里外外点了将近八个火炉。 虽然她感觉温度合适,但却看着面前的人满头大汗。 这毕竟是王府,沈月蓉自然觉得不该让迟慕受委屈。 “没事,你可感觉舒服些了,若还是不行…我再让他们添。” 沈月蓉摇了摇头,这是第一次她走向了他。 有些神使鬼差的用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语气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心痛。 “我知道你很热,还是让人撤下去吧,若过会儿你出去时再吹着了风,怕得风寒。” 他却伸出手拽住了她的手。 “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沈月蓉僵硬在原地,这推开了他,有些心慌的跑了出去。 看着她匆忙离开的步伐,他却高兴非凡。 “奴婢先走了。” 青花跟随着她的脚步离去。 他又再度吩咐方木,“快去吧,省着无人为其驾车。”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怦然心动 对于迟慕突然之间的出现,沈月蓉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意外。 她将自己握在手中的银票放在了人的眼下,“这是之前就已经答应好的,要给你的补偿和分红。” 迟慕看了看那数目,“这么多钱?虽然那几间铺子最近经营的确实尚可,但却不代表…能赚这么多钱吧?” 这京城当中的生意,他也有所耳闻。 沈月蓉手下的这五间铺子,确实个个出类拔萃。 但这将近三万两的分红,是迟慕不用过脑子都知道绝非易事。 “凭这几个铺子是不可能在这不到两个月之间,便赚了这么多钱,但若加上我父亲留给我的些许东西,和一些不必要存在的,倒也能够凑。” “你不会是将沈神医留给你的那些嫁妆全都转手卖出去换钱了吧?” 沈月蓉点了点头。 那些嫁妆当中,除了父亲留下的日记和医术,其他的不过都是身外之物,倒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 如今她只是想要尽快的将钱还上去,所以自然没有太在意。 “我说过这钱,你不用急于一时,你又何必……” “你不着急,这不代表我不急,我欠着别人的钱,自然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她看着迟慕,“你便收下吧。” 迟慕看了看她有些颤抖的身形,“方木,去把门关上。” “别。” 沈月蓉拦下了方木,“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还关上了门,传出去不好听,败坏了名声。” “你是怕自己的名声被败坏,还是怕本王?” “当然是你。” 沈月蓉毫不犹豫的说出这话,她看着他,“我如今是个已经被下堂的弃妇,该被败坏的名声早就已经不复存在,自然也毫不在意,倒是王爷……” 他如今可是这京城当中受尽这些富家子女做议论纷纷的人物。 沈月蓉可不想他因为自己而受到任何负面的影响。 “我不在乎这些。” 他站起身来,摆了摆手,再度吩咐着方木让其关门,还让人又多点了两个火炉。 “你身上的寒疾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却仍旧无法可解?” 沈月蓉不知为何他会知道自己身中寒疾,但是也点了点头。 “你身子从小就不好,沈神医同我说过,后来你又如此不怕死的在那江水之中泡了一整夜,只为了将他送回来,身上的寒疾就是落下了病根。” 他耐心的向其解释,为何知晓这些。 “另外。” 他的眸子随意的落在沈月蓉的身上,“我希望我自己的名声更坏一些,最好是在京城当中最坏的,这样就没有人会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便不会再让你误会我与旁人之间的关系。” 他这句话…是在责怪沈月蓉误会他同傅恒月之间的关系吗? “你是在怪我?之前误会你和傅恒月?” 他傲娇的点了点头,“我控制住自己,努力的在这两个月之中不去打扰你的一切,所以你有答案了吗?” 沈月蓉看着他的眼睛,心漏掉了一拍。 面前的人,若与傅恒钰相比,是这世间顶好的男儿。 她实在想不起来他们之间到底有何过往。 就连那让自己极其悲痛的过去,也不曾有过他的只言片语。 沈月蓉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之间的爱恨究竟从何而来。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迟慕摇了摇头,“我说了我也不知道!” 或许是曾经匆匆出入沈神医府上,一次又一次的相见,让他最终动了心。 又或许是…边疆三年的克制,让他彻底不放心自己心爱之人落在旁人的手上。 沈月蓉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珠,突然岔开了话题,“你若是觉得热,就让人撤掉吧。” 这一个小小的会见厅,里里外外点了将近八个火炉。 虽然她感觉温度合适,但却看着面前的人满头大汗。 这毕竟是王府,沈月蓉自然觉得不该让迟慕受委屈。 “没事,你可感觉舒服些了,若还是不行…我再让他们添。” 沈月蓉摇了摇头,这是第一次她走向了他。 有些神使鬼差的用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语气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心痛。 “我知道你很热,还是让人撤下去吧,若过会儿你出去时再吹着了风,怕得风寒。” 他却伸出手拽住了她的手。 “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沈月蓉僵硬在原地,这推开了他,有些心慌的跑了出去。 看着她匆忙离开的步伐,他却高兴非凡。 “奴婢先走了。” 青花跟随着她的脚步离去。 他又再度吩咐方木,“快去吧,省着无人为其驾车。” “是。” …… 回了府上。 沈月蓉的手一直都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胸膛,一直能够感受得到心脏那极其有力的蹦跳。 这是怎么了? 耳边一直回荡着那句,“心甘情愿。” 那句话配上他当时的那番神色,着实让她有些遭不住。 “今天怎么这么热。” 沈月蓉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却仍旧感觉到心口闷闷。 “小姐这哪里是热,明明是因为王爷,王爷的那些话,还是让小姐动了心?” 沈月蓉看了她一眼,“青花,我是过来人,我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他那眼睛…就是爱人的目光。” 正是因为那目光,沈月蓉才有些后怕的离开。 “小姐喜欢王爷吗?” 沈月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只是觉得…我不应该和他纠缠,我配不上他。” “小姐为什么配不上?” 青花蹲了下来,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 “小姐是神医之后,是陛下亲封的三品官员,如今手下的铺子经营的也不错,这样的出身,与王爷自然是能够配得上的。” “这京城当中有的是从小被规矩所束缚的官家女子,更有的是能够给他提供助力的大臣之女,他们都比我清白,所以…一个已经嫁过人的二嫁女,就算是有再大的能力,也绝不是他妻子的最好选择。” 这世上的所有人都能够与他相配,唯独自己。 “小姐何必把自己说得如此上不得台面,就算是再合适,不喜欢,成婚也不过是互相耽误。”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同意参加 青花有些怜悯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若非是强扭的瓜不甜,她同傅恒钰也不会是如今这般下场。 “我如今心乱如麻,我并不想拖累他,但是…我的心告诉我,我不应该就这样放弃他。” 青花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最后什么都没说,反而将空间留给了她自己? 沈月蓉的手上仍旧还能感觉到他存留的温热。 青花至少有些话说的是有所道理。 可现在的她,怎么能够如此与之匹配? 沈月蓉走到了一旁的床榻上,想着这件事情,便昏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却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她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突然之间感觉到自己的心中有那么一丝孤寂。 这样冰冷的日夜,只有她,没有任何一个人的陪伴。 第二日。 刚醒,她便让人请了方木过来。 “今日,等王爷下了朝,让他来一趟。” “是。” 天气太冷,沈月蓉便让人关了门窗,窝在了书房里,将那些被遗弃多年的书籍,日记编辑成书。 以至于迟慕究竟何时来,又何时站在廊下看她都有些不知。 只知道在抬头时,就已经看到了那人站在那。 “怎么来了,也不叫我?” 迟慕低着头,耳后带着几分红,“一时间看呆,便忘了同你说,特意派人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同我讲?” 沈月蓉点了点头,先是让人开了门请他进来,自己则是又窝在了那件厚重的衣服。 “你昨日同我说的,我也好好的想了许久,与你所说的…我的心它…你真的做好了往后要同我这个下堂妇待在一起的打算?” “我当然愿意。” 他激动的看着她,但是又有些犹豫的开口,“难道你不信我?” 沈月蓉摇了摇头,否认了他的话。 “你应该知道我之前同他有过很多不愉快,我们一开始时也并非如此,日久生情,可却也能生出恶。” 一开始与傅恒钰相遇之时,傅恒钰的眼中也曾经有这番纯洁无瑕的爱。 可最后还是消失殆尽,无路可寻。 “那你要我如何?你才能相信我的爱是真的爱。” “那就要看…你能不能通过我的审查?” “什么?” 迟慕坐在沈月蓉的对面,有些愣神的看着她,并不懂她所说的一切。 “时间还久,日子还长,我总有一日能够彻彻底底的明白,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 沈月蓉也下定决心,要慢慢的了解面前的这位王爷,到底如何真的看中了她。 连续几日。 虽然没有沈月蓉的邀请,但迟慕下了朝后总是过来蹭蹭饭,一待便是一整日,从一开始沈月蓉还会问上几句,到最后却也默认,他便一直守着她。 朝中有些棘手的事情,他便也带过来在沈家处置,沈月蓉也特意为其安置了简单的书桌让其用。 迟慕看着她,虽然这接连几日并未说出什么过于甜蜜的话,但举动之上,就完全已经接受他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 这大概就算是新的进展。 直到那日。 他放下了手上的文书,走到了沈月蓉的面前,有些忐忑和犹豫。 沈月蓉将头从面前的书籍上抬起来时,便瞧见他这副样子。 “怎么了?” 她看着他那满脸的纠结,“有什么事就说。” 他扶着案边,身形半蹲了下来,目光殷切,“今日早朝后陛下留我一起说话,也大致知道了你我的事情,他的意思是让我带你入宫,一起去参加宫宴,也算是…但我觉得或许你不太想,总之决定在你手上。” 他将最后的决定权交给了沈月蓉,并且十分认真的开口。 “我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都希望是你真心,而并非……” “我不想去。” 沈月蓉打断了他的话,却眼瞅着他的脸色有些落寞。 从头到尾沈月蓉都没有给一个真正的答案,心照不宣,可却始终没有光明正大来得更让人欢喜。 “不开心?” 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没有不高兴,我说了会尊重你的决定。” “我去。” 她笑眯眯的看着他,随后说出他想要的结果。 那双眼睛里迸发出了无限的星光,又好像是在确定沈月蓉的答案。 “你都已经说了,我又怎会忍心剥夺你的希望?只是……我最近实在是怕冷,若是到了年下,只会更冷,怕是还要添置些衣物才是。” 迟慕立马将这件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给你添置衣服首饰,本来就是我的分内之事,我一定会帮你安排的妥当。” 沈月蓉听见他如此认真的语气,又有些觉得好笑些。 “你…确定会给女人挑首饰?” “我…我去找永安。” “别麻烦永安了,既然是给我选,我陪你一起去就好。” 沈月蓉狠下心来,陪着他二人逛了一整日的服装首饰店,也倒也添置了不少。 本来这笔花销,沈月蓉自是想用自己的钱,但却全被他挡了回去。 “就当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沈月蓉也收了下来。 一转眼便是宫中宴会。 沈月蓉很早起来,便让青花和桃花帮自己选了衣服首饰,好生打扮了一番。 看着镜子里的人。 沈月蓉都有些认不出来镜子里的自己。 “小姐平日就是太不爱打扮了,这打扮起来,和京城当中的那些小姐们也并无不同。” 沈月蓉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看了看头上的簪子,还记得当初他执意要买,沈月蓉觉得这簪子上面的花有些太年轻了,与他并不算般配。 “是啊,小姐这么打扮起来,越发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倒也不像是成了婚的人。” 桃花也跟着青花一起夸她,让她的面色有些红。 “好了,你们俩再这样夸下去,都快把我和天上的仙女比了,如今时辰也差不多,我们也该是出发了,别让他等太久,让他不耐烦了。” “是。” 青花又帮着沈月蓉拿了衣服,随后三人一起走了出去,便看见了站在院中等待着她的迟慕。 “你……”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宫中宴会 迟慕有些愣神的看着她,这一身的装扮可确实与旧时不同,甚至带着几分美艳。 从前沈月蓉虽然也打扮,但确实… 没有今日这般眼前一亮。 沈月蓉看着他一副痴汉的样子,话说到了一半又没有下文。 “怎么?看傻了?” 他这才感觉到自己有些没有礼貌,连忙低了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 “这还不是从前,你从未这般打扮过,我一时之间看呆了眼,也有些认不出。” 沈月蓉看着他这样,笑出了声。 “真是个笨蛋。” 她主动的伸出手,挽住了那人的胳膊,“我们走吧。” 马车吱呀吱呀地压在白雪上,街道上的铺子几乎都已经关了门,只有零星几个为了生计而奔波的百姓还在街道上来回穿梭。 为了沈月蓉,迟慕特意让人将把车的内部更改了结构,如今是真的感觉不到任何一点点的寒风凛凛。 “你可感觉到冷了?” 迟慕很是关心沈月蓉的一切,生怕因为自己的准备不够充分,而让他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沈月蓉摇了摇头,“没有,而且很暖和。” 一路上,他一改之前的沉闷,反而一直是沈月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试图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 离那宫城越来越近,沈月蓉却感觉他的神色越发慌,又带着几分试探。 “你怎么了?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你想让我来的吗?怎么突然…若是你不想让我出现在人前,你我二人也没有定下关系,我自然可以和你撇……” “我不是这个意思。” 男人猛地抓住了沈月蓉的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的。 “今日宴会之上,他也在。” 沈月蓉反映了良久,才想起来这个,他指的是谁? “所以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月蓉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又甩了甩自己被抓住的手,“有些疼,你先放开我。” 男人单膝下跪,几乎将她整个人控制在了怀中,“如果他伏低求情,你会不会…顾念着昔日的旧情,跟着他一起离开?会不会…不要我了。” 他的语气有些委屈,让沈月蓉听了,难免更有些心疼。 “你说什么呢?我不会跟他走的。” 沈月蓉伸出手搭在了他的肩膀,随后轻轻地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让他的额头刚好以自己的胸口处重叠。 胸口那处的心跳,永远都骗不了任何人。 “我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又因为同他之间受尽了委屈,所以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表达,但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你在我眼中从始至终都是独一无二的。” 她伸出手抚摸着他的额头,“迟慕,我不会抛弃你。” 这句话一直留在他的心中,更留下了不浅的痕迹。 白日里,迟慕将沈月蓉安置在了自己在宫中的住所处,让其休息,直到傍晚的时候才一同出现在宴会之上。 皇帝那日也不过随口说了一句,却没想到他真的将人带来。 如今过去许久,皇帝总觉得此刻见到的沈月蓉与从前不同。 太子坐在皇帝的左侧,目光阴沉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果然是个独特。 “本宫看着王爷身旁的这位女子有些眼熟?这不是前些时日还是将军府夫人的沈氏吗?难不成…王爷那日所说的心爱之人便是她,之前的那场宴会……” 他故意这样说,就想看看面前的人,会不会因为心爱之人而抛弃多年的身份。 迟慕在桌下死死地,抓住了沈月蓉的手,不肯与其分开半分。 “本王那日确实从始至终所在乎的只有沈小姐一人,本王也说过,所爱之人是已婚之妇,在当初的那种环境之下,沈小姐本就是最合适的人,至于旁的,本王可从未说过。” 他的一句话,到是让太子有些恍惚。 太子从未想过他竟如此,干干脆脆地将这些话说出口。 “没想到王爷竟然抢臣子之妻?” “太子说笑了。” 他坐在椅子上,另外一只手把玩着桌子上面的瓷器,看着太子明显想要挑事的神色,却不见任何一分怒气。 “将军与将军夫人二人和离之时,本王可在外面做事,回到京城之中,他们二人的婚事早已落幕,我同她,女未嫁男未婚,为何不能在一起?” 他从未在沈月蓉和傅恒钰二人还在一起,时有过半分想要将沈月蓉抢过来的心情。 所以自然也不怕此刻太子将脏水扑在自己身上。 可太子却无半分收敛,还想开口时,却被皇后训斥。 “太子,这是王爷自己的私事,他与沈小姐如何,并不是你一个小辈能够关心,还不赶紧退下!” 皇后很早之前就感知到皇上对于沈月蓉的喜爱。 从前还有几分后怕,若是皇上将其纳入后宫,怕是会威慑到自己的存在。 可是此刻她同迟慕相爱,便是断了自己这辈子入宫的想法。 傅恒钰一直坐在斜下方,看着迟慕和沈月蓉如此甜蜜的样子,心中的醋罐子早已打碎。 杜菀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的样子,带着几分讥讽的开口,“看着她离开了你之后就找了王爷,心中嫉妒了?看你当初就别同她合离?” 傅恒钰觉得杜菀有些过分,在这种场所之下,又不敢大声训斥,也只好压低了声音,“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在这样的场所,你也不怕丢脸?” “我丢什么脸?” 杜菀看着早已没了昔日那番耐心哄着自己的他,语气更加的恶毒。 “你也不想想自从你们和离之后,你经常沉迷于酒乐,不知道耽误了多少大事,如今看着人离开了你之后过得如此好,你一定是不甘心的?” 他低着头已经并不想再回复杜菀的话,杜菀之人就在喋喋不休,一副非要让他给个答复的样子。 “行了!” 最后还是被念叨的烦了,他破罐子破摔的说,“我就是不甘心,你满意了?” 他说着便站起身,随后从身后去了后花园。 杜菀心中更是委屈,明明跟随他在外多日的是她,可最后那颗心却全然被沈月蓉抢去。 “该死的女人,真是阴魂不散。” ------------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算是空穴来风 小小插曲,除了身边的几个五品官员,电影无人注意到这边的景色,反而倒是皇帝周围也有一场好戏。 他本只想带着沈月蓉出来散散心,顺便将心爱之人介绍给自己的家里。 可却没想到太子即使受到了皇后的拘束,可说话之间却也带着刺,让人听了有些不顺。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沈月蓉的身上,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她的情绪。 可是…她却一直没有任何不耐烦,反而还给自己分享了些喜欢的饭菜。 沈月蓉也一直注意到他的情绪,之前将军府的事情,沈月蓉便已经确定他身后站着的人是太子。 此刻太子的针对,也不算是空穴来风,倒更像是早已准备。 “迟慕。” 沈月蓉再度将自己喜欢的东西分享给他,随后在他的耳边低语,“我们出去走走吧,这里面有点闷。” 宫院之中特意放了不少火炉,迟慕为了防止沈月蓉身体不妥,又吩咐在就近安置了两个,用给沈月蓉取暖,此刻身体里的酒精作祟,有些暖了身,屋子里面有些压抑。 他略微点了点头,又吩咐了方木,二人才缓缓离席。 迟慕将沈月蓉带到了御花园,如今虽然已至冬日,又逢雪后,夜幕之下,倒不像白日里那般刺眼。 踩在雪上,倒有别样风味。 沈月蓉伸出手,悄悄的从一旁在地面上挖了一小块雪,趁着迟慕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打在了他的胸前。 他无奈的看了看自己胸前衣服上的污渍,又看了看女子脸上那份偷袭成功之后的窃喜,无奈的开口,“等下还要回去,将衣服弄湿了,还得去换。” 他伸出手牵过女子的手,语气温柔,“而且这刚下了不久的雪,是最冷的,你若是想玩,等晚些时候回了府,我陪着你。” 沈月蓉看着他,最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好吧。” 二人走在小路上,他却一直将人搂进自己的怀中,生怕她会受到任何一丝的寒风袭击。 而有的人,就是该出现时不出现,不该出现时又在眼前碍人。 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沈月蓉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的身影有一瞬间的僵硬。 她伸出手拉住了那人的手。 “将军。” 傅恒钰本喝醉了酒,又因为和杜菀吵了架,精神不济,便想来御花园醒醒酒,却没想到匆忙之中,会打扰到他们二人。 那双紧握着的双手,让他有些艳羡,更有几分嫉妒。 这段时间他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不去关注沈月蓉的一切,但却也能同自己的同僚之中听说沈月蓉如今事业发展的如何,更是…比从前与他在一起时更好了几分。 如今亲眼看见,更是难以接受。 他站在原地,一时之间失了神。 沈月蓉没有等到他的回应,便打算与之擦肩而过,可就在这时,男人却突然伸出手拽住了她的衣袖。 “你和他…两个人如今是什么关系?” 沈月蓉虽主动打招呼,不过是礼貌为之,而如今看他如此不顾及清白,又在度纠缠上来,连忙往后撤了两步。 “你做什么?” 迟慕也是一副抵制的样子。 “你我如今还没彻底…便与旁的男人纠缠不清,这不是在打我将军府的脸?” “你觉得我对你不起,真是可笑,是你不肯放手,与我何干?难不成因为你的不愿,我便活该一辈子绑在你将军府吗?” 已委屈了三年,自然不会再委屈另外一个三年。 他执意握着这些纸面上的物件,不肯放弃。 也正是因此,杜菀一直都没有拿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将军府主母的身份。 “我不。” 他有些执拗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把我弄成现在这样,让我被世人唾骂,让我被朋友侮辱,凭什么你如今的日子能够过得如此逍遥,而我却像是个过街老鼠,任人打骂?” 自从和离之后,外面的人彻底知道他与沈月蓉二人之间的关系,也越发明白从前的郎情妾意,不过是一片虚无。 从前与他交好的朋友,在京城当中有了关系的人家,越发的生疏,甚至如今再无往来。 “你可知我好不容易找了关系,今年年末,就能评成四品,可都是因为你这么一闹,而我彻彻底底的失去了这份荣耀。” 他早早就已经花钱疏通人脉,更是用不少自己的谋算成全了旁人,就是为了能让自己的职位上升。 可是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旁人顶替了自己的位置,甚至就连这五品的位置都岌岌可危。 “我以为过去了良久,有些事情你终究能够想明白几分,我现在看来你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沈月蓉松开了迟慕的手,走到了他的面前,“你以为你这五品官员是怎么来着?还不是我当初四处求情,又用了不少手段,还求了人,所以才能让你坐到这位置上,你如今早就已经得不配位了,你还想着…坐在四品的位置上?” 沈月蓉一直觉得傅恒钰这五品的位置来之太过突然,所以有时候也会细细想来。 直到上次永安的一句话提醒了她。 “甚至有可能,就是因为你眼前的这个人,你才有今日的位置。” 沈月蓉记得当时偶然遇见他时,倒是随口提起过一句,将来能够压过那么多人,彻底拿下这五品官员,也有迟慕的手笔。 “你说…我能够做到今日这位,也是他的手笔?”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更觉得…这本不应该。 迟慕却毫不留情的点了点头。 “本王当日听她说想要你成为这五品官员,本王就帮了一手,想着成全你,她应该会很高兴,我便满足了。” 一切不过是爱屋及乌。 沈月蓉有些诧异的看向他,如果之前还是猜测,那么现在便是真相。 “真的是你?” 沈月蓉惊讶的声音直接盖过了傅恒钰的疑惑。 “是我,不然你以为凭他那样上不得台面的资质,是怎么可以坐到这个位置上来的?” ------------ 第一百二十章 他的偏爱 沈月蓉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全都是迟慕所为。 “我之前便觉得傅恒钰这官位拿下的实在是有些太过轻松,就算我四处为他求了人,但也并非能如此轻松,和他竞争的人可有的是比他厉害的。”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迟慕的功劳。 “那日送你归府,曾经听你说起过这件事,那时虽然心中吃味,却也觉得若是能够助你得愿,你定会开心,而且若是他真能坐在五品官员位置,便有了一个人能够为你分担,你的日子就好过些许。” 这些年虽然不在京城之中,但关乎于沈月蓉,他的目光始终追随。 曾经意气风发随心所动的人,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副躯壳。 整日里将心思全都落在了那算盘之上,哺育着整个将军府的生长。 “我很难想象这三年,你从根本不会到如今游刃有余,从当初的不屑一顾,到如今事事谨慎,在这之间都发生了什么?” 他叹了口气,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若不是此刻听你说,我都快忘了,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那时还有整个沈家作为护佑,父亲也可以用宽厚的肩膀替她挡住所有风云。 提到沈家,迟慕有些犹豫的开口,“与我如今也算是定下了关系,不知我可否…能替沈伯父上柱香,也算是慰藉他的在天之灵。” “你这是要丑媳妇见公婆吗?” 沈月蓉看着他,神色里带着几分调笑。 他低着头,骨子里就还带着几分卑微,“从前沈伯父曾经看出我对你有意,但他也告诉我,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入宫中,更不想与王府有关,让我将自己心里的那些杂念排除在外。” “父亲还曾经知道你的想法?” 沈月蓉牵着他的手,二人趁着月色,在寂静无比的御花园中逛了起来。 迟慕点了点头。 “不过是茶余饭后,随便说说而已,但我却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沈神医待他很好,几乎和自己的亲生儿子并无两样。 “知女莫若父,或许当初他就知道以你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安于室内,可如今…却也为了一个人改变了。” 他的语气有些听起来让人难受,更带着几分自嘲。 他觉得他并不是能让她变好的人。 “我还是很嫉妒傅恒钰。” 他停了下来,大手搭在沈月蓉的肩膀。 “如果不是他,你应该是翱翔于世界当中的雄鹰,不应该被困在这四角的天地,可是为了与他之间的爱意,心甘情愿为将军府做牛做马,甚至愿意将自己的一切全都贡献给他们。” 沈月蓉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比如今满是爱意,却还是有些吃醋。 果然在他的心中,他的存在仍旧是威胁。 “我并不后悔,喜欢他,为他做些牺牲,这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反而如果我从始至终都是利己主义者,那就不再是我了。” 她伸出手搭在了男人的腰间,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眼中也有几分迷离。 “我喜欢你,所以以后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只为你,也只会为你…” 迟慕伸出手堵住了她的嘴。 “我可不希望你为我牺牲什么?若真的有愿望,我希望你的一生能够幸福安康,你能够永远去做这些想做的事,不被任何事物所拘束,一生开心。” 沈月蓉缩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有你真好。” …… 傅恒钰在御花园偶遇沈月蓉和迟慕,心中更是不快,回到宴会之上看见杜菀,更是心乱如麻,没过多久便以喝醉了的为由,先行告辞,回了府中。 将军府。 老夫人和傅恒月打远处并看见了熟悉的马车,立马迎了过来,看见喝的烂醉如泥的傅恒钰,身边却无任何一人服侍,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杜菀,没看见你丈夫喝醉了酒?怎么都不伸手帮忙扶着?” 老夫人伸出手,在下人的搀扶之下,将自己的儿子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而杜菀则是轻快的下了马车。 她的目光都不曾落在她们身上。 “我今日这件衣服,可是花了大价钱新做的,还等着过年的时候穿,若是染上了他身上的那些恶臭的酒味,我还怎么穿?” 她厌烦的看了看身侧的男人,嘟囔着开口,“就算是我不伸手去扶,不还有你们呢?” 杜菀毫不在意,从他们身旁擦肩而过,走到门口时,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对了,如今都已经快过年了,我的名分,你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傅恒钰和沈月蓉二人已经分离多日。 可原本答应的正妻之位,却始终没有落到杜菀的头上,这也是她的怨气最根本的来源。 “你眼中丝毫没有我这个母亲,如今更是没有夫君,我将军府造了什么孽,怎么可能会将你纳为正妻。” “有你这个母亲,有他这个夫君?这不都是曾经的沈月蓉吗?怎么人走了倒知道怀念上了,那你倒是求她回来,我还不屑于经营你们家这三瓜两枣。” 从前还以为将军府有多么富贵。 接手了将军府的后院之后,杜菀才发现真正有钱的人是沈月蓉。 这大好日子,老夫人不想与其争一时口舌之快,便也无奈的叹了口气,让人将傅恒钰先搀扶回去。 第二日。 沈月蓉已经不记得昨日自己是怎么回到院中的,只记得迷迷糊糊之间全都靠着他抱着自己。 看来往后确实不能太没有节制。 她叫了青花过来洗漱,看着她一脸害羞的样子,“怎么了?” 她支支吾吾的说,“昨夜…王爷留下来了。” “他在府上住的?” 昨日怎么回来的沈月蓉都没有印象,更别谈知道他后来住在了这。 “是小姐…一直拽着王爷的衣袖不肯松手,王爷也没有办法,只能够留下来了。” 有些记忆回笼,沈月蓉突然之间想起自己在睡梦之中抓着一直不肯松开的那一缕衣袖,没想到既然是他的。 “我昨日真是唐突了。”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奇怪的太子 二人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太大的进展,沈月蓉既然下意识便将他留在了自己的府上,还不知道今日外面要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 中午的时候,迟慕又回了府上,陪沈月蓉一起用饭,却根本不曾提到昨日晚间所发生的事情。 可在下头的人嘴里已经听过事实真相的她,却觉得有些丢脸。 迟慕过了许久才注意到她的异样。 “怎么了?是昨日喝的酒还不曾消散,头还疼吗?需要醒酒汤?往后我可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能够再让你这样喝了。” 一想到昨日沈月蓉的样子,迟慕摇了摇头。 从前并未见过她喝醉了的模样,却也不曾会是那般。 “我昨日竟然很是失态,让你看笑话了,你就当昨日是一场梦。” “倒也并非失态,反而倒有几分可爱。” 迟慕替她添了碗茶,又想到了今日进宫说的事,便又开口。 “今日早晨本是进宫恭贺陛下新春,我便同陛下说了你我二人之间的事,只是…如今我没办法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婚礼!” 迟慕是想要尽快迎她入门,这辈子都不会再受旁人驱使。 可最后却无能为力。 他十分为难的看着她,“我……” “我早就同你说过,我这个被旁人休弃的下堂妇,是没有办法轻易成为你的妻子,你偏偏不信,如今你可以放下心来了。” “我不服。” 迟慕还是坚定的看着她,“我一定会娶你进门。” 沈月蓉虽然也希望有朝一日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如今眼下却是困难重重。 本是新春之际,也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去做,迟慕便歇在了沈月蓉旁边的房间。 沈月蓉一开始还觉得有些不妥,但终究拗不过他,便也只好随之而去。 可是有人不想让他们这么安宁,这大过年的,便有人找上门了来。 只是都没有想到会是他。 沈月蓉匆匆忙忙的换了衣服,赶到正厅的时候,便瞧见他们二人坐在喝茶。 “见过太子殿下。” 那日宫宴,虽然远远瞅了两眼,沈月蓉觉得他有些过于阴暗,便不太敢与其来往。 太子打量的目光落她的身上,随后又看向桌面上的这盘棋。 “这盘棋,王爷输了。” 迟慕看了看棋盘上的棋,有些无奈的将棋子重新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是我棋艺不精,不能与太子一较高下,到是让太子看笑话了。” 太子一边捡着棋盘上的棋子,一边像是闲聊一般开口,“沈小姐曾经与将军府那位的恩爱,可是轰动京城,当初可有不少京城子弟羡慕,如今为何突然之间想要与将军和离,甚至不过区区几日光景,便同王爷纠缠在一起?” 他一针见血,甚至直接挑明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你不觉得这有愧于将军府,也有愧于自己的心吗?” 迟慕直接将沈月蓉拽到了自己的身后坐下,任由太子一副好奇的神色,却无半分解释。 “王爷何必如此的害怕,我又不能吃了人,就是想瞧瞧…能得你心意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模样?” “不过是普通人。” 迟慕冷淡的站起身来,“今日不知道太子殿下会来,原本与她之间安排了别的事,就不陪着太子殿下,这雪天冰冷,您早点回去。” 他拉着她的手,说着便转身离去。 太子看着他们二人离开的背影,眼神中满是算计。 既然上次没有要得了他的命,那自然会有下一次。 沈月蓉头一次看迟慕如此凌乱的样子,倒也觉得有几分好笑,“你这是怎么了?” 算是第一次与太子相见。沈月蓉并不太了解他们之间的博弈。 “以后若是我不在,你别随便找些理由打发太子,绝对不能私下见他。” “我知太子危险,所以自然不可能亲自去见,不过看你这样匆忙,仿佛小兔子看到狼一样,你本不应该如此才是。” 他一向胸有成竹,对待太子的百般刁难也能游刃有余。 甚至上次的追杀,虽然将他困在那树林良久,但是对他却始终没有半分伤害。 “从前我不过只有一人,只要我不曾有了错处,太子就算想要拿捏我,也还是要多加考虑,可如今我有了你,便已经有了软肋,我猜的不错,上次将军府的事情,多半太子在后也有参与。” “你也觉得这些事情绝不会是他一人作为,身后一定有其他的人在帮助他?” 迟慕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虽然你在将军府所发生的事情,我不曾参与,但却也听见方木说过几次,那种痛苦的日子,我绝不允许你在涉及其中,若是太子仍旧不知收敛,还想置你于危险之中,我便不必再给他留了情面。” 沈月蓉看着面前神色阴沉的他,便开口劝道,“这些不过是我们之间的猜测罢了,就算是太子真的在其中动了手脚,但你我毕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就算是将此事递到陛下的面前,陛下也不会因此而责怪太子,便只能够吃下这亏。” 太子做事一向不留情,那些曾经替将军府做过事情的人,在一夜之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迟慕想要将人抓起来的时候,早就已经找寻不到。 这件事情才一直压了下来,没有再像从前那般匆忙。 “这个太子,看来得空我确实要教一教他什么叫做规矩,如今你是我的女人,怎么能够就这样让他随意迫害?” 如今他虽在京城,但总有一日会因为外派的缘故而离开此处,到时只剩下沈月蓉一人,日子可不难过。 “这好好欢乐的日子,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不如想点别的,今天是初一,我的新年礼物,你之前说过会给我准备,可我到现在都不曾看见,你是不是就是在哄我玩?” 迟慕连忙开口,“我怎么敢唬你玩,不过是遇见了点困难,原本是想求陛下赐婚,当做新婚之礼。”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江南水患 沈月蓉这才明白前几日迟慕起得这么早,便立刻入了宫。 “我其实并不在意,只要你我二人心意相通,就算没有那一层关系,也没有什么不可,不然就像我和将军,虽然名正言顺,但是…最后不也是一拍两散。” 迟慕坐在了她身边,“既然…我原本准备给你的新年礼物没有派上用场,那不如你便陪我一起回府,看看王府,在与你亲手扶持出来的将军府比一比,看看哪一个更好?” “你开什么玩笑?将军府和王府地理位置不同也就罢了,在开府的时候所用的银钱数目也不同,这怎么能比?” “我就是要让你亲眼看着我王府比将军府好上百倍,省着以后,你再怀念起那处处都是你的影子的将军府。” 沈月蓉与他相处也有些许时日。 虽然平日里的他看起来平易近人,与自己也恩爱非常,可不知为何只要一提到将军府和傅恒钰,他便像只炸毛了的狮子。 “好,我跟你回去就是。” 这并不是沈月蓉第一次走进王府。 但这也能发现王府之中是特意让人装扮了一番,不仅有新年的气息,甚至还翻新了不少。 “怎么想起来翻新王府?” “这不是…要娶媳妇!” 迟慕还是认真的看着她,“若不是陛下不许,等过了年,我便定在与你的婚事。” “不急于一时。” 如今这京城之中对她和傅恒钰二人的事情,还一直没有一个分说。 此刻他们两个若真在了一起,只会引起这京城当中更大的波澜。 “可那便要委屈你,我想想便觉得不妥。” 既然决定在一起,他自然希望能早日举行婚礼,将人迎进府中,至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轻易便被人伤害得到她。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事,只不过是害怕曾经的事情会重新上演,可我告诉你,我并不是什么软柿子,我可以容忍他们一次,但却绝对不会容忍第二次,也不会再像第一次那般懦弱不堪。” 当初若不是父亲的遗物在傅恒钰的手上,他绝对拿捏不了沈月蓉。 “今日提及,我却还是有些后怕,你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却不在京城,不在你的身旁,硬生生的让你一个人扛下来,我觉得我还是个…” “这是我自己的事,本就和你无关,又怎么能够怪你。” 沈月蓉体贴的在安抚着他,随后又故作放松的样子,“不是想带我好好看看王府吗?怎么倒是刚一进来便是这副苦恼的样子,难不成你府上有什么不能让我看到的东西?” “那当然没有。” 迟慕拉着沈月蓉的手,带着参观了一整个王府。 不得不说迟慕确实没有说错。 两个人逛累了,便回到了正堂。 一同吃饭的时候,迟慕有些犹豫开口,“你觉得我的王府如何?” “当然很棒,而且…我能在其中感觉到居住这里的人,曾经很用心的布置这一切。” 虽然不少地方已经被白雪覆盖,但却也能够看得出来,这院子平时被精心保护良久。 “我自从被封了王爷,便一直…居住在这,这里的一草一木与我都有感觉,我也…尽心去布置了这里。” 他伸出手摸了摸沈月蓉的额头,“你喜欢就好,这样往后你搬过来住才能够更舒服些。” “谁要跟你住在一起!” …… 这年还不曾过完,迟慕却又再度被皇上叫进了宫中。 沈月蓉只知道他回来之后神色有些忧虑,本还想询问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却发现他之前钻进了书房中。 沈月蓉不想打扰他,便也只好做着自己的事情。 而这一忙,便直接忙到了开春。 看着外面的景色正好,沈月蓉很想约迟慕一同去踏青,但却不止一次从方木的嘴里问出,他最近很忙,忙到甚至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一想到,沈月蓉却也有些不忍得再打扰他,便只好先将这个计划搁浅。 直到那日他登门。 看着他有些疲惫的神色,沈月蓉让人泡了杯安神茶给他。 而他却有些难以开口,“我需要你的帮助。” 沈月蓉也知道这件事情定然棘手,不然他绝对不会从年后忙到现在。 “这眼瞅着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外面风清月朗,我总是想约着你一起出去踏青,但看你一直忙,便打消了这个念,如今你终于愿意与我分享,不如同我说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我还能帮你。” 他只好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本来不过是太子在冰箱面前给我摆了道,趁着我想同你成婚的时候,在太后和皇后面前也多说了几句,太后和皇后自然不会允诺,所以便有了争吵。” 前一个月,他之所以不能够与沈月蓉相见,也多半是因为皇后与太后不准。 只是后半个月却也不是如此。 “后来,好不容易说服了太后与皇后,也告知他们以我二人不急于一时,我会好好的了解你的性情,直到最后再做决断,本以为一切事便到此截止,却没想到江南闹了起来。” “江南这个时候…应该天气很好,正是春和日明之际,又怎么会出事?” “那边传来的消息断断续续,如今能够确定的便是提前下了雨,没有做好防范,那边死伤惨重,如今京城要派人前往安抚,我是最好的人选。” 迟慕绝对不会将这件事让给太子去做。 而其他人的身份又不算贵重,就算过去也始终无济于事。 “所以你是来向我辞行?” 迟慕摇了摇头,“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兴趣陪我一同前往?正好那处有了灾难,一定会有没有办法得到医治的病人,若是有你陪伴在我的身旁,或许那些人能够得到妥善的安置,而你我…也能够就此不分离,你待在我身边,不便不必害怕京城当中有明枪暗箭想要伤害于你,你便陪我一同去吧。” 沈月蓉虽然有些动心,但却没了之前的胆子,“我如今身上没有官位,若是匆匆忙忙赶过去,不给你添乱就已经不错,不过我确实有心想去…”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抓她回来 沈月蓉很是动心,也想跟随迟慕的脚步。 但是,如今京城的一切都不算分明,若是主动跟着,未免会引起他人怀疑。 迟慕有些迟疑,按照从沈月蓉的性子,此刻担心那些受灾的百姓,她早就已经跟了过来,又怎么可能在自己的邀请之下却还是拒绝。 “你是不是有什么比较顾及的地方?你说出来我替你解决?” 沈月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我仅仅只是不想连累你。” 从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若是知道何处需要医师,毕竟早就拎着个药箱跑过去了,此刻还有些犹豫的缘故,自然是害怕她的出现,会影响到迟慕。 “是因为太子吗?” 迟慕想来想去,便也只确定他一个人。 她点了点头,“我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之中,灾情严重,本来就会出现问题,若是我还在跟随你身旁,一定会…” 迟慕摸了摸她的额头,“你从前不会这样胆小怕事,而我也不是如此,如果你想要去,那自然有无数个理由能够去,但如果你不想去,那么一句不想,就已经抵得过千言万语。” 在沈月蓉犹豫的片刻,迟慕却早已吩咐人将东西装上了马车上。 再看见她精神抖擞,走出来的那一刹,迟慕就知道他赌对了。 沈月蓉手上拿着药箱,看向他,“我跟你一起去,哪怕仅仅是你身旁的一个小童,我都心甘情愿。” 迟慕伸出手,将她拽上了马车。 “你心甘情愿,可我却还舍不得,放心,你只需要做好医者本分,其他的事情自然由我去做。” 陛下命令王爷赈灾的旨意,早就已经随着早朝而发下来。 本以为是他独自一人前往,但不知怎的沈月蓉跟随的事情,也传遍了大街小巷。 傅恒钰听说了这件事情,自然有些坐不住,他看着自家老母亲,开口说道,“母亲,我想一起去灾区,我想把她抢回来。” 杜菀这些日子无恶不作,府上的些许积蓄都被其败光,甚至对老夫人和傅恒钰更是毫不留情面,自然他越发想念更加懂事的沈月蓉。 “哎,都怪我,贪心不足蛇吞象,若非是我当初觉得她一个瘸腿的人配不上你,自然也不会默认你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也不会引狼入室,如今…” 老夫人叹了口气,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已经发生,能做的便只是弥补。 “母亲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将她带回,我们相识于微末,曾经共患难于敌军眼前,绝非是王爷几日恩宠可比,我保证我会将她顺利带回。” 老夫人伸出手将自己的玉佩递给了他,“我这儿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玉佩曾经是你祖母留给我的,说是给傅家的儿媳,如今你拿去给她,告诉她,她会是我们傅家唯一的儿媳妇。” “我知道了,母亲。” 傅恒钰从老夫人的院中走出来,正好遇见了携伴而来的兄妹俩。 没了沈月蓉的管束,他们二人更是随着性子胡来,如今已经被不少人厌恶,甚至身旁没有任何好友。 傅恒月将手上的镯子递给了他,“大哥,这镯子是杜姨娘给的,我不想要了,我想要嫂嫂,你能不能让嫂嫂回来。” 傅恒景也叫喊着,“我也想要嫂嫂,而不是杜姨娘这个讨厌鬼。” 杜姨娘从前倒是会给他们两个花销,也会无尽的宠爱。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却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她的野心。 “哥哥。” 他心疼地抚摸着自己弟妹二人的脑袋,随后安慰的开口,“我明日早朝就会向陛下提出想要前往前线赈灾,到时在前线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将你们的嫂嫂完完整整的带回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好!” 事已至此,他心中也幡然悔改,知道若是让将军府长久的生存下去,便一定要依靠着她这个人。 第二日。 傅恒钰当众请旨,但皇帝只是按下不发表任何意义。 朝后,太子约了他去了东宫。 “你什么意思?怎么忘了自己的女人是被什么人抢走的,如今你既然想去赈灾,你想帮他?难不成爱屋及乌,咱们的大将军也因为那一个女人,而彻底想要临阵倒戈?” “太子说笑了,微臣从来都不喜欢沈家女子。” “不喜欢?” 太子从一旁的书文当中扯出了两张稿纸扔在了地上,“你不妨看看这些再说,不喜欢她,你懵鬼了?” 那纸上,写着的全是他的荒唐,尤其是前些日子与沈家的纠缠,在沈家门口做出的那些肮脏事。 “那些不过是微臣一时…可微臣想要去赈灾,却完全是为了太子殿下。” 太子冷哼了一声,毫不相信,“为了本宫?这件事情,陛下钦点了那位王爷,本宫可不想摊这浑水!” 天灾往往伴随着人祸。 太子当然不想自己的人出事,好不容易将这件事情推给了王爷,自然不想再沾染半分。 “这种事虽然一直都是一把双刃剑,若是处理得好,不仅能够得到陛下的器重,更能得到百姓的民心,可若是处理不好,便是连自身性命都难保,微臣知道太子也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只是害怕,所以微臣愿意替太子前往,不管是好是坏,微尘都愿意为太子担着。” “你真是这么想的?” 太子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 他点了点头,“太子殿下,我是真的为了您着想,所以才想着前往江南,就算是无功无错,也不能够让王爷轻易便安抚了那些百姓,平白无故送了他功绩。” 太子听着这话,自然也动了心,“本宫会替你同陛下说,下去准备离京的事宜吧。” “多谢太子殿下。” 午后,太子求见于陛下,特意将此事拿到了明面上来说。 皇帝有些迟疑的看着他,“这件事正原本嘱意你去做,是你不肯,才让王爷去,你如今又派了自己的门客,这是什么意思?” ------------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为她请命 皇帝谨慎的看着他,太子这跪倒在地,有些懊悔的开口。 “儿臣只是一开始糊涂,觉得这赈灾之事,做好了是一功绩,做不好却是一大错误,儿臣年纪尚小,需要学的还有很多,所以…便想着将这件事情交于王爷,毕竟王爷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诸多世面,比儿臣会更加合适,可将军的一席话骂醒了儿臣。” “他说什么了?” “他说,儿臣身为太子,理应为陛下分忧,更应该体恤百姓,如今江南蒙灾,儿臣身为太子,本就该以身作则,可在此时却以诸多理由逃难,未免有些失了太子的本分,所以特意前来替儿臣出面,无论对错,皆由他一人承担。” 皇帝并不是没有听过他民间的传言。 更知道傅恒钰的为人。 这样的话一看并不是他亲口所说。 太子这些年身旁谋士诸多,所行所思所虑,已经不再是他这个父亲能够轻易管束。 只是如今太子给出的解释,也并没有不妥之处,虽然想要拦截,但最后却也只能不了了之。 “罢了,不过是个小小将军,既然他想要为朝堂做一些事,朕若拦着,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便让他去,只是若出了任何事情,都得他自己担。” “儿臣替将军谢过父亲恩德。” 太子替傅恒钰拿回来了圣旨,又嘱咐了些。 “你此次前去,千万不要好大喜功,更不要做出不该做的事情,只需做好分内之事,保全己身,才方为上策。” “微臣明白。” 太子想了又想,又在其耳边留下一句,“若是可以,别杀了他,毕竟灾区流民甚多,一时不察,流民闹起来,弄出来人命,也有的是。” “是。” 皇帝也照样吃了两千亲兵,随着他一起奔赴江南。 两方人马虽然出发的时间不同,但傅恒钰以担心灾区情况为由,快马加鞭,道也缩短了好几日的行程,与迟慕一行人相撞。 沈月蓉和迟慕看到他时,神色十分警惕,甚至他站在她的身前。 “傅将军怎么在这?” “领了陛下的旨意,同王爷一同前去安慰灾民,施予援手。” “本王并没有接到陛下的旨意?” 他看了看那人,有些不悦的开口,后者则是拿了陛下的旨意出来,“这盖了玉玺的旨意,可不是微微臣能够随意拿捏,还请王爷亲自验证。” 他见过许多次,所以在看到时便已经确定那便是陛下的玉玺。 看来这一路,就一定要同行了。 “这一路就劳烦王爷互相照顾了。” 迟慕没有说话,反而转过身,将沈月蓉拉进了驿站的房间。 沈月蓉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他是为了公事而来,又不是为了我而来,你这着急忙慌的把我拉进屋里,一副金屋藏娇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贵重物件?” “我觉得他看着你的眼光不对,他一定还是对你有所图,而这次来就是想要把你从我的身旁抢走,我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沈月蓉看着他,有些无奈。 “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就算是他对我有意,可我如今已经对他无情,就算他故意撩拨,我也不会有半分反应,你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把我拉进屋里,就不怕有人说三道四。” 他任性的摇了摇头,“我如今已经将你视作自己的妻子,我管别人怎么说。” 沈月蓉嫌少能够看见他这副任性的样子,颇有些无奈的笑了,将人搂进了怀中。 “放心,我是你的,他永远都抢不走,若是他往后真的要同我们在灾区待下来,以后见面的次数多着呢,我总不能次次要与他避着吧。” 大家同为了灾民做事,总有擦肩而过的机会。 迟慕有些不开心,“他真是个狗皮膏药,人去哪,他去哪,老老实实在他的经中当他的五品官不好吗?” “事情来的突然,我还没来得及问你,这件事陛下只交托给你,那太子那边怎么办?” “什么太子怎么办?这件事就是太子推脱,说是自己年纪尚小,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便将这事托给了我,我才不得已要替其出面。” 一想到那小子到十分聪慧的将所有事情全都推在自己身上,他便有些气不打一出来。 “看来太子也不傻,知道这些赈灾的活不好做,所以才将这事儿全都推到你身上。” “是啊,只是傅恒钰是他的人,难不成…” “百姓受苦,作为太子,若真是冷眼旁观,怕是要遭受不少骂名,所以自然不敢,才不得已派了他。” 谁是谁的人,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 更何况杜菀可是对外宣称是太子送来的美人。 “那你的意思是他是太子派来监视我的?” 沈月蓉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虽然我如今也说不出他到底是因何而来,但是还是小心为上。” 接下来一路上,他们二人格外的注意傅恒钰,生怕会受到他的陷害。 可他却一路跟随而来,显得极其乖巧不说,只要是迟慕的命令,恨不得亲自实行,做得尽善尽美,以至于一时之间,迟慕更分不清他的目的。 既然分不清是敌是友,便只能够先行装作什么事情都并不知晓。 直到江南。 江南一脉本来极尽繁华,可此刻却到处民生艰难,刚刚到达郡县,便亲自参与到了营救的工作当中。 可这一天下来,他并没有看见当地的官府帮忙,反而都是些身穿破碎布条的百姓,自主自发的集合在一起。 迟慕有些好奇,便问了身旁的哥们,“这位小兄弟,我想问一下,这处的灾害也不算轻,怎么没看见官府出人帮忙,反而怎么都是…你们自己组织?” 那哥们抬头望向他,莫名觉得他眼生,“你是从外地来的吧?你不知道,我们这儿的郡老爷,早就已经跑到上游的郡县去了,哪里管得了我们普通百姓的死活,我们也就只能够自己救自己,要不然便是大家一起等死,根本没活路。” 第一百二十五章帮忙救治 沈月蓉跟在他的身边,亲眼看着这一切事情的发生,突然之间觉得这世间人心可真是过冷。 就在这时有个腿瘸的男人从他们身旁走过,那哥们儿立马开口,“沈大哥,这边的活差不多都已经解决了,您就别亲自上手了,别再又受了伤,到时候对身体不好。” 沈月蓉一眼就看得出来,那人的腿部受了伤,甚至如今的情况并不算好。 “等等,我是大夫,你的腿看起来情况有些不太好,可否让我帮你瞧瞧?” 那沈大哥看了看面前有些面生的二人,十分谨慎的摇了摇头,“不必,外乡人,你们还是抓紧离开这里吧,不要在这里空浪费时间。” 他叹了口气,拉着那男人,二人朝着刚刚被堵住的迅口走去。 沈月蓉无奈的叹了口气,与迟慕相约,二人先去府衙看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倒是吓一跳。 这府衙的落灰程度,至少已经有一个月的时光,没有人来过这里,更别打扰。 这些地方官员就是如此,辜负陛下的信任。 地方出了事,这当官的先行离开,却苦了这些百姓,被遗弃在这里,甚至最后的结局便只是被洪水吞灭,尸骨无存。 “他们这群人也太可怕了,把这些无辜的百姓留在这里,为他们阻挡洪水,可他们这些当官的应该为民请命的人,却去了后面保存性命。” 沈月蓉很是气愤。 “如今最要紧,是帮着他们先行将涌上来的洪水处理掉,顺便给他们建立一个临时的家园,要不然等下一次的洪水来,这地方必备,吞噬不可。” 迟慕一边说,一边又叫着方木,“方木,你来。” 迟慕和沈月蓉几人是先行到达的,身旁并没有其他的人员,便只能够先行布置,可那些百姓却绝不可能听他一个外乡人的言论。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说三道四,乡亲们,我们绝不能够听他们的胡话,要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 “我是朝廷派来的,是当今王爷。” 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他从身上拿出了玉佩。 可那些人一听说他是京城所派来的大官,个个脸上带着愤恨,似乎恨不得直接将他活吞了。 “大家先别急。” 沈月蓉挡在了他的身前,弱小的身体却隔绝着那些十分气愤的百姓和他。 “我知道大家因为大官们放弃了你们,而自己独自逃生的这件事情,而感觉到无比的怨恨,但是那不过是个人的行为,与朝堂无关,如今朝堂,听闻江南此处有灾祸,便立刻派了人前来平灾,我们一定会保住你们的性命,也绝对不会像他们一样置之不理,我们来了,你们便有了生。” 那些百姓的神色中没有半分惊喜,反而全是麻木。 同样的话,那些官员也曾经一字不落的说。 都说不会放弃他们这些无辜的百姓,可是最后不还是一个人独自前往安全点,而将他们这些无辜之人扔在了这里。 “这种话,并不是你一个人说过,这些日子以来,只要是路过,不管官位大小,都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我们如今已经不会再相信你了,也不会再茫然跟从。”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仍旧没有一个好的解决方法。 他们的内心早就已经麻木,甚至觉得多活一日算一日。 沈月蓉知道他们心中的打算,所以便也开口。 “我知道诸位心中的算盘,也知道诸位曾经被无数人伤过心,所以不愿意再相信我们,但是请诸位能够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去做我们想要做的事,若是我们做不出来,诸位到时想杀想打我们听之任之如何?” 这是唯一一个路过他们的官员,没有用那些过于冠冕堂皇的表面所迷惑他们,自然大家都有些迷茫,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他们,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诸位,请你们相信我们一次,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和你们一起面对。” 迟慕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着在那周围巡视的人大喊,“来人啊,快来人,水涨上来了!快来人!” 本还纠结于此的人群一哄而散,到各自拿起了工具,开始为了自己的求生之路而倾尽全力。 迟慕也跟了上去。 沈月蓉虽然不能够同他们一起,却去了后面的居所。 在到达这里的第一日,沈月蓉就发现有一栋很大的宅子,那宅子里面生活的全都是妇孺老人,而他们平日里也不需要劳动,只是那处因为人住的多,再加上天气有些阴沉,不少人都感染了些病症。 术业有专攻,虽然冯红不是她的专业,但是治病救人却是。 沈月蓉推开门时,便看见了那些胆小的妇孺们的脸,他们个个都瞪着眼睛紧盯着这扇门,看到沈月蓉是个女子,倒也没有几分害怕,反而笑眯眯的向其打招呼。 “你也是附近逃难而来的妇人吗?你这一身可不太像,快进来吧,外面冷,我们这里还有一些吃的可以分给你,但是也不多了,你别嫌弃。” 那富人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碗热汤,又分了半块馒头给沈月蓉。 沈月蓉摆了摆手,“我是来帮你们的,我是大夫,我看你们身着单薄,如今这外头的雨还不曾停歇,听人说,这里全都身体羸弱的妇孺,我就想来看看。” “大夫,是大夫吗?” 一旁的一个妇人站起身来,神色紧张的看着沈月蓉,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她伸出手拽住沈月蓉的衣袖。 “求求你,求求你发发善心,救救我女儿,我女孩那么小,她才四岁,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不能死,我只有我的女儿了。” 沈月蓉偏头,就看到了躺在一旁的小被上,面色有些红润的小孩子。 “别担心,我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同你说。” 沈月蓉连忙跑了过去,为那小孩子把了脉,“不过是吹到了冷风,又因为没有及时赶走身上的寒气,有些寒风入体,我开了药方,保证药到病除。” “多谢你,只是我们现在也无处能去抓药。” ------------ 第一百二十五章 让药给别人 沈月蓉愣住了神,完全忘记了这里是灾区。 她落下去的手,让面前的富人也失去了希望。 “你已经尽力了,是我们没有办法,我可怜的孩子,终究是怪这个世道。” 沈月蓉打量着她,“你可以先用湿毛巾之类的东西给孩子降降温,药的事情我会帮忙想办法的,放心,我不会就这样治这个孩子于不顾。” 她的承诺,对于面前的人来讲,不过毫无轻重。 她从那处离开,回到他们暂居的府衙时,迟慕还没回来,倒是傅恒钰在那摸鱼。 他看见她,脸上堆起了笑容,一副想要拉近距离的样子,“你不是跟着他一起出去了?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吗?” 他搓了搓手,走到了沈月蓉的身旁。 沈月蓉白了一眼,“没事,离我远点。” 她走进内室,从房间里的包裹中,拿了两三包配好的驱寒药材出来。 当时不过是担心迟慕的处境,所以才会备上几副药,却没想到如今都要让予旁人。 他总进来看着沈月蓉,连忙开口,“怎么想起来熬药了?可是你自己受了风寒?要不要我替你请个大夫来看。” “请大夫?” 沈月蓉下意识的嘲笑了一声,“这是灾区,哪里有大夫,再说你好像忘了,我本来就是大夫这件事?”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副懊悔的样子。 “是我的错,我忘了……” 沈月蓉不想在他的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伸出手打断了他的话。 “我还有事情要忙,麻烦你滚开。” 跟男人擦肩而过,她快速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往那间小屋而去。 身后的男人却也步步相随。 再一次的敲响小屋的门,里面的妇人根本没有想到沈月蓉能够去而复返。 “大夫?” 沈月蓉将药材放在了他们的面前,“我只有这几副,便都拿来给你们了,我教你们如何煮。” 那妇人很是感谢,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刻,沈月蓉还愿意帮助她们,并且将视若救命的药材让给了他们。 “这位小姐,不知道你这药材如何收钱,如今我们身无分文,这药…” “我不要钱。” 如今这世道人活着都极其困难,更别说身上还有富余的钱,能够给予药钱。 “可这毕竟是你的东西。” “如今大难当头,哪里还谈得了你的我的,只希望有朝一日若是我蒙难,诸位到时不要冷眼旁观就好!” 这样冰冷的世界,希望人能够有最基本的感恩之情,才能够真正的见人心肠。 “谢谢你,谢谢你。” 救得了自己家的孩子,那妇人很是感激,连忙将药熬做了汤水,一口一口的喂给自家孩子。 不过才半个时辰,连续烧了几日的孩子终于退了烧,神色也恢复了正常。 那妇人直接跪倒在地,给沈月蓉磕头,“多谢神医就我女儿性命。” 其他的人也跟着这妇人一起拜谢,随后又有几人站出来向沈月蓉叙说自己的病情。 她见时间还早,便都帮忙处置,只是身上携带的药物不够,只能够先行帮忙做最简单的处理。 “姑娘。” 在沈月蓉刚要离开这小院子的时候,不知是谁喊了自己的名字,转过身去,便瞧见了一个不曾穿鞋的姑娘。 那姑娘身上穿的衣服也有些破败,手上却拿这个篮子。 “这些…是我从前上山采下来的草药,您看看可不可以用。” “山上采摘的药?” 面前的女孩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满是被草药划破的伤痕。 “我母亲常年病重,我只能上山采些无主的草药换来钱,从而给母亲看病。” “那你母亲现在又身在何处?” 小丫头摇了摇头,“我母亲在水换来的第三日就被大水冲走了,我再也没有见过母亲,只是随着舅母住在这间小屋子里,才能留住自己的性命。” 沈月蓉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额头,随后将她手上的草药全都接了过去。 “你的这些药材我全都要了,等灾难过去,我便把你认做自己的妹妹,若是你想可以跟我一起回京城。” “你是京城来的人?那是京城派来救我们的人吗?” 沈月蓉不知道该如何同她说,但看着那双抱有着希望的目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我是来救你的。” 她高兴的许久说不出来话,“果然舅舅没有骗我。” …… 沈月蓉和小姑娘告别之后便有些心事沉沉的走回了家。 跟在身旁的傅恒钰却喋喋不休。 “那小丫头穿的如此破败不堪,浑身都是泥水,你怎么能够认这样的人为自己的妹妹?也不嫌丢脸,反而却丝毫不肯多照顾照顾恒月。” “我为什么要照顾傅恒月?又不是我自己的亲妹。” “这不也不是…” “我至少能从她的嘴里说听到谢谢,我照顾将军府,照顾你母亲,照顾你妹妹弟弟,可是不管是你还是你那一大家子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谢谢,我又凭什么再把心思浪费在你们身上?” “这不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他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头。 “所以我们现在是两家人。” 沈月蓉推开了他,有些烦躁的先行进了衙门,刚好瞧见迟慕,他身边站着的是那日同他们理论的男人,还有几个一同管事的。 “回来了?” 沈月蓉点了点头,“你先同他们商量事,我换件衣服,等下顺便弄点吃的,你们就都留下来吧。” 迟慕感谢了她几句,便又回到了讨论该如何面对天灾的话题中。 沈月蓉换了衣服,简单的煮了些面条,又帮忙都盛到了碗里,放在了他们面前。 看着几人议论,沈月蓉越发觉得自己活的极其真实。 “先吃饭吧。” 她看着越来越坨的面条,忍不住的开口,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也好。” 吃饭的时候,傅恒钰刚想坐在沈月蓉的身边,可却被迟慕拦了下来。 看着他们犹如一对夫妻一般坐在一起吃饭谈笑,他莫名的有些难过。 ------------ 第一百二十六章 讨厌的人 沈月蓉看着迟慕一身疲惫,有些心疼的开口,“都怪这些地方官,出了事只知道自己逃生,根本就不顾惜这些普通百姓,不然你也不必如此劳累。” “地方官嘛,也是人!” 他叹了口气,努力的说服自己。 “他是人,难道这些普通百姓就不是,你可知我今日去后巷的那间小阁楼看过了,里面密密麻麻住着的全都是妇孺和老人,那屋子都几乎没有地方下脚,满地铺的全是床铺,还有几个小孩生了病发了烧躺在床上烧的根本不知年月。”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他们刚到这里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皆是男子,没有任何妇孺老人的出现。 还以为那地方官在撤离之前,好歹将这些无辜的老人和妇孺带走。 “我只是闲来无事,发现了那处阁楼有烟火的气息,别想着瞧瞧怎么回事,却没想到…我看有个小女孩若是再不施救,便是没几日活,就将我们带来的药物让给了她。” “这件事情你做的对。” 迟慕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我瞧这你拿回来了个篮子,那篮子里是你今日去采的草药?” “如今这河水都不知冲坏了多少庄稼,哪里还有草药可以,不过是…遇见了个时常采药的丫头,手里还有些存货,就拿回来看看有没有的用。” “你需要什么样的?我让手底下的人去帮你。” 沈月蓉摇了摇头,“大部队还没来,你手里的这些人是用去给他们先平定水灾,只有那水位不再上涨,大家的日子安稳下来,才是最要紧的。” 沈月蓉说的没错,先行平稳水位,让水位不再上涨,才是最要紧的。 “那好,总归大部队的人也快来了。” 他们担心水灾的情况,便先行一步,与大部队之间能有两三日的脚程,不过如今算着日子,也到时候了。 “等大部队的人来了,资源就能够补充的上。” 沈月蓉看着他,将碗里为数不多的荤菜放在了他碗里,在他刚要开口拒绝,她却解释,“你看我平日都不太喜欢吃荤菜,如今累了一整日,看见它但有些反胃,你替我吃,不要浪费。”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我在外帮他们处理河边的事,而你却也要为那些妇孺看病,应该也很累,便早些休息,我这边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够结束,你就别再等我了。” 沈月蓉点了点头,“我确实有些乏了,今日我便先去睡。” 等吃完了饭,沈月蓉还特意帮他们将碗筷收拾了起来,那与迟慕不打不相识的男人姓卫。 卫大哥一脸羡慕的看着他,“果然是个有福之人,我瞧着刚刚一共就那几块肉,嫂子还将碗里的全都让给你了。” 迟慕低着头,一副害羞的样子。 傅恒钰有些看不惯,连忙开口,“那才不是他的夫人。” “不是嫂子?” 迟慕点了点头。 “还不曾成婚,我同她刚在一起,便被派过来救治这里。” “那想来感情也十分深厚,一个女孩子家愿意陪你抛头露面,跑东跑西,这就足以证明她喜欢你。” “是。” “她不喜欢你。” 傅恒钰被气的有些跳脚,疯狂的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话。 卫大哥有些厌烦的看着面前的人,“你谁啊?我们说话哪里有你参与的份?白天浇水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是不是你躲起来偷懒了?” 这里的成年男性白日里都要出去救水换来食物。 今日并没有看见他,如今又说了这些不中听的话,自然让人觉得有些厌烦。 “我是谁?我跟你们说得着吗?总之沈月蓉绝对不会喜欢他迟慕。” “嫂子的名字也很好听。” 卫大哥继续夸赞,随后拿过来刚刚被拿走收起来的图纸,“我们继续之前的话……” 几人之间忽略了傅恒钰的存在,这让他心中更是气愤,连忙小声的道,“总之…绝对不可能。” 等人走了,卫大哥才问,“这男人什么身份?” “京城来的将军,也是沈小姐的前夫。” “前夫?那看来为人一定十分不妥,甚至品行不端,我们可不能与其往来。” “怎么看出来的?” 迟慕有些好奇的问道,毕竟沈月蓉从相爱到成婚,四年之久也从未看到男人身上恶劣的坏处。 “这还有什么可看的,瞧着你们二人对他的态度就知道,你们是一路同行之人,若是他品行还好,你们也不至于,但我们这些外人的眼前就给他掉链子。”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 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继续和他们商量起了抑制河流快速增长的办法。 沈月蓉回到房间,却也不曾立刻休息,反而从背包里拿出了纸笔,将今日那些妇人的情况全都一一记下,又写了药单。 等到大部队一到,一切便都有转还的余地。 夜幕降临,河边的水面上泛着星光,有着一丝平稳姿态,看起来岁月静好,实则却暗藏汹涌。 …… 大部队是四日后到的。 若不是瞧着领头的是方木,沈月蓉和迟慕。都有些怀疑是否他们故意拖延。 “大部队行军缓慢,在我们路过盐城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那处的水位有些不对,我留了些人帮忙处置,顺便帮着安排了救助,所以才来的晚了些。” 迟慕点了点头,并没有因此而怪罪方木。 “舟车劳顿,先去修整一下,下午的整治,要靠你和兄弟们了。” “是。” 药材已经到了,沈月蓉便着手将其分类,又按照之前写下的单子挨个抓了药,便打算等雨停就送过去。 下午出门的时候,刚好碰见带人要离开的方木。 沈月蓉瞧了瞧头顶的天,还是有些沉重的说了句,“小心些,别受了伤。” “是。” 沈月蓉刚把药材拿到小阁楼,还没有坐下喘口气的功夫,外头便传来了男人的脚步,随后听着方木身旁的人气喘吁吁的喊,“沈小姐,还麻烦您去救救统领和卫大哥。” “方木?” 沈月蓉有些紧张的站起身。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受伤严重 那披着铠甲的人点了点头,脸上满是雨水,“我们都忙着救水,没太注意,没想到他们二位被水卷了,若不是施救及时,怕是便找不到人,身上受了不少的伤,还请小姐过去瞧瞧。” 沈月蓉有些着急的收拾自己的物件,有些不好意思的向还排着队的几个妇人开口。 “如今男人们在外面救水,受的伤都不是什么轻伤,我得赶紧过去看看,几位身上的伤口,我明日再来给几位。” 没人拦着沈月蓉的去路不让其离开,沈月蓉也立马赶往了受灾现场。 沈月蓉刚到,迟慕便也从不远处赶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皱了皱眉,看着方木和卫大哥身下的鲜血,有些担心的开口。 今日本来岸上一切安宁,他便起了想要去好好巡视一番的心思,就将这处还不曾补全的缺口交托给了方木和卫大哥。 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大的意外。 沈月蓉蹲下了身体,检查了一下他们二人的腿,好在并没有什么大碍。 “不严重。” 沈月蓉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剪刀,将他们二人的裤子剪开露出了里面的腿。 上面背河中的石头划的全是口子,所以看起来才会如此严重。 “方木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卫哥。” 沈月蓉捏了捏他的腿侧,感觉不到人的反应,有些担心的开口,“卫哥的腿好像撞到了什么硬物?此刻已经没了反应,我有些担心,但是具体的情况还得将人带回府衙好好的检查一番才能知道。” “那就先让人把他们两个抬回去。” 他说着,手底下的人便开始动起来。 他们二人受了伤,大家的心思便越发的漂浮,尤其是担心卫哥,生怕他有个问题。 看着府衙门口围着那么多人,沈月蓉无奈的开口,“如今你们这么多人围在这儿也没有什么用途,倒不如各自先回家好生休息,多养养神,省着到时再出现类似的事。” “沈小姐,我们大伙也是担心卫大哥,那天杀的官吏走了之后,一直都是大哥带着我们,不然我们这些人早就已经死了,所以…” “我知道你们担心,但是现在你们围着这么多人,只会让我们的行动有些不便,甚至拖累救治的时间,我请你们先行出去,有什么事我会同你们说的。” 在沈月蓉的再三要求之下,最后他们各自告别回家。 府衙没有太大,只能够将两个人放在院中,沈月蓉先行帮方木处理了下伤口,又用纱布将其双腿绑了起来。 方木清醒后有些想要挣扎,“别动了,我好不容易包扎上,别又把伤口扯开了。”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才放弃了抵抗,“我没事,不过是些小伤。” “你有没有事我说的。” 沈月蓉忙着帮卫大哥处理伤口,此刻已经没有精神,再浪费下他的身上。 他只好闭上了嘴。 在进一步的检查过程中,沈月蓉完全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在水下受到重物撞击。” 她无力的看着迟慕,摇了摇头。 这一生怕是只能躺在床上和轮椅上度过了? 迟慕朝他方向看去时,魏大哥正好张开了自己的双眼,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连忙试图想要挪动,可是却没有任何改变。 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不知所措的落在他们二人的身上。 “现在…只是眼下感觉不到你的双腿,因为受到了些重物的撞击,慢慢来,早晚有一日会好的。” 他摇了摇头,认真的看沈月蓉,“沈妹子,你是个好人,我知道,你跟我说实话,我这双腿是不是就此废了?” 沈月蓉犹豫了些,“也不一定,你看我这双腿从前也是瘫了,但是现在我也完好如初,您不必想得太过悲观。” 他愤恨的锤了锤自己根本毫无知觉的双腿,眼眶的泪水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是我没用,要是我没…对了,方木兄弟怎么样,都怪我,要不是我好大喜功,非要将那东西挑出来,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一切都是我的错。” “方木没事,这些怪不了卫大哥。” 挣扎了这么多时日,好不容易才将水患平息,他们当然想要把最后的处理工作做得尽善尽美,也能不辜负那些妇孺和老人的相信。 “都怪我!” 沈月蓉细心安慰,随后又拉着迟慕的手,走到了一旁,“我看现在他的情绪波动有些太大,对于他的伤口恢复也不太好,我想去那些妇孺里面找找看,有没有卫大哥的家人,接过来帮忙照顾。” 迟慕答应了下来,又让人去那小亭楼里找人,不久便带来了一个夫人和一个小女孩。 沈月蓉很是眼熟,这不就是第一次救下的那个小孩和他的母亲。 “沈姑娘?” 那妇人很自然的打招呼,但是看在躺在床上双腿瘫了的丈夫时,眼睛里立马涌现了泪水。 “当家的。” 卫大哥有些愣神,不可思议的睁开了眼,便看见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不让你们轻易出那小院子,你们两个……” “有人告诉我你出了事,我怎么可能还待在那里,把你一个人扔在外面不管不顾,你真是的,不是告诉过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怎么还受了伤。” 泪水憋在眼眶,可有些着急的关心在脱口而出。 卫大哥将人搂进了怀里,“我这不是想着快平息了,早些做完早些能够把你和孩子接回家,却没想到…这最后的关头却出了事,都怪我不争气,做这点事还能伤到自己,又让你和孩子担心了,其实我是一双腿往后怕…” “怕什么,就算你往后瘸了废了,躺在床上,那也是我丈夫,我肯定不会对你不管不顾,你放心就是。” 卫大哥又抱着她二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沈月蓉则是将小丫头抱了出去。 “爹爹往后是一直不能够像其他叔叔一样站起来走路了吗?” 沈月蓉点了点头,“爹爹受了伤,以后都要靠娘亲和你了。” “好呀,那往后雀娘就做爹爹的腿。” ------------ 第一百二十八章 继续纠缠 沈月蓉想尽了办法,却最后还是没有救回卫大哥的双腿,有些无法面对他。 可他却主动登门拜访,要求面见沈月蓉。 “抱歉卫大哥,我已经尽力了,只是却没有想到仍旧还无法救治你的双腿。” 卫大哥拍了拍已经彻底没了知觉的双腿,摇了摇头。 “傻丫头,这点小事不至于,再说如果没有你的出现,你嫂子和我的孩子怕是就…这件事情,我这个当哥哥的还是要多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们的孩子也早就…” 卫大哥很是感激,但这并没有消耗的掉沈月蓉心中的愧疚。 等人离开,迟慕看着她,出声安慰,“这毕竟也不是你的错,这是天灾,要怪也应该怪我,若是那天我在那,就不会让卫大哥铤而走险,就不会有接下来的这一幕。” 他这些日子以来心中也有愧疚,如果那一日自己能够跟随着他们两个一起巡游,或许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情况。 沈月蓉叹了口气,“我更担心他们这一家子往后要如何生活,毕竟本来就只剩下卫大哥一个人。” 孤儿寡母的日子本就难过,如今又多了个残缺的男人,也并不知道家里如今所剩下的一切,是否能够供着他们孤儿寡女生活下去。 “那你想如何?难不成你也想将他们一家子带回京城?我可听人说你认了个妹妹,就是想要带回京城,你这是…随手在接孩子?” 沈月蓉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些荒唐,但是每每看见那些苦命的人,就会想到自己曾经受尽磨难,便想要伸出手帮一帮。 “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也知道与你而言,他们都像极了曾经的你,但我们也得适可而止吧。” 他伸出手摸了摸沈月蓉的额头,“这地方如今情况已经平稳,我会让人按照人口,将我们带来的物资给他们发放下去,保证每个人都有,绝不会让他们受到委屈,但是同时你也要答应我,别太心软。” 经此磨难,有很多人的性格都会发生改变。 从前看着十分温和的人,怕是此刻恨不得将别人的食物占为己有。 沈月蓉点了点头,“那我接下来都听你的安排。” 迟慕让人将物资发下去的时候,果然出了大披露,在他们几个一起赶过去时,那处已经有打斗的痕迹,甚至受害人都各自被隔开。 看着两人都鼻青脸肿的样子,沈月蓉有些不敢相信。 因为面前的这两位,是之前一起救治河水的伙伴。 “怎么回事?” “王爷,您这就不公平了,在治水的这件事情上,我们家出的人和力都比他们多,可就是因为我们家的人死的干干净净,就剩下我和我老婆,所以拿到的口粮还不及他们家的十分之一,这边有些过分了。” 他又走到已经坐上了轮椅的卫大哥旁,“还有他老卫家,也比我们家多了四分之一,好歹他做了贡献,还为折了这双腿,你们偏向我便当做没有看见,但是别人…” “偏向?” 沈月蓉挑了挑眉,拿过了一旁记录的单据,一个一个看了下来。 “给你们家分的是一石粮,这有什么不对?你们家就你和你老婆两个人还想要多少?你说你也前去救水,这我确实不能够否认,可是除了你以外,有多少人也参加了救水,他们怎么没觉得我们厚此薄彼?” 沈月蓉的话落在人心上,在场的几个心中还有怀疑的人都不敢再开口。 而那人也有些不知所措。 “诸位曾经付出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中,该给你们的自然会给,但是若是你们觉得我们不公平来问我,竟然也可以告诉大家,我是因为什么而分的东西。” 沈月蓉举了举手中的册子,“这册子是我之前按照诸位的贡献和家庭环境制作而成,你们如果有问题,尽管来官署找我。” 本已经有些剑拔弩张的场景,就这样被沈月蓉简单的化解。 站在一旁的傅恒钰再看到沈月蓉这样子时,突然想起了曾经,站在三军之前,她毫不畏惧的样子。 这是让人再一次的动心。 迟慕还有些其他的事情处理,便和沈月蓉告别之后,去了别处。 趁这个机会,傅恒钰却跟了上去,并且将沈月蓉锁到了房间里。 她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你又要干什么?你信不信只要我敢喊,外面立刻就有人冲进来把你拉下去。” “你以为外头有很多人吗?不过只有方木一个,再说有本事你就喊,把他们全都喊进来,让他们看看你不着一丝衣服的样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压着沈月蓉的身体,试图想将她身上的衣服解脱。 “滚下去,你给我滚下去。” 沈月蓉努力的推搡,将人从自己的身上推到了一边,而她却把自己缩成了一坨。 “傅恒钰,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夫人,你这样对我是犯法的!信不信我把你告去官府。” “如今地界,可没什么官府能够给你告状,再说你未嫁我未婚,大不了我再把你纳进府上,给你一个姨娘的身份,往后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旁。” “你放屁,我才不会做你的姨娘。” 沈月蓉瞅准了机会,便立刻往门口走去,只是门刚刚已经被男人上了锁,此刻慌乱之下倒是有些打不开。 “沈月蓉,今天你注定的,我是真的喜欢你,蓉儿,和你和离之后,我很快就意识到我的生活里不能够没有你,我想了很多办法挽救,可是你却一直不肯…” 他低着头,这次并没有着急跟随过来,反而是一副十分愧疚的样子。 “我每次的纠缠,我也知道…你有些厌恶,但是我却不知道,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我眼睁睁看着你和迟慕两个人双宿双飞,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有多么记恨,你明明是我的妻,凭什么要与别的男…” “我现在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再来骚扰我,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沈月蓉不管面前的他说什么,都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意外之喜 沈月蓉整个人的身体都是靠着门口,手藏在背后慌乱的试图解开门锁,但却一直都没有成功。 他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当中,说的话也开始有些凌乱起来。 “我们才是真正的夫妻,你忘了你曾经对我的许诺?我们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说过一辈子都会把对方当做自己的恋人存在,可是…为什么你突然之间抛弃了我呢?我知道我确实做错了,可是做错的人就不该被原谅。” 他执拗的目光落在沈月蓉的身上,那双眸子里的偏执,让沈月蓉觉得有些大事不好。 此刻,沈月蓉只能够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方木能够听见房间里的声音,或者迟慕能够顺利的赶回来。 沈月蓉在心中默念着迟慕的名字。 “迟慕,迟慕!” “人犯了错误,总要承担结果,我们两个人之间应该早就结束了,你不应该永远都把自己困于眼下,我听人说你和杜菀之间生了不少误会,至今你都不曾将她扶正,确实有些对不起,你此刻应该早些给她光明正大的身份,让两个孩子能够名正言顺的养在你的膝下。” “名正言顺?真是可笑。” 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两个孩子,当然,此刻他也丝毫不在乎杜菀。 他所在乎的只是面前的女人。 就在沈月蓉以为此刻自己只能够被他侮辱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而方木的声音也随之而起。 “沈小姐在吗?” 方木刚刚只是隐约见到沈月蓉和傅恒钰二人往这个方向走,却迟迟不见二人离开的踪迹,有些害怕的走向了这方向。 沈月蓉听见外面的声音连忙大喊,“我在这,只是门被人反锁了,我没办法出去,我打不开这把锁。” 她的声音有些慌乱,方木一听连忙动了心,“别担心我救你,” 方木的腿上也擦破了,此刻动起来有些难为了他。 但却还是找了辅助工具敲开了那门,只是走进去时已经没有了傅恒钰的踪迹。 “那男人没有把你怎么样?若是他敢,我立马便将这件事情告诉给王爷,绝不会让王爷再留他的性命。” 沈月蓉摇了摇头,“别那么冲动!可别忘了他身后的人是谁?可是当今太子,若是真杀了他,不知太子要如何争夺回来。” “可就算如此,以您如今和王爷的关系,也不应该如此受气。” “我知道,但也麻烦你一件事,不要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他,就当我回来了,便睡下,你也从来都没有来过。” 方木心中虽有些不愿,但看见她,最后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你都已经开口了,我也不好拒绝,那便如此好了,只是往后若是他还这样做,我绝对容不下。” 沈月蓉答应了下来。 傅恒钰根本不知自己一时冲动之下做了什么事。 等到想明白时天色已经见暗,他有些后悔没有直接将沈月蓉解决,此刻王爷等人一定知道了自己的行为,而等待他的,一定是痛苦的宣判。 他不想再回到那间屋子。 但如今水势虽然被控制,可周围遍地全是江水,根本无路可逃。 他只好重新回到了那间院落,就以为自己要被人抓起来,被活活打死的时候,却发现屋子里没有任何动作。 甚至,因为劳累过度,大家都已经早早休息,没有人注意到他一整日都不曾回来。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屋,躺在了自己的被窝。 根本就不知道明天自己会面对着些什么。 …… 第二日。 一切如常,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沈月蓉和迟慕商量着想要离开这里。 “你们这么快就走了?” 村庄里几个和他们一同共事的人,有些舍不得他们的离去,迟慕点了点头。 “如今虽然帮你们控制住了水,但我们还不知道上游会是什么样子,所以还得往上去,而且我得好好的教一教那些个官吏,让他们明白身为父母官,到底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 至少把百姓们扔下的这种行为,有些过分。 “那我们便不留你们。” 沈月蓉一行人要去做大事情,自然不能够同他们一起停留在此处。 同乡亲们告别之后,二人踏上了前行的道路。 傅恒钰一直跟随他们左右,方默很是担心在被他抓住沈月蓉独行的时刻,便一直呆在她的身边,即使就算有公务需要处理,也几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她的身边。 “方木,你不必如此,王爷在,他没有什么心思敢招惹我。” 沈月蓉看着几乎不到一炷香就回来的方木,便能想到事情做得有多匆忙。 他低着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沈月蓉叹了口气,之前就已经与其商量,但丝毫没有结果。 若知道此刻,当初说什么沈月蓉都绝不会向他求助。 “小姐。” 他们停留在如今还算完好的驿站当中,沈月蓉的耳边好像有些幻听,可转过身去看到来人的时候,才发现这并不是幻觉。 “青花?桃花?” 沈月蓉和迟慕出来的时候,觉得带两个女孩子在身旁有些不妥,便将他们都扔在了沈家宅院,顾名思义帮忙看门,但是没想到此刻竟有人把她们接了过来。 “属下不能一直守在沈小姐的门口,更何况男女大防,所以属下便求了王爷,将小姐平时用惯的下人接了过来,如今小腿身旁也有人护着,属下不再担心了。” 沈月蓉点了点头,“多谢,让你费心了。” 方木行了礼之后转身离开。 分别许久,重新相遇,让三人之间的感情达到了高潮,他们分别在分享着最近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 沈月蓉也有些担心家中铺子的情况。 “您放心,我们来之前铺子一切都好,几个掌柜还特意嘱托我们要同您问好,一定要你好好保护自己。” 只有沈月蓉好,大家的日子才能够继续过得美满。 “让你们担心了。” 三日的舟车劳顿,终于到达了新的城镇,当然环境没有之前的好上几分。 ------------ 第一百三十章 最后一座城池 沈月蓉和迟慕再一次的停留帮忙,但这次却不能停留太久。 随着日子越来越近,江南的雨季马上就要来临。 “一旦到了雨季,这天上的雨便不会再停下,到时候这些百姓都得遭殃,河水上涨,淹没家产,更会害了人,此刻我们应该想办法将它们拿到更高的海拔之上。” 迟慕叹了口气,“我今日白日走了一圈,也劝了几个,只是他们并不想离开,甚至有人说宁愿死也要死在这地界。” “这儿有什么说法吗?” 沈月蓉觉得奇怪,就算是太过于爱这片土,也不至于将自己的性命豁出去。 “我也觉得好奇,便让人问了几句,才知道这块是他们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前些年朝廷征调,本来这片地已经被收,但因为这里的百姓太过坚持的缘故,当地的官员没有办法并只能够将这块土地还给他们百姓。” 人热爱这片土地,热爱自己的家乡,所以无时无刻不想守护着自己仅剩的那些人情,根本不想离开此处。 沈月蓉自然也明白,便吩咐着手底下的人,“既然他们不想离开,就不离开,尽量帮着当地的百姓,将一切防范的措施都做好,至于到最后他们能活下来多少人,就只能够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沈月蓉和迟慕都是想要救他们性命的,只是是他们自己不肯。 一路上路过的几个小镇,沈月蓉和迟慕或多或少的都始于援助,想跟着他们走的,自然便一路跟随,不想跟他们离开的,也并没有强迫。 直到到达了这片区域最高。 沈月蓉和迟慕抬头仰望,看着这座与之前所遇见的那些城镇不同的城池,此刻才是心中最大的怒火集结之处。 门口聚集了不少难民,想来应该都是被洇灭的村庄,或是逃难而来的人们。 可那些本应该救助他们的军队,却狠狠的将长矛插入地上,硬生生的隔出了个距离。 这大白天的,有几个村民想要央求着进城,但要么是被人打了一顿扔出去,要么也是被骂了一顿。 沈月蓉并没有着急入城,反而是躲在暗处,看了看那些人对百姓的态度。 能动手绝不骂人。 这也欺人太甚。 只是他们一路而来,身后跟着的将士们早就已经有些困乏,此刻最为要紧的是寻一处安妥的地方,能够让他们得以修养。 可她却又不想这些无辜的百姓被抛弃。 “只要出示你的身份,我们两个一定可以进去,可是这些无辜的百姓又该如何?难道我们就要把他们扔到城外,任由他们像这些人一样被饿死。” 迟慕叹了口气,“我先去同他们商量商量。” 沈月蓉刚想说这并没有什么用时,便看着人已经走了出去,罢了或许有可能。 迟慕亮了腰牌,等着人通禀。 在城内最大的销金窟,几位大人正吃好喝好,听见这话,却大声放笑。 “什么王爷?随便一个拿着腰牌,你们就相信他是王爷?那我说我还是天王老子,告诉他,不管是谁!一律不准放入城池,如今这些东西还不够我们几个人吃,再多来一个,岂不是要饿死?让那些吃不起饭的赶紧滚,别碍着老子。” “是。” 在得到拒绝的答复,迟慕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傅恒钰见状,便开口笑道,“没想到有朝一日王爷的身份也不好?需不需要在线帮个忙?” 那几个官员是太子一脉,傅恒钰是最好的选择。 他却执拗不肯,反而下令围城。 “这有些冲动吧。” 沈月蓉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试图想要阻拦他如此冲动的举动。 “蓉蓉,等我回来。” 沈月蓉最后相信他,松开了那只手,而青花桃花则是站在身侧保护着她。 她的目光紧紧的追随着那人的身影。 “你说什么?” 再度听到消息,那大人被吓得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神色有些荒乱,“你说这座城被王爷亲兵围了?” 那人不敢瞎说,连忙点了点头,“我亲眼看到了那旗帜上面的字,是慕。” 那大人深深的喘了口气,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还在看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官拿官服,伺候本官洗漱,好,去见咱们这位真王爷。” 等那大人屁股尿流的跑出来的时候,他的耐性已经即将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见人终于出来,他语气不善,“大人不愿意让本王进城,那本王便只能够用本王的手段?” “哪里不愿意,哪里不愿意。” 那大人伸出手,扶正了自己的官帽,连忙跪倒在地,“见过王爷,这都是底下的人有眼不识泰山,才会有这样的误会,还请王爷赎罪。” “我懒得与你分辨。” 他叹了口气,“要么打开城门让我进城,要么我自己打开,你选一个。” “当然是我打开,我打开。” 那官员又站起身来指挥着,身后的人快把大门敞开。 迟慕率先打马进入,看了看那汇聚于城池门口的百姓,“你们也跟随本王一同进去,若是有人拦着你们,本王的将士便杀无赦。” “是。” 那大人虽然不想让这些贫苦的逃民进入城池,但却也不敢有半分违背,只能眼睁睁看着被自己隔绝在外的这些人,如同一窝蜂子一般钻进了这座城池。 很快原本空荡荡的街道布满了人群,他们四处寻找着吃的东西,也在寻找着能够居住的地方,很快便有些大打出手。 迟慕连忙安排人去维持顺序。 “我保证诸位跟我而来,定有饭可食,有处可眠,有衣可穿,大家不要过多着急,还请慢慢的等待。” 既然答应了下来,他就绝对不会食言,接下来将所有事情全都安排妥当,才回来那大人安排给自己的屋子。 看见这屋子干净无比,甚至就连床上的熏香也十分讲究,他越发痛恨那几位大人。 “见的人都恨不得吃自己亲人的肉,可他们却还在这享受人上人的生活,这是群该死的!” 可此刻他们还有用。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暂时安置 迟慕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让方木去叫了那几位大人过来。 那大人听见是王爷召见,个个如临大敌。 “这可怎么办?听说这位王爷手段极其残酷,你我几个人的性命,怕是就要交在他手上。” “怕什么,这可是你我几人的地盘,还能让他占了便宜去?再说你我身后还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会不救你我的。” 或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们这次去见迟慕,倒没有上一次的那幅心虚。 他坐在椅子上,目光扫射着底下跪着的几个男人。 “你们就是周围那几个城镇跑出来的地方官?” “王爷明鉴,我们不过是先行疏通了一些人离去,所以才会出现的…” “你们疏散人群?” 他冷哼一声,看着面前的人,“本王所看到的便是诸位夜夜笙歌,顿顿酒肉,根本就不管城外的百姓死活!” “我们身为地方官,怎么可能不管自己是百姓的死活,是那群百姓,他们太过固执,不管我们怎么说,他们都不肯跟随我们。” “你们怎么说他们都不肯,可我不过是说了一句,跟着我有饭吃,有水喝,就随着我而来?那看来还是诸位大人不能让自己手下的百姓臣服啊。” 迟慕的反问,瞬间让屋子的人不敢说一句话。 沈月蓉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进来,根本没有注意跪着的那几个人,反而是将他刚才拿给自己的令牌放在了桌子上,又就着他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 “跟我们一起过来的人,我几乎已经安排妥当,只是城里面能住的地方确实有些少,分开之后还有些人没有地方居住,我就让人帮忙把南边那片荒地给收拾出来,到时候临时建个住所,也能过…” 她说到一半,才注意到空气中的不对,转过身去,便瞧见了跪在地上的几个大人。 “你在忙?” 他点了点头,毫不计较的收回了那杯子,“你舟车劳顿,本来就够辛苦的了,如今这些事情安排妥了,你就早些回去休息,出了事自然有别人在那盯着。” 沈月蓉摇了摇头。 “我才不放心他们,过会儿还得去看一眼,我在你这先躺一会。” 折腾了几日,沈月蓉确实感觉浑身酸痛,一边说着边一边往他的里屋走。 男人并没有计较这些,反而是将目光继续落在了归到自己面前的这几位大臣眼中。 “事情真相究竟是如何,我想诸位大臣也有所知晓,我本不想计较那些,但是你们所做确实有些太过荒唐,更是影响到了百姓对君王的相信,从这一刻起,你们若是能戴罪立功罪,但是我还想为非做歹,本王绝不会允许。” “是,是,是。” 在太子的人没有来之前,他们自然不敢和迟慕硬碰硬。 “该做什么事,本王自有分数,你们等着吧。” “是。” 他看了看不多时便已经睡下的沈月蓉,没再打扰,反而转身离去。 在门口时正好遇见畏畏缩缩,不知想要如何的傅恒钰。 “有事?” 傅恒钰点了点头,“我来问问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忙的?” 迟慕这才发现自己几乎已经习惯性的忽略了面前的人,这偌大的军队当中,只有他自己没有事。 “你又不是几岁孩子,要真想伸手帮忙,那就帮那些百姓安家吧。” 他才懒得给他吩咐事情,随后便跟着方木离开。 傅恒钰狠毒的看着他的背影,早晚要让他死在这。 不过此刻他只能够装作一个窝囊的废物,按照他的心思去帮那些百姓整理行装。 沈月蓉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下来,这几日确实舟车劳顿的很,让她有些不知日夜。 “青花,桃花。” 她刚一开口,外面就走进来了两个女子,看着她醒了,二人便忙碌起来。 “王爷带着那几位大人去了城池附近的河流,他们在想着该如何预防,毕竟如今在这里也生活了不少百姓,所以还没来得及回,王爷说若是您醒了就先吃饭,不必等他。” 沈月蓉揉了揉有些发空的肚子,“好。” 吃完饭后,沈月蓉。便坐在院子里面看着如此明媚的晴空。 这一路走来,已经见证过太多的事情,有些事已经与从前不同。 她叹了口气,不知道如今眼下这般困难什么时候能够彻底解除。 “小姐!” 沈月蓉愣着神,只听见了青花喊自己,原以为是催促着她早些回,真没想到带来了噩耗。 “小姐快去见见王爷,王爷…” 沈月蓉一听他出了事,连忙赶了过去,几个同他一起出门的大人还在,脸上都带着歉意。 “臣下是真的,没想到那处会出危险,不然无论如何也不会将王爷带过去。” 沈月蓉如今心乱如麻,没有功夫听他们的解释,“去请大夫了吗?” 方木摇了摇头,“如今这城镇里的大幅都已经不知去了何处,所以我便让青花叫您。” “青花,你去帮我把药箱拿来,切记一定要快。” 沈月蓉拖了外面有些害事的衣服,随后便走进了屋子。 他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却卷了不少血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月蓉有很多疑问都想要问问面前的人,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沉迷的慢慢的解开了男人的衣服,却看到他身上那些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伤痕。 “这就是这三年,你所经历的一切?” 在记忆当中,他曾是当初陛下最为器重的皇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 他如果心中没有任何所求之事,这战争并不会由他而出征。 “迟慕,你到底经历过些什么?” 沈月蓉实在弄不动他,便只能够将方木叫了进来,“你帮我把他的衣服解了。” “全都脱吗?” 沈月蓉点了点头,“他身上的血太多,我没有办法具体判断到底是哪里的伤口,就只能够从头到脚的重新检验一遍,麻烦你配合我。” 方木点了点头,力气相当,很快便将男人的衣服扒光,一具裸体露在了眼前。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浑身伤口 沈月蓉再看见他身上的大大小小不同的伤口时,更是有些崩溃。 根本无法想象他曾经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沈小姐。” 沈月蓉扶着床边,努力的稳住自己的心,快速的分辨他身上的伤口。 这么一看不要紧,却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平时如果对人动手,想要杀了他的手段是如何,但我想来,既然你想杀了他,就该一刀毙命吧。” “那是自然,沈小姐在迟疑些什么?” 沈月蓉伸出手摸了摸他身上的几处伤口,“你没发现你在王爷身上的伤口,都是无足轻重,就算是看似冲着他的命脉而去,但损伤却也不多。” 只是在打斗之中太过于用力,所以当伤口撑开,迟慕身上才会有那么多的鲜血。 “您的意思是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想要王爷的性命?反而此刻更像是警告?” 沈月蓉摇了摇头。 “我只是个医者,不太懂你们这些事情,但是我想…或许是这样的。” 沈月蓉贴心的替他处理好了伤口,随后推着方木离开。 几个大人还在门口站着,人人脸上都带着几分后怕,生怕迟慕会出事情。 沈月蓉虽然不确定这里件事情是不是这几个大臣做的,但到达这里之后,他只得罪过他们。 “沈小姐,不知道王爷如何?是否有生命危险,我等需要做些什么能够为王爷求个平安?” “王爷到底是怎么出事的?” 迟慕和方木几乎形影不离,他们本应该根本找不到任何下手的机会。 “都怪我们,本来方统领有事离开,我们应该劝见着王爷,莫要前行才是,可王爷丝毫不信我们所说的话,执意想要去往河边,那河边不远处是个树林,我们都不曾注意,却没想到那些人竟隐藏在树林当中,直接朝着王爷动手,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就只能够看见被他们打的遍体鳞伤的王爷。” 还真是个好说辞。 双方打斗一定会有声音,沈月蓉根本不是他们没有听到。 “这双方打斗,一定会有声音,你们从头到尾便一直都没有听到吗?” “王爷去的时候吩咐过我们,不管有什么声音在他没有开口之前都不准我们过去,我们也不敢违背王爷。” 如今他不曾清醒,一切都只能够随着这几位大人说的算了。 “罢了,王爷如今还在昏睡,不管这件事情的真相如何,此刻都没有办法解决,几位大臣先行回去吧,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自然还会通知。” “那就劳烦沈小姐帮忙照顾王爷,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便吩咐我等就是。” “好。” 等他们离开,沈月蓉才询问方木,“你几乎与他形影不离,到底是什么着急的事情要你离开?” 方木叹了口气,“也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不过是说灾民区那边有人打起架,怕闹大了,便让属下过去看看,王爷还说身旁有这么多人,一定不会出事就让属下去。” “灾民那边的事?” 沈月蓉摇了摇头,“我记得这件事,迟慕之前不是交给了傅恒钰,他不在吗?” “当然,王爷就不该把这样重要的事情交托给他,我过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他的踪迹,甚至事情都解决完了,他都没有露面。” “你现在…不要惊动任何人,去看一看他是否在自己的屋子里,如果没有,就去那位沈大人暂居的地方看看,他是不是在那。” “是。” 沈月蓉坐在床边,帮他掖了掖被角,“你说说你明知道那些人对你有所图,你还非要从他们出去,如今倒好受了伤,只能够躺在床上,还得让我照顾。” 沈月蓉知道迟慕绝对不傻,但有人故意将方木带走的时候,他应该就明白了,那些人对他有所图。 可如此顺水推舟的行为,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月蓉有些忐忑的坐在他的床边,事已至此,但是她心中还有些许怀疑。 这些事究竟是太子,傅恒钰,还是那几个不足畏惧的大人? “蹦。” 窗户被人从外面破开,方木走了进来,将自己刚刚所看到的一切告诉给了沈月蓉。 “你确定没有看错?” 方木摇了摇头。 “虽然环境很是灰暗,但是属下绝对不会看错人,属下跟在王爷身旁这么久,也并非是第一日在夜间出活动。” 沈月蓉死死的抓着衣角,“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派些人去盯着他,如果还有什么异样,便及时同我说。” “是。” 沈月蓉坐了下来,看着躺在床上的他。 “迟慕,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你动手,不管是出自于嫉妒也好,还是因为他真的是太子殿下的人,下一次我绝不容忍。” 另一边。 他站在几个大人面前,看着他们如此慌乱的样子,便觉得有些好笑。 “一开始打算这个时候动手的可不是我,怎么几位大人做完了又觉得害怕?” “您说笑了,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我们自然愿意为其而肝脑涂地,只是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反而是就留了几个口子,根本不会危及性命,倒是等他一次恢复如初,那我等岂不是要变成他的刀下亡魂。” “你懂什么?” 迟慕那么高傲。 “你们在这边做的事情都处理完了?若是他一切无恙,你们做的那些事还能够瞒得住他?还是说以你们的思维,觉得只要杀了他,一切就会回到初始。” 他们低着头不敢说话。 “趁着这段时间把你们该处理干净的东西都给我处理干净,要是让人知道,你们曾经在这做下的事,可别怪我和太子殿下不愿意保你们,不中用的狗,谁都不会要。” “属下明白了。” “另外。” 他看了看几人,“你们如何对迟慕,我不管,但是他身旁的那个女人一定要留给我,在我没有发话之前,不准你们有任何伤害她的行动。” “是。” 既然回去的路上又谈起了沈月蓉。 “这什么情况?”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找上门 另外几个人摇了摇头,倒有一个人开始八卦起来。 “我跟你们说,听说傅恒钰,也就是刚才那位,有个娶了三年的娇妻,只是成了婚人便走了,一直没有洞房花烛,后来他虽然回来,但是那女子折腾了许久与之和离,后来不知怎的便同王爷搞在一块?” “难不成就是那女人?” 他点了点头。 “这是我京中的一个侄子告诉我的,你们可不要瞎传,到时候若是没了命,可千万别怪罪在我身上,我不过是个…说八卦的人。” “瞧你这话说的。兄弟几个都是这些年互相扶持的老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将这些话说给别人听,你再讲讲这里头是不是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几个人搭肩勾背的离开。 三日后。 迟慕清醒了过来,第一时刻便有些担心的让人去叫沈月蓉,而她刚好煮了药端过来。 “刚醒过来就找我,怎么?怕我跟旁人跑了?” 他有些着急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那些人没有把你怎么样?” 沈月蓉摇了摇头,有些奇怪的看他。 “我一直都在这,我能出什么事?倒是你平时的身手也不错,怎么会被人抓住,我瞧着他们下手,虽然没章法,但是看起来也不是能打得过你的。” 即使打不过,便没法抓住他,更别说在他的身上留下这些不轻不重的伤口。 他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他们不会拿我威胁你?说如果你敢反抗的话,就要了我的命?” 他点了点头,“我是觉得既然你选择跟着我一起来,那无论何时我都要保护好你,绝不能够让你出事,所以我才…” 沈月蓉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在我身旁安排了那么多人,甚至我还有桃花的保护,你觉得就凭借他们那些个人肮脏手段,真的能够把我抓过去?还是说你不相信桃花!” “你知道了桃花…” “我要装作不知道吗?” 男人有些不知所措,“我当时只是害怕,害怕你会出事,所以才在你身旁安插了个…” “我现在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有你的木牌,为什么每次看着她和方木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一种格外的相配,而且他们两个好像很容易就能够把我们所有人都保护在一起一样,现在想想,他们两个从前应该经常在一起去做事吧!” 迟慕点了点头,“他们是搭档,这些年不少的事情都是由他们二人替我去,所以自然…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默契,只是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桃花是我的人。” “昨天。” 他愣了愣神。 “你低估了自己手底下的人对自己的关心,桃花虽然平时一直跟在我身旁,但是却有留意你的安全,所以我经常能够第一时间知道你的近况,而昨日你受了伤,我本来瞧这不重,就没打算替你请大夫,再加上这荒山野岭,也没什么好的大夫,便自己做主,为你处置了伤口。” 可那时桃花却突然冲了进来。 沈月蓉相信自己的医术,却不代表别人相信。 桃花很是强硬的想要让她为迟慕寻找一个更合适的,那时沈月蓉便觉得有些不对。 后来询问之下,桃花的身份自然很快便有了解释。 “我知道你的心意。” 沈月蓉伸出手,牵住了他的大掌。 “那时我在将军府的一切都极其受着别人管辖,你担心我受了委屈无人诉说,也担心我若一旦被他们囚禁殴打,无法向你传达求助,而你…便只能够被蒙在鼓里,所以你想留一个人在我身旁,你并不是想要知道我无时无刻在做些什么,只是想保证我的安全。” 迟慕点了点头,“我将桃花留在你的身旁,就是想让她…能够把你的安全保护起来,虽然我也利用她,知道了不少你的事情,但是我从头到尾一直都想要保护好你,并非是真正…” “嗯,以后你可以光明正大的保护我。” 沈月蓉笑着,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是冒犯了自己。 … 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迟慕能够下地行走的时候,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着浑身湿透,脸上精致的妆容,几乎消失的无影无迹,神色中带着疲惫的她,沈月蓉也有些诧异。 “傅恒钰他们应该在外头,你先进来坐吧。” 沈月蓉还是让人将她带进了屋,看见她,迟慕皱了皱眉。 “她怎么来了?” 沈月蓉也并不知道,“或许是京城当中出了什么事,又或许将军府出了什么事,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自然不必她一个姨娘出面。” 她看起来神色恍惚,一副想要有要紧的事情一样。 沈月蓉让青花准备了一壶热茶,又十分贴心的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说,我有办法能替你解决的话,一定不会藏着?” 杜菀摇了摇头,“我要见将军,我要见他,我只跟他说,你们让我见他。” “让人请他过来吧。” 沈月蓉看着她的状态确实有些不太平稳,害怕这件事情会闹得越来越大,吩咐人赶紧去找傅恒钰,让他早些回来。 傅恒钰匆匆忙忙走进来,再看到杜菀的身影时,那目光中毫无掩饰的厌烦。 “我前几日才刚收到母亲的书信,说是你独自一个人跑出了府外,也不知道去往了何方,至今都没有下落,却没想到你竟是来找我了?你要做什么?这么大的人了,还要累着母亲为你而担心。” 她看见傅恒钰的时候,一副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依靠,“夫君,夫君,我求求你救救我吧,我求求你救救我,这种日子太难熬了,我不想再继续过下去了,我求求你救救我。” 傅恒钰根本不知道面前的疯子究竟在说些什么,但在他们二人面前也不敢发作,“今天麻烦你们了,我瞧着她怕是在路上不知道遇见了些什么,有些恍惚,我先带她下去好好休息,等她清醒了之后,我再好好问问。” 沈月蓉点了点头,“你请便。” ------------ 第一百三十四章 身份转换 傅恒钰伸手将杜菀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随后反锁了房间的门。 他看着面前的人,有些迟疑的问道。 “你怎么突然之间来了?再来之前也没有问过我,就不怕打乱我的计划吗?” “我为什么会来,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 她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神色中带着几分傲慢。 “你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杜菀冷哼一声,将胸口藏着的木牌放在了桌子上,挑衅的看着他。 “那你…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他很是诧异,没想到杜菀会有这种东西。 “你怎么会有?” “你有,就不准我有?人要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子殿下将那件事情交给你这么多日,你可以有进展。” “前些日子,他受了重伤。” “可人没死。” 她抬起头,“太子殿下说了,从今天开始,你们所有人都要听我的令行事,我想如何便如何。” “你疯了。我们这么多男人,怎么可能任由你一个女人调遣,再说你根本不了解迟慕,更不了解沈月蓉,你怎么做成这件事?” 他从骨子里面看不起杜菀,更觉得此事不过是她放纵。 “你乖乖听话。” 他像从前一般哄着面前的女子,并且将她搂进了怀里。 “我知道最近一直忙于公务,没有好好照顾你和孩子是我的错,等我忙完了一定回去。” “不用了。” 杜菀也算是清醒了过来,她不会再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太子殿下相信我,可你不相信我,你这是在质疑太子殿下吗?” 傅恒钰自然不敢搭腔,“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乖乖只做你要做的事,别来管我,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他此刻才看得见面前女人的变化。 他手下的人都是太子派来的,杜菀手上握着太子的印记,怕是有些难弄。 “行,都听你的,只是舟车劳顿,怕是你已经有些疲惫不堪,不如今日便早些休息,等明日再说。” 杜菀也并不害怕他会做什么小手段,便点了点头。 “我确实很累了,早些休息。” 第二日。 沈月蓉和迟慕都发现了端倪,他们坐在一起讨论。 “我怎么感觉如今他们二人之间说的算的近杜菀。” 沈月蓉有些疑惑,毕竟从前他绝对不会退让半分。 “难不成…这背后有什么你我二人并不知道的真相?” 沈月蓉确实有些好奇,但是此刻却不能直接开口询问。 “让人盯着他们俩,我总觉得之前那些杀手虽然冲着你来,但始终不曾杀了你,受了伤的部位也并非是命脉,他们好像只想拖着你,让你不要分心去查什么一般。” “难不成这里会有什么秘密害怕别人发现。” 沈月蓉点了点头,有些迟疑的开口,“怕是不知你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们,或是阻拦了他们的前进的步伐,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警告你。” 根本想不出来另外的原因。 “你我才刚到这里也不过才三五日,你觉得我有什么机会得罪他?反而…他们一个个对我才是真正的别有用心。” 他一想到那几个大臣谄媚的目光,便觉得有些生理恶心。 “说起来你受伤之后,那几个大臣便只来过一次,后来便再也不见了踪迹,我看这件事情怕是多少与那几位大臣有关。” “不管有没有,都没必要与他们太过争执,反而倒是你,怕是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暴风雨前总是安静的可怕。 杜菀的出现,让人有些发慌,更觉得如今面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好像复杂了起来。 或是因为故意躲藏的缘故,沈月蓉和杜菀并没有碰面。 直到那日有个百姓将事情闹到了她们的面前。 “都说你们是青天大老爷,来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吧。” 沈月蓉连忙将老人家扶了起来,脸上带着笑容,“您别害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好好的同我们说,我们一定会为您做主。” 那老人不知是否有意有些后怕的看了看站在他们二人身后的傅恒钰和杜菀。 “他们……” 他伸出手指了指他们二人。 杜菀淡定的看着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这位老人家,万事都要讲究证据,你既说这件事情事关我与夫君,那不如将事情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 他胆小的看着沈月蓉,后者也是一脸鼓励。 “就是前几日,他们上门拜访,收拾我们,如今生活过得如此美满,都要只靠着你们,便要收些银钱做包,好不容易有了一处停歇之处,我实在是不想再折腾,边将身上的零钱全都给了他们,只希望自己能够有一个容身之所。” “什么作保?” 沈月蓉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们俩,“这是你们两个弄出来的幺蛾子?” 今日迟慕跟着几位大人出去了,院中便只剩下他们三人。 他点了点头。 “本来他们如今能够有如此安宁的日子可过,都是我们和将士们出生入死,让他们拿些利润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这也太过荒唐!” 沈月蓉看着他,满目皆是怒火。 “这一路走来,我和他一向秉承着大家自愿的根本,不管他们是否愿意跟着我们背井离乡,只要他们愿意跟我们站在一处,我们便会竭尽全力带他们去过新的生活,可你如今这样做,要是再打我和迟慕的脸。” “你们两个瓶子里高高挂起,什么都不知道,但凡你们去问问粮草,就知道这么多人同时吃京都拿来的那些补偿,早就已经见底了,昨天让我是从他们的手里拿些钱财,我们哪还有粮可吃,再说收了他们的钱,最后也是他们花,不过是从我这儿做了个中介罢了。” “是啊,沈小姐都不曾问过我们这钱究竟都用在了何处,越是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很难不让人怀疑沈小姐是不是也在私下收受贿赂,此刻害怕东窗事发,才会如此情绪波动?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事态严重 沈月蓉当然不会与她过多的计较,看着他们两个人,冷漠的开口。 “如果粮库里的粮食真的没了,我和迟慕两个人会想办法,绝不可能去收这些无辜百姓们的钱财,他们本来就是逃避而来,身上能有多少钱,若是给了,他们往后的日子又该如何过” “你还真是虚伪。” 杜菀忍不住的嘲讽道。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够过去的事情,你非要将这件事闹大,是不是在你的眼中,你觉得只有你自己是为了这些百姓,而我们其他人也不过是贪图享乐罢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 沈月蓉摆了摆手,让人照价赔偿给了老人,要吩咐人将其安全送回家。 “现在是什么时候?整个江南几乎全都遭受了水灾,也快到了梅雨季节,到时候更是一大挑战,你们此刻不想着该如何预防梅雨季节,反而收了那么多钱,到底要干什么?” “不是说了,我们拿这笔钱去别的地方购买粮食了,你自己不怕饿死我还怕呢。” 遗嘱新中心还有几分怀疑,但看着那张脸上的神色,最后还是没再开口。 “就这一次,以后不要这样做了,他们都是逃难而来的百姓,把他们逼急了,你我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杜菀有些气不过还想开口,但却被他拦了下来。 “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夫妻二人没有好好考虑,只想着为你们二人分忧,所以才会做下如此鲁莽的行为,你不介绍我二人都得失就好,往后我们会注意的。” 他说着便牵着那人的手,离开了沈月蓉的面前。 “你干什么?” 杜菀甩开了被他抓着有些疼的手。 “都怪你,如果你不拦着我,我现在早就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那你怎么不顺便拿你自己的想法也告诉给她。” 他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有些不悦的向女配说。 “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傻子,我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计划跟别人说,你是不是在骂我。” “我还以为你没脑子到这个地步了。” 他把杯子放在了桌面上,“你需要钱,我让你去抓那些冤大头,要钱的时候是不是给了你更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你偏偏要用这么个很难说服他人的理由,你这要么就是把他俩人当傻子,要么就是把你自己当傻子了。” 如此明显的借口。 沈月蓉只需要好好查查账目,很快就能够发的现,那笔钱究竟是如何不翼而飞的? 杜菀明显没有想到这一点,“如今这世道乱得很,人尚且活着都有些困难,更别说那些项目记得清,就算是她想查,也得有东西能够让她查。” 傅恒钰看着她,“你还是太小看她了。” 这些时日,看起来她并未作帐,实则却是条条框框皆在她的心中。 “沈月蓉从来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我劝你要做什么手段之前好好想想,会不会被其发现,到时若东窗事发,可别求着我救你。” 此刻的他,更觉得眼前的人是个累赘,便根本不想再多管。 杜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很好。 既然敢不相信她。 那边让他们所有人都看看她的手段。 她让人请了几个大人过来,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与他们说,却没想到他们几个人的面上都露着难色。 “贵人多忘事,如今这江南一带全都是灾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财…更何况,您要的也太急了,我们根本没法…” “你们没有,就证明没有了吗?” “您的意思是…” “这件事情可关乎着太子的大业,你们若是不想遭受太子的责怪,便早些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我也能在太子面前多夸奖一二,到时有了太子帮助,你们还怕…自己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吗?” 那几个人确实被杜菀的话说的有些动心,互相交涉了一下目光。 “臣下明白了。” 沈月蓉还是觉得有些不对,便让人拿来了最近的账目,一看倒是让她眼前一亮,等到迟慕回来,她连忙拿了过去。 “看看吧。” 他一向不太看得懂账目,但是也能看得出这其中的亏损。 “怎么会这么多,如今虽然城里的百姓有些多,但毕竟都不是干活的成年男性,一天应该不会吃下这么多食物才是。难不成有人中饱私囊?” 沈月蓉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我想…如果这个人一直抓不出来,那我们要面临的就不是眼下的困境。” 他明白沈月蓉的话,“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走了出去,开始着手。 就在这时春花却跑了进来,“小姐,您快去医房看看,那边有个病人有些不太对,看起来严重了良多。” “怎么回事?” 沈月蓉匆匆忙忙的赶去了医房。 只见有一个大汉被几个男人强行压在地上,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 沈月蓉靠近了些,更能看见他脖子上面留下的青紫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 她有些迟疑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原本之前不过是普通的着凉发烧,我们便也按照您的吩咐,给他喂了退烧的药,原本已经恢复如初,但却没想到刚才突然闹了,又是吐又是拉,此刻更是仿佛满身都布满了虫子一般,让他疼痛。” “除他之外,可还有其他人有这样的情况。” 