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能动手就别废话! 张灯结彩的覃家大宅里,人声鼎沸。 覃琼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跪在古色古香的厅堂中央,转头一看,周围是一堆看热闹的客人,个个锦衣玉带,富贵非凡。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在道观替人算卦的吗? 前一秒还在疑惑,后一秒,覃琼光脑子里就突然涌现了一道不属于她的记忆。 原来是她穿越了。 十二年前,原主贪玩,被拍花子拐走,卖到一大户人家当粗使奴婢。 当牛做马的干了十几年粗活,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到头了。 结果就在三天前,原主被京城礼部侍郎覃家找回来,验明身份后,摇身一变,竟然成了覃家大娘子。 如果就到这,那结果还算不错。 可偏偏覃家认回原主,只不过是想要攀权结贵。 舍不得养在身边的闺女,就打算让原主嫁给尚书府的小傻子冲喜,好为覃家前途铺路。 覃家生怕那个傻子少爷扛不住嗝屁,火急火燎的在今天举办认亲宴。 想到这,覃琼光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一下子就蹭起来。 几个孙子帮忙收尸啊?就敢拿她冲喜! 坐在最上首的何老夫人一愣,皱眉斥道:“没有规矩,你还想不想回覃家了?还不快跪下听家训!” 说着,旁边的嬷嬷就要过来押着覃琼光跪下。 覃琼光半点不怂,一把抓住老嬷嬷的头发,怼脸就是啪啪两巴掌。 “我训你大爷!这个家老娘不回了!” “啊啊啊!” 老嬷嬷痛得尖叫两声,老脸被扇得迅速肿起,堪比猪头。 周围的人俱是一惊。 吓! 覃家新认回来的便宜闺女,路子居然这么野! 站在何老夫人旁边的覃二娘子不可置信的走过来,惊怒道:“姐姐你疯了不成!” 覃琼光冷眼看向她。 这个覃珞光面上一副娇俏样,心思却毒辣蛮横,前几天可是没少欺负原主玩。 白天不给吃不给喝,逼着原主刷马桶。 晚上还不让原主睡觉,放大狗追着原主逗弄,把原主的腿都跑出血了。 也就原主脾气软弱,一直忍着。 但是,这种窝囊气,覃琼光怎么可能忍,直接开嗓怼回去:“叫谁姐姐呢,我是你爹!” 覃珞光被噎得脸色一白,放轻嗓音警告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还不快跪下给祖母道歉,乖乖认亲!不然今晚结束后有你好受的!” 覃琼光可不惯着她,二话不说,一脚踹在覃珞光的膝盖上。 “既然你这么想跪,那就自己跪吧!” 扑通一声,覃珞光竟然被踢飞三米远,才堪堪停下。 她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腿根本使不上劲儿,爬了几次后,竟当众呜呜呜的哭了出来。 “放肆!还有没有规矩了!” 坐在最上首的何老夫人老脸上的褶子都气得发抖,羞愤得怒摔茶杯。 覃琼光冷笑一声,大步上前,夺过其他客人的茶杯,然后就一个接一个的往何老夫人的面前摔,啪啪啪的碎了一地。 “怎么,你以为就你会摔杯子?信不信我摔你脸上!” 何老夫人被吼得身躯一震,往后退了退,不着痕迹的狠瞪了覃琼光一眼。 这死丫头怎么突然虎!前几天不是都逼她同意了吗? 这时,当家主母何氏忍无可忍,站了出来低声劝道: “琼光啊,别耍性子了,听二伯娘跟你说,这认祖归宗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先不说身份上比一个丫鬟高了不止一截,就是你的亲事,我们家也早就给你找了尚书府的小郎君结亲,这可是连珞儿都没有的好运道。” “等你嫁过去,不仅荣华富贵享不尽,而且对你爹、你二伯,甚至是你的哥哥妹妹都有好处。你也是覃家人,应该知道一家子荣辱与共的道理,只有覃家好了,你才能跟着好。赶紧把亲认了,别让其他人看了我们家的笑话!” 何氏在认认真真的搞宅斗,偏偏覃琼光不按常理出牌。 “嘤嘤嘤,可我自己给自己算过了,我天生是个克夫命,嫁几个男的就会死几个男的,到时候嫁过去,克死了那个傻子,会给你们惹麻烦的!” 何氏听的满头黑线,随口敷衍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东西…” 话还没说完,覃琼光马上给了何氏两耳光,“你闭嘴,听我说!” 清脆的耳光打的何氏都懵了。 不是,你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啊,女人之间不都是玩宅斗的嘛! 周围的客人也目瞪口呆。 覃琼光掐着何氏的脖子,继续深情表演:“你说得对,我要是不能为你们覃家发光发热、当牛做马,那我还有什么脸认祖归宗?” 何氏脸色涨红,心里却在暗喜,呼,这个死丫头终于妥协了! 可谁知覃琼光突然脸色一变,以手为刃,从袖子上撕下一块布料,大力甩在何氏的脸上,冷冷一笑: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和你们覃家再没有半点干系!这种卖女求荣的恶心事,你们要么再生一个倒霉蛋,要么就另请高明!” 说完,覃琼光拍拍屁股,无视厅堂内何老夫人、何氏还有覃珞光瞠目结舌的表情,转身离开。 呵,她前世精通梅花六爻六壬,画符抓鬼请神,干点什么不好? 还需要给自己认一堆极品亲戚?开玩笑呢吧! 谁敢给她气受,通通打成大王八! 覃琼光刚走到大门口,就见到门外停着一辆破烂的牛板车,拉车的牛又老又瘦,牛蹄上还沾着脏兮兮的泥土。 驾牛车的少年郎一袭陈旧的艾绿色布袍,墨发轻挽,略显风流的俊脸上带着懒散。 “到了,阿爹。” 坐在牛板车上的中年男人一眼就看到覃琼光,嗖的一下跑到她面前,激动得就差上手去摸了: “哎哟,瞧瞧这脸,真是和你阿娘年轻时长得一毛一样,你就是琼儿吧,阿爹的乖女儿啊!可算是让阿爹找到你了,呜呜呜!” 呃…这就是她那个卖女求荣的渣爹? 覃琼光嘴角一抽,右手发力,就要扇人,结果就听渣爹哭诉道: “琼儿啊!你不知道某和你哥哥找了你多少年,几天前一听说家里找着你了,就马不停蹄的从云山府赶回来,连马都跑死了几匹咧!” 覃琼光眨巴眨巴眼。 等等,她怎么感觉,这个爹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渣呢。 ------------ 第二章 别后悔 覃逢红着眼圈,揩揩眼角的猫尿,“来,快让阿爹好好看看,怎么这么瘦…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吧!呜呜呜,都怪阿爹没本事,找了你这么多年都没找着!阿爹心痛啊!” “肘,琼儿,跟阿爹回家去!” 回家? 因为触发了关键词,覃琼光瞬间变了表情,冷笑道: “你个当爹的不知道?你们覃家三天前把我抓过来,嘴上说是为我好,让我认祖归宗,实际上就是想逼我给尚书府家的傻子冲喜,好为你们一家子的窝囊废铺路。” “这几天还虐待我,不给吃不给喝,大晚上的放狗咬我,我是疯了才会回那个狼窝!” 覃逢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会这么狠心歹毒!” 覃琼光冷笑不语,看向板车上坐着的少年郎,这就是她便宜哥吧。 少年郎覃望春走了过来,面上的懒散消失,语气少有的急切: “妹妹,自从你走丢后,这十二年来,某和阿爹就一直在外面找你,一年到头都没在覃家,真的不知道他们会打这种主意。” “那群王八羔子!竟然敢趁某不在家,欺负某的闺女,还逼着她冲喜…某要跟他们拼命!” 覃逢回过神来,怒气冲冲的卷起破了个洞的衣袖,就要冲进覃家大杀特杀。 就却当头撞上追出来的何氏和覃珞光。 覃珞光瘸着腿,恶狠狠的瞪着覃琼光,恨不得扑过来生吃了她。 何氏看着门口停着的破烂牛板车,还有面前衣衫褴褛的覃逢覃春,眼里闪过一抹嫌弃。 “大哥,你们回来的正好,琼光今天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欺凌弱妹,目无尊长,还打了我这个伯娘巴掌!就连老太太都差点被她吓出个好歹来。” “你看看,她闯了这么大的祸,亏得家里还想好好补偿她,给她找了桩好亲事,真是个白眼狼!好心没好报!” 覃逢听的火冒三丈,张口就骂:“放你娘的狗屁!这亲事真这么好,你怎么不让你女儿嫁过去?琼儿刚才都跟某说了,你们是想让她给一个傻子冲喜! “简直是欺人太甚!” 何氏气得手浑身颤抖。 啊啊啊,覃府外面这么多看热闹的百姓,这个废物大哥,竟然敢不给她面子! 覃珞光对这个一事无成的大伯也非常不屑: “对方可是尚书府的小郎君,怎么就辱没覃琼光了?她之前不也是个伺候人的玩意儿嘛!大伯你们快回府,认亲宴还没结束,祖母和客人们还等着呢!” 覃琼光冷笑,对着覃珞光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认你大爷的亲!你脑子被猪啃了?忘了刚才我已经和你们覃家割袍断亲了?” 扑通一声—— 覃珞光被踢的摔了个狗啃泥,鼻血都流出来了。 啊啊啊,天杀的覃琼光,居然又踢她。 “什么?琼儿你跟家里割袍断亲了!”覃逢恍若未见,只紧张巴巴的道:“那某和你哥哥怎么办呐!” 覃望春揉揉覃琼光的脑袋,不以为意,“这有什么难的,大不了分家,或者直接把咱们开除族谱。反正祖母早就想这样做了。” 覃老太爷的原配夫人生下覃逢这个嫡子后就撒手人寰,现在这个何老太太,是后来娶进门的继室。 进门后的何老太太各种看不惯原配生的便宜儿子。 老太爷还活着时,她还能做做表面功夫。 等老太爷死后就立马原形必露,尖酸刻薄的防备着覃逢,生怕他惦记着覃家家产,挑刺排斥都是常有的。 再加上覃逢为了找女儿,带着覃望春离家十余年没回来。 因此,覃逢和何老太太的母子情分十分淡薄,比陌生人好不到哪儿去。 覃逢抬头看看覃府牌匾。 这个他待了半辈子的家,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若是其他事,他忍忍就算了,可偏偏覃家这些人这次算计的是他的女儿! 这怎么能忍! 覃逢心中立马有了主意,擦擦牛板车上沾染的泥土,讨好似的拉着她坐上去。 “琼儿,既然你决定离开覃家,那阿爹也要跟着你一起走,咱们一家好不容易团聚,以后你去哪儿,阿爹就跟着你去哪儿!” “…好啊。”面对便宜爹的献殷勤,覃琼光内心变软,孤儿出身的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可偏偏有人扫兴。 “啐,一家子不识好歹的蠢货!也不看看你们穿的用的都是些什么破烂,连辆马车都买不起,离了覃家这棵大树,你们一家怕不是明天就要在京城要饭了,丢人现眼!” 覃珞光心里憋着怒,看着宛若乞丐般落魄的覃逢、覃望春,还有那匹寒酸得扎眼的敞篷牛板车,马上找回了优越感。 哼,不管覃琼光怎么发疯,这辈子也永远是个人下人的贱命,怎么比得上她金尊玉贵的身份。 何氏攥着覃珞光的手,语气含着淡淡的鄙夷,冷嗤一声: “珞儿,别跟他们一般见识,那丫头还不知道她家里多落魄呢,当爹的没个正经营生,当哥哥的也整天不学无术,以后有她后悔的。” “现在是嘴硬,等过几天她穷的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就知道回来求我们原谅了!” 覃琼光邪笑着扬起拳头威胁:“你们再说一句试试?” 覃珞光和何氏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腿一下子软了。 覃琼光这个疯子手劲贼大,她们可打不过! “灭哈哈!” 看到母女俩的丑态,覃琼光得逞的叉腰大笑,“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们两个外人插嘴!滚远点!” “妹妹坐稳了,咱们回家!”覃望春姿态潇洒的驾车离开。 临走前,他还意味不明的撇头,看了眼幸灾乐祸的覃珞光和何氏。 呵呵,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说穷呢。 …… 牛板车拐了几个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颠到了京城深处的长源坊。 清贵大气的长源坊紧挨着皇城根,周围的宅院俱是朱门大户,豪门巨室。 穿过几处宅院,简陋的牛板车停在其中一处清幽精致的宅院前。 覃望春勒住牛头,指着面前的巨大豪宅,唇角带笑:“好了妹妹,咱们到家了。” 覃琼光一脸震惊,倒吸一口凉气。 我靠!这么独领风骚的豪宅是他们家的? 哥哥你真没开玩笑吗! 刚才何氏和覃珞光不是还说他们家穷的吃不起饭,过几天就该去当乞丐的吗。 谁家乞丐住奢华的园林啊摔! ------------ 第三章 后悔?直接人生赢家好嘛! 覃望春姿态从容的下了板车,语气不以为意:“这个宅子是某和阿爹前几年回京城时顺手买来的。” “里面环境不错,就是小了点,所以某后来又特意把左右两边的宅子全买下来,再把两边的墙打通,终于勉强伸得开腿了。” 覃琼光嘴角一抽,默默无语。 那你的腿可真够长的啊! 要知道,就算是刚来京城的原主也听人说起过,长源坊的宅子金贵得很。 就连一向拿鼻孔看人的覃家,也没钱在长源坊买个小宅子,全府一百多口人只能窝在不大不小的长颐坊里过活。 偏偏她哥还嫌弃一套太小了,转手就买了三套! 这要是被覃家那些人知道了,还不得活活嫉妒死啊! “好了,琼儿还没吃饭呢,我们进去一边吃一边说。”覃逢说着,推开了厚重的门。 覃琼光结束腹诽,曲膝跨过高高的门槛。 门内庭院清幽,绿柳轻拂,亭台花榭,竹林假山,相映成趣,榭台前甚至还有人工挖出来的偌大清湖,可供人行舟垂钓,为宅院更添一抹宁静。 如今正是春季,多宝阁上摆放着应景的青瓷、翡翠,墙上挂着春晓鸟雀画和神采动荡的名家草书。 正当覃琼光看得眼花缭乱之际,一个身穿湖水蓝衣袍的中年男人突然激动的迎上前,对着三人长揖到底。 “主君,郎君,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覃望春赶紧去扶,“卢叔快起,这些年还要辛苦你守着这偌大的宅子呢。” “不辛苦!某还能为你们做点事,就心满意足了。”卢叔情不自禁的老泪纵横。 “老卢快别哭了,今天是好日子呢!”覃逢高兴的牵着覃琼光。 “你看,这就是某的女儿琼光,某和小春找了整整十二年,终于找回她了!” “呜呼,老天开眼呐!”卢大根惊喜交加,激动的对着覃琼光跪下磕头认主。 覃琼光一愣,赶紧把他扶起来,“卢叔,你可别这样,我不习惯的。” 覃逢赶紧打圆场:“好了,老卢,你快去厨房,叫人做些饭菜送到吐芳榭来。” 卢叔连连点头,行了一礼后匆匆去了小厨房。 之后,覃逢、覃望春带着覃琼光走到临水的吐芳榭休息。 屁股刚坐到石凳上,就有粉衣侍女贴心的送上应景的精致糕点。 覃琼光饿坏了,抓起糕点就开炫,待肚子里有了点货才顾得上询问: “对了,覃家那些人不是说我们穷的揭不开锅吗?怎么突然…” “怎么突然变的这么有钱?”覃望春似笑非笑的接过话茬,“不是突然变的,是因为咱们家从来没穷过。” 覃逢解释道:“当年你们阿娘生下琼儿后血崩而死,你们外祖家就开始频繁和某联系,生怕你们在覃府受了委屈。后来琼儿走丢了,更是大把大把的给钱给铺子,让某不要操心钱的事,只管放心去找琼儿。” “你们外祖家乃燕居巨富,给的铺子庄子遍布整个大幽,小春接手掌管后虽然赔了不少钱,可还是绰绰有余。” “这些年来某和小春有意瞒着覃家那边,所以他们不知道咱们家的情况,只以为某和你哥哥是无所事事的流氓。” 覃琼光略微迟疑的指着覃春身上的破衣服,“那你们穿的这些…” 难道是怕被赖上,故意穿给覃家人看的? 覃望春随意的拂了拂破了个洞的衣袖,调笑道: “某和爹为了尽快赶回来见你,这三天连顿热饭都没吃,马都跑死了几匹,哪来时间换件体面的衣服,就连这牛车,都还是在京城郊外跟人买的,就为了赶时间。” 原来如此啊! 覃琼光忍不住大笑起来。 也不知道覃家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后悔得痛哭流涕,无意中居然放跑了条大肥鱼! 一家子又随便聊了下彼此的近况后,侍女们才端着饭菜来了。 见没有碗筷,覃逢眉头一皱,大手一挥,“款冬,你马上去九宝阁,把那个前朝啥啥公主珍藏的白釉粉彩莲纹碗和象牙箸子拿过来!真是的,没有碗筷怎么干饭啊!” “是。”款冬赶紧去拿。 一旁的覃琼光嘴角一抽,“爹,你也太夸张了吧,吃个饭而已。” 谁家吃饭又是象牙又是古董的啊! 覃逢挠挠头,表情无辜:“很夸张吗?可咱们家一直都是这样的啊,你哥还用前朝皇帝的紫檀笔筒装鱼饵呢!” 哈?! 覃琼光张大嘴巴,啥玩意儿?她没听错吧!! 迎着覃琼光瞪大的眼睛,覃望春无所谓的耸耸肩,“某看大小合适就拿来用了。” “对了,某那里还有很多南珠,妹妹待会儿可以拿去作珍珠妆,如今京城贵女之间正流行呢。” 覃琼光无语的抚了抚额头,表示需要缓缓。 这情况,哪里还需要她赚钱养家,直接一步到位人生赢家了好吧! 就在这时,卢管家忽然走到榭台前,神情略带惶恐的说道: “主君,不好了,门口有京兆府的人来堵门,说是主君在京城郊外的茶铺杀了人,要把您给捉了去啊!” 什么!? 覃琼光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 今天爹和哥哥为了赶回来接她,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怎么可能会有空去杀人。 覃琼光抬头,和覃望春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信。 阿爹肯定是被人冤枉了! 这下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兄妹俩二话不说,拉着覃逢就往门口跑。 门外果然站着一个穿着官服的俊秀少年郎,一脸严肃。 他的身后还跟着五个高大的金吾卫,个个腰间佩刀,英姿勃发。 “覃逢是吧,跟某走一趟。”年轻男子眼睛一扫,目光锁定在三人中年纪明显偏大的覃逢身上。 覃逢矢口否认,“某没有杀人啊!你看某这么老实的人,怎么可能会杀人呐!” “京郊茶铺去过吗?”其中一个金吾卫问道。 “…去过。” “那不就结了!今日京郊茶铺的张老太太死了,人家的儿子报了案,茶铺里的茶博士说你是最后一个去死者的房间的人,你一出来,人就死了。” 京兆府少年瞪着眼,“你说,不是你杀的还能是谁!” ------------ 第四章 京兆府药丸 不是,啥老太太死了? 覃逢张着嘴愣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哎呀,某去找她只是想买她家的牛板车啊!钱货两讫的事,某杀她干嘛!” 京兆府少年抱着胸,一副“小样瞒不过我”的得瑟表情。 “人不是你杀的话,那你干嘛跑这里躲着?要不是某锲而不舍,特意去查过你的户籍,知道你在这有处宅子,还真就被你逃过去了!” “可我…” “少说废话!来人,把他给某捉起来,关进大牢审问!” 金吾卫立马围了过来。 覃望春上前一步,挡在覃逢面前,“等等,某阿爹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杀人?定是你查错了。” 京兆府少年抬起下巴,“你胡说,某天资聪颖,从来没有查错过!” 虽然这是他洛冲之入京兆府以来接手的第一个案子… 但是他对自己有信心!嗯! 覃琼光一言难尽的看着面前握拳的“热血大公鸡”。 这么个毛头小子都能出来查案,京兆府要完啊! “那啥,大公鸡…啊不对!大哥,我有办法查明真正的凶手!” 洛冲之一脸狐疑,“你个小娘子别口出狂言,回府绣你的花去。” 覃琼光眉头一皱,叉腰挺起小胸脯。 “绣个屁的花!只要你带我去现场,一刻钟!我就能找出真正的凶手。” 洛冲之咽了口唾沫,“莫非,你是…同行?” 京兆府啥时候连女子都能进了? 覃琼光背手,不否认也不肯定,只高深莫测的道:“咳咳,差不多…我可是专业的。” 那啥,算卦破个案啥的,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专业对口了! “我阿爹今日有急事,连身干净衣裳都来不及换,哪里有空杀人?这里面分明另有隐情。” “这位大哥,你也不想冤枉了无辜百姓,反而放过真正的坏人吧。” 覃琼光最后一句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初入官场的少年正是一腔热血,哪里忍得住。 “行!不过,要是最后你没有洗清你爹的嫌疑,那就证明某没有冤枉你们,他必须老实跟某去京兆府,听候发落!” “没问题!”覃琼光满口答应。 “那跟某来吧!” 洛冲之哼了一声,带头走在前面。 哼,他倒是要看看,一个弱唧唧的小娘子能查出什么名堂来! 覃琼光一家三人跟在金吾卫后面,出了城门,往京郊而去。 却没注意到,半路被覃府一个采买的侍女看了个正着。 坏了! 窝囊废大房这是犯大事,被金吾卫抓走了呀! 她得赶快回去告诉老太太才行啊! 另一边 覃琼光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京郊茶铺。 “好了,到了。” 洛冲之停下脚步,指着一个绿袍中年男人,“这就是死者的儿子,叫虎子。” 覃琼光转头去看。 “娘啊,你死的好惨啊!”虎子正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沙哑的哭声让周围看热闹的大幽百姓连连摇头,个个义愤填膺。 “唉,真是可怜啊!” “是啊,简直禽兽不如!” “官府一定要抓住凶手,还人家一个公道啊!” 覃琼光恍若未闻,走在前面开道,两手轻轻一推,不费吹灰之力就挤到了最前面。 后面的洛冲之和金吾卫:…… 这个小娘子好生猛! “你还我娘命来!” 虎子一看到覃逢,登时气的跳起来。 “瞎说啥呢,杀你娘的不是我爹。”覃琼光打着哈欠,右手随意一挡,竟直接把虎子弹飞两米远。 虎子:…… “呃,那啥不好意思啊,没控制住力道。” 覃琼光讪讪干笑,没想到这具身体力气居然这么大。 “喂,你不是说要查案的嘛!”洛冲之迫不及待想看覃琼光吃瘪。 是该办正事了。 覃琼光故作正经的咳嗽两声,“爹,你先静下心来,心里想着抓住凶手这件事,然后报出心底想到的第一个字给我听听。” 覃逢依言照做,最后憋出个“琼”字。 覃琼光了然点头,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 “琼字,左四右八,震四坤八,取上震下坤,得雷地豫,如今差不多午时,午时属七,那么动爻就是初爻,互水山蹇,变震为雷卦…” 琢磨了会儿,覃琼光猛然抬头,“你是家中老大?” 虎子不可思议的点头,“对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覃琼光但笑不语,双手叉腰,“京兆府的大哥,麻烦帮我把茶铺围起来,我已经有方向了。” 洛冲之:……? 不是,你连死者都没看一眼,有啥方向了?! 就算是糊弄鬼,好歹烧点草纸啊! 洛冲之感觉自己被遛,忍无可忍,“来人,把覃逢给某抓起来!还有这个耽误办案的小娘子…也一并抓了!” 覃望春凤眼微眯,无声拦在两人身前。 覃琼光却大大咧咧的越过覃望春,一把抓住锋利刀口,“听我多说两句会死啊。” 然后,金吾卫就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刀居然…断了! “哎呀,”覃琼光笑吟吟的丢开刀片,“不小心弄坏了呢,这刀真脆。” 洛冲之和金吾卫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我靠! 这是哪座山头的母大虫下山了! “小娘子…请、请说。” 覃琼光满意的点头,果然还是拳头管用。 “本卦木克土,体克用,变卦震为雷,皆克本卦中的用卦,木旺土弱,主不吉。震象可取木制品,死者应该是被棍子捅死的吧,哦,还是长长的木棍子,对吗?” 洛冲之震惊的瞪大眼睛,呆呆地点头。 覃琼光望着天琢磨了会儿,“本卦中的坤意指肚腹,受克,死者应该是被捅破肚子,失血而死的,又卦中三爻为阴,主床,互艮,而且又是初爻动…” “死者是在东北方向的床底下被人发现的,死亡时间是…一个时辰前,巳时?” 虽是问句,可却是满满的肯定。 洛冲之这下子彻底惊了,不顾形象的跳起来,“我去!杀人凶手该不会是你吧!” 从死法到发现地点,居然一字不错! 要知道,这个小娘子看都没看死者,连案发现场都没去,就能清楚到这个地步! 就好像亲眼见过一样。 覃逢和覃望春也惊呆了。 闺女/妹妹这本事好牛,真是闻所未闻啊! 覃琼光见怪不怪的撇撇嘴,她还没发力呢。 就在覃琼光准备继续推算凶手时,洛冲之立马出声阻止,“不对!你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知道了!”洛冲之一拍拳头,自以为发现了真相,兴奋的推理道: “你和你爹是同伙!” 覃琼光:…… 呜呼!京兆府要完啊! ------------ 第五章 你他妈是魔鬼吗!? 覃琼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同伙个屁,是我算出来的!” 洛冲之梗着脖子反驳,“某不信!世上怎会有如此神术,除非你还能算对其他事情。” 覃琼光挑挑眉,随意瞄了眼洛冲之,心算了会儿,直接口出狂言。 “那我就随便证明一下吧,大哥你穿的裤衩是红色的,有花纹,嗯…还是今早换的新裤衩,对了,冒昧问一句,今年是你本命年?” 洛冲之:……! 我靠! 洛冲之满脸通红,惊愕失色的捂住自己的裤腰带,一副名节不保的羞愤样。 她怎么知道他今早穿的是大红裤衩的! 而且,还真有花纹! 难道…是他袍子破了个洞? 洛冲之抿紧嘴唇,赶紧冲旁边使劲憋笑的金吾卫使了个眼色。 笑什么笑?!还不快看看某屁股后面有没有洞! 金吾卫们连连摇头,七嘴八舌回道:“没有没有,你的屁股好好的!红裤衩没有露出来哈哈哈!” 洛冲之:…… 那么大声干嘛啊,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洛冲之面色涨红,粗红着脖子的样子像个炒熟的鸭子。 “你你你怎么知…呸!你个小娘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覃琼光摊摊手,笑得无赖,“我说得对不对啊?要不你脱了裤子给大家证明一下?” 洛冲之:“啊啊啊!” 覃琼光:“灭哈哈!” 初学易术时,她为了练习算卦,可没少算人裤衩,人称裤衩小天后。 “还有谁不服?我不介意再报下裤衩名单!” 围观百姓和金吾卫们:…… 呜呼,老天救命! 这个女人不止生猛,而且有毒啊! 注意到覃琼光“邪恶”的眼神,在场不论男女,全都谨慎的捂住裤腰带,往后退了退。 那架势,仿佛面前不是个娇俏稚嫩的小娘子,而是个择人而食的大妖怪。 只有覃逢和覃望春没有后退,可把覃琼光感动坏了。 “现在信我说的话了?” 众人连连点头。 这下还有谁敢不信啊!不要节操了?! 覃琼光意犹未尽,“那我可以抓凶手了?” 众人还是连连点头。 覃琼光背着手,“死亡时间是一个时辰前,那啥,辰时和巳时在茶铺的人都站到我面前来吧…喂,不要捂了,我不算你们裤衩子!” 虽然捂着也没用… 二十三个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每个人都紧张的捂住裤腰带。 “茶博士,你看看有没有差人?” 茶博士记性好,只是一瞅就知道结果,“没…没差人!” “震为长男,首先,是男人的上前一步。” 二十三个人面面相觑,其中有十五个男人吸溜鼻涕,大义凛然的走出来。 事关男人尊严,就算裤衩被爆,也要上! 洛冲之和金吾卫们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覃琼光主导现场。 覃琼光点头,继续道:“互卦中艮主山,有承载之意,上为坎水,水主财运流通,凶手家里有点小钱,卦中木旺,且水生木,有木材流通之意,所以凶手家里是做木材买卖一类的。” “现在,家里跟木材生意沾边的男人,再上前一步。” 说到这里,覃琼光挑挑眉,大剌剌的威胁道: “不要妄想着隐瞒哦,我后边可是京兆府和金吾卫的兄弟,分分钟就能把你们的底裤都查清!” 一听到底裤,那十五个人就像是触发了啥关键词似的,脸色都变了。 犹豫半晌,终于有两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走了出来,一个富贵,一个落魄。 不等覃琼光开说,那两个男人就开始辩解: “不…不是某啊!” “某没有杀人的啊!” 覃琼光道:“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互卦为水山蹇,杂卦传曰,蹇卦,难也,坎水被艮土所克,想来凶手最近财运方面周转不开,生意不理想啊。” “所以,家里从富变穷的倒霉蛋,再上前一步吧。” 其中一个中年富商立马喜滋滋的举手,“哎呀,这些年某别说赔钱了,买卖那是越做越大!兄弟,某就不陪你啦哈哈哈!” 另一个富商咬咬牙,瞄了眼虎视眈眈的金吾卫,哭丧着脸往前走了一步。 此时,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覃琼光的面前。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洛冲之登时抄起佩刀,二话不说就过来,怒气冲冲,“你个杀人犯!