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穿书 “死丫头,接你的人下午才到,你赶紧起来把猪给我喂了!” “喂猪?加学分吗?” 白梦寒嘟囔一句,没听到回应,果断翻个身接着睡。 “死丫头,还没回白家当千金小姐呢,就开始摆小姐架子,要人伺候了?这都几点了还不起来喂猪?” 耳边是一句比一句难听的咒骂,白梦寒揉着眼睛坐起身,不明白室友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大早上就要找不痛快。 “阿姨,你谁啊?” 眼前的女人身材枯瘦,蜡黄的脸上遍布皱纹,一件灰扑扑的上衣还打着几块补丁,看起来极具年代感。 “还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攀上了高枝,连你娘都不认了?” 女人气冲冲地扯开白梦寒的被子,捡起床边黑色的布鞋扔在白梦寒身上:“赶紧穿鞋去把猪喂了!” 白梦寒伸出食指指向自己,眼神清澈,语气诚恳:“我吗?” 张月梅看着白梦寒这呆样,心中直呼不妙。 这死丫头,真被耀祖打傻了? 要是真傻了,可怎么跟白家交代啊? 不行,得赶紧找耀祖他爹商量着编个借口,可不能连累了耀祖啊! 张月梅丢下被子,步履匆匆出了门。 白梦寒这才得空打量这间屋子,是土坯砌成的瓦房,房间里除了一张床,还乱七八糟摆放着许多杂物。 这房子看起来,比她姥姥家的老房子还要老。 穿上那女人扔来的黑色布鞋,白梦寒出门到院子里四处查看。 篱笆围起来的院子里,散养着几只土鸡,厨房旁边的窝棚里,几只猪正吭哧吭哧进食,一个黑黑胖胖的男生背对着白梦寒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周围的环境让白梦寒觉得无比陌生,她确定自己就连做梦,都没有梦见过这种地方。 被拐卖了? 花季少女被拐卖到深山老林的新闻报道一篇篇在她脑子里浮现,霎时间把她惊出一身冷汗。 何况她要是以昏迷状态被人带走,室友和学校保安也不会坐视不理啊! “王念弟,你过来。” 白梦寒正胡思乱想着,就见那黑黑胖胖的男生转过来,直勾勾盯着自己。 “王念弟,我让你过来!” 白梦寒皱眉:“你叫我什么?” “王念弟,你欠揍是不是!” 王耀祖眼一瞪,抓起手边的东西就往白梦寒身上砸。 白梦寒躲避不及,被那东西砸了个正着。 感觉衣服上黏糊糊的,白梦寒低头,一只带血的死老鼠正安静躺在她脚边。 “啊!” 白梦寒怪叫一声,跳着脚往篱笆外跑。 “大早上鬼叫什么?” 张月梅叉腰站在厨房门口,指着白梦寒就开骂。 白梦寒瑟缩着身子躲在篱笆下,心中把那黑胖子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一遍。 要不是她怕老鼠,看她不把那一坨捡起来塞他嘴里。 黎滔在村长的带领下找上王家,首先看见的就是叉腰骂街的张月梅。 本来还和村长相谈甚欢的黎滔见了张月梅这副模样,不悦地皱起眉。 看这女人的泼妇样,那孩子在这里肯定是要受委屈的。 刘喜才好歹是胡岭村的村长,看黎滔的脸色不好看,忙打着手势要张月梅闭嘴。 这可是首都来的大领导啊,张月梅平时骂孩子就算了,这些脏话怎么能让领导听了去? 张月梅这时也看见了穿着军装的黎滔,知道这八成是白家派来接那死丫头的。 “电报里不是说下午才能到吗?怎么来这么早?快进来坐。” 张月梅眨眼间换上谄媚的笑脸来,热情地要拉黎滔进屋坐。 黎滔避开她伸来的手,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不用了,时间紧急,我接上孩子就走,请把孩子叫出来。” “孩子,就在这呢。” 张月梅尴尬地往地上一指,黎滔和刘喜才顺着她指的方向,这才发现蹲在篱笆下的白梦寒。 “这孩子打小就不聪明,一脸傻样,你确定这是你要找的那个孩子?” 这是张月梅和王全生商量好的借口,他们就咬死这丫头从小就是个傻的,就算白家追究起来,也是这丫头自己的问题,可不能说是他家耀祖打的。 “是不是我要找的孩子,回去做了亲子鉴定就知道了。” 白梦寒也有些明白眼下是什么状况了,这个人穿的老式军装,一看就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她可能不是被拐卖了,是穿越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年代。 黎滔看着白梦寒瑟缩成一团的样子,不免觉得这孩子可怜。 这孩子一生下来就被抱错,本应该享受父慈母爱的,却被带到村里被这泼妇磋磨成这可怜样。 这么想着,黎滔说话都不自觉放柔了声音:“孩子啊,别怕,我是你父亲派来接你回家的。” “父亲?” 被黎滔带着坐上前往首都的火车,白梦寒才回过神来。 在这个家里,父亲王全生好吃懒做,母亲张月梅重男轻女,弟弟王耀祖脾气暴躁,所有的脏活累活都要王念弟一个干,家里其他三个人对她也是动辄打骂。 还真是懒惰的爸,愚昧的妈,超雄的弟弟和破碎的她。 后来医院整理档案,发现两个孩子抱错了,第一时间通知了王念弟的亲生父亲何建国,何建国倒是有心,马不停蹄派人来接她回家。 可是王念弟真正的悲剧,也是从回到何家开始的。 她的亲生母亲白鸽在她五岁那年就去世了,白鸽去世后,何建国又娶了续弦。 后妈是个笑面虎,王念弟一回何家,她就张罗着为王念弟寻了门亲事,王念弟没看穿后妈的假面,以为后妈真是为她好,就在后妈的安排下,嫁给了后妈的娘家侄子。 谁知那娘家侄子嗜赌成性,答应娶王念弟也是图何家的钱财,每次赌光了钱,就逼着王念弟回何家要钱,后来王念弟实在要不出来钱,竟被他给活活打死了。 王念弟死后,何家的家产尽数落在假千金和继母手里。 假千金最终在继母的撮合下,嫁给了继母的儿子,和继母的儿子幸福一生。 可怜的王念弟,活脱脱就是作者写出来给假千金做嫁衣的工具人。 ------------ 第二章:误会 不过现在这具身体里住的,可是她白梦寒的灵魂。 她倒要看看,继母和那个假千金能作出什么妖来。 从安市到首都,坐火车得一天一夜。 黎滔也是托了人,才买到一张卧铺票,他自己则是在隔壁硬座车厢。 白梦寒身无长物,根本不担心会有扒手盯上自己,吃了黎滔送来的饭,她早早就盖上被子睡觉。 半梦半醒之间,白梦寒感觉自己的被子像是被人掀开了,紧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 她能感觉到,有一只手正在她小腿处摸索。 有小偷? 白梦寒惊醒,下意识踹出一脚,却反被人抓住脚踝捏在手里。 “救……唔唔……” 刚想开口求救,嘴巴就被那人捂了个严严实实。 “别出声!” 那人贴在她耳边,刻意压低声音警告她。 沈随安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个变数。 两天前,上级突然下达命令,要他带领侦察小队抓捕一名长期潜伏在京市的间谍。 抓间谍这事本来应该由公安人员负责,只是这名间谍身上带着他们军区的布防图,这张布防图关系重大,绝对不能落入别人手里。 间谍反侦察意识很强,发现自己被人盯上后,迅速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沈随安追得紧,那间谍一路上换了好几辆列车,最终被他们堵在这个车厢里。 下午的时候,这个小姑娘上厕所,间谍曾趁人不注意,往她的被褥下塞了一个信封。 当时人多眼杂,沈随安不方便暴露,想着等夜里再来翻找那个信封。 他动作放得很轻,哪知道还是惊醒了这个小姑娘。 “咯吱——” 上铺床板一阵摇晃,像是有人坐起来了。 沈随安来不及思考,扯过白梦寒的被子,整个人顺势挤到床上。 他身高腿长,压迫感极强。 白梦寒后背紧贴着墙,心中惊怒交加,手上用了狠劲,重重掐在沈随安腰上。 死无赖,在火车上还敢明目张胆耍流氓? 沈随安无法,只能空出一只手钳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怕这小姑娘再整出动静惊扰到间谍,沈随安索性伸出一条腿压在她腿上,把她整个人困在自己怀里。 上铺一个人顺着梯子爬下来,打着哈欠晃晃悠悠出了车厢。 沈随安认出那人正是自己追捕多日的间谍,松开白梦寒翻身坐起,正要追出去,反被白梦寒扯着衣领揪回床铺上。 “有流氓,快帮我叫乘警!” 白梦寒这一嗓子下去,车厢里的人惊醒了大半。 “流氓?” “快,抓流氓。” “我不是流氓,对不起了,同志。” 沈随安挣开白梦寒的手,三两步跑出车厢找战友会合。 “团长,这里!” 看见齐正明在洗手间门口招手,沈随安快步走过去,沉声道:“人呢?” “抓住了,在里面呢!” 沈随安打开门,那间谍正被两个战友按在地上搜身。 “找到了!” 陈华从间谍衣服内缝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沈随安接过来打开查看。 是他们军区的布防图,这图画得十分细致,连他们的宿舍和食堂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绑起来,带到乘警休息室看管。” 间谍被五花大绑,堵上嘴带走。 沈随安收好图纸,打算跟乘警交涉完,再回去找那小姑娘好好道个歉。 “乘警同志,就是他!” 车厢里光线昏暗,白梦寒一直没看清沈随安的长相。 好在她留了个心眼,沈随安挣脱她手的时候,她趁机从他领口揪下颗扣子攥在手里。 她拿出那颗扣子给乘警看:“你看,这颗扣子就是我从他衣服上扯下来的,材质和他衣服上的扣子一模一样,而且他这里,恰好也少了一枚纽扣。” “还真是,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在火车上还敢耍流氓?” 两名乘警一左一右扣住沈随安,押着他去乘警休息室。 白梦寒气鼓鼓地跟在后面。 “团长?你怎么被……” 齐正明正跟乘警解释情况呢,一转头看见自家团长居然被乘警给押进来了。 关键是,后面怎么还跟着个怒容满面的小姑娘啊? “乘警同志,为什么押着我们团长?” “团长?” 两名乘警一头雾水,这不是流氓吗?怎么又变成团长了? 沈随安解释了来龙去脉,又诚恳地给白梦寒道歉。 白梦寒正色道:“没关系,配合您的工作,是我的义务,既然是误会,我肯定不会放在心上。” 沈随安这才仔细打量一眼白梦寒,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年纪,个子挺高却很瘦,脸色蜡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年纪不大,说话却很圆滑。 沈随安打量白梦寒的同时,白梦寒也在悄悄打量他。 沈随安看起来很高,白衬衫卷至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五官硬朗,眼神锐利,领口的袖子被她给扯掉了,锁骨的轮廓在衣领下若隐若现…… 有点欲,不确定,再看看! 最开始以为是死流氓,仔细一看又像是理想型,最后才明白,原来这就是三观跟着五官走。 误会解开,沈随安送白梦寒回车厢休息,顺便从白梦寒被褥底下找出了间谍藏的那个信封。 里面是好几张到不同城市的介绍信,能搞来这么多张介绍信,看来这间谍背后还有高人在暗中相助呢。 沈随安把信封和布防图收在一起,打算明天一早归队之后,再向上级汇报自己的猜测,一定要把间谍背后那个人给揪出来。 火车哐当哐当进站,一声长鸣之后,车门打开,乘务员高声提醒乘客火车到站,带好随身物品再下车。 白梦寒下车,黎滔已经等在车厢外了。 “首长安排了车来接你,我直接送你回家。” 白梦寒没意见,坐在后座安静看着窗外。 这时候的京市没有后世那么繁华,不过也没有她想象中落后。 街上有许多挂着国营牌子的店铺,有的门口还排着长队,年轻的女孩子打扮时髦,三两一群走在一起说说笑笑。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样的景象,在后世是不多见的。 后世人生存压力大,染上班味之后一个个疲倦不堪,在街上很少能看见这样灿烂的笑脸。 汽车进了军区大院,稳稳停在一栋三层小洋楼前。 “到家了。” 黎滔拉开车门,白梦寒下车,跟着黎滔往院子里走。 “首长这段时间下基层了,估计得有半个月才能回来,你安心住下,首长说了,等他回来,再为你接风洗尘。” “我知道了,谢谢黎叔叔。” 黎滔熟门熟路从门框上拿下钥匙打开门,伸手示意白梦寒进屋。 “你就是王念弟?” ------------ 第三章:交锋 白梦寒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有个穿着布拉吉的女生堵在她面前,一脸嫌恶地捏着鼻子:“好臭,你们乡下人是不是从来都不洗澡?” 王念弟刚回何家这一段,原书写得非得详细。 王念弟一进门,假千金何落落就对她冷嘲热讽,王念弟内向,不敢顶嘴,强忍着眼泪听她嘲笑自己。 继母也借此试探出王念弟的性格,看她好拿捏,安排她住在一楼的杂物间,天天让她洗衣做饭,干保姆的活。 王念弟好拿捏,可不代表她白梦寒好说话。 白梦寒的人生信条就八个字:遇事不公,直接发疯。 如果何落落实在不通情理的话,那她也可以动之以拳,晓之以脚。 白梦寒轻嗤一声,毫不留情地怼她:“占了我的身份,还有脸在这里对我冷嘲热讽?” 何落落面色一白,有些心虚地后退几步。 对上沙发上杜芸的视线,何落落才想起来自己今天的目的。 妈妈说得对,今天她一定要给王念弟一个下马威,不然以后王念弟肯定要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 何落落再次上前,指着白梦寒身上的衣服道:“我说的有错吗?你看你穿的脏兮兮的,衣服上还有补丁,我们家的保姆穿的都比你干净,你这样的,一看就是乡下人,要是让大院里知道我们家来了个乡下人,我出门还不得被人笑死?” 白梦寒冷哼,一巴掌拍开何落落的手:“别一口一个乡下人,我身上的衣服,本来应该是属于你的,你口中的乡下人,应该说给你自己听,要不是出生时抱错了,你根本没机会接触现在的一切。” 何落落气得咬牙:“又不是我让护士抱错的,你冲我撒气有用吗?” 白梦寒挑眉:“那你倒是回乡下,回你家啊,这么不情愿,还赖在我家干嘛?” “你!你……” 何落落气得眼圈泛红,转过身蹭蹭跑上楼,趴在床上无声哭泣。 这个王念弟,说话这么难听,一回来就想赶走她,以后这个家,还会有自己的位置吗? 杜芸一直坐在沙发上观察门口的战况,见何落落这么快就败下阵来,心里对白梦寒也多了几分考量。 这个乡下丫头,比她想象中要难对付。 杜芸调整表情,挂着假笑起身:“念弟啊,落落年纪小不懂事,你不要跟她计较,舟车劳顿辛苦了,快进来坐。” 白梦寒瞧着杜芸那虚伪样,似笑非笑道:“年纪小不懂事很正常,我跟她同一天出生,我也年纪小不懂事,以后要是有哪些地方冒犯了您,您可千万别跟我计较啊。” 杜芸一噎,连忙转移话题:“知道你要回来,阿姨一早就把房间给你布置好了,你来看看,要是有哪里不满意,阿姨再重新给你布置。” 杜芸亲热地挽住白梦寒的胳膊,要带她去看房间。 “咦,阿滔还没回去?” 杜芸这才看见站在玄关处的黎滔,也不知道刚才那死丫头的话,被他听到没有,要是这话传到何建国耳朵里,真把落落送回乡下可怎么办? 这可不行,落落是她一手养大的女儿,将来还打算用她来栓住那便宜儿子呢,可不能让她被送走。 刚才黎滔一直站在玄关处,何落落和白梦寒的争吵,他听得一清二楚。 何落落说话确实难听,回头首长问起来,他一定要完完整整复述给首长听。 鸠占鹊巢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出言无状。 “阿滔啊,你也是看着落落长大的,这孩子就是被我惯坏了,咱们做大人的,可不能把孩子说的话当真。” 黎滔跟着何建国多年,自然能听出来杜芸的言外之意,就是要黎滔知道,孩子说的话,不至于让何建国听到。 “是,孩子家有口无心,咱们不用往心上去,念弟就交给你,我先回去了。” 黎滔体面告辞,杜芸松开白梦寒,亲自送他到大门口。 白梦寒自顾自坐到沙发上,从果盘里拿出个橘子吃。 “念弟,来看看你的房间。” 杜芸送完黎滔,打开一楼转角处的房门,招呼白梦寒过去。 这个房间紧挨着卫生间,虽然没有异味,但是一侧墙壁被水渗透,已经开始斑驳起皮。 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实木床,一张书桌,衣柜一看就是旧的,柜角的漆都掉的差不多了。 窗户上连个窗帘都没有,窗外是一条宽阔的水泥路,虽然不知道这条路通往什么地方,但是走在那条路上,一抬头就能把她的房间尽收眼底。 白梦寒懒得和杜芸多费口舌:“给我换间房。” 杜芸惊讶:“这个房间你不满意吗?” 白梦寒点头:“窗户正对着马路,还没有窗帘,我在房间做点什么事,岂不是都能被人看到,我需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麻烦你在楼上给我布置一间房。” 死丫头,要求还不少。 杜芸故作为难:“二楼四间房,一间是我和你父亲的卧室,还有一间是落落的房间,剩下两间,分别是你父亲和落落的书房,实在没有空闲的房间了。” “那我住三楼,今天晚上就要住,不然你就让何落落来这个房间住,我去住何落落房间,我不介意住她住过的房间。” 杜芸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住了,她这次是真的垮了脸:“三楼是你哥哥住的,平时我们都不会上三楼打扰他,你再看看一楼……” “我就住三楼!” 白梦寒毫不退让,别以为她不知道杜芸打的什么算盘,一上来就进行服从性测试,看她能不能拿捏自己。 这个房间,她必须争,她得让杜芸知道,自己可不是任她随意搓圆揉扁的软柿子。 今天她要是退了这一步,那以后在这个家,就真的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我让落落给你哥哥打个电话,征求一下你哥哥的意见。” 杜芸脸色难看,上楼让何落落去给沈随安打电话。 何落落气得跺脚:“她也太过分了,一来就要抢我的房间,还想住到三楼去?三楼可是哥哥住的,平时哥哥都不让我们上去,她还想去住三楼?” “你去给你哥哥打个电话,看他怎么说。” 杜芸替何落落擦掉眼泪,让她下楼给沈随安打电话。 “让她住吧,一个房间而已,反正我也不经常回家。” 何落落哽咽:“哥,这次是一个房间,下次呢?下次她万一再提出一些无理要求怎么办?” “落落,你现在的一切,原本都是属于她的,你要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做蠢事。我还有事,挂了。” 沈随安扔下电话,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家一趟。 何落落从小娇纵惯了,万一真管不住脾气,欺负了刚回来的那位妹妹,父亲那边也不好交代。 沈随安拿了瓷盆,打算洗个澡换身干净的军装再回家。 军区澡堂都是公共的,一般训练完大伙都要结伴来洗澡。 “团长,你这是怎么伤的?” 齐正明眼尖,看见沈随安腰间一片青紫,还有两个明显的指印。 经他这么一嚷嚷,周围几个和沈随安关系好的登时围了过来。 “什么伤的,一看就是姑娘家掐的,谁啊团长,是火车上那个小姑娘吗?” 陈华是结了婚的人,自然看的出来沈随安腰间这痕迹很暧昧。 “不小心撞桌子上了,别瞎猜。” 沈随安把人都驱赶走,这才低头看一眼自己腰间。 嘶~小姑娘看起来瘦弱,下手可真狠,红了这么大一片。 ------------ 第四章:何落落的精分官配 何落落放下电话,心中更是不甘心。 三楼是哥哥的私人领地,平时自己想上去一趟,还得征求哥哥的同意,那个乡下丫头凭什么一来就能住到三楼? 何落落垂头丧气上楼,杜芸忙迎上来:“你哥怎么说?” 何落落更委屈了:“他说一个房间而已,让她住吧。” 杜芸沉得住气,拍拍何落落的肩膀,随便安慰她几句,就站在楼梯口喊白梦寒上来。 三楼有四间卧室,朝阳的那间是沈随安住的。 剩下三间卧室,一间采光不好,一间没有阳台。 白梦寒最终挑了沈随安隔壁的卧室,这间卧室里有一个小阳台,阳台外的墙上爬着一丛蔷薇,现下正是蔷薇花开的季节,风一吹,蔷薇花香就弥漫整个房间。 这个房间里空空荡荡,显然是从没有人住进来过。 白梦寒对这个房间很满意。 杜芸笑眯眯走过来:“选中这个房间了?那我请人帮忙把你的床和桌子都搬上来,争取让你今晚就住进来。” “阿姨这话说的,显得我多迫不及待一样。”白梦寒也笑,“我去参观一下落落的房间。” 何落落的房间被布置得很漂亮,完全就是个公主房。 崭新的大衣柜靠墙摆放,书桌旁摆着一个精致的梳妆台,一张古典铁架床上,铺着粉色绣花的床单,粉色的窗帘随风而动,无一处不彰显着布置者的用心与爱意。 白梦寒毫不客气地开口:“阿姨,我也想要一张弹簧床,还有衣柜、书桌和梳妆台,落落有的,你都给我置办一份。” 见杜芸抿嘴,白梦寒又悠悠补上一句:“回头见了爸爸,我一定会告诉他,阿姨对我和落落一视同仁,没有偏心落落。” 白梦寒这话暗藏威胁,饶是杜芸再能装,也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 何落落正要发怒,反被杜芸拦下。 “行,我一会就去给你买。” 这个年代,弹簧床还是稀罕物,最便宜的也要二百块钱左右,再加上白梦寒要求的衣柜、书桌、梳妆台,这些加起来就花了将近四百块。 又给她添置了不少生活用品,这些零零碎碎加起来,总共花了七百六十多。 这么多钱,够普通人家花两年了。 杜芸一阵肉疼,她在医院上班,一个月工资加津贴才五十四块钱,这乡下丫头一来,就花了她一年多的工资。 都说后妈难当,现在她可算是能理解说这句话的人了。 “杜芸哪,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家具啊?” “哎呦,这弹簧床可真漂亮,不便宜吧?” 进了大院,平时和杜芸交好的几个妇人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杜芸置办的家具。 杜芸故作为难地叹口气:“唉,这不是建国那闺女回来了,嫌弃我给她买的实木床太土,闹着要我给买张弹簧床嘛。” “就是何司令那个从小养在乡下的女儿?” 何家顾及何落落的颜面,并没有声张何落落和白梦寒抱错这件事,对外只说何落落和白梦寒是双胞胎,只是白梦寒体弱,从小养在乡下。 “是啊,她在乡下受了苦,回来可不就得使劲要补偿嘛,我身为长辈,也只能尽量满足她的要求,不然她再闹下去,该让大家看笑话了。” 杜芸一句话,把自己塑造成委曲求全的慈母人设。 众人闻言,纷纷同情杜芸这后妈当得艰难。 在大院里卖了波惨,杜芸眼圈红红地低着头回家。 看着她那委屈巴巴的背影,众人又是一阵感慨,那闺女一回来就搞这么大阵仗,以后何家,怕是不安宁喽。 杜芸给送货员多付了两块钱,直接让送货员把这些大件给抬上三楼摆到白梦寒房间里。 白梦寒在一旁指挥着,让送货员把每一样都放到自己指定的位置上去。 空荡荡的房间很快就焕然一新,衣柜靠墙摆放,旁边摆着一个精巧的床头柜,宽大的弹簧床紧挨着床头柜,另一边则是一张精致的化妆台,书桌则是摆在床尾靠墙处。 杜芸送走送货员,也不打算再上楼去帮白梦寒布置房间,她现在看见那死丫头的脸就烦。 白梦寒自己布置好房间,满意地拍拍手,打算下楼去找杜芸把房间钥匙要过来,她可不想让别人随意进出自己的房间。 白梦寒打开门,迎面撞上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 男人个子高,白梦寒得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白梦寒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眉目低垂,看见她的时候,明显一愣。 她就是父亲的亲生女儿? “你好,我是沈随安,你应该叫我一声哥哥。” 沈随安率先反应过来,温和地朝白梦寒伸出右手。 “你好,哥哥。” 白梦寒和他握手,又迅速抽回手。 不等沈随安再开口,白梦寒已经退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沈随安,原书男主,何落落的官配,杜芸和前夫的儿子。 在原书中,作者为了突出沈随安对何落落的偏爱,直接把他塑造成了一个精分一样的人物,对何落落极尽温柔体贴,对除何落落之外的所有人,毫无礼貌可言。 简单概括就是:女配跟他说话,他直接打断;有男人跟何落落说话,他上去就是一套军体拳;对王念弟这个妹妹,他从来都冷眼相待;甚至对他的母亲杜芸,他也称得上冷漠。 昨晚在火车上,他们都没有自我介绍,所以白梦寒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现在知道他就是原书的精分男主,白梦寒直呼晦气。 早知道他是何落落的精分官配,昨晚就应该趁机扇他两个耳光。 最好是把他脑子里的水都扇出去,省得他以后天天对着别人发癫。 沈随安皱眉看着紧闭的房门,暗自思忖这个妹妹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不想看见自己? 转身下楼,找到坐在院子里的何落落,沈随安走过去,在她对面寻个位置坐下。 何落落撇嘴:“哥,你都不知道,她一回来,就想把我赶回乡下。” “她在乡下受苦十八年,咱们应该多补偿她一些,你可别带人欺负她。” 何落落的性子他了解,她从来都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仗着自己是何司令的女儿,平时没少欺负别人。 眼前突然浮现一双亮晶晶的眼,再想到自己腰间的指痕,沈随安知道,那个妹妹,也不是好欺负的。 ------------ 第五章:其乐融融 晚饭是杜芸亲自下厨做的,美其名曰欢迎白梦寒回家。 白梦寒笑嘻嘻入座,陪着这一家人演其乐融融的戏码。 杜芸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白梦寒碗里,语气是掩不住的倨傲:“念弟啊,在乡下不经常吃肉吧,尝尝阿姨做的红烧肉,这可是落落最喜欢的菜,隔三差五就要我给她做呢。” 白梦寒吃掉瘦肉,随手把剩下的肥肉放在桌子上,点评道:“有点甜。” 杜芸是南方人,口味偏甜,但白梦寒口味重,就爱吃重盐重辣的菜。 何落落瞪一眼白梦寒,语气不善:“乡下丫头就是没礼貌,有肉吃你还挑三拣四。” “落落!” 沈随安警告地瞥一眼何落落,何落落立马低下头装鹌鹑。 从小到大,她最害怕的人就是沈随安,闯了祸爸爸妈妈顶多嘴上教训几句,可是沈随安是真的会动手揍她啊! 她到现在都忘不了,十岁那年,郑妍和她吵架,她吵输了不甘心,带人把郑妍堵在小巷子里打了一顿,沈随安知道后,硬是拿鸡毛掸子给她一顿抽,抽完还要拉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她上门给郑妍道歉。 为此,她在大院里没少被嘲笑。 何落落不说话了,一时间饭桌上安静得落针可闻。 杜芸这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死丫头还真是油盐不进,得赶紧想想办法把她送走,省得天天在眼前晃着碍眼。 杜芸见过白鸽的照片,那照片现在还摆在何建国的书桌上。 白梦寒长了双和白鸽一样的杏眼,这双杏眼无辜又含情,只是望着你,都能让你心生怜爱。 何落落长得不像白鸽,何建国都能把她宠得无法无天。 杜芸不敢想,要是让何建国见了白梦寒,那还指不定得惯成什么样呢。 吃完饭,沈随安先一步回房了。 何落落眼珠一转,双手叉腰挡在白梦寒面前:“你去把碗洗了。” 白梦寒乖巧点头:“好!” 白梦寒收了碗筷拿进厨房,卷起袖子开始洗碗。 白梦寒这么听话,何落落的优越感又回来了。 “你在乡下也要天天洗碗吧?现在来了我家,你可不能懈怠,明天早上五点,你起来把饭做好,我七点半吃完饭还得去学校呢。” 原书背景是八零年代,这个时候高考已经恢复了,何落落现在就读于十二中,目前是高二的学生,正在准备明年的高考。 说到学校,白梦寒心念一动,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她本来就是从号称把大山里的孩子送进深山的豫州高考中厮杀出来的,知识储备是有的,但她不知道书里的历史背景跟自己所学的历史是否一致。 稳妥起见,还是找个学校学习一年,明年参加高考好了。 她可不想这么早就结束大学生涯参加工作,更不想年纪轻轻就染上班味。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没得到白梦寒的回复,何落落陡然生出一股被无视的愤怒来,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白梦寒拿着一个碗转身,碗中沾了油的水不偏不倚泼在何落落的裙子上。 “哎呦,我不是故意的。” 白梦寒赶忙拿起灶台上的抹布,蹲下身给她擦裙子上的污水。 “这是擦灶台的脏抹布!” 何落落尖叫一声,大力把自己的裙子从白梦寒手里抽回来。 白梦寒身子一歪,摔倒在灶台边,一直拿在手中的碗也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怎么了?” 杜芸跑过来,看都不看白梦寒一眼,拉着何落落到厨房外查看她的裙子。 “走,妈妈带你换条裙子去。” 杜芸拉着何落落上楼了,整个一楼就剩下白梦寒一个人。 白梦寒低着头,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把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全砸了。 原书中,杜芸看王念弟好拿捏,就辞退了家里的保姆,把洗衣做饭的活全交给王念弟。 王念弟任劳任怨,天天伺候他们,还要被他们挑刺,真是应了那句人善被人欺。 白梦寒自知躲不过这一遭,打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让她们歇了拿她当保姆的心思。 “怎么摔倒了?” 一个人影逆着客厅的光站在厨房门口,白梦寒抬头,眼神略带迷茫。 他怎么来了?那一会还能光明正大砸锅碗瓢盆吗? 站在沈随安的角度看,瘦弱的小姑娘摔在地上,杏眼圆睁,怯生生地望着自己,眉眼间全是委屈,一看就是被人给欺负了。 唉,高估她了,本来以为她不会被何落落欺负,谁知道才回来第一天,就被欺负成这个可怜样。 “在火车上掐我的狠劲儿去哪了?” 沈随安扶起白梦寒,顺便笑着调侃她一句。 小肚鸡肠的男人,这么记仇。 白梦寒只以为他记仇,悄悄翻个白眼,不接他的话茬。 “你要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吗?” 沈随安犹豫一瞬,尽量温和地提醒她。 白梦寒的衣服是从乡下穿来的,肩膀和后背上打了好几块补丁,再加上刚才摔在地上沾了灰,看起来脏兮兮的。 “我还要洗碗呢,你出去吧,我要洗碗了。” 快走快走,我还要拆家呢! “我来洗。” 不等白梦寒拒绝,沈随安卷起衣袖,拿起厨房门口的扫把,利落地把摔成碎片的碗扫在一起。 白梦寒识趣地递上簸萁,沈随安接过来,把碎瓷片扫进去。 沈随安洗碗的时候,白梦寒就半倚在厨房门口盯着他的背影发呆。 这个沈随安,怎么跟书里写的不太一样? 不是说除了何落落,他会平等地无视所有人吗? 今天怎么这么反常,还主动帮她洗碗。 “过来帮我挽一下袖子。” 白梦寒走过去,沈随安的右手衣袖已经掉到手腕处,他左手拿着碗,右手拿着丝瓜瓤,确实腾不出手挽衣袖。 两只手抓住他的衣袖,轻轻一推,推到手肘处,再捏着两边往上卷,确保卷得结实不会掉下来,白梦寒才松开手。 “好了。” 白梦寒抬眼,猝不及防撞上沈随安的眼睛。 他一双桃花眼生得十分漂亮,就这么认真盯着你的时候,很容易让人产生被爱的错觉。 想想原书中对他的描写,白梦寒瞬间下头。 “你慢慢洗,我先走了。” 丢下这句话,白梦寒转身就走。 杜芸没给她准备衣服,白梦寒现在连换洗衣物都没有。 白梦寒纠结许久,还是敲响了何落落的房门。 ------------ 第六章:大院情报处 是杜芸开的门,看见白梦寒,杜芸又是一阵头疼。 这丫头到底想干什么? “阿姨,我想洗澡,麻烦你给我找一件换洗的衣服。” 何落落坐在床上,听了白梦寒的话,蹭地跳下来把她往外推:“你脏死了,我才不让你穿我的衣服,你想都不要想!” 杜芸故作为难:“念弟啊,落落不愿意,我也不好强迫她,要不你……” “妈,我有事找你。” 沈随安洗了碗,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二楼的争执。 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喊杜芸过去。 杜芸其实是有些惧怕沈随安的,这个儿子,冷着脸的时候跟他亲生父亲太像了。 “到落落书房说吧!” 沈随安率先一步进了书房,坐在椅子上等杜芸。 杜芸进来,略显局促地站着。 “妈,落落任性也就算了,你怎么能跟着胡闹?” 被自己儿子质问,杜芸多少有些难堪,她想摆出长辈架势来压制沈随安,可是在对上那双泛着寒气的眸子时,又下意识噤了声。 “说到底,在这个家里,你、我、落落,我们三个才是外人,我希望你能认清局势,不要做出什么蠢事。” 沈随安扔下这句话,打开门走了。 杜芸双手紧握成拳,竭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愤怒。 沈随安从来和自己都不是一条心,果然跟他亲爹一样,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笃笃笃!” 白梦寒打开门,沈随安递给她一条嫩黄色裙子:“这条裙子是新的,你先穿吧。” “谢谢!” 白梦寒礼貌道谢,接过裙子拿在手里。 “这些钱和票你拿着,需要什么自己去买。” 沈随安不由分说把一叠钱票塞在白梦寒手里,顿了顿,又道:“就当是哥哥给你的见面礼。” “钱我收下了,心意还是算了吧!” 谁敢跟您扯上关系啊? 规矩她都懂,跟女主官配扯上关系的,一般都没有好下场。 趁沈随安愣神,白梦寒关上门,美滋滋地坐到书桌前数钱。 沈随安挺大方的,给了十张大团结,还给了几张布票、粮票、肥皂票和糖票。 白梦寒郑重地把钱和票放到抽屉里,拿着裙子去洗澡。 洗完澡,白梦寒站在镜子前打量这具身体。 这具身体的脸和她原本的脸一样,五官长得很好看,杏眼琼鼻微笑唇,可惜脸色蜡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 好在她腰细腿长,身材比例很好。 总体来说,白梦寒还是很满意这具身体的。 白梦寒一觉睡到中午起床,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今天是工作日,杜芸要上班,何落落要上学,沈随安应该是回部队了。 家里没人,白梦寒自在多了。 随意煮碗面填饱肚子,又换上昨天洗干净的打补丁的那身衣服,眼看天色不早了,白梦寒才抄着手出门。 这个点,大院里许多人都在凉亭里乘凉。 白梦寒走过去,微笑着跟众人打招呼。 “闺女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奶奶,我爸爸叫何建国,我刚从乡下回来。” 跟白梦寒说话的老太太,是刘政委的母亲,年纪大了,刘政委特意把她从乡下接过来享福。 “是建国的闺女啊,我说咋跟他长得那么像呢。” 刘政委和何建国是多年搭档,过命的交情,何建国双亲死的早,也是拿刘政委的母亲当自己母亲来对待的。 “奶奶,我跟我爸爸长得像吗?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我爸爸呢,您能跟我说说我爸爸吗?” 白梦寒轻声细语,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刘老太太。 刘老太太疑惑:“你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你爹?” “是啊,”白梦寒换上一副伤心面孔,“我一出生,就被抱到乡下了,昨天才回来,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爸爸妈妈。” 闻听此言,旁边几个乘凉的妇女都坐过来,七嘴八舌地开始给白梦寒讲何建国的英雄事迹。 何司令早年在战场上英勇无畏、拼死杀敌,一路摸爬滚打从无名小卒成为现在人人敬仰的大英雄,他的英雄事迹,就是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呢。 白梦寒配合地表现出孺慕之情,不时还点着头附和说话的那人。 “阿姨,那你见过我妈妈吗?” “你说杜芸啊?我们关系可好了,她还经常把落落不穿的旧衣服送给我闺女穿呢……” 旁边的菊香是个聪明人,一早就看到了白梦寒衣服上的补丁,此时见白梦寒脸色不对,忙在秋兰腰间轻拍两下,提醒她闭嘴。 秋兰顺着菊香给她使得眼色看过去,这才发现白梦寒的衣服上全是补丁。 按理说,何家不缺钱,何落落天天换新衣服,打扮得时髦,怎么这个刚回来的闺女,还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呢? “阿姨,我妈妈叫白鸽。” 白梦寒眼中噙泪,声音哽咽,一副受了委屈无处倾诉的可怜样。 杜芸和何落落感情好,以至于众人都忘了,杜芸是后妈。 “你是何建国的女儿,杜芸就给你穿这个?” 孔宁本来不打算掺和何家的事,可是白鸽是她最好的姐妹,对她有再造之恩,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白鸽的女儿被欺负。 “这是我从乡下穿来的衣服。” 白梦寒低头,长长的睫毛恰好遮住寒星般的眸子。 “杜芸没给你买新衣服?” “阿姨给我买了新家具呢。” 白梦寒避重就轻,落在孔宁眼里,这就是委曲求全。 “家具都买了,衣服能花她几个钱?” 是啊,衣服再贵,又能贵到哪里去? 杜芸把何落落的旧衣服送人,都不给这个闺女穿,怕是瞧不上这个乡下回来的闺女。 当着白梦寒的面,众人并未说什么难听的话。 至于背后怎么说,白梦寒才不管呢。 原书中,杜芸就是这样一次一次坐在军区大院的情报中心说王念弟的坏话,才使得王念弟在大院里遭受冷眼。 这一次,她抢占先机,先一步卖惨,动摇杜芸在众人眼中的形象,看杜芸以后还怎么说她坏话。 孔宁觉得蹊跷,白鸽生产的时候,她也在场,白鸽明明就生了一个女儿,怎么现在又变成两个了? ------------ 第七章:家里不养闲人 杜芸下班回来,路过凉亭时,照例笑着跟众人打声招呼。 众人神色古怪,僵硬地对她点头。 杜芸疑惑,平时这些人见面都很热情的,今天怎么这么冷淡? 白梦寒不在家,不知道这死丫头去哪了,饭都不知道做。 杜芸黑着脸,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做饭。 这边白梦寒被孔宁带回家,两人正坐在沙发上促膝长谈。 “难怪啊,何落落和鸽子长得一点都不像,性格更是和鸽子有天壤之别。” 孔宁感慨不已,白鸽明明长了一双含水杏眸,何落落却是个肿眼泡小眼睛,以前只以为她是长得像何建国,根本没往抱错孩子这方面想过。 现下仔细端详白梦寒的脸,这张脸和白鸽如出一辙的漂亮,尤其是这双杏眼,和白鸽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孔宁紧紧抓住白梦寒的手,眼中噙泪:“孩子啊,以后在家受了委屈,就来找干妈,干妈给你撑腰!” “干妈?” 白梦寒傻眼了,原书中并没有出现孔宁这个角色啊,难道自己触发了隐藏剧情? 孔宁思绪飘远,声音不自觉带上笑意:“你妈怀你的时候,我正好也怀上了薛方,于是我们就约定……” 白梦寒接过话茬:“于是你们就约定,要是两个男生,就结为兄弟,两个女生,就结为姐妹,一男一女就定娃娃亲?” 流程都是这样,她懂。 孔宁摇头:“我们约定要做对方孩子的干妈。” 早年白鸽还在的时候,何落落管孔宁叫干妈,后来白鸽去世了,何建国和杜芸另组家庭之后,何落落渐渐就和孔宁生疏了。 原本孔宁逢年过节还会上门去给何落落包个红包,谁知有一次薛方竟哭着回来说何落落带人把他堵在厕所里打了一顿。 孔宁问及原因,薛方支支吾吾,不肯言明。 孔宁气不过,找上门的时候,何落落高傲地拿鼻孔看人,说出的话让她心寒:“我妈妈说你碍眼,以后你不许来我家,不然我还打薛方。” 那年何落落才十二岁,正是口无遮拦的年纪,杜芸在一旁明显有些慌张,胡乱教训何落落几句,试图打圆场。 孔宁冷眼看着杜芸做戏,打那以后,孔宁就彻底与何家断了来往。 想到以前,孔宁心中又是一堵,杜芸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何落落又蛮横无理,这孩子在何家,跟处在龙潭虎穴里有什么区别? “干妈!” 白梦寒举手在孔宁眼前挥舞,唤孔宁回神。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改天我再来拜访您。” 白梦寒起身要走,孔宁透过窗户看见外面漆黑一片。 怕白梦寒走夜路害怕,孔宁特意把薛方从楼上叫下来,派他送白梦寒回家。 薛方苦着一张脸,双手插兜跟在白梦寒身边。 两人一路无言,把白梦寒送到门口,薛方就回去了。 白梦寒学着黎滔的样子,伸长胳膊在门框上摸索。 找到藏在门框上的钥匙,打开门,白梦寒深吸一口气,才走进去。 “你还知道回来?怎么不死在外面?” 何落落堵在门口,面色不善。 白梦寒一脸嫌弃远离她:“你嘴巴好臭。” 说着还拿手在鼻子面前轻扇几下。 何落落忙捂住嘴,反应过来白梦寒在耍她之后,气得扬手往白梦寒身上打。 白梦寒后退几步,后背结结实实撞上一堵肉墙。 何落落扬起来的手也被人截在半空中。 “哥……” 何落落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沈随安的眼睛。 白梦寒趁机从何落落腋下钻过去,擦肩而过的瞬间,白梦寒侧过身子,狠狠掐一把何落落的腰。 “啊!贱人!” 何落落吃痛,怪叫一声,抬脚踹在白梦寒小腿上。 白梦寒踉跄一下,单手撑墙才勉强稳住身形。 “落落,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 沈随安目光犀利,竭力压下自己的怒气。 何落落指着白梦寒大吼:“她掐我!” 白梦寒也学着何落落的样子,指着自己的腿给沈随安看:“你可是亲眼看见她踢我的。” 沈随安头疼,这要是在军营里,两个人斗狠打架,他还能罚他们去跑个十公里冷静冷静。 可是这两个,一个梗着脖子面色凶狠,另一个杏眼微红要哭不哭,好像怎么看,都是白梦寒被何落落给欺负了。 “别杵在门口了,来吃饭吧!” 关键时刻,杜芸开口打破僵局。 沈随安悄悄松口气,松开何落落的手,让她去吃饭。 白梦寒洗完手过去的时候,何落落已经在杜芸旁边坐好,只剩下沈随安旁边的位置还空着。 沈随安贴心地拉开椅子,示意白梦寒坐下。 白梦寒撇嘴,在沈随安旁边坐下。 杜芸在桌子底下轻轻用脚踢一下何落落,何落落得了暗示,搁下筷子瞪着白梦寒:“王念弟,你今天早上为什么不起来做饭?” 白梦寒歪头:“我为什么要起来做饭?” “我们接你回来,可不是让你享福的,你在乡下干什么活,在这个家里也得干什么活,我们家可不养闲人!” “在乡下干什么活,在这里还干什么活?” 何落落点头:“是!你可不许偷懒!” 白梦寒冷笑:“我在乡下早上八点要起来喂猪,你们要是没意见的话,我也可以早上八点起来喂你们。” “你说谁是猪?” 何落落蹭的站起来,又被杜芸拉着坐下。 “念弟,落落要上学,我要上班,家里阿姨又请假了,你看你能不能帮忙做几天饭?等阿姨回来,你就可以休息了。” 今晚这两人跟唱双簧一样,你一句我一句,就要把做饭的任务交给白梦寒。 “妈,忙不开就去食堂吃饭。” 沈随安不悦地瞥一眼杜芸,合着自己昨天的话她根本就没听进去。 “行,我做饭!” 白梦寒点头应下,不就是做饭嘛,你敢吃我就敢做。 我做饭你要是敢不吃,就把你头拧下来当陀螺抽。 吃完饭,沈随安主动挽起袖子去厨房洗碗。 白梦寒洗完澡躺在床上,计划着明天早上起来给他们拉坨大的。 ------------ 第八章:盐王爷 在这里没有电子设备,白梦寒睡得早,早上天微微亮,她就醒了。 慢腾腾洗漱完,白梦寒再次换上那件打补丁的衣服出门。 大院里老爷子老太太们觉少,起的早的都会在凉亭那边锻炼身体。 白梦寒乖巧地一一打招呼,最后在刘老太太身边坐下。 “奶奶,您也起这么早啊?” 刘老太太笑着点头:“年纪大了,醒的早,出来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 “奶奶心态好,肯定会越活越年轻。” 刘老太太被她哄得高兴,笑得见牙不见眼。 菊香来喊自家老爷子回家吃饭,见白梦寒这么早就坐在凉亭里,笑着夸她:“你起得可真早,我家郑妍那丫头,太阳晒屁股都不一定能叫醒她。” 白梦寒低头,语气低沉:“我早上五点起来做好饭,阿姨和落落还没醒,我就出来坐会儿。” 菊香一怔,何家明明请了保姆,怎么还让一个小丫头做饭呢? “这个点,阿姨和落落应该起床了,我得回去给她们盛饭了,菊香姨再见,刘奶奶再见!” 白梦寒一路小跑,进了院子才停下脚步。 菊香看着白梦寒小跑的背影,叹息着摇摇头,这孩子,肯定是怕回家晚了被骂吧。 想不到杜芸平日里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背地里还会这样磋磨孩子。 杜芸和何落落还没起床,白梦寒生火给自己熬了粥,盛出来放在一旁等它放凉的间隙,她又烧了开水煮面条。 白水煮面条,盛出来每碗加三勺盐,端到餐桌上放好,白梦寒才坐下吃了自己的粥。 沈随安一早就回了部队,不在家里吃饭。 对此,白梦寒深感遗憾。 好可惜,不能让沈随安享受一下她这个盐王爷的厨艺了。 杜芸和何落落洗漱完下来,就看见两碗面条摆在餐桌上。 何落落拿筷子挑起面条,语气不满:“王念弟,你就给我们吃这个?” 白梦寒一脸无辜:“我们家的猪平时都是吃麦麸的,我看冰箱里也没有麦麸,只能给你煮面条吃了!” 何落落一把摔了筷子,怒道:“你这面条猪都不吃,你去给我煮碗粥,我吃完还得上学呢!” 说到上学,何落落的优越感又来了,这个乡下丫头,怕是连字都不认识吧。 白梦寒冷了脸:“何落落,你这是要端起碗骂厨子?” 何落落梗着脖子叫嚣:“我就骂怎么了?” “浪费粮食可耻,你今天要是不把这碗面吃完……” 何落落打断白梦寒,持续叫嚣:“我就不吃,你能拿我怎么办?” 白梦寒讥笑,话锋一转对准杜芸:“阿姨,你也不想你拿我当保姆使唤的事情闹得大院里人尽皆知吧?” 杜芸脸色铁青:“念弟,过几天阿姨回来,就不用你做饭了。” “可是我辛辛苦苦做的饭,你们要是不吃,我会很伤心的。” 白梦寒脸上丝毫不见难过,她就笑意盈盈地盯着杜芸。 她知道,杜芸今天一定会吃下这碗面条的。 她不会让自己十几年来营造的慈母人设毁于一旦。 果然,杜芸按着何落落坐下,拿起筷子挑起碗里的面条往嘴里送。 “咸死了!” 何落落又想摔筷子,被杜芸一瞪,又咬着牙往嘴里扒拉面条。 两碗面条,杜芸和何落落吃得一干二净。 白梦寒善良,没有要求她们喝汤。 杜芸和何落落拿着水壶结伴出门,白梦寒站在门口,目送她们远去。 哎呀,忘了告诉她们了,水壶里的水也加了盐。 算了,多喝点盐水,补充电解质。 洗了碗,白梦寒照旧又去凉亭里坐了一会儿。 短短半天,杜芸拿白梦寒当保姆使唤,还嫌白梦寒做饭难吃的事,就已经通过凉亭情报处传遍整个大院。 三句话,让杜芸因为她身败名裂。 下午白梦寒没有出门,孔宁倒是上门来邀请白梦寒去她们家玩。 盛情难却,白梦寒只好再次到孔宁家做客。 薛方正趴在茶几上写作业,看见白梦寒进来,在孔宁的眼神威慑下,乖乖地叫了声“姐”。 白梦寒客客气气地点头回应。 白梦寒比薛方早出生两个多月,孔宁耳提面命要他见了白梦寒喊姐。 他从小就不敢忤逆孔宁,哪怕再不情愿,他也会老老实实听孔宁的话。 “念弟啊,鸽子不在,我得多为你打算,你跟干妈说,你是打算上学还是打算参加工作?” 孔宁抓着白梦寒的手,言辞恳切:“你要是打算上学,等你爸爸回来,我就找他让他把你的户口迁过来,再让他给你找个好学校,要是打算工作,我们报社最近正好有个同事要休产假,你可以先来做临时工,等有了空岗,我再帮你安排一下。” 孔宁这份报社的工作,是当年白鸽让给她的。 当年何建国要去支援边疆,白鸽为了追随何建国,把报社的工作让给孔宁,毅然决然陪着何建国去边疆吃尽苦头。 当时孔宁户口不在京市,家里也逼着她回老家相亲结婚,要不是白鸽雪中送炭,把报社的工作让给她,那她的命运,多半是在老家随便嫁个人潦草余生。 白鸽对孔宁,是再造之恩,孔宁一直心怀感激,现在她的孩子需要帮助,孔宁肯定是义不容辞。 白梦寒是真不知道这年头上个学这么麻烦,还得迁户口,不过她倒是想赶紧把名字改过来,念弟念弟,这重男轻女的名字她是真的很不喜欢。 “阿姨,我想上学,迁户口都需要办什么手续?我自己能办吗?” 孔宁摇头:“得从你原来的户口所在地开一封介绍信,公社盖章之后再拿着到这边的相关部门,审核通过之后才能迁入你们何家的户口本上,挺麻烦的,你一个孩子来回跑着不安全,等你爸爸回来,我去找他,让他给你迁户口。” 白梦寒喜笑颜开,声音都带着雀跃:“谢谢干妈!” 孔宁摸摸白梦寒的头发,浅笑着摇摇头。 孔宁报社临时有事,着急忙慌走了。 徒留下白梦寒和薛方大眼瞪小眼。 薛方抓抓头发,试探性递过去一本俄语书:“看会儿书?” 白梦寒满脸黑线:“你觉得我能看懂吗?” ------------ 第九章:婉拒了哈 这年代流行去苏国留学,好多人外语都是学的俄语。 白梦寒没学过俄语,看不懂俄语书籍,随意拿起薛方的高中语文课本翻看。 内容和她后世的高中课本内容大同小异,几乎都是她学过的。 又翻看了其他几科课本,白梦寒算是彻底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都是学过的,努力再复习一遍,考上京市顶级学府不是梦。 薛方凑过来,觑着她的脸色问她:“要不,我教你认字吧?” 白梦寒点头:“好啊!” 薛方来劲了,翻箱倒柜要把自己的小学课本拿出来给白梦寒。 “那就先从小学开始学……吧……” 薛方拿着小学课本跑出来,正看见白梦寒拿着他高中的习题本在奋笔疾书。 “你认识字啊?” 薛方惊讶地从白梦寒手下抽出自己的习题本,本子上困扰自己好几天的题,就这么轻而易举被白梦寒算出来了。 白梦寒轻笑:“薛方同志,做人不能太浅薄,谁告诉你乡下人都是不识字的?” “啊?”薛方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看大院里那些从乡下接回来的孩子们都不识字,你为什么跟他们不一样啊?” “我们村里有学校,别人上课的时候,我就躲在窗外偷听。” 王念弟是没上过学的,白梦寒不想节外生枝,索性编个理由糊弄过去。 好在薛方也不是较真的人,没有细究她话里的漏洞。 薛方拿了语文书过来,要白梦寒帮他翻译文言文。 两人凑在一起,一下午时间,讨论着把薛方这周的作业全给做完了。 “姐,你明天再来我家玩,我爸书房里还有很多藏书,我们可以一起看。” 薛方单纯,白梦寒帮忙写了作业,就打心底认下了这个姐姐。 看书? 白梦寒不感兴趣:“婉拒了哈!” 薛方不死心:“那我请你去看电影吧?你看过电影吗?” 白梦寒点点头,继而又摇头。 她没有看过这个年代的电影。 “明天看情况吧,要是我没有别的事,咱们就去看电影。” “行,我等你来找我。” 约好明日行程,薛方乖乖送白梦寒回家。 杜芸在二楼瞅见并肩而行的两人,心中疑惑不已,这俩人怎么走在一起? 薛方平时眼高于顶,见了落落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怎么和王念弟说说笑笑一起回来了? 难不成是孔宁? 孔宁知道王念弟的身世了? 那白达海呢?白达海知不知道王念弟才是白鸽的女儿? 那白鸽留下的遗产,会不会被白达海送给王念弟? 突如其来的恐慌使得杜芸心神不宁,她烦躁地在房间来回踱步。 “不行,不行,白鸽留下的钱全是落落的,绝不能让王念弟抢走!” 杜芸自言自语,飞速思考着怎么帮助何落落争夺遗产。 薛方看着白梦寒进门,才转身离开。 晚饭时,薛方向孔宁提出明天要请白梦寒看电影,请求孔宁给予金钱方面的支持。 孔宁惊讶:“你和念弟关系这么好了?” 薛方骄傲地仰起头:“是啊,我正式向你们宣布,以后梦寒姐就是我亲姐!我唯一的亲姐!” “梦寒?” “我姐说王念弟这个名字不好,重男轻女,她给自己改了名字叫白梦寒。” 孔宁十分认同:“她姓白也挺好,随母姓。” “妈,”薛方谄媚地凑过来,讨好地扯扯孔宁的衣袖,“那你给我钱,我明天要请我姐看电影。” “给给给!” 孔宁起身,回房间拿出两张大团结和几张布票给薛方,正色道:“明天再带你姐买几身衣服,总不能天天让她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吧!” 薛方高高兴兴接了钱票,撒丫子跑着上楼收进自己书包里。 白梦寒回家,在楼梯上和要下楼的杜芸撞个正着。 杜芸试探着问她:“念弟,你今天去哪了?” 白梦寒皮笑肉不笑:“去玩儿了。” 白梦寒侧身避开她,慢条斯理上楼回房。 杜芸怨毒地瞪着她的背影,直到白梦寒消失在转角,才愤恨地下楼。 今天她下班早,在家无聊就想像往常一样去凉亭里乘凉。 只是今天大家不知道怎么了,一个个全都避她如蛇蝎。 同住一个大院,互相就算再看不顺眼,平日里也会保持体面打声招呼唠唠家常。 今天她跟人打招呼,对方只是冷淡地点头,丝毫没有以往攀着她聊天的热乎劲。 刘老太太辈分大,说话也直接一些,她抬手招呼杜芸过来坐下,微笑着点拨她。 杜芸几乎是下意识就想到了白梦寒,难不成这死丫头背着自己使坏了? 杜芸装傻:“婶子啊,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菊香和杜芸的关系还算不错,再加上她性子直,说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杜芸,念弟好歹是何家的孩子,天天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还要做保姆的活,这传出去,别人可不得说你苛待孩子。” 菊香揽着杜芸的肩膀,把她往没人的地方带:“建国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孩子,就算你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能磋磨孩子啊。” 自己的所作所为被人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杜芸难堪多于愤怒,一张脸涨得通红,良久才点点头挣开菊香的胳膊离开。 原来那些人的冷眼,都是王念弟的杰作! 一个小丫头,心机这么重,比起她亲妈来也不遑多让。 杜芸当晚就联系了之前的保姆刘姨,要她明天回来上班。 想了想,又给白梦寒送去五十块钱和一些粮票布票,要她拿着去给自己添几身新衣服。 白梦寒全部笑纳,收进自己的小金库里。 加上上次沈随安给的,她现在一共有一百五十块钱。 钱要花在刀刃上,白梦寒在纸上写写画画,计划着这笔钱的用途。 这具身体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皮肤蜡黄,看起来病恹恹的。 当务之急,就是先内调,把身体养好最重要。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养好了身体,她才能开展下一步计划。 “王念弟,你给我滚下来!” ------------ 第十章:妹妹漂亮吗? 何落落一回来就扔了水壶,在客厅里跳着脚骂白梦寒。 今天早上吃了白梦寒煮的面条,上课的时候渴得她抓心挠肝,趁老师不注意,连忙在同桌的掩护下拿起水壶喝水。 “噗——” 水刚入口,就咸得何落落一激灵,一口水兜头喷在同桌脸上身上。 “啊!” 同桌尖叫一声,惹得老师不悦地瞪着她们。 看清是何落落把水吐到同桌身上之后,老师更是气得把粉笔头砸在她脑门上,还罚她在教室外站了半天。 何落落委屈地站在教室外面,恼怒地把这笔账记在白梦寒头上。 白梦寒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看着何落落跳脚。 “找我有什么事吗?” 何落落撸起袖子,双手紧握成拳:“都是你这个贱人,你往我水壶里加盐,才害得我被老师罚!” 何落落三两步冲上楼梯,白梦寒不躲不避,一双泛着寒气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何落落被她的眼神吓到,举起的拳头迟迟未落下来。 白梦寒冷哼:“不敢打我就让开,别挡路!” 不耐烦地把何落落拨到一边,白梦寒自顾自下楼坐在餐桌边。 杜芸已经把饭盛好摆在餐桌上,见白梦寒下来,微笑着要白梦寒先吃,不用等她们。 白梦寒也不想和她们坐在一起吃饭,随意扒拉几口米饭,就放下碗上楼睡觉。 沈随安不回家,整个三楼都是她的地盘。 搬着椅子往阳台上一坐,微风吹拂过,蔷薇花香一阵阵往人身上扑。 白梦寒惬意地闭眼,静静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随安,明天休息,有什么打算?” 薛灼递给沈随安一根烟,沈随安摆摆手拒绝。 薛灼不死心追问他:“明天不回家?” 想到家里那一堆烂摊子,沈随安果断摇头:“不回!” “哎!”薛灼用肩膀轻撞一下沈随安,压低声音问道,“听说你又多了一个妹妹?” 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沈随安大方承认:“她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落落小时候和她抱错了。” “难怪我妈总说落落长得不像白姨,原来是这样。” 薛灼震惊过后,又贱兮兮地凑上来:“新妹妹长得漂亮吗?我记得白姨长得可好看了,新妹妹应该也很好看吧?” 好看吗? 只记得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要哭不哭的时候眼圈红红的,看得他心也会跟着变软。 “不记得了。” 沈随安烦躁地推开他,转身回自己宿舍。 “你记性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 薛灼嘟囔一句,甩甩头继续抽烟。 次日一早,白梦寒本打算再给杜芸和何落落煮面条,结果她下来的时候,厨房已经有一个中年妇女在忙活了。 看来杜芸已经歇了拿她当保姆的心思。 白梦寒果断转身,回去睡回笼觉。 薛方在家左等右等,这都九点半了,还等不到白梦寒来找他。 孔宁被他晃的头疼:“你坐下歇会儿吧,都转悠半个钟头了,你也不嫌腿疼。” “你说我姐怎么还不来找我,她会不会是……” 薛方话没说完,就听见门口有人在喊他。 薛方脚底生风跑过去拉开门,就见白梦寒歪着脑袋冲着他笑。 “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孔宁也追出来,笑道:“这小子大早上起来就坐在客厅里等你,生怕你不来。” 薛方被亲妈揭了短,面子上挂不住,忙推着白梦寒往外走:“妈,我们走了。” “干妈再见!” 孔宁笑着看孩子们走远,才回屋拿上包出门,她今天也约了同事逛街呢! 出了家属院就有个公交站牌,薛方带着白梦寒坐上公交车,车上仅剩一个座位,白梦寒不客气地坐下,让薛方站在自己旁边。 旁边座位上一个妇女带着小孩,许是人多声杂吓到了小孩,小孩四肢乱舞,哇哇大哭。 妇女无措地把孩子的脑袋捂在怀里,口中小声念叨着“别哭了别哭了”。 这个举动不仅没有安慰到孩子,反而使孩子哭得更大声。 孩子双腿扑腾,狠狠踢在妇女身上。 “哎呦,你这死孩子!” 妇女吃痛,一巴掌拍在孩子腿上,孩子的哭声登时又凄厉了几分。 白梦寒小心地打量着妇女的脸色,妇女察觉到她的举动,咧开嘴冲她露出个不太自然的笑来。 “别哭了!” 妇女低吼一句,心一横,用手捂住孩子的嘴,把孩子的哭声全部捂在喉间。 白梦寒收回视线,只当没看见妇女的举动。 经过一个站牌,公交车停下,妇女一手捂着孩子嘴巴,一手抱着孩子双腿起身。 白梦寒一看她要下车,抢先一步扯着薛方袖子把他拖下车。 “我们是到市中心,不是……” 白梦寒瞪一眼薛方,薛方及时止住话头。 妇女下了车,急匆匆抱着孩子往小巷里钻。 “那女人是人贩子,你快去找公安!” 白梦寒来不及犹豫,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捏在手里追上去。 薛方环顾四周,这鬼地方靠近郊区,连个活人都没有。 这要他到哪儿去找公安? 薛方迟疑不决,最终还是选择向着公交车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孩子凄厉的哭声很好地掩盖了白梦寒的脚步声,白梦寒谨慎地跟在后面,每当拐弯的时候,就用石头轻轻在墙上画个箭头。 白梦寒画个箭头的功夫,再抬头妇女就不见了。 孩子的哭声也没有了,四周除了风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突来的安静让白梦寒心慌不已,她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悄悄把石头藏在衣袖里,白梦寒后退几步,转身就跑。 “跟都跟来了,还想往哪跑?” 几个彪形大汉手持长棍追上来,几人分散在小巷子里,快速守住几个出口。 看这熟练的架势,这些人一定是惯犯。 白梦寒在巷子里绕个圈,再次绕回那妇女离开的方向。 顺着妇女离开的路一直走,最尽头有一间土块堆砌的茅草屋。 孩子的哭声也从那屋子里传出来,白梦寒竖起耳朵仔细听才发现,那哭声不止一个孩子发出来的。 猫着腰躲到茅草屋后面,白梦寒踮起脚扒着窗户往里瞅,这一看,竟是真的让她有所发现。 ------------ 第十一章:已老实,求放过 那屋子里,不仅有小孩,还有好几个被绳子捆起来的年轻女孩。 看来这里就是这伙人贩子的老巢。 “奶奶的,被那小贱人给跑了,收拾东西,进山!” 带头的光头大汉没抓住白梦寒,气得一巴掌扇在那妇女脸上,骂骂咧咧吩咐小弟收拾东西。 那妇女捂着被打肿的脸,委屈地辩解道:“我也不知道那贱人会跟上来……” 几个大汉蛮横地拽着绳子把捆在一起的年轻女孩从地上揪起来,妇女则是把几个孩子放进背篓里背在背上。 白梦寒蹲在窗下,大脑飞速运转着。 不能让这伙人贩子进山,要是让他们成功逃窜进山里,这么多孩子和女孩,可就救不回来了。 “啪嗒!” 光头摸摸脑袋,疑惑地看看掉在脚边的石块,再顺着石块掉下来的方向往上看。 泥墙上挖空做窗户的小方框上,赫然缺了一个角。 这土房是光头带着小弟一起砌起来的,尤其是窗户,光头专门让小弟砸碎了石头铺上去的。 这个窗户的精妙之处就在这些石块上,这些石块是半砌在泥坯里的,看起来结实,其实从外面轻轻一碰,石块就会掉下来。 当初这么设计,就是防止有人从外面偷窥。 光头回身,给两个小弟使个眼色,两个小弟会意,一左一右分开,往房屋后包抄过去。 “看来今天不用进山了。” 光头留下妇女和两个小弟看守,他则抄起一根木棍往房后走去。 “小贱人,你果然躲在这!” 光头狞笑着,甩着木棍一步步逼近。 白梦寒惊慌地后退,直到后背贴在墙上,再也无路可退。 光头捏着白梦寒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仔细端详过后,才满意地点头:“长得不错,能卖个好价钱。” 白梦寒被反剪双手,和那些年轻女孩绑在一起。 被绑住的年轻女孩加上白梦寒,一共有六个。 光头和妇女坐在一起,商量着怎么避开公安把这批货卖到深山老林里去。 白梦寒不动声色打量着这伙人贩子,门口有一高一矮两个男人把守,还有一个胖男人在看着孩子,看守白梦寒这批女孩的,是一个细竹竿一样的瘦男人。 这伙人贩子一共六个人,为首的光头一脸凶相,虎背熊腰,看起来就很凶残。 察觉到白梦寒的目光,光头缓缓露出个恶意满满的笑,冷声道:“我还第一次见有货物自己送上门来,你还想说什么?” 白梦寒:“……已老实,求放过!” 临近中午,妇女做饭去了,光头闭眼趴在桌子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白梦寒扭转手腕,把藏进袖子里的石块拿出来,塞到离自己最近的女孩手里。 女孩惊讶地看她一眼,赶紧蜷起手指,把石头藏进手心里。 那细竹竿绑她手的时候,白梦寒正好把石头夹在两只手腕中间,现在石头拿出来,绳子宽松了很多,她稍微挣扎一下,就把手从绳子里挣脱出来。 借着衣袖的遮掩,白梦寒把手伸到女孩身后,摸索着为她解开束缚。 薛方追着公交车跑得筋疲力尽,仍是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郊区太偏僻了,根本就没有人居住。 薛方拖着灌铅的双腿,强撑着往前挪动。 “你说升哥能撑过这个月吗?” 沈随安沉默着摇头,洪升的伤太严重了,医生已经在嘱咐家属准备后事了。 薛灼喟叹一声,拿出烟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 “停车!停车!救命!” 沈随安一脚刹车,车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之后,稳稳停在路边。 薛方实在跑不动了,弯腰撑着腿往前走,一抬头就看见一辆军用吉普车从自己身边驶过。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出声,挥舞着手拦下这辆车。 “薛方?” 沈随安从后视镜看清了后面的人,忙打开车门下车跑过去。 薛灼紧跟着跳下车,跑过去扶起自己弟弟。 “哥,沈哥……” 薛方一激动,声音都带着哭腔:“快去救我姐,她跟着人贩子走了。” 薛灼皱眉:“什么?” “有人贩子拐卖小孩,我姐追上去了,快去救人啊!” 沈随安已经从他的话中提取到重要信息,他架起薛方,把他扔到后座。 快速坐进驾驶座发动汽车,薛灼也反应过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来。 薛方指路,沈随安很快就把车开到白梦寒进去的小巷子前。 留下薛方看车,沈随安和薛灼一前一后,迅速钻进小巷子里。 沈随安勘察地形,发现了白梦寒留在墙上的箭头。 “大哥,我要上厕所!” 光头好像真的睡着了,白梦寒连喊两声他都没反应。 “闭嘴!不许吵我大哥睡觉!” 细竹竿爆喝一声,凶狠地瞪着白梦寒。 “大哥,我真的要上厕所,要不你带我去吧,我真的忍不住了。” 白梦寒可怜巴巴地乞求,细竹竿一时也拿不准主意,回头看看光头,光头仍是一副鼾声震天的样子。 “麻烦!” 细竹竿咒骂一句,过来揪着白梦寒的衣领把她拎起来。 白梦寒和其他女孩被绑在一条绳子上,白梦寒被拎起来,其他女孩也被扯得东倒西歪。 “这……” 细竹竿傻眼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大哥,还是让她们陪我一起去吧,要不你一会还得再绑一遍,多麻烦。” 白梦寒说着话,脚尖轻轻踢在旁边的女孩身上。 女孩机灵地站起身,讨好地看着细竹竿:“我也想上厕所。” “算了,算了,去,都去!” 细竹竿不耐烦地扔下白梦寒,扯着绳子带她们往外走。 “去哪儿?” 守门的高个子拦住细竹竿,细竹竿撇撇嘴,神情十分不耐烦:“带她们上厕所。” 高个子不放心地跟上细竹竿:“我跟你一起!” “你小子,就是想看小姑娘上厕所吧!” “去你的!” 这里没有专门的厕所,上厕所只能到房后的空地上。 白梦寒故作为难地看着两人,细竹竿啐一口,骂一声“麻烦”,勾着高个子的脖子,把他脑袋转过去。 白梦寒飞快挣开绳子,低吼一声“分开跑”。 几个女孩敏捷地往不同的方向跑去。 “站住!” ------------ 第十二章:哥哥救我 “臭娘们跑了!快来帮忙!” 细竹竿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高喊一声提醒其他人,和高个子一起追上去。 “先抓领头那贱人,抓住看我不打死她!” 高个子怒气冲冲追着白梦寒,暗自发誓抓住了一定要把这贱人的腿打断! 白梦寒穿梭在小巷子里,沿着自己留下的标记往前跑。 细竹竿和高个子在后面穷追不舍,眼见白梦寒跑进巷子里,高个子立即吩咐细竹竿从另一条巷子追过去,堵住她的去路。 拐过一个巷尾,白梦寒猛然停下脚步。 细竹竿拿着木棍,轻轻敲在手心里,诡笑着逼近白梦寒。 白梦寒后退几步,想要往反方向跑,可是没跑几步,就被高个子堵住去路。 “跑啊,接着跑,你挺能耐啊,敢耍我们。” 高个子转转脑袋,咬牙切齿地瞪着白梦寒。 两相对比,细竹竿看起来更好对付一些。 白梦寒握紧手里的石头,迎面朝细竹竿砸过去。 趁细竹竿弯腰躲避,白梦寒抓住时机冲上去一脚踹在他小腹上,细竹竿没有防备,居然被她一脚踹倒在地上。 白梦寒不恋战,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高个子一把抓起细竹竿,两人死咬着她不放。 白梦寒慌不择路,竟然被高个子和细竹竿逼到一个死胡同里。 “坏了,玩脱了!” 白梦寒生无可恋地靠着墙坐下。 局势不利于我,白梦寒果断举起双手投降。 沈随安听力灵敏,巷子里杂乱的脚步声很快引起他的注意,他和薛灼对视一眼,当即决定分开行动。 薛灼追着白梦寒留下的箭头追过去,沈随安则是寻着那杂乱的脚步声追上去。 细竹竿被她戏耍两次,再加上被她踹了一脚,恼羞成怒举起木棍就要往她腿上打。 “哥哥救我!” 白梦寒双眼发亮,冲着巷子口伸手。 “贱人,还想骗我!” 细竹竿被她激怒,手中的木棍眼看着就要落在她腿上。 沈随安飞出一脚,白梦寒赶紧就地一滚,躲开迎面砸过来的细竹竿。 高个子看见自己同伴被人一脚撂倒,心中萌生惧意,颤颤巍巍举起木棍挡在身前。 沈随安一拳锤在高个子脑门上,高个子两眼一翻,倒在地上不动了。 白梦寒眨巴眨巴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 就这么水灵灵地把人给打晕了? “你怎么在这儿?” 沈随安扶起白梦寒,细心地拍掉她身上的灰。 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些逾矩,沈随安轻咳一声,尴尬地解释:“平时和战友对练,练完我们都会帮对方拍掉身上的灰。” 看着沈随安泛着薄红的脸,白梦寒挑眉:“你也会帮何落落拍灰吗?” 沈随安摇头。 何落落怕他,见了他就躲得远远的,所以他和何落落,并不亲近。 白梦寒并不纠结于一个答案,还有几个人贩子没落网呢。 带着沈随安回到之前的茅草屋,薛灼正和一矮一胖两个人交手。 尽管是二打一,占上风的仍是薛灼。 沈随安加入战场,和薛灼配合默契,三两下就制服了两人。 白梦寒把刚才绑住自己的绳子拿过来,沈随安接过来,熟练地把人驷马捆绑起来。 “还有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在屋子里。” 白梦寒把沈随安和薛灼带到屋子里,光头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那个妇女抱着装孩子的背篓坐在地上。 白梦寒在屋子里翻找出一条麻绳,走上前把妇女绑在椅子腿上。 “光头呢?跑哪去了?” 白梦寒边绑,边盘问她。 “呸!” 妇女吐一口唾沫,闭上眼睛不看白梦寒。 白梦寒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妇女脸上。 这巴掌太用力了,震得她虎口发麻。 嘶~疼死了。 白梦寒把手背在身后,轻轻用另一只手按揉手心缓解疼痛。 妇女被打了一巴掌,恼怒地把白梦寒族谱问候了个遍才罢休。 沈随安和薛灼去追光头了,独留下白梦寒在这里看守妇女和背篓里的孩子。 妇女每骂一句,白梦寒都要在她身上掐一下。 “你看你,当了人贩子也没有当人贩子的自觉,还挑衅我,你再骂一句试试呢!” 白梦寒专挑腰间和胳膊上的软肉掐,妇女疼得受不了,咬着牙闭嘴不敢再骂。 白梦寒拍拍手起身:“唉,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挑衅啊!” 沈随安和薛灼无功而返,光头没追到,薛灼拿着绳子去巷子里捆细竹竿和高个子,沈随安背着背篓里的孩子,打算先把孩子送给公安。 “等等!” 白梦寒拦住沈随安,帮他把背上的背篓取下来。 沈随安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白梦寒的意思,把背篓放到地上。 白梦寒抓住沈随安的手,牵着他来到厨房门口。 厨房是用木柴单独围出来的,门口挂着一块破布,看不清里面的布局。 白梦寒用手指指厨房,怕沈随安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告诉他:“我们遗漏了厨房,厨房没人去搜过。” 沈随安瑟缩一下,拍拍白梦寒的后背,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沈随安谨慎地靠在木柴上,慢慢伸出手去掀起挂在门口的破布。 “虎哥快跑!” 屋里的妇女大喊一声,白梦寒反应迅速跑回屋拿破布堵上妇女的嘴。 光头听到妇女凄厉大喊,本就紧绷的一根弦也断了,怪叫着提起菜刀冲出来要和沈随安搏命。 沈随安躲开他来势汹汹的一刀,摆出格斗的架势迎敌。 谁知光头只是虚晃一枪,胡乱挥舞着菜刀跑进屋里,劈头朝着白梦寒砍下来。 沈随安一脚踹开光头,腾出一只手把白梦寒往自己身后拉。 光头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誓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沈随安这一脚踹下来,他硬撑着一口气爬起来,不要命似的往沈随安身上扑。 白梦寒趁机跑出屋外,生怕光头误伤到自己。 沈随安顾及白梦寒,不敢把光头往屋外引。 屋内空间又太小施展不开,拉扯间胳膊被光头的刀碰到,登时就流了一地的血。 沈随安瞅准这个时机,劈手夺下光头的刀,刀背狠狠劈在光头脖颈上,光头摇摇晃晃倒地,彻底晕死过去。 “你流了好多血!” ------------ 第十三章:住院 白梦寒惊呼一声,跑过来按住沈随安的伤口,企图帮他止血。 沈随安波澜不惊地看一眼伤口,低声道:“没事,小伤。” 平时执行任务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这点小伤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是小伤?你别逞强,我送你去医院。” 白梦寒担忧地挽着他的胳膊,打算先送他去医院包扎伤口。 薛灼把细竹竿和高个子背对背绑在一起,绑好后拖着两人到茅草屋这里来,打算清理战场。 白梦寒挽着沈随安胳膊,这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薛灼正要开口提醒,余光又瞥见白梦寒按着沈随安胳膊的手指上沾着一抹血色。 “受伤了?” 薛灼皱眉,沈随安的格斗成绩每次都是全军第一,这群人贩子加起来都不是沈随安的对手,怎么还能让他挂彩呢? 沈随安点头,语速飞快叮嘱他:“这里交给你,那几个孩子一直没动静,你去看看是不是被下了药,我回去找公安来接管现场。” “先去包扎伤口,我在这等公安来。” 薛灼拍拍沈随安的肩膀,目送白梦寒扶着他走进巷子里。 薛方在车里不安等待着,迟迟不见薛灼和沈随安把白梦寒带出来,就在他双手合十祈祷白梦寒千万别出事之际,巷子里两个搀扶在一起的身影踉跄着往车前走来。 薛方赶紧打开车门下去迎接,抬起沈随安没受伤的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支撑着把他塞进后座。 白梦寒二话不说坐进驾驶座,问了军区医院的路线后,一脚油门驾驶汽车飞驰在水泥路上。 她会开车? 沈随安躺在后座,探究的眼神在白梦寒头顶和握着方向盘的手上打转。 察觉到沈随安的视线,白梦寒干咳一声,想要编个借口,又怕骗不过沈随安。 索性缄口不语,选择性无视沈随安探究的眼神。 路过市中心,薛方被赶下去找公安,独留白梦寒和沈随安在车里相对无言。 “以后不要再这样以身试险了,你都不确定那伙歹徒的底细,就敢追上去?” 沈随安觉得自己作为兄长,哪怕只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也有义务就她以身犯险这件事对她进行批评教育。 白梦寒不服气地嘟嘴:“当时情况紧急嘛,要是我不追上去,就会有一个家庭骨肉离散了,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是团伙作案。” 沈随安拧着眉头道:“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人贩子一般都是团伙作案,拐走目标之后会迅速出手,你真得庆幸他们没来得及联系买家,否则你现在已经不知道被卖到哪个犄角旮旯了。” 白梦寒也是一阵后怕,当时头脑一热就追了上去,都没来得及考虑后果。 也幸好这伙人贩子都是大聪明,还能被她三言两语忽悠到,不然,还真有可能如沈随安所说,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被卖到哪个深山老林里了。 白梦寒自知理亏,不敢再和他争辩。 脚下把油门踩到底,一路风车电掣,把他送到军区医院。 “沈团长?怎么又受伤了?” 白梦寒扶着沈随安进入医院,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麻利地接过沈随安,带着他去手术室。 沈随安能自己走,躲开赵知音伸过来的手,自己上楼往手术室去。 走到转角处,看白梦寒没跟上来,又招招手,示意白梦寒跟上。 他肯定是要我留下来交医药费的,就带了十块钱,也不知道够不够。 说到底沈随安也是为了救她受的伤,现在抛下他也不太合适。 白梦寒皱皱鼻子,不情不愿地跟上去。 赵知音上下扫一眼白梦寒,见她穿着粗布做的衬衫长裤,衣服上还有许多补丁,忙用手掩着鼻子快走几步,和白梦寒拉开距离。 白梦寒没有察觉她的举动,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 沈随安进了手术室,赵知音挡在门口,鄙夷地看一眼白梦寒,抬起下巴点点一旁的长椅,道:“坐那等着去吧!” “姐姐,”白梦寒拉住赵知音的袖子,“他胳膊是被人用菜刀砍伤的,缝合伤口以后,麻烦让医生给他打一针破伤风。” 赵知音甩开白梦寒的手,面带嫌弃地拍拍自己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蹙眉道:“医生知道该怎么做。” 门框上“手术中”三个字亮起,孙国梁娴熟地剪开沈随安的衣袖,给他缝合伤口。 赵知音站在孙国梁身旁,给他递手术工具。 沈随安伤口不深,孙国梁缝合以后,本是要让沈随安回家静养,但看见赵知音一双眼睛都粘在沈随安身上了,话锋一转,笑道:“这次可得住院了啊,留院观察几天,伤口愈合了再出院。” 一听沈随安要住院,赵知音抿嘴浅笑着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声音甜腻:“沈团长,我们医院的护士都很专业的,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孙国梁打趣道:“是啊,尤其是我们赵护士,年年都被评选为最美护士呢!” 赵知音骄傲地抬起头,满以为沈随安会附和着孙国梁夸她一句,哪知道沈随安面无表情地起身,要孙国梁给他安排病房。 孙国梁看着沈随安这郎心似铁的样子,就知道他和赵知音没戏,也就不再强行撮合,主动带路送他去病房。 白梦寒一直等在手术室外,看见沈随安出来,急忙迎上去扶着他。 孙国梁诧异地看一眼白梦寒,再看沈随安没有推开她的意思,暗道有趣,沈随安这铁树也要开花了。 沈随安受伤的消息要是传出去,来看望的人肯定不在少数,孙国梁特意给他安排了单人病房,给沈随安挂上消炎水之后,孙国梁就出去了。 白梦寒扶着沈随安躺到床上,还体贴地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做完这一切,白梦寒坐在床边,和沈随安大眼瞪小眼。 杜芸给病房里的护士换完药回到护士站,赵知音赶紧把沈随安受伤住院的消息告知她。 杜芸手上不停,把换下来的空瓶扔进回收箱,淡淡道:“伤得重不重?” ------------ 第十四章:哥哥躲什么 赵知音在自己胳膊上比划给杜芸看:“被刀砍伤了,孙医生缝了好几针呢!” 杜芸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我一会儿去看看他!” 杜芸最终也没有去看沈随安,受伤而已,又死不了,没什么好看的。 白梦寒抽空跑回家,去给沈随安拿换洗衣物。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沈随安的房间,她的第一感受就是整齐,近乎死板的整齐。 被子被他叠成豆腐块,枕头规规矩矩地放在被子上,书桌上的书整整齐齐摆成一竖排,椅子放置在书桌下。 打开他的衣柜,除了军装就是白衬衫,内搭白背心叠的方方正正摞成一堆,就连袜子都单独收纳在一个方格里。 这个房间跟沈随安给她的感觉一样,板正! 沈随安往那一站就是兵,这个房间粗略一看就是军营。 衬衫、背心、裤子、袜子和短裤,白梦寒各拿了两套,顺便把他的洗漱用品都打包装好,又把刘姨做的晚饭盛一份装进饭盒里带上,白梦寒才火急火燎赶回医院。 “沈团长,这是医院食堂的饭,你尝尝。” 今天不是赵知音值班,但是有沈随安在,她特意找护士长换了班,在食堂加钱买了份红烧肉给沈随安送过来。 沈随安摇头拒绝:“不用了,一会家里会给我送饭。” 赵知音固执地把饭盒打开,把里面的红烧肉送到他眼前:“这都到饭点了,你可以先吃一点垫垫肚子,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红烧肉,你尝尝吧。” 沈随安正色道:“赵护士,无功不受禄,你拿回去吧!” 赵知音咬唇,把饭盒放到病床边的柜子上,低着头不看沈随安:“那我就放在这,你实在不想吃,就倒了吧!” 说完也不管沈随安什么表情,转身就跑。 沈随安瞥一眼那饭盒,丝毫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累死我了,好重!” 白梦寒撞开病房的门,一股脑把手上的东西扔在病床上,也不管会不会压到沈随安。 “你看我的手都红了。” 白梦寒把手伸到沈随安面前,沈随安定睛一看,确实红了一大片。 “娇气!” “哼!” 白梦寒轻哼一声,把带来的饭盒拿出来打开给他看:“刘姨做了糖醋排骨,你自己能吃吗?” “唉,算了,别再扯到你伤口了。” 白梦寒收回手,拿起筷子夹一块排骨喂给他。 沈随安抿嘴,脑袋后仰,躲避白梦寒喂过来的排骨。 白梦寒扔了筷子,单手掐住沈随安的下巴,把他的脸扳回来。 “哥哥躲什么?不喜欢排骨还是不喜欢我?” 白梦寒眼圈泛红,眼睛湿漉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沈随安摇头,把她的手从自己下巴上拉下来,沉声道:“我只是不习惯。” 除了小时候奶奶会喂他吃饭,还没有别人会像这样把饭往他嘴边送。 “那你自己吃吧!” 白梦寒把饭盒塞到沈随安手里,站到窗边假装看外面的风景。 刚刚鬼使神差掐了沈随安的下巴,真怕他反应过来对她来上一套军体拳。 原著里沈随安除了何落落,对其他人可都没有好脸色看的。 话说,沈随安都受伤了,刚才她回去也告诉刘姨了,何落落怎么到现在还不来看望沈随安呢? 难不成现阶段,沈随安对何落落还处在暗恋模式? 沈随安吃完饭,白梦寒自觉过去收拾饭盒。 “咦,这怎么还有一个饭盒?” 白梦寒拿起饭盒,沉甸甸的,还隐约有股肉香味飘出来。 沈随安:“是赵护士送来的,辛苦你给她送回护士站去吧。” 白梦寒嗅到了瓜的味道,凑近八卦道:“赵护士给你送饭,你怎么不吃?” 沈随安一指点在她额头上,把她越凑越近的脑袋推开:“小小年纪,话怎么这么多?” 白梦寒撇嘴,拿着饭盒到护士站去找赵护士。 “你好,我找赵护士。” “什么事?” 赵知音头也不抬,低着头在纸上笔走龙蛇。 白梦寒把饭盒放到她面前,道:“这是赵护士的饭盒,麻烦转交给她。” 赵知音这才放下笔,打开饭盒一看,她买的红烧肉依旧堆在饭盒里,沈随安一块都没动。 她脸色阴沉,脸上火辣辣烧起来一片,沈随安真的没吃她送的饭。 也不是没有人追她,追她的人也会变着法地给她送东西,每次她都是推拒一下,再假装为难地收下。 她以为沈随安也是这样,不好意思当面吃她送的饭,等自己走了,他就会拿起饭盒大快朵颐。 可是沈随安把饭完完整整给她送回来了,这态度表明了,一点都不想和她扯上关系,这让她怎么再找借口出现在他面前? 这样想着,连带着对白梦寒也不客气了:“你的手消毒了吗?就碰这个饭盒?也不知道你的手脏不脏,得有多少细菌。” 白梦寒:“神经!” 好心送个饭盒,还要被骂? 沈随安觉得莫名其妙,就去送个饭盒而已,白梦寒回来之后嘟着嘴坐在椅子上,一眼不发,也不知道在生什么闷气。 时间不早了,白梦寒拉起被子给沈随安盖好,就要回家。 沈随安不放心地叮嘱她:“晚上不安全,你开车回家吧,明天再把车送过来就行。” “我知道了!” 开车回到家已经将近九点了,何落落和杜芸正依偎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好笑的地方,何落落还会仰着头哈哈笑出声。 白梦寒站在玄关处,冷眼看着她们母女。 杜芸就在军区医院上班,沈随安受伤的消息,她不可能不知道。 再说了,自己回来给沈随安拿换洗衣物的时候,已经告诉刘姨沈随安受伤住院了,刘姨不可能不告诉何落落。 可是这俩人谁都没有去医院看望沈随安,现在还和没事人一样在看电视。 到底是她们心大,还是和沈随安不亲近呢? 白梦寒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 杜芸奇怪地看她一眼,问她:“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白梦寒直截了当问道:“你儿子住院了你不知道吗?” ------------ 第十五章:商界大佬 杜芸:“只是胳膊受伤而已,他经常受伤住院,不是什么大事。” 白梦寒张目结舌,这是一个亲生母亲能说出来的话? 再看何落落,依旧目不转睛盯着电视,就像是没听到白梦寒在说什么一样。 白梦寒若有所思地上楼。 儿子受伤了不闻不问,哥哥住院了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看来杜芸和何落落,跟沈随安真的不亲近。 那她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拉拢一下沈随安? 要是趁机拉拢到沈随安,以后在这个家里,她就不再是孤立无援的一个人了。 一大早,薛方就带着薛灼上门找白梦寒。 昨天公安把那伙人贩子带回去之后,连夜审问,还真问出了不少东西。 这群人长期活跃在京市郊区一带,专门诱拐年轻女孩,得手后再把这些年轻女孩卖到偏僻村子里去。 至于那个中年妇女,据她交代,几年前她生下一个女儿,婆婆嫌女孩是个赔钱货,就以两块钱的价格,把她的女儿卖给了一个流浪汉。 从那以后,她就生了报复心理,专挑有孩子的人家,低价做居家保姆,刚开始她事无巨细、面面俱到照顾孩子,等获取了主人家的信任,对她放松警惕之时,她就趁主人家不注意,把孩子偷出来卖掉。 在此之前,已经有十几个孩子惨遭毒手。 此番落网,她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公安已经紧急联系到丢失孩子的家庭,但是找回孩子的希望,非常渺茫。 昨天在白梦寒帮助下逃走的几个女孩找到公安,希望能见白梦寒一面,当面向她道谢。 薛灼是来取车的,白梦寒开回来的车是他们部队上的,得按时归还。 白梦寒把车钥匙拿给薛灼,薛灼顺路把他们捎到市中心,给薛方扔下十块钱之后就扬长而去。 薛方捏着十块钱,没心没肺地说要带白梦寒去看昨天没看到的电影。 比起看电影,白梦寒更想去买衣服,身上这件打补丁的衣服和周围格格不入,让她在这里一点归属感都没有。 再者说,哪个女孩子不爱漂亮衣服呢? 先跟着薛方去找公安,一进门,就有个英姿飒爽的女同志上前来接待他们。 “小苏姐姐,我把我姐带来了。” 薛方乐颠颠地把白梦寒推出去,苏倩亲热地挽住白梦寒的胳膊,带她去接待室。 “你可算是来了,我们等你很久了,晚晚已经把经过都告诉我了,你真的很勇敢,也很聪明。” 余晚晚就是昨天帮白梦寒拿着石头的那个女孩,也是苏倩的表妹。 进去接待室,余晚晚热情地扑上来,给了白梦寒一个熊抱,不停地在她耳边说谢谢。 白梦寒轻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还有一对穿着体面的夫妻抱着孩子,泪眼涟涟地感谢白梦寒救下他们的孩子。 白梦寒不好意思地摆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相信换了别人,他们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男人扶正鼻梁上的眼镜,郑重地伸出右手道:“梦寒同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齐雄就交下你这个朋友了,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尽管到施桥路23号来找我!” 齐雄? 未来的商界大佬,宏光房地产的创始人? 他可是作者安排给何落落的人形外挂啊! 后期何落落要经商,资金不足的时候,他大手一挥就拿出几十万给何落落挥霍,何落落也因为有他的帮扶,才顺利成为商界新贵。 如果能搭上齐雄这条船,那她以后的创业之路,不说原地起飞,起码也会是顺风顺水啊! 白梦寒竭力压下嘴角,握住齐雄伸过来的手,正色道:“很高兴能成为您的朋友!” 人贩子怕孩子哭闹会惊动别人,就给孩子们喂了安眠药,齐雄担心孩子,要带着妻子去医院再给孩子做个检查。 齐雄夫妻走了之后,白梦寒就想带着薛方去买衣服,余晚晚听说他们要去买衣服,兴冲冲地要跟着一起去。 接待室出来就是审讯室,隔着一扇门,那中年妇女声嘶力竭地呼喊还是被在场的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凭什么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要被卖掉,凭什么他们的孩子就能留在自己身边,我就是要他们都跟我一样,一辈子都见不到自己的孩子!” 苏倩满脸怒气,又顾忌着外人在场,忍了又忍,强行把心头火压下去。 白梦寒没有那么多顾虑,她嫌恶地看一眼审讯室的门,气愤道:“这种人就是坏,自己过得不如意,也不想让别人过得好,存心报复社会呢!” 余晚晚赞同地点头:“亏我原本还觉得她挺可怜的,现在看来,这种人就不值得我们同情!” 这个年代买衣服,只能去国营商店。 白梦寒转了一圈,商店里的衣服款式少得可怜,除了布拉吉,就是的确良衬衫,颜色也是以黑、白、蓝为主,基本没有鲜艳的颜色。 余晚晚都走累了,有气无力地问白梦寒:“梦寒姐,这里的衣服,你都不喜欢吗?” 白梦寒苦着脸道:“款式太少了,没有选择的余地!” 余晚晚:“我妈妈会做衣服,要不你买块喜欢的布,让我妈妈给你做你喜欢的衣服。”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白梦寒大喜过望,当即带着余晚晚和薛方去买布。 布匹的颜色很齐全,白梦寒选了一块天蓝色格子布,还有一块白色的确良布料。 在售货员这里借了纸和笔,白梦寒边给余晚晚解释,边画下自己想要的衣服款式。 天蓝色格子布料,白梦寒打算和的确良布料拼起来做一件复古假两件裙子,剩下的的确良布料,还可以做一件白色连衣裙。 余晚晚看了白梦寒画的图,对她的想法赞不绝口:“姐,你是怎么想到要做这样的衣服的?光看图就很好看了!” “你喜欢的话我再买块布,给你也做一件吧?” 余晚晚摇头:“不用不用,我们家有很多布,等你的衣服做好了,我再让我妈给我做。” 只有两套衣服也不行,白梦寒最终又挑了一件白色印花布拉吉,再搭配一根同色系腰带。 薛方大方地给她买了双白色小皮鞋,让她搭配自己的裙子。 ------------ 第十六章:别随便招惹 白梦寒硬塞给余晚晚两块钱,算作她妈妈的手工费。 余晚晚刚开始不要,白梦寒佯装生气,她才收下。 约好下周日在国营商店碰面之后,余晚晚就提着布坐上公交车回家了。 薛方带了孔宁给的二十块,再加上薛灼给的十块,一共三十块钱。 给白梦寒买小皮鞋花了二十六,就剩下四块钱了。 不过四块钱看电影还是绰绰有余的。 白梦寒却不打算去看电影,让薛方带着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三根牛棒骨和两个猪蹄,又请薛方吃了饭,就着急忙慌赶回家。 薛方对此感到十分不满:“说好了看电影的,两次都没看到。” 白梦寒心虚地岔开话题:“薛方同志,你能不能把心思用在学习上?不要天天惦记着看电影!话说回来,你怎么不去学校呢?” “我被停课了。” 白梦寒惊讶不已:“为什么?” 薛方看起来还挺爱学习的,怎么会被停课呢? “我们班有个人渣,老是欺负女同学,我看不惯,把他揍了一顿!” 白梦寒了然,薛方就是个中二少年,正义感爆棚,自然看不上欺负女同学的人渣。 白梦寒进门,刘姨笑眯眯走上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翻看。 “哎呦,买牛棒骨做什么?牛棒骨没什么肉,不好吃的。” 白梦寒似笑非笑盯着她:“本来也不打算吃的,麻烦你炖成汤,我待会给哥哥送医院去。” 一听是要给沈随安的,刘姨的笑容也不见了:“我不会炖汤,要不你自己来做吧!” 白梦寒神色一凛,冷声道:“是我使唤不动你,还是沈随安不配喝你炖的汤?你拿着工资不想干活,是几个意思?” “他妈都不管他,要你多管闲事。” 刘姨咕哝一句,在白梦寒生气之前拿着牛棒骨进厨房。 白梦寒瞪一眼刘姨,上楼洗澡换衣服。 等白梦寒下来,厨房已经没人了。 牛棒骨被随意扔在灶台上,两个猪蹄扔在橱柜旁。 白梦寒深呼吸压下火气,自己生火开始炖汤。 还好牛棒骨让摊贩帮忙剁成了小块,不用她再费劲剁骨头了。 骨头焯水之后换入另一个锅炖上,加入姜片去腥。 冰箱里还有根萝卜,白梦寒看牛骨炖的差不多了,又加入萝卜一起炖,最后再加入盐调味。 剩下的牛骨和猪蹄,白梦寒都送到薛方家,存放在他家的冰箱里。 孔宁听白梦寒说了刘姨的事,也被气得不轻。 沈随安和薛灼关系好,孔宁还是挺喜欢这孩子的。 “李姐会炖汤,明天让李姐给随安炖个猪蹄汤,你给他带过去。” 李姐是薛方家的保姆,看起来很淳朴,做事也十分麻利。 白梦寒抱着孔宁的胳膊,乖巧地笑着说:“谢谢干妈!” 军区医院和大院离得不远,步行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白梦寒拎着饭盒赶到的时候,沈随安的病房里已经围了许多穿军装的年轻人。 白梦寒探头探脑往病房里张望,沈随安看见她,招招手让她过去。 白梦寒走过去,礼貌地和众人打过招呼,就乖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齐正明觉得这个姑娘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陈华以为这又是一个沈随安的追求者,也不甚在意地点头算是和白梦寒打招呼了。 “你们该回去了吧?” 沈随安看几个新兵的眼睛都要长白梦寒身上了,不悦地一一瞪回去,开始下逐客令。 “团长,今天没有训练任务,我们可以晚点归队的。” “是啊,政委允许我们今天晚点归队。” 众人七嘴八舌,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又活络起来。 白梦寒穿了新买的布拉吉,腰间松松垮垮系一根腰带,显得她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头发则是绑了个松散的侧麻花辫,鬓边留一缕碎发修饰脸型,使她看起来俏皮可爱,妥妥就是个甜妹。 几个没有对象的新兵不时偷看一眼白梦寒,白梦寒发现后,不仅不生气,反而冲他们笑得眉眼弯弯。 沈随安黑了脸,再次下逐客令:“再不归队,等我回去后,天天二十公里加练!” “啊!” 病房里哀嚎不断,陈华扯着齐正明,两人溜得飞快。 其他人见状,赶紧跟上去。 刚才还门庭若市,眨眼间就变得冷冷清清。 “以后别随便对别人笑。” “啊?”白梦寒不解,“我笑得不好看吗?” 沈随安一梗,撩起眼皮和她对视:“那群小崽子没见过女人,别随便招惹。” 白梦寒:“哥哥好会冤枉人,我话都没跟他们说一句,怎么就变成我招惹他们了?” 沈随安干巴巴地解释:“我的意思是,他们血气方刚的年纪,经不起诱惑,你以后不要对他们笑,影响不好。” “那哥哥呢?哥哥经得起诱惑吗?” 白梦寒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问,沈随安和她对视,她眼神澄澈,天真懵懂,等不到他的回答,又歪头眨巴眨巴眼睛,逼问他的答案。 “我又不是毛头小子,怎么会被糖衣炮弹迷惑。” 白梦寒噤声,把饭盒拿出来给他。 “这是我给你炖的牛骨汤,快喝吧!” 沈随安挑眉:“你炖的?” 白梦寒气鼓鼓地握紧拳头:“我让刘姨给你炖汤,她不知道跑哪去了,只好我亲自下厨喽!” 沈随安眼神一寒,捏紧了手里的饭盒。 刘姨和杜芸是一条心的,自然不会乖乖听白梦寒的话。 得找机会换个老实点的保姆。 “别发呆了,趁热喝呀!” 白梦寒把勺子拿给他,催着他打开饭盒喝汤。 白梦寒手艺并不好,炖汤没把握好火候,喝起来有一点腥,但沈随安还是一滴不剩喝完了。 记忆中除了奶奶,没有人会专门为他做饭。 何建国不是他的亲生父亲,所以他们之间总是隔着距离。 杜芸因为他生父的关系,和他也不亲近,后来给何落落当了后妈,对他就称得上冷淡了,从不过问他的生活,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自己受伤住院,她从来没有来看望过。 反而是这个从乡下回来没几天的妹妹,事无巨细照顾他,还特意给他炖了汤。 ------------ 第十七章:告白信 沈随安心里感不感动白梦寒不知道,反正沈随安把汤都喝完了,让她挺欣慰的。 以前在宿舍,室友从来不肯吃她做的饭。 用室友的话说,经白梦寒手做出来的饭,哪怕是按照菜谱分毫不差复刻出来的,那也是狗吃了都得吐出来的黑暗料理。 白梦寒去洗饭盒了,沈随安躺在病床上闭眼假寐。 病房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他床头。 来人刻意放轻了脚步,生怕吵醒他。 赵知音屏住呼吸,把手中的信封放在沈随安枕边。 沈随安睫毛轻颤,好像下一秒就要睁开眼睛。 赵知音急忙蹑手蹑脚退出去,临走还不忘关上病房门。 家里又给她安排了相亲对象,这次的相亲对象,是纺织厂厂长的侄子,看起来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长得不好也就算了,人也特别没礼貌,第一次见面就说她太瘦不好生养。 赵知音被他一句话气得脸色涨红,偏偏又不能得罪他,只能忍着难堪陪他吃完那顿饭。 饭后那人又借着送她回家的由头,不停对她动手动脚,可气的是说给家里人听完之后,家里人还逼着她缠上那个人,尽快和那人领证结婚。 她偷偷问了上初中的妹妹,从妹妹嘴里套出了真话,原来那厂长的侄子,以前结过一次婚,婚后酗酒成瘾,喝多了就打媳妇,他媳妇受不了他的毒打,半夜逃出家门跳河自尽了。 纺织厂厂长承诺在厂里给赵知音大哥安排一个临时工的工作,作为交换,赵家得给他侄子介绍一个对象。 好人家哪舍得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渣,偏偏赵知音的妈是个趋炎附势的,只给老大安排工作不够,还想把闺女嫁过去,盼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和纺织厂厂长做了亲家,还愁他不给自己其他几个儿女安排工作吗? 赵知音不想嫁给纺织厂厂长的侄子,可她又不敢明目张胆和家里对着干,就打算尽快找个比厂长侄子还厉害的人物结婚,这样家里就不能再逼着她去和厂长侄子相亲了。 她在军区医院上班,接触到的人物不少,有头有脸的要么年纪太大,要么已经结婚,一时间还真没有合适的对象供她挑选。 直到看见沈随安,她沉寂的心才再次活跃起来,沈随安可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嘛! 长相俊朗,年轻有为,才二十五岁就已经坐到了团长的位置上,听说他的父亲,也身居高位呢! 最关键的是,沈随安没有结婚。 赵知音想,要是能和沈随安结婚,那她就成了军嫂,以后娘家的人谁也不敢惹她,她再也不用看娘家人的脸色了! 可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再好,沈随安也没有接受她的示好。 家里不停催促她和那厂长侄子结婚,她实在没办法了,连夜给沈随安写了封信,不好意思当面交给沈随安,就趁沈随安睡着放在他枕边,确保他一醒来就能看到。 送完信,赵知音忐忑不安地坐在护士站等候,等待的间隙,她甚至想过,如果被沈随安拒绝了,那就听从家里的安排,和厂长侄子领证算了。 “哪来的信?” 白梦寒拿起信封翻看,上面没有署名,也没有写收件人是谁。 沈随安从她手中抽出信封,想了想,还是打开拿出里面的信一目十行看完。 沈随安工作性质特殊,白梦寒怕是什么涉密文件,自己不方便看,就微微低头把视线定在自己脚尖。 沈随安沉默着看完信,郑重地把信纸放回信封里,深吸一口气,要白梦寒去护士站请赵护士来一趟。 白梦寒不明所以,但看沈随安面色凝重,还是乖乖地跑护士站请赵护士。 听说沈随安请自己过去,赵知音悬着的心再次提起来,她忍不住猜测沈随安请自己过去是要做什么,是当面拒绝,还是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对着镜子整理妆容,重新补了口红之后,赵知音才紧张地跟着白梦寒来到沈随安的病房里。 赵知音站在门口,局促地捏着自己的衣角:“沈团长……” “赵护士请坐。” 沈随安神情越温和,赵知音心里就越紧张,她忙摆摆手,表示自己站着就行。 “我右臂受伤无法给你回信,只好请你过来当面说。赵护士文采斐然,很感谢你看得起我,给我写这封信,但是我目前,并没有结婚的打算,所以很抱歉。如果你愿意,我身边还有很多没结婚的战友,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白梦寒吃惊地瞪着眼睛,视线不停在沈随安和赵知音身上打转。 原来那是赵护士写给沈随安的表白信! 更让她吃惊的,是沈随安的态度,沈随安就这么水灵灵地拒绝了赵护士的告白? 原书里他可是能面无表情对着不相干的女配说出“滚”这个字的啊! 本来看书的时候,她还吐槽沈随安不尊重女性。 现在看来,他还是挺有礼貌的嘛,拒绝别人也会用这样温和的方式,尽量照顾别人的情绪,不让人家难堪。 赵知音可没想这么多,她只知道自己被沈随安拒绝了。 不过这也在她意料之中,所以尽管失落,她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 “那沈团长,麻烦你把信还给我吧,我拿回去扔掉。” 拿了信,赵知音扭头就跑,回到护士站,她泄愤般拿剪刀把信剪了个稀巴烂。 白梦寒拉开椅子坐下,眼巴巴望着沈随安:“我有点好奇,赵护士给你的信里都写了什么?” 沈随安垂目和她对视:“赵护士把信要回去,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信的内容,那我肯定要守口如瓶。你年纪轻轻,好奇心别那么重。” 白梦寒吐吐舌头,冲他做个鬼脸:“你年纪也不大,怎么爹味这么重?” 天色也不早了,白梦寒打算回家,明天再过来。 沈随安不放心地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直接回家,别乱跑!” 路过护士站,白梦寒特意往里面看一眼,赵护士不在,应该是下班了吧。 “赵知音,你可别给脸不要脸,你妈已经收了我的彩礼了,你今天无论如何都得跟我走!” ------------ 第十八章:我是你爹 赵知音没想到龙涛会专门在医院外面堵自己,现在正是下班时间,路过的同事好奇地停下来看向这边。 还有许多来往的病人家属,也围着他们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赵知音一张脸涨得通红,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 这还是第一次,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指指点点议论。 “放开我!你放开我!” 赵知音拼命挣扎,可是男女力量悬殊,她怎么也挣不开龙涛的手。 “我钱都给了,你还想不认账?大家都来看看,就是这个女人,收了我的彩礼,还不跟我结婚,大家伙来评评理,这女人是不是不知好歹?” 龙涛这么一嚷嚷,人群登时炸开了锅。 “这不是医院里那个赵护士吗?想不到居然是这样的人。” “是啊,平时眼高于顶的,恨不得拿鼻孔看咱们,没想到居然找这样一个男人。” “你没听见吗?还不是人家有钱,彩礼都给了。” “哎,兄弟,你给了多少彩礼啊?” 龙涛甩甩脑袋,比出三根手指:“三百块!” “三百块?赵护士三百块就肯跟人家好,早知道我多加二十块,让赵护士跟我好了嘿嘿嘿。”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下流,赵知音气得眼圈通红,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你先放开我,我,我跟你走。” 赵知音认命地低下头,放弃挣扎。 “早这样多好,非要我在这里白费口舌。” 龙涛谄笑着,对着人群拱拱手,扯着赵知音往旁边的小树林里去。 “哦哟!” 人群中几个猥琐的男人怪叫一声,互相对视一眼,弓着腰跟在龙涛和赵知音身后。 赵知音脸色由涨红转为惨白,眼泪越流越多,如果今天真的被龙涛带进小树林,那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再来上班? 龙涛就是想毁了她,想让她丢了工作乖乖跟他领证结婚。 “放开她!” 赵知音另一只手被人抓住,她挤挤眼睛,把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挤出去,才看清来人的面容。 是她,跟在沈随安身边的那个女人! 白梦寒抓紧手中的白色棍子,毫不客气打在龙涛抓着赵知音的那只手上。 “啊!臭娘们,你敢打我!” 龙涛痛得跳脚,白梦寒趁机把赵知音拉到自己身后。 “龙哥,你没事吧?” 两个弓腰塌背的男人跑过去一左一右围着龙涛,龙涛颤抖着手指着白梦寒:“给我抓住这两个臭娘们儿,带她们到小树林里,给兄弟们乐呵乐呵!” 原本跟在龙涛身后的男人,已经把白梦寒和赵知音团团围起来,得了龙涛的命令,阴笑着慢慢围上来。 “等等!” 白梦寒杏眼圆睁,怒视着龙涛:“你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绑架我们?就不怕被公安抓进去吗?” 龙涛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叔叔可是纺织厂厂长,他有的是钱给我打点关系,公安今天抓了我,明天就得客客气气把我送出来。” 白梦寒冷笑:“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龙涛上下打量白梦寒的穿着,布拉吉配小皮鞋,打扮得挺贵气,难道真是哪位大人物家的女儿? 这样想着,龙涛问话都迟疑了几分:“你是谁啊?” “我是你爹!” 白梦寒一棍敲在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头上,再附赠一脚把他踹倒,拉着赵知音就往医院里跑。 “妈的,臭娘们,敢耍老子?快追,谁抓到她就让谁先玩!” 龙涛咆哮着,带着几个人穷追不舍。 白梦寒和赵知音已经跑进了医院大门,军区医院有军人站岗,龙涛不敢硬闯。 但他并不死心,就带着几个人分散在医院外面守株待兔。 他就不信,这俩臭娘们能一直躲在医院里面。 赵知音带着白梦寒回护士站,两人坐在长椅上,相对无言。 赵知音没想到,救自己的居然会是她。 昨天她送沈随安来医院,赵知音还嫌弃她穿的土,对她态度恶劣,还因为沈随安没有吃自己送的饭而迁怒她。 今天她竟然冒着危险救了自己。 “谢谢你救我,还有,对不起啊,我昨天对你态度不好。” 赵知音羞赧地低着头,声如蚊蚋。 白梦寒回过神来,长舒一口气说不客气。 光天化日就有人敢绑架良家妇女,还是在军区医院门口! 站岗的军人是摆设吗?看见自己医院的护士被人拖走居然无动于衷?都不知道上去救人的吗? 白梦寒内心咆哮着,发誓有机会一定要给作者寄刀片! 白梦寒脚尖轻踢赵知音:“哎,这人谁啊?你怎么会招惹到这种人?” 赵知音咬唇,尴尬地把事情原委讲给白梦寒听。 白梦寒听了也是气愤不已:“你妈为了三百块钱,就要把你嫁给那个人渣?这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吗?” 赵知音痛哭出声:“可是我妈已经收了钱了,龙涛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我除了嫁给他,没有别的路了。” 这个年代依旧有人盲婚哑嫁,很多人听从家里安排,嫁给自己并不喜欢的男人,或是娶了并不熟悉的女人。 无关爱情,就这样彼此消磨着生儿育女,过完一生。 可是白梦寒觉得,婚姻的意义并不在于此,应该是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做好了共度一生的准备,再通过婚姻组成新的家庭。 像赵知音这样,因为母亲收了彩礼,就要和一个人渣结婚的行为,简直是封建陋习! 白梦寒试探着问她:“你就没想过反抗吗?换了我,哪怕是和家里断绝关系,也不要嫁给一个人渣。” 赵知音抬起一双泪眼,哽咽道:“可是我要是和家里断绝关系了,那我以后结婚就没有娘家撑腰了,万一被欺负了,也没人会帮我。” 白梦寒无语:“你就非要结婚吗?你有工作,自己会赚工资,完全可以养活自己。再退一步讲,你要结婚,也可以找个正直善良的对象,婚后根本不用担心被欺负。” ------------ 第十九章:你需要帮助 “反而是你口中所谓的娘家人,现在正把你往绝路上逼,你真觉得这样的家人,会在你受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为你撑腰吗?” 赵知音默然不语,她知道白梦寒说得有道理,按照她家里人的性格,既然能因为三百块钱和一个临时工的工作把自己送给龙涛,那他们大概率是不敢得罪龙涛的,婚后她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份儿。 白梦寒耐着性子继续劝道:“或许你可以尝试挣脱家庭的桎梏,我们的人生不能被任何人随便定义。你大好的前途,就这样被毁掉岂不是很可惜?” 赵知音呆呆地抬头看着白梦寒,口中喃喃自语:“你为什么要帮我?还和我说这些?” 白梦寒笑容灿烂:“或许你没听说过,但我们那里,流行一句话叫girls help girls,女孩帮助女孩,你需要帮助,我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赵知音正要说什么,视线一转瞥见白梦寒手中抓的白色腿骨,脸色一变,惊恐地指着白梦寒的手:“你,你手上的腿骨在哪拿的?” “啊?这是腿骨?”白梦寒傻眼,“我随手在门口拿的,我以为这就是一根棍子。” “这是骨骼模型!你快送回去,要是让骨科的王医生看见了,他会骂死你的!” 赵知音急得跺脚,夺过白梦寒手中的腿骨,一溜小跑着往门口跑。 门口空空荡荡,连模型的影子都没见到。 “你在哪儿拿的?” 白梦寒手指着空空荡荡的门口:“就这里,原本这里有张病床的……” 赵知音生无可恋:“完了,等着被王医生骂吧!” 赵知音去骨科送腿骨,白梦寒一脸心虚地跟在后面。 “你当这是玩具呢?你随手就拿走了?我说我怎么一转身,模型都散成一堆摊在床上,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王医生唾沫横飞,把两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赵知音不停道歉,再三保证以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王医生才大发慈悲放过她们。 临走,王医生又红着脸往赵知音手里塞了个橘子。 白梦寒用胳膊撞一下赵知音:“赵护士,王医生是不是对你有点意思啊?” 赵知音翻个白眼:“别胡说,王医生已经结婚了。” 白梦寒瞬间下头。 结婚了还红着脸给人送橘子,渣男! “话说,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赵知音摇头:“我也不知道,让我想想吧!” 白梦寒没有再追问,赵知音毕竟是这个年代土生土长的人,要她毅然决然和家里断绝关系,恐怕还是有点难度的。 龙涛堵在医院外面,赵知音暂时不敢出去,只好先待在护士站。 白梦寒慢腾腾挪回沈随安病房,沈随安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白梦寒拉过椅子坐下,往前趴在沈随安病床上。 折腾了一天,她也很困了。 薛灼一进来,看见的就是两个凑在一起的脑袋。 他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退出去看一眼病房号,上面写的病人姓名就是沈随安。 再进来一看,沈随安睁着眼睛坐在病房上满脸不耐地盯着他。 事实上,白梦寒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本来想问白梦寒为什么去而复返,可是白梦寒趴下就睡着了,他也没机会问。 薛灼走进来,在另一侧坐下:“今晚我来陪你,晚饭吃了没有?我从食堂给你带了饭。” 沈随安把饭盒接过来放在柜子上。 薛灼指着白梦寒:“她今天不回去?” 沈随安:“一会你送她回家。” 薛灼贱兮兮地挑眉:“行,我送妹妹回家。” 沈随安警告他:“别拿你哄女同志那一套哄她!” 薛灼长得好,又爱笑,嘴甜会夸人,小时候在大院里玩过家家,女孩子都争着抢着要和他结婚。 后来上了中学,他开始给漂亮女同学写情书,肉麻的情话跟不要钱一样往纸上写,偏偏那些女同学就吃这一套,一个个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还好后来参军,身边的女同志少了,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要被他蒙骗。 