那人摇了摇头。 “暂时倒是不曾发现,除了他没有什么其他。” 沈月蓉点了点头,让人将他先行隔离起来,并且又吩咐一定要及时消毒和探查每个人的身体情况。 迟慕听说了这件事,便立马赶了过来,看着她如此辛苦的样,有些心疼。 “这是怎么回事?我已经让人去接别的大夫了,他们都在路上,等过来之后,便不必你一个人劳累。” 沈月蓉此刻没有什么力气和他说话,反而心思全都放在了自己面前的这男人身上。 几次探查过后,她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刚有些喘息,就听见外头的人,“沈姑娘,沈姑娘不好了。” ------------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人心惶惶 沈月蓉听见了叫喊的声音,连忙跑了出去,就看见刚刚还算安静的院落,如今满是哀嚎。 病人们都或多或少的在自己身上抓着些什么。 身旁的那些侍卫虽然很想控制住,如今的局面却连带着,自己身上都有些发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走了出来,看着面前的一切,有些不知所措的问沈月蓉。 这医学之上的事,还得是她拿主意。 “难不成…” 这天灾之后自然会带来更大的天灾。 可这些日子以来一向比较避免卫生的感染,沈月蓉原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十分得体,却不曾想… “大家先别慌,听我说。” 沈月蓉站了出来,开始安排一下。 “现在把这个区域分成三个部分,立刻按照我之前吩咐过你们的做消杀工作。另外,像这里他们所有用过的床单衣物工具全都烧毁,不要再让任何人使用。” 沈月蓉走上前去又看了看发病的情况。 “区域隔开三块,从轻到重排列。” “是。” “还有,帮忙处理的人必须所有人都以面筋围住口鼻,双手不能直接碰触。” 很快一切都按照沈月蓉所吩咐的样子进行,迟慕有些担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有没有听说过瘟疫?” “瘟疫我倒是在边疆见过,但并不是这副模样?他们更像是仿佛浑身被人种满虫子,与那相差甚远。” 沈月蓉贴着他的耳朵,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男人更是有几分惊讶。 “这更不可能吧?” 如今一切都还不曾尘埃落定,沈月蓉也说不准。 “我也不知道,不过…还是先提前做好准备吧。” 沈月蓉也不想太过于阴谋论,可这背后若是没人动了手脚,从头到尾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如此谨慎,她根本想不出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迟慕拿她没有办法,便也只好让自己手底下的人先按照沈月蓉的话去做。 这也是第一次,她面临着这样的困难,解决起来确实有些不变。 “我请的大夫已经在路上,你若是害怕便再拖上几天,等他们来了,一切事情都会有解决过。” 沈月蓉摇了摇头,“这不是拖一拖就能行的。” 就怕再继续拖下去,损伤的不仅仅是那些人的性命,更有可能会引来更大的祸端。 “先将他们捆起来了吧,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沈月蓉倒是有法子帮他们解除,但实在是手头的药材并不多,之前带过来的那些也几乎被消耗殆尽。 此刻实在是有心而无力。 沈月蓉找遍了所有的药材,也仅仅只满足些可以预防和拖延的药。 便只能够先行让人熬了出来,随后端到了医房,让在那儿照顾这些无辜病人的人先行喝下。 沈月蓉还准备了些预防的汤药,尤其是那些几乎和病人不分开的守护者,全都喝下。 “各位,因为目前资金短缺,我能够做到的便只有这些,终究是治标不治本,但我希望诸位能够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不要让事情变得更加严重。” 大家都愿意跟随沈月蓉去做,很快病情也被人看管了下。 而这却引起了杜菀的不满。 “还真是个命大的,这东西平常人只要一碰触,就一定能够感染到自身,却没想到跟那群畜生在一起待了那么久,她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你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就已经提醒过你,沈月蓉和正常的人不同,并不是什么随意的蛊虫就能够打发她。” “一次不行,两次不行,我就不信次次。”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还想再继续试下去的样子。 “你同她之间…是你们之间的恩怨,本不应该牵扯这些无辜的百姓,可不过是一次交锋,这些百姓就为了你们二人之间的争斗而付出了生命,你心中就没有办法悔改?” “如果她死了,我或许真的会感觉到后悔,为这些无辜的人感觉到愧疚,但是现在不该死的人还活着。我凭什么感觉。” 看着面前几乎面目全非的女人,他越发的有些后怕,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迎娶了什么样的一个女子。 就在大家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尽在掌握之中的时候,事情却再度恶化。 明明已经控制住病情的人,却突然之间死去,甚至死状十分残酷。 这次也来的不仅仅是人心惶惶,甚至是这些百姓对他们的猜疑。 “今日我便必须要个结果,你们不会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病,拿着我们试药吧!” “是啊,不然一天到晚让我们喝那么多汤,要做什么,你自己都说过这些药治标不治本…” 有人一旦掀起了民众的情绪,自然便有无数人跟从。 看着面前这些试图想要让沈月蓉给他们一个交代的百姓,沈月蓉叹了口气。 “抱歉诸位。” 她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虽然知道这病是什么,但如今我手下真的没有药材,我也无能为力,我能够做的便是尽量保证活着的人能够平安活着,所以我希望…诸位能够配合我,让我不要受到最基础的影响。” 大家的神色有些动容,毕竟这段时间他们所做的事情都落在了他们的眼睛。 可是人也是真真正正死在了面前。 沈月蓉看着她们,“我真的感觉到无比的抱歉,事到如今,我确实不应该再像之前那边推脱自己的责任,诸位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竭尽全力的去研制最终的救命药,也会找专门的人去运输,我一定不会放弃大家任何一个人。” 虽然大家对沈月蓉还是有所猜疑,但是最后却也不得不低头。 毕竟如今除了沈月蓉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如此在乎他们的姓名,并且愿意为之而付出自己一生的研究。 “请大家稍安勿躁,不要听信有心之人的挑拨,试图想从这其中引起波兰,我答应大家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这救命的解药我也一定会送给大家,只是时间的长短。” “沈姑娘,我们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们都害怕自己等不到解药研制出来的那一日。”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解药给我 迟慕也深知其中道理,并没有方木等人。 “我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傅恒钰了?” 沈月蓉放下了手中的药材,看了看方木,“最近他在做什么?” 身旁人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自是不想让沈月蓉提到。 方木摇了摇头,“不曾注意,不过如今这事情是从杜菀身上出的,按道理,此刻的他心中应有几分愧疚,将自己困在院中自省。” 迟慕和沈月蓉都知道他并非是这样的人,怕是心中还怀着坏。 “让人查查他最近都在哪和什么人来往,又都做了什么事,一定要事无巨细,一切情况我都要知道。” 方木虽然不知沈月蓉为何突然之间关心起他的含义,但却还是派人去了解。 可得到的消息竟是这些日子,他一直将自己关在院中,不曾与任何人往来。 “那那几位大人呢?也是丝毫不与外界联络,关了门过了自家生活!” 方木默认了下来。 沈月蓉更加确定这件事情,一定有幺蛾子的存在。 “出事的是杜菀,不管是为了拯救她,还是想要将自己从这件事情当中全身而退,此刻他都不应该选择这样的举动。” 沈月蓉的分析很对,迟慕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都怪我最近一直将心思放在别的事情上,都忘了去好好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可就算此刻我想去了解他,怕是也来不及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杜菀的事情,一定和他本人脱不了关系,只是我没想明白此刻的他,不着急去救她,反而当做没事人一样,独自将自己禁足于府上,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即使曾经是无话不说的情人,此刻的她,却也摸不清那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 男人见她许久都没有说话,总觉得心中有些空旷,询问的目光也落到了她的身上。 “我只是在想…以他的深情,既然曾经那么喜欢一个女人,如今大难临头,总不能真的弃她而走。” “当初,他也是那么喜欢你,可不也把你扔在了京城,让你陪着将军府从零变有,随后便将你这原配扔了吗?” “我和他怎么能和他们相提并论?” “为什么不能?” 他好奇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沈月蓉,你跟任何人比都不差些什么,所以你本就应该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生活,遇见他是你的劫,可却不代表你不配这些。” 他站起身来,走到了沈月蓉的面前。 “蓉蓉,相信你也相信我。” 她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只抓到了杜菀一个人,杜菀也一口咬定这件事情是她一人所为,可一个女人,如果没人帮忙,绝不可能如此轻松,在我们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做成这件事!” 沈月蓉看向迟慕,“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杜菀说真话?” “之前看你不是挺能的吗?怎么到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又不是什么…总之你帮我想想,怎么才能够拿捏!我真的不想让这件事情,就这样把所有的罪过全都落在一个女人的头上,这不仅是对这些百姓的服务负责,更是…我觉得我做事太过匆忙。” 男人伸出手摸了摸了她的额头。 “等着吧,会有结果的。” 杜菀毕竟是被人喂了药,他们发现的时间虽然不晚,但好在沈月蓉。还是伸手救下了了杜菀的命。 又过了几日。 迟慕直接让人放出杜菀已经死去的消息。 这消息倒是一瞬间便安抚了所有人。 尤其是傅恒钰及一众大人。 他们一同相约酒馆,说起来心中对那女子的不悦。 “还好大人料事如神,要不然这一介女子怕是要毁了你,我二人之间的谋算,更是要毁了太子殿下的根基。” “我早就从太子殿下说过,一个女人根本没有办法涉及到这其中,就算看似野心勃勃,但却也不能够因此而太过于疏远,如今倒好,又不是我运筹帷幄,你们都得因为她的计划折进去。” 几个大人也开始恭维傅恒钰,仿佛如今所有的霍乱没有粘在自己身上,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他也有些放纵,叫了几个歌女,几个人欢欢乐乐。 傅恒钰前脚离开,便已经有探子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迟慕。 “那就去看场好戏。” 他伸手拉过沈月蓉的手,邀请她一起看戏。 此刻的他们正好坐在酒楼与他们相隔的屋子里。 对于隔壁的那些言论,他们实在是听得清清楚楚,甚至知道这一切背后究竟是谁在操控。 “傅大人,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还是想多问一句,您确定您下的药真的能够致死?” 有个大人开口,又有些谨慎的加了一句,“这不是听说王爷身旁的那位沈小姐极其善医术,我们就是怕她出了手,到时候……” “你们放心,我既然已经做了,就说明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自然不会发生意外,放心,我同桌无畏,一直都在同一船上,我当然不会让诸位受了委屈。” 就在他们一起庆祝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之时,房门却从外面被人踢开,迟慕和沈月蓉。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看向他们的目光中,带着无比的仇视。 他们几人有些慌乱的站起身,根本没有想到此刻的他会出现在这里。 “王……王爷?” “诸位大臣在这里享清福,享的快活,不过有件事我也很是好奇,就请诸位跟我一起回趟衙门,我们好好说道说道。” “王爷,这件事情可和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这都是傅大人和他那个女人,他们两个人玩的把戏,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可千万不能把这罪名落在我们的头上啊。” “是啊!我们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请您做主!” 他们的声音哀嚎,试图拼接一切,证明这并与自己无关。 傅恒钰也站在了原地。 根本不知道刚才他们之间的对话,他们两个到底都听到了些许什么? 而此刻又该如何为自己证明? ------------ 第一百三十八章 计划成功 他们根本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迟慕手底下的人捆绑了双手双腿,像个木头一样被拖拽了出去。 迟慕看向如今已经失了魂魄的傅恒钰,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美酒佳肴。 “你还真是个…如今倒是有些心疼,杜菀一生坎坷,无论做什么事情之前,都是为了你而考虑,可最后却没有得到你半份优待。” “你怎么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手?” “我不知道。” 他坐了下来,却摆了摆手,让站在一旁的守卫都下去。 “我只是有些好奇,这件事虽是杜菀独自一人所做,但若你是真心爱她,此刻一定急着想要为其而证明,甚至会掏出自己如今所有的一切。可是你太平静了。” 平静的像这一切都与其无关。 更仿佛他们二人之间这些年来的情谊,全以烟消云散。 “你太淡定,也是错。” 他才洗头,将一个药罐放在了桌子上。 “这妖怪你应该眼熟吧?” 他紧张的握紧了自己的手,根本没有想到这药罐最后会沦落到别人的手上。 “这药罐当中的药,确实挺有用的,毕竟如果再晚上几分,就连蓉蓉都没有办法救回来了。” “果然是这个贱人,就是这个贱人,明明自己做错了事却不肯承认,反而将所有的罪过全都推到我的身上,贱人!我当初就不该把她带回来。” 傅恒钰有些恨意,甚至如今将所有的事全都怪在了一人身上。 “如果不是她,我本来拥有幸福美满的生活,我的妻子应该是沈月蓉,我们会有一个身体健康的儿子。” “别做你的美梦了!” 沈月蓉伸出手,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男人的脸上。 “我们和离,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是因为你我之间早就已经情意淡薄,也没有什么资格能够互相谈爱,我们…早就应该分开了。” 曾经的事情历历在目,此刻多多少少有些刺耳。 “你不爱我,所以…你将我所有的真心全都践踏于脚下,你把我当做一个笑话来看,你利用我的家事祝你成功,利用我,让你走上今日这步,可你却还不知足。” 一个将军职位,却仍旧不能让他心满意足。 “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你,竟然会跟在太子身后,你知不知道太子这些年来都做了些什么?还是说太子究竟少了你多少你觉得好的东西,所以才能让你……” 曾经年少时喜欢过的人,就算是过了这么久,沈月蓉还是忘不掉曾经那明媚的少年。 虽然他从一开始一切都是假的,但那双眼睛里的单纯是装不出来的。 “你还记得我们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你说了多少雄伟壮志,为什么如今却和那些人一样同流合污,甚至这些无辜的百姓你们都不放过。” “雄伟壮志?能当饭吃吗?” 心中报复,总要有伯乐。 可是…他的伯乐又身在何方,他又怎么做才能够让自己得到别人的目光。 他站起身来看着一前一后一站一坐的他们二人。 “你们天生便是好命,又怎么会理解我这种人的孤苦,真是可笑至极!” 沈月蓉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话想要同他说,目光落在王爷的身上。 “你将他带走吧,是非曲直,自然应该有法律而判。” “好。” 几个人回了府中,沈月蓉独自去见了如今在偏房养身的杜菀。 杜菀的目光空洞,看见她的身影时,目光却带着几分急迫,试图想要知道最后的答案。 “酒馆,他们几个人在一起说话,话里话间都是为了解决了你而感觉到无比的高兴,更是将所有罪名全都推到你身上,而觉得无比的庆幸。” “你说什么?” 杜菀有些不可思议的坐直了身体,询问的目光落在了沈月蓉的身上,似乎想要在。神色之中找到一丝漏洞。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他…这么多年的夫妻,我们…这三年是我一直陪在他身旁,是我为他生儿育女,他怎么可能想用我的命去…” “我知道或多或少你会觉得诧异,但这就是真相。” 真相是很多人都想要知道的,带着背后的痛苦,真是无人知道。 杜菀跌倒回床上,整个人浑身僵硬。 多年的夫妻情爱,可在面对生死之时,一切却变得如此透明不堪。 “我知道了。” 她僵硬的转过身去,“我想…自己独自一个人多待一会儿,可否请你先出去?” 沈月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刚出了院子,就看到了迟慕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 “听人说你过来瞧她,忙完了事便刚好来接你回去。” “你是忙完了事?还是怕我和她起了争执,再动起手来?” 他笑了一声,没有回应。 可却不言而喻。 迟慕之前一直看在这灾后有诸多事情,需要几位大臣的协助,所以才留了他们一命,但是此刻看着他们不仅不曾为,为百姓着想,甚至还试图跟随太子做不该做之事,主要是有些让人气愤。 便一口气将这些罪过全都上达天庭。 洪水已经悄悄退去,迟慕这些日子的繁忙也终究换来了不错的进展。 沈月蓉和迟慕坐在窗边,看着外头已经越发热闹起来的小街,心中却有几分感叹。 “这里慢慢的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是不是你我也又要回到京城了?” 他点了点头,看着面前有些纠结的她,“你不想回去?那你待在这里也无妨,等我回去述职,别回来陪你。” 沈月蓉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并不能这样自私。 “我只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京城当中的一切,而且,你处理了太子手底下这么多人,回去之后,太子一定会竭尽全力的针对你,到时候该怎么办?” 她不想迟慕为了她,而遭受到男人的报复,更不想让他就这样死去。 “傻子,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与太子之间也有不共戴天之仇,太子与我,早就已经成为此生,绝不会和姐的对立。” 重新回到京城,一切都需要面对。 ------------ 第一百三十九章 罪魁祸首 迟慕有些心疼的看着她,“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若是跟我说了,我绝对不会让你…” “我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依靠着你。” 沈月蓉推开了他,坐到了一旁的椅子。 “这段时间我眼瞅着你因为这些事情而日日忧虑,睡不好吃不好,而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我也能够处理妥当,自然不必需要你。” 虽然看着沈月蓉如此独立的样子,迟慕有些安心,但更多的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你曾经在将军府孤身一人的时候,这些事情都需要你亲自去,但是现在不必,你有我,我自然会帮你处理好一切。” 沈月蓉当然明白迟慕的心思,“我知道你是想说…让我不要那样子强悍,也不要让我过多独立,只是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独自一人去处理事情,有人在我身旁,我更觉得有些不好。” 多年被整个将军府逼迫的成就,便是,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可通过自己的手段解决。 沈月蓉虽然是想要依靠他,但在事情发生的那一刹那间,还是选择用自己的能力去征服一切。 他叹了口气也知道这三年的习惯是并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被改变。 “罢了,往后我和你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录要走,我早晚有一天会让你明白,我并不是一个摆设。” 傅恒钰刚回来自己的院子就听说了杜菀的事,又折腾到了临时关押她的地方。 看着面前这个已经看不出模样的人。 傅恒钰叹了口气,“我当时不是告诫过你,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让你听我的,你却觉得我在害你,现在把自己折进去了,我看你还真是个愚蠢的人!” 杜菀一直都知道在迟慕他们两个人没有回来之前,他们根本没办法将自己如何? “你别忘了测试之中我们两个才是一个绳上的蚂蚱,我是你的妻子,若是我出了事,你也绝对不会好过我劝你现在好好想想办法,怎么把我拯救出来才是最好而不是在这说这些风凉话。” “让我救你?你怕是最近这段时间还没有吃进苦头,在做什么美梦?你陷害那些百姓的毒药的解药,已经被沈月蓉发现,并且让那些百姓都服侍下去,没人出事,这件事情也就就此翻过,你猜作为始作俑者的你,不管是我还是太子,谁会愿意再将你从这儿捞出去。” “你们不能…就这样翻脸不认,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如果不是为了大业,不是为了那个位置,我绝不可能会如此牺牲自己,我千里迢迢出那么远的地方来找你,你怎么能够不为了我着想…” 如此虚伪的面孔,此刻多看上一眼,都觉得有些厌烦。 他从自己的怀里抽出了一张纸条放在了杜菀的手上。 “太子殿下的密信,你自己看吧,看完记得销毁掉,别被人发现。” 男人绝情的离开,杜菀在看到那张纸上所写的话时,有些不可思议。 从没有想过一心所为的那个人,竟然到头来会要自己的命。 “怎么可能?不可能,我绝对不会相信的,一定是你在从中做梗。” 傅恒钰本来是想背着他们解决杜菀。 只是桃花和方木在那周围安插了不少人手,他手底下的人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插进去,便只能够眼睁睁等到沈月蓉和迟慕审判她时。 她被人压了上来,神色紧张的看着他们,目光却一直盯在傅恒钰的身上。 或许直到这一刻,心中的那一次盼望还在等着自己,心爱之人能够为自己证明,只是可惜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上面的人正在宣读着杜菀的罪名,底下的百姓也在呼喊着,想要将其就地正法。 那几个曾经被她当做了利刃,派出去做事的大臣们也一言不哼,仿佛此刻所有的罪过全都落在了一人的身上。 “对于以上罪名,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或者你还有什么可交代的,你知道我一向做事抗拒从严,坦白从宽!” 杜菀看着始终没有说话的傅恒钰,在最后一刻却选择了放弃。 “我没什么可说的,你们所说的那些事情,确实都是我一人所做,是我妒忌沈月蓉,我不想让她成为所有人眼中的人,所以才会做下这样的事陷害他,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拿了我就是。” 最后的最后却还是舍不得让他为自己受苦。 虽然这一切,真正的背后都有傅恒钰的手笔。 虽然事情已经被弄明白,迟慕也没有以最快的速度杀了她,反而是想将其押回京城。 “何必呢,看着就知道是个替罪羊吧,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是太子和傅恒钰的谋算,最后推了一个女人出来顶罪罢了。” 在这一刻,沈月蓉确实有些心疼杜菀,一辈子喜好,却还是为了他的大业而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如果不是迟慕的想法,如今的她已经成为了刀下亡魂。 “我想…再给一次机会,这些事情本就与一介女子无关,若是回了京城之后,愿意亲口将一切事情全都按照实情说出,我自然会在陛下面前为其求情。” 他想要的是能够打击到傅恒钰和太子的。 一个女人不再话下。 沈月蓉也明白他的心意。 “同为女子,如今我也能够稍微的感觉到一点她的心意,说是我有空的时候会多去看看她,将心中的那些困苦说出来之后,或许更有益于她的选择。” “好。” 接下来的几日,沈月蓉经常会去看杜菀,只是她的精神越来越有些不好,在沈月蓉感知道不妥时,让人将其带出来检验,却发现这段时间一直有人在悄悄摸摸的给他吃一些控制精神方面的毒药。 “是属下看管不力。” 方木和桃花也不曾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会让人动了手脚,甚至每一日都有。 沈月蓉摇了摇头。 这里毕竟一直都人缘十分稀松,再加上来往的人都十分频繁,一时之间不查,让人动了手脚也很正常,这并不能够怪他们。 ------------ 第一百四十章 事有蹊跷 迟慕也深知其中道理,并没有方木等人。 “我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傅恒钰了?” 沈月蓉放下了手中的药材,看了看方木,“最近他在做什么?” 身旁人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自是不想让沈月蓉提到。 方木摇了摇头,“不曾注意,不过如今这事情是从杜菀身上出的,按道理,此刻的他心中应有几分愧疚,将自己困在院中自省。” 迟慕和沈月蓉都知道他并非是这样的人,怕是心中还怀着坏。 “让人查查他最近都在哪和什么人来往,又都做了什么事,一定要事无巨细,一切情况我都要知道。” 方木虽然不知沈月蓉为何突然之间关心起他的含义,但却还是派人去了解。 可得到的消息竟是这些日子,他一直将自己关在院中,不曾与任何人往来。 “那那几位大人呢?也是丝毫不与外界联络,关了门过了自家生活!” 方木默认了下来。 沈月蓉更加确定这件事情,一定有幺蛾子的存在。 “出事的是杜菀,不管是为了拯救她,还是想要将自己从这件事情当中全身而退,此刻他都不应该选择这样的举动。” 沈月蓉的分析很对,迟慕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都怪我最近一直将心思放在别的事情上,都忘了去好好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可就算此刻我想去了解他,怕是也来不及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杜菀的事情,一定和他本人脱不了关系,只是我没想明白此刻的他,不着急去救她,反而当做没事人一样,独自将自己禁足于府上,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即使曾经是无话不说的情人,此刻的她,却也摸不清那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 男人见她许久都没有说话,总觉得心中有些空旷,询问的目光也落到了她的身上。 “我只是在想…以他的深情,既然曾经那么喜欢一个女人,如今大难临头,总不能真的弃她而走。” “当初,他也是那么喜欢你,可不也把你扔在了京城,让你陪着将军府从零变有,随后便将你这原配扔了吗?” “我和他怎么能和他们相提并论?” “为什么不能?” 他好奇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沈月蓉,你跟任何人比都不差些什么,所以你本就应该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生活,遇见他是你的劫,可却不代表你不配这些。” 他站起身来,走到了沈月蓉的面前。 “蓉蓉,相信你也相信我。” 她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只抓到了杜菀一个人,杜菀也一口咬定这件事情是她一人所为,可一个女人,如果没人帮忙,绝不可能如此轻松,在我们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做成这件事!” 沈月蓉看向迟慕,“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杜菀说真话?” “之前看你不是挺能的吗?怎么到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又不是什么…总之你帮我想想,怎么才能够拿捏!我真的不想让这件事情,就这样把所有的罪过全都落在一个女人的头上,这不仅是对这些百姓的服务负责,更是…我觉得我做事太过匆忙。” 男人伸出手摸了摸了她的额头。 “等着吧,会有结果的。” 杜菀毕竟是被人喂了药,他们发现的时间虽然不晚,但好在沈月蓉。还是伸手救下了了杜菀的命。 又过了几日。 迟慕直接让人放出杜菀已经死去的消息。 这消息倒是一瞬间便安抚了所有人。 尤其是傅恒钰及一众大人。 他们一同相约酒馆,说起来心中对那女子的不悦。 “还好大人料事如神,要不然这一介女子怕是要毁了你,我二人之间的谋算,更是要毁了太子殿下的根基。” “我早就从太子殿下说过,一个女人根本没有办法涉及到这其中,就算看似野心勃勃,但却也不能够因此而太过于疏远,如今倒好,又不是我运筹帷幄,你们都得因为她的计划折进去。” 几个大人也开始恭维傅恒钰,仿佛如今所有的霍乱没有粘在自己身上,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他也有些放纵,叫了几个歌女,几个人欢欢乐乐。 傅恒钰前脚离开,便已经有探子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迟慕。 “那就去看场好戏。” 他伸手拉过沈月蓉的手,邀请她一起看戏。 此刻的他们正好坐在酒楼与他们相隔的屋子里。 对于隔壁的那些言论,他们实在是听得清清楚楚,甚至知道这一切背后究竟是谁在操控。 “傅大人,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还是想多问一句,您确定您下的药真的能够致死?” 有个大人开口,又有些谨慎的加了一句,“这不是听说王爷身旁的那位沈小姐极其善医术,我们就是怕她出了手,到时候……” “你们放心,我既然已经做了,就说明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自然不会发生意外,放心,我同桌无畏,一直都在同一船上,我当然不会让诸位受了委屈。” 就在他们一起庆祝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之时,房门却从外面被人踢开,迟慕和沈月蓉。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看向他们的目光中,带着无比的仇视。 他们几人有些慌乱的站起身,根本没有想到此刻的他会出现在这里。 “王……王爷?” “诸位大臣在这里享清福,享的快活,不过有件事我也很是好奇,就请诸位跟我一起回趟衙门,我们好好说道说道。” “王爷,这件事情可和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这都是傅大人和他那个女人,他们两个人玩的把戏,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可千万不能把这罪名落在我们的头上啊。” “是啊!我们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请您做主!” 他们的声音哀嚎,试图拼接一切,证明这并与自己无关。 傅恒钰也站在了原地。 根本不知道刚才他们之间的对话,他们两个到底都听到了些许什么? 而此刻又该如何为自己证明? ------------ 第一百四十一章 真相大白 他们根本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迟慕手底下的人捆绑了双手双腿,像个木头一样被拖拽了出去。 迟慕看向如今已经失了魂魄的傅恒钰,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美酒佳肴。 “你还真是个…如今倒是有些心疼,杜菀一生坎坷,无论做什么事情之前,都是为了你而考虑,可最后却没有得到你半份优待。” “你怎么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手?” “我不知道。” 他坐了下来,却摆了摆手,让站在一旁的守卫都下去。 “我只是有些好奇,这件事虽是杜菀独自一人所做,但若你是真心爱她,此刻一定急着想要为其而证明,甚至会掏出自己如今所有的一切。可是你太平静了。” 平静的像这一切都与其无关。 更仿佛他们二人之间这些年来的情谊,全以烟消云散。 “你太淡定,也是错。” 他才洗头,将一个药罐放在了桌子上。 “这妖怪你应该眼熟吧?” 他紧张的握紧了自己的手,根本没有想到这药罐最后会沦落到别人的手上。 “这药罐当中的药,确实挺有用的,毕竟如果再晚上几分,就连蓉蓉都没有办法救回来了。” “果然是这个贱人,就是这个贱人,明明自己做错了事却不肯承认,反而将所有的罪过全都推到我的身上,贱人!我当初就不该把她带回来。” 傅恒钰有些恨意,甚至如今将所有的事全都怪在了一人身上。 “如果不是她,我本来拥有幸福美满的生活,我的妻子应该是沈月蓉,我们会有一个身体健康的儿子。” “别做你的美梦了!” 沈月蓉伸出手,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男人的脸上。 “我们和离,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是因为你我之间早就已经情意淡薄,也没有什么资格能够互相谈爱,我们…早就应该分开了。” 曾经的事情历历在目,此刻多多少少有些刺耳。 “你不爱我,所以…你将我所有的真心全都践踏于脚下,你把我当做一个笑话来看,你利用我的家事祝你成功,利用我,让你走上今日这步,可你却还不知足。” 一个将军职位,却仍旧不能让他心满意足。 “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你,竟然会跟在太子身后,你知不知道太子这些年来都做了些什么?还是说太子究竟少了你多少你觉得好的东西,所以才能让你……” 曾经年少时喜欢过的人,就算是过了这么久,沈月蓉还是忘不掉曾经那明媚的少年。 虽然他从一开始一切都是假的,但那双眼睛里的单纯是装不出来的。 “你还记得我们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你说了多少雄伟壮志,为什么如今却和那些人一样同流合污,甚至这些无辜的百姓你们都不放过。” “雄伟壮志?能当饭吃吗?” 心中报复,总要有伯乐。 可是…他的伯乐又身在何方,他又怎么做才能够让自己得到别人的目光。 他站起身来看着一前一后一站一坐的他们二人。 “你们天生便是好命,又怎么会理解我这种人的孤苦,真是可笑至极!” 沈月蓉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话想要同他说,目光落在王爷的身上。 “你将他带走吧,是非曲直,自然应该有法律而判。” “好。” 几个人回了府中,沈月蓉独自去见了如今在偏房养身的杜菀。 杜菀的目光空洞,看见她的身影时,目光却带着几分急迫,试图想要知道最后的答案。 “酒馆,他们几个人在一起说话,话里话间都是为了解决了你而感觉到无比的高兴,更是将所有罪名全都推到你身上,而觉得无比的庆幸。” “你说什么?” 杜菀有些不可思议的坐直了身体,询问的目光落在了沈月蓉的身上,似乎想要在。神色之中找到一丝漏洞。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他…这么多年的夫妻,我们…这三年是我一直陪在他身旁,是我为他生儿育女,他怎么可能想用我的命去…” “我知道或多或少你会觉得诧异,但这就是真相。” 真相是很多人都想要知道的,带着背后的痛苦,真是无人知道。 杜菀跌倒回床上,整个人浑身僵硬。 多年的夫妻情爱,可在面对生死之时,一切却变得如此透明不堪。 “我知道了。” 她僵硬的转过身去,“我想…自己独自一个人多待一会儿,可否请你先出去?” 沈月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刚出了院子,就看到了迟慕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 “听人说你过来瞧她,忙完了事便刚好来接你回去。” “你是忙完了事?还是怕我和她起了争执,再动起手来?” 他笑了一声,没有回应。 可却不言而喻。 迟慕之前一直看在这灾后有诸多事情,需要几位大臣的协助,所以才留了他们一命,但是此刻看着他们不仅不曾为,为百姓着想,甚至还试图跟随太子做不该做之事,主要是有些让人气愤。 便一口气将这些罪过全都上达天庭。 洪水已经悄悄退去,迟慕这些日子的繁忙也终究换来了不错的进展。 沈月蓉和迟慕坐在窗边,看着外头已经越发热闹起来的小街,心中却有几分感叹。 “这里慢慢的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是不是你我也又要回到京城了?” 他点了点头,看着面前有些纠结的她,“你不想回去?那你待在这里也无妨,等我回去述职,别回来陪你。” 沈月蓉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并不能这样自私。 “我只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京城当中的一切,而且,你处理了太子手底下这么多人,回去之后,太子一定会竭尽全力的针对你,到时候该怎么办?” 她不想迟慕为了她,而遭受到男人的报复,更不想让他就这样死去。 “傻子,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与太子之间也有不共戴天之仇,太子与我,早就已经成为此生,绝不会和姐的对立。” 重新回到京城,一切都需要面对。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回京途中 沈月蓉有些担心的看着他,“可是从前…太子没有这样残酷,我听人说太子行事…” 难不成外头的那些不过都是谣传?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面前这个傻女人解释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品相。 但是却也并不需要解释。 “太子这些年为了麻痹陛下的眼睛,坐下的那些恶事,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人的手,自然并非是轻易便能够拿捏。” 太子是比他们所有人想象中更厉害的存在。 “早晚都要与其相见,早一点,晚一点,其中并没有什么影响,反而倒是你…站在我身旁,怕是要危险重重,” 沈月蓉并不害怕。 “我再决定陪你终生的时候,早就已经做好了生死的准备,我陪你一起回京城,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陪你一起面对。” 三日后。 一切准备妥当,迟慕和沈月蓉打算离开,却在城门口的时候,被曾经他们救助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当初,如果没有二位的帮忙,我们这些人都不知道,死在何方,还请你们能够收下我们的一些心意。” 可他们手上的东西太过于简单,或许这些是能够救他们性命的粮食。 他们不管怎么样都绝不可能将这粮食占为己有。 “诸位,我知道大家是在感谢我同他与你们的救命之情,但是…我们只去路途遥远,一路上都有官家的人保护,自然也不会少衣缺食,大家还是把这些全都收回去,好好的生活。” 沈月蓉率先开口,但是他们盛情难却,最后沈月蓉没有办法,只能够借过他们手中略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 “诸位准备了这么多东西给我们,我虽然想要一一带走,但是这也不是什么能实现的,所以还请诸位不要为难我,我便拿了几样,老表周围的心意就好。” 大家在沈月蓉的劝慰之下,最后也只妥协。 按照来时路重新赶回去。 曾经救下来的村庄,有的在都被洪水淹没,那些好像还活在自己面前的人,就这样死去。 她虽然有些难过,但是很快便没了动静。 直到曾经路过与卫大哥他们的那村庄,整个村子的一半几乎全都淹在了洪水当中,只有略微的几个屋子,因为地势较高而不受其害。 沈月蓉想到那乐观的男人,还是想要在这旧地上寻找些蛛丝马迹。 她淌过水,走到了那最为熟悉的院落之中。 迟慕并没有拦着,有的人心有执念,这一生便不会好过。 在那小小的屋子里,沈月蓉能感受到在他们离开之后,这一家老小的幸福欢乐。 虽然没了双腿,但却还是积极向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影响。 她伸出手,抚摸着墙壁,落下了泪水。 如果当时不管他们如何说,自己能够十分坚定的叫人带走,或许此刻就不会有这样的悲痛。 他们这一家人又都去了何处? 直到过了许久,她在这破坏的屋子里面找到了一个破碎的布条。 “不知道月蓉姐姐会不会回来,但是…我还是要留封信给姐姐,最近这几天一直在下雨,之前爹爹他们做的防护已经扛不住了,村子里面也有很多人都离开了,爹爹也决定带着我们一家子人往前走,爹爹的腿已经很好了,已经有站起来的趋势,所以…我们要走啊,还有姐姐,拜托我照顾的那个孤女,我们一家人会带着她一起走的。” 所以他们最后是离开了? 沈月蓉跑了出去,目光有些殷切的看着他。 “他们给我留了信,他们说早就在洪水淹村的时候换个地方,你说此刻他们是不是在别的地方正在欢快的活着,我不该这样担心他。” 迟慕伸出手,将沈月蓉搂进了怀中。 “好人自有好报,为大哥之前做了那么多好事,不管怎么样,苍天都不会这样带他严肃,所以我想…这就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沈月蓉狠狠的点了点头,觉得此刻的他们一定是在生活在别的地方,一家子人幸福欢乐。 他们再度往北,最后入了京城。 傅恒钰和杜菀早就有专人押送入京,而在城门口,遇见太子的这件事是他们都没有想到。 太子达令的目光落在他们二人的身上,莫名的带着几分侵犯。 “没想到二位不仅能够死里逃生,而且…最后竟然还因祸得福,如今更是抓住了罪魁祸首,一定会得到陛下的嘉奖。” “太子殿下说笑了,我们不过是做了自己份内之事,并不是为了那几份嘉奖而去。” “我同王爷说话,哪里有你这个鲁莽村妇说话的份,信不信不要了你的命?” 沈月蓉缩了缩脖子,却只见男人打马拦在了他们二人中间。 “打狗还要看主人,你这样凶我的人,可把我放在眼里了?我看太子殿下…未免有些嚣张了,倒不知将军这案子若是有了结果,太子殿下是不是还能如此意气风发。” 太子握紧了拳头,根本不曾想到竟会让他发现傅恒钰是他的人。 “傅将军,可与我之间没什么关联,我同他…不过是曾经在边疆的时候认识过几次,但实在谈不上熟练。” “你是可以否认你与将军相识,但是他将军府如今的妾室,可是曾经以你的名义送到他床上的,这件事情从一开始也是杜菀的手笔,这不能让人怀疑,这一切皆是太子所为,你说这事让陛下知道,就算这些,不过是底下的人背着太子殿下所为,也会是…” 他没有将话说死,毕竟又是京城,太子也好,陛下也好,绝不想让这件事情沾染到皇室半分。 只是可惜了将军府。 迟慕先将沈月蓉送回了沈家,语气十分沉重的向其交代。 “最近这段时间没什么事情就不要走神往外走,将军府受了这样大的磨难,我不确定将军府的那几个人会不会找上门,我会让门房多看些,总之你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上,别乱跑。” 沈月蓉乖巧的点了点头。 “我听你的,乖乖的待在这,哪里都不去。”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宫中出事 迟慕虽有些担心沈月蓉,却又不得不先将她留下来,“我只是进宫见见陛下,事情说完便回来,你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沈月蓉答应了下来,“你放心就好,等你走了,我便让人将房门拴起来,不管外头如何叫喊,我都绝不开门,直到你回来如何?” 得到了她的承诺,他悬着的心终将有些平稳。 “好。” 迟慕带着方木入了宫,留下了桃花等人。 “这一路舟车劳顿,大家也都累了,我也乏的很,不如便各自散去,睡上一觉,等他回来一同用膳。” “那我去后厨看看。” 沈月蓉拉住了风风火火的青花的手,“不必,后厨自然有厨娘帮称,都先下去歇歇吧,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们了。” 他们说不过沈月蓉,便只能够先行离开。 沈月蓉躺在床上,脑海中回荡着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 这次出行,二人之间的关系也融洽了不少。 此刻回到京城,说不定又要谈起双方的婚事。 若是陛下一直以沈月蓉二婚的身份,试图阻拦他们二人的婚事,这又该如何? 心中怀着迷茫,但却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再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暗,她摸索着走到了桌边,拿着火折子照亮的屋子。 走出门外,看见了有些紧张的桃花。 “这是在干什么?” 沈月蓉看见了院子里面剑拔弩张的两拨人,另外一队,她并不是不认识。 “许统领?” 除了方木以外,便是他跟随在迟慕身旁最久,他们几个人应该是相识,又总会在自家的院子里拔了刀。 “这是干什么?” 沈月蓉走到了桃花的面前,目光盯着面前的人。 “属下奉王爷的命令送你出京。” “我刚回来,好端端的,为何又要送我离开?” 沈月蓉心中有些不满,看着面前的人,“我不是不可以和你走,但你必须要给我一个因果。” 许统领没有解释,反而吩咐着底下的人要动起手。 “这是沈家,王府的亲兵在我沈家宅院如此放肆,就不怕传了出去,明日早朝皆是诸位大臣弹劾你家王爷的吗?” 沈家老宅虽然这些年无人在乎。 但这院子曾经是陛下亲封,就连门口的牌匾都是陛下亲笔,自然不知比普通的宅子贵重了多少。 “今日你若不说个原因,我不会跟你一起走,甚至我会让人将你们抓起来。” “王爷的命令,属下只是个执行之人,还请沈姑娘不要为难属下。” “我没有为难你们。” 她伸手拿过了桃花手中的剑,转过身去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各种缘由,如果你们不肯说,我也不会问,但是刀剑无影,在你们抓到我之前,我便会死于这把刀,到时你们无法交代,可与我无关。” “沈姑娘你又何必如此,王爷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你好。” 沈月蓉当然迟慕。 “他今日下午离开之前,同我说不过是去陛下面前回禀,很快就会回来,让我不必太过担忧,睡醒一觉便同我一起回来用晚膳,如今已是这个时辰,他还不曾回来,就说明已经遇难对吧?” 终究是瞒不过眼前人,许统领无奈的跪倒在地,“王烨确实出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具体属下们也并不知晓,消息是方木大人差点以命为代价传出来的,只是说让暑假们赶紧接沈姑娘离京,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皇帝设下鸿门宴,这场宴会是想要了他的命?” 沈月蓉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 这事并非是如此简单。 “去替我准备一件衣裳,我要入宫。” “沈姑娘。” 几人有些担忧的看她,目光里满是不愿。 “他如今生死未卜,我也绝不会苟活,就算你们把我带走,我也会有朝一日卷土重来,倒不如让我也将其带走。” 沈月蓉在青花的服侍之下,换上了从头到尾一直都不曾穿过的三品官员衣物。 看着镜子里的她,青花落下了泪水 “小姐何必…若是此刻就此离开,或许陛下也不…” “这件事情与陛下无关,若是不出意外,是太子在宫道劫人,太子终究有些太过妄为,丝毫不曾想过,杀了他,陛下会如何。” 沈月蓉只身入宫。 很快便入了御书房门前。 “还请公公替我通禀,就说沈家遗孤沈月蓉求见。” “是。” 公公进去传了话,可当今陛下却以天色以暗为由,拒绝了她的求见。 “如今天色正晚,沈小姐还是莫要打扰陛下休息,有什么事不妨明日朝后再说。” “公公。” 沈月蓉伸出手抓住了即将要离开的公公,顺势将手中的银钱放在了那人的手。 “我多问一句,王爷白日里入了宫中陈情,至今都不曾归家,是被陛下留下作为客人,还是…” “陛下与王爷相谈甚欢,便将王爷留在了宫中,沈小姐不必担忧。” 沈月蓉点了点头,“多谢公公告知,这些钱财就当是给公公买些茶水了。” 那公公十分客气的行了一礼,随后转身离去。 沈月蓉叹了口气,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出了宫中又转到去王府看了昏迷不醒的方木。 方木身上如今没有任何一处好地,浑身皆是鲜血,就算是已有人帮忙医治,可瞧着却毫无生机。 “您来了。” 许统领看到沈月蓉,立马迎了过来。 “方木…虽然跟着他一同进宫,他是不是被王爷派去看押傅恒钰和杜菀了?” 许统领点了点头,“原本应该是属下去的,但这肚子不争气,正好有些难受,方木大人说他本就要陪王烨入宫,就一同将人压到陛下面前,直接分说了就是。” 太子还算收敛。 “将这药丸给他服下,这是外敷的药,不会有事的。” “我替方木大人多谢你。” “最近你们看好王府,不要让有心之人进入王府,有什么事先拿给我看过你们再去,不要太过鲁莽,宫中传递来的任何消息都不能再信。” ------------ 第一百四十四章 终于相见 许统领有些疑惑,“宫中的那位,是王爷费尽心思,教养了许多年才方成器,平时我们的联络并不深,所以应该无人知晓是王爷的。” “能够从宫中传出来消息的人自然有他的能人之处,但你总之他不会被人收买?从宫外入宫的道路也并不止那一条,为何迟慕没事,方木却躺在这里?” 这其中自有消息,被传递了出去,只是他们不自知而已。 “好生在这儿看好王府,迟慕在宫中有陛下护着绝不会出事,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守得住证据。” 如今证人已经丢了,那带回来的证物并不能够在丢。 “这些事情都是那位太子所做吗?” 沈月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如今眼下便只有太子一人会如此? “你们除了他,还有人了解太子吗?” 太子素来身居东宫,除了上朝之外,倒很少能够见得到他本人,平时做起事情来看,这也并不像常人一般鲁莽。 这一步棋走的也有些太过。 “属下们都不太了解太子,平时都是方木大人跟着王爷处理这些,不过…听说太子贤明在外,应该不是个万恶不赦之辈才是。” “行了,你们也折腾了一整日都下去休息。” “可是…” “以后的日子只会一日比一日的艰难,诸位若是想要同我前行,接下来还是要多遇苦难,先养好精神才是最要紧的。” 沈月蓉此刻只能呆在王府,其他的地方哪儿都去不了。 第二日。 沈月蓉本还想进宫探探情况,却没想到这些被傅家人堵在了王府的门口。 看着曾经自己叫过母亲的傅夫人,还有一旁面色难看的傅恒月,她皱了皱眉,“不知道二位找我有何贵干?” “蓉儿啊!” 傅老夫人直接扑了过来,甚至双膝跪地,整个人环抱在她的腿上。 “我知道曾经是钰儿对你不起,让你受尽了委屈,可是求你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救救钰儿,只要你肯救他,你想要什么,将军府都会给你。” “你让我救傅恒钰?” 傅恒钰和杜菀二人如今应该都在太子的手上,还以为太子就算不会将他们二人放逐回家,却也会让人往家中传个平安的口信。 “蓉儿,你们毕竟是夫妻,所谓之床头打架床尾和,不管如何,算我求你,看在这三年的情分上救救他。” “我救不了。” 沈月蓉看了看桃花,桃花连忙走上前去,将女人从自己的身上扒了下去。 “自作孽不可活,他在做下这些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退路,而我也绝不可能为了他而牺牲,傅老夫人,早些回去,等候陛下的发落就是。” “你怎么能够这样没良心?你在将军府的时候,吃住都是将军府给你,甚至就连你父亲安葬的钱,都是我将军府出的,可你如今却是放着人命关天的大事不关,我真是看错你了。” 傅夫人恼羞成怒的直接蹲坐在了地上,一副一切都是沈月蓉的过错。 傅恒月心一横,直接跪倒在地。 “嫂嫂,我知道我哥做的事错了,可我哥正值盛年,一个人在那苦寒之地,难免难熬,寻个人搭伙过日子也是正常,更何况杜氏一开始所求不过是个妾室,这正妻之位也是你主动让出来的,你不能将所有的过错全都灌在我哥的头上了!” 王府所处的位置可比沈家富庶的多。 往来的人流也很大。 此处却没有那么多为沈月蓉所讲话的邻居,反而更多的是来看笑话的路人。 他们母女二人如此纠缠,不过是想留住傅恒钰的性命。 可如今他们并不在手上。 “你们把我想的太万能了!” 她冷眼站在保护她的人身后,“昨日王烨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将他们二人交到宫中,陛下亲自审,只是路上出了些问题,人已经不在我们手上了。” “你这个毒妇!” 傅老夫人也豁出去了颜面。 “你和我儿子还不曾和离,就与王爷有了私情,可惜我儿子一片情深,却只能够屈服于权威之下,你如今更是害怕东窗事发,随意找了个由头,想让我儿子去死,我告诉你,若是我儿子出了什么事,我也绝不会让你们两个逍遥快活。” 老夫人倒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一听说女子出轨,更是寻找了别的男子,周围的百姓更是为其抱不平。 “你说话要有证据!” 沈月蓉盯着她,“王爷可是皇族中人,你若平白无故没有证据随意诬陷,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她说完这话,傅夫人果然停止了哭闹,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我如今就要入宫去,你不是想要知道你儿子如今的处境?等我去了自然知道你儿子如今身在何处,你一直拦着我,不让我离开,你儿子只会多一分危险。” 傅老夫人听说了这话,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还不忘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 “那你快去,你快去,我的好蓉儿。” 沈月蓉拿他实在没有办法,便只想先行入宫。 却在宫门口再次遇见了昨日晚间遇见的那位公公。 沈月蓉十分懂礼节的从马车上爬了下来,向其行礼。 “见过公公。” 公公面色如常,只是走到了沈月蓉的身旁,“您又是来见王爷的?” 沈月蓉点了点头。 “劳烦你…替我求求情,这件事情说到底与王爷并没有什么主要关系,反而到时候…总之我只想见他一面,确定他如今是否还安康即可。” “沈姑娘跟着我来吧。” 沈月蓉毫无任何保留的相信面前的公公,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就在彻底迷失方向,却不知怎的出现在了御书房的门口。 “陛下和王爷都在里面,您进去吧,洒家就不陪你了。” 沈月蓉谢过了公公,随后便推门走了进去,果然瞧见坐在一旁踏上陪着皇帝说话的他。 “迟慕。” 沈月蓉十分急迫的走了过去,在看见他面色苍白,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却仍旧能够看得见胸前绑着的绷带上血迹斑斑的样子,便有些后怕。 “你没事吧?”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小惩大诫 迟慕摇了摇头,看着沈月蓉满眼的担心,有些愧疚的开口,“让你担心我了?你这傻丫头,昨日我派个人去,让你跟着他们走,你怎么不走,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就不怕…” “你在这,我为什么要和他们走?” 沈月蓉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忍不住的落了泪。 “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你现在这副模样,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要我在家等你一起吃晚饭吗?” “抱歉,我失约了。” 他有些愧疚的看着她,只是昨日的那种情况,没有办法能够仍旧按约执行。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我看见方木时,我的心都快要被吓死了。” 他将人搂进了自己的怀中,“我一时之间也和你解释不清,但是你可以…全然当做我无恙。” “这怎么可能没有事?” 沈月蓉闻着他浑身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就知道昨日他受的一定是重伤。 “那些人一再带走他们俩,而并非是真正想要要了我同他的命,只是方木不肯将人放走,所以才会受伤重的,而我没有他那么严重。” 沈月蓉还是有些不放心,丝毫没有避讳的别想上手,撕了他的衣服,好好的为他检查伤。 “沈家姑娘,朕还在呢,你们俩不避嫌吗?” 听见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沈月蓉才有些紧张的站起身。 此刻才想起从迈入这院中的时候,沈月蓉完全忽略了另外一个人。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她连忙跪倒在地,向面前的人行礼。 “起来吧!” 皇上上下打量了她两眼,“不愧是沈神医之后,这举止之中确实有沈神医当年的风采,只是不知你如今可否还如当年一般,哪怕是千军万马,面前一部崩于色。” “我做不到了。” 沈月蓉很是认真的开口。 “当年年少,一腔只为一病救人,我敢念将士苦海,又痛惜他们被病痛折磨,所以敢以一女子之身变幻男儿入军营,可如今我的心已经不静了。” 他说这句话时,目光还落在了一旁他身上。 “心中有人,便不再像从前那般英勇无双,此刻我只想将他庇护于我身后,一生平安,便了此残生。” “你想保护他?” 皇上有兴趣的指了指迟慕,这些年可没有什么女子心甘情愿站在男子面前为其遮风挡雨。 “当然,他也并非生来便要承担困苦与病痛,我既爱慕于他,自然不会让他平白无故遭受了痛苦。” “如今朕懂了,你为何说这沈家娘子会是你一生挚爱!” 皇上从上面走了下来,看了看躺在一旁的迟慕。 “你昨天昏迷,应该不曾亲眼看见沈姑娘如此着急的神色,让朕有些想起当年那个以身横渡长河,只为保全将军的人!” 他的话风一转。 “你也曾经如此深情为将军,甚至你们当初的婚事朕还给了佳语,可最终不也还是以破败为结,你从前如此信誓旦旦,能与那位将军长命相守,可最后不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自认为一生并不曾对不起那位将军,可那位将军是真的以真心待我吗?我为救他双腿残废多年,可他却嫌弃我…甚至连碰我都不得,可在我最难堪之际,王爷却无半点抛弃之色,便是看在这份上,我也会竭尽全力与其相互,绝不会让他为我而受尽者。” “你确定?” 沈月蓉还是坚持的点了点头。 “今日之事,臣女心中自有想法,只是陛下要如何处置?” “没有处置。” 他看着沈月蓉,十分冷漠的说出这句话。 她心中有些难过,但很快便恢复如常,“那我何时能够见王爷回去?” “等他伤在好些,再说要将他接回去的事情。” 沈月蓉答应了下来,皇上便与自己还有任务,在身的缘故而转身离去,将整个屋子的空间便留给了他们二人。 沈月蓉。不住的直接坐在了他的床边。 “你真的是吓死我了。” “昨日太子手下来势汹汹,方木拼尽一切护我离开,又想着带那两个人一起走,可最终不敌,其实我并没有受什么伤害,而且……” 他从怀中拿出了一面铜镜。 “他射进我胸膛里的那箭,正好与这同镜,擦肩而过,减缓了许多冲动,伤口也不过是看着可怕,实则并没有太多的伤。” 沈月蓉知道他不过是在安慰自己,但却还是开口,“你…我就知道你那日入宫是冒险而来,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答应。” “宫中的事情有些烦恼,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诉说,但是太子的行径此刻已经惹起了陛下心中的不满,以我只需等候。” 他伸出手摸了摸沈月蓉的脸颊,“太子这些年背地里经营许多,陛下轻易也不会碰触,可是此番他竟在宫门口截人,又重伤我,不管怎么样,陛下都不会如此冷眼旁观。” “可我瞧着他好像并不想处置太子,甚至想要将这件事拉下来。” 迟慕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此事,但是陛下虽然明面上没有处置,可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算计。 “陛下从前之所以能够如此纵容他,自然是因为他做的还不过分,可这件事,这东宫便是在挑衅陛下,陛下如何都不会像从前那般容忍。” 果然,下午就有旨意传达至东宫,说是太子欲下不严,让人口出狂言,实属不妥,罚俸三月,禁足府中半月。 虽然不过是小惩大诫,但至少还算有结果。 迟慕也不好在宫中停留太久,只休养了两三日便回了。 沈月蓉寸步不离的照顾他,生怕会有哪一处让他感觉到不妥。 “你自从回来之后,便也没有好好安心,不要总是每一次都来我这,你也多注意一些自己的身体,别伤到了。” “我自己有分寸,倒是你,这伤口若不是我日日为你抹药处理,你还不知道要拖成什么样子,到时候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伤心,你这个白眼!”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栽赃陷害 沈月蓉的无奈放在了脸上,想到了些什么。 “我入宫之前,傅家的人曾经来找过我,父老夫人一口一个让我还他儿子,既然是太子将人抓了去,却不曾让他们给自己家里头的人报个平安,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这有什么的。” 他换了个姿势坐着,一只手牵着沈月蓉的手。 “太子之所以冒着危险将他们二人劫去,可就不想让这事情爆发于人间,若是让将军府的人得知他们二人一切安康,那岂不是再无任何手段能够拿捏将军府。” “据我所知将军府的那些愚蠢的人,是绝不可能与太子争一时长短,甚至恐怕此刻除了求助我之外,求助到太子门前也不一定。” “那就是太子的事了。” 迟慕也有些好奇,针对此事太子要如何解决? 东宫。 太子看着跪在脚下,早就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的二人,心中却仍是痛恨。 “你们真是一对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夫妻,本宫当初是怎么跟你们说的,现在倒好,人没死,活着回来,手上又有那些边疆之事的证据,你们是生怕他不把本宫拉下储君的位置?” “殿下,这件事情真怪不了属下,属下的计划本一滴不漏,都怪那妇人,若不是她趁着我不在,而在其中动了手脚,此刻我的计划已经成功。” “什么计划?依靠沈月蓉威胁迟慕?你就不怕他恼羞成怒,直接将你们一群人全都留在江南?” 他们所做的手段,即使隔距万里,可终究却还落到了太子的眼中。 “我让你们杀人灭口,不是让你们去谈情说爱。” 太子坐在椅子上,一脸沉思。 “你可还记得你离开京城之时,曾经同本宫许诺过什么?如今这救助灾情,服侍百姓之能,全都是沈月蓉和迟慕的功劳,反而你们,确实意图破坏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是属下办事不力。” “如今本宫也懒得与你分辨,本宫要的是结果,此事该如何解决,你想个法子吧!” 太子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傅恒钰,他又想到了什么,“将军府…除你之外是不是还有一双儿女,我记得早些日子,你那妹妹还曾经想要嫁入王府。” “是。” “你这件事情若做的成功,本宫便赏你一个恩德,让你妹妹入东宫为良娣如何?” “太子殿下…真的要迎娶我妹妹?” 他那双眼里满是利益得失,此刻根本就没有作为一个哥哥,得知自己的妹妹会被别人纳为妾室的失望。 “当然,你若替本宫解除了眼前的灾祸,就算是旧本宫于危难之中,本宫是不会薄待了。” “好。” 等太子走后,他席地而坐,看了看如今躺在地上,出气比入气多的女子。 “我会将所有罪名全都推到你的身上,以替我与太子共同去承担这罪名,我保证你杜家上下一生荣华,” “你要我去死?” 杜菀有些吃力的睁开眼睛,不曾想到他竟然如此绝情。 “我也不想,可是现在太子必须要我给个交代,若你不去承担所有责任去死,那遭受陛下怀疑,永不得安宁的便是太子与我,你如此喜欢我,应该是愿意为了我而作出这样的牺牲的!” “你放屁。” 她甩开了面前人的手,语气有些冰冷,“你什么都不给我,就想让我背负骂名?你想的美。” 他咳嗽了一声,“你就算不是为了杜家其他人着想,你也该为你的两个孩子想想,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愿意为我而牺牲,此后他们永远是我将军府的嫡子嫡女,” 这是她一直想要的。 “这句话你都说过无数次,你说等你和她和离,就成全我,可是…过去了这么久,我也不见成全。” 时光流逝,回到京城已是半年之前的事。 可曾经许诺过的一切都还不曾实现。 “我这次没有说假话。” “我若承担了一切罪过,轻则孤身赴死,重则九族歼灭,我凭什么信你?” “你只能信我,而且若是你不肯,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毕竟下手的是你,我与太子就可以直接将你推出去,让人知道这一切就是你妇人之仁,因为记住沈月蓉,而做下种种!” “你……” 那虚伪的面孔愈发的是成为了实体,让人看起来便有些恶心。 “好。” …… 或是太子受益,又或是有人看不惯迟慕。 好不容易身体康健,出现在朝堂之上,却有人拿了一纸奏折,上面种种皆是针对迟慕。 “陛下,我等皆知王爷为大义而往,可据我所知,这一路而来,王爷从未有过什么实际,反而不过只是去巡视过几次河坝,所有救灾事务,皆是由当地的大人同百姓一起所为,反而他的军队所到之处,却是对百姓们各种勒索敲诈,试图让他们成为奴仆。” 这话一说出口,迟慕有些惊讶的看了看他们。 这一路而来,他所做的一切当地百姓都深知,而他们就这样睁眼瞎,往自己的身上泼这么大的脏水。 “宁大人,说话要讲究证据,你说本王这一路南下,什么事情都不曾为当地百姓而做,那本王为何南下,闲着无聊,走动走动吗?” 他不怒自威,目光扫射百官,却瞬间有不少人不敢开口。 “王爷说自己做了实事,可是…却不曾听到当地府报当中有提及王爷?” 这群人还真是官官相护。 明明不少事情都是他亲力亲为,可就是因为那处有太子的庇护,最后却全都变成了他的错。 “陛下。” 沈月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手上拿着信笺,一步步的走上了大殿。 迟慕和太子都有些吃惊她的出现。 “臣女参见陛下。” 皇帝摆了摆手让她起来回话。 “女子不得干政,沈家丫头,你别以为陛下曾经封你个三品官,便能在这朝堂之上掀起风云。” 这些百官根本不将沈月蓉一阶女子放在心头。 “臣女此次前来,不过是为了受灾百姓而求见天子,诉说心中委屈罢了。” ------------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为他作证 沈月蓉将手中的信笺递了出去。 “臣女同王爷一同南下,见过千万百姓悲状,实在让人心中难耐,王爷也并非因出身高贵而有半分不服,反而亲力亲为,不行,与那些普通百姓同食寝,更是朝而出,暮而归,这是当地百姓写与王爷的感谢信,陛下一看就知。” 皇上摆了摆手,让身旁的公公将信笺从她的手上拿了上去。 这信笺之上的笔记,一看便是出自于百家,有的弯弯曲曲,也有些看不清,究竟都写了什么。 “乡村百姓,有不少人都不识字,不过为了能够感谢王爷恩德,却也学着写了几个感谢的字码,若非是王爷为此事殚精竭虑,耗费多少心血,这些百姓怕是不能够如今日这般如此感谢王爷,还请陛下,莫要听旁人挑唆,觉得王爷一路而来,并无任何实际。” 她第一次上朝,手心上都带着汗,但语气毫无任何波澜,目光坚定,丝毫不给任何人机会再次诬陷他。 他站在高位,看着她据理力争,随后也开口为自己自编。 “微臣身上仍有伤痕不曾痊愈,皆是当初为了百姓而亲自下水,不曾探查情况,而留在身上的痕迹,若是陛下要查,陈自然要自证。” 他刚回京,便马不停蹄的来了皇上面前,皇上自然看过他身上的伤。 “王爷身上的伤口,朕曾经自查过,却如王爷所说,秦大人,这证直接摆在眼前,不知你有何证据证明王烨这一路而来,便真的无所作为?” 皇帝将那书信展开了,让人拿到了百官面前。 “这书信之上,那些无辜百姓写下的感谢之语,诸位又作何解释?” “陛下。” 秦大人并没有因此而放过迟慕,继续开口进谏。 “不过是一封感谢信罢了,随手招人写上几句,也不是不可,更何况…千里之外,陛下与我等皆不知是何情,若是王爷,只是装模作样下过几次,又故作伤痕,自然便能成就今日所愿。” 真是好一个…秦大人。 字字诛心。 甚至恨不得直接将迟慕贪功,不惜欺骗君王的罪名冠在他头上。 沈月蓉抓了抓衣袖,像是下定了决心,“秦大人倒是字字诛心,让人就算想要自辩,也不知应该从何开始,但是…我还是那句话,若是王爷,不想帮助边疆百姓,字可以如太子一般,称病闭门不出,何须要假惺惺的接了陛下旨意,又折腾了这三月光阴,落了一身伤痛,却只为换秦大人一切皆是假象?” 沈月蓉的话落在了人心头。 这是赤裸裸的在逼问太子,太子连忙跪在地上。 “父皇,您是知道儿臣身子一向羸弱,又恰逢炸春,才染了风寒,更何况而臣也派了傅大人前往,辅佐王爷。” “是吗?” 沈月蓉看着太子,“可自从回京之后,傅大人便一直称病不外出,王艳一个浑身伤痛之人都能站在这朝堂之上,傅大人是如何用力,才会直至今日,也不曾清醒。” “你别逼人太甚。” 太子有些暴怒的看着沈月蓉,此刻最为后悔留了她性命。 “我不过是就事说事吧,王爷同傅大人,到底是谁在为百姓做事,又是谁贪生怕死,只求自己富贵,自在人心,太子多问一问那些随军将士,便可知道一二。” 救治灾荒,本来是迟慕和傅恒钰一同。 傅恒钰除了一开始装装样子,后面几乎都不曾出现。 以至于一切皆是由迟慕所做。 “傅大人…” 此刻那件事还不曾彻底压下,傅恒钰的出现,更容易会引起矛盾。 “够了。” 皇上站起身,看了看他们几个在这朝中吵的面红耳赤,让人觉得有些反感。 “既然有百姓的道谢书为证,就说明王爷此次南下,并非像传言所遮,便早些回复安养,至于傅大人,等他身体康健,让他早日回朝,给朕一个交代就是。” 皇上发了话,就算太子一卖脉再有所不满,这也只能忍之再忍。 “是,” 又说了几个不太重要的话,便散了早朝。 沈月蓉特意等了迟慕和皇上说完了话,站在门口。 他看见她的那眼,便快步走了过来,牵住了她的手。 “你如今的胆子越发大,这朝堂,说来就来?” “我这还不是知道他们要在朝堂之上刁难你。” “皇上会保护我的,不过是些滋扰的话,与我而言,这些年倒是早已听了不少,我根本毫不在意。” “你不在意,但却不代表我不在意。” 她狠狠的握住了他的手。 “我亲眼见过你,为了能够帮那些百姓遮挡风云,根本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冒着大雨,也要帮他们修葺,朝堂当中的这些大臣,他们可以不知当地百姓疾苦,但是不能不知你所做的好事。” “他们固步自封,早晚有一日会有大难临头。” 二人出了宫,上了王府的马车, 他们深情对望,完全忘不了对方对自己的牺牲。 “那道谢书,我之前从未见过,你什么时候去找了那些百姓写的?” “不是我去找,而是他们自发写下的,你我二人离开那一日,被人塞在了递给你我二人的物件当中,我后来清点那些物件,无意之间发现,变自己收藏了起来,” “怎么若不是发生今日这种事,你还不想拿出来?” 沈月蓉点了点头。 “百姓的只知自己遇到了一个极好的人,所以自然想要用些感谢的话,可是…这也说明你得到了他们的人心,君王最怕的便是人心偏移,我害怕陛下若是知道,会因此而难为你。” “你害怕陛下难为我,就不怕今日为我说了话,得罪了太子,往后在京城,当中寸步难行?” “那倒也无畏。” 她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那就只能拜托…王爷养着我了。” “小小女子,我王府养得起。” …… 沈月蓉虽是坐了王府的马车,但也不过是用过午膳后,就回了沈家,便瞧见了几个店铺的掌事在家门口等着。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得罪太子 沈月蓉自知为迟慕说话,会引来分端,却没想到报应不爽,来得如此之快。 “东家。” 几个店铺将今日收到的告示全都放在了桌上。 “不知这件事我等该如何解决?” 沈月蓉拿过了纸张,看了看上面的公告。 “不过是正常的检查罢了,你们该配合的配合,平日没有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自然就不怕今日他们的查。” “可是…” 几个掌事的眼中都带着几分为难。 “我们使了些银子,问了问上头的人,他们说…只有沈家的店铺是要停业检查。” “停业检查?我若不曾记错,这种普通的检查也不过是半日,并不需要停业,而且只有我名下的店铺是如此?” 徐老板点了点头。 “不仅如此,也不曾给了我们停业的日期,我等就怕这店铺好不容易有了名,却因为检查而关了店,到时又会坏了名声,毁了店铺。” “无妨。” 沈月蓉开口,“既然是上面的意思,那你们便跟着人意思去做,不要随意忤逆,省着伤及无辜,若是有别的问题,我自然会代为处理。” 得了沈月蓉的命令,几个管事也知道该如何处置,便也各自散去。 沈月蓉叹口气,看着面前的项账目,有些无奈。 “这太子的报复心也未免太强了,这才不到半日,就想动手将我的铺子封个一干二净。” “小姐,您可有破局之法?” 沈月蓉摇了摇头,“我当然没有,甚至我在朝堂之上为他作证,也不过是因为一时英勇,根本没想到有什么后果是需要我承担。” 沈月蓉不过是心疼迟慕,不想他明明亲自去做了一切,最后却还要让人平白无故的诬陷,才会当众坐作证。 “那我们去求王爷。” 青花也有些担心,“虽说家里的日子如今过得好上许多,但终究还是要倚仗着这几个铺子,若是关门就时间久了,那边还是有些亏欠。” 这铺子不开张,可掌事小二的俸禄还是得照常。 “这件事不用惊动他,我自然有法子让太子放过。” 这太子确实只是贤名在外,实则却是个呲牙必报的小人。 “派个人,以沈家的名义求见太子殿下。” “是。” …… 东宫。 太子看着地上来的拜贴,语气嘲讽,“沈家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感同本宫叫嚣,本宫便让她知道谁才是值得追随的人。” 他将拜贴扔到了一旁,朝着面前的人吩咐,“回了沈家,就说本宫可以见她,只是平时事务繁忙,没个具体时间,让她明日便来府前候着,本宫有空便会与她相见。” “是。” 下人将这话一字不落的传到了沈月蓉的面前。 “太子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刁难,若是他一直不说自己有空,小姐便要一直在门口等下去吗?如今的天气可越发的热起来了…” 太子。 沈月蓉摩挲着手上的纸张,“无妨,反正不会太久。” 太子就算有意磋磨,可选错了人。 沈月蓉按照他的吩咐,一大早便在东宫门口候着。 眼睁睁看着太子出去上朝又回来。 既然没有召见,她便一直在门口站着,一步不挪。 直到第三日。 太子看着如今天都不太亮,就出现在门口的她,饶有兴趣的开口,“沈小姐,还真是女中豪杰,这连续三日,一日比一日的,本宫都抵不过你。” “太子吩咐,臣女自然不好懈怠,便只好日日前来叨扰太子,还请太子恕罪。” 他揉了揉眉心,转过身走进了东宫。 “一起吧。” 沈月蓉动了动有些站麻的双脚,随后跟着太子的身影走进了东宫。 东宫之中布置繁杂,倒是比王府更加让人眼前一亮。 太子坐在正中间的椅子,手中把玩着茶壶,目光若隐若现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本宫与沈小姐倒是不太多见,从前…只知沈小姐一腔孤勇,敢以一女子之身硬闯军营,照料军营万千将士,又有女子柔情,为了将军一人,不惜自毁双腿,这股子韧力,着实让人艳羡。” “臣女只做臣女觉得对的事,无论从前还是现在。” “你从前对将军如此深情,如今却又对王爷诸多庇护,怎么?你喜欢上了王爷?” 沈月蓉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 “臣女与将军府早已是前程过往,再无瓜葛,还请太子不要再把我同那等人一提而论。” “看来你们夫妻果然心生怨怼,这件事还得怪本宫。” 太子仰起头,“本宫当初将杜氏赏了他,不过是想着边疆苦海,有女子相伴,能够万事顺心,哪曾想后悔了你同他之间的姻缘,这倒是本宫的不是。” “若是真的夫妻恩爱,哪怕是再多几房妾室,臣女也不会同他分开,终究是与他情深缘浅,才会没了夫妻之情。” 她再度开口,“臣女来找太子,并非是与太子相谈将军府之事,而是…为了沈家的铺子,朝堂之上,臣女不过是说了一句公道话,太子殿下便让人封了沈家的铺子,断了这么多人的活路,” “沈小姐这话可不要乱说,本宫素来贤名在外,平时就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又怎会无故牵连沈家旁人,更何况沈小姐在朝堂之上所言,本宫如今细细想来,其中到各自有所原因,着实是本宫当初太过。” “你在承认自己的错误?” 好一个狡诈的男人。 若非是他开口暗示,商铺绝不会被关,这京城当中的负责人,也绝不可能冒着危险得罪王爷。 “臣女是个商人,深知…利益使人往之的道理,在朝堂之上得罪你的是臣女,而并非是沈家那些人,还请太子高抬贵手,让手下人饶过他们,至于太子要如何对待臣女,臣女任凭太子左右。” “你还真是个…有趣的女子!” 太子摆了摆手让管家上去,在其耳畔说了几句。 “不过是底下的人想为本宫出气罢了,本宫已经说了,这件事便到此为止。” ------------ 第一百四十九章 背后的隐藏人 太子的笑容不达眼底,这让沈月蓉更加有些不太舒服。 她看着面前的人,盘算着他到底能不能值得相信。 “怎么?沈小姐站在这里不走的缘故,是害怕本宫不履行自己的承诺吗?” “并不是,只是臣女有些好奇,不知太子要如何处置将军府的那两位。” “将军府的谁?” 太子迎着头,满目都是不解,仿佛根本听不懂面前人的话一般。 “没事了。” 沈月蓉往后退了一步,“太子就当我从来没有问过这句话。” 她行礼转身离开,从太子府离开之后,便又入了王府。 迟慕很早就知道她在为了沈家的铺子去求太子,面色便有些不佳,此刻见她来了,更是连一个目光都不肯落在她的身上。 “还生着气呢!” 他并没有开口,沈月蓉却坐在了他身边, “我若不去求太子,那些无辜之人又该如何求生?你我与他之间的恩怨,本就不该涉及沈家其他人。” “你同我说,我不是没有解决的法子。” 他生气的缘故是因为沈月蓉想到了求助太子,却没有想到求助他。 “迟慕,你刚刚回京,治理水患,虽然给你带来了不少荣宠,可我瞧着陛下的意思,可是有些不满在其中,” “你看出来了?” 这满朝文武都无人看出来,他自然便也以为沈月蓉并没有在意这些。 “我一开始并不在意,甚至那日在朝堂之上为你开口,我都觉得没什么,直到这几日为了沈家的铺子见了不少的人,也体验了一把人情世故。” 她看着他,“这京城的商会不是太子的一言会,沈家的铺子在经营当中占了多少分量,商会的人是知道的,可却仍旧按着沈家的铺子的审核不肯过,这就得更重要的人搭话。” “京城当中的商会负责人,一个是丞相的爪牙,一个是太子的心腹,怎么看这件事都是太子所为。” 沈月蓉摇了摇头,“别总是把苗头落在太子头上。” “你是说,太子想要避我锋芒?” 她默认。 “太子若是想避我锋芒,可却从我手上抢走了将军府那双璧人,便只能够退避三舍,这时更不敢出手威胁沈家商铺,那能够威胁的便只有丞相,而丞相背后就是当今天子。” 迟慕想到这事,有些后怕,没想到陛下也是如此深不可言,差一点便随了他的道。 “是,我一开始并不明白太子为何要劫囚,毕竟将军府的那二位,就算是为了将军府的未来,为了自家孩子的前途,也绝不会轻易将太子说出口,只会将罪过全都揽在自身,可是他又为何非要在皇宫外动手?” 无人得知将军府曾是太子助力。 将军府的人若是想求生,便更不能说出傅恒钰。曾是太子门客。 “是陛下,是陛下在逼太子动手!” 太子一向恐惧陛下,更恐惧他得知自己一切所为。 “他先是利用自己的手下,在太子面前煽风点火,让他知道你同我已经知道了一切真相,为了自保,便必须杀了你我,所以便有长街遇刺和沈府门前的布置。” “沈府门前的布置?我怎么从未听你跟我提过。” 迟慕有些紧张的握住了沈月蓉的手。 后者则是摇了摇头。 “你刚回来,不知道要被多少事情缠到头脑发晕,又何必为我的事情而担忧,不过还好,那日我不想离开,留在了沈家,不然你的心腹和我都得丧命于家门口。” 那是已过了第三日。 她在门口发现了些痕迹,才知道也有人想要自己的命。 “我让人家强婶家门口的守卫。” 沈月蓉摇了摇头,“我一个平民百姓家门口就是放了那么多守卫,更是会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更何况如今太子不会针对我了。” “你怎么知道?我与太子一上分庭抗礼,太子绝不会心软。” “因为太子知道了自己真正的敌人是谁?” 沈月蓉的话让他有些愣神,一时之间分辨不出。 “你是说太子会直接针对陛下?” 沈月蓉也抓不住太子的心,只是如今套已经做成,就是不知太子会不会动手。 “我小小的…动了些手脚,太子如今应该已经接到了我给他的礼物,就是不知道太子会不会按照我给的路走。” 迟慕看着面前的女子,“你好似变了很多?” 目前她和这京城当中抚养长大的女子十分相似,性情温和,举止儒雅,绝不会算计旁人。 “我也不想算计他人,甚至我不想涉及其中,可是他们也没有给我活着的机会!” …… 沈家商铺交了一大笔的赔银,才获得了重新开门的机会。 徐老板有些歉意的看着沈月蓉。 “都怪我不曾自查,平白无故让家里惹了这么大的祸事,还花费了这么多银钱,我真是辜负了您的信任。” 沈月蓉看了看账上的数目,倒也没有亏了多少,她将账目递给了徐老板。 “徐老板不必自谦,这铺子交在你手上,我出去也有小半年,却没想到这流水却比我在时都高了一两倍。” “这还不是…” 沈月蓉很是看重他,“我这个人一向看重人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徐老板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东家。” 沈月蓉让青花拿来了自己特制的印,“当初为了扶持将军府,我才操心创下了这五大铺,如今手上这其他的事物倒繁重了些,如今也无法清心,不知您可否待我管理。” “东家的意思是要把铺子交给我全权管理?” 沈月蓉点了点头。 往后太子和他之间的争端只会越来越多。 太子就算知道一切的争端背后的始作俑者都是陛下,可他却也只会被推着,继续加重他们二人之间的矛盾。 作为迟慕身边的女子,她知道。日子只会一日比一日更加繁忙些。 沈家的铺子早晚有一日无法看顾,反而会因为她和迟慕而遭受麻烦。 “若是东家信任我,我自然不会辜负东家的信任……。” ------------ 第一百五十章 甩手掌柜 徐老板实在有些不懂,沈月蓉如今都已经回了主家,也可自己看顾生意,何必再将这生意让给旁人? “房间传闻你应该也有耳闻,我与将军和离后,倒是与那位王爷较为亲厚,我也不瞒你,我要同那位王爷成婚,” “您这是要去做王妃了?” “那倒也没有那么快。” 毕竟如今眼前。可有不少难以解决的棘手事。 本还神色有些欢快的徐老板听见这话,又有些失望。 仿佛明明深爱却不能成婚的主角之一是他一般。 “沈家铺子这次的磨难,十之八九都是因我而成,我想着…不如先将铺子交给旁人管制,这样我不常来,慢慢的大家也会淡忘我这个甩手掌柜,便不会有意再刁难。” 沈月蓉想出来的解决法子也算是一绝。 只是这样一来,徐老板变成了整个商铺的主要管理人。 “您就不怕把这位置给了我,我转手便带着沈家商铺换了个主人跟着吗?” “那也是我罪有应得。” 既然已经选择了相信旁人能够为自己做事,就绝对不会怀疑这个人的本性。 沈月蓉将那已经制好的印章放在了桌上,“徐老板,这印章是我特意让人做的,我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要,但是…我愿意给。” 徐老板有些迟疑的看了看桌子上面的印章,心中的野心,让他无法就此放手,他拿了过来,拜谢了沈月蓉。 “我绝对不会辜负东家的信任,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 沈月蓉也相信他。 晚上回到沈家时,却没想到那日忙夜忙的王爷竟在此处。 “太子没找你麻烦?今日有空来我这,倒是个稀奇。” “想着许久没陪你吃饭,没想到要是我先回来了,你去铺子上了,有什么事?” “正常的查账罢了,顺便将掌家大权交给了徐老板。” “你还是给出去了?” 这事沈月蓉和迟慕沟通过,毕竟也算是她的事业,迟慕没有过多干涉,反而将所有的选择钱都给了她。 沈月蓉点了点头。 “我想往后也没什么机会管理铺子,与其让他们将那些账目全都堆到我院子里,我也看不完,到时候出了事也没法及时处置,倒不如放权给手底下的人。” “跟着我让你吃苦了。” “我吃哪门子的苦?” 沈月蓉看了看桌子上的菜系。 “倒是自从同你在一起,我这院子里面吃的用的,身上穿的带的,都不知富贵了几倍,前些日子隔壁邻居还在问我是不是好事将近!” 提到婚事,迟慕有些闷不作声。 “我提婚姻之事,不是逼迫你什么,只是……” 迟慕叹了口气,将她搂进了自己怀里,“若不是如今时局动荡,不准我娶你,我一定走八抬大轿迎你入府,让你做我名正言顺的王妃。” “谁说要做你王妃!你少不要脸,太子始终都没法傅恒钰推出来,我总觉得这背后仿佛还有更大的阴谋。” 她看着他,有些忧心忡忡,“这太子,也不知道到底要什么?” “太子能要什么,不过是那张龙椅罢了。” “可若是陛下亡故,这东宫太子已立,位置名正言顺,他又何必在于你争执?” 沈月蓉。有些不解太子为何如此谋算。 “虽然是因为他自己手脚不干净,这些年做了不少不清不楚的事,生怕被陛下查办,而他又知道心甘情愿躲在背后,未必下查办这些事情的人是我,说他不给我些难看,我自然也不会停手。” 沈月蓉倒的确也没想到,所以自然也没想过太子竟会如此行为。 “最近这天有些阴沉,你腿上的旧疾如何?” “倒也没事,不过是下了几场雨而已,你不必如此担心我,倒不如好好担心担心这朝中,如今虽然灾害已经平息,但是那些可怜的百姓却还要重建家园,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朝中可有了指示?” 他摇了摇头,“没有,陛下有几次想要谈及,都被人糊弄了过去,只是说从国库里拿钱,可国库里也没有多少。” 这倒是个麻烦事。 第二日。 太子看着迟慕的目光让他有些觉得奇怪,下一秒却见他直接跪倒在地。 “陛下,儿臣有话要说。” 皇上也不知太子唱的是哪出戏,便连忙问他,“有何事,你起来回话就是。” “前几日父皇一直忧心灾区重建的事情,便想着从国库拿钱,只是国库如今已经空虚良久,怕很难能支撑百姓修建自家家园,所以儿臣便自作主张,为陛下分忧,在诸位商户之中互相筹款,尤其是沈家商铺,上交了千两黄金,用于补贴。” 千两黄金。 他还真是敢开口啊。 迟慕并没有问过沈月蓉最后的罚金交了多少? 可这千两黄金。 绝不可能是半年来沈家铺子的收入,看来除了铺子上,那些掌柜也添了不少。 “是吗?那看来…沈月蓉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国库空虚,可不过是个崛起还不至一年的商铺,轻而易举便能交出千两黄金,这怎么让人看都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迟慕虽想站出来为其说话,但却此刻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说起来此事还要感谢王爷,王爷辛苦在外领兵替那些无辜百姓阻拦洪水,本来已经十分劳累,本宫便想着将筹备善款的事情落在自己的头上,大成想沈家小姐知道了此事后,便几次三番求见本宫,即使本宫再三婉拒,确实在热情难拒,便只好瘦了沈家小姐的捐献,还劳烦王爷回去之后再三替我表达感谢才是。” 这满朝文武当中不少有人知道前些日子沈月蓉时常登门拜访太子的事。 而皇上自然也只想知道沈月蓉找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沈家身为京城的商户,平日里受京城庇护,自然在这种紧要关头也该出头,这并不是什么…可感谢的事。” 他顶着众人的压力,却也只能暂时将所有谋划全都落在他一人身上。 太子想要的便是这种结果。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把整个沈家卖了 下了朝后。 迟慕有些慌乱的找到了沈月蓉,别忙,将这件事情同她说了。 “你说沈家商户给了太子千两黄金?” 她十分惊讶,嘴张得能吞下去一个鸡蛋。 他点了点头,“我见过太子让人写下的记载,那上面确实写了,沈家供奉了千两黄金。” “我把整个沈家卖了,我都凑不起这千两黄金,更别说就是那几间小铺子了,他太子这泼脏水泼的也太……” 这也太脏了。 这千两黄金落到了皇帝的耳朵里,便是催命符。 “我想过了,若真有人问起,你就说这千两黄金,有一大半都是王府给你的,就说是我的心思,只是害怕太子不收,别用了你的名声。” “一大半?虽说你一向节俭,但是这千两黄金,你能说拿不拿得出来?” 他也是多年不在京城,这王府还是早些年修缮的,才如此得体。 经过沈月蓉的提醒,他更觉得这局有些难破。 “更何况要是陛下知道你手中有千年黄金,自然会猜测你究竟是何心思。” 她不想让他平白被人猜疑。 “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就算是我真按照你的意思说,这千两黄金有一半都是王府的,不知道有多少人都不肯相信,那倒不如就不多此一举,他们爱如何想如何,总之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干嘛就干嘛。” 沈月蓉也算是终极摆烂,只是嘱托了店铺里的人,不必在乎那些。 可没过两三日。 沈月蓉却见到了傅恒钰。 他突然之间的出现,着实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还以为会一直被太子拘着,怕是许久都不能够见人。 “怎么?看我出现在这里,你觉得十分奇怪。” 沈月蓉点了点头,“毕竟这是沈家,而不是你的将军府,就算你如今能够脱身,该回的也是将军府,而不是我这沈家。” “我就偏偏回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像从前一样让人把我打发出去吗?” “我也可以叫人。” “沈月蓉,我今非昔比,只要你肯跟着我,我保证以后让你吃香的喝辣的,绝对不会再受到任何委屈,如何?” “吃香的喝辣的?” 沈月蓉有些讥讽的看着他,随后指了指周围的装修。 “我如今靠着自己的这双手,日子过得也算不错,虽谈不上富贵堂皇,却也和你说的一样,有的吃有的喝,我何须要靠你!” “你以为…王爷是能靠得住的,不过是太子不愿意动他,否则他早就死了!” “是吗?那我想想太子果真太重情义,要不然怎么两三次刺杀都弄不死他!” “你什么意思?” “河边刺杀,难道不是你们的手笔?” 被戳穿的真相,傅恒钰有些急不可耐,“今日你我便做成真夫妻,等过些时日,我便重新引你入门,往后你还是将军妇。” 他快步走了过来,想同女子欢愉,却被她手中的刀划破了脸。 她伸出手,紧紧握着手上的那把梭刀。 “你再过来,信不信我直接窜进你的脖颈。” “果然是跟了别的男人,如今越发厉害,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既然此刻我得不到你,那终有一日我得到。” 他的笑容有些让人看着便发毛,“等着瞧吧,我早晚有一日让你跪在脚下,祈求我的怜悯,到时候可千万别怪我。” 他转身出去,齐伯看见了他的身影,有些担心的连忙闯了进来,看见沈月蓉有些后怕的样子,心疼的开口。 “怎么不叫人。” “他没把我怎么样。” 沈月蓉收回了手上的梭刀。 “你派个人小心点跟着他,看看他去哪。” “是。” 沈月蓉派人去跟随他这种事情确实做得有些多余。 因为他回了将军府。 而且就那么大摇大摆,从正门走进去的。 这怎么可能? 直到新消息传来。 “你说…陛下进了他的官职,如今他已是正四品?甚至很有渴望做了兵部的侍郎?” 沈月蓉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迟慕却点了点头,“今日早朝刚刚发下来的通知,我没骗你。” “可是他在江南做的那些事情,就这样被掩盖了?这未免有些太荒唐了,更何况……受委屈的是你。” 沈月蓉怎么都想不明白,那可是一城的百姓,如果不是发现的及时又给予相应治疗,如今江南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他们没有任何人知道。 “事情终究没有发生,而且这些罪过全都有杜菀呈了,陛下罚了杖责,可这件事情终究不过是妇人之间的妒忌之心所起,也就禁了足。” “因为什么?” 沈月蓉更觉得诧异,这都哪跟哪,又是哪来的根据? “她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太过于妒忌你,所以才会…” “她可真会说!” 沈月蓉恨不得此刻直接撕了她那张嘴,明明这一切都是太子授意,最后不过演变成了两个女子之间的争锋吃醋,这怎么看都有些荒唐。 “陛下就这么信了。” 他点了点头。 沈月蓉瞬间觉得无语,但又知道此刻无法改变现状。 “那现在就是…我们从头到尾忙活了这么多,最后什么都没有,反而明明是罪魁祸首的他们,最后也什么事都没有,反而还升了官。” “傅恒钰帮着太子让那些商铺交了钱,自然也算是立了功,太子替他求了前程,陛下也给了他。” 这算哪门子的功! “你信不信那些商铺十之八九都是被威胁的,要不然绝不可能…” “你知我知,陛下也知,只是那些商户平日里确实收入颇多,就算是太子不动手,皇上也会想办法,让他们拿钱。” 太子只是做了皇帝想做的事,既卖了个乖,皇上也不会吝啬自己的赏赐。 不过是几个幕僚而已,太子既然有心想要保全,皇上也不会一味的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与他离心。 “还真是一切都是用了心,让人根本没有办法找到问题所在,如今可真没了什么解决的法子!” 这样一来,好不容易稍微的损害到了太子的羽翼,可最后却恢复如常。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新婚之夜,孤苦伶仃 事已至此,怪不得任何人。 太子狡兔三窟,终究不是轻易变能拿捏。 他太过于狡猾,再加上身旁有如此忠心之辈,事情却变得有些棘手。 “杜菀愚笨,即使有太子指导,做出来的事情也多有漏洞,就算你我这次一击不中,可终究会有下一次。” 沈月蓉相信杜菀,她会是太子一党。当中最大的漏洞。 “可若是太子不肯再让她出手,那就从根本上不再会有转变。” “太子一共便只有那么几个人能用,如今借他的手,让将军府鲤鱼打挺,就算是他不想用,杜菀和傅恒钰也得舔着脸送上门去。” 沈月蓉还是了解傅恒钰的人。 他只要有一点点利益,电能够泯灭他的人性。 “但愿如此。” …… 杜菀和傅恒钰终于回家,还迎来了加官进爵的好事,老夫人自是满脸的高兴,就连平日在外玩闹的傅恒景和傅恒月都回了家中。 经此一事,傅恒钰无论怎么看杜菀,心中都觉得郁闷。 更觉得自己之所以会被人抓,这一切皆是缘由于她。 虽然最后的结局如今已经见分晓,可却心中满是怨气。 老夫人将人当作了大功臣,做了一大桌子的好吃的,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傅恒钰突然打了她一巴掌。 “你有什么脸吃这顿饭?” 情况变换之快,让人都有些不曾反应过来。 杜菀有些茫然的捂着自己的脸,看着如今已经被摔在地上的饭了“你干什么?” “又不是你这个贱人,背着我做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我何苦会受此折磨,若不是太子殿下,离我二人早就死在了他手上。” “钰儿。” 老夫人连忙打断了他的话,伸出什么将杜菀扶了起来。 “你说你们两个夫妻,这才刚刚历经千难万苦回来,怎么变又吵起架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更何况出去杜菀可是我们整个将军府的贵人。” 老夫人自然知道是杜菀承担了一切罪过,傅恒钰。才能全须全尾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母亲,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他有些晦气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不是她,他又何必会变成今日这副模样?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如今一切如旧就好,傻孩子,这可是你自己的媳妇。” 他有些不太愿意,但你只能够气鼓鼓的坐在一旁,看着杜菀,目光里仿佛欠了毒。 “要不是你,老子和至于在太子面前半句话都说不上,如今更是只能够任由太子拿捏。” 从前藏着军功,又在陛下面前长脸,手上有着沈佳的生意,他说的话,太子绝不会当做耳旁风。 可是此刻,他如今只能沦为太子手中的一枚棋子。 往后是太子剑之所指,他必为之而战。 一想到这,心中更是满满的哀怨。 受到如此大辱,杜菀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了沈月蓉的身上。 心中更是暗暗发誓,早晚有一日要沈月蓉死。 有这老夫人的安慰。这顿饭吃的也算是有惊无险,终究体会了月圆人团圆。 “这前往江南一路,你们两个人也吃尽了苦头,真是让人有些心疼,就早些回房休息,至于别的事情,明天亮了天再谈也不急。” 傅恒钰点了点头,向老夫人告辞后,便离开了。 杜菀神色有些哀怨,老夫人见状,又连忙向她承诺。 “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也受了苦,跟着他颠沛流离,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可他如今还并不知晓。你可千万不要因此而怪罪他。” 杜菀心中就算再难受,可却也因为老夫人的安慰好了些许。 “我明日让你炖只鸡汤给你,你好好的养养身子,补补气血,瞧着这小脸,如今都蜡黄到什么地步,真是让人瞧见便有些心疼。” 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签上了杜菀的手。 “从前你和他或许还会有些芥蒂,可是往后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可千万不能再给他隔阂,至于他同沈月蓉的事,我便做主,就是吹得干干净净。” 从前傅老夫人之所以攀附着沈月蓉不肯松手,当然是知道她的价值。 可在营救傅恒钰的事情上,她彻底明白谁才是真心实意的。 “儿媳明白了。” 经此一事,傅恒钰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满,但终究在老夫人的撮合下,重新将杜菀娶进了门,有了正妻之名。 终于拿到了想要的,杜菀满是开心。 这场婚事不是说最不开心的那电视傅恒钰本人。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已经被晾在床上,有小半个时辰的女人,仍旧无法就此走过去。 反而脑海当中一直都有着当年大婚的情景。 “你怎么还不过来?快过来帮我把红盖头掀了!” 已经快误了吉时,杜菀忍不住的出声催促。 他走了过去,只是随手的将红盖头掀开,对于面前浓妆艳抹的女人却毫无半分滋味。 “盖头我掀开了,没什么事,我回书房睡了。” “你为什么要去书房?” 杜菀站起身来,她。当身上有些繁重的婚服脱了下来,走到了他的面前。 “夫君,如今我名正言顺的成为了你的正妻,为什么你却如此不高兴?你待我千里迢迢赶来京城的时候,不就是告诉我,我是来做你的正妻的吗?” “是。所以如今随了你的愿。” “可我也希望你高兴。” 她的手落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你我而然这段时间已经有了太多的误会,我原以为你是知道我心中苦楚,所以也能理解我所做的一些出格之事,可是现在看…你怕是根本就不愿意……” 一想到这,杜菀有些可怜都落了泪水。 只是在看过面前人强硬的那一面后,这些可怜卑微的神色,却无不彰显着曾经自己的愚蠢。 他直接推开了杜菀,“我有些头疼,喝过了酒,又吹了些寒风,怕是感了风寒,我便去书房睡,不要传染到你。” 杜菀张着嘴刚要开口,却只眼睁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傅恒钰。 她狠狠的缴了缴手中的帕子,这新婚之夜,注定孤苦伶仃。 ------------ 第一百五十三章 贴脸开大 这整个院落都被人用心的布置,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傅恒钰就算是想要逃避这一切,可却仍旧能够在脑海深处想起当年。 沈家孤女和傅家将军。 这场婚事也是陛下所赐。 比今日的场景不知隆重了多少倍。 只是那时的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心思放在这场婚礼,所有的步骤不过是按着喜婆的话来做。 他让人家传军中之令,甚至就连洞房都不曾迈入一步,便转身离去,消失在黑夜当中。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沈月蓉,触景生情,更想房内的人是沈月蓉。 他推开了书房的门,有些颓废和劳累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有些空旷的水壶,却想起了沈月蓉。 她一脸笑意,手中拿着茶杯,为自己沏了杯茶,十分贴心的同他说,“事务繁忙不要紧,还是要多加休息,不要累到了自己的身子,到时休养身子也极其费心。” 他刚想伸手去抓,可是没想到这一切不会是自我梦想。 躺在书房里,他的脑海中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不知不觉中也不知何时才睡去。 夏日炎热,沈月蓉更是有些不爱出门,再加上迟慕害怕她出事,每次出门都要一个两个的跟着,没什么自由,她便也懒得出去,到只会在家中写些诗词,也有这几个痛快。 以至于听闻将军府大婚,是礼仪过去之后的三两日。 听到这话,沈月蓉并没有任何感触。 迟慕看着她,有些迟疑的问道,“将军府大婚,你就没什么……” “我要有什么?” 沈月蓉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目光有些好奇的看向他。 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询问,那副明明一肚子问题却一句都问不出口的样子,让沈月蓉有些觉得好笑。 “你不就是想问我心中是否还有他吗?” 他低着头,有些不太自信的开口,“是,我就是想要知道,你心中到底还有没有……” “没有。” 沈月蓉毫不拖泥带水,直接给了答案。 他有些恍惚的看着面前的人,试图拼尽一切,想要确定面前的她,是否真的一切都在为自己所着想。 “你真的不惦记他?” “我如果真的惦记他,又为什么要和离?我会觉得有些事情已经走到了今日这步,我仍旧是因为…心中不甘想要得到他更多的关怀,所以才和他和离?” 迟慕心中对这些都很明了,可是在遇到问题时,却还是有些茫然。 万物要讲究个先来后到。 这段感情当中,他是后来者,是从一开始便让沈月蓉有些防备之色,所以更不觉得自己能够真的得到她的关注。 沈月蓉叹了口气,“我原以为我已经很努力的给你安全,让你知道我所有的心思全都落在了你的身上,不管外面发生什么,我都是属于你的。” 沈月蓉站起身,走到了他身旁,慢慢的蹲了下来,一只手扶着他刚刚写字的那只手。 “我的身份如今终究还是有些不妥,所以不能与你尽快成婚,但是我答应你,我心中永远都不会再有傅恒钰的位置。” 她说的干脆,几乎直接将人排除在外。 可就算如此,面前的人目光仍旧有些空洞,仿佛好像陷入了什么,让人觉得十分可怕的环境当中一般。 沈月蓉看着迟慕这个样子,连忙有些心疼的叫人抱进了自己的怀中。 “在想什么?你玩人不能成婚的事?” 他低着头,有些歉意,“我也想和你成婚,只是…” 不能拥有一场完美的婚礼,从始至终都是他们二人之间的遗憾。 也是他心中觉得最对不起沈月蓉的地方。 “来日方长。” 沈月蓉抚摸着他的脸,“等到一切结束之后,总有机会能够成全你我也不急于眼下。” 迟慕的担心,终于在她不懈努力的安慰之下,变得好了许多。 沈月蓉第一次的大婚,确实或多或少有很多遗憾,但是或许就是因为第一次的不完美,就更加害怕第二次的问题。 所以她并不想拥有一场婚礼。 迟慕看着她,默默的将这一切全都记在了心上,早晚有一日会还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 就在沈月蓉。为自己终于能够独自生活,不再被将军府的人骚扰时,却没想到将军府竟如此有心机,为他们夫妇准备了一份新婚大礼。 看着送上门来的喜糖和请柬,沈月蓉。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前些日子我同他都有些忙,再加上听说沈小姐身体不适,并没有邀请二位参加我们的婚礼,只是如今想来确实有些不妥,就只能够给二位补上了。” 沈月蓉看着几乎要喝傅恒钰贴在一块变成一个人的杜菀,心如止水。 “是吗?那你们有心了,我们在这儿也祝你们夫妻二人百年和好,同心同德,早生贵子。” 不过是表面上的话,这样好听的,谁还说不出口了。 杜菀看着沈月蓉,“我也知道之前我们之间有挺多误会的,你们和离之后,他也找你说了不少不该说的话,我希望你能够不要计较,也希望你能…” “我当然不会计较。” 沈月蓉伸手拉过迟慕的手。 “我如今心中已有旁人,与他之间感情颇深,有同生同死,互许终生,不离不弃。” 沈月蓉迟说这句话时风光一直落在迟慕的身上,并不想他因为不相干的人而糟蹋了自己。 杜菀本是想着利用这样的机会,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生活展现给沈月蓉,却没想到反被她秀了一脸。 “杜姨娘…现在应该改叫将军夫人了,将军夫人往后做事一定要小心些,不要再像之前一样被人抓住了把柄,不然…能死里逃生第一次,却不代表都次次都死里逃生,更何况,太子也不想让自己手底下的人整日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我说的对吧!” 杜菀有些恶毒的看着她,表面却装得十分温婉,“多谢沈小姐的提醒,放心,以后绝对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小小苗头 迟慕和沈月蓉二人心中都有更大的天地,所以自然不屑于与面前人相争。 更何况是个从未在乎过的男人。 “事情已经过去大半年,你始终都不曾坐在将军夫夫人的位置上,作为昔日的姐姐,我着实为你担心,可如今你坐在了这个位置上,我便也放下心。” “姐姐就那么怕将军府夫人…” “我只是怕他再去祸害别的无辜女子,你们两个挺般配的,没事儿就不要再祸害那些无辜女子。” “你!” 杜菀没想到她的话会说得如此难听。 “王府并不欢迎你,当然沈家也不欢迎,所以往后你走你们的阳关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别再相见。” 杜菀本是来炫耀的,却没想到被别人警告了一番,心情自然有些低落,转身离开,不敢面对。 等人走了,她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身侧的迟慕。 “你没事吧。” 她看着他,眼睛里带着几分担忧,他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事!” “这不还是怕某些人又吃醋,觉得我和那将军之间,还有什么死灰复燃的机会,如今我同他们说清楚了,往后他们走他们的路,你我走你我的路,互不相干就是。” “你是在担心我?” 他有些犹豫的开销沈月蓉,完全没有把刚才他们之间的对话当做她的在意。 “我们以后要面临的困难有很多,我不想因为感情的事情,而让你一直漂浮不定,也不想让你觉得我永远都没有站在你的身旁。” 若是放在从前,沈月蓉或许不会说这样的,但是现在她不想面前的人失望。 “谢谢你。” …… 太子筹钱,盗窃时让陛下心生欢喜,一连几日在朝堂之上,都夸赞太子厉害。 可沈月蓉却听见了些风言风语。 她看着找上门来的徐老板。 “你确定?” 他点了点头。 “都是从商会里传出来的消息,那人与我之间的关系不错,一定不可能说那些闲话骗我,更何况,太子踌躇的那笔钱确实数目巨大,但一个个人精,怎么可能就真的出了这笔钱。” 沈月蓉之前也有所怀疑,商会里可各个都是老狐狸。 他们这些年为了能够保证自家生意顺利进行,手中都压着许多货款,当然资产也与旁人不同。 这京城当中虽有贵族子弟,但家中家产还不一定与他们商人能够相比较一二。 而这些资产,是他们能够在京城当中立足的根本。 所以轻易不会交出。 “太子说,光是沈家,就交了千两黄金,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 徐老板有些着急的摇了摇头,“我之前听说了这事,就想来跟东家说一声,沈家交上去的是千两银,哪儿来的什么千两金,只不过是他们空口白牙随意诬陷。” “你确定不是千两金?” 徐老板点了点头,“那钱是我拿出去特意孝敬上面的人,我总会记得不清,还请东家信我这次。” “我早就说过,我相信,不管到什么时候。” 沈月蓉坐直了身子,“你去同商会里的人说,就说若是有空,请大家一起来聚一聚,之前几次商会的活动,我作为沈家商铺的东甲都不曾参与,倒是与他们生疏了。” “是。” 商铺里的那几个老狐狸见到沈月蓉时,都带着几分警惕。 既然想要拿到他们的消息,沈月蓉也算是豁得出去,朝着那商铺的管事便哭诉,“贺老板,你可是这商会当中最资深的人了,这件事情你可千万要为我做,这太子殿下之前随意找了个借口,压着我的铺子,不准开门,我是费尽心思给了不少孝敬,可终究没那千两黄金,如今却被告知到陛下面前,我沈家可真是惶惶不可终日。” “我倒还以为沈东家阔气,真是为了那些无辜的百姓,奉献了千两黄金。” “那些百姓确实实在孤苦,我随着王爷一路而去,确实有些心疼,所以自然也想…可是我沈家商铺就算是赚的盆满钵满,也不过才半年之久,怎可能攒下千两黄金的家当,这明显便是太子诬陷。” “太子何至于诬陷你沈家。” “诸位。” 沈月蓉有些无奈的看着他,“难道诸位所捐的钱和数目便能对得上吗?” 听到了这话,在场的几个人都有些愣神。 “既然已经写进了那纸上,这钱就必须要从你我身上出,你少出些,我多出些,终究是要给太子殿下按照那账目补全,可是诸位手中真的有那么多银两。” 提到了钱,几个人的神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既然沈东家没有把我们当做外人,那我们也从沈东家交个底,这钱,我们虽然都有些不愿出,但那毕竟是太子殿下,毕竟是陛下的旨意,我等也只能够跟随太子。” “难不成都是太子随意找了个借口让诸位拿钱?” 贺老板叹了口气,“太子在港口拦下了我一批货,这批货物的价值不菲,主要是几个相熟的老板都已经商量好了,我也不好…便只能拿钱消灾,这张口便管我要了三十万两,我没法子,便都给了。” “可不是,也管我要了二十万。” “我这还有十万。” “我家小业小,实在是没什么银钱,可就算这样也被太子用理由拿走了三万两。” 看他们的数目,沈家的倒算是少上很多。 “那看…我给的最少,但我背负的却是最大的罪,我只给了千两银,买了个人情,却没想到到太子的嘴里就变成了千两金。” “那这钱是沈东家要自己补给他吗?” 沈月蓉点了点头,都是已经过了帐,到了陛下眼中的东西,就算是沈月蓉不肯,也绝不会是这般简单就能够处置的。 “你沈家商铺,所以这些年赚了不少,可终究是不曾落在你一个人的头上,这么多钱你怎么能出的?” 沈月蓉也为此事而担心,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确实在为此事担心,但或许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终会有所生路。”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拿钱给她 沈月蓉回了院子,这件事情虽为心病,但却也无法急于一时,倒不如将心思放在别处。 这笔钱不管什么时候,沈家都得还上。 可千两黄金,却终究是个庞大的工程。 他从外面回来,带着暑气,看见她走了过来,瞧着她皱得有些难看的面孔,伸出手替其揉了揉太阳穴。 “你一向即使泰山崩于眼前,却也不动声色,我本以为这世间不会有任何事能够激起你心中的忧虑,这是怎么了?” 沈月蓉本不想与他细说,但看着他如此担心的样子,便将整个人身上的重量依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还不是太子送我的礼,他同陛下说,我沈家出了千两黄金,这窟窿我不得补上。” “店里的流水能补得上?” 沈月蓉摇了摇头。 “你当沈家铺子是京城里那数一数二的皇家铺子?靠着这些普通百姓,我如今这一年的流水能有个二三十万两就不错了,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光靠铺子里的那点银钱根本不够。 沈月蓉之前已经贩卖过一次自己的嫁妆,如今剩下的也几乎都是重中之物, “若你实在还不上,这钱将军府替你出了就是,你如果还不上,就当是我给你的聘礼。” 她拒绝了迟慕,并不想万事皆依靠于他。 “这笔钱,我不会从你手上拿,不然得知自己身后一直都有你,我会懈怠,而太子那边会越发放纵。” “有我在你身后保护你,不好吗?” 沈月蓉不知道该如何向迟慕解释自己有些可悲的自尊心。 “总之,这件事情我想自己想办法,我相信靠着我这双手,一定会有办法的。” 迟慕放下了自己的手,有些失望的看着她,“既然你觉得这些事情你自己都可解决,那我便不在此处讨人烦了,正好最近朝中有些要事需要我处理,我便不过来就是。” 他说完这话,便抽离了自己的手,转身离开,毫无半分情感。 沈月蓉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这是…生气了? 她后知后觉,但又不知什么话是说错了,让他不开心。 接下来的几日,沈月蓉吩咐手底下的人,将五个铺子这些日子以来的流水汇聚,看看一共能拿出来多少钱? “东家,这里是几个铺子和我们几个人,这半生的积蓄都在这了,就算是换算成金子,也不够半数,这可怎么办?” 沈月蓉本想着向昔日的好友借一借,可此刻几乎人人避让。 “小姐,将军府来人了。” 沈月蓉皱了皱眉,难道上一次的话说的还不够绝情,他仍旧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们之间的关系。 “将军。” 傅恒钰看着有些消瘦的沈月蓉,“这里有些银钱,没有太多,或许也很难解你一时燃眉之急,不过你先拿去用,等过段时间你有了之后再还我。” 他将手中的银票放在了桌子上,一共是三百万整。 “跟在太子身边,如今是他得力的助手,果然不一样,毕竟从前你可没有如此轻而易举的便将三百万整的银票放在我面前。” “那都已经是过去了,如今眼下你蒙了难,我不可能坐视不管。” 沈月蓉坐在那,看着他,“傅恒钰,你有真心喜欢过我?” 他点了点头,语气中也带着些许不舍。 “从前我被世俗蒙蔽了双眼,从来没觉得你有多好,母亲又同我说了不少你亏待她的事,所以我便觉得…直到你离开将军府后的这半年,我才知道你曾经在府中兢兢业业,小心翼翼,将整个家养的有多好。” 可惜那些早已成了过去,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从前。 “蓉儿,如果你愿意回来,我…” “将军慎言。” 沈月蓉皱着眉,木工落在匆匆忙忙闯进来的男人身上。 他这几日一直都不曾入了沈府,还以为仍旧在生气,却没想到此刻会出现在此处。 就你傅恒钰都没想到。 “你怎么来了?” 沈月蓉抬起头,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他却仿佛想要证明自己才是主人一般坐在了沈月蓉的身边,“我为什么不能来?” 话里话外满是醋味,这一屋子闻着都有些酸的很。 沈月蓉浅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都多大年纪了,还像个毛头小子一般,真是让人拿他没办法。 “王爷。” 他连一个目光都没有落在傅恒钰的身上,摆了摆手,自然有人抬了不少箱子进来。 “这是我的那份,五百两黄金。” “五百两?” 沈月蓉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毕竟之前已经说过这笔钱并不需要他帮忙还。 他拿过一旁桌上的文房四宝,洋洋洒洒地便写了一张欠条。 “你又不是第一次欠本王的,钱本王打给你,这欠条签了字,本王帮你收,等什么时候你有了钱再还给本王就是。” 沈月蓉还是想要拒绝,就看了看他下意识皱起的眉,最终带着几分无奈的在那纸上签了自己的名。 “那我便在此谢过王爷了。” 白纸黑字落了幕。 王爷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三百万两银票,签字交到了傅恒钰的手上。 “往后她的事,自然有我这个丈夫同担,就不劳烦傅将军特意跑上这一趟,传出去会让人误会,将军夫人又该来刁难她。” “杜菀经常会找你的麻烦吗?” 他眼中带着几分疼惜的看沈月蓉,仿佛此刻忽然变得情深意重了起来。 “那倒也没有,不过是前些日子将军夫人来给我与王爷送了些喜糖,你们二人新婚之时,我与王爷不存钱,去祝贺,还是我们失的礼在前,在此恭贺你二人新婚之喜。” “不。” 他拒绝了沈月蓉的恭贺。 “我娶她,不过是因为太子的意思,我其实……” “钰郎。” 他的话音未落,身后却有一女子摇曳而来。 “怎么在这?不是说下了潮要早些回去陪我一起去东市买糕点吗?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在家苦等钰郎不归,原来是在沈家。” 她的手挽上了他的胳膊,宣誓着主权。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吃飞醋 傅恒钰有些不悦的开口,“我既然让你在府中等我,你为何又突然跑来这里?让人平白无故看了你我二人之间的笑话。” “谁能看你我二人的笑话?” 杜菀有些不开心的看着他,“再说我不过是瞧钰郎许久不曾归家,出来找找吧,正好遇见王爷的人说你在沈家,我特意寻了过来。” 王爷的人。 沈月蓉低着头,偷着笑了几声。 傅恒钰瞪着他,没想到他也有如此卑鄙的手段。 “既然夫人都已经找寻上门,将军若无事,还是早些同夫人一起回去,省着让人瞧见了,觉得将军是个不重情义的男子。” 杜菀饿狠狠的从他的手里将那三百万两的银票抢了过来。 语气也瞬间变得有些冷咧。 “这三百万两,我让你给的可不是沈家。” 她一边说着,一边便往外拽了拽他。 他下意识的想要甩开眼前人的手,但是却在最后还是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那双眼睛一直盯着沈月蓉,直到再也看不见。 “青花,我听齐伯说,今天外头会到一批花种,是之前他特意挑选的,你过去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看的花,就直接搬到卧室和正房来,也能让屋子看得不太空。” “是。” “搬花是个力气活,方木,桃花,你们都跟着去吧。” 沈月蓉说完,几个人便都跟着青花离开,到了门口才发现哪里有什么花种,根本就是一片空地。 “这是…” 看着面前空白一片,青花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过是小姐想与王烨说些体己话,怕你我几人在那有些尴尬,所以随便找个理由让你我几人离开而已。” 他家小姐这是终于开窍了。 房间内,即使有着冰块和团扇,却还是有些热气,让人难免有些受不了。 “不是说最近有要紧的事情在身就不过来看我了吗?怎么今日倒是来了?忙完了?” 自从人都走了以后,他却沉默了下来,根本不肯与沈月蓉说话。 沈月蓉也耐着性子,慢慢引导,却终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我知道…我那天本不该拒绝你的帮助,只是这些年我孤独一人习惯了,再说我真的只是想靠着自己,把这钱还上,不想让你为我破费。” “在你眼里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合作伙伴?还是陌生人。” “你怎么能这么想?” “我听人说,你为了把这笔钱凑够,让沈家的铺子把能动的钱都拿出来了,又低三下四求了几个昔日一起做生意的伙伴,可却始终都没有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你到底在同我避嫌些什么?” 他不明白。 整个王府,千两黄金也不是拿不出来。 可沈月蓉却始终不肯开这个口,甚至还拒绝了他的请求,他的内心真是无比的煎熬。 “我不是故意拒绝你,我只是不想把你我二人的事情和金钱拢在一块,也不想让人觉得我是为了钱才同你在一起的。” 沈月蓉伸出手,牵住了他的大掌。 “你我离开京城之前,关于我们之间关系的事情,在百姓的嘴里还没有变得如此坏,可你知道我最近都听旁人怎么议论你我二人吗?” 迟慕没有开口,只是沉默着听她说。 “他们说,我是因为你才与将军和离的,我之所以会抛弃将军,跟随在你的身旁,是因为你给我带来的利益足够多,他们将所有的过错全都落在了我的头上,这丝毫忘记了,是他先领了妾室入门,而那妾室还有两个孩子。” 准确来说是他另娶的一个妻子。 沈月蓉说着便觉得自己有些委屈,“我不在乎自己受了多少委屈,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有多损坏,我只在乎你。” 沈月蓉看着他,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 “在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了前行的目的地的时候,是你,但我从那深渊当中扒了上来,是你告诉我,我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未来。” 那些是即使过了许多年,沈月蓉都绝不会忘记的。 “我不会忘记你曾经对我的好,自然我也想一直保护着你。” “所以这才是你一开始拒绝我的原因?是因为你害怕…” 沈月蓉点了点头。 “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而受到那些人的针对,不过就你刚刚那副样子,我觉得有时候我再不向你解释清楚,下一次你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迟慕低着头,嗓音嘶哑,“谁让他来的。” “是,所以你别让人家杜菀带来,顺便将人带走?” 他点了点头,“我也可以让人将他打出去,可是我怕你舍不得,也只能够找个看起来比较平稳的办法。” “什么叫我舍不得?我看啊!是有些人还不肯信我!” 他将人抱在了怀里,“我怎么会不信你呢。” 沈月蓉最后还是接受了迟慕的帮忙,按时将千两黄金送到了太子的面前。 太子看着面前的女人,“你果然是厉害的,这千两黄金说给就给。” “若不是太子殿下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说我沈家给了你千两黄金作为补偿,我自然便不必如此。” “这倒是快本宫了?” 沈月蓉不愿与他有口舌之争,便想转身离去,却没想到他伸出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太子殿下,你要干什么?” 沈月蓉往后退了两步,声音被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本宫自然没什么想做的,不过是想提醒沈小姐有台阶多注意些,别磕到碰到,到时候受伤了,王爷又要来寻本宫的错处。” 沈月蓉有些不解的看着太子,这明明是他们之间的交易与迟慕有何关系。 “看来有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既然他没想要告诉你,那本宫也不会多嘴,你若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就去找他,让他说给你听。” 太子转身离开,秘密掩盖在自己的心底。 沈月蓉回了沈家,看着院落中堆满了的花。 “这花?”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当众刁难 沈月蓉有些无奈的看着院子里的花。 “这么多?到底是选了些送来,还是将所有都送过来了,这怕是想在花丛建个沈府吧。” 她选了几盆喜欢的,“这几盆放屋里,也装饰装饰屋内。” “是。” 沈月蓉坐在屋里,看着那几盆开的各异的花,心思倒也平静了良久。 更加有些好奇太子刚刚的那番话,最后所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迟慕又到底有什么秘密在瞒着她? 男人下了朝,顶着时间赶了过来,看着院子里头已经布置开来的花海,笑眯眯的问她。 “我替你选的花可喜欢?要是这些不喜欢,我再让人去找?” “谁都知道那是我的话,不过是想让他们三个离开的借口而已,就只有你当了真,省了这么多花不说这都快将我整个沈家摆满了,却还觉得不够。” “我这不是想着…你好不容易说了自己喜欢的,我就好好的布置一番,也好让你高兴。” “太子虽然离京,但是他的爪牙还在,你如今这样宽松,可有些不妥,若是让他手底下的人抓住了把柄,那岂不是…” “别担心。” 他伸出手摸了摸沈月蓉的额头,“朝堂上的事情,自然已经有了说法,要不然我也不会待在这,放心,一切早已安排妥当。” 沈月蓉虽然有些疑心,但是看他如此笃定的样子,最终也是点了点头。 “既然你说没问题,那便没问题吧。” 沈家因为捐款最多的事情,而一跃成为京城人人讨论的重点。 那许久不曾出现的裴家小姐,却又当面嘲讽傅恒月。 “听说这沈家小姐曾经是你那瘸腿的嫂嫂,一个瘸子,怎么可能拿得出来那么多钱?还不是因为和王月搞在了一起?” 她又想起了什么,“啊!说起来,因为王悦一开始想选定的王妃是你,却没想到自己的位置被自己的嫂嫂占了。” “裴仙儿,你说话嘴放干净点,我哥现在位列四品,我不再是从前那个你随意能欺负的小孩!” “是吗?” 裴仙儿往前走了两步,抬手便是给了她一巴掌。 “四品而已!你也不出去问问你哥这职位到底是怎么拿得到手的,要不是我父亲得了太子的意思,就凭你那愚蠢的哥哥,也想坐在四品官员的位置?可真是可笑至极。” “可不是,仙儿姐,她自己还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呢!不知道的以为嫁给了太子成为太子妃了,一副为虎作伥的样子!” “哈哈哈哈。” 大家哄堂大笑,嘲讽着她,而被人围住的她,却只能无力的跌倒在地上。 “傅恒月,本小姐给你脸,让你给本小姐去接水,你瞧瞧你接的这水是什么?” 这大热天,杯中的茶水刚刚被沏好,如今还是滚烫着,裴仙儿却把整壶水,全都倒在了傅恒月的身上。 夏日因为天热的缘故,本就穿的衣服单薄,此刻被锅烫的水一烫,皮肤立马泛了红色。 “啊!” 她放声大喊着,明明要被这群人就堵在了下学必经的路口,和路过的人,没有任何人敢伸与援手。 傅恒月目光四处寻找,终于在人群当中寻找到了和几个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傅恒景。 “傅恒景,救我!啊!傅恒景…” 傅恒月倾尽了全力才往外爬了两步,却被人恶狠狠的用脚踩住了脚踝,裴仙儿一脸的挑衅看着远处停下脚步的傅恒景。 “你要救她吗?” 傅恒景冷漠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傅恒月,往前走了两步,却被他身旁的人拉住。 “那可是裴家的人,咱们可是得罪不起。” 他看着她,那双眼里满是求助,作为哥哥,他应该伸予援手去拯救属于自己的妹妹。 就这样,就连周围着急回家的人也停住了脚,围着他们想知道最后的事。 他走到了裴仙儿的面前,看了看躺在地上,如今刚刚被烫到的地方已经有些血肉模糊的她。 “翟夫子今日会从前门离开,要去宫中述职,若是他知道裴小姐仗着自家势力欺负同学,怕是就连裴大人也要遭到御史台的告发。” 裴仙儿听到这话,确实有些后怕的收了收自己的脚。 “有什么事,不如出了学院,离这必经之路远,你再解决,这样既不会被人抓了痛处告到裴大人面前,也不会让陪家因为这些小打小闹而受人诟病。” “傅恒景,我可是你妹妹!” 傅恒月原以为面前的他是来拯救自己的,却没想到他丝毫不管究竟发生了什么,反而是告诫裴仙儿换个地方折磨。 “啊?” 裴仙儿也明显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话。 傅恒景指了指原处已经从房间走出来的翟先生,“我劝你赶紧把她带走,否则…翟先生过来,一定会说你的。” 裴仙儿连忙让自己身旁的那些小弟将人扶了起来,随后一行人往外走。 即使如此,却还是被翟先生拦了下来。 翟先生看着他们一群人围坐一团,有些不悦的开口,“放了学就赶紧回家,今日夫子想的东西,你们都会了吗?像一群不入流的低等人一样混在一起,让人平白生了怨气。” “是,学子们记住了。” 他又看了看,被人围在其中傅恒月。 “尤其是你,傅恒月,还有你那不争气的哥哥傅恒景,别以为你哥坐上了四品官员的位置,你们变得为虎作怅,若是下次考核还是如此这般的成绩,那还不如早些便断了念书的想法,该准备嫁人准备嫁人,该去做别的做别的。” 他根本就不在意傅恒月身上的伤痕,只是说了这话之后便转身离去,丝毫没有管他们为何要聚在一起。 听着翟先生骂完傅恒月,裴仙儿更是变本加厉,“听见了吗?就连翟先生都说,早点洗干净,滚回家里,准备嫁人吧,只是被王府拒绝了的人,怕是你往后也没什么好的出路,不如这样,我家二哥还缺个暖床的妾,我同父亲说将你娶进门,往后你我便做姑嫂如何?” ------------ 第一百五十八章 被退学 傅恒月脸上满是泪珠,如今整个人显得都有些可怜,但此刻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为其说话,反而都是看热闹的。 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肯说一句求饶的话。 “装什么贞洁烈女?” 裴仙儿冷漠的嘲讽道,“谁没看见过你在诗会上勾引王爷?” “我没有。” 那时的行为也不算勾引,不过是因为心中所爱而想要尽自己的一份力。 更何况不过是同他坐在同一个桌上,说了几句话罢了。 “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可以侮辱王爷,王爷他并没…” “王爷自然不会理你。” 裴仙儿带着些怜悯地抚摸着她那张脸,“毕竟王爷清新脱俗,怎会与你这样的人有关系。” 她瞪着裴仙儿,可即使换了地方,却仍旧于傅恒景相遇。 傅恒景皱了皱眉,有些不太高兴,但忍着脾气说,“差不多就行了,我母亲每日同她要说话,你留的痕迹太多,到时我哥发现了找上门去,裴尚书也不好给我们交代。” 裴仙儿瞪了他一眼,随后松开了辖制她的手。 “我今日边看在你的面子上放她一码,以后看着我们几个人,最好躲得远远的,你要是还敢上来找晦气,我就弄死你。” 裴仙儿说完这话之后便转身离去,将可怜的傅恒月留在了原地。 傅恒月看着自己的哥哥,眼中带着无比的失望,此刻她才发现他的绝情。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就算我刚刚愿意为你求情,裴仙儿只会因为我的求情更加生气,对你下手会更加恶劣。” “那我该谢谢你?” 傅恒月费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一身前几日刚做好的衣服,如今早就已经破败不堪。 “你最好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大哥和母亲,大哥现在在太子手底下做事,已经够烦的,你就不要给大哥添乱。” 傅恒月看着面前的傅恒景,果然人都是自私。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之后忍着疼痛点了点头。 “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大哥的。”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家里。 老夫人看的傅恒月的样子,有些心疼的将孩子搂进了怀里。 “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衣服弄得这么破烂,是不是受人欺负了?你说出来母亲让你哥为你做主。” 傅恒月摇了摇头,她哽咽的开口,“跟别人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跤,将衣服弄坏了,母亲,对不起!这件衣服是前些时日你刚吩咐人替我做的新衣。” “一件衣服而已,坏了就坏了,我再让人去给你做新的,你确定不是因为有人欺负你,你才…” 傅恒月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二哥同我在一个学堂,要是我受了委屈,二哥就帮我打回去,是不是?” 她的目光落在身后的傅恒景身上,他点了点头。 “母亲,确实是妹妹自己摔的,这一路上哭哭啼啼的,您还是找个大夫先替她处理一下伤口。” 老夫人连忙让人去请了大夫为她整治伤口,刚处理完,傅恒景便推门而进,将手上的银两扔在了他手上。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心里清楚,这是老夫人问你,你就说是磕碰,懂吗?” “懂。” 大夫果然按照傅恒景的话,回顶了老夫人。 老夫人虽心中有所疑虑,但也只是有些心疼的点了点头。 “劳烦大夫跑上一趟。” 那浑身是伤口的样子,让人看了便有些担心,老夫人有些不太相信,又请了书院里的先生。 却没想到其他的先生都不愿相见,只有翟先生入了将军府。 老夫人一向客气待之,可翟先生神色间却带着几分抹不开的厌恶。 “先生,今日请您过来,是想问问我家孩子的功课。” “傅恒月还是傅恒景?” “字是我那不太省心的女儿,她现在…” “女子最重名节,老夫人,若你要问贵府小姐,不如请她好生待在府上,到了年纪便替她寻门好的婚事,让她嫁了吧。” “您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如今学堂的老师,都是如此管教自己的学生的吗?” 老夫人有些诧异,没想到翟先生的第一句话便是让自己将女儿接回来。 “我们学堂因材施教,贵府小姐…如今确实不太适合待在书院,我也不过是为了她自己着想。” 老夫人看着面前的翟先生,更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先生,我之前一直尚在病中,孩子的事情都是由他们的前嫂嫂负责,如今突然落在了我头上,我难免有些不了解其中内情,是不是我女儿…” “贵府现在在外的名声是什么样子的,您自己不清楚吗?” 他这么一问,却让老夫人瞬间明白了意思。 “所以学堂之中大家都因为…” “将军帮了不该帮的人,那将军府的人难免会让人误会,不过人贵在自省,没做过的事情,自然不必承担结果。” 翟先生站起身来,该说的话已经说尽了。 “老夫人,若是不想让自家女儿最后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不如此刻便接回来。” 老夫人被惊的有些坐不住,她看着面前的人,过了许久说了一句,“多谢你。” 若不是翟先生的提醒,她完全忘记了朝堂之上的事情,还会牵连自家女儿。 等晚上傅恒钰刚回家,便被老夫人叫到了自己的院子。 “母亲今日怎么这个时辰了还不曾安睡?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处理?” “你同太子究竟做了些什么?我怎么如今听着这京城外头流言四起,让人有…” “外头那些人不过是看不惯将军府,想要传些话,毁了我将军府的名声罢了,再说太子如今稳坐东宫,若是儿子能在他的面前得脸,往后整个傅家便是有着从龙之功的人,随便他们怎么说去。” “我今日见了你妹妹的老师,那老师虽然没有明说,但能看得出来,你妹妹如今在学堂的处境不妥,我想将她接回家中。”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再度被拒绝 傅恒钰从来都不会干涉老夫人的决定。 “月儿也是到了年纪,之前家中请了周嬷嬷来教导她,我看效果很好,不如母亲将其接回来,让周嬷嬷再继续教她礼仪,省着往后入了东宫,因不知礼数而得罪了太子。” “你说什么?你要把你妹妹送去东宫?” 老夫人深知将军府如今这般的门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与太子之间攀上婚事。 “太子身份如何贵重,怎能看中你我这小门小户的女子,你再同母亲说笑?” “太子殿下金口玉言,只能是儿子随意胡编乱造,儿子帮着太子做事,孩子自然要替儿子造福家族。” 老夫人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你同母亲说,太子殿下做的事情有没有危险?” 他摇了摇头,蹲坐在了老夫人的脚边,“母亲放心,这些我都有分寸,太子殿下一定会是最后的赢家。” 看着他如此,老夫人选择的心也算是放得下。 “如今你是家主,这些事情由你说的算就是,既然你打算…那就接回来也好。” 裴仙儿只要找到机会就会欺压她,如今傅恒月。的精神状况已经和之前不同,一听到家中为其办理退学,甚至还安排了周嬷嬷,更是有些发疯 “为什么又要替我请周嬷嬷?” 沈月蓉被赶出府后,傅恒月也寻了个由头,将其赶出了府中,却没想到时隔不久还能够看见她。 “嬷嬷见笑了。” 老夫人根本没有傅恒月的样子放在心上,反而是一脸慈爱的看着周嬷嬷,“我家这丫头如今越发有些纵容,想了想还得是请周嬷嬷帮忙教导,我还能放心一二。” 周嬷嬷看向一旁的傅恒月,与上次相见,已经时隔半年之久,可面前的人根本没有半分贵族小姐的模样。 “你家这丫头,从小被娇生惯养的习惯了,半年前我好不容易归训些,可如今看着那些成果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想若是…” “只要你愿意,钱不是问题。” 周嬷嬷只好答应了下来,可回过头,却登上了沈家的门。 沈月蓉让人请了她上座,“没想到周嬷嬷还记得我这个旧人?” “不知道周嬷嬷今日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周嬷嬷将自己从将军府收到的银钱放在了桌子上。 “上一次您找我去给将军府那位小姐规范礼仪,已经给了我不少银子,如今将军府再次找我,也又给了不少,我这一时之间却不知…” “怎么嬷嬷是觉得钱多,拿着不舒坦,还是不想挣这份钱?” “那倒也不是。” 她有些为难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周嬷嬷,您在宫中做过事,心思自然会比我缜密一些,只是不管当初我请你,还是如今将军请你,都是为了自家小姐规范品德,您只需要做您份内之事即可。” “我还按照从前从严管制。” “我说了,嬷嬷只需要从心而行。” “得到沈小姐的这句话,我也明白了。” 沈月蓉替周嬷嬷买上了杯中茶水,“周嬷嬷也该好好的教教她,毕竟听说她往后可是太子良娣。” “这是哪里传出来的消息?” 周嬷嬷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是从什么样人的嘴里说出来? “嬷嬷原来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皇后早就为太子选好了婚事,一个区区将军府之女,怎么能够配得上太子。” “这话是从傅家传出来的,嬷嬷同我说这话时,我还以为是将军府为了培养一个合格的太子良娣,才特意请您过去。” “这…” 周嬷嬷的面色有些难看,落在她的眼中,“我突然之间想起来,家中还有些要紧的事情去处理,所以怕是只能婉拒将军府的好意,还请沈小姐能够帮忙将银字重新转还回将军府。” “如今我与将军府已经没了任何关系,这钱若是从我这儿拿回将军府,是否有些不妥?” 周嬷嬷自然是心中害怕,不太愿意再度与将军府中人相见。 “我让人以王爷的名义送还给将军府,若是将军府的人问起来,就说嬷嬷最近都在王府,可好。” 周嬷嬷答应了下来,随后千恩万谢的离开。 沈月蓉看着人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有些可笑。 傅恒钰觉得攀附上太子殿下,简直是这世间最美之事。 可周围的人却逐渐的疏远。 这太子殿下,看来还真是恶名在外。 沈月蓉将银子交给了桃花,“你替我跑趟将军府,最好是傅恒月在的时候,将这份钱亲手转交给老夫人。” “是。” 看着桃花离开,沈月蓉笑出了声。 将军府。 老夫人有些烦躁的看着坐在身旁哭哭啼啼的傅恒月。 “你这孩子怎么又哭起来了?不过是个交规矩的下人,走就走了,大不了我现在替你寻个别人就是。” “母亲是真的不知道如今外头的人都如何评价我们?还是说…母亲自己觉得这些不算恶言?” “行得正,坐的端,你怕什么?” 老夫人看着她,伸出手抚摸着她的额头,“母亲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让你心绪有些不平,但是我也同你说了,你哥哥已经为你挣了前程,往后你可是太子身旁的女人,你要有容人之量。” “太子身旁的人?” 傅恒月站起身来,“看来母亲根本就没有听到外面那些人因为哥哥依附太子,而都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若不是哥哥,我也不会被学堂辞退。” “你说什么?” 老夫人看了看坐在一旁傅恒钰,心中有些害怕。 “你哥哥如今所做的一切哪一样不是为了你,不是为了这个家所着想,你就…” 傅恒钰看着她,有些无奈的开口,“太子为人很好,虽然外头有些流言蜚语,但你也不必在乎,若是太子不行,哥哥又怎么会选他为自己的追随对象。” “哥哥真的觉得…太子会继承大统吗?” “那是当然。” 傅恒钰拍了拍胸脯,“太子可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 第一百六十章 都怪沈月蓉 傅恒月的眸中,满是对自家哥哥的失望。 “我有些不太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傅恒月站起身来,随后便转身离去,但却没想到从老夫人回到自己院子的途中,竟遇见了许久未见的杜菀。 杜菀新婚之后,更是完全把自己当做了将军府的主人,不再像从前事事都想着傅恒月和傅恒景。 此刻看见她,眼中闪过几次嘲讽,毕竟外面的流言蜚语,杜菀也听说过几句。 “妹妹怎么在这?刚从老夫人那处回来吗?” 傅恒月不想同她纠缠,只是点了点头,便想从她的身旁走过,但是被人的一句话吸引住了脚步。 “妹妹就不觉得外面的流言蜚语骤然兴起,让人觉得有些太过匪夷所思,背后定有人操控吗?” 傅恒月转过身有些木讷的看了看她们“你想说什么?” “妹妹好歹算是将军府的掌中明珠,我同你哥哥一向待你礼貌有加,倒是你那……前嫂嫂,待你一向不好,尤其是前些日子,有人传出她与王爷有染,可这不久,脏水便泼向了将军府,真难免会让人有些多虑,更何况那位周嬷嬷,原本就是同你那嫂嫂关系很好,而这钱,也是你嫂嫂派人还回来的。” 杜菀不说话也罢,这一开口,便是字字扎进了傅恒月的心中。 “你年纪还小,自然很多事你都不知其中道理,我是想为你费心,可又害怕你觉得我多管闲事。” “你是说这一切皆是沈月蓉那贱人的手笔?” 杜菀点了点头,但却又故作模样的开口,“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一定?不妨你好好的去找她说说,万一这一切都是误会也说不定?” “误会?什么误会?不过是拿我当她的挡箭牌罢了,自己婚内与别的男人不清不楚,更是与我哥哥和离,现在还将所有脏水全都泼在将军府,她还真是个人。” 杜菀瞧着傅恒月气势汹汹跑了出去,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沈月蓉,谁都别好过。” 看着登门拜访的她,沈月蓉有些无语。 “你来这做什么?”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沈月蓉喝着杯中刚刚冰镇过的果茶,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看来最近的确实过得不好?瞧着都憔悴了许多,外头的那些流言蜚语,看来你是真听进了心。” “难不成我应该全然当做那些从未发生过吗?” “嘴长在别人身上,只要将自己的本分做好,不管外头的人说什么,都与你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说的轻巧,明明是你不要脸,与王爷不清不楚,才会被人议论纷纷,可你为了同他在一起,竟然不惜将这脏水泼到我身上,真是恶毒。” “我好恶毒?” 沈月蓉冷哼了一声,“我若真恶毒,你同你那哥哥此刻都不知还是否活着?你哥哥一声不吭的离开,将你们兄妹二人和整个将军府交给我,若不是我殚精竭虑,此刻你哪来的这么好的日子?” “你放屁。” 傅恒月顾不上大家小姐的样子,语气实在带着几分怒气,“这一切都是我哥哥在外拼杀,是陛下赐下来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月蓉冷哼了一声,果然人就不该太过心软。 “我嫁进将军府的最初时,将军府可是家徒四壁,甚至连聘礼都是东拼西凑,若不是我父亲见我实在欢喜,又总会容忍我与将军府连亲。” 此刻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话,仍旧在耳旁。 若是当初沈月蓉能听见了父亲的话,或许此刻便不会如此。 “还有,我不管外面的人如何说我与王爷,他们并不知道内情,我也懒得一遍又一遍的解释,但你是知道的。” 她看着她,“王爷从未对你动情,你们之间也不过是你多情罢了,如今我同他在一起,自然不想平白无故他的名声受损,所以我希望你以后能把话说清楚。” “你终于肯承认,你如今就和他在一起了?你这个脚踏两只船的荡妇。” 傅恒月激动的直接将自己手中的杯子的水往沈月蓉身上泼去。 好在茶水都是被特意冰过的,在这炎热的夏天,泼在身上倒让人感觉到有几分凉爽。 青花连忙走了过来,拦在了沈月蓉的身前,目光不善的看着她。 “傅小姐!” “姑娘。” 梅花刚从外面回来,看到了这场景连忙走了过来,那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人。 “傅恒月,逐渐让你有这样悲痛生活的人并不是我,你与其在我面前耍这些小孩子脾气,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能够逃脱嫁入太子府的命运。” “你怎么知道我要嫁入太子府?” 这消息一直都没传出,太子虽然承诺了傅恒钰。 可事情解决之后,仿佛这件事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管我怎么知道,我就是知道。” 沈月蓉抬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活该,谁让你不听话,只能够让你哥哥当做棋子卖掉,我还真是有些心疼你了呢。” 肯定捧在手心上百般疼爱的妹妹,此刻却变成了交易。 想着真是让人觉得有些可笑至极。 “你够了。” 傅恒月有些不悦的站起身来,“我告诉你,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你和王爷,这辈子都不会有好结果。” 傅恒月匆匆离开,正好撞见了从阜外回来的迟慕,看着她面色不佳,他有些担心的连忙走进了屋子,果然看见了有些狼狈的沈月蓉。 “你怎么想起来见将军府的人了?” “不是我想,而是直接闯进来了,我也不好再让人将她拉下去。” “这有什么,让你不开心,就不必留在这。” “你别这样。” 沈月蓉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就是些冰水而已,就当是给我降温,正好这天气一日比一日热,我还觉得浑身燥的慌。” 他有些心疼的擦了擦她额角的水,“有件事,我最近要出去一趟。” “要去哪?” “要去江南。” “怎么又去江南?是出了什么事,还是陛下…” “江南那边,出了点小事,我去解决。” ------------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女子的口舌之争 这种事情若是放在从前,沈月蓉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毕竟这是他的分内之事,可是现在不知为何,她却有些过度担忧。 “陛下的旨意?” 迟慕点了点头,“太子将赈灾的银两送去了受灾地区,但却不曾在那留下负责管理的官员,有了钱,自然那些普通的百姓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规整,来来回回出了几场打架斗殴的事,殿下很是重视,所以便派我过去看看。” “太子去送钱,既然如此这种事为何不让太子就近解决,反而非要让你从京城再特意去跑一趟?我怎么总觉得…” 沈月蓉虽不想过多的猜疑,但如今事情就在表面,她还是有些担心。 “真的没事的。” 迟慕拉着她,坐了下来。 “陛下是为了那些无辜百姓,更何况太子的行径你我都知,这些事情若是交于他处置,怕是那些百姓几乎都会被他乱棍打,用于解决。” 太子虽表面仁和,实则背地手段残酷。 “还有一事。” 迟慕看着她,“我这次去,主要还是怕太子将你们好不容易送出去的银两眯下,到时候那些百姓仍旧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这银两都已经过了陛下的面前,也不贴了赈灾粮的标签,太子不至于?” 那些人终究是普通百姓,更是皇族立足的根本。 沈月蓉本觉得他怕是不会如此。 “你还是将太子想得太好,而且他做这些也不是真的为了那些百姓好,不想让陛下责怪。” 他了解太子,更知道太子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离开京城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一直待在福中,不要去玩外面的风雨,就是实在有想做而不能做的,你就让人去找永安,千万不要自己动手。” 沈月蓉看着迟慕,随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去吧。” 迟慕趁夜出城,不想与任何人冲突,却没想到了第二日清晨便有人打扰了沈月蓉的安宁日子。 她冷漠的看着面前的人,觉得他们确实有些过分之至, “今日杜夫人打算如何?” 她看着面前的女子,杜菀冷漠开口,“现在王爷可不在京城,我倒要看看你身边还有什么人能够保护你,我若是你,此刻就该好好做狗。” “做狗?不如做傅恒钰的女人。” 她看着面前的人,笑着说道。 “你家那位,前些日子还来找过我,你猜他跟我说了什么?” 杜菀听见沈月蓉的话,神色有些慌乱,毕竟这段时间可严防死守,却仍旧没有拦得住他们二人的相见。 沈月蓉见她如此紧张的样子,笑出了什么声。 “原是…你也有如此在乎的东西,你在外如此污蔑我的名声,费尽心思毁我名节,可曾想过这些对于我来讲是有多可怕之事?” 原本沈月蓉和迟慕二人的事情便有些复杂,宫中那位一直不太允许他们二人的事情,而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 她同傅恒钰和迟慕二人的事情,恨不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一二。 “你明明知道这段感情当中,究竟是你先同他在一起,还是我同王爷在一起,可却睁眼瞎,恨不得将所有的过错全都套在我的头上。” 沈月蓉并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不想计较太多,再加上自己的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与旁人无关。 可如今他前脚刚走,后脚再次登门嘲讽,让沈月蓉有些忍无可忍。 “杜菀,你我二人究竟是谁更不择手段些,又究竟是谁上不得台面,谁心里清楚,别总是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无辜的。” 沈月蓉还记得杜菀曾经做下的那些事。 “万事有缘,因果相报,你觉得这件事情就这样简单的过去,甚至还因祸得福,终于有了将军府夫人的名头,让你一时风光无限,可你也得好好看看,如今外头的人都是怎么说你同他的。” “我同他名声就算再不好,我们如今是太子脚下的人,这京城大半官员,都得给我与将军一个面子。” “是吗?” 没想到如今将军府竟已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他们夫妻竟能够在京城当中横着走。 “那是自然?不然你以为?现在该是你羡慕我们了,不如这样,要是你跪地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并且发誓以后会待我如主母,我便把你接回府,让你当个妾室。” “你刚刚不还是害怕我同他旧情复燃?怎么此刻却凯将我接回将军府?” 沈月蓉看着杜菀,面前可真是美人面毒蛇心。 “我…” 沈月蓉冷笑道,“沈家不是你张牙舞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地方,这京城当中或许有很多人因为你的出身而惧怕,可我并非如此。” 她站起身来,“外面的流言蜚语,我不屑与你相争,当然,如果还有下一次,我可以让你见证一下我的厉害。” 不过是攀附了太子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将军到底做了什么利人利己的大事,才能在这朝堂之上站稳脚跟,让文武百官敬慰。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怎么能威胁我?你知不知道我…” “不过是个将军府夫人罢了。” 沈月蓉从一边放置的柜子里面取出了自己的符节,“看清楚了,这是陛下亲封的三品官员,我不过是不屑于你争,不然就算是你丈夫在这,也得给我乖乖跪下,磕两个响头,朝我叫一声大人。” 沈月蓉确实有这样的本事,只是毕竟从前只是受此殊荣,并不曾有过任何实际,所以平时也不愿与他们相争,只是随遇而安。 可是今杜菀说的这些,让她心中有些难受。 “请杜夫人早日回。” 沈家并不是杜菀想如何变如何的地界。 “不过是许多年前陛下站在你那死爹的份上,给你随口封的官爵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 “不管是不是随口封的,我的身份便是三品,无论是你还是他,我若是追究起来,这是以下犯上,我想如何处置,变如何处置,没有任何人能够拦得住。” ------------ 第一百六十二章 有些蹊跷的死亡 沈月蓉看着杜菀脸色一会红一会黑,便觉得格外好玩。 从来都只见杜菀将别人怼的哑口无言,这还是第一次她一句话说不出口。 “杜夫人,人最好有自知之明,我之所以从不与你们夫妻计较,不过是觉得无所谓而已,但你们夫妻所行之事,已经不止一次的拦住了我的路,更是毁了我的名声。” 曾经过往他知她知,自然不会有所误会。 对于那段因情更深重,而备受他人蒙蔽的日子,沈月蓉不止一次不想提。 迟慕也纵容。 更何况若是想要日子过得久,总不能够一直计较着前人旧事。 “他既然已经给了你名位,就说明我们二人的事情也到此结束,你毁不毁我的名声,你将军夫夫人的位置都能坐。” 沈月蓉知道杜菀在担心什么? “将军府如今的日子也不像昔日那般苦寒,有了太子殿下的帮忙,只会一日比一日好。” 话总是要说开。 “我与王爷也算是两情相悦,不管朝堂之上和六宫之内,究竟对我同他二人之事如何言明,我同他都不会分开,也就是说…我的心早已不在傅恒钰身上。” 沈月蓉的目光清明,仿佛就是在告诉杜菀,此刻他们之间再无关联。 “这沈家早就已经败露,如今就算是我拼尽一切挽回,也终究不过是个商贾之家,老夫人曾经发下话了,将军府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商贾之家的女子坐在家主夫人的位置上。” 有时觉得真是可笑。 整个将军府当初能够存活,都是靠着沈月蓉。 她本是一手好医术,可为了救助丈夫一家人,而选择拿起算盘,成为了他们最看不起的商家之家的女子。 可就在和离的时候,老夫人却还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那糟老太太…” “她是将军府老夫人,你如今坐在将军府夫人的位置上,不管如何也应该叫她一声母亲,而非是还像从前那般桀骜不驯。” 老妇人被其亏待之事,沈月蓉也有所耳闻,只是如今并家事,大可不必多加管理。 “你跟随太子殿下做事,就该更注重自身管理,不然永远都只会是拖后腿的那个人,我想你应该也不想成为他眼中的废物。” 沈月蓉看着杜菀,也看出了年底的那份犹豫。 “别总是用女子姿态争这一时长短,不然你永远都只能够是个被感情复述的笨蛋。” 就像从前。 只为了一个男人而计较得失。 和她一样。 “我明白了。” 杜菀有些失落的转身离开,喜好八卦的青花从外面连忙走了过来,有些好奇的问,“小姐究竟同她说什么了?刚刚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结果此刻便是如此…” “没说什么。” 能说什么呢? 他们两个注定水火不相容。 “你让人准备些贵重的礼物,等我寻个机会,进宫看看皇太后和皇后。” “小姐怎么想起来去见太后和皇后?” 从前沈月蓉是警告过他们不要与朝堂之上和宫中之人来往甚密。 “自然是…该去看看旧人了。” 东西准备好后,沈月蓉便让人朝宫中送了拜贴,不过三日公众便传了消息了,说是午后皇后请沈月蓉。一起过去向太后请安。 沈月蓉换了件合体的衣服,让青花有些紧张。 “奴才还从来没有陪小姐入过宫?” 她拍了拍青花的手,“别担心,皇宫不会吃人,更何况…你陪我去过,只是那是很久之前,或许你我都没了那份记忆。” 那是还不曾出嫁前,是沈神医还在世的时候,沈月蓉送药给皇太后,顺便入了这深宫。 “有小姐在,奴婢不怕。” 午后。 沈月蓉先被皇后的人接进了宫中,而他们二人却不曾着急,反而是坐在了皇后宫。 皇后的目光打量着她,而她也毫不避讳。 “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摆了摆手,让人拿了个椅子给她,犹豫了许久还是开口。 “自从沈神医过世后,你也嫁个人,这一晃便是三四年不曾相见,如今再度相见,你和从前并无两样。” “当出现娘娘的时候年纪还小,再加上不过是跟在父亲身后给几位娘娘送药,如今也记不得娘娘从前适合模样?” “本宫依稀记得,那时候你小小一个跟随在沈神医的身旁,但是却是个懂事的,沈神医想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记得那时太后与本宫还问过你往后想要与什么样的人成婚。” 这是更早的事情,沈月蓉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件事。 “同将军的婚事,是当初你父亲千恩万求出来的,如今为何突然放弃,是觉得他在外鲁莽,配不上你了?” 沈月蓉跪在地上摇了摇头。 “将军同我,曾经是年少结发夫妻,自然没有互相怀疑的,只是将军如今心上也有他人,妾身不愿误良人前程,便心甘情愿将人让出。” “你是说那杜娘子?” 沈月蓉点了点头,“杜娘子跟随将军一同回京,关系实在恩爱,如今更是已经坐在了将军府夫人的位置上,妾身不屑争一时。” 皇后叹了口气,“罢了,终究是年少情深,最后化作一滩污水,你也是个可怜的人,若不是神神医突发病症,暴毙而亡,你今日身后考还有母家依靠。” “说起来妾身父亲…” 沈月蓉犹豫了一下,还是想问出自己心中的那份疑惑。 “父亲之前也曾为皇后与宫中几位娘娘把脉,也算是,日日相见,在那之前,娘娘可曾觉得我父亲有何异样?” 皇后摇了摇头。 “说起来确奇怪,你父亲暴毙之前,还曾经日日为本宫请平安脉,他说本宫的卖相有些气血亏损,还说要为本宫重新下了药方,可是没想到这药方我还不曾看见,人确实死了。” 沈月蓉之前一直沉浸嫁给傅恒钰的美梦中,这三年也一直都在为将军府做事,可却完全忘记父亲的死,有些太过于突然。 刚刚出嫁,父亲就突然轰然离世,这不管如何都会让人觉得这其中定有冤屈。 ------------ 第一百六十三章 皇太后的赐婚 皇后看着沈月蓉的脸色,“你莫不是想查查沈神医当年究竟是因何而死?” 沈月蓉点了点头。 “虽说当年我与将军确实情深意重,让陛下感慨,赐婚也属正常,可是…父亲的永远都是我心头上面的一大问题所在。” 从前只是不曾细想其中缘故,所以一直都不曾放在心上。 而最近这几日,或许是因为没有迟慕的陪伴,在梦中总是能够梦见父亲。 再加上杜菀的挑衅,她本是想来皇后和皇太后面前装一波委屈,让他们心疼。 可是却又更加怀疑父亲的死究竟是否什么问题都没有。 “沈神医的死亡,我与太后和宫中的几位嫔妃都为之而哀痛,过去多年,但看见你这张与之十分相似的脸色,我还是会有些恍惚。” 曾经若非是沈神医百般调养,皇后的身子怕是一时半会儿也生不下子嗣。 “妾身明白了,打扰皇后娘娘。” 皇后看了看外面的时辰,“如今太后午睡,怕是也醒了,不如你同本宫一起去给太后请安,也让太后看看,昔日故人之女,如今变成何等模样了。” 沈月蓉答应了下来,皇后便带着她去了皇太后的宫中。 皇太后宫中。 皇太后一脸慈爱的看着沈月蓉,满脸疼惜。 “你父亲是曾经求过哀家,想让哀家好好照顾你,只是当初你实在喜欢那将军,我便遵从你父亲的意思,同意了你们之间的婚事,让你这一待便是在将军府待了多年,可是这将军府一看便没有好好待你。” 皇太后在这宫中数年,早就已经能够看得透一个人身后所发展的一切。 “我听人说你们成婚不久,甚至连新婚之夜都不曾一起度过,那将军便领兵出征打仗再次回来,身旁边已经有了他人?” “是,所以我同将军和离了。” “你同将军和离?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没人同哀家说一声,你们果真都将哀家死了。” “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好宣传。” 皇后看向皇太后,“更何况宫中和百姓都觉得这件事,是她太过于…” 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听完这件事情,他们也不过是觉得是女子没有容忍之力。 并没有人想过曾经那男子给予的承诺。 “哀家记得你同他成婚之时,他曾说此后绝不会另娶他人,更会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是。” “罢了,反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同他也并非有夫妻之实,不过是年少时的一腔热情,误给了他人罢了,如今你可还有什么其他的打算?不如便先留在宫中,陪我这老太婆多待些时日。” “我…” 沈月蓉犹豫了片刻,“太后,我与王爷他…” “迟慕?说起来从前他就蛮喜欢去你父亲,哀家的药每每都是他从宫外拿,怎么?他欺负你了?” 早晚都要知道的事。 更何况如今宫外传的密密麻麻,就算此刻不告诉她,往后皇太后也只会知晓。 “我与王爷一见如故,更是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之下互生情愫,如今已是互相承诺了…” “你同他。” 太后有些吃惊的看沈月蓉,后又想到了些什么,放声大笑起来。 “怪不得,他从小到大一向没什么重视,整个人都让人瞧着有些冷淡,哀家每每想起,便都想知道他究竟是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哀家也好为他选一个妻子,可是他自己…” 这些年从未上过心。 “怪不得你嫁了人,他便领了陛下的旨意去了边江镇守,这些年不知有多少封书信递过去,他都始终不肯回来,怪不得。” 太后突然之间想明白了这一切。 没想到兜兜转转面前的人,最后却还会成为自己的媳妇。 “迟慕这孩子虽然让人看起来有些冷淡,但实则内心却是温热的,只要你愿意好好与之相处,自然…” 沈月蓉明白太后的意思,“太后放心就好,我同他时至今日一切都好,只是…如今身份有别,再加上他诸事烦身,怕是就不能就此成婚。” “他都已经得到了想要得到,怎么能够再继续拖着。这样,哀家自己做主,这次等他回来之后,便给你们二人赐下婚宴,往后你便是王妃。” “谢过皇太后。” 又说了些体力话,沈月蓉陪着皇太后吃过了饭,眼瞅着外头的时辰已经不早了,才同太后告别离宫回家。 太后看着她的背影。目光落在站在一旁的皇后身上。 “那件事,不曾同她说吧?” “自然不曾,太后放心即可。” “你儿子最近不太消停,好好管教管教,不要打扰了正事,不然…这太子的位置,就让闲吧。” “妾身铭记太后嘱托。” 太后摆了摆手,“你也下去吧。” 皇后走后,太后一个人坐在椅子,看着楼下开启的花,心中却有些苦楚。身旁的嬷嬷有些心疼的看着太后。 “太后还是因为当年的…” “你看看那丫头,如今长成这副模样,那眉眼之中倒是与他的父母及其相似,若不是哀家,此刻的她,应该父母双全,像普通儿女一样承欢膝下,而不是一个人撑起沈家门,还被别人欺骗。” “太后当初是心疼她,才特意求了陛下赐婚,谁知道将军那一家子人,可是让老奴去敲打敲打,让那一家子人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太后摇了摇头。 “这些事情已然发生,他们这些小辈们互相的阴谋论,我们也无法帮忙,只希望她父母在天有灵能够庇护,也希望这婚事能够给她些许助力。” 就算是身处于后宫之中,对于宫外的那些事情,皇太后也并非是半句都不知。 只是太后心中虽有愧于沈家,可这一切当初都是为了沈月蓉所考虑,如今发生了意外,也并非是大家所求。 “沈姑娘会了解太后苦心,更会了解太后对沈姑娘的偏爱。” 太后叹了口气,也只能够祈求她能明白自己的苦衷。 “让人准备些礼,送去沈家。” ------------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事有蹊跷 沈月蓉回到了沈家,可面色却越发的阴沉,这让站在一旁的青花有些不知所措。 “奴婢刚刚听太后的意思,不是给姑娘和王爷赐婚,而且…” “你不觉得太后看我的目光有些奇怪吗?” 沈月蓉看着她,“按照常理来讲,我虽然是沈神医之后,可是不仅是父亲的死,还是沈家的败落,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是…皇后和她,仿佛很不想提及这些。” “或许就是因为他们曾经和老爷之间的关系十分要好,所以并不想承认老爷的死。” 沈月蓉摇了摇头。 “或许放在从前,我会相信皇太后和皇后两个人因我而感觉悲痛,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我不得不有些担忧。” “你…” “你可还记得我们一开始去见皇后的时候,皇后是什么样子的?” “皇后待你…” “她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带我去见皇太后,是我一直追问父亲的事情,追问曾经所发生的事,皇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与我搭话,所以才会带我去见皇太后。” 而且刚刚说话的时候,皇后虽然看似热情,但实则无论说什么话,她的目光都一直落在皇太后身上,生怕会因为与沈月蓉多说,会让皇太后有些不高兴。 “皇后或许只是不想得罪皇太后。” 女沈月蓉摇了摇头,觉得此事绝对不会如表面上这般简单。 “你派个人,出去帮我查查看,看看有没有人知道父亲真正的死因,顺便帮我问问齐伯他们。” “好。” …… 江南某城。 迟慕皱着眉,看着手中的报告,又看了看坐在自己手下的几个人。 “这就是你们最近在做的事?” “王爷。这实在不是我等,不想好好做事,只是这刚刚汛期刚过,到处都是积水,就算是想要重建家园,也有些困难,所以有了资金,可是…这人员稀少,我们只能一点一点地做。” “什么叫做人员稀少?” 迟慕看了看帐外还在走动的人影。 “这是一整个三万的军队,本王全都留给了你,怎么三万的将士都不够你用,那你想要多少?” “王爷,实在不是我等的问题,还请你能够明察。” “我并不想知道是谁的问题。” 他如今已经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脾气,但却还是想着开口。 “我只需要知道,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将这些百姓安排明白,就算是不能够给他们重建家园,总得让他们有一个居住的地方,有东西吃,而不是整日里游荡在这野外,让人看了揪心。” “这些属下们都在做,只是…实在是人手不够,而且地方也不太大,所以根本没有办法能够将每个人都安排妥当,还请王爷等会儿给我们些时日。” 迟慕虽然想立刻逼迫他们,但是也知道他们都是受命于人,给自己来个下马威。 “算了,你们下去吧。” 他说完这话看着他们个个下去了之后,一个人有些气呼呼地坐在了主帅的位置上。 方木替他倒了杯茶水。 “这事如此棘手,王爷可曾想好到底该怎么办?” 迟慕看了看他,摇了摇头。 “那几个人,都是太子一手提拔上来的官员,若是我,事情做得太绝,只会逼着他们越发反抗,私下也会对我做的事情多加阻拦,既然他们不肯做,那我们自己来。” 迟慕本来不过是个监督职责,只需要坐在自己的位置,说出了什么事情帮忙解决一番就是。 可是太过于心疼这些无辜的百姓,以至于他只能够亲手和这些百姓们一同建设家园。 以至于他几乎日日夜夜都难以安眠,不过才几日就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而有了他的帮助。再加上那三万军士是真的在辛辛苦苦地做事,也终究整理出来了,一片土地能够给这些无辜的百姓建设家园。 可是却又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难题。 迟慕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王爷,你是不知道如今…这赢钱是有多么的紧俏,我们这边发下来的,如今您修建的时候已经花得差不多了,便是您现在想要多,我这儿也就只有…不过百两银子。” 他根本就不相信,每个地方几乎都投入了十万两白银,而此刻却只剩下不过百。 “你莫要与本王开玩笑,不然若是本王查出来,可是要你的命!” 那管家有些害怕的,直接跪倒在地 “老奴实在是不敢欺瞒王爷,这些东西都是有账目可看,王爷自行翻看就是。” 管家说着便让人拿了账目放在了他的面前。 他看着那一沓的账目,此刻却有些怀念沈月蓉。 虽然沈月蓉也教了他不少技巧,可是这些账目核算起来,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 他皱了皱眉,一整页也不过才看了两三本。 再这样下去,这些账目还没有理清,那些无辜的百姓就会直接被饿死。 他也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便只好派方木私下前往,“你回趟京城,尽量筹多一点的钱拿过来,顺便若是沈月蓉在京城无事,就请她来一趟。” “是。” 这原本不过是一封书信就能够解决的事,男人却还是让他跑了一趟。 等沈月蓉拿到消息之时,也过去了三两日。 “他竟然有难,为何不直接传信,反而非要你跑上一趟,这一来一回折腾数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王爷只是担心,若是您一个人上路遇见了什么样的危险,会…” 沈月蓉叹了口气,又吩咐着青花,“国难当前,匹夫有责,你去找杜老板他们,看看是否还能够挪些银钱出来,我们先把江南的困难度过去。” “是。” 沈月蓉也知道。经过上次的事情,沈家铺子怕是也没什么闲钱,但没想到还是拿出了一百多万两。 “上次不是说铺子里面已经没有什么钱了吗?” “最近经常当中的富人,流行了些衣装首饰,铺子里立马抓人定了,于是便有了不少定金。” 这些都是那些妇人买装饰的定金。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千里求助 沈月蓉十分感激地看着杜老板,“多谢你。” 杜老板摇了摇头,“这一切都是东家教会我们的,若不是东家我们也不会如此精于算计,东家有事,我们也会竭尽全力地帮忙。” 沈月蓉连忙让人将这些银钱全都换成了银票,随后带上了王府,如今能够拿得出来的三百万两,便赶赴江南。 一番折腾,是一点时间都没有耽误,可是到达江南之时,却也已经过去了三日。 这一来一回倒是耽误了六日的时光。 沈月蓉下了马车便直奔迟慕的屋子,有些担忧地问他。 “我有来晚吗?” 他看着她额头上的汗水,摇了摇头。 “当然没有,而且你来得正好。” 他指了指这几日已经竭尽全力看过的,那不过十本账本,和还有一堆没有核实的。 “这些就只能够拜托你了,这实在不是我的强项。” 沈月蓉看着迟慕为难的样子,笑出了声。 “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这副模样,放心吧,交给我,我可以很快给你解决干净。” 有了沈月蓉的帮忙,他连忙站起身来,将位置让给了她。 “那我再去外面巡视巡视。” 沈月蓉点了点头,让他先行离开。 这些账目记得有些混乱,即使是她,也是捋了一下午才有些头绪。 不知道什么时候迟慕已经回来,并且还拿了晚饭给她。 “江南这地方如今也没有什么比较繁华的,吃的东西自然比不上京城,不过你舟车劳顿,不管如何多吃一些。” 沈月蓉拿过了饭,但是目光还在账目上。 这倒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看着都快过了一刻钟,那碗中的饭也只是没了个小尖,他有些无奈地从沈月蓉的手上拿了过来。 他弄了些菜放在饭上,又小心翼翼地拌匀,一点点地喂给了沈月蓉。 沈月蓉虽然注意力全都在账目上,却也十分习惯地张着嘴任由他。 要么小半个时辰,这碗饭才进了沈月蓉的肚子。 沈月蓉也算是终于理清了比较凌乱的那一部分,刚打算拿起饭碗的时候,却发现已经吃过了。 “我……” “吃饭要及时,我拿过来的时候就有些凉了,你却一直都将心思放在那些账目上,我就给你喂了,怎么不够吃,那我让人再去打些。” 沈月蓉摇了摇头,当时心思都在账目上,自然没有感觉得出来,现在一想到刚才的那幅场景,便觉得有些耳红。 “你我都是老夫妻了,没必要这副…再说,也是我非要把你叫过来帮忙的,要不然这个时候你在京城肯定吃香的喝辣的,我不过是为你吃顿饭而已,没有什么不可。” 看着平日高贵无比的王爷,如今此刻单膝跪在自己身旁,手上还在为自己整理刚刚吃过的碗筷。 她莫名地有些心动。 “嗯,也是因为你,不然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要折腾这一趟,从那舒舒服服的京城赶往这里。” 突然之间的表白,让他的脸色拥有一些红晕。 “我先把碗筷送回去,你…别太累的。” 看着他有些苍茫逃窜的步伐,沈月蓉笑出了声来。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够看到他如此慌乱的神色。 沈月蓉下意识地笑出了声。 真是个可爱的小兔子。 账目那些凌乱的地方,一旦被捋顺,后面的一切便好做很多,不过是迟慕一来一回,沈月蓉就已经算完了三本的账目。 看着她如此沉迷,迟慕也知道如今不管他说些什么,沈月蓉都不会轻易放手。 便只能够坐在一旁陪着,却没想到这一陪电视陪到了天亮。 看着沈月蓉伸了伸腰,将最后的一笔账目合上,男人连忙走了过来,伸出手替她扶了扶腰。 “沈大小姐辛苦了,如何?” 沈月蓉摇了摇头,“这账目确实没有问题,而且做账的人虽然看似凌乱,但有着自己的思路,我将那些比较凌乱的东西弄清楚后,后面变简单许多。” “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摇了摇头。 “我相信自己的算法,绝对不会出现问题,不过如果你觉得有些不太对,也可以再去找个厉害的人查查,毕竟我不过是个半路。” “我要是不相信你,就不会让人将你从京城带过来了,看来他们确实很是心细如发。” 怪不得敢如此直接地将账目交出来,原本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是发现了什么?” “明明各大商铺捐了那么多钱,而且每个修缮的地方的营前都有固定的数目,而你我如今在的这片灾区,他们有些严重,所以当时我特意申请了七十万两的修复金,可是现在不过是前期的开凿,就已经将所有的钱全都用完了。” “所有?” 这七十万两,就算是吃山珍海味,也绝不可能这么快变没了。 男人点了点头。 “所以我有些怀疑这里他们有人贪赃枉法,你想着查一查这账目,那管家光明正大将这账目给我拿来的时候,我便知道怕是不在这上面,可我还是有些不死心,便只能够把你叫过来。” “没事。” 只要能够帮得到他,折腾一趟就是折腾一趟。 “可是如今却没想到,还是我算漏了,他们确实没有在这账目上动手脚。” 可这七十万两也绝不可能无翼而飞。 “你想想看,他们平时在什么地方花钱最多。” “也就只是…建材一类?或者大概是口粮?毕竟那么多人居住在一起,口粮上肯定浪费得更多。” “他们可曾告诉过你口粮他们是如何买的,价格又是如何?” “好像是…从边陲的一个小镇运过来的,价格上…好像是三两银子一石。” “你说什么。” 沈月蓉有些激动,“他们一直给你报的都是这样的价钱?而你一直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沈月蓉昨日虽然分心在账目上,但是吃下去的饭是什么样的口感还是知晓的。 他点了点头,“我瞧着那你看起来也不错,虽然价格确实有些贵了,但毕竟江南这一卖都受了损失,要从外面调,贵一些也无妨。” ------------ 第一百六十六章 体察民情 沈月蓉叹了口气,随后拉着他去了后厨,几个人看见他们二人都立刻闪到了一旁。 她走到了米袋的附近,将大米打开,“这是我们平时吃的。” 身旁的人点了点头。 那大米虽然看似成色确实不太好,但终究是干干净净,可看起来分量很少,甚至连一石都不够。 “我们吃的米和那些普通百姓他们吃的米是一样的吗?” 沈月蓉看着身边的人,开口问道。 可厨房当中哑口无言,没有任何人敢回话。 就在她要以身份逼迫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声音,随后便有一个满脸堆满了笑容的人走了进来。 “王爷,沈小姐,你们怎么来这污秽的后厨了,若是想吃什么让他们送去就是。” 沈月蓉抓了一把米,举到了男人的面前。 “这样的米,我们吃,那些普通百姓也吃的?” 那男人连忙点了点头。 “当然,那些普通百姓和军士们一整日都要在修建工时,自然过于劳累,若是吃时尚还被人短缺,那岂不是太过分了。” “你确定他们吃的东西和我们吃的东西是一模一样的?并没有任何区别可分。” 那男人再三答应,“太子将这些银钱送过来的时候,早就已经吩咐过我们,不准我们三六九等,再说王爷在这停留多日。若是我们真的那么干,王爷岂不是早就发现了。” 她看了看他,他却点了点头。 沈月蓉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的不解,“那没事了,我有些饿,可否帮我找些饼子来,我想先压一下。” “那当然是有。”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变吩咐身旁的厨娘,赶紧拿了两张干净的饼递给了沈月蓉。 “沈小姐可够吃?若是不够后厨还有。” 沈月蓉点了点头,“多谢这位大人了,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走了。” 沈月蓉伸出手,拉着她离开了厨房。 男人看着他们两个人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被打开的米袋子,“还不赶紧绑好,若是这点米也受了潮,看我不打死你们。” 那几个厨娘畏畏缩缩。 他们二人从厨房离开,沈月蓉并没有带着他回到自己的地方反而是去了工地。 “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好出现在那里,你有什么事情要做,吩咐我,我去帮你。” 沈月蓉拒绝了男人的好意,反而是拿着自己手中的笔走到了一旁,几个还在一起玩的小朋友面前。 “小朋友们,你们饿不饿?姐姐这里有小饼子。” 几个小孩看见那饼子的时候,眼睛都泛了光,一副好像看到了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一般。 沈月蓉将其中的一块饼掰成了几小份,分给了几个孩子,便看见他们狼吞虎咽地将几张饼吃完之后,目光又死死地盯着沈月蓉手中。 沈月蓉也并没有吝啬,反而再次将手中的笔平分了几份,交给了几个孩子。 “姐姐请你们吃饼,你们能不能回答几个解决的问题?” 几个孩子本还在狼吞虎咽,但听见她的话,却停了下来。 甚至神色都带着几分警惕。 “姐姐是好人,这初来乍到,对这里实在不熟悉,所以就想着问问你。” 几个孩子的目光集聚在那有些年长的孩子身上。 他走了过来,在沈月蓉面前站住。 “你有什么想问的?问我就好。” “你们平日里吃不饱吗?” 沈月蓉指了指他们手中的饼。 几个人仿佛害怕被要回去一般往自己的身后藏了藏。 他点了点头。 “可是不是有赈灾的粮食,而且…” “那点东西算什么粮食,里面混了不知多少沙子,还有石头,根本没法吃,就算是那些赈灾棚上的粥,也不过是看着稠,实则他们都会熬些清汤给我们,我们一天到晚怕是连几个米粒都不见。” “你说什么?” 有个小孩子更是委屈地直接哭了,捂着自己的肚子大声喊。“饿,好饿,我好饿。” 站在不远处的迟慕。看到这一场景也忍不住地走上前来。 而有了男人的加入,几个孩子却有些害怕地不敢说话。 一看就是曾经被旁人威胁过。 沈月蓉将手中剩下的那半张饼也递给了几个孩子。 “谢谢你们,姐姐知道了,镇宅的周鹏在哪?你可以给姐姐指个方向吗?” 小男孩虽然有些胆怯,但却也伸出手指了指向北的方向。 沈月蓉再次谢过了小男孩,又摸了摸他的头发。 “姐姐向你保证,很快你们就不必饿肚子了。” 沈月蓉说完便转身离开,迟慕跟随着她。 一路上,她的神色都有些沉重。 “怎么?你是觉得他们会以次充好?还是说…” “你还记不记得我在厨房里看到的那袋米?” 迟慕点了点头。 “我本来只是迟疑,那袋米被保存得太好了,甚至没有半分潮气,可是这个时候从边塞往这边运米。就算是做再多的保护,也绝不可能干爽成那个样子,而且…那米的成色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妥,成色却并非是沉米,也就是说刚下来的新米。” “既是调粮,那当然是……” “几个月前,直到现在,哪怕是江南的汛期,都一直在下雨,道路不通,更别说庄稼是否有人照顾,就算是边疆也有所波及,那么这新米是从何而来?” 沈月蓉的一句话,也彻彻底底引起了他的注意。 “所以你怀疑这新米是故意给我们准备的,而那些百姓吃的一定会比我们更不妥百倍?” 沈月蓉点了点头,“到底是不是真的,去看上一眼就好了。” 如今正好快到了中午的饭点,周围已经围住了很多人。 而粥铺的人还在打着瞌睡,甚至灶台上的粥已经不知冒了多少回气泡。 “大人,这已经到了时辰,不知道我们的粥什么时候能好。” 那被叫做大人的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官吏。 他站起身来,用勺子晃了晃,那犹如清水一般的粥底。 “过来排队吧。” 虽然一碗粥根本见不了几粒米,但是这是他们一天的粮食,根本不敢浪费。 ------------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干净的米粥 沈月蓉看着那些百姓哆哆嗦嗦,但却仍旧坚持排队的样子,有些心疼。 若非是如此天灾,他们的生活本来更加的富裕才是。 可是现在却只能够仰人鼻息的活着。 甚至即使吃不饱穿不暖,却连半句不妥都不敢开口。 虽然站得远,但沈月蓉。居然能看见他们手中的那根本不能称之为“粥”的浑水。 甚至那颜色还有些灰掉,应该是沾了一些灰尘进去。 可那些饿了许久的人,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东西到底是否干净,只知道若是没了这浅薄的粥水,人都会死。 她紧紧掐着自己的手掌,压制着要直接冲出去,为这些百姓做主的想法。 先是老人,后是孩子,或许这些人还是知道要善幼子,那些孩子们的碗底还有几米粒。 可轮到那些干活的成年男性并有些不同。 虽然他们的碗里几乎有大半碗的米,可却能明显看得出那么以上混了不少沙子,而且几乎全都是往年的沉米。 离得近了,还有一股馊了的味道。 “你们这群当官的,未免有些太欺负人了。” 终究是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说了公道。 那坐在一旁,嘴里叼着旱烟的男人却站起身,走到了他面前,冷漠的看着那闹事的男人。 “干什么?” 他淬了口吐沫在地上,看着面前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 “你们这粥,一天比一天糊弄人不说,为什么今天这味道也不太对,看起来好像是昨日剩下的,都已经馊了。” “馊了?” 男人凑近了鼻子闻了闻,下一秒却直接将手中的粥打翻在地。 “我倒没闻到什么味道,反而是你,故意找茬是吧?那都别喝了。” 随着男人说话,一群人围了上来,那些人身上虽然穿着便衣,但是手上都握着刀。 “我告诉你们,东西就摆在这,能吃就吃,吃不了就给我扔了,没人惯着你们臭毛病。” 沈月蓉实在忍受不了,刚要走出去时,迟慕这拉住了她,反而是他率先走了出去。 “朝廷拨款七十万两,为的就是让这些经受了灾难的百姓能够活得逍遥,更是为了能够让他们重建家园,早日回到原本的生活当中,可是你们这些贪官污吏,却在其中如此阳奉阴违,让人看起来着实可恨。” 迟慕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站住了脚步。 男人却毫不在意,不出意外应该是把他当做了哪个见义勇为,但却没什么实力的乡野村夫。 “我呸,朝廷?你以为你们是什么稀罕物件,能够得到京城当中的贵人们的赏识?不怕你们知道,要不是老子,你们连这些馊了的米都没法吃。” 那几个粗壮的男人看着被倒在地上的粥,此刻已然有些后悔。 毕竟这算得上是他们这一天的口粮。 “如今请先不说前面有多少需要力气的活,你们在分粥的时候,老人的碗里几乎没有米粒,小孩子也不过有几个,只有他们干活的成年男性才会有半碗粥,给的却还是馊米,你们这样做就不怕朝廷派人来查吗?” “派人来查?什么人,那个整日里就只会坐在屋子里面,连账目都看不明白,还得依靠一个女人的王爷吗?真是可笑。” 他从未想过外头的人竟如此看他。 迟慕瞪着眼睛,就在还想开口,却被身旁的老人拽了拽衣角。 “算了,年轻人。” 老人摆了摆手,又压低了声音,“不要得罪他们,不然明日怕是连这种米汤都没得喝。” “朝堂给了那么多钱,怎么可能…” “年轻人。” 他用尽力气给迟慕眼色,生怕冲突过大,到时会闹翻。 可他却没有注意这些,反而是恨不得在此刻,就像面前的人就地正法。 “术业有专攻,王爷之所以看不懂那些账目,是因为他从不曾涉及商务之事,可却不代表他对旁的事也毫无任何精进。” 沈月蓉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再看见女子与旁的女子衣着不符之时,瞬间便想到了跟在王爷身边的那女子。 “你是?” “我是…沈月蓉。” 沈月蓉看了看几个妇人手中的粥,更觉得有些可笑。 “我今天是倒是放开了眼界。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人被分为三六九等,该给什么样的待遇是什么样!” 沈月蓉毕竟是从京城来的人。 这段时间一直与迟慕二人待在一起。 果然看见她的身影,刚才那副嚣张的气焰又没了些。 “怎么突然之间变不说话了。” “沈姑娘怎么在这?” “我在哪要向你交代?王爷让我出来走走,顺便看看这些百姓平时的生活都是什么样子的,没想到你们平时就给他们吃这些。” 沈月蓉摇了摇头,随后走到了迟慕的身后。 “没关系,我有王爷保护。” 这一句话说出口,那人瞬间跪倒在地,目光有些害怕与躲闪,嘴里哀求。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就这点胆量,还敢做这些丧心病狂的事情,如今看来真是可笑至极。 “现在可以说了,到底是谁让你们这样对待这些无辜的百姓的。” 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已经有人溜了,出去叫了几位大臣过来帮忙。 如今那几位大臣也陆陆续续的走了过来,本以为不过是个普通百姓闹事,却没想到这一切再度被迟慕撞到。 那管家的面色更是难看,毕竟你待了许久,却还是被他们发现。 “见过王爷。” “柳大人来的挺快,不如给本王一个交代。” 看着那锅里的沉米,柳大人连忙开口,“是下关管理不力,下官这就彻查到底是什么样的歹人敢这样胡作非为,让这无辜百姓受此磨难。” 他看像一开始将待遇不平说出口的那个男人,“兄弟,你可否告知本王,从一开始到现在,你们吃的是不是都是这样的东西。” 那男子也有些愣神,但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如何解决 迟慕站在原地,看着那几个负责人的面色变了又变,姨夫想要开口解释却又板上钉钉,不知该如何为自己开脱。 “还记得前几日本王问候诸位大人时,这位大人同本王说的话吗?本王可是依稀记得,但今日之事,可真是给本王惊喜。” “王爷,你听我解释,这只是一时…” “一时是多久?是从一开始变成这样,就算是中间朝廷明明打来了赈灾款,可你们却仍旧我行我素,仗着没人关注这笔钱,你们随意胡作非为。” 几个人不敢说话,毕竟迟慕说的就是真话。 “本王定会把这件事情如实告诉给陛下,该如何决断全都请陛下圣裁。” 他说完便拉着沈月蓉离开了这地。 二人回到了房。 沈月蓉看着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带着笑。 “你之前不还挺相信那位大人,觉得不管如何,他不会拿自己手底下的这些无辜百姓做珥,只为了贪图享乐。” “我是觉得做官就应该爱民如爱子。” “你可别忘了,他们都是太子一党的人。” 沈月蓉倒了杯茶水放在了他的面前。 “这些百姓受到虐待,无论是重建家园的进度。还是其他的事情,都会遭受相应的阻拦,而他也会遭受陛下的责怪,他又何必如此?” “陛下会因此责怪他?” “毕竟这赈灾款是太子负责分发的,可弱势百姓没有及时收到或是…” “可若是州县都说收到了,只是单纯因为花销过大,这点钱不过是杯水车薪的。” “这…” “太子在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营生?” “这我倒是不曾查。” 太子就算是做下什么不该做的事,也绝不可能留下蛛丝马迹。 而且在外的那些营生,终究会有人为其而筹谋,可绝不可能依赖他一人。 “等回来京城,好好查查傅恒钰吧,不,查查杜菀。” “好好的,你平白无故又提了他们那两对让人觉得晦气的夫妻做什么?难不成你如今…” “我在你脑海中就是这样的?” 沈月蓉叹了口气。 “我之前一直并不知晓傅恒钰和太子有往来,所以也一直不曾注意到他的行径,可是在你走后,杜菀来找过我,那副盛气凛然的样子,仿佛身后有的是为其撑腰,根本不怕得罪你我。” 虽然沈月蓉如今的身份,不过是小小的一个沈家闺女。 但终究受到王府造福。 整个京城当中也知沈月蓉同迟慕之间的关系。 大家都心照不宣,无论做何事都会给予半分薄面。 杜菀若非是深得太子心意,绝不敢在此时继续挑衅她。 “或许不过是女子仇视,她不是一向不喜欢你,或许就是因为心中的这份不喜欢,所以才会…” 沈月蓉摇了摇头。 若是放在从前,还有可能。 可自从知道她是太子的人,她便觉得杜菀无论做什么都有心机。 “既然你觉得她不太对劲,往后面不要与她相交,更不要再与将军府走的相近。” “你这话说的,到底是不想让我同她走的相近,还是不想让我与将军府走的近,更不想让我同傅恒钰走得近。”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我知道。但我更想听你实话告诉我。” 沈月蓉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不想…你和他…” 沈月蓉笑出声来,“我本就不想与将军府再有往来,之前也不过是将军府中人故意纠缠,往后不会了,” 沈月蓉也不会再给将军府任何机会。 迟慕连忙写了封书信,打算将这里的情况全权告诉给当今陛下。 就在要让方木带走之时,沈月蓉却将书信拦了下来。 “等等。” 他们的目光汇聚在沈月蓉的身上。 “下午的时候发生了那样的事,这些个大人如今眼睛全都汇聚在你的身上,他们就是想要知道这件事情你会不会传入京城,若是你传了,怕是这消息不仅到不到皇帝跟前,甚至你我等人都有性命之忧。” “什么?” 迟慕并没想到这群人敢胆大妄为到谋害他。 “你贵为王爷,自然不能让你没了性命,可若是让你断了手脚,失去声音,变成一个哑巴,倒是轻而易举。” 尤其是他们饮食之中,如今还要靠着那小厨房。 “可这些消息若不传入京城,陛下永远都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样的勾搭。” 沈月蓉有些沉稳的想了又想。 “这里距虞城有多远?” “大概几十里路,若是加急,也不过是两三日。” “你去跟他们说。” 沈月蓉捅了捅迟慕,“你说知道他们这么做是有苦衷的,朝廷下发下来的赈灾粮数目确实有些过少,一时之间没有补得上新鲜的食物,你也能够了解他们,便派了自己的心腹,去虞城求援。” “这几座城池所给的镇宅良应该是一模一样的,这边缺少那边也不会富贵多少。” 沈月蓉当然知道。 “三年虽然过去,但我若不曾记错虞城的镇守使还是当年的那位虞侯蒋氏吧。” “是。” 沈月蓉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了一块玉佩,递给了方木。 “这块玉佩,曾是我与虞侯之间的承诺。他看见了这块玉佩,便什么事情都明白了。” “那属下这就去。” 沈月蓉再度拦着,“等你家王爷先把话说出去,你再离开。” “你确定这样可以?” 沈月蓉点了点头。 “那虞侯与我可是有救命之恩,我求他的事。他一定会帮我办的妥当。” “好。” 方木快马加鞭,在第二日黑夜来袭之前,便到了虞城。 他根本不敢耽误,立刻便去见了虞侯。 虞侯早就没有了当年那股子狠劲,但在看到那块玉佩之时,神色却也有些微变。 “你是她的人。” “是,姑娘说你看到这块玉佩便什么都懂了。” “你家姑娘想让我帮她做甚?” “想借些粮草,顺便…请虞侯想办法将这封信转交于陛下。” 他看着那封信,确实是没有接过来。 “我这城中余粮倒还有一些,你可以拿走救急,至于这封信…” ------------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严加防范 虞侯叹了口气,“这封信上面的火漆,看起来应是王府专用,你不是她的人,而是那位王爷吧。” 迟慕出身于行伍,以至于传递必要信息的信封之上,都早已习惯用火漆封口。 此刻却没想到因此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属下确实是王爷的人,但这次来确实在为沈姑娘做事。” 虞侯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这谁不知道,这赈灾款全都是在太子的手上,我们这几个周围的城池,百姓是否能够活着,皆要仰仗太子的鼻息,我并不是不想帮她,可我也得为了这一程的百姓所想。” 虽然从前的救命之恩大于天,可是今非昔比。 他自己都不再是当年那个能够随意决策的大将军,反而是要仰人鼻息之辈。 又怎能够做出沈月蓉想要让他所做之事。 方木低着头,虽然在来时的路上看到了这里的一切时,便已经知道虞侯不会帮他们,但是却还想试试。 “虞侯关心自己城池之内的百姓,为了这些无辜之人做出的选择,并不丢人,既然如此,我便将这件事情告诉给沈姑娘,会听您知会一声,这些您已经尽力。” 虞侯让人分了不少的粮食给方木,就在最后分离之时,虞侯还是接过了那封信。 “你尽管同沈姑娘说上一声,这封信我若是有机会,一定会竭尽全力告知于陛下,绝不会让那些无辜百姓继续受累。” 虽不知他为何突然之间改变自己的想法,但是方木也再三的谢过之后才转身离开。 回到迟慕所在之城。 有了新鲜粮食,就连普通的百姓也能够喝上一碗温热的粥,这让他们很感激沈月蓉和迟慕。 从方木那里知道虞城的一切。 沈月蓉并没有因为虞侯没有第一时间帮他而感觉到不悦。 “看来太子的势力果然不容小觑,我虽然不太熟悉浙江南一脉,但我却熟悉虞侯,当初哪怕是被敌人敲断了自己的小腿,始终不肯出卖他人的主,如今却只能忍气吞声低人一等。” 看来太子的时候果然伸得很长。 “如今这江南不算太平,我找个机会送你回去?” 迟慕有些不太想让她为自己而涉险。 “这是利用完我就要把我一脚踢开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迟慕看着沈月蓉,“如今这地界太过于危险,我根本不知他们何时想要动手,若到时伤害到了你,我一定不会原谅那个把你陷入危险当中的自己,所以不如趁着时间还早先送你。” “我还是那句话,你想送我离开,前提是我得能走得出去。” 沈月蓉看了看门外守着的那些个侍卫。 “你没发现这几日周围的防护都多了好几层?” 迟慕这才发现院中已经占了不少护卫,而那些人他几乎都从不相识。 “他们要反?” “那倒也不至于,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而已,若是那些消息一旦传入京城,他们就会被陛下招入京城问罪,到时候,可都是欺君之罪满门抄斩的大过。” 所以如今为了能够保住一家老小,他们自然要严加看管,生怕会因为他们二人,而将消息传了出去。 “你说虞侯会帮你我把消息传出去吗?” 沈月蓉也说不准,毕竟是好多年前的朋友,此刻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她也说不定。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 曾经的默契,让沈月蓉愿意相信虞侯。 而另外一座宅院当中。 几位大人有些担忧,“那王爷自从那日撞见了你,我所行之事后虽只是派了个暑假去了趟虞城,拿了些粮草之后,便再无其他异常,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安心,最近一定要把他看严。” “你放心,我做事,一定严谨,他那院子里如今全都是我的人,我就不信能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他还能将这消息传递出去。” “虞侯,他可还算乖巧?” “当然,你可别忘了当初太子来这,可是特意同那位侯爷谈了不少,要是那位侯爷还是不改初心,就未免有些太不识时务。” “就算如此,你我也得多关注些,我可听说他与那沈家姑娘倒是有些旧情,说不定愿意为了她,而牺牲自己。” “你想多了,一个女人而已,那侯爷不是个傻子,再说我也问过,不过是寻医问药,再正常不过。” 所有人都没有把沈月蓉放在心上,甚至觉得她的存在根本毫不重要。 虞城。 方木刚刚离开,虞侯就叫了自己的心腹,“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 “侯爷是想要站在太子这边吗?” 男人摇了摇头,“太子是什么德行,你我是知道的,若是真依靠太子,我们并不能将这书信交出去,不然若是太子没有被陛下打压,到时查到我们身上,我们可是有多少个脑袋都无法担责的。” 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更知道枪打出头鸟,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同意。 “本侯自然知道,可沈姑娘当初若不曾伸出援手,本侯他是都活不到这个时候,如今也有些犹豫。” 他叹了口气,看着桌子上面的这封书信,他并不是不知道如今这江南各省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可毕竟那是太子,若是今日得罪了太子,往后的路恐怕要更加难上加难。 “侯爷,我们真的要同他们同流合污?” 这一句话倒是问进了他的心里,曾经当兵身上的那些热血,从来都没有一刻消失过,他最后还是决定将这封信送往京城。 “是,我这就安排人。” 虞侯坐了下来,只希望这熟悉能够尽快的到达陛下的手上,也能够解救那些无辜的百姓,更能让朝堂之上知道这在太子的淫威之下,江南这一脉都变成了什么样? 只是以太子的性子,根本就不知道这封书信究竟是否能够送得出去。 ------------ 第一百七十章 传递消息被抓 这是第七日。 沈月蓉看着外面的情景,心中一片寒冷。 “这院子里面的侍卫越来越多,看来他们是实在不放心你我,如今更是不准你我私自出门。” 沈月蓉也没什么可忙的,最多是帮着几个受了伤的男人处置了一下伤口,如今倒是乐得逍遥。 迟慕靠着椅子,神色有些忧虑,“已经过去七日,经中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看来虞侯果然没有将你给他的书信交于陛下。” “我相信他,他会帮我。” 沈月蓉相信虞侯,不过… “说不定此刻太子正咬着他的人不放,所以才没有什么心思放在你我二人身上。” “你怎么…” 太子若是发现他们知晓了这里的秘密,绝不可能仅仅只是让他们惯着他们二人的自由,反而什么都不做。 “你不是第一次与太子交锋,太子的为人处事,你应该清楚的很,你我如今已经知道他到底都在做些什么,他若是能有心,早就将你我二人除之而后快。” 太子一向坚信只有人死才能够将秘密保存。 以至于这些年,但凡知道太子秘密的人,几乎死无葬身之处。 就算他们二人的身份有所不同,可以太子的手段,他们绝不可能活得过这七日。 … 虞城。 虞侯看着一具具被送回来的昔日同僚的尸体,目光十分阴沉,可太子的使臣却还站在自己面前。 “虞侯,你是个聪明的人,太子说一时犯傻不要紧,可千万不要因为一些不该管的人,而牺牲自己。” 他强忍着心中的哀痛,面上不改神色,同他说,“本侯知道了,劳烦使臣回去告诉太子,接下来该如何做,本侯清楚的很。” 那使臣满脸的狡诈,高兴的离去。 “好生安葬这几个兄弟,顺便多拿些钱去给这几位兄弟的家里人,一定要好生照料。” “是。” 管家清点完了人数,突然之间发现了个不太对的地方,“侯爷,黎兄弟不在其中。” “你说什么?” 原以为太子会让他全军覆没,却没想到有一个人逃了出去。 “侯爷一共派出去了十二个兄弟,可这里一共就只有十一个兄弟的尸体,黎兄弟一向是最聪明的,怕是看见了有危险来临,便自己躲藏了起来,为了将侯爷托付的事情处理妥当。” 虞侯很是高兴。 “我就知道这孩子是个聪慧,希望他能够躲得掉太子的追杀,将这书信真的能够乘上陛下的眼前。” 第十三日。 迟慕见到了许久不曾见到的几位大人,而他们的神色之中早已无了昔日那般敬仰,反而带着几分趾高气扬。 “王爷还真是能给下官找麻烦。” 沈月蓉坐在一旁,面前摆着几本书,看着他们说话。 迟慕没有开口。 “王爷有话不想从下官说,下官便不为难王爷,只是王爷莫要忘记,这地界是下官的,而如今负责江南所有事物的是太子。” “有话不妨直说。” 迟慕懒得听他们迂回。 “王爷为那些低贱的贱民们鸣不平,如今是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了?原本并不想让王爷受了伤害,所以下关让人看住王爷和王爷心爱之人,可却没想到王爷竟然会想到借道虞侯,只是可惜了那些兄弟们,为了不相干的人和事,便这样丢了性命。” “你们杀了人?” 沈月蓉站起身,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几个大人,没想到他们竟能做出这谋害人命的手段。 “沈姑娘如此吃惊做什么?我们本就是穷凶极恶之徒,更何况若不是沈姑娘和王爷非要将这消息传入京城当中,那些个兄弟们自然不会有性命之忧,甚至直至今日,我们都不会相遇。” 沈月蓉握紧了拳头,虞侯身边的人,多半都是当年一起共进退的兄弟们所留下来的子嗣。 可如今却为了这封信而先后离世。 “沈姑娘,这江南百废待兴,自然不像京城一般富贵养人,若是有些苦,您就好好受着。” 她的心中满是愧疚,若一开始并未求助于虞侯,那些无辜之人便不会枉死。 “二位到底想要做什么事,太子殿下早已知,我也同二位说过,这江南的事情绝对不会落到那人的耳朵里,可你们偏偏要反其道而为之,那就别怪我不顾脸面了。” 虽然太子迟迟没有下列命令处置他们二人,但一直这样强行关押着,也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二位,在这江南,如今最不稀奇的事情便是日日,都有人丧命,无论是饿死也好,还是冻死也罢,这不过是很正常的灾害,所以二位就算是死在江南,我也有机会向京中陈情。” 沈月蓉看着那大人并不是像开玩笑的样子,也有些紧张地站直了身。 “不必拿这些话来吓唬本王。” 他站直了身子,走向了沈月蓉的身旁,将其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本王若真在江南丢了性命,就算是你再巧舌如簧,能将我的死说出来个花,陛下也绝不会轻易饶恕你,只是不知道到那个时候,太子殿下会不会像今日一样你维护他一样维护你。” 他那双眸子落在面前的几位大人面前。 “就算是本王手底下的人,没有办法把这里的一切全都告知于当今陛下,可这事会永远落在本王的身上,除非你们能困死我一生,不然我早晚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给陛下,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那大人明显看起来就是今日来议和的,真没想到男人的态度如此执拗。 “我原以为王爷会是个晶莹剔透之人,应该明白什么事情可做,什么事情不可做,可是现在看来不过也是愚笨之人罢了,既然王爷没有想明白,那就劳烦王爷再继续待上几日。” 那大人甩了衣袖,便转身离去,丝毫不给他任何颜面。 他伸手扶着沈月蓉坐了下来,目光有些心疼的看着她,“那些畜牲说的话吓到你了?” 她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担心那些兄弟,他们可都是…” ------------ 第一百七十一章 百般刁难 一想到那些兄弟,沈月蓉心中便更加难过。 “要不是因为我想让虞侯帮我,他们也自不会为了我传递消息而死,太子做事真的太过于毒辣。” 他完全可以挡住那些人的区域告诉他们这消息绝对传不进京城。 可最后却要了他们的性命。 “太子这是在换种方式敲打你我,他是要你我知道有人想要帮助你我,那便是死路一条。” 太子的威胁确实有些管用,至少这样一来,就算是昔日再有人能够看在沈月蓉和其父亲的面上为她提出便利,可却还是要惦记着自己的性命是否会被牵连。 “他还真是…” 一个好太子。 “那…既然消息传递不到陛下面前,你我如今也被困于这楼阁之中,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摇了摇头。 原本若是方木在此,他竟然有办法安排方木去解决这一切。 可他们似乎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在看压他们的同时早就已经让方木离开,和他们之间保持着距离。 此刻外面的消息进不来一点,而他们也丝毫见不上外面的人。 或许是那些人给的下马威。 之前虽然将他们二人看押起来,但无论是吃食用度,几乎任何地方都不曾少。 可他拒绝了和谈之后,这一切硬度看起来便被缩减了许多。 看着又被混了不少东西的食物,迟慕。有些忍不住的站起身来,想要同他们理论,但是却被沈月蓉拦了下来。 “干什么?他们也不过是受了上面的命令,这么对待你我的而已,就算是你去找他们理,他们也不可能有任何变化。” 他坐了下来,看着今日已经混了不少泥土在里面的食物。 “这怎么吃?” 他们曾经一起去帮助过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救治洪灾。 当年所吃的那些东西,确实也有些不成体统。 但终究没有吃过这些。 “你想想外头那些干了力气活的男人,他们为了能够有一些力气,吃的不也是这些东西,只要当做不存在,就没有什么能够难为得到你我。” 沈月蓉一边说着,一边闭着眼睛吃下了一口拌着饭的菜。 沙砾卷进了嗓子,确实有些尖锐,可为了能够保持自己的体力不得不吃。 她看着面前的人,“迟慕,相信我陛下早晚有一日会发现这其中的不对。” 他离开京都这么长时间,仅仅只是一个辅助的名声,太久不回到京城,皇上一定会追问。 如今就是个时间长短。 “好,我都听你的。” 迟慕忍了下来,将面前的食物吃了大半。 或许是没想到他们两个金尊玉贵竟然能吃得下混着沙粒的食物,眼看着他们二人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们又想了损招。 “柳大人说了,如今就算是边境也没了多少米粮,外出才买的人还不曾回来,这剩下的粮食也没有多少,便只能够让二位少吃一点了?” 沈月蓉看着锐减到连他一个人都很难吃饱的饭,皱了皱眉头。 “这些东西连我一个女子都吃不饱,更别谈,我们也有两个人,而且还有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今外头还有那么多干活的人的嘴等着,您和王爷整日不过是待在屋子里面看看书,也没有多少体力需要,不如便把自己的口粮让给旁人。” 就算是要让,也得是在自己能活着的情况下。 沈月蓉一肚子气,和面前的人犹如那柳大人一样刁钻。 他面色不佳,直接将饭菜扔到了桌上,有些汤汁都已经撒了出去。 “能吃就吃,不能吃就饿着。” 看着他们越发变本加厉,迟慕恨不得直接动用自己手中暗卫的力量。 “别。” 沈月蓉知道迟慕一定会有破局的办法。 但此刻并不是暴露他身后势力的最佳时候。 “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让我忍之再忍,难不成我要眼睁睁看着你被饿死吗?” 他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的看着她,他们做事已经如此决绝,他也不想在等下去。 “你现在暴露了自己身后的势力,太子竟然会盯上你,往后哪还有平安的日子可活,更何况若是你把自己的底牌都拿了出来,那太子更知道该如何拿捏。” 沈月蓉说的实在,“而且不过是吃食被人动了手脚,又不能饿死。” 即使如今确实少的可怜,但是她还是教食物分成了两半,甚至还给迟慕多留了些。 “我吃的不多,你多吃点。” “你就别管我了,在边疆的时候,有时粮草不够,空着肚子作战很正常的事情。” “我记得他刚走的那段时间,将军府一贫如洗,又都是些老幼,当时为了能够让他们吃,我总是饿着肚子,后来我拼命赚钱,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被饿肚子,却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经历。” “早知道当初不管如何,我也绝对不会把你从京城里折腾过,这样你也不必陪我过这样的苦日子。” “这算什么苦日子!” 沈月蓉站在旁边,指了指远处,“你看虽然我们被困,但是经过百姓们的努力,那些物件已经如今被建设了起来。” 不远处最基本的生活已经重新建设,虽然看起来有些单薄,但是至少那些无辜的百姓,终于有了地方可以容身。 “虽然吃时尚不能够满足他们,但是至少他们如今有了自己的家园,往后你能够依靠着自己的双手为自己挣一份钱。” “是啊,或许等所有人离开之后,他们靠着自己种庄稼,比现在的日子能好过百倍,所以我说人要有希望,只有希望才能够让往后的日子过得更好些。” 他叹了口气,将沈月蓉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京城。 黎小哥千辛万苦才踏入了这京城之内,四处躲藏,好不容易断了太子眼线的追踪,可这踏入了京城,不过只是第一步。 这消息到底怎么才能够传入皇宫,又怎么能够让陛下知道! 此刻的他很是迷茫,虞侯让他们把这消息送到京城,至于其他的一概不曾嘱咐。 ------------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事实真相 他身上还有些银两,但却不能够乱花,只能祈求着街边摆着茶摊的老板,将隐秘之处让给了他,作为暂时休息的地方。 机会来得很快。 永安郡主与越尚书一起出门,二人正好在这茶摊吃茶。 “也不知道哥哥和蓉蓉怎么样了?他们这一去便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了,就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也不知道那将来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了!” “你最近一直闷闷不乐,原是在担心这件事情,王爷和沈姑娘都是大富大贵之人,自然吉人天相,绝对不会出错。” “你不懂。” 永安郡主打断了越尚书的话。 “我那哥哥平日里看起来是个冷情冷性的人,但实在是为这些百姓所着想,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江南那,而那太子…他是要借着江南的这个水患,而敛财数万,哥哥是绝对不会放过太子,当然太子也绝不会放过哥哥。” “那岂不是如今江南十分危险?” 永安郡主点了点头,“所以我说我担心他。” “那我让人私下去探探,看看江南那边如何?” “别打草惊蛇。” 他们二人压低了声音讨论这事,周围也并没有什么人能听见,将杯中最后一点茶喝完之后,永安郡主便结了帐打算离开。 但是却被黎小哥抓住了衣服。 那双脏兮兮的手与他干净而又富贵的衣裙形成了对比。 永安郡主皱了皱眉,看着眼前这个几乎好几日都不曾梳洗过的男人,语气还是有些嫌弃。 越尚书连忙去拽开了他的手,“哪里来的叫花子,永安郡主的一群也是你能够触碰的?不要命了?” 黎小哥这几日几乎仅仅只是喝了些茶水度日。如今肚子里空旷,声音更是嘶哑。 “你们刚刚提到的那两…可是在江南,沈姑娘和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晕了过去。 永安郡主下意识的觉得面前的男人知道些什么。趁着没人听见他说的话,连忙吩咐自己的手下。 “叫花子弄乱了我的衣裙,毁了我的心情,真是该死,把他给我抓进府中的牢中,我要好生教训教训他。” “是。” 那茶铺的老板有些心疼,刚想要为之而开口,就听见永安郡主说道。 “要是想为他求情之人,便和他一样的罪过都给我拉进公主府的私牢。” 被吓得自然没有人敢为了这个陌生人而求情,只能眼睁睁看着永安郡主将人带走。 永安郡主将人安置在了尚书府中,又特意请人帮忙医治。 而这件事情传入了太子的耳朵里,太子倒觉得没什么。 “我这个妹妹,一向被太皇太后娇宠惯了,从小养在身旁,总是觉得自己比别人高贵些,可最后不还是嫁给了一个尚书,多年不见,还是如此猖狂。” “可那叫花子会不会…” “京城当中的叫花子就少吗?不过是平日里不会出现在那地界上罢了。” 太子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我这个妹妹,也一向就是在衣服首饰上下功夫,所谓悦己者容,今日更是她和驸马二人出门的日子,那人却毁了她的衣裙,怕也活不下来。” 他几乎不放在心上。 而那人在永安郡主请来的大夫的医治之下,如今已经清醒了过来。 他第一时间便直接跪到了永安郡主的面前,将自己胸口的那封简易的书信递了出来。 “还请永安郡主做主,救救虞侯,救救无辜的江南百姓,救救沈姑娘和王爷。” “你是虞侯的人?” 虽然已经看见了他身上的标志,但是永安郡主还是有些担忧。 毕竟虞侯身处于经江南,手下的人自然不会出现在京城。 “属下同兄弟几个一起从虞城赶了过来就是要将这些盛在陛下面前,可这一路以来一直受人追杀,兄弟几个为了保护属下和这密信,都被人取了性命,还请永安郡主能够为我等做主。” 面对于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永安郡主也有些力不从心,他立刻让人将尚书叫了回来,将此事同尚书说了。 尚书的神色也有些忧虑。 “你觉得这件事情我要如何?我应该管吗?越郎,可是这东西那么多人付出了,性命好不容易传到了我的手上,而且若是我不管可能哥哥和蓉蓉他们会受到…” “我只问你一句,不看任何外在的原因,你想不想管这件事?” 永安郡主沉默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 “这毕竟是江南那么多人的性命,而且哥哥还陷入其中,我不能够冷眼旁观,我想管这件事。” 受到了永安郡主,尚书只是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搂进了怀中。“东西交给我吧,我明日上朝的时候交于陛下。” “你要当众交给陛下?” 尚书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毕竟关乎于太子,若是私底下交于陛下,陛下自然会偏向于太子,而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是你想要太子得到教训,那便只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一切证据全都交于陛下,那时陛下就算是想要袒护太子,却也不能太过明显,就算不重罚,也得有些责怪。” 太子所做之事,就算是处理的再过妥当,但也终究会有蛛丝马迹。 可当今陛下始终不曾为难太子,只是在言语之中对太子多加敲打,也终究是想让太子在这东宫的位置上坐得更稳些而已。 这件事情就是私下提了出来,皇帝也只会训斥太子几句让太子收手,至于其他绝不会成立。 “那就麻烦你了。” 第二日早朝。 本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在皇帝已经站起了身,打算离去的时候,却被尚书留了下来。 “微臣有要紧的事情启奏陛下。” 皇上倒是有些好奇,重新做了回去,“那上述说说有何要紧事?” “微臣要告发太子借助江南赈灾款一事中饱私囊,所筹得善款接入了太子的囊中,反而江南之处如今恶嫖遍野,到处可见皆是尸骸,如今更是让自己手下圈进王爷同沈姑娘,使他们二人久久不能离去,” ------------ 第一百七十三章 责罚太子 越尚书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无不惊讶。 甚至就连已经准备离开的皇上,都转过头来,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爱卿说什么?” 越尚书再一次的开口强调,“微臣要告发太子。” 皇上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太子,而后者则是芝姐跪在了地上。 “陛下。” “既然越尚书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 皇上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他那目光落在越尚书身上,有些让人看不懂其中的含义。 越尚书。连忙将自己手中从黎小哥拿到的证据交了上去。 “这是沈姑娘多虞城虞侯送进京城的密函,微臣也是昨日才刚刚拿到,今日便奉于陛下。” 上面的字迹却是沈月蓉的。 周围还有星星几字的标注,那字迹是迟慕的。 这封书信确实出自于他们二人之手。 皇上的目光不清不净的再次落在太子身上,太子却有些经不住,却仍旧不曾开口为自己辩解。 太子也没想到自己百密而一疏。 原以为那些人全都死在了自己手下,却没想到竟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还请陛下明察。” 朝中也有不少大臣对太子所为确实实在失望,此刻也有不少人针对太子之状而提出质问。 以至于一时之间,有诸多大臣都因此事而跪求陛下。 陛下有些为难的看向太子,可下一秒却再度被人推入深渊。 “陛下,我也曾曾问过守门的将领,太子殿下手中的一对私兵曾经在七日前出京,朝着江南而去,不过三日之后并转还回京,那这四日他们去了何处还请太子殿下明言?” 皇上探究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太子!该你说话了。” 他明显有些应接不暇,却仍旧自作镇定的开口。 “陛下,儿臣只是听闻江南一处水灾又有复现的情况,便派了自己手底下的人去查看情况,发现不过是以讹传讹的假话,就让手底下的人赶回了京城,这一来一回刚好四天,不知…这有何不妥?” 太子的言论也算无懈可击,可就算如此,那些大臣们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就算是太子说再多,如今王爷和沈家姑娘,被困江南,迟迟不能,归来是现状,而如今江南镇守的官员,十之八九皆是太子门下,若不是太子吩咐,那些大人也不敢轻易如此吧。” 江南一处,原本势力分散,但由于灾后重建,也不曾有诸多人负责。 太子为了稳住江南的人心,便也派了自己不少人跟随其百姓行事。 以至于如今倒给了他们方便。 太子看了看始终不曾开口的皇上。 “陛下,王爷与沈姑娘是自己出了京城,也是他们要自请留在江南,同那些平民百姓一同奋进,是他们不想回,可不是儿臣手底下的人不肯让他们回。” 太子的解释有些苍白无力,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到底是何心思。 皇上看上他,刚要开口时,却听见外面的人说。 “陛下,永安郡主求见。” 听见这话,连皇帝都有些后怕的,站起身。 永安一向跟随皇太后身侧,就算是嫁了人,居住于夫家,却也一笑与太后十分亲密。 如今怕是带了太后的话来。 方木跟随在永安的身后走上了大殿。 “永安见过陛下。” 皇上摆了摆手,“不知永安前来有何贵干?” 永安郡主往前走了两步,几乎是已经站在皇帝才能够站在的位置之上。 她俯下身来,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皇太后说这件事皆是太子所为,不过终究不曾亮了大错,陛下此刻让人召回王爷与沈姑娘,禁足太子让其思,便是最好的决定,莫要等事情发酵,到时他是连太子都护不住。” 皇上听了永安郡主的话,犹豫的目光落在太子的身上,猛然仿佛做下了决定。 “来人,将太子给朕带下去,禁足于府中。” “父皇。” 太子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当今陛下,没想到自己竟是被他抛弃的那一个。 “江南之处确实都是太子门客,当时朕将此事交于太子,也是信任太子之能,只是可惜太子手下这人太过荒诞,竟敢作出囚禁当朝王爷之事,实在让人寒心,太子用人不当,遇人不淑,禁足府中,静思己过,派人立刻接回王爷与沈家姑娘。” “是。” 太子就这样利利索索的被人载了下去,在路过越尚书时,还狠狠的剐了他一眼。 太子之事,到此结束。 越尚书有些失望,“还以为会有什么不同的结果,然而,哪怕证据就放在眼前,陛下仍旧偏向于太子,甚至不惜以禁足为代价,也要保住太子。” “陛下如今膝下的子嗣不多,能承袭储君之位,被称为东宫太子除他之外再无其他,自然是要费力保住的。” 永安走了过去,贴着自己夫君。 “可是…” “陛下也知道太子无能,可如今却也别无选择,更何况丞相是不会让你轻易动了太子。” 虽然看似丞相一直都不曾为太子说话,可他也不曾站在太子的对立。 “丞相这些年做事几乎滴水不漏,让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到底站在谁的角度,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 丞相曾经也是跟随在陛下面前的老人,这些年所作所行,看似遵从于陛下所想,但又有些个人行径。 “丞相府多年筹谋,如今更是位高权重,做起事情来自然要多加考虑,太子如今正在盛年,可陛下已经衰退,丞相自然要为自己以后的路谋生。” 从前与陛下互相扶持,便能保护整个丞相府不受牵连,可是此刻,却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简单。 而君王之心善疑,丞相自然要保护好太子,才能让往后的路走得顺遂一些。 “太后的意思也不肯动他?”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太后训话 越尚书看着自己的妻子,目光有些好奇的问道。 永安郡主点了点头, “我带了方木去见太后,将一切事情说得清清楚楚,原以为就算太后真的想要偏向于太子和陛下,可如今真相在眼前,终究会做出什么,可太后只说我一介女子不好干政,让我早日回府。” 永安郡主叹了口气,自幼养在太后身边,她一向明白太后的心思。 只是这一次,永安郡主也有些茫然。 “太后也想保下太子?” 这么一看朝中不少人都不希望太子有事,而他们若是想拿江南之事做文章怕是要难上加难。 永安郡主叹了口气。 “太子这些年做事确实荒唐,皇上与太后也不止一次敲打,可他却从无收敛之色,原以为太后与陛下终究会与其有些抗争,可却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我自作多情。” 永安郡主就是看着太后对太子并不算亲密,所以才敢将这件事情告到太后面前。 可没想到太后竟一改从前,如此维护太子,甚至直接忽略了他所做的行径。 越尚书叹了口气,“罢了,来日方长,也并非是一时之过,早些回家。” 后宫,太后住处。 太后看着下了早朝,便匆匆而来的陛下,面色有些不佳,“皇帝,别忘了你当初答应过哀家什么,太子如今行径确实荒唐,若非是永安将事情捅到了哀家这里,哀家还不知道太子行径竟如此…” “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还请太后能让朕好好查查。” “查什么?哀家问你你想查什么?” 太后蹙了蹙眉,纸的纸桌子上已经被人递过来的书信,虽然是永安郡主的字迹,但上面的内容与陛下拿到的那封书信一模一样,一看便是誊抄过来。 “永安进宫,身旁站着的是王府侍卫,还是那位王爷的心腹,自出生起便跟在身旁,他说的话你我就算不信,天底下的人都不信吗?” 太后看着他,“当初你为了集权,坐下的那些事情,大家也不想与你谈论,可如今他们已经成功长大,不管如何,你如此光明正大的害人性命,终究有一日会自食其果。” “太后的意思是…觉得这些事情都是朕受意于太子,太子才会如此?” “不然呢?你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盘算?当初沈家为何会一夜之间只剩下那一位孤女,你又因何对其多年之间不闻不问!说的好听,给了个三品官员职位,可至今那沈家姑娘可真有官爵傍身。” 若真有官位,别说是在婆家受尽委屈,这天地间,沈月蓉都可畅行无阻。 皇上被太后的几句话怼得哑口无言,毕竟这些确实是他的疏忽。 “太子如今年纪不小,成家立业,也是时候让皇后为他寻一门妥当的婚事,让他明白为人夫,为人子该承担的责任。” 皇上自然没有想到太后第一件事竟是想要给皇太子赐婚。 “朕知道了,会让人安排下去。” 皇太后叹了口气,“沈家丫头离京之前来找过哀家,更是见过了皇后,前尘旧怨也该到此为止,哀家瞧着是个不错的姑娘,该如何就如何。” “朕知道了。” 如今你年过半百的皇帝,此刻在太后面前却不敢有半句违背。 “你去吧,另外吉克派人去江南,将王爷和沈姑娘接回京城,你要自己亲自派人去!最好找个身份贵重的人,往后不管何人问起,好歹有个交代。” “朕明白了。” 皇上说完便从太后的宫中离开,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太后叹了口气,“派几个人暗中保护他们俩,不管中途发生什么,都一定要确保他们二人性命无忧,顺利抵京。” “是,老奴明白。” 皇上回了宣政殿,正好遇见来寻他的皇后。 “陛下。” “朕知道你为何事而来,太子的事情是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如今太后都已叫了朕过去训话,让他禁足于府中,也算是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可为不可为。” “陛下,太子所做之事确实有些过分,但是从始至终他也是为了这天下着想,更何况王爷和沈家姑娘被困于江南之事,他根本就不知道任何,都是手底下的人做下的蠢事,这总不能够怪在他的身上。” “他自己手底下的人他自己管不住吗?” 皇上看着皇后,“别以为当初你为朕做了事,这一辈子都能够容着你们母子。” 当年事,终究有很多内涵。 而皇后并不是双手皆是清白之人。 “太子的责罚,朕已经定下,绝不会再更改,皇后与其与朕浪费时间,不如好好劝劝太子,着什么急?” 他看着皇后,太子的心思太过好猜,究竟想要如何,他便心知肚明。 皇后被他的话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朕给了他东宫太子位,让他成为这世上最为尊贵之辈,让他成为唯一的储君,那么自然无论往后,沧海桑田如何变化,他便只是唯一的东宫太子,朕死后也只有他自己能够名正言顺的做上这王位,他急什么?” 皇后低着头,没想到皇帝既然能够查得到太子心中的想法。 “王爷从边疆而归,深受太后喜爱,更因不顾自身安危而为天下平定诸方战乱之事,受尽百姓爱戴,可就算他再如何,也不过是个藩王,何时他一个太子放在眼里,如此百般针对,上次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不是朕极力保了,如今太子已然变成杀了自家兄弟的杀人凶手,堂堂太子,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皇后虽知道太子一直为了君王之位所谋,但始终没有想到太子会做出这番事件。 “臣妾真的不知太子竟如此,臣妾一定会好好管束太子,让太子只做太子该做之事。” 皇上摆了摆手,“朕准你出宫探望太子,好好劝劝他,来日方长,不要急于眼下,而丢了如今眼前的一切。” “是臣妾明白了。” 皇后转身离开,随后便准备了车架去了太子府 ------------ 第一百七十五章 辗转回京 皇后到的时候,刚好遇见了来宣旨的大内太监。 “陈公公。” 陈公公朝着皇后行礼,瞧这面上的神色有些不妥,皇后刚想询问,却听着他说。 “太子如今性情确实有些太过执念,皇后既然来了,就好好的劝劝太子,不管是陛下还是太后,虽疼爱王爷,确实在也关心太子,太子所做之事,还是莫要太荒唐才是。” 皇后看着陈公公,良久点了点头。 “多谢公公提醒。” 皇后走了进去,便瞧见旨意被扔在一旁地上,有些颓废的坐在地上的太子。 “你这是做什么?” 他抬头看了看皇后,有些颓废,“不过是一封书信,父皇便相信这一切皆是我所为,丝毫不管这是不是我手底下的…” “不管是手下的人做的,还是你自己想做,他们终究是惯了太子的名义,陛下如果不在众人面前罚了你,你可知道入你手底下那些愚笨的蠢材真的做了什么过分之事,到时罪名全都落在你一个太子头上,你如何保住太子的位置,又如何保住自己的命。” “母亲果然和父皇一样,关心我,不过是因为我是太子。” “你是我儿子!” 皇后看着他,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了下来,有些心疼的看着太子。 “我知道你因为他的存在而感觉到了无比的恐慌,可是你要知道,你才是你父皇亲生的儿子,至于迟慕,不过是个外室子,与你都不同姓,就算与你同辈又如何?” 迟慕在皇族之中只有浅薄的血脉关联,不过是先皇后的外祖父家的孙子,先皇后一直无所出,才将迟慕养在身边,随后才有了这王爷的身份。 虽然之前所做的事情却是为了压制他,但是现在却丝毫不将其放在心上。 “母亲。” 太子有些委屈的看向皇后。 皇后看他这个样子,也有些心疼无奈的开口。 “你父皇和太后如今都在气头上,本宫虽然想为你争一争,但终究不行,以便请先忍一忍。” 太子无奈,便也答应了皇后的意思。 …… 江南。 柳大人本以为自己所做天衣无缝,只要在事情结束之前,不曾将他们二人放出来,自己所做并不会得到他人的拆穿。 可却没想到皇上竟然派人,指名道姓的要将他们二人接回去。 看着面前来传话的公公,柳大人有些头痛,毕竟太子那边还不能发话,这人到底放还是不放? “柳大人,这茶,你我都已经喝了一上午了,怎么是王爷不肯随咋家走,还是有人故意耽搁时间,不想让王爷跟咱家。” “这哪里来的。” 柳大人自然不想背这幅大锅,连忙开口为自己辩解,“大人误会,王爷一直停留江南不曾离去,自然是因为江南之事,还有诸多需要王爷指导,王爷一直都与平民百姓在一块,如今还不曾回来。” “柳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陛下和皇太后二人都在宫中等着王爷回去,更何况如果不是知道了,江南这处所发生的事情,陛下也绝不会派我来接王烨回去不是吗?我劝你还是早些放手。” 柳大人没有办法便只能够带着人去见了王爷。 看到有人来。 沈月蓉和迟慕。便知道有救了。 “见过沈姑娘,王爷。” 沈月蓉。忙伸手将人扶了起来,“舟车劳顿,辛了。” “沈姑娘和王悦在江南这一带事情都传入了陛下的耳朵。是您二位更加辛苦才是,毕夏特也命老奴来接你二位。” 陛下的旨意不敢耽误,他们二人收拾了一下,便跟随着宫中来的人一起离开。 柳大人自知不妥立马让人将消息传入京城,却完全没想到人是走了,可被圈进的却是自己。 他自知怕是如今东窗事发,一切事情都会落在自己头上,便终日惶恐不安。 京城。 迟慕并没有先行入宫,反而是回了王府。 让人准备了干净的食物和衣物,二人先行解了一身疲惫。 “你这是要即刻入宫面见陛下吗?” 沈月蓉感觉自己被虐待多日的胃终于有了缓解。 “我不出门。” 他坐在了沈月蓉的对面,这倒是让她感觉到惊讶。 “我还以为你周超豪对如此着急的赶回来,应该第一时间去面见陛下,确实是没有想到你没打算去见。” 迟慕摇了摇头。 “你我刚刚回来,京城里的一切都不算明了,我就算是此刻入了宫中,除了会被留在宫里用饭。说些不轻不痒的安慰,根本不会有其他。” “太后会如此敷衍你吗?” 他点了点头。 “等明日问过了永安之后再做打算?” 今日本来已经很晚了,所以他并不想去打扰永安郡主,却没想到永安郡主亲自登门。 “我还想着今日夜色已晚,不宜折腾,便想着明日再问你。” “你们俩可算回来了。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担心受怕昼夜不安,就是害怕你们二人出了什么事,也怕京中的消息传不到那边,那边便直接动了手。” “太子也没有丧心病狂到如此,不过是囚禁,如今京城当中如何?” 永安郡主叹了口气。 “原本这件事情在朝堂之上提出,我以为自己便闹得很大,皇帝无论如何也绝不可能轻易就这样放过太子,可除了禁足的旨意以外,却没有任何其他,甚至仿佛…太子所做不过是一件小事。” “这很正常,这些年来,诸位皇子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与太子相提并论。皇上自然是希望自己的王位能够落在自己的亲生儿子手上,所以他自然要竭尽全力保护好太子。才能让太子顺利登基。” “可这太子若是个贤良淑德之辈也就罢了,然而他做的这些事情残害手足,更是是百姓性命于无物,若是我,我绝不可能臣服。” 迟慕瞪了她一眼。 “年纪越大,怎么说起话来便毫无遮拦,这话若是落到了陛下和他的耳朵,你有几条命也不够赔。” “我这不是在哥哥的府邸说上几句而已,哥哥这儿总不可能隔墙有耳。” ------------ 第一百七十六章 殿前告状 迟慕拿她没什么办法,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呀!” 中和永安郡主带过来的消息,也让他们都明白当今陛下是一定会保全太子,不管他到底做了如何过分的事情。 “殿下是真的看中太子。” 沈月蓉低着头,不知在摆弄这些什么? 迟慕察觉到了她的沉默,“怎么了,蓉蓉?” 沈月蓉摇了摇头,将手上刚刚自己写下的东西交给了他。 “明日你上早朝的时候将这个交于陛下,让陛下好好亲眼看看。” 迟慕有些好奇的打开,却没想到那上面是沈月蓉刚刚落笔写下的肺腑之言。 “虽说太子确实逼迫于沈家,可这不过是你片面之词,就算是上达天听,最后的下场也不过同我一样,随便获得几句敷衍,太子也不会被废除。” 沈月蓉摇了摇头。 “事已至此,不管你我抓住太子多少错处,太后也罢,皇后也好,甚至就连当今陛下他们都竭尽全力保护太子,太子自然不会出事,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无辜的商户,就这样被太子要挟。” 若仅仅只是沈家一户,沈月蓉自然不会多此一举,多半便忍下来了。 可此刻受尽太子折辱的并非是她一家,反而是京城诸位皇商。 “士农工商,商为最低,也最让人看不起,实在是不知若你们真为这些商人所说,陛下又该如何抉择。” 永安郡主有些担心他们二人,毕竟早朝时,陛下的样子都在眼中,怕是一时之间不好分说。 “再尝试一把吧。” 沈月蓉并不想就此放弃,迟慕当然支持她的心思。 第二日。 陛下满脸欣喜的看向王爷。 “一路舟车劳顿,你辛苦非常,本应该给了你,假期让你在府上好生歇歇,只是朝中事情过多,如今太子禁足于府内,朕便只能够麻烦你帮忙处置。” 皇上故意提及太子被禁足,让人知道他的态度。 迟慕并未开口,只是略微低了头,目光也不曾落在陛下身上。 “你在江南所发生的事情,朕也有所耳闻,虽是太子手下门生所作,但朕也替你问过太子,太子并不知晓其中细节,更不知想那些人阴奉阳违,你可不能因为底下的人坐下的那些恶事,便与太子不和。” 他说的这话,有些仿佛是迟慕想要挑起战争。 “太子自幼时起便被陛下带在身旁,文韬武略,皆是由您亲手所教,虽然不会做错事,一定是手下的人欺上瞒下,胡作非为。” 迟慕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让陛下的内心感觉到了无比的欢愉。 而就在此时,迟慕也拿出了沈月蓉。让他交给陛下的东西。 “陛下,臣手上有些东西想要交付给你,也想陛下能够为这些无辜之人做主。” 皇上让人接了过来,就没想到这上面竟是沈月蓉。控诉太子如何逼迫沈家,给出千两金,只为平息旧事。 沈月蓉声声泣血,让人有些难忘。 “这上面所写,既是王爷提出,更是沈家姑娘所言,可有什么证据。” 皇上虽然心中已有了了然,但却还装作什么都不知一般要让他们拿出证据。 而就在此刻,沈月蓉早就已经为皇上准备了一份大礼。 “陛下,沈姑娘就站在大殿之外,求见陛下。” 皇上看了看迟慕,语气有些不悦。 “看来沈姑娘今日是一定要让朕给个结果了?” 他抬头时望向陛下眼中,发现其面色十分冷淡,眼神阴狠,莫名的为沈月蓉抓了一把汗。 沈月蓉带着商会里的几个主要负责的老板,走到了陛下面前。 皇上更是觉得有趣。 没想到除了她,竟还有那么多人。 “见过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个皇商跪倒在地,他们不敢言语半分,只有沈月蓉再度站了出来。 “不知陛下可看了臣女托付王爷帮忙交于陛下的诉书,还请陛下明示此事该如何解决?” “你说太子胁迫沈家商铺给出千两金的责罚,可朕倒是在太子交上来的文书当中看到这千两黄金,可是你沈家主动愿意交出,甚至还当了善人的名声。” “还请陛下明察,太子当初威胁沈家,若是沈家不肯出这千两黄金,沈家在京城的店铺便不会再有开门之日,臣女虽然不惧,可沈家店铺有不少老板伙计等着吃饭,臣女不能因一时之气与太子争斗,便不顾惜他们。” 皇上的目光落在沈月蓉的身上,又看了看站在她身后的几人。 “你们几个又有何事?” “我等与沈姑娘所求一样,太子为了彰显自己的才能,在赈灾款一事上,百般欺压我等,更是利用开门做生意,只是威胁我等,让我等无法,只能交出钱财,以确保一家老小能够在京城求生。” 有人开口,自然其余的几个人也将自己心中隐藏了多日的悲痛讲出口。 皇上自然没有想到这种事情,太子竟然也能做得出来,而且还亲自出面,他一个太子就算是想要做这样的事情,随意寻个人帮忙,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丞相看着陛下,一眼便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便率先走了出来。 “陛下,太子当初确实太过于流行江南水患给江南百姓所带来的困苦,可当初国库空虚,太子变卖家中一切,却终究是杯水车薪,便只能与京城的这些富商们相谈,可诸位不知拒绝了太子殿下多少次的招揽,太子也不过是一时情急之下为了百姓,所以才不得不以太子之名而威胁众人,这虽是太子之过,却也是太子,为百姓忧愁,还请陛下看,在太子是有难言之隐的份上,功过相抵。” 京城当中的这几位富商,确实一向有些过分,赚的钱倒多,但若是想要从他们手里抠出来一点赢钱,确实有些难度。 丞相如此解释太子所为,一瞬间倒有不少大臣觉得太子并未做错此事。 “丞相所言若是属实,正倒是想问问你们这些个商户,国家大难当前,可丝毫没有想为国家而付出的心思。”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告状失败 面对皇上的质问,几个商铺的老板却直接跪倒在地,不敢言语。 沈月蓉也没想到他们背后竟有着这样的心思,原以为都是因为太子所为而被逼无奈的可怜人。 “太子这段时间确实做了不少荒唐事,别让他好好在东宫静思己,但却也不该因此,而不分青红皂白,将一切过错全都落在太子身上,这未免太不公平。” 皇上说这话时若有所指的看沈月蓉,“这次我便不予追究,毕竟太子确实不该过于严苛,不过朕也看过捐款的明细,那点钱怕是要不了你们的身家性命吧。” 此刻没人敢违背皇帝的心思,反而更有人开口说,“不过是区区几十两银子,这是我等该尽的本分,若是国家需要,我等哪怕是倾家荡产,也愿意将所有零钱全部交付。” 对于他人的臣服,皇上很是欢愉,他点了点头,此刻心中满是自豪。 沈月蓉也没想到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皇上并不愿与其纠缠,反而是让她先行离开。 就此这件事情被轻飘飘的掩盖,下了早朝,皇帝却叫了迟慕一同御书房谈话。 “见过陛下。” 皇上摆了摆手,让他坐在一旁,早就有人特意上了他喜欢的茶叶。 “在江南的这些时日,你吃苦了,我替太子向你道歉,不管如何,太子手下的所作所为,终究他脱不了关系,我已让人去细查,若这种事情真是太子亲力而为,也绝不会放过太子。” 皇上看着他的面色,又故作为难的开口。 “其实你也知道朕活到今日,西夏只有太子一个,朕可是将所有的心血全都花在了太子身上,虽然他这件事情做的确实不算完美,可…” 他一副为难的样子,迟慕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陛下是想说,太子无论如何也是国之储君,就算此刻确实有些荒唐之举,但终究年纪还小,身后还有陛下太后等人护着,让微臣不要因为这件小事而太过计较。” 皇上点了点头。 “说句不好听的,你和太子是兄弟,往后太子登上这位置之后,还需要你的帮助,你可千万不要…” 迟慕也算是听明白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站起身来,“微臣明白了。” 陛下看着他的面色有些不佳,也知道自己的所为,确实有些对不住。 “你刚刚回来,竟然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朕便不留你了,若有空去太后那请个安吧。” 迟慕答应下来,但并没有前往太后处。 总归话里话外说的,不过都是那些。 他回了王府,却被告知沈月蓉。下了早朝之后并没有回王府。 他又去沈家找了,却被告知也不曾回沈家。 看来今日早朝所发生的事情确实对她。影响颇深。 毕竟那几个商铺的老板也算是与他相识良久。 没想到沈月蓉。真心为了他们所想要讨回公道,而实则他们却把将她当做了棋子,试图在陛下面前剥夺颜面。 他害怕出事,便又去了沈家的铺子,可得到的消息却仍旧是沈月蓉并不曾出现。 那她又应该会去哪里? 此刻,迟慕突然之间发觉他并不是很了解沈月蓉。 至少在心中难过之时,他找不到沈月蓉的影子。 就在他有些手足无措之时,沈家却传来了消息,青花留了个地址给他,让他可以去找一找,说是很有可能她家小姐在那。 他觉得这处地址有些荒诞,但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中好奇,问询了人,赶去了那。 果然在那些小孩子的中间看见了沈月蓉。 他往前走了两步,但又有些犹豫,毕竟眼前的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他有些不舍得破坏,便站在原地看着沈月蓉和那些孩子们玩。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有些暗淡,小孩子被老师叫回了房间,偌大的院中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就在他想要走上前时,刚刚将孩子们都送回房内的老师又走了出来。 顺便还给沈月蓉拿了杯热茶。 “怎么了?接着看你一直有些郁郁寡欢,与孩子们在一块也终究有些心思不宁,听说前些日子你出了趟远门,这刚回来便急不可耐的来看孩子,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照顾不好他们。” “当初我见了这片天地的时候,就将这些孩子们和院中的一切全都交托给你,自然是因为我信你,当然不是害怕。”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要不要和我说说。” 沈月蓉喝了手中的热茶,过了些许,将自己心中的委屈说了出来。 “你不曾亲眼看见那副样,自然不会觉得有多悲痛,可我在看见那样子的时候,就在想着他们死了,有多少儿童又无家可归,无父母相认,我便更加心痛。” “所以…这才是你与太子为敌,才是你费尽心思,想讨个公道的缘故?” 沈月蓉点了点头。 “太子的人一直在江南为非作歹,就算是处置了几个手底下的人又有何用,终究大权还是掌握在太子的手上,太子随便再重新安排人过去就是。” “江南所有的事情犹如烫手山芋,之前是交给了王爷,如今交给了太子,除了王爷与太子,这朝中敢接手江南之事的便只有丞相,丞相如今站在太子身侧,也并无两样。” “那就…要回来。” “你别发狂!” 她把孩子们刚刚弄乱的玩具,一点点的整理起来。 沈月蓉面上一副认真的神色。 “你说为什么这天底下当官的就不能够多为百姓着想,我记得父亲当初说…” “沈神医当初是真的善良,可最后不也是死了吗?” “阿喜。” 她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心中有着偌大的报负,也知道你绝不可能满足眼前的一切,神医把你保护的太好,又教了你心怀天下,你自然无法忍耐那些不该忍耐的事情,但是…你要知道,有很多事,只有忍耐才能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些孩子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当初若不是他们一同收养,此刻便和街上的叫花子并无两样。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别太任性,早些回家 阿喜到最后一件玩具扔到了箱子里,最后抬头指了指迟慕的方向。 “有人来接你回家,别太任性,早些回家。” 沈月蓉转过身去的时候正好碰见迟慕的目光。 二人便僵硬在了原地。 阿喜转过身去将箱子慢慢的挪回了屋。 他往前走了两步,坐在了沈月蓉的对面,这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如今也觉得我颇为好笑吧?费尽心思做下一切,原以为自己是为了他们而抱不平,可以让他们受到公平对待的那个,实则却不过是被他们蒙在鼓里的小丑罢了?” “你只是不太了解京城当中的人心。” “是吗?” 那些个人也并非是与沈月蓉第一次合作。 他们之间也曾经有多年的合作情谊。 不然也绝不会因为此事而由沈月蓉牵头。 “我一直以为他们和我一样,都是被压迫,被剥削的人,所以自然心中怀有之仇,想为天下的人抱不平,所以我才想和他…” 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妄想。 “你也只是太单纯。” 他伸手摸了摸沈月蓉,有些微凉的脸颊。 “如今也快到立秋,你多注意一些自己的身子,不要随意的便跑出来,让人担心。” 沈月蓉还是觉得自己有些任性。 但知道了一切真相的她,便只想自己独自一个人多安静安静。 “让你担心我了。” 迟慕摇了摇头。 “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你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也属正常。只是不要因为不相干的人,而让自己…” 沈月蓉突然之间便扑到了他的怀中。 “迟慕,我们去江南吧。” “啊?” 沈月蓉刚才还为了别人骗了自己的事情而担心,却没想到她突然之间提起想要再度游走江南。 “江南那边有很多事情都还没有解决,我想在京城我确实没有办法展现出自己的才能,可是在江南那处,无论是有病有灾,我都可以帮忙,所以我想。” “你别随意想的。” 男人拦住了沈月蓉,“等入了秋,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就凭你那身子,在京城尚且挪动都有些费劲,更别说是江南。” 虽然江南的环境确实比京城更加的能够温热,可终究那处百废待兴,并非是养病的最佳时间。 “更何况天气越冷,你那双腿的后遗症便会越痛,你总不能想着有朝一日又失去了站立的资格。” 沈月蓉此刻觉得内心十分自愧,就是自己能够如从前一般健康,那根本就不需要再在乎这些。 “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可是…那些已经是过去式了。” 男人把沈月蓉打横抱起,“我送你回去。” 沈月蓉也并没有在挣扎,迟慕将她送到了沈家门口。 正好遇见了几个前来看望的管事。 沈月蓉看着昔日自己的伙伴,只是安慰着他们,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至于别的事情船到桥头自然直。 或许是接到了沈月蓉终于回了府中的消息。 那几个故意将其当做了棋子的老板也都能拜访。 迟慕本来并不想让沈月蓉再见他们。 可是沈月蓉还是想要听听他们如何说,万一是有难言之隐也说不定,让人带了进来。 或许他们只听说了沈月蓉回了府中,并没有听说王爷也跟之而来,所以才看见迟慕时,神色之中有些诧异。 “不知道这位老板找我还有何贵干?” 沈月蓉实在懒得提起了兴致对他们。 而他们也看得出来,虽然对这份骤然得到的冷淡有些不悦,但还是开口。 “有些事情毕竟是我们对不住你,所以还想着与你亲自说一声抱歉,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要瞒着你,是你也没有主动。” “我没有问,所以诸位便把我当做一个傻子来玩弄?我同诸位也算是共事许久,我把诸位当做了自己的亲戚朋友来对待,可诸位把我当做了什么。” 沈月蓉看着他们。 “当初说太子有意逼迫,想让你们拿了家底,差点毁了你们的家,都要凑齐的是你们,可如今我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你们而争夺真相,最后却发现你们说的也并非是真相。” 若是一早就知道他们手中有钱,面对江南那副悲痛的场景,却仍旧不肯给予半分,沈月蓉无论如何也绝不会为他们说话。 “这话不是这样说的,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人,自然是最在乎利益,更何况谁手里不得留点银钱,毕竟还有那么大一家子的嘴要养。” “霍老板若是能够将府中的那些妻妾该解的解,该散的散,或许也就不用要留那么多金钱来养着自己的后院了吧?” 迟慕出言嘲讽,目光落在一旁,一直喋喋不休的男人身上。 被点到名字的他有些心虚的闭了嘴,还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并没有想到他所作所为,竟然能够背着王爷,搽得干干净净。 “还有骆老板,前些十日还大操大办,娶了第十房的姨太,到底是有没有钱,自己心里清楚。” 他实在看不惯这些人在沈月蓉面前装穷,装的一副好像自己有多么身不由己。 “沈月蓉是本王的人,本王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借口欺骗于她,从前懒得与你们计较,可是如今却不是如,既然,你们自己心中已经有了决断,那么往后就不要再来打扰她的平静,毕竟你们自己也清楚,大不了投诚丞相与太子,往后的日子照样能过。” 被他嘲讽一番,既然虽然为了以后的和平,才主动向沈月蓉道歉。 但实则心中都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既然王爷这么说,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就先行告退。”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沈月蓉吐了一口吐沫,“真是一群狐假虎威的废物,就他们这样的,如果真是在了太子的手下,太子怕是要被他们牵连的,丢了性命也不一定。” “若是他们真的能够将太子牵连,皇帝就算是有心思保护太子,他也无能为力,那不更是如了你的愿。” “我说了,我从始至终都不是为了针对太子,只是想要江南的人,能够受到公平的待遇。”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劝失败 旁人不管如何想,迟慕都丝毫不在乎,但是却不能够沈月蓉误会。 沈月蓉也深知她确实误会了迟慕,“我不过是想说…” “傅将军,这可是沈家,不是您能随意闯进来的。” 齐伯一路拦着,这也不曾拦住傅恒钰的脚步。 “没事,齐伯,你先出去吧。” 沈月蓉看着眼前的人,觉得有些好笑。 “今非昔比,傅将军将来一定,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又有何贵干?” “你知道我…” 他伸出手试图想要拽拽沈月蓉的衣袖,但涉及到迟慕的目光,又有些胆小的收回了手。 “江南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但你既然已经受到了那些人的针对,便也该知道这件事情并不如表面那般简单,蓉儿,看在你我曾经是夫妻的份上,我劝你,不要…” 他是真心想要为沈月蓉保驾护航。 沈月蓉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角落里的迟慕。 他一直没有说话,但却不代表他不在乎男人的出现。 “傅将军自从跟随太子身后,便水涨船高,如今便也早已今非昔比,你又何必如此假惺惺的想同我说这些。” “蓉儿,从一开始我喜欢的就是你,虽然我因为外界的缘故背叛过你我的爱情,可你仍旧在我的心头,我…” “别感动你自己了。” 沈月蓉看着他,伸出手指了指门外,“傅将军说是没事,便早些回家,省着傅夫人可是像个妒妇一样,让京城当中的诸位夫人看了笑话。” 杜菀善妒的名声,如今早就已经在京城传开。 且不说普通人家的小姐,哪怕是那青楼主管的妓女,都不敢与这位傅将军有何往来? “杜菀她就那样,你不必在意,我担心的是你的未来,蓉儿,你就听我一句,跟我一样选择太子吧,太子是陛下亲口封的储君,不管这天地如何变化,他的位置都不会有任何一丝波动。” “你是觉得如今太子能够坐稳这个位置,便一辈子都能够坐稳?” 东宫太子。 国之储君,也掌握着国之命运。 太子若只会如此一味胡闹,早晚有一日会真的惹来天罚。 “不然呢?他一个连皇姓都没有的王爷,怎么看都比太子更加危险,你就听我一句,莫要与他纠缠在一起好吗?” 沈月蓉看着傅恒钰,随后很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既选择了他,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更何况于我而言,他很重要。” 她的目光笃定,一副此生非他不可的样子。 “好,好的很,蓉儿,往后我要为太子做事,可你始终都要站在这王爷身前,那往后你我二人便针锋相对,若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便只能忍耐。” 他有些不舍的目光落在沈月蓉的身上,说这句与决绝没有两样的话时,却让人觉得好像格外心酸一般。 “那我…多谢傅将军,愿意放过我,让我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 傅恒钰。见自己劝不过她,便只能先行转身离开。 等人走了,沈月蓉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看着他故作一切风轻云淡,实则紧紧抓着衣服的手,觉得有些好笑。 “他不在时,你总是有着一副的雄心壮志,总是说你会陪我一辈子,可是如今…人就站在眼前,你怎么到打了退堂鼓?” 他有些犹豫的目光落在沈月蓉的身上,或许是在思考沈月蓉刚刚说的那些话是否为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台上的烛火燃明,青花等人又悄然离开。 沈月蓉并不曾逼迫迟慕,只是坐在一旁,刚好为他屡胜如今在京城的些许事。 “你…不会跟他走?” 时至今日,这一切与他而言,还犹如旧梦一场。 “当然不会,不然我为何要在江南陪你吃那么多苦?” 就从一开始沈月蓉便低头于傅恒钰,那不仅不会同他一起经历刺杀,这一路走来,也不会如此艰辛。 如今沈家上下一次不会被那些商铺当做棋子一般利用,更不会如今被孤立。 “我…” 沈月蓉看着他有些犯傻,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别犯傻了,我还在呢。” 