就等着蹲大牢吧!” 哇呀嘿,都是这个杀人犯害他出那么大糗的! 谁知,那个落魄的富商跪下申冤,“某没有杀人啊!某当时就坐在外面喝茶嗑瓜子,根本没见过死者!” 洛冲之迟疑了,回望覃琼光,目光带着询问。 你靠不靠谱啊! 覃琼光不急不慢的张口,“还有一问,卦中显示,凶手的脚有伤。” 话音刚落,落魄富商松了口气,“某没有!某的脚没有受伤!” 说着,毫不犹豫的脱下鞋袜自证清白。 洛冲之看着他完好无损的汗脚,捂住口鼻连连后退。 “我说小娘子啊,你行不行啊,有这么断案的吗?这不跟玩一样嘛!” 覃琼光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的裤腰带,洛冲之立马老实。 别问,问就是被裤衩夺舍了! 覃琼光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走到了虎子面前。 “大兄弟,起来走两步?” 虎子眼皮一颤,有些激动,“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杀我娘!” 覃琼光无赖的摊手,“我没这么说啊,你急什么?” “你都这么问了,我又不是傻子!”虎子指着自己的脚说: “我不走!我的脚确实有伤,但那是你刚才把我打飞的时候弄伤的!” 覃琼光咧嘴,“你说,是我不小心拍飞你的时候,把你的脚弄伤的?” 虎子用力点头,“你可别想污蔑我!” “如果是被拍飞弄伤的话,脚伤应该是被钝物所致的青肿,可是,卦中有坎水,明显有流血的征兆哦,而且…还是双足。” 覃琼光拍拍虎子的脸,莞尔一笑,“怎么样,敢不敢脱了鞋子给大家看看啊?” 虎子脸皮一阵抽搐,大口喘气。 覃琼光闲适的抱胸,侃侃而谈,“震为体卦,凶手在家中行大,男性,做的是木材一类买卖,最近生意不景气,赔了很多,应该是因为钱的问题杀人。” “行凶时,死者反抗激烈,让凶手的双脚均受伤流血,但他力气大,反手就用木棍子捅死了死者,杀完人后,再匆忙把死者塞到床底下。” “以上,凶手的姓也有个大概,应该是属角音的,让我想想角音代表的姓都有哪些啊,赵周朱孔…” 顿了顿,覃琼光笑吟吟的盯着虎子的眼睛,“对了,虎子,你姓什么啊?” ------------ 第六章 气是不能受的,苦是不能吃的 覃琼光话音刚落,虎子就尖叫一声:“啊啊啊!魔鬼,这个女的是魔鬼!” 虎子恍若见鬼一般往后爬,一不小心,就把鞋子跑掉,露出一双破口的鞋子,以及一双满是划痕鲜血的脚。 鞋子和脚上的伤痕,是被尖锐之物划伤,而不是普通的钝物撞击,明显不是因为被覃琼光拍飞造成的。 虎子的倔强,不攻自破。 而这一切,都和覃琼光算卦的结果对上了。 “哈,我就知道我能行!” 覃琼光一拍拳头,一把抓住扭曲爬行中的虎子,激动的拍拍他的背,满眼慈祥。 “虎子啊,看到你,我阿爹就有希望了。” 虎子被覃琼光捶的口吐鲜血,目光涣散。 “女魔头杀人啦,救、救命!快来人把我带去大牢里,谁来都行!” “人是我杀的,谁让我娘她不给我钱,虽然我生意败光了家产,但是我…我都说了我下次一定能赌赢,她自己不信我,而且牛车还是我以前花钱买的,就算卖了也该给我啊。” 虎子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都哗然。 大转折,杀人凶手竟然是死者亲儿子! 子杀母,大不孝啊! 洛冲之难以置信冲过来,拽住虎子衣领摇晃,“快说,你个混蛋姓什么,难道真的都像她说的那样?” 虎子都被吓哭了,“我姓赵,家中行大,四年前家道中落,做的确实是大宗家具买卖,那个女魔头说的都对!太他妈邪乎了!” “嘤嘤嘤,带我走吧,官爷你带我走吧!我要去蹲大牢!” 凶手亲口承认,真相大白于众。 丢开疑似精神失常的虎子,洛冲之踉踉跄跄的走到覃琼光面前,“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离谱,谁他妈见过这样破案的啊!犯人居然还求着被抓! 覃琼光笑道:“算卦啊。” 洛冲之忙问:“怎么算的!” “呃,有手就行?” 洛冲之眨巴眼睛,舔着脸凑过来,双眼放光彩,“那小娘子你能教教某吗?某姓洛,乃是勤奋好学小郎君!师父叫小子冲之就行。” 覃琼光:…… 啥玩意儿,她还没同意呢,就连师父都叫上了? “我现在不想收徒。” 覃琼光一脚踩在虎子的背上,摆摆手。 “你老老实实的跟着你前辈学破案技巧,多跟仵作交流,积累经验,细心观察,不靠算卦也能破案的,我们要相信科学滴。” 科学是啥?洛冲之脑门冒问号。 不管了!这么牛的本领,他一定要学! 见洛冲之不死心,覃琼光眼珠子一转,瞎话那是张口就来: “其实,我们师门有一个规矩,想拜入此门者…必先自宫!” 咳咳,她纯属瞎扯骗人,望师父师祖莫怪。 洛冲之一惊,连连后退,眼里的光都消失了。 呜呼,这是什么违背人伦的门规啊! …难怪这女魔头张口就是猜裤衩,原来是一脉相传的没节操! 洛冲之心肝猛跳,干笑两声:“哈哈,那啥,某突然觉得,某可能不太适合学这个。” 覃琼光在心里偷偷比了个胜利v,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嗯,我帮我阿爹洗清嫌疑了,这下,我们可以走了?” 洛冲之感动的都要落泪了,姑奶奶快走吧您! 覃琼光拍拍手,迎着周围惊奇的目光,走到彻底懵逼的覃逢和覃望春面前。 “阿爹,哥哥,问题解决了,我们可以回家干饭了。” 覃逢到现在还暗暗心惊。 乖乖咧,到底是他见识少了,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头一次见人靠算命破案的! 覃望春倒是接受度很高,嘴角笑意不变,rua了rua自家妹妹的小脑袋。 “想不到妹妹还会这种本事,真厉害,回去哥哥送你箱夜明珠打鸟雀玩?” 覃琼光:…… 亏你想的出来。 听了一耳朵的洛冲之:!!! 嘶,你们什么家庭啊说的出这种话。 哦对了,他没记错的话,人家住长源坊,京城出了名的金贵地。 嗐,那没事了。 洛冲之晃晃脑袋,“覃小娘子,你叫啥来着,以后某要是有案子,再叫你来?” 白嫖还上瘾了?覃琼光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直接离开。 见人走了,洛冲之赶紧把吓软的虎子丢给其中一个金吾卫。 “兄弟,麻烦帮某把这人送到京兆府去,回头长仙坊请你们吃酒啊!” 说完,不等对方同意,洛冲之火速追了过去。 两刻钟后,覃琼光在京城门口看到一个略显眼熟的中年男人,以及一个白胡子老头。 两个老男人像门神似的站在城门口,惹得来往的百姓驻足观看。 覃逢一惊,上前呼道:“哟,这不是族长吗?还有二弟,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难道是特意等在这里给他的琼儿道歉,请他们回家的? 礼部侍郎覃运充耳不闻,对着覃琼光当头就是一棒。 “你个目无尊长的不孝女!你祖母都被你气得差点晕过去了,你还敢狠心的殴打你妹妹,你可知珞儿现在腿伤得连床都下不了?” 覃逢和覃望春想要反驳,却都被覃琼光拦住。 她要自己上! “老头,颠倒黑白你是轻车熟路啊!搞清楚,明明是你们想拿我去给傻子冲喜的,我反抗就是不孝?哪儿来的傻叉在狗叫!” 说完,覃琼光还不忘左右发功,给覃运啪啪补上两巴掌。 “看你脸上死白死白的,我好心帮你凑点腮红,返老还童!” 扇完人,覃琼光长舒口气。 呼,爽了。 气果然还是得自己出才行啊。 覃逢:…… 覃望春:…… 嘶,太猛了! 仔细数来,闺女/妹妹一天之内把竟然覃家二房全都扇了一遍! “你!”覃运何曾受过这种气,气急之下就要扬掌打人。 覃琼光却灵活一躲,巴掌落了个空。 没打到人,覃运也稍微恢复了些理智,只嘴上威胁:“覃琼光你别忘了,某不仅是你长辈,而且还是朝廷命官,你这样做,信不信某把你捉去官府!” “灭哈哈,谁怕谁啊!”覃琼光叉腰狂笑,像个黑化的女魔头。 “你要是觉得逼人冲喜这件事光荣,或者渴望被七八个御史联名宠爱,参你个家风不正,尽管去告。” 覃运默默被戳了两刀。 啊啊啊!这个小孽畜! 他堂堂礼部侍郎,暗地里阴暗扭曲就算了,明面上怎能爆出这种腌臜事呢。 那他还不得被敌党死抓住不放! ------------ 第七章 另起炉灶 覃运在线抓狂,覃逢却在思索。 经过刚才的对话,他心里已经对覃运彻底失望。 这样一个自私自利,没有半点人情味的家,确实该分了。 未免覃运死揪着自家闺女不放,他赶紧蹦出来转移话题: “二弟,其实某思来想去很久,觉得母亲之前的提议很有道理。树大分叉,人大分家,天经地义。” 虽然琼儿之前说过,她已经和覃家割袍断亲。 可到底没走族内正规流程,终究只是一场空话。 这个道理覃琼光刚来京城不懂,覃逢却是门儿清的。 他瞥了眼白胡子族长,继续道:“正巧今日族长也在,分家也方便,你觉得呢?” 他料定了这个见利忘义的二弟会答应。 果然,覃运闻言,大喜过望。 苍天开眼呐,废物大哥开窍了! 他盼着分家盼了快十年了,终于等到他主动开口了! 一想到覃府的铺子庄子,还有钱庄里存的钱都将属于他,覃运顿时精神起来,顶着个猪头脸连连点头。 末了,还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唉,大哥你出门在外不知道,这些年家里出息少,分家…恐怕也分不了你们多少啊。” 覃琼光嘴角一抽。 嘿,这老小子还挺贪。 覃望春微微勾唇,善意提醒道:“二伯身为礼部侍郎,应当比某更清楚大幽律令。” “凡应分田宅及财物者,兄弟均分,不均平者…计所侵,坐赃论减三等,就算家产再少,也不能不按规矩来啊。”¹ 覃运脸色一变,已有不满。 废物大哥家的两个小废物还真是没规矩。 知不知道尊老爱幼! 覃逢赶紧笑呵呵的打圆场,“小春说话是直白了些,但话糙理不糙啊,二弟,这家产的问题,咱们还是回去再详谈?” 大庭广众的,覃运也不敢说的太绝,影响不好,只好在心里狠狠地记上一笔。 哼,本来是想让他们净身出户的,没想到他们还懂法! 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看着一脸闲适的覃琼光,覃运恨得咬牙,正好瞥到后面追过来的洛冲之,这才想起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正是害怕覃逢一家犯了事,牵连了他们,连覃琼光这个天选冲喜踏脚石都忍痛放弃。 “呵,别装了,家中已经知晓你们一家子犯了事,惹得金吾卫和京兆府的人全都来捉你们。” “某丑话说前头,不管你们到底犯了什么事,都休想让某为你们求情!” 说着,覃运冲着跑得气喘吁吁的洛冲之颔首,“辛苦京兆府追捕逃犯,某已经替你拦下了,还请不要顾及某的面子,从重处置!” 洛冲之:……? 他在胡言乱语什么?啥逃犯啊! 洛冲之莫名其妙的挠挠头,瞅着覃运猪头般红肿的大脸蛋子,不禁思绪飘飞。 嗯…这圆润的凸起和红润程度,绝对是那个覃小娘子扇的! 也不知道她劲儿有多大,居然能扇得比他裤衩子还红! “洛郎君?”覃运以衣袖遮脸,疑惑发问。 洛冲之回过神来,下意识瞟了瞟覃琼光,就被她使了个眼色。 红裤衩!配合我! 洛冲之:…… 救命! 他为什么能从人的眼神里读出“红裤衩”这三个字啊! 他想,他一定是走火入魔了。 就在洛冲之两眼发昏时,覃琼光咧嘴一笑: “这位京兆府的官爷,我们家现在急着分家产,待会儿还忙着吃饭睡觉,要不你们明天再来抓?” “…啊,好啊。”洛冲之迷迷糊糊的答应了。 覃运:…… 呜呼,京兆府要完! 谁家抓犯人还等人家吃饭睡觉分家产的啊!你们老大知道吗?! 覃逢和覃望春拳头掩唇,挡住了上扬的嘴角。 覃琼光从容转头,“好了,正事要紧,我们现在可以去附近茶铺谈谈家产问题了。” 覃琼光刚才故作不认识洛冲之,还假装自己家真犯了事的作态。 完全是不想让覃家人知道他们家的深浅。 万一覃家知道他们家其实富得拿皇帝老子的笔筒喂鱼,后悔不分家了,赖着他们怎么办? 覃运被噎了一下,然后生怕人跑掉似的,拉着覃逢,和白胡子族长一起去了东市的茶楼详谈分家事宜。 覃琼光和覃望春也跟了过去。 “好了红裤衩,这里没你事了,再也不见啦!” 洛冲之脸红,气的跺跺脚,“某的名字叫洛冲之!” 真是的,能不能别提红裤衩啦,他明天就换! 茶楼里 覃琼光三人在族长的见证下,顺利从覃家分了出来。 现在,只要再去官府开个新户籍,覃琼光一家就算是正式的另开炉灶了。 在覃逢和覃望春的据理力争,和覃琼光的拳头威慑下,覃运含泪分了五百两银子给覃琼光一家。 至于能够钱生钱的庄子铺子,则一个也没有舍得给。 覃运心中松了口气,面上却是痛心疾首的表情。 “五百两银子不少了,分了家,我们两家最好就别互相打扰,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就行。” “还有,以后你们要是把钱都败光了,也别来找我,知道吗!” 覃逢笑呵呵的点头,连声说好。 败光?半天的功夫而已! 就这五百两银子,拿给小春甚至不够买副大家字画。 覃望春凤眼一弯,拿起一张白纸,“保险起见,我们还是立个字据吧,免得以后有人后悔分家。” 覃琼光一听,登时乐开了花。 覃望春打的什么主意,她脑子一转就能知道。 这是怕覃家人以后后悔,提前把退路台阶啥的给堵死啊。 偏偏覃运不知道,还满眼夸奖的冲覃望春点头。 闻弦歌而知雅意,他突然看这臭小子顺眼多了。 高兴之下,覃运提笔沾墨,笔走龙蛇,飞快的就写出了两份分家字据来。 覃逢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才签字画押。 两份签好的字据,一家拿一份。 看着白纸黑字的字据,覃运止不住的嘴角上扬。 “大哥啊,以后的路就全靠你们自己了,若是京城待不下去,去乡下便是,总不会饿死人。” 言下之意,饿死也别来找他! 覃逢也笑了,虚与委蛇:“母亲那里就有劳二弟操心了。” 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婆,某不伺候了! “呵呵呵。” 两兄弟都满意了,假笑过后,就各自朝反方向回了家。 只有族长叹了口气。 覃运不知道的是,不久后当他知道覃琼光一家的真相,简直是悔不当初。 恨不得回到现在一巴掌扇死自己。 叫你要分家! 看吧,全大幽最大最肥的鱼都被你放走了! 而且还是自己亲自放跑的。 ------------ 第八章 聚阴符 离了东市,覃琼光一行人去了北街的京兆府,走了个流程,便自立门户。 拿着独属于自家的崭新户籍,覃逢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容易啊,他们一家子,终于团聚了! 覃逢伤感的叹了口气。 要是云娘也在就好了,看到琼儿长这么大了,她一定十分高兴。 彻底分家后,覃琼光只觉得京城的空气都清新了,晃晃悠悠的哼着小曲儿。 覃望春挑挑眉,摸着银票一脸不屑,“呵,真是够吝啬的,分家只打发五百两。” 覃逢呼出一口气,伤感不再,“能有就不错了,反正咱家也不缺钱,分家才是重点。” 覃望春轻扯嘴角,转手就把银票拿给覃琼光当零花钱。 一家三人穿过几条街坊,在一柱香后回到了长源坊。 进了家门,覃逢变得喜滋滋的,“琼儿,饿坏了吧,等着啊,阿爹让小厨房多做些饭菜送过来,保证你喜欢吃。” 小厨房很快就把精美的白瓷玉箸送上来,以及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覃逢捧起一盅鱼汤,面露期待。 “琼儿,这盅鱼汤特别鲜,是刚从雪轻河里捞出来的鱼,小春最爱喝了!你尝尝!” 覃琼光接过来,喝了一口。 鱼汤没有腥味,反而有一股浓浓的清香,浸润了整个鼻腔,鱼肉入口滑嫩,微微带了点甜,让人品尝到了最原生态的美味。 覃琼光咕噜咕噜喝完了一盅。 有了鱼汤打头阵,覃琼光对桌上的其他菜也有了期待,提着筷子就去夹。 炙羊、鱼脍、蒸鸭、炖鸡,各有其韵味,配着热乎乎的蒸饼,幽幽的凉风,实在是悠哉得很。 饭毕,覃琼光摸摸胀鼓鼓的肚子,舒服的叹了口气,“啊…该去睡个觉了。” 人生啊,就该如此! 覃逢却不太赞同,“刚吃完还是先散散步,消消食比较好。” 覃望春跟着点头,“而且妹妹你腿上还有伤,今天最好先去医馆看看。” 他有注意到,这一路覃琼光面上虽然无碍,但走路时的腿略有些僵硬,明显是有伤。 覃琼光伸伸腿,她的腿前几天在覃府被大狗追时,不慎扭到了,不过问题不大。 覃逢却一脸心疼得跳了起来。 “哎哟,那可拖不得啊!小春,咱们赶紧带你妹妹去医馆瞅瞅才行啊。” 饶是覃琼光再三保证没事,但还是拿他们没辙。 没办法,覃琼光刚吃完饭,又被迫出了趟门。 因为不常在京城,府里暂时还没买马车,所以覃琼光三人坐的依然是那辆破破烂烂的牛车。 覃望春技术一流,牛车跑得飞快,惊起一地尘埃,没多久就到了一个名叫悬壶医馆的地方。 此时,医馆门口正围着一大堆百姓,人堆里还传来阵阵嚎哭声。 “奇怪,平日里也没这么多人来看病啊。”覃逢疑惑的自言自语。 覃望春嘴角的笑意一顿,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覃琼光走过去,耳尖一动,就听到围观的百姓们在说着闲话。 “这家医馆我也来过,那个高大夫医术不错的咧,怎么会医死人啊!” “哼,那是你个小娘子运气好,这家医馆的大夫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有真本事!” “这…说的也是。” 覃琼光眉头一皱。 虽然她尚不知事情真相,但仅凭年纪轻,就断定那人没本事,未免太过武断。 她很不喜欢这样。 覃逢突然一拍大腿,“坏了,高补玉这是出事儿了啊!不行,某得去看看。” 说着,覃逢就要往里挤。 临走前,他还特意叮嘱覃琼光留在板车上休息。 覃琼光摇头拒绝,“爹,我的腿真的没事,那个高补玉是什么人,跟我们家关系很好?” 覃望春微眯凤眸,眼尾的那颗红痣也跟着动了下。 “他是我们的表哥,前几年他不顾舅舅他们的劝阻,一分钱也没带,离家出走来了京城,想要治病救人,这间医馆就是我们帮他开的。” 覃逢也跟着说道:“补玉人虽然傻乎乎的,但是医术绝对没问题,怎么可能会医死人呢。” 这里面多半有蹊跷。 知道是自家医馆出事,覃琼光马上来了精神,小手一推,硬是在围成圈的人群中挤出了一条路来。 覃逢和覃望春紧随其后。 覃琼光挤出人群,打眼就看到那里摆着一块脏兮兮的门板。 门板上躺着一个肤色黑黄的瘦弱女孩,双眼紧闭,看上去已无了气息。 一个老妪正扑在她的身上,哭天抢地的撒泼咒骂: “你这个庸医!治死了我孙女,现在还不认账。大家快给我评评理,老天爷呀,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一身白衣的俊秀少年手足无措:“某只是想过去看看她的情况,没有不认账啊!” 老妪死活不让,“死都死了,你个庸医看了又能怎么样!哎哟,我当初就不该图便宜,来你这个医馆抓药!” “那你想怎么样?” 老妪想也不想,张口就来,“当然是出五十两棺材钱,不然我就呆在这里不走了,我看京城还有谁敢来找你们治病!” 周围百姓哗然。 那可是整整五十两银子咧! 节省点用,够平常百姓一家用上好几年呢! 覃琼光似笑非笑的继续道:“那要是人没死呢?” “怎么可能…”老妪这才看到覃琼光,就要推人。 “哪来的女娃娃多管闲事,赶紧走开!” 覃逢上前一挡,“推谁呢你!” 老妪被覃逢的气势吓住,后退几步大声对围观百姓喊道: “哎哟喂,治死人不负责咯,黑心医馆卖假药,现在还要打死我这个老太婆,大家快来评评理啊!” 覃琼光冷笑,并不理会,越过覃逢,走到门板旁,蹲下查看。 这一看,果真就被她发现了端倪。 虽然她不会医术,但是却天生对阴煞之气敏感。 这个女孩周身萦绕着浓重的阴气,绝对不是吃了假药造成的,而是喝了聚阴符符水,导致体内生气被阴气所困,确实有性命之忧。 好在,画符之人水平不到家,聚阴符的威力明显不够,阴气并未完全入体。 女孩只是陷入了假死,还有救。 只是短短一瞬,覃琼光就有了定论,再看老妪略微躲闪的眼神,心中有了个猜测。 他们家,怕是被人给坑了! ------------ 第九章 想讹人,你找错对象了! 那边,一身白衣的高补玉看到覃望春,眼睛一亮,“小春,你们怎么回京了,她是?” 覃望春语气缓和下来:“某的妹妹琼光,今天刚找回来的。” 高补玉顿时一惊,结结巴巴的,“她就是琼…琼光表妹!?” 天晓得,自从表妹走丢后,这十几年来,祖母他们天天吃斋念佛,干什么都没精神。 现在好了,人终于找到了! 他一定要赶紧给祖母写一封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 老妪一听,当即破口大骂: “好啊,我就知道你们是一伙的,你们这些挨千刀的,就是想欺负我老太婆!今天你们要是不赔钱,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覃琼光却不以为意,笑呵呵的摆出个请的姿势。 “快点去死,那块地硬,死的痛快些,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 五十两银子对于他们家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这并不是对方可以随意讹诈的理由! “你你你!” 老妪一哽,她随口威胁惯了,怎么可能真的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去撞头啊。 于是她搁地上一歪,再次祭出了自己的绝招。 “哎哟,没活路了,治死人还有理了!谁再来这家医馆看病,都会跟我孙女一样没有好下场啊!” 可惜干嚎了半天,也没见流半滴眼泪,没有感情,全是技术。 “别吵吵!” 覃琼光冷哼一声,在百姓们的震惊目光下,大力扯着老妪的头发,一把甩到女孩面前,开门见山道: “我问你,你孙女什么时候生的病?生的什么病?” 老妪摸着自己的生疼的头皮,大喊:“是风寒!前天来这里拿了药,结果回去喝了就死了。” “哦~”覃琼光拉长尾音,“可你孙女分明没死啊。” “你…你胡说!”老妪说话有些磕巴,趁人不注意还小心的探了探女孩的鼻息。 呼…什么假死,分明就死透了,那人没有骗她。 覃琼光冷眼观察,抱着胸,“是吗,那我要是能让她活过来,你怎么说?” 老妪有恃无恐的嚎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个毛丫头少胡咧咧!” 周围的百姓们也义愤填膺。 “你们医馆治死人,就必须负责!” “就是!这么缺德也不怕死后下地狱!” “连风寒都治不好,以后谁还敢来你们这里抓药啊!” 周围的谩骂不绝于耳。 高补玉听得越发沉默。 见场面越来越控制不住,覃琼光捡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抡起拳头轻轻一捶。 “啪!”满地起灰。 “都给我闭嘴!”覃琼光拍拍手上的灰。 全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我滴个亲娘咧,那个女娃娃吃啥长大的,力气居然这么大! 简直比建乐坊那些胡人表演的胸口碎大石还猛咧。 “我再说一遍,孩子没死。” 说着,覃琼光两指并拢运气,心中默念法诀,分别在女孩的眉心、两肩和丹田处点了点。 在众人看不到的视角里,笼罩在女孩周身的黑气逐渐消散。 “呼。”覃琼光吐出浊气。 因为没有朱砂黄纸画符祛邪,她只能亲自上阵,好在宝刀未老啊! “喏,这不就活蹦乱跳了嘛。” 覃琼光话音刚落,门板上躺着的女孩眼皮子颤抖了一下。 下一瞬,她就睁开了眼睛。 “救命啊,死人复生了!” 老妪和百姓们惊恐的闹作一团。 女孩醒来,一看到老妪那张橘皮脸,眼泪唰唰唰的就往下掉。 覃琼光挑眉,指着吓得发抖的老妪,问:“小妹妹,她是你祖母吗?” 女孩低声哭泣,使劲摇头。 “我不认识她!昨天她趁我阿娘去做活,就把我抓走,逼我喝了一碗黑乎乎的水,然后我就…我就在这里了。” “呜呜呜,阿姐你救救我,我想回家,我想阿娘了!” 覃琼光拍拍她的小脑袋,“已经没事了。” 周围的百姓哗然不已。 那个老妪居然真是讹人的骗子。 没成想,讹了半天,人根本没事。 这不闹呢嘛! “我就说高大夫不会这样!” “就是,在他这里抓药把脉,价钱都是最便宜的。” “这个老货心忒坏!” 在场的妇人们心疼得咬手绢,马后炮的想着:这么俊俏的郎君怎么可能是骗子呢! 此时,老妪已经被“死人复生”打击的面如土色,见情况不对,左右看看,就要开溜。 却被覃逢一把抓住。 “你个骗子,看某把你押送官府!” 百姓最怕的就是见官。 老妪吓得跪倒在地,哪有刚才的无赖嚣张,一五一十全招了。 “这一切都跟我没关系,你们要报官,去找仁善医馆啊,都是他们让我这么干的!” 周围百姓一听,瞬间对仁善医馆产生了抵触心理。 这么个心胸狭隘,对同行下黑手的医馆,他们以后哪还敢去抓药啊! 覃琼光追问:“那碗符水,是谁给你的?” 什么符水啊! 老妪哭着脸:“我也不知道是谁,一身黑谁认得出来啊!” “昨天我把这个女娃娃虏了,本来想喂她点砒霜,毒死了好来闹事。结果晚上有个人突然敲我家门,给了我一碗黑乎乎的水,说比砒霜管用,让我把水给女娃娃喝,我就照做了,完事后,那人给了我五十两的银票,就走了。” 说着,老妪开始脱鞋。 “都在这里了,我全都给你们,你们看在人没死的份上,别把我抓了啊!” 覃琼光看着从臭鞋里扒拉出来的银票,嫌恶的后退半步。 问是问不出来了,这个老妪明显是被人利用完就丢的小棋子。 就是不知道那个黑衣人和仁善医馆有没有关系。 看来有必要去仁善医馆瞅瞅了… 见乖女问完话,覃逢亲自上手,抓着哭哭啼啼的老妪就往北街的官府走。 覃琼光则牵着小女孩,七拐八弯的把她送回了家。 母女俩抱头痛哭,女孩的阿娘甚至激动的跪下道谢。 覃琼光赶紧扶起,临走前还把老妪的五十两银票拿给她们。 福兮祸所依,希望以后她们能平安吧。 巷子外 一路跟过来的高补玉眼巴巴的看着覃琼光。 “表妹表妹,你之前用的是什么医术,才让那个女孩起死回生的,好厉害啊。” 覃琼光摇头,“跟医术没关系,她只是阴气入体,不是真的死了,只要用气把阴气驱散就可以了。” 高补玉闻言,狠狠的震惊了,“原来世上真有这种奇事!我一直以为这些是坊间话本杜撰的。” 一旁的覃望春不屑的勾了勾唇。 呵,少见多怪,妹妹还靠算卦抓了个凶手呢! ------------ 第十章 射覆?老擅长了! 三人回到家后,各自烧水沐浴,洗掉满身污垢,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这才舒服了。 事毕,覃望春果然抬了一箱夜明珠送到覃琼光面前,还顺带提溜了两匣子极品南珠过来。 “妹妹尽管拿来把玩,没了哥哥再给你买。” 覃琼光看着镶了金的匣子,再想想三合一的新家,和家里多如牛毛的各朝古董,狠狠地沉默了。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她哥接手家里的生意后,会连年亏损了。 好家伙,你这样搞,就算是皇帝老子的内帑也撑不住啊! 高补玉不服气,恨恨的咬起衣袖。 “哼!小春不识货,金珠可比夜明珠好多了,拿来打鸟贼有劲儿,等某回家了就送一箱给表妹玩。” “你现在又拿不出来。”覃望春不以为然的轻勾红唇,眼里是漫不经心。 高补玉气了个仰倒。 覃琼光:…… 呼—— 深呼吸,她得习惯。 过后,高补玉仔细检查了下覃琼光的腿。 “表妹的伤不严重,没伤到骨头,抹点药膏,两三天就没事了。” 覃望春脸色稍缓,蹲下亲自帮覃琼光抹了药。 旁边的高补玉一整个大受震撼,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我滴亲娘咧,覃望春这种人,居然会这么贴心!? 难道是转性子了? 高补玉决定试试,“咳咳那啥,小春,某的腿也有点痛,需要抹药…” 覃望春回望,似笑非笑的眸子里有几分锐利,“嗯?你再说一遍?” 高补玉老实闭嘴。 呜呜呜,果然是他的错觉。 小春还是原来那个小春,他只是有妹妹了。 覃琼光却不知道高补玉内心的腹诽,躺着不动,甚至还悠哉的晒起了肚皮。 覃逢是在晚饭前回来的。 高补玉赶紧迎过去,扯扯覃逢,“姑父,那个老骗子怎么样了。” 覃逢很是痛快,“哈哈哈,至少关她个十天半月,而且官府还罚了她五百文,交不出来就要发配她去佑州府服役!” “那就好!”高补玉轻哼一声,只觉出了口恶气。 “对了,补玉,我们家最近都不会离开京城了,你看,要不你改天也从医馆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互相也有个照应不是。” 高补玉马上狂点头,“没问题啊!阿爹他们要是知道我和你们住一起,肯定就放心了。” “也不用改天,我今天就可以搬过来!” 覃逢抚掌大笑,招来府里的下人,去医馆帮高补玉搬行李。 等到了晚饭时,覃逢吃着吃着,突然一拍脑门。 “哎,瞧我都给忘了,刚才我去官府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那个洛冲之。” 说着,覃逢从身上掏出一份精致的花笺。 “他给了我一份请柬,说是请咱们一家明天辰时去他府里参加春日宴。大家一块吃茶赏花,玩玩射覆啥的,你们想去吗?” 覃望春和高补玉都兴致缺缺的摇头,专心品酒吃饭。 只有覃琼光抬头,起了些兴趣,“哦?射覆?” 所谓射覆,射为猜,覆为盖,就是猜测器物下盖着的是什么,乃先天玄学小游戏是也。 在玄学界,简单来说就是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 各凭本事,隔空猜物。 但凡会占卜的,就没人不玩,且很容易上头! 