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花烛之喜 头昏昏沉沉的,睁眼就是一片血红,红得头更加眩晕。 晃晃悠悠一刻钟,林斐然软趴趴的身子突然坐直,惊得一头冷汗。 我是在哪! 我是在浴缸里抚摸着我的红玫瑰,还是我正在坐在一个红色的轿子里?!我怎么头戴着盖头,低头看穿着满是金丝绣线的大红喜服,我现在浑身没力,抬手都费劲……我,还活着!我低头看着我的手,雪白中透着一丝血色,纤细的关节让我脊背发凉!这是谁的手?!我不敢动弹,只有震惊。 轿撵停下,外面有一双手过来扶我,我顺着手的搀扶颤颤巍巍地走下地面,她一声一声地提醒我小心,外面是锣鼓喧天,人一定很多,我只能听着她的话一步一步地挪动。 我拜堂了,牵着一根红绳就傻乎乎地对着空气低了三下头。再后来的就是,不断地走啊走啊走啊,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走得很慢,拐角又多,她们把我关在一个房间里,就都走开了。 寂静,静得我心里发慌。 这里应该有镜子吧,应该有的,没人我把这盖头扯下来看看,我现在就是半个盲人。我慢慢把盖头抬起来,生怕扯坏头上的头饰,重得很。盖头扯开一下明亮了,这是一个古风的房间,很大,有一百平左右吧,被屏风座椅隔开几个不同的功能区。对了,镜子,镜子在哪?!我手撑在床沿借力起身,右手边过去五六米就摆着镜子,是面铜镜,我凑过去的时候里面雪白红妆的脸让我感到无比陌生。 这根本就不是我!啊啊啊好恐怖啊!!!什么啊!!!这比我死了还恐怖!!!啊啊啊啊!!!!!!!!! 等下,晚上我是不是还要和一个不认识的男的上床?!啊啊啊啊啊啊!!什么事啊?这都什么跟什么请问呢?!!!再等下,这该不会是什么剧组吧,但是为什么我会变了一个人啊?我现在的头好晕,好痛苦啊!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这样,天完全黑了,为什么我会知道大概几个小时呢,因为有个东西是太阳定位法,这四个小时等得我好饿,太没人性了。 外面突然就吵闹起来,我把盖头盖好,重新到床边坐好。应该是要有人进来了!无语,我该咋办,虽然不知道那个人啥德行,但应该挺有钱的,可是根本不认识他啊,他和我说话万一有方言咋办,我根本就听不懂……应该不会吧,刚才那个女孩说话我还是听得懂,好吓人,越想越吓人。 他进来了,他又给我把盖头掀了一遍。 他把头枕在我脖子上,呼吸的气息一下一下地冲击着我的脖子,应该是喝多了,很重的酒味。从他进门以来我们两个就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在做一些仪式类的事情,会不会这个人,我是说我身体这个人和他其实也不是很熟啊。都到这个份上了,应该是真的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天!前期信息量太少,剧情却太多!我虽然不是很抗拒这种一夜情之类的事情,但是竟然是穿着这么隆重搞情趣真的是让人,让人有种在拍鬼片的既视感,特别是这整个房间的布景,这要亮不亮的烛火,和这个不熟悉的男人用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发生肢体接触,我感觉自己的想法就像是鬼魂漂浮在这眼前这个可以触摸到的剧情里面,如果不是因为有触觉和嗅觉,真的像是在做梦。 他全程都很温柔,但是轻车熟路,他睡着后我侧头看他的脸,浓浓的眉毛,不是特别大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和有菱角的嘴,其实单看都是很普通,但是组合在一起就是有种特别感觉的味道,是不是身材太加分了,而且也不说话,就是自然而然地抱着你。说不上来。 天微亮的时候他就起了,自己去门外晨练,真的好勤快。我躺在被子里,浑身酸疼,等着太阳再盛一点了,就有人过来传话说去吃早餐。有个小女孩过来帮我穿衣服,应该是昨天搀扶我的那个吧,声音有点像,她看上去就十三四岁。她给我梳头发的时候我盯着镜子发呆,细细弯弯的眉毛,鹅蛋脸,丹凤眼,圆圆的嘴巴。长得像古画里面的人,就是偏瘦,鼻子是小巧挺拔的。说不上特别漂亮,但是很耐看。我对着镜子叹气,根本适应不过来这样,但是又没办法和别人说我的恐惧。 “小姐可有什么不舒服,初夜就是这样,待会奴婢给您去厨房炖个滋补的汤补补气血。” “嗯。” 去到前厅吃饭,一大家子人坐在那里,把嘱咐我的礼数做了一遍就开始用餐。大家也不怎么说话,有点压抑啊。吃饭吃了有半个时辰吧,长辈离席了以后我们这些后辈才慢慢回屋。家里面的人都认了一遍,但是大家都是那种非常有距离感的。 哦,对了,我叫夏舒辕,是中书侍郎的女儿,才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呢。我之前是二十六岁,现在一下还给我减掉了十岁。那个男人,也就是我的丈夫,他叫崔浒青,二十六岁,他和我差了十岁,难怪不和我说话,听说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才十岁,真够变态的。那年他才二十,后面就出去打仗了,去了五年,我说他身材怎么那么好。 他总是淡淡,自己做些自己的事情,我也是,每天就是晒晒太阳,抄抄经,再就是看书画画,这么过了一个月,这日子真的是又悠闲又无聊。听说他是有意中人的,但是父母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至少头婚不行,说那个女子美得多不可多得之类,只是因为是边塞商户的女儿。喜欢美人,真是个肤浅的家伙呢。所以我们也不是常睡在一起,他经常会睡在书房里。所以我为啥会死呢,我想了很久,来到这样一个封建王朝,没有车也没有飞机,没有冰箱也没有手机,我当时真的,不应该……可是谁又能想到死亡不是真正的结束啊。 我叫林斐然的时候,年纪轻轻就坐拥三十亿美金的资产,除了祖上积德,还有就是我超强的表现能力。家里是做高端连锁酒店的,我靠我的知名度为家族企业在全球各地十年内新增三十五家,还进军了电影行业,因为我就是学这个的,但是没有自己拍电影,而且投资,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所以我死是因为,不是为了钱,是因为什么呢,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头疼,难道是不小心被淹死的吗…… ------------ 第二章 虞俪人 夜深,穿着里衫躺在床上,他搂着我,手里攥着我的手,和我说。 “城北虞县令的小女儿也和你一般大。” “怎么无端端说起这个。” 他低头不语,手里攥着我的手把玩着。 这个男的该不会要纳妾吧,我讨厌封建王朝,这样多不卫生啊。我浅浅翻了个白眼,他看见陷入思考的表情,可能没想到我会这样反应。 “父亲的故交,最近有些走动。” 过了几天娘家好像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专门让人给我带了东西,过来嘱咐我,早些为将军开枝散叶,这些事情就不会成什么大气候。天呐……我想再重新死一次。我上面还有个姐姐,叫夏舒轩,进宫做了皇妃,我的亲事也是六年前就定好了,说一家人能够为皇上效力已是感恩戴德皇恩浩荡,其实就是有了吹枕边风的人,但我想那个姐姐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这种玩弄权术之人,怎么可能听你耳厮鬓磨,但在这种信息堵塞的环境里面,这样的机会也已经是万分难得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烦恼,我谁都不认识,我能做什么?那捎人带来的篮子里还盖着两本黄色画本,这算什么到底。 在桌案边抄字,越抄越心烦,环顾四周,这间房子,这个院子天天转转得我心烦,要是我以前没有见过辽阔的天地,自由地行走,便觉得这屋檐便是最好的避风港,泪珠滴在纸面,墨迹微微晕开,又是一声长叹气。 心情实在烦躁,让小蝶,也就是之前十三岁的小女孩,是我的陪嫁丫头,给我备了马车去市集。之前一直不好出门,打听了一圈才知道这里的习俗,也并不是那么封建,甚至说女子还可以做生意之类。 整座城还是挺大的,马车的速度大概像踩单车的速度吧,到市集也要半小时,整座城是正方形的,有四个出城口,听说占地有一千多亩。在市集上逛了一圈,就是些吃穿小店,门头都不大,还有些酒肆,像个没有电子产品的旅游景区,卖的面也是素面,肉需要另外加钱,买了两个手雕的木簪子,我倒没什么心情做生意,我想买个新宅子搬出去。 但是干什么事都需要个由头啊。 回到崔府用午饭时,他和我说过两天陪他去曲县狩猎,我说好,这可能就是他的由头吧,那个虞县令就是曲县的县令。 许是要去那曲县,我特意让小蝶给我梳了双髻,簪了两个金的白玉梳篦,步摇想想还是作罢了,太招摇了,况且狩猎我戴着就算不实操也怕被旁边树枝给挂上。水蓝色内衫搭着藕紫色绸缎外衫,橘色满绣的腰带点缀一下,不会整体太冷。他倒也是打扮得格外精神,绛紫暗纹长袍黑纱冠钗金簪,绿色腰带垂两边,还是觉得好帅。 到达围场已是巳时,在场男女有二十多人,人多我便一直跟在他身边。 “我带你去吧,想必你在家定也是没骑过马的。” 我骑过,我还养过马呢。 “那我骑哪一匹?” “和我骑一匹。” 什么,这么多人不太好吧。 “好吧。” 他总是隐隐约约中有点装帅,但是事情发生的时候,确实也真的是有点帅的。我坐在前面,他攥着缰绳,单手还拿着弓箭,我尽量坐得窄一点,都不知道他这样怎么射箭。大家进了树林都四散开,我们就这样往树林深处走,后面他就停了,我看四周什么都没有,就我和他还有一匹马在这里,我的头小范围的移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举起弓箭绕到我胸前,拉弓,放箭。我朝那个方向看去,好远!在七八十米的树丛里面有只鹿就那么倒下了,不仔细看那鹿角还以为是树枝。我抬头看他的脸,露出一丝得意,好可爱。 午饭就是这鹿还有兔子,蛇汤,鸽子汤,围场这里专门搭了个类似农家乐的餐厅,这一顿吃得人鼻血都要补出来了。吃饭的时候摆了个长桌,有五米长吧,那县令女儿和她哥哥就坐在我们对面。 她也是瘦瘦的,我感觉这里的女生都是偏瘦类型的,但是长得是略带媚态的,她眼睛又细又长,脸也是窄脸。她知道我在看她,就自顾自地吃饭。简单的高椎髻,斜插着繁花长簪,垂着的眼眸总是散发着不可一世的自信,许是对自己的长相的自信吧,还是什么别的。