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 她是省厅的？ 北省， 贺州市。 刚过完年，就连郊区的东方大道，都车水马龙，无数闪烁红光的车尾灯，在昏暗的雨天里形成一条流淌的小溪。 车流旁， 一台闪烁红蓝光芒的交通巡逻的摩托停在路边。 聂涛一手提着头盔，一手拿着电话，神色显得有些焦急。 电话那头，不是领导，也不是交通管理中队，而是聂涛的女朋友陈静。 “聂涛，我妈说你今年要是能升到队长，就同意我们结婚！要不......我们先分手吧！” “什么！？”车流吵得聂涛听不清，连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小静，前几天给阿姨拜年不是说了么，今年有机会评先进，明年后年...才有机会！副科有那么容易好升的？” “你吵什么啊？！都在巡逻大队呆了四年多了！都快三十了啊！你能不能别这么没出息？！我妈说的对，我真得好好考虑考虑。” “小静！别啊，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为人你也知道，我肯定会努力工作，给你保障的。” “你就爸妈一套房，也没车，人也不上进，我可不想未来跟你爸妈住一块，就这样吧，” 说罢，电话那头便已经传来了盲音。 可聂川似乎是不死心一般，拿着电话尝试着听到陈静的回应。 “喂！喂？小静！喂？” 聂涛和陈静是高中同学，聂涛从高一追到大一，陈静才决定给聂涛一一个机会试试，这一试，就是分分合合八年。 每次分手，陈静都会找新的男友，然后过不了多久，又原谅了聂涛，重归于好。 可这一次，聂涛感觉可能要真的失去陈静了......因为过年期间，聂涛去给陈静的父母拜年见家长的时候，一家人当着陈静的面，把聂涛说的体无完肤，不满之意，全都挂在了脸上。 聂涛失神得看着拥堵的车流。 他知道，按照规定巡逻期间是不允许接打私人电话，更不允许在没有交通违规的情况下擅自占用应急车道处理家事。但是聂涛此刻的心中，满是失落和遗憾，完全顾不上这些规定。 聂涛自顾自叹道， 呵呵，三年又八年，我他妈就是个笑话，他陈静居然连一句话都不为我说！ 正当聂涛失神的时候， 忽然，车流里传来一阵急刹，随之而来是几声巨响。 这一下将聂涛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聂涛在巡逻大队干了四年，大大小小的紧急事故也出处理过几百起，从这个刹车声和碰撞响声，不难判断。 这事故不小，很可能车辆还发生了侧翻。 没工夫再失落。 聂涛巡逻至此，要是处理不及时导致了人员伤亡，那他责任可就大了去了。 别说升职，能不能接着干，都还是个问题。 聂涛连忙顺着事故发生的方向跑去。 还没到跟前，就看见一缕黑烟从前方升起，聂涛连忙阻断车流，想管理中心报告，自己则冲到事故中心。 果然，一道七八米长的刹车痕迹从辅道链接到主干道。 聂涛一眼就看出来，那辆黑色奥迪公务车从辅道驶入主道的时候，失速，经过紧急制动，没能减速，撞上了主干道的车辆，发生了侧翻。 陈涛连忙上前观察伤员情况， 其他被撞的车还好，人员都是轻伤，倒是那辆侧翻的车辆，里面的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这一看不要紧， 奥迪车上的人倒是让陈涛大吃一惊。 一共四位， 司机不认识， “这副驾驶的...这不是贺州市教育局，高局，高云伟吗？” 在一看后排，聂涛顿时汗流浃背了。 副驾驶后边正是是贺州市常务副市长，杜长德。 而主驾驶后边的是一位五十左右的女子，虽然说聂涛对她的面孔并不是很熟悉，但聂涛用屁股想也知道，这女子的身份地位肯定不简单。 好家伙，一场车祸，差点把贺州市的两位大人物给端了。 聂涛赶紧通知附近同事，这种拥堵情况，等救护车来那是不现实的。 附近巡逻的同事，张威、刘朋、赵海赶来后，毫不犹豫得将高局、杜市长以及司机接到了自己的车上。 把那个身份不名的女子，丢给了聂涛。 聂涛也不傻，谁特么救了杜市长，谁的未来必然光明，但是没办法，他总不能当着大街上跟几个同事争抢吧。 人命关天，聂涛只想着这几位可千万别在自己巡逻的地方出点事，他救谢天谢地了。 现场交给了大队的人接手， 而自己和其他三位骑着摩托，紧急将人员送去了市中心医院抢救。 人送进抢救室，还不到十分钟，医院走廊里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巡逻大队的队长张浩领着一男子，朝着聂涛一行人走了过来。 张威、赵海、刘朋见来人，大老远便站了起来。 “孙局，这就是当时巡逻的队员们。” 张浩向身边的孙萧一一介绍到，却独独没有指向聂涛。 对于张浩的态度，聂涛也是无奈。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哪里得罪了这个领导，会不受这个他的待见。 明明是他先发现情况，把人送来的。结果却提也不提他一下。 直到孙局把目光看向聂涛，一旁的张浩这才介绍起来。 聂涛恭敬的起身，站在了同事身边后，向孙萧敬了个礼。 “嗯，大家辛苦了，人没事吧？” 孙萧简单回应了一句，挨个握手和善的问道。 “局长，医生说几位伤者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头部受到了冲击......” 聂涛说到这的时候，孙萧的表情虽然没有一丝变化，但是脑袋却止不住得微微点了点。 聂涛放慢了语速，继续道。 “如果长时间保持昏迷，可能会有风险。” “嗯，我说是的你们几位小同志，有没有受伤？”孙萧微微皱眉，语气关切和善，但是还未等聂涛几人答复，立马又说道：“处理事故中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说罢，孙萧便一个转身朝着医院办公室走去。 大队长张浩，勾了勾食指，示意几人跟上。 孙萧步伐很快，张浩带着聂涛等人跟在后边。 等到了抢救室的门口，张浩见孙局走进一旁的诊断室询问情况后。 突然看向聂涛，阴阳怪气道。 “行啊，聂涛！以前都没见你这么上道，这次救人还挑个大人物来。” “大人物？” “别装蒜了，方厅你不认识？” ------------ 第二章碰瓷 方厅？ 聂涛闻言有些震惊，他当然知道张浩说的是那个女士，但万万没想到是省厅的人。 一个局长， 一个常务副市长， 这两位出车祸，都够让整个贺州市绷紧了弦，最后还有位省厅的人物，这下还得了？ “你别跟我装傻！就是那个女伤者，省厅组织部部长，方姊萍。你不是知道她的身份，才拉的她？”说着，张浩瞪了聂涛一眼。 聂涛没有作声，因为他明白，自己怎么解释张浩也不会相信。所幸便一直沉默！ 张浩见聂涛不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方厅是杜市长请来指导工作的，早就下达过通知。让咱们好好巡逻，确保道路通常无突发意外。结果到好，偏偏在你巡逻指挥的地方出事，等回头领导们事处理了，我再处理你！。” 本就早上在对象那里受了一肚子气的聂涛，此刻终于爆发了。 “处理我？凭什么处理我？是我撞的他们啊！如果我有问题，那你作为领导是不是也负有责任？” 聂涛的突然爆发，让张浩有些手足无措。 “你...聂涛，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出问题了，我批评你几句怎么了？” “批评几句，哼！”聂涛不屑一笑，“张浩，你要是看不惯我就明说。给老子穿小鞋，卡老子晋升。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老子最讨厌你这样的阴险小人。” 说着聂涛甚至有点想要动手，要不是让周围的同事拦住，他或许真的要打了。 张浩也被突然爆发的聂涛给吓住，有点骑虎难下。 周围下属都在看着，自己要是服软了，以后威严何在。 要是不服软，他要真的打自己，自己还真不是对手。 就在张浩脸色铁青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抢救室的灯熄灭了。 看到医生推着轮椅上的方姊萍出来，张浩顿时松了一口气。 终于找到个台阶下了。 “聂涛，现在领导出来了我不跟你计较。等回到局里，自己写一份检查！” 说完，便急匆匆奔到方姊萍前。 蹲在轮椅面前，张浩脸上挂满担忧，焦急的询问。 “方厅，您感觉怎么样？” 方姊萍皱着眉头，一句话没说。 张浩连忙站起身来，想要去推轮椅。 “方厅，我推您去休息室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 方姊萍仅仅是一个不耐烦的眼神，就将张浩吓得磕磕巴巴，尴尬得起身站到了一旁。 此刻孙潇也从旁边的屋子走了出来，望着不高兴的方姊萍也不敢出声，一众人也都识趣得让开道路。 方姊萍推着轮椅往前走，抬头扫视众人，最后眼神落在了聂涛身上。 “小伙子谢谢了。” 见到方厅向自己表示感谢，聂涛有些受宠若惊。 “都是应该做的！您安心静养，注意身体。” “嗯...叫什么名字？” “我叫聂涛。” 方姊萍拍了拍医生的手，随后揉了揉眉头，有气无力的继续道。 “小涛，你推我去休息吧。其他人都回去吧，该忙你们的忙你们的！” 见方厅下了逐客令，众人识趣的转身离开。 孙潇此刻也是冲着聂涛发话。 “聂涛，那你就辛苦一下。工作的事，张浩你在安排其他人顶一下！” 两位领导发话，张浩纵然是再不甘心，也只能点点头答应。 离开的时候他更是盯了聂涛好久，才移开。 可是此刻的聂涛已经有点破罐子破摔，面对张浩的仇视毫不客气的回怼。 镇定自若的推着方厅向着医院病房走去，把张浩气的牙直痒痒。 将方姊萍推到病房之后，聂涛将警服脱下，换了身便服，方便照顾。 结果刚换完一副，方姊萍接了一个电话之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你都在楼下了？好，我让你去接你，你别急。不要跟他吵，听到没！” 挂掉电话，方姊萍看向聂涛。 “小涛，我还得麻烦你一下！” 听到方厅还有事情需要自己，聂涛身子一正，急忙说道。 “方厅，您说。” “我女儿现在在楼下停车场，好像出了点意外，跟别人车剐蹭了。你帮我去看看！” 一听是这事，聂涛脸色顿时变得轻松。 “方厅，我现在就下去看见。您放心，我是交警，处理这种事情我最擅长。” “嗯，麻烦你了。小涛。我女儿叫方婷，车牌号是...” 知道了名字和车牌号，聂涛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地下室。 医院的地下室很大，本以为会费一番功夫才能找到方厅的女儿。 结果刚到地下室，便看到一群人围在哪里看热闹。 人群中一个高个男子，一脸嚣张。 “赶紧赔钱，不赔钱你绝对走不了！把我妈给撞了还不想赔？没门！” 而被他呵斥的姑娘，此刻面露委屈，想要辩解却被男子一直打断。 “不是我的问题，明明是阿姨看手机撞上去的...” “明明什么明明，就是你撞得。你赶紧赔钱，不然我就砸了你的车，信不信。” 听着男主胡搅蛮缠，那个留着长发面容较好的姑娘一脸委屈，手足无措站在那里。 聂涛望着那个长得和方厅有几分想象的姑娘，不用想肯定就是她女儿。 所以聂涛没有墨迹，赶紧走了过去。 “来，让让。让我进去！” 聂涛挤进人堆里，来到两人面前。 这个时候，聂涛才发现，在方婷车前还躺着一个老妇人，站在那里呻，吟。 尽管老人叫得很是凄惨，但作为老交警的聂涛一眼还是看出这是个老熟人。 一个经常碰瓷的老妇人！ 好啊，正是小鬼碰瓷阎王爷，这下算是撞枪口上了。 高个男人见聂涛走了进来，一脸戒备。 “你什么人，这没你什么事，别多管闲事啊！” 聂涛没有搭理那个男子，反而看向方婷。 “姑娘，是不是你报的警，说这里有人碰瓷？” 聂涛一边说，一边将自己口袋里的证件掏了出来。 报警？警察？ 看着面前冒出来的警察，方婷有些懵了。 她明明只给自己母亲打过电话，怎么警察也知道。 不过看着聂涛冲着自己使眼色的样子，方婷瞬间明白过来。 这恐怕就是母亲说派人接自己的人，她没想到派的竟然是个交警。 还是个帅哥！ ------------ 第三章 我被绿了 见到聂涛拿出警官证，众人议论纷纷，开始讨论到底谁的责任。 而那个刚还嚣张的高个男人，见到自己面前的是个警察，顿时气焰下了三分。 就连那倒在地上的老妇人，此刻都不在哀嚎，躺在地上不敢动弹。 聂涛拿着警官证来到方婷身边。 “姑娘，你别怕。这事我来处理！” 给了方婷一个宽心的笑容之后，聂涛笑脸一收，似笑非笑走到车子前。 “李老太，你这怎么换地方碰瓷了。之前不都是在第六大街，怎么现在到地下室了？” 聂涛调侃的话，落入这个老妇人耳中。 刚还撒泼打诨的李老大，从地上坐了起来。 “聂警官，您可别乱说，我哪是碰瓷的，明明就是她撞我的！” 李老太依旧嘴硬，但是聂涛还是从她躲闪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 对于这种人，搞定他们不容易，抓了也只能批评教育，完了也只能放了。 这种惩罚不痛不痒，但是今天聂涛可不打算轻易放过。 谁让这家伙碰瓷谁不好，碰到了方厅的女儿。 还把人家小姑娘给欺负的不轻！ 聂涛才不信李老太的鬼话，不紧不慢的说道。 “李老太，你不承认不要紧。这里有监控，人家车里也有行车记录仪。等到时候，我一掉监控就清楚了。” 听到聂涛认真起来，李老太知道胡搅蛮缠没有用，于是便一脸讪笑。 “那可能是我老糊涂了，记错了。小姑娘应该不是故意撞我的，可能是我眼神不太好！” “哦，你眼神不好就能愿冤枉人家小姑娘，你眼神不好人家就得乖乖掏钱？” 聂涛连声质问，李老太默不作声。 旁边的高个子更是想要趁着这个时候开溜。 看着想要离开的高个子，聂涛直接一个擒拿将他给按在地上。 “犯了事还想跑？知不知道恶意碰瓷是要坐牢的？” “警官，我错了。饶了我好不好！” 高个子男被按在地上，挣扎着求情。 一旁的李老太见儿子被抓也是慌了，直接噗通一下跪在聂涛身边。 “警官，一切都是我的错。跟他没关系，你要抓就抓我！” 说着李老太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卖惨。 但是周围群众也是吃瓜吃明白了，知道这老太婆是个惯犯，一个个义愤填膺要聂涛把两人带走。 聂涛也是不负众望，将李老太也是铐了起来。 “大家放心，任何触犯法律的，不管是谁，不管多大，按照法律该抓就抓！” “好！” 随着聂涛义正词严的话，周围群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一旁的方婷此刻也是望着聂涛，美目连连。 “多谢你，警官。” “没事，你母亲还在楼上，你赶紧看看吧。我先把他们带回局里！” 聂涛客气的说道，方婷却被聂涛目光看的脸颊绯红。 轻轻嗯了一声之后，便走向了二楼。 而望着警官竟和这姑娘认识，被拷起来的两人心中顿感不妙。 “聂警官，这姑娘是谁啊？” 一脸讪笑的李老太，望着聂涛问道。 聂涛冷笑一声，拽着两人。 “谁，反正是你们惹不起的人！” 回到警局，聂涛刚将两人已移送给其他部门。 自己的一个同事便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拉着聂涛就跑到了一边。 “涛子，你是不是给领导干仗了？” 聂涛点了点头，“怎么，这么快就传到局子里了？” 一听聂涛真的干仗了，那同事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既然你真的和他撕破脸了，看来是不准备在队里发展了。” 聂涛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干了多少年了，每次晋升都给我卡死。有个功劳他占，出个事情咱们抗。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次他又搞我，妈的本来心情就不好，索性就直接怼了，谁怕谁啊！” “哎！”同事哀叹一声，表示认同。 “涛子，哥们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老刘，有事你就直说，我现在无所谓的。” “那我说了！”同事一脸认真，“其实你那个对象，我见过！” “见过？”聂涛一脸疑惑。 “对，上个周在咱们这的一个ktv和张浩一起！” 说着同事更是从手机中翻出几张照片。 照片上自己对象和张浩挽着手举止亲密走进ktv。 嗡！ 当看到那几张照片，聂涛瞬间大脑空白。 被戴绿帽子了！还是自己领导给带的！ 一想到这段时间对象的一系列反常行为，聂涛终于是明白过来。 瞬间一股子热血涌了上来。 “别冲动，涛子。” 看着握紧拳头，满脸通红的聂涛，同事赶紧拉住了他。 “本来这事我老早想跟你说道，但是知道你的性子一说肯定要和张浩干起来影响你工作。现在既然你俩撕破脸了，我就明说了。照片我发给你！” 看着发来的照片，聂涛愤怒的握紧拳头。 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就算是去将张浩打一顿也没有什么用。 反而自己会收到处分。 既然他张浩一直要搞自己，那他直接给他来个大的。 聂涛可是知道张浩是结了婚的，孩子都在上幼儿园。 如果把这照片交给他的妻子，指不定就会闹到局里，那到时候必定能将他拉下来。 深吸一口气，聂涛看向同事。 “老刘，谢谢你！” 同事拍了拍聂涛的肩膀。 “整个局里就剩咱两个边缘人物，咱们不相互帮助还指望谁呢！行了，马上要开会了。咱们进去吧！” “开会？什么会？” “不知道，张浩那家伙临时通知的。走吧，赶紧进去！” 两人说完，便向着一旁的会议室走去。 此刻的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台子上的屏幕正播放着一段监控。 赫然正是聂涛工作时间打电话的监控侍视频。 当聂涛走了进来的时候，齐刷刷的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他。 随后站在前面讲台上的张浩，直接一拍桌子，怒斥道。 “聂涛，你过来！” “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工作期间不好好执勤，私自打电话。还把知法犯法，违规停靠车辆。你这交警怎么当的，还想不想干了！” ------------ 第四章 接我的警察是谁啊 聂涛走进去的时候，一开始还不是很适应，因为眼前的场景多少有点出乎意料。 但是很快其便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 显然是张浩这个王八犊子在搞他事情，而且这次是大搞公开搞。 体制内最是讲究一团和气，讲究你好我好大家好，即使是私下里斗得你死我活，但是表面也是很少撕破脸皮的。 张浩现在玩这一出，摆明了就是要把聂涛往绝路上逼。 不过聂涛此刻也已经豁出去了，反正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公开怼了张浩，这已经是相当于公开决裂。 现在怎么搞他都无所谓。 “呵呵，张浩，你这是明火执仗的搞我事情了啊，行的，今天有什么招你特么全都给我使出来，劳资皱一下眉头就跟你姓！” 说着，聂涛把自己的大盖帽抓下来，往桌子上狠狠一拍，直接把位置上的席签拍到了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十分巨大的动静。 张浩万万没想到，这个聂涛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敢再次公开的怼自己。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聂涛的公开叫板就已经让他十分受不了了，就已经很大程度的削弱了他的威严。 现在，聂涛这个举动无疑是要将他这个大队长所剩不多的脸面，也全部撕下来。 还要踩在地上摩擦。 “好好好，聂涛你有种，我看你是不想再大队里混下去了！ 明明是你在巡逻执勤期间违反纪律打电话，然后现在却在这里蛮恨是吧？ 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警队纪律，有没有党纪国法？” 张浩手指着聂涛的鼻子，恶狠狠的骂道。 聂涛也没惯着他吗，一把就将对方的手指头推开，然后走到了张浩的面前，用自己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狠狠地压制住对方。 “到底是谁没有警队纪律、谁没有党纪国法？ 你平日里做的那些蝇营狗苟、贪赃枉法的事情，那些乱七八糟的龌龊事情，要我一一给你点出来吗？ 我特么也在这个大队里干了四年多了！ 你的那些烂事，谁不知道啊！ 轮到的到你在这边装大以巴狼？” “可以的，聂涛 ，之前没看出来啊你这小子还这么有种。 现在竟敢直接辱骂顶头上司了。 你既然这么顽固不化，那我只能把你的材料上报给局里了，到时候你就等着挨个记大过处分吧！” 张浩走回到了主，席台上，拍着桌子恶狠狠的说道。 这一下倒是把下面其他的民警全都吓住了，因为作为巡逻大队的队长，正科级的领导干部，是有权限对自己下属的过错提出处分建议的。 而且如果没有其他的特殊情况， 这样的处分建议都会被上级采纳。 这也可以说是张浩这种正科级的小领导，为数不多的尚方宝剑之一。 现在，所有现场的民警都认为，聂涛完了。 当然，这个完了不是指生命的结束，而是指政治生命的终结。 另外一边，贺州中心医院！ 方婷在聂涛处理完了现场、带离了两名碰瓷罪犯之后，便立即坐电梯来到了母亲方姊萍的病房。 之前电话里，方姊萍已经告诉了女儿具体的病房号。 不过方婷感到的时候，方姊萍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了，没什么大碍，就是腿部有些皮外伤。 经过紧急处理之后，估计明天就能出院。 方婷看到自己的母亲没什么大碍，一颗悬着的心儿也就放了下来。 方姊萍宠溺的摸了摸女儿精致的脸蛋，问道，“不是说没什么事就不要来了吗？难道你下午没课？真是不听话！” “哎呀，老妈，你才不听话呢，不是和你说了嘛贺州市你不用过来的，周末和其他节假日，我不都回回往省城跑，看望你和你爸吗？ 干嘛今天又到这边啊， 你看这不出事了吗？” “哼！我还不是放心不下你吗？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在贺州也没什么依靠，我怎么放心的了。 之前劝你不要来这个城市，给你安排一个省城的高中，你就是不听，说什么对这里的一中有感情！ 非要到贺州一中去当老师。 不是你这么倔，你妈我用得着这么麻烦大老远的到这边来视察调研吗？ 全都是为了你，我才会跑到这边的啊，当时就是要去你们学校视察呢！” 方姊萍说着，露出了一副略带柔和的生气表情。 这种表情在这个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身上是极少出现的，也就是面对自己老公和女儿的时候，才会这么放纵的透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 这也是当官所必须承受的东西，在别人眼里，你坐到了那个位置，那你就不仅仅是你了，你代表的是党和政府的形象，是不能喜怒形于色的，是必须在任何时刻都保持冷静从容。 “妈，这件事情的确是我没有照顾到您和爸的感受，但是女儿这么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 贺州一中是我的母校，也是我大学期间实习教学的地方，我对这里有感情。