想当初她杀遍全道观无敌手,每逢射覆必有她的身影。 没不到,穿越了还能再听到这个熟悉的小游戏。 “你们平时也玩射覆?” 覃逢表情带着不确定,“阿爹没玩过,只是听人说起,好像…很难。” 覃琼光若有所思:“想要射对,是有一点难度。” 射覆要用到各类卜术,不得要领的话,多半十射九不中。 “哥,高补玉,你们玩过?” 覃望春和高补玉整齐摇头。 “只听人说起过,不过应该没酒有趣。” “我一般在医馆看书。” “怎么,琼儿想去?”覃逢问道。 覃琼光点头,“昂,好久没跟人一起射覆了,也不知道现在水平倒退没有。” “这有何难?”覃逢放下筷子,大手一挥,“你可以先跟我们玩一盘啊,给我们说说规则就行了。” 为了闺女,别说是玩射覆了,就是背那些文邹邹的酸诗,他也能忍! 覃琼光思索片刻,实在是技痒,点头同意。 “你们随便找一个东西,用盒子一类的东西罩住,不要让我看到,也不要告诉我里面是什么,只需要随便报个数或者字就行了,让我来猜。” “就这么简单?”覃逢挠挠头。 因为没有玩过,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具体的射覆规则。 覃望春捻了捻鬓角的黑发。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妹妹口中的射覆,和他们以为的不一样。 “我来帮表妹!”高补玉一下子站了起来,自告奋勇的东翻西找。 为了避免提前知道藏起来的东西,覃琼光干脆背着手,去外面喂鱼。 过了半晌,厅堂里传来高补玉兴奋的叫声:“表妹,可以进来啦!” 覃琼光踱步,一进去就看到高补玉那张笑得傻乎乎的脸,忍不住嘴角一抽。 虽然但是,好像二哈… “东西我已经放在这个匣子里了。”覃望春悠悠的换了个姿势,右手轻点匣子,眼里满是趣味。 “行,报个数!” 覃琼光一拍胸脯,豪气十足。 覃望春歪着头,“六…六六?” 覃琼光随意瞄了眼黄色的匣子,当即以梅花起卦,旁若无人的念叨起来。 “以数字起卦,先天八卦中,坎卦属六,以前两个数为上下卦,合为坎为水卦,动爻为十八除以六,得上六爻动,互颐卦,变涣卦,卦成。” 高补玉握紧拳头,语气带着难言的兴奋,“怎么样,表妹你能行吗?” 覃望春和覃逢也全都好奇的看着覃琼光。 “手到擒来~”覃琼光笑了笑,开始解卦。 “坎主水,本卦皆为水,水之象旺,此物应该与水有关,动爻坎变巽,巽五行主阴木,可以作为卦的动机。” “结合来看,这东西大致与水木有关。” 一听水木二字,覃望春眸光微微流转,嘴角的笑意变深,却并没有说话。 “我滴个乖乖咧!” 覃逢和高补玉夸张的张大嘴巴。 尤其是高补玉,因为第一次见覃琼光算卦,惊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看都不看,就能猜到水木二字,简直太难以置信了! 表妹之前到底在哪儿学的本领啊! ------------ 第十一章 表妹666啊! “急什么,我还没解完呢!” 覃琼光白了高补玉一眼,继续解卦。 才算到这个地步就大惊小怪,待会儿等她算完,恐怕还有他哇哇乱叫的。 她不急不慢的喝了口羹汤。“坎为水卦互颐卦,颐卦从象上看,像个张大的嘴巴,一般遇到射覆遇到此卦,可以直断为入口的食物。” “再则,全卦水旺,按五行生克来看是水生木,可若以旺衰来看,水多木浮,再加上巽木与震木相比,是属阴木,所以我断此木为死木,无气。” “巽木在八卦类象中,有入、顺、飘摇之意,一般类指花草藤蔓,入鼻有香味。此物与水木有关,又是能入口的食物,而且木还是有香味的…” 说到这里,覃琼光顿了顿,掠过面前的三双眼睛,自信笑道: “我断,此物为茶水,而且还是凉透了的茶水,装茶水的杯子应该是青绿色的。” 话音刚落,高补玉就憋不住了,蹦哒起来。 “啊啊啊,表妹你太厉害了吧,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有一双透视眼?刚刚偷看了!” 覃琼光虎着脸,怒斥:“放屁!你这是对我术数水平的侮辱!” 高补玉摸着匣子,迫不及待:“表妹我们再来一次吧,这次你一定猜不出我藏了什么!” “滚!”覃琼光撇头。 覃逢亦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这一天下来,他已经明白了,他女儿肚子里是真有东西啊! 覃望春少见的惊讶了下,潋滟的桃花眼泛着红晕,连眼尾的那颗红痣都好像活了过来。 他一边打开匣子,一边道:“呵,这射覆…倒是有点意思呢。” 他从来没玩过射覆,原来那些无聊的贵族也会玩这么有趣的游戏? 覃琼光赶紧凑过去看。 只见,里面果真装着有一杯温润的青瓷茶,茶杯里漂浮着少许茶沫子,正应了覃琼光之前说的死木。 炒熟的茶叶,可不就是“死”了嘛! 再上手一摸,已是沁凉。 覃琼光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硬是喝出了酒的豪迈。 “灭哈哈,老娘射覆水平不减当年哇!” 高补玉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表妹,明天我们一起去玩射覆吧,我听说射覆赢了有好多彩头,以表妹的本事,明日准能大杀四方!” 反正医馆还有其他大夫看着,明天他就不去医馆了。 他要去宴会看表妹出风头,然后写信告诉他爹娘和祖母。 他们看的高兴,说不定就能打赏他百八十两,他就有钱去买珍贵的药材医书了! 覃琼光欣慰的拍拍高补玉的狗头,“小子有眼光,奖励你帮我捶腿按摩。” 哼,谁让他刚刚说她偷看! 她可记仇了。 高补玉:…… 他能拒绝吗… 最后,高补玉还是“喜极而泣”的按起了腿。 刚刚经过覃逢的好心提醒,他已经知道表妹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了,毕竟… 哪个江湖骗子能把洛尚书家的小郎君气得口齿不清,头晕眼花,连裤衩都被爆出来了。 在节操和倔强之间,高补玉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屈服。 “差不多了,表哥早点去睡了吧。”覃琼光摆摆手。 本来就是想捉弄他一下,现在看够了他的委屈受气样,心情早就舒畅了,自然不再计较。 覃琼光去自己院子休息,穿过一条抄手游廊,就看到站在尽头的覃望春。 “哥,大晚上不睡觉,在这站着数月亮呢?” 覃望春轻笑一声,潋滟的眸子里划过温柔,“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算着时间,你也差不多该消气了。” 覃琼光挑眉不语。 接着,覃望春开门见山,道明来意,“我之前看你对家里的生意、家产好像有些兴趣,所以就来问问你,想不想把哥哥手里的铺子全部接手过去。” 覃琼光:…… 呃,她那好像不是感兴趣。 覃望春耸了耸肩,略显风流的脸上浮起无奈:“你也看得出来,我散漫惯了,花钱还行,让我去赚钱太麻烦了。” 覃琼光:…… 确实看出来了,就冲您那奢侈程度,人前朝皇帝一生的笔筒,怕是都不够给你拿来装鱼食的。 “如果妹妹想要的话,趁家里的钱还没被我败光,看看神通广大的妹妹还能不能力挽狂澜。” 覃望春懒洋洋的笑着,望向覃琼光的眼里雾气潋滟,好似下了一场轻柔的雨。 覃琼光道:“我懂了,哥你就是想找个人脱手,然后天天摆烂享福是吧!” 覃望春不痛不痒的拍了下覃琼光的额角,“怎么能这么想呢。” 心中却道:哎呀,被妹妹发现了… 覃琼光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可以是可以,不过别全给我,拿几个铺子给我试试手就行。” 要不是怕家里被折腾的破产,她宁愿每天吃饭睡觉算卦。 覃望春满意了,轻轻捏了下覃琼光的脸,“明天要去春日宴,早点休息,后天你有空了就来哥哥这里选铺子吧。” “对了,刚刚我已经把当季的新衣送到你院子里了,你挑一身喜欢的就行,赴宴怎么能不好好打扮呢。” 覃望春笑得晃眼,摸了摸覃琼光的脑袋,转身离开。 覃琼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过湖面上架起的木桥,对岸就是她的院子。 一进去院子,就有四个侍女迎了出来,打头的那个正是卢管家的女儿款冬。 覃琼光随意瞥了眼放在衣架上的各色衣裙,挥退侍女,独自走到紫檀书桌前,拎起毛笔就蘸墨写字。 她以前在道观经常用毛笔,写的一手漂亮狂娟的草书。 今天一连起了两个卦,她习惯把每天的卦例详细的记下来。 从八卦类象到事后的具体反馈,方便以后翻阅查看,积累经验。 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玄学尤其注重这些,她已经坚持了二十几年。 写完后,覃琼光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 覃琼光耷拉着眼皮,早起的怨气足够养十个邪剑仙了。 在侍女们的服侍下,换了一身浅绿色齐胸襦裙,浅色披帛随意裹拽于胸臂上。 腕间一抹水盈盈的镯子,头上有白玉兰翡翠簪作点缀,面上点了几颗小米珍珠作妆面,显得清丽飘逸。 等覃琼光懒洋洋的出来,高补玉和覃望春早已等候多时,三人立即出发去洛府赴宴。 覃逢则写了书信,去城南车马行,找商队带信去燕居府高家。 ------------ 第十二章 覃侍郎他没脸见人 洛府在长乾坊,距离长源坊不远,拐个弯,一刻钟的功夫而已。 所以覃琼光三人并没有坐马车,直接步行过去,路上还买了胡饼边走边吃,悠闲得很。 洛府门口 厚重古朴的大门敞开,门外马车走走停停,门客不绝。 洛冲之正一脸不爽的靠在左边的石狮子上,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既然出来迎客,就别摆个臭脸。” 他旁边的蓝衣青年一边对来此的宾客拱手,一边不动声色的冲洛冲之说道。 “嘁。”洛冲之了撇嘴,“还说我,你不也是冷着张脸吗?” “这场花宴本来就是阿娘给你准备的相亲宴,关某屁事,你好好表现就行!” 洛凇之沉默,果断别过头,只留给自家弟弟一个后脑勺。 洛冲之比了个鬼脸,干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翘着腿,姿态嚣张极了。 无数小娘子看了他,都低着头走开。 满京城谁人不知,洛尚书家的洛小郎君是个混不吝的小霸王,一张毒嘴能怼天怼地怼公主。 乖乖,那可是就连宫中的福安公主都敢怼的人物。 让京城百官一度认为,若是让这家伙去了御史台当差,那大家在朝堂上就别想保持文人的斯雅了。 好在圣人有先见之明,选官时开恩,把洛冲之派到京兆府。 京兆府尹一人含泪,抗下所有。 洛冲之百无聊赖的以手托颔,突然,他像是看到什么,眼睛嗖的一下就亮了,飞快的跑了过去。 不少人好奇的去看。 就见一个身材纤细的俏丽小娘子,一手抓胡饼,一手啃糖人,正吃的不亦乐乎。 不少人都驻足,面带同情的看着她。 唉,那个小娘子怕是完蛋了! 洛毒嘴这是看她不顺眼,要骂人打人咯! 谁知,洛冲之跑到那个小娘子前面后,不仅没有打骂发脾气,反而当众鞠了一躬,脸上尽是激动。 那模样,活似下官见了上峰,拍马屁都来不及。 众人一下子都惊呆了。 结果那个绿衣小娘子不仅满不在乎,还把右手秃噜干净的糖人棍丢给洛冲之。 洛冲之像只小绵羊似的,老老实实的接住。 嘶! 门口的宾客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恐怖如斯,那个小娘子到底什么来头,竟能降住这匹野马! 覃琼光恍若没看见其他人的震惊目光,用帕子揩揩嘴,“那啥,射覆什么时候开始啊?” 洛冲之神情激动,捏着糖棍比划,“应该是饭后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我跟你说,昨天我可是狠狠地出了口气!京兆府那些不看好我的人,一听说我半天不到就抓了凶手破了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哼哼。” “就连万府尹对我也是刮目相看啊,直夸我有长进有天赋,以后再有案子也会带着我了!哈哈哈!” 覃琼光啃了口胡饼,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关她屁事。 洛冲之哼唧两声,坦然道:“不过我都知道,这些都是多亏了覃小娘子,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高补玉像只炸毛的小狗,挤了过来,“你离某的表妹远一点!” 覃望春落后两步,暗暗点头。 嗯,傻表哥总算有点用了。 洛冲之脾气不好,被人一挤,本想发怒,但一听是覃琼光的表哥,又怒气顿消。 “表哥,某和琼光妹妹是朋友哩!”洛冲之道。 高补玉惊呼,“谁是你表哥啊,少乱攀亲戚!”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覃琼光赶紧躲开,皱眉:“别吵了,口水都快喷我脸上了!” 高补玉:…… 洛冲之:…… 两人马上老实下来。 洛冲之亲自把覃琼光一行人迎到家门口,头也不回的跟他哥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态度敷衍之极。 洛凇之愣住,他弟弟破天荒的出来迎客,就是为了等那个小娘子? 也不知道她是哪家的闺秀… 洛凇之若有所思,棺材似的冷脸上丝毫看不出心里的八卦想法。 洛府内 洛冲之在前面带路,路上许多丫鬟见了他都行礼,他却不以为意。 “我带你们去花室吧,那里开了特别多的花,好看得很!” 覃望春突然问了句:“今天的赏花宴上,有没有覃侍郎府的人过来?” 洛冲之摆摆手,“没来,就派了个老嬷嬷过来,说主人家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对了,听我爹说,今天覃侍郎还告了假,朝都没去上呢,也不知道家里是出了什么事。” 覃琼光笑得邪性,“哈哈,当然是他们没脸见人呗!” 覃望春嘴角一抽。 覃家二房昨天全都被妹妹扇飞,伤的伤,残的残,谁好意思顶着个猪头脸出来秀啊! 高补玉莫名其妙的歪头,他只知道分家的事情,并不知道覃琼光的丰功伟绩。 不过他要是知道了,估计当场就得跪! 覃琼光却不想多说,路上就洛冲之在叽叽喳喳的活跃气氛。 花室很快就到了。 虽说是室,却并不是在一个房间。 露天的园子里,桃花、梨花和杏花争奇斗艳,地上还摆着一盆盆精心栽培的魏紫豆绿等名品,供人欣赏,低调奢华。 花室分男女席,由屏风阻隔开。 洛冲之把覃琼光领进女席后,就带着覃望春和高补玉去了隔壁男席。 覃琼光独自一人走进女席。 此时,这里已经有很多贵夫人在赏花品茶,小娘子们也都打扮的精致漂亮,言笑晏晏。 因为京城的贵女并不认识覃琼光,所以没有人过来找她说话,只当她不存在。 若是换个腼腆的小娘子,指定羞得坐立不安。 覃琼光脸皮厚,不仅不以为意,反而乐的清净。 摆在中间的牡丹开的热闹,覃琼光好奇的蹲下身去看,凑近闻了闻味道。 覃琼光眼神变柔,轻轻的摸了摸牡丹的花瓣。 她突然想起,书里的天风姤卦牡丹占,里面就是把巽意指为牡丹象,又把乾意指为刚健之马,乾金克巽,马踏牡丹。⁽¹⁾ 其实,除了以巽卦作为牡丹花的象,还可以用乾卦,乾为天,为刚健,可以表示贵重之物,若以颜色外形来看的话,离卦也行呢,明亮艳丽… 覃琼光满脑子都是玄学知识,一时发起了呆来。 突然,一个面容娇艳的红衣少女走过来,指着覃琼光怒斥: “你干什么呢,这可是名品魏紫,被你摸坏了,把你卖了也赔不起的!” ------------ 第十三章 来人抓刺客! 覃琼光闻声,抬头去看。 来人一袭银红色齐胸襦裙,手臂上搭着一条米白色披帛,头上插着好几支金簪,娇俏的脸上点缀着五颗攒成花的珍珠,正是如今最时兴的珍珠妆。 矜贵又逼人。 此时,她正满脸怒意,“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洛府的下人?怎么这么没规矩!” 这盆魏紫,乃是她找花匠精心培育,特意送给殷夫人的。 目的就是为了在这次赏花相看宴上好好表现一番,最好能入了殷夫人的眼。 可现在,这盆被她寄予厚望的花,居然在被一个婢女把玩! 真是荒唐! “阿思,给我打烂她的脸,教教她下人的规矩!” 红色衣少女嫌恶的拍了拍覃琼光碰过的花瓣,声音尖细,“晦气玩意儿。” 她身后的侍女熟练的撸起袖子,步步紧逼。 覃琼光也来气,吼道:“傻叉,你眼瞎啊!谁家侍女穿金戴银!花摆在这里不让人欣赏,难道还要把它供起来烧柱香?” 说着,覃琼光伸出右手,反抽过去。 只这一下,就把侍女阿思抽飞两米远,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 阿思尖叫连连,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快来人啊,洛府进女刺客啦!”覃琼光抽完人,还不忘大声嚷嚷。 你说我是婢女,那我就说你是刺客! 来啊,看看谁狠! 红衣少女:……? 啥玩意?刺客是谁? 红衣少女左右看看,发现这里只有她后,气得手指颤抖。 她怎么就成刺客了! 红衣少女面色发狠,赶紧用力去掐她的嘴,“快闭嘴!你个贱婢!” 要是把人引来,她就丢脸丢大了! 覃琼光百无禁忌,张嘴就去咬她手。 “哎哟,你个疯子,快住嘴!” 红衣少女吃痛的撤回手,就看到手指上有一个渗血的牙印,眼睛都气红了。 覃琼光呸了一口血水,大大咧咧:“救命啊!凶猛刺客对柔弱小娘子动手啦!” 红衣少女:…… 啊啊啊! 到底是谁在对谁动手啊! 这时,聚集在里面喝茶赏花的贵女们终于赶到现场,神情惊慌失色。 她们身边还跟着十几个身强体壮的小厮,个个严阵以待。 “在哪儿呢,刺客在哪儿呢!” 一袭秋香色衣裙的殷氏作为赏花宴的东道主,马上走出来主持大局。 “是她!” 覃琼光指着颤抖不停的红衣少女,理直气壮。 “要不是刚才我生性不怕脏、机敏过人,现在估计就一命呜呼了!” 在场的贵女们转头去看那个“刺客”,然后狠狠地沉默了。 好家伙!你倒是生龙活虎,壮得跟头小牛犊子似的。 反而是那个刺客,浑身颤抖,嘴歪眼抽。 你确定没指错?! 殷氏摇摇头,赶紧去看刺客是谁,结果就看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柔娘,怎么是你?” 殷氏忍不住的捂嘴轻呼。 在场的贵女们也俱是一惊。 惊天大八卦! 传说中的女刺客,竟然是温侍郎家的温雨柔! 覃琼光挑挑眉,把这个叫“柔娘”记在小本本上。 面对大家的震惊目光,温雨柔低着头的不说话。 她的亲娘胡夫人心疼女儿,赶紧从人群中出来,怒斥道: “柔儿这副打扮,明眼人都知道她不是刺客,这位姑娘何必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毁人声誉?!” 覃琼光故作惊讶,拉长声音:“哦~原来要打人的不叫刺客啊,那她不让我赏花,还特别有占有欲的想把花抢走,难道…她是小偷?” 温雨柔气急,下意识摸了腰间,却被胡夫人死死压住,没有发作。 殷氏不傻,那盆魏紫正是温雨柔送给她的,她淡淡的瞥了眼那母女俩,默默把温雨柔从自己大儿媳候选名单中划去。 这么善妒易怒,还是别娶进家门祸害儿子了。 她转头仔细看覃琼光,“姑娘是京城的哪家贵女,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京城里的贵女,她心中都有数,她不记得自己请过这个姑娘。 覃琼光倒是坦然得很:“我阿爹没有官职,平头老百姓一个。” 他们家已经和覃运那一支分家了,自当分开算,谁也别粘谁。 在场贵女们闻言,不由得暗暗皱眉,有些嫌弃覃琼光的身份。 这时候,就听屏风处传来一道清亮的嗓音:“阿娘,琼光妹妹是我请她来的!” 不止洛冲之,男席的其他人听说女席来了刺客,全都闻讯而来。 “你们怎么过来了?”殷氏摸摸自家儿子的头。 自己这个人嫌狗憎的小儿子难得有朋友,她当然不会再计较。 洛冲之不耐的甩头,“这边那么大的动静,我们要是还没听到,那才是奇了怪了。阿娘,刺客在哪儿啊!看我把她抓起来,押到官府去!” 正好也让他冲冲业绩! 温雨柔和胡夫人面色难堪。 殷氏轻描淡写的转了转腕子上的翠绿镯子,“都是一场误会,只不过是有只猫儿惊扰了温娘子。” “乐水,你快带温娘子去后院更衣。” 温雨柔被胡夫人死死拽着,临走前面容扭曲,狠狠地瞪了眼覃琼光。 覃望春行走间两袖攘风,风流宛若魏晋名士,吸引了在场不少小娘子的目光。 哇,好俊俏的郎君啊! 他却不以为意,走到覃琼光的面前,“你没事吧?” 覃琼光摇头,意有所指:“有事的人更衣去了。” 覃望春这才有所缓和。 妹妹没吃亏就好。 高补玉捏着个茶杯,愤愤不平:“哼!我就知道是那个女的先挑事儿!我们走,以后不来了!” 洛冲之赶紧凑过来阻拦,巴巴央求:“哎呀,你们好不容易来一次,别管那个扫兴的人了。” 他还想和覃琼光打好关系,看能不能偷学几招绝学用来破案呢! 覃琼光翻了个白眼,到底没有离开。 殷氏震惊的看着狗腿的儿子,隐晦的用眼神询问洛凇之。 你弟弟这是怎么个情况?! 洛凇之冷冷的别过脸。 问他干嘛?他也想知道啊啊啊! 经过乌龙的刺客事件后,赏花宴上的气氛略有古怪。 为了缓和气氛,殷氏赶紧叫小厨房端上茶酒饭菜,宾客们坐于流水曲觞席,吟诗赏花,推杯让酒。 覃琼光托洛冲之的福,吃饭时高坐在殷氏的旁边,引得在场的贵女们暗暗咬手绢。 嘤嘤嘤,夫人也看看我们啊! ------------ 第十四章 挡挡吧 殷氏一个劲儿的盯着覃琼光看,似是要看出她哪里得了儿子的注意。 覃琼光恍若未见,倒了一杯桌上的酒来喝,白生生,甜滋滋的,口齿尽是米香,口感还有些稠。 覃琼光咂巴嘴,对酒,她还是有点心得的。 想当初她在道观,时不时偷溜下山买酒喝,红的白的黄的,什么酒她没喝过! 只这一口,她就清楚,这个酒是一种发酵米酒,度数绝不会超过三度,更像是酒类饮料。倒是挺适合闺中女子小酌。 覃琼光一杯又一杯,小嘴都不带停的,直把殷氏和其他贵女贵夫人都看呆了。 天,这小娘子打哪儿来的啊,肚子不涨吗! 一壶喝完,覃琼光敲敲杯子,眼眸亮晶晶的:“能再来一壶吗?” 这么点度数的酒,喝着实在不得劲儿啊! 殷氏头有些僵,点头,“琼光啊,这酒后劲有些大,你可别贪杯,之后还有其他玩的呢。” 覃琼光不怕反喜,“是射覆吧!夫人不懂,越是半醺半醒,射覆越是能一击即中!” 席间有和殷氏交好的夫人掩唇轻笑,很给面子的夸道: “那待会儿可得好好的露一手,让咱们好好开开眼界啊。” 已经更衣回来的温雨柔撇嘴,有意贬低: “还射覆,你个乡下蛮子知道什么是射覆吗?怕是连半册书都没读过吧,谜面都猜不出来。” 殷氏眉头微蹙,有些不喜。 自从知道覃琼光的身份是“贱民”后,胡夫人也不再约束,颇有几分高高在上: “要说射覆高手,还得是覃侍郎府上的覃珞光,她自小通读诗书,才思敏捷,每回都是最快射对的人,就连皇后娘娘都夸赞过呢。” “呵呵,我玩射覆的时候,她怕是还在玩泥巴。”覃琼光冷笑一声,实话反驳。 想不到,这么小众的玄学游戏,在这个世界竟然连她那个傻缺堂妹都会玩,还被人奉为高手。 这个世界真是饿了。 虽然是事实,但是这话在在场贵女们听来,就是逞强了。 温雨柔突然站起来,愤愤然:“既然你这么大言不惭,不如待会儿我们比上一番,输了的人就要跪下,给赢了的人磕头谢罪!你敢不敢?” 实际上,她和覃珞光是多年好友,覃珞光之前告诉了她不少有关射覆的技巧。 用来对付这个乡下蛮子,肯定没问题! 温雨柔自觉胜券在握。 覃琼光不急不慢的喝了杯米酒。 “只是磕头怎么够刺激,再外加三个巴掌,怎么样?你敢不敢!” 温雨柔脸皮一抽,直觉有点不对劲。 可她转念一想,像射覆这种高雅的贵族游戏,需要饱读诗书才能入门。 她笃定覃琼光这个平头百姓没玩过。 于是温雨柔骄矜的点点头,心中又恢复了信心。 待会儿就让这个没见识的乡下蛮子,看看她的厉害。 还有那三个巴掌,等她赢了,她一定要改用鞭子去抽她! 毕竟,她可没说不可以借助其他工具。 在场的贵女们也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殷氏有些不放心,覃琼光毕竟是她儿子请来做客的朋友,闹到这个地步,不太好收场啊。 结果,殷氏劝着劝着… 射覆赌局莫名其妙又有了押注。 殷氏:…… 累了,她真的尽力了。 这边的热闹很快就传到男宾那里。 覃望春和高补玉一听,火速赶了过来。 “哟,你们来了,正好赶上热乎的。”覃琼光悠闲的挥挥手,一派轻松:“一会儿记得押我赢哦!” 覃望春:…… 高补玉:…… 看来他们的担心多余的。 不过…押注? 回想起昨晚上覃琼光的射覆水平,高补玉眼睛都亮了。 满脑子都是发财了! 他爪子抠搜的从衣袖里掏出仅剩的一百两银票,飞快的跑过去押注,“押!我全押琼光赢!” 覃望春默默抚额,真是没眼看了。 自己却从袖袋里摸了五张面额为一千两的银票,轻飘飘的丢到赌桌上。 “五千两,全押琼光赢。” 咳咳,虽然幼稚,但是自家妹妹还是要支持的。 可惜,这次钱带少了,不然,妹妹的排场少说得是万两起步! 其余人也跟着凑热闹,陆续押注,不过几乎全部押的是温雨柔。 温雨柔的射覆水平,也是小有名气,肯定比那个外来的乡下人厉害。 在场宾客无不感叹:这波肯定稳赚不赔啊! 等射覆快开始时,负责押注的小厮整理好押注的票据和银票,颤抖着手摸了摸扑通乱跳的心脏。 乖乖咧!那个叫覃望春的郎君什么来头,也太他妈有钱了吧! 整整五千两,力压其余全部押注,甚至比他们的加起来还多好几倍! 若是他押那个温家娘子还说的通。 可他竟然脑抽,就这么随便的押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下蛮子。 唉,这下他怕是要输的精光了! 另一边 殷氏左右看看,对站在两侧的覃琼光和温雨柔说道:“这次射覆的东西,全部都是由我亲自准备的,断没有泄露的可能,你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话是对着覃琼光说的。 覃琼光摆摆手拒绝,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殷氏叹了口气,没有再劝。 “既然如此,我来覆,你们来射,一人有一刻钟的时间,在这一刻钟内,你们谁射对的最多,谁就算赢。” 覃琼光和温雨柔点头。 “好,那你们谁先来?” 温雨柔高傲的抬起下巴,“我来,中途有些人知难而退的话,还能节省些时间。” 覃琼光咧嘴一笑,“鼻毛都露出来了,挡挡吧。” 温雨柔马上低头,闹了个没脸,狠狠地剜了眼覃琼光。 殷氏无奈的笑了笑,让温雨柔准备开始。 接着,殷氏当众从背后的桌子上拿起一个深色的木盒子。 “第一覆,西齐之乐。” 温雨柔马上答道:“郑国公主。” 殷氏打开这个木盒,从里面拿出一个女子小像,不出意外,应该正是那个公主的木制雕刻。 温雨柔得意一笑。 殷氏按顺序,又拿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木盒子,“第二覆,夜惜衰红把火看。” 温雨柔答道:“牡丹花!” 殷氏笑着点头,木盒子里正是一朵裁剪下来的牡丹花,温雨柔又答对了。 周围的宾客都很激动,认为这是必胜之局。 覃琼光却非常疑惑。 你们这一问一答,还给诗词提示,也敢叫射覆? 搁这猜字谜呢吧! ------------ 第十五章 来自覃琼光的降维打击 射覆这种游戏,最早就是玄学中人为了训练自己的占卜而设计的。 以方位、时间等信息演算出在八卦中所对应的卦象,再根据象、数、理等信息,推算出木匣中物品的尺寸、颜色、形状、用途,最后定物象。 不过因为这样玩太过高端,门槛太高,普通人根本玩不动,只能干瞪眼! 所以后来就有人简化了射覆规则,并改编成了诗词射覆。 这下好了,贵族们为了炫耀自己的肚子里的墨水,经常打着射覆的幌子,实则对诗猜谜,和最传统的射覆,背道而驰。 覃琼光原以为,她们所说的射覆,是以易经玄学为主的占卜游戏。 看到这里才知道,原来他们这些人玩的射覆,是简化版的降智射覆啊! 难怪那么简单! 知不知道射覆给这么多提示,在玄学圈是会被同行取笑的啊! 覃琼光内心疯狂尖叫,差点大喊“你们作弊”。 此时,高补玉已经听的迷迷糊糊,好难,表妹会不会输掉啊。 覃望春也眯起了一双桃花眼。 他怎么记得,昨天妹妹玩射覆,根本不需要提示谜面诗词,只需要三个数字就能算出来了。 旁边的洛冲之双手合十,念念有词:“财神爷保佑某,让那个温雨柔嘴瓢、脑抽、羊癫疯,总之一定要让琼光妹妹赢啊…” 他可是把他所有的零花钱都押了覃琼光,一定不要输啊! 时间飞快的过去,一刻钟刚好结束。 最终,温雨柔超常发挥,勉强射对了十二个。 在场宾客全都大声叫好。 要知道,这个结果,比之擅长射覆的覃珞光也不慌多让了啊! 就连殷氏都对她改观。 温雨柔得意洋洋,乜了眼覃琼光,“贱民,你就等着挨我三鞭子吧!” 她可是射对整整十二个,赢定了! 覃琼光看着“作弊狗”,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这个大沙贝,她不会不知道,玄学射覆是诗词射覆的祖宗吧! “说实话,你们玩的,都是我们玩剩下的。” 覃琼光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举起右手比划了一番,似是在练习扇人的力道和角度。 “嘁,你要是能蒙对一个,都是老天开恩!”温雨柔不屑。 殷氏面容有些无奈,“琼光,你准备好了吗?” 覃琼光点头。 殷氏拿出第一个木匣,还没说话,就听覃琼光道: “等等,夫人,你不用像刚才那样给我提示的诗句,一句话都不用说,只需要点头和摇头就行。” 听到这个要求,殷氏大感震惊,“可是,不提示你,你怎么猜得出来?” 