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1章 误伤 H市一中，高二六班教室 ＂果子，你听说了没，咱们班主任要休产假了。 新来的代班，性别男，身高185，他好像是A大毕业的高材生。＂ 没等余果回应，一扎着两小辫子，胖乎乎的女孩双手抱胸插话道：＂权英，你学习要是有这积极，也不至于倒数吧？＂ 权英一脸嫌弃，斜着眼瞅了她一下，＂呵，某人丑人多作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这小胖子都多大了，还扎两小辫。自个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个几斤几两。 权英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不就是有个有钱的爹嘛。 小胖子小脸憋得通红，蹭地站起身来，气得随手抄起一本厚历史书砸向了权英。 ＂果子……＂ ＂砰＂地一声响，当事人权英倒是啥事也没有，反倒是站在她身旁的余果被不幸砸中倒地，额头还撞上了课桌角。 ＂啊……死胖子，我饶不了你。＂ 权英顿时火冒三丈，她直接伸手抓住小胖子的小辫，挥拳往狠里揍她。 她权英的人，她个死胖子也敢欺负。 教室里有的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在那瞎起哄，有的人好心上前拉扯，欲分开二人。 总之，一个字，乱。 混乱之中，不晓得哪个同学喊了句，＂别打了，快别打了，快送余果去医务室。＂ ＂住手！＂洛川猛地推开教室门，厉声呵斥道。 教室内顿时鸦雀无声。 余果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双手捂着被撞的额头，疼得她龇牙咧嘴。 洛川随手将备课本扔到了讲台上，一脸严肃地大步朝着余果走了过去。 教室里，同学们不知怎地，莫名有点怵他，纷纷不自觉地给他让出道来。 洛川快步走到余果跟前，蹲下身来，伸手轻轻地将她的手拉开，瞧了眼她额头。 ＂流血了，去医务室。＂ 余果瘪了瘪嘴，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委屈巴巴地看着洛川。 洛川愣住了一秒，下一秒扶起有点晕乎的余果，去往了医务室。 洛川两人一离开教室，教室里就跟炸开了锅似的，闹哄哄。 ＂你们说，他是咱们新来的班主任吗？＂ ＂他好帅哦，好像电影明星哎，刚那抛书的动作……一个字，酷。＂ ＂他有25了吗？结婚了吗？＂ ＂……＂ 大家对这位神秘的新班主任那是格外地感兴趣。 连带着权英也是如此，完全把好友受伤一事抛诸了脑后。 医务室内，女校医正在给余果处理额头上的伤。 洛川则站在门外，掏出手机，修长白净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点了几下，一条简短地信息发了出去。 ＂同学，你这额头回去切记别碰水啊，过两天再来换药。＂ 女校医麻利地收拾好，简单叮嘱了句。 余果摸了摸贴着纱布的额头，使劲地扒拉了扒微卷的刘海，欲盖住伤处。 这可咋办，果妈知道了，铁定要担心的。 余果叹了口气，随后问道：＂李校医，跟我一起来的同学，他是走了吗？＂ ＂没呢，喏，在外边站着。同学，你……近视？＂ ＂嗯，我眼镜摔坏了，有点，有点看不清楚。＂ 洛川站在门口，嘴角微微上扬，望着坐在椅子上，那紧张的说话有点磕巴的小姑娘。 兹，小傻子。 余果使劲地眯着眼，想看清那逆光站在门口身材高大的某人。 这人听声音不像班上的同学，他是谁？ 不会是……新班主任吧。 洛川抬手瞧了眼左手腕上那精致的手表，＂走吧，我送你回教室。＂ 第一节课，恐怕是来不及了。 余果低头跟在洛川身后，她心里直打鼓，忐忑不安。 这位新班主任见她们打架，他会不会喊家长，会不会记大过处罚。 ＂小心！＂ 洛川一把扯住了因走神差点摔跤的余果。 余果捂住胸口，吓得小心脏砰砰直跳。 ＂余果，你是走读，还是住校？＂ ＂啊？＂ 余果一脸懵，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 洛川瞧她眼神充满了疑惑，自知问得有点突兀，忙解释道：＂你现在这状态不适合继续学习，我建议你回去休息一天。＂ 余果刚想说不用，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下去了。 别说，这新班主任气场可真强大。 洛川掏出手机说：＂你把你家长手机号报一下，我跟你家长打个电话，让他们接你回去。” 余果鼓足勇气，言语中带着恳求的意味道：＂老师，我……我真的没事，我……我能不用回家吗？＂ 洛川见她不愿意回去，也没再坚持，当即停下触屏的手指，关了手机。 然后把她送回了教室，他叮嘱了几句，直接回了办公室。 权英见余果回教室了，朝着她一阵挤眉弄眼。 台下权英的小动作，全落入了台上英语老师眼中，他抄起一粉笔头，扔向了权英。 ＂这位同学 ，wasting time is wasting life，麻烦翻译一下是什么意思。＂ ＂啊？＂ 完蛋了！ 权英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尴尬地直抠脑袋，她完全没听清楚。 ＂哈哈哈……＂ 班上瞬间爆发一阵哄笑。 ＂安静！坐下，注意听讲。＂ 英语老师摇了摇头，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摆了摆手示意权英坐下。 权英刚想辩解几句，教室墙壁上的两喇叭响起一阵柔和的音乐声。 哎哟，下课了。 ＂余果，余果，那帅哥是咱班主任吗？＂ ＂他多大？是A大毕业的吗？为什么来咱这小城市？＂ ＂他结婚了吗？＂ ＂……＂ 一下课，班上同学跟那村口好八卦的阿姨们一样，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余果，七嘴八舌起来。 余果都快被他们整崩溃了，脑壳嗡嗡作响，忍不住扶额直叹气，这群家伙，搁这查户口呢。 好在，权英这会脑袋算是清醒了，懂得为好友挺身而出了。 以余果要去卫生间为借口，拉着她硬挤出了人群，飞速地跑出了教室。 两人牵着手，一口气跑向了楼下的大操场，二人双手撑着膝盖大揣粗气。 ＂哈……哈……累死我了……＂ ＂英子，谢谢你啊！＂ ＂谢啥，谁叫咱俩是好朋友呢。不过，果子……＂ ＂停！英子，下节课是数学课，你懂得吧？＂ ＂数学课？男神的课？瞧我这脑子，本来第一节是数学课哈。＂ 男神的课，可不能迟到。 权英丢下余果，一溜烟地跑回了教室。 哼，见色忘义的家伙，还说累，骗人！ 余果苦笑不已，这家伙，不知道她眼镜坏了，还敢把她一个人丢在操场上。 正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 ＂余果＂ ＂老师？＂ 余果静静地站在树荫下，眯着眼瞧那朝她渐行渐近的洛川。 猛然间，她的瞳孔放大，整个人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呆愣住了。 那人简单的一身白衬衣加黑色西装裤，阳光照在他身上，是那么的耀眼夺目。 ＂站在这干什么？怎么不回教室？＂ 洛川老远就瞧见了她，扎着个醒目的丸子头，额头留着微卷的刘海。 她穿着一身宽松的校服，露出的那截胳膊白的那叫一个发光。 ＂老师，我……我出来透透气。＂ 余果眼神闪烁，说话都结巴起来，明显心虚。 洛川没有刨根问底，只是勾了勾嘴唇，拿起书本下意识地轻敲了一下她的头。 ＂走吧，回教室。＂ ＂啊？＂ 干嘛敲她的头？ 余果鼓着腮帮子，使劲揉了揉自个的头，心里头将这位新班主任问候了一遍。 亏她还觉得他耀眼，呲呲，绝对是错觉。 ＂那个，老师，那事您打算怎么处理？＂ 余果小心翼翼地问洛川，本以为他不会回答她。 洛川却反常地问她了句，＂这事，你希望我怎么处理呢？＂ ＂当然……当然……”余果一时语塞，天老爷，她一向遵纪守法，她咋知道该如何处理。 ＂好了，别瞎想了，快回教室。下节课我会公布处罚结果。＂ 洛川看着操场上陆续回教室的同学们，打算不再逗这个说话有点结巴的小姑娘了。 ＂哦哦……好的，老师。＂ 二人一前一后安静地离开了操场，上了楼梯，进了教室。 洛川一进教室，就公布了对权英和小胖子吴兰兰打架一事的处罚结果。 他要求二人写一千字的检讨书，下周一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声念出来，再罚二人打扫篮球馆一周。 二人即使心里贼不乐意，也不敢当面顶撞质疑洛川。 谁叫人是班主任呢，谁叫人长得帅呢。 ＂果子，你说，我在男神面前是不是丢脸丢大发啦？＂ 权英抓住余果的手，双眼无比认真地看着她，想在她这寻求一丝丝安慰。 余果拍了拍她肩，笑眯眯地说：＂英子，放心，篮球馆我帮你打扫。＂ ＂果子，你真不愧是我好姐妹儿，仗义！＂权英朝着余果竖起了大拇指。 要说余果和权英认识多久了，那得从初中那会算起，大概快五年了吧。 权英会考上H一中，余果是帮了大忙的。 二人这几年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没见过她们彼此红过脸。 谁也没想到二人的命运会因洛川的出现，从而发生重大转变。 ------------ 第2章 顺路 余果因额头受伤的缘故，下午没什么精神，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回家，又被吴兰兰一伙人拦住了去路。 ＂余果，你说你跟什么人交朋友不好，非得挑权英那货……＂ ＂停！吴兰兰，你这会不是应该在篮球馆吗？＂ ＂我啊，当然是有人帮我打扫咯。余果，你学习这么好，可别让某人拖你后腿。＂ ＂你说完了？说完，我回家啦！＂ 余果本来心情烦躁，这人还敢在这挑拨离间。 余果背着书包，抬脚绕过几人准备回家吃晚饭。 吴兰兰倒是没再为难余果，毕竟跟她有仇的是权英。 权英长着一张明艳的脸，个头又高，她仗着自个有几分姿色，在学校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吴兰兰发誓一定要让权英为今天她所受到的屈辱，付出代价。 这不，三天后，让她逮到了这个机会。 这天班上要上体育课，所有同学都去大操场集合了。 唯独吴兰兰因身体不适，被迫留在了教室自习。 吴兰兰本来打算报复一下权英，在她书包里放一只假老鼠吓一吓她的。 哪成想，这一行为竟让她收获了意外之喜。 权英的书包里竟藏着一张某人的帅气侧颜照，一封告白信。 吴兰兰看完信后，将照片和信踹进了自个兜里，一脸阴沉地走出了教室。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直到第二天早上，全校都在讨论高二六班学生权英暗恋班主任洛川一事。 说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原来是吴兰兰找人半夜将告白信偷偷贴到了校门口的公告栏处了。 全校师生稍微留意下，就能看到这封粉色纸，黑色字迹的告白信。 不出意外，当事人权英和洛川被请到校长室谈话了。 大概一小时后，权英的妈妈得到消息，便急匆匆地赶到了学校。 余果一下课就跑到了校长室门口蹲守，打算等权英出来，好好问问怎么回事。 哪知，她白跑了三趟，没见到人，权英跟着她妈妈早回家去了。 洛川开门，抬腿从办公室出来，正好瞧见了站在门口发呆的余果。 她额头上贴着没拆的纱布，脸上挂着几滴要落不落的汗珠。 洛川皱了皱眉，脸上不悦道：＂你不上课，跑这来干什么？＂ ＂老师，这中间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权英绝不会干这种事的。＂ 余果猜测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权英。 这才几天啊，权英她不会恋爱脑到如此地步，写告白信，还贴到公布栏上。 她没这傻。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赶紧回教室去，别再到处瞎晃荡。＂ 洛川细心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塞到她手里，示意她擦完脸上的汗，赶紧回去上课。 洛川打发走余果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后，转身又进了校长办公室。 三天后关于权英的处罚通知就出来了。 因校门口监控，前几日坏了，未查出何人所为，也没人证，故不排除有人恶作剧。 又因权英态度良好，校方只是对她进行了停课半个月的处罚。 通知一出，余果一放学就来了权英家。 二人悠闲地坐在床边，晃荡着脚丫子，吃着水果，聊着天。 余果吃完一块哈密瓜后，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将背包里的笔记本拿了出来，递给了权英。 ＂英子，笔记我都给你整理好了，你自个看哈，下下周有检测。＂ ＂嗯。果子，我问你，班主任，他有没有说我什么？＂ 权英接过笔记本，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摩挲着封面页脚。 余果伸手又拿了一块哈密瓜，张嘴咬了一小口，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没有啊。怎么啦？＂ ＂没事，没有就好。吃吧，这可是我妈一早去集市买的，甜吧？＂ ＂嗯，好吃。＂ 余果笑眯眯地享受着手中的瓜果，完全没注意到有点失落的权英。 此时此刻，好友有了秘密了，却不愿分享。 余果在权英家呆了大概半小时，眼看着天快要黑了，她忙背起书包准备回家。 权英妈妈见她要走，赶忙从冰箱里拿了两瓶霉豆腐让她带回家去。 因为果妈他们爱吃，可惜家里人都不会做，所以每回来，阿姨都会送两瓶她。 余果宝贝似的抱着两瓶霉豆腐，冲着权英妈妈甜甜一笑，说了声谢谢。 ＂你跟我妈还客气啥，快走，这天马上要黑了，阿姨叔叔会担心的。＂ 权英伸出胳膊亲昵地搂住她脖子，送她下了楼。 她一个人快步走到了公交站，这个点等车的人不多。 余果抱着瓶子坐在长椅上，左等啊右等，这公交就是不来。 公交不来也就算了，这天公还不做美，竟下起了小雨来。 余果早上出门忘带外套，现在只穿了个短袖，难免有点冷。 她摸了摸有点凉的胳膊，心想实在不行拦个的士回家算了。 反正，今天果妈给的零花钱她一分也没用，这钱足够打车了。 正当，她弯腰准备放下手中的瓶子，来拦车时，突然一辆黑色的SUV，＂唰＂地一下停在了她跟前。 这车莫名停下，不仅把她吓了一跳，裤腿还被溅到的雨水打湿了。 车窗玻璃缓缓下降，熟悉的声音从里传出，＂余果，上来，我送你回去。＂ 余果直起身子，定睛一看，发现开车的人竟是她的班主任，洛川。 余果连忙摇头，＂不了，老师，我等公交就行。＂ ＂快上来！这里不能停车。＂洛川的语气不容置疑。 余果扭头一瞧，班主任车后停了好几辆车，似乎把道堵了，有车还在狂摁喇叭。 于是她抱着瓶子，硬着头皮上了车。 车里头有股淡淡的茉莉香味，不知是从某人身上传来的，还是车上用了熏香。 余果正襟危坐，用鼻子轻轻地嗅了嗅，还怪好闻的。 车上啥都好，就是冷气开的太足了。 余果坐在后排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洛川从后视镜瞧见了这幕，他抬手把冷气调高了些。 ＂还冷吗？＂ ＂啊？不冷。谢谢老师您送我回家。＂ 虽说是她班主任，但感谢的话还是要说的。 洛川没接话，反而柔声道：＂你报一下你家住址，我好导航。＂ ＂好的。榆关街观山小区。老师，您顺路吗？＂ ＂顺路。＂ 这不一个小区嘛，怎会不顺路。 洛川前些日子到的H城，学校给他租的房子就在观山小区。 一路沉默，余果闻着车内飘散着那淡淡的茉莉香味，以及听着播放器内那首首经典的老歌，有点昏昏欲睡了。 余果似乎做梦了，梦中有人在轻拍她的胳膊，喊她的名字。 她一下子从梦中惊醒，睡眼惺忪瞧着站在车外撑着一把大黑伞的洛川。 ＂醒啦？到了，你住哪栋？我送你。＂ ＂不了，老师，就那边那栋楼。＂ 余果脑子清醒了些，指着停车场旁边的那栋楼，言语拒绝了洛川。 洛川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瞧，笑了，世上还真有如此巧合的事，他也住那栋。 ＂走吧，我也住那栋。＂ ＂啊……＂ 余果张大了嘴巴，震惊不已，脑子瞬间短路了。 班主任不仅和自己同住一个小区，还同住一栋楼，那是什么概念。 天老爷，救救她吧。 ＂别发呆了，快下来，雨下大了。＂洛川笑着伸手敲了一下她脑袋。 她怎么总是一副傻乎乎呆萌的模样？ 要说她笨吧，她学习成绩倒是排前三。 余果摸着自个脑袋，皱着眉头，眼神颇为不悦，他怎么老喜欢敲她脑袋。 可她不敢反抗，只能生闷气。 谁叫她，长这大，怕的就是班主任，以及数学老师。 结果洛川这人，好拐不拐，他全占了。 余果双手紧抱着瓶子下了车，跟着洛川进了大楼，上了电梯。 余果按了一下21楼，且用余光扫了一眼身旁的洛川，问：＂老师，您……住几楼？＂ ＂22楼＂ 22楼哎，余果不由松了口气，脸上才勉强有了笑意。 欧耶，不在同一楼。 少女心态的变化，一旁的洛川自是没注意到，他光顾着回信息去了。 洛母：小川，月底我生日，你回来吗？ 洛川：回来。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大哥洛粟：你在哪？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洛川：在忙。 损友杨一凡：川啊，你还生气呢？出去浪够了，记得早点回，哥们等你回来聚。 洛川：滚，好。 …… 后面几人信息，要么是学生家长，要么是同事发的，洛川暂时没打算理会。 在洛川低头处理信息的过程中，21楼转眼间到了。 ＂老师，我到了。您喜欢吃豆腐吗？这瓶霉豆腐送您啦，再见！＂ 余果麻溜地将霉豆腐往他手里一塞，扭头拔腿跑出了电梯，跟后头有鬼追她似的。 这…… 洛川瞧了眼手上的瓶子，又瞧了眼即将合上的电梯门缝里的那摸俏影，忍俊不禁。 他这算怎么回事，私下收学生的礼物。 有谁能想到，为人师表的洛川，收到的第一份来自学生的礼物竟是一瓶霉豆腐。 为这事，他的那帮损友，取笑了他好一阵。 直至他结婚生子，他们才算消停。 ------------ 第3章 受批 余果每天上学出门都比洛川晚，所以自那次后二人基本上除了学校没再遇到。 余果每天乖乖上课，做好笔记，放学就去了权英家。 余果上下打量了权英一番，说：“英子，你怎么看着像瘦了？变美了。你化妆啦？” 余果像发现了新大陆，伸手欲扯权英那扑闪扑闪的假睫毛。 权英害羞地用手挡了一下，“果子，千万别给我扯掉了，我这可是花了半小时才给贴上去的。” “英子，你有事瞒着我吧，你不会这几天都在家研究这玩意儿吧？” 余果真相了，粗糙了十几年的姑娘，这会竟爱美起来了，绝对有事。 权英忙一把捂住余果的嘴，“果子，你小点声，可千万别让我妈听见了。” 余果轻拍开了她的手，一脸认真地说：“放心，我不说。英子，你别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了，你忘了，下周有测验啊。” “知道啦，管家婆。来，给你看看我的宝贝。” 权英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从一个红色小包里掏出了几个未开封的小盒子，朝着余果晃了晃。 “果子，猜这是什么？” “口红嘛，我都看到上面写的字了。” 这人霍霍自个不要紧，还霍霍别人。 等余果从权英家出来，她脸上被化了新手妆。 余果走在路上相当不自在，生怕熟人认出自个来，脑袋恨不得低到地底下去。 权英个狗东西，仗着自个人高马大，力气大，硬逼着她化妆不说，还不让她卸妆。 一路上，余果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索性没碰到熟人。 正当她到了小区，内心欢呼雀跃，脚步轻快地进了大楼，准备进电梯时，碰到了正下电梯的洛川。 悲催了，好家伙，乐极生悲。 余果努力扒拉刘海，低垂着脑袋，弯着腰，欲减小存在感。 谁知，这洛川眼神不是一般的好，玩着手机，仅仅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认出了她。 “余果，你是……哪不舒服吗？” “不不，没有没有。老师，您忙，我先上去了哈。” 余果猛地挺直了身板，用手挡着脸，转身拔腿朝大门那跑了去。 气味不对，刺鼻。 洛川表情凝重，毫不犹豫地快步朝前，一把抓住了余果的胳膊。 “站住！” 余果被他猛然一拉，吓得愣在当场，脸都忘了遮。 “你脸上涂的什么鬼东西？小小年纪不学好，擦掉！”洛川头次冲着她发这么大的火。 “……” 余果长这大，头次被人凶，委屈极了，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本来难看的脸，这下变得更难看了，花一块白一块，跟个鬼似的。 洛川努力压下胸中的怒火，黑着脸，拉着她走到小区一个凉亭下。 余果乖巧地站着，吸了吸鼻子，伸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低头不语。 洛川见她这副委屈模样，着实可怜，知晓他的语气重了些。 沉默几秒后，他似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裤子口袋，将一颗大白兔奶糖掏了出来，塞入了她手中。 这颗大白兔奶糖，是早上小区内一个两岁女宝宝给他的。 当时他给随手塞到了兜里，没想到奶糖这会竟派上了用场。 “余果，老师跟你道歉，我语气重了些。” 余果盯着手上的糖，内心其实挺高兴的，面上却假装不悦说：“哼，打人一巴掌，再赏个甜枣。我又不是小孩子。” 嘿，小姑娘真难哄。 “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子。那……还给老师呗。”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的道理。” 余果迅速将奶糖攥紧，手放到身后。大有一副你要是敢抢，就跟你拼命的架势。 一颗奶糖，至于吗？ 洛川脑壳疼，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不能跟幼稚鬼一般见识。 他咳嗽了两声，润了润喉咙，拿出了班主任的架势。 “余果，你现在高二，正处在关键时刻，千万别被旁的影响了你学习。 你数学不好，正好，我这周末没其他安排，我去你家给你补习。 咱争取往前冲冲，别老停留在第三就不动了。” 洛川没问她去了哪里，也没问是谁把她化得跟鬼似的丑。 毕竟这是她的隐私。 十七岁的小姑娘爱美，爱玩，很正常。 “啊？老师，这样……不好吧？” 余果脸皱的跟苦瓜似的，她还以为他顶多批评教育她几句就完事了。 谁成想，他竟转移话题，提出要主动给她补习，嫌弃她是万年老三，给她施压。 救命啊，她要死了。 她在心里把罪魁祸首，问候了数十遍。 哼， 权英你给我等着。 洛川瞧她这一脸的乱七八糟，看着十分碍眼，糟心。 “走，跟我去趟超市，我带你去买卸妆用品，把你脸上这玩意儿洗了。” “老师，我能不去吗？我要是被人认出来该怎么办？” 余果苦着个脸，死活不肯去。 洛川伸手轻敲了一下她脑门，笑道：“怂包，这会晓得害怕啦？老师替你去买，你在这等我。” 怂包？说谁呢？ 他又又又敲她脑袋，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 余果这小脾气上来了，对着洛川的背影拳打脚踢了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人嘛，怪好的。 他又给她大白兔奶糖，还给她买卸妆用品。 余果坐在凉亭的长椅上，手指剥开奶糖纸，将雪白的大奶糖塞入了嘴里。 糖纸嘛，也不浪费，可以叠千纸鹤，打发时间。 话说洛川提议去买卸妆用品，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该买些什么。 他随意在网上查了查，又问了超市导购员，这才将所需品买全。 等他回到凉亭，发现那里已空无一人。 他自嘲地看了看手上提的东西，他破天荒去买这玩意儿，那小没良心的，竟跑了。 突然，一阵软糯中带着丝丝愉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老师，快过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余果顶着一张兴奋的小花脸，手里搂抱着一只脏兮兮的小奶狗，从一簇矮小的四季青里站了起来。 兹，果真是个小傻子。 洛川嘴角微微上扬，鬼使神差地掏出了手机，将此景给拍了下来。 随后，他自然地将手机放回口袋，朝着那边傻笑的小姑娘招了招手。 余果抱着小奶狗朝着他飞奔而去。 青春，阳光，可爱……洛川脑海里蹦出了不少美好的词。 “没见过小奶狗？” “见过呀，就是头一次抱小奶狗。” “你把狗放下，我看着，你快把脸上弄干净。” 余果头次卸妆，不清楚怎么使用，还好有说明书。 待她简单卸完妆，洛川才提自个有事处理，不送她回去了。 这话听着在理，但余果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感觉。 他有事，怎么有空在这又是训她，又是给她买东西，还耐心十足的等她卸妆。 原本余果还在琢磨洛川这人，结果她一到家闻见菜香味，就把一切忘了个干净。 “果果，回来啦！你又去权英家啦？你手里怎么还抱了只脏狗？” 果妈一脸嫌弃，“哎呀，把狗快给你爸，你去把手洗洗，吃饭。” “爸，这狗咋办？我不会养哎。”余果瞧它可怜，一时心血来潮将它抱回来了。 果爸拍了拍胸脯说：“没事，交给爸。咱们小区外三百米就有个宠物店，爸抱着它去瞧瞧。” “欧耶，太好了，小奶狗有家了。” 谁家忍心把这么可爱的小奶狗给丢了。 余果温柔地摸了摸小奶狗那毛茸茸的脑袋 ，满眼都是舍不得。 可惜，她高二了，得把所有精力用在学习上，不能养宠物。 “果果，你要是不舍得，咱先放在宠物店寄养，等你高考完咱再接它回来。” 果爸不愧是果爸，内心还是挺了解自个女儿的。 父女俩相视一笑，达成共识。 等吃完饭，做完作业，一家人坐在客厅看起了电视，余果便跟爸妈提起了班主任要给她补课的事。 “这是好事啊，别人那是求之不得。你愁眉苦脸干什么？” 果妈瞧自个女儿一脸苦相，脸顿时垮了下来。 余果见果妈生气了，赶忙解释说：“妈妈，我那班主任可凶了，我有点怕他。” “嗯，凶点好。严师出高徒。”果爸吃着水果，一本正经道。 “妈妈，要不，你花钱给我请个温柔的家教呗，那样我学习更有劲头。” 余果笑嘻嘻，她讨好般给果妈揉起了肩膀。 果妈抬手戳了一下她额头，咬牙说：“还学习更有劲头，骗鬼吧。现成免费的不要，要外头花钱的。 有经验的不要，偏要找没经验的，你可真行啊！免谈。” 她家果果啥时有这个待遇，可见这新班主任眼光不错。 以往开家长会，历任班主任总说她家果果学习还行，就是没上进心。 为此，果妈给余果也报过培训班，请过家教，可都没效果。 果妈就奇了怪了，余果这是上辈子跟数学有仇啊。 “是啊，果果，听你妈的，顺便让我们见见你新班主任。” 果爸在一旁打起了圆场。 余果打小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家她妈妈说了算，爸爸属墙头草的。 余果即使再不乐意，那也得尊重父母的意见。 唉，她不敢想象周末他来她家的场景。 他单独教她，不会嫌弃她笨吧，拧她耳朵吧。 之前一个男家教，就拧过她耳朵，她都有心理阴影了。 ------------ 第4章 找茬 一晃周五到了，权英下周就可以正常上学了。 为了庆祝这无聊的假期结束，权英约余果周五晚上去逛夜市。 权英能上学，余果比谁都高兴，于是爽快地应下了。 这不，下午一放学，余果就积极地收拾东西，准备赴约。 讲台上的洛川习惯性地扫视一番台下的同学们，目光最终停留在某人身上久久没有挪开。 某人没注意到，她同桌倒是注意到了。 同桌拉了拉余果衣服，好心提醒，“余果，班主任盯你半天了，他是不是找你有事？” 余果忙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疑惑地看向了洛川。 洛川假意咳嗽了两声，“余果，你出来一下。” 余果在一众复杂的目光中，缓缓走出了教室。 “东西收拾好后，你在校门口等我一会，我带你去买套习题卷……” 他咋这多事呢？ 不等洛川把话说完，余果耷拉个脸，“老师，习题卷我有，我今晚跟朋友有约，我想早点回去。” 一听跟朋友有约，洛川心口就堵的慌。 “你才多大，谁准你晚上在外玩的？你跟谁出去？是上次给你化妆的朋友？” 关心则乱，洛川没意识到自己越界了。 他又凶她。 这是她的私事，他凭什么管她，他有什么资格管她。 他只不过是自己的班主任。 余果不满的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眼眶微红，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洛川见她又哭了，心里酸涩不已，浑身顿感无力。 “对不起，你要是想去，就去吧，记得早点回家，别让你爸妈担心，习题卷我去给你买。” 洛川从未在一个人面前如此卑微过，这几天还频繁道歉。 “好了，不哭了。多大点事，还哭鼻子。” 洛川拉过她的手，将一颗奶糖放入了她手心。 余果气笑了，他又当她是个小孩子。 “你笑了，证明不生气了。擦干眼泪回教室吧，把东西收拾好。” 余果怕他变卦，将剥好的奶糖塞进嘴里，转身就往教室的方向跑。 一进教室，回到座位，她就被几个以吴兰兰为首的女同学给围住了。 “余果，班主任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眼眶红红的？”吴兰兰好奇地问。 余果眉头一皱，半真半假抱怨道：“他嫌我数学成绩差，万年老三，要我买习题卷做。你说这不侮辱人吗？” “班主任，对你可真好啊。我们怎么就没这待遇呢？”吴兰兰咬牙切齿。 吴兰兰话中有话，余果能听不出来。 余果实在忍不住，怒怼道：“吴兰兰，你别总阴阳怪气的。成天喜欢管别人闲事，你怎么不管管你自己……” “我就爱管闲事怎么着？你自己要心里没鬼，还怕别人问？” 吴兰兰认定余果一定是耍了小心机，才让新班主任对她照顾有加。 余果长相软糯可爱，并且学习又好，一点攻击力都没有，让人特别有保护欲。 “吴兰兰，你别看权英不在，就随意欺负余果。”体育代表张毅说了句公道话。 “哎呦呵，张毅，你想当护花使者？你倒是长本事了哈，有本事你爸别在我爸公司干。” “你……” “算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一男同学拉走了张毅。 余果懒得理他们，纯属浪费时间。 她收拾好后，推开一女同学，欲朝门外走去。 “站住！” 吴兰兰见她竟敢无视她们，伸出胖手一把拽住了余果的书包。 “你还有完没完！”余果猛拍开她的手。 “余果，我眼拙，我真没看出来你还有当狐狸精的潜质。勾搭上班主任不说，还勾搭……” 吴兰兰声音渐渐变弱，她一脸惊恐地望着站在余果身后的某人。 “你说啊，你再说啊？”余果被气得小脸通红，浑身发抖。 洛川一回到教室就目睹了余果被三个人围着欺负的场景。 在他的眼皮底下，竟还出现了令人深恶痛绝的校园霸凌事件。 洛川拉过余果，将她瘦小的身材挡在了他高大身影之后。 “继续说，我来听听。恒越高中算是让我开眼界了。” 洛川眼神似寒冰，冻的吴兰兰几人瑟瑟发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在这说不出来？行，那换个地方继续。你们三人自觉去校长办公室等我。” 洛川转身就瞧见余果在无声哭泣，他的心快要碎了。 他取下她快要掉的书包，拉着她的手腕走出了教室，也不管教室里的人何种表情。 办公室里，洛川给坐在椅子上抽泣的余果倒了一杯温水。 “傻啦？被欺负了，怎么不知道找我？” “我……我哪知道她……她说话竟然这么难听，说我是狐狸精，乱勾搭人。呜呜……” “先喝点水，再把眼泪擦擦，和别人有约，你就该开开心心的赴约。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我想回家，我不想去了。” “去吧，别因无关紧要的人几句话就影响你，出去玩玩，也是释放压力的一种。” 洛川蹲在地上，耐心地开导着余果。 余果红着眼睛，猛吸了一下鼻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洛川见她心情好点，便让她在办公室坐会，他去趟校长办公室。 余果等他走后，坐那盯着桌上的电脑发了会呆。 办公室就她一人，有点无聊，便大胆翻起了洛川办公桌上的一笔记本。 不翻不知道，一翻着实把她给惊着了。 这里面的内容竟是他为了给她补好课，他提前写的计划。 “看什么呢？”一男老师拿着茶杯，笑眯眯地凑过身子问。 突然冒出个人来，悄无声息，余果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脑袋轻碰了一下办公桌边沿，闷疼。 “没事吧？”男老师连忙放下茶杯，上前伸手将她给扶了起来。 瞧她额头青了块，心怀愧疚地去冰箱里取了个冰袋给她敷着。 “老师，我没事，你别老盯着我看。”余果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毛。 “你是六班的吧，你一人在办公室干什么呢？” “班主任让我坐这等会他。”余果眨巴眨巴眼，一脸无辜。 “那你等吧。” 余果敷着冰袋，点了点头。 男老师懒得细问，随意喝了口茶，拿起一串钥匙就走了。 余果也够倒霉的，前些日子额头磕到了课桌，今天又磕到了办公桌。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洛川才从校长办公室出来。 余果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莫说，还挺舒坦的。 她本来想再等等的，可这瞌睡不等人。 她趴在办公桌上，睡得那叫一个香。 洛川办完事进来都不忍心叫醒她，怕她着凉，贴心的将架子上他的外套取了下来搭在了她的身上。 洛川俯身盯着她额头上的青印瞧了好一阵，才起身轻轻地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盒药放进了她的书包里。 直到太阳快落山时，洛川才叫醒了她。 余果一看墙上的时钟，竟然都19点了。 “糟了，我要迟到了。” “别急，我送你过去。”洛川穿上外套，关上灯，锁好门带着余果去了他停车的地方。 大概过了三分钟，他们走到停车点了。 “你们约的几点？地址在哪？”洛川手指点着导航，问她。 他初次来H市，对H市路线不是很清楚。 “南泉北路夜市，约的晚上七点半。老师来的及吗？” 余果一向守时，不喜欢迟到。 “来得及，开车过去大概二十分钟。” 洛川错估了周五夜市的魅力，到了南泉北路，不少车堵在了离夜市还有百米距离的地方，他也是其中之一。 “老师，要不，我就在这下。” 余果盯着车窗外那琳琅满目的小摊，两眼直放光。 “你等会，我把车靠边停，送你进去找你朋友。” “不用了，老师，我自己过去就行。” 余果不想再麻烦他了，况且这地她熟。 洛川见她一脸坚定的模样，也不再强求，只是叮嘱她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余果高兴地打开车门，下了车，朝着他摆了摆手，背着书包转身朝某处飞奔而去。 “英子，我来了。” “果子，你迟到了哦。你搭滴滴过来的？” 权英见她貌似是从一辆黑色的私家车里下来的。 “不是，我坐班主任车过来的。”余果接过她递来的饮料，张嘴喝了一口。 权英神情一顿，心里莫名堵的慌，“他……怎么送你来夜市？” 余果这才将前因后果告知了权英。 权英听完，火气就上来了，手捏得半瓶饮料“咔咔”作响，“好你个死胖子，我跟你没完。” 余果搂住她胳膊，安抚道：“放心，她喜欢作死，自有人收拾她。走，咱进去呗。” “走着，姐们，今天敞开消费，我请。”权英拍了拍胸脯，冲着余果挑了挑眉。 “姐们，你发财啦？那我可不客气咯。” “千万不要客气，我弟给我转零花钱了。” 权英爸妈因感情破裂离异，权英爸带着她弟去了国外定居。 权英这些年一直跟她弟保持着联系。 “英子，你想他们吗？” “我去，扫兴。今晚高兴的日子，你偏要提他们干什么？走，咱消费去。” 权英很像一种小动物，刺猬。 她浑身长满刺，攻击力强，但内心十分脆弱，缺乏安全感。 ------------ 第5章 补习 余果二人逛到21点半才散。 余果打车回来都到22点多了，免不了要被果妈批评一顿。 果妈穿着睡衣，披散头发，叉着腰，冷着脸说：“准你出去玩，你就放飞自我啦？” 余果抱住果妈，额头在她身上磨蹭了几下，撒娇道：“妈妈，对不起嘛，临时出了点小状况。我有给你带小礼物哦。” “哎哟，小恩小惠就想堵你妈的嘴。拿来，我看够不够份量？” 果妈这变脸速度，余果和她爸早就甘拜下风了。 女性不管多少岁，永远怀揣一颗少女心，喜欢礼物。 果妈也不例外。 余果把两个粉色的小袋子给了果妈，便直接回房，将书包随意放在写字桌上。 书包里某人偷放的药，她自然也就没发现。 她快速洗漱好，躺床上蒙头就睡了。 一夜好眠。 次日早晨大概七点左右，睡梦中的余果就被果妈从被窝里给薅了起来。 理由是新班主任初次登门，他们家得好好准备一番。 果妈带着余果去菜市场和超市一趟 ，果爸则留在家里打扫卫生。 余果算是服气，出个门买东西，她妈竟拿出了办年货的架势，还提前写了个所需品的单子。 余果即使在心里直呼没必要，但身体明显诚实，还是听果妈指挥。 周六菜市场格外热闹，有点人挤人。 果妈一边忙着挑菜，一边问她：“果果，你们班主任喜欢吃什么菜？” 余果呵欠连天，无精打采地说：“我哪知道。” “你这孩子，你班主任要来，你怎么不提前打听一下他喜好啊。” 打听他喜好干嘛？讨好他？不至于吧。 以前有班主任家访，也没见她妈这么重视过。 “妈妈，你没必要买那么多，吃不完不说，他或许不在咱家吃饭呢。” 上下楼，这么近，他完全可以回去吃。 “也是哈。”果妈虽然嘴上赞同，但手可没停，没少挑菜。 等买好菜，都八九点了。她们如果再去趟超市，回去估摸都到十点多了。 进了超市，果妈也没少挑东西。 筷子和碗啥的，这些余果能理解，咋连毛巾和拖鞋她也挑。 余果忍不住吐槽道：“妈呀，你咋什么都买呢？” “果果，买什么，你甭管，妈买啥，你帮着挑就行。” 好吧，谁叫果妈是家里女王呢，她说了算。 余果刚想说点什么，下秒果妈的手机竟响了。 果妈要接听手机，购物推车就换余果推。 手机那头传来果爸的声音，“老婆，菜买好了吗？果果的班主任已经来了。” “果爸你好生招待，水果要洗点给老师吃，我们马上回来。” 果妈挂断电话，见女儿杵在那发懵，于是轻推了一下她，用眼神示意她，赶紧推车，买单回家。 我滴个乖乖，他干嘛这么积极呀，咋不晚点来嘛。 余果的回笼觉计划，都被他打乱了，她有点欲哭无泪呀。 当余果她们回来时，客厅空无一人，果爸跟洛川在阳台探讨多肉植物。 果爸的三大爱好之一，便是养这多肉植物，对此他颇有心得。 他但凡跟人聊起这个，就容易忘我，这不，连开门声都没听到。 直到果妈喊他，他才领着洛川回到了客厅。 果妈上下打量了一番洛川，心中不由感叹，这小伙，年轻啊，大高个，一表人才。 为人也相当不错，初次来，还晓得给他们带礼物。 不过，他为什么要带礼物？ 果妈想不通这一点，索性不去纠结，她笑眯眯地给洛川再续了杯水。 余果有种错觉，她妈这表情跟相未来女婿似的，十分中意。 余果怕她妈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赶忙以海鲜要处理为由，将她推向了厨房。 余果在厨房调整了一下呼吸，转身向客厅走去。 不待她开口，洛川从文件袋里掏出一份习题卷递给了她。 “现在正好9：50，你先休息10分钟，再做卷一，12点一到，给我检查。” 余果手里的测试卷，她瞬间感觉有千金重。 他可真行，她刚回，屁股都没坐热，水也没喝，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硬给她布置任务。 余果使劲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回了自个房间。 “您别介意，果果平时被我们宠坏了，没大没小的。” 果爸十分尬尴，额头都冒汗了。 洛川抿了口茶水，不以为意，笑道：“没事。十七八岁的孩子，有点个性，也正常。” 果爸见洛川是个明事理的人，于是打开话匣子，跟他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我家果果，从小乖巧懂事，在学习这方面她几乎没让我俩操过心，偏偏她这数学，着实让我俩头疼。 辅导班她没少上，家教也没少请，就是不起作用。” 洛川听罢安慰道：“余果整体成绩还是不错的，有弱科，也很正常。 等一会她试卷做完，我先摸摸底。” “麻烦洛老师了。洛老师，您坐会，我去去就来。” 果爸上了趟卫生间，抽空跑到厨房跟果妈嘀咕。 “我瞧小洛还挺靠谱的，没准这次能行。” “小洛？这才多大会，改称呼啦？你进来干嘛？留人一个在客厅，算怎么回事？” 果妈白了眼果爸，催促他赶紧出去陪洛川。 客厅里二人聊着余果，厨房里果妈忙着做饭，房间里余果关着门抓耳挠腮地做习题。 余果做到后面几道大题，她绞尽脑汁也解不出来。 这死洛川，明知她数学差，还买这么难的卷子给她做。 气死她了。 要不是空调开着，她保准急得满头大汗。 两个小时，可真难熬。 这12点一到，洛川就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敲门进来了，问：“做完了吗？” 余果甩了甩卷子，递给了他，且一脸哀怨地说： “老师，我怀疑你在为难我？” “难就对了。高二了，别老想着做基础题，要上升点难度。” 余果买的练习卷，果爸拿给洛川瞧了。 “那也不用一下来这么难的吧，老师，你把我自信心都弄没了。” “放心，不打击你。你吃点水果，把笔给我。” 这还差不多。 余果从笔筒里挑了支红笔给他，自个则坐在床上吃水果。 洛川拿着字迹工整清晰的试卷，他整个大致浏览了一遍，就发现了好几处错误。 这份卷子，洛川大概三分钟就改完了。 “改好了，你过来。” “这么快！” 洛川拿笔敲了敲几处打叉的题，“这几道错，纯属大意，不细心。” 余果不信，弯腰拿起卷子仔细看了看。 卷子上那醒目的红色数字70，令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满分150，她连及格份都没达到。 余果一下沮丧了起来，数学这门学科绝对克她。 洛川见她沮丧，忙安慰道：“一次低分，不代表永远低分。你是一时没弄清出题人意图，我给你分析分析，你把课本拿我。” 是啊，她不可能老排第三。 她要摘掉排名万年老三的标签，扬眉吐气一回。 余果立马打起精神来，打开书包，翻找数学课本。 她不仅找到了数学课本，还找到了一盒膏药，活血化瘀止痛的。 “咦，难不成是英子偷塞我包的？”余果喜滋滋地拿着药膏反复瞧，完全没注意到黑脸的洛川。 片刻，洛川又恢复了神色。 等余果研究完膏药，洛川从整个卷面字迹工整度，再到每道题出题意图，以及涉及到的知识点详细地给她讲解了一番。 他顺便还指出了她做题的缺点，时间把握不准，审题不严谨，做题取舍不当，知识点不会灵活运用。 他说的缺点，余果也明白，可她就是改不了。 洛川劝她别急，她还有时间，他可以抽空帮她补习。 有个疑问，困扰了余果多日，今天趁着补习机会，她说了出来。 “老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我没那么闲，对你好肯定是有目的的。” “咳咳……”余果被洛川的直白给呛到了。 “来喝点水，缓一缓。”洛川将桌子上的水杯拿起，递给了余果。 “咳咳……老师，你别开玩笑了。”余果呛的眼泪都出来了。 “没开玩笑。你想我要是能帮你把数学分提上去，你可就不是万年老三了。到时，我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洛川一本正经地忽悠余果。 这话猛地一听，还挺有道理的。你再细细品嘛，又觉得没道理。 他帮助班上成绩差的同学，拉高全班平均水平，岂不是更有成就感？ 余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她又说不上来。 班主任的心思难猜呀。 洛川见她在纠结他的话，他拿着笔轻敲了一下她的头，“想什么呢？我说的点，笔记做好没？” 余果捂着脑袋，不满道： “老师，你数数这些日子，你敲了我几次头，要敲笨了，你赔啊？” 洛川下意识差点说出我赔，二字。 得亏他反应快，不然这气氛就变质了。 “你这么介意啊？那我以后注意。” “废话，敲你试试。” 此话一出，不光余果愣住了，连带着洛川都愣住了。 余果，你飘了啊，敢对班主任不敬。 这小姑娘原来有两面呀，平日里看着软软糯糯，乖巧可爱，一旦你惹到了她，她便会张开嘴咬你。 ------------ 第6章 报复 周日早晨八点洛川接到学校通知，下午一点钟准时到会议室参加班主任工作会议。 洛川上午给余果补完数学，也没在她家吃午饭，直接赶往了学校。 洛川忙完回来都到18点了，在小区楼下碰到了溜达消食的果妈。 果妈摇着扇子，热情地跟他打招呼，“洛老师，开完会回来啦？” “是的，余果妈妈。” “洛老师，真辛苦。吃晚饭了吗？” “没呢，这就回去对付一口。” “您天天那么辛苦，这吃饭可不能随意应付。去我们家，我给您下碗牛肉面。” 洛川再三推辞，奈何果妈太过热情，盛情难却。 在家的余果在干什么呢？ 她穿着一套卡通短袖短裤的睡衣，窝在沙发上悠闲地吃着薯片看着喜剧电影，还时不时发出一阵傻笑。 随着拧门声响，余果吓得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慌忙将电视关了，随手将薯片藏在了沙发靠枕的后面。 因为果妈嫌弃垃圾食品，所以余果总是趁着果妈不在偷吃几口。 果妈进来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倒是后面的洛川眼尖发现了。 他朝余果笑了笑，指了指她的嘴角。 余果伸手猛擦了几下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脸不解地瞅着他。 他怎么又来了？ 果妈招呼洛川坐下，便冲着余果说：“果果，你愣着干什么？快给你班主任倒杯茶，再把你那丑不拉几的睡衣换了。” 余果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着不得体的睡衣，小脸一红，赶忙跑进了房间。 “哐当”，房门紧闭。 “这死孩子，不晓得轻点。”果妈小声抱怨了句，又忙给洛川倒了杯茶，就进厨房忙活了。 客厅里只剩洛川一人。 大概五分钟后，余果换好衣服，梳好头发从房间出来了。 “老师，你怎么来了？”余果坐在沙发一侧问。 洛川笑眯眯，带着试探的意味说：“来蹭饭。开会结束太晚，没吃饭。” 蹭饭，蹭她家？ 余果小声埋怨，“你就不能回家吃，或去外面吃吗？” “怎么？老师来，你不欢迎？”洛川佯装不悦。 余果见他不高兴，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 听到怕字，洛川开口立马打断她的话，“老师不逗你了。你跟你妈妈说声，我先回去了。” “老师，我……我不是要赶你走。”余果顿时有点委屈。 洛川没怪她，反而安慰道：“怪我没把话说清楚，我没说不吃，我的意思是我先回去一趟，忙了一天，出了一身汗，不舒服。” 余果听完，脸上才有了笑意。 呵，仅凭这三言两语，以退为进，这猎人就让小白兔自己钻入他设计好的圈套里。 等洛川收拾好下来，果妈的牛肉面已经做好了。 洛川吃完面，跟果妈聊了会天，又提醒余果重视周二测验的事就回去了。 周一一大早，余果去了权英家打算和她一起去学校。 余果瞧权英化了妆，好言提醒。 “英子，你去学校化什么妆啊？你快卸了，班主任好像不喜欢学生化妆。” “切，没眼光。”权英撇了撇嘴，无奈跑去卫生间动手卸起了妆。 余果见她磨磨蹭蹭，忍不住催促她，“英子，你快点哈，咱别迟到了。” “晓得啦，你帮我拿包纸巾过来。” 等权英卸好妆，两人匆忙赶到学校，刚进教室，上课铃声就响了。 好险。 余果额头都冒汗了，她拿出纸巾擦了擦汗。 第一节，数学课。 洛川拿着备课本和一盒彩色粉笔进了教室。 他放下手上的东西，抬眼环顾了一下整个教室。 “同学们，很好，都到齐了。在上课之前，老师要先宣布一件事情。” 此话一出，教室里议论纷纷。 “事情？难道周考取消啦？” “是集体这周去看电影吗？” “不会是对吴兰兰欺负余果一事处罚的通知吗？” “……” 莫说，还真让有的同学猜中了。 洛川用手指敲了敲讲桌，厉声道：“安静！” 台下所有同学立马闭上了嘴，望向了台上严肃的洛川。 洛川面无表情地拿出了夹在备课本里的一张处罚通知。 “上周五，本班吴兰兰伙同两学生辱骂余果，污蔑本班主任，周六其父大闹校长室，性质恶劣。 故经校方协商一致认定，需对吴兰兰和其同伙进行以下处罚。一：吴兰兰及同伙停课一周在家反思，二：吴兰兰由六班转到十班。” 六班转十班，由快班转到了慢班。 洛川话音刚落，吴兰兰情绪当场失控，崩溃大吼道：“凭什么？” “如有异议，请自行去校长办公室。吴兰兰无视课堂纪律，出去靠墙站二十分钟。” 吴兰兰不服气地踢开椅子，扭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余果。 瞪得余果心一惊。 她这受害者都没这么大的恨，吴兰兰咋对她就恨意这么大。 洛川见她毫无悔过之意，还敢瞪其他同学，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厉声呵斥道：“出去！” 吴兰兰再横，她也怕班主任。 等吴兰兰出去后，课堂恢复正常。 站在门外的吴兰兰紧咬牙关，双手紧握成拳，气得浑身发抖，发誓定要余果和权英好看。 她倒要看看二人的友情是否真的坚不可摧。 下了第一节课，洛川便让吴兰兰收拾好东西，自个去十班报到。 “兰兰，班主任怎么一点人情都不讲？”吴兰兰好友赵莉替她打抱不平。 “都怪余果那个贱人。干了那事，还怕人说 。班主任瞎了眼了，还公然袒护她。” 吴兰兰另一个好友李静嫌事不大，还敢在一旁煽风点火。 权英耳尖，听到了她们嘴里冒出的恶毒话。 她这火暴脾气哪忍得住，起身狠推了一把李静，“你有种再说一遍，看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贱人，我说了，你来呀，打我呀！”李静梗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李静，你惹到我了。”权英眼神凶狠，誓要撕碎她。 “英子，够了。别动手，不值得。”余果红着眼死死拉住权英。 权英已经被停课半月了，好不容易恢复正常上课，绝不能再犯错了。 那边吴兰兰平静地收好东西，冲着余果和权英意味深长道：“你俩别得意，走着瞧，好戏还在后头。” 我滴个乖乖，临走还放个狠话。 权英毫不示弱，回怼道：“那我们就等着，看你这小鱼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这害人精一走，教室都安静了许多。 吴兰兰可不是个老实人，这不，一去十班又闹起了幺蛾子。 今天下午放学，余果被语文老师找去了办公室谈话。 权英因今天是她妈妈生日，她就不等余果先回去了。 谁成想，她刚出校门就碰到了招人烦的吴兰兰。 权英不想跟她过多纠缠，想绕道走，却被吴兰兰那胖乎乎的身材挡住了去路。 权英咬牙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特意等你啊，当然是为了给你看样东西，我猜你一定会非常感兴趣。” 吴兰兰从包里掏出一个白色信封递给了她。 等权英接过信封，她抬手拍了拍权英的肩，挑衅道：“权英，你是斗不过我的。我劝你，最好一个人看，别惊着了。保重。” 他们不让她好过，他们同样也别想好过。 吴兰兰此刻表情如同她的内心一样扭曲不堪。 权英本着好奇心，接下了信封。 打开信封一看，里面装了一沓照片，一沓全是余果和洛川的照片。 有在教室外的，有在小区的，有在公交站的…… 权英一张张翻看着，手不由得颤抖来，一股悲伤感油然而生，眼泪拼命的往下掉。 他们……他们怎么能…… 此时的权英差点失去了理智，恨不得立刻去找洛川问个清楚。 可她以什么身份，又以什么立场去质问他呢。 她擦干眼泪，缓缓收起照片，努力平复好心情往家的方向走去。 还在学校的余果，完全不知道校门口发生了什么。 她还在听语文老师讲学校演讲比赛的事。 月底学校有场演讲比赛，每班必须出一名同学参加，前三名有奖励。 “老师，我能不参加吗？”余果有点为难。 她想把重心放在学习上，尤其周末还得补习数学。 “余果，你真不考虑？这样，你先别急着答复我，你回去和你爸妈商量一下，明天放学前给我答复。好吧？” 既然语文老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余果也不好再推辞。 只好回去问一下爸妈意见，再给答复。 ------------ 第7章 误会 话说权英本来心情很低落，但为了她妈妈她得强打起精神来。 她从学校出来后，直接去蛋糕店取了一早就订好的蛋糕。 这是一个精致的小蛋糕，上面铺满了玫瑰花瓣，叉着一个穿着一席长裙戴着皇冠的公主，公主身旁竖了个小卡片，卡片上写着祝妈妈永远年轻，健康，快乐。 自从权英爸妈离婚后，权英妈妈独自抚养权英，生活一度十分艰难。 权英妈妈做了几年全职太太，一下子脱离舒适圈，可想而知，她一时是难以找到合适工作的。 她没办法，没有选择，她做了很多收入不高且辛苦的工作，比如：餐厅服务员，酒店服务员，超市导购等等。 后来她经熟人介绍，去了一家大型制衣厂，从底层干起，没两年就升了市场经理。 自此，母女二人生活才变好起来。 权英一直很感激她妈妈，是她不辞辛苦把她养育大。 她妈妈以前在家是个小公主，嫁给她爸爸那也是衣食无忧。 在权英心中，她妈妈是个超人，也是个小公主。 权英提着蛋糕，还在路边买了一束鲜花后，回了家。 当权英拧开门后，发现她妈妈正眉开眼笑地对着试衣镜在比划一件精致的大红裙子。 那裙子，权英认识，是某大牌的当季新款。 她妈妈绝对不舍得买，应当是有人送她的。 权英放下手中的东西，神色复杂，“妈妈，你交男朋友啦？” 权英妈妈没有发现她异样神色，而是自顾自地欣赏裙子，“是啊，叔叔送妈妈的裙子怎么样？好看吧？” “叔叔？妈妈，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认识吗？” “你应该不认识他，他女儿吴兰兰你应该认识，她也是六班的。” 吴兰兰，竟然是那个作精吴兰兰她爸。 权英愤怒道：“妈妈，你知不知道他有老婆啊？你选谁不好，偏选这么个人渣？你干什么不好，偏要当小三破坏人家家庭啊？” 权英妈妈忙紧握住女儿的手，解释道：“英英，你听妈妈说，叔叔夫妻感情不和，已经分居几年了，近期他们要离婚了。” 权英一把甩开她的手，“妈妈，你好糊涂啊！那个男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找谁不好，为什么非得找他当我后爹？你知道她女儿在学校干的那些恶心事吗？” “英英，不许你这样说你叔叔。”权英妈妈罕见的冲女儿发了脾气。 权英痛哭流涕道：“妈妈，你不是痛恨小三吗？为什么你要当小三啊？” 难道她忘了，她是怎么离婚的。 “别张口闭口小三。如果没有你叔叔，就没有我们今天的生活。”权英妈妈索性揭开了她隐藏多年的秘密。 她如今看似幸福的生活，竟是她妈妈牺牲自己尊严换来的。 权英彻底崩溃，她的脚像踩在棉花上，使不上力，连退了好几步，直至后背抵上了饭桌。 她抬手将饭桌上的饭菜以及蛋糕扫到了地上，随后一阵天旋地转，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英英！” 权英妈妈慌忙将权英抱起，颤颤巍巍地挪到房间，把她放到了床上。 权英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 权英妈妈紧握她的手，泪流满面。 “英英，妈妈没有办法，我想给你更好的生活，你值得更好的生活，你要理解妈妈啊。” 理解？这种生活她并不想要，苦点算什么，只要她们在一起开开心心就好。 权英妈妈见她不说话，轻拍了拍手，起身朝外走去。 她给吴天雄打了个电话，随意找了个借口，准备不去赴约。 不知电话那头的吴天雄说了什么，权英妈妈竟改变了主意，狠心留权英一人在家。 躺在床上的权英，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她妈妈做了她最恨的人，她的好友抢了她爱慕对象。 余果当真是这样的人吗？ 当事人余果在干什么呢？ 她从学校出来后，在回去的路上兴高采烈地买了份阿姨爱吃的糕点和一盒权英爱吃的榴莲面包。 她打算跟权英一起庆祝她妈妈生日。 毕竟母女俩过生日有点冷清。 等余果走到权英家门口时，正好碰到了权英妈妈。 她穿了一身大红色长裙，脚踩高跟鞋，脸上还化着浓浓的妆。 “阿姨，你今天打扮的真美。你这是要出门吗？”余果瞧她穿的如此隆重，有点快认不出她来了。 “谢谢！果果，阿姨有个约会，晚上不回来了。你来了正好，陪陪英英。” 说完，权英妈妈头也不回的快步下了楼。 过生日不在家跟女儿过，她去哪过？还夜不归宿。 余果一脸疑惑地敲响了权英家的大门。 见权英迟迟不开门，余果担心出什么意外，边敲边大喊，“英英，快开门！” 大概过了三分钟，权英才把门打开。 余果被她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这才两个小时不到，她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还有屋内那一地的狼藉，惨不忍睹。 “英子，这是怎么回事啊？”余果进门赶忙放下手中的袋子，拿起角落的扫把打扫了起来。 蛋糕，碎碗，折断的筷子，一地的饭菜，这架势，母女俩像是吵架了。 “果果，她怎么能抛下我去见那个贱男人？你们怎么能背叛我啊？” 权英双眼通红，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抓住余果双肩，使劲地摇晃着。 余果脑海中一个念头忽闪而过，她忙摁住她摇晃的手，问：“你们？你是指的我吗？我什么时候背叛了你？” 权英松开手，从书包里掏出一沓照片猛甩到了余果身上。 她咬牙切齿道：“你自己看，你果真是个狐狸精，不知廉耻。你怎么能瞒着我和班主任在一起啊？” 余果强忍着胸中那快要溢出的满满屈辱感，弯腰捡起照片，一张张细看了起来。 她连什么时候被偷拍都不知道，拍的还是她和班主任洛川的私照。 谁这么可恶？ “别人误会我羞辱我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这样？ 就凭这几张照片，你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 英子，这照片你哪来的？你不会没想过是某人的险恶用心吗？ 你就是这么看待我，这么看待我们班主任的？ 英子，亏我们几年的交情，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她好心来帮她妈妈过生日，她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 余果忍不了这口气，“啪”地一声响，将照片重重地拍在了桌上，扭头就走出了权英家。 权英望着桌上余果提来的袋子，蹲地捂脸低声啜泣了起来。 ------------ 第8章 原谅 昨晚回到家，余果是饭也吃不下，那是觉也睡不香。 她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全是权英指责她的声音。 导致她今天一早顶着个黑眼圈醒来，头晕眼花，浑身乏力，没有精神。 果妈瞅她跟打霜茄子似的，蔫不拉几，就以为她是生病了。 “果果，你是哪不舒服啊？要不今天在家休一天？” “妈妈，我没事，就是昨晚没休息好。” “你真没事？” “真没事。你看我这不壮着嘛，一口气还能吃好几个包子呢。” 余果拍了拍自个肱二头肌，抄起一个包子就猛塞到了嘴里大口吃了起来。 “咳咳……” 吃太急，哽住了。 “你个死孩子，着啥急，又没人跟你抢。” 果妈赶忙倒了杯温水递给她，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背。 “咳咳……我没事了，妈妈你赶紧收拾去上班，我等会吃完就去学校。” “行，那你记得把灯关了，门锁好。” 果妈叮嘱完，就提包，换鞋出门了。 余果吃完两个包子，习惯性地带两个包子和一盒酸奶去学校。 今天是周二，有测验，权英却缺考了。 余果考完试，整个人心不在焉。 她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向洛川打听了权英的情况。 从洛川那才得知权英生病了，她妈妈一大早就给他打了电话，请了三天病假。 余果内心很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去看她。 毕竟她凭几张照片，就随意揣测她，她低估了人性，高估了人心。 洛川今一早就发现余果不对劲，由于今天周考，他负责监考，也没空管她。 直到她来找他问权英的情况，他猜测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经过他一番旁敲侧击，终于弄清楚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然，余果没有实话实说，她把照片的事情隐瞒了。 洛川只知道权英和她妈妈吵了一架，她妈妈抛下她，出门约会，不归的事。 权英的家庭背景，洛川大概知道一点，她从小父母离异，跟着母亲生活。 洛川建议余果，如果放心不下，不如就去瞧一瞧。 很多事情，你总是瞻前顾后想太多，容易错过那解决问题的最好时机。 余果若不先跨出这一步，可能她们的友谊就到此为止了。 这个时候的权英是最脆弱的，最需要别人的关心。 如果说洛川的话使余果动摇，那么权英妈妈的一通电话更加坚定了余果想去看她的决心。 今天余果回到家，就接到了权英妈妈的电话。 权英下午发高烧住院了，嘴里一直说着胡话。 好不容易烧降了点，她也不愿看她妈妈一眼，甚至不愿跟她说一句话。 任凭权英妈妈如何道歉，她就是闭眼保持沉默。 权英妈妈实在没办法，就想试试找她最好的朋友来开导开导她。 她最好的朋友，当属余果。 余果匆忙吃完饭，买了点水果，坐车赶往了医院。 根据权英妈妈所说的科室和楼层，还有几号几床，余果找到了权英。 病床上的权英脸色苍白，手背上还打着点滴，整个处于昏睡状态。 “阿姨，我给你们买了点水果。我们出去聊聊吧。” 余果把水果轻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开门出去了。 二人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均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余果率先开了口，十分直白地问：“阿姨，你昨天为什么抛下英英走了？” 权英妈妈抹了抹眼泪，“果果，我不能告诉你，我是有苦衷的。” 余果听后不由愣了几秒，随后委婉地道： “阿姨，英英是不是不喜欢你交的朋友？” “是的。” 对于这个问题，权英妈妈回答的倒是很干脆。 谈朋友，想找个伴，人之常情。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令权英用背叛二字形容她的妈妈。 因为涉及到个人隐私问题，余果不好刨根问底，况且权英妈妈也不一定会告诉她。 所以余果暂停了这个话题，而是问起了权英目前的状况。 权英因昨晚没吃，又洗了冷水澡，弄得胃病犯了，还感冒了。 烧是退了不少，主要是胃，晚点要去做个胃镜。 了解完权英的病情后，余果一个人进了病房。 余果盯着躺在病床上，没了往日活力的某人，内心五味杂陈，觉得她既可怜，又可恨。 “你来是看我笑话的吗？” 许是受不了余果那饱含深意的目光，权英睁开了有点沉重的眼皮。 “你就作吧，你作死自己得了。权英，你不知道自己有胃病啊？” 权英眼睛红肿，朝着余果低吼道： “我知道。我就是不想活了，那又怎样？” 余果叹了一口气，柔声劝道：“英英，先不谈我，咱们谈谈阿姨。 你们是亲母女，哪有什么隔夜仇。阿姨这些年也不容易，有什么话，你们母女俩关上门可以好好谈一谈。 英英，我知道你一定想的通，你就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权英心里是有道坎，那道坎是当年他爸小三上位，残忍地挤走了她们母女，使她们过了好几年的凄惨日子。 她恨小三，可她妈如今却偏偏走上了小三的路。 权英指着门外，哽咽道： “果果，你知道她谈的男朋友是谁吗？吴天雄，贱人吴兰兰她爸。她怎么能做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啊？” 怎么是他？阿姨怎会瞧得上他啊？ 吴天雄H市有名的房地产大亨，本人虽然长的其貌不扬，个子矮胖，但是他家里有个漂亮老婆。 余果震惊不已，“你问过她原因吗？” “她就是自私，说什么为了我，我看她就是过不惯苦日子罢了。” “英英，你为什么一定要嘴硬呢？你既然知道阿姨走了歧路，你为什么不振作起来帮帮她？反而自怨自艾。” 余果的一番话令权英陷入了沉思。 或许她真的错了，她并不是那么了解她的妈妈。 “好了，阿姨的事，咱先放下。咱来谈谈我俩的事。” 余果见她不说话，知道她的话她听进去了。 她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是要解决她俩的误会。 昨天她一气之下就走了，都没有好好跟她讲清楚。 “你先不要说话，你听我说。”余果一脸严肃，不容置疑道。 “首先，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喜欢咱班主任？不能骗我。” 权英支支吾吾道：“是。” “我去，你要死啦！你还敢早恋？”余果头一次讲脏话，伸手揪了一下她胳膊。 余果白了她一眼，“我是说你看到照片反应怎么这么大，还说什么我背叛你的话。” “那……那你说说，这照片怎么回事？” “我说你平日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刻就犯傻呀，你没发现那些照片拍摄角度有问题吗？ 再说了你信不过班主任，你还信不过我呀。 我要是敢早恋，我妈妈不打死我才怪。 人家那是早有预谋，上次的告白信，肯定也是那人搞得鬼。 不然，怎么每次都能直击你痛处。那人不会是吴兰兰吧？” 余果想到最近发生的几件不快的事，哪件不和她吴兰兰有关。 “这个死胖子，竟敢耍我，看我不撕碎她。哦呜……疼死我了……” 权英猛地从病床上弹起，扯到了手上的输液针，疼得她脸都皱起来了。 “哈哈……叫你作，活该！” 余果站在病床边，幸灾乐祸起来。 “果果，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早原谅你了。” 余果本想说，她从未恨过她，谈不上原谅一茬，但怕她骄傲，她没说。 朋友间有了矛盾，千万别冷处理，不然冷着冷着，朋友没了。 毕竟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买。 毕竟这世上能有几人真心待你。 余果明白这个理，可权英未必。 ------------ 第9章 告白 权英在余果的一通劝说下，心情才稍微变好点，胃口也变好了。 余果瞧着她喝了一小碗粥后，才从医院撤了。 “果果，权英怎么样？” 果妈虽说对权英谈不上喜欢，但内心还是挺可怜那孩子的。 “妈妈，她好多了。妈妈我饿了，还有吃的吗？” 余果为了早点去看她，晚饭吃的匆忙，没太吃饱，又去医院费了番口舌，这会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有，你等会，妈妈给你煮碗牛肉面吃。” 牛肉面，果妈的拿手面，余果是百吃不厌。 厨房里，果妈戴着围裙在忙活。客厅里，余果陪着果爸在看电视。 没一会，果妈的面条就煮好了。 等余果吃完面条，洗漱完，一看时间都到晚上十点多了。 余果躺床上辗转反侧，有点睡不着，脑子里乱的很。 权英喜欢洛川，那洛川喜欢权英吗？ 洛川对她好，不会是因为权英吧？ 有句话，怎么说的，爱屋及乌。 得亏洛川不知道她此时的想法，不然得气死。 余果以为自己看清了事情的全部，她暗下决心一定要拆散他俩。 她不能任由他们胡来，在学校早恋，还是师生恋，这不等同于自毁前途。 余果在一阵胡思乱想中睡着了。 由于昨晚睡得晚，还失眠了一会，早晨果妈喊了好几回，她才艰难地从床上爬起。 洗漱，快速吃完早饭，去了学校。 第一节课，依旧是数学课。 课堂上，余果直勾勾地盯着洛川瞅了半天。 这颜值，这身材，这气质，确实容易让人产生爱慕之心。 也难怪权英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呀。 “余果，你上来解一下这题。” 突然被点名，余果吓了一跳，思绪被拉回到课堂上。 余果扯了扯嘴角，这叫个什么事，走神被逮住了。 她淡定地扶了扶眼镜，起身扯了扯有点皱巴的上衣下角，缓慢地走上讲台，接过洛川递的半截粉笔。 这题还好她会解，要不，她就出丑了。 “上课别走神，不然下次我还点你。”洛川背着台下同学们，对着做题的余果低声道。 余果心虚地点了点头。 洛川见她点头了，也没再说什么。 头一节课走神，被点，这只是个小插曲。 下面的几节课，余果都有好好听讲，认真做笔记。 一放学，余果就快速收好东西，去医院看权英。 “英子，这是今天的笔记，你收好。” “果子，谢谢你！” 权英宝贝似的将笔记本紧紧地抱在怀里，冲着余果道了声谢。 余果笑着打趣道： “哎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英子会感谢人啦！” “去你的，好好说话。”权英瞪了她一眼。 “这才是你嘛，你刚说那句话，我都有点不习惯。” “……” 余果把权英都给整无语了。 两人四目相对，下一秒便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过后，权英对着余果说了她明天出院的事。 本来高二学习就紧张，肯定不能再缺课了。 余果表示赞同，毕竟她们曾经约好了，要一起考进A大的。 余果让权英先大致看一下笔记，趁她还在，有什么不明白，她可以给她解答一下。 权英没有照做，而是害羞地从枕头下掏出一封她手写的信，想让余果帮忙润色一下。 余果以为是她写的语文作文，哪成想竟是封告白信。 不用想就知道是写给谁的。 “英子，你别犯糊涂啊？你还有大好前程等着你呢？” 余果没想到她还真是恋爱脑，她竟痴迷洛川到这个地步。 上次停课半个月的教训，难道她忘啦？ “果子，你就帮帮我嘛。我难得喜欢一个人，我就想让他明白我的心意。我……” “等会，让我理理。” 权英想让洛川知道她心意，也就是从客观上讲洛川并不喜欢权英，那他对她好，也不是因为权英。 莫说，搞清楚这点，余果内心莫名还有一丝小欣喜。 关于感情方面的事，余果主打一个反应迟钝。 “果子，你不想看你朋友为情整日愁眉苦脸，无心学习吧？你就帮帮我呗。” “英子，这忙我真不能帮，我不能害你呀。班主任若接受你，那我就是害了你俩。班主任若不接受你，他要追究到底，找你家长，你到时该怎么办？ 你不为自己着想，你也得为阿姨着想啊？” “果子，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你心心好就帮我改一下信，我自己去送。” “英子，你才十七岁啊！为这事，你就非得去撞那南墙？我实在想不明白。” “果子，我这么漂亮，这么有魅力。你怎么就认定我会撞南墙？” “……” 余果见她一根筋，知道她说再多也无用，索性随意找了个借口，从医院离开。 第二天权英出院，按理说她不会来学校。 哪成想，她比余果还早到。 权英是昨晚半夜办了出院，回到了家。 余果一进教室门，就见到了座位上笑着朝她招手的权英。 余果走到座位，放下书包，就跑到权英那。 二人彼此心照不宣，没有提起昨天的那件事。 余果以为她多少想通了一点，不会头脑发热一时冲动去找洛川。 实际上，她低估了权英的坚持。 今天上午第三节课是数学课。 数学课一下，洛川便让数学课代表把前两天收的作业本送到他办公室。 不巧数学课代表急着上厕所，问谁愿意帮他送。 权英逮到机会，二话不说毛遂自荐，不等数学课代表反应，拿过他手中的一摞作业本直奔办公室而去。 当然，余果没有瞧见她反常行为，她这会正在厕所门口排着队呢。 权英将告白信随手塞到了某人的作业本里。 虽然送作业本的人换了，但是洛川也没太在意。 他没正眼瞧一下权英，只是用手指点了点办公桌，示意她放那。 权英放下作业本，恨不得两步一回头磨蹭地离开了办公室。 她内心既忐忑不安，又充满了期待。 办公室内，洛川正常翻阅着同学们的作业本，当翻开余果的作业本时，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粉色纸。 粉色纸？洛川耳朵一红，心脏砰砰直跳。 难道这小姑娘脑子开窍啦？ 洛川面带微笑地打开，待他仔细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过了几秒，他不动声色地将信收好，放入自己口袋，起身出办公室朝六班教室走去。 快到六班时，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只见黑云笼罩着整个校园，预示着即将有一场大的暴雨来临。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让人压抑不已。 他犹豫了，他不该冒然去找她。 教室内，一直关注着走廊动静的权英发现了站在门口踌躇不进的洛川。 她激动的迅速起身准备去走廊找他。 等她出教室时，只看到了洛川渐行渐远那模糊的高大背影。 她倒是只打不死的小强，今天非要等到洛川的答复。 既然他不来找她，那她主动去找他。 放学后，权英声称有事，要余果先回去，今天就不跟她结伴回家了。 余果以为她真有事，见天黑压压的应当要下大雨，劝她办完事早点回家。 权英留下来就是为了蹲守洛川，问他要个答案。 她在校门口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才见洛川拿着一把伞出来。 权英果断地伸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老师，我……我找你有事。” 有些事迟早是要解决的，洛川也明白，今天若不说个清楚，眼前的某人也许会不依不饶。 “走吧，去我车上。” 二人沉默不语地走到了停车点。 洛川打开车门率先上了车，权英则自然地打开副驾门准备坐上去，却被洛川冷脸要求坐后排。 权英乖乖地坐到了后排。 “说吧，什么事？” 权英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问：“老师，我写给您的信，您看了吗？” 洛川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看了。怎么？很期待我回复？权英，老师们每天收到类似的信，没有几十也有上百，是不是每个都要答复？ 教师的本职工作是教书育人，而不是每天花精力去开导像你一样情窦初开的小孩。 权英，我劝你收起龌龊心思，专心学习，别拖大家后腿。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你别不珍惜。” 最后一句话是忠告，也是警告。 爱慕他的心，怎么能是龌龊的？ 显然，权英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她不甘心，急着证明自己的心意。 “老师，我和别人是不同的。我是真心爱慕您的，求求您给我一个机会。 您现在不了解我，等您了解了我，您肯定不会拒绝我的。” 这脸可真大，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竟然还不死心。 面对不要脸的权英，洛川的耐心已然消耗殆尽。 他手紧握着方向盘，语气冰冷道：“闭嘴，下车！” 洛川话音刚落，天空中响起一阵轰隆隆声，是雷声突至，随之而来的是倾盆大雨。 权英仍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认定他不会赶她下车。 洛川见她不下车，直接开门顶着大雨，打开后座门，毫不客气地将她拽了下来。 她呆呆地站在雨中，望着那辆黑色的车，快速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她告白失败了，心如刀绞。 十七岁的青春，是懵懂的，是肆意的，也是痛苦的。 ------------ 第10章 嫉妒 今天一早，余果兴高采烈地带着包子和酸奶去邀权英上学。 她到了权英家才知她昨天淋了雨，有点感冒发烧。 权英以感冒为由，怕传染给余果，不愿见她。 余果不知道她是有难以启齿的原因，才想一个人躲起来。 余果只好一个人去了学校。 去了学校，她发现教室里的气氛不同寻常，大家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她。 余果一脸的莫名其妙，还是她同桌好心告诉了她。 “余果，昨天有人瞧见你好友权英被班主任气愤地从车上拽了下来。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余果听后一头雾水，“拽下来？我不知道哇。” 权英说的要办的事情，难道就是去找班主任告白？ 这家伙半点没把她的话听进心里去。 余果现在很好奇洛川的态度，一个是她多年的好友，一个是和她住上下楼的班主任。 她希望他们都好。 上午洛川像往常一样上着课，有一点不一样，他有点咳嗽。 余果琢磨着中午休息去药店给他买点感冒药，顺便打听权英的事。 等余果去送药时，在办公室走廊竟陆续看了到好几波给洛川送药的同学。 余果瞬间觉得手上的药不香了，等同学们都走了，她站在门口徘徊了半天。 最后还是洛川主动出来找她。 “你怎么在门口徘徊半天不进？”洛川瞟了眼她手中的药，笑着问。 “那个……这个药给老师你。”余果不好意思地将药猛塞入他手中。 洛川瞬间觉得嗓子好像不那么疼了，“谢谢！” “老师，我们能借一步说话吗？”余果环顾一圈，小声道。 “好。”洛川知道她的用意，但还是心软地答应了她。 洛川带着余果走到了楼梯拐角处，这里中午因为午休比较安静，暂时没人走动。 余果蠕动了几下嘴唇，欲言又止，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洛川见她为难，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余果，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余果咬着嘴唇，思索了片刻，才开口道：“老师，如果权英有冒犯到您的地方，请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她……她现在正处于关键时刻，她绝对不能再出半点岔子了。” 洛川咳嗽了几声，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柔声安慰道：“放心吧，老师不会处罚她的。让她安心来上课，把心思放到学习上。” 余果听完，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洛川神情有点疲惫，他揉了揉太阳穴， “去吧，去午休，别影响了下午听课。” 余果点了点头后，转身走了几步 ，又猛地调头冲着洛川甜甜一笑，“老师，谢谢你！你一定记得喝药，嗓子要快点好起来。” 洛川站在原地勾了勾嘴唇，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心里似有什么快要冲出来了，他极力压制着。 余果这个小傻子，却什么也不知道。 余果一放学，便乐呵呵地去了权英家。 权英烧是退了，可她躲在卧室里，还是不愿见她。 余果没法，只好隔着房门，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 “英子，你别害怕，明天放心上学。我中午问了班主任，他说不会有任何惩罚的。” 余果单纯的好心，权英并不领情，心里埋怨她多管闲事。 她去问他，她是嫌她不够丢人是吗？ 权英抱着双膝，窝在床上角落里，无声哭泣。 “英子，你听到了吗？你说句话啊。咱们现在处在关键时刻要以学习为重，你别再分心了好吗？你想谈恋爱，等你大学再谈也不迟？” 余果站在门外，絮絮叨叨，权英依旧不作任何回应。 余果见她不想理她，只好跟权英妈妈说了声，就回家去了。 权英妈妈原本不知道权英为什么把自己锁在卧室不出来，现听余果的话，她才明白她女儿这是早恋了。 她猛拍房门，大声质问，“英英，你快出来？你怎么可以早恋呢？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和你早恋的那个人是谁？他怎么能害你啊？” 权英脑袋嗡嗡作响，全是他们指责她的声音。 权英崩溃了，她不就是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权英捂着耳朵，苦苦哀求。 权英妈妈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忙安抚道：“好，英英，你冷静一下，妈妈不说了。” 权英妈妈说完，立马翻箱倒柜地找起权英卧室的钥匙来。 索性钥匙不难找，她打开了卧室门。 “英英！”权英妈妈大呼一声，慌忙快步上前抱住了蜷缩在角落的权英。 “英英，你别吓妈妈。对不起，妈妈不该那么说你。你一直都是妈妈的骄傲，妈妈从来没有嫌弃过你。” 权英妈妈不停抚摸着她脑袋，亲吻她头顶，柔声安慰她。 “英英，你才十七岁，妈妈懂，妈妈也年轻过。你爱慕一个人，对一个人有好感很正常，这并不是你的错。” “妈妈，为什么他不喜欢我？”权英对此耿耿于怀。 “英英，你这么优秀，是他没眼光。你一定要振作起来，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让他后悔去。” 权英妈妈抹了抹她脸上的眼泪，“英英，你还小，未来的路长着呢，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可是，妈妈，我就是对他一见钟情，眼里容不下其他人了。 这话，权英不敢讲，她会试着淡忘。 第二天，权英像往常一样来上课了。 来自同学们关心的问候，她基本上都三言两语敷衍了过去。 唯独余果，她不知怎么面对她。 好在余果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既然当事人不提，她也就当翻篇了，她也不会提。 余果像平常那样和她嘻嘻哈哈打打闹闹。 早上第一节课是数学课。 洛川带着周二的测验试卷和一个白色精致的手提袋走进了教室。 他先让数学课代表把试卷发给了大家，后又把这次的周考排名贴到了墙上。 “同学们，这次的周考结果出来了，大家下课可以看一下。 这次周考有四位同学进步非常大，老师备了点礼物以资鼓励，再接再厉。 请念到名字的同学，上台领取奖励。” 一听到有礼物，有的同学是一脸期待，有的同学是一脸失落。 “周洲同学，这次周考排名比前次前进了十五名，不错。” 洛川将一盒奶糖递给了他。 周洲傻眼了，他一大男孩，早就不吃奶糖了。 “胡艳同学，这次周考排名从十八名挤进了前十，不容易。” 洛川同样将一盒奶糖递给了她。 “谢谢老师。” 不同于周洲，胡艳接过奶糖那是一脸欣喜和自豪。 “易阳同学，一直保持着咱班第一的好成绩，稳坐塔尖。千万别骄傲，要保持住。” 洛川将一盒奶糖外加一个红包给了他。 易阳接过奶糖和红包，一副谦虚的样子道：“老师，我离全校塔尖还有距离，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了，最后一个奖励要给到我们余果同学。这次周考数学成绩较上次提高了十分。” 余果傻眼了，半天不动。 同桌见她发懵不动，于是伸手在桌底下轻掐了一下她的大腿。 “快去呀！” 余果猛地站起身，有点同手同脚地走向了洛川。 洛川瞧她这样，忍不住笑了笑，“余果同学，这次考的不错，再接再厉。” 他为什么送奶糖啊？余果十分不解地接过奶糖。 此刻的余果完全没有注意到权英那难看的脸色。 洛川只对余果笑了。 权英脑子似乎抓住了某个点，顿时恍然大悟。 她紧抿嘴唇，紧握双拳，努力压制胸中的怒火。 她可真笨啊！ “好了，希望收到奖励的几位同学不要骄傲，没收到奖励的同学不要气馁。 所有同学调整好心情，开始上课。” 这节课，几乎所有人都在认真听讲，唯独权英直勾勾地盯着洛川，眼神中充满了哀伤。 洛川自是注意到了那抹异样的眼神，但他选择了忽视她。 他始终没有正眼看一下她。 她不懂，余果哪里比她好。 人没她长的漂亮，个子也比她矮，身材也比她差，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学习。 当然她学习也算不上最好，万年老三。 他怎么就瞧上她了？ 权英还没有意识到，她不仅拿她最好的朋友作比较，还在心里贬低她。 下了课，余果高兴地跟权英分享奶糖。 权英手指搓着奶糖纸，神情看似漫不经心，“我怎么就没有呢？” 余果刚想安慰她几句，谁知一旁双手抱胸站着的李静插嘴挖苦道：“就你那破成绩，你要有那就奇了怪了。” “李静，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余果出言维护起权英来。 若是以往，权英会很感动，但今时不同往日，权英内心平静如水。 “余果，我劝你还是离她远点，她心思深着呢。” 李静目的达到，不等余果回应，扭头直接走出了教室。 “果子，她说的对，你就该离我远点。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性格有缺陷。不像你温馨家庭长大的孩子，性格开朗，讨人喜欢。” “英子，你今天怎么啦？” 余果不懂，一个小时前她俩还在一起嬉笑玩闹，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话里还带着刺。 权英望着余果，浑身散发一股浓浓的忧伤气息。 “果子，怎么那么多人喜欢你？而我偏偏不得别人喜欢？明明你除了学习，样样不如我啊！” 余果拧紧眉头，脸上十分不悦，心中充满了不解。 “英子，你到底怎么啦？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权英已被嫉妒心蒙蔽了双眼，失去了理智，说出的话句句伤人。 ------------ 第11章 疏远 也许权英一直压抑着内心，她表面上看着张扬自信，实则内心自卑无比。 她除了美丽的皮囊，好似什么都没有。 洛川对她的冷漠，对余果的温柔，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权英自从说了那句刺耳的话后，再也没有理过余果。 导致余果心里烦闷不已，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令权英这样对她。 同桌见余果愁眉苦脸的，关心道：“余果，你和权英吵架啦？” “嗯，你说我该怎么办？她不仅冲我说了特别难听的话，还不理我，我很不开心。” “余果，李静的话，我也听到了。说句老实话吧，你似乎一直在迁就她。你不累吗？” 同桌的话令余果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累吗？累吧，貌似又不累，有点甘之如饴吧。 当年上初一的时候，她因为生过一场大病，身材显得既瘦小又单薄，长相又软萌，班上有些小混混就喜欢欺负她。 是权英每每挺身护她，以一己之力赶跑欺负她的人。 只要有权英在她身边，她就拥有足够的安全感。 她不敢想象，若权英离她而去，她该怎么办。 “王怡，没了她，我会不习惯的。” “你习不习惯，我不知道。我看权英倒是挺习惯的。” 王怡朝余果努了努嘴，示意她看那边。 权英这会正跟班上的一男同学，聊得热火朝天的。 说到什么有趣的点，二人还开怀大笑。 这个男同学叫赵鹏飞，富二代，家里是做生意的，有点小钱。 他一个月前还给权英写过一封告白信。 权英把这封信还给余果看了的，记得当时权英还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话里话外瞧不起他。 她当着他的面撕了那封信，狠狠地拒绝了他。 怎么今天她就主动跟人聊天？ 余果自嘲的笑了笑，亏她在乎她，担心她。 人并没有把她当回事，看来她是那个多余的。 地球少了谁不会转，权英少了她余果，一样活的潇潇洒洒。 可她余果，少了权英，她的心里变得空荡荡的，难受死了。 余果再也忍不住，捂住嘴，跑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躲起来低声哭泣。 直到上课铃声响，余果也没从厕所里出来。 王怡见她久久不回教室，怕她出事，不等这节上课老师来，她直接去办公室找了洛川。 待她向洛川说明原由后，带着洛川去了卫生间。 女卫生间，洛川不方便进，便由王怡进去劝说余果。 在王怡的一番好说歹说下，余果才磨蹭地从卫生间出来。 洛川见哭的像个泪人的余果，他心跟针扎了一样疼。 “王怡，你先回教室，顺便跟胡老师说声，我晚点送余果回教室。” “好的。” 待王怡离去后，洛川拉着余果走到了楼梯间。 二人坐在楼梯间台阶上，洛川什么也没说，而是静静地陪在一旁任她哭泣。 余果哭了会，扭头瘪着嘴看向洛川，“老师，你怎么不安慰我几句啊？” 洛川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给了她，“你是水做的，眼泪怎么这么多？哭完，心里是不是舒服多了？瞧你这出息样，为点小事，弄得跟天塌下来似的。” 洛川也许是过了十七八岁的年纪，也许性别不同，总之他不懂女孩子们的友谊。 余果猛吸了吸有些堵的鼻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她都哭出汗了，校服湿答答的裹在身上特别难受。 “老师，我心里难受，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做错？她一向乖巧的很，洛川可不认为是她的错。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你的错？如果她内心坚定，不受外界因素干扰，你们之间的友谊一定坚如磐石。” “……” 余果沉默了，的确她因为旁人几句话就不由分说地用恶毒的语言攻击她，疏远她。 原来她们的友谊这般脆弱，不堪一击。 “调整好心情去上课吧，别把你目前的主要任务给忘了。找个合适的机会，你们再好好聊聊，打开心结吧。” “老师，你说的对，或许她是有什么苦衷。” 见余果心情好多了，洛川就提议她去洗个脸，再回教室上课。 洛川送余果回教室，教室里不少同学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们。 包括权英在内，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丝嫉妒和恨意。 余果进了教室，洛川没有立刻离开，犀利的眼神在权英身上停留了几秒后才转身离开。 被他直视的那几秒，权英额头冷汗直冒，有种自己内心似乎被他看透的感觉。 余果坐在座位上瞟了眼发呆的权英，她决定放学找她好好聊聊。 可惜，权英不给她这个机会。 权英自始至终当她是空气，放学后任她在后面狂追她。 她仗着腿长，步伐大，头也不回地上了赵鹏飞家的车。 “你真的不理那傻妞？” 赵鹏飞扭头朝后瞄了眼，跑得气喘吁吁的余果，莫名有点可怜她。 这两条腿哪干得过四个轮子的。 “不理，我们已经绝交了。” 权英单方面宣布她们的友谊结束。 “权英，你心果真够硬。你不会是利用我摆脱那个傻妞吧？” 赵鹏飞虽说喜欢她，但他人不傻，甚至可以谈得上精明。 “赵鹏飞，我利用你又怎样？我逼你了吗？”权英一脸的不屑。 她就仗着他稀罕她。 果不其然，赵鹏飞妥协了，摆出一副任她随意为之的态度。 余果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直喘气，汗珠顺着脸颊，一滴接一滴地滴在了有点发烫的地上。 赵鹏飞家的车就这么快速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快得，她纵使拼劲全力也追不上，连同她那快要失去的友谊，她也抓不住。 权英，这是要逼她自己放弃吗？ 余果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她回到家，给权英妈妈打了个电话。 希望通过权英妈妈从中调节，从而达到缓和二人关系的目的。 权英妈妈不了解事情的全部，单纯以为是小孩子间闹了别扭。 等权英晚上回来，权英妈妈在饭桌上提起了余果。 “啪”地一声响，权英黑着脸将筷子猛拍在桌子上。 冲她妈妈吼道： “妈，你往后不许在我面前提她。” 权英妈妈见她突然发火，疑惑不解地问：“英英，你怎么啦？你们是不是吵架啦？你们……” “她抢了我喜欢的人，我们已经绝交了。”权英一脸阴沉。 最好的闺蜜竟抢了她喜欢的人，令她感到恶心。 “英英，你是不是误会啦？果果，看着那么乖巧的一女孩子，她不会……” “不会，不会怎样？不会干这种龌龊事？你们都被她软弱可欺的外表给骗了。” 权英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将余果生吞活剥了似的。 怎么所有人都向着余果，连她妈妈也是如此？ 权英妈妈见她情绪如此激动，怕说出口的话再刺激到她，赶忙闭上了嘴巴。 连着三天，权英对余果视若无睹。 余果好几次厚着脸皮，欲找她说话，都被赵鹏飞一伙人给阻挡了。 后来余果因为要参加月底的演讲比赛，周末又要补习数学，完全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胡思乱想。 下学期，她就要升高三了。 以她目前的情况，数学成绩若再起伏不定，她是绝对考不上A大的。 她得更加努力了。 同桌王怡见她每天绷得太紧，打算请她去喝杯奶茶放松放松。 “余果，学校附近开了一家奶茶店，咱放学去尝尝。” “好啊。” 余果爽快地答应了王怡，她想带两杯给爸妈尝尝，再带一杯给洛川，感谢他最近给她无偿补习数学。 ------------ 第12章 跟踪 一放学，余果和王怡就奔着奶茶店去了。 别说，这新开的奶茶店生意还挺火爆的，排队买的人还真不少。 余果她们来时，前面大概已经排了二十来人。 余果大致算了算，按每人大概需五分钟，那到她们起码得一个多小时后。 她瞬间觉得这奶茶没甚滋味。 “王怡，人太多了，咱们走吧。” “不等啦？” “不等，我请你去对面超市买雪糕吃。” 二人手挽手过了马路。 她们此时的一举一动都被路边黑色轿车里的权英看在眼里。 “权英，这小傻妞貌似交到新朋友呢？” “关我什么事。” “你就死鸭子嘴硬。那你让我车停这干什么？” “……” 当然是为了偷窥某人，她的真实目的不可能告诉他。 “咦，班主任也在啊。” 权英两眼放光，猛地凑近车窗玻璃，朝外看去，只见洛川拿了三瓶矿泉水正冲余果她们招了招手。 由于距离太远，权英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洛川将两瓶水递给了余果二人。 “天热，别吃雪糕，多喝点水。” “老师，您怎么连我们热天的这一丢丢乐趣都给剥夺了啊？” 余果热得小脸红扑扑的，头发丝都汗湿了，她勉强接过水，嘟着嘴抱怨。 余果敢抱怨，王怡可不敢，她心里反正乐开了花。 她竟收到了班主任亲自买的水，她做梦都要笑醒。 王怡见气氛有点尴尬，忙轻轻地撞了撞她胳膊，打圆场，“余果，班主任说的对。雪糕太凉，咱们女孩子最好不吃。” 余果瞪了她一眼，低声道：“叛徒。” 王怡冲她调皮地伸了伸舌头。 余果朝她挥了挥小拳头。 二人有趣的互动，全落入了洛川眼中。 真好，小姑娘又恢复了活力。 “我今天下班早，正好碰到你们，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二字，余果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被一旁的王怡抢先了，她真的一点都不客气，麻溜地上了车，“好啊好啊，那麻烦您了。” 王怡做梦都没想到有这待遇，有朝一日班主任亲自驾车送她回家。 余果跟洛川顺路，但王怡不是。 洛川为了让小姑娘坐他车回来，简直煞费苦心。 见洛川的车走了，权英急眼了。 “跟上。” “我去，你还真把我家车当你私用车啦？” “废话真多，跟不跟？不跟，我下去。” 说完，权英面无表情地拉车门，准备下去。 “别介，跟，跟还不行吗？祖宗，我欠你的，竟敢让我跟踪班主任。” 赵鹏飞慌忙一把摁住她肩膀，不让她下车，随后吩咐司机跟好车。 洛川三人暂时没有注意到后面有车在跟着他们。 王怡本人是个活泼性子，在车上完全忘记洛川班主任的身份，她那一颗八卦的心蠢蠢欲动。 这不，张口就来。 “班主任，您结婚了吗？” 余果本来在喝水，被她这一问，惊得猛呛了口水。 “咳咳……”嗓子又疼又痒。 王怡忙拍她背帮她缓解，“你喝那急干什么？” 前面开车的洛川，忙抽了几张纸往后面递来。 余果接过纸，擦了擦嘴和手，“好了，我没事了。” 就在余果以为王怡不会再问这么尬尴的问题时，王怡这脑子像缺根弦似的，她又重新问了一遍。 洛川也难得好脾气，没有生气，反而笑着回应，“没有。” 年轻有为，又没成家，这追他的姑娘不排长队？ “我们听说您是从A大毕业的，您为什么不留在A市发展，而来我们H一中啊？” 这王怡就跟那小报记者似的，爱深挖别人隐私部分。 洛川沉思了几秒后，缓缓道：“换个环境吧。” “那……”王怡想继续问点其他的。 结果被竖着耳朵听的余果给强行打断了，“王怡，你打听班主任隐私干什么？” “我……” “我啥我，你得尊敬咱班主任，你刚刚的行为就很不礼貌。” 哎哟呵，说得你很尊敬似的，你很礼貌似的。 王怡对余果嘟着嘴，做了个手拉拉链的动作。 车里这才安静下来。 洛川见两小姑娘不说话，于是伸手点开了一首经典老歌。 听着熟悉的歌声，余果又打起了瞌睡。 王怡伸手欲推醒她，却被驾驶座上的洛川给制止了。 洛川其实在车开了大概三分钟左右后，透过后视镜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 尚不知意图。 后面的跟车司机毕竟不是专业的，怕跟丢了，一直跟得比较紧。 被洛川发现是早晚的事。 毕竟洛川可不是一般人。 车内赵鹏飞双手抱胸，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笑眯眯地盯着权英。 盯得权英眉头紧缩，一脸不耐烦，“你想问什么，就问，别老这么看着我。” “权英，那封告白信是你写的吧？” 结合这几天权英的反常行为，赵鹏飞推测权英一定是暗恋洛川。 “是我写的，那又怎么样？”权英直言不讳道。 “权英，上次洛川放了你一码，你个白痴怎么还往火坑里跳？” “赵鹏飞，即使那是火坑，我也心甘情愿跳。我喜欢一个人怎么啦？有错吗？” “权英，我看你是病了，病得不轻。厉师傅，前面掉头回去。” “不行，不准掉头。赵鹏飞，求你帮帮我好吗？” 权英头一次这么低三下四求一个人。 望着如此卑微的权英，赵鹏飞突然感觉不认识她了。 曾经那个张扬自信的权英去哪了？ 最终他再次妥协了，让车继续跟着洛川。 洛川虽说被跟踪，但他还是将王怡送到她家小区外。 他在小区外停留了大概两分钟，目送王怡进了小区。 见跟他那辆车停在远处不动，他判断那车上的人应该是冲着他来的。 他不动声色地将车开到了马路上，往观山小区的方向行驶。 在快到观山小区时，他选择靠边停了下来，后面的车也跟着停了。 他坐在车上，思索了片刻后，瞧了一眼后座熟睡的余果。 而后他轻轻地打开了车门，迈着大步伐朝赵鹏飞的车走去。 原本他们还心存侥幸，他可能发现不了他们跟踪他。 权英被吓得一时不知所措，经赵鹏飞提醒，才慌忙拿校服外套将自己的脑袋紧紧捂住。 待车窗玻璃被洛川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响时，赵鹏飞面上虽强装镇定，但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真实的内心。 他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孩子罢了。 他乖乖地打开了车窗，冲着洛川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洛川一眼认出了他，和捂住脑袋欲盖弥彰的权英。 “为什么跟踪我？” “老师，那个，是误会，纯属误会，我们住前面那个小区。” “赵鹏飞，你当我是傻子吗？你档案我早看了，熟记于心，你不住这。我再问你一遍，你们跟着我到底有什么意图？” “我……我……” 赵鹏飞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而偷瞄起一旁的权英。 正当洛川要发飙时，熟悉软糯的声音从不远处他的车内传来。 “老师，你在哪？怎么停路边呀？” 洛川听到余果的喊声，火气顿时降了不少。 “赵鹏飞，明天午休时你自觉来办公室找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今天的行为。” 权英啊，权英，她可把他坑惨了。 ------------ 第13章 约谈 “别躲了，人已经走了。” “还好，他没认出我来。” “得嘞吧，你怎么不把你胸牌遮遮？班主任又不瞎。” 他认出她来了，却视她为空气。 明明是她和赵鹏飞两人跟踪他，他只点名要赵鹏飞明天去办公室解释。 权英心如刀割，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权英，你别哭啊？你这么优秀，为什么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赵鹏飞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 权英使劲拍开他的手，“拿开，疼死了。赵鹏飞，你不会安慰人，就把嘴闭上，让我安静哭会。” “权英，你要不从那小傻妞身上下手？我看班主任对她挺好的。” 赵鹏飞不忍权英为情所困，于是给她出主意，找余果，让余果在班主任面前说说好话。 哪有人帮人早恋的，赵鹏飞一看就是个不靠谱的。 偏偏权英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她以为只要没了余果，洛川接受她是早晚的事。 我滴个天，她是有多自信哎。 她在心里暗下决定，找机会和余果说清楚，让她主动退出。 此时她脑子被所谓的爱情糊住了，失去了判断。 权英一回到家，就给余果打了个电话，约她明天放学18点去学校附近的小公园凉亭谈谈。 余果见她主动约谈，欣喜若狂，连忙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果爸果妈。 “爸妈，权英约我了哎。” “哎哟，你这孩子，心里舒坦了吧，瞧你这几天愁眉苦脸的。” “果果，权英那孩子也不容易，你们要珍惜当下纯粹的友谊。出了社会，你想要这样的友谊都难。” “晓得啦，爸爸。” 余果十分期待明天与权英的见面，她相信她们一定会和好如初的。 第二天早晨，余果背着书包兴高采烈地出了门，嘴里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去了学校。 在校门口遇到了王怡，王怡瞧她神采奕奕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你中奖啦？这么开心。” “没有。权英昨天约我今天谈一谈，我觉得她一定是想和好。” “恭喜恭喜，好事啊。” 说完，二人笑呵呵地一起走进了校园。 等她们进了教室，余果瞅了一眼权英的座位，又看了眼赵鹏飞的，二人还未到。 直到第一节课上了大概二十分钟，权英才姗姗来迟。 因迟到，被罚站了十分钟。 另一人，赵鹏飞没来。 赵鹏飞不晓得该怎么跟班主任解释，他索性谎称生病了，请了三天病假。 他想班主任日理万机，说不定过个两三天他就忘了那茬，不追究了。 哪成想，人洛川记忆贼好，还记仇。 见赵鹏飞没来上学，就把他家长请到了办公室。 洛川把昨天发生的事跟他爸爸详细讲了一下。 他爸爸回去就抽了皮带，狠狠地揍了他一顿。 小小年纪不学好，竟敢跟踪班主任，跟了也就算了，敢做不敢当，在屋里当起了缩头乌龟。 “臭小子，以后离那个权英远点，听到没有？” “我就不。” “我看你还是揍轻了，还想挨揍，是吧？” 敢让他丢人，赵鹏飞爸抄起皮带，欲再抽他屁股。 赵鹏飞不敢再嘴硬了，赶忙求饶，承诺不再和权英往来。 学校里的权英不知道因为她的自私，赵鹏飞承受了多大的痛和委屈。 余果每次下课，都想去跟权英说说话。 可权英貌似不想理她，要么假装睡觉，要么出去上厕所，要么出去买零食，要么找别的同学聊天。 余果好不容易等到放学，却被语文老师喊去了办公室。 语文老师前几天去外地学习了，今天才回来。 本次演讲主题有好几个，余果选了关于环境保护与可持续发展这个主题。 为此她还专门做了问卷调查。 办公室里，余果将调查问卷结果还有查到的各种资料和演讲稿子交给了语文老师。 语文老师仔细浏览完余果准备的资料，脸上欣慰之情溢于言表，冲着她竖了个大拇指。 “嗯，觉悟不错，知道做问卷调查，还查了不少相关资料，费了不少功夫吧？” 余果被夸，她有点害羞地抬手挠了挠自个头发。 “没花多长时间，就是放学找同学、亲戚朋友帮了个小忙。” “别谦虚。演讲稿，老师看了一下，还可以。你先试讲一下，老师看看再帮你润色一下。” “老师，我……” 语文老师见余果欲言又止，一副有点为难的样子，关心道：“怎么啦？为难？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吗？” 与权英约好的见面时间，余果担心迟到。 她思索再三，决定先解决完眼前的事，再去赴约。 “没事。老师，那我现在开始吗？” “可以。” 余果完全脱稿，当着语文老师的面演讲了一遍。 语文老师全程听完，倒是发现了不少问题，他帮余果一一指了出来。 “余果，你眼神一定要集中一点，不能飘忽不定，要有自信心。 注意要声情并茂，你语气有点生硬，语速过快，还有缺乏和观众互动，像是为了赶紧完成任务。 时间控制不够精准，快了几分钟。” 此话一出，余果变得垂头丧气起来，本来她还挺有自信的。 语文老师见小姑娘情绪低落，暖心安慰道：“你第一次参加，不清楚也很正常。没关系，你还有时间，老师帮你，咱们慢慢来。” “嗯。老师，我会加油的。”余果紧握拳头给自己打了打气。 “这样才对了嘛！凡事要有信心，没有办不成的事。” 语文老师刚鼓励完余果，洛川便拿着一沓资料从外头进来。 他见余果还没回去，不免有点担心。 “余果，快点回去，外面要下大雨了。” 语文老师一听要下雨，忙起身拉开遮阳卷帘。 只见校园不远处一大团乌云正慢慢朝这边移动，风刮起了地上的灰尘和杂物，整个外面显得灰蒙蒙的。 “哎哟，真要下雨了。这气候真是变化无常，上午还艳阳高照，下午就乌云密布。余果，你收拾一下赶紧回家吧。” “余果，你带伞了吗？” “没有。” “你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老师，谢谢你！不麻烦你了，我还有点事，晚点回去。老师们再见！” 说完，她不等洛川回复，收好东西拔腿就跑出了办公室。 虽然余果拒绝了他的好意，但他还是担心她淋了雨。 于是他收好资料，拿起雨伞，迅速下了楼。 这小姑娘才眨眼的功夫，竟跑得不见了人影。 原来是余果发现早过了约定的时间，她怕权英嫌她迟到，不愿等她。 错过了这个机会，余果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打开她心结。 出了校门，走到小公园需要十分钟。 十分钟太久了，余果打算小跑过去。 可能快要下雨的缘故，路上行人脚步匆忙，车辆拥堵不堪。 由于余果太着急了，在路上的拐弯处一不小心被一辆自行车猛地撞倒在地，迟迟爬不来。 洛川正好开着车路过，见她被撞顿时心急如焚，忙靠边停好车，朝她飞奔而去。 洛川从围观的人群中挤了进去，伸手抱起疼得脸色发白的余果往车的方向跑去。 余果额头直冒冷汗，她伸手紧抓洛川胸前的衣服，手掌心上的血一不小心蹭到了他白色的衬衫上，是那么的刺眼。 她动了动毫无血色的嘴唇，“老师，别去……医院，权英在等我。” “乖，听话，去医院，你看你疼的脸都发白了。” “不去医院，求你了，我缓缓……缓缓就好了。” 洛川见不得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喉结微微滚动了几下，艰难地说了声好。 到了停车处，洛川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了后座，贴心地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你先眯会，我去药店买点擦伤药，等擦完药，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 “好。” 公园凉亭里的权英，身穿一席大红色长裙，脸上化着淡淡的妆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等着余果。 权英期待余果见着她的表情，她要让她自惭形秽，主动远离洛川。 