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个学校是我凭借自身能力考进来的，在入职前当地的教育系统官员，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 我很为我自己的这种自力更生骄傲，也希望您和爸能够支持我。” 方婷一脸真诚期盼的看着自己的老妈。 方姊萍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作为组织部长她管着全省上上下下成千上万人的乌纱帽，但是唯独管不了自己的这个女儿，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叹气一声，由着自己女儿的性子去瞎折腾了。 “对了，妈，刚刚在楼下过来接我的警察是谁啊，说起来我得好好歇歇他呢，要不是他帮我解围，我今天真的就要被那俩碰瓷的欺负了。” 方婷为了转移话题，当然也为了一点点的私心，就问起了聂涛的身份。 方姊萍是女人，对一些细节非常的敏感，知道女儿这么问了，就是对那个年轻警察有兴趣了。 不过她没有立刻说破，“咦，奇怪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感恩之心了，人家一个警察抓碰瓷的犯罪分子，不是他的本职工作嘛？ 你道什么谢啊！？” 其实方萍知道今天聂涛帮了他们家很多，先是把她送到医院，然后是替她的女儿解围。 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老老实实交代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 第五章 孙潇的领悟能力 方婷原本就是想随便找个借口，要到聂涛的具体信息和联系方式的，但是没想到自己的老妈竟然如此的穷追猛打， 这让她一下子就尴尬了。 闹了个大红脸。 “哎呀，老妈，你怎么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啊！？我就是单纯的想给对方道谢嘛，你问这么多干嘛！？” 方婷一看自己的小计俩被方姊萍拆穿了，就立刻施展出了终极必杀技，撒娇。 不过对于这个招数，方姊萍老俩口是真的毫无办法，谁让他们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呢。 “行行行，妈答应你，现在就给你问那个交警的具体信息！这种可以了吧，我的小祖宗！” 说着，方姊萍的伸出一根玉指，轻轻的在方婷的脑门上爱怜的点了一下。 因为保养的十分好，所以方姊萍虽然已经是五十岁的年纪了，却依然皮肤白皙温润可人，看着就像只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贵妇，根本不像是五十岁的女人。 方婷看到自己的老妈答应的了自己的要求，开心的把头埋到了方姊萍的怀里，开心的说道，“我就知道了，还是老妈最疼我了。” 方姊萍一边抚摸着女儿的脑袋，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贺州市公安局局长孙潇的电话。 手机铃声只是响了一下，就立马被接起来了。 “方部长您好，我是孙潇！” 孙潇原本是在批阅自己的办公室主任送过来的一个文件的，看到来电显示之后，立马便放下了手中的笔，啪的一下站起身来身板挺直，就差对着方姊萍隔空敬礼了。 “孙局啊，有个事情还想麻烦您呢，真是不好意思！” 方姊萍却是没有多少官架子，她向来不喜欢那种炫舞杨威的工作方式，而是喜欢在和风细雨如沐春风中润物细无声的建立起自己的威望。 所以说话即使对着下级也是很客客气气的。 这其实也是她能够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北省政坛常青树的重要原因。 很多和她一同起步的那些同僚，要么被抓、要么被打入冷板凳，除了自身素质不过硬或者过于贪婪之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性格过于张扬、过于刚愎自用，导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所以在官场，安全第一。 “哪里哪里，方部长能够亲自莅临我们贺州市考察调研，是我们全市九百万干部群众的幸事啊！ 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在贺州，您的事情就是我孙某得事情！” “既然这样，孙局那我就直说了。 今天的事情，我其实心里面很感激你们的那位叫作聂涛的民警，如果不是他及时救助的话，我这个伤势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而且我的女儿来医院看我在地下车库碰到了两个老赖，也是聂涛出手相救的。 我和女儿都很感激这个小伙子。 但是我和这个小伙子接触的时间太短了，都来不及问他的具体的情况呢。 不知道孙局方不方便帮我查一查这个小伙子的相关情况？ 我和我女儿好当面感谢他。” 孙潇听完，赶忙说好的好大，我一定第一时间了解清楚聂涛的情况，稍后给您回电。 挂断电话后，孙潇就陷入了深思之中。 他知道方姊萍其实这段话说的已经是极其委婉了，如果说就只是了解聂涛的基本情况的话，根本不需要麻烦他这个副厅级的副市长兼公安局长，而且更不会说这么多客套话。 方姊萍是什么身份？ 她现在可是北省的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副部级！中管干部！ 而且还是刚刚年满五十岁的副部级，起码还有十几年的仕途。 现在在省常委里面的排名是第五，仅仅比省委书记、省长、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靠后。 关键是，她还是一名女干部，属于无知少女这种结构型干部。 有关注省内政坛的政治大牛预测过，方姊萍未来的顶点最低也是正部级，甚至很有可能更进一步。 这样一尊大佛，向你一个仅仅是副厅级的市公安局长打听一个小民警，需要这么客客气气吗，需要把话说的这么弯弯绕绕吗？ 既然是这么委婉这么客气又这么正式的打听，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而且，这尊大佛的女儿，又是今天见过那个聂涛的....... 一瞬间，孙潇就想到了不久前在医院见到聂涛时，看到的那张无比帅气刚毅有如希腊雕塑的脸庞。 他深吸了一口气，立马明白了一切。 “快，备车，去交警支队！” ....... 另外一边，在交警支队巡逻大队的会议室里。 此刻聂涛已经和自己的上司张浩吵的不可开交。 甚至，聂涛已经有出拳揍死眼前这个王八蛋的冲动了。 以前以为这只是个小人，时常无缘无故的打压自己，限制自己的发展。 到了今天才算是知道，这个混蛋竟然给他聂涛带了绿帽子。 这可以说是一个男人，最不能忍的事情了。 “聂涛，你这特么的真是不想混了啊，敢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你眼里还有没有领导，有没有纪律？ 我看你是不相干了！ 有种你就特么的把这身皮给脱下来，滚回家里去！” 张浩凶神恶煞的冲着聂涛爆吼，手指指向了门口方向。 聂涛伸手一把将张浩的手指捏住，然后反向一扣就把这个家伙死死的摁住上半身半趴下去。 “张浩，劳资忍你很久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这么大喊大叫？嗯？ 真以为劳资的工资是你开的吗？ 巡逻大队是你家的吗？ 听清楚喽，劳资的这是官衣是组织给的，不是你张浩给的！ 劳资的工资是共产党发的，不是你张浩发的！ 你想让我走就让我走啊！门都没有！ 劳资还要陪着你，在这个巡逻大队慢慢玩下去呢，听到了吗，陪你玩先去！” 聂涛这个时候也是彻底的上头了，平日里就算是张浩有很过分的举动，他也不会这样。 今天是因为，心里被埋了一根刺，已经刺的他伤痛不已，流血不止。 八年啊，整整八年的爱情长跑，换来的竟然是一顶硕大的绿帽！ 而且出轨的对象，竟然是自己平日里最痛恨、最看不起的混蛋上司。 聂涛此刻捅刀子的心都有了。 忽然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直接就一把甩开了张浩的手指，冲到了主，席台上，然后迅速的登录了自己的微信账号到连接投屏的电脑上。 ------------ 第六章 要不要把事情告诉葛处 张浩在聂涛撤去对其手指压制的那一刻，才终于从剧烈的疼痛中恢复过来。 之前一度他都被聂涛掰着手指而感到疼痛欲裂，根本连个声音都发不出。 这种疼痛甚至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能说是太酸爽了。 不过在他清醒了一顶点之后，立刻就看到了一副让他老血直冲天灵感的画面。 会议室的大屏幕上，竟然播放着他和聂涛老婆陈静，手挽手在KTV里行走亲昵的照片。 这几张照片实在是太刺眼、太刺激了，因为都是一个队里的，而且聂涛和陈静也是谈了很多年的情侣， 所以队里的几乎每一个交警，都知道陈静的存在。 现在的画面，让所有人都不淡定了，甚至已经有人按捺不住的开始吹起了口哨。 真的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张浩这个领导留。 这也可见张浩这个人在队里的人缘，是差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特么的，给我停下来，聂涛你个混蛋，给我把屏幕播放停下来，知道了没有，啊！？” “小子，你完了，你彻底完了！ 今后你不要再警队里混了！ 今天就给我把衣服脱了滚回到家里去！ 我说的！” 张浩气急败坏的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主，席台上，要去抢夺聂涛手中的电脑。 他好歹是可正科领导，是这个巡逻队的一把，虽然级别不高但是统领的人员却是不少，足足有六十多人。 而且交警也算是一个权力部门，很多社会上的人包括一些物流、仓储、广告公司的老板，都会在私下里巴结他、孝敬他。 这种情况下，平日里他是很威风的，也是很潇洒的。 单位里单位外，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半个不字，更加没有人敢在公开场合挑衅他。 而今天，这个聂涛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公开场合撸他的面子，现在甚至公布了他的婚外情，公布了他涉足下属恋情的事实，这让他觉得特别没有面子。 此刻他已经暗自发誓，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把聂涛这个混蛋给开除出警队，即使花大价钱找那些上面的关系也在所不惜。 但是聂涛却根本不鸟他，眼见张浩的手伸过来要抢夺电脑控制权，聂涛非常不客气的一脚飞踹了过去， 这个一米八七的大高个，自幼习武，体能和格斗技都是超强的，一米七五左右的张浩哪里是聂涛的对手。 直接被踹在了胸口上，中了一击窝心脚。 整个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离地而起，向后废了好几米才重重落下，幸亏张浩作为警察平日里也训练过，及时的护住了头部让自己的屁股先落地，否则这一下真的是不死也残。 但是也已经非常不好受了，自己的胸口此刻传来了刺心的疼痛，如果判断不错的话，应该是肋骨断裂了。 “小子，你有种，敢踢断我的肋骨，知道这特么可以构成轻伤一级了吧，现在不是开不开除你的问题了，等着吃牢饭吧！” 张浩在两个比较会舔自己的下属的搀扶下，艰难的站了起来，指着聂涛恶狠狠地骂道。 他此刻的心情更加恶劣，对待聂涛的态度更为切齿。 心里已经盘算着，要给聂涛按下一个罪名，走通各方关系给他一个顶格处理了。 聂涛却是对这种威胁轻蔑一笑，虽然他现在已经因为被戴绿帽出离了愤怒，但是基本的理智一直都是保持着的，这也是他的一直以来就有的有优点。 任何情况都会保持基本的理智，不会完全上头。 如果不是有足够的把握，他是不会踢出刚才的这一脚的。 “张浩，你不要在我面前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从今往后我已经不会把你当领导了！ 你以为之前对你的忍让，真的是我懦弱可欺吗？ 无非就是还想得到那根胡萝卜，想在事业上更进一步罢了。 但是既然你能绿了我，那我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所谓的胡萝卜，呵呵，劳资都混成这样了，谁稀罕！？ 我管你接下来搞什么， 你要按照职权上报我的过错给我记大过也好，或者报警告我打你成轻伤把我抓起来也好， 劳资都不怕了，你听懂了吗，劳资都不怕了！” 最后那几个字，聂涛是一个字一个字读出来的。 整的原本无比膨胀的张浩都有点懵了，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聂涛今天是不是发疯了，以前不是一直很老实很耐欺负的吗？ “你你你，你.......” 张浩一手捂着断了肋骨的胸口，一手指着张浩的鼻子，你你你了半天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旁边的搀扶着他的两条狗腿子，见状也是很积极的参与到骂战中，对着聂涛破口大骂，说什么聂涛你这个狗东西不识好歹枉费张队以前对你这么好，你女朋友被张队看中是你的荣幸云云，简直是无底线不要脸到家了。 聂涛根本没有客气，对这两个平日里只知道为虎作伥帮着张浩打压自己的混账同事，也是抬手一人一个大耳瓜子。 现场瞬间安静！ 今天的聂涛，算是彻底捅破天了。 但是他又底牌，他不怕把事情闹大，底牌还是他手里的这些照片！ 张浩如果是单身，他聂涛还真的不敢做这些出格的举动。 但是，现实情况是，张浩可是有家室的，小孩子都在读幼儿园了。 这种情况下还劈腿他聂涛的女朋友，就是属于领导干部的生活作风问题了。 纪律处分条例里面明确规定了，各级领导干部乱搞男女关系，形成生活作风问题，是要被处以最高开除的处分的。 张浩这个小子刚刚也是太过于激动了，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 这种人把自己的仕途看的最重了，不要说开除了，就算是一个警告处分都会让他像丢了性命一样。 “张浩，你小子真的是胆大妄为啊，嗯？ 你还有个老婆吧，而且你老婆还是在市民政局工作的吧？ 要不要我把这些照片，给你的老婆，也就是民政局的葛处看一下？ 你觉得葛处会这么看待这件事情呢？ 当然，我也可以直接把这些照片送到纪委，你觉得纪委的领导们又会如何处置这件事情呢，嗯？” ------------ 第七章 我向您道歉 “啊，你你你，不要！”张浩一听对方要把这件事情捅到他老婆那里去，就慌神了，捅到纪委那里就更加无法接受。 他张浩能够走到今天，完全是靠着舔他老婆大腿才做到的。 老婆葛倩是市民政局的一名处长，级别和他一样是正科级。 但是人家的家境却是比他的高出不知道多少。 葛倩的老爸是现职的副厅级领导干部，市政协的副主，席。 虽然只是一个闲职，但也算是市领导，在民主推荐处级、厅级领导的时候，是有投票权的，最关键的是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 人家好歹也是当过县委书记的，随随便便一句话，顶普通的体制内小年轻奋斗好几年。 所以，他张浩要能力没能力、要人品没人品，却能从一个六十多人的正科级巡逻队里脱瘾而出，靠的也就是他这个副厅老丈人的帮衬。 换句话说，他的一切都是女方家庭给的，在家里他完全没有地位，除了洗衣拖地打扫卫生以外，就没有其他事情是他拿手的。 葛倩要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 所以这件事情要是捅到葛倩那里去，他铁定吃不了兜着走，女方的家庭一定会找他算账的。 想到这些，张浩当场就感觉腿肚子有点发软，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 曹他妈的，这个聂涛也就是小小科员而已，凭什么和自己牛啊！ 劳资是他的顶头上司，真的闹大了，上面的人肯定是会信我而不是回去信他！ 想到这些，这小子的胆子又肥了。 “呵呵，聂涛你在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这些明明都是你自己PS出来照片，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发布败坏我的名誉。 信不信劳资除了告你故意伤害之外，再告你一个诽谤罪？ 嗯？ 识相的赶快把照片给我撤下来，我考虑这个诽谤就给你免喽，否则你会知道你将死的多么难看。 和我斗，你臭虫都算不上！” 张浩嘴歪眼斜的盯着聂涛，阴阳怪气的说道，只是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的会牵动自己胸部的伤口，不时的咳嗽几声。 聂涛眼看这个家伙死到临头了，竟然还如此狡辩，如此的有恃无恐嚣张跋扈，不禁感慨现在这个世道真是太尼玛乱了，这种道德败坏的傻逼竟然能够在体制内混的风生水起。 不过他根本不怕张浩的威胁，不靠其他，就凭他是有正式公务员编制的民警，就压根不会理会这种无畏的恐吓。 体制内和打工最大的区别是，打工者工作中的一切都是老板给的，而体制内的公务员的工作却不是某个上级赏赐的而是组织给予的，要动一个打工仔老板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而要动一名体制内的公务员则需要层层审批层层决策，而且还需要经过严格的调查程序。 两者是完全不同概念的事情。 所以有句热门的网络用语：只要你不想当局长，你就是单位的局长！ 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的。 很多年轻人不懂得这些门门道道，所以刚进入体制内的时候拉不下脸来老是被那些老油条欺负，但是聂涛作为重点政法大学毕业的法科生，对体制内的规则研究的不要太透彻。 所以，根本不惧怕张浩的空口威胁。 照片时不时PS，是不是肥胖，有关的技术侦查部门一鉴定便知道，何必需要像个沙雕一样在这边唧唧歪歪。 就在聂涛想反唇相讥的时候，忽然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了。 骚乱的现场登时安静下来。 竟然是贺州市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孙潇带着几个民警走了进来。 这是他们所有贺州市三万民警的带头大哥，大家见到这尊大神自然只有肃然起敬的份。 孙潇也不看众人，更不看在一旁捂着胸口脸色像便秘的张浩，而是径直走到了主，席台上，对着聂涛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聂涛看到是孙局来了，便迅速调整了情绪，强行恢复到了冷静状态，把事情的经过大致的和孙潇说了一遍。 孙潇听完之后，当即转头看向张浩，用手指了指后者，问道，“小聂说的都是实话吗？你去破坏人家感情了？” “这个.......那个........”张浩本想耍赖的说这些照片都是聂涛PS起来的不是真的，是聂涛在诬陷他，但是这些话刚要出喉咙的时候， 就被孙潇威严无比的目光给堵了回去。 孙潇的气场实在是太足了，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大块头，再加上威严方正的国字脸、高鼻梁、浓眉大眼，典型的就是一个刚正不阿的执法者形象， 在这种面相的人面前，外加上这人还穿着白衬衫，张浩这种小喽啰根本就没有说谎话的胆量。 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说了谎话，万一被拆穿的后果。 那就不仅仅是处分这么简单了，孙潇作为副厅级大神，作为全市公安系统的一把，是完完全全有能力让张浩滚蛋的。 这是级别地位上的碾压。 这个和张浩这种正科压制聂涛这种科员，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张浩最后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件龌龊事。 孙潇浓眉一竖，双眼圆瞪，对着张浩训斥道，“你这个混蛋，我记得你是葛云天葛主，席的女婿吧！ 你一个有家有室的，竟然去公然抢下属的女朋友，作为一个正科领导没有树立好的榜样，反而去搞乱生活作风！ 劳资撤你的职！” 说着就要让身边的办公室主任去拔掉张浩的肩章。 这个办公室主任是个比较圆滑之人，思维较为缜密，他犹豫了一下之后，趴在孙潇的耳朵上轻声耳语了几句。 孙潇听完后，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缓缓说道，“现带下去关三天禁闭，另外再写一万字的检讨！ 明天我们局里党委研究开会决定对他的处分。” 随后挥了挥手，让下属去执行。 而自己则转向了聂涛这边，伸出手握住聂涛的手说道，“小聂啊，对不住了，是我管教我方用人不当，竟然让这种败类当上了这个巡逻队长，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是我的失职啊，我向您道歉！” ------------ 第八章 全面考察 孙潇说这些话完全是真诚的，并不是做作。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负有一定的领导责任，不管怎么说，自己的下属单位里出了这么一个恶心的败类，的确很让他脸上无光。 要不是刚刚办公室主任拦着，说这么贸然的处置不征求葛主，席的意见恐怕不妥，他是真的很想把那个小子的职务现场就撸了。 不过现在的话，也只能先劝说聂涛想开一些。 毕竟这个事情，虽然是生活作风问题但也是情感问题。 感情这东西是最难所清楚的。 “聂涛啊，对于张浩我们局党委会开会研究，给你一个满意答案的。 但是你自己也要正确对待啊！ 感情的问题是强求不来的，姻缘更多的是需要缘分。 一味地付出和追求，往往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还会把自己搞得很累。” 孙潇让聂涛放下这段情感，从里面走出来，倒不是为张浩陈静这对狗男女开脱。 而是完全站在聂涛的角度，替聂涛考虑。 很多时候都是当局之谜，聂涛追了陈静十一年，在一起八年，然后自然而然的就投入了大量的情感、精力和金钱，可以说是他的整个青春了。 让一个人承认自己的青春是错误的、不完美的，那是很残忍的。 不过一直沉浸在其中无法走出，那会更加糟糕，甚至会毁了一个男人的雄心壮志。 孙潇是过来人，对这些年轻人的心态自然是很了解。 当然，他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现在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方姊萍的女儿，应该是看上聂涛了。 