薛灼举起双手,诚恳道:“我可不敢,我妈知道了得打死我!” “嗯?” 白梦寒揉着眼睛坐直身体,声音还带着一丝睡意:“打死谁?” “醒了?” 沈随安帮她把乱发别到耳后。 薛灼一副见鬼的表情,这还是那个天生冷脸、古板无趣的沈随安吗? 他什么时候对女同志这么温柔过?就算是何落落,他也没有这样给她整理过头发吧? 不过也是,何落落那么刁蛮,大院里同龄的人都不喜欢她,而且她和沈随安也不亲近,沈随安受伤她从来没有来看过,沈随安能对她温柔才有鬼。 还是这个刚回来妹妹讨喜,乖巧懂事,事无巨细地贴身照顾,换了他,他也愿意和这个妹妹亲近。 “你们认识公安的人吗?” 白梦寒把赵知音的事说给两个人听,听说白梦寒拿根腿骨就敢冲上去救人,沈随安脸色一沉,唇角勾出一抹冷笑,阴恻恻地盯着白梦寒。 白梦寒感受到一股山雨欲来的威压,她斜眼偷看沈随安的表情,见沈随安面色不善,果断认错:“哥哥别生气,当时事态紧急,我来不及找你嘛,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我以后再也不冲动了。” 沈随安不说话,垂着眼皮和白梦寒对视。 白梦寒是有些害怕他这副表情的,狭长的桃花眼跟淬了冰一样,冻得她瑟瑟发抖。 白梦寒不自觉蜷起手指,犹豫一瞬,双手抓上沈随安的袖子轻轻摇晃:“哥哥肯定会帮忙的对不对?哥哥正直又善良,一定不愿意让赵护士被龙涛这个人渣欺负的是不是?哥哥~” 沈随安脸色稍霁,没好气地白一眼目瞪口呆的薛灼:“别傻坐着了,去找段聪处理这件事。” 段聪以前是沈随安手底下的兵,执行任务过程中受了伤,无法负荷高强度的训练,经沈随安介绍,转行做了公安。 薛灼拍拍手站起来,拖长声音道:“唉,我就是给你跑腿的命。” 现在是下班时间,薛灼把白梦寒送回家之后,直接开车杀到段聪家。 ------------ 第二十章:卖掉换钱 “哥,龙涛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我没理由抓人啊!” 段聪无奈地给薛灼倒杯酒,薛灼拿起酒杯和他碰在一起。 一杯酒入喉,薛灼才勾着他脖子道:“没说让你抓人,他现在就蹲在军区医院外面呢,你这样,明天……” 薛灼压低声音,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段聪。 段聪眼睛一亮,拍着胸脯说这件事包在他身上。 家里没给白梦寒留饭,白梦寒自己翻了冰箱,最后在橱柜里翻出一包桃酥来。 给自己冲了杯麦乳精,配上桃酥勉强填饱肚子。 白梦寒眼珠一转,又翻找出自己那件打补丁的破衣服来。 这两天事情多,忽略了杜芸和何落落,是时候再给她们一点小小的震撼了。 白梦寒连夜收拾了一个包裹,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带上,电话线也给拔掉,出门前还不忘用钥匙从外面把门锁上。 菊香家老爷子有早起锻炼的习惯,菊香每天早上做好饭,得特意跑到凉亭叫老爷子回家吃饭。 菊香拐过一个弯,正好遇上背着包裹的白梦寒。 “念弟啊,这么早就起来了?你这背着包裹,是干什么去?” 白梦寒泪眼汪汪:“菊香姨,你知道火车站在哪吗?” 菊香心里咯噔一下,这孩子又受委屈了? 菊香支支吾吾道:“你,你去火车站干啥?” 眼泪划过脸颊,白梦寒哽咽道:“我,我想回乡下,我要是在乡下喂猪,猪肯定不会骂我,也不会把我关在门外。” “你先别哭,你跟姨说,谁骂你了?谁把你关在门外?” 菊香手忙脚乱帮白梦寒擦眼泪。 白梦寒啜泣不止:“没,没有,没有人骂我,我只是想回乡下养猪了,而且阿姨一定不是故意把我关在门外一晚上的,我,我不冷,我一点都不冷呜呜。” “什么?”菊香震惊,“杜芸把你关在外面不让你进门?” “阿姨不是故意的,阿姨只是不喜欢我,落落说我是乡下人,不配留在这个家。” 白梦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紧紧抓住菊香的手,神情悲怆:“可是菊香姨,我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啊,为什么阿姨不喜欢我,是因为我从小和落落抱错了,在乡下长大吗?” 菊香简直被白梦寒一番话给炸成了烟花:“你才是亲生的?落落和你抱错了?” 白梦寒哭得卖力,再加上菊香太过震惊没有控制好音量,附近凉亭里的人一下子就围了过来。 “落落不是亲生的?难怪我总觉得她和白鸽长得一点都不像。” “是啊,白鸽那么温柔,怎么会生出何落落那样蛮横的孩子。” “杜芸不是说落落和念弟是双胞胎吗?” “嗨呀,白鸽要真的生了双胞胎,建国不得高兴死,咋舍得把一个孩子送到乡下吃苦啊?” “孩子啊,先别哭了,咱们都去,去给你讨回公道!” 白梦寒瑟缩着往后退:“别,大家别去打扰阿姨,这个点,她和落落应该还在睡觉呢!” 白梦寒倔强地擦掉眼泪,扬起一个笑脸:“谢谢各位爷爷奶奶、姨姨婶婶的好意,我不想让阿姨为难,大家不要找她理论,我去和干妈告个别,就回乡下了,我走了,阿姨和落落应该会很开心吧!” 白梦寒不再管众人是何反应,背着包裹敲响了薛家的门。 孔宁开门,见白梦寒背着包裹,以为她是给沈随安带的,也没多想。 “怎么来这么早?薛方还没醒呢。” “那我去叫他。” 孔宁指了薛方的房间给白梦寒看,白梦寒背着包裹推门而入。 薛方听到动静,睡眼惺忪地坐起来:“姐,怎么这么早来找我?” 把包裹扔在薛方的书桌上,白梦寒累得直接瘫坐在地上。 缓过一口气,白梦寒去客厅里坐着等薛方。 薛方麻利地换衣服洗漱完,跑过来挨着白梦寒坐下。 “什么事?” 白梦寒神神秘秘地拉着他回房间,打开包裹给他看。 “你从哪弄来的?” 薛方吃惊地张大嘴,白梦寒的包裹里,有一台电视剧、一个收音机、一个风扇、一个钟表,还有若干小玩意儿。 白梦寒:“从家里拿的啊!” 六月份的天已经很热了,中午太阳正盛的时候要是不吹风扇,两分钟不到就得汗如雨下。 白梦寒锁了门,拔了家里的电话线,拿走了风扇,顺便在大院里卖了惨,等杜芸发现了,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薛方皱眉:“你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干吗?死沉死沉的。” “卖掉换钱!” 这个时候个体户经营已经初见端倪,就连黑市,也被放松监管。 白梦寒打算和薛方一起去黑市试试水,看能不能把这些东西卖掉。 反正何家的东西,大部分都是花白鸽的钱买的,四舍五入,这就是白梦寒自己的东西。 既然是她自己的东西,那她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况且刘姨一个保姆,和白梦寒见过一面,第二次就敢直接扔了她的东西,这要不是杜芸在中间捣鬼,就是何落落对刘姨说了什么。 冤有头债有主,为难刘姨没意思,她更喜欢和杜芸硬刚。 狗不听话,按着主人打一顿就好了嘛,看她以后能不能管好自己的狗。 做戏要做全套,白梦寒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回乡下,那这几天她都不会再回大院。 反正家里的钥匙也在她身上,就让杜芸多在家待几天吧! 在薛家吃了早饭,提上李姐炖的猪蹄汤,白梦寒和薛方先去了一趟黑市。 白梦寒以为黑市的规模会很小,到了才发现是自己狭隘了。 说是黑市,实际上都赶上后世一条商业街了。 里面卖什么的都有,重点是在这里买东西不要票。 两人找个较偏僻的角落,把包裹抖开,里面的物件很快就吸引了一个人的注意。 这人叫吴奈,前些年因为投机倒把进去过,出来后一点没改,仍是长期混迹黑市,干着倒卖物品的营生。 电视、收音机、风扇都是稀罕物,在黑市上根本不愁找不到买家。 “妹子,这些我都要了。” ------------ 第二十一章:风韵犹存 吴奈压着帽子凑近,翻看了白梦寒带来的物件,大手一挥全部拿下。 松下黑白电视剧,市场价是370元,但是要有电视机票才能买,不要票的话,吴奈给出的价格是400元。 收音机是环球牌的,挺有名的牌子,全新的收音机要96元,吴奈愿意给到100元。 风扇虽然比不了电视,但也不便宜,吴奈本来出价280,硬是被白梦寒提到了300元。 剩下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吴奈总共出价300元。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吴奈当面拿出1100元交给白梦寒。 “妹子,看你也是个爽快人,以后有货,你直接来找我,我都收。” 白梦寒接过钱清点,确定是1100元,才收进自己口袋里。 吴奈边收东西,边道:“要是来了没看见我,就到那个门前敲三下,说你找吴奈,就会有人带你来找我。” “你叫吴奈?” “是!” 白梦寒沉思片刻,又拿出一百块来还给吴奈:“哥,这一百还给你,咱们交个朋友,今天这些物件,就当我给你个友情价,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合作。” 吴奈最近确实缺钱,不客气地收下这一百块,问了白梦寒和薛方的名字,乐呵呵地认下这两个朋友。 走出老远,薛方才好奇地问白梦寒:“姐,为什么要和他交朋友?” 当然是因为他在原书中是何落落的得力助手啊! 原书中,何落落拿到白鸽留下的遗产之后,就赶着时代的浪潮下海经商,可她并没有商业头脑,一开始处处碰壁,把白鸽的遗产赔得血本无归。 幸而齐雄给她送来二十万资金,拿了这二十万,何落落也在沈随安的建议下,找了个经商奇才合作,重新开辟商路。 而那个经商奇才,就是吴奈。 身上揣着一千块,白梦寒走路都像踏在云端一样,感觉飘飘然的。 这几天不打算回家,身上带这么多钱也不方便,最后把钱交给薛方,让薛方带回家收好。 其实她是想办个存折把钱存到银行的,可惜户口不在京市,暂时办不了。 白梦寒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大张旗鼓从龙涛面前走过去,龙涛都没认出她。 路过护士站,白梦寒照例往里看一眼,没有看见赵知音,估计是在忙。 “给,干妈特意让李姐给你炖的猪蹄汤,以形补形,喝了胳膊就不疼了。” 白梦寒盯着沈随安喝了汤,把饭盒接过来放在一旁。 沈随安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她想问什么,也就没和她卖关子:“薛灼已经安排好了,段聪今天应该能把龙涛带回去。” 白梦寒好奇:“你们打算怎么做?” 沈随安一脸神秘地摇头,无可奉告。 白梦寒皱皱鼻子,小声道:“小气鬼。” 赵知音协助孙医生做了个小手术,从手术室出来,马不停蹄跑进沈随安病房。 “累死我了,今天杜护士不在,活全压我一个人身上了。” 白梦寒倒杯水塞给赵知音,她接过来一饮而尽。 杜芸这几天都别想出门了,接下来赵护士还有得忙呢。 赵知音喝完水,有些难为情地看着沈随安:“沈团长,你昨天说的,可以介绍战友给我认识,是真的吗?” 白梦寒:“你想通了?” 赵知音捏紧拳头,坚定地点头:“是,我不想再被我妈当作筹码去给大哥挣前程了,我也不想嫁给龙涛那个人渣。” 沈随安淡淡道:“可以给你介绍,但是成不成不是我能决定的。” 赵知音感激不已:“谢谢!” “赵护士,原来你在这啊!楼下有人找你,说是你大哥。” 一个小护士端着个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几瓶药水和纱布,是来给沈随安换药的。 赵知音脸色陡然变得十分难看,昨天为了躲龙涛,她就在护士站凑合了一晚上,现在大哥找到医院,肯定还是因为龙涛。 白梦寒察觉到赵知音手都在发抖,连忙上去握住她的手:“别怕,我陪你去。” 沈随安幽幽地盯着她:“昨天怎么跟我保证的?” 白梦寒身子一僵,一跺脚跑过去凑在沈随安耳边低声道:“哥哥,给我点面子嘛,不要当着别人的面训我,我先下去,你换完药下来找我好不好?” 白梦寒说话间呼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沈随安耳边,沈随安不自在地瑟缩一下,还没来得及躲开,白梦寒就一溜烟跑过去拉着赵知音走了。 “知音,昨天晚上怎么没回家?妈都担心死你了。” 赵仁满脸关切地看着赵知音,胳膊一伸揽着赵知音的肩膀带她往外走:“快跟大哥回家,妈说了,得见你一面她才安心。” “我不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就为了你的工作和三百块钱,你们就要把我卖给龙涛,你们到底有没有拿我当亲人啊?” 赵知音甩开赵仁的手,眼圈通红,她太难过了,眼前这个虚伪的人,还是小时候那个说会一辈子保护她的大哥吗? “死丫头,真是反了你了!” 枯瘦如柴的老太太不知道从哪蹿出来的,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赵知音脸上。 赵知音被打得偏过头,左脸肉眼可见地肿起来。 “妈……” 赵知音泣不成声,捂着脸悲痛地看着马桂花。 “你还有脸哭,让你结个婚,又不是让你去死!再说了,龙涛家条件那么好,能看上你,都是咱们家祖上烧高香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不想嫁给龙涛,有的是人想嫁,你可别不识好歹!” 马桂花说一句戳一下赵知音的头,赵知音被她戳得东倒西歪,捂着脸痛哭出声。 白梦寒附和道:“是啊,我听说龙涛还是纺织厂厂长的侄子呢,条件这么好的男同志,那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呢!” 马桂花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赵知音:“就是,要是错过了龙涛,我看你以后到哪再找条件这么好的对象。” 白梦寒真诚地建议马桂花:“阿姨,我看你也是风韵犹存,赵护士实在不愿意的话,你自己嫁给龙涛也行啊,要是错过了,你以后可找不到条件这么好的对象了!” ------------ 第二十二章:我妹妹轮不到别人教育 “你!” 马桂花两眼一瞪,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你个贱蹄子,一点教养都没有,今天我就替你爹妈好好教育教育你!” 马桂花推搡着白梦寒,赵仁忙不迭过来帮忙,举起右手就要往白梦寒脸上招呼。 沈随安赶来,一脚踹在赵仁小腿上,踹得赵仁身子一歪,半跪在地上。 “不好意思,我妹妹还轮不到别人来教育!” 强硬地挤入白梦寒和马桂花中间,把白梦寒护在身后,沈随安居高临下,轻蔑地看一眼赵仁。 “仁啊!我的仁啊!打人啦,快来人啊,我儿子都要被人打死了!” 马桂花一屁股坐下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哭嚎不止。 赵知音啜泣着,试图把她拉起来:“妈,你先起来,这里是医院,你不要这样……” “贱蹄子,嫌你妈丢人了是不是?老娘辛辛苦苦养你二十年,居然养出了一头白眼狼。” 马桂花哭得更起劲了:“哎呦,我真是命苦啊!我儿子被人打了,我闺女还嫌弃我丢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白梦寒从沈随安身后探出脑袋,小声道:“是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死了算了!” 马桂花鼻涕一把泪一把哭叫:“大家都来啊,都来评评理,我年纪这么大了,还要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指着鼻子骂,我不活了,我现在就去找根绳子,吊死在你们医院门口。” “现在的小姑娘,也太没有礼貌了。” “就是,老太太年纪这么大了,也不怕给人气出个好歹来。” “没听到老太太都要寻死了吗?快给老太太道歉吧!” 护士站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白梦寒看时机成熟了,猛地咳嗽一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阿姨,你怎么能血口喷人呢?明明是你们先动手打我的,我哥哥是为了保护我,才轻轻推开你儿子,到了你嘴里,怎么就成我们打死人了呢?你是不是要我们赔钱你才肯起来?” 马桂花眼珠子咕噜两圈,伸出两根手指给白梦寒看:“二百块,少一分都不行!” 白梦寒啜泣不止,哭诉道:“阿姨,你这不是要我和哥哥的命嘛!我和哥哥从小相依为命,哥哥为了养活我,八岁就出去给人干杂活赚钱,现在他受伤住院,我们连医药费都还没交呢,哪来的钱赔给你啊!” “这兄妹俩也怪可怜的!” “这老太太简直是狮子大开口,两百块都够我们家花一年了。” “我半年工资还没有两百块呢!老太婆也是真敢要!” 看戏的人迅速倒戈,开始向着白梦寒说话。 白梦寒趁热打铁:“阿姨,你三百块把赵护士卖给一个逼死过媳妇的男人还不够吗?还要敲诈勒索我们兄妹?你的眼里是不是只有钱?” “大家都来看看啊,赵护士多好的人啊,年年被评为最美护士,照片就在墙上贴着呢,大家看看,可惜赵护士摊上这样一个妈,为了三百块钱,就要逼着赵护士嫁给一个人渣啊!” 白梦寒不动声色在赵知音腰上拧一把,赵知音反应过来,忙跟着哭道:“妈,求你不要把我嫁给龙涛,他的前妻就是受不了他的毒打,才跳河自尽的啊!” 赵知音心一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扯着马桂花的袖子哭:“妈,我也可以努力赚钱的,我把所有的工资都交给你,我保证会赚得比三百块还要多,求你别把我卖给龙涛,我真的不想被打死啊!” 人群“嗡”地一声炸开,纷纷指责马桂花卖女求荣,不配当妈。 白梦寒躲在沈随安身后,挑衅地勾起唇角。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撒泼招数,在她这里可不管用。 “贱蹄子!和外人一起来算计你妈!” 马桂花扑腾着双腿爬起来,劈头盖脸打在赵知音身上。 沈随安钳住她的手,沉声警告她:“在军区医院闹事,你想过后果吗?” 沈随安冷着一张脸,压迫感极强。 马桂花被他的气势吓到,一时间不敢再轻举妄动。 沈随安身高腿长,也是真刀实枪参加过战斗的,眉峰一凛,杀伐气一下子就显现出来。 赵仁直觉这人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急忙搀扶着自己老娘,低声说:“妈,咱先回家。” 马桂花点点头,由赵仁搀扶着往医院外走。 沈随安附耳在白梦寒耳边叮咛几句,白梦寒两眼放光,拉着赵知音就往外追。 沉不住气! 沈随安摇摇头,回病房让护士继续换药。 马桂花和赵仁已经出了医院了,白梦寒和赵知音一追出来,龙涛吆喝一声,几个小弟就围了上来。 “小贱人,还敢追出来?” 沈随安没跟上来,再加上有龙涛撑腰,赵仁又开始小人得志了。 “臭娘们,有本事一直躲在医院里别出来啊!” 龙涛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昨晚在这里喂了一晚上蚊子,还在小弟面前丢了人,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两个臭娘们带走! 白梦寒扯着嗓子喊:“救命啊!有人要绑架军属!” 龙涛哼笑:“还想耍花招?你……” 话都没说完,龙涛就被人掐着脖子按在地上。 龙涛:“谁啊?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 “老实点!” 段聪一拳锤在他背上,龙涛死鱼一样趴在地上张着嘴喘气。 其他小弟也没好到哪儿去,全被按在地上铐起来。 赵仁和马桂花吓得直往后退,白梦寒眼疾手快指着他们给段聪看:“同志,还有他们两个,他们都是一伙的!” 不等赵仁辩解,段聪一并把他们铐上带走。 赵知音和白梦寒是当事人,需要跟着回去录口供。 “梦寒?怎么是你?” 苏倩拿着纸笔进来,很意外在这里看见白梦寒。 “小苏姐姐。” 白梦寒弯唇,笑容明媚。 详细地讲述了事情经过,白梦寒就被苏倩带着进了接待室。 “这个龙涛,已经是二进宫了,几年前,他酗酒后打死了自己的媳妇,当时判决书都下来了,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把他给捞出去了。” ------------ 第二十三章:你别钓我 白梦寒吃惊地捂嘴:“什么?他还打死过媳妇?他前妻不是跳河自尽的吗?” “那是他第二任妻子,我说的是他第一个妻子。” 苏倩撇嘴,嫌恶地啐一口:“听说他第一个媳妇是花钱买来的,龙涛怕她逃跑,拿根铁链把她拴在家里,喝大了就打她,最后活活把人给打死了。” 白梦寒气愤不已,同时又在心里为那可怜的女人默哀。 龙涛吊儿郎当地跷着二郎腿,拍着桌子喊话,要给自己的厂长叔叔打电话。 段聪才不管他叔叔是谁,一脸正气拒绝他。 龙涛嚣张地把腿踩在桌子上:“你们知道我叔叔是谁吗?我叔叔跟你们局长可是好兄弟,你把你们局长叫过来,我要见你们局长!” 段聪甩甩头,一拳砸在龙涛小腿上,龙涛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段聪把手指捏得咔咔作响,讥笑一声警告他:“省省力气吧,这才是刚开始呢!等判决书下来,有你哭的!” 龙涛不死心:“我要给我叔叔打电话,我要见你们局长!” “啧~先关他一天再说!” 段聪烦躁地摆摆手,王宇心领神会,叫来两个人把龙涛带到另一个屋子里关起来。 另一边,赵知音如实控告马桂花和赵仁收了龙涛的三百块钱彩礼,来医院闹事,要逼自己嫁给龙涛。 她一张俏脸梨花带雨,轻易就能引起别人的同情。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妈还想给你包办婚姻?三百块就要卖女儿,真不是人!” 女人最能共情女人,一位女同志义愤填膺地骂一句马桂花,心疼地拿手怕擦掉赵知音的眼泪。 赵仁和马桂花在军区医院闹事,以扰乱社会治安为由,拘留七日。 龙涛的小弟参与绑架军属,等龙涛的判决书下来,再一并定罪。 段聪受薛灼所托,从档案室翻出多年前龙涛打死妻子的档案,请求法院重新审判。 有薛灼盯着,领导不敢大意,再加上龙涛这些年没少做偷鸡摸狗的勾当,所以他的判决很快就下来了,数罪并罚,到边疆劳改十五年! 他的小弟情节较轻,最终定罪七年。 这次,龙涛的叔叔求爷爷告奶奶,大把的钱票送出去都没人敢收,还让他回去好好想想龙涛得罪了什么人。 趁这几日马桂花和赵仁不在家,赵知音在白梦寒的陪同下,回家收拾了自己的所有物品,搬进自己在医院附近租的房子里。 赵知音仰面躺在床上,喃喃自语道:“我这就搬出来了?” 白梦寒躺在她旁边,柔声道:“是,你很勇敢,斩断了原生家庭对你的束缚!” “谢谢你,”赵知音摸索着抓住白梦寒的手,“我本来都要认命了,多亏你救了我!” “你要真想感谢我,就请我吃饭吧!陪你跑了半天,我都要饿死了!” 白梦寒怕再说下去,赵知音腻腻歪歪个没完,半开玩笑地岔开话题。 不过她倒是真饿了,肚子已经咕咕叫着在抗议了。 “行,我带你下馆子!” 赵知音拿上钱票,带白梦寒去国营饭店吃饭。 这个时候还没有个体经营的饭店,要下馆子,只能去国营饭店。 赵知音点了一荤一素两道菜,白梦寒又单独点了份玉米排骨汤,叮嘱服务员要带走。 两人边吃边聊,聊赵知音今后的打算。 “同志,这是那桌的客人给您点的菜。” 服务员说明来意,把一道鱼香肉丝摆在白梦寒面前。 白梦寒顺着服务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穿着军绿色外套的男生笑着冲她挥挥手。 白梦寒收回视线,拦住正要离开的服务员:“同志,把这菜退回去,我们不要。” 声音不大不小,确保能让那男生听见。 服务员把菜送回去,不多时那男生又把菜端过来:“同志,我叫尹安,给你送菜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尹安在白梦寒对面坐下,笑容和煦,说话也很有分寸。 “我朋友挺多的,不缺你这一个。” 尹安一愣,旋即笑得更灿烂了:“老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所以交朋友,就得多多益善。” 白梦寒勾唇:“老话还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哈哈哈哈。” 尹安被她逗笑,坚持要把菜给她留下。 赵知音看出来白梦寒不想和这个人扯上关系,默默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两人谁都没有动那道鱼香肉丝,饭后,白梦寒带上玉米排骨汤,和赵知音并肩回医院。 刘轩屁颠屁颠跑过去把菜端回来大快朵颐。 边吃边取笑尹安:“今天滑铁卢了吧,第一次见小姑娘不领你的情哈哈哈。” 尹安脸色有些扭曲,学校里那帮女的巴不得自己给她们送吃的,勾勾手就有数不清的女人愿意扑上来,这还是第一次,他的菜送不出去。 沈随安喝了排骨汤,静躺在病床上,狭长的眼尾扫过白梦寒,就这样看着她一言不发。 白梦寒被他盯得坐立难安,结结巴巴问他:“你,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沈随安挑起一侧眉毛,依旧默然不语。 “你,你,你别这样,我,我年轻,经不起诱惑,你别钓我!” 白梦寒紧张地后退,动作大的椅子都被她撞翻在地,她惊恐地捂着眼,不敢直视沈随安。 沈随安真是对自己的长相没有清晰的认知,平时一双桃花眼温柔含情,生气的时候眉目冷厉,更是给他平添几分惑人的野性。 白梦寒对这种类型的男人毫无抵抗力,直白点说,她就吃这一款! 可是她再丧心病狂,也不能对自己名义上的哥哥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吧? 沈随安冷笑:“怕什么?不是很能耐吗?前脚跟我保证不会再冲动,后脚就下楼和人吵起来,我要是不能及时赶到,你是不是还要跟人打起来?” 原来是要翻旧账。 白梦寒松口气,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地抓上沈随安的衣袖:“哥哥别这么凶嘛,很吓人的。” 沈随安似笑非笑瞧着她:“你还会怕我?” ------------ 第二十四章:最喜欢哥哥 白梦寒酝酿情绪,眼里蒙上一层水雾,隔着这层水雾,沈随安听见白梦寒说:“我怎么会害怕哥哥呢,我最喜欢哥哥了,哥哥是家里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我以后也会对哥哥好的。” 沈随安一腔怒意散了个七七八八,憋着一股气,干巴巴地训她:“你乐于助人是好事,但做事之前,你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以后要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再去做好事。” 虽然只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但白梦寒这几天尽心尽力照顾他,他都看在眼里。 他也是真的愿意把她当亲妹妹对待,那天她说他们兄妹相依为命,这话倒是很好地概括了他们现在的处境。 她在这个家里孤立无援,而他又常年不被杜芸在意,住院这几天,只有她肯来医院陪着他,说相依为命,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在,可这也是事实。 以后,他愿意和她相依为命。 白梦寒腹诽,这还是原书中描写的那个冷漠寡言的沈随安吗?不是说只对何落落特殊吗?看书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他爹味这么重呢? 沈随安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湿润,温声问她:“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记住啦!我的活爹!” 白梦寒做个鬼脸,身子一歪躺在他旁边:“我好累,你起来让我睡会儿。” 沈随安好脾气地坐起来,把病床让给白梦寒。 被子上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淡淡的,不刺鼻,白梦寒勉强可以忍受。 杜芸和何落落已经在家里待了三天了,门被人从外锁上,她们尝试过从里面破门,结果却不尽人意。 想要打电话找人来帮忙,电话就像是坏了一样,怎么都打不出去。 家里已经弹尽粮绝了,刘姨今天做饭都无从下手。 中午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何落落热得满头大汗,死鱼一样瘫在沙发上,喉间不时溢出几声哼叫:“妈妈,我好热,热死了。” 杜芸本就心烦意乱,再看何落落这个样子,心里更是无名火起。 肯定是王念弟那小贱人干的好事,把她们锁在家里,偷走家里值钱的东西,也不知道跑哪鬼混去了。 “吃饭了。” 何落落慢吞吞走过去,却见餐桌上摆着两碗白粥,连盘咸菜都没有。 “怎么又是白粥?刘姨你不会做别的饭吗?” 刘姨抓起围裙擦干净手,撇嘴道:“冰箱都空了,我上哪儿去给你做别的饭?有的吃就不错了。” “刘姨,你怎么说话的?我花钱聘请你来做保姆,干的就是这洗衣做饭的活,你要是干不好,可以收拾东西走人!” 杜芸可见不得何落落受委屈,再加上被关在家里这么多天,心里窝着一团无名火,她说话也带上些火药味。 刘姨讪讪地退回厨房,在杜芸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啐一口:“呸!有什么好拽的,黑心肝玩意!” “妈妈,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啊?” 杜芸喝完粥放下碗,思索着何建国也该回来了,到时候一定要让何建国好好看看王念弟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何落落见杜芸不理她,自觉没趣,扁着嘴又躺到沙发上哼哼去。 沈随安的伤口已经愈合,孙国梁给他拆了线,又开了点消炎药,就让他去办出院手续。 医药费薛灼一早就交过了,沈随安办好手续回到病房叫白梦寒回家。 白梦寒睡得正香,沈随安轻轻拍拍她肩膀叫她起床。 “嗯……” 白梦寒哼哼唧唧翻个身,捂着耳朵继续睡。 “该回家了,快起来!” 沈随安掀开被子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病床上。 弯腰在床底找到她的小皮鞋,沈随安半跪在地上,笨拙地套在她脚上。 这是他第一次给别人穿鞋,小时候看郑源给郑妍穿鞋,他和薛灼还笑郑源像个奴隶。 郑源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郑源说,要是你们有个乖巧听话的妹妹,保准你们也会成为妹妹的奴隶。 他嗤之以鼻,他也有何落落这个妹妹,可是他不喜欢何落落,更不可能成为她的奴隶。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突然开始理解郑源了。 如果有一个听话懂事的妹妹,他乐意宠着,乐意做妹妹的奴隶。 “醒醒。” 沈随安捏捏白梦寒的脸,白梦寒转着脑袋躲避他的魔爪。 沈随安觉得有趣,追着她的脸捏,白梦寒烦不胜烦,睁开一只眼睛瞪着他。 “咳!” 沈随安轻咳一声,尴尬地收回手。 “起来回家了。” 白梦寒不情不愿地下地,跟在沈随安身后。 跟着沈随安坐上公交车,白梦寒才猛然反应过来家里还锁着几个人呢。 白梦寒试探性抓上沈随安的衣袖:“哥哥,要是你发现我做了坏事,会不会生我的气啊?” “又惹什么祸了?” 也没什么,就是把你妈和你妹妹锁在家里而已。 沈随安看白梦寒欲言又止,一脸心虚的模样,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老实说,做什么坏事了?” “你到家就知道了。” 沈随安终于知道白梦寒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家里简直就跟小偷洗劫过一样,值钱的东西全没了,电话线也被人给拔了。 何落落像只斗鸡一样,呲着牙堵在门口不让白梦寒进屋。 杜芸抱臂坐在沙发上,一张脸黑得能滴出水来。 刘姨站在楼梯口,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门口的两人。 空气中飘着浓烈的火药味,只差一个导火索,就能点燃这几个炸弹。 沈随安一个头两个大,他闭眼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带白梦寒上楼好好谈谈。 “王念弟滚出这个家,我们家容不下你这个小偷!” 何落落率先发难,凶狠地冲着白梦寒亮出利爪。 白梦寒哭唧唧地扑进沈随安怀里,哽咽着说自己害怕。 沈随安护着她,不顾何落落和杜芸的阻拦,带着她上楼。 沈随安把白梦寒带回自己房间,两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椅子上。 沈随安手指轻敲桌面,深邃的双眸一眨不眨锁定她。 “哥哥果然生我的气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一时生气就把她们锁在家里的。” ------------ 第二十五章:辞退 “一时生气?” 沈随安尾音上扬,眼眸危险地眯起。 白梦寒吸吸鼻子,挤出几滴眼泪,期期艾艾地哭诉:“哥哥受伤住院,她们都不去看望哥哥!哥哥表面不说,心里肯定在悄悄难过,我就是不想让哥哥受委屈嘛,才一时生气把她们关在家里的。” 沈随安并不觉得自己委屈,有的人生来就亲情缘薄,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看开了,不再奢望那一点若有若无的亲情。 “那家里丢失的东西呢?去哪儿了?” 白梦寒理直气壮:“卖了!” “卖了多少钱?” 白梦寒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一晃,骄傲道:“一千!” 沈随安思绪翻涌,喟叹一声拉下她的手:“以后缺钱可以跟我说,没必要拿家里的东西去卖钱。” 白梦寒缠上沈随安的手臂,仰起脸一脸天真地问他:“那哥哥还生我的气吗?” 沈随安轻轻推开她,打开书桌抽屉,当着她的面拿出一叠钱票交给她:“拿着,花完了再来找我要,以后不许偷拿家里的东西。” 否则闹到何建国那里,就说不清了。 白梦寒接过钱票,卖乖讨好道:“看来哥哥是不生我气了,哥哥真好!我最喜欢哥哥了,我以后只喜欢哥哥!” 会爆金币的哥哥,谁不喜欢呢? 沈随安:“得寸进尺!” 家里还有个烂摊子等着他收拾,沈随安下楼,何落落一脸敌意地瞪着他。 沈随安虽然对她不是特别好,但表面上也说得过去。 现在他选择和讨厌的王念弟站在一起,那就别怪她连他一起讨厌。 杜芸维持着坐在沙发上的姿势,看着沈随安的双眸盛满厌恶:“你是不是打算包庇那个死丫头?” 沈随安拿起电话查看,原来是电话线被拔了,他重新装好电话线,才看向杜芸:“你想怎么样?” “她是个小偷,她偷了家里值钱的东西,我要找公安来抓她!” “阿姨要抓谁啊?” 白梦寒杏眼带笑,慢条斯理从楼梯上走下来。 “你装什么装?你偷东西,肯定是抓你!” 这几天在家里热得要命,还吃不饱,何落落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白梦寒眼疾手快捂住沈随安的嘴,把他要说的话堵回去。 “哥哥,是我惹的事,我来解决,你回房间休息吧!” 看沈随安欲言又止,白梦寒眨眨眼,说:“相信我,我可以解决。” 把沈随安推到楼梯口,亲眼看着他上楼,白梦寒收起笑脸,面无表情和杜芸对视。 “阿姨现在就可以去找公安来抓我,趁大院里这会人多,让公安来把我抓走,然后告诉全大院的人,我做了什么。” 白梦寒仿佛想到了很有趣的事,哈哈笑出声:“何司令家里出了个贼,你说到时候大院里的人会怎么议论我们?她们会不会说是你亏待了我,我才要拿家里的东西去卖了换钱呢?” “到时候,是我丢脸多一些?还是你遭受白眼多一些呢?” 杜芸气得浑身颤抖:“做贼的又不是我,她们为什么要议论我?” “哦,”白梦寒敲敲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忘了跟你说,那天我出门之后,背着包裹在大院里晃了一圈,逢人就说,我被阿姨赶出家门了。” “谎话连篇!” 杜芸一拍桌子站起来,起身太猛,杜芸眼前一黑,歪倒在沙发上。 “妈妈!” 何落落扑在杜芸身上,拼命摇晃着杜芸。 杜芸喘过一口气,颤抖着手指向白梦寒:“你怎么这么恶毒?” “我恶毒吗?反正你心里也是打算把我赶走的,你怎么想的,你最清楚,我只是反击而已。” 恶毒吗? 这些不就是原书中杜芸对付王念弟的招数吗? 她依样学样用在杜芸身上的时候,杜芸怎么就受不了了呢? 果然回旋镖扎到自己的时候才更疼! 白梦寒斜睨着杜芸,正色道:“以后你不招惹我,我就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但你要是敢背地里使坏,可就别怪我恶毒了。” 刘姨站在厨房门口,嘴里啃着半根胡萝卜,一脸看热闹的模样。 差点把她给落下了! 白梦寒扭着手腕走过去,一巴掌打飞刘姨手里的胡萝卜。 “我们家花钱雇你来做保姆,可不是让你来看笑话的,上次让你炖汤,你跑到哪里去了?” 刘姨一拍大腿,惋惜地看着掉在地上的胡萝卜:“你怎么能浪费粮食呢?” 白梦寒眼珠上下一扫,改了找刘姨算账的主意。 她弯腰捡起胡萝卜还给刘姨,笑道:“不过还是谢谢你,谢谢你把家里的钥匙交给我,我才能成功把她们锁在家里,以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刘姨人傻了:“我什么时候把钥匙交给你了?” 白梦寒故作慌张地捂住嘴,自以为小声道:“哎呀,不好意思,我答应你不往外说的,怎么说漏嘴了呢?” 白梦寒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苦着脸上楼。 沈随安一直站在二楼拐角,整个一楼都被他尽收眼底。 他自然没错过白梦寒那一抹得逞的坏笑。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是只笑面虎?” 白梦寒快走几步到他身边,挽住他的手臂和他一起上楼。 “谁让刘姨不给你炖汤喝,我就要和她算账。” 沈随安屈指轻弹白梦寒的额头:“小狐狸!” 白梦寒一招离间计,成功引起杜芸对刘姨的怀疑。 刘姨还恍若未觉,挎起菜篮子问杜芸要钱去买菜。 “不用了,你收拾东西,回家休息几天吧。” 杜芸懒得再费劲去思考白梦寒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刘姨刚才在厨房门口看热闹这一行为,已经深深引起了杜芸的不满。 谁家保姆敢和刘姨一样,明目张胆看主人家的笑话啊? 刘姨前段时间就是被杜芸以这个借口辞退的,她想着过几天杜芸肯定还要请自己回来,所以毫不犹豫扔下菜篮,收拾自己的东西回家。 “妈妈,要不我找人把王念弟带到巷子里揍一顿吧?” 何落落凑在杜芸耳边,小声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杜芸。 ------------ 第二十六章:真是根木头 “这样行得通吗?” 杜芸迟疑不决,要是被那死丫头发现了,回来又要闹个天翻地覆。 “妈妈放心,我找的人绝对靠谱。” 听到何落落保证,杜芸一咬牙,点头答应:“手脚干净点,别让那死丫头发现是你做的。” 沈随安伤口愈合,第二天就要回部队。 走之前特意叫醒白梦寒,塞给她一柄小巧精致的匕首用来防身,还叮嘱她无论去哪都要找人同行,千万不要落单。 何落落可不是省油的灯,被白梦寒算计关在家里这么多天,她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受伤住院几天,回部队还要补上这几天落下的训练任务,起码有一个星期,他都不会回家了。 白梦寒谨记沈随安的叮嘱,一连几天都乖乖待在大院里,除了去找薛方,就是在家里复习从薛方那里拿来的高中课本。 一四七团。 沈随安敲开政委办公室的门,王政委抬头看见他,抬抬下巴,说:“坐。” 一看就是要长谈的意思,沈随安面不改色在王政委对面坐下。 “随安,你觉得话务连小宋怎么样?” 沈随安:“挺好的。” “那你还不肯和她处对象?” 沈随安:“不合适!” “你呀!真是根木头!” 王政委恨铁不成钢地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他。 沈随安不卑不亢地昂起头:“我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 “没说让你现在就结婚,你们可以先试着处对象啊!人家小宋跟在你屁股后面跑了这么多年,就算你是块冰,也该被捂热了吧!” 沈随安:“我和她成不了!” 王政委按着他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劝道:“没有感情基础不要紧,以后可以慢慢培养,你都二十五了,个人问题还没有解决,就算你不着急,你父亲也该着急了,你要是自己解决不了,组织上就帮你解决!” “我……” 王政委一拍桌子,怒道:“这是命令!这周你抽空,带小宋去吃个饭。” 军令如山,沈随安再不乐意,也不能违抗命令。 这天周日,是白梦寒和余晚晚约定碰面的日子。 薛方也记得这个约定,早早就跑来找白梦寒,两人坐上公交车,一起去市中心。 “梦寒姐,薛方!” 余晚晚离得近,到了之后就站在国营商店门口等着他们。 接过余晚晚递过来的包裹,白梦寒按捺不住,当着她的面就打开包裹翻看衣服。 余妈妈的手艺很好,完全就是复刻了她画的图样。 韩版收腰显瘦的假两件格子裙,衣领和腰上分别点缀着一个蝴蝶结,看起来复古又洋气。 还有条白色连衣裙,简约又时尚。 这两条裙子的做工,可比国营商店里卖的衣服的做工精细多了。 白梦寒由衷夸赞:“晚晚,你妈妈手艺真好,这裙子比国营商店里卖的还漂亮呢!” 余晚晚不好意思地挠头:“也是梦寒姐你画的图样好看。” 三个人又去国营商店逛了一圈,白梦寒惊喜地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丝袜,她花两块钱买了条白色丝袜,用来搭配她的新裙子。 “前两次说好看电影的,最后都没看成,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你们去看电影!” 出了国营商店,薛方双臂一伸,挡在白梦寒和余晚晚面前。 看来这小子还对前两次没看到的电影耿耿于怀。 “行,今天看电影,我请你们看。” 白梦寒斥巨资买了三张电影票,又买了汽水和瓜子,由薛方带着进了电影院。 这年头的电影院还不叫电影院,叫放映厅,里面放着几排长板凳,买票进去的人也不是按号入座,而是想怎么坐就怎么坐。 薛方和余晚晚兴致高涨,非要抢第一排的位置坐。 白梦寒慢了一步,第一排就坐满了。 “姐,你来坐我的位置,我坐地上。” 薛方起身,要把位置让给白梦寒。 白梦寒连连摆手:“你坐吧,后面还有位置,我去后面坐,看完了咱们到门口会和。” 电影片头音乐响起,薛方被电影吸引,全神贯注望着幕布。 白梦寒拿着可乐和瓜子,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随安,我请你看电影吧?” 宋珂紧张地捏着衣角,期待地看着沈随安。 “我不爱看电影。” 宋珂咬唇,低声道:“那回头王政委问起来,我该怎么跟他说啊?” 沈随安低头审视宋珂,宋珂强装镇定对上他的视线。 沈随安目光犀利,宋珂有种被他看穿的感觉,目光闪躲几下,低下头躲开他的视线。 “走吧。” 沈随安大步走在前面,宋珂反应过来沈随安的意思,忙追着他的脚步一起往放映厅去。 沈随安有些不耐烦,他是抱着走个过场的想法来的,根本没想过要和宋珂一起看电影。 今天上午就放一部影片,已经开始十几分钟了,现在进去也看不到完整的电影。 宋珂的心思本来就不在电影上,所以她不在乎能不能看到完整的电影。 沈随安付钱买了票,宋珂忙不迭去买了花生瓜子和汽水。 放映厅昏暗,沈随安借着电影的光,在后排找个位置坐下。 宋珂穿的是带跟小皮鞋,她踉踉跄跄越过前排,在沈随安身边坐下。 沈随安坐得笔直,目不斜视盯着幕布。 宋珂捧着瓜子给沈随安:“随安,吃瓜子。” 沈随安礼貌地拒绝:“我不吃,谢谢!” “那你喝汽水吗?” “我喝不惯!” 宋珂掐住自己的手心,竭力按压下心中蔓延的苦涩。 “随安,你还在怪我吗?” 沈随安终于转头看她了,他那狭长的桃花眼中盛满讽刺,刺得宋珂心脏刺痛。 不需要答案,沈随安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宋珂苦涩一笑,望着幕布出神。 白梦寒支楞着耳朵,把两人的谈话尽收耳中。 这俩人有事故! 这是白梦寒吃瓜这么久,得出的结论。 沈随安敏锐地感觉到身后有一道视线停在自己身上,他猛地转头,白梦寒反应不及,和他视线相撞。 白梦寒脸上堆笑,甜甜地叫他:“哥哥。” 宋珂以为是何落落,调整笑脸回头,和白梦寒面面相觑。 “随安,她是?” “我妹妹!” 宋珂惊讶:“落落现在大变样了?” ------------ 第二十七章:坏女人 宋珂得有五六年没见过何落落了,她离开家去工农兵大学读书的时候,何落落还是扎着朝天辫的小孩子呢。 白梦寒笑着介绍自己:“姐姐,我叫白梦寒。” 宋珂疑惑地看向沈随安,她怎么不知道沈随安除了何落落,还有个妹妹? 这些年,沈随安到底经历了什么? 沈随安跨过长凳坐到白梦寒旁边,低声问她和谁一起来的。 “和薛方,还有一个朋友。” 沈随安皱眉:“怎么不和他们坐在一起?” “没位置了。” 沈随安点点头,没有再问。 白梦寒抓一把瓜子给沈随安,沈随安接过来,一颗一颗剥开递给白梦寒,白梦寒自然地接过来扔进嘴里。 他们旁若无人的亲密行为,深深刺痛着宋珂的眼球。 沈随安根本没有对任何人这么温柔过,就算是以前和她相处,也没有这么迁就照顾过她。 宋珂鼻子泛酸,拼命眨眼憋回眼泪。 要是十九岁那年,她做了另外一个选择,没有离开沈随安,那现在被沈随安温柔相待的,是不是就是她了? 白梦寒实在是好奇和沈随安一起来看电影的这个人是谁,可是对方又不主动介绍自己,她也不方便去问沈随安。 一直到电影看完,宋珂都没有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 “姐姐,该走了!” 白梦寒这么一提醒,宋珂才惊醒过来。 她随手扔了花生瓜子和汽水,心不在焉地跟在白梦寒和沈随安后面。 “姐,我们在这里!” 薛方和余晚晚就坐在第一排,离出口很近,两人随着人流涌出放映厅,在门口等着白梦寒。 “沈哥,你怎么也在啊?” 薛方看看沈随安的身后,没有发现自己哥哥的影子。 沈随安察觉到他的动作,主动开口解释:“你哥没跟我一起。” “哦。” 薛方有些失落,要是哥在就好了,一会儿还能让他请梦寒姐吃饭。 出了放映厅,宋珂已经彻底回神。 不管沈随安和那个女孩到底什么关系,反正沈随安没结婚,她还有机会。 再说了,结婚了还能离婚呢! 她就不信,凭着以前的情分,沈随安真的会对她无动于衷。 “随安,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 宋珂把握分寸,恰到好处地笑着邀请。 沈随安不想和她有过多交集:“我们回家吃,你也早点回去。” “可是,”宋珂故作为难,“王政委交给你的首要任务,就是带我来吃饭……” 沈随安眸中划过一丝厌恶,他正要发作,反被白梦寒抓着袖子轻晃几下:“哥哥赏个脸,让我请你吃饭吧。” “你想吃就去吧!” 沈随安松口,一行人又转场国营饭店。 国营饭点的桌子跟食堂没有区别,都是一张长桌配两条长凳。 其实白梦寒是想请薛方和余晚晚吃饭,顺便带上沈随安。 她怕不带上沈随安,沈随安就要让她回家吃饭。 薛方和余晚晚抢着要和白梦寒坐在一起,白梦寒无法,只能坐在他们两个中间。 沈随安和宋珂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宋珂默默挪动身子,拉近和沈随安之间的距离。 沈随安不悦地瞥一眼宋珂,宋珂尴尬地停下动作。 对面三个人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着要点什么菜。 “再点一个玉米排骨汤,我哥哥爱喝!” 沈随安讶异地看着白梦寒,没想到她居然会记得这个。 住院那几天,白梦寒天天会给他带汤,第一次是她自己炖的牛骨汤,后面几天,是李姐炖的汤。 沈随安不挑食,但白梦寒发现,他只有喝玉米排骨汤,才会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 四菜一汤上桌,薛方和余晚晚吃得津津有味。 白梦寒悄悄观察着沈随安和宋珂的反应。 宋珂殷勤地给沈随安夹菜,沈随安沉着脸拒绝,宋珂咬唇,长眉微蹙,楚楚可怜地看着沈随安。 沈随安郎心似铁,全然不在乎宋珂作何反应。 一顿饭只有薛方和余晚晚吃饱了,宋珂吃得食不知味,白梦寒只顾着观察两人了。 宋珂想找个借口支开白梦寒三个人,今天和沈随安一起出来,是她专门找王政委帮忙求来的机会,她不能让任何人破坏自己的计划。 “随安,我好久没回母校了,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我这几年,无时无刻不在怀念我们的从前。” 沈随安一口拒绝:“没什么好看的。” “随安,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你明知道,明知道……我当年也是身不由己啊!” 宋珂的眼泪说来就来,眨眼间她就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白梦寒心道,这姐姐的段位怕是比我还高呢! 沈随安:“以前的事我都已经放下了,你以后也不要再提了。” “就一次,就这一次,你陪我回去吧,我真的很想回去看看,我保证这次之后,不会再来找你。” 宋珂苦苦哀求,沈随安也不想在大街上闹得太难看,只得答应她。 白梦寒识趣地带着薛方和余晚晚走开。 沈随安和宋珂在公交站牌处上了公交车。 “那个女人是谁啊?” 白梦寒随口一问,也不指望有人回答。 薛方一脸鄙夷道:“她叫宋珂,我哥最讨厌她了。” “她叫什么?” 白梦寒抓住薛方的衣领,拔高声音又问一遍。 “她叫宋珂,你怎么这么惊讶?” 宋珂! 白梦寒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 完了,沈随安危险了! “他们说的那个学校,在哪里,你知道吗?” “知道啊,军区附属高中嘛,我就在这个学校读书。” 薛方拼命拍打白梦寒的手,把她的手从自己衣领上打下来。 “姐,你要勒死我了。” “快,快带我去!” 白梦寒扯着薛方的胳膊,扯着他往前走。 余晚晚被她吓到,颤颤巍巍跟在她身后:“梦寒姐,到底怎么了?” “晚晚,你先回家吧,我们有时间再来找你。” 余晚晚想跟着一起去,又怕自己会拖后腿,最后还是听白梦寒的话,乖乖回家了。 往军区附属高中去的公交车刚开走一辆,下一辆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白梦寒焦急地原地踱步,祈祷着公交车快点开过来。 沈随安,千万要坚持住啊,别被那坏女人给骗了! ------------ 第二十八章:反派女配 “随安,学校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宋珂看着昔日的母校,心中感慨万千。 景色依旧,人却不同了。 沈随安沉默着,和宋珂一起游走在校园里。 沈随安对这个学校的印象其实并不深,高一下学期,他和薛灼就响应国家号召,踊跃参军去了。 之后就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保家卫国 训练间隙,他们也会集体回到附属高中学习文化知识。 薛灼几乎给同年级所有女同学都写过情书,但不包括宋珂。 宋珂和他们住在同一个大院,算是一起长大的。 她从小就跟在沈随安屁股后面跑,还扬言长大后要和沈随安结婚,沈随安虽然没有明确表态,可大伙都看得出来,他不讨厌宋珂。 直到十九岁那年,宋指导员去世后,宋珂离开大院,去工农兵大学读书…… “宋珂?还有这是……沈随安?” 匆匆路过的女人认出两人,停下脚步惊喜地和他们打招呼。 沈随安试探着开口:“朱老师?” 朱秀梅笑呵呵地点头:“想不到你们还记得我。” 沈随安当然记得,这是位严肃又渊博的老师,那时候他没少去请教朱老师问题,朱老师每次都耐心地引导他,让他自己去探索答案。 朱老师已见老态,头发都白了不少,她还要去开会,和学校领导班子一起探讨招生方案,让他们自己去校园里转转。 宋珂语气满是怀念:“你还记得吗?有一次上体育课,我跑步的时候体力不支晕倒了,还是你把我送到医务室的。” “是薛灼把你背过去的,我只是陪同他一起而已。” 宋珂一噎,登时没有怀念以前的心情了。 好不容易等来一辆公交车,车上却是人满为患。 白梦寒苦着一张脸,硬拽着薛方挤上车。 “哎呦,都这么挤了,就不能等等下一辆车啊,非得往上挤。” “我的脚,别踩我的脚!” “哪个王八蛋趁乱把手往我身上伸啊!臭不要脸的!” 车里抱怨声、怒骂声此起彼伏,婴儿的哭声夹杂其中,听得白梦寒头疼欲裂。 她思绪万千,原书的内容一字不落浮现在她眼前。 原书中,宋珂作为反派女配,用四个字来概括,那就是法外狂徒! 一开始,她只想给沈随安下药,要和他生米煮成熟饭。 沈随安被她哄骗着喝了下药的水,就在她即将得手之际,何落落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宋珂落荒而逃,何落落被意识模糊的沈随安按住,粗暴地凌虐。 事后,沈随安被杜芸逼迫,要他对何落落负责。 沈随安无奈,提交了结婚报告,和何落落先婚后爱。 宋珂为他人作嫁衣裳,气得鼻子都歪了。不甘心就这样错过沈随安的她,剑走偏锋,派人绑架、暗杀何落落,还试图把何落落卖到深山老林给光棍做媳妇。 即便她做了这么多坏事,最终还是获取了沈随安的原谅,并给她一笔钱,让她远走他国。 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很多读者在评论区怒骂作者,作者轻飘飘回复了一句话:因为宋珂是沈随安年少时的白月光。 原书根本就毫无逻辑可言,如果宋珂是沈随安的白月光,那白月光归来,沈随安怎么可能拒绝宋珂的示好啊? 而且今天看沈随安对宋珂的态度,分明是厌恶更多一些。 “随安,走了这么久,渴不渴?喝点水吧。” 宋珂知道沈随安疑心重,于是就当着他的面,从食堂里买来两杯水递给他。 西蒙给的药就藏在她的指甲里,趁沈随安不注意,轻轻一抖,药粉就化在水里无影无踪。 很多离家远的学生周末不离校,所以食堂正常供应一日三餐。 沈随安一身军装,身姿挺括,往那一坐就引来不少人侧目。 “哎,落落,那不是你哥吗?” 郑妍认出来那是沈随安,赶紧用脚尖踢一下何落落。 何落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下一秒,又嫌弃地收回视线:“哼,人家现在忙着给别人当哥呢,怎么还会记得有我这个妹妹。” 郑妍看她神色不悦,,也不敢再吭声。 沈随安接过宋珂给的水放在餐桌上。 宋珂心里着急,想开口催促他喝水,又怕被他发现端倪。 宋珂一杯水都喝完了,沈随安才拿起水杯抿了一小口。 宋珂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西蒙说过,这药性很烈,只需一小口,就能让中药的人口干舌燥,意识迷蒙。 “随安,我们回去吧!” 宋珂声音低柔,她搀扶着沈随安,带他往操场后面的小树林去。 公交车走走停停,摇摇晃晃停在军区附属高中的门口。 白梦寒和薛方艰难地挤下车,三步并作两步往学校里跑。 “落落,那个女人要带你哥去哪啊?” 郑妍不放心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沈随安脚步虚浮,完全就是被那女人架着往前走。 “哎呀,你烦不烦?你管他干什么?” 何落落头也不抬,专心吃饭。 刘姨走了,杜芸上班忙,她这几天在家里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好不容易说服郑妍一起住校,可不得好好吃顿饱饭。 “我得去看看!” 沈随安和郑源关系好,连带着对郑妍也不错,再加上她本来就是个富有正义感的人,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出了食堂,迎面就撞上火急火燎跑过来的薛方和白梦寒。 “薛方,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郑妍揉着被撞到发酸的鼻头,非常不满薛方这冒冒失失的行为。 “我们找沈哥!” 薛方丢下这一句话,急匆匆跑着追上白梦寒的脚步。 “我知道沈哥在哪儿!你们等等我!” 郑妍高喊一声,顾不上鼻子疼,一跺脚追上去拽住薛方的衣角。 “在小树林里,我看见他们进小树林了!” 郑妍带路,白梦寒和薛方紧随其后。 三个人进了小树林,一路追着宋珂和沈随安留下的脚印往前跑。 宋珂把沈随安放在地上,手上有条不紊在解他的腰带。 “放开他!” ------------ 第二十九章:坏女人打的 白梦寒惊呼一声,跑过去把宋珂从沈随安身上扯下来。 宋珂回手一巴掌打在白梦寒脸上,白梦寒脚下不稳,被她这一巴掌打得踉跄一下,摔在地上。 计划被人打乱,宋珂气急败坏地抬脚要踹白梦寒。 “你敢打我姐?” 看见白梦寒被打,薛方豹子一样蹿出去,一脚踢在宋珂小腹上。 郑妍一时傻眼,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帮薛方。 他们这群大院子弟,平日里内斗严重,可要是遇见有人敢欺负他们大院里的人,那也是要团结一致对外的。 不过对方是个女人,薛方已经动手了,她要是上去帮忙,传出去该有人骂他们仗着人多欺负一个女人了。 宋珂好歹是话务连的女兵,平时也要参加训练的,训练科目中就包含格斗。 所以她很快就调整姿势,摆出迎敌的架势,和薛方打起来,竟是宋珂隐隐占了上风。 郑妍不再犹豫,握着拳头加入战场。 郑源有教过她一些防身的招数,眼下全派上用场了。 她和薛方配合着,勉强能制住宋珂。 沈随安身体烫得惊人,连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白梦寒用尽全力把他扶起来,搀扶着他出小树林。 “薛方,帮我给她两巴掌!” 临走还不忘让薛方帮她报这一巴掌的仇。 薛方爽快应下,左右开弓给宋珂两巴掌。 这两下用上了他全部的力气,宋珂两颊肿起,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郑妍有些不忍:“薛方,你这么打女人,不好吧?” 薛方一脸理所当然:“我哥说了,打女人不对,但我要是遇到欺负人的坏女人,可以动手。再说了,是她先打我姐的。” 薛方说得有道理,郑妍无言以对。 沈随安全身重量都压在白梦寒身上,呼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白梦寒耳边,白梦寒不自在地缩缩脖子,把他往外推开一点。 “嗯……” 沈随安闷哼一声,手指不老实地扣在白梦寒后脖颈上摩挲。 “沈随安!清醒点!” 白梦寒用力拍打他的脸,试图唤醒他。 沈随安手指越来越过分,滑到她锁骨附近流连。 白梦寒汗毛倒竖,反手抓住他作乱的手,加快速度带他往外走。 沈随安呼吸凌乱,无意识往她身上蹭,惹来白梦寒一记凶狠的耳光。 “啪!” 沈随安吃痛,清醒了不少。 白梦寒呲牙警告他:“你再乱动我还扇你!” 沈随安竭力忍耐身体的不适,踉踉跄跄跟着白梦寒走。 找到了! 学校的水池! 白梦寒把沈随安按在水池上,拧开水龙头让水冲在他头上脸上。 沈随安被冷水一激,勉强又清醒了几分。 冲了得有五分钟,沈随安才撑着水池抬起头。 白梦寒看他眼神清明,应该是恢复意识了,才挽住他的胳膊搀扶他:“哥哥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沈随安强撑着摇摇头,声音嘶哑:“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放心你,就和薛方追过来找你。” 怕他中的药有副作用,白梦寒坚持要带他去医院检查。 “不用担心,他中的药少,挂瓶消炎药水散散药效就好了。” 赵知音利落地给沈随安扎针挂水,做完这一切才坐到白梦寒身边安慰她。 白梦寒:“那个药,不会有副作用吧?” “放心吧,没有副作用。” 听到赵知音这么说,白梦寒才放心。 薛方和郑妍带着宋珂出来,已经看不见白梦寒和沈随安的身影了。 薛方说要把宋珂交给公安,郑妍却犹豫了:“我们根本没有证据证明她对沈哥做了坏事,倒是她脸上,还有你打的印记,万一她反咬一口,咱们有理也说不清,还是等沈哥好了,让他处理吧!” 郑妍说得有道理,薛方稍作思考,扔了宋珂转身就走。 “你去哪?” 郑妍跟上来,和薛方并肩同行。 “我姐肯定是送沈哥去医院了,我去看看他们。” “我跟你一起去。” 在护士站打听到沈随安的病房号,薛方先上去找他们了。 郑妍则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人是郑源。 “哥,我现在在军区医院,你一会儿直接来医院接我。” 郑源紧张道:“你去干什么?生病了?” “不是。” 郑妍简单把沈随安住院的消息说给郑源,挂断电话后,才上楼找他们。 沈随安还剩下半瓶药,输完就可以回家了。 沈随安深邃双眸一直盯着白梦寒脸上的巴掌印。 白梦寒这段时间营养充足,皮肤也养得娇嫩,已经不是初来京市那面黄肌瘦的可怜样了。 她一张俏脸瓷白如玉,可惜上面四个指印破坏了这美感。 美玉微瑕,令人惋惜。 “你的脸怎么回事?” 白梦寒摸摸自己的脸,愤懑道:“还不是那个坏女人打的!” 沈随安眸中寒光一闪而过,宋珂打的? 她真是疯了,给他下药,还打他妹妹? 真当他脾气温和好说话了? 白梦寒没注意到他眼里的波澜,嘟着嘴坐在一旁,斜眼瞪着沈随安。 哼,他果然还是在乎宋珂的! 薛方进来没多久,郑妍就推门而入了。 她先问候了沈随安,才坐在薛方旁边打量白梦寒。 她的动作太过坦荡,白梦寒莞尔一笑,主动介绍了自己。 郑妍没想到她会这样大大方方朝自己伸手,顿了一下,才握住她的手,微笑着介绍自己。 何落落说她家来了个乡下丫头,名字特别难听,叫王念弟,没礼貌又狠毒,天天欺负她。 所以郑妍也没往那方面想,自然不会想到,眼前这个漂亮礼貌的女孩子,就是何落落口中的王念弟。 沈随安半瓶水下得很快,不到半个小时,赵知音就上来拔了针,告诉他们可以走了。 一行人走到医院门口,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一声鸣笛,引得几个人都抬头看去。 郑妍高兴地朝着轿车小跑几步,又转过头来喊他们:“是我哥哥来接我了,你们跟我一起回去吧?” 沈随安率先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 第三十章:秤砣 “怎么回事?怎么又和宋珂扯上关系了?” 郑源偏头看他一眼,见沈随安闭口不言,识趣地转头专心开车。 白梦寒和薛方、郑妍三人挤在后座,薛方双手比划着自己如何帮白梦寒报了仇,宋珂的双脸肿起,跟猪头一样难看。 “薛方,你一个男人,居然动手打女人?” 郑源这句算是调侃。 薛灼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那就是只笑面虎,看起来温柔随和,实际上,只要你惹到他,无论男女,他都不会手下留情。 薛方作为薛灼的弟弟,更是深得薛灼真传,帮亲不帮理,一旦被他认定为自己人,那你就算是要杀人,他都会给你递刀兼埋尸。 薛方反问:“郑源哥,如果有人当着你的面打郑妍,你会干看着无动于衷吗?” 郑源还真思考起来,如果有人当着他的面打郑妍,那他非得打到对方跪下认错为止。 郑妍暗暗期待郑源的答案,她歪头去看郑源的脸色,郑源察觉到她的动作,轻声呵斥她坐好。 郑妍委屈地撇撇嘴,乖乖坐好不动了。 “随安,你今天怎么不开车?” 按理说沈随安这个职级,部队是会给他配车的,以前也经常见他开车回家,今天倒是罕见地没开车。 “不想开。” 沈随安对自己的东西有很强的占有意识,他不喜欢别人随便动自己东西。 他的车是部队分配的,平时特别爱惜,轻易不让别人碰。 更何况他讨厌宋珂,怎么可能让宋珂坐他的车。 车子先到郑源家门口,郑源打开车门,弯腰把郑妍抱下车。 白梦寒惊讶地瞪圆眼睛,薛方和沈随安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把郑妍抱到院子里,哄着她自己进屋,郑源又返回来,开车送他们回家。 一一把人送回家,郑源下了车进屋,郑妍正绷着一张小脸坐在沙发上等他呢。 “谁惹你生气了?这么不高兴?” 郑源脱了外套挂在门口衣架上,笑着坐在郑妍旁边,把她搂进怀里。 郑妍赌气不看他,视线飘忽,就是不落在他身上。 “到底谁惹你了?跟我说,我揍他去!” 郑妍冷哼一声,不说话。 郑源苦苦哀求她:“姑奶奶,你就直说吧,你明知道我猜不出来的。” 郑妍:“你为什么不回答薛方的问题?” 郑源一愣,旋即笑开:“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在生气?” 郑妍翻个白眼,是默认的意思。 “我当时在想,要是有人敢当着我的面打你,那我非得打到他跪地求饶不可。” 郑妍:“哼~” 郑源趁热打铁继续哄:“别生气了,当着我的面,谁敢打你?除非我先被打死,否则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郑妍被他哄得熨帖,也不生气了,笑眯眯地开始给他讲自己今天有多英勇。 用了他教的防身招数帮助薛方制服了宋珂呢! 何家,沈随安和白梦寒进门,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杜芸应该是还没下班,何落落不知道去哪了。 沈随安洗干净手,到厨房生火做饭去了。 白梦寒被宋珂那一巴掌打得摔在地上,身上沾了草屑和尘土,上楼洗了澡换身衣服下来,沈随安已经煮好了两碗面。 白梦寒一袭白色长裙,掐腰设计,显得她腰细腿长,领口是个浅V领设计,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整个人看起来又纯又欲。 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发梢还挂着小水珠。 沈随安皱眉,去一楼卫生间拿来一条干净的毛巾塞给白梦寒:“把头发擦干,小心着凉。” 白梦寒接过来,随手把毛巾扔在沙发上:“这么热的天,不会着凉。” 沈随安执意把毛巾拿给她:“擦擦吧,头发上的水把衣服都打湿了。” 白梦寒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布料贴在肌肤上,隐隐约约透着一片瓷白的皮肤。 “不想擦。”白梦寒苦着一张脸,“头发太长了,我手都举酸了也擦不干。” “娇气!” 沈随安叹口气,拿起毛巾罩在她头上,动作轻柔给她擦头发。 她的头发很香,甜腻腻的,不确定到底是什么香。 这香味无孔不入,争先恐后往他鼻子里钻,气氛好像也因为这股香味变得旖旎起来。 沈随安心里有个念头悄然划过,那念头跑得太快,他根本来不及想那到底是什么。 沈随安心想,宋珂给我下的什么药?余威一直持续到现在。 白梦寒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站得双腿发酸,沈随安才大发慈悲放开她。 两人在餐桌上面对面坐下,沈随安把一碗面推到她面前。 很简单的清汤面,上面卧了个荷包蛋。 白梦寒为了保持身材,晚饭基本是不吃的。 可是沈随安逼得紧,她装模作样挑起两筷子面条吃掉,就推开碗说自己饱了。 “吃得还没有秤砣多。” 沈随安嘟囔一句,把白梦寒吃剩的面条倒进自己碗里,三两口下肚,收拾碗筷进厨房洗碗。 白梦寒不依不饶追在他身后:“秤砣是谁?” 沈随安回头看她一眼,轻启薄唇:“我们部队养的军犬。” “哥哥是在骂我连狗都不如吗?” 白梦寒吸吸鼻子,捂着心口,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来:“哥哥要是讨厌我,直说就行,我绝对不会缠着哥哥,可是哥哥怎么能拐着弯骂我呢?” 沈随安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会想这么多,忙利落地洗了碗过来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哭了。” “哼!” 白梦寒冷哼一声,转身背对着沈随安继续伤心。 沈随安扳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弯腰凑近她:“别哭了,我没有骂你的意思,秤砣是很英勇的军犬,立功无数,我们都很喜欢它。” 白梦寒:“……” 哥你说得很好,下次不许说了。 白梦寒本来就没生气,她只是想逗逗沈随安,所以这个小插曲一转身就被她抛诸脑后。 倒是沈随安,一直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 白梦寒无奈地停下脚步:“到底怎么了?我真的没有生气,你不用跟着哄我了。” 沈随安指指她身上的衣服,踌躇着问她:“为什么不穿我送的裙子?” ------------ 第三十一章:药效残留 “你送我裙子了吗?” 看着沈随安幽怨的眼神,白梦寒恍然想起来,她刚回来的时候,没有换洗衣物,沈随安送了条嫩黄色的裙子过来。 她以为那是何落落的衣服,穿了几次就扔在衣柜里,再也没拿出来过。 “那不是何落落的裙子吗?” 沈随安眯眼:“那是我知道你要回来,特意给你准备的。” 得知沈随安有个养在乡下的妹妹要回来,郑源还问过他有没有给妹妹准备礼物。 沈随安当然不会想到还要给她准备礼物这一茬。 郑源摇头晃脑,嬉笑道:“好歹也是你妹妹,不准备礼物不合适吧?” 沈随安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可是他没给女孩子送过礼物,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好。 对于给女孩子送礼物这件事,郑源经验十足,且不说他主动给郑妍准备过多少惊喜,就郑妍那三天两头就要他陪着去国营商店买东西的性子,他不说对女孩的喜好掌握个十足十,那也得是八九不离十。 郑源说:“没有女孩子不爱漂亮衣服,你去国营商店买条最时兴的裙子,保管把你那妹妹感动得涕泪横流。” 沈随安信以为真,还真在郑源的陪同下,买下了国营商店最贵的那条裙子。 白梦寒:“我一直以为那是何落落的旧裙子……” 沈随安满脸黑线,他是那种会拿别人的旧裙子送人的那种人吗? 白梦寒赶在沈随安冷脸之前,挽住他的手臂撒娇:“哥哥不要生气,我明天就穿你送的裙子。” 沈随安脸色缓和,抬手在她头上揉一把,叮嘱她早点休息。 “哥哥晚安!” 白梦寒关上门,把沈随安阻绝在外。 这些日子她养成了睡前看书的习惯,没有电子设备,没有娱乐设施,她只能通过看书来消磨时光。 沈随安躺在床上,双眼放空望着天花板。 他本来在想怎么处理宋珂,思绪纷飞间,不知怎地又想到了白梦寒。 今天下午到医院后,白梦寒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沈随安也不好再开口和她说起自己中药时对她的冒犯举动。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滑腻的肌肤触感,她微凉的锁骨在他指尖瑟缩颤抖…… 她发间那股甜腻的香味萦绕在鼻尖,挥散不去…… 沈随安坐起身,狠狠抽自己一个耳光。 静坐良久,才拿起换洗衣物走进浴室。 郑源哈欠连天下楼,沈随安黑着脸站在院子里等他。 “怎么了?大半夜扰人好眠?” “我……” 沈随安欲言又止,有些难以启齿。 郑源拳头砸在他肩头,不耐烦道:“怎么婆婆妈妈的,有什么不能直接说?” 沈随安拳头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最终自暴自弃地坐到地上。 “嘿!”郑源觉得有趣,“这怎么看起来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啊?是因为宋珂?” 沈随安摇头,一拳砸在地上:“有酒吗?” 他需要喝酒壮胆,否则他没有勇气问出那个问题。 “有!” 郑源轻手轻脚回屋,从橱柜里扒拉出一瓶白酒,揣在怀里带出去。 沈随安接过来,拧开瓶盖就往嘴里灌。 “哎!给我留一口!” 沈随安半瓶白酒下肚,仰天长舒一口气,支支吾吾开口:“你和郑妍,平时会有肢体接触吗?” 郑源喝完剩下半瓶酒,醉意朦胧歪在院墙上,笑道:“有啊,很多次。” “那……”沈随安闭了闭眼,压下心头莫名升起来的浮躁,“你对郑妍,会有不可言说的冲动吗?” 闻言,郑源酒都吓醒了几分,有那么明显吗?沈随安都看出来了? “我……” 郑源支起耳朵仔细听,过了很久,沈随安的声音才混着风声飘过来:“我应该再去医院检查一下,是不是药效还残留在我体内……” 郑源嗤笑:“随安,你二十五了,对小姑娘有冲动很正常,不用找借口。” 沈随安卸了力,学着郑源的样子,把头靠在院墙上:“可是那个人,是……” “我知道,”郑源抬起手搭在他肩膀上,歪头凑在他耳边,“你只是喜欢这个妹妹而已,不要乱想。” “是这样吗?” “是!”郑源说得斩钉截铁,“以后我怎么对郑妍,你就怎么对你妹妹就行,结果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沈随安花费了好几分钟才理解郑源的话,郑源和郑妍感情很好,郑妍也很依赖他,他们两个,从小就是大院里的模范兄妹。 军营里禁止饮酒,所以沈随安酒量并不好,半瓶白酒就让他醉得找不着北。 郑源是国安的人,偶尔会有个应酬,他的酒量要比沈随安强一点,虽然醉意上头,可这并不妨碍他把沈随安送回家。 平时没少到何家来,钥匙放在哪里,郑源门儿清。 甩手把沈随安扔到床上,郑源就扶着栏杆摇摇晃晃走了。 郑妍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被子被掀开,紧接着就有个满身酒味的人强势挤进来。 “郑源,出去!” 郑妍捂着鼻子,嫌弃地推搡郑源:“一身酒味,难闻死了!” “我明天有任务,好几天都不能回来,今晚就别赶我走了。” 郑源长臂一伸,把郑妍捞到怀里。 郑妍挣扎几下,实在挣不开,也就随他去了。 沈随安宿醉醒来,认真回忆了一下郑源的话,认为郑源说得对,他只是喜欢这个乖巧懂事的妹妹,至于其他的,一定是宋珂给他下药的缘故,不是他的本意。 白梦寒还没起床,沈随安收拾好东西,踏着曙光赶回部队。 王政委一大早被他堵在办公室门口,诧异道:“你小子这么早来找我干什么?” 沈随安从来都不是拐弯抹角的人:“宋珂昨天给我下药,还打了我妹妹,你得让她给我个交代。” “什么?” 不怪王政委震惊,他属实没想到,宋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老宋可是个光明磊落、铁骨铮铮的汉子,当年在战场上,也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硬骨头! 任谁也不会想到,他的女儿会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来。 至于下的什么药,王政委用脚趾也能猜出来,女人给男人下的,能是什么药? 无非是让男人乖乖就范的药! ------------ 第三十二章:记恨 “随安,你想怎么处理?” 王政委头疼不已,沈随安是军官,宋珂给军官下药这件事可大可小。 沈随安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给军官下药,你说该怎么处理?” “那,我给她安排思想教育课,保证驱散她的歪风邪气!” 沈随安勾唇,目光如炬瞧着王政委。 王政委抬手擦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放低姿态道:“你也知道,老宋和你父亲交情匪浅,他走后就留下这么一个女儿,要是事情闹得太难看,你父亲那儿,我也没法交代。” “随安,你听我的,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逼着你和她接触了,行不行?” 沈随安:“她打我妹妹!” 王政委这下算是听明白了,这小子,明摆着是来为妹妹讨回公道的。 “那这样,我让她去给你妹妹道歉,你看行不行?” 沈随安摇头:“降职处分,再给我妹妹手写道歉信。” 没有当面道歉的必要,白梦寒也不一定想看见她。 “这……” 沈随安寸步不让,王政委沉着脸同意了他提出的条件。 别看沈随安像个冷面阎王,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最是护短。 平日里他手底下的兵被他训得嗷嗷叫,但换了别人敢欺负他的兵,那他也是第一个不答应。 宋珂昨天被薛方和郑妍联手打得狼狈不堪,灰头土脸回到宿舍,找出消肿的药油擦了脸,一晚上过去,两颊反而肿得更高了。 今天的晨练,她都没好意思去。 “宋珂,你怎么一直低着头啊?是脖子不舒服吗?” 宋珂虽然隶属于话务连,但她得了王政委的照拂,平时可以在办公室里整理通讯记录,不用出外勤。 问她话的是和她同处一个办公室的话务兵,小曹。 “我没事儿,这样比较舒服。” 宋珂糊弄一句,低着头继续用鸡蛋滚在自己脸上消肿。 “宋珂同志,政委叫你过去一趟。” “好。” 宋珂答应一声,把手上的鸡蛋扔在桌子上。 小曹无意间抬头,恰好看见宋珂红肿的脸。 怎么看怎么像是被人打的。 “王叔叔,你找我有事吗?” “你这脸是咋回事?” 王政委被她的脸吓了一跳,昨天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怎么肿得这么高? 宋珂不敢说是被人打的,她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王政委看她这做贼心虚的样子,心里就有了计较,八成是打沈随安那妹妹,反被人按住打了。 “宋珂,你爸爸去世后,我总是觉得你可怜想多照顾你一点,你跟在随安身后跑了那么久,我也有心撮合你们,可我没想到,你会干出这种糊涂事来。” 宋珂心里忐忑,心跳陡然加快,王政委也知道了? 宋珂心一横,“扑通”一声跪下来,扯着王政委的裤腿开始哭:“王叔叔,我知道错了,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我只是太喜欢随安了,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他。你也知道的,爸爸去世后,就没有人管我了,没有人教我是非对错……” 王政委看她哭得凄惨,心生不忍。 他弯腰扶起宋珂,像个父亲一样语重心长教导她:“随安是军官,你给他下药,一旦他认真追究你的过错,你就得接受劳改了,真是糊涂啊!” 宋珂这时候才开始后怕,她只是接受西蒙的建议,想要给沈随安下药拿下他而已,可没想过要变成劳改犯啊! “王叔叔,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做劳改犯啊。” “随安大度,不跟你计较,但是你最近都不能待在办公室了,西北需要架电话线,你跟着建设二队一起去吧。” 宋珂不敢置信:“什么?去西北?那地方贫瘠,我……” 王政委:“就这次的事,你还得背个处分,随安的意思是,降职处分,再给他妹妹手写一封道歉信,这件事才算过了。” “宋珂啊,这还是随安手下留情了,否则,你现在已经被带走调查了。” 宋珂知道王政委说的是实话,可是她不相信,沈随安真的一点旧情都不念,一定要把她赶出京市。 王政委看出她心中所想,叹口气道:“让你去西北是我的意思,留在京市,你们以后也不好见面,还不如让你出去走走,说不定还能遇到比沈随安更好的人,做人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王政委本是好意,可落在宋珂耳朵里,就是王政委和沈随安沆瀣一气,要把她赶到苍凉的西北去。 她表面答应,心里却连王政委一起记恨上。 出了办公室,宋珂回头,眼神怨毒,深深把王政委的模样记在脑海里。 总有一天,这些人一定要为今天把她赶出京市而付出代价。 建设二队一早就接到支援西北的命令,队长罗倍刚带领队员,乘坐军区专车,一路高歌向西北进发。 “宋珂,你不是一直在办公室整理档案吗?怎么突然要和我们一起支援西北啊?” 建设二队不乏优秀的女兵,其中一个叫王丽的,最是热心话多。 “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正是我辈担负的责任。” 宋珂敷衍一句,靠着车厢闭目养神。 王丽看出她情绪不佳,识相地没有再打扰她。 沈随安手里捏着一个信封,是宋珂拜托王政委转交的。 沈随安打开,里面一张稿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对不起”三个字。 一看就很没有诚意。 沈随安双手合拢把稿纸和信封揉成一团,扔在桌下的垃圾桶里。 算算日子,父亲今天也该回来了。 果然,傍晚时分,沈随安接到家里的电话,是何落落打来的。 “爸爸回来了,叫你回来一起吃饭。” “知道了。” 扔下电话,沈随安拿上外套,开着吉普车回家。 以往最烦这种团圆饭,他向来都是能推就推。 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白梦寒的接风宴,他得回去给她捧场。 “怎么坐在院子里?” ------------ 第三十三章:她比蔷薇还美丽 院里的蔷薇花,爬在墙壁上开了满园。 白梦寒穿着他送的连衣裙,安静坐在院子里望着门口的方向。 “我在等哥哥啊。” 白梦寒弯唇,唇边漾开一抹浅笑。 沈随安走过去揉揉她的头发,柔声叫她别动,在这里等着。 白梦寒不明所以,坐在原地目送他进屋。 微风吹过,花香飘满整个小院。 沈随安裹挟着花香,拿着画架和颜料走过来。 白梦寒好奇地翻看他的工具:“你还会画画?” 沈随安低头摆弄画架,闻言头也不抬:“小时候学过,很久没画了。” 夕阳洒在蔷薇花上,给粉色的花朵徒增一抹艳色。 白梦寒坐在花间,白嫩的脸映着娇艳的蔷薇,盈盈似水的杏眸专注地望着沈随安。 沈随安调色作画,画中的少女身穿嫩黄色娃娃领连衣裙,眉目生动,明艳动人。 沈随安手上动作不停,眼神时不时落在她蔷薇色的脸上,细致地在画纸上勾勒出她动人的眉眼。 一幅画完,沈随安得出结论,她比蔷薇还美丽! “好了吗?” 见沈随安放下画笔,白梦寒才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迫不及待跑过来看他的画。 “哥哥画得真好看,可以送给我吗?” 沈随安嗓音温柔:“可以。” “谢谢哥哥!” 白梦寒爱不释手地捧着画,高兴地踮脚在沈随安面前转个圈,裙摆飞舞,飘扬的发丝无意间擦过沈随安的下巴,那股甜腻的香味又出现在沈随安鼻尖,挥之不去。 何落落站在二楼窗户边,把院子里的这一幕尽收眼底。 她手指收紧,长长的指甲划过窗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沈随安居然主动给这个贱人画像,以前自己求着他画,他每次都找借口敷衍过去,可是今天,他竟然一反常态拿出尘封已久的画架给这个贱人作画? 何落落不甘地攥紧拳头,这个贱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就这么勾搭上沈随安了? 何建国久居高位,身上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和他同桌吃饭,白梦寒倍感拘谨。 “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 何建国看着白梦寒的眼神满是慈爱,透过白梦寒,他仿佛又看到了年轻时候的白鸽。 回来的路上,他还想着抽空带白梦寒去做个亲子鉴定,现在看来,完全不需要多此一举。 白梦寒细细打量何建国,一张国字脸上长着浓眉大眼,不笑时严肃,笑时和蔼。 白梦寒斟酌着开口:“爸爸你好,我是白梦寒。” 不等何建国反应,白梦寒紧跟着又说:“我觉得王念弟这个名字不好,太重男轻女,所以我擅自做主,给自己改了名字叫白梦寒。” 何建国表示赞同:“念弟这个名字确实不好。” 至于白梦寒随母姓这件事,何建国没有表态。 何落落瞧着这父女俩其乐融融的画面,心里酸水直冒。 以前爸爸最疼爱她了,现在却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杜芸悄悄在桌子下拉住何落落的手,安慰地轻拍几下。 白梦寒有心提迁户口上学的事,可是何建国看起来情绪不佳,白梦寒早就组织好的语言,最终也没派上用场。 白梦寒是奶奶养大的,父母离婚后各自成家,有了新的家庭后,就再也没和她来往过,就连生活费,都是直接打到她的银行卡里。 所以她和父母的接触并不多,她不知道该怎样与何建国这个阴差阳错出现的爸爸相处。 何建国书房里,杜芸站在何建国背后,双手有技巧地按揉在他肩颈上。 “建国……” 杜芸斟酌着开口:“你也看到了,家里的贵重物件都被念弟偷偷拿去了,这样的习惯终究不好,现在是小偷小摸,以后要是……误入歧途了,对咱们家的名声不好。” 何建国睁开眼,把杜芸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沉吟道:“她在乡下长大,没见过什么稀罕玩意,一时兴起拿走了也说不定,以后你多教她为人处世的道理,慢慢帮她把这个坏习惯改掉。” 杜芸心口堵得难受,不情不愿地转身回房。 何建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看她答应,就坐在书桌前忙自己的事。 杜芸嫁给他也有十几年了,一直将妻子的角色做得很好,他很信任她。 杜芸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想到何建国对白梦寒的维护,她就气得睡不着觉。 死丫头一回来就整了不少幺蛾子,现在她在大院里的名声都臭了。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死丫头在一天,她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得想想办法,把她送出这个家。 沈随安一躺下,就不受控制想到自己昨天的荒唐行为,他闭上眼,努力摒除杂念,强迫自己入睡。 可是那股甜腻的味道如影随形,铺天盖地席卷在他身上。 他猛地翻身坐起来,拎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拿上车钥匙下楼开车回部队。 这个家,他待不下去了! 连夜赶回部队,躺在自己宿舍的单人床上,沈随安狂跳的心才渐渐恢复平静。 或许真是王政委说的那样,他年纪不小了,是时候相亲结婚了。 何建国平时很忙,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部队里,很少回家。 白梦寒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早上起来赶在孔宁上班前,找她来帮忙和何建国说给她迁户口的事。 “行,包在我身上。” 孔宁拍胸脯保证把这件事给她办成。 孔宁和何建国在书房里谈话,杜芸不安地在门口走来走去。 可惜里面的两个人说话声音都不大,她听不清两人在里面说什么。 “建国,鸽子就这一个孩子,还阴差阳错被带到乡下受苦十八年,要是鸽子还活着,肯定不舍得梦寒受罪。” 何建国眉头皱得死紧:“杜芸和我结婚十几年了,她一直把落落视为己出,我认为,她是位合格的妻子,也是位合格的母亲,她绝对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把梦寒当保姆对待。” 孔宁把白梦寒回来这半个月杜芸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何建国,可是何建国却不相信这是杜芸会做出来的事。 ------------ 第三十四章:迁户口 其实算起来,他和杜芸相处的时间比和白鸽相处的时间还要长,杜芸的为人他清楚,绝对不是孔宁口中所说的恶毒后妈。 孔宁停顿半晌,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反正杜芸做的事在大院里都传遍了,早晚也会传到何建国耳朵里,不急于这一时。 “那你找人把梦寒的户口迁过来,梦寒也十八岁了,得让她读书考大学。” 这个事何建国也想过,他何建国的女儿,总不能是个文盲吧? 所以何建国答应得很干脆:“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找人安排妥当。” 孔宁:“让梦寒去军区附属高中上学吧,和薛方一起,也有个照应。” 何建国非常赞同:“这样最好,落落也在这里上学,她们姐妹俩在一起,有利于培养感情。” 孔宁已经懒得纠正他了,何落落什么性子他不清楚吗?让她们在一起,何落落能不欺负梦寒吗? 白梦寒挽着孔宁的胳膊,把她送到门口。 “不想回家就去我家,薛方那小子在家呢,户口的事你不用担心,我都跟你爸说好了。” 孔宁上班去了,白梦寒没有选择去找薛方,她转头回房,安心睡自己的回笼觉。 杜芸摸不准孔宁来说了些什么,何建国也一直没有叫她过去,这让她的心里更加忐忑。 思来想去,她冲了杯麦乳精,端着杯子敲响何建国的书房门。 “进来!” 何建国收好桌子上的文件,才出声让外面的人进来。 杜芸端着麦乳精小步走到何建国书桌前,把杯子放到他面前,柔声道:“建国,工作再重要,也不能累垮了身体,喝杯麦乳精吧,喝完再处理你的工作。” 何建国喝完麦乳精,拉着杜芸的手让她坐在椅子上。 杜芸这副温柔体贴的样子,让何建国愧疚不已,他怎么能因为孔宁空口白牙的几句话,就去怀疑杜芸的为人呢? “孔宁找你,是说了什么事吗?” 看何建国这会心情不错,杜芸才试探着问他。 给白梦寒迁户口这件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所以何建国就如实说了。 杜芸死死抓着椅子扶手,才勉强维持住笑脸。 孔宁果然没安好心,竟然把注意打到户口上。 要不是她提醒,何建国八辈子都不见得能想到这件事。 同时又在心里骂白梦寒心机深沉,还找来孔宁做说客。 “我觉得,还是让念弟,不,梦寒,让梦寒的户口留在乡下比较好,你现在身份特殊,有多少人都盯着你呢,要是因为迁户口这件事,给人留下把柄,对你影响不好。” 杜芸情真意切,一副为何建国着想的样子:“我再说句不好听的话,念弟在乡下,估计连小学都没上过,她去附属高中,能学到什么呀?就怕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上学只是她的幌子。” 何建国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他沉声道:“什么幌子?” “梦寒也有十八岁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她长得也漂亮,就怕她到学校里无心学习,和男同学……”杜芸抓住何建国的手,“要不这样,我给梦寒留意着,等有了合适的人选,就安排她去相看,户口暂时先不迁,等到她结婚了,直接把户口迁到男方家里,这样也不会影响到你。” 何建国这个位置,很多人都眼巴巴地盯着呢,他绝不允许有任何人、任何事影响到自己。 他同意了杜芸的说法,让她给白梦寒留意着,早日给她找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杜芸计谋得逞,脚步轻快地拿着空杯子下楼。 共同生活十几年了,她了解何建国,何建国把自己的仕途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不会允许别人影响到他的。 一连几天,何建国都在家,可是白梦寒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他给自己迁户口。 白梦寒不好意思再麻烦孔宁来一趟,索性就自己在饭桌上堵住何建国,问他关于迁户口的事。 何建国放下碗,平静地看一眼白梦寒:“迁户口的事先不急,我会让你阿姨给你挑选一个条件不错的对象,等你结婚了,直接把户口迁到男方家里。” 白梦寒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一颗心不停往下沉,干妈明明说他已经同意了,为什么又要临时变卦? 杜芸和何落落幸灾乐祸地笑看着白梦寒,何落落还挑衅地冲她挑挑眉毛。 是她们搞的鬼! 白梦寒怒视何落落,何落落看她生气,反倒是笑得更开心了。 “何司令,就这么把亲生女儿的户口留在乡下,传出去,你不怕别人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你吗?” 白梦寒懒得再装,正巧不知道怎么跟何建国相处呢,既然何建国虚伪,那她也不用再纠结是否要扮演一个听话懂事的女儿了。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何建国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了。 白梦寒这句话,摆明了就是在挑战他的威严。 “要是我妈妈还在就好了,她一定会让我好好读书的,”白梦寒不卑不亢对上何建国怒容满面的脸,“我在乡下的时候,无时无刻不想去学校上课,可是乡下的父母要我干活,不干活就打我,还不给我吃饭。” “我那时候总在想,要是有一天,我能像村里其他孩子一样,背着书包去上学就好了……” 白梦寒声音哽咽,何建国也被她说得有些动容,可是一想到迁户口可能会影响到自己,何建国就又沉下心,选择无视白梦寒泪眼涟涟的可怜样。 何建国:“你要是想读书,我可以让你哥哥闲暇时在家里教你,但是迁户口的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合着自己白卖惨了? 白梦寒咬牙,何建国还真是油盐不进。 原书中对何建国的描述不多,所以白梦寒不确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是杜芸背后给她挖坑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不给她迁户口? 可以,就看你能不能抗住舆论的压力。 好几天没去大院情报处了,得好好收拾收拾,明天去给亲切的各位情报员送点新料。 ------------ 第三十五章:我真怕你被饿死 白梦寒再次拿出自己那件打补丁的衣服,天微亮就在凉亭里坐下来,耐心等待大院的情报员们。 最先发现白梦寒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哭泣的是菊香家老爷子。 他总是锻炼最积极的那一个,每天早上都会来凉亭锻炼身体,风雨无阻。 “你不是建国家闺女吗?咋坐在这里啊?” 老爷子见过白梦寒好几次,再加上白梦寒身上这件打补丁的粗布衣裳实在太显眼,所以他凝神一看,就认出了白梦寒。 “郑爷爷……” 白梦寒带着哭腔问候郑老爷子,郑老爷子被她吓了一跳。 “你咋大早上就坐在这里哭啊?杜芸又把你关在外面了?” 白梦寒上次闹了那么一出,杜芸在大院中的口碑直线下降。 “不是的……” 白梦寒哽咽着摇头,把脑袋埋在膝盖上。 郑老爷子急得围着她团团转,嘴里不停说着安慰的话。 等凉亭里人多了,白梦寒才哭着说明缘由。 人群一下子就炸开了锅,七嘴八舌指责何建国愧为人父。 “建国真是糊涂了,把自己亲闺女的户口留在乡下。” “我看哪,多半还是杜芸吹得枕边风,上次她不就想把这闺女赶回乡下吗?” “不让孩子读书,让孩子结婚,想不到杜芸这么恶毒!” “你懂什么呀?读书得花钱,嫁人的话,她等着收彩礼就行。” “不能吧?他们家还缺这点彩礼钱吗?” 众人议论纷纷,白梦寒功成身退,擦掉眼泪偷偷溜出人群,去薛方家吃早饭。 刘姨被辞退后,家里天天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也就是这几天何建国在家,杜芸才会下厨做饭,不过杜芸那厨艺,白梦寒实在是不敢恭维,跟李姐的厨艺差得不止一星半点。 孔宁很欢迎白梦寒来蹭饭,薛方甚至把自己的位置让给白梦寒坐。 餐桌上,孔宁无意间问起迁户口的事。 这事她已经和何建国说好了,这都过了几天了,也该把户口迁过来了。 “何司令说,先不给我迁户口,让杜芸给我物色个相亲对象,等结婚了把户口迁到男方家里。” “何建国可真是好样的,跟我玩阳奉阴违这一套!” 孔宁气得扔下筷子,就要去找他算账。 白梦寒眼疾手快拦住她:“别冲动干妈,这件事,很可能是杜芸在背后搞的鬼,我已经想好怎么做了,到时候再找你帮忙。” 孔宁被她拦住,这饭却是吃不下了,气鼓鼓出门上班去了。 薛方好奇凑过来:“姐,你打算怎么做?” 白梦寒神秘一笑,拉着薛方去他房间。 孔宁就在报社上班,她们报社刊登的文章受众很广,据说过稿后还有丰厚的稿酬。 白梦寒在薛方书桌上翻出几张稿纸,薛方十分有眼力见地把自己的钢笔拿给她。 白梦寒思索良久,在纸上写下标题:《父亲重组家庭后,我成了不受待见的乡下丫头》。 这年头能上报纸的作品选用的都是中规中矩的标题,白梦寒参照后世,拟了个博人眼球的标题。 标题拟定后,白梦寒笔走龙蛇,把自己的遭遇添油加醋写在纸上,当然,她给自己塑造了一个母亲早亡、父亲另娶,继母处处针对的苦瓜人设。 出生时被错抱到乡下,在乡下被养父母毒打虐待,十八岁这年被父亲接回京市,可是父亲已经有了新的家庭,自己在这个家里显得格格不入。 继母讨厌她,和她抱错的那个孩子针对她,父亲偏心不待见她,只有继母的儿子,她名义上的哥哥对她释放善意。 至于为什么强调哥哥对她释放善意,白梦寒也是有考究的,这个文章要是真被发表,那沈随安早晚会看到,那她何不趁此刷波好感度? 她在文中写她即便生活在乡下,也有一颗孜孜不倦的求学之心,经常躲在教室外面偷听老师讲课,现在回城了,她十分渴望读书。 可是父亲不同意把她的户口迁回来,还让继母给她物色相亲对象,想让她早点嫁人。 最后一段,白梦寒深深地缅怀了自己的母亲,她写:“如果妈妈在的话,我的处境应该就没有这么艰难了吧?妈妈会不会砸锅卖铁,也要供我读书呢? 每当我想到此处,心中总是无比酸涩,别的孩子都有妈妈爱护,只有我,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一个人的日子总归是难熬,如果妈妈能回来把我带走就好了,这样,我就不是没人爱的孩子了。” 白梦寒在文中卖惨,薛方却是看湿了眼眶。 他强忍泪水坐在白梦寒旁边,小声呜咽着说:“姐,要不把你户口迁到我家来吧,我妈很喜欢你,我也会爱你的,你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白梦寒哭笑不得:“你真哭了?我都没哭你哭什么?我这只是写得凄惨了点,实际上被欺负的一直都是何落落和杜芸。” 这话还真不假,白梦寒从来都不是吃亏的性子,被人欺负了,就算当时不能报仇,过后也是要找机会报复回去的。 何落落和杜芸还真欺负不了她。 薛方不信,他觉得白梦寒现在就跟作文中写的那样,在故作坚强。 他都不敢想,他姐在何家都是过得什么苦日子。 白梦寒翻着白眼,拍着薛方的背哄了半天,才让他相信自己没他想的那么惨。 把稿纸折叠装在信封里,交代薛方一定要交给孔宁之后,白梦寒拿着薛方给的杂七杂八的零嘴回家。 用薛方的话说:“他们对你一点都不好,我真怕你在何家被饿死。”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何落落拿着铺盖住校了,何建国应该是回部队了,至于杜芸,应该是去医院上班了。 说起医院,好几天没见赵知音了,不知道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正好何随安昨天送的画她很喜欢,不如去找赵知音一起,把画给装裱起来。 装裱好就可以摆在书桌上当摆件了。 白梦寒拿着画,慢悠悠走着去医院找赵知音。 正巧赵知音今天就半天班,中午下班后就可以和白梦寒一起出去了。 ------------ 第三十六章:装裱 从家里搬出来之后,赵知音就在沈随安的介绍下,和他的战友相看了几次。 相看了几次没成,赵知音也就歇了继续相亲的心思,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工作上。 马桂花和赵仁被拘留之后,也学乖了,知道赵知音攀上了自己惹不起的人,索性就当作没了这个女儿,不敢再来医院闹事。 这下没人逼她相亲了,她也就不着急结婚了。 “走吧!” 赵知音换下护士服,兴冲冲地挽上白梦寒的胳膊。 “今天中午食堂有小酥肉,咱们去食堂吃饭。” 白梦寒自然没意见,和赵知音手挽手进了医院食堂。 食堂有两个窗口,一个普通窗口,一个特供窗口。 特供窗口外面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今日特供小酥肉。 赵知音去排队买小酥肉了,白梦寒自觉到普通窗口排队,买了两碗米饭和两道素菜。 拿到饭,白梦寒特意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特供窗口人多,还没排到赵知音。 等待的间隙,白梦寒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 现在正值饭点,食堂里的人很多,多半都是在医院陪护的病人家属。 “小花,你在这里等着娘,娘去排队给你爹打饭。” “我知道了,娘。” 被叫做小花的女娃娃脆生生地应一声,乖乖站在原地等着。 “挤死了,今天特供窗口人怎么这么多?” 赵知音把端在手里的搪瓷缸放在桌子上,招呼着白梦寒快尝尝。 白梦寒夹起一块小酥肉送进嘴里,可能是油温太高了,小酥肉有点糊,而且淀粉裹得太多了,一口下去都没多少肉。 不过这年头缺吃少穿的,能有肉吃就很不错了,在赵知音期待的眼神中,白梦寒笑着说:“好吃。” 赵知音很开心,边吃边跟白梦寒说话:“昨天发工资了,我这个月值了好几个夜班,津贴也比以前多一些,足足发了三十八块钱呢!” 白梦寒也很为她高兴:“工资一发,你就是小富婆了。” 赵知音放下筷子,感慨地叹口气:“以前每次都是一发工资,我妈就把钱要过去,说怕我乱花,她帮我存起来,以后给我当嫁妆,每个月只给我留五块钱的生活费。五块钱连吃饭都不够,更别说买衣服了,我一年到头,只有过年的时候能添一件新衣服。” 白梦寒安慰她:“以后钱都在你手里,你想要多少新衣服,咱就买多少新衣服。” 赵知音收起伤感,狠狠点头:“是,以后我的钱谁也别想拿走,我想要什么就买什么,谁也管不着我。” 白梦寒很高兴她能有这么大的变化,原来那个被原生家庭压迫的赵知音,现在已经翻身农奴做主人,勇敢地斩断了原生家庭的束缚。 她自信、明媚、勇敢,她会把自己养得很好。 “哎呦,谁家的死孩子,站在这里挡路,我这饭要是撒你身上,不得烫死你。” “哇呜呜!” 膀大腰圆的中年女人伸手一推,小女孩踉跄几步,摔在地上。 白梦寒和赵知音一起看过去,那膀大腰圆的女人头也不回,抬腿从女孩身上跨过去,扭着腰走了。 “小花?” 赵知音认出来这个女孩,急忙跑过去把她拉起来抱在怀里哄:“别哭啦,你娘去哪了?” “我娘去给爹买饭了。” 小花趴在赵知音肩膀上,吸吸鼻子,渐渐止住哭声。 “来,坐到我这里,慢慢等你娘。” 赵知音牵着小花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来。 赵知音拿过自己的饭盒盖子,把自己的米饭往里面拨一些放在小花面前。 小花抿着嘴,悄悄咽下口水。 “吃吧,赵阿姨吃不完,你帮帮阿姨行不行?” 赵知音把筷子塞到她手里,轻声细语哄着她吃饭。 田佩兰端着饭盒过来的时候,小花嘴里还嚼着一块小酥肉。 田佩兰不好意思地拉起小花:“谢谢你啊,赵护士。” “跟我就别客气了,田嫂子快回去吧,别让升哥等急了。” 赵知音目送着母女俩远去,才摇着头坐下来,对白梦寒说:“这母女俩真是可怜。” “她们怎么了?” 赵知音:“田嫂子的丈夫叫洪升,是名军人,听说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受了枪伤,医生都不建议继续治疗了,可是田嫂子不同意,但凡有一线机会,她都要继续给丈夫治病。” “不过他们都是乡下人,哪有那么多钱看病啊,洪升现在的医药费,还是战友们给凑的,哎,这其中就有沈团长,沈团长上午还来医院看望洪升呢。” 沈随安的战友? 不记得原书里有这号人。 白梦寒虽然同情田佩兰和洪升,但是她有自己的事要做,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他们的事。 赵知音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人,对京市再熟悉不过。 带着白梦寒七拐八绕钻进一条小巷里,走到胡同尽头,轻轻敲响了一扇门。 “吱呀——” 门开了,女孩疑惑地看着白梦寒:“你找谁?” “丹丹!” 赵知音从白梦寒身后跳出来,嬉笑着和王丹丹抱在一起。 赵知音三言两语介绍了两个人的姓名,王丹丹笑着引她们入内。 “这还是知音第一次带朋友来呢,快请坐。” 这是个很别致的小院,院里种着一棵桃树,桃树下一只橘猫懒洋洋地趴在地上。 王丹丹拿起挂在桃树下的毛巾,把凳子擦得干干净净,才邀请两人坐下。 三个人围坐在桃树下的木桌上,橘猫挪动肥胖的身躯凑过来,歪着脑袋蹭在白梦寒腿上。 赵知音说明来意,白梦寒把沈随安画的画拿给王丹丹看过,王丹丹说一声稍等,就揣着双手进屋了。 赵知音解释道:“她丈夫是个画家,画的画都是丹丹给装裱的。” 白梦寒低头捞起橘猫,把橘猫抱在腿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它顺毛。 橘猫被她揉得舒服,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闭着眼享受白梦寒的顺毛服务。 王丹丹拿着画框和几张白纸出来,把这些东西摊开放在桌子上。 王丹丹双手灵巧,十分钟不到就把画装裱好递给白梦寒看。 “丹丹姐,你手也太巧了吧!” ------------ 第三十七章:我想听你说 “熟能生巧嘛,我天天给我家那口子装裱画作。” 王丹丹脸上飘起两朵红云,一看就是害羞了。 三个女孩子坐在院子里聊天喝茶撸猫,等白梦寒反应过来,天色已经不早了。 王丹丹热情地留她们吃饭,两人都摇着头拒绝。 “趁现在天还没黑,我们赶紧回去,要不然天黑了不安全。” 王丹丹转念一想,两个女孩子走夜路确实不安全,万一再遇上流氓,可就危险了。 王丹丹没再留她们,锁了门送她们都胡同口。 白梦寒和赵知音回家是同一个方向,两个紧跑几步赶上最后一趟公交车一起回家。 公交车经过军区医院,赵知音下车之后,车上就剩下白梦寒一个人了。 “同志,你到哪儿下车啊?” 司机回头问一句,发动汽车继续往前开。 “我到军区大院下车。” “你到前面那个站牌下车行不行?天黑了,我得回家看孩子,要不我媳妇一个人忙不过来。” 司机絮絮叨叨说他媳妇一个人在家又要带孩子又要做饭,多辛苦、多累呀! 白梦寒无奈,只能在司机靠站牌停车之后下车。 幸好军区医院和大院离得不远,这个站牌就在两地之间,从这里走回去,快的话七八分钟就能到家。 月亮高悬天边,照亮白梦寒脚下的路。 走到大院门口,远远地就看见一个高大身影从院里走出来。 “怎么现在才回来?” 沈随安堵在门口,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我太喜欢哥哥送的画了,就去找人帮忙装裱起来。” 白梦寒举起手里装裱好的画给沈随安看:“哥哥画得太好看了,我回去就把它摆在床头,这样我看见画就会想起哥哥。” “咳!”沈随安移开视线,不去看她那亮晶晶的双眼,“最近公安那边抓了好几个流氓,以后尽量早点回家,不要一个人走夜路,太危险。” “哥哥这是担心我,特意来接我的吗?” 沈随安停顿一下,才说:“父亲担心你,让我出来看看。” 白梦寒嗤笑:“哥哥别太嘴硬了,他才不关心我的死活呢,明明就是哥哥自己要来接我的。” 更何况,何建国已经回部队了,以他的职位,平时都是住在部队里的,不可能天天回家。 谎话被拆穿,沈随安一点也不尴尬,面不改色地走在白梦寒旁边。 两人沉默着往前走了一段,白梦寒突然伸手扯住他的袖子。 沈随安疑惑挑眉,白梦寒歪着头凑近,认真地问他:“哥哥,宋珂和你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沈随安不动声色拉开距离,反问她:“薛方没告诉你?” “我想听你说。” 白梦寒坦率,沈随安轻叹一声,低声道:“宋珂和我们一起长大,十九岁那年,她父亲去世了,当时她孤苦无依,希望父亲能收养她,但是父亲当时也出了点事,没有办法收养她。” “她因此怀恨在心,用不正当手段抢走了属于我的工农兵大学推荐名额,其实那个名额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只是她……抢走后还在背后诋毁我和父亲,说我是靠着父亲的关系,才在部队混得风生水起。” 沈随安十六岁参军,在军营里刻苦训练,在战场上英勇作战。 这个时候的军人是要上战场杀敌的,他们的军功都是浴血奋战得来的。 因为宋珂空口白牙的污蔑,何建国被停职调查,沈随安也暂停训练,休假在家。 那次他执行到一半的特务抓捕任务,被半途交接给战友,因为是半途接手的,所以战友对那名特务不够了解,特务狗急跳墙,临死反扑,带走了那位不到二十岁的战友。 得知战友牺牲的那一刻,沈随安对宋珂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从那之后,沈随安和宋珂之间,始终隔着那位年轻战友的尸体,沈随安讨厌宋珂,永远不会原谅她。 白梦寒听得张目结舌,原来是这样。 原来宋珂不是沈随安的白月光。 家里依旧没人,白梦寒猜测杜芸今天值夜班。 餐桌上摆着丰盛的饭菜,是沈随安从食堂打回来的。 有沈随安盯着,白梦寒硬塞了半碗米饭,剩下的实在吃不下了,苦着一张脸歪在沈随安肩膀上,求沈随安放过她。 沈随安僵硬地把她的脑袋推开,拿过她的碗把剩下的饭倒在自己碗里。 “谢谢哥哥,哥哥真好!” 白梦寒欢呼一声,抱起放在沙发上的画回房。 画被她作为装饰品摆在床头柜上,旁边还有一枝开得正盛的蔷薇做伴。 白梦寒趴在床上,满意地看着自己摆放的画,眼皮轻阖,嗅着花香入睡。 孔宁下班回来,薛方无精打采地把一个信封递给她。 “这是我姐写的稿子,想让你看看能不能从你们报社发表。” 孔宁接过来,坐在沙发上借着昏黄的灯光,一目十行扫过稿纸上的字。 看到最后,她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 白梦寒写的文章感情真挚,引人共鸣,完全能达到她们报社的收稿标准。 孔宁收好稿子,打算明天上班的时候带过去,让主编定夺。 沈随安总是走得很早,白梦寒醒来的时候,沈随安已经走了。 餐桌上有张纸,白梦寒拿起来看,上面是沈随安给她的留言:厨房里给你留了饭,记得吃! 不得不说,沈随安真的是个贴心的哥哥,抛却其他,白梦寒都有点喜欢他了。 白梦寒打开锅盖,里面有一碗粥,还有两个包子、一个鸡蛋。 白梦寒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吃饭。 “姐!姐!开门!” 一听就是薛方的声音,白梦寒放下筷子,过去打开门。 果不其然,薛方拿着几本书站在门口。 “姐,好几天没学习了,今天我们一起学习吧?” 薛方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还举起手里的书给白梦寒看。 白梦寒闭眼,压下给他一巴掌的冲动,转身回到餐桌前吃饭。 “你还没吃饭呢?”薛方惊讶,“这都快九点了,你才吃饭啊?” 白梦寒给他拿一个包子:“你吃吗?” 薛方果断拒绝:“不吃!” ------------ 第三十八章:节哀顺变 薛方早上才被孔宁逼着吃了好几个包子,这会看见包子都觉得反胃。 薛方坐在白梦寒对面,安静看着她吃饭。 白梦寒不紧不慢吃完饭,薛方十分有眼力见儿地接过她的碗进了厨房。 薛方去洗碗,白梦寒翻开薛方带来的书,语文练习题都做完了,剩下几篇文言文没有翻译。 薛方有点偏科,文科薄弱,文言文更是他的弱项,好几处翻译得都不对。 白梦寒拧开钢笔,把他的几处错误都改正过来。 “姐,我下周就要回学校了,你快帮我把这些题都给做了吧,我真的不会。” 薛方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祈求白梦寒帮他做题。 一上午时间,两人都面对面坐在餐桌前做题。 军区医院,沈随安和薛灼相对而立,两个人的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凝重。 良久,薛灼才开口打破沉重的气氛:“医生还是建议办理后事,再这么拖下去,升哥只会更痛苦。” 沈随安张张嘴,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医生劝过几次,他们也轮番劝过,可是田佩兰始终不同意放弃治疗。 薛灼头疼地点根烟,烟雾缭绕间,沈随安转头去了护士站。 “赵护士。” 赵知音回头,满面愁容地走过来。 “沈团长,找我有事吗?” 沈随安颔首,请赵知音借一步说话。 赵知音跟着沈随安来到窗边,沈随安正色道:“赵护士,你和田嫂子走得近,我想让你帮忙劝劝她,让升哥安心地走吧。” 赵知音为难道:“我也为这事在发愁呢,孙医生都说了好几次了,可是她就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非说升哥还会好起来。” 赵知音都这么说了,沈随安也不好再为难她。 田佩兰不在病房,小花看见沈随安和薛灼进来,怯生生地叫了声叔叔。 薛灼摸摸小花的头发,把她抱在腿上坐下。 洪升脸色苍白,紧闭双眼躺在病床上,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的,浑然没有平时的生气。 “升哥?” 沈随安小声喊一句,洪升毫无反应。 沈随安颓然坐在椅子上,心中一股闷气憋得他难受。 田佩兰端着搪瓷缸进来,看见沈随安和薛灼时,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病房里安静地落针可闻。 “嗬嗬……” 一直闭着眼睛的洪升毫无征兆睁开眼,喉咙里发出几声古怪的哼叫,转动眼珠看向站在门口的田佩兰。 