可惜事与愿违，余果迟到了。 权英没有等来要等的人，却等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 第14章 惊吓 咔嚓，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余果瞬间被惊醒。 她睡眼惺忪瞧着车窗外，雨水顺着车窗滑落，车外朦胧一片。 片刻，她猛地坐直身子，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糟糕，她怎么睡着了？ “老师，几点了？” 洛川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快晚8点了，她或许已经离开了。” 余果摇了摇头，她不相信权英离开了，坚持要去。 “那我送你过去。”既然她坚持，那他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不用了。老师，你回去吧。”余果担心权英看到洛川情绪波动大，更加不会理她。 洛川怕她为难，答应不送她过去。至于他是否留在原地等她，那就是他的事了。 洛川贴心地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件崭新的黑色雨衣给了余果。 “你胳膊和膝盖上的伤暂时不能碰水，这件雨衣是新的，你将就着用。” 余果也不矫情，果断地穿上雨衣，不过这雨衣稍长了些，都到她脚踝了。 “老师，谢谢你！今天给你添麻烦了，你回去吧，我一会打车回去。” 因为洛川知道这小姑娘脾气犟的很，所有他也没再劝她，只是叮嘱她注意安全。 “嗯，我晓得。老师再见！” 余果笑着冲他摆了摆手，随后忍着胳膊疼，拉开了车门，猫着腰，轻提雨衣，小跑冲进了雨中。 待余果的影子消失在视线内，洛川才穿上外套不急不慢地打着伞跟了上去。 余果穿着雨衣，跑了一小会后，由于膝盖太疼，她深一脚浅一脚地顺着路灯往前走着。 小公园里放眼望去，黑漆漆一片，视线内一个人影都没有，余果的心不由得紧了紧。 她总感觉黑夜里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大概离凉亭还有50米距离时，余果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人，她站在凉亭里，抱着胳膊貌似在四处张望着。 她似乎也瞧见了余果，当她伸出胳膊准备朝余果挥手时，后背突然冒出一黑影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余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着了，双眼满是恐慌，心跳加速，愣在了原地，微张的嘴发不出一点声来。 凉亭里的权英被摁在地，只见双目通红，脸部狰狞，头发凌乱，手指几次欲抓雨衣人的脸，可惜此人身材高大，浑身是劲，始终没让她得逞。 只见此人轻呵一声，似是在嘲笑她不自量力，还敢挠他。 “贱人，穿的这么艳，大晚上是不是又想勾引人？” 这人反手抽了权英几耳光，她的脸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耳朵里也全是嗡嗡声。 他抽完权英，便掏出一根粗绳子将她绑了起来，吊在了凉亭顶上。 他解开腰上的皮带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抽在权英身上，像是在发泄什么，嘴里还骂骂咧咧。 “贱人，叫你不自爱，叫你勾引人，叫你不知廉耻……” “啊……啊……” 权英浑身火烧般疼，额头上的汗水滑入了眼睛，刺痛不已，令她忍不住叫出了声。 “贱人，叫啊！下雨夜，没人救的了你。你这种人就不配活在世上。” 她不配活在世上？她怎么就不配活在世上了？ 她忍着疼微微扭过头，眯着眼望向了远处路灯下发呆的余果。 她原本可以大喊余果，以此来转移这歹人的注意力。 可她的良知不允许她这样做。 此刻的余果眼泪模糊了双眼，内心煎熬不已，她想动，奈何身体不听使唤。 于是她使劲地掐了几下自个大腿，这才慢慢缓过来，能动后，她使出全身力气冲着二人大喊了一声，“权英！” 喊声冲破雨夜，传到了歹人和权英的耳朵里，也同样传到了洛川的耳朵里。 于是就出现了下面这一幕，歹人冲出凉亭欲灭了这目击者，洛川扔下伞拔腿朝她飞奔而去。 余果站在原地，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直冲天灵盖，整个人瑟瑟发抖。 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歹人离她越来越近，20米，5米，1米……她要死了。 眼见歹人的刀快要插进余果胸口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洛川及时赶到了。 他大手一把拉过余果，抬脚狠狠地踹向了歹人腹部。 余果脚下绵软无力，踉跄了两步倒地，后脑勺砸在了石头上，晕死了过去。 后面发生的一切她都不得而知。 歹人腹部被踹，倒地同时手上的刀不小心划伤了洛川的胳膊，瞬间鲜血染红了白色衬衣。 洛川趁歹人还没缓过劲来，一把抱起昏迷的余果朝车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就该好好劝她，劝她跟他回去。 洛川此时此刻脑海里想过种种，最后只希望她没事。 等洛川把余果送到医院时，她的脸色煞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脆弱到仿佛下秒就要咽气。 洛川望着虚弱的余果被送进了抢救室，内心顿时五味杂陈。 等护士过来给他包扎好伤口后，他问旁人借了一根烟，独自走到楼梯间抽了起来。 许久未抽烟的他被呛得直咳嗽，好一阵才缓过来。 抽完烟，他脑子似乎也清醒了不少。 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地给损友杨一凡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几声响后，手机那头传来了损友的声音。 “哎哟呵，大忙人，消失许久，还没忘了兄弟我啊？” “一凡，有件事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下。” 杨一凡听洛川说话的语气，似乎遇到了难事，他立马正经了起来，问他什么事。 洛川就把今晚发生的事讲给了他听，并把他的要求也直接说了。 洛川要他立刻找人销毁公园监控，并找到余果摔碎的眼镜片。 小事一桩，杨一凡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洛川一挂断电话，果妈的电话下一秒便打了过来。 洛川瞬间觉得手机有点烫手，他犹豫了片刻，果断接听了。 不等果妈说话，洛川率先开了口。 “余果妈妈，余果，她出了点意外，现在在中心医院抢救，她……” “哐当”，手机里头传来了摔跤声，随之而来是一阵嘟嘟嘟的盲音。 夫妻俩听到消息，大概半个小时后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 他们瞧见了站在抢救室门外的洛川，浑身是血，头发湿漉漉的，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这么多血啊！ 果妈情绪有点崩溃，捂着嘴，痛哭了起来。 她的果果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该怎么活啊。 果爸见果妈情绪崩溃，赶忙扶着她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安抚了她几句。 见她心情稍微好点，才起身找洛川询问起了事情的经过。 洛川便将余果赴约被车撞，又遇歹人的情况告知了果爸。 果爸听完，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他女儿得救，那权英岂不是…… 当时的洛川只救得了一个人。 不不不，还有一种可能，权英或许没等他女儿自己先回去了。 果爸脑子顿时嗡嗡作响，若是第一种可能，权英没回去，这事他女儿若记起，该这么办？她的余生定会在悔恨中度过。 他太了解他的女儿了。 他现在只能祈祷是第一种情况。 余果得救，那凉亭里的权英呢？ 权英在看到洛川毫不犹豫地抱起余果，完全不顾她死活而去。 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坍了，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歹人见洛川带着人跑了，他没有去追他们，而是回过头来继续虐待起权英来。 一下又一下的抽打，一句接一句的辱骂令权英神情麻木。 直至她呼吸微弱，歹人才停止抽打。 “呸！” 歹人朝她重重地吐了口口水，恶狠狠道：“贱人，这就是你乱勾引人的下场。” 权英的十七岁，就这样草草地结束在这雨夜里。 ------------ 第15章 抢救 洛川清楚余果爸爸心里的担忧，他其实也一样。 洛川思索再三，指着安全通道对余果爸爸说：“余果爸爸，方便的话，我们过去那边聊聊吧。” 果爸瞅了眼不停抹眼泪的果妈，内心有些不知所措，他此刻需要个帮他拿主意的人。 于是他同果妈打了声招呼，随洛川去了楼梯间。 “洛老师，你救果果时，有看到权英那孩子吗？”果爸犹豫再三，决定还是问一下洛川比较保险。 “没有。”洛川一心全在余果身上，自是没注意到公园还有其他人。 “洛老师，我现在担心权英那孩子在场，她会有危险吗？”果爸不清楚这歹人到底是冲谁来的。 冲他家果果，歹人图什么？ 冲权英，歹人又图什么？ 或是两小姑娘就是无辜的，碰巧撞上，歹人冲的不是她俩。 果爸脑子好像一团浆糊似的，乱得很。 “余果爸爸你别着急。如果权英没回家，她妈妈肯定会打电话给我的。目前我还没接到她妈妈电话，说明她已经回去了。” 当然这只是洛川的猜测。 事实上权英妈妈当晚不在家，她跟吴天雄约会去了。 “洛老师，我家果果该怎么办啊？”果爸愁容满面。 “余果爸爸，不论是哪种情况，她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我建议余果先休学一段时间再转校，转到外市。” 休学，果爸能理解。 但转校，果爸心中有所顾虑。 “余果爸爸只要你们同意，您放心，转校的事交由我来办。” “您让我先考虑考虑。” 的确这事草率不得，余果他们一家的根在H市，工作在这，学习在这。 让他们一下子换个城市生活，恐怕会不舍，也会难以适应。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人言可畏。 想要余果远离是非，他们一家必须搬离H市。 “余果爸爸，若当时权英在场，那请你们不要私下和权英妈妈接触。 若实在避免不了，就以余果去见权英面的路上出了车祸为由打发她。 切记，绝对不能说多，说多错多。” 洛川担心权英约余果见面的事，权英妈妈知道，若权英出事，她肯定第一个就会联想到余果。 余果会被指责，见死不救。 道德上的绑架，十七岁的小姑娘未必能承受的了。 他洛川不怕风雨，不怕谴责，他不忍小姑娘受良心谴责。 他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必须统一口径。 果爸是个明白人，洛川一点他就通，为了他女儿他在所不惜。 哪怕说谎，哪怕伤害到某些人。 二人在楼梯间大概待了十来分钟便出来了，继续守在抢救室外。 果爸多次劝受伤的洛川先回去，这里他们守着就好。 洛川实在放心不下，坚持等余果出了抢救室，过了危险期再回去。 抢救室内医生正争分夺秒与死神博弈着。 期间余果因失血过多，急需输血，直系亲属不能输血，好在洛川的血型符合。 他是AB型血，可以输。 尽管医生再三强调他受伤了，输血后他身体会变虚弱。 他还是坚持输血，只要能救她，输点血算什么。 她变成这样，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他从歹人眼前拉过她时，他能紧抓她胳膊不松手就好了，那么她的脑袋或许就不会受伤。 她也不用提早跟死神较量。 洛川咬牙抽了余果所需血量，待他起身后，感觉一阵头晕眼花，倒在了地上。 没法，医生又要给他紧急输液补血。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他的嘴唇才恢复一点点血色。 他这突然倒地一下可把果妈吓坏了。 好在他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下子失血过多，再加上太过劳累了，身体超了负荷，回去多休息养养就好了。 等补血液输完，洛川拔了针又来到了抢救室外。 “洛老师，您坐下眯会。一旦果果出来了，我们立马叫醒您。” 果妈担心洛川身体吃不消，给他倒了杯温开水。 洛川接过水杯，微抿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痒的嗓子。 “余果妈妈别担心，我真没事，若是实在不舒服，我会回去休息。” 见他如此坚持，果妈内心十分感动，不由得感叹她家果果真是有位好班主任。 等待是煎熬的，他们头一次体会到时间是如此漫长，漫长到像过了几个世纪。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抢救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昏迷不醒的余果被医生和护士推了出来。 “谁是病人家属？” “我们是。” “病人后脑因撞击硬物，导致颅内出血，经抢救，现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因病人现处于昏迷状态，后期什么时候醒，得看她个人一个情况而定，需做进一步观察。 病人现有急诊转入脑外科，你们跟着护士过去办手续。 期间，一旦家属发现病人有异常，请立即通知主治医生或值班医生。” “好的，谢谢医生。” 果妈一听自个姑娘脱离了生命危险，悬着的心终于落地，顿时喜极而泣。 “孩子她爸，老天爷保佑。” “是啊，我们果果是有福气的。” 果爸赶紧去脑外科办了手续，余果被转到脑外科病房。 幸亏病房有空床，正好是单人的，才没让余果等。 等把余果安顿好，已是凌晨一点多了。 果妈怕耽误洛川明天上课，忙催促他快回去休息。 确实不早了，明天他还有课，再说他一直守在这也不太好。 当然他得回去确定一件事，关乎到余果未来的太平日子。 等洛川走后，果妈低声骂起权英来。 “果果要不是去见她，能出车祸吗？她就是个害人精。” “好了，那也不能怪她。毕竟……” “毕竟什么？你还替她说话，你到底是哪边的？胳膊肘尽往外拐。” 果爸有苦难言，咱姑娘命保住了，可那姑娘还是个未知数呢。 话说权英是在大雨停后，快凌晨时被一个拾荒的流浪汉发现了。 流浪汉原本站在离凉亭有点距离的地方捡垃圾，抬眼看见了那凉亭随风飘扬的一抹红。 出于好奇心作祟，他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被吊的红衣姑娘。 姑娘全身伤痕累累，已经奄奄一息，嘴巴蠕动着，不知道在说什么，流浪汉立马跑到公用电话亭报了警。 等警察到时，权英早已断了气。 公园发生人命案的消息不胫而走。 凌晨，天蒙蒙亮，公园警戒线外被看热闹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洛川来学校经过小公园时，才得知权英去世的消息。 他的脸上虽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的内心却不平静。 昨夜，他是有私心的，他希望她在场，正好能从他们眼前消失。 但，他又不希望她在场，毕竟师生一场。 今天他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感伤她。 一进校园，一进办公室，洛川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余果和权英的事，必然会在学校掀起轩然大波。 还有那隐藏在暗地里的凶手，昨夜他或许看清了他和余果的长相。 他是颗定时炸弹。 洛川不能坐以待毙，等警察查凶手太慢了，他必须除了他才能保证余果的安全。 洛川打开了手机里，杨一凡发给他的那段视频。 虽然看不清凶手面容，但他通过仔细观察，还是发现了端倪。 此人脚上的鞋子属恒越高中保卫室里保安所有。 至于是哪个保安，洛川一时半会还没有头绪。 ------------ 第16章 问询 洛川像平日一样走进了高二六班。 六班却不像平日一样闹哄哄，安静得不寻常。 今天班上少了三个同学，分别是住院的余果，被杀的权英，以及被揍的赵鹏飞。 洛川因为右胳膊受伤，所以用了左手在黑板上书写。 这波操作，令台下同学惊叹之余，崇拜之心也油然而生。 当然，除了王怡同学。 或许是女生的第六感在起作用，王怡总感觉班主任有点奇怪。 至于怪在哪，她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正当她盯着班主任思考时，他喊了她。 “这题，王怡同学上来解一下。” 我勒个去，王怡在心中忍不住暗骂了句。 莫说，班主任还挺牛，在他的课堂上但凡走神的，他一抓一个准。 王怡刚站起来，准备走到讲台上去解题时，教室门口来了三位不速之客。 校长领着两位人民警察来到了六班，叫走了洛川。 校长则留在了六班说明了情况，稳定同学们的情绪。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洛川领着警察来到了学校的会议室，警察则直接向他说明了来意。 称事发当天有人目击洛川在公园附近救了一小姑娘，并且快八点时跟着小姑娘进了公园。 警察让洛川解释一下，他与那小姑娘的关系，以及为什么要跟踪那小姑娘。 洛川淡定地解释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他是在下班的路上遇到了被自行车撞倒的本班学生余果。 作为班主任，他不可能视而不见。 本来他是想送她去医院的，她说跟同学在公园有约，怕迟到，不愿去医院。 他只好让她在车上等，他独自去药店给她买擦伤药。 等他买来擦伤药后，瞧见她睡得正香，考虑到小姑娘平日学习压力大，他就好心没叫醒她。 等她醒来，外面正下大雨，他劝她别去，她偏要去。 没法，他担心她安危，只好偷偷跟着她。 谁成想，她竟遇到了歹人。 他虽说救了她，但她还是受了重伤，目前在医院处于昏迷状态。 警察听完，直接问了句，“洛老师，你救人时，有看到其他什么人吗？” 洛川知道警察在暗示什么，权英，他真没注意到。 “没有。” 警察见他回应的如此干脆，没有任何心虚的表现，于是进行了下一个问题。 “有看清凶手长相吗？或其他什么特征？” 当晚公园监控损坏，公园负责人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损坏的。 监控莫名损坏，是凶手所为，还是其他人干的？ 没有监控，当晚又下了场大雨，现场痕迹基本上被雨水冲刷干净了，现在警方只能将重点放在目击者身上。 洛川自是明白这点，他没有隐瞒，坦率回应警察的问题。 凶手当晚穿着一身黑色的长雨衣，脸上带着口罩，手上戴着黑色手套，个头在一米八左右，口音似当地的。 因为洛川同凶手近身搏斗过，所以他的证词对警方而言相当关键。 问完有关凶手的问题，警察又问了有被害人关权英的问题。 “被害人权英当晚为什么要穿着一身红裙出现在公园凉亭？” 最近出现的几起凶杀案，被害人都是深夜身穿红裙孤身在外的女子，警察怀疑是同一人所为。 此案有可能是那个在逃的连环凶杀案凶手所为。 权英大晚上打扮成这样，说实话洛川真不清楚她的目的。 “权英约的余果，两人似乎闹了矛盾，我听余果说。” “什么矛盾？” “我不清楚。毕竟这涉及学生的隐私，当老师的自然不好多问。” “被害人权英在校内或是校外有跟什么人结仇吗？” “校内同学之间打闹算的话，那十班吴兰兰跟权英闹了几次矛盾。校外，我就不清楚了。” 吴兰兰胆子再大，她也还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不敢买凶杀人。 她爸吴天雄可说不准。 警察重点记下了吴兰兰这个名字，继续问道：“被害人权英跟哪些同学关系较好？” “不清楚。” “余果是吗？” “应当是吧。” 见从洛川这问不到有关被害人特别有用的信息，警察也不再浪费时间。 打算从十班吴兰兰同学身上入手，看能否挖出点有用信息。 目送两位警察离开会议室，由校长再次领着去了十班后，洛川回到了六班。 有同学见他回教室了，出于好奇心，小心翼翼地问：“老师，警察找您什么事啊？” 洛川猛地将教案拍在了讲台上，冷着脸大声呵斥道：“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专心上课！” 见洛川发火，班上管闲事的同学瞬间老实不作声了。 下课后，洛川叫王怡跟他去趟办公室，他有事交代。 余果在医院还处在昏迷状态，她月底的演讲比赛恐怕是参加不了了。 洛川把她的演讲名额给了王怡。 王怡不解，怎么好端端的就换人了。 洛川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告诉她，余果受伤住院了。 王怡一听她在住院，当即就想放学去看望她，却被洛川阻止了。 “余果现在病情不太稳定，医院不允许外人探视。她的演讲稿子以及各种资料，等她爸爸明天送到学校，我再给你。” 洛川没有让王怡重新选择演讲比赛主题，而是直接用了余果的原稿。 出于私心，他不想余果付出的努力白费。 王怡不关心是否用余果的稿子，她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老师，是不是出事了？今天班上少了几个同学，警察又来了？” “王怡，老师还是那句话，不该你们打听的，别瞎打听，要把心思用在学习上。” “老师，我知道了。” 洛川见她是个明白人，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让她回教室去。 放学后，洛川开着车，来到了医院。 余果还是没醒，依旧处于昏迷当中。 洛川跟憔悴的果妈打了声招呼后，同果爸在走廊外提起了演讲比赛的事。 果爸理解，称明天给洛川送学校去，顺便帮果果办休学。 凌晨洛川走后，果爸和果妈聊了许久。 夫妻俩最终决定给果果办休学，等她醒了，身体恢复差不多后，再办转学，离开H市。 洛川见他们同意了，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刚松口气，又想起警察的问话，不免又紧张起来。 他问果爸，警察有没有来找过他们。 一提起警察，果爸的心情复杂不已，他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权英那孩子没有回去，她惨死在公园凉亭。 好在警察没有证据，没有进行过多询问他，就问了几个常规问题。 洛川提醒果爸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警察会再来的，凶手可能会来，权英妈妈也有可能会来闹。 果不其然，晚上七点多，权英妈妈双眼红肿，气冲冲地欲直闯余果病房。 好在被洛川拦在了病房外，问权英妈妈她这是想干什么。 权英妈妈情绪十分激动，冲着病房里就哑着嗓子嚷嚷：“我家权英不在了，她怎么还活着？她怎么能见死不救？” 洛川努力压制怒火，好言相劝，“权英妈妈，这里是医院。有什么我们去楼梯间说。” “我偏要在这说，我……” 权英妈妈未说出口的话，被洛川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吓得给咽了回去。 她本来就心虚，女儿出事当晚，她跟情人吴天雄约会去了。 一早她是接到警察局的通知，才知道女儿没回家，出事了。 女儿出事，她悲伤以及自责情绪无法发泄，她就想找个人泄泄恨。 余果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 第17章 凶手 洛川打发走权英妈妈后，在医院门口故意停留了几分钟。 医院门口就是马路，马路上行人车辆络绎不绝。 指不定凶手在哪处正盯着医院，欲逮着机会下手除了他们这个威胁。 洛川回到病房，叮嘱果爸他们务必守好余果，当心凶手过来。 虽然医院有警察在暗中守护余果，但是保不齐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不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警察身上，他们自己也得提高警觉。 洛川本来想留下来守着余果，可他明天有课，他还得回去备课。 待洛川离开后，果妈对着果爸嘀咕，觉得洛川有点过于紧张。 这凶手胆子再大，还敢公然在这医院行凶不成。 果爸倒不觉得洛川危言耸听，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女儿现在可还在观察中，出不得丁点差错。 夫妻俩最终商量了一下，决定晚上轮流守夜。 莫说，这凶手确实胆大包天，凌晨两点左右避开监控偷溜进了医院。 不晓得，他从哪知道余果病房的。 好巧不巧，这会轮到果爸守夜，他烟瘾犯了又困得不行，于是跑到楼梯间抽烟缓解去了。 这下让凶手有了可乘之机，他轻而易举就打开了余果病房的门溜了进去。 凶手手拿着一把尖刀，慢慢朝余果的病床边挪去。 果妈趴在余果床边睡着了，迷糊中她的眼睛被亮光刺了一下。 她猛地惊醒站起，瞧见了一米外拿刀的凶手，她大喊一声，抄起床头柜旁的暖水瓶猛地砸向了凶手。 凶手严重低估了一位母亲的护女之心有多么强烈。 凶手虽然躲开了暖水瓶，但是他的腿被热水溅到了不少。 烫的他嗷嗷直叫，目露凶光，恨不得下秒剁了果妈。 不等他下一步动作，果妈迅速抄起椅子，砸向了他。 果妈边砸嘴里还不停地大声喊叫着，“快来人啊，抓凶手啊！” 喊叫声，惊动了护士站值夜班正打瞌睡的护士，护士赶忙冲进了病房。 两个弱女子哪是不怕死的对手，凶手忍着疼痛，使劲一把推开了果妈，一刀捅进了护士腹部。 两人倒地不起，凶手趁机一瘸一拐跑出了病房，并撞到了闻声赶来的果爸。 “快来人啊！凶手要跑了。”果爸趴在地上冲着凶手逃跑的方向大喊道。 两打瞌睡的警察火急火燎赶来，一人扶起果爸，一人追着凶手跑向了楼梯间。 “别管我，快追！”果爸红着眼，推了把好心扶他的警察。 警察见他什么大事，赶忙边打电话边追了过去。 果爸扶着腰进了病房，就瞧见了果妈正帮护士捂着伤口，她的双手沾满了血。 她红着眼眶冲果爸低吼道：“你死跑哪去了？快去喊医生啊！” “好好好。”果爸顾不上腰疼，匆忙跑到值班室叫醒睡沉的医生。 索性刀口不深，护士的命算保住了。 果爸腰轻微有点扭伤，果妈胳膊和腿有点擦伤，也无大碍。 经过刚才一下，夫妻俩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了。 果妈压低嗓音对着果爸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果爸心虚加自责，全程一句嘴也不敢回。 夫妻俩说啥也不敢再离开病房半步，守着余果一直到天亮。 天亮，警察来找了果爸他们。 凶手异常狡猾，他竟在两名警察的追捕下，凭借着对医院的熟悉，险脱身。 为了防止凶手再下手，两名警察直接守在了余果的病房内。 这下果爸他们放心多了。 果爸趁着出去买早餐的功夫，顺便给洛川打了一个电话，向他告知了凌晨所发生的事。 凶手一身黑色运动装，头戴黑色带字母W的帽子，手上戴了手套。 最为关键的一点是凶手的腿被烫伤了。 洛川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忙停下手头的工作，拿着手机大步出了办公室直奔校门口保安亭。 快到保安亭时，洛川放缓了脚步。 保安亭外一保安见洛川过来了，冲着他笑着打了声招呼，“洛老师，要出去啊？” 洛川淡定地晃了晃手机，回应道：“不是，我接到一快递电话，说我有一快递在保安亭，让我过来取一下。” 保安闻言二话不说进保安亭仔细翻了一下记录，“没有啊，洛老师，您快递是不是还没送到？” 洛川假意翻了一下手机，“还真没到。吴师傅，一会到了，麻烦你通知我一声。” “洛老师，您记错了，我姓陈，陈建国。吴师傅听说在家烧水不小心烫伤了，跟我换了下班。” “瞧我这记性，对不起啊，陈师傅。” “没事，您贵人事多，不记得也正常。”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随后洛川以要上课为由欲回办公室。 洛川没回办公室，反而去了趟校长室，没几分钟出了校长室，最后去了档案室。 他要查看保安吴师傅的档案。 因为有校长的允许，洛川轻松拿到了保安档案。 吴师傅本名吴有才，现年五十，身高一米八，未婚无儿无女，父母双亡。 档案上只有基本信息，洛川要想查隐藏信息的话，恐怕只能另辟蹊径。 他出了档案室便给好友杨一凡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查查吴有才的底。 杨一凡做事就是效率，这不只花了大概十来分钟，就把吴有才查了个底朝天。 吴有才父母并非双亡，他母亲早年跟人跑了，他是跟着有家暴史的父亲长大的。 他之所以爱对穿红裙子的女子下手，是因为他母亲走的那一天是穿着红裙子的。 他恨他母亲，但又不敢对她下手，只好找与他母亲有共通点的女子泄恨。 本来认定吴有才是凶手这件事，洛川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现在他百分之百确定吴有才就是凶手。 洛川让杨一凡把查到的有关吴有才资料发给H市恒星路警察局扈伟大队长。 公园凉亭凶杀案就是由他负责。 警察局，扈伟对着下属正大发雷霆，“废物，让人凶手从眼皮底下逃走了。你们说说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队长，我……” “我，我什么我？尽给我丢脸，你们……” 扈伟指着他们还想再骂几句，却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给打断了。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一条匿名短信，待他仔细看完短信内容后，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把手机交给了技术科，让他们查手机短信来源。 随后带着几个人开车火速赶往吴有才住处。 不管发信息的人出于何种目的，至少嫌疑人出现了，他抱着不可放过任何可疑的态度，决定抓来审审。 等扈伟带人找到吴有才住处时，正好在院子里碰到出去买药回来的他。 因为吴有才戴着帽子，低着头，躲避他们的视线，扈伟一时没认出他来。 不过吴有才做贼心虚，瞧见小院里突然来了几个陌生人，他的警惕性一下子提高，拔腿就朝外跑去。 扈伟等人反应过来，忙追了上去。 扈伟边追边骂骂咧咧，“个狗东西，跑挺快的哈。” 费了一番功夫后，吴有才被扈伟几人捉住带回了警局。 警察局里，扈伟正审问吴有才。 吴有才保持沉默，一副你们能拿我怎样的态度，嚣张极了。 本来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扈伟故意说有视频证据，加上他腿被烫伤，还拿他母亲的事刺激他，吴有才最终扛不住全招了。 公园凉亭凶杀案不出三天破案了，这件事在整个H市传的沸沸扬扬。 市民都在称赞警察局办案速度快。 连在医院的果爸他们当着洛川的面也夸警局办案速度快。 洛川听了，笑而不语。 ------------ 第18章 葬礼 随着凶手的落网，权英的葬礼安排在三日后举行。 远在国外的权英爸爸权良辰和她弟弟权明听说了权英的事，赶在葬礼前乘坐飞机回了H市。 权良辰一见权英妈妈，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好端端的姑娘交给她照顾，她倒好，把人给照顾没了。 想当初他就真该狠心把权英也带走，这样或许她不会在花样的年纪就没了。 权明没有理会争吵的二人，独自去了权英的房间。 他打开房门， 抬眼就瞧见了墙上那张笑得无比灿烂的照片，顿时他的胸口闷得慌。 前些日子她跟他视频，还兴高采烈地跟他分享她暗恋一个人的秘密。 当时他怎么说的，他打趣她，小小年纪学什么暗恋，暗恋可没好下场。 她说他还小，还不懂恋爱的个中滋味。 他不懂？他怎会不懂，就是因为太懂了，所以劝她别犯傻。 她最终没听他的话，选择一意孤行。 这不，让他说中了，她果真没落得好下场。 权明不禁在心中问她，姐姐，你后悔吗？ 后悔没有选择爸爸，后悔去暗恋一个人。 权明抬脚慢慢走了进去，走到她生前的写字桌旁才停了下来。 桌上有本厚厚的粉色封面笔记本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权英平常有写日记的习惯，每天发生的大小事，她都爱记下。 这个习惯，权明是知道的。 他伸手摸了摸笔记本封面，内心纠结该不该翻开看。 思索片刻，他决定翻开看一看，毕竟她已不在，算不得窥探她隐私。 日记里大部分内容是记录着她个人的日常琐事，直到某一天，日记里的主角换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叫洛川的人，她新来的班主任，也是她暗恋的对象。 洛川不喜欢她，他喜欢另一个女孩，她的好友余果。 权英自从知道洛川暗恋余果后，她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余果的恨。 “啪”，看到这，权明眼眸晦暗不明，猛地将笔记本给合上了。 洛川怎敢如此？ 他权明偷偷放在心里好几年的女孩，他不敢表白的女孩，怎么突然间变成了他姐姐的仇人。 客厅里争吵声越来越大，吵得权明头都快炸开了。 他颤抖着身体，冲着客厅大吼一声，“够了！” 两人被他这一吼，愣在了当场。 权明平时几乎不发脾气，这还是他头一次发如此大的火。 三人冷静过后，一起去了医院太平间。 权英妈妈这是第二次见到女儿尸体，第一次是被通知来认尸。 她再一次忍不住扶墙狂吐了起来。 权良辰父子面上表现的十分平静，他们领了尸体直接去了殡仪馆。 权英的葬礼举办的十分简单，甚至可以用冷清二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权英妈妈是家中独女，父母早年双亡，娘家几乎没有什么亲人。 权良辰倒是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二人一个也在国外，一个在外地。 不过他们都抽空赶来参加了权英的葬礼，塞了一沓钱给权英妈妈后，又急匆匆地离去。 再来参加葬礼的属几个邻居和权英妈妈的好友，还有权良辰的几个好友。 当然少不了权英妈妈的情人吴天雄。 权良辰不知道他是他前妻的情人，以为是前妻公司的领导。 他还跟人热情地握了握手。 吴天雄安慰了权英妈妈几句后，以公司有事为借口早早离开了。 最后过来的是校方代表洛川和高二六班的同学们。 等同学们都献上花朵后，洛川最后准备献上花朵时，被权明一把夺了过来。 他冲着洛川语气不善道：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权良辰一把将他拉了过来，“小明，这是你姐姐的班主任，你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权明猛地甩开他的手，指着洛川咬牙切齿道：“我姐就是被他害死的，这种人渣你们还放他进来。” “啪”，权良辰用力扇了权明一个耳光，“你要发疯，给我滚回去发，别在这给劳资丢人。” 权明白皙的脸瞬间显现出五个手指印。 权英妈妈心疼极了，冲着权良辰骂骂咧咧，“你个杀千刀的，你凭什么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本来权英的死，令她愧疚不已，她认为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现在权良辰打权明，无疑是刺激到她那根敏感脆弱的神经。 她整个人精神状态处于崩溃边缘，有种谁要敢欺负她孩子，她就去跟人拼命的架势。 两人不顾旁人在场，竟然撕打在一起。 这一幕令在场的人震惊无比。 权明双眼充满了恨意，死死地盯着洛川，紧握拳头，努力克制想揍他的冲动。 洛川直接无视他的目光，组织同学们准备离开。 权明见他要走，果断拦住了他的去路，质问道：“余果呢？她怎么不来？” 洛川皱了皱眉头，语气冰冷道：“难道你妈没有告诉你？余果重伤住院，至今未醒。” “你说什么？”权明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姐的死，我深表遗憾。今天是你姐的葬礼，别把场面弄得太难堪，让你姐九泉之下难安。” “洛川，我姐即使难安，那也是因为你。”权明脱口而出。 洛川见他还不依不饶，决定教教他怎么做人。 他让班长带领想看热闹的同学们先回大巴上等他。 等同学们离开后，洛川麻利地挽起自个袖子，一把将撕打在一起的二人拉了开来。 而后轻飘飘地说了句， “你们身为死者的父母，在葬礼上大打出手，合适吗？” 此话一出，权英父母沉默不语起来。 洛川本想再教训一下无礼的权明，转念一想，算了，不与他一个情绪失控的小孩一般计较。 洛川靠近权明，在他耳边小声道：“你若认定我是凶手，请拿出证据，再去警局举报我。最后，我警告你别去找余果麻烦。” 权明提起余果，明显带有异样情绪，神情有些不大自然。 同样身为男人的洛川，他一下子就能感受到权明的不寻常。 他也喜欢余果，是克制隐忍的喜欢。 这令洛川十分不爽。 他守护这么久的小姑娘，可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你威胁我？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即使我姐不是你直接害死的，也是你间接害死的。” “好啊，我等着你找到证据。” 洛川如此的心胸坦荡，倒显得权明有点无理取闹了。 洛川并没有把权明的话放在心上，以至于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证明他低估了一个十五岁小孩的坚持。 洛川没再与权明过多纠缠，他跟权良辰打了个招呼后离开了。 他下午有课，放学还要去看余果，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可浪费。 权英的葬礼就这样草草结束。 权良辰回了酒店，权明买了点水果和一束鲜花去医院打算看望余果。 到了医院，向护士打听余果病房时，被拒绝了，理由是家长不愿外人探望。 权明不放弃，非要见到人。 于是在权明软磨硬泡下，护士才勉为其难地告诉了他病房号。 等权明找到余果病房时，正好碰到了开门欲打水的果妈。 果妈见他一小孩站这发愣，忙问：“你找谁？” “余果。” “你是？” “权英弟弟权明。” “请你离开，我们不欢迎你。” 如果不是因为权英，她女儿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阿姨，我……”权明望着冷漠的果妈，欲言又止。 “你走吧，我不想冲你发脾气。” 本来不关他的事，果妈不想牵连无辜，她也不想再和权英有关的一切人接触。 ------------ 第19章 苏醒 没有果妈的允许，权明也不敢冒然闯进病房。 他只能透过门上的那块玻璃，望向病床上还没苏醒的余果。 她头发被剃光了，鼻子嘴巴里都插上了管子，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失去活力的余果，是那么的脆弱不堪。 权明站在门外，胸口像被块巨石压住了，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他放下手上的鲜花和水果，捂住难受的胸口离开了医院。 果爸看他离开，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果妈冲他白了一眼，“你瞎叹什么气？那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妈这是不喜欢权英，连带着她弟弟她也讨厌。 果爸有点不理解，既然果妈这么不喜欢权英，那当初为什么不反对两孩子交朋友。 女人心，海底针，难猜哟。 果爸什么也不说，提起暖水瓶，老实打热水去。 等果爸打完热水回来，果妈将热水倒进脸盆，兑了点冷水，用毛巾给余果擦拭了一下脸和手。 果妈擦着擦着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果果，你什么时候醒啊？” 果爸忙抽了几张纸巾给果妈擦眼泪，安慰道：“我们果果是个坚强的孩子，我们要相信她。” “这都快一周了啊！”果妈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医生天天来检查，把最坏的结果也告诉夫妻俩了。 果妈担心最坏的情况出现。 这一周夫妻俩过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夜里有点风吹草动都吓得不得了。 夫妻俩望着病床上昏迷的女儿，陷入了沉思。 直到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才将二人思绪拉回现实。 果爸公司领导打来的电话，催促他赶紧办完事回来上班。 现在余果还没醒，果爸也不放心留果妈一人在医院守着。 幸好领导是个明事理的人，听完果爸解释后，答应再批他一周假。 连续守了几天几夜，是个人都扛不住。 这不，果妈去卫生间的功夫，果爸坐在椅子上就打起了呼噜，身体还从椅子上滑落倒在了地板上。 果妈从卫生间出来，看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果爸，吓得她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老公，你醒醒！”果妈使劲拍了拍他的脸。 脸上的痛意使他醒了过来，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着懵问：“老婆，你打我干什么？” “你快吓死我了！”果妈扶起果爸，让他赶紧躺床上睡会。 果爸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沉，连洛川来了都没醒，直到太阳落山才醒。 洛川今天一下班就过来了，顺便还给他们带了晚饭。 天天这么麻烦洛川，果妈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洛川很自责没有保护好余果，他就想干点什么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他让果妈他们心里不要有负担，他一天是余果的班主任，他就要对她负一天责。 果妈再次被他感动了，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欣赏。 洛川在医院呆了大概半小时才离开。 他前脚离开医院，后脚余果醒了。 余果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至于梦到了什么，她醒来却不记得了。 余果掀起眼皮环顾了一下病房，一脸疑惑地问：“妈妈，我怎么在医院啊？” “果果，你不记得了吗？”果妈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余果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可什么也想不起来。 果爸赶紧喊来了主治医生。 医生对着余果做了一番检查，说余果应当是选择性失忆，后期有恢复的可能。 果爸一听，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记得好哇，你个傻孩子，走路也不注意，你过马路被车撞了。” “啊？被车撞啦？我？失忆？”余果指着自己，扯了扯嘴角，一脸的不可思议。 果妈怕刺激到余果，轻拍了一下果爸，赶忙岔开话题道：“好了，果果，别想了。你想吃点什么？你爸去买。” 一听到吃的，余果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她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 “妈妈，我想吃牛肉面。” 果妈一脸宠溺地看着她，“果果，等你好了，妈妈给你做牛肉面。你现在只能吃点清淡的食物，小米红枣粥行吗？” “行吧。”余果无奈只好接受她是病号的事实。 果爸出去买粥，顺便给洛川打了个电话，告知了他这个喜讯。 洛川一听余果醒了，急忙在下一路口右转回医院。 短短几分钟的路程，洛川想了很多。 他既想立刻见到她，又害怕见到她，他怕她问起权英来。 逃避不是办法，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洛川把车停好，上电梯经过一楼时碰到了出来买粥回来的果爸。 果爸见到他，十分惊讶，“洛老师，怎么又回来啦？” 洛川没有回应，反问道：“余果，她怎么样？” “刚醒，肚子饿了，我下来买点粥。医生刚给果果做了检查，说她选择性失忆，不记得当天发生的事。” 洛川听完神情一顿，这结果是他始料未及的。 不过，忘了，也好。 果爸在电梯里提起了转校一事，他这几天在为这事发愁。 他不晓得找什么样合理的借口，来劝果果转校。 洛川劝他别着急，总会想到办法的。 二人边走边聊，离余果病房还有十米的距离，他们瞧见了权明。 权明要赶飞机，他想在临走前，再来看一眼余果。 他被果妈拦在了门口，任他如何恳求，果妈就是不让他见余果。 果爸见他纠缠不休，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大步朝他们走了过去。 他把粥交给了果妈后，伸手毫不客气地拽起权明的胳膊，将他拉的远离病房门口。 “我们家果果好不容易才醒，你就当可怜我们做父母的心，别来刺激她好吗？” “我……”怎么就刺激她啊？他只不过想来看看她。 权明一时语塞，有点不知所措。 “你回去吧，别再来了，就当……就当不认识我们家果果，算叔叔求你了。” 权明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们这么抵触他。 “为什么他可以来？” 权明指着站在远处的洛川，眼中依旧是满满的恨意。 “你走吧。”果爸没有必要去解答他的疑问，直接开口赶他走。 权明再不走，就显得有点不识趣。 他走到洛川身前停了下来，仰头冲着他说了句，“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 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威胁是种什么感受，洛川今日算是体会到了。 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越过权明走向了余果病房。 余果一见洛川进来了，慌忙放下粥，拉过被子将自个裹了个严实。 这动作一气呵成，一旁的果妈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忙俯身安慰，“果果，别害羞。你昏迷期间，洛老师天天来，你这样他早就见过了。” “我成光头了。”余果捂着被子瓮声瓮气道。 谁家小姑娘，有点傻的可爱。 洛川嘴角忍不住上扬，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余果同学，你光头真的特别难看……” “你才难看！”余果猛地坐了起来，大声回怼他。 “哎哟，你慢点。”果妈生怕她起猛了，身体不适。 索性她没啥事，就是有点头晕。 果妈让她赶紧躺下休息，少说话。 余果躺下就问起了洛川，有关月底演讲比赛的事。 洛川让她安心养病，别操心月底比赛的事，他已安排王怡顶替她。 余果为演讲比赛付出了不少努力，突然被告知有人顶替了她，她内心多少有点失落和不开心。 “演讲比赛主题不变，我让王怡用你的稿，你语文老师同意的。” 换个人，还用她的稿，这足以说明老师们对她极度的认可。 余果听洛川这么一说，脸上露出了丝丝笑意。 ------------ 第20章 转校 六班有同学听说了余果苏醒的事，想去看望她。 洛川以各种借口搪塞了过去，不准他们去医院。 他担心有同学说漏嘴，提起去世的权英刺激到她，影响她身体恢复。 余果在医院实在太无聊了，趁果妈上卫生间的间隙偷看起了电视。 电视上有则关于公园凉亭女子被杀案的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么巧，车祸和凶杀案发生在同一天。 余果拿起削好的苹果，咔擦一声，大大地咬了一口。 果妈从卫生间一出来，看见了电视上播放的内容，吓得她差点跌坐在地。 她努力平复紧张情绪，偷摸观察了一下余果的表情，见她除了好奇，没什么特别，不由松了口气。 好在这新闻也就一两分钟，一下子就跳过了。 果妈从她手上拿走了遥控器，“刚醒，少看电视，伤眼睛。” 余果抱住果妈胳膊撒娇道：“妈妈，我太无聊了，就看一小会。” 即使果妈这样的女强人，也抵不住小姑娘撒娇，无奈妥协，只许她看半个小时。 果妈趁她看得正认真，随口提了一下转校的事。 余果不知道听清了没有，她敷衍着回了一个字，好。 等她回过神来，忙问果妈刚说了什么。 果妈想着还是算了，等她爸爸来了再谈转校的事。 果爸昨晚接到了洛川的电话，让他今天抽空去趟学校商量转校一事。 洛川为了余果转校一事，特意给他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大哥打了一个电话。 大哥洛粟在电话里狠狠训了他一通，称他没事不联系他，一有事就找他。 等洛粟发泄完情绪，洛川才说出找他的目的，要他帮忙给余果找个合适的学校。 愿意接收她的学校，当然要教学质量不错的学校。 洛粟一听他三弟要帮小姑娘找学校，气就消了一半，好奇心上来了。 他三弟性子原本挺冷的一人，突然间转性了，晓得关心人了，关心的还是他学生。 洛粟倒是很想见一见余果这小姑娘。 于是他提出把小姑娘转A市学校来，却被洛川一口回绝了。 他把余果父母的情况告诉了他大哥，她父母就一普通人，没法支付A市好学校那高昂的学费。 再者，A市高校要求颇高，未必会要余果。 与其想法子挤进去格格不入，不如找个合适的学校有利于快速融入。 毕竟余果已经高二了，下学期就升高三了，没有多少时间给她适应。 洛粟放话，排除了A市，剩下的他随便选。 兄弟俩讨论了许久，最后定在了G市和S市之间，二选一。 最终拍板定夺去哪个市一中，还得余果父母来。 果爸来到学校时，洛川还在上课。 他在办公室等了大概二十分钟，下课铃声响，洛川才回办公室。 洛川忙给果爸倒了杯水。 果爸接过水杯，连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问：“洛老师，您让我来，是果果转校的事有眉目了吗？” “不错，我目前确定了有两所学校愿意接收余果，这是学校资料，你看一下。” 果爸翻开资料仔细阅读了一番。 G市一中和S市一中在全国高校排名那是前十的存在。 他家果果在读的H市一中，对比这两所高校那是差远了。 排名暂且先不谈，就谈这教学质量，升学率，学校环境，学校伙食那简直没法比。 这两所学校，果爸肯定是满意的，他就是担心果果不适应，跟不上人学校进度。 洛川知道他最在乎余果的感受，于是他建议他先回去跟她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突然提转校，果爸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余果开口。 他担心她有反感抵触情绪，不愿转校。到时，他该怎么办。 果爸带着资料，忐忑不安地回了医院。 果妈见他回来，冲他使了个眼色，二人默契地去了病房外走廊。 果爸将带回来的学校资料给了果妈，果妈大致翻了一下，差点没给她下巴惊掉。 这么好的学校，人咋愿意接收他们家果果的。 “吃惊吧？咱果果班主任别说，还有几分能耐。” “两所都好，选哪一个？”果妈选择困难症犯了。 “我也挺纠结的，要不等晚点我探探果果的口风，咱再说。” 果妈表示可行，就按果爸说的做。 中午睡了个午觉，余果精神多了，下午想出去转转，透透气。 总这么躺着也不是个事，果妈同意她出去转转，不过得戴上帽子。 果妈有点事要处理，就没跟着父女俩出去。 她独自一人去找了主治医生。 果爸推着余果乘坐电梯到楼下公园四处溜达，没话找话。 “果果，热不热？” “还好。” “果果，渴不渴？” “不渴。” “果果，饿不饿？” “不饿。” “果果，……” 余果扭头看向了果爸，打断道：“爸爸，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啊？” 果爸试探性问：“果果，我说如果我们搬到另一个城市生活，你觉得怎么样？” “爸爸，你不会是要调到外市工作吧？” “不是。” “那是妈妈？” “也不是。” “那是什么？爸爸，你直接说呗，我能承受的了。” 既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那肯定是和她有关。 “果果，你车祸有后遗症，为了不影响你以后的正常生活，医生建议我们去专业性更强的医院看看。” 果爸骗了她，他不敢说出真实原因。 “去看病，我们为什么要换个城市生活？”余果不太理解果爸的想法。 果爸向余果解释了一番，他担心来回跑耽误时间，影响她的学习，不如就在看病的城市生活。 这番解释，在余果看来有点牵强，她总感觉果爸有事在瞒着她。 “果果，我们跟你主治医生谈了，他向我们推荐了G市和S市的脑科医院。我和你妈妈商量了一下，想先问问你的意见。” 说实话，这一下子信息量太大，余果一时难以接受。 要她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离开熟悉的环境，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这就等同于重新开始。 不光是她，父母也是如此。 他们为了她抛开一切，得下多大的决心啊。 余果现在脑子有点乱，咬了咬嘴唇道： “爸爸，我不知道。” 果爸拍了拍她的肩，轻声安抚道：“这事不着急，你先考虑考虑。” 果爸嘴上说给她时间考虑，行动上却直接找洛川来劝她。 洛川收到果爸的请求，第二天一早就来了医院。 在洛川的劝说下，余果最终还是答应了转校，转到S市。 “别担心，一切交给我们。你安心把病养好，到了S一中，好好学习，努力争取考上A大。” A大，她的目标。 她记忆里似乎同某人约好一起考进A大，可她始终想不起是和谁做的约定。 “老师，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余果不想去外市，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这里有洛川。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哪个班主任像洛川那样对她好。 “会的。” 洛川瞧见了她眼底的不舍，他又何尝舍得。 “余果，老师有空会去S市看你们的。” “好。” “老师把私人微信号给你，你不管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有什么不懂的，你发信息问我，我看到就回，好吗？” “好。” 洛川瞧她这乖乖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脑袋。 “老师，我又不是小朋友，你不许摸我脑袋。” “好，不摸。我给你带了糕点，你吃点，我去外面跟你爸爸说一下办转校的程序。” 余果点了点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洛川即将拆开的糕点，香气扑鼻，馋的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小吃货。 办转校说不复杂，还有点复杂，特别对于果爸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算复杂的。 今天周六，洛川休息，也把电脑带来了，他可以慢慢教果爸。 这两天洛川帮余果把转校申请，以及各种资料基本上都给她弄好了。 现在就等H一中学校网上系统审核，学校审核通过再到S一中办入学。 洛川因为往后几天有事，不在H市，所以他不能来医院看余果了。 余果现在身体情况已经基本稳定，再过一周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果爸先一个人去了S市，打算在学校附近找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由于学区房太贵，没法子果爸只好在学校附近租了个两室一厅，等女儿高考完，再考虑买房的事。 果爸从S市一回来，就同母女俩商量把H市的房子挂网上卖了。 毕竟，他们一家三口去S市也要钱花。 夫妻俩决定去S市，就把各自的工作辞了。 他们打算在S一中附近租个小门面，开个小面馆，做点小生意。 ------------ 第21章 返家 洛川因为洛母生日快到了，所以特意向学校请了三天假回A市。 洛母头天晚上跟洛川通过电话，知道他今天要回来。 洛父本来退休了，由于部队有急事需要他出马解决，他义不容辞，去部队已经好几天了，至今未归。 老大洛粟早年成家生子，搬出去住了。 老二洛为未婚，独自在外居住。 老四洛明珠在A大读书，平日住宿舍。 家里就只剩下洛母和做饭的张妈。 不过，明天是洛母生日，他们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要回来的。 今天一早，大概六点左右，洛母就收拾好，喊张妈和她一块去菜市场买菜。 她打算中午亲自下厨做两个洛川爱吃的拿手菜。 等二人从菜市场回来，老远就瞧见家里门大开着，还以为遭贼了。 结果进去一看，是老四洛明珠回来了。 只见她随意躺在沙发上，手指不停地点着手机屏幕，嘴里嚼着口香糖，时不时嘟囔几句。 她玩得正入神，连洛母进来，脑袋凑过来瞧，她都没发现。 “玩得挺开心哈。” 洛母轻飘飘的声音从她耳后传来，吓得她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妈呀，你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明珠，你回来怎么不把大门关上？进贼了怎么办？” “怕啥？咱家，贼可不敢进。” “你总有理。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你这身衣服又是怎么回事？脸化得跟鬼似的。” 洛明珠起身冲洛母得瑟地甩了甩她那一头粉发，转了一圈抖了抖短裤上的流苏。 “这叫时尚，你不懂。” 洛母一脸嫌弃地说：“我懂不懂，不打紧，你要是不怕你爸批评就成。” 洛明珠朝洛母翻了个白眼，“切，我爸他就是个老顽固。” 洛母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问她怎么今天回来了。 洛明珠说是二哥告诉她，三哥今天要回来。 她特地逃课回来，就是想奚落一番她的好三哥。 她有这想法，洛母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这家里头，老大跟老三亲，老二跟老四亲。 洛母不管她了，直接去了厨房忙活。 洛明珠见洛母去忙了，自个又躺沙发上玩起了游戏。 洛川下了飞机，坐车到家已经快到下午一点了。 他提着行李箱走到大门口，屋内洛明珠的牢骚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妈，我肚子饿了，怎么还不开饭呀？” “你去吃点零食垫垫，等你三哥回来就开饭。” 洛母一边摆着碗筷，一边安慰洛明珠。 洛川推开虚掩的大门， 说了句，“妈，我回来了。” 洛母放下碗筷，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穿着拖鞋一路小跑到门口紧紧地抱住了他。 过了几秒后洛母松开了他，将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我儿子，瘦了。” “没有，我过得挺好。您呢？” “你妈我呀，除了想你，一切都好。” 有完没完，这母子俩，整得跟八百年没见似的。 洛明珠双手抱胸，眉头紧锁，脸色有点不耐，“你们要絮到几时啊？还让不让人吃午饭啦？” 洛母听了，耷拉个脸，没好气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跟你三哥说几句就不行啦？” “明珠饿了，开饭吧。一会我们再说。”洛川牵着洛母去了餐桌。 “切，假模假样。”洛明珠做了个要吐的动作。 洛川懒得理会她那幼稚的行为。 兄妹俩相隔五岁，打小他们就不对付。 洛母落座后，给兄妹两个分别夹了块鸡肉。 洛明珠好久没回家了，美食在前，忍不住大快朵颐起来，没功夫去管洛川了。 洛母和洛川边吃边聊起了家常。 “小川，你这次回来打算呆几天？” “妈，我就请了三天的假。明天我陪您过完生日，后天就走。” “怎么这么快要走啊？” 洛母有点不舍得，他这才刚回来，也不多呆几天陪陪她。 洛川晓得洛母的心思，他耐心地跟她解释了一番。 他在一所高校担任班主任兼数学老师，责任重大，不能请太长的假。 洛母虽然舍不得，但也理解他的工作，做母亲的要支持孩子的工作。 洛母前几天听老大洛粟提了一嘴洛川找他帮忙的事，具体什么情况，洛粟没细说。 洛母担心自个儿子在外遇到困难，不好向家里张嘴。 正好，洛川回来了，她就想问问他。 “小川，我听你大哥说，你找他了。” “嗯，找他帮了点小忙。我班上有一学生要转校，我找他帮忙联系一下合适的学校。” “哦。那事情办妥了吗？” “嗯，办妥了。” “那就好。” “哎哟，这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三哥，你还晓得乐于助人啦！” “啪”，洛母将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洛明珠，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洛母知道她今天回来准不让她省心，不整点幺蛾子出来，她洛明珠心里就不舒坦。 “难道我说错啦？”洛明珠冲着洛川挑衅道。 洛川一脸平静地看着她，“洛明珠，你说的不错，我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随后，他放下碗筷，跟洛母说了句，他累了，要上楼休息。 洛母等他回了房，便对着洛明珠就是一顿数落。 她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她宝贝儿子盼回来，她女儿倒好，非要把他惹生气了才甘心。 “明天一过，你赶紧回学校去。” 这糟心玩意儿，回来还不如不回来。 洛明珠撇了撇嘴，假装不满，“妈，你偏心。” “好了，别装了，妈还不知道你。对了，你二哥什么情况？他个大忙人，也不晓得给我来个电话。” “他能有什么事，就公司那点事。妈，我吃饱了，上去睡会。” 洛母一脸嫌弃地朝她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 餐桌有张妈收拾，洛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给洛父打了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洛父称今晚回不来，保证明天一大早回来，不会耽误给她庆生。 洛母虽然有点不大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洛川回了房，他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样，一尘不染，可见洛母有多用心。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坐床边准备先处理一下手机来信，再躺下休息会。 期待的信息没有，不想理的一大堆。 洛川有点哭笑不得，他怎么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这条路，他若想走到底，未来或许会困难重重。 不过，谁叫他喜欢呢，再难的路，他也得坚持走完。 ------------ 第22章 庆生 第二天一早，洛母好生收拾打扮了一番，同洛川和洛明珠去了昌盛大酒店。 因为洛母不想大操大办，请的都是些亲朋好友，所以老二洛为只订了一个大包间。 洛母一到酒店，不久她娘家哥哥宋巍夫妻带着小女儿宋甜甜来了。 宋甜甜一来就找洛明珠玩，两人因为同龄缘故，能玩到一块去。 宋甜甜十分亲昵地搂着洛明珠脖子，在她耳边小声地问：“明珠，三表哥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你不是说他跟家里闹翻了吗？” 提起洛川，洛明珠那是一脸嫌弃，“他为了个女人跟我二哥闹掰了，还被我爸狠狠训斥了一番，就跑了呗。” 当然，洛明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洛川离家是另有原因。 “三表哥回来还走吗？”宋甜甜打小就喜欢洛川，却不敢靠近他。 他总是一副高冷的模样，让人望而生畏。 “明儿就走。” “啊？怎么不多呆两天？”宋甜甜语气有点失落。 洛明珠捏了捏她的脸，冲着她挑了挑眉，“甜儿，咋个不舍得呀？你喜欢他干什么呀？他又不解风趣。” 宋甜甜脸唰地一下通红， “谁，谁喜欢他啦！” “狡辩！走啦，咱俩去外头逛逛，吃饭还早。”洛明珠拉着宋甜甜出了酒店。 二人走后，亲朋好友们陆陆续续地来了。 小孩们聚在一起打游戏，大人们则坐在一起聊天。 整个包间唯有洛川孤零零一人，显得格格不入。 洛川跟洛母打了声招呼后，独自出了酒店透气。 正好碰到洛粟一家三口。 洛粟儿子洛小杰冲着洛川甜甜喊了声，“三叔。” “小杰，一段时间不见，长高了不少。”洛川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三叔，你记得给我带礼物没？”洛小杰眼巴巴地望着他。 “带了，在包间里。” “欧耶，谢谢三叔。走了妈妈，我们快去拆礼物。” 洛小杰兴奋地拉着妈妈迫不及待地进了酒店。 等母子二人进去后，洛粟从烟盒里熟练地抽出两根烟，递了一根给洛川。 洛川摇了摇头，没有接。 “怎么？出去一趟，烟都戒了？” “早戒了，你不知道罢了。” “呵，也是，你哥我忙啊，没空管你。当初你从部队回来，我劝你跟着我干，你不乐意。” “过去的事，还提它干什么？大哥，上次的事，谢谢你。” “亲兄弟，客气就见外了。老三，那小姑娘你有机会带回来给大哥瞧瞧。” 洛粟是过来人，他三弟什么心思，他清楚的很。 “大哥，有机会再说吧。” 洛川没有反驳洛粟。 八字没一撇的事，况且小姑娘还小，他得耐心等待。 “了解，这事暂且不提。我们说说老二的事，老二那缺德货跟白莲莲分手了。” 白莲莲，洛川部队战友的妹妹，也是他前女友。 提起白莲莲，洛川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提她干什么？关我何事。” “也对，翻篇了。老二来了，你尽量别跟他起冲突。” 洛粟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未抽完的烟丢入垃圾桶，随后进了酒店。 洛粟此举既在试探他态度，也在提醒他不要惹事。 洛川对白莲莲二人并不在意，他只是想起二人做的那事就像吞了苍蝇似的犯恶心。 白莲莲人如其名，白莲花一朵，人前柔弱小白兔，人后心机婊。 想当初，在洛川战友的极力撮合下，洛川才勉强答应试着和她交往看看。 谁成想，一母同胞的兄妹俩竟完全是两种人。 一种是讲义气，为了朋友能两肋插刀的人，一种是利益至上，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 白莲莲原本和他交往期间温柔乖顺，直到知晓他的家世，与洛为阴差阳错地睡了一晚后，她竟然毫不犹豫地甩了他。 当时的洛川一时气愤难当，冲进洛为的公司狠狠揍了他一顿。 现在想想，那时的他挺可笑的。 正当他沉思在过去时，洛小杰稚嫩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三叔，快进来！礼物，我很喜欢哦，我也有好东西跟你分享。” “好。” 洛川大步走向了洛小杰，一把抱起肉嘟嘟的他进了包间。 洛小杰进了包间后，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从小背包里掏出一盒大白兔奶糖给了洛川。 “三叔，奶奶说不开心的时候，吃点甜的东西，心情就会变好哦。” 别说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他们最能感受到大人们情绪的好坏。 洛川摸了摸洛小杰的小脑瓜，笑着说了声，“谢谢！” “三叔，你赶紧剥一颗吃了，心情会变好的。”洛小杰盯着奶糖盒，控制不住咽了口口水。 这小馋货，跟某人一样。 洛川剥了一颗奶糖轻轻地塞入他的嘴里，面不改色地哄骗道：“只能吃一颗，不然要长蛀牙了。去玩吧。” “嗯。”洛小杰乖巧地应了声，便蹦蹦跳跳地跑向了洛母他们。 洛父是大概十点左右到的酒店，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他几个好友。 洛父招呼几个好友入座后，同洛母耳语了几句，转头又跟宋巍一家聊了起来。 他完全没有空去理会许久未见的洛川。 洛父到了没多久，洛为则带着新女朋友来了。 洛为一进包间，便随意找了个借口支开了新女朋友。 他抄起桌上一杯酒，晃了晃，微抿了口朝着洛川走了去。 “哟，舍得回来啦？” “滚！” “还生气呢？” “……” 洛川见他不肯走，直接越过他，走向了洛粟。 “哎呦呵，小子，气性还不小啊！嘶，真没劲。”洛为摇了摇头，放下酒杯去找寿星洛母了。 大概十二点左右，客人们才到齐。 洛父赶紧张罗着大家入座，洛粟和洛为两兄弟帮着招呼客人。 挨着洛母坐着一五十出头的中年妇女，她眼神不停地在洛川身上来回，嘴角还带着满意的笑容。 洛母瞧出了名堂，笑眯眯地问：“胡月，你不会是对我家老三感兴趣吧？” “这都被你发现啦？不瞒你说，我越看小川这孩子那是越顺眼，整个一表人才嘛。” “那还用说，也不看看是谁生的。”洛川傲娇道。 “我听说小川之前在部队干，现在在哪高就呢？” “提起这，我就头疼，他在一所高校当教师呢。” “人民教师啊，这工作不错，铁饭碗。小川有女朋友吗？我小女儿最近从国外回来了，不如安排两个小孩相个亲。” 洛母几年前见过她小女儿一面，她一直在国外读书，长的那叫一个亭亭玉立，白白净净，个子又高。 洛母对她还是挺满意的，果断就应下了相亲一事。 “行啊。年轻人嘛，多接触接触总归是好的。” “那就定明天吧，明天小川有时间吗？” “有有有，就明天。” 洛母一想自个儿子这么优秀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这下，正好，有人瞧上了，还主动要求见他，她求之不得。 洛母心里不甚欢喜，她办这生日宴目的之一就是把自家儿子推销出去。 老二那混球就算了，他一向是个狂放不羁的主，她管不了他，也不乐意管他。 她主要是担心老三，怕他年纪大了找不到女朋友，只有打光棍的命了。 老二公然带个假女友来给她庆生，明显是一早猜出了她的意图。 洛母今天高兴，也懒得和他计较。 中饭吃完大概下午两点了，有人有事，就先离场了。 留下的人，要么打麻将，要么出去溜达了。 洛川则带洛小杰去了附近的游乐场玩。 ------------ 第23章 相亲 晚上大家在酒店吃完晚饭，就相继回去了。 因为今天是洛母生日，所以洛粟一家，洛为还有洛明珠都要在家住一晚。 这是洛父定的，只要父母任何一人过生日，几个孩子不论多忙都要陪一天寿星。 洛父因为白天喝了不少酒，所以一回到家洗完澡就休息了。 洛粟儿子还小，白天玩累了，也早早在妈妈的怀抱里睡着了。 客厅里，就剩下洛母和四个孩子。 洛母趁着他们还没睡，就提起了明天给洛川安排相亲的事情。 洛母没有征得洛川同意就擅自给他安排相亲，令他很不高兴。 洛粟知道洛川的心思，劝洛母尊重他的选择，晚谈朋友，晚结婚也没什么不好。 洛母没想到一向支持她的老大，这会竟跟她对着干。 她面露不悦道：“老大，小川再过三年就三十啦！他还不考虑个人问题，等着做和尚啊？” “妈，老二都三十了，你怎么不管管？” 洛粟马上将战火转移到老二洛为那。 洛粟就看不上他那一副对一切毫不在乎的态度。 “呵！大哥，你真行！正说老三呢，扯我干什么？妈她可管不了我。” 洛母狠瞪了他一眼，洛为耸了耸肩，乖乖闭上了嘴。 “小川，那女孩子我见过，是你胡阿姨的小女儿，小你两岁。最近刚从国外回来，要不你去见一面？” “妈，我明天就走，没空。” “小川，你就再请一天假，好吗？这毕竟关系到你的人生大事，那学校能不批你假？” “……” 洛川见洛母如此坚持，一时不忍反驳。 “三哥，你都这把年纪了，有什么怕的？你去见见又有什么关系，成不成再说呗。” 一旁的洛明珠受不了洛川这磨叽劲，不愿意去，又担心拒绝洛母，伤她的心。 索性，她开口打破这僵局。 “是啊，老三，别受了个情伤，就不敢再谈朋友了。” 洛为话中有话，在场除了洛母都听出来了。 洛母在状况外，脑子有点短路了，忙问：“老二，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小川之前谈过女朋友？” 不等洛为回应，洛川率先开口道：“妈，我答应你明天去相亲。” 洛川怕洛为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刺激到洛母。 洛母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洛川转移了，见他答应了，顿时喜笑颜开，直接忽略了洛为的话。 “小川，你有合适的衣服吗？没有的话，让你二哥陪你去商场再买几套。” 让他去？洛川还不得再揍他一顿。 洛为可不傻，这活，他不接。 当然，洛川也不给他机会拒绝，直接同洛母说了不用买，他有。 相亲话题以洛川有衣服结束，毕竟这一天大家也挺累的。 第二天一早，洛母就兴致勃勃地给洛川挑选衣服。 洛父昨天喝晕乎了，并不清楚洛母干了什么。 今天才知道她给洛川安排了相亲，洛父叮嘱他莫要失礼，丢他人。 洛母让洛川不要理会他爸，他就是这么个人，把面子看得比天大。 洛母告诉洛川，他胡阿姨早上给她打了电话，让洛川9点到向阳街8号路的咖啡馆与她女儿见面。 洛母并不知道她儿子不喜欢咖啡，这场相亲注定以失败告终。 洛川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洛母望着自家儿子那帅气得背影，打心底认为这事准成。 可惜，被某知情人迎面泼了盆冷水。 “妈，别看了，成不了。” “你个乌鸦嘴！怎么就成不了？我儿子这么优秀，那姑娘能不喜欢他？” “我不说了，你且瞧吧。” 洛粟一副了如指掌的神色，弄得洛母心七上八下的。 算了，顺其自然吧。 洛川在出租车上收到了一条陌生好友求添加的信息。 起初他以为是胡阿姨的女儿，他没管，一会又弹了一条信息出来，上面有备注。 原来是他误会了，两条信息都是小姑娘发的。 洛川加上之后，等了几分钟，小姑娘没再发信息。 等他准备问问她最近恢复情况时，司机师傅提醒他到了，该下车了。 洛川只好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起身下了车，咖啡就在马路对面没几步路的距离。 胡月小女儿赵玉婷一早就在咖啡馆等着在。 她因为事先看过洛川的照片，所以当洛川一下车，她在咖啡馆的二楼，透过玻璃远远就瞧见了。 洛川那长相身材确实无可挑剔，就是他那工作有点不尽人意。 赵玉婷见他从出租车上下来，当即在心里鄙视了他一番。 洛川进了咖啡馆，问了服务员，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上了二楼。 赵玉婷微笑着冲他招了招手，“这边。” 洛川瞄了一眼赵玉婷，她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身上那件白色连衣裙价格应当不菲，她放置在一旁的包是限量款。 这包，洛母眼馋了几个月，最后洛为见她实在喜欢的紧，就托关系弄到了一个送给了她。 他记得当时洛母收到这个包，简直爱不释手，逢人就夸老二孝顺。 通过洛川这一观察，他心里有底了，眼前这女孩十有八九瞧不上他。 赵玉婷见他过来了，冲着服务员招了一下手，准备给他点杯咖啡。 洛川拒绝了，开口跟服务员要了杯冰柠檬水。 “不好意思，我不喝咖啡。” 这一下给赵玉婷弄得有点尴尬，在心里怪她妈妈没事先搞清楚他的爱好。 洛川不喜欢废话，开门见山道：“赵小姐，我的情况我想你应该了解了，我认为我们不合适。” 赵玉婷头次被人拒绝，拿着勺子搅拌咖啡的手不由僵住了。 她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没过几秒钟后，神色恢复如常。 “洛先生，我们才刚见面，还没怎么接触，你这么早下定论会不会太草率了？” “草率？不见得吧。就拿咖啡和冰柠檬水来说，你喜欢浓烈的苦味，而我喜欢清淡的酸甜味，这两种味混合在一起，难以下咽。” 赵玉婷淡定回应道：“口味这东西，也是会变的。即使口味不变，这两种口味混合在一起，那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姑娘她是成心的，她不甘心被人拒绝在先。 洛川冷笑，原本想给她留点面子的，看来做人不能手下留情。 “何必呢？赵小姐，你这一身装扮，花了不少钱吧？据我所知，你父母在政府机构上班，一个月没多少工资。你一个学生哪来这么多钱？” 赵玉婷像是被他戳破了不堪的一面，脸唰地一下变白， 坐立难安，“你查我？” 她在国外的这些年，做的这些事，连她父母都不知道，他竟然全都清楚。 她倒是小瞧他了。 “赵小姐，我就一个穷教师，真养不起你，咱俩不合适。你可以对外宣称，是你瞧不上我。” “啪”，一杯温热的咖啡泼了他一脸。 洛川淡定地从桌上抽出纸巾擦了擦脸和头发上的咖啡污渍，“解气啦？解气了，那就散场吧。” 赵玉婷气得完全不顾淑女形象，冲着他吼叫道：“洛川，你特么混蛋！” 他这是在赤裸裸地侮辱人，侮辱她天之骄女赵玉婷。 她赵玉婷想要什么样的男朋友没有，要不是看在洛家的面子上，她怎会屈尊跟一个教师相亲。 洛川从口袋里掏出三百放在了桌上，冲着一旁看戏的服务员说：“麻烦结账，再给这位小姐上杯冰水去去火。” 洛川不想浪费时间，起身头也不回快步朝楼下走去。 “啊……” 一声尖锐的叫声，落入了洛川的耳中，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啊，回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尤其是洛父，肯定会气得火冒三丈，大骂他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又扫他面子。 ------------ 第24章 争吵 洛川从咖啡馆出来，直接穿着留有咖啡污渍的衬衫回了家。 洛母在洛川回来前，就接到了胡月向她告状的电话。 洛母在电话里没有和她争辩，而是平静地说了句，既然不合适，那就算了吧。 她没有说孰是孰非。 因为在洛川早上离开后，老二出于好奇老三的相亲对象，便动用关系查了一下赵玉婷，所以洛母没有对胡月说过多的话。 一个是自己多年的好友，一个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她做不到偏袒任何一方。 洛母没有责备洛川，而是心疼地紧紧抱住了他。 “我儿子这么好，是她配不上。” “妈，你都知道啦？” 洛母松开洛川，瞅了一眼他身上刺眼的污渍，“我都知道了。小川，你先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吧。” 洛川点了点头，转身上了楼。 “出来吧，没戏看。”洛母眼尖早就看到了躲在一楼客房的洛为和洛明珠。 “切，没劲！”洛明珠搂着洛为胳膊从客房出来了。 洛为忍不住感叹了句，“老三真可怜！”他可真是吸引渣女的体质。 “我儿子可怜？那姑娘才可怜呢，不然她怎么会去相亲。” 洛母脑回路果真不一般，令洛为和洛明珠佩服不已，冲着她就竖起了大拇指。 “你俩挺闲的。老二你公司不忙？明珠你今天没课？” “闲，不忙。” “没课，我明天回学校。” 这两个不要脸的，为了看戏，简直脸都不要了，对着自个妈还撒谎。 赶都赶不走，洛母无奈妥协，只好再三叮嘱，“留下可以，等你们爸晚上回来，你们乖乖把嘴闭上。” 兄妹俩默契地猛点了几下头，并发誓保证不乱说。 “行了，我上去看看小川。你们中午想吃什么，自己去跟张妈说。” “知道了，你快去安慰三哥吧。” 等洛母上了楼，洛明珠随手拿起茶几上水果盘里的苹果咬了起来。 “二哥，你怎么把赵玉婷的那些破事告诉妈啦？” 洛明珠不解，他一向不待见三哥的，怎么还会帮他？ “明珠，你要搞清楚一点，咱们兄妹几个，互相欺负可以，但外人不能欺负咱们。” 言外之意，洛川他能欺负，别人不能。 好在洛川经过上次一遭，吸取了些教训，令洛为深感欣慰。 洛为的话，洛明珠懂了，也表示赞同。 她现在担心洛父的态度，洛父可不像他们好说话。 “二哥，爸回来肯定又要训三哥。” “说的好像咱爸不讲理似的。” “说的好像哪回他讲理似的。” “小小年纪，少操点心。走，出去溜达溜达，二哥带你去买新手机，就你上次看上的那款。” 洛为一把搂住洛明珠的脖子，二人打打闹闹出了门。 兄妹俩一走，家里又恢复了宁静。 洛母在洛川卧室等了几分钟，洛川才从卫生间出来。 见洛川的头发还是湿的，洛母赶紧从衣柜里掏出一条干毛巾。 让他坐下，她给他擦干。 洛母一边温柔地擦拭他的头发，一边暖心安慰着他。 “小川，这次是妈看走了眼。我儿子这么优秀，肯定能找到好姑娘的。” “妈，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好，妈不操心。妈，知道你是有主见的。小川，头发干了，你休息会，中午想吃什么，我让张妈做。” “都可以。” “好。” 洛母揉了揉他干的差不多的头发，将毛巾搭在了椅背上，下了楼。 洛川其实挺想告诉洛母，他有喜欢的人了。 他怕一旦告诉了她，势必会影响到余果的正常生活。 为了余果，他只能瞒着洛母。 中午洛为带着洛明珠在外面吃，而洛粟一家早上吃完早餐就离开了，家里就只剩洛母和洛川。 母子俩午饭简单吃了一下。 洛川吃完午饭，同洛母说了声有事，就出门了。 洛母当他出去散心，也就没细问。 洛川出门的目的，是为了给余果买份礼物，庆祝她即将出院。 等洛川回来时，洛父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和洛母看电视。 洛母见洛川回来了，忙起身给他倒了杯水，并问起了他手上提的东西。 洛川没有隐瞒，直说给学生带的礼物。 “老三，你过来。” 洛父一脸严肃地指了指沙发，示意他坐。 洛川将水杯和礼物交给了洛母后，大步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老三，今天跟你赵叔的小女儿聊得怎么样？” “爸，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这才见一面，就不合适啦？也没处处？” 显然，女方赵玉婷的情况，洛母没有告诉洛父。 而洛父想等洛川自己讲，也没问洛母。 洛川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略显尴尬的洛母，他犹豫了片刻，决定维护洛母的面子。 毕竟交友不慎，也不是她的错。 “爸，我就一小小人民教师，养不起人海外留学的高材生。” 一提这个，洛父就来气，当初劝他留在部队，他不愿。让他跟着老大干，他不愿。退一步，让他跟着老二干，他也不愿。 最后非得独自跑到一个小城市当起了教师，净丢他的脸。 洛父指着他鼻子骂道： “亏你还有知之自明。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怎么一点上进心都没有？半点不像劳资。” 洛川冷笑一声，回怼道：“怎么？像你就很好？戴头识脸？墨守陈规？爱慕虚荣？还是……” “啪”地一声响，洛父气得脸色铁青，使劲甩了他一巴掌。 “洛川，我是你劳资，有你这么说你劳资的吗？你的教养去哪啦？” “你干什么？谁准你打儿子的？” 洛母见自个宝贝儿子被打，忙上前一把拉开洛父，欲伸手摸洛川被打的脸。 她伸出的手，被洛川挡了回来。 他这是在怪她。 洛母一脸哀伤地看着洛川，洛川扭过头不愿看他。 洛父指着洛母直呼其名来，埋怨道： “宋惠，瞧瞧，你教的好儿子，被你惯的简直无法无天，竟敢教育起劳资来。”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生小川时，你在哪？小川生病时，你又在哪？”洛母红着眼，道出了心中的苦楚。 洛川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没了。 洛父对此确实有愧，他当时只顾着出任务，完全不顾他的死活。 “宋惠，一码归一码，你别混为一谈。” “怎么？洛江北，你心虚啦？” “我心虚？我在外这么拼死拼活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 “……” 洛父永远都有理由，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洛母不想再跟他废话了，拉起洛川准备上楼去。 洛父见他们要走，厉声道：“站住！洛川，明天你自己跟你赵叔他们一家赔礼道歉去。” 洛母以为自个耳朵听错了，“什么？洛江北，你脑子进水啦？就赵玉婷那货色，她配吗？” 洛父扯了扯嘴角，一个两个拎不清，他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宋惠，注意你的言辞。不管老赵闺女品行如何，我们儿子失礼在先，就该赔礼道歉。” 洛母刚想开口，骂他是个老糊涂，就瞧洛川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跟他较劲。 毕竟洛父是个固执己见的人，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再者他有高血压，要真被他们气出个好歹来，他们后悔都来不及。 最终，洛川妥协了，他答应向赵玉婷赔礼道歉。 迟迟归来的洛为和洛明珠错过了这场争吵。 不然，以洛父的脾气，兄妹俩免不了被一顿臭骂。 在洛父的心里，几个子女中，他最看重老大洛粟。 洛粟在几个子女当中算最成器的，基本上没让他操心。 最令他操心的，非洛川莫属。 ------------ 第25章 道歉 洛为和洛明珠没有留下吃晚饭，一个回了自个窝，一个回了学校。 洛川也没有在家吃晚饭，而是约了好友杨一凡。 本来洛母生日，杨一凡应该跟他父母一起来庆贺的。 因为他公司临时有安排，所以他去了外省出差，错过了洛母生日。 洛川和杨一凡在一家面馆见了面。 杨一凡一见洛川，他嘴就忍不住犯贱，不损他一下心里就不舒坦。 “我去，兄弟，这么久不见，你这也太寒酸了吧，不请兄弟搓顿好的，就吃这？” 洛川拆了一双筷子递给他，大言不惭道：“你就知足了吧，我钱可是要留给我未来媳妇花的。” 只有面对好友，洛川才会显露真性情。 杨一凡接过筷子调侃道：“哎呀，某人啊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 洛川拍了拍他的肩，一本正经地说：“你要不也找一个？这样就不会羡慕我了。” 杨一凡嘴角一扯，紧咬后槽牙道：“算你狠！” 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 为找媳妇这事，他爸都不晓得揍他多少回了。 “川，我听说，你跟赵叔家那位相亲啦？” “嗯。” “没成吧。你既然心有所属，那干嘛还答应和赵玉婷相亲？不会是为了洛伯母吧？” “嗯，我爸要我上门赔礼道歉去。” “啥？” 杨一凡以为自个出现了幻听，忙伸出食指假意掏了掏耳朵，“你是不是嘴贱，跟人说了特难听的话？” “可能吧。” 或许他的话是刺耳，伤人自尊心，可他不后悔。 “那我劝你去道个歉。赵玉婷这个女人十分记仇，为了你洛家的安宁，你牺牲一下咯。” 正当洛川准备开口怼他两句，面馆老板将两碗牛肉面端了过来。 香味扑鼻，闻了口水直流。 杨一凡直接吸溜了一大口，快速嚼了几下吞下，称赞道：“川，我收回刚才的话。这面挺赞。” “你喜欢就好。”洛川吃了一口，细嚼慢咽起来，“比起阿姨做的，还是差点味道。” 杨一凡光顾着埋头吃面，完全没管洛川说了什么。 一碗面三两下就到肚子了，他又冲着老板要了一碗。 吃完面，洛川直接说了请他的目的，要他明天陪他去赵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川，我就知道，你丫请我准没好事，在这等我呢。” “你就说，去不去。” “去去去，多大点事，我舍命陪君子。” 说实话，杨一凡不太想登赵家的门，他跟赵家老大赵玉诚有过节。 洛川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心眼比针还小的赵家。 赔礼一事，洛川毫不客气地让杨一凡准备，谁叫他和赵家熟，那一家子喜好他比谁都清楚。 赔礼的事解决了，二人出了面馆，沿着楚河边散步闲聊。 走着走着，杨一凡烟瘾犯了，从烟盒里掏出一根，也不管洛川介不介意，旁若无人地抽了起来。 洛川好心提醒，劝他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杨一凡笑他跟个老妈子似的管他，以前还不是和他一样抽的凶。 洛川见他不愿听，也不再说了，而是看了眼时间，提醒他不早了，该回去了。 洛川回去时，洛母还没睡，在等他。 洛母见他回来了，赶忙从厨房端了碗甜汤给他。 “小川，你要是实在不想去就不去。” “妈，这事是我惹出来的，应当由我出面解决，你就别操心了，早点休息吧。” “行，那明天妈陪你去。”洛母担心他一个人去容易吃亏。 洛川喝下最后一口甜汤，把碗递给了洛母，“我让一凡陪我去。” “一凡这孩子圆滑，有他在，你们去赵家吃不了亏。” 由杨一凡陪自个儿子去，洛母那是放一百个心。 第二天一早，杨一凡开着车带着洛川去了赵家。 赵家不晓得是故意的，还是怎样，竟让两人吃了个闭门羹。 气得杨一凡给赵玉诚打了个电话，劈头盖脸地问他们是什么意思，劝他们别把事做的太绝。 毕竟，赵玉婷那点破事，她不要面子，赵叔他们还要面子。 洛家肯给赵家面子，赵家可不能给洛家难堪。 给你台阶下，你就得下。 电话那头的赵玉诚声称自己不清楚，他在公司，等他打个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 洛川和杨一凡在赵家门口等了足足半个小时，赵玉婷才和她父母回来。 原来是赵玉婷记恨洛川，故意带着她爸妈遛弯，好晾着他俩。 杨一凡压着性子，提着礼物对着赵父他们一顿讨好，“赵叔，今天川特意备上薄礼来跟玉婷妹妹道歉。那天是他嘴贱，玉婷妹妹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见识。” 赵玉婷双手抱胸，冲他翻了个白眼，“谁是你妹妹？” 不等杨一凡回应，赵父指着沉默不语的洛川，颇为不满， “他没长嘴吗？他不会说吗？要你说。” 杨一凡忙打圆场道：“赵叔，他嘴笨。为表诚意，特意找我当说客来了。” 胡月本来对洛川很有好感的，自从听了女儿的话，她瞧他哪哪都不顺眼。 “道歉的话，真诚就行。他恐怕是张不开嘴吧？” 杨一凡一人舌战几人，他这火爆脾气快压制不住了。 我去，一群不要脸的，自个女儿别人不要，还怪起别人不是来。 也不拿个镜子照照，她赵玉婷是个什么货色。 “胡姨，您说到点了，他就是张不开嘴呀。玉婷妹妹如此优秀，堪称人中凤，追她的人岂不是大有人在，就他那穷酸样，怎么配得上玉婷妹妹这白天鹅。” 这昧着良心说的话，杨一凡听了自个都快吐了。 杨一凡的话，赵父他们听不出来，难道她赵玉婷听不出来？ 她可不傻，他这明显是在讽刺她呢。 赵玉婷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一口，“杨一凡，你成心的是吗？” 瞧赵玉婷生气，杨一凡心里舒坦多了，“哎哟，玉婷妹妹，哥哥哪句话要是说错了，你指出来，哥哥改。” “杨一凡！” 赵玉婷大吼一声，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砸向了他。 洛川反应迅速，使劲一把推开了杨一凡，自己则没躲过去，被烟灰缸砸到了肩膀。 “川，你怎么样？” 杨一凡见他捂着肩膀，疼得脸色煞白，忙上前扶住了他。 赵父他们惊呆了，没想到她会动手。 “赵玉婷，你最好祈祷川的肩膀没事，不然，今天这事咱们没完。 要不是看在赵叔他们的面子上，你信不信，我将你国外那点破事全给你抖落出去。” 赵玉婷没想到会误伤了洛川，心里虽说愧疚，但嘴上狡辩着，“谁让你气我，不然我怎么会失控。” 杨一凡原本只是有点恶心她，现在变成十分恶心她。多在他们家待一秒，他怕他吐了。 他果断扶着洛川离开了赵家，这歉他们不道也罢，大不了跟赵家撕破脸皮。 等洛川他们走后，赵父似乎回过味来。 他要赵玉婷老老实实告诉他，杨一凡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想知道，她在国外是不是真的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赵玉婷从来没见过赵父表情如此严肃，吓得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瞧自个女儿这神态，胡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知女莫若母。 她真的让她胡月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亏她为了给她出气，在电话里把宋惠好生训了一顿，人愣是一声也不吭，合着人知道她女儿干的好事。 人不戳破这层窗户纸，就为了给她胡月留面子。 这下好了，显得她不识抬举了。 赵家和洛家这么些年的交情算是到头了。 ------------ 第26章 返校 从赵家出来，杨一凡就带着洛川去了趟医院。 没伤着骨头，医生给开了点药，回去养几天就好了。 得亏没大碍，不然杨一凡得愧疚死。 他原本想替洛川出口恶气的，结果弄巧成绌了。 他把洛川送回了洛家，洛母非要留他吃午饭。 盛情难却，索性留下吃了顿便饭。 饭桌上，洛母问起了去赵家的事，办的是否顺利，赵家人有没有为难他俩。 洛川言简意赅，只说了两字，顺利。 洛川受得了这气，杨一凡可受不了，直接开口将赵家人的丑陋嘴脸揭露了出来。 甚至连洛川被砸伤的事，也说了。 洛川真该让他立马走的，吃什么饭，一路上对他的叮嘱算是白费功夫。 洛父一听，自个儿子诚心上门赔礼道歉落到个这样的下场，顿时火冒三丈。 这个老赵，简直太不把他当回事了，他得找他好好说道说道。 洛母一听自个儿子受伤了，慌忙放下碗筷，伸手非要扒拉洛川衣服看他肩膀。 洛川皱着眉连用手挡，不愿让她看。 “没事，妈，不用看了，养几天就好了。” “不行，妈得看看才放心。” 洛母扒开他领口一看，整个右肩青紫了一大片，可把她心疼坏了。 在心底，把赵家人好生骂了一通。 洛母见他肩膀受伤，想他在家再多呆几天。 洛川倒是认为一点小伤，不打紧，他已经请了几天假了，再请就不合适了。 第二天一早，洛川就让杨一凡送他去机场。 快到中午12点，洛川下了飞机，直接坐车回了学校。 六班同学们加上周末，大概有一周没见到班主任洛川了。 平常同学们都很怕洛川，巴不得他请假不来，等他不在了，同学们又盼望着他快点回来。 男神和老头，他们还是选男神。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课，当洛川拿着教案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六班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洛川见同学这么欢迎他回归，脸上罕见的露出了笑容来。 见他笑，台下有同学在那瞎起哄，“我眼没花吧？班主任笑了哎。” “班主任不会是回家相亲了吧？” “瞎说，班主任是见到我们高兴。” “……” 给点颜色就开起了染房，同学们连他也敢议论。 洛川收起笑容，秒变严肃脸，“安静！上课。” 因为洛川上课喜欢抓走神的同学，所以课堂上同学听讲格外认真。 除了赵鹏飞，他对权英的死耿耿于怀。 明明她跟余果约的见面时间挺早的，她怎么会在凌晨惨死公园？余果当天怎么会出车祸？ 赵鹏飞好几次去医院看余果，都被她父母以各种理由给阻拦了。 既然余果那条路走不通，那么他打算走走班主任这条路。 那天是班主任救了余果，他肯定知道点什么实情。 “赵鹏飞，上来把这道题解一下。” 窝靠，赵鹏飞在心里骂了句，又被逮住了。 赵鹏飞磨磨蹭蹭地走上讲台，拿起粉笔挠了挠脑袋，盯着黑板，脑子一片空白。 洛川见他这样，就知他不会，夺过他手上的粉笔，让他下去站着听讲。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熬过了最后一节课，放假咯。 洛川收拾好教案，叮嘱同学们回家注意安全。 等他离开教室后，赵鹏飞抓起书包冲出了教室，拦住了他的去路。 “班主任，等等，我有话说。” “走，去办公室。” 洛川带着赵鹏飞去了办公室，办公室里除了一个女教师没有其他人。 赵鹏飞站在洛川办公桌前面露难色，欲言又止，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洛川给他倒了杯水，示意他坐下。 “别紧张，想好了再说，老师有时间。” 赵鹏飞猛地拿起水杯一口咕了，然后鼓足勇气问他，“老师，您那天是在哪救的余果？您有看到权英吗？” 洛川没有立马回应，反问他去看了余果没。 赵鹏飞称去看了，但没见到她本人。他不懂班主任为什么要问他这个。 没见到，看来余果父母目前把余果保护的不错。 “既然杀害权英的凶手警察已抓到，那么这件事到此为止。你未来的路还长，别为了不相干的事，毁了自己的前途。” “老师，您怎么这么冷血？那死的可是你学生啊，您怎么能表现的如此云淡风轻？” 赵鹏飞眼眶微红，右手将纸杯捏的皱成一团，言语指责起洛川来。 洛川一脸平静地看着他，问：“赵鹏飞，请问你要我怎么办？” “当然是……” 差一点，赵鹏飞就要酿成大错了，他仅有的理智阻止了他。 “老师，我无话可说。”赵鹏飞一脸痛苦地跑出了办公室。 望着少年痛苦的身影，洛川轻叹了口气给赵父打了个电话，叮嘱他最近要多关注一下赵鹏飞的情绪。 女教师听了师生二人的对话，忍不住八卦起来。 “李老师，你很闲是吗？这么爱管别人闲事。” 洛川一句话怼的女教师哑口无言。 洛川懒得再理她，收拾好东西，拿上车钥匙出了办公室。 洛川没有回观山，而是驾车去了医院看余果。 余果恢复的不错，小脸红润了不少，头发也渐渐长出来了。 洛川来看她，余果高兴得不得了，话也变多了。 “老师，你不是说周三来看我吗？怎么今天才来？” 洛川把削好的苹果很自然地递给了她，“回去有点事耽搁了，今天才回H市。” 余果轻咬了口苹果，“老师，你最近几天都没来，我都没笔记看呢。” 洛川笑道： “是我的错，我明天给你带过来。” “嗯嗯，这还差不多。” 连余果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她由最初的敬畏洛川，变成了如今像对待朋友似的依赖他。 果妈虽然奇怪二人的相处模式，但她总以为是新代师生相处的变化，完全没往其他方面考虑。 洛川和余果聊了几句后，便趁着果妈去打开水的功夫将在A市买的小礼物送给了余果。 余果收到礼物既惊讶又开心，她打开一看是一枚精致可爱的小发卡。 这礼物虽然余果爱不释手，但她觉得可惜现在头发不长，没法立马试戴。 “头发会长长的，到时戴也可以的。余果，你自个玩会，我找你爸爸聊点事情。” 洛川离开了病房，在楼梯间找到了偷摸抽烟的果爸。 他把赵鹏飞是知情人的事告诉了果爸，他劝余果出了院，他们一家尽早搬去S市为好。 其实赵鹏飞利用他爸动用点关系，一查就知道洛川在撒谎，余果当天并没有出车祸。 可他不敢，本来他爸让他少和权英往来，更别提帮他查洛川。 权英爸妈但凡上点心，可能权英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 第27章 出院 周六洛川因为有会要开，没来看余果，周日一大早就来医院了。 这些日子就洛川来看望余果，其他人都没来看她，令她有点沮丧。 她都怀疑自个人品究竟得多差，这么不受人待见，连王怡都没来。 每次她问她爸妈，都被他们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 今天她就想证明一件事，没人来医院看她，真不是因她人品差的缘故。 洛川最近事多，忽略了这个小细节。 见她如此在意，他直接跟她坦白了，同学们是想来看她，被他给阻拦了。 为什么呢？ 洛川给出的理由是首先月底了，同学们要月考了，需要把全部精力用在学习上。 其次，她还没完全恢复，病房内人来人往的，细菌太多，不好。 最重要一点，她现在头发太短，怕伤她自尊心。 本来洛川的话，余果听了将信将疑，直到他提到她头发，一下子说到了她心坎上了。 她在意自己头发，确实怕旁人见了取笑她。 这就令她纠结，既希望大家来看她，又害怕自个脆弱的一面被大家看到。 洛川劝她别胡思乱想，好好养病要紧。 明天周一洛川上午有课，他称尽量中午赶过来帮她办出院。 果爸觉得太麻烦他了，来回跑，他也挺累的，他们自己能行。 东西有点多，他们多搬两趟就成。 洛川倒不觉得有多麻烦，他坚持明天过来，毕竟他有车要方便些。 果爸说不过他，只好答应等他过来。 果妈在一旁光听不插话，她是越看洛川越喜欢，他这么个细心脾气又好的小伙子，打着灯笼都难找。 这么优秀的小伙子，不晓得以后要便宜哪家闺女咯。 要是她家果果大几岁就好了，他俩在一起正合适。 可惜了。 洛川在医院呆了半个小时就回去了，晚上他还需要备课。 刚出医院他就接到了杨一凡打来的电话。 杨一凡在电话里提起了他走后赵父带着赵玉婷去了他洛家赔礼道歉。 虽然赵父诚意十足，但洛父没有接受道歉，反破口大骂了他一顿。 父女二人携着礼物灰溜溜地离开了。 杨一凡直言解气，顺带问起了他受伤的肩膀。 洛川回应称这几天他的右手除了不能提重物，其他还好。 听到他说还好，杨一凡原本内疚的心踏实了不少。 杨一凡知道余果受伤住院的事，她可是未来弟媳啊，他怎么着也得关心下。 “那小姑娘怎么样？什么时候出院？” “恢复的差不多，明天可以出院了。” “川啊，那你要好好表现哈，记得明天再怎么忙也要接人小姑娘出院。” “这还用你说。” “行，不说了，哥们我要出去嗨皮啦，拜拜！” 这杨一凡虽然有点本事，但是就改不了爱玩的毛病，也难怪杨父时常揍他。 周一上午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课，洛川匆匆上完课离开教室后，王怡追了上来，拿出一个平安福托他交给余果。 这是她昨天特意去庙里给余果求的，保平安的。 礼物虽小，心意却重大。 洛川代余果感谢了王怡，顺便让她好好准备过几天的演讲比赛，争取拿个好名次。 王怡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加油的。 等洛川到了医院时，果爸他们已经收拾好了，出院手续也办的差不多。 就等医院给余果开的药送到住院部，他们就可以离开医院了。 果爸让果妈母女在护士站等药送来，他和洛川先把东西送下去放车上。 大概等了十分钟，药终于被送来了。 果妈快速签完字，拿着药和余果下了楼去了负一楼停车场。 车上有洛川事先准备的水和薄毯。 果妈晓得他心细，没想到他准备的这么周到，连她都忘了帮果果备条薄毯。 他竟想到了。 一路上她对着洛川那是夸了又夸，弄得洛川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果爸都从来没有被果妈这样夸过，他内心还有点小吃醋。 果妈可不管果爸的情绪，她问起了洛川的家庭情况。 本来这涉及到个人隐私问题，一般人不愿回答。 洛川却耐心地回答了她所有问题。 余果本来对他们的对话挺感兴趣的，但她实在抵挡不住瞌睡虫的到来，靠在果妈肩膀就睡着了。 车内三人见她睡着了，十分默契地闭了声。 等到了观山小区，余果还没醒。 果妈实在不忍心叫醒她，只得拜托洛川看会她，他们先把东西搬上去。 夫妻二人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后备箱，拿出一部分东西往他们所在大楼走去。 他们刚上去，余果就醒了。 洛川左手提着剩余的东西，带着余果进了大楼。 余果有点好奇，他怎么不用右手提。 于是他们在等电梯的时候，她一脸认真地看着洛川关心道：“老师，你右手是不是受伤了？” 突然的关心令洛川心头荡漾了一下，久久不能平静。 他的小姑娘观察力还是挺不错的。 洛川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道：“没事，请前几天在家里肩膀不小心撞上了门，过几天就好了。” “老师，我爸有瓶上好的活络油，等会让我爸给你揉揉肩。” 让未来丈人给自己揉肩，洛川忍不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事他可做不出，当然果爸也不一定愿意。 电梯门开，二人刚准备进电梯就碰到了要下电梯的果爸果妈。 不等余果开口，果爸果妈赶忙接过洛川手上的东西。 果妈想着洛川一下课就赶过来，一定没有吃午饭，决定给他做碗牛肉面。 快速，又抵饿。 洛川在A市就想这口了，这下有口福了。 到了家，果妈就进厨房忙活。 果爸则简单收拾东西，本来洛川要帮忙的，果爸非不让。 这开车也挺累的，他让洛川和余果坐沙发上休息会。 洛川瞧茶几袋子里有苹果，他熟练地给余果削了个苹果。 余果咬了口苹果，见洛川将水果刀放回果盘里，于是晃了晃苹手里的苹果问：“老师，你不吃吗？” 洛川摇了摇头， “不吃，我等牛肉面。” “老师，你是不是挺喜欢吃我妈妈做的牛肉面？” “这你都瞧出来啦！” 余果一脸得意的模样， “那当然。” “差点忘了，这个给你，王怡托我送你的。”洛川从口袋里掏出了平安福给了余果。 余果有点吃惊，王怡什么时候信这个啦。 她这人倒是蛮好的。 由于余果没有手机，她也不方便联系王怡。 得亏果妈有先见之明，没给余果买手机，不然现在他们的麻烦就一大堆了。 也得亏余果是个听话的孩子，她要是老钻牛角尖，那够果爸他们受的了。 大概十五分钟后，四碗香喷喷的牛肉面就做好了 余果闭着眼猛吸了一口扑鼻而来的香气，“我在医院就特别想念这个味道，真香啊！” 果妈给几人分别倒了杯果汁，“你现在出院了，恢复的差不多。你想吃，妈妈天天给你做，就怕你会腻。” “妈妈，这是家的味道，永远也不会腻。” 这小嘴甜的，给果妈说的脸上都乐开了花。 几人有说有笑地吃完牛肉面后，余果问果爸要了他那瓶上好的活络油给了洛川。 果爸他们觉得特别不好意思，他们要是事先知道洛川受伤了，绝对不会麻烦他了。 ------------ 第28章 搬家 送走洛川后，余果回房继续睡午觉。 果妈拉着果爸回了卧室，夫妻二人商量着搬家事宜。 余果出院的消息一散开，亲戚朋友们还有她的同学肯定会来家看她。 到时免不了会被问东问西，弄穿帮了可就不好了。 避免夜长梦多，他们决定周五就搬，留三天时间打包东西。 一部分东西他们要寄到S市，一部分他们想寄到老家余果奶奶那。 寄到余果奶奶家，那就存在一个问题，她奶奶肯定会起疑的。 果爸还得绞尽脑汁怎么骗余果奶奶。 思来想去，果爸决定明天去找他同事帮忙租一个临时小仓库算了。 等他们一家在S市安顿好后，果爸再回H市处理仓库里的东西。 果妈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当即拍板就这样办。 当晚，果爸就联系了同事，约好明天上午9点一起去看仓库。 第二天早上等果爸出门了，果妈忙着打扫卫生。 余果想帮忙，被果妈推到沙发上看电视吃水果。 她只有生病了才有这待遇哟。 果妈一边忙碌着一边和余果聊着天，“果果，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周五我们搬家。” “妈妈，周五会不会太仓促了？” 余果还想着和王怡他们好好道个别呢。 “不仓促。房子你爸爸在那边都找好了，我们早点过去也好适应，毕竟你快要升高三了。” 余果想了一下，果妈说的也有道理。 果爸选好仓库，回来已到下午6点了，刚好吃晚饭。 饭桌上，果妈提出想请洛川吃个饭，父女俩表示举双手赞同。 洛川不仅是余果的救命恩人，还是她的班主任，这段日子也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本来余果一脸兴奋，她可以去外边吃大餐咯。 结果果妈来了句，“咱买菜，在家做。” 