这可是聂涛的天大福气，无论从家世、长相、脾气秉性等各个方面，方婷都比那个陈景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不过呢，这也只是孙潇的推测，具体情况还他也不清楚，所以现在暂时不说。 “孙局，谢谢你，我会努力走出这段阴霾的，不会影响工作。其实这件事情里我也有错误，我去应该在执勤的时候打电话的。” 聂涛虽然此刻心情很糟糕，但还是一脸坚决的向孙潇表态，同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他对待工作向来很上心，不仅仅是因为想上进，更多的时候是觉得自己既然拿了这份工资就要好好的干活。 他知道自己工资的每一分钱都是来自普通的老百姓，没有什么理由辜负这份工作。 孙潇点了点头，拍了拍聂涛的肩膀，对这个小伙子的印象又加深了几分，“你先回去休息几天吧，上班就暂时不用来了。我特批你几天假。” “啊........这？”聂涛感觉到诧异，但是旋即明白了孙潇是在照顾自己。 出了这档子事情，可以说一个男人的底裤都被扒光了，而且还是整个单位都见证了闹剧，看到了那些照片。 的确需要过几天时间冷静一下。 所以，聂涛想了一下之后，便没有拒绝，而是冲着孙潇啪的一下敬了一个礼，说了一声谢谢孙局。 等到聂涛离开单位之后，孙潇才对身边的办公室主任说，“你赶快把这个小伙子的档案和所有相关资料全都调出来，我马上就要看到！” 身边的办公室主任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带着几个人跑去单位的档案室查阅材料了。 警局的档案归档工作还是很规范的，没过多久，一个厚厚的档案盒子，还有其他的一摞材料就送到了巡逻队队长办公室。 这里之前是张浩坐着的，现在被孙潇临时征用了。 孙潇二话不说，一头埋进了档案材料里，然后让办公室主任几个人也跟着查阅，要求他们一个字都不能漏过，要把聂涛的所有过往都仔仔细细捋一遍。 档案查的差不多了之后，孙潇又叫来了一些巡逻队的民警过来询问。 整个流程就和组织考察提拔干部一样。 大家对此私下里议论纷纷，都感觉应该是聂涛这小子因祸得福，被孙潇局长看上了，这是要高升的节奏。 再加上，平日里虽然聂涛和张浩不合，但是对待工作却是非常的认真，对待同事也是很讲义气，而张浩平日里又仗着自己的老丈人是市领导，经常作威作福对下属们动辄打骂， 所以大家自然是更加偏向聂涛，都在孙潇面前拼命的说着好话。 一个多小时之后，孙潇的“考察”工作才告结束，他对聂涛有了一个十分直观的印象：这是一个不可多得好苗子，不仅作风正派、工作努力，而且业务能力极强，对人民群众也十分热心，可以说是完全符合组织上德才兼备的用人导向的。 如果加以好好培养，完全能够有一番大作为。 当然，形象上也是很不错，脸帅条正外加身高一米八七，走出去很能拔高警队的形象。 难怪方部长的女儿会对这个小伙子动心，这么优秀的体制内男公务员，其实是很稀缺的。 孙潇于是拨通了方姊萍的电话号码，“方部长啊，您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现在特地向您汇报一下。” 方姊萍接起电话，就意味深长的浅笑了一下，她打电话交代孙潇之后，孙潇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回这个电话。 这就说明对方是完全吃透了自己的意思。 不像有些脑子蠢笨的，自己向他打听一个下属，他可能真的以为只是随随便便的打听一下，交代下属随意的了解下不到十分钟就把电话打回来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种人基本上就会被她方姊萍排除在继续提拔重要到重要岗位的范围之外， 除非对方特别有背景。 而像孙潇这种有眼力劲、能力强的，自然而然是会给方姊萍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下次有提拔机会的时候，很容易就会想到他。 所以，其实体制内混着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就看你会不会做人、脑子灵不灵光，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孙局啊，您怎么搞的这么隆重啊，不是让你随便打听一下就成吗？” “哈哈，方部长交代的人物，我孙某哪里敢随便啊........” 孙潇用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把聂涛的过往履历、家庭情况、性格秉性、人品道德方方面面全都阐述了一遍，简短清晰却毫无遗漏。 当然，在长相方面自然是不用介绍了，因为方姊萍母女俩已经见到过真人。 方姊萍不住的点着头，心里很是满意。 “不过......对方是有女朋友的.......”孙潇在汇报的末尾，加了这么一句。 方姊萍原本微笑着的脸登时沉了下来。 ------------ 第九章 来自方姊萍的认可 而一旁一直贴着老妈手机在偷听的方婷，则当场就眼睛红红的要哭出来了。 之前听到自己的如意郎君这样的优秀，她早已经心花怒放， 但是对方的一句有女朋友了，却直接把一段还没有发端的感情扼杀在了摇篮里。 这对方婷来说太残酷了，要知道，她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呢，当然不是因为没有人追，而是因为以前一直没有看得上的男生。 聂涛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第一个看到了就喜欢上的男人....... 不过就在气氛变得沉重的时候，孙潇紧接着又慢悠悠的说了一句，“不过聂涛刚刚发现自己被绿了，他的女朋友和他的上司搞在了一起。 小伙子挺伤心的，我刚刚让他去休息几天呢。” “啊，太好了！” 方婷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破涕为笑，忍不住的欢快的叫了起来。 因为本来就贴的手机很近，这句太好了传到了手机话筒里。 搞得孙潇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赶忙问道，“啊，方部长，什么太好了？” 他没有懂为什么孙潇被绿了，对方竟然说太好了。 难道是绿的太好了吗？ 方姊萍狠狠地瞪了自己调皮的女儿一眼，略带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刚刚是我女儿在瞎胡闹呢。” 然后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不过你处理的蛮好的，这种事情是个男同志都一下子承受不住的，让他休息一下也是对的。 而且刚刚听了你的汇报，这个小聂同志对待工作极度认真啊，即使是节假日也是经常加班，帮助已经有家世的同事顶班。 这样的好同志，是应该多放几天假，让他把之前失去的假期弥补一下。 由此可见，你孙潇局长也是一位了解下属、体恤下属的好领导嘛。” 方姊萍对着孙潇夸赞了一番。 当然，这种夸赞还有另外一层深意，那就是孙潇考察聂涛非常细致非常全面，她方姊萍很是满意。 不过这层意思她不能直说，因为孙潇考察聂涛毕竟是她委托给对方的私事。 是上不得台面直接表示感谢的。 不过孙潇作为官场老江湖，对方姊萍的言外之意自然秒懂，他知道自己这次办的事情已经送给了方姊萍一个很大的人情，而且人家也很承这个人情。 这就足够了。 挂断电话后，方婷就心花怒放的围着方婷转圈，欢快的说道，“妈，您看我就知道聂涛没问题吧。 他不仅仅人长得帅，而且性格好、品格好、工作上进，最重要的是，用情专一。 这样的优秀男青年，还是优秀男公务员，打着灯笼都难找了呢！ 老妈，您要相信女儿的眼光嘛！ 女儿看男人很准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谈过男朋友！” 方姊萍看着自己一脸得意的小公主，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丫头就是眼光太高，导致从大学开始老俩口给她介绍对象，到现在工作满一年了，依然没有找到对象。 其他老朋友家里的女儿儿子，早就谈上了，甚至有个别的已经开始发结婚请帖了。 方姊萍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作为女人，她知道其实女孩子结婚时越早越好的，特别是像他们这种高干家庭，更不能拖着。 最好是能找到那种门当户对的，这样结婚了以后，双方的父母都还在位置上，政治资源直接翻倍，托举的力量自然也翻倍了， 对小俩口每个人都好。 这种政治联姻现在非常普遍，反正方姊萍差不多档次的朋友，都是这么操作的，他们在大学开始，甚至有的在高中开始就布局了， 大学一毕业就去领证、结婚、工作。 然后从此家庭和事业都走上康庄大道，小日子过得不要太美满。 当然，方婷作为省委大院里面，小一辈中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上门提亲的不要太多，甚至不乏地位比方姊萍他们家高的。 但是方姊萍的丈夫，一直坚持这件事情必须女儿自己点头，否则谁都不答应。 然后女儿方婷又是这样的倔强....... 所以方姊萍拿这对任性的父女也是毫无办法....... 不过其实方姊萍虽然心里着急，但是内心深处还是赞同自己丈夫的观点的。 什么是真正幸福的婚姻？ 现在社会上、网络上各种各样情感大师说的一套一套，但是方姊萍自己有个总结，那就是找一个自己真正喜欢而且情投意合的，能够一起走一辈子的。 其他的婚姻，那些处于现实利益物质利益考量的婚姻，那些将就的婚姻，都不能算得上是幸福。 即使外表看着风光，但是也有独守空房的空虚寂寞。 方姊萍和她老公，就是因为真正的互相钦慕互相喜欢走到一起的，俩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穷二白要什么没什么， 但是她从来都是每天快快乐乐的，因为她得到了自己的挚爱，这就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了。 当然，能够得到挚爱、能够和挚爱走入婚姻殿堂、走完这一生，这是一种莫大的幸运，也是一种小概率事件。 方姊萍也明白这一点。 因此在女儿的婚姻规划里，她心里面已经给了女儿最后三年的时间。 如果二十六岁的时候还不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那么就不能怪她这个老妈强势干涉了。 不过没想到，这次来到贺州市考察，竟然还有一个意外之喜，发现了聂涛这么一个好苗子。 其实对方姊萍这种家庭来说，对方家庭的身份地位也不是这么重要了。只要有一个公务员身份，那就可以浇灌政治资源，无论怎么样未来弄个正处级还是很轻松的。 要是人在争气一点，简直就是前途不可限量。 所以方姊萍对待婚姻的态度，既现实也不是这么现实，既物质也不是这么物质。 她这个时候把聂涛的情况，在脑子里前前后后又仔细过了一遍，除了过硬的业务能力、良好的道德品质之外，有一点她很看重，那就是这个小伙子愿意陪一个不爱自己的女朋友爱情长跑八年，期间一心一意付出毫无怨言。 当然，很多人认为这是舔狗，看不起这种人。 但是在方姊萍这种五十岁的社会阅历丰富的过来人看来，这样痴情的男孩子这个社会已经不多了，特别是聂涛还是如此帅气高大阳光的男孩子，能做到始终保持爱情初心，真的很不容易。 前前后后想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方姊萍终于认可了聂涛，她再次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孙潇的号码........ ------------ 第十章 早就应该给他一个副科的岗位了 孙潇赶忙再次站直身子接听电话，此刻他已经从交警支队巡逻大队，回到了市公安局。 这次方姊萍的电话很简短，只是说了几句，“聂涛同志的情况我了解了，也仔细的考虑一下，作为主管全省干部队伍的省委组织部长， 我向您提一个建议，像聂涛这么优秀的年轻干警，应该给他一个干事创业的平台，一个表现自我的机会。 不能像以前那样埋没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里落灰了。 这是对干部人事工作的不负责任，是对党和人民的不负责任！” 孙潇听得冷汗直冒，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但是显然包含着方姊萍这个省委组织部长对聂涛任用问题的不满， 亦或是说对整个贺州市公安系统干部培养体系的不满。 当然，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就看方姊萍这尊大神怎么理解了。 孙潇也不傻，她知道方姊萍这个时候打这通电话，并不是真的要怪罪他，而只是传递她自己的信号。 按照干部任用规则，方姊萍虽然贵委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副省级的高官，理论上全省数十万公务员人事问题她方姊萍都可以管。 但是也是有规矩、有限度的，真正需要她关注的按照有关规定，就是那些处级以上的领导，这些领导干部的提拔任用，需要她的组织部去考察、发现、提供建议，然后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如果是正科提拔副处、副处提拔正处，需要各地市组织部上报市委常委会决定，需要上报省委常委会通过。 而如果是正处提拔副厅、副厅提拔到正厅，则需要她的省委组织部上报省委常委会决定。 而如果是正厅提拔副省级的话，或者更高层次的提拔，就不归她方姊萍管了，而是需要中组部来亲自考察、定夺人选，然后上报最高会议通过。 当然，普通科员提拔副科、副科提拔正科这种人事变动，虽然理论上她方姊萍也可以管，但是现实当中是极为罕见去插手的， 甚至是除了正处提拔副厅、正厅提拔副厅这种人事变动之外，其他的正处以下的提拔变动，都是各地方自主权范围。 这个虽然在干部任用条例上没有明确，但这就是大家多年来墨守成规的规矩。 是不能随随便便去破坏的。 如果省里的组织部长或者其他常委，时不时的一杆子插到底，去干涉地方干部的提拔任用，那地方的党政领导权威何在？ 那些县委书记、市委书记还有什么可以调动底下人干活的筹码？ 改革还要不要继续了，经济还要不要发展了？ 方姊萍向来都是以为低调内敛的领导，更加不会明着去触碰这些规矩，所以她打这个电话也只是含蓄的表达着自己的意见，用的是建议这样的词汇。 其实她作为一省的组织部长，真的要提拔某个基层干部，理论上是完全可以对孙潇用命令的口吻的。 孙潇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所以方姊萍这么说了之后，他根本不敢怠慢，赶忙连声回答好的好的，还说“聂涛这个年轻干警，我刚刚查阅了相关的资料之后，发现的确是我们公安战线不可多得的人才， 方部长您不说，我都想重用他呢。 现在的想法是先把他调动到我们市局的办公室，当一个办公室副主任，在我身边历练一段时间先，您看这样的安排合适吗？” 孙潇非常老奸巨猾的主动汇报了他对聂涛的下一步安排打算，这就是暗示他孙潇是听话的，你方部长有什么指示我孙潇会立刻去办， 方姊萍对孙潇的态度很满意，但是对具体的安排有些看法，“老孙啊，”方姊萍刻意的改变了对孙潇的称谓，这就是告诉孙潇因为他办事得力，她方姊萍已经改变了其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女神对一个爱慕自己很久的舔狗说，我已经把你纳入考虑的范畴了。 怎么可能不令人兴奋。 孙潇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因为这个称谓的变动而活跃了起来，两只耳朵也竖的更直了。 “聂涛我听了你的汇报，感觉这个小伙子业务能力还是很强的，特别难能可贵的是，他是江陵政法大学法学和刑事侦查学双专业毕业生，在学好法学本专业的同时，还在大学里利用业余时间修了刑事侦查学这门第二专业，拿到了两本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 这种学习能力和专业精神，不正是你们各条线的业务部门特别是刑侦部门需要的吗？ 对于具体的职务安排，原本不应该是我多嘴的，但是作为组织部长，我还是希望自己省里的每一个干部，都能被放置到最合适的岗位。” “呵呵，方姐，”孙潇这个人精眼见方姊萍对自己的称谓变了，自己也跟着改了对方称谓，从原来的方部长变成了现在的方姐。 “您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不瞒你说，我一直是很希望把这个小伙子放到刑警支队的，但是.......我又怕这个工作太辛苦、还有一定的危险性，办公室这边嘛，虽然搞综合工作文字材料也很辛苦，但终究还是远离一线危险的，发展前景也不差.......” 孙潇说的很含蓄，但意图也很明显，就差说我这么安排是为了不让你女婿去一线拼死拼活了。 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方姊萍却又自己的想法，“老孙啊，你这么想就不对了。年轻人怎么能怕辛苦呢，更不能贪生怕死啊。 我们每位共产党员宣誓的时候都是郑重承诺过的，随时可以为了党和人民的利益牺牲一切啊，包括自己的生命。 而且，如果真的贪生怕死的话，就不要穿这身警服嘛。 警服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荣誉更意味着责任。 我相信小聂不会在意这些的。” 在大是大非上，方姊萍向来三观很正。 “好的，好的，那我这就着手安排他去刑警支队担任副支队长，以他的资历和能力还有这些年的工作业绩， 早就应该给他一个副科的岗位，让他施展才华能力了。” 另外一边，聂涛此刻已经回到了家里的开的小饭店，正帮着父母照顾生意呢。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定睛一看，正是女友陈静。 “聂涛，我要和你分手！”陈静一来就白了聂涛一眼，傲慢至极的说道。 ------------ 第十一章 提出分手 聂涛诧异的抬头，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女朋友陈静过来了。 “你今天过来什么事？” 聂涛现在看到这个女人，心里面就一阵反胃，自然不会给对方好脾气。 “你难道耳朵聋了吗？我刚刚不是说的很清楚？我要和你分手！” 陈静一脸不屑的说道，说话的时候还把自己刚刚烫好的大波浪长发往后面甩了甩。 腰肢扭动间，曼妙身材凸显。 前凸后翘、玉腿修长、腰臀比惊人。 再加上银盘似的姣好精致面容， 的确是一个美人坯子。 也难怪聂涛会这么痴迷，苦苦坚守了十一年。 还没等聂涛开口，聂涛的父亲聂成和母亲卫丽芬就不约而同的开口，急忙说道，“小静啊，您先别急，肯定是我们家聂涛又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惹你生气了。 我们现在就狠狠地教训他！” 老俩口说话的时候态度很是恭敬。 但是陈静却是双眼高过天，仰着漂亮的瓜子小脸，根本没有正眼瞧着二老。 她和聂涛父母接触的次数屈指可数，算上这一次也不会超过一只手的数量，谈了八年的恋爱，陈静从来没有答应过到聂涛父母家吃过一顿饭，哪怕逢年过节也不愿意去。 所以现在即使聂涛的双亲放低了姿态陪着笑脸，陈静也没有给好脸的意思。 聂涛忍无可忍的把手中的擀面杖一扔，然后挺直了腰板走到了陈静的面前。 二人的身高差了足足二十厘米，所以聂涛要低着头才能看到陈静的俏脸，当然因为陈静一贯的前卫穿衣风格。 曼妙的身姿，透露着性感吸引着看风景的人停步驻足、目不转睛。 不过聂涛还是强忍住了冲动，摆出一副极其冷静又极其严肃的面孔， “陈静，你刚刚说要和我分手是吧？好的，我答应你，我宣布我们现在分手了，从此你我再无半点瓜葛，以后互不干扰互不联系！” 陈静一开始还是很得意的，以为聂涛会像之前那样死乞白赖的恳求自己不要分手，再给机会。 甚至还肯能会跪下来。 她一直希望聂涛能够在自己面前跪一次，这也是陈静吊着聂涛八年期间，最大的遗憾，这个自己的头号舔狗竟然没有对自己下跪过一次。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次的聂涛别说出现预期中的下跪求饶了，连挽留都没有半分。 直接宣布分手了！ 这让陈静有些不理解，不能接受！ “靠，聂涛，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我劝你想好了再说话！” 陈静瞪着卡姿兰大眼，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但是聂涛根本没有丝毫犹豫，他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要和陈静分手的话！ 陈静茫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已经考虑了自认为可能出现的所有情况，并且都想了应对方案。 但是万万没想到，陈涛这么不按套路出牌。 “你你你，陈涛，你知道自己错了吗？啊？你竟然敢提出来和我分手！？ 你知道现在的状况吗？” 陈静被这一记突然袭击搞得有些不知错所。 甚至已经开始语无伦次，如若不是一直以来都在报捞女培训班，此刻可能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还好捞女培训课程里的老师讲过，在不知道说什么话的时候，必须要拿出杀手锏，那就是质问男人知道自己错了没！ 聂涛被问的莫名其妙，什么叫作自己知道错了没？不是你陈静过来说要分手的吗？不是你陈静出轨我上司给我带绿帽的吗？ 不过就在聂涛准备要反击的时候，聂涛的双亲却再一次抢话了，“涛儿啊，你就承认错误吧！人家陈静这么好的姑娘都说你有错了，你能没错吗？” “啊？”聂涛嘴巴大张，被自己的老爸老妈整了个大无语。 不过他也很能理解自己老爸老妈的心情，毕竟自己和这个女人谈了八年，投入了太多的时间、精力和金钱，用一句比较流行的专业术语来形容就是，沉默成本太高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老爸老妈不要参合了。 “爸，妈，这件事情是我和陈静之间的私人问题，你们还是回避一下吧，我自己会解决的。” 还好聂涛的父母对自己的儿子从来都是非常的信任和尊重，不会像有些父母一样盲目的要主导自己孩子的人生。 他们顶多就是提提建议，然后看聂涛显然是不采纳自己的意见，就很知趣的退到厨房里准备晚饭的食材了。 而聂涛看到双亲离开后，才转身对着陈静说道，“陈静我希望和你保持最后的体面，毕竟跟你谈了八年的恋爱。 好聚好散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了！ 你要知道是您绿了我，是你对不起我！而且也是你提出的分手！ 这种情况下，我当然只能和你分手，不可能有第二个结果！” “聂涛，你！”