原以为不曾听过傅将军的劝告,这件事情便到此为止,却不曾想,又再次看见傅老夫人同傅恒月一同登门。 终究是昔日长辈,再加上有些看重名声,沈月蓉。并不曾拒之门外。 听说几日前,傅恒月就被一小轿抬进了太子府,如今也算是太子良娣,只是不知能得那位多少心意。 不过瞧这身上穿戴倒是比之前富贵良多。 就连傅老夫人的装扮也与之前不同。 “蓉蓉,母亲有些话想同你说。” 傅老夫人一改之前那班尖酸刻薄的样子,此刻倒像是个竭尽为沈月蓉思考的长辈。 或是傅老夫人也意识到了自称的不对,叹了口气,“你是个好孩子,这辈子不能够一直给你做母亲,是我没有福气,只是…毕竟也同你做了这三年的婆媳,有些话还是想要同你好好说。” 沈月蓉看着面前的傅老夫人,多半更明白她是来为傅恒钰当说客的。 “将军所说的话,我听见了,但没打算放在心上,毕竟我们都有各自的立场,而且也不再是小孩子,怎么能够像从前一样。” “蓉儿,你从前是那么一个乖巧的小姑娘,现在怎么敢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你听我一句劝,毕竟当初在你父亲面前,我也承诺过一定会把你当做自家女儿来对待,如今你做这样危险的事情,我也不得不多说几句。” 沈月蓉目光嘲讽的落在她身上,傅老夫人还没说完,就听着坐在一旁傅恒月,却忍不住开口。 “你懂不懂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告诉你,今日我和母亲亲自来寻你,也是看在你从前,也算是用心照顾了将军府的缘故,所以才会想和你说这些,但你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和母亲也大可不必讨人嫌。” 沈月蓉觉得颇有些好笑,傅恒月不会觉得嫁给了太子,便是这一生最好的出路。 ------------ 第一百八十章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沈月蓉看着她,傅恒月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曾经所发生的那些事,如今仍旧历历在目,着实让她有些后怕。 “躲什么?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还能吃了你不可。” 她看着她,“你如今这一身打扮的还真是人模人样,看起来太子挺喜欢的。” “沈月蓉。” “我记得从前,杜菀刚跟你哥哥一起回来的时候,你一向看不惯她,因为你觉得她不过是个上不到台面的妾室,也不能给你些什么优待,以至于…可如今却没想到你自己也成了他人妾侍。” 傅恒月一向性子高傲,只是着实被裴仙儿那群人折磨的痛苦,不得不答应了与太子的亲事,就是想要在那些人面前压过一头。 只是可惜太子虽然将其纳入了东宫,但是却连一个正式的礼节都不曾有过。 毕竟如今太子身上带着罪孽,又或是耽于儿女私情,只会惹来更多言论。 所以不过是悄悄摸摸的抬进了太子府的。 说不好听点,若是往后太子觉得将军府无用,随便将她扔了出去也无人能够说些什么。 “你高傲些什么?我与太子虽然还不曾行了大礼。但终究整个东宫的人都知道我是太子良娣,和你姿势不同,虽看似与王爷恩爱有加,实则却一直都不曾有过名,甚至还一直不被所有人承认。” 傅恒月自认为虽然做了妾室,但被人承认,便是再好不过的。 总比得沈月蓉,虽然同那人共进退,可却始终都没有身份的加成。 沈月蓉只觉得面前的人如此愚笨。 “你以为我同他迟迟不曾成婚,是因为朝堂之上的那些反对的声音,还是因为陛下或是太后不肯?不过是因为…我不想再错付真心罢了。” 沈月蓉有些可怜的看向傅恒月,“前段时间的日子不好过吧,听说你受尽了裴家那位小姐的琢磨,可真是可怜,你与裴家小姐正是同龄,应该都是被家人捧在手机上,幸福欢乐的长大才是。” 只是可惜有人能够因为家族的富饶而胡作非为。 所以有些人却只能够因为家族的虔诚而付出了自己的一切价值。 “你…” 沈月蓉看着她,“你自甘堕落,可就别带着别人了,太子良娣,也是要经过皇后,宫中册封,而你如今说不好听点,不过是太子带进府中的一个下人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有多高贵。” 傅恒月被她接连的几句话弄得有些破防,语气也冷了许多。 “不管我和太子之间到底是何关系,至少性命无忧,我劝你还是早早的听了我哥哥的话,不要站错了队,这次可没有父母为你遮风挡雨。” 沈月蓉深知自己如今孤独一人,自然不会再像从前一般将一切希望寄托于一人身上。 更不会想着依靠他一人而活。 傅恒钰从前便做出抛妻之事,如今更不值得相信。 “相信你哥哥?” 沈月蓉有些嘲讽的说道。 “在江南之时,每每遇见我遇难之时,皆是王爷同其身侧之人援手相助,可你哥哥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如今你却要同我说,我该信你哥哥的话,像从前一样臣服于他的脚下?” 世事变迁,如今早就已经不再是当初那痴迷于他的沈家小姐。 自然学不会再做出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傅恒月或许没想到沈月蓉真会敬酒不吃吃罚酒。 “太子殿下的手笔,你应该已经见识过了,也应该知道,你说是不遵从太子的意思,怕是往后这经常你便难以安宁。” “我听了太子,便能过舒坦日子了吗?” 沈月蓉抬眸间竟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迟慕,他脸上带着几分担忧,又有些犹豫,只是站在门口,像个机械人一般。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沈月蓉挑了挑眉,透过那人的身影看着门口的他。 他没想到自己明明隐藏了身影,但却仍旧让人发现,只好讪讪地走了出来,将手上的糕点放在了桌子上。 “今天正好去那边做事,想着你很喜欢他们家的糕点,平时也有些懒,不愿意让人过去买,我便给你带了些。” 沈月蓉看着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糕点,用帕子擦了擦手,便打开拿了一块出来。 “他们家的糕点又甜又糯,就是太远了,齐伯他们都上了年纪,我也不好折腾老人家,便只能当做不喜欢吃。” 沈月蓉咬了一大口,脸上满是满足。 而他则是习惯性的到了杯,温热的茶水放在了人身侧。手指能够够到的地方。 屋子里也好像变得更加温馨了。 可被忽视的二人心中却不好受。 傅老夫人更是咳了几声,试图引起二人之间的注意。 沈月蓉抬起头,看了看他们二人,“先回去吧,你们说的事情我会考虑,等我考虑好了,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傅老夫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傅恒月伸手拦了下来。 “让我们等你消息。” 看着傅恒月有些生气的转身离开,沈月蓉无奈地笑了笑。 沈府门口,马车上。 傅恒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傅老夫人。 “母亲,如今哥哥是什么样的身份,我又是什么样的身份,景儿的婚事也定了下来,如今我们傅家早就已经今非昔比,又何必非要求她,她自己往死路上跳,可与你我并无关系。” 傅老夫人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忧虑,“这还不怪你哥哥,原本以为你哥哥是嘱意那杜家娘子,我便想着只要他欢喜就好,哪成想…他自己心里又埋了这么多事,也从来不肯同我这个母亲说,我每每路过他院子的时候经常能看见他,瞧着蓉儿的旧时画像发呆,我知道你哥哥还是喜欢的。” “哥哥再喜欢又有什么用,你也瞧见了沈月蓉如今怕是一颗心全都落在了那王爷身上,不会与将军同流,与其走得太近,只会让太子更加疑心哥哥的忠诚,母亲,你得劝劝哥哥,如今太子正是多事之秋,若是哥哥能够借此得了太子的心,等太子翻了身,我们都有功德。” ------------ 第一百八十一章 风雨同舟 傅老夫人叹了口气,“你说我从前和蓉儿,也从不觉得这孩子是个有脾气的。逐渐看着怕是这一切都是因为那王爷的缘故,我回去还是得跟你哥哥说说,毕竟蓉儿这些年也做了不少对将军府有益的事。” 或许是因为那杜家娘子着实不孝,如今在富老夫人眼中是格外的想要成全自家孩子同沈月蓉的事。 傅恒月知道自己无法管束母亲的心思,便也不再多加劝阻。 “我知道我无法改变母亲的心,母亲从头到尾便一直都觉得沈氏好,以至于那些年她虐待我与景儿,你也不闻不问。” “那哪是虐待…” 如今自己曾经身临其境,就会发现曾经沈月蓉。对他们所做下的那些事,不过是出自于家人的保护和规劝。 反而倒是杜家娘子。 之前那桩桩件件做下的事情,可才真是让人寒心。 “母亲如今也算是会为她说话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省着到毁了你我母子之情,太子府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我就先回去了,母亲自己看着办吧。” 傅恒月说着便下了傅家的马车,而是转身上了东宫的轿撵。 …… 耳边终于清静,沈月蓉吃东西也觉得十分享受,可瞧着站在不远处,目光一直在自身上的男人,“又在想那些有的没的?” 有些心结需要他自己亲手去打开。 沈月蓉就算是想要伸以援手,可却也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改变。 “不是。” 他做到了沈月蓉的身边。 “有句话…我想了很久,还是想问问你,你同他…” “又是我们俩之间的感情问题?” 一次又一次的向他证明自己的喜欢,已经确实有些累了,逐渐朝着眼前的人,却感觉或许不解释。也不会有什么冲突。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其实他们母女两个人说的没错,太子做的事情明明如此引诸人愤怒,可不过轻飘飘的一个禁足便能够抵了所有罪,足以证明陛下此刻是绝不会对太子动手,而与太子相争的我,永远都是第一时间被针对的那个人。” 即使看似他也有着太后与陛下的保护。 “我与他之争,早晚有一日会成鱼死网破之中,到时我怕是连自身都无法保证,更别说能够保全你。” “与你而言,我便只能够一直站在你身后,享受着你给我带来的一切荣耀,而我却不能也让你感受一下我的本事吗?” “我知道你厉害。” 他也有些崇拜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毕竟这天底下的女子过活确实辛苦,而她真的与别的女子不同,甚至能够活出属于自己的光。 “说句不好听的,我既是想要盼望着你能够一展宏图,可又害怕…你做这些会引来杀身之祸,我是担心你,更是…有些害怕。” 沈月蓉将人揽在了怀中。 “你就不必担心我了。” 有些事不管发生与否,如今都是无法再否认。 “最近…没什么事干?” “太子被禁足,朝中的人也三三两两的在观望,自然并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处理,我也能够稍稍宽松。” 皇帝自然不想进大群放在迟慕的手上。 太子不在,倒也显得他轻松良久。 “你还打算去江南吗?” 迟慕私心里确实是想要前往江南,想确定将来那处是否一切安好。 只是如今朝中怕是无人能够支持他远走。 “我自己的内心里自是想要求,可是如今太子祸罪在府,而我一个外姓王,如此此刻,手握重兵前往江南,怕是会让人臆想连天,所以…只能够在京城当个闲散王爷,最好是个…愿意为了心爱之人而豪掷千金,只求国娘子一笑。” “你…” 沈月蓉看着他,突然觉得他也很累。 … 晚间,太子府。 从沈家回来,傅恒月便一直想着沈月蓉的话。 她虽然也被送入这太子府良久,可却实在是连太子的面都不曾见过一次,甚至…一直被安排在这片院当中。 她心中嫉妒,自然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前程,只是这些…有些难以图谋。 “小姐,小姐,太子往这边来了。” 傅恒月抬起头并看着自己的丫鬟,从外面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嘴里还叫着太子前来看她。 “太子殿下来了,快为我梳妆。” 傅恒月有些紧张,毕竟这还是嫁人之后第一次面对自己的夫君,而这夫君又是一朝太子。 “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来时,傅恒月早就已经穿戴整齐,瞧这也算是用心装扮。 “只是太子这一次来,并非是为了这男女欢好之事,反而是为了别的。” “听说你今日…去了沈家?” “是。” 傅恒月眼底闪过一丝嫉妒,没想到太子都对沈月蓉有了心思。 “本宫与那沈家小姐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是个有趣的人,之前也听你哥哥说了,想姑娘旧情将其拉到本宫的门下,希望本宫帮忙护着一二,你过去可是去同她谈这件事。” “是。” “看来结果有些不尽人意?” “确实,这位沈家小姐还是我自家嫂嫂的时候,便性情有些乖张,不太愿意听旁人劝告,之前便是几次三番订正我母亲,才让母亲身体柔弱,更是久病于塌,如今自立门户,自然更是…” “你哥哥很喜欢她?” 太子有些好奇的询问,毕竟自从傅恒钰。带入了他的门下,可不止一次想要她也一起。 “毕竟是少年相遇,有情深似海,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之诺,终究还是放了心,只是哥哥…这世间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如常,是沈月蓉有些妄想。” 世间男子,多的是三妻四妾,朝思暮想之辈。 傅恒钰也不过是这世间最俗的男子罢了。 太子叹了口气,“前几日被陛下宣召前去受训的时候,也曾不止一次听着她的名字,我是越发好奇沈月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能人。” 毕竟凭借一届女子之身,竟能够经营沈家那么大的一个商铺,确实也足够让他们这些男子而感觉到无比的艳羡。 ------------ 第一百八十二章 答应太子请求 太子的夸奖,落在傅恒月耳中,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原以为就算是那女子再如何优秀,也不过仅仅只是会蒙蔽自己哥哥那般愚蠢之辈。 却没想到连太子都有所动容。 “太子对沈小姐很感兴趣?” 她看向太子,目光委婉,语气又带着几分哀怨,傅恒月本就长得不错,到容貌也能超过这京城大半个女子,只是平日不愿讨好。 而此刻落在太子眼中,倒是有几分惹人疼爱的意思。 太子伸出手,将其拽入了自己的怀中,“月儿这样说,可是吃醋了?” 傅恒月摇了摇头,“不过是瞧着那沈家姑娘,既能抓住王爷的心,又能让我哥哥迟迟忘不掉,如今甚至就连太子也有些许记挂,有些好奇究竟有何过人之处,妾身也想学学。” “你便是你,不必学旁人。” 太子笑着将人搂进了怀中,安抚着她有些活跃的心思。 可是那丑陋的内心当中,却满是贪婪,甚至恨不得就在此时将沈月蓉占为己有。 …… 第二日。 沈月蓉看着突然上门拜访的太子,心中便打了退堂鼓,今日迟慕有事,不曾待在沈家,之前几次相处之下,她也知道太子并非是什么好人。 “本宫与沈小姐多日不曾相见,不知沈小姐是否一切如故。” 沈月蓉。并不知道面前的人来找她,究竟有何贵干? 但终究身份有别,也不敢半句话都不多说,便也只能够与其含蓄。 “自是一切都好。” 她坐在位置上,有些不太愿意搭理。 太子拍了拍手,这是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却也抬了两大箱子的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 沈月蓉有些疑惑的看着太子,这是言语之中收不动便要拿银钱收买。 可太子之前在沈家手里挖出去的银两,这些却远远不及,更何况沈月蓉。从来就没有选择过太子。 “之前沈家的事情是一场误会,我也是时候该给你些补偿,希望你不要因为此事,而过多计较。” 沈月蓉看着庭院当中放着的那两个红木箱,瞧着这里头至少得有百十两银子。 “太子殿下说笑,不过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那些钱只要是用在了江南那无辜的百姓身上,便是好的,我便并不觉得这些钱损失了。” 那些钱若是能够给江南那些无辜的百姓有一个避雨之处,自然沈月蓉也并不觉得这银子亏了。 “当初,本宫也确实是为了江南那边的百姓过于操劳,始终无法将陛下想要的金钱踌躇完整,所以才会骗了你和商会的几个人,本宫想大家都是为了百姓做事,沈小姐应该能够原谅本宫的冲动之举吧?” 太子的面上太过于虚假,让沈月蓉都觉得这其中未免有些不对。 只是,他毕竟不曾主动撕破脸皮,若是她开口,他又要有些无法承担的罪名在身。 “太子殿下不管做什么都有自己的商量,自然不必与我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相处,更何况如今沈家的一切我都已经交由手下的掌柜负责。” “说起这个,本宫听月儿说,这沈家五大铺一直都是由你自己亲手而成,这些年也几乎都是你鞠躬尽瘁地为其铺路,怎么自从与我那小舅子和离后,便不见你在这铺子上用太多心血?” 沈月蓉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开口解释。 “我从来并不喜欢这商业之上的事,从前,现在,我都不太擅长这些,反而倒是跟随父亲身旁学了这一身医术,可现在却苦于没有作用,所以我才想着同他一起重新回到江南,正好也能帮一帮那些因江南水患而受了伤的百姓们。” 沈月蓉一向不以神医之后面对世人,更何况是人家曾经的光耀之事早已过去了良久,就算重提,带来的到底是荣耀还是伤害,谁都说不准。 “是啊,所以如今我只在这自家的小院子里面撂下一些草药,给身旁的人配些药物,也算是打发着这无聊的日子。” “说起来配药,本宫听说你已经去见过皇太后了,可看得出来,皇太后如今已经病入膏肓?” “皇太后病入膏肓?” 大日或许心中有其他的隐情,沈月蓉倒也不曾太注意皇太后的神色,也确实不曾注意到太后身体有恙。 “前些时日太医院交上来的病案,里面着重强调了太后身体有恙,可无论是本宫,还是陛下,特意找了不少人来看,可终究没发现其中有何缘故,不知可否请沈小姐走上这一趟,” 沈月蓉下意识觉得有些事情皇太后是知道其中内情,若是皇太后病故,怕是这些都要随着人死而不再有半分面见光明的可能。 “我倒是可以,只是…宫中怕是不会相信我的医术。” 若是皇太后还相信沈家,那么相见那日就会将此事说出口,沈月蓉自然会当场便为其医治。 太子叹了口气,“你一定是因为当日去见太后时,太后并没有与你亲口说出身体有恙的事情,而觉得太后并不相信你吧?其实这件事情太后一直不知,年纪见长,总不希望她知道自己身体有恙。” 人上了年纪,身子总会有一些不痛快。 皇上和皇后为了害怕皇太后讳疾避医,所以便一直都不曾将此事告知。 沈月蓉叹了口气,终究无法眼睁睁看着救人,就这样被病夺去了性命。 “我可以为太后医治,那我如果打算动手的话,那这件事情就必须要被皇太后知道,你不妨先同皇上和皇后商量些,不要因为我而打乱了你们的计划才是。” “只要沈小姐愿意答应,陛下和皇后那边自由本宫为你说。” 沈月蓉答应了下来。 晚上。 迟慕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想来是已经知道了早晨的事情。 “你答应太子了?” 沈月蓉点了点头,大后小的时候待她还算不错,对于沈家也算有知遇之恩,沈月蓉没有什么可以直接拒绝的理由。 ------------ 第一百八十三章 蹊跷之处 迟慕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沈月蓉。 “我之前不是同你说过,不管太子来找你到底要做什么,都要等我回来做了商量之后再说吗?你都不想想太后这病到底是什么缘故,你便答应下来?” 他也是担心沈月蓉,更是害怕这件事情会将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太后的病并没有太子说的那般简单,对吧。” 迟慕点了点头,“我也是跟着神医学过几次料理的人,更何况太医院的那些人并不都是愚蠢之辈,可在宫中任职了这么多年,至少分得清自己的主子是谁。” “你说这话,我大概知道了。” 迟慕摸了摸她的头,“皇太后的命数已经将尽,人人都在等着她咽气,而你却非要贪这趟浑水。” 他还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扭转如今的局面。 沈月蓉却摇了摇头。 “我也有自己的打算,我总觉得太后好像知道些什么关于沈家的事,只是这消息好像有些隐秘,不能够轻易便与旁人诉说。” “你的意思是…太后知道当初沈家?” “我确定不了,但是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后,看到我的目光都有些奇怪,我想试试。” 他虽然有些担心沈月蓉的安全,但毕竟是她要做的事情,他便自然不会阻拦。 “既然是你想,那就放手去做,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好歹有我在你身后,到时把一切罪名全都推到我身上,宫中的人也不会故意为难。” 沈月蓉很是感谢身后会有他的帮忙。 “大恩不言谢。” …… 不知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第二日早上,本应该是迟慕先去上早朝,可门口却早已被宫中的轿撵拦住。 而站在车前的。却是太后身旁最得太后心意的嬷嬷——秦氏。 “秦嬷嬷?” 迟慕也算是自幼被养在太后身旁,自然与其身旁的人也算亲厚。 秦嬷嬷点了点头,笑眯眯的看着王爷,“沈小姐如今可起身了,太后可是吩咐了,让老奴一刻都不能耽误,立刻将人接进宫中。” 他看了看还算安宁的大院,“昨日她看书看的晚了一点,估计这个时辰还不曾起身,不过既然是太后召见,由劳烦秦嬷嬷亲自来请,自然也是时候该起身了。” 他摆了摆手,身后的方木便立刻朝着院子里面走。 在沈月蓉院门口,正好遇见了桃花。 “宫中的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你与青花侍奉小姐起身。” “这么着急?” 桃花看着门窗紧闭的屋子,有些无奈的开口,“天都已经亮了,小姐才刚刚睡醒,这个时辰怕是根本起不来。” “宫里的人催,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桃花姐姐,帮帮忙。” 桃花无可奈何,便走进院子,将这事与青花说。 青花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连忙推门走了进去,将沈月蓉从床上拽了起来。 刚刚才入睡不过两个时辰,被拽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迷茫。 “什么时辰了?” 沈月蓉还有些不太清醒,青花却已经拿来了,换洗的衣服。 “小姐,快着些吧,门外宫中的人已经在等着了。” “宫里的人?” 一句话却让她有些清醒过来,想起来昨日答应太子的事情,“我昨日才答应他,今日宫中便派了人来。还真是挺着急的。” 没有办法,只能爬起来换了衣裳,又上了妆面,磕磕绊绊的走出去,可是也过去了一刻钟。 迟慕知道沈月蓉进宫,电也让人直接推了他上朝,打算这一次亲自陪沈月蓉左右。 秦嬷嬷和他便在门口等着。 沈月蓉走出门前,看着两个轿撵直接挡住了自家门,有些不知所措的皱了皱眉。 这是该上哪一个?? 听见了沈月蓉的声音,他从自己的轿撵上走了下来。 “我陪你一起去。” 沈月蓉本想拒绝,但看着他如此担忧的神色,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 在入宫的路上,沈月蓉压低了声音问迟慕,“我只有上一次来见过太后一次,从前那些我都记得不太清,你能不能告诉告诉我宫中有什么需要避讳的?” 迟慕看着身侧的人如此紧张的样子,倒觉得有些好笑,伸出手摸了摸她。 “怕什么?我不是在你身旁吗?放心,不管你闯下多大的祸,都有我帮着呢。” 入了宫门口,又换了小轿子,二人被迫被分开,随后到了太后的门前,还未曾走近,就看见了等待的皇后。 皇后看见沈月蓉,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但是眉眼之间却还是揉不开的愁意。 “蓉儿,多谢你还愿意入宫为太后诊治。” 沈月蓉。并不觉得自己与太后之间有何不妥的往来,所以为其看病也属正常。 “我为何要拒绝给太后看病?” 沈月蓉下意识的问出了这话,皇后或许也感觉到了自己话中有些歧义,连忙开口为自己找补,“这不是之前看你一直忙于经商,还以为你不曾继承你父亲的衣钵。” 皇后的这句话还不如不解释,倒更是引起了沈月蓉的怀疑。 若是太子这种人,几乎一向以自己为尊,根本就不会关心外界的一切,自然并不知晓她的所做。 但当初皇上因为沈月蓉远赴军营照料受伤的军士之事给予嘉奖,皇后正陪伴在皇上身侧。 绝对不会不知道。 看来此刻是有什么事情本不应该让自己知道,而皇后就说漏了嘴,一时之间让她知道了。 “是吗?我早些年便一直沉浸在医术,只是傅恒钰走的时候,将军府老的老幼的幼,若不经营生意,怕是连养家糊口都做不到,那时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放弃医术而转头学商。” 时事今日,虽然商铺给自己带来了偌大的利益,但却还是有些后悔当初没有研究父亲的那些医术孤本,不然此刻她所能够解决的病症,并不仅仅只是那普通的几样。 甚至也不知自己能够救回多少无辜之人。 “你同你父亲一样,一说起来这医术的事情,便是一整个…让人看着发光。” ------------ 第一百八十四章 耽误太后的病情,谁都担待 沈月蓉越发觉得面前的人一定与自己的父亲及其相熟。 那父亲的死,会不会皇后也知道一二? “皇后娘娘,太后还在等着沈小姐,您若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便不必在此处闲聊,若是耽误了太后的病情,你我谁都担待不起。” 秦嬷嬷的面色很是冷漠,对待皇后语气也十分冰冷,更别说身为下人,应该对主人的尊敬。 而皇后仿佛也有些惧怕秦嬷嬷,听见她的问话,连忙便往后退了两步,“本宫没事,沈姑娘请。” 沈月点了点头,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之前毕竟已经看到皇后对皇太后的惧怕和忍让,或许是因为秦嬷嬷是皇太后身旁的心腹,也代表着几分皇太后。 沈月蓉在秦嬷嬷的带领之下,走进了这还算熟悉的宫殿当中。 迟慕一直跟在身后,直到被秦嬷嬷拦下。 “再往前,便是皇太后寝宫,王爷再跟下去有些不妥,还请王爷能够在外守候。” 皇后也停住了脚步,一副也不会入内的样子。 迟慕有些担心的看向沈月蓉,后者只是摆了摆手让其安心。 “我自己进去就好。” 沈月蓉伸出手,从身旁的青花手上接过了自己的药箱,随后又看向秦嬷嬷,“就劳烦嬷嬷替我带路。” 秦嬷嬷点了点头,拉着她,又往深处走了些许时间,才真正的到了皇太后的寝宫。 前些时日见到的皇太后还是容貌斐然,而此刻却有些憔悴不堪。 皇太后看见沈月蓉,还是高兴的伸出手,将其拉在了自己的身旁。 “你我也许久不曾相见,听说了你们在江南所发生的事情,是太子真是没了分寸,哀家已经嘱咐皇后让其多看着太子,莫要再做出这些荒唐之事。” 皇太后虽然被锁在这深宫之中,但是却对前朝之事了如指掌。 沈月蓉低着头,“多谢太后娘娘担忧,只是一切都已成过往,如今大可不必因为过往而责骂眼前的人,不如我先替太后娘娘把脉,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月蓉将要用到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随后为太后把脉。 只是这脉相有些奇怪,看起来好像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实则却隐隐有中毒之象。 半炷香后。 “如何?哀家问那些太医,他们个个都不肯同哀家说个实话,你便同哀家交个底,哀家还能够活多久。” 沈月蓉也不知道这话应该从何说起,太后身上的毒虽不常见,但只要是毒必有解药。 哪怕是以毒攻毒,也能有解法。 只是从脉象上来看,这个太医应该是遵从了何人的嘱咐,这些日子以来,虽知道皇太后身体欠佳,却无人会因身中毒药而配置解药,反而只是开了些补血的药。 虽十分温和,但对身体还是有些影响。 “我…” 此刻,沈月蓉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想着随意糊弄过去。 但眼前的是太后,又怎么可能让她一个小小姑娘随意糊弄? 就在此刻,房门是被人从外面推开,而走进来的一群人,正是以皇上为首。 沈月蓉站起来给皇上行礼,又看了看迟慕。 迟慕连忙走到了她身边,无声的给了不少支持。 沈月蓉目光一直落在闯进来的皇后和皇上身上。 皇后今日明显比之前慌乱许多,而此刻出现的皇上神色当中也有心虚。 难不成皇太后身上的毒,便是他们夫妻二人搞的鬼? 可是他们二人动的手,这件事情太子又怎会求到?沈月蓉的头上。 这越发也有些看不懂。 “沈小姐可看出了什么?朕为了太后身体的康健,已经请了这京城当中有名有姓的太医和医者来看,可终究只是说是身体赢虚,上了年纪,总会有一些病症,让好生休养就是,可朕瞧着太后的气色一日不如一日,那些个汤药仿佛没用一般。” 又不对症,只是些温补的汤药而已? 若是太后身体无恙,那些只是还有些作用,可此刻太厚身体当中有毒,这毒一直伤害她的身体。 沈月蓉看着皇上的神色,暂时不曾打算打草惊蛇,便笑着回答,“也并不是什么大病,太后毕竟年老,身子自然没有之前那般硬郎,所以有些小病小灾,也属正常,不必太过在意。” 众人听到沈月蓉的话,不知为何都是一副放下心的样子。 “既然太后的身子一向康健,没有什么问题,我便也放下心来。” 皇上仿佛生怕沈月蓉说些什么,听着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便拉着他们一同走出了皇太后的住处。 就在沈月蓉刚想要开口告辞的时候,却听见皇后说,“我与沈小姐一向一见如故,而且还有些女人家的体己话要求,陛下刚刚不是说有要紧的事情要找王爷,不妨你们男人先去谈男人的话题,而我和沈姑娘说说话。” 皇上点了点头,便转身看了一眼迟慕,往前方走去。 迟慕有些担心沈月蓉,但这在宫中,也没有什么法,便只能够用目光暗示若出了什么事让青花速去找他。 皇后看着他们两个依依不舍的目光,有些打趣道, “看看你们两个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是要拆散你们两个呢,我不过是想同你…说说话罢了。” 沈月蓉只是点了点头,跟着皇后回了皇后的院中。 一想到刚刚在外面皇后说的那些话,沈月蓉。便总觉得面前的皇后一定是有些不能说给别人听的话说。 果然,皇后屏蔽了左右,随后看着沈月蓉。有些忧心的开口。 “在沈小姐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告知给皇太后,不然太后竟然会因此而更加忧郁,到时怕是身子更加有恙。” “你们知道太后…” 皇后叹了口气,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太医早就已经告诫过我与陛下,说是皇太后身上中了毒,只是始终都没有查出来,这毒到底是何,我与皇上,便只能够先放在一旁。” ------------ 第一百八十五章 毒是太后自己下的 皇太后的毒,就连这些时日,一直都在看着医书的沈月蓉一时之间都说不出来。 更别说是旁人。 沈月蓉叹了口气,“皇太后的脉象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太对,是中毒的气象,但又觉得这卖相当中好像在隐藏着些什么,我想还要继续加以探查,所以怕是要经常入宫。” “皇太后一向最喜欢热闹,你进宫的话记得带上王爷,若是可以,不妨也把永安郡主带进宫中,太后一直最喜欢的便是他们这几个孙子辈的人一直养在膝下。” 永安郡主,王爷? 沈月蓉突然之间有些迟疑,太后身上的毒若真是皇后和皇上所下,那此刻应该避免他们相见才是,又怎么会好像一副恨不得他们永远在一块的样子。 “是,我会同王爷和永安郡主说的。” 他们二人相坐无言,而另外一边,皇上倒是把太子和王爷一同叫到了眼前。 “之前江南的事,都是手底下的人做事不干净,所以才会让你们二人有所误会,今日把你们二人叫到眼前,就是想让你们互相解释一番,不要让人觉得你们之间有了分歧。” 皇上操心的目光落在了迟慕的身上,“太子如今年岁还小,做起事情来始终都没有分寸,对手底下人的管理也是松之又松,往后还得靠着你这哥哥帮忙。” 皇上的这一句话编法迟慕架在了那处,就算是心里有诸多对其不悦,但现实却没有任何能够发泄的能力。 “这些年微臣虽然常在边疆,但却也听了不少太子所为,微臣愿意相信四不过是太子用人不当,绝不是太子想要为难微臣与沈氏。” 迟慕当然知道陛下想要听什么? 不过是一句话罢了,就算是说给他听,就当是哄小孩子了。 皇上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太子,“你如今是一国之储君,往后便是一国之君,对于用人之处,一定要有自己的见解,而不是用人唯亲,不然只会与今日下场无疑,今日他们所针对的,不过是与你有着手足之情的哥哥,但若是往后,他们所针对的是那些恨不得拿笔化作尖枪捅你脊梁骨的文臣,你可知你现在是什么样的下场?” 坐在君王的位置,更要被所有人的目光所聚集,活着才会更累,更辛苦。 经过这件事情,皇上也知道不能够再这样放任太子随意胡闹,不然早晚有一日他会忍不住。 “往后这天下还需你们二人携手共进,可千万不要因为今日的事,而有半分分歧。” 迟慕看了看太子,连忙向皇帝表了自己的态度,而太子也跟随其后。 看着他们二人面上都毫不顾及计较,皇上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江南的事,你们两个人都不用担心,朕会在选派官员过去,一定会竭尽全力平等的面对每一个百姓,让他们往后有地方住,有衣服穿,有粮食吃,你们两个就别操心了。” 网上看了看太子,又转了话头,“你……终究是一直养在太后手上,如今也到了该婚配的日子,你若真喜欢那沈家小姐,便同太后说一声,让太后早些定下婚事,也能…让太后了无牵挂。” 皇上这话说的,就好像下一秒皇太后便会咽气。 迟慕虽然对此有些怀疑,但却还是答应陛下,“我会同蓉蓉商量这件事,若最后真的达成,自然会让陛下和太后为我们赐婚。” 皇上点了点头,便摆了摆手让他们两个先行离开。 迟慕先行转过身去走在前面,而太子却不急不缓的走在他的身后。 直到出了御书房的门,太子才快步跟了上来,他看着面前的男人,莫名的说了一句,“那沈家小姐是个尤物,若是王爷不早一点抓住,怕往后…会被别人抢去。” 他瞪了太子一眼,随后快步往皇后宫中走去,正好碰见从皇后宫中来寻他的沈月蓉。 “我还想着去皇后那接你。” 他走了过去,知道太子就在身后,故意将人搂进了自己怀里,有着些许占有欲的开口,“我好想你。” 他今日有些奇怪,沈月蓉看了他两眼,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身后的太子,那瞬间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呀,怎么又变成黏人精了,快先回去吧,别待在外面,让别人看了笑话。” 他委屈的点了点头,牵过沈月蓉的手就这样十分正常的从太子面前走过。 这又带着几分傲娇。 太子看着这样的迟慕,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没作出任何举动。 毕竟于他而言,一切才是刚刚的开始,此刻并不急于一时,只是并不知道等一切事情全都水落石出的时候,他是否还能够接受自己身侧人。 等人走了,太子自然也没有主动去见皇后,反而是回了东宫。 回了沈家,沈月蓉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在宫中听到的一切全都分享给了迟慕。 “我确定太后身上的毒绝对不是偶然,当然不是皇后,便是皇上,可我看着皇后那意思是想要成全你与太后之间的情谊,更想让永安郡主照料太后,毫不避讳你们与太后亲近,会不会皇后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沈月蓉。此刻真的不知道真正的始作俑者到底是皇后还是皇上。 所以便也有些困惑。 迟慕看着她,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不用你管,往后也不必再去给太后看病。” “为什么?” 沈月蓉有些着急的追问,好不容易有点事情,能够使自己帮得上忙。 沈月蓉。看着他们与皇太后之间的关系,应该十分亲密。 就连禁足当中的太子都被放了出来,就是为了确定皇太后究竟是否有恙。 “这毒,是皇太后自己给自己加的。” “怎么可能?” 虎毒尚且不食子。 更何况是自身? 皇太后不管面临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应该去伤害自己的生命,而是解决最后的问题。 沈月蓉也并不相信看起来如此聪慧的皇太后会选择这条路,所以他直接否认了迟慕的想法。 ------------ 第一百八十六章 事出蹊跷 迟慕有些无奈,不曾与皇太后深交过的人,自然都觉得皇太后是极其聪慧的,绝对不会用自己的性命而随意胡闹。 和事实便是如此。 “我小的时候就一直跟随在皇太后的身旁长大,对皇太后来讲我不过是个外姓的男人,反而保安更得她的心,所以一向十分真是永安的感情。” 没想到当初被皇太后养着的那些时日,自己与永安郡主之间的差距。 迟慕心中自然也有一些不平。 只是那些事情早就已经过去,就算是心中有再多的不悦,如今都可以烟消云散。 “我从不计较这些,反而长大以后,更加觉得皇太后在宫中的日子也不好过,也不肯给他带去任何麻烦,反而自立门户,这些年我拼尽全力用尽自身所有才能,就是为了能够让皇太后知道我可以独立。” 还记得小的时候,皇太后总是说永安郡主一届女子之身,只要最后找一个妥帖的夫家,能够对她视如己出便可。 可是他,这要复杂许多。 每每谈到这些,迟慕总是想要为自己争气,可只要说上几句,皇太后面色变有些不佳,久而久之,他也不再为自己争取。 “我原以为…皇太后看起来十分关心,没想到你年少之时,在皇太后那里受过如此排挤,可就算这样,你也不能给我诬陷皇太后,说这一切皆是她自己所为。” 皇太后身上的毒药可一直都没有找到解药,看医院的人也一直都没有做出任何防范的手段,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敢对自己下这么大的狠手,就不怕真的差一点要了自己的命吗? “太后没有你看的那般简单,我若是不曾猜错,这次太后是想…逼迫陛下就范,想让陛下放我去江南。” “放你去江南?” 沈月蓉有些听不懂,毕竟之前他的行程,前往江南,这些都是陛下准啃的。 “若是没有太子党所做下的这些事情,我往来江南应该是十分宽松,可是现在江南的地界上有不少太子的爪牙,若是我执意前往江南,就和我亲手把自己送去给太子,没有什么区别。” 而皇上绝对不会冷眼旁观。 “当今陛下是希望我能够留在京城之中,与太子二人成相互牵动之事,这样不管是丞相也好,还是京城当中的其他百官也罢,不会轻易站队,自然太子的位置便不会一直稳着。” 虽然结局早已注定,但是当今天子是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位置就这般被旁人妄想。 更何况他还手握重权,和太子就敢在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些,甚至差点害他身死江南。 “可是如果…让你回到了江南,把那些贪官污吏全部处理干净,让太子的爪牙消失在那里,也能够还给江南百姓一个平静的生活,这不应该更好。” 沈月蓉觉得皇帝这部棋下错了。 “江南繁华,就算是遭了这次水灾,但是按照之前的发展,他是没有几年就会重新回到巅峰,到那个时候,自然所有人都希望自己是江南的主,而太子也不例外,皇上是想要把江南留给太子的。” 这些朝堂之上的事情沈月蓉有些头痛。 “我不懂你们的那些弯弯绕绕,我只问你一句,太后的病,我到底要不要治,剩下的毒我到底要不要解?” 迟慕看着她,“你看着办,若是你有些忍不住,那就去做你想做的事,至于其他的事情情况交给我,我一定把所有的东西都替你处理的干干净净。” 沈月蓉虽然很是放心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迟慕。 说完这些话,他便说回王府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就先行离开。 沈月蓉。也知道他一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不然也绝对不会这样匆匆忙忙的离开这里,便也没有太过计较,反而是同他说,不用太过着急,好好的处理自己的事情就是。 在迟慕不在的时间里,沈月蓉也在翻找这医书。但是却都没有找到太后身中之毒的记载。 沈月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可是父亲按照从古至今多本医书的研究而来,绝不可能会有毒物没有被记载在其中。 这到底是何处出了问题? 沈月蓉此刻不想纠结于这毒究竟是出自于谁手,让太后中毒又想要什么? 只想作为一个医者,能够用自己的双手,自己所掌握的所有知识,让面前的病人脱离危险。 虽然迟慕不止一次的警告她,宫中危险,能不去就不去。 但终究还是有些担心皇太后的身体。 所有的理智最后还是被那感性所冲破,最后仍旧背着迟慕。去见了皇太后。 只是没想到今日在此处竟然和永安相遇。 “见过太后,见过永安郡主。” 永安看见沈月蓉,连忙开口说道。“母亲刚刚还怪哥哥不来看你,可你瞧瞧哥哥,虽然事务繁忙,确实无法亲自前来照料,可是…我这未来已经定下嫂嫂,却是又来向您请脉了。” “你那哥哥满脑子全都是朝中的事情,不是为了陛下和太子分忧,说起来这件事情,永安心里更有些生气,太后,她要为哥哥作主,哥哥在前面累死累活做了那么多事情,不就是为了能够小心,让那些百姓有家可归,可是太子也确实荒唐,甚至差点儿杀了哥哥。” “他杀了你哥哥?” 这件事情理解太后并不知情,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到皇帝和太子竟然对迟慕已经起了杀心。 “没有的事情。” 沈月蓉生怕永安会把这些事情说的越来越大,所以连忙接过了话题。 “太子就算是胆子再大,也绝不可能想要他的命,是他之前负责的一个案子,涉及到了江湖中人,本来处理的便有些草率,让一些人成为了漏网之鱼,本来不屑于与他们争斗,但是没想到他们今天跟去了江南。” “他这孩子做事一向谨慎,怎么会有漏网之鱼?” 皇太后有些疑惑,他曾经就是宁愿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人的性子。 ------------ 第一百八十七章 背后的故事 永安郡主看了看沈月蓉,“自然是心上有了人,性子并不如之前那般尖锐,不过我倒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太后同我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他身上有点人气,鼻子不会再把自己当做工具。” 提到曾经那些过往,皇太后叹了口气。 “也是。” 皇太后让人搬了椅子,又嘱咐沈月蓉坐了下来。 沈月蓉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就听着永安说,“母亲,我和蓉蓉也很久没见了,有些女儿家的体检话想说,我们俩就先走了。” 皇太后有些慈爱的看着她,并没有阻拦永安郡主,反而只是加上了一句,“出宫之前,记得去皇后那儿请个安。” 永安郡主敷衍着,变身出手,将她带出了太后宫中。 “我记得他跟我说过,告诫过你,不要没事入宫,更不要来见太后,怎么…” 永安郡主看沈月蓉的神色,便明白了一切。 “你还真是个执拗的人。” “我只是想要弄懂皇太后身上的毒到底是什么?我父亲曾经是专门研究这些,可我却没有在他的日记当中知道这种毒素的名字,更不知道其解法,所以我才…” 对于一个医者来讲,求学问道,是最为重要的,更不能容忍这世界上会有自己所不能够了解的医学药物和毒药。 而对于沈月蓉来讲,太后身上的毒素更加奇怪,本就是中毒之象,可无论是从脉象来看,还是从神色来看,都不过是气虚而已。 是她这个年纪的老人很正常的一种现象。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永安郡主憋了半天憋了出这么一句话,悄悄地将她拉上了自己的马车。 “你想知道皇太后中的是什么,我告诉你就是!” “你知道?” 沈月蓉更加有些好奇。 永安郡主有些无奈,于是便把这毒药的名字告诉给了她。 “这毒药名为夕颜,没错,就是那夜里开花的夕颜。” 永安郡主看着沈月蓉的神色,便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 “夕颜之毒,只会慢慢的侵蚀一个人的身体,是个慢性毒药,而且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便上了瘾,若是许久不曾服用,便会因为贪念而觉得自身被万虫噬咬,最后身死道消。” 这是毒药,亦是瘾君子所用。 “那皇太后又怎么可能会服用这种东西?” 沈月蓉更加摸不清皇太后究竟为何会碰出这些,连正常人家女子都绝对不会碰触的毒物。 “皇太后年轻之时曾经陪着仙皇打下四方,也正是因此而在身上留下了不少伤,可那时因为条件有些困苦,所以根本没有办法及时医治,以至于便落了根本,浑身上下疼痛难忍,为了能够让自己好受,当初边听人用了夕颜。” “所以这些年皇太后一直都在服用夕颜?” 若是一开始那些人就用了夕颜,皇太后已经没有办法离开,所以只能够悄悄摸摸的继续服用。 永安郡主无奈的点了点头。 “哥哥不想让你查下去的原因,便是因为这夕颜早就已经成为了国禁,而皇太后那里所拥有的夕颜,是所有人暗中心照不宣所留下的,而这次,看起来如此严重的原因,是因为皇太后实在忍耐不了,服食过量,所以才会如此。” 永安郡主叹了口气,毕竟皇太后也曾经亲手将她抚养长大,也算得上是她的养育之父母。 沈月蓉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探查了多日的真相,既然有些如此让人后怕。 “太后自然不想让自己这些悲痛之事传出去,所以并不想将此事告知任何人,我也不想让你再继续查下去,若是太后知道你已经知道这些,竟然会下杀手。” 皇太后是有自己的尊严所在,他们这些小辈如今能够知道的也不过是只有皇帝和王爷几人。 沈月蓉虽然如今是迟慕已经认定的妻子。 但是在皇太后面前却还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罢了。 “怪不得。” 沈月蓉有些懊悔,本来从一开始不应该如此冲动。 “我先送你回去,最近这几日你便待在沈家不要出门,若是宫中召见,就是你深感风寒,不能起身就是。” “好。” 沈月蓉答应了下来,可是越发觉得皇太后拂石夕颜之事,总有些蹊跷。 皇太后身旁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难道除了那些,从一开始便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人知道了吗? 虽然心中一直都有些疑惑,但却还是在永安郡主的保护之下,将人平安地送回了沈家。 沈月蓉也没有让他们兄妹两个在为自己担心,回头便向外头宣称自己偶感了风寒,这段时间不见外客。 …… “你说…沈家小姐入了宫,回来之后就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染了风寒,起不来身?” 太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安插在人府对面的人。 “是,属下亲眼得见,是永安郡主将人从宫中接回来的,送进府中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如今沈家的门一直关着,怕是院儿里头已经闹起来了。” “想办法把我们的人安插在沈家里,我倒要看看这沈月蓉到底在玩什么把柄?” “属下之前一直…可沈家用人便一向不是从之前的老人里出,就是用的王府的人,我们的人是一点都进不去。” 沈月蓉很是谨慎。 整个沈家的守卫,全都是齐伯等人,根本不会用外头的打手。 而至于腹中侍奉的下人,本就因为只有一位主子,所以也不麻烦,院里住了个厨娘,便有两三个打扫的下人,再无其他。 倒是干干净净,一打眼就能瞧得出来,这院子里头谁是谁。 可也是着实让人难以将人插进去。 太子坐在了一旁,观赏着面前的花骨朵。 “是吗?沈家难不成还是内宫?” 大内那么多高手,该插得进去的人手还是能够插得进去。 更何况不过是一个区区沈家。 “好好做好本宫交代你的事,要是下一次还是一句,不能敷衍本宫,本宫也不必留你。” ------------ 第一百八十八章 江南瘟疫 太子一直都想将自己的人安插在王府和沈家,只是实在没想到两个府邸固若金汤。 可此刻为了了解沈月蓉和迟慕,也不得不铤而走险。 沈家。 沈月蓉看着被齐伯领进来的孩子,虽有些恻隐之心,但此刻京城当中有不少双眼睛都落在沈家。 “如今这院子里面的人手虽少,但我们也用不上那么多,这孩子若真是无家可归,不妨其齐伯送去京城当中的安寨,那里定会有人好生安置这孩子。” 天子脚下,京城当中,有时会有些受了罪名,而被满门超斩,只剩下几个幼子的族群,为了不让他们记得仇恨,便被统一送去安寨。 久而久之,安寨也变成了安置无路可去的孤儿寡女的地方。 齐伯有些心疼的看着站在自己身旁,这不过才七岁的小孩。 “他还未满七岁,若是送去了安寨,那些人还不知道如何对待他一个小孩。” 沈月蓉觉得奇怪,看向齐伯。 “齐伯,你同我说实话,这孩子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而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多年相交,沈月蓉一眼便认出面前的人一定有问题。 齐伯叹了口气,“他长得与我那儿子…太像了。” 沈月蓉这才注意到那幼子的长相,记忆当中齐伯确实有一个儿子,只是那儿子后来感染病症而亡,也让他好一段悲痛。 沈月蓉伸出手,“过来让我看看。” 那小孩有些怯生生的望着齐伯,在后者的同意之下,才唯唯诺诺的走到了沈月蓉的面前。 “小姐。”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实跟小虎子长得很像,既然…齐伯想要留着,那就将人留在府上,只是他年纪尚小,怕是也不能做什么力气活,不如就给他找个私塾,让他先去念书吧。” 这样小的孩子,总不好让他在府中空度岁月。 齐伯点了点头,刚想夸奖沈月蓉,却听见那孩子说。 “我不要去私塾。” 他怯生生的又躲回了齐伯的身后,让人看着觉得更加可怜。 “我不要去私塾,他们坏,他们打人,我不要!” 齐伯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这孩子之前好像受了不少的伤,我瞧着他身上…大小伤口有的是,不如先将他留在腹上,让他好生歇歇,等他身子好一些,我再好好同他说。” 沈月蓉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便随手拿了两罐最好的伤药。 “我瞧着他现在的状态,怕是也不能够轻易离开你,便先将其留在府上,让他好生休养吧。” 齐伯再三谢过沈月蓉,离开的时候还在小声训斥着身侧的人,“小姐心善,愿意将你留在这里,但是…你可千万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惹小姐生气。” “我知道了。” 消停的日子都没过几日,沈月蓉自从得到了永安郡主和迟慕的警告,便也不再前往宫中为太后请安。 太后觉得奇怪。 秦嬷嬷倒是亲自上了府门,传了皇太后的意思,都被沈月蓉称病躲了过去。 迟慕一时不知这几日在忙些什么,总之是许久未见。 倒是永安郡主。 她有些无聊的坐在院子里,看着桃花他们洒扫。 “我若是知道那日建议你生病,换回来的却是我日日在这院中陪你,我宁愿你天天去找太后请安。” “我天天进宫,不管太后的病情是好是坏,都与我脱不了关系,到时候若是陛下和皇后二人怪罪下来,永安真的能舍得了我?” 永安郡主看着沈月蓉,“你果然和他不是一种人,不进一家门。” 她撕着手上的叶子,又有些无聊的将残骸扔进了一旁的草里。 “你可知道…江南爆发了瘟疫的事?” “瘟疫?” 沈月蓉有些诧异,虽然这些自然灾害过后,通常会面临着人体挑战,可就算如此,沈月蓉早就已经将自己的法子留给了江南。 江南的那些百姓,若是将自己自制的那些药物喝了下去,绝对不会让这瘟疫传播太久。 “是啊,不然你以为哥哥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朝中一直忙着这件事,说是不是他便是太子要去慰问那些无辜受累的百姓,不过…为什么你与哥哥之前去过的江南地界,几乎没有瘟疫产生,反而是之前太子……” 太子后来有二次巡往江南,与之前他们二人的前进方向不同,去的地方自然也有所不同。 而且那几处几乎不是江南的重灾区域,更不应该是瘟疫横行的地方。 “太子之前去过的那几座城市,几乎只是受了连日下雨的灾害,并不像王爷去的那几座城池,几乎被淹得干干净净,那些人又怎么会…” 沈月蓉有些想不明白,太子明明选择了最安全的地方,但却没想到那些地方的人竟会出现异变?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这些,只是听着越郎本来同我说了两句而已,不过听说陛下很看重这件事情,或许他们二人不久之后便会领命离开,到时是不是你又要离开京城了。” 永安郡主有些不舍得的看向沈月蓉,他们好不容易才重逢些时日,如今又眼瞅着要分离。 “不说这朝中的事情,你最近可去看过太后,身上的毒如何了?” 终究是迟慕的长辈,沈月蓉还是有些担心。 太后身旁有着那些太医,自己身侧又带着个医学圣手,你何必担心? “太后身边…” “你没觉得秦嬷嬷身上的气质有所不同吗?她是太后母家特意送出去培养出来的医学圣手,就是为了保护太后的安康。” 后宫争斗,总是深不见底。 有时一不注意便会丧失性命。 身旁有个能够得自己信任的大夫,这更加加大了保全自我性命的几率。 “原来如此。” 怪不得太后根本就不担心自己的性命会因此而丢失。 “那看来皇上和皇后他们二人的算盘打错了,若是不出意外,太后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 “也不一定,毕竟这么多年了,夕颜的毒素一直都在她的身上,这次爆发出来,说不定不过是这强弩之末,困兽之争罢了。” ------------ 第一百八十九章 静观其变 江南的瘟疫蔓延的很快,甚至在京城还不曾做好准备的同时,便已经有流民逃往京城。 为了防止那些江南的刁民将瘟疫传入京城之中,皇上确实狠心将那些人全都关在了京城之外,让他们在京郊游动。 “陛下。” 早朝之上,不知有多少大臣都在告知皇帝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希望皇上能够早做打算。 可他却一直过左右而言它,甚至根本不想处理此事。 迟慕也为这些有家不能回,有病不能医的事,而感觉到无比的无可奈何。 太子只是站在一旁,此刻无论他说些什么,既不能够得到皇帝的心,又容易得罪文武百官,便只能静观其变。 “陛下,就算是不能让那些无辜百姓入城,但也应该安排人在城郊为他们建造容身之所,毕竟他们也是我国子民,也该受到君王的庇护。” “是啊,陛下!” 有不少人还在为这些无辜的百姓,祈求着上天的怜悯,更祈求着君王的仁德。 可君王却要忽略这一切。 “陛下。” 迟慕深知这件事情若是落在沈月蓉的耳朵里,绝非是能冷眼旁观之时。 他走了出来,跪倒在百官面前,“微臣愿意自请出京,安置这些无辜百姓,在城郊为他们建造属于自己的家园,让他们拥有自己本该拥有的生活。” “王爷。” 皇上有些担心的望向他,他这段时间所负责的事情并不少,身子他已经到达了顶点,若是再继续经营江南一事,怕是会劳心劳神。 “这件事情不如交给太子去做。” 太子本站在一旁,却实在没有想到陛下会突然之间将此事交由他手。 就在太子还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将这烫手山芋重新扔回迟慕手上时,却听跪在地上的他开口。 “太子如今尚且年幼,也不曾经历什么大事,他是此刻根本不知该如何决定,若是碰上那些刁民闹事,怕是太子只会手足无措,更何况如今根本无法确定那些流民当中是否有人身怀恶疾,若是太子亲自前往,染了病症,那可该如何是好?” “是啊,陛下。” 太子也就此直接跪下向陛下开口,“并非是儿臣贪生怕死不肯离开,着实还是因为…” 皇上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太子。 若是江南流民安置的妥当,这对于京城来讲,竟然是一件大好事。 可太子便要将这样的好事转让给迟慕。 “不如微臣先做先行官,将初步事宜处理妥当之后,再将一切转交由太子作主,到时,大家都会记得太子的仁德。” “罢了,既然是王爷亲自想要前往,若是朕不成人之美,便感觉有些不好,那就劳烦王爷了。” 下了朝后。 迟慕还被皇帝叫到了御书房,一同前往的自然还有太子。 御书房并没有外人,皇上也忍不住的责怪太子。 “你说说你…就那么在文武百官面前,连句虚伪的话都不肯说,就算是你答应了下来,我同王爷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你前往,而不动手帮你?” 迟慕看着他,连忙说道,“陛下,不是说好了太子年幼,对于这些事情都难以掌握,便全都交给微臣,等微臣处理好一切之后,再转交给太子,到时只说这一切皆是太子在后方指挥得当。” “可这样就是委屈了王爷,这明明都是王爷的功绩。” “微臣一个闲散王爷要什么功绩?倒是太子,还是要多勤政爱民,让百姓知道太子是如何的仁德,才方为上策。” 他何尝不知这不过是皇上的探究之言,自然根本做不了。 果然皇上对于他愿意将所有事情最后的功勋,全都让给太子的行径十分满意。 “既然如此,别让太子最近这段时间跟着你,也好好好学学该如何疼惜属下,又该如何…做好这太子。” 太子也连忙称是,目光落在迟慕身上。 “劳烦王爷赐教。” 他们二人从御书房离开时,却一前一后,各不相关。 太子好像想到了些什么,“王爷又要出城,看来那沈家小娘子又要孤独一人,真是可惜了沈家小姐,这一直陪着你颠沛流离,却始终没个名份,如今又要独守空闺,等着郎君回来。” “沈月蓉与普通女子不同,她有自己的人生,字是不会永远同我捆锁在一起。” 迟慕明白沈月蓉的内心。 太子本是想挑拨离间,却没想到迟慕如此了解沈月蓉。 “看来倒是本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就盼求王爷这一路安康,能早些回来,到时…本宫一定准备洗尘宴。” 迟慕点了点头,脚步也有些凌乱,刚出了宫门口,变换着方木的名字。 “快去沈家。” 匆匆忙忙抵到沈家,却人去楼空,只剩下他们看护的几个守卫。 齐伯有些无奈。 “您是知道我家小姐的性格的,如今那些江南流民都聚集在京城门口,也不知道他们身上是否有那从南边带来的病,我家小姐心疼,便直接改了过去。” “这件事情我一直都瞒着她,是谁说漏了嘴?” 永安的这张嘴。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江南的流民很多,就算是待在京城之中也不算安全,齐伯,若无事,便关紧门窗,不要离开沈家。” 齐伯点了点头,“王爷一定要保证好小姐的安全,不然我可没有办法向老爷和夫人交代。” 迟慕点了点头,调转的方向,便朝着城外走去。 果然看见如今被拦着的城门脚下,神色紧张,最后不得不和那些出城准备才买的,百姓一样被拦在门口。 京城当中自是早已做了封城准备,若是执意想要离开的人,便不能够再回来。 接连几日,这门口倒也对接了不少人。 迟慕在人群当中穿梭,很快拽着沈月蓉的手,将其带到了一旁。 ------------ 第一百九十章 你是我的妻 沈月蓉并没想到会在此处看见迟慕。 她神色有些慌乱,张开嘴想要解释,却又觉得已经被抓住,就说明他已经赶往了沈家,也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他没有开口,反而解开了自身身上的披风搭在了女人的身上,“如今天寒,出门也不知道多穿些衣服。” 他拿着自己腰间的玉佩递给了方木,“去跟守城的士兵说,本王奉旨出城,让他们开门放行。” “是。” “跟我回马车。”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拽着沈月蓉,二人一起走到了一旁的马车上。 或是他的腰牌,又或者是王府的马车,很快便穿行过城门,看着那门牌离自己越来越远,沈月蓉。叫停了马车。 “多谢你愿意成全我,把我送出来,但是此刻的外面十分危险,你赶紧回去,不要…” “回不去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沈月蓉的额头,“这件事情一开始是我不准旁人告诉你的,我不想让你以身犯险,可我知道…你也绝不会冷眼旁观。” “迟慕。” “我向陛下请了旨意,城外的这些江南流民由我看管,绝对不会让他们闹事,而这些百姓,无论是病是灾是祸,你我二人一同承担。” “你明明可以不用管我…” “沈月蓉,你在说什么傻话!” 他伸出手拽住了她的胳膊,目光阴沉,“这京城当中无人不知,你早已是我认定的妻,若不是你,我之间一直有着世俗的隔阂,我早已将你纳入府中,让你成为我光明正大的王妃。” 即使有着皇族规矩,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任重而道远。 可他早已将面前的人视作自己的妻子。 “你在我心中,早已是我的妻,不管这世间的人到底同不同意,至少我不会抛弃你。” 沈月蓉有些动容,确实不曾想过,他会为自己而做到这个份上。 “何必呢?这件事情若是你不主动搭话,皇上一定会想将此事交给太子,毕竟若是太子,能够将这些江南的农民安置妥当,便是大功一件。” 太子如今太想要一件利他的事出现。 而江南的游民,突然之间大片的出现在京城之外,十之八九,便是太子的手笔。 不管这些人当中究竟是否携带疫病,他们都会被安置在京城的郊外。 而这些人能否最后被收服,便是上位者的考核。 可若这位上位者是太子。 他们自然会悉听尊便,可此刻变成迟慕,怕是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你是在担心我?还是觉得…我的能力不足以让他们服众。”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后怕…” 他将人搂进自己的怀中,家长死死地扣着她的后脑勺。 “蓉蓉,我比你想象的远远更加坚强,我能做的比你想象的更加厉害。” 沈月蓉也缩在了他的怀中,眷恋着这一刻的温柔。 半个时辰后。 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方木的声音。 “王爷,沈小姐,我们到了。” 在方木的搀扶之下,沈月蓉和迟慕。慢慢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便看见了面前十分混乱的一面。 这些无家可归的江南游民,被人像畜牲一般驱赶在一起。 而周围则是为了防止他们随意挪动而临时固定的铁珠网,上面全是倒刺,随便碰上一下,便是会在身上留下一道不浅的伤口。 而此刻,那些无辜的江南流民,只能够几个人缩在一起,靠着面前不大不小的火光吸取着温暖。 而仅仅的几口锅里,也丝毫没有什么像样的食物,反而不过正主这些就地采取的树皮草木。 这就是京城当中那些人说的善待? 沈月蓉有些气不打一出来,但是此刻却又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此处本来应该有人镇守,可是却迟迟不见守兵统领。 就在她有些不耐烦的想要再催促时,却看着那守军统领有些衣冠不整的跑了过来。 “不知王爷驾到,还请王爷赎罪。” 对于这位王爷,他们这些人都有所耳闻。 “本王受命于天,来接管这些江南流民,往后这里便没你们的事了。” 那统领的面色有难,仿佛有些话憋着不敢说。 “王爷,这地方关押的全是江南那边闯进来的流民,他们的身上都不干不净,带着疫病,实属不敢让王爷…不如还是属下替王爷看管。” 他的意思,看起来是不想轻易交出他们。 就在迟慕还在想对策之时,沈月蓉已经忍无可忍的直接反驳,“当今陛下亲口御旨,难不成你也敢拒绝?还是说…你觉得陛下的决定有错,这些事情不能交与王爷,只能教育你们这些普通士兵?” “这是哪里的话!” 那统领明显没有想到,王爷身旁的女子竟然如此伶牙俐齿,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出反驳的话语。 “那就滚开。” 沈月蓉看着那些人越发的心疼,更是恨不得此刻便闯进去。 统领被一个女人当街辱骂,自然生气,便转身离去。 沈月蓉趁着他们把铁丝网松开,立马走到了人群当中,看着那些面黄肌瘦的人,泪水有些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她转过身去求助的目光落在迟慕身上。 “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沈月蓉点了点头,虽然声音不大,但却竭尽全力的想要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诸位,我是陛下派来的大夫,如果你们身体有所不适者,要及时与我诉说,不管是什么样的病症,哪怕仅仅只是腿脚不善于行,也可以和我说。” 沈月蓉虽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但早就已经心灰意冷的他们,自然绝不可能求助于朝堂。 从江南千里迢迢逃难于京城,本以为能够面见天子,将一腔的委屈声之于口。 可最后却不过是因为他们身上带有着所谓的疫病,而便将他们所在这牢笼之中。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在这里大呼小叫!” 不知道是谁先站了起来,他们有些谨慎的看着沈月蓉。 “那皇帝老儿把我们关到此处,却无百分之关怀,怕是早就忘了我们。” ------------ 第一百九十一章 怨气 一路奔波而来,本应该被好生善待的他们,却被人扔在这城郊不管不顾,而看守他们的守兵,平日里看起来应该对他们也极其不善。 沈月蓉看了看迟慕,随后挺身而出,“我知道诸位对于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而心生怨怼,可不管是陛下也好还是太子,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把诸位放置一旁,不闻不问,只是不曾腾开时间而已?” “时间?你同我们说说他们要什么样的时间?还不是不想管我们。” 有人一直在计划着矛盾,沈月蓉皱了皱眉,看着那人,语气有些不善。 “若是朝堂之上的人真的不想管你们,那何必让人把你们圈禁起来,而不是一口气直接要了你们的命?” 沈月蓉的问询,到瞬间让那些情绪有些波动之人安静的可怕。 她目光如鹰一般落在那几个闹事的人身上,随后转过身去,伏外他的耳边,悄声低语,“让人查查那几个闹事的人是什么样的身世背景?” 他点了点头,让方木下去去查。 “诸位千里迢迢,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恶站,也不知失去了多少才好不容易踏入京城的这片土地,我知道你们想要的是公平,想要的是属于自己的家园,我答应你们,只要你们愿意在这段时间里面配合我们的工作,无论是你们家园也好,还是所谓的公平,我都能够还给你们。” 除了那几个故意惹事的人以外,其他的人可都是从江南而来, 他们十分渴望自己能够重新回到故土,更希望能够如从前一般过着那些幸福欢乐的生活。 沈月蓉看着他们的神色已经有所动容,便乘胜追击。 “诸位一味的去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恨,并不能够改变如今眼前的一切,倒不如诸位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让我们确定诸位是否健康如初,这样不仅是为了诸位的身体健康负责,不是为了往后诸位能够面见君王而作准备。” 江南的百姓看着她,随后点了点头,各自又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坐。 沈月蓉深刻知道不能够继续放任他们,就这样大多数人纠缠在一起。 不然就算是人群当中,只有一两个有隐藏的疫病,最后只会害得大家一样。 “诸位,我能够理解你们的心情,更能够理解一路而来,你们的辛苦和互相扶持的决心,但是若是诸位心中想要让这件事情快速成功,还请诸位身体若有不适或是已经知道自己染了疫病的人能够站出来。” 现在只能够劝他们自己主动承认身上带有癔症。 不然就算到时候他们开始救治这些无辜百姓,也会容易将毒素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发烧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沈月蓉以为今天晚上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一个男人站起身。 他有些不舍得目光落在跟着自己身旁的妻子和女儿身上,可却毅然决然的走了出来。 这一路而来,身上只要有与疫病相关的人,都会被用火焰烧死,他一直不舍得自己的妻女,可是也知道,若是继续同他们纠缠在一起,怕是会将自己的病症传染给他们。 “还有别人吗?” 迟慕一直站在沈月蓉的身后,这次给了她做主的选择。 陆陆续续差不多能有百十号人的队伍,走出了十几名如今身上带有着些许病痛的人。 “首先很感谢各位的诚恳,至少不用我再让人去调查一遍,其次…” “不要!我求求你们,不要把他带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富人已经摸到了沈月蓉的身侧,若不是方木反应的及时,此刻那人已经铺在了她的身上。 “求求你们了,我家…就只有我家老头,求求你们不要烧了他,就让他…静静等死吧。” 那老妇人说这话时,目光还落在人群当中的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身上,想来这就是她嘴里说的老头。 沈月蓉指了指那老爷爷。 “您说的是他?” 老妇人点了点头,那目光中满是不舍,“求求您,饶了他吧。” “让他上来。” 沈月蓉从一旁的药箱中取出了个面巾,戴在了脸上,随后又让人拉开了距离,甚至让迟慕。都往后退了两步,才让人走上前。 她的手搭在了老爷子的手腕上,而他的面色却十分平静。 “我知道我活不久了,可我就是有些…” 沈月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静心地听着脉象,过了些许时辰,她在纸上写了个药方。 “让人帮我进京,多抓几副药方,另外…让人在京城当中采买这张纸上面的所有药材,不管有多少价格有多高,我都要。” 沈月蓉将写给老爷子的药方递给了桃花,又将自己写下的另外一个方字递给了方木。 “要快。” 他们二人转身骑马而去,沈月蓉卸下了自己的面巾,迟慕有些担忧的看她。 而她却十分温柔的蹲下了身,看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老爷爷,“爷爷,你不过是因为连日来赶路太过于操劳,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应该是受过寒风,所以感染了风寒而已,并不是疫病,我已经让人赶去京城抓药,那便是驱赶风寒的药,等抓回来后…还请诸位都一一服下。” 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疫情,那早就已经传播开了,根本不可能,此刻他们还没有任何一个人病。 所以他们身上几乎带着的应该都不算疫病,最多不过是因为天气骤降,又受了风寒,而引起的发热而已。 “我真的不是…” 老爷子明显有些接受不住自己,真的如以往的健康,仅仅只是因为受冷而发热而已。 沈月蓉点了点头,“我这一趟出来的匆忙,也没有带什么名贵的药,在药方来之前,爷爷就多喝些热水,暖一暖身。” 沈月蓉吩咐完,便命人将人扶了下去。 后世又来了两三个人,沈月蓉也帮忙分析了病情,不过好在多半都是因为浇了雨而有些发烧,并非是因为疫情。 但是这一处的环境有些太过恶劣,不太适合他们修养。 ------------ 第一百九十二章 唯一的去处 终于把所有的病人全都看完之后,沈月蓉才回到了帅帐当中。 即使是迟慕自己准备的帐营,在这秋日里,都还能够感觉得到,外面有些寒冷的风吹了进来。 更别说那些普通百姓随便堆积起来的挡风之所。 “如今我想比较更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该如何安置他们的住处,这郊外…也没有什么避风的地方,若是一直把他们留在这,就算是今日,我可以用药物控制他们的病情,但一直风餐露宿,怕也会影响到他们的。” “陛下有令,绝对不会让这些人轻易走进京城,所以这郊外便是他们唯一的去处。” “有没有可能可以临时为他们组建…” 迟慕摇了摇头,“工部的人是绝对不会派银子的,你我如今所做的事,就只能够用沈家和王府的银子补贴。” 皇上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些可以报销,所以就说明这些东西怕是都由他们二人负责。 “你我倒也不是没钱的主,所以我自然也不怕耗费银钱,只是我怕自己做的还是有些不到位,让这些百姓无辜的受了委屈。” “那你是如何打算的?” 沈月蓉想了想,把心中的想法告诉给了他。 而他…语气中却带着几分犹豫。 “你想好了要这样做?” 他一向是支持沈月蓉,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会站在她的身后。 “总要给他们弄一个能够暂时挡风遮雨的地方,要不然…就只能够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生病,到时候病死。” 迟慕知道没有办法拦着沈月蓉。 “你想做便去做,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尽管和我手底下的人说,他们自然是会帮你去准备。” 沈月蓉点了点头。 第二天。 沈月蓉在那些人当中找了几个身体康健,能够做些力气活的男人。 虽然是百十号人,可终究没有几个成年男性。 她没有办法,只能够再度将这些乡亲们聚集在一起。 “诸位…我知道大家远道而来,如今早就已经耗费心神,但如今有一件事情,还请诸位能够与我一同处理。” “神医,你说你想要做什么…我们大家都愿意跟着你。” “是啊!” 有人开始支持沈月蓉,她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告知给了他们。 “众位如今虽然处于京城脚下,但是江南之事太过复杂,陛下与太子也是正在了解此中情况,一时之间,实在是焦头烂额,而诸位也不能总是风餐露宿,否则诸位的身子只会越发感觉到不妥,所以我想请诸位能够干活的人,同我一起整理如今这郊外的野地,给诸位一个真正的容身之所。” 如今不过是周围有着几个破铁皮子和塑料围城的地方,他们所有的热量来源都靠着那几个火堆。 可若是夜间起了大风,火堆被熄灭,他们怕是就会被活活冻死在这秋风当中。 他的神色却都有些犹豫。 “神医,不是我们不想相信你,只是我们想问上一句,若是真的在这荒郊野外,我们定下了居所。是不是京城当中就不会再管我们,而我们的元气也在无被解救一日。” “你们在这儿定下了居所,而我和王爷也都在,我们会一直陪伴着你们知道这件事情解决,我希望你们能够相信我和王爷。” 沈月蓉知道凭借自己的身份,根本没有办法说服他们,便只能够搬出来迟慕。 “王爷?是那个去了江南…愿意亲力亲为,处置水灾的王爷吗?” 迟慕没想到自己的名声竟然已经传播得如此广。 他之所以出现是害怕沈月蓉的计划被堵塞,本也想着利用自己的身份能够使用一分的方便,就没想到她有着自己的节奏。 沈月蓉刚要开口,就听见不远处的门口,传来了男人不大不小的声音。 “诸位。” 他的手上拿着块玉佩,正是能够证明他王爷身份的象征。 “我便是你们口中的那位王爷,而如今我愿意为神医作证,神医与本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置你们于不顾,也希望大家能够跟随着神医的脚步,先行保住自己的性命,也让几个生了病的人早日回归身体康健,这样才能…让诸位的日子过得长久。” 听到了他的话,自然…有不少人开始答应下来,甚至已经欲欲跃试。 “我可以!” “我也来!” “我们也来!” 一时之间有不少人站了出来去帮助沈月蓉达成所愿。 她快速的分担了些任务给他们。 不过五日。 原本只靠几片铁皮挡风度日的地方,已经重新被他们筑起了高高的帷幔,而在帐篷之中,已经起到了最基本的保暖。 沈月蓉。又特意命人准备了铁网,只是这一次铁网的尖锐是冲向外面而非是他们。 看着再度被铁网围了起来,他们的脸上…全人都是害怕的神色。 “诸位不必害怕,这些铁网的存在…是为了防止野外的野兽,之前诸位夜里一直都点着火把。那些野兽害怕火光,自然不敢靠近,但是现在诸位已经有了能够容身的帐篷,自然…便不可能昼夜点着火吧,到时那些早就已经将诸位看成不中食物的野兽,竟然会席卷而来。” 这周围虽然有官兵把守,但终究人是比不过野兽的。 那些人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起来,而就在这时,那几个之前就挑过事情的人又开口问道。 “你们这又是给我们建房子,又是给我们吃的,又是给我们药材,甚至还给我们带来了保暖的衣物。看起来仿佛要把我们留在这良久的样子,是不是你们从来都没有想过为我们申冤,反而只是想要把我们留在这!” 有一个人问了,自然便有另外一个人开始。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提出相应的问题,等待着回应。 沈月蓉。有些厌恶的看了看那些吵闹的人,最后,还是开口向江南的百姓承诺。 “江南所发生的一切,我们早就已经呈报于陛下,而陛下也已经派人去江南核实,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相信陛下。” ------------ 第一百九十三章 突如其来的关心 江南百姓所乞求的一切,他们二人也早就已经以书信的方式传递给了京城,无论是陛下还是太子,如今早已知道这里所需要的是什么。 但是已经过去了五日,那些表面上的补给,最终就没有被人送过来。 他们也瞬间就明白了,当朝这些人对于这些百姓的态度。 看来所有人都觉得他们这些人,不过是艰难逃出来的难民,不管生死我毫不重要。 可是这些人在沈月蓉的眼中却不是如此。 他们很重要。 因为都是人命! “而且在我第一次看到周伟的时候,就已经心中暗暗发誓,不管接下来的路有多难走,不管诸位的事情朝堂之上到底有没有人管诸位,我一定会管到底。” “你说的轻巧。” 那人继续挑拨离间,“现在说的这么好,不就是因为他们把你推出来当挡箭牌,不得不说这些假话来安抚着我们,可若是你有了别的选择,只适合把别人推给我,而你也会和之前的大臣们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并不是第一波大臣前来看望这些江南的百姓。 而不管京城当中究竟派谁来,几乎也不过是几日便会换上一波大人。 毕竟没人愿意接受这件事情,这些从江南逃出来的人都太过晦气,让他们觉得自己实在难以沾染。 “我知道大家对我一直都存有疑心,而我自己也应该证明我就是在为你们做事。” 沈月蓉抬起头看着那些不曾有过动作的百姓们。 “大家竟然听说过王爷在江南做下的事情,便也能够听说他身旁一直都跟着一个女子医者,那个人便是我,我在替王爷处理江南水患的初期。确实也有些疫病的发生。但是由于我发现的及时,并且有了妥善的处置,那些人一切平安。” “真的吗?不是说得了疫病,就一定会非死不可?不然就会一直传染…会将整个家族…” 疫病在他们这些普通的百姓嘴里,已经传得太过于神,甚至在他们的认识当中,它的存在,会是毁灭性的破坏。 “我有先见在身,已经让人备下了所有关于疫情的药物,一部分留在了这里,另外一部分早已派人送去了江南,那些被困在江南里面的人,也会得到妥善的处置,我希望大家能够明白,不管大家到底是在为了谁而求取公平,先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要紧。” 无论江南大方是如何平静。 他们竟然已经闯入了京城,已经得到了旁人的庇护,就不应该再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我已经仔仔细细给大家做好了检查,各位的身体都十分康健,虽然确实有些小病小灾,但都与疫情无关,朝朝暮暮的诗便可以放下来。” 所有人都在感谢着沈月蓉的付出,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马蹄声。 所有人都觉得野外的这里十分荒芜,而如今又因为是江南那些无辜的百姓居住在此地,很少会有人前来。 之前的几天枫木和桃花一直都在为了物资的事情而疯狂运输,所以才会有马蹄声。 可今日沈月蓉感叹,他们二人为了这些事情奔劳了数日,一定十分困苦,所以便放了他们二人的假,让他们先行安睡。 所以此刻骑着马闯入这里的人,绝对不会是他们的。 沈月蓉和迟慕都十分警惕的盯着那唯一的入口,在看见男人时,他们二人的神色都十分精彩。 怎么会是他? “你怎么来了?” 迟慕完全将人挡在了自己的身后,生怕一个不注意,便让人抢了过去。 “自然是因为太子,虽然江南的事情还没有定性,可是太子却着实担心这些被安置在这荒郊野岭的这些无辜百姓。所以特意命我带来了些许吃食衣物,用于安抚。” 他自然看见了男人身后的马车,看着那些东西,虽然没有他们准备的好,但终究也能够帮衬这些。 “多谢太子了。” 他说着便让人前去卸车,随后好将这些东西全都封下去。 原本只是跑上一趟就在迟慕。以为人送了东西之后便会转身离开,却看见他下了马,站在原处,目光却是落在了沈月蓉的身上。 “傅将军还有什么事?” “太子殿下说,这里的一切都百废待兴,或许还是需要些人手,所以便特意命令我,和我手底下的这些人留下来帮衬王爷。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做的。” 太子绝对不会这样好心竟然还会给自己拿帮手。 他们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两方势力的暗自较劲。 “没什么了,若是太子殿下派来的人,能够再早些时日到,倒是还有些收尾的工作能给你们弄,可是如今一切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就不劳烦你们了。” 迟慕的话很是冰冷,“更何况傅将军如今早就已不似从前,这荒郊野外的地方,怕是有些…不太适合将军,不如将军先行离开,省着再生了病。” 如此明显的催促,让傅恒钰很是不满意。 “怎么王爷就是这样讨厌我等为这些无辜的江南百姓做事?难不成王爷是觉得太子不仅不曾关怀这些江南百姓,甚至派我来,是想要害他们于无义吗?” 一句话便将迟慕定在了原位。 还真是处处可见其尖锐。 “将军是这样让人觉得反感的话,是真是不肯给他一个活路,王烨不过是担心将军本就舟车劳顿,多日好不容易回了京城之后,却还要为太子做事,实在是不曾有一日歇,怕你身子受不了,便想着让你早些回了京城,莫要在此处染了风寒,却不曾想将军如此,不将某些人的话放在心上。” 傅恒钰有些迟疑的看着她,没想到如今迟慕。已经变成了会被她守护在身后的人。 “这里现在肯定缺人手。有什么事我能帮你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沈月蓉的身上。 “你我之间的那些往事是你我之间的事,我不该牵扯在这件大事里,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让我留下来帮你们。” ------------ 第一百九十四章 选可怜百姓 沈月蓉和迟慕目光相对。 他们都知道面前的人绝不会如他嘴里说的那番,一切就是为了他们所考虑。 可就算如此,若是他们拒绝了傅恒钰,便是他们的心胸狭隘。 如今无论是太子还是陛下,都希望太子能够重新抓住这些百姓的心,自然绝不回避太子派来的人。 迟慕虽然厌倦傅恒钰,更厌恶太子,却在此刻,不能将人推得更远。 “既然是太子的意思,若是我们拒绝,怕是会让人觉得我们不曾待见太子,更是无法礼待其手下之人。” 迟慕接受了他的存在,却在暗地里同沈月蓉说。 “你…” 沈月蓉坐在一旁,“想同我说什么?让我同他保持距离,不要太过亲近?还是你觉得事已至此,我同他之间早已发生了许多不可转换之事,我却还会对其有不轨的心思。” 她一语点明了男人的心,让他有些愧疚,不如的坐在了一旁。 “你知道我的,我只是…” 心中的不安,永远都让面前的人无法直视傅恒钰,更是有些生怕他的出现,会再度将沈月蓉从自己的身旁抢走。 “我又不是个物件,能让他说带走就带走,你不要总是把我想的好像是个渣女,别人随便的一句话,变得轻而易举的把我从你身旁抢走。” “等江南的疫情过去,不管太后与陛下说什么,我都要同你举办婚礼,让你成为我真正的夫人。” 他颇为霸道的开口,想正式迎娶沈月蓉为夫人。 “好。” 沈月蓉无奈的开口。 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傅恒钰的到来,究竟是…有何阴谋,但却私下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绝不会给他任何找麻烦的机会。 他的出现,却是竭心竭力的帮助着这些无辜百姓,甚至亲历亲为,真是尽心尽力。 “看来如今朝中对太子不满的人有很多,不然太子和丞相并不会派自己的心腹来这些百姓之中做些假象。” 傅恒钰就算是在用心,可他的本性在其中,若不是在来之前受了太子几次吩咐,绝不可能真的如今日这般用心。 他就是那么一个虚伪之人,除非是为了博取上位者的高兴,不然何必做得如此真实。 沈月蓉也算是了解傅恒钰。 “他的存在,只要不让这里的环境变得更加恶劣,对于其他又有何妨。” 迟慕确定他不会来骚扰沈月蓉,便根本不将人放在眼中,他想要如何,都与他无关。 “希望他…真的仅仅只是为了能够让太子在这些百姓的眼中留下好处,而并非心中还有异念。” 三日后。 就在所有事情都往好处发展时,这些无家可归的江南百姓,也终于在这京城的郊外,有着属于自己的栖身之所,却传来了不幸的消息。 “沈丫头!” 沈月蓉还不曾起身,就听着帐门被人拍打着。她看了看早就已经起身坐在一旁看书的迟慕。 “怎么回事?” 迟慕也已经站起身走到了门口,说话间已经打开了门,便看见站在门前的宫中,和不远处早已被人拉开的老人。 “秦嬷嬷?” 他有些惊讶于人总会出现在此处,更有些惊讶,为何她会让人拉开老人。 “太后召见沈小姐,还请沈小姐跟老奴走一趟。” 此刻的沈月蓉也算是穿戴整齐,便连忙走了出来。 不曾梳成发髻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她那双眼睛带着几分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局面。 “太后召见我?不知有何要紧的事?” 这段时间一直同他居住在这野外,一时之间早已忘了之前太后生病的事情,此刻倒是有几分关心。 “太后口谕,让老奴带您回去,至于到底是什么事,还得您亲自见了太后之后才知晓。” 沈月蓉看了看迟慕,又看了看那老人神色之间的匆忙。 “陛下亲令,令我同王爷郊外安置这些无路可去的江南流民,怕是没有什么时间能给我来往京中,若是太后真有要事,不如直接明说。” 沈月蓉并不想因为这些无关紧要,而浪费自己的时间。 太后所做之事,皆有自己的算计与安排在其中,而沈月蓉也不想再度成为太后手中的那枚棋子。 秦嬷嬷虽然自来便知道沈月蓉的心性。 却没想此刻都敢拒绝太后的召见。 “您既然敢拒绝太后的召见,可知这便是得罪了太后,若是往后…” 沈月蓉并没有将秦嬷嬷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是走到了那老妇人的面前,将其从地上扶了起来,有些嗔怪的目光落在了秦嬷嬷带起出来的那些士兵身上。 “这些江南流民是陛下与太子亲口要我们帮忙照顾之人,你们如此粗鲁,就不怕得罪了这些人,也让陛下和太子失望吗?” 那几个人往后退了两步,完全没有刚才的那份高傲。 沈月蓉又转过身去看了看秦嬷嬷。 “事分轻重缓急,后宫之中,无论太后想同我说什么,我都不是必要需要出现在太后面前的那位,可是在这里,我是他们所需要的大夫,若是我离开了,他们身体若有任何问题,确实连尽快被医治都无法做到,一边是人命关天,一边不过是几句体己话,我自然会选择前者。” 她询问的目光落在了老妇人的身上。 “奶奶怎么了?如此急迫,这么早便推了我的门,可是老爷子又出了什么事?” 他们不曾见过这么大的世面,此刻早已被吓得有些六神无主。 她晃着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屋子,“是他。” 沈月蓉看着那方向,那群人是最近这几日才刚抵达京城,也同样是江南的流民,为了方便管理,沈月蓉便特意画出了一块空地给他们,此刻还不曾安排妥当。 而那人身体有些虚弱,她便网开一面,在争取过那家人的同意之后,将庇护之所让给了他。 “我去看看,青花。” 她说着,便往那处走去, 秦嬷嬷刚想开口阻拦,便听着身后人说,“嬷嬷,你我都知道太后的本意,如今你按照她的意思回,就算是太后震怒,也与你无关。” ------------ 第一百九十五章 疫情爆发 他二人说的一样的话。 就算秦嬷嬷看在之前的关系之下,想要庇护于他们,可此刻人人都知他们的想法,便也有些无奈的,只好收兵,转身离开。 迟慕姗姗来迟时,沈月蓉却早已吩咐人将此处隔开,不准任何人进入,甚至还在周围围了一圈帷幔。 “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这里的人不过都是些发热,可此刻面前男人却与之不同,甚至能够看得出来…他难以呼吸的样子。 沈月蓉让人准备了不少杀菌的酒精,而此刻印直接喷在了自己身上,才敢从屋子里离开。 “奶奶,除了您和老爷子以外,最近可还有其他人与他见过?” 老太太摇了摇头,“他家里人都死光了,来时身体便有些不适,从头到尾自己一个人锁在院子里,我同爷爷觉得可怜,便给他分一些自己的食物。” 此刻她已经被吓得有些傻,没想到男人身上竟带着疫病。 “派人帮我去问一下,看看除了这对夫妻以外,可否还有人接触过这个男人,或者同这位老夫人接触过的人。” 迟慕点了点头,任何布置你手底下的人去做。 沈月蓉准备了些汤药,让人煮了喂给男人。 而这期间,她一直都待在这处,不曾离开。 他最后带来了消息,好在大家都早已知道疫病,虽然并没有发病之人,但平日里很少会有相见之时。 确实有几家吃了老夫妻送去的食物,但也不曾亲眼接触,而这几家他已经吩咐人各自隔离开了。 “一定要勤勤喷洒那些液体,不要让他们再有任何与旁人接触的机会。” “我知道,你便是放下心了,这些事…我都有所记一下。” 沈月蓉相信他一个人在外能够处理好这些。 她坐在椅子上,迟慕说着便要闯进来,将她带出去,却被沈月蓉阻止。 “别过来了,今日早晨时我来看他,并没有带防御的措施,怕是此刻,我身上早就已经有了同他一样的病情,只是还不曾发作而已。” 作为大夫,沈月蓉之前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但一时之间的突然发作,也短暂的失去了理智。 “我不会离开你的。” 他往前走了两步,而面前的女子神色当中更带着几分激动。 “你别过来!这里很危险,你知不知道!你接下来还要去面对很多事情,你不能够在这里…也不能倒下。” 沈月蓉知道迟慕的心。 但这并不代表迟慕一定要在这里陪她。 “蓉儿。” 就在他们二人对话之间,消失了几乎快一整天的傅恒钰出现在了这里。 他看着他们二人,有一瞬间的僵硬。 “听人说…这里发现了疫病?” 沈月蓉点了点头。 “病人现在的情况我已经稳住了,但如果不出意外,传染很快就会波及,所以此刻你们任何人都不要靠近这间房间。” 或许可能会有一定的程度上避免传播的速度。 傅恒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即使内心在担心她,可此刻却不敢拿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 “可有解决的法子?” 他虽慌乱,可却仍旧第一时间选择保全自己,而不像迟慕,根本不在乎一切,只是不想理沈月蓉分开。 “没有,不过…或许会有。” 这场疫病,和之前所遇见的那一场并不相同。 毕竟一场是人为,一场是天命。 “那该怎么办?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才能帮你?我去回禀太子,让太子派人来…” “让太子派人来做什么?到这里一把火全都烧个干净,让所有人都忘却这里,曾经生活着江南,百十来口子的逃难人?” 沈月蓉的一句话,不轻不重的落在了男人的胸膛之上,让他有些愣神。 太子的手段,他们实在是早就已经领略过,虽然也知道若是太子的仍然在我这里,会多做些什么? “现在如今并没有什么解决的法子,就不劳烦付将军陪着我们夫妻二人在此送死,傅将军还是早些离开吧。” 沈月蓉本来一直拒绝迟慕,可是此刻他直接走到了自己的身旁,甚至毫不畏惧的掀起了她的手。 她刚要开口,却眼瞅着男人如此黯淡的转身离开。 “你干嘛?就算是想要给他一些…你也不会叫你做,万一真的传染到你身上?难不成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 “你不能接受我就这样消失在你的面前,当然我也不能够接受你就这样离开我,蓉蓉,我们答应过对方的,不管生死都会在一起。” 沈月蓉是真的拿他没有办法。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两个人一直留在这里,照顾这个发了病的男人。 只是…却一直不曾有个进展。 或许是已经知道沈月蓉身上或是带着隐藏的传染因素,也或许是迟慕的话有了作用。 无论是太后也罢,还是太子,都不曾派人出现在此处。 傅恒钰自从上次离开之后,现在也不曾回来,只是送了几次粮食,也算是略表太子的心意。 而不过五日之久。 之前的几个只是轻微发烧的人,此刻也染上了疫病。 沈月蓉没有办法,便只好让人隔开了一大部分的区域安置,已经生了病的人,而其他的人则是安置在了另外一旁。 迟慕越来越心疼沈月蓉,“你瞧瞧你自己,别人自己的身子都是一般淡薄,让人瞧着有些后怕,可你却还在担心…” “我没事,我自己就是大夫,我的身子如何,我自己心里清楚。不过是最近太过劳累,前几日又吹了风,有些染了风寒而已。” 迟慕并不知道沈月蓉到底是在骗着自己,还真是如此。 “你不要忘了,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的,这一切事情结束了之后并嫁给我为妻子,你如果敢失约,哪怕跟你去阴曹地府,我也绝对不会放弃你的。” 沈月蓉笑着,“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接连不断十日。 原本还安康的人群,一下子便病倒了一半,而此刻的人心惶惶,更是有些后怕,甚至已经有人提出想要离开的想法。 ------------ 第一百九十六章 信不信随你们 这样乱的场景,迟慕越发的有些放心不下。 “不如我先带你回京,京城当中的那些大夫,定然能够确定你的身上是否有…” “迟慕,我是神医之女,我自从生下来之后,便一直跟随着父亲学习医术,我如今到底如何,我自己心里清楚,我虽然不曾感染,但我不能就这样放下他,冷眼旁观这些悲痛的过往。” 已经过去了几日,沈月蓉身上却除了发烧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不适,便也知道她并没有感染。 虽然如此,可沈月蓉并不想放弃这些可怜的百姓。 “他们千里迢迢从江南走来京城,不仅仅是为求一个公道,还是为了求一个活路,而如今你我就这样将他们扔在这,不管不顾,怕是最后他们只能死在这。” 京城当中不会再有人愿意耗费时间去医治他们。 迟慕一向是拗不过沈月蓉。 “你真的打算留下?” 她点了点头。 “也好,我回京城当中…有些要紧的事情要与陛下说,等我处理好了,这一切便回来陪你。” …… 皇宫之内,御书房。 皇上看着匆匆忙忙闯进来的迟慕,有些不解的开口。 “你这个时候不应该陪她继续在郊外胡闹,非要陪着那些江南的百姓…怎么能出现在这?” “我只问陛下一句话,突然之间发作的疫情,是陛下或是太子的手笔吗?” “你是怀疑…朕与太子想让那些人死?” 若是换了一个人,怕是此刻早就被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他知道自己本不该如此怀疑皇上,但是一想到那些无辜的人们,便更加觉得……这些事情与他们脱不了关系。 “陛下只需要告诉我是或不是!” “不是。” 他仰起头看着他,“那你决定要去做那件事情的同时,朕也发现江南地界上所发生的事情,或许不如表面上的那般简单,朕虽然不想因他们而与一些氏族撕破脸皮,却不能眼睁睁看着朕的百姓就这样受尽折辱。” 虽然不能…但却不代表能冷眼旁观。 “太后之所以没有再去找沈月蓉的麻烦,是因为朕出面说了些许好话,朕在帮你。” 听了皇上的话,他也有些犹豫,觉得一开始确实不该如此怀疑陛下。 那若是那些疫情…接下来的治疗时会越发困难。 “那些百姓如今发病,虽然此刻并不曾涉及京城,但却不代表永远都能够被阻拦在城外,危城恳求陛下,能够给予资源。” “朕已经让人准备了足够多的药材,已经送去了郊外,希望这些能够帮衬住沈月蓉和你。” 身为一国之君,却始终不懂医学之道。 “我也已经嘱咐太医院,一定要竭尽全力去研制解药,只要有了法子,我一定第一时间让他们联络你,绝不会让你们二人…就这样吃苦。” 他点了点头。 至少确定这背后并没有始作俑者,反而这一切不过是事实。 重新回到郊外,已经有了第一批药材送了过来。 沈月蓉很是惊讶,毕竟之前用的都是她手中剩下的。 “怎么会有草药?” “陛下送来的,这是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江南百姓竟然会遭此大难,也已经嘱咐太医院要加紧研制解药,让你我二人…按照你之前开下的药方先行压着,一定会想尽办法得到解药。” 可这样的话对于他们来讲不过是安慰。 尤其是沈月蓉。 从小到大一直被神医熏陶,什么病能治什么病不能治,仅仅只是看上一眼,便能够知道其中。 这疫病虽然看似并不算严重。 可惜隐藏的时间太长,发作起来的速度又很快,比如这十天之内,已经死了将近二十人。 若再这样下去,所有人的心都会越发漂浮。 沈月蓉照常让人熬了避免感染的汤药,随后召集了百姓,让他们跟自己一起喝下这避免感染的汤。 而就在这时,那几个隐藏在人群当中的人,终究是忍不住又再度开口。 “你到底有没有什么解决的法子,这京城当中的那些贵人是不是就等着我们所有人都死光了,这样就不会有人提及江南水灾无人管辖之势?” “是啊!我们被人扔在这里都过了多久也没有人管,之前说那位大人是太子的手下,可是我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他应该也是自己去逃难了,只剩下你们夫妻两个人?我看你们是不是也不被朝堂所器重,所以他们把你们当做了牺牲品!” “听说王爷与太子一向不暮,这些事情不会是太子想要陷害王爷,所以把我们当做牺牲品了!” 甚至已经有人将药碗打翻,目光十分尖锐的看着沈月蓉,希望能够得到一个解释。 沈月蓉有些无措的看了看迟慕,连忙开口解释。 “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不管太子和王爷之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你们是活生生的人,我们绝对不会不管不顾这些汤药是避免你们感染的,你看自从你们喝了这茶水以后,便很少会被感染了。” 可他们根本就不觉得这是沈月蓉的功劳,反而出言讥讽。 “难不成这是你的功劳了?还不是因为你们把我们全都隔开,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丈夫了,我宁愿死也不想再继续这样和我的丈夫分开,甚至怕是在他死之前,我都不能见他最后一面。” “是啊,我丈夫之前也是,你们说他发了病把他们抓走,如今已经过了这么多日,我甚至都已经不知道,我的丈夫是否还活着。” 有人挑起了争端,虽然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们担心着自己的亲人,是否还生活在人世之间,便也起了冲突。 沈月蓉虽然想要好好同他们说,但此刻场面太过分混乱,迟慕立马吩咐人,“将场面控制一下。” 方木带着人,很快便控制好了场面,甚至把一开始说那些话的人全都控制了起来。 就在大家有些慌乱,生怕下一秒被人抓起来的便是自己时,他开口说道。 “如今沈小姐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若是不能领情,那便自生自灭去吧。” ------------ 第一百九十七章 解决方法 方木将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目光严谨的看着面前的人,而他们却立刻低了头,不敢再像之前那般言语。 沈月蓉见状,也再度解释道。 “诸位将身家性命交托于我,我自然绝不可能旁观,还请诸位能够多给我些时日,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助诸位解决眼下的困苦。” 沈月蓉也知道最近大家犹如无头苍蝇一般乱,多多少少也是因为心中仍旧怀疑朝堂之上的谋算,更怀疑他的意图。 “沈姑娘。” 那老太太被人扶着站在一旁,神色中却满是对她的欣赏。 “容我说句公道,自从你我诸位都被关押在此处后,这朝堂之上陆陆续续也派了不少人前来,可又有几个人能够像王爷和沈姑娘一样,我这老婆子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认识多少个大字,但终究讲究一个你以真心待我,我以真心待你,诸位,我们不该如此让他们二位伤心才是。” 或是有人站了出来,说了个公道话,又或许或多或少话也说到了心坎里,最终确实有几人站出来,觉得此事或许与他们二人无关。 “本王在此也答应你们,不管这场疫病究竟是否能够如计划之中一般被安抚,只要本王在一日,本王就不会放弃你们。” 接下来的几日。 沈月蓉更是昼夜不眠,将父亲留下来的遗书反复观察了数次,可最终却仍旧没有在其中知晓一二。 她有些颓废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父亲这一生见多识广,原以为他的日记之上,一定会对此有所记载,可是这些时日我已经看了太多父亲留下的东西,可我始终都没有在其中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你说这疫情是真的无法改变吗?” 沈月蓉并不相信这病真的没有办法医治。 “你先别急,如今除了你以外,京城当中的大夫和太医们都在为此事而奔波,我想…早晚有一日会有结果的。” 迟慕了解些许医学常识,但在这件事情上却给不了她太多的帮助,我亦能够说出口的,便只有几句安慰话。 “陛下那边应该是等不及了吧?” 江南百姓一直团居在此,而如今又有了疫情,将来京城当中自然会人心惶惶。 而此时那些大臣一定会将所有的压力全都放在陛下与太子的身上,此刻他们二人应该与他们一样心中思虑万千。 “陛下这几日…也一直催着太医院的人,想来也是知道若是此事不解,一定会引来更大的麻烦,有了他们,或许医治的办法只是…时间问题。” 他只能够暂时安抚她,但是却也知道这些事情到底有多困难。 “我知道只要时间足够,一定可以研制出最后的解药,可是…外面的这些人根本等不了,你看不过才十天过去,已经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的家庭被迫分离,如果他们没有分开,那么当日也不会被人篡弄起事。” 还好那日他们畏惧方木手中的刀,最后并没有顺理成章。 不然如今除了要面临如今眼下这些困苦,还要想着该如何安抚这些无辜百姓。 这些事都太过棘手。 朝堂。 皇上看着站在人群外的丞相,目光落在一旁不曾说话的太子身上。 “丞相刚刚所说,诸位爱卿可有什么想法?” 丞相的想法未免有些太过离谱,他们就算是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但是却也知道在此刻若是开口竟然会让人抓住把柄,谁也不敢主动言语。 皇上看到他们这副模样,便直接将话头递到了太子面前。 “丞相是太子的老师,想来太子也应该了解丞相的心,如太子来为朕解释解释丞相所提出的这想法,有多少可行的可能?” 太子看了看丞相,随后有些心虚的跪倒在地,“丞相大人所说的是确实有些太过荒唐,毕竟那些江南的游民也是陛下的百姓,陛下是天下百姓的父亲,自然不能够视他们性命于不顾,所以…儿臣以为丞相所提出来的想法,是万万不可的。” 皇上看着他,也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至少在此事上,太子与丞相二人并没有达成最后的统一。 “如今江南百姓为王爷及沈家小姐团聚于郊外,费尽心思医治他们,就连身处于疫情之中的他们,都不曾放弃那些无辜百姓,而你我又有什么脸面说是要放弃他们呢?” 皇上抬起头看向丞相,而丞相也不曾想过,这次黄山竟然会站在王爷和沈月蓉身后。 “可那些百姓一直呆在郊外,大家都知道他们身上带着病,若是一旦沾染,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全,自然并没有人愿意…” “丞相嘴里的这句大家是谁?是你自己,还是你们这群贪生怕死,直至今日也无人敢前往慰问那些江南百姓苦楚的大臣们?” 皇帝本不想与他们为难,所以即使他们一个两个野心昭昭,这些年更是毫不收敛。 听着皇帝质问的话,新区的几位大臣直接跪倒在地,嘴里振振有词说这些什么,这一切皆是为了尊重陛下的旨意。 只是从始至终,皇上从来都没有不允许他们出城去问问那些百姓。 甚至从一开始运输药材和所需要的各种补给,他都曾经在大臣面前询问过一次,可是无人愿意帮忙。 只有太子派傅将军前往,是因为病发的缘故,他也转身归来,丝毫不在乎那些百姓所经历的痛苦。 皇上心中虽对他们有诸多怨恨,可最终还是不曾计较他们一直在意得失的举动。 “没事就都散了吧,有空去与朕面前卖这些可怜,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理江南之事。” 皇上甩袖子离开。 各位大臣便一哄而散。 丞相看着太子,“太子如今长大了也知道明哲保身这四个字是何含义?” “本宫不是不想帮老师,只是…江南那些百姓着实有些棘手,陛下又一向在乎名声,是绝不会轻易便随了老师的意思将那些人处理掉。” 若是杀之便可解决一切。 皇上怕是早已选择了这条路,根本就不会在意那些人的性命。 ------------ 第一百九十八章 假意迎合 丞相看着太子,没想到太子在这件事情上竟如此看得通透。 “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你竟能如此看透陛下的心,想来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做?” “陛下虽然明面上看似一直都不曾管理江南之事,但终究还是派了王爷,他是想解决江南疫情,只是如今确实没有好的法子,不如老师替本宫好好寻找一下这治病之法。” 自古以来,疫病毫无任何解除之法。 除非人都死的干净,物品也都烧得一干二净,变才能够解决眼下局面。 可如今陛下为了彰显自己的贤德,无论如何也绝不会轻而易举向那些病人下手,更不会取他们性命。 这便无法从最极端的办法解决此事。 “老臣会帮着太子去寻,只是这么多人都不曾找到一个…怕是你我也不过是水中捞月。” “丞相说笑。” 太子看着他,压低了声音。 “如今这天底下,陛下也好,本宫也罢,算上那王爷与沈家小姐,谁都想要这疫病的治疗之法,可是老师之前也说了这自古以来,疫病便没有治疗之法。” “太子的意思是…” 太子指了指太医院的方向。 “老师,你说这太医院平日里就已经够忙了,而如今他们又要竭尽全力去研制疫病的解除之法,如果本宫猜的不错,此刻他们应该忙的,手脚都沾不得地才是。” “那自然。” “可我前几日刚好遇见那太医院的张医正去同僚家中喝酒,听手底下的人说,他们兄弟二人甚至喝到了天亮,才醉醺醺的分开,你说这喝了一整夜的酒,人又该如何当职?” “或许那日张医正休沐。” 丞相突然之间明白太子究竟在说些什么,原来大家不过都是走了个面上的规矩。 “陛下可曾吩咐过,在不曾言之解药出来之前,所有人都不得休沐,老师,有时做人不要太过执拗,对您对别人都好。” “老臣明白了。” 太子拍了拍丞相的肩膀,“本宫还要赶去给皇后请安,就先走了,老师也早些回去休息,往后还有忙着的机会。” “是。” 太子去了皇后宫。 皇后看着太子,语气带着些责怪,“怎么回事?丞相怎么能够在朝堂之上说下那样的话,你可知母亲在听见这话的时候,如何担心你与丞相…” “丞相说的话与儿子有何关系,就算是…陛下因此而责怪丞相,儿子也不会受到牵连。” “他是你的老师,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事情就是为了你,就算是这件事情和你八竿子打不着,但是陛下也决不会以为这件事情,没有你的授意,你这孩子…” “父亲可以疑心我,可以觉得儿子做的一切事情都不符合常理,但不管陛下如何猜,只要儿子没有露出马脚,儿子永远都是安全的。” 皇后还是有些担心太子,“我听人说了,你手底下的人在江南那边做的那些肮脏,且先不说,他们怎么能够控制住王烨和沈家小姐的行踪,他们如此亏待那些百姓…”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太子站起身来看着明显有些慌了神的皇后。 “父亲早就已经罚过我,这些事情也同儿臣说过,而臣也同父亲证明这一切不过是手底下的人胡乱作为,可与儿臣没有任何关系。” “你父亲信了?” “信不信不要紧,是父亲需要我这个儿子,是陛下需要我这个太子,我便不会出事。” 太子说的确实有所道理,只要他在,事情便方便许多。 “那就好!只要陛下没有故意责怪在你身上,并不会有事,那你往后做事可要谨慎一些。” 皇后只知道皇上上次责怪太子,将太子敬足于府中,是因为那傅将军做事不妥。 “本宫前些日子听手底下的人说,你派了那傅将军前往交郊外安抚那些江南百姓的心思,可他安抚到一半便逃了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如此不堪重用?” 提到傅恒钰,太子的面色也有些难看。 “不是,是因为那些人当中爆发了疫情,他害怕这件事情会被闹大,提前回来通知了一下儿子而已。” “真的仅仅只是通知?” 他点了点头,皇后心中就算是有再多疑虑,但是看着太子这幅不愿与其诉说的样子,最终还是不曾开口。 而就在此时,秦嬷嬷却踏足了皇后宫。 “太后娘娘说,许久不曾见过皇后娘娘,倒是有些想念,刚好今日宫中得了一位皇后娘娘极其喜爱的茶叶,特意嘱咐老奴前来请皇后娘娘一起过去品尝。” 太子站起身,看着面前的秦嬷嬷,刚想替皇后拒绝,却听着她开口。 “太后娘娘美意,儿媳只能轻易拒绝,还请嬷嬷替我转告太后,儿媳更衣就来。” 秦嬷嬷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离去。 太子有些担心的看向皇后,“今年太后娘娘对您算不上多好,你又何必…更何况如今儿子做的这件事情,竟然会惹太后娘娘不悦,听说太后娘娘最近一直同永安郡主待在一处,这个时候叫您过去……” 大家都心知肚明。 皇后与太后虽然看似好像一向和睦,但是背地里却互相针对多年。 太后更是虽明面上并不管理六宫之事,实则却派了人,专门监护皇后所为。 “可是母亲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有些可怜的目光落在了太子的身上。 “当初为了保全你,我只能够假意臣服于太后的淫威之下,这些年也只能够跟随着太后身旁,做他手下那肮脏的棋子。” 当年无路可走。 而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为了这东宫之位,皇后不得不选择与太后携手。 只是却没想到一念之差,造就当年的惨案,以至于时过境迁,多年流转,太后却仍旧能够拿捏的死死的。 “你今日在宫中待的时间也不少了,早些回去,听说你前些日子纳了良娣,母亲还不曾见过,有空的时候带进宫中给母亲看看,但毕竟是你第一个女人。” ------------ 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做的都知道 太子看着皇后,许久点了点头。 “既然是母亲想要见的,那儿臣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将她带进宫中就是。” 二人就此道别,而皇后也去了皇太后的宫。 太后一见她,脸色便便的黑暗一片,皇后也早已习惯如此,直接跪倒在地, “太后。” “你这儿子真是个厉害的人物,没想到什么都没做,就能够轻而易举的让他独自在那江南灾民当中待了这么些时日,哀家都不知道他如今是否还康健。” 皇后本来以为太后是因为别的事情而生气,始终都没有想到是因为迟慕现在在外。 “王爷之所以被逼下派去江南灾民安抚中人,也是王爷自己求的恩典,这和太子和妾身没有任何关系。” “和你没关系,真的和太子没有关系吗?哀家绝不相信这件事情,太子没有在背后推波助澜,尤其是那…去了又回来的傅将军。” “太子刚刚来过妾身的院中,妾身也帮太后问上了一句,这些事情太子确实不知情,至于那位将军,也不过是因为太过于胆怯,生怕自己因为那些疫情而染上丢了性命,所以才会先行回来,太子已经责怪过那位将军。” 皇后彻底将太子从这件事情里栽了出去,毕竟有太子确实不好这些事。 然而这些话对于太后来讲,却丝毫不值得相信,太后看向她,目光中带着几分警告。 “不要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和太子两个人之间到底在谋算些什么,也不要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们要害哀家的孙子,若是王爷出了任何事,哀家要你们以命相陪。” “太后,我也是从小看着王爷长大的,自然也心疼王爷,自然想要让王爷一帆风顺,不知道太子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才会让太后误会至此往后,妾身一定会警告太子让太子不必…” “太子到底做了些什么,你这个当母亲的真的是丝毫不知道吗?” 太后当然不会相信皇后的一番说辞。 “好一个以退为进,哀家一直以为无论是你还是太子,都是站在哀家这身后的,哀下这些年,也会竭尽全力的庇护,但却从来都没有想过雏鹰,总有一日会长成雄鹰,就算是当初在需要庇护,而如今也希望能够自立门户,用自己的手段保护自己。” 皇后看着太后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太子所作一定引起了太后的猜疑和怨对。 她连忙开口为太子分说。 “太子最近做的事情,确实有些许事情是针对王爷,但是那些事情都是陛下让太子做的,太子如今坐在东宫的位置,如何都不敢轻易违背陛下,太子他也不想如此对待王爷,还请太后明察。” “太子不想?” 皇后点了点头,目光恳求的看向太后。 “太后猜测这些年来只要是您开口安排的事情,健身怎么可能会做不到,可这次着实是陛下早就已经知道太后想要的现状,而在其中动了不少手脚,就算是妾身相…可陛下就不肯。” 皇太后看了看皇后,最后摆了摆手,让人拿了杯茶,请她一起起来坐着。 “谢过太后。” 皇太后看她,“家在哀家和皇上中间,让你难做了。” “太后哪里话,是妾身,妾身没有能力,不然一定会帮太后将王爷留在京城,太后如今已不必日日忧愁王爷在外,是否一切安好。” “说起来迟慕这孩子,哀家真是一脸的愁容,他怎么就那样想要往外跑,哀家这几年都没怎么看过他。” “永安郡主。” 太后和皇后二人还说这话,就听见外头有人喊了永安的名,随后永安郡主欢欢乐乐的走了进来,将手上的糕点交给了秦嬷嬷。 “今日进宫之前正好遇见东市那家卖糕点,而陈一向觉得他家糕点最为好吃,就替太后买了些,太后,到时不如好好尝尝,看看可否。” 永安郡主与太后说话,看到一旁坐着的皇后,也只是面上冷淡的问了句,“皇后娘娘也在。” 皇后站起身来,想从永安郡主搭话,却听着永安郡主说,“儿臣来的时候看着御花园里的花开的不错,祖母之前因为养病的缘故,都不知道在院子里面待了多久,今日便同儿臣一起出去走走吧?” 永安郡主一脸希望的望向皇太后,皇太后一向如此娇宠自己的女儿,此刻自然绝不会有半分半句。 太后看了看皇后,“哀家想从你说的话也都说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做,莫要让自己最后后悔才是。” “妾身明白。” “祖母!” 永安郡主缠着皇太后,战旗实在没有办法,便也站起身来,跟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而皇后也自然打算离开皇太后宫,还不曾走出几步,就被永安郡主身旁的丫鬟拦了下。 皇后皱了皱眉。 虽然永安郡主是皇太后一首抚养起来的,但也不能如此目中无人。 一个小小丫鬟定能拦得住他一个皇后。 “郡主有话要奴才转告给皇后。” “永安?” 皇后与永安几乎井水不犯河水,之间的往来也几乎少之甚少,此刻还真的有些不知道她能说什么? “我一向与郡主二人并没什么往来,不知道郡主今日有什么话想要警告于我的?” 那丫鬟向皇后行了个礼。 “永安郡主自是好心,想让奴才告诉皇后,如今迟慕并不是要紧的,更要紧的是沈月蓉,若是她受了委屈,怕是郡主的那位哥哥会更加生气,郡主若是皇后娘,此刻就不该再对那些无辜的江南百姓动手,也不该让那些本就无辜之人而承受罪过。” “你说什么荒唐之言?本宫会与那些江南百姓扯上关系” 皇后往后退了两步,明显有些心虚的看着面前的人,丝毫没有想到…今日会是这番下场。 “皇后心中在想些什么,郡主一向知道,郡主之前给了皇后机会,但如果皇后执意如此,郡主也不会再给皇后任何悔改机会。” ------------ 第二百章 越来越严重 皇后满脸的心虚,是完全没有办法让人忽略。 “郡主好心帮助皇后,更不想让太子往后的名声会被毁,但若是皇后娘娘,觉得自己凭借一人之力能够稳固住皇太子之位,那边将我家郡主说的话,全都忘在脑后即可。” 那一会说完自己该说的话之后便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皇后叹了口气,便往外走去,回到自己的宫中,思虑周全之后,还是让人传了个消息给太子。 收到皇后书信的太子,则是在自己书房中面见傅恒钰。 他一脸不屑的将那书信交给了他,随后毫不在乎的开口。 “我这个母亲一向优柔寡断,无论做什么事情都瞻前顾后,生怕自己想的不够周全,可是若是事事都能够准备妥当,他是此刻也不必再让我做这些事情了。” 太子看着桌面上的那些被人上来的书信。 “太子殿下又如何解决,臣等一定跟随太子的意思。” 太子看了看傅恒钰,“本宫还能相信你吗。” 他当然知道太子所问是因为何事连忙跪倒在地,向太子承诺。 “那日实在是…是属下无能,但还请太子能够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这一次绝对不会让太子失望。” 太子摆了摆手,“本宫这些年一直把你带在身旁,就是因为知道你是个懂事且上进的人,但是…你也要知道本宫也是在你身上耗费了心思。” “是。” 太子摆了摆手让他先行离开,还没过一会儿傅恒月是拿了滋补的汤药,站在书房门口。 太子也让人走了进来。 傅恒月将汤药放到了一旁,仔细的盛了一小碗,放在了太子的面前。 “妾身看着殿下和哥哥最近这些时日一直在商讨着大事不敢打扰便只能够煮一些对身子好的汤药,却没想到哥哥已经离开。” “傅将军有自己要忙的事情,倒是你,这天气已经冷了下,这些小事情便交给底下的人去做,你不必亲自…” “只是一碗汤而已,更何况我想太子看到这碗汤的时候,就能够想起妾身,也能想起妾身对太子的情谊。” 太子看着她,“这段时间一直忙,本宫还不曾给你一个册封之礼,今日母后向我提及你,毕竟是我第一个女人,无论如何终究是和别人不同的,便想着如有机会让本宫带你进宫看看,你可愿意。” 傅恒月自然是喜不胜喜。 “那妾身自然愿意,妾身再去准备。” “也不必急于一时,江南的事情一直都不得解决,那些百姓弄起事情来真是让人头疼的要命。” 傅恒月看着太子这样也有些心疼,伸出手积极揉了揉太阳。 “如今将来的事情,太子不是全都推给了自己的门客,想来就算是陛下有所猜忌,但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应该不必猜疑太子才是。”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难不成皇上还是猜疑太子,觉得这一切与太子还是有关。 “当今陛下本宫父亲。本宫终究还是有所了解,之所以如今看似他放任江南的事情,不管不顾,不过是想将江南真是能够平分本宫与王爷之间的局面。” “您的意思是说…如今这一切都是陛下想要看到的,所以陛下才…” 太子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女人搂进了怀里。 “这些事情并不是你一个女人能够懂得的,以便不必听这些事,好好的在后院养好身子,最好等到本宫带你去见母后的时候,你已经有了身孕,到时母后竟然会极其欢喜。” “月儿明白。” …… 京城野外。 已经是第二十五个人。 沈月蓉摆了摆手,便有人上来将人抬走。 而那人的家属跪倒在地,目光中满是绝望,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瓶子里认做亲人的人,就这样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沈月蓉坐在一旁,这已经是这个上午死的第三个。 迟慕从外面回来,“听谁说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个。” 他也有些不忍的再看像那尸体,只是关心着如今的局面。 沈月蓉点了点头。 “最近这越来越严重,事情便越发的棘手起来,要是再没有解药,怕是在这的所有人都会因此而感染,时间也不过是早晚,到时候我们谁都救不回来。” 这些百姓都得死在这疾病之中。 可沈月蓉。挣扎了这么久,并不是眼睁睁的要看着他们死的。 “如今眼下还有多少能够救治的人?” 沈月蓉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棚子。 “那棚子里的人,便是如今患上还存活的,想来也不过才十几个,左边那还有些不曾感染的人活着,但是却也不知道是否是携带。” 这东西就是有些奇怪,如今不仅没有办法彻底医治,甚至就连预防和是否是携带者都没有办法确认。 “那你这样说的话,岂不是我们大家都…” 沈月蓉点了点头。 “所以怕是从此刻起,我们没有人能够从这里出去。” 迟慕今天出去也是为了药材的事情,要不然按照常理来讲,他也不能离开。 沈月蓉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牵连迟慕。 “要不然…你现在就速回京,这段时间你除了跟我待在一起以外,并没有和其他人打过招呼,而我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安全的,就说明我还不曾被感染,想来应该你也没有问题,你此刻回去就绝对不会有事。” 沈月蓉还是担心他,所以想要让他先行离开,可他却十分坚定的看着她。 “你又想把我推开。” 他直接将女人搂进了自己的怀中,根本就不怕那女人身上所携带的任何东西。 “我说过这次困难,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伴在你的身旁,哪怕是即将要面临着双死的结局,我也心甘情愿,只要你愿意,我陪着你。” 哪怕是一起赴死,只要心爱的人能够待在自己的身旁,他们两个能够如从前一般相亲相爱,那么一切事情便都迎刃而解。 至于到时的死状有多么难看,那他丝毫不在意也无法决定。 “你真是个傻子。” ------------ 第二百零一章 有效果 沈月蓉拿着迟慕是着实没有办法。 他又总是那副痴心的模样,就算沈月蓉狠下心来,最后还是不得不收了那副模样。 “算了,你既然想要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吧,反正你和我已经接触这么长时间了,就算你回去怕是那些人也觉得你身上带着病毒,不肯让你亲近你,倒不如便待在我身旁,若是真有朝一日病发,我也能够及时照顾你。” 京城的那些人虽然平日里极其害怕他,可是此刻怕所有人都觉得他已经感染了这病毒。 “是啊,我得待在你身旁,不然若是我万一真的感染上了,如今只不过是不明显有朝一日发了病,你要把我一个人拎在王府,哪怕是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了,” 沈月蓉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耍赖。” 沈月蓉。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将那几个还不曾发病,而且一直检查都十分康健的人挪到离他们最远的南方,而其余人等则是全都停留在北方。 当然沈月蓉和迟慕也不例外。 “不行。” 方木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了这个想法,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两任主人。 “我们这些侍卫是保护您二位,如果我们也跟着他们那些人离开,你们二人若是遭受了什么…” “你觉得如今这种情况谁会动手杀我们两个?” 沈月蓉看着方木 “京城当中的那位虽然现在很想让我们死,但是他却也知道,若是我们两个人死了,并不会再有人愿意研究这江南的疫情,而江南的疫情一旦无人研究,任由其发展下去,那么很容易便让整个国家为之而泯灭,他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沈月蓉如此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如今在太子的眼中,他们两个人早就已经成了死人。 可是太子此刻却不能够轻举妄动,因为太子也知道,又是自己动了手,引起了他人的不满,只会让自己的前程受到威胁。 他不敢这样做,也不能这样做。 太子做事情有的时候太过疯狂,但有的时候又太过保守。 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太子不可能铤而走险,也不可能太过。 而这就是他们的保命手段。 “这南边如今几乎全都被疫情拢盖,如果再不决定将人彻底的分出去的话,那么只会一个又一个的传染,到时候这里最终也会成为再无人生还的烈域。” “我们可以安排那些没有病症的百姓转移,而我们剩下的人用来保护你。” 沈月蓉摇了摇头。 “你们现在身上并没有感染任何,而且从一开始做下的防护就应该已经足够,我相信你们能够完整的去面对一切局,而且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做。” 如今迟慕是一定要同她待在一起,所以眼前便有,很多事情要通过他们的手去做。 方木有些犹豫看向他们二位,不管此刻发生什么,都不想与他们轻易离开。 “去吧。” 迟慕看着他,“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去做的事,既然我已经决定要留在这里陪伴着她,那就只能够麻烦你去做我该做的事。” 方木最后还是答应了迟慕,并且告诉他们两个人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虽然对突然之间要挪动住所的事情,剩下的几个人并不了解,但是却出自于相信沈月蓉,也选择听从他们的命令。 一时之间大家到也开始动了起来。 不过一上午就折腾结束。 女沈月蓉瘫在床上,目光落在了自己早晨看过,但是却没有和上的医书。 “等等。” 沈月蓉走了过去,将那一页又重新看了,却突然之间发现了一个新的方法。 “我之前怎么没有注意到!” 沈月蓉这些书本几乎都已经被阅读了一次,只是她不甘心,还想在其中找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方子。 可是此刻这面上便有一副。 “我找到了!” 沈月蓉。很是激动的看着迟慕,“这个方子上面的药,看起来比我之前用过的都比较合适,而且…我觉得一定有效果,我们去试一试。” 迟慕本来也折腾了些许,想着回来好好休息,但看见她这样,又强挺着坐了起来,随着她的意思,跟在沈月蓉的身边。 不多时,沈月蓉便配好了药,并且煮了出来。 “我拿给他们去尝尝,看看到底有没有效果。” 沈月蓉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们所有人去分享属于自己的欢乐,所以便立刻将自己的汤药拿去了给那些。 他们如今根本分不清昼夜,神色之中也各自都带着病态。 沈月蓉看在眼中是着实心疼,选了几个病症不太重的人,她将那汤药分了几份递给他们。 “事先说好,这汤药是我最近才研制的,我并不知道他是否能够真正解了你们身上的,但我想试试,如果你们觉得不愿意,就同我说一声,我绝对不会为难你。” 看着这面前,可能会救治自己性命的汤,几个人都毫不犹豫的直接喝了下。 他们喝完汤药之后便躺了下来,沈月蓉有些担心的全程守护在其身旁。 很快两个时辰就过去了。 喝下药的他们,也不过个个昏睡,根本看不出来这药材到底有没有用。 沈月蓉叹了口气,觉得这不过是又一场的事。 可就算打算离开,那几个人却睁开了双眼。 他们动了动自己平日里觉得十分疲惫的双手,可是此刻却觉得自己和从前并无什么不同。 他们惊喜的妄想沈月蓉,“沈姑娘,你看我,我可以动!我好像也不发烧了,我也能喘起气来!” “我也是,我也是,我现在都可以蹦蹦跳跳!” 女沈月蓉连忙走了过去,掐住了他们的手腕,把起了脉来。 苍天不负有心,再三确定之下,她。满脸高兴的看着他们,“恭喜你们痊愈了。” “痊愈了?” 毕竟他们个个都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竟被宣布自己还可以活着。 沈月蓉也有些不可自信的点了点头,“看来这药方确实有用。” ------------ 第二百零二章 缓解之药 这次的发现,几乎扭转了整个局面。 沈月蓉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消息告知旁人,但又在走出门前停住了脚步。 