这让余果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她的大餐没影了。 “果果，你也别不高兴。你还在恢复期，外面细菌太多了。在家，妈也能给你做一桌大餐来。” “好吧。” “明天洛老师有课，那就请他下班过来吃晚饭。” “可以。” 说干就干，吃完晚饭果爸就给洛川打了个电话。 洛川答应明天过去吃晚饭。 果妈晚上躺床上就跟果爸商量起菜谱。 明天晚上既是他们的答谢餐，又是他们的告别餐，必须得准备大菜好好招待洛川。 夫妻俩打心眼里喜欢洛川，感叹离开H市，果果不晓得还能不能遇到和他一样的好老师。 若是洛川能转到S一中就好了。 洛川来吃饭，还特意给一家三口准备了礼物。 果妈收到礼物笑得那叫一个合不拢嘴。 这一回生二回熟，果妈现在都不把洛川当外人了，也不跟他见外。 任凭果爸在一旁疯狂使眼色，她都无动于衷，完全沉浸在收礼物的喜悦当中去了。 她还当着洛川的面把礼物拆了，拉着果爸欣赏研究去了。 余果瞧着他们高兴，也不敢说什么扫兴的话。 她拉了拉洛川衣袖，冲着他小声说：“老师，你怎么又破费了？” 她有点搞不懂，洛川给他们买礼物的意思。 “我空着手来吃饭，会不好意思。”洛川明显是为了讨好果爸他们。 这猛地一听，还挺有道理的。 没等余果回过味来，洛川从一个精致的袋子里掏出一个小兔子玩偶塞入了她手中。 “喜欢吗？” “喜欢。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小兔子啊？” 因为洛川觉得她有点像小兔子，所以才买了这个。 当然这话，他可不能说。 只能骗她，他见小姑娘都喜欢可爱的东西，猜想她一定也喜欢。 余果开心地把玩着玩偶耳朵，随口说道：“老师，谁做你女朋友肯定会很幸福。” “那当然，你会……” 洛川差点一时冲动将埋藏在心底已久的话说了出来。 索性他反应快，忙调转话锋说：“余果，我听你爸爸说，你们周五要搬家了。” 提起这个，余果就有点不大开心。 洛川刚准备开口安慰她几句，就被果爸打断了。 果爸问他晚上有没有其他安排，如果没有，那他们喝两杯。 原来是果妈欣赏完礼物就去厨房端菜去了，而果爸将珍藏已久的酒拿来了出来。 虽然洛川早把酒戒了，但果爸想喝，那他就陪着喝两杯。 等菜都上桌后，果爸给洛川倒了杯酒。 “洛老师，你尝尝看，这是果果爷爷在世的时候，自己酿造的。” 洛川拿起喝了一小口，酒入口这滋味怎么形容呢，像长时间不吃辣椒的人，突然吃了一口辣椒。 刺激到他喉咙了，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余果赶忙给他倒了杯果汁，他喝下，喉咙这才舒服多了。 果妈白了果爸一眼，嫌弃道：“我就说，叫你别拿这酒。洛老师，他一年轻人，哪受得了那个味道。” 余果一把夺过洛川手中的酒杯，倒在了垃圾桶里。 “老师，不能喝就别喝了，让我爸一人喝去。” 洛川笑眯眯地看着余果，说了声，“好。” 饭桌上，果妈对着洛川说了些比较感性的话。 说到激动处，果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他们果果能遇到洛川这样的贵人，是她的福气。 洛川却觉得他在有生之年遇到余果是他的福气。 一顿饭，吃的几人是一会喜悦，一会伤感，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 吃完饭，果爸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余果将洛川送到了电梯口，等电梯时，低垂着脑袋，眼眸里流露出一丝丝伤心。 洛川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安慰道：“余果，你别伤心。周五我送你们去车站，等你们安顿好后，我过段日子去看你们。” 在余果心中，洛川早已不是她的班主任这么简单，他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怀。 生活里突然少了个大哥哥，余果有点不知所措。 洛川见她不说话，于是俯身冲她耳语了几句。 余果听完内心有点小窃喜，同时有点难以置信，“真的吗？” “真的。” “那你要说话算数。” “嗯，说话算数。好了，回去吧。” 余果乖乖地点了点头，朝着他摆了摆手转身迈着欢快的步伐朝家走去。 周三周四，学校有活动，洛川有点忙，很晚才回。 这两天，果爸他们忙着收拾东西，把家里需要处理的东西，全处理了。 周五洛川和别的老师协商好，他们把课调了一下，数学课调到了下午。 余果一家是上午9点的票，洛川7点吃完早餐就来了。 果爸他们怕堵车，7点半左右打算出发去车站。 一家三口离开前，最后看了眼这个他们住了十几年的家，满眼皆是不舍。 原本果爸是将房子挂在网上卖的，结果遇到的几个买主，谈的价钱都令他不满意。 他一咬牙决定先不急卖了，挂网上看看有合适的买主再说。 去车站的路上，余果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内心五味杂陈。 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未知，你没法预料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这不，赵鹏飞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余果一家今天要离开H市，他竟早早守在了车站。 他渴望真相，无数个夜晚他梦到权英在冲他喊救命。 她那种无助加绝望感日夜折磨着他。 他真后悔那天没坚持陪她去。 赵鹏飞因为起的太早，坐在车站大门口左侧的圆墩子上直打瞌睡。 连洛川他们经过，他都没发现。 洛川倒是发现他了，故意站在余果的左侧挡住了她的视线。 洛川将余果他们送到验票处，验票处正排着长队。 洛川瞧余果帽子歪了，抬手替她整了整帽子，并叮嘱了她几句。 “余果，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别和陌生人说话。去了S市，记得要听爸妈的话，好好学习。” “嗯，我晓得。老师，再见！” “嗯，再见！” 等到他们进去后，洛川才转身朝赵鹏飞走去。 ------------ 第29章 污蔑 “赵鹏飞，你不上课，跑这来干什么？” 洛川突然出声把赵鹏飞着实吓了一跳，整个人失去平衡差点倒地，好在被洛川一把拽住了胳膊。 赵鹏飞脑子瞬间清醒了，只见他站起身来反问洛川，“老师，您又跑这来干什么？” 洛川眉头紧缩，脸上怒色渐显，“回去上课。老师的事，少打听。” 赵鹏飞指着车站内，情绪异常激动，“老师，您是来送余果的吧？余果要不心虚，她能离开H市？” 面对如此执着的赵鹏飞，洛川感到十分头疼。 “赵鹏飞，你知道那天发生的事，又能怎么样？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余果她也是那天的受害者。你满意啦？” 赵鹏飞极度的后悔，加上愤怒，令他有点歇斯底里了。 “我不满意！那么巧，凶杀案和车祸发生在同一天。余果活着，权英却死了。你们究竟想隐瞒什么？” 洛川不明白他究竟想干什么，难道就为了一个所谓的真相？ 那天谁也没错，错的应当是凶手。 “赵鹏飞，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值得吗？” “老师，您难道不是？这句话应该我送给您吧。” 以前的赵鹏飞或许不懂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自从遇见权英他就懂了。 现在的洛川就跟当初的他一样。 洛川懒得再跟他废话，准备给赵父打了个电话，让赵父来车站接他回去。 “老师，您后悔吗？” 洛川知道赵鹏飞指的什么，他非常坦率地告诉他，他不后悔。 “老师，您会后悔的。”说完，赵鹏飞拔腿就跑了。 洛川哭笑不得，他又一次被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威胁了。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狂吗？ 莫说，还真就是。 赵鹏飞虽然人老实回了学校，但他心却不老实。 一回到学校，他就不顾后果地写了一封举报信。 当然，这封举报信，他暂时没有动，他想再给洛川一次机会。 中午洛川回了学校，赵鹏飞又去办公室找了他一次。 洛川的耐心都快被他耗尽了，他劝赵鹏飞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别整天胡思乱想。 赵鹏飞再一次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他对洛川算是彻底失望了。 从办公室出来后，赵鹏飞趁着午休，他毅然决然地将举报信塞进了校长办公室门口的信箱内。 校长办公室的信箱，一天检查两次，早上上课前和下午放学后。 放学后，这封举报信被校长拆开了。 里面的内容令校长为之一惊。 他立马打电话叫来了准备下班回家的洛川。 他将举报信摊开给了洛川看，“这封信就我看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洛川看完一脸不屑道：“原来这小子跟我来这套。” “你知道是谁写的？” “高二六班的赵鹏飞。” “里面内容是真的？” “纯属污蔑。” 虽然校长信得过洛川的人品，但凡事不会空穴来风。 为什么赵鹏飞不举报别人，偏偏举报他洛川？ 信上写的什么洛川乱搞师生关系，以权谋私，见死不救。 校长点了点办公桌，“洛老师，你不解释一下？” 洛川冷笑一声道：“解释什么？乱搞师生关系？对象是谁？死去的权英？还是余果？ 众所周知权英是给我写过告白信，但在这间办公室被我严厉批评了，学校也给过处罚。 余果呢，她的情况你不了解？她为什么重伤住院，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她转校，你不知道？ 以权谋私？以什么权，谋什么私？纯属子虚乌有。 见死不救？在那种危急情况下，我救眼前命在旦夕的余果，难道有错？ 即使当晚我看到了权英，我又没长三头六臂，救得了所有人。” 洛川一连串发问，令校长哑口无言。 洛川本来还在替赵鹏飞考虑，结果人把他当恶人。 洛川直接要求和赵鹏飞当面对质，可以当着校长和全体师生的面。 即使此举会令他尊严受损，他也要守护好余果。 洛川来S一中面试，校长是对他做过背景调查的。 洛川从A市来，家庭背景不容小觑，家里有位从部队退休的首长父亲，还有位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大哥。 洛川要是在H市出了事，恐怕这两位饶不了他这一校之长。 校长忙起身给洛川倒了杯水， “小川，喝点水，去去火气。为这点小事，不至于。我找机会和他谈谈。” 洛川没有接校长倒的水，“校长，这事我不出面，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赵鹏飞这小子犯起浑来，他真的什么事都敢干。 毕竟他有前车之鉴。 写举报信，极有可能是他的第一步，想先试探学校的态度。 不一次性解决好，这事恐没完没了。 既然洛川如此坚持，那校长只好依他给赵父打了个电话。 由赵父带着赵鹏飞回了学校。 赵父一进校长办公室，急忙问校长是不是赵鹏飞又闯祸了。 校长没有说话，而是将这封举报信直接给了赵父看。 赵父一脸疑惑地接过信，看完后，他整个震惊不已。 “这……是你写的？” “是。” 赵鹏飞低垂着脑袋，不敢看赵父的眼睛。 还敢说是。 赵父顿时气急败坏，朝着他的后脑勺猛扇了一巴掌。 “你个混账玩意儿！你胆子不小啊，连班主任你也敢污蔑。还有什么事你不敢做的？” 校长见状，忙劝道：“鹏飞爸爸，你消消气。我们俩出去聊聊，让他们师生谈谈。” 二人出去了，将办公室的空间留给了洛川他们。 洛川一脸平静地瞅了眼，正气得牙痒痒的赵鹏飞，抬手示意他坐下。 赵鹏飞脾气倔的很，就是不坐 ，死盯着洛川。 “赵鹏飞，你这么污蔑我，不就是想逼我告诉你那天的实情吗？”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洛川扶了扶额，叹了口气道：“算了，这事，告诉你也无妨。” 于是，洛川将那天的来龙去脉跟他讲述了一遍。 那天余果本来是要去赴约的，结果被语文老师叫去了办公室。 等她出了办公室，天空快要下雨。 她着急忙慌地赶去公园赴约，由于太心急被自行车撞伤倒地不起。 而他洛川是刚好下班回去，瞧见了被撞的余果，将她扶到他车上，又去给她买药。 回来时，他见她睡着了，想她平日学习太辛苦了，就没喊醒她。 她醒时，虽然外头天已黑，还下着漂泊大雨，但是她却坚持要去公园。 公园黑灯瞎火的，他怕她有危险，便偷偷地跟在了她身后。 没跟多久，她就遇到歹人了，在这危急时刻，他救了她，并送她去了医院。 他帮余果转校，也是不想公园那件事刺激到她，影响她的未来。 赵鹏飞安静地听完洛川讲完整个事情的经过，红着眼问：“当时，你为什么不叫醒余果？” 如果他叫醒余果，余果准时赴了约，那权英现在一定好好活着。 当时，洛川为什么不叫醒余果呢？ 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不光是心疼小姑娘，也不愿她与权英和好。 权英令他感到恶心，他不希望他的小姑娘和这样的人再接触。 “赵鹏飞，事已至此，不要迁怒无辜的人。你要怨就怨我吧 ，我无话可说。” “老师，你对余果那么好，怎么就不能对权英，哪怕好一点点呢？” “赵鹏飞 ，你真就不明白？” 既然真的不喜欢，那就不要给对方一丝丝希望。 赵鹏飞明白洛川的意思，他就是不愿承认罢了，承认权英有错，承认自己也有错。 是她的执着，造成了她凄惨的结局。 是他的错，是他太懦弱了，既然他这么喜欢她，那他就不应该帮着她去撞那南墙。 “赵鹏飞，你回去吧。你写的这封污蔑我的信，我就当做没看见。” 洛川将这封举报信放入了办公桌上的碎纸机里。 “嘶嘶……嘶嘶嘶……” 随着这封举报信被毁，赵鹏飞整个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身子不由得瘫软在地。 ------------ 第30章 离职 本来举报信的内容是赵鹏飞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胡乱编造出来的。 鉴于当事人洛川并不追究他的责任，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赵鹏飞由其父领回去教育几天。 虽然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对洛川没有实质性伤害，但还是让他感到不快。 他原本想离开喧嚣的A市，特意来H市躲清静。 谁成想清静的日子他没过几天，麻烦不停找上门。 看来这H市也并非是他的理想去处。 从学校回来后，洛川考虑再三，决定还是离职的好。 既然在这得不到想要的，那他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精力了。 周六一早起来，他就写了封离职信发到了校长的邮箱里。 这封邮件校长虽然直到下午才看到，但是他迅速给了答复。 他希望洛川再认真考虑考虑，等周一到校长室面谈。 校长肯定是不希望他离职的，毕竟他是A大毕业的高材生，他的那套教学方法深受学生们喜欢。 难得S一中有这样年轻帅气的数学老师，为学校也增添了不少活力。 洛川的顾虑，校长也明白，那些在他看来都不是事。 越是优秀的人，越容易招惹是非。 他如果想要坚定的在这条路上走下去，那么必须要有颗强大的内心。 周一一晃就到了，洛川像往常一样走进了六班。 他抬眼扫视了一番六班的各个角落。 六班空了四个座，少了四个同学。 吴兰兰转到十班，权英意外去世，余果被迫转校，赵鹏飞在家休息。 现在的六班已不是最初的六班了。 洛川敲了敲讲台，示意台下同学们保持安静，开始上课。 也许今天会是他给六班同学们上的最后一堂课，他收起严肃脸，时不时跟台下同学开起了玩笑。 洛川的变化，令有的同学感到惊喜，有的同学则感到不安。 最后下课前十分钟，洛川轻轻地关上了课本，好奇地问：“同学们，你们明天最想干什么？” 一提这个，同学们就来劲了，争先抢后着踊跃发言。 同学们的发言那是五花八门，天马行空，各种各样的都有。 连洛川听了，都险些忍俊不禁。 “好了，安静。我们不管明天如何，就管今天。今天放学老师请你们吃火锅。” 洛川说完，台下同学们瞬间鸦雀无声。 “怎么？不相信？位置老师都订好了，班长在放学前统计一下人数。” 有同学忍不住问：“老师，你是要结婚了吗？” 不然怎么突然这么好，请大家吃饭。 洛川笑眯眯道：“请吃饭的原因，等晚上到了火锅店再告诉你们。下课，同学们再见！” 等洛川离开教室，同学们纷纷将班长围住了。 大家想从班长这知道点内幕，结果一无所获，连班长都是懵的。 洛川从六班出来后，恢复了原本高冷模样，直接往校长办公室去了。 一进校长室，校长就十分客气地请洛川坐下，苦口婆心劝他不要有情绪，有情绪也要努力克服，别一下想不开就离职。 洛川又不是圣人，怎么会没有情绪？ “校长，离职是经过我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不存在一时冲动。” “小川，你再考虑考虑，毕竟咱们学校福利待遇还是不错的。” 言外之意，他很难再找到这么好的工作单位了。 他洛川像缺钱的人吗？他只不过喜欢低调罢了。 “校长，我心意已决，你无需多言。” 校长见洛川如此坚持，也不好再强求。 “行吧，你既然要走，我也留不住。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 “什么？太仓促，周五吧。” “嗯，那就周五。” 离职的事确定好了，洛川就等办离职手续。 放学后，洛川找了辆双层巴士等在了学校门口。 这辆巴士是洛川自个掏钱租的。 他打算直接带全班同学去目的地，不用他们花钱去挤公交。 经过的同学们无不被洛川这阵仗给惊呆了。 纷纷感叹怎么他们就没有这样奈斯的班主任。 等六班同学全员上了车后，洛川最后一个上了车。 车上每个座位上都放置着一份小零食。 全班一共五十人，除开四人，还剩四十六人。 突如其来的幸福感，令每个同学神情放松了许多。 看来，班主任是真的要请他们吃饭，而不是要考验他们。 一车人，吃着零食有说有笑的到了火锅门口。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进了火锅店。 火锅店老板一见洛川来了，立马笑脸相迎，毕恭毕敬道：“您来了，里面请。” 这火锅店老板貌似认识洛川，他竟然用了您字。 同学们猜测班主任极有可能是这家店的常客。 当然，少有人知道这家店背后的大老板其实就是洛川那财大气粗的二哥洛为。 洛川请同学们吃饭，故意选了这家店。 去自家兄弟店吃饭，岂有掏钱的理。 当同学们都落座后，洛川让同学们不要客气，选自个喜欢的点。 几十人吃火锅，场面真的有点混乱，太吵了。 洛川受不了噪音攻击，赶忙让班长和纪律委员控制场面，自己则出来透透气。 洛川在犹豫，在这样的场合下，告知同学们他要离职的事情，未免有点太残忍了。 王怡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她是第一个发现班主任的异常。 她见洛川一个人出来了，于是她跟着也出来了，主动去问他。 “老师，你今天行为有点反常？” “王怡，老师打算离开恒悦了。”洛川对她没有隐瞒。 王怡不解道：“为什么啊？” 有些事情，说不明白。洛川没有给出解释，而是让她暂时不要告诉大家。 最终，直到散场，洛川也没能说出口。 虽然相处时间短暂，但是洛川在恒悦还是感受到了不一样的风景，令他终身难忘。 周二至周四这三天，洛川除了正常上课就是与六班新班主任交接工作。 学校下了通知，六班班主任由于个人原因卸下班主任一职。 六班的班主任换成了一个资历深厚的女教师。 周四的最后一节数学课，洛川也没有告知同学们他要离职的事情。 他不喜离别，他想要静悄悄地离开恒悦一中。 既然大家都是过客，那就没必要徒留伤感。 ------------ 第31章 应聘 周五洛川从恒悦离职后，他从杨一凡那里得知了S一中最近在招数学老师的消息。 名额不多，先到才有机会。 于是周末洛川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便驾车去往了S市。 正常坐车去S市大概需要五六个小时，开车就需要时间久一点。 洛川早上八点多从H市出发，抵达S市已是深夜。 他直接去了提前订好的，离S一中比较近的酒店。 临睡前，洛川整理了一下个人资料，看是否有错误或遗漏的地方。 他打算周一也就是明天一早去S一中。 第二天一早，洛川精心收拾了一番，浅色衬衣加合身的西装裤，手腕上戴着一块精致的手表。 他拿着资料，便离开了酒店。 等他驾车到S一中已经是八点半了，这个点正好同学们都在各自教室上课。 因为是早上第一节课，外面几乎没有什么人走动。 洛川跟门卫打了声招呼，门卫立马跟某个老师打了个电话。 大概五分钟后，一位脚踩高跟鞋的年轻女教师朝校门口走了过来。 她笑着问门卫，“李师傅，面试的人呢？在哪？” “我是。”洛川用纸巾擦了擦手，从门卫室走了出来。 刚快递公司来了，送来了几件包裹，有件较大，洛川帮忙搬了进去。 他弄了一手灰，顺便在门卫室内洗了个手。 正巧他出来，接待的人就来了。 女教师一见洛川，不由眼前一亮，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这是多久没见过帅哥啦？ “你是要应聘数学老师吧？请随我来。” 女教师领着洛川往行政楼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频繁偷看洛川，并上下打量着洛川。 “不知老师怎么称呼？说不定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洛川。” “我叫章晨曦，教高一英语。洛老师，你一般教高几啊？” “高二” 那可惜了，便宜高二那群女教师了。 “洛老师之前在哪所学校就职呢？怎么想到来咱们启星（S一中）应聘？” 问这么多，做什么？ 洛川没有回应，反问还有多久到。 女教师显然是听懂了他的暗示，回了句快到后，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行政楼到了，女教师带着洛川去了四楼办公室。 “叔叔，人带过来了。” “辛苦了，晨曦，麻烦你给这位老师倒杯水。” 章晨曦点了点头，熟练地给洛川倒了杯温开水后，走出校长室，随手将门给带上。 S一中校长看上去大概五十来岁，戴着眼镜，长着一张国字脸。 他接过洛川的简历，仔细看了看。 “军人出身？怎么会选择中途退伍？” “受伤。” “A大毕业，高材生。有教师资格证。看你的简历，之前有在H一中任职过。 为什么从H一中离职？据我所知H一中，虽然在全国所有高校中的排名不如S一中靠前，但福利待遇还是不错的。” “校长看我缺钱？明人不说暗话，我来贵校任职不仅可以带出优秀的学生，还能给贵校一笔赞助。至于这笔赞助的对象，校长你可以自行决定。” 上来不问工作内容，不问工资，不问休息时间，反给校方无偿赞助。 世上竟有这等好事？ 这人要么不是傻，要么就是别有目的。 洛川一看就不是傻的那种。 别说这个条件还是相当诱人的，校长都有点心动了。 他努力压制激动的心，语气平静道：“你不选A市，离开H市，为什么选我们S一中？” 洛川微微一笑道：“我选择贵校理由不重要，校长对我满意才重要。” 满意？谈这个，为之尚早吧。年轻人如此自信，倒是少见。 校长没法立马做成决定，毕竟招进的老师需要由校方进行多方考核。 考核通过，才能正式入职，成为S一中教师队伍中一员。 校长思考再三，决定让洛川周二先进行一次试讲看看效果再说。 考核有一项就是试讲，同学们当场给反馈，听课老师做评价。 洛川知道免不了试讲，他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试讲对他而言，没有任何难度。 因为有三位比洛川早面试，所以校长将他的试讲排在了最后，下午第三节课。 说实话，排在下午一般而言比较吃亏。 毕竟大热天的，人到下午容易犯困，精神状态也会不佳，反应力各方面不会那么好。 试讲可能达不到预期效果。 这点洛川也考虑到了，从S一中回到酒店后，他就认真地备起了课来。 他不知道的是从他离开S一中后，校长利用关系查了一下洛川的背景。 洛川的家庭背景就不用说了，说说他的职业经历，从部队出来，去H市做了高二某班班主任。 在他担任班主任期间，他班上的一个女学生给他写了告白信，后被歹人虐待致死。 一个女学生被他所救，转到了S一中。 那转校的女学生还是有人给校长提前打过招呼，校长才上心，并以最快速度处理的。 班上一女学生刚转到S一中，班主任就跟着过来了。 要说这中间没事，鬼都不信，别提精明的校长。 洛川来他S一中，那就是块烫手的山芋。 他若不接，就会得罪A市的那几位，若接了，S一中可能不会太平。 校长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在明天试讲上做做文章。 他立马给高二十班的班主任去了一个电话，让他把下午第三节课空出来，留给新来的老师试讲。 高二十班，普通班。 班上的同学大部分不爱学习，不服从老师的管教。 课堂上被他们气退的老师数不胜数。 校长认为洛川进了十班，肯定就是下一个倒霉蛋，他会知难而退的。 虽然无偿赞助确实诱人，但是校长更希望S一中继续保持太平的状态。 第二天下午当洛川走到的十班教室门口，他立马就明白了校长的意图。 十班的同学，确实难搞，但难不倒他洛川。 这群未成年人，怎会是他洛川的对手。 他看了一眼虚掩的教室门，冷笑一声，随后面无表情地一脚踹开了门。 “哐当”一声，门上半桶水掉落在地，一滴也未落到洛川身上。 反而是靠近门坐在前排的同学遭殃，被水溅到了。 洛川完全忽视他们，淡定地大步跨过水桶，走上了讲台。 台下同学见他不上当，他们的胜负欲瞬间被点燃了。 有位男同学出言挑衅道：“新来的，你挺厉害啊！” 洛川随手抄起一粉笔，砸向敢挑衅他的男同学。 “嗖”地一声，粉笔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正中该同学眉心。 该同学的眉心瞬间有一个红点显现，令他感到额头那块火烧般疼。 同学们见他眉心有红点，哄堂大笑，取笑他像点了颗美人痣。 该同学急忙捂住自个额头，冲着笑他的同学威胁道：“再敢笑，小心小爷扒了你们的皮。” 哦豁，他此举无疑踩中了洛川的雷点。 只见洛川眼神冰冷，几步走到他面前，单手拎起他衣领，将他拽到了讲台上。 任凭该同学如何挣扎就是摆脱不了洛川的控制。 “站好！我看一下，台下还有谁想和他做伴。” 新老师连班上小霸王都敢收拾，台下同学们立马乖乖闭上了嘴。 “一群叛徒，一群胆小鬼。” “哦？原来你是老大啊，那就好办了。既然你不愿坐着听课，那这堂课你来讲。中途不许停，停了，小心粉笔伺候。” “你敢罚我，我叫我叔叔弄死你。” 仗势欺人？那洛川就更不怕了，反而来了兴趣。 “有点背景？老师不妨猜猜。” 洛川随意扫了一眼他胸前的名牌，恍然大悟，“章晨阳，校长是你叔叔吧？教高一英语的章晨曦，我猜应该是你姐姐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洛川俯身在他耳边小声道：“你不怕自毁前途，可别毁了他们的前途。” 章晨阳一下焉了，一声不吭。 显然洛川戳到他痛处了。 “好了，闹也闹够了。现在正式上课，你们记住，你们因为某人白白浪费五分钟。” 接下来的四十分钟内，十班同学老实了不少。 虽然还是有个别同学爱给他找麻烦，但都被他一一解决了。 整个一堂课下来，十班同学大部分人都被洛川的人格魅力给深深吸引了。 他帅气，从容，淡定，上课方式新颖。 校长的计谋失策了不说，还搭上了自个亲侄儿。 洛川周三便收到了S一中的邮件，他被录用了。 下周一办入职，正式成为S一中教师队伍一员。 由他担任高二十班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 班主任一职，洛川没有同意，他单纯就想带个课，到点走人那种。 有了在H一中的经历的就够了，没必要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再说他来S一中的目的，可不是这个。 余果这周一正式上课，因为还未完全恢复，所以她一直戴着帽子上课，也很少出来活动。 洛川本来想瞧一瞧她的，怕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就没去她班上看她。 ------------ 第32章 路过 洛川虽然没有正式入职，但根据学校要求，这两天他还是要给十班上课。 自从果爸他们一家搬来S市后，夫妻俩忙活着给面馆装修，余果则在家休息。 等余果去了S一中，正式上学后，面馆差不多也装修好了。 因为存款不多，夫妻俩就把小面馆简单装修了一下。 果爸找人粉刷了一下墙壁，安了一下灯和空调，其他的厨房用具，桌子椅子等他们自己去挑选，自己摆放。 周五面馆开始试营业。 早上洛川开车去S一中的路上，他随意扫了一眼马路两旁便看见了果果家小面馆。 面馆门口放置了4个花篮，一块竖着的菜谱架，菜谱中一碗牛肉面印在了最醒目的位置。 虽然没看见老板本人，但洛川猜测这家小面馆应该是余果家的。 洛川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现在七点十五分，离八点还早，够吃一碗面的时间。 于是，他果断靠边停了车，下车朝小面馆走了去。 当他推开玻璃门走进去时，便看见了正在招呼客人的果爸。 果爸弯着腰正微笑着听客人点餐，听到开门声，他下意识地抬了一下头。 等他看清来人后，赶忙走了过去，并热情招呼起洛川来。 “洛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S市啊？快请坐！” “余果爸爸，你先忙，一会再说。” “好好好，你先坐。我去帮这桌客人把餐先点了。” 果爸给洛川倒了杯酸梅汤就去忙了。 洛川趁着果爸忙的时候，环顾了一下整个小店。 小店面积不大，整体大概30平米，里面放了六张四人桌。 因为是新店试营业，有优惠，所以过来吃面的人还不少。 这不洛川进来不到五分钟，先后进来了两波客人，里面快坐不下了。 洛川这桌，除了他，还坐了三位衣着时尚的男女。 两女见洛川长得如此帅气迷人，于是她俩不停地搔首弄姿，试图吸引他的注意。 可惜，洛川正眼都不带瞧她俩的，只顾着看手机。 同桌男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嘲笑道：“你们没见过帅哥啊？瞧你俩这点出息，跟那孔雀开屏似的。” 一女的毫不示弱回怼道：“没见过，不行啊！没文化真可怕，人都不介意，你瞎来个什么劲。” “成，我错了，当我没说。”男的怕起争执赶忙示弱。 另一女的见状忙打圆场，“他就嘴贱，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点吃的，尝尝新口味。” 洛川嫌三人太聒噪，直接起身跟果爸打了个招呼后，准备离开。 果爸猜他应该没有吃早餐，从收银台下拿了袋面包和牛奶硬塞入了手中。 果爸内心有点愧疚和遗憾，“洛老师，抱歉，今早客人多，没来及好好招呼你，我还想跟你聊聊。” “余果爸爸，有机会的。我最近调到了S一中，等我下课再过来。” “真好。洛老师，你教几班？我们果果在八班。” “目前暂教十班。” 果爸感叹他要是能再教他家果果那该多好。 店内客人见老板只顾着和熟人说话，从而忽视了他们，顿时有点小情绪，开口催促他快点。 洛川抬眸看了一眼发牢骚的客人，果不其然，是他刚坐的那桌三个没教养的客人。 “余果爸爸，你忙，我八点有课就先走了，晚点我们再聊。” “好的。洛老师，那我就不送你了。” 洛川点了点头，转身朝大门走去。 头一天面馆生意就这么好，果爸有点始料未及，显得手忙脚乱。 他一会忙着点餐，一会忙着安抚客人情绪，一会去后厨端面。 本来天气又热，后厨的果妈忙的汗如雨下，她从起床到现在片刻都没停过。 中午好不容易歇会，她又赶忙给余果做午饭，送到学校去。 余果怕累着果妈，打算吃食堂算了。 果妈不同意，给她宝贝女儿做饭，她很幸福。中午没什么人来，送完饭回去，也不耽误她休息。 果妈给余果将果汁瓶盖拧开，顺便提起了转到S一中的洛川。 余果一脸惊讶，“真的？那我怎么没看见他呀？” 果妈回忆了一下果爸说的话，“他好像教十班，应该不在你们这一栋楼吧。” 余果情绪有点低落，“那他怎么不来看看我？” “瞧你还不高兴了，你洛老师说放学后会来咱家面馆的。” “欧耶，太好了。妈妈，洛老师喜欢吃牛肉面，他来了，你给他做呗。” “晓得啦。” 果妈瞧这大热天的，自家女儿还头顶个帽子，心疼极了，怕她长痱子，劝她别戴帽子。 余果不乐意取下帽子，“妈妈，我怕大家笑话我。” 果妈心猛然一酸，伸手轻轻地取下了她的帽子，“现在没别人，取了呗，妈妈给你扇扇。” 余果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谢谢妈妈！妈妈，这绿豆汤好好喝哦。” 瞧她说的，这是果妈一早起来就熬好的，放冰箱冰了一下。 等余果吃完，果妈送她回了教室。 当然果妈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透过门缝偷瞄起她女儿来。 余果回到座位，直接趴在课桌上午睡。 见没人欺负她女儿，果妈才放心离去。 上午洛川有一节课，下午最后一节课也是他的。 因为课堂上临时出了点小状况，章晨阳喝了过期牛奶闹肚子疼，所以洛川带他去了医务室。 等他们从医务室回来，洛川一眼就瞅见了趴在教室走廊栏杆上发呆的某位小姑娘。 “余果。” 余果扭过头，张嘴糯糯地喊了声，“洛老师。” 洛川大步上前，抬手准备摸摸她脑袋。 看到她碍眼的帽子后，他忙缩回了手拍了拍章晨阳，示意他回教室。 谁成想，这小子竟盯着余果傻笑，“洛老师，这你小女朋友？” 余果唰地一下脸羞得通红，“你……你瞎说什么？” “啪”，洛川冲他后脑勺扇了一巴掌，咬牙切齿道：“你小子不是肚子疼，是欠揍。” 章晨阳弯腰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捂着肚子，嘴里求饶道：“洛老师，我嘴贱，我错了还不行吗？” 余果被他滑稽的样子给瞬间逗笑了。 洛川提醒道： “好了，你不是要去找你姐姐吗？” “那老师再见！小美女再见！” 章晨阳冲着他俩摆了摆手，跑去高一办公室找他姐姐去了。 等他离开后，洛川才开口问起了余果，“你怎么过来了？你听你妈妈说了？” 余果叉着腰气呼呼道：“路过！老师，你来S一中，怎么都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怎么提前告诉？这可难为洛川了。 “别生气了，好吗？你想知道什么，等会全告诉你。” 见余果依旧耷拉着个小脸，洛川无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塞入她的手心。 “不生气，请你吃糖。” 洛川哄他家侄儿都不见得这么有耐心。 余果肉眼可见的心情变好，笑眯眯地剥开糖纸将乳白的奶糖放入了嘴中。 这糖可真甜呀！ 安抚好余果的情绪后，洛川带着她去了学校停车场。 洛川特别绅士地给余果开了后车门，这一幕被章晨曦姐弟俩目睹了。 章晨曦当场愣住了几秒，而后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她弟弟：“小阳，那个小女孩和你洛老师什么关系？” 章晨阳瞧他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猜测她姐肯定看上人洛老师了。 他劝她死了这条心，人洛川根本就看不上她。 那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单纯可爱，皮肤白得跟雪似的。 再看看他姐，成天化个妆，还遮不住她满脸的瑕疵。关键她脾气又臭，还心高气傲。 给他选，他也选小姑娘。 ------------ 第33章 租房 在车上，洛川主动把他调到S一中的事告诉了余果。 余果有点不解，好端端的为什么调他到S一中。 洛川给出的解释是正常工作调动，让她别想多了。 其实他来S市，余果还是挺高兴的，面对他，她就会不自觉变成小话唠。 人只有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面前才敢这么畅所欲言，无拘无束。 余果也是如此。 “老师，你是住学校宿舍吗？” “不是，暂时住酒店。等入职办好后，我会在外租房住。” “老师，你想租一个什么样的房子？要不让我爸帮你留意下。” “可以。两室一厅吧，朋友来了有地住。” 两人聊着，开车大概两三分钟的时间到了面馆。 一下车余果便兴高采烈地一路小跑进了面馆。 洛川跟在后面担心她摔跤受伤，冲她不断喊着：“慢点跑！别慌。” 因为现在是吃晚饭的点，所以面馆内还有客人。 余果放下书包，招呼洛川坐下，给他倒了杯水后，便去帮果爸忙去了。 中间余果进了躺厨房，告诉果妈洛川已经过来了，希望她能给他做碗牛肉面。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洛川才吃上了牛肉面。 洛川和余果吃完面条，夫妻俩还在忙，余果便做起了作业，洛川则在一旁辅导。 小店是夫妻俩经营，也没请旁人，因此关门较早，大概晚七点就不营业了。 他们留一个小时来给小店做清洁、消毒，和准备第二天的食材，回家的话大概晚上八点多。 等店里没什么客人，不忙时，果爸才坐下来和洛川聊了会天。 “洛老师，听果果说你要在校外租房子，那你对房子具体有什么要求？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 “两室一厅，采光要好，要安静整洁，其他没什么特别要求。” “行，我明天帮你问问。” “那麻烦余果爸爸了。” “瞧你说的，你都不知道帮了我们家多少忙，这点小忙就别跟我们客气了。” 果爸说完给洛川添了杯水。 余果做完作业，麻溜地收拾好书包，瞄了眼墙上的挂钟，提醒果爸快到七点了。 果爸让她先回去，他们收拾好就回去。 洛川回酒店正好顺路，他提议带余果一程。 等把余果送回家后，洛川才调头回了酒店。 果爸对洛川租房一事，十分上心。 这不他一从面馆回来就立马给房东打了个电话，问问空房的事。 房东说他问的巧了，他住的这栋楼，楼上就有一间两室一厅空房，采光也好，上下邻居也和善。 房租比果爸他家便宜一点，一月只要四千，家电一应俱全。 果爸想洛川就一教师，估计一月也没多少工资，他希望房东可以便宜一点。 正好房东的小儿子在S一中上高一，听说数学成绩不好，肯定需要补习的，洛川就是个好人选。 房东一听租客是教数学的老师，立马就答应一月只收三千。 前提是这位老师周末能抽出空来，给她家孩子补习一下数学。 果爸称补习的事，房东与洛川可以自行商量，他想先确定一下洛川明天的安排。 若他没事就让他过来看看房，房东对此也没意见。 于是第二天一早，果爸就给洛川去了个电话。 洛川在电话里表示今天没有安排，可以去看房，他大概九点左右过来。 就在他收拾好，准备出酒店时，杨一凡来了电话。 “川，你那工作的事搞定没？” “嗯，周一入职。” “兄弟你行啊！你怎么说服S一中章校长的？” “无偿赞助。” “什么？” 电话那头的杨一凡以为自个听错了，这家伙竟会来这一套啦！可喜可贺。 “你丫够可以的，为了追媳妇不惜下血本哈。你有钱么你？” “你有。” “滚吧你！” 杨一凡将电话无情地挂断了。 洛川听着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嘟嘟嘟的盲音，不禁笑了笑。 快到九点时，洛川开车来到了余果所住小区。 因为房东大外孙今天过生，所以她没空领洛川看房，就把钥匙给了果爸，拜托了他一下。 本来果爸见洛川来了，准备让他在他们家坐会，喝杯茶水休息一下再去看房。 结果洛川听果妈说余果还在睡懒觉，怕吵醒她，他就没有进去叨扰。 而是让果爸带着他去楼上了。 打开门，一股浓浓地灰尘味迎面而来，令洛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果爸贴心地将事先准备好的口罩给了洛川。 洛川戴上口罩，首先进了主卧，主卧有个小阳台，采光也好，通风也不错，装修整体偏灰白色。 次卧相比主卧要小一点，基本上只能容纳一张床。 透过次卧的窗户就可以看到不远处的S一中。 从这到S一中开车大概需要两三分钟，走路的话大概需要十来分钟。 小区内有个小型超市，买日用品还是挺方便的。 里面的家电配备齐全，而且还很新，基本上没什么损坏。 房租也不贵，就三千。 对洛川这个单身汉来说，这条件算是相当不错了。 果爸见洛川还算满意，于是顺带着跟他提了一下房东的要求。 洛川以为房东会提什么苛刻要求，没想到竟是给她儿子补习数学。 小事一桩，洛川爽快地应下了。 看完房，果爸留洛川在家吃了个午饭。 余果对于洛川要搬到她家楼上一事，感到既惊讶又开心。 饭桌上，她不停地给洛川介绍果妈做的菜，除了牛肉面，这个鱼香肉丝就是她的最爱。 余果强烈给他推荐了这个菜。 说实话洛川从没吃过，他夹了一小筷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这味道怎么形容呢？酸甜中带点微辣。 整体还不错，他挺喜欢这个味道。 余果见洛川流露喜欢的神情，瞬间自豪感爆棚。 “洛老师，我妈妈上辈子一定是位特牛的厨子，她做的菜每个都那么香。” 果妈给余果夹了块红烧排骨，满眼宠溺道：“就属我姑娘嘴甜，妈妈被你夸的，都快找不到北咯。” 余果笑呵呵道： “我没说错呀！连洛老师都喜欢哦。” 余果此话本意是借洛川夸果妈。 可这话到了洛川耳朵就变味了，听着似乎他像是一个特别挑剔的人。 ------------ 第34章 请客 周日一早，洛川就过来准备和房东签了租房合同。 房东一见新租客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两眼放光，脑海瞬间有了个想法，这小伙配她大女儿挺好。 他是教师，每月工资没多少，好在她女儿工资高，结婚了养家糊口不成问题。 于是在她一番旁敲侧击下，洛川说了实话，称他有女朋友。 房东瞬间心碎，我滴乖乖，这么好的男人真是便宜那姑娘了。 房东不死心又打起洛川兄弟主意，洛川脸不红心不跳直接对她撒起了谎，称兄弟早已成家立业，就剩他了。 房东这下彻底死心了，合同一签，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房东一走，洛川去了趟小超市打算买清扫房间的用具。 刚一进小超市便碰到了买醋的果爸。 果爸热情地跟他打了个招呼，问：“洛老师，租房合同签好啦？你这是来买什么？” “是的。我准备把房间打扫一下，想买些清洁用品。” “清洁用品的话，在那边。” 果爸朝某个方向指了指，并热心肠地带着洛川过去挑选。 等洛川买好，二人一同回了住处。 果妈见果爸纯粹买个醋，就在外头恨不得呆了大半个小时，忍不住骂道：“你是龟速啊，叫你买个醋，你瞎磨叽什么？” 果爸没有生气，反耐心解释道：“我下去碰到了人洛老师，他要买清洁用品，我就帮他挑了一下，耽误了点时间。” “是打扫房间吧？老公，咱收拾一下过去帮帮他。” 果爸表示没问题，不过，得给余果留张纸条。 夫妻俩带上来自家清扫用具出了门。 洛川戴着口罩正在认真研究消毒液，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猜测可能是果爸来了。 果不其然，门外站着的就是夫妻俩，见余果没来，洛川稍稍有点失落。 夫妻俩没有注意到洛川的失落，而是一进门便说明了来意，打扫房间他们有经验，想着来帮帮他。 洛川正愁呢，这不，帮手就上门了。 对于他们的热心相助，洛川没有拒绝。 果爸熟练地将消毒液兑好，将房间个个角落都喷洒了一遍，然后拖起了地。 果妈则负责起厨房卫生来，这块她熟。 没经验的洛川就干起了简单工作，就擦擦门窗，以及桌子椅子。 人多力量大，没多长时间，就打扫干净了。 为了感谢夫妻俩，洛川特意在网上订了一家当地有名特色菜的餐厅，想请他们一家晚上吃个饭。 夫妻俩觉得打扫卫生就是小事一桩，不值得他破费。 奈何洛川一再坚持，夫妻俩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最终还是答应了他。 洛川跟他们约好，下午四点他开车带他们过去。 因为那家餐厅离他们的住处有点远，所以他们要早点出发。 听果妈说洛川晚上要请客，去吃当地的特色菜，身为吃货的余果那是兴奋不已。 兴奋过后，余果有点沮丧，实在是她头发太丑了，出门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果妈安慰她，她是做手术才剃的头，出了门大大方方的，没人会笑话她。 她越表现的不自信，越畏畏缩缩，人才会轻视她，笑话她。 有了果妈的安慰，余果心宽不少，下一秒，她就拉着果妈喜滋滋地跑去卧室挑选起外出的衣服。 因为她皮肤白皙，所以果妈给她挑了件粉色连衣裙，显得更加甜美活泼。 平常总穿校服，余果好久都没穿裙子了，感觉稍微有点别扭。 果妈越看越满意，忍不住夸赞起来，直夸她女儿像个小仙女 。 余果害羞不已。 中午吃完饭，一家人躺床上午休了会。 洛川则没有空闲，下午抽空开车去了趟大商场，挑选了些日用品。 回来后，又忙将床上用品放洗衣机洗了晾晒。 下午一通忙活下来，快到四点了。 洛川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给果爸发了个信息便出门了。 果爸他们在楼下大门等洛川。 洛川一出电梯，就瞧见了某个小仙女在不远处大门那不停地张望。 余果看他出了电梯，忙冲他挥了挥手，甜甜一笑道：“这儿，洛老师。” 洛川头一次见她穿裙子，本来他挺讨厌粉色的，而她穿粉色却让他觉得异常合适，令他完全挪不开眼。 洛川迈着大步走到余果面前，抬手取下了她的帽子，语气温柔道：“这么热的天，别戴帽子了，当心捂出痱子了。” 果妈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我们说你不听。洛老师的话，你总该听了吧。” 余果一把抱住果妈撒娇道：“妈妈，我听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果妈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走吧，我车停在停车场。”洛川将帽子递给了余果。 洛川载着一家三口，在路上大概花了一个小时才到。 熟悉舒适的环境，令余果双眼皮直打架，靠在果妈身上就睡着了。 到了，她才醒。 洛川订的是一家田园式风格的餐厅，餐厅环境自然、舒适和温馨。 走进餐厅，一股淡淡的清香就迎面飘来，令人心旷神怡。 余果很少在外面吃饭，头一回进这种风格餐厅吃饭，内心充满了新奇感。 餐厅内部放置了各种各样的手工艺品，看得人是眼花缭乱。 洛川看上去十分淡定，果妈心中就不淡定了。 她犹豫再三，还是张了嘴道：“洛老师，要不，咱们换家吃饭的地？” 洛川不解地问：“是不喜欢这家餐厅吗？” 果妈连连摆手道：“不是，这家餐厅挺好的。太让你破费，我们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果妈的意思，洛川瞬间领悟了。 他微笑道：“余果妈妈你就放心吃，这是我朋友家开的，有优惠，不贵。” 洛川这样一说，果妈心里踏实多了。 见果妈神情放松，洛川便将一本菜单放在她面前。 “余果妈妈，你看你们想吃什么？我推荐这里的秘制红烧肉，可以尝一尝，还是不错的。” 果妈点了点头，将菜单放在了余果和她中间，欲征求余果的意见。 “果果，你来点，你看一下，你想吃什么？” 余果翻了一下菜单，发现每道菜都挺好看的，应该都好吃，她有点纠结。 果爸瞧母女俩一副为难的样子，提议让洛川来点。 母女俩表示赞同。 洛川也不拒绝，干脆利落地点了八个菜。 一个汤，三个荤菜，两个素菜两个凉菜。 别说这秘制红烧肉还真挺好吃的，肥而不腻，有股淡淡的甜味。 因为是VIP客户，餐厅在餐后送上了四个甜点和两盘水果拼盘。 这顿饭，余果吃的是心满意足，餐后甜点她也爱。 见余果他们爱吃这里的菜，洛川趁去洗手间的功夫，找经理办了一张VIP卡，并往卡里充了一万。 让经理以餐厅有活动为由，将这张卡包装成优惠卡送给果妈一家。 并讲明凡是再次来本餐厅消费的顾客凭此优惠卡，一律打六折。 此卡没有时间限制，什么时候用都可以。 果妈倒是没想到吃个饭，怎么天上还会掉馅饼，并且还砸中了他们一家三口。 见果妈还在怀疑、犹豫，洛川悄悄地对经理使了个眼色。 经理收到信号，立马发动起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将果妈忽悠的开心不已，收下了VIP卡。 ------------ 第35章 复查 S市脑外科医院周一一般专家坐诊，果爸前一周就给余果在网上挂了个专家号。 果爸挂的是周一上午8点到8点半的号。 今天就是周一，昨晚吃完饭回来，果爸就跟余果班主任请了一天假。 由于医院离住处有段距离，他们打算打个的士过去。 怕路上堵车，六点半果妈就将余果从睡梦中喊醒。 余果不情不愿地起了床，简单梳洗了一下，吃了一个包子喝了杯热牛奶就出门了。 余果因为起太早了，所以坐在出租车内哈欠连天，眼皮十分沉重，歪头倒在果妈肩膀上就睡着了。 果妈心疼不已，自从她宝贝女儿手术后，出现了术后后遗症，表现为头昏，瞌睡变多。 当时医生提起过术后后遗症的问题，果妈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今天复查可得好好咨询一下医生。 一路上，果爸果妈心情都十分复杂，既期望复查，又害怕查出什么问题。 夫妻俩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他们不奢望她未来能有多么大的成就，就希望她每天快乐和健康。 如果那天他们上心一点，那么果果或许就不会受伤，不会被迫转校，他们也不会背井离乡。 可惜，没有如果。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他们只能通过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弥补那天的遗憾，弥补对女儿的愧疚。 余果又做梦了，梦里有张看不清的脸一直喊她果子，等她努力想看清对方脸时，被果妈的声音惊醒。 “果子，到医院了。你怎么出汗啦？” 余果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妈妈，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奇怪的梦罢了。” 果妈拿着纸巾轻拭她鼻梁上的汗珠，好奇地问：“做了什么梦啊？出这么多汗。” 余果拧着眉，这梦有点匪夷所思，她不知怎么开口。 梦中的人，她梦到过许多次，可她始终想不起她究竟是谁。 果爸拿着之前检查报告单子，打开了后车门说：“果果，到了，我们进去吧。” 既然今天的主要任务是复查，那其他的事都不重要，可以暂时放一旁。 余果不再纠结梦境，果妈不再追问她。 余果挽着果妈胳膊，同果爸进了医院大门。 果爸头次来S市脑科医院，不清楚该去哪栋大楼上几楼。 等他问了保安，才知道他们要去二号楼的四楼D区。 别看今天是周一 ，检查的人也不少。 上了楼，果爸就在自助机器上给余果排了个号，前面只有两个人。 余果略显得有点紧张，她两只眼睛不停地四处扫视。 果妈瞧出了她的紧张，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安慰道：“果果不要害怕，我们都在。” 余果努力克服着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没什么大不了的，人活一世，好的坏的都要经历的。 等了大概十分钟，就轮到了余果。 医生看了一下她之前的病历，简单问了几句后，让她先去做下常规检查，再做个脑部CT。 等结果出来，他再细说。 做脑部CT得提前预约，因为她来的早，所以下午就可以做。 既然要等到下午，那不如回去睡个午觉再过来。 做完常规检查后，一家三口坐车回去了。 刚到家，果爸就接到了洛川的电话。 “余果爸爸，余果检查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上午做了常规检查，没什么大问题。因为脑部CT要等到下午才能做，所以我们就先回来了。” “好，下午我没课，我带你们过去。” “洛老师，不用麻烦你了。你难得没课，下午好好休息一下。等检查完，我再跟你打电话。” “那行，我就不过去了。” 洛川下午没课，正好回酒店把自己的物品收拾一下搬到租房内。 果爸挂完电话，不由感叹这洛川对他家果果还真是上心，他那会可没有这么负责的老师。 果妈见他那傻样，忍不住提醒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洛老师喜欢咱家果果吗？” “什么？你看出来啦？他个老牛还想吃嫩草？”果爸显然过于激动，连嗓门都变大了。 果妈使劲拧了一下果爸胳膊，她压低嗓音道：“你要死啦！小点声，千万别把女儿吵醒了。人洛老师有什么不好，不就年纪大点？” “嘶，老婆，你没发烧吧？”果爸疼得五官稍微扭曲了一下，伸手假意探果妈额头，被果妈一巴掌拍下。 “你才发烧。谁跟你似的，一天天心大。哪个老师对自个学生这么柔情似水，还特意辞掉H市的工作，跟咱跑来S市？”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他们家果果才多大，十七岁，属未成年呢，他洛川今年都二十七了。 “阻止什么？我本来就挺中意洛老师。那晚要不是有他，我们家果果命都没了。” 每次想到这，果妈肠子都悔青了，当初就该阻止她和权英交朋友。 果爸站在父亲的角度，担心洛川另有所图，毕竟他们女儿涉世未深，容易上当受骗和受伤。 果妈则认为他想多了，相处这么久，人洛老师的人品还有目共睹的。 把果果的未来交到他手上 ，果妈那是相当放心。 虽然果妈的话有道理，但果爸依旧对他不放心，毕竟人心叵测。 他女儿还小，未来选择也多，洛川坚持的住吗？ 时间会把一切磨平，感情亦是如此。 这会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余果完全不知道她的父母正背地里讨论某人的事。 余果脑部CT约的是下午一点半，一家三口简单吃了个午饭，又急匆匆地赶往医院。 脑部CT做完，等了一会才出结果。 结果一出来，他们就去找了早上的那位医生。 片子，医生拿着仔细看了一下，表示没问题后，又问了余果几个问题。 “平常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头晕、头疼，还会做奇怪的梦。” “奇怪的梦？怎么个奇怪法？” “梦到个别人，感觉特别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那应该是选择性失忆。这样，患者妈妈你带她先出去坐会，我跟她爸爸说两句。” 医生要单独跟果爸谈话，弄得余果心里忐忑不安。 果妈则反常显得一脸淡定，拉着余果就出了医生办公室，顺便贴心地给他们关上了门。 母女二人安静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待果爸出来。 医生毕竟有经验，从小姑娘的话中判断出夫妻俩是不希望这小姑娘恢复记忆。 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从H市跑到S市来。 按理说手术成功，静心修养，其实没什么大问题，没必要跑到外市医院复查。 事到如今，果爸觉得没必要瞒着医生。 于是他把他女儿的遭遇跟医生讲了，医生沉默了几秒后，表示理解。 不过，他还是提醒果爸，记忆恢复是迟早的事，他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记忆一旦恢复，若受了刺激，还是会影响到大脑。 就今天的检查结果来看，他们女儿恢复的还不错，有症状那也是轻微的。 建议平常吃清淡些，多注意她的情绪变化。之前开的药，要继续服用。 像她这种处在恢复期的话，大概需要一到三个月复查一次，正常了半年一次或一年一次复查。 最后医生给了果爸一张名片，是一位心理咨询师的名片。 老是做梦可不是个好现象。 医生建议如果有需要的话，就带她去做一下心理咨询为好。 医生的话，果爸记在了心里，并将这张名片收到了衣服口袋里。 他虽收下了，但希望这张名片永远派不上用场。 果爸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带着笑脸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母女俩见果爸是笑着走出来的，不由松了一口气。 ------------ 第36章 巧遇 果妈将一瓶水递给了果爸，问：“医生怎么说？” 别说还真有点渴，果爸拧开瓶盖大咕了一口水。 他感觉嗓子舒服多了，才开口回道：“医生说果果身体恢复的不错，有后遗症是正常的，慢慢会好的。 特意强调了饮食要清淡，之前开的药要坚持喝，下个月再来医院复查。” 果妈点了点头，“那就好。” 余果张了几下嘴，望着果爸欲言又止。 果爸知道余果想问什么，直接忽视了她的目光，跟果妈说起话来。 “既然检查完了，没什么问题，咱就早点回去，明天我们还要做生意，果果也要上学。” 余果明显感觉到果爸在刻意逃避她的目光，既然果爸不愿说，那她也就不问了。 再怎么样，她爸是不会害的她，她没必要自寻烦恼。 等他们从四楼下去时，刚好碰到了要上楼的余果小姨张晶。 果妈和她四目相对，皆是一脸惊讶。 张晶看到长发变成寸头的余果，忙关心道：“姐，你们怎么来S市医院啦？果果这头发是怎么回事啊？” 果妈环顾了一下四周，拉着张晶走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小晶，我们的事一言难尽，晚点再跟你说。你是怎么回事？家里谁生病啦？” 这可是全国有名的脑科医院，一般人进来可不是看什么小病这么简单。 张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婆婆前几天中风，在F市查不出病因，没法今早转到S市脑科医院。” “伟杰呢？他回来了吗？小笙和小芝怎么安排的？” 一提刘伟杰，张晶就火大。 他妈出这么大的事，他这狗东西，一心扑在工作上，其他一概不管。 两个孩子还在上学，没法子，张晶只能将孩子姥姥接过来照顾他们。 “妈也没提，我们也不知道。小晶，谁陪你过来的？” “小叔子呗。他可比他哥强多了，一听他妈有事，二话不说连夜从外市赶了回来。” “那就好。小晶，一会我们一起吃个饭。你姐夫留下帮你，我和果果出去转转，看附近有没有餐馆。” “行，我也想和姐你聊聊。” 张晶既想和她姐聊聊心中的苦楚，也想知道他们一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母女俩沿着街道走了大概五分钟，才看到一家家常菜餐馆。 天太热，今天幸好是阴天，不然头顶烈日，估摸走几步就汗流浃背了。 余果由于体质差，稍微走走就出汗了。果妈怕累着了她，索性就定这家餐馆了。 母女俩进了餐馆喝了杯水才缓过来。 果妈见餐馆冷气开的挺足的，忙从包里掏出两件薄外套来，余果穿了一件，她穿了一件。 穿好衣服，不冷后，果妈给果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地址的同时，问他们大概几点过来。 果爸说半小时后他们来餐馆。 半小时说短也短，说长也不长。 果妈怕余果等的无聊，就将带的iPad给了她玩。 从小到大，果妈对余果管的比较严，电子产品几乎很少让她玩。 头一回主动让她玩，当然果妈是有要求的，要求是只能玩半小时，且只能看电视电影，不能上网聊天。 余果趁着果妈上厕所的功夫，偷偷登录了微信，给洛川发了条信息。 她告诉了他检查结果，让他别担心。 洛川由于下午没课，回信息的速度几乎是秒回。 他问她几点回，他去接他们。 余果有点纠结，既想他来接他们，又怕他过来会被小姨问东问西的。 洛川见屏幕上好几秒过去了依然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十秒过后，他主动问起了她。 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为难的事。 余果这才将在医院遇见小姨的事告诉了洛川。 洛川瞬间懂了她的心思，让她不要太纠结，遇到亲人是好事，他就不去打扰了。 余果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果妈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吓了一跳，慌忙退出微信，假装在看电视剧。 “果果，不看了。你爸爸估计快来了，我们先点菜。” “嗯嗯” 中饭吃的过早，这会余果早就饿了。 点完菜大概五分钟后，果爸他们就来了。 张晶一坐下，便从包里掏出了五百元现金，硬要塞给余果。 余果有点不好意思，推搡着怎么也不肯收。 张晶见余果不收，赶忙解释道：“果果，这是小姨的一点心意。 我听你爸说了你出车祸的事，小姨不知道，也没去看你，心里十分愧疚。” 余果瞄了几眼果妈，发出了求救信号。 果妈知道自家女儿不喜欢这场面，于是做主替她收下了，让她赶紧谢谢小姨张晶。 余果乖巧地对着小姨说了声谢谢。 张晶就喜欢余果这乖巧模样，不像她家老二，活脱脱一个混世大魔王。 学习不咋滴，一天天到晚鬼主意一大堆，不老实。 果妈瞧自己妹妹气色不好，黑眼圈又极重，显然好多天没休息好，心疼不已。 “小晶，今晚你去我那住呗，让你小叔子守一晚。” 张晶认为不妥，万一老太太晚上出个什么变故，她怕小叔子一个人顶不住。 果妈劝她把自个身体先顾好，才有精力照顾她婆婆，还有两个小的。 她小叔子是个明事理的，他绝对能体谅她的。 再不济还有她这个姐姐和姐夫在，现在交通也方便，哪怕出现万一，他们也来得及赶到医院。 余果见小姨还在犹豫，小脑瓜飞速运转了一下，一个主意就有了。 只见她一把抱住了张晶胳膊，使劲晃了晃，撒娇道：“小姨，你就来嘛。我们好久都没见了哎，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张晶不忍拒绝她，拍了拍她的手，语气宠溺道：“好了，小姨去就是了。你可别再晃小姨胳膊了，再晃要脱臼了。” “哪有。”余果松开手，冲果妈调皮地眨了眨眼。 果妈笑着回敬了余果一个大拇指后，她害怕她妹妹会刨根问底，细问她女儿车祸细节。 于是她忙将话题转移了，再次提起了张晶的老公刘伟杰。 “小晶，你婆婆生病，伟杰怎么样都得回来一趟，不然旁人会说闲话的。” 果妈的话，张晶哪里不懂，可刘伟杰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她好说歹说让他回来，他就是不听。 他对他妈如此冷漠，可能也跟他的原生家庭有关。 果妈想了一下，不如让果爸试试，刘伟杰一向挺敬重他这个姐夫的。 姐夫的话，他也许会听得进去。 果爸当场给刘伟杰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几声，他接了。 果爸先是对他嘘寒问暖了一番后，再对着他臭骂了一顿，最后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才说服了他。 刘伟杰答应明天一早赶到S市医院。 张晶听完忍不住喜极而泣道：“他个狗东西，终于晓得回来了。他回来，我心里就踏实了不少。” “好了，小晶，不哭了。这一家的主心骨回来，你该高兴。菜来了，咱先吃饭。” 果妈眼眶微红，她妹妹的苦，当姐姐的虽然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是没法子，她帮不了她。 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清官还难断家务事。 想当初，张晶不顾家里人反对，义无反顾地嫁给了单亲家庭的刘伟杰。 这是她的选择，对此果妈是无能为力，过多插手别人家事是不妥的。 ------------ 第37章 倾诉 吃完饭后，张晶回了趟医院，跟小叔子交代了几句，便去了果妈那。 晚上张晶跟余果一间房，她想法子套了余果的话。 姐夫一家不仅在S市租了房，果果还转到了S市一中，他们还在S市开了小面馆。 这种种迹象表明，姐夫一家一定在H市遇到了难事。 她趁着余果睡着后，偷偷给果妈发了个信息。 她就想问问她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使他们被迫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H市。 果妈看到信息，悄悄出了卧室。 姐妹俩跑到阳台，关上了推拉门，说起了私密话来。 张晶坐在小凳上紧握住果妈的手，“姐，你跟我说老实话，你们在H市是不是遇到难事了？” 果妈叹了口气，“小晶，这件事本来我不打算告诉你的，你烦心事也多，怕给你添堵。” 张晶语气有点不满，“姐，你说这话，就实在把我当外人了哈。咱妈就生了咱俩，就该互帮互助。你有难事，你不跟我说，你跟谁说。” 果妈抹了抹眼角的泪，“小晶，你是不知道哇，我们果果这次是遭大罪了。怪我这个当妈的大意了啊！” “哎呀，到底是发生什么啦？”张晶这急脾气，她实在受不了她姐这墨迹劲。 “小晶，果果不是出车祸。那天晚上下大雨，她在学校附近的公园遇到歹人啦！” “什么？” 张晶情绪有点激动，猛地从小凳上站了起来，“砰”地一下额头磕到晾衣杆。 “嘶”，张晶捂着生疼的额头，咬着牙说：“姐，你这晾衣杆晚上咋不收了？” “今儿事多，给忘了。你坐下，我给你揉揉。”果妈将晾衣杆收了，拉着她妹妹坐了下来。 果妈一边轻轻地给她揉着额头，一边把那天发生的慢慢地讲给她听。 张晶安静地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意味深长道：“咱果果是个有福气的，遇到了贵人。可惜那叫权英的小姑娘花样的年纪没了。” 一听这话，果妈气愤难当，“小晶，你可惜那权英干什么？要不是她，我果果能受伤能失忆，我们一家能背井离乡？” 果妈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叹息权英。 即使她心里清楚权英是无辜的，她是受害者，她也无法原谅权英给她女儿带来的伤害。 “姐，你是自责吧？是怪自己当初没有保护好果果？” 张晶一语中的，说中了果妈的心思。 她姐内心是个良善的人，她不可能会这么恨一个小姑娘的。 “小晶，还是你懂我啊。我日夜都在悔呀，悔得肠子恨不得都青了，可我没处发泄呀！” 昏暗的灯光下，四十多岁的果妈泪流满面，整个人脆弱无比。 张晶心突然像针扎了一样刺疼，她一把抱住果妈，不停地安慰她。 “姐，这不是你的错，你千万别把所有责任都归咎在自个身上。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个称职的母亲。你把果果教的很好，我们都十分羡慕。” 姐妹俩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躲在卧室门后的果爸，他正透过门缝隙，观察着俩人的一举一动。 果爸没想到果果的事对果妈的打击这么大，这段日子她一直在强装坚强。 怕打扰到俩人，果爸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倒了两杯温开水放在了餐桌上后回了房。 等果爸回房后，过了两三分钟，果妈拉开推拉门准备拿餐桌上的纸巾时，发现了这两杯水。 她抬眼看了一下卧室的门，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哎哟呵，姐夫还挺暖心的哈。”张晶伸手拿起水杯喝了口，打趣道。 果妈刚想回怼张晶一句，凑巧，张晶的手机响了。 张晶慌忙调了静音走到阳台，冲着果妈指了指手机屏幕。 屏幕上显示着四个大字母亲大人，是孩子姥姥打来的视频。 “姐，我接还是不接？” “接吧。你不接，妈晚上会睡不着的。” 既然果妈都同意接了，那张晶毫无顾忌地接了视频。 视频那头戴着眼镜的六十多岁老太太，皱着眉头问：“小晶，你这是在哪呢？看着不像在医院啊？你怎么不开灯啊？” 张晶摸了摸鼻子心虚道：“妈，我在我姐这。” 老太太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姐？你哪个姐？” 张晶不由扯了扯嘴角， “妈你糊涂啦？肯定是我亲姐张玟。” “小玟？她怎么可能在S市？她没跟我说啊？小晶，我现在确实有点糊涂，你跟我解释解释。” 果妈拿过手机，拉着张晶去了厨房，摁亮了厨房灯。 “妈，果果前段时间出了车祸，我们来S市是为了给她看病的。我们……” “什么？”老太太蹭地从床上惊起，“你说什么？果果怎么啦？” “妈，你别着急。果果今天复查了，她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小笙和小芝，他们睡了吗？” 果妈担心惊扰到两个小孩。 “他们睡着了。小玟，你跟我好好讲讲果果的事？” “妈，要不，我跟你说说我婆婆的事呗。” 张晶试图插话转移老太太的注意力。 老太太这会又变精明了，丝毫不上当，“小晶，你别打岔，让你姐说，我要听你姐说。” “妈，果果现在恢复的不错，就是有点后遗症。我们听人说S市的脑科医院不错，就想着带果果来瞧瞧。” 果妈告诉了老太太他们来S市的目的，却向她隐瞒了他们将要在S市定居的事实。 “嗯，S市脑科医院确实在全国那是排的上号，带果果来瞧瞧是正确的。 小玟，咱果果遭这大罪，你们竟敢瞒着我老太太？ 你们什么时候回H市？过一阵子，我去瞧瞧我大外孙女。” 老太太此话一出，着实给果妈整懵了。 她该以什么借口拒绝老太太呢？ 果妈为难地看向了一旁的张晶，张晶赶忙接过话道：“妈，我婆婆不晓得什么情况，伟杰明天回来，这段日子两个小的就拜托你了。” “小晶，你婆婆的病，你得上心，听到没？没钱找你妈，我手里还存了两个。” 刘伟杰妈独自拉扯两个儿子长大，也是吃了不少苦。 老太太虽说不喜欢刘伟杰，但还是挺同情他妈。 “妈，你说啥呢？你养老的钱，我们怎么能要？你别担心，我们手里有钱。” 张晶一说完，就把手机塞到了一旁的果妈手中，捂着脸蹲地小声啜泣起来。 果妈努力压制住内心的酸涩，语气尽量正常，“不早了，妈，你早点休息，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好。明天记得有空让果果跟我视频，我想我大外孙女了。”视频那头的老太太没有注意到她们的不对劲。 “晓得啦。” 果妈强颜欢笑冲着视频里的老太太摆了摆手，便挂断了视频。 “小晶，咱妈是刀子嘴豆腐心。” “当初我简直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么就挑了刘伟杰？” 如果当初她听了老太太的劝，不嫁给他就好了。 ------------ 第38章 解围 第二天一大早，张晶就离开了余果家去了医院。 余果瞧果妈眼睛有点红肿，以为她没睡好。 果妈随意找了个借口就敷衍了过去，说是要送她去学校，让果爸先去面馆。 果妈送余果去学校的路上，问她中午想吃什么，她给她做。 余果不想果妈太辛苦，因为果妈今天不仅要去面馆，还要去医院，所以她打算中午就吃食堂。 果妈拗不过她，只好答应她，但只许她吃一天。 其实，余果对S一中食堂还是挺好奇的，毕竟上了这么多天课，她一次都去过。 今天正好，她可以去瞧瞧。 中午一放学，她就带着饭卡和同桌手挽手去了食堂。 S一中确实资金雄厚，H一中的食堂和这一对比简直寒酸不少。 S一中食堂有两个，一个大食堂供全校学生，一个小食堂供全体教职工。 食堂的菜很丰富，连余果爱吃的鱼香肉丝都有。 余果直勾勾地盯着打菜阿姨，生怕她手抖，一个不小心将仅有的肉丝给颠没了。 “小果，你放心，我们S一中打菜阿姨手可不抖。” 猛然被同桌戳中心事，余果害羞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她接过餐盘，低垂着脑袋想赶紧离开这里。 由于她低着头，完全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几人。 “哐当”，餐盘掉落在地，饭菜随之撒了一地。 余果被撞的踉跄了好几步，险些摔跤，好在同桌黎碧柔及时扶住了她胳膊。 “你们没长眼睛，看不到前面有人啊？”同桌黎碧柔为余果打抱不平。 这几人，黎碧柔认识，高二十一班的几个不学无术的家伙。 其他人怕他们，可她黎碧柔不怕。 这几人中，为首的是个皮肤白皙，身材高大的男生。 他叫孙文磊，听说他的叔叔是S市有名的企业家。在S市几乎没人敢惹孙家，而他叔叔没有后人，只有他一个侄子。 自然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孙文磊能进S一中那是靠他叔叔的关系，他在学校一向横行霸道惯了，校方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冲着黎碧柔嘲笑道：“这年头，丑小鸭都敢替人出头啦？” “哈哈……” 食堂顿时响起了一阵大笑声。 “孙文磊，你别欺人太甚！”黎碧柔咬着后槽牙道。 余果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拉了拉黎碧柔的胳膊，小声说：“碧柔，算了。我再重新打一份。” “小果，别怕。这事错不在你，咱绝对不能退让，他们得跟你道歉。” 黎碧柔话音刚落，孙文磊噗嗤一笑，“怎么着？她自己没长眼睛撞上我们，你还妄想倒打一耙。大伙说说，这天理何在？” 我滴个天哎，这年头小混混还晓得跟人讲道理了。 余果都看傻眼了。 这S一中，竟有这奇葩的人。 孙文磊一伙中有人不满道： “哥，跟这丑东西废什么话？咱这饭还吃不吃啦？” “是啊，哥。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另一人附和道。 “无聊，找找乐子嘛，着什么急呢？”孙文磊冲着余果邪魅一笑。 他这一笑令余果感觉到浑身不舒坦。 她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下去，她就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碧柔，我不吃了。咱们走吧。” 见她要走，孙文磊立马摆出一副不罢休的态度，“你们惹我不高兴了，就想一走了之，哪有这么容易。” 余果二人瞬间被他一伙的几人团团围住。 更过分的是围住她们的几个同学竟然有人当场一把扯了余果的帽子。 “哎哟，软萌妹子竟是个寸头。哈哈……” “你们别太过分，把帽子还给我。” 余果气得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她艰难地踮起脚，伸出白嫩的胳膊欲抢回帽子。 看着身材娇小的余果像个小丑似的在原地蹦哒，食堂里笑声再次响起。 黎碧柔实在没料到他们竟如此过分，忙朝孙文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把事情搞大了。 孙文磊完全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气得黎碧柔差点爆粗口。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远处走来瞬间吸引了黎碧柔的所有目光。 是他。 洛川本来正常进食堂吃午饭，谁成想竟再次目睹了余果被欺负的场面。 他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不顾同行老师的阻拦，二话不说，大步朝他们走去。 他阴沉着脸，走到了他们跟前后，他情绪差点失控，挥出去的拳猛地停在了孙文磊的眼前。 他此刻的眼神似那暴怒的狮子，恨不得一秒将孙文磊撕碎。 吓得孙文磊一屁股跌坐在地，不由得冷汗直冒。 食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原本欺负余果的几人见老大被吓得跌坐在地，一拥而上准备暴揍洛川一顿。 余果见状不由惊呼道：“老师，小心！” 他们几个就像温室里的花朵，没经过社会的毒打，不知社会深浅。 洛川是什么人，他原来可是特战队一分子。 只需三两下，就把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收拾的服服贴贴，老实蹲在地上。 余果看洛川的眼神充满了崇拜之情，“老师，你可真厉害！” “你怎么又被人欺负啦？”洛川捡起地上的帽子，拍了拍，贴心地给她戴上。 余果瘪了瘪嘴，委屈的不行，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不哭。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洛川头次不顾世俗的眼光，抬手给她擦掉脸颊上的泪水。 余果重重地点了点头，对他是无比的信任和依赖。 洛川拉着余果走到几人面前， “你们几个现在向她好好道个歉，我就不计较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孙文磊梗着脖子十分不服气。 孙文磊算是踢到铁板了。 即使他们今天道歉了，洛川也不会饶了他们。 “哦？你说说你是谁？或是说谁是你的靠山，让你敢在校园肆意欺凌同学？” 孙文磊大声嚷嚷道：“新来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孙家在S市的势力。你胆敢惹我们孙家？我看你是不想在S市混了。” 这又是一个仗着家里有点权有点财，无法无天的可怜人。 洛川冷笑道：“你的话我记住了，我等你们孙家来找我。一码归一码，今天你们必须跟她道歉。” “我要是不呢？你能拿我怎样？”孙文磊这是和他杠上了。 瞧着两人僵持不下，孙文磊一伙的有个同学，忍不住劝道：“哥，算了，咱别把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到时让孙叔叔脸面上无光可不好。” 孙文磊在这个世上最在乎的人除了他妈妈，就是他叔叔了。 若害的叔叔没了面子，确实得不偿失。 毕竟对方是新来的老师，他的底子不知深浅，冒然得罪，恐惹事端。 孙文磊在心里仔细衡量了一番后，最终低了头给余果道了歉，领着几人出了食堂。 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余果隐隐担忧起来。 “愁眉苦脸做什么？”洛川敲了一下她小脑瓜 。 余果抬起头，张嘴刚准备回应他时，一旁沉默许久的黎碧柔却不合时宜地插话道：“洛老师，你得罪孙家，S市怕没你的容身之地了。” 洛川原本没注意到她，听她说话后，才注意到她。 黎碧柔含情脉脉地望着洛川，这眼神令他十分厌恶。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洛川想忘掉的往事再次浮现在了眼前。 洛川也不管余果吃没吃饭，拉着她快步出了食堂。 “老师，我还没吃饭呢？” “我带你出去吃。” 就在洛川他们离开食堂后，洛川揍人的视频被好事之人拍到发布在网上了。 视频发到网上大概五分钟后，就被人拦截了，所有相关的信息被抹得一干二净。 ------------ 第39章 得罪 孙文磊在学校食堂出了丑，回来后越想越憋屈，晚饭也没吃多少。 他妈妈周玉芳觉得他有心事，关心道：“小磊，你在学校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从回来就没笑过。” “妈，没事，我累了，想回房休息了。”孙文磊心情有点烦躁，起身准备回房了。 周玉芳拉住他的胳膊，轻声细语说：“小磊，我们是一家人，你有什么不能告诉妈妈的？” 孙文磊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把白天的事告诉了她。              “妈，我们学校新来的老师在食堂让我当众难堪，下不来台。” “你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她自个生的儿子什么德性，她比谁都清楚，估摸这次是碰到硬茬了，人不给孙家面子。 “妈，我不过是无聊逗个女同学玩玩罢了，那新来的洛川把我的人打伤了不说，他还让我当众道歉。” 孙文磊明明欺辱人女同学，到他嘴里变成了闹着玩。 “小磊，不是妈妈说你，逗女同学这事，你确实做的有点过分。他作为一个老师，打伤学生就不应该了。你没跟你章伯伯说说。” 本来这事是孙文磊挑起的，他心虚，又怎会告诉章校长。 周玉芳就这一个儿子，平时被他们娇纵惯了，受不得丁点委屈。 周玉芳等儿子回房后，立马跟他叔叔孙少卿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孙少卿没想到她会这么晚给他打电话。 毕竟他的妻子还在家里。 他本来和妻子正在吃晚饭，接到她的电话后，他起身避开妻子去了阳台。 他妻子以为是工作上的事，也就没有过问。 “你怎么挑这个时间点打电话过来？”孙少卿语气有点不满。 “少卿，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是小磊出事了。” 孙少卿眉头一皱问：“他出什么事啦？” 周玉芳哭哭啼啼地说： “小磊，在学校被新来的老师欺负了，你可得给他作主。” 孙少卿一听她哭，脑壳就隐隐作痛。他能被欺负？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这些年，这小子着实不让人省心，他干的那些个糟心事，哪件不是他给擦的屁股。 他耐着性子安慰她道：“玉芳，你别哭，我先问问老章是个什么情况再说。” 等电话挂断后，孙少卿立刻给章校长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的章校长称他手上有份视频，可以先发给他看一下。 等他看完，他们再谈谈孙文磊这孩子和新来的老师洛川。 视频的内容就是孙文磊一伙人在食堂欺负一女同学，被洛川目睹且出手教训的整个过程。 孙少卿看完，气得青筋都快暴起了。 不过，没过一会，他就冷静下来了。 虽然小磊行为确实不对，但是这洛川竟然不买他孙家的账，执意要他当众道歉，还扬言不怕孙家。 章校长既然将这份视频发给他看，那就意味着视频没有发布到网上。 “老章，视频的事谢谢你了。” “这事你先别谢我，不是我干的，我可比某人晚了一步。” “你的意思是这新来的老师有点能耐？” “是的。人是从A市来的，部队出身，家里跟军队还有政府有关系，咱惹不起。小磊这次怕是得罪了大人物？” A市，该市有头有脸的人大有人在，那关系网都是错综复杂的。 孙少卿如今在S市能够混得风生水起，少不了在A市托的一些关系起了作用。 他实在没想到这个混小子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人A市来的。 他抱有一丝侥幸地问：“老章，你确定洛川的身份没有作假？” “我，你还信不过。他面试当天，我就托人查了他背景，没有问题。” 孙少卿心想完了。 他找了个借口火速赶往了周玉芳家。 周玉芳对于他的到来还是挺开心的，讨好般地给他倒了杯水。 孙少卿黑着脸，没有接她递来的水，反问她，“那小子呢？叫他出来。” 周玉芳虽然疑惑，但还是去房间把她儿子喊了出来 。 懒散的孙文磊磨蹭地从房间出来，走到沙发一屁股坐了下去，冲他叔叔随意打了个招呼。 “叔叔，你来了。” 孙少卿罕见地冲他发了脾气，厉声喝斥道：“你给我坐好了。坐没坐样，站没站样，成何体统。” “叔叔，你是特意来训我的？” 孙文磊有点搞不清他叔叔的意图，他不是应该帮他出气的，怎么会责备他？ “小磊，你今天在学校干的混蛋事。你被人拍到，差点给你发布到网上啦！” 孙文磊掏了掏耳朵，不以为意，“那又怎样？” “我看你是真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道你欺凌同学的视频一旦发布到网上，对学校，对你，对我们孙家造成多大的影响？” “叔叔，你就不能帮我搞定吗？以前不都这样？” “你……你个混账玩意儿！” 孙少卿见他说不通，扭头就责备起周玉芳来，“你就是这么教儿子的？” 孙文磊起身将他妈妈挡在了身后，“叔叔，你怎么骂我都可以。不准说我妈。” 孙少卿顿感无力，他真是欠他们母子的。 “帮你搞定？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谁吗？” 得罪谁？肯定不是那个普通的女学生，应当是新来的老师洛川。 “不就是新来的老师？叔叔你花点钱把他从S市赶走不就得了。” 孙少卿被他都给气笑了， “呵孙文磊，孙大少爷，你好大的口气啊！你太看得起你叔叔我了。你敢得罪A市来的人，咱孙家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孙文磊不相信他就是逗了个同学，被老师逮着了， 后果会这么严重。 以前他也没少欺负同学，那些人还不都老老实实的。 “叔叔，他就算是A市来的，他强龙压得过地头蛇？” “孙文磊，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你说你干了多少混账事，我凭什么次次给你擦屁股？我花钱让你进S一中，你就这么回报我的？” 孙少卿整日忙于事业，忽视了对他的教育。 孙文磊可是周玉芳的心肝宝贝，任何人都不能说他，即使是孙少卿，也不行。 “少卿，你别这么说小磊。他可是……” 孙少卿见不得她这么毫无底线地维护他，直接打断她未说出口的话。 “他可是？可是什么？他对得起我死去的大哥吗？当初要不是他，我大哥能……” 周玉芳听了情绪异常激动，双眼通红，低吼道：“不要说啦！” 孙少卿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险些说出了隐藏已久的秘密。 “妈，你们不会是有事瞒着我吧？” 孙文磊此刻若还没察觉出不对劲，那他未免也太傻了吧。 孙文磊家里今夜注定不眠。 ------------ 第40章 赔罪 孙少卿是半夜回的家，辗转反侧几乎一晚都没合眼。 第二天一早，他就给章校长打了个电话，托他给洛川递个话，他想请他和那小姑娘一家吃个饭，当赔罪。 章校长肯定希望大事能化小，小事能化了，他爽快地应下了孙少卿的请求。 上午等洛川上完课，就被章校长叫到了办公室谈话。 章校长亲自给洛川倒了杯水，有点套近乎的意味。 多么熟悉的开头，洛川能不明白他的意图。 章校长拿出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递到洛川眼前播放起来。 “洛老师，有人拍到你在食堂教训学生的视频，并将此视频传到了我的手机上。” 洛川喝了口水，抬眸面不改色地问：“请问是哪位发给校长的？他有什么目的？我教训几个渣子有错吗？” 章校长微笑着解释道：“洛老师，你别误会。我今天叫你过来，没别的意思。 孙文磊家长托我请你和余果同学及其家长吃个饭，当赔罪。” 如果是以前，洛川绝对会嫌麻烦的，他不愿同这些商人接触。如今形势不同，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有想要守护的人。 洛川思索再三决定见见这个孙少卿。 要他去可以，但有个附加条件，他们绝对不能惊扰余果一家。 章校长没料到洛川答应的如此痛快，本来他还想了好几套说辞的，看来是派不上用场了。 因洛川晚上有空，所以孙少卿就把吃饭时间定在了晚上8点。 他请了洛川的同时，也请了章校长。 他需要一个见证人。 今天早上一到教室，余果就被黎碧柔缠着问有关洛川的事。 余果都快被她问怕了，“碧柔，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洛老师？他又不是咱班老师？” 黎碧柔抬手假意撩了一下头发，神情有点不自然道：“我纯属好奇嘛！他怎么对你这么好啊？” 余果一脸的天真，坦白道：“他可是我以前的班主任呢，他还跟我家住在同一小区。” “这么巧么？”黎碧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嫉妒，不过很快就被她很好地给掩饰过去了。 “小果，放学咱们一起出去玩呗。” 余果摇了摇头，表示晚上要请洛川去她家面馆吃饭。 毕竟昨天他好心帮她解了围，她很想感谢他。 黎碧柔听完，眼珠滴溜一转，脑子里就有了个主意。 她对余果说，她也想感谢洛川。 昨天要不是有他，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都怪她太冲动了。 余果心思单纯，没察觉到黎碧柔的真实意图，直接就答应了她。 她们一块请洛川吃饭，当面表示感谢。 放学后，她们一起去办公室找洛川。 洛川见到余果本来挺开心的，可一见到她身旁站的某人，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将余果拉到角落，挡在余果和黎碧柔的视线之间，问：“你怎么和她一起来了？” 余果歪头瞄了一眼黎碧柔，“老师，我感觉你有点讨厌她。为什么啊？” 洛川没有解释原因，而是提醒她离黎碧柔远点，她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余果有点不赞同，他又没跟她接触，怎么就这么武断地评价一个人。 洛川有苦难言，他不可能告诉她实话。 怎么说？说那姑娘看上他了。说她觊觎你未来伴侣，你还帮人说好话。 余果见他不愿多说，当场就耍起了小性子，对着他哼了一声，扭头拉着黎碧柔就离开了。 洛川望着她气呼呼离去的背影，有点哭笑不得。 她可真是小孩子心性。 现在下午5点多，离8点还早。 洛川在办公室批改了一下课堂作业，顺便备了个课，直到下午6点40才离开学校。 他不放心余果，先开车去了趟面馆，得知她早就回家了才放下心来。 等他到目的地时，孙少卿他们早到了。 章校长直接将孙少卿和孙文磊妈妈周玉芳介绍给洛川认识。 孙少卿忙起身，脸上堆满了笑容，并热情地伸出了手来。 “洛老师，幸会！” 洛川扫了一眼对方伸出的手，语气颇为冰冷道：“客套话就免了吧！请直奔主题。” 孙少卿尴尬地将手缩了回来，朝一旁无精打采的孙文磊使了个眼色。 孙文磊不情不愿地站起身，给洛川倒了杯茶。 “洛老师，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昨天是我的错，我跟您道歉。” “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呢？我不明白。”洛川揣着明白装糊涂。 孙文磊竟没有发脾气，老实承认错误，说昨天不该仗势欺人。 孙少卿怕孙文磊年纪轻，说不清楚，忙帮腔道：“小磊，这孩子心眼其实不坏，他就是被他妈妈惯坏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周玉芳见他当着外人面给她难堪，猛地起身准备骂他几句，被孙少卿一把又按回了座位。 他在周玉芳耳边低声道： “玉芳，我劝你老实点，别坏我好事。” 周玉芳似乎在极力隐忍着，脸色一会红一会白。 最后她忍无可忍，对着洛川和章校长说了声抱歉，慌忙去了卫生间。 洛川搞不明白，他就一个老师罢了，值得孙少卿对他如此低三下气。 这顿饭恐怕不是单纯孙文磊道歉这么简单。 “孙老板，我看你们还是不够诚实。你请我来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既然洛川都这么问了，那孙少卿也没必要绕弯子了。 “洛老师，你的背景，我们都清楚。我孙家企业在S市能有如今的地位，全仰仗于A市的朋友们。 我不希望因为家里不懂事的小孩，从而破坏了孙家企业和A市的关系。” 原来如此。 孙少卿这是忌惮他洛川背后的势力。 虽然洛川很不想利用家人，但这会利用一下，也未尝不可。 他本来的意图就是想借孙少卿的势力保余果一家在S市的太平。 这下轻而易举就能达到了。 “孙老板，你想我原谅他也简单，我只有一个要求。” 孙少卿见他松口，忙许诺别说一个，就是一百个他也答应。 当他听完洛川的要求后，整个人傻眼了。 “洛老师，你真的就只这个要求。” “对。” 孙少卿一脸难以置信地望向了章校长。 章校长冲他闭了闭眼，点了点头。 这洛川跟余果一家究竟是什么关系？ 在场几人那都是一头雾水。 洛川以茶代酒敬了孙少卿一杯，二人算达成了共识。 ------------ 第41章 哄骗 黎碧柔称这周六她过生日，约了几个朋友打算去农庄玩，她想余果一块去。 余果有点纠结，她既想去，又害怕果妈不允许。 周五晚上她在饭桌上提了一下这件事。 不出所料，果妈是不同意的。 反观果爸倒是持赞成态度，他们来S市这么多天，女儿交到了朋友，想出去玩，当妈的也不能管得太紧。 在果爸的劝说下，果妈最终答应让她出去玩一天，前提是她必须天黑前到家。 一想到明天要出去玩，余果内心激动不已。 晚上自个对着镜子换了好几件连衣裙，直到选到一件藕粉色裙子才满意。 第二天大概6点左右，余果就起床了。 她简单吃了个早餐，头上戴了个帽子，脚上穿了双带跟的凉鞋，背上背了个双肩小包就出门了。 黎碧柔跟她约好了，大伙到学校门口集合，一起坐大巴去农庄。 余果听黎碧柔提过，一块去农庄的小伙伴加上她俩一共有六个人。 她在去学校的路上，经过一家奶茶店，顺道买了六杯口味各异的奶茶。 等她到时，她发现校门口站着几人之中，有一人竟是欺负过她的孙文磊。 余果面露不悦，双手紧握着奶茶袋子，此刻有点进退两难。 黎碧柔和另一个女生忙接过余果手上的袋子。 “真好！小果，你还给我们带奶茶了。” “碧柔，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这人前两天欺负了她们，她怎么还会和他来往？ 他怎么会特意给她过生日？ 余果想不明白。 黎碧柔清楚余果的意思，耐心解释道：“小果，文磊知道错了。他听说我今天过生日，就想借这次机会好好跟我们道歉。 毕竟咱们都是同一个学校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弄僵了也不好。” 余果绷着个小脸，语气不满道： “他道过歉，我不需要他再道歉，我不想看到他。” 黎碧柔没想到余果一根筋，有那么一瞬间，她险些暴露了自个真实的一面。 黎碧柔努力压制内心对余果的厌恶，好言相劝，“小果，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哪个人保证不会犯点错呢？” 另一个女生忙打圆场，“是啊。我和他认识多年，他这人根上不坏。应该是这几年他家里突遭变故，致使他心里多少有点扭曲。” 孙文磊恶狠狠道：“朱丽丽，你特么瞎说什么？” 朱丽丽不甘示弱，回怼道：“我瞎说？你瞧瞧你干的那些缺德事？是正常人干的出的？还欺负我们余果同学？你叔叔怎么没揍死你？” “你找死！”孙文磊气急挥拳准备揍她。 吓得余果连退了好几步。 另外两个男生见他有点失控，立马上前死死地摁住了他的胳膊。 “磊哥，你干什么？你难道忘了今天的目的吗？” 此话似乎意有所指，在提醒着他什么。 当他一听到这话后，火气瞬间没了，猛地挣开二人的手。 “朱丽丽，咱们的账，回去再和你算。” “切！你以为我怕你哦。” 朱丽丽冲着他做了个鬼脸，竖了个中指。 她这一行为，把余果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呆啦？别怕他，有姐罩着你。走，上大巴。”朱丽丽一把搂住了余果的脖子。 就这样，余果稀里糊涂地上了大巴。 一路上，余果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几人有点不对劲。 至于不对劲在哪，她还真想不清楚。 农庄离学校有点远，坐大巴大概需要一小时。 在车上，朱丽丽是挨着余果坐的。 见余果一路上神经紧绷，为了缓解她的紧张情绪，朱丽丽使劲浑身解数逗她开心。 本来余果绷得住不笑的，后来实在忍不住才捂嘴笑了起来。 朱丽丽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心情好多了吧？咱是去玩的，别因为某人破坏了咱兴致。” “嗯，谢谢你。” 余果的一声道谢，令朱丽丽神色一顿，一股愧疚感从心底升起。 她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她瞟了一眼黎碧柔，见对方正用眼神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 朱丽丽怕余果察觉到异样，连喝了几口手上捧着的奶茶来稳定情绪。 余果以为她是口渴了，也就没管她，扭头欣赏起车窗外的风景。 到了农庄，余果和两个女生体验摘果子的乐趣。 至于三个男生在干什么，她们也不大关心。 “小果，这农庄不光有果子还有有机蔬菜，过会咱们再摘点蔬菜带回去呗。” “可以啊。” 余果属于怕热体质，稍微活动一下就出汗，因此她把帽子取了放在了包里。 她本身皮肤白嫩，这会一热，整个人就像个粉嫩小樱桃似的。 她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诱人的果子吸引了，并没有发现站在远处树下偷窥她的几人。 “哎，别说，这小土妞没戴眼镜还是有几分姿色。磊哥，就她这天真傻乎样，咱这么欺负她，合适吗？” “我去，你心疼啦？咱磊哥是让她提前感受一下社会的险恶，咱不收她学费，算不错了。” “你这是人说的话吗？欺负人还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够狠！” “……” 两人在孙文磊耳边，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他脑壳疼。 “你俩要不干，滚蛋！吵得劳资头疼。” 见孙文磊发火了，两人立马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谁叫他俩收了他好处，亏心事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 余果三人收货颇丰，摘了满满的三大篮筐。 凭她们三女生根本搬不动，于是朱丽丽找了三男生来帮忙。 在男生的帮助下，果子被抬到了他们吃饭的包间内。 走进包间内，余果和两女生瘫在椅子上都不想动了。 喝着杯酸梅汤，吹着空调舒服极了。 没过多久，就到了吃中饭的时候，农庄的饭菜虽然看上去很普通，但吃起来很香。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就见黎碧柔从包里拿出了一瓶葡萄酒。 “这是我奶奶亲手酿的葡萄酒，我特意从家里带了一瓶给大家尝尝。” “碧柔，你可以啊！你家还会酿酒呢？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哎，你怎么不早点带我们尝尝？” “你家准你喝酒？”黎碧柔白了她一眼，心想就属她话多。言多必失，这个道理她不懂？ 朱丽丽没好气道：“那你带来干嘛？” “今天我生日，高兴，偷喝点没事，再说了，葡萄酒又不醉人。” 真不醉人吗？谁信。 黎碧柔给几人到了几杯，轮到给余果倒时，被她拒绝了。 “碧柔，我不喝酒，你别倒。” 黎碧柔倒酒的手猛地一僵，下意识地看向了孙文磊。 朱丽丽怕她穿帮，一把夺过她手上的葡萄酒，吃准了余果这人心软。 “小果，今天是碧柔生日，你当给她个面子，意思一下也行。” 余果想了一下，也是，她不能扫了大家的兴。 “那就一丢丢。” “这就对了嘛！” 朱丽丽给余果面前的小杯子只倒了三分之一。 倒完，她则回到了自己位置坐下，举起装满葡萄酒的杯子，提议他们几人敬寿星一个。 心思各异的几人假意将酒杯放到了嘴边，眼神齐刷刷地看向了余果。 余果从来不喝酒，她紧闭着眼，咬牙一口气闷了。 有点苦涩，还有点怪，这是她昏倒前脑海里想到的葡萄酒的味道。 ------------ 第42章 过敏 余果虽然昏倒，但意识尚在，她能感触到周围所发生的一切。 他们果然不怀好意。 朱丽丽有点害怕， “碧柔，你下了多少安眠药？她怎么喝一点就立马见效了？不会出事吧？” 黎碧柔语气冷漠道：“怕她不喝，我多倒了几粒。” “你就不怕闹出人命？你们这群疯子。” 朱丽丽真后悔当初认识了他们，上了他们这条贼船。 黎碧柔冷笑着揭起她的短来，“你以为你有多高尚？要不是我们，你还跟你妈在菜市场卖菜。” “你……够狠！”朱丽丽最怕别人提起她不堪的过去。 这还没开始干正事，两人就互掐的行为令罪魁祸首之一的孙文磊很是不爽。 “你俩闭嘴，该干什么干什么。老二老三你们把她抬到后面沙发上去。”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余果感觉眼皮有千斤般重怎么都睁不开来，整个脑子昏沉沉的，脸上又痒又疼，浑身乏力。 一股困意渐渐袭来，她的意识变得慢慢模糊起来。 黎碧柔和朱丽丽暂时放下芥蒂，一起在那摆弄着带来的摄像机。 “怎么还没弄好？”孙文磊双手抱胸语气有点不耐烦。 黎碧柔抬头看了一眼他，“着什么急？你们先把她衣服扒啦！” 两个男生面面相觑，磨蹭着不愿动手。 孙文磊瞧他俩这怂样，张口威胁道：“你们怎么还不动手，在等什么？等我揍你们一顿？” 两个男生一咬牙，配合着将余果翻了个身，伸手摸向了她后背的拉链。 当拉链拉开的一瞬间，其中一个男生吓得跌坐在地，指着余果声音不停颤抖地说：“磊哥，要出……出人命啦！” “鬼叫什么？”孙文磊皱着眉头，上前一把扯开碍事的两人。 他走近弯腰一看，眼前的景象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只见余果白皙的背上是一大片刺眼的红。 他慌忙翻过余果的身子，她的整个脸红肿不堪，呼吸粗重且滚烫。 他本来想拍点她的艳照吓唬吓唬她，报复一下嚣张的洛川，他没想要她的命。 “磊哥，她像是酒精过敏了，得送医院。”另一个男生他妈妈就酒精过敏，这种状况他还是略知一二。 孙文磊平复好心情，思索再三后，脱下薄外套将余果裹得严严实实，抱起她就准备去医院。 当他走到黎碧柔身旁时，却被她一把死死地拉住了胳膊。 黎碧柔心有不甘，面容变得扭曲，“你干什么？你这一走，咱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啊！” “黎碧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劝你收起你那龌龊的心思。你今天利用我的事，我回头再找你算账。” 言尽于此，他使劲甩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朝农庄外走去。 黎碧柔见他这般无情，还没过河就想拆桥，一时恼羞成怒将摄像机扔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脾气真大！ 朱丽丽猛咽了几下口水，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小心翼翼地说： “碧柔，算了。小果，这么好一个人。咱们别再欺负她行吗？” 黎碧柔红着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朱丽丽，你和她认识才多久，这么快就被她给收买啦？你这个叛徒！”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朱丽丽实在想不明白，她黎碧柔到底跟单纯善良的余果有什么深仇大恨。 以至于她要伙同孙家纨绔孙文磊毁了余果。 好在孙文磊良知还未完全泯灭，不然他们可要闯下大祸了。 孙文磊三人在农庄老板的帮助下，将余果及时送到了医院。 抢救室内，医生正在全力救治余果。 孙文磊三人靠在抢救室外的墙上，沉默不语。 他们是混蛋，但从不敢害人性命。若今天余果有事，他们该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有护士出来了，问余果家人在吗。 孙文磊这才想起还没通知余果爸妈。 他赶忙给章校长打了个电话，问他要到了余果爸爸的电话。 本来今天周六面馆生意兴隆，果爸比较忙，因此他手机响了好一阵才接听。 当他听到女儿进了医院，夫妻俩立马放下店里生意，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 夫妻俩并不知道余果成了这样是孙文磊他们害的。 他们以为是这几个同学好心将自个女儿送来的医院，对着他们是谢了又谢。 孙文磊几人做贼心虚，不敢面对余果爸妈，于是随意找了个借口快速逃离了医院。 留下夫妻俩守在了抢救室外。 等到抢救室外灯熄灭，昏迷不醒的余果被推了出来。 医生见小姑娘家长都在，就向他们详细说明了一下救治情况。 小姑娘被送来的时候全身红肿，呼吸粗重，且高烧昏迷不醒。 通过抽血化验，发现血液里含有少量酒精和大量安眠药。 全身红肿，高烧等症状是由酒精过敏造成的。 小姑娘幸亏送来的及时，不然怕是有性命之忧。 医生以为小姑娘是有什么事想不开，叮嘱果爸他们千万要时刻注意她的情绪。 医生的一番话令果妈犹如五雷轰顶，脚下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翻，身子无力差点倒地。 得亏果爸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果妈。 果爸无法同时照顾母女两个，实在没有办法，他给洛川打了个电话。 洛川接到电话，二话不说火速赶到了医院。 果爸等到洛川过来，才放下心来。 他守在了果妈身旁，洛川则守着余果。 病房内洛川脸上写满了心疼，他将余果白嫩的小手放入他的手心里，紧握住。 “果果，你怎么这么多灾多难呢？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她一向听话，怎么会喝酒？怎么会喝安眠药？ 洛川猜想一定是有人逼迫了她，他打算向护士打听一下是谁送她过来的。 就当他松开余果手的瞬间，反被不安的她紧紧抓住了手。 她似乎梦魇了，小脸煞白，额头上直冒汗，身体不停地挣扎着，“救我……你们不要过来……放开我……” 洛川俯身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在她耳边柔声安慰道：“果果，别怕。有老师在，没人敢欺负你。如果谁欺负了你，你告诉我，我给你报仇。” 或许余果听到了洛川安慰，整个人也不再挣扎，躲在他怀里像个受伤的小兽似的呜咽。 他前脚跟孙家达成共识，后脚就有人敢害她。 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得罪他，敢得罪孙家？ 洛川守着余果，直到深夜余果才醒。 醒来的她望着洛川无声哭泣，什么也不愿说。 ------------ 第43章 绝交 余果内心有点恐惧与无助，她既希望有人能帮她，又羞于启齿。 洛川瞧出了她有难言之隐，就没有急于了解事情真相。 等她情绪稍稳定，仅仅只问她饿了没。 余果抬手抹了抹眼泪，瓮声瓮气道：“老师，我想喝粥。” 深更半夜，哪里有粥卖。她想喝，再难他也想法子给她弄来。 洛川刚出病房，就碰到了果爸他们。 果妈休息了会，感觉好多了，便迫不及待要来看女儿。 正好，余果的心结需要果妈帮她解开。 洛川开车沿路找尚在营业的餐馆，他运气不错，在一家快打烊的餐馆里买到了小米粥。 粥是店老板留给自个当宵夜的，一听洛川说媳妇生病住院没胃口想喝粥，爽快地分了一半给他。 等他带着粥进了病房时，发现余果心情似乎不错，想来她的心结是打开了。 果妈一见他进来，悄悄地拉了拉果爸袖子，冲他使了个眼色。 果爸秒懂，假装咳嗽了一下说：“果果，爸爸喉咙有点干，和你妈妈下去买水喝，你跟洛老师聊聊。” 余果注意力全在粥上，有点敷衍地应了声好。 老父亲有点伤心，这小棉袄有了吃的就忘了他爹。 一小碗粥，余果三两下就解决了，吃完她还舔了舔嘴唇，有点意犹未尽。 她眼巴巴地瞅着洛川问：“老师，还有粥吗？我还想吃。” 洛川收走了她手上的空碗， “乖，你才洗了胃，一下不能吃太多，不好。” 洗胃？难道是他们给她下了安眠药的缘故？ 余果神情有点紧张地问洛川，“老师，谁送我来医院的？” “三个男生。余果，你能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这事洛川本来自己能查出来，可他希望能由余果亲口告诉他。 毕竟这是她的私事，他得尊重她，如果他冒然插手，恐怕会令她不高兴。 “老师，你能别管吗？我想自己处理。” 余果被同学几次欺负的事，她没敢告诉果妈他们，怕他们担心。 这次农庄的事，余果也不敢告诉洛川，她怕连累到他。 小姑娘总要成长的，不经历点风雨，怎会看透这世道人心的险恶。 洛川他也不能时刻守护在她身边。 既然她愿意自己处理，那他暂时就不干涉她了。 除非她实在解决不了，那时他再出手也不迟。 余果仅在医院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就出院了。 她不想耽误学习，下午就央求果妈送她去学校。 去学校的路上，果妈再三叮嘱，千万不要再随意喝陌生人给的东西。 她女儿被他们保护的太好了，完全不懂世间的险恶。 得亏了她同学发现的及时，不然得发生多可怕的事。 果妈思来想去觉得应该好好感谢那三位同学，就让余果放学后邀请他们来店里免费吃牛肉面。 果妈错把害她女儿的人当恩人，此刻余果内心五味杂陈。 她绝不可能原谅他们对她的伤害，更别谈感谢他们送她来医院。 他们是怕她死了，怕自己变成罪犯。