在场的宾客们也都惊呆了。 这个乡下蛮子是傻了吗?不给谜面,那还用比吗?绝对输啊! 覃琼光态度坚决,“不用,夫人就当我是自愿增加难度吧。” 要是她连射覆都要人提示,那她就不用混了,直接入土得了! 殷氏满心疑惑,她难道是想故意输掉,然后换取温雨柔的原谅? 唉,原本还以为是个有趣的姑娘呢。 殷氏暗自失望,指着桌子上的木匣,示意可以开始猜了。 然后,覃琼光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拿出了三枚铜钱。 论短时间内连续解卦,还是六爻最合适啊。 覃琼光喜滋滋,旁若无人的摇了六次,得出卦象,“子孙持世为娱乐物,又临六神青龙,装饰美丽,甲卯为木,木通则火亮…” 覃琼光顿了顿,“我射一幅画,画的是一朵牡丹,大红赤色,画卷很新。” 吓! 话音刚落,殷氏脸色都变了。 在场的宾客好奇的询问:“怎么样?她射对了吗?” 殷氏震惊的点点头,在大家的催促下打开了木匣。 里面正是一副卷起来的画卷,拨开一看,上面赫然画着正红色的牡丹花,雍容华贵。 满场哗然。 “肯定是她运气好,瞎蒙的!” 温雨柔咬牙,她不信覃琼光的运气能一直这样好。 覃琼光冷笑,对着第二个木匣摇卦,“本卦属巽宫卦,为木,应爻落于子孙巳火,小巧,色红,世在离上,六神临勾陈,勾陈为土,乃土生之物。” “我射一颗红豆!” 殷氏打开一看,正是一枚玲珑红豆,手都僵了。 周围的宾客全都惊的张大嘴巴,“天呐,竟然真的又射对了!” 这还没完,覃琼光继续发力,手中摇卦的动作不停。 由此开始,她彻底改变了游戏规则。 每摇六次,就会射物! 每次射物,必是全对! “妻财持世,未土发动,应爻临兄弟,寅木发动为用神,兄弟主工具,壬癸日占之,二五爻临青龙螣蛇,是弯曲不规则的木制品。我射木梳!” “上坤下坎,女子所用,主方物,外硬内软,世应相克,为消耗,取应爻为用,临青龙,主装饰美丽,临父母,作用于头部,我射胭脂香膏!” “……” 二十个木匣子陆陆续续被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无一例外,覃琼光全部都射对了! 而此时,一刻钟远远还没结束! 覃琼光游刃有余的喝了杯白如玉的米酒。 要不是已经没有木匣让她射了,她还能继续。 在场宾客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射对一个两个,还能说是碰巧,可接连二十个,而且全部都射对了,就绝对不是运气可以解释的! 此时,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疑问,覃琼光究竟是靠什么知道的? 就那三枚铜钱?逗呢吧! “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有诈!”温雨柔死咬嘴唇,她怎么可能会输?! “一定是这些匣子有破洞机关,正好把里面的东西露出来,让覃琼光看到了!” 殷氏有些不满,东西是她亲自放的,她是在怀疑自己帮忙作弊? 覃琼光冷笑,这个傻叉,自己做不到的事,就以为所有人都做不到。 温雨柔瞪着眼,亲自去翻看木匣。 待她全部看完,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手都在打颤。 二十个木匣全都完好无损,没有机关! “这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上,怎么有人会隔空猜物!那不是神仙才会的本事吗? 高补玉兴奋的跟旁人炫耀:“她是我表妹!厉害吧哈哈哈!” 覃望春看着覃琼光的背影,嘴角含笑。 “怎么样?你该履行赌约了吧!”洛冲之无视瞪着他的殷氏和洛凇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提醒道。 哈哈哈,对了! 就是这个表情,昨天他裤衩被爆的时候,也是这么懵逼的! ------------ 第十六章 一战成名了 该死的! 温雨柔面色难看,脸皮都在抽搐,她竟然真的输了! 不过,以她的身份,覃琼光那个贱民肯定是不敢打她的! 温雨柔这么想着,面色稍霁。 结果下一瞬,覃琼光就冲到了她面前,“灭哈哈,妖孽吃我三掌!” 接着,覃琼光双手螺旋发力,左右开弓。 在温雨柔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三个巴掌啪啪啪的甩在她的脸上。 “啊啊啊!” 温雨柔发出尖锐的爆鸣,人直接被扇倒在地,口齿不清。 疯子疯子!这个贱民竟然真敢打她! 覃琼光打完脸,只觉浑身舒畅,就连头顶刺眼的阳光都变得可爱了。 胡夫人赶紧扶起被扇倒在地的温雨柔。 看到自己娇宠的女儿脸颊高高鼓起,红肿得像个猪头,不由大怒。 “不识抬举的东西!你一个贱…平头百姓,哪来的胆子敢打我女儿!” 胡夫人眼神狠戾,她一根手指头,就能让这个贱民在京城呆不下去! 洛冲之第一个不服气,挺着小胸脯,“怎么?温家连认输都做不到吗?” “这个赌约温雨柔也是同意了的,要是琼光妹妹输了,她肯定不会留情,怎么轮到她输了就反悔?好没道理!” 胡夫人一噎,一个贱民怎么能跟她女儿相提并论?! 殷氏笑着,语气却是不容置疑:“这次射覆是我作保的,既成事实,胡夫人若是有意见,与我说道便是。” 于公,认赌服输,温雨柔挨得不冤。 于私,覃琼光是她儿子的朋友,她自然不会拆台。 胡夫人气极,保养得宜的指甲被生生折断。 可是洛家如今深受陛下厚爱,她还真不敢轻易招惹。 “我就是怕柔儿脸上的伤啊,万一破了相怎么办?”胡夫人假模假样的揩揩眼角。 殷氏道:“我那有宫里的消肿药膏,待会儿拿一盒给柔娘就是,不碍事的。” 胡夫人只得作罢,恨恨的一甩手帕,带着面容扭曲的温雨柔,提前离开了赏花宴。 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覃望春冷冷的看着母女俩的背影,桃花眼尾的那颗红痣微微泛红,戾气横生。 …… 温雨柔走了,赏花会仍然继续。 贵女们大大方方的展示自己苦练多年的琴棋书画。 但与覃琼光刚才神算射覆的精彩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大家都兴致缺缺的。 席间,不少人嘀嘀咕咕,谈论的话题自然离不开覃琼光。 谈论到最后,他们终于得出结论。 “某知道了,一定是因为那三枚铜钱非同一般,是可以看破世间的一切虚妄的宝物!” 偷听了一耳朵的洛冲之恍然大悟,羡慕道:“真乃神器啊!” 要是他也有就好了。 覃琼光:??? 那明明是她买胡饼时,大娘随便找给她的散钱喂! 饭后,覃琼光不顾殷氏和洛冲之的挽留,拿着射覆得来的彩头走了。 却没有注意到,人群中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满是好奇的盯着覃琼光的背影。 那个姐姐好厉害啊… 路上,高补玉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张张的数着小银票子,“发财啦,这趟赚了好多钱呢!” 要知道,他这些年离家出走,没有问家里要一分钱,日子过得紧巴巴,连本古医书都买不起。 现在他终于有钱,去隔壁买那套垂涎已久的镇店金针了! 覃琼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没跟他抢,“高补玉,你知道仁善医馆在哪儿吗?” 一提起这个,高补玉顿时来了气,“当然知道,就在建通坊!那家医馆丧尽天良,竟然找人污蔑我治死人,我要去找他们算账!” 这个仇不能不报! 覃琼光转头对覃望春说:“哥,你先去京兆府报案,就说仁善医馆杀人嫁祸,陷害同行,他们若是要证人,就带他们去昨天那对母女家里,当面对质。” 这种傻叉,还是交给官府去对付吧,没必要多浪费精力。 至于她,还得先去医馆看看。 要是那个画聚阴符的黑衣人曾经来过医馆,以她的能力,马上就能察觉出医馆里残留的阴气,继而顺藤摸瓜,抓到那个玄门败类。 覃望春点点头,叮嘱高补玉保护好妹妹,调头去了北街。 建通坊在南街,距离很远。 等覃琼光和高补玉到地方时,已经快到未时了。 仁善医馆今天的生意格外不好,路过的百姓都对它指指点点,十分嫌弃。 这家医馆干的陷害嫁祸的勾当,他们都已经听说了。 这种没有医德的医馆,他们才不会来哩! “走开走开!别挡了我的财运!”店里的张掌柜愤愤不平的丢掉鸡毛掸子。 一整天了,一个来抓药看病的人都没有,医馆里的蜘蛛网都生灰了! 等这个月月末,覃府何夫人那边派人来收钱,他怎么交的出来哇。 “唉!” 张掌柜重重的叹了口气。 突然,医馆的大门被人踹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张掌柜抬头去看,就看见一个身姿俏丽的少女,和一个白衣公子,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 “你们是谁?过来找茬的?”张掌柜惊怒道。 覃琼光恍若未闻,抬眼四下打量了番。 医馆里的货架上放了一些草药,灰扑扑的,没什么稀奇。 最重要的是,这里并没有令她感到厌恶的粘稠的阴气。 覃琼光皱眉,那个画符的黑衣人没来过医馆。难道,昨天的一切只是凑巧,实际上两者没有关系? 遇事不决,覃琼光心念一动,用小六壬掐指一算,得大安加留连。 妥妥的时机未到,短期内不会有进展,但也不会有大碍。 于是,覃琼光不再去想,想了也没结果。 这时,高补玉咋呼的跳脚,“表妹,你快过来看!这些草药全都是有问题的,以次充好,以假充次,吃了这些药根本就没用,反而会延误病情的!” 覃琼光走过去,她不会医术,看不出什么差别,但是高补玉不会骗人。 她冷笑起来,这种卖假药的缺德的玩意儿,不把它搞破产,她就不姓覃! 医馆这边的动静很大,大幽百姓又是格外爱看热闹的,一下子就围了过来。 面对百姓们一张张求瓜若渴的脸,张掌柜低声警告: “我警告你们,我们医馆背后可是有大人物的,再胡说,信不信某把你们全都送进官府去蹲大牢!” “还不快滚!” ------------ 第十七章 好耶,还能画符请神! 高补玉不服气,“那你们也不能卖假药骗人啊,会吃死人的!” 张掌柜冷笑,不以为意。 这么个半大少年,懂个屁的医术,满京城的医馆,哪家不是真假参半? 他们家只是假的掺的多了些,也没见吃死人啊! 见周围百姓纷纷哗然,张掌柜赶忙拱手,言辞诚恳: “我们家的药材都是从千里之外的人间府采来的,绝对的极品,大家不要听这混小子乱说!” 说罢,还威胁道:“这位郎君,你故意抹黑我们医馆十几年的清白名声,就不怕天打雷劈遭报应吗?!” “好啊,你们居然卖了十几年的假药!”高补玉仿佛抓不到重点,站在原地愤愤然。 “你们看,那个人不是悬壶医馆的高大夫嘛!” “呀,还真是。高大夫人好着哩,肯定不会骗人的!” “所以这家医馆真卖假药?我就说嘛,以前在这抓的药,吃了根本不管用!” 张掌柜一听,马上就慌了。 乖乖滴!原来面前这个生瓜蛋子,就是隔壁悬壶医馆的人啊! 这是啥?!这是冤家上门来找他算账了啊! “误会,肯定是误会!”张掌柜擦擦冷汗,那个嫁祸的馊主意明明何夫人也同意了,结果现在全是他背锅。 真是服了! “我们医馆开了十几年了,怎么会卖假药呢!你们两个小崽子再乱说,某现在就去报官,把你们全抓了!” 张掌柜强作镇定,板着张脸,实则心里慌的一匹。 “哎哟,你们快看,还真的有官爷来了!” “这些官爷怕不是来抓高大夫他们的吧!?” “难道真是高大夫冤枉了人家?”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开始犯嘀咕。 毕竟,刚才张掌柜信誓旦旦的说要报官,结果下一刻官府的人就真的来了,很难不让人往这方面想。 就连张掌柜也是心中一喜。 应该是何夫人早有先见之明,特地叫了人来帮他的! 他们医馆背后可是礼部侍郎家,这下悬壶医馆的人完蛋了哈哈哈! 京兆府的六个官兵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所过之处,百姓皆避之。 “官爷,这里这里!快把这两个刁民给抓走吧!” 张掌柜挥手,激动的就像看到了亲人一样。 下一瞬,六个京兆府的官兵果然开始抓人。 只不过,他们抓的人是张掌柜。 张掌柜双手被捆,满脸懵逼,“不是,你们抓错人了吧!那两个人才是来找茬的!” 打头的那个官兵二十出头,长得眉清目秀,张嘴却是一声嗤笑: “没抓错人,抓的就是你这个渣滓!还有刚才,某都听到了,卖假药还不承认是吧?呵呵…” “来人,把这家渣滓医馆给某查封了!” 另外五个官兵听后,马上进去抓坐堂大夫、搜东西,还体贴的把门装好,最后来了个大封条。 围观百姓看到这个反转,都惊呆了。 敢情不是来抓高大夫他们的啊! “你…你们不能这样!你们知不知道这家医馆是谁开的?谁给你们的胆子来查封的!信不信最后吃不了兜着走!”张掌柜垂死挣扎。 打头的官兵抱胸,凤眸上下一扫,“哦…你是说,你们背后还有同伙!?” 张掌柜:…… 神他妈同伙!这人怎么就听不出好赖话呢! 官兵嘴角一斜,啧了一声:“行啊,这次钓了个大的渣滓!去官府跟某好好说道说道吧!” 说完,他右手一压,“全都抓走!” 临走前,他瞥了眼覃琼光。 覃琼光坦然,恍若未见。 官兵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百姓们看够热闹就散去。 不过瞧他们那意犹未尽的表情,估计明天就能把这个八卦传的满京城都知道了。 人群中,覃望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十二骨风骚折扇,姗姗来迟。 “怎么样,哥哥叫来的救兵来得及时吧。” 高补玉高兴坏了,一下子抱住覃望春的手臂,“小春,这是你第一次这么有用啊!” 覃望春嫌弃的甩开,“恶心。” 他要的是妹妹的抱抱夸夸,才不是表哥的鸡皮疙瘩。 高补玉也不在意,报仇出气后,就差乐得在原地转圈圈了。 覃望春笑容满面,用扇子轻点自家妹妹的脑袋,“回家吧。” 覃琼光摇头,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这家医馆不仅污蔑他们,还大卖假药,这么多年不知道害了多少受病痛折磨的穷苦百姓,绝不能就这样放过。 因为没有朱砂黄纸,她咬了一口手指,指间渗出鲜血,走到仁善医馆门口,尝试在门板上画符。 覃琼光手法相当纯熟,从符头到符脚皆是一气呵成,一看就是个中老手。 心念一起便是灵光,灵光一现便是符。 符成后,门板上的血符骤然消失,覃琼光看在眼里,心里喜悦。 没想到她换了个身体,前世师门所授的箓居然还能起作用,真是老天保佑! 本以为这辈子只能算算卦,现在有了这重身份,什么画符请神、抓鬼祛煞,都是信手拈来! 高补玉指着消失的血符,惊奇不已,“表妹,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覃琼光心情不错,解释了两句,“这家医馆的主人害人不浅,总得给他们点难忘的教训才行。” “所以我画了个闭财还债符,只要医馆的主人一日没有还清身上的阴债,自身财门就无法打开,这辈子哪怕拼尽全力,也进不了一分财,财到手必空!” 高补玉狠狠咽了口唾沫。 好歹毒…啊不是,好牛叉的符啊! 覃望春饶有兴致:“可以随便给人用吗?” 这么好玩的符,拿给覃家那些人享受享受,多好啊! 覃琼光翻了个白眼,“当然不行!这叫还债,只能用在那里靠损阴德发家的人身上。我还要在道上待,乱用会坏我功德的。” 覃望春挑眉,心里讶异,却不再坚持。 虽然妹妹说的玄乎,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不能不怕。 啧,大不了他明着给他们找罪受! 解决完医馆的事,覃琼光三人去东西两市逛了逛,看了胡人表演喷火,又买了不少家用,连带着两辆华贵的马车,一起拖回了家。 ------------ 第十八章 何氏的梦…碎了 覃侍郎府 一个白胡子老大夫抚须,“娘子的腿伤恐还需休养一个月才能下床走动。” 覃珞光着急的蹭起来,“那我的腿会不会瘸!啊啊啊!都怪那个该死的贱人踢我,害得我连今天的春日宴都没办法去,我要她不得好死!” 白胡子大夫见怪不怪,高门贵户的事,他一向左耳进右耳出。 “按时抹药就不会瘸,夫人的脸也是,切记,一个月内不能吹风。” 何氏和覃珞光点头。 过后,何氏送走大夫,回来捏着碗吃燕窝羹,心里美滋滋的。 自从昨天分家后,她的心情就一直很好,当晚就睡了一个好觉,今天吃饭也是嘎嘎香。 天可怜见的,他们家忍了废物大房十几年,如今终于甩掉他们。 何氏满心感动,只觉得美好的未来正在向她招手。 “啊!” 突然,何氏手中的瓷碗无端从中间裂开,温热的燕窝洒了她一手。 “夫人!”侍女锦书赶忙过来,好在何氏的手没有受伤,只是碗裂了。 “真是的,做饭的婆子没长眼睛吗?!看到碗坏了还给我端过来!” 何氏一把摔了勺子,昨天被覃琼光扇的脸,也因为她动作过大而开始抽痛不止。 “贱婢!今天做燕窝的婆子给我打二十板子,然后发卖出去!” 何氏只觉晦气,轻轻摸了下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怒道。 锦书跪在地上,脸上有被勺子碎片划破的划痕,却不敢喊痛,忍着害怕下去传令。 何氏发泄完,沉着张脸不说话。 “夫人!不好了夫人!” 就在这时,何氏的贴身嬷嬷慌张的跑了过来,“夫人,府外有京兆府的官爷来堵门!” 何氏到嘴边的火气一下子憋住,大惊:“怎么回事!我们家又没犯事,京兆府的人来干嘛?” “不知道啊!”王嬷嬷焦急道:“现在府外好多看热闹的百姓!怎么办啊,夫人!” 何氏想起昨天覃运跟她提过一嘴,说覃逢一家被京兆府盯上了,心里马上有了猜测。 “慌什么?估计是来府里抓大房他们的。” 她稳住心神,叫人拿了块面纱遮住猪头脸,匆匆去了门口。 覃府外,一身官服的青年人抱着胸,嘴角叼着一根野草,肃气又轻佻。 正是刚才查封医馆的人。 大门打开,何氏旁边的王嬷嬷凑上前笑道: “这位爷,你们是要抓覃逢一家吗,实在不巧,我们已经和他们分了家,你们要是想抓人,怕是来错地方了。” “渣滓!”李辞呸掉野草,抬着下巴肃然道:“某要抓的就是你们,来人,把罪妇何氏给某抓起来!” 何氏:? 啥?她怎么就成罪妇了?谁给定的啊! 官兵转眼就冲到她身边,何氏脸上覆着的薄纱都差点被撞飞了。 “放手!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乃当朝礼部侍郎之妻,无缘无故,你们有什么资格抓我?” “就算要抓,那也得是大理寺的人来,怎么着也轮不到你一个京兆府的小官!”何氏遮住脸,口齿不清的威胁道。 “本王也不可以吗?”李辞冷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令牌,唰的一下丢到何氏脚边。 何氏低头去看。 这一看,当即打脸,差点就翻白眼撅了过去。 呜呼,天爷呀! 她这一生勤勤恳恳,为家为夫,怎么会让她碰到那个鬼见愁的魏临王啊! 满京城谁不知道,那魏临王整天发癫,张口闭口就是“渣滓”。 凡是犯了他的忌讳,甭管是谁,就算是朝中阁老,也得被他用“渣滓话术”教育一番。 要不是当今圣上是他大堂哥,怕是早就被刺字流放一万里去当洗脚奴了。 何氏咽了口唾沫,其他人就算了,魏临王还真能拿她怎么样。 “这…魏临王,我只是个妇道人家,能犯什么罪啊?您怕不是找错人了,是覃逢他们家犯了事…” “仁善医馆是你家开的吗?” 何氏点头。 李辞鼻孔出气:“那不就对了!仁善医馆卖假药,昨天还栽赃陷害同行,恶性竞争,简直是京城的臭渣滓!就该好好整治一下。” 何氏马上矢口否认:“那都是下面的人做的,我不知道啊!” 只要她死不承认,魏临王又能拿她怎么样? 魏临王冷笑,“那个姓张的渣滓已经都招了,要是没有你的命令,他哪里敢做主?” 何氏浑身一颤,就要狡辩,却被李辞打断。 他不耐烦的摆手,“少废话!来人,把她给某抓起来,带到京兆府去!” “我是官家夫人,王爷不能这样啊!”何氏双手被缚,彻底傻眼了。 她的好日子还没开始享受呢,怎么能被抓进牢里呢! 围观的百姓就跟炸了锅一样,闹作一团。 人群散去,等覃运访友回来,家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他看着愁眉苦脸的何老夫人,还有家里三个焉哒哒的孩子,顿觉大事不好。 果不其然,覃运听完王嬷嬷的哭诉,红肿的脸霎时惨白。 什么?他的正妻就因为栽赃、卖假药这点小事,被人当众抓进大牢了? 啊啊啊好烦,是哪个不长眼的干的?不知道给他点面子吗?! 什么,你说是魏临王? 哦,那没事了! 覃运悲愤,看来明日上朝除了自己的猪头脸,又要多了一件事被同僚嘲笑了! 想起那些御史怼人时叭叭不停的臭嘴,覃运顿觉天旋地转。 “不行,某得去找三殿下周旋一二!”覃运倏地站起身。 若是其他人还好搞定,可偏偏那个人是满京皆知的大奇葩——魏临王! 凭他覃运的面子,去求情也只能得到对方一句“渣滓”问候。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覃运离开后,何老夫人、覃珞光和大郎覃修呆在厅堂焦急等待。 就连一向流连烟花之地的二郎覃值,也没有出去鬼混。 直到宵禁前,覃运才疲惫的带着蓬头垢面的何氏回来。 夫妻俩都是一副猪头脸,倒挺相称。 何老太太等人这才松了口气。 人回来了就好! 覃运黑着脸,甩袖语气不耐烦:“这次要不是三皇子出手相助,你个蠢妇就等着蹲大牢吧!” 何氏只觉委屈,这个死男人! 家里大把用钱的时候,没见你说半句不是,犯事了就知道骂人。 当晚,怒气中的覃运去了小妾的院子里温存。 何氏听后,闹了个没脸,又开始砸杯子发脾气。 ------------ 第十九章 圣人眼睛痛 翌日 覃侍郎府的当家主母,被魏临王抓进大牢半日游一事,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事情闹得很大。 如今,京城里人人都知道,覃侍郎家开的医馆卖假药坑人,还妄图杀人,然后无耻的栽赃给冰清玉洁高大夫。 一时间,覃府万人唾弃。 当早,覃运果然遭到七八个御史联名宠爱,被参了个狗血淋头。 要不是那张脸太过滑稽,激愤的御史们估计还能跳到覃运的脖子上边叫唤,边拉屎。 温侍郎和覃运关系好,捏着笏板上前求情: “陛下,如今医馆已被查封,覃侍郎还主动上缴千两白银用于民生建设,想来已经知错了,请陛下开恩。” “准。”圣人高坐龙椅,板着个脸。 这个窟窿好歹是自己老李家的人捅破的。 虽然吧,李辞那小子确实没做错,但把一个大臣之妻公然拖到大牢喝茶,确实有点子过分了。 圣人自诩仁者明君,自然不会因为一个下人管理的医馆就抄家斩首,那样太残暴了,晚上他会做噩梦的。 不过,看着覃运那张红肿的猪头脸,圣人心塞的闭了闭眼,连奏折下藏着的话本子都看不下去了。 “再多罚一年俸禄,然后闭门思过一个月,作为执掌礼仪的礼部侍郎,好好警醒一下自身!” 咳咳,为了龙眼健康,还是让覃爱卿在家里闭门思过一个月再上朝吧。 覃运跪下谢恩,内心泪流满面。 他这算是被停职吧?! 啊啊啊,圣人再爱某一次! 朝堂上的覃运有多悲愤,覃琼光并不知道,她现在正在选铺子。 覃望春为了明目张胆的混吃等死,缠着覃琼光接手家里的生意。 覃琼光实在被哥哥的缠缠功闹腾的头痛,她还想每天练习画符呢。 刚穿来那会儿,她还以为自己以后都不能画符了。 没有师门授的箓上达天听,昭告神明,就算她自己再有本事,画的符人家上面也不会认啊! 什么招雷求雨、捉鬼驱煞这种上逼格的事,没有上边的神仙帮忙走后门,更是想都别想的。 本以为这辈子,她只能继续算卦,当个平平无奇的算裤衩小娘子。 谁知道,她前世所有本事,连带着二十多年修的功德,居然一分不差,全都跟她一起穿了过来! 覃琼光捏紧拳头,这明明不合理,可偏偏发生了。 看来,这具身体跟她之间,有着莫名的缘分啊! 现在她仍然在天上挂了名号,就能继续沟通天地的神明,在人间替天行道,修行功德。 覃琼光心里琢磨着,手上敷衍的选了张地契。 “呃…就它吧。” 最好是个小铺子,这样她就能捯饬捯饬,开个卖纸钱纸人的棺材铺子。 阳间没人找她,阴间找不着她,多清闲。 覃望春拿起来一看,眉毛不觉一挑,赞叹道:“哎,妹妹手气真是不错,这可是我们家所有铺子里最大的一个呢。” 覃琼光:…… 好吧,问题不大。 大不了她开个宽敞的棺材铺,专门请鬼来蹦迪,这样肯定没活人来了,多好! “当然…正好也是我们家亏钱最多的一个铺子。”覃望春摇着十二骨文扇,继续说道。 “这家铺子之前做的是酒楼生意,明明地段极好,偏偏就是无人问津,年年都是亏损,去年我们家更是倒贴了上万两进去,叫声吞金兽也不为过,如今有妹妹接手,我就放心了。” 覃琼光:??? 什?! 上万两?! 覃琼光一下子支棱起来,眼睛都直了。 一年就亏了这么多钱,看来,随便开个棺材铺是不可能的了。 万一再摆烂几年,他们家破产怎么办? 她以后还要买黄纸朱砂,没有钱怎么买上等货! 覃琼光一把卷起地契,神色严肃:“交给我,妥妥的,哥哥看我力挽狂澜赚大钱吧!” 覃望春笑弯了眼,眼尾的红痣勾人得很。 这就对了,妹妹有事干,之后就不会无聊了嘛。 至于会不会继续赔本? 那不重要。 实在不行,榨榨表哥的小钱袋就是。 “对了,哥,你派我们家的商队去打听一下,大幽哪里有卖黄纸朱砂的店铺,帮我多买些回来,我以后有大用的。” “京城城南就有卖这些东西的,要不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看看?” 覃望春一双桃花眼泛着水光,唰的一下合上骨扇,内心十分期待能和妹妹一起逛街。 开心!今天表哥去医馆坐诊了,阿爹也去帮忙了。 终于不会有人打扰他跟妹妹相处了。 “那还等什么?”覃琼光眼睛一亮,丢掉地契就往外走。 要知道,咬手指画符看上去是酷,但是每次她都疼得掉小珍珠的好嘛! 结果,兄妹俩刚走出门,就看到洛冲之正在门口外转圈圈,脸色慌乱不已。 覃望春一看,就知道对方是来找妹妹的,想要装作没看到溜走,却被他眼尖发现。 “女大王啊,可算让某等到你了!” 洛冲之一把拽住覃琼光的衣袖,不让她走。 “我祖父刚刚无缘无故的突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了!琼光妹妹,你可是能算出我裤衩颜色的神人,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祖父的,对吧!” 覃琼光顿住,没有再溜,“这种事,你们家没请大夫去看吗?” 洛冲之哭丧着脸,“请了!我阿爹上完朝,又特意去叫了宫里的太医来看,结果那个庸医说人没救了,只让我们家尽快准备后事!” “简直是瞎说!我祖父的身体一向结实,昨个儿听了你射覆下饭,还心情极好的多吃了五个蒸饼哩!” 既不是旧疾,又不是突发疾病… 覃琼光面色一整,心里隐约有个猜测。 洛冲之的祖父,怕不是中邪了吧! 覃琼光想起曾经出现过的聚阴符水,还有尚没发现的黑衣人,当即道: “哥,你说的那家卖黄纸朱砂的店在哪里?快带我去!” 覃望春点头,让覃琼光和洛冲之一起上了马车,鞭子一甩,飞快的往城南而去。 城南的角落里,有一家没有牌匾的铺子,铺子极为偏僻,门外一个客人都没有。 覃琼光打眼一瞧,店里卖的多是一些纸钱纸扎人,还有元宝棺材一类的死人用的东西。 一个红衣女子旁若无人的歪躺在木椅上,脸上盖着本书假寐,一点也不愁有人来抢。 ------------ 第二十章 愣着干嘛?快给我覃姐让路! 覃琼光走进去,一拍桌子,“有客人了!快起来赚钱!” 红衣女子身子一颤,盖脸的书落了下来,露出一张明艳姣好的脸。 “要什么?”女子的声音带着才睡醒的沙哑,语气不耐烦。 “长四寸,阔二寸半的青纸、黄纸各五十张,道经师宝印一方,要石榴木九叠篆的,再来个朱砂印泥。” 覃琼光直接道明来意。 哟,来了个懂行的。 红衣女子一愣,一一拿出这些东西。 覃琼光捻了捻朱砂,又看了看三宝印,上面的样式明显是古制。 东西没问题,且都是上等,京城真是卧虎藏龙啊。 红衣女子深深看了眼覃琼光,并送上一支专门画符的笔,“娘子给五百两就行了。” “谢谢啦!”覃琼光登时乐开花。 灭哈哈!这次赚了! 光是送的那支毛笔的价格就超过了五百两,更别提其他东西了。 洛冲之抢着去付钱。 这么一来一去,他昨天靠押覃琼光射覆赢来的钱,又全部都花了出去。 清点好东西,覃琼光对红衣女子点点头,就离开了。 红衣女子回以点头,食指轻扣桌面,勾唇一笑。 路上,洛冲之坐在颠簸的马车里,逆风扯着嗓子问: “琼光妹妹,这些买来是干什么的啊?跟我祖父有关系吗?” 覃琼光摩挲着法印,眼里满是诡异的怀念,“画符用的,我怀疑你祖父不是生病了,而是中邪了。” 洛冲之:??? 啥玩意儿? 咱好好的聊祖父病情,怎么一下子就扯到了鬼神上去了! 洛冲之风中凌乱。 覃琼光没有解释,一切还要等看了人才能知道情况。 覃望春驾车技术一流,一路上风驰电掣,不过一会儿,就到了长乾坊的洛府门口。 “愣着干嘛?快给某开门!” 洛冲之跳下马车,急吼吼的对看门小厮说道。 覃琼光和覃望春跟在他身后。 一路畅通无阻。 这次前来,覃琼光已经没有了欣赏的心情。 时间紧迫,三人没有走抄手游廊,而是直接穿过小路,走到洛老尚书住的院子里。 “二郎!你怎么带了一堆外人来啊!” 洛勉红着眼眶,看着自己儿子身后跟着的一男一女,心里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 “好你个兔崽子!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请你那些狐朋狗友来家里闹腾是吧,看某不打死你!” 