陈静一时之间竟然气的说出话来，精致的瓜子脸都显得有些五官扭曲了，她的确是来分手的，也是真心想分手的，但是她不希望分手的过程是这样的简洁流畅波澜不惊， 她希望看到的是聂涛哭着跪着求自己不要离开，然后她在聂涛双亲面前一脚把这个舔狗踢开，这样才能够达到心里面的最大痛苦。 “抛开事实不谈，难道这件事情你就没有错吗？” 陈静又一次抛出了捞女培训课程上学来的第二句杀手锏。 聂涛有点无语又有点鄙夷的摇了摇头，“陈静，多说无益，我是一定要和你分手的，无论你说什么都无法挽留！” “靠，聂涛，你要搞清楚，是我找你分手，是我踹的你懂吗？ 你凭什么这种态度啊！” 陈静气急败坏的跺脚，高跟鞋踩踏在地砖上哒哒哒直响。 聂涛很无所谓很轻松的双手一摊，“这不就更好了，所以我说和你分手没错吧！” “啊，你！”陈静再也绷不住了，哭丧着脸咬牙切齿的指着聂涛，但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聂涛的逻辑无懈可击。 既然是你找我分手，那我提出分手岂不是更符合你的心意，我何错之有？ “聂涛，你等着，我会整死你的，听懂了吗？ 老娘一定会整死你的！” 聂涛看着眼前泼辣如农村悍妇的女人，心里面越发的反胃，他很自责，自己以前是不是瞎了双眼，竟然会把这种垃圾女人当作自己的女神。 “呵呵，你随意，我奉陪着呢！” 聂涛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回到桌子前，拿起擀面杖继续摆弄面粉了....... ------------ 第十二章 不再当外貌协会 陈静离开后，聂涛的双亲才从后面的厨房走出来。 他们也没多说什么，其实他们早就知道这个陈静并不是什么好货色，如果聂涛真的和这个女人结了婚，无论是陈静本人还是陈静的家庭，都不可能正眼瞧他们二老的。 那种眼神里的嫌弃，陈静在为数不多的和聂涛双亲见面的时候，都会毫不掩饰的散发出来。 但是为了儿子的幸福，老俩口还是觉得这些都无所谓，大不了成家了之后少和女方来往，也不会去聂涛的新家住，老了也不一定要让儿子养老送终，自己去住养老院就好了。 但是该给儿子置办的婚房、婚车和彩礼，老俩口是一点都不会少的。 这就是老俩口对自己这个唯一儿子的心意。 现在陈静就这么走了，其实二老心里面是不好受的。 他们就怕自己的儿子再也找不到这么漂亮而且是在体制内的媳妇了。 陈静虽然只是一个护士，但也算是事业编制，况且收入并不低的。 聂涛似乎看出了二老的心思，笑着安慰道，“爸、妈。没事的，不就是没了女朋友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 我今年一定会重新找一个的。” “哎，儿子啊，你不用这么安慰我们的，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毕竟你和她谈了八年，这段感情也是你付出的更多，这些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等于是这八年的付出全部成了泡影，而且你的年纪也被拖大了， 都已经二十六岁了，很多好姑娘怕是不能接受你的年纪了.......” 卫丽芬满是忧愁的说道，不再年轻的面庞上条条皱纹和头顶的缕缕白发相互映衬， 刻画出岁月的艰辛。 聂涛看到父母沧桑的脸庞，心里一阵难过，他觉得自己这些年最对不起的就是双亲了，事业事业没有成就，媳妇媳妇也没有找到。 看到那些村子里领居家的孩子一个个都早已经结婚生子，让自己的父母升级成为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享受到了天伦之乐。 聂涛就很有抽自己几个嘴巴子的冲动。 “爸，妈，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但是我是真的想对你们说，这次分手我一点也不难过，完完全全的不难过。 而且，我说今年结婚的事情，也不是信口胡来的，是真心这么想的。” “涛儿啊，我知道你难，没必要这么硬撑着的，那个陈静对你做了什么其实我们也知道了。 是你陈叔电话和我们说的。 虽然这些事情很丢我们男人的脸面，但是我想劝你一句，陈静这么漂亮又是体制内的女孩子，能够看上我们这样的家庭，是我们的福分，很不容易的。 该忍还是要忍，你不是之前都能哄回来的嘛.......” 聂涛听到老爸佝偻着背，脸上写满了委屈却还是要装作一副劝说自己的模样，心里更加难受，直接摆了摆手打断了老爸的絮叨， “爸，都别说了，这次我是想好了的！ 以前我之所以还要去把她追回来，是因为分手都只是普通的矛盾，比如怪我不送她昂贵的包包，忘记给她过各种纪念日送她送纪念日礼物之类的。 这些我都还能忍的。 但是这一次，是她劈腿绿了我，而且出轨的对象还是我的上司，让我在整个巡逻大队现眼，这样的屈辱我是不会忍受的，我也不准你们忍受。 如果我真的把这样的女人劝回来了，真的和这样的女人结了婚，街坊邻居们会怎么说你们啊， 他们是不是会说，这家的儿子是个戴绿帽的王八，亏他还是个警察呢......” “别说了，别说了，儿子，怪只能怪爸妈没本事，家里穷，不能让你和其他公务员一样有一个体面的家世，又良好的物质基础， 只能忍受陈静和他们家庭的鄙视侮辱。 哎，穷人在这个社会，有的时候真特么不像个人啊！” 说着，聂成就把身子蹲了下去，开始抽起了闷烟。 聂涛心情很是沉重，“爸，妈没事的，你们不用这么想，我起码还是公务员，还是一名人民警察。 我找个媳妇是没问题的，实际上喜欢我的女孩子还是有的，而且还是体制内的。 只要我答应了，今年就可以结婚，彩礼也不需要的。” 聂涛说的是实话，虽然他的家庭条件不太好，但是凭借他的长相和工作，的确还是有一些普通女孩子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但是儿啊，这样不是太委屈你了吗？你这般仪表堂堂......那些长相很普通的女孩子原本是配不上你的。” “妈，不要这么想，经历了陈静我已经知道了，其实外表漂亮不一定代表内心善良，更不一定能给我真正的幸福。 我之前就是太外貌协会了，才会遇到这么多糟心的事情，而且活在了这么大的压力当中。 今后我决定不再外貌协会，婚姻感情就是靠的缘分，缘分到了自然而然可以走到一起，走到白头偕老，强求是强求不来的。” 聂涛这话说的十分真诚，倒是让双亲一下子心情好了很多。 他们的儿子在情感上以前有个缺陷，就是非常的外貌协会，当然从外貌条件上看聂涛的确有这样的资本。 但问题是当代社会，很多人的观念已经变了，特别是一些女生，选择男性的时候往往把家境财力权势这些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 聂涛的父母之前也不好劝说，因为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为了结婚委曲求全。 但是如果儿子能自己这么想的话，倒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哦，对了，今天你陈叔电话打来除了告诉你被陈静绿了这件事情之外，还说你因为执勤玩手机要被处分了，现在回家是组织上停你的职位了。 有这回事吗？” 聂成问道。 他口中的陈叔全名叫作陈德旺，是聂成多年的老友，也是聂涛一个单位上班的，都是巡逻队的民警。 平日里，很多消息都是这个陈德旺直接打电话告诉聂成夫妇的。 聂涛一听却是炸毛了，这个陈德旺聂涛心里有数的，是个十分心胸狭隘之人，因为自己五十多岁了一直一事无成，甚至连结婚都没有，于是就看不惯别人的好，特别是看不惯聂涛的进步，私下里不知道给那个张浩递过多少刀子， 而且一听到聂涛有些什么坏事情，就像过年了一样，不厌其烦的给聂成打电话通风报信，生怕聂成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倒霉似得。 聂涛心里虽然一直窝火，但是之前因为是自己的长辈，也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也就不好直接戳破面皮。 但是今天这事，实在是过火了，因为不仅仅是告诉了自己被绿的第一手消息，而且还明晃晃的造谣说自己被处分了...... 聂涛心里面已经想着要给这个混蛋一点颜色看看了。 不过就在聂涛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忽然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聂涛接起来一看发现竟然是副市长兼市公安局长孙潇的电话...... ------------ 第十三章 赴市局报到 “孙局您好！”蒋辰赶忙扔下手中和面的活儿，挺直了身板语气平淡中带有十足中气的说道。 “聂涛啊，不好意思啊，要提前结束你的休假了。”孙潇虽然字面上表达的是不好意思，但是语气里更多的是作为一把的威严。 “孙局有什么任务您就吩咐吧，我保证完成任务，不找任何借口。” 聂涛本能的回答道。 作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聂涛对待工作有一种天生的执着，对待自己的荣誉比什么都珍视。 孙潇在电话那头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好兵， “也没有特别重大的任务，聂涛啊，现在有个工作上的安排，想听一听你的意见啊。” “我这边没有问题的，组织上分配我什么工作，我就服从安排去干什么工作，都是革命的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说得好！”孙潇由衷赞叹，“但是在具体安排之前还是需要问一下你的意见的，这也是我们的组织原则嘛。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局党委已经讨论过了，准备把你调整到市局来，具体的岗位上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办公室副主任，一个是刑警支队副队长。 你觉得哪个岗位更加适合自己？” 聂涛听到这话，竟然一下子有点脑袋宕机，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这样的安排实在是太超出自己的预期了，原来他只是觉得能离开那个巡逻队，离开张浩这个恶心的领导，就已经非常心满意足了。 能够调动到市局的话，就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一上来就给他安排市局的副科实职岗位！ 这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全市可是有三万多的公安干警，但是能在市局上班的也就这么寥寥二百多人！ 可以说，每一个市局的岗位都是含金量极高的，都是可以平时给下面的各个县局安排任务，年底的时候对各个县局进行考核，决定各个县局和基层队所的头头脑脑升迁调动的。 即使是市局的一名普通科员，其实权也比下面的一个副科级副局长、副队长要大，甚至有的时候还能压制正科级的县局常务副局长或者是正科级的队长。 这是体制内业务条条单位的性质决定的，上面一根针，下面千条线，虽能掌握那根针，谁就能掌握主动权。 而如果是市局的副科级领导的话，到了下面基层，其实已经和县局的主要领导差不多地位了。 而正科级领导，更是能压制下面的县局局长。 这也造成了，公安系统内部，没有人喜欢呆在基层，都想往市局、省厅挤破头。 但是，公安系统又是典型的金字塔结构，基层的数量实在太过于庞大，能够挤入上面金字塔的真的是凤毛麟角。 这一些，聂涛自然十分清楚。 所以，当孙潇亲口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甚至都有些没法反应了。 不过很快，聂涛就回过神来，他的脑子还是很好使的，“谢谢孙局，谢谢局党委对我的信任。无论去哪个岗位，我都会肩负起自己的职责，担纲起自己的荣誉。 做到守土有责、守土尽责！” 聂涛实际上是很上道的，对于体制内的规矩和人情练达，十分的熟稔，所以第一时间就立马表态，说了一些政治性非常强的话，表明自己的决心。 然后才继续说道，“不过如果组织真的要征询我的意见的话，我个人希望去刑侦支队。 因为，我在江陵政法大学学的就是法学和刑事侦查学双专业，去干刑侦是专业对口的，而且我的法学功底也有发挥的平台。 我相信能更好的完成组织赋予我的职责和信任。 当然，如果组织安排我去办公室，我也同样会尽心尽责的完成组织交办的任务。” “很好，很好！”孙潇此刻对这个聂涛不要太满意，之前只看履历和简短的接触，孙潇会觉得聂涛是个优秀的有潜力的好苗子，而此刻，孙潇则会认为聂涛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具备一定成熟度的领导干部了。 “你的意见我已经收到了，下一步，我将和几个局党委委员进一步交流，决定你的任用，这个过程用不了多久。 你现在立刻到市公安局组织人事科报到，估计你到的时候，正式的任命安排也会下来了。” “好的，我这就去！” 聂涛挂断电话后，和双亲简单的说了一下，就匆匆离开开着自己的比亚迪秦L赶赴市局。 当然，他和父母说的也不是特别详细，因为时间不允许，只是说自己要去市局办点事情。 聂成和卫丽芬听到聂涛要回去工作了，甚至是去市局报到，自然很高兴，这说明单位又要开始使用他了，并不是真的要处分自己的儿子。 二十分钟后，聂涛就出现在了市局的组织人事科。 科长吴海涛很热情的迅速给聂涛办理了相关手续，还手把手的指导聂涛填写一些繁杂的人事表格。 只是短短的十几分钟的时间，聂涛的人事关系就从基层的交警支队巡逻大队，调动到了市局。 “对了，吴科，我具体是去哪个部门？” 聂涛一边问着，一边递过去一根华子。 虽然他自己不抽烟，但是平日里都会在口袋里备着一盒华子的。 吴海涛很高兴的接过华子，然后享受了蒋涛的打火机点火服务之后，心满意足的吐了几个烟圈才说道， “我也是刚刚才接到通知，你要去刑侦支队，担任副队长。 当然，相关的副科领导提拔任用程序还要过一下，这个流程差不多要十多天，主要是七天的公式任用期不能免费时间。 不过这些都是面上的东西，没有问题的。 局党委的决定，就是一锤定音！” 吴海涛知道这个聂涛是孙局亲自要的人，所以不敢怠慢，甚至有意结交。 而且二十六岁就能当上市局的刑侦支队副队长，可谓前途不可限量。 这样的人，傻子才会去得罪，自然是有什么消息就透露什么，这种顺水人情最是值当。 不废自己什么气力，却能够让别人承你的人情。 聂涛得到了这个答案，心下大定，果然对吴海涛好感大增，不管怎么说，这个组织人事科科长没有给自己任何为难，而且非常的热情，实际上这在体制内是不多见的。 一般单位的人事干部都是不干人事的居多。 “谢啦，那接下来的任用程序，还请吴科长多费心啦。” “聂老弟啊，你我的关系，以后就不要吴科长吴科长的叫啦，我年长你十几岁，叫我吴哥好了。” “好嘞，吴哥，那我先去刑侦支队报到啦！” “嗯，快去吧，那边的陈正南队长，对你翘首以盼呢，据说一个重大案件在已经等着你了！” 说着，吴海涛目光复杂的看了聂涛一眼。 聂涛心中一紧，靠，一来就碰到重大案件，这么刺激的吗？不会是那个最近搞得沸沸扬扬的连环奸杀案吧？ ------------ 第十四章 有一起奸杀案！ 办完手续之后，聂涛第一时间来到了刑侦支队。 这里是一个超大型的平层房间，足足有五百多平方米，中间并没有墙面。 刑侦支队三十多人全都在这边办公，每个人都有一个像那些外企上市公司一样的独立小隔间。 用那种铝制板材隔断。 聂涛在大平层房间里七拐八弯，终于在最深处找到了一个相对独立的办公室，但是几面墙都是巨大的玻璃，所以里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里面有一名身高一米八左右的中年男子，穿着白色警用衬衫正在埋头看着案卷。 此人正是刑侦支队的支队长陈正南，副处级，四十三岁。 也是聂涛接下来的顶头上司。 聂涛走到门口，轻轻的有节奏的扣了三下门，然后里面的陈正南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进来吧！” 聂涛就走了进去。 来到陈正南面前后，聂涛啪的一下敬了一个礼，身板挺直声音洪亮，“陈队您好，我是聂涛，前来报到！” 陈正南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小伙子，眼中闪烁一丝难以察觉的欣喜，这个聂涛比履历照片上还要英气勃发，一看就很让人喜欢。 不得不说，长得好的人无论是男是女，都很有优势，因为别人看你天然的都会有好感，都会高看一眼。 “聂涛，我们刑侦支队新来的副队长，很好！欢迎！” 陈正南站起身子来，主动伸出右手要和聂涛握手。 聂涛立即放下举着的手，然后双手接住陈正南递过来的右手。 遇到领导的时候，如果领导不主动你也不能伸手，但是如果领导主动伸手了你就要双手接住，这是体制内的基本礼仪。 虽然聂涛是农村小买卖家庭出身，没有人教他这些，但是这些年为了进步为了能够娶到陈静，陈正南也是一直在默默的通过各种渠道学习着，本来就是智商情商极高的人，这些人情上的事情很容易上手的。 陈正南看到聂涛这么上道，心里面对这个新来的副手更加满意。 “聂涛啊，接下来我们就要搭班子一起工作了，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各位同事吧。” 说着，陈正南就把聂涛拉到了外面的大平层办公室，然后双手用力的拍了几下，大声说道：“同志们都放下手头的工作过来一下手，我们这边的新任副队长来了！” 作为刑侦支队的绝对权威，陈正南的话就是命令，所有办公室里的一百多名民警，包括三十多名市局刑侦支队正式在编的民警，和六十多名下面各个基层县局和队所抽调上来的民警，全都闻风而动，不到二十秒的时间已经齐刷刷的站在了陈正南的面前。 看到这一幕，聂涛心里面也不禁钦佩，不说别的就说这组织能力、训练能力，陈正南都是当之无愧的市局第一业务专家。 难怪他能够享誉全市乃至全省的公安系统，真的是有两把刷子的。 陈正南一脸刚正，对着眼前乌压压的一百多名民警说道，“我身边这位是聂涛同志，今年二十六岁，是江陵政法大学毕业的法学和刑事侦查学双专业高材生，刚刚被孙军从交警支队巡逻大队挖掘过来，现在是我们市局刑侦支队的副科级副队长。 大家欢迎！” 哗哗哗！ 现场响起统一整齐而热烈的掌声。 聂涛赶忙也同样的鼓起掌来回应。 “聂涛，这是我们的正科级常务副队长陈虎！”陈正南指着队列最前面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中等身材男子说道。 “这是刘成，我们的正科级副队长！”陈正南接着指着排在第二位的男子说道。 接下来，陈正南按照队列的顺序，逐一向聂涛介绍刑侦支队的一百多名同事，即使是那些下面基层县局和对所抽调上来的同志，陈正南也都逐一详细的介绍了一遍。 而聂涛则是每等陈正南介绍完一个人，便在心里面默默的记住对方的名字、年龄、职务等等信息，给他们立即敬上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是警察之间的最高敬意。 聂涛要用这种方式，告诉这些新同事们，他是对所有人、对市局的这支刑侦支队充满尊重的、也是充满善意的。 这是他要用自己的青春热血拼搏的地方、是自己施展个人才能得舞台，他此刻心中只有无限的感激、感恩。 大部分的新同事都对聂涛释放出了同样的尊重和善意，聂涛可以从对方回敬的军礼和眼神之中真切的感受到。 只是，其中有个别同志也明显的并不是回应尊重，反而是释放出来了一些疑惑、甚至是挑衅。 比如说副队长刘成，海鸥常务副队长陈虎。 这二位对于这个空降的年轻副队长，明显是有疑虑的，感觉这个家伙该不会是孙局的关系户吧？ 还有几个普通的有资历的老刑警，三十来岁的，则是对聂涛有一些赤裸裸的敌意。 这个也很正常，聂涛过来顶了这个副队长，明显就是抢了别人的位置，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些人对聂涛不怀好意也是符合人性的。 等到陈正南一圈介绍下来，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过去了。 陈正南接着把三个副队长，陈虎、刘成还有聂涛，全部叫进自己的办公室。 “聂涛啊，现在熟悉刑警队的事情已经结束了，现在该聊正事了，我们刑警队不比其他单位，工作压力大、责任重，时间很紧，没有更多的工夫耽误。” 陈正南直言不讳的说道。 聂涛点点头，认真的说，“陈队，这些我都清楚的，虽然我之前只是一名基层的巡逻队的交警，但是我一直有关注市局刑侦支队的动态，咱们是整个贺州市乃至北省公安系统的明星单位，我一直心向往之！” “嗯，不错！”聂涛的这几句话，让陈正南心里面非常受用。 刘成和陈虎两位副队长则是神色略带复杂的看了一眼聂涛。“刑侦支队，是从来都不欢迎马屁精的！”刘成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聂涛心里微微一惊，但是表面上不动声色，甚至都没去看刘成一眼。 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顶回去，一去新单位就锋芒毕露不是什么好事。 陈正南瞪了一眼刘成，然后继续说道，“我们的奸杀系列专案 ，到现在为止依然没有任何侦破进展，刘成你作为这个专案的负责人，怎么解释？” “我！这！.......”显然刘成对陈正南的突然发难有些猝不及防。 一时之间脑子宕机，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也就在此刻，忽然一个民警匆匆忙忙的跑进来，甚至连门都不敲。 陈正南不悦的邹起眉头，心想这些下属们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平时不敲门也就算了，现在几个队领导在商量事情的时候，也不敲门，这成何体统！？ “陈队，各位副队长，有个紧急情况。” 来人一脸神色严肃加几分紧张。 陈正南见此情景心中一沉，“快说！” “刚刚接到江北区星湖派出所的通报，他们辖区内的又发生了一起入室奸杀案！就是刚刚的事情！” ------------ 第十五章 屁股露出来了 “什么！？又一起！？” 现场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特别是陈正南，脸都绿了。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起，而且现在六月份才刚刚过了半个月！ 而且也是这个系列奸杀案的第七起。 今年以来，贺州市连续发生了性质十分恶劣的系列入室奸杀案，一开始是差不多每一个月到一个半月发生一起。 而进入到六月份以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燥热刺激了罪犯的欲望，还是因为连续的得手壮大了罪犯的胆子，这短短两个多星期的时间，已经发生了两起入室奸杀。 引起了整个贺州市的严重恐慌，很多妇女都已经晚上不敢单独出门了，甚至还要求老公也不准出门，倒是一下子很大程度上肃正了贺州市的社会风气。 但是市委市政府也因此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和批评。 