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逃避也没有用。 余果站在高二八班门口，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后，才鼓足勇气敲响了教室门。 “报告！” “进来。” 当看到完好无损的余果走进教室的那一刻，黎碧柔内心惶恐不安。 余果如果把农庄的事上报给学校，那她该怎么办？ 如果洛川知道欺负余果有她一份，她该怎么办？ 那天都怪孙文磊一时心软，要不此刻惶恐不安的人该是她余果。 余果是个善良的姑娘，同学一场，她不愿闹得太难看。 下课后，余果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打算跟黎碧柔谈谈。 余果没想到黎碧柔做了伤害她的事后，面对她还能表现得如此淡定。 “黎碧柔，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害你？我害你什么啦？你有证据吗？”黎碧柔双手抱胸，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余果没想到她竟如此不要脸，莫非当初她真是瞎了眼。 “黎碧柔，你的酒就是证物，孙文磊几人就是证人。” 听余果这样一说，黎碧柔反倒不怕了。 酒是她处理的，更不用说孙文磊几人，他们本身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余果，你要有证据，早上报学校了，还用的着找我？” “黎碧柔，我实在不明白，你我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 她余果来S一中也没几天，跟黎碧柔接触也不多。 黎碧柔为何这么处心积虑的害她？ 黎碧柔肯定不会告诉她，因为某人，所以她嫉妒，她要毁了她。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啦？我就爱欺负你这种假装柔弱到处勾引男生的白莲花。 你以为我天天跟你玩，是喜欢你？我那是无聊的，单纯想找个乐子罢了。” “你撒谎！”余果能感受得到，最初黎碧柔是真心待她的。 黎碧柔冷笑道： “我撒谎？活该你被人欺负，连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分辨不出来。” 余果一脸平静，试探性地说：“碧柔，你为什么不愿说真话呢？” 黎碧柔假面一向戴得好好的，被人突然揭下，勃然大怒。 她指着余果鼻子骂道：“你真特么傻！说真话你不信，偏逼人说假话。” 看黎碧柔的反应如此之大，越发证明余果的猜测是对的。 “碧柔，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孙文磊逼你了？” 余果怀疑那天孙文磊在食堂被洛老师教训了一顿，心里有恨。 他设计农庄这一出，可能就是为了报复洛老师。 见余果这么不依不饶，黎碧柔内心烦躁极了，红着眼冲她吼道：“你特么闭嘴！余果，从今天起我们绝交。” 说完，黎碧柔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余果在风中凌乱。 她感觉十分难过，记忆中好像也有这么个人对着她说了特别难听的话。 “余果，黎碧柔不是个好人，你没必要难过。” 朱丽丽躲在暗处观察了二人许久，她本不想多管闲事，见某人傻的冒泡，实在于心不忍。 “那你呢？” 她朱丽丽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她不是也同样欺骗了她的感情。 “余果，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伤害你也不是我的本意。” 不论她说的是真是假，余果都不想再和他们这群人有过多纠缠。 他们的心思太深，让人捉摸不透。 ------------ 第44章 悔悟 孙文磊自打从医院回来后，连着几晚噩梦不断。 一会梦到全身红肿的余果质问他，一会梦到浑身是血的孙父责备他。 他的内心倍受煎熬。 他打算重新做人，若再这么颓废下去，他的人生就毁了。 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向周玉芳提出了要去国外留学的想法。 周玉芳虽然疑惑，但作为母亲，她支持儿子的决定。 出国这事还得靠孙少卿，于是周玉芳果断给他打了个电话，提了这事。 自孙父去世后，孙文磊一直浑浑噩噩过日子，难得振作起来，作为叔叔的孙少卿怎能不全力支持。 当即在电话里表示这事全交由他办，留学所有费用他出。 孙文磊在出国前，想先办一件事，那就是找个机会好好跟余果道个歉。 黎碧柔那天跟余果绝交后，主动向班主任提出要换个座位，她不想挨着余果坐。 由于余果是新来的，而且是通过关系进的S一中。 当然这事，只有学校内部几人知道，八班班主任就是其中之一。 班主任对她转到八班一事颇有微词，平常对她态度也极其冷淡。 黎碧柔一提换座，她就下意识认为是余果的错。 下了课就把余果叫到办公室谈话，把她好生训斥了一通。 余果委屈不已，任她怎么解释，班主任就是不信。 最后她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眼中噙着泪水，一滴滴从脸颊滑落。 她一路走，一路抹着眼泪，可这泪水似不要钱似的，怎么抹都抹不完。 “余果。”不远处一道熟悉的呼喊声传入了她的耳中。 她抬头望向了走廊的尽头，那里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她一时想不起他是谁。 不怪她记不起，是孙文磊罕见地剃了个寸头，穿了一身休闲服。 只见他手上提了一个精致的袋子，迈着大步伐朝她走去。 待他走近时，余果还是没认出他来，“你是谁？你怎么会认识我？” 孙文磊着实没料到她再次见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他弯腰直视她戏谑道：“余果，你是被欺负傻啦？连我都不认识了。” 余果在脑海里一搜索，这才想起他这号人物来，下一秒胸口堵的慌，“孙文磊，你找我干什么？还想欺辱我？” 孙文磊瞧她眼眶湿润，眉头一皱问：“你哭啦？谁欺负你了？” “关你什么事。” 再跟这种人多说一句，余果都觉得恶心。 孙文磊伸手拦住了准备离开的余果，“我要出国了。” “啪”，余果一巴掌拍开了他的胳膊，语气冰冷道：“关我什么事。” 毫无防备的孙文磊被她这么突然猛地一拍，胳膊上立马显现出五个小红印子。 “嘶，土妞，你劲还不小啊！” “活该，走开！”余果难得硬气一回，心里甭提多爽快了。 孙文磊没跟她计较她的恶劣态度，反而将手上的袋子硬塞入她手中，也不管她乐意不乐意。 “余果，这个给你。放学后，我有话要对你说，我在学校大门口车上等你。” 说完，他拔腿就跑下了楼。 等余果回过神来，孙文磊人跑得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叫个什么事啊！ 余果盯着手上的袋子，小脸都快皱到一起了，这东西她是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犹豫了片刻，她决定放学把东西还给孙文磊，互不相欠。 等她回教室后，发现同学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黎碧柔黑着个脸直接走到她跟前，不由分说地夺了她手上的东西。 待看清里头的东西时，她嫉妒余果的心越发强烈了。 “余果，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连孙家的纨绔孙文磊都拜倒在你石榴裙下？” “黎碧柔，你心肮脏，看什么都肮脏。” 余果头一回没有选择忍让，一味的忍让只会让别人误以为你好欺负。 “呵，余果，我倒是小瞧你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伶牙俐齿啦？” “黎碧柔，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把东西还我。如若不然，我让孙文磊直接管你要。” 班主任因黎碧柔无故训余果，本来余果心中有气没处撒，这会黎碧柔自个往枪口上撞，就别怪她了。 黎碧柔和孙文磊闹翻了，她即使心中对他有怨，她也不敢找他麻烦。 毕竟孙家在S市的地位，她黎家可比不了。 “算你狠！我们走着瞧。”黎碧柔将袋子丢在了她的课桌上。 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余果自始至终都没有打开。 放学后，余果刚下楼就碰到了洛川和对他纠缠不休的赵晨阳。 赵晨阳有张音乐会门票，非要送洛川。 他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洛川自然是一清二楚，他果断拒绝了他，并劝他别白费心机。 赵晨阳脸皮也不厚，他哪经得起被人当场点破心思，只得仓皇离去。 打发走赵晨阳后，洛川和余果一起往学校大门走去。 孙文磊在校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总算等到了余果。 可一瞧她身旁的洛川，他心里莫名有点发怵。 余果应当没有把农庄所发生的事告诉洛川，不然以洛川的脾气，他们孙家不可能这么的风平浪静。 他突然有点庆幸，庆幸他当时虽十分混账，但好在没把事做绝。 “孙文磊，东西还你，我不要。”余果软糯的声音将他的思绪一下拉回了现实。 孙文磊一脸真诚道：“余果，对不起。之前是我太混蛋，让你受到了伤害，这礼物当是我对你的补偿。” “道歉我接受，东西算了，我不要。” 余果伸着手，见他死活不接，扭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了洛川。 洛川接过她手中的袋子，随手抛进了那半开车窗看热闹的孙家司机怀中。 吓得司机慌忙关上了车窗。 解决了碍眼的人后，洛川对着余果语气十分温柔道：“你帮我去买瓶水好吗？他交给我处理。” 把余果支开后，转头洛川就变了脸色，“孙文磊，我说过不要招惹余果，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我只是想道个歉，没别的意思。”孙文磊眼神躲闪，明显是心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孙文磊，我不找你，你还敢来找余果。” “你……你都知道了。”孙文磊一脸惊恐地连退了几步。 洛川步步逼近，眼神似刀子，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方可解心头之恨。 “你以为我是谁？我为什么没动你，难道你心里没点数？滚，有多远滚多远！” 洛川嘴上答应余果不管，其实他背地里早就将那天的事查了个一清二楚。 他之所以忍着没有动他们几个，完全是顾忌余果的情绪。 强烈的愧疚感涌上心头，孙文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起来。 “我知道错了，我没想害她性命。” 孙文磊冲着洛川这一跪，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洛川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离开去找余果了。 ------------ 第45章 冤枉 “老师，怎么这么多人围观呀？”余果望向了他们马路对面的校门口。 “有人在表演？你要去看吗？”洛川故意问她。 余果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马路对面人群当中，有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黎碧柔实在想不通，这余果究竟有什么魅力，既入得了洛川的眼，还能让孙文磊迷途知返。 这段时间她总是想各种法子在洛川眼前晃荡，可他始终视她为空气。 她自认为长相漂亮，个子高挑，学习又好，在学校那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她余果算个什么东西，个子矮小不说，内心自卑的如乌龟。 她凭什么能轻而易举得到她黎碧柔梦寐以求都求不到的东西。 这一刻，一个阴暗可怕的想法浮现在了黎碧柔的脑海里。 她想如果没有余果，那洛川他们的目光是不是会停留在她身上。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余果从S一中，乃至S市消失呢？ 这几天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合理的法子，直到班长催收班费，她才有了主意。 班长有个习惯，每次收齐的班费，他都会用个信封装好，在放学前送去办公室交给班主任。 今天班长收齐了班费，因为临时有点拉肚子，就托送作业本的数学课代表带过去。 数学课代表是个瘦弱的女生，她抱着厚重的一摞作业本在经过走廊拐角处时，迎面被一个奔跑的男生不小心撞倒在地，好一会才缓过来。 男生十分愧疚，嘴上不停地道歉，还热心地帮她捡起了作业本和信封。 等她走后，男生嘴角流露出一抹计划得逞的坏笑。 因为班主任不在，所以数学课代表直接将信封放进了她的抽屉里。 直到第二天早上，班主任齐思敏才打开抽屉看到了信封。 信封上用黑色中性笔写了班费两个字，字迹明显就是班长齐乐的字迹。 齐思敏将信封打开，打算看看班费收齐了没，谁知里面竟放着一沓冥钱，现金消失不见了。 她气得脸色铁青，早饭都没吃，直接去了监控室欲调取昨天办公室的监控。 她倒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她眼皮底下搞恶作剧。 令她失望的是办公室监控显示昨天一切正常。 靠近她办公桌的人，除了数学课代表没其他人了。 第一节课是齐思敏的语文课，她拿着教案和信封脸色阴沉地走进了八班教室。 八班同学们竟有察言观色的本领，见班主任情绪不对劲，立马停止了打闹。 教室顿时安静得落下一枚针都能听见。 齐思敏审视了一番台下同学，欲从他们脸上的各色表情找出点蛛丝马迹。 可惜，一无所获。 “同学们，在上课之前，老师有个事要先处理一下。” 齐思敏举起手上装有冥钱的信封问：“吴琼，你能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吗？” 吴琼一脸懵，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 “老师，这是班长托我转交给您的，我接过信封，直接就去了办公室。” 齐思敏眉头一皱问：“有谁能证明？” “班长，还有和我一同出教室的三人都能证明。” “不是你，那是谁将班费掉包的？” 吴琼被问的一时哑口无言，的确信封除了班长就只有她接触过。 班长齐乐可是班主任的亲侄子，她自然不会去怀疑他的。 吴琼现在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她有种有口说不清的感觉。 “老师，不信您可以去查走廊监控，真不是我干的。” 虽说吴琼是怀疑对象，但她没理由去干这种事。 班上四十个人，班费每人五十，总共也就两千块钱。 吴琼家境在S市还算不错，属于高知家庭，她没必要为了两千块钱自毁前程。 班上有不少同学替吴琼说好话，更加证明了齐思敏的判断。 把班费掉包的不是吴琼，也不是齐乐。 正当齐思敏在考虑要不要搜一搜全班同学时，有个女生适时地提出了一个疑点。 昨天下午第三节课是体育课，班上其他同学都去了大操场，唯有一人留在了教室。 这人是谁？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余果身上。 教室里议论纷纷，余果刹那间成为了众矢之的。 她一个人留在教室，确实没人能证明她的清白。 “余果，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想报复我？” 齐思敏完全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认定是她干的。 余果对她失望极了，平日里对她的忍耐和尊敬瞬间化为乌有。 “老师，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您凭什么开口就指责我？我报复您？您承认您对我不公了。” “你……” 至今为止还没人敢当面顶撞她齐思敏，这小姑娘竟敢当场给她难堪。 余果无所畏惧，她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她。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时，教室内一直处于看戏状态的黎碧柔冷不丁来了句，“老师，她既然说她没干，那不如搜一搜她课桌。” 此话一出，不少同学跟着瞎起哄，嚷嚷着要搜余果课桌。 余果到这一刻若还看不透是人故意给她下套，那她就是真傻了。 罪魁祸首是谁？不用猜就知道了，非黎碧柔莫属。 余果一脸悲痛地望向了黎碧柔，她果真是错付了。 黎碧柔扭头避开了她投来的目光。 内心悲痛不已的余果被两个男生动作粗鲁地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班主任齐思敏也不制止他们的行为，选择当一个旁观者，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随意翻余果的东西。 余果的书本被撒了一地，有些被踩踏得面目全非。 课桌搜完，没有钱，就差搜身了。 黎碧柔朝班上三女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去搜她的身。 余果的尊严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被这群无耻的家伙们无情地践踏。 她想过人心之恶，但没想到会恶到如此地步。 “走开，你们没有权力搜我的身。” “你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自己，谁叫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三女生之中的两人用力按着疯狂挣扎的余果，一人搜她的身。 当余果外套右口袋里的兔子玩偶被那女生搜出，嫌弃地扔在地上，摔得稀巴烂的那一刻，余果崩溃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了两人，艰难地挤开围观看热闹的同学们，将破碎的玩偶捧在手心，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们怎能……怎能如此欺负人？ 余果的哭声惊动了其他班级，其中包括洛川所在的十班。 ------------ 第46章 报警 十班这节课是一个叫苏南的老师在上，他平日与洛川走得比较近，关系嘛还不错。 他循着哭声，透过八班窗户瞧见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余果。 老师和同学们竟然都选择了冷眼旁观。 苏南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马跑到楼梯拐角处，拨通了洛川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洛川那边一直处于未接听状态。 苏南心急如焚，“洛老师，你倒是接电话啊！” 在他打第三遍时，洛川总算接电话了。 “苏老师，你有什么事吗？” “洛老师，你总算接电话了。八班那小姑娘出事了，你快去八班！” 苏南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洛川一下就猜到出事的人是余果。 “苏老师，麻烦你帮我一个忙，帮我守着她，我马上到。” 说完，洛川便挂断了电话，直奔校长办公室。 既然兄弟都开口了，苏南他也不能置身事外。 他硬着头皮走到了八班门口，在几个看热闹老师的注视下，推开了八班教室的门，抬脚径直走向了坐在地上抽泣的余果，扶起了她。 “齐老师，你们班好热闹啊？整栋大楼几乎都听到你班学生的哭声了。” 齐思敏沉着个脸，“苏南，我教育本班学生有你什么事？” 苏南挡在余果面前，一脸严肃道： “齐老师，我劝你别太过分。” 齐思敏怒指深陷悲痛情绪中无法自拔的余果，“她有偷八班班费嫌疑，搜一下她东西怎么就过分啦？” “嫌疑？你有证据吗？”苏南不信余果这样的小姑娘会偷拿班费。 齐思敏一时语塞，她的确没有实质性证据，由着同学们胡闹，一部分也是出于她的私心。 苏南刚想嘲讽她几句，下秒洛川就带着章校长出现在了八班门口。 八班同学们见到章校长后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声来。 洛川望着坐在座位上哭泣的余果，他紧握双拳努力压制住内心想要不顾一切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她在他的眼皮底下接二连三被旁人欺负。 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难道是她？ 洛川用犀利的眼神看向了脸上得意神色还未来得及收回的黎碧柔。 果真是她。 齐思敏和余果被章校长请到了办公室。 余果进了校长办公室后，一声不吭地坐在洛川身旁。 齐思敏则当着章校长和洛川的面，讲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章校长听完，脸上露出了不满，“齐老师，你处理此事未免过于武断了？” 齐思敏脸上一红，狡辩道：“校长，齐乐和吴琼没有嫌疑，那就只剩她了，我得给同学们一个交代。” 章校长气得直敲办公桌，“交代？交代就是你认定她偷了班费，硬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搜她的身。齐老师，你糊涂啦？” “校长，除了她，还能有谁？没搜出来，说不定被她藏起来了，或是带回家了。” 见齐思敏如此的执迷不悟，忍无可忍的洛川张口道：“校长，我建议报警处理。” “这……恐不妥吧。”章校长担心报警会影响学校的声誉。 章校长的顾虑，洛川岂能不知，他就要逼他当面表态。 “校长，既然齐老师要给同学们交代，她又没有证据证明是谁偷的，那不如交给警察处理。” 一听要报警，齐思敏情绪激动不已，指着洛川怒道：“不行！我不同意。你这是想让我出丑，想毁我名誉，没门。” 堂堂一老师，情绪管理怎能如此差。 章校长厉声呵斥道：“齐老师，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齐思敏一下子焉了，不敢再放肆了。 章校长经过慎重考虑后，决定还是按洛川说的做。 齐思敏反抗无效，望向洛川和余果的眼神都充满了怨恨。 警察局离学校比较近，接到报警后，大概半小时后来了两警察。 两警察通过章校长了解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当即找了八班的齐乐和吴琼。 从吴琼那里找到了一个突破点，她去办公室的拐角处被一个男生撞倒过，信封有短暂离身过。 有可能被该男生掉包了。 拐角处是个隐蔽的地方，那里是学校的监控死角。 警察根据吴琼的描述，在学校找了几个美术老师对该男生进行画像。 警察拿着该男生的几副大致画像找吴琼进行辨认，经过反复修改，最终确定了该男生的长相。 警察拿着最终画像，找了各个年级各班班主任逐个进行辨认。 既不是高二的，也不是高三，竟是高一六班的学生郑宇民。 警察通过他班主任，对他有了一个初步了解。 郑宇民，家境并不富裕，父母都是S市鸿路钢构的工人。 他跟余果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他为什么故意掉包高二八班班费，陷害余果呢？ 警察担心他收到风声，意图转移班费，让其班主任盯好他。 他们则在宿管的带领下，去了郑宇民的宿舍，在他的床铺下发现了装有两千块钱的信封。 信封上的字迹竟是八班班长齐乐的。 这说明郑宇民还有一个同伙，来自八班的某位同学或老师。 警察立即找到郑宇民，单独对其进行了问询。 郑宇民一开始一副无辜的模样，声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跟自己无关。 直到警察将证据摆在他面前时，他自知再怎么辩解也无用，索性向警察坦白了他陷害余果的事实。 不管警察如何逼问他，他始终坚定是一个人所为，没有同伙。 当警察问他目的时，他沉默了几秒钟，随后脱口而出道：“看她不顺眼，就想赶她出S一中，有问题吗？” 理由太牵强。 他一个未成年，警察对其问询也是有所顾忌的。 可洛川没有，他见警察问不出同伙，只好亲自出马。 洛川面对郑宇民，开门见山道：“黎碧柔许诺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去陷害一个无辜的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压根就不认识什么黎碧柔。”郑宇民内心慌的不行，面上还在故作镇定。 “你喜欢她。”洛川一针见血道：“她不喜欢你，你……” “不可能！她是喜欢我的，她说过，只要赶走那个女生，她就答应和我交往。” “痴人说梦，你被耍啦！” 整个事情真相大白了。 原来是八班黎碧柔因嫉妒余果，联合高一学生郑宇民陷害她，再利用班主任对她的偏见，推波助澜欲逼走她。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谁成想一个小破玩偶会令余果崩溃，引来了洛川等人。 掉包事件的始作俑者已经找出，接下来这事该怎么处理，就交由校长操心了。 洛川带着余果去了学校停车场，打算开车送她回去，顺便和果爸谈谈。 到了停车场，沉默了许久的余果向洛川张开了她紧握的右手，同时眼泪掉了下来。 “老师，玩偶碎了。” “别哭，碎了，我再买一个。” “不一样了。” “一样的。余果，相信我，没有下次了。” ------------ 第47章 转班 安抚好余果的情绪后，洛川带着她去了果爸他们面馆。 果妈去买调料了，没到吃饭的点，店里也没有客人，就只有果爸一人在。 余果一见果爸，所有的委屈一瞬间涌上了心头，抱着他大哭了起来。 “果果，你怎么啦？跟爸爸说说。”果爸意识到他女儿一定是在学校受了极大委屈。 余果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不愿说，泪水侵湿了果爸胸前的衣服。 果爸见余果不愿说，于是望向了洛川，期待着他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洛川就把今天发生在八班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果爸。 果爸听完，顿时火冒三丈，扬言要找班主任齐思敏的麻烦。 简直欺人太甚，亏她为人师表，怎么能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怎么能伙同八班同学冤枉他家果果偷班费？ 他家虽不富裕，但最基本的做人道理还是懂的。 洛川同样也很气愤，但他的理智尚在。 他告诉果爸，这事学校一定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现在最关键的是他们对余果造成了一定的心理伤害，他建议她先在家休息几天。 八班老师和同学们诬陷冤枉了余果，她往后呆在八班岂不隔应。 转校是不能了，现在最好的办法是给她办转班。 转班？转哪个班？S一中，有哪个班会接纳余果？ 果爸实在想不通，他女儿这么乖巧，从不惹是生非，这些个糟心事怎么就竟缠上她啊？ 他这个当父亲的真是不称职，是他没有保护好女儿。 洛川心里清楚，黎碧柔这么针对余果，极有可能是因为他。 怪他那天没跟余果解释清楚，让她彻底远离黎碧柔才对。 他一时的心软，险些铸成大错。 正当两个男人陷入深深自责中时，果妈买好了调料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咦，洛老师，这个点你怎么来店里了？果果，她怎么啦？” 果妈立马放下东西，朝相拥的父女俩走去。 “果果，你怎么哭啦？出什么事啦？” “老婆，今天生意先不做了，你带果果回去休息，我和洛老师说点事，等晚点我们再聊。” 见果爸面色凝重，果妈猜测应当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她没有多问，而是听了果爸的话，牵着余果的手出了面馆。 果爸站在门口等母女俩走远后，才将门关上，并翻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果爸给洛川倒了杯水，坐在了他对面，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们一家算勉强解决完一个困境，如今似乎又陷入了另一个困境。 “洛老师，你说我们果果该怎么办？这S一中会有其他班接纳她吗？照这样下去，她能考到心仪的A大吗？” “不如转到我在的十班吧，虽然是个普通班，但我有把握帮她考进S大。在十班，没人会欺负她，也没人敢欺负她。” 洛川此话一出，果爸在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这小子八成早就想好了，要把他女儿转到他十班。 果爸明知洛川这小子不怀好意，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有能力护住他女儿，比他这个当父亲的要强。 他答应了洛川的提议。 洛川让果爸放心，转班一事交由他全权处理，他们只需开导好余果。 洛川中午在余果家吃了个中饭，顺便跟余果提了转班的事。 从快班转到普通班，一般同学估摸着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对余果而言若转到普通班确实会有遗憾，毕竟她的目标是A大，一旦她转班，那就意味着彻底与A大无缘了。 “果果，无论你作何决定，爸妈都无条件支持你。” “嗯，谢谢爸爸妈妈。我决定了，转到十班。” 余果笑眯眯地看向了洛川。 “那接下来，我们就好好合作，共同进步吧。”洛川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余果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握住了这手指修长且有力的大手。 “老师，我的未来就交由你负责咯。” “嗯，我负责。”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呢？像是一对有情人在托终身似的。 果爸和果妈两人相视一笑。 洛川从余果家一离开，直接开车去了学校。 章校长正在为八班的事头疼，见洛川总算回来了，忙将他请到了办公室。 “洛老师，这八班的事，你看怎么处理？” “校长，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无异议。” 洛川这话说了等于没说。章校长不由扯了扯嘴角，脸上写满的尬尴。 此事，他一个处理不得当，很有可能会闹得得罪几方势力的下场。 班主任齐思敏那是他章校长小姨子，他有今天的地位少不了齐家的支持。 这八班黎碧柔是黎家女儿，黎家势力虽然比不上孙家的，但在S市那还是有一定名望的。 余果同学那就更不用说了，背后有洛川乃至整个洛家做靠山。 章校长还想再跟洛川谈谈这事，结果人洛川直接把话题转移了。 他要章校长同意将余果转到十班。 章校长称转班一事需要八班班主任齐思敏的同意，她只要同意，其他都好办。 洛川二话不说就去了找了齐思敏。 齐思敏本来还在为他报警一事，耿耿于怀，对他意见很大。 自然余果转班的事不会那么顺利。 “齐老师，你这是何必呢？你既然看她不顺眼，不如就让她离你远远的，这不是很好吗？” “洛老师，你为什么对一个学生如此掏心掏肺？” 齐思敏不明白，像余果放在人堆里一点都不起眼的小姑娘，值得洛川这么维护她。 洛川没有正面回应齐思敏，反而意味深长道：“齐老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来找你商量，是出于对你的尊重。我要是想让她转到我班，也不一定非得经过你同意。” 洛川不想将事情整复杂了，那样对余果太不利了。 “洛老师，你威胁我？你洛家还能只手遮天不成？你别忘了，这是在S市。” “不信，你可以试一试。你看你在S市还能混多久？” 齐思敏见洛川神情如此放松，判断他说出的话可能所言非虚。 她思索再三，最终妥协了。 她同意余果转班，前提是洛川要让学校不对她做出任何处罚。 毕竟冤枉学生偷钱，可不是一个老师该干的事。 按照章校长的以往处事风格，为了学校及个人利益，他极有可能会牺牲她来保全学校名声。 她齐思敏的下场，是即使不被开除，也免不了记大过处分。 这将成为她职业生涯中的一个污点，伴随其一生，怎么都抹除不掉。 洛川同意了她的要求，毕竟来日方长，他想整她，有的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 转班顺利的话大概需要两三天，这期间余果没有去学校，而是在家休息。 ------------ 第48章 开除 洛川因为答应了齐思敏的要求，所以章校长也就没有追究她的责任。 当然这件事也不能不了了之，校方必须给受害者余果一个交代。 那始作俑者黎碧柔是逃脱不了被处罚的下场。 事发的第二天章校长便联系了黎碧柔的父亲黎盛华。 黎父早年与黎碧柔母亲离异，后又娶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妻子，生了个可爱聪明的儿子。 黎父本来工作繁忙，一听说黎碧柔闯了祸，立马放下手头工作赶了来。 可见黎父还是很疼爱这个女儿的。 当他听了章校长说自家女儿无辜陷害冤枉同学时，他一脸的难以置信，在他眼里女儿一向是乖巧善良的。 “校长，这中间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碧柔爸爸，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残酷。昨天警察来学校了，证人证物也都找出来了。碧柔同学也亲口承认是她做的，至于目的她始终不愿坦白。” 章校长的话令黎父沉默了许久，他突然产生了自我怀疑，他究竟了解女儿吗？ 恐怕不了解吧。 “校长，有话请直说吧。” “碧柔爸爸，碧柔同学这一行为对余果同学造成了极大伤害，学校需要对此做出一个交代。” “交代？什么交代？” “基于碧柔同学无故设计陷害、冤枉同学偷钱的行为性质恶劣，经校方一致认定应当予以碧柔同学开除学籍的处分。” “处分太重了。这事难道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黎父用恳求的目光望向了章校长。 章校长喝了口水，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你可以私下找受害者家长或是十班的洛老师谈谈。” “这跟十班的洛老师有什么关系？”黎父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见他不明白，章校长索性挑明了说，“你有所不知，这余果同学和洛川曾是同一所学校的，他们是前后脚来咱们启星的。 前些日子孙家那混小子惹了余果同学，孙少卿带着他侄子亲自给洛川赔礼道歉，承诺保余果同学一家在S市的太平。” 黎父听完一脸惊讶道：“连孙家都忌惮的人，他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他来自A市洛家。”章校长的语气是既羡慕又嫉妒。 人的出身若好，得少奋斗多少年。 黎父一下子泄气了，这该怎么谈。 章校长瞧出黎父有为难情绪，忙帮着他出主意。 “我建议你直接去找洛老师谈。自余果同学出事后，她的家长也没现身找说法。这说明洛老师已经稳住了他们的情绪，找他们没用。” 黎父从学校回来后，对着黎碧柔大发脾气，称她真丢他的人。 黎碧柔毫无悔改之意，回怼黎父，“现在嫌我丢人啦？那当初干嘛把我生下来啊？怎么不把掐死算了？” “你个孽女！”黎父气急，抬手扇了她一巴掌。 原本看热闹的后妈见黎父都上手，连忙安慰起黎碧柔。 “走开！少假惺惺了。”黎碧柔红着眼一把推开了后妈。 黎父扶住了欲倒地的妻子，冲着黎碧柔呵斥道：“她是你妈妈，有你这么说话的。” “我就这么说话的，怎么着？她才不是我妈妈。” 黎父头疼不已，他知她心里有委屈，可他没法替她作主。 “你……你明天跟我去跟洛老师赔礼道歉去。” “我不去。”黎碧柔始终记得那天洛川看她的眼神，她害怕。 黎父黑着脸，语气十分严肃，“不去也得去，除非你想被开除学籍，让黎家成为整个S市的笑话。” 见黎父坚持要她去道歉，黎碧柔一气之下跑出了家门。 无奈，黎父只好一个人去学校找洛川。 洛川许是料到了黎家会有所动作，故意避而不见。 黎父没有法子只好又去找了章校长，让章校长做做洛川的思想工作。 章校长的面子，洛川还是要给的，毕竟他们在这S一中还要呆上一段时间。 黎父好不容易见上了洛川一面，对着他先是一顿狂捧，才慢慢说明了来意。 “洛老师，我家碧柔本性不坏，我想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你看……” 洛川冷笑道：“本性不坏？你对你女儿了解吗？” “这……”黎父被一下子问住了。 “她为什么不亲自跟余果同学道歉？她敢做不敢当，让你这个当父亲的出面解决，合适吗？” 黎碧柔不会屈服的，对此洛川是心知肚明。 黎父赶忙替自个女儿说好话，欲改变洛川对她不好的看法。 “碧柔她内心其实很后悔，她脸皮薄，不敢跟余果同学道歉。女儿做了错事，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有教好她。” 洛川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了，直言黎碧柔只有跟余果同学道了歉，求得她的原谅，这事才有转圜的余地，不然免谈。 让她道歉，估计比登天还难。 自黎碧柔昨晚离家后，黎父到处找都不见她的踪影。 一个人要是成心想躲起来，一般人是很难找到的。 章校长给了黎父一天时间，若他还没搞定洛川，那开除黎碧柔是板上钉钉的事。 一天时间？ 黎父气得恨不得大骂章校长一顿，明明这事他小姨子也掺合了，偏偏只处罚他女儿一个。 典型偏袒自己人。 余果转班和黎碧柔被开除学籍发生在同一天，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十班正在办欢迎会，欢迎新同学余果。 黎碧柔收拾好东西，由黎父领着出了S一中。 在出校门的那一刻，黎碧柔回头看向了某处，她很想知道那里面的人此刻在干什么？ 黎父见她魂不守舍，生气道：“看什么？不舍？早干什么去了？你这两天跑哪去了？你爸舍个老脸去求人，你倒好跑得无影无踪。” “爸爸，他怎么说的？” “谁？洛川？他要你跟余果同学道歉，处罚你的事才能从长计议。” “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黎碧柔心有不甘，这话像是在问她眼前的爸爸，又像是在问远处校内的洛川。 洛川对余果不像是一个老师对学生，他看她的眼神黎碧柔太懂了。 “碧柔，走吧。别担心，爸爸会给你找所比S一中还要好的学校。” 黎父把事情想简单了，以为她女儿被S一中开除，可以去其他学校。 哪有那么容易，洛川早就跟孙少卿打好了招呼。 让孙少卿动用关系，保证S市所有高中不收有劣迹的学生。 ------------ 第49章 绑架 今天放学洛川因为要参加探讨学校即将举办的数学竞赛，所以没法陪余果回去，反复叮嘱她路上要注意安全。 余果冲他晃了晃手腕上的表，“老师，你忘了，有这个，我不怕。” 她手腕上的表是洛川送她的，带有定位功能的。 只要不遗失，她藏在世界任何角落他都能找到她。 “别大意，早点回去吧，快要下雨了。”洛川送余果出了校门，目送她过了马路，才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余果抬头看了眼天空，只见不远处乌云密布，风吹得树叶呼呼作响，她埋头赶紧加快了脚步。 突然，“呲呲呲……”，一阵尖锐的停车声传入了余果耳中。 当她扭头看向右边时，车上一下冲出俩人，不等她反应，一把将她搂抱进车内。 随着“哐当”一声关门，车嗖地一下迅速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车上被绳子绑住了手脚的余果一脸的惊恐，她浑身止不住哆嗦，“你……你们是谁？要……要干什么？” 车上除了余果，还有四人。 后排两大汉将弱小的余果夹在了中间，前排副驾上坐了一人，一人开车。 坐在副驾上疤痕男说：“聒噪。老二，想法子把她嘴堵上，眼蒙上，直接送到目的地，别耽误了。” “遵命，老大！”老二黑壮汉扯了块胶布贴在了余果嘴上，将一个卡通眼罩罩在了她的双眼上。 余果从小到大就在电视里见过绑人的场景，实在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事会发生在自个身上。 他们图什么？图财？她家也不富裕。图色？她也没有啊。 那为什么？为报仇吗？他们家平日与人为善，从不与人结怨。 他们报哪门子的仇？ “老大，这小姑娘看着挺老实的，不太像会勾引人男朋友啊？”开车的男人通过后视镜仔细打量了一番余果。 疤痕男冷着脸道： “老四好生开你的车，少操心。咱们拿钱办事，不问对错。” 老三附和道：“老大说的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拿钱办事？送到目的地？ 余果从几人的对话中，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 是有人花钱请了他们，要把她带到某个地方。 车似乎越开越偏，路上除了风声，颠簸声以及鼾声，还有刺耳的知了声。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铁锈气味。 余果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用手指不停摸着手腕上的手表，试图跟洛川联系。 可惜她双眼看不见，怎么都触摸不到关键按键。 急得她额头冷汗直冒，车内的冷气吹得她整个胳膊都凉飕飕的。 “老四，尽量开快点，要下大雨了。” “老大，放心，一个小时内肯定到。” 老四话音刚落，只听哗地一声，大雨倾盆而下。 “卧槽！这鬼天气，说下就下。”老二忍不住抱怨。 路面坑洼不平，由于下大雨，司机老四视线受阻，车子可谓是一路颠簸。 颠的余果直犯恶心。 “老大，雇主非要咱把她卖到大瓶山，那鬼地方，穷乡僻壤，地势险峻，进去容易出来难。这雇主心可真够狠的！” “老四，就你话多。咱收了雇主钱，不能在背后道人是非。” 老四被刀疤男训斥后，老实多了，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大瓶山是哪？余果虽说来了S市有段时间了，但这地她真没听过。 话说这个点余果没有去面馆，果爸他们以为她回家去了。 洛川同样也以为她在家，他在学校会议室里正和其他老师激烈讨论着，完全没注意到手表的异常。 余果听着车外的雨声，内心惶恐不安，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老师知道她被人绑架了吗？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呀？她连得罪谁都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雨势渐小，前路却愈发难进。 疤痕男让老二解了余果脚上的绳子和眼罩，他们要徒步进山跟买家碰头交易。 大瓶山整个云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泥土气息。 “卧槽，可惜我脚下这双白色球鞋了。”老二甩了甩脚下的泥巴。 他瞄了眼被老三扶着的余果，她的白色运动鞋整个被裹了一层厚厚的泥巴。 小姑娘眼泪汪汪的，脸涨的通红，头上帽子全被雨水打湿了，凌乱的少许头发裹在了她白嫩的脸蛋上。 真是个小可怜！ 老二起了怜悯之心，“老三，把她嘴上胶带撕了。在这大深山任她咋喊，也没人救得了她。” 老三听了老二的话，在撕余果嘴上的胶带前，他威胁她道：“别给劳资瞎喊，小心劳资割了你的舌头喂狼。” 吓得余果狂点头。 待胶带撕下的那一刻，余果顾不了那么多，开口哀求道：“叔叔，能不能让我去方便一下？” 自被迫上车后，一路未停，她的膀胱都快受不了了。 老二一脸嫌弃，“你不早说，尿裤子怎么办？咱几个大老爷们，难不成还带你去换裤子？” 说完，老二小跑撵上了前面离他们有几米远的老大，向他汇报了余果的情况。 老大让带余果去方便，并盯紧她，别让她跑了。 老二拉着余果，将她带到了一片空旷的地。 余果欲哭无泪，苦着个脸说：“叔叔，这被人看见多不好啊！” “我去，你特么屁事真多！你自己说，去哪方便。”老二没好气道。 余果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后，指了指不远处一片小树林。 天气闷热，又下着小雨，全身湿答答的难受的紧，山里蚊子又多，老二身上被叮了好几个包。 他一边抓着痒，一边不耐烦地催促她快点过去解决。 因为要方便，所以老二便暂时解了她手上的绳子。 在松手的一瞬间，她故意揉了揉手腕，趁他不注意，按了下手表上的某个开关。 她走在前面，大脑飞速运转着，眼珠子不停地左右转动着，观察周围环境，找寻逃跑的机会。 等到了小树林，她故意让他回避。 老二也没有偷窥人方便的嗜好，于是背身坐在一大块石头上等她。 余果果断将帽子取下搭在了面前一簇矮小的不知名植物上，伪装成她蹲下的样子。 然后，快速脱下鞋子，手脚并用爬上了一棵树叶茂密的大树，猫在了上面。 她打算等到几人分开找她时，再从树上下来跑公路上去求救。 人被逼到一定份上，求生的本能都被激发出来了。 余果多年没爬树了，上一次爬树还是在奶奶家玩时，险些摔断了腿。 被果妈狠狠教训了一顿后，再也不敢爬了。 老二忍不住抽了根烟，挠了会痒痒，见余果没动静，意识到不对劲，忙起身查看。 “卧槽，瞎眼了。”老二扯着嗓子冲不远处休息的三人喊道：“快来，人跑了！” 三人一听人跑了，那还得了，到嘴的鸭子飞了。 “一个小姑娘你都看不住，你特么干什么吃的？”老大气得拿脚直踹老二。 “老大，这地她不熟，跑不远。咱们当务之急得找到她。”老四算是几人中较理智的。 “老四说的有理，咱们追。”老大指了指一条隐秘的小道。 四人慌忙朝小道走去，进了深林。 余果怕他们意识到不对，杀个回马枪就糟了。 她在树上足足忍了半个小时，腿肚子都快抽筋了，才慢慢地从树上下来。 她揉了揉酸胀的腿，穿好鞋子后，赶紧联系洛川。 她手表响了好一阵，那头的洛川才接听。 当她听到熟悉的声音从手表里头传来时，眼泪哗哗哗地流了下来。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哭了？” “老师，我……我被绑架了，你……快来救我。呜呜……” ------------ 第50章 搜救 洛川从余果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得知了她被绑架了，要被卖到大瓶山的信息。 当他想问余果现在的情况时，手表似乎信号不好，直接失联了。 他立马打开手机定位功能，确定了她联系他时的具体位置。 大瓶山脚下，距离学校大概有140公里的样子。 洛川跟苏南交代了两句后，拿上外套便急匆匆地驾车出了校门。 在路上洛川直接报了警，警察局接到报警后，称马上联系当地搜救队，一起去大瓶山救人。 报完警，洛川给果爸打了个电话，问他余果回家了没有。 果爸称没有，以为她还在学校，正准备打他电话问一下的。 洛川在电话里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安慰他们不要着急，他现在过去接他们一起赶去大瓶山。 最后，洛川给孙少卿打了个电话。 他猜测花钱请绑匪的人极有可能是黎碧柔，他让孙少卿派人务必将人盯好。 洛川没几分钟就回了小区接上了余果爸妈。 三人冒着大雨火速赶往大瓶山，生怕晚一秒就酿成不可挽回的悲剧。 现在晚上8点多，距离余果出事大概过了三个小时左右，他们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余果从树上下来后，担心绑匪找不到人会原路返回，或是联系买家一块找她。 天已全黑，雨也没停，她该何去何从。 正当她纠结不已时，突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人声，伴有光亮照射过来。 吓得余果慌忙躲在了一块大石头背后，双手紧紧地捂住了嘴，整个身体蜷缩着，瑟瑟发抖。 来人是谁呢？ 原来是绑匪四人对大瓶山地形不熟悉，黑灯瞎火在山上转了许久，又转回了原地。 四人现在是又累又饿，身上都快馊了。 老四提议不如直接找买家，照这么个找法得找到猴年马月。 得尽快找并处理了她，不然她家人发现她失踪，报了警，警察掺和进来就麻烦了。 老二老三都赞同老四的提议，老大权衡了一下利弊，最终决定联系买家。 话说买家迟迟等不到人，是在担心中途出了岔子。 当买家一听人跑了，顿时火冒三丈，指责他们办事不利，让他儿子空欢喜一场。 他家的傻儿子看了小姑娘的照片，两眼直放光，傻笑着嘴里不停叫着媳妇。 有了这小姑娘，他家等于有后了。 哪成想卖家这么不靠谱，她人都到山脚下了，就差进村了，竟让她跑了。 绑匪四人跟买家商量了一下，欲发动村民连夜找她。 只要找到她，赶紧把人办了，警察来了也奈何不了他们。 他们的行为果真印证了一句话，穷山恶水出刁民。 余果有点绝望了。 她逃得出去吗？她宁愿死也不愿被人侮辱。 躲在石头下更容易被发现，余果咬了咬牙忍着疼痛又爬上了大树。 现在的她疲惫不堪，又饥肠辘辘，整个人因淋了雨，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 她死死地抱住大树的粗树枝，她把生的希望寄托在这棵大树上。 她内心不停地祈祷着洛川快点来救她。 也许是上天对她的不忍，雨渐渐地停了下来，警察和搜救队先村民一步动作。 警察直接进了村跟村长进行了交涉，希望他能派人做他们的向导进山救人。 村长没料到警察来的如此迅速，好在他早就安排好了绑匪，也提前知会了村民，要他们对此事守口如瓶。 警察他们刚到大瓶山没多久，洛川他们也到了。 洛川一进村长家就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村长一家有古怪。 村长傻儿子拿着一张两寸照片，傻笑着嘴里不停嘟囔着，“新媳妇，我要新媳妇……” 等洛川伸手准备去拿他手上的照片时，被眼疾手快的村长抢先一步夺了去，骂骂咧咧道：“你给劳资安静地滚回屋里睡觉！” 傻儿子不情不愿地进了自个屋里。 五十多岁的村长反应再快，也敌不过年轻的洛川眼神好，他看到了，照片上是穿着校服笑容甜美的余果。 他们竟敢觊觎他的小姑娘，是可忍孰不可忍。 洛川怒不可遏，抬脚猛地一脚踹在村长肚子上。 村长吃痛，倒地紧紧捂着肚子，不住哀嚎着，“啊……啊……” 在场的人被洛川莫名踹人这一行为着实吓了一跳。 洛川也不急于解释，而是将村长口袋里的照片搜了出来。 “人呢？”他拿着照片质问村长。 村长疼得冷汗直冒，嘴硬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这照片上的人在哪？”洛川忍着想揍人的冲动，耐着性子继续问。 这村长家竟然有他女儿的照片，果爸顿时恍然大悟，“洛老师，你的意思是果果在他手上？” 洛川神情严肃，称极有可能。 警察和搜救队员是没有余果登记照，唯有一张是洛川发给为首警察的一张余果的生活照。 “我女儿到底被你藏哪了？你快说！”果妈情绪十分激动，用手不停地捶打村长。 洛川担心果妈失去理智，从而影响到救人，劝果爸带果妈去车上冷静一下。 等支开夫妻二人后，他当着几个警察的面，直接扭断了村长的胳膊，面目凶狠道：“再不说，断的就不只是胳膊这么简单。” “啊……你……”村长没想到来人竟是个狠角色，竟敢当着警察的面对他动手。 “不说？我看你是不想要你儿子的命。”洛川眼神故意瞟向傻儿所在的那间屋。 “我说还不行吗？你别伤害我儿子。”傻儿就是村长的命根。 余果，村长是真不知道在哪，他还没来得及召集所有村民找人，警察一行人就先来了。 为了不耽误时间，洛川直接让果爸他们跟着警察在村里挨家挨户找，他则跟着搜救队去山上找。 由于之前下了场大雨，上山的路着实艰难，遍地的泥巴。 洛川从头发丝到脚下，整个湿透了，像从水中捞出来的。 在这漆黑无比的夜里他一声接一声地呼喊着余果的名字。 躲在大树上的余果迷迷糊糊之际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呼喊她。 她动了动有些发干的嘴唇，用微弱的声音道：“我在这。” 搜救犬听觉灵敏，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远处她声音，朝着一个方向大叫了起来。 有几只似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朝声音来源处飞奔而去。 洛川心下一喜，忙跟随着一只搜救犬穿过树林。 他一心想要找到余果，任凭路上的荆棘划破了他的胳膊。 穿过小树林，搜救犬停下，全部都围在一棵大树下，仰头朝树上大吠。 洛川抬头便发现了被茂密树叶遮挡的娇小的身影。 他心疼极了，轻声唤道： “果果快下来。” 余果在听到洛川声音后，她努力掀开沉重的眼皮，在确定来人后，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浑身力气像是被抽空了般，从树上掉了下来。 洛川慌忙伸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她。 ------------ 第51章 围攻 余果淋了雨，浑身湿透了，受了惊吓，整个人烧得跟个火炉子似的，抱着十分烫手。 现已深夜，到市里医院估计要到凌晨。 洛川当即决定留在村长家，得找个当地村医先给她退烧。 搜救队找到了失踪余果后，直接连夜出了村，只留下几个警察和洛川他们。 等洛川抱着昏迷的余果来到村长家时，正好碰到了来给村长接胳膊的村医。 洛川直接霸占了村长家的客房，气得村长直跺脚，扬言要给他好看。 洛川一心扑在了生病的余果身上，完全忽视了满肚子坏水的村长。 村长见搜救队离开，留下几个不足为惧的警察，一对中年夫妻，一个年轻小伙。 他心生一计，趁着夜色，警察们睡着的时候，带着自家傻儿子偷溜出了家门。 若放在平时，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洛川立马就能察觉到。 如今却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人身上。 村医给余果查了个烧，她烧到快40度了，当务之急得退烧。 果妈眼眶微红，问：“医生，我女儿她怎么样？” “感冒引起的高烧，我药箱里没带退烧药啊，这可怎么办？” 村医有点为难，卫生所离这儿大概一公里，来回差不多得走二十分钟。 一般家庭都备有感冒药，洛川猜测村长家应该也有。 他让果妈先帮余果物理降温，他去问村长要感冒药。 洛川敲了村长房门好几下，始终得不到回应，顿时心生疑虑。 村长房内灯没关，证明人还没睡，他敲门声这么响，他不可能没听到。 现在只有一个解释，人不在屋内。 他受伤了不好好在屋里呆着，这么晚出去干什么？ 洛川毫不犹疑地一脚踹开了房门，一看，村长果真不在，连带着他傻儿子也不在。 洛川有种不祥的预感，有事要发生，大瓶山不是久留之地。 他将村长家翻了个底朝天，最终在村长床底下，一个上了锁的小箱子里找到了退烧药。 等果妈喂余果喝下退烧药后，洛川叫醒了沉睡的警察们，他催促大家准备一下赶紧出村。 果爸见洛川神情紧张，忙问： “洛老师，咱们这么急回去，是出事了吗？” “余果爸爸，我们现在要赶紧离村，路上我再跟你们解释。” 洛川自然地将外套裹在了余果身上，一把将她公主抱抱了起来。 “洛老师，还是我来吧。”果爸伸出手准备接过余果。 “让洛老师抱，外面天黑路滑，你都一把年纪了，走路恨不得需要人扶，再把咱女儿摔了可不好。” 自个媳妇在外人面前卖他的拐，果爸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等果爸打开村长家院子大门，便瞧见不远处乌泱泱一片黑影正朝着他们快速移动。 洛川眉头一皱暗道不好，“快关门！关灯！”他抱着余果迅速返回了屋内。 几个警察头一次遇到如此大的阵仗，不免有些惊慌失措。 有个年轻警察颤抖着身子问：“他们想干什么？” 洛川一脸镇定道：“大家不要慌，有人带枪吗？” 一个老警察摸了摸腰间的配枪，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我带了。” 洛川心里似乎已经有了对策，他先分别给杨一凡和大哥发了个信息，然后让其他警察联系警局，最后让老警察守在院子内，谁敢进就开枪。 他则打算一个人出去面对他们。 “洛老师，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我陪你吧？”果爸担心洛川一人应付不来。 “余果爸爸，你只管守护好余果他们，其他交给我处理。”洛川有信心解决此事。 果爸到了这个年纪，那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今天遇到这事腿都不由打颤，洛川竟如此淡定，可见心理素质不一般。 洛川跟屋内几个警察交代了几句后，在院子里找了一根粗长的棍子，目光坚定地走出了院门。 村长见洛川一个人出来，眼睛瞄了一眼屋内，语气十分嚣张，“把人交出来，否则谁也别想走出大瓶山。” 洛川紧了紧手上的棍子，冷笑道：“口气不小，你有那个本事吗？” 人群中有个疤痕男一脸阴狠道： “凭你一人，能打得过我们这上百号人，识相的赶紧把人交出来。” 疤痕男话音刚落，人群中不少人跟着叫嚷：“对，把人交出来。” “你不是大瓶山的人吧？”洛川棍指疤痕男，挑衅道：“是你将人绑来了的？敢做不敢当，藏在人群中当缩头乌龟？” 交易没成不说，疤痕男还被人当场揭穿了身份。 他的眼神中瞬间充满了戾气，拳头捏的咔咔作响，怒道：“你找死！” “来啊，有种咱们单打独斗。”洛川故意激怒他，为外面赶来的人拖延时间。 “老大，他故意激你，千万别上当。”老四好心劝他。 疤痕男走南闯北在外混了这么些年，最恨人说他缩头乌龟了。 “走开！谁也别管。”疤痕男夺过村民手中的锄头，几步冲到洛川跟前发狠朝他头上挖去。 洛川从没练过长棍，只能凭借自身反应躲闪和攻击。 疤痕男空有一身蛮力，攻击没有任何技巧，渐渐落了下风。 绑匪几人见老大不敌洛川，大喝一声，“老大，我们来助你。” 一个人，洛川自然能轻松应对，面对几人围攻他就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 之前在山里找余果费了不少精力，胳膊又因接住她轻微拉伤。 几人缠斗在一起，正好如了村长的意，他可以趁机带人进去抢人。 老警察透过院门缝，看到有人在靠近院门，准备破门而入，他忙后退几步，颤抖着手拔出了手枪。 “开枪！”院外洛川低吼道。 “砰”，随着一声枪响，场面整个乱了套。 “老张，他中枪啦！” “村长，他们有枪，快退！” “不能退，快进去抢人。谁敢退，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 “砰砰砰”，紧接着几声枪响，又有两三个不怕死的村民中枪倒地不起。 原本一拥而入的村民被吓得连连后退，他们就一普通人，也害怕丢性命。 村民一时不敢强入院内，洛川在几人的合力攻击下，可谓双拳难敌四手，背部被重重敲了一棍子。 他疼得额头冷汗直冒，脸上失了血色，仍咬牙坚持。 果爸听着屋外的动静，担忧不已，“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们快出去帮洛老师。” 几个警察你看我 ，我看你，凭着一腔热血冲了出去。 他们身为警察，遇到危险情况，哪有让老百姓挡在前头，他们躲在后头的道理。 几个警察即使再不济，那也是在警校学过的，基本格斗还是会的。 疤痕男见有警察出来帮忙，全都赤手空拳的，扭头冲村长喊道：“快进去，他们没子弹了。” 村长闻声，脸上一喜，刚准备带人再冲进去时，注意力被远处传来的巨大嗡嗡嗡声吸引。 有直升机进村了。 直升机上有人在进行喊话。 “所有人呆在原地不许动，否则我们将进行无差别开枪。” 有几个不信邪的村民偷摸着往家跑，被一阵嘟嘟嘟的机枪扫射声，吓得跌坐在地，抱头瑟瑟发抖。 他们得救了，杨一凡雇佣的人到了。 ------------ 第52章 受伤 从直升机下来了大概十来个穿着迷彩服手持武器的雇佣兵。 村民哪见过这阵仗，有不少胆小的当场吓晕了过去。 雇佣兵头越过村民直奔洛川，对着他客气道：“洛先生，杨先生派我们来接你。你受伤了？” “不要紧，快带屋内女孩走，她还在发高烧。”说完，洛川便晕了过去。 雇佣兵头立马让人抬洛川上直升机，随后带着人进屋内接走余果三人，警察留下。 直升机没法停市内，只能停半道上，再转坐救护车到达医院。 好在凌晨了，路上没什么车辆，救护车一路上基本上畅通无阻。 洛川和余果被送来的及时，经过医生救治，基本上没什么大碍。 洛川被困S市大瓶山，大哥洛粟一收到消息，就立马派人后杨一凡一步抵达S市。 洛粟的人联合S市政府对大瓶山的村民进行了严厉处罚。 尤其是大瓶山村长，他带头作恶，不仅贩卖人口，还集合村众围攻警察，欲杀人灭口。 实在是不可饶恕。 警察对村长和绑匪进行了审问，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卖家是黎家的黎碧柔。 好在洛川有先见之明，联系了孙少卿，让他派人盯住了黎碧柔，不然就让她逃到国外去了。 黎家因黎碧柔，一夜之间，损失惨重。 洛川醒来的第一件事，执意要去看一看余果，也不管护士的好心提醒 。 见他不听劝，护士长叹了口气只好扶着他去了普通病房。 洛川步履维艰，每走一步，背部就像被撕扯开了般疼痛，疼得他脸色发白。 好不容易走到余果病房，准备敲门进入时，透过门上玻璃发现果爸他们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这一夜的折腾，估计令他们身心俱疲。 洛川伸出的手缩了回来，准备转身回病房时，被突然醒来的果爸瞧见了。 他蹑手蹑脚起身出了病房，叫住了欲离开的洛川。 二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聊了许久。 早上大概八点左右，余果醒了。 “妈妈，我怎么在医院啊？洛老师呢？我记得昏迷前似乎见到洛老师了。” “果果，洛老师为了救你，他……” “他怎么了？”余果激动地蹭地一下从病床坐起，一脸的担忧。 果妈忙柔声安抚道：“果果，你别担心。洛老师，伤了背部和胳膊，医生说没伤到骨头，修养一段日子就能恢复。” “妈妈，我不知道得罪谁了，那人这么害我。”余果眼圈红红的，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形都后怕。 果妈摸了摸她的小脸，暖心安慰道： “不怕，都过去了，害你的人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余果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想去看看洛川。 在果妈的陪同下，余果见到了受伤的洛川。 果妈为了能让他们有单独相处的机会，随意找了个借口就出了病房。 余果望着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洛川，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别哭，我休息两天就好了。”洛川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瓜。 “老师，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你受伤了。”余果内心十分自责。 “傻瓜，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是坏人的错。果果，谢谢你在危急时刻想到了我。” 谢谢她对他信任，无条件的信任。 “老师，我总是在给你添麻烦。” “没有。我很高兴你给我找麻烦。” “什么？”余果以为自个听错了。 “咳咳……”洛川一时高兴，大脑就不受控制，把不该说的话都脱口而出了。 “老师，你怎么了？要喝水吗？”余果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洛川突然的咳嗽声给转移了。 她慌忙起身给洛川倒了杯水，并喂他喝下。 “老师，好点没？” “好多了。”洛川神情有些不自然。 “那就好。”余果没有察觉到洛川的异样，反而向他打听起是谁要害她。 洛川本不想告诉她实情，毕竟罪魁祸首是黎碧柔，余果曾经信任过的人。 可他抵不过余果坚持，最终还是告诉了她。 “竟然是她。我可真是瞎了眼，交友不慎啊！”余果忍不住自嘲。 这年头遇到几个恶心人，实属正常。 余果因为就是个感冒，所以烧退了，下午果爸二人就带着她离开了医院。 本来果爸打算留在医院照顾洛川。 洛川不愿，称医院有医生护士够了，让果爸他们回去休息。 果爸晚上带着果妈熬好的骨头汤来了医院。 吃什么补什么，既然伤了骨头 ，那就多喝点骨头汤总没错。 洛川瞧着手上这一大碗骨头汤，有点哭笑不得。 来自未来丈母娘浓浓的爱，他是喝呢？还是不喝呢？ 正当他犯愁时，好友杨一凡来电话了。 “川，我听说你受伤了，没大碍吧。” “没事，一点小伤。” “怎么就一点小伤啦？一群刁民实属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什么人都敢惹，可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这事应该大哥的人在处理。” “那就好。川啊，你那小媳妇怎么样了？” 这家伙说话简直毫无顾忌，洛川赶忙挂断了手机，偷摸着观察了一下果爸神色。 见他在收拾保温桶，且神色如常，心里不由才松了口气。 果爸等洛川喝完汤，问起了他明天想吃的东西，他给他送来。 洛川婉拒了果爸，谎称明天有朋友要过来，由他来照顾自己。 年轻人陪着他，确实比他这个中年人要合适。 不知道洛川受伤住院的事，被哪个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知。 十班赵晨阳一听洛川受伤，放学后跟着班上几个同学去了医院看望他。 “洛老师，你现在成我们学校的名人了。听说你救了余果同学，以一敌十，很……” 洛川本来在喝水，被赵晨阳夸张的话语惊得险些给呛到了。 “赵晨阳，这话你听谁说的。老师就一普通人，没传的那么神。” “切！你还不承认。”赵晨阳双手抱胸冲他翻了个白眼。 他这一副没大没小的欠揍样，令洛川十分不爽，咬牙切齿道：“赵晨阳，别以为我受伤了就不能收拾你了。” ------------ 第53章 友至 杨一凡收到洛川受伤住院的消息，二话不说放下手头的工作，赶了过来。 “我去，这S市是人呆的地吗？热死了。”他戴了一墨镜，穿了一身色酒红色西装，从机场出来。 他原本想成为人群中最靓的仔，可惜这S市天气不给力。 出了机场，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酒店，人司机看他就跟看怪物似的。 他到了酒店，换了身衣服，打算去医院看望洛川。 他通过从洛粟那得到的地址，顺利找到洛川所在的医院。 他提着大包小包东西在走廊里被来送饭的余果不小心给撞了一下。 “你没长……没事吧？”杨一凡看撞上他的是个戴着个眼镜，才十几岁软萌可爱的小姑娘时，立马改了口。 “没事。你没事吧？不好意思把你东西都撞地上了。”余果忙捡起地上的东西给了他。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有男朋友吗？”杨一凡对她来了兴趣。 “啊？”余果感觉有被冒犯到，“叔叔，我还是个学生，不能早恋。” 叔叔？他有这么老吗？他才27岁，比洛川还小几个月呢。 杨一凡不由扯了扯嘴角，这小姑娘看着软糯，实则是个小辣椒。 余果懒得理这个烫着一头卷发，穿着夸张的人，扭头朝洛川病房方向走去。 咦？这小姑娘进洛川病房了。 杨一凡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姑娘莫不是他未来嫂子。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 他赶忙提着东西跟在余果后面进了洛川病房。 “你……你怎么进来啦？”余果一脸吃惊的模样。 “当然是看我朋友啊。”杨一凡笑眯眯道。 “谁？洛老师？他怎么会……”余果挺疑惑的。 “他怎么会有我这样的朋友？你是看不起我吗？” 杨一凡听这话就不大乐意了，就算是他未来嫂子，那也不能看不起人。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余果连忙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了尬尴神色。 “一凡，别逗她了。果果，这是我好友杨一凡。”洛川从卫生间出来，打破了这一尴尬场面。 杨一凡仔细打量了一下洛川，大惊小怪道： “川，你脸色也太难看了吧，这怕是伤的不轻哟？” 余果愧疚不已道： “怪我，要不是我信错了人，洛老师也就不会受伤。” “你别听他在那一惊一乍的，我没事，过两天就能出院了。”洛川瞪了一眼杨一凡，警告他别乱说话。 杨一凡冲他眨了一下眼睛，保证不再瞎说。 我去，狗东西，有了媳妇忘了兄弟。 “果果，我饿了。你今天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洛川见余果情绪低落，故意将话题引到了吃的上面。 果不其然，一提起吃的，余果就马上来了精神，一边打开了保温盒，一边给他介绍里面的菜。 保温盒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浓浓的菜香味扑鼻而来。 香味把杨一凡的馋虫差点给勾出来了，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 余果听到动静，抬头看向了他，无比认真地说：“我妈妈做的挺多的，要不，叔叔你也吃点？” “好呀。”杨一凡伸手刚准备去拿筷子，意识到什么不对，“小姑娘，我今年才27，真没那么老，你还是叫我哥哥吧。” “咳咳……果果，你跟我一样直接喊他的名字就好。” 这臭小子，还想占他洛川的便宜。 “不好吧？”余果有点不太好意思。 “叫名字，我不介意。我可以动筷了吧？”杨一凡两眼放光，一脸期待道。 “可以呀。”余果笑着给他们二人分别倒了杯水。 杨一凡吃了几口，根本停不下来，他不由得撞了撞洛川胳膊，由衷赞叹道： “你别说，你未来丈母娘这手艺还真不错。”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洛川拿去一块鸡腿飞快地塞进了他的嘴里。 “我去，你怕个啥？她又听不见。你没瞧见人正和美女护士聊天么？”杨一凡拿出嘴里的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口。 “说吧，你来S市干嘛来了？”洛川放下筷子，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 “当然是来看你啊，不然还能来干嘛？”杨一凡有些心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行，我这两天就交由你伺候了。”洛川还治不了他。 “啊？兄弟，你认真的？”杨一凡突然觉得嘴里的饭菜不怎么香了。 “认真的。你要是不愿意，那我打电话给杨伯父，叫他把你接回去。” “算你狠！” 杨一凡收起剩余的饭菜气呼呼地出了病房。 让他看着洛川吃，实在倒胃口的紧。 “咦？他怎么啦？”余果见杨一凡一人坐在走廊吃，有点不解。 “别管他，他就爱生闷气。果果，不提他了，过几天要考试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余果咬了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别紧张，尽力就行。你早点回去吧，我有一凡在。” 余果乖巧地点了点头，“洛老师，你明儿想吃什么？” “果果，明天我让一凡出去买，你好好准备一下应对接下来的考试。” 洛川怕她老往医院跑，耽误了学习。 余果自然是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于是答应了他，她会好好准备的。 余果走之前出于礼貌去跟杨一凡打了声招呼。 杨一凡则送她出了医院。 等他回了病房，忍不住打趣洛川来，“兄弟，你可以啊，这媳妇找的不错。嫂子有姐妹吗？要不介绍给我？” “滚！”洛川见他这副不正经模样就来气。 “别生气啊，气大伤身。说正经的，你什么时候出院啊？” “后天。” 后天？那他不得在医院多呆两天，这搁谁受得了。 第二天一早，杨一凡果断替洛川办了出院手续。 他兄弟这体格，他能不清楚，还不愿出院不就是享受被照顾的滋味。 洛川由于出院比较仓促，余果一家都还不知道。 直到上午果爸在电梯口碰到洛川，才晓得他出院了，要他晚上去家里吃饭。 洛川答应了。 出了电梯，杨一凡冲洛川竖了个大拇指，“兄弟，你这招近水楼台先得月使得好啊！” “少贫嘴，把东西拿进去。” 洛川朝杨一凡屁股轻踢了一下。 杨一凡捂住被踢的屁股，嘴贱道：“嘶！你丫有暴力倾向，我小嫂子铁定受不了你。” “杨一凡，我看你皮是嫌痒了。”洛川佯装抬起手活动了一下手腕。 “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吗？您先请。”杨一凡老实地提起所有东西跟在洛川后头。 一进门，洛川的手机便响了。 大哥洛粟的来电。 “小川，身体怎么样？等我忙完，我去看你。” “大哥，我好差不多，已经出院了。有一凡照顾，你放心。” 这个死洛川，故意的，他都在一旁冲他比划了，叫他别暴露他的行踪。 他倒好，直接告诉洛粟了。 “一凡？他怎么跑S市去了？听说杨伯父在给他安排相亲。” 这洛家几兄弟，全都不是好东西。 杨一凡不管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瘫在了沙发上。 “大哥，一凡来S市的事请保密。” “嗯，他小子，我还不了解他。行了，我还有事就不多说了。” “好。” 洛川挂了电话，上前踢了踢他脚，“别装了。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杨一凡忙坐正身子，“仗义！晚上想吃什么，我请。” 洛川笑道：“不了。晚上去果果家吃。” 杨一凡拍了一下额头，“忘了，你现在有主了哈，那我去蹭个饭，不介意吧？” 洛川点头，表示同意，但前提他得带礼物上门。 哎哟呵，穷讲究。 平时晚七点歇业，今天果爸早两个小时就歇业了。 夫妻俩去超市买了不少菜，打算多做点好吃的给洛川补补。 等他们回来，余果做完作业，正在打扫家里的卫生。 “果果，这活交给你爸干，你进厨房帮妈妈忙。” “好的，妈妈。” 饭菜快做好时，洛川带着杨一凡来了。 “哎呀，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快进来。”果爸热情地招呼洛川他们坐下。 杨一凡嘴甜道：“叔叔，我头一回来，一点心意，希望叔叔阿姨还有果果喜欢。” “洛老师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 饭桌上，果妈见杨一凡那是喜欢的紧。如果不是有了洛川，她恨不得将女儿介绍给他。 由于果妈表现的太明显，洛川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起来。 好在杨一凡有眼力见，忙对果妈说家里已经安排了结婚对象。 ------------ 第54章 打发 “川，不是我说你，你又不是没钱，怎么就租这么个破地？”杨一凡擦着头发，嘴里埋怨起洛川抠搜。 洛川关上电脑，“你嫌不好，怎么不去住酒店？” “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算了，我将就一下咯，晚安！”杨一凡打了个哈欠，转身去了客房。 他吃完晚饭从余果家出来，去了一趟小区超市，准备买日用品，结果一付钱，发现钱没了。 除了他家老杨，谁能动他的钱，谁敢动他的钱。 他家老杨这是在逼他就范，乖乖回去相亲。 他杨一凡是谁啊，他才不会屈服，正好呆在洛川这一段时间，就当是给自己放了个假。 洛川恢复的差不多，第二天一早留下两百块钱就去上班了。 杨一凡拿起桌上的钱甩了甩，忍不住吐槽，“呲，这家伙有了媳妇，小气成这样了。” 嫌弃归嫌弃，早饭还是要吃的，他拿着钱准备下去买早餐。 正巧碰到了回来拿东西的果爸。 “余果爸爸，早啊！你拿的什么？我帮你吧！” “一凡，早！就几袋面条，不重。你下去买早餐吗？” “是啊。我初来乍到的，对这S市也不熟，这附近有卖吃的吗？” “有啊。你要不去我店里呗，走过去没几步路。” 去蹭吃的，杨一凡那是求之不得，果断地答应了。 到了面馆，果妈给杨一凡做了碗香喷喷的牛肉面。 “哇，真香！余果妈妈你这厨艺，真是没话说，以后谁当你女婿，相当有口福咯。” 这小伙子就是嘴甜，三言两语就逗得果妈心花怒放。 杨一凡吃完牛肉面，想着他反正也没事干，不如就留在店里帮忙。 他能留下帮忙，果妈自然是高兴的。 可他一公子哥，能干什么呢？端个面都摔了果妈三个碗，吓得果妈赶紧让他休息。 杨一凡干活不行，动动嘴皮子还是不错的。 这不，他站在门外给面馆还是招揽了不少客人的。 这年头，吃个饭还得看颜值哟，简直没天理。 转眼，中午就到了。 果妈把特意熬好的汤装好准备给果果和洛老师送去。 杨一凡见她都忙了一上午了，劝她吃点西瓜休息一下，他替她送去学校。 在他的一再坚持下，果妈最终还是答应了。 杨一凡怕晒，左手打了一把太阳伞，右手提了个保温桶和两副碗筷，慢悠悠地走到了学校。 经过打听，最终确定了高二十班的具体位置。 他在高二十班外的走廊上碰到了吃饭回来的赵晨阳。 赵晨阳一看这男的打扮的跟个花孔雀似的，好奇地问：“叔叔，你找谁啊？” 叔叔？一个两个眼神不济？这S市真特么令人不爽。 气得杨一凡取下墨镜，没好气说：“臭小子，喊谁叔叔呢？” “不喊你叔叔，难不成喊你哥哥？”赵晨阳嫌弃之意很明显。 “你……”杨一凡头回被一毛头小子给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凡？”洛川从办公室出来就瞧见了走廊上的二人。 “川，他是你班上的？太没礼貌了。”杨一凡冲洛川告起状来。 “不是，老师，我……”赵晨阳刚想要解释，却被洛川打断了，“晨阳，你回教室午休顺便喊一下余果同学，说我找她。” 赵晨阳冲杨一凡做了个鬼脸，转身朝教室飞奔而去。 “卧槽，川，你看到没？” “你多大啦？跟个小屁孩计较？走了。阿姨让你给我们带什么了？” “你眼挺贼啊！” 二人进办公室没几分钟，余果就来了。 “果果，来，喝汤。”杨一凡热情地给余果倒了碗汤。 余果喝汤的时候，抬眼偷瞄了好几眼杨一凡。 她实在好奇，于是开口问他， “你是怎么说服保安大叔放你进来的？” “什么意思？”杨一凡在看学生的作业，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余果伸手指了指他的衣服。 “很奇怪吗？我一直都这样穿的。”杨一凡倒没觉得有什么稀奇。 余果喝了口汤，砸吧了一下嘴，“当我没说。” 洛川放下碗，说：“一凡，下班我带你去买几身合适的衣服。” “你不会是嫌我给你丢人了吧？”杨一凡眉头一挑。 “噗嗤”，余果笑了，嘴里的汤差点喷了出来。 “你俩审美真够一致的哈。”杨一凡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话说杨一凡从学校回到面馆，同果爸他们说了不少洛川过去的糗事。 脑子一热的杨一凡，连洛川被白莲莲戴绿帽的事也都告诉了夫妻俩。 关键是他前女朋友出轨的对象还是他二哥。 这事搁谁，谁不糟心。 夫妻俩听了除了臭骂这对狗男女外，还十分同情洛川的遭遇。 难怪他放着大好前途不要，甘愿跑到这H市当个小小教师。 原来是被至亲背叛了啊。 果妈想着以后得对洛川再好点，感叹这小伙子真不容易。 晚上，洛川又在余果家吃饭。 饭桌上，洛川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寻常。 吃完饭，他回到家就问起了杨一凡，问他跟余果爸妈说了什么没。 杨一凡怕洛川揍他，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 洛川坐在沙发上，笑眯眯说：“坐，你说实话，我不打你。” 杨一凡一屁股坐下，说：“真的？” “真的，我胳膊这不是受伤了，得养。”洛川一脸的真诚。 莫说，洛川很有当演员的潜质 ，连一向自诩了解他的杨一凡都被他给骗了。 杨一凡接下来说的话，着实把洛川气了个好歹，连粗口都爆出来了，“我特么怎么就交了你这么个缺心眼货？” 杨一凡不乐意了，“不带骂人的哈，我……我就是一时嘴快罢了。” 洛川冷笑一声，“嘴快？我看你八成是成心的。” 杨一凡狡辩道： “真不是，我这不是话赶话，聊到那上面了。你得感激我，果果爸妈现在可同情你。” “杨一凡！我看你皮是真的痒了。我特么若不揍你一顿，你今晚是睡不着了。” 杨一凡见洛川在挽袖子，吓得猛地从沙发弹起，连拖鞋都不管了，光着脚直奔客房。 眼看要到客房门口，被洛川从后头一把扯住了衣领，又拽了回来。 没一会，杨一凡就被揍得鼻青脸肿的。 他拿了一袋冰袋敷在了痛处，“嘶，你解气啦！打人不打脸，嘶，你丫专挑我这英俊的脸揍。” 洛川在厨房洗手，“谁让你嘴贱，什么都往外说。” “嘶，我那不是用心良苦，让你未来丈母娘好多了解了解你吗？” 洛川擦干净手，不紧不慢地整理起衣袖来，“还嘴硬呢？看来是揍轻了。” “得，我错了。嘶，瞧你害我出了一身臭汗，该回房洗洗去了。” 杨一凡捂着冰袋，起身准备回房，就听见身后的洛川说：“这两天，你哪也不许去，尤其是去找果果爸妈，等你养好伤就回A市吧。” 洛川真怕他再呆个几天，把他给卖了个彻底。 “呆两天，是不是太短了？一周行不行？” “不行。” 杨一凡还想跟洛川讨价还价，洛川不轰他出门就不错了。 “上次那事，我可是帮了大忙哈。你别……” “就一周，多一天都不行。” “成。” 见洛川难得妥协，杨一凡吹着口哨，喜滋滋地洗澡去了。 ------------ 第55章 昏倒 杨一凡在洛川家老老实实呆了一周后便回了A市。 洛川家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今天是余果转到S一中的第一次考试，她不免有点紧张。 第一门考语文，洛川担任监考老师。 他发现余果这次似乎比以往考试都要紧张，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嘴唇几乎没什么血色，左手还捂着肚子。 捂着肚子？她是不舒服？ 洛川意识到不对劲，赶忙走到她身旁，弯腰伸手探起了她的额头。 吓得余果猛地打了个激灵，抬眼望向了洛川，有气无力说：“老师，我没发烧，就是肚子有点疼。” “不考了，我送你去医院。”洛川一脸担心。 余果摇了摇头，坚决不去医院，“老师，我想喝点热水，缓缓就好了。” 洛川见她如此坚持，也不再多说什么，赶紧给在办公室的苏南打了个电话，让他倒杯热水过来。 苏南过来才发现是给小姑娘喝的。 他看小姑娘这状态，猜测她应当是来了例假。 他这有老婆的人，自然是懂这个的，于是他把洛川拉到了角落，冲他耳语了几句。 洛川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她如果疼得实在厉害，你还是送她去医院为好。” 苏南的话，让洛川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整个监考过程，眼神时不时地瞟向了余果这边。 坐在余果后头作弊的赵晨阳，被他投来的目光吓得满头大汗，生怕被他逮个正着。 洛川一心全在余果身上，即使看到有作弊的，也懒得搭理。 余果肚子绞痛，注意力无法集中，做题速度便慢了下来。 好不容易熬到铃声响，答题时间到。 余果勉强将试卷做完。 洛川收好试卷，待同学们陆陆续续出去后，他快步走到余果身旁，蹲下身来，“果果，我们去医院吧？” “我还有几门没考完呢？”余果本来转到S一中就有点跟不上进度，她不想错过这次考试。 洛川知道她脾气倔，认定的事别人怎么劝都不成。 “我后面没什么事，一直在办公室，有事你让赵晨阳通知我，好吗？” “好。” 第二门考数学，是余果最头疼的。 本来身体就不舒服的她，再加上又很紧张，导致整个脑子昏沉沉的。 开考没二十分钟，“咚”地一声响，余果昏倒在地。 有同学突然昏倒，年轻的女监考老师被吓得当场尖叫了起来，同学们纷纷起身朝余果围了过来。 好在章晨阳反应快，使劲挤开人群，抱起余果就往办公室跑。 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洛老师，不好了，余果同学昏倒了。” 原本在看手机的洛川听到动静，慌忙起身朝办公室外大步走去。 “怎么啦？” “不知道哇，她突然就昏了过去，可把我们给吓了一跳。” 洛川接过昏迷的余果，冲章晨阳说：“你赶紧回去考试，我带她去医院。” 不等章晨阳回应，他抱着余果急匆匆地赶往了医院。 连路过的章晨曦跟他打招呼，他都没理，直接擦肩而过。 气得章晨曦在原地直跺脚。 跟章晨曦同行的男老师王勇问： “晨曦，洛老师抱的谁啊？这在学校呢，实在有伤风化。” “学生呗！王勇老师，请你以后不要在背后讲别人坏话。” 呦呵，这就维护上了。 王勇实在想不通，这洛川除了长相英俊点，他还有什么，怎么就把她章晨曦迷的神魂颠倒。 “我错了，晨曦，你别生气了，生气容易变丑。” “哼，你才丑。” “好，我丑，我丑。” 这王勇天天跟个狗皮膏药似的，一没课就往章晨曦这跑。 整个S一中无人不知王勇钟情于章晨曦，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洛川开车来到了医院，直接送余果去了急诊。 本来天热，洛川又心急，整个衬衣几乎都汗透了。 看的那些个护士小姐姐们脸红心跳，双手捧脸直犯花痴。 “人有主了，别看了，都给我工作去。”护士长出现驱散了围观的小护士们。 余果处在生理期，身体虚弱，精神压力又大，且昨晚没睡好，才导致昏倒。 医生给她开了点营养液，补充体力，提醒接下来几天要注意饮食清淡和休息，注意保暖别受凉。 输了营养液后，余果小脸才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洛川来医院后，就第一时间跟果爸打了个电话，估计太忙的缘故，他没有接听。 直到快中午12点的时候，果爸才注意到有未接来电，赶忙给洛川回了个电话。 这才得知了女儿昏倒进医院的事。 因为正中午，店里来了不少客人，果妈走不开，果爸只好一个人来了医院。 余果输了液，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这会躺在输液室睡得正香。 果爸进了输液室，瞧见洛川正守在自家女儿身旁。 果爸走到他跟前，递了瓶谁水给他，小声说：“洛老师，辛苦了，来，喝口水。” 洛川接过水大喝了几口，“余果爸爸，店里忙，你怎么过来了？” “没事，店里有她妈妈在。我不来看看，实在放心不下。” 洛川表示理解，毕竟果爸他们就余果一个宝贝女儿，难免格外疼爱她。 “余果爸爸，你吃午饭了吗？” “没呢。” 洛川提议由他出去买吃的，果爸留下来照看余果。 等洛川离开大概十分钟，余果就醒了。 她脑子有点糊，“爸爸，我们这是在医院吗？” “是啊。你考试昏倒了，是洛老师送你来的医院。” “那……洛老师呢？” 余果扫视了整个输液室，不见洛川的身影，小脸顿时没了笑容，莫名有点失落。 果爸给她理了理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洛老师去买吃的了。果果，你口渴要喝水吗？爸爸去给你接杯热水。” “嗯。”听见人没走，余果这才高兴起来。 果爸去接水的空隙，一个化着淡妆的美女护士来给余果换药水。 她竟向余果打听起了洛川，“小妹妹，送你来的那位帅哥是你什么人啊？” “老师。你喜欢他？可他有女朋友哦。”余果不喜她带有目的性的问话。 “那太遗憾了。你能把他的联系方式给姐姐吗？回头姐姐请你吃饭。” 美女护士不死心，想着谈了没问题，可以分了嘛。 余果气得腮帮子鼓鼓的，说：“没有。” 这丑女人竟敢打洛老师的主意。 美女护士准备再套套小姑娘话时，果爸进来了。 她也不好当着他的面多问，收好东西就快步出了输液室。 果爸见自个女儿直勾勾地盯着出去的护士，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她，好奇地问：“果果，她得罪你啦？” “爸爸，她长得这么丑，胆敢觊觎我洛老师。” 余果可谓是语出惊人。 惊得果爸直咳嗽，“咳咳……傻姑娘你吃醋啦？” “爸爸，你……你瞎说什么呢？”余果小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说话都有点磕巴了。 果爸假装懊恼说：“瞧我这用词不当。那姑娘确实配不上咱洛老师。” 余果狂点头，表示赞同。 哎哟，谁家情犊初开的傻姑娘，这是喜欢某人不自知哦。 站在输液室外的某人，听到父女二人的对话，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有些事，看来并不是他一厢情愿。 ------------ 第56章 解压 余果因为考试中途昏倒，缺考了几门，所以成绩不理想，全班排名倒数第二，更别提全校排名了。 这个结果让她有种从峰顶一下跌落到了谷底的感觉。 她长这么大考试从来没有排末尾过。 成绩公布的当天，余果躲厕所嚎啕大哭了一场，她觉得太丢人了，实在无颜面对果爸他们。 他们为了她，牺牲了不少，她就以此成绩报答他们。 连着几天，她显得有点郁郁寡欢，胃口也不好，一点精神也没有。 这一切洛川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为此，他专门找果爸聊了一下，看有什么办法能帮她解压一下。 听果爸说她喜欢一个叫吉琛的歌手，每次不开心的时她都会选择独自听听他的歌。 吉琛这个歌手，洛川有所耳闻，据说是个励志的流行歌手。 早年他在国外学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中途竟放弃了学医，改学了音乐。 从一个不被所有人认可，默默无闻的小透明，到如今国民所熟知的实力歌手。 这中间可谓是历尽了艰险。 巧的是，吉琛的全国演唱会，下一站举办点就在S市体育馆。 这门票可谓是一票难求。 既然余果这么喜欢吉琛，那么洛川怎么着也得想办法弄到演唱会的门票。 他在网上搜了一下，发现门票早就卖完了。 他思索再三，决定找找孙少卿。 孙少卿是S市有名的企业家，主办方肯定会送几张免费门票给他的。 他最近事务繁忙，这门票被他随意放在了办公室的抽屉里，搁置了许久。 要不是洛川提起，他险些把这几张门票给浪费了。 他派人给洛川送去了两张VIP门票，属前几排的，感观效果甚好。 演唱会是在周六晚上19点开始，大概3个小时，也不耽误余果学习。 周五放学后，洛川把余果单独叫到了办公室，把两张演唱会门票放在了她的手心。 余果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她看到吉琛两个字时，激动的手舞足蹈。 “老师，你怎么会有演唱会的门票呀？” “托人弄到的。喜欢吗？” “喜欢，相当喜欢。吉琛演唱会门票，我盯了好久都没抢到呢。” 余果拿着门票反复瞧了又瞧，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洛川见她只顾着傻笑，也不说让谁陪她去，于是故意问她，“果果，谁陪你去？” 谁陪她去？余果一下子被问住了。 果妈他们肯定是没空的。 她想眼前的这个人陪她去，可她又害怕他拒绝她。 她收起笑容，双手紧握着门票，一脸期待地问：“老师，你明天有空吗？” 洛川笑道：“傻瓜，我为什么给你两张门票？当然是等你邀请我呀。” 余果小脾气上来了，“哼，你太坏了！” 洛川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说：“好了，不生气了。你快把票收好，咱们一块回去。” 余果奇怪他为什么知道她喜欢的歌手是吉琛。 回去的路上，余果还在纠结要不要问他，结果一到家就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去，开心地跟果妈分享她要见到偶像的心情。 果妈虽然不太赞成她追星这一行为，但是只要女儿开心，她也就没异议。 “果果，明天我和你爸爸有事，要不，让洛老师陪你去吧？” “嗯，老师明天有空。妈妈，我那件碎花连衣裙放哪在？” “果果，你明天还是穿长裤吧。天热，蚊子多，当心咬你一身包。” “好吧。” 余果撇了撇嘴，觉得有点遗憾，难得出去玩，还不能打扮的漂漂亮亮。 果妈当天晚上做了点小零食，让余果明天带上吃。 因为从小区到体育馆有段距离，开车大概需要半小时到，所以余果早就吃了晚饭，在家等洛川。 学校周六下午有会议，洛川得参加。 等会议结束，快到18点了，洛川赶紧开车回来接上了余果。 二人到体育馆时，验票处只有寥寥无几的人在排队，还好，赶上了。 验完票进去后，余果发现馆内几乎人山人海，人手一个蓝色荧光手环。 洛川怕她跟不上，进了馆内索性牵住了她的小手。 余果满脸的兴奋，注意力都被舞台上的那个道具给吸引了。 一会问洛川这个，一会问洛川那个，整个一个好奇宝宝。 针对她的每个问题，洛川都一一耐心地解答了。 VIP座，顾名思义，他们可以近距离接触到吉琛。 当吉琛出现在舞台上，以一首《女孩》开场时，余果激动地热泪盈眶。 《女孩》这首歌讲述了一位父亲对女儿饱含的浓浓爱意。 洛川不追星，实在体会不到小姑娘这种情绪。 余果吸了吸鼻子，扭头冲洛川小声说了句， “老师，谢谢你！” 她的声音虽小，但洛川还是听清了。 他笑着回应道： “果果，只要你开心就好。” 台上一首《女孩》结束后，一束灯光突然打在了余果身上。 台下瞬间爆发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台上的吉琛淡定地蹲在舞台边缘，注视着灯光下这个有点不知所措软糯可爱的小姑娘。 “这位小姐，你愿意上台与我合唱一首《如果》吗？” 与偶像同台的机会，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余果内心复杂不已，她既想上去，又害怕当众出丑。 台上的吉琛见余果迟迟不上台，为了缓解尴尬气氛，他冲人群中道： “这位小姐似乎有点害羞，麻烦大家给点掌声鼓励一下她，好吗？” 偶像提的要求，粉丝绝对满足。 台下瞬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余果胆怯地看向了一旁的洛川。 洛川紧握住她有点冰凉的小手，鼓励她勇敢迈出这一步。“果果，别怕。你若紧张，就只看我，我一直都在。” 洛川的话，给了余果勇气，在万人的注视下，她缓缓走上了舞台。 头一次在众人面前唱歌，台下上万人的加油声，给了她无限力量。 如果你勇敢迈出这一步，未来将有无限可能等着你。 舞台上的余果虽然素面朝天，衣着朴素，但是在洛川眼中，此刻站在聚光灯下的她是无比的耀眼。 他拿出手机记录下了这美好的时刻。 《如果》这首歌唱完后，吉琛让余果当着万人的面简单说一下今天的感受。 “今天我很高兴能与偶像同台，我想和偶像你再合唱一首歌，送给陪我一起来的人。可以吗？” “哦？是台下那位男士吧？” 吉琛追随余果的目光，看向了台下始终保持着笑容的洛川。 “嗯，想唱一首《谢谢你》送给他。” “可以。那位男士叫什么？” “洛先生。” “那么接下来一首《谢谢你》送给台下的洛先生。” 洛川没想到余果会当众唱歌给他听，他的整个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浑身血液直往上涌。 谁说小姑娘不会撩人，她这是撩人不自知啊。 洛川本想简单带余果看个演唱会解压一下，哪成想演唱会的这幕竟上了热搜。 自发生大瓶山围攻事件后，远在A市的大哥洛粟便时刻关注着洛川在S市的一切，新闻出来没几分钟，他就派人强压了下来。 不然让洛父这个老顽固看见了，不得气死才怪。 这老三平常看着闷不吭声，没想到追姑娘有一手。 想当年，他洛粟也带女朋友，也就是现媳妇去看过演唱会。 洛粟不由感叹年轻真好。 ------------ 第57章 警告 余果回到家后，洗完澡，抱着吉琛的签名专辑在床上来回打滚，喜悦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话说今夜可能有不少人要失眠了，洛川就是其中一份子。 第二天一早洛川顶着个黑眼圈出了门，在电梯里碰到了余果。 余果瞧他黑眼圈挺重，乐了，“咦，老师，你昨晚也没睡好吗？” 嘶，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 “不错，活力满满。”洛川见她除了黑眼圈外，精神状态挺好的。 “必须的，我得好好努力了，争取做个像偶像一样优秀的人。”余果斗志满满。 像那个家伙一样优秀？优秀哪啦？ 如此优秀的人就站在她余果眼前，她看不见，偏偏去崇拜那个家伙。 洛川不由得在心中将吉琛狠狠鄙视了一番。 一到学校，洛川就被苏南逼问，他跟余果进行到哪一步。 洛川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昨天我去吉琛演唱会了，台上跟吉琛合唱的姑娘是余果同学吧，她提到的洛先生是你吧？” “是我，怎么啦？” “你怎么能表现得如此淡定呢？这学校要传出你们师生恋，对你俩影响多不好哇。” “看个演唱会，送首歌就断定师生恋啦？” 洛川不以为意，他同章校长是有言在先的，他这无偿赞助也不能白提供，学校是没人敢传他俩绯闻。 当然这是他和章校长之间的秘密，他不可能透露给苏南。 苏南看似同他关系是不错，但相处时间较短，且人心隔肚皮，令他不得不防。 苏南见他坦荡荡，也不再多问，不过他给洛川提了个醒。 十班班长古若匀有点古怪，频繁在余果同学面前献殷勤。 洛川称这事他知道，两小孩在学习上互相帮助，走得近些很正常。 洛川嘴上虽这样说，但他还是把苏南的话听进去了，留了个心眼。 最近他事多，确实忽视了余果的学习，尤其没时间给她补习数学。 数学是余果的弱项，难得有同学愿意主动帮她，她求之不得。 毕竟马上升高三了，大家学习压力都很大，没有人愿意花多余的精力去帮助别人成长。 当古若匀找她时，她内心是高兴的。 今天下了数学课，洛川出了教室，故意在走廊逗留了会，悄悄观察起古若匀来。 古若匀像平常一样，拿着笔记本走到余果身旁，弯腰轻声问她有没有不懂的。 每上一节数学课，余果不晓得要消耗多少脑细胞，她趴在桌上无精打采地说：“班长，数学怎么这么难啊？咱们为什么要学数学啊？” “难，才有趣啊！不然，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你牛！我可没这境界。”余果直起身子，强行打起精神来，“不能说丧气话哈，咱得努力。” 古若匀自然地捡起她滑落在地的外套，并搭在了她的椅背上。 古若匀行为没有任何异常，问题出在他的眼神上。 那既像是猎人看猎物的眼神，又像透过她在看自己的眼神。 洛川随即回了办公室，问十班班主任要来了古若匀的档案。 古若匀出生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家庭，父母俩以打渔为生，常年不在家，他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 他能进S一中，完全凭的是实力。 在学校表现也不错，人缘也还可以，不然他也当不了十班班长。 档案上有一点令洛川有些疑惑，古若匀的进校成绩，按理说该分到快班，却被分到了普通班。 洛川拿着档案去找了章校长。 章校长看了眼档案后，扶了扶眼镜，向洛川解释道：“这孩子我有印象，他本来是被分到了快班。后来出了点变故，就被分到了普通班。” 洛川问：“变故？什么变故？” 章校长也不隐瞒，如实说：“之前有位善人一直在资助我们学校的贫困生，他的儿子想要进S一中，可快班名额没了，那只能牺牲一下某位同学了。” 洛川冷笑一声，“哼，牺牲？你可把人害苦了。” 章校长除了尬尴，脸上并无半点愧疚之色，“古同学学习好，在哪个班还不都一样。我看他在十班也挺好的，回回考试在全校三十名以内，也不见他有什么怨言。” 真没什么怨言吗？洛川可不这么认为。 他有种感觉，古若匀接近余果是有目的性的。 至于什么目的，洛川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放学后，洛川一路跟随着古若匀去了他住的地方。 他家不在S市中心繁华地带，在一处建筑都比较老旧的小区内。 古若匀放了学，乖乖地回了家，洛川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连续几天皆是如此，直到有一天放学，古若匀才露出了真面目。 古若匀等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后，将一封匿名信塞进了余果的课桌内。 他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其实他这一行为被洛川尽收眼底。 洛川等他离开后，进去拿了那封信。 信上写满了辱骂余果的话。 这小子真够阴险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洛川看完气得将信捏成了一团，恨不得将他逮着暴揍一顿。 待他冷静下来后，将信恢复成原样揣进了兜里，直接找到了古若匀家里。 古若匀的父母难得在家 ，一家人围着桌子正开心地吃着晚饭。 洛川突然的到来，令古若匀大为吃惊。 “若匀，这位是？” “我是若匀的数学老师，我叫洛川，冒然登门，实属唐突，抱歉！我找若匀有急事，我能跟他单独聊聊吗？” 古若匀父母虽觉得奇怪，但还是答应了他。 洛川和古若匀并排走在了小区外的小树林里。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不知道。” 洛川掏出匿名信甩在了他的脸上，“说吧 ，为什么针对余果同学？” 古若匀淡定地捡起匿名信，眸子有些晦暗不明。 “洛老师，她跟我一样是个可怜虫，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吭声，从八班转到十班还整天乐呵呵的。” “既然你同情她，那为什么还针对她，写信辱骂她？” 古若匀情绪异常激动起来，冲洛川大声嚷嚷道：“我同情她？她那是活该！像她这种懦弱无能的人，你凭什么帮她？” 洛川忍着想揍他的冲动，说：“你了解她吗？你不了解她。你凭什么如此武断地认定她懦弱？我看懦弱的是你吧。” 洛川的话不狠，却一针见血戳到了古若匀的痛处。 他确实懦弱，不敢找换了他班的校长算账，只敢把一腔怒火发泄在弱小的余果同学身上。 “啊……为什么？凭什么？” 古若匀积压已久的委屈在此刻瞬间涌上了心头，他无助极了，蹲地捂头，竟放声痛哭了起来。 “凭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可以为所欲为？凭什么……活该就我倒霉？” 洛川弯腰拍了拍他的肩膀，“古若匀，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残酷，只有当你变得足够强大了，才能改写规则。” “凭什么……余果有你们护她？而我什么都没有。” 古若匀不甘心，明明他这般优秀，怎么上天待他如此不公？ “古若匀，你太愤世嫉俗了。你应当把所有精力花在学习上，争取考上理想的大学，摆脱现状，而不是每日自怨自艾。” “洛老师，您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有多少人比得上您那样的家世？” 洛川可不是什么好人，见古若匀走进了死胡同，不听劝，他也没这闲工夫和他在这掰扯。 “古若匀，既然你不听劝，那我也不浪费口舌了。最后我警告你，离余果远点，别再找她麻烦，否则……” “你威胁我？你以为我怕你吗？”古若匀红着眼道。 洛川抬眸望向了不远处站在小区门口的夫妻俩。 “你是不怕？那你爸妈呢？你确定他们不怕？” 古若匀咬牙切齿说：“你是恶魔吗？” 洛川双手插兜，弯腰冲他邪魅一笑，说：“我就是恶魔，所以别再招惹我的人。” 古若匀眼睛突然瞪得老大，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望着洛川那是一脸的惊恐。 他哆嗦着嘴唇说：“原来如此。得罪余果的孙少磊从S一中消失，黎碧柔进少管所，都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洛川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聪明人！你知道就好，那就老老实实做人。” 以前的洛川就是太平和了，才会有人敢欺负余果。 ------------ 第58章 平静 古若匀的转班申请，班主任没有批，只让他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古若匀心意已决，见班主任不同意，他硬着头皮去找了洛川。 “古若匀，我看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非要钻牛角尖呢？” “老师，求你帮帮我。” “你要是实在不愿意留在十班，我可以帮你。希望你不会后悔。” 在一旁看戏的苏南直摇头，“可惜了，这傻小子。” 放着洛川这现成的粗大腿不抱，非要换班瞎折腾。 对于古若匀突然转班这件事，余果虽感到疑惑，但不深究，毕竟这是他的选择。 古若匀转走后，十班推选了新班长，班上的学习氛围比以前浓厚了不少。 不知不觉，小暑过了，不久后将迎来大暑。 小暑大暑，上蒸下煮。 余果既讨厌夏天，又期待夏天，因7月底他们就要放暑假了。 放假了，她可以回H市奶奶家玩，可以和小伙伴们去小河里游泳捉鱼。 余果一家打算回老家，那洛川他有何打算呢？ 他本来想呆在S市，给余果补习一周数学，不回A市。 岂料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从大哥洛粟那得知了洛母生了重病的消息。 正巧，洛母手术定在8月初，洛川安排好手头上的工作再赶回去。 洛川这晚在余果家吃饭，饭桌上他提到了要回家一趟，没法给她补习。 果妈一听洛母生病了，忙问：“严重吗？有什么我们能帮的上忙的？”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只提到下月初做手术。我25号就回A市。” “那确实再忙也得回去。”果爸附和道。 “25号不正好是我们放假那天么？老师，你会不会太赶了？”余果担心他累着。 洛川摇了摇头，说：“没事，不赶。等我回来再给你补习数学。” 一提补习，余果那是一脸的抗拒。 她打心眼里不太愿意补习，这美好的假期让她成天窝家里吹空调学习，那她得憋坏咯。 时间转眼即逝，7月25号这一天终于到了。 余果早上踏进校园大门的那一刻，感觉保安大叔都比以往要亲切许多。 路上遇到的老师同学们，各个都神采奕奕，不同往日的面容憔悴，行色匆忙。 余果一到十班，章晨阳带着几个小伙伴就围了过来。 “哎，余果同学，放假了你有什么打算？” “回我奶奶家。你呢？” “嗐，没追求，我全家去大凉山避暑。洛老师呢？” 他这话题转移挺快哈，好在余果反应够快，问：“章晨阳，你问这个干什么？” 她就知道他不怀好意，他平日都不搭理她，今天突然这么热情。 “就问……问一下怎么啦？你肯定知道。”章晨阳眼神闪躲，不敢直视余果。 他姐老让他干这丢人的事，自个想追人洛老师，想约人出去玩，不敢开口，让他来问。 她章晨曦都不敢问，难道他就敢啦？ 不敢问本人，那就问跟他关系好的人。 章晨阳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余果同学的模样。 “我不知道，你自个去问呗！”余果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散开。 这要让别人看见影响多不好哇。 卧靠，小土包子有了靠山就是神气哈！ 他姐承诺给他买最新的游戏装备，这事怎么着他也得给她办妥。 “你就告诉我一下呗，我给你带大凉山有名的牛肉酥饼。” 听到牛肉酥饼，余果肚里馋虫又开始造反了，忍不住猛地咽了一下口水。 “你……你别来这套，我真的不知道。” “牛肉酥饼不够，再加份特制凉粉，怎么样？” “你好烦哦！记得说话算话。” “那必须的，你快跟我透露一下洛老师暑假的行踪。” “他……” 余果似乎瞧见了什么，立马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哎，你倒是说呀！我好奇心都上来了……胡仔，你扯我干什么？” 那叫胡仔的同学冲他努了努嘴，示意他看后背。 章晨阳瞧他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正准备损他几句，余光一下扫到了背后那高大的身影。 “卧槽，吓我一跳。洛老师，你怎么不出声啊？” “啪”地一声响，章晨阳被洛川用教案敲了一下头。 “不懂尊师重道，背后瞎打听老师隐私，谁让你言语诱惑同学的，该敲！” “嘶，您有理。咱惹不起，兄弟们快散了，上课。” 等章晨阳几人回座位后，洛川冲着余果小声说：“别羡慕他，等我回来请你吃。” 余果笑眯眯说：“好哇。老师，我可没告诉他哦。” “你啊，我要不出现，你估计都被这臭小子收买了。” 余果脸一下子羞得通红，“哪有。” 课前小插曲，十分钟后上课铃声响起，第一节是数学课。 章晨阳怀疑洛川在报复他，一上课就出了道难题，还点他上来做，明显是想看他出丑。 呵，小心眼！ 章晨阳在心里恨不得把洛川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更可气的是那小土包余果竟然捂嘴偷笑。 章晨阳一脸郁闷地上了讲台，抓耳挠腮了半天就只写了个解字。 “哈哈……” 课堂上瞬间爆发一阵哄笑。 “安静！章同学，平日要把心思多用在学习上，别老是关注老师的隐私。” 洛川公然点他章晨阳。 章晨阳羞得捂脸赶紧跑回了座位。 洛川治人有的是法子，特别是对付这些十几岁的孩子。 今天洛川只有一节课，等下了课，他就得赶忙去机场赶飞机。 这一走，他不知道多久才能回S市，才能见到她。 下课后，洛川把余果叫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就他俩。 洛川满眼都是不舍，叮嘱她要时刻带着他送她的手表，在外要注意安全。 他什么都不担心，就担心她回了H市会记起公园凉亭所发生的事，担心她受刺激，担心她会被人欺负。 毕竟权英的死，至今并没有过去多久。 当然，即使他不在她身边，他也会想法子护她周全。 余果其实也不舍，见他走前还这么为她着想，顿时鼻头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怎么哭了？”洛川没想到她会哭，一时有点慌乱。 “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别哭，很快，我保证。老师一向说话算话，回来请你吃大餐。” 洛川拿着纸巾一边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珠，一边安慰她。 余果闷闷道：“我想你早点回S市，又不是惦记你的大餐。” 洛川噗嗤一声笑了，“好，你不是。” 洛川本想和她多说几句的，奈何就十分钟。 把她送回教室后，洛川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校园。 他一走，余果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上课没劲，对放假也没甚兴趣了。 ------------ 第59章 探病 洛川从S市飞回A市，到家大概下午两三点的样子。 他拿着行李摁响了门铃，开门的不是张妈而是老四洛明珠。 洛明珠穿着睡衣，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手上拿着手机问：“三哥，你怎么回来啦？” “你怎么在家？”洛母重病住院，她不在医院守着，却在家打游戏。 “你不会是被大哥叫回来的吧？”洛明珠大为吃惊，“妈腿摔骨折了，好差不多了，过两天就能出院了啊。” 洛川的脸色顿时变难看起来，“骨折？不是胃癌？” “不是啊，你听谁说的？大哥吗？他为什么骗你？” 见洛川不理她，并自顾自地回了房，洛明珠不由撇了撇嘴，又窝回沙发上打起了游戏。 洛川回房后，便给大哥洛粟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显示无人接听。 他坐在床边，感觉异常烦躁，起身去了卫生间。 洗了个澡出来，洛川感觉神清气爽了不少，脑子也清醒了。 他大哥敢骗他，他猜测十有八九是被他妈逼的。 洛川收拾好后，出了卧室，见洛明珠还在打游戏，不由得有点恼火。 “明珠，你换身衣服跟我去趟医院。” “我不想去，要去你自个去。” 洛明珠连头都懒得抬一下，玩游戏入迷了。 洛川可不惯着她，大步径直走向了电视柜，伸手拔了网线。 “我去，哪个不长眼的，敢断本姑奶奶的网。” 洛明珠猛地站起身来，便瞧见洛川双手抱胸一脸冷漠地盯着她。 洛明珠烦躁地挠了几下头发，说： “三哥，你干什么啊？” 洛川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说：“我给你二十分钟，速速把自个捯饬一下，我们去医院。” “呵，三哥，你认真的？你可管不了我。” “你可以试试看。”洛川语气平淡，伸出修长的右手漫不经心地瞧了瞧。 “洛川，算你狠！”洛明珠奈他不何，气呼呼地老实回房换衣服。 等她换衣服的功夫，洛川接到了洛粟的来电。 “小川，你回来啦？你在医院还是在家？” “在家。” “小川，大哥不是有意骗你的。大哥……” “我知道。大哥，先不说了，回头再说，我和明珠准备一会去医院。” “好。” 洛川挂断电话后，坐在沙发上眯了会眼。 洛明珠换完衣服，不情不愿地跟着洛川出了门，一路上不停地发牢骚，一会抱怨天太热，一会说她脑壳疼。 在出租车上，坐在她身旁的洛川，嫌她太聒噪，闭上眼，不想搭理她。 不搭理她，她反而更来劲了，故意趴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洛明珠，你没完了，是吧？”洛川眼神冰冷，死死地盯着她。 洛明珠从小就讨厌他这样看人的眼神。 她在洛家可是掌上明珠的存在，家里哪个不宠她，唯独这个三哥从不把她当回事。 她瞬间觉得没劲，乖乖坐好，一声不吭地扭头看向了车窗外的风景。 到了医院，兄妹二人依旧保持沉默。 直到进了病房，洛明珠赌气般挤开了洛川，一把抱住了洛母，向她哭诉着洛川的不是。 “妈妈，我不喜欢三哥，他不光凶我，还要打我。” “小川，明珠怎么得罪你啦？” 洛川并不在意洛明珠的情绪，他反而在意洛母为何骗他。 “妈，你为什么让大哥骗我你患了癌症？” “那是……因为我想你了 ，怕你不回来，所以逼老大骗你。” “妈，你怎么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呢？” “小川，你别生气，妈妈发誓以后不这么干了。” 洛川快被洛母整无语了，她都六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任性。 “妈妈，你都不关心我啊！”洛明珠瞧洛母注意力全在洛川身上，心里酸溜溜的。 洛母伸手点了一下她额头，说：“你三哥不会欺负你的，除非你惹怒了他。” “才不是。”洛明珠是属鸭子的，嘴硬。 洛川环顾了一下病房后，问：“他呢？你住院，怎么不见他人？” “你爸吗？他能去哪啊，去部队了呗，好几天都不见人影。” 一提起洛父，洛母的眼神里隐隐透露着不满与失落。 洛川瞧她不高兴，提出当场给洛父打个电话，叫他回来。 洛母倒觉得没必要，她反正过两天就要出院了。 洛明珠狂点头，表示赞同，“爸不回来挺好的，一回来就爱指手划脚的，甚是讨厌。” 洛母轻拍了一下她胳膊，佯装生气道：“明珠，以后可不许这么说了哈，他是你爸爸。” 洛明珠撒娇道：“妈妈，我晓得啦！” 洛川不经意间扫了一眼病房门口，故意问：“洛为怎么没来？” 站在门口偷窥的人，猛地推门而入，“臭小子， 洛为是你叫的？” 洛母怕兄弟俩掐起架来，急忙插话道：“老二，你来了，怎么不进来啊？” 洛为肯定不会说，因为看到了某人，所以不想进。 “我这不是刚准备进来，就被老三发现了嘛。妈，这是我给你带的筒骨汤。” 洛为把汤放下，暗地里冲洛明珠使了个眼色，要她跟他走。 就兄妹俩这德行，洛母能不知， “行了，你别使眼色了。你们要走，赶紧的，有小川陪我就够了。” 等二人离开后，洛川给洛母倒了一碗筒骨汤。 洛母喝了几口汤后，愁眉苦脸地说：“小川，妈都六十了，黄土都埋了半截，你二哥和你什么时候成家啊？” 洛川以为洛母想通了，不会再催他了。 怎么这会又开始了？ “妈，是有人在你面前又说了什么吗？” 洛母一愣，她这儿子观察力相当敏锐，似乎什么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洛母干笑了几声，“没有的事。”埋头又喝起了汤来。 洛母头上的白发似乎又增多了，洛川看了很是心疼。 他母亲含辛茹苦地将他们兄妹四个拉扯大，如今人到六十，到了该享福的年纪，却还在为儿女操心。 “妈，我自有打算。你当务之急是要把身体养好，我们的事，你就别管了。” “好，我不管。” 洛母嘴上虽说不管，但她心里其实早已有了主意。 今天她故意当着洛川的面说这些话，目的就是想试探一下他，套他的话。 她这儿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如果他有了对象，见她如此发愁，肯定会告诉她的。 他没有。 洛母猜测他一定还没处对象，正好，她可以把她最近认识的一位姑娘介绍给他。 该怎么介绍为好呢？洛母一时没想好。 “妈，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叫你都没反应。” “额，没事。小川，我晚上想吃饺子，你给我买呗。” 洛母支开洛川后，喜滋滋地给某人打了个电话。 “莲莲，我家老三回来了。你明天有空吗？来医院一趟呗，阿姨介绍你俩认识一下。” “阿姨，我明天有空。我是上午过来还是下午过来？” 二人在电话里商量了一下，挂了电话的洛母甭提多开心了，期待二人的见面。 洛川实在没料到，洛母背着他又在搞事情。 ------------ 第60章 意图 洛川在医院里照看了洛母一晚。 清晨，洛川大嫂过来了。 洛母让洛川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换身衣服再来医院。 大嫂将早餐摆好后，笑着说：“妈，我今天休息，不如让小川回去就不过来了吧。” “那不行，他得过来。” 洛母这强硬的态度，令叔嫂两个感到有点云里雾里。 洛川回到家，发现洛为正在厨房做早餐，这场景实属罕见。 “回来啦？马上就好。”洛为用筷子挑了一点面条尝了一下，“嗯，味道不错。” “你怎么在这？”洛川面露不悦。 “我在我家，请问这有什么问题？”洛为将挑好的面条端到了他面前，“尝尝？” 对于洛为的突然示好，洛川并不感动，反而感觉如鲠在喉一样难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到底想干什么？” 洛为见他不给面子，竟也不生气，反自顾自地坐下吸溜了一大口面条，慢悠悠地咀嚼咽下。 “你确定不尝尝我的手艺。明珠相当捧场，那可是吃了一大碗哦。” 洛川见他答非所问，有点恼火，不愿再搭理他，准备回房去，却被他一把拉住了胳膊， “老三，你昨天见到什么人没？” 洛川甩开他的手，不耐烦地说：“你有话直说，别给我绕弯子。” “没见到？不可能啊。她……”洛为话到嘴边又给硬生生憋了回去，“没事了，或许是我看错了。” 洛川不愿与洛为多呆一分一秒，哪怕多说一个字，他都觉得恶心。 可想而知，洛川有多厌恶他这个二哥。 见他不愿说，洛川转身就朝卧室大步走去。 洛为见状摇了摇头，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但愿你成长了，莫要再冲动了。” 洛川本来就生洛为的气，自然屏蔽他后面说的话。 等洛川去了医院，在见到某人的那一刹那，他才恍然大悟过来。 洛为这家伙竟然是这个意思。 大嫂正跟婆婆洛母聊起儿子洛小杰上学的趣事，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大嫂忙起身去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二十来岁，身着一袭白色连衣裙，脸上化着淡妆，嘴角留有一抹浅笑。 “你好，我找宋慧伯母。” “莲莲，来了？快进来！” 病房内的洛母听到了女孩的声音，赶忙让她进来。 “妈，这位是？”大嫂有点奇怪洛母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一个女孩。 洛母欣喜地拉着女孩的手，同儿媳妇说起了两人的渊源。 那天，张妈由于有事回家去了，洛母需要独自出门去菜市场买菜。 她在回来的路上，上某处台阶时，被突然出现的几个醉酒的小混混给吓了一大跳，一不小心踩空把腿给摔骨折了。 她当时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 见老太太摔了下去，小混混们脑子瞬间清醒了，人早跑没了影，更不用说主动送洛母去医院了。 洛母就这样在那躺了大概十来分钟，疼得她快晕厥之际，女孩像天使一般突然出现在了洛母眼前。 女孩一边焦急地问她有没有事，一边拨打起了急救电话。 等救护车到，洛母被送到医院，才知道救她的人是个姑娘，名叫白莲莲。 大嫂听完后，对白莲莲表示了感谢，称幸亏有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婆婆虽说儿女几个，但陪在她身边的却没有一个。 公公是个不靠谱的，家里大小事不怎么关心，一心扑在部队上，即使退休了，也不愿服老。 “岳悦，这儿有莲莲陪着我，还有小川一会就来。要不，你先回去？” 洛母想打发走大儿媳，好给小儿子和女孩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岳悦是过来人，岂会不知洛母的意图。 虽然她知道这事成不了，洛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但她还是尊重洛母的选择。 岳悦从医院大楼出来，正好碰到了小叔子洛川。 “大嫂，你要回去了吗？” “是啊。小川，妈要给你介绍个对象，这件事你清楚吗？” “不清楚，怎么啦？” 岳悦用手指了指楼上，笑着说：“你自己上去看，我先回去了啊。” 显然洛川昨天说的话，洛母完全没当回事，还一意孤行地给他瞎找对象。 洛川目送大嫂离开后，神情复杂地进了大楼，上了电梯。 当他走到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玻璃一眼认出某人时，他眉头紧皱，眼神中充满了怒火，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如果不是碍于洛母，他可能下一秒就冲进去暴揍这个贱人。 他之前就放了她一码，她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洛母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洛川，忙喊他进来。 洛川努力压制胸口那股怒火，面无表情地推门走了进去。 他倒想看看这白莲莲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洛母并不知二人早就相识，兄弟俩还因她闹翻。 洛母一脸自豪地说：“莲莲，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小儿子洛川。怎么样？帅吧？” “嗯，十分帅气。” 想当初她怎么瞎了眼，放弃他这么优秀的男子，去勾引洛为那个贱男人的。 洛家几兄弟就属洛为为人最为阴险狡诈了，一肚子坏水。 当年她被他逼得走投无路，无奈远走他乡，可谓受尽屈辱，历经磨难才得以重回国内。 这次她不光要得到洛川的人，她还要狠狠报复洛为。 洛川双手抱胸，一脸冷笑地看她怎么演下去。 白莲莲见洛川没有当场拆穿她，以为他对她还余情未了。 毕竟他为了她可是揍过他二哥洛为的。 “洛先生，在哪高就呢？” “一所高校当教师。你别看教师工资低，那可是铁饭碗。重要的是小川，他啊，不缺钱。” 洛母这么快就把自个儿子卖了，恨不得把家底都告诉她了。 白莲莲究竟给他母亲灌了什么迷魂汤。 “妈，能让我们单独聊聊吗？” 自家儿子这么上道，正合洛母意，“去吧，你和莲莲好好聊聊。” 洛川在走廊外，质问起白莲莲，“你想干什么？” 岂料白莲莲眼眶湿润，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 “川，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洛川见状无动于衷，语气冰冷道：“关我何事。” 白莲莲一把抱住他胳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 洛川满脸嫌弃地甩开了她的手，“够了，别装模作样了，恶心。” 白莲莲不禁潸然泪下，“川，你在怪我？当年我年少无知，一时犯了错，可我已经悔过了。” “那又怎样？你接近我母亲有何意图？想打洛家的主意？图我洛家钱财？你未免也太愚蠢了。” “川，我在你眼中，难道就如此不堪？” “你……” 洛川满肚子难听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瞧洛母拄着拐杖站在病房门后偷窥他们。 于是他迅速调转话锋，“我警告你，别生事，否则我饶不了你。” 说罢，也不管她反应，径直大步朝洛母走去。 几年不见，洛川变化竟如此之大，令白莲莲不由刮目相看。 白莲莲擦掉脸上的眼泪，自嘲：“你真可怜啊！你曾经看不上的男人，如今都不拿正眼瞧你。” 真是白费了她的眼泪。 洛川，咱们来日方长。 洛母见白莲莲头也不回地走了，以为自家儿子欺负了她。 “小川，她可是你妈的救命恩人。你不会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把她气走了吧？” “没有，你别瞎想，好好养病。” “那她怎么走了？” “妈，我们没可能，她心术不正，你少跟她来往。” “我看人姑娘挺好的，怎么就心术不正啦？小川，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介绍了这么多，没一个看上眼的。洛母都怀疑她儿子性取向有问题。 ------------ 第61章 威胁 洛川时隔几年再次走进了洛为的公司。 “稀客哈，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突然来我这有什么贵干？” 当年兄弟俩闹翻后，洛川发誓再也不会踏进他这破公司一步。 如果不是为了搞清楚那女人的目的，打死他都不会来找他。 “白莲莲不仅回国了，还很凑巧地救了咱妈，这事你知道吗？” 洛为凭借商人敏锐嗅觉，他嗅到一股浓浓的阴谋味，认定此事不简单。 “她表现的如何？” “装作不认识我，与我相亲，跟我卖惨。” “她再找过你没有？” “洛为，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感兴趣。你的女人，你管好，别让她再来恶心我。” 白莲莲自那天被洛川威胁后，似乎变老实了，不在洛母面前晃荡了。 “小子，要喊二哥，没礼貌。那女人，早就和我没关系了，别张口闭口就我的女人。” “不是最好。” 话说，洛川前脚出了公司，后脚打扮艳丽的白莲莲就来了公司。 白莲莲态度十分嚣张，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在公司前台处吵嚷着要见洛为。 声称她未来可是公司总裁的弟妹，今天谁得罪她，将来都没好果子吃。 前台小姐姐哪见过这架势，怕她再闹下去影响公司形象，慌忙给总裁办打了个电话。 大概五分钟过后，总裁办秘书朱丽亲自下来迎接她上楼。 电梯里，白莲莲用手扒拉一下墨镜，瞄了眼朱丽，随后阴阳怪气地说：“呵，洛为口味什么时候变这么差啦？” 朱丽毕竟受过专业训练的，脸上依旧保持微笑，丝毫不理会她的话。 “嘶，真没劲！”白莲莲见朱丽不上套，顿时感觉无趣的紧，忍不住冲她翻了个白眼。 “叮”，电梯门开了，28楼总裁办到了。 到了28楼，白莲莲嫌朱丽碍事，使劲一把推开了前面带路的她，朱丽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只见白莲莲扭着臀部，轻车熟路般朝洛为办公室走了去。 “咚……咚……咚……”，一连串高跟鞋的踩踏声，令洛为不由眉头紧蹙。 麻烦来了。 白莲莲直接推门而入，笑着冲坐在椅子上的洛为挥了挥手，“洛大总裁，好久不见啊！” 洛为皮笑肉不笑地问：“白莲莲，你怎么回国的？” 白莲莲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洛为对面的椅子上，“说来话长，全是拜您所赐。” 洛为不认同般地摇了摇头，“你说错了，那是你咎由自取。” 白莲莲脸上瞬间绷不住了，眼眶微红，“一个女孩为自己的未来谋划，有错吗？想嫁一个好人家，有错吗？” 搞煽情？这套在洛为这可行不通。 “你不当演员都可惜了，别给我来这一套了吧！说，找我什么事？” 白莲莲也懒得再说废话，直言不讳：“洛大总裁，我的目的其实很简单，我要做洛家三儿媳，希望你不要从中作梗。” 白莲莲的话音刚落，洛为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样，竟狂笑不止。 白莲莲气急，问： “你笑什么？” 洛为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屑，“白莲莲，几年前你当不了，如今你更当不了。我劝你别再异想天开了。” 白莲莲听了洛为的话，也不生气，反而淡定地从包里掏出一沓资料推到了他眼前。 “我奉劝你看完，看完，你绝对会收回你刚才的话。” 显然，这次她是有备而来。 洛为怀着好奇心，大致翻了一下这沓资料，里面的内容着实令他心惊不已。 “啪”地一声响，他合上了这沓资料，黑着脸问：“这份资料，你从哪来的？” 白莲莲一脸的洋洋得意，“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清楚，若你敢从中作梗，这份资料马上会传遍网络，你们洛家将身败名裂。” 洛为不以为意，“呵，我赌你不敢。凭我洛家在A市的地位，岂是这份来路不明的资料就能撼动的。” 白莲莲咬牙切齿说：“那我们走着瞧！” 等白莲莲走后，洛为盯着桌上的资料，陷入了沉思。 他小时候听奶奶提过一嘴，他爷爷年轻时犯了错，害了别人一家。 至于犯的什么错，奶奶没讲，他也没怎么当回事。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当年他的爷爷可能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 爷爷已故去多年，往事如烟，应当随风飘散。 他绝对不能让人毁了爷爷多年来积攒下的好名声。 今天白莲莲敢拿着陈年旧事来威胁他，她没那大的能耐，她背后定有人指使。 那个人是谁呢？是龙家后人，还是和龙家有关的什么人？ 这事真假还有待确定。 洛为立马给大哥洛粟去了个电话，家里大小事大哥最为清楚。 电话那头的洛粟让他先按兵不动，一切等他明天回来再说。 大哥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弄得洛为的心七上八下的。 晚上洛为回了洛家，恰好洛川和洛明珠都在。 原来是大哥洛粟给兄妹二人打过电话，告知了他们这件事。 身为洛家一份子，他们有权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洛明珠本来想通知洛父，让他回来的，却被洛为阻止了。 理由是洛父年纪大了，万一被气出个好歹，那他们可就太不孝了。 洛家兄妹罕见的聚在一起，没有起任何争执。 第二天一早，洛粟从外地赶了回来。 洛为一见洛粟回来，立马将资料拿给了他看。 洛粟看完后，神情颇为严肃，“是真的。” “龙家有后人？”洛为有点疑惑不解。 洛粟回忆了一下，说：“应该有，好像是个私生子。” “那八成是这私生子回来复仇了。”洛为猜测。 “你查了吗？”洛粟问。 洛为说：“查了，一无所获，这人藏得挺深。白莲莲显然被他当枪使了，估摸有把柄在人手中。” “小川，凭你的关系也查不到？”洛粟看向了洛川。 “查不到。”洛川也觉得奇怪。 “由此推断，现在只有一种可能，此人应当改名换姓了，且人不在国内。” 洛为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称要查一下白莲莲。她早年去了国外，查她经过或呆过的国家，一定能够查出些蛛丝马迹。 洛粟表示赞同，称查白莲莲和幕后黑手一事就交给洛为了。 洛川就负责稳住白莲莲，重新获取她的信任，洛明珠则留在医院守着洛母，以防他们狗急跳墙对她不利。 “那，大哥你呢？”洛明珠怀疑大哥洛粟不打算插手这件事。 洛粟随即赏了她一个爆炒栗子吃，“想什么呢？咱们是一体的，家里有事我岂能袖手旁观？我是有其他安排，暂时分身乏术。” 洛明珠捂着额头，小声嘀咕道：“你又不说，谁猜的到。” 洛粟交代好后，中午就赶了回去。 洛川和洛明珠一起去了医院。 ------------ 第62章 演戏 消失几天的白莲莲，在洛母即将出院的当天再次出现了。 她趁着洛川在楼下办出院手续，洛明珠跑消防通道接电话之际，偷溜进了洛母的病房。 等洛川兄妹返回病房时，洛母二人聊得正欢，她竟被白莲莲逗得开怀大笑。 演戏嘛，谁不会。 洛明珠脸色由最初的惊讶，立马转变为熟络，上前热情地挽住白莲莲的胳膊，“这位是白姐姐吧？长得可真漂亮！跟我三哥站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啊！” 洛川狠瞪了一眼洛明珠，洛明珠反过来冲他调皮地伸了一下舌头。 白莲莲害羞地撩了撩自个头发，“明珠妹妹说笑了。” “白姐姐，你就别谦虚了。再谦虚，我三哥可就成别人的了，你舍得？” 白莲莲着实没想到，和她初次见面的洛川妹妹竟然会向着她说话。 “明珠，难得你同我眼光一样。”洛母见女儿也支持他们处对象，瞬间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洛明珠一脸嫌弃地瞅了眼洛川，“我三哥都快奔三的人了，再不抓紧，怎么行呢？白姐姐都不嫌他是一破教书的，他就知足吧！” 自个亲妹妹竟敢当着外人的面，贬低自己，洛川心中十分不爽。 他刚准备发火的时候，白莲莲适时开了口，“明珠妹妹，在我看来，川特别优秀，能认识他是我的荣幸。” 虚情假意，谎话连篇。 呕，这话令洛明珠当场差点吐了。 这女人真够不要脸的！ 当初白莲莲凭借清纯的外表骗了她三哥的心后，又嫌三哥一当兵的没前途，主动向事业有成的二哥投怀送抱。 若不是二哥早看透她贪慕虚荣的本质，使计故意引她上钩，三哥这个傻子指不定还被她耍得团团转呢。 洛明珠笑着打趣她，“白姐姐，你这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哟！” 白莲莲脸变得通红，故意推开她，扭头就扑倒在洛母怀里，撒娇道：“洛伯母，你看明珠妹妹，净会打趣我。” 洛川兄妹俩被她这骚操作险些惊掉了下巴，双双不由扯了扯嘴角。 洛母竟也吃这一套，为了安抚白莲莲的情绪，假意批评了洛明珠几句。 洛明珠虚心接受，并乖巧地给白莲莲赔了不是。 若放在平时，洛母肯定怀疑她女儿吃错药了。她会老实给人道歉？那太阳绝对打西边出来了。 如今的洛母一心沉浸在儿子即将脱单的喜悦之中。 站在一旁看了半天戏，一直默不作声的洛川终于开口了，“妈，出院手续都办好了，我们走吧，人还在楼下等着在呢。” 洛为有事不能亲自来接洛母出院，于是就派秘书朱丽过来送他们回去。 白莲莲此行的目的就是要进洛家门，如此好的机会，她绝不会错过。 “伯母，我能送你回去吗？” “可以啊！” 洛母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白莲莲扶着洛母走在前边，兄妹俩则跟在后边。 洛明珠拿胳膊肘故意撞了撞洛川，“三哥，你眼光可真差劲！” 洛川没有反驳她，反而夸赞起她来，“洛明珠，我发现你身上还是有优点的。” “什么优点？” 她长这么大，他可从没夸过她。 “有当演员的潜质。” 嘶，他这人果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洛明珠毫不示弱张嘴就来，“我发现你也有优点，能忍，跟那忍者神龟一样。” 洛川冷笑说：“眼尖嘴利，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切！你才不敢当着她们的面揍我。” 洛母扭头见兄妹俩离她们甚远，忙催促他俩走快些。 出了医院，白莲莲见开车的人是朱丽，脸色不由难看起来。 洛母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直接安排洛明珠坐副驾，他们三个则坐后面。 洛母先上了车，笑着冲白莲莲招了招手，“来，莲莲挨着伯母坐。” 白莲莲坐中间，那洛川避免不了要挨着她坐。 洛川一想到呆会可能发生和她肢体碰触的情况，脸上仿佛吞了苍蝇般恶心。 洛明珠怕他坏事，忙插话道：“三哥，你要不打车回去吧？你这么大块头，若挤坏白姐姐和妈就不好了。” “好。”洛川迅速关上了车门，朝马路对面跑去。 “……” 白莲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个小妹妹到底几个意思啊？ 洛母见女儿没点眼力见，埋怨道： “明珠，你瞎插什么嘴？你哥挨着莲莲坐多好，路上好多交流一下，培养一下感情多好。” 我勒个去，洛明珠无语了。 哪有她这样当妈的，帮助外人吃自个儿子的豆腐。 “洛伯母，你别这样说明珠妹妹，她也是为我好。后面坐三人，确实有点挤。伯母您腿还没好彻底，尤其得注意。” 白莲莲表面上替洛明珠说好话，实则幸灾乐祸。 “莲莲，你太明事理了，要是我家明珠有你一半就好了。” 拉踩贬低自个女儿，夸别人。 洛明珠听不下去了，懒得再装了，戴上耳机就睡起大觉来。 一路上，白莲莲想着法子逗洛母开心，还提起她在国外的一些见闻。 原本戴着耳机的洛明珠，故意取下了一只耳朵上的耳机。 可惜，洛明珠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没法，她只能偷偷录音发给二哥。 她的这一动作，自然没瞒过司机朱丽，朱丽冲她使了个眼色，她才发现白莲莲正透过后视镜在观察她。 她内心猛然慌的一匹，面上却故作镇定，埋头装作在刷手机。 白莲莲盯了她大概两三分钟，见她神色如常，便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洛明珠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好险，差点让这狡猾的女人瞧出名堂来。 洛明珠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 等她回了家，她以上卫生间为借口，火速上了楼，冲她二哥发起了牢骚。 “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快顶不住了。这贱女人太能装了，快恶心死我了。妈也是的，竟拿我和这贱女人比。” “明珠，你忍忍。你尽量稳住她，给二哥多争取点时间。你三哥估计指望不上，就看你了哈。” “二哥，那龙家人还没查到吗？” “嗯，有点棘手。这你就别管了，在家照顾好妈，给我盯好那女人。” “好吧，我尽力。对了，我发给你的录音有用吗？” “没用，她警惕性高，这种事最好不要再做了，以免打草惊蛇。” “晓得啦！” 洛为在电话里叮嘱了她几句后，让她赶紧下楼，便挂断了电话。 等她下楼后，见洛川刚从外面进来。 ------------ 第63章 意外 洛川进门跟洛母打了声招呼便上楼回房去了。 白莲莲盯着洛川的背影发呆，洛母看出她有点失落，忙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说：“莲莲，他一会要下来的，你中午想吃什么？” 洛明珠随手剥了个橘子，掰了一半给洛母，另一半给了白莲莲。 “白姐姐，这橘子挺甜的，吃点呗！快到中午了，要不，让张妈简单做点？” 洛母白了她一眼，“莲莲作为客人初次登门，我们怎么能将就？” “行，那我去问张妈，她知道安排。”说完，洛明珠起身去厨房找张妈了。 洛母吃了瓣橘子，哦哟，差点把她牙给酸掉了。 “莲莲，别吃了，太酸了。” “酸吗？我觉得挺好的啊。” 白莲莲连吃了几瓣，感觉一点也不酸，胃口还大开，吃完竟还想再吃。 洛母见她吃得挺香，还以为自己味蕾出了毛病，又吃了一瓣，酸得她五官都快扭曲了。 看来不是味蕾出了毛病，是人姑娘就爱吃酸的。 洛明珠从厨房回来后，见茶几上摆了六个完整的橘子皮，大为吃惊。 这橘子明明酸死了，她们竟然眼都不带眨地一口气吃了六个。 “妈，你……你们全吃啦？” 白莲莲有点难为情说：“明珠，我觉得好吃，没给你留一个，实在抱歉。” “你……全吃啦？” 洛明珠顿时泄气了，她本意是想整一整这女人的。 “明珠，就几个橘子而已。你白姐姐喜欢吃，你再去拿点出来。” 洛明珠只好又去了趟厨房，从纸箱里拿了几个出来，剥了一个打算尝尝。 “嘶，酸死我了，她怎么会觉得好吃？” 张妈随口说：“明珠，这酸度一般人可受不了，不过有些怀孕的人倒是挺喜欢吃的。” 怀孕？ 张妈的话让洛明珠在心里敲响了警钟，她拿着橘子若有所思地走出了厨房。 午饭很快就做好了，四个心思各异的人坐在餐桌上吃饭。 饭桌上，洛母时不时地给白莲莲夹菜，还提议让洛川下午带她出去玩，晚上两人再一起在外面吃个饭。 洛川下意识要拒绝，却被他身旁的洛明珠轻踢了一下脚，她冲他摇了摇头。 “三哥这几天辛苦了。我下午有空，不如我陪白姐姐出去逛逛。白姐姐，你刚回国，可能对A市的变化不太清楚。正好，我熟，我带你转转。” 洛母瞧洛川一脸的疲惫，十分心疼，让他吃完饭赶紧上楼休息。 洛川不去，那她白莲莲去也没意思。 “明珠妹妹，咱们改天吧。吃完饭，晚点我打算回去了，再……” 洛明珠赶忙打断道：“白姐姐，别介呀！咱们出去转转，晚上回来吃呗，你若嫌晚，我让三哥送你。” 让洛川送？那她想干点什么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白莲莲一副想入非非的模样，落入了兄妹俩的眼中 ，俩人感到胃里一阵翻涌，差点把吃下的午饭全吐了出来。 午饭过后，洛明珠收拾一下就带着白莲莲出了门。 由于是夏天，外头烈日正当空，洛明珠叫了辆车载着她俩去了商场。 女孩子逛街，少不了买买衣服，买买化妆品什么的。 待她们逛的差不多时，洛明珠故意去奶茶店点了两杯冰奶茶。 白莲莲喝了，果不其然，肚子绞疼。 洛明珠见状火急火燎地送她去了医院。 白莲莲为人谨慎，她疼得面色苍白，连腰都快直不起了，咬牙也要坚持自个进去，她让洛明珠在医院外等她。 洛明珠若此时偏要跟着她，无疑会激怒她。 不让她跟，难道她就没法子吗？ 洛明珠下了楼故意低头玩手机，迎面撞上了一位陪同怀孕妻子来做检查的丈夫。 洛明珠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还问对方撞伤了没。 夫妻俩见小姑娘认错态度很诚恳，也就没同她计较。 夫妻俩刚准备走时，女方被洛明珠一把握住了手，小声说：“姐姐，你人真好，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女方仗着自个人高马大的丈夫在身边，不怕小姑娘使坏。 “我想请你帮我看看我姐姐，她是不是在妇产科做检查？” “亲姐姐？你怎么不自己上去看？” “亲姐妹，她未婚先孕，害怕让家里人知道，我担心她啊！” 说完，洛明珠还假意抬手抹了抹眼角硬挤出来的几滴泪。 孕妇就是见不得别人落泪，当场作主应下了这事。 洛明珠赶紧加了她的微信，将白莲莲的一张照片发给了她。 夫妻俩瞄了眼照片，又瞧了眼洛明珠，顿时起了疑，“你没骗我们吧？” “是不像吧？我俩同父异母。我姐命苦，我们家途中落，她很早就离家工作了。” “好吧。”这似乎也解释的通。 夫妻俩半信半疑地上了楼，去了四楼的妇产科。 上了四楼妇产科，夫妻俩刚好看到了正和医生抱怨的白莲莲。 “我就有点呕吐，看个消化科不行，非得让我跑四楼妇产科。” 医生什么患者没见过，她淡定地问： “除了吐？还有什么不舒服没有？” “没有。这难道不是肠胃不适？” “不一定。最近嗜酸吧，瞌睡多，浑身没劲？” “我最近压力大，有这些也正常啊！” “你这是典型的怀孕前期症状，建议你先验个血，再做个B超。” 白莲莲整个人懵了，脑瓜子嗡嗡作响。 后面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医生办公室，怎么做的检查。 最后等她醒悟时，检查结果静静地躺在她手上，她怀孕了，怀孕六周。 是那个混蛋的，毁了她的那个混蛋。 白莲莲坐在走廊长椅上，双手紧紧地捂着脸失声痛哭了起来。 她的人生毁了，彻底毁了。 她该怎么办？她绝不能自暴自弃。 站在不远处偷看的夫妻俩，立马将这一幕拍了下来发给了洛明珠。 在楼下等的有点不耐烦，直打瞌睡的洛明珠，在收到信息的那一刻，整个人精神抖擞了起来。 这一好消息，岂能不分享给哥哥们。 明珠：哥哥们，好消息，白贱人她怀孕了，坏消息，三哥要做接盘侠了。 二哥：真的？谁的？ 明珠：不知道。 大哥：明珠，你要盯好她。 明珠：我知道。 三哥：…… 洛明珠在楼下发信息发的正起劲，连白莲莲下来都不知道。 “明珠，你在干什么呢？” “哎哟，妈呀，吓我一跳。白姐姐，你检查完了，医生怎么说？” “肠道有炎症，吃点药，平时注意饮食， 休息好就没事了。” “那就好。白姐姐，你哭过啦？” “检查肠道有点疼，忍不住哭了。让你见笑了。” “哪有的事。既然检查完没事，那我们回去吧。” 洛明珠挽住白莲莲胳膊，离开了医院。 ------------ 第64章 勾引 洛明珠带着白莲莲回了洛家。 一进门，洛母瞧白莲莲脸色不大好，双眼微红，以为女儿欺负她了，开口就不由分说地训斥了女儿几句。 洛明珠险些被她母亲大人给气炸了。 白莲莲忙解释说：“不关明珠妹妹的事，是我自己肚子疼，去医院检查了一下肠胃。” “肚子疼？没事吧？是不是不习惯我们家饮食？”洛母一脸紧张地望着白莲莲。 “伯母，不是的。我在国外就落下这毛病了，沾了冰东西就会疼。” 谎话张嘴就来。 洛明珠搞不懂，她妈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就上了这贱女人的套？ “可怜的姑娘！”洛母将白莲莲拥入了怀中，“以后你就把洛家当自个家一样，想吃什么就跟伯母说。” “嗯，谢谢伯母！”白莲莲头靠在洛母肩上，脸上露出了一抹阴谋即将得逞的笑容。 洛明珠抬眼望了一眼二楼的洛川，冲他做了个要晕的表情。 洛川竟罕见地回了她个笑脸。 洛明珠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揉了揉眼睛，等睁开眼时，洛川已不在原地了。 他笑是啥意思啊？总不见得是夸她吧？ “明珠，你发什么愣呢？你快去厨房看一下，张妈晚饭做好了没？”洛母推了推她。 洛明珠听话地去了厨房。 洛明珠最近肉眼可见的变化，令洛母十分欣慰，认定这是白莲莲的功劳。 自从白莲莲出现后，她女儿那乖张性子倒是收敛了不少。 “伯母，我想跟川聊聊，我能去楼上吗？” “可以啊！他的房间在二楼左边第一间，这个点他应该醒了。” 白莲莲特意端了个水果拼盘，理了理额前几缕凌乱的头发，缓缓上了楼。 她站在门口，刻意拉低了领口，露出里面一大片白嫩的肌肤。 她就不信洛川不上钩。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不用想也知道门外是谁，洛川犹豫片刻后开了门。 他挡在门前双手抱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有事？” 白莲莲晃了晃手中的果盘，笑容甜美道：“我端了点水果，我能进去聊聊吗？” 洛川语气冰冷说：“白莲莲，你自甘堕落？你哥知道吗？” 白莲莲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我喜欢你，怎么就自甘堕落啦？” “这话你信吗？我信吗？你心不累吗？” 累，怎么能不累？可她又有什么办法。 “川，以前是我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你……” “三哥，白姐姐吃饭啦！”洛明珠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恰好打断了他俩的谈话。 这刚酝酿出来的气氛就让洛明珠给破坏了。 白莲莲气得牙痒痒，只好拉起衣领，老实地下了楼。 “三哥，有你爱吃的拔丝苹果。”洛明珠一副求表扬的模样望着洛川。 “你是大功臣。”洛川意有所指。 “那是。”洛明珠鼻子恨不得要翘到天上去了。 兄妹俩这么友爱的场面，在洛母印象中实属少见。 “去端菜。” “好嘞！” 晚上张妈做了十个菜，色香味俱全。 张妈考虑到白莲莲肠胃不舒服，还特意给她熬了小米粥。 餐桌底下，白莲莲穿着高跟鞋的脚故意伸向了洛川的小腿。 洛川在快要被碰到的一瞬间，不动声色地将腿迅速移走了。 白莲莲不死心，整个身子有意往前挪了点，还想用高跟鞋尖蹭他的腿。 因为她个矮，不占优势，恰巧这餐桌又有点宽，所以她很难触碰到洛川的腿。 白莲莲右脚在桌底的所作所为，自然没能逃过洛明珠的双眼。 只见她故意捂住了左小腿，“哎哟，白姐姐，你踢到我腿了。” “对……对不起。”白莲莲自诩撩人有一套的，哪成想翻车了，尴尬的无地自容。 洛母瞪了一眼洛明珠，“吃个饭，一惊一乍的。你腿伸那长干什么？” 她腿长还有错啦？这饭没法好好吃了。 洛明珠放下筷子说：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被洛明珠这一搅和，白莲莲暂时也没了撩洛川的心思了。 晚饭后，白莲莲想洛川送她回去。 洛母想她留住一晚，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姑娘，她们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哪像她女儿，话不投机半句多。 白莲莲今天几次三番勾引洛川不成，这更加激发了她的斗志。 正好，现成的机会摆在眼前，她可得好好珍惜。 她留下来了，换洗衣服不愁，白天逛街买的有，就是唯独缺件睡衣。 洛母让洛明珠从她衣柜挑件新的给白莲莲，反正她那么多。 母亲大人都发话了，洛明珠能不照办。 她将柜子中一件丝绸睡衣给了白莲莲，这件睡衣可不便宜，质地十分柔软。 白莲莲头一次穿如此名贵的睡衣，在客房卫生间里欣赏了许久，可惜有点大。 她如果能够嫁给洛川，以后这样的衣服她随便穿。 她正幻想着以后美好的日子，突然一阵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我交代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你不是不让我联系你吗？怎么你就自己先联系上我啦？” “回了国，变得果真不一样了，我看你翅膀都硬了！” “我怀孕了。” “你特么真够贱的！谁的？洛川的，还是洛为的？” “你的。” “放屁！你怎么就能确定是我的？你跟多少老板鬼混过，你心里没点数？” “你混蛋！” 白莲莲一气之下直接挂断了电话。 任对方如何再打，她都置之不理。 孩子亲生父亲如此不靠谱，那她就给孩子找个靠谱的父亲，她想要嫁给洛川的心愈发强烈了。 她去卫生间洗了个脸后，重新化上了精致的妆，涂上了靓丽的口红，头发随意披散在了肩头。 她打算等大家都睡了后，再悄悄出去勾引洛川。 她左等右等，客厅里的灯始终没关，洛明珠就窝在沙发上打游戏。 任凭洛母喊了几次，她都无动于衷，显然是入迷了。 最后还得洛川出马，洛明珠才老实回房睡觉。 兄妹俩在经过客房时，故意朝房门瞄了眼，吓得白莲莲躲在门后，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生怕被他们逮到她在偷窥。 半晚大概十一点左右，洛川出来喝水，便撞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白莲莲。 “你大晚上不睡觉，化得跟鬼一样坐这干什么？” “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白莲莲深情款款地望着他，身子慢慢朝他靠近。 洛川不为所动，一脸阴沉地望着她，“白莲莲，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抬头，那边安了监控。” 洛川显然低估了白莲莲不要脸的程度，她竟然说这样更刺激。 着实把洛川恶心倒了，绕开她，大步上了楼。 白莲莲欲追上他，结果被不合身的裙子一不小心给绊倒了，摔了个狗啃屎。 幸好她下意识用手护住了肚子，不然可要出大事了。 洛明珠躲在暗处偷窥楼下俩人，见白莲莲勾引不成，反倒摔了个狗啃屎，顿时辛灾乐祸起来。 莫说这洛明珠是有点小坏，故意挑了件性感丝滑睡衣给白莲莲，引诱她犯罪。 洛川见她还杵在那儿，厉声呵斥道：“笑什么？还不赶紧下去扶？她绝不能在我们家出事。” 洛川的话一下点醒了她，她光顾着使坏解气去了，差点忘了正事。 她赶忙跑下了楼，扶起脸色苍白的白莲莲，一脸焦急地问：“白姐姐，你还好吗？” 白莲莲颤抖着声音说：“我……我肚子有点疼。” “我喊三哥，我们送你去医院。”洛明珠怕她一下给摔流产了。 “不用，我缓缓就好。”白莲莲靠在沙发上，紧握住她的手。 洛明珠虽然讨厌白莲莲，但是她从没想过要害一个未出生的孩子。 此刻的她内心产生了一丝丝愧疚，祈祷着孩子没事。 也许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也许是孩子命不该绝，白莲莲除了疼了一会，再无任何反应。 ------------ 第65章 狗急 白莲莲回了客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洛川不上钩，她和孩子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孩子亲生父亲一心只想着复仇，整个人都快疯魔了。 想当初她被洛为逼得走投无路，迫不得已去了国外，人生地不熟，不晓得受了多少欺负。 好在遇到了既绅士又优雅的他，那时的他只是一家餐厅的经理，而她是餐厅里最不起眼的服务员。 二人并不熟悉。 她因有几分姿色，隔三差五就遭到醉酒客人调戏，每回都是他帮她解围。 久而久之，二人便熟悉了起来，更有聊不完的话题。 某天交流完，她毫无保留地把在国内的遭遇都告诉了他。 哪知他听完后，并没有指责她，反而心疼她，发誓要替她出这口恶气。 那时她只当他是随口说说玩的，也没太在意，哪成想他是认真的。 从那以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带着她频繁地进出各种场所，结识形形色色的人。 他带她增加见识，她天真的以为是想让她变得更好。 他哪是为她好，他纯粹就是利用她，巴结那些上流社会有权有势的人。 有一次，他要她留下陪一个肥胖油腻的中年男子，她不愿意，被他猛扇了一巴掌不说，直接灌醉送到人房里。 他的真实面目在此刻暴露无遗。 事后，她又沦陷在他的甜言蜜语中，心甘情愿替他做任何事。 回忆到这，白莲莲眼眶湿润，不禁潸然泪下。 次日清晨，白莲莲敲响了洛川房门，央求他送她回住处。 路上，白莲莲问洛川，“川，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她还是对他抱有期望。 等到洛川说出了那决绝的不能二字，她的期望彻底的破灭了。 回到住所，她便给那人打了个电话。 坦言这事她不干了，谁爱干谁干。 电话那头的男人威胁她，扬言她不干也得干，不然将她的精彩照片散布出去免费供人欣赏。 白莲莲气急败坏，直言当初瞎了眼了，认识他这么个善于伪装的渣男。 这男人竟妄想着洛家帮自己养儿子，自个儿子将来继承洛家财产。 白莲莲骂他臭不要脸，这会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种了。 昨天才说过的话，今天他就改口了，不停跟她道歉，称自个喝了酒，说的混账话不作数。 她不替自己着想，总得替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男人的话令她想起了医生的话，如果她放弃这胎，以后恐怕再难怀孕了。 软硬兼施，这个男人一贯的伎俩。 即使他再怎么可恶，他是孩子的父亲，这是不争的事实。 有些命，她得认。 挂断电话后，白莲莲去了卫生间，从镜子里看到了自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嚎啕大哭了起来。 等发泄完情绪后，她简单地化了个妆便出门了。 殊不知，楼下有洛为的人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一个扮成外卖员的男子见她下了楼，赶忙给洛为打了个电话。 “为哥，她下楼了，似乎要出门。” “盯紧她，给我弄清楚她要去哪，去干什么。” “好的，为哥。” 白莲莲在路边上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她担心昨晚摔倒，会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来医院看过才放心。 好在检查过后，孩子没问题，医生提醒她注意营养，多休息，最好不要化妆。 等她从医院回来后，发现门上挂了个陌生外卖。 她突然想起那男人说的话，果断将外卖取下进了屋。 躲在暗处观察的男子立马将这一细节汇报给了洛为。 洛为赶紧找了杨一凡，让他帮忙查查白莲莲小区的监控。 杨一凡本来不想帮他，毕竟他可是渣了他兄弟的人。 洛为称这次请他帮忙不仅是帮他，还是帮洛川，帮整个洛家。 帮整个洛家？ 杨一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马帮他查起了那小区的监控。 监控里显示，白莲莲离开住处大概一个小时后，一个外卖小哥将外卖挂在了门上。 外卖小哥戴着口罩，看不清长相，即使有监控，也很难找到此人。 洛为把监控反复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什么可疑来。 他只好把监控视频发给了洛川，洛川只一眼便瞧出了破绽。 视频里的男子根本就不是外卖员。 他的耳朵上打着耳钉，帽子露出的头发是黄色的，手背上有个貌似骷髅头的纹身。 这纹身图案，洛川曾经似乎在哪见过，可惜一时想不起来。 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进了小区后，显然目标明确。 他直奔白莲莲所在的楼层，也不打电话确认，果断地将外卖挂在了她门上。 这份外卖绝对有问题。 洛川将外卖小哥手上的纹身截图发给了洛粟，又提醒洛为，让他的人伪装成维修工进入白莲莲家一探究竟。 洛为的人尝试着进入白莲莲家，却被她拒绝了。 怕打草惊蛇，洛为没敢再派人去白莲莲那。 既然白莲莲那条路行不通，那就只能指望找到那个外卖小哥了。 洛粟收到洛川的信息后，便让手底下人全力查纹身。 别说，收获还不小。 一骷髅头戴着帽子的纹身，这是当地一个小有名气的黑帮，骨头帮的标志。 龙家的人竟然找骨头帮合作了。 不过他可能不太清楚，骨头帮老大和洛粟的关系。 早年洛粟去边境执行任务时，救过骨头帮老大的命。 洛粟这个面子他还是卖的。 在骨头帮老大的帮助之下，迅速揪出了送东西的人。 不过，这人嘴硬的很，骨头帮老大费了番功夫才撬开了他的嘴。 龙家人是通过网络联系上他的，给了一大笔钱，让他帮忙弄点东西，送到白莲莲家。 至于是什么东西，骨头帮老大只提了一点，这东西能让人致幻。 洛粟秒懂，他以前干的职业就是专抓卖这玩意儿的坏家伙们。 他警告骨头帮老大，别什么生意都碰，管好手底下的小弟。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白莲莲收了东西，打算怎么用，什么时候用，目前还不得而知。 她这几天绝对还会来洛家的。 洛家兄妹几个坐等好戏上门。 ------------ 第66章 跳墙 果不其然，没过两天，白莲莲提着大包小包东西来了洛家。 洛母见她来带东西，嘴上虽埋怨她，心里却甭提有多高兴。 洛明珠瞧洛母这高兴的劲，心里五味杂陈。 白莲莲来的突然，洛母毫无准备，她叫洛明珠赶紧陪张妈去超市多买点菜。 洛明珠似乎想到了什么，猛拍了一下额头，哎哟，差点忘了一件大事。 她忙跟洛母说起了大哥和二哥中午回来吃饭的事。 洛母反应自是高兴的，反观白莲莲神色那叫一个复杂哟。 人多固然好，可她这药该怎么下呢？ 当然，她纯属白愁。没机会，洛川他们也会给她创造出机会来。 洛明珠陪张妈买菜的过程中，好心提醒她中午做的菜千万别吃。 张妈不解地问：“明珠，今天是有事要发生吗？和白小姐有关吧？” 洛明珠神情严肃地说：“嗯，张妈，这事关系到我们洛家的生死存亡，千万别到处声张。” 张妈一脸认真地说： “放心，张妈嘴严着呢。” 自白莲莲走那天，洛川就找人在家除了几个卧室和客房，屋里其他每个角落都安装了隐形摄像头，便于监控她的一举一动。 当然这一切他们是瞒着洛母进行的。 以洛母这个脾气，若知道白莲莲是故意接近她，要害她全家，她绝对会原地爆炸。 客厅里，洛母在跟白莲莲讲她过去的一些经历，洛川随意找了个借口上了楼。 白莲莲是个不错的听众，听到伤心处，十分配合地硬挤出几滴泪来。 难得有人愿意听自个倾诉，洛母越讲越起劲，对着白莲莲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白莲莲实在是忍无可忍，假意说想去一下卫生间。 洛母这才作罢，这时恰好洛明珠她们回来了。 “明珠，你回来正好，帮妈倒杯水，顺便帮你白姐姐也倒一杯。” “好。”洛明珠把菜交给了张妈后，倒了两杯水，一杯给了洛母，一杯放在了茶几上。 “妈，白姐姐呢？怎么没看到她人？” 洛母指了指一楼拐角处，“去卫生间了。明珠，你去把你三哥喊下来，他老窝在房里像什么话？” 人姑娘明显是对他有意思，他倒好总是找各种借口避开她。 洛明珠其实不太想上去，可转念一想，她得替白莲莲考虑，因此她必须上二楼。 哎哟喂，她多么善解人意呀！ 洛明珠带着一脸坏笑上了二楼，敲响了洛川的房门。 “三哥，是我。” “进来。” 洛明珠拧开门后，进了去，关上门，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翘起个二郎腿，眼神到处瞎瞄。 “咦，三哥，你电脑屏幕上的这个女孩是谁啊？” “谁准你动我东西的？” “啪”地一声响，笔记本电脑被洛川以极快的手速给合上了。 洛明珠一脸无辜道：“我没动啊，你自个忘了关，怪谁。” 洛川点开了手机上的监控，问：“你怎么上来了？” “三哥，我不应该上来？”洛明珠挑眉反问。 洛川没有回应，直接将手机抛给了洛明珠，“你自己看。” 洛明珠稳稳地接住了抛过来的手机，哎哟呵，这贱女人趁着他们不在，偷溜进了厨房。 厨房里，白莲莲故意跟张妈套近乎，“张妈，做什么菜呢？好香啊！” 张妈笑着说：“家常菜罢了。白小姐，你是客人，厨房油烟大，当心呛着，你还是出去坐吧！” “张妈，我想吃上次的橘子，还有吗？” 白莲莲这操作有点惊到张妈了，哪有客人自己进厨房找吃的。 她也太不客气了吧！明珠去哪了？她怎么不进来拿？ 张妈毕竟上了年纪，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白莲莲见张妈愣在那，也不说有，还是没有，于是有点不耐烦说：“没有就算了。” 张妈这才回过神来，“好像有，我找找，麻烦白小姐帮我看一下灶上熬汤的火。” 就在张妈转身之际，白莲莲快速将攥在手心的药倒入了汤中，搅和了几下。 她还来不及盖上盖子就被张妈逮了个正着，吓得她一个手抖，盖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张妈慌忙上前将她带离了灶台，“哎哟，白小姐，你碰那个干什么呀？没烫着吧？” 白莲莲心虚不已，“没……没有。我见这汤挺香的，就想揭开盖子瞧瞧。” “你啊，瞧着细皮嫩肉的，厨房不是你呆的地。你快出去吧！” 张妈将橘子塞入她手中，意思让她哪凉快哪呆着去，别添乱。 白莲莲气得牙根痒痒，手中的橘子恨不得被她捏出汁水来。 看着视频里生气的女人，洛明珠差点笑出了声。 “三哥，这女人往汤里下药了哎。” “你下去，跟张妈说一声，汤重做一份，这份不倒留着。” “好嘞！三哥，电脑上的女孩是谁啊？” 洛川笑着冲她招了招手，“你过来，我告诉你。” “你会这么好心？哼，我才不上你当。”洛明珠偷摸着拿走了他桌上的一颗奶糖。 洛明珠下楼后，径直走向了沙发，故意在白莲莲背后使坏，“哎呀，白姐姐，你这么爱吃酸橘子，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咳咳咳……”白莲莲被她的话给呛到了，生理眼泪都给逼了出来。 “白姐姐，快喝点水。”洛明珠好心将水递给了她。 洛母厉声道：“明珠，你瞎说什么？莲莲还未婚，连男朋友都没有。” 洛明珠一脸歉意说：“对不起，白姐姐，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没有恶意的。” 白莲莲摆了摆手，直言没事，她爱吃酸这事，确实很容易让人误解。 洛明珠瞅了一眼电视上的时间，迅速将话题转移了。 “妈，快十二点了哎，我去厨房看看饭做好了没。” “嗯。明珠，你哥他们具体几点回啊？” “下午一点左右吧。” “那再等等。” 洛明珠一进厨房就毫不吝啬地夸赞起张妈来。 夸的张妈都不好意思了，“明珠，你是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生气。” “张妈，放心。过了今天，咱就没必要演戏了。” “那就好。” 白莲莲要是再作妖，张妈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张妈，那锅汤留着，你再重新熬一锅一样的汤。” “一个小时，来得及吗？”张妈担心这汤熬不好。 “哎哟，张妈，那汤她都下了药，她敢喝吗？咱们就是做做样子，差不多就行了。” “明白。” 幸好，洛明珠有先见之明，每个菜她都多买了些。 差不多快到下午一点时，洛粟和洛为回来了。 “有客人啊？” “是啊。老大，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救我一命的姑娘。” 洛粟简单感谢了一下白莲莲后，让洛母赶紧开饭，他吃了饭还有事要忙。 饭桌上，一家人有说有笑的，白莲莲显得格格不入。 ------------ 第67章 揭露 洛明珠见白莲莲没喝汤，好心给她盛了一碗， “白姐姐，张妈汤一向煲得不错，你尝尝。” 白莲莲盯着眼前的汤，可谓骑虎难下。 她脑门冷汗直冒，大脑飞速运转着，想着以什么合适的借口不喝这汤。 洛为似笑非笑说：“白小姐，不用为难，你要是实在不想喝，没人会说你的。” 洛母附和道：“是啊，莲莲，你不爱喝不勉强。” 白莲莲不由松了口气，说：“不好意思，我确实不爱喝汤。” 呵，真假！ 不晓得是谁特意跑到厨房夸人做的汤香的。 洛明珠被洛川眼神警告后，埋头老实地喝起汤来。 除了洛母和白莲莲两人，其他人都喝了汤。 洛母因为喝了好几天的骨头汤，都喝腻了，所有她没喝。 白莲莲陪这老女人演了这么久的戏，期间眼泪还掉了不少，牺牲着实不小。 这老女人不喝，她觉得很是遗憾。 兄妹四人喝了汤，到了该拼演技的时刻了。 洛明珠搞不清楚那药是个什么症状，她喝完直接假装晕了过去。 洛粟一手撑住餐桌，一手轻掐喉咙，犯恶心，呕吐不止。 洛为戏多，站起身，颤抖着手指着白莲莲，“你……你竟敢……” 话未说完，人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洛川强撑着，恶狠狠地冲着她说了句，“冥顽不灵。” 洛母瞧兄妹几人状态不对，脑子有点发懵，问：“莲莲，你做了什么？” 白莲莲脸上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你没长眼吗？我给你们下药了啊！” 洛母不解，“莲莲，为什么？我们无冤无仇。” “伯母，要怪就怪你宝贝儿子吧。”白莲莲走到洛为跟前，红着眼发狠似的踩他的左手。 “住手！张妈，张妈快报警。”洛母控制轮椅调头想往外跑。 “想跑，没门！”白莲莲在背后猛地推了一下洛母。 洛母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连带着轮椅侧翻在地。 她紧紧地抓住白莲莲的裙摆，苦苦哀求，“你有什么冲我来，放了我的孩子们。” 白莲莲无情地扯开裙摆，径直走向了洛川，“川，本来不用到这步的。你怎么就不接受我呢？” “白莲莲，回头吧，我们既往不咎。”洛川念在她是战友亲妹妹的份上，想再给她个机会。 “回头？回什么头？我的人生被你们这些人给毁了。” 见洛川保持沉默，白莲莲转头又走到了洛母身旁，动作温柔地将泪流满面的她给扶了起来。 “伯母，我要的东西很简单，你只要能满足我，我即刻送他们去医院。” “你想要什么？” “洛家一切，洛家的身份、地位，以及所有财产，包括川。” “白莲莲，当初我摔伤一事，是不是你的手笔？” “伯母，你说你，清醒的是不是太晚了。” 洛母气得双眼通红，浑身颤抖，她恨不得站起身来将她撕碎。 “别气，伯母。你要是一不小心给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救他们喲？” “你……” “伯母，时间可不等人。我要的东西，在哪？” 这个家若家人都不在了，还守着这些个东西，有何意义。 洛母思索片刻，冷静了下来，带着白莲莲去了一楼洛父的书房。 兄妹四人等白莲莲离开客厅后，便打开了书房监控。 只见二人进了书房，洛母趁着白莲莲分神的时候，手偷摸按了一下墙壁上某人的自画像。 一间密室赫然出现在了白莲莲眼前，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被洛母一把推了进去。 任凭她在里头如何呼喊锤墙，洛母都置之不理。 她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拨打急救电话，再报警。 由于书房没有安装电话，洛母只好控制轮椅准备往客厅去。 兄妹四人齐刷刷地站在门口盯着她。 在开门的一瞬间，差点没把洛母心脏病给吓出来了。 “哎哟，我的天哎，吓死我了。” 洛明珠赶忙上前关心道： “妈，你没事吧？” 洛母没好气道：“我好的很。你们谁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洛粟率先开口说： “妈，我们去客厅坐。小川，你去把人带出来。” 白莲莲毕竟是一名孕妇，被关密闭空间久了是容易出事的。 洛川进了书房，打开了密室门。 四目相对瞬间，一人是眼底皆是冷漠，一人是眼底皆是愕然。 等白莲莲反应过来，惊慌失措，拔腿要跑时，被洛川一把抓住了胳膊。 白莲莲痛哭流涕，双手合十不停地来回搓着哀求他，求他放过她，她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晚了，他给过她机会，她却不珍惜。 白莲莲拼命抓着密室门，死活不肯踏出密室一步，最后被洛川连拖带拽带到了客厅。 白莲莲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哭花，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狼狈不堪。 “哎哟，老四，你对待女孩子怎么能如此粗鲁呢？”洛为抬脚重重地踹向了白莲莲的小腿。 这个贱女人竟敢踩他的手。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白莲莲小腿一阵刺疼，“噗通”一声，双腿跪地， “洛……为……你故意的。” “对，我就是故意的。白莲莲，你是真不怕死啊，还敢招惹我洛家人，看来是之前吸取的教训不够。” “洛为，你不要欺人太甚！” 洛母全程听得是云里雾里，完全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有一点她是听出来了，白莲莲和她儿子早就认识，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纠葛。 “老二，你认识她？” “认识，她是老三战友妹妹，之前是老三女朋友，后来……” “什么？”洛母神色颇为复杂，她上一秒还在惊讶，下一秒竟是庆幸。 庆幸她小儿子谈过恋爱，他性取向再正常不过了。 额，洛母思绪有点跑偏了。 弟弟的女朋友和自个搅和在一起，这话洛为实在难以启齿，只好朝洛明珠使了个眼色，让她继续说下去。 洛明珠早看这贱女人不顺眼了，有这机会她肯定会一吐为快的。 洛明珠将白莲莲与洛川的过往，以及洛为在中间充当什么角色都告诉了洛母。 她两个哥哥也是因为这个女人才闹翻的。 洛母听了气愤难当，这女人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耍她儿子。 洛明珠认为这还不算最气的，最可气的是她竟敢联合洛家的仇人给他们下药，企图毁了洛家人，再霸占洛家的一切。 那药是国家明令禁止的，一旦查出私底下售卖或服用轻则处罚，重则坐牢。 听到这，洛母抬手便狠狠地甩了白莲莲一巴掌，“你的心莫非是黑的不成？” 白莲莲捂着被打的脸，想还手，可她不敢。 洛明珠觉得她的心绝对是黑透了，人坏透顶了。她怀孕了，故意勾引她三哥，妄想让她三哥做便宜父亲，让洛家替仇人养孩子。 洛母自责不已，她这是引狼入室了，险些害了她的孩子们。 好在她的几个孩子聪明，早就识破这女人的诡计。 白莲莲太心急了，过早把自己底牌亮出来，让他们商量出了应对之策。 她是有心机，可她忘了，她面对的不是普通家庭。 洛家能在A市站稳脚跟，岂是她一个弱女子能算计成功的。 白莲莲绝望了，她该怎么办？ ------------ 第68章 劝说 一直保持沉默的洛粟开了口，称给白莲莲两个选择，第一若她不合作，他们送她进监狱；第二若她合作供出主犯，他们保她后半生无虞。 保她后半生无虞，对白莲莲而言这确实是个不小的诱惑。 这一刻她的内心徘徊不定，犹豫不决。 洛母见她这副凄惨模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明珠，你扶她起来吧！有身孕的人，不宜久跪。” 洛明珠指着她义愤填膺地说：“妈，扶她干什么？她活该跪着。” 洛为揉着微红的手，说：“扶她起来吧。” “三哥！”洛明珠跺了跺脚，怎么连他也如此？她不情不愿地将人扶了起来。 白莲莲坐在沙发上扯了扯衣服，理了理头发，提出想跟洛川单独谈谈。 洛川同意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二人。 白莲莲自省道：“川，我当初真不该奢求太多。人如果太贪心了，是不会落得好下场的。” 洛川淡淡地说：“迷途知返，重新做人也不迟。” 白莲莲似乎不太赞同他的话，摇了摇头，眼眶微红，“川，迟了。你不知道我在国外都经历了什么。” 洛川确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只能安慰她，那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白莲莲笑他站着说话不腰疼，她所经历的伤痛是一辈子也没法抚平的。 当初她被逼去了国外，在那里认识了孩子父亲。 她深陷他的甜言蜜语中无法自拔，她以为她遇到了此生的挚爱。 实则是从一个深渊掉入了另一个深渊。 她父母还健在时，她是家中名副其实的小公主。 自从她父母去世后，哥哥在部队又长年不归家，她成了无人管，任人随意欺凌的小可怜。 后来，哥哥回来了，还把他最好的兄弟介绍给了她。 洛川大家子弟出身，家里有权又有财，他人也长得帅气。 虽然他对她一贯冷漠处之，但她不介意，只要他不排斥她，她就有机会挤进她梦寐以求的上流社会。 在见到他二哥洛为，一个成功企业家后，她对他产生了浓厚兴趣。 她太高估了自个的魅力，低估了洛为此人。 洛为与洛川虽一母同胞，但洛为就是一狐狸，阴险狡诈。 她以为是她的魅力迷倒了洛为，实则是洛为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将计就计，为的就是把她从洛川身边赶走。 洛为怕她再纠缠洛川，直接断了她所有生路，逼她远走他乡。 在异国，她被孩子父亲控制，陪不同的男人，拍下了不少少儿不宜的片子。 如今，她不听他话，他就要毁了她。 白莲莲哭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无论作何选择，结果都是落不得好下场。 洛川伸手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了她，说：“我们说话算话，且有这个能力保住你们，你得相信我们。” 白莲莲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在国内，你们是有这个能力，可国外呢？你不清楚他背后的势力究竟有多大。” “那就让他自己主动回国。”洛川没觉得有什么难度。 “他不停更换手机号和住所，也从不让我拍照，他如此谨慎的一个人，怎么会主动现身？” “你想他被我们揪出来吗？” 洛川的话令白莲莲沉默了。 她对孩子父亲的爱有多少，恨就有多少。她希望他立刻去死，又希望他好好的。 若放在以前洛川可能体会不到爱情是何种滋味，如今他是深有体会。 作为情人，她可能念着那点旧情，不愿他们之间闹得太难看。 那作为孩子母亲呢？她必须得为孩子未来考虑。 经此一遭，洛家人指定与龙家后人势不两立。 龙家后人除非不回国，一旦回国，洛家兄妹几个饶不了他。 白莲莲假使硬气到底，拒不合作，那他们只有送她进监狱的份。 进了监狱，不仅影响她的一生，也会令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辈子无法抬起头来做人。 她出了监狱，国内是容不下她的，去了国外，龙家后人未必会护她，认下她的孩子。 未来是变化多端的，她维有紧抓住眼前利益，才是上策。 在洛川的一番劝说下，白莲莲提出要考虑一下。 洛川答应给她半个小时考虑时间，过时不候。 洛川起身放心地离开了客厅，客厅里只剩下白莲莲一人。 他去了一楼书房，洛母等人都在书房。 洛明珠眉头一挑，说：“三哥，你放心让她一人在客厅，你就不怕她跑咯，再给那人通风报信。” 洛为笑道：“明珠，她不敢跑，她也跑不掉。你以为我们就这么进来的，没做任何准备？” 洛明珠恍然大悟，“你是说，外面有人守着？” 洛粟点了点头说：“是的。等她想通答应合作后，我们会秘密将她转移，保护起来。” 白莲莲作为和龙家后人接触过的人，可是关键证人，到时指认，得靠她。 “三哥，你同这个女人说了那么多，她会松口吗？” “会的。” 洛川坚信一个母亲为了自个孩子，会不顾一切的。 他们的母亲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当初为了几个孩子，牺牲了自个的爱好，甚至理想。 转眼，半个小时过去了。 洛川他们从书房出来，来到了客厅。 洛川直截了当地问： “你考虑好了吗？” 白莲莲重重地点了点头，“考虑好了，我决定跟你们合作。” 洛母对她的表现感到十分满意，说：“莲莲，你这样做就对了。明珠，你跟张妈说一声，让她重新做份饭菜。莲莲中午估计没吃好，可别饿着肚里孩子。” 白莲莲没想到她如此对待洛母，洛母不追究不说，还关心起她肚里的宝宝。 她内心感动不已，眼眶湿润，不禁潸然泪下。 洛母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说： “莲莲，纵使大人有错，也与孩子无关，孩子是无辜的，你说是不是？” “伯母，对不起，我错了。”白莲莲不知该说什么，只有不停地道歉。 “莲莲，你还年轻，难免会犯错，改了就好。你千万别怕，我们洛家会尽全力护住你和孩子的。” 洛川其实有点愧对他的战友，当初战友将妹妹托付给他照顾时，他承诺会照顾好她的，却没能兑现承诺。 他的战友如今不知所踪。 有人称他在做任务过程中牺牲了，也有人称他在做秘密任务，没法和外界联系。 具体怎样，洛川不得而知。 ------------ 第69章 引蛇 据白莲莲描述，她在国外认识的这个男人，龙家后人叫克莱德，身高一米八左右，看上去四十岁左右。 克莱德，国外叫这个名的数不胜数，莫说用的还是化名。 这人长相毫无特色，想找到他，无疑是大海捞针。 既然找不到人，那就只能想法子让他主动现身了。 想什么法子呢？ 兄妹几个商量着不防来个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既然白莲莲给他们下了药，那么他们可以制造被她控制，洛川非她不娶，不知情的洛父从部队回来，被活活气瘫的假象。 以兄妹几个对洛父的了解，他一定不愿配合。 洛母经过慎重考虑后，认为这事得瞒着洛父，他们仅有一周时间解决掉龙家后人这个隐患。 一周后，洛父会从部队回来。 接下来兄妹几人将分头展开行动。 老大洛粟将白莲莲转到安全区，并同洛父原来部队领导通话，洛家的事要先跟他通个气，至于怎么瞒洛父，那就交给领导处理了。 老二洛为则花重金在其名下的娱乐公司找了两位演技一流的演员，签署了保密合同。 年纪大的男演员扮演洛父，年轻的女演员则扮演白莲莲。 演员们需要摸透他们所要饰演角色的性格饮食习惯等一切，反复演练，以确保不出任何纰漏。 时间紧迫，一天后女演员要正式进入工作状态，而男演员则需要在三天后出现。 老三洛川只需配合好女演员，对外公开即将订婚的消息即可。 老四洛明珠则要教会张妈如何将洛家人都疯了的谣言散播出去，最好传入龙家后人耳中。 张妈散播谣言是整个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也是最后一环。 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张妈，张妈受宠若惊，跟洛明珠再三保证会好好地完成他们交代的任务。 若换成旁人，兄妹几个会有所担心，但对张妈那是一百二十个放心。 毕竟张妈来洛家至少有三十年了，跟洛家人的感情深厚着呢。 他儿子工作的事还是洛为给安排的。 白莲莲下药后的当天晚上，克莱德打来了电话，问她事情办的如何。 白莲莲没有直说，反在电话里劈头盖脸的臭骂了他一通，并质问他给她的究竟是什么药。 克莱德见她反应如此之大，心情不由大好。 “事成了？放心，死不了人。” “你确定？你别蒙我，大不了咱们来个鱼死网破。” “甜心，别激动。接下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我害怕，我一个人办不了，你得安排个人帮我。” “甜心，你要相信你自己，你一定行，我等你的好消息，爱你。” “你……” 不等白莲莲说完，电话那头的克莱德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此举无疑是彻底激怒了白莲莲，这贱男人竟敢躲在背后坐享其成。 即使出了事，那也找不到他头上去，真够狠的。 克莱德十分狡猾，洛为查了他好几天，最后线索断在了w国，也就是白莲莲呆过的地方。 一天后，洛母对外宣布了洛家老三即将和战友之妹订婚的消息。 他们订婚的消息铺天盖地，席卷全国，包括余果所在的H城平水镇余家村。 余果本来心情愉快地跟着果爸在河里捞鱼，突然从果妈嘴里得知了洛川即将订婚的消息。 惊得她脚下一个打滑没踩稳，一不小心便扑倒在了水里。 水花四溅，她全身湿透了，好凉啊！ 虽说是夏天，但就她这体质，极容易生病，果爸赶紧背起她撒腿就往回跑。 余果趴在果爸身上，心里堵的慌。她不明白，他明明没有女朋友，这才回去几天怎么就匆忙订婚呢？ 不光余果奇怪，连果爸他们也是如此。 他们想跟洛川打个电话问问，可他们以什么身份过问人家的私事呢？ 他又没对他们女儿做出任何承诺，他有权选择自己的幸福，他们无权干涉。 余果实在没忍住，问果妈要了手机，给洛川打了个电话。 远在A市的洛川刚洗完澡正在擦头发的时候，手机响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备注是果妈来电。 大晚上未来丈母娘来电？ 洛川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小姑娘熟悉的软糯声，“老师，你最近好吗？” 余果有点不太好意思直接问他。 洛川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心情甚是愉悦，发自肺腑地笑了。 余果听到他笑了，不免有点生气，“哼！你是要订婚了，瞧把你高兴的。” “生气啦？我高兴是你总算想起我了。什么订婚，那都是假的。” “假的？” “嗯，假的。果果，我家里最近发生了点事，三言两语我也跟你解释不清楚。你听到有关我家的任何消息，千万别信。等事情解决了，回了S市我再跟你细说。” “严重吗？” “不严重，放心。你只管在老家好好享受假期，什么也别管，好吗？” “嗯，我相信老师，老师在我心中是最厉害的人。” 哎哟呵，这小姑娘嘴跟抹了蜜似的，甜到洛川心坎上去了。 “和谁讲电话呢？笑得这么猥琐。”洛为不敲门就进来了。 洛川脸色不悦道：“谁准你进来的？出去！” “大哥来电话了，假爸过两天就回，这场戏我们绝对不能演砸喽。” “用你说！出去！” “出去就出去，火气这么大干什么？我挺好奇的，和你通话的那人究竟是谁啊？” “滚！” 洛川抄起一本书扔向了洛为，吓得洛为一个闪躲迅速退出了卧室，找洛明珠打探消息去了。 两日后，假洛父洛江北回来了。 一回来他就同洛母大吵了一架，小儿子订婚这么大的事，竟然不通知他。 女方谁呀？家庭背景如何？门不当户不对的，这婚事他不赞同。 不赞同也没用，抵不过洛川喜欢。 洛父直言洛川丢他的脸，若他执意要娶这女人，他们就断绝父子关系。 断绝父子关系，洛川也不在乎，他就跟着了魔似的，非白莲莲不娶。 气得洛父血压飙升，当场晕了过去。 洛川赶忙叫来了救护车将人送往了医院，洛父经过抢救，虽没有生命危险，但中风了，全身瘫痪动弹不得。 老大老二俩兄弟赶到医院，逮着洛川就是一顿数落。 洛川也不分场合，怒怼他们只顾自己，自己就想娶个所爱之人，何错之有？ 洛父中风住院，儿子们争吵不休的消息不胫而走。 各大新闻媒体对此添油加醋争相报道。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不少人纷纷在网上瞎议论，瞎起哄，顿时谣言四起。 洛家兄弟不和，吵着要分家，洛家似乎要垮了。 外人谈论洛家事，那有可能是夸大其词。 作为在洛家生活几十年的张妈，她说的话，可信度绝对是高的。 自从洛父出事后，不少有心人向她打听起了洛家目前的情况。 张妈被问的不胜其烦，直言洛家人都跟疯了似的，干的都不是那正常人该干的事。 张妈此话一出，那信息量就大了去了，够媒体工作者们和大众慢慢猜想了。 这样的局面正是洛川他们所希望达到的效果。 全国都在议论纷纷的事，那势必会传到国外克莱德的耳中。 他费尽机心想要报复洛家，洛川他们就不信他不会专门回国凑这个热闹，好享受报复后的快感。 ------------ 第70章 出洞 有关洛家的消息果真传到了远在Z国的克莱德耳中。 一个小小的弱女子真能将A市有名的洛家搅得天翻地覆？ 克莱德对此持怀疑态度，他需要有人帮他验证事情的真假。 之前托骨头帮的人送药这事办得不错，他打算再利用这人一次。 可惜事与愿违，因为骨头帮老大警告过手下小弟，别插手洛家的事，所以没人敢接克莱德的活。 显然骨头帮的人是靠不住了，克莱德只得另寻他法。 因洛父中风住院，所以洛川订婚一事暂且搁置了。 洛母由于腿伤还未恢复，洛明珠和洛为暂时在医院陪护洛父。 洛明珠觉得无聊透顶，便猫在椅子上打游戏，同时还发起了牢骚，“二哥，我们要守到什么时候啊？” 洛为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说：“我们得守到有人来为止，就看那人急不急了。” “他急不急我不晓得，但我急呀！三哥，那人进的来吗？” 洛为知道洛明珠话里的意思，“你傻呀，咱们给他下套，能不留口子让他钻？” “哦哦，懂了。”洛明珠心想还是哥哥们想的周到。 克莱德通过关系花钱收买了国内一家媒体工作者。 这家媒体工作者联合其他几家媒体伪装成病人家属混进了医院。 他们向一年轻护士打听起了洛父。 护士一听，咦，这不是护士长特意交代过的病人。 如果有人打听起这位病人，要她们如实告诉对方，并通知护士长她一声。 护士长在接到护士的电话后，立马通知了管床医生。 管床医生火速去往了20楼的VIP病房。 “洛先生，来人了。” “来了？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洛明珠瞬间来精神了，放下手机，活动了一下筋骨。 “三哥，咱们要怎么做？” “一切照原计划进行。” 四人等了大概五分钟后，走廊里传了一阵脚步声，脚步声渐行渐近。 来了。 四人迅速进入状态。 管床医生假装在给昏迷的洛父做检查。 兄妹俩则分别站在病床旁，一人眉头紧锁，一人眼眶微红。 “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医生手拿病历本，一脸严肃地说：“洛江北先生目前状况不太乐观，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你再想想办法，我爸才六十来岁，他这么高傲的一个人，你让他躺在床上度过晚年，他绝对会受不了这个打击的。” 洛明珠哭着扑倒在洛为怀里。 医生对于中风瘫痪表示无能为力，要看洛父自己的造化了。 突然咔地一声响，惊动了病房内几人。 “什么人？”洛为大喝一声，轻推开洛明珠，大步走向了病房门口。 当门被拧开了那一刻，只见十来个媒体工作者堵在了门口。 “洛二先生，请您跟我们说说洛老先生的情况？” “洛二先生，洛三先生这婚还结吗？” “洛二先生，洛家真的要垮了吗？” “……” 十来个人挤在门口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得洛为头疼异常。 “这里是医院，谁放你们上来的？” 媒体工作者们直接忽视洛为的问话，自顾自地采访起他来，并时不时地伸长手臂拍起病房里的情况。 洛为见这些媒体工作者们不仅不收敛，还越来越来得寸进尺。 他怒不可遏，当即果断地掏出手机，拨通了某人的电话，“你去哪了？人都跑上来了，赶紧的！” 挂完电话，洛为警告这群人要有职业操守，别坏了规矩，否则后果自负。 等洛为进去后，有媒体工作者欲破门而入，被资历较深的前辈拦住了，劝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被收买的人故意大声嚷嚷道：“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冲进去采访，等新闻一出，我们想不火都难。” 资深前辈怒道：“不要命啦！闹大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有人无奈叹气说： “那咱这趟岂不是白跑了吗？” 资深前辈恨铁不成钢说：“白跑什么？赶紧拍呀！” 咔咔咔，十几个人隔着门上的玻璃朝里一顿猛拍。 这架势弄得兄妹俩有点无语了。 这些人还没拍够，就被赶来的六个黑衣彪形大汉驱赶走了。 为首的汉子把人赶走后，冲病房内打了个招呼，笑着说：“为哥，人都赶走了。” 洛为开门问：“没动手吧？没把人拍摄机器碰坏吧？” 汉子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说：“为哥，我办事，您就放一百个心。” “嗯。”洛为掏出手机随意点了几下。 “叮”，汉子的手机响了，有一个红包待领，“谢谢，为哥。” “一点小意思，请兄弟们喝顿酒。你留两人守这，其他人撤了。” “好嘞！” 等人离开后，洛为马上给洛川去了个电话，把医院的情况告知了他。 医院的好戏是结束了，保不齐这些人会跑到洛家门前蹲守。 当然，医院是他们故意把人放进来的，家里可不行，家里有位年纪大的伤者。 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冲撞了洛母就不好了。 不出他们所料，果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当晚，就有几波人前后偷摸进了洛家，还没探出点什么就被洛川等人抓住了。 洛粟连夜将人带走，进行了审问。 这一问，还真问出了点名堂，他们称有人在某个网站上发了一笔赏金，称如果有人愿意接下这单，事成后所有赏金归那人所有。 这笔钱是从W国的一个匿名账户转出来的，之前骨头帮的小弟收到的一笔钱同样来自W国。 那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克莱德就在W国。 洛粟立即派人秘密前往了W国，顺藤摸瓜找到了克莱德曾经呆过的地方，确定了他的长相。 洛粟一收到克莱德的照片，随后就找白莲莲进行了辨认。 白莲莲十分惊讶，他们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克莱德。 通过白莲莲的辨认，克莱德就是照片上的人后，洛粟急忙安排人手蹲守在机场各大出口。 一旦发现克莱德，立即控制住他。 克莱德在W国收到国内两方信息后，迫不及待想要回国祭拜他父亲，并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他。 洛家快完蛋了。 洛江北中风瘫痪在床，无法动弹，算是废了。 洛粟他们几个中了他的药，久而久之会上瘾，从而活在幻觉之中，丧失理智。 洛家的一切，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到手了。 朋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劝克莱德先不忙回国，看看情况再说。 克莱德偏偏不听劝，选择一意孤行，执意回国。 结果，他一出飞机场，在路边等车的时候，被三个陌生人捂嘴给摁倒在一辆汽车内。 汽车不待机场人反应过来，便“嗖”地一下消失在众人视线内。 机场广播随后就有人解释了刚才这一幕是国家特殊部门在抓捕罪犯，让大家不要恐慌，现危险已经解除。 至于过后怎么处置克莱德，那就是洛粟的事了。 ------------ 第71章 和好 龙家后人克莱德的事圆满解决。 洛母寻思着带领一家人外出吃个饭，包括大功臣张妈在内，大概八个人。 洛为赞同洛母这一主意，当即联系了一家餐厅。 本来洛粟有事来不了的，在洛母的再三要求下，才带着媳妇孩子赶了过来。 洛母见到大孙子，那是格外热情，忙招呼小杰坐她旁边，对着他就是一顿嘘寒问暖。 小杰环顾了一下整个包厢，没看见某人的身影，扭头便问起了洛母，他爷爷怎么没来。 龙家后人的事，这老头没出一份力，自然吃饭也不会叫上他的。 他愿意呆部队，就让他呆吧，洛母也不再强求了。 洛母摸了摸小杰的脑袋，笑着说：“爷爷忙，等他哪天有空，再陪你玩。” 小杰有点失落，怎么退休的爷爷比他爸爸还要忙。 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的注意力马上就被洛川转移了，他缠着洛川要手机玩。 这时路过包厢的杨一凡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随即停住了脚步，推门而入。 “哟，川，真是你啊！”杨一凡一脸的惊讶，“伯母，你们都在呢。川，你们家最近什么情况啊？” 这杨一凡估摸喝多了，还是咋滴，相当没眼力价，没看人一家高兴吃饭么，偏偏要进来扫一下兴。 洛川也不惯他，一把薅住他衣领，将他无情地带出了包厢。 杨一凡挣扎着身体，怎么着也甩不开他的手，语气不满道：“川，你干什么呢？我还想跟伯母再聊两句呢。” 洛川松开手，问：“你喝了多少？” 杨一凡傻笑说： “白的、红的各喝了点，应酬，陪客户嘛。” 洛川开口提醒道：“少喝点，当心酒精中毒。” “呸呸呸，兄弟，你就不盼我点好。不和你说了，我得排水去咯，拜拜，咱回见。” 杨一凡家庭富裕，洛川搞不懂他成天这么拼是为了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洛川无权干涉杨一凡的选择。 包厢内，一家人其乐融融。 洛母高兴，不顾兄妹几个的阻拦，硬要服务员开瓶红酒，她要喝上一杯。 多少年没沾酒的洛母，一杯下肚，竟还能面不改色。 洛川和洛为酒量就随了洛父，没喝多少，人就有点发晕了。 包厢内闷的慌，兄弟俩前后脚跑出来透气，吹吹风醒酒。 “来一根？” 洛为随手递了根香烟给洛川，被洛川给拒绝了。 “转性啦？好事。” “你也少抽点。” “不错哟，小子，知道关心哥哥啦？” “我怕你哪天把自个抽死。” “……” 抽不抽得死，洛为不清楚，他只知道他现在差点被这臭小子的话给噎死。 兄弟俩站餐厅门口，沉默了两三分钟。 最终还是洛为先开了口，为当初他和白莲莲的事向洛川道歉。 当初白莲莲一进洛家门，看他的眼神，他就知道这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她接近洛川肯定不怀好意。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就设计他，毁她清白，故意逼他承认，最后达成娶她的目的。 他洛为可不是什么好人，自诩见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就白莲莲这种货色不是他的对手。 她以为洛为喝了带药的酒，实则是她自己喝了。 他找人代替了他，同白莲莲来了个春风一度。 次日，白莲莲寻死觅活要洛为负责，还为此和洛川提了分手。 在旁人眼中，她是个柔弱可怜的女孩。 但在洛为眼中，她就是个跳梁小丑。 当洛为当着她的面，播放了那晚精彩的视频后，白莲莲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她反被算计了。 洛为用她的精彩视频威胁她，若她胆敢再去纠缠他弟弟，他就把视频传到网上去。 让全国观众欣赏她的美。 白莲莲气急，直呼他是恶魔。 洛为不以为意，他弟弟只能他欺负，这贱女人敢耍他弟弟，不可饶恕。 看在她是他弟弟战友妹妹份上，他对她算是相当仁慈了。 白莲莲在国内混不下去了，便跑到了国外。 洛川本来一直派人盯着她，见她去了国外，也就没再管她。 谁知这贱女人不知悔改，竟然联合他们家仇人来害他们。 洛川没想到事情真相竟是这样的，他二哥在背后默默为他付出了这么多。 这几年，他对他态度恶劣，他也从未怪过他，有的只是心疼。 “二哥，当年是我冲动了。” 洛川主动低头承认错误，实属难得。 “那都过去了，二哥我早就原谅你了。这几年，你变沉稳了许多，二哥很欣慰。” 本来兄弟和好这戏码挺温馨感人的，结果被洛明珠突然的这一嗓子给破坏殆尽。 “大哥，瞧二哥三哥和好了，快，我的红包。” 洛粟还没回应，洛为先一步，揪住了洛明珠的耳朵，“好你个洛明珠，从实招来，赌注是多少？” 洛明珠弱弱地伸出了个手指头。 “什么？就一百？合着你哥在你眼里就只值一百块。” “不是，是一千。” “一千？这还差不多。你个学生要这么多钱干嘛？没收，我跟你三哥一人五百。” 洛明珠一把拍开他的手，小脸一垮，气呼呼道：“不带这么玩的！” 洛川越过二人，走到洛粟跟前，要了一千直接给了洛明珠。 “三哥，属你最好了。” 洛明珠小财迷一个，拿着钱就想要拥抱一下洛川表示感谢。 洛川嫌弃地用手掌死死地抵住了她的脑门，任她如何努力就是近不了他身。 “哈哈……” 这滑稽的场面逗的在场的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妈，丢脸丢大发了。 洛明珠脸唰地一下子通红，下一秒她捂着脸转身飞快地跑到包厢去了。 洛粟抖了抖手上的烟灰，大步走到洛川旁边，“你们终于和好了。” “嗯。大哥，你也少抽点烟。”洛川被俩烟鬼夹着，感觉有点难受。 洛为逗他，故意贴近他脸，准备冲他吐口烟。 哪料洛川反应迅速，转身一把捂住了他张开的嘴，烟直接飘向了他喉咙，呛得他直咳嗽。 “咳咳，你丫，谋害亲哥呀！” “活该！” 洛川说完，还踢了一下他屁股，方才解气回了包厢。 ------------ 第72章 回乡 话说余果自从洛川离开后，一直闷闷不乐。 好几回，果妈同她讲话，她都走神了。 果妈原本计划过几天回老家，瞧余果这状态，她催促果爸赶紧把票改了。 果爸这运气还是不错的，正好明天有几个人退票，让他捡了个漏。 晚上，果妈叮嘱余果把自个要带的东西收拾好，明天一早去车站。 余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提起没给奶奶买礼物的事。 果妈让她别担心，礼物她早就备好了。 余果真心佩服她妈妈，还是她妈妈想的周到。 收好东西后，一家三口早早入睡了。 次日上了车，余果兴奋极了，果妈他们内心却忐忑无比，担心下了车碰到熟人。 怕人问起他们的近况，怕人问起搬家的原因。 好在到了H市，下了车他们一家也没遇到什么熟人。 从车站出来，果爸打算在路边拦辆出租车回平水镇余家村。 从H市到平水镇余家村有点距离，坐车起码需要四十来分钟才能到。 出租车司机一听他们要到平水镇，连连摆手不愿接这活，称太远了，路也不好走，跑一趟不划算。 大夏天头顶烈日，在路边等公交，也太不理想，毕竟他们东西也多。 果爸无奈妥协了，答应给人加钱，人才乐意跑这趟。 余果透过车窗玻璃欣赏沿路一闪而过的风景。 果爸同司机师傅聊起了天，提起了H市的变化。 这H市再怎么变，平水镇似乎没什么变化。 平水镇上有二十八个村，其中余家村算是比较大的一个村，全村大概有两千多人。 余果每年夏天都会回来过暑假，在余家村，地里西瓜敞开吃，水里鱼儿随便捞，树上果子想怎么摘就怎么摘。 用惬意两个字形容这生活也不为过。 出了平水镇，到余家村的路就有点曲折蜿蜒，没点技术的司机，还真不敢带人走这条路。 连一向不晕车的余果都险些被摇吐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车总算顺利开到目的地了。 村口大枣树下，站着一位六十来岁，微胖身材，右手持着大蒲扇，左手提着一小方便袋，脸上挂着和蔼笑容的妇人。 那人不是余果奶奶，是谁。 “奶奶。”余果一下车，伸开双手朝果奶奶飞奔而去。 “哎，奶奶的宝贝大孙女果果回来了。” 果奶奶将余果拥入怀中，不停地给她扇风问：“热不热？渴不渴？肚子饿不饿？” 余果亲昵地在她身上蹭了几下，“不饿，就是有点口渴。” “喏，奶奶给你带了雪糕。”果奶奶松开余果，从方便袋里掏出了一支雪糕给了她。 余果熟练地撕开雪糕包装舔了一口，喜滋滋说：“奶奶，好好吃哦，平时我妈都不让我吃哎。” 果奶奶抬起蒲扇给她挡住了太阳光，“你妈那是为你好，今天来奶奶这，奶奶作主，吃一支，没事的。” 余果点了点头，心虚地看了眼后头的果妈，“嗯，奶奶快走！有点晒。” 果奶奶牵着余果的手，有说有笑地往家的方向走去，也不管后头儿子儿媳两口子。 老太太自从有了孙女，就不太把儿子儿媳当回事了。 余果推开院门，一阵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哇，好香啊！奶奶，你煮了什么好吃的呀？” “没闻出来？走，奶奶带你去瞧瞧。”果奶奶牵着她去了厨房。 余果一进厨房，盯着满灶台的菜，两眼直放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小鸡炖蘑菇，红烧肉，还有我最爱的鱼香肉丝。奶奶，还是你懂我。” “那是。”果奶奶一脸的骄傲，“你快去洗洗手，我们一会开饭。” “好嘞！”余果蹦蹦跳跳地去了卫生间。 吃完午饭，余果就上楼午休去了，果妈在楼上收拾行李，果爸则和果奶奶在楼下唠家常。 “老大，你们搬家是什么时候的事？” “有几个月了吧。”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要不是妮妮去学校找果果，老太太我都不知道果果出了车祸。” 果爸瞅了一眼楼上，又侧耳听了会，见楼上没什么动静后，才放下心来，说：“嘘，妈，你小点声，可别让果果听见了。” 果奶奶脑袋凑了过来，小声问：“这事是不是另有隐情？” 果爸叹了口气说：“不瞒你说，果果不是出车祸，是目睹了杀人现场，被洛老师救后，不小心撞到了后脑勺，暂时失忆。” “我可怜的大孙女哎。老大，你把整件事从头到尾跟我讲一遍。” 果爸从权英跟余果闹矛盾开始讲起。 当他说到洛川救了余果，并在受伤的情况下，坚持给余果输血那段时，被果奶奶强行给打断了。 “老大，这洛老师是对咱果果有意吧？” “我可什么也没说啊！”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有点嫌弃她儿子这智商。 “这么些年，你妈我给人牵了不少红线，有苗头，我能看不出来？ 这么不要命的老师，他要么特别有责任感，要么就同学生关系非同一般。这新老师才来几天，你要说责任这么强的，少见。 你自个说说，他属于哪一种？” 经老太太这么一分析，果爸豁然开朗。 “妈，他要是真喜欢咱果果，你同意吗？” “不好说。先不提这个了，果果这事别人知道吗？” “除了H一中校方、洛老师、果果她小姨和你，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嗯，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是果果，她受不得刺激，你们可要给我瞒住咯。” “这个我晓得。” “嗯，你继续。” 果爸接着刚才的话，又讲了洛川如何帮助他们果果转校的事。 转到S一中后，他们夫妻俩在学校附近开了个面馆。 后来，洛川从H一中转到了S一中，继续教他们果果数学。 当然，余果在学校被欺负，被绑差点卖到大山的事，果爸没敢告诉老太太。 只说，他们在S市一切都好。 听完，老太太愈发对洛川这个小伙子感兴趣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小伙子，为了她的大孙女能牺牲到如此地步？ “老大，你抽空带那小伙子回来给我瞧瞧。” “噗”，果爸口里的水喷了果奶奶一脸，“妈，你没开玩笑吧？” 果奶奶淡定地抹了把脸上的水，“谁跟你开玩笑？我认真的。” “哎哟妈呀，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咱果果还小。” “你不懂。你不急，不代表别人不急。算了，这事跟你说不了，回头我跟小玟说。” 怎么就跟他说不了呢？ “……”，果爸都不晓得怎么接话了。 果奶奶也不再提这茬了，提醒果爸没特殊情况暂时别回H市了，怕影响果果高考。 等果果高考完，再回来玩。 ------------ 第73章 护犊 余果一家回村的消息一下子传开了，这不，爱凑热闹的人就不请自来了。 二叔一家四口一大早空着手就过来了。 果妈正在厨房忙活，而果爸在楼上帮果奶奶修房间的门锁。 楼下客厅祖孙两个在吃早饭。 二婶一进客厅，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正吃鸡蛋的余果上下打量。 “果果，不是二婶说你哈，你该减减肥了。小姑娘家家的，要像我们妮妮这样瘦点苗条点才好看。” 余果猛咽下嘴里的鸡蛋，低头瞅了眼自个，就她这样还胖？那世上可真没瘦子了。 “妈，你别这样说，我姐再瘦，那不成排骨啦！”余妮看不过眼，替余果说了句好话。 二婶狠瞪了一眼自个女儿，说：“妮妮，妈和你姐说话，有你什么事？你瞎插什么嘴？” 余妮被她妈这么一瞪，吓得瑟缩在果奶奶身后不敢再说话了。 二婶这副嘴脸，别人不清楚，果奶奶再清楚不过了。 果奶奶黑着个脸说：“妮妮只不过说了句公道话，你瞪她干什么？” 二婶旁人不怕，唯独怕果奶奶， “妈，我这不嫌她没礼貌嘛。” 果奶奶没理会她，反对余果笑着说：“果果，你带姐弟俩上楼玩去。” 果奶奶的话正和余果心意，她拿起桌上的牛奶挽着余妮的胳膊上了楼。 “姐，你给我带礼物了吗？”小胖子余强一上楼就问余果要礼物。 余妮冲他后脑勺就来了一巴掌，“你个小混蛋，哪有伸手问人要礼物的，没礼貌。” “呜呜……你打我，我要去告诉妈妈，让妈妈教训你。”余强捂着后脑勺，瘪嘴哭了起来。 余果赶紧往他嘴里塞了块大白兔奶糖，安抚住他的情绪，“别哭了，姐给你带礼物了。” 余果从行李箱里掏出了两个袋子分别给了姐弟俩。 小胖子有了礼物，就什么都忘了，趴在床上摆弄起他的乐高玩具。 余妮的礼物是一个粉色小手链，她戴在手腕上，爱不释手，撅着嘴准备亲余果几口以示感谢。 结果余果一脸抗拒，用手死死挡住她的嘴。 余妮见亲不到人，伸手就去掏余果的痒痒肉。 两女孩在房间里，嬉戏打闹，全然不知楼下发生了什么。 楼下果妈从厨房出来，见老二俩口子过来，倒也不足为奇，毕竟早已司空见惯了。 “大嫂，你们回来，怎么不提前跟我们打声招呼啊？” 果妈皮笑肉不笑说：“弟媳妇，你这一大早过来就为了向我兴师问罪？” “大嫂，瞧你这话说的，我可没有一点责怪你们的意思，我这不是怕招待不周嘛！妮爸，你说是吧？” 妮妈故意把皮球踢给了妮爸。 妮爸老实巴交一人，没什么主见，平日听媳妇话听惯了，忙附和说：“是啊，大嫂，你们提前打声招呼，我们也好有所准备。” “老二，你上楼看看你大哥那门锁修好了没？”果奶奶故意支开了妮爸。 一听门锁坏了，妮爸不疑有他，屁颠屁颠地上了楼。 客厅就剩下了三个女人，三个女人一台戏。 果奶奶拍了拍手上的鸡蛋渣，抬眼漫不经心地看向了妮妈，“前段时间你让妮妮去学校找果果干什么？” 妮妈瞟了眼果妈，神情有点不自然，支支吾吾，愣是没说原因。 余妮比余果小一岁，在H市一所普通高中上学。 妮妈根深蒂固的思想是女孩子没必要读太深的书，反正最终还不是要嫁人。 “你要不说，我直接去问妮爸去了。”果奶奶使出杀手锏。 妮爸虽然是耙耳朵，但在他心中女儿最大，媳妇也得排后面。 “哎哟，我的妈，你别去问妮爸，我说还不行嘛！” 妮妈这才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她有个远房侄子快三十了还没找着对象，就问妮妈周边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子，给介绍一个。 妮妈第一反应，便想到了余果。 余果马上满十八了，在村里正好到了说亲的年纪。 这不，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妮妈让余妮去找余果，寻思着找个机会让两个孩子见上一面。 果奶奶听完，气得猛拍了一下桌子，低吼道：“你脑子长包啦？亏你想得出！” 妮妈不服气，狡辩道：“这事多好啊！亲上加亲。我那侄子一表人才，事业有成。” 果妈努力压制住火气，面上客气道：“弟媳妇，我果果才十七岁，还是个高中生，你这么早给她介绍对象不合适吧？再说了，我们家不喜沾亲带故。” “怎么就不合适啦？两个孩子先定下来，慢慢谈，又不急着结婚。” 这妮妈就有点登鼻子上脸了哈。 果奶奶那有点混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妮妈，质问她是不是收人家好处了。 “我把果果的照片发了过去，我那侄子看了喜欢的不得了，当即给我发了个大红包，出手相当阔绰。” “退回去！”果奶奶语气不容置疑。 “妈，退……退回去？怕是不成了。” 那一万块，她早就花完了，上哪去退还给人家。 “想法子也要把钱给人退了。实在不成，你重新再给人说一个。” “妈，我是果果二婶，我能害她吗？再说了，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早晚还不是嫁人的命。就果果那样的女孩，找到我侄子这样的，那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听听，这还是人说的话吗？ 果妈听了，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上去扇她几个嘴巴子。 不等果妈发火，果奶奶先一步上前扇了妮妈一巴掌。 “你还是人吗？你贪财到了贬低亲侄女，卖亲侄女地步啦？” 妮妈没想到果奶奶会打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呆愣住了。 “妈，你怎么能打我呢？” “我就打你了，怎么着？我看你就是嫉妒心作祟，嫉妒你大嫂一家比你过得好，嫉妒果果学习好，能考进H一中。” 果奶奶一下子戳中了妮妈的痛处，妮妈坐在地毫无形象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就是嫉妒她大嫂张玟，嫁了个好老公，生的女儿也优秀。 反观她怎么就嫁了个窝囊废，不思进取，没有一丁点志气，连女儿也是如此。 妮妈的哭声，传到了二楼。 妮爸慌忙冲下楼，准备安慰媳妇，却被她厌恶地一把给推开了。 “要哭可以，别在我这哭，给我滚回去哭。”果奶奶指着大门说。 妮爸他们头次见老太太发如此大的火，一时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余果听到动静跑下楼，走到果奶奶身旁，拉了拉她袖子，小声问：“奶奶，你怎么生气啦？” 果奶奶望着余果白嫩的小脸，纯真的眼眸，顿时心里堵的慌。 她摸了摸余果的脑袋，意味深长道：“果果，你要时刻记住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人，哪怕是你的至亲。” 至亲？背叛？奶奶说的莫非是二婶一家。 妮爸即使再笨，也能猜出是自己媳妇惹他妈和大嫂不高兴了。 他没脸再呆下去了，一声不吭地扯起还在哭的妮妈，带着余妮姐弟离开了。 ------------ 第74章 惬意 自二叔一家走后，余果问果妈她们发生了什么事，她们不仅不肯透露一个字，还让她别管大人间的事。 余果隐约觉得应当与她有关，那天二婶看她的眼神透着古怪。 她打算过两天找余妮打听一下，她肯定知道。 没等她去找余妮，余妮姐弟倒是带着行李先来了。 一问才知，原来妮爸和妮妈吵架了，妮妈一气之下跑回了娘家。 妮爸三人在家，就着咸菜吃白米饭好几天了，人都快瘦成纸片了。 小胖子实在扛不住了，哭闹着要妈妈。 妮爸只好把孩子托付给果奶奶，自个去丈母娘那把孩子妈接回来。 余果主动帮余妮收拾东西，小声问起了那天的事。 余妮似乎有难言之隐，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埋头只顾收拾，假装没听见。 “妮妮，你跟我说实话，她们吵架是不是跟我有关？” “姐，我求你别问了。那天的事情你就当翻篇了，好吗？” 余妮她妈那事，确实干的不地道。 可她再怎么混账，那也是她亲妈，她不愿当着别人的面数落她的不是。 余果见她不愿说，也就不再问了，默默地继续帮她收拾。 收拾差不多时，听到了果爸在楼下喊她俩。 说是要去地里摘西瓜，问她俩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 姐妹俩一脸兴奋地跑下了楼。 姐妹俩各戴着一顶草帽，穿上防晒衣，跟着果爸出了门。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他们沿路每每碰到熟人，便会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同人聊上那么一两句。 快到地里时，姐妹俩手上已经被热情的村民塞满了零食。 余果不敢明目张胆吃，总是趁果爸不注意，偷偷吃上一口，解解馋。 每次被余妮瞧见，她会在一旁捣蛋，故意扯着嗓子冲走在前边的果爸喊，“大伯，快看这边！” 气得余果牙根痒痒，鼓着腮帮子不停地咀嚼嘴里的食物，挥舞着拳头要揍她。 余妮瞧她这可爱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余果不信治不了她，伸手就掏她痒痒。 姐妹俩你追我赶，打打闹闹转眼就来到了西瓜地。 果奶奶因为年纪大了，所以没种多少西瓜，也就二亩来地。 果爸挑西瓜有经验，带上工具，领着姐妹俩下了地。 余果一眼就相中了一个西瓜，她弯腰自信地拍了拍西瓜肚子，下一秒果断地剪断了瓜藤。 “爸爸，你看我这个挑得怎么样？要不开了吃呗？” 果爸接过西瓜，敲了敲，冲余果竖了个大拇指，“果果，这瓜挑得不错，开了。” 树上知了歌声震耳，余果坐在树荫下吃着西瓜，感受着迎面吹来的一阵阵小风，浑身舒畅极了。 吃完西瓜，精力充足， 姐妹俩迅速加入了那忙碌身影的庞大队伍当中去。 也许是太久没干体力活的缘故，余果没一会便汗流浃背，头晕眼花，四肢无力。 果爸怕她中暑，赶忙让余妮扶她到树荫下坐会。 姐妹俩坐在树荫下，七聊八聊，聊到了未来对象上去了。 不知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余果脑海里浮现了某人的笑脸。 她暗骂自己禽兽，她怎么能肖想他呢，他俩怎么着也没可能。 她起身甩了甩头，拍了拍脸，又全身心投入到摘瓜当中去了。 人啊，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晚上，余果倒头就睡。 第二天，她人还在睡梦中就被余妮姐弟那大嗓门给吵醒了。 今天，姐弟几个要跟着奶奶去集市上体验卖西瓜，当老板收钱的乐趣。 果爸租了一辆小面包车和一辆小三轮。 