洛勉身为太仆寺少卿,平日里都是讲文人风度的,少有发脾气的时候。 可越是温和的人,发起脾气来就越猛的。 洛凇之和殷氏见状,连忙去挡。 洛冲之不服气的梗着脖子:“阿爹你不要冤枉人,某是特意去找人来救祖父的,你不知道,琼光妹妹可有本事了!” 洛勉转头,看看面容稚嫩的覃琼光,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嗡的。 他又不是瞎子! 这个小娘子如此年轻,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医术的人好吧! “还戏弄起你爹来了是吧!那你倒是说道说道,她有什么本事?” 洛冲之面色一顿,迟疑起来。 这让他怎么说? 说您儿子前天去京郊破人生中的第一个案,结果全程看戏不说,中途还莫名其妙被人小姑娘爆裤衩,在金吾卫面前闹了个大笑话? 他不要脸的吗?! 见洛冲之支支吾吾的,洛勉还有什么不明白,当即赶人,“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家现在有急事,不便接待两位,请择日再来吧!” 覃琼光上前一步,“洛…” 呃,她该怎么叫? 洛冲之在一旁吱声:“琼光妹妹,你叫我阿爹伯父就行。” “咳咳,洛伯父。” 洛勉:…… 啊啊啊,这个逆子!还敢抖机灵! 覃琼光清了清嗓子,“洛伯父,你不能看我是年纪小,就不相信我的本事,信不信我现在就能算出你的…” 洛冲之一惊,要完,这熟悉的节奏,女魔头是又要祭出裤衩杀招了啊! 他飞扑过去捂亲爹的嘴,意有所指: “阿爹,你别胡闹了!听儿一句劝,否则有你后悔的!” 洛勉:??? 倒反天罡?儿子还教训起老子来了? 覃琼光翻了个白眼,甩开脸上的手,背着小包袱,直接闯进屋内。 再让这俩货回合制的拉扯下去,人估计就没了! 屋内,精美的拔步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者,面色青紫。 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还有一块块乌点,像是被什么东西撞着了一样,吓人得紧。 覃琼光走近一瞧,就看见了浮于老者身上的阴气。 啧,她果然没猜错。 覃琼光冷着脸,不顾追进来的洛勉的阻止,打开小包袱,从里面拿出一张黄纸,毛笔蘸取朱砂,开始画符,一边画还一边掐诀念咒。 从符头、符胆到符脚,皆一气呵成,最后入讳取气,盖上三宝印,灵光一现。 呼,成了! 覃琼光轻吐出一口浊气,将符贴上洛老尚书的面门。 此时,洛勉终于摆脱洛冲之和覃望春的束缚,冲到床前。 他看了眼黄纸符,眼皮一跳,就要去撕。 真是荒谬,莫非这个小姑娘以为弄个鬼画符贴上就能治病? 坊间流传的话本子看多了吧! 洛冲之赶紧去阻止,“阿爹不能撕,琼光妹妹说祖父这是中邪了,不是生病!” “逆子闭嘴!”洛勉沉着脸,“子不语怪力乱神,连太医都做不到的事,一个小姑娘随便画个符就能解决?” 殷氏和洛凇之也狐疑的看着覃琼光,摆明了不相信。 毕竟,太医和这个小姑娘相比,他们更愿意相信太医说的话。 覃琼光不急不忙的收好宝印和朱砂,耸耸肩,实话实说: “太医救不了,是因为洛老尚书身体根本没啥毛病,而是中邪了,我刚才给他画了张驱邪还阳符,再过一会儿,他就能活蹦乱跳了。” 话音刚落,床上的老人眼皮一颤,倏地睁开了眼睛。 “啊!” 站在床边的洛勉和殷氏俱是一惊。 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洛凇之,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祖父竟然真的醒了! “哈哈,祖父醒了,祖父醒啦!我就说琼光妹妹有真本事吧!” 在场的人,皆震惊沉默,只有洛冲之得意的跳了起来,言语里对覃琼光更多了几分崇拜。 众人惊讶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覃琼光。 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是她那张符起作用了? 人不是生病,而是中邪!? ------------ 第二十一章 五鬼招煞符阵 “某…某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在?” 洛老尚书眼神焕散,声音沙哑,虚弱极了。 “阿爹!” 洛勉眼眶一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殷氏也跪了下来,哽咽道:“爹,你可算是醒了!” “咳咳…”洛老尚书没有说话,他现在好累。 覃琼光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看,然后就要下手去撕符。 “慢着!”洛勉急忙出声阻挠,“哎哟,姑娘,这张符万万不能动啊!”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小姑娘不是骗子,她说的都对啊! 这张符,就是挽救了他爹生命的救命稻草,万一动了,他爹又晕死过去咋办?! 看着洛勉和殷氏紧张的表情,覃琼光叉腰,“刚才不是还嫌弃得很吗?” 洛勉涵养很好,哪怕被一个小姑娘打趣了,也不觉丢脸,反而郑重的行了一礼: “是某井底之蛙了,娘子确是有大本事的人,今日多亏了这张神符,某的爹才能醒过来!” 殷氏和洛凇之也一改之前的轻视,跟着行了一礼。 覃琼光也不是心胸狭隘的人,摆摆手,“得,这事就算过去了,放心,这张符现在已经没用了,就算撕了老尚书也不会有事的。” 洛勉等人这才松了口气。 大师没生气就好! 覃琼光撕下符,沉吟片刻,“不过,这张符只是治标不治本,你们家里应该有个极凶恶的招煞引邪法阵,那个法阵专门针对洛老尚书。” “照理来说,人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中这么深的邪气的。只要这个阵法一日不破,洛老尚书恐怕还会有生命危险。” “那该怎么办啊?”洛勉着急的追问,语气不自觉带上尊敬: “多来几回,爹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啊!覃大师有没有什么办法找到那个阵法?” 大师?神金吧! 覃琼光嘴角一抽,“别叫我大师!” 顿了顿,覃琼光继续道:“我没有趁手的罗盘,可能还需要老尚书配合我一下。” 洛勉和殷氏疑惑不已。 爹现在喘口气儿都累的翻白眼子,还能帮啥忙? 覃琼光坐到床边,对洛老尚书说道:“那啥,你静下心来,然后报个心底想的数给我听听。” 洛老尚书听到了覃琼光之前说的话,嘴唇蠕动:“…十七。” 覃琼光喃喃自语:“上乾下艮,为天山遁,动爻取二,互天风姤,变卦也是天风姤,本卦艮上之乾,取象对应床上老者,全卦乾多必生水,互变皆有巽象…” 就在众人听的满脸懵逼的时候,覃琼光开口问道:“你们家的小花园是不是在府里的东南方向?” 殷氏马上点头,“是啊是啊!” 覃琼光自信一笑,自顾自的走了出去:“妥了,阵法估计就藏匿于东南方向小花园靠近湖边的地方。” 洛勉和殷氏听得都傻眼了,赶紧跟上。 怎么就让人报了个数,就知道阵法在哪儿了?! 扯呢吧! 洛凇之没有跟着走,留下来照看祖父。 他撇头望向自家弟弟,棺材脸上闪过一丝欣慰,“你总算交了个正常朋友了。” 回想上一个洛冲之带回家做客的魏临王,进步着实很大! 洛冲之与有荣焉的扬起下巴。 开玩笑,他的眼睛就是尺,看人的眼光从来没错过好吧! 要是让身在大理寺干活的大哥知道,琼光妹妹还会用卦来破案抓凶手,他肯定会更震惊吧,哈哈哈! 另一边,覃琼光直接走进了小花园里。 “我看看,用九因法断一下,从这里走五十四步…” 覃琼光脚步不停,循着东南方走了五十四步,正好来到了湖边,还莫名有一个缺口。 “就是那里,挖出来看看!” 因为周围没有下人,洛勉和殷氏就自己上手。 两人不顾粘腻的泥土,挖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果然在里面发现了奇怪。 “大师…覃小娘子!这里有东西!” 洛勉脸皮发颤,难以置信的瞪着土里的东西。 殷氏也惊呆了,轻捂红唇。 老天爷,他们家竟然有这么邪乎的东西! 覃琼光走过去,看了一会儿就认出来是什么了。 土里埋的是个五鬼招煞符阵,这种符阵极为残忍,不仅会让被符阵锁定之人丢了性命,而且长此以往,就连同住之人也会受到影响。 覃琼光面上波澜不惊,捞出里面的血符看了看。 符纸上面的符主和符胆很陌生,是她不认识的法脉,符头也不是正统的一类,供的应是不知名的邪神。 覃琼光忍无可忍的翻了个白眼。 丢人,到底是哪个玄门败类留下来的邪术! “这…这该怎么处理啊!”殷氏已经吓得脸色煞白。 覃琼光熟练的处理好一堆血符,后丢给洛勉:“好了,你个大老爷们怕啥!丙丁日午时一刻用火烧了就是。” 洛勉盯着手里的血符,泪流满目。 呜呼哀哉! 真的不能现在就烧了吗?他搁手里慎得慌啊! 覃琼光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记得付钱,总共六百两,那张符就算了,就当是洛冲之给我买黄纸朱砂的谢礼,改日送到长源坊来。” 殷氏听的连连点头,心里只有感激: “应该的,应该的!姑娘这次可是救了我们全家人的命,给再多也不为过!” 洛勉心里滴血,六百两可不是小数目,不过却毫无怨言。 只要能解决事,家宅兴宁,花再多钱都值! 这小姑娘虽然年纪小,但是架不住人家有真本事啊! 想不到自己那个人嫌狗憎的逆子,还能有这种机遇。 洛勉叹道,看来,今晚得好好问问冲之,是怎么和人家认识的才行。 这种人,他们家只能结交,万不能得罪。 解决好符阵,覃琼光和覃望春就要离开。 半路,却被洛凇之叫住:“娘子且慢,祖父有话对你说。” 覃琼光瞅着那张善意的冷脸,眼睛滴溜溜转了下,点点头。 好歹是自己救下来的人。 覃琼光一进入卧房,就看到独自躺在床上的洛老尚书。 他脸上红润了很多,身上的乌点也全部消失,看上去精神不少。 看来她画符的水平,依然不减当年威力啊! 覃琼光满意的坐下,不用人招呼,就自己倒了杯茶水奖励自己,很是自来熟。 哟,还是上好的庐山云雾呢! ------------ 第二十二章 放心,某给你包圆了! 一看人进来,洛老尚书激动的半坐起来,咧着嘴口齿不清: “小姑娘,今日可是多亏了你啊,不然某怕是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覃琼光举了举茶杯,笑得像个偷嘴的狐狸:“小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家付了钱的,整整六百两,我看伯父可心疼嘞。” 洛老尚书:…… 啥玩意儿?他亲爹老子的命难道不值六百两? 哼,简直是逆子!那六百两就从他小钱袋子里扣! 覃琼光放下茶杯,问道:“对了,洛公,我正好有个事想要问你…” 洛老尚书摆摆手,“小姑娘,你既然是某的救命恩人,那就跟着冲之一起叫声爷爷就是。” 覃琼光礼尚往来:“你也可以叫我琼光。” 洛老尚书笑眯眯的点头。 多好啊! 他盼了这么多年了,就是想有个温温软软的小孙女。 可惜,儿媳一连生了两个小子,一个沉默寡言,一个嘴巴抹毒。 呜呼,家门不幸呐! “洛爷爷,你最近做了什么事,惹到了什么人?这个符阵挺少见的。” 洛老尚书摇头,苦笑一声:“某也不知道啊,这些天某一直在京郊监督修葺祭坛,连上朝都被圣人免了,整天都和那些匠人待在一起,同吃同睡,也没有和人闹矛盾。” “昨天晚上回来,本来是准备好好的休息一下,结果今早就…唉!” 覃琼光手指点着杯盏,沉默不语。 她能看出符阵是刚设下的,这说明下阵之人非常清楚洛老尚书的行程,知道他今天会回京。 更巧合的是,发现符阵的那个小花园,正好是昨天举办春日赏花宴的场地。 本来就是大海捞针,这下好了,来来往往的客人那么多,天晓得是哪个人干的! 突然间,覃琼光灵光一现,想起了之前那个画聚阴符的黑衣人。 这里面会不会也有他的手笔? 不对! 覃琼光马上排除了这个可能。 上次的聚阴符画的乱糟糟的,威力很弱,明显是刚入道的新手画的,她甚至连符都不用画,就能轻易用气解开。 而这次她发现的五鬼招煞符阵就不一样了,上面符主、符腹和符胆皆有规矩和定数,尤其是符脚,更是画的漂亮,一看就是个中老手。 这两件事情很显然是不同的人做的。 而她并不知道太多线索,全都是听第三者口述,甚至大部分都是猜测。 心无定数,这种情况,就算是用卦,也算不出什么名堂来。 覃琼光眼眸微深,京城这淌子水有点浑啊… 见覃琼光不说话,洛老尚书叫了两声:“琼光?你怎么了?刚才叫你都没反应。” 覃琼光回过神,“没什么,我在想是哪个败类干的。” tui! 要是被她逮到了,一定把那个玄门败类送到阎王爷那去干一辈子苦力,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在做,天在看! “不管怎么说,这次都是多亏了你啊!琼光,以后要是有空,就多来洛府玩玩,陪某这把老骨头说说话。” 洛老尚书饶有兴致:“正好也让某见识下你的射覆,听冲之说,你射覆特别厉害,仅靠三枚铜钱就能算出里面是什么!” 覃琼光耸耸肩,射覆是他们师门每天的必修课,凡是射不准的人,都要被罚刷一个月的马桶。 要是她像这些人的射覆水平一样废物,整个师门的马桶估计都要被她给承包了。 “看心情吧。”覃琼光姿态悠闲的翘着腿,比起算卦,她现在更想练习画符。 “最近我没空,我哥给了我一个亏钱的酒楼让我接手,我准备找些工人捯饬捯饬门面,下个月就开张,忙着呢。” 洛老尚书闻言,一拍床板:“嘿,这不就巧了嘛!某这些年一直在工部呆着,认识不少匠人和机关师。” “琼光你要找人修房子,哪还需要去找其他人,找某就可以了,某保证给你修的漂亮规整!绝对比外面那些半吊子厉害!” 覃琼光一听,当即乐了,也不推辞,直言道:“行,要多少钱?” 只要能让她少操心就好! 洛老尚书故作生气:“你救了某的命,还谈什么钱不钱的!是不是看不起某?” 开玩笑,难道他的命就值那六百两?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啊! 覃琼光并不吃这套,撑着下巴道:“一码归一码,我可不想无端欠人情。”再说了,他们家也不缺那点钱。 洛老尚书见覃琼光坚持,便道:“不知那个酒楼有多大?” “呃,应该…挺大的吧。”覃琼光也不太确定,她没去看过。 不过她哥哥都说大,那应该小不到哪儿去。 看看那个“勉强能伸腿儿”的家就知道了,大得都能跑马游湖了。 洛老尚书听后,却不以为然。 他堂堂工部尚书,什么大工程没干过,一个酒楼而已,还能大到哪去。 于是他半推半送的开口:“…你给个五百两就行了。剩下的木料奇石、人手场地某都能给你搞定!” 覃琼光有些迟疑,这么点钱真的够吗? 不过看洛老尚书那副“优势在我”的样子,她也不再说什么,拿起茶壶,对嘴喝完。 “哈哈哈,那就多谢了!钱不够你跟我说一声就是,一定要尽善尽美。” 既然要做,当然就要做好! 洛老尚书豪爽笑道:“放心,交给某便是!明日某就派人去,等你开张了,再来讨一杯酒喝!” 事情谈妥,覃琼光放下茶壶,不顾洛冲之一家人的挽留,和门外等候的覃望春,告辞离开。 离开后,覃望春好奇极了,“妹妹,你这些本事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只这一趟,妹妹就赚了整整六百两,来钱太快了吧! 覃琼光实话实说:“上辈子学来的。” 覃望春当然不信,只当她是以前当丫鬟的时候另有机遇。 “唉,这些年苦了你了。” 都怪他和阿爹没本事,这些年害妹妹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苦,才学会了这些偏门东西。 “妹妹放心,哥哥过几天就去找些厉害的女先生到府里来,教你琴棋书画,点茶插花。” 覃望春手里的扇子也不摇了,“别家贵女该有的,我家妹妹一样也不会少!” 而且只会有更多! 覃琼光一脸懵逼。 不是,哥,你都脑补了些啥啊? 怎么一副刚从垃圾桶里把我捡起来的心痛表情啊! ------------ 第二十三章 我们酒楼的怨气能养邪剑仙了! 解决完洛冲之家里的急事,覃琼光和覃望春一起去了悬壶医馆。 托仁善医馆被查封的福,今天来悬壶医馆抓药看病的人格外多。 此时,高补玉正忙着诊脉,因为药童不够,覃逢也在医馆里帮忙包药。 “琼儿,小春,这里!”覃逢高呼两声,把兄妹俩叫到面前来,低声道: “真是没想到,前几天那个污蔑我们的仁善医馆,竟然就是覃家的那些人开的!” 覃琼光和覃望春惊的瞪大眼睛。 这是什么神转折?! 见兄妹俩不知情,覃逢这才把从百姓们嘴里打听到的小道消息说了一遍。 最后,他叹了口气:“唉,没想到他们的手段这么卑鄙,害来害去,反而把自己给害了。” 可不是嘛,医馆被查封就算了,当家主母居然还被当众押到大牢里喝茶,覃府真是狠狠的丢了个脸! 不过,这也是何氏罪有应得,谁让她卖假药敛财?没有人会觉得他们可怜。 覃琼光玩味的挑了挑眉,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之前画的闭财还债符,现在应该已经在覃家人身上起作用了。 哈哈哈,不知道他们这段时间还了多少钱,不过一定要撑住啊,因为这才刚开始呢。 覃望春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上挑的桃花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兜兜转转,那张符竟然还是如他所愿,让覃家人享受到了。 有妹妹的那张符在,他倒要看看,以后到底是谁穷的去大街上要饭。 中午,一家四人一起去了覃琼光接手的酒楼吃饭,顺便看看情况。 酒楼开在长仙坊,这里是京城出了名的销金窝。 不少达官显贵都会在晚上来这里喝几杯小酒,听着小曲儿谈谈公事。 高补玉摸摸脑袋,十分不解:“照理来说,这种地方开的酒楼,只要不是难吃到极点,应该是不会没生意的啊。” 覃望春无奈的耸耸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会花钱。 覃琼光抬头,好奇的四下打量。 白天的长仙坊略显清冷,不少姑娘坐在路边聊天,撩起长袖嗑瓜子,哪有半分晚上楚楚动人的神态。 “就是那里。”覃望春指着对面的大牌子,“那里就是我们家的酒楼。” 覃琼光转头去看,眼前是一座两层楼高的木制酒楼,雕梁画栋,美不胜收。 最牛叉的是,这栋酒楼它独占一条街。 覃琼光:…… 她就知道,哥哥嘴里的小,不一定是小,但是他说大,那就一定很大! 只是这一看,覃琼光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大白天的,酒楼竟然有一团浓郁的鬼气笼罩,阴冷的气场仿佛自带结界,和周围格格不入。 “难怪生意不好。”覃琼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里的怨气这么浓,多的都能养十七八个邪剑仙了,正常人看一眼都觉得不舒服,更别说来这里吃饭了。” “什么?怨气!”高补玉怕得浑身一抖,“表妹,这里…有鬼吗?!” “是的,而且还是怨气极重的厉鬼。哥,你之前就没发现里面很冷吗?” 覃望春沉默了会儿,扑闪的桃花眼罕见的有些迷茫,“我和阿爹之前都不在京城,没怎么来过这里,只听掌柜的说生意不好,年年都亏。” 覃逢点头,“对啊,这还是我和小春第一次来这里呢。” 覃琼光有些无语。 居然没来过,再怎么甩手掌柜,也不能这么甩啊! “走,我们进去看看。”覃琼光捏了捏怀里的三宝印,就算再强的鬼,她也能打赢! 高补玉犹犹豫豫,“表妹,这里面的鬼不会把我们吃了吧!” “不会!”覃琼光挺着小胸脯,“你要是怕了,就牵着我的衣角。” 高补玉听话的拽着覃琼光的衣角,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覃逢和覃望春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酒楼内,掌柜的正在愁眉苦脸的打着算盘,一听见脚步声,抬头去看。 “哎哟,东家!您怎么有空来啊!” 掌柜连忙从柜台后出来,一身圆滚滚的肉撑着腰带,让覃琼光多瞄了几眼。 好家伙,什么材质的腰带啊。这都没撑破?! “哎!东家,您看看,从年初开始,咱们店就没有一天开张过,每天都是在烧钱啊!”杜掌柜捏着账本,苦水叭叭叭的倒个不停。 “酒楼里还有那么多闲着没事干的厨娘和小厮,还有每日新鲜的食材…” 覃望春比了个手势,“杜掌柜,现在这家店归某的妹妹了,汇报这种事还是找她吧。” 杜掌柜转头一瞧,心里咯噔一下。 这下完了,酒楼本来就艰难,现在还换成个小娘子来接手,她能懂什么啊! 算了,这毕竟是人家的钱,人家想怎么赔就怎么赔吧! 覃琼光没有理会失落的杜掌柜,左右看看,直接往后院走去。 “娘子这是要干嘛啊?”杜掌柜疑惑的挠挠肚子。 覃望春随口回了句:“捉鬼,酒楼生意不好,就是因为有鬼在这里,坏了气运。” 杜掌柜:!!! “什么?这里有鬼?开什么玩笑呢!”杜掌柜脱口而出。 这个小娘子竟然把生意不好的原因推脱给鬼怪,简直笑掉大牙好嘛! “安静,你吵到我了!”覃琼光轻轻一巴掌拍在杜掌柜的背上。 杜掌柜马上噤声,不过表情依然是不信。 覃琼光在酒楼的后院四处查看,半晌后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小花园,“就是这里了。” 高补玉马上走远。 覃望春和覃逢胆子大,想要过去查看,却被覃琼光拦住。 “普通人就不要过去凑热闹,万一被它缠上就不好了,会有损阳气。” 覃琼光说完,自己却是上前一步。 杜掌柜忍不住插嘴:“那你就不怕被缠上?” “呵呵,就怕她不敢缠我!” 覃琼光扒拉开两边娇艳的牡丹、芙蓉,观察片刻后,踢了踢脚下的湿土,不一会儿就踢出了一块硬物。 “这里估摸着有具尸体。” 覃琼光语气平静,还侧过身,把土里的骨头露给花园外的人看。 众人:…… 靠,有尸体你还这么淡定! 覃望春若有所思的看向花团锦簇的园子,“难怪…开的那么热闹。” 原来是下面有腐烂的尸体,在滋润着娇艳的花啊! ------------ 第二十四章 出来吧,我的代打! 杜掌柜也瞄到了土里的那一截白骨,登时下身一软,瘫倒在地。 这具尸体是谁埋在这里的啊!他每天都来这里赏花,居然都没发现。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覃逢着急的直跺脚,“琼儿,你快回来,那里危险!” 覃琼光这才不慌不忙的信步走出。 “东家,要不某现在就去找些人来,把下面的…那啥挖、挖出来?” 杜掌柜摸摸额头上的冷汗,说起话来磕磕巴巴的。 “现在不是时候,”覃琼光看看天色,“今晚的晚子时分再挖。” 晚子时分,也就是一天的末尾,阴气当属十二时辰之最。 覃琼光有条不紊的安排:“小杜,你去把酒楼里的厨娘小厮们先打发走,让他们明天再来。” “至于尸体是谁埋的,等事情解决了再说。” “是,东家。”杜掌柜领命,飞也似的去清人。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酒楼顿时清空。 中午,四人在酒楼里随便凑合了一顿。 吃完饭,覃琼光又去了一趟城南的无名棺材铺买打怪用的装备。 她在那里买了一个专门用于法事召将的北极驱邪院印,连带着还有笏板、令牌、法剑等物。 “娘子这是要做法事?” 红衣女子垂眸,眼里闪过一丝丝光芒。 覃琼光没有回答,拿出一叠银票:“五千两收好。” 红衣女子扯了扯嘴角,继续搭话:“我叫伏舟,娘子以后要是有需要,可以再来找我,就当交个朋友。” 覃琼光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伏舟深深看了眼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无人光临的棺材铺又安静了下来。 …… 法器买好,覃琼光就在酒楼住下。 因为京城有宵禁,如果半夜再从长源坊赶来收鬼,绝对会引起巡夜的金吾卫追捕,倒不如直接在酒楼等方便。 时间过的很快。 深夜,晚子时分一到,覃琼光撑着眼皮,来到了后院的小花园。 “表妹,现在要怎么让鬼现身啊?”高补玉怕怕的缩在后面,俊脸惨白。 要不是姑父和表弟都要陪着表妹,家里没人,他也不会跟着一起来! 覃琼光打了个哈欠,从袖袋里掏出一张提前画好的符,啪的一声拍在地上。 这张符就好像是打开了无形的开关一样。 陡然间,花繁叶茂的园子里飘来一个血红色的身影。 她长发无风乱舞,脸色煞白,周身布满阴邪的煞气。 “啊~好香的活人啊!” 女鬼嘴角裂开,没有眼白的黑珠子直勾勾的盯着覃琼光看,瘆人得很。 “啊啊啊!” 看到这一幕,高补玉当即吓的尖叫连连,后背骇出一身冷汗,死死的拽住覃琼光的衣角。 救命啊!他见鬼啦! 覃逢和覃望春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被女鬼强大的气场逼的咬紧牙关,额头冒出虚汗。 “好香啊,我要是吃了你,阎王也奈何不了我了!哈哈哈!” 红衣女鬼看都没看覃望春三人,狂笑着向覃琼光袭来,气势汹汹,杀意滔天。 覃琼光面色不变,嘴角一勾,将下午提前画好的紫薇镇魔符,啪的一声拍在女鬼脸上。 “啊啊啊!”女鬼被符所伤,脸上发出噼里啪啦的雷击声。 不过她并没有放弃挣扎,狠戾的手向覃琼光的心窝掏来。 覃琼光就势一躲,一脚踹飞女鬼,然后一屁股骑在了她的脖子上冷笑。 “小样儿,还敢吃我?多大的脸啊?!” 覃琼光扯着女鬼的头发,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饿了是吧?今天姑奶奶就让你吃个够!” 说着,覃琼光又掏出两张紫薇镇魔符,团巴团巴塞进她的血盆大口。 下一瞬,女鬼的嘴里发出沉闷的雷电滋滋声,符咒伤害极大,就连女鬼的身影都变淡了几分。 她痛的捂住喉咙,声音尖锐刺耳,宛若癫狂:“你手里是什么东西?怎么会破了我的怨气!?” “给我闭嘴!瞎叫唤啥?自己嘴臭不知道?” 覃琼光冷笑,又是一巴掌甩在女鬼的脸上,“你知不知道为了打你这一巴掌,我牺牲了多少睡觉的时间!?” 覃逢、覃望春、高补玉:…… 他们还以为会有一场恶战,结果就这? 结束得也太快了吧!! 看着女鬼被折磨的快要裂出眼眶的黑眼球,高补玉打了个冷噤。 果然,还是表妹最可怕! 女鬼被扇懵了,紧接着就是大怒,不管不顾的释放大招。 只见,她狂乱的头发无风自起,张开形成黑红色的网,煞气通天,就要一口包住覃琼光的身体。 “去死吧!” 看着女鬼瞬间重新凝实的身体,覃琼光眼色一顿,赶紧躲开。 没想到,这个女鬼看上去弱鸡,修为如此之强,竟然还能随时吸取周围的煞气为自己所用,弥补自身亏空。 再这么耗下去,自己绝对不会像刚才那样轻松。 覃琼光诡异的笑了笑。 自己不想打怎么办? 问题不大,她可以摇人代打! 覃琼光双腿灵活的躲避煞网,一边左手掐诀,右手持物,将事先预备好的幢幡、令旗和法剑依次拿起,时不时对着空中挥砍两下。 最后,覃琼光念着口诀,右手以倒三山的手势拿起令牌往香上一熏,然后往桌上一击—— 啪! “出来吧!我的代打!” 清脆的木击声刚落,烟雾缭绕,一个白衣男子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体型修长,肤色苍白,头上还戴了个尖尖的高帽子,浑身散发着刺骨的冷意。 多看一眼,都让人眼睛生疼。 男子的声音动听犹如玉石相击,却带着一分不确定:“覃琼光?是你把我召出来的?” 奇怪,覃琼光这个疯女人怎么换了个皮囊?气息还半点没变? 一听到这声音,覃琼光表情都亮了,“哎哟,居然摇到咱白无常大哥了,这可真是太巧了!” 覃琼光指着满脸懵逼的女鬼,红光满面,鸡血满满: “去吧!小白!快倒腾你那两条小细腿儿,收了那个女鬼冲业绩,今年你就能反超小黑,成为地府的最佳员工啦!” 覃望春、高补玉、覃逢:…… 什么? 你说面前这个男人,是地府专勾魂魄的白无常?! 他们没听错吧!! 陷入红温的发飙女鬼也彻底蒙圈。 不是,这个女的到底什么来头?连地府的白无常都能召来? ------------ 第二十五章 白无常的金子 冲啥业绩? 白无常疑惑皱眉,转头一看,女鬼的煞网已近在眼前,血红滔天。 “我去,这是什么鬼?!” 谁懂,前一刻他还在黄泉泡脚,下一刻就莫名其妙当人肉盾。 要不要这么刺激! 千钧一发之际,白无常赶紧提幡抵挡。 飒飒飒! 女鬼的煞网在白无常的白幡下不堪一击,几个回合就被打散,消失不见。 “漂亮!” 覃琼光啪啪鼓掌,“果然,收鬼这种事,还得找专业的来才行!多年不见,白无常你功力不减当年啊!” 白无常:…… 白无常赤着双脚,抓狂尖叫:“覃琼光,你以后再召将,能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啊!” 他洗完脚鞋都没穿呢!万一下次他在洗澡呢?! 还有,刚才他差点就没反应过来,要是翻车了,他在阴界还要不要脸啊! 另一边,被白无常一顿反击,女鬼身体变得半透明,周围煞气骤减。 她不可置信的瞪着覃琼光,黑色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怎么把地府的雌雄双煞都给勾来了?你到底是谁?!” 而且看这架势,还和白无常关系颇深! 覃琼光无辜的眨巴眼睛,“我也没想到啊,本来想召孟帅来收鬼的,结果白无常大哥来了,要不…你去天上帮我问问,孟帅为啥没来?” 白无常默默看了眼覃琼光。 怎么着?听你这口气,他来还委屈你了不成?! 