她这面前几个已经恢复了体力的男人,“几位,不知道你们可否先暂时停留在此处,等一切都好之后再离开?” 他们几个人有些疑惑的看向沈月蓉,一时之间并没了解她的意思。 “虽然我不知该如何向诸位解释,但我想若是你们今日离开此地,怕是往后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几人面上想过一丝为难,毕竟留在此处,或许他们的性命也不会存活于世。 过了许久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他们几个人点了点头。 “我们可以留下来。” 沈月蓉挨个谢过了他们,最后又去熬煮了其他汤药,让剩下还在照顾病人的几人,帮着喂给他们。 同样不过几个时辰之间。 之前情况有些简单,还可以控制的人,几乎都已恢复了健康。 而那些已经陷入昏迷,有性命之忧之人,也几乎…有所缓解。 沈月蓉看着眼下的一切,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果然是有效的。” 沈月蓉确定了自己的手法无问题,便立刻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迟慕, 迟慕也并未想到之前已经走到了尽头,却没想到还有扭转的机会。 “我还以为…” 他们都以为自己在无生路可循,却没想到如今竟然有了进展。 他却丝毫不关心此事的进展,反而更加关心沈月蓉的身子。 “你自己没事吧?” 沈月蓉看着他眼里的那份心疼,随后默默的点了点头,“我当然没事,放心,我喝了那么多防御的药物,这病毒并不是轻易便能够上了我的身。” 迟慕摇了摇头。 这几日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够帮得上沈月蓉的,便只能够眼睁睁看着她自己在那四方的天地之中,为了这些苦命的百姓奔波。 而他只能够命人维护住那些搬去北方的百姓,试图想让他们安稳下来。 而如今有了这解毒之法,一切事情便迎刃而解。 他本来打算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将此事告诉给陛下,但是却被沈月蓉拦了下来。 “若是想要保住江南的这些无辜之人,这件事情并不能够先让陛下知晓,也不能被京中人知晓。” “为什么?” 若是这解毒之法,能够被陛下得知,便能传入江南,那些留在江南之处,还被疫情所困扰的百姓便能够得以缓解。 他并不知晓沈月蓉一向大方,为何此时宁愿将这药方不公开,引起那些无辜百姓因此而丧命,却不准他开口。 “你想想,我们竭尽全力保下这些百姓,圈圈绕绕浪费了多少时间,京城当中陛下曾亲口说要那些太医,还有京城的大夫替我研制药方,可这些时日,我却从未接到过他们任何人的一封书信,更不曾有任何进展。” 沈月蓉并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他们所为之事,确实让人心生几分猜测。 迟慕看着她,“你是觉得京城当中的人不想让江南这些…” “你还记得你我当日去将来所看到的惨状吗?那还是你我曾经停留之处,还是京城之人可治之处,但主要是那些无人看管之处呢。” 比如说更远的虞城,或者章城。 还有那些根本就没有名字所编著的城镇。 它们如今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太子已经不止一次被陛下言语警告,就算是他心中还对江南之处有所图谋,可终究会在此时避其锋芒,你放心…” 他原以为她不过是太担心他的处境,所以也出言为其解释,自己如今已做好了准备。 “我害怕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些无辜的江南百姓,总之你信我的,无论陛下如何询问,就说如今我们只能暂时控制住人数的增长,但却无法消毒疫情。” 迟慕虽然还是有些不解,但最终还是听了她的话。 直到十日后。 水灾之苦,江南如今却已逃脱。 可这之后的疫病,却几乎夺走了江南之处所有百姓的性命。 皇上虽然有冷眼旁观之状,可是此刻却也开始着急了。 他看着虽回了京城,但却不曾给自己带来任何好消息的迟慕。 “不知郊外的那些江南百姓如何了?朕已经许久不曾听王爷向朕汇报了?” 迟慕看了看他,随后走到了正中央,跪倒在地,“是微臣无能,微臣同沈氏也算是尽心竭力,可终究不曾找到缓解之法,沈氏虽贵为神医之后,可终究是多年不曾研学医术,如今也不似从前。” “神医之女毫无办法吗?” “是。” 他低着头,虽看不见皇上的神色,但却能够在他的语气中听出深深的失望。 此刻他们都没有立功之心,反而只想保全自己的性命和江南无辜之人。 “江南疫情实在爆发的过快,若是再不能够研制出解药,怕是…这些江南百姓,都得死在江南。” 他听到皇上这样说,心中还是有些不太舍得,终究是那些百姓…实在是无辜的。 “沈氏如今只是研制出了些许能够压制的药物,只能让感染颇清或是不曾感染之人,能够不受疫病所影响,但是…却实在是不能够让受到疫病生动影响之人得以痊愈。” 他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将沈月蓉并不想让他说这一口的事说了出来。 皇上听闻瞬间神色变得高兴起来。 “朕就知道,有你在,有沈家在,一切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既然有了这药方,就立刻传去江南,让江南各地都按照这药方下药,给百姓们服下,一定要尽快控制这疫情的发展。” 他看着皇帝如此急迫的样子,心中还在想着或许之前的那些事情,不过是沈月蓉后怕,所以才会如此计算,反而这朝堂之上,却没有一个人想要如此。 …… 御书房。 皇上的目光打量着迟慕,“你与朕这些年的互相扶持,朕绝不可能看不透你,你同朕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一开始打算瞒着朕。” 他第一眼就看出了迟慕的犹豫。 ------------ 第二百零三章 说漏了嘴 迟慕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向其解释。 “微臣这些年所做的一切事情,皆是为了陛下,为了这江山,更是为了那些无辜的百姓,若是真的有解除之法,微臣自然首当其冲便送给陛下,只是这药并不是解除。” 他看着皇帝,随后又跪了下来。 “这些时日,蓉蓉昼夜不眠,就是为了研制出最后的解药,可就算是将这所有的遗书看得干干净净,最后却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她也心中难忍。” 皇上看着他,透过那双眼睛,似乎好像在想些什么。 最后他才再度开口,“你起来吧。” 迟慕站起身,谢过了他的恩德。 “你同沈月蓉两个人在郊外,这些时日,为了那些江南百姓而舟车劳动,确实有些疲惫不堪,今日在朝堂之上见你,你都不知憔悴了多少倍,太后若是看见你竟然会又误会朕,你便早些回府,好生休息休息,” 他看着皇上,瞬间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这终究还是过桥拆河。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之色,反而是答应陛下。 “陛下的意思,微臣不敢不从,只是希望那些江南百姓能够真的受到他人善待,而不是虐待。” “这都是天下的百姓,朕怎么可能会厚此薄彼。” 他并未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只是再度向皇帝行。 “既然陛下都这样说,那微臣便没有什么能担心的了,” 他从宫中出来又派人去接了沈月蓉,二人回到了京城当中的王府。 再看到方木的那一刻,沈月蓉便知道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将这件事情告知给了当今陛下。 而如今一切都如他们所猜想的那般,皇帝终究还是让他们两个先回了京城。 “抱歉,如果我能忍住,此刻你还能够和那些…” “如今他们不重要了。” 女沈月蓉靠着垫子,她看着迟慕。 “你今日起得早,不仅去了朝中像陛下传唤,后面又被他叫去了御书房,如今怕是一点精神都没有,便好好休息一番,至于别的事情,我们来日方长。” 迟慕看着她,最后点了点头。 而在他却休息的这段时间,她并没有闲着,反而是将方木桃花等人叫了过来。 “不知沈姑娘有何吩咐?” 方木看着她,沈月蓉敲了敲桌子,“如今我和他到底会直接被困在京城,说不定明天早晨这里里外外都会被朝中的人围得一干二净,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在这个时候安排些人,保护好那些如今还活着的江南百姓。” “今日下午的时候听说陛下派了御林军接管那,而且太子也…” 看来他们的手确实有些快了。 不过还真是想要急于掩盖自己的罪过。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可以在他们的…我们也能够保护好那些江南百姓,能够让他们得到该有的处置,而并非是…” 沈月蓉不仅只是害怕那些已经有了缓解的病人们,最后还是被他们当做毒蝎一般扔进火中烧死。 “这若是您的要求,属下们竟然会竭尽全力。” “那就麻烦你了。” 沈月蓉只能将这件事情告诉给方木,随后又吩咐桃花青花,“你们两个上街,去买一些药材,最好是补气血的。” “好。”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 第二日醒来时,迟慕都精神十分饱满,本想着穿戴整齐去参加朝会,但是却被沈月蓉拦了下来。 “怎么?”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这可算是他正式回京之后的第一个朝会,商谈的更可能是那些江南百姓的处置。 他可轻易不能够缺席,不然就不知万岁江南百姓会被人遇到何处? “你今日不能上朝,因为你今天病了。” “我今日病了?” 迟慕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沈月蓉。 “今天朝堂之上,一定会议论那些江南百姓,最后会被安置在何处,我若不去就根本不知接下来他们要如何对待那些江南百姓,那你我这段时间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岂不白费?” 沈月蓉看着他,“这件事情我们不能够再管了。” 即使迟慕背后有着皇太后帮忙,可如今瞧着真正不想让这些江南百姓活着的人,并不是太子而是皇上。 “什么?” “昨日你我才刚刚回京不久,皇上面派御林军将那些江南百姓接管,我问你,你信陛下是为了保护好那些江南百姓的姓名,所以才会派人接管吗?” 他停住了脚步,在听到这句话时,心中还是有些疑虑,迟疑的开口。 “你是觉得皇上还是想要处理掉这些江南百姓?” 沈月蓉点了点头。 她今日早晨刚拿到的纸条,递给了迟慕。 “我留了个心眼,总是想要知道那些江南百姓最后会沦落到谁的手里所,以便让方木试图带着几个兄弟射入了其中,你猜现在他们在何处?” 他伸出手打开了那字条,但完全没有想到那字条上面的内容,却让他深刻的后悔自己曾经所造下的每一件事。 “这些人怎么会…” “我原以为这件事情不过是太子做错了事,太子和皇后都想掩盖真相,所以才会对江南下手,但是如今想来,怕是这一切都是皇帝自己作出的假象,他想要推动的便是你与太子之间的仇恨。” 他刚刚回京。 可一向只做份内之事,甚至除了与傅将军曾经有些口角之争之外,却与京城当中的诸位百官十分交好。 而太子虽然也经营着自己的势力,但终究不曾与他发生任何冲,二人之间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自从有江南的事情之后。 无论是太子也好还是他也罢,都在被迫的推上一条路,那便是互相算计。 这条路不知走了多久,而他们之间也早就不知道身上背负着谁想要让他们去做的事。 “好狠的心。”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皇帝会利用他,更没有想过这之所以会发生的一切,皆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太子虽然有野心,但是确绝不可能做到今日这步,如今这些无辜百姓可都是被御林军锁在了那地窖里。” ------------ 第二百零四章 装病得病 在得知那些无辜的江南百姓被当今陛下带走之时,他们夫妻二人也觉得有些诧异。 沈月蓉一开始还寄希望于皇上,终于看得见这些江南百姓的苦楚,想要为他们平反,可是此刻却清楚的明白他是想要掩盖这些罪孽。 “我在进宫。” 迟慕坐直了身子,打算再进宫同皇帝商量一番,是确被沈月蓉拦了下来。 “你先别急。” 事已至此,着急并不能够改变任何局面,反而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你是打算让我坐以待毙?” 迟慕从来不是那种能够安心等待着命运降临的人。 更何况那些无辜的百姓如今还落在了皇上的手中,他如今想要更加拯救那些江南百姓的命。 “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我当然也担心他们的前程,但是如今相比于担心他们,我们还得担心担心自己。” 不管皇太后究竟是否偏向迟慕,可他即将面临的是皇上与皇后。 太子身后也有着他们二人的帮忙。 他有些心疼的看着沈月蓉,“最近这段时间你一直跟在我身后跑来跑去,如今瞧着都憔悴了许多,本应该回了京城之后便放你回去好生休息,却没想到如今还要为我操劳这些。” 他抚摸着沈月蓉的脸颊,“不如你今日便回沈家,若是往后王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与你无关。” “说什么玩笑?” 沈月蓉看着面前的男人,“我们说过要携手终生。” 江南百姓的事情竟然发生在眼前那么自然,绝不可能龙眼旁观。 只是毕竟如今涉及其中的已是当今陛下。 他们之间并不能够再像从前那般赤裸裸的与太子争。 “既然是陛下下令将那些江南百姓带走,那么足以说明陛下要用他们,如果二人只需装病即可。” 迟慕还是觉得这计划有些不妥。 …… 本不过是想要以装病躲得过这眼前的风投,沈月蓉怎么都没想过刚回了沈家,就真的病倒了。 瞧着青花一脸担心地为自己更换帕子,沈月蓉连忙安慰她。 “保证我真的仅仅只是吹了风,如今染了些风寒,绝对不是外头的那些疫病,而且就算是我也有办法救。” “小姐。” 青花的眼睛如今肿的犹如金鱼的眼睛一般,她认真的目光让她也有些心动。 “我…” “小姐有自己的志向,也想要继承老爷的责任,青花不过是个奴仆,当然不能够出现什么,但是小姐也应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而不是就这样…” 她投资的帕子,话说到了一半,又哽咽的说不开口。 沈月蓉知道这一次的病,确实让他们这些人有些担心了。 “我生病让你担心了,还是抱歉…但是我真的没事。” 沈月蓉伸出手,搭在了青花的身上。 “过几天就会好的。” 永安郡主听闻了沈月蓉生病的事情,连忙过府来看,瞧着面色,便知道她是真的生病了。 “你这梦不是弄巧成拙?我只是让人告诉你们,两个人先称病,这样也能够躲得过那些讨厌的朝中大臣们的审问,你怎么还真生上病了?可请了大夫来看,有什么大碍吗?” “我自己就是大夫,还需要请别人?” 沈月蓉在人的搀扶之下,坐直了身体,依靠在身后的枕头上。 “今日朝堂之上如何?” 永安郡主叹了口气,“不大好,他回去之后跟我说了朝堂之上的事情,陛下的意思怕是想要将江南的事压下来。” “江南的事情弄得人心惶惶,这些时日一直都有人在猜测江南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压下来也无可厚非。” “不是这时间卡的也太…你刚研制出解药,江南的百姓就被人要走,而如今就连江南整体的事情都要被压下去,那那些死了的江南百姓岂不是没有人能够为他们讨回公道。” “这世道本就如此,若真的能够事事都以公平而论,这世间又怎么可能还会有冤屈之事。” 沈月蓉看得到也通透,“不管如何的药方传到了江南,江南那一脉的百姓便已经有了救治,至于那被隐于暗处的算计,怕是调查编制能够到此终止。” “可这件事情不管怎样,都与太子脱不了关系,只要你…” 沈月蓉摇了摇头。 “这件事…不是这样算的。” 是否与太子有关,如今根本毫不在意。 “太子身后一直有皇上与皇后而已。不管他们夫妻二人到底想的是不是一件事,肯定是同一个目标,太子的位置绝不会换人,这东宫的名位只能够落在他身上。” 两个人的目标一致,就算是暂时的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最后却还是能够得到那人的心。 “所以你的意思是…太子身后有着他们的保护,你我二人无论做什么都绝不可能改变如今眼前的一切。” 之前好像就摆在那里,真相也摆在那里 可是此刻没有人愿意接受这些。 就像他们根本没办法接受自己,折腾了这么些时日,只是想要让艰难那些无辜往死的百姓得到一个妥帖的照料,可是现在却只能够眼睁睁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将江南的所有事全都压得干干净净。 “你我还不曾有…那份实力,便只能够眼睁睁看着他们,将你我二人用尽心思所调查的真相再次被掩盖,只是我相信总有一日你我二人终有结果。” 这天色不是永远都暗。 有些事情就是被掩盖在土壤之中,也终究有一日会见了月明。 “我也相信。” 沈月蓉咳嗽了两声,“最近这段时间你跑得越发的勤了些,怕是有人已经怀疑到了你的身上,没事的时候多待在自家院,别惹火上身。” 到最后沈月蓉是也有些舍不得将永安郡主拉到这件事情里。 “你以为…我为何只能嫁给裴郎。” “啊?” ------------ 第二百零五章 终有落幕 永安郡主的质问,确实换回了沈月蓉一时之间的路上。 永安郡主的裴郎,并非是个无用之人。 “我嫁给他时,他不过是个刚过了榜的举人,你别看如今世人都称我的儿子为小侯爷,他应该也有侯爷的爵位,可实则…这猴也不过是个虚名而已。” 皇上自然决不会将权力放在他的手上。 “就算是坐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你瞧着他是不是颇为闲散,甚至有时还能够陪我在街上走走?” 沈月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之前只是觉得他们夫妻二人感情颇深,所以不肯与对方分开。 可是现在想来却突然之间发现这其中也有不太对的情景。 “不过是陛下的手段罢了,陛下知道,我深得皇太后的喜欢,若是自己的夫家也是个名门望族,但是往后只会成为皇太后的助力,这可是违背了咱们这位陛下的心。” 一个郡主,怎么能够掌握朝堂。 “我其实本就无心朝堂,说实话…之前一直被太后养在身旁,我还有些厌烦,太后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但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至少对于他们来讲,这位“母亲”并没有给予他们应该有的关怀。 “可是所有人都觉得太后对我一向偏爱,所以我便一定要背负这样的骂名。” 有的时候也觉得这些人颇为好笑,若是真能够得皇太后的恩,或许此刻她已经成为了人上人。 “皇太后其实根本就不在乎你,真正在乎的是迟慕?” 她点了点头。 沈月蓉有些愣神,没想到就算是在皇家,女子也只能够为男子的前程铺路。 “可是…你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沈月蓉有些不舍得看着面前的小女孩,真的有些不知该如何劝。 “你不用劝我,这些年我早就已经想好了,就算是太后次次逼我,我也绝对不会轻易低头,这次我不仅要保护好哥哥,也要保护好我自己。” 沈月蓉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永安郡主答应了下来,但瞧着她如此憔悴的身影。 “你还是早些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才是最要紧的,昨天外头的事情确实有些匆忙,哥哥的身份也有些不好再来沈家,不想让他担心的,你就早些好了。” 沈月蓉点了点头,“我知道。” …… 前朝争论不断,皇上最终也没有办法解决此事,便只能够求到皇太后面。 皇太后终究在那些老臣的面前还有些颜面,还是可以说得上话。 “你闹出这件事情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不能善后,还要求我这个母亲?” 皇上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跪倒在地,或许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想过自己做下的事情会引起这样的波澜。 “那些前朝大臣,你父亲留给你的心腹,你真以为他们是吃白饭的,你若是想把江南的经济交给太子,没人反驳,太子如今本就是东宫之主,手中有些东西也不足为证。” “儿子只是想让他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就更该有理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胡作非为一般,如今你趁着要治理疫情的缘故,道士将太子手底下的人全都暗叉去了江南,可我问你,如今江南百废待兴,但也没有了昔日繁华之中,这样的城池,你扔给了太子又有何用?” 皇太后的质问声声落在了他的心,如今皇上除了有些心虚的,不敢面对这些既定的结果之外,便也没什么其余的想法。 “罢了,谁让哀家是你母亲呢。” 皇太后懿旨密信,倒是让那些之前一直在蠢蠢欲动的大臣们都安下心了。 江南的事情很快过去。 而在皇上的劝慰之下,太子也并未在动手。 一切都在向好。 当一切闲了下来,终有人还在继续搅拌着风云。 乔治东门拜访的杜菀,沈月蓉只觉得自己的头越发的痛了。 如今已是冬日。 沈月蓉早早的便在门前挂了牌子,说是主人家身体不适,不见任何外客。 可人就水灵灵的闯了进来,一副根本不怕被主人家怪罪的样子。 或许早已习惯她这样子,沈月蓉只是摆了摆手,将院中追赶而来的打手打发了下去。 “你可追我院中这些打手可都是一顶一,若是没有我拦着,他们动起手来见你这副小身板,怕是根本扛不住。” “扛不扛得住的跟你没有关系,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竟然能够把他的心抓得如此之劳,如今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本应该有了新生活,可他却还是对你念念不忘?” “对我?” 沈月蓉迟疑了片刻,“你不会是在说傅恒钰?” 杜菀点了点头,“还有傅恒景,你到底给他们兄弟两个人下了什么样的迷糊汤,能够让他们如此记挂你不可。” 傅恒景这些年月以来一直和傅家没有太多往来,除了拿着傅家的钱在外随意胡闹,便也没有什么其余的。 以至于整个傅家,都快忘了自家还有这么一个祖宗。 可就在前些时日,他却突然之间回了家,甚至还带了一小笔金钱给他家里,并且告知老夫人,想让傅恒钰休妻另娶。 而这另娶的人定是沈月蓉。 “我不管你们外头怎么说,如今我与王爷二人之间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所有的事情也都开始准备了起来,等过了这个年天气暖起来了,我们变成婚,到时候还希望将军府不要再与我纠缠。” 这大半生不在与将军府纠缠,看起来幸福美满的生活里,都一直带着些许漏洞。 如今也有些累了,争吵已经代表不了任何意义。 “还请你回去替我向将军说上一声,我与他夫妻早已缘断,大可不必,一直还在念着我,显得自己有多深情一点,我与他多年夫妻,却也不曾有过半分心意,倒不如一别两宽。” ------------ 第二百零六章 许久未见 沈月蓉的话虽然有些绝情,但道理却始终都在其中。 她看着眼前的人,并不想与其发生任何冲突。 “沈小姐如此绝情,岂不是要辜负将军一片好意?” “怎么?你这样说,是想着我回到将军府,同你共侍一夫,霸占着正房的位置,让你重新服低做小。” 话音刚落,杜菀整个人的面色便灰暗了起来。 “你看,你自己也不愿意。” 沈月蓉站起身来,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时过境迁,我心中早已在无将军,你们夫妻二人的事也与我并无关系,而我…也并不想在涉及其中。” 事情已经过了这些日,纠缠与不甘,早就在时间的漫长当中被消磨的干干净净。 何况江南一事中,他好像无时无刻的不存在其中,可却始终都没有任何出众的表现。 就算是太子极力推荐,而他终究仍旧缩头缩尾,贪生怕死。 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入不了她沈月蓉的眼中。 “你最好记得今日所说的一切。” …… 沈月蓉看着杜菀离开的背影,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样一个自私的傅恒钰,如今已经尝到了权力的甜头,又怎会轻易瘦?杜菀影响。 晚间。 傅恒钰本去老夫人用膳,却在言语之中提到了杜菀。 “母亲好端端的,为何要同我提她?我瞧着她我们这教养两个孩子…” “我为何提她,儿子,你如今争气,在外头做事也算是有名有姓,在这京城当中的大人物中,也算能够挤进其中,可你瞧瞧这些人当中哪里有多日不曾迈进自己妻子院中的人。” 且不管那些究竟是否三妻四妾,可终究不会像他一样如此冷落自己的正房妻子。 提起杜菀,他心中还是有些怨恨。 “母亲突然提起,是不是她又给了你难处,您放心,如今儿子彻底在太子的手中站稳了脚,往后…绝不会让一个小小的屠夫之女如此欺负母亲。” 老夫人摇了摇头。 “若是放在从前,我只是不想你一心挂在杜菀身上,可如今我也想明白了,蓉儿终究与你已是陌路,不会再有往来,倒不如便过好自己的日子,也算是蒌仁得仁。” “如今纪念母亲也劝着我放弃沈月蓉。” 他听到老夫人的这句话,却未免得有些心中不甘。 “不然呢,我的儿,如今陛下和皇太后的旨意虽然未下,可经过江南一事,这京中人都知道沈家小姐与王爷的事,更知他们二人好事将近。” 老夫人虽也舍不得沈月蓉。 却也知道此刻她已是旁人的妻,可同他并无任何关系。 傅恒钰看着老夫人,过了良久,“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母亲就不必挂怀,既然母亲想让我去看看故杜氏,那便随了母亲的意思。” 老夫人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 杜菀院中。 她有一搭没一搭推着摇篮,已经五岁的女儿,乖巧的坐在一旁,挽着自己手中的小摇鼓。 “敲敲敲!烦死了!” 杜菀走过去之前一把夺过了那小摇鼓,随手便扔在了地上。 五岁的小女孩有些后怕的站起身来,一双眼睛无措的看着自己的生身母亲。 她不像年少时对自己那般疼惜,甚至还带着几分厌烦。 哪怕是不能做错事,也会得到杜菀的谩骂。 “你都已经五岁了,为何并不能够…好好的留住你父亲,整日里却只知道玩这些小东西。” 若是别人家的姑娘,此时已经成为父母的掌上明珠,也能轻易将父亲勾到后院。 可杜菀。不止一次利用自己的一双儿女,却终究恨不得一次见面的机会。 “原来我不在的时候,你别是这样对待我与你的女儿。” 杜菀还想说话时,却听到了男人的声音,转过头去看到来人时,面上还有些惊讶,不曾收回。 “你今日怎么来了…” 杜菀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毕竟他们夫妻已经很久不曾相见。 又想到什么,她有些落寞的开口,“想来是因为今日我去见了沈家人,让你后怕了吧!” 傅恒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向自己的女儿伸出了手,又给了些许安慰。 听见杜菀的话,带着几分诧异。 “你又去找她,有何事?” “没什么事,只是觉得将军一个人单恋,有些太过苦闷,所以便想替将军求个因果。” “我说过,你不要因为我的事情再去打扰她,如今与王爷的婚事算是板上钉钉,你又何必…” 杜菀看着他,“所以才想问过一次,就当是替你做个决定,让你死心?” “那她说什么了?” 傅恒钰说这句话时,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期盼,仿佛想从中听到自己想听到的。 “倒也没什么,若是硬说,便是想与你一别两宽,往后各生欢喜。” “这是沈月蓉亲口说的。” 杜菀点了点头,也坐到了另外的椅子上。 “所以说我与她相见时,院中并没有太多的人,可这话是亲口所说,我可做不得假。” 他狠狠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袖,没想到这段感情对于沈月蓉来讲,并无任何特别之处。 反而合离的时间还不至一年,他们二人之间便各寻生路。 “将军,要妾身说,这倒也不是个坏事,您好,生与妾身过日子,沈小姐与王爷,这也算是一番佳话。” 更算是一场完美的结局。 可他冷漠的目光落在杜菀身上,让她有些害怕。 “钰郎,我…” “你不要叫我钰郎,你我当时说的清清楚楚,往后都是为太子做事,再无男女之情。” 不知从何时起,身侧的女子却浑然变了样子。 而他却根本毫不知情。 直到那日,太子点名了所有真相。 怪不得她会作为太子送往江南的棋子。 原是在不知不觉中,杜菀也已经投奔太子殿下,如今他们夫妻二人皆是太子手中的棋,并无什么先后之分。 “我虽为太子做事,可还是想要…你我夫妻,明明可以把日子过得更欢愉些,何必纠结于眼下,彻底我都平白无故受了委屈。” ------------ 第二百零七章 真的是为了你 当初也是穷途末路,在无处可走之时,杜菀。只好屈服于太子的操控。 “我当初屈服于太子,也是害怕你把太子交给你的事情办砸,让太子心生不满,所以才…你相信我,我真的仅仅只是为了你。” “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钱?你敢说江南贪污案,真的与你毫不相干,你敢说那下在饮食当中的毒药,真的是那几个大臣所为,而你不过是听命而为吗?” 傅恒钰并不是傻子。 有些事情早就已经有了源头,只是并不想计较而已。 “我不傻,我看得出来你究竟…我更知道你如今所做的一切皆是和缘由,可是我从未问过你。” 不管是屈服于太子权威之下,还是与太子一样,为达目的而不惜牺牲所有。 “你我都是自私的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他站起身来,望向这个自己也曾经真心喜欢过的女子,却发现如今早已回不到过去。 “我终于明白为何沈月蓉说,我们大家都变了,我们之间的情分也不再像从前,如今我算是终于明白。” 面前人再非心中人。 即使有了老夫人的求情,可是今日却还是孤枕难眠之夜。 而他的内心也完全无法平静,独自一人坐在房中,想着的却是从前的那般美好。 他们之间曾经夫唱妇随,也曾经见过山川运河,更曾向如今的她和迟慕一样,互相扶持。 只是那已然成为了过去。 而现在是她和迟慕的故事。 有了解药,江南很快变恢复了平静,这场无妄之灾也终于结束。 皇帝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太子手中的小动作也少了许多,也如了皇后的意,带着傅恒月入了宫中。 皇后看着自己如今唯一的一个儿媳,心中也算欢喜。 “你们夫妻如今也算成婚半年,是否也应该要个孩子。” 太子看向傅恒月,“母后,我同她估计年纪还尚小,倒也不必如此着急,更何况,儿子还要帮着陛下处理政务。” “说起来那些政务,本宫更是担心,你如今全然都被那些困扰,弱身旁没有一个体己的人,才是更不可的事情,原本本宫也想着求陛下和太后合适的婚事与你,本已经定了裴家的女儿,而如今你身旁记已经有了女子,那本宫便拒绝了这场婚事。” “母亲说的可是…裴尚书家的女儿?” 皇后点了点头。 “那姑娘一切都是好的,只是脾气有些骄纵,倒也显得有几分可爱,本宫瞧着甚是欢喜,别想着替你订了婚事,可你…本宫便拒了。” “那倒不必。” 太子本一直想要结交裴尚书,可这裴尚书却是一身光明磊落,不愿与任何人相交。 “可是…” 皇后有些不忍心的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傅恒月。 他们才新婚半年,皇后便赐了个正经婚事给太子,难免会破坏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 “月儿一向懂事,更何况儿臣本就到了该定正妃的年纪,母亲按照自己的想法安排就是。” 太子毫不避讳商量婚事,皇后有些担心傅恒月。 “那本宫知道了。” 皇后和太子还不曾说上几句话,就听人来景太子说是陛下有要紧事找太子商量。 “你去吧,正好本宫同月儿说些话。” 太子起身向皇后行礼之后离开。 皇后看向坐在一旁,一直不曾出声的傅恒月。 “你如今…也才双八年华,倒是个稚嫩的。” 傅恒月强撑着精神,与皇后回话。 “太子的年岁确实应该定下正妃人选,不过你这孩子是个乖巧的,我想这件事绝不会影响到你与太子之间的关系。” “那是自然,妾身知道自己的身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皇后又安抚了她几句。 “那裴家小姐虽然是个年轻气盛的人,但嫁了人,女子自然就不像从前一样,本宫想入了东宫以后,你们姐妹一定会相处得体,听人说你们之前也曾在同一所私塾念书,应该是再好不过的姐妹。” 想到最后待在私塾里所经历的那些时光,傅恒月浑身有些颤抖,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但面对皇后学问的目光,却还装作一切无恙。 “皇后说的是,妾身会同裴家小姐好好相处。” 没有太子,皇后也觉得与傅恒月并没有什么可说的,随便问上几句,便打发了她。 裴家小姐今日正逢太后邀请入宫与永安郡主作伴,此刻正是在御花园中休息。 却没想到,正好与从皇后宫中离开的傅恒月。打了个照面。 许久未见。 一个仍旧是尊贵无比的裴家小姐。 而另外一个已经成为他人之妾。 “呦,这是谁?从远处走便觉得有些熟悉,却终究不敢相认,可没想到竟然是你。” 傅恒月本想避其锋芒,却没想到她直接走了过来,拦住傅恒月的去路。 “裴大小姐。” 傅恒月低着头,在太子府的这段时间,她早就变得和从前并不相同,甚至也没了曾经那副怼天怼地的模样。 “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她站在傅恒月的面前,笑嘻嘻的看着她,“你知道吗?我要成为太子妃,到时候我入主东宫,便能够同你继续做好姐妹,你应该会很高兴吧?” 她这句话说的有些让人难过,不管是谁,也绝不可能面对,要与自己分享夫君的人高兴起来,更何况他们之前还有着那番仇恨。 “我…” 裴大小姐看着她,更是一副嘲讽的样子。 “还以为嫁了太子,你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改变,可是现在看来和从前并无两样,甚至还是那班的,胆小懦弱。” “我不是。” 裴大小姐有些着急,想要与永安郡主打好关系,此刻便也不想再傅恒月的身上浪费时间。 “今日,本小姐忙着要与永安郡主说话,没空管你,我们来日方长,等我成为…真正的太子妃时,我再好好与你叙一叙我们之间的姐妹之情。” 说完话,女人便转身而去。 傅恒月松开了不知紧握了多久的手,手掌中早就已经出了指甲痕迹,还有些后怕。 ------------ 第二百零八章 喜服出事 直到那些记忆里欺压自己的人彻底消失在远方,傅恒月才放松下。 整个人的袄子之下已经布满了汗,身旁的丫鬟有些担心的伸出手。 “良娣。” 她迷茫的转过身,不知过了多久,才喘过气来。 “我们回太子府吧。” …… 太子与裴家小姐的婚事,自然也传到了旁人的耳朵,而这却让沈月蓉有些不满。 裴尚书如今在朝中的地位,若是与太子成婚,往后怕是无论是太子也好,还是裴尚书府,都不会被轻易动摇。 迟慕却摇了摇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皇帝想要借助裴尚书手中的权力,稳固住太子的位置,可他却完全忘记了,裴尚书可不是能轻易掌握在手中的人。” 裴尚书也算是朝中老人,只是多年间,不喜朝廷争斗,便只是做了个小小的尚书,也算是求仁得仁。 然而这朝堂之上的算计太过,让人心寒,以至于哪怕是尚书这样的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权利。 “那你说这场婚事会正常进行吗?说起这位裴大小姐。我突然想起之前在学院的时候,篡弄着那些同龄人虐待傅恒月的便是这位裴仙儿。” “那谁知道?” 迟慕并不好奇太子的婚事是否能够举办,反而是有些担心自己同她的。 “若是太子同她你我二人之前成了婚,怕是今年你我便不能成婚了。” 沈月蓉有些不解,“太子成婚,并不让别人家中也有喜事吗?” 迟慕有些无奈,“那自然不是这个说法,只是太子婚事在即,难免宫中大部分的人力物力全都用于准备太子婚事,而对于你我的婚事便会有些敷衍,本王不想让好不容易盼来的婚礼,有任何差距。” “那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便将这些事情全都收回自己手上,总归如今陛下有些警惕,不太愿意让你经手事情,沈家的生意也全都落在旁人手上,我平日里窝在沈家,也不过是研读父亲的那些医学日记,倒不如你,我亲手准备这场婚事,等往后想起,还是一段妙哉。” 沈月蓉看着他,而他也在看着她。 “这倒也是个可行之法,只是不知道,若是你我二人提及此事,太后怕是不会轻易答应。” 太后一直都想亲手操办自己孙儿的婚事,所以即使有太子的婚事在后,也不会轻易将王爷的婚事放手。 “我想相比于想要亲手为你举办婚事,太后应该更想让你的婚事并无问题。” 迟慕迟疑的看了看他。 “可至少现在内务府该做的该弄的都毫无任何差池。” 现在没问题,却不代表以后没有。 沈月蓉笑着看他,仿佛自己的脑海中已经有了计划。 接连几日,沈月蓉都忙着自己的事,连平日里约好了一同来王府用膳,都不见踪迹。 迟慕还是有些担心,便登门拜访,却没想到被人告知沈月蓉入宫了。 沈月蓉并不愿意与皇后往来,说皇后心思太过沉重,太子之前又如此草菅人。 她看不上这样的人。 但此次主动入宫,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好奇。 迟慕入了宫中,让人好生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沈月蓉去了皇太后。 沈月蓉与永安郡主正陪着皇太后嬉笑说话,显得坐在一旁的皇后等人尤其的多余。 而就在这时,外头的人又传了话来,“王爷到。” 永安郡主刚为太后扒了橘子,听见这话笑眯眯的开口,“瞧瞧我这个哥哥,这新婚之事还不能全然定,便是一刻钟都不肯与你分离,这上赶子跑了过来。” 沈月蓉有些害羞,毕竟今日也是太后邀请。 谈话间,他便大步凛然地走了进来,站在皇太后的面前行礼问安。 皇太后摆了摆手让其站了起来,赐座。 “这么匆匆赶来,难不成是害怕哀家把你这小妻子吃了不可?” “太后说笑了,只是多日不曾见到她,有些甚是想念而已。” “甚是想念!也罢,你若不进宫,哀家也是要请你聚上一次。” “太后娘娘招微臣有何事?” 皇太后让人将喜服拿了过来。 “这不是你们两个的好日子也算将近,哀家让人做了两身喜服,正好想着邀你们夫妻来试试,看看有何不妥之处,哀家好让人更改。” 皇太后又开口说道。 “如今这正值年下,本来就是要忙起来的日子,陛下又给太子赐了婚,如今这内务府忙得连人影都见不得,这两件衣服还是哀家催了内府好几日赶制出来,你们瞧瞧,看看是否有什么不妥。” 按照常理来讲,男子的婚服应该是由自己的妻子亲手制作而成。 但是他们之间便不必讲究这些。 迟慕拿了衣服之后便转身去了隔间换了下来,可等穿戴整齐时,他却有些不敢出门。 这胸前的图样明明是… 他快速的将喜服脱了下来,重新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皇太后本还高兴的同他们说话,与永安郡主猜着,“瞧瞧这红色衣服套在你哥哥身上该如何喜庆,那料子可是哀家寻了许久的。” 皇太后倒着实为了这场婚事而尽心尽力。 可所有的欢喜在看见他,不曾穿着那件衣服走出来时落了空。 皇太后站起身,目光有些严厉的看着他。 “为何不穿哀家让人给你制成的喜服,难道是你一点都不喜欢吗?” 迟慕却直接跪倒在地。 一时之间屋内静的可怕,就连还在说笑的永安郡主都一时之间闭了嘴。 “微臣实在不敢穿这身衣服,魏晨可不想成为谋逆之人。” 这一句话,这让皇太后有些不解,“把衣服拿来给哀家看看。” 等那件红色衣衫被展开时,在场的诸位都被吓了一跳。 沈月蓉也有些沉不住气的站起身,刚刚她的那件并不是如此。 “太后娘娘,王爷一向尊崇礼仪,同臣女的婚事,也几乎一切从简,绝无心想要掩盖太子婚事之事,这喜服…” “去给哀家把内务府的管事叫来,哀家到时要看看这内务府要做什么?” ------------ 第二百零九章 自我做主 皇太后的旨意很快便传到了内务府,而内务府的意外也传入了皇太后的宫中。 “你说什么?” “内务府的人说,发现总管畏罪自杀于自己房中,桌子上赫然留有一封书信,说是这衣服是为了栽赃陷害,只因王爷曾经毁了一扇屏风,而那扇屏风是陛下亲自索要,因此而受了陛下责怪,心中一直颇有怨恨,如今终于有了机会。” 真是…一场如此明显的替罪羊行径。 皇太后打量的目光落在了皇后身上,这种事情十之八九皆是皇后所为。 而皇后也站起身,似乎对此事也感觉到无比的惊讶。 “太后是在怀疑儿媳?而且已经为太子寻了件好婚事,自然希望事情顺利,太子好生成婚,王爷爷婚事美满,这也算是好事。” 皇后想要解释说明此事与自己无关。 可皇太后的目光正满是责怪。 迟慕趁机便向皇太后请旨。 “太后,虽然微臣同沈氏的婚事,是陛下金口玉言,先行承诺,但如今既然宫中有其他事要做,再加上以至年下,宫中还要准备宫宴,难免有些力不从心,不如微臣的婚事,便交由微臣与妻子共同准备,不必在经历内务府。” “这怎么能行?你好歹也是个王爷,你的婚事怎么能够如此草率。” 皇太后自然不能接受自己唯一的外孙子的婚事最后草草落幕。 “太后,臣女同他一路走来并不容易,听老人说,做事不要太张扬,不然总是会得到不好的结果,我不想同他…所以还请太后能够原谅我们。” 皇太后看着他们二人,也心知肚明,他们怕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而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他们心中的想法。 皇太后叹了口气,最后无奈的只好答应。 “但这是你们夫妻二人的想法,我是哀家执意不允,就好像是哀家不肯一样,就答应你们好了。” 终于拿回了婚礼准备的主动权。 沈月蓉也明显松快了许多,雨太后又说了会儿话,便各回各家。 “内务府…是你的手段?” 迟慕有些迟疑的看沈月蓉,记忆当中的她绝不是为达自己的目的而牺牲旁人性命的人。 “当然不是我,是皇后,只是我也算是借了皇后的光。” “那衣服是皇后的手段?” 沈月蓉点了点头。 “皇后威胁内务府总管,如果他不这样做,就会连累自己的家中老少,他虽然是个太监,并没有孩子,可终究在外还有家人,尤其还有个孩子才刚出生不过三月,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家族而牺牲,而我答应他这件事情,事成之后,绝不会让皇后伤害到他的一家人。” 皇后手段残酷,内务府总管也知就算是为皇后做事,但只要他死。家中那些无辜之人也会随着他而被迫离世。 他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好的解决办法,但是却也知道凭借自己的这双手,怕是很难能够迎来一个好办法。 他哀求着所有人,希望所有人高抬贵手,可是最后不过全都在冷眼旁观。 沈月蓉正好借此之事,将自己的婚事与太后断了联络,往后不管什么事都能够他们小夫妻二人商量。 “若是太后,皇后要是知道你借了这东风,怕是要被气死。” 太后这些日子以来都是着重的在安排他们二人的婚事,甚至有想要超过太子的风头的想法。 而皇后也是这段时间可不少,往东宫送了东西,只是可惜…终究没有太后为他们选择好。 皇后也被迫一直被太后压,眼看着自己的儿子的婚礼,还没有一个王爷的婚礼办的热闹。 为了皇太后的管束,他们二人倒是一切从简,原本应该浩浩荡荡准备三四个月的婚事,却草率的定在了那十一月。 皇太后知道此事时,还有些担心。 “你们两个小孩子懂什么,这前头的步骤省了这么多,可这问吉时,是关乎到你们往后夫妻一生是否能够顺遂的,只能随意便随了你们的心思。” 皇太后说着便要让人去请,想要再问一次。 “吉时吉日,方能倒夫妻和睦,可是太后娘娘,这世间的夫妻都是按照这一步步走下来,可真正能够生活一生,互不相厌,白头偕老,情深似海之人又有多少?” 岁月周转,容貌不似从前,人心更是犹如狼豺。 没了初心,没了真心。 当所有的爱情表面赋予利益,当家族互相牵制,当君王依托世家,所有的婚事都好像被标上了价格,让人随意挑选。 “我同他情深意重,江南一路走来,我见过他许多不堪往事,而我也决定要同他长相厮守。” 往事历历在目,然而却不必一直都放在人心。 他们夫妻从不相信人心,只相信真情。 皇太后虽然还有些计较,但是看着人家夫妻都如此决断,弱视自己再多加干涉难免显得有压迫。 “罢了,既然你们二人都已经做好了决定,那么哀家便也不管,你们姐各自去准备吧。” “是。” 十月初五。 婚约吉成。 沈月蓉早早的便起来打扮,一身红衣,倒是衬得沈月蓉一身肤白,就连面色都添了几分苍白。 屋子里点了不知有多少个火炉。 来来往往的人群,更是呜呜丫丫围了一片。 永安郡主都有些喘不过气,坐在窗台旁。 “这一早晨都不知道有多少波太监宫女,折腾的我头都要炸了,一想到这样的场景,在太子那儿还要经过一次,我便觉得头痛。” “这也怪我,早知道我遍布定下,你帮忙处理这些。” 沈月蓉身旁也没几个家人,婚礼今日,也有些闲杂事情需要身旁有个体己人。 她来属于青花,反正也是自幼从小长大的情分。 只是青花有些觉得身份不同,犹豫之下才找了永安郡主。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今日起得有些早,还不曾睡好,头痛的很,这屋子里面又闷热,人来来往往,让我更觉得眼前蒙蒙黑暗,真是难受的紧。” ------------ 第二百一十章 该叫一声嫂子 灰蒙蒙天色下,一盏盏烛火点亮房间,沈月蓉听闻永安郡主这话,回头看了她一眼。 “快来,我帮你把把脉。” 永安郡主手扶着胸口来到沈月蓉面前,眉头微蹙解释。 “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昨夜太过激动,没休息好罢了。” 沈月蓉纤细手指搭在永安郡主腕间,片刻后才意味深长看向她,忽然笑着道。 “没什么大碍,我这里有个香包,佩戴着便可安神静心,青花、梅花也有你们的份。” 永安郡主拿着沈月蓉递过来的香包,紧锁眉头这才松开一些,将剩余香包递给两个丫鬟。 清晨第一抹阳光洒在厢房之内,院落外头开始热闹起来。 皇后娘娘派来操持的女官芳草笑意盈盈领着一道身影走出来。 “王妃,有人来给你添妆了。” 沈月蓉刚画完花钿,抬眸望去,只见抱着襁褓的杜菀走进厢房。 杜菀身穿一袭粉色桃花衣衫窈窕走进来,嘴角挂着虚假的笑。 她走到沈月蓉面前,刻意将怀中襁褓拉开一些,嘴角笑容虚假到了极致。 “姐姐,你快看,钰郎的儿子好看吗?我给他取名弘儿。” “弘儿,你理应叫一声母亲的,只是如今重新嫁人,颇为穷酸,连个添妆的都没有。 杜菀从襁褓中取出一个银簪放到沈月蓉面前,“姐姐,这就算是我给你添妆的了。” 她一句接着一句,这些话语分外恶心人,周围气氛都显得有些怪异。 沈月蓉眼神冰冷淡漠瞥了杜菀一眼,“那我就多谢杜菀夫人了。” 杜菀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故意将襁褓凑过来一些。 “姐姐,要不你抱一下弘儿,至少你也算是他母亲。” 沈月蓉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胖得连眼睛都看不见,虽然胖但是黑得厉害,毛发茂盛,看着有些奇怪。 她眉头微蹙,正欲说什么,永安郡主便拦在沈月蓉面前,语气不悦。 “请你离开,没人想要看见你,今日是大喜日子,本宫不想动手。” 杜菀抱着沉甸甸的孩子往后退,嘴角讥讽愈发。 “我也是好心来添妆,免得姐姐这里太过穷酸了,毕竟是二婚,捡破鞋的和破鞋在一起,是该好好庆祝一下啦。” 这话一出,沈月蓉直接站起来,一巴掌甩在杜菀脸上。 “我不需要你这样的人添妆,只会觉得丢脸,我是光明正大与王爷成婚,不像你,成婚了,户籍上依旧还是江南瘦马,属于奴籍!” 杜菀捂着脸,眼神阴狠瞪着沈月蓉方向,直接怒吼。 “我是奴籍又如何,总比你好,一个瘫子,就算站起来又怎样,还不是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不像我生下来的弘儿是个有福气的,身强力壮,日后定是威武壮阔的大将军!!” 青花气得就要朝杜菀动手,“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家姑娘身体早就恢复了。” 沈月蓉伸手拦住青花,一袭大红衣衫立在厢房中央,端庄又明艳动人,缓缓道。 “有时候吃多了,反而不是什么福气。” 杜菀听闻这话,面容顿时狰狞恐怖起来,眼眸猩红控诉。 “你恐怕是吃不了葡萄说葡萄酸,我的弘儿可是将军府嫡子,休想要诅咒弘儿!你个毒妇!!” 她一副失控抓狂模样,沈月蓉懒得与其多费口舌,淡淡一挥手。 “桃花,送客!” 桃花抬手直接用手帕堵住杜菀的嘴,拉扯着便朝外面院落走去。 与其同时,一群贵夫人被领着踏入院落,在与杜菀擦肩而过之际,一位身穿深紫缎面马褂的夫人不由多看她一眼,嘴角勾起冷笑。 为首的芳草朗声开口宣布:“王妃,夫人们来给你添妆了。” 这群贵夫人身后还跟着一群端着金银首饰的宫女嬷嬷。 沈月蓉一袭凤冠霞帔转过身,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衣着光鲜亮丽的贵夫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将她围拢住。 以至于她顾及不上这些夫人究竟都添了什么东西作为嫁妆。 “祝王妃百年好合,夫妻伉俪情深,未来早生贵子。” “王妃果真是个美人,难怪王爷倾心已久。” …… 几人七嘴八舌围拢住沈月蓉,她皆是清浅一笑回应。 “多谢诸位夫人祝福,在下定不会忘怀。” 这群贵夫人来得快,去得也快,留下添妆的东西后就匆匆忙忙离开。 青花在一侧收拾添妆的东西,不由疑惑:“这些东西上都没写名字,如何知晓是谁送的?好歹也是娘娘派来的,行事怎么这般鲁莽。” “姑娘你看,居然还有人送香炉,还配了香料。” 桃花扫了一眼,开口解释:“这是顶级的女儿香,传说有美容养颜功效。” “这香炉好似天子太傅霍启的夫人所送。” 她话音刚落,芳草便笑意盈盈上前将熏香点燃。 “王妃,这可是女儿香,添福添寿,祝福夫妻幸福美满的,奴婢给您点上。” 很快,厢房之内飘荡起缕缕香气,青花忍不住夸赞,顺便行礼祝福。 “真不愧是顶级熏香,味道浓郁独特,奴婢在此恭贺姑娘此后万事顺遂,与王爷和和美美,早生贵子!” 沈月蓉嗔怪看了青花一眼,“你个鬼精灵,是想要讨赏钱吧?来,把这些拿出去给府中下人分了吧。” 她将一篮子铜钱递给青花,同时目光落在桃花身上,若有所思道。 “青花一个人忙不过来,你陪着一同去。” 桃花静静注视着沈月蓉,之后便低头帮忙抬着赏钱篮子离开。 永安郡主还没察觉出来什么,只是笑着坐在沈月蓉身侧。 “今日过后,本宫就该叫你一声嫂子了。” 她话音刚落,院落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呼唤声。 “郡主殿下,您快去看看,外头下人不小心放飞了大雁,还打碎了如意瓶,奴婢不知道怎么办。” 永安郡主叹息一声起身,看向沈月蓉交代:“左右迎亲时间还没到,你可以休息一下,我先去看看。” 随即永安郡主离开,沈月蓉端坐在软塌上,纤细手指扶住额头,低声呢喃。 “芳草姑姑,我怎得有些头晕?” 芳草挥手示意其他宫女退出厢房,上前关切提议:“王妃娘娘,您定是早起太过劳累,迎接时间未到,您不如靠着休息片刻,这里有我在呢。” 沈月蓉眼眸微眯点头,靠在软塌一侧便睡着过去。 芳草观察了片刻,随即走到门口左右张望,对着院门口的人宣布。 “王妃娘娘休息片刻,你们不可吵闹,先退出院落。” 下人听话退出去,顺便将院门关上,一道男子身影从侧房走出来。 “芳草姑姑好,小的王二,不知道酬劳几何?” 芳草招呼对方进入,“废话怎得这般多,你能睡到王妃,那可是你的荣幸。” 她一把将王二推进厢房,嘴角含着冷笑,缓慢关上厢房门。 王二走到软塌处,目光贪婪充满欲念盯着双眼紧闭的沈月蓉,迫不及待解开腰带就要凑上去。 “美人,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 ------------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守妇道 青石板铺设的街道之上,迟慕一袭大红衣衫,墨发以玉冠束起,嘴角笑意灿烂张扬,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冷冽。 他骑着高头大马不断往前走着,身后皆是整齐划一黑色衣衫侍卫,气势浩荡而雄伟。 这些侍卫也一改平日里冷冽,沿路洒钱,只为迟暮求一声百年好合,姻缘美满。 迟慕胸前佩戴大红花,并没有觉得丝毫别扭,反而满心欢喜。 他终于要迎娶到自己心爱的姑娘了。 沿路百姓拿到赏钱,一个个拱手道喜:“祝王爷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夫妻美满幸福。” “王爷王妃伉俪情深,定会早生贵子。” 迟慕嘴角笑意怎么都压不住,朝着百姓声声回应。 “多谢祝贺,你们也幸福美满,平安健康。” 等迟慕行走过后,百姓忍不住感慨:“这还是那个冷脸王爷吗?瞧着也太温和了。” “他刚才还同我说话了,我拿到了一两银子赏钱!!” …… 迎亲队伍停留在大门口,迟慕翻身下马,昂首阔步踏入院落之中,直奔沈月蓉所在院落。 回廊之上一路挂红点灯,颇为热闹,可唯独到了沈月蓉院落门口之际,大门紧闭,周围显得无比安静。 迟慕并不在意,只是上前敲门,同时吩咐手下做好应对准备。 毕竟新人结婚之际,都会有堵门这一说。 可他刚一敲门,门嘎吱一声自己就打开,只见院落中空无一人。 风一吹,廊下挂着的红布散落下来,颇为诡异。 迟慕顿时眉头微蹙,身后已经跟着许多人来看热闹。 他刚踏上台阶,一个宫女冲出来拦在门口跪下。 “王爷稍等片刻,王妃正在休息,她等会就梳妆完成了。” 迟慕抬脚上前一步,宫女直接战战兢兢磕头惊呼。 “王爷您可千万别推门进去,里面绝对没有做什么荒唐之事。” 她这话无异于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在场所有人都发觉了不对劲。 这个宫女也太蠢了,直接说漏嘴,一看房间里就在做一些不可言喻之事。 迟慕面色陡然一沉,锐利目光射向宫女。 “胡说八道,今日是本王迎亲的好日子,休要在这里冤枉王妃。” 宫女趴在地上动不敢动,只是高声惊呼。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王妃绝对没有叫男人进去!” 她话音落下,隔着厢房门都传出来一声声不可描述的动静,回荡在偌大院落之中。 人群中的傅恒钰勾唇冷笑,故意朗声询问。 “王爷,这里头是在做甚,怎么迎亲队伍到了,还不开门,听闻还有男子,难不成是王妃临嫁人前,还与奸夫难舍难分?” “不过说来也是,当初王爷能与沈月蓉纠缠不休,那她此刻就能与其他人纠缠,她生来就是这般浪荡之人。” 这话传入所有人耳中,迟慕面色沉了下去,连身上红色也染上一些深沉。 迟慕一句话没说,而周围同来迎亲的还有京城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们,纷纷忍不住惊叹出声。 “天啦,沈月蓉居然这般不守妇道之人,王爷头顶之上岂不是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要是我的新婚妻子这般行事,我定是当场斩杀,浸猪笼!简直丢人现眼。” 傅恒钰藏在人群中,嘴角扬起冷笑。 沈月蓉敢背叛自己,那就要为过去种种行为付出代价! 他可不是随意好招惹欺辱的。 迟慕只是语气阴冷回答:“本王相信蓉儿不会做出这样之事。”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率领侍卫踏入院落。 是天子太傅霍启大人,为人一向刚正不阿,向来有君子美誉,如今年仅四十。 霍太傅直接冷声呵斥。 “沈月蓉简直荒唐,丢尽她神医世家的脸面与名声,此时在下定会上报朝廷,不过按照律法,凡是与人厮混之妇人,抓住便要浸猪笼。” 霍太傅站在那里与迟慕对视,眼神晦暗不明。 “王爷,下官也是为王爷好,像沈月蓉这般不知羞耻之人,定不可嫁于王爷,毁掉您一生清誉。” 迟慕薄唇紧抿,只是回应一句。 “我相信蓉儿。” 这句话落入所有人耳中,只觉得迟慕在强撑着,好面子才这样说的罢了。 霍太傅一甩手,直接冷哼一声。 “王爷不愿承认,那就由下官帮忙做主了!” “来人,踹门,将沈月蓉这个不知羞耻的妇人抓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清冽好听的声音从院门口方向传了过来。 “诸位在此作甚,万一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闻言,所有人转过头看向院门口方向。 只见一袭凤冠霞帔的沈月蓉戴着红盖头正完好无损立在那里。 “王爷,你们都在这个院子做什么?隔壁才是迎亲的院落啊。” 见状,迟慕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悄悄挥手示意方木将刚才那宫女带走。 他第一眼看见宫女就认出那是桃花假扮的,知晓沈月蓉在谋划着些什么。 于是他便干脆配合行事。 他漆黑瞳孔饱含笑意,“刚才闹了场误会罢了。” 可傅恒钰不死心,只见沈月蓉戴着红盖头,忙不迭开口质疑。 “除非你把盖头揭开,不然的话,我绝不相信。” 他迈步上前,直接就要去掀开沈月蓉的鸳鸯红盖头。 见状,迟慕气势往下一沉,抬手拎起傅恒钰往后一扯,强劲有力的一掌落在他胸口处。 “今日是本王大婚之日,傅将军未免太过失礼了。” 傅恒钰捂着胸口后退几步,眼神依旧阴测测的。 “你这是害怕了,这里站着的人一定不是沈月蓉!她此刻正在房间里与人厮混!” 迟慕冷笑一声,单手拎起傅恒钰直接踹开房门。 “想要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蓉儿,你进去一看不就知晓!” 傅恒钰被丢进昏暗房间,踉跄着掀开帷幔,等看清楚眼前一切,顿时大惊失色。 他转身便匆忙走出房间,甚至还想将门带上。 “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 见状,霍太傅心生疑惑,推开失魂落魄的傅恒钰就大步掀开帷幔。 “傅将军害怕王爷权势和威胁,下官可不害怕!” ------------ 第二百一十二章 简直荒唐至极 帷幔被打开,所有人都清楚看见眼前一幕,不由大惊失色,随即摇头叹息。 “简直荒唐!!” 至于霍太傅则是面容大变,脱下自己身上衣衫裹住女子,对着傅恒钰怒骂。 “傅将军,今日之事,下官定会追究到底!” 傅恒钰面色铁青一把揪住傅恒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你简直荒唐,居然连太傅之女都敢动!” 傅恒景一副吊儿郎当姿态裹紧身上衣衫,“那又何妨,我们男欢女爱,大不了我娶了霍梦鸢就是。” 霍太傅面色愈发难看,将自家女儿用一侧被子裹紧往外走去。 在霍太傅越过沈月蓉之际,她鼻尖一动,好似闻见了什么奇异香气。 沈月蓉蹙眉沉思,这味道怎么那么像五石散,同时还注意到霍梦鸢走路时身躯颤抖,整个人好似处于意识不清状态。 而傅恒钰拉着傅恒景目光落在门口那道身穿凤冠霞帔的身影,冷冷吐出一句话。 “尽管房中不是沈月蓉,也不能证明门口之人便是她,王爷,你可千万要小心她给你戴绿帽子。” 傅恒钰眼底闪过冰冷。 寻常人家都会讲究新婚之日红盖头不可轻易揭开,更何况皇室。 若是沈月蓉就此摘下红盖头,那便是不吉利,肯定多少都会在迟慕心中留下疙瘩。 日后只要再运作一番,保证沈月蓉与迟慕心生芥蒂。 这话一出,迟慕一步一步走向门口站着的沈月蓉,眉宇之间满是清浅笑意,爱意从周身流淌而出。 等迟慕走到面前之际,沈月蓉递上喜秤,纤细如青葱手指分外好看。 “郎君。”她唤了一声。 迟慕站在沈月蓉面前,嗓音低沉冷冽。 “蓉儿,皇天厚土,天地作证,我迟慕无论海枯石烂还是艰难险阻,此生皆是沈月蓉的郎君,至死不渝,绝不后悔。” 迟慕接过喜秤,俯身缓慢挑起鸳鸯红盖头,露出沈月蓉那张明艳面容。 黛眉轻扫,眉间一抹嫣红花钿,瓷白如玉肌肤搭配上樱桃红唇,轻轻一笑便是倾国倾城。 清浅笑容在沈月蓉脸上绽放,她双眸晶亮盯着迟慕,一字一顿开口。 “我沈月蓉也在此发誓,此生只欢喜迟慕一人,无论富贵荣华,还是喜怒哀乐,皆会陪伴左右,此生不渝。” 两人对话清楚传入傅恒钰耳中,他抓住自家弟弟的手下意识用力,眼神冰冷到了极致。 原本这一切都是属于自己的…… 当初他忙着出征,所以只是匆匆掀开红盖头便离开,竟不知沈月蓉身穿凤冠霞帔时,是这般绝色惊艳。 傅恒景也不由看愣,原来自己一直讨厌的沈月蓉居然是这般貌美。 若是能睡上一次,那定是销魂…… 沈月蓉不知这两人所想,只是与迟慕牵手转身,浑身气势迸发吐出一句话。 “如今我已证明,那就劳烦傅将军跪下赔礼道歉。” 今日之事若是说和傅恒钰没关系,她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 既然傅恒钰主动挑衅,那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傅恒钰原本还想说什么,方木已经带人上前,夺走他手中武器,目光冰冷。 “傅将军,请吧。” 他还有些不愿意,结果被方木直接一脚踹着跪倒在地,同时低声威胁。 “若是将军不愿意跪的话,那就别怪我们将傅恒景抓起来严刑拷打,他所做之事,想必你也知晓。” “你不跪也行,彼时你便是群起而攻之的对象,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将军府能坚持多久。” “沈月蓉,对不起,是在下莽撞。” 沈月蓉眼神冰冷道:“你该称呼一声王妃了。” 傅恒钰只能垂眸咬牙再次重复:“王妃,对不住,是在下鲁莽行事了。” 沈月蓉侧目看向迟慕,嘴角含笑:“郎君可满意?” 迟慕伸手将沈月蓉揽入怀中,笑容灿烂道:“娘子满意,我就满意,吉时快到了,我们该走了。” 于是迟慕亲手给沈月蓉佩戴上红盖头,打横抱着沈月蓉穿过回廊,缓慢走出大门口。 在一阵欢呼与鞭炮声中,迟慕踏出府门口,阳光落在两人周身,仿佛染上一层层金光。 沈月蓉手捧红苹果坐在花轿之中,垂眸清浅一笑。 这次,她定不会让自己再满身伤痕。 同时沈月蓉想起刚才一幕,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惊险的。 半个时辰前,沈月蓉假装晕倒,手中银针直接刺在王二和芳草身上,两人晕倒过去,桃花带人跳窗进入。 原本沈月蓉并不想再做后面那些事情,结果在芳草身上发现太子密令,上面说明会与傅恒钰和霍太傅共同合作。 那一瞬间,沈月蓉便不想再容忍,就在这时,傅恒景抱着霍梦鸢踏入院落。 两人痴缠在一起,桃花提醒两人分开都无用,于是沈月蓉便顺势而为了。 不过沈月蓉对于霍梦鸢的情况倒是有些疑惑,她明显不太对劲,很有可能是被人下了五石散。 五石散,那可是朝廷禁药,傅恒景居然敢私下使用。 她隐隐猜测,这件事情恐怕不会轻易结束。 但沈月蓉很快抛之脑后,满心期待接下来的婚宴。 第一次和傅恒钰成婚,匆忙而草率,处处透着简陋与瞧不起。 沈月蓉嘴角扬起讥讽,不过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再与自己无关。 她要奔赴更加美好的未来了。 花轿在一片锣鼓轰天中停在王府门口。沈月蓉被迟慕牵着走出去,跨过火盆,来到热闹厅堂之中。 她隔着红盖头都听见一阵阵熟悉的恭贺声,嘴角勾起笑意。 沈月蓉刚一站好,身后便响起一道亢长尖锐的禀报声。 “陛下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太子驾到!” 皇帝亲自出现在婚宴之上,对于迟慕和沈月蓉来说是无比荣光,宾客纷纷惊叹。 “我已经十几年没见到这般热闹盛大的婚宴了,居然连陛下都来了。” “真不愧是王爷,果真是尊贵无比。” “王妃也是女中豪杰,所以陛下才会如此重视的。” ------------ 第二百一十三章 新婚大喜 偌大的厅堂之内点缀着喜庆欢快的红色,正中央更是一个大大的红字,旁边是一对龙凤呈祥蜡烛。 沈月蓉与迟慕并肩而立,手中牵着红色绸缎,听着喜婆声声吟唱。 “今有良缘吉时,郎君娘子喜结连理,共赴欢喜白头时……”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繁琐仪式结束后,沈月蓉并没有被第一时间送进洞房,而是站在皇帝面前。 皇帝随意一挥手,便有人呈上贺礼,乃是东海大珍珠八十八颗,红珊瑚头面十套,百亩宅院一处…… 皇后的贺礼也紧随其后,一个比一个丰厚。 在公公高声通报下,众人纷纷朝沈月蓉和迟慕投去艳羡目光。 此番婚宴过后,无一人敢再瞧不起沈月蓉。 之前沈月蓉因为是二婚的缘故,被很多人质疑和瞧不起,总觉得迟慕迟早有一日会嫌弃沈月蓉。 可今日皇帝和皇后贺礼一送出来,彻底打消这些人质疑和瞧不起。 沈月蓉戴着红盖头站在那里,眼眶忍不住一酸。 若是父亲母亲在这里的话,恐怕也是这般光景。 但很快她收敛情绪,同迟慕一起款款行礼道谢。 “多谢陛下皇后娘娘赏赐!” 等一切贺礼送完后,迟慕派人送来一箱箱东西,牵着沈月蓉的手来到这十几个箱子面前。 “蓉儿,这是我全部资产,今日悉数交给你,日后就劳烦你辛苦打理了。” 为表示他的郑重,迟慕又派人纷纷打开,里面赫然是银票和地契房屋账本,整整齐齐码放在那里。 周围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下看向沈月蓉的眼神充满崇拜与尊敬。 人群之中,杜菀抱着孩子想要走出来闹事,结果被方木直接用匕首抵住腰间。 “今日乃是王妃大喜,你休想闹事,跟我走。” 方木带着她离开人群,直接押送上马车送回府。 沈月蓉对于这个一无所知,因为她此刻已经被送入洞房。 精致装修厢房之内,入目满是红艳艳的喜庆光芒,桃花和青花在一旁随同伺候。 青花关切的追问:“姑娘饿了吗?口渴不?我给你去倒水。” 沈月蓉只觉得头重脚轻,身上也无比酸痛,忍不住在心中感慨,成婚这种事情还真不是寻常人能干的。 光顶着这几十斤重的凤冠霞帔,都足够辛苦了。 从早上到现在,她都还没有空吃一点东西,此刻正饿的咕咕叫,随即便叫青花去准备吃食。 房门嘎吱一声打开,沈月蓉以为是青花进来,结果就看见一双黑色鞋靴。 满满一碟的烧鸡从红盖头下递到沈月蓉面前,迟慕宠溺温柔的声音传过来。 “我想你折腾一天了,肯定累了,所以送些吃食给你。” 沈月蓉接过烧鸡,无奈一笑。 “我等会还要掀盖头呢,等会儿吃了烧鸡满嘴油光,那可就成了笑话。” “堂堂王爷居然娶了一个烧鸡王妃。” 她掩唇轻笑,迟慕也紧跟着笑出了声。 “无妨,那我就当烧鸡王爷。” 厢房之内,两人的欢笑声回荡,陪沈月蓉吃完烧鸡后,迟慕又忍不住嘱咐两句。 “若是难受便可摘了盖头,左右刚才就已经掀过了。” “你可是王妃,倘若有人欺负你,尽可同我告状,我喜欢。” 他最后那句话让沈月蓉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了,我知道的,若是难受会想办法,你还是快些出去招待客人。” 迟慕走出房间后,还不忘回来交代。 “你再忍一会,我立马就回来。” 他离开房间后,身形如流星一般划过回廊,直接来到前方拉过喜婆就要往洞房方向走去。 喜婆只能小跑着跟在迟慕身后,来到厢房时已经气喘吁吁。 “王爷真是着急,稍等片刻。” 终于调整好呼吸后,喜婆带着宫女走进去,开始了仪式。 若不是迟慕想要给沈月蓉一次完整的婚礼,他早就掀开了鸳鸯盖头,解开沈月蓉沉重的凤冠霞帔,好让她松快一二。 盈盈灯火之下,迟慕在喜婆吟唱声中掀开盖头,入目便是沈月蓉明艳娇媚的脸庞,令他挪不开目光,一双眼眸亮得过分。 “娘子真美。” 沈月蓉羞涩一笑,示意喜婆和宫女还在这里,同时心中流淌过一股股甜滋滋味道。 喝过交杯酒后,迟慕迫不及待将喜婆和宫女赶出去,替沈月蓉解下凤冠霞帔,缓慢替她揉着脖颈和额头。 迟慕不免心疼地盯着沈月蓉那被压出印子的肌肤,“早知道就吩咐人定制轻一点的,疼吗?” 他伸手触碰,满心满眼都是宠溺心疼的爱意,几乎将沈月蓉彻底淹没。 沈月蓉轻轻一笑提醒迟慕。 “你该去外头招呼客人了,免得等会有人说你。” 迟慕也明白自己的确该出去招呼客人,但舍不得沈月蓉,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嗓音低沉。 “我去去就回。” 很快,迟慕便大步流星离开,房门被关上,沈月蓉这才坐到桌旁,慢条斯理吃起东西。 外头的喧嚣热闹传到沈月蓉耳中,她不知等了多久,手中医书已经翻看了三四遍。 今日她的心是不稳的,满心满眼想着外头的迟慕,所以压根也没看进去多少。 夜色寂寥,盈盈灯火不断在房间内摇晃,厢房外传来迟慕微醺的嗓音。 “今日本王已醉,酒量不及诸位,实乃心悦诚服。” 外头的宾客纷纷调侃:“怕不是王爷想早些抱新娘子吧!” 迟慕在一片哄笑声中推门而入,外面的动静渐渐减少。 他踏入厢房那一瞬间,眼眸中酒意悉数消散,一双狭长眼眸中满是细碎清浅的光芒。 沈月蓉放下书籍,不疾不徐望去,一袭红色喜服将原本瓷白的肌肤映衬得越发娇媚,五官明媚精致,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回来了?” 她嗓音温柔迎上来,迟慕反而张开双臂往后退了一些。 “娘子莫要过来,我身上沾染了酒气,免得熏到了,先去沐浴再来。” 沈月蓉笑了一下,空气中的确回荡着一股微醺味道,便同意下来。 迟慕快速洗了个澡,身穿大红色里衣,迈开一双大长腿来到沈月蓉面前,迫不及待将其拥入怀中。 “娘子。” 沈月蓉伸手圈住他精壮的腰身应答,“哎。” 而迟慕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让沈月蓉忍不住嗔怪的推了他一下。 “这是作甚?” ------------ 第二百一十四章 何惧于此 迟慕这才松开一些,一双眼眸中满是细碎光亮。 “你是我的娘子了。” 沈月蓉眉眼之间泛起笑意,“对,以后你是我的郎君,我是你的娘子,生生世世不分开,可好?” “好!!” 迟慕灿烂一笑,直接将沈月蓉凭空抱起,原地旋转几圈后,最后小心翼翼放在床榻之上。 他漆黑瞳孔晦暗而又危险,缓缓凑近同时,解开床榻上的帷幔。 重重叠叠的红色帷幔被放下,迟慕身上衣衫褪去,宽肩窄腰的身躯直接覆了上来。 炙热与暧昧在帷幔中沉沦,夜色仿佛都泛起一丝丝娇羞。 清晨,灰蒙蒙的阳光照射在厢房之内,满地散落的衣物预示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沈月蓉是被热醒的,伸手推开身后那炙热的身躯,嗓音嘶哑。 “热。” 迟慕结实有力的臂膀依旧抱着她,一副食不知髓的姿态凑了上来。 “娘子说什么,还想要?” 沈月蓉无奈一笑想要推开他,可浑身无力到了极致。 “别闹,我好累,身上也黏糊糊的。” 迟慕停下手中动作,毛茸茸的脑袋在沈月蓉肩膀处蹭了蹭,嗓音嘶哑中又带着些幽怨。 “我都听娘子的,要不带你去沐浴?” 他简单披上衣衫,朝着外头冷冽淡漠开口。 “备水。” 等他转过头看向红色喜被中躺着的娇媚身影时,嘴角笑意盎然,俨然没有刚才那副冰冷模样。 迟慕亲自伺候沈月蓉沐浴,丫鬟想要进来帮忙都被他直接赶走。 沈月蓉一袭大红衣衫,头上佩戴的首饰也是相应的红色,映衬得面如桃花,分外娇媚。 迟慕拿起黛粉,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他略显无奈的抬眸看向沈月蓉,“这个如何用?” 沈月蓉笑了一下,从旁边抽屉取出一个细小的刷子模样递给他。 “我都说了自己可以。” 迟慕接过刷子,态度坚决:“那怎么行,我可要亲自为你描眉画唇的。” 他修长手指捏着刷子,缓慢描绘着沈月蓉的眉眼,神情认真而又充满温柔。 尽管如此,沈月蓉能感觉到他手指都在颤抖,忍不住弯了眉眼。 “等一下你可别给我画成丑八怪。” 迟慕这下被逗笑,停下手中动作,手指搭在膝盖上看向沈月蓉。 “你就算是丑八怪也好看。” 青花和桃花站在厢房门口互相对视一眼,掩唇轻笑。 沈月蓉和迟慕感情和睦,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他们也是由衷希望沈月蓉过的幸福美满。 清晨的阳光洒在院落之中,院门忽然被打开,一个小丫鬟匆匆跑了进来。 “王妃不好了,外面有人闹事。” 沈月蓉听闻这话,抬眸望去,随即又可怜兮兮的看向迟慕。 “外面有人来了,我先出去可以吗?等会回来再画。” 迟慕这才放下手中刷子,目光紧盯着沈月蓉。 “好看。” 沈月蓉对着铜镜简单检查了一下,发现的确还不错,便拉着迟慕去查看情况。 此刻壮阔威严的府门口处,一道身影正带着家仆站在那里,周围满是围观的人。 “今日我霍启在此,特来质问王妃一事,还望出来相见!” 他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句话直到府门大开。 霍太傅神情严肃,一本正经的站在那里,目光冰冷盯着府门口款款走出的人。 迟慕和沈月蓉踏步而出,步伐一致的同时,两人站在一起气场融合,别人仿佛融不进去分毫。 沈月蓉双手交叠在身前,嗓音清冷询问。 “不知太傅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霍太傅往前走了两步,甩手冷哼一声,“你们自己做的什么事自己清楚,昨日简直荒唐。” 沈月蓉没听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昨日之事明显是因为傅恒景与他女儿在一起厮混。 就算霍太傅要找麻烦,那也理应着傅家,而不是他们王府。 此话一出,沈月蓉浑身气势一沉,嗓音越发的冷了起来。 “霍太傅。” 她唤了一声,本想在说什么,结果目光对视上他的眼眸。 只见霍太傅那双苍老的眼眸中泛着水光与央求,好似有什么事想要求自己。 随即沈月蓉话头一转,语气不悦道。 “昨日发生什么事,太傅也不应该来我府门口闹事,倘若您不怕的话,就进府一叙。” 她纤细如青葱的手指示意霍太傅进府,周围人目光纷纷聚焦在沈月蓉身上。 那一瞬间,他们觉得霍太傅一定不会同意,因为一旦进府,恐怕就是任由他们拿捏。 但没想到霍太傅冷哼一声。 “老身做为天子太傅,何惧于此?” 他背着手昂首阔步踏入偌大的王府,家仆想要跟上来都被沈月蓉拒绝。 “我只邀请太傅,其他人请离开。” 沉重府门被关上,隔绝外面视线的那一瞬间,霍太傅扑通一下跪在沈月蓉面前,神情悲壮痛苦。 “求王妃救救我女儿。” 他苍老眼眸中泛起晶莹的泪花,作势还要给沈月蓉磕头。 沈月蓉惊得不行,连忙搀扶起霍太傅。 “大人德高望重,我怎么承受得起您的跪拜,不如起来仔细一说,我能帮忙的定会帮忙。” 得到沈月蓉这句话,霍太傅这才站起身,原本挺拔的身躯略显佝偻。 “今日之所以来闹事是因为我身边一直有太子的人监视,所以才出此下策,还望王妃见谅。” 他说话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仿佛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 沈月蓉顿时想到了什么,开口追问。 “不知道太傅有什么事想要请求帮忙?” 迟慕一直在身边陪着沈月蓉,强大的压迫感让太傅难以忽略,也不敢轻易欺骗沈月蓉。 于是霍太傅泪眼婆娑地开口说起了昨日之事。 原来昨日他将女儿带回去后就发觉了不对劲,面容憔悴,一个劲的浑身颤抖,以为只是受到了惊吓。 结果半夜的时候女儿突然发疯,在府中不断奔跑,一个劲央求他们想要逍遥粉。 在霍太傅追问下,霍梦鸢这才断断续续说出了真相。 昨日宴会之中,霍梦鸢遇见傅恒景,对方纠缠不休,一个劲说自己有逍遥粉,是神仙所用之物,诓骗她服下后便失去意识。 沈月蓉顿时想到昨天闻到的味道,眉头紧锁。 “恐怕那不是逍遥粉,而是五石散,服用后会令人失去理智,达到极致的愉悦。” “与此同时也会让人失去思考能力,就任由……” ------------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愿倾尽所有 她话没有说完,但霍太傅已经听明白,气得抬手用衣袖擦泪,嗓音哽咽得厉害。 “居然是五石散这个祸害,朝廷已经严厉禁止了呀,可恶的家伙。” 随即,他满眼期待的望向沈月蓉。 “听闻王妃医术高明,不知可否有办法医治我女儿,她还年轻,绝不能被毁在五石散上。” 沈月蓉神情严肃,目光紧盯着眼前的霍太傅。 “办法肯定是有的,不过需要徐徐图之,只是昨日之事闹得很大,太傅之后想打算如何处置?” 一说起这个,霍太傅便咬牙切齿。 “那傅家简直不要脸,昨夜我前往府中讨要说法,结果他们反说我女儿勾引他们儿子,还反过来要我们赠予三万两银票封口,承认他们是早就有订婚之约。” “不然的话,就要闹得沸沸扬扬,甚至告到官府,我气不过,与其争辩两句,那家的公子姑娘便冲出来要打要杀,简直丢脸至极。” 沈月蓉一听就知道是傅恒月和傅恒景,他们早就被老夫人教养的无法无天。 她叹息一声,看向霍太傅。 “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只能减少对霍小姐的伤害,但就是需要大人暂时委曲求全。” 霍太傅心里咯噔一下看向沈月蓉,就听闻她下一句话。 “如今霍太傅只有一条路走那边是让霍小姐与傅恒景成婚,不过太傅也别着急。” “成婚可以,但需要傅恒景入赘霍家,等入了霍家,你们想如何拿捏那都是可以的,太傅懂得我的意思吗?” “若是不慎发现一些秘密,到时大家也只会说大人大义灭亲,傅家想也管不到。” 沈月蓉话里有话,只是微笑着注视着霍太傅。 霍太傅眼底闪过光芒,他浸润官场多年自然知晓是何意思,可心中还是诸多不甘。 自家那如金玉般的女儿,居然要配傅恒景这个王八蛋。 见霍太傅这般,沈月蓉继续开口。 “霍太傅若是有其他办法也是可以,我自然会替您保密。” 她知晓这个办法风险太大,霍太傅不一定同意,而且他身后还有太子庇佑。 万一太子愿出手解决呢? 霍太傅听闻沈月蓉这话,眸光微闪拱手行了一礼。 “王妃,此事风险太大,我想回去考虑一二。” 沈月蓉点头微笑应答:“自然可以,来人送霍太傅离开。” 霍太傅走出去前自己扇了自己几巴掌,又扯烂身上的衣衫头发,朝沈月蓉笑着道歉。 “请王妃理解,我要是好好的走出这个门,恐怕会引来猜忌。” 沈月蓉自然理解,便朝着桃花使了个眼色。 桃花瞬间了然,带着霍太傅往外走去,隔着门直接趾高气昂的叫嚷。 “你不过就是个太傅罢了,居然也敢来王妃面前指手画脚,赶紧滚蛋,没打死你都是算好的。” 霍太傅捂着脸,一脸气愤瞪了桃花一眼。 “简直不可理喻。” 丢下一句话,他狼狈离开,桃花驱散旁边围观的百姓。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吵架。” 众人散去,桃花这才回到府中。 “王妃接下来该怎么办?” 桃花不免有些担忧的望向沈月蓉,平白无故搅和进霍家这档子事,若是有御史控告的话,恐怕便会成为把柄。 而沈月蓉眉眼清浅一笑。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用早膳了。” 她抬头看向迟慕的方向,笑着询问:“王爷可会介意我这般行事?” 迟慕高大的身躯充满压迫感,眼眸中满是晦暗光芒。 “娘子这般做,自有你的道理,不过你应该改口,叫我一声郎君,官人,慕郎,或者慕哥哥。” 他几乎把沈月蓉该叫的所有称呼都摆了出来,目光灼灼盯着她,等待她从中挑选一个。 沈月蓉一双眼眸泛着晶莹剔透的水光,红唇微启唤了一句。 “郎君,官人,慕郎,慕哥哥,你喜欢哪个?” 她说话时,嗓音温柔缠绵如同温暖春风一般包裹住迟慕的心。 迟慕眼眸愈发炙热起来,伸出骨节修长手掌包裹住沈月蓉小手。 “慕郎都喜欢。” 沈月蓉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这人明显是更喜欢慕郎,可又舍不得其他。 她看破不说破,只是柔柔呼唤。 “慕郎,我们该去用膳了。” 于是沈月蓉和迟慕一同前去用膳。 等用完膳,迟慕吩咐人将昨日那十几口箱子搬出来,又吩咐所有下人聚集在偌大的厅堂。 迟慕搬来靠背椅,让沈月蓉坐在他左边位置,朗声宣布。 “今日是我与王妃新婚第一日,便想着带各位见见王妃,日后也好相处。” 随即他转头看向沈月蓉解释:“这些下人都是多年来陪伴在我身侧,年轻时上过战场,只是受了些伤。” 听闻他这话,沈月蓉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掠过,立马看出他们身上的旧疾与浑身杀意。 沈月蓉款款起身,郑重其事朝他们行了一礼。 “多谢诸位陪伴在王爷左右多年。” 紧接着又朗声吩咐桃花,“来人,将我准备的赏钱和礼物纷纷抬上来。” 桃花带人搬着一筐筐草药荷包和银锭,空气中都是一股清冽草药香气。 “这些荷包乃是我专门调制,具有安神解毒功效,若遇迷烟瘴气,皆可化解。” 沈月蓉身姿窈窕立在那里,款款一笑解释。 那些侍卫丫鬟接过荷包后放在鼻尖一闻,直觉神清气爽,连忙朝沈月蓉道谢。 “多谢王妃赏赐!” 王府一片和睦融融,而霍太傅则是忙得脚不沾地。 他离开王府后,便回到家中查看女儿情况,结果因为再次复发,家人只能将她绑起来。 霍太傅看着心疼至极,取走令牌后,便匆匆赶往皇宫,请求面见太子。 偌大的殿堂之内,霍太傅见到太子并将这一切说给对方听。 可太子只是随意一挥手,“都是小事,太傅何必在意,今日我倒是有事想要与你商议。” 他将一份奏折递给霍太傅,“这是御史台写的奏折,烦请您过目想想对策。” 霍太傅接过奏折一看,是御史控诉太子纵容手下当街杀了书生一事。 他不由愣了片刻,追问太子是何缘由,结果得知的确是他手下而为,而且还是太子专门让他们去动手的。 只是因为这人说了几句太子心狠的话…… 那一瞬间,霍太傅只觉心中无比悲凉,若是有朝一日出了什么事,太子恐怕也会这般对自己。 而且太子并没有替他撑腰的打算,霍太傅只是拱手行礼,面上一副淡然的模样,可心中早就如滔滔巨浪般裹挟。 他给太子出具了如何处理的办法,便以身体不适匆匆回家。 回家路上,霍太傅眼神坚毅,直接换了一身下人衣衫,从后门进入了王府,再次见到了沈月蓉。 “还望王妃相救,我愿倾尽所有。” ------------ 第二百一十六章 涅槃重生 沈月蓉眉眼清浅注视着眼前的霍太傅,红唇微启道。 “大人去过太子那里了?” 闻言,霍太傅垂下眼眸,嘴角满是苦涩。 “王妃果真聪慧,我的确去过太子那里,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希望王妃能同意合作。” 沈月蓉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开口:“太傅能给我什么好处?” 霍太傅面色变一瞬间,拱手行了一礼。 “王妃,在下的确有事禀报,不过我需要王妃治疗我女儿,等送来之后,我再告知关于太子之事。” 沈月蓉丝毫没有动,只是吐出一句话。 “你先说。” 霍太傅只能咬牙开口:“此事关于七天前死在街头的秀才李玉。” 沈月蓉微微挑眉,听闻秀才李玉才学横溢,在诗会上一举成名,可惜的是七天前被人杀死在街头,死状惨烈至极。 原来这件事情跟太子有所关联。 于是沈月蓉直接果断答应下来。 “霍太傅放心,只需你配合,我一定会治好令爱。” 午时过后,阳光炙热洒在青石板街道之上,沈月蓉的马车行驶其中。 突然之间,一道身影冲出来惊了马匹,车辆猛地停下。 桃花掀开布帘,便冷声呵斥。 “哪里来的家伙,居然敢冲撞王妃,简直胆大包天!” “来人,给她抓回去!!” 那道身影愣愣站在马车前,嘴中呢喃着。 “我可是太傅之女霍梦鸢,你无权抓我。” 她神情憔悴,但目光怪异地盯着马车。 桃花叉着腰,故作嚣张一笑。 “我管你谁,冲撞王妃就该死,带走!” 马车旁侍卫将霍梦鸢直接押上后面马车离开,周围百姓指指点点。 “这不是刚嫁给王爷的王妃吗?怎么抓走了太傅的女儿?” 这个消息很快传开,一时间京城各大世家都已知晓。 太子知晓后,挑眉看向禀报的侍卫,“你说霍梦鸢被沈月蓉抓走了?” 他丢下手中书信,忽然一笑道:“真是天助我也,本来想着后面对付沈月蓉,没想到此刻送上门来。” “来人,将消息传播出去,最好京城所有人都知晓。” 短短一个时辰,京城百姓纷纷讨论此事。 而此刻沈月蓉将霍梦鸢带回去后,直接丢入一个厢房,里面浴桶中是熬制的中药汁。 霍梦鸢闻到沈月蓉身上熟悉的味道,整个人忍不住颤抖。 “你身上怎么有逍遥散的味道?” 雾气缭绕中,沈月蓉不理会,只是淡淡注视着眼前的霍梦鸢。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回去继续找傅恒景,另外一个是我替你医治,再帮你把他抓起来。” 霍梦鸢紧咬着唇瓣,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眼泪从霍梦鸢脸颊滑落,她咬牙看着眼前的沈月蓉。 “我想治好这病,再亲手将傅恒景这个王八蛋抓起来。” 得到她这话,沈月蓉从桃花手中接过一碗苦涩的汤药递到她面前。 “把这个喝掉。” 霍梦鸢一刻都没有犹豫,直接仰头将汤药喝尽,随即目光晶亮的看向沈月蓉。 “喝了这药,我就好了吗?” 沈月蓉将碗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眉眼淡淡开口。 “你觉得可能吗?这样只不过是避子汤罢了,放心,我会帮你的。” 她说话声音温柔平静,让霍梦鸢忍不住信服,扯出一个笑容。 “好,我相信姐姐。” 沈月蓉将厢房门关上,取出银针在火焰中转动,语气柔和几分。 “脱掉,泡进去,再疼也要忍住。” 霍梦鸢脱掉身上衣衫,泡入浴桶之中,剧烈的疼痛袭来。 她额头满是冷汗,抓住浴桶边缘没有发出一声喊叫。 沈月蓉倒是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这小姑娘就是太单纯,所以才会被傅恒景欺骗。 只希望经历过此事后,她能涅槃重生。 从阳光炙热到暮色西沉,外头的消息早就传播开来,甚至有人组织其人群要替太傅之女霍梦鸢讨回公道。 一群人堵在府门口吵吵嚷嚷,火把光芒照亮周围。 沈月蓉压根不在意,只是用银针替霍梦鸢排解身体内的五石散。 霍梦鸢不知道昏睡过多少次,又被沈月蓉强硬唤醒,就这样轮回五六次后,她终于感觉身体恢复了不少力气。 沈月蓉递给霍梦鸢一块帕子,“恭喜你成功熬了过来,擦把汗。” 霍梦鸢接过帕子擦拭额头的汗水,起身穿上沈月蓉递过来的衣衫。 她仿佛涅槃重生,双眸坚毅而又明亮转过身看向沈月蓉。 扑通一下,霍梦鸢直接跪在沈月蓉面前。 “多谢王妃相救,梦鸢此生定不会忘记恩情,经历过此事之后,我再无嫁人心思。” “只愿王妃愿收我为徒,传授医术,以救治深陷泥泞痛苦之人。” 她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泛起一丝丝的红色。 沈月蓉见她态度坚决,也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只是将其搀扶起来。 “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但学习艺术很苦,不是说几句话那么简单的。” 霍梦鸢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不怕,接下来王妃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月蓉勾唇笑了下,眸光晦暗道:“我倒是的确有一事想要你配合。” 浓重夜色下,王府门口闹事的人已经被迟慕驱逐,身穿铠甲的士兵守护在街道两侧,透着肃杀之气。 尽管如此,不远处还站着一些书生和百姓紧盯着这边。 此刻他们正愤愤不平,觉得沈月蓉仗势欺人,想要为太傅讨个公道。 就在这时,王府大门打开,一道身影踉跄狼狈的走了出来。 依旧是桃花站在门口呵斥。 “霍小姐日后出门可要小心,今日王妃只是叫你跪下道歉罢了,下次可没有那么轻易饶过。” 霍梦鸢裹紧身上的衣衫,红着眼眶从一侧小门坐上马车离开。 有百姓追上去查看情况,在路过一处小巷时,远远看见马车停下一个年轻男子正拉着霍梦鸢动手动脚。 男子身穿宝蓝色长衫,袖口处点缀着云纹,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叫嚷。 “霍小姐,那么晚还在外头闲逛,不如跟我回将军府,我傅恒景一定会好好待你!!” 他说话声音很大传入百姓耳中,这几人想要追上去解救霍梦鸢。 结果傅恒景已经拉着她坐上马车,消失在黑暗夜色之中。 “傅恒景公子绑架霍家小姐了!!” ------------ 第二百一十七章 神机妙算 正在百姓惊呼之际,正好撞见前来接霍梦鸢的霍太傅,焦急奔下车追问。 “我女儿身在何处?!” 见状,百姓忙不迭指着马车消失的地方开口:“傅将军家的小公子傅恒景绑走了,你快去追啊。” 霍太傅身形踉跄一下,并没有直接去追,反而拉着帮忙说话的百姓控诉。 “诸位有所不知,这位傅恒景仗着兄长是将军,便仗势欺人,辱我霍家不说,还将我女儿掳走!” …… 在霍太傅一番吐露苦水之后,百姓纷纷愤怒,吸引不少人围观。 深夜时分,青石板街道上聚集不少愤怒百姓,为霍太傅打抱不平。 就在众人愤怒之际,人群中多了一道怯生生的身影。 “傅恒景的确是个王八蛋,他之前仗着逍遥散,欺辱我家人,反过来冤枉我们讹诈他,打断我兄长的腿。” 同样怯懦的声音响起。 “他放火烧了我家,分文未赔,还打了我家人一顿。” “傅恒景用逍遥散控制我,让我陪官员睡觉……” 一句又一句的控诉在黑夜中炸响,仿佛一切黑暗都在此刻浮现。 霍太傅听闻这些话,面露愤怒之色朗声宣布。 “大家放心,今日我霍启一定会还大家一个公道。” 于是一行人朝着将军府而去敲响府门后,几个壮汉冲出来不由分说就暴打他们一顿。 霍太傅赫然在其中,被人送往医馆,生死不明。 有百姓报官,大理寺卿带人前来,傅恒景睡眼惺忪走出来,正是身穿一袭宝蓝色云纹长衫。 他叉着腰随意一挥手,语气不耐。 “这是作甚,大晚上不让人安宁,我们将军府也是你们来闹的。” 此刻傅恒景只以为对方是一些百姓,压根没看清楚为首的大理寺卿,十几个壮汉便冲上去一顿暴打。 大理寺卿打得鼻子出血,捂着鼻子大喊:“荒唐,傅恒景你也未免太嚣张了,我可是大理寺卿。” 傅恒景向来自负,还以为对方是在唬自己,叉着腰冷声呵斥。 “你是大理寺卿?那我还是王爷呢!” 他话音刚落,身穿铠甲的王府侍卫纷纷踏步而来,火把光芒照亮周围,迟慕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来。 方木带着侍卫将百姓和大理寺卿解救出来,傅恒景这才害怕后退。 可一切已经迟了,方木带人将傅恒景抓起来,嘴巴堵住破抹布带走。 迟慕慵懒淡漠瞥了大理寺卿一眼,“你是不是该去处理一下啦?” 这句话一出,大理寺卿带人追上方木离开。 等傅恒钰带人匆匆赶来之际,迟慕以及侍卫已经离开,百姓更是如鸟兽状散开。 黑夜之中,府门口只剩下一地狼藉,无一人能回答傅恒钰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傅恒钰眉头微蹙,追问府中下人,可对方只是惊恐摇头。 “小公子刚才不让我们出去,只说自己可以处理。” “所以我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像是大理寺卿带走了。” 闻言,傅恒钰面色阴沉沉的,大理寺卿那可是太子手下,怎么会抓走他弟弟呢? 难道是太子吩咐的? 于是傅恒钰打算按兵不动,等次日再说。 结果次日清晨,大理寺卿便顶着青紫伤口前来,语气冷淡。 “傅将军还请去一趟大理寺,小公子做了一些人神共愤之事。” 他只是丢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傅恒钰不敢轻举妄动,打算去询问太子一番。 结果老夫人听闻宝贝疙瘩傅恒景被抓进大理寺卿,险些晕过去,直接拉着傅恒钰又哭又闹。 “恒钰啊,你可不能那么狠心,恒景那是你亲弟弟啊,你不能见死不救!!” “你快去救他啊,不然我也不活了啊。” 老夫人扯着傅恒钰一个劲哭嚎喊叫,吵得他脑袋隐隐生疼。 没办法,他只能一个劲回答:“我去找太子殿下问清楚,可以吗?” 老夫人又哭喊一番,这才同意他离开。 结果等傅恒钰来到东宫之际,在门口等候接近一个时辰,日头晒得他满头大汗后,太子才接见他。 傅恒钰将来意说明,结果太子只是慢条斯理来了一句。 “傅将军想要求人帮忙,就该拿出一些态度来,是不是?” “孤记得你手中还有一批新缴获的武器,还训练了一批士兵,是吗?” 傅恒钰听闻这话,只能拱手咬着后槽牙开口。 “殿下神机妙算,臣本来就要把这些东西献给您,回去便吩咐人安排。” 太子勾唇一笑挥手:“不用,孤已经将人带来,只需将军安抚一二罢了。” 没办法,傅恒钰为救自家弟弟,只能按照太子的吩咐去做,将手中三千精兵和武器交出去。 等傅恒钰走出皇宫时,面色阴沉得厉害,胸口不断上下起伏。 杜菀眼底闪过冰冷,身姿窈窕迎上去,一副担忧关切姿态。 “钰郎莫要生气,此事都是你被人设计陷害,若不是沈月蓉婚宴那日她故意让人发现弟弟与霍小姐的事情,又怎么会变成这般呢……” “我也只是胡说,钰郎可千万别听进心里,只是我一个局外人都觉得她是故意的。” 她不忘添油加醋,故意将一切往沈月蓉身上引去。 听闻杜菀这话,傅恒钰面色愈发冰冷,骑马便冲到王府门口,要找沈月蓉算账。 “沈月蓉,你给我出来,故意陷害我将军府,你究竟有什么好处!简直就是歹毒心肠。” 府门口探出一个脑袋,见只有傅恒钰一人,干脆不搭理。 傅恒钰想要靠近,守卫将其拦住,无论他说什么,只是一句话堵回去。 “没有王爷王妃命令,闲杂人等不可入内。” 他气得不行,在府门口不断转圈辱骂,最终桃花听不下去,带着虎背熊腰的嬷嬷上前一通撕扯。 偏生这些都是妇人,傅恒钰若是反手,那就真的是丢人显眼。 傅恒钰被抓得衣衫破烂,面容阴沉警告:“你们给我等着。” 丢下一句话狼狈逃窜,桃花站在门口爽朗笑出声,她也不怕傅恒钰说出去。 堂堂将军被一群女子打了一顿,说出去都丢脸。 于是傅恒钰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而此刻,大理寺卿已经开始当众审判起了傅恒景。 傅恒景站在公堂之上,咬牙切齿吐出一句话。 “这些东西都是沈月蓉给我的,是她指使我这样干的!!” ------------ 第二百一十八章 逍遥散的踪迹 此话一出,公堂上皆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动静。 大理寺卿眉头一皱,忍不住追问傅恒景。 “你说是谁给你这些东西的?” 傅恒景见周围人这副表现,嘴角扬起一抹得意,抖了抖腿再次开口。 “我说是沈月蓉给我这些东西的,赶紧放了我去抓她吧,她家里保证能找到东西。” “你们可别找错地方了,要去王府。” 他目光在周围掠过,眼底闪过冰冷。 反正只要自己按照那人所说的去做,就一定会救自己出去的。 厅堂之上,受害人的家属恶狠狠盯着傅恒景,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 而他全然不知,还满心满眼开心要陷害到了沈月蓉。 审问过程,全程有人记录,很快便传到了沈月蓉耳中。 沈月蓉慢条斯理喝着菊花所泡的茶水,热气腾腾中,她眉眼染上一些氤氲美好。 她丝毫没有慌乱,淡然回答桃花的话。 “莫怕,我自有办法应对。” 桃花担忧的看向沈月蓉,还是害怕她出什么事,便将她的反应说给了迟慕听。 “王爷,你看看要不要动手?” 而王爷正认真的用工具凿着一块桃木,语气同样平静坦然。 “你听王妃的安排即可,相信她,你现在是她的人。” 听闻迟慕这话,桃花无奈一笑,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等她再次回到沈月蓉身边之际,发现她正在叫青花清点前几日婚宴所送来的贺礼。 偌大的库房里一切乱七八糟的堆放在那,不过幸好这些东西上都有相应的人名提醒。 沈月蓉缓慢在其中转悠。着忽然闻见空气中一股熟悉的香气,微微挑眉缓步靠近。 他盯着眼前的东西,纤细手指轻轻在上敲击了一下,随即看向桃花吩咐。 “把这东西单独取出来,送到我的厢房来。” 等沈月蓉回到院落,自己就看见门口等候的霍梦鸢。 霍梦鸢似乎是听闻了什么消息,神情焦急的在原地踱步,见沈月蓉回来迎了上来。 “王妃你可知晓……” 她话还未说完,沈月蓉便淡然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着急,我们进去说。” 等进入院落,青花倒来茶水,沈月蓉看着眼前的霍梦鸢,认真听着她说的话。 “王妃,您可要千万小心,傅恒景那个王八蛋居然在公堂之上。潘屋岭说你家中藏有逍遥散,相信大理寺卿很快就会上门搜查。” 看着他关切的表情,沈月蓉扬起一抹笑意。 自己没有白救霍梦鸢,她得知消息便第一时间来通知自己。 “放心,我早有办法应对。” 她话音刚落,院门口方向便传来青花风风火火的声音。 “王妃不好了,门口来了很多人,说是要进府搜查。” 沈月蓉淡淡瞥了一眼。霍梦鸢开口提醒:”还劳烦霍小姐去密室躲藏一二。” 霍梦鸢忍不住关切地追问:“王妃,有什么事尽可找我,我父亲定会相助。” 之后霍梦鸢便进入密室躲藏,而沈月蓉带人来到王府门口,正好和迟慕撞见。 刚才他在书房处理公务来着。 迟慕关切的上前揽住沈月蓉的肩膀,“需不需要我解决?” 沈月蓉眉眼清浅一笑,伸手挽住迟慕的胳膊。 “不用,我自己可以解决。” 之后她便与迟慕两人一同出现在王府门口。 打开府门的那一瞬间,外面早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大理寺卿带着令牌与书面文件站在门口,他身后是手持武器的差役。 他一脸抱歉的看向沈月蓉 “王妃娘娘多有打扰,但兹事体大,是关于五石散,下官必须得进府搜查,这也是还——” 他话还未说完,沈月蓉便淡淡开口。 “自然可以” ——“还王府一个公道和清白,我这里曾经……” 大理寺卿本来都准备了很多话想要劝说王妃,让自己进去。 结果没想到沈月蓉干脆利落就答应下来,迟慕冰冷锐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做事。” 这下大理寺卿倒是一头雾水,有一瞬间恍惚自己是在迟慕手下做事,而不是来搜查罪证。 很快他们一行人进入王府库房搜查。 几乎快有整整两进院落大的库房看得大理寺卿目瞪口呆。 他身侧的手下小声嘀咕:“大人,这要是早玩的话恐怕得十几日,我们半条小命都得栽在里头。” 沈月蓉一袭娇艳红衣轻笑着站在不远处开口提醒。 “不如大人先从昨日宴会贺礼中搜查,否则的话,过几日便会整理,彼时想找什么就越发的难了。” 大理寺卿回头忍不住多看了沈月蓉一眼,他没想到沈月蓉居然为这般提醒。 但不得不说,沈月蓉说得很对,于是他们便开始从昨日宴会上的贺礼开始搜查。 纵使他们早就做好准备,也在库房里泡了整整四五个时辰。 跟随大理寺卿一起来的差役叫王富贵,眼珠子滴溜乱转来到一排柜子上,找到了太子所送的贺礼。 按照指引,他拿着一个红木竹影雕花的木盒,假装惊呼一声。 “大人这东西好像不对劲,有一股逍遥散的香气。” 王富贵端着木盒匆匆来到大理寺卿面前,十分笃定的开口。 “这里面一定藏着逍遥散。” 大理寺卿面色骤然一变,他之前也是办理过几起这样的案件,知晓五石散的香气是如何。 而恰恰好跟眼前的香气一模一样,加上王富贵这话,他面色冰冷的看向沈月蓉。 “王妃娘娘,你可还有话狡辩。” 沈月蓉双手交叠在身前,站在面前淡淡开口。 “这是太子殿下送来的贺礼,与我等有何关系呢?” 这下所有人都不由一愣,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东西居然是太子送来的。 虽然沈月蓉已经知晓太子丑恶的真面目,但是在京城百姓眼中,太子名声还是比较好的,属于为国为民的慈悲心肠。 王富贵愣了一下反驳:“这东西都已经送进来一天,你们肯定往里面放了东西,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若是东窗事发,也可将事情怪罪到太子身上。” “当今太子仁慈,不与你们追究,你们却这般行事简直胆大包天!” 他三言两语就将太子撇得一清二楚。 沈月蓉嘴角含笑,注视着眼前的王富贵,“我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更何况这盒子上并没有贴太子殿下的名讳,你又是如何知晓?” ------------ 第二百一十九章 谁敢动手 此话一出,周围所有人目光纷纷落在王富贵身上,透着灼热,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看出一个洞。 王富贵顿时慌张,面色铁青的反驳道。 “你旁边都写着是太子殿下送的贺礼,那一排自然也是。” 沈月蓉若有所思点点头。 “那你倒是说对了。” 闻言,王富贵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自己蒙对了。 就在他庆幸之余,沈月蓉再次幽幽开口。 “不过这里面究竟有没有五石散,还需要确认一二吧?” 王富贵听闻沈月蓉这话,冷笑一声开口。 “王妃娘娘还是不要想着狡辩,这都是证据确凿的事情了,这里面的确是逍遥散。” 沈月蓉只是挑眉一笑,注视着他不说话,那深邃眼眸透着彻骨寒意,不由让王富贵脊背生出畏惧与惊恐。 难道是自己拿错了,但不可能啊,他是按照太子殿下吩咐去做的。 说不定只是沈月蓉在诓骗自己的呢。 于是王富贵再次梗着脖子叫嚷。 “王妃,还是不要再挣扎了,这些证据足以证明你是逍遥散一事的主谋,你谋害了那么多无辜姑娘,还将责任推到傅恒景公子身上。” “来人将王妃带到官府。” 几个差役上前就要将沈月蓉带走,迟慕背着手淡淡走出来,将他护在身后。 “本王看谁敢动手。” 他此话一出,王府内的侍卫直接将大理寺卿团团包围,王富贵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大声叫嚷。 “怎么,殿下还想造反不成?此事已经上报天听,全权交给大理寺决定。” 大理寺卿坐在一侧不说话,眼神冰冷在王富贵身上掠过,恨不得将他暴打一顿。 这可是堂堂摄政王,他都敢得罪,是活腻歪了吗? 沈月蓉走到迟慕身侧,一副端庄贵气的姿态开口。 “我可以跟你们前往大理寺,那我有个条件,这个木盒需要到大理寺才能打开。” 对于沈月蓉这个请求,王富贵求之不得。 他早就安排众多百姓在门口围观,等会公开审查之际,盒中再出现毒害性命的逍遥散。 那沈月蓉再无辩驳的可能,自己也能顺利完成太子所嘱咐的任务,获得丰厚报酬。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大理寺,将傅恒景重新提审出来,当众审问。 只是沈月蓉跟傅恒景的情况不一样,她正端坐在那里喝着茶,时不时跟迟慕说上几句话。 那模样仿佛只是来做客的一般。 沈月蓉肌肤瓷白如玉,秀发悉数挽起,发髻点缀着珊瑚珠头面,面如桃花又唇红齿白。 她单单坐在那里,就让人挪不开目光。 傅恒景看见这般美好的沈月蓉,眼底闪过一抹贪婪之色。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沈月蓉这么好看?要是能…… 迟慕察觉他的目光,手中茶杯直接砸在傅恒景额头上,表情冷冽霸道。 “傅小公子所做之事,本王已有了解,特意寻来受害者。” 他话音落下,方木便带着十几个身形消瘦的女子出现。 他们看见傅恒景的那一瞬间,恨不得扑上去,将他撕碎,眼神恐怖得厉害。 傅恒景终于有些害怕,但又想到什么,嘴角满是讥讽。 这些人不过只是蝼蚁,压根动弹不得他分毫,毕竟他可是有太子庇护。 那是未来的天之骄子,若是自己配合行事,指不定等太子登基之后,自己还能捞个从龙之功。 “这些女子一个个家境贫寒又贪取钱财,陪人喝酒吃肉,那又如何?我也是让他们赚到钱了呀。” “这种事情都是你情我愿,你有本事拿出证明,证明这一切是我干的。” 他语气分外嚣张,同时阴冷目光在沈月蓉身上掠过,让人恶心至极。 沈月蓉端坐在那里,神情冷到极致,缓缓开口。 “就算傅小公子冤枉一切是王妃所指使,可伤害良家女子,用把柄威胁这些事情可都是你自己亲自做的。” “我可代替不了你做其他事情。” 这话里意有所指,傅恒景并不害怕,反而仰头嘲笑出声。 “那好,你把我抓起来呀,最好动用你王妃的身份让我死在这里。” 沈月蓉撇了傅恒景一眼,嫌弃的连话都不想说,只是垂眸用喝茶掩饰。 而迟慕大手一挥,方木抬脚便踹过去,顺势几拳全落在傅恒景那丑恶嘴脸之上。 傅恒景被狠狠打了一顿,终于老实一些,说话声音都有些听不清楚。 “你们打开木盒看看就知道了,里面有逍遥散,这件事情绝对跟沈月蓉脱不了关系。” 他不断重复着这样一句话,让大理寺卿打开木盒查看。 于是他打开木盒再看清楚的那一瞬间,眉头微微蹙起,忽然叹息一声。 偏生傅恒景还没看出什么端倪,以为是证据确凿,语气激动的提醒。 “木盒里面的确是逍遥散,证据确凿,要是没有的话,我名字倒着写!!” 沈月蓉嘴角勾起一抹随意的笑,“我不需要你倒着写的名字,要你当众跪下道歉,你敢赌吗?” 此刻,傅恒景脸上满是得意,吊儿郎当道。 “赌就赌,谁怕谁,你赶紧公开木盒里面是什么东西吧。” 大理寺卿款款站起身叹息一声,将木盒转到所有人能看清楚的方向。 “诸位自己看。” 木盒之中压根没有什么五石散,只有碎掉断裂开来的小瓷器花瓶。 傅恒景看清楚的那一瞬间,忍不住尖声质问。 “里面没有逍遥散,你叹什么气?!” 大理寺卿猛地一拍桌子,“瓷器坏掉,我叹息一声不行吗?” 这时候,沈月蓉站出来笑意盈盈开口。 “傅小公子,该实现你的承诺了。” 傅恒景本来想耍赖,结果迟慕正玩转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顿时害怕起来。 他只能面色铁青,咬牙切齿跟沈月蓉道歉。 “对不起王妃,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沈月蓉静静站在那里,语气冰冷吐出一句话。 “你该道歉的不是我,而是这十几个被你伤害的姑娘。” “赶紧赔礼道歉,指不定还能活下去。” 听闻沈月蓉这话,傅恒景面色变了又变,最后只能咬牙跟那些被他欺负的姑娘道歉。 “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 他话音刚落,沈月蓉再次开口。 “你承认就好,大人您看,这案件是否得结案了?” ------------ 第二百二十章 会传染的癔症 大理寺卿明白沈月蓉的意思,轻咳两声,便直接宣布结案。 “今日之案已经调查清楚,傅家公子傅恒景胆大包天,利用五石散残害平民女子,罪行累累,现抓入大理寺卿监狱,七日后午时三刻行刑。” 大理寺卿宣判完后,就要将手中木牌丢在地上,傅恒景忽然焦急大声惊呼。 “且慢,若是我能说出五石散相关人员,是否有回旋之地?” 此话一出,大理寺卿下意识将目光投向沈月蓉和迟慕的方向寻求意见。 毕竟两人不同意的话,他也不好同意傅恒景的话。 沈月蓉端坐在那里,姿态优雅贵气的开口。 “既然他能供出背后之人,那大人还是仔细审问最好。” 得到沈月蓉这话,大理寺卿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开始审问起了傅恒景。 结果这样一审问就从天亮审到了天黑,沈月蓉和迟慕简单去用了膳过后,又坐回来继续盯着。 要问沈月蓉为什么非要坚持,在这里无非就是想要亲眼看着傅恒景这样的败类被审判,好回去说给霍梦鸢听。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沈月蓉担心他幕后之人对傅恒景动手毁尸灭迹。 灯火盈盈点缀在公堂之上,不少百姓吃完饭后,又匆匆赶来挤成一团看热闹。 傅恒景交代了整整一大张纸的相关人员,包括制作五石散和转运,以及使用过五石散的达官贵人。 京城不少名声显赫的世家都有子弟在其中,大理寺卿听得脊背直冒汗,这一个个的可都得罪不起。 而且相关制作人员,大理寺卿都略有耳闻,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这些人虽然没有过明面,但背地里京城不少官员都默认他们是太子的人。 他目光落在一侧,依旧稳如泰山的沈月蓉和迟慕身上,不由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们两人一直都在,若是真的追究起来,他也好有所推脱。 傅恒景说得口干舌燥,直接坐在地上喊道。 “我要吃饭喝酒!” 见他如今老实交代,大理寺卿便同意下来吩咐人端上饭菜和酒水。 他就这般盘腿坐在地上,放荡不羁的吃了起来。 沈月蓉这边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忍不住陷入沉思。 如今从傅恒景交代的来看,这一切肯定跟太子脱不了关系。 如果按照他这般交代下去,太子一档肯定会害怕。 他一定会有所行动。 沈月蓉骤然抬头看向眼前正在大快朵颐的傅恒景,心中猛地一惊。 动手的话,那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时候。 “等等!” 她大步起身,朝着傅恒景的方向吩咐。 “快抓住他,不要让他吃了!” 方木一把上前抓住傅恒景的衣领,甩飞他面前的碗筷。 原本是想让他不要再吃了,结果他像野兽一般疯狂进食,双眸逐渐猩红。 他不仅仅将饭菜全部吃掉,而且把摔碎的碗筷同样塞进嘴中,吃得满嘴流血,依旧不停咀嚼。 这个情况发生的十分快速而紧急,周围围观的百姓纷纷后退惊呼。 “天哪,他是疯了吗?居然连碗都吃了,难道喉咙不疼?” “他这是癔症,听说会传染的,大家快跑。” 此话一出,百姓纷纷往外拥挤而出,显得十分慌乱。 整个公堂之上顿时嘈杂起来,沈月蓉直接干脆利落的吩咐。 “劳烦夫君了。” 迟慕立马明白沈月蓉的意思,带着侍卫上前组织百姓井然有序的离开。 而沈月蓉来到傅恒景身侧,直接用银针扎在他的穴位之上。 这下傅恒景才停止咀嚼,双眸猩红渐渐褪去。 他惊恐的朝沈月蓉投去求救的目光,双手抓着刺痛的喉咙,不断发出嘶哑的低吼。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浑身骨头如同锤头狠狠锤过一般,五脏六腑都在飞快变形。 他想,自己应该是要死在这里了。 沈月蓉见状,眉头一蹙,直接冷声呵斥。 “你只要住嘴,不要再发出任何动静,我就有办法救你。” 尽管傅恒景一向跟沈月蓉关系不好,但他听完这话下意识安静下来,只是跪在地上不断朝她磕头。 因为他知道沈月蓉一定会救自己的,要是此刻换做任何其他人,他并不会相信。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觉得,或许是他内心深处也觉得沈月蓉没有做错任何,错的人是他们傅家。 只是永远不会承认这样的事情罢了。 沈月蓉手中银针飞快在他身上穴位落下,同时吩咐人熬煮汤药,给他灌下去后,他直接吐出一滩又一滩的黑水。 最后傅恒景的命终于保住,只是他再也说不了任何话,成了哑巴。 他倒在地上,望着漆黑的夜色与盈盈的灯火,久久没有动一下。 刚才有一瞬间,他仿佛真的已经失去过往,一切在眼前如走马灯一般掠过。 原来,儿时他真的有纯真善良的一幕,连个小兔子都不愿意杀害。 可他的母亲会恶狠狠的咒骂他愚蠢,连个兔子都不敢杀,是个废物。 而且无论他做什么,迎接来的只是恶狠狠的辱骂,甚至动手。 平日里,他的母亲会恶狠狠地对待他,可一旦他动手打人或者做了坏事,反而会夸赞他做得好,要更心狠手辣。 久而久之,他就渐渐失去了自我,沉迷在烟花巷柳之地,爱赌博爱打人,更爱寻求刺激。 可这样的他反而显得空虚,越是空虚,他就越想追求刺激,直到五石散出现在他面前。 此刻他居然有些恨老夫人,从小没有教导好自己,如果那样的话,说不定他真的还能成为一个坦坦荡荡的人。 傅恒景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 沈月蓉眼神冰冷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瞥了他一眼。 “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自己做对了吗?” 傅恒景连忙爬起来,跪在沈月蓉面前接连磕头,他疯狂比划想要说自己知错了。 可沈月蓉压根不想理会,只是淡淡开口。 “倘若你真的知晓错了,那日后便重新做人,坦坦荡荡,纵使流放北疆,只要你坦荡行事,人生就有重来的机会。” ------------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三日回门 沈月蓉不知道傅恒景能不能明白自己话里的深意,但她也已经仁至义尽。 她转头看向已经疏散百姓回来的迟慕,扬起一个淡淡的笑。 “走吧,一切已经结束。” 她知晓再继续留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傅恒景再也说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而那些被供出来的人也只会牺牲几个小喽啰,幕后之人依旧安然无恙。 之后沈月蓉才知晓,傅恒景被打五十大板,原本只需去岭南这种地方,结果他自请前往北疆。 沈月蓉想,他应该是想要赎罪。 房门被推开,迟慕端着亲手熬制的鸡汤踏步而入。 “娘子快来,这可是我亲手炖的鸡汤,喝完我带你去街上逛逛。” 沈月蓉放下手中医书,身姿窈窕应答:“好,我这就来。” …… 将军府内,傅恒钰拿到审判时的相关记录,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切定跟太子脱不了关系。 于是他便拿着记录来到东宫询问情况。 结果傅恒钰刚将记录呈上去,太子连看都没看,冷声警告。 “孤还未追究你们傅家的责任,你倒是好,先来孤这里质问?” 傅恒钰抱拳行礼,梗着脖子反驳:“殿下息怒,臣并非此意,只是自家小弟年幼犯了些错误,还望陛下相助。” 太子猛地将手中茶杯摔碎,面色阴沉到了极致。 “难道傅将军这是想要抄家流放,男的充军,女的当上官妓,所以才将这等龌龊东西拿到孤的面前?!” 他这话很明显就是在威胁傅恒钰。 傅恒钰若是还想追究这件事情,那就等着将军府出事。 他面色铁青跪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太子语气又忽然柔和下来,走到傅恒钰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要相信孤一直都是比较看重你的,所以莫要让孤失望,你那个弟弟如今只是个哑巴,又身负重案,再无前途可言。” “希望傅将军还是要拎清楚。” 他用力掐了下傅恒钰的肩膀,眼底闪过冰冷。 若不是傅恒钰拥有将军名号,在军营之内也算是个人物,这才待他好一些。 否则的话,像这种愚笨不堪的人,他早就想方设法灭掉了。 最后傅恒钰只能失望离开东宫,拖着一身疲惫,朝家中方向走去。 他在路过一处繁荣街道之际,就看见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不远处,青花正在马车前候着。 傅恒钰眼眸一亮,这里面坐着的人肯定是沈月蓉。 他看过案件记录,沈月蓉救了自家弟弟,一定是对他还有情意。 自从跟沈月蓉和离之后,他越发觉得沈月蓉之前做得很好,还忍受了很多委屈。 他心中虽有后悔,但从未跟任何人谈及过。 每每看见沈月蓉,他都会忍不住想要靠近。 傅恒钰刚靠近两步,结果就看见马车旁的铺面里走出一道矜贵清冷的身影。 是迟慕。 迟慕一只手提着饭篮,另外一只手包着一份糕点,眉宇之间满是温柔,停在马车前。 他似乎说了什么,马车布帘掀开,一只纤细如青葱的手伸出,随即款款走下马车。 沈月蓉一袭淡紫色清雅锦绣长衫,肌肤瓷白如玉,眉间淡扫,便已是倾国绝色之姿。 她清润润眼眸望着迟慕,眉眼弯了下,唇边梨涡浮现。 而她与迟慕站在一起,丝毫没有逊色,反而有平分秋色的趋势。 她似乎跟迟慕说了什么,两人便并肩有说有笑的朝着前方首饰铺子而去。 傅恒钰如同偷窥别人幸福的毛贼,看着眼前这一幕,直接愣愣站在原地。 他好像从未见过沈月蓉这般笑颜,美得让他难以忘怀,以至于后面夜晚常常梦见这样一幕。 只不过他成了迟慕,与沈月蓉有说有笑。 这边傅恒钰有些失魂落魄回到将军府。 他刚一踏过门槛,老夫人便带领着仆妇气势汹汹冲来,没等傅恒钰说什么,便劈头盖脸一顿恶狠狠的骂。 “我们全家供你一个将军出来,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连你弟弟都保护不了。” “我给你下最后通牒,必须救出你弟弟,不然的话今天我就撞死在这里。” 傅恒钰心情本就不好,被老夫人这般吵嚷,顿时怒上心头,一拳砸在旁边柱子之上。 圆柱隐约有龟裂的趋势,老夫人这才惊恐的住嘴,随即反应过来又破口大骂。 “你发什么疯?有本事去外面把你弟弟救回来,你不去,我去!!” “我一定要让那大理寺卿放出我儿。” 她刚走出去几步,傅恒钰语气阴恻恻地反驳。 “母亲,你若是想要让整个将军府陪傅恒景流放的话,那你大可去闹。” 老夫人察觉不对劲追问:“你这话是何意?” 傅恒钰缓步逼近,浑身裹挟着灰暗气息。 “傅恒景会变成如今这般都是母亲你惯的,若是你多加管教,不让他出去与那些人胡来,怎么会变成这般?” “如今案件已经结束,他注定要去流放,母亲有空在这里哭嚎,不如采购一些必需品送去给弟弟,再打点一二,好让他在流放途中少受些苦。” 他语气一顿,越发沉闷起来。 “今日开始,府上下人与母亲都得好好约束行为言语,莫要再惹祸端,否则的话,我这个将军也得去流放。” 他丢下一句话,大步流星回了自己的院落,又将这番话同样说给了杜菀听。 杜菀也不是蠢的,自然听明白,也就打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另外再做打算。 将军府陷入无比安静之中,沈月蓉也并不在意,而是跟迟慕开始准备三日回门之事。 虽然如今沈家已无主子,可沈月蓉管理得井然有序。 纵使她已经嫁入王府,可沈府依旧安然无恙的运转着,只是略显悲凉。 沈月蓉与迟慕搀扶着踏过门槛,管家便吩咐人放起爆竹,总算是添了一些热闹。 管家双手交叠在身前,笑意吟吟道。 “欢迎王妃归家,总归要点上爆竹迎接的,老爷夫人在天之灵看见后,也会开心的。” 见状,沈月蓉微微一笑道:“您辛苦了。” 她与迟慕来到偌大的厅堂之内,心中再次五味杂陈。 若是爹娘兄嫂还在世的话,这里应该很热了。 下一瞬间,她就被迟慕揽入怀中,耳畔响起,他低沉的嗓音。 ------------ 第二百二十二章 什么都不记得 “若是娘子想的话,我们每年可在沈府与王府来回住,今日住王府,明日住在这里,最好多生几个小娃娃。” “我们就坐在这里,看着他们跑来跑去,吵吵闹闹的,爹娘在天上看着,恐怕也得笑弯了腰。” 听着他的描述,沈月蓉心情好受了许多,看向迟慕的方向,轻轻笑出了声。 这样的画面的确很美好。 之后,沈月蓉便提议要带迟慕去墓地看看爹娘,迟慕一挥手吩咐人送来一些东西。 “这是我昨天就吩咐人准备好的,我们亲手做些纸元宝给爹娘吧。” 沈月蓉顺着他所说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摆着一箩筐的纸元宝,已经折了一大半,估计都是迟慕折的,她心中不免感动。 “我昨天怎么没看见你折这些?” 迟慕略显不好意思开口:“在书房谈事的时候就顺手折了一些,还准备了一坛云中酿,据说是爹以前最爱喝的。” 他目光落在那精致陶瓷瓶装的云中酿酒瓶之上,清浅一笑。 那一瞬间,沈月蓉脑海中浮现出迟慕认真折纸元宝,同时还要跟人议事的画面,不由垂眸轻笑。 她纤细手指取过一张纸,便开始叠了起来。 “以前,在我很小的时候,看见爹娘叠纸元宝,我还吵着让他们也给我叠一些。” “现在想来,难怪娘会生气,但爹护着我,用纸元宝给我叠了一个小船,让我永远不要去到那种恐怖的地方。” “后面我把它放在自己的秘密地方里。” 迟慕听闻沈月蓉这话,嘴角扬起笑意。 “我知道,是在庭院假山石头里,有一个你挖的暗格,藏着你许多秘密。” 闻言,沈月蓉愣了一下,下意识追问。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迟慕眸光微闪,紧盯着沈月蓉小心翼翼开口试探。 “其实我认识一个人,总是穿着蓝色云纹马褂,会用竹叶吹口哨,他说认识你,你还……” 他话还未说完,沈月蓉眉头紧锁,伸手扶住额头。 “不,我不记得……我头怎么那么疼……” 那一瞬间,沈月蓉只觉得脑袋如同被铁重重锤过一般疼痛难忍,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吞噬一般。 迟慕见状,心里一紧忙不得将沈月蓉揽入怀中,柔声细语的安慰。 “没事,不记得就算了,没关系的,没必要想起来。” “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好。” 在迟慕一声声抚慰下,沈月蓉渐渐平静下来,靠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等沈月蓉再次醒来后,已然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笑着起身询问:“东西准备好了吗?我们该去了。” 迟慕点头答应,眸光沉了几分,既然如此的话,那些事情就永远不要再提起,权当过去了。 准备好一切后,两人便坐上马车,来到专门埋葬他们的地方。 微风吹拂竹林,竹影摇曳,发出细碎的响动。 迟慕伸手搀扶沈月蓉下车,款款踏入竹林深处。 沈月蓉一边走着一边说起为什么埋葬在这里的缘故。 “这里面有个竹屋,是我爹娘相识的地方,他们说死后便要埋葬在这里,魂魄也好在竹屋再次相遇。” 地面铺满脆弱的竹叶,踩上去便无比柔软,同时泛着一股清香。 沈月蓉和迟慕相互搀扶着,很快便看见竹屋,因为年久没有人居住的缘故,显得有些陈旧,布满灰尘。 可沈月蓉每年都会叫人来打扫几遍修整一下,所以还算完整。 她并没有推门进入,而是继续往里走,来到了爹娘以及兄嫂侄子的墓碑前。 小小的山包错落有致,透着一股异样的凄凉。 沈月蓉眼眶一红,上前拨开墓碑上散落的竹叶,而迟慕在一侧帮忙割掉青草,将地面打扫干净。 一番打扫过后,一切终于勉强能看得过去。 沈月蓉接过迟慕递过来的酒杯,与他一起对着父亲的坟墓祭拜。 醇厚的酒液洒在墓碑前,阳光倒映出细碎明亮的光芒。 “爹,这是迟慕,是我如今的夫婿。” 她侧头看向迟慕,对方便同样做出手势,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 “参见爹娘,我叫迟慕,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好蓉儿的。” 他并没有拿出王爷的派头,而是一副认真虔诚的姿态,这十分让沈月蓉满意。 沈月蓉脑海中回忆起当初跟傅恒钰结婚时的场景,同样是带着他回来祭拜。 傅恒钰只是以公务繁忙,并不愿意前来,仿佛生怕沾染上什么晦气一般。 当时沈月蓉并没有想那么多,也不会强迫任何人去做什么。 她还真的傻乎乎以为傅恒钰是真的公务繁忙,如今想来,恐怕只是不想来祭拜而已。 与如今场景一对比,傅恒钰的爱真的很拿不出手。 想到这里,沈月蓉侧头再次看向迟慕,唇角扬起清浅笑意。 “谢谢你愿意陪我回来。” 迟慕将地面收拾好,又将祭品摆上丝毫不让沈月蓉沾手的姿态,笑着回答。 “他们也是我爹娘。” 风不断吹动竹林,发出沙沙作响动静,竹林外头停下一辆匆匆马车。 傅家老夫人从车上气势汹汹走下来,对着嬷嬷追问。 “沈月蓉在哪?我今天非得找她算账,都是她害的,所以我儿才会出事。” 嬷嬷在一侧小声劝慰:“可是老夫人,将军说了不准我们乱来,这会不会出事啊?” 老夫人一巴掌扇在嬷嬷脸上,恶狠狠道。 “怎么可能出事,我看他就是胆子太小,不就是个沈月蓉,就算我打杀了,别人也拿我没办法。” 嬷嬷捂着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并没有跟上老夫人的步伐。 等老夫人消失后,嬷嬷便匆匆回到将军府去通知傅恒钰。 这边老夫人大步朝竹林走去,远远就看见立在墓碑前的沈月蓉跟迟慕两人。 她面色一沉,直接上前冷声呵斥。 “沈月蓉,都是因为你我而才会出这样的事,你赶紧去大理寺说清楚,要他放了我儿子。” 老夫人虽然是在叫嚣,可并没有靠近,远远站在竹树之下。 沈月蓉淡淡回头,眼神冰冷而恐怖,浑身气势迸发。 “还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 第二百二十三章 全家死绝遭报应 老夫人冷哼一声,用帕子捂着嘴,一脸嫌弃厌恶的模样。 “你以为我想来吗?那么晦气的地方,光看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你们沈家全家死绝,肯定是做了什么黑心肝的事,所以才遭此报应。” 她此话一出,沈月蓉面色陡然一变。 父亲一身高洁,悬壶济世救人性命,从未做过违背道义之事。 可死后却要被老夫人这样的毒妇咒骂。 沈月蓉眼神紧盯着老夫人,一步一步逼近,浑身冰冷恐怖。 “你没资格这样说我父亲。” 老夫人全然不怕沈月蓉这副模样,因为在她眼中,沈月蓉始终是那个瘸了腿坐在轮椅上的孤女。 即使现在已经能站起来,她依旧觉得对方柔弱可怜,好欺负。 压根没意识到,沈月蓉早就不是当初,如今她已经认清将军府人的真面目,又怎么会轻易帮他们做事呢? 老夫人叉着腰,目光若有所思落在迟慕身上,趾高气昂的吩咐。 “沈月蓉,我劝你还是赶紧把我儿救出来,不然的话,就怪我把你当初的一切告诉给王爷。” 她嘴角扬起讥讽,仿佛自己掌握了沈月蓉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 沈月蓉丝毫没有害怕,只是冷笑一声反驳。 “傅恒景被抓,那是他活该伤害了那么多姑娘,他该付出代价。” 听闻沈月蓉这话,老夫人面色骤然一变。 “我不管,你赶紧把我儿救出来,那些姑娘自己就是贱皮子,脱掉衣服爬上我儿的床,还反过来倒打一耙。” “照我看,像他们这样不知羞耻的人,就应该被活活打死,然后扒光衣服丢到街上,让万人骑。” 她语气恶狠狠辱骂,那眼神仿佛真的想要将这些姑娘如此。 沈月蓉静静注视着老夫人,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失望。 以前只以为老夫人是无知妇人,只是蠢笨如猪罢了。 可没想到她却如此狠毒,要将无辜女子置于这种地步。 而同时在心中无比庆幸,自己阴差阳错揭穿了傅恒景的真面目,否则的话还会有更多姑娘遭到伤害。 “无论你说再多,我也不会救他,因为想让他死的人并不是我。” 老夫人听不懂沈月蓉这话,只觉得沈月蓉是打算见死不救。 于是她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话。 “当初你在我将军府做的那些丑事,你就不怕我告诉王爷吗?” 听闻她这话,沈月蓉反而笑出了声,一脸坦然。 “我倒是不知道当初我究竟做了什么丑事,居然让你觉得能用这个拿捏住我。” “要不,你现在就说了吧,也让我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事。” 老夫人冷笑一声,“那你就别怪我不顾及情面了。” 她一把冲上前,捡起树枝扫掉眼前祭品,踢翻云中酿酒瓶,踩烂沈月蓉专门叠的纸元宝,语气恶狠狠道。 “你们沈家是活该,居然敢做出那样事情,难道全家死绝,你也和他们一样,死后也要下地狱。” 老夫人逼近,面容狰狞恐怖,显得分外恐怖如斯。 闻言,沈月蓉眉头微蹙,灵敏捕捉到一些不对劲地方。 “你说当初发生了什么事?” 老夫人愣了下,随即一脸心虚转过头,同时眼珠子一通乱转。 当初那件事情可是皇家隐秘,她也只是机缘巧合才知晓一部分内容。 沈月蓉肯定是想要知道当年真相的,那不如拿来威胁她? 她嘴角扬起讥讽,只是含糊其辞回答。 “你想知道那些事情,那就必须按照我所说的去做。” “你给我三万两银票,再救出我儿,最好再给他寻一门上好的亲事,说不定我就会告诉你一切真相。” 她这恬不知耻的话传入沈月蓉耳中,她只觉得傅家老夫人简直太不要脸了,也不知道她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自己没有对付傅恒景那都是好的,还救了他性命。 傅家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居然还妄图用这个来威胁自己。 沈月蓉直接讥笑出声,老夫人眼眸顿时一亮。 “你这是答应了?” 此刻她仿佛已经看见无数真金白银在她眼前晃悠了。 沈月蓉红唇微启:“你倒是可以回去做做白日梦,说不定还能实现。” 这话一出,老夫人顿时气愤,又想到什么,语气冰冷又故作神秘。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吗?你父亲的死,可是另有隐秘的。” 沈月蓉拽紧手帕,一颗心高高悬起,晃荡悠悠不平。 可她面上依旧不显,平静看向老夫人,知晓自己定不能被她拿捏,于是直接开口拒绝。 “都是过去的事情,现在追究也是无用,更何况,我并不想知道。” 随即沈月蓉抬眸看向迟慕,语气淡淡。 “我们走吧,这里太吵了。” 迟慕点头,冰冷瞥了老夫人一眼,那眼神仿佛充满警告。 “好,蓉儿,我们走。” 随即他揽着沈月蓉就要离开。 老夫人见沈月蓉压根不搭理自己,眼神越发愤怒冰冷,余光一扫就看见地面上锋利的酒瓶碎片。 那一瞬间,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沈月蓉倘若毁容了,到时候肯定会被休妻,彼时他们将军府就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 对,只要她毁容了,就像以前和她坐在轮椅上一样,就任由他们拿捏,什么田庄商铺,不都是他们的了吗? 彼时还不是任由他们拿捏。 于是老夫人弯腰捡起一个酒瓶碎片紧握在手中,飞快追上沈月蓉步伐。 她苍老脸庞上露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央求。 “蓉儿,我知道你心好,求求你救救恒景吧,你好歹也是照看过她一段时间的。” “你就看在恒钰的面子上,救救我儿吧。” 老夫人伸手就去拽住沈月蓉胳膊,另外一只手握着碎皮就要朝着沈月蓉的脸恶狠狠划去。 “沈月蓉,你去死吧!!” 那一瞬间,周围一切仿佛都变得焦灼急促起来。 迟慕伸手想要阻拦,而老夫人距离太近,眼看手就已经要划破她娇嫩肌肤。 结果下一刻,一切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 第二百二十四章 做了什么 沈月蓉直接用银针扎在老夫人穴位之上,她顿时定在原地,压根动弹不得分毫,只有眼珠子疯狂乱撞。 老夫人手中的碎片直接飞了出去,掉在层层叠叠的竹林之中。 她动了一下,发现自己压根动不了,对着沈月蓉惊恐大喊。 “你对我做了什么?” 沈月蓉缓慢收回架势,纤细如青葱的手指搭在臂弯间。 迟慕看见这样一幕,目光紧盯着沈月蓉,嘴角含笑,眼底眸光流转荡漾。 沈月蓉从来都不是等着别人来救的柔弱菟丝花,她拥有自己的明媚光芒,坚韧而又充满力量。 紧接着沈月蓉淡淡开口。 “不过只是将你定在原地罢了,片刻便会恢复动作。” 她眸光一冷,再度追问。 “不过倒是老夫人刚才想要对我做什么?” 老夫人目光落在别处,不敢与沈月蓉对视,冷哼一声。 “我哪里敢对你做什么呀,不过是想要碰碰你而已,你至于那么激动吗?” 她这话委实心虚,而且让沈月蓉觉得好笑。 这人难道把别人当傻子吗?刚才那眼神明显是想要杀人的模样。 老夫人猛地瞪大眼睛,还是硬着头皮大喊大叫。 “我好歹也算是你长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赶紧放开,我身体不好,有些头晕。” 