田佩兰几步走过来抓住洪升的手。 在她的记忆中,丈夫的手永远都是干燥温暖的,可此刻,这只平时能给她带来温暖的手,却是如此的冰冷黏腻。 “升子哥……” 田佩兰哽咽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让、我走……吧……” 洪升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那声音嘶哑难听,像是从破旧的老风箱里漏出来的一样。 “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我们母女俩咋活啊!” 田佩兰痛哭出声,顾不得有外人在场,抓起洪升的手就往自己脸上贴。 她额头抵在洪升的手上哭了许久,始终不见洪升反应,惊慌地抬头一看,才发现洪升胸口毫无起伏,他已经走了。 “升子哥!” “爹!呜呜……” 小花不懂生离死别,但是看娘哭得那么伤心,她就忍不住跟着掉泪。 薛灼放开小花,出去叫医生了。 “嫂子,节哀顺变。” 沈随安闭眼平复一下心情,过去帮忙给洪升整理遗容。 “不许碰他!” 田佩兰发了疯一样扑打在沈随安身上,沈随安站着不动,任由她发泄。 “升子没走,他还答应我要跟我一起回家呢!他还没看见小花长大呢!” “娘!呜呜!” 小花被她发狂的样子吓到,无措地长大嘴巴嚎哭。 “嫂子!你这是干什么?” 薛灼抓住田佩兰的手臂,把她拖到小花旁边,怒道:“升哥住院以来,随安忙前忙后打点关系,时不时还拿自己的工资补贴你们,你不感激他就算了,怎么能打他呢?” 薛灼还想继续说,被沈随安抬手制止。 洪升骤然离世,田佩兰一时无法接受,情绪激动,沈随安表示理解。 孙国梁带着赵知音利落地收走病房里的仪器,交代家属尽早让死者入土为安。 薛灼和沈随安借来担架把洪升抬到车上,田佩兰带着哭泣的小花一起坐上车。 沈随安开车,送她们回家。 车子开到郊区,拐上一条土路,七拐八绕晃到一个小村子里。 沈随安把车停在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前,和薛灼一起把洪升抬到堂屋里去。 堂屋里摆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上面用金色油漆写着一个大大的“寿”字。 “这是给升子哥准备的,半个月前就准备好了。” 田佩兰解释一句,默默走进厨房打盆水过来给洪升擦身。 “我不肯相信升子哥会死,砸锅卖铁也要给他治伤,家里的钱已经花完了,还欠了你们一大笔钱,所以这葬礼,就不办了,明天一早,我找几个人把升子哥抬到后山上埋了,就算他入土为安了。” 沈随安和薛灼没意见,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们外人不好插手。 田佩兰不想让人打扰,请求薛灼和沈随安把小花一起带走,明天一早再送回来。 今天晚上,她想再陪升子哥说说话。 “嫂子,节哀顺变!” 薛灼牵着小花的手,带着一步三回头的小花坐上车回城。 小花很懂事,乖乖坐在后座,扒着车窗,泪眼汪汪地和娘挥手。 “小花啊,你可得听叔叔们的话,没有了爹,以后叔叔就是你的依靠了。” 田佩兰拉着小花的手,不放心地叮嘱她一定要听话。 小花含着眼泪点头,两只小手抓着田佩兰的手不愿放开。 “走吧,走吧!” 田佩兰挣开小花的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沈随安发动汽车,车子扬起一溜尘土,消失在乡间小路上。 “小花啊,我的小花!” 田佩兰追着车子跑几步,哭喊着闺女的名字。 “佩兰,你这是干啥呢?” 隔壁一个老婆子颤颤巍巍走过来扶着田佩兰,宽慰她几句之后,叫来儿媳把她送回家。 ------------ 第三十九章:我好心疼你 田佩兰伏在洪升身上,哭过之后,从抽屉里翻出纸笔来。 她以前上过扫盲班,会写简单的字。 把想说的话都写在纸上,写完还特意把纸笔放在显眼的位置,确保能被人一眼看到。 棺材里放着两套寿衣,一男一女两种样式,田佩兰把男款的给洪升穿上,仔细地帮他抚平每一处褶皱。 沈随安和薛灼带着小花回城,薛灼要回部队向王政委说明情况并请假,让沈随安先带小花回家。 薛灼下车了,小花战战兢兢坐在车里,低着头一言不发。 在小花的认知里,这个叔叔很吓人的,他不爱笑,也不怎么说话。 小花不敢打扰他,怕他一生气把自己卖了,那她就再也找不到娘了。 沈随安带着小花进门,坐在沙发上的白梦寒和薛方疑惑地看着这个小女孩。 白梦寒觉得这个小女孩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小花站在沈随安腿边,怯生生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沈随安把小花安顿在沙发上坐好,交代白梦寒和薛方看好她,他自己则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薛方戳戳小花的脸,逗她。 “我叫小花。” “小花?”白梦寒想起来了,她昨天在医院食堂见过她,“你娘呢?” 小花家里的情况,白梦寒已经听赵知音说过了。 生病的爹,倔强的娘,和破碎的她。 小花撇撇嘴,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滚落:“爹,娘,我要娘呜呜……” “别哭,你先别哭。” 白梦寒和薛方手忙脚乱哄她,小花闭着眼,张大嘴巴,任由白梦寒和薛方磨破嘴皮子,都哄不好她。 薛方试图讲个笑话逗笑她,可是小花的哭声完全盖过薛方的声音。 白梦寒灵机一动,跑回房间从薛方给的零嘴里拿出一块桃酥和两块绿豆糕。 “小花,你别哭了,你不哭的话,姐姐就给你吃好吃的哦~” 白梦寒循循善诱,小花看到好吃的,吸吸鼻子,把眼泪憋回眼眶中去。 “吃吧,小馋丫头。” 白梦寒把吃的放在盘子里,让小花拿着盘子吃零嘴。 “姐,还是你有办法,你真聪明!” 薛方冲白梦寒竖起大拇指,由衷地夸赞她。 白梦寒被他夸得老脸一红,很是不好意思:“薛方同志,你不要动不动就夸我,很让人难为情的!” 小花吃得差不多了,白梦寒才从她嘴里旁敲侧击到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赵知音还说医生交代田佩兰给洪升准备后事呢,今天洪升就去世了。 还真是人有旦夕祸福啊! 沈随安留薛方吃晚饭,薛方不客气地应下。 四个人坐在餐桌上,连薛方都罕见地沉默着。 白梦寒本来晚饭就吃得少,这下可以明目张胆把自己的饭分给薛方和小花了。 沈随安看她一眼,挑了几块瘦肉夹给她。 “沈叔叔,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 “明天!” 沈随安言简意赅,小花被吓得不得再吭声。 小花今晚和白梦寒一起睡,白梦寒用自己的香皂,把小花洗得香香的,带她一起钻进被窝。 到底是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白梦寒一个睡前故事没讲完,小花就闭着眼睛进入梦乡。 哄睡小花,白梦寒到一楼储物柜里翻出酒精和棉签,敲响沈随安的房门。 “怎么还没睡?” “哥哥都不知道自己脖子受伤了吗?” 白梦寒嗔怪地瞪他一眼,蹭着他身体挤进房间。 白梦寒熟门熟路站在他书桌前,勾勾手指让他过来。 沈随安下意识遵从她的指令,过去坐在床上,由着白梦寒解开他领口的扣子,轻柔地拿棉签擦拭他的伤口。 伤口沾到酒精,轻微的刺痛唤沈随安回神。 太近了。 她靠得太近了,近到她身上清新好闻的皂香味迎面扑在他脸上。 “这是怎么伤到的?” “升哥去世,嫂子一时难以接受,情绪失控打了我。” 沈随安实话实说。 “你不会躲开吗?就站着让她打啊?” “她需要发泄。” 白梦寒噤了声,沈随安是沉稳内敛的山丘,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同时又能敏锐觉察到别人的情绪。 他知道田佩兰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照顾重伤的丈夫不容易,知道她一直紧绷着的弦断了,所以田佩兰崩溃的时候,他站着不动任她打骂。 “哥哥下次不要这样了,我好心疼你。” 白梦寒扔掉棉签,帮沈随安把扣子扣好。 沈随安垂眼,眼神晦暗地盯着她细白的手指。 白梦寒麻利地帮他把扣子扣好,按着他的肩膀直起身:“哥哥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孔宁今天上班的时候,把白梦寒的稿子提交给主编审阅,主编同样对这篇稿子赞不绝口。 “这篇写得很好,行文流畅,文笔老练,尤其是这其中的真情流露,才是真的感人肺腑啊,这个叫梦寒的姑娘,真是可怜。” 这篇文章一次过稿,主编给了五块钱的稿费,让孔宁转交给白梦寒。 之后又安排人给这篇稿子排版,争取赶在下一期报纸上发表。 他们的报刊是一周换新一次,今天周三,赶赶进度的话,在下一期报纸上发表完全没问题。 孔宁再一次翻身,薛立身奇怪地坐起来看她:“你今天是怎么了?床上有针扎的你睡不成?” 孔宁也翻身坐起来,拧开一盏床头灯,低声道:“梦寒这孩子太可怜了,你是没看见她写的文章,看得我心里跟针扎一样难受。” “什么文章?” 孔宁:“等下周一报纸送到你们部队,你就能看见了。” 薛立身咕哝一声,拉开被子躺下:“行行行,那你现在可以睡了吧?” 孔宁关了灯坐在床头,想到什么,又用脚踢踢薛立身:“把梦寒的户口迁到咱们家吧?以后就让她跟着我,再也不回何家看杜芸和何建国的脸色了。” 薛立身睡意上头,迷迷糊糊应允:“我没意见。” “那我明天问问梦寒愿不愿意,她要是愿意,以后就让她搬到咱们家里来住。” ------------ 第四十章:撕烂你的嘴 小孩子觉浅,小花醒的时候,白梦寒还睡得正香呢。 小花玩心大起,一会用头发扫扫白梦寒的脸颊,一会轻轻捏着白梦寒的鼻子,等她呼吸不过来才放开。 “别闹!” 白梦寒拂开她的手,翻个身接着睡。 小花凑在白梦寒耳边小声叫她:“姐姐,你今天和我一起回家吧?我一个人害怕。” 白梦寒被她闹醒,带她洗漱完下楼吃早饭。 沈随安刚把饭打回来,还是热乎的。 白梦寒给小花碗里放一个鸡蛋,让她趁热吃。 小花吃完鸡蛋,白梦寒赶紧递去一个肉包子。 小花吃得脸颊鼓鼓,再喝口粥把包子顺下去。 小花非缠着白梦寒一起回家,白梦寒看沈随安没有反对的意思,忙带着小花坐进后座。 沈随安开车,薛灼坐在副驾驶。 车子停在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前,白梦寒下车,抬头观察这间茅草屋。 茅草屋破败,屋顶好像是被风吹开一个洞,土墙坍塌,几块黄土掉落在墙边,这间房子,处处都透露着这个家庭的贫穷。 院门没关,可以看到院子里种着几株不知名野花,看起来五颜六色的,反倒别有一番意境美。 小花跑过去,摘下一朵紫色小花给白梦寒:“姐姐,这朵花送给你,它和你一样漂亮。” “谢谢!” 白梦寒接过来,顺手把花插在鬓边。 “哥哥,好看吗?” 白梦寒歪着头,让沈随安看她鬓边的花。 “好看!” 沈随安毫不吝啬地夸赞她。 白梦寒愉悦地踮起脚,还没开始转圈,就被沈随安按住。 沈随安压低声音训她:“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咱们今天是来参加葬礼的,你得端庄点!” 白梦寒惊觉自己失态,站在沈随安身后不动了。 薛灼又喊了几声田佩兰,还是没人答应。 “去屋里看看。” 眼下也顾不上礼貌了,几个人一起进到屋里。 “啊!” 眼前的场景太过恐怖,白梦寒控制不住尖叫一声。 沈随安反应迅速,单手盖住白梦寒的眼睛把她带进怀里。 另一只手轻抚她的背,就着这个姿势把她带到院子里。 小花年纪小,看不懂眼前这是什么情况,以为是娘睡着了还没醒,伸着两只小手轻轻推开田佩兰身上,奶声奶气叫她:“娘,起床了,娘。” 薛灼半哄半抱,把小花哄出来。 “没事了,别怕,别害怕。” 沈随安不会哄人,一迭声地说着别怕,拍着白梦寒的背安慰她。 白梦寒揪着沈随安的衣服,趴在沈随安怀里,过了一阵子,才慢慢缓过来。 她从沈随安怀里退出来,苍白着脸对沈随安说:“我没事,哥哥去帮薛哥吧!” 薛灼把小花送出来之后,就又折返回堂屋里。 洪升的尸体换了寿衣,摆放在一张长桌上,田佩兰也是一袭寿衣,但不同的是,她是趴在洪升身上的。 在田佩兰脚边,薛灼发现了一个滚落在地的药瓶,是给庄稼除草用的农药。 田佩兰,喝农药自杀了! 沈随安进来环顾四周,在窗台上看见了一张纸。 沈随安把纸拿过来,纸上写着:沈团长,薛副团长,请原谅我的自私,以后小花,就交给你们了,升子哥死了,我的天也塌了,我一个女人,养不活小花,还不如跟升子哥一起去了。 沈随安看完,把纸给薛灼看。 薛灼摇摇头,把纸团成一团扔在门后:“看来是早有预谋!” 两套寿衣、可以容纳两个人的棺材,还支开他们,让他们把小花带走。 田佩兰肯定早就想到了这一步。 两个人把田佩兰和洪升抬到棺材里,找来几个村民帮忙,把棺材钉上,抬到后山埋葬。 小花跪在坟前,哭喊着爹娘,小小的双手扒在土堆上,要把爹娘救出来。 白梦寒于心不忍,过去抱着小花,轻声哄着她。 因为田佩兰的一个决定,可怜的小花才六岁,就失去了双亲。 “可怜啊,佩兰真是可怜,升子要是活着,肯定能护住她。” “小花才可怜呢,一下子失去爹娘,以后可怎么活啊?” “都是佩兰那黑心肝的娘逼的,要是她娘不逼她,佩兰咋可能想不开呢!” “嘘!你可别说,要是传到那老太婆耳朵里,她不得找上门骂你。” 几个妇女围坐成一圈,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着。 处理完洪升和田佩兰的后事,几个人就打算带着小花回城。 这孩子突然变成孤儿,以后还不知道养在谁家合适呢! 洪家家徒四壁,小花连件新衣服都没有,都是用田佩兰或者洪升的衣服改小的。 白梦寒觉得没必要带这些衣服,回去之后再给小花买几件新衣服穿就行。 薛灼锁门,沈随安去开车了,白梦寒拉着小花站在门口等他们。 “我的闺女啊,我苦命的闺女啊!年纪轻轻就要守寡了!” 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人还没走近,就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小花抱着白梦寒的腿,直往她身后躲。 “小花,这是谁啊?”白梦寒奇道。 “是姥姥,姥姥又来打我了。” 小花害怕地抱紧白梦寒的腿。 “小花啊,你娘呢?” 田姥姥走过来,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手,一把将小花扯过去。 “哇呜呜!” 小花被她吓得哭出声,白梦寒赶紧把小花从田姥姥手里薅出来。 “你哪来的死丫头?” “你管我哪来的,你个死老太婆!” 白梦寒毫不客气骂回去,田姥姥眼睛一瞪,拐杖用力捣在地上:“死丫头说话这么难听,一看就是有娘生没娘养。” “你说得对,我就是有娘生没娘养。” 白梦寒活像个滚刀肉,田姥姥一时也被她噎得无话可说。 “小花,把你娘给我叫出来!” 田姥姥调转枪口对准小花,下巴一抬,就命令小花。 白梦寒护在小花前面:“老太婆,你要见她娘,首先得给自己准备一张棺材。” “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 第四十一章:田老太 田姥姥怒骂一句,越过白梦寒要往院里去。 薛灼迎面走来堵在门口,冷着脸和她对视。 对上这么个高大凶狠的男人,田姥姥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 她被薛灼逼得倒退一步,捏着拐杖给自己壮胆:“你给我让开,我来找我闺女。” 薛灼面上笼罩着一层寒霜,语调生硬:“里面没人,你让开,我要锁门了。” “这是我闺女家,你凭啥赶我走?” “姥姥,娘被埋到土里了,她不回来了。” 小花带着哭腔,怯怯地望着田姥姥。 “你个死妮子,你胡说什么呢?你敢咒你娘?看我不打死你!” 田姥姥拄着拐杖走回来,伸着一只皮肤干枯如树皮的手要来撕小花的嘴。 白梦寒眼疾手快打掉那只手,呵斥她:“说话就说话,你凭什么打孩子?” 田姥姥梗着脖子嚷嚷:“这是我外孙女,我想打就打,你别多管闲事!” “她娘临死前留下遗书,把小花托付给我们了,现在小花是我们家的人,你没资格打她!” 白梦寒这一嗓子吼得几个看热闹的妇女都停下了七嘴八舌的议论,互相挤眉弄眼打眉眼官司。 田佩兰还真是会打算,养不起孩子,就想办法把孩子赖给别人。 这两个男人都是穿军装的,这个女人穿得这叫啥来着?好像是叫布拉吉,听说一条布拉吉就要好几十块呢,贵的嘞! 小花以后跟着他们,可就要享福喽! 田姥姥依旧不相信自己闺女已经死了,来报丧的人明明说的是洪升死了要下葬,可没有说佩兰出事了呀! 她已经收了李瘸子的彩礼,就等着洪升过完头七,就把佩兰嫁过去,这下佩兰死了,该怎么跟李瘸子交代啊? 白梦寒瞧着田姥姥的样子不像装的,好像是真的不知道田佩兰已经去世一样。 “小花爹去世了,她娘一时想不开,跟着去了,遗书上白纸黑字写着把小花托付给我们,现在我们要带小花回家了,请你让开!” 薛灼简单解释了来龙去脉,单手做出个“请”的手势,示意田姥姥从院子里出去。 “你放屁!小花是我外孙女,她娘死了,她以后就跟着我,不用你们养!” 田姥姥努力做出一副慈祥的模样,硬挤出一抹笑来:“小花,跟姥姥走,姥姥带你回家。” “不要!”小花更用力地抱着白梦寒的腿,哭得声嘶力竭:“我不要跟姥姥走,姥姥打我,还要把我卖了呜呜,我要娘,我不要姥姥……” “小花乖,不哭了啊,你跟梦寒姐姐回家好不好?姐姐不会让姥姥把你带走的。” 白梦寒扯着小花的衣角,把她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擦掉。 她今天没有带手帕,穿的裙子又是短袖的,只能用小花自己的衣服给她擦,反正回去之后还要给她买新衣服,现在就让小花先将就一下吧! “死妮子,你咋分不清远近呢?我是你亲姥姥,跟我回家,我能亏待你吗?” 小花哭着不跟她走,田姥姥气急败坏地拿拐杖杵着地,说话都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你认识这几个人吗?你就敢跟着他们走?万一他们是拐子,把你拐走怎么办?你快过来,到姥姥跟前来,姥姥带你回家。” “不要!” 小花嘴巴一瘪,又想哭了。 白梦寒赶紧把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别听她的,姐姐不会让她把你带走的。” 薛灼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在他看来,田姥姥就是胡搅蛮缠,你越搭理她,她越是得寸进尺要跟你吵个不止不休。 正好沈随安把车开过来了,薛灼锁好院门,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把小花从白梦寒怀里接过来,抱着她往车前走。 白梦寒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正要开口阻拦,薛灼已经打开车门,把小花抱进后座, “你想把我外孙女带到哪去?来人!快来人!有拐子,有拐子要把我外孙女拐走哟,快来救命啊!” 田姥姥扔掉拐杖,颤巍巍小跑到车前,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开始撒泼。 她的哭声一声高过一声,附近几户原本关着门的村民,都被她给惊动,拿着铁锹棍棒跑出来,把白梦寒几个人都围起来。 完蛋了! 无论哪个年代,人们对人贩子都是零容忍的! 白梦寒还记得以前听奶奶讲故事,说几十年前在农村要是抓住了人贩子,全村的人都争着抢着动手,把人贩子往死里打! “快,这几个人是人贩子,他们要把小花拐走,快救救我可怜的小花啊!” 田姥姥见人都来了,刚才被薛灼吓跑的嚣张气焰又回来了,她翻个身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一个穿着蓝色中山装的年轻男人面前,扬声道:“水生啊,你可是咱们的大队长,你得给婶子做主啊!我家佩兰死了,小花是不是应该归我养?” 田姥姥说话声音很大,清楚地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叫水生的年轻男人眉头一皱,似乎是还没搞清楚目前什么状况。 不是说有拐子吗?怎么又牵扯到谁养小花的问题了? 沈随安强硬地把白梦寒塞进车里,从薛灼手里拿过田佩兰的遗书,缓缓走到水生面前。 “你是大队长?” 水生点点头,眼前这个男人穿着军装,一身正气,怎么看都不像是拐子。 再加上田婆子在村里的名声不好,所以水生也没有完全信她的话,把眼前的人当成拐子。 沈随安从军装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军官证举到水生面前,水生粗略一看,正好看见上面写着“团长”两个字。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团长?这男人看起来这么年轻,就当上团长了? 他伸出手,想从沈随安手里接过那张小小的纸,仔细看看上面到底写的什么? 在他的手要碰到军官证之前,沈随安手腕翻转,把证收回自己的口袋里妥帖放好。 沈随安比水生还要高一个头,他垂着眼皮,眼神无波看着水生,声音暗含几分不耐:“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 第四十二章:黑心肝 “可以,到我家来说吧!” 水生家和洪升家就隔着一堵土墙,水生刚才出来着急,都没来得及关院门。 水生走在前面,引着沈随安到他家的院子里。 院子里摆着一张石板充当餐桌,石板前面是两块光滑平整的石头。 水生局促地请沈随安坐,沈随安眼神轻飘飘从那两块石头上扫过,丝毫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他直截了当拿出田佩兰的遗书给水生:“这是田嫂子留下的,你可以看一下。” 水生接过那张纸,逐字逐句看过去。 水生和那个穿军装的男人进院子了,田姥姥小眼睛滴溜乱转,一会落在薛灼身上,一会隔着车窗落在白梦寒身上。 不行,佩兰已经死了,她绝对不能再让这几个人把小花带走。 小花今年六岁,再养几年,就能给她找个婆家收彩礼了。 而且李瘸子给的彩礼也不少,八十块呢! 原本是等洪升死了,再把佩兰嫁给李瘸子的,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佩兰这傻子,居然跟着洪升一起死了! 李瘸子给的八十块,已经被她拿给大儿子田地家花了,到时候交不上人,她从哪再弄八十块钱还给李瘸子? 诶,有了! 反正小花早晚都要找婆家,不如直接把她送给李瘸子养着当个童养媳。 这样既不用还李瘸子钱,也省得小花吃她家的饭。 田姥姥心思百转千回,须臾就在心里定下了小花的去处。 “狗剩,过来。” 田姥姥招招手,一个吸溜着鼻涕的小男孩屁颠屁颠跑过来。 “你去田奶奶家,把你田地伯叫过来,让他带着家伙来,快去!” 狗剩吸溜着鼻涕,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开了。 白梦寒眼尖,坐在车里把田姥姥的举动尽收眼底。 这老太婆,肯定是叫那小屁孩去搬救兵了! 白梦寒当机立断,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下来。 “你出来干什么?进去!” 薛灼拧眉呵斥白梦寒,没看见围在周围的这些人都虎视眈眈盯着他们吗? 白梦寒给薛灼一个眼神,让他不要说话。 薛灼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还是选择听她的,闭上嘴站在一旁。 “乡亲们,我们不是人贩子,我哥哥是洪升同志的战友,我们今天是来帮田嫂子给洪升同志料理后事的,我们也没想到田嫂子会跟着洪升同志一起去了。” 白梦寒适时表现出伤心和惋惜,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田嫂子留了遗书,遗书上写着要把小花交给我们,根本没有提起小花还有什么姥姥,我怀疑,这个人才是人贩子!否则小花为什么那么害怕被她卖掉?” 被白梦寒倒打一耙,田姥姥气得脸上的皱纹都在抖动:“你胡说什么?我是佩兰的亲娘,小花的亲姥姥啊!” 白梦寒继续逼问:“那小花为什么怕你打她?还说你会把她卖掉?” “打是亲骂是爱?那我打死你,再给你买副好棺材装进去,是不是说明我很喜欢你,把你当亲奶奶对待啊?” 白梦寒真的被她的话给气笑了,她嗤笑一声,似乎看到田姥姥脸上的皱纹哆嗦得更厉害了。 “各位乡亲,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位老太太是什么人,想必大家比我们更清楚,大家也看到了,我哥哥穿的是军装,军人是为人民服务的,怎么到了这老太太嘴巴里,我们就变成人贩子了?这难道不是对我们的污蔑和羞辱吗?” 白梦寒呜咽一声,捂着嘴巴低下头,看起来就是被田姥姥给气哭了。 “是啊,我们都在这看半天了,就是这两位军人同志和这位女同志带着小花回来给洪升办丧事的!” “昨天就是这两位军人同志送洪升和佩兰回来的,我还看见佩兰让这两位同志把小花带走了。” “这田老婆子才不是个东西呢!三天两头过来打秋风,我看她今天来就是趁机来问佩兰要钱的。” “就是,她才是没安好心,我听说,洪升没住院的时候,她就已经收了李瘸子的彩礼,等着洪升一死,就把佩兰给李瘸子送过去呢!” “还有这回事?那佩兰,是不是被她给逼死的啊?” 不知道是哪个看热闹的妇女说的这句话,这句话音刚落,人群就诡异地安静下来。 众人都用或鄙夷或厌恶的眼神看着田姥姥,田姥姥身形摇晃,险些撅过去。 “你们这群黑心肝的东西,净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什么时候逼死我闺女了?” 田姥姥不骂还好,这一骂,众人再次炸开了锅。 “呸!说别人黑心,你自己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从里到外都黑透了!” “我们可没你黑心,我们再穷也没想过卖闺女!” “就是啊,以前看洪升是个军人,有前途,削尖了脑袋把佩兰嫁给洪升。人家两口子过日子,你三天两头跑来掺和,不是蹭吃蹭喝就是要钱要票,人家不给你就站在门口骂,啊呸,不要脸的玩意!” “洪升还没死呢,你就收李瘸子的钱,叫佩兰改嫁,我看啊,洪升说不定就是叫你给咒死的!” 漂亮!说得好! 白梦寒在心里给这群人竖起大拇指,要么说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呢,这死老太婆就得叫同村的人戳着肺管子骂才最解气! 这些人话里的信息量太大,白梦寒花了半分钟的时间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死老太婆一早就收了别人的钱,要把田佩兰再卖给别人,难怪田佩兰一直不同意医生的建议放弃治疗,说砸锅卖铁也要给洪升治伤。 洪升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他一死,家里的房子跟着土崩瓦解,田佩兰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又害怕护不住女儿,让女儿走了自己的老路。 于是一狠心,用自己的命给女儿搏一条出路。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田佩兰是个可怜的女人,同时也是个伟大的母亲! 田姥姥被众人口舌讨伐,气得翻着白眼要往地上躺。 众人说的都是事实,她没办法否认,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都闭嘴!” ------------ 第四十三章:无赖 “都闭嘴!不许骂我娘,谁敢再骂一句,小心我连夜刨了他家的祖坟。” 来人是个黑黑壮壮的中年男人,他扛着把铁锹,大步走过来,“啪”的一声,把铁锹杵在地上。 伴随着他的动作,地上的尘土被铁锹扇动,飞起来飘在半空中。 等到尘土散去,那男人插着腰站在田姥姥身边,小声问她:“娘,我听狗剩说,佩兰死了,是真的假的?” 田姥姥重重咳一声,冲着白梦寒吐出口黄痰:“呸!佩兰死了,小花就应该跟着咱家,这几个不要脸的,非要把小花带走!” 田地一听这话就急了,但他着急的不是小花要被带走:“娘,佩兰死了,咱咋跟李瘸子交代啊?” “不是还有小花吗?咱是答应给李瘸子送个媳妇,可没说要送个多大的媳妇,把小花给他送过去。” 田姥姥压低声音和田地商量着,田地点点头,笑道:“好,把小花给李瘸子送过去!” 两个人就这么毫不避讳地商量着,虽然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但白梦寒和薛灼离得近,一字不落地听清了他们说的话。 薛灼手指收紧,指关节被他捏得咔咔作响。 白梦寒怕他冲动打人,急忙伸出双手拉着他的袖子,不让他往前走。 好不容易煽动村民的情绪去骂这老太婆,要是薛灼一冲动把他们给打了,那就有理也说不清了。 一般村里人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几乎家家户户之间都带着点亲戚关系,就算跟你闹得再难看,吵架时候骂得再难听,遇见外人欺负本村人的时候,也是会团结一致对外的。 否则这些人也不会在这老太婆喊人贩子的时候,急急忙忙拿着家伙跑过来。 更何况薛灼穿着军装,是名军人,军人可不能随便打人。 薛灼确实很想打人,小花才六岁,这老太婆就算计着要拿她换钱,要是真把小花留给她,还不一定被被这老太婆怎么对待呢! 本来薛灼还觉得养小花是件麻烦事,现在看来,小花还是跟着他们走,才最安全。 “你们还是人吗?小花才六岁,你们就要把她送给李瘸子?可怜小花父母双亡,一觉醒来变成孤儿,还要被你们卖掉换钱,这孩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白梦寒捶胸顿足,学着田姥姥的样子,拍打着大腿哭喊。 薛灼强迫自己移开眼,不去看她滑稽的样子。 白梦寒的样子真的很好笑,薛灼嘴角翘起,又被他竭力压下,最后实在忍不住,他也学着白梦寒的样子,单手捂着嘴低下头,借着手指的遮挡,笑得肩膀耸动。 不知情的人看过来,只以为他是觉得小花可怜,同情小花的遭遇,在为小花哭泣呢! “啥?她想把小花送给李瘸子?那李瘸子都六十多了,够给小花当爷爷了!” “要不说他们一家子都是黑心鬼呢!小花爹娘刚走,就打算吃绝户了!” “就怕她有命拿钱没命花,也不怕洪升和佩兰半夜回来找她!” 白梦寒只负责挑起话头,剩下的自然有人会帮她骂,且骂得比她好,杀伤力比她高。 “都闭嘴!我们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来管,谁要是敢再多说一句,保管叫他祖坟冒烟!” 田地仗着自己长得壮实,经常在村子里招猫逗狗,不是言语调戏小寡妇,就是拳脚对准村里人,大伙早就对他不满了,又碍于他有洪升这么个军人妹夫,对他再三忍让。 洪升老实,无论是在谁面前,都是一副和和气气的笑模样,大伙看在他的面子上,才肯忍着田地这个无赖。 现在洪升死了,他们也不用碍于谁的面子不能跟田地撕破脸了。 “你再说一遍,你要烧谁家的祖坟?” “是啊,你去烧一下试试,今晚你敢烧我们家祖坟,明儿一早我就敢把你埋进去!” “哥,你让他占那么大便宜干嘛?他敢烧咱祖坟,我就去把他家房子烧了!” 这场闹剧闹起来就没完了,重点应该是小花跟谁走,而不是烧谁家的祖坟。 白梦寒清清嗓子,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乡亲们,你们说,小花能交给他们养吗?” “不能!绝对不能!” 白梦寒满意地点头,继续道:“田嫂子留的遗书上说,小花就拜托我们了,这可不就是说,要我们养小花嘛!我跟大家保证,小花跟着我们,一定能吃饱穿暖,不会受半点委屈,大伙说,小花跟着我们好,还是被他们卖了好?” 吃饱穿暖? 这可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啊! 村里谁家不是缺粮少食,常年野菜窝窝头配稀饭? 说是稀饭,其实也就锅底会煮上几粒米尝个味道而已。 他们都不知道有多久没吃过饱饭了,就连过年的时候,也只能勒紧裤腰带吃个半饱。 小花这丫头可真是好命啊,能跟着住到城里去吃饱饭。 这些人心思各异,各怀鬼胎。 但也不乏正直善良的人振臂高呼,喊话让白梦寒把小花带到城里去。 “大家放心,小花是这个村里长大的孩子,得了大家的关照,我们也不会忘记各位对小花的好,将来有机会,一定让小花报答各位。” 白梦寒熟练地画饼,原来还心里发酸的村民听了这话,才清醒了不少。 是啊,小花是在他们村里长大的,无论到哪,都是他们村里的人,跟着人家到城里去,还愁将来没有大出息吗? 等到这孩子有出息了,念在同村的份上,将来说不定还能拉自己的孩子一把。 想通其中关窍,众人心中的酸涩一扫而空,高高兴兴地收起扛在肩上的农具,自觉走到路边,把通行的路给让出来。 田家母子怎么会这么轻易放他们走? “想走可以,给我们拿一百块钱来,否则,你们的车就从我们身上压过去吧!” 田地本来就是个无赖,脸面对他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他扔了铁锹,横躺在沈随安的吉普车前,一副死也不让路的泼皮样。 “行,如你所愿!” 白梦寒绕到另一边钻进驾驶室,拧动钥匙发动汽车。 汽车缓缓往前,滚动的车轮,慢慢在田地眼前放大。 ------------ 第四十四章:生气 “娘哎!” 田地骨碌一转,就地滚到一边。 白梦寒踩下刹车,车子稳稳停在刚才田地躺的那个地方。 “哎呦,我的儿啊!” 田姥姥跪在地上,抱着田地的头查看,生怕自己儿子受伤。 田地后怕地长舒口气,这女人真是个疯子,刚才他要是躲得慢一步,明天可就真得被埋进祖坟里了。 “娘,咱回去吧,太吓人了!” 田地一个中年男人,被白梦寒吓得躲在老娘怀里瑟瑟发抖。 田姥姥愤恨地瞪着白梦寒,这个贱人,还真的敢开车杀人! “儿啊,你还年轻,你好好活着!娘老了,娘不怕死,她要杀,就让她来杀我好了。” 田姥姥松开田地,迈着小脚坐在车前。 薛灼怕白梦寒真的酿成大错,隔着车窗拔出车钥匙,让白梦寒下车。 白梦寒以前跟着奶奶住在村里,见过几个像田地这样的无赖,都是色厉内荏的怂包,装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放狠话,一到动真格的时候比谁都怂! 她也就是吓唬一下田地,哪会真的闹出人命呢! 白梦寒下车,居高临下俯视田姥姥:“一百块钱我们不会给,你要是乐意,就一直坐在这里好了。” 田姥姥见她铁了心不给钱,慌得从地上爬起来追着她讨价还价:“八十!那你给我八十!我收了李瘸子八十块钱彩礼,佩兰死了,这彩礼我得还给他!” 白梦寒:“那八十块钱又不是我花的,我凭什么给你钱?谁花的你找谁要去啊!” “是我自己花的。”田姥姥一脸苦相,放软语气恳求她,“你就当行行好吧,我今年都八十六了,你叫我去哪再弄八十块钱还给李瘸子啊?” 白梦寒面无表情瞅着她:“八十六岁正是闯的年纪,你拿个碗到大街上一跪,扯着嗓子哭上几声,会有人给你一口饭吃的!” 田姥姥正要说话,白梦寒紧跟着又讥讽她:“你不是爱卖闺女吗?你可以把你闺女的尸体从坟里挖出来,张罗着给她配个冥婚,这样你又能小赚一笔,哦对,赚的可能是冥币,不过没事,反正你做了这么多坏事,说不定哪次下雨就被雷劈死了呢,提前给自己攒点冥币,死了当个富鬼。” 田姥姥气得捂着胸口往地上躺,白梦寒翻个白眼,冷哼:“哼!我就说做人不能太坏,你看你,冥币都没攒呢,就不行了,这下可做不成富鬼了,只能做个穷鬼喽!” 田地搀扶着田姥姥,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田姥姥一口气缓过来,手抖得跟风中落叶一样,指着白梦寒骂:“你个小贱蹄子,嘴这么毒,早晚会遭报应,让你嘴里生疮,疼死你个小贱人!” 白梦寒:“我遭不遭报应不劳你操心,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还李瘸子那八十块钱吧!” 沈随安和水生谈话结束,一前一后走出来,沈随安手里还拿着个牛皮纸小本。 沈随安把那个小本塞给白梦寒,打开后座车门,下巴一点后座,让白梦寒坐进去。 白梦寒撩起眼皮看沈随安的脸色,他一贯温和的俊脸上覆着一层寒霜,看起来真的很生气。 沈随安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白梦寒,等她坐进车里,轻轻一推甩上车门。 薛灼自觉坐进副驾,沈随安冲着水生点点头,接过薛灼手里的车钥匙,发动汽车。 田姥姥见状,又想故伎重施挡在车前。 “把她拉过来!” 水生一挥手,离得近的几个妇女一哄而上,拉的拉,拖的拖,硬把她拽到一边。 白梦寒摇下车玻璃,扒着车窗喊田姥姥:“老太太,实在还不上那八十块,就让李瘸子凑活凑活跟你过呗,结婚嘛,跟谁结不是结啊,你说是吧?” 白梦寒这波连杀带补,田姥姥气得脑袋一歪,闭上双眼不动了。 沈随安一脚油门踩下去,军绿色的吉普车摇摇晃晃驰骋在乡间小路上。 土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再加上沈随安生气,故意把车开得很快,等到进了大院,把车停在何家门口,白梦寒终于忍不住,跳下车蹲在地上吐得昏天黑地。 沈随安下意识走过去蹲在她旁边轻拍她的脊背,薛灼从车上拿来沈随安的军用水壶给他。 沈随安接过去拧开盖子,送到白梦寒嘴边。 白梦寒就着他的手喝一大口水,漱口后吐到地上。 沈随安再次送上水壶,白梦寒冷着脸推开他的手,脚步虚浮走进院子,摸索着从门框上拿下钥匙打开门进屋。 “哟,生气了?这下你有得哄了。” 薛灼幸灾乐祸,赶在沈随安发作之前抱着小花离开。 走出很远,薛灼贱兮兮的声音才顺着风吹进沈随安耳朵里:“小花我带走了,你慢慢哄妹妹吧!” 沈随安把车停好,脸色阴沉地走进院子。 进屋的门关着,沈随安走过去,单手扣着门环往外拉。 “啪咚!” 是门锁响动的声音。 门被白梦寒从里面锁上了! “呵!” 沈随安怒极反笑,本来准备找她好好谈谈的,现在看来,根本没有谈话的必要了。 沈随安绕到后院,盯准白梦寒的房间,脱了军装外套系在腰上,徒手抓着几块略微突出的砖块往上爬。 从十三岁进入这个家门那天开始,他就沉默着一个人在院子里摸索。 哪块砖有了裂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更别说这几块特意留在外面助力攀爬的砖块了。 沈随安攀着白梦寒房间阳台的围栏,单腿踹在墙上借力,翻身落在阳台上。 落地时特意没收力,发出“咚”的一声响来提醒白梦寒。 白梦寒透过玻璃,对上沈随安冷冽的双眼。 两行眼泪毫无预兆从眼眶里滚落,泪水模糊了视线,沈随安好像是打开阳台门走进来了,反正白梦寒挤掉眼泪再往阳台看过去的时候,沈随安已经不在了。 白梦寒扭头环顾四周,房间里除了她自己,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人呢? 白梦寒抬手擦掉眼泪,想去阳台上看看沈随安还在不在,又觉得他是死是活都跟自己没关系。 不是爱生气吗?生去吧! ------------ 第四十五章:送饭 白梦寒觉得自己才委屈呢,如果当时她不下车说服村民,任由那老太婆煽动村民情绪堵在车前不让开,那村民背后还指不定要怎么猜测呢。 虽说白梦寒不在意他们怎么说,但小花终究是村里的人,以后还要回去给田佩兰两口子扫墓的,多少得替小花想一想吧? 白梦寒越想越生气,在车上的时候还想着回来找沈随安服个软,跟他解释一下,再把这件事揭过去,可是沈随安从头到尾都冷着一张脸,根本没有要听她解释的意思。 白梦寒踢掉鞋子爬上床,扯过被子蒙在头上,一个人躲在被窝里面生闷气。 沈随安坐在自己房间里,烦躁地一脚踹在书桌上,书桌撞到墙壁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他不明白,白梦寒为什么总是喜欢以身试险,三番两次跟他保证不会再冒险,转身又把自己说过的话当耳旁风忘掉。 生气归生气,中午沈随安还是去食堂打了两人份的饭。 在餐桌前左等右等,等不到白梦寒的身影。 沈随安憋着一口气,打电话到薛家,让薛方过来一趟。 薛方以为有急事,顶着大太阳跑过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坐到沙发上。 “什么事啊沈哥?这么着急喊我过来?” 沈随安等他缓过来,才说:“梦寒还没吃饭,你把饭给她送到房间去。” “啊?” 薛方掏掏耳朵,不可置信道:“咱两家几步路的距离,你特意打个电话叫我过来,就是让我送个饭?” 沈随安懒得开口解释,沉默着把放在餐桌上的饭菜端给薛方,薛方认命地起身接过来,端着饭菜上楼。 白梦寒的房间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所以他没有敲门,单手端着托盘,另一只手直接拧动门把手打开门进去。 白梦寒听到开门声,一动不动维持原本的姿势,闷在被子里,声音却明显能听出一丝愉悦:“不是在生我气吗?还来我房间干什么?你要是诚心找我和好的话,我也可以大发慈悲原谅你。” “谁生你气?”薛方把饭菜放到桌子上,疑惑地回头看床上鼓起的那一团:“姐,你不热吗?” “薛方?” 白梦寒踢开被子坐起来,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粘在脸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你怎么了?饭都不吃?快过来吃饭了。” 薛方自顾自坐在椅子上,奇怪地看着白梦寒。 今天这兄妹俩是怎么了?怎么都这么奇怪? 白梦寒失望地仰面躺下,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 “你怎么又躺下了?来吃饭,沈哥特意打电话叫我过来给你送饭,你要是不吃,我怎么跟沈哥交代?” 薛方急得跑过去,站在床边拉着白梦寒的胳膊,想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白梦寒借着薛方的力道起身,光脚走到书桌前坐下,还是没有动筷的意思。 “我没胃口,你把这些都拿走吧!” 薛方还是第一次见白梦寒这么严肃,他想劝她多少吃点,可是对上她红肿的双眼,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直觉告诉他,这兄妹俩一定是吵架了。 沈随安抹不开面子来哄,白梦寒又气得不肯吃饭,于是沈随安就把他叫过来当中间人,让他来劝白梦寒吃饭。 为了避免两头受气,薛方果断转身要走。 走出两步又觉得不能真的让白梦寒这样饿着肚子,回来拿上饭菜出门,下楼梯的时候正好迎面撞见沈随安。 薛方苦着脸把饭菜塞到沈随安手里:“我姐气得吃不下饭,沈哥自己去劝劝她吧!” 薛方说完溜得比兔子还快,生怕沈随安再追上来押着他去给白梦寒送饭。 “呼——” 一直到跑回自己家躺在沙发上,薛方才长舒一口气。 “去哪儿做贼了?跑这么快?” 薛灼正陪着小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看见薛方这被鬼追的样子,没好气地抬腿轻踢他一脚。 “沈哥打电话,叫我过去给我姐送饭。” 听了薛方的解释,薛灼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沈随安还是这么幼稚,哄人都抹不开面子。” 薛方躺在沙发上赞同地点头,谁说不是呢,沈哥明明就是想找梦寒姐和好,还不好意思亲自开口。 “我说了没胃口,吃不下,你拿走吧,别再来了。” 身后脚步声再次响起,白梦寒以为是薛方去而复返,坐在书桌前头也不回地赶他走。 沈随安薄唇紧抿,绷着脸走过来把饭放在白梦寒面前。 端着饭菜的手骨节分明,虎口处带着一层薄茧,一看就是经常握枪的手。 白梦寒抬起头,骤然撞进沈随安漆黑的双眸里。 沈随安单手撑在桌子上,弯腰逼近白梦寒。 距离太近,白梦寒从他黑色的瞳仁里看见自己略显惊慌的脸往后仰,躲避他的靠近。 沈随安身体一僵,动作停滞一瞬之后,强硬地弯腰凑近她,双手分别从她的腋下和腿弯穿过,将她打横抱起。 白梦寒剧烈挣扎,指甲不小心从沈随安下巴上划过,留下一条淡淡的血痕。 沈随安被她激怒,一巴掌拍在她后腰上,白梦寒臊得小脸通红,反手一巴掌扇在沈随安脸上。 沈随安冷笑一声,舌头轻轻顶腮,阴沉着脸把她放到床上,在她爬起来之前,按着她的肩膀给她翻个身按在床上。 “啪!” 又是一巴掌,沈随安这不轻不重的一巴掌,落在白梦寒臀部。 白梦寒挣扎一下,沈随安打一巴掌。 两人都憋着一股气,像是较劲一样,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沈随安每打一下,白梦寒就借着挣扎的力道踹他一脚。 沈随安也没想到白梦寒会这么倔,平时乖巧可爱、聪明懂事的人,没想到脾气会这么大。 最终还是沈随安先停手,白梦寒脱力趴在床上,双手攥紧床单,双眼紧闭,一副不堪欺辱的模样。 沈随安手臂从白梦寒脖颈下穿过,把她扶起来坐在床沿上。 白梦寒冷眼看着沈随安单膝跪在地上,拿起她的拖鞋给她穿在脚上。 沈随安动作轻柔,丝毫不见刚才打她时候的凶狠模样。 ------------ 第四十六章:教训小孩的招数 白梦寒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装什么装?打一巴掌再给一颗枣?她看起来是吃这一套的人吗? 沈随安给白梦寒穿好拖鞋,就着这个姿势抬头看向白梦寒的脸。 头发眼泪糊了一脸,眼眶通红,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一颗要掉不掉的小珍珠。 沈随安张张嘴,想和白梦寒认真谈谈,没想到嘴巴刚张开,右脸就被一巴掌打得偏向一边。 白梦寒犹嫌不够,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再次扬起手甩在他脸上。 沈随安收紧手指,深吸一口气之后又缓缓松开紧握成拳的手。 他站起身一言不发往外走,房门打开,沈随安站在门口回头,只能看见白梦寒单薄倔强的背影。 “鞋子穿好再下地,小心着凉……饭菜快凉了,不想吃就不吃,厨房水壶里有开水,饿了自己去冲杯麦乳精垫垫肚子。” 房门关闭,沈随安回房间拿上自己的外套,头也不回开车回部队。 白梦寒搞不懂他到底是闹哪样,前脚打了她,后脚又是体贴入微地给她穿鞋子,又是言语关心她。 川剧变脸都没他变得快! 想不通就不想,白梦寒从来都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她仰面躺在床上,努力忽略掉臀部的不适,闭上双眼放空自己。 沈随安应该是没用力,她并不觉得疼,反而是屈辱更多于愤怒。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她。 父母离婚早,谁也不管她,奶奶对她很是慈爱,重话都不曾对她说过一句,更别说打她。 只有小孩子犯错才会被家长按着打屁股,她都这么大个人了,沈随安居然用教训小孩子的招数来教训她,真是……真是太过分了! 白梦寒下定决心要和沈随安断绝来往,他果然还是和原书里写得一样恶劣,没礼貌,不尊重女性! 白梦寒在心里把沈随安骂了个狗血淋头,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沈随安把车开得飞快,以往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把车停在宿舍楼下后,沈随安下车直奔宿舍。 脸上顶着两个巴掌印,下巴上还有一条指甲印,沈随安这副尊容,一路上引来无数目光。 齐正明有心想问团长这是怎么了,但被沈随安那一张生人勿近的脸吓退。 沈随安进了宿舍,用力甩上宿舍门,把那些探究的目光都隔绝在外。 齐正明疑惑道:“团长这是怎么了?谁那么能耐还敢打咱们团长?” 陈华用肩膀轻轻撞一下齐正明,笑道:“等你结了婚,就知道了。” “啊?这怎么还跟结婚扯上关系了?” 齐正明挠挠头,不明白陈华这是什么意思。 陈华叹息着摇头,跟这个木头掰扯不清楚。 沈随安脸上的伤一看就是女人打的,下巴上那一条,肯定是指甲刮到的,上次他惹媳妇儿生气,媳妇儿打他的时候,就不小心把他脸给划伤了。 沈随安靠床坐在地上,懊悔地看着自己的手。 不该一时冲动的,她又不是何落落那样蛮横的性子,她下车和田姥姥理论,一定有她的道理,应该先听她解释的。 再不济,也应该心平气和地告诉她,自己生气,是因为担心她,不是她做错了事。 她很勇敢,也有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自己应该相信她的! 这下可能真的把她惹生气了,这么难哄的性子,以后要是找了对象,对象性格不好,不愿意哄她可怎么办呢? 那就把她对象揍一顿好了,揍到她满意为止! 白梦寒一觉睡到傍晚,这一觉睡得不安稳,梦到许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醒来才发觉自己浑身都是汗,整个人跟被水洗过一样。 洗了澡换了衣服,白梦寒才端着凉掉的饭菜下楼。 沈随安已经不在家了,杜芸还没下班,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餐桌上放着个铁皮盒子,旁边是水壶和一桶麦乳精。 应该是沈随安放在这里的。 白梦寒打开铁皮盒子,里面居然是饼干,还是好几种不同口味的饼干。 盒子上印着一串俄语,白梦寒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年代饼干难得,更何况是进口饼干,怕是要高价兑换外汇券去洋行才能买到。 白梦寒肚子里的馋虫被饼干的香味勾起,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着。 白梦寒放弃抵抗,拿杯子给自己冲一杯麦乳精,拿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 浓郁的奶香味瞬间占据她全部味蕾,心头的阴霾也随之一扫而空。 就着麦乳精吃了饼干,把肚子填了个七分饱,白梦寒回房间拿上沈随安塞给她的那个小本,去找薛灼。 “你怎么来了?这么快就和好了?” 薛灼坐在沙发上,戏谑地看着白梦寒。 白梦寒不理会薛灼的调笑,把拿在手上的小本扔在茶几上,让他自己看。 小本的牛皮纸封面上印着三个大字:户口簿。 这是小花家的户口簿,沈随安专门从水生那里要过来的。 在水生家院子里,沈随安明确表示他要把小花带走,希望水生能把洪升家的户口簿交给他。 水生不愿意得罪这个年轻的团长,想都没想就把户口簿拿出来交给他。 薛灼反复翻看着手中的小本,感慨道:“我都把他们家翻了个底朝天了,都没找到户口簿,原来是在那个大队长家。” “你有考虑过小花今后的抚养问题吗?你和沈随安常年待在军营里,过段时间我的户口迁过来之后,我也要去上学,到时候小花怎么办?” 何家是指望不上的,何建国和沈随安都是军人,忙起来几个月不回家都是常事,杜芸在医院上班,偶尔还要值夜班,何落落和她,都是要上学的,平时家里几乎没人。 再说了,何建国和杜芸同不同意小花养在何家也是个难题。 虽然沈随安和白梦寒都不在乎他们同不同意,但这么小一个孩子,要是长期生活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里,也不利于孩子健康成长。 “我们家,可能也不太适合养小孩。” ------------ 第四十七章:踩住了 薛灼同样为难,他们家四口人,薛立深和他是军人,孔宁在报社上班,薛方也要上学。 平时家里会有李姐照料,但李姐也不是每天都在的,有时候她自己家里有事,一走就是好几天。 两人坐在沙发上,为小花的去向感到头疼。 “这是谁家的孩子?” 孔宁下班回来,看见自家客厅里坐着个扎羊角辫小女孩,小女孩瞪着一双溜圆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白梦寒挪动身子给孔宁让出位置,让孔宁在她身边坐下。 薛灼叫来薛方,让薛方带小花去院子里玩。 薛方知道他们要谈的话题,小花不方便在场,就哄着小花一起出去玩。 薛灼介绍了小花的身世,也简单说明他们目前面对的难题。 孔宁听完又气愤又心疼,一向不说脏话的她也忍不住骂田姥姥:“这老太太心真是黑,逼死女儿不说,还想坑害孙女!幸好你们把小花带回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这孩子会遭遇什么事。” 薛灼提醒她:“现在最要紧的,是小花养在谁家合适。” 孔宁抿嘴思考几分钟,叹气道:“何家肯定是不行,梦寒是何建国亲生的,他都不重视,更何况小花还是个外人。在咱们家的话,没人照看她,这也不太行。” 客厅的气氛再次陷入沉默,三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如果我有自己的房子就好了,让小花跟我住,我找个保姆照顾她。” 白梦寒试探着开口,小心地用眼角余光留意着孔宁的脸色。 她这话算得上是暗示了,原书中白鸽留下的遗产之中,有一套小型别墅。 孔宁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哎呀,我怎么忘了他了!” 孔宁一拍脑门,几步跑到电话前,拨号打出去。 对面很快接通,孔宁和对方寒暄几句,直接进入正题:“达海,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白鸽的亲生女儿回来了,你明天有时间吗?我带她去见你。” 孔宁根本没想避开白梦寒,说话也是非常直截了当。 对面应该是答应了,因为白梦寒听见孔宁和对方约了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薛灼偷看一眼白梦寒的脸色,见她神色如常,不禁在心中暗叹这小丫头片子还挺沉得住气。 其实不是白梦寒沉得住气,她是绷着脸在记忆里寻找孔宁口中的达海这个人。 应该是白达海,白鸽的弟弟,她应该叫舅舅。 孔宁简单跟白梦寒解释了白达海的身份,让白梦寒明天上午好好打扮一下,明天中午去白达海家吃饭。 白梦寒乖巧答应。 晚饭是在薛家吃的,吃饭的时候,小花怯生生地拿着一个白面馒头问孔宁:“阿姨,我能把这个馒头带回家给我娘吃吗?这个馒头太好吃了,我想让我娘也尝尝。” 孔宁被她问得红了眼圈,慈爱地把她抱进怀里:“小花乖,你吃吧,吃完了阿姨再让李姐给你蒸大白馒头,你拿回去给你娘吃,好不好?” “好!” 小花声音雀跃,坐在孔宁腿上,喜滋滋地吃掉她一直舍不得吃的大白馒头。 薛方拼命给小花夹菜,把她喂得肚皮鼓鼓。 “够了够了,小薛哥哥别再给我吃的了,我饱了!” 小花奶声奶气地抗议,笨拙地拿筷子把薛方夹给她的菜还给薛方。 看着小花这样子,众人更是心酸。 孔宁本来打算让小花和她睡,可是小花缠着白梦寒不放,一迭声说要和姐姐睡。 “就让小花跟我睡吧,她昨天就是跟我一起睡的。” 白梦寒都这么说了,孔宁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薛方想送白梦寒和小花回家,被薛灼瞪一眼,瘪着嘴坐到沙发上不动了。 他不敢不听薛灼的话,因为薛灼会把他往死里揍! 村子里的晚上是没有路灯的,习惯借着月光走夜路的小花走在路灯下,好奇地左右张望。 “姐姐,地上黑乎乎的那个是什么呀?” “是影子。” “每个人都有影子吗?” “是啊,每个人都有影子。” “好可怕呀!”小花扑过来抱住白梦寒的腿,“影子好可怕,黑乎乎的,它会不会把我们吃掉?” “不会的!”白梦寒摸摸小花的头,把她的手从自己腿上拿下来牵在手里,“关于影子,还有一个很浪漫的说法,把一个人的影子踩在脚下,那这个人就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了。” “是吗?” 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白梦寒和小花同时回头,穿着军装风尘仆仆的沈随安,正踏着昏黄的灯光一步步走来。 沈随安走近,抬起右脚轻轻踩在白梦寒的影子上。 借着昏黄的灯光,沈随安认真地注视着白梦寒,声音温柔缱绻:“踩住了。” 或许是昏黄的灯光容易把气氛变得暧昧,白梦寒突然觉得心跳得有点快。 “幼稚!” 强压下心头那抹异样的感觉,白梦寒拉着小花转身往前走。 “姐姐,我也要踩姐姐的影子,这样姐姐就不会离开我了,还有爹和娘,我要把你们的影子都踩在脚下。” 小花蹦蹦跳跳,念叨着要把所有人的影子都踩一遍,连邻居二胖家养的花猫都不放过。 薛灼早在看见沈随安的那一刻,就转身回家了。 沈随安不紧不慢跟在白梦寒和小花身后,听着她们两个漫无目的聊天。 很神奇,白梦寒居然和小花这个六岁的孩子聊得来。 在部队训练一下午,草草去食堂扒拉两口饭,本来打算睡宿舍,可是他往床上一趟,白梦寒单薄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生气,是不是还不肯吃饭,饿坏了怎么办? 沈随安左思右想,最终向自己认输。 他确实做错了,白梦寒年纪小,玩心大,说过的话不记得也正常,他作为哥哥,不能一时生气就揍她。 该向她道个歉,请求她原谅。 想到这里,沈随安再也忍不了,起身拿上钥匙开车回家。 家里漆黑一片,灯都没亮。 沈随安找遍家里上下,都没看见白梦寒,想着她可能去了薛灼家,就专门找过来接她。 ------------ 第四十八章:死道友不死贫道 在薛灼家门口等了没几分钟,白梦寒就带着小花出来了。 薛灼落后几步,走到门口看见沈随安来接她们,吹着口哨就回家了。 本来想借机和白梦寒说几句沈随安的好话,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白梦寒带小花洗了澡,给她换上薛灼买的新衣服。 “新衣服真好看!” 小花欢呼一声,跑到沈随安面前,壮着胆子问他:“沈叔叔,我的新衣服好看吗?” “好看!” 白梦寒走过去牵着小花回房睡觉,全程目不斜视,连个眼角余光都不给沈随安。 沈随安被无视,心里那股别扭劲又来了。 酝酿一路的道歉语,怎么都说不出口。 应小花的要求,白梦寒讲睡前故事哄小花睡觉。 小花闭着眼,呼吸渐趋平稳。 白梦寒讲着故事,自己也开始犯困,眼皮不受控制阖上。 “姐姐,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 小花冷不丁一句话,把白梦寒吓得脑袋一歪,惊醒过来。 “小花,你爹和你娘,不会再回来了。我知道这样说对你很残忍,可是我不想欺骗你。以后你就跟着姐姐好不好?” “爹和娘都不要我了吗?呜呜,他们为什么不要我了?他们是不是像姥姥一样,把我卖给你了?” 死亡的含义太复杂,小花不理解,她只知道,爹娘不要她了。 “小花,爹娘没有把你卖给我,他们也不是不要你了,他们只是无法再陪在你身边了,等你再长大一点,就知道他们去哪了。” 白梦寒打开床头灯,带小花去卫生间洗脸。 “姐姐给小花脸上涂了香香的雪花膏,小花可不能再哭了,不然脸上的雪花膏被泪水冲掉,小花就不香了。” 白梦寒挖出一大坨雪花膏,轻柔涂抹在小花脸上。 小花注意力转移到雪花膏上,缠着白梦寒问雪花膏为什么这么香。 沈随安站在门口,无声地望着她们。 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孩子,同样天真可爱,她们的欢声笑语,给这个沉闷的家增添了不少生气。 去白家吃饭不方便带着小花,白梦寒就把小花交给薛方照看。 跟孔宁约定的是等孔宁十一点下班回来,再一起去白达海家。 白梦寒想着第一次和名义上的舅舅见面,不带礼物说不过去,就提前两个小时出发去国营商店给白达海买些见面礼。 国营商店实在找不到适合送人的伴手礼,白梦寒最终在售货员的推荐下,买了一桶麦乳精和一些不太精致的小点心。 “落落说的就是她,我跟了她好几天,今天可算逮着她一个人了,虫哥,咱们今天就动手?” 说话的是个弯腰驼背的青年人,面皮黢黑,脸上堆着谄媚的笑,一说话就露出满口黄牙。 被叫作虫哥的男人掐灭手里的烟,轻轻点点头,脸上的肥肉随着他点头的动作颤抖几下,在下巴处挤成一堆。 “长得不错,打坏了可惜,去叫瘦狗他们几个过来,把这娘们拖草丛里办了!” “好嘞!” 男人应一声,疾跑到小巷里去喊人。 虫哥目光阴邪地望着白梦寒,妈的,这娘们长得真好看啊!待会一定要多玩会儿! “随安,医务室的小张医生,你觉得怎么样?她那长相可是咱们军区头一份的好看啊!” 王政委还是没有歇了给沈随安介绍对象的心思。 战士们的个人问题,组织上是十分在意的,这次不仅是沈随安,只要是没有对象的单身人士,都得抓紧时间解决个人问题。 王政委有心给战士们办个联谊会,可是一下子找不到那么多合适的女同志,只能暂时搁下这份心思。 沈随安见过王政委说的那个小张医生,没有白梦寒好看! 怎么又想到白梦寒了? 沈随安烦躁地轻啧一声,甩甩头想把白梦寒的身影从脑海里甩出去。 “你还不耐烦上了?组织上关心你的婚姻问题,才要给你介绍对象,你要是不想听组织安排,就抓紧时间自己找个对象!” 王政委被他惹毛,拍着桌子训他。 沈随安沉吟片刻,说:“薛灼给小张医生写过情书。” “啊?” 王政委傻眼了,他以为是沈随安眼光高,看不上人家小张医生,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沈随安和薛灼关系好,肯定不能夺人所好,那这小张医生,还是安排给薛灼吧! “你把薛灼叫来,我找他谈谈!” 王政委转变态度,温和地让沈随安回去。 薛灼一听沈随安说王政委找他,心里登时警铃大作。 “他找我什么事?还专程叫你来喊我?” “你去了就知道了。” 沈随安卖了个关子,薛灼迅速在心里把自己最近几天的行程复盘一遍。 没有违反纪律! 那肯定是有任务要安排给他! 薛灼大大方方进了王政委的办公室,正襟危坐等待王政委的命令。 “薛灼,你说你,跟我还藏着掖着,你要是早告诉我,也不至于让你苦等到现在。” “什么意思?” 不是安排任务?薛灼也摸不透王政委的想法。 “你给小张医生写过情书的事,要不是随安告诉我,你还打算隐瞒到什么时候?”王政委拍拍薛灼的肩膀,鼓励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个人问题一直拖下去也不合适,我给你安排安排,你今天就和小张医生一起出去转转,争取早日解决个人问题。” “不是,政委你在说什么?” 薛灼惊愕不已,他什么时候给小张医生写过情书? 王政委只当他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拿起电话给医务室打过去,三言两句就定下了薛灼和小张医生今天的行程。 走到宿舍楼下,薛灼才回过味来。 沈随安这王八蛋,给他挖坑呢! 肯定是他自己不想去相亲,就把自己推出去顶上。 薛灼一脚踹开沈随安宿舍门,冷笑连连走进去:“你是算盘珠子成精了吧?把算盘都打自家兄弟身上了?” “你没听过那句话吗?死道友不死贫道!” ------------ 第四十九章:我不去 “好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你看我死了你能不能独活!” 薛灼悠哉悠哉走过去,站在沈随安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沈随安警惕地眯起双眼:“你做了什么?” “你一会就知道了。” 这下轮到薛灼卖关子了。 沈随安直觉不对,拔腿就往外走。 “上哪儿去?” 刚走到门口,就被王政委堵了个正着。 “你们兄弟俩都挺能藏啊,一个偷偷给人家写情书,一个私底下不止一次给人家送吃的,就是不敢找我给你们安排相亲是不是?” 沈随安回头,薛灼不怀好意地冲他耸耸肩。 “什么都别说了,我安排好了……” “你别安排!我不去!” 沈随安说得斩钉截铁,王政委话都没说完就被他打断,咬牙切齿地继续说下去:“你不是经常给医务室那个牙医小刘送吃的吗?难道不是喜欢人家?” “我没送过!政委,你是非要我提醒你,上次你给我介绍对象,发生了什么事吗?” 王政委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上次宋珂的事,还是他豁出老脸跟沈随安求的情。 “政委,组织上培养我不容易,我不能随便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所以相亲这种事情,你以后不要给我安排。” 沈随安这话说得算是很没有良心了,他还是看在跟何建国的交情上,才对他的个人问题上心,谁知道到头来居然是吃力不讨好。 王政委也不想跟一个小辈计较,克制着从胸腔里挤出一口气,王政委转向薛灼:"别忘了你的任务。" 王政委说完话转身就走,片刻都不想多待。 他怕走得慢了,薛灼也学着沈随安的样子跟他闹。 这俩小兔崽子,那可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要是两个都闹起来不去相亲,可怎么跟医务室的主任交代啊! “唉,走吧,陪我去相亲,这可是你给兄弟挖的坑,总得去看看兄弟是怎么跳下去的吧。” 薛灼用肩膀撞一下沈随安,沈随安没犹豫,拿着车钥匙,和他一起出去。 昨天晚上白梦寒给小花抹雪花膏的时候,他见她盒子里的快用完了,正好到国营商店给她买几盒带回去。 小张医生独自坐在后座,薛灼怕她尴尬,时不时和她胡乱聊几句。 小张医生红着脸,悄悄盯着沈随安看。 薛灼长得是好看,但他太花心,无论是跟哪位女同志,都能聊上几句。 沈随安不一样,一天到晚总是绷着脸,想找他说话的女同志总会被他的冷脸吓退。 小张医生也不例外,她想靠近沈随安,又觉得他不好接近。 有时候走在路上看见了,她连打个招呼的勇气都没有。 薛灼透过后视镜看见小张医生的视线落在沈随安身上,自觉没趣,闭上嘴不再找她说话。 不过转念一想,沈随安推自己出去挡刀,哪成想这刀居然还是冲着他来了。 他就是根木头,一定想不到小张医生看上的是他! 车子停在国营商店门口,沈随安说自己要进去买东西。 小张医生想和他同行,却不好意思开口。 薛灼看出她的为难,主动开口说要一起。 沈随安没意见,三个人一起进了国营商店。 薛灼没什么要买的,就跟在沈随安身后瞎逛。 小张护士注意力则放在沈随安身上,没有闲心思去管别的。 沈随安直奔女士用品柜台而去。 “同志,你要买些什么?” 这年头的售货员仗着自己是在国营上班,都很高傲,看人下菜碟是常有的事。 见来的是两个穿军装的男人,和一个打扮洋气的女人,售货员的服务态度都比平时要好很多。 沈随安:“雪花膏,多拿几盒。” “有好几种香味呢,你要哪一种?” 沈随安不懂这些,迟疑着到底选哪个香味。 “都要,每样都给我拿几盒。” 算了,他买得起,多买几种给白梦寒慢慢用。 售货员试探道:“那我一样给你拿三盒?” “好!” 售货员把货架上有的都拿下来,找个纸袋一装,拿给沈随安。 沈随安付了钱和票,拿上雪花膏往外走。 薛灼走在他旁边,随口问:“给妹妹买的?” “嗯。” 沈随安无心陪他们闲逛,出了国营商店把雪花膏放进车里,和薛灼招呼一声就要回家。 快中午了,还不知道家里那俩人怎么吃饭呢。 “救命!” 沈随安和薛灼对视一眼,确定他也听到了那凄厉的一声救命。 反手甩上车门,薛灼和沈随安一前一后冲进小巷子里。 白梦寒给白达海买好见面礼出来,刚走到巷子口,就被人从后面捂住口鼻拖进巷子里。 她双脚扑腾着,在地上留下两条长痕。 手上提的袋子掉在地上,里面的点心滚出来,被人一脚踩了个四分五裂。 白梦寒摸索着从布包里抽出沈随安给的匕首,狠狠划在扼住自己脖子的那条胳膊上。 那人吃痛,惨叫一声松开手。 白梦寒摔在地上,贪婪地张大嘴巴呼吸。 缓过一口气,她连滚带爬站起来往巷子外跑。 “废物!” 虫哥一脚把碍事的瘦狗踢开,带着人追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个人给她下药了,白梦寒觉得眼前发昏,腿脚发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白梦寒深一脚浅一脚往外跑,没跑几步就踉踉跄跄撞在墙上。 这一下没收力,实打实撞在墙上,疼得她眼泪飙飞,清醒了不少。 她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撑着墙往外走。 “臭娘们,下手这么狠?” 虫哥追上白梦寒,劈手夺了她手里的匕首,一巴掌打在白梦寒脸上。 白梦寒被他一巴掌打得头昏眼花,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你最好识相点,把我们哥几个伺候舒服了,还能留你条小命。” 虫哥揪着白梦寒的衣领把她甩到肩膀上,扛着她往巷子里走。 巷子尽头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那里有一片半人高的草丛。 虫哥一开始看上的,就是这个地方,半人高的草丛能很好地隔绝别人的视线。 “你想干什么?当流氓可是要被击毙的!” ------------ 第五十章:晕倒 “那就玩完找个地方把你埋进去,你找不了公安,谁会知道我们做了什么?” 虫哥哈哈大笑,吩咐瘦狗在巷子口看守,不让别人进来。 “救命……救命……” 白梦寒视线模糊,眼睛无力地闭上,嘴唇翕张,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别白费力气了,安分一点,说不定我还会留你一命。” 白梦寒牙齿用力咬在舌尖上,疼痛换回她瞬间的清明。 “救命啊!” 拼尽全力发出一声嘶吼,鲜血顺着唇角往下滴。 “臭娘们,都说了让你安分点,你非要跟我对着干是吧?” 虫哥咒骂一句,加快脚步往草丛走去。 瘦狗看见两个穿军装的男人气势汹汹地跑过来,吓得后退几步,转身就跑。 薛灼先一步跑到巷子口,追在瘦狗身后,飞身跳起来把瘦狗扑倒在地。 “你跑什么?” 薛灼举起拳头,威胁地在瘦狗眼前挥了挥。 瘦狗抱头求饶:“别打我,别打我,我什么都没干啊!” 薛灼作势要打他,抢在他捂脸之前问他:“刚才谁在喊救命?”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路过的,我真的只是路过……” 沈随安习惯性观察环境,发现墙边掉着把带血的匕首。 沈随安走过去,把匕首捡起来拿在手里观察。 这把匕首小巧精致,跟他送给白梦寒的那把匕首一模一样,沈随安翻转把手,果然在刀柄和刀身的衔接处看见了一个“安”字。 白梦寒出事了! 沈随安抓紧匕首,三两步走过去,把薛灼从瘦狗身上扯下来。 “人呢?你们把人带哪去了?” 沈随安一脚踩在瘦狗胸口,眉目冷厉,气势骇人。 “什么人?我……啊!” 沈随安找人心切,脚尖踩在瘦狗被匕首划伤的胳膊上,用力碾压。 瘦狗疼得无心扯皮,颤抖着另一只手指向巷子深处。 “草丛里,草丛……” 沈随安抬眼看去,巷子尽头是一片半人高的草丛,杂草无风自动,分明是有人在其中移动。 俯身一拳打晕瘦狗,沈随安快步往草丛里跑。 “谁派你来的?他给你多少钱,我出十倍,你放了我,我保证不会报公安,不会供出你们……” 白梦寒强撑着跟虫哥讲条件,虫哥置若罔闻,抬手间脱了自己的外套扔在一边。 “豹子!” “哎!”豹子应一声,跑到虫哥身边,“怎么了哥?” “你小子还没见过女人呢,今天让你先来。” 虫哥嘿嘿笑着,猥琐地对着豹子挤挤眼。 豹子受宠若惊,右手挠着头,不好意思道:“哥,我不懂,还是你来吧!” “废物东西,给你机会你不中用!” 虫哥一巴掌扇在豹子脑袋上,豹子捂着被打的地方,委屈地走到一旁望风。 “等等,你开个价,多少钱才能放了我?” 白梦寒被扔在地上,努力拖动疲软的身体往后挪,还试图和虫哥讲条件。 “妹妹,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我图的又不是钱,你出价多少都没用,还不如你把我伺候高兴了,我留你一命。” 白梦寒借着身体的遮掩,在身后的地上胡乱摸索,试图找个具有攻击性的东西,哪怕是块石头也好啊! 虫哥一步步走进,俯身跪在白梦寒身侧,抓着白梦寒的衣领往两边撕。 “嘶啦!” 白梦寒的衣领被撕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皮肤。 “嘿嘿……” 虫哥狞笑着,把头往白梦寒的脖颈处凑。 白梦寒蓄力,瞅准时机,把抓在手里的东西冲着虫哥脸上刺过去。 “啊!” 虫哥捂脸惨叫,身体歪倒在一边,痛得蜷缩成团。 白梦寒摸一把脸,摸到满手的鲜血。 沈随安听到惨叫声,拨开杂草跳进草丛,入目就是满脸鲜血躺在地上的白梦寒。 “梦寒?” 沈随安小心翼翼把她抱进怀里,颤抖着手去试她的鼻息。 白梦寒睁开眼,握住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努力挤出个笑容来:“别担心,不是我的血。” 沈随安来了,白梦寒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回实处。 强撑到现在,她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她放心地闭上眼,晕倒在沈随安怀里。 豹子已经被薛灼制服,和痛到晕厥的虫哥丢在一起。 沈随安抱起白梦寒,踉跄着带着她回车上。 小张医生在车里,她一定可以简单给白梦寒检查身体! 薛灼自觉留下来善后,命令豹子把晕倒的虫哥拖到巷子口。 “小张医生,快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沈随安把白梦寒抱进后座交给小张医生,自己则是抓紧时间开车去军区医院。 小张医生简单把白梦寒身上检查一遍,没有外伤,又扒开白梦寒的眼皮查看,瞳孔涣散,像是脱力晕过去了。 但是小张医生从白梦寒身上闻到了淡淡的乙醚,气味不浓烈,初步判断是吸入少量乙醚导致的晕厥。 小张医生把自己的发现和判断说给沈随安听:“她可能是被人用乙醚捂住口鼻迷晕了,身上无外伤,不用担心,等药效过了,她就能醒过来了。” 沈随安怎么可能不担心? 天知道在墙边发现那把沾血的匕首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恐慌。 看见她满脸鲜血躺在草丛里的时候,他一颗心更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疼! 那一刻,他宁愿躺在那里的人是他! 孙国梁给白梦寒做了检查,得出的结论和小张医生一样,吸入乙醚导致的晕厥,等药效过了,就能醒过来。 沈随安不放心,硬是要求白梦寒住院观察。 孙国梁拗不过他,只能叫赵知音给白梦寒找个病床。 这几天医院床位紧张,没有单人病房,赵知音精挑细选,给白梦寒找了个双人病房。 里面住的是一个女孩,家里平时没人过来,只有她同学会过来陪伴她,所以相对来说,这个病房还算安静,适合白梦寒静养。 小张医生觉得自己在这里挺多余的,就自己坐公交车回部队了。 傍晚时分,白梦寒才幽幽转醒。 正好赵知音来给隔壁床换药,看白梦寒终于醒了,就笑着打趣她:“可算醒了,你哥都急坏了。” 白梦寒眼神迷茫:“我哥?急坏了?” 赵知音:“是啊,沈团长啊,他不是你哥吗?” “表的!” ------------ 第五十一章:谁指使的? 白梦寒赌气说:“表的,不熟!” 赵知音给隔壁床换完药,走过来坐到白梦寒床边,笑道:“说话中气十足,看来是没事了。” 白梦寒有心想问赵知音自己是怎么回事,可惜被打开门进来的沈随安打断:“赵护士,孙医生到处找你。” 赵知音刚坐下,凳子都还没暖热呢。 “你先休息,我下班来看你。” 丢下这句话,赵知音急匆匆拿上托盘出去。 这几天医院接收的病患多,她们都忙得脚不沾地,连跟白梦寒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唰!” 沈随安拉上隔帘,隔绝另一张病床上那个女孩悄悄打量他的视线。 “听说我是你表哥?” 沈随安把白梦寒的被角掖好,坐在她病床上,眯眼瞧着她。 沈随安生气的时候,会习惯性眯起眼。 这个习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但白梦寒不止一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他这点小习惯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 白梦寒咬唇,倔强地垂下眼睛不去看他。 “别生气了,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打你。” 沈随安伸手,轻柔拨弄她的嘴唇,把她牙齿咬住的下唇解救出来。 她的唇很软,牙齿轻咬就会留下清晰的牙印。 沈随安指腹蹭过她唇上的牙印,停留在她唇角。 他动作温柔,白梦寒忽然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隐隐发烫。 说不清到底是谁的心跳如擂鼓,炸开在耳边。 她没有躲开他的动作,也没有打掉他的手。 白梦寒的唇瓣就在他手下张张合合,她小声问他:“哥哥不觉得,你的动作很暧昧吗?” “你们在干什么?” 病房门被推开,何落落站在门口,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沈随安回神,慌张地收回手,神情有些不自然地站起身。 白梦寒觉得他应该很尴尬,被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看见自己和别人暧昧,换了谁都会很尴尬吧? 不过,该尴尬的人是她才对啊!她才是被调戏的那个好不好?怎么沈随安反而一副被戏弄的小媳妇样? “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何落落不依不饶,叉腰站在白梦寒的病房前质问她。 “你看都看见了,还有什么好问的?你非要问的话,问你哥去啊!你问我,我会告诉你吗?” 白梦寒翻个白眼,拉过被子蒙住脑袋。 “你躲什么?勾引自己哥哥还不敢承认吗?” 何落落抓着白梦寒的被子往下扯,沈随安抓住她的手腕,用了几分力气逼她放手。 “哥!” 何落落大喊一声,气愤地指着病床上的一团:“你别被她骗了行不行?她就是故意在勾引你!就算咱俩关系不好,那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她骗吗?你让开,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你闹够了没有?一口一个勾引,你从小接受的教育都学到哪去了?你是我妹妹,她也是!别再让我听到你胡说八道!” 沈随安压低声音训她,说完一把甩开她的手,何落落踉跄一下,抓着白梦寒的病床栏杆才站稳脚跟。 “我看你才是在胡说八道,谁家哥哥和妹妹会像你们两个那样……那样不要脸!” 何落落想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们两个,最后只能跳着脚骂一句不要脸。 “落落?是你吗?” 隔壁病床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何落落应一声,但没有过去找她的意思。 “何落落!” 沈随安从牙缝里挤出一声饱含怒意的低吼,双手指节被他捏得咔咔作响。 何落落还是害怕他生气的样子,见他真的动怒,一跺脚把剩下的脏话咽回去,掀开隔帘去看望隔壁病床的女孩。 沈随安坐到椅子上,认真思考白梦寒和何落落刚才说的话。 他的动作暧昧吗? 他不知道,他从小就争强好胜,十六岁之前,忙着学习考第一,十六岁入伍之后,全身心都扑在训练上,很少想其他无关紧要的事。 他只是听郑源的话,像郑源对郑妍那样对白梦寒好而已。 他根本没想过这些动作是否暧昧。 郑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照顾郑妍的,他们玩得好的几个早就习以为常了。 一定是白梦寒跟别人接触得少,不知道这些,是她想多了。 沈随安在心里安慰自己,告诉自己是白梦寒想多了,不是他的原因。 他只是关心爱护妹妹,他没有做错! “落落,你认识他们吗?” 夏非躺在病床上,转动脑袋看向隔壁,那个男人穿着军装,身姿挺拔,长相俊朗,她都有点喜欢他了。 要是能和军人谈对象,回头她那些朋友们,还不得羡慕死她? “别提他们,晦气!” 何落落咒骂一句,把尹安托她带的饭拿出来,摆在夏非面前。 夏非打开饭盒一看,里面全是素菜,一点荤腥都不见。 “他就给我吃这个?” 夏非不满地扔下筷子,眼睛一闭躺到床上。 “尹安说他生活费都花完了,实在是没钱给你买肉吃了,等他父母给钱票了,再给你买好饭好菜。” 何落落捡起筷子,摆放到饭盒上,勉强笑道:“你慢慢吃,我先回家了。” 路过白梦寒的病床,趁沈随安不在,何落落狠狠往她病床上啐一口,瞪着双眼大步走了。 沈随安坐在白梦寒床边,老是忍不住想起她问的话。 总觉得有点尴尬,索性开车去公安局,看看那几个人招供没有。 薛灼还等在公安局,他是当事人,也得做笔录。 虫哥被白梦寒拿木棍捅伤了眼,转移到医院包扎去了,预计明天才能回来。 剩下两个人分别在两个问询室接受询问。 沈随安跟段聪打声招呼,段聪二话没说,让跟他一组的同事去休息,他自己则是在守在门口,给沈随安问话的机会。 沈随安坐在木桌前,对面坐的,是手臂受伤的那个男人,段聪说他叫瘦狗。 “有人指派你们对那个女孩下手吗?” 瘦狗见识过沈随安的手段,被他踩过的手臂现在还在疼,他不敢说谎,老实承认:“有!” 沈随安:“谁指使的?” ------------ 第五十二章:遗产 “我……我不敢说!” 瘦狗想到虫哥那沙包大的拳头,瑟缩一下,低下脑袋不敢说话。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只有说实话,才能从轻处理。” 瘦狗还是低着头不说话,沈随安嗤笑一声,招手叫来段聪。 “团长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沈随安点点头,走出去的时候顺手把门带上。 没多久,问询室内就传出几声惨叫,不过瘦狗是真的嘴硬,硬是扛着段聪的拳脚,不肯说出幕后主使。 沈随安靠在墙上,安静听着室内的惨叫,在心里盘算着白梦寒这段时间都得罪过什么人。 那伙人贩子已经被连根拔除,且当时他已经做好收尾工作,把白梦寒从中择了个干干净净,根本不会牵扯到她身上。 龙涛一伙远在边疆,手伸不了这么长。 那会是谁呢? 薛灼简单陈述完事情经过出来,沈随安把车钥匙扔给他,让他先回去。 “那你呢?” 薛灼接过车钥匙,拿在手里把玩。 “我找段聪有事。” 沈随安站直身体,慢条斯理解开袖扣,单手推门,要进入问询室。 “妹妹还在医院吧?你不去陪她吗?” 薛灼一手抓住沈随安手腕,一手拉上问询室的门。 沈随安没有反抗,被他拉着坐进车里。 薛灼关上副驾的车门,坐进驾驶座发动汽车。 “我跟段聪打过招呼,把你撇出去,反正公安到的时候你不在现场,做笔录也轮不到你……别冲动,你是军人,拳头不能挥向普通群众。” 沈随安:“我得知道幕后主使是谁,要是让他跑了,难保不会再次对梦寒下手。” 薛灼安慰道:“放心吧,段聪知道该怎么做,要是你实在不放心,等明天那个叫虫哥的被送回来,再来问他!” 薛灼把沈随安送到医院,自己开着车回大院去。 孔宁今天中午左等右等不见白梦寒,给家里打电话一问,薛方告诉她,白梦寒先一步去国营商店给白达海买见面礼了。 孔宁等不及,跑到国营商店找人,找了一圈都找不到人,跟白达海约好的时间也要到了,她一跺脚,自己一个人去白家赴约。 和白达海聊了白梦寒的身世,白达海也是感慨万千,谁能想到,他姐姐生的孩子居然阴差阳错被带到乡下养了十八年? “既然何建国不愿意给梦寒迁户口,那就把她的户口迁到我们家,以后我养着她!” 当初白鸽和何建国结婚,白达海就一直持反对态度。 何建国为了自己的前途,要去支援边疆,本来白鸽和白达海保证过,会留在京市等何建国回来。 不知道何建国给白鸽灌了什么迷魂汤,没几天白鸽就改变主意,铁了心要跟着何建国走。 白达海舍不得姐姐到边疆受苦,私底下找到何建国,希望何建国能劝劝白鸽,让白鸽安心待在京市。 何建国却说:“我劝也没用啊,是她自己非要跟着我走的。” 白达海看人很准,何建国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白鸽跟着他,肯定会受委屈。 果不其然,白鸽去世不到一个月,何建国就娶了续弦,听说还是何建国部下的妻子。 白鸽活着的时候,白达海就不跟何建国来往,白鸽死后,白达海更是听都不想听到何建国的名字。 孔宁也是这么想的,与其让白梦寒在何家受委屈,不如趁早把白梦寒接出来,去她家或者白达海家都可以。 “我们肯定是要把梦寒接回来的,把她户口迁到你名下最好,这样她也能名正言顺继承白鸽留下的遗产。” 说到遗产,白达海心里咯噔一下,变了脸色:“坏了,我姐留下的遗书不在我这里,在何建国那里。” 孔宁皱眉:“怎么在他手里?” 白达海懊恼地一掌拍在桌子上:“我姐临终前交代过,遗产都留给落落,遗书让我保管,等到落落过了十八岁生日,就把遗书和遗产一起交给她,我姐走了,我心里难受,怕睹物思人,就把遗书扔给何建国了。” 孔宁:“鸽子说把遗产留给何落落?” 白达海仔细回忆一下遗书内容,摇头道:“不是,遗书上写的是,遗产全部留给她的孩子,上面没有写何落落的名字。” 孔宁松了一口气:“还好,遗书上说把遗产留给她的孩子,现在她的孩子被找回来了,按理说,这些遗产就是梦寒的。” 白达海赞同地点头,这笔遗产,只能留给他姐的孩子,其他阿猫阿狗,别想染指他姐姐的东西。 “对了,我记得鸽子还有一处房产,房产证在你这里吗?” 白达海摇头:“我姐的东西,全都在何建国那里,我一样都没带回来。” 白鸽确实有一处房产,在西郊别墅区。 特殊时期,白鸽把家产全部捐赠出去,独留下一栋她最喜欢的小洋楼,和一些古董字画。 那些东西,现在都在何建国手里。 “没事儿,我找何建国把东西要回来就行了。” 白达海自信满满开口,他姐的东西,他想要回来,何建国还能不给吗? 孔宁没他那么乐观,有杜芸这根搅屎棍在,怕是没那么容易要回来。 下午上班的时候,主编叫她过去,说是报纸排版已经做好了,白梦寒写的那篇文章就排在封面页最显眼的位置,等到周一就可以发表了。 这算是个好消息,白梦寒写文章用的是自己的真实姓名,里面的父亲、继母和抱错的孩子虽然用了化名,但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写的是谁。 大院里的人平时都有看报纸的习惯,到时候看何建国和杜芸在大院里如何自处。 白梦寒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盯着天花板,沈随安不知道去哪了,赵知音还没下班,她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同志,同志?” 夏非隔着帘子轻声呼唤白梦寒,白梦寒和她不熟,再加上她和何落落认识,更是不想搭理她。 帘子后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她掀开被子下床了,继而就是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帘子被掀开,脚步声停在白梦寒病床前。 ------------ 第五十三章:约法三章 “同志?你睡着了吗?” 夏非弯腰,把脸凑在白梦寒面前,仔细盯着她的脸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白梦寒闭眼装睡,感觉到她的靠近,本能地皱起眉,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睛。 “你干什么?” 白梦寒打个哈欠,作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我是想问问你,”夏非讪笑一声,谄媚地坐在白梦寒病床上,“刚才那个穿军装的,是你哥吗?”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别人坐我床,你可以坐到椅子上吗?” 白梦寒没有正面回答,夏非也不恼,从病床上起来坐到椅子上,眼巴巴望着白梦寒:“他有对象没有?” 白梦寒挑眉反问:“怎么?你看上他了?” 夏非一点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点头承认:“是,他有对象吗?” “没有。” “太好了!” 夏非拍拍手,察觉到白梦寒的目光有些古怪,她弯唇笑笑,挑开帘子回自己病床上。 白梦寒摇摇头,心想这姑娘眼神不太好,没有看出来何落落暗恋沈随安吗? 刚才何落落推门进来一副捉奸的样子,气得鼻子都歪了,这不是暗恋是什么? 何落落的朋友居然看上何落落的暗恋对象,真是有趣。 “梦寒!” 赵知音下班后第一件事,就是跑过来找白梦寒。 “你可算来了,我都无聊死了。” 白梦寒从床上坐起来,赵知音眼疾手快拿起枕头垫在她背后,让她靠坐在床头。 “我是中了迷药吗?怎么到现在还是没力气?” 白梦寒无力地靠在床头,询问赵知音。 赵知音解释道:“孙医生说你是吸入少量乙醚导致的晕厥,身体无力是正常的,等药效过了就好了。” 白梦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三个流氓准备充分,看来不是第一次作案了。 只是,他们到底是见色起意,还是早有预谋呢? 当时她试探着问过带头的那个人,问是谁派他们来的,那个人并没有直说。 白梦寒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梦寒?” 赵知音抬起手在白梦寒眼前挥舞几下,才唤白梦寒回神。 “我说,食堂今晚有粥,还有面条,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回来。” 白梦寒想也不想,说:“喝粥吧!” “行,我去给你买。” 赵知音前脚走,沈随安后脚就回来了。 白梦寒悄悄翻个白眼,在心里吐槽,这俩人跟扎堆一样,要走都走,要回都回。 “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随安走过来,把手贴在白梦寒脑门上。 “我又不是发烧,你摸我脑门干吗?” “话多!” 沈随安曲起一根手指,轻弹在白梦寒脑门上。 白梦寒捂着脑门,愤怒地瞪着沈随安。 隔壁床还有个人在,沈随安不方便和白梦寒说那三个流氓的事,就坐在她病床前,温和地看着她。 白梦寒被他盯得脸热,低着头避开他的目光。 不是,哥,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吗?你真的不知道你的桃花眼看狗都深情吗? “你别这么看我。” 沈随安以为她还为那天的事生气,在心里组织好措辞,温声道:“别生气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白梦寒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是,不会再动手打她了。 沈随安不说这个还好,一说,白梦寒就尴尬地收紧脚趾,脸上泛起薄红。 说到底今天还是沈随安救了她,要不就大发慈悲原谅他这一次吧。 “咳……” 白梦寒清清嗓子,打算和沈随安约法三章:“我暂时先原谅你,要是你再惹我,我就接着生气。” 沈随安勾唇,语气宠溺:“好。” “但是,我要跟你约法三章。一、你以后不许打我;二、你不许再莫名其妙生闷气;三、就算生气,也要听我解释,不许冷落我。” 沈随安仔细听了她的话,认真辩解:“我没有冷落你。” 白梦寒回想一下,好像还真没有冷落她。 就算是再生气,也会关心她是不是饿肚子,会给她准备吃的,还试图找她和好,是她生气不想理他的。 白梦寒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打断。 “同志,我起不来床,你可以帮帮我吗?” 是隔壁床那个女孩,她在喊沈随安。 白梦寒不爽地瞪过去,却被帘子挡住视线。 刚才不是还走过来找她说话呢吗? 找了这么蹩脚的一个借口,就不怕被她拆穿吗? 沈随安看她炸毛,伸手在她头上揉一把安抚她。 沈随安拉开帘子,当着白梦寒的面走过去。 夏非脸色苍白,虚弱地冲着沈随安伸出手:“同志,我起不来了,你可以扶我起来吗?” 沈随安回头看白梦寒,白梦寒微不可查地冲他摇摇头。 “我可以帮你叫护士。” 沈随安顾忌男女大防,没有去扶夏非。 夏非失望地垂下手:“算了,不麻烦护士了。” 她以退为进,以为沈随安看她这么懂事,肯定会来扶她。 没想到沈随安头也不回走到白梦寒病床边坐下,拿起他带来的水果,挑了个苹果拿在手里削皮。 夏非不甘心地抿唇,故作虚弱道:“同志,我真的躺得很难受,你就帮帮我吧!” “好啊。” 白梦寒笑嘻嘻掀开被子下床,趿拉着鞋子走过去。 手从夏非脖子后面穿过,勾着她的脖子把她往上拉。 夏非在心里骂她多管闲事,怕露馅的她,只能借着白梦寒的搀扶,从床上坐起来。 白梦寒胳膊疲软无力,根本没法扶起夏非。 她是自己坐起来的,坐在床沿上,假惺惺地对白梦寒说谢谢。 白梦寒觉得好笑,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何落落交的朋友,跟她一样不怎么聪明呢。 沈随安放下削好的苹果,扶着白梦寒回病床上躺下。 白梦寒刚躺下,夏非又开始作妖了:“同志啊,我肚子疼,你可以扶我去厕所吗?” 白梦寒真觉得这人就算把病治好了也要流口水。 这年头的人都很注重男女交往的尺度,走在街上还能看见稽查队的巡逻抓流氓,男女走得太近都要被当成流氓抓起来。 这姑娘居然叫沈随安扶她去厕所? ------------ 第五十四章:你孤独终老好吗? 沈随安厌烦地蹙眉,假装没听见她说话,继续拿起刚才削好的苹果,仔细地切成小块,喂给白梦寒吃。 白梦寒小口吃着苹果,分出眼角余光去打量坐在隔壁床上的夏非。 她叫夏非,白梦寒刚才去扶她的时候,看到了她床头贴的病患单,名字那一栏写的是夏非。 夏非嫉恨地瞧着旁若无人分吃苹果的两个人,眼里的怨毒如有实质,刀子一样扎向白梦寒。 那个穿军装的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自认长得漂亮,在学校里,从男同学面前走过,都会引来他们偷看。 就连尹安,这个花心大萝卜,对她也是不一样的,愿意给她花钱,给她买好吃的。 她就不信,她拿不下这个穿军装的男人。 赵知音买了两份饭,借了食堂的饭盒端回来。 她在食堂吃过饭了,这是她特意买给白梦寒和沈随安的。 “谢谢!” 沈随安道谢,拿出钱和票给赵知音,赵知音忙拒绝:“我请你们吃饭,哪有要钱的道理?” 赵知音都说是请吃饭了,沈随安没理由拒绝。 打开饭盒放在柜子上放凉,沈随安拿着瓷盆去打水给白梦寒洗手。 沈随安一走,那股无形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 赵知音调侃白梦寒:“你们兄妹俩这是怎么了?轮流住院?” “唉!快别说了,我都要饿死了,给我吃口饭。” 白梦寒没力气,赵知音端过饭盒,用勺子盛一勺粥喂给她。 “嘶~” 白梦寒呲牙咧嘴,刚进口的热粥囫囵吞下,烫得她眼泪汪汪。 “怎么了?烫到你了?” 赵知音放下饭盒,紧张地问白梦寒。 白梦寒含泪摇头:“我舌头疼!” 中了迷药之后,白梦寒为了维持清醒,下了狠劲,把舌头都给咬破了。 伤口被热粥烫到,痛得白梦寒抽泣一声,吐着舌头给赵知音看伤口。 “哎呀,流血了!你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药。” 赵知音着急忙慌跑去拿药。 夏非有心和白梦寒套近乎,几步走过来,想和白梦寒说话。 白梦寒警惕地瞧着她,不知道她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你别紧张,我就是想问问,你哥叫什么名字啊?” 白梦寒没有说话,脸上明显写着四个大字:无可奉告! 夏非厚着脸皮坐到白梦寒床尾,任白梦寒驱赶,也不动一下。 沈随安端着瓷盆进来,看见坐在白梦寒床尾的夏非,愣怔一瞬之后,选择无视她,径直走过去抓起白梦寒的手,用湿毛巾帮她把手擦干净。 白梦寒毫不避讳地冲着床尾的夏非努努嘴,委屈道:“她非要坐我床上,赶都赶不走。” 沈随安擦完手,把毛巾扔进瓷盆里浣洗,洗完拧到半干,再拿起来给白梦寒擦脸。 夏非被无视,心里更加不舒服。 “你对你妹妹可真好,以后肯定是个疼媳妇的好男人。” 白梦寒看一眼夏非,夏非正目不转睛盯着沈随安看呢。 “哥哥。” “嗯?” 白梦寒勾唇,当着夏非的面,握住沈随安的手:“我现在发现,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像你这么好的哥哥,一定不要便宜了别的女人,所以答应我……” 白梦寒缓缓凑近,鼻尖几乎和沈随安的鼻尖碰在一起:“你孤独终老好吗?” “好。” 沈随安不假思索答应她。 这下换白梦寒愣住了,他答应得也太快了吧? 沈随安轻轻挣开白梦寒的手,快速给她擦完脸,把毛巾扔进瓷盆里去。 沈随安询问白梦寒:“现在吃饭?” “我等会儿再吃,你先吃吧!” 白梦寒舌头疼,想把饭放凉再吃。 夏非不甘被无视,没话找话道:“你管得也太多了吧?连你哥哥的终身大事也要管?” “那也没你管得多,都管到别人家里来了,再说了,我哥哥就是妹控,就是乐意听我的,你管得着吗?” 白梦寒本来就烦夏非,这下可不想再忍她了,听到她酸溜溜的话,直截了当张嘴怼回去。 沈随安不悦地瞪一眼夏非,冷声道:“我妹妹想怎么对我是我们的事,跟你没有关系。还有,做人不能太没礼貌,以后别随便坐她的床,也别来找她说话,我们都不想搭理你。” 白梦寒适时开口:“哥哥对我真好,我真是太喜欢哥哥了。” 夏非本来就被沈随安说得无地自容,又被白梦寒这满含挑衅的一句话气得脸色铁青。 夏非气得转身爬回自己床上,拿过何落落送来的饭盒打开,泄愤般把饭菜一股脑扒拉到嘴里。 沈随安再次拉上隔帘,把夏非和他们隔绝开来。 赵知音拿着药回来,正好和出门的夏非撞上。 夏非拿在手上的饭盒摔在赵知音胸前,饭盒里剩下的菜汤全洒在赵知音身上。 “走路不看路,你要眼睛是出气的吗?” 夏非咒骂一句,捡起饭盒,用肩膀撞开赵知音走出去。 白梦寒握拳,要下床找夏非理论,反被沈随安单手按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我没事,你别起来了。” 赵知音把药放在柜子上,叮嘱白梦寒吃完饭再涂,她自己则是先回家换衣服去了。 沈随安拿起赵知音放在柜子上的一包药打开,里面是白色粉末,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药。 “哪儿受伤了需要涂药?” “吃饭太快,不小心咬到了。” 白梦寒张嘴,给他看自己舌头上的伤口,怕他再训她,没敢告诉他这是她被抓走的时候,为了保持清醒故意咬的。 沈随安没有再问,端起她的饭盒试过温度,确定粥凉了,才喂给她:“先吃饭,吃完饭我给你涂药。” 白梦寒吃了几口,舌头还是疼,只好跟沈随安说自己饱了,吃不下了。 沈随安哄她:“你这都没吃多少,秤砣一顿还能吃两碗饭呢,你这半碗都不到,再吃一口。” 白梦寒嘟嘴:“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拿狗跟我比?” ------------ 第五十五章:上药 沈随安哄着她,把饭盒里的饭全喂到她肚子里。 “乖!” 沈随安揉揉她脑袋,小声夸她一句。 白梦寒被他哄得脸色通红,羞赧地转过头不去看他。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因为她吃完一碗饭而夸她。 喂白梦寒吃完饭,沈随安三两口把自己的饭扒拉完。 “我去洗饭盒,回来再给你上药。” “好!” 沈随安洗完饭盒,顺道把饭盒送到护士站,委托一个小护士交给赵知音。 白梦寒吃完饭,觉得力气恢复了不少,自己下床去接水漱口。 夏非扒在门口,看她走远之后,拧上病房的锁扣,快速到白梦寒病床上翻看。 沈随安的外套就挂在椅子上,夏非抖开外套,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索。 口袋里装着一个蓝皮小本,夏非打开才发现,这是那个男人的军官证。 沈随安,职务是团长。 他看起来挺年轻的,居然是个团长! “咔哒!” 门被人从外拧动,夏非慌忙把沈随安的军官证塞到衣服口袋里,再把衣服挂回椅子上。 “铛铛铛!” 白梦寒不耐烦地敲门,夏非打开门,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催什么催,急死鬼托生的啊?” “你在里面干什么?为什么要把门锁上?” 白梦寒审视的目光太过犀利,逼得夏非转身背对着她,心虚地往自己病床走。 白梦寒冷眼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转过帘子。 白梦寒迅速查看自己的东西,没有丢失,病床上也没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奇怪,要是她真的什么也没做,为什么又表现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呢? 沈随安送完饭盒回来,看见自己的外套歪歪扭扭挂在椅背上。 他皱眉看一眼外套,又看一眼歪在床上的白梦寒。 白梦寒不解:“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动我外套了吗?” “没有啊,你的外套怎么了?” 沈随安翻开自己的口袋,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少。 他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肯定有人动过他的衣服,不是白梦寒,那会不会是…… “到底怎么了?” 沈随安不可能无缘无故怀疑别人动过他的衣服,再联想到刚刚夏非的反常,白梦寒也不由得开始怀疑夏非刚才锁门之后在病房里做了什么。 怀疑归怀疑,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她不会随意冤枉别人。 压低声音和沈随安说了自己的猜测,沈随安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张嘴,给你上药。” “啊?” 沈随安转变太快,白梦寒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随安左手卡住白梦寒的下巴,轻轻一捏迫使她张开嘴。 右手把拆开的药粉拿起来,挑眉示意她把伤口露出来。 白梦寒张嘴,吐出舌头给他看伤口。 沈随安右手轻抖,轻轻把药粉洒在她伤口上。 “唔,好苦……” 白梦寒含糊不清地吐槽,赵知音给她拿的什么药啊,这么苦! “真是不要脸!兄妹之间也要注意分寸吧?谁家兄妹会亲密成你们这样?” 沈随安松开手,指腹蹭过白梦寒唇角,把沾在她唇角的药粉抹去。 “哼,真是乌龟掉进盐缸里,给你这小王八闲完了,那么爱管别人家事,怎么不找个大户人家当丫鬟去啊?真是一天天给你闲的,不行找个糖尿病人撒泡尿给你甜甜嘴去!” 白梦寒自认对她已经够大度了,三番两次挑衅都没搭理她,哪知道她还要顺着杆子往上爬,得寸进尺! “哎呀,虽然话糙理不糙,可我这话,会不会太糙了?” 不等夏非说话,白梦寒自言自语一句,右手捂住嘴偷笑起来。 “不会,你说得很有道理。” 沈随安附和着她,笑得宠溺。 夏非在她身上讨不到便宜,气得跺跺脚走了。 “哥哥。” 白梦寒缠上沈随安的袖子,轻轻摇晃。 沈随安无奈:“我的袖子早晚要被你扯坏。” 白梦寒皱皱鼻子,继续摇晃他:“我们回家好不好?她真的好烦,不停偷窥我们,还爱没话找话。” 怕沈随安不同意,白梦寒麻溜穿上鞋子下床,当着沈随安的面转个圈给他看:“我已经好了,我们回家吧,要不小花晚上怎么办啊?她见不到我,说不定还会哭鼻子呢,嘤嘤~” 白梦寒两手握拳,放在眼睛下方晃动,模仿小孩哭鼻子给沈随安看。 “鬼灵精!” 沈随安弹一下她的脑门,让她坐到椅子上等着。 沈随安把带来的东西都收拾好,装进他的行军包背在背上。 “走吧!” 沈随安朝白梦寒伸手,白梦寒握紧他递过来的手,一起回家。 薛灼把车骑走了,这会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最后一趟公交车也没了。 好在军区大院和军区医院离得不远,沈随安牵着她,两个人步行回家。 “站住!” 临近大院,几个打着手电筒,胳膊上戴着红袖章的人冲过来,拦住他们的去路。 沈随安把白梦寒拉到身后护着,自己上前,和这群人交涉。 “你们两个什么关系?走在路上就敢拉拉扯扯?” 领头的人把手电筒对准沈随安的脸,强烈的光刺得沈随安眼睛微眯。 “我们是兄妹,天黑了看不清脚下的路,我怕她摔倒,才牵着她的手,这是我的证件。” 沈随安掏出自己的军官证给对方查看,那人接过去,看完之后还给沈随安:“原来是个误会,这次就算了,以后还是得注意分寸,男女同志可不能不正当交往,影响不好。” 沈随安颔首,客气地应下。 一行人又打着手电风风火火走了。 白梦寒好奇:“他们是什么人啊?” “是稽查队的巡逻人员。” 白梦寒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他们到家后给薛方家打电话,薛方告诉她,小花今晚和孔宁睡,吃完饭没一会,这孩子就睡着了。 “行吧,你也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白梦寒哀号一声,扑在沙发上哼哼唧唧:“小花居然没想我,我没回来她就睡着了,也不等我……” 白梦寒瘪着嘴,趴在沙发上控诉小花。 ------------ 第五十六章:大人物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得去睡觉了。” 沈随安把她拉起来,催着她去睡觉。 虫哥的眼睛被白梦寒拿木棍捅伤,好在伤口不深,医生包扎好观察一夜,确定伤口不再流血,就让公安把人带回去了。 虽然伤口被包扎好了,但这只眼睛,算是废了。 段聪打电话告诉沈随安,局里那两个人,嘴都很硬,一直不肯供出幕后主使。 沈随安:“领头那个呢?回来了没有?” 段聪压低声音,凑在话筒上:“回来了,已经关起来了,要我现在去问问吗?” 沈随安还是想亲自去问:“不用,我一会儿就到。” 沈随安沉着脸,大步往里走:“有钱能使鬼推磨,就是不知道找他那个人,到底开出了多诱人的条件,让他甘愿铤而走险。” 刘虫是单独关押的,段聪在沈随安来之前,已经把他带到问询室关起来了。 沈随安进去的时候,他正捂着眼趴在桌子上哀号。 “刘虫!” 段聪高喊一声,刘虫下意识抬头看过来,门口背光站着个穿军装的男人,身形高大,气势凌人。 沈随安长腿一迈,坐到刘虫对面,不动声色打量他。 虎背熊腰的男人一脸凶相,右眼蒙着一层厚厚的纱布,纱布上还带着一抹血色。 “那个叫瘦狗的,已经招供了,现在轮到你来说了,是谁指使你们的?” 刘虫用完好的左眼上下打量一眼沈随安,冷笑道:“别诈我了,瘦狗不会背叛我,你也不用审我,没人指使我,我就是看那娘们好看,想把她带到草丛里玩玩而已。” 沈随安咬牙,强忍住一拳打瞎他另一只眼的冲动:“玩玩?大街上那么多人,你偏偏就挑中她?” 刘虫双手一摊,摇头晃脑道:“没办法,她长得带劲,又穿得那么骚,我看一眼就受不了了,就想玩她。” 沈随安一脚踹在桌子上,桌子吱呀一声,撞在刘虫身上,刘虫痛得咧嘴,抬眼看见沈随安气得要杀人的表情,又笑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那娘们是你什么人?她长得可真漂亮啊,身上真白,还带着香味,你闻过没有?” 刘虫闭上眼,神情陶醉,还故意把右手伸到鼻子下,重重吸一口:“就是这只手,上面还有她身上的香味呢。” “右眼废了还不够是吧?那我再废你一只手!” 沈随安单手撑着桌子翻过去,落在刘虫面前,抓起刘虫的右手用力往后一拧。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几秒过后,刘虫才痛得惨叫不止。 刘虫看见沈随安被激怒,更来劲了,强忍着疼痛大吼:“她长那么好看,不就是为了给男人看的吗?穿得那么骚,还不是为了勾引我?那娘们就是贱,说不定她就喜欢被男人玩呢哈哈哈啊啊!” “她长得漂亮,就得引来你这混账的觊觎?” 沈随安一拳捶在他鼻梁上,顿时血流如注。 “她穿什么是她的自由,不是你犯罪的理由!” 沈随安气势凶悍,拳拳到肉,打得刘虫不断哀号。 “团长!” 沈随安打红了眼,一拳接一拳打在刘虫身上,段聪怕他下死手把人打出个好歹来,忙架着他的胳膊,把他从刘虫身上拉开。 “当兵的打人了,公安不管吗?” 刘虫躺在地上,满脸鲜血,努力睁开他仅剩的左眼,看着段聪。 沈随安慢条斯理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擦干净手,哼笑道:“你故意激怒我,不就是想讨打吗?” 擦完手,把染了脏血的手帕扔到刘虫脸上,沈随安慢悠悠坐回椅子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刘虫:“我改变主意了,不需要你供出幕后主使,我会想办法,把你关在这里,哪天我心情好了,来揍你一顿庆祝一下,哪天我心情不好,也来揍你一顿,泄愤!” “你不就是个当兵的,哪来那么大权利?我告诉你,站在我背后的,那可是你惹不起的大人物。” 刘虫躺在地上,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像是被那男人打碎了一样,痛得他呼吸困难。 何落落说过,她爸爸是军区的司令,在京市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无论是谁,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等何落落知道他被抓了,一定会想办法把他捞出去的! 沈随安戏谑道:“哦?是什么样的大人物?你说出来我听听,看我惹不惹得起你说的这位大人物。” “哼,臭当兵的,你就是再当一百年大头兵,也惹不起我背后这位。” 沈随安点点头,满不在乎道:“那你抓紧联系那位大人物,让他趁早把你捞出去,不然我怕你会死在这里。” 沈随安和段聪对视一眼,段聪了然地拖着刘虫,把他拖回关押室。 “如果他想和外界联系,不要阻拦。” “明白。” 沈随安叮嘱完段聪,开着车回部队,路过洋行,专门进去买了两块小蛋糕放在车上。 以前老是见郑源给郑妍买这种小蛋糕,尤其是郑妍生气的时候,郑源总是买小蛋糕哄她。 家里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应该会喜欢吃蛋糕。 全市的电话,都要通过部队的话务连转接。 话务连办公室,只有小曹一个人在。 “沈团长。” 小曹看见沈随安进来,忙放下手里的工作,起来敬礼。 沈随安回个礼,单刀直入告诉小曹自己的来意:“帮我留意一下公安局那边打出的电话,无论转接到哪里,都请让人帮我记录通话内容。” “是!” 小曹接到命令,迅速通知到话务员。 下午训练结束,沈随安开车回家。 “团长,今天又回家?” 齐正明和陈华勾肩搭背走过来,堵在沈随安车前。 “嗯。” 沈随安打开车门,还没坐进去,就被姜壁东拦住。 姜壁东把车门关上,赔着笑脸说:“团长,今天冠子生日,你不跟我们一起喝点?” ------------ 第五十七章:乖,吃蛋糕 盛请难却,沈随安收起车钥匙,跟几个人一起去食堂。 柳宝冠和几个跟沈随安关系好的战友,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沈随安一来,几个人坏笑一下,轮流上去灌沈随安。 沈随安不想扫兴,往凳子上一坐,来者不拒,拿着到手的酒杯一饮而尽。 沈随安酒量算不上好,几个人轮番灌下来,他就有了醉意。 “团长,你这酒量不行啊,还没开始,你就醉了?” 陈华调侃一句,拿过酒瓶给他酒杯里倒满。 沈随安摇头拒绝:“不喝了,再喝就要失态了。” “就一杯,最后一杯。” “是啊团长,你还没跟冠子说生日快乐呢!” “来,团长,最后一杯,我敬你。” 众人起哄,再加上柳宝冠作为寿星亲自敬酒,沈随安不能不给他面子,拿起杯子和柳宝冠轻轻一碰,仰头一饮而尽。 “好!” 陈华带头叫好,想再给沈随安添酒,被齐正明给拦下:“团长醉了,别再让他喝了。” 沈随安垂头坐在凳子上,眼眸半阖,脸色酡红,看起来是有几分醉态。 “算了算了,咱们喝。” 一众人推杯换盏,谁也没有注意到,原本醉意上头歪坐在凳子上休息的人,踉跄着扶着墙走出了食堂。 “哎?随安?这是喝了多少啊?” 王政委在办公室整理最近几天的作训计划,出了办公室大楼就看见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往岗哨那边去。 王政委看他背影眼熟,追上去一看才发现是喝得烂醉的沈随安。 沈随安眼睛都要合上了,强撑着睁开一条缝瞅着面前的人。 看了半天,也认不出这人是谁,沈随安随手拨开他,继续往前走。 “去哪儿啊这是?宿舍在这边!” 王政委拦住沈随安,把他架在肩膀上,带着他回宿舍。 “我车呢?我回家,不,不回宿舍,我回家,家里有人等我……” 沈随安嘟嘟囔囔,挣扎着要回家。 “回什么家,这么晚了,先回宿舍。” “回家!我回家。” “真是头倔驴!” 王政委实在拗不过他,咒骂一句从他口袋里翻出车钥匙,把他扔到车上,开车送他回家。 沈随安趴在后座,迷迷瞪瞪坐起来,把手往副驾上探。 王政委厉声训他:“干什么呢?坐回去!” 沈随安恍若未闻,扒着座椅把放在副驾上的两块小蛋糕拿过来揣进怀里。 王政委把车停在门口,鸣笛示意屋里的人出来。 “是沈叔叔回来了。” 白梦寒和小花正在院子里荡秋千呢,听到汽车鸣笛,小花扭头看向白梦寒。 白梦寒点点头,小花立马跳下秋千,跑去开门。 “姐姐,快来帮忙!” 小花的声音从院子外传进来,白梦寒慢吞吞走到门口,还没看清楚到底什么情况,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沈随安!” 白梦寒抗拒地把他往外推,沈随安却像是有千斤重,任她推的手都酸了,也推不开他。 “滴——” 鸣笛声又起,白梦寒挣扎着从沈随安怀里露出头,越过沈随安的肩膀看过去,一个和何建国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冲着她们摆摆手,开着车走了。 “起来啊,你真的好重!” 白梦寒拍打着他的背,扭动身子要从他怀里逃出来。 “乖乖,吃蛋糕。” 沈随安嗓音喑哑,凑在白梦寒耳边轻声低语。 说话间带出的热气喷洒在白梦寒耳朵边,惹得她缩着脖子躲避。 沈随安单手撑墙站起来,小心翼翼拿出藏在怀里的蛋糕。 