小面包车由果妈开，带着余果他们先去集市上挑选位置，小三轮则由果爸开，装满西瓜往集市赶。 夏天，赶集的人多半天蒙蒙亮就来了，有的甚至天还没亮就来了。 余果他们算来的晚的，好位置都被别人挑走了。 所有西瓜在地上码好后，余果将事先准备好的牌子竖在了西瓜中央。 不少人路过他们摊位时，瞟了几眼地上的西瓜后又走了。 这集市上卖西瓜的有好几家，人凭啥来你这买。 这么蹲守下去不是办法，他们得想法子把大家吸引过来。 余果鼓足勇气跑到摊前，大声吆喝了起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瞧一瞧果奶奶的西瓜又大又甜又便宜，还保熟哦，不甜不要钱。” 余妮懂她的用意，拉着她弟一块吆喝了起来。 “这批西瓜昨儿才摘的，保证新鲜，价格公道，欢迎大家来买。 ” 赶集的人本来头脑还未完全清醒过来，被她们这么一吆喝，脑子瞬间清醒了大半。 陆陆续续有人过来问，不少人还付钱买了，没一会，带来的西瓜卖得所剩无几了。 见这么畅销，余妮让果奶奶赶紧给大伯打电话，再拖一车来。 果奶奶没有照做，反而让姐弟几个收拾好，随她去吃早餐。 余妮不理解，他们完全可以乘胜追击多卖点的。 余果倒是明白果奶奶的用意，解释说：“我们今天低价售卖，是打乱了市场原有秩序的，不及时收手，说不定会被赶出集市。” “果果说的不错，做人呐，切记不能太贪心。”果奶奶看向余果那是一脸的欣赏。 余妮姐弟似懂非懂，心想反正点头就对了。 这摘西瓜，卖西瓜算是体验过了，余果特别想爬树摘果子。 既然大孙女想摘果子，那果奶奶肯定想方设法也得满足她。 夏季的八月份是李子成熟期，果奶奶联系了隔壁村的老王，他家后山上就种了不少李子。 余果他们去他那摘李子最好不过了。 老王和余果爷爷原来是小学同学，同学的孙女孙子要来他这吃李子，他乐意至极啊。 老王家就他一人，孩子们都在大城市拼搏，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 老王一见到长相软糯可爱的余果，打心眼里喜欢这小姑娘。 “哎哟，这不是小果果吗？有日子没见了，一晃长成大姑娘了，在哪上学呢？” “王爷爷好，我在S一中上高二，马上要升高三了。” “有出息。走，爷爷带你们去我李子园。” 老王体贴地给每人准备了一个小篮筐和一瓶水。 一路上，余果扶着老王的胳膊，有说有笑。 到了李子园门口，老王让几个孩子进去，他就不进去了。 姐弟三个，拿着小篮筐撒腿就冲进了李子园。 “咱说好了哈，一个小时后，谁没摘满一筐子，就请其他人吃雪糕。” “没问题。” 余妮信心满满，就她姐那体格，这客她请定了。 三个孩子，坐在李子树上一边摘一边吃 。 “姐，咱这样糟蹋他李子树，他不得气死。” “不会，王爷爷人很好的。” “嗯，是不会。他呀，喜欢咱奶奶。” “你个死妮子，别瞎说。” 余果冲她丢了个烂李子，警告她隔墙有耳，小心别人听到了瞎传。 余妮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嗓音道：“千真万确。每年奶奶的生日，他会偷送礼物给她哦，不信，你回去问奶奶。” 余妮的话，余果是将信将疑，不过她不会问奶奶，毕竟这是她的私事。 最后这雪糕由小胖子请了。 他一进李子园，光顾吃去了，没一会就给吃撑了，衣服还给汗透了，坐地上一动也不愿动。 把余妮给气坏了，伸手直拧他耳朵。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摘了果子，接下来干什么呢？过几天村里有户池塘要抽干放水，村民们中有部分人会下去摸鱼。 摸到的鱼不论大小一半分给主人家，一半留下自己家吃。 当然，余果肯定会去，摸鱼？不，在岸上围观，看热闹。 池塘淤泥太深，一脚踩下去很容易陷进去拔不出来。 余果原以为这惬意的乡间生活会持续下去，直到他们一家离开，谁知，没过几天，这麻烦就找上门了。 ------------ 第75章 搭讪 又是期待满满的一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奶奶，今天有什么安排不？” “天天往外跑，瞧你都晒黑了，今天要不休息一天？” 果奶奶心疼极了，她大孙女来时白白嫩嫩的，这才几天，人都黑了一大圈。 果妈收拾好桌上的碗筷笑着说：“妈，没事，果果黑点，皮实。” 余妮嘴里吃着鸡蛋帮腔道：“奶奶，姐难得回乡，你就满足她呗。” “哎哟，你就别说话了，满嘴的鸡蛋沫子都快喷我脸上了。” “哈哈……” 果奶奶的话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吃完早饭，趁着天还不太热，果妈想把果奶奶家的床单被套拿到小河边洗洗。 余果姐弟三没啥事，非要跟着果妈去河边玩。 河水清澈见底，有不少鱼虾在自由自在地游动着。 余妮提议捉点鱼虾中午炒着吃。 作为吃货的余果表示举双手赞同，姐妹俩商量着怎么捉才好。 果妈在一旁建议他们回去拿网兜，不然他们恐怕连一只都捉不到。 姐妹俩觉得果妈这个办法好，手牵手兴高采烈地回去拿网兜了。 小胖子怕来回折腾，又想玩水，就留下陪果妈了。 走到半路，眼尖的余果似乎看到了什么稀奇玩意儿，不由停下脚步，惊呼道：“哇塞，妮妮，看到没，有灯笼果哎。” 灯笼果，农村夏季常见水果之一，也是一味中药材。 “这么多啊！我们摘点回去给奶奶。可惜，我们没带袋子哎。” “这有何难。” 余果当即取下头顶的帽子，冲着余妮咧嘴一笑。 姐妹俩光顾着摘野果了，没注意到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轿车。 黑色轿车旁站了一个大概一米七左右，微胖，戴着墨镜的三十来岁男子。 他站在那，盯着余果姐妹俩看了好几分钟，嘴角还流露出丝丝暧昧的笑。 车内探出一脑袋凑近对他说：“侄子，怎么样？真人是不是更水灵？” “姑，这姑娘我相当满意，这亲事如果能成，我再给你包个大红包。” “你满意就行，姑，再努努力。” “姑，你光努力不行，你得尽全力帮我办成，不然我之前给你那钱，你得给我吐出来。” “哎哟呵，长本事啦，敢威胁你姑了。我想法子给你办成，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这说话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回了娘家的余果二婶和她那远房侄子曹志远。 曹志远迫不及待想跟余果近距离接触。 于是不等小姑娘走过来，他抬手抹了把头发，主动走过去找她了。 等他快要靠近姐妹俩时，余果才发现他，以为他纯粹是路过，于是她拉了拉余妮，提醒她靠边站，给人让出道来。 曹志远在一米开外露个大白牙冲余果傻笑，问：“你们在摘什么好东西呢？” “喏，灯笼果。”余果瞧他一身打扮，猜他应该是从城里来的，没见过乡下的野果子。 “姐，他好奇，自个过来瞧撒。你给他干什么？”余妮警惕地拉回余果伸出的手。 他和小姑娘互动，有她什么事。 曹志远收敛起笑容，目露凶光，好在有墨镜遮挡，不然俩小姑娘早被他给吓跑了。 片刻，他神色恢复如常，抬手取下墨镜，笑眯眯道：“我这还是第一次来余家村，这里风景很不错，民风也淳朴。” “探亲吗？那边是你的车吗？往前没路了哎。”余果指着前边的路，好心提醒他。 小姑娘真善良，他是越看越喜欢。 曹志远顺着余果的话，说：“是啊，我在村里绕了好几圈，都没找到我姑家。” “你没长嘴啊，不会问呐？”余妮眉头紧皱，语气不善道。 她总感觉眼前这人似乎不怀好意，从他一见她俩，他的眼神就愣是没从她姐身上挪开半秒。 “这……”曹志远一下子被余妮给噎住了。 “妮妮，来者是客。他要是真不知道路，咱就给他指一下也无妨的。” 余果不清楚，余妮对这个陌生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敌意。 余妮将她拉到一旁，小声嘀咕道：“姐，你看他这一身打扮，花里胡哨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理他干什么？” “放心，我就指个路，我们还得回去拿网兜呢，网鱼虾最重要。” 一提到吃的，姐妹俩最容易达成一致了。 余妮假意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问：“叔叔，你姑是哪家的？” 叔叔这个称呼，一下子刺激到曹志远的那根敏感的神经。 他顿时暴跳如雷，怒指余妮道：“你踏马眼瞎啊，劳资还不到三十，你管谁喊叔叔呢？没教养。” 余果绷着个脸，说：“这位先生，请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哎哟呵，人不可貌相，还是个小辣椒。 曹志远本来想给余果留个好印象的，结果全让余妮给搞砸了。 他强忍着想揍人的冲动，赔笑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你想我人还没到三十呢，突然被人喊叔叔，心里多少有点隔应。是不是？” “呵，你长得显老，怪谁？”余妮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余果大喝一声， “妮妮，你闭嘴！” 她真怕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在路上大打出手。 “你要去哪？我们还有急事。”余果的意思是让曹志远别磨叽，别耽误她们办正事。 曹志远明白这样下去，只会让小姑娘厌烦他。 于是他假意掏出手机说：“算了，你们有事就不麻烦了，我跟我姑打个电话，让她过来接我。” 早这样，不就好了。 “嗯。”余果象征性地点了下头，拉着余妮头也不回地走了。 曹志远站在原地，望着那抹渐行渐远娇俏的身影，久久无法回神。 这小姑娘小脸粉嫩极了，眼神中透露着一股清澈，跟他见过的所有女孩都不太一样。 曹志远对余果那是势在必得。 得亏洛老师不在，不然有他好果子吃。 “唉，姐，你还别说，这人素质不行，家境倒是挺不错的，开得起四个环的车。”余妮走近黑色小轿车，好奇地多瞄了几眼。 这一瞄不打紧，吓得里头妮妈慌忙拿包挡住了脸，生怕被她俩认出来。 “妮妮，里头好像坐了个人，我们走吧。”余果拉了拉她，让她别再看了。 等姐妹俩走远后，妮妈不由松了口气，埋怨起曹志远太冲动。 本来这事就难成，他还不听她话，一意孤行。 “姑，你怎么出汗了？” “你还说呢？你冒然跑过去找她干什么？你把姑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姑，另外个姑娘是我妹余妮吧？” “是啊。她惹你啦？” “难怪。” 简直和他姑一个样，嘴贱，不招人待见。 ------------ 第76章 闹翻 当晚，妮爸来了，称妮妈回来了，让姐弟俩跟他回家去。 妮爸来时神色异常，走时行色匆匆，不免令果奶奶起疑。 再加上她的右眼皮老跳，她总感觉近期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家里就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妮妈带着侄子曹志远提着大包小包东西来到了果奶奶家。 果奶奶脸色极其难看，碍于脸面她没有当场发作，她朝果妈使了个眼色。 果妈秒懂，趁着上卫生间之际，不动声色地上了楼。 果爸上回在楼上修门锁，不太清楚妮妈干了什么。 这小伙一进门就冲他乐，搞得他莫名其妙。 “弟媳妇，这位是？” “哎哟，瞧我这记性，忘了介绍了。这是我远房侄子曹志远，在H市开了家小公司，他……” “你打住。上次是我没说清楚呢，还是你没听清楚？” “妈，我侄子特别喜欢果果，你就让两个孩子见上一面，成不成咱另说。” 喜欢果果？ 果爸听了妮妈的话，那是一头雾水。 “弟媳妇，你的意思是想给我家果果介绍对象，我这样理解不错吧？” “大哥，我就是这个意思。” 果爸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他果果才几岁，眼前这小伙子最起码得有三十好几了吧，她安的什么心。 “弟媳妇，我看在老二的面子上，不给你难堪，你带着你侄子赶紧离开妈家。” 妮妈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谈不成，她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大哥，我懂你的顾虑，果果现在还小，不着急。没关系，两个孩子先定下来，等果果将来大学毕了业再结婚也不迟。” 果爸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她不懂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吗？ 再说了，她也不看看她侄子这挫样，一米七有吗？站那比他都矮一大截。 瞧瞧，他这一身打扮，暴发户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几个臭钱，搁这炫耀呢？ 一进屋，墨镜也不取，坐椅子上还翘个二郎腿，没礼貌。 果爸看他是哪哪都不顺眼，他家果果眼光再差劲，也不至于找他这样的歪瓜裂枣。 “弟媳妇，这事没可能。你不用再浪费时间了，我劝你们打哪来回哪去。” 曹志远见果爸就跟那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差点忍不住爆粗口了。 妮妈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冲动。 安抚好曹志远的情绪后，妮妈继续说道：“大哥，我听说你和大嫂把工作辞了，一家搬到S市了，开了个小面馆，生活艰难吧？” “你究竟想说什么？”果爸有点不耐烦了。 “大哥，只要你认下这门亲事，果果往后上学学费什么的，由志远出，你完全不用操心。面馆你想做大做强，志远出资帮你。” 果爸听完，冷笑一声道： “弟媳妇，我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你瞧不起我？我养不起我女儿？” 妮妈解释道：“大哥，你曲解我意思了，我是说如果果果和志远好，那么你们家日子会更好。” 果爸稀罕吗？他不稀罕。这样的日子虽说辛苦点，但重在他们一家人过的开心。 “我们家日子挺好的，就不劳你费心。弟媳妇，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说可就没意思了。” 妮妈见果爸这说不通，于是转头向果奶奶求助。 果奶奶全程保持沉默，她以为老太太是想通了，站在她这边。 “妈，你给评评理，我侄子年轻有为，配果果有什么不好啊？” 果奶奶本来不想插嘴的，既然妮妈非要她管，那她就管管。 老太太说话那可就没这么客气了，她直言不讳地当众表达了对曹志远的不满。 “老二媳妇，你这侄子看上去有三十好几了吧？咱果果多大，才十七岁，花一样的年纪，未来可期。 不谈他年纪，就谈他这身高，站在那比老大还矮一大截，合适吗？ 一进屋，也不和老太太我打声招呼，就直接一屁股坐椅子上去，翘个二郎腿，跟个二大爷似的，不讲究，合适吗？ 你老实说拿了人多少好处，硬要把两个不合适的人凑在一起？ 亏果果喊你一声二婶，亏她每次回来都给姐弟俩带礼物，你良心让狗吃啦？” 妮妈没想到老太太会不顾她的面子，说出如此难听的话来，一时羞愧的无地自容。 曹志远见妮妈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在心里更加瞧不起她，鄙视她。 “你们看不上我，不代表余果也看不上我，为什么不让她出来见我？” 曹志远怀疑他们故意把余果藏了起来。 “大人间的肮脏交易，我凭什么要让她知道？” “肮脏交易？这年头，男未婚，女未嫁，我追求她怎么就有错啦？你让她出来，我要见她。” 曹志远扫了一眼楼上紧闭的房门，抬脚准备强行上楼。 果爸气急，抄起扫把站在了楼梯口，拦住了他的去路，“你上一个试试？” 曹志远眯着眼睛，威胁道：“你赶紧把路给我让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啦！” “老大，你拦住了，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个不客气法。” 说完，果奶奶直接用座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要来？ 妮妈一下子慌了神，赶忙上前去拉曹志远，说：“志远，警察要来了，咱们先走吧！” “不走，我今儿还就非要见到余果。警察来了，也管不了我追求女孩的自由。” 曹志远在外哪个不给他个面子，头一次遇到如此不识抬举的，恼火得很。 楼下动静这么大，余果不可能没听见。 她想下去看，果妈坚决不让。 “果果，这件事大人能解决，你就不要掺和了。” “妈妈，二婶，她怎么这样啊？” “你二婶她是被金钱蒙蔽了双眼，良心让狗吃了。” 楼下，曹志远跟果爸僵持不下，谁也不退让。 一个想上，一个非不让上。 一个特想动手，一个特不想动手。 大概过了五分钟，妮爸神色慌张地从外走了进来。 一见妮爸，果奶奶气就不打一处来，冲着他没好脸色道：“赶紧带着你蠢媳妇，和这无礼的家伙滚出我家。” “妈，大哥，你们非要这样吗？” “老二，你脑子也长包啦？你媳妇干的这叫什么事，你也不管管。” 妮爸见老太太一心向着老大一家，内心极度不平衡。 “我媳妇给果果介绍对象，那也是出于好心，你们非但不领情，还恶语相向。这是人干的事吗？” 妮妈头次见他这么维护自己，一时感动不已。 果爸实在没想到自个的弟弟竟然这么不明事理，颠倒黑白。 “老二，你这是打算跟你哥对着干啦？” “大哥，我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实话实说？这么好的人家，你们怎么不留给余妮？” 果爸显然被他们给气糊涂了，说话都不过脑子了。 “大哥，你说的是人话吗？你咒我妮妮嫁不出去呢？” 妮妈红着眼，在那火上浇油。 她的话刺激到了视女儿如命的妮爸，他挥拳就朝果爸脸上揍去。 兄弟俩扭打在了一起。 曹志远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起了戏，也不急着上楼找余果了。 “作孽哟！”果奶奶气得捶胸顿足。 兄弟俩在果奶奶家大打出手一事，没一会便传遍了整个村子。 村长闻声，立马带着人过来劝架。 村长等人过来时，兄弟俩互相揍得对方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吧，村长也不太好插手。 这天过后，老大与老二算是彻底闹翻了，互相恨上了对方。 ------------ 第77章 造谣 临近黄昏，村里不少人集聚在村口，摇着蒲扇围坐在大枣树下乘凉闲聊。 “大伙听说了没？村东边的那户人家，好像为了孩子的事，兄弟两个闹翻了哎。” “听说了，十来岁的小姑娘在外谈了个朋友，两情相悦，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好像家里人不同意。” “我瞧见了，前几天一三十来岁男的开着豪车，出手阔绰，提着大包小包的都上门了，结果被轰出来了。” “真的假的？那古婆婆家的孙女，听说是个学霸，长相乖巧的很。” “切！你没听过一句话，叫人不可貌相吗？” “……” 余果一家人怎么都没想到，他们已经成了乡亲们茶余饭后，闲来无事的谈资了。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没有的事被有心人传得有鼻有眼的。 本来余果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结果在乡亲们眼中她成了不学无术，在外乱搞男女关系，傍大款的坏学生。 这些个风言风语，自然早晚会传到余果一家耳中。 这天果奶奶和果妈因为果爸没两天要过生日了，所以特意起了个大早坐村里的车去镇上买他喜欢吃的牛肉。 同车的人看她俩的眼神颇为复杂，有同情的，有嘲笑的，有嫉妒的…… 他们这眼神令果奶奶心里十分不爽快，果妈感到莫名其妙。 有些人真的唯恐天下不乱，这不，故意当着众人的打探人的隐私。 一个脸上无肉，身材瘦高的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问：“大嫂子，你家大孙女的事是真的吗？” 果奶奶眉头一皱，反问：“什么事？” “你大孙女在外谈了个男朋友，你们不同意这事。” “你听谁说，我大孙女谈朋友了？” “村里人都知道了，你就别瞒了。” “放屁，谁造的谣？我孙女才多大，高中生一个，谈什么朋友。” “那前几天去你家那男的是谁啊？他一看就是个有钱人。你孙女福气好哇，小小年纪就懂得钓金龟婿了哈。” 此话一出，车上的人笑了。 果奶奶和果妈的脸黑得跟那碳一样，眼神若是刀子，她们早刀她八百回了。 “胡金花，你早上吃屎了，搁这给我满嘴喷粪。” “你……做了，还不许别人说了。你家孙女不检点，败坏我们余家村名声，我们不赶你们出村就不错了。” 果奶奶猛地起身，指着她怒气冲冲道：“胡金花，竟敢毁我孙女名声，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胡金花梗着脖子疯狂叫嚣道：“老婆子，有本事你来呀，我怕了你不成。” 下一秒，只见两个五六十岁的中老年妇女，在移动的车内大打出手。 果妈见两人打起来了，怕果奶奶吃亏，急忙加入，欲助她一臂之力。 胡金花那边也不示弱，她两个儿媳妇也加入了战斗。 两人的嘴战，演变成了五人的混战。 车上看热闹的，这下也慌了，生怕出事情，纷纷伸手欲拉开几人。 最后，司机无奈靠边停了车，将她们都赶下了车。 五人头发凌乱，脸上相继挂了点彩，衣服被扯得皱皱巴巴，狼狈不堪。 胡金花相当不服气，冲着果奶奶放起狠话来，“老婆子，咱们走着瞧，我要让你被唾沫星子淹死。” 果奶奶扯了扯有些褶皱的衣服，“呵，我古兰芝行的正坐的直，我倒要看看谁敢朝我吐唾沫星子。” 胡金花两儿媳妇瞧果奶妈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自觉有点理亏，硬拉着婆婆走了。 果妈总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她怀疑是老二家的。 莫说，这始作俑者还真就是妮妈和她的侄子曹志远。 曹志远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磕着瓜子，说：“姑，甭说，还是你脑子好使，这背后造谣的馊主意就你想的出。” 妮妈冲他丢了个瓜子壳，生气道：“我是为了谁？我这恶人是当到底了，彻底把人得罪个干净。” “姑，别气呀。你得加把劲，给事办成咯。瞧瞧，我这大红包可是早就给你准备了。” “啪”地一下，曹志远将一个装有厚厚一沓钞票的大红包拍在了桌子上。 “哎哟大侄子，你跟你姑还这么客气。”妮妈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红包，嘴笑得都快合不拢了。 站在房门口的余妮注视着客厅里两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她的双眼。 他们竟还在打她姐的主意。 余妮气愤不已，当即跑到她爸的房间，质问起他来。 “爸，你怎么也不管管妈？你就由着她胡来？我姐多好的一人，你忍心毁了她？” “妮儿，这事，爸管不了。” “爸，你怎么这么懦弱？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你不怕别人在背后戳咱脊梁骨？” “妮儿，你还小，你不懂。大人间的事，你别管，你也管不了。” “爸，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好，他管不了，那她去找能管的人去。她要去市里找三叔。 当天夜里，余妮从家里偷跑了出来，先来找了余果，哭着跟她道起了歉来。 “姐，对不起。我妈她真的鬼迷心窍了，干得不是人事。她还不死心，竟在村里散播有关你的谣言。” 纵使大人有错，孩子是无辜的。 见余妮哭的如此伤心，果妈他们心里很不是滋味。 余果拿着纸巾不停地给她擦拭眼泪，“妮妮，你大半夜跑出来，二叔他们知道吗？” 她姐不仅不怪她，还担心她的安全。 余妮情绪一下子崩溃了，抱住余果嚎啕大哭了起来。 余果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好了，我都没哭，你哭个什么劲？谣言止于智者，你越是在意，某些人就越是来劲。” 余妮吸了吸鼻子问：“姐，你不难过？” 余果说：“难过，怎么会不难过？不瞒你说，我看我妈和我奶今天被人欺负了，我一点忙都帮不上，心里难过极了。” “姐，你放心，我去市里找三叔，让三叔回来主持公道。” 这老二媳妇不是个东西，她生的姑娘倒是个明事理的。 “妮妮，这大晚上的，连个车都没有，你也不知道你三叔的具体地址，你上哪找去？” “这……奶奶，你告诉我不就得了。” “我的傻孙女哎，这事你就别操心了。今晚你就不回了，跟你姐住一晚。” “奶奶，我妈要是跑来闹怎么办？” “哎哟，这会晓得害怕啦？没事，有奶奶和你大伯大妈呢。上去睡吧！” 当晚，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 次日，村里到处在传，果爸他们为了阻止妮妈侄子和余果在一起，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竟敢对她女儿下手。 他们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儿，昨天夜里竟消失不见了。 妮妈肯定是果爸他们搞得鬼，带上不少人直接上门讨要说法。 妮妈这一奇葩操作，气得果奶奶当场吐了一口老血，晕死了过去。 场面顿时乱做了一团。 “奶奶！” 余果瘦小的身躯艰难地挤进了人群，抱着昏迷的果奶奶，大吼道：“滚开！滚出我奶奶家！我奶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偿命。” 妮妈他们没想闹出人命，一个个推卸责任后灰溜溜地跑了。 果奶奶幸亏送医救治及时，不然就有生命危险了。 余果他们连着几日守在医院，以为妮妈他们这下该死心了，谁知这曹志远竟纠缠不休。 ------------ 第78章 纠缠 凌晨，果奶奶才苏醒过来，她坚持要回家。 在余果他们的一番劝说下，她才勉强同意住院观察两天。 果奶奶趁果爸出去买早餐，果妈上卫生间的功夫，悄悄地向余果打听起了住院费。 老大一家搬到S市，手头上肯定没多少闲钱。 余果倒是跟她实话实说了，称住院费没多少，是可以报销的，让她安心住几天。 正好，这期间她可以做个全身检查。 按理说，妮妈身为果奶奶的儿媳妇，她把人气出个好歹，怎么着也要来医院看看。 结果，她自个不露面也就算了，连妮爸他们也没来。 果奶奶对夫妻俩可谓是失望透顶了。 余果见奶奶频繁地看向病房门口，猜测她是希望二叔一家来看她。 “奶奶，也许二叔他们有事在忙。” “果果，你脾气就是太好了，他们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替他们说好话。” “奶奶，二婶她，一时糊涂罢了。” 余果这话像是在安慰果奶奶，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果果，你要不去看看你爸回来了没？”果妈故意支开她，好让她出去透透气。 “好。” 余果心不在焉地下了电梯，低头往大门口走时，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她抬起头，气呼呼道：“你谁啊？拦我干什么？” 曹志远抬手取下墨镜，笑眯眯道：“你不认识我啦？” “不认识。”余果有点嗤之以鼻，这年头谁还用这种老套的方式搭讪。 见余果不仅忘了他，还要走，曹志远粗鲁地拽住了她的胳膊。 余果吓了一跳，反手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上，眼神充满了警惕，“你干什么？” 曹志远被拍也不生气，松开手后，说：“果果，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我就是想和你聊两句，我是你二婶的侄子。” 二婶侄子？莫不是二婶给她介绍的那个对象。 “你说你看上我什么了，我改还不行吗？你们别来害我家人。” “你别误会，那都是我姑的主意，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果果，我对你一见钟情，我是真心想和你交往，想娶你的。” 这男人可真够恶心的，敢做不敢当，出了事，把自个摘的干干净净。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穿的花里胡哨的，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在医院里向个十来岁小姑娘求偶，这场景够辣眼睛的。 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众说纷纭。 “哎哟，这男人还挺痴情哈！” “瞧瞧，世风日下，这么小的姑娘都晓得搞男女关系了哟！” “看这小姑娘好像不情愿，不会是这男的单相思吧？” “……” 余果当众被人指指点点，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忍心当众给她难堪。 这曹志远说白了就图个新鲜，不甘心被拒绝，才想到来医院逼她。 “果果，你就答应和我交往吧，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他单膝跪在地上，将一大捧玫瑰递到了她跟前。 在场的不少人在那瞎起哄，喊着让余果接受他。 起哄声吵得余果脑瓜子生疼，她愤怒地一把夺过玫瑰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都说了，没可能。” “果果，没关系的，我晓得你年纪还小，你放心，多久我都等你，我求你给我个机会。” 曹志远故意立深情人设，无形中引导围观人群给余果施压。 他目的达到了，人群中果真有人向着他说话。 一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说：“小姑娘，你别看人其貌不扬，年纪比你大，但人对你是真心的。你家人呢？你家人忍心你这样糟践这么好的小伙子？” 中年男子说完，人群中竟还有不少人表示赞同。 这中年男子是感同身受，还是收了曹志远的好处？ 余果被他恶心到了。 “大叔，你既然这么中意他，那让他娶你女儿啊！” “我……我还没结婚呢。”中年男子眼神闪躲，明显是心虚。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说三道四，合适吗？你们知道我奶奶被这人气得吐血昏迷，险些丢了性命吗？” 余果眼眶里的泪水在不停地打转，她拼命地忍着不让它流出来。 “果果！” 果爸刚进了医院大门，便瞅见了被人围在中央弱小无助的余果。 “爸爸！” 余果的眼泪哗地一下流了下来。 果爸提着早餐挤进了人群中，将女儿紧紧地护在了身后，“拍什么拍？你们还有没有人心？” “伯父，我是真心喜欢果果的，还请你成全。” “果果也是你叫的？我们熟吗？你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你还要不要脸，老纠缠一个高中生，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要不是在医院，果爸的拳头早挥他脸上去了。 “伯父，你现在不同意不要紧，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接纳我的。” “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着？我警告你，别再纠缠我女儿，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曹志远故意说这些话为的是激怒果爸，可惜果爸忍住了没动手，不然效果会更好。 他打算再添把火，于是故意大声说：“伯父，只有果果跟我在一起，你们家的日子才会好过。果果不用在节假日去酒吧打零工，也不用去……” “你说什么？！你踏马放屁！” 竟敢污蔑他宝贝女儿，这果爸哪忍得了。 果爸将早餐怒甩到曹志远身上，挥拳重重地砸在他脸上。 “爸爸！” 余果慌忙去拉果爸，想要阻止他，可惜迟了。 人群中不晓得是谁打了报警电话，果爸最后被带到了警局。 果妈收到消息赶到警局时，推门刚好听到了曹志远嚷嚷着要起诉果爸的话，气得她像个泼妇般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 “你个臭不要脸的癞蛤蟆，自个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一把年纪了，你还敢觊觎我女儿，孩子爸打的好哇，怎么没把你打死？” 曹志远也不装了，挖苦道：“就余果这样的，要样貌没样貌，要身材没身材的，我能看上她，那是你们家的福气。” “你……”果妈被他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果妈这副吃瘪样，曹志远翘着二郎腿坐椅子上，一脸的得意。 “二位，请注意你们的言辞。这里是警局，不是菜市场，要吵出去吵。”一警察一脸严肃呵斥道。 余果双眼通红望着果妈，声音颤抖道：“妈妈，他要起诉爸爸。” 果妈将余果紧紧地搂在怀里，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头，说：“果果别怕，你爸爸没有做错，他是不会有事的。” 当天果爸被起诉的事还没解决，次日有关余果不好的新闻就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 惊动了远在A市的洛川，他立马求助大哥洛粟，将新闻给压了下来。 傍晚，他又联系了果妈，弄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同余果通了话。 余果一听到他的声音后，顿时委屈的不行，整个人哭的泣不成声。 ------------ 第79章 惹怒 “小凡子，你直升机能用吗？再借我两个人使使。” “川，你……犯病啦！大半夜跟我要直升机和人。” “废话少说，准备好，半个小时后我到你家。” 洛川也不管他答不答应，直接挂断了电话，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他没有知会家里的任何一人，带着贾一贾二兄弟俩坐直升机连夜赶到了H市。 到了H市，下了直升机，换上杨一凡安排好的车，到余家村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了。 兄弟俩黑灯瞎火的摸进了妮妈家，悄无声息地绑了熟睡中的曹志远。 贾二： “哥，这死胖子看着个头小，扛起来可不轻。” 贾一： “少罗嗦，麻溜点，别让川哥等久了。” 贾二： “哎，哥，这位川哥什么来头？怎么连咱老大都对他点头哈腰的？” 贾一：“咱拿钱办事，不该问的别问。” 贾二：“懂了。” 这人来头不小，他们惹不起。 洛川一身黑站在余家村的后山山顶，与这黑夜仿佛融为了一体。 曹志远自欺负余果一家后，晚上睡得格外香，鼾声如雷贯耳，恨不得方圆几里都听得见。 他被人绑了，扛着走了一路，晃荡了一路，到了洛川跟前都没醒。 哎哟，这死胖子害了人，睡得这么心安理得的，简直没天理了。 贾二在洛川的授意下，甩了曹志远一个大嘴巴子。 “嘶！谁打我？”曹志远睡眼朦胧，“敢打小爷，你活腻歪啦！” “就打你了，怎么着？有本事你打我呀？”贾二连着狂甩了他几个耳光，“清醒了没？” “清醒了，清醒了，求你别打了。”曹志远肿着个脸求饶道。 “这还差不多。”贾二擦了擦手赶忙退到了洛川身后。 “你们先回车上。”洛川随手将车钥匙抛给了贾一。 贾一稳稳地接住了钥匙，“好的，川哥。” 贾二还想留下来看戏，被贾一无情地连拖到拽地离开了现场。 朦胧的月光下，洛川站在离曹志远几米开外的地方，双眼充满了戾气。 曹志远整个身体被绳子绑住了，他疯狂地扭动着微胖的身躯，拼命地想要挣开绳子。 急得他满头大汗，奈何身上绳子纹丝不动。 “你敢绑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叔可是H市警察局局长，你们不要命啦？” 洛川冷笑道： “虚张声势？你就这点本事？” 被洛川戳中谎言后，曹志远内心惶恐不已，磕磕巴巴道：“你……究竟是谁？” “曹志远，谁给你的胆子敢觊觎我的人？” 觊觎他的人？在这余家村，他曹志远看上的人就只有余果一人。 曹志远明白了，合着这人是为余果出头来了。 “你是余果什么人？原来她表面看上去单纯，实则水性杨花。这贱人……啊……” 不等他剩下的话说出口，他的一条腿硬生生被洛川给踩骨折了。 惨叫声响彻整个黑夜。 村里的狗闻声都冲着后山狂叫了起来，狗主人被狗叫声吵醒，起身冲着门外骂骂咧咧。 贾二：“哥，不会弄出人命了吧？” 贾一：“不会，川哥有分寸，顶多废了那小子。” 贾二：“那就好。” 贾一：“继续睡，别管。” 这种时候，他们装聋作哑是最好的。 洛川见人老实后，才松开了脚。 “曹志远，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撤诉，公开跟果果及家人道歉，再离开余家村；二：不撤诉，继续纠缠果果，我把你给废了，再送回家。” 曹志远蜷缩着身体，脸色煞白，说：“你不敢。你难道不怕我报警抓你？” 洛川语气平静道：“你可以试试。试试废了你，我会是什么后果。不过，有一点，我忘了告诉你，我可是杀过畜牲的，我不介意再多杀一只畜牲。” 曹志远舔了舔嘴唇，猩红的双眼充满了欲望，“余果这妞滋味不错，食之髓味吧？你为了她胆敢杀人？” “曹……志……远，你要是想找死，我成全你。”洛川怒不可遏，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一拳又一拳打在了曹志远身上，整个树林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多少年了，洛川没有如此动怒过，想了解了这人的心都有。 他视为珍宝的小姑娘，竟被人说的如此不堪，这口恶气他怎么着也得帮她出。 曹志远嘴臭，却怕死的很。 他显然是被洛川揍怕了，张嘴连连求饶道：“窝答应泥，别再打了，泥说什么，窝都答应泥。” “早这样，不就好了，不识抬举。”洛川咬牙拍了拍他的脸。 “大哥，窝错了。窝……嘴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窝……一般见识。” 洛川没理他，淡定地掏出纸巾擦掉手上沾到的血渍，随后掏出手机给贾一打了个电话，“贾一，副驾驶座位上的东西拿过来。” “好的，川哥，稍等。” 贾一拿上东西，一口气跑到了山顶交给了洛川。 洛川打开文件夹，取出他以曹志远的名义事先写好的道歉信。 他需要曹志远签字，按手印，好发布到网上去。 曹志远不清楚纸上内容，不肯签字，也不肯画押。 “既然不愿，那你这右手留着也没用了。贾一，刀。” 川哥他是怎么知道他带刀了？ 洛川见他杵在那发懵，语气冰冷道：“怎么，你难不成要我亲自来取？” 贾一哪敢麻烦他，慌忙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把小弹簧刀恭敬地递了过去。 洛川打开弹簧刀，用手摸了摸刀刃，“不够锋利，一刀断不了，得慢慢割才行。” 一刀切断，那属于短痛，一刀一刀慢慢割，那属于长痛，能把人的意志消磨殆尽。 没等割断，这人估计早咽气了。 “泥是恶魔！泥是变态！窝答应，窝答应泥。” 三十来岁的大男人被吓破了胆，差点当场尿了裤子。 曹志远泪流满面，颤抖着手，签了字，花了押。 余果名声的事基本上算是解决了，现在要解决果爸被起诉的事。 洛川让贾一兄弟带着曹志远在镇上找个地方，把他好好收拾一番。 早上八点，他们准时在警局门口见，接果爸回家。 洛川没有和他们一起，而是直接找去了果奶奶家。 凌晨天蒙蒙亮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果奶奶年纪大觉浅，被敲门声惊醒，她上楼急忙喊醒了还在熟睡中的果妈。 婆媳俩一人拿着扫把，一人拿着铁锹，大着胆子，走到院门口，问：“谁呀？” “我，洛川。” “洛老师？” “是我。” 果妈急忙放下铁锹，打开了院门。 “哎哟，洛老师，你怎么来啦？” “果果还好吗？” “洛老师快进来，进来再说。” ------------ 第80章 欢喜 洛川一进门便跟婆媳俩表达了歉意，称凌晨过来实属冒昧，应该提前跟他们打声招呼的。 果妈倒不觉得冒昧，反而感动不已，有他在，她心里踏实了不少。 果奶奶只听果爸提了一嘴洛老师，说他是他们果果的救命恩人。 她当时还断定这位洛老师应当是喜欢他们家果果的。 她这人挺开明的，只要他对果果是真心的，她不在意他的年纪，他的身份地位什么的。 就冲他为了果果，连夜赶到余家村，果奶奶对他不可能有意见。 况且，见到真人，她那双充满慈爱的眼神愣是没从他身上挪开。 眼前的这位小伙子，不仅身材高大，相貌堂堂，气质非凡，还彬彬有礼，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洛川被果奶奶这样直勾勾地盯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跟果妈她们提起八点左右去警局接果爸一事。 果妈担心曹志远不撤诉，果爸出不来。 洛川称这事交由他处理，让她放心，曹志远会同意撤诉的，也不会再纠缠余果。 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左右到八点，果妈让洛川去客房眯会，他连夜赶路，肯定没休息好。 等洛川去客房休息后，婆媳俩也没了睡意，回房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早饭了。 洛川回客房后，就将身上这套黑色衣服给换了。 打开手机，发现好几条未读信息，他简单回复后，坐椅子上打了会盹。 大概七点多的时候，他听到有人穿着拖鞋下楼声。 猜测应该是余果起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余果软糯好听的嗓音传入了洛川的耳中。 她估计见她妈妈准备的早餐比较丰盛，在问她是不是有客人要来。 果妈告诉她凌晨洛老师来了，人就在客房时，她激动不已，穿着拖鞋小跑到客房。 到客房门口时，她伸出敲门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几秒后，又缩了回来。 客房内的洛川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犹豫，在她转身准备离开之时，他果断拧开了房门，俩人相视一笑。 “果果，你醒啦？” “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大概凌晨三点。果果，吃完早餐我们一起去接叔叔回来。” “老师，我爸爸没事啦？” “嗯，没事。” “欧耶，太好了。” 余果高兴地原地蹦了几下，可没高兴两秒，她整个人又焉了，“老师，曹志远怎么会同意撤诉呢？” 洛川笑着冲余果招了招手，示意她把耳朵凑过来。 余果一脸疑惑地将耳朵凑了过去，洛川弯腰在她耳边嘀咕了句。 “果果，我使了点手段，逼迫他同意撤诉的。” “什么手段呀？” 瞧余果这娇憨样，洛川不禁噗嗤一笑，伸手摸了摸她有点毛燥的头顶，“小小年纪，知道太多，不好。” “我不小啦！你别总摸我头。”余果气呼呼地拍开了他的手。 嘶！这小姑娘气性还是一样大。 洛川眉头皱了一下，背在身后的手轻微甩了几下，他几个小时前揍了某人，他的手多少有点影响。 当一个人将另外一个人放在心上时，他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她的目光。 洛川脸上表情细微的变化，自然而然引起了余果的注意。 “老师，你的手怎么啦？” “没事，之前不小心磕到了。你看，就是有点红，没大碍的。” 洛川伸出右手给她瞧。 余果关心则乱，一下握住了他的手，认真反复地看了好几遍，确认真没事，才放下心来。 洛川的手被一双柔软的小手这样摸来摸去，他的心脏仿佛被一股莫名的电流一下子击中了，疯狂地跳动着，快要破体而出。 他再次控制不住了。 “果果，我……” “老师，怎么啦？” 望着余果纯真的小脸，洛川把接下来想要表白的话硬生生给咽了下去，暗骂自己畜牲。 他嘴角扯了个极其不自然的笑容，“没事。果果，我饿了，你去看看早餐好了没有。” “嗯，我去看看。”余果不疑有他，屁颠屁颠地跑去了厨房。 洛川盯着余果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洛川，你要时刻记住一点，你心悦她，你不能毁了她。” 洛川曾想过，如果余果能早点出生就好了。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唯有珍惜当下。 洛川和余果吃完早餐后，便一起去了警局。 到警局门口，眼看时间都快到八点了，洛川他们却不见贾一三人。 洛川掏出手机拨通了贾一的电话，电话过了十几秒才接通。 电话那头的贾一称曹志远不老实，来的路上，竟然跟他哥俩耍起了小心眼，差点让他给跑了。 他们这会正往警局赶，大概五分钟后到。 等他们到后，曹志远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着实把余果给惊到了。 “他他……他怎么成这个鬼样子了？” “摔的，走夜路不小心摔的。”贾二虚扶着曹志远，笑眯眯地张口替他回应了余果。 曹志远被洛川修理了一顿不算，又被贾一兄弟俩锤了一顿，现在人可算老实了，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下。 进了警局，人警察问他是不是被威胁了，他当即矢口否认，称自个昨晚喝了点酒走夜路狠狠地摔了一跤。 而陪他来的贾一二人，则是他的两个堂兄弟。 在乡村走夜路，确实容易摔跤。 警察见跟他来的几人，也没什么可疑之处，就痛快地给办了手续。 等曹志远一签完字，同余果道完歉，贾一兄弟俩立刻带着他火速出了警局，欲强行送他回家。 果爸从警局出来后，便被余果给紧紧地抱住了。 “爸爸，你可算出来了。” “爸爸没事了，害我果果担心了。” 果爸轻拍了几下她的背后，松开了她，转头问起了洛川，“洛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 余果不想在警局门口多呆一秒，提议有什么在路上或是回去再说。 路上，因为有余果在车上，所以洛川回答果爸的问题显得很谨慎。 果爸能够感受得到，洛川在刻意地隐瞒某些东西。 二人心照不宣地形成了一种默契，没有再提曹志远这人。 果爸能够从警局完好无损地出来，婆媳俩自然是高兴不已，打算晚上做顿丰盛的大餐。 午饭就简单吃了点，大家趁着余果上楼休息，坐在客厅里聊起了闲天。 果奶奶打心眼里喜欢洛川，也不拿他当外人，当着他的面，痛骂老二夫妻俩不是个东西。 自私自利，为了点钱，竟然要卖自个亲侄女。 果爸他们也想不通，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不再像一家人了。 洛川这人属于护犊子，且有仇必报型，敢欺负他未来媳妇儿，余果二婶一家算是在他这排上号了。 既然她二婶这么见钱眼开，这么爱瞎做媒，那他就给她指条生财之道。 不久，余家村又要热闹起来咯，余果二婶家的门槛可能都要被踏平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果爸平安归来，讨人厌的曹志远也消失了，压在余果心里的大石头没了，她整个松懈了下来。 往床上一趟，就快速地进入了梦乡。 余果一觉醒来，瞄了眼床头的闹钟，快到五点了。 她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将乱糟糟的头发绑好之后，又洗了个脸，确认嘴角没有口水才满意地下了楼。 客厅里空无一人。 咦，人呢？ 余果走到屋外一瞧，原来果爸正给洛川介绍他种在院里的花。 洛川虽然不太喜欢这些花呀草呀的，但还是耐着性子听果爸讲了许久。 余果穿着拖鞋，一脸兴奋地冲着二人小跑而去。 “当心脚下！” 洛川的提醒似乎迟了，余果脚下一个打滑，眼瞅着要扑向一盆仙人掌，跟它来个亲密接触。 好在洛川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将人拉到了他的怀里，才免于被刺的危险。 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处，余果心有余悸的同时，小脸羞得通红。 等她反应过来后，小手用力一把推开了他，眼睛不敢直视他，磕磕巴巴道：“谢……谢谢！” 洛川眼含笑意，语气温柔道：“不谢。果果，下次可不兴这般毛燥了。” “嗯。”余果怀疑他在笑话她。 果爸注意力都在花卉上去了，见余果差点被仙人掌刺伤，就赶忙把仙人掌搬离了原位。 哈哈哈，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他是心疼仙人掌呢。 三人在院子里欣赏花朵，果妈她们则在厨房里忙碌。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后，晚饭做好了。 为了庆祝果爸回来，还有欢迎未来孙女婿的到来，果奶奶将珍藏已久的红酒给翻了出来。 洛川虽不胜酒量，但抵不住果奶奶的热情，他只好舍命陪老太太喝了两杯。 第三杯时，被余果拦住了。 “老师，你不能喝就别喝了吧，我奶奶的酒可烈了。” “喝一点，没事。” 话音刚落，醉眼朦胧的他身子一软倒向了余果。 倒地一瞬间，洛川下意识伸手护住了余果的脑袋。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果爸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眼睁睁地看着二人倒在了地上。 ------------ 第81章 撒泼 洛川整个人喝晕乎了，摔倒在地后是被果爸和果妈抬进客房的。 果爸怕他不舒服，还贴心地给他换了套干净的衣服。 若放在平时，没人能近他的身，别说给他换衣服了。 由于昨晚没休息好，今儿白天又干了不少事，他本来就疲惫，再加上喝了酒，整个警惕性下降了不少。 大概早上六点左右，楼下响起了激烈的争吵声，惊醒了熟睡中的洛川和余果。 余果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地拧开了房门，准备出来看个究竟。 她刚走到楼梯拐弯处，被洛川伸手给搂抱了进来。 “嘘！果果，别出声。” 余果脑子猛然清醒过来，瞌睡一下子也全无了。屋内空调开得太足，致使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老师，好冷呀！” 洛川慌忙将空调温度调高，并随手将搭在椅背上的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问：“还冷吗？” “不冷了。”余果紧了紧外套，“老师，楼下是我二婶来了吗？” 她问他，他都没见过她二婶，哪里知道来人是谁。 不过，他猜测应该是她。 估计是曹志远回到家给她打了电话，她才跑过来讨要说法的。 事实是洛川只猜对了一半。 曹志远带着一身伤回去，曹妈看了心疼不已。 她儿子好端端一个人，去了一趟余家村，弄得满身伤痕不说，整个人还跟丢了魂似的，问他什么也不吭声。 她气不过，于是给妮妈打了个电话，对着她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质问她是怎么当姑姑的，怎么照顾侄子的。 电话这头的妮妈完全是一头雾水，本来她还在为曹志远不辞而别一事生气，哪成想他是被迫回去的。 挂了电话的妮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曹志远受伤一回去，果爸就从警局回来了，这纯属巧合吗？ 她不信。 妮妈不顾妮爸和余妮的劝阻，说什么也得找果爸他们问个清楚，她不能平白无故让人骂。 况且，曹志远先前承诺的好处，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她心有不甘。 这才有了早上的这出争吵。 “果果，你别出去，我下楼看看。” “老师，我二婶说话难听，你还是别下楼了。” “我听动静，她似乎带帮手来了，我下去帮帮奶奶。” 余果咬了咬嘴唇，眉头紧皱，她内心有点纠结。 既希望他下去帮帮奶奶他们，又不希望他下去，毕竟二婶逼急了可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放心，我吃不了亏。”洛川替她理了理有点打结的头发，重新帮她夹好发卡。 “等我下去，你再回房睡会。我保证，你醒来时，楼下已经恢复了安静。” “好。” 余果乖巧地点了点头，她对洛川是绝对的信任。 洛川目送她回房后，看了眼手表，现在是六点十分，他需快速解决掉楼下这个麻烦。 一大早跑来饶人清净，着实令人不爽。 本来在争吵的几人，见洛川下楼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他。 洛川笑着走向果奶奶，“奶奶，这几位是？” “洛老师，让你见笑了。” 果奶奶狠狠瞪了一眼妮妈，都跟她说了家里有客人，偏不听，非要闹。 这下好了，让远方来的客人看笑话。 “妈，这位是？你也不给介绍一下。”妮妈看向洛川的眼神充满了探究。 这人周身散发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这位是在S一中任职的洛老师，他大老远来咱家是做家访的。老二媳妇，你们先回去，你侄子的事，我们回头再说。” “妈，我们不回。正好，当着这位洛老师的面，咱们把这事掰扯清楚。” 妮妈今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摆出了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姿态。 果爸怕再把果奶奶气出个好歹来，让果妈扶她回房休息，眼不见，心不烦。 果奶奶本来不愿意，以她的性子，遇到任何问题，她没有逃避的习惯。 在洛川的劝说下，她才乖乖地回了房。 等果奶奶回房后，妮妈当场大声质问起果爸来，“大哥，我侄子都没撤诉，你是怎么从警局出来的？” 果妈一听这话，刚降下去的火气，顷刻间又升了起来。 “弟媳妇，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巴不得你大哥出不来，好以此要挟我们，同意两个孩子的事。你还是人吗？你个烂心肝的东西。” “我不是人？我烂心肝？大嫂，你们又比我高尚到哪去。你老实说，志远身上的伤，是不是你们找人弄的？” 受伤？难不成洛老师找人揍了他？不然他会这么老实，主动撤诉。 果妈下意识地看向了洛川。 “大嫂，你看他做什么？除了你们，我想不到有谁会伤志远。” “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就是空口无凭，血口喷人。你侄子被打，那也是他活该。” “你敢说不是你们做的？我侄子头次来余家村，就跟你们有过节。杜大嫂你们说是不是？” 妮妈口中的杜大嫂自洛川出现后，完全被他英俊帅气的外表给迷住了。 眼前这人不就是她女儿口中的青年才俊吗？ 她正为女儿毕业找不着对象一事发愁，这不，老天爷就给她送了个女婿。 “杜大嫂？” 妮妈见她不搭理她，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坐在桌旁喝茶的洛川。 “洛老师，你给评评理，我说的对吗？” 哎哟，点他呢。 洛川放下水杯，一针见血地问道：“果果二婶，你没问你侄子是被谁打的吗？” 妮妈本来想蒙混过去的，没想到洛川会直接问她。 “我……我肯定问了。我侄子说就是果果爸妈找人打的他。” “你撒谎，你没问。因为跟你通过话的压根就不是曹志远本人，而是他的家人，所以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让我猜猜，是撒气来了，还是心有不甘，索要赔偿来了？” 妮妈那点小心思一下被洛川猜中了，她顿时慌了神，语无伦次起来。 “我不管，这事一定是你们干的，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洛川不紧不慢说：“要说法可以，我们去警局说。说说你收取他人钱财，强行给未成年女孩配对不成，恶意造谣毁坏女孩名声。你说你这是犯了什么罪？” 犯罪，这两字足够妮妈吃一壶了。 妮妈就一个没多大文化的农村妇女，你跟她谈犯罪，她岂有害怕的道理。 跟她来的两人也慌了，“妮儿妈，你找我们来，可没提事情这么严重啊！” 二人见妮妈不作声，立马跟果妈他们道了歉，转身夺门而出，生怕后头有人追来。 “你们两个胆小鬼！”妮妈冲着两人的背影大吼道。 “老二媳妇，你回去吧，这事，我们也不会追究……” “大哥，你找人把我侄子打啦！咱这事翻不了篇。” “弟媳妇，你这纯属胡搅蛮缠了哈。被打的人都没说什么，你这是在干什么？” 洛川见她不依不饶，直接了当地问：“你想怎么样？” 妮妈理直气壮地说：“我的要求很简单，跟我侄子道歉，并赔偿他一笔钱。” 洛川笑眯眯地说：“可以。等你找到打人的证据再过来，两样都满足你。” “……” 妮妈顿时哑口无言，她上他当了，被他给绕进去了。 果妈附和道：“洛老师说的对。如果你有证据，就请拿来，我们立马认下，否则你就是故意敲诈。” 妮妈眼珠子一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对着洛川三人撒起泼来。 “你们欺我不懂法。你们今天不答应我的要求，我还偏就不走了。” 到哪都怕耍无赖的人啊！ 洛川见状，认为没必要再跟她客气了，让果爸通知她家人，把她接回去。 果爸当即给妮爸打了个电话，没过几分钟，妮爸就过来了。 果爸一见妮爸就来气，连自个媳妇都不管住。 妮爸被别人瞧不起也就算了，竟然被亲哥也瞧不起，他仅有的自尊心没了。 他情绪当场失控，给了妮妈一巴掌，咬牙道：“滚回去！别在这给劳资丢人现眼。” 妮妈捂住被打的脸，整个人愣住了，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是为了谁啊？她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妮爸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 妮妈疯狂地挣扎着，甩开了他的手，“我不走。” 妮爸怒目圆瞪说：“你信不信我抽你！” “来，你抽，你抽，你不抽，你踏马就是孙子养的。”妮妈红着眼，将脸凑了过去。 夫妻两个就这样当着洛川三人的面撕扯了起来。 村里好多人闻声都跑到果奶奶家门口看起了热闹。 得亏果奶奶明智，将院门关上了，要不然这些人早挤进院子了。 最后，余妮姐弟来了，夫妻俩才消停。 ------------ 第82章 捉弄 妮妈一家子总算是离开了，家里顿时安静了不少。 果妈去厨房准备早餐，果爸则把客厅的地拖了一遍。 洛川本来没打算这么快行动的，刚经妮妈一闹，他考虑提前实施那个计划。 他一回到客房，毫不犹豫地给洛为打了个电话，请他帮个小忙。 不管什么忙，只要兄弟开口，洛为都会应下。 当然，这事与他而言确实小事一桩，派娱乐公司的几个成熟的演员去一趟就能办成。 至于怎么让妮妈上钩，那就得看他们的本事了。 早饭很快就做好了，余果和果奶奶也醒了。 饭桌上，大家心照不宣，对于妮妈一家，他们是绝口不提。 果爸问起了洛川回S市的日期，如果他没有什么事的话，果爸希望他能留下多呆几天。 洛川来自大城市，难得来趟余家村，不如留下体验一下乡村生活。 留下多呆几天，洛川自然是乐意的。 余果一听他要留下来，高兴不已，称要带他去河里捉鱼。 为什么要带他去捉鱼呢？余果是存了点小心思在的。 她上次去河里，听到他订婚的消息，脚下打滑，扑倒了水里。 这次，她可要好好捉弄他一番才是。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外头是阴天，也不太热，下河捉鱼正合适。 余果准备好工具，领着洛川出门去往了河边。 洛川走在村里，即使头戴草帽，一身朴素着装，那也是光芒四射般的存在。 余果本来想低调行事，不引人注目的，特意拿了果爸的衣服，让洛川换下。 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村里不少人见了，也不问洛川身份，上来直接就给他介绍对象。 洛川均以有对象为由给搪塞了过去。 有对象？这事余果不知真假，一路上闷闷不乐。 与她并排行走的洛川，见她出门那会挺高兴的，这会却耷拉个小脸，忙关心道：“果果，怎么啦？是哪不舒服吗？” 余果摇了摇头，闷闷道：“没有。老师，你什么时候谈女朋友啦？” 洛川见她误会了，赶忙解释说：“我那是随口一说骗她们的，我目前没有谈对象。” 余果听了洛川的话，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洛川瞧她心情大好，于是起了故意逗弄她的心思，俯身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果果，我没谈对象，你好像很开心哦。” “哪……哪有。”余果的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 “嗯，你没有。不晓得是谁的脸通红，说话声音都结巴了。” “你……你看错了。”说完，余果拔腿就跑了。 “慢点！当心脚下。”洛川跟在后头，提醒她看路。 往常余果是跟余妮姐弟来河里捉鱼的。 望着这条清澈见底的小河，余果长叹了口气，不由感叹起世事无常来。 “老师，你说我以后还能和他们一起玩耍吗？” “谁？” “我二婶家的孩子，我妹妹和弟弟。” “为什么不能？大人犯了错，不代表孩子也有错。” 洛川嘴上虽是这么安慰余果的，但他内心却是不赞同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样家庭长大的孩子应当少跟他们接触为妥。 余果把洛川的话听进去了，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她打算过两天再去找余妮玩。 洛川摆弄起小鱼篓，有点为难道：“果果，这个要怎么弄？” 哎哟，小小鱼篓还能难倒A大毕业的高材生。 余果有点想笑，她咳了两声，润了润嗓子，举起一包拌好的饵料说：“喏，把这个放鱼篓一丢丢，再把鱼篓放水里就可以了。” 洛川眉毛一挑，“就这么简单？” 余果连点了几下头，说： “对呀，就这么简单。” 洛川虽持怀疑态度，但还是按照她说的做了，将饵料放进了鱼篓，然后脱鞋走到水中央，弯腰准备将鱼篓放进水里。 突然，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掉落在他脚下十厘米左右的距离处。 “砰”，石子落水，激起小水花，溅到了洛川脸上。 岸上顿时响起了一阵咯咯的笑声。 真是个淘气鬼！ 洛川直起腰来，抬起胳膊淡定地擦掉了脸上的水，随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冲着岸上纯真无邪的小姑娘招了招手。 余果的魂估摸是被他那抹迷人的微笑给勾走了，竟然听话地走到了水边。 “哗”，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被洛川撒了一脸水。 气的她在原地直跺脚，娇嗔道：“你怎么能这样呢？” 不讲武德，先牺牲色相勾引她，再搞偷袭这一套呢。 洛川瞧她这副可爱模样，忍不住又捧起一捧水泼向了她。 “哈哈，你泼不到我哟。” 余果冲着洛川做了个鬼脸后闪躲，脚下好巧不巧踩到一块鹅卵石，一个打滑，“噗通”一声响，整个人扑倒在了水里。 “果果，你没事吧？”洛川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没事，我衣服湿了。” 余果今天穿了件浅蓝色裙子，浑身都湿透了，湿答答的裙子贴在她身上，有点难受。 也许是回来几天，没忌口，吃了不少好东西，她的身材比以往丰满了不少。 洛川盯着她某处几秒后，喉结忍不住滚动了几下，猛地咽了一下口水，“果果，你是不是胖了？” 说完，洛川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瞧瞧，他这说的什么话啊！ 余果还傻乎乎地抬了一下胳膊，“胖吗？估计我最近吃的有点多。” 突然一阵风吹到她身上，凉飕飕的，她禁不住打了大大的喷嚏，“啊切！” 原本还在想入非非的某人，一见小姑娘打喷嚏了，担心她感冒，慌忙将她抱到了岸上，并快速脱下防晒衣给她裹上。 随后洛川麻利地收好东西，说：“走，我背你回去换身衣服。” 余果吸了几下鼻子，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走回去吧，让人看到了不好。” “好。” 洛川虽然很想背她，但他深知人言可畏的力量。 回去的路上，余果将帽子压的极低，生怕被人瞅见她这副囧样。 她呀，这是捉弄不成，反把自个搭进去了。 “果果，前面有坑，当心掉进去了。” “哪？在哪？” 余果抬起帽子，伸着脖子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着。 “果果，别遮了。放心吧，路上没人。” “嗐，吓死我了。”余果取下帽子，扇了扇风。 二人走在田埂上，一高一矮，一前一后，远远望去，那就像是一幅唯美的图画。 余果停下了脚步，弯腰伸手摘了一颗没成熟的灯笼果递给了洛川。 “老师，吃过没？乡村水果。你试试，可甜了。” 洛川瞧她一副满怀期待的模样，猜测她可能又想捉弄他。 他剥开灯笼果，放进了嘴里，边吃边观察起她的神情来。 余果见他面不改色地吃了整个，有点怀疑他味觉出了问题，“老师，甜吗？” “挺甜的，你吃一个。”洛川笑眯眯地摘了一个剥好并喂进了她嘴里。 “嘶！呸呸呸……” 余果咀嚼了几下，差点没把她给酸死，蹲在路边狂吐了起来。 “来，喝点水。果果，我以前吃过更难吃的东西。”洛川贴心地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了她。 “不好吃，你干嘛还吃呀？”余果知道他如此聪明的一人，肯定猜到她的意图了。 因为是你啊！洛川在心里回应了她。 ------------ 第83章 报应 这天余果一家和洛川去地里摘西瓜，听到有人在谈论妮妈家门槛差点被媒人踩平的事。 余果听了惊讶不已，这奇葩事年年有，今年似乎特别多。 这媒人要跟谁说媒？难不成二婶他们离婚啦？那余妮姐弟俩岂不惨咯。 显然，余果误会了。 当然，这又不关她的事，她也懒得管。 同样，果妈他们被妮妈伤透了心，也不会去管他们家的事。 他们啊，听到了，就当没听见一样。 “果果，你去挑个西瓜，开给洛老师吃一下。自家种的西瓜，甜的很。” “好的。妈妈，你带水果刀了吗？” 平常他们在地里吃西瓜，用拳头锤开直接开吃。 今天有洛川在，余果觉得还是表现得斯文点好，不能太粗鲁了。 “瞧我这记性，水果刀我忘了带。” “那怎么办啊？” 余果有点犯愁，习惯性看向了洛川。 洛川笑着说： “没事，你先挑，挑好了，我再想法子开。” 余果弯腰，伸手逐个拍了拍，挑到满意的，她直接掰断了西瓜藤。 洛川从她手上接过西瓜，领着她去了阴凉地。一棵大树下，余果将事先准备的一大块碎花布垫子铺在了地上。 洛川将西瓜放在了垫子上，示意余果用指甲在西瓜表皮上划一条长印子。 等她划好印子后，他顺着印子，直接用力将西瓜掰成了不均匀的两半。 余果乐呵呵地拿起半块西瓜啃了起来，微风拂过她的脸庞，将她的一缕头发吹到了西瓜瓤上，沾到了点汁水。 洛川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细心地将她的那缕头发给擦干净了。 身为吃货的余果，一心只顾品尝心爱的西瓜去了，并没有意识到洛川的行为有些逾矩。 果妈虽然埋头在地里摘西瓜，但她的部分注意力是放在余果他们身上的。 见洛川给余果擦头发，果妈拿胳膊肘故意撞了一下认真摘西瓜的果爸，“瞧见没，咱女儿心真大，也不晓得随了谁哈。” 果爸望向树下的两人，笑着说：“你就直说呗，随我撒。洛老师，倒是像你，心细。” 别说果爸还是有一套的，懂得变着法夸自个媳妇。 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夸，果妈也一样。 余果他们坐在垫子上休息了会，便又投入到摘西瓜的乐趣当中去了。 在洛川的帮助下，地里的西瓜当天便摘完了。 几人带着丰收的喜悦回到家，果奶奶贴心地给他们倒了几杯凉茶。 大家坐在客厅商量着如何将院里的西瓜消耗掉。 拿到镇上市场去卖，有点不大好卖，毕竟余家村种西瓜的村民可不在少数。 往年果奶奶种的西瓜，一部分家里人自己吃了，一部分拿去送人了，一部分拖到市场去卖了，还有一小部分烂在地里了。 今年果奶奶和老二家闹掰了，属于他们家的那份，算是没了。 见果奶奶犯愁，洛川提议不如把这些西瓜卖给他那开餐厅的朋友。 如果西瓜质量好，顾客又喜欢，那么他们可以选择长期合作。 “小洛，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朋友？” “奶奶，不会的。这样，我先跟他联系，让他派个人过来。等人过来，咱们再细谈。” “妈，我认为可行。” “奶奶，要不咱先试试？毕竟多一个渠道，咱多一个选择嘛！” 果爸以及余果对洛川的提议表示赞同。 “好，那就试试。” 说干就干，当晚洛川就联系了杨一凡。 听完洛川的话，杨一凡差点把下巴给惊掉了。 “川，你牛逼！追人，追到人老家去了不算，还要扶贫。我说，你能别搭上我行不？你自个又不是没钱。”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你就说这忙，你帮不帮？” “你看你，不带急眼的哈。帮，这忙我铁定帮。谁叫未来嫂子有困难呢，谁叫你是个穷教书的。” 杨一凡答应明天派个人过去。 A市那边人没来，倒是余妮一大早就过来了，正赶上余果他们在吃早饭。 余妮望着一桌子好吃的，口水直流，小心翼翼地问：“奶奶，我能吃吗？” 果奶奶和颜悦色道：“没吃早餐吗？那你自己去厨房拿碗筷。” “好嘞！”余妮面带笑容，一路小跑到厨房。 望着余妮的背影，余果问起了她奶奶，问她还生不生气。 果奶奶称她不生气是假的，她气妮妈几十岁的人，净干糊涂事。大人作孽，孩子跟着遭罪。 饭桌上，余妮狼吞虎咽的模样，就跟几天没吃饱饭一样。 “妮儿，你慢点吃。”余果怕她噎住，急忙给她倒了杯果汁。 余妮端起果汁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打了个饱嗝后，才缓缓说明了来意。 她想果奶奶去劝劝她妈妈，她妈妈似乎疯了，要给才十六岁的她介绍大城市有钱人当对象。 果奶奶听了气得直拍桌子，骂妮妈是个混账东西，掉钱眼里了。 妮爸最疼余妮了，他竟敢袖手旁观，任由妮妈胡来。 一提起妮爸，余妮就十分委屈。她妈威胁她爸，要是敢从中搅和，她就跟他离婚。 他爸啊，除了叹气，逃避，什么也不做了。 既然这事她爸都管不了，那么果奶奶更加管不了。 毕竟她本身就对妮妈成见颇深，她真心不愿管他们家的破事，也没精力去管。 果奶奶想置身事外，亲孙女余妮怎么会善罢甘休。 她跟果奶奶打起了感情牌，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哭诉她的命怎么这么苦，投胎到这种家庭。 果奶奶听完心里五味杂陈，长叹一口气后直言这是妮妈的报应。 余妮见求果奶奶无望，只好转身去求果妈他们，当然回应她的只有冷漠。 “你们都不帮我，是成心想看我死啊！姐姐，你心地善良，你帮帮我。” “妮儿，我……我帮不了你。” 好一个帮不了。 余妮彻底绝望了，她把这一切的罪责都怪在余果头上，伸手不停推搡她，冲她大吼大叫。 “凭什么？你被卖，你就有人帮，我就没人帮。姐姐，这不公平！” 洛川大步上前一把扶住了被推的踉跄了几下的余果，随后将她护在了身后，语气冰冷道：“有气找别处撒去。要公平，找你爸妈要去。” 余妮被洛川的动作给刺激到了，指着他的鼻子，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会是我姐的姘头吧？我们家的事，哪轮到你个外人插手！滚开！” “余妮！” 余果气得牙痒，抬手便扇了她一耳光，“你又算个什么东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东西。我老师，岂是你能随意污蔑的！” 余果头一次打人，打的还是自己妹妹。 在场几人都震惊了，谁也没想到一向乖巧的余果会发如此大的脾气。 ------------ 第84章 归程 余妮来果奶奶这里寻求帮助无果，回去一哭二闹三上吊。 吓得妮妈不敢再逼迫她了，暂时歇了给她找对象的心思。 当然，洛川仅仅想给妮妈一个教训，并不想搞出人命来。 洛为的人在村里呆了大概三天时间就撤了。 果奶妈思索再三，认为余果快开学了，升高三了，早点回去比较好。 余果实在不舍得，她还想再多玩几天。 果妈明白果奶奶的担忧之处，以面馆冰箱食材要处理为由，打算明天就回。 当晚，余果正在房内收拾东西时，果奶奶敲响了她的房门。 余果打开房门，吃惊道：“奶奶，你怎么上来了？” 果奶奶解释说：“果果，奶奶不是嫌弃你们，要赶你们回去。” 余果一把搂住她的胳膊，扶着她进门坐下，说：“奶奶，我晓得，你是怕我受委屈。” “果果，你别怪你二婶，她是个苦命人，你二叔不成器啊！” 果奶奶不是维护老二媳妇的意思，她是不希望余果带着恨意回家。 “奶奶，我没有怪二婶。不提这个了，奶奶，你什么时候有空去我们新家玩呗。” “好，等你高考完，奶奶过去玩。” “可以。到时，我们回来接你。” “好，果果，你东西都收好了吗？可别漏了哈。你柜子里有双我新纳的鞋底，你看到没？” “没呢，我瞅瞅。” 新鞋底是果奶奶亲手一针一线纳的，充满了她对大孙女的爱意。 趁着余果在柜子翻找时，果奶奶将藏在衣服里的两万块钱掏出偷摸着放到了她的包里。 余果在衣柜的抽屉里发现了鞋垫，拿在手里那叫一个爱不释手。 “奶奶，好漂亮呀！上面有我喜欢的茉莉花哎，还有我的名字。” “果果，你喜欢就好。回头，奶奶再给你纳双。” “奶奶，你咋这好呢？你真是世上最好的奶奶了。” 余果一把抱住了果奶奶，白嫩的脸蛋亲昵地在她那黑黄的脸上蹭了几下。 果奶奶抬手抚摸了几下她的小脸，“哎哟，我孙女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说的话，奶奶听着心里甜滋滋的。” “嘻嘻……” 由于屋子不隔音，祖孙俩在房间里温馨时刻的对话，被同层的洛川听得一清二楚。 他盯着手机，思绪却飘向了余果屋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次日，余果一家坐上了洛川的车准备回S市。 当车子渐渐驶出了余家村之时，余果望着站在村口送别的那抹模糊身影，眼底尽是不舍。 她奶奶特别不容易，爷爷早逝，这些年她一个人含辛茹苦将三个孩子扶养成人。 老了，到了该享受晚年生活的时候，却还在为儿子们操碎了心。 自驾车从H市到S市路上需要好几个小时，洛川一脚油门踩到目的地也够呛，于是到了某个服务区时，他决定停下休息会再走。 余果和果妈结伴去了卫生间。 出来时，余果碰到了许久未见的老同学王怡。 王怡整个人愁容满面，不似以前那般活跃了。 问了才知她外婆生病了，他们一家正赶往B市老家去看她。 王怡眼贼尖，她一下就发现了不远处站在车旁喝水的洛川，忙将余果拉到一个隐秘角落。 “果果，你是和洛老师同路吗？我听说他辞职去了S一中，这事是真的吗？” 听了王怡的话，余果心里不免犯起了嘀咕，他不是被调吗？怎么是辞职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见余果愣住了，满脸的迷茫，王怡猜测她估计也不清楚，于是调转话题关心起她最近的状况。 余果这才把最近发生在老家的事讲给了她听。 王怡听完，一脸的难以置信，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有人才十几岁就给介绍对象的。 她这二婶也够奇葩，够封建的。 当然，余果跟她隐瞒了二婶图财这一目的。 王怡对她在老家遇到的糟心事，表示同情。 有一件事困扰她许久，如今她好不容易见到了余果，王怡想要她给自己解惑。 于是她忘记了洛川之前对她的叮嘱，竟跟余果提起了去世已久的权英。 “果果，你是因为权英才转校的吗？你听说了没，杀害权英的凶手最近被枪毙了？” “王怡，你说话我怎么听不懂啊！权英是谁啊？我认识吗？她跟我什么关系？” “果果，她……” 王怡刚准备跟余果解释的时候，被从卫生间出来的果妈给打断了。 果妈微笑着问：“果果，这是你同学吗？” “是呀，妈妈，她是我在H一中的同桌王怡同学。” 果妈听到H一中时神色不由顿了一下，随后又恢复正常说：“果果同学，咱们碰到就是有缘，走，阿姨要送你一份礼物。” 果妈热情地拉着她走向了洛川，无视了她脸上写满的尴尬。 “洛老师，麻烦开一下后备箱，我拿个东西。” 王怡见洛川的视线瞟向了她，她强行扯了个笑脸冲他打了声招呼，“洛老师好！” 见洛川抬眸点头示意后，神情并无任何异常之处。 王怡这才松了口气，说实话，即使他不再教她了，她还是会怯他。 果妈从后备箱拿出一袋真空包装的香肠塞到了王怡的手里。 “这是果果奶奶做的，味道不错，拿回去尝尝。” 王怡瞧着手里的香肠，对着果妈说了声谢谢。 果妈此举明显是故意的，她担心王怡同学在她女儿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故意找了个借口分开二人。 王怡本来还想再跟余果叙叙旧，结果她妈妈喊她上车准备要走了。 洛川则以想跟王怡家长打声招呼为由，打算送王怡过去。 王怡内心十分抗拒，却不敢吱一声，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他身旁。 “王怡同学，你有把我的话当回事吗？” “当……当然。” “王怡同学，你似乎很紧张。你是做了什么欠考虑的事吗？” “没……没有的事。” “没有就好。记住，没有下次。” “好……好的。” 王怡双手紧捏着香肠袋子，额头和手心都出汗了。 眼前的洛老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的眼神冷似寒冰。 短短的几句话，威胁意味甚浓。 洛川带着王怡快走到她家车时，她父母估计是认出他了，忙下车跟他打起了招呼。 洛川和她父母简单寒暄了几句后，便转身往自己车的方向走来。 此时在车上的余果，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中。 王怡口中的权英，为什么她脑海里有关此人的印象一点都没有？ 老师不是被调，而是辞职。她离开H一中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果果，把安全带系上。”洛川温柔的嗓音将余果的思绪一下给拉了回来。 “噢，好的。”余果听话地系上了安全带。 洛川瞧她神色不对，似乎心不在焉，于是语重心长道： “果果，过去的事，无需介怀。” 无需介怀，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余果虽介怀，但她一向秉承着庸人勿自扰的原则，想不通的事，迟早都会有答案。 ------------ 第85章 庆祝 余果回到家，打开包才看到果奶奶偷藏的这两万块钱，当即告诉了果妈他们。 果妈拿着这两万块钱，感觉沉甸甸的，心情有点沉重。 她联系了果奶奶，声称他们有钱，不能要她养老钱。 果奶奶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这笔钱算是借给他们的，等他们有钱了再还给她也不迟。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果妈要是再不收可就不好了。 他们家搬到S市，日常开销是一笔不小的数字。租的房子要钱，面馆营业要钱，果果上学要钱等等，重点得存钱买房子。 H市的房子目前还挂在网上，一直没有碰到合适的买家。 果奶奶此举无疑是雪中送炭。 转眼间，余果迎来了九月开学季，即将开启她的高三生活，踏上新的征程，迎接新的挑战。 余果早上穿上了新校服，坐上了洛川的车去了学校。 今天学校要在操场上举行开学典礼，同学们个个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八点半同学们有序地到操场上集合了。 九点钟后开学典礼正式开始，首先是升旗仪式，过后到章校长致辞。 别说这章校长是靠关系上位的，但他治理学校还是很有一套的。 在他和全体校职人员的共同努力下，S一中每年毕业生，考进名校的数不胜数。 章校长致辞完后，就由教师代表洛川上台发言。 今天的洛川穿了一身精致的黑色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英俊的脸庞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光彩夺目。 台下不少同学眼几乎都看直了，犯起了花痴，感叹他们怎么就没有这么帅气的数学老师。 余果抬头仰望着台上的洛川，眼神里露出满满的骄傲和崇拜之色。 台下人在瞧他，而台上他的眼里只有某人一个，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很快洛川的发言完毕，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可见，洛川的受欢迎程度有多高。 轮到后面几人的发言，基本上枯燥乏味，台下同学们似乎也没什么兴趣。 不少同学还打起了呵欠，犯起了困。 直到章校长再次上台，对优秀教职工和优秀学生进行表彰时，同学们才勉强打起了精神。 往年在H一中，优秀学生必有一个名额是余果的。 今年在S一中，优秀学生的名单里却没有她余果的名字。 虽然余果料到没有自己，但是她不免还是有点失落。 她失落的情绪没持续几分钟，便听到章校长公布了有关教职工工作的变动，其中包括洛川，他被升为了学校数学组长。 余果激动的差点原地蹦了起来，她的老师就是厉害。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尖叫声。 十班同学的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了，竟挑衅起挨着他们站的快班九班的同学来。 九班同学回以一记白眼，切，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师再怎么厉害，也改变不了他们是垃圾的事实。 得亏十班不晓得九班同学的想法，不然两班估摸当场要掐起架来。 那这开学典礼估计要上头条新闻了。 整个开学典礼用时两小时，从九点到十一点终于结束了。 余果被晒得口干舌燥的，脸上都出了薄汗，一散场便跟别的同学一样快步走向了教室。 到了教室，她发现桌子上有瓶矿泉水，瓶里下压了张小字条。 字条内容是：出汗了，别喝冰水。 这熟悉的字迹，余果只需一眼便认出来了，她紧握字条，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喂，余果，洛老师喜欢什么？”章晨阳突然从背后拍了一下余果，把她给吓了一大跳。 她慌忙将字条塞进了口袋，没好气说：“章晨阳，人吓人，吓死人，你难道不知道？” 章晨阳心虚地摸了一下鼻子，说：“呃，哪个晓得你这么胆小。” “走开，我不想和你说话。”余果不耐烦地推开了他。 章晨阳急忙说： “我们计划给洛老师个惊喜，庆祝他升职。想投其所好，这不求助于你嘛！” “我……我哪知道。”余果声如蚊蝇。 虽然声小，但耳尖的章晨阳还是听见了，“切！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在余果这没得到有用信息，章晨阳只好转头找班长商量了。 余果有点沮丧地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她好像只顾着享受他对她的好，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他也不曾向她索取什么。 余果放下水瓶，眼神里满是坚定，是时候得为他做点什么了。 她主动走向了章晨阳他们，加入了讨论的队伍。 经过几轮激烈的讨论，大家最终决定集资给洛川准备一束鲜花和一份礼物。 方案有了，得立马付诸行动了。 下午第四节课是数学课，也就是说留给大家的时间不多。 班长负责集资，全班有四十人，每人贡献十块钱，加起来就差不多四百元。 四百元够买一束花和一份小礼物了，还有额外的四十张卡片。 由于时间紧，任务重。班长一有钱立刻在网上订购了一束鲜花，至于礼物和卡片，只能拜托班上一同学的家长送来了。 他家专门就是卖这些东西的，同班同学买有优惠。 下午第二节课后，东西送到了十班。 十班同学将鲜花和礼物藏在了教室书柜后，埋头抓紧制作起了贺卡。 课间教导主任路过十班，没听见什么声响，表示很诧异，扭头一看大家似乎埋头在奋笔疾书，脸上露出了欣慰之色。 普通班学习氛围都这么浓厚，那快班定不在话下。 看来S一中名次有望再往前冲一冲咯。 教导主任扶了扶重度近视的眼镜，准备跟其他老师分享他的喜悦之情。 幸亏他近视严重，不然十班同学就要遭殃了，免不了一顿训，还要写检讨。 第四节数学课，在众人的期待下来了。 洛川像往常一样，拿着教案和一个水杯走进了十班。 教室却不似往常一样吵闹，鸦雀无声不说，个个脸上还洋溢着笑容。 有什么好事吗？这么开心。 “起立！”班长洪亮的声音一出。 所有同学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嘴里喊的不是那句老师好，而是恭喜，恭喜什么呢？恭喜他升职啦！ 一束鲜花和一份包装精致的小礼物被某人送到了洛川手上，他头次反应慢了半拍。 “果果，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老师，恭喜你升为数学组组长。这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请收下吧。” 说完，余果笑眯眯地将一个小卡片放到了讲台上，转身快步回到了座位。 接下来，洛川就见同学们陆续走上讲台将手中的小卡片放到了讲台上。 说实话，洛川其实挺不喜欢这种场面。 看着台下这几十张纯真无邪的小脸，他不忍说出什么打击他们的话来。 他放下鲜花和礼物，将卡片一一收好。 “同学们，谢谢你们！鲜花和卡片我收下了，卡片我会仔细阅读的，礼物就免了。学校有严格要求，不允教师收礼。 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同学们本想给洛川一个惊喜，不曾想过会给他带来麻烦。 洛川见同学们耷拉个小脸，脸上没了笑意，明白是他扫了大家的兴。 于是赶紧找补，“同学们，你们的心意老师领了，有空老师自费带你们出去聚餐。” 一听有好吃的，同学们顿时乐开了花。 唯有一人，余果同学高兴不起来，反而替他犯愁。 老师一月工资也没多少啊，他怎么就要夸下海口请客呢？ ------------ 第86章 撮合 洛川初到S一中，便被提拔为学校数学组组长，可谓是年轻有为，前途无可限量。 章校长相当看好他，对他器重有加，还想把自个的侄女章晨曦介绍给他。 倘若二人在一起了，与他而言，那就是如虎添翼啊。 想想都令人兴奋，如果有了A市洛家的支持，那他的目标岂不更加好实现了。 章校长这人似乎有点飘了哟，竟然变天真起来了。 开学典礼后的第二天，章校长就把洛川和章晨曦叫到了办公室。 章校长热情地给二人分别倒了杯水，刚坐下准备说几句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给打断了。 他让二人先坐，他出去接个电话。 办公室放置了三个沙发，左右一个小沙发，中间一个大沙发。 办公室里的二人，分别坐在两个小沙发上，一人略显随意，一人相比略显拘谨。 章晨曦偷瞄了好几眼一旁的洛川，今天的他依旧是简单的纯色衬衣加西装裤，手上的手表看起来虽简单，但价值绝对不菲，一般人是瞧不出来的。 她自从注意到他后，上网查了一下他的资料，不经意间看到了这款手表的原图。 本来她还有些犹豫的，这下更加坚信他就是她的白马王子。 老章家的基因真是十分强大啊！ 老一辈懂得利用资源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小一辈同样如此，找对象还得看人家样貌家世。 章校长接完电话，并没有立即进来，而是在外透过窗户缝往里偷窥了近两分钟，见自家侄女只敢偷瞄却不敢主动攀谈。 他都有点无语了，他给她制造这么好的机会，她都不晓得把握、珍惜。 只能由他亲自出马了。 洛川见他进来，于是站起身神情有点不耐烦说：“校长，我还有课。你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章校长忙伸手示意他坐下，“洛老师，也就几句话的功夫，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洛川思索片刻后坐了下来，他倒想看看他搞什么鬼。 章校长见洛川坐下，心想这事有戏。 他端起茶杯悠闲地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问他：“洛老师，你觉得我侄女章晨曦怎么样？” 章晨曦扭头望向了洛川，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她也想知道在他心中是如何看待她的。 只见洛川笑了，他似乎猜到了章校长此举的意图，不紧不慢道：“章老师，人很优秀。” 优秀？ 这叫什么评价，敷衍至极，章晨曦脸上瞬间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气氛着实有点尴尬。 章校长咳嗽了两声，说：“既然洛老师觉得我侄女优秀，那不如我做个媒，给二位牵个线如何？” 洛川眉毛往上一挑： “校长，你这个媒确定要做？” 章校长似乎没察觉到洛川的不高兴，还在那替章晨曦说好话。 “洛老师，我侄女要样貌有样貌，要学历有学历，要才情有才情，配你绰绰有余。你不妨考虑一下？毕竟你这快三十了，也应该成家了。” 洛川没理会章校长，反而问转头起了一直不吱声的章晨曦。 “章老师，你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洛川问她，那她也趁机鼓起勇气向他表明了隐藏已久的心意。 “洛老师，虽然我不是很优秀，缺点一大堆，但是我会继续努力的，争取有天能配的上你。” “校长，感谢二位的厚爱。章老师她志向远大，而我就想当个小小的数学老师，咱们真心不合适。” 洛川故意颠倒主次，贬低自己，抬高章晨曦，好让他们知难而退。 章校长一时有点错愕，他着实没想到洛川会拒绝。 “真的……不考虑吗？” “校长，章老师这么优秀，真的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这话到了章晨曦的耳中，她怎么听出了讽刺的意味，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见洛川不愿，章校长也不敢强人所难，可他还是不甘心地问：“洛老师，你喜欢什么样的？你看我们学校未婚女老师也多，我再给你介绍介绍。” “章校长，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别人过多关心。”洛川婉拒了他的好意。 章校长见他油盐不进，只好选择放弃。 章校长这么快妥协的态度令侄女章晨曦十分不爽。 既然指望不上他，那就由她自己争取好了。 待洛川离开校长办公室后，章晨曦跟了上去，拦住了他的去路。 洛川后退一步，语气冷漠道：“章老师，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章晨曦眼眶微红，自觉委屈不已，“你为什么对我如此冷漠？我是哪里不够好？明明你对别人不是这个样子的，你……” 洛川用余光扫了一下周围，神情颇为严肃，迅速打断了她，“章老师，请注意你的言辞，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章晨曦用着卑微的语气恳求他，她喜欢他，她希望他能试着跟她交往看看。她会努力变得更好，让他的心里眼里都是她。 洛川邪魅一笑，俯身在她耳边小声说：“章老师，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又算哪根葱。你以为你们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我，你当我是傻子吗？” 说完，洛川越过她，径直走向了高三办公室。 也不管世上从此又多了一个为情所伤之人。 章晨曦或许有自个的小算盘，但她喜欢他的心倒是真的。 二人在走廊外的对话，被躲门后的章校长听得一清二楚。 待洛川离去后，他于心不忍，开门出来安慰她，“晨曦，算了吧。他是你强求不来的，回头叔叔给你介绍更好的。” “叔叔，我不懂，我究竟是有哪里不好。”章晨曦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漩涡中。 章校长见不得自家孩子不自信，“晨曦，咱们老章家属你最有出息，你是优秀的，这点毋庸置疑。 洛川看不上你，人之常情。人从A市来的，什么人没见过。别再纠结了，平复好心情去上课。” 章晨曦沉思片刻，觉得章校长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她这么优秀的一人，没必要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可，被人这么拒绝，她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本来章校长有意撮合，既然当事人没这个意愿，那这事自然也就没下文了。 没过两天，谁成想有人竟跳出来作妖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 第87章 恶意 最近有篇关于S一中年轻男教师私生活混乱，德不配位的匿名文章在网上爆火，其点击量，讨论率超高。 文章中提到该男教师和班上女同学同居不说，还利用自己英俊的外貌，不俗的家世，来撩同校年轻貌美的女教师。 该名男教师从女教师那里捞好处，一旦目的达成，便毫不留情地就将人一脚踹开。 导致年轻女教师抑郁，夜夜买醉，险些轻生了。 此文章一出，网上不少游手好闲的网民们开始对S一中的男教师们进行人肉搜索。 他们也不管该文章的真实性，以及可信度，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号，试图揪出改名男教师。 在S一中外貌英俊，家世不俗的年轻男教师也没几个人，且在学校也任职重要岗位。 当然，少不了章校长爱才的缘故。 网友们索性便将几人的照片发布到了网上，进行了一个匿名投票。 这事愈演愈烈，都惊动了远在A市的洛川两个兄长。 洛粟让人立马将局势控制了起来。 网上一旦有人再讨论此事，直接封号处理。 导致网上不少人喊话匿名者，让其大胆站出来揭发该名男教师。 匿名者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难以收拾的地步，当时他头脑一热，随意捏造事实，只不过以解心头之恨罢了。 这位匿名者是谁呢？ 章晨曦看了网上的那篇文章，猜测应该是王勇所写。 文章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章晨曦知道男教师指的就是洛川，女教师指的就是她。 毕竟她被洛川拒绝的事，她只跟王勇说过。 那天被洛川拒绝后，章晨曦心里十分不痛快，便拉上王勇一块去喝酒。 王勇本来就喜欢她，女神突然主动相邀，他心里窃喜不已，怎会拒绝。 当晚他收拾得十分帅气，谁知人女神带他去的是路边的烧烤摊，喝啤酒吃烧烤。 王勇一坐下便浑身不自在，周围不少人带着异样的眼光看他。 因为不喜欢，所以章晨曦自然不会注意到眼前人的尴尬处境。 她点了不少烧烤，和几瓶啤酒。 刚开始还正常，两人有说有笑，几瓶酒下肚后，章晨曦人就晕乎了。 当着王勇的面指责起洛川的不是来。 “我……章晨曦堂堂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要家世有家世，他洛川凭什么看不上我？ 他竟敢当场拒绝我，不给我叔叔面子，他以为他算老几呀！ 呃，没有我叔叔，他什么也不是，他在S一中能当上数学组长？” 王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女神会被人拒绝。 这人还是他讨厌的洛川。 洛川仗着自个的家世，在学校不把任何老师们放在眼里，总是一副高冷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当晚回去后，王勇越想越生气，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在网上匿名写下了这篇胡编乱造的文章。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一瞧因为他的缘故，网上都快炸锅了。 他怂了，不敢承认自己是这个匿名者，他也不敢接女神电话。 见他不接电话，章晨曦直接找上门来质问他。 “王老师，网上这篇文章是怎么回事？” 虽然文章已被强制删了，但她还保留了截图。 王勇瞄了眼手机里的这篇文章，竟当场充傻装愣起来了，连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气得章晨曦开口骂他，敢做不敢当，像个缩头乌龟似的。 被女神这么一说，王勇急眼了，声称那不是为了给她出气。 给她出气？ 章晨曦见状冷笑一声道：“王老师，我发现你这人挺不爱说真话的。我看你是嫉妒人洛老师吧？” 王勇狡辩道：“你怎么就知道人写的是洛川？不是其他人？再说了，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写的？” 章晨曦直接上手掰开他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你要证据是吧？你自己打开，还是我打开？要不要我去找个专业人士？” 电脑使用过都是有痕迹的。 王勇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他不可能做到一点痕迹都不留。 王勇顿时泄了气，直接承认是自己干的。 “王老师，你好糊涂啊？你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我……我这不是一时气愤，才……唉，我也没想到闹得这么大。这些网民太可恶了，也不管事实，就随意在网上评论。” 章晨曦见他没意识到是自己的错误，还把错误归咎到网民身上，顿时无语至极。 她劝他去给洛川道个歉，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他死活也不愿道歉，还反复强调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他心悦她，不忍她被人欺负。 被人欺负？谁敢欺负她啊？洛川那也叫欺负？ 章晨曦不想再跟脑子不清醒的人待下去了，直接夺门而出。 章晨曦的态度无疑是刺激到了王勇那根敏感的神经。 她如此维护洛川，莫非对他情有独钟？ 满腔的愤怒打败了他心中仅存的一点理智，他当即打开电脑，又在网上发布了篇文章。 文章写到该男教师擅长蛊惑人心，控制学校高层给自己谋福利。 女教师被他迷的神魂颠倒，不顾一切的维护他，无视她最爱之人的关心。 女同学被他搞大肚子，他私下出钱摆平其家长，带她去打胎。 我滴个去，此文章一出，再次在网上引起了轰动，激起了民愤。 不少人表示不揪出这个男教师来誓不罢休。 因此，最近S一中的几位年轻男教师出门不是被跟踪就是被偷窥。 更有甚者竟明目张胆地对他们发起了警告和威胁，严重影响了他们的生活。 最后，有位男教师实在忍无可忍，不堪其扰地选择了报警。 有了警方的介入，那些躲在暗处的人老实了不少，包括王勇在内。 章晨曦实在没想到王勇不仅没收手，还敢在网上瞎编乱造。 她直接将人叫到了学校操场上，劝他别玩火自焚。洛川不是一般人，他惹不起，别惹他。 王勇还就不信邪了，他偏要搞臭他，让他在S一中混不下去。 由于他本人情绪过于激动，说话嗓音也不加以控制，被恰好路过的余果听见了。 二人站在下方操场一角，上方台阶上有一大片树林遮挡，他们没有发现余果。 如果眼神能杀死一个人，那么她杀死王勇无数回了。 难怪她这几天听到同学们在讨论有关S一中男教师作风有问题的事，她完全没当回事。 文章主角竟是她敬爱的老师，而背后的搞鬼者是这个不起眼的王勇老师。 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洛川不需做任何回应。 可，余果咽不下这口气，她要王勇亲自向洛川道歉。 ------------ 第88章 维护 课间休息十分钟，余果拦住了要去卫生间的章晨阳，问他有件事他管不管。 章晨阳被余果的行为搞得莫名其妙，懒得搭理她。 他直接越过她准备去卫生间，却被她一把紧紧地拽住了衣角，称有关他偶像的事。 偶像的事？他一脸的不屑，他偶像多了去了，也不知道她说的哪一位。 余果见他这么笨，索性直言不讳地指出了王勇在网上写的那篇文章的男教师是洛川。 他要洛川名誉扫地，在S一中混不下去。 章晨阳有点糊涂，这王勇不是一直跟在他姐屁股后头吗？怎么又跟洛老师扯上了关系？ 一个是教高一历史的，一个是教高三数学的，八竿子打不着。 他俩什么时候有的过节？ 他问余果，她怎么知道网上的那篇文章是王勇写的。 余果见他不信，只好把她路过操场听到两人对话的事告诉了他。 章晨阳听完余果的话，沉默了片刻，便让她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他先去找他姐问问情况。 他连卫生间都没去，拔腿就火急火燎地跑去了高一教学楼找他姐。 章晨曦本来在为王勇的固执伤脑筋，这会缺根弦的章晨阳又跑来掺和一脚，顿时火冒三丈，让他赶紧滚回去上课，大人的事少管。 章晨阳见她这态度，还不明白就是真傻了。 洛川老师这么好的一人，人有选择伴侣的权利，不喜欢他姐也正常。 他们怎么能干出在背后污蔑人，毁人名声的龌龊事来呢？ 章晨阳甚是不耻这种行为，他劝他姐别跟王勇同流合污，赶紧让他跟人洛老师道歉。 章晨曦称她尽力了，王勇根本就不听她的，整个人如同魔怔了似的。 既然章晨曦解决不了，那么就由她这个弟弟出面来解决。 他打算会一会这个王勇。 他把这一想法告诉了余果，余果提议放学他俩去校门口堵他。 这王勇胆小如鼠，干了坏事，也怕在路上被人揍。 他竟然不等放学提前溜之大吉了。 没法子，余果和章晨阳从某位老师那打听到了王勇的住址，直接堵到他家里去。 王勇是认识章晨阳的，他一见二人，开始很惊讶，随后笑眯眯说：“晨阳，你怎么找到这来了？你姐让你找我的吗？” 余果推开站在她身前的章晨阳，说：“王老师，洛老师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发那样的文章污蔑他？” 王勇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说：“这位同学，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况且我也不认识什么洛老师。” 余果大声喝道：“你不要再装了。洛老师拒绝了章老师，你为了替她出气，故意在网上乱写意图摸黑他，难道不是吗？” 王勇扯了扯嘴角，脸不由得沉了下来说：“同学，没有证据的事，请不要胡说。” 余果冷笑一声，“我胡说？王老师，那要不要我去找章老师，咱们来个当面对质？” 王勇以为是章晨曦跟她弟透露的这事，心里顿时不满极了。 “章晨阳，你姐被人欺负了，你帮着欺负她的人？你有种吗你？” “你……” 余果拦住了恼羞成怒的章晨阳，说：“你休想转移话题。王老师，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道理你懂吧？我劝你赶紧删了网上不当言论，再跟洛老师道歉。” 王勇不仅毫无悔过之心，还对余果恶语相向起来。 “这位同学，你跟洛川是什么关系？这般维护他。不会是他的相好吧？玩未成年，洛川真特么时尚！” “王勇，你特码吃屎啦？嘴这么臭！”章晨阳一把将余果拉在了身后，冲着王勇大骂起来。 王勇阴阳怪气道： “哎哟，护上啦？你们还玩三角恋啦！章晨阳，你挺行的哈！” “王勇！你找死！”血气方刚的章晨阳哪忍受得了这等侮辱，挥拳就要揍他。 被理智的余果死死地拉住了，“章晨阳，你看不出来吗？他是激你呢？” “余果，我早想揍他了。这个癞蛤蟆，也不拿镜子照照自个，成天缠着我姐，如今还敢污蔑洛老师，还敢污蔑咱倆，这口气我忍不了。” 余果瞧王勇一脸得意的模样，强忍着心中的不快，留下一句，咱们走着瞧，拉着章晨阳就走了。 章晨阳不甘心，他几次三番想要回头去揍王勇一顿，结果都被余果给拦了下来。 整的他心里憋屈极了，回去的路上不是踢一下地上的石子，就是踹一脚路边的垃圾箱。 余果看不过眼，出声制止了他的不当且幼稚的行为。 “余果，你就这么放过他？” “章晨阳，你傻呀！又不是他一人会写文章，咱们也会。走，你带我去趟网吧。” 余果长这么大头一回进网吧，为了洛川的名声，她豁出去了。 由于章晨阳是网吧常客，老板没有为难二人，直接让他俩上了二楼包房。 等章晨阳开好机后，余果放下书包，在网上匿名写了一篇有关于因爱成恨，心里变态的故事。 某高校一名男教师暗恋同校的一名女教师，女教师不喜欢他，他却甘愿当人舔狗。 一旦有人接近女教师，或是女教师看了旁人一眼，他便对那人记恨在心。 不敢当面去质问，只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当键盘侠，在网上随意发布污蔑他嫉妒对象的文章。 给高校不少男教师生活造成了困扰，有人为此还报了警。 该男教师执迷不悟，有了一次，还敢在网上发布胡编乱造的文章，故意激起民愤。 最后，余果在文章的结尾，言辞诚恳，希望网民朋友们理智看文，谨慎评论，不要做了恶人的帮凶。 这篇文章，章晨阳看了都赞不绝口，他就不信别人看了，枪口不会调转。 一篇不行，他们就写十篇。 他就不信，没人管这事了，没人管王勇了。 大功告成，两人开心地击了个掌，背上书包下了楼。 刚推开网吧门，两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怎么，看到我这么惊讶？” 洛川上前自然地取下余果的书包，牵着她的手，将她送到了车上。 等关门声响时，余果猛地回过神来，赶忙将耳朵贴在窗户上。 可惜，啥也听不清。 洛川不知跟章晨阳说了什么，章晨阳连点了几下头，期间偷瞄了一眼车内的余果。 这是几个意思啊？余果被他这反应给整懵了。 洛川没有送章晨阳，而是让他自己坐公交回去。 见他上了公交，洛川才上了自己的车。 一路上，两人皆是沉默。 快到地方时，余果忍不住开了口问：“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在网吧啊？” 洛川说：“我不仅知道你们去了网吧，还知道你们去了王勇家。果果，你能挺身维护我，我很高兴。下次，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余果下巴一抬，言语得意道：“嘻嘻，老师，我已经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瞧小姑娘开心的模样，洛川嘴角微微上扬。 这次是他赌对了。 让小姑娘玩玩算了，毕竟学业为重，不能把精力放在无意义的事上。 接下来，王勇这颗老鼠屎就该交由章校长处理了。 ------------ 第89章 发酵 本来王勇的两篇文章已在网上引起了极大关注，再加上后面余果的这篇文章一出，网上再次炸开了锅。 网民们分为了两派，一派支持王勇，S一中有男教师生活作风不行，他们誓要揪出此人；另一派支持余果，S一中匿名者随意污蔑同校老师，这人当抓出严惩。 两派纷争不断，本是线上骂战，后升级到线下骂战。 原来针对某个老师，现在针对整个S一中，有关S一中的各种不利新闻接踵而来。 不少人开始质疑起S一中来，学校倘若真出了生活作风败坏的老师，那学生们还谈什么未来。 好多家长跑到学校闹，要学校赶紧彻查此事。 他们不能冤枉一个好老师，也绝对不能放过一个坏老师。 S一中出名了，竟不想以这种方式出名，章校长再想置身事外恐怕是不成了。 校长办公室内，三个年级的家长代表前来讨要说法。 章校长不停地安抚三位家长的情绪，表示这事他已经着手在处理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 三位家长对章校长这个答复显然不是很满意，直接表示再给他三天时间。 家长们是不能得罪的。 章校长反复强调他们应该相信他，承诺这事他一定给他们个交代。 