沈月蓉压根不理会,目光在周围搜寻,很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她走到碎片掉落的地方,弯腰捡起后便直接来到老夫人面前。 “你刚才手中拿的就是这个吧?” 沈月蓉纤细手指拿着碎片举到老夫人面前,眼神冰冷恐怖。 她手中的碎片锋利而尖锐,几乎可以和匕首相媲美,若是真的被刮下一道,那定是血肉模糊。 老夫人无比心虚,“只是一个陶瓷碎片而已,又不能做什么。” 沈月蓉缓步逼近,手中碎片缓缓在老妇人脸上划过。 “既然你说这不能做什么,那我不如给你试一下。” 尖锐的瓷片在老夫人满是沟壑的肌肤上划过,她心肝脾肺都在剧烈颤抖,一股畏惧翻涌上心头。 此刻她早已害怕的脊背生寒,手脚都在发软。 沈月蓉见她这般,冷笑一声抓住她手,便打开掌心,赫然是刚才因为太用力捏碎片而导致的划痕。 划痕虽然没有破,但是印下的痕迹十分明显和那陶瓷碎片的弧度一模一样。 “你还想狡辩什么?” 沈月蓉这话传入老夫人耳中,她见事情败露,便再也不装模作样,凶神恶煞对着沈月蓉破口大骂起来。 “你个不知羞耻的小娼妇,被我儿睡过多少次,了如今居然还好意思嫁给王爷,你们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就是个灾星,迟早跟沈家人一样,全部死绝!!连死后都要下地狱。” 竹林之中回荡着老夫人恶狠狠的辱骂声,沈月蓉眼神冰冷,看着眼前面容狰狞的她,缓缓吐出一句话。 “我死后会不会下地狱不知道,但你绝对会,而且你会下拔舌地狱,将你的舌头用火钳夹住,拉得又长又细,然后用针扎,用火烧,用刀割……” 沈月蓉一句句平静的描述仿佛让老夫人置身其中,她只觉得舌头已经在隐隐作痛,就像真的有人不断扒着她的舌头一般。 老夫人面露惊恐,但为了面子还是强撑着辱骂。 “你别吓唬我,我不会相信你这个小贱蹄子的,话你全家都死绝了,你就是个灾星,你父亲是活该,连累了全家。” 她最后一句话让沈月蓉眸光一闪,直接手持银针落在她眼珠子前方一些距离。 “你再说一句,我就有本事将你变成瞎子和瘫痪。” 老夫人再也不敢乱动,唇瓣不断抖动着。 沈月蓉冷笑一声,这人不过就是个纸老虎罢了,对于她的话,自己更不会在意分毫。 她只是不想父亲和家人死后还要被自己牵连辱骂。 等沈月蓉收回家时,老夫人直接瘫倒在地,刚才银针的效果已经失去。 她跌坐在地上惊恐地看向沈月蓉,咬牙切齿开口道。 “你不得好死。” 沈月蓉居高临下注视着老夫人,“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常常诅咒别人的,才会真正落得这个下场。” “我不会诅咒你,只会等着看你的后果,看你儿女究竟会如何,看你一辈子算计揣测,做出无数心狠手辣之事,最后又该落得如何下场?” 她这一句句话掷地有声,传入老夫人耳中,不由令她有些害怕,唯恐真正落得如此下场。 就在这时,竹林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傅恒钰因为嬷嬷的通知匆匆赶来就看见自家老母亲跌坐在地,神情狼狈而又苍白。 反观沈月蓉完好无损立在那里在一片青翠竹林之中,显得越发清冷出尘。 他目光微闪,大步来到老夫人面前搀扶起她,沉声质问。 “蓉儿,我们好歹也曾经是夫妻一场,你究竟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杜菀也跟着前来看见,傅恒钰看着沈月蓉那眼神心里嫉妒的快要发狂。 她被傅恒钰这样看过,自然知晓这眼神中的深意,其中有爱意也有倾慕,更有爱而不得的苦楚。 那一瞬间,杜菀只想撕烂沈月蓉那张脸。 她都已经跟傅恒钰和离,居然还来这里勾引,简直无耻至极。 同时她看着沈月蓉那光鲜亮丽的衣衫服饰,越发肌肤。 沈月蓉不就是仗着这张脸到处勾引男人,再加上身在神医世家中,要换做自己的话,肯定也能变成她这样。 杜菀躲在一侧竹林后,压根没有出来的打算,只等着抓住机会,好给沈月蓉致命一击。 沈月蓉自然看见杜菀躲在那里,但并未在意,只是用帕子遮挡嫌弃的嘴角。 傅恒钰这话让她感到恶心,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她还未有所动作,迟慕直接上前一拳打在傅恒钰心口之上。 迟慕长身玉立,仿佛刚才打人的并不是他一般。 “你的名字就不配跟蓉儿的出现在一起。” 他毕竟是王爷,那浑身气势一压下来,便让人胆战心惊。 而傅恒钰因为那一拳捂着胸口后退几步,直接吐出一口鲜血,可偏偏又不能拿迟慕怎么样。 ------------ 第二百二十五章 冒犯了王妃 迟慕鄙夷目光是有若无在傅恒钰身上掠过,只是吐出一句。 “道歉。” 像傅恒钰这般三心二意又懦弱之人,若不是武功好些,恐怕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他当初就应该再谨慎些,绝不让蓉儿嫁给这般恶心之人。 原以为他是蓉儿自己挑选的,定是千般万般好,也存了成全他们两人的心思。 可没想到这人居然如此卑劣,是光想一想,迟慕就觉得气愤。 迟慕浑身气势凛冽,仿佛要将一切吞噬一般。 傅恒钰唇瓣动了下想说什么,但最后只能咽回去咬牙切齿跟沈月蓉道歉。 “对不起,是我说错了话,冒犯了王妃。” 迟慕目光在老夫人身上掠过,“还有你。” 老夫人仗着自家儿子来了,气势足了一些,想要跟迟慕争辩一二,直接被傅恒钰摁住。 “母亲,是您做错了,道歉吧,就算是为了将军府。” 傅恒钰都这般说了,老夫人只能咬牙切齿挤出一句话。 “对不起。” 那语气带着十分的幽怨和不甘。 而沈月蓉压根不在意他们是否道歉,因为他们对于自己来说已经全然不重要。 沈月蓉伸手搭在迟慕臂弯间柔柔一笑,“我们该走了。” 迟慕浑身凛冽,气势消散,搀扶着沈月蓉往竹林外的方向走去。 他身量颀长贵气,远远望去,便令人赏心悦目,宛若翩翩君子一般。 躲在一边的杜菀看见迟慕这般,心口处不由流淌过一股股热流。 她在想,若是迟慕是自己的夫君那就好了,定会这般护着自己,不像傅恒钰懦弱无能。 另外迟慕这身材魁梧高大,想必其他方面也十分厉害。 只要自己跟迟慕在一起,既能恶心沈月蓉,又能摆脱掉太子的束缚。 她想按照自己的身段和相貌,既然能勾住傅恒钰,那就能勾住迟慕。 风吹竹林,光影摇曳洒在沈月蓉肩头,她感受着迟慕传来的坚定力量,心中安定不少。 就在这时,不远处里面跑来一道粉色娇嫩身影,因为跑得太急,衣衫凌乱露出大片风光,脸颊更是泛着娇嫩的绯红。 “钰郎,你没事吧——” 来人正是杜菀,嗓音故作娇柔造作的奔跑过来。 在越过迟慕之际,杜菀衣衫已经滑落下来,露出圆润肩头,脚下一崴,直直朝着迟慕的方向倒去。 她余光观察着这个方向倒下去,只要迟慕伸手扶一把就能彻底依偎进他的怀中。 可事实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发展,迟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着沈月蓉,闪躲到一旁百米之外,垂眸看向沈月蓉,忙不迭开口解释。 “我可没多看一眼这腌臜脏污玩意。” 沈月蓉存了故意逗弄他的心思,一本正经询问。 “那你没看怎么知晓的?” 这下迟慕瞬间急了,将沈月蓉抱得越发紧,嗓音温柔醇厚。 “我真的没有看,刚才直接抱着你就来这边了,那玩意儿我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我发誓真的,你相信我,蓉儿。” “蓉儿……” 迟慕一句又一句的呼唤,甚至捧起她的脸,焦急的想要辩解。 “我真的没有。” 那模样与姿态与平日里冷冽霸道的王爷全然不同。 沈月蓉整个人被他圈在怀中,听闻这话,笑得花枝乱颤。 随即,她微微仰头望向他,郑重其事回答。 “我相信你。” 她甚至还伸手摸了摸迟慕的头发。 迟慕压根没有任何不悦,反而笑得越发开心灿烂。 躲在暗处庇护的侍卫直接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对沈月蓉佩服不已。 能让他们王爷这般的人,也就只有沈月蓉能做到了。 若是寻常人去摸迟慕的头发,还未靠近,手估计就被砍掉了。 杜菀跌坐在地,手臂直接擦伤,看着眼前这一幕,恨得咬牙切齿。 凭什么沈月蓉能那么好运气,遇见这么好的郎君。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月蓉缓缓转头看向她,语气冰冷至极。 “你耍的那些小把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随即沈月蓉这才看向傅恒钰,嘴角扬起讥讽的笑。 “你若是看不出来,我可以提点你一二。” 傅恒钰如何看不出杜菀耍的小手段,面色铁青,只觉得头顶一片绿油油。 他大步上前一把将杜菀扯到身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你给我老实点。” 之后,傅恒钰他们直接离开来去匆匆去也匆匆。 傅恒钰和杜菀坐在另外一辆马车,去了别的地方,而老夫人往将军府的方向而去。 结果来到一处宽阔路口面前传来铃铛声,老夫人掀开布帘查看。 只见身穿诡异的男子摇着铃铛,身后跟着麻木僵硬的队伍,空气中散发着闷臭的味道。 车夫提醒:“老夫人,这是赶尸匠,万万不可得罪,需要我们后退几步。” 而老夫人此刻心中憋着一口气,直接冷声呵斥。 “我乃将军府老夫人,金尊玉贵的存在,为何要退让他这肮脏之人!” “来人,给我打断他的腿,看他之后如何在赶尸。” 他话音刚落,赶尸匠不断摇着铃铛提醒眼前的马车让路。 赶尸匠叫高老头,一辈子都是做这个行业,就是为了让死在异地他乡的人能回归故土。 一般情况下,遇见的人都会退让,也不是他行事太过霸道,而是这些尸体不好退后。 若是倒地,一是不吉利,二是太过恶心,唯恐吓坏路人。 可此刻眼前的马车并不退让,反而一群壮汉围上来,对着他拳打脚踢。 高老头只能抱着头祈求这一切早些过去,他还要送这些尸体回家。 可老夫人心中憋着气闷,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 这边沈月蓉跟迟慕一起来到竹屋,推开门走进去后,如滔滔巨浪般的记忆涌上沈月蓉心头。 曾几何时每到炎热之际,她便会和父母侄子一同来到这里避暑,有时是上山采药,有时是设置陷阱,倒是比在京城内更加惬意。 沈月蓉走到一块像葫芦的大石头前,眼眶一红,再也忍不下去。 这块石头是她跟小侄子苏辰川一起发现的,而且费劲,千辛万苦搬回来,他们还亲自洗干净,在上面刻上字和画。 小侄子生性顽劣活泼,居然在葫芦石头上刻了个乌龟,非说是他爷爷,保证能成百年的老乌龟。 结果刚好被父亲听见,追着他满院子打。 ------------ 第二百二十六章 蓉儿快来 沈月蓉站在院子中央,过去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父亲追着小侄子教训,母亲坐在一侧摇动蒲扇笑着劝慰。 母亲仿佛看见了沈月蓉,朝她笑意盈盈招手。 “蓉儿,快来。” 沈月蓉眼眶泛起晶莹的泪花,伸手想要触碰,可一切化作过眼云烟彻底消散。 她低声呢喃:“母亲——” 紧接着沈月蓉脑海便浮现出亲自送爹娘入棺的画面,以及浑身血污的哥嫂,还有小侄子那沾满血污的衣衫。 小侄子连尸体都未找到,只剩下一片带血的衣衫。 偌大的宅院遍布白色,只剩下沈月蓉一人独自面对。 迟慕见状将沈月蓉紧紧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清瘦的脊背,柔声细语安慰。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有我在。” 沈月蓉埋头在迟慕宽阔的怀抱中,双肩轻轻颤抖,发出柔弱可怜的呜咽声,宛若小猫一般。 迟慕越发心疼,用披风将她紧紧护在怀中。 沈月蓉一番痛哭过后,红着眼眶从他怀里抬头,“我只是眼睛进了沙子而已。” 听闻沈月蓉这话,迟慕轻笑出声:“对,我家蓉儿只是眼睛进了沙子。” 两人又把院落打扫一番,沈月蓉觉得这葫芦摆放位置太突兀,便想着挪动到屋内。 结果刚一挪动葫芦,沈月蓉就发现不对劲。 然而葫芦刚一挪动,竹屋里就传来细微的动静,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打开。 沈月蓉骤然抬眸望去,飞快与迟慕对视一眼,便抬脚过去查看。 等推门来到里屋,沈月蓉发现床榻出现一个地道,漆黑幽深,透着沉闷的气息。 “你可知晓这里有地道?”迟慕询问。 沈月蓉摇了摇头,“从不知晓。” 风吹动着竹林树影摇曳,沈月蓉只觉得脊背生出一股寒意,脑海中翻涌着无数个可能性。 她在这里住过很多次,从未发现父亲房间这里有个密道,意识到这个密道很有可能是父亲准备的。 那一瞬间,沈月蓉只觉得手脚都在轻微颤抖。 若这里面是父亲准备的,说不定可能留下父亲的痕迹和东西。 那么多年以来,她心中始终存着一些疑惑。 父亲的死虽然在各方各面都证据确凿,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她心中就是觉得不对。 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如今这个密道浮现在眼前,沈月蓉这个想法越发的强烈。 迟慕忽然抓住沈月蓉的手嗓音温柔的开口:“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沈月蓉咽了咽口水,红唇紧抿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要。” 即使眼前这个密道满是危险,沈月蓉也要毫不犹豫地进入,因为这里面很有可能有父亲留下的东西。 当初父亲出事,他的一切东西被衙门带去调查,她去找,结果得知东西被一把火烧了。 她想要追究,可傅恒钰劝她忍一时风平浪静,反正那些东西,以后他们也是要销毁的。 没办法,沈月蓉沉浸在失去家人的痛苦中,压根没心情去想这些细枝末节,便同意下来。 等之后想要再追究,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入手的地方。 她咽了咽口水看向迟慕,反手抓住他的手臂,一字一顿的追问。 “你害怕吗?” 迟慕轻笑出声,与她十指紧扣,眼神坚定而充满力量。 “只要跟你在,我毫无畏惧。” 简单准备一下后,沈月蓉就和迟慕踏入漆黑的通道之中,里面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干净和空气清新。 应该是有出风口。 微弱的火把点亮周围,倒是没什么异样。 一路畅通,直到来到一处偌大的房间,呈现八卦阵的模样,四周有八个门。 迟慕观察一会儿后,就点亮旁边的油灯,密室内彻底明亮起来。 沈月蓉站在其中,目光不断在周围掠过,一颗心砰砰乱跳。 父亲曾跟她说过太极八卦图,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父亲还着重跟她讲过巽卦。 说巽卦为风,为卑、为谦,风也为虚、为空、隐无形,为人也应如此…… 当时她还好奇,父亲只是一个大夫,为什么懂得这些?而且大夫好像也不需要懂这些。 可父亲只是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道:“总有一天他会用到的。” 如今想来,不就是现在这个时候用到了吗? 沈月蓉快速按照父亲所教的办法锁定巽位,指着那扇门声音略显哽咽,半天才说出一句。 “走这边。” 迟慕对于沈月蓉的话并没有怀疑,郑重其事地牵着他的手踏入这扇漆黑的门中。 又沿着里面走了很久,的确没有出现任何情况,沈月蓉心中莫名安定,反而没有之前那么慌乱。 这一切正说明父亲所教的是正确的。 很快他们便来到一处类似库房的地方,里面的架子上摆放着很多书籍和东西,空气中还隐隐有药材的味道。 沈月蓉顺着方向望去,就看见一整面的药材柜子,在火把光芒照亮下分外耀眼。 她走上前正准备伸手碰这些柜子,结果就发现旁边居然有扇屏风。 隐约透过屏风能看见后方是一张放下帷幔的床榻以及摆着食物的桌子。 那一瞬间,沈月蓉仿佛猜到了什么,绕过屏风,飞快来到桌前。 她伸手触碰上面的食物和茶水,发现虽然已经冷了,但是新鲜的证明这里这段时间有人居住过。 这里是父亲留下的密道,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晓,倘若真的有人的话,那只可能是跟父亲相熟之人, 沈月蓉心猛地拔高看向迟慕的方向,颤抖着声音开口。 “这里有人来过。” 迟慕高大的身躯靠近,带着些压迫感来到沈月蓉身侧,嗓音温润开口。 “对,我看见了,说不定是爹娘他们。” 他说出沈月蓉心中的猜测,但他无比清楚的知晓,这个猜测不可能成真,因为他真真切切看见过沈月蓉爹娘的尸体。 迟慕并没有将这话说出,只是顺从着沈月蓉的话来说。 沈月蓉心中也知晓这不可能是真的,但还是抱着一些希望。 她吸了吸鼻子,强忍住哽咽的泪水,侧过头去,不想让迟慕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我们先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的门可以离开。” 她这样说着,抬脚在周围检查起来,纤细如青葱的手指即将掀开床上帷幔。 就在掀开的那一瞬间,一道身影猛地冲出来。 ------------ 第二百二十七章 找姑姑 手中捏着一个木头做的匕首在半空中划过,同时发出恐怖的嘶吼。 迟慕反应快速拉着沈月蓉后退,将其护在怀中,对着那道身影冷身呵斥。 “谁!!” 对方头发遮挡脸庞,浑身脏污,穿着粗布做的破旧衣衫,反正活脱脱就是一个少年乞丐。 沈月蓉见状,眉头紧锁投去目光,手扶住迟慕胳膊,缓慢试探靠近。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 对方站在那里,鼻子动了动,声音嘶哑回答:“这是我家! 沈月蓉见对面说话还算清晰,便继续开口追问。 “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冷静下来。” “我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叫沈月蓉,你听过我的名字吗?” 原本沈月蓉以为这人并不会怎样,可没想到听见自己名字那一瞬间,不断挥舞着手中木头匕首,对着她不断嘶吼着。 他摇头挥手,失控大喊着:“你走开!” 迟慕忙不迭拉着沈月蓉后退,低声开口:“我们先退后,他这样子好像是头疼。” 昏暗密室里,对面那人捂着头,可手中木头匕首还在不断挥舞。 “你走开,走开!! 等沈月蓉他们后退后,他这才缩在角落,没有再做任何动作,只是警惕盯着他们的方向。 沈月蓉目光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忽然看见他腕间胎记,不由愣住。 纵使对方身上脏兮兮的,可腕间一个圆形乌龟一样的胎记十分明显。 那一瞬间,沈月蓉心跳猛地停住,脑海中不断回忆起过去。 小侄子沈辰川刚生出来,她还小,想给嫂子端汤喝。 结果小侄子手腕上不小心被她烫伤了,哥嫂没有怪罪她,反而让她日后多加照拂小侄子即可。 从此以后,沈月蓉走到哪里,基本上都会带着小侄子。 小乌龟印记也是这样一直留在小侄子腕间了。 她上前两步,想要确认对方腕间的胎记,既期待又有些害怕,害怕希望落空。 同时内心翻涌上密密麻麻的疼痛,是自己没保护好辰辰,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 沈月蓉的心砰砰砰乱跳,缓步靠近,眼眶忍不住一红,尝试两次说话都没能成功说出来。 她伸出手,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先滑落下来,绝美脸庞上满是泪水横流。 “辰辰……” 迟慕紧紧将沈月蓉揽入怀中,不由惊讶看着眼前的少年,脑海中回忆着当初沈家发生的一切。 沈家哥嫂在外出寺庙祭拜时,结果不小心遇见泥石流,险些逃脱后,再遇难民闹事,没想到还是成功度过一劫。 最后却在距离城门口几百米位置,惨死在土匪大刀之下。 不过这一切都是他们随行仆从死里逃生回来描述的,之后调查情况也基本一致。 倒是没人怀疑什么。 而沈月蓉唤出这样一声,少年愣了下,一双漆黑麻木的眼眸紧盯着她。 “你,你是谁?” 闻言,沈月蓉顿时心如刀绞,小侄子居然不记得自己了…… 当时他出事时,才三岁多,按道理说,怎么都该记得自己了。 可是如今他是一副茫然呆滞模样,自己简直难以想象对方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 沈月蓉不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伸出手,想要把小侄子带回去。 沈辰川盯着沈月蓉的脸,忽然靠近一些,陡然一声清脆铃铛声响起。 他吓得猛地抓了一下沈月蓉的手,白皙手腕留下一大片红色痕迹,正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沈月蓉顿时泪如雨下,比起手腕的疼,更疼的是她的心。 那么多年了,他居然就这样一个人活了下来。 她声音哽咽朝沈辰川伸出手,嗓音带着哭腔。 “辰辰,我带你回家。” 清脆铃铛声再次响起,密室内的烛光都不断摇曳,沈辰川惊恐左右张望,发出尖锐叫声。 没等沈月蓉说什么,沈辰川如同野兽一般在地上爬着,飞快朝一个方向奔去。 沈月蓉想去追,结果就眼睁睁看着沈辰川推开光洁墙面,整个人就这样消失不见。 她连忙上前想要推开,可怎么都推不开。 “辰辰,我是姑姑,你快开门!!” 密室内回荡着她的呼唤,可对方压根没有回应。 迟慕上前一起帮忙寻找机关,面色分外严肃开口。 “这个机关恐怕不简单,要是强行毁掉的话,密室也会出现问题。” “我们先离开这里——蓉儿。” 他最后唤了一声,伸手扶住沈月蓉肩膀,眼神透着坚定安心的力量。 听闻迟慕这声呼唤,沈月蓉渐渐平复心情,红着眼眶望向他。 在对视上那一瞬间,沈月蓉顿时明白迟慕眼神中的含义,便点了点头。 “我们先离开吧,辰辰肯定不会愿意离开的。” 两人的默契就这样让他们没有说一句话,就已经沟通好了。 沈月蓉点头,用帕子擦拭红红的眼睛,露出抱歉的笑容。 “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迟慕清浅一笑:“你说什么呢,我甘之如饴,我们先出去,找些人再来看看。” 于是沈月蓉跟迟慕一同离开密室,还不忘吹灭掉密室所有的油灯。 等沈月蓉和迟慕脚步声渐行渐远,漆黑密室之中,一道身影缓慢走出来,朝着门口方向探头探脑。 沈辰川眨巴着眼睛,嘴中低声呢喃:“沈月蓉——我头好疼啊!” “我只记得找姑姑——” 沈月蓉是谁?他怎么什么都记不得,自己又叫什么名字…… 他想要回忆起关于沈月蓉的事情,结果反而头疼欲裂,仿佛有人在用锤子不断敲着脑袋一样疼痛欲裂。 最终,沈辰川摇了摇头,尽量驱散疼痛,就来到桌子旁,蹲在椅子上就开始吃起来冰冷的食物。 他嘴中呢喃:“花花什么时候来啊……” 等吃完东西,沈辰川又抹黑回到床榻之上,正打算休息之际,眼前帷幔被人猛地掀开。 沈月蓉正一把抓住他的手,手中银针飞快在他身上落下,同时语气温柔开口。 “你先别乱动,听我说。” 可他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惊恐翻涌,过去一切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 沈辰川尖叫着疯狂挣脱,拿起什么就砸向沈月蓉! ------------ 第二百二十八章 我有分寸 就在这时,迟慕直接用柔软的衣服带子将沈辰川手脚都绑起来,动作干脆利落。 沈月蓉也没有怪罪迟慕的意思,只是在一旁紧紧抓住沈辰川的手。 “辰辰,你看看我,我是姑姑啊。” 听闻姑姑两个字,沈辰川瞪大眼睛,目光上下看着沈月蓉,可最后还是惊恐的后退。 “不,你不是姑姑,我要找姑姑。” 他嘴中不断念叨着,意识仿佛不太清楚的样子。 沈月蓉越发心疼,红着眼眶望着他,“没关系,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我这里有好吃的,你想吃吗?” 来之前,她特意带了包果脯,本来想着是祭拜给小侄子的,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他。 她将果脯打开,衣袖遮挡间,已经撒下了一些迷药,然后喂到沈辰川嘴边。 “这是你喜欢吃的,吃下去就行了。” 沈月蓉语气像哄小孩子一般哄着他吃下果脯,沈辰川感觉到嘴中甜滋滋的味道,便吃了下去。 没过多久,他眼睛一闭就昏了过去。 迟慕将他抱在怀中,看向沈月蓉眼神中满是关切。 “蓉儿,你没事吧?” 沈月蓉摇了摇头,伸手想要接过沈辰川,“我自己抱。” 虽说如今迟慕是自己的夫君,可有傅恒钰这个前车之鉴,沈月蓉不习惯将一切托付到别人身上。 毕竟靠人不如靠己。 而迟慕直接果断拒绝,“没关系,我来抱就行,他是你的侄子,那就是我的侄子。” 见状,沈月蓉也就没有再提出,而是略显沉默的跟着迟慕一起出了密道。 走出密道后,阳光再次洒下来,沈月蓉只觉得浑身冷意消散了一些,脑海中思绪杂乱得厉害。 恐怕当初哥嫂的事情不是意外。 结合刚才老夫人所说的那些话,她不得不怀疑这件事情里面藏着一些秘密。 迟慕将沈辰川放上马车后,转头看向沈月蓉,手搭在她肩膀上柔声询问。 “这是怎么了?” 沈月蓉抬眸望去,勉强扯出笑容回答:“就是觉得他出现在这里太意外了。这一切太不对劲。” 迟慕漆黑瞳孔紧盯着沈月蓉,郑重其事地吐出一句话。 “只要我们发现了不对劲,终有一天会把背后的秘密彻底揭穿。” “我会陪着你一起。” 沈月蓉眼眸中泛起细碎清亮的光芒,眉眼弯弯一笑回应。 “好,我们一起。”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沈月蓉轻轻拨开沈辰川的头发,顿时泪流满面,小小的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苦难与折磨才能活到现在。 而这一切清楚的体现在他的脸上。 沈辰川脸上是纵横交错的伤疤,再加上满脸脏污,显得分外狰狞恐怖。 可沈月蓉丝毫没有觉得恐怖,只是满满的心疼。 迟慕看见后也不由一愣,略显气愤的开口:“这些人太过分了,本王一定要追查到底,绝不放过。” 随即他上前轻轻抓住沈月蓉的手,并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安静的陪伴着她。 沈月蓉眼眶泛起泪花,直接扑入迟慕的怀中,哭得双肩颤抖。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平日里沈月蓉并不会这般脆弱爱哭,可如今摆在眼前的是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小侄子,从他出生都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 得知他的死讯时,沈月蓉都一个多月没能睡着,日日夜夜辗转难眠,满心满眼都是念着这个小侄子。 之后干脆在侧方布置了个佛堂,给他和家人日日念经送佛,沈月蓉这才渐渐放下一切。 可如今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狼狈又可怜到了极致,仿佛用刀在心口处不断的刮着,直到鲜血淋漓也不放过。 从今以后,她只想好好保护小侄子,绝不让他受任何伤害。 等沈月蓉情绪稳定下来后,迟慕缓缓开口劝慰。 “以后我会陪你一起好好保护他的,让他健健康康长大,还有脸上那伤疤也不用担心,宫里的是奇珍异宝,保证能去掉。” 沈月蓉用手帕擦拭眼角的泪水,红着眼眶笑着道。 “让你看笑话了。” 迟慕伸手揉了揉沈月蓉的脸,软乎乎的又嫩又好捏。 “你这话说的,怎么会是看笑话呢,你是我的娘子,是与我最亲密之人,发生任何事情都没必要觉得不好意思。” “我们下一次再回来住,你想住一年两年都可以,按照习俗的话,明天按道理要进宫拜见,陛下和太后那边都好说,唯独我母妃那边。” 说到这里,迟慕脸上浮现一抹无奈的笑意。 “想必你也听说过曦太妃,他便是我的母妃,年少时与姐姐太后一同入宫,备受宠爱与保护,性格相对比较莽撞单纯,花钱大手大脚,但绝对没有什么坏心思。” “还望蓉儿多体谅一二。” 沈月蓉轻笑着回应:“我听过曦太妃的名号,从小金尊玉贵,命倒是挺好,不过就是性子骄纵了些,之前出的很多事都是被人怂恿干的,我也听闻一二。” “你不用担心,她是你的母妃,那我自然也是要尊敬的。” 没想到迟慕忽然来了一句。 “不用尊敬,甚至能好好教训她一下,让她改改随便相信别人这个习惯最好。” “以前惹过不少祸,都是因为太相信别人,你教训就行了,但自己绝不能受委屈,知道吗?” 沈月蓉听完这话,忍不住轻笑出声。 “那可是你母妃。” 迟慕眸光沉了几分,“虽说是我母妃,但她生下来我后,就将我送往皇太后身旁,从小到大也没怎么相处过,所以关系不是很好。” 他这话一出,沈月蓉瞬间了然,只是淡淡一笑,将另外一只手搭在迟慕的手背之上。 “你放心,我有分寸。” 车辆路过一处宽阔的街道,吵吵嚷嚷的,惹得沈月蓉掀开布帘查看,就看见傅家老夫人正站在马车上对着下人吩咐。 “给我打断他的腿,居然敢冒犯我,我可是将军府的老夫人哪,是你这种下贱胚子能比的。” 她话里话外都是瞧不起的姿态,下人更是围着一个穿着怪异的男子不断殴打着。 ------------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三日回门 旁边百姓忍不住咋舌:“这都打了快两刻钟了,可别打死了,也太晦气。” “这赶尸匠说起来也倒霉,好好的走在路上,结果撞见了这老夫人,听说还是个将军府的,怎么如此嚣张?” 他们小声嘀咕的话,传入沈月蓉耳中,看着老夫人那嚣张的模样,眸光冷了几分。 恐怕这人是因为在自己这里受了气,所以才发现到这个无辜的赶尸匠身上。 说起来,也跟自己有几分关系,自然不能连累这无辜的人。 于是沈月蓉便安排人上前解决这件事。 方木出现在老夫人的车旁,冷声开口。 “傅老夫人,我们家王爷要过路,还请让开。” 老夫人转头看向沈月蓉他们的马车,咬牙切齿又不敢做什么,只能吩咐人后退,给沈月蓉他们让出一条退路。 沈月蓉他们马车从老夫人面前路过时,正好挡住了赶尸匠,方木便直接将人带上后面的马车。 等马车彻底过去,老夫人这才发现赶尸匠不见了,对着远远离去的马车破口大骂。 “不就是个王爷吗?简直仗势欺人,迟早有一天我儿会狠狠教训你的。” 她此话一出,周围百姓皆是嗤笑摇头离开。 他们还从未见过如此蠢笨嚣张之人,还说是什么将军府的老夫人,简直可笑。 等马车来到王府门口之际,沈月蓉款款下车,高老头便佝偻着身体来到沈月蓉面前行礼道谢。 “多谢王妃相救,在下高老头,对此感激涕零,定不会忘怀。” 沈月蓉双手交叠在身前,端庄而优雅的缓缓开口。 “无妨,你也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已经给你请了大夫检查一二后,再行离开也可。” 随即沈月蓉吩咐方木给高老头安排好,还给他送了十两银子作为医药赔偿。 但高老头并没有收,而是直接悄悄离开了王府。 后面沈月蓉知晓后,也并没有再安排人去找,左右已经救下他,还请大夫给他治疗,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而沈月蓉这边刚踏入王府,坐下刚准备喝茶,就听闻一道通报声。 “王妃,娘娘宫里派人来了。” 沈月蓉放下茶杯起身迎到府门口,就看见一个身穿墨绿长衫的女官缓步而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牛高马大的宫女,瞧着颇有几分气势汹汹。 对方站在沈月蓉面前不卑不亢的开口。 “启禀王妃娘娘,奴婢乃是曦太妃身侧的女官画秋,今日曦太妃特遣奴婢前来。” 她语气一顿,似乎有些难以说出口。 沈月蓉瞧出来后便笑着邀请:“画秋姑姑,不如进府一叙。” 可画秋并没有动,只是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即朗声继续。 “曦太妃特遣奴婢前来呵斥王妃娘娘——” “王妃成婚多日,竟未曾进宫拜见曦太妃,乃是不孝不忠之人。” 府门口早就围拢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听见画秋这句话,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在这个时代被长辈控诉不忠不义,那可是极其重的罪名,每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迟慕见状眸光沉了几分,自家母妃行事越发荒唐无理起来,看样子自己要想想办法告状了。 于是他忙不迭往前站了一步,正打算替沈月蓉说话,结果被沈月蓉拦住。 “夫君没关系,我自己能解决。” 随即沈月蓉淡定如常的望着眼前的画秋,反而轻轻笑了一下。 “母妃这话可有些严重了,儿臣并非是不忠不孝之人,此事陛下与太后娘娘皆能做主,若是母妃真的有所意见,不如我们进宫在陛下面前说清楚。” 画秋似乎早就做好准备,脸上带着假笑回答。 “曦太妃乃是王爷生母,你身为王妃,孝敬父母,乃是天经地义,太妃并未多加要求,只是缠绵病榻,等候多日未曾见到儿女前来探望。” 沈月蓉听闻这话,微微挑眉。 “母妃生病为何从未通知过我们,我也是刚刚祭拜爹娘才回来,若是知晓,就算今天是三日回门的日子,我也定会进宫亲自侍疾。” 迟慕立马配合开口:“本王也未曾听说母妃生病,本打算明日进宫拜见,正好蓉儿也略通医术,不如今日便进宫看看母妃究竟是何情况。” 周围百姓听说沈月蓉今日回家祭拜爹娘,便想起今天是三日回门的日子,按道理出嫁的女儿就是该回家。 这是从古至今的规矩,甚至还有人觉得在今日没有回娘家,反而在婆家的话会不吉利惹来灾祸。 百姓纷纷讨论起来。 “今天可是三日回门按道理要你出嫁女回家的,要是不去的话,待在婆家会给婆家招来灾祸。” “我也听说了,我之前邻居那家人就不让媳妇回家,结果没过几天,家里东西都被火烧了。” 这些话同样传入画秋的耳中,她目光观察着周围,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 自己只是个女官,曦太妃的吩咐定是要做的,不然的话,那便是大逆不道。 等会儿要是真的把王爷他们今日带进宫,恐怕自己会被王妃记恨。 没想到她正处于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去办时,沈月蓉居然给出了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画秋掩盖眼底的笑意,朝沈月蓉款款行了一礼。 “既然王妃都这样说了,那奴婢只能这般回去禀报给曦太妃。” “那奴婢就此告退了。” 沈月蓉上前两步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画秋手中,嘴角含着笑。 “劳烦画秋姑姑跑一趟了。” 画秋掂量着手中的荷包挑眉看了下沈月蓉,这个王妃的确是个聪明人,于是干脆开口提醒。 “这是奴婢该做的,不过王妃也莫要介意,太妃只是性格有些冲动,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想做的。” “今日一大早皇后娘娘便来给太妃请安,平日里也不怎么来,说不定今日是想要同太妃说说话。” 她这话里有话在隐晦提醒沈月蓉,今天皇后找太妃说话了,那么刚才太妃所说的那些话,很有可能就是皇后教的。 沈月蓉自然听懂,这件事情估计就是皇后娘娘在背后动手脚。 等画秋离开后,迟慕上前同沈月蓉道歉,心疼得不行。 “蓉儿,让你受委屈了。” 沈月蓉微微一笑,“无妨,母妃肯定是被人蒙蔽了,不然的话怎么都不可能说出这话,我们是夫妻,他说我不忠不义,那不就是在说夫君吗?” “估计母妃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不然并不会说出这话。” 迟慕揽着沈月蓉的肩膀,露出甜蜜欣慰的笑容。 “蓉儿能理解就行,放心,今天的委屈绝对不会让你白白承受。” 这时候青花跑过来禀报:“王妃不好了,你带回来的小公子醒了,在大吵大闹,咬伤了几个侍卫。” ------------ 第二百三十章 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闻言,沈月蓉顿时心中一紧,加快步伐,朝院落的方向走去。 而迟慕跟在身后同时吩咐方木,派人进宫说明刚才府门口发生的一切。 “记得先去太后,再去陛下那里,将事情说个一清二楚。” 方木点头立马安排人去做,迟慕跟上沈月蓉的步伐出现在院落之中。 原本干净整洁的院落此刻显得有些杂乱不堪,侍卫们正围着一个爬在树上的小人焦急惊呼。 “小公子您快下来,上面太危险了。” 但沈辰川蹲在树上不断朝底下的人发出嘶吼,显得分外焦躁。 沈月蓉看的担心又着急,抬脚上前,立马有人给她让开一条路。 她站在树下,仰头看向小侄子,柔声细语劝慰。 “辰辰,是姑姑啊,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快下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似乎是听见沈月蓉熟悉的声音,沈辰川微微歪头盯着眼前的沈月蓉,本来都打算下来了,可不知为何又退回去,不断的发出嘶吼。 沈月蓉察觉不对劲,目光在周围扫视,四周都是府中下人,其中不乏沈月蓉从沈府带过来的。 她目光一凛,暗自记下今日在场的下人面孔,然后再次看向沈辰川。 “那你想不想吃糖?我带你去街上买糖人吃糖葫芦怎么样?” “你还记得你最喜欢的乌龟花灯吗?” 沈辰川情绪勉强稳定下来,但依旧蹲在树上不肯下来,警惕的看着在场所有人。 这时,青花匆匆忙忙拿着一个小箱子跑到沈月蓉身边。 “王妃,东西拿来了。” 沈月蓉忙不迭打开箱子,取出木头小乌龟,还有一些书籍,捧起来让沈辰川看。 “辰辰,你看这是不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姑姑都给你收起来了。” 她拿着东西缓慢靠近已经递到沈辰川面前,可他看了一会儿直接打掉,朝沈月蓉恶狠狠的发出嘶吼。 “走开!” 沈月蓉心中如同针扎一般难受,但现在最关键的是把沈辰川劝下来。 于是她强忍情绪,从箱子中取出一个小木盒,上面的铜锁依旧光亮如新。 结果沈月蓉刚取出来这个盒子,沈辰川就无比激动地跳下来,将盒子抱在怀中,又想要爬回树上。 结果手忙脚乱间,怎么都爬不上去,反被迟慕一把拎在手中。 迟慕身躯高大,充满压迫感,只是一只手就将沈辰川拎了起来。 偏偏沈辰川手太短,压根打不到迟慕,只能朝着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这时候,他怀中紧紧抱着的木盒不小心掉落在地,一个木头雕刻的兔子滚了出来。 兔子的耳朵还没有雕完整,盒子里面还有些零散的工具。 沈月蓉愣了一下,沈辰川已经扑上去将兔子捡起来,嘴中不断呢喃着。 “这是给姑姑的礼物,不可以,不可以坏,还没刻完。” 听完这话,沈月蓉才想起沈辰川失踪前跟自己说给自己准备了一个神秘的礼物,没想到居然是自己亲手雕刻的兔子。 这下,沈月蓉心口处酸酸胀胀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翻涌充斥着。 她一声又一声的呼唤着。 “辰辰,我是姑姑啊,你快想起来好不好?” “辰辰。” 沈月蓉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回荡在院落之中,嗓音悲痛欲绝,又带着声声缱绻。 周围下人都忍不住低头红了眼眶。 沈辰川听见沈月蓉一声又一声呼唤,眼眸中的麻木渐渐褪去,愣愣抬眸看向沈月蓉。 “姑姑。” 他这一声姑姑,沈月蓉情绪险些再次崩塌,但她还是强忍住了,朝沈辰川伸出手。 而沈辰川直接就扑进沈月蓉的怀中,哭得声泪俱下,小小的身躯被沈月蓉紧紧拥抱着。 “姑姑,你终于来接我回家了是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此时此刻他们两人相互依偎,是在这世间仅存的血脉至亲。 沈月蓉点头,泪水在眼眸中翻涌。 “对,姑姑来接你回家,辰辰。” 青花在一旁直接掩面痛哭起来,院落里响起下人细碎的抽泣声。 沈辰川终于恢复了意识,所有人都为其开心,迟慕也赫然正在其中。 他深知沈月蓉身上背负的痛苦,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但隐藏在心中,从不会因为岁月与任何事情而减少。 此时沈辰川的出现,至少让她没那么痛苦。 而迟慕坚信自己会一直坚定不移地守候着她,让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渐渐滋生出血肉,最后被治愈。 因为沈辰川差不多快十岁,沈月蓉想要给他洗澡,直接被他拒绝。 “姑姑,我自己洗。” 但沈月蓉还是不放心,沈辰川只能伸出小手指向迟慕的方向。 “那他来。” 于是迟慕跟着沈辰川进入方向,关门前,他还不忘朝沈月蓉露出一个笑容。 “蓉儿别担心,我保证还给你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侄子。” 两人进去沐浴,而沈月蓉独自一人来到库房中专门存放药材的地方。 她按照自己开出来的药方,打算给沈辰川治疗,霍梦鸢一直跟在身侧帮忙。 “王妃,我已经把你给我的医书看完了。” 沈月蓉找完药材,微微一笑看向霍梦鸢,“那你会熬药吗?有时候药材没问题,可药若是没熬好,反而会失了药性,这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霍梦鸢表面听话,但心里觉得不过就是煎药而已,自己肯定没问题。 “王妃您放心,我保证没问题。” 于是沈月蓉开了一些霍梦鸢用的药方,纤细手指递到她面前。 “你去找出这些药材,是治疗你体内残余五石散的。” 闻言,霍梦鸢接过去便开开心心去找药材,而沈月蓉亲自去给沈辰川熬药。 暮色西沉,洒在廊下忙着煎药的沈月蓉身上,她纤细手指轻轻扇动着,草药味道在院落中弥漫。 沈月蓉心中莫名安定下来,垂眸勾唇浅笑。 幸好老天爷有眼,让辰辰还活着。 等药煎完,迟慕也带着沈辰川走了出来。 他们站在沈月蓉身后,迟慕笑着唤了一声。 “蓉儿。” 沈月蓉转过头望去,不由一愣,这下她也有些没弄懂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了。 ------------ 第二百三十一章 去买见面礼 沈辰川脸上压根就没有伤疤,一张小脸光洁如新,只是此刻有些瘦得过分。 沈月蓉抬眸好奇看向迟慕,而她耸肩一笑。 “我给他洗完澡就是这般,恐怕之前的伤疤只是伪装。” 于是沈月蓉立马想到了其中关窍,眼底闪过光芒。 辰辰能完好无损生活在竹屋下的地道,以及脸上的伤疤遮盖原本面容。 那就说明辰辰背后有高人相助。 而且这人知道父亲留下的密道,还能不留下任何痕迹帮助辰辰。 对方一定不简单,就是不知道究竟是敌是友了。 很显然,迟慕也是这个想法,与沈月蓉目光对视后并没有点破,而是带着沈辰川往厅堂的方向走去。 厅堂之内赫然摆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沈辰川看见那一桌食物,眼眸瞬间一亮,压根挪不开目光。 迟慕将沈辰川摁在椅子上坐下,他伸手就想要去抓饭菜,被迟慕拦住。 “想要吃东西,必须等家里人一起。” 过去的记忆翻涌上沈辰川的心头,他愣了下,便乖乖收回手,目光望向沈月蓉的方向,等她过来一起坐下吃饭。 “姑姑一起来吃饭。” 沈月蓉端着熬好的汤药走过来,看到乖巧的沈辰川,心中不免满是暖意。 他们沈家人无论经历过多大的挫折与磨难,都不会成为品行恶劣之人。 她将汤药放在沈辰川面前,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把这药喝掉,对你身体好的。” 沈辰川闻着空气中浓郁的草药香气,端起来就直接喝掉,丝毫没有任何犹豫。 他苦着小脸将碗递给沈月蓉,“姑姑我喝完了,你快坐下吃饭。” 沈月蓉失笑,这么苦的汤药一口就喝下去了,结果就是为了能吃饭。 她将碗接过去,坐下后便示意沈辰川开始吃饭。 其实沈月蓉压根就不饿,就望着沈辰川吃饭,看着他干净鲜活的模样,一颗心总算安稳了一些。 只要沈辰川还活着,他们沈家就有希望。 或许是沈月蓉的汤药起了作用,沈辰川眼眸明显比刚才亮了一些。 沈月蓉看向他,柔声关切询问:“辰辰,那么多年你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 沈辰川很瘦,一双眼眸大的过分,听闻沈月蓉这话,泪水便在眼眶打转,哽咽开口。 “当初父亲拼命将我送出土匪窝,我便一个人在山林里逃了很久,想要去报官。” “但是我迷路了,遇见几个人贩子将我拐走,打算卖到江南那种污秽之地,还没启程,我就钻狗洞跑了出来。” “最后我意外跑到竹屋,发现了密道便躲了起来,不知道谁过段时间就会给我送东西,东西送过来后就会摇响铃铛,我就浑浑噩噩的在那里呆着,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 “只记得要找姑姑。” 说最后一句话时,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沈辰川眼角滑落。 沈月蓉顿时心疼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没关系,想不起来就算了,以后姑姑会好好保护你的。” “这位是你的姑父,他可是威风凛凛的王爷,有他在,绝不会有人欺负我们的。” 她之所以这样说,无非就是想让沈辰川变得更加自信,不会因为家族变故而变得怯懦胆小。 沈月蓉会用尽全力托举起沈辰川,让他健健康康长大,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吃完饭后,沈辰川便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中沉沉睡去。 小小的他躺在棉被之中,压根看不出来躺着一个人。 沈月蓉替他盖好被子,起身朝厢房外的方向走去。 刚走出去,沈月蓉就冷冷吩咐桃花。 “桃花,你去找人调查清楚,给辰辰送东西的人究竟是谁?” 桃花应答,随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月蓉瞥了一眼,微笑着询问:“这是有话想说?” 桃花看了一眼外面的方向,开口提醒:“王妃,今日是傅恒景流放的日子,霍梦鸢小姐出去了,至今还未回来。” 闻言,沈月蓉愣了一下,随即轻轻叹息一声。 “无妨,让她去吧。” “霍梦鸢是个心善的,并不会做什么,恐怕只是想看看傅恒景的结局罢了。” 话音刚落,霍梦鸢便带着轻纱锥帽款款而入,来到沈月蓉面前便笑着开口。 “师父,我去给小公子买见面礼了。” 沈月蓉注视着她,淡淡一笑询问。 “你没去城门口吗?” 霍梦鸢动作一顿,没想到沈月蓉会那么直接开口,但很快调整好一副坦然平静的姿态。 “我去了,他很惨,脸上被刻上了字,我并没有觉得开心,后来我在路上救了一个老人家,是按照师父给的医书救治的。” “那一刻我很开心,回家路上我就想开了,总是恨一个人的话,自己也会痛苦的,不如多做做好事。” 见霍梦鸢这般想,沈月蓉嘴角扬起清浅的笑。 “我可没答应你当我徒弟,你连拜师礼都还没准备呢。” 听到前面那句话,霍梦鸢还有些紧张,结果听到后面时,嘴角笑意高高扬起。 “师父放心,我现在就回去准备。” 她开心的将油纸包塞到沈月蓉,手中便欢快的离开,远远的都能听见她欢呼雀跃的声音。 沈月蓉垂眸打开油纸包,里面的冬瓜糖正整齐的排列在一起,上面沾染着晶莹的糖霜。 她嘴角笑意加深,辰辰一定会喜欢这样的见面礼的。 之后沈月蓉还是安排桃花给傅恒景送去了一些棉衣鞋靴吃食和银两,就是为了让他能成功到达流放之地。 毕竟他活着,才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赎罪。 而傅家人压根没有送任何东西过去,有一种彻底放弃傅恒景的打算。 夜色笼罩上将军府之上,一道身影贴着墙根缓缓移动,用匕首撬开一道院门,偷偷来到傅家老夫人的院落,往井中的水里加了一些粉末。 之后这道身影便又悄悄离开,来去无踪,没有任何人发现。 半夜老夫人醒来,便招呼嬷嬷给她端来温热的水。 老妇人喝了水后只觉得喉咙痒痒的,并未在意躺下继续睡觉。 可这次躺下后,她便做了一个怎么都醒不来的噩梦,直到第二天身旁伺候的嬷嬷唤醒了她,这才能得以解脱。 ------------ 第二百三十二章 进宫拜见 与此同时,老夫人神情也变得分外憔悴,黑眼圈都快耷拉到嘴巴了。 当天早上老夫人连一口早饭都没能吃下去,傅恒钰得知后也并未在意,只是交代杜菀去看一下。 而杜菀才懒得去看老夫人那脸色,干脆假装生病,甚至还抢走了老夫人的大夫看病。 老夫人气不过,派人送消息给傅恒月,结果她也不搭理,正忙着讨好太子。 她气得在院子里破口大骂,像个疯子一样。 “一个二个都是没良心的家伙,我费尽千辛万苦养你们那么大,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可压根没有人理会老夫人,连她的话都没有传出将军府。 老夫人本来是在一直骂人的,但忽然之间闻到一股臭味,低头一看,看见自己手背上腐烂的血肉,顿时心中一紧。 难道自己是染上了什么怪病? 不行,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不然的话,自己恐怕会被抓走。 于是老夫人立马闭嘴,也不嚷嚷着让大夫来看病了,灰溜溜回了房间。 这时候天色才刚刚亮,老夫人突然停止骂人,这让杜菀十分疑惑,觉得这其中可能发生了什么。 于是她来到院落门口想要探究一二。 此刻院子里空无一人,好像都被老夫人赶走了。 杜菀缓步踏入院落,来到厢房门口,她推开门一看,就看见老夫人正半退着衣衫检查身上。 她干净的肌肤上,都是渐渐腐烂的伤口,如同不断扩散的菌类一般,同时还在发出难闻的恶臭。 而那伤口,只是这短短一个呼吸间,就已经长出一个手指的宽度。 老夫人吓得连忙用帕子去擦拭,结果手指碰到的地方也生出一些,这让她险些哭了出来。 杜菀猛地推开门走进去,嘴角带着解恨的笑意。 “老家伙,你也有今天,给我三千两,不然的话我就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她只是简单威胁了一下,老夫人便害怕得面色惨白,立马就答应下来。 “我给,我给还不行吗?” 于是老夫人给了杜菀三千两,随即哀求她帮自己找大夫前来,一定要隐蔽。 杜菀只是伸出手,笑意盈盈道:“这是另外的价格,五千两。” “什么!五千两……” 闻言,杜菀清浅一笑道:“怎么,五千两太多了?没有的话,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吧。” 没办法,老夫人只能咬牙答应下来,又掏出三千两给杜菀。 杜菀这才出去,从街头随便找了个赤脚医生给老夫人看病。 她在路过沈月蓉曾经居住的院落,忽然走进去来到一个偏房,推门进入后,这才看清楚里面的东西,眸光微微闪烁。 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如今有了钱,又有这些东西,保证能完成自己的计谋。 而杜菀怎么都没想到,这赤脚大夫并不是真的,而是沈月蓉他们派去的眼线。 赤脚医生并不会医术,只是随便开了些草药给老夫人敷着,倒是意外让她身上的伤口暂时停止扩散。 但到了夜晚,伤口在悄无声息朝里头腐烂,疼得老夫人惨叫连连,好不容易睡着过后,却又醒不来。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沈月蓉耳中。 她正在给沈辰川挑选新的衣服,手指在那些奢华的布料上略过,嘴角扬起一抹讥讽。 “这是她的报应,不用管。” 青花在一旁开心得不行,“这老巫婆总算遭到报应了,活该,不是说她儿女孝顺吗?我倒是要看看傅恒钰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沈月蓉只是浅淡一笑解释:“傅恒钰表面看起来翩翩君子,但实际上不过就是个懦弱自私的家伙罢了。” “只要没触及到自己的利益,任何事情都可以,一旦触及到了自己的利益,就会立马变脸。” “让他装一天两天可以,若是常年累月,恐怕也要露出真面目,彻底不耐烦,选择逃避。” “他倒是比不上傅恒景有担当,至少他承认了自己所做的那些事。” “可傅恒钰永远都不会承认。” 话毕,沈月蓉这才停止挑选布料,仿佛刚才所说一切不过只是家常闲话罢了。 沈月蓉给沈辰川挑了一些少年公子的鲜亮颜色衣衫,结果他都不要,只要了灰色和深蓝色。 倒是显得死气沉沉,但沈月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尊重他的选择。 给沈辰川挑完衣服后,沈月蓉身穿皇室宗妇的衣衫,款款坐上马车,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青花跟在沈月蓉身侧,心中不由担忧起来。 “王妃,曦太妃可不好相处,万一刁难您,那可怎么办啊?” 沈月蓉双手交叠在胸前,姿态优雅平静,朝着偌大的宫殿内走去。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清晨第一抹阳光倾泻在沈月蓉光洁如新的脸颊之上,发髻之上珠钗碰撞,她周身仿佛都笼罩着清浅光芒。 很快,她便跟着女官画秋来到了曦太妃的宫殿外。 画秋朝沈月蓉投去一个抱歉的笑容,一句话没说,然后就进入宫殿之内。 沈月蓉站在宫殿外,嘴角含笑望着门口的方向。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过去,曦太妃压根就没有出来见面的打算。 青花忍不下去追问门口的宫女,宫女只是说——“曦太妃还在睡觉,请王妃稍等片刻。” 她有些气不过,随即被沈月蓉拉住,柔声一笑劝慰:“莫急。” 沈月蓉并不知晓昨天画秋回到宫内后,将外面发生的事情说给曦太妃听。 她顿时火冒三丈,只觉得沈月蓉瞧不起她,气得要去跟太后告状。 画秋好说歹说才拦下,结果宫殿门口出现一道威严的身影,直接冷声呵斥。 “曦太妃,你简直胡闹,本宫是不是太纵容你了?今日可是三日回门,你派人去谴责,还说人家不忠不孝,你怎么不说你胆大妄为呢?” “你如今也算得上当祖母的人了,怎么还能如此天真?是不是皇后教了你什么?” “我告诉你,你最近不要再跟她往来,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就别怪我不顾及姐妹情分了。” “作为惩戒,扣掉你半年月例,除了一日三餐外,任何东西都别想送进来,正好让你长长记性,不是什么话都能拿到外面去说的。” “就算你有不满,也可以来找我这个姐姐先问问清楚,怎可这么贸然行动?” 太后对着曦太妃一顿教训,她垂头不敢多说一句话,像个鹌鹑一样站在那里。 见她如此,太后又有些心软,叹息一声,苦口婆心的劝慰。 “日后万不可这般行事,知道吗?婉儿。” ------------ 第二百三十三章 蝴蝶停留的胭脂 曦太妃表面答应得好好的,等太后离开后,她朝着门口冷哼一声。 皇后可是为了她好,所以才出这些建议,都是为了让她能维持体面。 至于沈月蓉,居然当众反驳自己的话,自己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结果显然而知,曦太妃口中的不会放过沈月蓉,就是让她在来拜见时,站在门口等候。 仅此而已。 其他的,她恐怕也想不出来,做不出来。 日头渐渐旺盛,沈月蓉鼻头渗出一些薄薄细汗。 这时候,画秋才从宫殿内走出来,开口跟沈月蓉解释。 “王妃娘娘,麻烦你等候多时了,太妃已经醒来,就等梳洗打扮。” 沈月蓉朝画秋点头一笑,又给她塞了荷包开口询问:“姑姑,不知今日母妃可见过什么人?” 听闻这话,画秋目光在周围掠过,见四周无人便低声提醒。 “今日一大早皇后娘娘就来了,两人说话将我赶了出来。” 听闻这话,沈月蓉心中也有些底,她并没有再站在那里。 而是吩咐人搬来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桌椅板凳,以及早膳。 就这样摆在殿门口,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都能看见。 而沈月蓉从容淡定的吃着早膳,时不时给青花投喂一二。 这一幕传入曦太妃耳中,她还疑惑这个人怎么那么淡定,居然还有空吃早膳。 一侧皇后正端着茶杯喝水,垂眸喝茶之际,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这个沈月蓉还真是狡猾,自己劝曦太妃不让她进宫,结果她就干脆在门口吃起早膳。 只需一刻钟,来往的人看见后,便会告知太后或者皇上,那么他们就会派人过来解决这件事。 眼看沈月蓉就要化解刁难,皇后眼珠子一转放下茶杯,一脸温柔担忧模样开口。 “儿臣真替母妃觉得担忧,传闻这个沈月蓉貌丑无言不说,而且脾气很大,一个不慎就会发疯。” “若是她真的很好的话,将军府的人又怎么会休妻呢?定是……哎呀,我不说这些,只是传闻她会医术,王爷恐怕是被她下了蛊,所以才非她不可。” “若是母妃能出宫住在王府,时刻监督沈月蓉的一举一动,说不定能杜绝一些事情发生。” 皇后这话让曦太妃又担忧又气愤,她觉得一定是沈月蓉对她的宝贝儿子做了什么,于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出宫。 原本她都打算接见沈月蓉了,听闻皇后这话后,直接吩咐下去。 “既然她那么想在外面吃东西,那就让她待上一整天。” 之后沈月蓉在门口吃完早膳,又拿来书籍和笔墨纸砚。 等花了一幅画后,曦太妃依旧没有接近的打算,沈月蓉这时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木盒。 她纤细手指打开木盒,里面正是制作胭脂水粉的工具。 沈月蓉认真地制作起了胭脂,淡淡香气回荡在殿门口,甚至飘到了曦太妃鼻尖,她忍不住眼眸亮晶晶的。 她平日里什么都不爱,就是爱胭脂水粉,越香越喜欢。 曦太妃忍不住询问画秋:“这是什么味道?” 画秋毕恭毕敬回答:“启禀太妃,这是王妃娘娘在门口所制作的胭脂水粉的香气。” 闻言,曦太妃忍不住挑眉看向画秋。 “她居然会做胭脂?” 画秋不再说话,因为曦太妃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了殿门口的方向,她恨不得现在长出翅膀,飞到外面查看沈月蓉究竟在做些什么。 事实上,曦太妃也这样做了,她偷偷来到沈月蓉身后,就看见她白皙的指尖染上一丝红色。 而空气中满是花的香气,令人沉醉。 沈月蓉正认真的制作着胭脂,察觉到有影子在眼前晃动,就知道应该是曦太妃来了。 于是沈月蓉微笑道:“青花,你可知这胭脂的神奇功效吗?那可是能美容养颜,招引来蝴蝶的。” 这话一出,曦太妃下意识开口追问:“你这胭脂真的那么神奇,居然能招来蝴蝶?” 沈月蓉转过头看见曦太妃正好奇的站在那里,便举起掌心的胭脂,笑意盈盈回答。 “启禀母妃,这胭脂是我亲手所制,香气会唤来蝴蝶,不信你看。” 她话音落下,便有几只蝴蝶煽动着翅膀翩翩而来,停留在胭脂之上。 曦太妃看得目瞪口呆,全然忘记之前对沈月蓉的敌意,反而眼眸亮晶晶的。 “你这东西也太神奇了,能否给本宫一份?我可以花钱买。” 沈月蓉将胭脂递到曦太妃面前,“母妃想要,拿去即可,这可是世间独一无二的胭脂。” “若是母妃喜欢,之后儿臣还会亲自制作其他颜色。” 曦太妃挑眉看向沈月蓉巴掌大的小脸,明艳精致,好看得紧。 她微微一笑时,仿佛天地都充斥着温暖和煦。 不笑时,她周身都是一股清冷冷寒意翻涌。 可无论如何,沈月蓉都美得不可方物,挪不开目光。 曦太妃看着这张漂亮的小脸,心中全然没有嫉妒,只有喜欢。 她就喜欢这些美好的事物,包括胭脂和漂亮的小姑娘。 曦太妃接过胭脂后,伸手涂抹在手背之上,立马就有蝴蝶飞了过来,她惊喜的看向沈月蓉。 “你看,果真有蝴蝶停留,委实神奇。” 画秋在一侧抿嘴轻笑,自己太妃娘娘就是这般单纯,出门前还说等会要骂沈月蓉一顿,绝对不会给她好脸色。 结果刚走到门口,她就已经抛之脑后了,如今还一副喜欢王妃娘娘的模样。 “这只是闲来无事研究的,家中胭脂铺子都是我研究出来的,另外还有香包,到时候送些给母妃。” “只要母妃喜欢,还可以出宫跟我去铺子里参观。” 或许是出宫二字提醒了曦太妃,她立马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应该是讨厌沈月蓉的。 于是她立马忍着脸,但是还是将胭脂握在手中,冷声冷言开口。 “你来拜见我,就是这般来的,一个破胭脂就想收买我?” 旁边青花愣了一下,没想到她态度变得那么快,而沈月蓉依旧含着笑,嘴角笑意清浅动人。 “母妃说得对,我来拜见您,那自然是不能空手而来的,所以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些小玩意儿,还望你别介意。” “青花。” 沈月蓉喊了一声,青花立马反应过来,忙不迭吩咐人将带来的东西送到曦太妃面前。 ------------ 第二百三十四章 嘴硬心软 一排排宫女手中端着精致的布料首饰,最后更是一大盘的东海大珍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曦太妃看见这些嘴角扬起,但还是冷哼一声。 “你这些东西宫内都有,着实不算稀罕。” 但实际上,她眼眸亮晶晶的,表明是喜欢的,可就是嘴硬不愿意承认。 沈月蓉自然知晓她会是这个反应,便笑着从衣袖中取出一样东西,递到曦太妃面前。 “那母妃请看这个。” 曦太妃疑惑接过来,才发现是一张房契,乃是京郊一处庄子,名叫春雪山庄。 她骤然看见这个名字,不由蹙眉,好像在哪听过一样,但又没想起来。 “不过是个庄子而已,又有什么稀奇的?” 沈月蓉只是淡淡一笑,“这处庄子并不是普通的庄子,而是京城书生世家小姐举办诗会的地方,景观和植被都是一绝。” “相信母妃定是知晓的。” 曦太妃听闻这话,这才想起来春雪山庄究竟是什么。 那一瞬间,她脑海中闪过一些不好的记忆。 前段时间,她想要去参加一个诗会,很多贵夫人和世家小姐都在,就是在这个春雪山庄举办的。 但是春雪山庄内规矩很大,需要接到邀请帖才能入内,自己这个堂堂太妃想要去参加都没能拿到邀请帖,还被人嘲笑。 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屈辱,没想到自己瞧不起的这个儿媳妇,结果直接把春雪山庄给了她。 对于她来说,这真的十分心动。 曦太妃盯着眼前的地契,眼眸渐渐泛起光亮,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 “那个我也不是故意针对你,不过这山庄你确定真的给我了吗?不会是骗人的吧?” 沈月蓉清浅一笑回答:“我怎么会骗母妃呢?实在不瞒你说,这山庄的确是我的,但管理不善,让一些小人钻了空子,闹出了很多的笑话。” “我这不是听说母妃能力超强,所以想要将这个山庄交给你打理,之后的盈利无论多少,我都交给母妃所有。” 曦太妃忍不住盯着沈月蓉,良久后才来了一句,“你真的相信我吗?” “母妃这话是何意?你可是我与夫君的母亲,自然不会害我们的,若是给母妃添麻烦的地方,还请母妃见谅。” 沈月蓉这一番话说出来,哄得曦太妃心花怒放,她想要的无非就是被尊重罢了。 她看向沈月蓉的目光越发亲切起来。 同时在心中暗想,沈月蓉好像跟皇后说的有些不太一样,但一想到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又有些拉不下面子,只能轻咳两声道。 “你们这些年轻小辈是不太懂这些,总是会被人蒙骗,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并不是想要你们的东西。” 沈月蓉连忙点头,“母妃说得对,我们的确不懂,所以我才特意求到母妃这里来,还望母妃帮忙。” 她这谦卑的态度让曦太妃嘴角笑意都快压制不住了,一个劲挥手笑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等我的好消息。” 沈月蓉点头微笑便要退下,忽然被曦太妃叫住。 “等一下。” 沈月蓉抬眸愣了一下,就看见曦太妃冷着脸站在那里,心中一紧,难道她还是不满意吗? 不可能啊,自己完全是按照她的爱好来的。 当然是迟慕报销,春雪山庄也是迟慕的。 “母妃,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曦太妃盯着沈月蓉,忽然笑了一下开口:“本宫给你准备了一些礼物。” 沈月蓉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画秋便带着人将一些东西摆在她面前。 一个个金碧辉煌放在阳光下,几乎快晃花人眼,还有一些布料都是大红大紫的,一看就是曦太妃喜欢的风格。 沈月蓉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曦太妃送给自己的礼物,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切。 “儿臣多谢母妃惦记,回去后,我定跟夫君多多说起母妃,让她体谅您的难处。” 曦太妃双手交叠在身前,冷着脸点了点头,“这些不过是我不要的东西罢了。” 她一副嘴硬的模样,但沈月蓉看得出来。 这些首饰和布料都是崭新的,压根没人用过,恐怕是特意为她准备,只是眼光不太好。 等沈月蓉离开后,却忍不住偷偷抹起眼泪来。 她这一生,唯独对不起的就是自己这个儿子。 年轻时太任性,压根没帮到他什么。 如今想要跟儿子接触,结果却怎么都亲近不来。 想到这里,就连平时大大咧咧的曦太妃也有些伤感。 画秋在一旁低声安慰:“太妃,奴婢倒是觉得王妃还是不错的,日后你也可以安心一些了。” 曦太妃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不愿意承认。 “那就等着看看她的表现。” 表面是这样说,但实际上心中对沈月蓉万分满意,完全忘记了要搬出皇宫的事情。 这边沈月蓉拿着曦太妃赏赐的东西来到御花园,结果迎面就撞见了一行人。 为首正是端庄温柔的皇后,正带着一众妃子缓缓而来。 皇后目光在沈月蓉身后那些金碧辉煌的首饰和花花绿绿的富贵布料上掠过,心中满是冷笑,但依旧装作一副关切的模样。 “弟妹,这是刚从太妃那里过来吗?没有被刁难吧,太妃性格一向比较……” “算了,我不说了,我说多了就像在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一样。” 她原本以为沈月蓉会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结果没想到沈月蓉淡淡来了一句。 “皇嫂既然知晓的话,那就别说了,至于母妃如何,那是太后娘娘照顾得好。” “她与夫君有割舍不掉的血脉情缘,我自然是要多尊敬她几分,相反我倒是挺喜欢太妃,从来都是直来直往,并不会在背地里算计人。” “皇嫂觉得呢?” 沈月蓉注视着她,笑意不达眼底。 她从来都是恩怨分明之人,若是有人故意想要刁难,那她也不是好拿捏的。 比如眼前皇后,自己与她从未见过面,结果就再三指使曦太妃对付自己。 这口气,沈月蓉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与皇后交锋 沈月蓉这笑里藏刀的一番话,说得皇后嘴角笑意僵住,她没想到沈月蓉居然这么厉害,连这种气都能忍下去。 换做她,平白无故站在殿门口一个上午,心中早就万般怨恨。 可没想到沈月蓉竟然还能冠冕堂皇的说出这话。 皇后觉得她一定是装模作样,恐怕早就在心里骂了曦太妃无数遍了。 而皇后也不是简单的,居然还能笑出来。 她嘴角含着虚伪的笑,上前两步拉扯住沈月蓉的手。 “弟妹也不要强忍着,若是受了委屈,可跟我这个作为皇嫂的来说,毕竟我们都是被困于此的苦命人。” 沈月蓉模样清冷冷收回自己的手,脸上含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皇嫂客气了,等会我还要回王府呢,刚成婚,府中诸多琐事,城外的庄子也该休整起来,没事也好举办宴会,彼时邀请皇嫂前往小住,可好?” 她这话无异于是在狠狠扎皇后的五脏六腑,顿时鲜血淋漓。 皇后乃是一国之母,虽说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但很难轻易出宫,还去庄子上小住片刻。 那对于皇后来说,就像是天方夜谭一般。 沈月蓉是故意这样说的,谁叫皇后故意当着那么多妃子面,挑拨自己跟曦太妃之间的关系。 但凡是没脑子之人,恐怕都要被皇后的话绕进去,最后承认自己觉得委屈。 这些话再传入曦太妃和迟慕耳中,便会生出芥蒂。 可沈月蓉压根没有搭理,还狠狠刺了皇后一刀。 闻言,皇后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最后只是尴尬的笑了几下。 随即,她目光落在沈月蓉身后那金碧辉煌的首饰之上。 “这是太妃送给你的吧,说起来太妃也是,向来都喜欢这些金灿灿的东西,可却没想过弟妹可否会喜欢,想必刚成婚的年轻妇人都不会喜欢这样的吧?” 皇后说这话明显是在给沈月蓉挖坑。 若是沈月蓉说不喜欢,那不用她出宫就会传到曦太妃耳中,惹得她不开心。 沈月蓉说喜欢,那便会承认自己眼光不行。 毕竟曦太妃在京城内的名声可不是很好,人人都笑她喜欢金银珠宝,是个俗气之人。 太后又将她保护得很好,从不让这种闲言碎语传到她的耳中,所以曦太妃并不知晓。 这也是她这次春雪山庄邀约被拒绝的原因。 虽说春雪山庄是迟慕产业,但在里头举办宴会的,那可都是京城达官贵人。 沈月蓉漆黑的瞳孔紧盯着眼前的皇后,嘴角笑意盎然。 “皇嫂说笑了,母妃赏赐的,我自然欢喜。” “毕竟从古至今,孝道为上,身为小辈不可妄议长辈。” 沈月蓉又成功将这话堵了回去,皇后一口气堵在喉头,上不去下不来,但面上依旧装作一副温柔的模样。 “弟妹倒是想得开,你是否还没去陛下,还有太后娘娘那里去拜访,要是再不去的话,恐怕来不及了。” 她这话明显是在下逐客令。 沈月蓉巧笑嫣然回答:“皇嫂提醒得对,我是该去拜访拜访陛下了,那我就告辞了。” 于是沈月蓉带着春花以及那金碧辉煌的首饰,浩浩荡荡离开。 她特意选的人多的那条路,就是为了让更多人看见她接收了曦太妃所送的礼物。 等沈月蓉走到一处偌大的甬道之中,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 是一袭墨黑长衫的迟慕。 迟慕快步朝这边而来,浑身的冷意悉数消散,如春日初融的雪水一般清澈而又动人。 沈月蓉嘴角含笑立在那里,唤了一句,“夫君。” 闻言,迟慕答应的同时,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左右检查一遍。 “蓉儿,你无事吧?我母妃有没有刁难你?怎么去那么久?” 沈月蓉清浅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背,“母妃并没有刁难我,还给我送了礼物,你看。” 迟慕顺着沈月蓉手指的方向看去,入目便是金碧辉煌,在阳光下晃眼得厉害。 他嘴角浮现一抹无奈,同时有些心疼看向沈月蓉。 “蓉儿,辛苦你了。” 沈月蓉愣了一下,反而笑出了声。 “我怎么辛苦了呢?母妃赏赐给我这些,说明母妃对我重视有加。” 迟慕的大手包裹住沈月蓉的小手,轻轻地按压着,牵着她继续在甬道中前进。 “蓉儿,待回府后,我会另外再补偿你的。” 听完这话,沈月蓉嘴角生出一抹戏谑的笑。 “你的家产都交到我手中了,难不成藏了私房钱?” 迟慕愣了一下,随即发出爽朗的笑声。 “我倒是忘记了,我书房内还存着一些银钱都给蓉儿,回府后,我就拿来。” 见他这般认真,沈月蓉连忙开口:“我开玩笑的,男子在外行走都要些赢钱傍身的,你交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很快便见到了皇上。 皇上只是照例说了几句话,便放他们前往太后的宫中。 来到太后的宫中,迟慕明显自在许多,就像回家一般,给沈月蓉倒茶端糕点十分热切,太后看的嘴角笑意盎然。 “你这小子也有今天。” 迟慕朝着太后羞涩一笑,“母亲莫要笑话我,我只是发自内心想要替蓉儿做这些事罢了。” 沈月蓉注意到迟慕称呼太后为母亲,看样子真的跟太后关系很好。 她嘴角含笑安静坐在那里,望着迟慕和太后之间的互动,心中流淌过一股股暖流。 谁说皇家无情?至少迟慕和太后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太后目光落在沈月蓉身上,朝她伸出手,温柔和蔼一笑。 “真是让你受委屈了,我这妹妹生来就骄纵,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头,所以性格单纯一点,我替她在这里跟你道歉。” 沈月蓉忙不迭回应:“母亲说笑了,我怎么会跟母妃计较呢?我反而觉得母妃十分有趣,还甚是可爱,直来直往的。” “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不用勾心斗角,挺好的。” 太后望着沈月蓉,忽然笑出了声。 “你这姑娘倒是真性情,难怪慕儿非要娶你为妻,来人,将本宫准备好的礼物送给王妃娘娘。” 几个太监抬着东西走进来,打开红木箱子里面赫然是金灿灿的黄金,还有一匹匹苏州锦和浣云纱,以及一些古董字画,那可是在外头千金难买的。 “本宫知晓你那里什么都不缺,但还是准备了这些,就算不用,也可拿去换作银钱,这上面都没有特殊的标识。” ------------ 第二百三十六章 姐姐,你要替我做主 沈月蓉瞬间听明白太后的意思,眉眼弯弯一笑,而迟慕主动开口:“那就劳烦母亲了,我们就收下了。” 迟慕主动开口接下这些东西,是在间接维护沈月蓉,免得后面有人拿此来诟病。 太后也听出来迟慕的维护,嘴角笑意加深,瞧着时间不早,便让他们出宫去了。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沈月蓉吩咐人去外头大肆宣传自己收下了曦太妃所送的礼物,而且十分喜欢。 这边,皇后回到自己的宫殿,越想越气。 她带着那些妃子,本来想让沈月蓉丢脸,结果没想到反被她将了一军,后面被那些妃子各种挤兑,颜面尽失。 皇后举起手中茶杯,正准备砸掉,忽然就听到了宫女禀报说起沈月蓉很喜欢太妃送的礼物的消息。 她便灵光一闪,左右曦太妃身处宫内,对外界的消息全然不知。 皇后眸光一闪,冷冷一笑吩咐:“你去找人把消息传到曦太妃的宫里,就说王妃出宫后,就把那些礼物丢给门口的乞丐了。” 宫女立马答应下来匆匆离开,而皇后坐在软榻子上,脸上浮现狰狞的笑容。 凭什么自己活在这勾心斗角的皇宫之内,而沈月蓉可以获得迟慕的喜爱,被他大肆追求。 这一切本来是属于自己的。 原来在皇后进宫以前,家中曾经有想法想把她嫁给王爷做王妃,但当时的王爷在外行军打仗,只是说并无嫁娶之心。 所以她才进宫当了皇后,伺候皇上这个糟老头子,而迟慕依旧风光霁月。 至于她自己一无所出,被困于此,还要被比自己年纪还大的太子一口一口的母后称呼。 她眼底闪过冰冷,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很快,曦太妃就听闻了皇后故意传过来的假消息。 听闻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刚一出宫门,就被沈月蓉丢给了肮脏的乞丐。 那一瞬间,曦太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抄起眼前梳妆台上的胭脂就要砸掉。 结果手刚刚举起却又陡然后悔,硬是砸不下去,只能咬牙切齿的开口。 “本宫不会放过她的。” 画秋在一旁欲言又止,想要替沈月蓉说话,又觉得曦太妃正在气头上。 要是此刻自己跳出来替她说话,恐怕是在火上浇油。 没办法,她只能将话咽了回去,等后面好好跟曦太妃说一说。 很快,曦太妃带着画秋来到了太后的宫殿内,她刚一踏过宫殿就冲过去哭哭啼啼的告状。 “姐姐,你要替我做主啊~” 太后放下茶杯,淡淡瞥了她一眼,“这又是怎么了?谁敢欺负你啊?” 曦太妃冷哼一声,眼眶含着泪水坐到太后旁边,扯着她的手撒娇。 “姐姐,还不是我那个儿媳妇,她居然把我送的礼物直接丢给了乞丐,这就是在打我的脸啊,她要是不想要,可以不收下的,干嘛要这样打我的脸。” 太后冷冷开口:“这个消息你从哪里听来的?能确定是真的吗?” 曦太妃一听自家姐姐在怀疑自己,顿时气愤,“我的消息怎么可能是假的,她就是丢给了乞丐,姐姐,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她又是一番哀嚎痛哭,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宫殿内都是她哭喊的动静,太后被吵得眉心生疼,只能沉声呵斥。 “好了,你别闹了,都是做长辈的了,说不定来年都能当祖母的人了,居然还在这里吵吵闹闹,成何其统。” “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我自会核对,你回去先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呵斥蓉儿,还有为什么一大早让她在宫门口等候,我们又不是尖酸刻薄的人家,难道还要儿媳妇站规矩不成?” 太后的一番话说得曦太妃脸颊通红,硬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最后只能垂头丧气的往宫殿的方向走去。 半路上,画秋正想开口劝慰曦太妃,结果有宫女来找她。 “画秋姑姑,你快去看看吧,宫殿里有两个小宫女吵起来了。” 画秋看着凉亭处正在生闷气的曦太妃,只能叹息一声,嘱咐小宫女看好,然后匆匆忙忙赶去处理。 曦太妃坐在凉亭之内,手中不断拔着从御花园摘来的花朵,花瓣散落一地。 忽然间,一只绣花鞋踩在散落的花瓣之上。 皇后缓缓柔声细语开口:“母妃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此生闷气呢?难道是被人算计了?” 皇后一出现,就给这件事情下了定论,说是沈月蓉算计了曦太妃。 而曦太妃心思单纯,下意识就觉得事情是这样的,没好气开口。 “你倒是说对了,我的确被人算计了。” 皇后走上前,端来曦太妃最喜欢吃的奶酪糕。 “母妃莫要生气了,快吃些儿臣专门叫人给你做的奶酪糕消消气。” 曦太妃毫不客气接过去,坐在那里吃着奶酪糕,满心满眼只有刚才太后呵斥自己的那些话。 她在心中暗想,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 从始至终,她没有怨恨别人的打算。 忽然间,皇后幽幽叹息一声开口。 “其实按照母妃的身份,就算去王府定居,沈月蓉也拿你没什么办法的。” “你正好也可以替她打理一下产业,避免她做出一些糊涂事,毕竟沈月蓉可不是第一次了。” 曦太妃愣了一下,连忙追问皇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于是皇后添油加醋将沈月蓉跟傅恒钰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只说是沈月蓉对不起傅恒钰。 听完这些,曦太妃陷入沉默,罕见得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面色铁青离开。 皇后站在凉亭内,脚踩在那些花瓣上缓慢碾压,嘴角扬起冷笑。 看样子,曦太妃那么多年皇宫没白待,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说。 曦太妃虽然没有心机,但是在太后耳濡目染之下,像关于儿子的很多事情,她都不会对着外界轻易议论。 但无所谓,自己会‘帮’曦太妃的。 暮色西沉之际,沈月蓉和迟慕坐在回去马车上,车轮不断在青石板街道上划过。 迟慕抓住沈月蓉小手,柔声开心:“刚才我的人来禀报,说母妃那边听闻一个谣言,说是你刚出宫就将她准备的礼物丢给了乞丐。” “你想如何做,我都配合。” 沈月蓉一双凤眸中光芒细碎而温柔,嗓音清冽好听。 “无妨,夫君。” 她语气一顿,反过来搭在迟慕骨节修长的手指之上。 “不过夫君,我倒是有件事情想要问问你。” ------------ 第二百三十七章 让你受委屈了 “我只是想要问问夫君,你究竟想不想让母妃跟我们一起生活?” 听闻沈月蓉这话,沈霆赫不由叹息一声,伸手抓住沈月蓉的手将她揽入怀中。 “蓉儿,让你受委屈了。” “”皇宫那种地方鱼龙混杂,母妃心思单纯,一不小心便会被有心之人挑拨,从而说出一些不太好的话。 “虽然她不会有什么事,但常年累月下去,倘若得罪了人也是不太好的。” 沈霆赫忽然正视着沈月蓉,眼神中满是坚毅之色。 ”如果母妃可以出宫居住的话,那自然是很好的,只是到时候恐怕要辛苦你。” 沈月蓉眉眼弯弯一笑,反手将手搭了上去回答。 “怎么会辛苦我呢?又不要我做什么,母妃心思单纯那便更好,我待她好,她自然是能感觉到。” “更何况离了皇宫那种混乱的地方,相信母妃一定会比以前更好,反倒是你,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以后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但无论发生任何事,我只希望你能无条件的支持我。” “可以吗?” 沈霆赫深邃的眼眸中闪过光芒,嘴角扬起无比灿烂的笑意。 “当然可以。” “蓉儿,我真的很庆幸没有错过你,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我们都携手并肩,一起往前走。” 夜色浓重,院落之中暧昧沉浮跌宕,一切都被染上粉色的气息。 次日一大早,沈月蓉便听管家禀报库房清点一事,青花忽然跑进来,神情略显紧张。 “王妃不好了,太后娘娘派人前来,听闻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姑姑芳草。” 沈月蓉一挑眉,她可是听说过芳草姑姑的名号,在皇宫内十分严肃正经,丝毫不允许任何差错发生。 无论是京城内的达官贵人,还是皇家子弟,只要做错了,都会被芳草姑姑狠狠教训。 沈月蓉心中一紧,难道是太后因为昨天的事所以来斥责自己? 毕竟在她印象里,曦太妃可是太后的亲妹妹,太后十分维护她。 要是曦太妃真的告到太后那里去,说不定对方还真的有可能来找自己。 尽管担心,沈月蓉还是跟着青花一起来到了门口迎接。 刚来到门口就看见芳草姑姑站在门口的方向,浑身透着凛冽的气势,一看就不好招惹。 她身后更是跟着一众牛高马大的四位,那气势仿佛是来找麻烦的一般。 沈月蓉身姿窈窕踏过门槛,紧张盯着芳草姑姑,企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但很显然看不出是任何事情。 沈月蓉只能扬起一个笑容开口行礼。 “芳草姑姑安好,不知今日母妃派您前来,是有何事?” 芳草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原本沈月蓉以为迎接她的会是责备的话语,但没想到芳草姑姑笑着开口。 “王妃莫要紧张,太后派奴婢前来是想为昨日的事情道歉。” “另外想要派奴婢询问一下,您究竟愿不愿意让曦太妃出宫居住?” “倘若不想的话,我们这边会想办法解决。” 她口中所谓的解决恐怕就是拒绝曦太妃的提议。 沈月蓉拽紧手中的帕子,她知道这次言行若是有失的话,恐怕会给太后留下不好的印象。 毕竟一方面是沈霆赫,一方面是她自己的亲妹妹。 太后心中究竟怎么想,又会怎么维护,那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沈月蓉嘴角笑意加深,朗声开口。 “芳草姑姑说笑了,我自然是欢迎曦太妃出宫居住,她毕竟也是我的母妃。” “更何况我也希望能帮助她修复王爷与她的关系,毕竟都是一家人。” 她语气一顿,略显为难看向芳草姑姑。 “不知道昨日母妃是否误会了我什么,我并没有将礼物直接丢掉,而是有好好收起来的。” 闻言,芳草姑姑双手交叠在身前淡淡点头。 “这件事情,王妃不用担心,虽然曦太妃昨日真的来告状了,但是太后娘娘并没有搭理。” “毕竟曦太妃每次基本上都要来告上两次状,从皇上到宫内的宫女都会被她告上一状。” 沈月蓉愣了一下,不由哑然,她没想到曦太妃居然如此…… 一时间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形容,只能无奈笑了一下。 “那就麻烦芳草姑姑回去替太后娘娘解释清楚那件事情只是谣言,我并没有将太妃送给的东西丢给乞丐。” “倘若不行的话,过几日我便会将东西再次拿出来证明。” 得到沈月蓉这话,芳草满意一笑离开。 而京城内悄无声息出现一个谣言,是关于沈月蓉的,说她因为丢弃了曦太妃所赠礼物,结果次日被太后呵斥。 沈月蓉听闻这些话后,并不在意,只是淡淡挥手让青花去忙其他的。 “无妨,这些并不重要,只是你找到春雪山庄合适的管事吗?” “听闻京城才女蒋思思过几日又要举办诗会了,打算定在春雪山庄是吗?” 青花双手交叠在身前回答。 “的确是这样,王妃怎么了?你是有什么吩咐吗?” 听完这话,沈月蓉眼底闪过一抹光芒,嘴角笑意加深。 “你派人去跟蒋思思说一声想要在春雪山庄举办诗会就必须给曦太妃也送上一份邀请帖,而且这次费用全免。” “她可以开一次与众不同,足以容纳成百上千人的诗会,保证会青史留名。” 青花并没有任何怀疑,立马按照沈月蓉的吩咐去做。 原本沈月蓉以为会生出一些波澜,但没想到对方直接果断答应下来。 等沈月蓉再次进宫探望曦太妃时,就得知他已经收到了邀请帖。 曦太妃与太后坐在一起,笑意盈盈谈论着春雪山庄的美景。 “姐姐,只要你去过就一定会沉浸其中,想要一直住在那里的,这以后都是我的产业,你想去随时去即可。” 太后微笑着拍了拍曦太妃的手背。 那我可不会跟你客气的,但这次诗会我不会去了,你去就足够,有沈月蓉在,我就放心不少。” 原本曦太妃脸上还挂着笑容,一听太后这话,顿时不满。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相信我吗?我一个人也能参加好诗会,还能在京城诗会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可别小瞧我,我最近都看了很多诗集。” 沈月蓉与皇后坐在下首,两人默默喝着茶,并没有打断他们的说话。 刚准备将茶杯放下,皇后便面含微笑的询问。 “弟妹,你莫要介意外头传的谣言,我定是相信你的。” ------------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京城难求 她此话一出,曦太妃停下说话的动静,目光锐利射向沈月蓉。 原本她心情很好,因为能去参加诗会。 结果皇后这样一提醒,她才想起之前沈月蓉侮辱自己的行为,心中顿时不悦。 沈月蓉放下茶杯,不疾不徐瞥了皇后一眼。 “多谢皇嫂担心,这个谣言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那并不是真的。” 随即沈月蓉又抬眸看向曦太妃的方向。 “我相信母妃一定是相信我的,因为这件事情并不是真的,那些礼品还在我家中库房。” “母妃送的金玉缎我十分喜欢,在阳光下能熠熠生辉,已经吩咐人裁剪成衣衫,改日便可穿出来。” 曦太妃一听沈月蓉准确的说出自己所送的东西,便十分开心。 那些礼物都是她精挑细选的,想着自己好歹是堂堂太妃,不能失了体面。 “你眼光倒是不错,那金玉缎可是京城难求,也就只有我这里有几匹。” 皇后听闻这话,嘴角扬起一抹讥讽,但很快掩饰下去,脸上满是虚伪的笑。 “京城人人都知母妃最爱金玉缎,想要知道其特性也不是很难的。” 她这话仿佛意有所指,沈月蓉直接猜中她话中的意思,不过就是说自己是在撒谎。 心思简单的曦太妃一被皇后挑拨,看向沈月蓉的眼神越发冰冷。 “本宫倒是高攀不起。” 沈月蓉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款款起身,来到曦太妃面前行礼。 “母妃莫要误会,那些礼品如今还在我库房之中,这是入库的清单,若是我真的将东西送给了乞丐的话。那我又如何获得这份清单的呢?” 她从衣袖中取出一份清单,递到曦太妃面前。 曦太妃只是扫了一眼,眉头微蹙,因为她压根没看出来,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给沈月蓉准备的清单。 但她又不好意思承认,只能扯出一个笑容。 “这清单……” 话还未说完,太后也看出曦太妃压根不记得,淡淡一笑开口。 “本宫倒是觉得这清单的确是你之前准备的,你不是还给我看过一次。” 话音落下,皇后面色铁青几分,她没想到太后会站出来替曦太妃说话。 与其说是替曦太妃,不如说是替沈月蓉。 沈月蓉也看出来太后帮了自己,因为这清单压根就不是曦太妃送过来的,而是之前入库的单子。 早上出门前管家送了过来,他便匆匆忙忙塞到了身上。 没想到这个清单帮了自己那么大一个忙。 太后都帮忙说话,皇后想要再刁难也是不可能的,只能假笑着拍太后马屁。 “母妃过目难忘,儿臣还需多学习。” 而太后压根不想多看皇后一眼,委实觉得有些丢脸。 以前是不得已,所以采取了这个将门之女,就是为了巩固朝廷错综复杂势力。 虽然瞧着名声不错,但始终还是小气了一些,还总是喜欢勾心斗角。 之前小打小闹,太后也就作罢,可如今没想到皇后越来越过分,居然还针对上了沈月蓉和迟慕。 太后将皇后所作所为尽收眼底,但并没有挑破她的打算,只是不予理会,之后再敲打一二。 “你以后莫要随便相信外人的话,可知道?” 太后微笑着教训曦太妃,余光观察着皇后表情。 果不其然,皇后面色略带不悦。 太后心中更加瞧不起他她,但没有说出来,只是看向沈月蓉询问这几日的事情。 沈月蓉都游刃有余的回答。同时还在替皇后缓和气氛。 “不知皇嫂过几日可会去参加蒋思思小姐的诗会,听闻这次十分盛大,京城不少名门千金贵公子都会前去。” 沈月蓉说到这里,抬眸看向曦太妃的方向。 “听闻母妃也收到了邀请帖,对方还真是慧眼识珠。” 曦太妃被这样一夸奖,全然忘记刚才不愿意的事情挺了挺胸膛回答。 “邀请本宫去参加诗会,那是他们的荣幸。” 沈月蓉笑着附和:“母妃这次作为春雪山庄的背后东家,可要给蒋思思小姐一个惊喜。” 之前拒绝曦太妃的便是这位蒋思思小姐。 曦太妃身姿端正的坐在那里,嘴角笑意都快压制不住。 “那本宫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给她一个惊喜。” 之后沈月蓉只是笑着听曦太妃和太后说话,全然没有将皇后放在眼里。 毕竟她刚才可是在挑拨离间。 等沈月蓉离开太后宫殿,行走在花团锦簇的庭院之中。 忽然之间,一个行色匆匆的小宫女撞到沈月蓉,然后摔倒在地,手脚都是长长的伤痕。 沈月蓉想要上前查看她的情况,可对方爬起来迫不及待就跑掉,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见状,沈月蓉并未在意,刚走出去几步,就听闻身后一道略显沉闷的呼唤声。 “弟妹稍等一下。” 沈月蓉款款转过头,只见皇后正带着人朝这边大步而来,浑身透着一股凛冽的气势。 “皇嫂,可是有事?” 皇后目光上下鄙夷的打量了沈月蓉一眼,随即一挥手身后的侍卫便将沈月蓉团团包住。 “本宫没想到弟妹居然是这般的人,倘若你想要我的首饰跟我说就是,我身为你的嫂子,一定会想方设法成全你的。” “可你没必要偷走我的东西,连累我在宫内大肆寻找,不少宫女太监受到波及。” 她这话仿佛是想要将刚才她搜宫的罪责全部丢到沈月蓉身上 沈月蓉挑眉看向眼前的皇后娘娘,心中不由好笑。 这还真是好好的站在那里,天空上就掉下来一口大铁锅。 她淡淡一笑开口。 “皇嫂说这些话,可否有证据?” 皇后早就准备好了一切派人在路途中撞到了沈月蓉将丢失的首饰放到了她的身上。 “弟妹要是及时承认的话,本宫还能给你留些体面,若是当众搜出,那就别怪本宫作为皇嫂不给你留面子。” “来人给我搜。” ------------ 第二百三十九章 开口挑衅 明媚的阳光洒在庭院之中,沈月蓉眉眼清冷的站在那里,只看着眼前的皇后。 “皇嫂就是这般招待我的?我倒是要去问问皇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是皇嫂想要刁难我这个新嫁进来的弟妹吗?” 她主动开口挑衅。 皇后双手交叠在身前,俨然一副庄严大气的模样,嘴角扬着虚伪的笑。 “还望弟妹能理解,我也是为了还你一个清白,要是被人误会什么就不太好了。” “你放心,只让宫女搜一下身即可。” 这话一出,沈月蓉淡淡一笑。 “皇嫂说的好笑,怎么会被人误会呢?除非是你这样觉得,另外大庭广众之下,你搜我的身,究竟是何意思?” 皇后没想到沈月蓉会那么直接了当的说出来,面色变了一下,随即直接强制性的一挥手。 “来人,搜查一下王妃娘娘身上有没有我丢失的首饰。” “若是没有找到这些首饰也好,还你一个清白。” 她这话一出,周围的宫女和太监立马涌了上来,作势就要去搜沈月蓉和身旁青花身上的东西。 而沈月蓉直接抓住一个宫女的手,眼神冰冷到了极致。 “皇嫂,你想要动手之前还是要掂量一下。” “我究竟是不是你能动手的人,不然的话,到时候后悔可没有人能保得了你。” 皇后眼底闪过一抹光芒,冷冷吐出一句话。 “你别以为这样做就能吓唬到我,我可是堂堂皇后,你见了我,那都是要三拜九叩。” “更何况庭院内只有你,我们那么多人手想要动些什么,那可是轻而易举。” 这句话传入沈月蓉耳中,他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 “我还从不知道皇嫂是这般嚣张性格之人,你说若是这事传入太后娘娘耳中,你又该如何跟他们解释呢?” 皇后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压低声音缓缓开口威胁。 “周围都是我的人手,这件事情怎么可能传到太后他们耳中呢?” “你还是快点想办法求饶道歉,说不定我心情好还会放过你。” 而沈月蓉嘴角笑意加深,微微点了下,朝着皇后身后的方向款款行了一礼。 “儿臣拜见母后。” 这句话一出来,刚开始皇后还是不相信的,只是反驳。 “你别想着用这样的话吓唬我!” 没想到下一瞬间太后的声音就从皇后身后传了过来。 “本宫倒是不知道你对外如此厉害,平日里倒是本宫小瞧了你。” “要不我将掌权之事交给你如何?” 皇后听出太后是在生气,连忙直接跪在地上。 “母后莫要误会,我只是丢了首饰,想要找一找而已,并没有故意刁难弟妹的意思。” 他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然后抬眸看向沈月蓉的方向,声音中带着些央求。 “弟妹,你替我说说话,我真的没有对你做什么,是不是?” “按道理来说,皇后的确没有对她做什么,因为时间还来不及,倘若太后再晚些出现,恐怕自己便要遭殃。” 皇后已经设计好一切,那等会自然就会从自己身上搜寻到他丢失的首饰。 就算没有,皇后也会凭空捏造一个出来,因为对方存了想要对付沈月蓉的心思。 沈月蓉从容淡定的站在那里,仿佛这一切与她并没有任何关系。 皇后看了沈月蓉一眼,见她并没有替自己说话的打算,眼底闪过一抹怨毒之色。 但此刻,她需要先平息太后娘娘的怒火。 若是不能的话,恐怕此后他在宫内就不好过了。 于是皇后只能咬牙切齿,不断朝着太后磕头道歉。 “母后,是我一时猪油糊了心,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求你原谅我,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太后淡淡瞥了她一眼,只是看向沈月蓉的方向,“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沈月蓉。” 她都这样说了,皇后只能转头朝着沈月蓉的方向道歉。 她就这样跪在那里,紧紧扯着沈月蓉的衣衫,显得可怜到了极致。 “弟妹,你放心,下次我一定好好保管自己的手势,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不断磕着头,完全不顾自己的颜面,这一幕落入沈月蓉心中,不由觉得有些心酸。 她为了这可怜的皇后之位,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简直可悲又可笑。 沈月蓉也没有轻易原谅他,而是看向太后的方向款款行了一礼。 “母后,我愿意搜查身上以证清白,免得之后被人误会我偷了皇嫂的东西,还反过来欺负她。” 沈月蓉说出这话,就已经在防范之后可能传出的谣言。 他都这样说了,太后自然会开口承诺。 “你放心,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倒是现在皇后你还是别跪着了。” “我只是让你道歉,可没有让你跪下传出去,外面的人不知道怎么说我苛责你。” “赶紧起来吧。” 她随意一句话,身旁的嬷嬷便将皇后搀扶了起来,再也不允许她轻易跪下。 没办法,皇后只能用帕子擦拭着眼泪,可怜兮兮的开口。 “母后,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你可千万别误会了。” “我也只是想要关心一下弟妹罢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都是当做一家人,想必你也不会生气的吧?” 太后见他这副小家子气的模样,就有些生气。 就这点心机还想在皇宫内立足。 若不是自己在幕后处处帮忙,恐怕她早就被那些擅长心计之人,害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如今却莫名其妙针对沈月蓉,恐怕在其中还藏着什么。 太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挑拨她的心思,而是开口嘱咐。 “你还是先跟沈月蓉道歉。” 皇后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都跪下了,太后居然还要她给沈月蓉道歉,心中顿时浮现愤愤不平。 她一张脸涨得铁青,明明很不甘心,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是,我现在就跟弟妹道歉。” 这回皇后郑重其事的看向沈月蓉,一本正经的道歉。 “弟妹,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偷我的首饰,我相信你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这话里透着一些阴阳怪气,沈月蓉也懒得与她追究,只是再次开口请求。 “母后,我想搜身证明清白,也好让有些人看清楚我究竟有没有做那些事。” “至于皇嫂的道歉,我已经收下,原不原谅那就是另外一说。” 既然沈月蓉这么坚持,太后也没有拦着的理由便同意下来,由芳草姑姑亲自搜身。 芳草姑姑带着沈月蓉来到最近的宫殿,与宫女一起替沈月蓉搜身,包括身旁的丫鬟青花。 芳草姑姑亲自给沈月蓉搜身手忽然摸到一个东西挑眉看向她。 “不知道姑娘身上这是什么东西,可否拿出来给我一看?” ------------ 第二百四十一章 参加诗会 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沈月蓉面前,她不由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诗会的主办人——蒋思思。 蒋思思看到沈月蓉的那一瞬间,目光上下打量,脸上满是高傲姿色。 “原来你就是新成婚的王妃,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沈月蓉反过来望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我是新的王妃,那你又是谁?能来参加诗会一定是不简单的人吧。” 对方瞬间瞪大眼睛,略显惊讶的开口:“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沈月蓉歪头一笑,脸上满是自信浅淡的光芒。 “你是什么很厉害的人吗?我必须知道你,再者说,你是做了什么为国奉献或者惊天动地的事情吗?” “要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主动认识一下你。” 这话一说,对方瞬间哑然,因为她没有做过沈月蓉所说的任何事情。 对方面色面色不由有些铁青,强撑着回答:“不认识我的话,那是你孤陋寡闻,现在我可以正式介绍给你听。” “我叫蒋思思,乃是京城才女,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没想到对方睁着无辜的眼睛开口:“抱歉,我还是不太认识你,你是救了很多人吗?” 旁边的人是蒋思思的小跟班,顿时气愤不已,对着沈月蓉质问。 “我们思思那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才女,你又算得了什么东西,居然还敢在这里叫嚣。” “你不过就是一个井底之蛙罢了,居然还敢来说我们,简直笑死人。” 蒋思思忽然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抹震惊。 糟糕,她怎么忘记了沈月蓉之前被陛下夸奖过不说,还救人无数。 那一瞬间,原本蒋思思十分高傲,但此刻也显得有些心虚。 自己可从未救过一人性命,不过有些才名罢了,又如何能跟沈月蓉相比。 虽然她心里觉得有些心虚,但面上依旧什么都不显。 “董小姐罢了,毕竟是在参加诗会,还是别这般说,我们还是赶紧去前方看看。” 她要忙想要制止跟班继董卿续说下去,结果对方已经趾高气昂地再度开口。 “你个乡巴佬还是赶紧滚蛋,我们诗会可不欢迎你这样毫无文化的人。” “即使你嫁给了王爷,那也只是一件不知羞耻的下堂妇,没有我才学不说,还粗鄙不堪居然,对自己的前婆婆这般简直荒唐。” “更何况,女子出嫁重复哪有和离的道理。” 她一番激情慷慨的陈词,自以为自己十分潇洒帅气,具有大将风范。 结果她话音落下,迎接她并不是什么欣喜热切的目光,而是一个个怪异的眼神,仿佛在看傻子一般。 董卿目光在周围掠过,尝试从他们脸上搜寻到究竟为什么这般看自己? 可她刚对上几人的目光,就被人直接回避,不再对视。 这下,她心中满是疑惑,难道沈月蓉这个人还是什么厉害的吗? 不就是个二婚的破鞋,能有什么了不起的? 随即她对视到一双深邃如潭的眼眸。 对方一袭墨衣站在不远处,静静望着这边。 在跟董晴对视上的那一瞬间,居然还笑了一下。 董卿自以为是找到了什么知己,便忙不迭开口寻求认可感。 “这位公子,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对方不理会,只是款款缓步而来,踏入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那一瞬间,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恨不得现场后退逃离开,生怕被殃及池鱼。 对方已经来到了董卿面前,她察觉出一丝丝不妙,但蠢笨如猪的脑子让她来不及反应太多,只感觉到对方相貌十分出众。 浑身清冷贵气让人不由看呆,她在想京城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出众的男子。 怎么自己入京半年来,从未见过也没听闻。 于是她便自己开口询问:“不知道这位公子叫什么名,可否婚配,我乃是江南来的礼部尚书之女董卿,想跟公子结交一二。 而对方在越过董卿时,脚步一顿,深邃眉眼中满是冷意,淡淡来了一句。 “你想跟我结交?” 董卿微笑点头,自以为绝交这个词用的极其巧妙。 可她压根没想到,这个称谓只是男子与将士之间的互相称谓。 并不是她一个还未成婚闺阁女子该说出来的花,简直是丢人现眼。 此刻,蒋思思已经有些后悔带她来参加诗会了, 毕竟是自己的远房亲戚,家中又有钱,给她砸了不少的银子。 看在银子的份上,她才同意下来。 没想到反而给自己招来如此大的灾祸。 蒋思思悄无声息往后退了一些,只想当做不认识董卿。 而董卿还在盯着迟慕看,眼眸亮晶晶的点头。 “公子安好,对我叫董卿,很想结交一下公子。” 她再次重复了一句话,脑海之中只有迟慕这张俊美的脸。 只想着靠近,再靠近一些。 没想到迟慕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径直走到沈月蓉身边,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嘴角扬起一抹冷冽的笑。 “抱歉,我已婚配,而且还有妻子,在我眼中我的妻子比你好上千倍万倍。” 按照董卿的脑子,她没有反应过来,自以为沈月蓉居然当众与该男子暧昧不清,简直不守妇道。 不对,应该说是沈月蓉勾引俊美公子。 于是她便站再次出来,指着沈月蓉便冷声苛责。 “你简直太过分了,都已经嫁给王爷,居然还在诗会上明目张胆勾搭其他的男子。” “公子,你莫要被她这张狐媚子脸所迷惑。” 她这话一出,迟慕都有些不想再跟这种智商的人说话,好像会降低自己的智商一般。 而沈月蓉巧笑嫣然看向董卿,缓缓吐出一句话。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我的夫君。” 董卿瞬间愣在原地,直接大声开口:“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你夫君,你夫君明明是王爷——” 他话刚说完,这才想明白什么,顿时面色难看几分,只看向迟慕的方向,呢喃开口。 “什么,你怎么可能你是那个心狠手辣的王爷——” 她这句话清楚传入所有人耳中,以及迟慕。 迟慕锐利冰冷的目光射向她,微微挑眉:“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应该我是谁?” 他语气中带着一些压迫感,让人脊背发寒的程度。 董卿也听出来了,苍白着小脸解释:“没有,我的意思,是原来你就是王爷。” 她说完这话,还不忘笑了起来,在场的人只觉得这个陌生的小姑娘脑子可能有些不太好, 迟慕都说这样的话了,明显是对她不喜的,甚至要是狠心一些,说不定还会对她下手。 可对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主动认识一下 沈月蓉歪头一笑,脸上满是自信浅淡的光芒。 “你是什么很厉害的人吗?我必须知道你,再者说,你是做了什么为国奉献或者惊天动地的事情吗?” “要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主动认识一下你。” 这话一说,对方瞬间哑然,因为她没有做过沈月蓉所说的任何事情。 对方面色面色不由有些铁青,强撑着回答:“不认识我的话,那是你孤陋寡闻,现在我可以正式介绍给你听。” “我叫蒋思思,乃是京城才女,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没想到对方睁着无辜的眼睛开口:“抱歉,我还是不太认识你,你是救了很多人吗?” 旁边的人是蒋思思的小跟班,顿时气愤不已,对着沈月蓉质问。 “我们思思那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才女,你又算得了什么东西,居然还敢在这里叫嚣。” “你不过就是一个井底之蛙罢了,居然还敢来说我们,简直笑死人。” 蒋思思忽然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抹震惊。 糟糕,她怎么忘记了沈月蓉之前被陛下夸奖过不说,还救人无数。 那一瞬间,原本蒋思思十分高傲,但此刻也显得有些心虚。 自己可从未救过一人性命,不过有些才名罢了,又如何能跟沈月蓉相比。 虽然她心里觉得有些心虚,但面上依旧什么都不显。 “董小姐罢了,毕竟是在参加诗会,还是别这般说,我们还是赶紧去前方看看。” 她要忙想要制止跟班继董卿续说下去,结果对方已经趾高气昂地再度开口。 “你个乡巴佬还是赶紧滚蛋,我们诗会可不欢迎你这样毫无文化的人。” “即使你嫁给了王爷,那也只是一件不知羞耻的下堂妇,没有我才学不说,还粗鄙不堪居然,对自己的前婆婆这般简直荒唐。” “更何况,女子出嫁重复哪有和离的道理。” 她一番激情慷慨的陈词,自以为自己十分潇洒帅气,具有大将风范。 结果她话音落下,迎接她并不是什么欣喜热切的目光,而是一个个怪异的眼神,仿佛在看傻子一般。 董卿目光在周围掠过,尝试从他们脸上搜寻到究竟为什么这般看自己? 可她刚对上几人的目光,就被人直接回避,不再对视。 这下,她心中满是疑惑,难道沈月蓉这个人还是什么厉害的吗? 不就是个二婚的破鞋,能有什么了不起的? 随即她对视到一双深邃如潭的眼眸。 对方一袭墨衣站在不远处,静静望着这边。 在跟董晴对视上的那一瞬间,居然还笑了一下。 董卿自以为是找到了什么知己,便忙不迭开口寻求认可感。 “这位公子,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对方不理会,只是款款缓步而来,踏入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那一瞬间,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恨不得现场后退逃离开,生怕被殃及池鱼。 对方已经来到了董卿面前,她察觉出一丝丝不妙,但蠢笨如猪的脑子让她来不及反应太多,只感觉到对方相貌十分出众。 浑身清冷贵气让人不由看呆,她在想京城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出众的男子。 怎么自己入京半年来,从未见过也没听闻。 于是她便自己开口询问:“不知道这位公子叫什么名,可否婚配,我乃是江南来的礼部尚书之女董卿,想跟公子结交一二。 而对方在越过董卿时,脚步一顿,深邃眉眼中满是冷意,淡淡来了一句。 “你想跟我结交?” 董卿微笑点头,自以为绝交这个词用的极其巧妙。 可她压根没想到,这个称谓只是男子与将士之间的互相称谓。 并不是她一个还未成婚闺阁女子该说出来的花,简直是丢人现眼。 此刻,蒋思思已经有些后悔带她来参加诗会了, 毕竟是自己的远房亲戚,家中又有钱,给她砸了不少的银子。 看在银子的份上,她才同意下来。 没想到反而给自己招来如此大的灾祸。 蒋思思悄无声息往后退了一些,只想当做不认识董卿。 而董卿还在盯着迟慕看,眼眸亮晶晶的点头。 “公子安好,对我叫董卿,很想结交一下公子。” 她再次重复了一句话,脑海之中只有迟慕这张俊美的脸。 只想着靠近,再靠近一些。 没想到迟慕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径直走到沈月蓉身边,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嘴角扬起一抹冷冽的笑。 “抱歉,我已婚配,而且还有妻子,在我眼中我的妻子比你好上千倍万倍。” 按照董卿的脑子,她没有反应过来,自以为沈月蓉居然当众与该男子暧昧不清,简直不守妇道。 不对,应该说是沈月蓉勾引俊美公子。 于是她便站再次出来,指着沈月蓉便冷声苛责。 “你简直太过分了,都已经嫁给王爷,居然还在诗会上明目张胆勾搭其他的男子。” “公子,你莫要被她这张狐媚子脸所迷惑。” 她这话一出,迟慕都有些不想再跟这种智商的人说话,好像会降低自己的智商一般。 而沈月蓉巧笑嫣然看向董卿,缓缓吐出一句话。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我的夫君。” 董卿瞬间愣在原地,直接大声开口:“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你夫君,你夫君明明是王爷——” 他话刚说完,这才想明白什么,顿时面色难看几分,只看向迟慕的方向,呢喃开口。 “什么,你怎么可能你是那个心狠手辣的王爷——” 她这句话清楚传入所有人耳中,以及迟慕。 迟慕锐利冰冷的目光射向她,微微挑眉:“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应该我是谁?” 他语气中带着一些压迫感,让人脊背发寒的程度。 董卿也听出来了,苍白着小脸解释:“没有,我的意思,是原来你就是王爷。” 她说完这话,还不忘笑了起来,在场的人只觉得这个陌生的小姑娘脑子可能有些不太好, 迟慕都说这样的话了,明显是对她不喜的,甚至要是狠心一些,说不定还会对她下手。 可对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 第二百四十二章 配不上王爷 沈月蓉在旁边看的同样想笑,结果她刚笑出声,董卿便指着她冷声质问。 “你笑什么?像你这样的人压根就配不上王爷,王爷是这般厉害,这般风光霁月,他该配上更好的女子。” 闻言,沈月蓉微微挑眉看向迟慕的方向,嘴角满是戏谑。 “我倒是不知道,王爷应该配什么样的女子?” 她转头看像董卿,“难道是配上你这般不知所谓的女子吗?” 董卿居然还害羞了一瞬间,但很快也恢复了一些小女儿的娇羞,也知道这样直接说不太好,便转头看向董思思的方向。 “就算这个人不是我,那也至少是像思思这样名动京城的才女,你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这话一出,迟慕眸光一冷,浑身气势冷得惊人,丝毫没有刚才那副令人想要靠近的模样。 迟慕语气冰冷到了极致,缓缓吐出一句话。 “你要是还愿意收回刚才那句话,我就既往不咎放过你一马。” “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一个大男子跟一个姑娘家计较。” 他可以被说,但绝不允许自己的娘子蓉儿被欺负。 董卿脸色变了一下,随即强撑着开口。 “王爷,你可千万不能被她这副样子所蒙蔽。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人,还未成功和离就跟其他人厮混在一起。” 迟慕这下顿时更加火冒三丈,缓缓吐出一句话。 “还真是不好意思,你口中所说的人正是我。” “我年少时便欢喜蓉儿,好不容易娶她为妻,自然是要用些手段的。” “不然的话,你以为将军府那种恶心的人家,怎么可能放过蓉儿呢?”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都没想到迟慕竟然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承认。 原本有些人看上沈月蓉,目光透着鄙夷和瞧不起。 但迟慕这话一出,他们顿时没有了这样的心思。 没想到迟慕居然是真的喜欢沈月蓉,毕竟之前对外的那些谣言都说—— 迟慕并不喜欢沈月蓉,是被强迫的,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无稽之谈。 若是被强迫的,怎么可能当众说出这些话呢? 很多人已经计划着回京以后便讨好沈月蓉。 而董卿还不太愿意相信迟慕的话,拔高声音尖声质问。 “凭什么,她只不过是个被人丢弃的破鞋而已,与人和离,就该侵猪笼的,又怎么能嫁给皇室,简直丢人现眼。” 迟慕正欲替沈月蓉说话,就被她拦下。 沈月蓉缓缓走出来,浑身浸着冷意,吐出一句话。 “董小姐,这话是质疑我们国家的律法吗?” “律法规定,女子若是与夫家不合或遭遇不公,便可提出和离,这是当今陛下颁布的律法。” “难道你对此有意见,你质疑我,不就是在质疑殿下所设置的律法吗?” 她这话一出,董卿立马有些慌乱,开始口不择言。 “你这是在冤枉我,简直胡说八道,我何时说过?你这是在危言耸听。“ 沈月蓉勾唇一笑,缓步靠近,嘴角冷意仿佛都快凝结成实质。 ”可你现在的所言所行都是就是在觉得陛下的安排不对。“ ”要是你真的觉得对的话,就不会说出我不该和离这种言论。“ ”那倘若有一天你遇上这种不公的事,又无去伸冤,那又该如何逃脱那虎狼漩涡呢?“ ”难道真的要就此蹉跎一生,辜负父母的栽培。也枉费自己来这一遭?“ 沈月蓉所说的话让董卿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只能一遍遍重复着。 “你在胡说八道,我压根就没有说这样的话。” 这些话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我又不是你,怎么可能会遇见这样的事情,是你自己不守妇道,不尊敬长辈,还贪图将军府房产与商铺,同时还各种欺压小姑子和小叔子,别以为外人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 这些话清晰地传入沈月蓉耳中,她嘴角含笑,但笑意压根没有到达眼底,只是反问道。 ”这些话,你可否有证据,又是否是你亲眼所?“ ”若不是,那你该给我道声歉。“ 董卿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我怎么没有证据?我可是听亲口听傅恒月说的,她你从小欺负,抢走她的衣衫和首饰。还殴打长辈,府中不少下人可都看见了。“ 沈月蓉丝毫没有陷入自证的陷阱,反而再次重复。 “你说这些话,请拿出证据,如果不能的话,我便可以上府衙告你。” 董卿顿时咬牙开口:“我怎么没有证据,我这次可是带了你的小姑子傅恒月前来,她亲口跟我说的。” “曾经对她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人神共愤,天地不可容。” 她转头看向迟慕的方向,一副义愤填膺打抱不平的姿态开口。 “王爷,你可千万不要被她所蒙蔽,她当初在将军府内所做之事,皆是令人愤恨恶心的,只是将军府不愿意与其计算,所以大度允许和离。” “结果没想到她如今倒打一耙,颠倒是非,这种黑心肝的人又如何能担任王妃之位呢。” “这般品行不堪,依我看,她就该抓起来流放边境,去那寒苦之地锻炼一二也好悔改。” 这话一出,沈月蓉饶有兴趣的看向迟慕的方向。 “夫君,你要这般待我吗?” 迟慕忙不迭开口解释:“蓉儿,你可别误会,这只是她一面之词,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他伸手紧紧牵住沈月蓉的手,眼神中满是缠绵悱恻的爱意,甚至忍不住再次开口。 “我绝对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你千万不要被那些言论误会我对你的真心。” 他目光中只有沈月蓉,仿佛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周围的人都由看呆了。 这还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生人勿近的王爷吗? 要知道以前和有一个女子想要靠近他送荷包,结果都被他拿着长剑逼退。 之后吓得人家姑娘第二天直接生了场重病,最后干脆嫁到外地,再也没有回过京城。 ------------ 第二百四十三章 满意吗? 众人回忆起对于迟慕之前的印象,又看看如今的他只觉得匪夷所思,同时又觉得神奇。 迟慕见周围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自己身上淡漠抬头,那眼神冰冷到了极致。 那一瞬间,所有人仿佛感觉到了迟慕身上的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 那些人瞬间收回目光,压根不敢多加打量迟慕。 因为此刻,他又跟之前那个冷血无情的王爷一般。 沈月蓉见迟慕这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即转头看向董卿的方向。 “你满意这个答案吗?难道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感情?” 董卿亲眼目睹这一幕,面色又青又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这也不能证明什么,万一你们之间是在演戏呢?” 一旁的蒋思思此刻都想撕了董卿那张破嘴,她只想过这人可能有点蠢。 但没想过她蠢到这种程度,当着沈月蓉和迟慕的面说这样的话。 她已经暗中吩咐自己的丫鬟去清扫干净能证明他们之间是亲戚关系的证据。 到时候就算有人去查,也不会波及到自己。 沈月蓉听见董卿这话,忽然笑了下,但笑意不达眼底。 “我都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董姑娘还是觉得我们在演戏,那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蒋姑娘,她是你的远方表妹吧,带她回去休息一下吧,可能因为诗会人太多,她有些不舒服。” 蒋思思顿了一下,没想到沈月蓉那么厉害,连董卿的身份都直接点明,之前她都还没有见过对方。 而蒋思思并不知道沈月蓉答应让她举办诗会前,都对她的资料进行了调查,包括家中亲戚以及下人的行为举止。 但凡一丁点蛛丝马迹,沈月蓉都能知晓。 毕竟她要让春雪山庄彻底在京城百姓之中口口相传,甚至达到那种千金难买进入一次的程度。 现在花费重金让蒋思思来举办诗会,那无疑于就是在打开他们春雪山庄的名声。 若是名声打开后,无数的金银钱财涌入,可比现在这些付出的多上千百倍。 这次诗会,她还邀请了皇后和太子,还有太妃他们,一定能彻底将名声打出去。 只要名声打出去了,一切都不成问题。 刚才跟董卿的对话已经澄清了对于她跟迟慕之间的关系揣测,目的已经达到,便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 于是沈月蓉这才开口转移话题给蒋思思一个台阶下。 蒋思思自小聪慧,善于观察别人的表情变化,一看沈月蓉这般,就知晓她是在帮自己,于是便笑意盈盈的开口。 “王妃说得对,我这表妹的确有些水土不服,所以说了一些糊涂话,你千万可别介意。” “来人,将董小姐带下去休息,也好,让大家继续进行诗会。” 之后董卿被强制性带了下去,原本他还想说什么的,但蒋思思压根不给她机会。 能成为京城才女的蒋思思一定不简单,要是对付不了像董卿这样的丫头,那她就真的有名无实。 但实际上,蒋思思手段雷霆,直接将董卿带了下去。 董卿被带下去后,诗会上的人纷纷附和。 “这位姑娘肯定是刚才在那边喝了些杨梅酒,所以说了些胡话,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王爷向来大度仁慈,一定不会追究这位姑娘的责任,我们还是快些去对一下那巨幅对联。” “不知道谁能对出那副对联,那可是能名留青史的存在。” 在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下,气氛瞬间热闹起来。 迟慕并未在意,而是拉着沈月蓉来到了一旁坐下给她端茶倒水,模样殷切热情。 “娘子想吃些什么?这里的糕点可都是御厨做的,要是不喜欢,那边还有运来的水果。” 沈月蓉无奈一笑,拉着迟慕同样在旁边坐下,手指敲了敲桌面。 “你别给我拿东西吃了,我们坐下好好看看诗会。” 春雪山庄的诗会布置十分精致巧妙,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位置。 不仅仅错落有致,而且还互相看不见对方,既隐私又能更完整地看见诗会的全部内容。 每个位置旁还有专门的仆从守候,拿着笔墨纸砚记录他们想要写下的诗句或者答案。 别人旁边的纸张都用了不少,偏偏沈月蓉这里一张都没有。 沈月蓉跟迟慕压根就没有对对联的打算,只是想要来凑凑热闹罢了。 两人刚坐了一会,一声亢长尖锐的声音响起。 “曦太妃,皇后娘娘,太子驾到!” 太监念了一串,等让开后,曦太妃与皇后他们这才浩浩荡荡的进入。 蒋思思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亲自迎了上去,脸上笑容灿烂,款款行了一礼。 不仅仅是她,还有诗会中的所有人都对着他们的方向行礼。 几人顺利落座,沈月蓉这才发现皇后坐在自己对面,而曦太妃和太子坐在上手的位置视野更好。 皇后抬眸看向上头与太子坐在一起的曦太妃,目光中满是幽怨。 原本那位置应该是自己的,现在却被曦太妃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坐了上去。 一想到这里,皇后面色就阴沉几分。 沈月蓉注意到她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果然没有猜对。 皇后对曦太妃他们以及自己都充满了敌意。 所以那日拜访曦太妃时,她才会这般挑拨关系,目的就是要将这些东西搅成一滩浑水,最后混水摸鱼。 可沈月蓉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皇后察觉到沈月蓉的目光缓缓转头望去,只见他身上穿着金灿灿的衣服,语气中带着阴阳怪气 “弟妹这是做什么?这身上的衣服居然在上面绣了铜钱和金元宝,未免也太俗气,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你不知晓吗?” 她是笑着说这话的,可沈月蓉却能察觉出深深的恶意。 但她也不是好招惹的,又怎么可能轻易被她这样欺负。 沈月蓉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金色衣衫,嘴角笑意清浅。 “可我觉得这衣衫颜色正好,我甚是喜欢。” “就算真的布料上绣了铜钱和金元宝,那也是象征着我财运亨通。” “我虽然身为王妃,但我也身为一个活生生的人追求自己应得的利益,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难道皇嫂连这个都要管吗?” ------------ 第二百四十四章 对本宫有意见 她反过来倒打一耙,将皇后的话彻底堵了回去,气得她眼神幽怨冰冷。 最后皇后还是强扯出一个笑容开口。 “我只是关心一下弟妹而已,何必那么紧张,不过你身上的衣衫真的很适合你。” 沈月蓉静静望着她,眼底闪过一抹冰冷。 她刚才明明说这衣服有些俗气,怎么到了现在又说这衣服很衬自己? 这目的未免太过明显了。 沈月蓉纤细的手指在布料上掠过,忽然开口。 “看样子皇嫂没听懂我的话,我很喜欢这布料。” 她以为自己的提示已经足够明显了,没想到皇后依旧没有听出来。 皇后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回答。 “弟妹居然喜欢这布料,这也太难看了,你要不问一下身边其他人,他们觉得丑吗?” 闻言,皇后冷哼一声,“问就问,谁怕谁呀?” 而沈月蓉侧头目光落在曦太妃的脸上。 此刻她已经气得面色铁青,看向皇后的眼神透着冰冷寒意。 “你不用问了,我知道这布料是谁的。” 曦太妃忽然打断皇后的话,忽然开口道。 皇后见曦太妃说这话,心中隐隐闪过一些不安,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总觉得对方是在对自己挖坑。 但转念一想,曦太妃明明很讨厌沈月蓉,她应该知道些什么秘密。 若是自己配合的话,说不定还能让沈月蓉吃一次瘪。 于是皇后再次开口。 “母妃若是知晓,那自然是极好的,不过最好给弟妹留些体面。” “这种穿着显得廉价又低档次的布料,也不知道弟妹从哪里淘来的,简直是丢我们皇家的脸。” 曦太妃冷笑一声,手中茶杯重重放下。 “那布料乃是本宫所送,难道你对本宫有意见?” 这话一出,皇后面色顿时一变。 她怎么都没想到,沈月蓉居然把曦太妃所送的布料做成衣衫,而且还穿到了这种场合之中。 于是皇后忙不迭开口。 “其实这布料在阳光下看起来还真不错,金光闪闪的寓意又好,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原来居然是母妃所送的,看样子母妃的眼光真是不错。” 她一句又一句的夸奖着,可丝毫没有让曦太妃心花怒放。 因为她压根没忘记刚才皇后所说的那一句句话。 说她所送的布料廉价而又低档次,那不就是说她这个人也是如此 曦太妃最喜欢给人送衣衫和首饰,但每次都是金光灿灿的。 因为她喜欢这样模样的,所以也以为其他人也是这般。 如果有人当众说她的衣衫不好看,曦太妃便会直接甩脸色。 纵使对方是陛下,她也会如此。 另一个孝字压死人,连陛下这样的真龙天子也需要注意。 更何况皇后这样的。 沈月蓉望着眼前这一幕,淡定的喝着茶水,这才转头看向皇后的方向。 “皇嫂下次还是要注意,莫要再乱说话。” “我倒是觉得身上的衣衫很好看,因为是母妃所送的,无论什么都好看极了。” 她语气淡淡,但落入皇后耳中却充满了挑衅。 皇后一口气咽不下去,明面上跟曦太妃赔礼道歉,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但实际上,她正暗自计划着其他。 只会进行到一半,京城公子小姐正跃跃欲试,都想要将大幅巨型对联拿下,最好青史留名。 沈月蓉待了会觉得无趣,便想着去庭院内散散步,迟慕本来要陪同也被她拒绝。 行走在回廊之中,沈月蓉感觉到身后不断逼近的身影,缓缓回头望去,只见皇后正站在身后的方向,嘴角含着笑意。 “能跟你聊一聊吗?” 于是沈月蓉跟着皇后在一侧凉亭坐下,便有下人端上茶水点心 皇后先是客套了一番感慨。 “这春雪山庄还真是不错,我们在庭院散步,都有下人端上茶水点心,就是不知道背后之人究竟是哪位大人物。” 沈月蓉只是浅浅抿了一口茶水遮挡嘴角的笑意。 实际上。对方端上茶水和点心,是因为自己是这里的幕后东家,若是换成了其他人恐怕并不会达到这种程度。 不过这也倒是提醒了自己的服务改进。 沈月蓉并没有回答皇后的打算,对方就自己开始找话题说了起来 “你知道曦母妃跟陛下提出宫居住一事吗?” 闻言,沈月蓉故作玄虚询问。 “那我倒是不知道,皇嫂倒是可以跟我说一说。” 见沈月蓉搭腔,皇后嘴角多出一抹笑意。 “别看曦母妃如此,但性格最是娇纵,在后宫之内都是属于霸道的存在,无数金银珠宝如流水一般送入她的宫殿。” “尽管如此,她还要各种挑事找麻烦,弟妹日后可要小心行事,真是可怜你了。” 皇后说出这话后,沈月蓉在心中冷笑。 这算盘珠子都快崩到自己脸上了,对方居然还觉得自己看不出来吗?简直可笑。 而沈月蓉没有挑拨,只是缓缓吐出一句话。 “我倒是觉得母妃性格很好,若是一起居住定会很好。“ 皇后挑眉看向沈月蓉企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些撒谎的痕迹,但很显然压根就没有用。 “弟妹果真这般觉得?” 她在心中暗想,若是沈月蓉真的觉得曦太妃出宫是一件好事,那自己何必成全她呢? 于是皇后再次笑着开口道:“不过这件事情陛下还没有答应,一切也说不准。” 这些话传入沈月蓉耳中,心中无比清楚皇后这是压根不想让自己顺心如意。 自己若是对曦太妃表示友好,那对方就会竭尽全力挑拨他们的关系 若是自己对曦太妃的态度不好,那他恐怕就会故意将曦太妃送出宫居住,让她们陷入鸡飞狗跳的日子。 想明白这一点,沈月蓉忽然长长叹息一声。 皇后便忙不迭追问:“这是怎么了?” 沈月蓉无奈一笑开口回答:“我看见皇嫂便万分亲切,所以想倾诉一下心中了苦恼。” 皇后一听这话,眼眸亮了一些。 “弟妹有什么苦恼,尽管跟我说,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沈月蓉眼眸中泛起细碎光芒,回答道:“不瞒皇嫂,我与母妃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 第二百四十五章 男女授受不亲 皇后一听沈月蓉这话,眼眸瞬间一亮,迫不及待的开口确定。 “弟妹这话的意思是受了不少委屈?” 沈月蓉勾了勾嘴角,在心中暗想鱼儿上钩了。 于是沈月蓉又再次叹息一声,望向不远处的方向,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 “我本来是不想说的,前几日母妃让我站在宫殿门口站规矩,不少宫女来来往往都看见了。” “之后还故意送这样的布料,刻意刁难我,我身为小辈又不能忤逆,只能将委屈吞咽了下去。” “我有时候都在想,是不是我一个人把生活过成这样。” 皇后为了获取沈月蓉的信任,忙不迭开口安慰她。 “其实不只是你一个人还有我,在母后那里受了不少的委屈,当初我刚入宫,她就刻意叫我去站规矩。” “宫里的宫女太监都看见了,我直接颜面扫地,丝毫没有身为王妃的威严。” 听闻皇后这话,沈月蓉叹息一声,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看向对方。 “原来皇嫂也过得这般艰辛。”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皇后便找理由离开了,刚才她已经派人去劝为陛下不要送太妃出宫。 现在看见沈月蓉这副模样,她觉得就要让太妃出宫好好磨一磨。 凭什么自己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她就能安然无恙? 既然如此,不如一起跟自己生活在痛苦之中,那样才有意思,最好还比自己更惨。 皇后冷冷一笑穿过回廊,裙摆荡漾开不一样的弧度。 沈月蓉站在原地缓缓转身,望向她离开的方向,嘴角笑意盎然。 皇后现在离开,恐怕是为了拦住派出去的人手。 她那些小心思就直接挂在脸上,聪明一点的人都能看透,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皇后的。 沈月蓉嘴角扬起一抹讥讽,抬脚缓慢朝着诗会的方向而去。 在穿过一处回廊时,沈月蓉忽然撞到了春雪山庄的管事。 管事看到沈月蓉的那一瞬间,眼眸一亮,立马拉着沈月蓉说话。 “少东家,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参加诗会的吗?我这里可是有很多邀请帖。” 沈月蓉双手交叠在身前,淡淡一笑开口。 “你做的很不错,继续再接再厉,记得明面上的东家是曦太妃,而不是我知道吗?” 管家微笑着点了点头,那态度卑躬屈膝,瞧着十分谄媚。 随即沈月蓉又询问了一些具体的事情。 这一幕落入不远处的蒋思思眼中,她眸光微闪,拽紧手中的帕子。 自己费尽心力才能与其攀谈的管事,居然对着沈月蓉卑躬屈膝那谄媚的态度,就只差有个尾巴在身后摇晃。 上次管家突然传信说自己可以在春雪山庄举办宴会,但只有一个条件要广撒请帖包括曦太妃。 所以才有了这次无比盛大的诗会。 蒋思思是十分满意这次诗会的,但是一想到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反而轻轻松松落入沈月蓉手中,她就心里十分不爽。 当初她也是爱慕过迟慕的,但是因为对方的性格太过冷漠,曾经以为对方真的是个冰块,永远都无法融化。 可现在看见迟慕一副真心欢喜沈月蓉的模样,她便心里酸酸胀胀的。 再加上刚才看见管家对她谄媚的那一幕,蒋思思就越发的难过,从而进化成了嫉妒。 心中愤愤不平的情绪终于压了下去,蒋思思转头低声吩咐丫鬟。 没过多久,丫鬟就急匆匆出现在沈月蓉和管事面前,焦急呼唤。 “后院好像起火了!” 于是沈月蓉和管事匆匆往后院赶去,跟着丫鬟来到了某个房间,直接被反锁在房间里。 而房间顺利正燃着迷香。 蒋思思确认无误后,这才转头踏入诗会中,旁边的人攀谈说起了沈月蓉与人在走廊之上私会,好像还是春雪山庄的管事。 她晃了晃手中的帕子,巧笑嫣然开口。 “哎呀,说不定是我看错了,王妃可是洁身自好的人,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明明这个话题是她挑起来的,可又在转瞬之间抛开了关系,说明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但有心之人听到这里就会觉得沈月蓉的确是在与人私通,而且还是春雪山庄的管事。 不少人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同时目光怪异的落在迟慕的方向,仿佛隐隐已经看见他头顶的绿帽子。 迟慕淡定端着茶杯,浑身透着冷冽如寒冰的气息,只要沈月蓉没在,他就是这副冰冷至极的模样。 “方木,你去调查一下他们都在讨论些什么。” 方木款款行礼,立马答应下来,直接走进人群中,展露笑容搭讪。 只是两句话,方木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方木跟迟慕禀报过后,眼神怪异地望着他,小声询问:“王爷现在该怎么办?” 迟慕淡淡将茶杯放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开口。 “你觉得这个谣言可能吗?还是你觉得那个管事会比你王爷我更加出众?” 他这话传入方木耳中,对方直接陷入沉默。 迟慕说得很对,有他这样的存在,想必王妃也是看不上任何其他人的。 毕竟王爷那可是风光霁月般的存在。 紧接着迟慕继续吐出一句话。 “既然对方想要给王妃扣上帽子,那我们就成全她。” 方木听闻这话,不由一头雾水,不明白迟慕究竟想要做什么? 但很快,方木就知道迟慕想要干嘛了。 迟慕款款站起身浑身气势迸发,走到蒋思思的面前,冷声质问。 “你刚才在说什么?” 蒋思思看到迟慕靠近的那一瞬间,心咚咚乱跳,眼看自己的目的就要达到,心里忍不住激动。 她之所以这样说,无非就是想要破坏迟慕和沈月蓉之间的感情。 刚才蒋思思已经安排人将沈月蓉和管事带到了一个房间里,还叫人将门反锁上了。 蒋思思双手搭在身前款款行了一礼,“殿下,小女子只是无意间看见的,并不能作证,但我好似见他们往后院的房间而去。” 她话里虽说在替沈月蓉辩解,但最后又忍不住给出了线索。 这样一来一回别人还会觉得她在替沈月蓉遮挡,但实际上是在故意指引众人。 只要他们前往后院的方向,定能发现沈月蓉和管事被关在房间里的情况。 无论有没有发生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单独呆在一个房间,那很多事情都是说不清楚的。 ------------ 第二百四十六章 肯定不是故意的 得到蒋思思这句话,迟慕面色越发阴沉冰冷,一挥袖子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方木躲在人群中,在旁边提醒:“大家快跟上去,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些人年轻又爱看热闹,自然是匆匆跟了上去。 本来迟慕和沈月蓉成婚就已经是京城巨大的舆论中心,如今能在诗会上撞见一出大戏,他们这些人自然是不愿意放过的。 很快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着后院的方向而去。 一群人来到一处走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走,忽然有个丫鬟吓得跪倒在地,迟慕便开口质问。 “你刚才可是有看见王妃?” 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忙开口解释道。 “我刚才没有看见王妃和管事……” 她这话仿佛是在欲盖弥彰,反而坐实了她看见沈月蓉和管事了。 迟慕便顺着话头继续追问下去,“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丫鬟不说话,只是看向后面那个月亮拱门的方向,蒋思思便在旁边惊呼:“那后面可是没有人住的房间,他们去那边做什么?” 丫鬟跪在地上发抖着回答:“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他们抱在一起。” 她这话瞬间让那些人倒吸一口凉气,怪异的目光纷纷落在迟慕身上,他们此刻仿佛正在无比期盼迟慕动怒。 而迟慕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透着冷意站在那里。 片刻过后,他没有再说任何话,抬脚朝着月亮拱门的方向而去。 越过拱门,前方只有一个院落,原本是春雪山庄用来招待客人的。 平日里都会挂上锁头,但现在院落门大开,锁链掉落在地,里面还隐约有些奇怪的动静。 蒋思思立马开口阻拦前来看热闹的众人,“里面什么都没发生,大家还是先回去吧。” 事情都已经快摆在眼前了,让这些人回去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蒋思思只是一个京城有名些的千金小姐罢了,无权无势。 对他们来说造成不了太多的压迫感,而蒋思思的目的就是这个。 她暗自勾了勾嘴角,但明面上还是一副替沈月蓉担心辩解的模样。 “王爷人还在这里,大家还是别这样了。” 一说起王爷,这些人这才齐刷刷地看向他,眼神中带着一些畏惧和害怕。 要是真的得罪了王爷,那他们这些人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人都等着看王爷的反应。 下一瞬间迟慕不说话,只是推门进入院落,那态度好像并没有拒绝任何人跟进来。 一群人互相面面相觑,这才缓步踏入了院落之中。 进入院落,他们就看见正厅的房门打开一些,地上散落着一些衣物,里面传出管家怪异的声音。 人群中有些不经世事的千金小姐忍不住追问:“他们这是在干嘛?我们都来了,怎么还不前来外出见客。” 对于她这话,周围人有些想笑,但又不敢直接笑出来。 毕竟王爷还在这里, 蒋思思上前拦住那位小姐帮她挡在身后,她只是想要让沈月蓉颜面扫地,可没想连累其他人进来。 于是她看向迟慕姿态优雅的行了一礼。 “王爷殿下,王妃肯定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时糊涂。” 这句话传入迟慕耳中,他慢条斯理询问。 “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说这样的话?” “至于王妃如何,我自有定夺。” 蒋思思被迟慕这话吓得面色白了几分,唇瓣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没能成功说出一句话。 周围气氛不免有些凝结,偌大院落中没一人敢说话,一片鸦雀无声。 就在蒋思思羞愧得快要晕倒之际,一道醇厚斯文的声音响起。 “皇叔,何必这般为难思思小姐,说到底这件事情一开始就是糊涂账,王妃原本就是下堂妇,自然是因为一些不守妇道之举,但想办法遮掩一二了。” “孤早就劝说过皇叔了,如今回头是岸也不迟的,沈月蓉本来就是一个不安分的……” 太子忽然站出来替蒋思思说话,她心中万分感动,眼眸亮晶晶望向太子。 迟慕好似也没有那么耀眼和令人向往了。 此刻她倒是觉得太子更加优秀出众。 毕竟对方是陛下看中的未来储君不说,而且还长相不错,性格温润如玉。 而太子余光忍不住多观察了蒋思思一下,相貌不错又有才名,若是娶回去,于自己名声也是有益的。 最重要的是蒋思思擅于交际与心机,指不定能帮自己不少忙,还讨厌迟慕。 他勾了勾嘴角,随即一本正经模样再次开口。 “皇叔,您要是不忍面对的话,那就由孤来代劳。” 太子直接昂首阔步来到房间门口,正欲伸手推门,就听闻一道清冽好听的声音。 “你们这是在干嘛,那么热闹。” 这道声音一出,所有人回头望去,只见沈月蓉好好站在那里,身上衣衫完整无损。 她嘴角含着笑开口:“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迟慕勾唇一笑,缓步走向沈月蓉,熟稔伸手揽住她的肩膀。 “去哪里了,刚才有人造谣,说你跟管事私通。” 周围人没想到迟慕直接就问了出来,只是那模样压根就不像是要算账的模样。 沈月蓉同样眉眼温柔看向迟慕,用帕子遮挡嘴角笑了起来。 “这谣言也太离谱了,我有你这么好的夫君,为何还要去外头寻?” “万一,这只是人家管事夫妻间的情趣呢。” 她话音刚落,不远处走廊气势汹汹走来一道身影,身后跟着不少宫女。 对方的声音大老远就传了过来。 “谁敢欺负本宫儿媳妇?” 她这句话一出,沈月蓉缓缓转头,嘴角含笑行礼。 “母妃,您怎么来了,我什么事情都没有。” 沈月蓉目光与她身后的桃花对视上,勾唇轻笑一下。 是她特意叫桃花去通知曦太妃的,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看看,曦太妃还是喜欢自己的。 曦太妃见沈月蓉的确没事,没好气冷哼一声。 “就那么没用?还被别人欺负,说出去本宫颜面都被丢尽了。” “下次若是有人欺负你,直接给本宫打回去,绝对不要客气分毫!” 沈月蓉嘴角笑意盎然,搭配上那明艳精致脸庞,愈发动人好看。 就在这时,蒋思思忽然开口吐出一句话。 ------------ 第二百四十七章 名声受损 “至于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大家不如进去看一看。” 她这话一出,太子便十分配合的带着人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管事正手忙脚乱,穿着衣衫身后正是他的夫人。 管事一脸羞愧的忙不迭道歉。 “真是让各位贵人看笑话了,刚才实在是难以忍受。” 他夫人更是羞愧的埋着头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蒋思思目光在周围扫过,眼底闪过一抹冰冷。 她刚才亲眼看到沈月蓉进房间的,而且确保对方中了迷药。 就算沈月蓉后面侥幸逃脱,那体内的迷药一定没有办法解决 只要请来大夫在她身体里检测到迷药的话,那就能确定刚才她的确跟管事进入过房间之内。 到时候沈月蓉就无法洗脱罪名了。 于是蒋思思一副替沈月蓉着想的模样。 “这房间内好似有迷烟,要不请大夫来给王妃和大家检查一下身体。” “来人,去请大夫来。” 这话一出,立马就有人往外面去请大夫前来。 沈月蓉双手交叠在身前,与迟慕立在一起,淡淡吐出一句话。 “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个房间,为何要请大夫来给我检查?身体难不成蒋小姐就那么确定?我刚才进入过这个房间。” “你看见了吗?” 她说话语气冰冷到了极致 蒋思思早就有所应对,开口反驳。 “王妃莫要见怪,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名声,免得有些人对外到处胡说八道。” 沈月蓉听闻她这话,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那我倒是要谢谢蒋小姐了不成。” “既然你说我要请大夫来诊脉的话,那你以及在场所有人是不是都得诊脉?” 话都说到这里,蒋思思若是不同意的话,感觉就像自己心里有鬼一样。 于是她直接果断的答应下来。 “当然,所有人都必须给大夫诊脉,确保身体无误。” “毕竟谁都不能保证下的是迷药还是毒药。” 很快蒋思思派去的人请来了大夫。 没等沈月蓉他们说什么,蒋思思便率先开口对着沈月蓉的方向请求。 “还请李大夫给王妃娘娘诊脉,看看是否中了迷烟也好及早给药治疗。” 她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压根不给沈月蓉拒绝的理由。 而沈月蓉并没有第一时间伸出手,而是淡淡看向蒋思思的方向。 “蒋小姐能否保证,若是我无视的话,别人不会乱传谣言?” 蒋思思心中笃定,便信誓旦旦答应下来。 “若是有胆大妄为之人乱传谣言的话,我蒋思思会亲自出手解决,不必劳烦王妃。” “另外我还会亲自上门给王妃赔礼道歉。” 她看向沈月蓉的眼底闪过信誓旦旦,仿佛已经看到沈月蓉等会被揭穿的丑态模样。 沈月蓉勾唇一笑,缓缓朝大夫伸出手。 大夫隔着手帕给沈月蓉诊脉,苍老的脸庞上眉头紧锁,似乎情况很是不妙。 蒋思思见状便下意识以为一定是沈月蓉中了迷烟,迫不及待的开口确认。 “李大夫,可否是王妃体内还残有迷药?” 李大夫看向蒋思思正欲说话,结果就被一侧的太子打断。 “没想到皇婶居然如此荒唐,青天白日就与人在一起厮混,简直是丢尽我们皇家的脸。” “皇叔若是不好处理的话,交给我来办也是可以的。” 他一挥手就要叫随身的侍卫将沈月蓉带走。 结果迟慕站出来,冷冷盯着眼前这些人。 “谁允许你们动蓉儿的?” 太子站在人群中,故意叹息一声开口。 “皇叔,事到如今你怎么还不能意识到?” “沈月蓉她本身就是一个不守妇道之人,原来你是那么的英明神武,怎么还会被一个寻常女子所蒙蔽呢?” “看样子我回去后要警告给父皇,以后很多事情都不能交给皇叔再去办。” 他这些话无异,于是一箭双雕。 既能污蔑沈月蓉品性恶劣,又能将迟慕手中的权势抢过来化为己用。 他早就盯着迟慕手中那些兵权与东西很久了。 他才是一朝太子,怎么能让迟慕越过自己去呢? 而他丝毫没有想过自己够不够格拥有这些,只是想着将那些东西抢过来。 即使他将这些东西成功抢了过来,那也不能成功管教好,只会陷入一塌糊涂之中。 迟慕对此并没有太过激烈的表现,只是轻描淡写的开口。 “太子,这话未免太过言重,李大夫还没有开口给出结论,你们怎么就一个二个那么笃定呢?” 太子淡淡哼了一声不说话,而蒋思思站出来开口辩驳 “王爷想要维护王妃的心,我们也是理解的,但事实就是事实并不会因为多说几句话而改变。” 她转头看向李大夫,款款行了一礼。 “李大夫大可直言,没必要畏惧任何权势,太子在这里会为你申冤。” 李大夫眼神怪异地看了蒋思思一眼,随即再次开口。 “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刚才只是皱一下眉而已,最近用眼过度罢了。” “我可从未说过王妃中过迷药,也不知道你们这个结论是从何而知。” 蒋思思听完这话,顿时拔高声音冷声质问 “怎么可能?他明明就进过房间!” 沈月蓉眼底浮现饶有兴趣的笑意。 “听闻蒋小姐这话,你倒是看见过我进房间了是吗?那为何不将我解救出来,你又存了何等的心思?” 她一句又一句的逼问,让蒋思思不由手足无措几分。 她怎么都没想到,沈月蓉居然什么事都没有,害怕过后便是嫉妒与疯狂 蒋思思咬着后槽牙,面上依旧是一副温柔的模样开口。 “王妃娘娘没事最好,我就是太过关心你了,既然如此的话,李大夫可以退下了。” 既然没能成功让沈月蓉名声受损,那蒋思思也就没必要继续让李大夫留下来。 李大夫转身正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结果就被沈月蓉叫住。 “等一下李大夫还有人需要你帮忙诊断一下。” 李大夫愣了一下,就听闻沈月蓉下一句话。 “麻烦你都给这些人诊脉,确保他们身体内并没有迷药。” 李大夫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按照沈月蓉的吩咐去做。 很快他就给在场所有人都诊断完了,最后摸着胡子给出一个结论。 “大部分人都是没事的,只有少部分人体内带有迷烟,便是管事与他夫人。” “应该都检查完了。” 沈月蓉余光落在蒋思思身侧的丫鬟身上,纤细的手指指向她的方向。 ------------ 第二百四十八章 何等荒唐 “怎么会都检查完了呢,蒋小姐身旁的丫鬟还未诊断。” 丫鬟害怕得有些往后退,但直接被方木抓住手腕拖到眼前来。 “你若是没做什么,躲着干什么?” 丫鬟不敢说话,只是面色有些苍白,任由李大夫给她诊断。 等诊断完后,李大夫眉头紧锁的盯着丫鬟,低声呢喃开口。 “怎么会这样呢?” 蒋思思心情忐忑不安刚才是她叫这个丫鬟去下迷药的,若是真的检测出来什么,那就是一盆脏水扣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而沈月蓉缓步上前,直接朝着李大夫询问。 “李大夫有什么事尽可直说。” 李大夫这才看向沈月蓉的方向,缓缓开口 “实在不瞒王妃,这位丫鬟体内残有迷药,但可能及时服用过解药,并没有什么异样。” 忽然间,李大夫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往丫鬟的方向凑近一些。 丫鬟被方木扯着,压根动弹不得。 李大夫忽然指着丫鬟惊呼:“她身上有迷药,我闻到了梦幻的香味,乃是迷药的特殊香气。” “不行,我脑袋都有些晕了。” 沈月蓉面色骤然一沉,她没想到迷药的威力居然如此之大,李大夫只是闻了一下便头晕目眩。 若是自己刚才没能成功逃离,此刻恐怕已经名声尽损。 稍微注重清白的女子,恐怕都会选择上吊自尽。 尽管沈月蓉不会这样做,但是这对她未来的规划有着致命的打击。 幸好沈月蓉成功躲过一劫。 刚才她的确吸入了迷药,但很快就她发觉,然后服用自己做的药丸。 她这药丸能化解很多迷药,而且还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连大夫都诊断不出来的那一种。 沈月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看向蒋思思的方向。 “蒋小姐你现在又想如何辩解呢?你身旁的丫鬟,可是给我们春雪山庄的管事下了迷药。” “她一个小丫鬟身上带着迷药做什么?难不成是有人在幕后指使?” 她没有直接点名道姓,但在场很多人都已经代入了蒋思思。 此刻在他们眼中,蒋思思规划了这一切,就是为了陷害沈月蓉。 可她没想到沈月蓉居然压根就没有被困住,反而是管事与他的夫人留在房间。 他们只觉得蒋思思就像是个跳梁小丑一般。 蒋思思面色变了一瞬间,随即温柔一笑开口。 “丫鬟带有迷药跟我有什么关系?想必可能是他对王妃怀恨在心,所以才会这样做。” “如画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污蔑我做这等不仁不义之事?” 丫鬟如画扑通跪在地上,看着蒋思思手腕上佩戴的银手镯,整个人僵硬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那是她瞎眼老娘的银手镯。 良久后,她才跪着磕头道歉。 “王妃我知道错了,求你饶过我,我只是一时猪油糊了心而已。” 春雪山庄另外一个管事匆匆赶到,便直接对着沈月蓉承诺。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狠狠教育这人,下次绝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管事和蒋思思一唱一和间,就打算将这件事情敷衍过去。 可沈月蓉压根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她冷冷一笑朗声开口。 “刚才蒋小姐可不是这般说的,表示一定要严惩不贷,可现在就是轻描淡写几句话,你们是觉得本王妃好欺负吗?” 这时候迟慕缓缓站出来,眼眸中满是冰冷之色。 他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在用动作表达自己对沈月蓉的支持。 蒋思思面色一会青一会白,最后直接摆烂开口。 “您可是王妃,为什么非要跟我们计较这些呢?你过得比我们滋润多了。” “我只不过说错几句话而已,何必这般穷追不舍。” 她居然开口道德绑架沈月蓉。 一侧太子也反应过来,忙不迭附和。 “蒋小姐说的对,皇婶乃是王妃,何必要跟这些小人物斤斤计较,失了体统,父皇若是知道,又该责备呵斥。” 他直接将皇帝搬了出来。 沈月蓉双手交叠在身前,发髻上的珠钗随风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只是笑着,并没有回答太子的话。 而迟慕轻描淡写来了一句话。 “皇兄从未呵斥过我们,就算他知道此事,也只会夸赞我们在保持皇家体统,难道太子总是被呵斥?居然那么有经验。” 他这句话带着些阴阳怪气,让太子的面色顿时一变。 皇帝的确很爱呵斥太子,总是因为一些小事就将他叫到御书房一顿呵斥。 全然不顾周围还有其他人在。 以前他以为皇帝对谁都是这样,所以心里还算平衡。 但此刻知晓皇帝从未这样对待迟慕,他顿时心里疼痛的厉害,又嫉妒又抓狂,恨不得现在冲到皇帝面前质问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可理智让他依旧完好的站在这里。 太子只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开口:“皇叔真爱开玩笑,这件事情说起来不过只是一场误会罢了,怎么说都该追究春雪山庄的责任,就算有责任也该是他幕后之人。” 太子早就调查过春雪山庄最近更改了幕后的东家。 那新的东家便是曦太妃。 沈月蓉和迟慕他对付不了,一个头脑简单的曦太妃还是能对付的。 他想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即再次开口。 “母妃真是年纪大了,什么事情都敢去做,年轻时还可以说是年少轻狂,那现在呢,居然做出这样的错事,纵容管家在山庄内做出这等龌龊之事。 此话一出,周围不少迂腐一些的书生便对着管事指指点点。 “太子殿下说的对,春雪山庄乃是书香圣地,绝不能容忍管家这样的人如此行事。” 听闻曦太妃在皇宫内奢靡无度,又嚣张跋扈,欺负了不少宫女太监,这样的人就该去皇陵为先祖守墓。 一旁曦太妃听闻这话,面色顿时一变。 什么,要她去那苦寒之地守皇陵,她才不愿意呢? 一向娇纵的曦太妃并没有来得及想其中的关窍,直接果断就叫嚷道 “本宫才不去皇陵这种地方。” 周围顿时哗然,身为太妃,居然不愿意去皇陵,这是何等荒唐? ------------ 第二百四十九章 斗不过 周围议论声纷纷,沈月蓉忙不迭站出来替曦太妃辩解。 “大家误会了,母妃的意思是说,皇陵这种神圣的地方,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决定是否前往的,需要询问过陛下之后才能下定决断。” 迟慕在一侧淡淡开口附和:“更何况,祖上一向有规矩,皇陵需要正统子孙才能进入前往,母妃只是妃子如何能进得了皇陵?” 曦太妃听闻两人这话,居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还打试辩驳。 结果话还没说出来,直接被迟慕一个眼神看了回去,顿时不敢再多说什么。 太子在一侧目光阴沉沉的开口:“曦太妃好歹也是皇祖父的妃子,怎么说都应该去陪葬,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今天仿佛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曦太妃前往皇陵一般。 迟慕深邃漆黑的瞳孔对上太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按照太子的意思是今日非得让我母妃前往皇陵守墓?” “还是你觉得你能越过皇兄私底下做决定。”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挺重,若是太子就这般答应下来,恐怕就会被误认为想要超越当今圣上。 那可是大逆不道的。 太子听闻这话,愣了一瞬间,随即面色骤然一变,涨红着脸辩驳。 “皇叔怎可说这样的话污蔑我,只是曦太妃行事太过嚣张,所以我才接受众心所向。” “怎么是刻意想要超越父皇呢?父皇在我心目中是永远最崇拜的人。” 他说这话时,还故意抹了下眼泪,瞧着可怜极了。 他这般模样反而逗笑了迟慕,“既然你承认你不想越过皇兄去,那这件事情就不应该你来指手画脚,明白吗?” “更何况我母妃早年为父皇生儿育女,如今年老是该安享晚年的时候,而不是去那皇陵守墓,要去的话也该是太子这般年轻力壮之人。” 迟慕这话中带着一些威胁,仿佛在说太子若是再来闹事,就会将他送入皇陵之中。 太子面色骤然一变,咬牙切齿盯着迟慕,可又没有什么话能反驳。 他的确斗不过迟慕。 曦太妃看见自家儿子这般维护自己心中万分感动。 对沈月蓉的意见好像也不是那么大了,毕竟自己刚才还出言帮到了她,她觉得自己实现了价值,正处于万分开心之中。 这下太子不敢再说什么,蒋思思见情况不妙。 这件事情若是继续闹下去的话,对自己并没有任何好处。 于是她眼睛一闭,干脆装晕过去。 她身旁站着的都是几个千金小姐,力气小的像小猫一样,压根扶不住蒋思思。 只能看着她直挺挺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蒋思思强忍着疼痛,硬是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对劲。 她知道自己若是装晕没有成功的话,恐怕这件事情难以逃脱责任。 反正她晕过去了,自然有人站出来说话。 这次可是诗会有的是千金小姐想要展露头角的。 与此同时,她还有些心痛,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其他人来展露风头。 但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不得不进行取舍。 果不其然,人群中一个五官明艳大气的红衣女子站了出来。 “蒋小姐晕倒过去,还不赶紧上前搀扶她。” “另外再请大夫前来。” 旁边几人听闻这话反应过来,立马将蒋思思扶了起来。 李大夫帮忙诊脉,神情之间露着犹豫之色,但也没有揭穿开口。 “蒋小姐气急攻心晕了过去,并无大碍,找个房间休息会就好。” 刚才的红衣女子乃是太傅之女慕诗雅。 慕诗雅勾唇一笑,她一向和蒋思思不对付,然后直接吩咐下人将她搬进了刚才管事被迷晕的房间。 蒋思思气得咬牙切齿,可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等这些人离开后,换了个比较干净的位置。 这场闹剧总算结束。 沈月蓉也不想再继续下去,而是跟随众人朝着诗会的方向而去。 曦太妃行走在回廊之中,看着周围的景色,忍不住跟沈月蓉炫耀。 “你看,这就是我的春雪山庄,漂亮吧?” 此刻,曦太妃全然忘记这个春雪山庄是沈月蓉送给她的了,她只想拿着炫耀。 沈月蓉微微一笑,附和着她的话回答。 “母妃的眼光就是不错,春雪山庄乃是多少文人墨客想要进入的地方,日后我举办诗会可还要倚仗母妃。” 曦太妃听得心花怒放,忙不迭挥手答应。 “好,以后你想要在这里举办诗会都可以,我叫他们给你免费。” 沈月蓉温柔笑着跟曦太妃一同离开回到诗会。 她刚坐下,皇后和几个贵夫人同时也在。 那些贵夫人在看见沈月蓉时,面色十分不悦,仿佛沈月蓉做了什么穷凶极恶之事。 而皇后脸上依旧含着虚伪的笑,沈月蓉并未在意。只是默默和曦太妃拉开了距离。 毕竟她还要在皇后面前表现出自己和曦太妃关系不好,这样才能实现下一个计划。 曦太妃见沈月蓉怎么单独坐到一旁,打算叫她过来一同坐。 敏锐的迟慕察觉立马将曦太妃带到一旁询问事情。 “不知道宫中的小腾子还在吗?” 他问的是一个太监的名字,小时候跟迟慕关系不错。 曦太妃愣了下回答:“他呀,现在可是总管了,派头足得很,之前还来看过我几次。” 迟慕淡淡点头,良久后,气氛不免尴尬之际,她只是默默来了一句。 “那他如今在哪里?” 他这话明显就是在找话题。 但曦太妃看不出来,只是开心自己儿子跟自己说话,便喋喋不休跟他念叨着。 完全忘记了刚才想要问沈月蓉的事。 而沈月蓉这边一个人坐在那里。 这一幕落入皇后眼中,她嘴角满是讥讽和戏谑,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呢。 结果还不是被迟慕厌恶,独自丢到一旁不管不顾,瞧她那模样,可怜到了极致。 不如自己同情她一下? 于是皇后在那些贵夫人面前叹息一声。 “说起来,我这新来的弟妹甚是可怜,原本就是二婚,如今又被王爷厌弃,以后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是能给王爷寻一两个侧妃那就好了。” ------------ 第二百五十章 选妃风波 她若有所思的一句话,顿时让周围不少贵夫人起了心思。 迟慕在京城那可是手握兵权,一言九鼎的存在。 若是能嫁给他,说不定连自家老爷的官身都会翻上几番。 而且迟慕从不站队,更不会有什么风险。 转念一想,不少人便想着将自家女儿嫁到王府,更有甚者开始从自己圆房亲戚中搜寻合适的。 但他们都不动声色,只是开口建议。 “要不我们去关心一下王妃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们想要将自家子女送进去,肯定要先从沈月蓉入手。 几人假惺惺的话语瞬间让皇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还是各位夫人心善,我们的确要好好的关心一下弟妹,我怎么都没想到,那就劳烦各位跟我走一趟了。” 于是他们浩浩荡荡朝着沈月蓉所在的方向走去。 沈月蓉坐在空的凉亭内,正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 她的位置在前方,但并没有兴趣坐过去。 因为那地方实在太引人注目了,她一向低调不喜欢过多的引人注目。 可还是有人最近千辛万苦找上她。 这不,皇后带着一群贵夫人笑意盈盈走了过来。 皇后一开口便是火药味十足,“弟妹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快与我们一同聊聊天吧。” 还没等沈月蓉同意,皇后自己坐了下来。 原本沈月蓉也不会刻意刁难他们,他们若是来了也会招呼坐下。 可前提是这个主动权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皇后刚坐下,那些贵夫人还是懂脸色的,并没有第一时间坐下,只是笑意盈盈的望向沈月蓉打招呼。 “王妃娘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难怪会将王爷迷得神魂颠倒。” 沈月蓉淡淡放下茶杯,瞥了皇后一眼,嘴角含着笑开口。 “我有邀请皇后娘娘坐下吗?” 这话一出,周围那几个贵夫人脸上的表情都不由顿在原地,一个个惊讶得厉害。 他们没想到沈月蓉居然会那么直接的开口。 一个个压根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盯着皇后的反应,皇后脸上表情变了一瞬间,随即笑着开口。 “弟妹真爱开玩笑,我就是过来坐会跟你聊聊天罢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难不成是刚才跟王爷吵架了?听闻刚才后面好像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受委屈了?” “要不跟我说一说,说不定我可以排忧解难呢。” 她哪里是想跟沈月蓉排忧解难,表明就是想要看沈月蓉的热闹。 沈月蓉纤细手指轻轻捏着帕子擦拭嘴角,面上带着浅淡的笑。 “皇嫂真爱开玩笑,王爷待我真诚,我哪里会受什么委屈呢?” “难道皇后娘娘是受委屈,所以才有那么多的经验吗?” 她反过来倒打一耙,气得皇后咬牙切齿,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但只能隐忍。 “弟妹又在开玩笑,陛下金尊玉体,并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更何况政务繁忙,怎么会跟我吵架呢?” 沈月蓉轻轻笑了一下,“说的也对,像陛下这样的真龙天子,娘娘怎么敢跟陛下争吵呢?顶多是陛下单方面呵斥,对吧?” 皇后面上依旧含着笑,心里早就骂了沈月蓉无数遍。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会没见,现在说话都充斥着火药。 她觉得自己要是再说下去,恐怕沈月蓉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皇后只能尴尬一笑,“弟妹真爱开玩笑,我就是关心你一下嘛。” “你觉得不开心是不是因为曦太妃的缘故,说起来她毕竟是长辈,我们做小辈的容忍一二就是了,反正又不住在一起。“ 沈月蓉听闻她这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敷衍来了一句。 “皇后娘娘说的极是,想必你也是这般跟太后相处的。” 这下皇后气的咬牙切齿,没想到沈月蓉这么伶牙俐齿,又将话头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但很快她想到今天自己的目的,嘴角扬起真切的笑容开口。 “先不说那些事情了,说些开心的?” “弟妹刚进入王府习惯吗?每天会不会太过无聊?” 沈月蓉挑眉看向皇后,这人怎么会突然关心自己,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淡淡一笑回答:“还可以,怎么了?” 皇后早就有所应对,所以丝毫没有尴尬,笑着开口。 “那就好,不像我在皇宫内都习惯了有姐妹相伴,若是弟妹府中能多几个姐妹,凡事也好多个人商量,有什么也不至于一个人硬扛着。” 听到这里,沈月蓉已经隐约猜到她究竟想要干嘛,气定神闲反问。 “怎么,皇后娘娘是觉得宫内妃嫔太少,所以想要给陛下进行选妃吗?” “这件事情我倒是听陛下说过,肯定是早就跟您说过,所以你才来探一下口风的吧?” “难怪您一向久居深宫,没想到今日出门参加诗会了。” 她一句又一句话说出来,直接让皇后一脸气氛又茫然。 难道不是有人给她递邀请帖,所以才来参加的吗?这跟陛下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陛下有心试探自己? 随即,皇后反应过来,心中不免气愤。 原来自己是中了陛下的圈套,生怕自己不同意选妃,所以才故意让自己来参加诗会。 那一瞬间,皇后心口处酸胀难受的厉害,感觉整个人都泡在醋坛子里一般。 她下意识觉得这一切是太后在其中谋划,毕竟皇帝日理万机压根来不及管这些事。 皇后心中不免对太后又多出怨恨,同时眼神冰冷的看向沈月蓉。 她很快便扯出一个笑容回应。 “不知弟妹从哪里听闻的?我可没听说陛下想要选妃。” “反而是我觉得王爷常年在外征战,若是子嗣丰厚,倒是好事一件,也避免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弟妹若是愿意松口,同意王爷多娶几个侧妃,到时候就算王爷外出征战,你也有人可以互相照料,不至于孤苦无依。” “到时候若是生下一儿半女,可都是要叫你一声母亲,日后老了也有所依靠,不至于孤苦无依,你说,我说的对吗?” ------------ 第二百五十一章 延绵子嗣 皇后这话说得沈月蓉一个劲想笑,用帕子掩着唇轻笑出声。 “皇嫂还真是热心肠,都替我们家谋划起来了,不过皇宫内妃嫔众多,看样子一个个都十分省心。” “恐怕也是人太少,所以让皇嫂觉得有些孤单,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这人性子简单,不喜欢家中太多人,更何况,我不喜欢自家夫君身旁有其他女子,这件事情我早就在成婚之际跟夫君说过,他也已经同意。” 皇后一听这话,心里嫉妒的要命,但还是开口附和。 “男子的话怎么能做得真今日说同意,指不定改日又觉得你不够贤淑。” “像这种事情还是得我们自己主动帮他们谋划起来,免得后面夫妻之间关系不和睦,我这也是为你们好啊。” 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劝慰。 旁边几个贵夫人眸光一闪,七嘴八舌围着沈月蓉。 而沈月蓉坐在中央,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什么都不能影响到自己一般。 “皇嫂说的对,像这种事情就不能相信男人那张嘴,所以我叫夫君立了契约。” “若是做不到的话,那就和离净身出户,左右我都是早就已经和离过一次的,并不害怕再来一次的话。” 周围气氛顿时陷入诡异的沉默,有人羡慕沈月蓉的洒脱,也有人觉得沈月蓉在强颜欢笑。 她指不定早就被迟慕嫌弃的要死。 皇后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开口说道:“妹妹还是不要将这些事情想的如此简单。” “万一等以后年老色衰老了,被抛弃,赡养晚年真是可怜至极,那不是让人笑话。” 沈月蓉看都不看皇后一眼,“我自己手头有钱,不必在意这些,老了身边仆从缠绕,有钱有房产商铺。” “我就算是死,也会死在绫罗绸缎之中,而不是变得孤苦无依。” 忽然间,沈月蓉抬眸看向皇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息一声开口。 “皇嫂啊,有时候女人还是要自己掌握些东西在手中,别傻乎乎的只为男人付出。” “你与其来操心,我不如想想以后的事,还是尽早为陛下诞下皇子,这才是重中之重。” “至于我府中之事,诸位若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劲,可去问一下王爷,想必他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些贵夫人一听到迟慕的名号,不由浑身一颤。 迟慕那可是煞神般的存在,要他们去问迟慕简直是在自讨苦吃。 他们也就只敢朝着沈月蓉下手,打探一下她的容忍程度。 若是好招惹的话,日后就从她这里入手为自己家族谋得权势,也是不错的。 皇后被沈月蓉这话,气得险些骂人,但还要顾及一国之母,不能表现出嫉妒,只能尴尬笑着。 “弟妹现在说这些都是气话,等到日后,年老色衰留不住王爷,那就一切都迟了。” “你看这几个夫人家中都有适龄的女儿,一个上一个的懂事又貌若天仙,若是娶回家中,安分守己,绝不与你争锋吃醋的那种。” “你要不考虑一下?” 尽管沈月蓉已经坦然表示自己的态度,可皇后还是一个劲的想要给沈月蓉介绍。 沈月蓉嘴角扬起讥讽,看着眼前的皇后,正欲开口,就听到她下一句话。 “要是你觉得可以的话,我改天就叫他们前往府中一去,正好见见王府的威严气度,也算熟悉一下。” 沈月蓉瞥了她一眼,嘴角笑容越发冰冷,“你给过我拒绝的机会吗?” 皇后只是笑着,“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我也是为了你好。” “以后我们都是妯娌,都是为了皇室传承,对吗?想必母后也不想看见这样一幕的。” 她直接搬出太后威胁,沈月蓉冷冷一笑。 事到如今,她不同意也不可能呢。 沈月蓉坦然一笑,“这件事情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你们可以去问一下王爷吧。” “你看,他来了。” 沈月蓉手指向走廊的方向,只见迟慕正昂首阔步前来,浑身透着冷冽。 他来到沈月蓉身旁站立,光背着手站在那里,浑身都透着恐怖的威严肃杀之气。 “不知道皇嫂在这里想要干嘛?” 他声音透着冷意,让人下意识不寒而栗。 皇后忙不迭开口解释:“我这不是在跟弟妹商议一些府中之事。” “王爷日理万机。若是太过繁忙,不必多管此事。” 她压根不敢真的跟迟慕多说什么,万一不小心被他记恨上,那可就惨了。 这种事情,还是要从沈月蓉这里才好下手。 “没事,我就是拉着弟妹说说话。” “弟妹,我说的对吗?” 皇后拼命朝沈月蓉投去求救的眼神。 见状,沈月蓉慢条斯理喝着茶水,缓缓开口。 “皇嫂的确只是想要找我说说话。” 皇后听闻这话,不由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心脏又猛地拔高。 “不过,皇嫂说说府中太过空旷,应该添加些姐妹进来,也好替王爷开枝散叶,免得王爷怨恨于我。” “王爷若是有所怨恨的话,那我便自请下堂,成全王爷。” 皇后没想到沈月蓉居然那么直接了当的开口说起这件事,顿时手忙脚乱想要跟迟慕解释。 “弟妹真是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王府中人数太少,弟妹在府中要是有什么事无人照料罢了。” 听闻这话,迟慕转头看向沈月蓉的方向,眉眼之间满是温柔的笑意。 “蓉儿,你在府中觉得孤独吗?我特意请了一百多个丫鬟仆妇照顾你。” “若是孤独的话,改日再请几个戏班子来到家中给你专门唱戏如何?” “至于什么姐妹,我不需要,你也不会需要,那种东西,不过就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若是皇嫂觉得孤独,那我便叫皇兄举办选妃,为宫内多加一些姐妹,也好成全了你觉得孤独的心情。” 他这话跟沈月蓉刚才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妙,气得皇后咬牙切齿。 可又拿迟慕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赔着笑开口。 “我就是关心一下你们而已,干嘛这么激动嘛。” “不娶就不娶,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选妃一事,陛下公务繁忙,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拿这种事情去劳烦他了。” 沈月蓉听闻皇后这话,心中只想要笑,还真是刀子没有落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沈月蓉在一旁轻描淡写的添油加醋。 “我倒是觉得宫内有些空了,不如再添加一些姐妹,也好为皇室延绵子嗣。” ------------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不是我写的 皇后嘴角抖了抖,一个劲的想要拒绝。 “真不用如此,陛下说不定并不会同意,到时候别让陛下生气,我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看样子皇后是真的没有法子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严志当然也看到了,他博特评论区都是说这件事的,都是“我考不到多少分,就来找你”这种句式。 在他们还在为突破1级而沾沾自喜时,人家已经开始想着杀神证道了,也许这就是来自学渣和学霸之间的差距。 这让火家感到十分的不安,一旦顾家的锻造术再进一步,那他们火家将无法在保持自己特供的优势。 月光熊的头盖骨已经被火球击碎,脑壳已经被击飞,月光熊现在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节目组为了效果,还特意在严志的人旁边配了花字:【腰不好】。 实际上现在二黑远远没有达到林凯想象中的样子,虽然越野车比五菱mini大了不少,但是林凯在里面睡觉的时候还是不舒服。 等到回别墅的时候,麦卡提出独自出资购买一枚藤心果,然后拜托林凯帮忙制作成彩虹果,以便满足上一次自己的愿望,可以永久收藏这个美丽的艺术品。 而且这里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世界,这个世界与他之前那个世界相似但又不似。 严志没有过多地描述这支曲,实际上刚才的现场的特效已经很符合这支曲的意境了。 毕竟他们只见过林毅用平A的样子,没见过他释放技能后的恐怖威力,更不会想到刚开服林毅就达到了满级。 尉迟清音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宇宙中的确有许多无法解释的东西,所以康悟是罗南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一时间,当初的种种记忆开始在脑海中浮现而出,罗南,我真的好想你。 在黑暗中的人,只要走出他们藏身的阴影之处,就会被船上巡逻的护卫所看见。这些船只,大多都是商船,为了货物安全都雇了镖师护卫守夜。 “卫星被直接击落了,没能拍下对方的照片。”山岸武摇了摇头。 见此,吴成溪这个老人精怎么可能不明白,结合之前门口那个保镖的样子和话语,顿时勃然大怒。 话音刚落,天空中一阵奇异声响传来。纳克尔星人闻声望去,只见天空之中,一个巨大的空洞突然打开,身穿银色铠甲的巨大人影从空洞中冲出。 魔帝盘坐在黑莲上,脸色顿时变了,他能感受到那些青铜光芒中蕴含着的恐怖能量。 没想到,慧心娘神情古怪道:“贤娘子,那许三春十分古怪。烙铁,竟然烙不到她的皮肤上。”连第一步都没有完成,何来毒麟阵。 孔武都被杀了,大鹏族的长老跟孔武一样的修为,又有什么意义呢? 最低条件那就是“一转黄金掌控境”修为了,不过很少有三转以下的黄金掌控境强者参加“掌控大战”的。 “我不喜欢这种场合,到处转了转!”白龙犬撇着长长的嘴角说。 我错愕,原来她真的只是一个抢手,一个痴恋邹子琛已有点病神的可怜人。 会堂中,那些米国高层们,丝毫没有在意金毛总统的面色越发难看,反而是在议论的过程中,不断的爆发出一阵阵哄笑声。 ------------ 第二百五十三章 真假字迹 她话还未说完,蒋思思便迫不及待的开口打断 说完,她就直接朝着楚云冲了上去,表面上看起来,她似乎是被楚云那个完全不把她当回事的样子激怒了,但内心中却是在窃喜。 本来王靳来此的目的还抱着对蛊了解了解,有机会自己也要养一只的,但是昨天药浴过后他就没这种想法了。 李世民再次吃了几口黄瓜,发现味道真的是比自己平时吃的要好得多,至于裴矩,这个冬天就在李渊这里才混的一些这类的吃食,平时根本就不可能的,现在吃到的青瓜才发现自己似乎对于朝廷的看法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 精灵族平淡超尘,不喜欢主动介入到杀伐的性格,即使变成了无权祈祷者也会保留吗? 弗鲁克的平原倒是显得很静,弗鲁克的浮空要塞在李察率军支援之后就暂时放弃了攻击,李察很轻易地收复了被攻占的几个城市,但是浮空要塞也不是很好打下来的,于是李察便在正对着浮空要塞的平原扎下了营。 不过呢,这些人出来之后,还是有点吊儿郎当,根本就不愿意多愿意待着。 冷、热、痛、恶心,无数难以忍受的感觉,一瞬间同时在拉格纳的全身泛起。 “叶侯,这里是我野马部落,你怎么可如此放肆?”咕咕巫师冷声地问道,虽然他没有任何的权利,可是因为特殊的身份,所以做事做人都很不一样。 其他的人也似乎挺高兴的,大家彼此之间都笑呵呵的,然后吃着美食,聊着天。 天门之上神秘符号跳动,仿若大道符号,竟是散发着异香,闻上一口都神清气爽。 那位深藏在紫竹林的鹤发童颜的老者,获得一元上虚经的存在,一直以来不动的双腿也开始迈出了第一步。 玛法看着地上的白刺猬,眼中的神情已经不是不屑了,而是那种仿佛将它视做蝼蚁一般,连看一眼都是浪费的神情。 只是,让苗大勇吃惊的是,对方警觉性非常高,仿佛就像是已经觉察到四周有潜伏的危险一般。 这还贴心?众人不禁无语,白眼直翻,但是他们都离大汉远一些,生怕被卷了进来。 面对项昊这个同代人,罗森第一次从骨子里生出了恐惧之心,他想逃,逃得越远越好,远离这个可怕的人。 而且,碍于科技等级,这个虚拟世界,也只能对天境以下的奏效,一旦达到天境,虽然也能进入,但却可以一眼就看出这个世界的真假,离开回到现实只是一念之间。 在一股强威之下,裂鲨妖王轰的一声跪下了,九劫强者太强了,仅仅只是威压就能让裂鲨妖王失去战斗之心。 张飞挥舞丈八蛇矛,第一个杀入敌阵,但见长矛飞舞处,鲜血飞洒,惨叫声顿起,竟然无人敢挡,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寄生虫在嘶鸣一声之后,钻入了地下,只在角斗区中留下了不少被误伤的角斗士们。 禾苗感觉到了阳光,或者是轻微的响声,让她揉着眼睛,想要坐起来,但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体里挡住了她的运动。 ------------ 第二百五十四章 我有办法辨认 “这几封的字迹的确不是一个人的,其中有一封是我刚才麻烦慕诗雅小姐所写,各位还真是慧眼如炬。” “不过对于这种事情,还是要让各位进行盲选,蒋小姐,麻烦你同样写副字出来。” 蒋思思神情微微一变,开口推脱道。 纵是心粗如薛盛英,也隐隐觉察到今天之事有些不寻常,他自知沒有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本事,索性就紧闭了嘴装哑巴。 曾经有多少男人。。为了自己美丽的容颜而倾倒。宣冉守绪一代帝王。不也是为了自己神魂颠倒。 罗玄低头默默地坐在原地,他双臂撑住脑袋,满头金发从袖摆间垂泻直下,密如瀑布。蒸熟的菜肉香味不时钻入鼻腔,他听见空荡荡的肚腹本能地发出一阵叫唤,五脏六腑却早已麻木,半丝胃口皆无。 殷乔道,“那可未必,姐夫对你那么上心,我赌他一定记得,沒准不跟你说,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秦欢淡笑,其实她根本不在意这个,只是刚才蒋默宇的一句话,让她有些走神。 骞晴发颤的声音随着移动的光明印向神农的巨口迅速接近,外方,滂湃的元瞾神力也从旷异天肩膀上浑浑压入。旷异天忙将八千神髓调至丹田处与自身的瞾宗之力相合,再将两股力量双双鼓催至巅峰,咬牙死顶神农之力。 靖王府本就占地极大,蔷薇足足走了有将近一刻钟才由西院走到东院。 傅雪娇先是皱眉听着,听到后来,眉头民渐渐展开,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 宣冉守绪见凌东舞年纪轻轻,对着可以主宰她生死的大人物,一番话说不亢不卑,一脸轻松,头头是道,让他难以发作,他看着凌东舞那双娇憨顽皮的眼睛,想着她的乖巧大胆,心中更是喜爱。 “姑娘再吹一遍方才的曲子给我听,以作报答,好么?”罗玄道。 风暴逐渐平息,露出狼藉一片的草野,不可见的虚空蔓延出一道道裂纹,纷乱的灵魂碎片缓缓消散。 宫千竹坐在礁石上,十指放于琴弦上,白衣鼓舞,晚风吹起她雪白的发带,江水拍打着岸边,激出一片片雪白的浪花。 “没事,反正球球被带走了,也没人来打扰我们了。”靳言说完,便吻了下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不过是和无痕长老做了个交易,只要他肯放过火枫云罗,她就让他与嫦娥仙子见上一面。 但无论他们怎么调查,都无法找到半点有用的信息,别说找到凶手了,就连继续追查的方向都没了。 没想到系统居然会有如此高超的算计,把人性把握得如此的充分和深刻。若是一味的贪婪,让别人都没饭吃,没路走,那么,最终毁掉的,一样是自己的财路;只有与人合作了,共同发展了,才是长长远远的王道。 “你也敢来阻拦,这是找死!”山神暴怒,愚公就很不好收拾,所以这他又请来了一个帮手。 只不过可惜的是,伊尹在生前,获得的仅仅是他们这个外来者百分之十都不到的知识,所以那些更为深奥的东西根本没有给凌宙天接触的机会。 云罗吃惊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呜,还以为他们偷溜下山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呢。 ------------ 第二百五十五章 欲加之罪 沈月蓉话音刚落,便取出一个小瓷瓶在阳光下发出流光溢彩的光芒。 大厅上高朋满座,而房间内,林扬却是轻盈的在为太虚如月画着眉,虽说太虚如月的柳眉实际上根本就用不着这很有点多此一举的修饰,但这却是她主动提出的,林扬也乐得为爱侣效劳。 “那是必然。”江泓笑道,一双深邃的眼眸让人捉摸不定,更猜不透此刻他的想法。 灵识……在五感全失的情况下,仅剩的灵识就变得尤其灵敏。他也曾听过,有些修灵者为了锻炼精神力,甚至会故意封闭起自己的五感。那么现在,是否就是一个锻炼灵识的好机会呢……? 否则那些一闭关就闭个几百上千年的修士实战经验是从哪来的,很大一部分都来自于这种元神模拟,虽然比真正的实战还有些差距,但绝对是起了大作用。 只是刚刚开始寻找,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股令他极为厌烦的气息,周围的烟云百炼赤丹蛊更是如同遭遇到了天敌般一下子变得极为慌乱了起来,竟违背了他的命令打算分散开来。 “再过几日,这时节便过了。哪里再来的枸杞做冰糖樱桃?”樱桃樱桃,喊来喊去的,总觉得像是要吃她似的。以前觉得别扭,现在更觉得别扭。花了那么多银两,大费周折的寻她回去,仅是为了一般冰糖拌枸杞?她会信么? 消灭掉这两只墨水怪物以后,那白虎便怒不可遏的朝着决明子冲了过去。 心中杂念瞬间全消,林扬毫不迟疑的对着撞来的石母就直接出剑,“咏星”瞬间在前方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圆,一下子就将石母给兜了进去。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下,还敢抢东西不成?”陈思南盯着他们问道。 “你们不是想要开启那灭世之门吗?只要你们将那神念体拿下,我就自由办法开启!”那魔神转头,对着圣皇宫的几人阴阴说道。 米国男篮在2000年悉尼奥运会上拿到金牌。卡特的经典“飞扣”、加内特的大火锅给世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但最搞笑的故事,还是这两人在比赛中与对手抱成一团的“偷听战术”。 他在意的不是收入,而是圣厨之心。但现在看来,这个圣厨之心,也并是从每个食客身上都可以获得的。 最后30场比赛的第一战,开拓者队碰上了一个糟糕的对手,圣安东尼奥马刺。 cnuble几货的嘀咕是在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发生的,在采访完,他们录制完歌曲后,就去了大厅里焦急的等着。 面对忽,白仲褀还是觉得很棘手的。他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星武士大师,已经对星能有了很深刻的认识的白仲褀,知道这是宇宙中最不讲理也是最有道理的东西。不要低估任何一个星武士,因为他们是绝对没有办法预测的。 但这个判决肯定不会那么轻率,裁判决定用放慢一倍之后的速度来重新看这一球。 慢慢地,银翎军就成了元首麾下最强的战力,银翎军士们也个个眼高过顶,认为自己是最优秀最有地位的存在。他们甚至瞧不太上掌握着元首十二件宇宙神器的十二天命骑士,更看不上十二天命骑士各自的部曲。 ------------ 第二百五十六章 开医馆 沈月蓉被他逗笑,眉眼弯弯甚是好看。 “你简直是油嘴滑舌。” 马车继续往前行驶,迟慕忽然郑重其事地询问沈月蓉。 “接下来你想做些什么?” 听闻这话,沈月蓉挑眉看向迟慕心中暗自揣测,难道迟慕想让自己在家相夫教子吗? 毕竟这个时代所有的男子都会有这个想法。 能与他们师父打成那样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当初她们这些人可是连她们师父一招都接不下呢。 韩宝儿的年龄要比六七岁孩子大不少,她的年龄又没有达到可以跟其他大人交流的时候,她只能找到自己的几个好闺蜜一起聊天,然后她闲现场太过吵闹,带着她的几个好闺蜜回到了主楼自己的房间玩耍了。 罗横摆手笑道:“放心好了,我这回的目标,可是要一路打入京城,打到金銮殿,会一会老妖婆的。 两年的空窗期,无非是被辜负受了伤,没做好接受一段新恋情的准备。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家少爷给自己的压力竟是越来越大了。 因为之前的时候他们从来都没有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天可以休战。 他们继续深入探索着这个神秘的地下世界发现了更多令人惊叹的生物和植物。每一个生物和植物都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中找到了自己的生存方式它们共同构成了一个复杂而精妙的生态系统。 他将背包里的东西倒出,装了一些食物和矿泉水,想了想,他又抓起了一瓶威士忌。 但是这一次李坤杰依然是错了,因为他发现,即便自己动用了这么强大的力量,依然是挣脱不开魏修的手掌。 没想到末日就这么突然来了,现在国家的各项措施都还没来得及跟上,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最是考验人性的时候。 地里头的麦子到了成熟的时候,有的甚至已经割了刚刚种下了新的秧苗,这一下子,全砸没了。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至尊宝只能变成孙悟空从此了断尘缘;卡里乌斯只能将不犯错的希望放到下一次欧冠决赛中,如果他还有下一次的话。现在,他的噩梦只能继续。 这一天里,沈轻鸿夺了战灵师决赛的魁首,金元宝靠着作弊和自己本身的实力,虽然没能夺魁,但也拿了第二。 “没事!”唐克斯夫人笑着说,她看到了泰德关切的目光,心中一暖。 顺势爬山、手击脑门,这是最后的杀招,申博辉刚才格挡缓了一下,连忙用跆拳道的侧滑步闪到侧面。 曼城的比赛仿佛在既定的流程中,无论对手怎么躲闪,蓝衣军团销魂的几下传递,皮球就乖乖入筐。你只消在电视前抱着薯片爆米花,宛若聆听肖邦舒曼的钢琴曲,如痴如醉,恍为天人。 倒在地上翻滚的‘影帝’立刻一骨碌爬了起来,捂着手臂,恶人先告状起来。 顾光晔看了眼手中的膏药,似懂非懂的在那儿点了点头,就把温夙与尹大人一并的送走了,回来时,就见尹知学看他的眼神有点不一样,连带着气氛都变得有点儿不同。 这样的症状并不能根治,只能用药一直这么吃着,好的活个一二十年,不好的,没几年便会咳血而死,只看得病的人是否有着富贵命,熬着拖着,由人精心照顾,只是这话太医不曾对南陲国主说。 ------------ 第二百五十七章 做顶天立地男子汉 沈辰川站在那里,少年秀气的脸庞之上满是憧憬茫然之色。 “姑姑,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沈月蓉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温柔到了极致。 被学子们簇拥在中间,韩非真诚的告诉他们:狄说的不对,荀子说他的学问远不如马服君。 “你到我这边来,我们暂时联手。”这时,霜菱却是望着开口说道。 为了找到地心之火的正确位置,唐龙甚至主动靠近了地心之火化作的牛头怪。 “青萝,我饿了,你去给我煮碗面吃,可好?”刚到灵福寺,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总感觉有人在暗处盯着一般,怕青萝担心,只能先把她支开,问一下那三个暗卫。 这才是红蜘蛛最担心的事情,以他的战斗力对付一个大力金刚根本不成问题,但为什么现在要借助奥特曼战士这些外人的手呢? 这两位便跟在了赵括的身边。赵括忽然来找平阳君,随后这些人又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戈,狄自然是将这些人当作了敌人。 “挡住他们!!”,嫪毐大叫着,随即让自己的驭者带着自己逃离这里。 “我倒是感觉所谓的好友或许未必就是真正的好友。”秦渊眯了眯眸子的说道。 李鱼看着这场闹剧,长叹了一声,他心里隐约怀疑,这是魏无忌故意指使隗,不想给自己借粮,他没有再去见魏无忌,转身也离开了这里,他要去找明。 而他之所以没有告诉邢凡,其实是想等他将这株千年太岁拿到手之后,他再给邢凡一个惊喜。 他的眼睛忽然有些红了,似乎是触动了什么心思,一拳狠狠锤在墙壁上,直直的走了出去。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当初不救我,她就不会认识我,不认识我,也不会加入“魅影”,不会加入魅影,她就不会为了救我,被打死。 黄家兄妹两个都愣了,没想到狗蛋儿还能去拍广告,现在猫粮的广告都是要那种品牌猫,像是找狗蛋儿这种的,还真是少,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狗蛋儿,发现狗蛋儿竟然一脸鄙视的看向他们,顿时笑了。 雨诺一利落地安排着一切,搭帐篷,搬桌椅,架锅熬粥,一切都在有条不紊之下进行着。 凌云喉结微滚,深呼吸了口气,明明知道这样做不应该,可是心里却有一道声音不停地萦绕在耳。 我们之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她劫车,开往黄泉,专门干那些作恶多端的恶人,吸收了他们的恐惧,吸收他们的阳气。 苏瑾听到这话,心里也是拒绝的, 毕竟她是当妈妈的, 对孩子照顾还算是比较多的,可是白楼宇是明星,以后娶了他喜欢的人,让人家直接进门就来当后妈, 也不太好,于是拉着白母的手说道。 将打算先拿出来亮相的衣服取出,南宫璃收拾了下,想了想,打算亲自把玲珑香给送过去,再看看对方还有什么花招。 比起得到苏夜,进而得到一个不情不愿的国子监祭酒的支持,显然眼下的难题更为紧要。 本来听到了韩亚如和冷子轩貌似有什么不得不说的秘密的时候,沐清月就完全因为嫉妒冲昏了头,下意识的想到了夏昱澄之前的一记电话,然而在见到夏昱澄之后,沐清月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 第二百五十八章 婆媳立威 她只是唤了一声青花,对方便理解到起意思。 青花挽起一些袖子,冲上去就一巴掌扇在宫女脸上。 宫女捂着脸,愤愤不平的瞪着沈月蓉。 阿娇早早折断了传音柳,可柳万青迟迟不来,还是胡瑶看见那柳木断了,知道阿娇遇上危险,不顾天雷将至,偷跑了出来。 “已经在打地基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把房子盖起来。”穆琼道。 “哈哈哈哈……”笑声从巨大的嘴巴里传出来,好像雷鸣般震响。 这时,巴达克、卡莉芙拉、排骨饭齐齐从大界王的边上冒出来,淬着金焰的冲击波轰然发射,与大界王的气功波合流一处,汇聚成更强的能量。 林桑白打了个响指,顿时一圈血焰便从周围升腾而起,将想要逃跑的人阻拦其中,所有人都被围在了这么一个大大的火场之中。 回到家门口,看见赵氏一身湿漉漉躺在地上,朱花儿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朝屋子里跑。 你说哪个敌人要是跟凯森爹妈一样给凯森吃的水果里下毒……下肉,那之后这哥们儿岂不是只能卡着脖子嘶吼一声“不好,饭里有肉——”接着昏迷过去任人宰割? 休息处对面有间屋子,三层高,挂着厚重的塑料门帘。塑料泛黄,早就不透明了,只隐约露出一圈白炽灯光。 幽冥老人对于周言这个弟子可谓是十分地用心了,他不仅仅为周言指明了未来的武道修行方向,更是还为周言留下了一道如此重要的保险手段。 谁能想到,荀沐阳会使苦肉计,为了那姑娘的怜惜,竟把自己伤口弄裂开。 策略分析师和操盘手的意见,王诺也听得明白,无非是现在已经是可涨可跌,不管你是要卖空还是做多,此时都应该开始建仓了。 纪曼柔下午五点左右回来的,一脸的傲慢,买了不少东西,打发丫头拿去房里,坐在沙发上喝茶看画报。 平时我坐的都是另外一辆汽车,今天却换了,沈毅是有专车的。不会开家里的车去,那用车的人只能是纪曼柔了。 黑暗空间,空无一物,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一道道极其恐怖的神魂降临,照亮了这片空间。 台上,陈炫冷漠无情,无视于旁人复杂的眼神,在十三道灵脉聚集之后,横空一掌拍击出去,万道兵器光影如长河奔腾,浩浩荡荡的卷向王冰颜。 赵国华也很无奈,他能怎么办?他能提携一个去年投入过千万美元搞慈善的同行?开什么玩笑,他还有可能要求提携呢。 当下双手一撕,在王冰颜骇然的眼神中,吞噬波动尽数粉碎,陈炫瞬间逼近,万千兵器光影呼啸,猛烈暴击。 自己那样的想着他,他竟说出如此的话,花璇玑的心底,凉的恍若冰霜。 肖月感觉到杨昌发的视线,她硬着头皮没有抬头只是吃着自己的饺子,三胞胎这么爱钱她才不会承认是遗传了自己。 人体就像个容器,能放多少战力总有个定数,吸收满了就只能等待升级,使得身体对战力的容量变大,然后再进一步吸取炼化战力。 甄三娘摆摆手,两人略略寒暄几句,甄三娘便就将陶灼华请至自己房中,这才慎重将那只金丝楠木的盒子捧出。 ------------ 第二百五十九章 洗洗睡吧 曦太妃还未掀开珠帘,就听到外头鞭炮轰鸣的声音,同时还有欢快的唢呐声。 她好奇的掀开珠帘探头望去,只见王府门口张灯结彩,有吹着唢呐的队伍,也有人点燃鞭炮。 几乎就在这阿威苟到九叔师徒二人身后滴同时,生哥总算是收齐了一应物事,说话间就来到了九叔和吴大虾身边。 老屋破败,屋子里没几样像样的家具,甚至还带着一股霉味,桌子上有一盒没吃完的泡面。 “哎!“田雨看出了气氛了不对劲,但却猜不出出了什么事,只应了一声,听话地坐到了父亲的身边。 ‘两位师弟,川上桑,军警们和安保人员已经发现我们了,还是赶紧撤离吧!’陈真一边看向刚要向他们这个方向,狂奔而来的军警以及安保人员,一边镇定地说道。 “好了,好了。没啥大不了的。”墨羽推开两个兄弟,让那同学离开了。 我才是需要怜悯的人,我有什么资格去怜悯?摆在我面前的强大战报是什么? “呵呵,和你们一样,除了军训就是学习。对了,今天上午我刚找了一家兼职单位。”墨羽对他俩笑笑。 宴会就此开始,整个过程里所有人都看着台上的表演,唯有皇帝将所有的目光都看上了简漫。 “我让你放开我!”说着,林初夏狠狠地在他的手背上咬了一口。 在脑子里转了几圈后,大黄终于在财经杂志上直面这个商业传奇,只是露出了一张模糊的侧脸。 游建抽出[德拉古勒斯]的一个叠光素材卡送进墓地触发其效果。 雨梦清怔住了,清目中浮现出了不解的疑惑,紧接着她的面色渐渐苍白起来。 贝康挺直的身体终究是弯了下去,像一只虾蜷缩着身体,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因为生命已经流逝殆尽,身体不再受他控制,沉重的铠甲压弯了他的腰。 这点敖兴初根本无从得知,连丁靖析自己都不知道,那把长剑又是从何而来。 这一次不光是血宗老魔,其他的四个神道强者也同样心生警惕,各自使用莫大的神通,镇压了方圆十万里的虚空。 将军们大声嘲讽,北落不第恍然大悟,但看向我的眼中依旧是不屑,他不相信一个生命垂危的人能伤害到他。 黑龙腾空,龙吟声摄人魂魄,躯体庞大的黑龙体型健美雄壮,粗若山岭,几乎挤满了整个天空,浩瀚的龙威好似连太阳的光芒都压制了下去,这就是龙的强大与威严,哪怕是黑龙只是拥有一丝龙威的能量所化。 而他伪装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让云晓放下警惕之心,然后发动突袭,一举将云晓击杀之,事实证明,他的算计很成功,因为那把带有剧毒的匕首已经插入了云晓的身体中。 但是梁萧却是也不想给别人当沙袋的,所以现在的梁萧就把希望投到了刘振义的方向,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刘振义。 我叹气,抚顺她额头被风吹乱的墨色长发,心里五感交杂,如果说名声、财富、地位我都已经通通得到了的话,治好她的眼睛便是我的最后的心愿。 稳住了身体,胡傲紧紧握住右手,整条右臂猛然爆发出一阵刺目的金光。一把金黄色的长剑,慢慢的顺着胡傲的胳膊,从身体内钻了出来,静静的漂浮在虚空之中。 ------------ 第二百六十章 奇怪的病人 很快沈月蓉便在医馆内开始给病人诊脉。 开张第一天,沈月蓉只收诊金,不收药费,就算有人拿来别的医馆开的单子,他依旧吩咐人给他抓药。 人群中一道身影看见这样一幕,冷冷一笑吩咐旁边的人。 仿佛猜到乔安媛可能会拒绝一般,他不等她回复,接连又发过去一句:“你要是不想让人抓住把柄,你最好乖乖过来!”语气很独断强势,不容反驳。 死亡基地里通讯恢复的第二,叶平安接到了詹姆先生打来的电话。 让人匪议,二夫都生完一个月了,大夫人的肚子,还是没见动静。 先是给予对方极致的希望,随后毁于一旦,将一切毁灭,先是从地狱升到了天堂,又从天堂立刻跌落到了九幽,心情这般大起大落,让他无法接受。 两天前,邰党郡人便填平了所有的壕沟,将自己在城外的驻兵全都赶进了关内,阿古齐亚的五千骑兵在代国人的打击之下,也不得不撤回,眼前,自己所能倚仗的也只有达羽关这高仅十余米的城墙了。 只是当他们进入落尊域之后,一团漆黑的光芒突然笼罩下来,将他们两个腐化成了两具白骨。 突然有人大声呼喊了一下,顿时场面在喊声过后,变得寂静一片,落针可闻。 而如果碰到闰年的话,28号的活动同样会延续到29号。这项活动也被逐渐接受网购的网民们亲切地称为“双28”。 神盾局那帮人以为九头蛇早就完蛋了,殊不知九头蛇除了他,还有很多人在活动,而且这些年他也做了许多准备,不只是在神盾局内部渗透,他还在全球多个地方做了准备。 “心绪不宁?”司陵沉彦蹙起,低沉的声音里那股寒意愈加明显,深邃的眼眸也变的幽暗。在糕饼店里能有什么让琬凝心绪不宁的? 穆家毕竟是苏州的首富,家中还是有些钱财的,在京城也有宅子。 天知道他有多怕鬼,凡是和鬼有关系的,管他是吸血鬼,还是艳鬼,他都怕。 自然,在这个时候就不要和长辈们说他去结扎了。真说出来,铁定火上浇油,原澈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司陵沉奕撇了撇嘴,暗道自己的父皇做事不厚道,竟然让他来沉彦这碰软钉子。他的父皇现在算是回味过来,冷丞相之事就是沉彦布的一个局。一个破灭冷丞相的痴心妄想,顺带警告父皇干涉他婚事的局。 除此之外,他还正式亲自拟定了一份邀请函,让人送到妖族,请求与妖王共商合作交流一事。 “等会把这个遮上,我们要去看一出好戏,这出好戏可不能早早的就落幕!”司陵沉彦从怀里掏出那条绣着凝字的波斯菊绣帕,轻轻的摩挲了一下之后才递给余琬凝。 此时尹三公子还没走,正和言封还有方曲貌合神离地坐在一起看武中三人的“热闹”,听得竹寒说“画画的”,顿时以为她说的是自己,心想:原来这丫头早就看上本公子了,方才说那么一番疯言疯语只是不好意思而已。 他很清楚是怎么回事。皇兄看重他们兄弟,而这次的事跟赵家有关,七哥不适合出手,只能他去了。 大圣少主元骄阳看似谦和内里狠戾,杀伐果断和老仙主早期比较象,有手腕善计谋,他被仙主封为大圣少主就是凡界太子,将会是下一任仙主。 ------------ 第二百六十一章 这东西有毒 曦太妃这话顿时让傅老夫人心中燃起希望。 “太妃娘娘真是菩萨心肠,我将军府上下定会竭尽全力感谢您的帮助。” 曦太妃最喜欢别人这样夸自己,嘴角的笑意怎么都遮挡不住。 神秘诡异的法则之力,改变了这一处灵能空间的基本法则,就像是一个补丁的加入,阻止了一个程序的崩溃。 韩溪蕊被大脑里的计划给叫醒,睁开眼便看到了桌子上的箱子,她眸光一亮,急急忙忙下床。 “别急着自……”胡青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出声,可他的话没说完,弩雅娜公主已经再一次将匕首刺入自己心脏。 当然,唯一一个不是仙圣宗的人,被封锁住不能动的,那就是叶千寻。 惺忪的睡眼中,只看到一袭紫色长裙的萧玉儿和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紧紧贴上了自己,那灵动的眼睛一眨不眨的,似带着满腹心事想要倾诉。 伸手夺过他手里的扇子,仔细往左下角观瞧,果然标记着繁花似锦的字样。 那是一种面对未知危险时产生的本能感应,似乎有几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他。 高空中,黑幕之上,侏儒男人一改之前的神秘威严,面对眼前的少年,他的身体竟然止不住的在颤抖。 双眼蓝光电射,背后的灵能介质便光芒大盛,各种灵能特性开始在灵能介质上凸显而出。 “我可没说要请你,莫不是苏伯伯和苏伯母就是这般教育苏公子待人的?”韩溪蕊立在马车前,满眼骄纵的看着苏胤。 看他对甜甜说话细声细气,一副二十四孝好老公的样子,跟在医院的时候差别真大。 连公孙瓒这位能够比拟江东猛虎孙坚的猛将,也只能跟吕布交手数合就支撑不住。 她始终没说话,目光呆滞。靠近了,陆瑶甚至没有听到她的呼吸和心跳,果然是个假的。 但是,林牧今天的表现,不但嗓音和唱腔酷似马连良,就连这举手投足之间,让一些老戏迷们都是一阵恍惚。 陈晓峰把烛光晚餐该给的惊喜都给了,就差戒指求婚了,只是这个是不可能的了。 那里早有医护人员在等待,余娜脚都没沾地,人就已经躺在了产房。 入了寝室,不晓得是多想了,还是真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浑觉满室阴风阵阵。 几人一起先喝了一杯,陈晓峰才把放在旁边的剧本递给了洪金保。 想要知晓究竟有何道理发生,师徒二人再次见面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陌生感。 半时辰后,叶宇从灵讯房出来时,忽见姜武神色匆匆地望公堂走去。 龙问气得满脸通红。一言不发,朝前猛扑。天龙帮众人均心惊胆战地随之追击。他们既怕秦笑的符,又惧于龙问的脾气。 随着清脆的声音消失,峡谷内顿时悄然无声,唯有阵阵清风缓缓吹拂着满地的血腥味。 “喂,笑够了吗?”看到都过了一炷香了叶燕青还在笑飞龙只能无奈的出声打断他。 一路下楼,不停的有人和王若若打着招呼,不过王若若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她的目光不断的在大厅里面巡视着。 这两兄弟胸口都挂着与青铜盒子有关的东西,绝对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 第二百六十二章 那都是外人 “对方心狠手辣,熏香中加入了毒药,长期点燃会导致肥胖,之后便是重病而亡。” 山腰之上,碎石乱溅,三十强者连忙祭起防御,仍是被吹得连连后退,山门之处,三百弟子更是紧紧抓住山石才不至于被吹走。 他这个做父亲的在自己儿子面前简直是几乎把脸都丢干净了,这让他很是窝火。 但魔帝一向以来都标榜着赏罚分明,根据镇北将军的呈报,方陵的确在收复百月州之事上居于首功,虽然方陵说这话多少有些居功自傲,但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就连帝器级别的帝子九剑都无法承受神血,自己帝器级别的肉身强度显然也无法承受,因此炼化神血,对灵圣境的强者来说几乎是不大可能的事情,除非有特别的方法。 他说,对不起,失措碰着你了,我给你止血吧!说着顺手往下一滑,把皮子复原,给贴了药膏。说,这个药膏免费了。你们还要跌打损伤药么? 秦凤仪就藩三年多,便将南夷彻底平叛,这绝不是寻常的战功。何况,此次还有凤凰城的保卫战。朝廷对于此次征桂地之战也颇为看重,这也象征着,自太、祖立国始便只是名义归顺朝廷的南夷半壁,如今彻底的归顺了朝廷。 得了进入皇城之法,已经是解了一大道难题,方陵亦不吝啬,赠给这老鼠一件珍稀灵草,服用之后可延年益寿。 叶楚确定陆淮没有看见她的脸,但她的声音却已经暴露了,下次只能躲着他走了。 江天的眼眸也是瞬间就变得赤红,他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桶元液,嘴角不断的抽搐着,眼眸当中迸发着贪婪的神色。 猴王说着,早就一跃而起,乘了筋斗云一路往北而去。不多时,一座大山横在眼前。猴王看时,只见那巍巍山峰直插云霄,幽幽山谷涧深水长,苍翠崖边奇花斗艳。 还没等他后怕完,林空雪这才看了清楚,原来刚才的那柄巨斧还在肆意的挥洒着,每每划过空间,周围就有无数的黑色身影消失于巨斧之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寝室外不时有认识的人来询问她们都围在门外做什么,然后被她们一一搪塞过去。隔着寝室门听不到里面有一点动静,众人的耐心慢慢地在被消磨殆尽。 一役之后,那个犹如彗星般崛起的庞然大物分崩离析,那名身据九窍玲珑体的弟子也不知所踪。 他俩从梳妆台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帝尧发现有一条拾级而上的石阶路。这条石阶路很长很长,一直能通到山顶看不到的地方。 其实,伯益是个很贤德,又很谦虚的人。伯益也是夏朝的开国功臣之一,在治水过程中他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大禹死后,伯益便学习先帝的仁德做法,优先礼让帝禹的儿子姒启来做君王。 “爷爷!”见得闵连衣如此,闵芊儿一张俏脸也是羞红的一片,却是带着几分嗔怪的对着闵连衣说道,此刻闵连衣如此也是让其有着几分不好意思了。 没想到,那边却是另一番天地,一些不知名的花儿,有红的、粉的、黄的、白的、紫的、蓝的。它们一团团一簇簇,姹紫嫣红,香气缭绕。 ------------ 第二百六十三章 背后之人 沈月蓉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曦太妃自然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同时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日后一定不能听其他人胡说八道。 就像沈月蓉所说的这话一样,她跟沈月蓉才是一家人,其他的人只是外人。 “报纸上的,是关于拆违章。说是一个镇里相关部门根据有关法律规定、省里精神、县里要求,依法拆除了一座违章建筑。 火皇看着手中的武圣巅峰丹,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的把丹药吃了下去。 而且朱雀奇观建起之后就只需一点日常维护,抽一个专业维护队伍就可以办到,然而电视台却不一样。首先你得有充足的节目,以及各式各样的人才,即便吸纳了夏洹的北斗公司,也还有着许多缺口。 工厂的规模扩张扩张再扩张,每天的营养液的生产量也在不断增加,但是还远远的供不应求。 正因为这一着,才会迫使曾经的大陆第一大势力——万妖盟,日渐削弱,在凤尊消失后其影响力甚至都不及万鬼宗了。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委屈呢?能帮您石大少开车门,简直是我的荣幸!”韦卿无比正经的说着。 记得三天前进入冥想的时候,自己的状态还算比较好的,只是慢慢就进入一种朦胧的状态中了,随后才有了前世今生的梦境。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脸庞,吴铭却忽然有一种感觉,这将是他人生前三十年和后三十年中最重要的一个抉择。 许仙看了一眼手中的三根宛如黄金铸造的金色翎毛,感到一阵心安,因为这代表着三次生命,三次活命的机会。 而三绝宗宗主为了彻底贯彻这一条的威慑力,在继任之后往往会将宗门内所有密室都走访一遍。 刚刚我长了个心眼,李飞扬所说的话全都被我录了下来,我会突然问李飞扬觉得我阴险吗,是因为这段录音我会发给熊达。 “老夫被誉为兽王,便是拥有野兽般的嗅觉与感知。尤其对血液的感知,老夫更是无人可及,即便是百里之外,老夫也可以闻到血气的味道。 一阵风疯狂的从远处吹来,张倩的话仿佛没有人听见,双龙护法就好像一阵风,疯狂的突袭而来。 我心中清楚,虽然说这个莺歌是这样跟我说,但是在她的心里,还是看不起我们的。 看着神se慌张地司徒钟,罗昊眉头微皱,起身带着司徒钟回到自己的屋子。 要知道王纯阳这样的人,在京城这种地方,那也算得上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而这胡晓燕的父母,在京城白了,估计也就靠着胡晓燕能有点地位身份,如果光凭他们自己,他们才算老几呀? “这凌云神宫机关禁制甚多,只要有元婴期气息出现,便会触发机关,神宫之内的元婴期傀儡便会自神宫主宫殿飞出将神宫范围内的圣灵一一灭杀。 人间炼狱,只因典风散出的一点生机,立刻繁盛起来,化作一片花草树木的海洋。 垣城铜杯决赛当日,蒋欣瑶,叶雨,还有莫莫等人早早便是起了床。 “臣京畿道掌道御史沈一贯有本启奏……”沈一贯刚唱了个名,就被打断了。 不然的话,依照原野心狠手辣的性格,肯定会把黑星集团给挤出东华市,甚至是将其斩草除根。 ------------ 第二百六十四章 挡了一剑 听闻脚步声,沈月蓉以为是傅老夫人又回来了,头也不抬地询问。 “怎么现在后悔了还来得及,但是我现在需要三倍的药费。” 结果没想到对方压根没有回答。 宋徽宗为何要对武松网开一面?难道真的紧紧是因为武松人才难得?又或者是宋徽宗赵佶刚刚提拔武松,不好意思立即严惩武松打自己的脸? 每一次完全脱离身体后,神圣衣都是需要张蓝的一点仙术查克拉重新激活,才可以回到张蓝的灵魂深处,为张蓝提供瞬开【仙人模式】的可能。 所以,有了这些打算之后,易道人并没有‘他’诞生的瞬间就出现在‘他’的面前,而是在‘他’得到了‘过去’的记忆之后才出现。 月光一副无语的表情,明光也捂着嘴巴笑,熹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听了这番话,武松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处的年代,毕竟是古代。 不等妖王说话,苏夏听到了幽灵船舱里传来了脚步声,妖王向船舱里指了一指,点点头。 那公孙公上前收了仙贝,留下一本册子,正详谈甚欢之时,他看到了苏夏和妖王,连忙拔腿便跑。 在张蓝的灵机一动下,贾维斯指导伊迪笨拙的操作着,总算是成功的给机舱内提供上稳定的氧气了。 而索亚也没有分割灵魂,毕竟作为一名穿越者,天知道灵魂是不是跟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有什么不一样,若是恰好被附近的吸灵魔给察觉到了,说不定会惹上什么麻烦。 在奈恩世界,时间与空间向来是一体两面的,而环城世界本就是时间长河的一块残片,连带着环城世界的空间也变得极不稳定,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一切次级空间都无法存在。 张元想到这些,心中极为愧疚,暗自决定之后得多关心关心外婆。 几乎林璟淮声音响起的同时,墙头上的身影一闪而过,紧接着院内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 张元意识到萨博恩不是一个普通的恶魔大公,也收起了轻视之心,将剑阵展开,唤出飞剑围绕周围。 “妈的,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诸葛明一把将烟头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两脚。 张元带着轻松愉悦的心情赶到竹林的时候,只见一袭劲装的叶青松已经整装待发,而从深渊回到大夏的比利也变回了许剑心的样子,正和叶青松聊着天。 前世随便一个简简单单的极限运动,在这里居然都能掀起轩然大波,就连楚辰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彪形大汉心里有点不安,想赶紧拿了钱走人,他们也是第一天打劫,心里还是很慌的。 就在冯楚韵最后轻吻,一触即离的时候,一只大手压着她的后颈,强行加深了这个吻。 “劳力士,最便宜的两三万,贵的几十万上百万都有,他手上那块,估计怎么着也得个五六万吧。”杨岩轻声解释道。 可若是匈牙利水一般的香料衣衫上,或是涂抹在肌肤上,便暗香浮动,宛如肌骨自生香。 至于上古灵药?若然还有灵药在,修真时代的丹药是怎么失传的,一张张丹方是如何沦为废纸的? ------------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七皇子 几人各司其职,快速忙碌了起来。 沈月蓉用剪刀剪开小少年的衣衫,不由多看了一眼,发现是富家子弟才穿得起的绫罗绸缎,顿时留了个心眼。 他身上的伤口有两处,正不断朝外流着鲜血。 “没什么,我要亲自在这片土地上走一走。”刘范望着康州一望无际的草原,心中一种无名的渴望让他肾上腺素飙升,这片土地仿佛有一种魔力,吸引着刘范。 “好,那如果我们打不过他们呢,你看,能和你们的人打那么久,实力肯定不弱,那万一……”子月有点担心。 许扬的嘴里发出了滔天的虎吼声,只见他伸出砂锅大的拳头,瞬息而至,砸向了黑猿魔尊的脑袋。 "怎么会这样?这个家伙居然跟他一样强!气息也完全一样!"盖亚凝重地看着瑞尔斯。 这猎齿龙是一个心胸狭窄、鼠目寸光、极其狂妄自大法力高强的龙兽王,见到龙煞天王要召见众兄弟,他便意识到看样子是有大仗、恶仗要打了,便准备了一肚子话前来议事。 “衣服湿了,穿在身上怪难受的,当然要脱掉,看把你吓得,人家喜欢强壮,英俊的勇士。 “真是好孩子,任务这么重,都想着看看我这个老头儿。。”老汤拍了拍左轮。 “哼!”听到自己训练了十几年的乌孙骑兵竟然比不上汉人的骑兵,这让乌爵靡感到愤懑不平,他狠狠地从烟囱似的两个鼻孔里哼出一句。 王高坐在大殿中央,强大的灵力像无形的手按着我的肩膀,走路都有些吃力。 再加上房间隔音不算太好,听着孩子们的哭喊声,赤鹰队员们难免会心情沉闷。 一想到自己刚才顶撞的竟是省卫生局局长,他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弯弯羡慕的看着姐姐,想上前,然后就委屈的回头,抱住了谢清川的腿。 好在羊巅峰迅速后撤,只是腹部被冰锥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萧尘是他们青龙族认可的序列,未来若是有所成就,也必然和他们青龙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几人默契地发出哈哈大笑,污言秽语充斥着耳膜,姜黎只觉得怒意直冲脑门,恨不得现在上去手撕了几人。 他缓缓伸出手,粗糙的手指轻轻地挑起了赫连璧君那粉嫩的下巴。 苏汐颜还想请二人去星级酒店吃个饭,雷杨二人却借口说业务缠身,不必客气,径自去了。 如今的萧凡生的宗主之位,不仅是柳秦风亲口传下的,而且合欢宗本就是根基浅薄,不知道多少宗门对她们虎视眈眈。 周天霸虽然贵为结丹强者,但在那准灵脉的霸道之力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直接就被轰的吐血倒飞了出去。 就连苍白认为圣凌峰建造的最辉煌的妖怪大殿,也是苍白用寒冰法术拔地而起创建的。 午夜时分,估算兵卒都已睡觉,谢宫宝、陈幻山、陆景升请那老汉带路,四人下了崖,一路摸黑摸到施工山洞。然后在洞口拾起两根火把,待得走到洞深处,点燃继续前行。 因为廋庭的出现,让屠明的兴奋劲儿烟消云散,再加上上次白展等人离开时对他的威胁,使屠明有了急迫提升实力的渴望。 ------------ 第二百六十六章 宴会 听闻太子二字,七皇子浑身都在颤抖,十分害怕的开口。 “不要,不要把我送到太子手中。” 道信和达摩化身听到李乘风的回答,都是愣了一下,然后两人对视一眼,似乎都没听说过这么门派。 这个哥哥虽然不怎么喜欢努力,但在生活中总是让着自己,对自己十分的关心。 沈洛祺沉默,知道蒋蔓枝所说王氏旗下的那一款游戏,知道的确是有很多的老玩家在支撑着。 梦中一股诱人的体香味缓缓贴近自己,手臂上更传来了一种让人心动的弹性,那柔软似要以汹涌的势头将自己包围。 拿出手机一看发现的确是有林萧发过来的短信,说下午她去接开开。 见到大将军直接改口了,顾湘湘这才笑了笑,接着顾湘湘就转过头看着帝辛。 那些想巴结他们的家族或者企业,一旦听到这驱逐林家涉足珠宝的命令,会不会听从? 她还是喜欢一些比较传统或者古典风格的音乐,最多能接受流行音乐或者民谣,金属摇滚乐对她来说确实有点太硬了。 现在的他们,全然不见原先他们那意气风发,高高在上的模样,此时此刻的他们好似那风烛残年的老者一般,脆弱不堪,好像下一秒就会魂归天外一样。 吃完饭,林楼开始分配任务,经过了上海项目的锻炼,大家已经熟悉了这种工作方式,下午不上课的老师马上就开始工作。 他的确是周贤派来的,但跟在萧锦裔身边那么多年,被萧锦裔救过三次,萧锦裔可以算的上是他的恩人,后来还知道了自己真正的仇人。 现在这个时候,苍剑就甩下这么一句话,就要让他们去完成,他们又不能不去做,也不敢拒绝,因为谁知道拒绝了会有什么后果。 用了完整的记忆后,自然知道了那些她说过的故事,本来他想要给她准备一个隆重的求婚,在办个声势浩大的婚礼,让整个天下的人都知道。 要知道荆棘城与普昂帝国相邻,作为当今四大帝国之一,虽然没有和黑暗教廷相邻的城市那般战火连绵,但也属于不安分的是非之地,看来塞伯得回去和路易好好讨论一下该怎么处理了。 一来,他认定x2就是林采薇,要他对林采薇下手,他实在狠不下心。 “死!”眼看着塞伯被魔法的光影效果给淹没,几个护卫又成功为自己挡下了塞伯的进攻,西蒙的心神难免有了些许的松动。 珺瑶大约也是心有余悸,平日里她从不发脾气,现在她却冷着脸不搭理沈子衿。 听到有人想要锗单晶,奥利弗还愿意给,巴丁心生警惕的同时有些不高兴。 她伸手推了男人的胸膛一下,但这么点力道对于南九渊而言,毫无一丝的威慑力。 他一睁眼,就看到奥黛丽、伊斯拉、西姆兰和鲍勃四人正在玩“二十一点”的情景。 “上!把他们一波带走!全部杀光!”三山五岳冲着麦大声喊着,一个横刀百川飞出去,带头先扑进了零一公会前方的队伍里。 香辣跳跳蛙一边在4号和5号位置之间跑来跑去一边敲出了一长串的话,结果这些话一发出来提灯夜行忽然停在了原地,只保持着待机的动作,前线队友的血也不管了。 ------------ 第二百六十七章 全盘否定 沈月蓉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面孔,目光微微闪烁,目光在周围搜寻结果并没有看到婉君以及丞相夫人。 而眼前这个妇人展露出谄媚的笑容,朝着沈月蓉款款行了一礼。 “多谢王妃娘娘邀请我来参加宴会。” “好!你等着!”朱慈烺盯了多尔衮一眼,退后了两步,转身朝城墙上的城楼内走去,看上去似乎真的是去取什么东西一般。 刘家,这两天,刘青山都没有外出,其实刘家人也没有外出,都宅在家里,倒是客人不少,几乎是络绎不断。 那地上的鲜血倒也容易处理,大冬天的,从旁边挖出土来盖住,虽然土冻得很硬,但也算是有效的多。 还没想好演唱会的剧情,该怎样开始,或者说没决定好从哪首歌切入。 “砰砰砰”马背上的明军士兵举枪就对着已经滑到城下和准备从城墙往下滑的倭寇开枪,仅仅短短的几乎呼吸时间便将二十几名倭寇全部打死。 有当年从魏国公府一下子抄出价值近五百万两财物的先例在,朱慈烺对那些世袭了过百年的勋贵们半点不手软。 缅甸国王打算一旦拉尔西侯爵的西班牙雇佣军显露不敌便立刻让自己的六万四千大军冲出去,一起击败明军。 看起来,黄大师应该也是看出了俞飞毅的来意,虽然还不知道他的鬼偶师身份,但是却把他当成了和自己一行一样,为了那批清陵宝物而来的人。所以才向俞飞毅出了邀请。不过这种做法……不得不说,就很愚蠢了。 “父亲大人,不可。”王方略一沉吟,不等吕汉强说话,当时打住了爹爹的意见。 七天前,宋晓冬说过,只要曹家还在明河的产业,不管是什么,苏家都不会放过,大家都在等着苏家的动作。 只是,他哪里知道,他的烽火等级并不高,甚至是低级。而苏尘的朱雀妖火,可是诸天万界中都顶尖的火焰,远古四大神兽朱雀的火焰,何等强大? 在没有投靠薛焕之前,特里德简直想都不敢去想,这股恐怖的力量,竟会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并且这个数量,将会在他们毁灭奎尔萨拉斯后,更进一步。 棺盖完全打开,里面是一名紧闭双目的男青年,他披了一件紫红色的袍子,脸色苍白,身形瘦削,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传令兵高兴地连磕了几个头:“谢大人!”说着,跳起来,一溜烟去回报了。 郑风闻言,对妻子点了点头,面色轻松,长袖一甩,人已经跃了出去。 “好的,过年的时候我就去你家,跟你一起守岁。”叶天皓微笑着说道。 就连鬼族的侯爵,都不知道被他杀过多少,历练出来的杀伐之意,岂是元周大师区区一个炼药师能够抵挡的? 老者身材佝偻,面容枯槁,满头白,身穿宽大的袍子,眼神柔和,散着淡淡的智慧光芒,同时身上还有一股威严的气息。 颜凯原本意气风发的脸瞬间布满了黑线,郁闷地跑到对面的下首位子去了。还好,上首的对面一般都属于那些地位崇高的旁听者的,就比如如果秦国的御史大夫来开会,他就是坐在这个位子上。谁叫颜凯给自己挖了个坑呢? ------------ 第二百六十八章 还嫌不够丢脸 因为此刻眼前的人无比肥胖,如同一座移动的肉山一般,穿着宽大衣裳,摇摇晃晃朝着众人走来。 尽管如此,依稀能看出对方五官精致,若是瘦下来,定是个大美人。 “着、着昨晚尔等没做什么吧”姜麟儿过来扶着佝偻着身子的哥哥悄声问道。 “欲望有度,纵欲过度,过犹不及。适度的欲望是人生走向成功的动力,过了,一发不可收拾,会让原有的一切美好变样。人生在世,何为度?直叫人迷茫至今。”年轻人感慨道。 弗拉德慢悠悠的开口道,明明是庞大无比的身形却就像是风中的柳絮一样的轻柔,轻松地侧身躲开了凯多一拳的同时,右拳上面火焰已经缠绕起来,重重的一拳轰在了凯多的头上。 下方是茫茫无际的海面,天空是一片火红的火焰海洋,天地似乎海洋与烈火所替代,以席卷一切的气势,疯狂的扩张。 就在两人面前,一面光屏从被放置在一边的电话虫的眼中投射出来。 对于那些修仙道的修行者来说,筑基期可享受百年以上的寿元,一旦到达结丹境界,寿元就会增加到三百年,以此类推,元婴、元神、金身等境界,寿元就会成倍的递增。 王兴新一听犁做好了,顾得训斥王二爬起来就去看那犁。出来营房王兴新一看这新做成贞观犁就知道这绝对是自己在民俗馆见过的那曲辕犁。 虽说慕容辰已经走到了这步了,但是,慕容辰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武将系的唯心修炼方式,而是选择了继续自己的科学修真路线。 “周阳兄也是如此认为的吗?”大将军何进任然不为所动,不过却开口询问起从头到尾一直没有说过话的袁逢。虽然现如今何进在朝中可以和十常侍分庭抗礼,但他很清楚袁家在朝中的实力,更何况袁逢现在还是司徒。 说着,他突然从背后掏出一支手枪,枪口一下对准了连海平,一步步向凯丝琳退去。 “师长,要不今天晚上安排一次夜袭,我们至少先试探一下!”一个参谋建议道。 城主府外只剩下李天佑和慕容茹两人,一阵阵风刮过两人的面庞。 难怪海瑞说,此次天子开出了任何一种愿望的条件。最后一句诏令将这一意思表达的十分清晰。 “大哥,您说的是没错,可看目前的态势,就算我们拼了性命,恐怕也奈何不了泼猴呀?!”魔礼海愁眉不展地言道。 “你是说黑暗之神吗?你那么想他?”海王微启薄唇发出两声淡笑。 无茗明显愣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是没有反应过来她会对她说对不起。 该确定的都差不多确定了,傅残在忻州客栈门前的柱子上刻下阴煞图标,硬生生等了三天。 “连长,一排已经把村子后方给堵住了,我们还要继续进攻吗?”一个战士向连长报告了情况。 “够了!不就是杖刑吗?她那么大的人不会照顾自己还怨朕了?”他一手拖着越来越沉重的头,看着面前义愤填膺的璃夏,一股无名火起。 “没有反对嘛!那好我才换个问法,同意的人请举手!”莉莉明知道这些股东的心里是煎熬的,尤其是冷家的姑姑与姐姐们,比任何人都难堪。可她就是要冷家的人难堪!她们不难堪了,哪能显示出她的成就呢? ------------ 第二百六十九章 这些不吉利 沈月蓉一出现,皇后便款款转过身,嘴角含笑打招呼。 “你们想死我成全你们!”林天成深吸了口气,擦拭了一下嘴角溢出的鲜血,身形丝毫不慢的瞬间冲到了恶鬼的面前,这一次他学乖了并没有一击必杀,而是选择将其一拳击飞。 云天赐虽然气愤,恨之入骨,但是他却不敢追绝命二圣,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是绝命二圣的对手,就算追上去也白搭,要是搞火了绝命二圣,甚至还会有危险。 别看魇兽能够轻易的从那个世界将时无痕给抓出来,但地尊本尊,却是都无法察觉到那个世界的存在。 一时间,众人对陈青阳的身份来历充满好奇,都在猜测陈青阳是不是来自那三大最强部落。 “哎,你等会的,搜一下他的身”何征瞅着地上德罗巴的尸体说道。 收起东西,他环顾四周一圈,身体落入海水,迅朝着青云岛方向掠去。 府主双手泛光,杀招凛冽,每次出手间,虚空剧烈震荡着,而他也警惕林凡的拳头,那中磨灭他力量的手臂,令他警惕。 拿出来一看,发现居然是沈墨君打来的,陈青阳内心顿时有些心虚,毕竟他的旁边还坐着叶南笙。 白天是没办法进入空明状态的,第一晚上的尝试以结束失败。不过失败乃成功之母,高飞和心莲都没有灰心。因为这个空明状态不进入,是没有消耗星力的,只是浪费了一个晚上修炼的时间而已。 夜冢嘴巴张开,眼睛暴凸,上空竟然裂开了一道口子,光芒越来越浓密,那种隐藏在黑暗中的安全感,荡然无存。 雷蒂娅答应一声,顺从走了过去,按照指示,脱去披在外面的棕色风衣,露出里面由反光的黑色皮质紧身衣所勾勒出的令人喷血的S曲线。 口令的话,类似上半句是雷声,下半句为闪电这样的,不过要稍微复杂点。 ‘既然你想打我家产的主意,那回去的时候我就把你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搬空,看谁狠!’走在后面的洛克顿时笑出了声,这让旁边的雷蒂娅一阵奇怪,不过没问什么,毕竟王想说,自然会告诉她。 林曦又抬腿要踢,却被江遥一下抓在手里。林曦挣了一下,没挣脱,脸上愈发泛红。 林飘神色一动,他倒是忘了外修弟子在抗击打能力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自己这道掌力对付普通的弟子还好说,可对于李兴峰这种实力比一般一流阶段的外修弟子还要强的人可就不管用了。 “我就猜到,肯定会被他拍到手。”柳老说道,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珊瑚与珍珠、琥珀并列为三大有机宝石,在东方佛典中亦被列为七宝之一,自古即被视为富贵祥瑞之物。 他也不犹豫,而是直接迈步走了进去。对于这件事情林维早就有了准备,所以短暂震撼之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畏惧感。林维没有退路,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剩下的短短七丈距离,犹隔千山万水,让人望眼欲穿,却总不能相见。 ------------ 第二百七十章 道歉 “这宴会是我全权负责,你对宴会挑刺,不就是觉得我做的不好吗?看不惯我,是觉得我老了,没用了是吗?” “今日之事,我一定会如实告诉陛下的。” 这话一出,皇后整个人顿时愣在原地,声音猛地拔高。 桑坤原本以为,唐龙此时已经受了重伤,已经是强弩之末,所以,他完全不相信唐龙能躲过他这一次的攻击,更不会相信唐龙还有能力反击。 “你偷了,刚刚我正拿着鸡仔,就被你抢去了,不然你让我搜搜身。”老夫人要就去扯孔光祖的衣袖,被孔光祖避开。 唐龙猜到了冯木云不对城主府动手的原因。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一手导演的,而且很明显,冯木云现在,已经完全在他设置的圈套之中。 来到鞭笞场地的凌无双,在看到台子上的人的那一瞬间就失去了理智。台子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爹爹。 蒋钦缓缓走到了楚芸面前,想要伸出手摸一摸楚芸那皙白的脸蛋。 “父亲,你说今日那个秦渊会不会来?”闻言,夜奚想了想之后问道。 原本她之前,并没有修炼这奇怪的功法,可是一个月前,认识了狐仙以后,因为狐仙说的一番话,她便是决定跟狐仙修炼这种功法。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死神团队的发展,唐龙渐渐的,已经感觉到了死神团队存在的一些缺陷。 就在声波兴高采烈的做讲解的时候,立刻就有一个巨大的头领战士表达了自己的不耐烦。 尽管被对方看穿了真实的身份有点出人意料,但是红蜘蛛可不是那种喜欢隐藏真实情况的变形金刚,而且在场也没有别人能够看到或者听到这个情况,所以干脆也就大大方方承认下来吧。 “章哥,刚才您不在时,逸飞哥说他手里有铁证,能证明我是心甘情愿和他爸那个,我就不信了,假的还能变成真的,哼!”丁菲气呼呼地告状道。 沐氏集团没有主管销售的副总,销售方面的事情由总裁沐雪晴自己管辖,不过沐雪晴的事情比较多,具体事务上,全是方雅说的算。这也就导致了,方雅虽然是部门经理,在沐氏集团中的地位却堪比副总。 苏江辰一直是这么计划的,无论如何,变异生物的反应还是很迅速的,第一下很可能无功而返,那么在它闪避过攻击后放松的那一刻,再给它致命一击。 “可恶,轩辕典,我跟你势不两立!”轩辕无锋捏紧了拳头,心中暗暗的呐喊道。 牧殷、段雪、谢琴琴和叶晴,都没有说话,四双美目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苏江辰,带着不舍,带着祝福,带着胜利的喜悦,微微一笑,很倾城。 如今,曾经的恩恩怨怨都已经散去,段横不想去计较什么,他只是来寻找洛青璃的。 眼下跑了两个任务,已经升到5级了。其他鸡肋任务有才哥直接PASS。游戏中人物每升一级会获得两个属性点,有才哥将属性点全部加到了元神上。以提高自己的攻击。 死鱼眼军人倒下的时候,眼里满是不敢置信的表情,根本无法理解,自己堂堂八阶剑皇的斗气,怎么就那么容易被人刺破。 ------------ 第二百七十一章 怀有身孕 沈月蓉大步上前抢过红花丸,面色严肃的望着眼前的林夫人。 “你现在这情况不可以服用红花丸。” 林夫人捂着腹部,脸色苍白虚弱的看向沈月蓉,语气中带着一些不悦。 这些日子君墨尘因为夺位的事已经够烦了,她心中的这点疑惑也不好在他面前诉说,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的。 自此,普万诺夫从1200万身价,立即变成了600万泰铢,陈虎正好有资格向他发出挑战,而这一主动舍弃一半身价的行为,却是让周围的人们看呆了。 将第一台生物摄影机安装完毕后,两人重新上车,沿着河道继续向前,每当在水面上发现河马的身影,便由伊莎贝尔挑选合适的地方,陈虎来安装摄影器材。 虽然她手上正拿着一本术法秘籍,但她心思却是一点儿没在这秘籍之上。自那日与莫言,也就是君莫语长谈一番之后。她便是经常会这样独自一人坐着发呆,也不知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这道疤痕并不丑,只是让这张俊美的脸,多了几分无情残戾的味道。 “正是此人,难道有何不妥吗?”青霜见锡王眸露疑色,连忙询道。 “姐姐,到了,你看!”身旁传来一个献宝般兴奋的声音,娇脆动听,打断了她的思绪。 罗森随同传承者队伍移动的同时,目光朝那百米外的沼泽地望去,与这边尸兽密集涌动相比,百米之外的沼泽地上,有着一种诡异的静谧感。 末世之中,暗系荒兽极多,罗森一番挑选后,就凑齐了炼器材料。 陈笑棠哪里知道自己这杯红酒被人动了手脚,依旧和酒井法子有说有笑。 在吕布帐中,张飞坐在那里大碗吃肉大碗喝酒,他吃饱喝足了还是毫不理会吕布的劝降。 “自然没问题,恩盖欧陛下是无所不能的”维克托不假思索的说,看他的模样和语气,完完全全就是一名资深的狂热信徒。 艾伦点了点头,自豪的认了,做好准备被赞美的准备了。毕竟外界有多少羡慕的目光落在他这身份以及地位。 不过这样的视线却很有迷惑性,至少很容易被人混淆这位是在看着金官华。 时间分分秒秒地消逝,陈笑棠除了偶尔附和一句话,慢慢转变成了一个听众的角色。不过,陈笑棠的双手并没有闲下,在王祖显说得入神后,便开始在她双肩上轻轻地拿捏起来。 沙渡天举着一个火把说道:“这就是密道?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只见密道早已被乱石堵住,见不得一丝缝隙,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都是一脸疑惑,好端端的密道竟然塌了。 曹燕从李静儿口中得知楚萧回国还一直对她念念不忘,还一直以工作上的事情打扰着她的平静生活,甚至还一直要挟着她,身为李静儿的好姐妹好闺蜜碰到这不要脸的男人,又岂能忍得住不唾骂回去呢。 不过也就在这是,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就从赵轩身上泛起。等赵轩抓起来一看,才发现是丁初然打来的。 看到齐冷寒的情况,云海就已明白,这条路是不可能下去了,齐冷寒是什么身手他当然明白,连他都冻成这样,更别说他自己了。 ------------ 第二百七十二章 打了谁? 暮色西沉之际,沈月蓉已经安排好盛清岚那里的事情,每日会进行针灸治疗,外加汤药。 但是盛清岚想要恢复成以前模样,还需靠自己的毅力。 “将军,我等乃是大秦的子民,心向大秦,从未帮过荆人……”南郑盆地百余年来一直是秦国的城邑,城内丁口即便是土人,说的也是秦语。此人只想活命,生怕脑袋被秦卒砍了去做了军功,连忙喊起了大秦。 这次参与会试的人本来就多,可赵煦硬是让他们放了九成的人过关。因此,参与殿试的人足足有九万之多。 收购电影公司的事情由高大爷跟庞大爷两个去负责了,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完成,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剧本。 眼下见得徐铭实力不弱,自需纠缠而上,不能任由对方大肆杀伐己方人员。 柯林不禁开始鼓掌,难怪能引起自己的命运线波动,恐怕从自己救下她的那一刻,她的命运就已经改变了吧。而能改变他人命运的自己,应该就是所谓的“命运不定之人”了吧。 随着越来越多的命运之线融入到柯林的“因”“果”循环之中,无色透明的命运线逐渐化为了黑白两色的“因”“果”之线。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一声幽冷语调渗透进酒窖,少年听后,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闻听高昆紧逼之言,南宫远义面色转得数变,沉默半响之后,方缓缓地再次开口道。 蜀军向来以装备精良著称,尤其是器械方面,天下无人能出其左右,无论是威力还是距离都远远超过别处。 在地底穿行的林雷心里大急,虽然在遇到马格努斯的瞬间,贝贝就捏碎了柯林给的令牌,但是却没想到马格努斯却与拜厄不一样,他不攻击贝贝,而是直接奔着林雷而来。 “吴闯!”陈爽喃喃的重复着,感觉头上有无数炸雷,纷纷炸开,在头上轰轰做响。 “你们修炼吞噬之术,自然不难学到封印秘技,为什么还要找我?”澹台明月不解的问道。 只是当走进院子中时,他的表情顿时浮起一丝惊讶,他明显能感觉到,竹轩中到处充满灵气,比之前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简直成了一个天然的灵穴。 光华狠狠的轰击在了风龙族族长温德尔的腹部,留下了一道数十米长的上空,深可见骨。大量的鲜血从伤口处喷出来,犹如下雨一样,很是的雄伟。 仲天游生性沉稳。心思缜密。或许也可以制衡一下去玉无双和欧阳萧这两让她极为头疼的家伙。。 回到云霄镇的许哲第一时间开始研究诅咒项链,慢慢地回想在自己见到绿发原士的时候,究竟做过一些什么事。 “你什么意思呢?冷血无情的厉昊南就应该断子绝孙?”厉昊南看似玩笑的一句话,把安雅赌的满面通红。 “你,不是表白?”林西凡的脸顿时就凝固了,自己刚才做了那么多的表情,难道都是白做了,那句“稀饭是我的,你不准抢”难道不是表白吗?自己会错意了? “哈哈,原来是这样,要真气外放,是需要手掌跟丹田之间练成一线,让两者之间有一种联系,然后丹田就能够影响真气,进而达到外放的作用。 ------------ 第二百七十三章 还有我 他说出这话的那一瞬间,沈月蓉手一滑险些摔掉茶杯,旁边迟慕也不由震惊。 还在旁边看热闹的桃花顿时瞪大眼睛,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沈月蓉抽了抽嘴角,难以置信追问。 “什么,你打了谁?” 沈辰川想证明自己做的没错,便开口解释。 先是燕卫国跟沈至臻赶了回来,沈至臻是准备来找燕航算账的,结果,没找到人。 沈默言的性子,看似柔顺,但内里是极为刚硬的,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那是撞了南墙都未必会回头的。 容越脸通红,手臂上也爆发出了青筋。她费力地又爬上一阶楼梯,倒在地上大喘气。 “你究竟想干什么?”雪清河看着桌面上乱掉的棋局,胸口闷闷的。 赵曦被他深邃的目光盯着,突然不自在起来,只能转头去看赵起。 “这样吧,反正我身上这点钱,也买不起什么好装备,就当是江湖救急,送你急用了。”阿吞感觉自己不去当演员真可惜了,接着,阿吞取出身上所有的金币、银币、铜币,交到鬼竹“手里”。 一路避开有人能看到的地方,因昨晚的事,长安宵禁,路上也没啥人,再有意避开,无惊无险地就到了汇合点。 在她不在自己身边的漫长等待里,他开始慢慢明白云芜对于自己的意义。 说话间,城门洞又有一些流民走了过来,这些流民望去比前面那些要稍好,至少不会像前面那些有气无力要死不活的,精气神都要足些。 江晨进来后大致看了下,可以看到后院已搬空了两三个院子,再往前,有推着独轮车出来的,再看前面,中间的院子就没人守卫,也没人往里面去推粮草。 进了今天广告商专门留给她的化妆间。乔暖直奔放在桌子上的盒饭。 擎苍在我的心里,一直是一个顾全大局的好君王。喝闷酒而不上朝,素来便不是他的作风。 燕玲在大帐外熬药,呼尔赫路过她身边时,吩咐她好生照顾夏沐瑶,燕玲忙起身恭敬地应了。 “不是,我只是想杀你。”夏侯刚并没有暴跳如雷,但杀机明显越来越强,可见他被秦焱气坏了。 幽暗的地下室中,巴萨尔的声音嘶哑得就像一只饱受折磨的恶鬼。 不过张雅娴并不担心,赵意为长子,太子之位非他莫属,若她此胎一举得男,那这孩子就是嫡出的长子,身份比赵意不知尊贵多少倍,再加上聚义庄的势力,让赵元廷立那孩子为太子是很容易。 老者一愣,紧接着发出愤怒的嘶吼声,手舞足蹈从半空中跌落下去。 若是她知道这是聂少勋一手策划的,那此时的她肯定不能这般平静的坐在这里等他。 男人猛地扑了过来,肚肠流淌的他行动的确缓慢,利用狭窄的前厅躲避着男人的陆忍冲进了厨房,在那里插在占板上的菜刀是他反击怨鬼的唯一策略。 夏沐瑶看着呼尔赫的手上的血迹,心里一阵绞痛,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忍了又忍,眼泪还的啪地落了下来。 动作明明十分优雅,但就冥冥中让人觉得刀下仿佛不是躺着牛排。 余凌知道她胆子还容易害羞,但这会儿连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帝辛没有说话,而是好奇的看着上古犼,他倒要听听上古犼怎么讲。 ------------ 第二百七十四章 好毒的计谋 灰蒙蒙的天色中,大红色的帷幔荡漾开清浅的涟漪,候着的丫鬟忍不住红了耳朵。 等沈月蓉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户倾泻下来。 沈月蓉顿时大惊失色,忙不迭坐起身。 糟糕,他今日说好了要去给西太妃请安的。 桃花听闻房间的动静,便端着热水匆忙走了进来。 没办法,卫所之间距离远,必须提前赶来,不然你百日宴当天才出门,人都散席了你还没到的。 随后想要把自己身上的灵气给东方风注入进去,可没有想到,自己身上的灵气直接就被东方风给反叱了出来。 望着这个笑嘻嘻的少年,老太太哆嗦的不成样子,最后直接昏了过去。 本来这种普普通通的的公司开业式是不需要像秦家这种大公司参加的,但奈何秦老爷子发了话,她也只好乖乖地过来了。 “那是,好吧,就算你说服了我。对了,你那个太虚幻境真这么厉害,要不一会儿我也进去试试。”战北野在旁若有所思的问着风元晟。 “青玄,你把你查到的监控视频发过来,我要最清晰的画面。”凌凌柒抢过风元晟的电话,向电话里的青玄提着要求。 这榜单本身便是一种天材地宝制作而成,格外的神异,全无依托,直接就是在空中浮现。 可就算这样,随行的亲眷还是很少,要不是家里有难处的,没人得意往西北去送死。 另一边回公寓的路上,战北野和风元晟两人静默无语,各自想着自己的心尖人。 梁家的彩礼敲锣打鼓地绕着北平城走了一圈,今天先抬彩礼,明天再抬嫁妆,这场婚事置办得轰轰烈烈,恨不得告诉全城的人梁沈两家的联姻。 凤浅歌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掀开眼帘便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脸,怔愣片刻霍然坐起身把人推开,修涯被推得撞到床柱,背上的伤口瞬间裂开,一碗药洒得满床都是,药碗摔碎在地上。 安陵容怔怔地望着那满身血污的男,眼底的泪夺眶而出。她爱过他,也恨过他。当爱已反目,究竟是情深?还是恨浓?她取过那带血的锦囊,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2000点智力加成对于法师而言不亚于额外增加了一件极品装备,于是众人都是下意识地望向了血色和浅笑。 “唐老爷,可是琉琴姑娘……”琉琴姑娘一向冷血无情,要是他们抗命在这里不找人烤野味,回去是要受罚的。 这活人俑就是用活人做主料,让他们摆出各式动作,在缠上纱布,灌上泥浆,放到大窑里烧,等把泥浆烧瓷实了,也就成了活人俑!这也是陪葬的一种形式。 身处其间还能感受到阵阵冰凉的冷风,顺着冷风传来还有一些古怪的轰鸣。 若水的话才刚刚说到一半呢,完全受不了若水接二连三刺激的不再牵手已经一声虎吼,浑身火焰勃发,变成了一个彷佛离火精灵一般的烈焰火人,红彤彤的耀眼无比、热力逼人。 “父亲真是慧眼,我要说的确实不是这个,而是关于楚氏的,刚才我接到楚雄飞发来的函件。”姬云海道。 果然那边的易永恒只是冷笑,那个警服男子直接被易永恒一脚踹飞了出去,眨眼间就到了门前,眼看就要打开的门,被一只手轻轻的又那么给合上了。 ------------ 第二百七十五章 被利用了 暮色西沉之际,王府门口骤然热闹起来,进进出出的人神情严肃。 还有大夫跟着一同进入王府。 这下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朝着这边围观。 “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还有大夫?” “我记得王妃不就是会医术吗?怎么还请大夫?难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林子又哭又求的,“我不是故意的, 真的不是故意的!”还有,能不能轻一些,他这耳朵,。 下楼就看到周衍卿拿着一碗面和一杯牛奶,走到餐桌前,她光着脚走到了他的面前,面还是热的。 拿起来在身上比了比,或许,她买下这‘性’感内衣代表这不屈服,想向阮冰挑衅? “新董事也不自我介绍一下吗?”有个男股东按捺不住了,眼也不眨地看着艾以默说道。 这句话听起来很是有些玄机,似乎是说今天就就活该要等,又似乎是说,以后给我等着。 尹梦离将目光收敛了回来,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头,侧目看向了身旁的萧魂,用手肘轻轻的碰了一下萧魂,当萧魂侧目之时,尹梦离朝着孙护士长努了努嘴巴,示意萧魂可以开始提问了。 “林律师,麻烦你了。”唐义森停了步子,伸手同他握了握手,随后在入了座位,唐未晞就坐在他的对面,形容憔悴,身着素衣,表现的不错。 “好嘞!”开心地应了,温柔连忙摆脱冷得要命的井水,麻利地接过喜嬷嬷递过来的衣裳,感激地冲她笑了笑。 \t萧魂看约瑟夫说话,自己就在一旁听着,看卡斯蒂娜要怎么说,不准备发言了。 见厉祁深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中渐行渐远,乔慕晚整理了下情绪,也往主屋那里走去。 这白建立躺炕上后,这不是感觉没劲,自己慢慢的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间了,玉巧怎么也不回来。 当然我相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新闻的真假,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我没有能力辩解,因为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它不给我们普通人一点机会。 苏伦嘎用纤细灵巧的手指帮沙尼哈达缠好了绷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吐气如兰,随后款款地依偎在沙尼哈达的身边。沙尼哈达原本紧绷的愁容满面的面部肌肉猛地一松,眼中甚至泛起了几缕温柔之色。 “无妨,你别责怪它们。它们只是闻到我身上有灵花的气味,一时激动而已。我挺喜欢它们的,还想跟它们交个朋友呢!”云河笑道。 此时韩增若是还不知道刘病已意思,便当真是无用了,“此事臣不知原委,既已交给廷尉府,廷尉大人自有定夺。”韩增揣着明白装糊涂。 云河手中虽然有很多资源,但是现金真的不多,也就是大半个月之前,跟聚宝楼交易攒了几千万零钱。 就连黛瑾自己都没有想到,就在一天之前,还对余生无甚期盼的自己,如今竟然开始有了完全另外一种心情。 城封的确待她很不错,可以说是宠溺有加的,他这样待她,她心里也是欢喜的。 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隐隐作痛,一瞬间好似那些仅有的欢笑声像沙粒一样从我指缝间滑落,我想抓却再也抓不住,心中一股难以言表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那道笑声嘎然而止,然后响起的是一连串缓慢而又平稳的脚步声,齐飞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真的直接走了出来。 ------------ 第二百七十六章 盛夫人 他话音刚落,摔倒在地的蒋思思面色越发难看,低着头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良久后,蒋思思这才抬起眼眸露出无辜泛着泪光的表情。 “还请王妃娘娘饶命,小女子知错了,您可莫要再动手。” 楼的主体基本上建造完毕了,只是屋顶还没有修好,有着一根根裸露的钢筋。 这一声枪响总算是让在场众人回过神来了。他们面面相觑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在说话!”杨戬猛然抬头,却没发现有任何人,整个石室内除了自己,就是一尊石像。 八个管家,我给起了这样的八个名字。武盈盈看到了,开心得就像一朵花儿一样。 “我在会议室,搞得你没心思开会呀。”其实深层次的原因是她觉得自己在那一屋子精英面前是个彻头彻尾的乡下土妞——当然她不会把这人原因告诉荣少琛。 紧接着一个身影窜进了屋子中,因为夜色很浓,屋内的灯光又极其暗,她只能勉强着撑起眼角皮去看那人是谁。 夜祭也没有跟上去看这个鬼怪是什么类型的,因为这些鬼怪都害怕他,所以他去了搞不好还要起反作用。 石荒大声吼道,他可不想再次做一些无谓的消耗,因为面对吕天明这名妖孽级天才,他的先天法器根本不能发挥多大作用。 苏玉笙弯了弯薄唇,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的说,“上次倾禾被劫走……”苏玉笙话还没说完,浅玉大仙立马吓的蹲在地上,泪眼朦胧的赶紧求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抽泣着。 看着那张狰狞而贪婪的身子已经近在咫尺,赫连却不慌不忙,手中结了一个手印,就这么消失在了空气里。。。 苏龄玉抬了抬眼睛,这套路有些熟,一般,狠夸一下过后,都会接上一些要求。 这个时候来米兰,若不是事先订好了酒店,怕是来后就只能去睡公园长椅。 天宇轻笑着看着方涯,一副你终于看到了,还不是白痴的样子,缓缓起身,直接从龙煜祺身边走过,根本不管人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这么好看,要是穿上皇上大婚穿的喜服肯定帅呆了,然后骑在马上,我穿上大红的凤冠霞帔坐在你身前,嘤嘤那画面美呆了有木有。”沈舒越说越起劲,脑海里一阵歪歪。 场上顿时安静如鸡,只有楚源转身看向高台的方向,视线一番搜索在寻到连音后,冲着她灿烂的一笑,宣告着他的胜利。 苏龄玉泪了,她说不愿意,贤王就能当这事儿没发生过?这架势看起来可不像。 陈加飞伸手紧紧把人楼进怀里,兴奋的说到,眼里满是惊喜狂热,还有浓浓的爱恋。 唐心在父亲的一催再催下才慢吞吞地走出家门,心不甘情不愿地充当厉云深的导游。 凌松然的声音死气沉沉,凌夫人皱了皱眉,这是什么反应?怎么,还觉得委屈了苏龄玉不成? 而储物空间又没有口袋戒指之类的媒介,郑乾不说,你又怎么知道有储物空间? 他来到门口,大吃一惊,只见门口几个护卫跟中了邪似的僵立在那里,不停地打摆子,双瞳更是流露出惊恐之色,仿佛陷入了噩梦之中。 之后看到了那颗梦鬼珠,也就不再挑了,克洛尹潜力十足,这也算投资了。 ------------ 第二百七十七章 决定和离 “你个三心二意的渣男,我举盛家之力让你平步青云,当上丞相,可你意气风发之际,动手打骂比比皆是。” “更是纵容烟花巷柳之地的女子踩在我头上,屈辱我,嘲笑我,甚至下毒。” “你敢说你并不知晓依梦下毒一事吗?” 她吩咐他们继续盯着荣素素,摸清她的去向,必要时要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叶蓁就是在赌,赌她是否如自己所想,去了卞京。 原来不止嗜睡就连笑也是遗传母亲的,果然倩倩在笑的时候才是最好看的。 叶蓁不置可否,不论那谷雪歌是何意,总归是与她无关,皇上痴情?嗬!她可不见得,恐怕这故作的痴情模样只是作给世人看的,一位长情的君王吗? 又往回走,走上往右的那条,也走了半炷香时辰,到了尽头,尽头也是一堵墙。 罗疤是从邹城而来,已经通过邹城的几个家主判断出是齐鸣杀掉了鲁厉的。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灵魂受到了重创,她双眼带着一丝恍惚,随即变得坚定起来,在那抹坚定之下隐藏着一丝怨毒。 有几十个跳到船上,疯狂地攻击沈君,沈君一边开船,一边抵挡各种各样的武器的攻击,手臂被刺了一下,沈君反手一拳打在对方的胸膛,把对方打飞。 等公安绕过桑树林进入玻璃厂大院时,花城早已经消失在东面的一溜低矮的老城区里了。 其实,走上这辆车,林晓欢也很忐忑。可她实在不想让聂远参与其中,刚刚华天齐的眼神,分明是在警告她,所以她只好选择顺从。 只见草木巨人巨大的手指死死握住叶少轩的左腿,似乎在拼尽自己体内最后的一口气,将他慢慢的往下拉。叶少轩现在处于半空中,进一步柳岸花明,退一步万劫不复。 江乐爷爷摇摇头:“也不是对付王大宝,而是对付你。”他用手指了一下江乐。 我心头一紧,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我爸。我爸大多数时候不发脾气,但是发脾气的时候,还是很厉害的。我惴惴不安的到了我爸跟前,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看着貂馋一边兴奋学着视频里的解说鬼叫,一边流口水,朱灏淼逐渐张大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 每次转职成功后,就算不考虑新技能,整体属性的收益,都要高出很多。 “哟,两位你侬我侬呢!”南宫白不知何时也上房顶来了,看见白焰和流星霜紧挨着坐着,忍不住调笑。 乔穗穗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又觉得暖烘烘的,她也学着蓝泽的样子坐在地上,和他肩并肩聊天,两人之间的氛围青涩而美好,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这是神龙精血融入龙皇血脉中,让秦昊的肉身,正在变得更加强悍。这发出的声响,正是身体在发生脱变。 感受到他内心扭曲的暴怒、痛苦、自我厌恶,以及毁灭一切的欲望,朱灏淼冷冷嗤笑一声。 有一个白发老者在院子里侍弄花草。一看那气质,便可知道,其绝对是个有学问的老教授。 说罢,那人掏出个粗麻绳走到铁风面前,看着架势少不了一顿五花大绑。 刘伟明不这么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实在被博科逼得节节败退,有些气急败坏的缘故。 ------------ 第二百七十八章 变成自己 沈月蓉站在一旁淡淡开口吩咐:“将丞相扶起来,准备笔墨纸砚。” 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丞相若是再不同意,那也只是徒劳。 若是真的告到陛下面前,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道祖长啸一声,一股更为庞大的气势冲天而起,在这股气势之下,云峰原本的磅礴之气,竟然完全的被碾压了。 陈宁提供给威廉的正是,一战时德国与英国日德兰海战的讲解。陈宁的目的,就是准备让目中无人、耀武扬威的英国海军,付出比历史上更惨痛的代价和损失。 9月16日,威廉再次来到陈疃民团指挥部,落座之后威廉说道“陈,帝国军方同意派员来青岛商谈,您需要的轮船和军训教官我也给你送来了,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他身体才恢复一些,又开始变动着另一个手印,想要恢复身体里的真气。他手印才动,却已经来不及了,外面已经有了动静,几声破风之响,这是高手划破空气的声音,之后又归于了安静。 “这位是?”马菲菲不由好奇的看着满脸堆笑的赵利,开口问道。唐天不是自己就是司机吗?怎么他也有一个司机了? “完全正确。”大头博士猛地一拍桌子,静寂的研发厅传出震耳欲聋地轰隆一声。 “不好意思,打扰了大家的雅兴,请各位继续吧!”秦天赐冲着周围一拱手面含抱歉的说道。 “唔,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们把你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你让你表弟把账本送过来,那么你们就安全了!”疯狗哥耸了耸肩,淡淡的说道。 大帝!这种级别的强者,就算是心境再差的,那也觉得是一般人仰望般的存在,否则的话,绝对不可能突破到这一境界! 那天辰逸简直太可怕了,在他手下死掉的,至少七十个弟子,并且都是死状凄惨,试问一个会爆炸的东西安装在咽喉,等待爆炸,那这人会被炸成什么模样,当日辰逸的杀人方式就是如此。 轻轻的推了一下衣柜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关门的时候还没什么声音,这么轻轻一推,反而发出了一声嘎吱的声响,我赶紧看了看哪个还在视线中的灵神,它显然已经声响吸引了过来。 “没错,靠我了,但是你们的水元素领主也许并没有事!”吴敌想振奋一下军心,于是冷静的说道。 只要对方没有对王氏集团的偏见就好,高诚相信,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只要你给他足够的筹码,他就会改变自己的注意。 赛前,先是由东区赛事的负责人将我们这边的八位擂主的名单报上去,然后由全区总负责人将四十支战队随机分配,来制定决赛的对战表。 而虽然江山代有才人出,但大部分神仙的境界早在殷商之战已经定格,后有来人,巅峰太乙已经就是极限,如果只是这样的境界他们可都不惧。 墨非没再这上面多说什么,因为他自己也从当初的江城青年变成了颇有些城府的墨重明。 于是,关于柯镶宝被退婚,而未婚夫转而选择她妹妹的秘闻又被挖出来。 流民口音重,李元化辨不清,心想那调调肯定不是什么好话,瞠目喝道:“大声点说”所有人吓得浑身一抖。 ------------ 第二百七十九章 求王妃相救 沈月蓉上前两步,就认出这丫鬟是上次林夫人身边的,忙不迭追问。 “这是怎么了?” 小丫鬟急得眼泪汪汪,一个劲原地转圈。 一边使用,他的脑海里也一边在思考和感悟,理解自己所参悟的剑理。 而这里头大量的设备设施,都是要通过提前跟一些公司预定,这才能够交付得了。 毕竟试炼期限是一个月,组队后要找到五颗九幽之晶,恐怕时间上会很紧张。 在回到唐老太爷旁边坐下来之后,叶修想起上次的事情,眼里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色地望向康叔。 望着锈剑升起的剑芒,张天心中对于攻破防护罩有了几分信心,举剑斩下,在张天的有意操控下,此时的剑芒并没有升起太长,但却是异常的宽,整个剑身仿佛宽大了两倍不止。 陈阡的藤蔓步步杀机,或两股并列,如刀剑一般戳向异种胸腔,或如绳索扼住异种脖子绞杀,亦或者像鞭子挥舞,不断摔打。 忽然张天看到了另外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却是那日看到的副院长,李老头,只见此时他静静的浮在空中,一身宽大黑色长袍随风摆动,就那样冷冷的看着下方。 