两块小蛋糕,一块给了白梦寒,另一块拿给仰头看着他们的小花。 “谢谢沈叔叔。” 小花拿着蛋糕爬到秋千上,盘腿坐下开始吃。 白梦寒拿着手里的蛋糕,神色古怪。 喝醉了还跑回来,就是为了送蛋糕给她们吃? 白梦寒拆开包装盒,奶油的香味扑鼻而来,可惜放的时间长了,奶油都化了。 白梦寒拿勺子挖一块放进嘴里,奶油融化在舌尖,甜香味充斥口腔。 “谢谢哥哥。” 白梦寒一口不剩吃完蛋糕,抬头才发现沈随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正一眨不眨盯着她看。 白梦寒被他盯得心跳如擂鼓,磕磕巴巴问他:“你,你怎么一身酒味?喝了多少?” 沈随安点点头,唇角勾起不说话。 白梦寒试探着又问了几个问题,他只是笑看着她点头或摇头。 “你专门回来给我们送蛋糕的?” 沈随安点头。 “你是怕我晚上不吃饭把自己饿死?” 沈随安摇头。 喝醉的沈随安有点可爱,白梦寒忍不住逗他。 “你还认不认识我是谁?” 沈随安正色道:“妹妹。” 白梦寒:“哪个妹妹?” “梦寒。” 白梦寒继续逗他:“你喜欢梦寒吗?” 沈随安眉头紧蹙,纠结着点点头,又摇摇头。 白梦寒轻笑:“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沈随安闭上眼,不再看她,嘴唇紧抿成一条线,任她怎么哄,都不再开口说一个字。 白梦寒看他一直撑墙站着也挺累的,就叫来小花开门,她扶着沈随安回房间。 沈随安半个身子都倚在白梦寒身上,胳膊圈住她的腰,和她一起进屋。 明明是白梦寒扶他,这个姿势看过去,倒像是他把白梦寒圈在怀里。 “姐姐,沈叔叔这是怎么了?” 小花睁着纯洁的黑眼睛,不解地看着沈随安。 “他喝醉了,睡一觉就好了。” 白梦寒把沈随安放在床上,替他脱了鞋,盖上被子,带着小花回去睡觉。 “小花,关于称呼这件事,我觉得有必要纠正你。” 白梦寒拍着小花的背,昏昏欲睡之时忽然想起这件事。 她和沈随安是兄妹,小花管她叫姐姐,管沈随安叫叔叔,这样算下来,不就差辈了吗? “小花,以后你和我一样,管沈随安叫哥哥好不好?要不然这辈分也太乱了,总不能咱们各叫各的吧?” 小花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只听到她说以后管沈叔叔叫哥哥。 小花太困了,含糊着说自己记住了,眼睛一闭就轻轻打起了呼噜。 前几次跟她一起睡,还没听见小花打呼噜,今天怎么还打起呼噜来了? ------------ 第五十八章:招供 听说打呼噜也是一种病,白梦寒觉得有必要带她去医院看看,趁她年纪小,赶紧给她治治这个毛病。 次日一大早,沈随安敲开白梦寒的门,把睡得正熟的一大一小叫起来。 “你今天怎么没回部队?” 白梦寒一手揉着眼,一手牵着小花去洗漱。 “今天周末,休息。” 沈随安殷勤地又是给她递牙膏,又是帮她接水。 “你今天是怎么了?别这样,你太殷勤了,我害怕。” 白梦寒和小花换个位置,让小花站在她和沈随安之间。 沈随安瞥她一眼,低头给小花的牙刷上挤牙膏。 吃过早饭,把小花送到薛家,沈随安带着白梦寒坐公交车去公安局。 段聪打来电话,说刘虫要见他。 沈随安本来不打算带白梦寒的,恰巧白梦寒在旁边听到了他们的通话内容,争着吵着要跟来。 “昨天他往外打了几个电话,打完就吵着要见你。” 段聪简单说明情况,把沈随安和白梦寒带到问询室。 刘虫一看见沈随安,就激动地撑着桌子站起来。 视线一转,看见跟在沈随安身后的白梦寒时,刘虫眼神躲闪,不敢正眼看她。 沈随安拉开椅子,让白梦寒坐下,他则是站在白梦寒旁边,问刘虫:“叫我来做什么?” 刘虫仅剩的一只眼中满是希冀:“我问你,我要是把你想知道的事都说了,你会不会放我一马?” “不会,”沈随安双手抱胸,眸光冷漠,“但我可以保证,你妹妹不会受你牵连,她的学费,我出。” 刘虫不甘心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恶狠狠地瞪着白梦寒:“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她不是好好地坐在这里吗?反而是我,是我被她废了一只眼,为什么不愿意放过我?” 刘虫眼中流出悔恨的泪水,哭着哀求沈随安:“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不能有事啊,我要是出事了,我妹妹可怎么办啊。” 沈随安丝毫不同情他,嗓音冷淡:“是啊,我妹妹要是出事了,那她这一辈子可就毁了,你有没有想过她该怎么办?” 恶人做了坏事,根本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就像刘虫,现在之所以会放低姿态,苦苦哀求,并不是他知道错了,而是他知道,做坏事的后果严重,他承担不起。 刘虫不停哀求,沈随安不肯退步,他转而去求白梦寒:“姐,大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帮我求求情吧,我真的不能死,我家里还有个妹妹需要我照顾啊!” 白梦寒点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那你先说,是谁派你来抓我的?” “是何落落,她是我妹妹的好朋友,是她给我钱,让我把你绑起来揍一顿的。” 刘虫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全招了:“她说她爸爸是军区司令,手眼通天,哪怕我把你给打死,她也会想办法保住我。我们家里穷,我妹妹上学没有学费,何落落突然给我送来一大笔钱,说只要我把你抓起来打一顿,再想办法毁了你,从今往后,我想要多少钱,她就给我多少钱。” 听到何落落的名字,白梦寒心中怒火蹭蹭往上蹿,真想不到,何落落居然会玩这么阴险的手段。 沈随安不可置信地又确定一遍,直到再次从刘虫嘴里听到何落落的名字才死心。 他一直以为,何落落只是被杜芸惯坏了,蛮横无理也没关系,起码她人不算坏。 直到今天,他才隐约窥见何落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梦寒压制着愤怒,追问刘虫:“你就这么水灵灵地把何落落供出来,就不怕她翻脸,不给你钱?” “那个贱人!”刘虫高声怒骂,“是她先反悔的,居然不认账,还叫我自求多福,别让老子逮住机会,老子一定拉她同归于尽!” “那你还真没这个机会了。” 白梦寒这句话掷地有声,刘虫知道自己没有机会改过自新了,他泄了气,跌坐在椅子上:“答应我的事别忘了,给我妹妹交学费!学费!” 这个年代,犯流氓罪是要被执行枪决的,白梦寒作为受害者,咬死了不松口,不同意和解,刘虫作为主犯,依法处决。 瘦狗和豹子是从犯,且没有对白梦寒造成实质性伤害,依法判处七年劳改。 这几个人的判决结果白梦寒并不关心,从公安局出来,她沉默着快步往前走,沈随安默不作声追在她身后。 往军区附属高中去的公交车到了,白梦寒挤在人群中上车,沈随安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白梦寒坐车离开。 白梦寒觉得心里有一团火烧得她五脏六腑痛作一团。 原书中说何落落娇纵,脾气大,和何落落交锋几次,白梦寒觉得她和原书中写得一样蛮横无理,但称不上坏。 没想到她一肚子坏水,竟然撺掇刘虫想要毁了她,同为女孩,她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找刘虫强暴她的? 公交车在附属高中站停下,白梦寒捏着拳头挤过人群下车。 自从何落落搬到学校住宿之后,她周末也很少回家。 周末没有门卫站岗,白梦寒大摇大摆从校门口进去,循着记忆找到上次路过的食堂。 这个点不是饭点,食堂只有零星几个人。 “同学,你认识何落落吗?” “不认识。” “那郑妍呢,你认识郑妍吗?” “也不认识。” 连着问了好几个人,都不认识何落落和郑妍。 白梦寒无头苍蝇一样在校园里乱转,逢人就问认不认识何落落。 “梦寒?” 白梦寒推开不知道第几间教室门,坐在里面的郑妍闻声抬起头,看见满头大汗的白梦寒,慌忙跑过来问她怎么了。 “何落落在哪?” 白梦寒脸色难看,郑妍不敢耽误,带着她去何落落的寝室。 “落落爱睡懒觉,周末不上课的时候,她都会待在寝室睡觉。” 郑妍说着推开门,白梦寒透过门缝看见躺在床上睡觉的何落落,抿着嘴挤开郑妍走进去。 宿舍没有单独的卫生间,白梦寒从何落落床底下翻出一个陶瓷盆,让郑妍带着去卫生间接水。 端着满满一瓷盆水,白梦寒站在何落落床前,用力泼下去。 “啊!” ------------ 第五十九章:争个高低 “啊!”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何落落惊叫一声,从湿漉漉的被褥里爬出来。 “贱人,你敢泼我?” 何落落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睁大眼睛去看罪魁祸首。 看清站在床前的人时,她怒从心起,大骂一句,张牙舞爪扑上来扯白梦寒的头发。 白梦寒把手中的瓷盆照着她的脑袋砸下去,“咣”的一声,何落落捂着脑袋,歪歪扭扭倒在床上。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小偷,我要告诉爸爸,我要让爸爸把你送回乡下。” 何落落无力地捂着脑袋,眼前一阵发黑,嘴上仍是不饶人,不断咒骂白梦寒。 白梦寒再次举起瓷盆,郑妍赶紧挡在何落落前面,试探着抓住白梦寒的手,把瓷盆从她手中夺下来。 白梦寒抓得紧,郑妍用力掰开她的手指,把瓷盆抢过来扔在一边。 “郑妍,你去给我妈妈打电话,让她来学校接我,快点,我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小贱人赶回乡下。” 何落落从后面抓住郑妍的手,使劲推她,催着她去打电话。 “为什么你做坏人也做得这么理直气壮呢?为什么你总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白梦寒推开郑妍,扯着何落落的衣领,把她从床上拖起来。 “明明是你鸠占鹊巢,哪来的脸把我赶出去?” “我不止一次警告过你,别来惹我,为什么不听?” “我想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的,我本来打算找到房子就搬出去,为什么你要背后阴我?” “何落落,我决定了,偏要和你争个高低,我的东西你拿不走!你的东西,我也会拼尽全力抢过来!” “最终一无所有的,只会是你!” 每说一句,白梦寒就照着何落落的脸打一巴掌,她神色凶狠,目露凶光,何落落心里无端升起一股恐慌,她不是在开玩笑,她真的会抢走她的一切,包括沈随安。 “梦寒,梦寒别打了。” 郑妍回过神来,双手抓住白梦寒打人的那只手,阻止她继续打人。 何落落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跳起来把白梦寒扑倒在地。 她的力气太大,连带着郑妍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白梦寒的头砸在郑妍腿上,疼得郑妍怪叫一声,坐在地上抹眼泪。 “贱人,我才是爸爸的女儿,沈随安是我哥哥,不是你的!为什么你要回来?你就不能待在乡下过一辈子吗?哪怕你死在乡下呢?为什么要回来抢我的爸爸和哥哥?” 何落落双眼猩红,死死掐着白梦寒的脖子,口中念念有词。 白梦寒被她掐得直翻白眼,郑妍生怕她把白梦寒掐死,顾不上抹眼泪,爬过来掰着何落落的手,呼喊着叫她放手。 白梦寒扯着何落落衣领的那只手用力绞紧,何落落的衣领收紧,缠在她脖子上,像是有人掐着她的脖子一样,使她呼吸困难。 另一只手也不闲着,用力掐着何落落腰上的软肉,疼得她受不了,率先松开白梦寒。 白梦寒躺在地上,眼角一滴泪滚进头发中消失不见。 她张开嘴巴,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许久,那股窒息感慢慢退去。 “砰!” 门被人从外踹开,郑妍抬头,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时,嘴巴一撇,委屈地哭出声来:“哥……” “妍妍!” 郑源顾不得其他,几步跑过来把郑妍抱进怀里。 沈随安一个箭步冲上前,把闭眼躺在地上的白梦寒打横抱起,走了几步,才转身叮嘱郑源:“车我开走了,一会儿你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来把落落接回家。” “哥,你不管我吗?” 何落落趴在地上,扯着沈随安的裤脚,抬头望着他。 “等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沈随安抬脚,挣开何落落的手。 何落落不甘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恨得牙根痒痒,沈随安以前对她挺好的,自从白梦寒回来,一切都变了,沈随安现在只跟她亲近,心都偏到她一个人身上去了。 郑源看都不看一眼何落落,扶起郑妍,细心地怕掉她身上沾的灰,不停询问她有没有事。 “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摔地上了。” “那你也太不小心了。” 郑源不再追问,走在郑妍身后,以保护的姿态,带她回家。 寝室只剩下何落落一个人,她趴在地上,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地看着郑源和郑妍离开。 从小她就羡慕郑妍有这么好的哥哥,她希望沈随安能像郑源对郑妍一样对她好,可是沈随安只会板着他那张冷脸教训她,久而久之,她既害怕沈随安,又期待沈随安靠近她。 她以为长大就好了,长大了沈随安就会成为像郑源一样的哥哥,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可是自从家里来了白梦寒,她一直以来做的梦才被惊醒,不是长大了沈随安就会对她好,而是沈随安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她。 每次看到他对白梦寒好,看到他维护白梦寒,她都气得抓狂,明明她才是和沈随安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凭什么沈随安只对白梦寒好,不对她好? 是不是只要把白梦寒赶回乡下,把一切拉回正轨就好了? 沈随安抱着白梦寒走在校园里,引来不少人侧目。 白梦寒根本没晕倒,她只是太累了,想闭眼休息一会儿。 现在被他抱着走在校园里,算是骑虎难下,要是再遇上稽查队,怕是他们两个真的要被带走审查了。 白梦寒闭眼装晕,只知道沈随安抱着她在走,不确定现在走到了哪里。 悄眯眯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好死不死正好撞进沈随安黑沉如墨的双眸里。 “不装了?” 白梦寒讪笑一声,拍着沈随安的肩膀,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学校后门没人经过,白梦寒从他怀里下来,倚着车门和他对望。 沈随安冷着一张脸,白梦寒一时也拿不准他现在的想法。 他总是冷着一张脸,生气的时候眼睛会微微眯起来,偶尔开心的时候也会笑,但只是轻轻勾一下唇角。 现在他绷着一张脸,眼神无波,平静地望着她。 白梦寒沉不住气:“哥哥有话直说。” ------------ 第六十章:手疼不疼? “你打都打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沈随安走过来,学着她的样子,半倚在车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 “哥哥怎么不问问我的手疼不疼?” 白梦寒接过他的烟,抽出一根,两根细白的手指捏着烟,抵在沈随安唇边轻点两下。 沈随安张嘴叼住烟,拿出火柴点燃。 烟雾缭绕中,他抬起锋利的眉眼直视白梦寒,沉声问她:“手疼不疼?” “疼死我了~” 白梦寒夸张地举起手,在沈随安眼前轻晃两下。 沈随安掐了烟,扔在地上,抬起脚尖碾灭那点猩红。 “娇气!” 白梦寒的手被他抓在手里,他单手打开车门,把白梦寒塞进去。 白梦寒系上安全带,乖乖坐在副驾上。 “这不是你的车?” “嗯,”沈随安专心开车,“正好碰见郑源,让他开车给我送过来。” 沈随安平稳地把车停在公安局外面,打开车门让白梦寒下车。 “怎么又回来了?” 白梦寒坐在副驾上,疑惑地问沈随安。 沈随安把她扶下车,等她站定,才说:“落落买凶害人,你可以让公安处理,不至于脏了自己的手。” 白梦寒真的看不懂沈随安,她以为沈随安会劝她别跟何落落计较,没想到他会让她找公安解决问题。 不过转念一想,白梦寒也就明白了。 沈随安正直,大义灭亲是他做得出的事。 “何落落可是你妹妹,你舍得她接受劳改?” “你也是我妹妹。” 白梦寒一时不知自己应该作何感想,不过有哥哥保护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段聪好像知道他们还会回来一样,迎上来把他们带进接待室。 “按照目前刘虫的证词来说,何落落是指使他犯罪的人,如果你们执意追究,我们有权逮捕何落落。” 沈随安点头:“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你按流程办。” 段聪惊讶地看一眼沈随安,又悄悄打量一眼白梦寒。 何落落是沈随安的妹妹,这事不是秘密,和沈随安走得近的人都知道。 这个女孩到底是谁啊?居然让沈随安大义灭亲也要给她讨个公道。 白梦寒察觉到段聪的眼神,勾唇浅笑着回望他。 段聪偷看被抓包,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 沈随安瞪一眼白梦寒,脚尖轻踢一下她的小腿,把她注意力吸引过来。 段聪动作很快,何落落刚被杜芸接回家,段聪就拿着逮捕令上门抓人。 当着大院众人的面,何落落被段聪戴上手铐塞进车里。 “这是咋回事?那不是何落落吗?” “咋被公安抓走了?她犯什么事了?” “八成是又在外面打架了。” 何落落的脾性,大院里的人都看在眼里,她被杜芸惯坏了,无法无天的,小的时候就爱跟人打架,长大了还是死性不改。 杜芸追在车后面跑了几步,眼看着何落落被带走。 杜芸慌了神,手忙脚乱跑回家给沈随安打电话。 电话是打到办公室的,王政委接了电话,说沈随安不在部队,昨天就回家了。 杜芸放下电话,颤抖着手又把电话打给何建国。 何建国那边根本没人接。 她去接何落落回家,回来的路上,何落落说她被白梦寒打了,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就连白梦寒打她的原因都没说,杜芸现在就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何落落犯了什么事,该找谁救她。 “不行,不行,我不能慌,不能慌。” 杜芸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对,建国肯定是在忙,所以才不接电话,我去找他,去找他。” 杜芸一路小跑找到门口岗哨,请求哨兵开车送她去军区。 大院有规定,遇见急事要到军区找人,可以请求哨兵开车护送。 “好的,请你稍等,我去开车。” 哨兵认识杜芸,知道她是何司令的家属。 哨兵把车开过来接上杜芸,缓缓向军区驶去。 出了大门,和一辆黑色轿车擦肩而过时,杜芸好像看到开车的人是沈随安。 她扭头往后看,那辆黑色轿车已经开进了大院里。 那不是沈随安的车,肯定是看错了。 杜芸坐直身子,把黑色轿车的事抛到脑后。 沈随安把车停在郑源家门口,白梦寒下车,刚好和回来的菊香撞上。 “菊香姨。” 白梦寒甜甜地和菊香打个招呼。 “是梦寒啊,随安也回来了?回家坐吧?” 菊香热情地邀请两人。 沈随安礼貌拒绝,把车钥匙给菊香,让菊香拿给郑源。 两人一前一后,中间隔着两米距离,一起往家走。 这是沈随安要求的,男同志和女同志在外,不能走太近,影响不好。 白梦寒无力吐槽他,大步走在他前面。 “姐!” 薛方蹲在何家门口,看见白梦寒回来,蹭蹭几步跑过来。 沈随安眼疾手快挡在白梦寒面前,把薛方拦在两米之外。 薛方不在意他的动作,歪着脑袋去看沈随安背后的白梦寒:“姐,白家舅舅来了,在我们家呢,我妈让我找你过去。” 白达海来了很久了,何家没人,他就先到薛家找孔宁。 孔宁简单解释了白梦寒上次失约的原因,说她现在去公安局了。 白达海就在薛家等着,孔宁怕白达海久等,就派薛方到大院门口等着白梦寒。 薛方和几个同龄人玩了一上午,临近中午才想起来孔宁指派给他的任务。 懒得去大院门口等,薛方就坐在何家门口的石墩上,等着白梦寒回来。 “什么时候来的?” 白梦寒拨开沈随安,和薛方并肩前行。 走了几步,想起来沈随安说的男女同志要保持两米以上距离的话,默默和薛方拉开距离,她可不想被稽查队带走审查。 沈随安看见她拉开距离的动作,阴鸷的眼神才从他们两个身上移开。 沈随安知道薛方说的是白梦寒的舅舅,白达海,他以前见过几次。 不过白梦寒没有邀请他一起去,说明他们是有事情要谈,沈随安不打算去打扰,就打开院门进屋,打算先去食堂把饭打回来。 白梦寒一进门,孔宁还没来得及介绍,白达海就笃定道:“你是梦寒!” ------------ 第六十一章:户口迁移 孔宁对白梦寒介绍:“梦寒,这是你舅舅。” “舅舅好。” 眼前的中年男人看起来约莫有四十多岁,穿着一身得体的中山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浑身散发着一股书卷气息。 “你跟你妈妈,长得很像!” 白达海新奇地上下打量白梦寒,她跟姐姐长得很像,尤其是一双圆润的杏眼,简直和姐姐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就连眸子里盛的细碎星光,都和姐姐眼中的一样明亮。 白梦寒乖乖站着,任白达海打量。 孔宁看白达海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忙招呼着把人都带到沙发上坐下。 “现在都是咱自己人,不要紧张,有话慢慢说。” 孔宁吩咐薛方去把薛立深珍藏的茶叶拿出来泡上,薛方一走,孔宁才步入正题:“梦寒啊,我们也不瞒你,你妈妈生前,是京市有名的企业家,后来遇上特殊时期,她把家产都捐给国家,独留下一幢小洋楼和一些古董字画,这些遗产,现在都在你父亲手里。” “不管在谁手里,该是你的,一分都跑不掉,”白达海接过话头,“咱们白家的东西,就算是在何建国手里,那也是咱们白家的,早晚他都得完完整整给咱还回来。” 白梦寒适时表现出疑惑:“妈妈留下的东西,是给我的吗?” 白达海:“你是她唯一的女儿,不给你给谁?” 不等白梦寒和孔宁说话,白达海紧接着又说:“那仨瓜俩枣的,咱也不稀罕,不过就是你妈妈留下的,意义非凡,所以才要让何建国还回来。” 白梦寒知道白达海这些话所言非虚,原书作者为了给何落落开外挂,直接给白家安了个晚清贵族的名头,白家最兴盛的时候,那些军阀少帅见了白家的人,都要规规矩矩行礼。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建国以后,白家安安分分做起了生意,尤其是白鸽,跟着何建国到了边疆,也能结合当地环境发展商机,生意一度做得比白家还大。 特殊时期,白鸽为了保住白家,把所有家产都捐给国家,白家也停了生意,白达海老老实实在家喝茶遛鸟。 虽然生意不做了,但这么多年打拼下来的家底,早就够白家人几辈子吃喝不愁了。 “就怕他不愿意还啊。” 孔宁感叹,有杜芸和何落落在,何建国哪有那么容易把遗产还回来呢? “这个不急,舅舅今天来啊,是为了给你迁户口的事,何家的户口又不是什么香饽饽,咱不稀罕!我走走关系,找人帮忙把你的户口迁到咱们白家,你看怎么样?” 白达海说是在询问白梦寒的意见,实际上,他已经疏通好关系,就等着带白梦寒回乡下开户口迁移介绍信了。 白梦寒乖巧地笑起来:“我当然没意见,我都听舅舅的。” 白达海看白梦寒乖巧听话,心中更是喜欢这个亲外甥女,这可比何落落要讨喜得多。 孔宁把薛方端来的茶水分别摆放在白达海和白梦寒面前,突然想起来白梦寒被人下药拖走的事:“对了,公安那边怎么说?那几个流氓怎么处理?” 白梦寒:“领头的那个说是何落落指使他对我下手的,公安已经把何落落带回去了。” “她居然做得出这种事?”孔宁气愤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她一个女孩子,怕是想不出这么阴损的招数。” 经孔宁提醒,白梦寒才恍然大悟:“是杜芸?” 孔宁没说话,表情已经默认了。 白达海更是满脸怒气:“这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阴毒。” 孔宁提醒道:“何落落就算被抓进去,也不一定会被判刑,何建国肯定不会坐视不理,要不我让你干爹想想办法?” 白梦寒垂眸,迅速在心里思索对策。 何建国好歹养了何落落这么多年,养狗养猫都能养出感情,更何况是这么大一个人。 他要是想捞何落落,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既然如此,还不如趁机从中捞些好处,以后再慢慢收拾何落落。 “不用了干妈,不用劳烦干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白梦寒说得胸有成竹,孔宁也就不再操心这事。 白达海要回去找人买车票,他要亲自带着白梦寒回乡下开户口迁移介绍信。 孔宁留他吃饭,他果断拒绝。 知道他是个急性子,孔宁也就没多挽留。 白梦寒带着小花也要走,孔宁追上来阻拦:“李姐都做好饭了,你们家又没人做饭,回去喝西北风吗?” “哥哥会打饭的,您不用担心我们饿着。” “那行,你的作品过稿了,这是主编给的五块钱稿费,明天最新一期报纸上会刊登你的作品,到时候我拿一份给你。” 孔宁拦不住,也就不拦了,把主编给的五块钱稿费塞给白梦寒,就放她们回去了。 白梦寒拿着五块钱稿费,带着小花蹦蹦跳跳回家。 这是她在这里,赚的第一笔钱,五块钱,在这个年代都算是巨款了! 沈随安已经打好饭,就等着她们两个回来开饭。 吃完饭,沈随安洗碗,小花到院子里荡秋千,白梦寒则是坐在书桌前,整理自己的小金库。 去黑市赚的一千块钱,白梦寒单独放在一个柜子里,这些是她的创业资金,一分都不能动。 除去这一千块钱,她就剩下一百零三块两毛四,杜芸给的五十她已经花完了,剩下这一百块还是沈随安给的。 “真是花钱容易赚钱难,以后可不能大手大脚花钱了。” 白梦寒自言自语,把赚到的五块钱稿费和这些零钱放在一起。 杜芸等在军区外,哨兵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那边一直没人接。 孔宁坐立难安地等待着,急得满头大汗。 何建国要是再不出来,她都想闯进去了。 “滴滴——” 一辆军绿色的车停在门口接受盘查,孔宁透过车窗,看清了坐在里面的人。 “郑斌!郑斌!” 杜芸拍打着车玻璃,使劲喊里面的人。 郑斌放下车窗,惊讶道:“杜芸?你怎么在这儿?” ------------ 第六十二章:谅解书 “郑斌,你快带我进去,我有急事要找建国。” 杜芸焦急地去拉车门,郑斌赶紧往旁边移一个位置,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给杜芸。 “老何估计现在还在开会呢,我先送你去他办公室等一会。” 郑斌拍拍座椅,前面的驾驶员发动车子,缓缓把车开进军区。 杜芸下了车等在何建国办公室门口,斟酌着怎么跟何建国说何落落的事。 何建国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要是让他听见自己的女儿被公安抓走了,还指不定要怎么发脾气呢。 “野外拉练的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重点是培养战士们野外生存的能力,在这为时三天三夜的训练中,一定要保证战士们的安全。” 何建国跟李指导员边走边敲定细节,走到办公室门口,何建国才看见蹲在地上,心事重重的杜芸。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回家去。” 何建国不悦地瞪着杜芸,低声训斥她。 “司令,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指导员赶紧告别,他可不敢目睹领导的家事。 “建国,”杜芸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落落被公安抓走了。” “你说什么?进来说!” 何建国打开办公室门,让杜芸到椅子上坐下。 “到底怎么回事?” 何建国坐到杜芸旁边,脸色凝重。 杜芸:“我也不知道,我正上着班呢,郑源打电话叫我去学校接落落,我到的时候,落落浑身湿透,脸也肿了,我逼得紧了,她才说是梦寒给她打的。” “她俩打架,怎么还闹到公安局去了?” “谁知道呢,我们前脚到家,公安后脚就来把落落带走了,我给随安打电话,王政委说随安不在部队,”杜芸抹一把泪,抓住何建国的手恳求,“建国,你快想办法把落落带回来吧,这孩子肯定被吓坏了。” “你别着急,我派人去看看,你回家等消息吧!” “建国,你一定要尽快把落落带回来啊。” “我知道。” 三言两语哄走杜芸,何建国坐在椅子上思索片刻,拿起电话打出去。 杜芸得了何建国的保证,仍是心神不宁,坐着哨兵的车回家,开门就看见沈随安和白梦寒并肩坐在秋千上。 “随安!”杜芸快步走到沈随安面前,“跟我进来,我有事找你。” 沈随安起身,把捧在手里的饼干盒递给白梦寒。 杜芸冷着脸,带沈随安去何落落的书房。 “我给部队打电话,王政委说你昨天就回来了?” 沈随安大大方方承认:“嗯。” 杜芸质问他:“你今天去哪了?” 沈随安敛眸盯着杜芸,一言不发。 杜芸:“你妹妹被公安带走了,你知道吗?” 沈随安点头:“知道。” 杜芸提高音量:“那你还不赶紧想办法把她救回来?” “她不是小孩子了,做错事就得接受惩罚,这是她应得的。” “你说什么?”杜芸手指颤抖,不敢置信地看着沈随安,“她可是你妹妹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那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买凶害人!找人强暴梦寒,她这是想毁了梦寒!” 沈随安很少动怒,杜芸也被他严厉的语气吓到,嗫嚅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何落落明明跟她说的是,找人揍白梦寒一顿,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随安闭眼压下翻涌的怒气:“妈,她能有今天,都是你惯的,再这样下去,她只会更加无法无天,你辛辛苦苦十几年,养育出一个罪犯,传出去你让父亲的脸往哪搁?” “随安,就这一次,你帮帮落落,等她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育她,你让白梦寒放过她这一次吧。” 杜芸追在沈随安身后,不停替何落落求情。 “原不原谅是梦寒的事,我无权干涉。” 两个都是他妹妹,可他就是忍不住偏心白梦寒,不想让白梦寒受委屈。 更何况,白梦寒是受害者,他没办法从旁观的角度,劝她大度放过何落落。 杜芸追到楼梯口,顿住脚步,愤恨地看着牵着小花进来的白梦寒。 白梦寒毫不畏惧抬头直视她,甚至还挑衅地对她挑一下眉毛。 小贱人,别得意,有你哭的时候。 杜芸心中暗骂一句,转身回房反锁房门。 何建国派得力助手黎滔去公安局那边了解情况,局里的领导叫来段聪汇报情况。 段聪据实回答,把何落落的所作所为一字不落转述给黎滔听。 黎滔认真记录下段聪的每一句话,回去报告给何建国。 何建国虽然气愤,但他更在乎自己的颜面:“家丑不可外扬,你想办法,把落落带回来。” “司令……” 黎滔一脸为难,欲言又止。 “说!” 黎滔:“公安那边说,受害方不同意和解,要想把落落带回来,首先得取得受害方的谅解书。” 受害方是白梦寒,和何落落抱错的那个孩子,还是黎滔跑到乡下把她接回来的。 何建国以为有多棘手呢,让黎滔愁成这样,搞了半天,还是他的家事。 “你去我家一趟,让白梦寒写一份谅解书。” 何建国挥挥手,把黎滔赶出去,他还得部署这次野外拉练的大致事宜呢。 黎滔站在何建国办公室外,愁眉苦脸地徘徊。 白梦寒是受害方,他怎么有脸要求她写谅解书啊? 不出所料,黎滔上门要谅解书,白梦寒根本没出面,沈随安门神一样堵在门口:“黎叔,你也糊涂了吗?” 黎滔是聪明人,知道沈随安这么问是给他留了几分薄面。 “随安,你就让叔进去吧,你父亲的命令,我……” 沈随安眉头紧锁:“谅解书她不会写,你回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黎滔也没脸再继续请求。 他灰溜溜上车,一溜烟消失在沈随安视线中。 “哥哥怎么知道我不会写?他出价高的话,说不定我会考虑一下。” 白梦寒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下巴一点一点,轻轻磕在膝盖上。 沈随安关上门,在白梦寒对面坐下,顿了一下才说:“看你的,愿意写就写,不愿意谁也不能勉强你。” ------------ 第六十三章:防不胜防 黎滔没拿到谅解书,自觉无颜面对何建国,回了部队就等在何建国办公室外,不敢进去找他。 “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 何建国忙完天都黑了,出来发现黎滔站在门口,诧异地打量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往食堂去,忙到现在,他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 “她不愿意写谅解书?” 何建国一招手,让黎滔跟上来,边走边说这事。 黎滔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犹豫着要怎么说,何建国才不至于太生气。 “行了,看你的样子,我也能猜出来你这趟跑得不顺利,这事你不用管了,明天我回家一趟,我就不信,她连亲爹的话都敢不听。” 何建国打了饭,和黎滔面对面坐下,开始敲定野外拉练的具体位置。 黎滔有心想提醒何建国,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转念一想,这是人家的家事,他插手太多反而不好,也就压下提醒他的心思,安心吃饭。 何建国吃完饭,照例回办公室加班,黎涛跟着他走了几步,被他赶回宿舍休息。 杜芸眼巴巴等了一晚上,都没等到何落落回来,她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实,天一亮,她就往何建国办公室打电话。 何建国接了电话,表示自己一会儿就回来。 杜芸一颗心放回肚子里,长舒一口气下楼给何建国做饭,这么早回来,他肯定顾不上去食堂吃饭。 沈随安早起回部队,下楼就看见杜芸端着一碗粥从厨房出来,杜芸也注意到了他。 但杜芸只是随意一瞥,就收回目光,自顾自把粥端出来放到桌子上,丝毫没有理会沈随安的意思。 沈随安薄唇轻抿,轻飘飘地移开视线,步伐沉重往门口走。 “哥哥……” 沈随安心念一动,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白梦寒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站在楼梯上。 “哥哥着急走吗?” 白梦寒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特有的慵懒。 “不急,怎么了?” 沈随安怕她踩空,几步走回来拉着她的胳膊,把她从楼梯上扶下来。 白梦寒在他面前站定:“吃了饭再走吧,正好我有事和你商量。” 杜芸做的饭自然是没有白梦寒和沈随安的份,白梦寒也不稀罕吃她做的饭,拿上饭盒和沈随安一起去食堂吃。 “舅舅打算把我的户口迁到他们家,我想把小花的户口也带过去。” 沈随安眉头皱在一起,沉吟道:“为什么不把户口留在何家?你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户口留在何家理所当然。” “在谁家都无所谓,只要能把我的户口迁过来,给我找个学校上学就行。” 沈随安没有异议,在食堂吃了饭,沈随安开车回部队,白梦寒带着给小花打的饭回家。 “你过来!” 白梦寒还没走到楼梯口,就被坐在餐桌前的何建国叫住。 “您有什么事儿吗?” 白梦寒站在原地,平静地看向何建国。 “你现在去把谅解书写好,待会儿我去把落落接回来。” “呵,”白梦寒嗤笑,“您这求人办事,却连个求人的态度都没有。” “啪!” 何建国重重一巴掌拍在餐桌上,摆在餐桌上的碗筷被这一巴掌的力道震得弹跳一下,筷子咕噜噜滚落在何建国脚边。 “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白梦寒赞同地点头:“你说得对,我就是有爹生没爹教。” 白梦寒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更是激怒何建国,他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碗,挥手丢过来。 那碗擦着白梦寒的头发飞过去,“啪”的一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白梦寒敛了笑,目光冰冷盯着何建国。 “建国,有话好好说,犯不上打孩子。” 杜芸拍着何建国的胸口给他顺气,另一只手不动声色把一个碗移到何建国手边。 “她就欠打!让她写个谅解书,她还开始拿腔拿调了,扯什么有爹生没爹教?” 何建国越说越气,一抬手把手边的碗甩到地上摔得稀碎。 白梦寒恍惚觉得摔碎的不是碗,是王念弟和何建国的父女亲情。 感情出现一道裂缝都难以修复,更别说摔得粉碎。 白梦寒捏紧手里的饭盒,用力到指尖发白。 “她从小在乡下长大,比不得落落那么懂事,咱们落落可是从小养在你眼皮子底下的,你最了解她,根正苗红,听话又孝顺,她被公安抓走这事,八成是被人陷害的。” 那边杜芸还在何建国耳边拱火,何建国十分赞同她的说法,时不时附和着点头。 “何司令,我们好好谈谈吧。” 白梦寒发出邀请。 何建国:“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 “梦寒啊,你是不是还想着迁户口的事?落落和你,好歹也是姐妹啊,你不能为了迁户口,就自导自演一出戏,害我们落落被公安抓走啊。” 杜芸惯会颠倒黑白,何建国听了这话,眼神也满含怀疑,落在她身上。 “杜阿姨,您可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刘虫三人被公安抓捕之后,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何落落也是刘虫供出来的,公安那边都有记录,你要是对公安的审查结果不满意,可以依法提起申诉,不过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别到了最后,反而惹得你自己一身骚。” 杜芸被白梦寒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当然知道公安不可能配合白梦寒演戏,她这么说,不过是想在何建国心里给白梦寒塑造一个心机深沉的形象。 “行了,你要迁户口,我找黎滔去给你办,你把谅解书写好拿给我。” 何建国妥协,虽然不要谅解书他也能把何落落弄出来,但是这事要是传出去,对他影响不好,所以他才要逼着白梦寒写谅解书。 “我要的不是户口,”白梦寒摇头,“我要我妈妈留下的那幢小洋楼。” “你真是狮子大开口!” 何建国脸色铁青,杜芸脸色也很难看。 白鸽留下的遗产,早就被她默认是何落落的东西,她一直担心白梦寒和何落落争夺遗产,处处防着白梦寒,到头来还是防不胜防。 ------------ 第六十四章:歌颂父爱 “何司令今天还没看报纸吧?要不咱晚点再谈,等您看完报纸,我们再继续谈。” 白梦寒弯唇,勾出一抹凉凉的笑意。 杜芸和何建国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杜芸直觉这死丫头又要整幺蛾子了。 白梦寒头也不回上楼,帮小花穿衣服洗漱,洗漱完就让小花待在房间里吃饭。 楼下,八点整,后勤部的战士准时送来报纸。 京都周报,这家报社的报纸每周换新,刊登的都是一些具有教育意义的文章。 报纸封面最显眼的位置,一行大字写着:父亲重组家庭后,我成了不受待见的乡下丫头。 作者那一栏,写着白梦寒的名字。 何建国眼皮狂跳,一目十行扫过整篇文章。 越看越心惊,何建国手上用力,揉皱报纸的一角,这上面写的冷漠的父亲,恶毒的继母,可不就是他和杜芸? 杜芸从他手里抢过报纸,看完气得直跺脚:“这丫头是想干什么呀?在报纸上这么写咱们,咱们对她算是仁至义尽了吧?上次她把家里的东西都偷走,咱也没追究她,她转头就在报纸上这么抹黑咱们?” “把她给我叫下来!” 何建国脸比煤炭还黑,白梦寒不卑不亢站在他对面。 “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何建国抓起报纸揉成一团,摔在白梦寒头上。 白梦寒接住掉下来的报纸展开,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佳作。 何建国:“你还在沾沾自喜?我真是后悔把你接回来了,就应该让你在乡下自生自灭。” “你现在才后悔,可真是太晚了。你没听过一句话吗?请神容易送神难,一时半会儿啊,你赶不走我!” 白梦寒坐在椅子上,痞里痞气地跷起二郎腿摇晃。 “你到底想要什么?” 何建国咬牙切齿地瞪着白梦寒,恨不得立刻把她赶出去,送回乡下。 “我说了,我想要我妈妈留下的那幢小洋楼。” “不可能!”何建国一口回绝她,“那是你妈妈留给落落的念想,我不能给你,你换个条件。” “既然是我妈妈留下来的,怎么就变成给何落落的念想了?舅舅说过,妈妈遗书上写的是,把遗产都留给她的孩子,遗书上可没有提到何落落的名字。” 白梦寒晃着脚,继续道:“我才是妈妈的孩子,所以她留下的遗产,应该归我。” “落落在你妈妈膝下养了五年,她对落落感情很深,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会把那栋房子送给落落,所以你换个条件,要多少钱都行,别打那房子的主意。” 白梦寒讥讽一笑,轻声道:“如果妈妈还活着,一定不会像你一样糊涂,远近不分,六亲不认。” “我说话再难听,也没你办事难看。” 何建国就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父亲形象,吵架的时候要跟你讲道理,讲道理行不通又要拿长辈身份来压你一头。 白梦寒才不在乎什么长辈不长辈的,别说这不是她爹,就是她亲爹,她也不惯着他。 “何司令,我的文笔不错吧?上次您答应给我迁户口,转头又变卦,我都没跟您闹。这次您要是执意逼我给何落落写谅解书,那我保证会好好写一篇文章歌颂您伟大的父爱。” 白梦寒单手托腮,做思考状:“《我的司令员父亲逼我给罪犯写谅解书》,您看这个标题怎么样?够不够抓人眼球?” 何建国捂着胸口,白眼一翻歪在椅子上喘着粗气:“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好心接你回来,供你吃供你穿,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白梦寒一脸无辜:“我送您上报纸,给您增加知名度,怎么不算报答您呢?” 何建国看出来了,白梦寒是铁了心要那栋房子,他要是不给,指不定她要怎么闹呢。 算了算了,一栋房子而已,给就给了,只要能送走这尊瘟神,怎么都好。 这么一想,何建国心脏也不疼了,他坐起来,从抽屉里摸出一串钥匙,当着白梦寒的面,打开书柜最高层的门。 他从里面拿出一个上了锁的小匣子,换另一把钥匙打开。 白梦寒坐在椅子上,把他的动作尽收眼底。 看来这个小匣子里面都是他的宝贝。 “我可以把那栋房子给你,但你把房子过户之后,就得从家里搬出去,没事不许再回来!” 何建国翻找着房子的房产证,头也不抬和白梦寒讲条件。 “没问题!” 白梦寒欣然应下,反正她也不想跟何落落和杜芸同处一个屋檐下。 “写谅解书,谅解书写完,我再把房产证给你。” 何建国把桌子上的纸笔推到白梦寒面前,白梦寒拿起笔,唰唰在纸上写下“谅解书”三个字。 “我妈妈留下的遗书呢?给我看看。” 何建国警惕地看着她,手忙脚乱把小匣子锁起来:“遗书我先保管着,等到你和落落过了十八岁生日,这笔遗产,我会平等地分成两份交给你们。” “哈!”白梦寒被气笑了,“我妈妈留给我的遗产,你凭什么分给别人?” 何建国:“你别得寸进尺,你要是不愿意,谅解书也别写了,我亲自找公安要人,我想他们会给我几分薄面的。” “好,我写!” 白梦寒也没指望能一次要回白鸽的所有遗产,当务之急是先把房子要过来。 白梦寒放下笔,何建国迫不及待伸手过来拿谅解书。 “把房产证给我!” 白梦寒用力按着谅解书,另一只摊开在何建国面前。 何建国把房产证放到她手上,她才把谅解书推给何建国。 “以后少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何建国训斥一句,让她出去。 白梦寒拿着房产证,步履轻快跑到薛家。 这张纸放在何家她不放心,照例交给薛方保管。 薛方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姐,我一定给你保管好,我把自己弄丢了都不能把它弄丢。” “好弟弟,等姐姐拿回房子,一定把最好的一间留给你。” ------------ 第六十五章:心事 薛方大为感动,信誓旦旦说要一辈子跟着白梦寒混。 白梦寒嬉皮笑脸:“没问题,跟着姐姐混,保管让你三天饿九顿。” “团长,这是这周的报纸。” “放桌子上吧!” 沈随安埋头在桌子上看文件,闻言头也不抬让人把报纸放在桌子上。 等到文件阅读完毕,沈随安才仰头靠在椅背上轻吐一口气。 文件上写着本周的作训计划,上面特别标注着本次的野外拉练地点确定在宝台山,具体时间未定,静待通知。 本次野外拉练,整个军区所有连队都要一起参加,届时肯定免不了明里暗里的争斗,也躲不开跟赵亮正面对上。 新兵连的时候,沈随安和赵亮分在同一个班里,两个人都是有点本事和傲气在身上的,谁也不服谁,明争暗斗争夺班长的位置。 后来两人分到不同的连队,带出来的兵也互相看不上,但凡遇上连队之间的比较,都卯足了劲要压对方一头。 沈随安决定,本周组织一次野外活动,提前带战士们熟悉一下野外环境,省得到野外拉练的时候两眼一抹黑。 拿着帽子起来,打算去找薛灼商量一下地点,手指从报纸上掠过的时候,他下意识低头一看,居然看到了白梦寒的名字。 他好奇地拿起报纸,最显眼的位置赫然是白梦寒写的一篇文章。 她在文章中写她想上学,父亲不给她迁户口,继母要给她物色结婚对象,和她抱错的那个孩子看不上她,处处针对她,只有继母的儿子,她名义上的哥哥愿意对她释放善意。 沈随安看完报纸,心里有些不舒服,父亲不同意她迁户口的事,她怎么不跟自己说? “随安?” 薛灼敲了几遍门,都没听到回应,实在没有耐心再敲门,薛灼一把拧开门锁推门而入。 “耳朵被牛毛塞住了?我敲门半天你都听不见?” 薛灼埋怨一句,自己找椅子坐下。 “什么事?” 沈随安把报纸折叠好放入军装口袋里,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前。 薛灼:“军区下达命令,要进行一次野外拉练的事,你知道吧?” “我正想找你说这事呢,”沈随安正色道,“这次野外拉练全军区都要参加,到时候肯定要碰上赵亮,我打算这几天找个时间,带战士们到野外去训练一天,提前熟悉野外环境。” 薛方调侃他:“你俩斗了这么多年,还没分出胜负啊?” 沈随安半点不觉得尴尬,坦然承认:“他是个厉害的对手,我可不敢掉以轻心!” “行,就周四吧,周四我们去郊外进行抗高温训练。” 薛灼这么说,沈随安没意见。 计划就此敲定,薛灼回去拟定训练草案,沈随安去检验战士们的格斗训练成果。 一直到天黑,沈随安去澡堂洗了澡换了衣服,才开车回家。 “怎么又回家?你以前回家可没这么勤啊?” 薛灼站在走廊上抽烟,看沈随安拿着车钥匙的架势,就知道他这是要回家。 “以前两三个月不回一次家的人,这段时间竟然天天往家里跑,家里有什么人值得你这么惦记啊?” 薛灼挤眉弄眼,神色暧昧。 沈随安一脚踢开他:“别胡说,那是我妹妹。” “又不是亲的,哎我说,你对她是不是……啊!” 薛灼话没说完,裹着劲风的一拳袭来,下一秒,薛灼捂着肚子弯腰趴在栏杆上呻吟。 缓过一口气站直身子,薛灼才后知后觉自己被沈随安打了。 “不是,你恼羞成怒了?我是想说,你对她是不是太好了,你慌什么?” 薛灼追在身后控诉他,眼疾手快拉开车门坐到副驾上,对上沈随安凶狠的目光,他两手一摊,无辜道:“我也回家。” 沈随安一言不发开着车,薛灼觉得无聊,没话找话问他:“妹妹长得那么漂亮,跟天仙似的,你要没想法,我就下手了啊,我回去就给她写情书。” “吱——” 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沈随安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荒郊野外。 “下去!” 沈随安生气了! 薛灼忙举手投降:“别别别,我开玩笑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怎么敢对妹妹下手啊!别当真,别生气!” 沈随安重新发动汽车,这次薛灼再不敢提白梦寒了,怕沈随安一生气,真把他赶下去。 这地方离家还远着呢,他可不想摸黑走回去。 车子开进大院,沈随安冷着脸把薛灼赶下去。 “得嘞,几步路的距离,我自己走回去。” 薛灼麻利滚下来甩上车门,沈随安一脚油门下去,车子眨眼间就没影了。 薛灼心情颇好,哼着歌往家走。 今天无意中地试探,居然被他试探出了沈随安的心事。 “阿灼。” 薛灼脸色一僵,缓缓收起脸上的笑,面无表情从女人面前走过去。 “这么久不见,你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吗?” 祝妤挡在薛灼面前,笑意温柔。 “不太好。” 薛灼下意识追问:“怎么会?” 祝妤抬手,把他戴歪的帽子扶正,柔声道:“我总是会想你。” “呵,”薛灼冷笑,“别再骗我了!” 祝妤笑看着他走远,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家走。 下意识地关心是不会骗人的,薛灼心里还有她。 “妤妤啊,你这算是毕业了吧?以后都不再出国了?” “是啊,以后就安心留在家里陪你和爸爸。” 祝妤坐在妈妈身边,抱着妈妈的肩膀撒娇。 桂珍试探着问:“那你和薛灼的婚事,还算数不?” “妈,这个不着急,我刚回来,工作都还没着落呢,等我找到工作再说吧!” 祝妤随口搪塞过去,拿起自己的行礼回房间。 闭口不提她刚才见过薛灼的事。 薛灼的好心情被祝妤搅得荡然无存,他闭眼躺在床上,努力把祝妤从脑海里赶出去。 可以前的事就跟走马灯一样,一幕接一幕浮现在他脑海中。 “烦死了!” 薛灼咒骂一句,翻身坐起。 睡不着好烦,下楼打薛方一顿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 第六十六章:你是不是喜欢我? 沈随安推开门,家里一片死寂,看来都睡下了。 从橱柜里翻出一包茶叶,抓一大把扔进印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缸里,再拎起暖水壶倒满一缸水泡上,沈随安才端着缸子回房。 他房间里的阳台连着白梦寒的阳台,站在阳台上,他一转头就能看见她房里透出的光。 她还没睡? 沈随安歪着脑袋,往她那边看。 “唰!” 白梦寒拉开门走出来,猝不及防和沈随安四目相对。 “哥哥?” 沈随安轻咳一声,尴尬地收回视线,声音带着些不自然:“这么晚了还没睡?” 白梦寒坐下,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刚把小花哄睡,出来坐会儿。” 沈随安端着搪瓷缸,站得端正。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白梦寒惬意地半躺在靠背椅上,双眼紧闭,嘴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晕黄的灯光打在她身上,显得她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不似平时那般张扬。 那份报纸还在他军装口袋里,他放下搪瓷缸,把叠得方方正正的报纸从口袋里拿出来。 她在文章中写她是没人要的小孩,写她想念妈妈,渴望亲情。 这些话针一样扎在沈随安心头,他们两个的处境太相似了,哪怕表现得不在意,可是心里终究是渴望能被人爱护的。 “梦寒……” “嗯?” 许久听不到下文,白梦寒睁开一只眼,被眼前陡然放大的俊脸吓得心头一颤,心跳都加快了许多。 “你,你怎么过来的?” 白梦寒越过沈随安往阳台看过去,好吧,中间半人高的矮墙一看就拦不住他。 沈随安蹲在白梦寒的椅子前,温柔地顺着她被风吹乱的头发,认真告诉她:“你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你还有我,还有哥哥,你说过要和哥哥相依为命的。” 白梦寒眉心一跳,隐隐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他语气太温柔了,动作也很暧昧,谁家哥哥会这么给妹妹顺头发? 心里缓缓冒出一个猜测,白梦寒惊得牙齿都打颤了:“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没谈过恋爱,但她博览群书,理论知识丰富啊,一般书中被男主这么温柔对待的,除了女主还有谁? 就算她再迟钝,也该从沈随安眼中要溢出来的怜惜中看出不对劲了吧? “是啊!” 沈随安坦坦荡荡,反而让白梦寒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好像没理解她的意思,一个问的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一个回答的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 白梦寒心一横,硬着头皮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喜欢我,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吗?” 沈随安手一哆嗦,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只觉得抓在手里的柔顺长发变成了烫手山芋。 他猛地收回手,几步走到隔断墙边,顿了一下又觉得不够,单手撑着墙利落地翻身回到自己这边的阳台上。 回到自己的地盘,他才觉得刚才仿佛有好几只手同时在挠的心慢慢恢复了平静。 “小小年纪,从哪儿学来的喜欢不喜欢?” 他板着脸训她:“你是我妹妹,又不是什么女人!不许再胡说八道!” 白梦寒反驳:“何落落也是你妹妹,你喜欢她吗?” “不喜欢!她不听话!” “所以你喜欢我,是因为我是一个听话懂事不惹祸的好妹妹?” 沈随安摇头,他不想继续跟她讨论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题,白梦寒小小年纪,心思不应该局限在喜不喜欢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她应该像她在文章中写的那样,找个学校读书,汲取知识,丰富自己。 她应该有个光明灿烂的未来,这样才配得上她正直善良的品性! 对,给她找个学校读书,天天在家跟着薛方鬼混,都被那小子带坏了。 沈随安打定主意,明天就给安江的老战友打电话,请他帮忙给白梦寒开一个户口迁移介绍信寄过来。 早点把户口迁过来,早点给她找个学校,也好收收她这口无遮拦的性子。 白梦寒等不到沈随安的回答,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突然烦躁地想揍何落落一顿。 沈随安端着搪瓷缸,说一句“早点睡”,就关了阳台门回房。 白梦寒坐在椅子上发呆,半天才从墙上揪下一朵蔷薇花隔着墙扔到沈随安那边阳台上。 扔完犹嫌不够,趴在隔断墙上冲着沈随安的房间做个鬼脸,才愤愤地回房睡觉。 沈随安透过玻璃看见她的小动作,轻笑着摇摇头,闭眼睡觉。 又是满院的蔷薇花,沈随安踩着蔷薇走进来,白梦寒半躺在靠背椅上冲他笑。 “过来。” 白梦寒勾勾手,沈随安脚步不受控制地走过去,半蹲在她脚边。 “哥哥真的不喜欢我吗?那你做过的梦算什么?” 心事被戳穿,沈随安脸上烧起一片薄红。 白梦寒伸手从他锋利的眉眼划过,落在他唇边。 “哥哥的唇很软。” 嫩白的手指轻点在他唇瓣上,指甲刮过惹来的瘙痒让他不自在地抿唇。 唇峰擦过她指尖,在她指尖烙下一个吻。 “哥哥,要不要和我接吻?” 就是这样的眼神,天真懵懂又暗藏引诱,在她那张无辜纯洁的脸上,嫣红的唇缓缓勾起,无声地诱惑他凑近。 “不要!不行!你是我妹妹!” 即将贴上的唇偏了方向,擦着她脸颊划过,重重磕在她身后的椅背上。 “哥哥真的只把我当妹妹吗?” 白梦寒锲而不舍趴在他耳边拱火,沈随安一拳砸在椅背上,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出现。 猛地翻身坐起,沈随安长呼一口气,抬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 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他却是再难入睡,进卫生间洗了冷水澡,梦里的画面还是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 心烦意乱地撸一把头发,从书柜上翻出一本伟人作品选翻阅。 等到读完几篇,心情平复之后,天边也泛起了鱼肚白。 拿了饭盒去食堂把饭打回来,沈随安才开车回部队。 这几天还是先别回家了,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他一回家准做噩梦。 ------------ 第六十七章:办理入学 “她是乡下的?哪个村?” “我不知道,你帮我查查。” 沈随安细想一下,还真不知道她是哪个村里的。 冯岩“嘶”一声,为难地拿起笔:“那她叫什么名字?你总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吧?” “梦寒,不对,叫……”沈随安努力回想白梦寒之前的名字,“王念弟,今年十八岁,阴历八月十三出生。” “行,我找人去查查,你等我消息。” 冯岩撂下电话,吊儿郎当叼着个包子去档案室找小张,小张被调到档案室两年了,每天干一些整理档案的活。 要说谁对安江县的户籍最熟悉,那可就非他莫属了。 “冯哥,咱们这乡下叫念弟的,那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个了,不过前几年破四旧,公家不让叫这名,一个个都找上门逼着改了,你让我从哪给你找个王念弟出来?” 小张愁眉苦脸接下冯岩给的包子,一口咬下大半。 冯岩:“你再帮我找找,这个女孩是八月十三出生的,出生的时候跟人家抱错了,现在已经被接回京市了。” “回京市?”小张眼睛一亮,站起来走到一排书架前翻找档案,“那我还真有点印象,前段时间胡岭村的村长来县城办事,他跟我家沾点亲戚,就到我家吃饭,饭桌上喝了两口酒,他拍着桌子跟我爹吹牛,说他跟京市来的大领导打过交道。” 冯岩听得津津有味:“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老王家真是走了狗屎运,闺女出生时候跟大领导家的闺女抱错了,这个闺女被接回去,人家还给了一大笔钱做酬谢,足够老王家这辈子吃喝不愁了。” 小张眼中满是羡慕,那可是京市的大领导啊,要是他攀上了这个大领导,还用得着为自己的前途发愁? 到时候别说安江县这个小小派出所了,就是到市里的公安局去,他也能做个一把手。 冯岩不耐烦地催他:“继续说。” “那老王家的闺女,好像就叫王念弟,至于出生日期嘛,”小张翻阅着手上的户口登记簿,这一本记录的都是胡岭村的人,“找到了!你看,这个王念弟,就是八月十三出生的!” 冯岩一把夺过小张手上的登记簿,看到上面记录的王家人口情况。 父亲王全生,母亲张月梅,还有个儿子叫王耀祖,上面长女那一栏,写着王念弟的名字。 “小张,你帮我跑一趟胡岭村,去王家问问,他们家这个闺女,被谁家接走了。” 看小张一脸不情愿,冯岩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塞到他口袋里,笑道:“哥怎么会叫你白跑呢?等这事成了,我带你下馆子好好搓一顿。” “成!” 小张一听下馆子,两眼冒光拿着登记簿下乡去。 拜托冯岩给白梦寒开户口迁移介绍信之后,沈随安又特意跑一趟附属高中,找到他曾经的老师朱秀梅。 朱秀梅今年带毕业班,天天忙得焦头烂额,但是听说沈随安来找她,还是勉强挤出笑意接待他。 “朱老师,您的班级还能再加一个人吗?” 沈随安知道朱秀梅时间宝贵,所以直截了当说明来意。 朱秀梅也是经常跟人打交道的,沈随安这话一出口,她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她放下手中的笔,正色道:“是谁想来上学?以前读过书吗?基础怎么样?” “是我妹妹,她文采很好,应该读过书,这是她写的文章,您看一下。” 沈随安从口袋里掏出报纸,把白梦寒写的那篇文章指给朱秀梅看。 朱秀梅原本是有些不屑的,她带的学生,那都是正儿八经从初中考上来的,个个都很有才华,写的文章也是字字珠玑,上过报纸的不在少数。 可是当她通篇读下来,才发现这个叫白梦寒的,是有几分文采在身上的,文章没有华丽的辞藻修饰,但就是这样简单的文字,直白地叙述,更能引人共鸣,感人肺腑。 尤其是这孩子对于读书的渴望,更让朱秀梅对她生了几分好感。 没有老师不喜欢好学的学生,她亦是如此。 “文章写得不错,我愿意接受她到我的班级,但是文章写得好是一方面,我还得从整体对她有一个简单的认知,你找个时间带她过来,我出几道题给她做,初步考察一下她的知识储备,要是基础差的话,我就只能推荐她去付老师班上了。” 虽然朱秀梅对白梦寒生出了几分好感,但她是个有原则的人,她带的班是最优秀的班级,要想到她的班上学习,首先基础得好,否则进了她的班又跟不上进度,只会耽误这个学生学习。 付为民带的班都是些基础差的学生,先跟着付为民打基础,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学习,所以进度没那么快,只要识字,都能跟上。 沈随安:“好,等到……周六吧,周六我带她过来。” 学校和部队一样,只有周末休息一天,周一到周六都正常上课。 沈随安周四要带战士们去野外进行抗高温训练,一天一夜的训练计划,回来就到周五晚上了。 算算时间,冯岩也能把户口迁移介绍信寄回来了,周六先带白梦寒去把户口过户到这边,再带她过来办理入学,正好能让她跟上下周一上课。 白梦寒还不知道沈随安已经把所有事情都给她办好了,她起床和小花一起吃了早饭,就带着小花去找余晚晚。 说起来这段时间都没怎么跟余晚晚见面,这次找她,主要是想让她妈妈帮忙给小花做几件衣服。 国营商店里面卖的儿童服装少得可怜,不是做工粗糙就是面料不好,薛灼给她买的这两身还都有点大,小花穿着不合身,走路都会被裤脚绊倒。 照例在国营商店门口碰面,会面后三个人一起进去买布料。 “梦寒姐,薛方没跟你一起来?” 余晚晚奇道,薛方可是白梦寒的跟屁虫,这次居然没跟着来? “他上学去了。” 薛方停课时间一到,孔宁就把他送回学校了,连带着铺盖都给他送过去,让他没事不要回家。 ------------ 第六十八章:更感兴趣 这年头是没有寒暑假这个说法的,只有农忙的时候,学校会放几天假让学生回家收割庄稼。 所以薛方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不过按照薛方那个性子,说不定周末休息他就屁颠屁颠跑回来了。 余晚晚听了白梦寒的解释,不甚在意地“哦”一声,忙着帮白梦寒挑选布料。 “这个怎么样?草绿色,小孩子穿着耐脏,而且这布料摸起来也舒服。” 余晚晚把手里的布料拿给白梦寒,白梦寒摸一把,触手光滑,确实是很舒服的料子。 这个草绿色可以给小花做个裙子,小孩子就应该穿得花花绿绿的才招人喜欢。 又给小花扯了一尺碎花布做睡衣,还另外选了几件粉嫩的颜色给小花做上衣,裤子则是选了黑色和棕色布料。 白梦寒没有裤子,只有几条裙子,索性多扯了几尺布,也给自己做几条裤子。 另外又扯了一块白色的确良布料送给余晚晚,上次她妈妈帮忙做的衣服又好看又用心,白梦寒十分满意,这块布算是给余晚晚的酬谢。 余晚晚刚开始还摆着手说不要,后来白梦寒佯装生气,她才不好意思地收下。 “那这块布就算是工钱了,梦寒姐你可不许再额外给我钱了。” 这块布不仅花了白梦寒三块六毛钱,还额外收了布票,余晚晚很不好意思,上次帮忙做衣服收了白梦寒的钱,这次又收了人家的布,回去肯定又要被妈妈数落了。 几个人还去洋行逛了一圈,里面的东西虽然没有国营商店那么齐全,但是品质更胜一筹。 白梦寒看上了一件羊绒大衣,一看价格居然要一百三十块。 比她总存款的十分之一还要多。 白梦寒摸了又摸,还是舍不得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售货员把它挂回货架上。 “梦寒姐,咱还是走吧,这地方的东西太贵了,咱都买不起。” 余晚晚悄悄拽了白梦寒的袖子,两个人带着小花直奔国营饭店。 衣服买不起,一顿饭还是吃得起的。 薛灼倚在柜台上,瞧着白梦寒走远了,才走到刚才白梦寒待的货架前。 “把刚才那姑娘看过的衣服装起来,我要了。” 薛灼财大气粗,看都不看价格,直接让售货员包起来。 “麻烦您先去那边付钱。” 售货员一指门口的柜台,让薛灼到那边付钱,付完钱后再拿着票据过来换衣服。 洋行的东西不要票,但是要用外汇券,好在来之前他还问沈随安借了两百块钱外汇券。 这下好,都不用还了,全拿来给他妹妹买衣服了。 拿票据换了衣服,薛灼又恢复之前淡漠的样子,倚在柜台边等祝妤。 “你手里拿的什么?给我买的?” 祝妤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来,一股脑丢在薛灼怀里。 “不是。” 薛灼两只手把祝妤的大包小包都拎起来,快步走到停车的地方。 祝妤跟上来,从他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把车门打开。 薛灼把她的东西都扔在后座,唯独把给白梦寒买的那件衣服放进后备箱去。 “到底买的什么?跟防贼一样防着我?” 祝妤虽然好奇,但也只是问问,毕竟她也不是较真的人。 “上车吧,送你回去。” 薛灼拉开车门坐进去,等祝妤自己爬到车里,才启动车子回大院。 祝妤叹口气:“你这几年变化挺大。” “嗯。” “以前你可不会这么跟我说话,跟我在一起也不会这么严肃。” “嗯。” “薛灼!”祝妤声音带了些怒气,“你不能好好说话吗?” 薛灼从喉间挤出沉闷的一声“嗯”,这个行为彻底惹恼了祝妤。 祝妤把头转向窗外,接下来一路上都没再跟他说话。 薛灼有些恍惚,明明打定主意再也不跟她产生任何纠葛,怎么还会答应陪她来洋行买东西? 沉默着把车停在祝妤家门口,不顾祝妤的反对,强硬地把东西都给她拎到屋子里。 “薛灼,我们的婚事,还算数吗?” 擦肩而过时,祝妤抓住了他的手。 “算了吧。”薛灼听见自己说,“您飞得远,我高攀不上您。” 这话很伤人,他知道,因为祝妤听完这句话就哭了,但他也没好到哪儿去,出了门坐在车上,点了一根又一根烟,最后红着眼眶开车回部队。 这边白梦寒带着余晚晚和小花坐在国营饭店里,等待上菜的间隙,白梦寒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开始画衣服样式。 小花那块草绿色的布料,可以做一个娃娃领公主裙,睡衣款式简单一点,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自己则是想做一条黑色微喇的裤子,另外再做一条直筒裤。 白梦寒边画,边给余晚晚介绍自己想要的款式,这条微喇的裤子,就是要大腿和腰上都紧紧的,裤腿处不要束脚,反而要像喇叭花一样撑开。 余晚晚惊叹:“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裤子,姐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有朋友在南方上学,她回家的时候,我见她穿过这样的裤子。” 白梦寒算算时间,南方的服装行业就要发展起来了,过不了多久,喇叭裤的潮流就要席卷全国。 但她不喜欢肥大的喇叭裤,还是更喜欢后世那种修身显腿型的微喇裤子,所以才画图给余晚晚,请她妈妈帮忙做。 “哎,你怎么在这儿?你哥没来吗?” 白梦寒正画图呢,不知道什么人用力拍在她肩膀上,铅笔歪歪扭扭在纸上拉出一条曲线。 白梦寒回头,厌恶地皱起眉头。 她当是谁呢,原来是夏非这个讨嫌鬼。 “夏非,你们认识?”跟在夏非身边的男孩,笑眯眯地跟白梦寒打招呼,“你好,我们上次见过,也是在这里,我给你送菜吃,你没要。” “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居然遇到你们这两个晦气玩意儿!” 白梦寒嫌弃地翻个白眼,拿橡皮擦掉歪歪扭扭的线,继续画图。 尹安何曾受过女孩的冷眼? 他自认皮相不错,出手阔绰,在女孩中间也吃得开,从来没有哪个女孩,会像白梦寒一样无视他。 真是对她更感兴趣了! ------------ 第六十九章:别打她的主意 夏非脸皮厚,不在意白梦寒冷淡的态度,假装没看见她的厌恶,径自在她对面坐下。 “你哥真的没跟你一起来?” 夏非不死心。 白梦寒:“跟你有关系吗?” “女同志太咄咄逼人,以后可不好找对象。” 尹安挨着夏非坐下,笑看着白梦寒。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就不信,他态度这么好,白梦寒还能继续无视他。 要是让白梦寒知道了他的想法,估计能笑死,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像尹安这么讨厌的,你越笑我越打,打到你哭为止! 白梦寒:“不劳你操心,你要实在闲着没事,请拿个勺子到路边站着去。” 尹安挑眉:“为什么拿着勺子站到路边?” 白梦寒终于对他露出个笑脸:“路过掏粪车的时候,你能第一时间冲上去尝尝咸淡。” 尹安笑脸僵住,差点维持不住体面要动手打人。 白梦寒没了画图的心情,收好纸笔,招呼着小花和余晚晚换另一张桌子坐下。 她们点的菜好了,服务员站在窗口吆喝一声,白梦寒让余晚晚看好小花,自己跑去取菜。 “一个人拿不住吧?我帮你。” 尹安像只绿头苍蝇一样,闻着味儿凑上来。 白梦寒来不及拒绝,他就一手端起一碗菜,迅速把菜送到余晚晚面前。 “吃饭的时候小心烫。” 尹安弯腰,笑着凑近余晚晚。 余晚晚脸上飘起两团红晕,咬着下唇点头。 白梦寒端着托盘回来,把托盘上的两碗面条分别摆在余晚晚和自己面前。 小花饭量小,吃不了多少东西,白梦寒特意多要了一个空碗,把自己面前的这一碗面条分出一小半给小花。 三个人闷头吃饭,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梦寒姐……” 余晚晚吸溜两口面条,捏着筷子喊白梦寒。 “怎么了?” “你认识那个人吗?”余晚晚怯怯地开口,“他人还挺好的,主动帮我们端菜。” “不认识,我总觉得他不像好人,你别理他。” 白梦寒好心提醒一句。 “……嗯。” 余晚晚低头继续吃饭。 吃完饭,余晚晚邀请她去家里做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白梦寒牵着小花跟余晚晚一起回家。 这个点不好等公交车,余晚晚说知道一条小路,离家很近,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小路会不会不安全?” 白梦寒有点迟疑。 “不会的,小路边有很多人居住呢,不会有事的。” “那走吧,就当是散步消食了。” 白梦寒摸摸后腰,沈随安送的匕首就别在后腰上。 余晚晚说是小路,其实就是条土路,两边有不少坐在树下乘凉的人,见了余晚晚还笑呵呵地问她去了哪里。 余晚晚甜滋滋地叫着“大伯、大娘、奶奶”,一路走过来,白梦寒和小花手里还被人塞了不少叫不上名字的果子,都是他们自家种的树上结的果子。 “到了,进来吧!” 余晚晚推开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坐在院子里纳鞋底的妇女抬头看过来,下一秒就笑着起来迎接客人。 “晚晚,带朋友回来了?快来坐!” “阿姨好,小花,跟阿姨问好。” 白梦寒摇摇和小花牵在一起的手,提醒她叫人。 “阿姨好!” 小花奶声奶气的声音听得余妈妈心都化了,不停夸白梦寒和小花有礼貌。 余妈妈一张圆脸上带着可亲的笑容,从白梦寒手里接过小花的手,把她安置在院子里的石墩上坐下。 “妈,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梦寒姐,这是梦寒姐的妹妹,叫小花。” 余晚晚这才反应过来给妈妈介绍白梦寒和小花的身份。 “你就是梦寒啊,长得真漂亮,还得谢谢你把我们晚晚从人贩子手上救回来呢!要不是你,说不定我就再也见不到晚晚了。” 白梦寒忙摆手说:“您太客气了,我还得谢谢您帮我做衣服呢,你做得很好看,我都舍不得穿了。” 自己的手艺被人认可,余妈妈非常高兴:“难得你喜欢,以后有喜欢的衣服样式,尽管来找我,我还给你做!” “巧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请您再帮我做几件衣服。” 白梦寒拿出买好的布料和画到一半的图纸,余妈妈迫不及待接过去翻看。 余妈妈喜欢做衣服,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裁缝,最兴盛的时候,十里八乡的人都排着队来请她做衣服。 经历了特殊时期,她虽然不能靠手艺吃饭了,但谁家要是有个闺女出门的喜事,她都会找上门帮忙做衣服,分文不收。 她只希望自己的手艺不要生疏了,以后还能传给余晚晚就好。 院内,白梦寒和余妈妈讨论着自己想要的衣服款式,余妈妈时不时给她提点意见。 院外,夏非一脚踢飞一颗石子,抱怨道:“这地方鸟不拉屎的,你为什么非要跟过来?你是不是看上穿黄裙子那个女的了?还是两个女的你都看上了?” 尹安环顾四周,这地方都要跑到乡下了,确实有够偏僻的,明明家庭条件也不好,还两次拒绝他的示好,她真够有骨气的。 “尹安,我跟你说话呢!” 夏非没好气地推一把尹安,尹安厌烦地转个身子躲开她的触碰:“我谁也没看上,走吧!” “去哪?” “回去!” 这下知道她住在哪里了,以后多的是机会见面,不急于这一时! 夏非跺跺脚,跟在尹安身后提醒他:“穿黄裙子那女的,哥哥是个军官,我劝你别打她的主意。” “她哥哥是军官?”尹安惊讶,“你没搞错吧?” “我亲眼看见的!” 夏非说得信誓旦旦,尹安不敢相信地回头看看那破旧的泥瓦房,再转回来看看夏非认真的脸色。 她哥哥要真是个军官,她能住在这种地方? 余晚晚和小花蹲在院子里数蚂蚁,隔几分钟小花就要跑过来问一次白梦寒:“姐姐,什么时候回家?” “一会儿啊,乖,去玩吧!” 白梦寒敷衍过去,继续在纸上画样式图。 “梦寒,你画的衣服样式真好看,我能用你这样式,给我们晚晚也做一件衣服吗?” ------------ 第七十章:活菩萨 “当然可以啦,阿姨随便用!” 余妈妈拿竹尺给白梦寒和小花量了尺寸,认真记录在本子上,上次给白梦寒做衣服都没有量尺寸,是她根据余晚晚的尺寸做的。 “咳咳咳!” 堂屋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余晚晚丢下手里逗蚂蚁的棍子,跑着进屋去。 “水壶里是给你爹熬的沙梨水,止咳的,给他倒一杯。” 余妈妈伸着脖子,大声吩咐进屋的余晚晚。 没一会儿,堂屋里又传来一阵呕吐声,余晚晚苦着脸跑出来拿铁锹铲了土进屋,把她爹吐了一地的脏污盖上,再用扫帚扫了铲到门外的菜地里。 “怎么又吐了?” 余妈妈拍拍腿,把沾在身上的碎布屑拍掉,动作间衣袖卷起,白梦寒看到她胳膊上有大片青紫。 “沙梨水喇嗓子,妈,你熬沙梨水的时候没放糖吗?” 余晚晚抱怨一句,把铁锹靠墙放好。 “家里哪有钱买糖?”余妈妈神色尴尬,“梦寒,今天阿姨就不留你吃饭了,你趁早回吧。” “阿姨再见!” 白梦寒叫来小花,趁余妈妈没注意,悄悄把一张大团结压在她纳了一半的鞋底下面。 “姐姐,你记得回家的路吗?” 小花蹦蹦跳跳,不时揪一朵路边的野花。 “记得,就顺着这条土路一直走就好了。” 白梦寒把小花揪下来塞到她手里的花整理在一起,用一根狗尾巴草绑起来。 等到了公交车站牌下,白梦寒手里已经有了一大把野花。 带回去也没法养,索性坐在车上把野花编成两个花环,一人头上戴一个。 “接着!” 薛灼推开门,把一个大包扔进沈随安宿舍。 “这是什么?” 沈随安没有伸手去接,任由那包东西掉在地上。 “陪祝妤逛洋行的时候,碰见梦寒了,她挺喜欢这件衣服,站了半天没钱买,一步三回头走了,看得我这心里呀,心疼极了,”薛灼夸张地捂住心口,做出一副忍痛的模样来,“于是我就用你给的钱,把这衣服买下来了,以后不用找我还钱了啊!” 这件衣服一百三,从沈随安手里借了二百,他轻轻松松昧下七十块! 沈随安把地上那一包捡起来放在椅子上,问他:“她还看上了什么东西没舍得买?” “没了,就这件衣服。” 薛灼抱臂靠在门框上,吊儿郎当吹一声口哨。 沈随安撩起眼皮瞪过来,他笑着道:“赶紧把衣服给人家送回去吧,记得告诉她是我买的啊,用你的钱,以我的名义。” “嗯。” 沈随安开车进大院,看见前面路上一大一小两个人在路上蹦蹦跳跳,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 沈随安长按喇叭,汽车鸣笛声吓得白梦寒扯着小花往路边跑。 一回头发现车上坐的是沈随安,白梦寒气得双手叉腰,凶狠地冲他龇牙。 沈随安慢慢把车开过去,放下车窗训她:“走个路还不消停,在路中间蹦蹦跳跳,你自己说危不危险?” “那你也不能故意吓唬我们呀。” 白梦寒不服气,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我没吓唬你们,我是警示你们,以后走路不要走在路中间,太危险。” 沈随安一脚油门把车开走,留下白梦寒气得跳脚。 “小花,回家之后不许理他,听见没有?” 白梦寒试图教唆小花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一起孤立沈随安。 “嗯,不理他。” 小花现在对白梦寒,可是言听计从,根本不问为什么。 白梦寒和小花无视站在门口的沈随安,低着头快速跑进院子里。 “梦寒。” 白梦寒假装没听见,继续往里走。 “再走一步,你的新衣服就没了。” 新衣服? 白梦寒脚步一顿,半信半疑地回头。 沈随安送上一个大包,白梦寒一手拿过来,当着沈随安的面打开。 “这件大衣……” 这是她看中又没钱买的那件大衣! “谢谢哥哥,你人真好,我不应该说你是活爹,你明明就是活菩萨嘛,心地善良、普度众生,担得起字典上所有的褒义词。” 白梦寒毫不吝啬地夸他。 饶是沈随安稳重,嘴角也忍不住悄悄勾起。 “这个送给哥哥!” 白梦寒拿下戴在头上的花环,踮脚扣在沈随安头上。 沈随安拉下唇角,面上恢复了一贯的冷冽。 他头上的花环和他的冷脸形成鲜明的对比,花环戴在他头上,有几分滑稽的可爱。 沈随安把花环从头上拿下来,到底是没有随手扔掉,被他摆在书桌一角,进门就能看到。 “哥哥,有件事要跟你说,何司令把我妈妈留下的房子给我了,等我的户口迁过来,房子过户之后,我就要搬走了。” “好,到时候我帮你搬。” 困扰自己的噩梦要走了,沈随安觉得自己应该松一口气,可是心里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有些空落落的。 “以后咱俩就没有关系了哟,我的户口在白家,你的户口在何家,你再也管不到我了。” 白梦寒得意地摇头晃脑。 “我的户口不在何家,在老家。” “老家?你老家在哪啊?” 白梦寒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老家。 “在瑞溪,那是一片荒芜贫瘠却生机勃勃的土地。” 白梦寒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估计是作者虚拟的吧,白梦寒并不纠结这些。 白梦寒:“希望有一天我能到你的家乡去,看看你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说起家乡,沈随安脸上满是怅惘:“那地方很神奇,你嫌它荒凉想摆脱它,真正走出来之后,却又总是忍不住思念它。” 白梦寒眨眨眼睛,心头泛起酸涩,她也想家了。 沈随安没有在家住,吃完饭就开车回部队住宿舍了。 在家里睡总是做噩梦,还是回去住宿舍好,能一觉睡到起床号响。 白达海买好车票,找到白梦寒说要带她回去开户口迁移介绍信。 “不用了舅舅,哥哥已经托朋友办这件事了,我正想去找干妈给你打电话说这件事呢。” 车票算是白买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退。 “那敢情好,省得咱再跑一趟了。” ------------ 第七十一章:西郊别墅 白达海乐呵呵地进来,四处打量这栋房子。 大变样了,跟白鸽在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白鸽喜欢花草,活着的时候,总是喜欢买点精致的瓶瓶罐罐装点鲜花摆在家里,那时候的何家,屋里总是充斥着花香味,很有生活气息。 现在的何家,进门就是土不啦叽的软皮沙发椅,枣红色的茶几上乱七八糟摆着烟灰缸和果盘,果盘里放着几个皱巴巴失了水分的苹果,客厅里还摆着两盆干枯的植物,白达海分辨半天,都猜不出那东西的本来面目。 “变化真大。” 白达海面带讥讽,果然没有他姐姐,何建国就过不上舒心日子。 杜芸一个乡下女人,在生活情调这方面,根本没办法和他姐姐相提并论。 “对了舅舅,何司令把房产证给我了,我放在薛方那儿了,咱们现在去拿吧!” 薛方去学校了,但白梦寒知道房产证就放在薛方书架第二层的抽屉里。 杜芸不会随便翻薛方的东西,李姐打扫卫生的时候也只是扫地拖地,不会动他的私人物品。 白梦寒表明来意,孔宁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让白梦寒自己去薛方屋里找。 她对白梦寒的品行是十分放心的。 白梦寒轻车熟路打开薛方书架上的抽屉,在最底层掏出一张折叠在一起的纸。 这就是西郊别墅区的那栋小洋楼的房产证。 “没错,就是这个!” 白达海翻来覆去查看,房产持有者还是白鸽,现在就等白梦寒的户口迁过来,就可以把房子过户给白梦寒了。 “梦寒,这是何建国给你的?” 孔宁问道。 白梦寒:“何落落不是被公安抓走了嘛,何司令需要我写一份谅解书,我就趁机提出拿房产证来交换。” 她虽然不喜欢何建国,但她尊敬这个保家卫国的军人,于是就尊称他一声何司令。 白达海不赞同白梦寒的做法:“就算你不写那谅解书,我也能把房子给你要出来。” “舅舅,就算我不写谅解书,何司令也不会真的让何落落接受劳改,他照样会想办法把何落落捞出来。” 凭何建国的身份地位,捞一个何落落还不是易如反掌? 他之所以要这份谅解书,不过是想名正言顺把何落落救出来的同时,不至于给自己造成不好的影响。 白达海想通其中关窍,也就不生气了,总归房产证现在在白梦寒手上,何落落以后再找机会慢慢收拾。 白达海转问孔宁:“你今天不上班?” 孔宁笑道:“是啊,沾了梦寒的光,她那篇文章反响颇为热烈,好多读者给我们寄信,在信里安慰、鼓励梦寒,我们主编就给我批了几天假,让我给梦寒做个专访。” 白梦寒尴尬地摆手:“别了吧,干妈,你也知道我那是故意卖惨的。” 孔宁拍着她的手安抚她:“没事,到时候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 白梦寒:“好吧。” “反正今天都闲着没事,我带你去看看你妈留下的房子,”白达海心血来潮,一拍大腿就拉着白梦寒起身,还不忘回头叫上孔宁,“宁姐跟我们一起去吧,你也好多年没过去了吧。” “行。” 孔宁跟上他们,她确实好多年没去过西郊那边了。 西郊别墅区,听说以前是某国在京市的租界区,建国后才改称为西郊别墅区。 这里的房子多是欧式建筑风格,华丽的装饰,浓烈的色彩,精美的造型,无一处不彰显着雍容华贵。 白梦寒不禁感慨,这地界就是妥妥的富人区啊,想不到她亦有成为富人的潜质。 富人区都进来了,成为富人还不是指日可待! 白达海拿钥匙打开镂空铁门,白梦寒跟在孔宁身后走进院中,仰起头打量这个地方。 看得出来白鸽很喜欢蔷薇,这里的外墙上爬满了颜色各异的蔷薇,当下正是蔷薇花开的季节,风吹过,荡开满室馨香。 “进来看看。” 白达海招招手,孔宁挽着白梦寒的胳膊,带着她走进客厅。 “这里还和原来一模一样。” 孔宁感慨,里面的家具都还是白鸽在的时候置办的。 沙发和茶几上套着精致的布套,不过上面落了一层灰,显得脏兮兮的。 阳台用一大扇折叠玻璃门隔开,打开折叠玻璃门,就能走到花园,花园中长满了杂草,白梦寒粗略估计一下,得有她腰那么高。 “落了这么多灰,何建国也不知道找人打理着房子。” 白达海伸手从茶几上拂过,抬手时手上沾了一大片黑灰。 孔宁:“这房子脏得住不了人,得抓紧时间找人过来打扫。” “你们不用操心,我带人过来打扫。” 白达海这么说了,白梦寒就不打算操心这些事。 楼梯采用了旋转木质扶梯,可能是年久失修了,踩在上面“吱呀吱呀”乱响,白梦寒害怕地抓着扶手,小心翼翼往上走。 “舅舅,这楼梯是不是也得翻修一下?” 白达海:“我找几个建筑师傅,让他们把整个屋子都给你翻新,你就安心等着住吧!” 二楼是三个卧室和一个书房,书房里杂七杂八堆满了木箱,白梦寒好奇地打开一个,里面是一个瓷瓶。 白梦寒不懂古董字画这些,但是看那瓷瓶的样式,就知道它价格不菲。 “这些都是你妈妈收藏的,盛世古董,乱世黄金,黄金都被你妈妈捐出去了,就留着这些看起来不值钱的东西堆在这,你要是嫌它堆在这里不美观,我找人给你抬到阁楼里去。” 白达海看起来是个儒雅的人,实际上,他也是个急脾气,白梦寒眉头一皱,他就觉得白梦寒是嫌这些东西碍事。 “好,都放到阁楼里锁起来,要不然不小心损坏了,可就是巨大的损失啊!” 这些东西看起来就十分精美,说不定是多少年的老东西呢,就这么随意堆放着,白梦寒看着都觉得肉疼。 这可都是值钱的宝贝啊,说不定随便拿出来一件都够她吃穿不愁了,这要是不小心损坏了,那真是要比杀了她还令人难受。 ------------ 第七十二章:死对头 再往上是三楼,三楼就一间阁楼,阁楼正对面有一扇雕花木门,推开这扇门,居然是一个露台。 露台上还摆着一张圆桌和两把太师椅。 不过这些都旧得要散架了,用不了了。 参观完出来,白达海和白梦寒商量:“我看这些东西都太旧了,都扔了吧,舅舅全部给你换新的,沙发、茶几、床,都买新的,我托人从国外给你买,咱买进口的,最好的!” 白达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金钱的气息,白梦寒两眼放光,狗腿地给白达海捶背捏肩:“我都听舅舅的,舅舅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我上辈子是烧了多少高香啊,这辈子能拥有这么好的舅舅。” 孔宁被她逗笑,点着她额头说:“你这孩子,油嘴滑舌的。” “你这话我可不赞成,”白达海挡开孔宁的手,护着白梦寒,“梦寒说的就是实话,我这样的舅舅,你就是打着灯笼都难找,梦寒,多夸几句,舅舅爱听。” “看我舅舅,精神抖擞,文质彬彬,还对我这么好,真是百里挑一的好舅舅,回头我要写篇文章,歌颂我伟大的、和蔼的、慷慨的好舅舅!” “哈哈哈哈哈!” 白达海被她哄得心花怒花,扬言要把房子墙皮都铲下来再给白梦寒刷新的油漆。 且说小张亲自到胡岭村跑了一趟,刘喜才高高兴兴接待了他,听说他的来意之后,带着他找到王全生家。 王全生和张月梅拿了黎滔给的五百块钱,从城里给王耀祖娶了个如花似玉的新媳妇。 新媳妇得了空就往村子外跑,被王耀祖抓回来几次,拿柳条沾水抽得她皮开肉绽,次数多了,她疼得受不了,就歇了逃跑的心思,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洗衣做饭。 村里人私下都在猜测,说王耀祖这媳妇,八成是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不然她怎么天天想着往外跑? “这是人家的家事,你们公安不管这个吧?” 刘喜才说完闲话,突然反应过来自己面前的小张可是在派出所上班的公安啊! 惊觉自己说错话,刘喜才恨得在心里抽自己大耳刮子。 “我是档案室负责整理档案的文员,我不管这个。” 小张不打算多管闲事,这些不在他的工作内容里面,他不想节外生枝。 “那就行,那就行,到了,进来吧!” 刘喜才径直推开门,带着小张进了王全生家的院子。 “村长叔。” 院子里一个穿粗布衣裳的女人,小声问候刘喜才。 “滚一边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王耀祖一巴掌扇在女人脸上,女人白皙的脸庞上登时多了五个清晰的指印。 女人捂着脸,委屈地转身蹲坐在地上,背对着刘喜才和小张。 女人的动作伴随着金属的碰撞声,小张定睛一看,女人的脚踝处露出一截生锈的铁链。 王耀祖两眼一瞪,指着小张问刘喜才:“叔,这谁啊?” 刘喜才:“这是派出所的小张,来问点事,你爹你娘呢?” 王耀祖:“在屋里呢,娘!” “哎,村长,”张月梅小跑着出来,抹一把脸上的汗,道,“啥事啊?” 小张拿出纸笔,问张月梅:“你们家之前是不是有个闺女,跟人家的孩子抱错了?” “是啊,咋了?” 小张继续问:“你家那闺女叫啥名字?哪天出生的?” 张月梅不解地看向刘喜才,后者正跟她使眼色要她照实说呢。 “叫念弟,八月十三出生的,咋了?” 基本可以确定,冯岩要找的就是这户人家了。 小张闭口不理张月梅,唰唰在纸上写着字,写完拿出口袋里准备好的印泥给张月梅。 “来,在这里按个指印,这是户口迁移介绍信,你家那个闺女要把户口迁到京市,需要你和你丈夫同意。” “啥玩意?”张月梅不接印泥,“她要把户口迁走?她昨天不是还给我拍了电报,要把户口留在这边吗?” “娘,我看他就是个骗子,王念弟不是说,如果有人找上门要开什么介绍信,让我们直接赶出去吗?” 王耀祖已经抓起放在墙边的扫帚,他拿扫帚指着小张,骂道:“死骗子,我姐可是说了,找上门要介绍信的都是骗子,千万不能相信他们,要是遇见了,直接打出去,你自己滚啊,别让我动手打你!” 小张一惊,看向刘喜才。 刘喜才也不知道还有这回事,拉着张月梅到一旁,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喜才和张月梅嘀嘀咕咕说了许久,小张等得眉头越蹙越紧,暗骂冯岩把他给坑了。 “小张啊,介绍信就算了吧,咱们走。” 小张点点头,出了王家的院子,才凑过去小声问道:“他们说的是咋回事?” 刘喜才:“他们说昨天接到京市发来的电报,上面是王念弟说,京市的领导想把她的户口给迁过去,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等到王念弟的户口迁过去,那边就有理由把给王家的钱要回去,要是他们想留着这笔钱,就得想办法把王念弟的户口留下来。” 小张直觉哪里不对劲儿,但是他只答应帮冯岩跑这一趟,别的他一概不管。 所以他没有细究,跑着回去把自己这一趟的成果告诉冯岩。 冯岩当即给沈随安打了电话,把这边的发现跟他说一声。 “我知道了,谢谢。” 挂掉电话,沈随安下意识怀疑是杜芸搞的鬼,除了杜芸,别人没有理由不让白梦寒的户口迁过来。 八成是因为何落落受了委屈,杜芸想办法在报复白梦寒。 “报告!” 门外响亮的报告声打断沈随安的思绪,他正色道:“请进。” “团长,”齐正明站在门口,“薛副团长已经整队完毕,他请你下去带队出发。” “好!” 摒弃多余的思绪,沈随安戴好帽子,大步下楼。 薛灼已经整队完毕,正在做最好的装备检查。 “每人一壶水,两个馒头,行军包里装有一柄匕首,一盒火柴,此次训练不配备热武器,检查装备!” 装备检查完毕,沈随安背起自己的行军包,高喊“出发”之后,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 “哟,随安,那不是你死对头吗?” ------------ 第七十三章:狭路相逢 选定一片较为平坦的土地,抗高温训练就在此展开,战士们顶着大太阳站了一小时军姿,各自分开进入丛林,接下来一天一夜的时间,他们都要在丛林里度过。 带的馒头和水不足以支撑到明天傍晚,他们需要自己寻找食物和水源。 “哟,随安,那不是你的死对头吗?” 沈随安和薛灼结伴行进,迎面撞上一人,身材高大,黢黑的皮肤让他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要不是他手上的匕首闪过寒光,映射出他野兽一般的锐利目光,薛灼还真看不出来前面有个人。 借着月色仔细观察才发现,那人竟是沈随安口中值得尊敬的对手,赵亮。 沈随安大大方方走上去,和赵亮碰一下拳头:“想不到在这儿跟你狭路相逢了。” 赵亮哼笑:“真是冤家路窄。” 薛灼走过来,笑着给赵亮一拳:“得,本来想着在野外拉练中压你一头,才组织的这次野外训练,想不到你也有这个打算。” “就知道你们两个小子会背后耍花招,还好我这次多长了个心眼。”赵亮坐下,将自己手里抓的田鼠分给薛灼和沈随安:“没火,将就吃。” “你们吃吧!” 沈随安吃不下生肉,这事很少有人知道,以前训练的时候,分给他的生肉,都是薛灼偷偷帮他吃掉。 “不知好歹,这么美味的肉你都不吃。” 赵亮切下一片肉放进嘴里咀嚼,脸上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你个野人就好这口是吧?” 薛灼笑骂一声赵亮,从行军包里拿出火柴在赵亮眼前晃晃,转头吩咐沈随安:“捡点柴火去,他带的肉,我带的火,你总不能带一张嘴吧?” 丛林里遍地都是枯枝落叶,沈随安蹲下一顿扒拉,捧着一捧柴火堆在薛灼面前。 薛灼擦亮火柴引燃木柴,赵亮用树枝把田鼠穿起来,架在火上烤。 柴火噼啪作响,溅起一丝火星。 “熟了!” 赵亮迫不及待撕下一块肉,薛灼和沈随安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抓起烤熟的肉一分为二。 “呼~” 太烫了,薛灼两只手来回换着倒腾手里的肉,一个不防备,肉被赵亮一把抓过塞进嘴里。 “烫死你个野人!”薛灼骂一句,回头去抢沈随安的肉,“给我一半。” 沈随安分了多的一半给他,薛灼边吃边骂赵亮是野人。 吃完田鼠,薛灼两眼一翻倒下睡觉。 赵亮闭眼靠在树上,呼吸渐趋平稳。 沈随安望着眼前燃烧正旺的火堆,蓦地想起白梦寒。 她眼中似乎也藏着这样一团火,引诱他这个阴冷畏寒的人靠近,又在靠近时烧得他四肢百骸都隐隐作痛。 他克制着自己远离她,可他又总是在不同的场景,突然而然地想起她。 她好像离他很远,又好像无处不在。 也许,不是她无处不在,是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沈随安闭眼,放任自己陷入突如其来的酸涩情绪中。 “哎,怎么看起来要死不活的?” 赵亮脚尖踢踢沈随安的小腿,沈随安睁开眼,却是换一个方向继续放空,看都不看赵亮一眼。 “不是,怎么突然就萎靡不振了?” 赵亮蹲下身子,好奇地盯着他看。 真是奇了怪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小子露出这样一副伤春悲秋的模样。 “好久没比过越野了,比比?” 赵亮提议。 沈随安终于跳出情绪的桎梏,他需要做点什么,分散注意力。 “摸黑比越野?” 赵亮:“敢不敢?” “来!” 两个人对这片丛林都不熟悉,只是凭着本能往前跑,借着月关躲避挡路的树杈,偶尔来不及躲闪,脸上身上会被过长的树杈划出一道血痕。 他们仿若未觉,卯足了劲往前跑。 赵亮想赢沈随安一次,沈随安则是借此发泄压在心头的情绪。 直到天亮,两人才在一片小溪边停下来。 “又是平手,看来咱俩一年半载的,分不出胜负。” 赵亮鞠一捧水洗脸,旁边沈随安已经洗完脸躺下了。 初升的太阳不晒,却很刺眼,他就躺在地上,直视着刺眼的太阳。 “哎,我跟你说话呢。” 赵亮一捧水泼到沈随安脸上,沈随安怔愣片刻,坐起来问赵亮:“你记得回去的路吗?” 坏了! 赵亮一拍脑门,惊慌地环顾四周。 沈随安也没寄希望在他身上,捧起水送到嘴边,喝下两口清冽的溪水,他彻底把心事都抛到一边去。 “走吧,顺着咱们的脚印走,先回去找薛灼。” 赵亮跟上来,两人循着来时踩出的脚印往回走。 来时横冲直撞,拦路的枝丫都被撞开,回程的速度比来时快了不少。 “你们去哪了?” 薛灼睡醒发现身边没有人,观察四周后发现两行脚印通往丛林深处,以为他们有特殊发现,忙背着行军包追过来。 赵亮不知道怎么解释昨晚突然发疯要和沈随安比越野,眼神东瞅瞅西看看,就是不好意思直视薛灼。 沈随安嗓音低沉:“睡不着,比越野去了。” “啥?”薛灼震惊,“大晚上你俩抽风了?能看清楚路吗?难怪你俩谁也不服谁呢,同一个军营怎么容得下俩野人?” 俩野人也不生气,辨别方向,朝东方前进,去约定好的目的地找大部队会和。 …… “咳咳咳!哕~” “妈,你快来啊,我爹咳得都吐血了!” 余晚晚心疼地拍着亲爹的脊背,等余爹喘匀了一口气,才扶他到床上躺下。 身形佝偻的男人面色灰白,双目紧闭躺在床上,鼻孔翕张好一会儿,猛地张嘴吸一大口气,伴随着他张口呼吸的动作,喉咙里发出嘶哑难听的“嗬嗬”声。 余晚晚有些害怕,不停张望着门口,希望妈妈快点过来。 “妈!” 高喊一声给自己壮胆,她刚要出去拿铁锹来处理她爹吐的污秽,就感觉手腕被人死死抓着。 “爹……” 余晚晚低头一看,差点没忍住尖叫出声。 她爹双眼通红,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努力张开嘴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水……” ------------ 第七十四章:蛤蟆草 “好,爹,我去给你倒水。” 余晚晚掰开余爹的手,低着脑袋落荒而逃。 她爹那副模样,太吓人了! “妈,我喊你你咋不吭声啊?” 进了厨房,余晚晚一股脑把气撒在余妈妈身上。 “我爹都吐血了,你还不去看看他吗?你知不知道他咳嗽咳得很严重?你太冷血了,太自私了,你从来都不管我爹,只会让我去照顾他!” 余妈妈不理她,她自觉没趣,弯腰从竹条编织的碗篓里拿出一个豁口陶瓷碗,打开盖子从水缸里舀出半碗水。 走到门口,想到亲爹那副骇人的模样,余晚晚脚步一停,走回来把碗放在菜板上,拉着余妈妈的手祈求:“妈,还是你去给我爹送水吧,我,我有点害怕。” 余妈妈抿着嘴,把余晚晚耳边的碎发拨到耳后,轻声说:“你爹咳嗽太严重了,你到郊外去,挖一些蛤蟆草回来,我煎鸡蛋给你爹吃。” 蛤蟆草煎鸡蛋,是他们村里的赤脚医生告诉他们的土方,止咳效果很好。 “我一个人去吗?我怕再像上次一样,遇到人贩子……” 余晚晚纠结中忽然想到白梦寒,上次是梦寒姐从人贩子手中救了她,要不,求求梦寒姐,让她陪着一起去找蛤蟆草吧! “晚晚,你拿着这个防身。” 余妈妈把家里唯一一把菜刀放到竹篮里,再拿一块破布盖上。 余晚晚挎着竹篮,跑到表姐苏倩上班的公安局里借电话。 苏倩找出上次白梦寒来公安局时留下的地址,把它誊抄在纸上拿给余晚晚,“我也没有梦寒家里的电话,这是她家的地址,你上门找她吧,我今天得出外勤,不能陪你了。” “谢谢表姐。” 余晚晚拿着苏倩给的地址,找到军区大院。 非大院人士不能出入大院,除非有大院里人带着,这是规定。 岗哨铁面无私,不能放余晚晚进去。 “那您能帮我给梦寒家打个电话吗?我真的有急事要找她,求您帮帮我吧,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余晚晚苦苦哀求。 打个电话,不违反规定,哨兵爽快答应了。 电话铃声响过三遍,那边才传来一个慵懒的女声:“喂?” “你好,我是大院哨兵,有个叫余晚晚的同志,要找白梦寒同志,现在在门口等着……” “好,我过来接她。” 挂掉电话,这个年轻的小战士搓搓涨红的脸,在心里悄悄感叹一声,这位女同志的声音可真好听,甜腻腻的。 声音这么好听,长得肯定好看! 小战士眼角余光飘向大院里,暗暗期待着那声音的主人出现。 先闯入眼帘的,是一袭嫩黄色的衣裙,紧接着就是一张白皙俏丽的脸,圆润的杏眼含情带水,小巧的鼻头下面是水光潋滟的红唇,唇峰上一点唇珠,更显得她灵动可爱。 小战士视线追随着她,目送她从自己面前走过,停在余晚晚面前。 “晚晚,你这么着急找我,有事吗?” “梦寒姐,”余晚晚撇嘴,面带委屈,“我爹今天早上咳得吐血了,我妈让我到郊外去挖些蛤蟆草回来。” “都咳出血了,怎么不送到医院去治疗?”白梦寒以为她们是没钱,劝道,“没钱的话,我可以帮忙垫付医药费,咱先送叔叔去医院吧?” “不用了梦寒姐,我爹这是老毛病,以前每次咳嗽,都是吃蛤蟆草煎鸡蛋,吃完就不咳嗽了。”余晚晚拦住白梦寒,“我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陪我去郊外挖点蛤蟆草,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白梦寒不是爱掺和别人家事的人,余晚晚都这么说了,她也就不再劝了。 “好,我回去换件衣服,你跟我一起吧。” 余晚晚第一次见这种三层的小洋楼,外面还有个大花园,室内宽敞明亮,白梦寒一个人就拥有一个带阳台的大房间。 打开衣柜,上次白梦寒舍不得买的那件羊绒大衣就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梦寒姐,你把这件衣服买回来了?” 余晚晚羡慕地看着那件大衣,伸手轻轻抓着衣角抚摸。 “那不是我买的,沈随安送的。” 白梦寒头也不回,换上自己从乡下穿过来的打补丁旧衣服。 她和余晚晚两个女孩子出门,还是谨慎点好,穿得太扎眼容易引来别人眼红。 沈随安送的匕首被她别在后腰上,确保一伸手就能拔出匕首,白梦寒才陪着余晚晚一起去郊外。 余晚晚带着她在郊区下车之后,轻车熟路走进一片丛林里。 “梦寒姐,你不用动手挖,我自己来就行。” 丛林里蛤蟆草不少,余晚晚一边走一边挖,不过挖到的都很小。 白梦寒挎着余晚晚的竹篮,她拿起一株蛤蟆草,上面全是密密麻麻鼓起的小疙瘩,看着和蛤蟆背上的麻麻赖赖挺像的。 “难怪它叫蛤蟆草。” 白梦寒感慨一句。 余晚晚嫌挖到的蛤蟆草太小,不顾白梦寒的阻拦,硬要进入丛林深处挖大株的蛤蟆草。 白梦寒劝她:“晚晚,林子太深了,万一迷路了怎么办?听我的,咱们不要冒险,就在这里挖点好不好?” “不行,”余晚晚摇头,态度坚决,“这些太小了,不够我爹吃的。” 白梦寒劝不动她,又不能真的放任她一个人进林子,只好陪着她一起。 白梦寒抽出匕首,谨慎地在路过的树上画个记号。 “哎,晚晚你过来看,这里有一堆灰烬,说明这里有人来过。” 白梦寒拿木棍划拉几下,灰烬已经完全灭掉了,连点火星都没有,看来这人防火防灾意识很强。 灰堆旁边有块灰突突的破布,上面还沾着点血迹,白梦寒拿棍子把破布挑到眼前。 “啊!” 白梦寒尖叫一声,猛地扔了手里的棍子。 那不是破布,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 “梦寒姐,怎么了?” 余晚晚扔了手里的木棍跑过来,白梦寒骤然回神,反手抓住余晚晚伸过来的手:“晚晚,咱们快点回去吧,你看那个。” “血,有血!” 余晚晚也发现了被白梦寒挑起的“破布”,吓得脸色发白,一个劲往白梦寒身后躲。 “晚晚,小心!” ------------ 第七十五章:青皮蛇 丛林阴凉,有蛇盘旋在树枝上,伺机而起。 白梦寒发现的时候,青皮蛇吐着信子爬下来,弓起身子作出攻击姿态,余晚晚顺着白梦寒的视线转头,正好撞见青皮蛇张口露出獠牙。 “啊!” 余晚晚惊叫,膝盖一软坐在地上。 白梦寒最害怕的就是蛇,看见蛇她就条件反射竖起汗毛,双腿打颤。 两个人僵在原地,和蛇大眼瞪小眼。 “梦寒姐,怎么办啊?这蛇有毒吗?我好害怕。” 余晚晚颤着声音叫她。 “我也怕……” 白梦寒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小时候姑姑带她去动物园,她个子小,无意间被卷进人流中,等人群停下,她已经被挤到蟒蛇展览区前。 当时正好是蟒蛇进食时间,饲养员扔下一头小羊羔,蟒蛇缠在小羊羔身上,她离得近,能清楚地听到羊羔被绞断骨头的咔咔声。 蟒蛇缠住绞杀羊羔之后,张开大嘴把羊羔囫囵吞进肚子里,羊羔在蟒蛇腹中还未被消化,隔着蟒蛇的肚皮,能清晰地看到一坨肉的形状,那是刚被它吞下肚的羊羔。 人群发出阵阵惊叹声,都在感叹蟒蛇凶猛。 白梦寒被吓得嚎啕大哭,捂着眼睛不敢看笼子里的蟒蛇。 后来姑姑找到她,看她吓得浑身发抖,就带她回家了。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听到蛇这个字,都能吓得她浑身发抖。 “梦寒姐,梦寒姐……” “啊?”白梦寒从回忆中惊醒,“怎么了?” 余晚晚手撑着地,慢慢往后挪动身子:“咱们跑吧,只要咱们不招惹蛇,它就不会咬咱们,咱动静小点,跑吧!” “好!” 白梦寒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心翼翼挪动身子逃跑。 “嘶~” 青皮蛇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伏下身子游走在树枝上。 “啊!” 余晚晚捂着胳膊,痛苦地满地打滚。 “晚晚?” 白梦寒顾不上害怕,跪爬过去查看余晚晚的胳膊。 青皮蛇咬了余晚晚之后,扭着身子,眨眼间就消失在树枝间。 余晚晚的胳膊上有两个牙印,正往外渗着鲜血。 白梦寒不知道刚才那是条什么蛇,也不知道它有没有毒,只能抓紧时间进行急救。 她以为挖蛤蟆草用不了多少时间,所以没有带水,这附近也不知道哪里能找到水源,所以她放弃了清洗伤口,直接进行包扎。 拔出匕首从衣摆上割下两条布带,分别扎在余晚晚的手肘和手腕关节处。如果这条蛇真的有毒,她这样做,能有效防止蛇毒扩散。 “快走,咱们去医院。” 白梦寒扶起余晚晚,两个互相搀扶着往回走。 还好来的时候留了记号,两个人顺着留的记号走,林高树密,林子里比外面昏暗很多,白梦寒眯起眼费力辨别方向,突然发现脚下多了很多脚印。 这些脚印明显比她和余晚晚的脚大得多,这就说明,这条路有别人走过! 不过也不能排除另一个可能:这条路不是她们来时走的路。 “晚晚,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别紧张,不要有情绪波动,否则毒液在体内散发的速度会更快。” 白梦寒放下余晚晚,自己到前面探路。 树上还有她留下的记号,这就是她们来时走的路。 看到记号,她提起的心才放下一点。 管不了那么多了,万一那条蛇真的有毒,多耽误一分钟,余晚晚就多一分危险。 “走!” 白梦寒一手拉着余晚晚,一手抓着匕首,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前面。 树后,悄悄观察的那双眼睛中精光一闪,消失在丛林中。 “团长,前面有两个女人,一个好像受伤了,一个手里拿着匕首,看起来有点可疑,要不要拿下?” 王二虎凑在赵亮耳边,汇报自己的发现。 “确实可疑,咱们不是第一次在这里进行野外训练,却是第一次在这里看见女人,”赵亮沉吟片刻,下达命令,“抓起来再说!” “是!” 王二虎收到命令,带着几个搭档左右分散实行抓捕行动。 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钻进林中,互相配合着把两个形迹可疑的女人围在一个包围圈中。 王二虎伸出五指,猛地握紧成拳,这是他们的暗号,收网的意思。 “别动!” 王二虎大吼一声,一行人蜂拥而上,白梦寒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就被反扭双手按在地上。 匕首掉在王二虎脚边,他捡起来查看,觉得这匕首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一把一模一样的。 “带过去!” 白梦寒身子腾空而起,竟是被人单手给拎起来了。 她观察之后才发现,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军装。 这个发现让她松了口气,这些是军人,肯定不会伤害她们。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她们抓起来。 “同志……” “闭嘴!麻子,把她嘴堵上!” 王二虎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扔给麻子,麻子接过来,团成一团堵住白梦寒的嘴。 白梦寒:“……呜呜。” “团长,人带过来了。” 白梦寒被人随手丢在地上,她敏锐地捕捉到团长二字,努力转头想看清身后的人。 “看起来就是两个女孩子,不像是间谍啊。” 赵亮一开始怀疑是不是有间谍渗透进来,现在看到白梦寒和余晚晚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又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不正确。 难道真是巧合? “这是从她们身上缴获的武器!” 王二虎把匕首给赵亮看,赵亮看了一眼,打开自己的行军包,从里面拿出一柄一样的匕首来。 “这……”王二虎傻眼了,“她从哪偷的匕首?” 赵亮咽下到嘴边的脏话,拿过匕首观察,果然在刀柄和刀身的衔接处发现了一个字。 沈随安的匕首? 这个样式的匕首是他们在新兵连的时候表现优异,连长奖励给他们的,全军就他和沈随安有,为了区分,连长还特意在匕首上刻了他们的名字。 他的这把匕首上有一个“亮”字,沈随安的匕首上则是有一个“安”字。 在他看来,这是他当兵之后获得的第一个荣誉,所以这把匕首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别人想看一眼他都不舍得。 所以他百思不得其解,沈随安的匕首怎么会在这个女孩子身上? ------------ 第七十六章:玩得挺花 赵亮沉着脸,走到白梦寒面前蹲下,单手掐着她的下巴抬起来,认真打量她的脸。 长得很漂亮,一双眼睛仿佛带了钩子,吸引人往里陷。 沈随安不像是会中美人计的人。 赵亮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可是仔细看看白梦寒的脸,又觉得沈随安栽在她身上也无可厚非。 毕竟她长得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漂亮! “唔唔。” 白梦寒示意赵亮拿开堵住她嘴巴的手帕。 “说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把匕首你从哪弄来的?” 赵亮拿下白梦寒嘴里的手帕,白梦寒活动一下酸疼的腮帮子,愤懑地瞪一眼堵住她嘴的那个人。 那人仿若未觉,面无表情和白梦寒对视。 “我们就是来挖点蛤蟆草,不知道哪里冒犯到你们了,要把我们抓起来?” 白梦寒一双黑亮的眸子仿佛淬了火,气愤地瞪着赵亮。 赵亮举起手中的匕首:“那这把匕首哪来的?” “沈随安给的。” “你和沈随安什么关系?” 白梦寒皱眉,耐着性子回答他:“我管他叫哥哥。” 赵亮:“……你俩玩得挺花。” 他想歪了,白梦寒懒得纠正他,眼下还是余晚晚的伤要紧,她恳求赵亮:“我朋友的胳膊被蛇咬了,我们不知道那蛇有没有毒,你队里有人懂急救常识吗?” 队里几乎人人都懂简单的伤口怎么包扎,这是他们的训练科目之一。 赵亮给王二虎使个眼色,王二虎过去询问余晚晚:“蛇咬在什么地方?” 余晚晚拉起衣袖,给王二虎看自己的胳膊。 手肘和手腕都被人用布条不松不紧扎上了,看来这人也懂些简单的急救常识。 王二虎接过队友拿来的水壶,倒水给余晚晚冲洗伤口,冲洗之后再用力挤出几滴鲜血。 血的颜色鲜红,不发黑,说明她没有中毒。 王二虎:“咬你的蛇是什么样的?” 余晚晚紧张地看向白梦寒,白梦寒替她回答:“是一条青皮蛇,不知道是不是竹叶青。” “伤口没有发黑,应该是翠青蛇咬的,没有毒。” 王二虎解开余晚晚手肘和手腕上的布条,绑在伤口上,边包扎边叮嘱她:“不要把脏东西弄到伤口上,回去棉花沾点白酒洗洗伤口,消毒。” 余晚晚怯怯地点头,任王二虎紧紧把布条勒在伤口上。 “走,把你送到沈随安那儿去。” 赵亮扯着白梦寒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扯起来。 这俩人,一个胆小地都不敢直视王二虎,一个眼神清亮坦坦荡荡,哪有一点间谍的样子。 “可以把绳子给我解开吗?” 白梦寒举起双手,手腕上缠着几圈麻绳,能看到她雪白的皮肤都被磨红了。 “嘿嘿,”赵亮贼笑,“不能!” 白梦寒无语:“我又不是犯人,你凭什么绑我?” “因为我不确定你说的话是真是假,等见到沈随安,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亲自给你松绑,再向你道歉。” 赵亮的集结地和沈随安离得不远,白梦寒跟着他们走了十几分钟,就看到薛灼正在清点人数。 “随安,给你送份大礼!” 赵亮吆喝一嗓子,引得薛灼和一众战士纷纷侧目。 “梦寒?” 薛灼认出被捆着手腕牵着走过来的人是白梦寒,忙小跑过来给她解绳子。 赵亮挑眉:“你也认识她?” “废话,我能不认识我妹?” 薛灼没好气地噎他一句,手已经抓上了白梦寒的手腕。 白梦寒身子一扭,把手腕从薛灼手里抽出来。 “给我解绑!” 白梦寒把手举到赵亮面前,寒着一张脸和他对峙。 “行行行,我给你解绑。” 赵亮三下五除二把绳子解下来丢在地上,趁人不注意,还伸着脚尖把绳子往旁边踢踢。 白梦寒活动着手腕,直视赵亮的眼睛:“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弟妹,哥给你赔礼道歉啊!” 