章校长前脚刚应付完难缠的家长代表，后脚教育局的人来了。 教育局领导来者不善，直接指着章校长的鼻子狠狠地训斥了一通，指责他工作不用心。 S一中能走到如今的地步，多年保持在全国排名前十以内的记录，业界口碑也优良，那是相当不容易的。 网上一些不实言论，在一定程度上会给S一中带来负面影响。 教育局领导质问章校长为何不第一时间处理这事。 章校长在心里直呼冤枉，他也没想到自己一时的私心，会酿成如此大的后果。 他心虚不敢回应这事，毕竟最先他是持观望态度的。 教育局领导批评他糊涂，今年全国高校优秀校长的评比，他的资格被剥夺了，让他不要想了。 这无疑是给了章校长重力一击，打击不小哇！ 教育局领导也不管他情绪低落，只是提醒他，这件事一定要妥善处理，不然后果自负。 章校长跟领导再三保证这事他会处理好的，领导同家长代表一样给了他个期限，称最迟不超过三天。 三天期限一到，若他还未处理好，那教育局会派人直接干涉此事。 让教育局的人管S一中的事，那他这个校长岂不显得特别无用，完全就成了一个摆设。 章校长卑躬屈膝地送走了教育局领导。 随后他黑着个脸去了高一教学楼的办公室，把侄女章晨曦喊了出来，让她跟他去趟校长办公室。 一路上，章晨曦观他脸色不对，而她又瞧见前后两拨人去找过他。 她这两天也上网，自然清楚王勇的行为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她不敢告诉叔叔，她怕叔叔责备她。 如今，章校长找她，估计他已经猜到她与网上的匿名文章有关。 他叔叔对S一中的大小教职工，那是了如指掌。 一进校长办公室，章校长就冲章晨曦发起了火，质问她网上那篇文章是谁写的。 章晨曦下意识眼神闪躲，直呼与她无关，她什么都不知道。 章校长气笑了，她也不看看他是谁。 他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跟他说实话，只好打起了感情牌，卖起了惨来。 “晨曦啊，这事闹大了，必须得有人负责。你要是不说出匿名者是谁，教育局一旦干涉，你叔叔校长这职位可就不保了。 我这校长职位一被罢免，S一中可就没人会护着你们姐弟二人啦！尤其是爱闯祸的晨阳，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得为他的将来考虑吧！” 章晨曦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她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将王勇是匿名者的事告诉了章校长。 章校长听到王勇这个名字后，似乎没啥印象，特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终于找到对上号的信息。 章晨曦虽没提王勇暗恋她的事，但身为过来人的章校长岂会猜不到。 “晨曦，你既然不喜欢他，那你吊着他干什么？你瞧瞧他惹出的祸端。” 章晨曦一脸不高兴，说： “叔叔，我没吊着他，是他自己愿意的，我又没强迫他。” 章校长对她的私事，他不感兴趣，也不想管，他只想这件事早点结束。 “你赶紧让他把文章删了，再跟洛川道个歉。” 章校长自私自利的态度，令章晨曦心里十分不爽快。 “叔叔，说到底，这事得怪你自己，本来大家都相安无事的，偏偏你非得撮合我跟洛川。” 见章晨曦不回应他的话，反而说出埋怨他的话来，章校长脸上一时挂不住了。 “晨曦，你说这话，你还有良心吗？你难道不喜欢洛川？人看不上你，你自己也不反省一下。连个备胎都搞不定，你说你有什么用？” 若放在以往，章晨曦绝对不会还嘴的。 今天她不仅还了嘴，还把藏在心里已久的话都说了出来，把章校长的假面给撕了开来。 “我是没用，你呢？说的好听一点，我是你侄女，你为我考虑。说难的听一点，我就是你手里的一枚棋子。” “……” 章校长被怼的哑口无言，他当初把她弄到S一中，就是想利用她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章晨曦见他不说话，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痛处，便毫无顾忌地宣泄了对他的不满。 章校长也不是吃素的，当即翻脸，直言他们姐弟能有今天，靠的是谁，奉劝她别忘恩负义。 叔侄俩在办公室的争吵声，惊动了同层正在会议室讨论数学课题的洛川等人。 洛川本想当作没听到，继续工作的。 可其他老师却没心思继续了，小声讨论起校长和他侄女来。 校长被网上摸黑S一中那篇文章搞得焦头烂额，他侄女又不体谅他，还同他起争执。 不明情况的老师直言章晨曦不懂事。 唯有洛川笑了。 最迟明天，王勇的好日子就该到头了。 ------------ 第90章 痛快 自章校长和侄女章晨曦吵了一架后，知这事是指望不上她了。 他只好亲自找来了王勇和洛川，不分青红皂白对着二人就是一顿训斥。 说他俩有什么私人恩怨放在私底下解决就好了，非得拿到面上来，搞得人尽皆知。 S一中的脸全让他们给丢尽了。 王勇自知理亏，坐立不安。 反观洛川眉头紧皱，脸上写满疑惑，反问章校长，他与这位老师素不相识，谈何恩怨。 针锋相对的场面竟然没有？ 章校长没想到洛川竟不按常理出牌，明明他在网上匿名发表了一篇回击王勇的文章。 洛川的反应令章校长不解，同样令王勇感到愤怒。 他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对方的眼里不过是瞎蹦哒的小丑罢了。 他面目狰狞，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狠狠地咬洛川一口。 洛川抬眸瞥了眼王勇，嘴角流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 这抹挑衅的笑容令王勇仅存的一点理智顷刻间荡然无存，他猛地起身挥拳扑向了洛川。 洛川眼神骤变，快速伸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手腕，右脚重重地踹向了他的膝盖。 王勇双腿被迫跪在了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脑门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 洛川言语奚落起他来，这还没到过年过节呢，他没必要对他行如此大的礼。 章校长不晓得是年纪大反应慢，还是故意为之，对王勇冲动的行为不第一时间出来加以制止。 等二人动起手来，他才不紧不慢地站出来，充当和事佬。 章校长让洛川看在他的面上，松开王老师，称凡事好商量。 洛川松开王勇，娴熟地掏出纸巾擦手，“校长，冤枉我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动手？这我可得计较了。” 章校长弯腰伸手本来打算扶王勇的，这下哪敢扶，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王勇脸色煞白，撑着地勉强站起了身。 章校长也不再管王勇，忙讨好起洛川来，迟到的水终于给倒上了。 “王老师他一时气愤，难免冲动了些。洛老师，他就一老实人，你别跟他计较。” 章校长言语偏袒起王勇，在洛川看来他是故意火上浇油，制造矛盾。 “气愤？他气愤什么？我都没有生气。” “这……” “洛川，你装什么装？你仗着有个不错的家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晨曦多好的姑娘，你不喜欢，有的是人喜欢。” “哟，打抱不平？你写的？” “是我写的。那又怎样？你胆敢欺负晨曦，我就是要替她出了这口恶气。” “呵，还挺痴情啊！校长，听到没？这位王老师，他承认污蔑我了。这事该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 “洛川！你……” “住嘴！王老师，你还嫌你捅的篓子不够大？” “……” 王勇拉着章校长开始卖力解释，说他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章晨曦。 他把所有的错误都归咎于他太喜欢章晨曦了，不忍心见她难过，完全不承认他是出于嫉妒。 两个极度虚伪人的对话，洛川听多了都嫌恶心。 等章校长反应过来，追出来，洛川早已不见了踪影。 章校长经过慎重考虑，为了维护学校的声誉，只好牺牲掉王勇。 洛川的形象一旦受损，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学校，绝对是利大于弊。 次日，在全体教职工会议上，针对王勇老师在网上发表的不当言论，进行了讨论。 最后，校方一致决定开除王勇。 不消片刻，王勇老师被开除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校园。 余果听到这个消息，直呼痛快，校方真是一如既往的公正。 章晨阳听到这个消息，直呼活该，谁让这家伙老缠着他姐，谁让他敢污蔑洛川。 王勇很不服气，特意跑到高三办公室来闹，恰好洛川有事不在办公室。 高三办公室的老师们都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哪个也不是吃素的。 一人一句怼得王勇哆嗦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吃了瘪，最终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老师们最瞧不上这种背后搞小动作的卑鄙小人。 不管洛川平日待他们如何，至少他这个人光明磊落。 连之前被怼的李老师，这一刻也和办公室的老师们统一战线。 等洛川办完事，回到办公室，苏南故意凑到他跟前低声问： “洛老师，你怎么就拒绝了章晨曦这样的大美女呢？” 洛川打趣道：“怎么，你对她感兴趣？” 苏南笑道：“不敢，我已婚。我是对你们感兴趣。那个王勇，他倒是挺痴情的，刚跑来闹了，大伙帮你把他赶走了，不谢哈！” 洛川不咸不淡地回了声嗯，表示已知晓了。 “你难道一点都不生气？”苏南有点看不懂他。 “有人已经替我出过气了。” 洛川简单的一句话，苏南听了，感觉他话中有话。 苏南抓到了他话里两个关键词，一个是有人，一个是出气。 洛川家世不俗，王勇招惹他，迟早落不得好下场。 替洛川出气的不可能是他家里人，也不会是校方，不然他不会在提及那人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不会是恋爱了吧？高冷男神要下神坛啦！这可是个大新闻。 苏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洛老师，你绝对有情况，回头公开了，一定记得请客哦。” 洛川刚想回怼句，神经病，结果一抬头便看见了站在办公室门口徘徊的章晨曦。 她是来跟他道歉的。 洛川推开聒噪的苏南，起身大步出了办公室。 他大方地接受了章晨曦的歉意，称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他们尽量不要打交道了。 走廊上的二人，俊男靓女，远看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近看嘛，一个冷漠无情，一个柔弱多情。 刚走楼梯上来的余果和章晨阳，发现了站在走廊上的二人，气氛有点不寻常。 一人双眼通红在哭泣的样子，一人眉头紧皱十分不耐烦的样子。 余果慌忙小跑到洛川身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问：“老师，这是怎么啦？” 洛川见到她后脸色立马由阴转晴，语气温柔道：“没事。果果，我们进去说。” “噢，好。” 余果冲章晨阳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带章晨曦离开。 她站在高三办公室门口哭哭啼啼，影响可不大好。 章晨阳叹了口气，沉默着拉拽章晨曦下了楼。 ------------ 第91章 生病 自从王勇被开除后，S一中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最近面馆忙，今天果妈难得回来的早，买了不少菜，打算做点好吃的。 小棉袄余果在厨房帮着她择菜和洗菜。 果妈准备的差不多了，让余果上楼去和洛川说一声，晚饭就在他们家对付口。 余果鞋都没换，穿着拖鞋就屁颠屁颠地上了楼。 到了楼上，她按了好几下门铃，屋内始终不见人来开门。 难道出门去了？ 余果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下，门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声，还伴有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余果怀疑他感冒了，忙拍了几下门，“老师，你开一下门。”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门才被缓缓打开。 洛川脸色卡白，浑身乏力，脚下就跟踩在棉花似的。 他声音嘶哑地问：“果果，有事吗？咳咳……” 余果忙问：“老师，你是感冒了吗？喝药了吗？” 洛川揉了揉有点胀疼的太阳穴，“嗯，没有。” 余果伸手准备扶他到沙发上坐下，可手刚触碰到他的胳膊，滚烫的体温令她不由地缩回了手。 他发烧了。 余果身子前倾本能地伸手探向了他的额头，奈何他长的太高了，任凭她如何踮起脚尖也够不着。 “老师，你弯一下腰，我摸不着。” 洛川乖乖地弯下了腰，英俊的脸凑到了她眼前。 余果眨巴着眼，心脏在这一刻似乎漏了一拍。 他……他凑这么近干什么？ “果果，好看吗？” 洛川仗着自个发烧，脑子不清醒，竟开始调戏起小姑娘来。 余果下意识回答，“好看”，等她回过神来，红着脸轻推了他一把，“你……你别凑这么近。” 洛川本来虚弱无力，被这么一推，踉跄着退了几步，最后扶住鞋柜才勉强站住。 “老师，对不起。”余果内疚地慌忙上前扶他到沙发上坐下。 “老师，体温计在哪？感冒药在哪？” “没有。” 洛川因一向自诩体质不错，所以家里基本上不会备这些东西。 余果贴心地将沙发上的薄毯搭在他身上后，就回家翻找体温计和感冒药。 果妈瞧她一回来，就着急忙慌地翻箱倒柜找东西，于是问她在找什么。 余果打开药箱来回翻了好几遍，也没看到感冒药。 果妈称感冒药用完了，以为她有哪不舒服，放下锅铲就要来探她额头。 余果躲了一下她的手，出言解释道：“妈妈我没有不舒服，是老师发烧了。” “怎么病了？你等着，妈妈同你上去瞧瞧。”果妈解下围裙，打算上去看看他。 余果没让她妈妈上去，而是跟她要了两百块钱便火急火燎地出了门，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 小区外有家药店，一般晚上十点才关门。 余果顺利地买到了体温计和感冒药。 等余果买药回来时，发现洛川家的大门虚掩着，而他则躺在卧室的床上睡着了。 他人难不成烧糊涂啦？大门都不关，也不怕贼人偷摸进去为所欲为。 她当然不知道洛川是故意为之，那是他特意给她留的门。 余果从袋子里掏出体温计，蹑手蹑脚地进了他卧室。 她俯身凑到他耳边轻言细语说：“老师醒醒，起来查个体温。” 洛川眼珠子隔着眼皮滚动了几下后，再无其他反应。 这他不起来，怎么查体温？ 余果捏着体温计，顿时有点手足无措。 她咬了几下嘴唇，心想豁出去了，眼一闭，心一横，摸索着准备将体温计放入他滚烫的腋下。 当手一碰到他滚烫的皮肤时，她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她屏住呼吸，努力克制不适感，将体温计慢慢地放入了他的腋下。 哦吼，查个体温，把她累的够呛，她长舒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她出汗了，他竟然也出汗了。 余果盯着他脸上看了几秒，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起身去了卫生间，拿了一条干毛巾，沾了点温热水拧干。 她细心地帮他擦拭着脸上的汗，洛川差点忍不住睁开了双眼，好在这个动作持续的时间不是很长。 一切准备就绪，现在静等五分钟就好。 五分钟，似乎有点漫长。余果盯着床头的小闹钟，两个眼皮直打架。 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她猛地拍了拍自个小脸，开始欣赏起他房内的布置。 整个卧室是极简风的，除了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外加一个电脑桌外，其他多余的装饰是一点都没有。 电脑桌上除了电脑，还有一张大合影。 余果好奇地拿起大合影瞅了起来，这张合影中有五个人，两女三男。 她猜测站在最中间那位端庄优雅的女士可能是洛母，洛川眉眼上有他妈妈的影子。 基因好好哇，看这上面的四人不是俊男就是靓女。 被俊男靓女包围是什么感觉？洛母一定特别幸福。 五分钟一到，余果抽走了体温计。 39.5度，这数字都快爆表了。 这温度吓得她差点一个手抖将体温计给甩了出去。 得降温，得喝退烧药。 余果忙将退烧药取出，掰开两粒塞入了他的嘴里。 得亏，洛川信任她，即使人都烧糊涂了依旧十分配合地将药咽了下去。 余果见他将药咽了，拿着勺子喂他喝下了几勺温水，心里不停祈祷着他快点退烧。 也许是少女的祈祷起作用了，在她回去吃饭的空隙，洛川的烧退了不少。 余果回去匆忙扒拉了几口，提着饭盒又上了楼。 本来果爸要来帮忙的，余果体谅他忙碌的一整天，让他好生休息，照顾人这等小事不用他操心，她搞得定。 果爸不由感叹姑娘长大了，晓得照顾人咯。 余果因为走之前拿了洛川放在鞋柜的钥匙，所以这次进去就比较方便。 等她拧门进去时，发现洛川换了身睡衣坐在沙发那看电脑，气色比之前好多了。 都病成这样了，还有精力看电脑，处理工作？ 余果皱着眉快步走到他跟前，伸手直接合拢了他的电脑。 “老师，你生病了，可不能看电脑哦。你看，我给你带晚饭了。” “好，我不看。” 洛川视线放在了饭菜上，虽然饭菜看起来很可口，但他真的一点食欲都没有。 怕余果伤心，他忍着难受将饭菜吃了大半部分。 吃完，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洛川脸色惨白，捂着嘴，迅速起身冲进卫生间，扶住洗脸池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余果担心不已，顾不上许多，跟着他进了卫生间，拍起他的背来。 小姑娘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嘴里不住地说着对不起。 洛川吐完，暖心安慰起她来，称吐完就没事了，她无需自责，他应该感谢她才是。 如果今天没有她，他估计在家病几天都没人知道。 “果果，你扶我到床上吧，我想休息会。” “好。” 余果擦干眼泪，扶着虚弱的洛川回了卧室，替他掖好被子后，她又回到客厅收拾剩下的饭菜。 收拾好后，她又给洛川查了次体温。 38度7，怎么没降多少啊？ “老师，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不用，喝了药，睡一觉就没事了，你回去吧。” 他都这样了，她怎么放心回去。她得守着他，等他体温稳定下来再回去。 洛川拗不过她，约定最迟半个小时后她一定要回家。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洛川体温一直反复降不下去，中途余果又喂了他两粒退烧药，还往他脑门上敷了个冰袋才算管用。 ------------ 第92章 留宿 余果伸手摸了摸洛川额头上的冰袋，感觉冰似乎融化的差不多了。 于是她果断拿走冰袋，又轻手轻脚地解开他的睡衣领口的几粒扣子，将体温计塞入了他的腋下。 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起洛川来，他这人穷讲究，干嘛非要穿带扣子的睡衣。 这不是为难人嘛！ 解他这几粒扣子，可费了她好大劲，她额头上还冒汗了，她还要在心里不断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哪个人不喜欢美丽的事物，余果也免不了俗。 她一手撑着脸，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盯着洛川美好的睡颜看了许久。 她幻想着未来有朝一日要是嫁给了这么帅气能干的一人，再生个可爱的小宝宝，人生简直堪称圆满，她做梦估计都会笑醒。 五分钟就在她的幻想中，一分一秒快速地过去了。 这次查的体温，明显下降了不少。 体温计显示37.8度，属于低烧。 洛川的呼吸没有之前那么滚烫粗重了。 余果打算再坚守一个小时，如果他体温没有再上升的情况，那么她就回家。 滴答滴答，小闹钟指针匀速转动着，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 余果的双眼皮打架，实在扛不住了，趴在电脑桌上，脑子里反复强调只眯一小会，结果没过几分钟整个人就睡沉过去了。 洛川在她睡着后，大概过了十分钟，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习惯性扭头看向了床边，那抹娇小的身影就这么映入眼帘了。 她……还没有回去。 洛川视线扫到了她的光脚丫子上，她的一只脚踩在地板上，另一只脚踩在了椅子下面的横杆上，两只拖鞋被踢到了椅子下面。 本人看着乖巧可爱，睡觉却相当不老实。 洛川掀开被子，起身打算喊醒她，再送她回去，不然太晚回去，她爸妈该担心了。 当他走到她身旁，俯身看到她白里透红的小脸和粉嫩的樱桃小嘴时，整个人不由怔住了。 他改变主意了。 他伸出强有力的臂膀，抱起正睡得香甜的余果，迈步往客房去了。 路过餐厅时，余果闻到了熟悉的茉莉花味，像个可爱的小猫似的，毛茸茸的脑袋在洛川胸前亲昵地蹭了蹭。 余果无意识的暧昧行为致使洛川脚下一顿，愣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动怀中不安分的小猫。 待余果蹭了几下，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再次熟睡后，洛川紧张的神情才松懈下来，抬脚慢慢走向了客房。 打开客房门，只见里面放置着一张柔软的双人床，上面铺着干净整洁的碎花床单和一床薄毯。 原来的纯色窗帘早早被洛川换成了带有蒲公英图案的粉嫩窗帘。 床头柜上放置着一个精致的小台灯。 洛川没有开灯，黑暗对他这个曾经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来说完全不算什么。 他将余果轻放到床上后，温柔地挪开了贴在她脸颊上的几缕碎发后，取下了她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并贴心地给她盖好了薄毯。 话说，余果这小姑娘心是真大，她也不认床，在人这睡的倒是安稳。 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她还没有从楼上下来，可把果妈他俩急坏了。 果妈内心忐忑不安，穿着拖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哒哒哒的响声吵得果爸更加心烦意乱。 他劝她停下来休息会，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要不他俩上去瞧瞧。 果妈表示赞同。 可夫妻俩刚出门没几秒钟，人又折了回来。 为啥呢？ 原来是他俩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不要冒然上楼为好，不然被人看到了，他们都不晓得怎么解释，对自个女儿的名声也不利。 这栋楼可是住了好几个太平洋警察，专门爱管别人闲事那种。 一旦被他们看见了，指不定他们女儿夜不归宿的事一夜之间会被传遍整个小区。 他们女儿才十几岁，可抵挡不住流言蜚语的攻势。 这可怎么办是好哇？ 果妈思索片刻向果爸提议给洛川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提议，果爸却觉得不妥。 她这个电话打了，该怎么开口妥当，麻烦。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果妈气得逮着果爸指着他鼻子就是一顿臭骂。 女儿叫他不上去，他就真不上去啊！他心咋就这么大嘞。 这不是果妈第一次嫌果爸心大了。 楼上住着的那位可是觊觎她女儿已久，是个快三十的成年人，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他们这不是变相地在给他创造机会。 保不齐小伙子发烧一时冲动，把他们女儿给嚯嚯了，那还得了。 他们女儿才十几岁，青春年华，人生最好的岁月，她可不想她这么快步入成年人的世界。 成年人的世界太过残酷，她又被他们保护的太好了，怎么适应这个世界？ 他们又不能护她一辈子，若洛川只是玩玩而已，那她女儿这辈子不就毁了。 果妈越想脑子越乱，竟仰头指着天花板开始数落起洛川来。 他好端端地生什么病，年纪轻轻地体质就这么差。 他也不怕传染给她女儿，怎么不叫她女儿离他远点。 果爸瞧自个媳妇一副幼稚的模样，有点哭笑不得。 人生个病，还要挑时候？还有错啦？ 说来说去，他们就应该跟着果果上去。 人一累啊，这脑子估计是不好使，他们纯属大意了。 现在失悔，恐怕晚了。 夫妻俩在楼下急得恨不得跳脚，楼上烧已降下来的洛川，坐在沙发上惬意地耍着手机。 他在等，等夫妻俩上门，或是等他们打来的电话。 这层窗户纸迟早是要捅破的，他不可能无条件地对一人好。 想必果妈他们早就瞧出他心思了，却没有阻止余果跟他接触，证明他们内心还是接受他的。 他们应当顾忌余果还在上学，年岁也较小，不愿过早干涉她的决定。 毕竟她的未来还长，且未来的路也不确定，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洛川需要他们给他一个机会，他需要向他们做出一个承诺。 即使未来有变动，至少果妈他们是站在他这边的。 ------------ 第93章 承诺 洛川等了大概两个小时，不见果妈他们有所动作，不由得有点佩服他们，他们可真沉得住气。 既然他们不愿主动戳破这层窗户纸，那就由他来干。 他关掉了手机，揉了揉有点发胀的太阳穴。 这次感冒来势汹汹，连他一向不怎么生病的人都中招了。 他想必是安逸日子过久了，缺乏锻炼，体质都有所下降，看来加强锻炼的事得提上日程了。 担心余果踢毯子，他决定睡前再去瞄一眼她。 他小心翼翼地拧开客房门锁后，没有选择立马进去，而是屏住呼吸听了会她的动静。 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从里传出，洛川才敢抬脚进去。 小姑娘原本规规矩矩的睡姿，现在变成了自由不羁的睡姿，胳膊腿摆成了个大字，毛毯都被她踢到了地上。 洛川弯腰捡起毛毯，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后，没有久留，而是转身出了客房回了自己的卧室。 楼上洛川泰然自若入睡，楼下夫妻俩心乱如麻难以入睡。 夫妻俩基本上一夜未眠，直到天蒙蒙亮时，实在扛不住才回房睡着了。 洛川大概早晨六点就醒了，他起床热了两杯牛奶后，就下楼去买早餐了。 早餐买回来，余果人还没醒。 她的生物钟特别奇怪，平常大概七点左右就醒了，到了周末自动调晚一到两个小时醒。 洛川独自吃完早餐，收拾好后，才去客房叫醒了熟睡的余果。 余果坐在床上睡眼惺忪，整个人不知身在何处，她挠了几下有点不清醒的脑袋。 直到洛川唤了她好几声，她脑子才算清醒过来，第一时间关心起他的身体来。 洛川表示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多亏了她的退烧药。 他能好的如此迅速，全是她的功劳。 她长这么大头一次照顾人，就得到了肯定，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开心时刻是短暂的，下一秒就被懊恼所替代，她懊恼自个应该再多坚持一下。 不认床这个毛病真心不好。 果妈见她没回，指不定得有多着急，她得赶紧回家。 洛川让她不要着急，先吃完早餐再说，他一会陪她回去，由他跟果妈解释。 果妈是个明事理的人，她应当不会为难他。 余果抿了抿有点发干的嘴唇，她现在特别想她妈妈榨的果汁，表示现在就想回去。 既然她想回去，那洛川也不再强求。 二人到了门口，还没来得及摁门铃，咔嚓一声响，门从里被打开了。 果爸被他俩给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捂住了自个狂跳的心脏。 “哎哟，我的天，你们怎么不出声啊？” 余果没有回应他，注意力全集中到他的眼睛上去了。 “爸爸，你昨晚是一夜没睡吗？黑眼圈好重哦。” “果果，你们……”果爸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俩，有点欲言又止。 “叔叔，你是要去买早餐吗？我和你一起吧。”洛川笑着自然而然地把话题给转移了。 “好……哇。”洛川的态度让果爸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好先答应了他。 余果目送他们进了电梯后，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跑回卧室补觉去了。 窄小的电梯里，就只有果爸二人，气氛有点尴尬。 果爸用余光扫了好几眼一旁的洛川，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结果什么也没看出来。 洛川视线一直在电梯的按键上未挪开，当电梯数字快闪到1时，他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僵局。 “叔叔，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聊吧。” “好，我也想跟你聊聊。” 二人达成共识后，一起徒步去了离小区不远的一个小公园。 清晨，公园里基本上没什么人，仅少数晨跑或是晨练的人。 二人找了个背靠小河的长椅坐了下来。 洛川直接跟果爸道了个歉，昨天他生病发烧了，害的果果忙前忙后照顾他。 半夜他醒来，发现果果没有回去，就自作主张留她在客房休息了一晚。 听到这，知晓女儿没被欺负后，果爸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还不等他回应，洛川接下来的一番话令他心情变得复杂不已。 洛川向果爸表明了自己心悦余果已久的心意。 他认定果果是他一生的伴侣，当然他不会现在就向她吐露心声，他等她考上大学后，再向她表白。 他承诺在果果做出回应之前，他绝对不会越雷池半步的。 当然，到时不管她作如何答复，接受或是不接受，他都会尊重她的选择。 他依旧会守护她，直到她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人。 果爸打心眼里是欣赏洛川的，高知家庭出身，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他们一起共同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他为果果付出了什么，这一切果爸是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 他内心已经认可洛川了，他是他家果果另一半的不二人选，不然他和果妈也不会对他这么好。 可关系到女儿一辈子幸福的事，他不敢冒然替她做这个主。 不过，果爸称他们夫妻俩不会干涉他俩的事情，能不能追到果果就看洛川自个的本事了。 照目前果爸的观察来看，果果应该还没开窍，对洛川有好感，愿意亲近他，估计是把他当成大哥哥了。 这话，果爸没有跟洛川挑明，同作为男人，他猜想他应该也感受得到。 既然他真心喜欢他家果果，那果爸总要对他知根知底才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果爸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他家是否愿意接受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女孩做儿媳。 洛川称他母亲和两个兄长和妹妹不会反对。他父亲应该会阻止，他会说服他的。 年龄不是问题，那家庭背景呢？ 虽然洛川平时极少提他的家人，但果爸通过日常接触和观察，他知道洛川的家世一定不俗。 他家会接受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孩做儿媳吗？ 他们家虽说不富裕，但他们没让果果受半分委屈。她若是嫁了人，受了委屈，果爸会自责一辈子的。 对于这一点，洛川完全可以打包票，他家绝对没有门第这方面的歧视。 若果果跟他在一起，他们将来在哪个城市定居，全凭她定。 他好不容易护大的女孩，他怎么可能让她受委屈。 她如果受委屈流眼泪了，那就证明他无能。 果爸对洛川的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 二人在公园里聊了许久，直到太阳缓缓升起，果爸才记起要买早餐的事。 等买完早餐回来，果爸开门进来，发现果妈她们已经起来了。 母女俩有说有笑地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咦，少见哎，果妈竟然没有发脾气，这令果爸倒是有点意外。 果妈透过果爸疑惑不解的眼神，一下子猜到他的内心了。 她眉毛一挑，故意冲他板着个脸说：“你傻愣在门口干什么呢？早餐呢？快拿来撒！我们肚子都快饿扁了。” 果爸慌忙将买回的早餐放到了母女俩面前，并细心地一一摆好，“果果，饿了吧？快趁热吃。” “嗯，谢谢爸爸。” 余果美滋滋地品尝着早餐，完全没注意到果爸冲果妈疯狂使眼色。 果妈以上个卫生间为由，夫妻俩跑到卧室关起门嘀咕起来。 果爸对洛川那叫一个赞不绝口。 果爸前后态度变化之大，令果妈着实有点惊讶，她都怀疑眼前之人不是自个老公了。 他不会是被洛川收买了吧？ 待果爸详细地同她讲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后，果妈才明白他的变化从何而来。 像洛川那样优秀的人，能舍下一身的骄傲，做到这个份上实属不容易。 ------------ 第94章 忙碌 洛川近段时间有点忙碌，基本上没怎么去余果家吃饭了，到了周末也是抽时间给她补习数学。 马上要期末考了，洛川身为学校数学组长，平常除了授课，同时还得监督各个年级数学老师们出卷的进度和质量。 本来高三数学卷应该由他参与出的，他嫌麻烦，果断给推辞了。 这事他可不想跟某些人抢，再者说他也没这方面的经验。 既然出卷不行，那监督总行吧，反正不能让他闲着。 章校长反复叮嘱洛川，要相当重视期末考，尤其是高三的试卷要上难度。 上难度？这可为难洛川了。 稍微一个不小心，极有可能打击一众学生的自信心，其中包括余果。 十班同学偏科厉害，余果除了数学，其他都还行。 虽然偏科，但余果从来没有想要放弃数学的念头，最近也是一心扑在学习上，心无旁骛。 临近期末考了，她必须准备充足才能一雪前耻。 按理说洛川此次负责监督出卷，那他对卷面内容应当是了如指掌。 他会不会给余果提前透露一下后面几道大题呢？ 周末，余果盯着桌上的数学试卷正琢磨这事。 洛川见她走神了，拿起桌上一支笔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想你呀！” 三个字脱口而出后，余果立马意识到此话容易引起误会，慌忙找补说：“我的意思是说我在想你会不会泄题给我这件事。” “我还以为是字面的意思呢，结果是这事啊！”洛川故作遗憾道。 余果脸皮薄，不经逗，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你……你别误会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洛川眼含笑意道：“嗯，不是那个意思。你是想我给你泄题呀？” 余果脸色逐渐恢复正常，无比认真地望着他说：“老师，那你泄题吗？” “想什么呢？老师能干出这样的事来？这对其他同学可就不公平咯。” 洛川嘴上说着公平，其实他心里的天平早就倾向了余果。 未来媳妇儿嘛，他能不偏心，偏呀！ 余果听了洛川的话，不由松了口气，直言那就好，不然她有点胜之不武了。 余果年纪小，有什么心思基本上全都写在脸上了，洛川一眼就能看透。 他语气温柔道：“果果，后面这段时间，你认真做试卷，好好复习，期末过百没问题。” “嗯嗯。”余果打起精神，埋头做起试卷来。 小姑娘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洛川面带笑意，深情地凝望着她，他家小姑娘真是越看越可爱。 难得和喜欢的人独处，这么温馨美好的时刻，偏偏有人就不长眼非要来破坏。 洛川掏出不停震动的手机，瞄了眼来电显示，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祈祷某人最好是有要紧事，不然他定要他难堪。 “果果，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先做，一会我来检查。” “嗯，好。”余果头也不抬一下，一心只管刷题。 洛川轻轻地拧开门锁，出去后细心地将门给带上了。 果爸他们一早去了面馆，家里就余果和洛川两人。 洛川怕吵到余果，径直走到了阳台，关上了推拉门。 打电话过来不是旁人，正是洛川的二哥洛为。 洛为在电话里告知了他一个坏消息，即龙家后人克莱德越狱了，至今去向不明。 他在监狱墙壁上留下了一句话，I will be back 。 他们猜测他的意思是他会回来复仇，夺回他所失去的一切。 克莱德越狱这事，是洛川始料未及的。 他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有点本事，敢在洛粟眼皮底下逃跑。 想来A市一定有他的同伙，不然仅凭他一人之力是无法逃出关押重刑犯戒备森严的恐怖监狱。 洛粟自从克莱德越狱后，派人第一时间封锁了A市的各大车站、港口、飞机场等，并对监狱做了详细调查。 然而，一无所获，他人是否出了A市还未知。这事透着古怪。 洛为让洛川赶紧回A市，他们不放心他一人在S市。 洛川是不可能回去的，这里有他想要守护一生的人。 洛川倒觉得身在A市的他们要处处小心，毕竟克莱德的目的始终是A市洛家。 他在S市的事，除了S一中校长和少数几个人知道外，其他人是不知情的。 既然他不愿回去，那洛为也不会强人所难，反复叮嘱他一切小心，有事务必要第一时间跟他们取得联系。 挂断电话后，洛川陷入深思。 克莱德的事，他不可能不管，他决定抽空秘密回趟A市。 至于什么时候回去，他还未决定。 克莱德好不容易逃出来，想必短时间内是不会轻易露脸的，除非他不怕死。 果果需要他，他暂时是不会离开S市的。 “咔嚓”，钥匙开门的声音将洛川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果妈放下菜篮子，看到了阳台那儿高大的影子，惊讶道：“咦，洛老师，你怎么在阳台那啊？” 洛川拉开门，晃了晃手机说：“我出来接个电话，果果在房间做试卷。” “这样啊，洛老师，中午想吃点什么？我来做。”果妈系上围裙准备去厨房忙活。 本来面馆就两人，早出晚归，平时也挺忙的，还得照顾余果的饮食。 洛川担心果妈身体吃不消，提议中午简单吃点，牛肉面就很好。 未来女婿这么善解人意，果妈心里很是欣慰。 等果妈进了厨房后，洛川则去了余果的卧室，见她皱着个小脸，问：“果果，做完了吗？” “快了，再给我五分钟。” 洛川无奈地摇了摇头，俯身提醒她，到时间了，该停笔了。 余果瘪了瘪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卷子交给了他。 做卷一百多分钟，改卷只需两三分钟。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洛川拿着她的卷子仔细看了一遍后，让她坐下，他同她讲讲错题。 “果果，你这次考的不错，有进步，都过百了。” “欧耶！没白费老师的心血哟！” 得到了洛川的夸奖，余果小鼻子差点翘到天上去了。 “果果，不许骄傲，要再接再厉。” “晓得。” 洛川给她讲完错题后，拿起课本给她划了几个重点，叮嘱她要把例题吃透，要会举一反三。 吃中饭的时候，洛川的电话又响了，是学校下午临时有个会议，需他参加一下。 洛川只好跟余果说了声抱歉，让她下午自己复习，有不明白的，等他晚上回来再说。 送走洛川，余果莫名有点失落。 果爸他们天天忙碌不已，现在连洛川也是如此。 忙碌的日子过得格外快，转眼间余果就迎来了高三上学期期末考。 ------------ 第95章 抢先 今天是期末考的日子，余果在考场上正常发挥，过后应当会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 考完最后一门，走出考场的那一刻，余果不由长舒一口气，浑身感觉轻松了不少。 她在出校门的路上被章晨阳追上了，他问她过年想要什么礼物。 余果有点怀疑自个耳朵出现了幻听，歪着脑袋瞅他，“章晨阳，你刚说什么？” 章晨阳不好意思地挠了几下脑袋，无比认真道：“你过年想要什么礼物？我送你。” 余果嘴角不由扯了一下说：“哈？咱俩又不熟，算了吧。”转身朝校门口走去。 见余果不接受，章晨阳脑瓜子一转，“别啊，咱俩是同班同学，怎么会不熟呢？你放心，班上同学都有。” 全班同学要都有的话，她不要就有点不大合适了。 章晨阳笃定她会答应的。 结果余果不吃这一套，果断拒绝了他，“我不要，你别浪费钱了。” “我有钱，买礼物花不了几个钱。”章晨阳这人听话似乎只听半截。 哎哟，好大的口气！ 余果小脸一垮，没好气道：“嘶！臭显摆啥？走开！” “果果，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谁允许你喊我果果的，咱俩可不熟，我警告你，别再烦我！” 在章晨阳眼里，余果连生气的模样都是可爱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反正礼物我买了，你不收也得收。”说完，他撒腿就跑。 留下余果一人在风中凌乱，心想他这人莫不是脑壳有毛病，霸道总裁文看多啦？ 本来余果对章晨阳印象就不好，他说的话她当然也没放在心上。 谁成想，这家伙来真的。 买了礼物不算，他还直接贴心地给送到了她家里。 话说，他是怎么弄到她家地址的？ 这事还得从他有次去办公室，在班主任电脑上无意瞧见了有关她的信息说起。 他当时脑子一热，便记了下来，如今派上了用场。 余果开门瞅见门口提着大包小包，穿了一身不合体西装的某人，差点把她下巴给惊掉了。 “你……你不会走错了吧？” 章晨阳笑呵呵道：“没错呀，果果，我找的就是你。” 余果眉头一皱，双手抱胸，语气十分不满道：“你有病吧？你跑我家来干什么？” “来者是客，想必你肯定不会赶我走的。”章晨阳提着东西，厚着脸皮挤进了屋。 一进屋就自来熟，冲着两张疑惑的脸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阿姨叔叔，早上好。我是余果同学，我叫章晨阳。” “扼，章同学好，你这是？”果爸率先反应过来，指了指他手上的东西。 章晨阳忙将东西放到餐桌上，当着他们的面一一给打开了。 “叔叔，这不是马上要过年了嘛，这些是我特意为你们准备的礼物。你们看一下喜不喜欢？” 夫妻俩被他这操作给弄懵了，转头齐刷刷地望向了余果。 余果满脸的不高兴，当场质问章晨阳究竟想干嘛。 章晨阳他想干嘛？他喜欢余果，想要追求她。 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讨好果爸他们，试图征求他们的同意。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跑到他们家说要追求他们的女儿。 夫妻俩第一反应是觉得这小伙子脑子一定是烧坏了，在说胡话呢。 果妈咳嗽了几声，委婉地说：“那个，章同学，你们还是学生呢，谈对象有点不大合适了吧？” 果妈持反对态度，这点章晨阳早就料到了。 只见他语气诚恳道：“阿姨，我们都满十八了，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是真心不想错过她，我们可以先确定关系，等到上了大学再谈。” 一般人被表白，不说内心有多感动，至少内心有点触动吧。 可余果不是一般人，他的一席话令她反而更加不待见他了。 每回想起洛川因章晨阳他姐被某人污蔑，险些名声尽毁这事，她心里就有气。 余果脸色极其难看，冲他大声道：“章晨阳，拿上你的东西，立刻从我们家离开。” 章晨阳无视她的不满，自顾自地说： “果果，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我绝不是一时冲动，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你喜欢我，我就得回应你？凭什么？”许是之前经历过曹志远一事，余果对此格外敏感。 果妈见余果情绪不对，急忙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轻声细语安慰起她来。 章晨阳不知内情，还想继续向余果表真心，被果爸强行给阻止了。 “小伙子，你现在才十八岁，未来的路还很长，到了什么阶段就该干这个阶段该干的事。 你想谈对象可以，但请你不要来害我们家果果。我们就一普普通通的人家，也没多大的追求，就希望她能考个好大学，将来嫁个对她好的人。” 果爸真情实意的一番话令章晨阳陷入了沉思。 他不懂，他是真心喜欢她的，真心想跟她在一起，他们不支持也就算了，怎么还说他害她。 “叔叔，我就单纯喜欢她而已，怎么就成害她啦？”章晨阳钻起了牛角尖。 见过不识趣的，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 果爸气得青筋暴起，就差爆粗口了，“我女儿才十几岁，你偏要她早恋，你不是想害她是什么？” “叔叔，我……” 章晨阳站在原地，年轻的面孔流露出一丝丝不知所措的神情。 作为母亲，果妈实在不忍心看年轻人受打击的模样。 “章同学，你别怪叔叔说话直。你是个聪明孩子，阿姨相信你会想通的。” “阿姨，那我以后还有机会吗？”章晨阳不甘心，他的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啊？”果妈没想到他这么执着，不知如何作答，下意识看向了果爸。 果爸闭了闭眼，冲果妈摇了摇头。 示意她千万别给他希望，给了希望，未来他就是个大麻烦。 果妈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嗓子，斟酌片刻后缓缓道：“章同学，你别在果果身上浪费时间了，好好学习，未来会有适合你的人在等着你。” 果妈的话不仅没有劝退他，反而激发了他不服输的斗志。 “阿姨，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我会一直等，等到你们接受我为止。” 说完，他不等他们回应，转身快速离开了他们家。 等果爸反应过来，提着东西追出去，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这叫什么事啊！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果妈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嘴里嘟囔道：“不行，我得给洛川打个电话。” “明天吧，这个点他说不定睡了。”果爸瞟了一眼床头的闹钟。 果妈才不管，他既然认定了她女儿，他就得给她解决麻烦。 果妈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翻到洛川的手机号码后迅速给拨了过去。 嘟嘟嘟，手机响了好一阵，洛川才接。 果妈在电话里把今天章晨阳来家里表白果果的事告诉了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后，说这事交由他处理，让他们早点休息。 ------------ 第96章 放弃 敢在洛川眼皮子底下，挖他的墙角，章晨阳这小子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章晨阳是他的学生，要如何让他知难而退是个难题。 洛川既不能暴露他对余果的心思，又不能伤了章晨阳的自尊心。 次日，洛川以家访为由，去了章晨阳的家。 章晨阳父母凑巧有事不在家，家里就只有姐弟俩。 当章晨曦敲响章晨阳房门，告知他洛川来了，吓得他从椅子上跌坐下来，骂了句卧靠。 游戏中的队友，以为他在骂他们，纷纷怼起他来。 嘶，吵得他耳膜都快裂开了，烦躁地一把将耳机取了下来。 他揉了揉有点发疼的耳朵，问：“姐，他来干什么？” 章晨曦走过去扶起他，“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是不是在学校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啦？” 章晨阳被质疑，心里有点不爽，“哈？我可是你弟！” 章晨曦懒得跟他废话，让他赶紧的，别磨蹭，人在客厅等着在呢。 章晨阳撇了撇嘴，冲她做了个怪表情，嘴里嘟囔着她就知道催。 虽然嘴上不满，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听了他姐的话，麻溜地关了电脑，换了套衣服便从卧室出来了，并热情地跟洛川打了个招呼。 “洛老师好！您来我家有何贵干呢？” 洛川也不急着步入正题，反而语气柔和示意他过来坐下。 等章晨阳乖乖坐下后，他竟然一反常态地嘘寒问暖起来。 他嘴角虽带笑意，但眼神过于犀利，仿佛要透过章晨阳的躯体看穿他的灵魂。 看似挺正常的对话，却令章晨阳如坐针毡，浑身冷汗直冒。 章晨曦凭借女性的直觉，敏锐地发现她弟弟神色有些不对劲，她急忙开口打断了洛川，问他究竟想说什么。 洛川被章晨曦的无礼行为给冒犯到了，脸上笑容逐渐消失，语气冰冷道：“章老师，我们有点私事要谈，烦请回避。” 私事？他俩能有什么私事？难不成章晨阳对她隐瞒了什么？ 章晨曦一脸疑惑地望向了章晨阳。 章晨阳两手一摊冲她耸了耸肩，他是一头雾水，啥也不清楚啊。 洛川见章晨曦不走，开口让章晨阳跟他出去，他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谈。 章晨阳不顾章晨曦的阻拦，上了洛川的车，二人来到了一条小河边。 冷冽的寒风扫到章晨阳的脸上，冷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忙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后悔没穿个羽绒服就出门了。 他瞟了一眼身旁的洛川，顿时有种相形见绌的感觉。 洛川快三十的人了，大冷天的就只穿了件黑色的呢子外套，身材依旧挺拔，气质还贼好。 二人站在一起，他比洛川还矮了一截。 章晨阳为了掩盖内心的自卑，努力挺直身板，踮了踮脚尖。 洛川对他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只见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粒小石子扔向了水里，问章晨阳看到了什么。 章晨阳不明其意，索性将看到的都描述了出来。 小石子落水那一刻，溅起了小水花，水面波纹荡漾，过了好一会水面才恢复原样。 洛川静盯水面几秒后，以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对他说道：“章晨阳，你离余果远点。” 章晨阳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你都知道啦？” 洛川掏出纸巾擦了擦手上的灰，不紧不慢道：“章晨阳，你知道余果为什么转到S一中吗？” 章晨阳摇了摇头，问：“这件事跟我喜欢她有什么关系吗？” 洛川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跟他讲述了余果在H市的遭遇。 余果本来在H一中一切都好，她在没有特殊原因的情况是不会转校的。 她如今转到S一中，实属被逼无奈。 那日她亲眼目睹好友惨死后，意外撞到了脑袋，险些丢了性命，好在最后保住了性命，却遗失了部分记忆。 她的家人担心她留在H市，恐有朝一日受到刺激，记忆苏醒，记起那残忍的一幕，她的后半生势必会过的痛不欲生。 他们一家历经千辛万苦跑到S市，是为了什么？ 他们是为了给余果创造一个好的环境来学习来成长。 他的突然告白如同这粒小石子，会令这个本来艰难的家庭雪上加霜，且带来不必要的伤痛。 他的行为，说好听一点叫一往情深，说难听一点叫一厢情愿。 十几岁花样的年纪不好好学习，偏偏要学人去早恋。 他有能力护她一生吗？显然，他没有。 他既不了解余果的过去，也对自己的认知不清晰。 他们一家目前全靠章校长帮衬，离了章校长，他什么都不是。 一旦学校发现二人早恋，以章校长的处事风格，他绝对会把余果推到大众面前，抵挡舆论的巨大压力。 余果的未来算是毁在了他的手里。 当然，洛川不可能告诉章晨阳，章校长忌惮他背后的势力，是不敢对余果下手的。 那么，最终牺牲的那个人，是他。 在这个残酷的社会之下，女性从古至今都属于弱势群体，人们不管对错，抨击批评最多的就是女性。 到那时余果会被唾沫星子淹没，走到哪大家都带异样的眼光看她。 她该何去何从？ 洛川奉劝章晨阳不要把石子的影响扩大化，要懂得适可而止。 既然他喜欢她，那就该盼她点好。 章晨阳确实不知开朗的余果经历了如此不好的事情。 听了洛川的话后，他内心五味杂陈，原本在心里打好草稿的说辞，此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想告诉洛川，他会守着她，等她上了大学后，他们再谈恋爱。 可他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求优秀的余果喜欢他。 他除了有副好皮囊外，一无是处。 他拿什么护余果一生？ 章晨阳成功被洛川劝退，放弃了对余果的感情。 小伙子活力满满的出门，归来时却萎靡不振。 作为姐姐的章晨曦是看在了眼里，急在了心里。 在她的苦苦逼问下，章晨阳才敞开心扉对她吐露了心声，他的初恋没了。 章晨曦听了，表现的不是同情，而是气愤难当。 她死死揪住他的耳朵不撒手，对着他就是一顿疯狂输出。 他一天天的不求上进也就算了，还敢学人早恋，还敢去祸害人家女孩。 她身为姐姐，平时就是太纵容他了，纵得他不知人间疾苦，她要把他骂醒。 章晨阳内心苦涩，“姐，我知道错了，你别骂我了。” 章晨曦神色一顿，下一秒松开了手，“他的话，你听进去啦？” “嗯。姐，从今天起我要努力学习，争取考上好的大学。将来，换我保护你。” 少年眼神透露着一股坚定的光，章晨曦的眼眶在这一刻变得湿润起来。 托洛川的福，她的弟弟总算成长了。 她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 第97章 礼物 临近春节，余果想送件礼物给洛川。 至于送什么礼物，她挺苦恼的。 某日，她陪果妈去超市购物，回来的路上恰好路过一家手工艺品店。 玻璃橱窗内放置的琳琅满目工艺品，余果看的眼花缭乱，心里着实痒痒的很。 她不由停住了脚步，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零花钱，嘴角微微上扬，脑海里顿时有了一个主意。 果妈以为她看中了某个工艺品，想买了当新年礼物送给她，果断拉着她进了店。 余果一脸好奇地进了店，是这瞧瞧那摸摸，可一看价格她就焉了，没了半分兴致。 果妈瞧她刚才还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这会没精打采的，忙问：“果果，有喜欢的没？妈妈给你买。” 余果摇了摇头，有点难为情地说：“妈妈，我想给老师买个礼物，可这些工艺品都太贵了。” 送洛川新年礼物这事，果妈最近一忙倒是完全给忽略了。 果妈扫了一眼店里物品的价格，确实有点小贵。 当妈的能不懂女儿的心思，她女儿是想拿自己的零花钱给人买礼物，不想伸手向她要钱。 果妈想了一下， 凑到余果耳边嘀咕了几句。 余果听完，频频点头表示可行，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母女俩手挽手回了家，等果妈忙完店里的事后，则带着余果去了一家她以前常逛的店。 一走进店内，余果仿佛是打开了新天地，满眼各式各样的毛线织物，不由惊叹这真是太神奇啦！ 小小的毛线竟然能织出这么多东西来，穿的、用的、玩的等一应俱全。 她小时候在老家穿的毛衣毛裤都是果妈织的，后来般到市里，果妈工作忙就没再捣鼓这些东西了。 她打算给洛川织条好看的围巾，在选色上有点纠结。 果妈作为过来人给了她建议，建议她送男士的话，最好选深色毛线。 余果在果妈的帮助下挑选了两种深色毛线和一种浅色毛线，她想给果妈他们也各织一条。 女儿头次要送自己手工织品，果妈是既高兴又期待。 挑好毛线后，果妈又帮余果挑了几根合适的织衣针。 余果开心地从口袋掏出零花钱，递给了店里在收银的老板娘。 老板娘店里经常有许多跟余果差不多同龄的小姑娘来光顾，她瞧余果长相甜美，性子又好，直呼果妈福气好，生了个贴心小棉袄。 夸的果妈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母女俩一回到家就坐在沙发上研究起围巾织法来，果妈由于好几年没摸针了，手法都生熟了不少。 仔细地研究来研究去，最后二人一致决定还是上网搜教程学习好了。 余果反复看了好几个视频，比对了好几次，才选中了一个难度适中带图案的织法。 眼看太阳快落山了，客厅里照射进来的少许太阳光渐渐从有到无。 果妈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打开了客厅灯的开关，放下手中的毛线，围上围裙去厨房准备起了晚饭。 客厅里，余果依旧手忙脚乱地摆弄着织针和毛线。 没一会儿，手酸、眼花的她整个瘫软在沙发上，不停地唉声叹气，这玩意儿咋这么难呢。 织围巾的复杂程度都快赶上学数学的难度了。 不行，送礼可不能有畏难情绪。 余果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后，强行打起精神认真研究起教学视频来。 接下来的五分钟内，越看她的眉头皱得越紧，整个五官都快挤到一块去了。 她显然高估自个的动手能力了，这事她真心干不来，纠结再三，最终选了个最简单的织法。 这简单织法倒是给了她不少信心。 甭说，织了两三行后，看着挺像那么回事。 她拿起针线跑到了厨房，跟果妈炫耀起她的劳动成果来。 果妈怕打击到她的积极性，违心地夸了她几句。 余果一心求夸奖，自然没看出果妈那不自然的表情，得到肯定后，她开心地一路蹦蹦跳跳回了客厅。 等到果爸忙完从外头回来，余果还在客厅认真地织着围巾。 “哎哟，我姑娘这是在织什么呢？”果爸瞧她跟前摆了几团毛线，故意问她。 余果抬头冲他笑嘻嘻道：“爸爸，我在织新年礼物。” “送我的？”毛线是深色的，果爸猜测她应该是织给男士的。 男士除了他之外，也没别人了。 余果故作神秘道：“爸爸，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呦呵，还跟他来这套。 哼，她不告诉他，自有人告诉他。果爸直接去了厨房问果妈。 果妈扭头看了一眼客厅里忙活的某人，低声道：“果果织的围巾是打算送给洛川。” “什么？” 果爸脸色有点复杂，既震惊又失落。他的小棉袄怕是要漏风咯。 “嘘！小点声。果果，她说要送我们两一人一条呢。” 小棉袄不愧是小棉袄，不漏风，暖和着呢。 听了果妈这话，果爸心里甜滋滋的，比吃了糖还甜。 “唉，老公，你说，今年过年咱们是不是得给洛老师准备份礼物啊？” “嗯，需要。” 送什么新年礼物给洛川为好呢？这事夫妻二人得好好琢磨一下了。 洛川家世这么好，按理说应当什么都不缺，他这年纪估摸最缺的就是媳妇了。 思来想去，果妈决定给他织件毛衣，正好冬天了，用的上。 这几日，母女俩一个忙着织毛衣，一个忙着织围巾，忙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两人是要给洛川准备惊喜，自然是要避着点他的。 这天一早，洛川特意去零食店买了一大包零食。 回小区的时候，在电梯口恰好碰到了同样从外回来的果爸。 洛川把这包零食交给了果爸，称今晚他有事要回趟A市，嘱咐他一定要守好余果，别让她一个人单独出门。 果爸见他神情严肃，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难不成有人要伤害他家果果。 洛川让他不要紧张，称最近有个要犯越狱了，专门喜欢绑架孤身小姑娘进行猥亵。 这事半真半假，有逃犯是真，绑架猥亵是假。 洛川故意夸大事实，为的就是要引起果爸他们的足够重视，他不在S市，余果的安全就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虽说洛川早和孙少卿达成了共识，但难保S市没有克莱德的人。 若让克莱德知道了他的软肋，余果恐有生命危险。 果爸听了他的话，表示绝对不会让余果一人出门。他问洛川晚上几点走。 在得知晚九点飞机后，叫他去他们家吃了晚饭再走。 洛川本来走之前挺想见余果一面的，便答应了果爸。 洛川的突然到来，吓得余果拿起沙发上的毛毯将惊喜给盖住了。 扭头装作若无其事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并坐下，坐下的一瞬间，她的屁股就被织针给戳到了。 “啊！”刺痛感袭来，她捂住屁股从沙发上猛地弹起。 “果果，怎么啦？”两个男人关切的眼神望向了她，异口同声道。 余果一把捂住了脸，真是太丢人了。 ------------ 第98章 惊喜 在经历了上次尬尴的一幕后，余果织围巾都躲在卧室织了。 花费了她好一番功夫，如今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围巾是织好了，可放置围巾的礼盒她还没准备好，她打算今天去买。 果爸自打听了洛川的话后，差点成了惊弓之鸟。 一早，果爸他们出门忙店子的事去了，家里就剩余果一人。 余果穿好羽绒服，戴好帽子，换好鞋子准备出门。 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寒风灌入，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打了个哆嗦。 余果要去的店子离家不远，也就三四百米的距离，步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也许是天寒地冻，路上行人极少，基本上全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步履也相当匆忙。 到了目的地，余果小脸通红，身上都捂出了点点薄汗来。 她一进门就问老板有礼盒卖吗。 老板称有，问她想要什么样的。 余果同老板简单描述了一下她理想中的礼盒样子。 老板根据她的描述，拿了几个礼盒供她挑选，并称店里最近做活动买礼盒送贺卡。 最后，余果挑到了心仪的礼盒。 余果出门后，夫妻俩中途有事回来了一趟，眼瞅家里没人，俩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沿街打听起余果的去处。 天冷，街道上的小店都是关着门在，很少有人会关注路上的情况。 直到进了一家药店打听时，店员称出来倒垃圾的时候见到了路过的余果。 果妈忙问他，晓不晓得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店员仔细回忆了一下，冲着某个方向指了一下。 夫妻俩道了声谢，慌忙朝那个方向寻了过去。 余果抱着礼盒喜滋滋出店，恰好与果妈二人碰了个正着。 夫妻俩狂奔了好几分钟，整个心脏砰砰直跳，在原地大踹了好几口气，慢慢才缓过来。 “果果，下次切记不要一个人出门了。” “呃，好的。” 余果有点云里雾里，瞧果妈他们一脸担忧的模样，她还是乖乖地答应了。 果爸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礼盒，果妈牵着她的手，一家三口往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家，余果回房捣鼓她的礼盒去了。 果妈和果爸由于出了一身汗，就简单洗了个澡后出门忙去咯。 临近除夕，天空突然下起了雪，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 到了除夕这天，整个城市仿佛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白色被子。 余果伸了个懒腰，下床拉开了窗帘，欣赏起窗外的雪景来。 没两分钟，门外敲门声响起，果妈温柔的嗓音传了进来，“果果，你起来没？洛老师来了哈。” “起来啦，等会，马上出来。”余果一听洛川来了，急忙跑卫生间洗漱去了。 客厅内，果爸同洛川喝着热茶聊着天。 果爸一个是好奇他回去事办的如何，二个是好奇他怎么不在家过年。 针对果爸的疑问，洛川做了解释，称上次是秘密回的A市，没知会家里人。 至于他为什么不留在A市过年，他笑了，自然是想陪喜欢的人过年。 如此直白的洛川，很合果爸口味。年轻人嘛，就得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 小伙子很有他当年追人的潜质嘛。 想当初，他追求果妈主打一个脸皮厚嘴巴甜，频繁在她面前刷存在感，惹得她想忘都忘不了。 二人闲聊了一会，余果收拾好从卧室开门走了出来。 几天不见，小姑娘似乎圆润了不少，浅粉色的羽绒服穿在身上，衬得她是越发白嫩可爱。 “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有几天了。果果，想堆雪人吗？我们下去堆雪人。” 洛川早起看到小区内有不少小朋友在雪地玩耍，他就想带余果下去玩。 “好哇。正好，铲子派上用场了，嘻嘻。”余果为了玩雪，特意提前去超市买了把小铲子。 下了楼，二人在小区转了几圈，挑了一处积雪厚的位置，商量了一下便开动起来。 “老师，你以前堆过雪人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 “真的吗？那我是相当荣幸，能参与老师的第一次。” 余果下意识的接话，听上去很正常，但到了洛川耳朵里似乎就变了味。 只见他两只耳尖变得通红，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余果注意力在铲子上，完全没有留意到洛川的异样。 “呼，好累哟！”这还没动几铲子，她就有点腰酸背痛的感觉了。 洛川见此，让她在一旁休息会，由他来铲雪。 余果蹲在地上，双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盯着在忙的洛川。 认真的男人果真是十分迷人。 “砰”，雪球砸在有点走神的余果身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哦吼，哪个调皮的小朋友搞偷袭哟？ 余果眼尖瞟到了躲在角落里捂嘴偷笑的小男孩，她坏笑着抠起地上一团雪，揉成了一个小圆球朝他砸了过去。 小男孩躲闪不及，一下子急眼了，“你……你欺负小孩子。” “你……你什么你？谁让你先砸的我。”说完余果幼稚地冲他做了个鬼脸。 “你等着！”小男孩撂下狠话，转身朝某处跑去，似乎是去寻帮手了。 洛川放下铲子，细心帮她拍掉了头发上的雪，笑问：“你不怕他找帮手？” “有你在，我不怕。”余果仰头冲他甜甜一笑。 “嗯，不怕。” 洛川笑着轻抚了几下她的脑袋，随后将一枚精致的雪花小发夹别在了她的头发上。 “果果，除夕快乐！” “老师，除夕快乐！” “看招！” 一群小鬼突然从大树后窜出，五六个小雪球纷纷朝余果砸来，把这美好的气氛给破坏个殆尽。 余果还未反应过来，洛川眼疾手快将她紧紧地拥入了怀中，用坚实的后背抵挡住了这波攻击。 小鬼们见没击中目标后，怕报复，一哄而散。 气得余果在原地直跺脚，这群臭小鬼太可恶了，把老师的衣服都给弄湿了。 客厅里，洛川坐在沙发上烤着衣服。 余果则回卧室换了身衣服，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带了出来。 她将礼盒放在茶几上，伸手推到了他的跟前，神秘兮兮道：“老师，这是我精心给你准备的惊喜哦。” 其实洛川不用打开，也猜得出是什么礼物。 尽管上次余果藏得够快，但他的眼力明显更胜一筹。 洛川在小姑娘满怀期待的目光下，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打开了礼盒，拿出了代表她满满心意的围巾。 样式虽然不咋样，但胜在暖和。 他将围巾围在了脖子上，笑问：“好看吗？” 余果是初次送除果爸外异性礼物，有点小害羞：“好看。” 他人长得好看，怎么着都好看。 洛川拍了拍脖子上的围巾，说：“果果，这份惊喜我很喜欢。我也有份惊喜要送你。” 余果指了指头上的发卡，惊讶道：“这不算么？难道还有？” “嗯，不算。”洛川像变魔术似的，不知从哪变出了三张演唱会的门票。 待余果看清票上五个醒目的大字——吉琛演唱会，瞬间乐开了花。 “哇塞！是吉琛开年在S市体育馆的演唱会门票，还是前排哎。老师，你是从哪弄到的？得花好多钱吧？” 余果喜欢归喜欢，还是心疼洛川赚钱不易。 “没花钱，问我二哥要的，惊喜吗？” 洛为有家娱乐公司，为他带来了不少便利，在别人那是一票难求，到他这就是废纸一堆。 “惊喜，绝对惊喜。老师，你兄长也太厉害了吧！吉琛演唱会门票出了名的难买到哎。” 这话洛川不爱听了，夸错对象了吧，不该夸他吗？ “在我心中，数老师最厉害，别人都得靠边站。” 小姑娘挺会哟，这波彩虹屁深得他心。 高考剩下没几个月了，看一场偶像演唱会放松一下挺不错的。 ------------ 第99章 蛛丝 洛川除夕没有回A市，洛母连着打了好几通电话他都未接。 直到当天快吃午饭时，洛川才给洛母回了个电话，称除夕不回来了。 虽然洛川没解释，但洛母总觉得他有情况。 电话里头尽管女孩喊她儿子吃饭的音量很小，但还是被她给捕捉到了。 她没听洛川提过他在S市有交往对象，若不是特别熟悉，他是不会同人吃饭的。 洛母思来想去决定让洛为去趟S市。 “什么？你让我去S市？” 洛为有点抗拒去S市，让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在一起过年，想想他都觉得恶心。 “老二，你得去，你弟有情况，你替我去探探。” 为了他弟幸福，洛母不信洛为他不去。 “妈，你确定？这么想想，他似乎确实有点不对劲。” 洛为想起那日他打电话的神态，一看就是恋爱的状态。 “妈，我要去S市见见我未来小嫂子。”洛明珠吃着苹果插话道。 洛母轻戳了一下她额头，嫌弃道：“有你什么事？一天天就知道吃。” 洛明珠咔嚓一声大咬了口苹果，嘴里含糊不清道：“泥不让窝去，窝就不告诉泥，窝小嫂嫂是个漂亮小姑娘的事。” “等等，哎呀，你把苹果放下。”洛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苹果，让她把话说清楚。 洛明珠搂住洛母的胳膊撒娇道：“妈妈，你就让我去呗，我帮你探探小嫂嫂的底。” “明珠，你三哥真谈对象啦？”洛母感觉在做梦，不可思议。 “十有八九。他电脑里存有一张小美女的照片，特别宝贝，还不让我看。” 好事啊，这是好事啊！ 洛母当即决定让兄妹二人初四带着礼物去洛川那。 带什么礼物呢？洛母责备洛明珠不早提这事，不然她有充足的时间准备礼物。 这下好了，仓促之下，只能简单准备点薄礼了。 初四一到，洛母就催促兄妹二人早点出发，叮嘱他们千万别惹洛川生气。 路上，洛明珠接到了宋甜甜的来电，称她也要跟他们去S市看望三表哥。 洛为一直挺嫌弃这个表妹的，迫于洛母的淫威，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带上了她。 早知道他就不选择自驾了，后座上两女孩叽叽喳喳的吵得他脑壳疼。 到了S市，洛为两腿都有点发软，给洛川打电话问具体地址，他又不接。 没法子，洛为只好问杨一凡要地址。 根据杨一凡所给地址，洛为他们绕了会路，直到凌晨才到。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熟睡中的洛川给吵醒了。 洛川起身打开了卧室的灯，闹钟显示正好凌晨三点。 什么人半夜三更饶人清净？ 门外的洛明珠见几分钟过去了，洛川还不开门，等的有点不耐烦就冲屋里喊道：“三哥，开门！” 听到熟悉的声音，洛川黑着个脸去开了门。 “你们来我这干什么？” “三表哥，我们来看你呀。你过年怎么不回家啊？” “走，进去再说，别堵门口。” 洛为累瘫了，瞧见洛川客厅的沙发，冲进去一屁股坐了下去。 里两女孩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将洛川冰箱恨不得翻了个底朝天。 冰箱除了鸡蛋、牛奶、面包，其他什么也没有。 这过得……也太寒酸了吧。 两女孩苦涩个脸，小口小口嚼着面包。 洛川安静地盯了三人一小会，“你们不在家过年，跑我这来凑什么热闹？” 兄妹二人，一个累一个饿，还没缓过劲来，一时不太想张嘴。 宋甜甜咽下面包说：“三表哥，姑姑特意让我们过来陪你过年，担心……” 洛明珠肚子痛，咬牙打断了她，“嘶，三哥，你家卫生间在哪？” 洛川皱着眉，指了指某处。 洛明珠捂着翻腾的肚子，弯腰冲进了卫生间。 “这个死三哥，过期牛奶也不扔。” 洛明珠肚子排空后，脑子似乎变聪明了不少，开始分析起进门看到的一切。 冰箱没什么食物，牛奶是过期的，灶台没有开过火的痕迹，说明他不在家吃饭。 一是证明他不会做饭，二是有人管他的饭。 洛明珠将整个卫生间都搜索了一番，连地漏常见积毛发之地都不放过。 可惜，一无所获。难道她的判断有误？ 卫生间没有，那卧室呢？ 洛明珠将卫生间恢复原样后才出来，就见客厅只剩下两人了，洛川不见了。 她赶忙问洛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以为洛川不管他们了。 洛为指了指椅子上的被子和枕头，“我睡客厅，你们睡客房。” 哎哟，她三哥终于有点人情味了。 洛明珠拉着宋甜甜欢喜地去了客房，随着里面灯光亮起，她俩顿时傻眼了。 她俩进错房啦？这怎么看着像女孩的闺房。她三哥金屋藏娇啦？人在哪？ 洛明珠为了找证据，故意找了个借口，将宋甜甜支开了。 宋甜甜这咋咋呼呼的性格，容易坏事，还是避开她为好。 洛明珠搞定表妹后，像个侦探似的，寻找整个房间的可疑之处。 她先仔细检查了一下两个床头柜，里头空的，竟然什么都没有。 床头柜没有，那么床底下呢？ 她趴在地上，打开手机电灯，冲床底下照了照，也什么都没有。 最后，就剩床上没检查了，她轻拿起枕头，眼尖瞅见了一根不长也不短的头发。 她小心翼翼地捏起这根头发，放到灯光下仔细观察了起来。 这根头发明显是女孩的，观之细，摸之柔软，比洛川的要长，比她的要短。 这一发现令洛明珠激动不已，快速掏出手机，给头发拍了个特写，并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某人。 她三哥这么谨慎一人，怎会留下破绽让她发现，她怀疑他有可能是故意的。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没有证据。 正当她想的入神时，宋甜甜脑袋突然凑了过来，问她在干嘛呢，吓得她猛打了个激灵。 手上的头发飘走了。 洛明珠埋怨道：“甜甜，你走路怎么不出声啊？吓我一大跳。” 宋甜甜委屈道：“哪有。明明是你想什么太入神了。” 洛明珠自知理亏，赶忙给她道了个歉。 宋甜甜接受了她的道歉，并好心提醒她水不热，要洗快点。 凌晨三四点，同一屋檐下，心事重重的几人皆难眠。 ------------ 第100章 马迹 早晨大概六点左右，还在睡梦中的洛明珠被洛母夺命连环call给惊醒了。 一旁的宋甜甜被吵的皱眉嘟囔了几句，翻了几下身又睡着了。 洛明珠急忙穿上外衣，轻轻地拧开客房门，探出脑袋瞅了一下客厅情况。 洛为躺沙发上睡的正香，洛川的卧室门紧闭，应该还没醒。 这下洛明珠放心大胆去卫生间给洛母回电话了。 洛母为什么一大早打来，还不是洛明珠给闹的。 凌晨三点多给她发了一个信息，搅得她胡思乱想了好几个小时。 洛明珠跟洛母解释了一番，称今天继续收集证据，让她放心，一有情况立马向她汇报。 打完电话，洛明珠打了个呵欠，准备回去睡大觉。 结果一开门被洛为的这双熊猫眼给吓了一大跳。 “二哥，你不是在睡觉吗？” “你还说呢，我好不容易睡沉一会，你倒好，跑卫生间打电话，嗓音也不懂得收敛。” “我嗓门大？那三哥没听到吧？” “他一早就出门了，估计买早餐去了。” 洛为哈欠连天，懒得再理洛明珠，扭头躺沙发打算继续补觉。 他这么大只，蜷缩身子窝在沙发上，着实憋屈，他思索着改天帮洛川租个新房子。 话说，这大过年的，人店子基本上不营业，哪有早餐卖。 洛川在余果家吃了早餐，拜托果妈做了三碗牛肉面。 果妈得知他家人来了，二话不说给做了三碗量足美味的牛肉面，还贴心地给拿了三个大苹果。 本来果妈打算就用家里碗盛面，等洛川家人吃完再由他送下来。 果妈的好意被洛川婉拒了，称用打包盒就行。 他家那三人属大嘴巴的，为避免问东问西，不用家用碗最好。 等洛川提着早餐回来，三人还没起来。 牛肉面放到餐桌上的一瞬间，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 香味刺激着三人的脑神经，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三人陆续起来，寻着香味而去。 “哇，三哥，牛肉面哎，好香！” “嗯，赶紧趁热吃。” “谢谢三哥！竟然还有洗好的大苹果，我的最爱。” “谢谢三表哥！” 三人顾不上洗漱，围坐在餐桌上，狼吞虎咽起来。 洛明珠平时比较少吃牛肉面，这一刻她特别想昭告全天下，她从今往后爱上牛肉面了。 “三哥，你在哪买的牛肉面啊？好好吃。” “楼下小区。好吃，你就多吃点。” 洛川面不改色地回应了她，怕她再问什么旁的，起身就回了卧室。 洛明珠心想这家牛肉面做的味道那是一级棒，服务态度也好，老板送大苹果不说，还给他们洗干净了。 洛为身为一介商人，这下又让他发现新商机了。 三人吃完早餐跟洛川说了声，就出门消食去了。 洛为路过保安亭，冲里头的保安打了声招呼，特意问了一下“果果家小面馆”朝哪个方向走。 保安告诉他，过年期间一般小店都不营业的，面馆老板一家就住这个小区。 他问洛为打听这家店做什么。 洛为提了早餐一事，就想见见老板当面夸一夸他的手艺。 保安笑了，打趣他说他家肯定和老板特熟，不然老板哪能一大早就给他们做早餐。 保安随口一说的话，恰好提醒了洛明珠。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插嘴问了句，面馆老板的年纪和家里小孩的情况。 保安是个热心肠的人，也有可能是新来的，以至于他们问什么，他答什么，丝毫不做隐瞒。 他告诉洛明珠，面馆老板四十来岁，家里就一宝贝独生女，她在S一中上学。 小区保安怎么对业主的情况如此了解，主要是他家里有小孩在S一中上学，经常光顾余果家的店。 面馆老板的女儿？洛明珠有点怀疑自个搞错了。 她三哥的眼光不会差劲到这个地步吧？ 她三哥乃天之骄子，她未来小嫂嫂各方面怎么着也得和他旗鼓相当、势均力敌吧。 洛为叹了口气，心想他弟莫不是自暴自弃了，人送点温暖，他就沦陷啦？ 兄妹俩神色变得复杂起来，沉默不语。 瞧两人当场变了脸色，宋甜甜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他俩出门前还兴高采烈的，这会怎么就怏怏不乐呢。 洛明珠纠结再三，决定还是把目前自己的一个猜测告知了洛母。 洛母同洛父的最大不同，是她并不提倡所谓的门当户对，她赞同双向奔赴的爱情。 洛母希望洛明珠尊重他三哥的选择，她切不可因家庭背景悬殊，就歧视女孩一家。 想当初，洛母的初恋就是被她父母根深蒂固的门第之差思想给逼走的。 这件事成了洛母的心结，多少年过去了，她始终无法释怀。 洛明珠听了洛母的话，顿时豁然开朗。 她向洛母保证，将来不论发生什么，她始终站在洛川这边。 挂了电话，洛明珠敲响了洛川的房门。 洛川打开房门，问：“什么事？” 洛明珠笑眯眯地问：“三哥，中午我们吃什么？” 洛川怀疑这小妮子是故意的。 他淡定地问： “你想吃什么？” 洛明珠假意思考了一下，说：“三哥，我想吃米饭配菜。我们中午能吃上吗？” “可以。” 见洛川回答的如此干脆，洛明珠猜想他肯定又要去找某人做。 到时候，她就跟在他后面，戳穿他的谎言。 可惜，洛明珠失算了。 她三哥什么人，她估计搞忘了，她能盯住他就奇了怪了。 洛川一上午呆在卧室不出门半步，宋甜甜想跟他说句话都难。 她冲洛明珠发起了牢骚，“表姐，三表哥他也太冷漠了吧，咱们怎么说算是客人吧，有把客人晾着不管的道理吗？” 洛明珠罕见地替洛川说了回好话，“甜甜，我三哥就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他。” “表姐，你以前不这样的。”宋甜甜气得跺了跺脚。 洛明珠心思全放在她三哥身上了，忽视了宋甜甜的小情绪。 洛川大概十一点左右，趁着洛明珠上卫生间的功夫出了门。 十分钟不到，他提着一大包菜和一小包米回来了。 “三哥，你会做菜？”洛明珠对他有点不满。 屋里头四人，可没一人会做饭。 “我有这个。”洛川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A四纸，冲她晃了晃。 呃，洛明珠甘拜下风。 她就不信这个邪了，同住一小区，她还见不到人。 ------------ 第101章 一见 对午餐的评价，洛明珠用八字形容，做起艰难，吃起够呛。 洛为则认为洛川是故意的，就是想逼他们自个走人。 他是想走，但前提是必须完成洛母交代的任务才行，人没见着，礼也没送出去，回去也不好同洛母交代。 睡沙发一次就够了，他不想今晚还睡沙发。 洛为独自开车出去转，这都初五了，他想应该有酒店营业了。 洛明珠见洛为出去了，她也想下楼碰碰运气，拉上宋甜甜打算下楼溜达一圈。 运气好，说不定就碰上某人了。 宋甜甜不想下楼，她想帮洛川洗碗。他做了这么一桌子菜，又要洗碗，太辛苦了。 既然宋甜甜不愿下去，那她也不强求。 洛明珠戴了副墨镜，嘴里刁了个棒棒糖就出门了。 午饭后太阳出来了，路上积雪融化的差不多了，小区内隐秘角落还有未化完的雪。 小区内充斥着小朋友们的嬉笑打闹声。 洛明珠在外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哪人多，她就爱往哪钻。 这不，她看见好几个小朋友蹲在一堆未融化的雪那夹雪玩，她瞬间来了兴趣。 她与余果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见面了，彼此互不相识。 洛明珠走近，冲一小男孩问道：“你们玩什么呢？” 小男孩抬头打量了她一番，语气十分不友好道：“管你什么事，走开！” 洛明珠乐了，哎呦呵，S市的小孩竟然这么屌。 她刚准备开口教训一下没礼貌的小屁孩时，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站了起来，将他拉到一边说教。 “小安，你刚刚的行为很不礼貌哦。这位大姐姐是想跟我们一块玩，才问你的。” “果果姐，你瞧她那一身装扮，不像黑社会吗？” “小安，电视剧看多了吧？咱可不能以貌取人哦。” “果果姐，你说的有道理。” 话说，这个叫小安的就是之前冲余果砸过雪球的小男孩。 所谓不打不相识，两人一来二去就混熟了。 余果拉着小安向洛明珠道了歉。 洛明珠甩了甩手，称小事一桩，她不生气，再说她这一身装扮确实会让人误会。 “红发姐姐，你要和我们一起玩吗？”小安问。 “好哇。”洛明珠头次玩夹雪，不晓得怎么操作。 她笨拙的动作逗得小安和几个小朋友们哈哈大笑。 余果努力把嘴角往下压，才没有笑出声来。 “你们都笑我。哼，不玩了。”洛明珠小脾气上来了，把夹子扔到了雪堆上。 “姐姐，我教你。”余果将夹子捡起塞入了她手心。 两手触碰的那一瞬间，洛明珠整个人呆愣住了。 哇塞，这小姑娘的手真柔软。 余果耐心地给她做了个示范，等她扭头想问她学会没时，却见她正笑眯眯地盯着她看。 显然，她洛明珠光去看余果了，完全没有听清她讲什么。 余果又重新给她示范了一次，这次她学会了，一连夹了好几个雪人。 小朋友们直呼这个姐姐有点厉害，学东西好快。 洛明珠头次被小朋友夸，骄傲的差点找不到北，把自个口袋里的数颗糖都贡献了出去。 一群小朋友外加两个大朋友齐刷刷地坐在小区亭子长椅上，吃着糖悠闲地晃动着脚。 “玩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洛明珠拿胳膊肘轻撞了一下余果。 “姐姐，我叫余果。姐姐，你呢？听口音，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余果？不会这么巧吧？洛明珠双眼瞪的老大。 “姐姐，怎么啦？”余果瞧她一脸吃惊的样子，有点疑惑不解。 洛明珠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激动，说：“没事。我叫明珠，来自A市。来S市，是为了看望我三哥。” 余果笑道：“噢，难怪呢。我见姐姐这么眼生呢。” 余果这脸盲真是没救了，之前在洛川家有看过洛明珠的照片，转脸就忘了。 真人就站在她面前，她愣是没往那想。 洛明珠为了验证她的猜想，故意跟她提到了“果果家小面馆”，称曾听三哥说起过，让他们有朝一日来S市一定要尝尝这家的牛肉面。 这家面馆的牛肉面味道堪称一绝。 不等余果回应，热心的小安替她回答了。 “明珠大姐姐，想吃还不简单，找果果姐呗，那家店就是她家开的。” “真的？那太好了。可是春节期间哎，果果，你家店不营业吧？” 洛明珠故意表现的很遗憾，就是想让余果主动邀请她到她家做客。 纯真善良的小白兔一听人说不远千里来S市想尝她妈妈的手艺，骄傲的不得了。 当即邀请洛明珠明天去她家做客。 洛明珠没想到余果这么容易上钩，不不不，应该说这么爽快。 对待未来小嫂嫂，可不能用不好的词。 既然小嫂嫂不知道她的身份，那她可得好生跟她吐槽一番她的好三哥。 洛明珠在余果面前卖起了惨，称她今儿凌晨三点到的S市。 她三哥租的房子那叫一个寒酸，两室一厅，她二哥那么大个块头，窝沙发上硬是睡了几个小时。 冰箱空空如也，热水器烧水还特慢，客房空调也不顶用，想必是坏了。 余果听了，忍不住问了句，春节没提前准备充足的食物，那他们来了吃什么。 提到这，洛明珠就心酸啊，假意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眼泪，称没法子只能点外卖。 点外卖？这可不行。 余果拍了拍胸脯，称他们的伙食她家包了。 洛明珠内心感动不已，这小嫂嫂相当奈斯，她甚是喜欢。 当然，也不能白吃她家的饭，他们从A市带来礼物这下可以名正言顺送了。 两人聊的火热，在一旁安静观察许久的小安始终觉得洛明珠不像个好人。 他怕单纯的余果吃亏，于是偷摸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提醒道：“果果姐，你当心她是骗子，她……” “小屁孩，我听到咯，你在说我坏话。”洛明珠双手抱胸，用脚尖戳了一下他的腿。 “哼，你就是坏人！”小安气呼呼地冲她做了个鬼脸便跑了。 其他小朋友见小安跑了，跟着也跑了。 余果怕洛明珠生气，忙解释道：“明珠姐，小安他没有恶意的，你别生他的气。” “没生气。果果，咱们不提他了。说说你呗，你在哪上学呢？将来想考哪？” 这么好的机会，洛明珠可得把握好，好好了解未来小嫂嫂一番。 “我在S一中上高三，目标是考A大。我估计和A大无缘，我数学不太好。” 一听余果说数学不好，洛明珠在心里就开始责备起洛川来。 我勒个去，她三哥咋回事，亏他是数学老师，媳妇数学不好也不晓得给补补。 见余果情绪有点低落，洛明珠暖心安慰道： “果果，A大其实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全国那么多所大学，是各有千秋的。就拿S大来说，S大有两个专业，A大就比不了。 你要是想了解更多，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哦，我把我之前收集的资料发给你。” 洛明珠提议互加微信，这个有点为难余果了，她没有手机，iPad她也没带。 洛明珠见她不做声，以为她不愿意，赶忙说：“不加也没事，我改天打印给你。” 余果摇了摇头，说：“不是，是我没有手机，加不了微信。” 洛明珠惊叹道： “果果，你妈妈管你也太严了吧！” 余果笑道：“才不是呢，我妈妈可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也是，人要不好，怎么会养出如此优秀的女儿。 重点是得到她那高冷三哥的青睐。 俩女孩坐在亭子聊了许久，从学习聊到了彼此爱好，再聊到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俩人有种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的感觉。 ------------ 第102章 如故 洛明珠心情大好，双手插兜，吹着口哨拧门进了屋。 当瞧见坐在沙发上默默哭泣的宋甜甜后，她的口哨声戛然而止。 她忙上前去关心起了宋甜甜，问她发生了什么。 宋甜甜只顾哭泣，什么也不肯说。 洛明珠跑去敲响了洛川的房门，怒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欺负她了。 洛川一脸冷漠地说：“你怎么不问问她干了什么，趁我不在时，进我卧室乱翻我东西。” “哈？”洛明珠一头问号，她这好表妹不会有啥特殊癖好吧。 “三哥，你……没丢什么东西吧？” “你想什么呢？没丢东西。明珠，你们明天回去吧。” “不行。我今儿刚结识了个新朋友，人邀我明天去她家玩，我不能失信于人。求求你了，三哥，让我们再多呆两天呗。” 洛明珠哀求的眼神，令洛川一下想到了某人，心莫名变得柔软起来。 他最终妥协了，允许他们再留几日。 洛明珠对宋甜甜的失礼行为很不满，不过她也没有功夫训斥她，仅仅随意安慰了几句，让她没事别招惹洛川。 她三哥没揍她，算不错了。 洛明珠见洛为久久不回，等的不耐烦的她果断给他去了电话，催促他马上回。 等洛为回来，洛明珠拉着他悄悄去了外头走廊。 “二哥，走，咱们去把后备箱的东西提上来。明天我把礼物送出去。” “明珠，你别胡来，这可是咱母上大人送未来儿媳妇的礼物。” “二哥，我找到人了。” “百分百确定？” “百分之九十五，剩下百分之五，就得看三哥了。” 洛明珠相信不管是真还是假，她三哥知道她上人家去了，绝对会有所行动的。 晚上又是洛川做饭，至于味道嘛，比中午好吃了那么一点点。 饭桌上，洛明珠故意把偷拍的一张余果的照片给了三人看。 称这是她新交的朋友，邀请她明天去她家做客。 洛为配合地夸赞了一句，这小姑娘长得真可爱。 洛川随意瞟了一眼照片后，伸出的筷子在半空中停顿了几秒，脑子飞速运转着。 这洛明珠搞什么名堂？ 听她的语气，果果应该是没有认出她来。她难道也没有认出果果来？ 两人曾经都见过对方的照片，却没有认出对方来，看来两人是惺惺相惜咯。 想到这，洛川笑了，果果和他妹妹其实有些点还挺像的。 洛明珠见洛川笑了，她脑子一下就短路了。 她三哥不应该是这反应啊，他应该紧张，怕自个在心上人面前胡说八道才对呀。 难不成，她搞错对象啦？ 正当她努力回想所掌握的证据，进行分析时，洛川罕见地对她说了句，祝她明天玩的开心。 晚上洛明珠失眠了，准备找洛为聊聊。 结果她的好二哥不在客厅，也不晓得跑哪潇洒去了。 气得她在心里臭骂了他一通，他只顾自己潇洒，完全忘记了他们来这的目的。 次日一早，洛明珠收拾好，带着宋甜甜去了余果家。 洛明珠带上讨人嫌宋甜甜，一是她缠着她非要跟去，二是她缺个帮手帮提礼物。 果爸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就见洛明珠冲他甜甜一笑，“叔叔好，我们找余果。” 果爸本来怀疑她们敲错门了，等洛明珠说完，他才反应过来，忙将俩人迎了进来。 余果听到动静，从卧室小跑了出来，兴奋地一把搂住了洛明珠的胳膊，“明珠姐，你来啦！这位是？” “我表妹宋甜甜。甜甜，这是果果。”洛明珠站在中间给她俩互相介绍了一下对方。 余果笑着礼貌地跟宋甜甜打了声招呼，“甜甜姐好。” 宋甜甜不冷不热地回了声，“嗯。” 她有点不大喜欢眼前这个笑容灿烂，身材娇小，打扮俗气的小女孩。 此刻的洛明珠满眼都是余果，连余光都没分点在宋甜甜身上，自是不会注意到她的异常。 “果果，瞧瞧，我给你和叔叔阿姨带的礼物。” 洛明珠拉着余果的手，给她介绍起礼物来。 她给果妈带了面膜和护肤品，给果爸带了两瓶好酒，给果果带了一个手链和几个精致小发夹。 当然，洛母准备的礼物远不止这些。 洛明珠怕吓到他们，就挑选了几样普通实用的礼物。 余果没料到初次登门的洛明珠会给他们准备礼物，内心是既感动又疑惑。 不过，这份疑惑她没有表现出来。 “明珠姐，你来就好了，这么客气干什么？” “应该的。你让我空手来，那我多不好意思呀。” 说着话，眼尖的洛明珠瞅到了余果头上的那枚雪花小发夹，顿时笑开了花。 这下她更加确信自个是找对人了。 礼盒里有一枚同样的小发夹，可是洛母去A市一家有名的首饰店精挑细选的。 这种款式的发夹今年冬天才出售，而且全国只有A市有售。 这说明什么，她三哥肯定回过A市，还给小嫂嫂带礼物了。 哎哟，恋爱的人，果真不一样。 既然客人都备礼物了，那么作为东道主的余果一家，自然得好好招待人家一番。 于是，余果打听起了洛明珠的喜好和忌讳。 洛明珠表示她没有什么忌口的，不挑嘴，做什么吃什么，不过牛肉面是一定要有的。 两女孩聊的热火朝天，一旁的宋甜甜完全插不上嘴。 被冷落的她独自坐在沙发上撅着嘴，生着闷气。 不知过了多久，果妈回来了。 洛明珠也许是为了给余果一家人留个好印象，今天特意穿了件普通羽绒服，红发也被她藏在了帽子里头。 见了果妈，她赶紧起身迎了过去，自然地接过她手上的菜。 “阿姨，辛苦啦！难为您一大早买这么多菜。” “你是明珠吧？果果昨天跟我提过，说她交了个新朋友。果果难得邀请朋友来家里作客，那我们不得好生招待一番。” “阿姨，我特别期待您的拿手菜。您是不晓得哟，我昨儿一天，吃的那是一言难尽啊！” 洛明珠故技重施，又在果妈面前卖起惨来。 当妈的人，就见不得孩子吃不饱，穿不暖。这可把果妈心疼坏了，称中午一定要让她吃好。 夫妻二人在厨房忙活着，三女孩在客厅吃着零食聊着天。 洛明珠和余果互加了微信，宋甜甜本来就有点看不上余果，所以没有互加微信。 洛明珠来之前在脑海里设想了一番她和果果家人见面的场景，她实在没想到果妈他们人这么好。 她似乎有点明白她三哥因何会喜欢这个小姑娘了。 换作是她，她也会选她。 ------------ 第103章 逛街 饭桌上，洛明珠对果妈厨艺赞不绝口。 宋甜甜因不喜余果，打算随意吃几口，再说点难听的话。 结果她的胃比她这个人要诚实多了，连吃了两碗米饭不说，还喝了小半碗汤。 俩姐妹被果妈的厨艺彻底给征服了，有点吃撑了。 饭后果妈准备的一些水果，二人直呼吃不下了。 夫妻俩在厨房内忙着洗碗，三女孩坐在客厅喝着热茶揉着肚子。 今天初五，商场大部分店铺已经开始营业了。 洛明珠提议出去逛街，消消食，她顺便买几套换洗衣物。 买换洗衣物其实是借口，她主要想给余果买部手机和买几套衣服。 提上门的那些礼物全是洛母买的，她作为人未来小姑子，她也想表示一下。 话说哪个女孩不喜欢逛街呢，余果也一样。 果妈听她们说要去逛街，二话不说掏了一千块钱给余果，叮嘱她一定要带她们出去吃好玩好。 余果收下钱，挽着洛明珠的胳膊兴高采烈地出了门。 三女孩刚下电梯，洛明珠发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她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是洛川的来电。 洛川的来电，洛明珠可不敢不接。 “果果，我接个电话，你们先去大门口等我。” “好的，明珠姐。” 等她们走远后，洛明珠深呼吸了一下才接听了电话。 “三哥，有什么事吗？” “明珠，最近不太平，别到处瞎晃荡。” “三哥，你在我们身上装GPS啦？连我们出门都知道，你也太牛逼了！” “别贫，保护好她。” “哎哟，你担心啦？你承认你瞒着我们谈对象啦？” “……” “嘟嘟嘟”一阵手机盲音响起，是对面的洛川挂断了电话。 洛明珠站在原地，差点笑出了声。 想不到她三哥也有这么一天，会对一个人牵肠挂肚。 她三哥这是载啦！ 由于余果没有手机，不方便叫车，只好由宋甜甜在网上叫车。 在等车的过程中，她故意拿着上万的手机在余果面前炫耀。 “果果，你家这条件，不至于连个手机都买不起吧？” 余果不吃她这一套，笑着说：“甜甜姐，买的起，是我不要的。” 见余果不生气，宋甜甜冷哼一声，不再作声。 余果其实感觉得到，眼前这个姐姐不喜欢她。 对此，她也不纠结，毕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她不喜欢她也正常。 “哟，怎么都不说话呀？”洛明珠小跑过来一把搂住了两人的肩膀。 宋甜甜指了一下前方五十米左右，说：“表姐，我们叫的车到了。” 三人上了车，余果给洛明珠介绍了一番沿路的风景。 洛明珠全程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一会问这个，一会问那个。 针对她提出的各种奇葩问题，余果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反而笑眯眯地给她答疑。 反观宋甜甜身子拼命往车门那缩，生怕余果碰到了她身体，看二人的眼神跟看弱智似的。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车子停在了商场门口。 商场门口寥寥数人，十分冷清，不过并不影响她们逛街的兴致。 一进商场，三人嫌热取下了头上帽子，洛明珠主动帮余果拿帽子。 一楼是专卖金银首饰和箱包的楼层，她们没有这个需求，也就没必要逛。 二楼是专卖电子产品的楼层，洛明珠有这个需求。 她谎称有个小妹妹最近要过生日，想要一部新手机，她想让余果帮忙挑挑看。 余果不疑有他，爽快地应下了。 洛明珠开心地挽着她，进了一家规模还行的手机店。 正打瞌睡的店员见来了三个姑娘，一秒精神抖擞，上前热情地给她们介绍产品。 店员称春节期间凡在店内购买任意一部手机有五折优惠不算，还能参与抽奖活动。 其实优不优惠，抽不抽奖对洛明珠来说无所谓，她在意的是余果心仪哪部手机。 余果平时很少逛手机店，之前就陪果妈来过。 她挑了几款，问洛明珠的意见。 洛明珠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宋甜甜就插起嘴来，称她表姐有的是钱，买礼物就该买最好的，差的她看不上。 她这是什么意思？搞事情么？ 洛明珠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眼神警告她别瞎说。 宋甜甜在她的警告下，人才变老实，把嘴闭得严严实实。 小姑娘应该都喜欢拍照和听音乐。 洛明珠最后挑了一款像素好、音质好的手机。 出了手机店，三人去了三楼女装区。 洛明珠又以同样的借口，妹妹过生日，忽悠余果试衣服。 没等余果答应试，宋甜甜倒是跳出来争着试。 洛明珠后悔了，就不该带她这个麻烦来。 “甜甜，你不合适。你……” “我怎么就不合适啦？凭什么她个土包子就合适？表姐，你骗人的吧？你压根就没有妹妹过生日。” 这个宋甜甜还来劲了，洛明珠的火气被她给拱起来了。 她黑着脸，咬牙切齿道：“甜甜，你别太过分了哈。” 余果拉了拉洛明珠衣袖，“明珠姐，我不试了，让甜甜姐试吧。” “谁稀罕你让，我跟你可不一样，我又不是买不起。”宋甜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哎呦呵，蹬鼻子上脸了哈！ 洛明珠可不惯她，语气冰冷道：“宋甜甜，你要再这么扫我们的兴，你信不信我让三哥立刻送你去机场。” 宋甜甜自上次偷溜进洛川房间乱翻，惹恼了他，他那副要吃人的模样令她至今都心有余悸。 她表姐明知她怕洛川，还故意让他送她走。 她气得在原地跺了几下脚，“表姐～” 这个麻烦总算消停了，她们又可以愉快逛街了。 连逛了几家店，洛明珠给余果买了件外套和一件连衣裙，给自己买了两套秋衣秋裤。 S市的冬天比A市可冷多了。 她自诩自己体质不错的，也不抗冻哟。 余果本来打算逛完街，请洛明珠两人去美食街转转，结果那还没营业。 洛明珠安慰她，没关系的，等下次有机会她再请客。 回到余果家，果妈晚饭差不多快做好了，就剩两个素菜没炒。 吃完晚饭，洛明珠趁余果上卫生间，果爸两人下楼倒垃圾的功夫，拆了手机盒，偷摸将手机藏到了余果卧室床头柜第一个抽屉里。 洛明珠偷藏手机的过程完全没有避讳宋甜甜。 宋甜甜故意提高嗓门道：“好哇，表姐，你果真是个骗子。” 洛明珠瞪了她一眼，说：“嘘！你小声点。我警告你别胡说，不然我要你好看。” 她表姐这口气不像是开玩笑的，宋甜甜见过她揍人的疯狂模样。 他们洛家人似乎都是两面人，表面上看似友善，实则内心狠厉。 宋甜甜心里即使再不爽，也不敢在此造次。 在余果家小坐了一会后，洛明珠带着宋甜甜离开了。 ------------ 第104章 嫌隙 二人出了余果家，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乘电梯下了楼。 夜幕降临，二人站在昏暗的路灯下，影子被拉长。 洛明珠盯着脚下的影子，漫不经心道：“甜甜，我瞧你对果果有成见，你说说吧。” 既然她主动提了，那宋甜甜也没有顾忌了。 “表姐，你认识余果才几个小时而已，对她就这么掏心掏肺，合适吗？” 他们从A市带来的礼物，她虽然不知道是送谁的，但肯定不是送给刚认识没多久的余果。 她实在想不通，表姐为什么对一个陌生人如此好。 尤其是逛商场时，她罕见地主动帮人拿帽子。 洛明珠在外都是别人上赶着巴结她，怎么到了S市她反倒讨好起一个陌生小女孩来。 洛明珠没有要把余果的特殊性告知宋甜甜的意思，毕竟危险时期（克莱德越狱）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抬眸看向了宋甜甜，无比认真道：“甜甜，我乐意对谁掏心掏肺，那是我的事，你无权干涉。” “表姐，我是怕你被骗，怕你吃亏呀！”宋甜甜说的差点连自己都信了。 她难道不是嫉妒心作祟吗？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所有目光以及关注。 洛明珠受不了虚情假意这套，直言道：“甜甜，得了吧，收起你那点小心思。” 宋甜甜不仅不懂得收敛，还开始言语诋毁起余果来。 “表姐，她看上去像个小白兔，实则就是个心机婊。 她凭借着软糯可爱外表，不晓得勾引了多少男人上当受骗。她……” “够了！”洛明珠脸色阴沉，“宋甜甜，你这是在说我蠢吗？” 宋甜甜慌忙解释道：“表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强调那余果不是个好人。” 洛明珠冷笑一声，“甜甜，我看你是《农夫与蛇》故事里的冷血蛇。吃了果果家的饭，反过来咬她一口。你够可以的哈？” 宋甜甜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支支吾吾道：“我……我这还不是为了你，才……才深入虎穴的。” “厉害！”洛明珠鼓着掌揶揄道：“呵，好伟大哦！那我是不是得感谢你咯？” “表姐，你不能因为一个外人，伤了咱们姐妹之间的感情。你说是吧？” 宋甜甜这招够损，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洛明珠，逼她做选择。 “宋甜甜，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表姐，我希望我们还能和以前一样。” 自宋甜甜敢诋毁她未来小嫂嫂，即她家人的那一刻，她们就注定回不到从前。 洛明珠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时难以抉择。 一方是她三哥未来媳妇，洛家人，一方是她母亲娘家兄长女儿。 正当二人僵持不下时，洛为出现了。 他刚从外头吃了晚饭回来，便瞧见了站在路灯下显眼的二人。 “你们在干嘛呢？” “没事，二哥，我们这就回去。” “不行。表姐，你现在必须给我个满意的答复。” 宋甜甜这副咄咄逼人的姿态令洛为十分不爽。 “哟，宋甜甜，你长能耐了哈，敢逼你表姐啦！” “二表哥，我这是为表姐好。希望你能劝劝她，别干傻事。” 洛为一脸疑惑地望向了洛明珠，“明珠，你干什么傻事啦？” “切，你听她瞎说。二哥，那事百分百确定了。” “兹，让老三这小子走我前头了。他该得意了，可以狠宰我一笔。” “你们在说什么啊？你们有把我的话当回事吗？” 兄妹俩自顾自地说着话，宋甜甜感觉自己没有得到足够重视，顿时有点抓狂。 “她是怎么回事？脑子有毛病？”洛为嫌弃地指了指宋甜甜。 洛明珠无奈地耸了耸肩，说：“她啊，不喜欢我新交的朋友呗，逼我跟人绝交呢。” “谁？”洛为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洛明珠白了一眼他，“余果。” “宋甜甜你是真有毛病啊！”洛为一向不怕得罪人。 “二表哥，你不帮我就算了，还骂我。”宋甜甜委屈不已。 “我帮你？你看我像傻子吗？懒得理你们。”洛为头也不回地进了大楼。 洛明珠逛了一下午街也累了，她揉了揉有点发胀的太阳穴，“甜甜，明天你回去吧。” “表姐，你为了个外人，竟然赶我走。你的心好狠。”宋甜甜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恨意。 洛明珠语气平淡道：“过几天不是要开学了吗？你该回去了。” 大家亲戚一场，洛明珠不想双方撕破脸皮，闹得太难看。 谁成想，事与愿违。你不想，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 宋甜甜回来后，将自己关在了客房，不愿理睬其他三人。 她越想越生气，她搞不懂一向疼爱她的表姐怎么就选了余果那个贱人。 余果到底给表姐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如此维护她，不惜舍弃她们的姐妹之情。 被拒之门外的洛明珠，脸色十分难看，在心里问候了宋甜甜无数遍。 坐在沙发上幸灾乐祸的洛为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拿钥匙强行开门，教教这臭丫头怎么做人。 他出的这馊主意，洛明珠是肯定不会接受的。 反正他二哥找到了住的地方，她就赖上他了。 他俩都出去住，这事洛川不同意。 洛为出去住可以，洛明珠必须留下，哪怕睡沙发。 洛明珠有的选吗？没有。 临睡前，她被洛川叫到了卧室，问她宋甜甜的情况。 一提宋甜甜她就无比后悔，他们真不该带她来S市，她真不该带她去果果家吃饭。 洛明珠把这一天发生的事仔细地给洛川讲了一遍。 洛川听了，眉头紧皱，“你是说她诋毁果果了？” “是啊。我三哥看中的人，绝对不会像她说的那般难堪。” 洛明珠有点心虚，她猜测宋甜甜不喜欢余果，是因为她冷落了她的缘故。 洛川沉默了片刻，随后淡淡道：“嗯，你去睡吧。” 洛明珠点了点头，快走出他卧室时，她停下了脚步，回头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三哥，她是我们妹妹。” “明珠，我有分寸。” 因为洛川坐在电脑前背对着她，所以她看不到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态。 ------------ 第105章 生事 宋甜甜是家中独女，从来没人给她受过如此委屈。 半夜三更，她声泪俱下地同宋母讲述了洛家兄妹如何合伙欺负她的事。 她就是进了一下三表哥的房间，他凶她不说，还恨不得动手打她。 表姐不帮她就算了，还警告她不要招惹三表哥。 表姐对一个陌生人比对她都要好，她帮别人拿东西不说，还买东西送别人。 她就是想试一下衣服，表姐都不让。 宋母听了宝贝女儿的哭诉，自责不已，那天她就应该坚持不让她去的。 洛家兄妹几个什么德行，她能不知，偏偏她家甜甜就喜欢粘着洛家人。 自个女儿在外受欺负，宋母哪咽得下这口气。 在电话里安慰了宋甜甜几句后，便转头给洛母去了个电话。 大半夜，遭电话轰炸，但凡是个人，脾气就好不了。 被吵得头疼欲裂的洛母接起电话，失了涵养，张口就骂对方，有病别找她，该找医生。 宋母岂是善茬，不认为打这通电话她有什么错。 