他宽大的手掌一把掐住契主的腰向上抱起,待契主下意识的将腿盘在他的腰间后,这才大步流星的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用异能封锁起周围。 之后,屠杀山谷中蝶灵部落的百名来自“血虫”部落的刺客无一生还。 风弹呼啸而过,“轰隆”一声在不远处的地面上炸开,林木尽折,地面出现一个偌大的土坑。 其实若不是荒国的内政人才稀少的话,那么凭借五万军队就可以迅速地将荒国推上一个等级。可是打下的地盘毕竟是需要人去治理的,所以萧漠也没敢太激进了。有句话说得好:步子迈得太大,会扯着蛋的。 “哇!好期待新战甲!”歆秋把原来身上坑坑洼洼的轻甲给店里给回收了,换了身便装。 “那第二种情况呢?”歆秋一脸佩服的看着华烨,觉得每一句话都好有道理。 极为潇洒的说罢完这些话后,便也不管在场众人的反应,直接拉起三儿便开始走出了大门去。 到了晚饭时分,沈大娘做了清蒸草鱼,在鱼肉上淋上豆鼓,再撒上新鲜的葱丝与姜丝,再加上自家做的料酒。 而缺失了金珠的怒面和喜面,似乎解除了什么封印一样,开始疯狂地喷射着火柱和风刃,让其余人的攻守变得更加困难。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除了一轮满月高挂无云上空,和还在海面上飞来飞去发着白光的搜索队,就只剩一片漆黑了。 “不,大人,我们还有个更好的选择。”郑方说道,顺便将自己在荒国的所见所闻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说了出来。 “我不走,王叔叔,你们真要丢下我父亲?”萧枭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世事兴衰流转,谁说得准呢,只看谁笑到最后了。慕妃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面孔美艳绝伦。 在梁奇招和陈天生这些枪手里面,往往爱枪如命。命与钱比,哪个重要?这个是不用说的。所以当初陈天生才千方百计求到了黑狼内部给了一个屏蔽信号的箱子,把魅影带了进来。 ------------ 第二百八十章 谁是庸医 小丫鬟心中无比懊恼,看样子楚莲花是故意来的,恐怕早就调查清楚过之前的事情。 楚钰抬手遮住曲悠的头顶,冷眼瞥向子岚。这一眼,好像是冬日的寒冰,把他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心凉。 孙鞅一心事主,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如陈白起这样一个不确定、却又有重大能力影响主公的人留在主公身边,只因倘若她有异心的话,那时候对于主公,对于楚国,其威胁与祸害,可想而知。 现在回想起来,他自认为幼年是有过一段不好的日子,但总体而言,他的一生还是圆满成功的。就像夫子很早就说过的,只要自身强大,别人的一些伎俩对他毫无用处。 他很喜欢这个动作,而且达克之前也很喜欢,他们俩额头靠额头的时候,两双眼睛可以彼此对望。 “阿姊,大郎他就是一个孩子,你别太在意。”陆言等离开院落后,替大郎解释道。 江老爷脸色严肃的看着王大夫,声音厉喝,王大夫赶紧朝屋里走去。 比如像方子茗那样的俊美,别人不会错认对方是男子。对了,方子茗是青云的好友,但他和对方的关系只是一般,相互之间看不大顺眼。幸好,青云也没有让他们一定要相互交好。 四十多分钟后,温暖从楼上下来,换了身休闲舒适的衣服,刚洗过的头发还有些湿,慵懒的披散在肩上,不张扬,却有种娇媚的风情在荡漾。 “李妈,你先忙活着,我等下再过来。”她放下盘子,匆匆朝李妈开口。 不管有没有那百分之八,他都要毁了贺振泽的那百分之三十,杀了他太简单了,他应该尝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呵呵,暗中联手更费周折,这二人可没有主公一诺千金之名!”这回却是郭嘉笑道,只要不能明着出兵,那暗地里就只能出钱出粮了,袁本初如今可是穷的很。 大顺朝的国力在蒸蒸日上,颇有再现盛唐之势,洋人与其他国人已经是屡见不鲜,其中尤以京师最多,鸿胪寺内住满了各国的使节,隐隐有万国来朝之意,八方来贺之势。 在帝江一带,叶寒并未多做逗留,与两位将军上了岸,在江边闲聊了几句,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并与二位将军交代了一番,便离开了。 此刻有三大魔尊压阵,后面又来了数十万的魔人魔修大军,前线的魔人终于稳住了局面,与冰火金刚蚁大军展开了厮杀。 孙策刚刚在会稽一战之中击败王朗,以八千士卒破其三万精锐正是志得意满,却是有言此番可观叔父之动而动,便令黄盖屯兵九江之地。 “我尽力。”林逸风听到杨烁的话,还真的是很认真的冲他点了点头。 可以感应出,这棵树只是辅助作用的,有着生命气息,有着毒气的本源,但确实是没有什么攻击性的。 简单来说,就是在有神之竞技场的情况下,这些本来强大的武帝已经威胁不到范平安的生死,他们只能当踏脚石,让范平安登上武帝的踏脚石。 顺天王又惊又怒,命令其他武王一起出手,结果都是一出手就被奇特的波纹中和,根本无法形成攻击,同时想要离开这里也完全不可能,只能作罢,静静的等待着范平安脚下的东西构建完毕。 ------------ 第二百八十一章 饿两天死不了人 她硬着头皮反驳,那些百姓依旧选择相信她。 “之前还觉得王妃娘娘人是好的,结果没想到居然那么过分,自己医术不好,居然还怀疑我们楚大夫。” “楚大夫你放心,我们会坚定不移的选择相信你。” “沉香,安息王子看上你是你的造化,你该感激才是。”一直装聋作哑的伊桑克突然开了口。 林胜心念一动,他觉得自己或许还没有死,睁开眼看见的却是满脸愕然左爪断裂的狼王。 在附近的几个国家中,最出名的商界精英无疑是卡洛琳,她用短短数百年创造了天大的奇迹。 29分6个篮板11助攻5盖帽5抢断,全能的表现让现场球迷将他直接归入黑名单,骑士队经过这场比赛,已经被爵士队以及犹他的球迷归入了黑名单。 刘烨和他们聊得热火朝天,也没留意有人来了,翁归靡来了有段时间,只是没有打扰他们,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 “得罪了”林里斯也知道自己失态,心中对江海的评价也更高,但他此时也不得不动手了。 莴强嘴里这样说,手却一点不慢,不着痕迹的便是将其收进了怀里。 听到“你们”这个词,师中立即警觉起来,他微微眯起俊秀的长眸,故作平静地看过去,浑身上下洋溢着幸福的翁归靡微笑着迎向他的注视。 “哼,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来救人?龙星儿呢,死了吗?”墨阳狠毒地一脚踏着大宝的胸前,用剑指着高渐离。 “十息之内在我面前消失……”那名大魔法师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却被林胜打断,而后林胜就是闭上了眼睛。 杯中糖水在烛火下几乎看不出颜色,江安义喝了一口,没有蜂蜜那样腻口,多了股甘蔗的清香,用这种冰糖制出的蜜水果应该胜过用蜂蜜所制。 “你没这个能力?你开玩笑吧,在场的没谁能有你厉害。”我说道。 不过,周鹜天并没有因为这些人缩回攻势而是直接跟了几步将几人直接打昏了过去。 江安义觉得廖建辉说得在理,传令道:“吹响号角,告诉赵将军,我们前去救援大营。”信号兵吹响号角,江安义带着队伍直奔大营。 “好,这是三十魂石请收好。”周鹜天说着将三十块魂石排在桌子上,伸手就要去取那块辉矿。 实在是太精彩了,原来这银级还可以这样过去,真是大开眼界,大家心里都有很大感触,这银级从设置开始,都没有人这么去闯过关,并且还闯过了。 洪琨也不想豁出自己的脸面来,可是为了抓住秦明和程欣的把柄,他不得不如此付出。 灵兽山掌门这才注意到地上仍旧在扑腾的幻飞蛾,心里一惊,看来对这妖兽并不陌生。 等江安义带着一百多名码头帮众来到南门时,城门已经关闭,城内黑烟滚滚,显然大变已生。 严刘氏泪落如珠,心痛丈夫远赴北境,沙场争斗吉凶莫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严建材倒是欢天喜地,终于脱离了左监门卫这个“猪圈”,能够到北境一展抱负,自己苦练数十年的功夫不至于白废。 “这样自然不用黄先生费心。在我将整件事情讲出来之前,可否问黄先生一个问题?”叶媚淡淡的道。 ------------ 第二百八十二章 这不对劲 见沈月蓉这般,林御史回过神来,轻轻拱手一笑。 “王妃娘娘莫要怀疑,这些都是我祖上留下来的丰厚家产,都是清清白白的。” 得到林御史这话,沈月蓉这才放下心来笑着欢迎他坐下喝茶。 “大人,不妨留下来喝杯热茶。” 唐韵:“……”她是有多犯贱,才会在十五岁的时候就爱死了拼命的吃丰胸药? 同时乐大人又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虽说在这里有酒有肉,没受什么罪,但这阴暗潮湿的大狱着实不是什么好去处。老鼠蟑螂遍地,想想心里都觉的瘆的慌,不过为了刷名望倒也忍了。 额,好像自己之前的行动真的跟母老虎非常的相似。一想到这个,她手上的动作便不自觉的停了下来。粉脸此时已经红的不行了。臻首直接低了下去。 “遇到我,算你倒霉,不过,死之前,你好歹没有饿肚子,吃了叶兄烤出来的美味烤兔,死也不会做饿死鬼了!”杨浪咧嘴冷笑一声,身体掠动,霸皇枪一枪爆刺而出,裹着澎湃的魂力刺向了飞舌蜥蜴。 “两位师父你们说什么呢?这么想我们,就冲这个都该罚几杯。”慕圣不高兴的嚷道,说着从储物戒中取出一路上收藏的美酒,逐一摆放在两人眼前。 不仅如此,江易在金灵界当中收集到的那些贵重金属材料,也被烧成汤汁,流淌到离火王鼎各处,勾勒出一座座阵法雏形。 然后,在一众复杂目光汇聚的注视之下,为墾如意颁发了冠军奖杯,还有冠军奖励。 褐衣中年男人身上魂力涌动不停,一脚爆踏地面,身体奔雷般弹射而出,几乎眨眼之间,便是爆掠到了光头麻子脸身前,拳如风浪般的砸出,砸向了光头麻子脸男人。 “天上!”纪风的话非常的简单。他的话直接让霍尊和影帝都惊呆了。他们都不敢相信的看向纪风和独孤鸿两人。这算是怎么回事儿?逗我们玩儿吗? 随即,我借着上厕所的理由走开了,不然我真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就算不揍赵红兵一顿,在他这个顶头上司面前摆脸色也不是很好,所以,不如我先找个理由离开,冷静一下。 可至尊宝转念一想,现在花青衣根本就没有受到一点伤,他们三人恐不是对手,若是能和我不丑和我不矮两人联手,他们兴许还能杀得了花青衣,只有杀了花青衣,一切都是好说。 李子元没有理会认为他这么做,是严重违反战场纪律的其余干部战士。他的态度极其强硬,凡是还在喘气的日军都要补上一枪。也就是说,李子元这么做,是想要将山顶上的这支日军挺进队,彻底的给抹掉。 想了想在临走之前,将自己的那支勃朗宁外加几个弹匣,抽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李子元转身离开后,看着这个家伙放在桌子上的那支八成新,枪身上的烤蓝能够照出人影,原厂制造的勃朗宁手枪。 “刚才我在和路德维希先生做着重要的仪式,不能随便打断的。”艾斯特莱雅对着亚伯谎应道。 这个时候并不缺少流民,冬末春初,是最容易爆发流民的时候,一年到头百姓的存粮大部分在这个时候吃完,而野外的野菜也没有长出来,只能去乞讨。 ------------ 第二百八十三章 必须给个交代 曦太妃听闻这话,顿时如遭雷劈,手中的东西滑落在地,难以置信地看向沈月蓉。 “你说真的吗?” 沈月蓉紧抿红唇,神情变得严肃开口。 话音刚落,一旁便是响起了一声暴喝,只见莫德凯撒的身影已然冲到了赵信的身前,手中的大锤扬起,身上的气势轰然爆发。 厉喝着,只见德克士掏出了一根法杖,嘴里吟唱着咒语,魔力渐渐散开,似乎便要施展魔法了。 三只鬼宠嘴边鲜血淋淋的,一脸的满足,显然韩山岳已经被它们完全吞食了,四等星球的一大霸主就这么陨落了,可能是他怎么样也想不到的。 他使用图腾系统抽出来的东西,只能自己使用,但是第二角色和大号是一体的,所以大号同样可以使用。 嫦娥似乎是被吴刚身上,所散发出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所染,一张俏脸,微微有些发红。 就在我准备出手抵挡之际,一片青色的鬼魂突然出现在了我和徐良中间。 见到他的模样,我禁不住有些好奇,不知道他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莫不是说他还有什么后招不成? 当他明悟之后,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阵冰凉,人头落地,死不瞑目。 这十个月,马凯等人一直在给张星星输送能量,并想尽了一切办法,治疗张星星的身体。 李天对莫羽说:“青龙帝国”对兵权管理的非常严,必须要到皇宫里面去借令牌才能调动军队,不然就是太子也调动不了军队。 钟声徐徐散开的刹那,圣母皇尊催发的那道光柱,狠狠撞击而来。 而剩下来的这三人显然是不知道情况的外乡人,和星域本地的人是没得比。 那些挖掘的鲛人族高手,立刻分出几人,做好战斗准备,防止罗逆逃走。 像是在配合薇薇安,伊莲娜不动声色地站在幻焰界碑开辟出的那道光门前方,堵住了修普娜回归神界的道路。 裹挟着汹涌斗气的巨大战斧,在空气中刮起一阵冰冷的旋风,重重砍在覆盖有厚实坚冰的雪地上。灰色巨蟒眼看危险来临,身体忽然生出一股劲道,将背后的三头魔狼稍稍弹开,身体疾速闪动,险险避过了这毫不客气地一斧。 神力激荡之下,剑气与法相全部炸碎,整个天空都崩开了,景象可怖至极。 玫瑰用手敲了一下王胖子的脑袋说。以后事情没有搞清楚就不要乱说。 现在扶桑附近的海域出现前所未有的海啸,华夏沿海和台省都会受到波及。 身体已经开始溢血,而且在发烫,汗水还没有留下就被瞬间蒸发,素莲趴在潇辰背上,隔着衣服也感受到了那种热量。 “什……老公,你真的说过这种话吗?”毛迎琴难以置信的看向朱昊然。 他身着一身紫色法袍,法袍镶嵌金边,非常华丽,头顶上是一顶金色的冠冕,冠冕之下是一头柔顺的秀发,五官精致,脸蛋秀美妖艳,双眼如秋水,非常勾人。 “我本不是尘世中人,自然不会理会尘世中事,神兰何去何从,皆由潇辰自行处置。”歌舒行云一如既往,不问世事。 ------------ 第二百八十四章 神医降世 沈月蓉轻轻一笑回答:“母妃若是被欺负了,可尽管告诉我们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没必要因为这些事情而害自己生病,切记要养好身体。” 四圣进得紫霄宫来,看道李松端座在那第七蒲团之上,只个个俱是一怔,四圣显然没有料到李松的到来,皆在想李松先自己而来的含义。 “唉,哥哥,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呀”!看到伯父稍显落寞的背影,念祖低声叹息,随即伸了一下胳膊,想纾解一下腰肢。 叶心见到我和钢板日川拼得急,她想助我一臂之力,但是她所有的力量都已经耗尽,现在不要说帮我了,就算是再站起来,叶心也办不到。叶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场可怕的领域冲撞。 赵政策相信,只要黑乌市经济特区真正实现了经济腾飞,带动北龙省甚至是整个东北三省的经济发展,进一步辐射到朝鲜,那金满城自然会看在眼里,整个金氏家族自然也会心动。 亚林娜心中暗暗焦急。这个碍事的尤一天再这么纠缠着我地话,我很可能会输的呀!怎么办!以星天使的战斗力,她的对手是撑不了多久地。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三保才好,这是民族之间的仇恨,凭我一己之力是不可能化解的,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三保,不再说话。 妖联盟在解散后只进行一场战役。那便是一举端掉了太上老君在人教的修真门派蜀山派一战。 临安的朝堂之上此刻却是乱成了一团,主战派与主和派各站一边,主战派认为应该乘胜追击,将金军完全消灭,血债血偿;主和派认为如今大宋已经取得了前所未有地成功,金军也派人前来臣服请降,大宋应该宣扬教化之道。 欲从实战加速修行进展,仅靠过招并无太大意义,练来练去不过是让武功招式熟练些罢了。试招动手无论如何无法让心神意行达至协调状态,故与毫不留守的生死拼杀相差不止千里计。 “能不能知道是名牌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名牌乐器能在他们的手表现出应有的出色来”!萧寒不以为意,让陈虎坐下,也参与到讨论当来。 担心陆嵩不信,沈佳宜竟然跪了下来。想表示诚心。但马上被陆嵩扶了起来。 “我让任战去找神使”金鳞王说着就要传讯,马丽告诉他,告诉任战,不得对神使跟何许有任何不敬。 蓝梦茹也是没想到萧竹会说这样的话,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说。她可是知道的,叶菲菲是峨眉派的掌门人呢,标准的尼姑头。 “哇!四个一起上,我稀饭!”言啸宇这下更得意了,还主动的解开了两颗扣子,可在他伸手去解第三颗时,事情发生了。 任天行欢喜,三人都是领命。任战告诉他们回去吧,早些休息,自己还要想想明日如何见过国主。 任何头疼,而旁边看热闹的马丽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的人也已经都冲上去了。她想退去,但敌人能让她跑了吗?她太弱。 这些家族听到这个消息后一阵后怕,武道宗师是什么样的他们很清楚,那是足以碾压他们的存在,可笑他们居然去兴师动众的去找武道宗师的麻烦,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 第二百八十五章 这是假的 傅老夫人听闻沈月蓉这话时,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下意识不愿意相信,冷哼一声开口。 “你别想在这里骗我,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你之前还说我活不下去了呢。” 就算整合三大家族后的势力一年的纯利润百万,那么最多只能拿出其中的六十万,来给酷毙党的三人分红,分到郭临手中的也不过二十万。为啥?总要给管理这支庞大势力的高层一点甜头吧。 “爹!”风飞扬抬头望去,居然是很少出现,但又很疼爱他的亲爹。 “渴倒是真的。”揉着惺忪的睡眼,却见一个茶盏立刻递到了他嘴边。 朱轮雕花马车前,冷炎汐正与冷冽逸聊着,见到她来,冷炎汐只淡淡一瞥,就先上了马车。 说着,他的手便顺着她的腰身滑落在她的大腿上,他这么一动,让夏海桐全身的神经都绷紧,她偷偷睁开眼帘,发现叶承轩的手正不安分地挪动着。 于是宋端午这犊子就这样每天看似浑浑噩噩,但实则等待个厚积薄发的生活着,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将近一个月,直到天气渐渐转凉了,宋端午的直觉告诉他,似乎正主儿就要到了。 回头才发现,信王早已红了眼,一脸的伤心无助,她心狠狠痛着,将信王的头抱进自己怀里。 自己这个做哥哥的,竟然差一点就乘人之危了,将她吃了。瞧见何忆香紧紧闭着的眼睛,睫‘毛’微微颤抖,郭临心里面不由觉得好笑。 一只鸽子悄悄地扑棱着翅膀落在窗棂,灰色的羽毛在黑夜里着实不引人瞩目。 水线和蓝紫色的刀芒撞在一起,将刀芒从中一断两半,剩余的水线去势不减的斜斜斩向李彻也。 吴典点点头:“这兔妖果然能分辨药性,知道什么能吃,估计是睡觉消化药力吧。”他也不管兔子,转身回了飞梭,让它自己慢慢睡好了。 现在两人不仅在朝堂上势力被悉数铲除,身边门客也走得七七八八,门可罗雀。哪怕现在两人回到了邯郸,赵王也无法依靠他们重新掌权。 反倒觉得皮肤白皙,身材修长的先知,像是从天上走下来的人一样。 明远拿着针,先是扎在了手臂上的一个穴位上,那个针在扎到肉里面的时候还颤了一下。 凄厉无比的尖叫声从灵娃店里响起,一分钟之前才刚刚进去的博士带着一种极致的恐惧神色从店里跑了出来。 猿飞日斩愕然抬头,看着前来汇报情况的暗部忍者,嘴上叼着的烟斗险些掉了。 不得不说外观设计十分流畅,当时听那个销售介绍车型,似乎可以在城市里跑。 【“那鬼突然说自己饿了,让网友给他装一些贡品。网友装了一碗饭,还按照鬼的要求插了三炷香。网友问:你们鬼要贡品里有香才能吃饭吗? 当初那山洞,并不是外人将傅墨玉封印的,而是他自己感觉到情况不妙,身躯就要崩溃,这才将自己封印。 刚才的话明显就是在嘲讽苏南,我当班长我请客了,你当班长你请客了嘛? “好了,别在这给我丢人了,要吃面就吃面,吃完面赶紧给我滚蛋。”看到自己族人这样,烛九阴的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当即冷哼一声,对下面的人说道。 ------------ 第二百八十六章 究竟是谁 沈月蓉微微抿唇一笑:“是真的,这可是金珠坊所买?那里的首饰都有这个问题。” 对于沈月蓉的话,你娘子不怎么相信,只觉得沈月蓉是在胡说八道,但也没有跟她直接对上的打算,只是微微笑着回答。 如今经过近半年的疗伤,洛云天损伤的气海已经好了不少,他的境界也恢复到了凝元境后期!洛天也用内视之法查看过父亲的伤势,看来还需要更长时间的治疗,而且必须更高级的丹药才行。 这复元丹虽然疗效甚佳,但是因为五品丹药材料都相当难寻!所以童老只炼制了三粒,如今洛天却是要用掉一粒了! 眼下,既没有散布高浓度的米诺夫斯基粒子,他也没有接受增幅。。。。。 北冥之海的强者只是数量多,要说真正顶级强者有多强,其实跟大陆差不多。像成武帝,百花仙子,青城子这样的人,在北冥之海也是王者。 看着唐瑾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左丘尘心中暗道:看来这位唐瑾长老也不是个甘于忍耐的人,还有那修炼雷属性功法的白战峰长老,如此看来我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当晚深夜,连家内侧回廊的一间宏伟厢房中,连月儿悄悄披上貂皮大衣,起床。 “好吧,既然这里也没什么可看的,那咱们就回去吧。诸位同门,让你们受惊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沈师弟,咱们走吧。”洛天说完,便遁地而起,直接向着沈杨的住处飞遁而去。 现在,知道无间是林间的克隆体的身份,那些异常的表现……那就真的是非常异常了。 凌祈狐疑地接过来一瞧,居然是两张演唱会的入场券,她睨了方惜缘一眼,耐着‘性’子看下去,终于在出场明星的海报式合照里发现了熟悉的面孔。 在远处,已经在一队SCRU的里应外合下,摸进宇宙港的内部的阿兰多忽然全身抖了一下---就在刚才,一股思绪仿佛刀子一般的插进他的脑子里,这是他以为自己已经失去的能力一样的幻觉。 “我想问的是,如果是发动一样的战技,使用的武器不同是不是威力不同”,秦浩认真的说着。 他们很满意自家的BP,也觉得IG那边,是根本没有限制到他们任何的英雄选人。 百万猪仔也一个个郁闷不已,毕竟他们是不会认为,这年头还有年薪百万的职业选手,家里会搞不定一个正常的宽带网络。 弗利翁曾经是家族亲兄弟里面最高大的男人,上天赐予他厚实的肩膀高大的身躯就是为了让他肩负责任。 突出一个视觉效果震撼,也让对面SN的中单飞机对此完全是一筹莫展。 盲僧倒是没有出现在ban位……但这估计也是他们处在蓝色方,可以先行将其抢到的缘故。 韩跑跑只能操纵一把把本命飞剑,来护住他与紫灵仙子,抵挡着一头头灰白蛟龙的侵袭。 呼入肺部的空气新鲜而湿润,这在总体比较干旱的非洲大陆上并不常见,刘雨馨贪婪得连接吸上两口,凉爽的空气透过干燥的气道直抵肺腑深处,他舒服的不禁舒服的“唔”了一声。 是的,这饕餮石一旦离了回廊,便再无吸尽凡间灵息的说法了——那时的它,不过只是一块颇为好看的湛蓝玉石而已。 ------------ 第二百八十七章 配合行事 曦太妃摇了摇头,“我答应她不说出来的。” 沈月蓉静静注视着她直接开口猜测。 “我猜,是不是皇后。” 曦太妃直接惊讶的瞪大眼睛,下意识惊呼出声,“你是怎么知道的?” “何时如此惊慌,岑溪雨打上门来了吗?”空幽瞬间出现在周奇身前,问道。 得了阿球想要娶她的信儿,春娘一早上温情款款,床笫之间将阿球服侍得妥妥帖帖,好不容易阿球餮足地离开,春娘正收拾屋子呢,就见阿球又回来了。 “我等自愿跟随主人,请求收留。”夜重明板着稚嫩的脸庞,向夜暮寒与夜老爷子开口。 结果变到了自己手上,也就只敢偷偷摸摸吃点好吃的,还都得避着点,啥东西好的都不敢用。 可恶,水影大人不是货物,怎么能扔来扔去,然而,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都说人生切勿大喜大悲,陈清欢想的一口气差点没有喘过来,差点就背过了气尥蹶子了。 所谓的上位者,也会情不自禁变为,她心目中以为的,下位者该有的态度。 这段时间,沧海会长不断的刷副本,不断的寻找任务,在整个公会的帮助下,他才艰难的晋升成为传奇级,原本正沾沾自喜呢,却突然之间被告知,玩家朕成神了。马德,这不是扯淡呢。 考虑到王来平现在挺着个大肚子,再加上才回婆家,陈清欢觉得直接喊她过来不知道会不会触她婆婆的霉头,还是有些不妥,干脆明天杀了羊直接让人送一些过去,省得她来回奔波。 学校的新老师孙秦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王来安的身前,对着蒋亮和他妈冷言说道。 他心念一动,手中凭空出现一柄大砍刀,刀身之上寒光流转,宝光灿灿,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之物。 刚刚被林正峰弄的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冲了澡后才好上一些,心中同时也在犯着嘀咕。 神战关外虽为神武王朝境内,但其内驻守的兵将,基本都是元帅府的死忠之军。 耀眼到能将人眼睛都是刺痛的光芒,在陈溪的拳头之上闪烁了起来,那是拳芒,也是所谓的闪烁拳芒。 说完,白冥渊身体蜷缩,变成了一座山,回来的路上,李晴一直看着林峰皱着眉头,林峰微微一笑,道。 暮云城的城门外,黑夜中传来了一道光芒,接着光芒一闪,仿佛是空气被撕开一样,一瞬间的时间,青国的十万大军就已经出现在了暮云城外。 一把光耀九州的长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林正峰的手中,在一阵刀光剑影之中,十多具尸体已经倒在了擂台上。 他的眼睛看着李爽和王生的脸,丝毫没有将目光放到杨帆的身上。 林峰看了看李晴,后者摇了摇头,示意林峰不要跟着去,不过林峰拍了拍她的手,道。 执敖的声音很模糊,飘渺如同从遥远的地方破空而来。他问,樱姑娘的容器是谁? “好可怕的声音,我好像感觉到了一种极致深沉的堕落和恶意,还有一种绝望至极的呐喊!”卡普同样恢复过来,不过他却说出了一番自己的感受来。 下去了以后确实是发现一堆金银珠宝,他们将东西带上来也比较顺利,将珠宝拿到手的时候还很兴奋。 ------------ 第二百八十八章 深夜中毒 沈月蓉从床上坐起来,春桃前去开门,就听到外头李大夫焦急的声音。 “王妃娘娘,您快起来看看吧,城西的百姓病倒了很多,上吐下泻,全部送到医馆来了。” “一开始我只以为是普通的病,就没有在意,结果后面他们直接吐血,还有人出事了,陷入昏迷。” 正幸灾乐祸着,忽然,教室门口传来了不少人走路的声音,一个、又一个,班上那些还没到的学生们一个个垂着头,红着眼圈走了进来。 有些时候,就算她不想去争,就算她再无所谓,却也已经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可是,不知道是他们的行动制造出了什么大动静,还是恰巧那些日耳曼人散布出去的哨兵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不等他们跑出太远,身后就传来了令人心悸的怒吼和脚步声。日耳曼人居然追了上来。 “不行,要用竹鞭。”苏清宇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用踩了踩下面的泥土地。 “不……?”倒是阎倾有些惊讶,不明白为什么苏子格如此轻易就放弃了,心中反倒是有一种失落悠然升起。 “好了!”萧明用纱布将这名年轻人的伤口包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看他的神情,似乎有点奇怪,眉头紧锁,一脸的凝重,心神非常的不安。 “人类,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能破解我麝貂人族的护族结界?”当先的一名黑袍人怒视喝道。 “这我当然知道!当然是师娘亲手做的……”说到这里,高陌晗脸色一僵,终于明白自己被自家师妹摆了一道,随即苦笑。 每一个星球上都存在着无数的魔法节点,这些占据着魔法节点的位置要远比其他的地方的魔力波动要强盛得多,而且魔法节点的魔力波动还是自然产生的,地球自然也不会例外。 二傻和方余平不约而同地问道,他们脸上都充满疑虑,仿佛这不是罗天阳所应该做的。 “陆总,她伤害自己你就要她留下,我呢引产的第二天就被你赶出陆家。”我拉开车门要走,如同给了自己一个不回去的借口。 “我妈她……唉。”陈天翊欲言又止,长长叹了口气蹲下身来抱住了唐雅的肩膀。哪怕他现在和唐雅已经不是法律上的夫妻关系,但是对唐母的称呼依旧没变。 南宫羽刚想喝口茶一听秋云到了,便放下了手中的茶盅。南宫羽吩咐道:“好了知道了,你去叫他进来吧。”说完家丁便跑了出去。 霍氏集团的那些股东们在昨天回去以后,就不见有消息传来,估计跟昨天猜想中的那样,霍永平也给他们开出了相应的条件。 这可是他两年来的再一次开张,如果新来的这位顾客再跑了,那帕奇觉得自己这个虚空交易所也没有什么开下去的必要了,所以他必须保持最好的迎客姿态,给这位光头顾客留下一个非常好的印象。 听到帕奇的问话,古一背在身后的双手不禁稍稍揉捏了一下,可是话刚一出口,她就立马停了下来。 但是在这颗“蛋”的表面一层层的混沌螺纹不停的旋转着,其中更是时不时的鼓胀收缩,看起来就像是一颗鲜活的心脏一样。 林枫到这里的时候,活动似乎还没有开始,因为团队的缘故,他很容易就找到了苏然等人。 ------------ 第二百八十九章 救救我娘亲 果不其然,他们和御医诊断出的结果基本上也是一样的,那便是中毒。 再三询问过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沈月蓉心中更加担忧起来。 若是没有不对,那怎么可能会造成大范围的中毒呢? 张氏一门见钦差大人年纪轻轻,仪表非凡,惊为天人。而且待人接物一团和气,不似县衙的老太爷,一出门便前呼后拥,鸣锣开道,何等的威风。 这一声之后,莫野林铃反而停下了脚步,相互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心思——不对,这不是地震。 胡来这打法虽然凶猛,可陈罗斌岂能叫他得逞?却见陈罗斌一矮身,脚下一个滑步,硬是从胡来的刀口中闪躲了过去,随即陈罗斌将浑身的气力运到拳头上,脚尖起,一拳轰在了胡来的面门上。 但刘基刘毅两人飞上天空,看到那近六十人的高手时,眼中一片死灰,难道是天下会高手出动,想要灭掉武林盟?对步婷,他们两个虽然听说过,但是却从来没有见到。 “你打得那几个恶贼满地打滚,屁滚尿流的,看得人都眼花缭乱了,还说是才学过几天,有你这么谦虚的人吗?”爱莲姑娘飞了一个媚眼过去。 然而此刻,五六丈高处的天花板,裂纹密布,好像张开的蜘蛛网,只是碎片还没有掉下来了。 这个时候,高守并不想动用武力霸占地盘,更不想做那大煞风景的恶人,所以他决定离开。 “什么?走错了?你个驴蹄子养的!”啪,那老朱看起来火气蛮大,一巴掌扇的瘦子平地转了三圈。 再加上冥红和卫子莫两大气质非凡的高手一左一右护着辇车谁看了,都要避让三尺。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它们才不会躲着我,而会主动的“凑到”我的身边。我便能贪婪的摸摸它们的翅膀和脖子,还有公鸡那大大的鸡冠,使劲的过把瘾。 众人点点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也跟着微微咧开了嘴,才发现嗓子有点干,不禁咽了口口水。 我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将丹田之中酝酿了许久的怒气以“狮吼功”的形式爆发了出来。 沈雨沐美目绽放出奇异的光彩,北方有佳人,是在说我吗?绝世,这未免也夸得太过了吧? 最终,齐林也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刘浩宇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她瞧得出来,陆明乔是个好姑娘,要是能和蒋琛走到一起,要她当场去世都可以,绝对不给他们拖后腿。 “千真万确,我谷尼用炼药师的名义起誓,这些都是真的,百分百的真的。”谷尼大师直接发誓道。 所以他想着把七宝琉璃宗收入囊中,毕竟宁荣荣迟早是他的,七宝琉璃宗现在正好作为自己的助力。 果不其然,当刘浩宇撤下铃铛,将铃铛放在自己的手中,输入了自己的灵气之后,铃铛就开始震动了起来,随着铃铛的震动,整个地图都开始出现了颤抖。 “但让我不明白的是,为何你在王老爷子死后能够隐忍几年的时间不去找王二狗他们的麻烦!”张局长有些疑惑的问。 不过想想也是正常,人家这么问,大约只是想知道她售出商品是否是正规货源,买二手货有时候是很容易遇到诈骗情况的。 ------------ 第二百九十章 死了不正好 此刻楚莲花站在二楼窗户旁,透过缝隙查看对面的情况,只见里面的人进进出出忙碌。 病人甚至都已经躺到了医馆门口,因为实在没有位置。 那就是一个玉符阵,将彻底解决了目前天罡地煞符阵是个暂时品的问题。 楚天目送着两位美丽老婆进入贵宾间之后,看到两名美容师开始给慕晚晴和李娟开始做面膜。 “一切都在既定轨道上,我把妖刀武德叫过去演戏了,楚生在那边镇守,加上河孝弟的犀利,短时间内东海市的发展应该是一览无遗的,”张六两平静道。 神明显是相当的不满了,这也是她喝高了的原因,要是平时她早就吓的躲了起来。 东台健人之所以这么做,是想到鹿血大补,但是现在当前没有鹿血,他自己用他自己的人血来代替。 这次的事要是没有那些和尚在背后联系,那些西洋人很多事不会办的这么利落轻松。 张婶住在村西头,有些偏,花雄穿过一个水塘,绕过几株大槐树就看到张婶的草房。 双手平放在双膝之上,而那把巨尺就安静的平躺在他双掌之间,若是慕寒此时借助神识感应,定然会惊异的发现这把特殊兵器的变化。 “肯定不一样,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阵法都会开启一条暂时的空间通道。”娜岚琳说道。 说完,不等迪马吉奥反对,玛丽莲梦露直接用垫着餐布的手接过一盘菜。 研究人员们知道对策局的规定,但终究没有想到这些规定会落到自己的头上,因为在他们的认知当中,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和人类。 最终倒在了李云动拳下,但是后者爷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亏损了大量寿元和精血! 当虫族单位被逐渐剿灭殆尽,主宰甚至在燃烧自身的质量,以此转化出更多的顶级单位。 而另一边,凯德渐渐不支,在一坛千日醉灌下去之后摇头晃脑地在酒馆里跳起了他母星上的传统舞蹈,充满了野性和力量感,然后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吴祯并未注意到方进异样的神色,他还在问太子殿下刚刚的问题纠结不已。 千钧,降魔身体虚化,背后出现一个十几米高的巨人,手中盘龙棍直冲云宵。 裴家是北城最有财势的家庭,无论是裴奶奶还是洛阿姨的娘家,也都是有财力的,又怎么会看得上离过婚的齐南思,允许她嫁进裴家呢? 既然刚刚对方已经提过,这是他秘制的金疮药,那取名时还是包括那三个字较好,不露出任何马脚即可。 凡人生命百年而终,如果这位年轻的仙师没有死于意外,在他漫长的生命中,自己不过是一朵一闪即逝的浪花而已,或许他会回来,但那时自己不过是一剖黄土了。 奔涌的灵气自外界涌入,一层层打通窍穴,在顾子澈的体内灵活地流淌着,没有半点阻滞,没有半点关隘。 现在整个钢铁基地,基础的400吨平炉,基本上已经安装完毕了,这是整个钢铁基地的基础。 蚩渊看着自己的身影,感受到体内多了一团能量在神府之中不停的翻滚,这一团能量无时无刻的在刺激着他的身体,刚才就是这一团能量让他的体型急速增长,他知道这一团能量就是凶蛮族的凶蛮之源。 ------------ 第二百九十一章 好生热闹 楚莲花一听沈月蓉站出来说话,直接讥讽笑出了声。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王妃神医呀。” “你看不惯,你带去治疗呗,在我这里废什么话,他们闹事我还不能赶走他们呢。” 去年,王云的电影蜘蛛侠震惊世界,再次证明了王云的天才导演的才能以及无所不能的名头,所有人都期待蜘蛛侠才今年的奥斯卡上会绽放怎样的光芒。 徐贤现在身为主人家,自然也不能让客人在门外站着,就带着智妍她们这一大班来到了客厅。在看到正在发呆的徐辰骏之后,朴智妍突然起了顽皮的心思。 孙茹脸上的yù说还休似怒似嗔梨花带雨楚楚可人,让秦远取消了原有的打算。 在大学中很多东西都是要靠自己去自学的,所以对于高中的题目,其实这两人也只是懂些基础的。高深的或许不行,但是在徐辰骏的帮助下基础还是掌握得狠牢固的的。 三太夫虽然很疑惑但是还是按照自来也的吩咐,脸上挂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离开了火影办公室,因为三太夫害怕自己做的还不够,一直到回到驿馆之后还在笑,连晚上睡着之后也依然在笑。 不出夏风所料,在另一个地方,几乎是刑歧天死亡的同一时间,他们就已经知道了。 可是大个子却紧抓着不放,气焰嚣张咄咄逼人,硬说是她故意撞人。 宴会上,李嘉诚也有出面,和一些比较重要的商界人士一起喝酒。 即使如此,艾露莎依旧喜欢的不得了,我示意可以了,最古之王再次冷哼一声,把所有宝具全部收回,不再看我。 这是一种靛蓝色的圆润玉质晶体,这种晶体被称之为“靛蓝魔玉”,据说对生物骨骼的进化,具有奇效。 明亮辉煌的殿堂之中,一个个高大的神明在她眼前一晃而过,祂们都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她跟在祂们身边,看着祂们审判过神临之地的许多事物,一桩桩一件件,不过是祂们权利之下的游戏和玩物。 夏可欣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的控制情绪了,就想看看夏心暖感激的神色,却没想到一眼刚看过去,就见她忽然朝自己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臭娘们,你敢耍花招!”陈虎气的不行,抬手揪住夏心暖的头发将她往车窗上一撞,夏心暖被撞得头晕眼花,额头上的鲜血顺着眼侧流了下来。 一道身影骤然间出现在他跟前,反手间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就像是拍苍蝇一样。 “四海国”的回忆录,里头讲了很多关于四海国的历史。虽然未曾涉及银河四海国舰队,但与海伦的说法相互对照,还是能看出不少有关的事。 当然,这些工匠不可能全部都去打造燧发枪,长枪、战刀、弓箭这些冷兵器依然占据着重要地位,还有盔甲也非常重要。 而且,京营也由他们掌管,现在却要交给自己这个他们最痛恨的东林党人,他们也能接受? 没了核心的准仙阵法,余下的战车虽然坚硬,但还真看不出它曾经是一件准仙级战车。 石美琪可没看到夏心暖脸上有半点的紧张感,只当她有后台故而有恃无恐,不耐烦的挥挥手,让她在三号会议室里等着。 ------------ 第二百九十二章 谁说没有证据 沈月蓉侧目望去,只见一袭黄色衣衫的太子款款出现。 他走到楚莲花身侧,撇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真没用,是个废物 我就这样睡到早晨八点,那个网管换班,把我叫了起来,我拖着箱子来到潘家园里面,找了个摊位摆下了摊,把东西摆了出来。 所有人都知道,君行舟已无生还的可能。但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他虽然脑子不太灵光,倒还知道是谁给自己饭吃,要听谁的命令。 然而,顾若溪却并没有结果,而是一眼不眨地盯着安氏:“我说了,我要看的是嫁妆!”不是一堆废纸。 说实话,沈柠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霸总宣言了,此刻除了尴尬之外,还有几分新奇。 卢生林和齐隆两人听到后,马上受宠若惊地坐直身体,捧着滚烫的茶水杯就放在嘴边,连吹都没吹茶叶沫子,轻轻抿了一口。 君陌殇猛地踩了一脚刹车,解开安全带,车子还未完全熄火就下去了。 这下子,霍景之满意了,笑着点了点头,眼底更是充满了一丝:真是孺子可教的表情。 今天过来,无非就是想看安知意颜面尽失的样子,现在倒是有些自取其辱了。 君陌殇盯着越来越红的手背,剑眉深锁,棱角分明的五官凝着怒意。 毕竟如果喝了这酒,能让她功力大进的话,她就能达到师尊的标准了,到时候便不用担心师尊像往常那样训斥她,怒其因为懈怠,导致武道修炼的速度十分缓慢。 但是,季凡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和袁圣出现在南部大陆的神兽陵园附近了。 罗德又惊又喜,没想到王的“祝福”这么管用,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源天神王座的效力原来这么强大。 但充了能的雷石是不能拿出灰袋的,否则就像拔了销的手雷一样,爆炸就是它唯一的命运。 【凛冽之青】顿时散发出强烈的青光,淹没了碑面,强大的扰动从方尖碑中扩散出去,梦境发出隆隆的声音。 云见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她放轻脚步,正好看见一人准备溜走,顿时一个腾挪,出现在那人面前。 山谷那边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树木在震颤,大地上的石子在跳动。 他看了看手机的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拨回去,却只有人工回答对方已关机。 “那早知道这样,我就拆一拆了。也不用等到现在才能见到你了。”斐一班不无遗憾地。 这个梦魇境一共允许有二十个深层体验名额,目前其余十七名武星全部都在庆州崇山大佛,所以李行三人进入梦魇境后,也要朝那个方向赶去。 连续两遍副歌,透亮激昂的嗓音像是要将演播大厅的顶棚给掀翻,邓子琦不再压抑,将自己的情绪全部爆发出来。 受到紫菱蓝色能量的刺激,同宗同源的气息能量,让她的残识苏醒了。 线条修长、有着电磁加速轨道的特殊武器被赛弗举起来充能瞄准,在对手艰难的撕开电能鞭之前扣下扳机。 江枝便只能不断地使用法术格挡,不断地躲开,不断地抬剑与之对抗,不断地画符对抗。 ------------ 第二百九十三章 暗夜行动 沈辰川站在角落看着沈月蓉离开的背影,眼神陡然闪过一抹冰冷。 上次都做过了,他就不怕再做一次。 那个什么太子居然敢欺负自己的姑姑,那就必须得付出代价。 当天晚上,沈辰川又偷偷溜到七皇子的房间,站在旁边望着他。 就凭这强悍的肉身之力,叶辰自认为以他现在的肉身强度,在阿瑞斯面前也讨不了好。 如果以后碰到魔族入侵,他应该怎么选择?他还会像在花谷那样对魔族大开杀戒吗? 不过叶辰也不着急,四灵玉佩现在就缺白虎玉佩了,只要集齐白虎玉佩,进入仙人的陵墓中。 我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看错了,其实是打算装作看错。我继续低头往前走准备上电梯,然后许易就追上把捞了回来。 “恳请公主住手!”萧江沅紧紧地抱住李裹儿坐骑的脖子,大喊道。 迈克一脸兴奋的站起身,冷冷的盯着雷阿龙,充满杀意的气息毫无保留的宣泄而出。 萧江沅此刻就站在这片空地上,左右环顾。坊墙上的乌头门紧闭着,阍室也暗着,正门虽豪华了些,在这寥寥的夜中,也只显得琳琅冰冷。 萧江沅却清楚地知道,李隆基何止是自己手头紧,战事方面亦然。近年的胜利大大滋长了李隆基在武功方面的野心,萧江沅从他对萧嵩的态度,便能感受到李隆基的渴望与热切,心下不觉凛然。 李隆基闻言,虽没转眸去看,头却不知不觉地往萧江沅那边倾斜了一些。 许易也是从乐队里脱离出来之后才成名的,知道他曾经是个朋克乐手的,大概只有我这样的特别忠实有很早就开始关注他的歌迷。 简单点就是云海的姐姐云英,芳龄十八,貌美如花,情窦初开,可惜遇人不淑,遇到了渣男。 王旭与众人正躲在一处隐秘的草丛,将雪地萤收到了专门的笼子里,并将周围的雪地萤给驱赶开。 为了不吓跑这些变异藤蔓,圆圆特意的收敛了自身的气息,用机甲来战斗。 她的话刚落音,就见半空御剑而四人,领先一人银发白袍,面容冷俊如霜,却正是谢江楼。 狼王还不知道自己性命难保,把孔雀王前来找茬的愤怒迁到一干手下的身上,又悄悄的联系自己安排在孔雀族的奸细打听孔雀族发生了什么事情。 郭东来的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好,阴阴沉沉的,比外面乌云密布酝酿雨水的天空还要让人感到压抑,对于不知正犯愁不知如何跟周仪慈告别而纠结的安无风无疑是雪上加霜。 然后直到知道袁芳和我哥要出国,干脆就借着那次机会跟他们一起去了美国,却骗我爸妈说我是回意大利。 今日他无法击杀于洋心中本就很气愤,如今于洋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蓝雪月带走,若是让他带走自己岂不是颜面无存。 恰恰相反,端木白在哪里都可以那般放荡形骸,唯有在此,他会成为三好学生,五好青年。有时候,连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为何如此虚伪? 兴许是顾倾倾刚才的表现让他很满意,雷导脸上带着笑意,嘱咐了顾倾倾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 在几秒钟之后,听到了副导演的一声:“非常好!过!”声音都颤抖了。 ------------ 第二百九十四章 真不是你做的 沈月蓉嘴角勾起戏谑的笑意,“她企图偷走我的东西,那就该付出代价。” 看到这里,所有人都窒息了一般,感到呼吸困难,眼睛酸涩胀痛。 许知意身躯微颤,旋即渐渐松弛,仿佛在内心低语,要学会接纳这份突兀的亲昵与依恋,正如秦子墨昔日所言。 刀哥依旧不服气,不过现在的他,除了转身离开,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地球灵气极度匮乏,几乎已经进入末法时代。 天麟着实没有想到刚一见面对方会问这样有些‘愚蠢’的问题,但转念一想他便明白了缘由。 陆萌萌几次出来都看到老爷子,可她太忙,没来得及说话,只能点点头。 乔乔看着这样的环境,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给他们送子的,不然宝宝出生要么被饿死,要么痛苦地长大。 听到这些,他知道这两个孩子感情真的太深厚了,怕是妹妹要难过很久。 两人的家功能很系统且分明,里面是客厅、卧室和浴室,而像是厨房和厕所都是单独的围着院墙建在院子里。 千山的中沟中,有五座状似飞龙一样的山峰,叫做五龙峰。关于五龙峰,千山一带流传着这样的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千山原本是荒山秃峰,没有树木和花草。 梁萧这句话说的可以说是一点礼貌都没有了。毕竟作为一个晚辈,像一名病危垂死的老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可以说是大逆不道了。如果换做一般的老人现在一定会暴跳如雷,来叱问梁萧。 “唰”地一声,云晓像是一道风,眨眼之间,他就已经来到门帘之前,伸手一扯,直接将一整道门帘给扯了下来。 别看柳恒一副正义凛然,义正辞严的样子,在背地里可不是这个样子,一年之前是如何欺辱柳拓的一切都历历在目,更何苦,让柳拓蒙冤受难,被诬为盗嫂之盗拓,柳青和柳恒乃是罪魁祸首。 走入松茂大厦的大厅,可看到大厅的布置是有些讲究的,这里的讲究不是指装修,而是指“风水”。大厅的风水阵没有布错,可惜下败位面与秩序失联,风水阵也只能是摆设了。 一股信息温和的出现在魏贤脑海中,它并非外来的信息,而是魏氏红包自有的信息。这种信息源也是极为玄虚的,就象“金额输入中”这样的提示,同样也是来自魏氏红包的自有功能。 最显眼的还是在魔物的头上,这魔怪的头上竟然长着两只一尺来长,磷甲一般的触角,这触角看上去无比坚硬,其上还泛着寒光,有着开山裂石之力。 陆羽脸色越发的玩味了,那是一炳剑,在自己脚下有一炳剑在呼唤自己。 胜明满口狡辩,真的是愚蠢到了极点。柔雪也懒得理他,他把视线重新转账琪莎。 陆羽看着阿九十分认真的神色,心中无比的欣慰,看来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跟丹尔要了阿九和阿冷了。 不过叶老爷子的这样的误会可就是让梁萧感到痛苦了。现在的梁萧,脸上就是满满的两个字——尴尬。对于叶老爷子的尴尬。 ------------ 第二百九十五章 皇帝召见 沈月蓉眸光冷了几分,恐怕陛下现在召见可不是什么好事,估计就是因为昨日的事情。 她勾唇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陛下真的想要维护太子的话,那她自然有应对的法子。 随即沈月蓉跟着前来召见的太监进了宫。 这一刻,弥彦对水无月一族独有的单手结印技能升起了浓浓的羡慕嫉妒恨。 要知道现在门口还有两个水晶宫的亲卫在守护,她们绝没有可能让外人随意敲门。而退一步说,就算敲门了,门口的声音也不应该直接传到厅堂里,还那么响亮清晰,就好像那扇门便靠在众人耳边一样。 这样的实力想要从江湖层面上称雄一地已经无人可挡,可放眼天下却犹未可足。江南的林士宏固然是一颗好棋子,但这颗棋子想要壮大却还需要许多条件,向雨田未必等得起,他必然还有其他谋划。 “喔,是么。”雷杰尔耸耸肩道,他只是觉得值吗更好玩一些而已。 “佛陀冲击!”已经强大到肉眼都可以清晰看到的冲击波就像是一波海啸一样,覆盖天地,在冲击波范围之内一切物质都被冲开。 回去的前院,祁夜直接的上楼,床上的安荨还在熟睡中,想到刚才自己跑的一趟,都是因为白梦蝶的出现。 之所以让林远感到好奇,因为在这个作品的后面,编辑给出了评价只有一颗星。 当时的情况她比谁都了解,如果当时不是她刻意的去挑衅白飞飞,她也不会突然的发怒,然后失去理智。 现在林远被困在地洞中,食材有限,所以他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个刺糖烤蛇肉,和午餐相同。 一脸莫名的看着此时,一脸惊惧的望向自己,并用双手紧紧护住她那满是残念的胸脯的萝莉。剑八不由翻了翻白眼。 “天下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情,那一起走吧。”两人说完果真就一起往外走去,似乎对于舍利子归属一事都不太在意。 安俊诺不满的看着哲密莱,她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却总是如此配合郭梦瑶,这会让他们所有人都跟着尴尬的。郭梦瑶果然顺着哲密莱的眼神看向自己。 说完就坐在了萧博翰的对面,但她不准备先说什么,因为显然的,这个男人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且听他说说,到底是谁,想做什么,如果是个大款吗,呵呵,自己可以接受他的崇拜,要是个官员,那就看看他的分量如何了。 第一步修整古建筑,第二步挖掘南胡传统民俗,第三部培养民俗演艺人员,这就是黎响准备打造民俗村的三步走计划。 除却那两赌本身故事曲折,惹人惊奇之外,更重要的是苏铮身上的两样东西,引起了仙域所有人的觊觎。 “好的,我现在还有空闲的时间。”邓阳说道,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知道绝对不简单。 林雨鸣把蔡老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说对方想见见康风致,还说了对方暗示要给他一些感谢什么什么的。 “我希望张院长能够做好保密工作,这件事情不要传播出去。”邓阳沉声道,一脸严肃地看着张华,他可不想让这件事情传播出去,否则会被那些媒体大肆夸张。 他心里委屈万分,王妃的旨意他能不执行吗?他通过王四忠传回来的消息,哪一样不是在说世子的好话?虽然里面有让王妃宽心的成分,但是对王府的忠诚才是他这样做的根本原因。 ------------ 第二百九十六章 当年的事情 迟慕低沉嘶哑的声音传递过来,见沈月蓉不回答,伸手触碰她的脸颊。 温热的手掌落在额头之上,沈月蓉这才感觉整个人缓和了不少,上前两步,扑进迟慕的怀抱。 她就这样抱着迟慕没有说任何的话,可心里的委屈与痛苦渐渐升腾,眼泪止不住的涌出。 她坐在阳台晒着太阳,不知怎的,阳光下的那一道美丽的倩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眼睛里多了一丝以前不曾有过的淡淡忧伤。 慕雪听到此言,心中也是冷笑了一声,心想:要是柳伯父不归还天罡五行经,你们又岂会答应? 或者,迎春猜想,自己能被封为淑妃是因为之前躲在荣国府的那位晋王、如今的皇上给的报酬? 放好了信件之后,这金凤国前方守城将军也是一只手抓着手中的信鸽就往一边的窗户边走去了。 “说说看。”皇上的手搭在了迎春的肩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 “不止认识,我还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要不要我带他过来见你一面?”吴谦说道。 不一会儿,几名侍卫就走进了秦玫娘的寝宫内来了,然后就都是准备将这寝宫内躺着的几具尸体都给搬抬出去了。 “吴华,谢谢你还愿意把我当朋友。”果然是心胸开阔之人,不愧是吴华。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好日子才刚开始。老天却要收回他的命。难道他真的是命中注定与幸福无缘吗? 七月点点头,没有再说话,默默的带着樰灵一路向前面的密林中走去。 一下从战王跃升到战尊,如此神速的晋升,让冷凝霜大吃一惊,想要拒绝。 接下来一段时间人才方面肯定是不用太发愁,秦尘这次合作也是非常有诚意的。 苗颖本来还想说声“多谢”,可一想起刚才对我的轻视,她又有些拉不下脸。 到了原料屋里,张队长等人一一调查,没有发现任何违禁添加剂。 赵星宇两口就干掉一个包子,眼睛都眯起来了,周身冷气消散于无形。 就算当初是谭雅雅从中作梗才获得这段婚姻,但无论如何,霍总也是自己同意结婚的。 江留美丽说完话还有些谨慎的看了权田万治一眼,显然是对权田万治很是忌惮。 凤星瞳决定把它放了,本来她用神羽剑就是欺负它了,不过它也骂了她一顿,收它两颗牙就当抵消了。 坤哥还沉浸在深深的震撼当中,但是秦尘已经转身回到了张梅大排档,开始炫着自己点着的烧烤。 当终于走到尽头无法再继续向前的时候,护目镜光屏显示中的距离记录已经跳到了三十九公里,再加上之前弯弯绕绕没有记录的那些,这个大家伙的直线身长至少超过四十公里。 不一会儿的功夫,冷轩就顺利抵达了白玉殿。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大殿,顿时感觉到空气中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波动。除了生之力外,他还现了另外一种奇特的力量。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天地之桥凝聚出的力量。 虽然心里有些微微的紧张,但表面上,她却是还要表现得淡定从容,如果她表现出紧张的情绪来的话,那么首先必然会陷入被动当中。 阳光日渐明媚,罗开先眯着眼睛看着一旁沉默的李德明,突然想到还有一个可能,孛罗兵败之后,拓拔部内部的人恐怕也在蠢蠢欲动吧? ------------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夫妻一体 就在沈月蓉沉浸在万般痛苦之中,走廊尽头走过来一道身影。 对方伸出手扶住了沈月蓉,关切的询问。 “你没事吧?” 沈月蓉抬眸,仿佛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所有的东西仿佛都在天旋地转。 她直接晕了过去。 毛冷珠点了点头,吴忧一看立即就是肾上腺素激增,感觉到自己都要有一点手足无措了。 “唉,你要不是我亲生的,我会把茉儿嫁给你?”老爷子直接顶了老八一句,老八不做声了。 人了。按侍妾的标准,配了丫环、下人,添了衣裳、首饰,于是四位老实的来跟前立规矩了。 “都起来吧!”皇上挥挥手,眼睛却还是看着我,“你看看自己的样子!朕真是让你……”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底下的话不知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真没有,二哥,茉儿保证八哥没那胆子。”夏茉马上为老八做证。 既然娘真的来了京城,这就说明她是平安的。想到这里我心里稍稍安定一下。只要她还在京城。洛王府这么多人,一定能找到她的。 “吱——”的一声,木门缓缓的朝内打开,两人现在门口,静静的望着屋内的一切。 对于这样的事情,方纯良只好默默的叹了口气,拉开车门让叶欣做到副驾驶位置上面去。 大量黑科技的充斥之下,所能爆发出来的生产力,让两个星球都已经得到了充分的开发。 米乐乐还在后怕自己的机甲导航居然这么容易就被干扰,张亿却在气愤徐徐拥有外出自由后的第一时间想联系的人居然不是他。 玄天道祖也走上前来,身上的神力涌动,让人感觉十分玄妙,但又很恐怖。 虽然这是一个进球机会,但也是一次重大的责任和压力,如果这脚球没有进,那么摩纳哥一整个赛季的争冠希望将不复存在。 “我想问一下,魅影幻蛇不是在为异族服务吗?为什么我却没有在异族中发现他们”穆苍问道。 对方高胸拿走烟草叶,道:“这位朋友,你有所不知,我们的国王一直受到痛风病的困扰,试过各种医疗方法都是无果,最后是一位巫毒教的大祭司帮他脱离了病痛。 史密斯一边掌控着坦克的前进方向,一边给周扬介绍着这一辆坦克。 无线电静默,任何消息都发不出来,这代表着铁球号旗舰的控制室被端了。 “不用太担心,应该。”夏知不确定地说了一句,和白石莉花一起走着,已经看到了公寓所在了。 她往前进入工作室内部,除却陈经理一个单独办公室,所有人都在一个公共区域,此时地面一片狼藉,办公椅,纸张,茶杯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 要不然还能怎么样嘛,这三个他都惹不起嘛,除了离开那就只能离开嘛。谁让他的身份是最低下的嘛,谁让他就怕这三上呢? 何掌柜听他说了原因,更是佩服了,心想原来他俩人刚才那亲热举动果然是有原因的,当即点头应承,忙带了两人去一早准备的厢房,并叫来了为两人配置服侍起居的丫鬟。 石栋看着这两人,猛的打了寒颤,后脊背一阵一阵的发凉,甚至都感觉到有冷汗冒出。 “新年好,恭喜发财!”财神走到他们面前,将两个红包递给他们。 ------------ 第二百九十八章 寻找高老头 于是慕凌川只能坐在旁边的圆桌上,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娓娓道来。 从未见过的繁复花纹,从未见过的灵力流动,从未见过的吸纳灵气之法……以前因为不知道所以听之任之,只当是上天眷顾,如今得到了真相,终于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因为她是坎水,所以才会拥有这样的上古纹路。 前一秒还是因为公务,下一秒就说去哪儿玩,这警察当得真够不务正业的。 听到他这么说,叶羽告诉他不要着急,养好身体再说,否则以后会留下很大的隐患。 要是现在就能发现什么,这个故事大概就没办法继续走下去了吧? 看着那萧条的背影,韩蓉蓉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复杂的神情,挺拔秀美的琼鼻微微一酸,好多年她都没有这样看过自己的父母了。 “父皇,若然您不允,那么,儿臣便也只能带着她离开皇宫了,天下之大,总有属于我们的一方天地。”危胁,谁不会呢?谁先妥协,端看谁更在乎了。 事实上,这五首歌不仅让高彦妮在玛蒂娜的演唱会上成为璀璨的明星,各大外媒和娱乐公司的关注,也吸引了不少国外的粉丝,可谓彻底在国外出名了。 海伦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腹部的刀伤已经渐渐愈合了,吸血鬼的自愈力比古武者要强大的多,刀伤几乎切开了整个腹腔,眨眼工夫,伤口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原本那些正沉寂在阴阳锁仙阵中的武者,纷纷注意到岚陵身前亮起光芒,顿时,目光齐刷刷的朝岚陵看去。 看着眼前这位对着他笑靥盈盈的美娇娘,盖罗觉得他似乎终于能够理解他大哥的想法了。 连大公子的实力,舒靖容估计应该是不差才对,毕竟能够成为连家内定的下任继承人,怎么都不可能是一个太差的人,毕竟不是说了么,这个世界强者为尊,一个实力不足的家主是不足以服众的。 一声巨大的冲击力,将铜雀台之上的人,弹开了不少距离,而中心之处正是君莫言和蓝瑾宸的一次对掌。 可是现在是在仙羽门,这里修为高深的修士众多,有一点的灵气变动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火鸾不能让涔露冒这个危险。 过了又有一刻钟的时间,到来的人越来越多,此时整片空地之上全是各种窃窃私语,所有人都在关注眼前萦绕着淡淡透明光辉的宫殿。 雨幕中的天像块砚,泛着浓郁又密实的墨色,似乎下一刻就要重重落下。 可是,她有必须把这件事解决,不然,即使将来回到天元大陆,她心里也会不安的。 唐浅回来过一次,但是那一次是因为家里的事情来整顿休学,大家自然都知道。 “娘娘在和六阿哥说话,躺是躺下了,还没睡。”绿珠一边应着,上来接过皇帝解下的雪氅,打起厚厚的门帘。 “这件事既然和我相关,自然我去面对,你们别轻易插手。”八阿哥终于开口,一脸的阴沉,难得见他眼中有如此深刻的怒意,或者说八阿哥一向内敛,情不外露。 ------------ 第二百九十九章 有人早就认出来 对方面容看不清,隐藏在黑暗中,但周身都透着寒气。 他又摇了一下铃铛,那人害怕得顿时后退,后面才发现这人好像不会说话,恶从胆边生。 若是自己不能完成康大人交代的任务,恐怕回去就要被他发卖掉。 玉皇大帝那些神仙们面对一个大闹天宫的孙大圣已经是焦头烂额了,朴天秀却要同时面对10个!不一会,朴天秀就被弄得崩溃了。 齐慧芬似乎也是习惯了顾子臣这样的冷冷漠漠,点了点头就上了楼。 “他,他醒来了……”良辰双目中涌起泪水,虽然也只分别了不久时间,却好似已经过了许久许久。 刚开始看上去就是一副要哭的模样,现在这一刻,似乎又恢复了生气一般的,有些雄赳赳气昂昂。 良辰心中思索,如果司徒玄寒是人被带走的,那就不是出自本意,也不是负气而去。 只见沙渡天双手朝前,头朝下,弓着腰,扑通一声,他一头扎进水潭,溅起大片水花。 齐承霖低头看看齐佑宣,齐佑宣就抬头,用他萌萌的大眼瞅着他,不停地卖萌。 雪儿口吐一道淡蓝色气雾,那枚闪着玫瑰色光芒的绣花针突然好像死了一样,蒙上一层淡淡的灰色。 左脸上的红肿已经消失,看来真的不是大病,也难怪医院的人这么嫌弃他。 狮子吼是黑神发的,这个狮子吼发出的时候,李风已经到了山谷的边上,马上就要出去了,不过随即他就发现几乎大部分玩家停下来了攻击。 如果连这路敌人的踪迹都无法找到,那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柱子如山似的身躯扑了过来,嘴里还嚼着花生米,手里还拿了根抽到一半的烟。 那怕是一部分杀手组织不敢动手,害怕地下世界联盟的报复,但一些孤身杀手却不会有这样的顾虑。 “什么?”大祭司面色大变,他几乎是瞬间便宜冲天而起直奔林岳岛而去,至于他身边的黑衣人早已消失不见。 这里,我不想再留恋了!早知道,不如不来的好。不知道真相,至少心里有个念想,有美好得带着淡淡心痛的回忆。 闻言,萧云飞兄妹的脸上都是微微露出一抹疑惑,不知道柳云晴究竟要带他们去哪里。 在两人暗想着,风月城内,洛嫦两人正从半空飞掠过风月城城门口。 “哎哟,我上次来都没留意呢,想不到老庄主被酒精毒害成这般了。只是,他虽然是阎罗王的姑父,可是现在的状况恐怕也是众所周知了吧?”我不露声色留意秦江南的表情变化,这个众所周知,是它想要的吧? “现在知道是不是他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要随时面对神域强者的来犯,而且还必须要想办法搞到另外半幅阵图,否则你们的主意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疚疯在一旁说道。 顾历南人在里面,插着兜面色无波地靠在落地窗上,迟莞眼中的惊愕和慌张被他一眼看透。 那么其他的地方又怎样了?可想而知,玛法大陆的各个角落应该都有难于想象的速度发生巨大的扩张,那么到底有多少危险就在眼前?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二十多年都过去了,也不在这一时。 ------------ 第三百章 苗疆圣女 那道娇小的身影一出现,旁边的暴风雨渐渐停了下来,朝着下方沉去。 沈月蓉被迟慕护在披风内,脸上倒是没什么脏污,但头发显得有些凌乱。 她站在那里,看向不远处渐渐靠近的身影。 是个妙龄少女,身穿红绿花纹的衣衫,头戴银色铃铛头饰。 紫月移动莲步,去到了那里。江雪晴拉着师尊的玉手,紧紧贴在她的身旁,一脸疑惑的看着林夕瑶。 然而那男子这看似不经意的一脚,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只觉得双掌和胸口,像是被一柄铁锤击中了一般。尚凌空的身形,骤然向后倒飞而去。娇躯一紧,缩成个虾米形状,最大程度上保护脑袋不先落地。 “……………………”,劫匪约翰只感觉到自己都可以看到死神在向向自己招手了。而趁他僵住的时候,路飞上前把自己的头盔拿走然后离开那个危险区域。 薛浩看着面前的两块破的不能再破的门,不由发苦道。这东院真穷,这便是薛浩对东院的印象。随即薛浩便开始忙碌起来。 这条微博通知下方评论里,微博网友评论无数,大多数网友都很是惊叹。 接二连三有着人突破原有的境界踏入更高的境界,这不由让薛浩哑然,想来也是,这些人大多都卡在原本的境界多年,现在僧人的举手之劳便促就了他们的突破。 李安在舞台上,借此机会以身作则,希望可以有更多的人能加入到关爱残疾儿童的公益事业上来。 御堂美幸穿花蝴蝶一般的刀芒,在陆羽劈砍之下,好似冰雪一样瞬间消融。 随后李俊昊想到了自己缴获过一批布料,李俊昊让丽莎给做了十几面军旗,同时此时的基地大楼上端也高高的飘起了一面巨大的军旗。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我有把握,你会爱上我的。”唐觅蝉说,眼睛一动不动,看着陆羽,洋溢着她的自信,彰显着她的强大。 拼消耗也能把对手耗趴下,这也正是蛮族巫祭让人头疼忌惮的地方所在,只要是在先祖之灵力量的笼罩范围内,他们的力量就是无穷尽的。 那怕如今的古尔德传承种子莫名变异,双方的胜率也只是在五五开之间。 枕琀去上绘画课没在家,家里一片寂静,到了下午饭点的时候林征才回来。 纵轻骑右腿炸断后,整个机甲直接失去重心,猛得扑到在地,溅起一阵尘土。 车载喇叭的声此刻给蔡青听起来是那么的悦耳,即使是牢狱生涯也比在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面前站着强。 “你们刚刚与那个对手过过招,这个对手用的方法也许不是我们熟知的,但是招招都会击中要害!”胡瑟塔斯也不忘记提醒这些树精刚刚的郁闷时刻。 那年轻人表情有些木讷,看着罗晴雨,一边傻笑,一边流着哈喇子。 北冥本来就不想和秋月姨,在妹子这件事情上纠缠,听见王麻子的话,连忙答应一声,绕开话题,就赶忙走去。 邓光荣说完又走了过去,听到他的话后,大家连忙跟上,前后穿过了水幕。 他心中了然,这钦天监所说的天意既有上天之意,也有太皇太后之意。他毕竟是太皇太后一党,又与孙旭没有过深交,适才出言相助已是尽了同僚之谊。 ------------ 第三百零一章 有失礼仪 丫鬟没听出沈月蓉的阴阳怪气,只是得意洋洋开口回答:“我是圣女身边伺候的白雪。” “圣女那可是十分看重我的,专门派我来给二位送东西,那是瞧得起你们,以后形势可莫要这么不知分寸。” 苏启眯眼看去,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不过空气之中还留有一丝丝的体香,环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陈杰听了马成坤的话后笑了一下,把自己被阿叨打劫在自己的龙腾影业借钱的事说了一遍。马成坤听了陈杰的解释后笑了起来。 “我听泰煕说亨洙他原本并不想去露营,不过在听说他的好感对象也要前去后,才改变了主意。”白世雅脸上扬起了八卦的笑容说道。 现在孙富贵担心的就是这被改造的傀儡,会不会影响到傀儡的功能。 队中不少的年轻人现在绝对不会有人还对刘汉会有意见,他们现在只对刘汉有绝对的崇拜。 歌坛如流水,来来去去一波又一波,如烟花般惊鸿一瞥的天才常有,但能像郑维般源远流长经久不衰的,放眼这么些年,也就出了郑维一个。 然后就让金钟国去帮忙拿一些药来给李光洙擦一下,不好好的处理一下的话,他的脸估计要几天才能消。 一片片的攻击声浪,在这四大强者们的面前,轰然爆开,每一根丝线,就像是夺命勾魂的鬼魅,一根根都可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杨天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之后,才安抚了龙腾的众位歌手。这让杨天佑都有些庆幸了。还好谭永林和许贯杰都有事缠身。要不然杨天佑可就有的头疼了。 活塞队内线防守非常强悍而步行者队外线防守堪称顶级,两支同样防守风格但是却也有各自体系的球队让比赛变成了摔跤场。 早先他吞下了太多的灵葵子,直接当成了瓜子,丝毫不节制,后又狼吞虎咽的干掉了一颗灵桃,两种不同的灵果精华在体内交融与碰撞,脾胃内光曦迸溅,仿佛打铁似的,火花四散,流淌的全是精华与能量。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你应该想的是等一下怎么求饶。”说完俯下身吻了上去。 等到鲁鲁修急忙赶到舰桥的时候,所能看见的便是穿过大天使号,舰桥窗户而来的阵阵闪光,耳朵里听到的都是,舰桥里一阵又一阵的警报声,还有锁敌声。 “这三位是我城北奉天的兄弟,这是我们健身会所的韩刚~这两位是我们奉天华武的罗灿东、庄晓~”唐枫依次介绍。 苏鞍走到南城门的正上方的时候,欧阳和领军将领欧阳炳已经到了城门下。 那一刻的她,身后展开了那对美丽的翅膀,就像是一个圣洁的天使。 “开始了,全部人下来吧。”这时,班主任走了上来,招呼大家下去。 “帝法……”我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脑海里依然还是印中核弹爆炸时的震撼场景。 “语言不通,犯不着恼火。”然后我对着朱清云使了眼色示意他少说两句,朱清云顿时没有再说什么。 罗的主要贡献是一个,可以分离飞行并以90mm 格林机关枪。前往支援的战术武器背包。其中战术武器也可以被重新装配,并作为特大型刀刃使用。 ------------ 第三百零二章 不好的事情 月桐显然听明白迟慕话里的意思,那便是说明他跟沈月蓉的关系很好似的。 而他就像没听懂一般,只是笑着开口。 “哥哥辛苦了,我们早就备好了,早上请前往厅堂,康大人他们早就等候多时了。” 段玲珑那一声“爹”喊得可顺口了,低着头吃饭的杨柳儿忍不住鄙视了一下。原本她是打算不跟仇千剑去游历的,只不过现在就是不想把这个打算说出来,免得便宜了段玲珑那货。 “一个村子。”老板娘好像回忆着什么,却猛古丁的冒出来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就这样,我们一直坐到了天亮。大约是七点多钟吧,我们就出了门,直奔市二院,去找师父张开师。 他说来了,那不是说蒋黎明来了,而是说鬼门关开启之后,那些鬼都出现了。因为我身体的情况,将会很大一片区域的鬼魂都会向我这里聚集。 也就是说,万法寂灭掌和大日如来拳败给了那意境无限的神秘功法。 端亲王和安亲王虽然保留住了性命,可是却被圈禁了起来,困在郡王府中,非诏不得私自外出。 温梓容和凤宸睿私交甚好的事莲心一直不知道,虽然温梓容回来之后似乎一直有事情忙,但是莲心从来没有问过他到底在做什么,她一直以为他是在忙官场上的事情呢。 众人听到了这话,顿时全身心都忐忑了起来,眼中充满了恐惧之感,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之间众人都慌张了。 张志豪撇撇嘴不说话,将烟灭了,看向徐青墨这边,然后索性走了过来。 正当野瑞八隅再次成功地闯过一关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了电脑屏幕上传过来的报警声,皱了皱眉关掉了自己的游戏,看向电脑屏幕。 只不过声音只有一个,而这里有众多人在,想来也不该长妖物志气,灭自己威风。 “灵姑娘道出了本宫心中所想。”君昱阳连连点头,这形容可谓是非常非常的贴切。 的士师傅应了声,便咻的一声开车了,因为现在还很早,才七点十分,不算上班高峰期,一般流程这慢节奏的城市来说,早上要到七点半才算是上班高峰期。 君逸宸抬手把还绕在她红唇上的青丝撩到身后,那修长的手又无意间触碰了她的耳垂。 我问道,“你有看到这湖里有任何一条鲤鱼么?”我朝关俊哲问道。 这个娘们,整天的喋喋不休,当真认为他这个师尊是泥巴做的吗。 忙忙碌碌一下午,晚上设宴,陈若霖送的那些个舞姬乐师总算派上了用场,宾主尽欢。 没过多久, 长安就明白了陈若霖所谓的满福州追杀的狩猎风格到底意义何在了。 在风然准备再次撒谎时,一道悦耳性感的声音从院内传了出来,让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可孙悟空当初面对乌巢禅师可以那般肆意,是无知者无畏,石侯却不一样。 “你什么你?‘毛’老板,就许你做初一,不许我们做十五吗?当时你故意‘激’怒我,让我出手,最后趁机敲诈我大哥大嫂,如今我们做的不及你的一半,怎么,你受不了了吗?”江二郎笑着出现在他的背后。 “吃你的吧,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李志毫不客气地在儿子头上来了一下,也不重,就是把他的头压低了一些,让他的鼻子沾了沾油腥。 ------------ 第三百零三章 男子的爱最不可靠 沈月蓉瞥了一眼旁边的慕凌川,嘴角扬起一抹清浅的笑意。 “师弟为何这样说,我向来都是这般的。” 上次高老头去世的事情,她不能确定到底是否和慕凌川有关,只是抿了抿唇。 白结巴更是上窜下跳,他有过问大队长龙猛的想法,不过血性不赞成,一班长更是反对,一班长说,我总觉得这时问不合适。 虽然,不敢肯定他是否真的希望和她有孩子,可能够和他一起走在这里,华天宇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大民很是有点看不懂少年,在某些方面这个排骨瘦的少年似乎比大民更决绝,那一脸惨白里没有悲伤和哀恸,唯有一睁而露的眼神里星光锋锐。 倩影落下,强大的气场,让古不缺把流出来的哈喇子赶紧咽了回去。 加厚的玻璃窗,映出她有些单薄的身子。而窗子里面,则是一个唯美得不能再唯美的画面。 丫鬟婆子忙碌的不停往桌上上端菜,有些粥食与清淡的菜肴,一切妥当后,老夫人便坐在主位上,动了筷子,这算是默许了其他人可以动口了。 首席办公室,左沐阳慵懒地陷在椅子里,手指轻轻地点着红木桌面,一下一下,眸子若有似无地落在林晓欢的身上。 岑可欣也是这样告诉自己,她心里清楚改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几个月来兄弟们都是各忙各的,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又重新找回了大学时的那种激情,话要说的尽兴,酒更要喝的尽兴。 不能联系上艾峰,只能他自己行动了。开启了车子,他的额上渗出一层汗珠。 我感觉到温泉的水里面似乎含有什么药物,可以很好的治疗身体的疲劳,貌似还有一点点的治疗功能,只是治疗的功能有限而已。 “我们去那边看一下吧。”三代笑着跟他们挥过手,便说道,三人接着走向五年生和六年生混班上的实战课训练场那边。 面对这样的情况,赵中遥就在想,下一步,他们的生产方向要改变一下了。可下一步,要生产什么样的武器呢!赵中遥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抱着这样的好奇心,我果断的绕开了所有的守卫,瞬移到了第七层监狱的内部。至于守在门口那两位比卡普还要老的霸气高手,已经被我轻松写意的打晕过去了,直接华丽的无视掉吧。 在伤了墨皇陈脊的时候,朱啸就想到了他定然会出手偷袭,他又如何会没有做好防备了。墨皇陈脊还是用他的蛇身来攻击朱啸,在这里施展强大的武技的话,稍有不慎将会把这里都毁掉的。 “深渊之主,既然你已经做好准备了,那老朽就不客气了!”獓狠怪吼一声,身形一动,拳头朝着朱啸就砸了过来。 刘主任和杨参谋长交待完了事情之后,他们俩就又乘坐自己的专车回到了装备部了。 就像被捏住脖子的鸭子,徐娘子张张嘴却紧张的说不出话,只好不停的点头,生怕刘裕误会她没听明白似的。 “说一声我怕吓着你们,你们没这个胆子了。”毛毛嘿嘿奸笑起来。 十年,不过眨眼一瞬,但是紫英他们在仙界,同样有着属于他们的经历。 晨光下,这个一龚黑袍的少年,说不出的俊美,说不出的高贵,这种高贵,甚至把他的妖魅都埯去不少。 ------------ 第三百零四章 月牙台刺客 沈月蓉浑身浸着冷意,缓步走上前开口。 “掌嘴。” 她懒得再跟这个白雪废话,话音刚落,桃花便上前揪住她的衣领,啪啪几巴掌落下。 只是片刻,白雪变脸颊红肿,说话都有些不清楚。 今天已经是十二号,距离二十一号的万剑大会,只有十天不到了。 所有人脑海中,都同时映现这么一个荒谬的念头,面面相觑,久久无言。 “好了,睡觉去吧”陈凯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他们两个就住在隔壁,紧挨着。 “您客气了,日后若再有刁民欺负你们只管来找我。还有我妻,她一直念叨着想要和您一起听评戏,不知您何事有空?”张衙役能办得这么用心也是有张太太枕头风的功劳。 可庞嘉轩说的话有可行性,反正庞嘉轩只想要只猫玩,剃了毛的猫跟无毛猫没什么区别,能哄住他这几天。 沈从商刚说完那句话就见香点着了,嘴张了张有些无话可说。结果脸色还没变过来,那知香又灭了,瞬间脸都扭曲了。 姜陵连着眨了好几次眼,干涩依旧。很好,这是身体的提醒,大自然的呼唤。 “哎···”,良久沈丰年蹙眉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既无奈又高兴,而且还有点担心,万一哪天她要是真成仙人飞走了,他该怎办,会不会疯掉,或者他也跟着修炼算了。 她明白现在秦楚正在为她治疗,所以赶紧收声,紧紧地抿着嘴唇,侧转过头,不敢看秦楚。 冷不丁的换了一个老板,不知道自己这个做总裁兼CEO的,今后在公司内做的决策,新老板会不会支持自己。 林瑜面对白潇潇提出的不想吃草莓籽的要求,正在勤勤恳恳的给草莓削皮。 但跳在空中的他假装投篮,并没有传球给安德森。德雷克斯勒注意到他的手型,也就没有再看他,而是朝着篮筐看去,趁着这个机会,孟浪将球砸在了他的后背上。 “试试效果而已,效果好的话,以后就换个好看的吹。”方寒一脸正色道。 这导致无论办什么事时,白如雪都心不在焉的,十分想念苏诀这张俊脸。 他们现在要等天黑,等外面黑了之后,他们直接就钻入进入下水道,任凭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找不到他们。 不管是那个在遇到危险、不顾自己安危却只顾着她安危的他,还是现在眉眼深邃温柔说甜言蜜语的他,她都好喜欢。 红润的薄唇上水润透亮,雪帝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没等她说话,却再一次被痛吻。 以前北江联盟和自在帮互相忌惮,反而给了雪山集团喘息的机会。 等慕甜终于喂完坚果,她心脏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在止不住地发颤,烫得要命。 华灵素是一个好战分子,遇见大凰,她不可能无动于衷,而大凰也不是善茬,她的来历极为神秘,连七罪宗都能轻松打开,足以说明她到底有多么可怕。 这时大蛇丸才发现,白绝不仅是外道魔像和初代细胞制造的,而且在意志上,似乎完全服从黑绝,他做了多次手脚都失败了。 杜祁并不知道的是,不管是玄奘还是常昊,都没有真的回房间休息。 北王府又如同之前一般风平浪静了下来,想看热闹的在府外蹲了好几天也没见有什么动静,逐渐作鸟兽散了。 ------------ 第三百零五章 军法处置 院落陈旧又布满落叶,仿佛很多年都没有人回来过一般。 他直奔正厅,推开门便看见一个个牌位旁点着长明灯。 此刻正因为他的动作烛火缓慢摇晃,但就是没熄灭。 飞龙门武功讲究循序渐进,以少林十八罗汉手为开头势,随后是飞龙拳,飞龙掌,飞龙枪,飞龙刀等等。一级比一级高级,一级比一级厉害,是以种类繁多,威力无穷,其中又以兵器和暗器作为辅助。 “要是他知道我见的人是你,估计不单单他会坐立不安,那老家伙更加会坐立不安。”宫易寒说道。 而皇城中仅有的为数不多的几个高层实力者,比如依旧留职的大将军安定国,比如九门提督何宗宪。 “等会再去问问老大吧~!她应该会知道!”唐玲玲想了想,还是这样说道。 如此一个大周天下来,乔征宇便觉整个身子舒适无比,唯独腹中有些不适,好似有团火球,在体内来回滚动。 这一身粉扑扑的打扮,简直就是亮瞎了他们的眼,一般男的穿粉色的衣服都是很娘的,更别说是西装了,基本很少人可以撑得起来。 沈凝霜死死地咬着牙、捏着拳头,强行忍住了因韩清辞的威势想要发颤的身体,嘴角忽地流出一抹血迹。 毕竟这些东西虽然都是因为好奇记下来的,但好歹没有白费嘛~~。 不知道过了多久,冷慕珊以为自己要在这里死掉的时候,有一束光给了她希望。 再加上朝凰今天穿了一袭白色长裙,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令人不自觉的认定强势如她也有柔弱的一面。 我看了她一眼:“你喝多了吧,我失恋干个屁,跟庆祝似的!”我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然后喝了一口。 或者说,他爸爸比较倾向于,在学校教给他们道理和知识,再开始教导它们如何认识这个社会? 端木雪突然一个下蹲,靠着全身的力量将耗子也带得跌倒,这时候,她伸出两指,在耗子脖子下面胸口之上的一处使劲按了下去,我马上明白了她在做什么,转过身就疯狂跑了过去。 老人见怪不怪地抖了抖报纸,挖了挖耳朵,把这他听不太懂的话抖出了脑海之外,便安然地继续消磨起了时间。 “是真不在,还是假不在,这事,只有你自己清楚。”楚琳想到卓依玲喜欢褚景琪,现在,又是她的丫鬟要害死夏梓晗,楚琳几人立马就怀疑卓依玲的目的。 自从正式踏上国际舞台以来,苏舟曾遇敌手,却是未尝一败,称霸了世界乒坛近乎十年,在男子单打项中,他是当之无愧的乒坛魔王。 哐当一声,门紧紧地关上了,Harry恨不得马上学习一个奇妙的咒语,然后一下子就能透过门板看到里面的场景。 之后,道格拉斯就安排自己的人去驻守钻石矿脉。同时,也把庄逸送回了墨西拿的基地。 于是李维斯的活动范围被控制在了宗铭身边一米的范围内,无论走路吃饭还是睡觉,都得像个影子一样跟在他身边。 最令人吃惊的是,这里真的如纸条所说,有一个男孩。不是暗语也不是别的什么,正如字面意思,这里有个男孩。 ------------ 第三百零六章 白眼狼 而她没有注意到,就连小丫鬟看向月桐的眼神都带着惊诧与怪异,仿佛就像是在看傻子一般。 沈月蓉掩唇遮挡嘴角笑意,“好,那边便按照圣女所说三十大板。” 柳耀溪走到了柳易枫办公桌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硬盘,插进了着整个办公室的主机里。 城市中心12平方公里的建筑物在巨大的冲击波之下,犹如纸糊的一样,摧枯拉朽般的瞬间全部被毁。包括大量的4国联军士兵、倭国广岛平民等,在原子弹堪比太阳光芒还耀眼之下,顿时被蒸发掉。 他还是老样子,头发染的五颜六色,乱七八糟的堆积在头上,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好似流浪汉。又似时下所谓的潮人。 燕清羽身后几名保镖走出来朝着燕轻舞走去,显然是要强行带走燕轻舞了。 在郑东来看来,只要给的压力足够大,即便慕冰的内心再怎么抵触,最终也只能同意。 望了望手中的包子,又望了望已经喝完的咖啡,一时间不知道取舍。 “别叫了别叫了。”三人耳里传来了“柳耀溪”不耐烦且喘着气的声音。 上午9点,华倭两国双方围着一张长长的桌子,各坐于两边,谈判正式开始了,一边费话没有,直接进入主题。 狼王含?泪?跟他们道别,待他们离开他的视线之后,猥琐的一笑,转身,走进了一间密室。 丛不弃目光一边肆无忌惮的在宁中则的身上游走,心中一边幻想着抢班夺权之后的幸福生活。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不舒服,似乎有一道锐利的目光罩住了自己。 想罢,共工把双塔石鞭祭向空中,他使出了绝招“双塔盖顶”想要结果三将性命。 最喜欢信任自己的老板,古已有之,士为知己者死,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回来了!”坐在客厅的苏楠,简单地问候了下肖云飞,多年出生入死的感情,并不需要太多的话语。 铁血令又是什么东西?李天启此时已隐隐明白周若琳与太子一党的关系,难怪那夜里她要带人奔袭魏王。看来太子与魏王之间的斗争已经愈加激烈了。 主峰名为天柱峰,号称“一柱擎天”,当有举手抓月之势,也有一步登天的意味,更有修仙练级者将之视为飞升上天之所在。 反正现在几个护卫都死光了,这边发生什么事情,邓明都不会知道。 难怪他如此轻车熟路,难怪他会飞天之术,这与认识的长孙伯仲完全不一样,是自己大意了,居然一开始就没有提防。 林清炫转过身,看着飞来的可人儿,心里一片温暖,顾不得身上的脏污,张开双臂迎接林语梦。 屋子内的人一听,顿时大乱,找老夫人、找大夫、哭的闹的,叶禄生紧紧握着曹良瑟越发冰冷的手,大声地喊她的名字。 庙内狼藉一片,甚至当日熊倜与那几位杀手打斗的痕迹尚可看见,那残破不全的神像还是那般模样,只是到处都积了厚厚的灰尘。 没多久,李榷和马超赶来了,向林涛行完礼之后,两人站立在下面。这个时候,叫他们过来,肯定是有任务给他们的。 ------------ 第三百零七章 撕破脸 沈月蓉的话传入月桐的耳中,她冷冷的瞥了白雪一眼,随即冷着脸开口。 “王妃姐姐,这是打算撕破脸了是吗?” 要不然,她怎么每次都会想到很好的解决办法,而且若是之前的迷魂散还让人可以理解,但这火药就……试问,一般出门谁会带这些东西? 这段时间,凤无邪忙着魂兽大赛的事,已经有五日的时间没有见到镜水了。 索性我已经把大致的路线记在了脑袋之中,因此不至于在黑暗的地下研究所迷失了方向。 “是让你问,不是让你来吓他们。他们之前被胖子给吓了一跳,现在你又来这么一下,你觉得你还能问出来个什么。”瘦瘦的男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刷,下一秒,感觉眉心一凉,温热的液体不断顺着鼻梁留下,那臭老头握刀的手掌,一下染满了鲜血。 玉萍公主看着花千魅此时如此可怜,便也懒得跟她计较,率先抬步走到刚刚乐师演奏的琴旁准备好。 如果那家伙只是单纯的把中年男人当成一个替罪羊,兴许事情还能有转机。最怕的是我们动手的时候,绑匪就藏在购物中心的某个角落里,注意着那里发生的事情。若真是如此,就连花花的性命,都会受到威胁。 “想办法!”鬼阳子看着宫澈突然冷冷的道,只是其阴冷、森寒的声音一瞬间令所有人安静了下来。 “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叶寻低声安慰道。虽然他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想也知道二婶和倾儿肯定利用这事故意对付绣儿。 凤无邪隐隐感觉到这个时代的天地之间有一丝怪异之气,却又说不清楚究竟怪在哪里。 “都是应该的,毕竟都是同学嘛!”杨旭笑嘻嘻回道,作为巨石学院首席,北海涛的面可以说经常见到,虽然两家有点不对付,但是北海涛对杨旭也没有过苛责,所以彼此也没有多太多拘谨。 秦轩今日本来是打算前来寻萧暮烟的,但是他昨日听自己皇叔的语气,应当是对萧姑娘念念不忘,怕坏了他们的好事。 这一竿子落下来,好家伙!老叔这边没事儿,前头不知哪家鸭子就伙了进来,素华想要吆喝两声,直接把话吞了下去,暗道糟了。 “我给颜颜打电话去。”朱秀琴风风火火地走到沙发边,拿起电话拨斯颜的号码。 正准备带着青菱到御花园里面找些桂花的时候,转角的地方突然出现一袭白袍的男人,沈柒躲闪不及,一下撞在男人的怀里面。 “佩恩,会谈决定十天后进攻雨之国,这是我刚刚探听到的信息。”白绝道。 但是这会儿可不仅仅是喷涌老血那么简单了,这准提似乎就没有放过通天的意思,提着盗版青萍剑就朝通天逐步逼近而来。 短刀是个杀手出生,杀人他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活捉,他就不在行了。 最后轮到了团藏,团藏依然闭目养神,在密室中盘膝而坐,端着逼格。 袁谷邦倒吸一口凉气,达叔可是袁朗20年的老伙伴,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月影这边刚上台,另一边金荣也紧跟着参战了,金多多一时为难起来。 ------------ 第三百零八章 白雪出事 沈月蓉愣了一下,态度显得有些冷淡推开他。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我去吩咐人给你熬点汤药。” 她转身出了房间,望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 沈月蓉吩咐人给迟慕熬了汤药后,随即来到了杏儿的房间。 张虎本不在意,没想到遇到这么一名厉害人物,马上阻挡。手上铁枪上传来一股巨力,双手虎口立即被震裂,鲜血直流。不等他再次躲避,就见周泰已经变招,长槊再次向自己胸前刺来。 “将军,这虎子毛还没有长齐就让他跟咱们一起出巡,董夫人怕是会恨你呀!”看着远去的林奕,一名族兵说道。 “这是曹大人送来的。”太史慈见云霆一脸不解,出声解释道。“还好,手还可以动。”云霆满心欢喜,接过了满满茶水的杯子,微微一仰头,立刻一饮而尽。 秦家一共派出了三位天境三重,秦夜一随行辅助,半步天境则辅助控制那些冰族的残余族人。 那老者便是追杀林奕之人,见广成真人相问,其思忖片刻之后,便点头应允。 项昊每一次被劈开元神,看似不行了,但却总能在关键时刻重组,气息反而比之前更强盛。 阎虎重重地叹了口气,低下头,睁开眼,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傅羲。 “没有?你的出现,不是一个巧合,说,是谁指示你的?”项昊不罢休,但他怕真的捏死了夏泷,手稍微放松了一些。 “先生请说。”刘咏感觉到,司马徽接下来的话应该是重点了,态度很严肃。 雷劫草留在太微洞天,还能继续长出新的雷劫草叶,要是拿出去,用完那四片草叶就废了,太不划算。 “赢绯这是,会那种上古丹术?”赫连九城都有些震惊,这还是老祖宗在他幼时同其讲的秘辛,上仙界都可以说掌握的极少。 如今马腾大军即将压境,这种事情传开了,他本以为司马懿会第一时间收拾家当离开许都。 “没有,我只是觉得世界一点都不公平。”沈南星摇摇头,她可以预见赵忍冬最后还是会原谅魏鹏的。 虽然陛下没有命令旨意,但是这个赏赐,私底下可无人不晓,也就苏九儿这几天缩在吟华殿中,没人跟她说这些事了。 回过头苏九儿才发现,燕云霄早已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双凤目深邃沉寂,没有丁点儿波澜。 第二极境的上仙怎么现在都这般厉害,他咬牙支撑,法身随之掐诀。 坚定的眼神看向了陈阳朔,他却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拧紧眉头又看了看左相府的大门口。 而许洵亦是看见裴夕禾上前于此,却见其竟已晋入三境,此刻更只紧盯战局,面上浮现了些几丝难堪。 维利安开始接话,他也不发挥,而是做一个单纯的捧哏机器,给卡普及时的反馈。 不知现在是何时辰了,屋内屋外,没有一丝光亮,都十分的黑。郁风看着窗外的暴雨,还需借助雷光。 地球上的诸多生物体之中,在人类科学家当前能探知的领域里面,有且唯有两种奇特的哺乳类会自发的组织起来,对别的物种进行种族灭绝行为!第一种,就是黑猩猩,而第二种,就是我们经常称之为万物之灵的“人类”。 ------------ 第三百零九章 想回京吗? 风声呼啸,沈月蓉以为白雪必死无疑之境,一道身影托住着她直接从窗户跳了进来。 来人赫然是恒俞。 白雪站在那里,腿脚都有些发软,但还是上前检查死去那些人身上的东西。 等我和我爷爷去的时候,露天燥热的大院子里挤满了全村的老老少少,葛二赖子他娘哭的撕心裂肺,大喊日子过到头儿了,乡亲们都在一旁你劝一句我劝一句。 在王蹶子的大肆破坏之下魔人州城内的阵法有许多出现故障,魔人高层虽然也有派出专人维护和守卫,但又如何能够顾及全面呢?仍旧有着不少阵法损坏,防御区域出现致命的漏洞。 天家之人,也不是贪图便宜之人,而且,这本来就是别人打下来的,如果他们再来要的话,似乎也不太合乎情理了吧? 看样子暗卫确实是打算出手了,不过还真的不知道这人魔一族接二连三被两次炸弹炸了的感觉到底怎么样? 死了一个慕容般若,他便大开杀戒,不惜一切的也要将六族参与那一战的超凡强者全部杀光。 他对安公和刘牢之无计可施,是因为他手上没有足够对付北府兵的军事力量,而且北府兵原本是他计划之中的极为重要的一环,如今谢玄被架空,北府兵反出,顿时让他束手束脚,难有后继。 三宗大佬,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主席台后,便带着各自身后的本宗弟子,入座主席台的贵宾席。 “刚说到童猛,那家伙对新兵不是打就是骂,此前章将军说过他一次,他那牛脾气一上来,反而和章将军杠上了,结果被章将军给打得没脾气!”端木和笑着说道。 听到月玲珑这番话,楚炎终于注意到,这一切恐怕都是那个“极”前辈对月玲珑说的。 一时间,卫阶脑海之中杂念纷呈,一会想着亲自动手,将谢安刺杀,一了百了,一会脑海之中又转动着就此退隐,不问世事的念头。 徐长卿没有任何辩解,只是承受着这一切。当然大多数蜀山弟子听到长老们以这种理由惩罚徐长卿,那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仅仅是这样的存在,都能被称为神明?别说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是神奇宝贝世界随便一只稍微历害一点的神奇宝贝到了这里,都能成为神了。 林修等众人看着昊南如此这般,都是大笑而出,此刻昊南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一个刚回家的孩子一般,那般摸样,似是在外面闯荡了许久,终于是回到了家。 “我真的觉得眼熟……说不定,听了名字就会想起来呢?”那名特务兵道。 穆美晴的褶皱裙在这个时候真的是性感,一摆一摆的让人联想翩翩!穆美晴还不搭我的话,自己顾着自己的走。 我被她抱了个满怀,眼泪刷一下就出来了,低低地叫了一声“叶子”。 我坐在那里按着脑门把公司的人都过了一遍,没想出个所以然,正准备出门时。孟凡坤的辞职信出现在我邮箱里。 与此同时,傻哥也用另外一只手把瑶瑶揽在了怀里,然后往肩上一扛,撒丫子就往老跛子所在的地方跑去。 听着卡尔的嘲弄声索亚面色一红,他看了下躲在自己身后颤抖的玛丽菲儿,眼中满是温柔与怜爱。 ------------ 第三百一十章 杏儿出事 月桐听闻这话,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明明她才是圣女,迟慕凭什么问沈月蓉要不要回京。 等她回京后,一定要与太子一起将沈月蓉拉下王妃这个位置。 王妃的位置是她的! 沈月蓉不知道月桐的想法,只是笑意盈盈看向迟慕。 “夫君想的话那便可以。” 项如把他挑选出来的阵法单独的拿出来,复制到两块空白的玉瞳简中,然后丢给铁牛和蔡胖子一人一块,任由他们在码头附近挑选地方布置去了。 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众人都害怕地看向周围,就连范增也频频看向四周,项羽和将士们开始围在了一起,保护着中心的范增。 地缺山是距离东周星上距离临周星最近的一个点,从这里用星际传送阵进行传送,每次都可以节省一点晶石,传送的次数多了,节省下来的晶石就相当的可观了。 黄龙点头:“大师兄您放心。”玉鼎一步踏出,直接向三清宫飞去。 但不仅胡三德觉得余锦不错。看到胡三德上门找自己,并说要帮自己打飞那些纠缠不清的家伙时,余锦也觉得自己这次挑的丈夫不错。 顿时间,现场的气氛达到了顶点,男嘉宾的眼神全部都投入到了对面的孙艺珍的身上,表现得是那么的热切而又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刘军浩原本打算上午去邮局一趟,把网友订购的菊花茶邮递出去。没等他动身,刘军奇就找上门,约他去鲫鱼骨投马蜂窝。 潘仁其实已经获知了战斗的结局,不过因为天羽宫没有亲身参与其中,并不知道详细的结果。正好项如这个亲历者在,也就打听一下。 比干和商荣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发生的一切,由于在妖孽的地盘,他们也不敢做什么,记下位置后匆忙离去。 殊不知,此时虎天横已经魂飞魄散,就算带回去也已经救不活了。 所有的种种注定了她萧鱼淼不可能去与湘城的那些地痞混混之流为伍,也不可能去那世家子弟呼朋唤友的结伴同行来显摆其是个纨绔废材。 走,我的车已开来了。朱俊忙去安排,还联系市局政治处带摄像机参战。 清漪闻着帝王身上的龙涎香,秀眉拧起,抿唇道:“臣妾可以认为皇上故意的么?”,他刚才看到那些美人画卷之时,所流露的欢跃神色,她可以当作是故意气她的么? 体内五行天玄气的凶猛流失让暗助黑海少云的家族长老心中大惊。 桓易忽然向赵舒使了一个眼色,赵舒明白他的意思,起身道:“现在已经晚了,你们都下去吧。”关兴,天翼都有自己的府邸,桓易,叶枫却是和赵舒住在一起。赵舒这样一说,关兴,天翼就行礼告辞。 当日,关羽与马良带上家将离开襄阳。赵舒也拿着他的印剑,在军中升帐聚将,荆州众将在关平带领下前来参拜。 得,一个都不少,全都被萧鱼淼甩去的天蚕丝给束着集中摔在了一处。 北冥长风坐在马车内,一手握着出鞘的长剑,一手搂着子鱼,那满是肃杀的脸上只有冷到极致的杀气。 流风浔觉得,幸好没有将她放在魔宫中,否则,她这么打下去,他的魔宫就要塌了。 “此人现在吕蒙手下。”赵舒一见桓易还半信半疑,又拉着他道:“将军与舒一起去会会吕子明。”又一同走出大帐,径直往辕门而来。 ------------ 第三百一十一章 泼皮无赖 桃花走到沈月蓉身侧,低声安慰。 “王妃娘娘请节哀,杏儿半夜外出上厕所时,不幸被辱,我们赶到时,连呼吸都已经没了。” 沈月蓉颤抖着手脱下自己的披风给杏儿盖上,又替她合上眼睛,冷声质问。 “人在哪里?” 林峰下意识的就要跑过去,他的眼里满是震惊和欢喜,几乎就要呐喊出来。而他身边的宁璐,和他差不多表现。 它们会在幼虫时进入其他动物的口腔内,通过其他动物的舌头吸食血液,直到其他动物的舌头萎缩,它们也长大了一定的程度,然后将自己的尾部与已经萎缩的舌头连接起来代替舌头工作,最终由原本寄生转为共生。 “去掉七成那就是只剩下三成的效果了。会不会大家用过一次就不来了?”过了好半天,夏媛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里还带了点嘶哑。 “我老家是圣伯纳的,现在住在帝都,至于你说的营养不良,胖难道就是强壮?”林攸反问。 即使沉迷不为诸多贵族认同的游戏当中,这些教育也难免会对她的一些决定以及对事物的看法产生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 随着戈麦斯下场,拜仁的前场进攻变得更加简洁,足球也更多的开始走地面。 伴随着当值主裁判马里恩科吹响两短一长的全场结束哨音,2014-2015赛季西班牙国王杯决赛宣布就此结束,皇马最终凭借唐铮的两个进球和本泽马的进球在梅斯塔利亚球场3:2逆转巴塞罗那赢下比赛。 陆芸跟石头把木沛那天出现的情况说一遍,然后感叹道,“草木族一旦可以用之后,甚至那些药浴的药剂都完全可以交给他们去炼制。还有其它的药剂、花颜那些。 艾希接过能量珠,尝试吸收能量珠,过了将近一分钟,她才将珠子彻底吸收,睁开眼,艾希有些震惊的看着手里剩下的那颗能量珠。 战线虽然稳定了,可是泰坦军团损失严重,必须补充一批新兵,这才有了这次招兵。 “对切塞纳新赛季有什么展望?”罗马体育报记者问了一个常规问题。 后羿号转了一条弧线,从火云号面前驶过,向刑天号和艾尔之盾号停泊的方向开去。当他们路过被救下的商船时,商船上的人们开心地欢呼和吼叫了起来,劫后余生的他们把最热情的赞美都献给了后羿号。 下场了,托蒂在担架上向罗马看台上的球迷挥手后被推出了球场。 \t刚子的手在汪少坤话音刚落的时候伸到了汪少坤的后脑,用力一挽,把汪少坤的脑袋砸到旁边的桌上。 滕雪剑看到奔向自己的二道身影,顿时心里一慌,想也没想就是随手一剑向着前方刺去。 所以,李北海作为公会的会长,也不会去囤积门票,想要门票的话只能临时去收购。 \t周根友立马把交通局的事情讲了出来,首先说明县城管专治办下达的整改通知是有问题的,是错误的,其次再说这扣罚目标分的事情,完全就是儿戏,林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随着刘毅的话声落下,普通座上一阵喧闹,但是没有人去参与报价,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自己等人能够购买的范围之内了,接下来,只能看贵宾区的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自己等人只是一个安静的过客。 ------------ 第三百一十二章 可要拿出证据 沈月蓉端庄优雅往营帐的方向走去,说出来的话满是冰冷。 “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找几个牛高马大的壮汉来,最好是山上的土匪,就说是我们招安的。” 唐慕慕哑口无言,她没想过会怀孕的事情:“那,如果怀孕,再说!”如果有陈志凡的孩子,她是一定会留下的。 坂东龙男的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升降梯的方向走去。 纲手说完,便要扶着卡卡西前往手术室,但是却被卡卡西拦住了。 提起武威道长,他算是这里的骄傲了,在江湖上有很大的名气。所以这些道士倒不奇怪陈志凡知道武威道长的事。 石碑的三尺之外,似乎有着一道巨大的光幕,使得那剑河之中的剑难以接近半分。 可余冠绝身为苍云派掌门,却并非以剑法出名。面对辰锋的剑意,他甚至都无法施展出剑法。 众人一看皇帝都没说什么,也就不再议论。第二场开始,不想吐蕃人变本加厉,动作更加凶狠,甚至假做打球以杆击人,待到结束时,又有二人受伤,分数上更是落后的多,唱筹官喊分也是无精打采。 妖刀村正的红光瞬间被掩盖过去,帝王剑的剑光完全将妖刀村正的刀芒打散。 “你满意了吧。”世界轻声说道,在卡卡西的视线中,她将解下的护额向他抛去。 慕容狐大惊,想要收手,却是骇然的发现那股妖异火焰犹如毒蛇般,猛地窜入自己体内,随即突兀消失,寻不到踪迹。 入目之处,黄沙漫漫,两人已经冲出了沙漠地下,来到了沙漠之上。 那名弟子却是一个妖族,当初见自己的师父与月仙子一战,惊为天人,一心想要追随月仙子。 他们转瞬就想逃,但林风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神脑发动,神剑破空,将他们一一射杀。 雷海于刹那之间,极速扩张,并且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奔驰下来,同时带着足以毁天灭地的大波动。 当时这件事很轰动,因为消失的太诡异了,连尸骨都没寻到半根,可惜此事还是不了了之,甚至经由各大势力暗中弹压,缄口不谈。 “如果你觉得没有必要研究下去,可以直接将我脑中关于死气傀儡的锻造方法抹除,我没有什么意见。”图生说道。 牛栏村是太玄门地界的一个偏远村庄,这里民风淳朴,村民们都以耕织为生,自给自足,日子倒也算是太平。 得亏如意万界葫可以隔绝一切,否则这等吞噬气运之举,立刻就会被羽化仙朝的臣工发觉。 洛河彬跟叶倾城来到璀璨明珠会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四十分,在来的路上,叶倾城简单的给洛河彬介绍了一下今晚的酒会,今晚酒会的主办人是江城威望极高的佛爷。 本田圭佑等待裁判鸣哨后,把球开到禁区,人高马大的吉田麻也和严涛抢在了一起,吉田麻也站位更好,第一个顶到球,却没顶正部位,皮球斜着飘向球门,从横梁上方出了底线。 明明挺简单的话,魏倾城憋了半天,一句也没说出来,也只是抱紧了祁峰,忽想起自己当时的心情,魏倾城突然觉得顾七的事她完全不在乎,也没必要在乎。 ------------ 第三百一十三章 跪下道歉 回京的途中,月桐可谓是受尽折磨,沈月蓉并没有在明面上对付他。 只是每日夜深人静之际,就派人去吓唬她。 要不是扮鬼,要不就是假装磨刀杀人,或者睡着睡着,头顶滴下鲜血。 “你闭嘴吧!”赵璐瑶害怕他弟的话刺伤了陈涛的自尊心,连忙出言打断。没想到陈涛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没有因为自己家是农村,条件不好而感到自卑。 “我,我只不过是来为恋人复仇的复仇者,你的运气真不好,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血族”沈浙泉从暗处走出来说。 因此皇帝从回来之后都在心里盘算着这事儿该怎么解决,谁知道不等他先想好呢,静嫔却先上了门。 其他人也竖起耳朵,一脸笑意的盯着窃听器,这是要摸清杨严松的底线,等会摊牌的时候才能赚的更大。 一个月前,这两位恐怖的八刻巅峰强者找到了他,赐予了以前根本就触及不到神奇魔药和海量的修行资源。 “你瞧你说的!我不就是去看人玩斗地主嘛!”赵陆野扒拉开赵璐瑶的手转头就跑。 “没有没有,神谷同学在我们学校一直都很有人气的,她学习成绩很好,朋友也多,而且体育也十分擅长,基本上都没有惹过什么事情。”本田老师微笑着摆了摆手。 这大半年来,随着春色满园的不断发展,戏班子的剧目和运营在成长,老艺术家们和当下市场的融合在成长,苏以漾和顾南乔、钟子逸和楚悠优的感情都在成长。 但凡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人,即便是再怎么低调处世,也还是遮掩不了身上的傲气,尤其是李和田这种原本就暴脾气的主儿——假如说段鸣山还有点息事宁人的意思,他就纯是完全不怕事,愣是要掰扯个所以然出来了。 庄月兰心知拦不住她,但想起来对方要跟着自己同去,到底是觉得心里有些膈应。 因为闻人紫寒有圣器在手,所以留在这里的话可以帮助苏牧,虽然闻人紫寒还没有三转,但是圣器上的技能完全可以和这些三转职业抗衡。 “报告!”卡尔和布朗两人各自在房间里发泄的时候,门外同时响起了心腹的大喊声。 “这酒不错,喝点吧。”南宫墨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南宫风犹豫了一下,以前他发过誓,以后再也不喝酒,喝酒能误事,只要一碰酒杯就会让他想起那晚的事,所以酒就像成了毒药的代名词,他是碰都不敢碰。 “你是要我跆拳道伺候你吗?”南宫风瞬间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咬碎某人,所有的克制力全部聚集在拳心内,蓄势待发,稍有不慎就能卸掉他几条胳膊,如果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他早就动手了。 见陈泽同意,中年男子也没再说什么,随手一招,他身后那些灵草的叶子纷纷脱离,汇聚在他的手中,形成了一柄由草叶组成的长剑,一道纯粹的剑意贯穿其中,让草叶之剑散发出锋锐光芒,在虚空中激起层层涟漪。 “怕什么?难道他们比吕布还要厉害吗?”马超一脸不屑的说道。 在这末日世界之中,一脸崭新的越野车,就是实力和身份的象征,因此,即便陈泽明显是外地人,这个卫兵队长也不敢怠慢。 ------------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下雨了 最后还是月桐帮忙搭话,“这就是太子侧妃了吧,果真是与众不同,一看就让人挪不开眼。” 傅恒月一听有人搭话,立马跟她亲亲热热的开口。 “圣女客气,你也很好,堂堂圣女呼风唤雨,护佑边境百姓,小女子实在佩服。” 两人互相客套着,旁边的人就像是在看笑话一般。 景岩正在打游戏,看见了也鄙夷的切了一声,然后跑到温十安的身边要抱抱。 残卷气息只要在,那十万罗生门的有缘人,可不知道自己只是棋子。 当场的人,只有方牧宇觉得,直接买币不就好了吗?哪用这么麻烦。 就算之前和中级武者对战,差点被那中级武者杀了,也没有这么可怕。 “唔……”墨夜司低头就深深吻了下去,捏着她下颌抬起她的脸,肆意的掠夺着她唇齿间的甜美气息。 本以为,白占那一局是最无聊的,因为一口气就打完了,但是最后,最无聊的居然是慕星野他们这边。 他缓缓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这是个白色的房间,房间的装饰很简单,只有床和被褥,还有一张桌子。 他一副随意又不羁的样子,带着几分阴柔的俊美容颜透出一股子邪性的魅惑感。 凌萧说“我愿意”时,一双眼睛里没有一点下定决心的感觉,反倒像是交换戒指时的样子。 但是面上却没有任何埋怨:“挺好的。”说完了,配了一个娇羞的笑。 “你怎么能见到她前男友,难不成她还带着你去见了?”贺子阳哼了一声,明显的就是在吃醋。 丁九溪将手中的手帕给紧了紧,然后藏进了自己的袖子,她不想让丁双宜看见。 “对对对,华儿说的对,伯父现在就只有我们几人,真的不用客气。”淳于焱扶着秦桓朝着石凳走去,两人坐立,淳于焱这才将自己袖中的东西拿了出来。 看着她这幅模样,李元昊心里堵得慌,大手附在她不是很明显的孕肚上,她握着李元昊的手,似乎想要感受这一刻的美好。 蓝父接完电话,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继续漫不经心拿起报纸来看。 耶律重元奉召入宫,萧太后见儿子前来,看着儿子剑眉星眸,一头墨色的长发,裘衣裹身,格外的俊朗。 “你说!”虽然面上已经恢复了冷静,但是胸膛急促的起伏着,显示了他内心极不平静。 沈明轩想了想,他记得很清楚,昨晚自己自是吃了御膳房送来的饭菜,接着又喝了茶,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吃什么别的东西。 “溪儿这事我们能不能商量下,我也不说不处罚她,但是你能不能也退一步。”丁隐劝着丁九溪。 到了哪一步?江岚闻言不禁有些脸红。说实话,最初的愤恨和懊恼经过时间的淡化已经很淡了,彦浩的死亡消息又令她不禁心软起来。时间如梭、命运无常,过去、眼前、未来,美好的记忆总是容易消磨殆尽。 “那毛英龙呢?他怎么说?同样是雪崩的唾液感染,他为何却传承了空间异能?”江岚突然插了句嘴。 周正摊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电视,连续两个背靠背后,他得到了一天的休息时间,下一个对手将是密尔沃基雄鹿。波特兰更衣室现在士气正浓,迈尔斯他们一早就喊出了三连胜的口号,周正对此也没有异议。 ------------ 第三百一十五章 固然可以死去 噼里啪啦的雨直接砸在众人身上,开始手忙脚乱地躲起雨来,望着屋檐外不断落下的雨滴。 原本并不相信白雪话的人,顿时眼神怪异地看向月桐。 皇帝更是面色沉了几分,在月桐身上扫视。 整个过程韩博超一句冷言冷语都没有,但却让他十分难受,憋屈的慌。 依旧是那好听的磁性声音,只是带着轻微的气虚,如果不仔细去关注,也根本听不出来。 顾秋莎边笑边伸手拍了顾遇之肩膀一下,微嗔的表情让顾遇之一呆,肩头被她拍过的地方瞬间酥得不能动。 众人自然都跟过去,把满心悲愤和绝望的楚乔恩,给扔在了一边,无人问津。 于是,韩博超三人便一人一幢别墅,在比利弗山庄安顿了下来之后,他们便可以好好的在洛杉矶玩了一下。 苏眉自己在一旁生着不知道从哪来的气,一边静静等待着自家师傅完事。 伦敦除了是大不列颠国的时尚之都,也是拥有众多旅游景点,驰名世界的旅游城市。 “黑衣人呢?”柳荫问了出来,黑衣人呢?卫钰轩没有发现黑衣人吗? 她突然想起,在八年前,娘亲下葬的那一天,那是她唯一一次看见那个传说中的先皇。 刘龙系的人,一见到大光头带头倒戈,虽然对刘龙在体育馆里安置炸弹的事情比较有怀疑,但是出于立场问题,还是立即开枪毙了一个倒戈的汉子。 此时雷阶已经度过十几重了,可是那天上的雷劫却依然没停,他便知道这最少也是六重雷劫了。 大口径子弹准确地射入水上源藏的心脏,瞬间将他心脏击得粉碎。 在这个多重梦境的过程中,每“醒来”一次,梦的真实度也会有所增加,以至于让人分辨不出自己的状态是处于现实还是处于梦中。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时,栖木炎所在的位置已经是一片狼烟,好强大的力道?但是为什么之前那一击会是一点伤害? 来不及向媛媛多做解释,他闭紧了双眼,用心灵触摸自己所体悟,现在整个世界在这心的眼睛下无所遁形,他感觉自己所处的时空由无数离子组成,而那些能量颗粒则如同潜游水中的蝌蚪,在天地中无忧无虑的游荡。 李飞扬的自来熟是天生的,炫耀的心性已经深入骨髓,全然不顾三人古怪的目光,一个劲的给大家布菜。 只是,在一番勘察地势图之后,九凰还是未能想出一个很好的办法来让大军顺利的趟过帕斯城。 按照鬼子飞行条例,飞行员被迫在敌方区域跳伞落地后,第一条就是要销毁随身资料,这也是鬼子飞行员配发手雷的原因。 可惜的是,回到家里,老妈就一股脑的把很多包裹给了他们,就连一向威严的父亲也三叮咛两嘱咐的。 就算发现了,一时间又能把他们怎么样?这么粗大的树木,不存在射击角度,除非用导弹,不然根本不可能对他们造成伤害。 虽然内心里不是很信任墨玉,但是杜雅笙却有一种直觉,墨玉应该不会做出那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的事情。 转头一看,却只看到王道然倒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腹部,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淌出来。 ------------ 第三百一十六章 我不怕死 “殿下不敢吃药丸,是因为深知这药丸有毒,你原本就是想要害死我们夫妻二人。” “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你。” 估计整个西灵大陆也就苏烟染不知道,西灵大陆三大危险之地了。 “赫连二少爷?赫连白墨吗?”苏烟染脑海里立刻浮现一张妖孽的脸孔。 这种全赌毛料,价格又不高,不但能满足他修炼,还能满足他赚取财富的需求,他怎么可能因为吴山一句话放弃。 那一日,正是西凉城的风沙肆虐。城内城外百姓,纷纷避入帐中屋内。也是乐辰,终于结束了落日城事务,回西凉城的日子。 她和毕阡陌的确是没有正式的名分,可她更想问问秦清朗,这关他什么事。 白若兮抬起头来,望向了那一片凉亭,一时间,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由得脑子里也想起了那天他和欧阳楠楠在那里谈心谈的很开心的样子。 原本正因男子那里而惊惧后怕的苏酒酒,在听到男子此话,美眸一扫。 “老了,老了,不服都不行。”黄老苦笑一声,他和墨客交手片刻,已经是完败给对方。 刚才只觉得男子怀抱舒服温暖,便情不自禁的赖在那里,却忘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了。 毕竟雪沧涯是从他身边长大了,就算他什么都不教,在那尔虞我诈的京城里,雪沧涯还是会成长的。 萧若安点了点头,望着林彦浩离开的背影,木讷的躺在了床上,原本就睡不着觉的萧若安,现如今是更加的睡不着了。 “好吧,随你。”沈终南满脸无奈的转过身走进把菜提到了餐桌上开始择菜。 办公室的门关上的时候,唐现凝望着办公桌那边的顾寒时,由心而发的感觉到了莫大的距离感。 她低头,不敢看陆离的眼睛,即使她政治灵敏度不高,也知道正值最高领导人换届的重要时期,多少双眼睛盯着陆离,盯着这次任务的完美程度。 “罢了,你有分寸就好。这些事,不要让夏琉知道。“陆沉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没有什么联系,毕竟现在我们都已经有了各自的生活,不太适合去打扰对方,所以呢,还是不联系的好。当然在心底我一直都是把她当做自己的朋友的,这点毋庸置疑。”沈终南笑道。 杨科爸爸说,“我就纳闷了,刘潇买那个旅馆,刘潇爸爸一点意见也没有?这孩子弄上这个一辈子的饥荒背上了,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凶手估计是没什么经验,匆忙之下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就离开了,留下了抹不掉的证据。 ‘君子’道:“你听我讲,这个寿宴规矩是从十年前,宗家就已经开始。那时,宗家刚成,一路来得罪不少人,很多人自然敢借此机会上门报复,可惜宗家又岂会做没准备的事。 秋月姨看到那些之后,而且又想到自己昨天晚上,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那种下贱的模样,脸立刻绯红起来,红扑扑的,非常的羞愧,甚至目光不敢与北冥对视,只好钻进北冥的怀里,拉住被子再次盖上。 说话的居然是根叔,今天傍晚时候被吓的声称见了鬼的那个矿工。 ------------ 第三百一十七章 真的圣女 他语气一顿,继续开口。 “我会派人取来真正的白玉月牙检测你的身份,只希望在这期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沈月蓉心里咯噔一下,腹部也跟着疼了一下,柳眉紧锁。 听到陶侃这话,沈哲子不免大汗。他本来还幻想着跟这样一位流传后世的名臣坐谈,应该谈一些天下大势乃至于深刻的历史规律才算符合气氛,但却没想到一直就在这家长里短打转转,乃至于公然给自家子弟讨要封赏。 “我就知道,还是你对我好!”艾米向林飞扬抛去一个媚眼,差点没把林飞扬给电晕。 “该死!昨晚梦魇魔大人悄悄对林毅他们发动了袭击,只是没想到,林毅根本不惧怕梦魇魔大人的攻击。”那名地老鼠用神识对余飞传音道。 沈哲子坐在角落,见老爹沉默不说话,心里暗忖老爹现在大概很难受吧。 这个动静非常当,同时我们也听到了在别的位置,也出了僵尸的声音。 一行在纪友引领下步入内室,沈哲子看到榻上病容憔悴的老者,心知应是纪瞻,这让他更加愧疚。与对方节操名望无关,只是因此自己打扰一位缠绵病榻的老人家而自责,过意不去。 碧落也是没有闲着,她同样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而大家现在被困在这里,若是有危险,那就是死路一条。 “给你下玄冥之力的陈德园,你身上有他的印迹,他想找你你躲在哪里都没用。。”张振坤说道。 “老伯伯,我们很厉害的,真的会没事的,你放我们进去吧。”凌宇再次说道。 而江边看热闹的人已经翻天了,事情虽然已经告一段落了,但还是一个个还在讨论着刚才那刺‘激’的场面。 李诗诗觉得自己义不容辞,所以才会跟冯君这么说——关键是她觉得自己想得没错。 呼延祝庆哪里还敢让他看病,当着外人又不能明说,夹着腿急匆匆的跑了。 陈勃没等她把话说完,迈步上前扬起魂刀,顺势向她的右耳侧挥了过去。 “你们还是离开这儿吧,就当是从来没有发生过,我还有一些事要完,不想连累到你们。”秦隆说道。 王动回过头,看着他们,目光中又是悲痛,又是怜惜,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猫看来当然没有狗那么凶,却比狗残忍得多。它捉住只老鼠的时候,就算肚子很饿,也绝不会将这老鼠一口吞下去。 喜欢冬天的人当然绝不会是穷人,冬天是穷人最要命的日子,穷人们都希望冬天能来得迟些,最好永远莫要来。 出了土辰星,就已经进入了宇宙空间,周围已经没有了氧气,近似于真空的状态。见一黑衣男子正站在不远处,都千劫急忙向着对方飞去,谁知道,脚下一顿,竟然飞出了好远,身体轻盈的有些不像话。 “那么这只怪兽的名字就这样定了。”最终宗方认可了这只怪兽的名字。 辛莫拉柔美的声音诉说着斯鲁德的想法,刚刚被震惊到的伊米尔渐渐恢复了平静,而李察却有些蛋痛。 “就像我现在的身份,是不是皇上和太后都没权利让上官弘烈休了我?”凤于飞一想起这些来,就恨得牙痒痒。 ------------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一直瞒着你 白雪站起身后,走到皇帝身侧,接受所有人的顶礼膜拜。 很快白雪便以皇贵妃的身份进入后宫,强势而有力地成为了皇帝新宠妃。 另外,杨谦棋的腰伤已经开始好转,但身体素质仍旧孱弱得很。或许明天得让洛霜过来帮外公把把脉,瞧瞧能否也拟定出调养生息的中药方子。 随着魔息乌濯的手指飞速结印,整个旗面开始滴溜溜地猛转,顷刻间吐出大量浓郁的黑气。 杂七杂八,乍然看去数量颇多,但挑挑捡捡,将其中受到感染变质的或者完全失去生命力的种子剔除之后,仅仅只剩下一层左右的药种子能够正常种植。 此番他对沈纶说的话却也有安抚的成分。毕竟他刚刚拒绝了饮酒,若是再不说些好话,沈纶的脸上也挂不住。 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所有豪门队伍都停了下来,他们就在原地生火做饭,稍作休息后便要继续赶路了。 “师公,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我们还是尽力而为吧。希望倪兄吉人自有天相了。”巴向坤说道,如今,也只能看倪风吉人自有天相了,想要在倪风被冻死前融化这万年冰心,希望是相当的渺茫了。 当然也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这些同僚。宁修要做的便是不放过一个坏人,不冤枉一个好人。 次日清晨,两人一起吃了早餐,郑熙晨在自己爹地的护送下来到了校门口。看着郑琛珩一脸宠溺的对着自己笑,他也一样冲着他扬起好看的唇角。看着那男人一挑俊眉,吹了个口哨,开着爱车飞驰而去。 约翰松的口号喊得十分响亮,而他这种实打实的竞选策略,看起来也要比普拉蒂尼那所勾画的兰州烧饼要顺眼得多,一时间约翰松隐隐有逆转的势头。 南宫云遥听完他话后,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又望向了其他人。 也不等路虎有所回神,司奇就率先退出比赛之地,返回到了京城战师学院,然后一个数据门就返回了家族。 随着朱浩宇的步步紧逼,他们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只有两个选择,一、交出李峰,他们全部能活,二、杀死fate|永恒众人后,李峰再被带走。 武松和鲁智深拔出了武器,看样子是准备动手了,明晃晃的刀兵闪耀着冰冷彻骨的光。 他发丝冲天,像是绝世魔王,单手抓着老滑溜的钢叉,猛的用力一握,随后在头顶上连转两圈,将手里的钢叉连带着老滑溜一起扔了出去。 龙不凡遽然一声清啸,啸声震动整个九霄峰,他单脚一跺,运转真气,无名神剑猝然变大,犹如山岳沉浮于虚空之上,他一指按下,巨大的神剑摧山断脉,激发出一道道凌厉的剑气。 “会不会是无名道教的先辈以无上神通弄出的无界山脉?用来给无名道教平添一份屏障?”林风大胆猜测。 “是前辈所准备的东西本身就有能力抵挡下方生命的武器吧!”司奇能够想到神秘老者所准备的东西必然是极为了得,但是他却有些不太在意。因为在他本身看来,东西再好都不如自身的实力。 ------------ 第三百一十九章 证据确凿 傅恒钰看着眼前光鲜亮丽的沈月蓉眼神中满是怨恨与惊艳,嘴中不断呢喃着。 这样包括火箭芯级,一共搭载3台重明鸟1号新型液体火箭发动机为其提供动力。 随着更多的合作细节逐一敲定下来,桌面上的氛围也变得愈加融洽。 霍巧原本也没有抱希望许泽寒能搭理她,打算完就忙自己的事情。 异类龙牙可以在世界上任意一块镜子中出现,想要这么去找,太难了。 “我的大帅哥。”这是俩人认识以来,听到周冀说的最甜的一句话了。 公园有专门作为烧烤的场地和工具,边上是宽广的草坪。十点半集中,大家各自分散活动。 华可镜看了看主席台上的电子时钟,然后侧身盯着大厅的后门入口。 紫黑色的火和蓝色印痕渐渐的渗进了的皮肤,化成了一副狰狞霸气的铠甲。 房子里静悄悄的,外面夕阳落在江边,余晖洒在阳台上,也洒在邹付言的身上。 上官芊说完,手下的动作继续,手里的匕首就在一瞬间就插进上官敦的身体里,随后抽出来,上官敦只感觉身体有片刻的麻木,随后剧烈的疼痛让他有些不知所措,鲜血喷涌而出。 他们或许早就把我给忘了吧,同学聚会本身就是那些混好的学生聚在一起显摆的聚会,像我这样的他们早就把我排除在外了吧。 同时,有了这样的开始,我觉得我以后再面对感情的问题上,因为也会慢慢变得成熟,起码我不会在像以前那样躲避了。 听见我的话之后,张莹莹脸上原本的怒气是瞬间烟消云散,忍住的娇嗔了一句,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或许在这丫头看来,我这样的一句话比蜜还甜。 我现在只能等,等待着一个反击的机会,只要反击的机会来了,我保证让李飞扬后悔他现在说做的一切事情。 毕竟我不知道熊达要她的电话号码是要做些什么,万一是要对叶蓉不利,那么我不就成了他的帮凶? 算算时间,向罡天是准备出去,既然是突破古仙,那也就应该准备离开九重天,前往行方真界才是。 当然,若是王聪没有取消第二天的活动,唐昊和谢菲菲也并不打算继续参加了,毕竟唐昊昨天晚上从梦魇组织华夏地区负责人明伟的口中,探出了一直以来雇佣杀手想要绑架谢菲菲的幕后主使人信息。 不说他们是怎样,在通圣大殿深处,向罡天选择一处极是宽广的地方,让众人布下聚灵阵法,再是身入阵中,将元灵金丹悉数分给众人,供其突破之用。 大袖轻挥,一黑一白两道力量从他手中透出,化做成一道黑白拳影碾压而来。 “我们妖城有。只要你没意见,一切我来安排。你下令你们的边境让我们的作战部队顺利通过就行了。”龙一道。 于亘一叹,脸上也露出一丝担忧。他知道这件事让人难以接受,但是为共同抵御魔族,他还是将三尊所告诉他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台儿庄一役,他第二集团军可以说是绝对的主力,除了目前依旧在台儿庄死守的池峰城31师之外,冯安邦的第42军下辖的吴鹏举的独立44旅,以及黄樵松的27师,第30军的110师,全都填进了台儿庄会战内。 ------------ 第三百二十章 大结局 “皇后不仅仅陷害了先皇后,他还害了陛下很多未出生的子嗣,与太子勾结,保全他的储君位置。” “这一切她身边的女官都可以作证。” 她暗自掂量,要想从这里杀出去,除非自己能布一个足够庞大的“千焱灭世阵”。 哪怕其他学员再羡慕和嫉妒,也改变不了唐尼已经翻身崛起的事实。 从她的脸上可以看到稍有些惊慌的神色,似乎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就拥有了一套灵装。 喝过微苦的汤药,孟戌安觉得手脚发热,原本发晕的脑袋竟有几分清明。 我希望你们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有没有结梁子,但在这一刻,我希望你们记住,你们都是汉江的学生,要一致对外,切不可发生内部矛盾。 此时,叶无尘还在房间中撸从摊位上买来的未知名东西呢,他很忙,这也是他没有时间见任何人的原因。 唐月心中愤怒到极点,但她知道,绝不能发怒,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表现出风度。 “没事,怜姨姨会在你们空闲的时候带你们出来玩。”慕蒂怜并没打算这么早告诉她们她的打算。 那是一种具有光明祝福和神术效果的特制药剂,因为颜色有些像清水,同时为了好宣传和记忆,才选用了这个大众化的名字。 慕蒂怜嘴角微微上扬,所幸云南茵选的是鱼竿,是一个可以永久养活自己的方法。 场面陷入僵局,吕尘又开始用言语撩拨起王少宁来,他麾下的四万多大军也被吕尘撩得火气,又组织了几波攻击,却全都没有效果。 李静儿不知不觉中,其实已经将曾经那份坚决下来的爱情转移在曹格身上,只是看不清罢了。 “滚,你尽浑胡说!这哪里是汉子,根本就是倒霉好吧!我觉得就没有比沈夫人更倒霉的人了!”暗三闻言发表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李静儿想不明白,自己手上的作品那么多,偏偏跟帝国有关的项目就被盗窃? 虽然他也知道他这么做可能只是徒劳,毕竟,就算是芳川桔梗她们能够作为他的道友,如果没有躲过轮回的话,那么他一切的辛苦可能都只是打水漂而已。 飞着,飞着,他就慢慢的松开了爪子,迪美从他的爪中掉了下去。 “那是你实战太少了,接下来一方通行每天都会和你对战,适应之后,你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易道人笑着说完后,上前理了理风斩冰华因为战斗显得有些凌乱的头发,随后手指点在了风斩冰华的眉心。 羽箭麻利的射入倭寇的咽喉,倭寇哨兵痛苦的捂住自己漏风的咽喉倒在地上,他想发出声音来警告营寨内的倭寇,可是漏风的嗓子让他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虽然这些龙族也是修炼多年,此时亦是忍不住地一阵心绪起伏不定。对于天庭而言,他们这些龙族有用时招之即来,无用时挥之即去,也不会有多管他们的死活。 简汐跟曹格高调在公众场所出入,每一个画面,每个动作,都构成了一副浪漫的画面。 自己好歹也算是个年轻俊杰,正常套路的情况下,自己被妖族追杀,稍微有点古道热肠的不都得出手相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