赵亮赔着笑脸,连声道歉。 这女孩还真没说谎,真和沈随安有关系。 虽然他一开始就信了八九分,但是谨慎起见,他还是带着白梦寒过来和沈随安当面对质。 现在确认她不是间谍,赵亮也不是扭捏的人,二话不说就道歉。 毕竟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有个新兵训练过程中不小心崴伤了脚,沈随安安排人带他回城去医院检查,给战士指路回来,还没走近就听见薛灼嚷嚷着“等沈随安回来你就完了!” 沈随安:“谁完了?” 薛灼还没来得及回头,身旁的女孩就像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跑过去:“看我的手~” “怎么回事?” 白梦寒细白的皮肤被磨得发红,有些地方甚至破了皮,隐约能看见皮下青紫色的血管。 沈随安冷着脸,克制着自己不去触碰她的手腕。 这里人多,和她太过亲密,对她影响不好。 白梦寒委屈地嘟起嘴巴:“我和晚晚来挖蛤蟆草,他不分青红皂白就让人把我绑起来,还让人堵我的嘴,我嘴巴好疼,手也疼……” 沈随安顺着白梦寒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赵亮正尴尬地拿脚尖踢自己面前的石头。 再看白梦寒的嘴巴,嘴角破了皮,红得有点不正常。 “他就是个莽夫,天天只知道打打杀杀,遇事不会动脑子,别跟他一般计较。” 沈随安弯腰安慰白梦寒,白梦寒“哼”一声,低着脑袋不说话。 赵亮愣愣张口:“我嘞个乖啊,他俩还真是那种关系?” 他跟沈随安认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沈随安这么温和地跟一个人说话。 他弯腰凑近的时候,手也轻轻地抬起来,看起来像是要把面前的女孩抱进怀里。 不过他并没有那么做,只是抬起手拍拍女孩的肩膀,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女孩笑着往这边看了一眼。 沈随安眼中的疼惜,就是赵亮这个粗人,也看得出来。 其实沈随安是给白梦寒讲了赵亮以前在新兵的糗事,赵亮有个外号叫野人,因为他一根筋,遇事不动脑,动手! 两眼一睁就喊着打打杀杀,连长没少为着这个训他,可他就是改不掉喊打喊杀的毛病,气得连长天天骂他野人、莽夫。 沈随安柔声哄她:“就别跟野人计较了,好不好?” ------------ 第七十七章:饿死鬼托生 “那我给你个面子,这次就算了。” 沈随安和白梦寒都清楚,赵亮的做法没错,他是个军人,要以国家安全为先。 换了沈随安,要是怀疑对方是间谍,肯定也不会轻易放人,一定会在确认对方身份,且不会危害到祖国安全的前提下,再放人。 不过,她会是间谍吗? 沈随安视线落在白梦寒头顶,白梦寒身上的疑点太多,最让他怀疑的,是白梦寒会开车。 她在乡下生活了十八年,从哪学的开车? 部队里很多战士都不会开车,就算开了集体教学课,还是有很多人叫苦不迭,说开车太难。 “沈随安同志!” 白梦寒气得一拳搡在沈随安肚子上,沈随安闷哼一声,单手捂上肚子。 “你发什么呆?我说,既然误会解开了,那我和晚晚就先回去了。” “好,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沈随安对着齐正明招招手,齐正明小跑过来待命。 “团长,有什么指示?” 沈随安:“你送她们回家。” 原定的野外训练计划到今晚结束,下午还有别的训练科目,沈随安要带队,无暇顾及白梦寒。 白梦寒叫上余晚晚,两个人挎着竹篮跟在齐正明身后。 “我晚上回家。” 白梦寒擦肩走过的时候,沈随安鬼使神差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吐出这句话。 白梦寒怔愣一瞬,笑着点头说:“好。” 齐正明是个认死理的人,团长说要把两个人都送回家,他就一定要把两个人都送回去,白梦寒怕耽误他训练,走出丛林就让他回去,他严肃地表示,要以团长的命令为准。 白梦寒拗不过他,只好让他跟着。 先去的余晚晚家,白梦寒想着余晚晚她爹咳嗽严重,还等着蛤蟆草治病呢,强烈要求先送余晚晚回家。 “梦寒姐,送到门口就行,今天就不请你进屋了。” 余晚晚挎着竹篮,略显局促地站在门口。 “好,那你快进去吧!” 白梦寒和余晚晚挥手告别,和齐正明一前一后走在小路上。 沈随安三番五次跟她强调,男女同志在公共场合要保持两米以上距离,不然会被稽查队带走审查。 齐正明沉默着,走在白梦寒后面。 眼睛时不时飘向白梦寒的背影,总觉得这个姑娘太瘦弱了,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看起来和他们团长一点都不般配。 这小身子骨,说不定连团长一拳都扛不住,队里最差劲的兵,还能跟团长过上几招呢,就连秤砣,也能跟着团长跑十几公里不喊累,这姑娘可以吗? 不说十公里,连五公里都跑不了吧! 还好白梦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否则肯定要抓狂,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拿狗和她比? “同志,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哦,好!” 齐正明敬个礼,大跨步走了。 白梦寒摇摇头,啧啧感叹,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将军,就有什么样的兵,这个齐正明,和沈随安一样,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白梦寒早上出门急,慌里慌张把小花送到薛家,回来就赶紧到薛家去接她。 孔宁不在家,李姐做了午饭,小花埋头在碗里吃得喷香。 “梦寒来了,快来吃饭。” 李姐给白梦寒盛碗饭,白梦寒自己去厨房拿了筷子出来坐下。 李姐做的饭太合她胃口了,她闷头扒拉了半碗饭,才反应过来孔宁没在家。 “干妈今天中午不回来吃?” “是,我饭都做好了,她打电话说报社忙,不回来吃了,尝尝这个茄子酿肉。”李姐夹一块茄子酿肉放在白梦寒碗里,“知道你不吃肥肉,我特意剁的瘦肉馅,还想着给你留点放在冰箱里,晚上给你送过去呢。” “谢谢李姐,你太有心了。”白梦寒吃一口茄子酿肉,不停地说,“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自己做的饭菜被人认可,李姐也很高兴,兴冲冲地说改天再做白梦寒爱吃的菜。 “李姐,还有饭吗?我快饿死了!” 门被人用力推开,人还没走近,白梦寒和李姐就听出了薛方的声音。 “你怎么回来了?” 白梦寒问他。 “姐,你也在啊,快给我吃口饭,我要饿死了!” 薛方扔了书包,手都不洗就抢过白梦寒的饭碗。 白梦寒饭碗被抢,愤恨地捶他一拳,骂道:“饿死鬼托生啊你,吃慢点,别噎死了。” 骂归骂,看他几百年没吃过饭的样子,白梦寒还是心软地拿着筷子给他夹菜。 “小花,别吃了,先给小薛哥哥吃。” 薛方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又抢了小花的饭碗,就着菜把饭扒到嘴里。 小花撇着嘴,想哭又不敢哭,白梦寒赶紧夹一筷子菜塞到她嘴里,把她的哭声堵回去。 “哎呦,这怎么饿成这样?”李姐刚把薛方扔下的书包捡起来放好,看见他这饿狼进食的模样,被他吓了一跳,“怎么饿成这样?在学校吃不上饭?” 李姐心疼地跑进厨房,把锅里剩下的米饭一股脑倒在薛方碗里。 薛方囫囵咽下两碗饭,才捧着肚子瘫在椅子上。 “我跟你们说,嗝,”薛方打个嗝,揉着肚子道,“我的粮票被一孙子给偷了,我三天都没吃过一顿饭了,要不是郑妍施舍我半碗剩饭,我都不一定能活着回来见你们。” “粮票被偷了?”李姐惊呼,“你们学校里面还有小偷呢?你咋不找老师?” “找老师有什么用?”说起这个薛方就来气,“老师说怎么别人的粮票都不丢,偏偏就我的丢了,让我反思一下是不是带了太多粮票招人眼红了!” “这什么老师啊,怎么能这么说你,你的粮票多,就活该被偷啊?” 李姐愤愤不平,嚷嚷着要给孔宁打电话,让孔宁去学校找老师要个说法。 “别跟我妈说,千万别跟我妈说!”薛方拦住李姐,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我跟偷我钱那孙子打了一架,现在被学校停课了,先别告诉我妈,我得先想想怎么跟她说。” “实话实说呗,你又没做错,怕什么?” ------------ 第七十八章:别自作多情 “真的吗姐?你也觉得我做得没错?” “是啊,”白梦寒点头,“咱不惹事,但也不能怕事,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还不允许咱们反击啊?” 薛方听得热血沸腾,握着拳头站上椅子,声音洪亮:“没错,那孙子都骑在我脖子上拉屎了,我今天要是不揍他,就太没有血性了,下次他要是再敢招惹我,我打得他满地找牙!” 白梦寒揪着他衣角把他从椅子上拽下来:“这次停课几天?” 薛方伸出一根手指头:“一星期。” 白梦寒安慰他:“等我户口迁过来,让舅舅给我转到你们学校,到时候姐帮你撑腰!” 薛方大为感动:“姐,你是我亲姐!” 薛方感动之余,不忘在家里咒骂那孙子喝凉水塞牙、吃馒头卡嗓、走路踩坑、睡觉尿床。 “阿嚏!” 尹安打个喷嚏,牵扯到嘴角的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薛方这孙子,下手也忒狠了,给他脸打肿了不算,门牙都给他打掉了。 “真没用,连薛方这个绣花枕头都打不过。” 何落落阴沉着脸,望着尹安的眼神中满是怨恨。 尹安拿起一本书扔过去,被何落落抬手打掉。 尹安:“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能被他打成这副鬼样子吗?” 何落落冷笑:“你可别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明明是你见财起意,偷了薛方的粮票。” “你倒是把自己择得干净!”尹安手心里捏着自己的门牙,恨不得一拳打歪何落落的脸,“要不是你告诉我,薛方的粮票就夹在语文书中,要不是你让郑妍叫走薛方,我怎么可能会鬼迷心窍拿他的粮票?” 何落落:“粮票是你偷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你无法抵赖,就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尹安双手颤抖,一步步逼近何落落:“我真的小瞧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没脑子的,想不到你的心思隐藏得这么深,你不就是喜欢我,见不得我跟别的女人好吗?” 尹安把何落落逼到门后的角落里,双手一伸把她抱进怀里,温柔地哄她:“这次的事就过去了,咱们谁也不再提,你不是说你哥在部队里当军官吗?你叫你哥想办法,帮我好好教训薛方,我就答应跟你好。” “尹安,你别自作多情!” 何落落一拳捣在他肚子上,趁他痛得弯腰,捏紧拳头砸在他红肿的脸上。 “啊!” 尹安疼得站不住,后退一步坐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是先捂脸还是先捂肚子。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何落落了,我妈妈说了,要我养精蓄锐,等待时机击垮那个贱人,还有,你根本不配提我哥!” 何落落临走之前,不忘再补上一脚,踢得尹安抱着小腿满地打滚。 这贱人,还不是跟以前一样没有脑子,随口就把她妈交代的话说出来了。 这边尹安疼得满地打滚,另一边薛方被孔宁骂得无地自容。 孔宁指着薛方的鼻子训他:“刚回学校几天,就又给我惹祸!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我是管不了你了,等你哥回来,让他来管教你。” “他又犯什么事了,让我管教他?” 众人循声看向门口,薛灼正脱了外套往架子上挂。 沈随安跟在他后面,漂亮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凝视着白梦寒。 白梦寒被他盯得脸热,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孔宁邀请沈随安:“随安也来了?进来坐。” “孔姨晚上好!” 沈随安挨着白梦寒坐下,中间隔了差不多一个拳头的距离。 白梦寒拿起桌子上洗干净的苹果塞在沈随安手里,沈随安手上用力,把苹果掰成两半,分一半给白梦寒。 孔宁皱皱眉头,觉得他们两个太亲密了,梦寒是乡下长大的,不知道跟人保持距离很正常,沈随安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没分寸! 孔宁想找个机会提醒白梦寒,要和沈随安保持适当距离,可是直到他们回家,她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路灯昏暗,一大一小两个女孩牵着手走在前面,穿军装的男人踏着她们的影子走在后面。 白梦寒的影子不管走到哪里,沈随安都能精准地抬脚踩在上面。 她说过,把一个人的影子踩在脚下,那这个人就永远不会离开你。 小花年纪小,洗澡的时候就喊着困了要睡觉,不等白梦寒把她身上的泡沫洗掉,她就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白梦寒三下五除二把她冲干净,换了睡衣抱她回房间。 “梦寒,有个事要跟你说。” 沈随安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看白梦寒抱小花抱得吃力,就伸手把小花从白梦寒怀里接过来。 过程中不可避免碰到白梦寒的皮肤,手指碰到的地方湿滑细腻,比丝绸的手感还要好。 他呼吸一滞,僵着步子走进去,把小花放在白梦寒床上。 他极力克制着自己视线不乱瞟,视线里却突然闯进来一件白色的小衣和一块巴掌大的布,布上缀着个粉色蝴蝶结。 他花了几秒钟时间,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抱歉!” 沈随安推开白梦寒,同手同脚跑了出去,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发什么疯?” 白梦寒嘟囔一句,扯过被子一角盖在小花肚脐眼上。 沈随安刚才的话她听到了,有事要跟她说,她直觉是迁户口的事可能有了进展。 “笃笃笃!” 白梦寒敲响沈随安的房门,过了很久,等得白梦寒都不耐烦了,沈随安才打开门。 “你鼻子怎么了?流鼻血了?” 白梦寒惊讶,沈随安的鼻子被他拿纸塞着,从白梦寒这个角度看上去,还能看到纸上带着点鲜艳的红色。 “我没事,你找我干什么?” 白梦寒:“不是你说的有事跟我说吗?” 沈随安堵着房门不让开,白梦寒就站在门口和他僵持。 “到阳台上说吧!”沈随安先松口,怕白梦寒没听明白,特意再说得清楚些,“你到你的阳台上,我去我的阳台上。” 白梦寒:“……我不配面对面和你坐在一起说话吗?” “不是,到阳台上说,安全!” ------------ 第七十九章:出差 白梦寒被他说得没脾气,回房打开阳台门,隔着隔断墙和他面面相觑。 “现在可以说了吗?” 沈随安:“我很抱歉,答应给你迁户口的,结果到现在还没迁过来。” 白梦寒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问他:“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沈随安看她脸色不好,忙安慰她:“不是什么大事,我打算亲自跑一趟安江,找你养父母谈谈。” “怎么还要你亲自去?” 不怪白梦寒疑惑,沈随安一个军官,要给她迁户口,还不是找个人打声招呼的事,怎么会拖到现在还没办成? 或许是看出来白梦寒的想法,沈随安解释道:“我是以你家属的身份过去,找你养父母谈的。我是军人,怎么能掉转枪口往内打,以权势逼迫普通百姓呢?” 沈随安是个有原则的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他的使命是保家卫国、服务人民。 找冯岩帮忙迁户口是他觉得没必要跑这一趟,只要按照正规程序办理,他不介意欠个人情。 现在出了特殊情况,白梦寒养父母不同意迁户口。 他完全可以找人暗箱操作,但这不是他的处事风格。 白梦寒理解他的意思,也看出来他是个正直且死板的人,反正户口早一天晚一天迁过来都无所谓,那就放心交给他去办吧! 想到这里,白梦寒撑在隔断墙上,身子朝沈随安那边探过去,伸长手臂轻轻捻去落在他肩上的一片绿叶:“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我有东西落在那里了,得回去取。” 沈随安恍惚一瞬,嗓音低哑:“好!” …… “迁个户口都迁不过来,真没用!” 孔宁放下手里的本子,上面是主编写下来的问题,底下是白梦寒的回答,做完专访,孔宁忽然想起来这么多天过去了,白梦寒的户口应该已经迁过来了吧? 没想到沈随安到现在都没把这件事情办成! “以沈随安的能力,给你迁个户口还不是小菜一碟,他怕不是故意在拖着你?” 孔宁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沈随安是杜芸的养子,肯定是和杜芸在一个鼻孔里出气的。 杜芸不想白梦寒的户口迁过来,沈随安就想办法拖着,时间长了,说不定就没人在意这件事了。 白梦寒解释道:“不是的干妈,是我养父母那边出了问题,具体我也不知道,沈随安说他打算亲自过去一趟。” “”何必再跑一趟,我找你干爹,让他给你迁户口,咱不指望沈随安!” 孔宁不顾白梦寒的阻拦,拿起电话打给薛立深。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有人接听,孔宁不死心,拨着号码要再打一个。 白梦寒从孔宁手里抢了话筒放下,郑重道:“干妈,别拿这些小事麻烦干爹,他们是军人,是为人民服务的,最不喜欢搞特权!再说了,要是人人都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谋取私利,那咱无权无势的普通老百姓还活不活了?” 不管是哪个时代,最需要的都是这些一心为民、无私为公的人。 孔宁冷静下来,被白梦寒这番话说得无地自容,她惭愧道:“是我想得不对,以后再也不能这么想了。” 孔宁自己就是从苦日子熬过来的,知道普通老百姓生活有多不容易,她惭愧自己来京市生活这么多年,思想反而退化了。 她怎么能想着走关系搞特权呢? 真是愧对这么多年上的思想教育课! “回头干妈得再多读读伟人书选,涤荡自己的思想!” 孔宁打定主意,回了单位要多参与思想教育课,平时也要多阅读相关书籍,在心里给自己树一面红色的旗帜,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能忘本。 给白梦寒做的专访一经刊登,大家知道白梦寒现在过得不错,也就不再往报社寄信了。 孔宁闲下来,还真向主编申请了思想教育课,主编很欣慰她能有这么积极的学习思想,高兴道:“孔宁啊,我很荣幸有你这么优秀的下属,正好北方有一个军团表现优异,上级要我派人过去做个专访,我就把这个重任交给你了,你现在就回家收拾东西出发,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谢谢您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孔宁要出差,薛方听了这个消息,高兴地一蹦三尺高:“太好了,我妈一走,我爸和我哥都不在家,那整个家里还不都是我说了算!” “你想得美,”孔宁在李姐的帮助下收拾行李,听到薛方和白梦寒说的悄悄话,笑着训他,“我走了,李姐会替我看着你,梦寒,你也看着点他,不听话你就揍他,往死里揍都没事!” 白梦寒也笑:“放心吧干妈,我不会手软的。” “啊!”薛方哀嚎着倒在沙发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苦瓜都没我命苦!” 孔宁被他逗笑,笑骂他没个正形。 白梦寒依依不舍地送孔宁到大院门口。 “好了,就送到这吧,我不在,你遇上什么事就给你薛灼哥打电话,他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其实最护短,不会不管你的。” 白梦寒也叮嘱她:“路上小心啊干妈,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孔宁这一趟是出公差,除了她自己,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陪同,三个人同行,一路上倒是没遇见意外情况。 火车跑得慢,薛方和白梦寒第二天上午才接到孔宁打回来报平安的电话,接完电话,两个人悬着的心才落回实处。 “姐,我妈已经安全到达目的地,这下你可以放心了,”薛方拿出课本,“接下来,让我们一起走进知识的殿堂吧!” 白梦寒拒绝他:“你自己学习吧,我今天还有事。” “什么事?” “我给小花找了个学前班,天天在家跟着我吃吃睡睡玩玩也不是办法啊,跟她同龄的小朋友都上学了,她一直拖着不上学可不行。” 小花本来就是京市户口,白梦寒给她找的这个学前班,是赵知音介绍的,听说带班的老师还在国外留过学呢。 “我也要去,带上我一起呗!” ------------ 第八十章:送给弟妹 薛方闹着要一起去,小花也吵着让小薛哥哥送,白梦寒只好带着俩人一起去学前班。 这个学前班,其实就是军区医院后面筒子楼里一个破旧的库房改的教室,里面密密麻麻坐了三四十个孩子,有个穿着草绿色军便装的男人,正用蹩脚的普通话带着孩子们读课文。 薛方不可置信地看看四面透风的教室,再看看顶着一头乱发站在讲台上的老师。 白梦寒的反应比他好不到哪儿去,赵知音介绍的时候说,那个学前班的条件比较差,但是老师学识渊博,教学态度严谨,带出来的孩子都很优秀。 “姐,谁给你介绍的这个地方?你是不是被骗了?” 白梦寒表示赞同:“我都怀疑她是收人钱了。” “你们好,我是这个班级的带班老师,我叫叶向阳,。” 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白梦寒和薛方都是一哆嗦,两个人尴尬地转过来,希望刚才说的话没有被叶向阳听去。 “你是带班老师?那讲台上的是……” 眼前这个叶向阳穿着得体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连碎发都被他抓在脑后,说的普通话也是标准又悦耳。 叶向阳歪头从白梦寒和薛方之间看过去,举手和讲台上的人打个招呼,然后才看回白梦寒,笑道:“他是班里的学生,不修边幅惯了,你们见谅。” “啊?”薛方是个藏不住事的,上下打量一遍讲台上的人,再转回来打量一遍叶向阳,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他是你的学生?” 那人看起来比叶向阳都老,怎么会是叶向阳的学生? 叶向阳不打算解释,指着小花问白梦寒:“是这个孩子来上学?” “是,她叫洪花,今年六岁了,之前没有上过学,以后就麻烦您了。” 这个叶向阳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说话也很有涵养,再加上她觉得赵知音肯定不会骗她,就打算让小花在这里上学试试,不行的话再想办法给她换个别的地方上学。 叶向阳也偷偷打量了薛方和白梦寒,他看人的习惯是看鞋子,一个人的鞋子最能反映一个人的家庭状况和个人习惯。 这两个人,男的穿着一双回力白球鞋,鞋面洁白,只在鞋帮上看到一点脏污,应该是来的路上踢脏了。 女的穿着一双白色的带跟小皮鞋,穿的白色袜子也是洁净如新,和身上穿的白色布拉吉搭配起来,显得她漂亮又洋气。 叶向阳腹诽,这两个人家庭条件一定很不错,待会收费可以要高点。 “咳咳,”叶向阳清清嗓子,看向白梦寒,“你是孩子的妈妈?” “噗!” 不等白梦寒说话,薛方先笑喷了。 白梦寒也是忍俊不禁,不停点头,憋着笑,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是这样的,基于你说的情况,这个孩子毫无基础,跟别的孩子比起来,学习可能会有点吃力,我可以利用午休时间给孩子补补课,只是费用……” 叶向阳恰到好处止住话头。 “补课都是小事,别让其他孩子欺负我们就行。” 白梦寒不接茬,她想听听叶向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对,我们不要求小花学习有多好,但是我们小花可不能在这里受委屈,姐,我说得对吧?” 薛方肩膀轻撞一下白梦寒,美滋滋地邀功。 叶向阳吃惊不已,他还以为这俩人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没想到竟然是姐弟。 “不需要补课也没关系,”叶向阳脸色不变,叫来一个孩子带小花进教室,他则是把白梦寒和薛方带到库房外的一片空地上,“我们这里收费标准是每月八块钱。” “八块?我一学期学费才三十块钱,你一个月就敢收八块?” 不同于薛方的震惊大喊,白梦寒则是有点迷茫,她不了解这个时代的学费标准是多少。 不过看薛方的样子,叶向阳说的这个学费价格,应该很贵。 叶向阳:“我在西方留过学,英语说得还可以,所以我给孩子们安排的课程表上,每天都有英语课,这是整个京市,乃至全国的学前班都没有的课程。” 白梦寒突然开口,用英语和叶向阳交流:“一分价钱一分货,要真是像你说的这样,能锻炼孩子们的英语水平,那我觉得这八块钱也不是很贵。” 叶向阳怔愣一下,反应很快地用英语回复白梦寒:“当然,没有金刚钻,我可不敢揽这瓷器活,感谢你信任我,愿意把孩子交给我,我保证三个月学下来,孩子能用英语和您进行简单的交流。” “那我就把孩子交给你了。” 白梦寒利落地付了八块钱给叶向阳,他这里是按月收费,一次只需要交一个月的钱。 这里的孩子们中午不回家吃饭,都是自己带饭过来,吃完饭之后午休半个小时再接着上课。 白梦寒没有给小花带饭,快中午的时候,李姐和薛方一起去给她送饭。 按李姐的话说,她去认认路,哪天白梦寒和薛方顾不上,她可以去接小花回家。 …… 这几天军区里进行野外拉练,何建国作为总司令,亲自到现场观摩训练,薛立深和郑斌等几位高级军官都陪同在侧。 “老何,我看随安的表现很优异,颇有你当年的风范呐!果然是挨金似金、挨玉似玉啊,就算不是你的孩子,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也能从他身上看出你的影子来。” 郑斌侧头,毫不吝啬地当着何建国的面夸沈随安。 何建国冷哼一声,道:“这才哪到哪啊,他要学的,还多着呢!” 那边沈随安背着行军包和赵亮齐头并进,两人谁和不服谁,卯足了劲往重点跑。 在丛林里摸爬滚打两天,两个人不见疲态,反而精神抖擞,脚底生风。 不少人背地里打赌,这次两个人谁会赢。 前几次野外拉练,两个人比得有来有往,这个赢一次,那个赢一次。 关键是这俩人实力不相上下,所以众人才会打赌,这次又会是谁赢。 “沈随安,听说这次的奖品是一块女士手表,你这么卖力,是不是想把手表赢回来送给弟妹?” ------------ 第八十一章:恼羞成怒 沈随安没理他,加快脚步往终点冲刺。 赵亮追上来,嘿嘿笑道:“哎,看你这么想赢,你叫一声亮哥,我就不跟你争,让你把奖品赢回去哄弟妹开心。” 沈随安:“……亮哥。” “得嘞!” 赵亮兴奋地大叫一声,放慢几步落在沈随安身后,等沈随安冲过终点线停下脚步,他才提速追上去。 沈随安脱力躺在地上,赵亮一头扎在他旁边,缓过一口气,赵亮才扭头叫他:“沈随安?” “说。” 赵亮挪动身子和沈随安拉开距离,约莫到了安全距离,沈随安拳头打不到他了,才说:“我不知道奖品是什么,我刚才是骗你的,嘿嘿,不过占你这么大个便宜,我输也输得有面儿!” 沈随安手指蜷缩,抓起一把土扬过去,赵亮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手,急忙闭上眼睛,手也下意识抬起来挡在眼前。 “咳咳!” 眼睛是护住了,飞扬的尘土一股脑扑在他鼻子嘴巴里,呛得他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 “我说,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呸呸!” 赵亮吐出飘进嘴里的尘土,拽一根狗尾巴草朝沈随安扔过去。 狗尾巴草掉在沈随安耳朵边,沈随安摸索着拿起来叼在嘴里,斜着眼睛看赵亮,过了得有一分钟,才说:“没有。” 赵亮后知后觉,他说的是自己没有恼羞成怒。 赵亮骂他:“真装!” 天天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连句真心话都不敢说。 这次野外拉练持续了三天,最终以野外负重奔袭三十公里跑到司令部为止,沈随安综合成绩最好,荣获一等奖,何建国亲自把奖章和奖品颁发给他。 “好样的!” 何建国拍着他的肩膀,例行公事夸他一句,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带上了一丝稍显别扭的笑意。 领导都离开后,沈随安和赵亮各自带着自己的队伍归队。 分别前,赵亮促狭地指着沈随安手里的奖品,问他:“不打开看看吗?万一真是女士手表,你就可以拿去讨弟妹欢心了。” 沈随安:“不劳你操心,想想回去怎么跟你们政委交代吧,又输给我一次。” “嘿,你……”赵亮气极反笑,“得了便宜还卖乖!” 赵亮气冲冲带着战士归队。 回程的路上,薛灼好奇地拿过沈随安的奖品打开。 “又是钢笔,你赢的钢笔没有二十也有十几根了吧?这个还是给我吧,拿回去给薛方用。” 薛灼拿着钢笔把玩,两根手指夹着钢笔转来转去。 “这次不行。” 沈随安抢过钢笔,珍重地拿衣摆擦拭一遍,才放回盒子里封好。 “以前不都是给我,让我带回去给薛方用吗?”薛灼问完才反应过来,现在沈随安家里也有一个学生,“你是打算把这个送给梦寒?” “嗯,她户口迁过来之后,就该去上学了。” “说到户口,”薛灼左右看看,确认没人注意,才压低声音凑在他耳边,道,“冯岩不是在安江县派出所吗?” 沈随安能听懂他的暗示,但是他不能那样做。 他敛了神色,严肃地看着薛灼,正色道:“薛灼同志,作为军人,我们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职责和使命!你的思想有点滑坡了,回去抄军规军纪二十遍,交到政委手里。” “是!” 薛灼站好,敬个军礼。 回到部队第一件事,沈随安就向王政委请假三天。 王政委狐疑地问他:“怎么突然要请假?你入伍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你请假。” 沈随安言简意赅:“家事!” 王政委打破砂锅问到底:“家里出什么事了?需要我跟你何叔叔打声招呼吗?” “不用,我自己能处理。” 王政委不再问,在他的请假条上签好字,让他拿着回去。 沈随安开车回家,这次赢来的钢笔就放在副驾上,他在心里组织措辞,怎样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把她送给白梦寒。 汽车停在门口,他快步走进屋里,心里组织好的措辞在唇边盘旋,只等着看见白梦寒,对她娓娓道来。 “咔哒!” 门打开,沈随安目光如炬环顾四周,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脑袋挨着脑袋,四只眼睛惊讶地看过来。 沈随安冷了脸色,拿着钢笔的手背到身后,到嘴边的话被他咽下去。 “你怎么回来了?” 白梦寒先一步反应过来,扔了手里的笔,按着薛方的脑袋站起身。 薛方皱眉,捂着自己的脑袋小声吸气:“嘶~姐,你手劲怎么这么大,疼死我了。” “抱歉啊,不是故意的,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白梦寒毫无诚意地道歉,随手在薛方脑袋上揉一把。 他们的亲密举动刺得沈随安眼睛发涩,他寒着脸,拖着疲惫的身躯上楼。 在野外高强度训练三天,他早就疲惫不堪,只是一想到答应了白梦寒要去安江一趟,给她迁户口,就觉得身体的疲惫不算什么,忍一会就好了。 白梦寒回头问薛方:“他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薛方拿起笔,“先别管他了,先把这道题算出来行不行?” “行。” 白梦寒坐回去,和薛方凑在一起做题。 沈随安走到拐角处,停下脚步等了一会儿,没见白梦寒追上来,他换个角度看下去,客厅里的两个人又凑到一处去了。 沈随安闭了闭眼睛,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他们是坐在一起学习。 更何况,他能以什么身份生气呢? 洗了澡换了便装,沈随安的情绪已经调节得差不多了,他拿着钢笔下楼,客厅里的两个人头也不抬,低着脑袋奋笔疾书。 沈随安捏紧手里的钢笔,坐到白梦寒身边,低头去看她本子上的题。 “公式代错了。” 沈随安出声提醒。 白梦寒被耳边的声音吓了一跳,扭头看向他。 凑得太近,白梦寒的唇差点就要碰到沈随安的脸颊,沈随安眼疾手快往后退开一点,这样一来,白梦寒的唇离他鼻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那你觉得,应该代哪个公式?” 白梦寒勾起唇,一点点凑近沈随安。 “我算给你看。” 沈随安单手扣住白梦寒的脸,扣住后似乎觉得这样不妥,收了手揽过她的腰,另一只手从她腿弯穿过,把她抱起来和自己换个位置。 ------------ 第八十二章:别招惹她 这样一来,就变成沈随安坐在白梦寒和薛方中间了。 “沈哥,你看看我算得对不对。” 薛方和白梦寒算的是同一道题,他代的是另一个公式。 “不对。” 沈随安粗略瞟一眼他的答题本,拿一张空白纸,埋头在纸上解题。 他们算的是道难题,沈随安上学的时候也被难到过,他找老师问了两次,才算出正确答案,所以他对这道题印象深刻。 白梦寒盯着沈随安的后脑勺,慢慢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沈哥,你怎么这么厉害?太牛了,这么难的题都被你算出来了。” 薛方比对自己的答题思路,公式带错不算,答题过程也不够简洁明了。 白梦寒歪在沈随安身上,伸长脖子去看薛方手里的纸,纸上的字苍遒有力,力透纸背,答题步骤也是简单易懂,旁边还特别标注了他所代入的公式有哪些。 “确实厉害。” 白梦寒歪头,凑在沈随安脸前挑眉。 “以后有不会的题,直接来问我。”沈随安把她从自己身上拨开,按着她在沙发上坐好,拿出藏在身后的盒子送给白梦寒,“这个给你,你上学,得有一根好点的钢笔。” “谢~谢~随~安~哥~哥~” 沈随安却很受用,嘴角微弯,极轻极快地笑了一下。 刚回来时憋闷的情绪一扫而空,沈随安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春风得意的味道,薛方虽然不懂,但也看出来,沈随安和白梦寒之间,有点不对劲。 但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或许是梦寒姐讨厌沈哥,故意那么说话恶心他的吧? 薛方留下吃过饭,等到李姐把小花送回来,薛方跟着李姐一起回家。 叶向阳每天都会布置作业,今天的作业是背诵课文,白梦寒带着小花坐在阳台上,吹着风教她背课文。 白梦寒声音悦耳,她读一句,小花奶声奶气地跟着她背一句,沈随安站在隔断墙边,举起手里的搪瓷缸喝口水,目光柔和地落在她们身上。 白梦寒察觉到他的视线,抬起头对着他单眨一下左眼,得意洋洋地冲着他笑。 那样子仿佛在说,偷看被我抓到了吧? 她这副狡黠的模样太可爱,沈随安咽一口口水,目光流连在她绯色的唇上。 看起来很软! 惊觉自己在想什么,沈随安猛灌一口凉水,转身回屋,“砰”地一声关上阳台门。 小花被他闹出的声音吓得一哆嗦,一头扎进白梦寒怀里:“哥哥怎么了?” “没事,他发癫了。” 白梦寒拍着小花的背哄她。 …… 从京市到安江,坐火车得一天一夜,不想委屈白梦寒坐硬座,沈随安托人买了两张卧铺票,又打电话给冯岩,让他帮忙买好回程的票。 开车把小花送到学前班,沈随安才带着白梦寒去火车站。 火车站有停车的地方,沈随安出示了军官证,工作人员带着他去停车,白梦寒站在进站口等他。 “姑娘,我这里有各种零嘴,你要不要?” 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早就盯上了白梦寒,她穿得漂亮,看起来就挺有钱的。 “不需要!” 听说火车站只有火车是真的,白梦寒不敢相信她,拒绝之后快走几步站在安检口,不给那老婆婆缠上她的机会。 老婆婆没买票,进不了安检口,站在进站口跺跺脚,骂骂咧咧走了。 “走吧!” 沈随安停好车回来,带着白梦寒一起进站。 两个人都是下铺,还是面对面的下铺,沈随安先给白梦寒铺好床,安顿白梦寒坐下,才给自己铺床。 “同志,你们到哪一站啊?” 上铺一个贼头贼脑的男人探出头,趴在白梦寒头顶问她。 白梦寒一抬头,正好对上那男人咧嘴露出的几颗黄牙,男人咧嘴笑着,说:“我叫刘四,你不要见外,叫我刘哥或者四哥都行,我就住你上铺,有什么需要你叫我。” 刘四说着还低下头,深深吸一口气,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你头发可真香。” 白梦寒恶心地无以复加,总觉得他呼出的气都带着一股恶臭。 沈随安已经走过来了,他保持着距离挡在白梦寒身前,拍拍刘四的床栏警告他:“在火车上还敢耍流氓?信不信我叫乘警过来?” 刘四看他人高马大,眼神凶狠,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缩着脖子躲在被窝里装死。 “我跟你换个位置。” 沈随安不由分说把白梦寒的东西搬到自己的铺上。 沈随安的上铺是个带孩子的年轻女人,看起来很腼腆,白梦寒看过去的时候,她还微笑着对白梦寒点点头。 白梦寒回她一个微笑,把自己的包裹整理好。 里面是薛方给她装的零嘴,生怕她在火车上饿着。 白梦寒脱了鞋子上床,沈随安蹲下来,把她鞋子整整齐齐摆在床底下。 白梦寒拿出一个桃子给沈随安。 沈随安摇头:“我不吃。” “我是想让你拿去洗干净给我吃。” 白梦寒晃晃手里的桃子,沈随安接过来,转身跑到卫生间去洗桃子。 沈随安一走,刘四就探出脑袋,找白梦寒说话:“同志,你用什么东西洗的头发,怎么那么香?比我媳妇儿还香。” 这话就有点下流了,白梦寒上铺的女人都听不下去了,嫌恶地翻个白眼,小声骂一句“不要脸”。 “谁上厕所没冲水,让你给跑出来了?”白梦寒扇扇鼻子,干呕一声,说,“好臭,你是不是要变成苍蝇了?” 被漂亮女人拐着弯骂,刘四不但不生气,反而嘿嘿笑着露出他的黄牙,半个脑袋探出床栏,冲白梦寒挤眉弄眼:“等我变成了苍蝇,一定要围着你这朵娇花打转。” “你真恶心,简直是乌龟掉进王八堆里,被鳖给踹坏了,有时间找个兽医,让他给你好好治治脑子。” 刘四张嘴,正要再说点什么,眼前一黑,脑袋就被人按着动弹不得。 “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那我再警告你一遍,别招惹她!” ------------ 第八十三章:帮我按住他 沈随安按着他的脑袋,把他困在床栏之间,刘四吱哇乱叫着求饶。 白梦寒麻利解开一包糕点的包装绳扔给沈随安。 沈随安和她对视一眼,从她的眼神中读懂她的意思,扯了绳子从床栏下穿过,把刘四的脑袋捆在床栏上。 “你干什么?你快点放开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嫌他聒噪,沈随安拉起一截床单塞到他嘴里,多余的床单在他脑后打个结,这样一来,刘四嘴巴里只能发出“嗯嗯呜呜”的哼声,再也吐不出让人倒胃口的下流话。 做完这些,沈随安掏出口袋里的手帕,去卫生间打湿回来放在白梦寒面前的柜子上,道:“擦手。” 白梦寒心里骂他死装,脸上甜滋滋地笑着,拿起手帕仔细擦手,每根指缝都擦得干干净净。 擦完手,白梦寒把手帕还给沈随安,沈随安避开她的手,捏着手帕一角,随手把手帕扔进床边的垃圾桶里。 白梦寒床尾另一张铺上的大妈早就盯着他们看了半天了,这俩人穿得干干净净,男的俊女的美,肯定是一对刚结婚的小夫妻。 那女的带那么多东西,说不定他们这趟,是回娘家的。 大妈看着白梦寒带的零嘴,不知道偷偷咽了多少口水,心里期盼这俩人能离开一会儿,一会儿就行,她只是想看看他们带了什么零嘴,可没有打算偷吃。 看到沈随安随手把手帕扔进垃圾桶里,大妈彻底坐不住了。 她佝偻着身子挪到垃圾桶边,装模作样往里面看一眼,拍着大腿惋惜道:“哎呦,这么好的手帕,就这么给扔了,多可惜呀,没人要,我就拿走了啊。” 大妈眼角余光从白梦寒身上刮到沈随安身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大妈不再犹豫,弯腰把垃圾桶里的手帕捡出来,也不嫌湿,就那么揉成一团塞到袖子里,生怕别人给抢了去。 大妈挪回床铺上,背着身子掏出手帕,一点都不嫌脏,在自己脸上胡乱撸一把,擦完手再接着擦脚。 捡了这个便宜,大妈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白梦寒收回视线,拿起沈随安洗干净的桃子,小口咬着吃。 刘四脑袋被捆在床栏上,猥琐的眼神死死黏在白梦寒身上。 白梦寒被他这恶心的视线盯得反胃,吃完桃子擦净手,往床上一倒,拉起被子盖过头顶,眼不见为净! 沈随安找到乘警,简单说明情况,乘警答应一会查票的时候会口头教育刘四,沈随安才解开捆在刘四脖子上的细绳。 沈随安警告他:“你最好老实点,我会一直盯着你!” “好好,我老实,我一定老实!” 刘四点头哈腰,连连保证。 等到沈随安一转身,刘四就冲他背影“啐”一口,骂他装腔作势。 沈随安怕刘四不老实,趁他不注意做出伤害白梦寒的事,下午的时候强迫自己睡了一觉养精蓄锐,天黑下来之后,别人渐渐进入梦乡,他就一直睁着眼睛,视线锁定在白梦寒床上。 好在刘四晚上没搞出小动作,等天一亮,火车到了安江县,沈随安和白梦寒就收拾了东西下车。 刘四眼中划过一丝怨毒,背着自己的包袱,远远跟在后面。 沈随安和冯岩约好了时间,刚出了火车站,冯岩就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行李,激动地和他握个手。 “团长,好多年没见了,今天我做东,请你吃饭!” “吃饭就不用了,正事要紧。” 沈随安搭着冯岩的肩膀,两个人前后坐进冯岩的车里,白梦寒跟着坐进后座。 冯岩这才注意到,这姑娘是和沈随安一起的。 “团长,这是嫂子吧?和你真般配!” 沈随安脸色微红,透过后镜去看白梦寒,白梦寒仿佛没听见冯岩说什么,脸一直看着窗外。 车子一路驶进胡岭村,停在王家门口。 院子里的王耀祖看见有辆车过来,一脚踢在蓬头垢面的女人身上,粗着嗓子道:“滚到屋里去!” 女人畏畏缩缩地弯着身子,拖着沉重的铁链进屋。 女人背影消失在门口,白梦寒几个人也走进了院子里。 “王念弟?” 王耀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前这个漂亮得跟天仙一样的女人,居然是王念弟? 两个月不到,她有了天翻地覆的大变化,在家的时候,王念弟面黄肌瘦,一脸苦相,现在的她,变漂亮了不说,眼神也变得清亮了,看起来就像个被娇养长大的千金大小姐。 娘说得果然没错,王念弟去了京市,那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享福去了。 这个死黑胖子,白梦寒可是经常想起他,那天她刚醒过来,这个死胖子就把老鼠砸在她身上。 白梦寒害怕老鼠,再加上当时刚醒过来,头脑不清醒,忘了反击,以至于后来每次想到这件事,白梦寒都悔得肝疼,当时怎么就没给他一巴掌呢? “喂,王念弟,你回来带了多少钱?我们可是按照你说的,把上门要介绍信的人给打出去了,你答应给我们的钱,带回来没有?” 王耀祖一张嘴,唾沫星子横飞,白梦寒嫌弃的同时,从他的话里提取到重要信息,按照她说的,把人打出去了? “我可不记得我答应过要给你钱,你怕是记错了吧?” “你敢不承认?”王耀祖眼珠瞪得比牛眼还大,“娘早就知道你会不认账,所以她让人把你发来的电报给抄写了一遍,你要是敢不认账,我们就拿着电报告到京市,告到你亲爹那里去!” “什么电报?我可没有给你们拍过电报。” 白梦寒继续诈他。 “好,我现在就拿出来给你看看,省得你再不承认!” 王耀祖气得火冒三尺高,一脚踢开拦路的板凳,怒气冲冲进屋了。 白梦寒把板凳捡起来擦干净,让沈随安和冯岩坐着等:“我看一时半会还解决不了这件事,你们先坐。” 王耀祖翻出电报,摔在白梦寒脸上,沈随安倏地站起来,气势汹汹走到白梦寒身边给她撑腰。 “帮我按住他!” ------------ 第八十四章:蓬头垢面的女人 沈随安依言,反扭住王耀祖的胳膊,把他按在墙上。 白梦寒大致扫一眼电报,认真叠好塞到沈随安口袋里。 白梦寒摩拳擦掌:“按好了,我说放手你再放手。” “嗯。” “王念弟,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白梦寒一巴掌打下来,堪堪在碰到王耀祖脸颊之前停下。 不行,不能直接用手,上次打完何落落,她手还疼了半天呢。 王耀祖一脸小人得志的尖酸刻薄样:“我就知道你不敢打我,你要是敢打我,我们就找你亲爹要赔偿去!” 白梦寒惊喜道:“真的吗?还有这好事儿?” 白梦寒毫不犹豫脱下鞋子,用力甩在王耀祖脸上,边打边说:“上次你把老鼠扔我身上,这次又把电报扔我脸上,我不打你都说不过去吧?” 尤其是王耀祖从小到大没少对着真正的念弟拳打脚踢,白梦寒无意间占了念弟的身体,现在抓住机会,当然要为念弟报仇雪恨。 王耀祖的脸肿得像猪头一样大,白梦寒才停手,弯腰把鞋子穿好。 “放手吧。” 沈随安得到指令,才松开对王耀祖的钳制,王耀祖像摊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捂着自己的猪头小声哭泣。 他从小被王全生和张月梅娇惯着,养成了色厉内荏的性子,别看他嗓门大嚷嚷起来吓人,其实他就是欺软怕硬,遇见比他厉害的人,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沈随安用力时,白衬衣下的肌肉会跟着鼓起来,王耀祖一看就知道自己打不过他。 他只能蹲在地上捧着自己的猪头流泪。 白梦寒看他老实了,拍拍手直起身子,大摇大摆进到屋里。 “哎呦!你怎么不声不响站在这里?吓死我了。” 白梦寒拍拍心口,深吸一口气,被吓得加快的心跳才慢慢平稳下来。 这是个蓬头垢面、眼神无光的女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青紫交错,还有几处伤口正往外渗血,白梦寒视线往下,看见她双脚被铁链捆在一起,脚踝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 “你……”白梦寒吃惊地捂住嘴巴,“你是被拐卖来的?” 女人的双眼宛如一潭死水,她眼珠不动,机械地转动脑袋看向白梦寒,任白梦寒如何询问,她都沉默着,用漆黑的眼珠望着她。 她的眼神太瘆人,白梦寒背后发凉,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她壮着胆子再次问她:“你是被拐卖来的吗?或许我可以带你走,送你回家。” 听到这句话,女人的眼神才有了些微波动,她“啊啊”地叫着,怕白梦寒不理解,她张开嘴给白梦寒看…… “啊!” 沈随安和冯岩听到屋里传出来的尖叫声,争先恐后跑进去,白梦寒惊恐地瞪着眼睛,捂着嘴坐在地上。 沈随安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被吓成这样,顾不上有外人在,也顾不上和她保持距离,半抱着她小声哄:“别怕,我在这儿,谁也不能伤害你。” 蓬头垢面的女人认出冯岩,颤抖着把头转过去,抬起一只手挡住自己的脸,另一只手扯着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 冯岩觉得她有点眼熟,不等他细究,门外的王耀祖已经扛着铁锹冲了过来。 “放开我媳妇儿!我跟你们拼了!” 冯岩一记后鞭腿踹掉王耀祖手上的铁锹,掏出手铐把他铐在屋前的篱笆墙上。 “老实点!屋里那个女人,身上那么多伤,脚上还戴着铁链,这是怎么回事?” 冯岩是侦察兵出身,这点观察力还是有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快点把我放开,不然我爹我娘下地回来不会放过你的!” 王耀祖装疯卖傻,焦急地看着门外的土路,希望爹娘快点回来,再不回来,他媳妇可就留不住了! 屋里,白梦寒调整呼吸,抓着沈随安的手,示意他看锁在角落里的女人。 沈随安粗略打量一眼,下了结论:“被人贩子拐来的可怜人。” 沈随安拍拍白梦寒的背,扶她站起来。 白梦寒站好之后,沈随安蹲在那个女人面前,抓起她脚上的铁链查看。 细看之下,连沈随安都惊讶地微微睁大眼,这个铁链,是焊死在她脚上的,根本没法用钥匙打开,只能找工具锯开。 沈随安放下铁链,冲白梦寒摇摇头。 白梦寒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问他:“打不开?” 沈随安:“得找锯子锯开。” “那我们先把她带走。” “唔唔!啊啊!” 女人摇着头,十分抗拒白梦寒的靠近。 白梦寒伸出的手落空,她换了姿势,蹲在女人面前,柔声劝她:“先跟我们回去吧,我们带你去找公安,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这是我……朋友,他叫沈随安,是军人,你可以相信他,” 沈随安配合地拿出自己的军官证给女人看。 女人看完,还是摇着头,不愿意跟着他们离开。 白梦寒没辙,带着沈随安去王念弟以前住的房间。 房间还和她第一次见到时候一样,只不过她睡过的那张柴床上,现在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 白梦寒蹲下来掀起帘子,爬进去摸索着拖出一个破烂的木箱。 沈随安蹲在床边,伸长手臂把手垫在她头顶,以免她磕到头。 白梦寒爬出来,从堆在床上的杂物里找出一把斧头,用力劈开木箱。 木箱里只有一个金做的长命锁,长命锁的链子也是纯金打造,只是时间久了,上面落了灰,显得灰扑扑的。 “收好!” 白梦寒想拿起来细看,还没举到眼前,就被沈随安按下。 沈随安压低声音道:“把这东西藏好,别让第三个人知道你有这东西。” “为……我知道了,你先帮我收着吧,我怕我留不住它。” 白梦寒刚想问为什么,话到嘴边才反应过来自己所处的大环境是怎样的,她麻溜改了口,把东西交到沈随安手里。 沈随安把小金锁收到贴身的衬衣口袋里,再把外套扣得严严实实,保证不会被人看出端倪。 “外面那个女人怎么办?她不愿意跟我们走,我们就这样丢下她不管?” ------------ 第八十五章:二人转 “冯岩是公安,解救被拐妇女是他的义务,让他去交涉一下。” “她说不了话,”白梦寒面带不忍,“她没有舌头。” 沈随安眉头一皱,觉得这事应该没那么简单。 白梦寒再次尝试和那个女人交流,那个女人低着头,身体颤抖,不管白梦寒怎么问,她都是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冯岩让白梦寒让开,自己蹲在女人面前,道:“同志,你不要害怕,我是公安,如果你是被拐来的,就请你点点头。” 女人双手捂脸,从手指缝隙里看冯岩。 冯岩莫名觉得她有点熟悉,于是他尝试伸手拿下女人捂在脸上的手,轻声安抚道:“别怕,把手拿下来,我觉得你很熟悉,我们认识吗?” “啊!啊!” 女人双腿扑腾,胡乱蹬在地上,拼命往后挪动身子。 交涉无果,冯岩决定回派出所找个女同志过来。 女同志比男同志更有亲和力,更能走近受害者。 白梦寒叮嘱他:“你快去快回,我们在这看着,免得王耀祖把人给转移到别的地方。” “好!” 冯岩开车走了,沈随安守在门口,白梦寒执着地蹲在女人面前和她说话。 即便女人一直低头蜷缩着。 “耀祖,这是咋回事?你咋被绑在篱笆上啊?你这脸是咋了?谁打的?” 张月梅和王全生下地回来,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铐在篱笆上,脸也肿得跟猪头一样,心疼的她摸着王耀祖的脸掉眼泪。 “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这铁家伙怎么打开啊?” 张月梅跳着脚在骂,王全生比她冷静点,环顾四周看到堂屋门口站着尊冷面煞神,他忙捂住张月梅的嘴,把她脑袋转过来,让她看堂屋门口站的那人。 王耀祖流着眼泪告状:“爹,娘,那个人是跟着王念弟一起回来的,王念弟还打我……” “好啊!原来是那死丫头回来了,还敢带人回来打你,看我今天不打死她!” 沈随安身材高大,气势骇人,原本张月梅不知道他是谁,心底没底,一听是跟着那死丫头一起回来的,登时就不怵沈随安了,抄起墙角的扫帚就往沈随安身上招呼。 这一下不偏不倚,正是冲着沈随安面门去的。 眼看扫帚要落到头上了,沈随安才侧着身子躲开。 张月梅收不住力,扫帚拍在沈随安脚边的地面上,被沈随安抬脚踩上。 张月梅想把扫帚抽回来,用力抽几次抽不动,她才一撒手丢了扫帚。 “你敢跟着那死丫头一起揍我儿子,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当家的,你来揍他!” 张月梅又抄起铁锹塞给王全生,王全生一松手,铁锹“当啷”掉在地上,王全生斜一眼张月梅,没好气道:“你都打不过他,我咋敢打他?” 白梦寒听到动静出来,叉腰挡在沈随安面前,一脚把沈随安脚边的扫帚踢到张月梅脚背上,骂道:“死老太婆,两个月不见,你还是这么爱狗叫。” “死丫头,你骂谁呢?”张月梅气得眼歪嘴斜,从小被她打骂到大的死丫头,现在翅膀硬了,都敢骂她了,这让张月梅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老娘养你这么大,你不知感恩就算了,还敢骂我?才回京市几天啊,大小姐脾气都养出来了!” 白梦寒扭头,问沈随安:“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白梦寒:“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现在你知道,何落落的脾性是随了谁了吧?” 沈随安抿嘴,心里是赞同白梦寒说的这句话的,何落落生气撒泼的时候,跟这个老婆子简直如出一辙。 “你还回来干什么?” 王全生按住怒火中烧、嚷嚷着要把白梦寒腿打断的张月梅,转而问白梦寒。 白梦寒:“我要迁户口,只要你们在我的户口迁移介绍信上签个字,我马上走人,以后再也不回来打扰你们。” 王全生不解道:“你前几天不是给我们拍电报,让我们千万不要相信上门要介绍信的人吗?” “那是前几天的我,现在我又改变主意,想让你们在介绍信上签字了。” 白梦寒下巴一抬,倨傲地看着王全生。 王全生只想赶紧送走这两位瘟神,他点头道:“行,可我们不会写字,给你按个指印行不行?” “可以!” 白梦寒掏出冯岩准备好的户口迁移介绍信,王全生让张月梅找来印泥,两口子都在纸上按下自己的指印。 张月梅阴沉着脸,说:“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吧!” “我的事办完了,但公安同志委托我的事还没完,所以我暂时不能走。” 介绍信上要盖派出所的章,还有中间人签字,这些冯岩已经提前给办好了,张月梅和王全生按完指印后,这封介绍信就生效了。 白梦寒依旧把介绍信交给沈随安保管,她觉得放在沈随安身上更安全。 白梦寒和沈随安赖着不走,张月梅又被沈随安震慑到,不敢再对他们动手,吵架的话又不能在白梦寒嘴上占到便宜。 更何况白梦寒刚才提到了公安,张月梅知道自己家里有什么情况,做贼心虚的她只想赶紧送走这俩人。 王全生也是同样的想法,他冲着张月梅使个眼色,张月梅眼珠咕噜一转,一拍大腿坐在大门口哭天抢地。 “我的老天爷啊,我辛辛苦苦养了十八年的闺女,居然带着人回来找不痛快,还把我们耀祖的脸都打肿了,谁能来给我们评评理啊,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王全生背着手,站在张月梅跟前,两人一唱一和,控诉白梦寒不是个东西。 白梦寒摸出一把瓜子,分一半给沈随安。 沈随安搬来一张靠背椅,让白梦寒坐下看戏。 白梦寒跷着二郎腿嗑瓜子,不时点评一下这俩人的演技,笑呵呵道:“现场版二人转,多有趣啊!” 沈随安剥出瓜子仁,等白梦寒磕完了手上的瓜子,侧身挡住别人的视线,把瓜子仁放到白梦寒手心里。 白梦寒一把扔进嘴里,吃得两颊鼓鼓,吃完瓜子仁,她还不忘批评沈随安:“嗑瓜子的乐趣就在于嗑,你帮我剥瓜子仁的行为,就是在剥夺我的乐趣,以后不许这样了啊!” ------------ 第八十六章:破门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沈随安屈起手指,轻轻弹在她脑门上,换来白梦寒怒目相向:“不许弹我脑门。” 屋里的女人一直留心听着门外的动静,一直没听见冯岩的声音,才小心翼翼探出头,确定冯岩不在,她才“啊啊”叫着,吸引白梦寒和沈随安的注意。 白梦寒忙问她:“怎么了?你想通了,要和我们一起走?” “啊,啊。” 女人说不出话,只能焦急地比划着手势。 “她说她愿意跟我们走,但在走之前,希望能给这些畜牲一点教训。” 白梦寒猜测着她的意思,翻译给沈随安听。 “啊啊!啊!” 女人疯狂摇头,指指自己的脸,再指指自己的嘴巴和衣服。 白梦寒:“她说她想洗把脸,再换身干净衣服。” “啊!” 女人摆摆手,张开嘴给沈随安看。 沈随安眯眼细看,女人嘴里空洞洞的,舌头被齐根切断,牙齿也被撬掉,只剩下几颗门牙留在牙龈上。 白梦寒继续翻译:“她说她也要这些畜牲尝尝这种滋味,要这些畜牲变得和她一样才行。” “啊。” 女人闭眼,脸上浮现出浓浓的疲惫之态。 “你不要曲解她的意思,”沈随安不相信白梦寒的翻译水平,他亲自蹲下,问道,“你是想说,自己蓬头垢面,没法见人,希望我们能找衣服遮住你的脸带你走是吗?你只需要点头或摇头,不要比划。” 女人点点头。 沈随安:“你的伤,是这家人给你造成的吗?” 女人点点头。 “你是安江县人?” 女人继续点头。 沈随安一连问了十几个问题,女人或点头或摇头。 张月梅和王全生哭到一半回头看,看见白梦寒和沈随安蹲着身子跟那女人说话,两人眼前一黑,觉得天都要塌了。 怎么偏偏让他们撞上了这个贱人? 张月梅也不哭了,麻溜站起来就往家里跑。 “去去,都散了,都回家去!” 王全生轰走众人,忙关上院门,想了想,又从里面拴上门,把外面人的目光都挡在门外。 张月梅不敢直接上去拉开两人,心一横跑进厨房拿了菜刀握在手里,高声喊道:“你们走不走?不走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白梦寒张嘴想怼她,沈随安看穿她的意图,长臂从她脖子上横过来,捂住她的嘴,把她拽到身后护起来。 “别激怒她,她情绪激动之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沈随安挡在白梦寒身前,无论张月梅说什么,他都不接茬。 王全生眼神阴狠,从张月梅手里抢过菜刀,指着沈随安,咬着牙说:“你别装哑巴,我也不想伤到你们,你们已经拿到介绍信了,赶紧滚蛋。” 沈随安试图和他讲道理:“买卖人口是违法的,只要你们放了她,戴罪立功,公安同志可以从轻处理你们。” “放屁!”王全生大骂一声,激动地拿刀往前走几步,“这是我儿媳妇,不是什么买卖的人口,有我在,谁也别想带走她!” 白梦寒摸索着抓住沈随安的手,把自己手里的东西塞到他手里,提醒道:“你别跟他讲道理了,讲不通的。” “知道了。” 沈随安捏紧手里的石头,趁王全生不注意打出去,石头“嗖”的一声,打在王全生手腕上。 “哎呦!” 王全生痛得捂住手乱跳,手中的菜刀掉在地上,被他不经意间踢到一边去。 白梦寒松口气,摸摸自己的口袋,里面还有大大小小十几颗石头。 这些石头是她和女人说话女人不理她的时候,她觉得无聊,无意间从地上抓起来的,她觉得这些石头圆润可爱,就收在口袋里,打算带回京市给小花玩。 王全生被打了一石头,老实多了。 “全生,你没事吧?” 张月梅捧着王全生的手,王全生太黑了,根本看不出来是哪里被沈随安打到。 张月梅找不到伤痕,以为王全生是被沈随安吓破了胆,不敢再和他对抗。 她生气地拿手指戳着王全生的额头:“差不多就行了,别装了,快把刀捡起来,一会他们该跑了。” 王全生甩开张月梅的手,骂道:“你眼瞎还是咋了?没看见他那么厉害,把我手里刀都打掉了吗?我可不敢招惹他,要去你去。” 张月梅生气了,跟他有来有往对骂起来:“王全生,你怎么这么懦夫?一辈子软弱,只会叫人欺负!” “别说了!”王全生打断她。 张月梅气急败坏:“我偏要说,我看你就是怕了,不敢给儿子撑腰了,今天我一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张月梅捡起菜刀,哆嗦着手向他们一步步走来。 白梦寒再次拿石头塞给沈随安,沈随安瞅准张月梅手腕,用力把石头甩出去。 张月梅和王全生一样,捂着手腕喊疼。 “还有王耀祖,”白梦寒拿出石头,“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的嘛。” 她狡黠一笑,把石头拿给沈随安。 沈随安把石头揣进兜里,呼噜一把白梦寒的脑袋,把她刘海揉得东倒西歪。 “讨厌。” 白梦寒小声吐槽一句,手指扒拉着把刘海梳理整齐。 冯岩终于开车回来,车里除了一位女同志,还有两位男同志随行。 他们追踪一伙人贩子已经半年了,人贩子反侦察意识很强,总是能巧妙地甩开他们。 听冯岩说在胡岭村发现了一名被拐妇女,两人跟打了鸡血一样,跳到车上,非要跟过来看看情况。 “开门!开门!” 苗强拍着院门大喊。 王全生和张月梅心虚,谁也不敢去开门。 白梦寒想过去开门,被沈随安拦下:“别过去,万一那两个人狗急跳墙,挟持了你怎么办?” 白梦寒脚步一顿,乖乖回到沈随安身后躲好。 其实张月梅和王全生还真没有这个胆子,他们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希望吓走白梦寒和沈随安而已。 说到底,他们就是个庄稼人,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更想不到还能拿刀劫持人质。 苗强敲门无人回应,冯岩眉心一蹙,低喝:“破门!” ------------ 第八十七章:别哭 两个训练有素的人一左一右站好,同时抬脚踹在门上,门板“哐当”一声,砸在墙上。 冯岩带着女同志姜露先冲进去,苗强和另一位男同志紧随其后。 王全生和张月梅哪见过这阵仗,两个人吓得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白梦寒提醒道:“人在这里。” 姜露迅速进入工作状态,表明身份后试着询问那个女人:“这里总归是不安全,我们先带你回派出所好吗?” “啊……” 女人摇头,脏兮兮的双手胡乱扒拉着头发盖住脸。 “她好像不想让我们看到她的脸。” 白梦寒发现端倪,她一直低着头,要么就是双手捂着脸,好像十分抗拒别人看她的脸。 “别废话了,带回去再问!” 苗强是个急性子,追踪人贩子半年,早就让他窝了一心的火,好不容易让他发现了这点线索,他一刻都忍不了,只想赶紧把人带回去好好盘问一番。 人贩子跟丢了,或许这女人能作为突破口,让他揪住人贩子的小尾巴。 如果这女人记得人贩子的长相和窝藏点,那抓捕人贩子,就轻而易举了。 冯岩也觉得在这里继续问下去没有用,他叫过姜露,小声交代她:“你安抚一下她的情绪,尽量让她配合我们的工作,当然,如果她不配合,我们也可以采取其他手段。” “好!” 姜露再一次和女人沟通,女人依旧躲着她的视线,不愿意跟他们走。 冯岩不再犹豫,果断让苗强把她扛到车上。 女人不断挣扎,另一位男同志配合着苗强,把她按在后座上。 冯岩的车坐不下那么多人,沈随安和白梦寒让冯岩先走,他们自己走回去。 至于王全生一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敢买卖人口,自有法律会惩罚他们。 把几个人送回派出所,冯岩叮嘱苗强先盘问女人的基本信息,叮嘱之后,他又开车返回胡岭村,接上沈随安和白梦寒之后,也没忘了把王全生一家三口带回来。 …… 冯岩觉得大伙都不对劲,他只是回胡岭村带回王全生一家,怎么一回来,大家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同情? 对,没错,是同情! 尤其是平时和他关系好的哥几个,还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坚强。 “不是,坚强个锤子啊坚强?出什么事了要我坚强?” 冯岩受不了,抓着一个人的衣领反问。 “唉,你,你还是自己去问询室瞧瞧吧,不过,不管看到什么,你都别激动。” “去你的,一天天净卖关子!” 冯岩一头雾水,拔腿往问询室去。 越走他这心里越不踏实,心跳一下比一下快,“扑通、扑通”,炸雷般响在耳边。 手搭上门把手,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按下! 门开了,坐在里面的苗强看到他,一下子站起来,凳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摩擦声。 “岩,岩哥,要不,你待会,待会儿再来?” 苗强结结巴巴,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神色。 “你怎么跟见鬼了一样?我很吓人吗?” 冯岩不爽极了,一个两个不对劲就算了,一个个全都这个死样子,看着就烦。 “走,走!” 姜露怪异地扯扯苗强的袖子,推着他出去,路过冯岩的时候,姜露脚步一滞,面带不忍地别开头。 “不是,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奇怪?” 冯岩自言自语一句,烦躁地甩上问询室的门。 冯岩坐到苗强刚才坐的凳子上,伸手翻看姜露做的笔录。 受害人:谭云。 谭云? 谭云! 冯岩心头一痛,手上脱力,拿在手里的本子“啪嗒”掉在桌子上。 “小云?” 冯岩横冲直撞跑过来,桌椅被他撞得东倒西歪,文件洒落一地。 冯岩跨过文件,扶住谭云的肩膀,温柔地拨开糊在她脸上的头发,眼泪一滴接一滴,在谭云手背上摔得四分五裂。 谭云始终低着头,任冯岩如何恳求,都不愿意让冯岩看她的脸。 “丑!” 谭云手指蘸着冯岩的泪水,在冯岩手心里写下这个字。 冯岩从来没在她面前哭过,这是第一次,她第一次觉得,冯岩的泪水烫得她手背发热发疼。 “不丑,”冯岩拉起谭云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哽咽道,“小云在我心里特别漂亮,给我看看你好吗?我做梦都想再见到你。” 谭云摇头,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冯岩固执地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他撩起衣角擦擦眼泪,温柔地伸手摩挲谭云的脸。 不是记忆中光洁嫩滑的手感,他摸到了很多凹凸不平的长条状伤疤。 冯岩心中一痛,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他的小云,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非人虐待? “小云,不怕了,不怕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咱们回家。” 冯岩打横抱起谭云,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珍之重之地把她抱到车里。 苗强追在后面:“我还没问完呢,岩哥……” “唔唔。” 苗强嘴巴被姜露捂着,彻底丧失话语权。 车上,谭云紧张地攥紧双手,冯岩无论说什么,她都闭着嘴默不作声。 冯岩知道她嘴巴受伤了,说不了话,所以他也不强求,没指望谭云能回应他。 他只是忍不住,想把这两年来压在心底的思念,全都倾诉给她听。 回到家,冯岩扶着谭云下车。 谭云握着他的手,慢慢从车上下来,冯岩带她进门。 “你先坐,我去烧水给你洗漱,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洗个澡睡一觉,等你愿意和我说话了,咱们再聊。” 冯岩像以前一样,拍拍谭云的手,进了厨房烧水。 谭云局促地坐在椅子上,透过泪眼去观察自己和冯岩的家。 多温馨的家啊,如果没有两年前那场意外,或许他们的孩子,现在就坐在她腿上牙牙学语…… 厨房里传来脚步声,她赶紧吸吸鼻子,抹一把眼泪擦在衣服上。 “小云,别哭。” ------------ 第八十八章:欢迎回家 冯岩心疼地擦去谭云的泪水,轻轻把她搂进怀里。 “呜,啊啊!” 冯岩还像以前一样温柔,谭云在他怀里崩溃大哭,喉咙里发出嘶哑难听的吼声。 冯岩知道她受了委屈,一遍遍拍着她后背安抚她。 他心里也不好受,如果不是谭云要去部队看望他,根本不可能在火车上被拐走,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无数次自责地扇自己巴掌,无数次失去希望,想要放弃寻找谭云,每次刀放在手腕上的时候,他都能听到谭云的求救声。 于是他逼自己好好活着,他申请转业回来做公安,专门请求领导成立一个“打拐”组。 这两年时间,他成功抓捕了很多人贩子,解救了许许多多被拐卖的妇女儿童。 每次他都第一个跑到现场确认救出来的受害者里面有没有他的小云,无数次失望,又无数次强迫自己燃起希望,他坚信,终有一天他能找回他的小云。 派出所所有同志都见过谭云的照片,都知道岩哥的妻子在去部队看望岩哥的火车上被人贩子拐走了。 所以听到谭云名字的时候,苗强不敢确定这个是不是岩哥一直在找的妻子,他着急忙慌喊来所有同志帮忙确认。 直到姜露扒开谭云的头发,看到她眉心那颗痣,众人才惊觉,这个满脸伤疤、不能说话的女人,就是岩哥找了两年的妻子。 众人高兴岩哥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妻子,又同情岩哥等待两年,找回的妻子却是伤痕累累,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了。 不过冯岩不在乎这些,只要谭云能活着回来,他就满足了。 冯岩心里激动和苦涩参半,眼泪滚落在谭云肩膀上,又被他悄悄抹去。 “小云,欢迎回家!” 冯岩在谭云耳边呢喃。 他等了一会儿,不见谭云有反应,小心地扭头一看,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担惊受怕了两年,回到熟悉的环境,谭云全身心都松快了许多,被冯岩温柔哄着,她困意上头,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冯岩把她抱起来,不顾她身上的衣服又脏又臭,径直把她抱进卧室里,放在他们的床上。 “小云,对不起,是我害你受苦了。” …… 沈随安和白梦寒拿着介绍信找了招待所,招待所老板小眼睛咕噜一转,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他是我对象,我们回来办理结婚证。” 白梦寒抢在沈随安之前开口,沈随安听到对象两个字,脸颊不受控制发热发烫,细看才发现,他耳朵也悄悄变红了。 老板眼中精光一闪,说:“哦,就算你们是在处对象,没结婚证也不能住一间房。” 白梦寒:“要两间房,离得近一点。” 老板手一顿,故作为难道:“没有离得近的房间了。” 沈随安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大团结,白梦寒接过去,在老板面前晃一晃,笑道:“您帮忙想想办法吧!” “哎呦,我想起来了,三楼正好有两间挨在一起的空房,来,这是钥匙,您拿好。” 老板眨眼间换上谄媚的表情,双手捧着送上两把钥匙。 “谢谢老板。” 白梦寒拿了钥匙扔下钱,和沈随安往楼上去。 “怎么给他那么多钱啊?咱们住两天,顶多五块钱。” 走过转角,确定老板听不见了,白梦寒才小声和沈随安说话。 沈随安无辜道:“没有零钱,我以为你会让他找零的。” “啊?”白梦寒肉疼,“你怎么不早说?我现在回去找他。” “别去了,”沈随安拦住她,“你看那老板小眼睛里精光闪闪,要是因为几块钱和他闹了不愉快,他怕是要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上去休息吧。” 白梦寒跟着他往上走,边走边吐槽:“你可是团长啊,拿出你的军官证给他看,他肯定不敢背后搞小动作。” 沈随安停下脚步,白梦寒一时不察,一头撞在他背上。 “唔!” 白梦寒捂着鼻子,眼角泛起一颗水珠。 沈随安站得笔直,神情肃穆,严肃道:“别说团长,就是师长来了,也不能滥用职权,更不能以势压人。” 沈随安在她面前,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她下意识挺直脊背,放下捂在鼻子上的手,站着不太标准的军姿,嘴唇蠕动一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已经看出来了,沈随安跟原书中写的一点都不一样,原书中他会为何落落违背自己的原则,允许何落落越过自己的底线。 可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白梦寒才明白,那是书中的沈随安,不是站在她面前这个活生生的沈随安。 他志存高远、心性端正,从来把集体利益置于自己的个人利益之上;他温和有礼、奉公为民,从来不为自己谋取私利。 时代需要为民发声的人,也需要护国卫民的人。 白梦寒敬佩这样的人! 其实她心里,早就对沈随安改观,和他亲近,不全是因为要拉拢他,更多的,是心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作怪。 “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以后这话不要再说了。” 沈随安严肃的神色变得柔和,见四周无人,他抬手轻轻揉一把白梦寒的头,俯下身问她:“鼻子怎么样?” “有点疼~” 白梦寒抓住沈随安的手,悄悄把自己的手指挤到他指缝中。 “站好,别黏黏糊糊的。” 沈随安低声斥道。 却没有甩开她的手。 “以后走路要看路,不要走神。”沈随安干巴巴训她一句,假装不在意把她的手拿开,“回去对着镜子看看鼻子里面有没有受伤,如果受伤了就来找我。” 沈随安打开房门,揽过白梦寒的后背,把她推进去。 “晚安!” 不等白梦寒说话,沈随安从外拉上房门,把白梦寒关在里面。 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把脸,还是媳不掉身上烧起的火。 又不是毛头小子了,还这么冲动! 沈随安自嘲一笑,认命地拿着换洗衣物进卫生间洗澡。 深夜,老板手肘撑在柜台上摇摇欲睡。 “当当!” 来人手指扣在柜台上,老板一惊,睁开眼睛。 来人压低头上的帽沿,粗着嗓子问:“有没有一男一女来住房?男的跟个黑脸瘟神一样,女的美得跟画报上的明星一样。” ------------ 第八十九章:撬门入室 “我不知道。” 老板换只手撑着脑袋,闭上眼继续打盹。 来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钱,在老板耳边甩几下,老板睁开眼,看见他手里那么多钱,小眼睛都瞪大了不少。 “我不能说,这是客人的隐私,不能透露给外人。” 老板强忍着肉痛,艰难地撇开眼。 “您帮帮忙,我媳妇儿跟野男人跑了,我是一路从南方追过来的,咱们县就您这一家招待所,除了这里,他们没别处可以落脚。” 来人把钱塞到老板手里。 老板手指沾着唾沫数钱,眼中是掩藏不住的贪婪。 “三楼,楼梯右边,好像是有人要了两间空房。” 来人心照不宣地点点头,循着楼梯找上去。 招待所一共就三层楼,楼梯右边有三间房,两间亮着灯,一间黑漆漆的。 来人藏在帽沿下的双眼滴溜溜乱转,兴奋地猜测着女人到底睡在哪间房里。 一想到女人娇俏的脸和玲珑的身段,他心里就像是有猫爪在挠一样,迫不及待想要撬锁进去尝尝她的滋味。 夜深人静,白梦寒熄灯睡觉。 陌生的环境总是让人难以入眠,好在她故意告诉老板她和沈随安是对象关系,请老板给他们安排离得近的房间,想到沈随安住在隔壁,心里那没来由的心慌也淡了一些。 “笃笃笃!” 白梦寒睡不着,百无聊赖地拿手指敲击墙壁。 “怎么了?” 另一边传来沈随安低沉的声音。 白梦寒吓得缩回手,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个招待所隔音不好。 “沈随安……” “嗯?” “没事儿,晚安。” “……晚安。” 白梦寒翻个身,背对着墙壁,强迫自己闭眼入睡。 沈随安屈指在墙上轻弹一下,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傻气,轻笑一声拉着被子盖过胸口,闭上眼睛睡觉。 “啊!” 尖叫声响起,沈随安一脚踢开被子,睁开锐利的眼眸,趿拉着鞋子打开房门跑到隔壁。 “梦寒?” “唔……” 白梦寒被人压在床上,嘴巴被人捂得死死的,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笃笃,”沈随安敲门,声音急切,“梦寒?开门!” 来人紧绷着身子,紧张地盯着门口,生怕沈随安会发现端倪。 “说话,就说你没事,让他回去,别再敲门了。” 感受到贴在脖子上的冰凉触感,白梦寒咽一口口水,小心地点头。 来人把捂着她嘴巴的手拿开,抵在她脖子上的刀却压紧了几分。 “别耍花招。” 来人压低声音警告她。 “哥哥,我没事,你回去吧,别再敲门了。” 沈随安敲门的手一滞,敏锐地发现不对劲。 “好,那我先回去了。” 沈随安故意踩出沉重的脚步声,打开自己的房门,再用力关上。 而后又蹑手蹑脚返回白梦寒房门口。 白梦寒识时务,她的表现让来人很满意,来人拿下压在她脖颈上的刀,淫笑着拍拍她的脸,低头在她头发间深嗅一口。 “啊,就是这个味道,还是那么香。” 来人露出一脸沉醉的表情,一手去解白梦寒上衣的纽扣。 白梦寒把手伸进枕头下,趁来人放松警惕,骤然拔出匕首,混乱间,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匕首捅在哪里。 “啊!” “沈随安!” 伴着来人的惨叫和白梦寒的呼喊,沈随安踹门而入,顺手拉动灯泡拉绳。 突来的强光刺激得来人和白梦寒闭上眼,走廊上有灯,沈随安早就适应光亮,所以他不受影响,一把扯开压在白梦寒身上的男人,顺便附赠他一记重拳。 白梦寒穿好衣服,后怕地缩在床角,她摸摸自己的脖子,摸到一手黏腻,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 她用力捂住伤口,后知后觉脖子上阵阵刺痛,应该是她捅伤男人之后,男人恼羞成怒划破了她的脖子。 沈随安一脚踹下去,男人彻底丧失反抗能力,他蹲下身,掀开男人头上的帽子。 “刘四?” 刘四趴在地上,像条死鱼一样,进气多出气少。 “沈随安,送我去医院。” 白梦寒弱弱叫他。 沈随安回头看去,白梦寒手上、脖子上的鲜血刺得他眼睛疼。 “好,去医院,你坚持住!” 沈随安背起白梦寒,出门后还不忘锁上房门,把刘四锁进去。 路过柜台,老板不知所踪,沈随安只能背着白梦寒跑到大街上找人问路。 白梦寒虚弱地趴在他背上,他第一次到安江来,压根不认识这里的路。 好不容易在街角遇见个流浪汉,沈随安急忙问他医院在哪里。 流浪汉揉着眼,不耐烦地指着一条路,道:“直走,第四个路口往左转。” “多谢!” 沈随安分秒必争,跑着送白梦寒去医院。 这个点,医院很多科室已经下班,他绕着医院转了半圈,才找到护士站。 “同志,她受伤了,快请急诊的大夫来!” 值班的小护士淡定地让沈随安把白梦寒放下,她拿棉签蘸碘伏擦掉她脖子上的血,笑道:“皮外伤,伤口不深,用不着缝合,我给你擦点药就好了。” 沈随安:“可是她流了很多血。” 护士麻利地拿药粉撒在白梦寒伤口上,闻言头也不抬,道:“我也觉得奇怪,她这就是划伤,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白梦寒突然插话:“有没有可能,这不是我的血?” 沈随安和她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想到还关在房间里的刘四。 白梦寒这么一说,沈随安才想起来,刘四胳膊上,好像是有一道伤口。 沈随安叫住拿托盘离开的护士:“同志,麻烦你给她安排个病房。” 护士的表情一言难尽:“她不用住院,我给她涂了药,到不了明天早上,她的伤口就能结痂。” 沈随安坚持要让白梦寒住院:“麻烦你,如果病床不紧张的话,给她安排住院。” 护士好心劝道:“床位不紧张,只是她的伤,没必要住院,咱们一个床位的费用可不便宜,你们不至于花这冤枉钱。” 沈随安:“没事,给她办理住院吧。” ------------ 第九十章:把灯打开 护士拗不过他,只得给白梦寒开一个住院单。 沈随安把白梦寒送进病房,病房里有三张床,靠窗和靠门的位置都有人住了,白梦寒只能住中间那张床。 沈随安安顿好她,迟疑着开口:“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要留点心……” “去吧!不用担心我。” 白梦寒打断他,给予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 沈随安摸摸她的头,帮她拉上两侧的隔帘。 医院晚上不关灯,顶着略微刺眼的灯光,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白梦寒一放松,闭眼睡得香甜。 沈随安回到招待所,老板瞧他从外面走进来,一脸心虚地低下头,假装没看见他。 他反常的举动引起沈随安注意,沈随安居高临下凝视着他,问道:“刚才,是不是有可疑的人上楼?” “没,没有啊,我没看见。” 老板视线飘忽,紧张地吞咽唾沫。 “给你一分钟时间,你再好好想想。” 沈随安掏出军官证,漫不经心扔在老板面前。 不需要打开,只是封面上的“军官证”三个字,足以吓得老板冷汗淋漓。 “我说,是有一个男人,戴着帽子,指名要找你们,我就给他指路,让他上去了。”老板擦去头上的冷汗,哆嗦着双手拿出一沓钱,“这是他给我的钱,都在这!” 沈随安拿回军官证,从柜台上拿一张报纸,把老板交出来的一沓钱包起来揣进兜里。 “打电话给派出所,让他们派人过来一趟。” 沈随安吩咐完老板,上楼把刘四拖下来。 刘四胳膊被白梦寒划伤,沈随安简单给他包扎起来,把他扔在招待所门口。 老板吓得拿手帕接连擦掉头上的汗,殷勤地搬一个凳子给沈随安坐。 沈随安看都不看他一眼,站军姿等在招待所门口。 来的人是苗强,下午的时候两个人打过照面,当时冯岩介绍说这是他朋友。 “是你?” 苗强诧异地扫一眼现场,地上躺着个昏迷的男人,招待所老板战战兢兢缩在一旁。 招待所老板打电话过来说,有个军官让他们来一趟,没想到他说的军官竟然是岩哥的朋友。 “这个人半夜撬门行凶,强奸未遂,身上还带有凶器,明天让冯岩好好审问,以他熟练的手法来看,说不定是个惯犯。” 沈随安帮着苗强把刘四抬上车,又拿出一包东西给苗强:“招待所老板受贿,私自放陌生人上楼,这是他受贿的证据。” “辛苦了!” 苗强接过包在报纸里的钱,开车带刘四回派出所。 沈随安回房收拾了东西,回医院守着白梦寒。 …… 谭云是个心性坚韧的女人,一觉醒来,她已经想通了很多,她是被拐卖的受害者,如果不能把人贩子一网打尽,那么今后,还将出现更多同她一样的受害者。 她洗完澡换一身干净衣服,拿出自己以前的笔记本,撕下一页来,在纸上写下自己被拐的过程,以及拐卖她的那伙人贩子的特征。 冯岩买早餐回来,谭云坚定地把自己写下的话给冯岩看。 “小云,你刚回来,先不要想这些,好好休息几天,我已经通知了爸妈,他们下午就能赶过来陪你。” 冯岩把纸放在桌子上,拿出早餐摆在谭云面前。 “不,抓人贩子,一刻都不能耽误,不然会出现更多像我一样的受害者。” 谭云无法说话,只能在纸上写给冯岩看。 文字有时比言语更能打动人心。 冯岩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湿润,他强忍泪水拥抱一下谭云,叮嘱她一定要好好吃早餐。 谭云点一下头,目送他拿着纸出门。 约莫冯岩走远了,谭云又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下离婚请求几个字。 冯岩拿着纸找到姜露,强忍悲痛,说:“小姜,这是你嫂子写的被拐经过,和人贩子的基本特征,你拿去看看,提取有用信息给我。” “岩哥,你不看吗?” “我就不看了。” 冯岩别过头,虽然他动作很快,但姜露还是看见有一滴泪顺着他眼角滚落。 “好,我会尽快整理有用信息给你。” 姜露一走,冯岩再也绷不住,一拳砸在墙上,默了一瞬,他眼睛抵在手背上,无声痛哭。 苗强走到拐角处,轻轻收回脚,一把拽住过来抽烟的同事,把他带回去。 “唉,我去抽烟,你拦我干什么?” “一会再去,憋不死你。” 苗强心里百感交集,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跟着冯岩一年多了,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样子。 该死的人贩子,摧毁了多少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啊! 冯岩哭完,没事人一样回来,众人默契地假装没看见他红肿的双眼。 “岩哥,昨晚上你朋友抓了个入室行凶的犯人,叫刘四,这个刘四作案手法娴熟,初步怀疑是惯犯。” 苗强觉得应该找点事情分散岩哥的注意力。 “走。” 冯岩拿起帽子扣在头上,带着苗强进审讯室。 刘四胳膊上的伤口,被苗强拽来的法医缝合之后上了药,已经不流血了。 苗强上前,“温柔”地叫醒刘四。 刘四幽幽转醒,捂着脸疑惑地打量四周。 冯岩敲敲桌子,吸引他看过来:“别看了,这是派出所,接下来我问的每一个问题,都请你如实作答。” “派出所?”刘四慌张地挣扎起来,“你们凭什么抓我?快放了我,我可没犯法,快放我走!” “反应这么大?看来你很害怕我们,或者说,你很心虚。” 冯岩笃定道。 “你快放了我,我真的没犯法,你乱抓好人,传出去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刘四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飘忽不定,手指也紧紧扣在椅子上,牙关不受控制打颤。 他这些小动作都没逃过冯岩的眼,他越虚张声势,冯岩就越肯定他做贼心虚。 “再问你最后一次!”冯岩提高音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昨晚撬门进入女同志房间耍流氓,是否属实?” 刘四呼吸急促,惊恐地摇头:“我不知道,我有梦游的习惯,我只记得我在家里睡着了。” 刘四的种种小动作,都说明他在撒谎。 “强子,把灯打开。” ------------ 第九十一章:守株待兔 熬鹰,是公安审讯的基本手段之一。 它能击溃犯人的心理防线,以达到好的审讯效果。 冯岩和苗强带上门,留刘四一个人在审讯室里。 “岩哥。” 苗强给冯岩递上一根烟,冯岩没心思抽,接过来别在耳朵上。 “把人给我看紧了,敢在咱们眼皮底下耍流氓,真是胆儿肥了。” 冯岩回头瞟一眼审讯室,叮嘱苗强。 苗强保证道:“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听苗强说,昨天晚上差点遭受侵害的是白梦寒,于情于理,冯岩都得过去看望。 买个果篮拎着,打听了白梦寒的病房,冯岩上楼后又找小护士问了路,才找到白梦寒的病房。 他扒着病房门往里看,没瞅见沈随安和白梦寒的影子。 “你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冯岩尴尬回头,讪笑着摸摸鼻子,道:“团长。” “进来吧。” 沈随安打开门,冯岩跟着走到白梦寒病床前,把手中的果篮放在地上。 “坐。” 沈随安言简意赅,把脚边的椅子踢给冯岩。 冯岩不客气地坐下,垂着脑袋默不作声。 白梦寒也没什么话要说,她和冯岩不熟,寒暄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沈随安本身也不是话多的人,他把饭盒给白梦寒打开,静静看着她喝粥。 “团长……” 冯岩欲言又止,偷偷瞄一眼白梦寒的脸色。 “出去说。” 沈随安把饭盒盖放到一旁的柜子上,率先往门外去。 冯岩如释重负,跟在沈随安后面走出去。 两人来到医院楼下的花坛边坐下,冯岩把耳朵上的烟拿下来给沈随安。 沈随安接过来拿在手里把玩。 冯岩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我找到小云了。” 沈随安停下把玩香烟的动作,问道:“她,还好吗?” 冯岩强忍着心痛,说:“我们昨天带回来的,就是小云。” 虽然心里隐约有猜测,但亲耳听到冯岩这么说,他还是默了一分钟,才揽着冯岩的肩膀,用力呼噜一把他的脑袋,强颜欢笑说:“不幸中的万幸,人找回来了。” “嗯,”冯岩笑得苦涩,“能找到她就是万幸……可是她遭了很多罪,受了很多苦……都是我没用,这么久才找到她……” 言语太单薄,沈随安没办法劝他往好处想。 “坚强点!” 沈随安拍拍冯岩的后背,掏出手帕给他。 冯岩擦干净脸上的鼻涕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我会的,我还要照顾小云,还要亲手抓住那该死的人贩子帮她报仇。” 还有些话,冯岩不方便告诉沈随安。 谭云脸上的伤,是王耀祖用镰刀划出来的,她的舌头,是王全生喝醉后怂恿王耀祖割下来的。 就因为谭云长得漂亮,他们怕留不住她,怕她哪天趁他们不注意跑了,于是在醉酒后,他们心底恶念滋生,拿镰刀划伤她的脸。 谭云疼得惨叫连连,王全生怕惊动别人,恶从胆边生,怂恿王耀祖拿剪刀剪了她的舌头。 谭云一定求饶过,说不定还跪下来求他们放过她,保证自己再也不跑了,可是那些恶鬼怎么可能心软? 一想到谭云痛得撕心裂肺,冯岩就恨不得亲自动手,把伤害她的人都处决掉。 “冯岩,恶人自有法律惩治,别忘了你肩上担负着怎样的责任!还有,谭云还得你照顾!” 冯岩眼中的恨意如有实质,沈随安怕他做傻事,忙揪着他的衣领警告他。 “……我知道,我不会做傻事,我还得奋斗在工作岗位上,把所有人贩子都逮捕入狱!” 冯岩双目血红,眼神却异常坚定。 沈随安:“有需要就联系我,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 户口迁移介绍信已经拿到,返程的车票订在明天,沈随安不敢相信招待所,怕再有刘四这样的流氓出现吓到白梦寒。 左右医院床位不紧张,一间病房住三个人,还有几个陪护家属,绝对不会有不长眼的流氓敢跑到这里作乱。 于是沈随安就让白梦寒安心待在病房里,他则是跟着冯岩回去,旁观他审问刘四。 夜间突击审讯,在犯人疲倦、恐慌的状态下,更容易击溃犯人的心理防线。 冯岩负责审问,苗强记笔录,沈随安站在门外,背靠在墙上,闭眼凝神听里面的动静。 “刘四,关于你夜间入室行凶一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冯岩音量拔高,在气势上震慑刘四。 刘四嘴唇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冯岩依照规矩,问完所有问题。 走完流程出来,苗强把手里的笔录给沈随安看。 刘四承认,在火车上对白梦寒见色起意,一路尾随在他们身后出站,可惜出了车站人就跟丢了,他猜测白梦寒和沈随安会去住招待所,就在招待所外面守株待兔。 之后他拿出一沓钞票贿赂招待所老板,从招待所老板口中问出沈随安和白梦寒住在哪间房,就耐心在门口等待时机。 起先他也不确定哪间房里住的是白梦寒,直到他贴在门上,隐隐约约听见说话声,才摸准白梦寒的位置,撬锁进门。 “他说的是实话,我们确实在火车上发生过纠纷。” 沈随安扣上笔录本,苗强伸手,从他手里拿过来收好。 冯岩:“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后续法院会对他进行判决,等判决结果出来,我打电话告诉你。” “好!” 时间不早了,沈随安要回医院,冯岩拿上车钥匙送他。 “岩哥!岩哥!” 两人刚走到门口,姜露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叫住他。 冯岩扶住跑太快差点摔倒的姜露,道:“怎么了?冒冒失失的。” “你看,你快看啊!” 姜露喘匀一口气,亮出拿在她手上的草稿纸。 冯岩大力抢过来,一张接一张翻看。 “刘四?” 冯岩心头剧震,呆愣地念叨一句,难以置信地把刚才看过的纸再次翻看一遍。 居然是刘四? 在火车上给谭云下药,拐走谭云的人,居然是刘四! 冯岩攥紧拳头,手里的草稿纸也被他捏作一团。 “啊!该死的!” ------------ 第九十二章:嘴硬哥 冯岩胸腔里的愤怒喷涌而出,他大吼一声,把手中的纸团甩到一边,大步往审讯室走去。 路过苗强,冯岩顺手抽走了他腰间的警棍。 “岩哥,冷静点岩哥,你不要冲动啊!” 姜露小跑着追在冯岩后面,试图阻拦他。 冯岩气血上涌,气得脖颈上青筋暴起,哪是姜露能拦得住的。 沈随安轻呼一口气,故意落后几步跟上去。 在门口站了有半分钟,沈随安才慢悠悠走进去。 尽管有姜露拦着,沈随安进去的时候,刘四还是抱头倒在地上,身体极力蜷缩成一团。 沈随安用巧劲卸了冯岩手里的警棍扔给姜露,姜露拿了警棍,不放心地站在冯岩旁边。 一股恶臭袭来,沈随安眉头一蹙,不动声色捂住自己的鼻子。 刘四失禁了! 不去看躺在地上的刘四,沈随安硬拉着冯岩出门。 姜露嫌恶地“啐”一口口水在地上,捏着鼻子出去的时候,顺手把门从外锁上。 “走,今晚先不审了,我请你喝酒。” 沈随安看得出来,冯岩很难受,他抢过车钥匙,开车带冯岩出去找酒。 太晚了,供销社都关门了,沈随安开着车几乎找遍整个小县城,都找不到酒。 “去我家吧,我家里有。” 冯岩突然开口。 沈随安没意见,冯岩指路,他顺利把车停在冯岩家院门外。 这么晚了,沈随安不便打扰谭云休息,就安静坐在车上等着,冯岩一个人回家拿酒。 冯岩轻手轻脚进门,在玄关处看见两双黑色布鞋,应该是爸妈到了。 冯岩亲爹妈前几年去世了,来的是谭云的爸妈,他的岳父岳母。 他放轻脚步打开卧室门,谭云恬静地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弯腰把谭云耳边的碎发拨开,轻轻在谭云额头落下一吻,他又踮着脚尖退出去。 房门轻轻关上,躺在床上的人睫毛轻颤,一滴泪悄然划入枕头中。 冯岩拿了酒,正要出门,路过客厅时,茶几上的一张纸引起他的注意。 他拿起来走到窗户边就着月光,勉强辨认出“离婚请求”几个字。 他手指缓缓收紧,平整的纸被他捏出许多褶皱。 他打开酒盖,一口气喝下半瓶白酒。 “嗝~” 喝得太猛,他噎得打了个酒嗝。 长舒一口气,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纸,划一根火柴,把纸架在火柴上点燃,眼看着“离婚请求”被火蛇舔舐,烧得连灰都不剩。 酒气熏人,冯岩打着酒嗝坐进车里,含糊不清地叫沈随安把车开到跨湖大桥上去。 车子停在跨湖大桥上,冯岩跌跌撞撞从车上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 沈随安在他旁边坐下来,从他怀里抽出一瓶酒。 两个酒瓶碰在一处,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酒液溅出,洒在手上、衣袖上,不过没人在意这些,两个人豪爽地对瓶喝酒。 酒过三巡,冯岩大着舌头哭诉:“小云,要和我离婚……她要和我离婚……” 沈随安酒量不好,醉意上头,他脸色涨红,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挺喜欢你的……喜欢!” 冯岩酒量还可以,勉强保持着清醒,他凑近了听,听清沈随安说了什么之后,他笑着靠在身后的车门上,说:“我也挺喜欢你,团长,你永远是我最敬爱的团长!” “梦寒……” 沈随安咕哝一句,头歪在车上不动了。 冯岩不受影响,一个人继续喝。 喝完了自己的,他又抢了沈随安剩下的半瓶喝完。 “别喝了!岩哥,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姜露和苗强不放心,两个人跟在车后面跑了一路,还没追到冯岩家呢,就看见两人又开着车上了跨湖大桥。 两人真是怕了这俩祖宗,可真能折腾。 好不容易跑过来,这俩人还喝得烂醉如泥。 姜露:“幸好跟过来了,要不然他们今晚非得露宿街头不可。” 苗强和姜露认命地把沈随安送回医院,打听了白梦寒的病房,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沈随安,把他送到门口。 “沈团长?我们不好意思打扰患者,只能把你送到这里了。” 姜露打湿手帕,苗强给他擦了脸之后,拍着他的脸叫醒他。 沈随安眼神涣散,仔细辨认着门上的字。 看到是病房之后,他头也不回打开门走进去。 苗强和姜露赶紧关上门,溜之大吉。 冯岩醉成这样,肯定不能让他回家,不然还得让云姐照顾他。 苗强带他回派出所集体宿舍,把他放在自己床铺上。 …… “好热……” 白梦寒难受地踢开被子,艰难地挣扎着转个身。 “热死了……” 白梦寒哼唧一声,摸索着把身后的被子往外推。 “别动。” 背过去的手被人钳制住,白梦寒猛然惊醒,抬脚往身后踹。 “说了别动,乖一点……” 踹出去的脚被人压制,压低在耳边的声音喑哑克制,喷洒在耳垂上的热气烫得她缩着脖子躲避。 “沈随安?” 白梦寒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扭着脖子去看身后的人。 沈随安双目微眯,垂着眼皮看她。 “你喝酒了?” 沈随安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 醉酒后的他总是极尽温柔,潋滟的桃花眼里爱意呼之欲出。 白梦寒心跳如擂鼓,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沈随安?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是她第二次问出这样的问题,沈随安还是没有给她想要的答案。 她看到沈随安在摇头。 “呵~”白梦寒嗤笑,“嘴硬哥,你的身体可比你诚实。” 她动动身子,和沈随安拉开距离。 沈随安不满地皱紧眉头,长臂横在她腰上,把她圈进怀里。 “放开啊,这时候你不说男女同志交往过密影响不好了?不是你说的,男女同志要保持两米以上距离吗?” 白梦寒怕惊动旁边的人,压低声音吐槽他。 沈随安低下头,像小动物一样在她脖颈间轻蹭两下,又像是在撒娇。 白梦寒一僵,心跳得更快了! 算了,算了,不跟酒鬼计较。 ------------ 第九十三章:快刀斩乱麻 耳边呼吸声渐趋平稳,白梦寒等他睡熟,挣扎着从他怀里爬出来。 还好病床两边都有隔帘,再加上现在夜深人静,没有人察觉他们的异样。 不然真的要被稽查队带走审查了。 —— “咦?” 大清早,护士查房拉开帘子,怪异地拍拍白梦寒的肩叫醒她。 “同志,你脖子上的伤虽然结痂了,但是平时还是要注意一点,睡觉的时候尽量不要挤压到。” “啊,好。” 白梦寒揉揉惺忪的睡眼,敷衍着回应一声。 护士摇摇头,撇着嘴去查另一张床。 患者自己不当回事,那她就算再提醒一百遍也没用。 “沈随安?” 白梦寒轻拍沈随安的脸,沈随安扭头躲开她的手,整张脸都埋进枕头里。 “醉鬼!” 白梦寒学着他的样子,给他一个脑瓜崩。 沈随安醒来的时候,白梦寒已经收拾好东西,抱臂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盯着他。 他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感觉。 难道昨晚喝醉后,无意间又冒犯了梦寒? 心里不妙的感觉愈来愈强烈,尤其是白梦寒还勾着唇角冷哼一声,问他:“哥哥舍得醒了?” 沈随安撑着身子坐起来,懊恼地抓抓头发:“抱歉,我喝多了,要是冒犯到你,我向你道歉。” “不用道歉,你没有做出冒犯我的举动,只是说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白梦寒故意停顿一下,暧昧地冲他挤挤眼睛。 沈随安原本还算淡定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一瞬间,无数虎狼之词浮现在他脑海里。 “对、对不起……” 沈随安脸上炸开一抹红,慌忙掀开被子下床,趿拉着鞋子往外跑。 边跑边抬脚弯腰把鞋穿好。 “噗哈哈~” 他不经逗,一紧张就落荒而逃。 白梦寒忍俊不禁,捂着嘴巴小声笑起来。 原定今天下午返回京市,冯岩订的车票是傍晚时分。 上午沈随安给白梦寒办了出院手续,带她去派出所录了口供,指证刘四对她犯下的罪行。 录完出来,冯岩邀请俩人回家吃饭。 “你好不容易来一次,说什么都得给我这个薄面,让我请你吃一顿饭。”冯岩硬拽着沈随安上车,“去我家吃饭,尝尝我妈的手艺,更何况,小云刚回来,我总感觉她心里不踏实,想请你们去我家热闹热闹,驱驱她心里的阴霾。” 白梦寒略带意外地扫一眼冯岩,想不到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人,居然这么心细。 话说到这个地步,沈随安不好再推辞,带着白梦寒上门做客。 路过一片野地,白梦寒灵光一现,拍着车座叫冯岩停车。 冯岩停下车,和沈随安一起,眼睁睁看她下车跳进野地里。 野地没人耕种,野草野花恣意疯长,足有白梦寒膝盖这么深。 白梦寒蹲在野地里,拿帕子垫着,慢慢采了一把野花拿在手里。 “嫂子性格真好,无忧无虑的……小云以前也喜欢花花草草,我们见面的时候,她总是摘一朵送给我……” 这两天,冯岩的声音总是含有无尽的伤感。 “振作起来,谭云还等着你照顾呢!” 多说无益,该劝的沈随安都劝了,剩下的,还得冯岩自己想通。 “走吧!” 白梦寒拿着一把野花坐进来,笑嘻嘻地把一朵有点蔫巴的花送给沈随安。 碍于冯岩在场,沈随安没好意思要,白梦寒皱皱鼻子,把花收回来插在自己耳朵边。 谭云的父母知道冯岩要请战友吃饭,忙活半天准备了一桌菜。 这两年,冯岩一个人的工资要养三个人,偶尔还自掏腰包请人吃饭获取破案线索,所有家里几乎没有存款。 这一桌子菜,素菜居多,青菜是谭云父母从山上带来的,鸡蛋是自家养的鸡下的,一道红烧肉,是谭父货比三家买得最便宜的。 “都回来了?我去盛饭,你们去洗手吧,洗完咱就开饭。”谭母在围裙上擦擦手,热情地给白梦寒指路,“这里是厕所,里面能洗手,你去吧。” “谢谢阿姨。” 白梦寒放下花,进卫生间洗完手出来,问了谭云在哪个房间,拒绝冯岩陪同,自己带着花敲开谭云的房门。 “谭云姐,”白梦寒用脚跟关上门,捧着花递到谭云面前,“这是我在路边采的野花,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就自作主张给你带过来了。” 谭云点点头,笑着接过野花抱在怀里,低头轻轻嗅一口。 “这花叫洋甘菊,它的花语是苦难中的力量,逆境中的坚强!苦难不值得被歌颂,但战胜苦难的勇气值得我们学习,我希望你能往前看,不要被困在梦魇和苦难中。” 白梦寒俯下身,给谭云一个拥抱,继续道:“我知道我这些话说得很苍白,因为我没有经历你所经历的噩梦,但是,你要清楚,经历过噩梦之后的你不是个糟糕、不值得被爱的人,你不要因为这些,就把爱你的人推开。 冯岩爱你,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爱你,不是因为愧疚,也不是因为责任,只是因为他爱你这个人。 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不要去听别人说什么,你好好听冯岩怎么说,踏踏实实和他把日子过好!” 谭云闭眼,下巴点在她肩膀上。 白梦寒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她能不能听进去,她拍拍谭云的背,笑道:“咱们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谭云温柔一笑,把白梦寒送的花放在床头柜上,由她牵着走出房门。 冯岩激动地上前一步,又生生止住脚步。 “别愣着了,来吃饭吧!” 谭母拽着围裙擦掉眼泪,笑着请大家入席。 冯岩更是激动地拿出酒,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 谭云回来这两天,一直不肯出房门,连吃饭都是冯岩给她送进房间的。 面对冯岩,她总觉得不安。 冯岩看她的时候眼神躲闪,谭云觉得一定是她现在这副丑样子吓到他了,之所以还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全是因为愧疚。 回来后她打起精神写下人贩子特征,写完之后,她趁热打铁写了离婚请求,与其等到以后冯岩的愧疚耗尽厌烦她,不如一开始就快刀斩乱麻。 ------------ 第九十四章:不许耍流氓 离婚后,她可以回山上跟着父母生活,父母住在山上人烟稀少,民风淳朴,没有人会嫌弃她,更不会用异样的眼神看她。 这两天,她已经把以后的路给规划好,只等着冯岩同意离婚。 没等到冯岩回复,她打算找个时间和冯岩当面聊。 刚才听了白梦寒的话,她心里还是觉得不可能。 冯岩不可能一直爱她,人都是易变的,更何况现在的她身体残缺,容貌被毁,连简单的交流都得靠写字传达。 不过,她确实动摇了,她想试着和冯岩过日子,只要冯岩一直这么坚定地爱她,那她也会坚定地站在冯岩身边,像以前一样,支持他,陪伴他!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冯岩醉得脸红脖子粗,死死抓着谭云的手不放。 谭云尴尬地低着头,试图掰开他的手。 “没事儿,谭云姐,我们又不是稽查队的,不会把你带走审查的,你就让他牵一会儿吧!” 被白梦寒调侃这么一句,谭云的尴尬也缓解了不少。 “口无遮拦。” 沈随安压着声音训她。 “略~” 白梦寒吐着舌头做个鬼脸,搬着椅子坐到离沈随安最远的位置上去。 沈随安黑着脸,伸长胳膊夹一块瘦肉放到她碗里:“快吃,吃完去给孔姨他们买点礼物带回去。” 果然,就算时间倒推几十年,也免不了要给人带土特产的习俗。 冯岩醉得厉害,不能陪着介绍安江特产,谭母怕他们被骗,自告奋勇要给两人当参谋。 沈随安不想麻烦老人家,白梦寒却觉得有个本地人跟着好一点,谭母肯定比他们更了解安江特产。 这个年代的特产,多半都是吃食一类的土特产。 谭母带着他们走街串巷,买了山药、鸭蛋、熏鸡……还在一个老乡家里买到了自家酿的葡萄酒。 老乡热情地倒出三杯给他们品尝。 白梦寒浅呡一口,甜丝丝的,一点酒味都没有,喝起来就是葡萄味饮料。 沈随安看白梦寒双眼发亮,猜到她喜欢这个葡萄酒,二话不说让老乡把葡萄酒全装起来。 “全要了?我这里两大坛呢,你能拿走不?我有推车,我给你送到家里去吧?” 老乡是个老实人,喊着自己的妻子,让妻子把推车清理干净,他要帮忙送上门。 “两大坛,咱们怎么拿回去?” 白梦寒扯扯沈随安的袖子,小声问道。 沈随安:“没事,先送到冯岩家里,回头找点结实的玻璃瓶子寄过来,让他帮忙把酒装起来寄过去。” “这倒是个好办法。” 白梦寒脑子迅速形成一条生产线,老乡刚才说家里的葡萄吃不完怕放坏了,家家户户都会酿点葡萄酒封起来,平时下地回来喝了解乏。 这葡萄酒确实好喝,酒味不重,老少皆宜,如果能批量生产,注册商标,形成自己的品牌…… “梦寒!” “啊?” 白梦寒被打断,迷茫地看着沈随安。 沈随安:“老乡家里有小坛子,先带两坛子回去怎么样?” “好啊,哪天高兴了,咱们还可以开坛酒庆祝一下。” 白梦寒心动,挑了两个小坛子,亲自打酒装进去。 土特产买得差不多,时间也不早了,谭母帮着老乡把酒运回去,沈随安和白梦寒直奔火车站。 冯岩订的火车票是上下铺,沈随安在下铺守着,白梦寒放心入睡。 下车后有薛灼开车来接,看白梦寒和沈随安一人抱一个坛子,薛灼笑道:“坛子里装的什么宝贝,让你们两个这么重视?” “回去再告诉你,把车门打开!” 白梦寒躲开薛灼伸过来的手,抱着坛子坐进车里,轻轻把坛子放在脚边。 白梦寒勾勾手,沈随安捧着坛子放到白梦寒腿上。 “跟我还卖关子?” 越是不让看,薛灼越好奇。 一路把油门踩到底,汽车风驰电掣开在路上。 “慢点慢点!别把我坛子撞碎了。” 白梦寒尖叫着护住坛子,沈随安活动一下手腕,薛灼立马赔着笑脸放慢车速。 车子直接开到薛灼家门口,薛方和小花已经等在那里了。 “姐姐!” 小花一头扎进白梦寒怀里,薛方跟着跑过来,被沈随安扯着衣领拉到一边。 “沈哥!” 薛方高兴地张开双臂,沈随安眉心一跳,抿着薄唇挡开他。 “薛方,把东西拿进来!” 白梦寒牵着小花进门,薛方应一声,高兴地打开后备箱,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往外拿。 “你还真乐意伺候她!” 薛灼一脚踢开薛方,背着双手进屋。 沈随安抱着两坛酒,跟在薛灼身后进门。 薛方不明所以,抓抓后脑勺,不解道:“怎么又骂我?” “回来了?”李姐从厨房探出脑袋,高兴道,“小花天天喊着要哥哥姐姐,这两天跟我睡的时候,做梦都在喊姐姐呢。” 白梦寒摸摸小花的脑袋,把她抱到腿上坐着。 薛方一样一样把东西提进来,小花看得眼花缭乱,连跟姐姐撒娇都忘了,蹲在地上翻看白梦寒带回来的一堆东西。 “尝尝这个鸭蛋,可好吃了,还有这个酥饼,特别香!” 白梦寒不厌其烦地把每样东西都拿出来分给众人,兴起时还让薛方拿几个碗过来,给每人都倒上一碗葡萄酒。 葡萄酒甜滋滋的,一点酒的苦涩味都没有,几个人都以为这酒喝不醉人,白梦寒更是敞开肚皮喝了满满两碗。 “吃饭啦!” 李姐做好饭,喊好几遍不见有人来端饭,出来一看,几个人各自歪在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 “我的祖宗诶,怎么都喝成这样?” 李姐拍着大腿,气得跳脚,薛方和梦寒年纪小,不懂事贪杯也就算了,薛灼和沈随安也跟着胡闹! 无奈,李姐只能把小花抱进房间睡觉,白梦寒瘦,李姐背得动,把她也背到自己房间,把她和小花放在一起。 剩下几个人,李姐拖也拖不动,只好拿几床薄被把人盖在沙发上。 忙活完,李姐回到房间,打湿毛巾给白梦寒和小花擦脸。 “沈随安,不许耍流氓!” ------------ 第九十五章:高冷禁欲 怕白梦寒睡得不舒服,李姐放下毛巾想帮她把外套脱掉。 手刚放到白梦寒衣扣上,反被白梦寒一巴掌打掉。 李姐不跟酒鬼计较,麻利地解了白梦寒的衣扣,扯着袖子要帮她把外套脱掉。 “沈随安,不许耍流氓!” 白梦寒咕哝一句,一只手抓紧自己的外套。 李姐手一哆嗦,白梦寒的手顺势掉在床上。 天爷啊,沈随安居然…… 李姐一时难以消化自己的发现,她迫不及待要告诉孔宁这件事,可是现在正是饭点,孔宁估计在吃饭呢! 李姐佯装镇定地抓起白梦寒的胳膊,帮她把外套脱掉。 端着洗毛巾的水倒掉,李姐路过客厅,稍作思考,快步走过去收回沈随安身上的薄被。 “看不出来你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冻死你个流氓!” 李姐骂一句,把薄被收进柜子里去。 临走还不忘给薛灼和薛方掖好被角,免得着凉。 …… 宿醉醒来,白梦寒揉着脑袋坐起来,缓了几秒之后,才把小花叫醒:“小花,快起床,你还得上学前班呢!” “嗯?” 小花顶着鸡窝头坐起来,迷茫地观察四周。 “姐姐,我们怎么还在李阿姨房间里?” 闻言,白梦寒也跟着打量四周,确实是个陌生房间。 “我也不知道,快起床,要不你上学会迟到的。” 白梦寒带着小花下床,钻进卫生间洗漱。 简单洗把脸,小花到厨房找李姐:“李阿姨,姐姐头疼,不能送我上学,你可以送我吗?” “好!” 李姐给小花拿两个包子,给她杯子里冲一杯麦乳精,带着她出门上学。 白梦寒头疼得厉害,强撑着趴在餐桌上,眼睛一闭就没了意识。 薛方喝得少,醒来之后没那么难受。 “哥,沈哥……”薛方推着两人的肩膀,把两人叫起来,“快起床,你们今天不回部队吗?” 沈随安自知酒量不好,怕再说出什么胡言乱语,克制着自己喝了半碗,谁知道这葡萄酒喝起来甜,后劲这么大,让他一觉睡到现在才醒。 他进卫生间洗把脸,精神抖擞走出来。 “行了,别叫他了,待会我帮他带个假。” 薛灼还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沈随安摆摆手,弯腰抱起白梦寒,带她回家。 幸好现在时间还早,一路上都没遇见人。 沈随安打开门,杜芸和何落落诧异地看过来。 看到被沈随安抱在怀里的白梦寒,何落落嫉妒得双眼泛红,牢牢盯着白梦寒的脸,恨不得抓花她这张勾人的狐媚子脸。 “吃饭!” 杜芸冷漠地收回视线,低头剥一个鸡蛋放到何落落面前的碗里。 “不吃了!” 何落落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噎得她饭也吃不下。 沈随安并不在意她们怎么想,自顾自抱着白梦寒上楼,把她送回房间里。 下楼冲了蜂蜜水给白梦寒喂下去,沈随安拿着户口迁移介绍信出门。 赶在回部队之前,沈随安跑了一趟公安局,把白梦寒的户口迁移介绍信给段聪拿过去,段聪跟户籍科的人熟,不到半天,白梦寒的户口就落定在京市。 学校那边,沈随安已经跟朱秀梅沟通好,朱秀梅准备了一份综合试卷,就等着测试完白梦寒的基础再给她分班。 沈随安和朱秀梅约定的时间是周六,这几天,沈随安得空就回家给白梦寒补习,白梦寒举着双手高呼不需要补习,沈随安威逼利诱,强硬地把她按在书桌前,盯着她做完一套又一套练习题。 沈随安给白梦寒补习,薛方成了最大的受益者,他的练习题都被白梦寒做了,他闲下来就带着小花在大院里招猫逗狗,玩得不亦乐乎。 白梦寒苦着脸,趴在书桌上哼哼唧唧:“我不想做题,我也想去玩……” 沈随安哄她:“最后一套,做完就放你走。” 白梦寒这几天过得苦不堪言,两眼一睁就得做题,害得她晚上做梦都是沈随安拿着题本要她答题。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周六,沈随安一大早把她从床上拖起来,监督她吃完早饭,送她去学校测试。 