烟红色的襦裙透绿色的披帛,款式简单也没什么考究的做工,但是衬得人如桃花盛开似的。 我也并不想在意她,吃饭的时候一直在回想自己今天穿着有啥疏漏,虽然不应该有比较之心,但是至少自己确定得是体面的。 回程的路上我也说不上是不高兴还是不高兴,反正就是没啥表情,看崔浒青表情也是淡淡的,我撩起窗布看向窗外,太阳已经开始往下降了,气温变得不热,天却越烧越红,来往的树影山坡都敌不过这灿烂的落日之美。 晚上替他脱去外衫,我轻轻地从后面环抱住他。 “夫君。” 他侧头不语,手却搭在我的手上。 “母亲说夫君征战多年,塞外寂寞,今日看夫君骑射如此机警利落,想必是在那不安的环境里练就的本领,只想好好抱着夫君,怀念这情意绵绵。” “你母亲叫你好好体恤我。” “是。” “有心了,我之前在海上得了几幅西洋小画,有幅海浪朵朵,画工与我们可是大不相同,我看了也十分喜欢,你拿去送与娘家吧。” “是。” “下个月七夕,启王设家宴,会有很多贵妇人都会去,你要添置什么就找德管家。” “是。”为什么那么像上下级的,但是感觉他有点不高兴了。 差倒是不差什么的,只是我们两个的关系总是这么不咸不淡的,差点钱出去买个私宅。 ------------ 第三章 城南别院 我还是去德管家那里支了十两银子买了个螺钿头冠,莲子荷花的花式,嵌了几颗珍珠,到时候再另外簪些花样,肯定是不俗的。出去还打听了城内别院的价格,带二百平院子的都要近四百两,城外倒是便宜,而且越远越便宜,但是这出了城夜里就没有巡夜的官兵,再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就得不偿失。现在住的地方怎么说也有三亩地,从这大房子搬去小房子,确实还得想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到底是钱的事,去要个几十两银子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嘛。我手头上有个两百多,这肯定是不够的,而且在城南有个院子正在打折,是那户人家要搬去中原去,院子也是三进的,也有三亩地,书香门第,那前厅后院的都修得非常考究,只是装修素雅了些,还要盈余些银两来修葺。一千二百两再加上修葺的钱,生活的开支的盈余,怎么都要有一千五百两才够数。肯定得做些生意了,只是做什么呢,得简单一点才行。 织布?只需要请人织出花样就行,购入几台梭机,一个铺子就可以,设计的话我用前世的花纹到这里,应该不算抄袭吧。一匹真蚕丝的料子怎么也说值个一两银子,花式特别的两三两也是正常,就算利润在三分之一,那只要卖出四千五百两就可以了,四千五百两按照最低的三百文利润要卖一万五千匹布,嘿嘿,好像也是非常难啊。 午后,在凉亭石桌小坐。 “前日我去街市买了个珍珠螺钿的头冠,你看是配什么花,这素白的搭些花会不会太惹眼了,不好?” “无妨的,挺好看,按照自己喜欢穿戴就行,母亲往时节日里穿得都要比这要更复杂些。” “是,我看着这些也是喜欢的。街上属实是热闹的,平时来往的人也多,去逛那些铺子有时候小二都不一定招呼得过来。” “可以让管家打好招呼,都会提前打点好的。” “热闹点也好,大家都还可以一起看看花样。城里赶风潮的妇人眼光都挑剔得很,各个争奇斗艳的,艳又不俗,看着也是养眼。” “这是你们爱看的了。” “我是说,想在市集要间铺子,平时无聊也可以有事可忙些,是不知道家里知道会不会介意。” “你是想要间铺子?” “是,自小就学着女红,绣出点花样让师傅们做出来想着应该也是不错的。” “倒没事,你先去看吧。” 选了最热闹的地段,每月十两银,十个熟手师傅每天可以织三十匹布,因为已经有别的布匹店了,所以选了更好的料子,定价高些,但是利润也会高些,每匹赚五百文,每天最低也能有十五两银子的收入,赚的已经扣除房租人工了,有时候人多预定的话工期还要排到后几天,师傅就十个吧,毕竟做生意还是要求稳,手头可以支配的钱就是自己的两百多加上他给我的两百,就是四百多,现在扣除开店成本也还剩四百左右。其实四百可以先去把院子定下来了,但是我想着月底大概又会进账四五百,还不如等着全款去买。毕竟我也只说了开铺子没说要买宅子,手里有钱了再一起说。 月中七夕,给自己打了条新襦裙,配自己的珍珠冠,簪的花选了桃色的山茶花,眉心花钿寥寥三笔也画上了荷花。下襦裙用晕染法画的图样再用丝线织出来,穿上身就是一朵一朵花在水里绽开的模样,但是又可以摸到线的纹理,颜色做了几种,选了青蓝色的。上衣内里用白色真丝做的,质感很好,贴身穿也舒服,油亮的白。外衫是水红色棉料,间隔用深一个色号的红织出吉祥图腾,离近了看才看得仔细,远看也不会显得太单调。披帛也用了白色真丝。腰间也是吉祥暗纹图案的,用了嫩绿色,配上白玉彩石禁步,耳环用的是金,上面打了镂空的图案。 启王府邸在城北,傍晚时分到的,宾朋满座,主殿也是很大,有五六百平方吧,中间是表演歌舞的,我们坐在右手边,单人单座,我就坐在崔浒青后面。其实我一路进来都有很多人看我的衣服,这个花样在这里应该是特别的。这套单个师傅给我做都做了三天,整套都是精手工的,不会说近看全是错乱的线头。 启王坐在大殿中间,左右是他的母亲和妻子吧,应该是这样的。她们头上的珠翠比头还大上一圈,难怪和我说放心穿戴,有些差距也不是想拉平就能拉平的。 侧殿是有乐师的,边就餐边有乐师奏鸣,真是不赖啊,就像去音乐餐厅一样,不一样的是这间屋子的大和木质结构,让乐器的声音变得绵长又悠扬,中间的空地有各家官女子还有些幼学儿童的表演。什么诗词歌赋啦,七夕为什么会有他们,开始的一个小时都是比较平静的节目,后面就上歌舞了,其中呢,就有上次狩猎见到的那个虞家小姐。 她的表演节目上来就是一个长水袖甩出去再掩面回首,我去,细风拂柳说的就是她,那腰肢配合手臂的摆动,搁现代得是在国家大剧院独舞的水准。古人的专注度真不是盖的,毕竟平时的娱乐活动就是完善自己的爱好,那一挥手一投足无不彰显一个悟字,动与不动间的韵律与编钟齐鸣,似那无形的声化作丝线牵引着她。身子骨更是软得很,下腰劈叉转圈圈,大幅度的动作也不会显得艳俗刻意,只是被乐声牵引而作而已。舞罢虽无人鼓掌,但大家注视而又噤声之举,已说明了她的舞技之精湛。后面接连还有三四个节目,夜渐渐深了,屋外的月亮就是夜晚的时钟。 在宴会上我还结识了两位贵妇,就坐在我左右两边,一位是尚书府千金,一位是中书侍郎的娇妻,前面表演,我们就坐在后面攀谈起来,说起了吃穿,我说我在市集上开了间铺子,她们也不奇怪,自家在街市上也有酒肆,言辞之间都说明这是一个制度比较完善开明的时代。还说着改日去我店里逛逛,中意这新奇的花式。 启王是皇上的第三个孩子,全名叫冯入礼,也是快到而立之年的年纪,整个人是属于很温和的长相,他妻子也是人淡如菊,一晚上坐在那里也是在看音乐会一样,而且她那个位置还没有人聊天的。听说他俩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定情之日就是在这个七夕。 ------------ 第四章 故人 晌午过后,我到店里,刚好看见尚书府千金在店里,来选上次我穿的那个花色的料子。 随后我们去往她家的酒肆,就在拐角处几十米,没想到这么近,三层高的阁楼建得很是气派啊。她领我到二楼雅座,原本是上了茶水,后面说一定要品尝她家的陈酒,制作工艺不同,不是外面随随便便能喝到的,因为也不外卖这款,陈酒需要的时间很久,所以一直当店里的招牌呢!我想喝就喝吧,我以前酒量可不要太好了。 阁院中央有位美女子在反弹琵琶,高高的双髻簪满铜片步摇,手臂也裸着,一圈一圈的铜饰绕着臂膀,搭着梅色锦帛,舞动间仔细去寻她脸,那含水的眸子,痴痴地注视台下,她的脸十分明艳,像外籍人士,更像我的死对头……杰西卡! 我表情忍不住的惊讶,但是不知道说啥,只能说这女子的舞真是美艳绝伦啊! 等下!她死死看着的那个人,好像是……崔浒青?! 我去什么东西,好抓马。万枝应该也看见了吧,我看了眼她,拿着手中的酒杯慢慢喝着,掩饰着尴尬。这时“杰西卡”已坐到了崔浒青旁边喝酒,身材丰腴有致,穿着抹胸长裙,微微倾斜着身子,抱着酒杯和他碰杯,嘴里还说着什么,倒是听不太见了。 我一杯接着一杯在这里喝着,万枝许是察觉到这尴尬的气氛,开始和我聊刚拿着的面料,我也是有一茬没一茬地答着,可能在她眼里我是醋意大发失了脸面吧,但是确实是很丢脸啊!但是“杰西卡”是怎么回事,我来到这里又是怎么回事。这酒真是好酒,入喉微辣成流,和唾液感觉就是不相融的两种液体在口腔里面,你可以含着它细细体味那股辣,再吞下去。上了五百毫升一下已经见半了,这酒杯又小,真是一杯接着一杯。我们也是待崔浒青走了以后才走出这间酒肆,不然碰面了只有更加尴尬。 回到崔府我整个人已经有点晃晃悠悠的了,继续镇定回到房间,拿出我的小匣子,里面放满了我的积蓄,八百两银子。抱着匣子就开始叹气,蹲坐在太师椅上,实属不雅,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舒服最重要,天天夹着尾巴做人。这钱怎么买那个宅子还是个问题,倒是可以先付首款,倒是怎么搬出去啊,离婚吗,那我接下来怎么过啊,还是拿着这笔钱去别的城市生活……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不抓起来才有鬼了,除非跑到山里面去住,但是那生活物资怎么解决,又没有外卖。我讨厌封建社会啊! 崔浒青进来房间,看着我抱着匣子,问我怎么了。 现在不说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说了,直接说吧,这还要找借口吗。 “我想买城南的那个宅子。” “城南的宅子,你是说那司马长史的宅子吗?” “你知道?” “知道,他调了官去了中原。” “是没错,那户是要去中原来着。” “怎么想着要买宅子,住的不舒服?” “是,不舒服。” 说着就要哭出来,他看着这样子便凑近身前。 “你喝酒了?” “喝了,你不也喝酒了吗?” “你还去桥岭阁了。” “和那万府小姐去的,谁想着看着你了。” “那宅子可不便宜啊,这是不经过父亲同意可搬不出去。” “我知道,所以和你说嘛。我这匣子里面已经有八百两了,可以先付首款嘛。” “那么想去。” “明天就想去了。” 他不再说话,让小蝶给我去炖解酒汤先喝着,想着是怕我晚上吃饭醉醺醺的。 “待会你要怎么说。” “你要我怎么说。” “你就说那宅子是赠我的,地契写我名字,我来付这银子。” “你还要地契写你名字?!” “不然呢,可是我出钱呢。” “那你与我可是要分开啊,我怎么住你那宅子?” “我也不是那种不开明的人,你不也支援了我二百两吗,只要你自己做到不拘束就好。” 