一个如此严重的变态狂魔，一个如此重大的刑事系列犯罪，愣是半年了还没有任何进展，甚至在公安系统投入大量警力的情况下啊，还能在公安民警们的眼皮子底下越发猖獗的作案。 你让老百姓们怎么去想？ 大家都说应该把市委书记、市长还有孙潇这个公安局长全部撸掉才算解气。 还更有甚者，已经有谣言说罪犯很有可能是和这些大人物认识的，甚至就是公安系统的内部人员，否则如何解释案件经过了如此之久的侦办却毫无所获？ 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放水，能有这样的效果？ 所以这短时间市委书记吴兴尧、市长侯勇几乎是隔一天就召见市公安局长一次。 两个人一起算的话，就是孙潇天天要跑到市行政中心向领导汇报。 搞得不胜其烦。 再算上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郑刚也是隔三差五的让孙潇过去汇报案情， 孙潇这个副市长兼公安局长这段时间大部分精力都没有干其他事情，尽去向各色领导一遍又一遍的汇报案件进展了。 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 但是他也知道，这火没法发，因为是自己的工作没做好，贺州出了这么恶劣的刑事案件，他孙潇自然是第一责任人，跑不了的。 这就是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平日里享受到了作为三万民警的一把，所带来的无上权力和荣耀，那么出了事情之后，自然也要承受权力所对应的责任和反噬。 不过不对上级发火，不代表不可以把火气撒到自己下属的身上。 体制内就是这样，压力层层传导、层层释放。 各色领导找他孙潇麻烦，那么孙潇就找刑侦大队长陈正南的麻烦。 而陈正南，则要找专案负责人、正科级刑侦支队副队长刘成的麻烦。 刚刚之所以对刘成没什么好气，最重要的就是因为刘成当初主动请缨担任这个奸杀系列专案的第一负责人之后，整整六个月了没有丝毫进展，反而让形式出现糜烂迹象。 这是哪个领导都忍不了的。 而恰恰就在他要借机敲打刘成的时候，下属又过来汇报说发生了一起新的奸杀案。 这让陈正南的脑袋犹如突然轰爆了一颗四千五万吨当量的沙皇核弹，轰的一下就爆开了把所有的一切都瞬间撕裂的稀巴烂。 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这个状态直至好几秒钟之后，才逐渐恢复。 “刘成，你给我解释，解释！” 陈正南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青瓷杯子如同底下装了弹簧一般，笔直飞越而起，然后又笔直的重重落下，里面的茶叶茶水散落桌子一地。 “这，这这.......”刘成此刻已经没有了轻视看不惯聂涛的嚣张，他知道自己情况不妙自身难保。 这个三十六岁的男人，比之常务副队长陈虎还要大一岁，虽然已经是正科级的副队长，但是在职务排位上却十分的尴尬。 因为在职务排名上，陈虎这个常务副队长虽然也是正科级，但却是稳稳的排在他刘成前面的，这就是体制内的隐形台阶。 而更为让他难受的是，陈虎现年三十五岁，比刘成还要小上一岁。 这让刘成的仕途更加的阴霾，按照规矩，只有陈虎提拔了，空出来了常务副队长的位置，他刘成才能更进一步接替这个陈虎。 然后才有资格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成为副处级的刑侦支队队长。 只是这条路，现在看来如果按部就班的话，会是异常艰辛，关键的关键就是他和陈虎的年龄相仿。 而且他自己还大上一岁。 在体制内待过的人都知道，如果职务比你高一个台阶的人，年龄和你相仿甚至还比你小的话，往往意味着你的体制内生涯从此会非常不顺，大概率会是原地踏步。 因为等到你熬走了你前面台阶的人之后，大概率你自己也过了可以提拔的年龄。 年龄，是体制内进阶之路上，最最重要的一个门槛，在强调干部年轻化的当下，即使你只是仅仅超出了一个月，也会被组织部门一刀切的排除在提拔序列之外。 所以刘成当初也是没有办法，这个系列专案本来是要让陈虎去担纲的，但是刘成软磨硬泡动用了关系，才把这个专案的第一负责人抢到手。 原本是想着利用这个案件的重大影响力，在贺州的各路诸侯面前露一露脸的。 没想到，脸没露倒是把屁股露出来了。 ------------ 第十六章 给你机会了你自己不中用啊 “陈虎，这个案子你来接手？”陈正南眼见刘成慌慌张张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知道再逼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了。 对于这个下属，陈正南心里面满是失望，机会给你了你自己不中用啊，这能怪谁呢？ 不过呢，敲打归敲打，活还是要继续做下去的。 否则，这个案子如果继续任由形式糜烂下去，继续接二连三的出现被害妇女，那别说是他这个刑侦支队的支队长了，就是局长孙潇怕是也要引咎辞职啊。 虽然体制内不会随意的开除一个人，但是这种能力不足德不配位的领导干部，组织上让你腾出位置来总是合情合理的。 既然没有坐这个位置的能力，那就靠边站吧，领一个巡视员、调研员之类的非领导职务，享受着原来的工资待遇，但是工作上的事情就不要过问了。 也许很多人会说，这样的安排简直是梦寐以求，是人生赢家，都可以不用干活就等着天上掉钱。 说这些话的全都是没有品尝过权力滋味的普通人，真正像孙潇这种尝试过巅峰权力的，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一言九鼎，什么叫做一句话决定别人的命运，什么叫做自己晚上睡觉的一个想法第二天都可能让其成为现实。 这种犹如古代仙神一般的能够移山填海的超能力，本身就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吸引和馈赠。 所以，是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或者说是一个人，可以真心的心平气和的离开自己的权力岗位的。 离开了之后，哪怕就是去了人大政协这种有职无权的岗位，都会心里失落很长一段时间，更不要说引咎辞职直接变成非领导岗位被判政治死刑了。 这种永不复用的处置，实际上对于孙潇这些高级干部而言，和肉体上的死刑也差不了多少，起码一个人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调整出来的。 因此，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或者说是绝对不能在孙潇或者陈正南的身上发生。 陈正南这几日几乎天天被孙潇交到办公室指着鼻子骂，他也没办法了，总不能自己亲自挂帅吧，但是自己是管着整个贺州九百万人的重大刑事案件的，不可能被这么一个个案完全束缚了手脚。 而下属当中原先最有能力的陈虎，因为自己这个案件一开始没有交给其负责，也是心有芥蒂，此刻是绝对不会替他背这口黑锅了。 果然下一刻，陈虎就很干脆的回答说，自己手头还有另外两个重大刑事案件，也都是人命官司，脱不开身。 这个回答他陈正南真的不能说什么，此刻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那么剩下的人选，就只能是今天新来的聂涛。 所以陈正南把目光投向了聂涛。 聂涛虽然是刚刚才到这个刑侦支队，但是一来就赶上了这出大片，也是让他感慨不已。 没想到市局里的明争暗斗也是如此的激烈，刚刚都已经不是暗流涌动了，而是差点就直接摆出来放在桌面上了。 他的大脑迅速的运转着，思考各方面的利弊关系。 在巡逻大队他已经因为自己的没有经验，吃了很多亏，到了这里之后就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任何重要的时刻，他都不会轻易的表态，否则就是会出现被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情况。 仔细思考了一番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按理说这个案件.......我之前也不熟悉，半路接手怕影响到案件办理的质量，所以......” 陈正南眉头扬了一下，知道这个聂涛也是个人精，不好对付，但是他现在的确需要一个去抗雷的人，于是就立即摆摆手说道，“聂涛你不要有任何顾虑，你的情况我和孙局都知道的，只要尽力了即使最后结果不尽如人意，那相信也不会有人对你苛责什么。” 这相当于是给了聂涛一张免死金牌。 聂涛这才心中松了一口气，点着头说道好的那这个案件就我来继续负责。 他内心里是渴望这个机会的，但是必须要把所有的风险都出清了才能接手，否则就有可能成为帮刘成背锅的冤大头。 刘成看到这样的安排，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很应付的说了一句这个案件的相关资料聂队可以随时来找我交接，然后就落寞的转身离开了。 聂涛看着刘成离去的背影也很是感慨，其实体制内就是如此残酷的，一步慢步步慢，一步错步步错，人生的机会就只有那么一两个，没有抓住那就只能沦为一辈子平庸之人。 陈正南见聂涛最后还是接手了这个棘手的案件，很是高兴，“聂涛你现在是第一负责人了，这个案子你觉得多少时间可以破获。” 聂涛微微诧异了一下，自己这案件情况都不熟悉呢，怎么一上来就这么问的，看来是真的急了。 “陈队，我情况还不了解，所以要先去熟悉一下各种案卷资料。 然后才能回复你。 但是有一点我可以明确，那就是罪犯现在的心态已经愈发的狂傲，而在犯罪心理学里面有个一定律，就是罪犯也是狂傲的时候，也就是越容易露出马脚的时候，我相信他的落网不会很远了。” “不会很远，那是多少时间？ 兄弟啊，实不相瞒，我现在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孙局最近连着十天天天晚上把我喊过去骂娘呢。 这个滋味不好受啊。 还说如果六月再不破案的话，他要亲自来做这个刑侦支队的支队长了。” 因为此刻常务副队长陈虎也离开了，所以陈正南就小声且真诚的给聂涛透了底。 聂涛沉吟了一下，说道，“陈队，我是刑事侦查学科班出生的，按理说我在不了解具体案情的情况下，胡乱给出破案时间不太严谨。 但是你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我也就不藏着掩着了，根据以往我查阅相关类似案件的文献资料一些结论，我认为六月份之内一定可以破案！” ------------ 第十七章 上面的斗争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吗？ 陈正南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要知道，六月份也就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了。 而这聂涛才今天刚刚接手这个案件....... “聂涛，你刚刚说什么时候能够侦破案件？” “陈队，六月份我能侦破案件，把犯罪嫌疑人抓获归案！” 在没有被法院审判定罪之前，所有的罪犯都只能叫作犯罪嫌疑人，这是法律疑罪从无原则确定的。 聂涛是法学高材生，用词上比较严谨。 “太好了！”陈正南看着聂涛坚定的眼神，难掩自己内心的激动。 虽然不知道这个新来的副队长是不是一定能办到，但是最起码人家有这个决心，就很了不起。 人一旦有了决心有了冲劲，很多看起来很困难甚至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会迎刃而解。 “那你赶快开始工作吧，要什么人直接和我说，我都批给你，从现在开始，我们刑侦支队的所有办案资源全部向你这个专案组倾斜。” “好的，我先研究一下一二三专案的相关资料，然后在一个小时后向您提出专案重组的方案。” 聂涛对着陈正南点了点头说道。 然后便转身离开了陈正南的办公室，回到了外面大办公室自己的工位上。 这个时候他必须争分夺秒，至于留在办公室里的两位副队长的感受，他此刻也无法顾及了。 当然，聂涛估摸着常务副队长陈虎的心情应该还好，毕竟这个专案他一开始就没有接触。 但是另外一个副队长刘成的心情，可能就不是这么美妙了。 不过这些也都是他自身能力不足造成的，怨不得别人，或者一定程度上而言，聂涛的临时接手，在一定程度上帮助挽救了他， 如果硬是没有人接手，继续拦在他刘成手上的话，最后事情暴雷了，很有可能刘成就不仅仅是失去晋升机会这么简单了，甚至还有可能被追责被一撸到底， 公安系统内部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当然，对于这个仑剑专案，也就是一二三专案的重组事宜，聂涛是必须慎重考虑的。 原来的老班底也不是需要一律封杀，那些普通的成员换不换无所谓的，只要把其中实在能力不行滥竽充数的踢掉，补充一批精干力量就行了。 但是原来的负责人刘成，是一定不可以留在队伍里了。 否则到时候行动指挥起来，会很尴尬，下面的人很有可能不知道听谁的。 当然，说句诛心的话，聂涛好不容易抓住的一次机会，是不可能分享给其他同僚的。 否则不就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吗？ 这种事情，聂涛做不来，也不会做，这个和善不善良老不老实无关，而是体制内的基本生存法则。 如果不遵守这样的法则，那就只能被别人吃肉。 体制内老实人是做不得的。 顺着这样的总体思路，结合翻阅的案件资料以及原来专案组成员的个人履历，很快一份名单就在聂涛手上完成了。 聂涛立即亲自用自己工位桌子上的打印机打印了出来，然后送到了陈正南的办公室。 陈正南看了之后，只是问了一句，“原先专案只有二十一人，你这次足足增加了十人啊，但是我们刑侦支队恐怕没有这么多警力啊！” “虽然现在看着是有一百多号人，但是每个人都有案子压着的，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陈正南说完，带着歉意和苦涩，朝着聂涛笑了笑。 聂涛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情况我都清楚的，陈队。 但是我看我们的这个大办公室，其实可以容纳一百五十人也没有问题。 所以.......我觉得我的人完全可以从下面基层的对所抽调！” “额，这倒是一个好主意！”陈正南也是被聂涛说的眼前一亮。 之前他还没想到这方面，作为全市公安系统的龙头，市公安局的最大优势就是可以从全市调配警力资源。 三万多的正式在编民警，全都在随时听后调遣。 “但是.......借调也不是我们刑侦支队一家说了算的，必须是通过组织人事科，和组织人事科的分管领导，我们的政委江大年。 不过这些都是我的问题，我会去和他们沟通的。” 陈正南说着就在聂涛递过来的重组方案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起身对着聂涛说道， “我去找领导汇报一下，你先回去等一下。” 聂涛回到自己的工位之后，陈正南也离开了办公室，他拿着手中的重组方案摁了一个楼层的电梯，那是市局政委江大年所在的楼层。 但是电梯在往上走的时候，陈正南又迅速的取消了原先的楼层按钮，而是摁下了另外一个楼层。 这是直接通往局长孙潇办公室的楼层。 电梯打开之后，陈正南就走到了孙潇的办公室房门前，然后轻轻地叩了三下，非常有节奏感。 “进来吧！”孙潇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陈正南小心的推开房门，然后又轻轻的关上，然后才走到了孙潇办公桌前，站直身子之后啪的一下敬礼一个标准的军礼。 孙潇这才把埋在文件里的头抬了起来，冲着陈正南点了点头。 “坐吧！”他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说道。 陈正南立刻走过去坐了下来，但是屁股并不是完全坐在凳子上，而是只做了二分之一，身体也前倾坐的笔直。 如果刚才孙潇不是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而是指着后面的沙发的话，陈正南是不敢去坐的。 因为那表明领导并不希望你真的坐下，谁家的下属去汇报工作会坐到这么远的沙发上？ 但是因为孙潇指着的是办公桌前的椅子，那就说明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让下属坐下汇报。 这个时候去坐问题就不大了。 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还要看汇报的具体事情、和领导的私人关系、以及当时具体的情境。 各种因素都要分析，复杂的很。 陈正南坐下之后，把手中的方案递了过去。 孙潇看了一眼后说道，“多出来的十个人，是准备从下面的基层局队所抽调吗？” 陈正南心里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位老领导的洞察力，点了点头说道， “是的，就是想从下面基层单位抽调。” “这个事情......我先和老江商量一下吧。” “好的！” 陈正南说着就起身，把椅子复位之后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才身子侧着半朝着孙潇，快步退了出去。 走出门口的那一刹那，陈正南感觉自己背后已经出了一些冷汗。 心想，“这么一个事情竟然孙局都不能自己定夺，上面的斗争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吗？” ------------ 第十八章 政委江大年 孙潇的到访让贺州市公安局政委江大年十分的意外。 其实公安局的政委是一个很特殊的职位，虽然编办那边一直保留着这个岗位，但是通常情况下，现在已经很少有公安局会去配备了。 因为理论上而言，政委和局长一样，都是一个公安局的首长，类似于军队里的双首长制度。 其实这个政委，也是脱胎于早期的公安的军队化组织架构。 五十年代初的时候，各地成立维持地方治安的公安部门，但队伍并不是叫作现在的公安民警，而是叫作地方公安部队。 和正式的野战军队的架构是一模一样的，自然也就有政委。 而且，政委的权限，当时是比局长大，是作为党组织的第一负责人，也是整个公安部队的第一负责人。 这个体制到了五十年代末才逐渐改变。 但是政委这个职位却在历经了岁月变迁之后洗尽铅华却依然得以保留。 只不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政委和局长的地位就显得非常尴尬。 到底谁是一把？ 双方都有自己的理由。 而且一个局里，威望高的政委，的确是很能够影响到局长的权威的，更有甚者，在一些公安局，真的还是政委兼任党委或者党组书记，这就是名副其实的一把了。 也是这个原因，除了在民族自治地区，因为特殊的政治需要，各级公安局还设置政委并兼任党委党组书记之外， 其他的地区当下能够不设立政委就不设立政委。 就是怕政委和局长之间不和，争夺第一把交椅。 但是，贺州市显然是一个例外。 这是该市特殊的政治生态决定的，也是此时此刻，孙潇要拿着刑侦支队的这份一二三专案重组方案，来到江大年办公室的原因。 江大年现年四十九岁，比孙潇整整大了六岁。 政委的职务虽然是正处级，但是江大年同时还是二级巡视员，也就是说其实他的级别和眼前的孙潇是一样的，都是副厅级。 只不过，孙潇是因为兼任了副市长才有了副厅级这个级别，而他江大年则是因为有了一个二级巡视员的非领导职务，才享受到了副厅级待遇。 表面上看虽然是孙潇这边略胜一筹，但实际上二人的地位相差无几。 这也是贺州市公安局这些年一直存在着天有二日情形的原因。 当然，江大年能够担任这个政委，是因为其背后有市委书记吴兴尧的力挺。 而孙潇则是市长侯勇的人。 “孙局，什么风把你刮来了啊！” 江大年表面十分客气的微笑问道，但实际上身子却半分都未动，依然保持着半躺着的姿态。 “江政委，一二三专案现在需要重组，还要从下面的基层单位抽调十个精干民警。 因为组织人事的问题是您分管的，所以我特意过来和您商量一下。” 孙潇走过去径直坐到了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笑意盈盈的说道。 江大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心想你孙潇现在算是老实啊，没有像之前那样嚣张跋扈在我面前摆架子了，之前你可是死也不会主动走过来和我说事情的哟。 当然，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面想想，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他伸出手来，对着孙潇说道，“哦！？专案组要重组，还要再抽调十名下面的精干干警，这是好事啊！ 能不能把方案给我看下！” 孙潇一拍脑门，装着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你看看，你看看，我这真是老糊涂了，方案拿在手上，就是忘了给你哟！” 说着也把手伸过去，刚好把手中的这张A4纸递给了对方。 这个过程中双方都没有站起身子。 江大年拿过手中的纸张，横看竖看足足看了十分钟。如果按照正常人的阅读速度，起码可以读个方案几十遍了。 孙潇也不着急，就一直微笑着看着对方。 末了，江大年才清了清嗓子，说道，“小孙局长啊，” 孙潇闻言，脸上两边的肌肉抽了一抽，但是还是保持着非常专业的职业微笑。 “你的这个方案啊，我觉得还有一些不妥啊。” “请江政委明示，方案有什么地方不妥？” “是这样的，我刚刚看到抽调人员的申请单位是刑侦支队。 孙局啊，你可知道这刑侦支队已经抽调了多少基层警力了吗？ 现在就已经抽调了六十多基层干警了，这个数量已经是他们刑侦支队本身编制人员数的两倍多了。 现在还要再抽调十名干警，不妥吧？ 下面的基层单位也是要办案的啊。” 江大年说着，身子就往老板椅的靠背上一靠，然后把手中的方案轻飘飘的扔到了桌子上。 孙潇感觉这个时候，心里面已经升腾起来了一股火气，如同一个熄灭的火炉被点着了一般。 但是他还是很快把这股火气尽力压制了下去。 “江政委你这真会开玩笑啊，我们全市三万多警力呢，抽调十名干警不会有多么严重的影响吧？” “小孙局长啊，这我就要批评你了啊，怎么可以说没有影响呢？ 别看现在全市警力是有三万多人，但是大家的基层治安任务也很重啊。 别的不说，就我们市区的那几个县局，哪个不是人人都是超负荷运作，我儿子在江北区的星湖派出所，已经连续六个晚上通宵加班了。 人都快要废了。 这种时候，我真的觉得不能再增加基层负担了，不能再从他们那边抽调人员了！” 江大年装出了一副长辈教育晚辈语重心长的姿态。 这是孙潇最最反感的地方，都说天无二日人无二主，但是这江大年这些年在市局里作威作福，仗着自己的老资历，处处和他孙潇唱反调，不买他这个局长账也就算了，还动不动的拿出长辈的姿态，小孙局长长小孙局长短的教育他。 这让孙潇经常被气的红温。 不过这一次，孙潇却是知道，这个江大年搞事情的真实原因，那就是为了他儿子前段时间不能调入市局，在这里怄气呢。 ------------ 第十九章 你到底签不签？ 