白梦寒睡眼迷蒙歪在副驾上,有气无力地吐槽他:“你真是个活爹,就不能让我多睡半个小时吗?” 沈随安瞟她一眼,说:“开车慢点的话,路上你能睡半个小时。” 白梦寒皮笑肉不笑:“呵呵,你人真好!” 沈随安开车平稳,白梦寒脑袋靠在椅背上打盹。 车子驶进校园,停在操场边上,沈随安下车倚在车门上,安静等白梦寒醒来。 这个点确实还早,朱秀梅正带着学生上早自习呢。 下课铃敲响,白梦寒条件反射坐直身子,困意瞬间消失不见。 “该死,我这被铃声支配的恐惧!” 白梦寒咒骂一句,放松脊背靠在车门上,隔着车窗观察沈随安。 他长得好、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但他穿军装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最独特。 冷脸的时候看起来高冷、禁欲,视线相撞的时候,轻易就能看到他眼底不加掩饰的侵略性。 他总是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 他却不知道,他禁掉欲望的同时,勾起了别人对他的欲望! 沈随安感受到身后强烈的注视感,微偏过头,用眼角余光扫过去。 白梦寒近乎痴迷的眼神让他有些不自在,她杏眼圆睁,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注视着一件完美无瑕的宝贝,眼神中带着欣赏、痴迷。 “咳……” 沈随安轻咳一声,白梦寒随之回神。 白梦寒打开车门跳下来,走到沈随安身边站定,笑道:“走吧,复习了这么多天,我感觉我现在强得可怕!” “不要紧张,就像平时做练习题一样。” 沈随安摸着她脑袋鼓励她,拿下别在军装口袋里的钢笔给她,说:“这是上次比赛赢的,送给你。” “谢谢!” 白梦寒接过来,真诚地道谢。 比赛的奖品具有重要的纪念意义,一般人都会珍藏起来,轻易不舍得送人。 沈随安给得这么随意,只能说明这钢笔对他来说,不值得收藏留念。 也对,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从小到大获得的奖品肯定不在少数。 ------------ 第九十六章:入学 白梦寒隐隐有点嫉妒他,他好像样样都很出色,学业有成、年少有为、情绪稳定、沉稳内敛,他这样的人,无论在哪个行业,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这恰是白梦寒最想成为的人! “灰色衣服那位就是朱老师,她负责给你出题和批改。不要紧张,我在外面等你。” 沈随安把她送到办公室门口,给她指了朱老师,让她自己进去。 这是老师们的集体办公室,里面并放着两张木桌,还有六把椅子。 “你就是白梦寒?” 朱秀梅推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镜,透过镜片上下扫视一眼白梦寒。 一袭白色连衣裙,腰间系着一条腰带,很好地勾勒出她那不盈一握的细腰,脚上穿着带跟的白色小皮鞋,头发松松垮垮挽在脑后,鬓边一缕碎发垂下,衬得她慵懒又妩媚。 长得太漂亮了,还爱打扮,不适合留在她班上。 这是朱秀梅对白梦寒的第一印象。 不管她基础好不好,都不能让她留在自己班上,否则班里的男同学哪还有心思学习? 朱秀梅看过她写的文章,确实不错,更何况她还是沈随安家属,朱秀梅对她存了几分好感,虽然现在仍对她充满好感,但朱秀梅不能接受她到自己班上来。 毕业班的学生鱼龙混杂,朱秀梅班上男士居多,其中不乏复读多年的大龄青年,这些大龄青年几乎都没有成家,把白梦寒放在自己班上,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不管出于哪方面考虑,朱秀梅已经决定,推荐白梦寒去付绮文班上借读。 “这是我给你出的题,大部分都是书上的例题改编,你做做看,实在不会就算了。” 来都来了,即便要送她去付绮文班上,朱秀梅也想测测她的基础知识储备。 “好的。” 白梦寒在朱秀梅对面坐下,埋头在纸上答题。 都是些基础题,白梦寒做起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前世豫州高考都被她闯出来了,更何况这几道基础题型。 朱秀梅也没闲着,趁着白梦寒做题,她抓紧时间批阅学生的作业。 “朱老师,我做完了。” 朱秀梅头也不抬,说:“你放下吧,我等会批改。” 朱秀梅对她不抱太大希望,但也没刻意看低她,她文章写得好,但这并不能说明她每一科都学得好。 这一份综合试卷,杂糅了各科最典型的题目,就算是全校最优秀的何燕,也不一定全都能答对。 白梦寒放下试卷,把笔收到口袋里,鞠个躬说:“您忙吧,我先走了。” 朱秀梅对她的好感值蹭蹭往上涨,长的漂亮、会写文章、还有礼貌的孩子,换了谁都会喜欢的。 “唉!” 朱秀梅叹口气,遗憾地摇摇头,可惜长得太漂亮了,不然一定把她留在自己班上悉心教导,指导她考上全国顶级学府。 测试完出来,沈随安闭口不提测验的事,也不问白梦寒考得怎么样。 白梦寒沉不住气,气鼓鼓地问他:“你怎么不问问我考得怎么样?” “尽力就好,考完就不要再想这回事了,回去好好休息一天,准备一下开学要带的东西,星期一我送你上学。”沈随安车子一转,转到国营商店这条街上,“先给你买点本子和笔。” 在国营商店买了本子和笔,沈随安还想给她买书包,被白梦寒一口回绝:“不要,这个书包不好看,李姐给小花缝书包的时候,给我也做了一个,我用那个就好。” 沈随安看中的书包,就是一个布袋子上缝了两根松紧绳,撑开就能放书,松开之后松紧绳会自动收缩,把书收进去。 白梦寒早就看到过这样的书包,她不喜欢,趁着李姐给小花做书包,她也买了布让李姐给她做了个带拉链的斜挎包来做书包。 白梦寒不要,沈随安不勉强她,话锋一转,道:“给你买几件衣服吧?上学的时候穿。” “好呀好呀!” 没有哪个女孩不喜欢漂亮衣服,沈随安主动要送,白梦寒不客气地应下,她衣柜里都没几件衣服,天气马上就要转凉了,得趁早囤几件秋冬季的衣服。 国营商店的衣服还是黑、灰、蓝这几种单调的颜色,沈随安瞧白梦寒没想要的,出了门就带她去洋行。 洋行里的衣服有一批是刚从南方运回来的,都是南方流行的时髦样式。 白梦寒一件件看过去,不禁感慨南方发展速度就是快。 牛仔衣、喇叭裤、针织衫,还有一些颜色鲜亮的中长款大衣,其中有几件白梦寒觉得有点眼熟,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和以前亲戚不要送给她的那些旧衣服有点相似。 那时候她嫌弃是亲戚穿过的旧衣服,现在一看,好嘛,亲戚的眼光还真是好,专挑又贵又好看的买。 “都打包起来?” 沈随安凑过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卷外汇券给她。 白梦寒双眼放光:“可以吗?” 沈随安:“可以,喜欢就买。” 沈随安当兵快十年了,他平时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每月工资除了寄给奶奶的那部分,剩下的他都存在银行里,一年下来也能有不少利息。 几件衣服而已,他还是买得起的! 白梦寒乐呵呵地凑上来,被沈随安一指点在额头上推开。 “两米,两米,我知道!” 赶在沈随安训她之前,白梦寒赶紧拉开两米距离。 假正经的嘴硬哥! 白梦寒吐吐舌头,腹诽一句。 现在正在时代浪潮上,衣服样式层出不穷,白梦寒挑了几件复古百搭的衣服打包起来,沈随安自觉到柜台付钱。 白梦寒在心里盘算着时间,现在已经能感受到时代的春风在吹拂,最晚到明年,就会出现大量下海经商的个体户。 她占有先知优势,又是在这个遍地黄金的年代,当然要打拼一番事业了。 机遇就在眼前,你不抓有的是人抓,更何况,推动时代进步、建设富强祖国,人人有责嘛。 星期一,沈随安送白梦寒上学,在车上,沈随安不放心地叮嘱她:“在学校好好学习,和男同学走在一起,要……” “要保持两米距离,我知道!” ------------ 第九十七章:宿舍 天天在她耳边念叨两米两米,白梦寒听都听烦了。 沈随安不厌其烦地叮嘱她:“晚上放学和薛方一起回家,也可以找郑妍结伴,别一个人到处跑。” “知道了,活爹!” 白梦寒应一声,挎着书包下车,甩上车门走了几步之后,忽然又折返回来,一把拉开车门,上半身探进车里,眼睛亮亮地问沈随安:“哥哥,你会来接我放学吗?” “有时间的话,我来接你。” 白梦寒到办公室找到朱秀梅,朱秀梅拿着她的测试题,纠结许久,才满怀可惜地把她介绍给付绮文。 “梦寒,这是付绮文付老师,以后你就跟着她,”朱秀梅把测试题给付绮文看,“付老师,这是梦寒星期六做的测试题,你看看,这可是棵好苗子啊!” 付绮文接过来,反复看了两遍,惊讶道:“你舍得把这棵好苗子栽到我这块盐碱地里?” 这份试题答得很漂亮,字体工整好看,答题过程简洁明了,没有多余的赘述,算出来的答案也是准确无误。 换了以往,这样的好苗子,朱秀梅可是抢着要的,这次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把这姑娘放到她班上。 “梦寒,你们教室在二楼最里面,你先过去吧!” 朱秀梅把白梦寒带到门口,简单把教室的位置指给她看。 白梦寒一走,朱秀梅坐到付绮文旁边,惋惜道:“她确实是好苗子,基础扎实,文章写得也好,可惜太漂亮了。” 付绮文笑:“在你这里,长得漂亮还成了坏事了?” “我们班男同学多,尤其是那个尹安,最不安分,她要是到我班上来,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呢!她是沈随安的家属,能照顾还是多照顾点吧!” 朱秀梅说起尹安,本能地皱起眉头,露出一脸嫌恶。 要不是校长非要把他塞到自己班上,朱秀梅连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 付绮文大致听说过尹安闹出的事,再一想白梦寒那张过分好看的脸,忽然有些赞同朱秀梅的做法。 学校是学习的地方,可不是那些二世祖的玩乐场。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一定多留心一点这个白梦寒。” 付绮文班上都是水平一般的学生,现在来了个基础好的,她飞速在心里盘算着给她开开小灶,辅导她考个好大学。 白梦寒走到朱秀梅给她指的教室门口,里面有个中年秃顶的老师正在讲课,白梦寒敲敲门,老师和几个学生随之看过来。 “老师好,我是新来的学生,我叫白梦寒。” 白梦寒微笑着,落落大方介绍自己。 “姐,姐……” 薛方坐在教室里,高兴地冲她招手。 “哦,你先进来坐吧!” 老师小眼睛微眯,眼神状似随意从她胸前掠过。 白梦寒没有察觉他的视线,径直走进教室和薛方坐在一起。 桌子是长条木桌,凳子也是一条长板凳上坐两个人。 薛方自觉把自己的书摊开在桌子中间,和她共用一本书。 老师接着用夹杂着乡音的普通话讲课,周围有不少人偷瞄这个新来的女同学。 白梦寒一一回望过去,那些人的目光都没有恶意,男同学眼中或许有惊艳,女同学目光中多半是欣赏和羡慕。 白梦寒回之以微笑,偷看被发现,同学们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认真听课。 老师讲的都是些基础知识,白梦寒早就烂熟于心,听得就没有其他同学那么认真。 她百无聊赖观察这个教室,用后世的话来说,这就是间毛坯房,墙壁刷着灰色水泥,墙上的黑板是黑色油漆刷上去的,教室的窗户是纸糊的,桌子一看就年岁已久,桌面上不知道被谁用小刀刻出来一道三八线,坐在身下的凳子从她坐下开始,就不停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白梦寒坐得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注意它就散架了。 一上午都上的数学课,老师讲完题后,让同学们自己做题,他则是跑到走廊上抽烟。 “姐,我还以为你会去朱老师班上呢,怎么到我们班来了?” 薛方终于抓住机会,问出自己的疑惑。 “跟你一个班不好吗?放学咱们一起回家。” 白梦寒以为这是沈随安的意思,也就没太在意,反正在哪个班都一样。 薛方傻笑:“挺好的,嘿嘿。” 中午,薛方带白梦寒去食堂吃饭,白梦寒没带饭盒,薛方只能多花一毛钱给白梦寒用食堂提供的餐具。 “梦寒?你怎么在这里?” 郑妍打好饭一转头,居然看见白梦寒和薛方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饭。 她拿着饭盒过来,自然地和白梦寒坐在一起。 “我以后也在这里上学。” 白梦寒解释道。 “好啊,那咱们以后能在一起玩了。” 郑妍很高兴,上次白梦寒和何落落打了一架之后,郑源就不让她和何落落走得太近,这段时间两人疏远了很多,她在学校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唉,你住宿舍还是回家住?”郑妍咬着筷子,扭头问她,“要是在学校住的话,我们宿舍还有个位置,你要不要来?” “吃完饭我跟你去看看。” 白梦寒从小学六年级开始,就在学校住宿,所以她并不排斥和同学们一起住集体宿舍。 而且学校离家有点远,走路就要十五分钟左右,在宿舍有个床位的话,哪天不想走路,就可以住在学校。 下雨下雪天也可以住学校,省得她顶着风雪来回跑。 “行!” 白梦寒和郑妍要去看宿舍,薛方不方便跟着,吃了饭就回宿舍午休了。 白梦寒上次去过何落落的宿舍,不过当时没顾上看。 她跟着郑妍进到宿舍里,惊讶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这是你们的宿舍?” “是啊。” 说是宿舍,其实就是一张大通铺,从进门一直延到另一面墙上,粗略一看,上面铺了十几床被褥。 “我们宿舍条件挺好的,一人睡一张床,有的宿舍人多,两个人、三个人挤一张床的都有。” 郑妍所谓的一张床,就是刚好够铺一床被褥大小的位置,一床被褥算一张床。 “这是你说的空出来的那张床?” ------------ 第九十八章:狗皮膏药 白梦寒指着靠墙的位置给郑妍看,那点地方看起来不到一米宽,另一边还紧贴着水泥墙。 “对,刚好跟我挨在一起。” 郑妍走过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虽然知道这年代艰苦,但白梦寒属实没想到,能艰苦到这个地步。 她上学的时候,宿舍再不济也是高低床,一人一张床,还有属于自己的柜子可以放杂物,大学宿舍更别说了,上床下桌,还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这个宿舍毫无隐私可言,郑妍的杂物都堆放在床角,放了什么一目了然。 这要是放点什么私密物品,还不得被人一眼看光? 白梦寒住宿舍的念头彻底打消,她宁愿冒着风雨步行十五分钟上学,也不想住在这张大通铺上。 “郑妍,我觉得我对家里的床感情更深厚一点,所以我不能跟你住在一起了,我回家住。” “太好了!” 郑妍一跃而起,麻溜地卷起自己的床铺。 “啊?” 白梦寒不理解她这是闹哪出。 “我一点都不想住宿舍,都是我妈说我一个人上下学不安全,郑源又不能天天接送我,所以才给我送来住宿舍,”郑妍边收拾东西边解释,“本来郑源说让我跟薛方还有……何落落一起,结伴回家,后来他们都住宿舍,我也只能来住宿舍。” 郑妍动作麻利,说话丝毫不影响她的速度:“你要是回家住的话,那我就跟你一起,我早就不想住在这破宿舍里了。” 刚开始郑妍和何落落一个宿舍,两人疏远之后,郑源就找老师给她换了个宿舍,还警告她离何落落远点。 郑妍向来对郑源言听计从,十分听话地跟何落落保持距离,这几天话都不跟她说。 白梦寒帮着她收拾东西,随口问道:“你不跟菊香姨商量一下吗?” 郑妍摇头:“没事儿,我回家再跟她说。” 一个中午的时间,许多人都听说付老师班上新来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同学,比舒悦还漂亮。 尹安听得心动,比舒悦还漂亮的人,得抓紧时间尝尝鲜,千万不能被别人捷足先登。 下午上课,尹安故意喊着肚子疼要上厕所,朱秀梅懒得理他,巴不得他一辈子住在厕所里不出来。 尹安从教室里跑出来,偷溜到付老师班,伸长了脖子扒着窗户往里看。 居然是她?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尹安视线一下子就被坐在薛方旁边的白梦寒给吸引,上次跟到她家门口,后来他又往那边跑了几次,都没有见到她。 倒是碰见了那天和她一起回来的女孩,那女的说她不住在那里。 他买了一份糕点给那女的吃,旁敲侧击问出来不少消息,原来她叫白梦寒,是军区领导的女儿,住在军区大院里。 尹安脑子活络,幻想着勾搭上白梦寒,得到军区领导的赏识,那以后在家里,还有谁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在军区大院门口等了几天,希望能遇见她,天天满怀希望去,抱着失望回来,次数多了,他就没了耐心,把白梦寒忘到九霄云外去。 没想到绕了这么大一圈,老天还是把她送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来了。 尹安激动地手心冒汗,他蹲在窗台下,思索着怎么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接近她。 英雄救美! 尹安脑海中灵光一闪,浮现出这个好主意。 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女主角遇到危险,被男主角搭救,女主角为男主角英俊潇洒的身姿着迷,哭着喊着要以身相许。 尹安一想到白梦寒那张布满冰霜的俏脸为他融化,柔情款款地说要嫁给他,就高兴得无以复加,嘴角越咧越大,嘴里无意识发出痴痴的笑声。 “尹安,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付绮文听到窗外的动静,疑惑地出来查看,居然是尹安跟个傻子一样蹲在这里傻笑。 付绮文眉心锁紧,不满地瞧着尹安,猜测他一定是听说班上来了个漂亮的女同学,跑到这里来看的。 想到这里,付绮文严肃地警告他:“你可别打我们班女同学的主意。” “放心吧,付老师,不出三天,我一定拿下她。” 尹安自信满满,挑衅地透过窗户,冲着薛方挑眉。 薛方怒不可遏,撸起袖子冲到门口,反被付绮文给拦下。 “你干什么?还想停课回家反省?”付绮文瞪他一眼,把他推回教室,“回去上课!” 薛方偃旗息鼓,悻悻地坐下学习。 “那个人惹你了?” 白梦寒问道。 她见过尹安,他比狗皮膏药还烦人,跟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 白梦寒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薛方:“你见过他?” 白梦寒点点头。 “你可别理他,他看见个女的就走不动道,我们学习女同学都被他骚扰过。他给舒悦送饭,舒悦不要,他就堵在教室门口不让人家出去,非逼着舒悦吃他送的饭,我看不下去,跟他打了一架,他居然托关系把我给停课了不说,还让我背了个处分。” 薛方越说越气,声音一下子没控制住,引来周围几个人侧目。 薛方不好意思地笑笑,几个人又转回去听课。 “干爹不管你吗?薛灼哥也不管你?” 薛立深职位不低,薛灼好歹也是个副团长,尹安托关系找的谁,居然能压在他们头上? “他们不管这种小事,”想到白梦寒从乡下回来,不明白其中的利害,薛方耐心给她解释,“咱们大院里出来的,一般都不会在外面显摆长辈的身份,长辈的荣誉是长辈在战场上打拼出来的,咱们能跟着沾光就好,千万不要在外面给长辈招黑。” 尤其是有职位在身的,更不能有丁点不好的影响。 再者说,他们这些大院子弟,都是有点傲气在身上的,轻易不肯动用家里的关系,在学校里,几乎个个都把自家长辈的身份藏得死死的。 ------------ 第九十九章:别理他 除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这群伙伴,别人很少能打听到他们的家世。 不过能在军区附属高中上学的,几乎家家都有军人正在部队当兵,就算是乡下的同学,只要家里有人当兵,就能在这所学校就读。 学校是小型社会,人人都有自己的交友圈子,像薛方,跟同一个大院里的人就走得近一点,其他的同学,他也不知道人家的家世背景,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也没刻意去打听过,他对别人的家事不感兴趣。 白梦寒不置可否,给不给何建国招黑,得取决于何建国对她的态度,就目前来看,白鸽留下的遗产还握在何建国手里,她没必要跟他彻底撕破脸。 郑妍动作很快,中午收拾好东西,晚上放学就叫上薛方一起拿着东西回家。 薛方扛着郑妍的铺盖,气闷地走在前面。 白梦寒和郑妍手挽手,说说笑笑走在后面。 “白梦寒同学,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再见面,果然我们现在成同学了。” 尹安带着笑,故作老成地背着手走过来。 郑妍扯扯白梦寒的袖子,凑到她耳边提醒她:“别理他,他可讨厌了。” 白梦寒点点头,挽着郑妍的胳膊,两个人目不斜视从尹安身边走过去。 “好歹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别不理人嘛,这个送给你。” 尹安挪一步挡在她们面前,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把一捧野花送到白梦寒脸前。 “谢谢你,”白梦寒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接过野花,当着尹安的面扔在脚下,抬脚狠狠踩上去,“不过我不喜欢花,更不喜欢长在路边的野花!” 尹安笑容僵在脸上,一直到白梦寒走远,他才缓缓收起笑意,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们离去的方向。 “梦寒,那个尹安可不是好人,整个学校就属他的名声最臭,你可别被他给迷惑了。”郑妍不放心地再次提醒白梦寒,“他就仗着自己长了副好皮囊,家里还有几个臭钱,天天拈花惹草,带坏学校风气。” 白梦寒笑:“放心吧,我看不上他这样的小白脸。” 薛方支愣着耳朵听她们说话,听白梦寒说看不上尹安,他冷不丁插嘴问道:“姐,那你看得上我吗?” 白梦寒和郑妍对视一眼,忍着笑意拍拍薛方的头,语重心长道:“弟弟啊,这种热闹你就不要凑了,尹安是小白脸,你就不是吗?你脸可比他长得还白呢。” 郑妍在一边附和着点头。 薛方一副如遭雷劈的表情,木然地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讷讷道:“你们说真的?” 第一次有人说他像小白脸,薛方仿佛遭受了重大打击,背影一下子沧桑了许多,脚步也没刚才那么轻快了。 把郑妍的铺盖送回家,薛方招呼都不打一声,闷头回家扎进孔宁房间,坐在孔宁的书桌前,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脸。 好像是有点白。 完了,真成小白脸了。 薛方心如死灰,脑袋一垂抵在书桌上,第一次痛恨孔宁把他生得这么白。 另一边,白梦寒到家的时候,杜芸正坐在餐桌前吃饭,小花眼巴巴地坐在沙发上,偷瞄杜芸的饭菜。 白梦寒心疼地把小花拉到怀里,摸摸她的脑袋,笑着问她:“小花,你回来多久了?” 小花奶声奶气说:“我一放学,李阿姨就把我接回来了,她让我去他们家吃饭,我没去,我想在家等姐姐。” “小花真乖,姐姐去给你做饭。” 白梦寒放下书包,打开冰箱寻找食材。 冰箱一打开,白梦寒傻眼了。 这几天李姐出去买菜总会给白梦寒带一份,白梦寒吃不完就放在冰箱里,像土豆一类能存放的,她就收在橱柜里。 现在她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连根菜叶子也找不到。 白梦寒“嘭”地关上冰箱门,转身去橱柜里翻找。 橱柜里除了杂物,什么也没有。 杜芸得意洋洋地吃一口饭,哼笑一声夹一筷子菜送进嘴里。 “阿姨,饭好吃吗?” 白梦寒克制着怒火,踱步过来站在杜芸对面。 “后勤送来的菜都是最新鲜的,你刚放学饿了吧,快坐下来一起吃。” 杜芸假惺惺地拿一双筷子给白梦寒。 “这可不是后勤送来的菜,是我自己花钱买的,既然你不知情,那我也不怪你,你把菜钱给我,我再去买就行了。” “哎呦,这可真是我眼拙,”杜芸放下筷子,把碗推到一边去,道,“我还以为是后勤送来的菜,不过我觉得我们是一家人,应该不用算得那么仔细吧?真要仔细算起来,你在家里吃住,我也没说过要你给餐费和住宿费啊。” 白梦寒不是傻子,能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她冷笑着点点头,道:“阿姨,你要想赶我走可以直说嘛,干嘛非得拐弯抹角呢?你演得不累,我看得累。” “你这孩子,就是心思深、心眼多,我都没这么想,你也别乱揣测,不过你自己吃住也就算了,现在还带这么大一个拖油瓶在家里。人家知道的,都清楚这是沈随安战友的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们俩的私生女呢!传出去啊,总归是好说不好听,主要也是这孩子来路不正,不方便留在家里啊。” 杜芸一番话,暗自把沈随安和白梦寒都讽刺了一遍。 白梦寒冷下脸,黑眸幽幽地看着杜芸。 杜芸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硬着头皮道:“你和沈随安举止亲密,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我这也是为了你们两个的名声考虑,要么你把孩子送出去,要么你带着孩子搬出去,这样对咱们大家都好。” “你还真是煞费苦心,特意绕了这么一大圈来赶我走,”白梦寒讽刺地翻个白眼,牵着小花往外走,“不过你放心,别人的心思可没你这么脏,骂人家有爹有妈的孩子是私生女。” “装什么装?说不定还真是你们俩私生的野种呢,要不然一个丫头片子、赔钱货,你能对她这么上心?又不是儿子……” ------------ 第一百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杜芸自以为自己声音小传不到白梦寒耳朵里,却没看见,白梦寒脊背一僵,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攥成拳头蓄势待发。 “小花,你在门口等姐姐,姐姐一会儿就来。” 把小花送到门口,白梦寒折返回来,顺手从里面把门反锁上。 “杜芸,我敬你是个长辈,就算你背后整了我很多次,我见面还叫你一声阿姨,没想到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改不了你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毛病!” 白梦寒怒气冲冲走过来,在杜芸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掀了桌子。 碗筷噼里啪啦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啊!你疯了?” 杜芸尖叫一声,拔腿往门口跑。 白梦寒眼疾手快扯住她的头发,把她拖回来。 “白梦寒!你敢打我?我好歹是你长辈,你敢打我?” “你有一丁点长辈的样子吗?” 白梦寒一脚踢在杜芸膝弯,杜芸趔趄一下,跪在地上。 在她挣扎着爬起来之前,白梦寒抬起一条腿压在她背上,一只手按着她的脑袋,迫使她低下头。 “啊!梦寒!梦寒!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是长辈,还是个女人,居然能堂而皇之说出这样诬蔑我的话!你诬蔑我未婚生子,还说小花是赔钱货,那同为女人的你算什么?老赔钱货?” 白梦寒气红了眼,揪着杜芸的头发把她脸抬起来,逼她和自己对视:“我始终认为,女性应该善待女性,最起码不应该恶意中伤女性!所以哪怕你跟何落落背后给我使绊子,我都没想过要真的对你们动手,我也自认为没有在背后说过你们坏话,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用最大的恶意去针对一个孩子?”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吗?”杜芸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打掉白梦寒的手,扭头恶狠狠地瞪着她,“你好好生活在乡下不行吗?为什么要回来和落落争家产,争沈随安,争你父亲的疼爱?这些原本都是属于落落的,你一回来,我们这个家变得支离破碎,沈随安也被你骗得处处和我作对,落落现在家都不回了,这都是因为你!” 白梦寒无力和杜芸辩论,做了坏事的人从来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他们只会认为自己是被逼无奈。 “你对沈随安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扪心自问,他和你疏远,真的是因为我吗?还有,遗产本来就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什么时候成了何落落这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的了?我抢了何建国对何落落的疼爱,这更是笑话,何建国连个户口都不给我转,哪里疼爱我了?” 白梦寒摇摇头,突然就卸了力,觉得和杜芸争论真的很没有意思:“你说这么多,不过是想掩盖一下你那肮脏丑陋的内心,其实你不用藏,我早就知道你是个人面兽心的下流货色。原本我是打算等舅舅把我的房子装修好就搬走,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偏要留下来,和你这个笑面虎过几招。” “哼,我早就知道你这个贱蹄子不是省油的灯!啊!救命啊!杀人了!” 杜芸陡然跳起来,抓散头发,尖叫着往外跑。 白梦寒闭上眼,听到杜芸打开房门跑出去之后,她蹲下身,忍着恶心抓起地上的菜和饭往自己的头上、脸上糊。 “杀人了!救命啊!” 杜芸跟个疯子一样,披散着头发往凉亭里跑。 “杜芸?你这是咋了?” 菊香和桂兰忙围上来询问她。 “梦寒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说是我抢了她妈妈的位置,还说落落抢了她的父亲,我正吃饭呢,她掀了桌子不算,还拿刀威胁我,让我带着落落滚出何家……” 杜芸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地拉着桂兰的手哭诉。 “不会吧?我看梦寒挺好的孩子,没你说得这么坏啊。” 菊香不太相信杜芸的话,毕竟这段时间杜芸对白梦寒做的事,大家都有目共睹,上次还把人家梦寒关在门外冻了一夜呢。 “我们家里一片狼藉,不相信的可以去看看。” 杜芸伸手做出个“请”的手势来。 几个原本迟疑的妇人,看她这么坦荡,不由得信了几分她说的话。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虽然那孩子看起来是挺可怜挺有礼貌的,可是以前的杜芸不也是和气可亲嘛,谁能想到她背地里还会磋磨孩子?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何家,小花还乖乖站在门口等白梦寒呢。 众人无心关注小花,在杜芸的带领下,进了何家的客厅。 杜芸走在最后,把最后一个人请进去,她才洋洋地意跟在最后面走进来。 “梦寒?你这是咋了?” 菊香惊叫一声,一时不敢上前。 杜芸直觉不对,忙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 只见白梦寒头上、身上全是饭菜,一把椅子砸在她脑袋上,她紧闭双眼躺在地上,不管别人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落在别人眼里,这就是杜芸掀了桌子,把白梦寒给砸晕了。 “这……”杜芸慌忙解释,“不是的,不是的,她是装的,明明是她打我……” “杜芸,你打孩子就算了,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撒谎呢?” “就是,还编谎话骗我们,说梦寒拿刀要杀你。” “这下我们都看见了,就是你打了梦寒,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看啊,她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怕我们不信她的话,假意邀请我们来看,但她没想到,我们真会过来,现在她慌了,开始胡乱编理由骗咱们了。” “别说了,先把梦寒送医院吧,希望人没事。” 众人七嘴八舌,一人一句说得杜芸心慌不已,她不停解释:“我没有骗人啊,她真是装的,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样了?我真的没有打她啊!” 杜芸没打到狐狸,反惹得自己一身骚,这下子,她在大院里的名声,彻底臭了,人人心里都打定主意要离她远点,这样的人不可深交。 “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家都在这里啊?” ------------ 第一百零一章:就这个绿茶爽 时机差不多了,白梦寒结束装晕,一手捂在脑袋上,强撑着直起身子。 “梦寒,你没事吧?你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菊香越过地上的狼藉,上前搀扶着白梦寒,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菊香姨,我没事,就是头晕晕的,身上有点疼。” 白梦寒笑着宽慰菊香。 菊香鼻子一酸,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这孩子还真是坚强,都这样了,还硬撑着说没事,要是换了郑妍那丫头,早上蹿下跳喊疼要去医院了。 “梦寒呐,你受了什么委屈,你跟姨说,姨今天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菊香边说,边歪着头瞪杜芸。 大家被她带动,纷纷指责起杜芸来。 “大家不要说阿姨了,阿姨一定不是故意骂我的,她只是不喜欢我,嫌我是乡下回来的赔钱货,她也不是故意掀桌子砸我的,她只是不想看到我这张脸,她说我跟妈妈长得像,看见我就想起我妈妈,所以才把饭菜倒在我脸上的。” 白梦寒笑问杜芸:“阿姨,你一定不是故意的对不对?没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就像以前你打骂我,我都听你的话,没有告诉别人,还有你上次把我关在外面不让我回家的事,我没有告诉别人,这次我也没有告诉别人,求你不要生气,不要把我赶回乡下,以后你接着打我骂我,我一定不告诉别人。” 杜芸心脏狂跳,这死丫头是想害死她啊! “什么?杜芸经常打骂你?” 菊香难以置信,她怎么一直没看出来,杜芸竟然是这种人? “也没有经常打骂我,菊香姨你别问了,不然阿姨生气了,我就没饭吃了。” 白梦寒边说,边不经意间把手搭在菊香胳膊上,趁机露出胳膊上的一片青紫。 “看她胳膊!” 有眼尖的人一眼看到白梦寒胳膊上的青紫,忙提醒菊香看。 菊香抓起白梦寒的手,把她衣袖拉上去,她胳膊上青青紫紫,有好几处指印,一看就是刚被掐出来的。 “杜芸,你怎么下得了手啊?” “就是,梦寒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忍心把孩子胳膊掐成这样?” 杜芸差点被唾沫星子淹死,到了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被这死丫头反将一军,弄巧成拙了。 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她的冤屈了,明明她才是被打的那一个啊! 白梦寒站在人群外,冷眼看杜芸被众人讨伐。 就这个绿茶爽! 这次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了她的惨状,看杜芸怎么辩解。 杜芸自然是无力辩驳,她的解释落在众人眼里,就是死鸭子嘴硬,强词夺理!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到有人打电话通知沈随安回来,沈随安黑着脸推开门,白梦寒隔着人群和他对视。 视线落在白梦寒身上,几粒白米饭黏着她的头发,汤汁糊在她脸上,衣服上满是灰尘和脏污,使她看起来很狼狈。 桂兰一抬头看见沈随安站在门口,忙用胳膊撞一下身边的菊香,示意她往门口看。 “随安回来了?” 菊香尴尬地笑笑,给桂兰使个眼色,桂兰赶紧叫住其他人,道:“随安训练一天,肯定累了,我们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是啊是啊,我们先走了。” 沈随安错开身子,众人尴尬地低着头,一溜烟跑出院子没影了。 “呸,一群狼心狗肺的玩意儿!走路掉坑里摔死才好!” 杜芸追在后面咒骂。 “那得贡献出你的脑子来,用你脑子里的坑给她们设个陷阱,让她们掉下去!” 白梦寒讥讽道。 “沈随安,你个白眼狼,是谁养你这么大的?你就眼睁睁看着这小贱人骂我?” 杜芸像个泼妇一样,揪着沈随安的衣领,对他又抓又打! 换了平时,她是没有这个胆量的,沈随安长大后,她就不敢轻易招惹他。 可是今天她心里有气,白梦寒她又惹不起,只能把怒火全发泄在沈随安身上。 沈随安垂下眼,近乎冷漠地看着杜芸撒泼。 他没有躲,也没有推开杜芸,站直身子任她打骂。 “你干什么?” 白梦寒看不下去,扯着杜芸的手,用尽全力把她甩到一边去。 “我教训我养大的狗崽子,你插什么手?” “你要不会尊重别人,我不介意动手教你,”白梦寒举起拳头在杜芸眼前晃一晃,“他是人,不是任你打骂的猫猫狗狗,你看不起他,为什么还把他养在眼皮子底下?” “你凭什么来指责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么维护他、为他出头,是不是看上我养大的狗了?” 杜芸陡然生出一股无法形容的畅快来,用恶毒的言语来咒骂他们,看他们气得身体发抖,可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我怎么会是你养大的狗呢?在你眼里,我不是连狗都不如吗?” 沈随安自嘲一笑,转头往门口去。 双腿仿佛灌了铅,每走一步,都累得他呼吸艰难。 “你就是连狗都不如,我养条狗还知道对我摇尾巴呢,你呢?就会胳膊肘往外拐,护着这个小贱人!今天出了这个门,你最好死在外面,永远别再让我看见你……” “啪!” 杜芸脸偏向一边,未说完的话被这一巴掌打回肚子里去。 “你这样的人都活得好好的,他凭什么要死?”白梦寒甩甩疼到发麻的右手,倨傲地抬起下巴冲杜芸笑道,“放心,我们一定好好活着,争取早日给你过头七!到时候我不计前嫌,亲自给你守夜!” “你……” “啪!” 白梦寒赶在她说话之前,再次用巴掌打断她。 打完她毫不留恋,小跑着追出去找沈随安。 “小花,哥哥呢?” 小花伸出小手,指着大院门口的方向,说:“走了。” 来不及和小花解释,白梦寒牵着小花的手,追去沈随安离开的方向。 “沈随安!” 白梦寒松开小花的手,加快脚步跑上前。 沈随安恍若未闻,依旧走得飞快。 “哎呀!” 白梦寒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脚踝呻吟。 沈随安身形一滞,扭头看过来,白梦寒挤出几滴眼泪,可怜兮兮地冲他伸出一只手:“哥哥,我摔倒了。” ------------ 第一百零二章:我很好看吗? “别装了,回去吧,别跟着我。” 沈随安态度冷硬,明显不希望她们跟上来。 “沈随安,我们聊聊好不好?” 白梦寒追上来,不顾沈随安抗拒,强势地抓住他的手,把他往回拉。 小花迈着小短腿哒哒地跑过来,拉着沈随安另一只手,不让他走。 虽然不知道哥哥怎么了,但姐姐不让他走,小花就帮着姐姐拦住他。 “别闹了,我没心情陪你们玩。” 沈随安声音含着浓浓的疲惫,眉眼无力地耷拉着,再不像往日那样神采奕奕。 “从小我奶奶就告诉我,不要因为别人的否定而看轻自己,我们不能决定别人怎么评价我们,但我们自己要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白梦寒手心的热度源源不断透过两人交握的手传过来,沈随安身上的寒凉被驱散,湿漉漉的眼睛专注地望着她。 她扬起一个笑脸,神采飞扬,她说:“她刻意辱骂、打压你,无非是你本身足够优秀!她作为长辈,想要压制你,想要你对她言听计从,可是她眼界、能力、学识都不如你,她觉得自惭形秽,于是她想要通过否定你,来达到掌控你的目的。” 沈随安喃喃:“是这样吗?” “或许是吧,也可能她本身就是个坏人,看不得别人好。” 白梦寒和小花一左一右,带着沈随安回家。 沈随安站在门口不想进去,主要是不想看到杜芸刻薄的嘴脸。 “哥哥,我衣服脏了,你陪我上去换件衣服好不好?换了衣服我们就走,一刻都不多待。” 白梦寒拉着沈随安的手撒娇,沈随安深吸一口气,默默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 白梦寒眼含期待地看着他,他心头一跳,躲开她亮晶晶的双眼,抬手把她脸扭到一边。 “走吧!” 沈随安捻下她头发上一粒米,推她进门。 客厅还是一片狼藉,楼下没有杜芸的影子,白梦寒毫不在意她的去向,踮着脚尖跑上楼,二话不说冲进卫生间。 “哥哥,帮我拿件干净的衣服过来。” 白梦寒一阵风似地跑走了,沈随安叹口气,牵着小花去她房间给她拿衣服。 打开衣柜门的那瞬间,沈随安仿佛石化,眼神都无处安放。 衣柜里分门别类挂着她的裙子、裤子、上衣和外套,就连……小衣,也是整整齐齐摆成一摞。 沈随安手臂僵硬,闭上眼随手拿下一条裙子扔在床上。 内心天人交战,最终他也没好意思帮她拿小衣,他叫来小花,指挥她拿了一套小衣出来,裹在裙子里给白梦寒送过去。 “姐姐开门,哥哥让我给你送衣服。” 门打开,一只带着水汽的手伸出来,拿了小花送来的衣服,啪嗒一声关上门。 白梦寒摸着衣服里鼓鼓囊囊,打开一看,果不其然看见小衣被包在里面。 她轻笑一声,拿了晾在卫生间阳台上的浴巾裹在身上,小跑着回房间。 房门打开,沈随安下意识回头看,先是水淋淋的头发,再是被热水蒸红的俏脸,一滴水珠沿着俊秀的下巴滑落,落在锁骨下方,咕噜噜滚下去…… 这滴水珠让人浮想联翩,沈随安忍不住猜测它的去处。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沈随安面红耳赤地低下头,几步走到门口要出去。 “你脸怎么这么红?”白梦寒一手揪着浴巾,一手贴上沈随安的脸,“好热,你是不是生病了?” 她眼神清亮,一脸无辜,更让沈随安在心里唾弃自己思想肮脏。 他想推开白梦寒逃出去,可她裸露在外的肩颈白得晃眼,他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没来由地觉得空气太过灼热,热得他心浮气躁。 “干嘛这么看我?我很好看吗?” 他眼神侵略性太强,灼热的视线流连在她脖颈处,白梦寒抿紧绯色的唇,后退一步贴在门上。 “抱歉!” 沈随安转身,几步过去打开阳台门,利落地单手撑在隔断墙上翻过去,逃也似地跑回自己房间。 白梦寒眉毛挑起,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姐姐,哥哥跑什么?” 小花歪着脑袋,不解地问。 “不知道啊,可能是身体不舒服,怕被我们看出来吧。” 白梦寒打开柜子,拿出衣服换上。 换好衣服,白梦寒来到阳台上坐下,沈随安房间的窗帘拉着,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联想到他逃走时的姿势,白梦寒也没出声喊他,以他的身体素质,估计还得等一会儿呢。 “小花。” 白梦寒招招手,小花屁颠屁颠跑过来。 “姐姐带你去别的地方住好不好?是我们自己的家,没有讨厌的人来打扰我们。” 经过刚才的事,白梦寒改了主意。 更何况在这里天天饥一顿饱一顿,她一个大人没关系,小花正长身体呢,不能让她吃不饱。 反正西郊别墅那套房子已经装修好了,她带着小花搬过去,再找个保姆帮忙照顾小花,这样她上学的时候也不用时时惦记小花。 就是不知道沈随安愿不愿意一起搬过去,如果他能跟着搬过去,那她们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好吧,也不全是为了安全考虑,也有点私心在里面。 不过这点私心她暂时还不打算让沈随安察觉到。 “好,姐姐去哪,我就去哪。” 白梦寒把小花抱进怀里,用力揉一把。 “乖小花,我们去收拾东西。” 一刻都等不及,白梦寒风风火火带着小花收拾行李。 衣柜里的衣服,几乎都是沈随安买的,一堆雪花膏、蛤蜊油、友谊粉饼,也是沈随安送的,就连摆在桌子上的画,也是沈随安画的。 她的东西好像都跟沈随安有所关联。 “咔哒!” 听到沈随安开门的声音,白梦寒不急不忙站起来,约莫沈随安走到她门口,才猛地打开门,堵在沈随安面前。 沈随安端着瓷盆,瓷盆里扔着他刚才穿的衣服。 白梦寒扫一眼他瓷盆里的脏衣服,戏谑道:“怎么现在洗衣服?” ------------ 第一百零三章:你推我? “脏了。” 沈随安不自然地垂下眼皮,乌黑的眼珠藏在睫毛之下,很好地把情绪掩藏起来。 “舅舅已经把妈妈留下的房子装修好了,我打算带着小花搬过去,你跟我们一起过去吧?” 沈随安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起这个,想也不想地回绝她:“不合适,你一个姑娘家,和我住在一起,不合适。” 白梦寒本以为他不会拒绝,根本没想过要怎么说服他。 陡然被他拒绝,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随安端着瓷盆,快步进了卫生间。 白梦寒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微风穿过阳台,吹乱她的头发。 发丝轻扬,裙摆翻飞,她突然跺一跺脚,追过去推开卫生间的门。 沈随安诧异地望过去,白梦寒杏眼微红,单薄的身体堵在门口,倔强地问他:“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们一起走?” “我习惯住宿舍。” “我就知道,哥哥嫌我是个累赘,”白梦寒嘴巴一撇,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没关系,哥哥不陪着我,也会有小花陪着我。不会有坏人半夜撬门进来欺负我,也不会有坏人堵在路上绑架我,更不会有坏人想方设法欺骗我,其实有也没关系,我跟坏人同归于尽就好了嘛,反正哥哥也不管我了。” “胡说什么?” 沈随安把手里的衣服扔进瓷盆里,拉着白梦寒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拿手沾了水给她洗脸。 白梦寒扭着身子挣扎,沈随安轻轻一巴掌拍在她后腰上,低声道:“别动。” 白梦寒红着眼,任他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别哭了,没有不管你,”沈随安拿下毛巾给她擦脸,边擦边哄她,“我是男人,跟你住在一起,对你影响不好。” “有什么不好?”白梦寒反问,“你、我,还有小花,我们三个把日子过好就行,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眼光?” “人言可畏。” 白梦寒:“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沈随安很想问她,假如我心怀鬼胎呢? 想想还是算了,不能吓到她。 白梦寒追在沈随安屁股后面,缠着他一起搬家。 沈随安单手把她挡在门口,无奈道:“我洗澡你也要跟着?” “可以吗?” “没羞没臊!” 沈随安黑着脸训她,赶在她开口之前,一把关上浴室的门,并从里面反锁上。 白梦寒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哥哥,我再问最后一遍,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搬走?你再不同意的话,我就一直站在门口等你哟~” 没听见沈随安的回话,倒是有水声传出来,白梦寒竖起耳朵细听,许久才听到他隐忍克制的一声:“嗯。” “那我先去收拾东西啦!” 白梦寒捂着脸,害羞地跑开。 猜测和亲耳听到,还是有点区别的,她也没自己想的那么厚脸皮,一想到沈随安可能在里面做什么,她就尴尬地无以复加。 理论知识虽然丰富,但她母单二十年,都还没谈过恋爱呢! “姐姐,你脸红红的,是生病了吗?” 小花吃着白梦寒给她找出来的桃酥和绿豆糕,歪头看着她,黑眼睛珠里倒映着一张面色如蔷薇的俏脸。 “姐姐听到了不该听的声音。” 白梦寒拍拍脸,努力把那不该听的声音从脑海里驱赶出去。 衣服被她用床单包起来,剩下的瓶瓶罐罐,一股脑被她塞进自己和小花的书包里。 没有行李箱,真是太不方便了,搬家还得自己打包裹! 白梦寒的东西收拾妥当,两人乖乖坐在阳台上等着沈随安。 白梦寒时不时用手拍拍脸,把不该出现在脑海里的东西赶出去! “啊啊啊!我恨我自己,我为什么要看破文?我就是个破看文的,为什么要让我听到……” 白梦寒的声音戛然而止,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去。 小花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不能带坏她。 “笃笃!” 等啊等,等到小花揉着眼睛说困的时候,房门才被敲响。 白梦寒让小花去开门,门后,站着神清气爽的沈随安。 “你都收拾好了?” 沈随安以为她是心血来潮,没想到她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是啊,我可不是一时兴起,我是认真的!”白梦寒走过来,挽上沈随安的手臂,“我帮你收拾东西吧?” “姐姐,我好困,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小花揉着睡眼,脑袋抵在白梦寒腿上。 “乖啊,你先去床上睡一会,等我帮哥哥收拾好东西,咱们就走。” 小花等不及了,沈随安只好加快速度收拾。 白梦寒跟着来到他的房间,意外地在书桌上看到了上次她送给他的那个花环。 花环已经干枯,上面的野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却被他精心摆放在书桌一角。 白梦寒随手拿起来扣在自己头上,坐在椅子上看沈随安收拾东西。 说是帮他收拾行李,却变成了坐在一边监工。 沈随安干活很利索,把自己的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整整齐齐装进一个藤条箱子里。 杂物就塞进行军包里,让白梦寒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有满满一抽屉的手帕。 白梦寒嘴角抽搐:“难怪你总能从口袋里拿出手帕。” 沈随安连花环都不放过,从白梦寒头上拿下来,小心翼翼地放进藤条箱子里,生怕弄坏了。 白梦寒无语,一低头,看到了他放在书桌下的垃圾桶,垃圾桶里安安静静躺着一条手帕。 手帕被揉作一团,上面似乎还带有水迹。 “你垃圾桶里这条手帕……啊!” 白梦寒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被一股大力撞开,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摔在地上,沈随安正挡在书桌前,心虚地不敢看她。 “你推我?” 白梦寒不敢置信,他居然把她推倒在地上! “抱歉!” 沈随安想过来扶她,走了一步又退回去,一脚把垃圾桶踢到书桌底下最里面去。 “你先出去吧,我很快就能收拾好。” 怕白梦寒不同意,沈随安索性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来,送到她自己房间去。 “我还没问完呢,你的手帕怎么掉到垃圾桶里去了?” ------------ 第一百零四章:想得挺美 “脏了,我给扔了!” 沈随安怕她打破砂锅问到底,快速关上房门,站在门外长舒一口气! 果然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以后再也不做坏事了,容易被抓包。 沈随安把那条手帕连带着垃圾桶,一起扔进大院的垃圾车里去。 扔完才彻底把心放回肚子里,和白梦寒一起带着小花去西郊别墅区。 小花睡着了,白梦寒抱着她坐在后座,沈随安尽量放慢车速,免得她们受颠簸。 这栋小洋楼经过白达海的重新装修,变得焕然一新。 房间一水的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大沙发、白色餐桌、白色的靠背椅,花园里的蔷薇花倒是还保留着,给整座房子平添一抹颜色。 天色太晚了,白梦寒没有精力收拾东西,带着小花钻进二楼主卧,门都没关就躺在床上。 沈随安跟在后面,轻轻把门关上。 私心作祟,他选了白梦寒隔壁的房间入住。 这里的布局跟何家挺像的,外面有个大阳台,只是两人的阳台是相通的,中间没有隔断墙。 沈随安站在阳台上,对着白梦寒的房间,轻轻说一声:“晚安。” 白梦寒这一晚睡得很香,早上睁开眼,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点不真切。 这是她的房子,是她在这里的归宿,尤其是这里还有沈随安和小花! “早上好啊!” 白梦寒伸个懒腰,躺在床上大喊一声。 今天她心情好,会暂时给所有人一个好脸色。 小花蛄蛹蛄蛹爬起来,顶着一头乱发,扎进白梦寒怀里,奶声奶气地说:“早上好啊姐姐。” “起床,该上学了。” 白梦寒带着小花洗漱,给小花带几块桃酥,送她上学前班。 沈随安已经回部队了,走的时候没有叫醒她们。 这里和军区大院正好在相反方向,不过和附属高中离得不远,坐公交车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白梦寒先把小花送到学前班,再跑着去上学。 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 这节正好是数学课,秃顶的数学老师顶着大肚腩,唾沫横飞地骂她:“上学你都能迟到,你是干什么吃的?就你这学习态度,你能考上大学,都是你们祖坟冒了青烟!” “老师,咱们早就破四旧了,你咋能说这种话呢?” 早上的时候,白梦寒就在心里告诉过自己,今天会暂时给所有人一个好脸色。 不想破坏自己的好心情,白梦寒不轻不重地反驳一句,自觉坐到位置上听课。 薛方拿书挡住嘴,小声安慰白梦寒:“不用理他,高小伟今天跟吃了火药一样,逮谁骂谁。” 高小伟,就是秃顶的数学老师,不过同学们私底下更愿意叫他秃子或者秃老师。 白梦寒笑笑不作声,低头算题。 一直到中午吃饭,薛方才发现白梦寒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她竟然对尹安笑了一下! “姐,你到底怎么了?” 白梦寒一头雾水:“什么怎么了?” 薛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道:“你刚才对尹安笑了一下,你为什么对他笑?” 白梦寒摸摸自己的脸,笑道:“有吗?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单纯心情好。” “遇到什么喜事了?说出来让我们也高兴高兴呗。” 郑妍端着饭盒坐过来,笑嘻嘻地从白梦寒碗里夹一块肉。 “我搬家了。” “啊?” 白梦寒这句话,把薛方和郑妍都惊到了。 “什么时候的事?”还是郑妍先反应过来,“搬到哪里了?” 白梦寒把碗里的肥肉挑给郑妍和薛方,道:“昨天晚上,搬到我妈妈留给我的房子里去了,就在西郊别墅区。” “啊。”郑妍苦着脸抓住辫子,“我妈好不容易同意我跟你一起上下学,你搬走了,我又得回来住宿舍了。” 薛方附和着说:“就是,这下我也不能在家里住了。” “你们也可以搬到我这里住啊,反正有很多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小花肯定很高兴看见你们。” 白梦寒发出邀请。 郑妍和薛方都很心动,不住宿舍,还能远离家里,不被长辈唠叨,这可真是件大喜事!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跃跃欲试。 郑妍试探着问薛方:“要不,我们就住几天?” 薛方点头:“行,就住几天!” 三个人约好放学后回家拿些衣服,再一起去西郊别墅。 下午的时间格外漫长,薛方急得抓耳挠腮,只盼着赶紧放学。 “薛方,你凳子上有钉子啊?你坐都坐不好!” 物理老师一个粉笔头正好扔在薛方脑门上,薛方吓了一跳,忙不迭坐好。 白梦寒捡起粉笔头扔掉,抿着嘴偷笑。 一放学,郑妍就迫不及待来找薛方和白梦寒,可惜物理老师拖堂,他们班迟迟不放学。 夏非站在窗户外,透过玻璃寻找着什么。 “夏非,你来找谁啊?” 郑妍百无聊赖,正好遇上夏非,就过来和她闲聊几句。 “我找她!” 夏非手点在玻璃上,郑妍顺着看过去,正好看见白梦寒的脑袋。 郑妍:“你认识梦寒?” 郑妍为人和善,和班里的人都能说上几句话,因此夏非也不瞒她,小声凑到她耳边,说:“见过几次,尤其是他哥,长得可俊了。” 郑妍不置可否,沈哥确实长得好,但夏非……可配不上沈哥。 “哎,你也认识她?那你认识她哥吗?” 夏非扭头,兴致勃勃地问她。 郑妍摇头:“我不认识。” 夏非觉得没趣,扭过头继续盯着白梦寒。 白梦寒感觉到窗边有人在看自己,一扭头,正好对上夏非的脸。 夏非见她看过来,忙扯出个笑脸,冲她挥挥手。 白梦寒勾起嘴角,礼貌地笑笑。 拖堂近半个小时,物理老师才大发慈悲放过他们,布置完家庭作业,老师就拿着教具走了。 老师一走,夏非就闯进教室凑到白梦寒脸前问她:“你也来这里上学了?那你哥呢?你哥会来接你放学吗?” “不会,他太忙了。” 夏非有些失望地坐下来,道:“你家住哪儿啊?我能去你家玩吗?” “你是谁啊?我们跟你很熟吗?还想去我们家玩,你想得挺美,你咋不直接说你要做我们嫂子呢?” ------------ 第一百零五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夏非和尹安走得近,薛方连带着也不待见她,更何况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薛方两眼一翻,嘴巴一张就直截了当戳穿她。 被薛方指着鼻子骂,夏非非但不生气,还一脸认真地点点头,说:“这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吗?等这事成了,你们再改口。” “你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 薛方被她气得跳脚,梗着脖子骂她。 “我劝你啊,别做白日梦了,沈哥看不上你。” 郑妍好心跟着劝一句,夏非太傻了,跟在尹安屁股后面转了这么久,一点好处没捞到,还把自己给作践成这样。 她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住院,其实大家伙心里跟明镜一样,只是碍于尹安的面子,没敢拆穿她而已。 “郑妍,我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你就是嫉妒我,嫉妒尹安跟我好,不跟你好,”夏非哼一声,趾高气扬地扬起下巴,“我还就告诉你们,早晚你们得改口管我叫嫂子!” “嗯嗯嗯,我很期待有那么一天。” 白梦寒敷衍地点点头,收拾好书包,一手拽一个,把薛方和郑妍扯出教室。 “姐,你干嘛拦我?那个夏非,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就应该让我骂醒她!” 薛方骂骂咧咧,恨不得一撸袖子上前骂死夏非。 “今天我心情好,不跟她计较,改天心情不好了,再骂她。等会我还有大事要干,别在她这儿浪费时间。” 一想到一会儿自己要去干什么,白梦寒嘴角翘起,压都压不下去。 薛方难得见她心情这么好,旁敲侧击问她要干什么,白梦寒只是摇头,一脸高深莫测。 薛方和郑妍分别回家拿衣服,白梦寒熟门熟路回到何家。 看见白梦寒回来,杜芸嘴一撇,拉着脸挡在她面前。 “昨天的事,我已经告诉你父亲了,他对你很失望。” “你觉得我在乎吗?”白梦寒两手一摊,无所谓道,“他失不失望跟我有什么关系?” 杜芸阴沉着脸,眼睁睁看她从自己身边走过。 昨天才在这贱人身上吃了亏,短时间内,她不打算再和这贱人发生冲突。 走到二楼转角,白梦寒后撤一步,俯着身子往下看,杜芸黑着脸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梦寒嘴角咧开,蹑手蹑脚溜进何建国书房。 轻轻反锁房门,她抱臂在何建国书房里转悠。 书房很符合何建国的形象,除了书柜就是上锁的文件柜,白梦寒依照上次何建国拿房产证的步骤,想要拉开抽屉找钥匙。 “咔哒咔哒!” 白梦寒使劲拉两下,抽屉纹丝不动。 “抽屉还上锁了?” 白梦寒自言自语,心里暗骂何建国老奸巨猾,居然把抽屉也给锁上了。 拿不到抽屉里的钥匙,就无法打开书柜,拿不到那个上了锁的小箱子。 白梦寒垮下脸,一天的好心情到此结束。 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她出了何建国的书房,回到三楼自己的房间,把能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恨不得连墙皮也铲下来带走。 “你又想偷家里的东西去卖?” 杜芸坐在沙发上,看她大包小包往下拿,恨得牙根痒痒,这死丫头,真的没人能治她了吗? “自己家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 白梦寒看都不看她,艰难地扛着一堆东西往外走。 杜芸不敢拦她,怕她再像昨天一样撒泼打滚,只能含恨目送她远去。 出了何家,白梦寒背着一把椅子和两个床头柜直奔薛方家。 薛方震惊地帮她把东西拿进门:“姐,你把这些拿来干什么?” “从何家顺的,留给你用吧!” 白梦寒大方地把带来的东西都送给薛方。 薛方欢呼一声,抱着新床头柜进屋,把旧的替换下来。 “还有这个。” 白梦寒掏掏书包,拿出几个灯泡扔在薛方床上。 “这个好,等我房间灯泡坏了,就有现成的可以换了。” 薛方乐得合不拢嘴,把她带来的东西妥帖收进抽屉里。 李姐帮着薛方装了衣服,叫住白梦寒问道:“怎么突然就搬走了?小花以后可怎么办啊?谁负责接送她?” 说起这个,白梦寒拉住李姐的手,感慨道:“说起这个我也发愁,我们几个大人还好说,可小花太小了,不能没人照顾她饮食起居,我想着实在不行,找个保姆照顾小花,李姐,你有认识的比较靠谱的人吗?” “还真有一个,”李姐转身回自己房间找出一个小本给白梦寒看,“这是我同村的一个小媳妇,干活麻利,做饭好吃,她男人病死了,她带着儿子没法种地,就请我帮忙给她找个主家干活,工钱多少无所谓,只要能让她和儿子吃口饱饭就行。” 白梦寒接过小本,上面是一个女人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模样周正、笑容可亲,照片下面写着一串数字,估摸着是电话号码。 李姐补充道:“她叫吴秀英,今年二十七岁,人挺老实的,就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她长得好,又带着个七岁的儿子,村里有些老光棍就动了歪主意,天天上门骚扰她,她实在受不了了,求着我帮她找个活干。” “李姐推荐的人,肯定不会差,”白梦寒把小本还给李姐,说,“那就请你帮忙联系她,让她尽快过来上班,我们几个要上学,实在是顾不上小花。” “那这几天先让小花跟着我,你们照顾好自己就行,反正家里没人的时候我也是闲着,我接送小花上学。” 李姐提议道。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要是她带着小花一起上下学,天天迟到也不是办法。 得了白梦寒的同意,李姐解下围裙扔在椅子上,着急忙慌出门去接小花。 本来白梦寒是打算回去的时候路过学前班再捎上她,来的时候就没去接她。 “姐,我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薛方背着个鼓鼓囊囊的行军包,手里拎着书包,不停催促白梦寒。 白梦寒慢悠悠关上门,背着书包追上来。 “滴滴!” 白梦寒抬头,一辆小轿车疾驰过来停在他们面前。 “上车!” ------------ 第一百零六章:失控 “上车!” 郑源降下车窗,下巴一抬点点薛方和白梦寒,道,“我送你们一程。” “梦寒,快上来!” 郑妍打开后座门,往里面挪一挪,给她腾出位置来。 白梦寒坐上车,薛方把自己的行李丢进副驾,挤着白梦寒坐下来。 “薛方,你坐前面去,太挤了!” 郑妍瞪一眼薛方,把堆在身侧的一包衣服拿起来放在腿上。 衣服拿起来,后座顿时宽松了许多。 “姐,你往那边再去点!”薛方把白梦寒往郑妍那边挤一点,腾出一只手关上车门,“走吧,郑源哥。” “你小子,怎么不敢坐前面?怕我吃了你?” 郑源调侃一句,发动汽车。 “不是,我得挨着我姐坐,我姐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得坐在我姐身边,为她保驾护航!” 薛方笑出一口白牙,邀功似地歪头看白梦寒。 白梦寒点头:“对,薛方是我最忠实的仆人。” “你这可是地主老财的做派,太腐败了!” 郑源语气带着满满的唾弃。 薛方扒着车座趴到郑源耳边,喊道:“我姐才不腐败,我是自愿给我姐当牛做马的。” “噗!” 众人都忍俊不禁,白梦寒更是和郑妍笑作一团。 “随安跟你一起搬过来了?” 笑过之后,郑源突然问道。 白梦寒:“是啊,反正住在何家也不开心,还不如跟我们一起搬过来住。” 白梦寒挑挑眉毛,假装没听见郑源说什么。 老房子着火? 还没到那一步呢。 沈随安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 或者说,他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 郑源今天下班早,听郑妍说要搬到白梦寒家住,二话不说就要开车送她过来。 反正郑妍不想住宿舍,一个人回家也不安全,不如让她们几个做个伴,更安全一点,这样郑妍也会开心。 郑源送佛送到西,帮着他们把行李搬进门,又帮郑妍铺了床,才开车离开。 这段时间又有新任务,可能几个月都回不了家了,郑妍和他们一起住,起码不会孤单了。 郑源开车离开,在大门口遇到了开车回来的沈随安。 “滴滴!” 郑源鸣笛示意,沈随安停下车,两人默契地走下来,坐在车前。 “我这次执行任务,有几个月都不能回来了,你帮着照看一下郑妍。” 郑源拿出一根烟递给沈随安。 沈随安接过来,代表他应下了郑源的请求。 “哎,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上次我跟你说的,该谈个恋爱了,你付诸行动没有?” 正事说完,郑源忍不住凑过来八卦他。 沈随安平静道:“顺其自然吧。” “什么叫顺其自然?” “我认真想过,我是挺喜欢她的,但也仅仅是喜欢,”沈随安目光放空,往后靠在车上,低喃道,“这点喜欢,不足以让我失控。” “你就是嘴硬!”郑源嗤笑道,“没失控你能跟着她搬到这里住?以前恨不得一年到头都住在部队里,现在天天往家跑,家里到底有谁在啊?总不能是我吧?” “等等看吧,等她爱上我,等我愿意放任自己彻底失控。” 不可否认,白梦寒善良、热心、有胆识,美貌更是她的加分项! 她对他很好,住院时悉心照顾,受伤时帮他擦药,杜芸骂他的时候,会挺身而出,还会安慰他。 她好像很依赖他,爱缠着他,爱扯着他衣袖撒娇,受了委屈就泪汪汪找他诉苦,湿漉漉的杏眼中仿佛含着无尽的缠绵情意。 她懵懂又直白的眼神,笨拙的引诱,都让他欲罢不能。 他被她吸引,不自觉朝她靠近,越靠近,他越觉得白梦寒离他很远。 她身上好像有很多秘密,她在乡下长大,居然会开车,明明胡岭村没有学校,她却文采斐然、字体灵秀…… 他不愿猜测她是间谍,可是除了这一个解释,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 她接近他、依赖他、诱惑他,她的眼神中虽然有情,可他却感觉不到她对他有丁点喜欢。 挺不公平的,她都没动心,他却已经失控过好几次,虽然不想承认,可他的身体是不会骗人的,他为她失控过,好几次! “唉……” 沈随安闭眼,长叹一声,不自觉在心里为她开脱,她不可能是间谍,哪个间谍会有她这么娇气? 擦个头发都懒得自己动手,还得撒娇让他帮忙。 “叹什么气?被我说中了?” 郑源扭头,笑看着沈随安。 沈随安冷硬地说:“没有。” 从小郑源就知道,沈随安这人嘴硬得很,想从他嘴里问出一句实话,除非你先把他灌醉。 今天是来不及了,等执行任务回来,一定把他灌醉,好好问问他的真心话。 …… 沈随安回家,白梦寒刚好把饭端上桌。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我没做你饭。”白梦寒放下面条,转身进厨房拿个小碗出来,从自己面前的碗里拨出一小碗面条来,把剩下的都推给沈随安,“不过我可以分你半碗,反正我也吃不完。” 沈随安不赞同地夺过她手里的碗,又往里面扒拉些面条。 “够了够了,我真的吃不完!” 白梦寒抢过碗,趁沈随安不备,又把面条倒回去一些。 “改天带你去见见秤砣,它吃饭比你吃得多,身子骨也比你壮实!” 沈随安坐下来,郑妍和薛方才开始动筷。 沈随安到底是比他们大了几岁,两人面对他,都有些不太自在。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话都少了。 只剩下白梦寒叽叽喳喳,跟沈随安说今天在学校的事。 “对了,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 沈随安配合地问:“谁?” “夏非,她找我打听你呢,还说以后要做我们嫂子。” 白梦寒不高兴地嘟嘴,当时心情好,没怼她,现在想想真是后悔,就应该让薛方骂醒她。 “咳咳!” 沈随安呛得咳嗽一声,下意识皱眉。 “做你嫂子?” “是啊,”薛方翻个白眼,接话道,“她这只癞蛤蟆,看上你这只天鹅了。” ------------ 第一百零七章:小心被缠上 沈随安脸如黑炭,到嘴的面条都不香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是天鹅呢? “可不嘛,沈哥,你知道我们都不是爱背后说人长短的人,”郑妍咽下嘴里的面条,接话说,“可是这个夏非,真的太没有分寸了,专门等在梦寒教室门口,找她打听你,而且她,她和尹安之间也不清不楚的,你以后要是遇上她,可千万要当心点。” 虽然知道沈随安年长几岁,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肯定不会被夏非迷惑,但也得防着夏非在背后搞小动作。 “……嗯。”他们几个都是好意提醒,沈随安记下这件事,复又提醒他们,“以后不要和她产生过多交集,尤其是你,小心被她缠上。” 沈随安看向白梦寒,两人都想起来在医院的时候,夏非不停跑来纠缠白梦寒,还私自动了沈随安的衣服。 “没事儿,我不给她这个机会。” 白梦寒并没把夏非放在心上,相比夏非,尹安更像个流着哈喇子的野狗一样,紧盯着她这块肥肉。 “梦寒,这个给你。” 白梦寒和郑妍上厕所出来,斜刺里突然蹿出来一个人影。 郑妍吓得后退一步,贴在白梦寒后背上。 白梦寒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手里就被人塞了个什么东西。 尹安甩着膀子跑远一些,还自认为很潇洒地回头冲白梦寒眨眨眼。 “这个尹安,烦死人了,要不你跟沈哥说说,让沈哥来学校警告他别再缠着你了。” 郑妍接过白梦寒递过来的信封,那就是刚才尹安往她手里塞的东西。 “肯定是给你写的情书。” 郑妍笃定道。 学校里哪个男同学对哪个女同学有好感,就会写封情书表达心意。 郑妍也收到过情书,不过都被郑源黑着脸还回去了,从那之后,再也没人敢给她送情书。 “扔了吧!” 白梦寒懒得再看那个信封,踩着点回教室上课。 郑妍捏着信封,十分嫌弃地扔到尹安课桌里。 何落落坐在窗边,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最近尹安跟个绿头苍蝇一样围着白梦寒打转,他们班同学私底下都在打赌,尹安拿下她需要几天。 这事没传到郑妍耳朵里,倒是传到了何落落耳朵里。 上次被那贱人害得进了公安局,沈随安还站在她那边给她撑腰,这让何落落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她听杜芸的话,低调行事,慢慢寻找对付白梦寒的法子。 眼下,可不就是个好时机吗? 沈随安不是喜欢她吗? 那她要是被尹安睡了,成了破鞋,沈随安还会喜欢她吗? 想到这里,何落落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来,她得不到沈随安,那白梦寒也别想和他好! 中午放学,趁所有人都去食堂吃饭,何落落悄悄找了尹安过来。 “何落落,我现在对你不感兴趣,”尹安双手插兜,噘起嘴吹一下自己的刘海,“就算你哥是军官也不行,我不会和你谈对象的。” “尹安,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可看不上你,我找你,是因为白梦寒。” 何落落坐到尹安位置上,从他课桌里翻出郑妍扔回去的那个信封。 尹安吹刘海的动作顿住,过长的刘海落下来遮住他一只眼睛,他脸色难看地拿过信封塞到兜里,才说:“别卖关子,直接说。” 何落落:“听说你看上她了?我有办法帮你和她生米煮成熟饭。” “不需要,我是想让她对我死心塌地,不想让她恨我。” 尹安不屑地翻个白眼,双手插兜,转身就走。 何落落计划落空,气得一脚踢在尹安课桌上,摆在桌子上的书本被她一挥手甩到地上,她犹嫌不够,抬脚狠狠踩在上面,仿佛她踩的不是书本,是白梦寒那张狐媚勾人的脸。 这几天白梦寒处处防着尹安和夏非,一放学就和薛方、郑妍跑着去挤公交车,根本不给他们两个缠上来的机会。 李姐引荐的吴秀英带着儿子从乡下赶来,几个人约了今天在薛方家见面。 郑妍顺路回家看望菊香,白梦寒和薛方直接回薛家,好几天没见小花了,两人都很想念这个小丫头。 薛方打开房门,白梦寒先一步走进来,坐在沙发上的李姐见她进来,忙起身给她介绍道:“梦寒,这就是秀英,秀英,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梦寒,以后你到她家里干活,可得帮我照顾好他们。” “我一定好好照顾他们,李姐你就放心吧!” 吴秀英抬头看过来,白梦寒冲她露出个和善的笑脸来。 看起来是个脾气很好的主家。 吴秀英一颗心落回肚子里去,来之前,她一直怕主家是个不好相与的,怕主家看不起她是个乡下人。 现在见了面,吴秀英彻底放心,梦寒一看就是个好相处的和善人。 白梦寒对吴秀英的第一印象不太好,总觉得她眼神活泛,偷着一股精明劲。 虽然她看起来有点怯懦,说话的时候手指捏着衣角,但她眼神看过来的时候,还特意在薛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梦寒,以后家里的活,你尽管交给我干,工钱你就看着给,只要给我们孤儿寡母吃口饱饭就行。” 吴秀英亲亲热热地挽了白梦寒的胳膊,挨着她坐在一起。 白梦寒不自在地抽回胳膊,悄悄往旁边挪一点。 “梦寒,秀英干活很麻利,我已经帮你试过工了,今天她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得很干净,饭也做得不错,一会儿你尝尝。” 李姐说着,冲吴秀英使个眼色,吴秀英赶紧去厨房盛饭。 支开吴秀英,李姐凑近一点,压低声音道:“秀英是个寡妇,带着孩子讨生活不容易,她提出的条件是,带着孩子一起干活,她那孩子我看了,挺懂事的……” “放心吧李姐,”白梦寒明白她的意思,“我给她们安排个大一点的房间,她孩子不是七岁吗?刚好跟小花差不多大,两个孩子一起做个玩伴,多好啊。” “工钱你就看着给,你干妈一个月给我开二十五块钱,你也不用给她太多,意思意思就行。” ------------ 第一百零八章:沈天鹅 李姐这是在假客气,白梦寒不可能当真。 她只是勾唇笑笑,没有具体谈工钱的事。 她不太了解这年头的工资水平,打算回去问过沈随安,再决定给吴秀英开多少钱。 留下吃完饭,一行人才浩浩荡荡回西郊别墅区。 这个点已经没有公交车了,几个人只能走着回去。 小花腿短,没走几步就走不动了,喊着让薛方背,薛方还没弯腰,吴秀英就抢着蹲下身子把小花搂在怀里抱起来。 吴秀英的儿子钢蛋儿穿着两只不合脚的鞋,艰难地跟在吴秀英屁股后面,哭咧咧地喊娘。 “娘,我也走不动了,你背我,背我!呜呜呜!” “你闭嘴,大晚上鬼呼狼嚎的,你想吓死谁啊?小花是主家的孩子,金贵着呢,你咋跟她比?走不动也得给我走……” 吴秀英骂骂咧咧,一脚踢在钢蛋儿屁股上,钢蛋捂着屁股,哭得更起劲儿了。 吴秀英的话让白梦寒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吴秀英话里有点讽刺的意味。 “薛方,你背小花,让秀英姐背钢蛋吧!” 白梦寒从吴秀英怀里接过小花,调整好姿势,把小花抱到薛方背上。 小花两只手搂在薛方脖子上,找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 “还是咱们小花会享受。” 郑妍拍拍小花的脑袋,打趣道。 吴秀英这才弯腰抱起钢蛋儿,心疼地摸摸他的脸。 钢蛋儿被母亲抱起来,瞬间忘了刚才的不愉快,乐呵呵地趴进她怀里。 经过刚才的事,白梦寒对吴秀英有点儿不满。 一路上和郑妍挽着手走在一起,也没了闲聊的兴致。 “我嘞个乖乖诶,这房子咋这么大?” 进到别墅区,吴秀英两眼放光,不停打量两边亮着灯的小洋楼。 白梦寒打开门,吴秀英抱着钢蛋儿,挤开薛方进到屋里。 薛方脚下一个不稳,身子踉跄一下撞在门框上。 “没事吧?” 郑妍离得近,赶紧扶住薛方,把他背上的小花抱下来。 薛方揉揉撞疼的肩膀,呲牙咧嘴地摇摇头。 郑妍不满地瞧着在屋里四下打量的吴秀英,那人一点自觉都没有,撞了人也不知道过来道歉。 白梦寒没有注意到这些,她正找了钥匙,打开一楼靠近门口这个房间。 “秀英姐,这个房间宽敞,以后你和钢蛋就住这里。” 吴秀英放下钢蛋,急不可耐地挤过来看房。 确实宽敞,里面有床有桌有衣柜,还有个挂着窗帘的大窗户。 这房间比她在乡下住的好太多了! “好好,住这里就挺好。” 吴秀英满意地解下背上的行李扔到床上,她听李姐的话,没有带铺盖,只带了几件换洗衣服。 “钢蛋儿,快进来,看看咱们的新房间。” 吴秀英招呼钢蛋儿过来,钢蛋儿趿拉着鞋子,踢踢踏踏地跑过去。 白梦寒没兴趣看她们母子互动,抱了小花上楼睡觉。 二楼只有白梦寒和沈随安入住,薛方和郑妍都是有分寸的人,俩人选了一楼的卧室入住。 白梦寒都上楼了,两人也收拾收拾回房睡觉。 二楼房间大,都配有独立的卫生间,白梦寒房间里还有洗澡间,里面有白达海特意为她置办的大浴缸。 白梦寒最高兴的,就是能每天泡澡。 不过今天太累,她没心思泡澡,带着小花洗漱完,就早早躺下睡觉。 “啊!” 一声尖叫划破夜幕,白梦寒吓得一哆嗦,猛地睁开眼睛。 白梦寒打开灯,跳下床找拖鞋。 “梦寒,梦寒!” 是郑妍急促地呼喊。 白梦寒一时找不到拖鞋,光着脚跑过去打开门。 郑妍神色焦急,语无伦次道:“他们吵起来了,你快去看看,薛方都快哭了。” “到底怎么了?” 白梦寒光着脚下楼,一楼大厅里,薛方脸红脖子粗地嚷嚷道:“你可别血口喷人,我进去之间,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人,再说了,你上厕所为什么不锁门?” “我在乡下上厕所,从来没锁过门,也没见谁就这样闯进来啊。” 吴秀英正对着楼梯,看见白梦寒下来,她气势弱了许多,声音越来越低。 “秀英姐,这里毕竟不是乡下,一楼就这么一个卫生间,你平时还是注意点好,以后记得锁门。” 大概猜出薛方为什么和她吵架,白梦寒劝退吴秀英,和郑妍拉着薛方回房间。 “到底怎么回事?” 白梦寒抱臂站在床边问薛方。 “我睡得迷迷糊糊想上厕所,打开厕所门,都还没开灯呢,她一嗓子吓得我差点尿裤子。”薛方也是委屈,“然后她就骂我流氓,还想打我,明明是她自己上厕所不开灯也不锁门,大半夜的,我还被她吓到了呢!” “她是乡下来的,可能没见过咱们这样的卫生间,明天我找她谈谈,先睡觉吧!” 白梦寒安抚一句,打着哈欠回房。 “怎么不穿鞋?”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白梦寒转头,还没看清身后的人,身子一轻,反被人打横抱起。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白梦寒仰头,视线落在沈随安冒着胡茬的下巴上。 沈随安言简意赅:“出任务了。” 白梦寒没有继续追问,寻个舒服的姿势窝进他怀里。 沈随安把她放在床上,单膝跪在她脚边,从口袋里拿出手帕,仔细擦去她脚上沾染的灰尘。 她很白,脚踝很秀气,他一手就能圈住,脚趾圆润,指甲修剪地很干净,完美地契合她脚趾的形状。 他拿着手帕从她脚踝擦下去,拂过她脚底时,引来一阵瘙痒,惹得她不自觉绷紧脚背。 “你紧张什么?” 沈随安撩起眼皮,乌黑的眼珠一错不错盯着她的脸。 心跳炸开在耳边,呼吸也随之加快,被他圈在手里的脚踝处有点烫,白梦寒动动脚,想从他手里挣开。 “别动。” 沈随安加重力气,把她的脚固定在手里。 另一只手不轻不重拿手帕擦拭她脚底。 白梦寒闭眼,陡然生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勇气来。 “你知道你这样,很像在调情吗?沈天鹅?” ------------ 第一百零九章:欲擒故纵 白梦寒抬起另一只脚,轻轻点在沈随安肩膀上。 沈随安抬手握上她脚踝,把她的脚固定在自己肩膀上。 白梦寒挑眉,缓缓低头凑近沈随安。 沈随安手指摩挲在她脚踝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暗示意味。 “你在期待什么?” 即将贴上沈随安唇角的那一刻,白梦寒侧过头,声音含笑靠近他耳朵。 热气喷洒在耳边,他轻轻闭眼,屏住呼吸,压制心里叫嚣着撕碎她的野兽。 白梦寒挣开他的手,轻轻一脚踹在他胸口。 他单手抚上胸口,只觉得心里叫嚣的野兽即将失控。 “你好像很喜欢玩欲擒故纵?” 沈随安手指顺着她脚踝往上划,白梦寒一僵,愣神之际,他的手已经流连到她腰侧。 “沈随安……唔……” 白梦寒未说完的话被他堵回去,他一口咬在她下唇,逼她张开嘴。 嘴里涌进淡淡的酒味,白梦寒才反应过来,他今晚很反常! 以往他总是能很好地把握和她相处的尺度,从来不曾冒犯到她。 仅有的两次异常,都是在他喝过酒之后。 一次醉醺醺地跑回家给她送蛋糕,一次带着酒味挤上她的病床。 “呼……” 沈随安终于舍得放开她,闭着眼埋入她肩窝,急促地呼吸间,白梦寒觉得自己好像被他点燃了。 “这算什么?唇友谊?” 白梦寒自言自语一句,抖着手去推沈随安。 沈随安酒意上头,顺着她的力道,乖乖站起来,下一秒,侧腰一疼,竟是被她一脚踹出房间去。 “嘶……疼死了~” 白梦寒嘟囔一声,走进浴室对镜观察自己的嘴巴。 下唇破了个口子,一滴鲜血渗出来,要掉不掉地挂在下唇上。 伤口火辣辣地疼,白梦寒低头,用手撩起凉水泼在嘴巴上,反复几次,血珠被水冲掉,伤口不那么疼了,白梦寒才停手。 被沈随安一搅和,她睡意全无,托腮坐在阳台上,望着窗栏上的蔷薇花发呆。 讨厌沈随安吗? 答案是否定的! 她不讨厌他,甚至可以说对他有点好感,也可能不只如此,她自己也不确定。 沈随安是作者创造出的人物,身上的特质是作者赋予他的,正直善良、温和有礼、心性端正、立场坚定、尊重女性…… 作者很爱他,赋予他一切美好特质,可正因为如此,白梦寒时常怀疑,她到底喜欢沈随安,还是沈随安身后那个创造他的灵魂? 微风送来花香,白梦寒闭眼,聆听风吹过枝叶的微响。 晨光洒上阳台,白梦寒皱眉,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 楼下叮铃咣啷,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孩童的叫喊。 撑着椅子坐起来愣怔一会儿,白梦寒拍拍脸,强打起精神洗漱下楼。 小花已经洗漱好,跑下一楼喊薛方和郑妍起床。 她晚上睡得早,睡够了醒得也早,没看见白梦寒,就下楼折腾薛方和郑妍。 白梦寒下来的时候,薛方一碗粥已经喝下大半,他咬着包子,声音含糊不清:“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睡过头了。” 白梦寒坐下来,郑妍贴心地给她盛饭。 钢蛋儿眼巴巴地望着他们吃饭,不停吞咽口水。 白梦寒看不过去,喊他过来:“钢蛋儿,来,坐下来一起吃饭。” 钢蛋儿摇摇头,娘说过,主家吃饭的时候,他不能上桌。 白梦寒不勉强他,拿个馒头,叫小花给他送过去。 一向乖巧听话的小花,罕见地一甩脑袋,拒绝给钢蛋儿送馒头。 郑妍怕吴秀英多想,觉得他们嫌弃乡下人,忙接了白梦寒手里的馒头,塞到钢蛋儿手里,说:“吃吧钢蛋儿,不要客气。” 手里拿着香香软软的馒头,麦香味儿一股脑往鼻腔里钻,钢蛋儿口水都要流出来。 他偷偷看一眼吴秀英,趁她没发现,一口咬下半个馒头。 吃过饭,白梦寒几个人先走,吴秀英洗好碗,会送小花去学前班,昨天李姐带她去过,她知道怎么走。 而且小花六岁,已经记得路了,白梦寒不担心他们走丢。 吴秀英踮脚站在大门口,确定白梦寒几人走远,才着急忙慌地跑回厨房,扒着门框叫钢蛋儿进来。 “啥事啊娘?我都要饿死了,还有吃的没有?” 吃过一个馒头,其实钢蛋儿已经饱得差不多了,怕吴秀英发现他吃了白梦寒的馒头,他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吃,捧着肚子做出一副饥肠辘辘的模样。 “来,快吃吧!” 吴秀英关上厨房门,把小花挡在外面,从蒸笼里拿出一碗蒸的鸡蛋羹,笑眯眯拿给钢蛋儿。 “鸡蛋羹?”钢蛋儿惊喜地接过来,拿勺子挖一大块吃进嘴里,边吃边感慨,“娘,还是这家最舒服,咱们能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 “放心吧,娘一定想办法,把你留在这里!” 吴秀英从蒸笼里端出另一碗鸡蛋羹,和钢蛋儿一起挤在厨房里吃。 钢蛋儿三两口吃完自己的鸡蛋羹,扔下自己的碗去抢吴秀英的碗。 “给给给,你吃吧,只要你听娘的话,那你以后天天都可以吃鸡蛋羹了。” 吴秀英把碗让给钢蛋儿,钢蛋儿捧着碗狼吞虎咽。 “娘,这次你换了几个鸡蛋?今晚有叔叔上门,我还是钻到床底下藏起来吗?” 钢蛋儿吃完鸡蛋羹,拿袖子一抹嘴巴,两眼冒光盯着蒸笼不放。 “不用,这次没有叔叔上门,不过娘会想办法,拉他上门的。” 吴秀英眼珠一斜,转向薛方的房间。 “吴阿姨,吴阿姨,我们什么时候去上学啊?” 小花拍着门,奶声奶气喊道。 她对时间没有概念,只知道哥哥姐姐们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 以前李阿姨送她上学的时候,总是走得比小薛哥哥早,今天哥哥姐姐们都走了,她还在家里呢。 “好,咱们马上就走。”吴秀英和蔼地应一声,低头对着钢蛋儿骂道,“就知道催,一个赔钱货上什么学,吃饱不饿,长大找个婆家嫁了换点彩礼就得了,这学啊,就得我们钢蛋儿去上,我们钢蛋儿可是男娃娃,以后要给家里当顶梁柱呢!” ------------ 第一百一十章:你瞎啊? 吴秀英说着又揉揉钢蛋儿的脸,把他嘴角的油水擦干净。 “钢蛋儿,娘把那个赔钱货送到学前班就回来,你在家里等娘,不要出去乱跑,娘回来给你炖肉吃!” 冰箱里有不少肉,吃一小块儿,肯定不会被发现! 吴秀英拉着小花的衣服,使劲拽着她往前走。 小花小跑着跟上她的脚步,一路上跌跌撞撞,每次摔倒,又在吴秀英不耐烦的骂声中爬起来。 来到学前班,小花进教室之前,吴秀英缓和了神色,蹲下身子,温柔地把小花揽进怀里。 “小花,你跟吴阿姨说,你喜不喜欢你梦寒姐?” 小花点点头。 吴秀英循循善诱:“那你肯定不想让梦寒姐不开心是不是?” “嗯。” “那晚上你见了梦寒姐,一定要告诉她,吴阿姨对你可好了,送你上学,还给你送午饭,你走不动的时候,还是吴阿姨把你背过来的,知道吗?你看阿姨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吴秀英装模作样在自己腰上捶一下。 小花迷茫地眨眨眼,过了一会儿之后,轻轻点了点头,说:“吴阿姨,你辛苦啦!” “没事儿,不辛苦,你记住阿姨的话,跟姐姐说阿姨对你可好了,阿姨中午就来给你送饭。” 吴秀英拿下小花挎在身上的书包拎在手里,牵着她的手,把她交给叶向阳。 “今天怎么迟到了?明天来早点,别耽误孩子学习。” 叶向阳提醒一下,带着小花回教室上课。 吴秀英表面恭恭敬敬答应了,转头就往教室门口吐口痰,小声骂道:“一个破教书匠,有什么好拽的?赔钱货再怎么学习,都是赔钱货,学习再好有什么用,又不是儿子,将来能给我养老送终吗?” 吴秀英扭着胯,从军区医院门口大摇大摆走过去,路过的几个男人,互相使个颜色,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的腰看。 感受到旁人的目光,吴秀英更得意了,抬着下巴,昂首挺胸从几个男人中间挤过去。 几个男人看得目瞪口呆,心痒难耐地想要追上去。 可是不行啊,家里还有人住院,在等着他们去伺候呢! 赚足别人的目光,吴秀英哼着小曲回去准备午饭。 冰箱里有很多肉,猪排骨、猪蹄、猪肘子,还有几个鸡腿。 “娘,我要吃鸡腿,我要吃鸡腿!” 钢蛋儿上蹦下跳,撒泼打滚要吴秀英给他煮个鸡腿吃。 “瞧你那点儿出息,鸡腿便宜,排骨最贵,咱们今天炖排骨吃!” 吴秀英剁了一根排骨,又削了土豆,要做土豆炖排骨。 “不要,不要,我就要吃鸡腿!吃鸡腿!” 吴秀英无法,拿个鸡腿煮上,一会儿和土豆排骨一起炖。 好久没尝过肉的味道了,吴秀英炖了满满一盆土豆排骨,带着钢蛋儿一起大快朵颐。 钢蛋儿吃得肚皮圆滚滚的,仍抓着排骨往嘴里塞。 “呕!呕~” 一块排骨刚下肚,钢蛋儿喉咙一梗,张嘴“哇哇”全吐到桌子上。 “哎呦,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饥饱?都吃饱了还要吃,看你这下吃吐了吧?”吴秀英肉疼地把干净的肉拨出去,把钢蛋儿吐出来的污秽物盛进一个饭盒里。 边盛边自言自语:“这可都是肉啊,好东西啊,可不能放坏了,你不吃,我就给那赔钱货送过去。” “好,那赔钱货凭什么让我们伺候她,就应该让她尝尝我吐出来的肉。” 钢蛋儿帮着吴秀英把饭盒装好,一起给送到学前班。 “你这个点来送饭,已经晚了,小花饿得受不住,我把我的饭给她分了点,她现在已经吃饱了,饭你还是带回去吧!” 叶向阳耐着性子,把饭盒还给吴秀英。 “还是留着吧,小花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给她吃。” 不顾叶向阳反对,吴秀英硬把饭盒塞到小花书包里。 六岁的小花,没听过尴尬这个词的年纪,第一次直面感受到什么叫尴尬。 她捂着书包,小脸涨得通红:“叶老师,我不想吃这个饭。” “你阿姨已经走了,你要是不想吃,就放在书包里,晚上放学带回家。” 叶向阳态度敷衍,胳膊往书桌上一搁,趴下小憩。 小花学着他的样子,歪头睡觉。 小花同桌是个馋嘴的小胖子,注意到小花书包里的饭盒,他悄悄蹲下身子,把手伸进小花书包里。 …… “梦寒,你嘴怎么受伤了?”尹安堵在食堂门口,拦住白梦寒的去路,“不小心磕到了?” 白梦寒本来心里就烦,尹安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像以前一样阴阳怪气他,白梦寒翻个白眼,凑近尹安,冷笑道:“你瞎啊?看不出来吗?跟男人亲嘴太用力,嘴被亲破了呗。” 白梦寒语出惊人,尹安像是被雷劈中,半天都无法回神。 “哼!” 白梦寒冷哼一声,用肩膀撞开尹安,扬长而去。 尹安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整个人仿佛遭受了重大挫折,一下午都失魂落魄的。 她看起来冰清玉洁,没想到背地里居然能做出那种事! 这样太轻浮了吧! 而且她还脸不红心不跳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虽然当时周围没人,但那也是在食堂门口啊,公共场合啊,她怎么有脸说出来的? 那她之前拒绝他那么多次是为什么?想欲擒故纵,让他对她死心塌地? 尹安点点头,觉得一定是因为这样,毕竟他花名在外,她想使些手段拿捏他也是应该的。 想通这层,尹安恢复自信,从课桌里翻出信纸,拿钢笔给她写信。 写了一笔,纸上没有字迹,他使劲甩甩钢笔,再写还是没有字迹。 原来是钢笔没墨水了。 “啧!” 他烦躁地扔了钢笔,把信纸揉成一团,隔着几个座位抛到靠窗的位置上。 靠窗的位置坐着个矮小黢黑的男生,尹安抛出的纸团正好砸在他头上。 他淡定地拿下纸团塞到课桌里,继续做自己的题。 尹安觉得没趣,收回视线趴到桌子上睡觉。 信是写不了了,等到放学,当面找白梦寒聊聊吧! ------------ 第一百一十一章:维护 一四七团。 结束训练任务后,沈随安坐在办公室里,心不在焉地制定明天的训练计划。 昨晚出任务回来,大伙庆祝任务顺利完成,一时兴起开了两瓶白酒。 我身边之上,巨大的蚁后压迫的这金属都开始颤抖,不过也幸好借助这样的机会,我算是找到了自己立足的根本,如今能够俯视着前方坠落下来的白狼,我也开始对彼此之间的装备开始估算了。 “那秦沧是怎么把他给镇住的?”唐果有些好奇的问,生怕自己错过好戏。 弗拉德笑着,眼前的这一个家伙可是真的很了不起的家伙,今年37岁,在四皇格局形成的时候,这个男人不过二十余岁,在那个年纪就可以和白胡子大妈百兽这样的怪物并列,这个男人,实在是非常的了不起。 是跳蛙!韩冰赶紧就地一个翻滚,迅速的扫视着周围,果然角落里蹦出来一个跳蛙,眼看着就要扑到跟前了,韩冰来不及开枪,就拿着枪猛地砸了下去,就听到噗的一声,感觉到受伤湿漉漉黏黏的。 在他的威逼利诱下,那下人终于脱下了自己的裤子,露出了那不很白的大腚帮子! 按手中果核的指引,一直没有寻到那彼幽树,而情况却是越来越危急,离央心中难免生出了焦躁情绪。 “你们怎么会来天枢峰,你不是说要参加这次的宗门大比吗?”夏子轩言辞一转,问向玉琳、淼月两人。 风,身边的人都开始感叹,这是本地人都没有经常见识到的怪风,毕竟是特殊环境下,任何一度温度的变化,都可能带有极大的潜在含义了。 “苍山之修,永记先生大德!”六十余名苍山之修,一起冲连海平拱手而拜。 盾卫还有弓箭手都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似乎是因为自己的团长本身就很信服身边的几名主教吧,所以这种合作关系还是很经典的,彼此之间构建出了一个大体上的循环。 三枚破障丹,纵然再多的晶石也无法与之媲美,除非能取出一些天材地宝。 这一剑非常厉害,便是一座山峰在此,也会被削成两截,那可怕凌厉的剑意,铺天盖地,让人体都是险些承受不住。 秦莞早就知道到地方了,只是外面一番寒暄,她不好露面罢了,众人只看到一只纤纤玉手从马车车门之中伸出,继而一道聘婷婉约的身影便从车门之中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去找陆由心是不妥的,还不知那边眼下怎么闹着的,在没有清楚局面能不能被陆由心控制住之前,她是不能出面的,她身份不得昭示于人,一个不妥,才是真的不好收拾。 肥熊点头称是,他对庄子很熟悉,所以就先带大家逛了一下药铺子和加工房,然后又向众人解释了一下正在建设的设施。 三人看起来虽然非常精神,但是眼神中的那种疲惫感是骗不了人的。 确实,龙涎香有一股异香,所以从古至今都非常昂贵,一般都用于作为贡品直接磅到皇宫。但民间也有不少可卖,只要有钱龙涎香也并不难弄。 此时市政厅大楼的天台上面灯火通明,数十个身穿特种作战服的护卫,在四周站岗巡视。这么多人守在这里,肯定是为了等林涛来上钩的。 ------------ 第一百一十二章:你快来 尹安做出一副担忧的神色,在薛方的死亡凝视下,走到白梦寒身边,压低声音道:“没法跟你父亲交代吧?这事要是传出去,对你父亲造成的影响可不太好,这样吧,我想办法帮你把这件事压下来。” 白梦寒似笑非笑瞧着他暗含得意的眉眼,说:“条件呢?” “别装了,你也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纯洁女孩,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这样,一会儿我送你回家,你邀请我去你房间坐坐,行吧?” 尹安挤眉弄眼,就差把自己的想法写到脸上了。 “好啊。”白...... 越想越气,他狠狠地盯着天玄子,愤恨道:“你这妖魔,蚀仙。今天不但杀我三派弟子,还把我的计划打乱,不杀你我气难消。”其余两人闻言,也同时盯着身后的天玄子双眼怒火难掩。 可是在他这样的 柔情攻势下,她反而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郁晚安听见这个声音,本来有些迷离的眼神,一下子完全清醒过来了。 横水径自催动着飞剑一马当先,不消片刻便来到了那传讯楼之前,见那里还没有人来,手一挥便把那传讯阵摧毁。 刘毕二话不说,一巴掌就先行扇了过去,直接将阿军扇的倒飞出去好几米。 “贫道可不敢当王母之言,俱时还请王母相助一二才是。”火榕呵呵一笑,上有紫薇大帝与漫天仙神,下有孔宣与镇元子二人,俱时定叫释门无可奈何不可。 列夫骑士老爷的牌技还是不错的,主要也是杨毅没舍得赢他,三把过后,杨毅只赢了一把,列夫骑士就更加的得意洋洋了,连晚饭都没说去吃,大有要挑灯夜战的劲头,杨毅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于是,龟宝坐在苍鹰背上,不停地的思索着对策,却无法应对了,只能让苍鹰向着第五矿区不停地飞行着。 血无忌吃惊,匆忙间倒退,不断挥剑将银色星辰震开,一时间四周混乱,银色星辰不断炸开。趁着这个机会,吴风再度出手,黑风刀摧枯拉朽的杀向血无忌,如影随形。 此时,在另外一边正在攻击四象阵法的少主,突然听到了几声轰隆巨响,心中暗道不好,就立即冲去过看了,见到铁爪鹰一边的翅膀,几乎被紫雷与天雷之力给轰烂了。 这个叛徒现在修为可不浅,除了崔判官之外,地府之中能拿下他的人少之又少。“罚恶司淡淡说道。 这一拳之下带起的血腥味瞬间便是在空气中炸响开来,随后便是见到一道巨大的黑影朝着雷炎手臂伸出方向猛然倒射出去。 诸乡里甲及乡老代表们才是地方势力的代言人,也是地方势力操纵地方、控制地方事务最直接的体现——他们是绝对不会赞同将广教寺所属寺田全部收归官有,但是在林缚的刻意安排下,他们还没有机会发言的机会。 红色短剑对着大老鼠暴刺而出,大老鼠挣扎着站起,但红色短剑已经出现在它面前,然而,就在这时,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突然从柱子背后出现,卷住大老鼠,直接拖走。 虽然叫不出那些工具的名称,可是顾茗知道那些应该都是用来做首饰的。 这个用神族的牲口,采取的只是很普通的单兵营提射程龙骑开局。 开什么玩笑,这陈锋看起来这么年轻,恐怕还不足千岁,怎么可能能够炼制出大罗金仙级别的丹药? 一颗颗导弹射入地下,造成巨大弹坑的同时,也带出无数泥土和铺设地面的金属块,勉强能阻碍一下敌人。 泡路突然这事有蹊跷,雨季刚结束,储备粮应该是最充足的时候,怎么会缺粮,何况阿克苏姆是阿国北部的粮仓。而且连teff都没有了,这显然不是意大利人所为。 乔穗穗的脑海里立马闪现出了一张冷冰冰的脸,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 战擎渊眼眸暗沉,喉头一动,下一秒,直接二话不说的咬上了她那粉嫩圆润的耳垂。 许泉将那根发丝放在口袋里,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任然乌黑的窗外世界,这样看来,毫无疑问,他是被卷入一场诡异的游戏里了。 在那一边,喷水吐火,凌空虚度,操控雷电,须弥芥子,无数的形象在那双黄金色的眼睛中缓缓凝聚,最后却全都归于虚无。 认真的观看视频,顾筱薇被山里的艰苦条件震惊到了,真的没有想到,有人过着清贫的生活。 “你在干什么?”两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个长得微矮偏瘦的男人沉声发问。 花以沫攥着筷子……原来之前她以为的家人有意忽视她,是真的。 第二天一大早,许浅浅就来把 唐初颜接走了,杜肖生不知道她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听保姆说天天一大早就没了人影,怀孕了也不知道注意影响,也懒得管她。 江家的大门就是这时候被砸响的,巨大的动静瞬间就惊动了左邻右舍。 楚南知道作为专业的李队长也肯定是问过这个问题,但是他不介意再问一问,因为在某种状态下,人或许会想起点什么。 “而那个神医的后人竟然就在我们a市上大学。”秋诗音学她师傅的样子,把一个连贯的句子分成几个句子讲,搞得楚南和她两个师姐一惊一诧的。 曹操转头问典韦:“其他大臣的家中是否增派了护卫?”虽然曹操的语气没有像平日里那么和善,但是也总算是缓和了许多,比起刚刚,那简直是判若两人。 兔子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那只饕餮都能被人打得功力散到冲天境,我又怎么不能被人封印?”而且,要不是她,它怎么会只有这么点修为? ------------ 第一百一十三章:我了解她 “你就是白梦寒的家长?” 高小伟捂着肚子,刻意把红肿的半边脸露给沈随安看。 “嘿嘿,老大,这件事情包在我的身上,我会办的漂漂亮亮的。”暗影嘿嘿的笑道,作为杀手的他,之前可没少帮疯子博士找设备,虽然杀手是个和赚钱的职业,但是那些卖设备的更赚钱,所以,暗影一般都是出去偷或者抢。 为什么生活中很少见到传说中天长地久,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因为这样的感情非常可贵,可贵的东西是那么好见到的吗?金子钻石容易见到吗? 至此军前指虽然仍不掌握敌计划全部细节但已大致掌握了即将到来老山战役敌计划梗概即代号为“mb-84”“北光战役计划”概要。 然而,从满清开始一直延续下去的各届政府遇到这种事情之时,不闻不问不敢动用军事力量,对于自己的族人提供最基本保护的手段。无疑是对外族屠杀,殖民当局的奴役的某种鼓励,那么他们的遭遇何至于凄惨至斯呢? “哈哈,我正有此意,稻川会根本没有能力在东京立足,所以他的地盘应该由强大的我们来掌握。”佳吉德川哈哈大笑道。他们之间的对话使用的是日语,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暗影的日语水平不比他差。 自己又不是沒手,连夹菜这事也要侯爷为她做,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显摆。 “对了,怎么不见福伯?”孤枫目光一扫,未见福伯的身影,微感讶异。 不得不说,像是王林这样久经商场的老狐狸,不但眼光毒,心思更是非同一般。 赵蕙和李振国进了屋,闻到了一股炒菜的香味,李振国笑着说:“好香呀!今天要见识一下何方波的炒菜手艺了。”说着他向厨房走去了。 赵观澜心里有很多疑惑,护国将军府当初被全家处斩,而他却逃出生天,赵观澜想要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心里更加想要知道的还是护国将军当初怎么会被全家处斩。 中午的时候,赵蕙和李振国便把行李收拾好了,他们一起来到了客厅。 见依然静悄悄的屋子,表面上气势凛然的嬴仕治的内心同样忐忑不安,从一开始,他都无法看见室内的神秘人踪迹,他从来没遇到过的诡异事,内心甚至有些慌乱。 “说什么胡话,你不做手术就会残废一辈子,到时连炼体一阶都没有了,以后你的人生路还那么长。”邓母苛责道。 “希然!希然!”他温热的右手着急而又温柔地抚着我的脸,为我抹开了搭在我脸上凌乱的发丝。 可是,就在林风准备伸手接过这张卡片的时候,现场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一刻,贺平后悔死了,早知道林风如此强大,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去得罪他?还有,自己还不知死活的跳出来,要跟他进行决斗,这不就是主动找死的节奏吗? 他跟金灿烂相处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离婚,不来打扰他就是对他最大帮助,何来道歉一说,更何况现在的他也不需要。 ------------ 第一百一十四章:大事化小 尹安没拦住高小伟,自觉心虚的他根本不敢到后门去找白梦寒。 白梦寒和薛方一坐一蹲等了许久,连尹安的影子都没看到。 “你的体质真强大,同期内怕是没有对手了!”刘元碧很是欣赏的看了眼江东,当即十指成爪插入范舱于后背,随即大量丁火魂力以及少许乙木魂力涌入刘元碧体内。 至于汤越则是同样被卡尔玛的救赎以及鸟盾两件装备所限制着,压根就无法压下uf战队所有人的血线,在这种情况下卡蜜尔以及刀妹两人也根本无法进场,只能边缘ob徘徊着想要寻找机会。 江东第一时间施展急速,瞬间出现在七八里之外,紧接后方传来几声长啸,有教主级人物已经发现了,第一时间朝江东追来。 不过上路兵线处于优势的商墨泽支援及时,敌方狮子狗最终并没有交闪强跟,而是回头将上路河道的河道蟹拿下,紧跟着直接入侵起了uf战队的上半野区。 可惜天照只是微微抬手便挡下了对方的攻击,随后,只见一道巨大的火拳自它身后出现。 科比确实厉害,但他再厉害,也不是神,不可能每一次进攻都能骗过对手。单场81分的神迹?科比的职业生涯,也就只有一个无人能敌的81分之夜。 落于飞先他们一步而去,又有魔眼引路,而四人又因埋了章昭倩耽误了时间。在林间寻了一会却也没找到落于飞身影。好在落于飞一行十多人,难免留下了一些踪迹,四人寻了半个时辰后便看到前面道路有走过的痕迹。 那些宋兵见他这般威猛,哪敢再上前半步,都退到一边让开了,上官云也不理他们,大摇大摆地进了城。 陆晟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几步,与崔浩南隔开一个安全的距离,抿了一口酒,心道:难怪程言说最好与崔浩南保持距离,此言不虚,这人太不真诚了。 “这——”康肯斯坦瞪大眼睛,被庭树这话给震惊到了,假如米可利和庭树这两位协调家的代表一同去竞争芳缘冠军之位,会如何呢? 饮魔刀方臣尸体从半空坠落,岳风也从半空降落下来时,已逃到半山腰的血宫一方的人马,那些先天散修们、残留的血宫长老、弟子们个个都疯狂遁逃,且都是分散开逃窜。 月老带着洛汐出了天门,顷刻间便来到了冥河,冥河就是魔界的入口。 马车上来了人,车帘拉开之后,初锦与闻人月的目光都到了来人身上。 沈轻鸿都已经说了,灵食配方在这里异常珍贵,她要是说自己什么都会做,还不得立刻成为众人争抢的唐僧肉? 只要不是骆嘉和做的,骆老爷子就能保证栽赃不到自家孙子头上,难得心平气和安慰几句,让骆嘉和老老实实被人带走。 顿时长老们一个个彼此相视,真传弟子以及后面众多弟子们都有些人心惶惶。 可泛州萧氏子弟,不会因为这一点奖励就来拼命,岳风看得出来,萧晴是真的因为不忍心看着发生的这一切,所以来了。 依莉琪给出的地址位于市中心西南,在一块叫做“贝格高地”的山区内部。 ------------ 第一百一十五章:不原谅 站到老师的角度,她希望自己的学生勇敢无畏,敢于对抗坏人坏事。 相比较何海阔的心狠手辣,武石志则是一名彻彻底底的杀人狂,在建立起自己的事业后,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而江湖上有句话叫做“宁愿是死,也别落入武石志的手里。”,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原本尤老爷生气的很,但见自己儿子心思不在那武功上,他想了很久,最终给他找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护身,便不再继续强求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吐出,感觉轻松了许多,她的目光顺着镜子往下看,看到杯子已经被陆彦用过了,而且还摆成了爱心的形状,她眼底皆是笑意。 “冰冰,看来你遇到麻烦的时候,我就只能一直来保护你了。”陆彦一脸无奈的样子。 南何透过她的肩膀,瞥了一眼被冷落的魔君大人,看见他铁青的脸,以及那双冒着火,像是要将她吃掉的眼睛,忙从碧有槐的怀抱里退了出来。 布莱克的脸色惨白,汗珠从头上滚落,抓住金色水晶柱的手因过于用力而泛白。 乾老的话,孤落是从来不敢轻视,每一句,都必然有其道理,而且青余这一把暗算,明显不是什么简单的套路,区区一把利器,难道还能扭转战局? “圣贤的道理总归是没有错的,只不过大道不行,获得实力的人不尊此理,让天下纲伦大乱。 她褪去外衫,坐在池水中央吸收着灵气,原本是应该继续练习之前学会的术法的,但她心里乱的很,脑袋跟着停工,一个术法都记不起来。 “来了。”轻依回头,向后方招了招手,随后对着孤落一脸歉意地笑了笑。 偏在这时,一道人影从湖泊之底冲天而起,不等众人看清面目,就是一阵光华闪烁。 秦淼淼看着三人越走越远,自己心中突然想到了丽人行,若是让上官瑾一直查下去,丽人行是自己手下的产业,这一些事情必然是瞒不住的,思考了片刻便叫人进来了。 璇玑看着我们,面上浮出森森一笑,“你们永远不会了解老佛爷的心肠有多狠辣,”停了一下,才又道,“你们恐怕不会知道先帝穆宗究竟是怎么去的。”说时,璇玑特意加重了“究竟”两个字。 千玄抬起右手,一阵光芒闪过,光芒是淡蓝色的,其中还掺夹着些许的黄色。 封老死死的盯着千玄怀中的莫邪,莫邪听到封老的话,颤抖的更加厉害。 要知道这里原本就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晚上有这么个地方遮风挡雨,而且还可以阻挡野兽。 “列队!”官员们大声喊着,与工人们列成方队,等待着徐斗连的安排。 而是自顾自的观望着玄心殿中的一些布置。比比东也是第一次来道千玄的玄心殿当中。 冥王正遭受巨大反噬,血脉动乱,还没喘口气,又见林辰霸道凶凌的反攻而来。 而因为李雪的坚持,也有几人忍不住站出来,她们的矛头指向了钟虎。 然而里面却平静无比,丝毫没有任何的动静。更是以黄少华那敏锐的听力也依然听不到里面的任何的动静。黄少华心也不由一沉,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 第一百一十六章:打听打听我爹是干嘛的 沈随安反手扣住她的手,把她作乱的手指抓在掌心里。 白梦寒挣扎一下,沈随安顺从地松开她的手。 在场的人各怀鬼胎,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场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来。 郑妍和薛方听不见声音,伸长脖子扒着窗户往里看。 而天王和温碧落他们的天赋就说明他们本身是宇宙战场内部土著的后代,因为工程师一脉本来就是宇宙战场内的种族,别的地方根本就没有。 一路上,她都在暗中思索怎么在李氏面前挽回自己的形象,还有她的身份,如果她打马虎眼是否能过关? 酒肆内的所有人,也都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那个身穿白衣的酒肆年轻东家,他那般不经意的站在柜台上,将手按在盖掌柜准备去打酒的手腕上,甚至连回话的时候,都没有看向店外的两个贵人,只是淡淡笑着翻着柜台上的账本。 “比鲁斯那个家伙没有跟你们说比赛的规则吗?”卡路里很不客气的说道。 电话彼端又沉默了大约十秒钟,凄厉的惨叫突然狠狠响起,也许是对方故意把话筒送到了人质嘴边,这一场惨叫显得分外凄厉刺耳,就连人质疼到极点拼命挣扎时,四肢和绳索摩擦的声响都听得清清楚楚。 宙斯也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他这一招竟然会被康氓昂这么简单的就破掉,而且还给他出了这么一个大麻烦。 冥想术是每个精神力达到四级后,必学的本领。它的原理是,在脑海中形成一个自己的精神领域,使其可以充分运转起来,从而增强精神力的强度。 现在只剩下三只耀金招财猫还拥有战力,可它们根本没办法闯入毒雾之中,完全起不到作用。 狂霸的真气已如铺天盖地的水银泻般充塞长空,一时间裂帛声大作,满天的气流都被奇诡狠绝的剑光撕裂。 在这一刻,方圆数里之地,都好似暖冬迎春一般,忠信堂栽种的腊梅在一瞬间都为龙珠之中蕴含的热量和生机激发的开花了。 “老馒头,这工事区真是不错,这么厉害的重炮,愣是没事。”陈飞道。 “但是我挡不住那些诺克萨斯人。”依耶芙特知道诺克萨斯人的实力光凭她完全不可能挡住。 “至少比什么都不做的好,先集中情报找出应该改善的地方吧。”林潇说。 事变爆发后,白崇禧亲口许诺的,让王亚樵任特务团团长的事情,如石沉大海,甚至连李、白的影子都见不到。 现在她只能够呆在日德兰,以不变应万变等待着北边的消息,同时她也在做着应对阿缇拉的准备,把霜巨人和半人马的叛军赶到了科拉那片慌乱寒冷的地方,阿缇拉留下的少量的军队追击之后,就率领大军回到了卡累利亚。 “暗裔?”娜娜看了看四周,除了几个待宰的羔羊,似乎没有其他人。 “……为什么不能像六茛和结罗那样叫我老大呢?”唐辕捂着额头,总感觉有点头疼。 “这张地图……是诺克萨斯人包围普雷希典的战略布局图,你们从哪里弄到的?”刘猛有些惊讶,有了这张地图,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开和诺克萨斯人正面接触。 “确实你是必要的,到那之前和通信,所谓抑制力就是这么恶心。”人王说。 ------------ 第一百一十七章:对我有意见 车内,沈随安一言不发,抿嘴把车开得飞快。 白梦寒被身旁的低气压冻得瑟瑟发抖。 “沈随安同志,可以开慢一点吗?路太颠簸了,我都要吐了!” 白梦寒捂着要炸开的脑袋,倚在车门上。 听到鄂天泽的话,阚景山众人皆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宗主口中的狄老鬼,只有那星月宗的宗主,狄阳云,星月宗也来此了?想到这,阚景山四处张望,试图找出那星月宗众人。 秦宇上前握住天运剑,感受着剑的重量,与现实一样。这倒是神奇,明明是在此剑内,可这天运剑又出现在这里面。 「空」见状伸出手指隔空轻轻一点,在木青的视角下,他身边的古映荷突然主动迎向了那根手指,等到那根手指触及她的眉心后,古映荷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叶夏闻言道了声谢,便流畅地登录了自己的角色,专注地开始练级起来。 “但是,我想过了春节,就会有大量的能源了。”慕言自信的紧了紧拳头。 张致远虽然自称闲逛,脚步却是不由自主的朝着崔家的府邸走去,不久便走到了崔家的府前。 敦敏并不知道,这茶叶可不是这个星球产的,而是别的星球出产,能喝到也是运气了。 “也是!我也和你说说,说句实话,无论是见识方面还是手段,你都强我很多。你同样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宝爷警惕渐缓,谈吐也变得自然了许多。 木青与周霜一番交谈,惊讶地发现周霜也不会退出,一时更加疑惑。 闻言,秦宇猛然一愣。金刚?听他们这语气,那金刚想必是内门弟子。 即使之前力量先生从他的话语中,猜到他是来自于一个大势力,可能也由此猜到了他是教会成员。 此时李靖浑身已经抖成一团,一两件事是巧合,能说得过去,现在都和在一起了,李靖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你的房间在斜对面,弗兰克会带你过去,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到这里找我。 不过之后上官影又自听到了一个传说,原本熄灭的希望之火又自燃烧起来。 魏潇哭笑不得,这一出声,人人侧目,就连镇北侯,他估计都有吃了他的心了。 “嗒嗒嗒”,马蹄已经踏上了大理石铺就的大路。不多时,大理城门赫然可见,黑夜里便似地府阎王的头,正张大了嘴等着乘客。只是夜已深,大理城门紧闭。 黄风疼的撕心裂肺,圣光天狼一爪拍在黄风天灵上,将黄风从空中拍落下来。 火焰滚滚,雷声阵阵,电光闪烁,罗宇前方的八头巨怪在一瞬间被罗宇爆发出来的威势给掀翻在地。 墨双儿告诉郑重,此虫乃是古姓大汉豢养的本命灵虫裂金虫,不过由于是本命灵虫并不能被他人收服使用的。 “砰!”地涌跪倒在地上,她已经动不了了,她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本来洁白的衣裳被鲜血染的通红。 “儿臣不知原来母妃和先丞相夫人还有交情?”凤皓轩猜测的说着。 华铃手中的鞭子绑住白熊的那只手掌,然后狠狠的一扯挡住了白熊的动作,穆清歌才得以脱身,白熊凶狠的看着华铃然后手掌用力一扯,华铃直接被扯了过去,华铃灵敏的弯腰背部朝雪滑过。 ------------ 第一百一十八章:跟我试试 沈随安耐着性子又问一次:“嘴怎么受伤了?” 白梦寒摸摸下唇,满不在乎道:“被狗男人咬了一口。” 可是还不等张程得意,倒地的怪兽竟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來,只见它使劲的晃动了几下脑袋,似乎并无大碍。 “我带出来的人,定然要完好无损的回去。”月浅栖晃了晃手里的信纸,笑意不散。 “那还能假得了,你以为我不想活了,敢造这样的谣言。不过那位杀了公孙三公子的高人,就连公孙家也不知道,我又如何能知”。见人不相信,黑衣中年人不悦的叫道。 “两家媒体的记者来了,要不要跟他们认识?”白雪走到吴潇跟前,还笑着问。 第八层之中,古云不知道有什么,但他相信,绝对不会是像这几层一样,出现无穷无尽的凶兽。 “容医生,身为医生,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不然。仁德的医生倒下了,还怎么去治病救人!”华宇嘴角扬了扬,,目光微微瞥向海风,微妙的交流了一下眼神。 “浅栖,时间在走,人也是会变得,有的人,已经靠近不得,不能靠近了。”莫名的,薄逸沉声说道,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慎重。 “那我留一下你的手机号吧,过几天咱们约个时间。”白若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现在让琪姐跟着咱们不是更危险吗?改天打电话让她自己回去就好,咱们先回AOS吧!”东强反对我道。 她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因为着急手上的力量有些大,几乎是一巴掌拍在脸上。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被重重的推开,大徒弟柳生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事实上,要不是经纪人强行收走了他的账号,厉寒还想问问这粉丝。 “难不成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厉连城就如同在开玩笑一般的问道,他随手拿起了挂在一旁的西服,披在了身上。 三后,各大门派的修士和闻风而来的散修们,都等在池阳洞府的禁制外。 长生想着不签就不签吧,反正经过十年的磨合训练,一人一兽对彼此眼神动作可谓是了解的很。 “我家里来人,我去接他们!”吴兰玉调侃完,转身回答她的问题。 不过好在他们也知道这亲王在夏国向来说一不二,威名远播,就连太子都点礼让三分,当今圣上更是对他极度宠爱,虽然为自己妹妹的将来隐忧,不过还是决定相信北堂奕的为人。 “唉…我也不愿意管这事!”宋广福说着自己从抽屉拿出来杯子,等着江学丰给他倒水。 铁风好言安抚了几句,那汉子情绪才稍稍缓和了些,可双手依旧不受控制的抖动。 陈鹏最开始负责成周国的消息打探,在候全攻取成周国的过程之中,陈鹏在关键时刻,打探到了核心内幕,起到了决定性作用,事后,当时还是负责西域暗卫事务的胡增四,赏识他的才干,把他拉拢进了暗卫。 心里既然已经想好,大汉也不再啰嗦,于是伸出手来,将脸上的颜料揩了一点,然后涂在陈厚甫的脸上。陈厚甫在这过程中一动不动,任他所为。 ------------ 第一百一十九章:酸不拉几 白梦寒紧张地吞咽口水,隐约能猜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沈随安低下头的瞬间,白梦寒配合地闭上眼。 想象中的吻没有落下来,下唇反而传来一阵刺痛。 千画绮也只能让这些人领了工钱离开,毕竟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鉴于‘独狼’的身体情况和工作效率,谭蕴觉得林盛夏在家办公也不影响。 瞳孔中瞬间发出一道精神力,透过男子的眼睛,直摄入他的脑海,本来还有些晃动的身体,立刻变得呆滞起来。 听见这话,迪奥娜也是将手中的配方缓缓放下,她认真的对着伐难说道。 王睿再次从那种死亡国度的感受跨越回来,感受到身上的雷霆之力已经完全消失。 反正现在的自己在其他人眼中也只是一个失败者,无论自己做什么事情都已经不会再差了。 「屠城!」琅琊子分身的声音变得冰寒无比,眼前的惨状超出了他的估计,一怒之下要将西武城作为泄愤的地方。 反正皇帝不听劝,整个天下也都属于皇帝,皇帝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你看到了什么?」王睿好奇地问道,这片空间跟当初他遇到界主的地方不太一样,毕竟当时那片空间已经被界主死后的躯体化为仙界,而这里,似乎像是封印的一片结界空间。 毕竟九头虫没有后台,仅仅只是报个信,这些土地还是愿意帮助李烈的。 洛希给赵炎的感觉很不错,在赵炎的心中,他是一个很冷傲,固执的人。但真正见面了,赵炎觉得他其实很随和的,并且在他的身上,有一股无法掩饰的英气。 此时面对这两名弟子的眼神,叶风凌心中的恶心又是再次升起,若不是定力够强,恐怕大嘴巴子又是扇到对方的脸上去了。 “不是,是下一句!”雷伊急急忙忙地打断了伊兰迪的话。刚才伊兰迪在说话的时候雷伊正在思考,所以没太认真听,但是他很确信伊兰迪刚才的话语里包含了重要的词汇。 说着,我看了眼欣雨,众人立刻也看她,欣雨一改以往的风sāo,居然挺羞涩的笑了一声就没有说什么。 神枫也是心下微惊,蓝魔鬼似乎话中有话,难道他看穿了自己的实力?仔细一想又觉不可能,连弧星都看不出来,蓝魔鬼又算哪根葱?估计他也是瞎试探,毕竟撞晕了那么多对手,蓝魔鬼若还是不生疑,那他就不是蓝魔鬼了。 “嘿嘿!”神枫莫测高深的冷笑起来,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五大世家以前肯定用捆仙锁抓过修真者。 内容:诺伊尔今天发来了私信,向我抱怨古代赫尔卡星语是如何如何的难学。我回复他说我觉得还行,但愿他别来向我请教问题。不管怎么样,总归是有一个垫背的了。 李慕如临大敌的看着烟尘弥漫的中心,突然一只巨大的手掌伸出。 闻言,狂龙停了下来,收手之时又在囚汜保的身体狠狠抽了一下,愣是让他的身体上没有一处好地方。五人见囚汜保这副模样,互相对视一阵阴笑。 “诶?你怎么知道我饿了。”乔汐朵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被蓝辰俊那么一说自己感觉更饿了,蓝辰俊用一副除了我谁还能懂你的表情注视着她。 ------------ 第一百二十章:停职调查 沈随安早就知道她口无遮拦、经常语出惊人,闻言一声不吭,洗了帕子再给她擦手。 低头的瞬间,红透的耳垂出卖了他,白梦寒凑近,在他耳边呵气:“真的不喜欢我?” 她眼角染红,眼神直白又热烈,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像极了书里描写的吸人精气的妖精,蛊惑他亲手奉上自己的真心。 等不到回答,白梦寒勾起手指,从他手里抽出手帕扔到一边,直起身子逼近他。 “沈随安同志,伟人说过,要有刀刃向内的勇气,我觉得你需要好好审视一下自...... 随着那一声叹息的出现,原本漆黑一片的周围,似乎隐隐有了些许光明,同时一个若隐若现的声音也缓缓飘来。 就在陈勃自言自语地嘀咕之际,十字路口中间,凭空出现了那双绣花鞋。 只见屏幕上面的林坏蛋,一手拿着冰淇淋满脸笑意的递给了平民校花,然后两人眉来眼去的。 为什么孟凯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卖队友,还能留下来,这其中大部分原因都在王影身上。郭荣这一骂,也不知道是骂谁的,至少,对王影他心里有气。要不是他说什么用人之际,给次机会,很可能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发生。 与此同时,张梁则悄然出现在了门口,将原本被怨鬼男子关上的大门,重新打开了一条缝。 朗辰懒散的走到张昭他们旁边,把兵器匣往身前的地上一插,他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到散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咄咄逼人专注。在乌鸦军团中,能让他专注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乌鸦首领。 “我是超人,我是超人!”张昭嘴里喃喃念道,然后做了几个简单的热身运动,再往掌心吐了一口吐沫,搓了搓。他把背包和武器都交给了汪武,然后观察了片刻,就轻轻打开窗户溜出去了。 “他们让我去帮忙探索一个秘境,说是里面有很多宝藏,能够缓解他们的经济压力,还承诺了会分我一部分。”埃曼答道。 对比之下米兰似乎更有优势,不过他们却没有行动,国际米兰不知是什么原因,也没有行动,所以最终好像对贝克汉姆报价的也就是特拉帕尼。 语嫣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却无可奈何,更何况自己已经没有了一点点的力气抗拒了。 于此同时,史风流也是一头雾水,自己儿子究竟干了些什么事?警察为什么要抓他? 这倒是忽然印证了之前发生的一切——格雷突如其来的消失,信息的断绝,安吉拉的失踪,以及心里那一团越膨胀越大的恐惧。 苏玲珑掀开车帘,心情倍好的看向街边忙碌的老百姓们,没有大事扛着的她,肩膀一阵轻松。 想到连绿袍尊者不仅一连几次启动血魂咒,都没法夺回司徒南芸身上的那片浮根云碧叶,还自己弄成一身重伤,他就心头火起。 “既然你要挟我,如果我不被要挟,那岂不是枉费你的心机。”苏玲珑微甩一下耳边的秀发,倍有信心的仰起头。 今日他换上了一件颇为喜庆的新衣,一掌白皙粉嫩的脸庞在这新衣的衬托下,更显得粉砖玉砌,灵动逼人。 成范统也是一样,他尿都被吓出来了,这俩人显然就不像好人,要是落在他们手里,这还能有个好? 台下,西门豹几人已经急了,都已经上去半天,为何迟迟不肯动手? 苏玲珑一愣,方可回过神,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微一笑,也不怪她如此投迷,实在这花园建的不错,总比战王府里的爆花园顺眼多了。 说起来这个团子的心思也太好猜了吧,这个包子不愿意接近你就让你这么在意吗? 司马云呆愣许久,直到感受到之前的香味渐渐散去,已经不是那么容易闻到的时候,他的心神仿佛才完整的回到了自己体内。 郑都统连连得着赞扬,心中大喜,不由得动力大增,声言今晚就住在制造之所,明儿就拿出样品来,而且说干就干,真就连吆喝再吼的全力组织起生产来。 这时四海龙王都不敢吱声了,他们互相看了看,最后来到我的面前。 对于他们来说,身怀几种战力,如果放到别人身上,几乎是天方夜谭,但放到楚原身上,却是稀松平常之事罢了。 当然,以这座大陆的特性,入了城那便有官府保护,可出了城外,那么就一切随意。 那弟子正是王全,见楚原过来,道:“师弟还没有领取新弟子入门物品吧,诺,这是我给你带来的一份!”说着赶紧递过来一个包裹。 他直接踹出一脚,黑‘色’火焰缭绕,‘腿’影伸长五六米,砰然一脚把紫‘色’身影踹了出去,直接撞击在对面石壁上。 之前那种紧张而沉闷气氛,随着他们开始茶聊天,渐渐消失殆尽。 此时贺石南正在那里练拳,在他前方大概两米外的半空中,有一个看起来沉重无比的圆球。 卫长风紧急招了白起来,这件事他要和白起商量一下,但目前还不宜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可是足以严重打击士气的事。 被林挽棠问到的吴氏眼眸中直转,最后说了一个听得过去的借口。 而在他们身后,那无穷无尽的阴灵已经只剩下了九尊不弱于大能的强大阴将阴兽,循着生者的气息,亦是向着众人杀来。 接着,只见一辆红鬃烈马停在了城门下,抬头看了一眼刘俊的方向变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 ------------ 第一百二十一章:买卖 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她处处小心,生怕惹怒高小伟,但架不住他醉酒找事,每天都要打得她遍体鳞伤才罢休。 “败家娘们儿,饭都做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趁早死去吧你!” 讥笑一声,对于痛苦主宰梅斯珐罗的力量,尼古丁忍不住讥笑道。 “修比特怎么?没钱了就想过来拿你的身体诱惑我吗?”。象牙王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果然,钻入到巷内后。发现不见那个大胖追来,才松了口气,然后顺着另一条街道走了去。 所以这就要看“不死程度”的问题了。如果程度越高,那么就越难死,最低的程度就是长生不老——那只是寿命。被天上掉下来的石头杂种脑袋还是会死。 听到自己这位非常难得夸人的老爸竟然这么夸赞秦唐,李漠顿时就有些不fqi了。 通道内,湖水朝着两侧涌起,可是一个火焰的球体笼罩着羽,朝着前方冲击了上去。 然而,现在,一个活生生的六品阵法尊师就出现自己面前,又是那么的年轻,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一声巨响,伴随着寒冰剑气与流行火雨的想转个,这一刻,整个天空竟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哈哈哈,晚了!”几个古风同时大笑,瞬间消失只有一道身影堵在了骨妖身前,举着斩魔剑,朝那根白骨斩下。 虽然觉得这里面应该隐藏着生命秘密,但是无论怎么调查都没有找到结果,最后他只能放弃,转而耐心侦查研究院来。 一滩水从光滑的墙壁上一下涌了出来,如果只是略微渗水的话,还可以归结于监狱建筑年久老化,但宛如涌泉似的涌出水,这就不是年久失修可以解释的了。 胖子正用筷子夹着一只包子,包子被咬开一半,散出诱人的香气。 云景说起来了和老李头当天讨论的那件事情,不紧不慢却是将所有的细节都描述的非常详细。 德里克出了汽车旅馆,外面停着的两辆车上下来了4个驱魔师,这4人自然也是德里克驱魔团队的人,而且,实力可比热里这些人强不知道多少。 别说在邪恶力量中,路西法出来的时间还有两年左右,就算对方现在提前出来,干不过路西法还跑不了? 顾言眼神平淡的从一处无人的巷子里面走出,融入这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可是明明前一秒她还在漆黑霉味的柴房里面。 为了我自己,为了灵心的安全,我厚着脸皮蹲在了廊道里,静等李静霜的出现。 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就把自己的办公室布置成了跟许先生一样的风格。 “全军随我下去。”苏哈比大吼一声,1万多克鲁多弯角魔精英随着他开始往擎天山下跳跃。 想一想,杨萌自从和顾临之在一起之后,他给她买了很多的礼物,她虽然都接受了,但是也没有特别让她喜欢的。 纪余行和尤歌分手之后,非但没有对尤歌产生任何负面的情绪,反而,他对尤歌的感情,还一天比一天深厚。 白子鱼嘴角微微扬起,恬静一笑,吹出了清越悠扬的旋律来,顿时天空中那一团噬金蚁在她放出那只蚁后的带领下一窝蜂的朝哮天犬逃遁的方向追了过去。 ------------ 第一百二十二章:脑袋开花 “段哥,这是高小伟亲自签的认罪书。” 余二拿出高小伟签的“合同”,段聪接过来,满意地点点头。 “黑市那边,找个可靠点的人过去,别露出马脚。” 段聪压下帽子,叮嘱完余二,揣好认罪书离开。 余二左右看看,反锁上房门进屋。 云泽放开她,童乖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有温热的感觉。 “滚开,没看见我们的身上的字吗?”领头的男子一脚踢开抓住的衙役恶狠狠的说着,牢房内的衙役这才注意到涌入牢房内来的这十几个男子衣服上都绣着一个“刑”字,原来是刑部的,不过刑部的人来找苏瑾姑娘来干什么? 被拦截下来的他也不慌张,连连向自己的上官熊培云行礼之后,获得准许的他跑到了张嘉铭面前,大气不喘半分的他半跪于地,安静的等待自己东家的垂询。 云泽点点头。从童乖乖身后伸出手。将童乖乖整个抱在怀里才接过ipad。 过了良久西毒子才开口道“她是你的敌人,她是钟离洛的妻子,苏瑾,也就是洛王妃”西毒子说完,不理睬冉雪笑那副惊诧的表情,拉着苏瑾正往外面走时,看到一旁的夏芊芊,想了想夏芊芊还有点用处,就一起带走了。 莎莉不知道这句话是否有意无意地说出来,但在她说话的时候,就像是报幕后观众等待节目开始的寂静一样,大家都停止了动作,静静地趴在那听着,虽然这个场景很可笑,也很滑稽,可并没有抑制住大家心中的那种期待。 梵雪依从地上爬起来,有些慌乱地看着四周,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已经明白自己处境的犯人没有纠结太多,几个看似身强力壮的少民汉子捧起了面前的酒坛,大口的猛灌起来,这些少民都是山里精壮的猎人,经历过不少的战事,当然,是跟丧尸的。 她是答应了南宫宇寒以后不会再受伤了,不过却没有答应南宫宇寒会做到。 总之,一场酷烈到让人无语的战争,终于在初冬的第一场雪降临之下结束了!各方势力也算是到了偃旗息鼓,休养生息的时候。 “对,其实就是生活里的相亲,只是改变一下形式而已,到时候你就是担任媒人的角色,给观众分析,顺便也打打圆场什么的,具体你得自己临场发挥了。”叶浩解释道。 天鹰确实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可是他紧紧的攥在手里,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摊开。 如果这样的地方真的发生暴乱的话,形势将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这段时期他能够在大晋的广林学堂学习,同时也了解到了整个大晋国内的情况,加上未来还会有求其你的使团来到大晋,那个时候,也会找了解当地情况的人员来做招亲使的聘任人员,这都是为将来自己步入官场在做准备的。 而且,罗发现那个男性强化系行凶者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过于自信,或者说太自大。 此时,神天走进城中,看着不是很热闹的街道,神天不是任何的不适,在城内四处的走了一走,算是了解过了北园城,此时,神天来到北边的一座废弃别院前。 但石三却坚决不要,他知道金银等物在这个世界上的确是珍贵的东西,能够换取很多好东西,但这东西也许将来杨宇有大用的,所以他坚持不收。 ------------ 第一百二十三章:风气不太好 家里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郑妍捂着小花的耳朵,把她抱在怀里。 钢蛋儿吓得哇哇大哭,追在白梦寒身后,拽着她的衣服,不让她打吴秀英。 “娘,你不许打我娘呜呜,我咬死你这个贱人!” “嘶~” 男孩想了想觉得有理,蹲下来陪她一起填土,道,那我们约好了,明年冬天一起来这里看紫藤花。 蓝蓝暗自想道,要知道,刚才那件发夹可不是简单的东西,而是经过自己多年来杀虐形成的,上面的戾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普通的鬼怪也不行,也就是说,这只鬼比自己要厉害。 “不然你以为呢?”陶君落开始拾柴生活了,没办法他被着熊肉馋的太厉害了。 刚踩上去的时候跳雷是不会爆炸的,但是当重量移开时就会弹起来,在距离地面一米左右的位置产生爆炸,里面的填充物会同时向四周喷射,破坏方圆数十米内的一切,几乎没有杀伤死角。 林枫手头上有药剂师的配方,这是一个天然优势。药剂师制作出来的药剂,不管是PK还是打怪都是非常有效的,深受广大玩家欢迎,因此销量也算不错。 龙雪原本也是皱着眉头的,不过,当视线落到办公桌上那黑色盒子时,立即俏脸大变。 林枫刚刚抽空看了一眼掉落的东西,还好,只是掉了几个无关紧要的装备和一些钱,至于重要的装备和魔兽指挥官掉落的东西都没有弄丢,这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陈姑娘松开手,一脸惊惶地后退了几步,无法接受地抱住自己的头。 看着这些新加入的异能者,俄圭绝望了,他没有想到自己自以为隐秘的行动居然被雷暴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过,这过程似乎有些意外,苏然本来关门就没有使用多大力气,林枫推开门之后力度没有丝毫的减弱,直接撞到了苏然的身上。 深深的海底,就算有深海冥凤的帮忙,也需要半柱香的时间才能来回,若是靠张涛自己,没有半天是无法浮出海面的。 侍妾两个字在元娘的脑子里就像一道惊雷,惊醒了她无数个幻想的梦,哪怕明知是梦,在被惊醒的那一刻,竟也莫名失落起来。 整个界外战场也只有此城是完全的不设防,修炼者根本毫无顾忌,随时可能因为一时之口角而发生冲突。 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睚眦必报的人才会不吃亏,子曰: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林家仁虽非其信徒,却也深以为是。 直到现在,看着上万多个平行世界,楚逸云在产生巨大的荒谬感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才了悟了这个道理。 那个在乱世中,艰苦的环境下依旧能够保持纯真的内心,那个美好的孩子就这样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只剩下一副躯壳。 按照胖东的话来说,这就是便宜,有免费的便宜来,不占那是傻子,所以,胖东还是很不客气的一把搂住,而且那胖嘟嘟的手还真的是不老实,一路漫游在“那崎岖的山路上”。 次日,元娘醒来的时候,马车早就已经上路了,摇晃着她打了个哈欠,晚上睡不好的后果就是白天你怎么补觉,都会无精打采,和没睡醒一个模样。 ------------ 第一百二十四章:幸福者退让 “夏非?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小姑娘长得挺漂亮,就是不太聪明,两次被人哄着来打胎,打完胎一个人孤零零躺在病床上,连个看护的人都没有。”赵知音同情地摇摇头,挽上白梦寒的胳膊,道:“接连打胎两次,打完胎也不好好调养就出院,她啊,身子已经垮了,老了可有的罪受。” 白梦寒不置可否,对她有同情但不多,怀孕打胎伤身,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两个人同行,路程仿佛也变短了。 军区有哨兵值岗,白梦寒走近,拿出自己的学生证给哨兵...... 易轩运足目力,发觉火红色的地方是一处地下熔岩形成的火湖,湖面上不住升腾出滚滚黑烟,飘到头顶汇聚在黑雾之中,形成迷魂魔雾。 用品食物采集组:藏生、慕羽雁,保持与其他组的联系,一旦有需要,立即动身前往目的地。 看着消失在夜幕中的宫崎夏静,杨边自嘲了一下,自己果然还是个好人,以前被人发那么多好人卡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事儿在云世中也算不得什么秘密。该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也不会有人告诉。 随着一个周天的循环,左君精神也恢复了许多,对于举手投足之间能够发出的力量也多了几分熟悉。 地的传人,以及不远万里专程跑来的宗门弟子,散修,皆要陆陆续续返回大陆。 只要能够帮助三皇子,他们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不成功便成仁。 他体内的气海灵力已经不再足以持续支撑御剑,但是看起来对方还有余力。 “休息一下吧。”太阳穴上突然有双手轻轻的按摩,淡淡的薄荷味道冲进鼻腔。叶帆顺势往后一倒,穆逸果然是在他背后的,他的脑袋靠上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闭了眼,静静的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蛇看着花情的脸,这张脸笑得像菊花,她在自己面前竟然还笑得出来?不知道自己的牙齿上有毒?只要被自己咬一口,必死无疑。 看着冰乐天的神情,冰问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把冰乐天撕成碎片。 排山倒海般的元力席卷冰宇,‘雷霆拳,’沈君怒喝,脚踏虚空,两手握拳,无数道拳影在空中扩散,砸向冰宇,噼里啪啦一阵声音响起,冰宇像一团稀泥摔在地上。 “好、很好,我就知道你会答应。”夏长天的枯爪拍在冷刀的肩上。 看到她和家人还有朋友站在一起,笑的那样开心,突然发现,以前在他身边,她的笑容真的好少,他甚至连她生日那一天都不知道,她却记得他的生日。 “嘛,说的也对,就买点羊膏回家吧,正好猫咪老师也喜欢羊膏。”琉星带着爽朗的笑容说道,大概是被千草的气场所带的吧,琉星也不像以前那么冷酷了。 “我保证两周之内出成品。”有了经费张教授就可以反复进行实践论证了。 穆子轩受了莫大鼓舞,在进入岑可欣身体时,不管身和心,他都达到前所未有的欢愉。 三人彷佛都想说些什么似地回瞪着真凉——结果却什么也说不出口,纷纷垂下了目光。了不起的气势。这正是正妻的威严。 确实如此,刀客郎现在真的很后悔,因为当初我去找他的时候,他是可以治疗晴萱的病的,但是他因为急于寻找古苗族的位置,所以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他却十分的后悔。 碧葳找到的那个参赛的男人看着我和碧葳亲密的举动,似乎是有些嫉妒我,不过他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在旁边看着,并且对我发出一种充满杀气的目光。 同时,从空中飞来的那架直升机上放下来两根悬梯,唰!滑下来了两名全副武装的境内籍士兵。 母亲现在之所以会热心的撮合我和南宫千兰,那是因为她的确是喜欢上了和孩子们在一起,她希望可以有更多的孩子,可以让她每天都忙的不知道时间。 他本以为哥哥一定会把自己臭骂一顿,没想到竟然只是威胁自己早日弄个弟媳回去,这难道不是一种变相的鼓励吗? 大家一致同意,各自回房间收拾行李。妮娜和池敏的房间还没退,晚饭前妮娜已经替史晓峰三人订了两间房。 她又把毛巾叠成了和大伙儿一模一样的,头上一左一右,各长出一个大“馒头”的行头,戴在了自己的头上。然后,悠悠然步入了公众休息大厅。 菲妮克丝瞬间发动,一个炽热的火球,就被发动出来,跟对面的圣光球,在空中一碰,能量爆发出来,火光四散,一片狼藉。 “酸甜苦辣咸,五味都不能少,怎能说味甜便完了?且说,那獭王一次只吃一种味的蟹,另一种当场放生。 当天上午,史晓峰终于赶到洛杉矶比弗利山庄,将一千万美元现金支票交给熊耀辉。 而伴随着克洛诺斯近乎疯癫的笑声,整个冥界上下噤若寒蝉,哈迪斯的脸色也越发难看,眸中的恐惧之色再也无法掩饰。 上官子昊一看情形也犯难了,他偷袭墨南并不是因为他实力不够,而是他想兵不刃血的拿下他。 看到两位土豪说话了,秦柯也不能装作看不到,他其实不想回答关于刘雨寒这些人的问题,毕竟他们这些人手里都不干净,万一被人查出来就麻烦了。 那道身影跌跌撞撞朝远处奔去时,屁股上还着着一把火!他一边逃命,一边手忙脚乱想要扑灭屁股上的火,嘴里还发出一阵又一阵惊慌的惨叫声和求救声,场面十分滑稽。 ------------ 第一百二十五章:天鹅 “吴秀英是个寡妇,独自带着钢蛋儿生活,你做得太过分,逼她到走投无路那一步,指不定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虽然不觉得吴秀英能折腾出多大的水花,但沈随安总归是不想放一个隐患在身边,更不想白梦寒为这个不定时炸弹感到烦心。 白梦寒当然想到了这点,她生活富足,吴秀英却连生存都困难,两相对比,吴秀英一定不甘心就这样被赶走。 “我只退让这一次,如果她踏踏实实到别处谋生,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我会想办法给她找个活干,让她老...... 拥有足够的实力自然足以自信,原本在白胡子海贼团中,马歇尔D蒂奇已经算是非常老的船员,足足二十多年的相处,可是谁也没有料到,这家伙居然会突然杀死了四番队长,并且似乎偷取了一些东西。 在得到了这样的答复之后,过来传信的莫利亚骑兵没有任何的反应,冷冷地调转马头回入本阵。这样一来,帕德罗如此地一表态,这下彻底断绝了双方谈判的希望。 张胜脑海里的提示音响了起来,张胜点了一下虚空中的提取键,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张旭是听说,在北方某个城市,出现了一样奇珍。张旭决定过去买下来,就离开了南州。 事实也的确如此,按照刘玄德的计划,他们将会在新组建的蒙州,以及即将组建的西域——西州。还有河中地区,未来的河州进行巡回机动,与同样组建的边军部队一起镇压不服,以及远征西方。 在最终的庆功宴上,陶谦倒是到场。两人见面点头。如果说有交往的话,实在是不多。 就算最终是失败的。至少得至少,刘玄德觉得自己要抢一个“人亡政息”才行。 他也是自诩见过一些市面的人,但是也别后面那两个似蛇飞蛇的家伙给惊了个正着。 但所有的安排都是以后,而决然不是现在,因为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去领取任务奖励。 妮可罗宾被吃的死死的,一向喜欢依靠智商去获胜的她,此刻却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智商在唐神的面前如此的苍白无力,以至于她什么想不出什么方法可以脱离。 伴随着响声加大、秘法输出加大的同时,那四道相互排斥而成的能量也是越来越大。 落羽靠在云弑天怀里,听言笑笑道:“不是,我的中武门在地魔火才开始,需要有经验的人管理和开垦。 同时,借市里即将在新年伊始召开工业工作会,表彰奖励,公司这摊子,行管定了罗靖、张国庆带红花,一线生产人员定了6人。 可别觉得她想杀了幽冥教主毁了幽冥教拯救这个大陆,就是圣母玛利亚,事实上,她骨子里比谁都冷漠。 毫无任何意外,黑色能量团一路朝着莫琼颜横冲直撞过去,沿路直接将空气碾压成真空,那股凌厉力量,别说十一阶强者了,便是十二阶的超级强者,在这股能量之下,也毫无生还可能。 一下子出了紫色剑身的仙剑,清潇并未犹豫什么,当即借助现在的居高临下的优势划动仙剑对着慕云劈了起来。 哟,真是的。你一回来你妈的病就好哪。这几天黎霞没法同邻居去打麻将,谎称身体不舒服。 其实不得不说,有古歆在自己身边,多少真的会被她的‘性’格所感染。 巧计连环,北冥长风拿到了白长天手中的那一张解药地图,而在另一方,此时却非计策之妙而是强攻之狠。 “轰。”就在这热闹中,城外城河岸边上璀璨的烟花突然凭空而起,炸裂在空中,爆发出光彩琉璃的烟花。 在没有人的时候,逐月一般都是这样称呼南周辰的,这好似他们的关系很亲密呢。 外头这些传言梁太夫人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她身为梁敬贤的祖母、自是十分了解自个儿孙子的为人,也把梁敬贤和梁表姑娘之间的事看得十分透彻,心里更是跟明镜儿似的。 就但看那处惊不变的定力就足以证明这厮不简单,这么简单的道理,这个一世聪明的上官太后难道觉察不出来? 赵毅、王强捂着喉咙,脸上露出了一丝惧意,可还没等两人多想,两人的双眼就瞪大了起来,接着发出了一道道惨嚎。 其实,他们的所遇大致相同,当时也被传送到一个神秘的地方,而且同样是孤身一人。 它给所有草根一个机会,当然,机会在那里,能不能抓住,还得看你自己。 若她真能求得皇上赐婚的圣旨,就算梁敬贤不愿意,梁家上下也不敢抗旨,为了大局一定会想办法让梁敬贤屈服。 刚刚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曾元华甚至还不信,但是,最终却是证明了,这个叫秦风的年轻人,他带的军队的实力真的极强大。 伊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紧皱着眉头,四处里望了一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梁敬贤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不再管罗锦明会不会继续跟着他,似乎料定罗锦明最终会乖乖的打消跟着他的念头。 “王爷,请把少主放到这里!”蓝双示意龙羽凌,龙羽凌则是将昏过去的紫涵放到床上后昏了过去。 “真是的!要是你们没给他灌药,现在应该好了!可现今···”紫涵气愤地说着,太医吓得又开始颤抖。 高战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趁热打铁,说不定说着说着施杰就一下子坐不住了,直接跑过去找许琳也不一定。 又过去了很久,两道人影来到了这里,赫然是莫妮卡和那个男同学。 玉鸣风剑眉一凛,一股冰冷肃杀之气袭卷而来!林潇寒正视对方,毫无胆怯之色。 她抬眸对上李元昊的眼睛,李元昊微微一笑,将她的脑袋按在他胸口的位置,让她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 “废话,你方才不是说了吗?”那老者眼中精光一闪,略带嘲笑的反观金羿。 “是。”穆琛立刻下去,不多时,李云昊的笛子和未央的琴都搬来了。 白岩的身子晃了晃,强压住嘴里即将喷出的鲜血,注视着黛纹娜远去的身影良久。 欧阳洛缩缩脑袋,回以一记“不知道”的眼神。在凤清夜冷冽的目光下,又缩了缩,几乎要缩到桌子底下了。 而此刻他忽然看到身旁飘过了一团螺旋形的气流,这个气流让他感觉极为的亲切舒适。 “传令下去,谁也不能放箭。”说完这句话吕威璜下城而去,他要赶往北城一见并州军的动向,就当是将瘟神送走吧,淳于琼给他传达了号令可远眺之下根本不见友军踪迹。 ------------ 第一百二十六章:乐趣 沈随安安排了车送吴秀英母子去青石村,一路上,开车的小战士把车开得飞快,吴秀英只觉得七拐八绕,车子一停就到了沙场。 吴秀英晕乎乎地从车上下来,把钢蛋儿从车里抱下来,钢蛋儿一下车,“哇”地一声弯着身子在路边呕吐。 吴秀英不停拍着钢蛋儿的后背,见他吐得差不多了,才把他背在背上。 小战士和沙场厂长交流了几句,厂长亲自把吴秀英送到食堂,给她安排了打饭的活。 这活轻松,吴秀英眼珠一转,把耳边碎发别到而后,红着脸跟厂长...... “那我们到了叶族之后,是先去族地还是先查季浮沉?”祁阵又问了一个问题。 植护他的执行能力自然是数一数二的,只不过是三天的时间而已罢了,陆彦他所有的身份就已经全部都被隐藏了起来,留下的也只不过是一个新的身份。 “你丫能不能在我生病的时候说点好听的安慰安慰我?姐姐我现在是病号,剥个橘子给我。”赵一颜指了指水果盘子,指挥宋雨伺候她。 肖氏已有四个多月身孕,肚子比一般四月的要大一些,走动间已见拘谨。如今已是六月中旬,天色渐渐炎热,她一出门就难受得头晕眼花,整日里都窝在清凉的地方歇着,只能让玉珊来帮衬。 加上如今正值粮食丰收,逍遥帝国在南北界河建造的,粮食生产基地,也终于迎来了大丰收。在近百万大军的帮助之下,无数的粮食被运往麒麟基地储存起来。 薄言禾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听到他这话,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她擦了擦嘴,直起身来,背靠着山壁。 高志远眺四看,不由惊叹。目光所及之处,尽皆是参天大树,耸入云霄。森林的上方,雾气升腾,看不出到底有多大。只觉的一眼看去,全是树木,除了天门所在的那个山头。只是与古史原林一比,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陈妈突然一把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幸好四周没人,要是让人听了去,还了得? 而这便是烈风剑派的三位长老,皆为先天武者,也是最先到达此处的。而这一次的秘境,则是一处很特殊的秘境。 在这个过程中,孟裔鸩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直到她挽好,才收回视线,将脸转到一旁轻咳了一声。 可是,明明都来了,为何却偏偏要等到现在才给她透露消息?这张纸,是谁送进来留在院子里给她的? 程凌宇目光一转,竟然朝着第七山峰的外围区域走去,他认为外部区域比内部区域安全。 西陵月秀眉微皱,这雪满天下是升雪楼的无上神通,威力强悍无比,与施法之人的修为境界密切相关。 当细雨堪堪将那个金盒子盖好的时候,初升的旭日光芒照亮了整个悬崖,当真是险些就前功尽弃。 “妈爷子,难怪他老人家这么有钱,搞这种全复古的庭院,先前我只知道他是个古董商,没想到他还是个企业家……”黄衫说道。 骷髅凝视着程凌宇,右臂朝前一挥,一道火焰覆盖在手臂上,化为了赤红的火焰臂,蕴含着可怕的杀机。 安歌坐在那里,没为他们任何一人擦拭伤口,白皙素净的脸上有着忧心,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干净极了。 这王昊,仿佛能够洞穿一切,每一招一式,都压制着自己,都攻在了自己的破绽之上,让人防不慎防。更让赵天宸有一些手忙脚乱。 叶灵汐此时在空间里,才刚刚炼化完了之前留下的那一头五阶魔兽的灵力。 我没说话。因为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长到根本没法说清楚。 等出了坑,外面是艳阳高照天,我从坑底爬出来,简直恍如隔世,像是做了一场匪夷所思的春秋大梦。 朴天秀慢慢的穿好了衣服,现在他已经能肯定了,自己是一个精神分裂的疯子。也许说疯子太过夸张了,但是上世的暴戾因子一直根植在自己的血液里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只要受了刺激,它就会释放出来。 该死的,这个时候在飞机上,当然不能装作腿中毒了,这儿虽然有医生,但却造成不了人尽皆知的效果,所以,她不能瘫……绝对不能瘫。 这个时候,苏婉蓉是真的想一死了之了。她得罪的人是皇帝,连皇帝都得罪了,往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倒不如将希望寄托在附中孩子身上,也就是了。 “呦,这不是大阿哥么,您怎么来了?”薛贵宁正偷懒懈怠,倚着长春宫的门柱旁抿着紫砂壶里的热茶,却见大阿哥一行两人匆匆而来,不禁有些惊奇。 君习玦被侍卫带走了,他手下的大臣个个面如土色、惶惶不安。卫菀儿看着他一路走出去,嘤嘤哭泣不停。 玉婵仙子笑了笑,只觉得她在逞最后的口舌之利。“语茶是我的师妹。”玉婵仙子突然说道。 付妮在床前一直看着林雨晴的脸,摸着她的手也是暖和的,说明是真的好了吗?她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他一身深色的衬衫,五官深邃迷人,气质尊贵,那富家公子的气场,不经意流露。 “宋总不敢当,就是一下人,现在为杨先生服务。”宋明清连忙摆手说道。 和云乞幽料想的一模一样,当柳华裳将白骨鞭抖成一个麻花形状狂攻古剑池的时候,忽然,所有人都见到了怪异的一幕。 如果不是早就猜到了天荒的用意,说不定宋镜魔还会被他所迷惑。 看到金色掌印迅速的笼罩而来,洛神赋的脸色大变,竟不敢直面其锋,只是对着拍来的巨掌刺出一剑,释放出一道火焰扑向金色巨掌,然后看都不看一眼,转头就跑。 ------------ 第一百二十七章:汇演 挨打要立正,白梦寒端端正正站好,任由付绮文批评。 她奔赴会场时,联赛方已经将1v1对决赛的流程大致过了一遍,台下的明星选手们这些年来在平台上互相打斗也有些时间了,彼此都熟悉得不能再熟,直接略过交头接耳这一步骤,开始各玩各的。 半刻钟后,除了维也场中所有人意识一个恍惚,一道混合了蓝紫金三色光芒的巨型光束从霍雨浩和王冬的位置暴射而出。 据护宗雕像所言,那魔物迟早是要逃出,只不过是被云寻他们提前释放,而且那魔物还侵占了同行之人齐煌的肉体,彻底解开了封印。 蓁蓉似想起了什么,她笑着问,“下个月,是不是你的生辰?”他点了点头。 “是,儿子告退。”江谨言美了,心里盘算着明天该怎么整治瑾瑜,才能出了心里这十多年来攒下的恶气。 当然了,积蓄自己的实力,不把自己的真实实力展现在人前才是最重要的。 好不容易甩掉了陆泽宇那个混蛋,又惹上了陆泽言这个衰神,还让不让人活了? 玉暇看姑娘满脸火气,耍赖的表情,无奈的笑容。她心里想,也只有姑娘敢直呼皇上的名字,那么不顾及。她语气恭敬,“好,好,好,我去想办法?”说完她离开了房间。 有些人,本来是觉得,反正和她们也无关,也不会声张,指不定会帮着掩饰。 天帝带着李渔一路走着,引起了很多深海舰娘的注意,她们看李渔的眼神非常奇特。 双方的战斗打到了白热化,消耗都很大,在交战一百多个回合后,武雨彤娇喝一声,手中银白色的长枪,绽放出璀璨的光芒,一股强大的气势自枪芒中传出。 缓缓的站起身,看着周围一望无尽的紫色海洋,神情之间有些担忧。 “等等,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什么计划?”柳轩感觉自己好像少看了一章剧情,明明之前都没有说明前因后果,为什么就突然说道计划上面来了。 曙光公司一年难得一次的大型年会活动,陈青作为公司董事长,肯定有一大堆同级别的大人物需要他去接待。 夜色深沉,天空高悬一轮明月,杨怀平和白子鱼骑着纸鹤在人间界的浮屠山停了下来。 “不可能,不可能!”天帝在心里不停的道,这么完美的计划他怎么发觉呢,一定是被我的感谢给打动了,想到这天帝又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只见那身穿大红袍道人正襟危坐在一个蒲团之上,口中振振有词的讲道。 危难之际,擎天柱真真演绎了什么叫做杀伐果断,什么叫做壮士断腕。 显然,沐瑶就是陈青最中意的人选,在前世,沐瑶可是精通六国语言,比起只懂得国语英语的他要强不少。 荆老大一剑刺中芍药,楞了一下,正想接着刺下去,萧布衣突然抬起左手,一掌将其打的飞了出去,撞在床边,胸口竟是凹下去一块。 鲁智暗自记下,微微侧目,看向刚才嘀咕的人,那几个也瞬间老实了。 ------------ 第一百二十八章:堪当大任 白梦寒一口回绝:“不能,要按照个子高低排位置。” “凭咱俩这关系,你给我安排个好位置呗,我要是站得靠后了,我怕我哥看不见我。” 薛方抄完歌词,本子一撂,双手合十祈求白梦寒。 “说了不能就是不能,我是个清廉的人,绝对不会偏向任何一个人,不过……” 刹那间,闻人海棠只觉得喉心一热,到底是没能忍住,顿时煞白了脸色,扶着木桶的边缘一口血吐到了粉红色的蔷薇花瓣上。 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坠满珠玉宝钗,一双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微微一笑便成了弯月。 因为虫碑,十分脆弱,一旦受到攻击,就会毁灭,这是虫族也不愿意看到的。 荣甜计算着,自己每周一和周三去一趟公司,花不了太多时间,等到宠靖珩大一点,宠靖瑄的身体稳定一点,自己就可以像以前那样,按部就班地去工作。 这么一动,仅仅是移动,我便几乎耗费了自己身体内的全部力道,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抽空了一样,就连那些受创的地方,也变得有些麻木,没有了疼痛之感。 嘴角突然上翘一挽,风韧扭动手腕一转手中焚寂涅炎,划动的剑刃瞬间挑开对面魔将的利剑,顺势向前踏出一步,他空着的左手瞬间从双剑交锋的间隙中穿过,一掌直击对方胸膛。 铿锵!这一句挑衅意味十足的话语,让斗尊强者们勃然色变,将游龙给包裹了起来。 一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对于能量晶这种稀少珍贵的东西来说,一成已经会让所有武者心中滴血了。 然而大师能力有限,仅能教她一些办法,尽量减少蛊的危害,却无法驱逐。 芳儿叹息一声,便命太医下去开药方煎药。太医的话芳儿并不相信,可若不是卢淑有孕在身不便进宫……如今也只能暂时信着了,好歹他们也是医中翘楚。 沈慎生怕这位绝色佳人在侯府里面受了委屈,还特意跑到了牡丹园里面跟宋氏说明了一番。 刚刚将圈外的家伙搞定,现在肯定是想要将内圈一切不安定因素全部都解决。 虽然因为木叶崩溃计划的失败不得不让他们向木叶俯首称臣,并且还让木叶有了合理的借口扣下他们的一尾人柱力。 大光头见状直接一个手势,他带着手下如洪水猛兽一般朝着叶浩天冲了过来。 可实际上如果他真的是商人地话,那么卖的商品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全程灶门炭治郎都处于懵的状态,直到最后,才只能说一句世上还真的是各种人都有。 灶门炭治郎的言语中充满了厌恶,越是了解恶鬼,越是能够知道这样的存在是多么可憎。 她也不由叹了口气,难道这一世,要再一次眼睁睁看着这部剧被坑掉了吗? 威尔有之前在海军里的经历,那不是一个总是有战斗任务的军队序列。 看着抢在他之前冲到陆昭菱面前的陈大人,晋王指腹轻挲了一下。 “因为看你这样,我有点着急,我也知道说一些安慰的话也没用,就让王连河陪我去买了吃的给你。你饿了吧,趁热吃。”刘宇笑嘻嘻的说道。 一阵忙活之后,鼻子里塞了两团纸巾的孔一娴才恹恹地趴在床上。因为她的鼻血,主人家还挺自责的,这会儿得亏了李梦洁去安慰他们呢。 ------------ 第一百二十九章:血压飞升 白梦寒一脸理所当然,叶向阳觉得好笑,果然太年轻就当妈不好,自己年轻气盛,教出来的孩子也大差不差。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叶向阳脸上浅显的讽意,白梦寒心里不爽,直截了当问道:“叶老师,请问我的教育方法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我只是觉得,小花是个女孩子,性格还是文雅点比较好,你作为家长,怎么能唆使孩子动手打架呢?”叶向阳打心底不赞同这样的教育方式,“打架斗狠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激化矛盾,使局面走向不可控...... “噗,他不是在国外吗?怎么突然回来了。”白瑾言刚刚喝下的水一口吐了出来,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韩依洛呆坐了半天,因为他此刻也是同样的惊讶。 他看到华灵离开了之后,就开着车来到了苏念安的住处,但是引入眼帘的却是紧紧锁着的大门,她没有在家,也没有去他家,那么她会去哪里? 以国事访问的形式,起码比较正式,显得爱琴帝国尊重紫檀帝国。若是偷偷摸摸,就显得毫无智慧。 隔着几百米,陈寒就可以察觉到,这黑衣人的身高绝对在两米以上,而且身形极为健壮,最为鲜明的,还是那在太阳下反光的大光头。 “我不能这样看着叔叔阿姨出事,祁祺还没回来,我要去帮他们。”苏念安明显很着急紧张,鞋子也穿不好。 恶魔听到我的呼喊声,吓得双手一阵抖颤,猝不及防的他,连忙回头张望。 弹琴的正是淑妃。她满面春风,嘴角上扬,纤纤玉手拨弄琴弦时,仿佛画中的月下仙子,给人一种曼妙纷飞的美感,活脱脱一幅令所有男人都会倾心的画面,这也难怪王主会拜倒在她的裙摆之下,而无法自拔了。 燕辉想了想感觉还是跟着齐锐杀鬼子没有那么多约束,加上这次本以为死定了却意外就是被心里崇拜的英雄所救,所以毫不犹豫的下了决定。 以他敏锐的灵觉自然很清晰的就可以感知到,那把剑的神韵绝对不是寻常的普通仙器可以相比拟的,绝对是超过了极品仙器的神物存在。 “是王妃的,那传信的丫鬟还让我一定要亲自交到殿下手中……”还未等管家将话说完,晋王便将信一把夺了过去。 叶秋心中疑惑,一个闪身就躲避开了,正当他准备动手时,又有一个白衣祭祀出手了。 接下来,一整天的时间中海中医院的医生们,几乎忙的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精英医生们专心致志帮病人看病,经验不足的实习医生们负责煎药打杂。 一听到极刑,不但是另外四位男子,包括杨成都是浑身瑟瑟发抖。 而涂山雅雅一个大酒葫芦落地,可怕的声势,掀起了尘浪,将黑袍人影砸的重伤吐血,完全镇压在地上,无法反抗。 而且顾北心里隐隐有种预感,火龙兽存在的地方,确实有好东西存在。 到了最后,30发子弹,出了开头射死林凡的五发,其他的子弹,只飘出去了3发。 他现在左边是內裤,右边的內衣,后面更是丝==袜,叶秋只觉得自己已经被粉色的海洋给包围了,他现在只好装作非常惆怅诗人的模样,呆呆的望着窗外。 三人开着车回到了宾馆,又悄悄从后面爬上去,回到了客房里,各自去睡觉,谁也没有惊动。 “被毁了右臂,现在正在家中修养,所以不能出来应战。”霍正军话语中透露出一股怒意。 “乌老黑你不是一向自负吗?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无力。”王两仪得意的大笑了起来。 说完,我们三人都是相视一笑,这一趟当真是没白来,就是这其中的危险程度比我们之前下墓要危险了许多。 话音刚落,韩浩抓住脚踝的手轻轻一掰,伴随着清脆的咔嚓声,大娘惊讶地发现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金刀使的身体凌空而起,他正疑惑秦阳把他甩出来做什么,却听见唰的一声,秦阳以缩地成寸,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分别将所有的人的四肢都完全折断,韩浩将目光放在杜志国身上。 众人不傻,从两人的对话态度和语气便能判断出,这个省里的特派检查员对赵瑞这个医学协会会长是十分尊重的,姜萍自然也听得出来,她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一件蠢事。 苏玄惊疑一声,只来得及收回七道剑气,剩余两道剑气直接化作烟气消散在空中。 他们的到来,非常受海巡49全体船员欢迎,因为他们接下来要参与值班,有人帮着干活这种好事去哪儿找。 “这里面的,就是囚禁着的魔道蛊师吗?果然,这些人看起来如此凶神恶煞,一看就不像好人呐!”风天语指着透明罩膜里面囚禁着的蛊师,吐槽道。 “爹娘付出心血?呵呵,怎么可能,李长庚你莫要说笑了。”李昌平强装镇定,李长庚刚才的话,让他开始产生动摇了。 而这个落云宗被人抢去了半条灵脉,但是却保存了山‘门’,倒也是一件极为古怪的事情。看来出手抢夺灵脉的势力,居然是难得的节制和仁慈,使得这落云宗可以留下一线香火。 参商号变化到了最大的形态,如同一座山岳一般落了下来,巨大的‘阴’影把酒楼完全的覆盖,几名倭人修士一惊,一把推开怀里的美人,提着法器跃上了半空。 赵化先是愕然,之后露出神秘微笑。突然间,一股黄色水气出现,在他们面前凝成一颗巨大水珠。 两人气势施展开来,顿时如两道无形的墙壁,不断地碰撞,虽然只是金丹境界,但毕竟是四象宫真传弟子,他们二人的实力,都几乎能赶得上一般的入窍初期修者。 赵化的心,感到巨大的温暖。他和龙公的关系,完全超越了兄弟义气。就算天地崩,日月坏,龙公也不会背叛他!这就可以了,还有什么可求? ------------ 第一百三十章:你跟踪我干什么? 叶向阳明显慌了,柔和了态度,试图和白梦寒细聊。 “没什么好谈的,七块钱,一分不能少,不然我就请教育局的领导过来,让他帮忙评判一下今天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 白梦寒态度强硬,叶向阳自认倒霉,垂头丧气回办公室取钱。 “还有你,”白梦寒捏着鼻子,尽量离刘书翠远一点,“你家这小野猪偷吃我们的饭,你打算怎么赔?折算成钱给我?那就算你三块钱好了。” “三块钱?你也开得了口,我家保姆都看不上这三块钱,这样吧,明天中午...... 张韶提着单刀怒气冲冲地朝着李湛跑来,吓得李湛连摔了两个跟头,鞋也来不及穿就往那马上跳,连跳了两次才跳了上去,要不是有几名内监拦在张韶身前,这李湛已然是身首异处了。 “是的,他也是我雇凶杀死的目标。他那天晚上去谈的客户,也是我提前安排好的,他上当了。他该死,因为他救过你的命。”听到这里录音突然就没有了,顾云龙脸色凝重,徐仲谋脸色铁青,他的手开始不停地抖动。 “混蛋,万刃之中·一点寒!”杜昆直接跃上台来,一阵刀光剑影斩向谷雨天,谷雨天只好收手,一剑挥向杜昆的攻击,杜昆的刀光剑影直接被谷雨天一刀化解了。 第二天一大早,七点左右,三人都起了床,分别洗漱,下楼吃了早餐,便往苏家赶去。 外面的警察不知道刚子的手里有没有武器,所以不敢冒然行动,第一排的警察手都拿着盾牌,第二排的警察手里都端着枪,枪口都瞄准了野营房的门口和窗口。 叶尘从雷光戒中取出三颗青灵丹,一一喂到圣兽的口中,接着便集中神魂之力,紧紧关注着三只圣兽的情况。 “恩恩。”李唧唧看着刘晓氏这么热情大方,感叹自己真的没有来错地方。 「不,我只想让他只记得变成植物人之前的记忆,我觉得那样挺好的,千艳师妹。」肖轻水说出自己的想法。 “是天道酒楼的老板杜月生。”周围的武者提起精神,看杜月生如何处置。 所以事实上叶尘对真正的幽冥之火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接触,正因为如此,当看到洛红菱的幽冥之火时叶尘才更加激动。 因为玩家越来越多,原本潜行在柔情公子身边保护柔情公子的盗贼。此时已经从潜行中走出,混合在其他玩家之中。虽然依然保护着柔情公子,但姜风突然的出现,让他们一时间也无法立刻援手。 新泉可怜巴巴地盯着楚天舒手里的手机,仿佛救护车就藏在手机里,只等着楚天舒一声招呼就能蹦出來。 “不要欧阳姐,异度空间连你都会迷路,你把放进去万一出不来怎么办?”铁男脸上有了一丝的焦急。 “当时母亲与灰烬分了,借酒浇愁时胡言乱语,没有详细解释。”斯温说。 至于时候,禹鼎峰透过其他渠道,打听到了他的来历,那又另当别论。到那个时候,今晚上的事早已经被人淡忘,影响也就大不到哪里去。 一根手指杵着自己的脑袋,李维用另一只手拦住了对面牛头人酋长想要继续发表的长篇大论。 楚天舒沒喝酒,他是清醒的,知道要这么喝下去,非喝趴下几个不可,而且首当其冲的就是杜雨菲。 楚天舒把酒杯轻轻放在桌面上,冲李萍笑笑,起身还打算帮着收拾餐桌,脚底下就有些站立不稳了。 “你很想贷款么?”王子君没有理会秦虹锦的变化,而是单刀直入的问道。 皮皮虾再次给东方晓传来一阵精神波动,精神波动蕴含着肯定的意思。虽然不太明白东方晓的意思。但是,它也知道东方晓是希望它能够变得更为强大一些。 就在我马上就要跑出办公室的时候,老秦伸出右手,一把按住了我的肩膀,在我背后沉声地说道。 此时,他们的面色非常之难看,因为在迷离兽域无数年的历史之中,铁臂金猿族还没有遭受过如此的重创。 从这消息传出后,又掀起寻找黄帝传承的浪潮,可惜还是没有人能够找到司母戊鼎。 萧莫的爷爷过八十大寿,这和贺川有什么关系,非要邀请贺川吗。周晓灵并没有说出口,偷偷的看了贺川好几眼,忽然觉得,贺川有些变了。 说实话,任天上一次异界之旅的经历很是平淡,主神却突然召集他,让他很是奇怪。 这就是所谓的潜规则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话语权在人家手中呢?身为手下理当遵守便是。 黑衣人摔得七荤八素,胸膛里面传来阵阵说不出来的疼痛,让他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 庞万春身后的贼兵见庞万春中箭落马,急忙上前救护庞万春起身。 第二天一早,泰格就起床了,只是隔着房门和苏奴交代了一声,便独自一人除了旅店。他准备去打听下那个土系辅助药剂和火神丹的辅助合成材料的出处和价格。 看着八歧大蛇和凤凰大姐离自己越来越远,傲天连忙召唤出球球,骑在球球身上跟了上去。 殿外,禁卫军统领、副统领俱都还守在那里,便是朝阳子也被人五花大绑地压了来,等着封君扬的示下。封君扬面色阴沉,抬眼看向朝阳子。朝阳子迎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非但不躲不避,竟还向着他冷哼了一声。 “裘少阳,你少管我的闲事,惹急了我,我将你一样杀了。”说话间,静宇轩声音已远,竟是奔着山下去了。 黎洛薇被北冥烨‘恶心死人不偿命’的目光看得浑身鸡皮疙瘩,终于忍不住道。 宁洛笑了笑,眸中却掠过了一丝无奈,一向笑看红尘痴情醉,奈何始终忘不了那回眸一笑,此生,或许会尽与明夜此时,再无来生,终究是无缘了。 她亦是怎么猜测都猜测不出这老太太为何跟踪她,不想那么轻易动手,还是先试探试探吧。 ------------ 第一百三十一章:我的秘密 白梦寒退后几步,后背紧紧抵在墙上。 小花抱着她的腿,挤在她和尹安中间。 随着声音落下,巨大的青角雷牛居然浑身冒起了青雷,凝而不散,吱吱作响。 那次过后,苏青檬就将康天浩这个英雄放在了心中。不过因为苏青霓和苏青柠的阻止劝说,苏青檬只能将喜欢压在心里。她也知道自己跟康天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虽然憧憬,但却认清了现实。 她伸出双手,分别抓住楚毅和苏青云的一条手臂,带着两人离开游戏世界。 辰枫已经没有力气和他争论了,来到一棵树下盘腿休息。见辰枫不搭理他,唐昊耸耸肩也不再说话了。 一株紫心血芝在市面上的价格一般是三、四百万一株,但王天凌现在也不缺金币,便直接开出了一千万的高阶,但琪芯芯只是一阶普通村庄出来的人,何时见过这么多金币,一时间还回不过神来。 傅九柒收回了目光,她看了看这个巨大的石头挡住的山洞最里面的路,她可以确定一件是,母狼在生产的时候,遇到了袭击,它用了最后一丝魔法把洞口堵住了。 现而今,又有魔道世界的魔道修士。别的不说,近在眼前的那个魔器,一旦真正出世,不知道会有多少气息深沉的存在,跳出来。 而此时翼蛇湖中的翼蛇才是先天中期境界,还不是先天后期,对于苏夜来说宰了可以一取两得。 他一边说,一边还拿出几百块钱悄悄往梁龙手里塞,嘴上念叨着‘几位拿去喝茶拿去喝茶’。 不过显然,楚枫想错了,虽然天上的灵气要比地上充足,但由于飞机在不断的高速飞行,所以他们要面对一个灵气时而浓郁时而稀少的尴尬处境,这样一来,他们的修行节奏会被打乱,对于修炼而言,没什么好处。 “别想着找我的缺点了,你的武技太低级了,内劲也远不如我,如果再不投降,下次我不会留手了。”孙宇星皱了皱眉,不耐烦的说道。 听到她如此说,夜景天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朝着外边离了过去。 灵月当初知道,那些人不会自己在突然间变成那样,肯定是这个男人做了什么,他到底是什么人?做这些到底有什么用? “不会的,他们三个臭皮匠顶多臭死一个诸葛亮,而你不同,看起来你是没有人帮助的,但是偏偏我在你的身后,一直会帮助你的,这个够不够?”冷星寒问道。 这三座巨大无比的贴山雕像在巨峰峰头处托起一座平台,平台上下,云雾缭绕;这仿若仙府宫阙一般的平台飘忽其间、若隐若现。 这些人听到村里的亲人都没有事情了,心情好了不少,因此说说笑笑说跟着出门去了。 如果实在不行,他就自己杀来卖。当那些人吃到了美味的猪肉时,那肯定就知道这猪肉不简单了。 只不过既然姚思思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她要是再多说什么也有点儿不太合适,于是林姐就只得在心里面儿暗暗地喂姚思思祈祷一下,希望这丫头不会是被什么城府很深的有心人给骗了才好,然后便扭头离去。 ------------ 第一百三十二章:除非再亲一次 “这是请帖,收好!” 尹安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色的请帖。 “鸣人起床了!!你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水无月白无奈的看着紧紧抱着她的雷宇善意的提醒道。 突然,苏言只觉得自己动都不能动了,但是自己的识海却是清晰无比,下面传来剧烈的痛楚,让他生不如死,记忆深刻无比。 此时此刻的漩涡洛夜,却是只能够选择对“二一零”着志村团藏微微一笑,而后,打开了自家的房门,漩涡洛夜走在前面,志村团藏跟在漩涡洛夜的Shen后,走进了漩涡洛夜的住所之内。 昔日里普普通通的赵玄、周武,此番竟是成为了众鬼之中的强者,甚至连虎头鬼这样的存在都被其斩杀。 听到紫风的回答,温蒂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之中,不过紧紧只是片刻,温蒂突然趁着紫风不备,一把将紫风的脑袋抱了起来,香唇紧紧的贴住了紫风的zui巴。 倘若不是志波一心,将这些事一直压在心中,不和任何人说,他也就不用从被叶迦附身的白叶口中,才听到这些事情。 “其实你们的装甲也有这个功能,只是你们没有去发现罢了,不过,这个功能只能维续十多分钟时间,不可以长时间逗留在空中。”琪琳缓缓解释道。 旋涡洛夜的身躯,赫然便是不假思索的再一次的蹲了下来,不断的从自己身躯的周遭拾起一块又一块巨大的岩石,不断的朝着那仅剩下的四名砂隐村的忍者,以及岩隐村的忍者的方向掷去。 “莫邪君,你现在又长高了,那些衣服不适合你穿了,待会儿我全部拿回去帮你重新制造加大。”这时,天天开口说道。 十团金光凭空出现,而后就看到十名铁匠打扮的男子,突然出现在城主府的大厅之中。 伸手轻轻将晚风弗起的一缕碎发别在脑后,花璇玑冷冷一笑,笑意直达眼底。 纵然是所有的御医加起来,也没有任何人胆敢动手,包括名医杜仲。 “那你可认得这枚戒指?”我伸出手在张妈面前晃了一晃,那枚戒指戴在我手指上,在灯光照耀下,折射出华丽的光芒。 若是如此行事,对丘力居所部十分有利,丘力居再刚听完蹋顿解释的时候,心中也有些意动。但是就在丘力居想要同意这计策的时候,却猛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幕天席地,就着星空和淙淙的溪流声,两人缠绵到深夜才沉沉睡去。 两人躲在一个转角处,秦回挠着红砖墙面,一双灵动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大楼外正和几个校领导侃侃而谈的eric。 守灵三天,今天是第一天,殷宅大门外车辆不间断的停下,又开走。 她已经准备好了留学的事宜,关于填报哪所大学,她也粗略的了解过。 虽然城区距离港口不过十来公里,但是秘鲁所有的军警一共也才三万多人,这些人也只够戒严利马城市区而已。 庞伟一脸失望,这卖相也太差了吧?就像是一团塑料堆在了一起。 ------------ 第一百三十三章:包亲的 李姐从沈随安手里夺过托盘,从橱柜里翻出麦乳精,冲泡两杯端上二楼。 “咚咚!” 李姐端着托盘,空不出手开门,脚尖踢在木板门上,门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怎么这么慢?你要饿死我这么乖巧可爱的妹宝吗?” 就在秦天继续以离山剑斩杀那些骷髅头的时候,哐当一声巨响,旁边一栋建筑的大铁闸门忽然打开了,从里面冲出十二个铜人来。 此刻的她,眼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完全无法理解这捆仙绳怎会落入秦天之手。 秦天紧抿双唇,剑眉微蹙,未置一词,仅是从鼻腔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冷哼。 叶云天连忙将慕芯唤醒。两人交流了一下情况,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常京桐说完便下意识地扫了周围一圈,却发现遮阳伞下的护士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没有人说话,全都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目光整齐划一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鞭风呼啸,鞭子抽到草甸旁边的一棵大树的树枝上,这树枝,顿时被震碎为齑粉。 至于皇级功法,连楚燕南的本体,仙国仙帝,修炼的也才王级上品功法而已。 想要扭转眼前的局势,为今之计,只有擒贼先擒王,将楚天傲拿下,方有一线生机。 林禾是个非常情绪外放的人,开心就笑,伤心就哭,喜欢什么会直白说出来,她很善于表达自己。 林禾不满出声,她严重怀疑蒋峤就是故意这么睡的,她就跟被绑好的礼物似的,整个在他怀里。 妈蛋!他们在赶往品川的中途才知道君岛加奈被千鸟志郎抓走的? 这年头除了要有很好的实力之外,还需要有百折不挠的毅力,就得靠熬,熬过去了就一帆风顺。 这个时候吃亏的无疑是张飞,虽说他跳得比较高,但身高受限,所达到的真正高度就比不上关羽了,而在这种情况下在半空中的时候,本来提醒就能完全笼罩张飞的关羽更是像要将其完全“覆盖”一样,向着张飞压下来。 不知尤里乌斯此时心思状况的谌羽,他只注意到艾米莉娅和安娜塔西亚此时正结伴而来。 还有忍者试图以忍术直接轰击下强袭天使,却被连人带忍术直接轰击成残渣。 而异兽不屑于使用神兵宝物,只挖掘自身的力量,自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保护神魂。 众人见赵师傅说话还是那么中气十足的样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而后再三确定赵师傅没事,这才各自拎起自己的斧头,向着先前砍倒的大树旁走去。 这些人都是妄想跟上去观看姬苍生和那个古兰一战的,可惜他们注定是看不到了。 修仙界内有太多比黄强更有经验之人,但一来很多人都不在意凡俗,二来即便是他们知道也无法如黄强这般将其中道理讲得那么清楚明白。 这种情况,没怒发冲冠已经是脾气好了,一般人的话估计早就拳脚相向了。 可口可乐这么不离不弃执着联系一家有一家公司,说明他们迫切需求一个强的渠道。 这段时间已经让澹台婉清晰的知晓苏夜冥的不一般,她能咽下当日被阻门外的气,也是因为如此。 其实这就跟慕尚临幼年上学时,老太傅在宫中讲学时他发现的一件事一模一样。 ------------ 第一百三十四章:鸡一顿,鹅一顿 沈随安调整姿势,把她抱在怀里,学着她哄小花的样子,轻拍她的后背。 传言,百年前他曾经历过一场惊世大战,那一战天崩地裂,地动山摇。 她不但没能报仇,现在还投进了仇人的怀里,她对不起躺在床上的姐姐,她对不起死去的母亲。 就在方辰思索间,突然间眼角余光看到了最前排的一个铁架上的水晶球。 而随着两股能量巨大的爆炸,抓住君麻吕双手的张帆则一下子消失了,而君麻吕身后的念体,则是落在了地上。 虽然过后,修为依旧会跌落到原来的境界,但是用来逃生,或者斩杀强敌,足够了。 却见那白夜行入场之后,凌厉的目光一扫。所有人都不敢与他对视。 躲也没有用,寂无君王不会放过他们,事已至此,哪怕是他们服软求饶,寂无君王也不会放过他们。 这种悲伤只有出现在家人的脸上才是正常,但顾海丽现在不清不楚的,事情或许就在此刻能有所转折。 刘二爷沉声喝道,侧门一开,走出个身高两米朝上的巨汉,浑身肌肉结实如同钢铁。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带来的压力,否则的话,我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凝聚本源之星。”面对林野的狂暴进攻,方辰笑道。 “黄主任,现在可以清醒了没?”慕白淡淡问道,对于这么不老实的家伙,他早就想揍一顿了。 “乔治的朋友还挺多的嘛,这里都有他的朋友,怪不得他知道艾弗森已经回来了,原来是有这么多的朋友可以帮忙”,林一感慨道。 “总算要起飞了!”不久之后,慕白便感觉到飞机开始了缓缓移动,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他还真怕碰到那些狗血的情况,比如,某些傻逼乱按了什么东西,让飞机的某个紧急装置弹了出来,然后他们不得不搭乘另一趟航班。 “那是我们的事,你不用操心,他拿了我一个部落,我拿他一个村落,就算是扯平了……”知月掩着嘴,看起来极为开心。 虽然慕容垂答应将琅琊等郡国还给东晋,可是鲜卑人早已将人和物资统统抢走。 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想到,当年不被世家放在眼里的卫朔,如今已今非昔比,成为雄霸河西的大都护。 赤红联盟的开国庆典正在这里举行,十多万人聚集在临时搭建的广场上,一同庆祝祖国的诞生。 水树想要改变剧情的发展,她似乎是做到过一点改动,但是如果影响力仍然存在的话,恐怕这个还真不好说了。 “哼!朝堂上下全是酒囊饭袋,除了花天酒地还能干嘛?”孙恩先恨恨不平道。 这个事情应该不和水树相关,但是处于对水树的信任,纲手还是点头同意了。 于是两人经过彻夜长谈,最终那人同意放他离开。分手之时凄凄切切,万般挽留,可是没想到一转眼竟然派了身边的心腹要杀他。 第一年,封凛凛做出的种子,经过育种坊测试,亩产量达到了八百斤。 紫涵她们出了宫,紫涵换了男装独自进了一家酒馆,对红若她们下了死命令不让她们跟着。 ------------ 第一百三十五章:再说一遍 “这个好说,她就是咱们京市的,家里也没有别的亲人,拿着她的户口簿,直接到派出所就能迁户口。”姜雨燕低下头问小花,“小花,这几天先跟着舅妈好不好?舅妈接送你上学。” “如果我们真的选择了相互残杀,你真的会放那些胜出的人走?”墨麟道。 哪知被傅恒察觉,他还以为是我下的药,对我有所误会,径直去找了瑜真圆房。 谭云的死讯,对于辛冰璇而言,犹如五雷轰顶,她娇躯频频颤抖,心如刀绞,顷刻间,一颗颗泪珠断了线地滴落。 幽魔激动不已,他是一个嗜战之人,对于强者非常的崇拜,之前他就很崇拜萧晨,现在也对这个仅凭气息就影响十万里的神秘强者,升起浓浓的敬佩。 尽管她看起来十分的“面嫩”,但从年龄上来说,此时比丝姬大概能有尼特罗会长的一半左右,也就是说她虽然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但实际年龄已经有五六十岁了——各种意义上将,她跟奈落都是两代人。 “谭云,我们不死不休!”封天途怒啸间,脑海中骤然飞出了十一尊与他一模一样的帝圣胎。 他们可不认为,被皇甫圣宗统治的慕容一族内,会杀出羽化境三重以上的强者。 江圣雪和满月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锦盒,里面装的正是买来的胭脂水粉。 灰土头脸,鲜血污脏的战场,实在是跟他这副好皮相,跟他这出尘绝世的好身段,不适合得很。 “人心总是有些黑暗的,世道总是有些恐怖的,你内心深处的黑暗,我悉知悉见……”系统装起清高来。 这下灿东更郁闷了,心里一急冲着刚子脱口说了句“刚哥,你是经理,这事你拿主意~”说完也把脸扭向了一边。 到了战争结束,北区自治,鱼龙混杂之下,也成了江湖人的乐园。在这里,只要你武功厉害,就能过上有钱人的生活。 陈贺一愣,发现景山的热切以后,表情变得有点不自然,干笑两声。 寻仇苦笑着摇头,又道:“我还有一件事心愿未了,大哥说我的外甥被范阳的首领给害死了,可是并没有确切的证据,现在他又变成这一个样子,我有些不相信。 随着殷枫的话音落地,只见通体漆黑的石屋颤抖起来,而后竟然有丝丝缕缕的黑色粉末从中往外渗,那些粉末仿佛黑色的水一样,有涟漪扩散,非常的静谧。 冯微睡不着,李蘅远不让她走,她心里没底,正等着李玉忠来了好商量事呢。 二来,毕竟还没开过荤,身体素质也谈不上多好,支撑高强度的学习已经很勉强,没那么旺盛的精力。 张亮本来想找个其他的理由,但对于两位忧虑的老人他实在难以难以撒谎,全都据实相告。 仿佛干柴烈火,他很狂野,到最后的时候,他从床柜上的抽屉里摸索到了一个套,然后撕开戴上。 温良是B级器类灵行者,异能【问尘】,那把刺在青蛇头上的剑就是他的器。 灼风气急败坏的将那身新娘服和发冠脱下丢到地上,然而手指上的红线却好像是长在上面似的,无法撼动分毫。 一听说要重新发福袋,众水友们都连连叫好,莫欺少年穷倒是一下子慌了。 ------------ 第一百三十六章:请帖呢? “不勉强,乐意为您服务!” 沈随安捏着她后脖颈,拇指顶起她下巴,低头吻上她绯红的唇。 呼吸交缠,她身上好闻的香味争先恐后往他鼻子里钻。 心底野兽叫嚣,蛊惑他从她身上索取更多。 指尖的皮肤细腻光滑,诱惑他下移探索。 有了电话后,曾晓鸥时常会给晨风打电话。说她在M国的生活,以及最近的情况。 就在打算再进水里找一遍的时候,一只纤细的,白净如嫩藕的手臂,揽住了慕锦尘的胳膊。 陈阳手握着虚化无限之石,望着不远处那一脸痛苦的谢尔加,一时间竟是感觉这虚化的无限之石着实烫手。 这是老屈首先想到的,要是简单的话,怎么可能会又这么神奇的事情发生。 不一会,柳眉饭菜已经做好了,一家人围着圆桌,吃得津津有味。 不仅是这些观看的观众,就连黄子娇本人都是一脸的震惊,本来没有特殊日子的时候,一天收到十艘轮船就已经相当不错了,今天是自己开播一周年,所以这些老板也都纷纷来竞争周榜。 青衣上前一步,突然弯下身,双手撑在床上,柔软的身顿摆出一个S型的造型,让人眼中喷火。 看着面前这张天真无邪的脸,萧希微只觉得胸口一阵一阵的发冷发痛。 心中合计了一番,这事情自然还是不告诉毛石等人,悄悄进行便好,免得多生事端。 当林凡准备离开的时候,副台长急匆匆走来,还没多说什么,副台长直接握着林凡的手,一脸感激之色。 要知道,昨天的刘盼的伤口,可是非常深的,特别是肩膀处,可是实打实的挨上了一刀。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还会在江湖上再次听到“孔得基”这个名字。 “看来出效果了。”钱虎这时候也来了精神,眼中露出无比惊讶的神色看着林修说道。 面对与世界物理法则完全对立的空间,四周的空气发出了神经质的悲呜。 也罢,这些金龙如果不做出什么坏事,我以后也不会亏待他们的。楚云端暗暗想道。 性格认真作风端正的绚濑绘里,本来是很不想做这种偷听人家说话的事情的,只是被挚友东条希拉住了才没出来。 连心爱之人朱雀劝他一句客气,他也用来嘲笑天灵,问他配不配? 总之,在修心殿内修炼,虽不能直接增长修为,不如聚灵殿那样子简单直接,但意义依旧是极大的。 “若要喝我的茶,就放下你的刀。”雪儿轻轻,也为自己注了一杯茶。 关于隔壁店铺出租的问题,虽然现在就进行租赁完全就是浪费钱财,但时不待他,万一房子被人租跑了他可没有第二个房子可租。 “对不起……”张宁总算开口说了句话。方泠闻声回头看着他的脸,他此刻的歉意却是没有掺假。 事实上,陆天羽羊不觉得这样子吃很有气势,但真饿的慌再加上饭菜可口的话,陆天羽这种难看的吃像又显现了出来。 建宫也不是什么合格的政治家,自然不懂得掩饰,一脸的无奈好认得很。 就是在这种心情下,他到由令羽安排的秘密地点,与桂有为见面。 乔明松亲自主持会议,并让省委宣传部通知了省市各大媒体,欢迎各路记者列席旁听。 ------------ 第一百三十七章:不要干涉太多 沈随安撩起眼皮,锋利的眉眼直视白梦寒:“又玩欲擒故纵?” 白梦寒脸上堆起假笑:“哥哥很了解我嘛。” 沈随安淡淡道:“对于枕边人,基本的了解还是要有的。” “枕边人?” “她在哪?”玄一喃喃自语,没有悲喜。就好像遭了虫蛀的枯木。 身上流光溢彩,五官明艳,明明一身简单道袍,罩在颀修得身体上,却穿出了顶尖玄衣的尊贵。 “我是【备选者】,不需要提前告知,如若有充足之理由,可以直接挑战君位。”男人说道。 在看到这份地图的瞬间,众人对盗贼们的努力,那是非常的佩服,有着这份地图,还怕他们找不到容易攻打的城池么。 在距离旧的庇护所一百米的高度,萧敬决定就在这里搭建庇护所。 那样的战绩可以说极为逆天,以金丹期修为抢夺元婴期修士的战利品,还阻挡三个元婴期修士的围攻,一手改天换地的阵道极为恐怖,没有想到在元婴期修士通缉他时还敢出碧轩岛。 只因为当下的技术条件还未达到相应的探测要求,所以埋没了这些人。因此他们也被称为异能觉醒师,只是人类对其觉醒的原理尚未探究清楚。 楚泽依旧是那般懵懂状态,仿若一个孩子一般,愣愣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连眸子都是苍白无神。 而且最近周玫总是似有意若无意地出现在白起身边,这让薛雨涵非常不喜,但又无可奈何。 而从辩真讳莫如深的态度,和释鉴时不时总是叹一口气的表现来看,众人的猜测多半是对的。 等到汤汁收得不能没过鸡肉和土豆的时候,李姐告诉许昔诺可以了。 他这不笑还好,一笑让双眼一直在关注这边的李正,直感觉天气都没有那么的燥热了。 却原来他补全了地府,使生死轮回更为明确,此无上善举,故自有功德降下。 安若素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许昔诺真的改变了很多,现在多了一份饱经沧桑的淡然。 有杨逸带着,赌城的人不会怀疑她的身份,她可以借机将赌城内部构造以及一些犯罪信息记录下来。 那时孙波就跟当时还是县林业局局长、现平山县农林牧局局长沈川民一起研究过拿下临江北山。 在他的意识当中,商贾之人虽然能够一掷千金,可是毕竟是不入流的存在。 原本想要客套几句,问问他们需不需要喝点什么的九十九七惠,看着这气氛,憋了一会儿,到底没敢开口打破这种气氛。 赵泰眼泪汪汪,作为噶腰子专业户,他深知腰子对男人的重要性。 不过正觉的表现也只能用彪悍来形容,即便他的武艺远不如张楚逸,全程都被压着打,但身体依旧是坚如钢铁,枪尖加身之后始终无法再进分毫。 他手里有资源,只要时间充裕,别说是天级五段,就是圣级都没问题。 跪在旁边的柳无情本来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顾舒那犀利的眼神,本来想说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所以王虎决定离开部队,离开这个他深深爱着的军营,他不想每天看到这里的一切都会想起死去的战友和兄弟,这种感觉让他痛不欲生。 飞云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手腕将剑轻轻一转,一道道强横的剑气猛烈射出,直接射向猎影的心窝。 ------------ 第一百三十八章:感谢款待 “我知道了。” 李姐面色惨白,不管沈随安是何表情,垂头丧气地起身回屋。 他们乘坐的是一辆纯电动商务车,是梁老的一个学生帮着雇佣的,司机全天候待命,冬天黑的早,从平川出来已经是傍晚,好在这段路不算远,高速路也顺,一个钟头就能赶到。 众人的心,莫名地悬了起来,明明想着白天算是安然无恙,可是晚上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舒缓的音乐飘散开来,银色的月光溜进拉开窗帘的窗户,和暖暖的灯光互相辉映,暧昧透出些许温馨。两人轻搂着滑动舞步,轻缓缠绵。 黄盖大惊,急忙吩咐士兵就地防御。可由于队伍拉得太长,部队刚刚聚拢,还没有布上阵势,败兵就已经冲了上来,反把自己阵地冲乱。秦军随后杀上原本就不是十分整齐的江东军马,恰似雨打的芭蕉,零落不堪。 有名的除了华西就是成都医学眼,这所普通的医学院倒是很少被人提及,也有人说,后来直接改成另外的卫生学院。也就是,最早可追溯到1947年豫皖苏军区开办的卫生干部训练班。 身后传开一身关门声,三人回头,只见之前穿过来的院子门被关上了。而后起风,门被嘎吱一声吹开,露出一个布娃娃倒在地上。 “我还没有夫人,所以你不用担心。”刘昆仑的回答让苏晴定了心,她倒不是痴心妄想,只是怕寄人篱下,既然刘昆仑是个钻石王老五,那就不用担心了。 青微不屑的看着许德拉,笑了笑道:“尊敬的许德拉大人,我倒是有办法制服你,你信不信? 唐劲被星月搞得扫兴不过就算自己想对陈冰雯怎样也是不可能成功的到时候白白挨一次电击还不如听星月的增加恋爱指数也好于是松开手转身坐到了沙上。 卓风转过身,背对着安朵站着,也不说话。安朵紧张极了,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直到祁郁的结婚证摆在眼前,【持证人:祁郁】五个大字明晃晃的在那里。 他一开始还很是警惕,因为平日各家跟他的行踪,至少都会找个护卫什么的。 当然这里指的并非一年承包费用的双倍,而是整整十年费用双倍违约金。 敖晴赶忙来到师父身边,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东皇钟,充满了好奇。 对于这样的条件,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相反,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但她也明白,终究是自己母亲做得不对,此时,也只能把后半句忍住,期盼的目光看向母亲。 热脸碰了冷屁股,沈夫人并未觉得尴尬,只是转而走到沈南峰的身后,柔顺地替沈南峰捏起了肩膀。 若能嫁到胶州,有曾家看着,若能嫁到老家那边,有族人看着。多少能让人放心一些。 黑龙采购衣服全部制作完毕,凡黑龙核心成员皆每人发两套,就连意义的在化工厂守卫有功的外围弟子也皆发一套。 罗光再次询问主神,在主神的解释下才知道,这个部落冲突系统之所以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供轮回商人们互相掠夺资源、因果点。 ------------ 第一百三十九章:连吃带拿 朱奋吭哧吭哧跑过来,叉腰瞪着白梦寒,做个鬼脸,撇着嘴说:“老母猪。” 白梦寒转转手腕,警告地在朱奋脸前挥一下。 朱奋瞬间想起自己的大脸曾经被她一巴掌扇得红肿不堪,害怕地缩缩身子,躲到刘书翠身后去。 真心话这种东西,大家平时玩的乐呵,知根知底的,没什么真心话需要说。 青叶毕竟已经是元婴初期修士,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有点儿适应了元婴后期修士的威压,感觉除了胸口还是很闷之外,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 “你们忘记了吗?宫北域的子人格就是千翼军的千面人了吗?”木清提醒木钧。 凌冽的眼神飞射过去的瞬间,乞丐们纷纷跪地求饶,什么上有八十老母的陈词都搬了出来。 “谢谢唐师叔,那这艘飞舟怎么处理?我们都不会开,留着也没有用。那个抓来的魔国修士脾气死硬,怎么都不肯教我们开飞舟,要杀了他吗?”子谦恭恭敬敬的问道。 "死萧云都过了两天多还不来救我,会不会不要我了?不会不会他不可能不要我了,再等等,再等等"染在屋里里面来来走走焦虑。 更可笑的是,传言中被偷盗的物品各种各样,还越来越多,就差没把刘璐璐的课桌椅给偷走了。 “就不能好好说话么?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让你们吵成这个样子?”她话虽如此,可那有意无意袒护常山的动作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思,她是一心向着常山的。 陈师兄暗道柳师妹你现在自己想出去玩也不直说了,还找了个理由什么青叶历练,果然是峰主大人把你管的太紧了,物极必反,心里早就长了草吧,既如此,就给你们介绍几个没有危险的地方吧。 只可惜,经历过前世那黑暗二十年的叶寒,像父子为了一件装备、情侣为了神功背叛对方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所以他的内心毫无感情而言,更别说放过招惹自己的家伙。 她美滋滋的收拾好东西,回了顾家,没等进客厅,就先碰到妈妈在吃下午茶。 正当三人以为未来会用强悍的霸气,亦或恐怖的速度应对夹击之时。 傅明灼看到陆晨的样子,立马猜到了陆晨肯定都没有和别人说子弹可以换枪。他暗自偷笑。心中想到,叫你装逼,这下傻逼了吧。 “你以为我真的是你那个弟子转世吗?原来如来也并非是知晓一切的呀,你根本不知道我真正是谁。 君无情对此也不得不震惊,没想到以前那个安阳竟然会在今天成为了整个修仙界的盟主。 谭健身高只有不到一米七,一直没有机会演男主,这次也是演的配角。 帝龙轩满鼻子都是香气朝里钻,最终忍不住下床,一起成了干饭人。 “什,什么?本王怎么会知道!!”魏有期眼神慌乱,扭头不敢看苏卿媛,而扭头却又对上了柳如云的脸。 之前光头五老星临死时,留在甲板上的初代鬼彻被路飞拔了出来。 他可是七十二姓之中张家的长老人物,帝龙轩即便是玄天王朝之中的天骄,也只是真仙遗迹之中的修武者罢了。 盈袖正在院子里指使两个婆子清扫地上的落叶,心里还盘算着,今年该多做些腌菜,家里新添置了几个仆人,腌菜少了冬天没东西吃。 ------------ 第一百四十章:杀猪盘 “我家里还有个身体孱弱的哥哥,我想把这些好吃的带回去,给他补补身体。” “那就有劳徐医生了!”张鹏点了点头,他今天是带父亲来看病的,为了不打扰,才让自己保镖待在车里,不然哪有给这医闹硬闯的机会。 这话很具有侮辱性,不过叶卡捷琳娜却并不生气,甚至发出了笑声。 “差不多了,去把老吴找过来,可以提前跟他的未婚妻洞房,老吴一定会很高兴。”张慧见时间差不多了,决定让吴捷发出场。 那木头棍子整整齐齐的长短,估计是程默从山上弄下来烧火用的。 施醉醉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回头,只见在昏暗的角落里,有一个男人慵懒靠在沙发背上。 大门一开,正好看到赵老爷和刘老爷把吊在横梁上的周氏给弄了下来,放平在地上。 “裴然年纪前十,清北的成绩,你倒数的成绩,18班的垃圾还妄想学过裴然,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宁夏月笑死了。 把人交给那随从看着,叶大武和叶青青,简直初生牛犊不怕虎,艺不高也人胆大,直接大摇大摆上了茶楼。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在宁沫冉心中无限被放大,她开始想尽一切办法去联系叶天。 那画面里的柳云菲却突然回身,将一把匕首狠狠插在方虹的脖颈之上。 幻胧魔皇拳被称为传说中的魔拳,是圣斗士中最强的精神攻击招式之一,与单纯的制造幻象不同,幻胧魔皇拳可以支配对方的脑神经,被这一招数作用者,将放弃对施招者的攻击。 就见一个双眸紫色的在幽族人,抬起头望向了两人所在大殿高台。 就这,没几个修士能非常自信自己还能再进一步,一举突破至明心境。修炼一途,跨越一个大阶是非常困难的,有很多修士会止步于先天紫极而无法再寸进一步。 “我开玩笑的。”温敛定的蛋糕不大,但是很精致,价位也不便宜。她一手拿着蛋糕一手拿好李牧柏送的茶叶,微一使力气关上了后备箱。 温敛后来那次去岛上老板的餐馆的时候,很有技巧的弄脏了自己的衣服。那天店里的生意很好,老板来不及招呼她。她就在老板开口之前问他借他楼上的房间处理一下,老板也没多想,就让她上去了。 “且慢,叶斗,我们来这里并不是要与你交战,而是与你商议事情。”藏身在镜子中的镜阎罗发声道。 叶尘心中透发出无尽的失望,此刻求生的欲望也愈加强烈,他可不能就此死去。 见青霞老祖再无吩咐,执事带着冷雨茹和冰霜又行了一礼后告退离去。 她的心底也冰凉一片,那些和丈夫往日里的一切甜蜜开始反复在她脑海里回拨,然后被一片一片的剥下,碎成渣渣。 默默地推开他铁钳一般的双手,林晓欢穿着高跟鞋一步步地迈着,优雅的步伐间,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坠得她险些瘫软在地上。 在出手的那一刻,叶少轩就起了杀意,因为看不惯这个儒衣男子早已不是一天两天,要是成了帝斩剑下的亡魂,也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 第一百四十一章:排练 白梦寒捂着额头,瞪着突然出现在拐角处的人。 “我的生日宴,你为什么没来?” 尹安撑着墙,堵住白梦寒的去路。 白梦寒揉揉额头,伸手推开尹安,冷哼一声走开。 辰枫低声的说道:“是吗?既然这样的话,不知道这样怎么样呢?”“时空合并。”在空间罗盘的上方开始浮现出了罗盘的虚影。 直到后来他武功渐渐高深,华山弟子也越来越多,这种感觉才渐渐有所缓解。特别是岳灵珊的存在,总是能够让他在孤独中体会到一些亲情。 说干就干,岳峰是一点也不迟疑。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而周围更全是绿竹,想要找点能放火的东西还真不是一见易事。但是这些,丝毫也难不倒岳峰。 “六王爷,爹,我们有救了,那是白轩之,还有萧风吟,那四个公子都来了”蓝清羽一眼便认出了他们,兴奋的大叫。 等两人离去后,李坏的脸色就变得无比的阴沉,这两人一唱一和,把他当猴子耍,商业亏损?拖欠军费?狗屁!他们这般做无非就是在糊弄他,给他一个下马威看。 尤其是锦枫现在还是威名赫赫的南羽国上将,战神,实在不能想象没有他之后,这九州会是一副怎样的格局。 平时,慕容洛与白轩之感情很好,彼此互相尊重,从来没有这么直呼姓名,今天慕容洛对白轩之如此不敬,还真是头一遭。 无望河并不是望不到边,而是它处于九重天边上,大有隔绝外界遥望不可及的意思。 突然“嘭”的一声响起,却是令狐冲被岳峰给踢了一脚,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将一张桌子給压碎了。 “我……我算是被你这老家伙彻底搞败了!”萧焕不住摇头叹息。 “一个朋友。”谢璧说完便转过了头,这一刻,竟是不敢面对紫梅那充满幽怨的眼神。 萧凡自然没人不知道,而林陨这名字出现时,也立即引起人们注意。这要得益于,当初第二区初赛时,林陨提前出线,以及那被传开来,令人无语的卡片组合。 按照郭嘉的猜想,这个天宝琉璃双龙顶,再大也不会超过底部的圆形范围,因为周围都是山壁,膏土嵌不进去,所以双龙顶的面积必定不会太大,也就是说,我们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 “人是我打的,你说有关系,那就有吧。”看她脸色不善,姜铭总算聪明了一回,没把高大鹏他们做的事抖出来。 袁广龙这方面的短板尤为严重,毕竟他修炼的古武,重点便在近身战斗。而袁广龙掌控的法器,也是辅助、防御类型的。 可独尊堡堡主蓝梦梦做的事,龙飞云非但无法理解,还觉得有些残忍,甚至龙飞云都后悔还不如当日杀了那两个采花贼为好,至少那两个采花贼不用受无穷无尽的折磨,龙飞云也没想到,漂亮贵气的蓝梦梦竟会这么残忍! 她一下子吓得瘫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神情恍惚,怕是七魂三魄已经去了大半了。 林陨耸肩,他倒不是很在意,如果不是看在今晚美食的份上,算是给方雨一点颜面,他都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一种异样的气氛开始弥漫,两人都觉得心跳开始加速,却没人想主动脱离这种境况。 ------------ 第一百四十二章:下药 孙国梁翻看过何落落的眼皮,又让她张开嘴巴检查舌苔,看完之后在病例上写下两行字:“初步判断,是食用了大量的泻药导致的腹泻。” “泻药?”杜芸瞪大眼睛,俯身摸摸何落落苍白的脸,问她,“你怎么会服用泻药?” 我见那些长柱子长一丈有余,金色的外表上绣着一朵朵好看的花,那花朵雕刻的栩栩欲生,如同一个活物一般,我一时被这柱子上的花纹所吸引,久久没动。 内殿极深,虽然点了几盏长明灯,但微弱的灯光下根本看不清楚内殿深处,福伯边走边用手中的鬼头刀在前探路,内殿里除了我们几人的呼吸声外,便没有任何的声音,那奇怪的笑声一直没在出现过。 林仙儿不喜欢黑漆漆的鲲鹏之翅,所以她的实力虽然达到了魂级,却很少有用过鲲鹏之翅的。大多时候,都用圣兽白泽代步。那白中带蓝的羽翼,林仙儿觉得它比自己还要纯洁。 有时候,她真的很恨自己长这个模样,明明已经长得不够好看了,还给自己带来那么多灾难那么多伤痛。 周经理固然是明白人,只是在这世界里,明白的人又有多少个呢?这个传言在叶氏里已经开始蔓延,除了顶层外,几乎每层里都有这个传言流进。 郭临让飞天冥魔将从水里捞上来的三位炼魂,丢到了岛上神衍党的众人面前。后者立即心中发虚,怕郭临对他们下手,差一点就跪下来求饶。 她正思^H 索应对之法,却见田大人携着田夫人恭敬地上前而來。 这下胖丫鬟终于放心了,嘀咕了一句:“三猫这孩子,出息了!”之后,就忍不住的情绪有点激动,看样子就像一个苦苦盼儿出息的母亲一般。 林岚、乌澜同时点头。虽然恶魔大部分是四位炼尊杀的。可是常言道,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他的能量,不容估量,更何况,如此轻易击杀尊级魔王,有他一大半功劳。 进入铁铺内,萧炎发现他的房间整个布置华丽了许多,还有几名下人帮忙打理事情,不过他的打铁器具没有任何改变,给人千锤百炼的感觉。 回到赵家,赵政策的脸色却是苦了下来。黑山市是一个连港口都没有的城市,虽然自己大言不惭要办经济特区,可这条件也太艰苦了些。 至少作为艾米丽主人的无敌很清楚,艾米丽很忙,有很多会谈和应酬,巴特则是艾米丽固定的出行保镖,几乎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守护在艾米丽左右,其能够支配的修炼时间有多少,也就不言而喻了。 “只是却未想到,第一个回来的不是紫微大帝。”似乎在原先玉皇大帝地预测当中,第一个回来的会是紫微大帝,接着鲁雄神色一变,声音完全是玉皇大帝的声音。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萧寒心还在暗暗的叹息着,在那个时空,不就是因为太过于重视经济建设而忽视了对国民的思想引导,最后终于使得一些人信仰缺失,道德崩烂的么? 席撒暗觉这提议实在可以接受。“也就是说,到时让那些切断沼泽死气相连的部族迁居别处,如果不从,屠戮灭绝。是这样吗?”“北撒果然睿智。”这在席撒看来并非难事,便已有点头打算。 ------------ 第一百四十三章:梦魇 “谁知道呢?希望她别拖我们班后腿,”郑妍一抬眼,惊讶道,“梦寒,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没事吧?” “啊?” 白梦寒愣愣抬头,不明所以看着郑妍。 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些吃瓜观众现在能够从这三太保的天劫一下子就讨论到了现实之中的教育问题,不得不说,这歪楼还真的是十万八千里。 “再派五尊高级大帝去击杀他,三百帝兵结阵辅助!”顶级大帝再一次下达了命令。 他并没有叶星想象中的那样,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反而是颇为年轻,如同婴儿般的脸庞,脸上时刻挂着微笑,从他的身上,叶星察觉不到任何元力的波动。 两人说完,便是坐下来开始恢复伤势,之前在一层的大厅里两人都损失了不少的气血,给两人身上都带来一些伤势,不过并不严重,几个时辰之后,君雪艺便是首先睁开眼睛了,过了片刻,叶星也睁开了眼睛。 离黎此时脸色苍白,额间宝石窜窜闪烁,额间的能量与进入她体内的青色能量交织后迅速帮助她恢复着身体。 随即,空城直接,将自己此时的属性信息,发给了杨梦儿跟林雪二人。 “不了枫哥,你去吧,它虽然珍贵,可我不喜欢,再说去了也可能没希望。”叶婉儿摇摇头拒绝了上去一试的提议。 在这样的势力面前,自己完全都是蝼蚁,这个雷无论如何都要避免。 可恨的是,自己这一路上,什么也不知道,白白遭罪,几次险些丧生,却不过是别人铺路之石,垫脚之用。 身形急速下降,只是几分钟的时间,两人已经下去近千米的距离,可是下方的景色还是一层不变,仿佛无底深渊一般。 “大哥,看你没事,太好了!能够在元丹境实力的妖灵手中逃脱,果然不愧是城主府亲卫大统领!”易啸天也赶紧马屁奉上,当然他也是真的为汪四海感到高兴。 爱情这东西拥有了好麻烦,少了又拼命想,路璐的心疼到能拧出苦水,她说她很爱他,如自己的生命。 院长全当是没有看见旁边这个皮肤黝黑,但是面目是清秀的姑娘。 张静一已经在心里打好了算盘,来上两堂课呗,人只要骗过去,他上完课,前脚刚走,张静一就敢挂出欢迎陛下讲课的牌子出来。 便连一旁的魏忠贤,听到这三个字,也已全然没有了任何顾虑儿子的心思了。 林北走进一楼客厅,随意的看了看屋子,而墨阳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 一开始的时候,其实这些遗孤们有些笨手笨脚,废品率也高,可慢慢的下来,大家也就熟练了。 过了两日,果然有旨意来,敕封张静一为锦衣卫指挥使,加右都督。 想到这,轩辕玥就异常激动,等司空玉瑾进去后,她也大摇大摆地跟了进去。 六人混战,仙官三勇士率先败下阵来,灭霸皮糙肉厚,身上又穿着铠甲,他们的武器根本无法破防。 经过10天的赶路,终于到了汶上县的窦家村。按照规模来看,这里也算得上是一个镇子了。整个镇子由石墙围住,石墙不高,大约3米不到。整个村子有3个大门,管庄府就在这里。 ------------ 第一百四十四章:看你不爽就打喽~ 昨天脑内鼓噪的杂音消散,白梦寒头脑越发清醒,终于意识到,夏非不是不聪明,只是善于伪装,她打算扮猪吃猪! 可以骂她不正常,但绝不能说她不聪明。 “你应该不会有和她相处的机会了。”柳思元仿佛是个完全没有感情的石头蛋。 “言归正传,事实上你前天晚上遇到的那名男子,就是名掌握空间异能的s级初级体。”索伦关上模型,说到正题。 以自己的命救心爱的人,不傻,可是他却让心爱的人与另一个在一起。 萧恒拿着从刘汉宏,秦森还有刘熙手中搜集到的信息整理成册交到了萧光霁的手中。萧光霁看着手中的册子,眼中净是阴森。 这帮雪族本是察觉到结界有异,所以才过来查看。结果来到这,发现闯进来的居然是先祖称为“人”的东西。本想悄咪咪的观察一番,却不想,那个叫做“人”的东西,竟然朝着它们走过来了。一时间,它们慌作了一团。 这府里的主母,不就是大伯母那些人嘛,她们的为人,想必是干得出这种事情来。 野狗欢呼一声,一口咬在了那已经陨落,但是身体还在颤抖中的九眼魔兽身上。 看来唐家竖敌太多,这些年过得并不安逸,唐老爷也是被人陷害至死,朝庭,江湖都惧怕唐家,却都盯着这块肥肉。 那时,他们不是没有过甜蜜的日子。她甚至忍不住沾沾自喜,觉得比起陈氏,侯爷心里更喜欢她。 成功一开始不明白自己已经不在这个工地干活儿,为什么要去秦姐那里拿工资,后来慢慢地他知道了:公司里的员工工资并不高,一般的只有几百块,脑体倒挂现象仍很严重。为了报答林总知遇之恩,成功也更加努力工作。 直到晚上八点,刀子才到了办公室,手中提着一个密码箱,看来应该是自己的买命钱。朱司其这才感觉好像有事做了,用感知锁定他,果然刀子一进办公室马上打电话给那个姓莫的。 短短数日,人间正道接连遭遇重创,这对天下而言,可谓是打击很大。 老汤姆让妻子去准备饭菜,然后就跟高西坐在办公室里聊了起来,身体感觉好多了,可是还需要补一补,体内的毒蛊能够驱除,不过这虚弱的身体,可还是要靠营养品补上来的。 带着惑,水梦痕继续前进,在飞越了几座大山后,空气中传来一偻若隐若现地花香,这让她顿时一惊。 在异乡国度。能遇到老乡,而且还是比较淳朴可爱的老乡,这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高西觉得自己很是幸运。 韦昊那股蛮劲一上头,即便是剑尖里韦林的灵魂催促着他赶紧跑,那货也完全听不进去,击杀陆基的心,从陆基出现的那一刻,就充斥在他的脑海,怎么都挥散不了。 如果说这些圣仙的死亡还不能够说明问题的话,那么那些祖仙的遭遇就足以说明幻他们发出的攻击有多多么的可怕了。他们射出去的光芒和敌人的身体一接触,就像一柄柄锋利无比的刀子一下子就深深地扎进了他们的身体。 云阳满脸忧伤,不舍地把玉石交到惜望手上,眼神关切的看着她。 ------------ 第一百四十五章:说母道话 白梦寒本来就烦躁,妇女主动找骂,她自然不介意费点口舌。 如今蔡瑁被曹军关了起來,就是其他人都很难接近蔡瑁,那就更别说江东的人了,所以说,暗杀蔡瑁显然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沒办法暗杀,周瑜显然也想不到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蔡瑁与张允这两个最令人头疼的人。 “兄长为何这样看着我!”看着赵飞那多少有些一样的眼神,郭嘉有些无奈的问道。赵飞的这个眼神可让郭嘉感觉十分的不自在,毕竟赵飞的眼神实在是,实在是太慈祥了。 “白亚楠!”冷雨柔终于被激怒,她大喝一声,森冷的语气让白亚楠不寒而栗:“我警告你,不要再侮辱我妈,否则……”冷雨柔心中又恨又怒,一时间悲愤交加,却找不到词语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今天餐馆的生意有史以来最好的一天,罗爷爷也没有想到会那么好,所以菜都用完了。幸好早准备了凌天他们的那份,不然连凌天他们也没吃的了。 所有情报都是丁磊提供的,而彪哥虽然已经被青龙帮除名,但毕竟混了多年黑道,只要有利可图,他总能引诱同样的蛇虫鼠蚁加入自己的队伍。他们策划了许久,因此,才有了今天龙漠轩被莫名其妙的绑架这一幕。 十八道剑气一经使出,顿时犹如十八道闪电奔着几个目标飞射而去。 “什么声音?”在座的一个光头男人立刻放下了高脚杯,朝窗户望去。 万里之外,龙漠轩此时正衣冠楚楚的出了酒店的旋转玻璃门,强自收拾了满腔怒火与心酸,堆起了满脸笑容,与Linda一前一后的向停在门口的那辆豪华房车走去。 而上一次在竞拍康复医院的事就不会生,甚至中草药采购上的事也就不会生了。 这对面就是死亡谷族人居住的地方了,悬崖两边隔着有四五十米,仅仅靠着一道秀吉斑斑的铁索链接着,而且还有近60度的角落,无论是下去还是上来都是一个好大的工程。 看见这种状况,刘三马上取出了散魂钉,直接朝着那个怪物的脑袋射了过去。 当棺材盖被打开之后,我终于明白唐叔为什么这么做了,那棺材里面竟然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辛蕊姐姐的尸体。 这趟首都之行,总体说来是有喜有忧。喜的是黑瞎子合作社又有了发展资金,而令人不大满意的则是,对于丫丫和傻叔的病情,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师父和我进树林的时候所带的东西并不多,所以在这里做超度有些不太可能。于是我跟师父又七手八脚地把坟墓回填并夯实,临走之前师父还在坟墓的四周洒了不少米,米是师父做很多法事都必备的东西之一。 而我却没有去拜访过这些庙,所以在那几年里,这些职业的人,似乎和我的生活没有了关系。叔父说,开了这么些年茶楼,还是多少打听到一些能人,有些人现在不出来活动了,国内也在肃正风气,不过这些人还是能找到的。 ------------ 第一百四十六章:加个节目 明天要汇演,大概率没时间来医院,白梦寒思索片刻,让赵知音明天拿着化验单来给孙医生看。 听见竟然卖了这么多,李涯的目光都亮了不少,这可是他头一次售卖炼气境妖魔,竟给了他一个惊喜。 也就是俗称的打单,这样也能为后续专辑的发行带来热度,刺激销量,甚至如果发现先行单曲反响不佳,还能及时收手,停止专辑制作或者回炉重做。 许捕头、彭世京、马三罢来到李府面前,三人看到彼此,先是一愣,旋即都心知肚明,看向门前的李涯。 “敌我矛盾已经进一步升级,鬼子不会善罢甘休,七十万关东军即将南下叩关!”男人满脸怒意的怒斥道。 这些人的冷嘲热讽她都看在眼里,本想拍卖会结束后让轻舟到夏氏上班,自己多少看护着点,如今看来,她有自己的路要走,不然整场拍卖会,她也不会从未走到自己身边寻求庇护。 流民本就是强弩之末,加上临近南边的道路,人数也不是特别多,因此半炷香的时间就控制住了混乱的场面。 沈倦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找准镜头露出练习过无数次的无暇微笑。 因此,孟白的选择看似很多,但真有希望的,也就是头部的那几家而已。 梦里迷迷糊糊的,她仿佛回到了那段日子。她和叶帆叶梨,莲堂齐义拿着钢管和开山刀,逆着霓虹灯的光,两腿分开踩在坚实大地上,纯黑纤细的影子在身后拉长,是势力的另一种延伸,也是孤独的唯一种陪伴。 阻拦之人便是传送阵的看守者,每天使用传送阵的人都多不计数。若是人人都如青玥这般,那传送阵怕是早已报废。 云倾柔自然点头称是。而后又用余光瞧了瞧青玥,见其神色没有改变,便垂下了眼睛,看着地面。 “那你的梦中有没有一个长相英俊身穿金‘色’长袍善于用符纸的男子?”齐鸣问道,他见师爷虽然已近中年,但是依旧英气勃发,想来师爷年轻之时定然俊美,由此一问。 俗话说心病还得心药医。这事,令可没辙。她除了整日守在寒来的身边之外,也没别的事可做了。 令跟在王灵韵后头,当她看到饭厅里摆好的碗筷和饭菜时,也是一愣。她跟王灵韵一样,眼中尽是疑惑。 身为陈的哥哥,不但违反法律放走了她,还拒绝回答o8的问题,如果从她的口中问出了一点儿蛛丝马迹,后果不是他们任何一人能承担的。 魂瞳的第二阶段需要分开培养,需要在魂瞳中寄存一丝新宿主的灵魂,从而‘激’发魂瞳的内在的潜力。 什么叫“今天的就结束了”?是说明天还有么?好折腾人的说。护士走后,千期月隐隐也有了疲惫之色,靠在床边昏昏沉沉。 知道他在考虑中,林萧没有催促,安静的喝着茶水等待着亚当的回复,要是到最后亚当不愿意的话,亚诺再干出什么事来自己也就不能阻止了否则亚诺的心里一定会自己气间隔,而且这还是关系到亚诺最尊敬的族长。 ------------ 第一百四十七:我有对象 汇演这天,白梦寒穿了最喜欢的复古格子裙,白色丝袜配带跟小皮鞋,头发精心扎一个低丸子头挽在脑后。 叶凡没有多想,他现在不没到那个层次,也没有与混沌大世界的天道抗衡的能力。 “真的吗?”王博不禁又惊又喜,说实话这些魔咒在战斗中可能没什么用,但在生活中却有着难以想象的用处。 这些东西的力量应该不够,需要将他们能力再拔高,拥有能够在三号行星中创造和掌控的能力……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赵嘉已经下定决心,想要悄悄出城面见廉颇,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陈博翻了翻衣柜,发现没有可以更换的干净衣服,只好拿了条裤衩先凑合着,等到明早晾干了再重新打扮。 陈博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边的人,如果按正能量的剧本,系统会给发个回头是岸的通关任务,先大义灭亲,再带领正义之师打赢这场外滩金融战。 忽然又想到自已的父亲,父亲前世放不下的又是什么?是亲人还是……脑海里闪过长公主的形象,当初到底是谁还没有放下心中的执念? 他知道老卒意思,若任由燕军搬运路上山石、树木,要不了多久便能打通道路。 然而话说回来,或许因为乔安自己也是男人,主要从男性视角出发,审视发生在考夫曼家的这场悲剧,不由对大卫·考夫曼产生一丝同情。 他也非常好奇,这位赵国公子嘉,为何会不惜代价四处寻访,还要亲自前来楚国走上一遭。 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看的到未来是什么样子,就像是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属于自己的路将会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因为这样,顾清才会觉得,和容颜说话是特别舒服的一件事情。 结果一句“你好,请问庄妍在吗?”还没说出口,就咽回了喉咙。 对于这样的喜欢,我一点都不介意,因为,是他们,永远是他们,是我坚强的支撑。 北风扬干脆离开中厅,杀了出去,他施展“浮光掠影”身法,躲闪进攻游刃有余,他招出七把飞剑,施展“七星剑阵”,七把飞剑环绕在他身周,上下左右飞舞,攻防一体,进退有据,手上还拿着血刹剑,专杀漏网之鱼。 “太子殿下怎么知道母妃拉肚子?”郁倾晨不安,神色有些慌乱。 “我,我……”她咕噜一声自动自觉的从他身上滚下来。乖巧的贴在他侧身。 一行人对视了两眼,都有点懵逼,任谁都没想到傅清泽居然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他的体型算是胖的了,这个体型让我想起了秃头啤酒肚的猥琐男。 远远的,牛纯洁的焦急呼喊传来,率先抵达的是一只斑斓色泽的肥嘟嘟蛊虫,正是牛纯洁的本命蛊,晴蛊。 她不明白,上次在东昌,那个上官飞燕甚至比自己还恨那个混蛋,恨不得要杀了他,怎么现在怎么莫名其妙的成了她的男友了? 同时,洛天在她们周围布下了强大的法阵,把她们保护了起来,并送进了逍遥门深处。 “是了,星空彼岸大劫,那可是万年前的事,那个时候,彼岸的强者都很强,可还是被天魔神灭杀,驱赶,万年过去了,这个天魔神怎么可能仅仅是灵尊中期的实力,定是分身,恐怖这一点,连真武魔帅都不见得清楚。 ------------ 第一百四十八章:想你想的 白梦寒拿出自己写在本子上的大字,举起来给同学们看。 纸上写着:不要紧张,听我指挥! 倒也不是说感觉努力之后就毫无用处,纯粹只是感觉,比起参加日常的学习生活、他更应该学的是某些能够在未来保存自己的手段。 黑暗中根本不是什么单纯的章鱼怪,而是一个长着可怖人脸的变异丧尸。 午时,刘恒来陪太妃用膳,太妃又提到了立后之事,原本她是不愿参与的,但这一次她推荐了窦漪房。 灵感大王说白了是人为假扮的,他只是朱常洛为了掩盖自己儿子通过鲜血续命的事实。 王羽一捏拳头,灵力外放,一个巨大的麒麟虚影,将他包裹其中。 须知修为达到炼虚期之人,其元婴已与化神期之时有了很大的不同。 刚刚她以为万峰只是一个范阳的晚辈而已,现在才知道错的有多离谱。 她连忙赶过去,见王柳月已经换上一件豆绿色的大氅,行头一改,是要出去。 之后秦风便进入了青山郡城上学,然后双方就展开了各种合作,穹苍明秀除了提供药材,并帮他售卖丹药之外,还为他收集各种天材地宝。 若是她服侍了别人,之后被王羽知道了,王羽虽然会为她报仇,但大概率也会弄死她的。 马庆刚家环境条件不错,是一层150平米的高档商品房,马庆刚的妻子在厨房里做饭煮菜,马丽没有去打下手,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嗑瓜子,见走进来的顾北,那张马脸竟然不咸不淡地笑了一下,搞得顾北一阵反胃。 