他看了我一眼,震惊之余又只能浅笑一声。 翌日,天亮我便起身了,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早晨乘着马车走过街市,行人都还不是很多的,找个酒楼吃了餐点,小糯方糕桂花糕,乳鸽汤小糖包,美美用餐。到了约定的时间走进宅子,有个人像中介一样领着我们逛了一圈,那窗子的雕花和石板用的石料都是我喜欢的,花样选的是多是诗词歌赋的典故,百分之三十左右的雕饰,百分之七十的原式格子。石料用的也是厚重纯黑,走在上面配上这楼板门板的大红酸枝的色泽,时间都变得沉重起来。三进的院子,右院与左院有条暗河连着,应该是城外流经城内那条主河的支流,院子主人给保留住了,有了活水整个院子听着水流的声音都充满了活力。家具都就留了些基础的样子的桌椅,到时候移到边院,再添些喜欢的。整体我都是很满意的,有一面围墙还连接城外,要是建有个半层高的亭台,就可以远眺城外那片树林山景,就是那日乘马车回程的景致,落日是真美啊! 交了五百两的定金,剩下的七百两在整体装潢搞完就结清,方案双方都同意就定下了,工期可能也要两个月,不过刚好可以慢慢挑些喜欢的东西,日子倒是不紧不慢的。 过了几日,从店里出来我转头又去了那酒楼,桥岭阁。 去到的时候只有两个说故事的在说着,我点了上次那酒就开始听了起来。 “传说啊,有个极美的娘子,独自一人住在那深山大宅里,自夫君上京赶考之后,就一直守在这深深宅院,过了三载她那夫君高中举人,回到祖宅的时候,他的娘子在院中等候,还是和三年前一样,细细白白的手上戴着他送的手镯。” 又是个冗长的爱情故事……话说这样等要等多久“杰西卡”才会上台表演啊。 “但是高中举人以后,回到家里当然要和家里人报喜,但是他走了一圈都没有看见爹娘的身影,他有点慌了,便抓着他娘子那细白的手腕,激动地让她给他讲明白。” “再然后呢,这三年未归,这举人的家人该不会……”另一位说书的附和到。 “他的妻子特别镇定地抱着他,说爹娘去年一起去了,就剩我和你在这里了,郎君。” 听着怪吓人的。这时小二端小菜上来,我忍不住问他。 “那个跳琵琶舞的姑娘,什么时候出场啊。” “你是说温姑娘,十两银子下个节目就可以安排上场了。” 多少!十两银子,我一个月的租金。也就是说那日他花了十两银子看她跳舞,虽然确实挺好看的,但是也太贵了吧,他们到底啥关系啊。我刚才买了宅子,虽然还有盈余,但是让我掏十两银子看个舞蹈,我确实也不是很舍得啊。 “那她跳完以后会过来和我喝酒吗?我的意思是说我上次看她也和别人喝了,就是说我一个人喝酒也是有点无聊的。就是这个意思。” “那要不要给您安排?” “安排吧。” “好,过一炷香的功夫就换温姑娘上场。”小二从怀里掏出一柱细香在香炉点上,淡淡的檀香味。 “他夫君差点站不稳,没想到自己为了功名加身苦读十数载就是为了让自己爹娘看见这光宗耀祖的时刻,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爹娘的葬礼都是你一手操持的,快带我看!他娘子带他去那墓前,两老葬在一起,坟上已长满青草,少有打扫。天渐渐黑了,举人在坟前待着实在不舍离去,再抬头娘子也不见了踪影。他晃晃悠悠回到家里,点亮烛火,漆黑之中准备回房休息,床上一袭白衣,躺着的竟是他那娘子的尸骨,白骨上戴着他送的那手镯。” “他娘子竟是白骨又如何带他去那墓前?” “自然是他娘子的相思寄托啦!他夫君一别三载留下这两老给这么个小娘子照顾,这深山中吃食不济,又不舍卖出这镯子,悲伤之中而去……” 这故事真是又臭又长……但是这个社会情况就是这样,交通全靠步行,条件好点的坐些车马,但是去哪里都是用月年计算的,一旦出发就身前身后都看不清楚了。 那温姑娘就在我发呆之际登台了,今日与那日还是不同,穿着保守许多,圆领长袖与灯笼裤装,腰间一圈珍珠垂链,还是反弹琵琶,只不过今日没有凝望之人,自影自怜地舞着,酒楼上下三层还是掌声雷鸣。 曲罢,舞罢,小二领着温姑娘坐在我对面,我俩相视一笑。 “姑娘真是惊为天人,想着与姑娘浅饮几杯。” 她浅浅一笑,举起了酒杯。 “崔家娘子见笑了,我叫温晴晴,来自漠北。” 漠北,怕不是他之前的那个老相好,怎么会在这酒肆里面。 “是,但不要误会,我是看姑娘面熟,像我一位故人。” “怕不是认错了,我可不认识崔娘子。” 我确实和林斐然长得不是一个样了,但是就算是一个样,她也不一定认识,谁知道她是她,还是谁,而我又是谁呢……一直想清楚就是对过去还有些怀念吧,毕竟这里对我来说就是陌生的地界。 “许是认错了,我认识那位故人弹的乐器可不是什么琵琶,是一种西洋乐器,所以看你面熟,你长得确实有异域风情。” “西洋乐器?你那朋友是外国人?” “是啊,很远很远的一个地方,比漠北可远得多。” 她看着我也不言语了,又开始给我斟酒,和我碰杯对饮,仔细端详着我的脸。看得我都有点发怵,如果她真的是“杰西卡”,为什么这里会有她,而我为什么变成了别人。这个话题感觉太沉重了,我把目光扫到低处,话题又绕回那日。 “崔浒青之前在边境待过很长一段时间,想必和姑娘很有话题聊了。” “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她真的是不拐弯抹角的。 “我们也是,我十岁的时候我们的亲事就定下来了。” 这次换我给她斟酒,我可不是你面前看着的这个小娃娃,就算你是“杰西卡”,但我可是林斐然。 ------------ 第五章 中秋 中秋搬进了新宅院,一家人也从祖宅来这边吃晚餐,按照我的心意搭了个亭台在假山中间,底座与外墙高度差五十厘米,坐下在石桌也可以有很好的视角,今晚的月亮真圆啊,大家坐在这里赏月,秋风习习,好不舒服。因为喜欢那大红酸枝木,又找工匠定做了那样一批桌椅,这种桌椅就是要越陈越好看,刚做好的没有经过时间的包浆,还是差点味道。 今天还一起在院里栽了两颗树,一颗海棠栽在假山旁,一颗枣树在入院左手边。因为是活水没办法放鱼,找了个大缸放在右院的空地上养鱼,五条大锦鲤,这缸也是难找,太小摆着不好看。院内的小河最窄处七八十公分,最宽处也不过一米五六,所以搭了座迷你小拱桥,也很是漂亮。河里也是有鱼的,只不过它会顺着河流的方向游走,自由的小鱼啊。 转眼来到这儿也四月有余了,每日忙忙碌碌的这日子也是过得有声有色,倒把之前的困惑抛到脑后,可能是因为适应能力太强了吧,从小我就是每个地方待几个月,去过大大小小的地方不尽其数,而且都是我自己操持自己的生活,虽然生在那样的家庭,但是我的动手能力都是很强的。关于我之前长什么样,我之前没有这么瘦,很高,但是不壮,中等身材吧,穿衣打扮风格多变,高鼻子大眼睛但是是属于中系的那种,因为化妆打扮的缘故我可以变换很多不同的风格,中式,欧美,日系,所以我对于长相这种只要基础还可以,变美都觉得自己给自己人生游乐的空间而已。 如果我非要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就意味着可能找到回去的方式,如果整件事情就是无厘头的,那又怎么样呢,我还是想知道,生活没有了逻辑性,没有了前因后果,那么我这一刻做的事情,只是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消磨时间。而且温晴晴的出现,让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她长得不是像,是长得一模一样,外国人虽然乍看都是高鼻大眼的,但是我之前也是,就是细节的感觉就是会给人不一样,甚至她的身材身高,都和杰西卡一模一样。杰西卡家里非常有钱,有钱到什么程度呢,就是能够在全球榜单排前五十的类型,而且她家不仅有钱,而且非常有地位,类似于法老的女儿孙女的类型,因为她家是做石油生意的,能给整个国家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和生机。她和我认识还是因为她觉得无聊去演戏了,我们在一个晚宴认识,她自己也在做自己的时尚品牌,因为想脱离家族影响力做出点什么事情,所以她那个品牌做的也和我也是半斤八两,但在同龄人眼中,我们都算是比较靠上的了。她觉得我是靠家里面才能做事业,但是她自己的初始资金不也是家族给的吗,而且我是开拓型好吗,反正人与人之间都是会存在优越感的比较。但是她怎么到这边变成了歌姬,真的是出生改变命运?!如果真的是她的话,看到我不得气死。想到就笑了出来,哎,没想到以前的争斗都能成为现在的乐趣,在这里大家都不能太跋扈的,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 而且我魂穿的事基本是肯定的了,总不可能我过来四个月就否定我之前二十六年的人生吧,那才真的是糊了头了。我记得我醒来之前是在浴缸里,那天我是在酒店还是家里,这种关键的节点就会变得模糊,恼人。再往前面呢,得想想关于和杰西卡的事情,我和她一起在一个时尚活动喝酒拍照,当天也没说什么,因为我还带了我的男友一起去的,后面就是各玩各的了。难道又和他有关?太三八了,怎么一直是这种出轨的剧情啊,但是不应该啊,他们都不认识,因为我也和他才在一起一个多月而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越想越头疼,但是我今年如此,明年还是如此,后年难道就永远呆在这里生儿育女了吗,直到我又重新死掉?不是吧,这个故事线这么长吗?!而且时间拖得越久我对以前的事记忆就越模糊,我知道夏舒辕的事情都是打听到的,不是亲身经历,对!别把自己搞糊涂了。 温晴晴是不是杰西卡,温晴晴和崔浒青的关系,还有崔浒青和我的关系?是不是搞清楚这条三角线事情就会比较明朗一点了。温晴晴应该是有些喜欢崔浒青的,那日我和她说话的时候她明知道我和崔浒青的关系,崔浒青也是无端花大价钱去看望她,她又从漠北这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之前听说他们是被约束了才没有在一起,那他们这是准备旧情复燃吗?我又为什么被安排到这个身体里面啊!和我林斐然又有什么关系。晚上直接问崔浒青吧,再想我的脑子要爆炸了。 入夜,我躺在崔浒青怀里,我感觉我和他的关系真是说不出来的怪。 “我前几日又去桥岭阁了,还见了上次与你饮酒的姑娘。” “我知道,晴晴她和我说了” ……晴晴。 “是吗,她说她与你早在漠北漠北相识,她莫不是千里迢迢专程来寻你的。” “婚后你对我就格外上心啊。” 这个臭傻逼。 “对啊,婚姻毕竟不是儿戏嘛。” “你放心,我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他在说什么装逼语录啊,一句重点都没有!!! “我是希望大家都清清白白的,毕竟日子也不是光看眼前,仕途肯定是要长久考虑的,可你当真和那温姑娘是旧情复燃,情意绵绵了?” “那自是没有的,她与你说了中意与我吗?你夫君在外征战沙场,难免被爱慕,你也莫要太过嫉妒了。” 那你直说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装得好像有什么的样子!!! “我才没有嫉妒,只是想弄清原委。” 他们没有关系,那如果温晴晴也真的不是杰西卡,那么,那么,那么……就没有然后了。 见那个温晴晴真的太贵了,而且我也不想一个琵琶舞看三遍吧。好难啊!对了,我上次说了杰西卡弹钢琴的吗?好像没有说,说的是西洋乐器来着,而且这地方哪里有钢琴啊。对啊,没有钢琴,那么现代的东西很多都没有啊。那,如果她会现代的一些东西或者生活习惯的话,她就很有可能是杰西卡了。可是我现在也没有理由去找她了啊,而且用什么去测试她啊,我都不知道。 近日我发现城中又有个好去处,类似于公共图书馆的地方,高高的塔楼里面都是藏书,就在城内主河道的路口旁,过桥也建了一座漂亮的拱桥,左边塔楼,右边又是茶楼,茶楼沿河的一面都打开窗,超级美,外面看美,在里面看也美。 今日约万枝来此游玩,听闻她被许配给除州知府,那山迢迢水长长,不止一别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准备送她一册藏书给她典藏,让她来挑选挑选。 “你定好啥时候过去了吗?” “中和节过后。” “那还久着,还有半年呢,你们可见过?” “去年见过,父亲带我们去海边游玩,都是他接待的。” “那便好,那便好。” “上次你专门去看那舞姬了?” 她看着我这般打趣,想着也不好深谈,话锋一转。 “是啊,一般晚上还要热闹,都可以占着便宜。” 晚上,对啊,但是见到怎么约她见面啊。 “她是漠北来的,一路上应该也不容易,上次与她聊了聊,感觉人也是那种直率之人。” “不容易的人太多了,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心疼的。” “我明白的,若是能够帮到她当然是好的,如果实在不行那也是没办法。” “你要帮她,这城里可找不到这么日进斗金的工作了,她也不一定愿意搭理的,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我明白,也说不上帮,她的琴艺确实一绝,能够教育他人也是别人的福气。” 晚上让人回去说不回家吃饭了,我们去桥岭阁吃晚饭。晚上的人真的不是一般的多,这次只能坐到比较偏的雅间了,外面全部都坐满了。她在人声最鼎沸的时候出场,依旧是绚烂的,而且换了首曲子,更加激烈,不知道是不是都是自己临时发挥的,根据自己对于场景的理解伴奏的感觉。退场之后大家还是一直非常亢奋,一直叫着她的名字。还好这次是和万枝一起来的,万枝邀请她过来喝酒,她下场半刻钟的功夫就过来了。 她又看见我肯定是没好气的,我也是看在眼里。坐下以后看着气氛就先开腔了。 “这位是诸卫上将军的崔将军的夫人,看你琴技精湛,想寻你去醇究义塾去教琴呢,想来问问你的意见。”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不是想占用你的时间,我家有个妹妹,想着学学这个不错,一月一次就行,不知道二十两银行不行。” “我并不缺这二十两,可另请高明。” 我和万枝对视一眼,果然和我们想的一样。可是我想知道的可不是她是不是要教琴的。我来时细细想了一下,我的时间线是从四个月前才开始的,那么她起码是多年前就开始了,那么她从小生活的记忆呢? “我家小妹年纪尚幼,学习乐理才比较有优势,你琴艺卓绝,确实把我惊着了,想必也是自小苦练,我知道银两确实不算多,但是二十两可是寻常人家一年都不一定能寻得的。再请高明也不一定有你这般,还希望放下偏见才好。”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况且我这琴艺是我自小边玩边学,算不上什么正统学习,让我教我也不知怎么去教,而且你这态度,是说我不识抬举?我不懂你们的什么规矩,只知道不想做的事就是不做。” 自小边玩边学,希望越来越渺茫了……这次问不清楚我真的就没戏了! “你们漠北是不是有个著名的瓷艺师傅,叫乾隆来着。” 我自己在说什么……我盯着她的表情,她对我的敌意改为不可置信,偏向万枝的脸也改为转向我。有戏? 她拿起酒杯慢慢抿了一口,然后说。 “我们那边盛产陶器,你许是记错了,你记性是不是不好,总是记错。” 说完慢慢看向我,还是上次看我的那个眼神,看得我发怵。 ------------ 第六章 我们回不去了 我也是坐定着望着她,我的双臂开始有点发抖,有点骇人。但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还可以继续问。 “你我有缘,我上次不是说你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吗,她名叫杰西卡,姑娘可叫温晴晴?” “你是谁?” 她这次没有绕弯子,而是问我是谁。 “你不是知道我是谁吗?我与那杰西卡也是一个宴会认识的,这个故事说来就长了。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说与你听。” “当然感兴趣,你可不止一次说有个人和我长得一样,天下还有这么稀奇之事,况且你一个深阁女子,怎么会认识我这么远来的人,她也在这?” “自是不在的,在的话我就带她来见你了。” 万枝在这,看着我们俩聊着,聊也聊不明白。我知道也不能说再多了,她感兴趣就好,明日约她去我那,再找机会说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回去了。我在这个模糊的时空里面,幻想着做一个穿越时空的梦吗,我是不是疯了,或者说死了,或者说……什么呢?明日问问吧,其实她要是真的不知道也没辙,知道的话才吓人呢,是啊,现在确定一件事倒反是可怕的事了。 第二日下午,她来到我家,我和她坐在我新建的那个亭子里,拿了两匹我新出的布料赠与她,难为她这么腾出时间过来一趟。 “你到底是谁?” 她坐下喝了一杯茶,便开口问我,她看着我的脸肯定是认不出来的,但是她既然已经知道我就是那崔家娘子就不会一直问我到底是谁,除非她就是杰西卡。我还要继续回避这个问题说别的东西吗,我也好怕。 “我和杰西卡相识在她二十三岁生辰,她现在应该也有二十七八了。” 我还是拐下弯子吧,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说。 “二十三岁,五号大道那栋旧洋楼吗?我曾祖母的房子。可是我可不认识你。” 她就是杰西卡,她承认了,好直接啊,果然是她。那,我也直接说吧。 “我是林斐然。” “你是林斐然?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的?” “那你又是怎么来这里的?” “我一出生就在这里了。” “什么,你一出生就在这里了,那你怎么有杰西卡的记忆啊?!” “因为我死了啊,又出生了,应该是这样。我被人亲手勒死,我现在还记得我生前的样子。” 我扶着石桌都有点不稳,这是什么凄厉的情节啊! “那你没喝孟婆汤什么的?你没去地府?” “你去了吗?我反正就是死了,再醒来就是襁褓中的婴儿,而且和我以前还长得一模一样,你倒是变了另一个人了,我们这不就是在阴曹地府了。不过也罢了,我什么恐怖的情节没见过,你是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那个人拿着枪就进来要抢我金库的钥匙,我都给他了,他还要打死我,我把枪踢远准备去报警,他就直接拿领带把我勒死,那几分钟真的像一个世纪那么长。那你呢,你怎么死的?” “我?淹死的吗?但是浴缸能有多深呢……我记不清,我不知道我死没死,这里难道真的是地狱来的?!” “哈哈哈!!!那我们也要犯了同样的罪才能在同一层地狱吧,况且,你是谁?你长的这个样子,和你之前有啥相似之处?” “你还笑得出来,你不害怕吗?我们两个都死了哎!而且在这里相遇,我长这样可能是不确定自己死没死吧,魂穿?我感觉我像魂穿而已。” “你的意思你还能回去?你什么时候来的?” “四个月前,快五个月了。” “才四五个月,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了,我都忘记以前的生活了。” “忘记?能忘记得了吗,你以前的生活条件那么好,现在在这个酒楼里弹琵琶,如果不是因为意外你愿意呆在这里吗?” 她表情变得痛苦,眼睛红红地看着我。 “知道为什么我从漠北来到这吗,我在那漠北日日被人惦记,要被抢来做妾,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刁民,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崔浒青的。” “崔浒青,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啊,你进来也是做妾,你不是不喜欢吗?” “你们可以离婚。” “这事比你想得要复杂,暂时行不通,除非我回到现代去还能谈,否则别想。” “你是说你回去就把你丈夫给我?那你们现在分开和之后分开不是一样的?” “这里不是现代,你不要这样觉得抢别人男朋友很光荣啊。” “你倒还有盼头,要么可以回去,要么可以留在崔浒青身边。而我呢,在这里只能遇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回去的话我人都死了怎么回去!” “你先别激动,我们不要为了崔浒青闹矛盾啊,我们才是老乡,他和我说和你没什么的,所以不要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之前他还带我去见什么县令女儿呢,借着打猎物色别人,别提多恶心了,千万不要自我美化他,知道吗?” “你懂什么,我难道这样过一辈子,我没得选。” “天呐,怎么会这样……我再帮你物色吧,反正崔浒青不行。如果你回不去我也不知道咋回去,难道要我们两女共侍一夫,太蠢了,而且你这身份,我死了你也进不来,你不知道吗这种封建制度下的位份关系。” 她眼睛越来越红,眼泪流了下来。 “我以前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只有别人求我的份……” “我知道,我知道,回去的事情也不是绝无希望的,毕竟我们都能在这里遇见,或许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呢,醒了以后发现又回到你生日那个晚上了。虽然我这样说很荒诞,但是你不觉得维持这样的人生更加荒诞吗?” “哪有什么办法,遇到你,让我又想到死掉的那个晚上,为什么我会被无辜杀害,为什么被杀掉以后过着这样的生活?逃去哪?你觉得恶心的事情,是你现在过得还不错,没有被逼到份上。” “也没有谁逼你吧,我不问你不是每天跳舞也跳得好好的,不要渲染情绪啊。我可以帮你介绍别的公子哥,我有资源,我是中书侍郎的千金。” “行吧,那到时候再说吧,我得回去了,时间不早了。” “嗯,回吧。” 夏舒辕在那坐着,眺望着远处,直到天空出现画卷,晚霞扭转在天上,她越看越感觉到窒息,然后捂着胸口慢慢走回房间,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脸,这张脸已经渐渐熟悉了,弯的眉,不大不小的眼,微翘的鼻和圆润的嘴唇。林斐然是长什么样的呢,弯的眉,内双大眼睛,高鼻梁,薄嘴唇。除了眉毛有点像,但是眉毛大多数人不也都是这样吗……看着镜子里面似乎两张脸都重叠起来。 她确定自己死了,被勒死的。我可能是魂穿,没死?她和我说不可能回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说的,那我肯定要搞清楚自己想搞清楚的事情啊。而且她内心应该比我更想回去吧,我以前看那种穿越的都是需要什么意外,死掉或者是掉进画里,但是她们写的都是稀奇古怪的,或者什么星象的串联,传说之类的。我到这里来,都没有听见过什么传说啊。 ------------ 第七章 我是谁 有什么比肌肤之亲更有安全感的呢,他的大手从我的肩膀顺着搂着腰,再慢慢托住臀部,我双手搭在他胸前,只是任他摆弄,他侧身躺着的时候,被子扯起一个空着的三角区域,我就躺在那里,这个角度看他感觉他就是一切。但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不安,我怎么可能依靠他呢,肉欲绝不可能是一切的啊,况且这种欲望是可以转移的,没有独特性就是没有,情场如战场,我摸着他的胸膛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他感觉到了,只是紧紧地圈住我,他也不懂我在想什么,只是觉得我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而已。 等一下,十六岁,我的十六岁。我闭上眼睛开始想,这张脸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印象,这张脸我在哪里见过!这张脸留着细细软软的中长发,对,不是现在这样的长发,我明明见过,在哪里呢,再想想,穿着什么?棉质的,棉质的圆领长袖,是的,躺在床上,那是,病床?!我想起来!她是我以前救助的那个植物人女孩,我去医院看过她……我怎么会变成她,难道我也变成植物人了?!杰西卡死了,我觉得我肯定也是差不多这样,但是植物人是可以醒来的啊,只要,只要意志足够强烈。 一整夜我都没有睡好,崔浒青起来的时候看我脸色苍白,拂上我的额头,微微发烫,病了。让小蝶给我去请大夫,然后熬药,说休息几日就好,最近累着了。我知道,是心疾。 关于那个女孩,我真的都不熟,只是承担了她的医药费,她好像是哪个大学的高材生,医生好像说植物人并不是毫无希望,而且那时候医药费也是由政府负担一部分,我负责的更多的是护工和营养液之类的维护,我生活的地区还是很发达的。她的资料我都没怎么仔细看,因为我还是很爱做慈善的,不同的项目都会接触,什么植树开免费辅导班,只要那个项目是良性的,有其他社会人士共同认可,就只需要前期办起来就好了,后面自然会有人维护的。她好像是在图书馆晕倒了以后,就被判定是植物人了,肯定和用脑过度有关,医生当时也没说她多久会醒来,后面我也没有再去看过她。 …… 这不是大海捞针是什么?!但是就是这样给个巴掌又给个甜枣,温晴晴又承认了一部分剧情,我现在是在那个女孩的脑海里面吗?!太魔幻了。而且我醒来不会又回到她的身体里面吧?我回去肯定是想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啊……是的,沉着冷静,慢慢理清楚就好。 这几天给我病得昏昏沉沉的,也好几日没去店里,现在回头客越来越多,师傅说哪家哪家定了成衣,需要延工期的,想着把二楼腾出来,做休息的位置,不然这店太小了都站不开,二楼原本是堆货的,把货一起放在师傅做衣裳的那个小厂里,二楼把窗子打开就好,安置几张坐下饮茶的位置,夫人小姐们等着也有位置坐。 现在手上的现银越来越多,除去宅子还有铺子,还余了几百两。短短几个月,效益还真是不错的。 半年时间一晃就过去了,现在应该是放小长假的时候了,但是在这里,却没有什么长假。 上次那大夫给我做健康回访,然后和我说我怀孕,没错,这就是没有做避孕的结果。我感觉我过得昏昏沉沉的,这么严重的事情都没在意,这肯定会发生啊。周围的人都过来关怀我,送了好些东西,我其实不怎么高兴得起来,不知道是怀孕激素变化还是这是个很有意义感的事情,小孩要是生下来,我能带回现代吗?! 崔浒青对这事也是不温不火的,和大家的反应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可能是觉得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确实也是,短短半年,哪有什么特别的感情,生儿育女在他眼里就是应该做的事情。 因为年纪小的缘故,怀孕了以后加上吃得好,整个人胖了一圈,纤瘦的手臂,也变得肉乎乎的,胸和肚子也大了起来,以前说怀孕可以长高,我感觉这也是很有可能的。 怀胎十月,这么长的时间,让我隐隐有些不安,怎么会连这种时候都会不安的,想着他在塞外数载,肯定风流无数,那温晴晴和他或许真有什么,但是落个有实无名的结局也不得而知了。温晴晴就是杰西卡这件事让我觉得这件事的可能性非常大,毕竟这种事情大家都是可以接受的。对了,之前还答应她给她介绍对象来着。介绍谁呢?她对于家世普通的肯定没什么兴趣,特别有钱的也要能够凑成一对才行,虽然她实在美艳,但是没有家世的支撑,也只有被欺负的下场,这可不是现代。我来这里遇到最厉害的就是那个启王了,不过上次表演节目虞俪人那般都没有下文,这算啥介绍。而且再要等,也要等启王办晚宴才行,不然无端端给他见到温晴晴,那么我不被启王妃盯住才有鬼。只能在那模糊处才行,接下来都随她去吧。 天气渐渐凉了,穿着的衣裳渐渐显得薄了,抱着双臂那风吹得凶,门外的树都有些摇摆。重新打版做了几件冬袄备着,这里都是棉絮,还没有羽绒服,鸡鸭鹅倒是不少,但是这工程量还是有点高,那羽毛拔下来怎么都是有股味道。还是先用棉絮做了。 崔浒青自从知道我频繁去找温晴晴之后,就没有单独去看她弹琴了,每日出去便是去找他的兄弟伙,一个叫季壬涟的。他但不是什么武将,而是一个三品御史大夫,现代来说就是一个高级检察官的角色。他已出门以后我便不好过问了,所以他的兄弟伙长什么样子我都是不怎么知道的,只知道年纪相仿,自小相识。最近更是见得频繁,每日回来也是衣裳微醺,定是喝了不少酒了,你说这出去打工几年回来没事做每天看着他也是挺烦的,不是玩就是玩。 今日在院里喂鱼,看着它浅游,慢悠悠的,心情也是在它摆尾间荡漾。小蝶站在我旁边,给我端着饲料,汇报着最近的杂事。说平日崔浒青进出的季宅,也有别的轿撵停在外面,说是有人看见那虞家小姐进去了。 “虞俪人?!她什么由头去的。” “还未清楚呢,怕是没有什么由头。那家小姐不仅精通舞艺,做诗对联也是一绝,他父亲就是考中了功名才当的县令,对她的培养想自是不会差的。夫人还是要多些留意才行。” “确实,诗意盎然,确实是难以遏制的,文学嘛。那季大人可中意这小小才女。” “貌似是不怎么在意的,季大人自小就在这城内家喻户晓,风流成性,而且尚未成家,志八成不在此处。” “我明了了,就是说是崔大人喜欢听诗。他爱诗怎么不和我说,我比那虞家小姐少些意境了。哎,罢了,与你说这般也没劲。” “是,夫人不用往心里去,身体是最重要的。虞家小姐定是处处比不上您的。” ------------ 第八章 你好大的胆子 “夫人,大人又去季府了。” “去了便去了,不是时时都去着的。” “是。”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那虞家小姐也在?” “是的,夫人。” 当姐是摆设是吧! “我们也去那季府叨扰叨扰,真是让人受不了。” “好的,这就给您备马。” 季府。 下了轿子看着这大门,便和小蝶一同走进去,有人上来问姓名,就说是崔府娘子不用通传了。那人便跟在身后说这不合规矩,又不好伸手去拦,毕竟那崔大人确实在里院。夏舒辕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这内院,就看见一堆人在那院子里围着一位女子写字,那还有谁,就是那虞家小姐。那虞俪人写完抬头看见我走过来,脸色大变,看向望着她的众人,他们也纷纷回头看我,显得我非常唐突,但是很唐突的是他们好不好。 “你怎么来了?” “来赶庙会来了。” “说什么胡话呢,有身孕不在家好好养着。” 我看着他,眯起了眼睛,说什么呢这个人。 “都说了来赶庙会咯,多我一个不行?” 众人哑然。 “姐姐来怎么不知会一声,还可以门外迎接。” “你应该叫我崔夫人,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谈何迎接啊。” 我今天的心情就像火箭炮,脑门上都爆着青筋。真的是太不把别人当回事了。 虞俪人听我这话也不恼,偷偷藏住笑意,觉得我是在众人面前丢了大丑了。我才不在乎这个,你们这些封建糟粕。 “崔夫人,怀了身孕可别动气啊,我们就如崔夫人看到这样,读书写字而已,崔大人自幼习武,对这笔墨甚是感兴趣呢。” 她好像当我是个草包…… “虞小姐对武艺怕不是也感兴趣,我家官人可有给你展示?!” “众人都在此,崔将军是否展示还得看将军自己的心意了,我当然是感兴趣的。” “那我来给你展示吧。” 夏舒辕抄起桌上的镇纸作棍,便开始展示她作为林斐然的基本功,八仙棍。招招展示,招招过她不打。虞俪人一步步后退,崔浒青挡在她前面。 夏舒辕就停了。 “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夏舒辕不想回答,我会的东西可不要太多了。 虞俪人从后面轻搭住崔浒青的手臂。 “崔大人我不要紧,崔夫人只是在玩闹而已。” 夏舒辕翻了个白眼,一脚就把她踹进了身后的池塘。 “你这样宽宏大量最好了,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吧。” 崔浒青跳下去救人,都来不及骂人,他们两个在水里的样子,看着都让人作呕。他的兄弟伙现在开腔了,就是那个季大人。 “这就走了,不多玩会,你一来热闹了好多。” 夏舒辕看着他,怎么一个男的说话也这么呛人,算了,哪里计较得清楚。 “不给我走?” “崔夫人醋意横飞,可是犯了女诫呀,鄙人与令尊同在当朝为官,没想到生得如此辛辣之女。” 崔浒青把那虞俪人捞上来,旁边有人给她披了件衣服,崔浒青拽着我的手就开始往外面走,越走那个手就攥得更紧,好像所有的怒气值都在这手上了。 回到家里,看着我更是怒不可遏,但是不能打不能骂的。 “你今天到底在做什么。” “就你看到那样啊,我做了什么。” “你这样让我在季兄面前丢尽了颜面。” “我没觉得啊,他还维护你来着。”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子的性子。” “是啊,就是不清不楚就成了亲了,那能怎么办。” “这传出去呢?!” “谁传出去?你还是那个虞俪人,还是你的好兄台?既然如此何苦惹这件事出来,你们非得在那院中花前月下的。” “歌词诗赋,本是好事。” “我是坏事?那倒弹琵琶也是好事,歌词诗赋也是好事,就我是坏事,那这事一坏到底有什么不可?” “你想这样,闹到我娶了那虞俪人你方开心了。” “你若娶了她,怎么能说是我闹的,是你会做好事而已。上次围猎有她,我就知道你定是爱做好事的人。” “胡闹,怎么这么想你夫君,我哪有这般不堪。” “何止有,千有万有,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实打实的有。” “我懒得和你吵,你好好反省吧。” “为什么是我反省!” 说完崔浒青就把房门掩起来去书房了,看起来气得不轻,夏舒辕也是气得脸涨红,来到这里举步维艰,还有这种老古董来碍眼,烦死了。 在店里,万枝捎人带来了茶叶,说是上等的好东西,除州生产茶叶,想想便知是谁给她的心意了。这茶泡开水色清亮红润,入口回甘,炒制方式也是有讲究,和这边的茶叶是好上不少。温晴晴来找我,这次换她找我了,上次给她送了布知道我在这里有家店,也不用我掏银子去见这大美人了。 “你打了那虞县令家小姐?” “没有啊,玩闹而已。” “你不知道这事传得多凶,我都是在酒楼里听别人闲聊说起的。” “这种当然会越传越凶,但是不管怎么传,难道能是我的错吗?” “话虽如此,但这可不管你对错,说你厉害得很,不温良淑德呢,这可是大罪啊在这。” “管他们的,我上次回去细想,我可能是变成植物人了,因为我就是一睁眼就来到这边了。” “是又如何,植物人不管在哪,都是不治之症,你还这里的名声搞坏了,崔浒青闹起来你就难堪了。” “我知道,但是我有钱,幸好我过来就是想着赚钱,免得像你到处漂泊。” “我在漠北那环境和这能比吗,和你说不清楚。” “对了,我回去想了想,这里我认识最厉害的就是那个叫启王的,皇上的儿子,多吓人,不知道你能看上没有。” “听起来很不错啊,可是你不是说这门第之间那可是隔着天堑的。” “是隔着天堑啊,那启王已经有启王妃了。” 温晴晴白我一眼。 “那你给我说,你不是说让我不和你抢崔浒青,你让我去抢那个启王,谁知道他什么脾性。” “那给你许个富家小公子,你去我父亲那私塾教琴洗白如何?” “什么洗白,你真以为我在干什么行当了。这启王也不是不行啊,听着就是少走三十年弯路的角色。你打算怎么给我介绍。” “没什么打算,全靠你自力更生,我也不认识他,就是上次他家设宴,那气派,我知道你肯定就想找个能给你以前那种气派日子的。” 温晴晴再次翻一个白眼。 “你还真懂我,这确实不能算介绍了,只能说是说个寂寞。” “当然不能明给你介绍,不然多给你掉价,到时候有表演活动的时候你不动声色这么一表演,那这启王能不能和崔浒青一样重金来找你私下约会,还得看你的魅力了。” “不说这个了,有那个机会再说吧,你怀孕了还和那个虞小姐打来打去,你不怕有什么意外?” “没有打来打去,是我在打八仙棍,就是有点像公园老太太晨练那种,只不过那天我说话刻薄了些,然后那个虞俪人也是绿茶,我一脚就给她踹到池塘里了。” “那你不还是打她了吗?” “当时不这样怎么把她放在崔浒青身上的手拨开呢,所以我说给你介绍对象啊,在这里我们还是不要争锋相对了。” “说得好像我怕你一样。” “是的,你要往上爬,就是要唯唯诺诺,就算是有个性,都是要看着别人的眼色施展你的个性,这里或许比漠北更加血腥,反正这里和你们那种奔放是有些区别的。” “你不怕就最好了,你和我也不太熟,我虽然不懂这边的习俗,但是人性在哪都是通用的。” “哈哈,我们好像两个密谋啥大事的人,好有意思。” “哈哈哈哈哈确实。” ------------ 第九章 握手言和 “季兄邀请我们去他府里,对了,虞姑娘也在。” “我不想去。” “这里是我们拿过去给人家赔礼的,你到时候拎给人家客气点,好话我来帮你说,我知道你也说不出口。” “我说了我不想去。” “别人都这样说了,没有直接去给虞县令赔礼已经是在给我们面子了,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你还想怎么样?” 夏舒辕不情不愿地跟着崔浒青去了季府。 今日虞俪人穿着一身素白色的襦裙搭着长衫外套,这微凉的天气也是合理的,果绿的簪子,成色倒是一般,但这个年纪簪这个簪子,还是青春可人的,特别是她那张脸,媚而不娇,三分甜,七分无谓,真是让人嫉妒的好容颜。而我呢,最近胖了不少,怕凉又穿的是定制的双层锦布,虽穿得华贵,但是心里总是少了分底气在的,这风雨飘摇的日子真是让人难熬,出门前特意涂了招摇的脂粉,但厚重加上自身的疲态,到不见加分,只能说中规中矩罢了。但是她这样白弱的形象显得更让人怜惜,再有那日我一脚踹她入水,显得我更是凶神恶煞,怎为了个男人这般,就应当看不见的。 她右边坐的就是那季壬涟,那日没怎么看他,模样生的是俊的,不然怎么有风流之名声在外,许是个文人,说话比崔浒青刻薄更甚,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三个今日在围我要我道歉,说是给我台阶下,其实就是在故意给那虞俪人找补,满城风言风语他们谁人去解释原由了,只有我踹她入水的错?!各个给自己的漏子补上了网,偏把我的网戳成一个大窟窿,你们爱怎样就怎样,难道我还能有办法。 崔浒青把东西递给了她,几盒包好的礼品,也不知道选了什么,都没见过他给我送,都是我自己去买的,算了管他。那个虞俪人今日嘴倒是消停了,说了几句话都是那日自己不该与他们在一起吟诗作赋之类,原是没想到那么多,觉得不过是风雅之事,没想到我如此在意,是她思虑不周了,下次不会单独这样了。 崔许青和季壬涟都说不碍事,那日都是情况不明,说清楚就好了,都说我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不然今日也不会这样专程来把说清楚,既然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都说我没问题,那我应该就没什么问题吧,不过本来就是啊,情况属实也是这么个情况,他们这样善解人意搞得我还有点不好意思了,荒谬。 回到别院,崔浒青倒是还给我甩起来了脸。 “我们给你好话说尽,不是让你以后一直这么作威作福,不知礼数的,那日情况说明白了你就是对我们所有人人品羞辱,我们怎么可能青天白日的做出不光彩的事情,你要好好检点自己,有孕在身更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多亏别人虞小姐体恤,那日你踢别人下水,明明就是故意而为之,看着是你不谙世事胡搅蛮缠,但别人要是想着你身居高位故意欺辱别家女儿,传出去我还怎么在官场立足,家风不严,别人又该怎么看待我们崔家,我没想到你堂堂尚书之女,竟然做出这样不合规矩的事情。” 我去,他今日好能说,而且今日去季府走这一遭,他说的我竟然都还不上嘴。算了,既然他们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我就顺从着他们说几句吧。 “知道了夫君,都是你替我打点,我心里明白,那日是我太冲动了,都是我太过在乎你才会如此啊,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样真是太不体面,但是我身怀有孕,想到万一真的有些什么,我怎么对得起腹中的孩儿,我多么希望他生活在一个幸福开朗的环境下面,我们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家里人相互连接的心才是最要紧的,那种隐晦莫深的家族关系固然是规矩,但是你我若不能心连心,那此生慢慢岁月,又岂是以泪洗面可以说清的。” “罢了罢了,你也是妇道人家,好好休息吧,我对你苛刻也是对你好。” “知道的。” 这一日一日肚子越来越大,已经开始显孕肚了,这份突如其来沉甸甸的责任,却是是让我捏了一把冷汗,这也不是小猫小狗,虽然不是我的身体,但是若这个孩儿真的出生,我又怎么不心疼不爱惜呢。那到时候的处境就更加左右为难了。 说是不巧,那日启王府那端庄的王妃,让人送了帖子说改日城头水灯节,去他家的高塔观景楼小聚,这种果然是需要日常交际的,都用不着我们主动去寻,反正他们也是闲的无聊,如果不能笼络人心,那他们的热度就会下降了。朝堂之上可不止是一位野心勃勃之人。 只是不知道那日这启王来与不来,先去看看吧,别到时候被这启王妃盯上,我这身子要是被踹进水里,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怎么要做这档子事,确实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这种事情都是默许发生的,我以前也是一直没有进入婚姻关系所以一直都频繁换男朋友,可能在自己心中婚姻生活多少还是要有一定的章节制度吧,不然这个婚姻存在的意义就不存在了,或者说是家族与家族之间利益的交换,还是个人与个人之间利益的交换,既然是交换,那么存在不安定的因素这个交换就可能瞬间土崩瓦解啊,多可怕,如果说自己还没有周转的可能,那下辈子可就是卖身为奴了。 