这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那一次的情形刚好相反，是江大年拿着一张A4纸敲开了孙潇的办公室， 然后毕恭毕敬陪着笑脸递上纸张，说这是他儿子江小开的简历，希望孙局能够帮帮忙，把儿子从星湖派出所调动到市局来。 孙潇看了一下简历，一看毕业的学校就邹起了眉头，连个本省的警官学院都没考上，去考了一个铁路公安警校。 这算是警校序列里最差劲的了，这种人就是基本不会读书的那种。 而且这么些年来，在基层派出所混着也没看到破获过什么大要案，实际工作能力和业务能力也非常一般。 这样的人，能够混到所谓的派出所所长，已经是很看他老爹江大年的面子了。 放在基层能够进入体制内船上这身警服，已经算是很照顾，如果想进入市局那是想都别想。 孙潇的理念就是，可以讲人情，可以讲照顾，但前提是本人必须优秀，只有在足够优秀的前提下，有人来说人情他才会做个顺水推舟的好人。 但如果说本人就是一个银样烂枪头的话，那即使省委书记亲自来打招呼，他也是不会放到市公安局这么重要的岗位的。 不是说他不喜欢积攒人情，而是市公安局在公安系统中的地位实在太重要了，和那些普通的市直部门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因为市公安局只有一百多个正式编制，而全市有三万多名正式在编的警察。 等于是即使这边的一个普通的小民警，没有任何职务，都能指挥下面的一大片人，甚至可以直接对基层的局长副局长产生压制。 真正的说话管用。 当然也正因为如此，对业务的理解和对下面基层单位的指导，就必须要十分的专业且精准，不然随便一个意见提歪了，就会极大的影响很多案件的侦办特别是重大案件的侦办， 严重的降低整个贺州公安系统的办案效率。 办案效率，是公安系统的生命力所在，也是能否管理好整个地级市治安的关键所在。 没有破案效率的公安队伍，说白了就是吃白饭的，长此以往那些蠢蠢欲动的犯罪分子便会愈发的猖狂，就会随意大肆的作案侵害人民群众和企业商家的利益，就会弄得民怨载道丧失营商环境优势，最后主政一方的大佬看到公安系统是这个烂样子，板子第一个就会打到市公安局的一把身上。 到时候别说是仕途上的升迁了，甚至连这层老虎皮能不能保证都不好说。 这里面的门道，他孙潇是看的一清二楚的，所以对于江小开这样的废物点心，他豪不犹豫的就当场拒绝了。 一点面子都没有给眼前的政委江大年留下。 这让二人彻底决裂。 江大年之前虽然对孙潇没有这么尊重，但是在公开场合，还是会考虑职务序列上的差异，对孙潇保持该有的礼貌和体面。 而这件事情过后，江大年就无所顾忌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体现就是直接在公开场合喊孙潇为小孙局长。 搞得孙潇大为光火却无计可施，因为的的确确两个人都是副厅级，也都是理论上的市公安局主官，从职位的历史传承而言政委的地位甚至以前还比局长要高一些。 人家喊你一声小孙局长，一点毛病都没有。 当然，这些都只是口舌之争意气之争。 最为激烈的战场在于核心利益的争夺。 就拿这两天聂涛的调动来说，江大年一开始也是反对的，他自己的儿子都进不了市局，凭什么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毛头小子能这么幸运。 所以当相关的人事调动文件送到江大年这里审批的时候，江大年直接把材料退回给了组织人事科的科长吴海涛，告诉他这个民警绝对不能调动进来，而且还说即使是孙局的意思也不成。 其实当时江大年的心里话是，搞得就是你孙局，你推荐的统统不要想进来，我不好你也别想好，撕逼了大家都别好算了。 孙潇得知消息之后，无奈的召开了党委会，最后以三对二的微弱优势通过了调动提议。 调动一名基层干警竟然要如此大费周章，说出去真的很难让人相信。 特别是在公安系统这种特别强调纪律和服从的部门。 不过好在孙潇刷了个心眼子，既然要闹到党委会上，那索性就弄得大一点。 因此议题不仅仅是聂涛的调动问题，而且还涉及到了聂涛的提拔任命问题。 也正因为如此，这场大动干戈的局党委会看起来似乎没有白开，并且再一次维护住了孙潇岌岌可危的威信。 但是这种手段并不能经常使用，一个堂堂的市公安局如果经常要用党委会的手段，去解决一些问题特别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长此以往就会名声在外就会传到上级那边去。 到时候，组织部门很容易就会将其认定为领导能力不足不能够有效建立个人威信的表现。 那么对于孙潇而言，其的政治生命也就彻底结束了。 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也是为什么，此刻他孙潇作为一把，要亲自屈尊到江大年这个二把手这边，恳求后者在一二三专案组的人员抽调问题是高抬贵手的原因。 这种小事，其实只要江大年随便松松口，就能你好我好大家好，也不耽误办案。 但是显然江大年今天就是不给他孙潇这个面子。 孙潇眼见江大年现在是绝无可能在这件事情上配合了，于是也就沉下了脸来。 他知道体制内任何的坚持原则都是有代价的，没有代价那只能说明对方实力不够。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代价会来的这么棘手这么直接，几乎是要在组织人事问题上让他这个局长寸步难行了。 虽然说架空还有些夸张，但是说严重干扰正常的人事秩序是一点都不过分的。 关键时刻，很多东西就不能顾虑了，特别是和班子成员的表面和气，该打破的时候也得打破。 “江政委啊，我最后问你一遍，这个字你签还是不签？” 孙潇缓缓的站起来身子，一米八多的身高极富压迫感。 江大年感受到了一种泰山压顶的气势，但是他还是顶住了内心的慌乱，脖子一横说道，“不签！” ------------ 第二十章 现场手绘线索雷达图 聂涛呆在自己的工位上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到陈正南回来，心里就只犯嘀咕，心想去搞个抽调基层十名干警的签字这么困难的吗？ 旋即他就似乎感受到了一些很有深意的味道。 心想原来这个市局看起来是团结无比如同铁块一般， 但实际上也不尽然如此啊。 当然，这些都是聂涛根据自己直觉做错的猜测，他还不知道是什么节点上出了差错。 这些问题也不是他现在需要去思考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破案。 破获这个第一起案件发生在今年一月二十三日的连环奸杀案。 公安系统对重大案件的命名，一般都是冠以案发的日期。 因为案件是一月二十三日发生的，所以这个专案自然也被叫作一二三专案。 聂涛首先把前后七起案件的案发地点和时间，全部写到了办公桌身后的白色写字板上。 然后再补充进其他元素，比如每起案件的被害人姓名、年龄、职业、生活习惯等等。 最后再贴上七个案发现场的最具代表性的各一张照片。 作为江陵大学刑事侦查学的高材生，这些工作对于他而言熟稔且轻松。 只不过是半个小时的时间，便全部完成。 这倒是引起了很多周围同事的注意，开始只是三两个干警停下手中的工作，聚拢到这边仔细观看聂涛的动作。 然后就是产生了人群虹吸效应，干警越聚越多。 最后竟然是整个办公室的人，除去出门办案的，五十多人全部都聚集到了这写字板的前面。 大家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聂涛在写字板上写写画画，然后最终形成了一副十分精巧而复杂的线索雷达图。 这种图，很多干警只是在那些非常高大上的悬疑大片中看到过，现实当中在贺州这种北方三线城市，根本没有人实践过。 或者说，没有人掌握过这种技术。 大家都只是觉得，这就是电影里面的东西，还能出现在现实中？ 但是显然，现实当中就是出现了这样的场景，而且是他们新来的刑侦支队副队长聂涛，在他们眼前亲手画出来的。 “聂队，你这图画的，太专业了！” 不知道哪个干警这么吼了一句，然后现场终于从震惊的沉默中恢复过来，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大家都是干刑侦的，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知道聂涛露的这一手可不是哗众取宠，而是有真功夫在里面。 聂涛只是回身冲着众人点了点头，然后就继续把精力放在了眼前罗列的这些线索中，陷入沉思。 他的大脑高速运转起来的时候有个特点，那就是会自动隔绝屏蔽周围的一切，时间仿佛在他周边的一个无形的场域中陷入停滞。 这也是为什么他出身贫寒，却从小就能成绩十分优异的原因。 完全是因为他拥有别人所不能比拟的专注力和洞察力。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现场响起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刚来就这么装，小心过头了！” 众人循声望去，却是之前这个一二三专案的负责人刘成。 大家瞬间心里就明白了，刘成这是心里不爽聂涛抢了他的案子。 这种心情其实是很好理解的，毕竟刘成为了这个案件拼了大半年，现在忽然被强制脱手，肯定是心里不舒服的，会有那种之前的一切投入都付诸东流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感觉。 人是这样的，心情坏的时候就不会想到自己得到了什么而是更多的会去想失去了什么。 比如此刻的刘成就是彻底忘记了，如若不是聂涛勇敢的站出来，接手这个案件，那么怕是这个案件会成为让他刘成吃处分甚至脱下警服的无底深渊。 因为以刘成的能力，客观的说，是不可能破获这个案件的。 只是现在刘成眼中看被众星捧月的聂涛，心里面只有痛恨，只有嫉妒，只有怒火。 聂涛一开始没有理会，因为他的所有心思都在案件里面。 但是刘成看到聂涛不搭理自己，瞬间火气就被点爆了。 他走到聂涛面前，伸手就要把那白色的写字板给击落在地。 破坏聂涛的思索环境。 但就在刘成的拳头要击中画板的时候，聂涛孔武有力的手死死的钳住了刘成的拳头。 竟然让这个贺州公安系统的散打冠军动弹不得。 刘成心中大骇，第一次对聂涛的格斗实力有了直观体会。 但是更为震惊的却是在接下来的一幕，只见聂涛转过头来，对着刘成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以一种非常平淡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罪犯的藏匿地点了。” “聂涛，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吧，你就看了这么一下就查出了罪犯的藏匿地点？ 那我们这么多兄弟前期半年的排查，甚至组织基层警力搞得千人大排查，算什么？ 这么久的时间，这么大的阵仗，我们都没能查处凶手的藏匿地点。 然后你告诉我凭你一个人这么看了十几分钟的线索就查到了，真当我们这些原专案组的弟兄，都是废物点心！？” 刘成说到后面，已经显得非常激动。 不过聂涛却是淡淡的补了一句，“你的那些组员们未必是废物点心，但是你这个原组长，这么久都不能破案，还真有点这个意思！” “聂涛，你！” 刘成愤怒值爆表，就要冲着聂涛出手，但是很快就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还在被聂涛制住呢。 “罪犯肯定是藏在城西的红星菜市场，不会有其他第二处地点。” 聂涛根本不管刘成此刻的愤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就仿佛刘成这个人已经在聂涛面前彻底隐身一般。 其他在一旁看戏的同事们，此刻都把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了十分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个红星菜市场，可以说是他们之前就重点排查的场所之一，但是几次排查下来都没有任何收获。 所以聂涛此刻这么说，他们先是感觉十分惊异，然后就感觉到有些鄙夷。 心想，原来之前这么多的骚操作，又是画雷达图又是沉浸式思考的，原来都只是在装逼呢。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这？ 如果这个结论成立的话，他们早就抓住嫌犯了。 ------------ 第二十一章 你要多想，一定要多想！ 孙潇看着虎视眈眈瞪视着自己的江大年， 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的爆发出来，犹如一座沉寂了多年的死火山猛然间把数万年积蓄的力量从地下喷薄而出。 “混蛋，你到底还有没有组织原则！？我是市公安局的局长，也是局党委书记！ 你这是在抗命，知道吗？在抗命！” 江大年不屑的瞥了一眼暴怒中的孙潇，淡淡的说道，“孙局你息怒啊，虽然你是党委书记局长不假，但是不要忘了我是政委，是党委副书记。 而且你我都是副厅级，都是一样的省管干部。 政委和局长历来都是公安局的双首长，从体例上而言没有谁上谁下的说法，这个你不反对吧？ 孙潇大口大口的踹着粗气，脸色因为过于激动憋的通红。 “另外我还要告诉你的是，虽然业务上的事情是你局长为主没错，但是人事上的事情我这个政委才是主管领导。 这是在政委这个岗位设置的时候，编办的三定方案都写的十分清楚的。 之前这么多的人事问题，包括各个内色机构一二把手的提拔，我江大年都是尊重你孙潇的意思去办理，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现在，这个面子我突然就不想给了，怎么滴吧。” 江大年说完这些话，也突然就从位置上站起了身子，毫不畏惧的对视着小了自己足足六岁的市公安局一把。 此刻他的气势，一点也不弱于已经处于暴怒状态的孙潇，甚至因为加持了一份岁月沉淀过后的淡然，反而更显成熟稳重。 孙潇是第一次面对这种状况，虽然这么多年的官场他也混过来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思考过，万一有一天自己的下属不服自己甚至公然忤逆自己该怎么办。 “好，你如果是这个态度，我不介意把这件事情上报市政府主要领导，让领导来定夺一下，到底这个单位，我孙潇还能不能开展正常工作了！？” “呵呵，孙潇，你赶紧上报，而且我觉得作为局党委副书记，不仅仅要上报到市府主要领导，更要上报到市委主要领导， 让领导们来彻底定夺一番，我这个政委的职责到底是什么？ 人事问题上是不是应该按照我们贺州公安局的三定方案执行，由我这个政委主抓。 这个问题看似是你我对工作的看法观点之争，实质上却是对我们贺州公安局的体制机制之争，是我们在当前这个年代，是否还需要坚持老的革命传统，坚持局长政委双首长的公安组织体质之争。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对我们贺州的公安系统，实际上对于我们北省乃至整个全国的公安系统，都有极端重要的意义。” 江大年滔滔不绝地长篇论述了好一大通，算是把这些年他闲暇时光的理论学习全都和盘托出。 不得不说，江大年这个人理论功底方面还是有点货的。 孙潇一时之间竟然被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明明自己是这个局的一把，但偏偏就被对面找了一通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歪理学说，竟然生生的让他孙潇都一度怀疑自己的这个一把到底是不是名正言顺了。 “行，既然你江大年江大政委都这么说了，而且高度拔的这么高，那么我就把这件事情上报吧。 是该捋顺一下我们局的领导机制了，否则别说这一二三专案了，就是其他的任何案件也破不了，有人在捣乱嘛。” 孙潇说完就转身，气呼呼的打开房门离开。 江大年却是在后面补了一句，“孙军你可别乱扣帽子哟，案件办不出要多反思自己的问题，不要老想着甩锅给别人，这不对也不是你能办到的。” 孙潇权当做没听见，马不停蹄的走回到自己办公室。 他怕再晚一些出来，自己就会忍不住出手了。 他越想心里也是憋屈，干脆直接一屁股坐到办公室的长条沙发上整个人躺了下来。 大脑也是飞速的运转着。 每每当自己生气的时候，孙潇就喜欢用高强度思考的方式来排解心中的激愤， 其实思考是很能够让人冷静，找出问题关键的。 这也是孙潇这么多年能够在强敌环伺危险丛生的官场，立于不败之地的关键。 “孙潇，你要多想，一定要多想！” 孙潇的老爸，是抗美援越顾问团的老兵，在军队里干了一辈子。 但是他从来不和孙潇多聊一句战场上的事情， 每次儿时的孙潇缠着自己的老爸，想要听那些战场的故事的时候，对方就会给孙潇反复的讲这句话。 孙潇以前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工作之后，便对这句话有了越来越深刻的理解。 其实不仅仅是子啊体制内，人生遇到的任何困难，都是需要通过思考才能去解决的。 不思考，觉悟可能解决问题。 思考的程度越深，解决问题的几率就越大。 光靠自己的情绪而非自己的脑子，注定没有好的结果。 孙潇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了十多分钟，忽然猛地睁开了双眼。 “江大年，既然你要捋顺我们贺州公安的领导体制机制问题，那这一次我就和你掰扯清楚！” 另外一边，刘成正对着聂涛公开嘲笑。 “聂涛，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赶快滚回到星湖派出所去，别在这边丢人现眼。” “实话告诉你，红星菜市场，我们之前就定为重点排摸区域，如果如你所说这里是罪犯的藏匿地点，那怎么可能会漏过我们的数次大规模排查？ 显然你的结论是不成立的，是在胡说八道！” “对啊，这边连我们这些非一二三专案的干警都去摸排过的，那里别说是人了，就是有几条狗我们都搞得一清二楚。” “之前我还以为这个新来的聂涛有点东西呢，没想到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啊！” 一旁围观的刑侦支队干警也七嘴八舌的小声讨论着。 声音传到聂涛的耳朵里，异常刺耳。 “我之前就说过了，很多事物你们看不到，也许并不是它本身不存在，更有可能得情况是，你们都是睁眼瞎的废物。” 聂涛嘴角轻蔑的扬起，说的话毫不客气。 “聂涛，你太过分了！” 刘成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作出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其他的同事们也是一脸不忿的盯着聂涛。 ------------ 第二十二章 陈永发火 “红星菜市场你们的确是摸排了，但是所有的精力全都在那些小摊小贩上了，对吧？”聂涛不慌不忙的问道。 “那是自然，这些小摊小贩都是家住郊区的流动人员，本来就应该列为重点排查对象。”刘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肯定是没错的，也是符合我们刑侦规范流程的，但问题是，你们有没有排查过另外一个重点人群， 就是那些给商贩运输蔬菜肉类和各种生鲜的运输从业者？” “这些人流动性大，但也和那些小摊小贩一样平日里就住在红星菜市场周边，而且最为关键的是有不容易引起怀疑的交通工具。 这才是我们应该重点关注的对象。” “但是因为这些人不是菜市场的登记人员，排查的时候是最容易被忽视的。” 一番话，直接惊醒梦中人。 所有现场人员，包括之前嘲笑聂涛最厉害的刘成，此刻都把嘴巴大张成了O形，就和之前的那次一样。 不同的是，这次的震惊是真心实意的。 他们所有人，都有一种一个被蒙着黑布的谜团忽然被人整个揭开露出谜团真容的感觉。 之前无数次的疑惑和不解，都在这个时候彻底的通畅了。 刘成此时此刻算是彻底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也收起了自己的轻视之心。 他犹豫了一下之后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是不是立刻组织警力去突袭检查红星菜市场，重点排查那些运输从业人员？” “对，事不宜迟！” 聂涛看了看手表，此刻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刚好到了机关下班的时间。 但是对于公安系统而言，其实是没有什么正常下班的概念的，反而是不暗示下班才算正常。 刘成点点头说道，“那我们赶快行动吧。” 聂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的那份重组方案，陈队下午拿上去给孙局，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现在我是光杆司令一个，怎么行动！” “靠，陈队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这种系列奸杀案，绝对不能拖延半分钟的，一有线索我们必须扑上去！ 否则，天知道这个穷凶极恶的家伙，今天晚上会不会继续作案。” 刘成越说越激动，最后重重的桌子上拍了一下，“算了不管了，这个事情我做主了，现在必须立即行动。 办公室里的有一个算一个，谁愿意跟着我和聂队的，都一起来！” 刘成这是要自己组织一次临时突击摸排检查。 但显然这样是不违规的，不说没有批准的随意动用大批警力本就很不符合规矩，而且即使是摸排检查也是需要相关法律手续的。 刘成手头上显然没有，这种摸排检查的手续文件，之前都是刑侦支队长陈正南那边签发。 聂涛见到火急火燎的刘成，以及群情激昂响应的一众民警，不禁眉头邹起，刚想出言阻止， 一直坐在位置上没有站起来的常务副队长陈虎抢先开口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要擅自行动无证搜查吗？ 知不知道这不仅不合规矩而且还是违纪违法的？！” 刘成红着眼睛走了上去，“陈虎，现在就特么你最淡定了，装什么理智啊！？ 如果罪犯跑了、继续作案了，你负责啊？” 砰！ 陈虎毫无征兆的怒气爆发，冲着桌面狠狠砸出一拳，震荡的桌面上的东西四散飞舞。 整个办公室这下彻底寂静了。 陈虎一直是那种比较冷静成熟的性格，平日里别说发火了，甚至连大声说话都很少见。 但是这一次，显然是动了真火，连刘成都被震慑住了。 “刘成，这个案子拖到现在，完完全全是你的问题！你不好好反思，竟然还要无头苍蝇一样胡乱碰撞，甚至连办案的规矩和纪律法规都不顾，你说你这样混账搞下去能行？” 刘成被说的面红耳赤，颓然的走回到自己的工位坐了下去。 聂涛走到陈虎面前，“陈队，刚刚的事情我也有责任，我不该这么急着把结论说出来的，刘队这也是破案心切所以不顾小节了。” 陈虎对着聂涛善意的点了点头，“你没错的，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他对聂涛这个刚刚调过来的副队长的能力，已经有了直观认识，说实话心里面是佩服的。 “大家都去忙手头的事情吧，折腾了这么久很多工作都落下了吧，今天还想不想回家抱老婆了？” 陈虎接着抬起头来，对着大办公室里的几十号人说道。 他是刑侦支队的常务副队长，必须在陈正南外出的时候，肩负起指挥整个刑侦支队正常运转的职责。 