女鬼还想挣扎,却被白无常的勾魂链捆住,动弹不得。 身上浓郁的怨气也被白幡一点点吸取,转眼间消失不见。 啊啊啊,都是这个女人干的!她要她不得好死! 女鬼面容扭曲,恶狠狠的瞪着覃琼光,普通人看了都要做噩梦。 覃琼光却半点不怕,还顺手甩了一巴掌在女鬼的血脸上出气。 “看你爹呢!怎么?巴掌没吃够?” 女鬼被打的嘴歪眼斜,眼球都被打掉了。 内心抓狂:啊啊啊,这个女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白无常眉头一跳。 果然,覃琼光这么多年一点没变。 哪怕换了个皮囊,也还是原来那个一言不合就打脸的疯女人,他还是快溜吧! “咳咳,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就先走了。” 覃琼光双手抱胸,阻止道:“诶,慢着。” 白无常脚步一顿。 “白无常大哥,这个女鬼耽搁了我们家的生意,就这么让她去地府报道,未免太便宜她了,怎么着也得在我们家刷满一百年盘子才行,不然我们家的损失,谁来赔?” “放心,她去了地府也没好果子吃,阎王会替你报仇的。”白无常眼皮一跳。 覃琼光摇头,“我不管,我亏钱了!” 旁边,听了一耳朵的高补玉和覃逢吓得脸色骤变。 拉着覃琼光就往后退,生怕白无常发火,顺便把他们一家带去地府一日游。 覃望春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杀意尽显。 哪怕知道用处不大,仍然谨慎的挡在覃琼光的面前。 “……” 就在大家屏气紧张时,白无常却表情无奈的举手投降。 “得,就知道你不会忘了薅我羊毛,想丢赶紧丢,不过别丢太多啊!” “好嘞!”覃琼光马上答应一声。 然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捡了地上的石头,哐哐哐的就朝白无常身上丢。 “一块,两块,三块…十块!诶,白无常,你跑啥啊!站住再让我丢几块啊!” 覃琼光丢的正起劲儿,白无常却突然抱头,绕着被五花大绑的女鬼开溜。 “都十块了!差不多了吧!” 覃琼光紧追不舍,“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别那么小气嘛!” “那你也别往我脸上丢啊!” 一旁的高补玉惊呆了,他表妹不仅和白无常勾肩搭背,竟然还敢朝他丢石头。 这也太强了吧!! “呃…琼儿,丢石头是什么礼节啊?”覃逢也懵了。 覃琼光继续丢石头,“喏,你们看他头上的帽子,上面是不是写着一生见财?” “民间传言,只要有幸活着遇到白无常,你往他身上丢块石头,他就会回丢给你一块金子!我之前这么一试,嘿,结果他真给了!” 覃望春:!!! 高补玉:!!! 覃逢:!!! 我的天?丢石头送金子! 这是什么财神爷降世啊? 白无常欲哭无泪,当年不幸,遇到了他一生的克星,然后… 他的小钱袋子就从来没鼓起来过! “好了,一共十五块,谢谢白无常大哥啦!” 覃琼光眼睛发光,伸出小手等金子。 白无常心里痛的要命,认命的从小钱袋里扒拉出十五块金子,一一回丢给覃琼光。 他好恨! 为什么是白无常戴一生见财的帽子啊!他回去就要找老大投诉,他要和小黑换着戴。 他也要戴天下太平的帽子! “哈哈哈,欢迎下次再来!”覃琼光抱着金子笑得甜甜的。 还是别了吧,羊毛也别逮着一只羊薅啊,他都快秃噜了。 白无常扯了扯链子,心里的委屈都快溢出来了。 手上白幡一动,白无常就带着无能狂怒的女鬼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小花园再次恢复平静,月明星稀。 突然,高补玉浑身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呆呆地道: “天哪…某今晚都看到了什么东西啊!” 先是暴怒的厉鬼,然后是大方的白无常,以及…强得令人发指的表妹! 她竟然能管白无常要钱?!还要到了十五块金子! 这个世界是疯了吗?! 覃琼光喜滋滋的把金子分给大家,“一人两块,剩下的都是我的,灭哈哈!” 她宣布,这一定是来钱最快的路子! 覃逢心有戚戚的捏着沉甸甸的金子,“这阴间的东西…真的能用?” 覃琼光点点头,“能用啊,带在身上还能驱邪呢,不过只有一个月的期限。” “你们随便花,等下次见到白无常,再朝他丢石头就是。” 覃逢、覃望春:…… 好家伙,你是把人家当体外钱袋了啊! 覃琼光伸了个懒腰,放松下来,“走吧,去睡觉,等明天睡醒了再来挖尸体。” 高补玉一个激灵,爬起来,“表妹,某能和你一起睡吗…” “滚!” 覃望春皮笑肉不笑的扭头,高补玉缩着脖子,委屈的瘪嘴。 旁边就是厉鬼的尸体,谁睡得着啊! ------------ 第二十六章 覃家人:我们真的栓q 第二天一早。 覃琼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洋洋的起床。 洗漱、换衣、梳妆。 等覃琼光下楼时,已经到午饭时间了。 吃完饭,覃琼光躺在逍遥椅上,眯着眼睛一摇一晃的,悠闲得很。 “小杜,你去把酒楼的丫鬟小厮都叫到这里来,我有话要问。” “是。”杜掌柜应道。 他昨天已经见过覃琼光的本事,再加上她是板上钉钉的新东家,更是信服不已。 他颠着肚皮,飞快的叫来酒楼的人,命令大家一排排站在覃琼光面前。 粗略数过去,竟足足有近百人! 覃琼光咳嗽两声,高补玉就狗腿的端上一杯热茶,傻笑道: “嘿嘿,表妹喝茶润润喉。” 他决定了,他一定要死抱表妹大腿,绝不撒手! 乖乖哩,表妹可是能和地府无常勾肩搭背的神人啊! 覃琼光喝了口新鲜冲泡的云雾茶,单刀直入: “昨天我在后院的小花园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是你们当中的谁埋的?自己站出来。” 平平的语调带着令人战栗的冷意。 尸体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只会是有人故意埋在那里。 而酒楼生意不好,能随意进出酒楼后院的人,只能是这些丫鬟小厮。 丫鬟小厮们听后,全都面面相觑,小声的嘀咕,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呵呵,没人承认是吧?” 覃琼光扯扯嘴角,“小杜,后院的小花园平时是谁在负责?” 杜掌柜拱手:“回娘子,是赵大在负责,他有手艺,每天都是他伺候后院的花草。” 然后扭头吼道:“赵大,还不赶紧出来拜见娘子!” 人群中,一个面容猥琐的黑皮老汉犹犹豫豫的站了出来,他就是赵大。 覃琼光挑眉发问:“我问你,你给花松土施肥的时候,就没发现下边有人骨头?” 赵大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眼神瑟缩,转来转去的,就是不敢直视覃琼光的眼睛。 覃琼光心知他有古怪,冷声道:“那具尸体是不是你埋的?” 覃琼光的眼睛好似能看穿人心,赵大本来就心虚,这下更是扛不住了,跪在地上颠三倒四的交代了。 “我…我,人不是我杀的,那个尸体是素仙楼的姑娘,我只是在两年前帮忙埋一下。我想着反正后院没什么人来,就顺手埋在酒楼里了。” 众人一惊,目瞪口呆的看着赵大。 好家伙,居然还是两年前埋下的! 覃琼光皱眉,一拍桌子,“我呸!你当酒楼是你家吗?你想埋哪儿就埋哪儿!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一埋,害的我们酒楼的生意都不好了?!” “小杜,你现在就把他押去京兆府,就说素仙楼有人被谋杀,他是毁尸灭迹的帮凶。” 昨晚那个红衣女鬼,是饱受屈辱和怨气死去的,所以,她才会在死后化身厉鬼滞留人间。 覃琼光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冤情。 虽然那个女鬼不干人事,但是把她杀了的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如今女鬼已经去地府还债,而那个杀了女鬼的人,也别想逍遥法外。 谁也别想逃! 杜掌柜一愣,这种事报官,会不会对酒楼声誉不好? “某的妹妹说去报官,还不快去。”覃望春抬眼,淡淡重复道。 “是!”杜掌柜肥肉一颤,赶忙抓着赵大去了官府。 覃琼光勾唇,望着面前鹌鹑似的丫鬟小厮,直言道: “以后再有这种吃里扒外的人,我绝不轻饶,一概押送官府坐牢,呵呵,我可不在乎什么名声。” 丫鬟小厮们连连点头,面上对覃琼光毕恭毕敬,心里也不敢再打小心思。 覃琼光满意的点头。 不管是因为害怕,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只要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就行。 “过几天我会找人来捯饬捯饬酒楼,你们也要跟着帮忙。好了,都散了吧。” 丫鬟小厮们点头,恭敬的离开。 一刻钟后,京兆府的人匆匆赶来。 在杜掌柜的指引下,他们把花园的女尸挖走。 送走京兆府的人后,杜掌柜痛快一笑,去向覃琼光汇报: “禀娘子,那个赵大全部都交代了,如今他被关在大牢,这个案子也由京兆府少尹魏临王接手。” “某离开的时候,魏临王亲自带人去素仙楼抓人,相信不久就能查的水落石出。” 魏临王? 覃琼光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恍然道: “噢,你是说那个抓了覃侍郎夫人去大牢喝茶的魏临王?” 哈哈,这可是个硬茬子! 那个杀了女鬼的凶手,别想好过,也算是有因有果了。 另一边,素仙楼里。 李辞叼着一根野草,抱着剑,冷冷的看着素仙楼的老鸨。 “你是说,死者是在两年前,被一个恩客折磨死的?” 老鸨呐呐点头:“是啊,当时依依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那人不想惹麻烦,就叫我给她灌了堕胎药,本来都好好的,结果晚上他图刺激,指定要依依伺候他,依依本来就元气大伤,当晚就被…” 李辞呸掉野草:“真是渣滓!” 明知人家姑娘身体不适,还要人家来服侍。 最大的问题是,那个渣滓竟然没找他自首?! 李辞冷着脸,质问道:“说,那个杀了人、还不找某自首的臭渣滓,是不是覃侍郎府上的覃值?别想隐瞒,当年负责毁尸灭迹的人,无意中听到了覃值的名字,已经都交代了!” “…确实是他。”老鸨擦擦头上的冷汗,讪讪点头。 唉!要是别人来问,她也就帮何夫人瞒下来。 可偏偏来问的是魏临王! 她只是个不入流的青楼老鸨,哪里得罪的起这尊大佛啊! 李辞听后,嗤笑一声:“呵呵,又是覃侍郎家,一窝的渣滓,看某怎么收拾他们!” 说罢,他转身,领着二十多个官差,浩浩荡荡的去覃侍郎府踹门抓人。 覃运和何氏闻讯赶来,开门一看,差点就撅过去了。 哎哟我去,怎么又是魏临王那个煞星啊! 覃运死死的掐手心,假笑道:“不知魏临王光临寒舍,又有何贵干?” 李辞双手半抱,嗤了一声:“查案!快把覃值那个草菅人命的渣滓给某带过来!” 覃运:??? 何氏:??? 不是,你说啥? 没完没了了是吧,怎么又来他们家抓人了啊!? ------------ 第二十七章 商机!大幽没有炒菜! 何氏走上前,僵着脸:“魏临王,您怕是搞错了,陛下命我们家闭门思过,这两天二郎都没出门,去哪儿杀人啊?” 李辞乜了眼一号渣滓,不屑撇嘴:“他两年前杀的。” 何氏呼吸一窒,脏话差点脱口而出。 不是,魏临王脑壳有包吗? 两年前的案子都能查到他们家身上!这得是多大的仇啊! “魏临王,这里面怕是有误会,二郎他心地纯善,连只鸡都没杀过,又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覃运假笑拱手,覃值确实连只鸡都没杀过,但纯粹是他胆子小。 “某有证据!素仙楼老鸨的指证,仵作的验尸证词,还有负责埋尸的赵大,怎么,覃侍郎还有脸替渣滓狡辩?” 说着,李辞用半边身子撞开挡路的覃运,进去抓人。 “怎么会这样…”何氏两眼发昏,歪倒在王嬷嬷身上。 两年前的那件事,她明明都找人替阿值打点好了,怎么会突然事发? 覃运脸上的假笑维持不住,黑着脸训斥:“都是你这个蠢妇出的馊主意!” 他就说不能只用钱堵老鸨的嘴,他们应该更谨慎,把人杀了灭口才对! 还好当时不是这个蠢妇亲自去处理,而是指使了和覃府不相干的人去找人毁尸灭迹。 不然,她怕是又要被关进大牢了! 何氏哭丧着脸,哀嚎:“都相安无事两年了,我怎么知道还能被翻出来!到底是谁发现的…” “噤声!还嫌脸丢的不够多是吧!” 覃运低斥,抬腿跟了进去。 另一边 因为全家都在闭门思过,覃值这两天也没能去青楼楚馆逍遥,于是只能在自个儿院子里找乐子。 他刚看中一个身段妖娆的侍女,正想玩乐,院门却突然被人踹开。 哪个混账打扰他的好事! 覃值略显轻浮的脸上闪过恼怒,扭头就要骂人,结果下一刻就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放肆!你们这是干嘛,某可是侍郎府的公子,还不快松手!” “呵,带走!”李辞半句废话都没说,堵上他的大嘴就往外走。 官差们团团围住覃值。 他们刚走到门口,就被覃运拦住。 “且慢,魏临王,你们京兆府没有敕令,却三番两次的来本官这里抓人,本官好歹是礼部侍郎,有点过分了吧。” 李辞掀起唇角,毫不客气的说道:“若有冤情,先斩后奏,这是陛下赐某的特权,覃侍郎自己找陛下说去吧。” 说完,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的押走了覃值。 何氏担心得直掉眼泪,那张被覃琼光扇肿的脸,一抽一抽的疼。 “这可怎么办啊,抓完我就抓我儿子,那魏临王怎么就盯上我们家了呢!” 她的阿值不过是错手杀了一个贱籍出身的青楼女子,又不是大事。 死了就死了,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嘛! 覃运急促的喘气,捂住头疼欲裂的脑袋。 啊啊啊,他要被那个不通人情的李辞给气晕了! 他缓了口气,沉声道:“二郎那里某去想办法,你去看顾大郎,如今春闱在即,切不可耽误了他的功课,还有珞儿的腿伤…唉,多事之时啊!” 何氏点头,她知道轻重。 只有她的大儿子覃修金榜题名,他们家的名声才能好转起来。 好在,阿修天分很好,就连国子监的夫子都说他有状元之才。 只要稳住,他们家还能翻身了重得圣眷! “某这就去写信,再找三皇子殿下帮帮忙。”因为被圣人勒令闭门思过,覃运并不敢擅自出门,只能写信求救。 他独自一人走到书房,扯着头发,抓狂尖叫: 某圈圈你个叉叉! 杀千刀的魏临王,你他妈就不能换个人嚯嚯吗?! 他们家真的快承受不住了啊! 还有,到底是哪个杂碎发现的这件事,他一定要查出来,然后… 覃运眼里寒光乍起,怒摔茶杯。 他要让那个人在京城混不下去!! …… 酒楼里,覃琼光吩咐厨娘们把酒楼的招牌菜全做了一份,挨个品尝。 既然她要开酒楼,那吃的和喝的就必须过她这关! 高补玉吃的欢脱,玉箸夹菜都没停过。 覃望春和覃逢也一口饼,一口菜的填饱肚子。 这些菜确实美味,装菜的盘子也都是精美的古董瓷器,低调奢华。 不过覃琼光却有些不满意,放下筷子问道: “你们就只会做这些?连个小炒肉都没有吗?”太单调了吧! 厨娘们疑惑:“请问娘子,什么是…炒?” 覃琼光:??? 哈?你们怕不是在演我吧? 覃琼光低头,发现桌上的菜肴有蒸有煮,有生的,有烤的,却独独没有炒的! 再看看同样不解的阿爹和两个哥哥。 覃琼光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原来这个时候的大幽还没出现炒菜啊! 这可是个赚钱的好机会! 想到这,覃琼光赶紧把炒菜的步骤说了一遍。 这些厨娘都是覃望春从大幽各府挖来的专业大厨,一听覃琼光对炒菜的描述,一点就通,不由得感叹道: “真是没想到,菜还能这么做!” “就是,以前我们怎么没想到呢!” “娘子真是聪慧过人,让我们大开眼界啊!” 覃琼光嘴角一抽,十分无语,“呃,我也是看别人学来的。” 她哪儿知道,大幽居然因为铁锅没普及,连最常见的炒菜都没有出现啊! 厨娘们满眼放光,信誓旦旦道:“娘子放心,我们这就按照您的描述,做几道炒菜过来!” 一刻钟后,三盘香气扑鼻的炒菜端上了桌。 明明只是简单的食材,却因为过油煎炒,变成了另一种新奇的美味。 这对于从来没吃过炒菜的大幽百姓来说,绝对是一个对胃的空前考验! 高补玉和覃逢的眼睛都直了,不停的吸溜口水。 嘶哈嘶哈,这闻起来可比蒸烤的羊肉好吃多了! 覃望春好奇的夹了一筷子菜尝鲜,吃后忍不住连连点头:“嗯…是挺好吃。” 覃琼光尝后,也是眼睛一亮。 这些厨娘的手艺确实好的没话说,如果再加点贵重的香料来炒,一定会更香。 最后,三盘炒菜如风卷残云般,全部进了覃琼光四人的肚子。 看到空空的盘子,厨娘们也觉得很满足,主人家吃的高兴,就是对她们最大的奖赏。 覃琼光捧着茶,翘着腿,“待会儿我再跟你们说一些美食的做法,你们好好练习,等之后酒楼重新开张,就有你们的用武之地了。” “是!”厨娘们兴奋的点头。 ------------ 第二十八章 给酒楼来点新花样 覃望春不傻,知道妹妹这是准备把“炒菜”这种新花样,加进酒楼的菜单,于是好心提醒道: “妹妹放心,这些厨娘和我们签的是死契,都是靠得住的人。” 覃琼光摸摸下巴,死契啊,这样她就放心了。 厨娘们也忙不迭的表忠心:“娘子,郎君这些年来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在心里,绝对不会做出像赵大一样的背主的事!” 毕竟,像覃家这样好心还大方的东家,打着灯笼都难找,她们才不舍得离开哩! 最好能在覃家呆到死! 为了让吞金酒楼起死回生,覃琼光特地抽出一个下午的时间,和厨娘们详细讨论了新菜式的研发。 得益于她前世有个特别喜欢研究古代美食的好师侄,每做出一道菜,都会端来和她一起分享。 因此,虽然覃琼光不会做饭,但是她的脑子里却有不少新奇的美食和想法。 每一个,都令厨娘们惊叹不已,飞快的记在小本本上。 说到最后,覃琼光又提了一句:“等我们酒楼捯饬完,估计也快夏天了,我觉得我们可以额外做一些酥山来卖。” 厨娘们又不解了:“酥山是何物?” 覃琼光随口解释:“一种加了酥奶的冰饮,好吃又解暑,而且外观很好看,夏天卖肯定很受欢迎。” 所谓酥山,就是古代版的冰激凌,唐代就出现了,只不过现在看来,大幽还没有过。 厨娘们听后,不禁大开眼界。 原来冰和奶还能这么吃啊,长见识了! 娘子可真聪明,她们夏天解暑,都是用新鲜果子榨汁,然后放进井里冰镇的。 覃琼光转头,对覃望春问道:“对了,哥,我们家有存的冰吗?做酥山需要用到很多冰。” 覃望春拂了下衣袖,勾唇一笑:“去年冬天,阿爹叫了很多挖冰的凌人,去冰河上采集了一整个地窖的冰,就在咱们脚下存放着,妹妹随便用便是!” “琼儿,你哥哥说得对,尽管用吧,管够!就算你用完了,阿爹还能去给你买!” 覃逢凑上前,拍了下结实的胸脯,喜滋滋的笑着。 嘿嘿,只要能让宝贝女儿高兴,别说是用银子买冰了,就是用金子买冰,他也毫不犹豫! 覃琼光也不矫情,脆生生的开口:“谢谢阿爹!” 覃逢心里美了,覃望春却在心里哼唧一声。 哼,妹妹偏心,哥哥就不用谢了? 覃琼光不知道覃望春的腹诽,扭头看向旁边,安排正事。 “陶厨娘,待会儿你带几个有力气的厨娘,一起去买点食材回来,然后再去西市找胡商买点酥奶香料啥的。” “照着我刚才说的那些菜,现在就可以开始练手了。记住,一定要确保开张之时,我们酒楼的菜能名动京城!” “定不负娘子所托!”厨娘们信心满满。 领头的陶厨娘也笑着点头,福了一礼后,就去找卢管家要钱去采购。 见人走了,覃琼光心里琢磨着。 如今酒楼的菜式已经有了方向,厨娘们也个个都是厨艺高手,装修方面也有工部的洛老尚书帮忙。 她现在还需要操心的,是酒楼的小厮侍女的素质礼仪问题。 她觉得,现在很有必要组织酒楼的小厮侍女们,进行一场深刻而有意义的服务培训计划。 覃琼光当即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大家,并把这个重要任务交给了覃望春。 “为什么是我啊?”覃望春哭笑不得,他还想晒晒太阳,品酒喂鱼呢。 覃琼光无赖的摊手:“高补玉要去医馆坐诊,阿爹要负责监督酒楼修缮的进度,我要练习画符,没空,这里就哥哥你最闲啊!” 高补玉在旁边得意极了:“哎呀,表妹果然更心疼我这个表哥呢。” “闭嘴。”覃望春散漫的笑了笑,然后一拳打在高补玉的头上。 高补玉哭唧唧捂头:…… 呜呜,表弟一定是在嫉妒!对,一定是嫉妒他! 最后,覃望春还是妥协同意了。 没办法,要是别人给他安排,他肯定不会答应,但是妹妹不一样,他愿意宠着。 有关酒楼小厮侍女们的培训计划,覃琼光和覃望春当晚就商量好,敲定了下来,并准备明天就开始正式培训。 凑巧的是,第二天,当覃望春一大早的去酒楼培训的时候,洛冲之就来了。 “琼光妹妹,快开门呐,某来给你送钱啦!”洛冲之精气神十足的敲门。 守门的小厮一把门打开,洛冲之就冲了进来。 一进来,洛冲之就震惊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宅子里的一景一物。 “…乖乖哩,你们家可真有钱!长源坊的宅子这么贵都能买这么大,比我家都大了好几倍呢!” 受命过来接人的贴身侍女款冬不置可否,淡淡一笑:“公子,这边请。” 一路上,洛冲之的嘴巴就没合上过,一惊一乍的东张西望,等看到覃琼光时,更是恨不得当场跪下求包养。 “送钱来了?”覃琼光两指接过六百两银票,打了个哈欠。 洛冲之点头,表情认真:“琼光妹妹,那六百两是你救祖父的钱,这里还有一千两,是我们家另外给你的,救命之恩,我们全家绝不会忘。你一定要收下!” 覃琼光眼睛一扫,收了下来。 白来的钱,不要是傻子! 洛冲之又道:“还有,祖父说今天下午就能带匠人去装修你的酒楼,让你提前做好准备。” “知道了。”覃琼光点头。 顿了顿,他好奇的问道:“琼光妹妹,你真打算开个酒楼?我还以为你会开个算卦的店呢!” “对啊,到时候记得来捧场。” “没问题!某一定把认识的所有人都拉过来捧场!” 就在这时,覃逢锻炼完身体,提着长枪,汗水淋漓的走了过来。 “你是琼儿的朋友?待会儿留下吃个饭吗?” 洛冲之摇头,他瞅着身强力壮、孔武有力的覃逢,突然说道: “伯父,这个月月底,陛下会在京城举行武举,凡是会武的人都能报名参加,伯父有没有兴趣?” 覃琼光有些意外的挑眉,看向覃逢。 这倒是个好出路! 他们家现在虽然衣食不愁,但是一个个都没有正经差事干,为何不能让阿爹去参加武举呢? 要知道,她现在的神力,就是遗传自覃逢呢! ------------ 第二十九章 三十八岁正是闯的年纪! “我知道这事儿,”覃逢接过小厮捧着的布,擦了擦汗,爽朗一笑: “但是我不会什么招式,只有一把子力气,怕是没有希望的。” 覃琼光却不以为然,捡起地上的一块鹅卵石,望着他:“阿爹,你听说过大力出奇迹吗?” “……”覃逢咽了口唾沫,他好像知道乖女儿要干嘛了。 果然,下一刻,覃琼光手指发力,咔嚓一声,坚硬的鹅卵石就像脆弱的豆腐渣一样,碎了一地。 连带着碎掉的,还有洛冲之的表情。 洛冲之抓狂:我靠!!! 那可是鹅卵石啊,竟然徒手就弄碎了! 他单知道这个女魔头力气不小,却没想到,能有这么大啊! 无视洛冲之的震惊,覃琼光拍拍手,抬起下巴,道: “阿爹,我知道,你的力气跟我差不多,难道你觉得,人肉会比石头坚硬?相信我,没问题的!” “……” 沉默了一会儿,覃逢舒心一笑:“行!既然琼儿对阿爹这么有信心,那阿爹就去试试!” 这就对了嘛! 覃琼光点头,瞥眼看向洛冲之,“你知道怎么报名吗?” 洛冲之回道:“这容易,带着户籍去京兆府门口登记一下就行!等过了初选,还能在陛下面前露脸呢!” 万一被陛下记住,那可是一步登天的大机遇! 覃逢不禁握紧拳头,心里斗志满满。 他知道,跟科举出身,官运亨通的覃运比起来,他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子。 如今他都三十八了,却仍然碌碌无为。 可他不甘心,他也想成为能够让琼儿和小春依赖的好父亲! 想到这里,覃逢不再犹豫,拿了户籍就去京兆府登记。 看着覃逢的背影,覃琼光笑了笑。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她看得出来,这是阿爹真正想做的事情。 既然想做,又为什么要犹豫? “嘿嘿,琼光妹妹。”洛冲之见四下无人,狗腿的凑上前,“其实某今日前来,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覃琼光心情不错的挑眉。 “咳咳,那个,之前你射覆时用到的那三枚铜钱,能不能卖给某啊!”洛冲之说着,期待的掏出一百两银票,眼巴巴的望着覃琼光。 这是他找好友魏临王借来的钱。 “某可以用钱来买!或者…租给某两天也行!” “???” 覃琼光掏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啥?你要用一百两银子买三个铜钱?你吃错药了?” “没有,某是认真的!”洛冲之两眼放光,使劲的摇头。 他心里已经认准了,琼光妹妹的那三枚铜钱是能看破一切的神物! 他一定要拿到手! 等明天他和李辞一起去城南查案的时候,他就能像琼光妹妹一样,眼睛一扫,闪亮全场! 不管凶手是谁,统统都能看出来! 现在是!幻想时间! 洛冲之神情荡漾,他已经想象出李辞那张臭脸,露出“震惊我全家”的表情了! 那酸爽,简直了! “琼光妹妹,某真的很喜欢那三枚铜钱,请你一定要答应某这个要求啊!” 见洛冲之态度坚决,覃琼光面露同情的掏出三枚铜钱,“呃,你喜欢就送你了。” “谢谢琼光妹妹!” 洛冲之宝贝的纂住铜钱,迫不及待的把一百两银票塞到覃琼光怀里。 然后,他生怕覃琼光后悔似的,飞快的溜了。 “唉,这人竟是个傻的。” 覃琼光摇头,背着手去练习画符了。 下午,洛老尚书找的匠人果然来了,有整整五十个。 覃琼光放下毛笔,亲自带着匠人们去了长仙坊的酒楼。 “老陆,等过两天咱修完这酒楼,一起去喝两杯?”路上,有匠人小声道。 “好啊。”陆匠人回道。 他们都认为那个酒楼肯定不大,最多修修边角,要不了几天就能搞定。 所以,当那些匠人看到独占一条街的超大酒楼时,全都呆滞在原地。 就连手里提溜的木制工具,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我靠!坑爹呢! 来之前,洛老尚书不是说酒楼不大吗? 他真诚发问,洛老尚书是不是对小——酒楼有什么误解?! “呃,娘子,这个酒楼实在是太大了,某可能要再去找些人来。”领头的陆匠人讪讪一笑。 他们这次只来了五十个人,就算搁这不眠不休的干半年年,也干不完啊! 覃琼光扭头,看到五十个匠人精彩不断的表情,了然的点头: “可以,我也觉得你们人来少了,最好再多叫些人来。” 陆匠人摸摸鼻子,心道:就冲这规模,要不是看在洛老尚书的面子上,他们才不会接呢。 好在,有洛老尚书的担保,一个时辰后,陆匠人急匆匆的又领来了二百个经验丰富的匠人。 看着逐渐壮大的装修队,覃琼光满意的点点头,带着他们进了酒楼。 此时,覃望春正躺在逍遥椅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着请来的老嬷嬷训练小厮、侍女们的待客礼仪。 “哥!” 覃琼光隔空喊了一句,“装修酒楼的人来了,我带他们去后院看看!” 覃望春醉眼朦胧,对浩浩汤汤的装修队视而不见,只是举着酒杯晃了晃。 一到后院,覃琼光就开始指指点点: “那边的小花园晦气得很,你们帮我把花铲平,土也挖了,做成个养鱼的小池塘,活活财运。” “还有那边的奇石假山,放在那里坏了风水,给我全部搬走,空出一块地来,我要种田!” “哦对了,那片湖中央的小楼阁你们不用管,帮我做两三条漂亮的画舫就是,以后在后院一边游船干饭,一边聊聊八卦,简直不要太爽!” “……” 等覃琼光把要求说完,匠人们已经麻了。 他们是手工艺人,不是牛马骡子! 这些要求,得加钱! 陆匠人难为情的说道:“娘子,洛老尚书只给了三千两银子,您这么捯饬,钱不够啊!” “小事儿!”覃琼光财大气粗的表示: “钱嘛,要多少有多少,你们只管按着我的要求干,缺了什么跟我说一声就是,没问题吧?” “没问题!”匠人们异口同声的答道。 他们干这一行半辈子了,甚至帮皇帝老子修过宫殿,还会搞不定一个酒楼加后院? 开玩笑! 看匠人们信心满满,覃琼光又道:“你们好好干,我这里包吃包住!” 匠人们心中不以为意。 他们走南闯北,吃过不少好东西,还会在乎一个普通酒楼的菜? 怎么可能啊!? ------------ 第三十章 嘶哈嘶哈,某爱炸鸡 为了早日收工,工匠们说干就干。 领头的陆匠人给他那二百四十九个兄弟们分好工,然后就蹲在后院的小花园旁,拿着根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 他在设计覃琼光点名要的小池塘。 覃琼光也没闲着,在后院窜来窜去,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提些风水布局上的意见。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些意见听的匠人们啧啧称奇,不由得对覃琼光高看几眼。 就连领头的陆匠人也暗暗道:没想到一介女流,竟然还懂得阳宅布局,真是后生可畏啊! 殊不知,对于风水堪舆之术,覃琼光并没有深入学过,只不过是在道观耳濡目染,听了点皮毛。 她主修的,还是算卦占卜、画符抓鬼。 等到快晚饭时,覃琼光又溜到前面酒楼的小厨房,给匠人们点菜。 