今日傍晚这小雨绵绵,天气又凉,我叫小蝶给我拿了毯子,我坐在这亭子之间,让她把两旁的软席也放下来,慢慢看着这阳光一点点没入地平线里,直到天色全暗,月亮慢慢盼上枝头,其实这么久的时间,一直没有接触电子产品,也没有说太不习惯吧,毕竟大家都不玩电子产品,所以大家更多的时间在交流,可是你说真的一点都没有,真的怪难受的,要是在这么美的一个院子里,有个大电视机,打打游戏煲煲剧,点个外卖唱唱歌,打个飞的去旅游,对了,现在可能还没有那繁华的许多都市呢,就算有飞机只能看着它原地转圈圈,就像那慈禧,看着那火车在北京转了那么一小截,有意思,但不多。 ------------ 第十章 梦中梦 我一直在跑,一直跑,我要去哪!怎么这里的路那么窄,这个水泥乱糊起的路面和旁边的砖墙,旁边乱七八糟垒起的小楼,这里是哪里啊,有人从我旁边路过,这么窄的路还骑车,我都没有地方给他避让,站进别人的楼梯口,又继续往前面走,来到一个铁门前,有人给我塞了个纸条,然后就走了,我怎么看不了纸条里面的字啊,一切又开始扭曲起来,我又一直往来的时候的路走,这条路弯弯曲曲的,走到一个渡口,那是一条又宽又深的一条河,或者说是一片湖,不清楚,它好宽,有的地方又很窄,窄的位置有好高好高的树,挡住前面的水路,我站在渡口登船,看见那树真是有几十米高,乱七八糟的藤蔓把它缠得乱七八糟的,船来了,我挤到前面的位置坐,是小船,或者叫小舟,我坐在尖尖的船头,伸手就可以摸到水,但是我没有,这条河看起来很脏,不知道是谁说这条河是排污河来着,还是我的记忆在说,我都不敢碰着这水,船就一直撑到了岸边,拐过最窄处大概一百多米的样子,看来出来一定得经过这里了。我好像一直没有目的地地走,但是一直有什么东西引领着我,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我又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小路,那里真的很偏僻啊,就是几间小屋,不是栋,是间,一间一间的小屋建在这条孤零零沿着山体的小路上,没有什么绿植,我打开一间,里面好像是我的家,旁边还有人和我招呼,我怎么住在这里,这是梦吧,但是好真实啊,真实的就像我在崔府打开那扇大门一样,这附近还有条铁路,那种没有防护栏的铁路,旁边堆着碎石头,就没有什么防护了。但是很久都没有火车的经过,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荒废的,一般这种旧铁路都是绕开繁华地段建的,因为实在是太吵了,而且不安全。 我醒了,但是我闭着眼睛,满身冷汗,我睁眼会是在哪里呢,我好怕。 过了十几分钟,鸡鸣了,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天还没有亮,这个床,还有旁边睡着的人,我还在崔府,吓死,果然,哪有那么容易回去呢,但是要是重新去另外的地方,真是要一直去适应呢,幸好只是梦,不然我都分不清楚我会跌去哪里。这种好像那种梦中梦,盗梦空间,迷失在一个层层叠叠的场景里,真的好恐怖,而且还与自己无关,虽然梦境基本上都是乱七八糟的,但是有时候也会梦见生活中的人和场景的,就是虚拟和真实叠加着的。对了那个电影好像有个心锚一样的东西,是个陀螺,是一直转是真实还是会倒向一边是真实呢,如果是我这种不是因为执念而是因为分不清楚游戏规则的怎么算啊。服了。。。太久之前看的了。 每日也是闲得发慌,以前看别人穿越什么的还以为是编的呢,没想到真的摊到自己身上了,但是别人觉得谈个恋爱就安心在这样的地方待一辈子,当时都没有细想,只是觉得浪漫,对了她们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打怪升级,好像是的,进入权力的漩涡,当然要好好玩一把,不然在这个时代没有照应,在乡下种田都不被拉去和屠夫成亲。可是权力的游戏我已经玩烦了,杰西卡就是我权力游戏的死对头不是吗,而且这里玩权力的游戏都是只能玩些伤风败俗的,难道我也去和谁去吟诗作对,我这个位份就是正正好的,要是我也去找官阶更高的人,崔浒青怕是用口水都能把你淹死,处处提醒我不要怎么样,说影响家里什么的,他难道不影响我,自私的家伙。我会搞发明吗,我好像不会啊,我会做笛子,这也不算什么发明啊,八音盒,八音盒算不算,我再想想,其实会的都挺多的,这么想想,但是条件有限啊,那个东西需要音准的,生产资料太匮乏了,要不就是要求空耳能听音准,对了,杰西卡,她可以。我说古代怎么那么多纨绔子弟斗蛐蛐呢,真是太无聊了! 我的香槟红酒大闸蟹,哎,这里应该有大闸蟹的,让他们给我买点回来,果然食色性也,古人的智慧,也不过是时间的智慧啊。 好啦,幸好有丫鬟,他们好像古代的外卖软件呀,感恩。 如果盗梦空间有锚点,那我的锚点不就是杰西卡吗,她是倒了还是在转呢,她已经知道自己就是死了啊,为什么死了以后会保留记忆什么的,而我是什么盗梦空间啊,这应该是牛马不相及吧。她非常的确定啊,她是被别人谋财害命,但是她不想报仇吗,还是说她还知道家里面的人已经帮她把那个人抓起来了,想想也是,她能出这种事,那个人能有什么好下场。真是一个复杂的锚点啊,竟然是一个人。 我是不是也死了啊,啊啊啊,这样什么都不清楚的感受,真是很三八啊。 ------------ 第十一章 季壬涟 今日我们和季壬涟准备一起去桥岭阁打发下时间,天天看我说无聊就说一起去了,崔浒青知道我现在和温晴晴走得很近,他也是坦然,我们今天坐在大堂正中的位置,他经常坐的位置,这里真的离得很近,表演的时候她的睫毛都看得见,手腕,发丝。 “介绍下,这位是季公子。” 他们第一次见,温晴晴的表情变得很奇怪,该不是看上他了吧,确实,这个季壬涟确实是不错。我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还是要自由恋爱好了。 “我们就是在一起喝酒,看戏,吃东西,听崔浒青和季壬涟说些有的没的,怎么这个小妮子喜欢人不知道主动的。” “季公子不仅年轻有为,而且文采卓绝,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 “是吗,真是厉害。” 温晴晴的表情淡淡的。 “是的,人也是风趣幽默,爱打趣人,相处起来应该会很热闹,温姑娘是喜欢季公子这种类型还是崔公子这种类型。” “都不喜欢了,上次你不是还专门提醒我你是崔家娘子吗。” “我是说类型啊,而且,季公子可还是单身。” “是的,不喜欢的。” “怎么,怎么就不喜欢我这种类型了,季某也没啥问题吧。” “不是公子的问题,公子多虑了。” 看着气氛冷下来,我们都识趣的闭了嘴。我就说了,这个地方就是很无聊。我拉着杰西卡的手说,去我店里坐下,这里太吵了,然后我俩就慢步走过去。我们在二楼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我让人去取了我收藏的好茶,点了最近买的新沉木。整个世界都宁静多了。 “这个可是个单身的公子哥,虽没有那启王厉害,但是也不是说想攀就能攀得上的,而且启王还有家室,多危险。” “他的脸,我不喜欢。” “不喜欢他的脸?他的脸很好啊,启王和崔浒青都没他长得帅。” “他的脸,好眼熟,好眼熟,我不敢确认。” “眼熟,你不是第一次见他吗,你的意思是说,他像现代的人!你快说,像谁!我前几天也做梦了。你说了我就告诉你我做了什么梦。” “我对你做了什么梦不感兴趣。” “哎呀,但是我对你的事情很感兴趣啊,你不想知道这一切是咋回事吗,你不好奇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魂穿的我吗?我和你说,我可能是盗梦空间那种的,跌进梦境里了,或者植物人之类的。” “那又怎么样,我是死了,要是你醒了,我还少个人陪我。” 我吓得一顿。 “你别说的那么吓人行不行,我都说了,你说嘛,像谁?” “像……勒死我的人。” “啊!像勒死你的人,季壬涟!为什么会有个大帅哥勒死你,我还以为是个贼眉鼠眼的亡命之徒呢。” “当然得是个帅气的亡命之徒才可以啊,我哪里那么容易接近。” “哈哈哈,是吗,确实,那你和季壬涟,哦,不,你和长得像季壬涟的那个人,是……那个那个关系?” “不是,我身边的人多得要死,怎么可能都是那种关系,他,是我的管家,之一。” “之一,好的,我明白了。你的管家近水楼台先得月,为了钱把你勒死,然后自己又熟悉你家的安保,是这个意思吗?” “是,大致是这样。” “那他真的不怎么聪明啊……这个钱拿了也没命花啊,而且色诱我觉得都还好点,钱对你来说多大的事。笨死了。” “你懂什么,我才不像你,不会用钱。” “我?我可是比你会赚钱吧!” “会用钱才是本事,蠢货。” “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再想想谁是蠢货,大蠢货。” “切,懒得和你吵。” “我和你说,我前几天梦见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穷乡僻壤的一条铁路边,我都怕是不是我这个身体的那个妹妹的家哦。” “那个妹妹,你这个身体的样子你以前也见过?” “见过啊,恐怖吧,你怎么都那么淡定的,明明那么多线索,都说明了我们在这里有问题,你就死了,也应该祈祷到一个能够忘记一切重新开始的地方再生活吧。” 温晴晴低头又看向远处,再回头看着我。 “你知道数字永生吗?” 我瞪大了眼睛! “我知道,就是那个死后进入一个数字化的信息储存,生者可以看见你。我一直以为是个噱头,做个什么动画演练来着,骗钱的玩意。” “不是,你没去了解?我还以为你知道的。” “知道是知道啊,但是没兴趣,谁会去想死了以后进入什么数字人生啊。对了,我们现在是在你的数字人生里?那你看了说明书知道怎么出去吗?” “算了,懒得和你说。” “你说啊,都说到这了。” “不是我的数字人生,你都没了解我怎么和你说,这个东西就是需要你见过才会懂啊。” “那你说了我不就懂了吗,我现在就在见啊,拜托拜托,你想要啥,我们可以交换,我现在资源可比你丰富,虽然有些东西确实是非常难办,但是如果可以回去的话,那我们的交换就是对等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啊,我说了说不清楚。” “你没有想要的吗,你可以试着说一下,没有我的帮助你独木难支,你指望依靠别人吗,这里层层叠叠的关系,比你想的可要复杂。