她反而指责洛母没把子女教好，说她子女不像话，合伙欺负她女儿，她女儿在电话里哭的泣不成声。 她要是教不好，那就让她这个当舅妈的好好教他们做人。 洛母本来人处于迷糊状态，一听她个泼妇要教她儿女做人，整个脑子瞬间清醒了。 她没有选择和宋母对骂，而是心平气和地劝她不要生气，气大伤身。 称她明儿一早就跟明珠打电话，若明珠真的欺负了甜甜，她会给她个满意的结果。 若明珠没有欺负甜甜，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洛母这番话并没有令宋母熄火，反而使她火气更大。 在电话里连连逼问洛母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说她女儿撒谎。 她女儿一向乖巧，绝不可能撒谎。 洛母被她这大嗓门，吵得心烦，索性挂断了电话。 她女儿乖巧？刁蛮任性还差不多。 洛母都六十岁的人了，本来觉就浅，这下醒了就很难再睡着了。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起来给洛明珠打了个电话。 “嗡嗡嗡……”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洛明珠闭着眼，伸手够向了茶几。她忘了这是在他三哥家，茶几离沙发得有一米远。 “啪”地一声响，整个人从沙发上掉了下来。 洛明珠趴在地上，火冒三丈，心想要没有紧急事，她定要这个缺德家伙好看。 她揉了揉撞疼的脸，从地上爬起，一瞧来电显示，竟是母上大人。 她连拍了几下自己这张破嘴后，秒变嘴脸，语气十分恭敬地问洛母有什么事。 洛母问她，宋甜甜这个小作精，是不是又闹幺蛾子。 洛明珠就知道这妮子不会善罢甘休，肯定又跟她妈告状，数落他们的不是。 洛明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洛母。 洛母听完，完全忽略了宋甜甜一事，把重点放在了她三儿身上。 她家老三千年铁树终于要开花啦！可喜可贺。 洛母乐得嘴都合不拢，催促洛明珠赶紧发张小姑娘的照片过来。 等照片发过来，洛母戴起老花镜仔细瞧了好几遍，直呼小姑娘嫩得都掐的出水来了。 她家老三大人十岁，实属老牛吃嫩草。 这小姑娘才十八岁，她家老三追妻之路似乎有点漫长哦。 她问明珠，她有没有把甜甜挖苦小姑娘的事告诉她三哥。 依她三哥的脾气，他估计饶不了甜甜。 连洛母都这么说，洛明珠心里不免有点忐忑不安。 挂断电话后，她悄摸着走到了洛川的房门口，侧耳倾听里头动静。 见没有动静，她长舒一口气，扭头走向了客房，打算找某人算算账。 到了客房门口，她听到宋甜甜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从里传了出来。 哭？她还有脸哭。芝麻绿豆点小事，她恨不得搞得人尽皆知。 洛明珠平日对她照顾有佳，那也是看在洛母的面上。 她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敲响客房门。 凌晨六点，天还没亮，洛父就来电了。 气得洛明珠要跳脚了，她爸妈怎么就专爱挑人睡觉时候打电话来。 宋母见洛母态度不明，直接就一电话打到了洛父这。 洛父是什么人，是个把面子看的比天还大的人。 他听信宋母的一面之词，也不管事情的真假，直接判定是他子女的错。 他向宋母保证，他绝对会好好批评他们一顿，让他们跟甜甜赔礼道歉。 洛父先给洛母去了个电话，但她不晓得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接听。 这下可把洛父气坏了，直接一电话打到了洛明珠那。 他谅她不敢不接电话。 洛父在这个节骨眼联系她，洛明珠拿脚趾头都能想的到，他啊，肯定不由分说要训斥她一通。 洛明珠仗着背后有洛母这个靠山，她可不怕洛父这老顽固。 她果断地将手机关了机，蒙上被子继续睡大觉。 洛父没想到她会不接，又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里传来冰冷的机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这个孽女！” 洛父没法只好给洛为打，结果洛为手机也关机了。 他们兄妹就跟约好了似的，手机竟然统一关机。 最后，洛父给他最看不上也最不想搭理的洛川去了电话。 值得庆幸的是洛川的手机没关机，而他也接了。 洛父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称他们表妹到了他那，他不好生招待也就算了，竟敢伙同洛明珠欺负她。 让人电话打到了他这，人把他损的一文不值，他的脸都让他们丢尽了。 洛川语气冰冷问他说完没，说完他就挂了。 洛父见他这不知悔改的态度，气就不打一处来，命令他赶紧跟甜甜道歉。 旁人欺负他媳妇，还要让他跟作恶者道歉。但凡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干得出这等窝囊事来。 更何况她欺负的还是他洛川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洛川说了四个字，绝无可能，果断挂了电话，并将洛父给拉黑了。 今天是正月初六，大过年的，就有人找他不痛快。 让他不痛快，某人就要遭殃了。 他打开电脑，进入了某个隐秘网站，发布了一项奖金十万的任务。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接单者有五人。 当然，不是所有接单者都能心想事成，他们需和雇主达成一致。 雇主会根据他们的方案可行性，挑选最合适行动的人选。 洛川似乎是请人找某人的不痛快。 那这个某人是谁呢？后面揭晓答案。 ------------ 第106章 送走 早上七点左右，洛川就起来了，去了余果家。 小姑娘还没起床，洛川照例拜托果妈给做了三碗牛肉面。 其实他刚出门，洛明珠就醒了。 她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脸不爽地紧盯着客房。 她倒要看看某人还有没有脸出来。 这个可恶的家伙弄得她整晚没睡好，自个倒是躺床上呼呼大睡。 洛为一进屋，就瞧见她头顶似鸡窝，眼似熊猫眼，脸似炭一般黑。 她坐在沙发上跟一尊佛似的，一动也不动，目光直逼客房。 洛为随手拿起茶几上的大苹果，向上抛了几下，“明珠，小作精不会是又惹你生气了吧？” 洛明珠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苹果，用力咬了一大口。 “二哥，你一提她我就来气。咱要不，今儿把她赶回去得了。” “她愿意？让老三想办法。老三呢？还没起吗？” 洛明珠冲楼下指了指，“拿早餐去了。” “那我得打电话，让他多拿一份。”洛为不在酒店吃早餐，就为这一口。 他刚掏出手机，下一秒拧门锁的声音就响起了。 是洛川回来了。 他在俩人的注视下，把牛肉面放到了餐桌上，示意他们过来吃早餐。 洛明珠见桌上有三碗面，直接来了句，“三哥，小作精就算了哈。多的这碗，我和二哥分了。” 昨天她吃人家饭，还道人是非。今天还让她吃，岂不给她脸了。 洛川点了一下头说：“明珠，一会等她醒了，你们收拾一下，我送你们去机场。” 洛明珠吸溜一口香喷喷的面条，快速嚼了几下咽了下去说：“三哥，你送她去机场吧。我和二哥打算过两天自驾回去。” 洛为只顾埋头干面条，全程一言不发。 等他吃饱喝足，才缓缓开口说：“老三，我跟明珠一个意思。” 既然两人达成了一致，那洛川基本上也没什么意见。 他们都想宋甜甜回去，可她本人却不想回去。 一觉睡到十点钟不说，醒了还怪洛明珠怎么不叫她起来吃早餐。 洛明珠强忍住想打她的冲动，说：“甜甜，一会三表哥请你出去吃大餐。” “表姐，你没骗我吧？”宋甜甜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 洛明珠笑眯眯说： “不骗你。你收拾好行李，马上就去。” “表姐，你这是想赶我走啊！”宋甜甜连这都听不出来的话，就成傻子了。 洛明珠挖苦道：“甜甜，你说说你，有事就找妈的习惯怎么就改不掉呢？你又不是小孩。” “表姐，你欺负人，还不许我说啦？”宋甜甜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坐在沙发上悠闲打游戏的洛为听她俩在这拉扯，有点不耐烦道： “明珠，你还跟她废什么话。宋甜甜，你收拾好，麻溜地滚蛋！” “二表哥，你别欺人太甚！”宋甜甜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欺负你怎么啦？谁让你屁颠屁颠地跟来的？活该！”洛为一如既往的毒舌。 “你……你……” 宋甜甜被他怼得一时哑口无言，她下意识又要给她妈打电话。 手机被洛明珠一把夺了过去，劝宋甜甜她别闹得太难看。 宋甜甜瘪了瘪嘴，即使再不愿，也还是乖乖地回房收拾东西。 “早这样，该多好，还让我废那个劲。”洛明珠随手将手机扔到了沙发上。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洛川提了一包东西从外头回来。 这东西是洛明珠要求买的，给宋甜甜带在路上吃的。 宋甜甜在客房磨蹭了大概一个小时才勉强收拾好。 她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提着一大包零食跟在了洛川的身后艰难地上了电梯。 进了电梯，宋甜甜额头上都出汗了，她用手疯狂地扇着风。 她瞟了一眼身前空着手的洛川，心里埋怨起他来。 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帮帮她。 既然他不愿主动帮忙，那她就想法子让他主动。 二人下了电梯，从大门口出来到停车场的途中，她装作被护栏绊了一下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这点小伎俩，还不够洛川看的。 洛川皱了皱眉，犹豫几秒后，果断扯住她的后衣领将她给拽了起来。 不等她反应，他拖着她的行李箱又快步走在前头。 此刻的宋甜甜站在原地那叫一个无比抓狂，“啊……” 她平复好心情，跟着他走到了停车场。 待她高兴地拉开副驾门坐上去时，被他一声呵斥给吓到了。 “谁准你坐副驾的？下去！” 宋甜甜不敢顶嘴，老实地下了车，不情不愿地坐后排去。 一路上，宋甜甜透过车上的镜子时不时地偷瞄一下洛川。 她内心其实一直隐藏着一个秘密，一个她难以启齿的秘密。 她对洛川有着爱慕之情。 十六岁那年，她在洛父的生日会上见到一身军装的洛川，就再也挪不开眼了。 今天，他们有了独处的机会，她想鼓起勇气跟洛川袒露自己的心声。 她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后，自顾自地说：“三表哥，你还记得四年前姑父过生日的场景吗？” “不记得。”洛川语气冰冷道。 “你不记得，我却记得。你那时着一身军装出现，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宋甜甜似乎沉浸在了美好的回忆当中，没有把想说的话表达出来。 洛川脸色有点不悦，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三表哥，从那时起，我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你。我崇拜你，我爱慕你，我……” “够了！宋甜甜，注意你的言辞。”洛川右手紧握方向盘，极力克制内心的反感。 宋甜甜此刻像魔怔了似的，压根不管他说了什么，只顾疯狂地向他示好表真心。 “三表哥，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比你更优秀的人了。” 洛川实在忍无可忍，当即猛踩了一脚刹车，惯性导致后座无防备的宋甜甜脑袋撞上了前座。 宋甜甜被撞的头晕眼花，闭上了嘴巴。 耳根总算是清净了，他一脚油门直奔机场。 把人送到机场，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至于后面发生什么就跟他毫无干系了。 ------------ 第107章 出事 洛川目送宋甜甜进了机场后，转身大步出了机场。 本来她老实乘飞机回去，就什么事都没有的。 结果，她偏偏等洛川离开后，她又偷摸着从机场出来了。 她坚信日久见人心，洛川对她冷淡，她认为是跟他相处时间短了缘故。 她病了，她忘了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近亲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莫说法律上不允许，道德上也不允许。 刚出机场的宋甜甜就被俩伙来路不明的人给盯上了。 显然有一伙人不守规矩，强行接了单。 坐在出租车上的宋甜甜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被改写。 紧跟在出租车后面，有一辆大货车，和一辆面包车。 大货车上是一对沧桑的中年夫妻，面包车上则是一对父子。 他们皆因生活所迫，奔着网上那笔神秘奖金而来。 当然，两伙人马只有一伙最终能得到那笔钱。 拼的就是机会，拼的就是胆量，拼的就是速度。 出租车为了抄近道省时间，拐进了一条小道上，小道上基本上没监控，也没什么车辆。 大货车和面包车的机会来了。 大货车仗着吨位大，直接一脚油门超到出租车前边，挡住了出租车视线。 面包车上的父子明显看出那对夫妻的意图，打算静观其变。 出租车被动夹在了两车之间。 在过某个隧道时，大货车上的中年男人故意减缓了速度，想要逼停出租车。 岂料出租车司机也不是好惹的，跟宋甜甜说了声后，直接靠边停下了车，找货车司机理论。 在司机离开的功夫，宋甜甜无聊的玩起了手机，游戏打的正起劲时，一对蒙面的中年父子拉门而入。 不待她反应，人已经被迷晕了过去。 父子俩悄无声息地带走了她。 大货车上的中年妇女趁自己老公牵制住司机的功夫，摸到了出租车那。 结果打开门，她整个傻眼了，这么个大活人竟凭空消失了。 东西都在，她手机在车上，那肯定被动离开的。 等中年妇女反应过来，已经晚了，面包车一脚油门，一溜烟地消失在了她眼前。 中年妇女慌忙冲还在争执的中年男人大声喊道： “老公，人被面包车截走了。快追！” 到嘴的肥鸭子，让人当面给抢走了，实在令人气愤不已。 公路上上演了一场精彩的时速追击。 大货车虽然体型庞大，但奈何司机有顾虑，不敢直接撞上去。 面包司机就不一样了，时不时踩刹车挑逗一下后面的大货车司机。 面包车上的父亲出言提醒道： “黑娃，别闹了，你赶紧想法子甩掉他们。咱们办正事要紧。” 黑娃本来想再耍耍后头的大货车，听了父亲话后，抬眼透过镜子望了一眼后座昏迷的宋甜甜。 他体内邪恶的因子又给激活了。 这姑娘长得白白嫩嫩的，应该是个雏。 知子莫若父，黑娃这变态欲又上来了，老父亲劝他别滋生不该有的想法。 他们计划把她绑到深山，恐吓一番，完事拿钱。 黑娃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实则内心有了新计划。 雇主不惜花重金恐吓一个二十出头，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那肯定是她做了什么道德败坏的事。 瞧她这一身名牌，估摸着是被哪个有钱老男人给包养了。 黑娃最痛恨破坏别人家庭不知廉耻的女人，他老婆就是这么一个人。 黑娃眼神变得凶狠起来，直接一脚油门闯了红灯。 大货车司机还没反应过来，面包车已经消失的没了踪影。 “你傻啦？快追呀？”中年妇女红着眼嚷道。 “老婆算了吧。这缺德事，我是真心干不来。”中年男人有点庆幸人跑了。 中年妇女气得连捶了男人好几下，掩面痛哭了起来。 他们是下了多大决心才干这事的，机会没了。 他们儿子的病情可耽误不得，那笔钱相当于他的救命钱，就这么让不守规矩的家伙给抢了。 命运就是会捉弄人，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没过两天，机会又来了。 黑娃载着父亲和女孩进了深山，在一所猎户临时建的小屋前停了下来。 老父亲先下车，进小屋查看了一下。里面桌子上积了一层灰，天冷，猎户应该很长时间没进山了。 黑娃扛着宋甜甜进了屋。 老父亲根据现有的木柴，生上火取暖。 屋内并未通电，火光照在父子俩黑黝黝的皮肤上，显得格外亮。 父子俩坐在炭火前，正畅想着拿到那笔钱去哪里快活时，宋甜甜醒了过来。 她坐起身来，轻晃了几下晕乎的脑袋，“这是哪？你们是谁啊？” “深山。有人花钱雇我们给你点教训。” 黑娃此刻就像一匹饿极了的狼，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荒缪！你们绑错人了。识相的，赶紧送我下山。” 宋甜甜面上故作镇定，实则内心恐慌不已，小腿不停地打着哆嗦。 “绑错人啦？你长的这么好看，哥哥我陪你玩玩，哥哥有的是时间。” 黑娃舔了舔嘴唇，脸上挂着音荡的笑。 宋甜甜崩溃了，她这是遇到变态了。 黑娃父亲本想阻止他，后来转念一想是该让他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他起身默默走向了门外，并替二人关上了大门。 他坐在门口的木头上，从口袋里掏出只剩几根的劣质烟点燃抽了起来。 屋内一阵阵凄厉的惨声传了出来。 他只是淡淡地提醒了句，“黑娃，别把人弄没了。” 正在兴头上的黑娃，可管不了许多，只见他不耐烦地回了句，“知道啦！死老头。” 不知过了多久，黑娃提着裤子一脸满足地推门而出。 他一把夺过父亲手上未抽完的烟，放入了嘴里猛吸了几口。 “老头，你去给她拍几张照，我一会发到网上。” 黑娃父亲懂他的意思，他这么做是等雇主验收后，好给他们打钱。 父子俩显然不了解雇主的脾性，照片上传的那一刻，父子俩的命运将会发生巨大转变。 宋甜甜被折腾的昏了过去。 她身上的衣物被黑娃给强行扯撕了，唯有米白色羽绒服还能遮体。 她脸上留有几个大大的巴掌印，肿得不像样子。 老父亲眼里流露出了同情的目光，不过一瞬又被他很好的给掩盖了过去。 洛川收到照片后，心情极度复杂。 犹豫一秒后，他让黑娃父子俩把定位发来，有句话说的好，眼见为实，他要派人过去辨真伪。 父子俩先开始没有怀疑洛川的动机，立马将定位发了过去。 等了大概五分钟后，父子俩似乎回过味来了，开着面包车火速离开了此地。 等警察到时，父子俩早就逃之夭夭了。 警察将宋甜甜送到了医院进行了救治，并通知了她在S市的亲人，洛川三兄妹。 在收到警察消息时，洛明珠下意识看向了洛川。 洛川知她心思，不惧她的目光，说：“跟我无关。” 在听到想要的答案时，洛明珠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是就好。 那究竟是谁要害她呢？难不成是她倒霉正好遇到了变态？ 宋甜甜即使再不好，那也是他们的亲表妹。 洛川三人收拾好，一同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宋甜甜人还处在昏迷当中。 洛明珠在纠结这事要不要通知她父母，洛为则认为应当告知。 毕竟，她是在S市遭到了凌辱，他们兄妹几个都有很大的责任。 宋母可不是个良善之辈，她娘家人也不好对付。 洛父铁定会无条件支持宋母及其家人。 他们三兄妹得做好被批评、被指责、被谩骂，以及被提荒唐要求的准备。 ------------ 第108章 悬赏 病房内，洛明珠双眼通红，紧握宋甜甜的手，在心里不住祈祷她快点醒来。 洛川和洛为站在一旁，神色凝重，沉默不语。 等护士来换药，兄弟俩才从病房出来。 洛川以买晚餐为借口，去了医院地下停车场。 在车上，他重新发布了一则悬赏令。之前的十万不作数，现十五万买不守规矩之人的双腿。 网上顿时炸锅了，大伙都在猜测究竟谁是那不守规矩之人。 大货车夫妻心知肚明，雇主说的就是那天的面包车车主。 可他们想要在这偌大的S市找到车主，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困难。 就在他们苦闷不已时，竟然破天荒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一张那日面包车的清晰车牌号照片。 匿名者还祝他们好运，希望他们能比警察先一步找到人。 夫妻俩也不管照片来源以及真假，他们儿子目前情况危急，他们急需那笔钱。 当然，仅凭夫妻俩的微薄力量恐怕一时半会是找不到人的。 他们需要有人从旁协助。 男人立马想到亲人、同事和朋友们，他和妻子逐个联系了他们，并恳求他们一定要帮忙。 他谎称面包车主骗了他钱，现卷钱跑路了，他到处找不到人。 这下全城都在找人，包括警察在内。 黑娃和父亲知道事情败露，就躲到了偏僻的乡下，面包车也被扔在了荒野。 老父亲埋怨起黑娃，等他们拿到钱他再找女人也不迟啊，他怎么就这么冲动，非得要动那女孩。 这下好了，他们的好日子恐怕要到头了。 本来黑娃来乡下就憋屈，暗骂雇主忒不是个东西，事给他办成了，钱不给他们也就算了，还敢报警。 他父亲呢，老在他耳边叨叨，吵得他快烦死了。 他一脚踢翻了门口的水盆，指着老头鼻子就骂，“你个老不死的，我做的时候，你咋不拦着，现在在这给我瞎哔哔。你成心的是吧？” 老父亲气得直跳脚，“黑娃，你良心让狗给吃了。活该你老婆跟人跑了。” “你个老不死的，你又提她，你想死，我成全你。” 黑娃和父亲在屋门口大打出手，引来了村里不少围观看戏的人。 没人劝架，更没人扯架。 村里谁不知父子俩的德行，他们从城里突然回来，想必是闯了祸混不下去了。 父子俩打了一架后，互不理睬。 黑娃心里烦闷极了，跑到村里的小代销店买了两打啤酒，回来就喝的不省人事。 老父亲伤重，黑娃又喝醉了，这可给大货车夫妻创造了机会。 不然，就他俩这身板根本不是这对父子的对手。 凌晨一点左右，夫妻二人收到一朋友信息，称该面包车被扔在了荒野，面包车主不知去向。 不过，有人打听到了，面包主是个三十来岁皮肤黝黑的小伙，他六十多岁的父亲常年跟着他跑车接客。 父子俩似乎是回了老家。 他们的老家据说是在S市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开车过去大概三个小时。 他们能获取的信息，警察一定也知晓了。 现在就看谁能最先找到人，让此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大货车夫妻因为经常在路上跑，所以他们对S市的每一条道都很熟悉。 哪有小路，哪没有监控，中年男人一清二楚。 这次，他势在必得，谁也阻挡不了他。 夫妻俩准备妥当，即刻就出发，到达目的地已是凌晨两点半。 村里少说有个十来户，夫妻俩压根不知道要找的是哪家。 村里有人家又养了狗，他们不敢冒然进村。 好在中年妇女机智，将车上事先备的牛肉饼中加了点料，扔在了村口。 村里五只狗上当了，闻着味就飞奔到了村口撕打在一起争夺食物。 没过多久，狗狗们集体昏睡了过去。 没了妨碍，夫妻俩用了笨办法，挨家挨户逐个排查。 莫说，他们还有点运气。 在排查到第三户时，中年妇女右脚不小心踩到一个硬物，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待她慢慢抬脚，发现是一枚精致带钻的小发卡，这发卡一看就不便宜。 她记得网上发布的那张小姑娘照片，她的头上好像就戴着这枚发卡。 她冲着男人努了努嘴，示意要找的人就在里头。 男人紧了紧手上的大棒子，夫妻俩猫在窗户下，透过玻璃窗缺失的一角往里望去。 月色即使再亮，也看不清里头躺在床上那人的面容。 正当夫妻俩犯愁之际，黑娃由于喝了太多的酒，被尿给憋醒了。 他整个人还处于晕乎状态，起身摇晃着身子开门，直接在大门口方便起来。 距他两米开外的中年男人猛咽了一下口水，举起棒子敲向了黑娃。 随着一声闷哼，黑娃瘫软在地，彻底昏死了过去。 黑娃父亲被外头动静给惊醒了，急忙问：“黑娃，你在外面干啥呢？” 见黑娃不作声，他披了个外套，准备出来看个究竟。 他右脚刚迈出大门坎时，被躲在一侧的中年妇女给敲晕了过去。 夫妻俩不清楚雇主到底要两人谁的腿，只好将父子俩都绑上了车。 夫妻俩拉着父子俩出了村，在半道上正好与赶来的警车相遇了。 夫妻俩紧张的浑身冷汗直冒，好在车内警察只是扫了一眼他俩，并未有其他反应。 夫妻俩将二人锁在了大货车内，他们打算去个隐蔽的地方再处罚他俩。 黑娃怎么也没想到会落到他们的手中。 他头上的血滴落到了他的嘴边，他竟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这一幕令中年妇女直犯恶心，破口大骂：“你踏马真是个变态，连小姑娘都不放过。” 哪料黑娃一脸无辜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们绑我们，这是犯罪。你们只要放了我们，我们将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哦吼，他个混蛋强了人小姑娘，还在这装无辜，真是可耻。 中年妇女气得脸色铁青，恨不得狂扇他几耳光。 中年男人担心他是在拖延时间，怕妻子上他的当。 他劝妻子别跟他废话，办正事要紧，得快点断了他们的腿，好拿钱。 中年男人扬起手中的棒子，准备先对黑娃父亲下手。 黑娃父亲吓得连连求饶，称是黑娃伤的那小姑娘，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黑娃听后，朝着老父亲啐了一口唾沫，嘲笑他是个胆小鬼。 父子俩就这么当着中年夫妻的面，你一句，我一句，互骂起来。 吵得夫妻俩头疼欲裂，恨不得他们立马统统闭嘴。 夫妻俩黑着脸举起棒子，分别冲着黑娃两腿重重敲了下去。 下一秒凄厉的哀嚎声响彻整个大山。 黑娃腿断了，老父亲也没能幸免。 父子俩断腿照片被上传后，十五万悬赏金自动转入了中年男人的账户。 夫妻俩收到钱后，火速赶往了医院。 等到警察赶到时，父子俩由于失血过多，已经奄奄一息了。 警方懊恼不已，竟然被人抢先了一步。 至于后续夫妻俩能否逃脱法律制裁，那便是后话了。 ------------ 第109章 怒火 半夜，洛川和洛为回去了，医院由洛明珠守着。 早上八点左右，宋母从A城赶了过来。 她带着三个保镖，气势汹汹地进了宋甜甜的病房。 病房内洛明珠跟她打招呼，她都不拿正眼瞧她，越过她直接走到了女儿病床边。 宋母握住她的手，痛哭流涕起来。 她女儿这是遭大罪了，究竟是哪个挨千刀的家伙干的好事。 她还埋怨起宋父来，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只顾着出差也不管。 他简直没有良心，完全不把她们母女放在心上。 他说不定在外安了小家，才对她们不上心的。 洛明珠瞧她一脸愤恨的模样，好心提醒：“舅妈，表妹需要安静，有什么事等她醒来再说，好吗？” 她的好心，宋母却不接受。 她起身冲洛明珠扇了一巴掌，却被反应快的洛明珠死死地扼住了手腕。 “舅妈，你是忘了我的本事吧？” 宋母冲三个保镖嘶吼道：“你们都傻愣着干什么？给我摁住她。”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是几个身体强壮训练有素的彪行大汉。 在病房内狭小的空间里，几个来回，洛明珠就被制服了。 宋母揉了揉有些发疼的手腕，眼神发狠命令其中一个保镖道：“扇她几耳光，胆敢欺负我女儿。” 洛明珠不慌不忙警告道 ：“舅妈，你可要三思。打我是小，我兄长们的怒火，你承担的起吗？” 宋母已经被愤恨冲昏了头脑，她急需一个发泄口，其他的她可顾不了。 她大吼一声，“打。” 几巴掌下去，洛明珠的白嫩得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洛明珠长这么大，她头次被人这么摁在地上打，屈辱感十足。 很好，这个臭女人，成功惹怒了她。 待保镖以为任务完成，松开了洛明珠的胳膊时，她像头发怒的狮子，猛地一个飞扑，将宋母扑倒在地。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尖叫声和辱骂声。 保镖们傻眼了，等反应过来，将洛明珠扯开时，宋母脸上已经挂了彩。 她捂住脸，歇斯底里道：“我毁容了，快找医生。” “妈妈，我这是在哪？”宋甜甜被她的叫喊声给一下惊醒了。 “明珠，我苦命的明珠，你总算醒了。”宋母上前抚摸着她的小脸。 “妈妈，你怎么啦？”宋甜甜瞧见了她脸上的伤，关心道。 宋母没有回答她，反而恶狠狠地道：“甜甜，到底是哪个混蛋欺负的你？妈妈发誓找到那家伙，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宋母话音刚落，宋甜甜双手就死死地抱住脑袋，嘴里不住地狂叫着，整个人似乎处于随时会崩溃的边缘。 宋母的话无意刺激到了她脆弱的神经。 洛明珠暗道不好，急忙冲出病房，找到了主治医师。 医生来后，他直接给宋甜甜打了一针镇定剂，并反复强调他们不要言语刺激病人。 病人需要安静，病房内不允许进这么多人。 在医生的强烈要求下，三名保镖自觉地出了病房。 医生观洛明珠脸颊红肿，不由皱了一下眉头，让她跟他出来一趟。 “你们有仇啊？下这么重的手，你也不知道躲。” “嘶，医生你轻点。她带的那三人，我能躲得过去。” “擦了药，过个两三天就消肿了。这药你拿着，每天记得擦三次。” “嗯，谢谢啊！” “你……能留个电话吗？” 年轻医生突然的一句话，惊得洛明珠手上的药膏险些脱了手。 她这是……被追求啦？ 话说，洛明珠被医生叫去了办公室后，没过几分钟，洛川和洛为带着早餐来了医院。 兄弟俩从电梯下来，大步走在长长的走廊上，远远就瞧见了宋母带的三个保镖。 像三个门神似的杵在病房门口，一动也不动。 洛为打趣道：“老三，看，真有意思。舅妈，她带人兴师问罪来了。” 洛川担心洛明珠，大步朝着病房走去。 到病房门口时，他们被三个保镖拦住了去路。 “让开！这是在医院，我不想动粗。”洛川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三个保镖知道他们是遇到狠角色了，乖乖地把路给让开了。 兄弟俩进了病房，没见到洛明珠，只有母女二人。 宋母愤怒地指着自己被指甲划伤的脸，直呼洛明珠没教养，敢动手打她。 洛明珠是什么样的性子，他们兄弟岂会不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她必定是受了欺负，才会予以回击。 洛为脸色不悦，质问她是不是伤了他妹妹，她人现在在哪。 宋母承认打了她，理由是谁让她敢欺负她女儿。 “明珠，是我们捧在手心里的宝，平时我们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你竟敢打她？” 洛为眼睛冒火，若不是碍于在医院，他直接扇她几个嘴巴子。 他洛为可不是什么好人，他没顾忌，女人他也下得去手。 “洛老二，你家明珠是宝，我家甜甜就不是啦？你们几个竟合伙欺负她，当我们宋家没人了是吧？” 宋母完全失了长辈的体面，冲着两个年轻小辈叫嚷。 “宋甜甜是什么货色？难道你当妈的不清楚？她不欺负人就不错了。她要不是为人太任性，能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洛为被她气急了，什么话都往外说。 “洛老二，你……”宋母指着他哆嗦着嘴唇，愣是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你心虚啦？说不出话啦？我家明珠呢？她在哪？” 洛为并不想同她吵，他只想知道他妹妹在哪。 “她爱死哪死哪，关我何事！你们不是挺有本事，你们自己去找啊！” 她这话彻底激怒了洛为，他挥起拳头揍向了她。 冷静的洛川挡在了宋母的前面，用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拳头。 “二哥，你别被她激怒，失了理智。” 他这一拳头下去，只会将矛盾激化，结果可不能善了了。 宋家和洛家算是结仇了。 洛为深吸一口气，放下拳头，说：“我去找明珠。” 洛川点了点头。 洛为出了病房，在楼梯口抽起了烟，以此来驱散心中的烦躁。 等他抽完烟，情绪恢复如常后，他去找了护士站的美女，向她们打听起他妹妹的去向来。 护士站的美们对满头红发、长相靓丽的洛明珠印象深刻，她们称她去了詹医生的办公室。 根据护士描述，洛为找到了这名姓詹的医生办公室。 他们兄弟在外急得不得了，她个小妮子倒好，跟个医生在这谈笑风生。 哎哟，他似乎嗅到了恋爱的味道。 詹医生抬头便瞧见了站在门外偷窥的洛为，一下就认出了他是谁。 詹医生感觉像是谈恋爱被长辈抓当场包了，耳尖一下子变得通红。 他慌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洛明珠瞧他一脸不安，扭头看向了门外。 兄妹俩四目相对瞬间，一个愤怒，一个疑惑。 他漂亮的妹妹竟被打成了猪头，实在可恶。 她二哥什么时候来的？站在门口看了多久啦？他怎么不进来？ ------------ 第110章 平息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宋甜甜被歹人凌辱的事，在整个S市几乎传开了。 余果他们居住的小区，不少人在议论这件事。 余果这才知道宋甜甜是洛川表妹一事，她在犹豫要不要去医院看望一下她。 果妈认为她应该去看看，毕竟相识一场，更何况还是人洛老师的亲人。 果爸也赞同她去看望那姑娘。 听了爸妈的建议，余果准备了一束百合和一篮子水果去了医院。 她在医院大门口，恰好遇到了出来买午餐的洛川。 “果果，你怎么来医院了？” “老师，那事我听说了。我过来是想看看甜甜姐。” 这傻姑娘，对欺负过她的人还这么好。洛川的眸子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 “老师，方便吗？” “果果，甜甜受了不小的刺激，暂时见不了旁人。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这样，你把东西放我车上，我先送你回去。” “好吧。” 洛川送余果回了家后，又折回了医院，在路上顺道买了午餐。 宋母上午大闹了一番，吃了午饭后，她接到了娘家亲人的电话。 他们劝她千万别和洛家兄妹撕破脸皮，不然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她女儿在S市出的事，洛家兄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得利用他们的愧疚，为自己女儿谋取更大的利益。 宋母觉得亲人说的在理，她正在心里酝酿着该如何开口时，宋甜甜醒了。 她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嘴唇微启，称想见一见洛川。 宋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称好后，出门叮嘱保镖将人守好。 宋母走到安静的楼梯口那，给洛川打了个电话。 她向洛川说明了意图，他沉默了几秒后答应了。 兄妹三人知道这件事总是要解决的，最好是由他们自己解决。 若让宋母闹到洛父那，洛父为了面子可能什么样过分的要求他都会应下的。 哪怕牺牲子女的幸福。 洛川单独进了病房，洛为和洛明珠则留在了门外。 宋甜甜见心心念念的人来了，脸上顿时泪流满面，捶胸顿足道： “三表哥，我被毁了，我的人生只剩下黑暗啦！” 洛川脸上毫无波澜，语气淡淡道： “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补偿你。” 宋甜甜紧张地捏了捏衣角，脸上流露出丝丝期待说：“三表哥，我想你娶我。” 不待洛川回应，站在门外偷听的兄妹二人以及病房内的宋母皆是一脸震惊。 洛明珠猛地推门而入，大呼不可能，称她这是痴心妄想。 他们是什么关系，是表兄妹，是亲人的关系。 他们结合在一起那是犯法，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再说了，凭什么让她三哥娶个被糟蹋的人，凭什么让她三哥做这个冤大头。 她这是存了什么心思，想让她三哥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她说的这些，宋甜甜可不管，她把自己被毁这事全怪在了洛川身上。 气得洛明珠在病房内口吐芬芳，骂她徒有虚表，脑子不管事。谁让她任性，一意孤行偏要折回来。她落得这个下场，纯属活该。 宋甜甜被骂得嚎啕大哭了起来。 宋母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急忙安抚起女儿的情绪来。 宋母劝她不要犯傻，她跟洛川是没有好结果的，别把自己逼进死胡同。 宋甜甜听不进去劝，反而苦苦哀求宋母帮帮她。 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她只想要三表哥。 宋母此刻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眼前这个疯子一定不是她女儿，她女儿怎么能对自己的亲人藏有如此龌龊的心思。 可面对女儿的眼泪，宋母又有点心软了。 一直旁观的洛为开口说话了，他劝宋母不要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别因一念之差毁了他们一家。 他让母女俩先商量好，再找他们谈。 兄妹三人退出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了母女俩。 “甜甜这小妮子平常看三哥的眼神就透着古怪，难怪我琢磨不透，原来她是这个意思啊！” “嘶，这也不能怪她，谁叫老三长得这么可口呢。” “洛为，你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 “得嘞，我不说了，咱们等着吧。” 兄妹三人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大概半个小时，期间主治医师来过，又给情绪激动的宋甜甜来了一针。 待她情绪稳定，睡着后，宋母才红着眼睛从病房内走了出来。 他们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环境安静，适合谈事的咖啡馆。 宋母刚坐下就拨通了宋父的电话，把女儿的情况，跟他详细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宋父仅沉默几秒后，强调女儿想做洛家儿媳，这事他坚决不同意。 他言语指责宋母平日太娇惯她了，才致使她如此任性自私。 等此事解决后，他称会把她送去国外静养。 宋母痛骂他不仅不心疼女儿的遭遇，竟然还嫌弃她丢人，将她送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他有点当父亲的样子吗？女儿出事他也不出现，只顾着他那破工作。 跟情绪不稳定的女人讲理，那是讲不通的。宋父借口说他工作繁忙，让她赶紧处理好此事回A城。 宋父这冷漠态度，令宋母彻底寒了心。 洛川将一杯加糖咖啡推到了宋母面前，示意她喝口咖啡平复一下心情。 待宋母喝了口咖啡后，洛川也不啰嗦，直接了当地跟她说了个数。 五百万，算是他们兄妹给宋甜甜的一点补偿。 宋母一听这个数，强忍住内心的激动，连喝了好几口咖啡。 五百万，这可不是笔小数目。 她如果直接答应，那么就显得她太贪财。 她如果不答应，那么就显得她太矫情。 宋母一时不知所措，她本来是打算问他们要钱的。 谁成想，他们这么豪爽，直接上来就提五百万，让她事先准备好的那套说辞没了用武之地。 洛为以为她不满意，又补充了说句，将来甜甜想去哪个国家，想进哪所名校，他可以帮着联系。 这么好的补偿，如果她再不答应，实在是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这个道理双方都懂，宋母当即二话不说应下了。 当然，她要兄妹三人作出承诺，答应她们的事一定要办到。 其次，她女儿在S市被糟蹋这件事，她希望止于S市。 几人达成共识后，宋母当天强制性地带走了宋甜甜。 宋甜甜回到A市也闹，宋父受不了，直接安排人将她送出了国。 宋甜甜走后，洛明珠和洛为打算明天就离开。 在离开前，洛明珠还想再见余果一面，想和她好好道个别。 她给她买的衣服还没来得及送出去，正好趁她走前送她。 没等她去找余果，余果先一步去洛川家找了她。 ------------ 第111章 惜别 余果无意间看到了抽屉里的手机，她立马猜到是洛明珠故意放进去的。 这两天宋甜甜出事，洛明珠也没空看手机，自然也没看到余果发的信息。 余果去洛川家时，他刚好去了超市不在，而洛为则去了酒店，家里只剩洛明珠一人。 洛明珠正在收拾行李，见她来，显得很吃惊，问她怎么来了。 余果没有回应，反问她是不是准备离开S市了。 洛明珠称A大即将开学了，她得回去上课了。 明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余果内心还是挺难过和不舍的。 余果现在正处于藏不住事的年纪，她的心思，洛明珠岂会看不出。 洛明珠安慰她，她三哥在这，她会常过来的，她们还会再见面的。 余果连连点头称好，脸上这才又有了笑意，随后将手上的袋子递给了洛明珠。 “什么？给我的啊？”洛明珠疑惑地接过袋子，打开才发现原来是前几天她买的手机。 洛明珠把手机放回了袋子，说：“果果，这手机本来我是要当面送你的，怕你不接受才偷放你房间的。” 余果摇了摇头，说：“明珠姐，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洛明珠见她不肯收下，小脸一垮，假装生气道：“你这是不拿我当朋友，亏我拿你当朋友。” 见她生气了，余果慌忙解释：“明珠姐，我没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咱们刚认识没多久，你就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有点不大合适。” 洛明珠紧握住她的手，眼神透着一股真诚，“你是我哥的学生，咱俩又是好朋友，我送你礼很合适。这不过年嘛，就当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呗。” 余果没有意识到她这话有什么不对劲，只是觉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要再不收，就有点不大好。 人都送她新年礼物了，可她却什么也没准备，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她想了一下，决定邀请他们去她家吃个午饭，就当是送别。 去她家吃饭，洛明珠乐意至极，爽快地应下了。 果妈没想到余果新交的朋友会是洛川妹妹，直呼这是缘分呐。 兄妹几个要来他们家吃饭，可把果妈高兴坏了，催促果爸赶紧出去再买点菜回来。 等果爸出门后，母女俩齐心协力把客厅打扫了一遍。 客厅打扫干净后，母女俩进厨房商量起菜单来。 未来女婿家人要来吃饭，果妈势必要大展身手，做一桌好吃的来招待他们。 楼下忙着做饭，楼上忙着收拾行李。 等洛为从酒店过来，三人拿着礼物去了余果家。 来一次带一次礼物，整的果妈这么厚脸皮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得亏洛明珠嘴甜，三两句就把果妈说的喜笑颜开，欣然接受了礼物。 礼物都是洛母准备的，头次上门，洛明珠只提了小部分，这次把剩余部分都提了过来。 果妈让余果招待三兄妹，果爸进厨房帮忙。 洛为这是第一次见余果本人，她一看就是个软糯可爱不谙世事的单纯小姑娘。 虽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他尊重洛川的选择。 他家老三性格高冷，很难在他脸上看到笑意。 可老三自打进了余果家，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眼睛恨不得长人小姑娘身上去了。 这说明他是真心喜欢这家人，喜欢他们家庭舒适轻松的氛围。 两小姑娘去了房间，说悄悄话去了。 客厅只剩下兄弟二人。 洛为瞧他视线一直追随着余果，直到她们进了卧室他才转移了视线。 洛为起了捉逗他的心思，故意说：“老三，你喜欢人小姑娘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跟人表白了没啊？” 洛川神色如常，淡淡道：“没有。” “滋滋”，洛为表现出一副吃惊样，捂嘴做作说：“不会吧。老三，你该不会是单相思吧？” 洛川懒得理他，自顾自地刷起了手机。 洛为见他不搭理他，顿感无趣，于是起身跑到阳台抽起了烟。 相比客厅的安静，卧室里时不时传来女孩们开怀的笑声。 洛明珠是越来越喜欢眼前这个未来小嫂子了。 她三哥要是能早点把小嫂子娶进门该多好，那她们可以天天在一起玩了。 洛明珠跟余果约定好，等她高考完，她等放假了就来S市找她玩。 她能来，余果自是求之不得。 自打余果来S市出了黎碧柔那档子事后，她在学校都不敢再交朋友了，不敢轻易付出真心了。 她害怕遭到二次背叛，被朋友伤害的滋味不好受。 洛明珠的出现无疑让她心里关闭已久的那扇窗再次被打开。 除了洛川，她好久没有这么敞开心扉与他人聊天了。 她希望她们的友谊能够天长地久，洛明珠也是如此。 俩人在房间聊了许久，觉得有点口渴，出来倒水喝。 这时果妈的饭也差不多做好了，让他们洗洗手准备吃饭。 午饭准备的很丰盛，比较合兄妹三人的口味。 饭桌上，果爸问：“明珠，你们怎么回去啊？” 只见洛明珠放下筷子后，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说：“叔叔，我们来时开了车，打算自驾回去。” 果妈听了好心提醒道：“这大过年的往返的人多，你们在路上一定得注意安全，慢慢开。” 洛明珠笑着说：“嗯嗯，阿姨。下次我们再来S市，还在阿姨这吃饭。” “阿姨欢迎你们常来做客，记得不许带礼物了哈。” 洛明珠乖乖地点了点头， “好，都听阿姨的。” 最后，几人举杯碰了个，象征午饭到此结束。 几人坐在沙发上喝了杯水，就跟果妈他们道了个别。 余果想送他们一段，送到高速路口，洛川同意了。 余果和洛明珠坐在后排，亲昵地挽着对方的胳膊。 一路上，俩女孩像个话唠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洛为是敢怒不敢言呀，只得戴上耳机闭上双眼假装听歌。 到了高速路口，洛川靠边停了，剩下的路就只能由洛为开了。 俩女孩在冷风中拥抱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彼此。 余果挥舞着手，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子，忍不住泪眼婆娑起来。 洛川见状忙将她拥入怀中，大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拍她的背，并柔声安慰她。 “果果，不哭。你要是不舍，我喊他们回来好不好？” 余果头抵在他胸前，听了他的话不由破涕为笑，“他们都上高速了，还是不折腾他们好了。” 洛川嘴角勾起一抹笑，“好，果果，那我们回去吧。” 余果不舍地从他怀抱中退了出来，擦干脸上的眼泪。 洛川在网上叫了个车，大概过个十分钟就到。 他怕余果等久了会冷，便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给她围好。 余果仰头凝视这张帅气认真的脸，她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两朵红云。 当二人眼神交汇瞬间，一种莫名情愫在她心中荡漾。 ------------ 第112章 祈福 过去一年，余果过得并不顺遂。 正月初八清晨果妈带着余果和洛川去了S市当地有名的万佛寺（此寺非彼寺，文中纯属虚构）祈福。 洛川虽不信这些，但他表示尊重。 他们出发算早的，结果来了万佛寺才知不少人全家出动的比他们还早。 余果站在车旁放眼朝远处望去，万佛寺那拒说高二十来米，宽六十来米的山门矗立在数百米台阶之上。 一缕阳光照耀在山门上，山门正中的门匾上刻有三个醒目的金色大字——万佛寺。 山门左右分别矗立着一雄一雌的两个石狮子。 寺前的石狮子据说可以驱邪避鬼、保佑平安、增强气势。 万佛寺前数百台阶下，有几十个小贩在此摆了摊位，摊位上琳琅满目的商品供人们随意挑选。 台阶上，上下往来香客颇多。 他们有的神情愉悦，步履轻快；有的神情哀愁，步伐沉重；有的神情复杂，脚速时快时慢。 总之，寺前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叹为观止。 寺外场景都是如此，余果更加好奇寺内的场景。 在寺门口果妈斥巨资买了上等香，领着二人进了万佛寺。 果妈想拜观音，观音供奉处排着长长的队伍。 果妈怕余果等的无聊，让他们在里头到处转转。 万佛寺风景还是不错的，他们可以欣赏一下，拍拍照留个纪念。 等快排到他们的时候，果妈称再发信息喊他们过来。 果妈的话，余果表示赞同。 余果和洛川在寺内四处转悠的时候，突然一个路过的老和尚叫住了二人。 老和尚的举动令余果感到疑惑，经反复确认后，他们才跟着他穿过长长的走廊去往了一处僻静之所。 老和尚请他们坐下后，给他们分别倒了杯热茶。 热茶，他们没有喝，老和尚也没生气。 老和尚抿了一口茶水后，抬眸望着洛川意味深长道：“施主，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 “你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洛川直视老和尚，脸上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愠色。 老和尚十分从容淡定地捋了捋长长的胡须，不紧不慢道：“施主，可否单独一谈？” 不待洛川说话，余果眉头一皱拉了拉他的袖子，冲他摇了摇头。 这老和尚浑身透着古怪，她不想洛川一个人面对他。 洛川知她的担忧，他拍了拍她的小手，安抚道：“不怕，果果，你在门外稍稍等我一下。” 对于洛川的话，余果一向是听的，这次也不例外。 “呃，好吧。那我就在门外哦，有什么事，你记得喊一嗓子。” 瞧余果这紧张模样，洛川笑了向她保证道：“嗯，我记住了有事喊你。” 洛川认真的语气令余果的小脸一下子羞得通红。 余果担心他看出异样，点头，起身快速离开了。 目送她安全离开后，洛川神情骤变，他问老和尚究竟想干什么。 骗钱？那他是妄想。 老和尚让他先不要激动，静下心来听他讲一个故事。 直言等他听完这个故事，他心中所有的疑惑便迎刃而解了。 洛川心想听听也无妨，他倒想瞧瞧这老和尚要搞什么鬼。 得了洛川的允，老和尚再次喝了口茶水后将一个古老的故事娓娓道来。 他称上古时期，有位冷酷无情的战神和一个不谙世事的小花妖相恋。 神妖相恋注定是得不到祝福，不会有好结果的。 天道知此，怒不可遏，战神胆敢自降身份与低贱的妖结缘，实属罪无可恕。 天道念战神劳苦功高，扬言只要他肯迷途知返，亲手杀了小花妖，他还是神界尊贵的战神。 奈何战神不领情，执意要和小花妖在一起。 天道倒要看看他倔到何时，派出无数大神阻挠二人在一起。 其中包括不少战神的仰慕者们，皆被战神无情斩于剑下。 天道见靠武力战胜不了战神，便选择了智取，耍起了阴谋诡计，意图攻心。 战神神力无边，自然是抵御得了任何攻击。 但小花妖则不同，她妖力本就薄弱，一旦没了战神守护，是无法抵御来自神族的攻击。 有一次，小花妖受到神族蛊惑，失了神志出手伤了战神，走出了战神的结界，遭到神族的袭击。 等战神带伤赶到时，小花妖早已香消玉损。 战神字自此性情大变，戾气缠身，发誓定要斩杀所有神族对抗天道。 凭什么神妖不能相恋，凭什么有情人不能相守，这破天道凭什么制定如此规则。 这破规则早就该打破了。 往后的每一世，战神都能找到小花妖的转世。 如果战神不出现，那么小花妖的每一世都会有顺遂无忧。 只要战神出现在小花妖身边，她便灾祸不断，厄运连连。 这便是违背天道的残酷惩罚。 每一世的不甘，造就了每一世二人凄惨的结局。 一世又一世，不知过了多少世，战神抱着爱人的尸骨彻底绝望。 最终他选择消除自己的记忆，进入轮回，一代战神就此陨落。 可惜，他对她的爱，早已刻苦铭心。 即使记忆全无，他还是能从茫茫人海中找到她，钟情于她。 听完这个故事，洛川沉默了片刻，反问他，既然两情相悦，为何不能成全。 老和尚此举是想劝他放下执念，还是劝他守护心中的那份执念？ 老和尚没有回应，反而提醒他，小姑娘的大劫将至。 “大劫？什么劫？”洛川神情紧张起来。 老和尚长叹一口气缓缓道：“施主，种过去因，得现在果。种现在因，得未来果。” “这因是我种的，对吗？”洛川幽幽道。 “施主，天机不可泄露。”老和尚起身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 老和尚他这是要送客的意思。 这老和尚把人请来，讲了一个奇怪的故事，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要赶人走。 这是何理？ 洛川刚准备发火，余光瞟到了站在门口不停朝里张望的小姑娘，他的火气瞬间熄灭了。 他掏出一千元，放在了小桌上，警告老和尚当着小姑娘的面不要胡说八道。 老和尚当即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弯腰恭敬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感谢施主的捐赠。” 洛川微微点了一下头，心想算这老和尚识相，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等久了吧，冷吗？” “不冷。老师，他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我感觉你气色不太好哎。” “没事。阿姨发信息来了，让我们赶紧过去找她。我们现在过去，好吗？” “真没事吗？” “嗯，没事，走吧。” 洛川笑着帮她理了理额前有点凌乱的碎发后，二人一起离开了这处。 他们没有留意到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去的老和尚那微张的嘴，说了什么。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善哉善哉！愿施主此生平安顺遂，皆得所愿。” 二人找到果妈，拜了观音，并求了四个平安福。 时间尚早，果妈本想再转转，但瞧洛川脸色似乎不大好，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到家后，果妈便问起了余果，他们在寺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余果将遇到一老和尚的事告诉了果妈。 老和尚，那应当是寺里的住持了。 听说，一般有缘人才能得他指点一二。 果妈猜测洛川肯定是从他那里了解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故脸色才会难看。 至于是什么，既然他不愿说，那果妈觉得也不要强人所难，非逼着他说。 到了他想提及的那一天，他自会主动说的。 果妈做好午饭，果爸打电话喊洛川下来吃，却被拒绝了。 于是，果妈让余果把饭给他送上去，劝劝他，遇到再大的事，饭还是要吃的。 余果上去时，洛川的思绪差不多理清了。 他大概明白了老和尚口中所说的因是什么了。 ------------ 第113章 破劫 对余果而言，她目前最大的威胁就是她那丢失的部分记忆。 目睹好友惨死，却无能为力之感，会令她痛不欲生。 或许，这就是她最大的劫。 当年由洛川种下的因，得下如今的果。 洛川想要知道这破劫之法，下午特意驱车又去了趟万佛寺。 下午，万佛寺谢绝香客来访，重新回归了宁静状态。 老和尚似乎感应到了他要来，早早就站在山门前迎接他。 “施主，你来了。” “老和尚，我来了。” “请。” 老和尚领着洛川进了寺，去了之前那间僻静之所。 他依旧给洛川倒了杯热茶，这次洛川喝了。 老和尚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点明了他来的目的。 “施主，你是来寻求破劫之法？” 洛川点了点头说：“确是如此。老和尚，你既能看出果果命中有劫，那你也应当知道这破劫之法。” 老和尚捋了捋胡须，摇头道：“非也，非也。女施主有劫不错，但老和尚并不知破劫之法。” “那你就是纯属胡说八道。” 洛川气得咔嚓一声捏碎了手中的瓷杯，滚烫的茶水，烫红了他的虎口。 “施主，息怒，小心伤到手。”老和尚递给了他一块干净的方巾。 洛川没接，捏紧拳头，怒目而视。 老和尚见他如此，出言安抚道：“施主，莫急。老和尚虽不知这破劫之法，但观女施主面相，她是长寿富贵之相。” “你的意思是让我顺其自然？”洛川挑眉问道。 老和尚点了点头，说：“施主，该来的总会来的。” 洛川讨厌老和尚这副故弄玄虚的模样。 让他坐等那天的到来，眼睁睁看着小姑娘痛苦，可能吗？不可能。 他希望她每一天都过得快快乐乐，他要把一切对她不利的因素给排除在外。 洛川从万佛寺回来后，跟余果说了一声后，便又匆匆赶往了H市。 他回H市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想代余果去权英墓地祭拜，另一个是想了解一下权英妈妈的近况。 他买了一束鲜花来到了公墓，整个公墓被浓浓的大雾笼罩着。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洛川来到了权英的墓地。 她的墓地似乎很久都没人打扫了，墓碑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墓前积了一层厚厚的落叶。 对比其他的墓地，显得凄凉无比。 洛川从工作人员的口中得知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自从这小姑娘被下葬后，她的家人没来看过她一次。 工作人员听说了小姑娘的遭遇，表示十分同情。 他还打听起洛川的身份来，洛川也不做隐瞒，直接告诉了他，称自己是她曾经的班主任。 工作人员听了，不由一阵唏嘘，这年头亲人还不如一个外人有心。 等工作人员离开后，洛川弯腰将鲜花放下，犹豫了片刻，掏出纸巾擦掉了墓碑上的灰尘。 墓碑上这张笑容灿烂的照片是那么的刺眼。 年轻美好的生命因他而逝，洛川心里是有一丝愧疚存在的，但不多。 那时他警告过她，让她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可她偏不听，还差点害他心爱的小姑娘丧了性命。 那日，若他不跟着小姑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权英，一切错在我。将来不要入果果的梦，不要纠缠她。有怨，有恨，就来找我。” 洛川在墓地站了大概几分钟，出了公墓，直奔权英原来的家。 快到权英家门口时，洛川远远瞧见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在门上胡乱涂写着什么。 洛川快步走过去，大喝一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谁知这两人竟然不怯，也不跑，反而面露凶光冲着洛川叫嚷着，“不想死的，就别管这闲事，赶紧滚蛋！” “你们是骨头帮的？你们干这事，你们老大知道吗？” 洛川瞧见了他们手上的骨头刺青，猜测他们是骨头帮的人。 “哎呦呵，你这家伙竟然搬出老大吓唬我们。你当我们哥俩是吓大的。识相点，赶紧滚！” 见洛川站在原处，死死地盯着他们，盯得他们心里直发毛。 一人怒扔刷子，挥拳走向了洛川。 结果可想而知，他被洛川一脚踹在地上痛苦哀嚎起不来。 另一人见状，吓得屁滚尿流，直接拔腿就跑了。 洛川单手提着被踹这人的衣领，将他拖到了权英家门口，并敲响了她家的门。 一脸憔悴的权英妈妈透过猫眼见来人是洛川，急忙开了门。 “洛老师，你怎么来啦？” “权英妈妈，需要我帮你报警处理吗？” “不用了。洛老师，你放他走吧！” 既然她说不用，那洛川也不勉强。 他松开这名小混混，警告他离这家人远点，否则他不介意让他们老大亲自处理。 小混混一听他口气，知他没说假话，哆嗦着身体连连点头称是。 等小混混离开后，洛川掏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递到了权英妈妈跟前。 权英妈妈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她没有接受洛川的好意。 洛川见她不接，直接放到了茶几上。 “权英妈妈，收下吧，我看你日子似乎不太好过。” 权英妈妈为何会被小混混泼漆，这还得从她跟了吴天雄说起。 吴天雄这人虽有色心，但胆小如鼠，不敢离婚。 他曾多次承诺会跟吴兰兰妈妈离婚，会娶她进门。 权英妈妈竟信了他的鬼话，成天做着富太太的美梦。 直到有一天，正宫吴兰兰妈妈找上门。 她将一沓他们两人的偷情照片狠狠地甩在了权英妈妈的脸上，她的美梦在那一刻醒了。 吴兰兰妈妈嘲讽她都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当小三，难怪她女儿会被变态盯上。 说她可以，说她女儿就不行。 权英妈妈怒了，抄起水果刀胡乱挥舞起来，吓得吴兰兰妈妈尖叫着逃走了。 自此不久之后，时不时有小混混上门骚扰她。 为此她跟吴天雄吵了好几次，最后他不堪其扰，果断删了她的号码，断了联系。 即使二人断了，吴兰兰妈妈还是咽不下那口气，依旧不放过她。 她要逼权英妈妈自己主动离开H市。 这才有了刚刚洛川目睹的那出。 洛川的出现，对权英妈妈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她早就被那渣男给开除了，找了无数工作，靠打零工赚的那点钱勉强维持生活。 洛川突然跑来送钱，权英妈妈不晓得他是何意，不敢轻易收下。 洛川劝她收下，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他给了她体面，以前没有当面戳穿她的丑事，现在也没有。 权英妈妈觉得自己做人实在太失败了，捂脸痛哭了起来。 洛川没有安慰她，反而静静地起身开门离开了。 ------------ 第114章 决裂 洛川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他可不会好心到接济学生家长。 奈何权英妈妈看不清他的真面目，接下了这笔钱。 接下这笔钱，那往后她及家人再找余果麻烦的话，她就变得没理了。 这便是洛川的目的，希望管用。 在国内她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还被吴天雄老婆的人天天骚扰，有了这笔钱，她就可以去国外找她的儿子了。 当天晚上她就联系了远在国外的儿子权明。 自打他姐姐去世后，母子俩基本上没怎么联系过。 这还是头一次她主动联系他。 权明本来不想接的，但念在她是他母亲的份上，才勉强接了视频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没有第一时间关心儿子的近况，反而告诉他，她要过去找他。 她问他惊不惊讶，高不高兴。 相比她的喜悦，权明则是满脸的不悦。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是那个老男人不要你了吧？” “明明，你在说什么呢？妈妈听不懂。” 权明见她还在那跟他装糊涂，着实让人恶心。 他要不是看了他姐姐的日记，他还真不知道他妈妈竟然变成了他最厌恶的那种人。 她甘愿给一个中年油腻的老男人当小三，去做破坏别人家庭的事。 她难道忘了他们这个家是如何破裂的吗？ 权明妈妈见才十六岁的他一脸阴沉地盯着自己，盯得她心里直发毛。 她不敢同他说实话，她怕他对她失望。 毕竟曾经的自己在他心中是那么的温柔善良，事事以他们为先，可以称得上是一位称职的好母亲。 权明冷冷地问她，她来找他干什么，她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权明妈妈称想他了，别无所求，就想去国外看看他。 看他？这话放在几年前他或许信，但如今他连半个字都不信。 她啊，谎话连篇。 权明见她还不肯说实话，扬言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若她还肯不坦白，那他们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权明妈妈纠结再三 ，最终哭着把吴天雄的妻子找小混混骚扰她，他狠心抛弃她的事告诉了权明。 权明神色平静地听完她的哭诉。 她是被情人抛弃，失去庇护，才想起有他这个儿子来了？ 她想找他这个十六岁的孩子当依靠，恐怕是打错主意了。 权明妈妈见他沉默了，怕他是担心钱的事，于是把洛川接济她十万块钱的事说了出来。 称她有钱，绝对不会成为他的累赘。再说了，到了国外她完全可以找份工作养活自己。 她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视频那头气得脸色发青的权明。 他颤抖着身子，低吼一声，称够了，不要再说了。 权明妈妈不知所以，怯懦地问他，怎么了，是她说错了什么吗。 权明怒问她，她为什么要收他的钱，明知姐姐是被他害死的。 她的心让狗吃了吗？她连仇人的钱都敢收。 权明妈妈没想到他的执念会如此之深，他姐姐明明是被歹人所害。 况且歹人早就被枪毙了，他该放下了。 他姐姐暗恋洛川，那也不是他的错。 她让他不要冤枉好人，人洛川多好一人，早已离开H市，见她落魄，不辞辛苦来看望她不说，还给她钱。 权明让她不要被他的假象给骗了。 他绝对不是个好人，他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十万块钱，他让她好好想想，这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竟眼不带眨的给了她。 他和她是什么关系？他凭什么接济她？他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晚是权明妈妈心中抹不掉的痛，她如果不去和某渣男约会，那么她女儿或许就不会出事了。 她不愿主动提起，也不愿别人在她面前提起。 权明问她，那晚她在哪，她当初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了。 那个时候，权明就已经对她失望了。 她去见情人，彻夜未归，从而忽视了女儿，致使她惨死在外。 权明恨洛川，同样也恨他妈妈。 他强烈要求她把钱还给洛川，他姐姐惨死之仇，他与他不共戴天。 权明妈妈摇头直言他魔怔了，钱收了，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她强调钱她是不会还的，她如今一无所有，唯有他这个儿子了，他得体谅她。 体谅她？她配吗？权明已经有点不认识她了。 最后，他言语威胁起她来，称她如果不把钱还回去，那他们母子情分就到此为止。 他这是要逼死她吗？ 她失了工作，没了经济来源，还整日被混混骚扰，过着有上顿没下顿，且提心吊胆的日子。 现在她好不容易有了笔钱，可以马上摆脱困境重新开始。 他不支持她也就算了，竟然还逼着她在生存和亲情之间做选择。 他怎么这么残忍啊？ 权明妈妈泪流满面，大骂他没有良心，白眼狼。 她后悔了。 当初，她就该留下他，让他姐姐去国外享福的。 这句话显然刺激到了权明。 俗话说的好，有了后妈，就等于有了后爸。 权明在国外的日子就是如此。他的好爸爸自从有了第二个儿子后，就完全不拿他当回事了。 在外眼里他上着名校，成绩优异，倍受老师同学们的喜爱。 在家他却跟个透明人似的，所有人都忽视他，不拿他当回事。 连个小小的佣人，都敢在背后议论他、嘲笑他。 他心中的苦楚又有谁知，他需要她的时候，她又在干什么。 多少次，他跟她打电话，她哪次不是敷衍了事。 她有什么资格骂他。 权明妈妈非但不理解他，反倒觉得他太过矫情。 堂堂男子汉若连这点苦都承受不了，将来怎么成事。 权良辰的财产，他岂不是要拱手相让。 让那个小三和她儿子得意？ 权明对她是彻底失望了，他就想得到她的关心，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的态度无疑激化了母子间的矛盾。 母子俩都不愿让步，不愿为了对方而妥协。 最终，母子决裂，发誓老死不相往来。 次日，权明妈妈买了一张回她老家的车票，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 第115章 同行 转眼间，又到了开学日。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将余果从美梦中拉了回来。 “果果，七点了，快起来吃早餐。” “嗯，好。” 余果不情不愿地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伸了个懒腰，感叹寒假过得可真快。 等她穿好衣服，洗漱完差不多十分钟过去了。 今天果妈多做了一份，放入了保温桶让余果带到学校给洛川。 余果吃完早餐，背上书包，提着保温桶，换上鞋子准备出门了。 开门瞬间，一股冷风迎面吹来，令余果不由打了个哆嗦。 好冷！她大概有二十多天没起这早了。 她赶紧戴上羽绒服的帽子，系好帽子带子，将拉链拉到了头才敢出门。 在电梯里，她恰好碰到了同去学校的洛川。 余果开心不已，忙问他吃了早餐没。 在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她将手上的保温桶递给了他。 称里面有她妈妈亲手做的包子，煮的鸡蛋还有新鲜的豆浆。 洛川接过保温桶后，为了表示感谢，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大白兔奶糖给了她。 余果觉得他很神奇，他口袋里竟然时刻备着糖果。 洛川其实早就不爱吃糖了，他是为了哄某个小姑娘特意准备的。 余果喜滋滋地剥开奶糖纸，将奶糖放入了嘴里。 洛川让她先走到小区大门口等他，他去地下停车场把车开出来。 余果站在大门口和保安大叔聊起了天。 保安大叔问她，她家小面馆哪天营业，他家小子想牛肉面了。 余果告诉他，这两天她爸妈在准备食材，后天应当会营业。 保安大叔直呼他家小子有口福咯。 小区内有不少居民是“果果家面馆”的常客，他们基本上都认识余果。 这个长相甜美，学习优秀的小姑娘。 一老一少聊得正欢时，被从地下停车场出来的洛川给打断了。 余果上车后，洛川递给了她一个精致的粉色大盒子。 她根据这个包装，猜测里头装的应该是糖果。 洛川夸她真聪明。 开学第一天，同学间基本上会互送点小礼物。 他担心余果会忘记，所以事先替她准备好了。 余果感动不已，直言她哪天要是离了他会不习惯的。 洛川笑了，一切尽在掌握中。 他离目标似乎又进了一步。 一路上，余果都在研究糖果。 把这么好看美味的糖果分享出去，说真心话，她是有点舍不得的。 洛川称不要紧，她要是喜欢，回头他再买给她。 余果一听他要再买，连忙摇头，称一盒就够了。 他赚钱够辛苦了，哪能再让他破费。 小姑娘要是知道手中的糖，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工资的事，她不得惊掉下巴。 好在她平日心思都在学习上，旁的一概不怎么了解。 不然，洛川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到了学校，余果在一众羡慕的眼光中下了车。 两人并排有说有笑的走在了校园的大道上。 这幕被不少人偷拍了下来，偷拍者可谓是各有各的心思。 少数人觉得师生间关系不能太过亲密，引人遐想。 一上午，章校长就收到了数封匿名举报信。 洛川再次被请到了校长办公室喝茶。 章校长把数封匿名信摊开给他看，问他怎么处理。 洛川随意扫了眼信的内容，清者自清，反问章校长打算怎么处理。 章校长急了，就差跪求眼前这位大佬别再招摇了，低调行事。 洛川称相信他会处理好这些匿名信。 当然，章校长能在校长一位任职多年，且被全体师生信服，可见其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洛川回了办公室，八卦的苏南又凑了过来。 “洛老师，校长找你什么事？” “苏老师，你挺闲啊！” “我这不关心关心咱洛老师嘛。洛老师，罕见哈，你竟带早餐到学校哎。谁做的？” “谢谢，我不需要关心。” 洛川说完，刚好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声响了。 他起身拿了车钥匙，出了办公室。 果妈他们这两天要为面馆营业做准备，比较忙，可能有点无暇顾及余果。 洛川提出这两天余果的午饭他包了，他带她出去吃。 到了高三十班门口，他发现章晨阳的视线在余果身上停留许久。 这小子明显嘴上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 那他对他就没必要客气了。 洛川把余果喊出了教室，带她出去吃午饭，无视章晨阳投来愤怒的目光。 因为余果中午想简单吃点，好回教室午休一会，所以他们去了一家米线馆。 吃完午饭，洛川把她送回教室后，又去了趟超市，买了面包和牛奶。 小姑娘学习压力大，吃点米线绝对不顶饿，没准一会就消化了。 趁着送东西的功夫，洛川把章晨阳叫到了办公室。 洛川直截了当地问他想转去哪个班。 章晨阳不愿，称他就想在十班。 洛川没想到他会如此固执，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了匿名信，问他哪封是他的杰作。 章晨阳心下一惊，面上强装镇定问他是什么意思。 为了把他赶出十班，连这种龌龊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洛川险些被他气笑了，心想这小子挺会倒打一耙的。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他喜欢小姑娘，一定是特别在乎她的感受的。 若他知道他的这份感情，干扰到小姑娘正常的生活和学习，那他还能无动于衷吗？ 临近高考的关键时刻，他是无所谓，反正他学习也就那样了，可小姑娘不同。 她有自己的梦想，他不能自私，毁掉她的梦想，她的人生。 在洛川的一番好言相劝下，章晨阳最终答应了转班。 洛川让他自己去找章校长提转班的事。 章校长这回办事还算麻利，下午章晨阳就被转到了十二班。 余果虽有疑问，但也懒得管，毕竟是无关紧要之人。 下午第四节课是数学课，放学后，洛川让余果去办公室等会，他开个会就和她一起回去。 余果在办公室没事就做起了作业。 她做题入神，完全没注意到从外进来的苏南。 苏南看到她，也不惊讶，反贴心地帮她打开了办公室的灯后离开了。 等洛川开完会，她的作业也完成了。 二人一同离开了学校。 ------------ 第116章 目标 离高考也就百来天了，高三学子们全身心投入到学习当中去，心无旁骛。 这天高三十班班主任在后门墙上贴的那张倒计时下面贴了一张A四带表格的纸。 班主任让同学们按照学号排序依次填写自己心仪且有望考上的大学。 到了余果，她纠结了好一会，最终还是遵循内心的选择，填了A大。 尽管她知道以目前的成绩想上A大纯属做梦，但她还是想做一做梦。 在S一中，分进普通班就意味着跟A大无缘。 班主任看了余果所填的学校，当着众同学的面直呼她勇气可嘉，值得表扬。 说所有同学都该向她学习，要自信，要勇敢。 谁成想班主任的一番话没有起到激励作用，反而引起了部分同学的嘲讽。 嘲讽余果不甘做一只丑小鸭，想做那可望不可及的白天鹅。 就她这样，考得上才怪。 余果知道那部分同学都是以章晨阳马首是瞻的。 章晨阳突然转班，他们是心里有气，没处撒，就拿她这个无辜者撒气。 余果并未对他们的嘲讽放在心上。 这些人在课堂上公然嘲讽她不算，还敢下课在楼道堵她。 课间十分钟，本来去卫生间的人就多，他们这行为令余果着实火大。 余果脸色十分难看，咬牙问：“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四人中的最高个，章晨阳铁哥们侯斌黑着个脸俯视她说：“余果，你害阳子转班，你不应该跟他道歉吗？” 余果仰头无惧他的目光，说：“他转班与我何干？你们别没事找事，赶紧把道让开！” “余果，你挺嚣张啊！说说，你的靠山是谁？” 章晨阳可是章校长的亲侄子，在学校一向嚣张跋扈惯了。 倘若他认定一个目标，那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可自打他被眼前这女孩拒绝后，一蹶不振不说，还主动转班远离她。 这不是他的作风。 余果瞄了眼手表，离上课还有五分钟，她语气不耐烦说：“歉我是不会道的。靠山这玩意儿，我没有。” “余果，你要是男的，信不信我早揍你了。” 侯斌不依不饶，非逼着余果去十二班给章晨阳道歉。 余果偏不去，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态度。 正当二人僵持不下时，洛川出现了。 他像个英雄似的，再次替小姑娘解了围。 侯斌几人旁人不怕，却十分怵洛川。 他一来，几人瞬间就老实把道给人让开了。 余果眼见时间不够，站在原地犹豫不决时，洛川称下节课调成了他的数学。 余果秒懂，拔腿就冲向了卫生间。 等她再次回到教室时，就看到侯亮四人站在讲台上似乎在做题。 他们脑子一片空白，在黑板上写了个解字后，仿佛被按了暂停键，静止不动。 最后，他们几个被洛川罚站到下课。 他们严重怀疑洛川是故意的，其目的就是想替某人出气。 迫于洛川的威慑力，他们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靠墙站。 见他们几人被罚，余果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心情特别愉悦。 心情好，原本难熬的数学课，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下课后，洛川让余果跟他去趟办公室。 走廊上，有三三两两同学在嬉戏打闹。 路过他们时，洛川害怕他们会碰到余果，他下意识伸出臂膀将她护在了一旁。 到了办公室，洛川给她倒了杯温水。 “果果，早上我听你班主任说了。他们说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余果捏了捏手中的空水杯，垂眸道：“没有，我没放心上。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大概率是考不上A大的。” 洛川见她情绪有点低落，暖心安慰道：“果果，不管考不考得上A大，至少过程努力了，将来是没有遗憾的。” 的确，努力让自己无遗憾，就是最好的结果。 这话，余果是表示赞同的。 “老师，明珠姐也这样同我说过哎。那个章晨阳，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事本来余果是不想管的，是侯斌他们成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见她当面关心起旁人，更何况那人还是他情敌，洛川心里是不大痛快的，但面对她，他不敢发作。 所谓不知者无罪。 他强忍心中不悦，“果果，他的事你不要管了。学习要紧，切不可为不重要的事分心。” 余果点了点头，“呃，好吧。那我回教室了。” “等一下。” 洛川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牛奶递给了她。 让她放心上课，侯斌他们不敢再找她麻烦。 余果从办公室出来后，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无惧挑战，奔着目标，勇往直前。 这段日子，洛川工作比较忙碌，正宗的早出晚归。 早餐基本上全靠余果带，晚餐就点个外卖随意应付一下。 果妈觉着他长此以往也不是个事，身体可是搁命的本钱。 所以，中午她给余果送饭，就顺便给洛川带了两份。 一份中午吃，一份放冰箱晚上加班吃。 果妈的贴心，让洛川十分感动，同时他也怕给她添麻烦，想拒绝她的好意。 果妈直言不麻烦，她早把他当一家人看待了。 家人之间，没有麻烦一说。 到了周末，洛川即使再忙，也会挤出一点时间给余果补习。 余果的其他科目复习好，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 她的弱项数学，是她拿不准的。 平时数学测验，她的成绩是忽高忽低，及其不稳定。 洛川给她定的目标是保九十加争一百加。 这样一来，她上不了A大，起码能上S大。 S大离家近，在他可护范围，他放心。 为了心仪的大学，余果也是拼了，狂刷数学题。 谁懂？她都快做吐了。 晚上躺在床上，她恨不得做梦都在刷数学题。 梦中洛川嫌弃她笨，还拧她耳朵了。 不疼，竟有点酥麻的感觉。 被拧，她也不怒，反咯咯直笑。 这梦实在是太奇怪了。 难道是她压力太大导致做怪梦？ 好在，这些天的努力是有成效的。最近一次她数学测验成绩提高了不少。 班上同学见她这么努力，也就没人再嘲笑她不自量力了。 她这股学习劲头感染了班上不少同学，大伙为了心中的目标各自努力着。 ------------ 第117章 陪考 不知不觉，离高考就剩下一月有余。 果妈他们为了陪女儿，特意暂停营业一月。 不少人直呼可惜，正赚钱的时候把面馆关了。 夫妻俩倒不觉得可惜，在他们心目中，什么都比不上女儿重要。 今天是周末，没课。 果妈计划带余果看看电影逛逛街，出去放松一下。 她冲刺复习了几个月，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颊都凹陷了。 果妈瞧着心疼不已。 可余果不愿去，想窝在家里多刷刷题。 在果妈他们一番好言相劝之下，余果才答应出门。 果妈买了两张喜剧电影的票，时长大概两个小时。 进场后，上半场电影母女俩看的哈哈大笑，后半场余果估计是太累了，在电影院竟然呼呼大睡起来。 直到电影结束，她也没醒。 等到工作人员清场，果妈没法，只好背起余果出了放映厅。 出了放映厅，瞧售票处附近有长椅，果妈将余果轻放到长椅上。 余果动了动身子靠在果妈的肩膀又沉沉睡去了。 电影院外天空乌云密布，不消片刻，大雨倾盆。 果爸见母女俩还没回，赶忙给果妈打了个电话，问她到哪了。 果妈捂紧手机，扭头压低了嗓音告知果爸她们还在电影院。 果爸称晚饭他已经做好了，他打车过来接她们。 果爸拿上两把雨伞就出门了。 出了电梯，在小区大门口他碰到了忙完工作刚回的洛川。 洛川问果爸去哪，他送他过去。 果爸笑着说不用了，称他工作辛苦，早点回去休息为好，他打个车过去接她们也挺方便的。 洛川坚持要送他，这下雨天，小区外可不好打车。 果爸一想也是，坐他的车确实方便些，再说了他也不是外人，彼此间没必要过于客气。 到了影院，余果还未醒。 三人不忍心喊醒她，洛川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她身上，小心翼翼地将她公主抱抱在了怀里。 出了电影院，果爸撑开大伞将洛川二人罩在伞下。 果妈和果爸并排走在一起，她将伞高高举过头顶，将他护在伞下。 得亏车就停在电影院大门口，不然几人都会被大雨淋湿。 站在电影院外等雨停的不少年轻人都很羡慕洛川怀中的余果。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她还能睡得如此香甜，可见被呵护的有多好。 到了小区，果爸为了二人的名声着想，他果断地提出由他背果果回家。 上了楼，洛川身上湿了部分，就回卧室换了套衣服。 等他再下楼，余果已经醒了，正坐在沙发上发懵。 洛川问她最近晚上是不是没休息好。 余果点了点头，称晚上睡觉都在做题。 洛川劝她别逼自己太紧了，这几天就不要做题了，晚上好好休息。 余果嘴上答应，心里却半分都不敢松懈下来。 时间如流水，一晃而过。 这不，紧张的高考来了。 由于考场离余果家较远，果爸提前两周就把酒店订好了。 “果果，东西都带齐全了没？准考证带了没？” “放心，妈妈我都带好了。” “那我们出发吧。” 三人拉上行李箱，在小区外马路边叫了个车去往了酒店。 洛川因为被派去其他市监考去了，所以他提前几天就离开了S市，七号这天不能亲自送余果进考场。 他在走前承诺七号一监考完，他就赶回S市，八号送她进考场。 晚上，余果吃完饭就早早入睡了。 次日第一门考语文，九点开始。 余果七点左右就醒了，起来就见果妈穿了一件红色旗袍，那叫一个隆重。 “妈妈，你还是脱了吧，看着特别扭。” “别扭吗？不别扭。果果，这旗袍寓意好哇，旗开得胜。我瞧网上人陪考的父母都这么穿，说这叉开得越高越好。” 果妈笑眯眯地撩开旗袍开叉的地方，用力地甩了甩。 果妈怕走光，还在里头穿了条裤子。 这大热天的，也难为果妈了。 余果见状忍不住扶额，心想她妈妈也够拼的，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信这一套。 担心她在外等中暑了，余果故意说：“妈妈，我劝你别穿了。我看了，心里有压力。” “有压力？那我岂不弄巧成拙啦？我得换了。” 果妈赶紧换了套平常穿的衣服，感觉舒服多了。 吃完早餐，夫妻俩就送余果去了考场。 考场外可谓人山人海，放眼望去全都是考生和各自的家人们。 少数警察在警戒线外维持秩序。 不少考生有的还在争分夺秒复习，有的表现的胸有成竹、胜券在握，有的三三两两谈笑风生。 陪考的家人们，他们有的身穿一席红色旗袍，有的手捧向日葵，有的手提一袋红提，寓意着“旗开得胜”“一举夺魁”“拔得头筹”。 当然，家人们准备的东西可不止这些，那叫一个五花八门。 果妈直呼她今儿真是长见识了。 这么壮观的场景，足见大家对高考的重视。 果爸把余果牵到一处阴凉的地方，叮嘱她，把会做的做好，平常心，尽力就行。 果妈把准备好的水壶给了她，掏出纸巾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把小风扇给她，让她再吹吹。 幸亏考场有风扇，不然这天坐一会就汗流浃背，难受的紧。 在夫妻俩的注视下，余果随着大流进入了考场。 考场内，考生们认真的答着题。 考场外，家人们头顶烈日，一手拿着扇子一手举着太阳伞，或站或蹲或坐，焦灼地等待着。 一上午，果妈喝了好几瓶矿泉水仍觉得口干舌燥。 果爸劝她回酒店休息会，等快结束，她再来。 果妈不肯，执意要等到中午。 终于上午考试结束，考生们陆陆续续出了考场。 余果同果妈他们回了酒店，吃了午饭，小睡了会，养足精神好继续下午的考试。 下午也是如此，考场外站满了人。 洛川赶到考场的时候，正巧下午最后一门考试结束。 考生们蜂拥而出，脸上或喜或忧。 余果背着茶壶，朝着他们飞奔而去。 “慢点。”洛川忍不住朝她大声提醒道。 “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余果由于奔跑过，小脸红扑扑，满头的大汗。 “刚到没一会，给我吧。”洛川笑着伸手接过她手上的水壶和笔袋。 “洛老师，走，我们去酒店再聊。”果妈把小风扇打开帮余果驱散热气。 洛川能赶来，余果非常高兴，话匣子打开，一路上和他聊个不停。 果爸是有先见之明的，提前订了酒店三间房。不然洛川来了，都没地方住。 接下来的两天，有洛川和果妈他们的陪伴，余果心情不错，在考场上还算正常发挥。 ------------ 第118章 解放 九号考完，余果走出考场的那一刻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 她笑嘻嘻地奔向了洛川他们。 洛川嘴角上扬，差点不自觉地张开了双臂，将她拥入怀中。 在他的极力克制下，才没有作出过分之举。 余果冲到果妈跟前，兴奋地一把抱住了她，说：“妈妈，我解放了。” “嗯，我们果果解放了哟。”果妈笑着轻拍了几下她的背。 考场外，有的考生笑容灿烂扑向父母，有的考生神情沮丧走向父母。 由于下午耗费了不少脑细胞，余果的肚子饿得早就在打鼓了。 洛川和果爸一左一右将牵手的母女俩护在了中间离开了考场，步行去了酒店。 洛川取了车，就载着一家三口去了当地有名的一家国风餐厅。 洛川点了一桌全是余果爱吃的菜。 果妈忍不住打趣洛川，称他的心真细，连果果喜欢吃的菜都知道。 余果此时一心扑在美食上，只顾埋头大快朵颐，连果妈故意点她，她都不晓得。 果妈有点恨铁不成钢，她怎么就生了个小吃货呢？跟她爸一个样。 她爸也是的，姑娘饿了也就算了，他怎么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果妈一脚踩在了果爸脚背上，狠瞪了他一眼。 果妈这一套动作，弄得果爸一头雾水。 他开始反思，是他做了什么惹到她。 洛川的视线从始至终都在余果身上，不曾移开。 见小姑娘吃的欢，他也跟着高兴。 待小姑娘停下来喝水中途，洛川问她，来了Y市，要不要去看海。 一提海，余果瞬间两眼放光，脸上充满了期待，狂点头，直言要去。 可惜她是只旱鸭子，不敢下水，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想去看海的心情。 吃完晚饭，几人回了酒店。 余果白天可能太累了，洗了澡后躺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果妈他们以想留在酒店休息为由，让两个年轻人自己出去玩。 两人到了海边，洛川带余果先去买了顶帽子和一副墨镜，再去租了辆双人自行车。 他们打算沿着海边骑行一周，吹吹舒适的海风，欣赏欣赏一路美景。 洛川在前把握方向，余果坐在后面时不时偷个小懒。 没了学习的压力，出来玩的她彻底释放了天性。 她一边哼唱着喜欢的歌曲，一边享受着海风轻拂脸颊的清凉感觉。 这一刻心头的烦恼仿佛一扫而光，剩下宁静与惬意。 “老师，这里空气真好哎！等我将来发达了，我一定要在这买套漂亮宽敞的房子养老。” “喜欢？” “嗯，喜欢。” 洛川心想这还不简单，只要以后嫁给了他，海边别墅拎包即可住。 余果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几年后洛川就给她实现了。 “果果，口渴吗？要不要停下喝口水？” “好哇。” 洛川停下车，二人背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 喝完水后，余果随手取下一只耳机递给了洛川，问：“老师，要听吗？” “好。” 洛川接过耳机塞入了耳中，耳机里传出了吉琛空灵般的嗓音，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如果时间能被我掌控，我能自由支配时间，让时间倒流，回到与你相遇的那刻…… 这首《如果》讲述的是一对恋人因某种原因，错过了彼此。 男生老了感叹如果他能掌控时间，让时间倒流，回到过去，他定会紧紧抓住她的手，决不放手。 洛川的人生没有如果，他坚信自己有这个本事，他能牢牢把握住幸福。 他扭头望向了一旁懵懂的余果，果不其然，她的脸上不见半点悲伤。 这样也好。 她的目光似乎被海滩上玩耍的人们所吸引，眼神中流露出渴望的神色。 “果果，想下水玩吗？” “不要了吧，我不会游泳哎。” “我会，不如我们去那边买个游泳圈，我教你，好不好？好不容易来趟海边，你真不想下水？” 洛川说的余果都心动了，她犹豫了几秒后，果断选择下水。 二人骑行到海边小超市停下，进去余果挑选了一个粉色可爱的游泳圈，和一套短衣短裤。 洛川则买了衣服和两条大浴巾。 当余果换了衣服，迫不及待抱着泳圈下水后，却遭到了几个小朋友的嘲笑。 “瞧这个小姐姐，都多大了，还抱游泳圈，不知羞。” 余果小脾气上来了，叉着腰直接回怼道：“哼，小小年纪，就瞧不起人。不会游泳咋啦，有错？看我不爽，那你们离远点啊！” 小朋友有点不讲武德，说不过，就动起收武器来。 只见几个小朋友将余果围在正中央，拿起水枪不停滋她。 余果被滋的满脸水，眼都快睁不开了，急需救援。 “老师，救我。” “果果！” 洛川慌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快速游到她的身边，张开强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地护在了怀中。 见小朋友们还不收敛，洛川单手搂着余果游到了人少的地方。 洛川松开余果，说： “好了，果果安全了，可以睁眼了。” 余果瘪了瘪嘴，委屈巴巴说：“老师，他们滋我，嫌我不会游泳。” 十几岁的大孩子被几个几岁的小孩子欺负了，这…… 洛川忍不住噗嗤一笑，说：“果果，我去帮你报仇好不好？” 余果没想到洛川会说帮她报仇的话，她脸蛋一下子羞得通红，说话都磕巴了。 “那……那倒也不必。” 洛川憋着笑，一本正经地说： “嗯，我们果果大人不记小人过。” 余果眉头一挑，“老师，我严重怀疑你在打趣我。” 洛川嘴硬道：“没有，绝对没有。” 骗人！ 余果弯腰捧起一捧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泼向了洛川。 按照洛川平时的反应力，他肯定能轻而易举躲过泼来的水，但他没动。 “啪”地一声响，水正好泼到了他的脸上。 余果怔住了，他怎么不躲啊？ 洛川抹掉脸上的水，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果果，你准备好迎接惩罚了吗？” 不待余果反应，洛川伸手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捏起了她的痒痒肉。 “哈哈……哈哈……好痒……别捏了……” 余果在水里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他的大手。 她的小身板哪是他的对手。 她笑得生理眼泪都出来了，浑身无力，嘴上连连求饶道：“我错了……饶了我吧……” 洛川这才松开手，饶过了她。 余果的小脑袋抵在他的胸前，她的呼吸格外粗重，心脏砰砰直跳。 她微热的呼吸撒在他的胸前，淡淡的少女体香混合着咸咸的海水气味，令他有点心猿意马。 他喉结滚动了几下，极力压制内心那股躁动。 好一阵，两人才缓过来。 洛川担心刚才把她的体力耗完了，问她还学游泳吗。 余果眼神坚定，称要学，可不能让那群小可爱们小瞧了她。 结果，她既没克服心理障碍，身体素质也不行，没练习几下，就累得想吐。 她啊，这几个月心思全花在了学习上，明显严重缺乏锻炼。 导致她最后从水里上来，双腿软得不行，一点力气都没有。 无奈，她裹上大浴巾，由洛川把她背到了换衣服的地方。 换完衣服，她想直接回去，洛川建议吃完饭再回。 从这到酒店开车起码得一个小时路程，路上也没有卖吃的。 余果本想说不饿，可不争气的肚子，这会竟然唱起了空城计。 天意如此，那就吃吧。 洛川背着余果上了车，打算去沿海一家餐厅吃饭。 昨晚他查了攻略，网上称这家海边餐厅还不错。 这家餐厅要提前预约才能进，洛川虽没有预约上，但他有关系。 他联系了洛为，洛为跟餐厅经理聊了两句，人客气地将他们迎了进来。 余果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嘀咕：“老师，这家餐厅不便宜吧？要不咱换家？” 这小姑娘又在想给他省钱呢。 洛川忽悠道：“果果，这家餐厅老板跟我二哥有生意往来。放心，有关系可以打折，不贵。” 洛川这谎话越说越自然了，简直面不改色心不跳。 吃完饭，在回去的路上，余果又睡着了。 呃，年轻就是好哇！ ------------ 第119章 放榜 六月二十五号这天是S市高考放榜日。 一年一度放榜日，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早上八点左右余果被果妈喊醒了，提醒她今天是放榜日。 果妈他们为了陪余果查看成绩，今天特意没去面馆。 余果麻溜地从床上爬起，进卫生间快速洗漱好，迫不及待地抱起笔记本电脑去了客厅。 网上登录，信息输入完，父女俩守在电脑前时不时刷新一下等结果，生怕错过成绩出来的那一刻。 果妈抬头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才八点半，十点出成绩，他们守在那也没用。 果妈将准备好的早餐端到了餐桌上，喊父女俩过来吃早餐。 “查成绩固然重要，填饱肚子同样也重要。果果，肉包冷了可就不好吃哟。” 一听有肉包，身为吃货的余果哪能错过。 等父女俩过来坐下后，果妈倒了两杯现磨新鲜豆浆递给了他们。 “果果，你一会吃完，记得给洛老师送份上去。” 余果接过温热豆浆，连咕了几口后说：“妈妈，老师昨天有事回A市了，你忘啦？” “瞧我这记性，把这茬给忘了。”果妈忙把饭盒又放回了厨房。 一家三口正吃着早餐，期间陆续有关心的电话打来。 多数是果爸他们的亲戚朋友，少数是他们原关系好的同事。 余果是老余家小辈中的老大，果奶奶特别重视，称出了成绩，让果爸务必第一时间通知她。 她还反复叮嘱果爸，若考得不理想，绝对不能冲孩子甩脸子。 果爸冲余果发脾气？这事他干不出。 余果可是他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心肝宝贝。 果爸没有反驳果奶奶，因他知母亲这是疼爱孙女的表现。 不光果奶奶如此，连果姥姥也是。 果姥姥在电话里反复强调，让他们尊重果果的选择，决不能起争执。 果爸想说，她们纯粹是瞎担忧。 这一早就被这么多人关心，余果内心除了感动，还有点小失落。 某人，怎么就没问呢？ 他在干什么呢？ 原来放榜头一天是洛粟的生日，他的生日宴会除了家人，还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洛川被逼喝了少许酒。 兴许是戒酒太久的缘故，他几杯下肚，整个人头昏脑胀的。 当晚，早早便睡下了。 第二天醒来，一瞧时间竟快到十点了。 洛川顾不上洗漱，慌忙给余果打去了视频电话。 他这杂乱无章的头发，跟那鸡窝有的一拼，令视频这头的余果忍俊不禁。 见小姑娘笑得如此欢，洛川跟着笑了。 “抱歉，起晚了。你一直在等我电话吧？” 被他当面戳穿心思，余果小脸一红，“哪……哪有。” 洛川发现了，小姑娘特别容易害羞。 “嗯，没有。还有五分钟，果果，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一家三口挤在电脑前，余果怀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点开了查询二字。 短短的几秒钟，她的脑海里闪过曾经不分昼夜刷题的画面。 她祈祷她的努力有回报，她祈祷洛川及果妈他们的付出有回报。 当页面缓冲好打开的一瞬间，果妈他们看到总分数不禁潸然泪下。 他们果果太不容易了，超常发挥考了601分。 余果看到这个分数，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可把几人吓坏了，忙问她怎么啦。 她离A大录取分数线只差9分，能不崩溃吗？ 洛川见她落泪，心疼不已，忙安慰她。 他说刚收到消息，她考了全班第一。 往年S一中的普通班是从来没有过六百分的，她打破了记录。 这可是值得庆贺的一件事。 无缘A大也并非坏事，以她这个分数报离家近的S大绰绰有余，果爸他们也放心。 她休息日可以回家帮果爸他们的忙。 洛川话音刚落，果妈他们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自从经历上次那件恐怖的事，如今果妈仍心有余悸。 他们希望余果能报个离家近的学校，最好是S大。 她在S市有洛川守护，再不济还有他们守护。出了S市万一出个意外，他们没法及时赶到她身边。 余果为什么如此执着A大呢？有一个原因是她经常会梦到跟某人做的约定。 梦中的女孩跟她约定一起考A大。 与其说她对A大的执着，不如说她不想失约某人。 这个人似乎在她心中占着不小的份量，以至于她即使忘记了她，也还记得她们之间的约定。 经过洛川三人的劝说，余果马上就释然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见余果心情好了不少，洛川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庆祝她即将踏上新的旅程。 余果摇了摇头，表示不要礼物。他挣钱也不容易，不能老送礼物给她。 她不要，不代表洛川就不会买。 这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么着也得表示一下。 正好洛明珠这段时间在家，她可以帮着参谋参谋。 她也乐于干这事。 洛川挂了视频电话后，就洗漱好找洛明珠去了。 话说余果考了601分的消息，一下午就传遍了整个小区。 果妈他们下楼扔个垃圾就被小区不少人围住，不是道恭喜，就是讨教。 恭喜嘛，果妈他们收下了，至于这讨教嘛，他们真没什么可传授给大家的。 他们就一普通家庭，每日忙的恨不得脚不沾地，根本没多少时间管孩子的学习。 主要是他们果果够自觉，其次她有位好老师时常帮她补习。 她能考高分，这位老师是功不可没的。 好老师？ 小区家长忙打听他们家孩子由哪位老师补习。 这，能说吗？ 在校任课老师私下好像是不能给学生补习的。 果妈怕给洛川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就没有向小区家长透漏补习教师的姓名。 小区家长为了自家孩子的未来就四处打听，一度打听到了房东那。 听说房东孩子近来通过补习成绩倒是提升了不少。 房东因同洛川有过约定，所以只能谎称跟补习教师已经没联系了，把小区家长暂时糊弄了过去。 ------------ 第120章 散心 当晚，洛明珠就给余果打去了视频，说明天来S市找她玩。 余果兴奋的几乎整晚没睡，天蒙蒙亮才睡沉。 洛川回来，洛母假装不知情，转头拉着洛明珠回房嘀咕了好一阵。 在得知余果考了601分时，洛母直呼小姑娘聪明，将来她孙子孙女双商指定高。 瞧洛母一脸憧憬样，洛明珠故意冲她泼冷水，称她三哥现在是单相思，八字还没一撇呢。 洛母直言不着急，她对自己儿子有信心。 小姑娘考上了大学，作为未来婆婆的洛母就想表示一下。 洛明珠劝她别送礼物，不然吓到果果可就不好了。 就上次洛母准备的那堆礼物，她可是绞尽脑汁才送出去的。 她不想再扯什么理由送了，要送也得等改日果果来了A市，她再送也不迟。 洛母想想也是，送礼不急于一时，她先存着以后慢慢送。 洛明珠见洛母心情不错，就跟她提了洛父给她介绍对象令她不满的事。 洛父的圈子，不是军人就是军人。 洛父明知她不喜军人，还偏偏给她介绍军人。 父女俩为此还大吵了一架，双方冷战至今。 洛母一脸惊讶，称这么大的事，他们父女俩怎么都不跟她吱一声。 洛明珠也没想到洛父会瞒着洛母。 洛母让她别担心，这事交由她处理。 她只管去S市陪未来小嫂子，一定要帮她三哥把媳妇追到手。 不过，在去S市之前，洛母建议她把她这头乱糟糟的红毛给染回来。 过年那会有帽子遮挡，现在都夏天了，戴帽子就有点不现实了。 说干就干，洛母拉着满脸抗拒的洛明珠去了她平常护发的理发店。 到理发店刚洗完头，洛川就来电了。 “明珠，你在哪？” “理发店染发。三哥，怎么啦？” “没事，我出去一趟。吃完午饭，我们出发。” “行。” 洛川挂完电话，开车去了杨一凡家，结果扑了个空。 这小子搞什么项目，早在一个月前就飞到国外了。 至于什么时候归那就不得而知了。 没见到人，洛川给他留了个言就离开了他家。 谁也没想到，二人再见时已是物是人非。 中午吃完饭，洛川就载着洛明珠出发去往了S市。 兄妹俩到S市已是半夜了，余果一家还未睡。 余果收到洛川已到的信息后，果妈立马进了厨房，给兄妹俩做了两碗牛肉面。 等余果端着面上去敲门时，洛川罕见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果果，你一直等着吗？” “是啊，老师，明珠姐呢？” “在卫生间。”洛川接过她手上热乎乎的面。 余果冲他甜甜一笑说：“老师，你们趁热吃。我先回去了，碗不用还了，明天我上来拿。” “等等。”洛川转身大步进了卧室，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礼盒给了余果。 余果刚想说话，被洛川迅速给打断了，“果果，祝贺你考上大学！礼物回去再看，不许拒绝。” “谢谢你，老师。那我走咯。”余果冲他晃了晃手中的礼盒，开心地向电梯走去。 “哎哟，某人快变望妻石了。” 洛明珠双手抱胸靠在墙壁上，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 洛川不搭腔，关上门，直奔餐桌吃面。 洛明珠这才发现桌上的牛肉面，这味道她可是想念好久了哎。 她也不管自己有半夜不吃的习惯，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洛川吃完，便问起洛明珠明天的安排。 洛明珠直接把手机上做的攻略打开给他看。 她原本计划在S市呆个三四天回，因此就只查了两个最想去的地。 一个是S市大型的水上乐园，她打算明儿先带果果去那玩。 二个是S市民俗村，她想带果果去体验一下，再拍拍照。 洛川点了点头，称可以。不过，她要先问问果果的意见。 第二天，兄妹俩在余果家吃早餐，洛明珠提了这两个地方，问她想去哪玩。 余果毫不犹豫地选了民俗村，正好洛川送她的相机可以派上用场了。 吃完早餐，洛川载着余果她俩去往了民俗村。 路上，余果同洛明珠请教了照相机的用法。 摸索了半天，余果拍出来的照片都是模糊不清晰的。 反观洛明珠那一出手满满大片的感觉。 余果直夸她好厉害，随手拍的每一张都好看哎。 洛明珠被夸得鼻子都快翘天上去了，冲着洛川抖腿直得瑟。 洛川懒得拆穿她，她为此投入多少，他最清楚不过。 到了民俗村，余果就被各民族美丽服饰所吸引。 洛明珠脑瓜一转，有主意了。 她凑到洛川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便悄摸着进了一家神秘小店。 等余果他们路过小店时，店老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称她的小店最近做活动，有五十个免费体验名额，他们恰好是第五十个有缘人，问他们感不感兴趣。 洛川本想拒绝，见一旁的洛明珠不停地给他使眼色。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余果，只见她探着个头好奇地朝里张望。 “果果，来都来了，不如进去看看？” “好哇。” 余果一进去就被店老板这三寸不烂之舌说的稀里糊涂就换上了一身粉色汉服。 化了妆后，整个娇俏可爱，似小仙女。 余果见兄妹俩不作声，忙低头瞧了瞧自个，自言自语道：“很奇怪么？店老板说挺好看的呀。” 洛明珠用胳膊肘撞了撞洛川，压低嗓音：“三哥，你眼光不赖嘛！别傻站着了，快去换衣服。” 这下洛川要是再猜不出洛明珠的意图那就是蠢了。 洛川在店老板的带领下换了一套白色汉服，衣领、袖口处用金色丝线绣了类似莲花的图案。 店老板看了连连称赞，这衣服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般，简直太合身了。 余果一直都晓得他的帅气，头次盯着他失了神。 洛川大步走到她的跟前，俯身凑到她耳边，嗓音低沉道：“好看吗？” 微热的气息撒在她的耳朵上，双腿莫名有点发软，她磕磕巴巴道：“好……好看。” “嗯，谢谢果果夸奖。走吧，我们去拍照。”洛川自然地牵起余果的手朝外走去。 余果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他干嘛牵她的手啊？他怎么能牵她的手呢？ 话说，她要是抵触，完全可以甩开他的手的，但她没有。 跟在后面的洛明珠瞧他俩这样，她忍不住捂嘴偷笑了一会。 当快走到一片荷花池时，洛明珠提议在荷花池这照几张。 她先单独给余果拍了几张，又给洛川单独拍了几张。 洛川想拍合照，随即征求了余果的意见。 余果此刻已沉浸拍摄快乐当中去了，爽快地应下了，完全没有意识到某人嘴角那抹不明意味的笑。 在洛明珠的一通指挥下，洛川虚搂住了余果的腰，垂眸与她深情对视。 洛川怕她尴尬，故意说她的眼神可以盯向别处。 余果眼神在他身上乱瞟，最终视线落在了他领口的莲花图案上。 呃，这图案好眼熟，她似乎在哪见过。 她脸上表情的变化自是没逃过洛川的双眼，他不满她走神，故意掐了一下她的腰。 “啊～” 余果伸手急忙捂紧了嘴，一脸哀怨地看着他。 他干嘛掐她呀？ 洛川笑着提醒她，“注意别走神，明珠要拍了。” “啊？好的。”余果傻乎乎地松开了手，改揪着洛川胸前的衣服。 洛明珠十分满意这个姿势，对着他俩咔咔就是一顿狂拍。 直到她伸了个欧克的手势，洛川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余果。 就简单的几个动作，累得余果出了一身汗，脸上的妆都快花了。 洛川担心她热中暑了，抬起手利用宽大的袖子给她遮阳。 余果被身材高大的他护在了他的影子之下。 她抬头便瞧见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庞滴落了下来。 这一刻她的心似乎被某种东西击中了，有点疼。 “老师，我们进去看表演吧，我不想拍了。” “好。” 三人去小店换了衣服，随后买票去了室内观看传统杂技表演。 看完表演，三人又去了美食街。 洛明珠一路上拍了不少照片，偷摸着发了好几张给洛母。 洛母得了照片还同张妈炫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