她点了葱油拌面和炸鸡,外加解暑的薄荷绿豆汤。 晚饭一荤一素一汤,她就是妥妥的良心东家! 有了之前覃琼光的专门指导,厨娘们一点就通,非常顺利的做出了葱油拌面和炸鸡。 看着两锅香气四溢的晚饭,厨娘们全都重重的咽了口口水。 好香啊,想吃! 在厨娘们渴望的目光中,覃琼光率先捞了一块炸鸡尝味儿,随即满意的眯起了眼睛。 “味道很好,你们收拾一下,给后院的人端过去吧。” 说完,覃琼光装了两盘子炸鸡,去找监督丫鬟们学习礼仪的覃望春去了。 她记得没错的话,她哥那里可是有酒的! 美酒炸鸡,堪称完美! 正好也让哥哥尝尝鲜,大幽的人还没吃过油炸过的肉呢。 而厨娘们忍住肚子里的馋虫,推着个装了晚饭和碗筷的小推车去了后院。 后院里,匠人们正热火朝天的比划土地尺寸,叮咚哐啷的木制工具敲打声久久不断。 就在这时,他们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味。 这香味前所未闻,霸道的闯进他的鼻子,让匠人们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 陆匠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抬头一看,发现周围干活的人跟他一个反应。 大家都在东张西望的寻找香味的来源。 “开饭啦!大家排好队过来领饭!” 陆匠人定睛一看,是三个厨娘推着个小木车来了,香味正是从小推车里传出来的! 原来是到饭点啦! 陆匠人咽了口唾沫,马上放下工具,飞快的排在队伍的最前面。 陶厨娘掀开锅盖,把锅里的菜各自打了一份递给陆匠人。 陆匠人接过,满眼懵逼的看着自己碗里的金黄色炸鸡。 不是,这啥玩意儿?他怎么没见过?! 他问道:“厨娘,这黄黄的是啥啊?” “是鸡肉。”陶厨娘回道。 陆匠人当即皱眉,这干巴巴的东西是鸡肉? 鸡肉哪有这么做的? 真是浪费,能好吃就有鬼了! 陆匠人非常嫌弃:“某不要这种鸡肉,能多舀点面条吗?” 他闻到了,刚才那股霸道的香味,就是来自于面条。 “当然可以!”陶厨娘笑开了花,飞快的把炸鸡捞回锅里。 其实她之前做炸鸡的时候,偷摸尝了一小块。 好家伙,没想到这玩意儿看着不起眼,味道竟然出乎意料的美味,酥酥脆脆,满口爆汁,让人恨不得连带着骨头一起吞进肚。 她还生怕吃到最后没有剩,这个啥也不懂的莽汉既然要换,她当然乐意! 换吧换吧,把炸鸡全都给我留下! 陆匠人狐疑的瞄了眼笑眯眯的陶厨娘,奇怪,他怎么感觉自己吃亏了? 不等陆匠人细想,后面的匠人就挤了上来,他只好走到旁边的石头上。 捧着香喷喷的葱油拌面,陆匠人吸溜了一口口水,提起筷子就开吃,然后就再也没有停过筷子,整个大脸埋在碗里。 呜呼! 想不到这家酒楼的面居然这么好吃,好吃的能吞掉舌头! 突然间,有工匠惊呼出声。 “哇!这黄黄的鸡肉好好吃啊!” “是啊!口感好奇特,外焦里嫩的,比平时炖来吃还香!” “一口炸鸡一口面,再喝一口清凉的绿豆汤,真是太爽了!” 陆匠人把碗底的酱汁全部舔干净,转眼去看。 就看到在场所有的工匠都在啃那种黄黄的鸡肉,一个个还露出如狼似虎般的饥渴。 奇怪,那种干巴巴的肉真有这么好吃? 陆匠人走到陶厨娘面前,好奇的指着锅里所剩不多的炸鸡,“能给某也来一点吗?” 陶厨娘木着脸,摇头拒绝:“不行,你们的饭已经发完了,这些是我们的晚饭。” 这些莽汉一个个倒是吃的欢快,她们还饿着肚子呢! “吃我的吧。”旁边有个温柔的厨娘站出来,从自己的碗里匀了一块炸鸡给陆匠人。 陆匠人感激的道谢,然后吃了一口,直接瞪大了眼睛,惊为天人! 我靠!这干巴巴的鸡肉口感真好,比他之前吃过的所有鸡肉羹汤都好吃! 陆匠人三下五除二的啃完炸鸡,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眼睛锃亮,“那啥,某能再来点吗?” 陶厨娘眉头一竖,“当然不可以,我们还没吃呢,你们全吃了,我们吃啥?” 陆匠人巴巴的盯着锅里的炸鸡,讨好道:“某可以花钱买的!” “不行!东家说了,酒楼开张之前,概不卖菜!” 陶厨娘说完,扬着下巴,推着小车就走了。 徒留下原地后悔跺脚的陆匠人。 他嘬着干净的鸡骨头,内心泪流满面。 该死,这丑玩意儿真他妈好吃啊! 晚上,酒楼里,二百四十九个匠人都睡着了,呼噜声震耳欲聋。 黑灯瞎火的,陆匠人突然嗖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内心抓狂: 啊啊啊,要是当时他没有把炸鸡换成面,他现在该有多幸福啊! 他还是草率了,这家酒楼一点也不普通,今晚的菜全是他没见过的样式。 尤其是那个卖相不佳的金黄色炸鸡,几乎成了他一辈子的心病! 陆匠人面对墙壁,捏紧拳头。 陆大牙,别灰心,只要好好干活,在东家面前好好表现,把酒楼修的漂漂亮亮,东家一定会再让厨娘做炸鸡的! 一切为了炸鸡! 就这样,陆大牙满心憧憬,怀着嘶哈嘶哈的炸鸡梦,沉沉睡去。 ------------ 第三十一章 要不跟我比比? 酒楼的问题暂时得到解决,覃琼光终于能腾出空来,开始回忆前世学过的所有符咒。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两声大笑,是覃逢大踏步的来找覃琼光。 “琼儿,昨天你和小春回来得晚,某就没有跟你们说,四天后阿爹要去兵部参加武举初选,琼儿要不要去看看阿爹的比试?” 覃琼光放下毛笔,“行啊,反正闲着没事儿干。” “哈哈哈,琼儿要去的话,那阿爹就更要好好表现了!” 覃逢捏紧拳头,斗志满满:“今日阿爹还专门找了两个武师傅,准备临阵磨枪练一练!” 覃琼光听后,从桌上拿起一张折成三角形的符,“阿爹,你把这张符随身带在身上。” 覃逢接过,宝贝的把符揣进怀里,这才问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啊?” “保平安的,练武时刀剑无眼,这符能保你三天不会受伤。” “!!!” 覃逢大感不可思议,赶忙拿剪子往手指上一划。 只见覃逢的胸口白光一闪,白光淡去,手指毫发无损,没有流血。 “这简直闻所未闻!”覃逢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锋利的剪子。 覃琼光的语气非常嫌弃:“这有什么,这种符保质期短,而且只能保你不会被金属利器划出血,要是对方用拳头牙齿肉搏,屁用没有。” 所以啊,还是拳头最管用! …或者板砖也行。 覃逢激动的摇头,嗓音都有些发颤: “琼儿,你不知道这符有多么珍贵!答应阿爹,一定不能给外人用!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这玩意儿要是被应用到军队战争中,妥妥的无敌大杀器好吧! 万一被上面的人知道了,把琼儿关起来,没日没夜的给他们画符怎么办?!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傻子都知道。 覃琼光点点头,她明白阿爹的意思。 不过阿爹真是想多了,她干这行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没点自保的手段? 更何况,她有分寸,这些符她只会给自己家人用。 至于其他人?她还懒得画呢! “琼儿,走,去练武场看阿爹练武吧!”覃逢期待的说道。 覃琼光刚想点头,结果下一刻,院子外传来一道急促的喊声:“不好了!” 卢管事急匆匆的行了个礼,说道:“咱们在城南的茶馆被人踢馆子了!” “怎么回事?仔细说说?” 覃逢不解,一个茶馆还能被踢馆子?难道是对家组团来炫茶艺? 卢管事灌了口茶水,解释道: “咱们城南的茶馆一直有博彩的游戏,输赢不大,本来就是个消遣,主要是吸引些客人来一边喝茶,一边玩儿。” “结果今天茶馆一开门,就来了个老头,硬是从早上赌到现在,赢了快一千两了,赶都赶不走!那老头还扬言,要把茶馆赢的裤衩都不剩!” 说罢,他焦急的等着覃琼光拿主意。最近覃望春的重心在酒楼,他只能来找覃琼光。 覃琼光一听,顿时乐了。 好嘛,这是来她家茶馆卡bug呢!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阿爹,你自己去练武,我去茶馆看看。” “好!有啥事儿回来搬救兵啊!”覃逢回道。 保险起见,覃逢在去练武场之前,把三角符夹在书里,并没有带在身上。 另一边,覃琼光在家门口见到了来回踱步的茶馆管事青掌柜。 “老青,这就是咱们新的东家!”卢管事郑重的介绍道。 “这…”青掌柜狐疑的看了眼。 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能成事儿嘛!别一会儿到了茶馆,直接吓得撅过去,更添麻烦! 覃琼光不耐烦青掌柜的上下打量,叉腰吼道:“你个大男人磨磨蹭蹭的干嘛?还不快带路!” 青掌柜被吼的一个趔趄,忙不迭的请人上了马车。 心道:这娘子怎么和京城的贵女完全不一样啊!这么虎! 马车一路飞驰,一刻钟后就到了茶馆。 覃琼光跳下马车,抬头看到茶馆上的“天盛”二字,不由得挑挑眉。 一个小小茶馆,名字居然取得这么大,也不怕压不住。 此时,天盛茶馆里还有很多喝茶看热闹的大幽百姓,青掌柜挥退人群,给覃琼光开出了条道。 “灭哈哈,某又赢了!你们快乖乖把银子拿出来!” 覃琼光循着声音望去,是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头。 引人注意的是,老头正用一沓赢来的银票扇风,老树皮一样的脸上带着让人牙痒的显摆。 “嘿,你个老小子,出去半天就找了个弱唧唧的小娘子来当救兵?!笑煞某啦哈哈哈!” 老头发现青掌柜身后的覃琼光,当即指着她的鼻子,仰天大笑: “小娘子,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绣你的花去!” 青掌柜怒道:“兀那田舍翁!这可是我们东家,嘴巴放干净点!” 老头嘎嘎乱笑的声音一顿,然后更加嚣张的大笑起来: “怎么,以为找了个女东家来,就能把某吓退?某告诉你!今天某还不走了!” “这么小的博彩,某还玩够了呢!速速把你们茶馆的地契送上,再与某赌一盘!” 茶馆里看热闹的百姓听后,嘀咕起来。 “这老翁说的什么梦话?玩个游戏还要把人家地契赢了。” “就是,不过这家茶馆真是倒霉啊!” “看着吧,这老汉有点水平,摊上这么个赌中高手,这家茶馆不好收场咯!” “……” 覃琼光恍若未闻,拨开挡路的青掌柜,右手啪的一下拍在木桌上。 “老头,这么自信,要不跟我来一盘?” 话音刚落,黄花梨木的桌子就从中裂开,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老头惊奇的看了眼她,奇了怪了,这小娘子怎的恁有劲儿! “行啊,不过想跟某赌,可不便宜!” “这个够吗?” 覃琼光无所谓的样子,从袖袋里掏出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这是她拿来路上敲核桃用的。 老头眼睛一亮,仿佛夜明珠已经落入他的口袋。 “嘿嘿,够是够了,不过某更喜欢金子,如果有金子的话,小娘子想跟某赌什么都行!” 围观的百姓哗然。 你以为金子是满大街的狗屎吗?说有就有! 然后,在百姓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覃琼光又面不改色的摸出一锭金子,丢到木渣堆上,溅起一地灰尘。 “这块够吗?” ------------ 第三十二章 某的臭鞋天下第一 覃琼光一出手就是一锭金子,这炫富程度,把老头眼睛都看直了。 周围的看客也惊呆了。 这小娘子哪家千金啊,居然如此有钱!金子都能说掏就掏! “够了!够了!哈哈哈,既然娘子这么敞亮,那某就和你玩玩吧!” 老头嘿嘿一笑,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的金子。 覃琼光扯扯嘴角,食指晃动,“跟 但他知道,这并不是他能够管的,现在他面前的事,就是将所卖的四百灵石收到手。 “外星,就是你居住的大陆空间之外,漂浮在宇宙中的另外存在。是另一个大千世界。”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主子,三皇子也到了燕京!”他跪在李玄烨身后,将刚刚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是在走神,便提高声音再次重复了一遍。 而云浅和风冥则因为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关系更近了一步,但无奈现在是敏感时期,风冥还有一堆事要忙也要暗中放着月辰,不可能总往这里跑。 萧无名叹了气,摇摇头,说:“米半仙。”然后自己捡起一个药丸闭着眼睛吃下去。 不一会,康纳医生的脸‘色’变的有些‘阴’沉,在查看中,康纳医生知道张德天的病情正在逐渐恶化,若是治疗不好的话,恐怕张德天活不过半年了。 风雨是一艘大船,就看掌舵的本事高明不高明,要是一直风调雨顺还好,大家都有个荫庇,如果稍有差池就得全家翻船。 皇者出剑,气势恢宏,如天河垂落,浩瀚的气势压得夜寒喘不过起来。 她说的没错,我就是虚伪,明知道胧月对我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却不曾点明,只是任其沉迷,最后酿成大错。 “什么?和昊天的合作,到此为止?”听到冯艺这番话,无论是李总监,还是欧阳涛,都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一紧张,林夕连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让经历过这个时期的慕容潇露出会心的笑容。 张天松脸色煞白,一方面是痛的,一方面是惊的。如果经脉以后一直都这样,连一丝一毫的灵力都法容纳,那就算青玉葫芦内有再多的精纯灵能也是白搭,他根本就不能再使用半点。 如果他们记得没错上次赵辰与他们交的时候,似乎才中君中品境界,可现在,才过了八个多月,便已经是帝君中品了,这未免也太骇人了吧? “为什么?”冯磊也是一阵不解,既然有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总不没有给自己任何的命令? 第一次见面,两人相谈甚欢,结果在离去之前,任芊主动示好之下,不料张天松却拒绝交换联系方式,这在任芊眼中就是破天荒的事情。 三人告别了长山城外诸多年轻修炼者,缓缓走近长山城,走过数十务大街这才来到赵家府邸之外,而时间已然过去了一个时辰不得不说,长山城太大了,其面积比许多帝国的帝都都要宽广。 在击退海神‘波’塞冬和冥神哈迪斯之后,龙歌他们又过上了平静的日子,在这些平静的日子里,他们享受着神界的美好时光,时而刻苦战斗,时而讨论自己悟到的修炼方法,彼此相互促进,让他们的实力不断地增加着。 庄雅雯如果帮助聂云的话,说实话,一个海平餐饮,真是不看在眼里。 “mB,炎国黑手党的老大又是哪个王八蛋?给老子滚出来”随即,直接无视眼前的山口组老大,唐天阳那愤怒的声音落在三人身上响起。 ------------ 第三十三章 你们茶馆能不能注意下影响?! 老头的表情就像被雷击中了一样,一句“我靠”脱口而出。 这怎么可能! 他的独门秘法在断数方面,堪称神技,十多年来从未失手过! 老头不信这个邪,一咬牙:“再来一盘!” 刚才一定是这小娘子运气好,他怎么可能会输! “行啊!”覃琼光来者不拒,还是用地契来钓鱼。 老头拿出剩 “继都,我错了,那照片是我拍的。”这个关口,不主动承认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那魔剑虽被封印,但每隔一段时间,其却依旧会冲破封印,为祸第三峰,史称‘剑祸’。 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等待着她先开口。是她主动来找我的,我没必要上赶着问吧。 如此短距离,如果他立刻释放出血月黑莲的反常重力,以及那不断改变的温度,凭借他的肉身,有一定的可能将慕清风重创,但若说是将其击杀,却还不行。 到了此刻,我才知道严妍根本就没有后悔,她只是觉得自己的计划出了意外,以至于自己没有拿到想的东西。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我们发现了一切,她的计划恐怕不仅仅只是一个月十万的抚养费。 原本退到一边的两个男人这时也上来了,然而那两人还没触到我衣服,一辆军用吉普直接撞门而入。 “不是,我还会回来的,只是去一段时间。”我说,但这话我说出来自己也不相信。 杜衡的语气平和,语速很慢,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听着我心里就像敲了一面大鼓。 过了一会,杀马特三巨头总算恢复了点神色,不过还是没能起身。 “老板,我们直接通过那里,便是可以进入到城主府之中了。”沈毅直接说道。 当看到自己家的房门大开,而且明显是被强力破开以后,尽管心中早已明了,但是他的心情还是在瞬间跌落到谷底。 “还是想不起來吗?那让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吧,或许能让你从梦中醒來,回想起來你曾经在我身上,都做过什么!”说着,长安无华伸手放在铁面上,缓缓摘下了面具。 唐宝宝眼眶一热,有些委屈了,“我还以为你们不要我了……”刚才发现他妈咪不在,他还以为他妈咪故意叫他换衣服而她跟他爹地一起走了,故意甩开他,顿时就觉得有被遗弃的害怕了。 华绍抿了抿唇,在黎洛洛面前单膝跪下来,将手里捧着的玫瑰花递给她。 春风的情绪不高,何达便与二人向前多走了一个城镇,想陪春风多说说话,不让她胡思乱想。 难以置信的摸了摸里奥身上的衣服,那残留的血迹让她知道这一切并不是梦,自己昏迷后发生了什么吗?还是自己还在做梦? 此刻,一缕银色的魂气飞速向祭台掠近。这缕魂气不像别的阴魂一样围着皎羽打转,而是直奔族巫高高举起的那两枚长针而去。当它绕上长针,便如找到了归宿一般,竟无半分停滞,几乎是瞬间便融入长针之中。 李靖宣仔细检查过古琴之后,更是欢喜非常。眨眼之间丢了的四件东西就找回来三件,父皇交给自己的这件差事,不是眼看就要办妥了么? 纷纷清雪之中,两人就这样紧紧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突然听到宝蓉儿的声音。 因为他的心里一直认为凌雨薇还是喜欢他的,特别是刚才看到她和孟若兰之间发生的事情。 ------------ 第三十四章 挖到大瓜了 老头屏气,两指捏着自己冒绿气的臭鞋,愤愤不平道: “你们这些没眼光的!某的鞋子怎么可能是臭的!明明香…咳咳,穿着舒服着哩!” 李辞冷笑,“下次你再穿这双臭鞋出来,臭到了京城的百姓,被某看到就要罚款了!” 老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略略略,他就要穿!大不了去大牢呆着,还管饭呢! 背靠在门板上,想起刚才那大胆的一吻,闫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然后笑起来。 打击还没完,整张图纸的最后一句话彻底击败了叶钟鸣,上面写着——注意,锻造此装备可能会失败,失败率百分之五十。 两人一时无言相对,王定州感觉师兄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从日向一郎的皱眉和日向一郎的话语中,纲手明白了日向一郎的想法。 虽然距离不远,可还是有2箭射偏了,剩下的2箭也没能射中异种的要害。 “纲手老师,我可真没想到木叶居然会用这样的方法来传递消息!”日向一郎道。 他身为皇上的暗卫,职责所在,却是不能离开皇帝身边十步之内。 录音很简单,是铁拳意识到自己在劫难逃时,触身上的对话仪器开关,把他和秦羽的最后一句对话传到了基地。 不过它们并不喜欢聚居,反而喜欢和其他虫兽混在一起,被其他虫兽供养。 林狼因为有逍遥仙府,其中灵气完全不缺,他和他身边的人,对灵气自然也没有什么担心的。 “恩,希望如此。”阮月怜回答了之后,又寂静了下来,继续驾驭飞行舟了。 可没想到对方一名筑基后期的弟子,实在是太狡猾了,在本宗弟子放出箭符的时候,就开始且战且退了,而本宗的一名筑基后期师兄与一名筑基中期弟子两人进行追击,可惜将他击成了重伤之后,还是被那人给逃脱了。 吴宪法乃是泼皮出身,心中一急也管不了那么多,立即破口骂起娘来。 当然,定性根本也不是外星人入侵,而是一些恐怖分子研究出了大规模杀伤武器,想要对瓦坎达进行攻击,然而却被提前发现,并且被超级英雄们联合击破。 “你这丫头,最近在忙啥呢,上了飞机就睡觉!”宁浩看着她稍稍恢复了精神,笑道。 踏白军如今已经成长为泗州军第一精锐部队,人马虽然不多,可活儿却重。每战战前不但要负责探路、警戒,还得和敌人的探马捉队厮杀;战时也要奋勇争先,率先冲击敌阵;战役结束,还得负责追击绞杀。 青衣鬼面人痛苦的惨叫着,身上忽然被锁住了丹田与奇经八脉,让他无法调动灵力,而脚下的飞行法器突然掉落了下去。 孔贤又仔细地看了看妹妹,和一个月前相比,孔琳还是那副瘦瘦弱弱的样子,但面庞更白,更加清秀,真是我见尤怜。 一道尖锐到刺耳的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划破了天际,火红色的保时捷911在公路上打转,排气管中冒出了滚滚的黑烟。 商羽回头瞪了卫璧一眼后说道:“不可,此时地鲤鱼也不过两寸多长,何况这些鲤鱼都是平民之物,等长大些后也要用银钱来买。”说罢便再度向下走去。 “老头,你是不是叫左慈来着?”虽然蔡琰隐晦的提到“江东”二字,不过刘封却不知道江东跟左慈有什么关系,只是记忆中这个时代好像真有一位姓左的“神仙”。 ------------ 第三十五章 杀手:某真的会谢… “走开!我不收徒!” 覃琼光满头黑线,一脚踢开金六斤。 金六斤脸皮贼厚,扒着覃琼光的裙子,死活不松手,叫嚷道: “别啊,某七十多年前就开始学易了,底子特好,人又好学,你教起来不吃力的。” 覃琼光:…… 七十多年前… 不是,这老头到底多大年纪了!搁这玩抽象呢吧! 而德古拉见状绽开血翼扫向凯尔森,他被这突然的一击逼的暂停一下攻击。德古拉则冷眼看着米迦勒,他像是对天使厌恶到了极点,开始疯狂攻向米迦勒。 江胤一边跟系统交流一边寻路,走到了一条河边捧起清澈的河水喝了一口,满嘴的甘甜;异世界的水全无污染,喝起来果然甘甜可口。 “没有了,也是唯有如此才是能够为得我季家留下一炷香火”此刻季承摇头,却是说明没有其他的办法,他也是能够明白,也是唯有如此,自己也是才能够没有后顾之忧的前去对抗神殿。 “哼,不过就是趁人之危而已,你也就这点本事了!”此刻的洛雪漪的眼中也是露出丝丝的不屑,口中有着鲜血流淌,面色更是苍白非常,她对于应笑我如此的行为感到十分的不屑。 “咳咳,若我是你的话,便是目光也是最好不要在得我的身上!”此刻红蝶一念嘴角有着鲜血咳出,他自然也是能够感受到弈宁那宛若诸神降怒一般的可怕力量,然而嘴角却是轻笑不断,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徐天,他刚才说的是真的,你杀死了我聚义堂的大长老,皓月老人?”方寒的声音变得无比的阴冷。 “这怎么可能!”就这老头感受到鲁瑟实力的那一刹那,他已经被震飞了出去,直接砸进了下面的地面。 只见朱月影一口气提不上来,抽动一阵,随即眼睛一闭,整个身体便松散在玄远怀里。 玄远听得朱月影的话,这下不再言语,当即在山地间急速狂奔。只是长时间紧握朱月影手腕,朱月影每隔几个时辰便感觉手腕酸痛,玄远便只好放开她手腕,缓慢行走,稍做休息。 “哼,我不太喜欢上来就办正事,跟野兽似的,先坐下聊聊呗。”叶泽明拍了拍身边的凳子笑道,继续偷听起那边的对话。 军官冷笑一声,“爷在新军里头杀乱党不知道杀了多少,今年绕了你们性命你们就是你们的福气。”说完,新军官兵们带着商人的物品和“缴获”的武器实施然而去。 反正通过满清提供的渠道得知某股马匪在这里休息,德国人出动了。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是海因茨少尉。谨慎的确定破庙里头已经没有马匪,却有过大队人马驻扎的迹象后。海因茨少尉下马进了破庙搜索。 一路上,两人没有说什么话,只不过,你偷偷的看一下我,我再偷偷的看一下你。 还有走路的时候,不但要时刻注意四周动静,脚下和天空都不能放松,六灵神州之外没有任何地方是绝对安全的,一旦听到什么古怪声音,最好停下来查探清楚,往往这些异常的声音意味着危险降临。 这次军事行动的指挥官依然是章瑜,船队指挥官则是严复。两人就在最前面的那支船上,这次行动之所以选择在这里靠岸,一个原因就是朱三水自愿带领当地人参加攻打凤阳府的战斗。 ------------ 第三十六章 你们这是要造反啊!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覃琼光冷然一笑。 温雨柔肯定是对上次的三个巴掌怀恨在心,这才伺机报复,派人来杀她。 刀都动到她头上了,覃琼光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她转头,准备把李辞也拖下水去。 “魏临王,我要报官!温雨柔她无视大幽律法,光天化日之下派杀手刺杀柔弱小娘子,造成城南人心惶惶,实 那老者一身上好的圆领长袍,面色精干,正是赵禹之前卖畚箕的李府大管家。 好奇归好奇,楚澜星也没在街上多停留,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卸下伪装就去了云府。 这姓洪的不是别人,名为洪志御,明江府最为富裕的富商。同时,他也是北燕国当今第一权臣——五军都督府左都督洪江成的亲侄子。 微微的睁开眼睛,刺眼的光让她不适应的又闭了起来,如此反复几次才适应的睁开眼睛。 裴承安昨天晚上一定很着急,这样一个有洁癖的人,甚至来不及换一身体面的衣服回家。 说完南宫翎烨敛眸沉思,向来运筹帷幄的丹凤眼中难得的出现了一抹纠结,黄白之物,难免粗俗了些。 雷霆再起,有如雷海,将所有的金剑吞没。同时,形成一道雷柱,轰击在了金瞳之上。 “天还黑着呢,老子还要再睡会儿!”说着,老黄再次闭上了双眼。 军团的统帅也是赤焰之神的圣子,同时还是一个弱等神力的神灵。 和废土并不相同的带着一丝丝温热的气息涌进鼻腔,启明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发着牢骚,听在顾怀彦耳中却格外受用,毕竟这些埋怨声中蕴含着无数关怀。 7、在乱箭中,英雄要是不想死,就决不会死;万一中了箭,那也是因为一旁有大恶人挟持其亲人导致英雄分心。 何素沉默了一会,本来不想问的,不过这个事情太过于重大,他还是问出了口。 他肩膀上的伤还没好,可不能做太多活动,不然伤势恶化,他明天还怎么去进行洗礼仪式? 感受着腰间的温柔触感,尹月心里的怨气顿时就消了大半,脸色也柔和了许多,心猿意马的她,微垂着眼脸,头一次选择了安静。 虽然是一个比较爆炸性的伤害,但是这个伤害相比于平时却是要低上不少,要知道我的龙破斩一般都能打出上万的伤害的。 史阳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不过现在这个时候直接就让谢乐给堵了回去。 林宇朝着中年的尸身拜了拜,然后就将对方的尸身收进了联盟商店之中离开了拉契尔山脉。 此时虽是深秋,别墅周边的树叶也掉得差不多,可是一点也没有影响别墅的美感。 而山顶之上的那些新弟子们,此时看着夏寻的眼神中都露出了一股敌视之意。 “果然!就是这片湖水的原因吗?”叶冰凝说着,就兴奋地冲到了那湖边。 正想溜走的贾千千脚步生生止住了,只得无可奈何的又进入大理寺。 他是一点一点的挖坑埋灵石,还伪装了一个个被挖开的地面,这是一个费时费力费心的问题,如果再一点一点的挖出来,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不过,那里却到处都是新闻媒体的镜头,自己只要一出现,那么自己的样子,立刻会被整个世界所熟知。 除帮主外,偶而会传予为帮会立下重大功绩的帮众,在金庸低武世界中为萧峰、郭靖、洪七公、耶律齐的绝学。 ------------ 第三十七章 你老娘要死了 温侍郎眼皮一跳,失了话语。 可不是嘛,魏临王在京兆府就是个妥妥的奇葩。 甭管啥案子,只要他认为有冤的,都要插上一脚,到处发疯抓人,偏偏圣人还不太反对。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李辞冷笑一声,顾不上男女有别,擒住叫嚣的温雨柔就往外走。 覃琼光则牵着马,逮着人,不远不近的走在李辞旁边。 “五行精元注定是要和人尊在一起的。这是注定的。所以我们只可能会爱上你。”刘忻的话让刘爽心力豁然一下开朗了。居然还有这么逆天的事情。这不是典型的恋爱外挂神器嘛。 她身后,八株乌黑的头发紧追不舍,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阿四告诉自己,自己千万不能被追上,至少不能在滑翔的途中被追上。 