你和我说没关系,要是我说出去,别人也只会把我当做疯子,你和我说吧,我也只有你了,难道你希望我永远在这里陪你吗?” “当然不是,那多变态,我其实也不是很喜欢你。” “那不就行了,我也不喜欢你,我们就一别两宽,咋样。” “说了不懂怎么出去,烦死了。” “你就说你怎么来的,你说说看,我给你五十两。” “一百。” 夏舒辕咬咬牙。 “行,你说,我真服了。” “笔仙你总该知道吧?” “笔仙?这个和笔仙有什么关系?你该不会想骗我钱吧……” “我骗你钱干嘛,这个就和笔仙很像。” “笔仙不就是几个人拿着笔看它写字,对,那个笔会自己动。” “是的,我现在就是在数字人生里面自己动,我就是在进行一段人生,不过不是我的世界,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逻辑,不可能这个世界全围着我转,就是正常世界的规则,我只不过生前就知道了自己的任务线。” “任务线?你的任务线是什么?还说你没有想要的……” “我的任务线就是……” “别卖关子了,快说吧,这个不会要加钱吧?” “不用,我的任务线就是过得开心,其实我也不知道会来到古代,其实古代现代未来的区分就是生存物资的多少而已,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个地。” “有道理,不愧是花了大钱的人。你进来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怎么给你弄得这么穷。” “几十万吧。” “为啥才花几十万,别人办个葬礼都不止这个钱了,那个管家是不是你家里人派来的?” “乱说什么呢,这个是我自己买的。” “那你买个这么便宜的,不买个高配的?” “我当然给自己选的就是好的啊。” “搞不懂,那我呢,我在数字人生的话,那个妹妹怎么在这个数字人生里面?她还是植物人来着,难道她也死了,和你买了一个套餐?” “或许吧,我选的是逻辑稳定的人的思维框架,这个数字人生也是由某些东西裂变出来的,有点像多元宇宙的概念,很多说什么生者可以看见死者的人生,其实不应该去看的,但是既然选择了这个,难免别人会好奇,还有别人盗墓的呢,我是觉得像薛定谔的猫的话,看一次就会更改一次结果,但是这种东西众说纷纭的,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但是我确实就是进来了。所以你出现或者出现一些别的什么东西我都不奇怪。” “我刚进来这里的时候我都吓死了,逻辑一点都不好,我什么都搞不清楚,我是谁,我在哪什么。” “你需要自己搞清楚,修行呢。” “哈哈,是呢。” ------------ 第十二章 我的手臂 数字人生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这里是不可串改的,这是一个庞大的逻辑体系,稳固而坚硬,形成了这冰冷的地面和皎洁的月光,变化的部分,光影,光影是这真实世界里面狡猾的部分吗?光学?可是我以前这些通通忘个干净,是咋学的了……没有手机就没有办法查看文献,只能靠脑海里面的记忆去搜索,但是我的脑子真的很干净啊,就像每次考试脑子里面那么干净一样。光,光,光!!! 找了块玻璃来当放大镜,?日头最盛的时候焦点对准纸张,果然,纸燃起来了。不过这个对我回去有什么任何的帮助吗?哈哈哈,自己弄完都笑了,要不凑合着过算了。 这里还出现了杀她的凶手,如果说大家都是带着前世的记忆的,那岂不是太扯了,在这里玩几十年的狼人杀…… 季壬涟,他知道啥,他的表情根本不认识杰西卡,我的直觉告诉我就是不认识。但是这个也不确定啦,但是这里有杀她的凶手的话是不是要解开她被杀的真相,但是为啥是我解开,她自己不解开,她知道自己是买进来的数字人生所以就当这里的人都是死人吗?那她在这里几十年岂不是坐监。不管她怎么样,我肯定是要弄清楚这件事,她真的是自己的事让我来做我还得求着她,那么,我身体的这个小妹妹是我是没啥关系的,和他们有啥关系?杰西卡都不认识她,而且没有人因为这个长相而认出这个妹妹的任何信息。我想想我以前玩解密游戏都是把条件匹配出来然后开箱子找钥匙,找通道找入口,然后就会到下一个章节,但是我现在没有拼凑出一个实际性的钥匙出来。 到底会不会有个什么秘密通道就可以直接走回去呢,挺着个大肚子吗?那我呢?林斐然呢?!!啊啊啊!!对对对,我是林斐然,我是林斐然啊!我用盆里的水洗了把脸,盯着镜子看,我真的还是林斐然吗?我都快接受我就是夏舒辕了,我想想我有没有对以前特别留恋的东西能够带我回去,但是都没有,只有那里的生活条件,但是也是想着和这里组装一下。如果我以前是个发明家就好了,我在这里一定能够发明出别的东西,如果没被当成怪物抓起来的话!不过我也不会…… 如果季壬涟不知道她,那么季壬涟只要真的是这里的人,就说明这个故事线是根据她之前的一些东西裂变出来的,那么我这个小妹妹,只要知道和她之前的关系,就可以把这三个人的人物关系梳理出来,前生今世的。过来考研来了,不过这个妹妹好像本来就是高材生,要保送全球最好的大学来着,超级可惜,不过也是这样我才知道的她,会不会杰西卡家里人也资助了她啊……但是用得着那么多人资助吗,植物人其实治疗都没什么,更多的都是护理。 假设季壬涟为X,那么不管他成立与否都不要紧,表面上我们三个人确实已经联系在一起了,至少在我的主观世界是这样的。而我作为一个植物人肯定也是属于一个X的状态,他们可能和我没有实际接触,但是肯定有什么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个妹妹躺在医院很可能被用来非法研究了,会吗?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不研究刺激她的大脑怎么让她醒过来呢,但是处于沉睡状态下的大脑的运转不是基本为零吗,怎么捕捉?梦境?杰西卡说这里不是依托她为逻辑中心的,那么这个妹妹就很有可能是逻辑中心,但是她又是还活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中间人,我现在这个实体是她的,但是灵魂确实我的。那她的灵魂可能就是被用作了数字人生的底层逻辑了?那她岂不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那我作为植物人别人也用我的灵魂当成别人的底层逻辑,那么我岂不是在这个世界也要die掉,那我岂不是大die特die?当然这一切都还只是我的猜想而已,但是我感觉和这个也八九不离十…… 我的钥匙!我需要这个世界给我一个锚点! 有没有什么穿墙术之类的,证明我真的能够做些啥不一样的?仙侠?修仙?对了,这里肯定也有道馆和寺庙的。但是我以前去的时候除了烧香啥也学不到啊,难不成去打坐扫地,那样弄岂不是活个几百年才找得到,而且活那么久,别说以前了,这几百年发生的事情我都不一定记得清楚……哈哈哈,异想天开了,确实感觉有点不切实际了,你说古人那么多修仙长寿的,是不是都是穿越过来的差等生呢。 如果说现在和现代之间的关联,如果是同一个地球的话,那么应该也是同一片星空,假如不是同一个地球的话,那么就是同一个星空的另外一个局部了,毕竟我上学学的是,宇宙是无垠的,是空间和时间的总和,但是夜观星象这种,我也不会啊,我二十四节气都不太清楚的,之前看用太阳看时间还是小时候玩游戏的时候学的呢。哎,路都给堵死了,我咋办呢。想想如果我在现代的时候也是从别的地方过去的,但是是消除了记忆的,所以我之前的之前是咋样的生活呢?嘿嘿,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可是太闲了,可是太闲了啊。 找个老师来教画画吧,还能打发下时间,画山画水画什么呢,画现代的东西?嘿嘿,可是现代都没有流传下来什么很久以前却是现在的东西哎,所以现在和现代真的是完全隔离开的吗……这应该算是哲学的问题吧,人,为了什么而活,又活在哪里。 崔浒青这时回来了,看我在卧榻上发呆,在我面前晃了晃,我突然看见他,带着个小孩的面具。 “可爱不,留着给小孩玩。” “玩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看着就买了,想着自己要当父亲了,越看越可爱。” “好嘛。” 没想到他还有这么有爱的一面,我皱着眉看着他,不知道能这样陪着他多久,我可能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就回到我原本的地方了,我都没来得及和他说,我到底是谁,算了,在他眼里我肯定是夏舒辕啊,如果说自己是另外一个女人,他不给我请人驱魔才有鬼呢。 驱魔!对啊,可以给我驱魔啊!好主意。 “你好,我最近总是做噩梦,感觉总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着,但是又怀有身孕,这种情况要怎么办才好。” “不干净的东西缠着?做噩梦都是正常的事情,是不是做了什么昧良心的事情了。” “你可以算得出我做过什么昧良心的事情吗?” “你需要花钱来看我能不能算出你有没有做昧良心的事,出去吧,没工夫搭理你。”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没记得我做什么昧良心的事情,怎么会这样……我是说我好像被附身了,不,是我附别人的身了。” “那个神婆也是一惊,觉得我疯言疯语的表情。她是不是不懂啊,是个盗版神婆来的。我还是继续小心地问。” “是不是解不了啊,我其实不是我身体这个人……我是别人。” 那个神婆开始手上开始有动作,然后嘴上念着什么,一直盯着我,可是我一点反应都没有,也没有什么排异反应,我就看着她做法,过了几分钟,她停了。 她捞开我的袖子,我的手臂出现了一串字符,天,怎么会这样!好像还不是画上去的,是那种刮痧起的那种血印子。 “这是什么意思,大师。” “你所言不假,你身上确实有邪祟。”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邪祟吗,那你该不会要把我打死吧,我是好人,我是不小心才来到这个身体的。” “你糊涂了,看来是那东西扰了你的神经,我给你看个方子,你把这张符纸包进你的香囊里,放在你枕头底下入眠,没用的话三日后再来和我说。” “这上面写了什么啊。” “不会是害你的东西,三两银子。” “好的吧,那下次来还要交钱吗?” “你来了肯定还要交钱啊。” “那我再来说明这个符咒没用啊。” “你来了再说,回去吧,下一个。” 什么嘛,这样就值我三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