吴越略一犹豫,选择了左侧路口东南方向罗家这条大道而来,当他行至青石牌楼下,只见这里还立着一块石牌,之前吴越并没有留意到,此时到了近前,吴越停下脚步向石碑上看去。 “无仙,你想怎样,今天我燧人族算是栽了,有什么条件讲出来吧。”南火星君燧人离开口说道。 饮魂剑寒芒复起,化作数道白电,在树枝之缝隙穿梭,冷啸云又跃起,凌空将树枝全部踢向李艳阳,复又扔出数道飞针。 据史料记载,当年仙脉被开采得越来越少之时,各大势力发生过一次毁灭性的火拼,那一次傲来世界之中只杀得尸横便野,血流漂杵,这也是傲来世界仙根动摇的一个主要原因。 如此,语兰真接进入到了总决赛之中,岩妍比赛全部结束,获得了第三名,语兰这一场的比赛竟然比上一场还要精彩,她在战斗中突破着自己,历练着自己的心境。 顾北挥手再见,看着田恬回到陆梁等人中去,走的时候,陆梁还神色不善的瞪了他一眼,他一脸的无所谓,心里在想田恬会不会遇到诺诺。 那果汁酒喝的时候不觉得醉人,但是过了一会儿的后劲却渐渐上头。 银听到树茂的解释,一开始还能够听得懂,但是后来他就听不明白了。 “这怎么行呢?马车是你的东西,我不能要!”卫达拒绝萧凌的安排。 以月落乌啼二人的功夫,不过片刻的时间就将那几个地痞流氓收拾了,直打得他们在地上翻滚,不敢反抗为止。 ------------ 第一百四十九章:别来烦我 夏非毫不在意薛方恶劣的态度,顽固地探出头问沈随安:“你喜欢看跳舞吗?” 沈随安烦不胜烦,头一次对女同志甩脸色:“不喜欢!别来烦我!” 杜星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杨冬一拳朝着他的喉咙打过去,在他的喉咙跟前,精准的停住。 我爱罗毫无防备的暴露在十字气刃之下,生死危机时刻,他身体四周的黄沙既然在无人指挥的情况下自动组成一堵沙墙挡在他面前。下一刻,十字气刃瞬间斩在沙墙之上。 眯着眼看着吴言的方向,月儿好久才恢复过来,低声道:“既然你知道了我给你的期限,那么我希望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否则的话到时不要怪我心狠。”说着,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胡飞此时的表情,相当的到,陆羽被他的手下农残,被他大骂的无奈的模样。 虽然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就算是傻子也知道,现在情况对他们很不妙。 在场的所有人鸦雀无声,难以相信地看着出现的吴言。怎么可能?他竟然毫发无损? “我知道他是杀害自来也和破坏村子的敌人,但越在这个时候,就越要冷静。冲动解决不了问题。”纲手一手抓住鸣人的肩膀安抚道。 听得这个,洛丝丝脑子猛的开始转了起来,天材地宝出世,可是个上好的机会,她自然不会轻易的放弃,再说她也自信以她旱魃之身的强悍程度,一般的攻击也伤害不到她。 手中寒光剑一挥,一道连天接地般的剑气顿时激射而出,“呲”的一声剑气瞬间破开空气朝着无数的花瓣射去。无尽的花瓣雨和锋锐的剑气瞬间接触在一起。 一夜时间一晃而过,秦明抓住每一天时间努力修炼,终于将雷霆咆哮秘法提升到了第二层:雷震。 可是官员的位置有限,尤其是那些高官的位置,更是稀少至极,一个萝卜一个坑。 在第一视角下的特定画面之下,白里度眼看所见的就是两只手拿着一个鲁班锁,跟现实也没多大的区别,找到最关键的那根木棍,一个抽动,第一根木棍便被取了下来,随即整个锁也就解开了。 “侯家的事儿,已经了了,那么就赶紧开始吧。”薛蟠言毕,复又合上眼闭目养神,大家看到无不佩服,如此不在意这几百万的盐引真是宠辱不惊了。 整整一顿饭的时间,宁岚都在琢磨该怎么换个话题,但事实上,等两人吃完饭,秦枫把她送回学校职工宿舍,她都没想好要说什么。 “好,郭志男,那咱们先不说支票的事儿,你先把砸车的钱给我。”刘微微点了点头,又是将手伸了过去。 当然,这显然都是在演戏,因为都是秦枫之前设计好的,不然就他那身子力气,他要真想干点什么,王家兄弟是肯定拉不住的。 “飞雪,这几天天战英雄的人有什么异动么?”烟花易冷一边攻击着怪物一边询问。 “大诗人,你好,听闻你今天被税务机关上门稽查,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否给我们讲一下。”杨欢手持着话筒,率先迎了上来。 没错,李晋不但能说话,而且他还表现得非常悠闲,就好像是完全没有将楼岳那一拳拳能震山河的拳意放在眼里。 ------------ 第一百五十章:人前不熟 白梦寒踢踢凳子,薛方捧着餐盒起来,头仍旧埋在餐盒里,边扒饭边换到沈随安旁边坐下。 白梦寒觑着沈随安的脸色,慢慢落座在薛灼旁边。 原来EZ和娜美确实没有回城,而是在上路三角草丛蹲了一下。兰博在三角草丛并没有眼,他以为EZ和娜美回城后,回来收兵线,正中上大下怀,直接被三人越塔杀掉。 安继觉得,再有下次这种事情,哪怕是大皇子给自己再多的好处也不来了,连几个皇子都怪不定的帝姬,自己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搞定的嘛。 庞统倒吸一口冷气,这抹微笑中藏着自信,更藏着一份发自内心的喜悦。 当最后一句“大道荡荡心勿烦,吾言毕矣勿妄传。”颂完,魏猛和白灵槐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或许,塞朵跟塞尔的欧那是因为收到了瓦希人袭击的消息才回来的? “熬不住,也待熬,能留住一条命,皇上已经是开恩了。”大伯颓废地说。 上大的阵容虽然poke能力很强,但是控制很少,抓人的效果也不是很好。兰博可以说算是比较安全的一路。但是上大并不在意兰博的推线,他们五人集合中路,通过不断的poke,偷复旦的血量。 程逸奔一洗澡完毕,她便像蛇一般的缠了上去,从后面紧紧的抱上了他。 折耳猫仿佛感觉到了这样的暧昧,‘喵呜’一声,同样散发出了一股气息,让本就充斥着情味的空气,越发的到处冒了桃心泡泡,甜腻的让人只想要去品尝这样氛围下,带来的不管是感官还是心灵上的升华。 当下,尹沙也无暇再顾虑卷毛那处如何了,只将全盘的心思都放在了木赫的那一处了。 这才是第一次手术,伤口愈合后还要再做一次,处理愈合处的皮质增生,景多也要坚持带一段时间压力头套,让皮肤平整。 “没事,反正无聊,逗逗脑残也好。”唐心洛说是这么说,其实心里,多少已经有数。 风雪破驾驭着漫天风雪冲到眼前,金骨便轻轻一挡,舍弃一条胳膊,挡下了这一攻击。 其实他们本来打算陪着连心迎一起出门散步,但是晏野说不要他们陪。 他希望自己可以保护她,让她安心做自己喜欢的生意,而不是为他涉险。 毕竟崔景澜这人人品真的不错,又与景自谈得来,能帮一把,她绝对会尽力而为的。 陆维奇早就学会了凌皓轩的这个动作,也跟着坐了下来。不过有凌皓轩之前的动作,他的就不够看了。 她的咬牙启齿,狰狞面容,让妄珂的心顿然跳了跳,一个不可能的想法,随之脱口而出。 朱国富看她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忍不住又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再次去看荷包。 “遵命!”黑甲包围众人,这种实力便是彻底的碾压,众人不敢动弹,赵离淡定的骑着马靠了过去。 伊然幽幽转醒,趴着睡的代价是胳膊已经酸软的不是自己的一般,双腿发麻,动都动不了。 唯一的缺点便是,假如出现问题,将会创造出更令人难以置信的伤害。 看来刚刚实在是疼惨了他了,现在连一句话也不想说了,她也就不要再打扰他的修养了。 ------------ 第一百五十一章:送什么花? 沈随安眯眼和她算账,白梦寒手一顿,抓着他的腰带,咬着下唇,可怜巴巴地嘟起嘴:“哥哥好会冤枉人,明明是哥哥先惹我生气的,一张嘴就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我就知道,哥哥并没有那么喜欢我,都不给我看一眼。” 白梦寒手指带着暗示性扣一下他腰带,沈随安僵着身子,把她手抓在手里。 “都是伤疤,有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看秤砣?” 白梦寒更委屈了:“果然,在哥哥心里,秤砣才是最重要的,我就不该自取其辱,拿自己和秤砣比。” 沈随...... 苏牧隐隐发觉重生以来,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一些本该发生的事情未曾发生,一些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却不断呈现。 “你不要忘了,在天庭时你也曾受到影魅的袭击,那时你也是与铭辰在一起的。”白泽说道。 魔教修士遇到的危险,十之八九来自于其他修士的恶意,而姜离谙对这种恶意极其敏感,倘若有人对她产生了强烈的杀意,虽说并非百分之百,但她有很高的概率会提前察觉。 其他五只狗狗也是一样,而且它们非常聪明,能简单的听懂他的意思,真的很好玩。 半年来,他忍受着病痛煎熬,许多无眠的夜里他总会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许多事情渐渐脉络清晰地浮现出来。随之而来的是遏制不住的思念,王府中处处都有过她的影踪,那样的睹物思人总能让他九曲回肠。 然而苏牧并未搭理他,反而战意高昂,眸子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安知素并未吭声,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承认,目光迅速扫过周围,心情顿时如坠冰窟。 祖侯、牧山也烦躁不安,禁地中最怕没有方向,一旦出现这个状况,很难再找到正确路径,失去龟甲的航线,难道宝地的探测,要提前划上句号? 事情处理完了,那边的判断结果是窗户没关,风吹落火盆导致引起火灾,因为这个结果,秦放也只是罚了钱,被告诫了一番。 若不是大家敲门的时候,龙狐还会应个几声,大家真要以为是什么刺客潜入了北溟梵洋,将两人给秘密刺杀掉了。 该死的,我正想这些问题,识海中却突然一阵大震,差点搞的我跌下云头,泥丸里玄黄旗中的青龙、白虎、玄武竟然飞出然后全都从我的泥丸冲了出来。 他说死字,第一次他这么严厉地看着我,贴在身上的衣服很冷,李秀哭着蹲下来,“妹妹,你不要再这样了,你这样我好担心!”说罢,她就一直细细地哭。 我看到他们惊讶的表情,看到张楚朝张轩跑去,我看着李秀,冷哼,随后我转身,朝病床上走去。 走出大棚,叶南又往湖泊走去,也不知道那批鳄雀鳝鱼卵孵化的如何了。就在这时候农场一下吵闹起来,不仅有煤球的犬吠声,还有大黄的嚎叫,人们的打骂声也从不远处传来。 那一刻,我知道他认同了秦萧叔叔跟素贞阿姨的感情,我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他扬起头,眯起眼,拉着我就往回走。 杨天知道我喜欢这首歌,专门去拿货的时候,给我拿了这首歌的cd,我抱着cd欢喜了一个晚上。 陈博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今天刚来就被赵子约叫去‘出货’了。兴许,今天就能拿到那件东西,把第一个任务交了。 “安排是没有了,毕竟我不上战场,没法照应你,也不用你照顾。 我们躲在漆黑的“楗木”和铜人躯体下,躲避落入水面一团团阴火,加上此时海波汹涌暴涨,救生艇边缘被阴火燎灼,顷刻异味扑鼻,冒出缕缕白烟,我们无计可施,只能听天由命,活得一刻便算一刻了。 不过因为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再加上没有五奇物的帮助,却迟迟迈不出这一步。要不是成仙的诱惑太大,他们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周围的所有人,包括翎公子都是脑袋一懵,下意识以为自己是看错了。“菜”,这是什么?神人族还有人叫“菜”的?莫不是茜姑娘又搞恶作剧,连自己的名字都乱写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举目望去,只见兽狱百万大军后方,缓缓升腾起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点。 冰冷的话语犹如来自九幽地狱,无比阴寒,让人心颤。叶晨活落,便眨眼之间出现在帝后面前。而后没说,直接抬起腿一脚横扫出去。 在寇家,有佛堂可以拜佛,有经堂可以诵经,斋堂随时供应素食素酒,唐僧过了一段最惬意的日子。 在他冲进密林一段路程后,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只见在密林中一块空地上,有着简易的军营存在。它与周围的树木融合为一体,也不见什么栅栏与鹿角,一幅毫无防备的样子。 趁着双方交战,一名佣兵悄悄钻入了卡车后迅速启动,开着卡车便冲出了混战的部落。 老德咬牙闭唇看着耗子,道:“你一伙计,要会说话。”老德说着用手指了下耗子。 听到朱天罡惊喜地叫嚷,看着他那泪痕未干的笑容,老朱也微笑起来。 刚办理铭牌的新兵,很多会在第一次幽林游猎中丧命,经过三次狩猎还能活下来的游侠,才值得结交。 随着这道声音起,一股魔气浩‘荡’而出,弥漫项昊的脑海,不断的袭击着项昊的意识。 “不对,不是心肾不交证!”台上,柳晴款款起身,轻轻一言,却极其肯定的否去了朱玉的诊断。 天神学院几人交头接耳,言语之中蕴含着对陆尘的担心,显然,他们不看好后者。 自己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但是这个顾颜却是三番五次的打破自己的底线。为了顾颜和墨逸晨之间的事情,李云红不知道废了多少的心思。 察觉到陆尘的接近,废墟之中,那重伤垂死的武者一阵剧烈咳嗽,殷红滚烫的鲜血自口鼻之中流出。 望着被挂断的电话,陈圆圆一下子笑了出来,不得不说,重新露出笑容的陈圆圆更加漂亮。 谢淼轻轻的拍着范仁的后背,温柔的帮助他顺着气,嘴里说出的话语让周遭不时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 第一百五十二章:疑心 “你确定要跟我保持距离?”白梦寒语气幽幽,“那以后就保持两米距离吧,以后结婚咱俩也得分房睡。” “你是在暗示我打结婚报告吗?” 于是彼此都十分珍惜,没有讲究食不言,两人一面品着菜,一面低声细语的聊着。 此后两日,三月十六、三月十七,北地大面积降雨,雨水充足,将北地的春旱彻底解了困。 慕容春华所在离龟兹城也不过数十里,轻骑一日可到,骨咄比较谨慎,开到附近后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才猛然发起进攻,不料慕容春华却忽而引兵稍退,并不与骨咄硬碰硬。 而欧阳杉杉也是初次见得。冷蔓言和龙笑风二人。竟然会这般以礼待人。犹其是当她想到两人各自的身分之时。她更是从两人的身上看明白了两个字的含义。这两个字不是别的什么。就是“尊重”。 旁边郭洛正在喝酒,听到这话全喷到郑渭身上了,奚胜、石拔等无不大笑。 “你都已经昏迷七天了!”灰雨薇撇着嘴说:“老娘就一直在这里照顾你!你也不说一句好话!”说完就要作。 “如果可以,先将分散的兵马击中起来,让我们来重新训练。”宋江想到了自己的散兵,要是能找回一些兄弟,至少自己还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不光是那张脸和他有七成相似,还有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对他这种层次的强者来说,是绝对不会有假的。 殿上殿下寂静无声,很多人不太了解十一殿下的话,三打白骨精,没听过,牛魔王,没听过,红孩儿,没听过。 宁雨飞早已在外等候多时了,这一刻见到变异蓝金虎,他微微一笑,负手凝立虚空,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气度。 “好好好,这怕是跟本就不想管本宫的死活了,本宫的命怎么会这么苦?”说完,天音那似秋水般的眸子,已泛起湿意。 火云和鸣凰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在说什么,而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又是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不过想想又释然了,毕竟要进入墓穴撞机缘的人几乎必须要经过苍狼城,而且此次一定会有很多人进入其中,在进入其中之前谁不想多准备点保命的手段? 江色坐在顾青城的大腿上,一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睁着迷糊的眼跟他平视,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什么来,可惜跟对方不是一个段位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住口,你去喜堂上见欧阳少宸,是向他昭示你的存在,而你派去刺客前去昭阳殿刺杀,是在曝‘露’你的实力和底牌,这两种打草惊蛇能一样……”夜逸尘厉声打断了她的话,毫不留情的训斥。 “族长,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多打扰了,不日定会安全将公主送到。”卫耶对手抱拳。 “这……这位兄弟,刚刚那位公子,您好像称呼她为殿下?”一名不知是凤寰还是西陵的客商问道。 当然,看得多了,被虐得很了,她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想自己是不是该找个道侣这种事? “主力没有出场?这个理由是光耀说的,你们两人居然也赞同?哼……”叶铮冷冷的道。 ------------ 第一百五十三章:糖很甜 他上赶着当僚机,白梦寒也不能辜负他的好意。 沈随安缄默不语,冷冷盯着尹钰。 尹钰对上他的视线,挑衅地勾起唇角。 男人的对峙总是表现在眼神的交锋上,都卯足了劲要在气势上威慑到地方。 白梦寒倚在车门上看戏,视线不断在两人之间打转。 龙青突然想起徒弟赵妍那奋不顾身、誓死打破命运束缚的那一跳,与这句话蕴含的意志是何等的相似。 魔影一出,三人顿时就感到紧张,他们彼此将后背交给对方,将长剑指向了那些魔影,“你们深夜来此,想要做什么!?”陈啸清率先开口问道,他环视了所有的魔影一圈,发现这其中似乎没有什么领头的人物。 只是她话刚说完,还没来得及转声,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转过身,一张黝黑的脸庞映入眼前,凶神恶煞,额头上一道熟悉疤痕,陈楚默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强壮的家伙。 冷月拼命的压住心头翻涌的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事情从头到尾了解了一遍。 “唉,啥时候老子也能有钱呐!”冯天感叹着。就在这时,两个身穿西服带着墨镜的高大男子迎面走了过来。 “言下之意我们还得感谢吴谦少侠的不杀之恩么?”尹和行捏紧了拳头恨恨地说道。 就这样,刘大人也是带着金凤国宰相就往秦玫娘所在的房间走去了。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找这样的人吗?”陈君梅对这个问题还是不甘心,继续问道,只是语气已经缓和了不少。 就这这时法心子也和法真子对上了,显然刚才对战那个青年法真子并未施展全部实力,仅仅一招法心子便败下阵来。 “托尔斯泰,你怎么看??”看到这一幕,皮卡思严肃的问道,现在的托尔斯泰已经是明军的第二人,总掌所有的军事行动。 听到这话之后,罗一眉头微皱了一下,轻轻一挥手,众多的海军连忙从暗地之中冲了出来,举起手中的长枪,对准了碧眼蛇拉曼。 德国人才不会管英国究竟是不是自己放跑了自己的舰队,他们拿不到相应的战舰,就一定会要更多的东西的。 “和我作对?纯粹是在找死!”毕竟,人的忍耐度很是有限。再者,王大熊本来就不是一个善茬,不论是人,还是事物,一旦得罪他这位煞星,后果很难想象。 然而,还不等他迈出半步,逃之夭夭,这只七彩恐龙便已是猛然转头,扫向一处。它轰然抬脚,一步砸下。使人心惊,又匪夷所思的是,它整个脚掌竟然都有半丈长短。 可是元首从来就不担心自己的情报人员被抓,似乎那些情报人员真的是幽灵一样,可以任意挥霍。 两人温存着互相诉说着思念,浓浓的爱意,空气都要变成甜甜的味道了。 据发帖人称,他的朋友正是傲天公会的高层玩家,因为这一场大战足足掉了十几级。 最终,留在这儿的就只剩下了嫦娥一人。似乎已然沉醉其中,忽略了外界,即便是在这一时刻,她竟然还都是不时点头,对这各种各样的美味十分的满意。 有一句名言是怎么说的?你能选择战争何时开始,却无法选择战争何时结束——他现在也想结束战争,可苏联人肯么? ------------ 第一百五十四章:不希望你骗我 沈随安端起碗,拿瓷勺舀了粥喂给她吃。 白梦寒眯眼享受他的服务,就着他的手喝下半碗粥。 “再喝点。” 沈随安哄着她,瓷勺抵在她嘴边。 水门再一次见识到了容霖的某些方面,这 算什么?羨慕还是嫉妒?浪费了一双眼睛? 如果不是对容霖很熟悉,水门甚至会朝着 某些方面想,好在他知道容霖不是这样的人, 羨慕、嫉妒? “傅先生,请你让开,不要妨碍抢救。”医生说话很不客气,傅衡逸被推到一边,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沈清澜。 远远而去的马车里,赫连明德脑子晃着秦星或冷淡,或沉静,或笑意盈盈,或横眉冷对的样子,疲倦的闭上了眼睛,任由心里隐隐的痛划过心脏。 于晓萱换了衣服,在沈清澜的陪同下去了医院做了检查,幸好唐米娜虽然心思恶毒,但是下手不狠,于晓萱的嗓子并没有什么事,只要吃几天药就可以。 秦星听到这里基本已经差不多了解,这个不离,应该就是和自己一样,穿越而来的吧!盘腿坐到地上,继续听老村长讲。 ”不过三代雷影的死,整个雷之国都会陷入 悲愤之中,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魄カ和岩忍村 开一战。?? 初晓还真的起不来,觉得浑身没劲,就算人清醒了,她都还是躺在床上不想动,懒洋洋的。 傅衡逸尾随在后面,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明明是多人行动,但是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愣是没有弄出丝毫动静,他们犹如夜间的幽灵,来去无声。 蓝亦诗一大早上就惹了一肚子的气,查完房,跟着姚阳阳去了贾院长的办公室。 在纲手的右下方,一直给容霖留下了位置 ,不过让纲手气的牙痒痒的是,这混蛋是第一 次来指挥部。 谢若涵不再说话,手中三尺青锋一抖,足足九朵剑花,一股锋锐仿佛要割裂这里所有的一切。 车厢里,顾惜玉关切问叶清兰:“……你近来过还好吧!你母亲没为难你吧!”她说话可不懂含蓄委婉那一套,问异常直接。 谢知暗忖要不是这里路况太差,她也不会想法子改善兽车的颠簸情况,难怪大部分古人一辈子都不离开自己的生长地方,光是马路就是个大问题, 这还不算路上的吃用。 即使不是对方的实力吓人,以对方在青木宗当中的地位,随便对他们嗜血门宗内施一下压,那他们这队人就要全都玩完了。 因为李峰已经试过,这个大蟒蛇的防御力实在是太强大了,李峰知道,就算是要破防也要浪费太多的时间。而他身上唯一的弱点就是他那双没有眼皮的眼睛。 听黄海叫自己确认,苏游为难了,这个他还真的不怎么能确认。他只是刚才回忆的时候,脑袋一闪,忽然想起了这个事情。 “这个就先不说了。等我大寿过完了。我在來告诉你一些事情吧。现在说也迟了。”听了我的话。爷爷立刻说道。 在焦急的等待之中,时间则是如同指间沙一般,飞速的流逝。时光如梭,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便是在这寂静的竹屋之中悄然而过。 ------------ 第一百五十五章:告状 “难怪我那天一直觉得很烦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想到那天和杜芸闹完就逐渐平复的心情,白梦寒好奇地问,“孙医生,服用药物之后特别烦躁的情况下,发泄出来是不是会好一点?” “原则上也说得通,情绪积压太多,发泄出来确实会好很多,不过要想消除药效,还是吃点药为好。”孙国梁提出建议,“你一会儿到神内去,让刘医生再给你看看。” “哎,谢谢孙医生。” 白梦寒拿着化验单,自己去找刘医生。 赵知音带她来过一次,她自己记得...... “难怪我那天一直觉得很烦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想到那天和杜芸闹完就逐渐平复的心情,白梦寒好奇地问,“孙医生,服用药物之后特别烦躁的情况下,发泄出来是不是会好一点?” “原则上也说得通,情绪积压太多,发泄出来确实会好很多,不过要想消除药效,还是吃点药为好。”孙国梁提出建议,“你一会儿到神内去,让刘医生再给你看看。” “哎,谢谢孙医生。” 白梦寒拿着化验单,自己去找刘医生。 赵知音带她来过一次,她自己记得...... 真的,在曾经差点弄死我的道术前,我立即就认怂了,连忙就不敢再追,生怕王双借用这个道术杀了我。其他人见到我脖子后面忽然长出个脑袋也觉得很惊讶,一个个也都不敢追了。 日光殿分东西两部分。红宫最主要的建筑是历代达赖喇嘛的灵塔殿,共有五座,分别是五世、七世、八世、九世和十三世。 “不过这事千万不能让将军知道,就是有你兄长的尸体,你去求将军的时候也不可提是在我这里看到的。”御座强调道。 蓝魔,一个正义善良又有些懦弱的变种人,但是被史崔克将军抓住,利用药物控制住了。在X战警2中,曾经袭击美国总统,导致变种人与白宫的矛盾急剧激化,而史崔克将军也得到了武装袭击泽维尔天才少年学校的权力。 听了这话,林涛也放松下来,做出一副思考状,眼睛却偷偷关注着这些董事的表情。令他惊讶的是,竟然没有一个董事,脸上露出不耐烦之色,均表现出了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你放心,我会留心的。”白若竹点点头,她本就没完全相信占星,就是她跟冯澜影等人,也是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才有了彼此信任的默契。 他自己表示,拍下来的照片是迄今为止最清晰的尼斯湖水怪照片。而且这张照片也可以证明确实有尼斯湖水怪的存在。 寻易这次没说瞎话,虽然有点言过其实,但他真感觉到风龙影响到他心境了。 望着朝自己下拜的乾隆,康熙嘴角居然浮起了一丝笑容,将身子前倾,向着自己这位当年最宠爱的皇孙一招手。 苏婉这次的感受也与沈清相似,所以寻易才看到了她犹疑且戒备的样子,但苏婉依然觉得突来的莫名感觉与寻易有关。 只要马新怡没遇到什么会使她慌乱的事,她一贯就是很平静到有些不近人情的表情,淡淡地回复着,本来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就因她的一句话就冷场了。 郑成犹觉不满意,从芥子物中大把大把甩出数千具机关甲丸,有金色巨灵甲,银色兽甲,森然排列,虽说不全是伐髓境,但数量也相当的可观了。 马新怡就知道会这样,算了,既然是四人一起来的,分开自己玩也很奇怪。 因为一直想着自己的病能冶好这事,司徙磊并没有留意到两妹子的眼神。 常树树万万没想到,估计马新竹自己也不知道,他们的父亲提前回来了。 看到司徙磊走了,樊辰也懶得和他解释,专心的听起刘仙儿唱歌来。 衣服已经被他一把扯下,仅着内衣内裤的凌弯弯那美丽的身体让墨爵心中一片荡漾。 花叶山、花叶天、花叶地目光惊恐,紧盯火凤凰的身影,随之去往风眼谷底。 慕容林致听到这里,立即想明白,签订一张血契,意味着,家族就能增加一名先天修士,在兽潮中,与妖兽厮杀,就增添一分力量。 徐年发现马新竹的想法有时真的很无厘头,还没回答,马新怡捡起果篮的一个荔枝往马新竹头上扔去,正好打在他额头上。 没有风声呼啸,但那些如褶皱般的黑色空间碎片还在不断地从巨岩的上空奔突着,空气中不间断的还会爆炸出如浪花碎裂的黑色光晕的碎片。 在这位老熟人的带领下,赢镜很顺利的见到了那位营统。那营统听说赢镜是赢氏宗族的,开始也算热情,因为他也修炼过赢氏宗族的炼气术。 “老婆大人,从认识你那一天开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一句?”肖宏烈不服道。 陆斌走了过来,看到徐夕雨这边门开着,看了一眼,又再次呆住了。 这一次,朱芸能挽留下一位老员工,还在新人转入前就做足功夫,领导团队的功夫可见一斑。 就见神通老头在药师那边一钻,立马从刚开看上去还没巴掌大的人,一下子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很是神奇的样子,我暗暗下定决心,准备等这事完了,一定要跟着神通老头学会这一招,太好玩了。 “三极境?!”这个词从灵尊的口中说出,却如暮鼓晨钟般敲响在萧澈的心坎上,一下子改变了他对锻体境的看法。 沈深发现,陆可明做菜很棒,做出的法国大餐比餐厅里的还好吃,让她也技痒起来,挽起袖子跟他学了两道。 “都是六纹命师?”萧澈眉头一挑,心中缓缓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在第一眼看见他们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些人是鬼雀派来阻击夏梦凌他们的杀手,不由心头一紧。 但是现在却逼不得已要再去看一眼,上面的老头为什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否则他一定会出功不出力的,看样子这黑煞能成为万清风的灵宠也不是心甘情愿的。 车老板子接过鹿茸片,一层层摆到纸上面,然后示意刘国威拿到阴凉通风的地方等待风干。 意识到大祸临头,浑身抖成筛子的典康腿一软,不由自主的瘫倒在地上,企图让典勇看在多年情分上放他一条生路。然而,马上的典勇只冷冷看了自己的家奴一眼,叹息一声,手中的刀猛的挥下。 这一招连我都惊呆了,以前修炼的时候,只觉得好玩,现在看来,竟然真的跟水袖一样的柔性,硬是把玉瑛子给困住了,一动也动不了了。 蔺无双等待着食人花朵不断的靠拢包围,瞄准一个方位,便使出了地级低品剑招『剑傲天狱』,修罗剑意直冲云霄,搅动气流,剑招攻击范围内的食人花朵被剑气绞成粉碎,即便有更加高大的食人花也被斩断成一片片。 芈月看了看楚王槐,楚王槐的嘴角已经有些脱皮了,正渴望地看着水囊,见到芈月的眼神,又转开头。 ------------ 第一百五十六章:包庇 贾鸿盛这话,傻子都能听出来是在敷衍人。 “都已正来到这里了,我们说什么也要进去看看,你如果害怕的话,可以回去,本公子自己前去就是了。”当高集在听到他的仆人胡三的话后,就只见高集急忙对着他的仆人高集说道。 孤星他们四人也是得到了青帝的授命,让他们混在这里,帮着青帝暗中打点一下的,如果不是肖楠所炼制的这种东西太过逆天的话,估计孤星他们四人和他的另外的一个朋友也不会出手参加竞拍的。 太史令终古把占卜的凶兆,哭泣着送给履癸,履癸不屑一顾。终古投奔商国,在诸侯中引起极大反响,扩大了商的影响。 李海韵见到元杰赢了生死斗,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她皱皱粉嫩的鼻子,拉着李士元的胳膊问道。 “如果接受的话,还有什么附加条件吗?”当凌风再次听到这位神秘的声音后,只见凌风有些谨慎的在思考了一会后,就只见凌风对着这位神秘声音的主人传音回答道。 听见老驼子这话,大缸中的人,又颤颤动了一下,脸上仅能显现的表情,也随即舒缓了下来,应该是对老褚的身份表示默认了,但是这一动似乎同时也将自己生命最后的一点精力都用尽了,接着便一动不动,安然再无声息了。 来不及留恋着花海美景,根据顾首长的经验判断,找好了方向,便顺着花丛,趴着这棵古树的枝桠,往外走去。 这时知晓这老头是人,并不是什么鬼怪,我们悬着的一颗心,才敢放松下来,此时的天时和地利,无论是哪一样,对于我们来说,都极为的不利。 在此之前,她是拼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她算准了别德光会找人跟她谈判,用秘方和云台公司的股份交换自己的〖自〗由,她已经想好绝不屈服”可是现在,她却再也提不起反抗再勇气了。 雷神夜吹雪只是瞟了萧诺一眼而已,接着雷神夜吹雪的身体便缓缓飞到了半空中。 缓了好一会,谢强才接受了自己一晚上都白肝了的事实,准备自杀重来。 战争的主角依旧是妖族,拥有着元神大能的妖族,已经有了主宰天地的底气。 美国佬的钱不是那么好挣的,特别是这种投机性的挣钱方式,相当拉仇恨。 其实并不是许天川今儿不想,作为好久没有开荤的男人,有几个不馋嘴的。 他的左臂则是齐肩断裂,此刻已经离开了他的身躯,正躺在雷穆斯的身侧。 这些铜环现身后,便猛的一紧,顿时二人浑身的法力一散,竟再也无法提聚起来,护卫儒生的墨香黑雾也随之溃散。 这次过去,可能要好几天后才能回来,得准备一套换洗的衣服才行。 只能勉强算是两栖类生物,体内充斥着大量水分的触手怪,根本无法适应炽热和寒冷的环境,在短短的几天里就团灭了。 在一个又一个物种的生灭当中,十几分钟的时间过去,海洋之中的水生植物已经和张潼之前所见的完全不一样了。 ------------ 第一百五十七章:占便宜 沈随安自觉跟上来,走到过道旁,借着一丛蔷薇的遮挡,反手扣上白梦寒的手腕,把她拉向自己。 白梦寒刚抬起头,唇上一重,沈随安已经贴了上来。 舌尖勾走那颗齁甜的糖,沈随安轻咬一下她下唇,若无其事放开她,顺手还帮她擦去嘴角沾染的水光。 白梦寒心口一紧,黏黏糊糊想要凑上来,被沈随安横着胳膊挡开。 沈随安自觉跟上来,走到过道旁,借着一丛蔷薇的遮挡,反手扣上白梦寒的手腕,把她拉向自己。 白梦寒刚抬起头,唇上一重,沈随安已经贴了上来。 舌尖勾走那颗齁甜的糖,沈随安轻咬一下她下唇,若无其事放开她,顺手还帮她擦去嘴角沾染的水光。 白梦寒心口一紧,黏黏糊糊想要凑上来,被沈随安横着胳膊挡开。 如该参与者的钱不够或不想买,则此时其它的参与者可竟价买下,如果无参与者竞价或钱不够则轮空,已经购买商业经营权的是自己拥有则不用付钱,如果是另参与者拥有则按经营权上的价格付给经营权拥有者。 “好,只要你拜我为师,我就包你能击败他!”那个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已经深深体会到这次机会的难得,也感受到了密宗高层人物的睿智与强横,既然自己能得到全面的教导,有那么多的难得的蜕变,顾子武和关颖应该也有相同的经历,说不定正在进行着蜕变。 狄成神情严肃:“你没有了胳膊,还有两条腿,还记得当年在赤乡监狱,你我对战的时候,你曾说过八极拳有两大杀器,双拳、双腿!这些年来,你苦练双拳,最终达到准皇境界,如果磨练双腿呢?是否还会有新的突破? 一念及此。范若若很是佩服嫂子临危不乱的心境心里对兄长范闲更是生出了早已根植入心的崇拜感觉,这世上除了哥哥之外。还有谁能够逼得一位强大地君王在遇刺之后,依然要被迫压下愤怒呢? 张星峰冷冷一笑,他当然知道仙界对没有任何势力,实力又弱的仙人是何副态度。 杜仁杰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瘫坐在地上,大概十几分钟后,杜仁杰突然清醒过来,连忙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双手颤抖地按出一组手机号码,然后直接拨打了过去。 我是庆国一个卖豆浆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知道范大人是好人。 毕竟,哪一位返虚二层境界的高手,对于自身情绪的控制,不都达到了一个炉火纯青的地步?尤其是神识强大无比的灵类生命,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谢谢老爷…太爷爷!伊莉莎很喜欢太爷爷送给伊莉莎的礼物。”伊莉莎已经没有像之前见到吴思琪那样表情非常生疏,先是在老爷子那布满了皱纹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礼貌地对老爷子感谢道。 但她只是有点晕头不至于什么都忘了。卿睿凡,在试探她。皇家的人都多疑,父亲告诉她的这点是永远不会有错的,那是血泪的教训呵。 南宫篱洛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目前李天佑这个处境,就算换了她在那个位置,也无法翻盘,所以他们几人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就连一直斗嘴的曹瑞和赵不住都是表情十分严肃和无奈。 “各位兄弟,大家都进来了,没有摔着吧……”见大伙儿俱是安然无恙,悟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两人互为默契地都没有动用丝毫玄力,只是凭借肉身之力,狠狠地撞到一起。 四个强大的身影带着一个个熟悉的人,就那么一步一步走来,每一步跨出,周围的硝烟便如同收到一股强大的推力一般,直接翻卷了出去。 原来没有想到,但李子元这么一点,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上级的回电,他不是没有看到。但上级在电报上一再强调,此次他们的行动只限制在营救被俘青壮年上,足以说明上级对此次作战规模是有限制的。 被实弹射击、投弹、基本战术训练,以及夜间紧急集合等多种训练折腾不轻的民兵,还没有在家过完春节。就在大年初五,其中的骨干和民兵班长以上的人员,又接到了集训一个月的通知。 如此想着,阿青背后巨大蝙蝠身形浮现,无形巨翼拍打空气,由于被‘激’活了特殊能力,所以巨型篇幅呈水‘色’透明状态,稍稍现于阿青背后,而阿青以拔剑式之姿,连续两次劈斩,‘交’错。 而就在这时,空气忽然流动起来,出一声闷响,一股强大的力量骤然形成一道无形巨墙,把这道白芒完全挡住。 话音落下,顾心堂本就冷厉的脸色愈发阴沉了几分,浑身杀意更是毫不掩饰地疾射而来。 尽管颜璐在这底价上面翻了几番,但是却都离成交价很远,就算有两块差不多的,也是被人家多了几百欧元,给竞标了去。 刘晓柏将手上的资料放到元圣阙的面前,笑嘻嘻道,“老大,你交给我的那个大工程已经做好了,预算比之前的要低上一个百分比。”说完刘晓柏就眼巴巴地看着元圣阙不说话了,但是那闪亮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他想要夸奖了。 而且萧琪经常还会帮助童夕妍家里买一些家用品,同样也会帮助一些困难的家庭户。 叶明明上完培训课之后,就直接回到了家里面,吃了晚饭之后在躺在沙发上面看电视。 宫玄月的一生都是传奇,在战场上金戈铁马杀敌无数,在天宫里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然而再叱咤风云的人物,只要沾上了“功高震主”这四个字,纵然再清高傲岸,仍旧逃不过身后的暗箭。 顾夜回来,看看九霄只着了一条裹裤的下半身,最终还是将墨绿色的外袍脱下来,扔给了她。 “刘妈,你且放心,这仇汐月一定会报的!”汐月紧紧握住了拳头,暗下了决心。 久久地,宫千竹在原地伫立了许久,没听到秉烛的声音,垂眸沉默了一会儿,默默地转身出去了。 不过就算是那嚣张的中年人没有再来公司报复,但是自己毕竟违反了公司规定,带头打架,这也不应该受到领导慰问呐? 话落,冷父冷母脸色都是一寒,冷母冷冷道,“我说了,冰冰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操心!”冷擎的朋友?哼,他除了那些猪朋狗友能认识什么青年俊杰? 也许……跟着叶飞貌似还是不错的,毕竟连剑圣这样的强者,都愿意为叶飞卖命,那么自己等人跟了他,以后说不定还真的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呢? 可以说,他面前还有路,足以让他一直走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 第一百五十八章:要不要求证 小花把姜雨燕给她带的衣服塞到白梦寒衣柜里,蹬掉鞋子在白梦寒床上跳来跳去,嘴里高兴地喊着:“小绿小绿,我回来了!” 小绿,是白梦寒这张弹簧床的名字。 按理来说这些东林版的人,如果只是教训一顿倭国人,绝对会被大家拍手叫好。 分神境界强者爆炸的力量几乎席卷整个皇城,并且引得天降天火。 “如果能行就太好了,不然担水爬山,可是要把人累死!”当时承包的时候,影响村民承包的主要原因,就是解决不了浇水的问题。梁凤仙就是考虑浇灌的问题才反对承包的。 这个时候唐耀辉终于清楚了男子的姓名。好好的一个名字,为什么会是这么一个疯子?还是说兽盟的人都是疯子。 月无影轻轻拍了拍手腕,蝙蝠铠甲也开始发出淡粉色的光芒,这二人的铠甲再一次出现变化。 “老爷!确实打电话过来了!顾冬还叫您保重呢!”赵桂英附和着。 战飞也是在努力的激发自己的潜能。他要证阴给人看,自己不是废物,他很强。他要保护身后的人,不惜一切代价。死也要保护好身边人。决不放弃。 “狗娃哥!你能帮助我补习一下数学吗?我主要就是数学拉分了。”虎头和狗娃商量,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自从那天两人有了亲密过往之后,她便是觉得叫他广先生有些怪怪的。 薛玉堂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这也不比自己起的名字好多少,不过薛玉堂却是没敢说话。 他近乎是贪婪的,将彼时没做过的事一一补齐,仅仅是这样,已经幸福无比。 “虎哥,今晚的宴会是替县里孤儿院募捐的慈善宴会,我们仙灵山庄被邀请了,您有时间来县里参加吗?”电话对面,陈曦介绍道。 “能够找到隐虎,那就能够找到在隐虎山附近的圣医门了。”陈凡冷眼道。 苏玖玖将她们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还看到了那根竖起的大拇指。 “不过,看之前刀子刺入的深度和角度,如果是凡人所为,这人武功肯定不低。”林羽开口分析道。 无奈,他只能屈服于白雪梅的‘淫威’之下,开车从村里进城,在一家大型商场停下。 即便是有诸多天赋加持,可自己的修为毕竟才金丹中期,与元婴后期,还是有着极大差距的。 “傅总,好久不见了。”在蓝晓晓上香时,沈望博想跟傅时钧攀谈。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段蘅玉蹲在地上对着宋明轩恨铁不成钢道。 别以为现在他们装得很兴奋,也很有底气,可是骨子里还真有些忐忑。按理说,如果他们能够去和上面的人好好说说,争强一下武力值还是有拼一把的机会。 哪怕一方通行让它受了伤,但怎么看伤势都不怎么严重,气势比之之前要强大太多了。 就在齐王姜山宣布归附大乾的次日,前线,经过一番厮杀,幸存下来的二十五万齐国大军,立即放弃抵抗,表示愿意接受大乾的整编。 潜伏起来的敖顶天,比之哥斯拉更早察觉到了陈奇的到来,他看到了那个从直升机中直接飞出来的火人。 ------------ 第一百五十九章:审查 沈随安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花说了什么。 脑袋“轰”地一声炸开,沈随安尴尬地站起来,搓一把发烫的脸,不知道该怎么跟小花解释。 沈随安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花说了什么。 脑袋“轰”地一声炸开,沈随安尴尬地站起来,搓一把发烫的脸,不知道该怎么跟小花解释。 慕子云只觉得手背一麻,一丝电流似的疼痛感像是一条线似的从手背一直延伸到肩膀上。 老李的话有些威信,百十来号人立即恢复队形,开始训练。他看到赵福昕也出来看热闹,也不管他。赵福昕就站在他旁边,看着这些人训练。 赵福昕对同一营帐内的李四印象很好,最终说服刘光世,由他们三人组成护卫队,护送使者前往齐国汴梁。 冯青城这边实力晋升到了灵尊,正在将丹田转化成灵海。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眼睛。 “我倒不是觉得你不行,就怕你把她摆平到了你的床上去了。”林无双没好气地回答。 “你要实在坐不住就赶紧滚,少拿我消遣,我又没求着你过来。”于佑嘉拍走印容玉的手,一副烦不胜烦的摸样。 “脾气这么差,是怎么才能跟那么好性格的人做上朋友的……”佩月月不敢再说什么,翘着嘴巴暗自嘟囔。 “这点用不着你这个门外汉来提醒我!”顾恋显然一肚子闷气,气冲冲地下楼,即使在进入于佑嘉处所时换上了拖鞋,那脚步声也是噔噔作响的,一听就知道踩着这双鞋的人心情很不好。 “对,摄政王如此对你,不退婚干嘛?咱们不受这个气。”刘氏提起这事就一肚子怒气。 “道友,后会有期!0”眼珠子滴溜溜一阵乱转,刚才那为首的合体期修真者毫无犹豫,转身就跑,脚下瞬间出现一把飞行法器,绚烂的青色光芒一闪而没,他却是当先一马,施展出了自己全身解数,疯狂的往魔洞飞了过去。 听到“装”这个字,主治医师额上顿时沁出汗来:他看过陆司烟的病历、据说她眼睛在这最近的几年间都是这样。既然别的医生一直在给她开药治疗,他没道理来出这个头。 众人看向安翎宸的手臂,只见安翎宸手臂上已经愈合的伤口,经过温之熙的大力按压,又渗出不少血迹。 她早已习惯了不被人关心、不被人在乎,所以对这种事情完全没有任何期待。 他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她似乎是已经有些后悔自己那么冲动,但是已经答应他了,他怎么还会给她逃跑的机会呢,他可要紧紧的把她绑在身边不让她离开半步。 左思右想,他都觉得不太可能,可以肯定的是,整个地球上就没有人知道该如何使用荣枯草,不然也不会困扰丹师们几百年了。 飞白使用全部妖神之力,身上翅膀张开,他拿出灵箭出来,搭三支灵箭上空。三支灵箭在空中幻化成无数的箭。 白鸢语带夏熠到偏殿去了,此刻正殿就剩下冶帝与白鸢语。还有暗中的宋媛。 也是因为籽馨近乎敏锐的直觉,还有好毫不留情和果断的处决方式,也让柴斯尔德家主感觉到了危机感。 慕容薇怔忪地看着那个潇潇而去的潇洒背影,一时不知魂梦几何。 蛇哥感觉仿佛锦缎般的肌肤被自己握在手中,还没等他去细细把玩那那双白嫩的手,便从他的手中逃开。 ------------ 第一百六十章:追寻新生 “老贾,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没把握住啊!”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他思索一番,落到了地面。 韩弃不是娱乐圈中的人,可他想要封杀谁,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酒就不喝了。”薄晏清把高脚杯接过,随手放在一旁,刚准备抱她,南娇娇已经从沙发背上跳了下来。 有人说,恶魔是天使堕落后的产物,可也有人认为恶魔是一种特别的魔族,和魔龙一族是近亲。 薄晏清没用司机,他亲自开车,车厢里气氛微妙,安静得连风声都显得很突兀。 这天火山的元晶矿便是火属性的,所以滚滚热浪扑面而来,简直好像是把人放在火上烤一样。 一看李莫灵和陈雯雯这水灵年轻的模样,就知道是个鲜美可口的雏儿。 房敏慧久久不愿从沈远怀里出来,而是牵起沈远原本放在腰部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臀瓣上。 江淮州弯着的腰没直,温热的气扑在她的脸上,再一次将她淹没。 若是年轻人的话,这一撞还真的不容易死,但是这方中不同,毕竟是那么大的年龄了。 由于专业性的东西都有其他人接手了,所以陈征也终于有时间来探寻吊坠中的秘密。 “我们逆转了自然的因果律,进行了时光回溯,我们的灵魂,会永世不得超生,所以,我们是……没法复活的。”希娅摇了摇头,说道。 可以说地球之盾就代表了整个地球此时的态度。然而在这所有大国都默不作声的时刻,某个国家却有些坐不住了。 周明轩握住她的手,将钻石戒指给她戴上,梦琪感觉到他的手都在颤抖。 当年经历这件事情的年轻人,到现在最少也得80多岁了,其中大部分人都可以算得上是事业有成、儿孙满堂。 可以说,真正的考验终于来了,一切都是考验自己真实实力的时候了。 收回破妄之瞳,深吸了口气,向着下一个墙角进发,这是他当前唯一的选择。 他的身体,疯狂地抽动,右手上的长剑,对着林沐沨所在之处,一阵乱劈。 不过,庆余堂的老板看重许仙倒是真的。。。话说,越是被老板看重的孩子越容易遭排挤吧? “不服气也没用!等你修炼到能说人话了再来争辩也不迟!”狐狸不屑撇嘴。 这样一个大坑,下面不知道又会出来什么样的怪物,正思索间他们忽然感觉地面开始晃动起来。 再次看向地图,莫天空看到三兽的距离不远也不近,要是在浅海区域肯定看不到这样的景象的。 本打算在狐仙福地内花费数年时间达到五转的修为,但却突生变故。 这玩意儿有股子味道,还黑乎乎的,她怀孕时挑剔,对这东西有些下不去口。 等这股气流消散的时候,韩渊驭使的玉玺金龙,已经再次飞回到了韩渊的身前。 时间跨度就恢复正常了,莫天空结算的日子也是正好赶上了,到七月结算的话,也还是月结的时间点。 “诚信,好!”片刻,李天凯欣喜地喊了一声说:“薛老弟,不介意的话,以后我就称呼你一声老弟了。 ------------ 第一百六十一章:怀孕 “恭喜你挣脱牢笼!” 白梦寒和尹钰一起,仰头看向远处的夕阳。 夕阳烧红半边天,寓意着明天是个好天气,不管尹钰说的是真是假,她都衷心地祝福他。 前方万丈坦途,愿他如愿以偿,奔赴自由! “余晚晚,是你的朋友吧?” 缓缓降落地面,陆天翔还是提心吊胆的跟在萧岩勋的后面。在他们落下的地方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可是那股能量冲击却经常传来,幸好有萧岩勋抵挡着,不然陆天翔还真的会被这能量冲击撕扯开来。 然后在所有人的目光里,那个兄弟就拿着手中的从没见过的大斗一下子下去,那金黄的麦子就满满的,带着尖的盛起,然后毫不犹豫的倒在了或是口袋,或是现拿衣服捆扎的袋子里新闯王。 商慕毅一怔,蓦地意识过来,看向手中锦巾,白色的锦巾已被青苔染得变了颜色,他又伸手抹脸,果然,也是一手的青绿。 三儿也是倔犟,想了想,竟然把长弓横了过来,那弓不沉,这样拿着倒也解决了问题,然后龇牙咧嘴的拉开长弓,瞄准,放箭。 “呵呵,没想到匆忙逃命时,老天眷顾,硬是让我发现了一个如此好的修炼场所!”吴昊扬首,漆黑的眸子遥遥看着雪颠上北风呼啸的阴云,若有若现的一抹鱼肚白。 黑色光芒笼盖,抱住了王峰,王峰的身体有着浓郁的波动存在,低沉的咆哮一声,身后,也是形成一道黑色的高大的的身影,冷意不断。 被钱大人一番演绎,现在米脂众位不但没有过失,而且各个都是大功报国之人,于是各位没了丢城失地的惶惶之色,反倒一个个为能报国建功弹冠相庆。 抬头瞥了一眼前边凝固的冰暴,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冰层之前,呼,一时间,吴昊眸子中流转的璀璨能量开始消失,体内之前那股雄厚的波动也是变得虚无。 福斯的高瞻远瞩令众人钦佩,年轻的理查国王也是笑容满面、好不得意。 在吴昊那手势的变幻之下,那覆盖在天际之上的厚厚云层,也是开始剧烈的蠕动了起来,‘嗷呜,’无数头翻滚的金色雷龙在那剧烈蠕动的金色云层之中咆哮着。 “说吧!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來,我不想为难你的。”那名帅气的男人依旧用他那冰冷的语言在动摇着田中荣子的决心,他知道自己就要成功了。 一座佛塔就能赚那么多钱,这让很多雕刻师产生了雕刻佛塔的念想。 “若雅,别看了,走吧。”从裴若雅身后走出来的袁野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只听‘挣’地一声龙吟,梅饮雪已经挥动那古铜色宝剑,一瞬间无数剑影出现,化作巨大的莲花向着二人包裹而去。 三十五拳的力量叠加,一条长达千丈的火龙浮现虚空。这一刻,虚空都几乎崩裂了。 “我说过,成为我的敌人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你就认倒霉吧!”陈浩轩冷笑道。 可这香味实在诱人,店铺里两个桌子已经被占得满满当当,两桌人都是光着膀子露出身上花样的纹身,修着青皮头,大口大口地吃着眼前饭盆里的肉。 只不过这也不算偷听吧,毕竟他们声音那么大,自己想听不到都难。 ------------ 第一百六十二章:狗改不了吃屎 余晚晚声音带着哭腔:“梦寒姐,你进来吧……” 白梦寒撩起门帘,走近余晚晚房间。 余晚晚披散着头发,低着头坐在床上。 “不回去,要是回去,我就告诉我姐,你占我便宜。”方捷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没喝醉,看着王杰,红彤彤的脸蛋上带着挑逗的笑意。 城门前一列列士兵,严阵以待,查着经过的每一辆马车和行人。轮到阿琅他们的马车时,扮做车夫的十三出示的令牌让查验的士兵脸色一变。 青石广场有方圆四十米,中间隔着个落谷亭,少年看了几眼,谢过热心的茶博士之后,便开始悠哉悠哉的喝茶。 他见过苏依婷很多次了,但今天的苏依婷,给她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陈子彦口中的许苒我是陌生的,我记忆中的她,为了爱陈子彦不惜一切,几乎发狂,如今竟然只是表象,真是可笑。 阿琅一边应敌,一边瞥见身旁飞来一条黑影,眼看着闪着冷光的剑就要划到郡王妃的身子上了。 语气是哽咽的,岚琼知道炎淑是不愿意将红彤彤地眼睛露出给身边的人看见。碧海宫给了百箱有余的嫁妆,此时他们身后全是搬嫁妆的人。 看着李璇微微泛黄的双手,郭德有震惊转为兴奋,在逐渐转化为惊恐。 我又剥了一个虾,这次直接喂在他嘴边,一幅他不吃,我就不让开的样子,彼此僵持了几秒钟,最后还是陈子彦妥协,他凝视着我,张开嘴,把虾吞进去。 沈浩早就气的肚子鼓鼓的了,听见刘云吩咐,立即如猛虎入林,几个起落,来到胖子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诺大的一个胖子给扇的飞了出去。 陆西遇突然往前一步,几乎要贴近黄馥娅了,顺势轻轻攥住她的手。 就在这个时候,骑兵已经到了城下,当先的将领面容不见改,只是沉毅之色愈重。 “还好,不是金丹境的修为,如果是金丹境的莫谷主直接追过来,我们真的是无路可逃了。不过……对方五个神魄五重境修为的高手,我们对付起来也很吃力!”叶东苦笑不已。 “叫什么叫我看你还是电了轻了这才刚刚开始就这么没信心了?”韦飞狠狠的瞪了石头一眼没好气的道。 诛仙分身是言之有理,万一这玄无忌是有大气运的存在,给他修炼万劫不坏体,输入真气进入贤者之玉中,真气大进,修为高深,这虽然能够压制得下去,但是也有可能产生不可测量的变化。 念念的唇角多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他看起来表情和心情都深奥莫测。 正在这时,远处的芦苇丛中忽然有一根利箭破空,嗖的一声,打在了徐荣的长枪上。 频频地抽气声中,明亮的月光下,腾腾的火把中,众人眼睛瞪得滚圆滚圆,惊骇无比地看着眼前眼前这一幕。 两日后,人困马乏的苏锦等三人终于赶到扬州城下,只见扬州城城门紧闭,城头上的士兵一队队武装整齐来回巡逻,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看来扬州城中绝对不太平。 白牡丹微笑着湿淋淋的离开苏锦的怀抱,当着苏锦的面脱光衣服,擦干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苏锦吓得不敢看,只得扭头看着别处。 ------------ 第一百六十三章:谈谈 白梦寒来劲了,双眼亮晶晶地转过来:“你问吧!” “你跟尹安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我很讨厌他!” 沈随安解开衣领处的纽扣,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 “尹安亲过你吗?” “没有!” 梭巡良久,幻兮对这虚空里布起來的阵法,有了一个囫囵大体的参详。 似乎是为了不让众人失望,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白‘色’光芒,众人一片惊呼,那都是什么。 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跟随,呼吸之间,数十道攻击倾泻而下!只是那天皇石衍化的无形气体玄奥无比,又岂是一般攻击所能阻拦? 聂辰淡淡地说道,聂辰这倒是说的实话,照他的习惯对于这种人渣,一向是要他在痛苦中死去,这一次为了节约时间才仅仅只是抽了他们的魂魄。 在杀神的提议下,青云又随杀神回到了亿万大山的核心,杀神隐居之处。杀神之所以让青云回到这里,是因为他决定要将这亿万大山核心深处的几头‘上古荒兽’让青云全部收服。 林辰跟独孤冲寻到天剑堂内武斗场,这才一眨眼的功夫,武斗场便聚着二十余人,看来都是来凑热闹的。 “大胆奴才,这个时候还敢如此无礼!拉出去,打!”那皇后更是恼了,毕竟犯了错的奴才像颜月这般的不多,不求情不说,还敢直视皇上。 回到青云城,青云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进入极空界二层与分身合二为一了。青云城如今已是规模越来越大,甚至在邻近山峰都开始建分城区了。对于宁颜在这方面的能力,青云还是极为佩服。 完颜萧施展了全力向前奔赶,又是一颗信号炮传来,不用说情况已是十分紧急。完颜萧脸上的汗水已然滴落下来。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会让自己的五名暗卫都抵挡不住,岸边的侍卫应该已然赶了过去,为何还会这般凶险。 唐程感觉到一丝不妙,好歹也是生意不成仁义在嘛,但是明显这夏凌天现在是不想要着仁义了。 “完蛋了……么。”除了大脑中存在着的沮丧之外,身体也跟着变得无力起来。 五颗元素晶体立刻飞天空,旋转着向黉巾军发动攻击,一道道火焰、冰锥、闪电、冈刃、岩枪,从晶体分裂出来,发射向黄巾-兵和符咒兵,将大片大片的黄巾军杀死。 不朽主神们非常尴尬,一些不朽主神正准备参战,神殿却响起罗岚的声音。 腾地无数火柱从龙嘴当中喷射而出,汇聚成九条火龙在空中咆哮盘旋,整个大厅都陷入了熊熊火海。秦明深深吸了口气,单掌慢慢向前送去,立刻结界推着火焰向四周扩展开来。 “金蚕蛊!?怎么可能,刚刚窦熙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中了金蚕蛊。前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古宇心中大惊,低声吼道。 不进行大规模的作战,就不会有更多的人员伤亡,有人提供粮草,又会剩下自家口袋里一部分财力。 星空集团在各个部门负责人的带领下,正健康稳健的向前发展。刘辉来到保全公司的练场地。见武元嘉正在给下面的保全人员话。武元嘉一看刘辉过来了,马上跑过来。 郝一伟疑惑看着散发着盈盈光芒的墙壁,伸手摸了一把,冰凉无比,仿佛就是普通大理石可是为何会发光,难道全都是夜光石不成? ------------ 第一百六十四章:横幅 尹父不悦:“你是什么人?到我家登堂入室作威作福来了?” “甭管我是什么人,你儿子做下的事,你不打算承认是吧?”白梦寒双手环抱,不卑不亢和尹父对峙,“还是你打算问清我的身份,衡量利弊,再决定要怎么解决我们?” 看见这么多钱,陈自强不免有些担心儿子,怕他是通过别的不良途径获取的。 这次,听完了离央的话后,白秋心中对于想要过去看看前方到底是什么人在斗法的心思立即淡了下来。 阵法丝毫不乱,就算是绿色骨妖在林妙嫦的神通下损失了一臂,‘七绝诛仙阵’依旧风雨不透。 连海平屈指一弹,一道神光打入绿色骨妖的头颅,此妖眼窝之中,立时出现两团惨碧色的火焰,犹如睁开了双目一样,充满了灵动之气,僵直的骨架立时抬臂曲腿,骨骼咔咔作响。 达瑞也有些好奇的打量了她一番,本来应该会有很好的气氛,但因为丝丽的事,达瑞今天身上杀气腾腾的,看上去就像一头即将暴发的凶兽。 大股的寒气冲入体内。本就让毒药限制了大半的斗气与魔力。这下更加运转困难。再加上水火不容。巴比隆的处境非常危险。再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陆平所说的也是实情,何况他也算对自己有恩,如今他既然开口说话,那自己就不得不卖给他一个面子了。 看着仍在熟睡的长孙秀,他在青椒有些羡慕的眼光中吻了一下长孙秀的额头后便出了卧房开始在青椒和胡椒的帮助下穿好他伯爵的官府准备去早朝。 离央看着不停打着哈欠朝自己过来的白秋,当即就感觉到有不少目光扫了过来,脸上满是无奈的神色。 瑟尔首先将自己的魂兽召唤出来,其背后有着一道遮天蔽日的黑影,强大的威压浩荡而出,压向暗夜,一开始瑟尔就拿出自己的最强状态。 “喂、你的对手是我!”就在我向胖哥跑去的时候,李逍遥在身后追着我跑来。 因着此,秦歌体内战劲一满再满,当饱满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时,秦歌忽地感觉身子一松,却是战劲散了,散了皮肤、血肉、经脉、骨头等身体的每一处,好似沐浴。 “好!”乔安点点,“不过你需要将你手底下那个叫做铁拳的拳手的号码告诉我,我找他有点事情!”乔安嘴角上扬,有些阴森的说道。 刘峰的话一说,低下立刻一片喧闹声。因为大家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很多性急的将领早就想打进长安去,让刘峰当皇帝,这样他们就是开国功臣了。 这些兰采薇倒容易理解,就是在现代,许多人也喜欢交一些做医生的朋友,这倒不是说这些人指望生病不花钱,而是有朋友当医生,生病时不至于被一些专业术语蒙了。 “晚辈只是在这蛰气海中来采集一些材料,因为一人不保险,所以请了王兄同行。”充满了吐血冲动的青袍道士也不敢不答。 巨汉被深深的震撼了,如果说之前他对赵无极的力量而从心中深处产生一种难以抑制的恐惧,那么现在,则是彻底的折服,赵无极用自己的实际动作告诉他,什么才是强者,水嫩么才是真正的强者。 突然,星辰双月所形成的混沌漩涡中心传出阵阵可怖的闷雷声,隐隐间有着雷光在其中闪现,似有混沌神雷在炸响,引得混沌一阵翻涌,震荡出毁灭的波动,似乎能扫灭世间一切。 ------------ 第一百六十五章:不办婚礼 尹父黑着脸坐在堂屋里,余妈妈局促地站在一旁,余晚晚没见到尹安来,失望地捧着肚子回屋。 “我还真是小看你们了,我以为乡下人淳朴,做不出来自毁脸面的事,没想到你们居然找人到我单位逼婚。” 尹父冷笑一声,从随身带的皮包里拿出一沓钱扔在桌子上:“这是彩礼,三转一响就免了吧,你们家也不用准备陪嫁,明天让他们到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这可不是一家人应该有的态度,余妈妈虽然是个农村妇女,但也知道结婚...... “既然你来着二十一世纪,那你是怎么来的?”童辛雅只是想探探话,这人应该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没错。但是她也不急着捅破,而且慢慢把话套出来。 君逸宸一听,本来还算平淡的脸瞬间沉了下去,眸里迸发出无数寒光,脚下被无数狂风都吹不起来的衣袍,此刻却无端端的被无形的劲气扬起。 不过我那鬼师父肯定一直在跟欧老掌门谈经论道,一起研究道法,大概也没空想我怎么没有去找他。 “···”警告??风玄默默的回想了一下,八年前尊者以一人之力,对鬼宗门那一帮目中无人又到处投毒的几个首脑来了个单方面‘虐待’,那场景是何止惨烈,他至今都不会忘记。 改装过的特种作战用部署舰,而剩下的一艘名为“巴耶娜”号的托尔级战舰则是加载了超重型吊装设备的“支援”型战舰。 他急忙捡起来,心疼的不得了。鲍里斯把杜大雷按到炕上,把他的胳膊拧到背后。 以暮嘉音的性格,有了不甘心,就一定会改变主意,去尝试着对秦戬下手。 院子门前站着一位老者,他身材高大,筋骨强健,用锐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那喆和崔道述。 有了这样的想法,才厚着脸皮向安音打听,试探安音和秦戬的关系,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情况,弄得灰头灰脸,丢人至极。 这样的结果就最好了,我们也不用跟夏娃正面交锋,就让她扑个空好了,想想都是完美。 刚刚从禅房踏出来的天音寺方丈普泓正带着一行师兄弟冲出来,就愕然看着天空那数以万记的风元素大军。 “什么?金刀门被人给端了?什么意思?”安邦呆了几秒才问道。 “哈哈哈,陆地神仙是吧,我说了你伤不了我,你受是吧。”长吼一声,在空中直奔陈浩而来。 而这一个关卡是让自己明悟自己的道,自己连自己的道什么时候产生都不知道!又何来明悟呢? “空间之主再次重现星域,可惜却是在这乱天时代之中,可惜了,可惜!”缥缈不朽轻叹了一声,如果能在早一些就好了,起码那时候争夺神王印记,望月也能多一分把握,也许最后的结局就不是这样的了。 “额你这么说我都没办法反驳,对不起,是我的医术有限!”可乐克斯神色一暗,很是难过的说道。 而面对望月的挑衅,皇睡子无动于衷,原本微微睁开的双眸也重新闭上,如在酣睡一般。 好吧,别部司马昨天晚上也看到黄巾军大营的情况,可是情况未知并且出于谨慎考虑,他压根就没有派人冲出去冲营的念头,只以为是赶到的援军可能夜袭敌营。 看到林薇薇瞬间恢复灵力,该隐傻眼了,她真没想到林薇薇还有这么一招? 不过车开到里面,才是发现,里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拥挤,反而比较宽松还有不少闲置的位置。 萧清婉闻言俏脸猛地涨红,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巳蛇被欺负的场景。 离长恨见周尘搜刮宝物、毁尸灭迹一条龙的熟悉手段,知道周尘没少干这种事。 她不是傻子,姜擎既然肯拿出这么多好东西来换,肯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能不能做到都得两说,提出要什么东西也不合适。 李行长满面红光的走到了宋枫面前,显然宋枫刚才的豪气让他涨足了面子。 木泽不知芮闻月想做什么,只能跟在她的身后看看能有什么能帮忙的。 他明白了……陆停是在暗示,陛下怀疑他这个嫡长子是真凶,并且气得心脏病都发作了。 场中富商们也都是你一言我一语,整个会场都因为这七千万的天价躁动了起来。 厚厚暗红色的血痂,从脖颈咽喉处开始,斜斜地延伸下去,没入领口。 得到这个消息的谢奕大为震惊,他没想到郭承竟然还有这么一重身份。 不过放下,不等于原谅。她还是会离那些曾经伤害过的人远远得,尽量不让他们影响自己的生活,也不再给他们伤害她的机会。各活各的,活出真我的精彩,也不枉费上天给她第二次机会。 当极寒之气眼看即将耗光之时,飘渺老祖这绝强的一剑终于被挡了下来。 “早干活?不行!给钱就收着,又不是白给的。”吴浩明看着朱珠乐了,她想当活雷峰? 胡莉没有理他们,想继续往前面走,这让凌风有些不解,胡莉一向都很强势的,现在怎么这样? 看着舒揽一脸兴奋的去调集战船和人员,崔乐和金山总算是回过了神来,然后一个个的开始抱怨起贺不归不将这个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交付给自己。 ------------ 第一百六十六章:流产 杜芸找一个布袋,把余晚晚吃剩下的半盘山楂和篮子里剩下的山楂一起,全都拿给余晚晚。 旁边的谢千里本以为那和尚说不定能救自己,但没想到他只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心中暗暗叫苦不迭,顿时大失所望,看来这回自己是难逃一死了。 说完之后,紧接着又是两掌,那石柱哪里经得起他的先天真气连续轰击?但见石柱应声而断,碎石纷飞,响声乱成一片,就连那冰柱,也震断了不少。 “你是因为厌食症好了才吃的香,还是因为我说你没真的分手才吃的香?”不愧是倩总,一针见血。 符涤青之所以说服高彦晖去拉拢梁赞,那是因为他是荆南高家重臣梁震的孙子。因为这梁震号称荆南第一智囊,曾经是荆南国主高季兴和高从诲,身边最信任的大臣,所以梁震在荆南的名气,可以说是远胜许多高家子孙。 到时丢了饭碗又坏了声名,且不说嫁人受阻,还能不能再找到同样待遇优厚的工作都很难说,甚至不能在京城一带立足。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三、三十多年前我便已经中毒了?”萧宏惊恐的问道。 鹰魔战士的鹰翼战刀上面缠绕着不断跳动地魔气虚影,一个个狰狞的脸庞出现在上面,漆黑的面孔,五官是空洞的,扭曲变形,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遭遇。 谢广林是对冷君凌不太放心,王军两兄弟那就是根本不在乎,这新人也就是跟他俩混个业绩,反正各拿各的佣金,倒也很是无所谓。 燕飞想不到兜兜转转,事情还是回到了师父的身上,回到师父的身上也就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此时已经无话可讲。 “皇上不必担忧,那邢峦原本就不赞成钟离之战,此时北魏兵败,他绝对不会在钟离城下再败一回的。”韦睿急忙回答道。 “都是我太不在意了!若是那时候就及时盘问巫启,并向身在妖劫关的母亲秘密汇报,想必母亲也不会……”说道这里,虚月依旧不停的悔恨,眼圈微微泛红。 吴桐也有些惭愧,遥想当年自己也是一名研究人员,特别羡慕那些考古学家,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和他们一样参与挖掘一些古代遗迹。没想到现在真的有了机会,自己却忘得一干二净。 「好,那我和霸虎就在红龙域等你回来。」王财知道夜冥的实力如何,估计自己和霸虎就算跟过去也只是拖油瓶,既然如此自己还是待在红龙域将药局顾好为上。 但更加神奇的还是萨维安娜手中那块貌似平凡的水晶。表面上看,水晶品质很一般,其内部白蒙蒙一片,和晶莹透亮不搭边。水晶的形状倒是有些特殊,是标准的二十面体,打磨工艺还行,边边角角都非常标准。 他放开她们二人,转身向大门外走去,陶湛和孙尚香一直将他送出大门,目睹刘璟远去,孙尚香忽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失落,仿佛自己再也无依无靠,她眼睛有点红了。 判断对手的实力强弱,要从多方面来衡量,比如攻击强度,抗击打能力,魔法元素抗性,出手速度和移动速度等等。想要成为强者,除了在某方面要有特长外,还不能有明显的短板,否则很容易被对手针对弱点下手。 ------------ 第一百六十七章:好好养病 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看不下去,一屁股挤开尹安,打横抱起余晚晚就往下跑。 “你放开她!男女有别,你怎么能抱她呢?” 尹安觉得自己头顶有点绿,顾不上害怕,起身追着两人下车。 鳞甲金光闪闪,头角狰狞,威武异常,一现世,一股王者之气自龙身上散发而出,天地万物都不自觉的为之臣服。 她看到了,被第三妖祖放出的五名银龙族天骄急不可耐地扑向九彩雷池。 魔域城中东城区的两座传送大阵在不停的吞吐着,大量的修士被传送出了魔域城。 雍容大气,清丽无双的吴媚儿抬起了头,望向窗外那仍旧沾着雨水的枝叶,不禁悠悠地轻叹了一声,那个呆子,什么时候才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 就连地皇、首相还有很多政务官员都在此次灾难中丧生。因为政府人员也伤亡惨重,在灾难发生的时候没能及时的组织救援,也是造成东都死亡上百万人的原因。 金乌天尊等人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令族人撤离,而御妖城中劫天教修士在大吞天的带领下追击了片刻,击杀金乌等族修士数万,甚至有两名近帝被大吞天诛杀。 这样的事情,何璟晅也没办法,毕竟前世的他只是混片场的,不是混官场的,根本就没遇上过类似的情况,自然也就无从借鉴。 看到战舰上的人是千足龙修士,他心知不妙,毫不犹豫收了战舰,然后激发青蝉翼穿空而走。 那又怎么可能,在距离总决赛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门就因为畏惧天翼而提前认输? 然而愤怒归愤怒,他们二人的战力相差无几,便是大战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胜负,这让天魔尊恨得发狂却毫无办法。 这几只狰狞的厉鬼猛地看向飞向九圈石台的第三狱禁令,眼里有丝丝波澜起伏。但是却是有些迟疑,这个禁令是第三狱狱主留给其后人的凭证。 这些人不是别人,而是韦焕东和师奕辰为首的大明星们,一个比一个火,一个比一个红。 那奚凡看她这样于是也回头,看到李权,随意似乎认出李权似的笑道,嗓门很大,“哟,这就是你找来的帮手?那s`b模样。”这句话引来周围一阵哄笑。 “不是的,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娘和爹都睡着了。”亮亮理直气壮的说道。 晋察冀军区聂司令,获悉日军阿部规秀中将,亲自带队进剿八路军抗日根据地,企图报复下属第二旅团被聚歼之仇。 笑着摇了摇头,浅羽一把拉住灰原的手,踏着金色的银杏叶向着学校里面走去。 李尘沙不禁咋舌,只要有足够积分,就可以在星界道场买下各种宝物。 几个营长都在追述雷剑带领他们英勇杀敌,在多次命悬一线的关键时刻,是雷剑带领他们走出鬼门关,能继续活着杀鬼子。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像麦田怪圈。”王子涛是个UFO迷,对外星人留在地球的证据有很多的研究。 李尘沙话音刚落,一道光芒闪过,他就被传送到了火焰通天塔第二层。 叶东被武田一脚踢飞,像个稻草人一样,在空中翻转,然后摔在地上,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 第一百六十八章:秘密 从医院回来,白梦寒闷在房间里,把下午落下的功课补上。 “婴儿免礼,汝此番前来难道仅仅是为了向孤贺喜?”赵政笑着问道。 街道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喊,蒸汽笼罩之下,人们只能透过白气看到一道道模糊的人影,整条街上瞬时间变得鬼影幢幢。 给刘芒带路的黑衣大汉是个三十来岁的家伙,有着一对金鱼眼,手哆哆嗦嗦的握着方向盘开车。 “那那现在怎么办?”赌石仙手、赌石霸手等赌石专家彻底怕了。 然而里面的场景,却让一直自诩心境平和的子婴也不禁对匈奴人泛起了滔天的杀意。 论及口才,他们还真不是风清的对手,何况现在风清根本就不是去咨询药物,而是去上课的,他们原本准备好的一堆词汇,到现在也是没办法说了。 但是当下朱明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悲喜的表情,也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只是让陈正豪退下,还需要好好考虑一二。 怒斥声从背后传来,青微闭眼睛,并没有回头。同样手头也没有任何的行动,没有赞同自己Master的建议,同样也没有急着回答身后阿尔托莉雅的喊话。 然而,景骐不知道的是,这次进攻秦军在两翼整整动用了四十万大军,以往的试探性攻击,最多不过是十几万人罢了。 也就在这时候,唐山和张大拿也哭了起来,比刘师傅哭的更伤心。 辛月恒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她刚想起身却发现浑身酸痛,骨头都要差点散了架。她忍不住的轻呼一声,墨殇听到声音后,立刻走到辛月恒身边,力道放轻,把她扶了起来。 rose走到众人面前,她不敢看沈夫人,更不敢看宋朝安和白简星,所以只能一直低着头。 另外一处战场,全风涛对上毒蝎,全风涛也处于毒阵当中,毒阵里面的毒气蔓延。绿色毒雾随风飘来飘去。全风涛使用真元护体,而且吃了一颗解毒丹,预防一下毒气。 对此,她选择一笑而过,若不是那人心术不正,又哪里会有那一幕?蓝可可现在的痛楚,都是她自己该受的,怨不得人。 没说回找她帮忙,也没说不找她帮忙,倒是玲珑叫他去给郁白安补课的时候,他一声不吭地就过去了。 在放下辛月恒之后,墨殇马不停蹄的往源城的方向奔去。原本三天的行程硬是给他缩短到了七个时辰。期间,墨殇已经换了四匹马,几乎连气都没有喘一下。当他赶到源城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安心大大方方的率先走了下去,在下去之前,还特意的将那枚戒指给换在了左手上并转了一下,务必让戒指露出最华贵的光芒来。 栖梧正歪着身子玩弄幽梦的一绺青丝,听他又出一对,不禁陷入沉思。 郭灵凌心想这样杀死僵尸太废劲,不如拿出重剑出来试试。郭灵凌拿出重剑出来,看到一个僵尸张着嘴巴向她攻来,郭灵凌拿出重剑出来,一剑下去,僵尸被分为两半。再也复活不了。 ------------ 第一百六十九章:结婚报告 孔宁终于出差结束,赶在薛灼结婚前回到家,一回来就大张旗鼓操办薛灼的婚事。 该准备的薛灼自己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孔宁查看完薛灼准备的一应物品,一拍脑门想起来,这臭小子忘了准备棉被。 先是转世重生技能「拳脚专精」只要将武功融入进去无论是威力系数还是招式衔接上都明显要高出普通玩家一个档次这便是两者之间最大的鸿沟是一个质的变化。 至于对付眼前这位卵生四足转轮王是否有胜算那当然只有打过了才知道。 一个标准负重二十公斤的华军国防军甲种师军人,正常情况下,首先要接受五个月的新兵集训,演练队列,射击,打靶,战术动作,野外行军和扎营,筑垒,夜战等常规军事素养养成。 “如果我雇佣你们的话,那么你们将带多少兵员参战?你们拥有什么样的实力。来确保我赢得这场战争。”,杨林问。 方自强忍不住了,右手早已凝聚好的能量球用力一挥,甩入敌方部队央,随着一阵极为刺目的白光闪起,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紧双目,捂紧耳朵,同时转过头去。 黛南枫御说道:“我们也可以参悟天荐章,未必就会比孤星差。乾大哥,既然我们都回不去了,不如就在这一界逍遥自在。”她这一声乾大哥,叫得乾善庸脸色一变。乾善庸苦笑着叹息了一声,低头沉思不语。 前台的xiao姑娘看到石磊笑眯眯的打电话,心里很是不屑,心说你这样假装给蒋总打电话的我见多了,别想从我手上溜进去,门儿都没有。再给你五分钟,要是你再不走,我就喊保安了。 虽然奏的话语当中可能会有欺骗,但是,任务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与以色列政府的几位最高层共进午餐之后,当天下午,毫无疲态的皇帝莅临以色列国议会,受到了全体议员狂热欢迎。 对于如今的羽族来说,能够在九大帮派的围攻下,逃出生天,存活下来,就已经是一个天大的幸事了,没有人想象过,更大的幸福,竟然在下一刻,就从天而降。 猪肉红烧、炒、都可以,猪骨头要炖,放大料,味道也很是美味。 这一次她没有按照乔家的人的想法继续那样过,她要的是堂堂正正的活着,而不是一个的劳动力,一个不花钱的保姆,甚至连保姆都不如,保姆起码还给吃饱饭,保姆也得给工资呢。 “没有。”宋毅冷淡的回了一句,对于这个已经无可救药的妹妹,宋毅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原来是拿她的身世来奚落她呀,陈婉只是笑着看了她一眼,就朝张婷的身后招了招手。 秦枫眼中的蓝眸渐渐消散,放下手中的朵儿,让她舒适的平躺着,自己慢慢起身,望向死命抵抗的黄月鹰。 “爸,你为什么不问我什么不选择慕容进?”唐汐月不希望唐建树还对慕容进抱有希望,她和慕容进绝对没有可能。 感受到徐夙将手臂从她颈下伸过来,圈住她,另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腰。 如果自己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对方的士气不泄,冲阵也就无从谈起。 青木剑宗众人身处较远,当消息传来时,都很愤怒,想要与之一拼。一个邪派竟敢如此狂妄,说封城就封城。当我正派大道不存在么? ------------ 第一百七十章:提交材料 沈随安尴尬地摸摸鼻头,带着白梦寒上车,进了国营饭店。 “少特么废话!就算你想跪下磕头,时间也来不及了!给我立刻滚去取灵石!”西门定军怒吼道。 而此时,从苏远身上褪下的火焰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人形,变为了马善。 而在路上,他们还知道了直播的消息,斯摩格和达尔梅西亚,一位中将,一位中校,都被威廉重创,而且就在东海世人的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海军的颜面,算是丢尽了。 看到这一幕,叶飞心中一股窒息感。脑袋之中想出了很多的事情。 耶稣布没再说话,直接踏着月步,连路都不走,直接在空中以直线行进的方式,去往威廉此时所在的贫民区。 “不管了!我们先下去看看再说!”晏灵诗迫不及待的冲入了地上的大洞之中。 威廉等人离王宫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听到那里传来的喊杀声和枪响。 “没事,反正人家只是让我看看,又不是让我直接去结婚。觉得不行见个面就散了呗,反正也就在这里呆两天,并且是开帮唐心的。”荼靡想了想。 而东方朔也不像是个爱摆架子的人,对于丹鼎派掌门人这个位置,更是窥视已久了。 威廉离开前搜捕海军士兵,故意留下了一些漏网之鱼,给卡普等人传递情报。 仅仅,来到这儿之后,看着这处处空荡荡的悉数,韩天竹登时较为绝望。 林雪柒,她姓林,却是一个在雪天抛弃的孩子。她的名字,也是这么由来的。 慕傲晴抚了抚自己的脑门,走过来吃了几口,觉得不太顺口,喝了口水,打算刷牙睡觉。 我张开手掌,顿时六芒星缭绕,“唰”一下喷薄出一道光辉,化为一头翡翠龙的模样,只是这头翡翠龙仿佛病了一般,无精打采的匍匐在六芒星里。 慕傲晴胸口一窒,怔怔的望着他清瘦了些的俊颜,心里微微的有些疼又有些酸胀。 话不多说,史蒂芬赶紧去化妆,要初步定下乔治的形象,不能搞砸了。 就算没有闪电技能攻击,光是这样子的身体强度就不是那些低阶地狱生物可以抗衡的,只要他自己不杀到手软,那真是来多少死多少。 在以往,他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景,而他的选择自然也是奋力一搏。 一旁,唐香有些伤感、无奈,邓康虽然身体僵硬,但是他的眼角同样是有泪光滑落。 “破!”邪说如来一声大喝,双掌向前一推,‘卍’字印记化成千万道光影向那四根雷击木击杀而去。其威力比之方才四人合力还要恐怖几分。 沿着宫殿遗迹,叶云扩大了寻找的范围,仍旧没有收获,整个“香巴拉”寂静到了极点。 说实话,不是保时捷的车不够好,实在是价格太低,配不上我的身价,我要是开几百万的车出去太掉档次了。 当然,这等级在林夜眼里,有跟没有是一样的,短短的十几秒就轻易破解,破解之后,他有点兴奋,能跟公司最顶级的防护一个等级,这安庆的电脑里肯定不少重要的东西。 ------------ 第一百七十一章:疗养院 沈随安脸色黑如锅底:“你一开始怎么不说清楚?” 工作人员唯唯诺诺:“不好意思……” “我现在回去准备。” 沈随安开车要走,白梦寒追着坐上车:“改天再办吧,这个点都上课了,我得回去上课了。” 刚刚还在金玲身上的目光,迅速转移到了白秋身上,这让先前饱受赞誉的金玲脸色一窒。 他把他赶出去了,别的话也没多说,毕竟有枪击墨时澈这层嫌疑在……他们之间不可能有过多的话题。 这趟去苏州江西冯绮雯让他带去的两千两银子,只用了一半,还给带了一半回来。 这几日,关羽的一番袭扰,搞得何曼心中抑郁难解,一连好几日连觉都睡不好。 “是吗,洪兄弟还是酒神,都没有喝醉酒过。那是洪兄弟以前不认识我,要是你早就认识我了,一定不知道喝醉过多少次了。”宋杰开始吹嘘自己的酒量,还没喝酒就开始胡说八道,但这也是宋杰对洪图表示亲热的方式。 便是这种战争形态,导致了各地黄巾军怎么剿也剿不完,甚至有的地方越剿越多。 智脑强大的计算能力,对星舰的卓越控制性能,在此刻显露无余。数千艘战舰密密麻麻的纵横移动,没有任何两艘相撞。换作是人操控,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奇迹。 这时熊瞎子人立而起,怒吼一声便要伤人。童渊往其面部虚晃一枪,待其伸出熊掌去拨时一偏枪尖打在其肘部,借着反弹之力顺势一枪刺入熊瞎子眼中,透脑而出。熊瞎子庞大的身躯也随之轰然倒地。 “这一块玻璃种血玉,重二点七公斤。起拍价同样是两千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万,现在各位可以开始竞价了。”洪图将这块玻璃种血玉举在手上,让台下的所有玉石商人都能看到这块玻璃种血玉。 吃晚饭的时候,六菜一汤全是朵儿爱吃的菜,看得她眼泪直流。就算是这样,她也就吃了个八分饱,不怎么她奶怎么劝她都不吃了。 “我觉得你就是。”安迪-米勒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分明透露出这样的意思。 这顿时就引起了缚灵的注意,在缚灵看来,这样的人只会有两种,一种就是他原本是一个不太强怕修士,不过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宝物,不仅能够隐藏他的修为,更是能够对抗自己的桃huā瞳,有着强大的清心作用。 不过,却是有匆忙的赶赴香港嘉禾公司的,生怕被竞争对手早先一步。 当然,李维是无所畏惧,他会告诉你,他害怕身边黑洞洞的几十把枪么? 以及,一袋宝石李维想要,不过她不给。看看对方要咬人的模样,李维就想起了很多东西,比如狗狗:当手里拿着肉的时候,怎么逗它都行。但是当把肉扔在地上,想要再拿回来,没有经过严格的调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张空也没有怎么在意,毕竟他跟霍华德也不熟,说实话也不知道真实的他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再加上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张空也就没有太在意。 被玩弄,被摆布,这样那样的姿势,直到最后晕过去……她发现自己在这方面的学习还是太少太少了,根本无法应对这样的状况。 ------------ 第一百七十二章:聪明反被聪明误 尹安不由分说扯着余晚晚往疗养院走,余晚晚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眨眼间换了态度,主动走在尹安前面。 “你说的就是这个疗养院?” 看着这讽刺的一幕,秦瀚风只想笑,好想笑,为什么,他很想问这是为什么,上天为什么待他如此不公。 不时,那仆从便将被羽微压在木板‘门’下面不省人事的婆子带到了会客厅。 而在他身形一窒的当口,云穹的双手却绕过他的后背,紧紧的抱住了他。 杨朴这一战就艰辛得多。他好不容易才从鹰扬战队队内的推荐赛中略微胜出,抢得最后一个名额。这还是因为他的师傅存心要历练他的原因。否则,他作为一名刚入门的新弟子,根本不可能被推荐参加此次大比。 我反问:你说该怎么办?她傲气说:这是你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参和。 “那好,今日就先到这里吧,你回去一定要把今天学到的内容理解背熟了,为师明日可是要‘抽’查的。”玄清真人笑的极为慈爱,以至于原本应该是严厉教导的话语都变的软绵绵的了。 走出房外,秋意凉,庭前丛花是凌意雪生前精心呵护的,凌意雪死后,南宫耀下令花房的人精心照料,可怎么也不如之前的好。 话都已经听得很清楚了,何杨这边若是再想不通其中关窍,那么除了自欺欺人以外,再剩下的也就只有愚蠢了。 雪白的大手离萧鱼淼的脖子近了,更近了,眼见着就要一把将萧鱼淼死死掐住。 “弑天,这处太高,你来给我拉下来。”落羽看中了一串大红的。 但因为放弃了防御,不仅要承受冲击波的伤害,若攻击无效,魔圣出招反击,他会陷入危险之境。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双穿着黑色过膝靴的大长腿,实在太诱人了。 而政党治国,比之于传统的王法治国,改进之处是多方面的,带来的好处也是极多,只要不陷入严重的内斗,进入良性民主,一个王国的国力,可以得到爆发式的提高。 大多数的佣兵并不知道贝雷罗口中所言的那件灵器血盘,而只知道在这埋藏着一个古代的宝藏,里面储存着无数的金银财宝。先前这些人都只是被上头指派,可随着昨晚这个消息的疯狂传出,所有人都沸腾了。 看着万磊主动出击,张召杰轻哼了一声,摆出了一个攻击的姿势,身体向前冲去。 “夜辰,你个缩头乌龟,敢跟老子一战吗?”远方,传来了罗宗的咆哮声,很明显,罗宗不想跟夜辰打游击战和丛林战,想要跟夜辰堂堂正正地决战。 唯一可以帮助自己的洪荒位面也在头疼于自己那边的深渊,自从天道以自己的破碎为代价封印深渊后,他们比这个世界的人还头疼,顶梁柱的强者死了一片,如果封印没有守住怎么办? 远处的云雾中出现了若隐若现的身躯,也不知道是不是黑猩猩发现了他们,正在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这好几次试探,罗金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或者是什么人,心中才放下心来,直接奔向了黑蛟堂口。 ------------ 第一百七十三章:婚宴 晚上,白梦寒正要换睡衣,习惯性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书桌上。 手往右边口袋里一掏,意外摸到一个圆柱形的东西。 “咦?” 她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往口袋里放圆柱形的东西了? 抓着东西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一卷钱票! “哪来的钱票?” 窗外的他也笑了。眼神相交汇,在这无形的世界汇成一段段属于他们的看不见的未来的路,没有尽头。 这感觉,是洞口打开了?五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吗,还是血狼僧及时赶回,在自己性命垂危之际要求放出这位首席弟子? 游离子高高扬起的右臂猛然挥下,随着她的手臂的挥动聚集在校门前早已准备好的SSS团的成员们举枪开始射击,子弹倾泻而下,如豪雨般的远距离攻击开始了。 在他们的眼里,此时的叶天无疑是等待宰杀的羔羊,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了。 叶天顿时如皮球似得从浴桶里弹起,重重的砸在地上,吐出了一口精血。 但叶天南仅仅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虽然单薄无比,但也极其拉风。 当浪齐把箱子重新放回地面的时候,箱子里传来了如同机枪上膛的声响。于是浪齐的本能告诉自己,这东西似乎是个不得了的危险品。 魔都一栋公寓楼里,冻结穿着浴袍拿着酒正在盯着大屏幕上的直播,身上只披着一层薄纱的萌咪咪风骚的趴在冻结怀里。 伴随着调侃、臭骂的还有掉粉,袁舟子原本有400多万粉丝,不到一个下午掉了100多万。袁舟子看到博客下方的留言如坠冰窖心凉不已。 他自认有些研究成果,但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现在要说出点什么新鲜玩意儿,张嘴就露怯。尤其是与众多法律圈的大拿同台竞技,想要蒙混过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方成勉强有资格成为君主亲传,再到之后,见到方成的起伏心性,已是不再关注。 初七坐在位置上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端着杯子,不紧不慢的饮起自己的咖啡。 第二天,方成一早就起床穿好衣服,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昨晚的信息。 大黄鸭朝着她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亲爸,你等等我。”说完,急步追了上去。 吃了饭之后,宁远澜让他们回儿童房洗澡,衡羲这孩子的独立能力很强,早自己洗了澡了,但是周睿阳根本就不会洗澡,最后还是宁远澜去给他洗的,洗干净之后,又给两个孩子讲了故事,他们这才睡下。 咬牙切齿的看着手中仅余的五个竹圈,安悠然额上青筋暴突,双眼一闭就准备放手一搏,尽数全部扔出,却不想手腕一紧,被萧肃辰及时的拦了下来。 一位赤红巨狼体态的法座,端坐宫殿中央。而其余五十二位永恒祇以及上百位恒主级君主,则是环坐周边,与巨狼法座对视。 “那当然了,大师兄的这柄剑叫做——虎啸,可是灵兵呢。”天尚很崇拜的说道。“你崇拜什么,你们的宝物哪一个不是灵冰级别的。”磐石子看向了天尚,磐石子为了他徒弟这几柄武器,可是没少花心思。 太史雅则瞪大着眼睛,看着四周,“为什么天空是红色的呀?”太史雅看这里与自己的家也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这天空却是红色的。而且这里的玄气好浓厚呀。 ------------ 第一百七十四章:保持神秘感 吃饭的时候,沈随安不顾劝阻,喝了两杯白酒。 脚步踉跄地从薛家出来,白梦寒把他塞进副驾,扯了安全带牢牢捆住。 毕竟超凡体质被喻为稀有特性中可称最强之一的特性,绝非浪得虚名,虽然除了请假王之外其他种族能够觉醒这个特性的太过稀少,亿中无一。 凌宙天看到这成果苦笑,看样子还是得自己麻烦,就这点出入口,限制太多了,杀敌的效果也降低了很多。 蓝桐在获得情报后,并没有打算第一时间去上门开启图图图模式,而是先把外面还在作恶的人送到西天再过去。 祝岚盯着哈迪斯看了一会儿,手中的电弧悄然散开,她和哈迪斯的交谈声很轻,没有被其他人注意到。 灵儿心惊不已,不管面对几次,都是那么让人胆战心惊,空间规则化作的利刃,真得太恐怖了。 泰勒身上不知背了多少人命,死人他见过,人,他也杀过,但是不论哪一次,也没有眼睁睁看着位高权重的市长倒在自己面前来的震撼。 直接忽略技能树的变化,唐泽的目光停留在【复苏之眼】与【月恶圣堂】两个技能的下方。 眩晕符有很多种,有以力使人眩晕的,有用毒使人眩晕的,也有用幻象使人眩晕的。陈枫看到的这张,是用幻象使人眩晕的,那是眩晕符中最昂贵的一种。 一个跳跃,就是十万里之遥,浩瀚如喣夏界域,长度也不过数亿里,跨越也不过数分钟的时间长度。 白牧秦想了想,自己还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不能做出这等违背人民核心价值观,社会主义核心路线,以及党的政治纲要等政治正确的路线。 赵永看似对她很客气,可苏月桐能察觉出,这个心狠手辣敏感多疑的丞相,并不怎么喜欢她。 昨日的咒术交锋委实太耗费精气神,哪怕到了此时,笛子安依旧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 然而他们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自己背后国家的供奉,等到真正需要他们出力的时候,却一个个都是这样的窝囊样,觉得自己不应该承担任何的义务。 似乎只是檀木座椅,但是在那人身下,却如同高居世界之巅的王座。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在这个世界,在这个时代,妖魔横行的时代。 其实,白思渊不在乎自己走失的那段时间,孙颖晨和陆恒之间的点点滴滴,但是他在乎的是,不管经历了什么,不管发生了什么,他们相互迷路过,可是终究还是绕回了原点,他们之间的原点。 显然,她对这个竹落没什么感情,反倒很是厌恶她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大清早的吓了自己一跳。 庞山丁暴喝出声,这两个字一出,空气传来轰鸣巨响,强劲的气劲崩裂滚滚而来。 “这也不是——我这是觉得你太辛苦了,所以我才请你吃饭,顺便感谢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简慕是最不会找借口的了。 “因为它只有……9根手指!”林杰忽然的一声大吼,打断了我纷乱的思绪,瞬间的惊吓,差点儿没让我从礁石上摔下去。 ------------ 第一百七十五章:顺手的事 沈随安没有戳穿她的小心思。 看到诗染冰在给程墨捶腿,各派武者目光不仅有惊讶,年轻点的竟然还有着深深地羡慕。 “瑶瑶,你来掌伞吧。”陈译侧身望向了姜禛,亦是瞧见了她那本是净白的云头锦履,此刻已是染上了污浊。 一件灵衣从处理到加工目前只需要一分钟都不到的时间就能大体的完成一个雏形。 逃过了一劫,我在岸边看着那个石头的位置枉自嗟叹:这隐秘的石头,好坑人!如果不慎落水,回去战友们一定会笑话自己,老田也要训斥我一番。 对于这些事,虽然我不好评价,但是明显感到大哥已经与家里人在感情上拉开了距离。 只见白色火焰状态的太阴血脉与黑色液体状态的太阳血脉开始相互靠近,相互接触。 因为现在秋远是她的东西!她想让秋远怎么样就怎么样,林晚香只能在旁边看着。 所谓物尽其用,那么漂亮的建筑你藏在空间灵器里干什么?这和浪费有什么区别? 白初薇听着周围的声音,忽然摸了摸下颌,眸光里逐渐浮现出一抹笑意。 营寨内曹军在布置据守阵势,营寨外魏续也没闲着,刀盾手顶在搬运撞木的军卒身后防备敌军的箭雨打击,弓弩手居后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冲突。 “不过,你如今境界虽浅,但剑道大势已开,直指本心,这苍生剑道虽为捷径,却并非你要走的路,剑者临崖歩渊,每一步都凶险万分,切勿本末倒置。 见断愁落下,悠然踏步逼近,老者眼露出一抹决绝,反掌震于胸前,如锤大鼓,体内精血一口接一口喷出,映染古剑。 这两支部队的任务,就是要守住这个城镇,在那个“他们”发现了机关城与乱水滩的军队,并来攻击的时候,死死的守住这个城镇,让这个城镇起到一定的牵制对方的作用。 到了最后,不仅是齐城,甚至连众城在得到齐城的这一个战败的消息之后,都不敢派军队进入树林了。 斗转星移:出自天龙大世界,由五代时期慕容龙城所创,乃是一门借力打力的绝世武功,在战斗的时候,不管对方施展何种神通战法,都能立刻转移反弹到对方自身。 那条披肩落腕的粉色绸带,看的出,也是一件十分难得的宝贝,可在这样接连不断的攻伐下,还是显得有些脆弱,终于,在第一千道剑罡斩戮的时候,当场被斩成碎片,跟粉色蝴蝶一样漫天飞舞。 当章鱼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仍旧坐在椅子上,不过是另一张椅子,因为他看到对面的椅子上仍坐着一个自己,“等等,另一个自己,这是怎么回事?”章鱼心里开始紧张了,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就是击败迦楼罗,洗刷耻辱,重新竖立起角星赫连家族的威严与荣耀。 毕竟她现在一门心思的是想努力把自己以前经营好的慈母形象,通过直播再挽救回来。 “真不知道王家有你这号人物,会不会丢了你们的王家的脸。”李华不由的再次说了一句。 ------------ 第一百七十六章:你会心疼我吗? 何建国咆哮着,拳头用力砸在桌子上。 白梦寒翻个白眼:“她有长辈的样吗?” “好了,梦寒,你今天结婚,少说几句,别气你爸了。”孔宁拦住白梦寒,转头又劝何建国,“建国啊,你在管教梦寒之前,也得先问问自己,你是以什么身份管教她的?你有尽过一天父亲的义务吗?你有养育过她、关心过她吗?她在乡下待了十八年,一回来就被杜芸欺负,自己一个人搬出去住的时候,你有阻拦一下吗?” “孔宁,话不能这么说,梦寒搬出来,何建国就没...... 省下来的钱,一半存进银行,以备不时之需,另一半给孤儿院的弟弟妹妹们买衣服和学习用品。 结果叶璟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学校又正好放假,周轩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的同学。一大伙人胡乱地找了一晚上,累的够呛。 还不待她有更多时间來伤感和思量,唐婉奕已经匆匆忙忙地进來了,同來的还有方志轩,明诗韵甚至隐隐听到了淑雅质疑又被拦下的声音。 目前欠更数目如上,预计两个月多些还上,每周争取三次爆更,最少两次。 “好。”连绒这才笑了,跟着他的车来到门口,知道她的车影看不见,这才关了别墅的铁门回家去。 “我原本还想着在这里建两座磨坊一座碾坊。”柳木自言自语的说道。 带着迷惘难解的问题,他迷醉地晕厥过去,将所以的过往都抹掉,剩下的只是在梦中相拥的画面,他们会有这样的一天吗? 六年的时间,她都长大了,可是在他眼里,她还是一个孩子,可以坐在他的腿上撒娇,躲在他的怀里睡觉。 身子还有点虚脱,周轩闻着厨房里传来的饭菜香味,往前爬了爬,呆呆地看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眼睛有些发蒙。 这次攻击与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这一声吼叫中包含着毫不掩饰的痛苦。 “难道你不想吃羊肉了吗?就算你不想,也应该为你老婆着想吧?”林海看着灰太狼,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对于这个曾经逼迫自己远走他乡的地方黑势力,他心中可是一直记挂着,如今既然已经到了先天境,何不去了结这一因果,顺便去看望一下自己的好兄弟王二柱。 阿耶尼以狮人独有的低沉声线感慨了一声,阿拉法实际上是距离科学军队最远的国家,但在得到消息之后,与世界之王最先结盟的就是阿拉法,这其中,阿耶尼是最主要的推动者。 而且更恐怖的是这些骷髅从地底下冒了出来之后,一个个的扑向了自己,所以说周贤只能现在疲于奔命,不断的攻击者,很多的骷髅,这些骷髅虽然说数量很多,但是攻击力和防御力并不是很高。 看着手上完成了的黑压压的一张纸,李海突然有点颓败的感觉,可是当他再次看了手中的宣纸时,瞳孔在瞬间急剧的收缩起来,一种不可遏止的感觉在李海的心底诞生出来,握着宣纸的手掌在剧烈的颤动着。 阎罗见李海手提一把暗红sè的长枪走向自己,顿时心生警惕,忍不住退后了几步,开口说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其话语刚落,原来围于阎罗周围壮汉,马上分出了两个,挡在了阎罗的身体面前。 麦哲伦微笑着点头,但他完全不以为然,因为结论已经很明显了。 这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天气,水手们在甲板上忙碌,帆船朝着深海行进。 而且正是因为这是两个机器强大的力量的碰撞,保证两个力量依靠者采取政治这个周贤的右手和胡萝卜,这个胡萝卜的难以想象,而这个周贤的右手臂只是肉体凡胎,万分的脆弱,不可能经受得住这么强大的冲击力。 哈卡轻轻点头,心里却想着:自己和哈斯德鲁巴身为戴奥尼亚元老,这几年从未来过元老院,这又该怎么算? 虚空中的那枚往前飞的储物戒指竟然猛的一顿,然后飞速的倒飞而回,在眨眼间又回到了洛辰的手中。 “温岛主客气,魔神宫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众人举杯,齐声应道。 就比如李乘现在所看到的价值两万到三万左右的钻石项链,它们的成本价估计最多也就是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中,再拿出十分之一作为销售成本,剩下的就是纯利润了。 凌渡宇笑笑,带着姜山来到了翠竹轩。这是一个酒楼,凌渡宇要了一个包间,和姜山在里面吃饭。这里的菜肴还是很不错的。凌渡宇一边吃饭,一边和姜山聊天。打听这边的一些事情。 仲宇轩带着叶正风和天妙刚刚朝着天欲神宗的方向飞的时候,叶正风身体却突然一颤,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然后一口逆血顿时便喷了出来,身上的气息也都瞬间降低了下来。 “十几年前,狄奥尼修斯也让戴奥尼亚陷入了重围,结果怎么样呢?我们都很清楚。”希克塔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听了孟星榕的话,鲁毕帆眼中的杀气更盛,因为他的心里居然因为孟星榕的话,而感受到了点点寒意,就好像孟星榕的话一定会实现一样。 他将一代绝世强者当成了自己的踏脚石,在所有人的面前,成就了自己的威名。 洛辰走出炼丹房,再次来到天商殿,进入了一家出售丹药的店铺。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心,这一点毋容置疑。在路飞飞印象中,以前的修士多是些尔虞我诈的人,似乎在大鱼入侵后,所谓的宗门之争、强者之战就都消停了。 “忍耐一下,最多再有五分钟你的丹田便会恢复了。”吴用看着闫泽宇淡淡的开口说道。 “凭什么?难道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谷翠云像一个疯子一样说道。 李明德跟李国胜的眼中都有些犹豫,看着赵强,眼中露出深深的愁容。 “说了你又能有什么准备?呆在希望一号里面吗?”紫狸的舌头吐了出来,瞥了一眼关子军。 其他人开始迎合着。还有人提出赌注的事情,然后分成了两派,开始了一场针对内里发生的情况的赌博游戏。 喝多了记不起来,这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可两人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适合而止。 ------------ 第一百七十七章:沈奶奶 沈随安拱在白梦寒肩窝,撒娇似地蹭两下。 白梦寒还没从温情的气氛中回过神来,腰间一凉,沈随安已经解开了她的纽扣。 “不是,你别……” 但帕金斯的到来,无疑很好地弥补了雷霆队在内线防守上的软肋。在对阵灰熊的系列赛中,帕金斯的防守能力已经被体现得淋漓尽致。而他的加盟,也是今年雷霆队能够走得如此之远的原因之一。 就这么着我被留在了宫里,秦越风走了以后,我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去拜见太后,我得给她老人家冲喜不是。 于是,亦阳从篮筐一侧突到另一侧,准备上反篮,用篮筐来掩护篮球。 木质的骰盅被庄家慢慢地打开,等到三颗骰子都暴露出来后,有人欢喜有人愁。 将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之后就看秦伊能不能找出对方的位置了,水晶也派出了侦察机,不过两人都找不到黑他们的踪迹,对方隐蔽得非常好。 谢澹如想起林克己都觉得不大舒服,但廖婉玗说的是实话,他手里尚压着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子俊的手伤也未治愈,他听说廖婉玗出事就急匆匆地赶过来,走的时间再久,也确实不行。 “什么?”陈昊天以为听错了,梁雨朵竟然为了一个没见过几次免得男人这么跟自己说话。 “奶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想起当时自己无可奈何的离开,也是心如刀割。 我则是越听眼睛里简直要冒光,一面想着要不要提点一下柳方远这个迟钝的炸毛怪。 我一听便知道他又想到了他和薛玉倾,他对我说的话,又何尝不是他自己的顾虑,秦越风是上等武官,薛玉倾是上等医官,这一个‘上等’就把那些人一下子划到了我们遥不可及的地方,看得到,却够不到。 “那好吧,量力而行,打不过就认输没什么丢人的。”儿子这么有上进心,祁镇林虽然心疼之余也感到很是欣慰,对着祁锋点了点头,就纵身飞上了看台主位。 大秦世界子民经历了几次,对此轻车熟路,所有人都做好修炼准备,凝神静气,迎接即将到来的机缘。 现在这片区域虽然算不上太过安全,可也没有之前那么危险了,何况风豪佣兵团的人和那个叫季宏达的有着大仇,今晚的事情不就是那人搞出来的么,留在这里说不定还让他们拖累了,实在是得不偿失。 祁无悔以前也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一个魔法师,祁家族人走的全是剑师职业,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魔法师。 她的手揪住徐城的腰间的衣服,许是没有什么安全感的缘故,掌心贴的徐城很紧。 “我可是祁家少主,一言九鼎,这是五十万玄晶币,你接好了。”祁无悔一划储物戒,漫天飞舞的玄晶币朝王宜砸来。 陈珠当下也不着急去工厂了,转身回了房间敲响了宁知欢的房门。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战蓝天发现她挺喜欢这位哥哥的,感觉跟他说话很舒服,很亲近。 君无海开口的这一句话,让王昊身形一顿,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激动。 罗天挠了挠头,看了眼大家,随后偏头看堆在一起的行李。因为刚醒,罗天有些事还不清楚。 ------------ 第一百七十八章:大孩子 白梦寒蹦蹦跳跳跑出来,伸直胳膊在沈奶奶面前转一圈。 “好看,我们梦寒穿啥都好看!” 沈奶奶夸完她,又拿出自己给她织的围巾。 白梦寒果断拒绝:“我不要戴围巾,我一戴围巾,就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我觉得我上辈子肯定是被人勒死的。” “果然,能活一万多年,还是要付出代价的,万物必有因有果。”这是瑞兹之前告诉盖伦的。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范桃花拿起来看了一眼,居然是宋清风发来的微信。 姬武又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词,死灵振翅高飞,遁入了遁入了虚空之中。 不过,何景昌并不算挤进这个战场,他一直站立在银盏岛内层阵法的表面,和主战场中依旧隔着宋远航设下的天雷阵,遥遥与赵玄丹比斗。 他从背后抽出绑在身后的重尺度剑,将拿在手中的兰之盾挡在什克丝的身前。用重尺度剑慢慢拨弄着已经半腰深的灌木。 没有丝毫保留实力的意思,姜海直接选择先下手为强,眼神凝重的目视着程锋,姜海直接扑向程锋的方位而去。 看到他拉着行李箱下楼,夏雨心里不舍,尤其是这个画面,就像是自己三年前走时一样。 林大海每点出一名实习弟子,就详细指出其今日操船时出现的错误,‘笨蛋、蠢驴’地不断责骂,这些刚晋升的华山外门弟子,一个个被骂得体无完肤,还得大声道‘谢舰长指教’。 经过了方才的一场大战,陈可欣只觉得有些疲惫,不过她更好奇那幕后之人是怎么掌握自己行踪的,在发觉众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好,陈可欣取出了那面铜镜,翻来覆云的观察起来。 只见芦薇身旁还有三位程锋不认识的,但程锋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三位身上,那强烈的轮回意境,很明显这三位就是要陪同程锋前往煞原的。 我直接来到了红毛的地盘,看到我大哥已经和他们打了起来,我大哥带来的人已经没剩多少了,27和我的人也在和他们打斗中,我自己拿着匕首找到了红毛,红毛旁边站着三大亨。 风之影见到兴浪怪,很高兴,没想到在黑夜之时会遇到好朋友,深感意外。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除了声音好一点儿,其他方面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眼看狡辩不了,孙大贵就说自己拿钱办事,其他事一概不知,当记者问道这些尸体葬在哪里的时候,他指路大桥底下,芦苇丛中。 几个农村来的人,就算是有难处,还能是多大的问题?实在不行把衣服典当了,也能凑点儿钱了,根本不需要来安绾这里撒泼打滚。 威廉姆斯对于劝说唐纳德加入阿祖斯教会相当执着,这让后者有些受宠若惊。 况且自己终究是要去炎云宗的,到时候自己走了,他们该怎么办? 甚至在他的心里都隐隐感觉到,猴哥说的那个消息应该跟天道的突然消失有关。 只要一想到这样惊为天人的男人,又是跟殷宁扯上了关系,一个两个手中的帕子便被揉得皱成一团。 说着那华永恒嘴里的声音还没完全落下。那空气之中突然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之声,震的众人的耳膜忍不住隆隆作响的同时,那地面也忍不住一下跟着剧烈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