王动只是下意识地喊了声停,目光落在这辆送奶车上,总是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 我没有伤害他们,可是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挡住阵法的简单攻击,抵挡不住这里的寒气,竟然纷纷死去,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又是这个男人,一看王动的动作,齐永兵就能猜得到,这肯定是觉得硬的不行,又重新来软的了,不过这样也好,自己说不定还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睡上一觉。 “你没有泡妞那你在干吗?不为了泡妞,你居然会为了这事这么上心。”鬼幽灵白面朝天,说道。 旋即,随着一声威慑四方的咆哮响起,一个高达四米多的虎类人型的生物,出现在了莱诺广场上。 “接什么呀,我又不是不……”王动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掉了,王动看着已经熄屏的手机就是一脸的无奈,摇了摇头,向着主楼的方向走了过去。 “让你们久等了。”王动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把纸壳立到了自己的面前,这回萧灵终于看到了上面写的字,自己顿时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青莲缓缓越过巨大的牛尸,可就在这时变生肘腋,笼罩在他们体表的青色护罩突然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像是有什么金铁器突然刺上来一般。 为了洗脱嫌疑少惹麻烦,陈青抬出了百公主,领头的城卫军赶紧让星舰去报信,又让其他同伴跳进大坑里去抬尸体,看能不能看出是哪方势力。 宁湖县的经济在秦山九县五区中位居中游,但宁湖县却有着特殊的资源,宁湖三面临海,水路交通极其便利,借助这一优势,宁湖的经济虽然单一却始终迅猛发展。 每艘船上都有官员等外交、学术、科技、工艺、音乐、美术、航海等方面的优秀人才,当然人最多的还是水手,而且这些水手都是生活在海边有航海经验的渔民和一些水军。 在外人眼里,杨雪无疑是在示弱,以杨雪今时今日的地位,对秦山的控制力,已经远在马早平之上,这样的杨雪,都无法威胁马早平的存在,显然,马早平的后面有人。 次神倒下时候的眼神里包含着复杂的情感,周一平好像感觉出一丝解脱,次神完成她所做的一切。给予周一平希望。 只觉得手上一沉,水底的泥沙隆起了一个轮廓,像是剑尖处嵌入一个巨大物体之中,陈昊心头一凛,手上停止用力,那隆起的物体也随之停滞不动,他心头一松,暗道原来不是活物。 来到到处是垃圾的外面,将尸体扔到尸堆上,又回头看了眼自己那些战死的同伴,擦了把眼泪就向星空堡垒内部走去。 ------------ 第三十八章 科举和武举 掌柜的面色一沉,“什么黑店?你可不要污蔑我们,好布就是这个价,您要是买不起,去别家就是,在某这里穷显摆个什么劲儿!” 店里的其他客人,也对王嬷嬷指指点点。 王嬷嬷被说的脸皮涨红。 在覃府,她就是何夫人的脸面,下人们都是捧着她的,谁敢给她甩脸? 她一时怒上心头,当即把布一丢,骂 厨房里很亮堂,有人在灶台上煮面,旁边还有一只烤鸡,一碗清汤。 李爽主动去找姜嘉铭和吴瑾萱,表示愿意跟他们合作,搭档一起完成这次任务。 王湘在看到郁绯的那一刻就怂了,转身对着最近的铺子,左看看又看看,只当没看到走过来的两人。但是不一会儿他的肩膀被郁绯用力掰了过来。 像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的。他知道悠悠一直,都是比较喜欢缠着大师兄,却没想到,因为做了一个梦,让悠悠失去了理智,当下抓住悠悠的手臂,令他对上自己的目光。 天上的雪一直飘个不停,似乎是对他们的哀伤一样。那只受了伤的脚,血就流在雪地上。 “我出五百两!”谢芳华看不都看那个簪子一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郁绯。 “一般学武的最好时间是十二岁以后,人体骨骼逐渐成长度过脆弱期达到可塑期,一般十二岁到十八岁称之为打熬筋骨的时期,这个时期妖将自己的肉身大熬到一定的地步才能承受内劲。 “行!我也想看看,那猴王究竟有多厉害。”点头一笑的周成也没有拒绝,反正也是熟人,帮着帮着可能就习惯了。 他这边念叨着,又是一鞭子挥了过来。韩英气的大声叫着你那也叫为我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青岚终于悟彻天道,皈依我佛。今日起,法号为永恒,封为罗汉。”那金sè的光芒高声说道,紧接着,一道金光闪烁,青岚身上的衣服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身金sè的袈裟。 轰隆隆,方鸿的脑海之中。再度出现了无数信息。这些信息,均是来自于浩宇天界,讲述浩宇天界的出现以及发展,为何而生。因何而生。 本身想回自己的公寓的但是接到了艾斯的电话说一会在家一起喝酒,就钻到了厨房去做牛排了。 回到指挥部,叶磊连晚饭都没等到,就倒在了地铺上。每两分钟,他就沉睡了下去。 来到阿格隆河边,用不着无忧兄吩咐,秋津立刻走上前,将宽阔的河面整个冻成了厚达三米多的大冰块。 “该死的人类,我要杀了你”光球化作一颗巨大的球体在空中滚动,发出类似于雷霆的声音,轰鸣滚滚,将虚空震得一处处的破裂。 得知吴安平在子午岭主脉的4号基地,留李章、安炳朝在新城协助杜立奎安排随来的军工技术人员、老兵和其他进步青年,左纯庵、余大成和余铁鹏便迫不及待随最后一批军训人员赶来了4号基地。 就在獒牙人因海水空间突然破裂而紧张万分时,一道人影无声无息显现在他们头顶上方,同时一段很有韵律的咒也随之传出。 说实话,张紫龙这几天就想着要将曹操对仙家的怀疑态度改正过来,毕竟他要帮曹操一统天下,但却不能再地星停留过长时间,这样一来,留下些神奇的手段就是必须的了。 “奥~~~不知木曾大人何以教我?”良木一平听了木曾元村的辩解仍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 第三十九章 被鬼上身了 一进到里面,覃琼光就询问少女身份。 “我…我叫明秀秀,瑞国公是我阿爹,我是专门来给他送文书的。” “噢!” 覃琼光一下子就明白了,怪不得门口的金吾卫不拦人家。 原来是主持武举的瑞国公的女儿啊! “你们在这里坐着,我去找我阿爹。”明秀秀羞涩的抿嘴,捏着手里的东西走了。 史芊芊是一个神帝境界的强者,她的实力不比傀木虫弱,傀木虫强的地方是,它进入到了史芊芊的身体之中。 看到熊霸这么害怕,叶言嘴角微翘,跟他选择,如果听话点,还能等到神经药剂药效过去之后再动手。 他下意识地又想要勾动圣痕之石,却没有一点发现,只觉得那里空空落落,什么也没有。 如果杨逸此时能够听到这些人的对话,绝对会嗤之以鼻,断然回绝。 这三天里头,叶飞没联系上陈玄策,不知死活,也得不到有用的重要消息。 “这东西……”江怀斌正准备拒绝,杨逸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客气。 王大志在凌云雾犀利的眼神注视下,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架在火炉上来回烘烤,难受到了极点,只好硬着头皮拍了个马屁。 这里是天水一品桂花厅,是朱贤钰的老巢,而且刚刚朱贤钰是主动上前拉着笑脸说和气生财好话的,叶飞怎么可以蛮不讲理的打他脸? “高,实在是高,我大哥泡妞的手段太高明了。”洛丹佩服得五体投地。 因为一个花想蓉,他就是说得再多也是无用,鬼兵域里有治好靳冲与洛曦的方法,但是却没有治好花想蓉的方法,而因为花承禄的关系,他也不可能当真任由花想蓉香消玉殒,这当中的矛盾也着实让他无奈。 对方已经发现他们逃了,正集中火力过来,他的二次受伤,已经影响了行动能力。 此时,林平之对公输玄的技术已经十分叹服,他依言再催内力,顿时,一架将近四尺的五弦古琴从琴盒之中弹射而出。 “邱总,下午的主角试镜我能和您一起么?”老耿非常在乎这次的电影,在乎的程度甚至比邱沫熙都要紧张。 要说云轻依怎么对着这么熟悉,那还得从她在的现代社会开始说起。 “诶,对了,扶柳夫人怎么样了?刚刚感觉好像很严重的样子。”云轻依问。 这信当然是写给少林寺主持玄慈大师的,就是他当年听信慕容博的话,带领武林同道在雁门关外设伏,导致酿成大祸。 不过,现实毕竟不是游戏,现实世界中的生命值和游戏之中的毕竟还是有着那么一点区别的。 他却不知道自己的两度入宫单独奏对已经让许多有心人看在眼里,而且现在他尚未正式授官,便是皇子们主动拉近关系,那也是没太大顾忌,而一旦正式授官,哪怕是翰林院的编修这种清贵闲职,也一样就有关碍了。 “母亲,您在府里也住了这么久了,冯大哥来府里次数这么多,连姨妈姨父那边都是格外倚重,您不也说前几日里老祖宗也都要拜托冯大哥帮宝玉的事儿么?您觉得冯大哥他是这种人么?”薛宝钗忍不住辩驳道。 视频放完了,安母气得咬牙切齿,上前狠狠扇了安雪慧一个大嘴巴子。 “宋宁,你醒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裴景惊喜地看向宋宁。 ------------ 第四十章 你你你是那个活祖宗! 覃琼光表情从容。 食血鬼鬼如其名,生性残暴嗜血,以活人之血为食,一旦被它盯上,基本上九死一生。 她曾经听白无常说起过,地府的百鬼川不慎跑了一只实力强大的食血鬼,一直没被找到。 …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一个。 覃琼光就想了这么一会儿功夫,被食血鬼附身的粗犷大汉,就已经冲破官差的桎梏 这件事情和刘迁关系就不是特别大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大长老应该是一个中立的态度,而且看上去,他这个中立的态度还会保持很久。 太子双眸赤红,恼怒,他作为东宫之主,被边塞王侯威胁,太子颜面何存! 沈青萝自然听得出,寒冰这是在暗讽她与天香教妖人勾结,所以手中才会握有沾衣香的解药。 皇甫离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刘迁看在眼里,她落地之后没有急功冒进,反而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 现在能做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到最后才能揭开最后的谜团,看看自己跟盘古大神之间到底有什么必要的联系。 尽管古弑天、不死之主都说了,第十界在许久之前,就断开了联系,当年的布置究竟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得而知就是了。 他很清楚自从神墓、仙坟陆续行动之后,万灵联盟这一边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准备,随时能够与某个势力一战。 而那些原本构成天桥桥面的乌木板和玄铁链,都已零零碎碎地散落在被砸毁的青石街面上,狼藉之外,更添脏污。 吼吼,吼,大黄狗和金魔王战在一处,它的尖牙每根都有一丈多长,看上去很凶狠。 对外族,刘迁可以肆无忌惮,可以凶狠无匹,但让他将屠刀对准自己的同胞,这是他万万做不到的事。 在周末的时候与几个朋友相聚的时候,他就提了此事,有个哥们就告诉他宁海大学里面武术社的社长就是他哥们,只要他出手,一定能替连春达出这口气。 秦昊无奈,只得依照侠医圣心所言,抛开一切顾虑,忘了自身危险,忘了恐惧,全心全意的催动着‘九州怒’。 “可是我们就想知道我们的父母是谁?这有错吗?”男生继续问道。 而这时,钟馗手中的九天图缓缓飞了出来,四周气流突然急速颤动,那庙门之外,四个大字陡然由静止状态,开始疯狂地旋转交换了起来,无尽的光芒由上而发,持续了许久才渐渐散去。 岂料馨兰被他扶住的那一刹,眸中精芒一闪,竟然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就仿佛当初两人花前月下时的模样。 唐果被她一连串的问题给炸得昏头转向,又不愿意把自己的私事拿出来和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说,只好略显敷衍的随便挑着回答几个,有一些让她觉得过于私人的话题,她就选择性失忆,假装自己没有听见。 番天印出,任凭凶猛虎兽挣扎,依然无济于事,夏子轩走来,神识稍加感应,所知的一切都一片混沌,凶猛虎兽没有半点记忆,甚至是连一点生命波动都没有,好似没有灵魂一般。 那领头的大夫给旁边几个下人使了一个眼色,下人会意,拿起棍子二话不说,朝着肖红的脑门狠狠打了过去。 “怎么,有谁想动手吗?”朱全忠并没有睁开眼睛,反而淡淡的问道。 “一欲哥哥,我先来,我来给他们做个示范。”三水眼里闪过狡黠,笑眯眯的仰起脸,冲一欲眉眼弯弯的笑,看似一脸人畜无害。 ------------ 第四十一章 大开眼界 覃琼光笑眯眯的,“呀,你还记得啊!怎么样,是不是很怀念我的巴掌?” 食血鬼顿时悲愤不已。 呜呜呜,真是该死! 十三年前,这个小祖宗头一次来地府,当时它自恃实力强大,馋她身上的功德,就偷溜过去,想吸溜两口血过过瘾。 结果喝倒是喝到了,不过那血极其霸道,它的肚子疼了整整一年,修为 “哈——”赵跃雷长啸之间,以掌为刀方向劈出,凝形在空中刀气,彷佛魔神的诅咒,恐怖而犀利的撕开了幽冥的屏障自地狱中飞,无法思议又凶残至极的劈向两大高手。 朱青没有回答,只是嘴角抽搐着,心里腹诽道:“鱼儿,你看到蓝宝石项链就忘记谁是谁了,是把?你话里话外的透露的都是啥意思呢?什么叫男人都需要磨呢?你是希望娜莎把我磨平吗? 董卓虽然不怎么知道这句话,可是对这个道理却是明白,他知道,如果说想要让天下百姓归心,起码在衣食住行上,自己必须将自己的声名打出去,而且在这之中,他还不能让麾下的官员觉得,自己抢了他们的饭碗。 “现在我已经把我的纽扣送给了你,也代表着我对你许下了一辈子的承诺。欧阳樱绮,你愿意一辈子都陪在我身边吗?”南宫霖毅眼眸泛出柔光,目光坚定而又认真。 汉末战乱,钱币虽然一直在贬值,只是此时还没有出现董卓自己造钱,五铢钱仍旧还是底层百姓生活的主流,历史上钱币泛滥,还是在董卓造钱之后,汉末的经济体系才算是开始了崩溃。 五行护卫却微微撤开了几步,摆出一副两不相帮,却又两边防备的架势。并非是赵金刀和五行护卫要跟谢半鬼翻脸,而是他们之间没有经历过生死考验,还做不到完全去信任对方。 “轰!”车里像是打了一个炸雷,震得众人头晕目眩。破魔铳的枪管顿时炸成了喇叭,从枪膛中喷射出去的火光如同流星划破长空,正中巴蛇下颚。 发生什么事了!这是被安迪和炎魔的非常大的声音惊醒的众玩家心里想到是事。 谢半鬼的话把莫明天说得脸皮一红。莫明天他们三个都是杀手型的人物,让他们推算阵法实在有些强人所难。能推算出石桩排列的,应该是他们的领莫叛道。 秘卫一怔之下,“齑星炮”的第二轮齐射已经接踵而至,毫不留情穿透海岸线外围的防御,将滩涂上的地皮掀开三尺有余,黄沙横飞之间,残肢断臂爆射半空。秘卫瞬间乱作一团,四下逃命。 山路崎岖,不适合战马,玄甲军和一部分中央军的战马,都留在了山下,由专人看守,然后徒步上山。 “不客气。”章峻感觉自己能够帮到宋熙儿,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她没注意到,在她盯着咖啡看的时候,时景辰的视线正落在她身上。 网民们能在网上看到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身子对折,生吞毒蛇…等等匪夷所思的事件,他们除了‘噢,这么吊’的感叹一声后,就该干吗就干吗去了。 “头儿,你这话,我咋听着背后凉飕飕的。”那名警员满头黑线。 独依云一愣,想起冯三眼说的话也有道理,放自己出去就等于放虎归山,如果自己心中还有怨恨,要是告诉了自己的父王,多多少少会惹出许多事端。 ------------ 第四十二章 求我来吗? 覃琼光心里自有计划,把拘魂符揣进怀里。 高补玉一听,忙不迭的远离覃琼光,“表妹,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鬼啊…” “晚上交给小白,它是从地府偷跑出来的的,该怎么处理,阎王会看着办。” 覃琼光一边说,一边拽起粗犷男子的衣领,神态自若,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让人震撼。 “哦?”覃望春桃 电话那边的几个老头子,差点一个趔趄,像是瞬间从天上掉到了地下。 加之这柄下品宝器游龙剑,刘安自信,自己能甚至能和末路狂刀一战,这也是他此次最大的底牌。 哪怕是跟灵神宗不对付的宗门,此刻也是不好真正的得罪了季刍和灵神宗,毕竟,距离南岳神峰碎片现世的时间,已经是不远了,这个时候没的刺激了灵神宗,绝对是得不偿失的一件事情。 就在那人惊讶的目光中,林川拍向其胸口的掌心突然穿刺出一根细长的骨刺,噗嗤一声没入那人的胸口,连给对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洞穿了他的心脏。 “这是……烈阳石?”魏武一惊,赶忙退后数步,他可是知道宋家烈阳剑之火毒的厉害,哪里敢轻易碰触,生怕沾染上一星半点。 但他看到满脸血污的大牛来找他,并把发生在真武大殿的事情经过说了后,徐公子怒了。 好在距离下一站有不少的转弯口,每次遇到转弯口,公交车都会减速。 每领悟一招剑术,这招剑术都会幻化成无形的剑招出现在他体内。 “白虎,现在的情况怎么样?”秦朗的声音有些凝重,同时呼吸也比平时粗重了很多,刚刚的大战虽然没有受伤,但消耗是在所难免的,如果一直保持这个强度的战斗,他估计撑不过几个时辰。 现在的情况,柳妍也颇为无奈,很多事情,她不好跟宫老师讲,但又难免患得患失,放不下一些以前萌生的想法。 “三叔,我既为辅花,要如何辅助姐姐?”风雪思索了好久,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贫道问尘子。”问尘子说完,便与江半夏一同将何乔倚扶上了榻。 第一次她想要为这个军营里面的酱什么做点什么的时候,就发现原来,早已经做过了。 倘若自己也能有那种形态的话,冷不丁的出现,吓都能吓死敌人的。 对于祝融来说,出气是必须出气的,不然让自己的老脸往哪搁,今天不把徐睿烫熟,这道坎就过不去,反正有专业人士在,留一口气就没什么问题。 夜晚,荆天问一如既往的在房间内修炼,不过房间的后方竟然传来了脚步的声音。 “荆天问,你是从外面来的,外面好玩吗?”寒梦玉高兴劲一过,又开始追问荆天问。 “喂,你当着我的面,这样说我哥?”席双捏起了凤桓容的脸,凤桓容吃痛,连连求饶。 两张轮椅在青石板地面上咯吱咯吱地响着,徐瑶看着前面林启的样子,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那边陆君安一行人却极有耐性,在木栅外搭了两个大帐蓬,显然是见不到黄维均就不打算离开。 林云害怕着自己的生命安全会被受到威胁,只能够是先顺从着他了,将心中那所有的恐惧还有恶心都给压制住,全程都紧闭着自己的眼睛,脑海之中不停的幻想着曾经的那一种美好。 肖尘用碘伏消毒,又用医用酒‘精’深度消毒后,拿起夹子和手术刀,开始取子弹。 ------------ 第四十三章 圣人的好奇 实际上,瑞国公多虑了。 圣人不仅没有打他,还饶有兴致的询问遇鬼细节。 “你是说,武举的时候突然有人中邪发疯?金吾卫都束手无策?” 瑞国公跪在地上,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羞耻,“是,幸好当时有一位高人在场,不然,这次恐怕就要伤亡惨重了。” 圣人悄悄把看到一半的话本子藏在奏折下,内心 “说到底还是你二舅他们不会过日子,不会计划着过日子。你别看你外公跟着他们了,他们就会享福,屁呀!不是我把话说绝了,他们的穷日子还在后面咧!……”红玉噼里啪啦地对着自己的儿子说了一大推话。 黑子发着胆怯的声音说道“知道了,放心吧老大,不会有人知道了”旁边的雇佣兵都是一脸的不明,他们不知道是什么秘密,他们也不想知道,因为他们明白,知道了以后就必须的死。 只用了十来分钟,叶白就将红酒和餐点全部解决,也是差不多吃了七分饱。 两大护法消匿,千月魂魄被封,魔族为争魔主一位而起了内讧,各方势力倾轧并吞,清丘身为血族族长,血族一脉本就极难生存,此刻更是成了各方争相打压的对象,她无法,只得去保族人,千溟的魂魄唯有浅陌一人守护。 但是,狼宏翔今日不同,以他的实力一样打不破这个阵法,甚至是花费比裴欣扬还要长的时间也没法打破,可今天晚上正好是月圆之夜,正是他可以打破的最好时期。 “今天我们损失是三万人,因为他们用的是弓箭,这其中一有两成的人还能动。”一个偏将赶忙上前回报今天统计的数字。 “再不起来我揪你耳朵了。”杨丽丽的玉手已经伸到了他的耳朵边。 那些游魂被他撞得支离破碎,化成一片烟雾消散,而他也失去了所有的意识,被黑雾缠绕着在黑暗中四处飘荡。 “你说是妖气引来的老鼠?”尧慕尘的脚步猛地一顿,转身眼神闪烁地看向老店主。 这时李大人才注意看了看理仁身边的侍卫们,只见他们刀甲宣明,一个个一点也不含糊。这一下他才心中少许的放下心来。 兰斯猛然回头,却发现自己身边突然变得空空荡荡。放眼望去。四周围都是高大冰冷的柏树,除了发生了异变的瓦莱丽之外,没有其他人影。 王柏去查看了一下尸体,发现这一刀从后背直插心脏,完全是冲着要人xing命去的,而且是一刀毙命。 但是当唐锦云等人走了几步后,四处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一只只猩红细长的眼睛,随即,一声声怪异的嘶叫,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加上丐帮在这年头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随着乔峰在北方边境抗衡契丹和西夏,但是实际上丐帮的总舵却是在南方,在洞庭湖的君山。 没错,就是惺惺相惜。嵬名阿吴与朱大贵,两人在第一次见面时就产生了这种感觉。 只见那两只火鸟扑闪着翅膀,极为愤怒却又兴奋地瓜瓜直叫,它们的目标自然是那被天雷劈去了半边的婆罗双树。 听闻道赵佶这个回答,可谓是出乎太史昆的意料。自古以来的皇帝在世的时候有哪个愿意将位子让给别人做?哪怕是让给自己的儿子,心中都是老大不情愿,又何况让给同父异母、平时都不怎么见面的兄弟? ------------ 第四十四章 地府来的大鹅 往返地府的速度很快,一盏茶的功夫后,白无常就换好衣服,回到了覃琼光的房间。 不过,这次除了他,还多了个比较…聒噪的东西。 “嘎嘎嘎!” “……”覃琼光指着白无常手里的一只大鹅,无语道:“你拿这鹅来给我加餐的?” 那大鹅仿佛听懂了一般,梗着脖子冲覃琼光叫嚣。 要不是白无常 我妈妈另外做了一个酱茄子,给我弟弟吃,我们简单的吃了一晚饭。弟弟时不时的夹给我一块筷子茄子,我妈有些生气的看着我,我坦然的吃着,她当然不敢把才给抢回去,我弟弟该伤心了。 眼眸恢复正常,夏尔沉思片刻后没找到原因,索性也就不再理会这个问题。 那慌乱里却密密麻麻参杂了疼痛,她唯一的反应只能是对着他狠狠摇头。 只是对此,它可没什么高兴想法。无他,实在是周围这些恶魔太过丢脸。 颤颤巍巍的用手撑在岩壁表面,最终让自己靠在洞窟出口处坐了下去,望着外界阴沉天空,老人虚弱的喃喃着,不理会身后表情变得很愕然的夏尔。 可是他们还是来了,尽管他们不是人,移动的时候没有脚步声,但我能感到更深更浓的阴冷逼近,头到用时方恨少,我的脑袋已经三个大了,还是没想出来更好的办法。 随即他就明白了,这算是老天都在帮他,能够支撑到金仙境界,因果才来,已经是这辈子功德庞大了。 有自知之明的常翊咧嘴一笑,一对虎牙看着有些痞气,可孔一娴最讨厌他这个表情了,因为之前练习的时候,已经看到想吐了。 他一句话也没说,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身体力行地帮我度过了我此生最纠结的一道关卡,然后还是一句话也不说,把我留在房里,披了件单衣就这么走出去了。 青州的状况他们都知道,且他们皆不是重视物欲不顾百姓之人。他们怎么会要求如同往日在京中一般的美酒珍馐? 抬起右手,夜锋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只见他手指一动,一道戮天剑气便出现在指尖处,吞吐不停。 就在这一刻,他感受到神像之中的灵气突然激荡起来,原本从都无法感应到的灵气在一刻感应到了,就像是死去的身体重新焕发出生机。 这里拉车的,肯定只是普通的角马,无论是魔斑马还是魔角兽都是性子极为暴烈的妖兽。 脚尖一点,空气都为之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随后柳天身形若山,降下之际,旋即便为之奔跑起来。 那柱子断裂的咔嚓咔嚓声更为明显,在十几秒之后干脆一声轰响,那柱子完全断裂不说,在柱子的上方,居然是露出了一个洞口,洞口之内隐秘的有光芒闪现。 不朽至尊死神的消息段秋没有得到多少,但听这些流浪者说,在这片宇宙的另外一个区域,一支黑色的舰队正在集结。 虽然之前也算是比较了解了,但是这却是第一次的深入了解,袁星的表现让他们很放心。 鬼阴犹如鬼魅一般,‘嗖’的一声冲向柏林仑,的手掌完全是黑色,犹如锅底一般,上面全是毒药。 霍烟的声音传来,浑然没有之前的嗫嗫嚅嚅,相反,竟是出奇的惊慌与肯定。 雷电灵珠的波动越来越强烈,无尽的欲望驱使着修士们靠近深渊,却不敢进入分毫。 ------------ 第四十五章 谁敢惹她? “乖,这就对了嘛。” 覃琼光一脸和善,拍拍香香的小脑袋,向已经懵逼的三人简单介绍了一下: “这只鹅叫香香,以前在地府是负责看守恶鬼的,不过地府那边说送给我了,所以,以后他就负责给咱们家看门。” “来,香香,给大家打个招呼!” “嘎嘎嘎!”香香扬着脖子应和了两声。 那高傲 挂了电话,紫若兮的思想还停在水溪这个名字上,事情转来转去,又转到了这个点上。 冰凝如此玩冥不化简直是要将王爷气得吐了血,跟她讲不清楚,又不敢对她说重话,更舍不得处罚,因而他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了秀娥的头上。 各种疑问交织在戚素锦脑海里,让她忍不住唉声叹气。上次从那个床上坠入地道,如果她不堵住,现在不就是可以下去看看?唉,她当时怎么就那么鲁莽呢?为了一时的安危,堵住了现在的路。 “把门打开,我要进去看看。”祁隆冰沉着面孔,一张俊美的容颜上映着怒潮和怀疑。 让他气愤的不是他们阻挡他和戚素锦的亲事,而是他们明明知道秦霜当年不辞而别给他留下多么大的屈辱。现在重提秦霜,是想在他伤口上撒盐,更是有心人怕他提前生下皇子。 若是换了他们,他们定会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下来,绝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任何选择。 那时候的她脸‘色’红润,有活力,现在的她除了安静,只有安静。 而钻在那李显怀里的八方明悟塔则是一溜烟的飞到了花悟贪的肩膀上,仿佛喝饱吃足般,在花悟贪身上懒懒的躺着,而那九命阴阳猫也是喵喵两声回到了花悟贪身边。 如此变故,让白浮云都为之一愣,直让人怀疑宋明庭乱了手脚,以至于犯了致命错误。但宋明庭当然不是乱了手脚,在太乙火焰刀即将临身的一刹那,宋明庭身上忽然传出了一阵比先前发动碧潮剑气时更强烈的波动。 精卫抬起头来被唬了一跳,不是让他好好休息吗?她赶忙转身起来就要去开门,忽而想到自己一片邋遢的样子。又折回去,在水盆里面利落地将就着冷水简单洗了洗脸。 “厉害。”过了好半晌,诗瑶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喃喃自语道。 孙老太太却不知其中玄机,听说孙绍祖当了大理寺少卿忙着叫回二老爷和二夫人,一家子庆贺一番。迎春只能强颜欢笑的陪着,她不想让全家人都跟着他们提心吊胆的。 酸甜苦辣,对于他们而言,都是一种特别的体验,这一切,将成就他们未来的康庄大道。 极致黑暗世界的半空,那直播林沐沨与黑暗魔法师的光幕,完全被金色光芒所充斥。 素素于是眼睁睁地看着许仙的背后犹如长了一只眼睛,在妖精姐扑上来欲抱住他的一刹那,敏捷而优雅地往路边侧了一侧,妖精姐扑了个空,在一脸惊讶惊愕惊悚中华丽丽地摔了个狗吃屎。 人多数都有些犯贱……不是有那么一句名言么——人之初,性本贱。性相近,习相远……古人诚不我欺。 素素的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牙齿咬着下唇,渗出了冰冷的血来。她细细地呻吟了两声,忍着剧烈的疼痛将动弹不得的左臂艰难地抬起来,掀开袖子,原本白玉一般的手臂已经焦黑了大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