所有人此刻全都一哄而散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显然陈虎这个常务副队长的威望是很足的。 聂涛走到刘成身边，轻声的说了一句。“没事的，刘队，这个案子很快就会突破，罪犯也很快会被抓获归案。 只要你愿意，你还是可以加入我们的一二三专案组。” 刘成茫然颓废的神色，至此才恢复了些许神采，他干净的冲着聂涛点了点头。 陈正南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在孙潇办公室外面的办公室沙发上等待着。 这间办公室是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的，办公室主任同时也是孙潇的秘书。 孙潇作为局长，其的办公室其实是一个很大的套间，来访的人员必须从办公室主任的办公室走进去，然后由办公室主任带着到里面的局长办公室。 办公室主任对来访人员进行把关，只有那些事先预约过的得到了孙潇同意的人，才能进去到里面办公室会见。 不过也有例外，就是级别到达了副厅级的市领导或者是孙潇极其亲密熟悉的人，办公室主任可以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带着进入孙潇办公室直接安排会见。 不过孙潇自己出入办公室是不需要走他的秘书这边的，另外还有一个侧门直通走廊，孙潇都是走那个门出入。 但是那个门只是单独供给孙潇一个人使用，其他人一般情况下都是要通过秘书的办公室才能进去。 陈正南后来在局办公室主任的办公室沙发上等着，一直没有见到孙潇，就是因为孙潇去江大年那边的时候，全都是走的侧门。 不过眼看着五点半多了，陈正南心里火急火燎，有点等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了刘成发来的信息，把聂涛最新发现的线索全都如数汇报了一遍。 陈正南知道这种案子是一刻都不能拖延的，所以就壮起胆子，站起来直接走到了门口，准备叩门。 一旁在办公的办公室主任见状，大惊失色，赶忙上前来制止。 ------------ 第二十三章 活到老学到老 “陈队啊，你这样直接敲门不合规矩，孙潇局长之前让你在这边等着，他想见您了自然会从里面电话带给我的。” 办公室主任林立满脸歉意的说道，但人却死死的拦在了孙潇办公室门口的门前。 陈正南邹眉，看了看手表问道，“林主任，现在已经过了五点半，怎么还不打算下班啊？” “哈哈，陈队您说笑了，孙局都没下班我们哪敢呢。 我这秘书的职责就是这啊。 你可别难为我了，兄弟，大家都不好做啊。” 林立苦涩着脸说道，他是孙潇这个副厅级干部的秘书（其实副省级领导以下的领导干部都没有资格配秘书，只能配一个兼职的联络员，但是私下里为了表示尊重，大家都还是把领导的联络员喊成秘书）。 自然要保证领导的权益最大化，比如现在，如果没有经过允许就让陈正南闯入的话，到时候领导怪罪下来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陈正南看到对方这个架势，知道自己不能更进一步了否则就是有点不顾同僚情面了。 虽然林立现在是正科级而自己是副处级，但人家是大秘，而且和自己一样都是中层正职。 这种人能不得罪尽量还是不要得罪，如此的话今后无论是工作还是自己的事情都可以方便一些。 而且陈正南冷静下来想了一下，感觉现在无非就是要解决立即出警的问题。 这个问题的话，其实不一定要等孙潇把那个专案重组方案给批了才能解决，自己这个刑侦队长稍微变通一下就能办到的。 想到这些，陈正男一下子心结就打开了，人也恢复了冷静。 “对不起了兄弟，刚刚有点过于激动了！” 林立拱拱手，对着陈正南笑着说道，“没事的老哥，大家都有急事的时候，都不容易，互相理解，理解万岁啊！” “对对对，理解万岁！” 陈正南也跟着拱了拱手，然后就快步离开了林立的办公室。 走回到刑侦支队的路上的时候，他也自我反省了一下，感觉自己虽然是个中年人了也做了这么多年的中层，却在很多方面还是很不成熟。 比如今天下午这件事情， 显然是孙局拿着那个方案去找政委江大年的时候碰了钉子，否则不会去这么久的。 这种情况下，虽然孙潇走之前是让自己在他办公室门口等着，但是自己完全可以随机应变，等上二十分钟没有回来就完全可以预判到事情不简单，就可以提前回来了。 这样，刑侦支队那边的事情自己也不会耽搁。 看来，这人真的是要活到老学到老，不仅仅是业务知识这些方面，人情练达方面也是同样如此。 陈正南走回到队里后，聂涛就主动上来和他汇报了有关情况。 刘成也在一旁不时的补充着。 只是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陈正南就了解到了事情全貌。 “行，现在我们就立即行动，这次锁定那些运输从业者，一定要摸出个结果来。” 陈正南声音洪亮，充满了底气，他听到聂涛的一番分析之后，也和刘成这些人一样，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觉。 “我现在就去签文件，办公室那边我已经说好了，林立主任会在盖章方面给我们方便的。” 陈正南说着就急匆匆的走入了自己的小办公室。 刚刚离开的时候，他已经和林立说了，要给自己这边盖章用印提供方便。 林立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另外一边...... 孙潇从沙发上坐起来之后，拨通了方姊萍的手机。 “方姐，不好意思啊，晚上了还来打扰你，晚饭吃过了吗？” 孙潇笑着说道。 “刚吃完呢，怎么，老孙你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呵呵，方姐啊你可真是厉害，我什么都没说呢你这就猜出来了。” 孙潇满脸敬意的说道，他说这声佩服是真心实意的。 方姊萍笑着说道，“行了，我知道你孙大局长现在是大忙人，听说还有个系列奸杀案压在肩膀上呢，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 我们之间不需要来那些虚的。” “谢谢方姐啊，方姐真是快人快语。 先告诉您一件事，聂涛今天下午已经到我们市局这边报到了，而且经过中午局党委的讨论，聂涛已经被确定提拔为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副科级。 我已经按照您的指示，把蒋辰用在了刀刃上。 这个孩子也十分的争气，我是办公室副主任和刑侦支队副队长，两个职位拿出来让他选的，他果然和你说的一样，是个喜欢业务的好苗子，第一时间就豪不犹豫的选择了去刑侦支队。” “是这样啊，不错不错！ 这个小伙子我虽然接触不多，但是身上的那种气场我是能感受到的，作我们组工工作这一行，其他的本事没有，选人看人方面我还是可以自认为专业的。 呵呵，老孙啊，难为你了，这么快落实了这小伙子的工作，这份情我记着呢。” “哎，方姐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和您的关系一直都是好的很啊。 下次你女儿结婚了，可一定要请我喝喜酒哦！” 孙潇在电话那头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方姊萍斜眼看了下正在为她削苹果的女儿方婷，自然明白孙潇这句话里面的深意。 “行的，到时候你这个大功臣我是肯定会邀请到位的，你可别到时候摆局长架子不来呐！” “哪敢哪敢，方姐您真会开玩笑，在你和大哥面前，我孙某人就算真的想摆架子也没那个能力啊，”孙潇笑意盈盈的说着，虽然之前方姊萍说要孙潇可以有话直说，但是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就显得不太成熟了。 方姊萍可是副部级干部，还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这种级别层次的高级干部，其实是喜欢有人在她面前献殷勤说好话的，特别是那种有水平的殷勤，他们是很享受的。 因此孙潇也是对症下药，求人办事之前先释放一通高雅不俗的五香彩虹屁，现在感觉时机也差不多了，方姊萍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了， 于是孙潇就开始步入正题，“方姐啊，我这边还真有一个棘手的事情.......” ------------ 第二十四章 孙潇的冷汗 “嗯，说来听听吧。” 方姊萍接过女儿方婷递过来的削好的苹果，美滋滋的啃了一口。 “是这样的，我们这边还有一个副厅级的政委，叫做江大年的，您认识吗？ 现在我和他已经有点势同水火的意思了.......” 接下来的十分钟，孙潇把他和江大年之间的矛盾，详细的说了一遍，包括之前他拒绝把江大年的儿子江小开调入市局的事情也都说了。 方姊萍一边用自己的樱桃小嘴小口小口的啃食着苹果，一边仔细的听着，不时的蛾眉微蹙，陷入深思。 当到听完了全部的细节，方姊萍才用很平静的语气开口说道， “听你这么说来的话，这个江大年和你的确不适合继续呆在一个单位了。 这件事情，我觉得你的想法是对的，是要捅到上面去了，让市委市政府来决策一下，你们贺州市公安局在已经有了一个局长的情况下， 再放一个政委到底合不合适。” “当然，江大年这个人我也是了解一些的，当年他提拔副厅级巡视员的时候，还是我作为考察组的组长去考察他的。 这个人.......怎么说呢，虽然替他说话的领导很多，我总觉得他有些心术不正。 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是像我这种人事工作干的多了之后的人一种直觉，并没有任何的证据。 而且当时我也还只是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 因此，我不可能去提出自己的猜测的，只要相关的材料没有问题，也没有其他违法违纪线索的话，考察肯定是要通过的。 但是现在看来，哎.......” 方姊萍有些欲言又止，官场中有官场中的规矩，虽然方姊萍现在是省委组织部部长，是副部级的市委常委，但是也同样不能随意的妄加评论党内的同志。 否则传扬出去的话，对她方姊萍的影响并不好。 甚至还有可能因为自己的不谨慎而波及到老公，这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方姐，您说的这些我也都感觉到了，现在我的想法就是你说的那样，希望组织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到底还要不要我主持这个市公安局的全面工作。 如果觉得我能力不行，可以趁早把我替换了，让他江大年来主持大局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行的话，那就让江大年靠边站！” 孙潇此刻也是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诉求。 “嗯，我完全理解你的想法和心情，我也知道你今天给我打这个电话，就是希望我给你们市委书记吴兴尧吹吹风吧，然他能够在这个事情上支持你？” “但是，据我所知，江大年可是和吴兴尧关系匪浅，甚至说白了，江大年就是吴兴尧培养起来替他看着你们市公安局这块的一条看门狗。 我即使打了这个电话，效果也不会很大的。 在现实的利益面前，大家都不会退让！ 这个简单的道理，老孙啊，你混迹了官场这么多年，应该是要懂得的。” “方姐，我懂得，哎，但是我还是希望您帮我打一下这个电话。 我之前说的都是有情绪的气话，我知道现在想把江大年给弄走，很难。 天有二日的情况，在我们局还要维系一段时间。 但是你打个电话，然后我把自己这边的情况报告递交上去，再加上市长侯勇的态度，我相信他吴兴尧虽然是我们贺州的一把，但是也要考虑大家的情绪吧。 总不能真的一手遮天吧，他也没有这个能力和本事吧！？” 孙潇说着，情绪一下子又上来了。 “好了好了，老孙啊，你这急躁的脾气要改一改哟。 你和侯勇市长，都是我们市委书记李战胜培养出来的，但是你看看你的侯勇大哥，比你成熟了不是一星半点。 他如果遇到你这种情况，肯定不会是像你这样一下子就上头的。 凡事都需要冷静思考啊，特别是在官场上。 你不能因为上面有李书记的庇护，就老是放任自己的情绪啊，这是不成熟的表现，而且也给江大年、吴兴尧这些人攻击你的把柄啊， 这些事情你应该要明白、要反思了！” 孙潇被方姊萍的这番话，一下子浸出了冷汗，整个人都湿透了，他的确在这件事情上，是太过于情绪化了， 这些情绪表达在方姊萍这些还好，毕竟方姊萍和市长侯勇一样，都是李书记最信任的干部。 但是如果是让吴兴尧那一脉的知道了，恐怕就要大事不好。 因为吴兴尧的那一脉的背后大佛，是省长钱国涛！ 钱国涛的一脉，时刻都盯着李战胜的一脉，就是要在里面扒了点事情出来， 只要扒出来一些可以利用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们也会通过各种下三滥见不得光的手段把事情炒作起来。 通过网络舆论的效应，持续的给里李战胜这边放血施压，直至最后将李战胜扳倒。 其实这是三年前，李战胜以省委副书记的职位，反超了省长钱国涛成为省委书记之后，钱国涛就定下来的基本方针。 那次的换届反超，是北省有史以来最大的政治地震，甚至放眼整个国度这样的人事安排都极其罕见。 原本，钱国涛一直以为老书记高升之后，这省委书记的位置他这个省长是十拿九稳的。 没想到，最后的中央决定下达之后，把钱国涛整个人都弄蒙了，排名在自己之后且比自己小了整整三岁的李战胜，竟然后来者居上，竟然成为了北省省委书记，他钱国涛的顶头上司。 这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钱国涛也是知道原因的，那就是李战胜并不是像他一样的地方成长干部，而是中央的下派空降干部。 在最高层是有人替他吆喝的。 不过越是这样，他钱国涛就越是不服气。 哦，我们在下面拼死拼活的干业绩，然后你上面随便空降一个下来，就可以在短短几年之内完成三把手到一把的跨越式发展。 那我这个二把手置身何地呢？之前的努力和汗水，不就都成为了笑话吗？ 而且这样一来，钱国涛一脉的大小官员们也是跟着倒霉，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傍上了一棵大树，可以扶摇直上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让钱国涛这边上下拧成了一股绳，就算是为了泄愤，他们也要发誓把李战胜这一脉从北省清除出去。 ------------ 第二十五章 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 孙潇在方姊萍的提醒下，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 他很是后怕，后怕方才如果没有方姊萍的提醒，怕是真的自己会在情绪上头之下，做出一些脑子发热的事情来。 也正因为如此，孙潇很是感激，在电话里连声向方姊萍道歉。 “老孙啊，我们之间就不要客套了，你和侯勇市长都是李战胜书记的秘书，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干部。 而我也是李书记赏识才走到这个位置的。 说来说去，大家都是自己人。 你的这个忙，我肯定是帮的，但是要以恰当的方式。 虽然我是组织部长，是省委常委，算起来官职是比他吴兴尧要大，但我毕竟不是吴兴尧的直接上级， 吴兴尧作为市委书记，他的直接上级只有李书记和钱省长。 这点你要搞清楚！” “是的是的，是我之前考虑的太不够充分了。”孙潇抹了一把冒着冷汗的额头。 “但是呢，你的想法是没错的，这种时候还卡着人事问题，而且是借调十名基层干警这样的小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把这个事情闹到常委会上去，那些常委们都是在官场混迹了很多年的人，自然知道什么情况。 心里都跟明镜似得。 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先把事情捅上去。 吴兴尧那边，我会打招呼的，但是这个招呼我要想个办法，不能说的很直接，得用一些回旋的方式方法。” 方姊萍把自己的想法和孙潇说了一下，孙潇连声说道，还是方姐您考虑的周到，他这个市公安局长是真的很佩服方姊萍了。 果然能够走到省委常委这一步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方方面面都是十分优秀。 考虑的事情往往比别人更进一步。 方姊萍接着还和孙潇聊了几句，交代这个小老弟在向市委市政府汇报有关情况的时候，该用什么语气、用什么切入点和公文格式等等。 最后才把这通电话挂掉。 刚好，这个时候女儿方婷削给她的苹果，也吃的差不多了。 方姊萍就把吃剩下的苹果芯给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然后拿起纸巾在嘴上擦了擦。 不得不说，方姊萍虽然是五十岁年纪了，但是皮肤白皙如玉，身材没有走样反而增添了好几分成熟的韵味， 而原本精致的鹅蛋脸，让她更加显得年轻态，说是四十出头别人也不怀疑，完全有那种熟透了的少妇韵味。 方婷看着虽然是受伤住院，但依然保持着优雅仪态的漂亮老妈，不禁啧啧称奇，感叹道， “老妈啊，你也差不多得了，再这么漂亮下去别人该说我们是姐妹了。 而且.......你这样我也不放心把男朋友带给你看啊，要是人家移情别恋了怎么办！？” “粹！好你个丫头片子，现在是越发的没大没小了啊，竟然老妈的玩笑都敢开！” 方姊萍佯装生气的说道，但其实心里面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美滋滋的，因为她知道女儿这么说实际上就是在夸自己呢。 方婷因为是家里的独女，所以无论是她还是她老公，全都是当掌上明珠养着的，从来不舍得说重话下重手，基本上做到了百依百顺， 所以，很多时候，女儿和她夫妻俩的关系倒不像是女儿和父母，反而是像朋友一样。 其实方姊萍俩口子，还是很喜欢这种和子女的相处方式的。 他们并不认为那种传统的严厉教育，一定对子女奏效，其实这个很看个体的差异。 很多孩子是吹然不吃硬的，是需要鼓励而不是需要棍棒，这种时候显然方姊萍的教育模式更加先进妥当。 而且说实话，那些棍棒之下喂养教育出来的孩子，往往胆子很小比较内向没有什么魄力，这在学校学习的阶段还不算什么，但是在以后的社会生活中就会吃上大亏。 “老妈啊，是女儿错了，您别生气嘛！”方婷抱着自己的高官老妈脖子，撒娇着说道。 “行行行，就你鬼点子多，越大越没个正形了。 对了，告诉你个消息啊，你的那个如意郎君去市公安局报到了，而且还提拔了副科领导，现在已经在公示了。” “啊，妈，你怎么这么说啊！”方婷一下子就被老妈的话弄了个大红脸，“什么如意郎君啊，我根本没有啊！” “哈哈，刚刚你还开我玩笑呢，没想到自己这么受不住啊！”方姊萍咯咯咯的笑着，多少有点不怀好意。 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而是睚眦必报的女强人，谁让这个小丫头片子刚刚开她的玩笑寻开心来着，就算是女儿这事儿也不能这么算了。 方婷这下也明白了，知道自己的老妈是在报复呢，气呼呼的小脚一跺，转过身去，表示不理自己的这个老妈。 “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聂涛真的去市局了，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难得现在晚上清净了，方婷啊，你和妈说说看，到底喜欢上聂涛哪点了！？” 方婷听到自己老妈这么问，还刚想生气的驳斥几句呢，但是看到老妈那张已经严肃起来的脸，出口的话就吞了回去。 她知道这个时候，是老妈开始认真了，这个时候就要乖乖听话了，不能耍小性子了。 高官父母相比于普通父母的一个很大的优势，就是在权威性方面会比普通父母高上很大一截。 因为他们的子女，从小就会见识到周围的人对自己父母的尊重和客气。 见识到自己父母随便几句话、随便签几个字，就能改变一个人乃至一群人的命运，就能决定一个几亿项目的归属，就能决定一个偏远乡村的工作人员能否进城夫妻团聚，就能决定那些在单位底层苦苦挣扎的小年轻能否突破成为中层甚至是更高级别的领导成为人上人。 人都是不傻的，这样的事例看多了，这些高官的子女们也就知道了自己父母的实力，知道了他们是能够改变很多、给与很多的能人， 自然也就会在心里面多几分尊重、多几分敬意，也就会自然而然的在一些重大事情上听父母的话。 “妈，说实话，我觉得那个聂涛，真的蛮好的，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 方婷脸红的像猴子屁股，小声的呢喃着说道。 ------------ 第二十六章 对你和对他都要负责 “因为他的外形挺拔帅气，身高应该有一米八五以上，身材的话是黄金比例，而且即使隔着衣服也能看到那肌肉分明的线条， 最为重要的是，他的脸庞如同希腊雕塑一般，立体且精致。 这些全都是我对他一见钟情的基础。” 方婷毫不隐晦的把自己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方姊萍闻言之后，蛾眉微蹙，“难道你喜欢一个男孩子，甚至认定这个男孩子是后半生的归宿，靠的就是看脸吗？ 这是不是过于肤浅了？” 方姊萍这个时候有那么一丝丝后悔了，她之前觉得女儿看上聂涛，除了外貌之外应该还看出来这个男孩子的道德品质和个人能力方面都很突出。 但是没想到，女儿这边说来说去，就是看中了聂涛的外貌。 这种见色起意的喜欢，是很肤浅的，而且是很不稳定的，说必定过段时间新鲜劲过了或者遇到其他帅哥了，就会把聂涛扔到一边。 这样的话，自己之前让孙潇为聂涛做的那些事情，也就付诸东流了，这可不是简单的几句话。 要知道，到了一定级别的领导，开口的时候在外人看来的确就是几句话的事情，但是这几句话蕴含着人情，蕴含着某些利益的交换。 体制外的小白看着好像当官的随便几句话，谈笑风生之间就把一些很大的事情都定下来了，心里面很是羡慕。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几句话可是这些领导花费了多少年的心血和奋斗才换来得权势作为背书支撑的。 你让一些无权无势的白衣布丁去说说试试，一个字不差，人家却根本正眼都不会看一眼。 这个社会就是如此之现实，要想让自己的话有分量，必须要奋斗拼搏。 不过方姊萍很快就打消了自己心里面的那一丝后悔，因为她同时也想到了，不管怎么说孙潇和自己同出一脉，这么点事情所谓的人情牵动并没有和没有深刻纠葛的官员打招呼这么大。 而且，聂涛她是感觉到的，的确是一个十分有能力也十分有天赋的民警，这样的人放在基层，的的确确是巨大的浪费。 就当她这个省委组织部长，为发现人才培养人才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好了，也算是对组织的一份回报。 这么想着，方姊萍就不再纠结这件事情了，但是对于自己的女儿方婷的择偶态度，方姊萍的眉头一下子又紧邹了起来。 “婷婷啊，你坐到妈妈面前，妈有些话要和你好好说一下了。” “好吧.......”方婷乖乖的坐到了方姊萍躺着的病床旁边的看护椅上。 “方婷啊，我和你爸之前都非常的宠你，都觉得只要你想要的，我们都想办法顺着你。 你不喜欢的，我们从来也没有让你去做过。 可以说，对你是百依百顺了，对吧？ 包括你的工作选择，本来我们都希望你留在省城工作的，但是你一定要到贺州市工作，说喜欢贺州一中，说喜欢当老师不喜欢到省直机关里当公务员，公务员这个工作实在太过于沉闷。 你这么说，我们也就答应你了，对吧？” “甚至，在对象的选择上，你就说要自己找一个喜欢的，不要我们介绍的那些，最后我们也都依着你了。 但是........” “我现在才发现，你的择偶观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啊，你喜欢一个男人，难道完完全全的就是看外貌，用你们年轻人流行的话来说，就是看眼缘？ 这不合适吧？ 难道你不看看人家的品质，人家的内涵吗？ 要想感情长久，这些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啊！ 你如果是因为只是看中了聂涛的外貌，那妈是不会答应你们交往的，因为这样太过于儿戏了，而且这样的感情也不会长远的，对你和对聂涛都是不负责任！” “妈，我知道......错了！”方婷羞红着脸低下了头，她其实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错误，的的确确以前自己的恋爱观实在是很离谱，完完全全就是看脸看眼缘，其他的一切都仿佛在外貌面前不重要。 当然，这也不是方婷一个人的错，当今这个社会，因为物质极大丰富了外加上信息资讯发达，各种俊彦美女的形象满天飞， 自然而然的，就会对另外一半的长相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遐想，产生了一些过分的期待。 反而认为是其他的东西，比如人品、性格、能力这些，都不重要了。 这也是当今九零后零零后剩男剩女大把的很大一个原因，大家都对另外一半有了过分的期待。 他们从来不会去审视一下自己，看看自己是否有那个条件获取如此优秀的另一半，即使获取了也要看看外貌上是否匹配，其实上苍是很公平的，既然在外貌上你占便宜了，那么肯定是某些方面你是需要付出的。 那么你有没有想好要付出的那个代价。 当然，方婷的条件，是足以支撑他找到一个如聂涛这样优秀的男生的，而且方姊萍了解了聂涛的履历和过往之后，是对这个小伙子的人品性格能力等等各个方面，都十分的满意的， 她不满意的是女儿对于情感的轻率态度。 “妈，虽然我的确是主要是看中了聂涛的长相，但是我其实也是有一种直觉，就是聂涛的内在和他的外在一样，也是很优秀的很让人放心的.......” 方姊萍听到自己女儿这么说，原先阴霾的神情才缓和了一些。 “嗯，你如果有这个感觉得话，倒是说明你还没有那么的肤浅。 但是，妈还是要劝你一句，必须全面了解了聂涛这个人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和她交往，懂吗？ 这是对你和对他都负责的做法！” “嗯嗯，好的，妈，我懂了！接下来我会先观察一段时间，等到确定聂涛真的是我心中所要的那个男人，我才会踏出那一步，在此之前，我就是和他做朋友。” “很好，这才是我的乖女儿嘛！” 方姊萍终于露出了笑脸摸了摸自己女儿额头上秀发。 然后说自己累了，让方婷也赶快回家休息。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母女俩聊天不知不觉竟然聊的这么晚了...... ------------ 第二十七章 都不是人 另外一边，聂涛他们终于在晚上十点的时候，来到了红星菜市场。 此刻的红星菜市场已经没有了百日的喧嚣，取而代之的黑夜的宁静和一丝丝的诡异。 之前的几次排查，都是白天过来的，所以副队长刘成他们对眼前的氛围很是诧异。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地方在晚上的时候，竟然会是这副样子，和白天的那种热闹的气氛完全不一样。 如果是这种恐怖中加上诡异的氛围的话，刘成他们在前几次排查的时候就会更加警觉的。 所以，刘成此刻已经在心里面，完全相信了聂涛的判断。 如果说之前是百分之九十相信的话，那现在九十百分之百。 刑警的直觉是很灵敏的，特别是刘成这种资历老的，更是有着如同猎犬一般的嗅觉。 因此，你可以质疑他们的办案思路和策略，但是绝对不可以质疑他们的临场直觉和反应。 这个方面，聂涛是心里有数的。 所以出了现场之后，聂涛就没有像之前在办公室那般，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了。 而是开始谨慎的跟着大部队行动。 他相信刘成和其他刑警队民警的能力，也懂得凡事不能锋芒毕露的道理。 之前在办公室的一通表现，一来是为了给自己树立威信，毕竟自己是新来的副队长，二来是形势所迫，不这么直截了当的拿出结论的话，会拖慢办案进度。 但是也正是因为之前展示的太多了，现在就要懂得适当的收敛一下。 其实体制内就是这样，不能太过于高调表现，但是也不能太过于低调。 前者容易成为出头鸟被众人踩。 而后者则容易被别人当成弱鸡，不但会被随时随地欺负挤兑，而且也会被上级和组织看不起，认为你没能力而不给你任何机会。 这个度要把握的特别恰当，这也是最显功力的地方。 刘成带着几十个民警，果然临场应对十分妥当，把之前排查过的地方全部都直接略过，重点排查那些忽略的地方。 附近的居民小区，刘成自己看了一遍本地派出所的登记信息，发现住户的话都没什么问题， 有问题有怀疑的全都在之前的排查过程中上门过了排除了嫌疑。 这个时候就必须要把眼界从附近的居民小区转回到眼前的这个菜市场了。 但是菜市场本身是不太可能藏人的，而且刚刚也搜擦了一遍里面，的的确确就是没人在这边过夜。 那么这罪犯会藏匿在哪里呢？ 思来想去，刘成最后把目标定在了菜市场下面的地下车库。 虽然这个地方之前也去排查过的，但是，并不是排查的这么仔细。 其实这是一个思想盲区，当时几次来红星菜市场，都是没有把这里从内心是，认定为是罪犯藏匿地点。 如果是有这么一个认定的话，前两次排查会仔细很多很多。 “聂组长，你觉得下面的地下车库是不是要去排查一下？” 刘成原本是想直接下令去下面的，但是转身看到了身边的聂涛，立刻就意识到要先征询一下他的意见。 因为现在聂涛才是组长。 聂涛点了点头说道，“我刚好也是这么想的，刘队你果然思维敏捷经验丰富，名不虚传啊。” “哈哈，过奖过奖，今天聂队你展现的刑侦能力，那才是真让弟兄们开了眼呢。” “好啦，”聂涛摆摆手，“现在不是我们商业互吹的时候，下去搜查地下车库吧。 我相信会有结果的，不会让我们白跑一趟。” 聂涛这么说了，刘成自然立马带着其他刑侦民警们，冲到了地下车库。 晚上这个点，倒是车子不是很多。 但是并排停着的三辆冷柜车，立即引起了蒋辰的注意。 “刘队，那几辆车你注意到了吗？” 聂涛手指着三辆冷柜车，对着一边的刘成严肃的问道。 刘成这个时候自然也看到了这三辆，他邹了邹眉，“不会是罪犯真的藏匿在这冷冻车里吧。 如果是真的话，那只能说明这个罪犯实在太狡猾，太有反侦察能力了。” “不过说实话，我现在有个直觉，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家伙真的就藏在这里面。” “嗯，那我们事不宜迟，动手吧。” 说着，聂涛转身对着后面的几十个刑警做了一个手势，然后众人迅速的围了上去，把三辆冷柜车包围起来。 其中几个民警拿出从消防支队那边借来的各色破障工具，对着第一辆卡车三下五除二的就打开了，结果里面除了一股子血腥味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空荡荡的。 这血腥味应该是白天运送猪肉的时候留下的。 然后，聂涛他们就走到了第二辆冷柜车面前，准备根据前面的流程破障打开。 不过就在几个刑警弄好工具准备动手的时候，门却砰的一声从里面自动弹开了。 门口的几个民警猝不及防，被撞了个四仰八叉，头晕目眩，这一下的力道真的是十分的大。 好在这些民警只不过是皮外伤，外加被撞击之后的短暂眩晕，并无大碍。 但是聂涛他们此刻关注的，却是从里面出来的人。 确切地说，是从里面急速奔跑出来的人，大家只是看到了一个虚影迅速的从身边一闪而过，因为速度太快了， 一下子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毕竟眼下的场景，是这些经验丰富的刑警们，也从来没有预测到过的。 等到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从里面窜出的家伙已经跑出十几米远了。 “这个就是我们要抓的人，大家伙儿追啊！” 聂涛第一个反应过来，朝着前方向箭一样冲了出去。 刘成等其他刑警见状，也是纷纷跟在聂涛的后面不肯落后。 但是追着追着，就变成了只有聂涛和那罪犯保持着距离，而其他的刑警们包括刘成在内，全都气喘吁吁逐渐体力不支， 已经落后了很大一截，而且距离是越拉越大。 这也不怪他们，因为只要是一个正常人，用这种百米冲刺的速度的话，是跑步到两百米的， 因为这是普通人无氧运动所能支撑距离的极限。 而聂涛和那罪犯，此刻已经跑出了五百多米，但是依然在疯狂的冲刺着，只能说明这俩货特么的都不是人！ ------------ 第二十八章 深夜来电 这种时候，的确是比拼体力耐力和爆发力的时候。 当然，聂涛此刻也有其他选择，就是直接拔出配枪击毙对方。 但是这么做有两个坏处，其一是人死了之后死无对证，万一这个系列奸杀案不是单人作案而是团伙作案的话， 那么岂不是就等于放走了同伙，让他们继续到处流窜采花杀人？ 这在聂涛这边是绝对不允许的。 第二个坏处就是，眼前这个人只是在被排查的时候，突然疯狂逃跑，其实大家都还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如果根本不是罪犯，而是神经病什么的，或者是其他的小偷小摸案件的罪犯，这样子把对方击毙的话， 聂涛他们是要负很大责任的。 所以权衡利弊之下，所有的刑警包括聂涛在内，第一选择肯定不是开枪。 当然，因为对方这么个情况，聂涛还是在心里面下定了决心，如果真的这个家伙跑步功力比自己牛逼的话，如果真的要在某个时刻逃脱自己的掌控的话， 那么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对方击毙。 所有责任由他一个人承担。 他不能看着一个有可能是奸杀了七个女生的恶魔的人，从自己眼皮底下逃走，然后再继续去作恶，继续去戕害其他的女性。 这样子的话，他宁可背负处分，也不要背负这个良心债。 只是，那跑在前面的男子见此刻几乎所有的其他刑警都已经被自己甩开，就唯独剩下聂涛，便愈发的猖狂起来。 甚至还抓着几个空袭转身对聂涛笑了笑，给其做了几个招手的手势，意思是条子你快过来啊，来抓你爷爷啊。 聂涛并没有被对方激怒，而是保持着一颗冷静理智的心。 他知道这种时候越是愤怒，就越是会中了对方的圈套，越是会让自己的节奏出现岔子，导致一口气接不顺而全盘崩溃，无力追击。 所以聂涛也开始改变了策略，他把自己的速度刻意的稍微放慢了一些，然后把自己的步伐也变得更加均匀， 同时开始做有节奏的深呼吸。 这是要把无氧运动迅速的过度到有氧运动。 因为他此刻感觉到，前面的男子虽然态度嚣张，但是身体很诚实不会说谎，步伐已经没有先前的稳健了， 而是逐步的开始显出凌乱的姿势。 这种情况下，只能说明对方的体力同样的消耗很快。 这个时候只要聂涛自己调整好节奏和步伐，那么对方肯定会比自己先身体崩溃。 因为自己是在大学期间就研究过如何长时间高强度冲刺奔跑的，而且是专门去学校图书馆查阅了大量运动学的书籍。 可以说这套有氧和无氧运动的瞬间切换、循环转化的方法，还是他个人的首创。 再加上他现在每天雷打不动的十公里越野，可以说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处于绝对的强悍期， 抓住眼前的毛贼聂涛觉得应该不在话下。 果然，继续再跑了一公里多之后，前面的那个男人就果然越跑越慢了。 其实一开始聂涛慢下来的时候，前面那个男子还是速度有点优势的，甚至再次拉出了十几米的距离，两个人最远的时候相差了三十多米。 但是越到后面，这个距离就越是一米一米的被拉近。 当然，那个男子也会时不时的看一下，然后每次看到双方的距离被拉近之后，就会立即想办法努力一下，重新拉开半米的距离，但是这一努力就又打乱了一点自己的节奏，速度慢下来之后又会被聂涛再次追上来一些。 如此反复，导致现在双方只剩下不到五米了，而且对方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踉跄步伐， 这说明对方的体力透支崩溃就在一瞬间。 所以聂涛这个时候也不急了，反而是故意放慢了脚步，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把对方的体力耗尽，然后再上去顺手收拾对方， 这样对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果然，再继续又跑出三百米之后，男子终于是走到了身体体能的极限，一个歪歪斜斜的晃动之后，就原地向前倒了下去， 是直接昏阙过去的那种，用脸刹车了。 聂涛几个箭步冲上去，掏出腰间手铐直接给对方来了个骑身反绑。 这样的话，对方就算是苏醒过来，也不可能继续反抗。 然后聂涛才去摸了摸对方的呼吸，发现呼吸还是很正常的，没有生命危险，这个昏阙完完全全就是因为体力耗尽透支之后， 人身体的应激反应，休息一下体力恢复了之后就没有问题了。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刘成他们出现在了前方的道路上，他们是开车过来堵截的。 现在看到聂涛已经制住了罪犯，便忙呼啦啦的跑过来，把人扶起来押上警车。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该男子的手机就响了。 因为事发突然，大家都还没有来得及给该男子搜身，自然也就没有机会把手机拿下来。 只是没想到，手机竟然会在这么晚的时候，在这个非常时期忽然响起来。 刘成本能的就想把手机摁了，因为罪犯被抓获后是不能和外界联系的，他们警方也是一样，除非是开了居留证逮捕证，要按照法律程序通知家属， 除此之外他们是不应该和任何罪犯的家属或者熟人联系。 但是刘成要这么做的时候，聂涛却伸出手来摇了摇，制止了刘成的举动。 “我来接，然后你们的执法记录仪记录一下声音。” “好的，小蒋啊，你去给聂组长全程录音录像！” 一个叫小蒋的精干小伙子从人群中跳了出来，然后熟练的开启了执法记录仪。 而聂涛此刻已经接起了打给罪犯的这个深夜来电。 不过他很有经验的并没有说话，而是等着对方说。 对方以来就破口大骂，“我说雷无水啊，你是真的不长进啊，让你把车开过来接应，你怎么就这么墨迹呢，怎么现在车子还没过来！？ 我们已经找到目标了，这个小娘皮可是角色啊，而且是一个人走在路上的，下手非常方便！ 你来晚了，我们一杯羹都不分给你！” 聂涛听完后，学着被抓获男子的声音说了一句，“就来了，你们人在哪里？” ------------ 第二十九章 你们没动手吧 聂涛这手换音的本事，也是他大学里的时候，专门选修了拟音课程而学来的。 当然，这个拟音专业，算得上是江陵大学最最神秘的一门课程了。 老教授六十多岁，退休了被返聘回来继续在大学里教书育人。 因为全国都找不出第二个能带这门课程的人。 而且，老教授收学生的条件十分苛刻，首先是要必须是刑侦专业的学生才能去学他这门课，其他的人即使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二代们他也一律不收； 其次是必须要有一定的天赋。 所以每次开课之前，他都要亲自对申请的学生进行面试，听一听每个学生的嗓音条件。 通过率只有非常恐怖的百分之五以内。 甚至有几次都没有开班，因为老教授觉得没有人能够符合他的预期。 但是报名的人员，却是每届爆满，因为在刑侦学领域，这位老教授实在是太有名气了。 聂涛至今还记得，那天去报名面试的时候，老教授听了他说的第一句话就双眼冒光，仿佛是一个寻宝了一辈子而不得的老寻宝人，忽然发现了一件稀释瑰宝。 没有等聂涛说第二句话，老教授就把聂涛收下成了关门弟子。 不仅仅是让他选修了这门拟音课程这么简单，而且是周末和晚上的休闲时间，都经常把聂涛单独喊过去加课。 而且，当一个学期课程结束了之后，老教授对聂涛的培养还没有停止，而是整整贯穿了整个四年的大学生涯。 用老教授的话来说就是， 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天资优秀的拟音苗子，所以说什么也要让聂涛继承他的全部衣钵。 说实话，老教授的年纪也大了，眼看着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能够把他的拟音传承全部学过去，心里也是非常着急。 这和古代的那些古武宗师们，找不到一个有天赋的弟子继承自己的全部绝学是同样的道理。 年轻的时候，为了挣饭吃自然是希望自己的绝学越少人染指越好，最好的就是只有自己知道的独门绝学。 但是上了年纪之后，这思想就会变了，因为这个时候该有的财富也积累了，该挣的名气也挣过来了。 这种时候，反而是很希望自己手头的绝活儿能一直传承下去，否则就会感觉到对不起自己的师门，而且绝活跟了自己一辈子，也算是有了自己的深深烙印，传承绝活一定程度上也就是传承自己在这个人间的影响。 所以，老教授在四年时间里对聂涛的教导十分卖力，也十分的真诚，没有半点藏着掩着，而聂涛的天赋也是出乎意料的好，再加上自己的勤奋努力，最后毕业出师之时，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这让老教授十分的欣慰，当然更开心的是聂涛。 虽然后来参加工作之后，因为自己是没钱没人脉没靠山的三无人员，所以被分配到了绝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去的交警部门，这一手拟音的绝活一直找不到用武之地。 但是聂涛一直相信，自己的这门绝学肯定有用到的那一天。 果不其然，今天就用到了。 因为学了拟音，所以聂涛一直会有十分注重说话人音质特点的习惯，所以之前了雷无水在长跑追逐的时候，就凭借着雷无水的几次回头嘲讽挑衅，深深的把对方的音质特点印入脑中。 现在，对方的同伙深夜来电，聂涛模仿起雷无水的声音那简直是信手拈来像模像样，导致对方根本没有听出任何异常。 对方听到此刻装扮成雷无水的聂涛，竟然还问地点在哪里，就非常的气不打一处来的回复道，“你小子是不是躲在冰柜里面打飞机打傻叉了？ 不是说好的吗？ 让你到教工路的第二个十字路口接我们！ 现在小娘皮已经快到手了，你几分钟能到，我们等你的准信急着动手呢！” “哦，不好意思啊，刚刚是有点迷糊了，这几天睡眠质量不好.......”聂涛随便找了个理由，然后急切的补充道，“你们先不要慌啊，我这边还在路上，到地点了你们再动手，这样最稳妥！” “靠，你小子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奇怪呢？ 以前就属你最猛，听到要去弄女人兴奋的就像一条泰迪似得，每次都是要我们先把人二话不说绑起来再说， 今天倒是让我们晚点动手了？ 行了别墨迹了，最多等你一分钟，不然劳资这边也是没办法等下去了， 那个漂亮的小娘皮很快就要转到人多的主道上了，那个时候动手可就不方便了！” 说完，也没等聂涛继续讲下去，就主动挂断了电话。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嘟的忙音，聂涛忽然感觉到了那么一丢丢的心乱如麻，这是他很少出现的心境。 他也来不及多想，立刻吩咐刘成带着几个刑警，先把抓获的雷无水给带回到局子里。 而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到约定的路口去等候雷无水的同伙们自投罗网。 这个案件竟然不是单人作案，而是团伙作案，这让现场绝大多数的刑警们大惊失色。 不过想到之前的受害者全部被奸杀，属于是死无对证，再加上罪犯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对一些关键性的痕迹和线索都做了针对性处理，所以没有发现这一点也实属正常。 聂涛让十来个刑警躲藏到冰柜里面，自己换上雷无水的衣服蒙上口罩戴上帽子和墨镜，亲自驾车前往约定地点。 而其他的几十名刑警则关闭警灯警笛，驱车前往周边布控到各个路口，把包围圈个锁死。 从聂涛的出发地到约定好的十字路口，其实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所以驱车前往再加上深夜车辆很少，只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感到了现场。 聂涛赶忙拿出雷无水的手机，回拨了刚才的来电显示为老五的号码，老五那边秒接，“你们还没动手吧！” 聂涛第一句话就是询问是否动手了，他在担心被老五他们盯上的女孩的安全。 “刚刚得手呢，这个小娘皮刚刚可能发现我们在跟踪了，竟然用跑的，我们当然不能放了这头肥羊啊，放心吧，我已经近距离验过了，身条很正脸蛋和女明星一样，甚至比那些女明星都要漂亮呢，咱们哥几个今晚有福了！” ------------ 第三十章 悉数落网 听到对方的回答，聂涛不禁心里一沉。 因为他心里面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这条教工路，实际上旁边就是贺州第一中学的校区，已经教师的宿舍区。 而方婷，今天白天才认识的那个女孩子，省委组织部长方姊萍的女儿，如果没记错的话，就是在这个第一中学里当老师的， 而且因为这么年轻且单身，所以应该是不会去其他地方居住，应该就住在这旁边的宿舍里。 刚才对方说，碰到了一个很美貌的小娘皮，自然不一定就是方婷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聂涛的第一反应，竟然就是浮现出了方婷那聘聘袅袅的身姿和精美的小瓜子脸。 本能的，聂涛就非常希望这个女孩子不要受到任何伤害。 按理说，今天才是他和方婷认识的第一天，不应该有这么深的思想。 但是，聂涛就是不希望方婷出事，哪怕只是被对方占了一点点便宜，没有更一步的伤害，聂涛也会觉得非常非常的难过。 想到这些，一股热血便止不住的从身体深处发出直冲天灵盖。 他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冷冷的对着对方说道，当然还没有忘记拟音雷无水，“你们赶快过来，在哪条路上和我说一下，我去接你们。” 对方没有听出异常，还是和往常一样大大咧咧的说道，“嘿嘿，你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小娘皮了吧，放心吧，我们现在就走过来了，半分钟的路程而已。 这个小娘皮烈的很，在街上弄的话很容易引起剧烈挣扎，反倒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所以哥几个只是绑了手脚，现在已经一路抬过来了，也不差路上这么点时间的。” 这个时候，聂涛才注意到了对方气喘吁吁的声音。 他听到对方实际上还没来得及下手，甚至忌惮被害人的反抗连过分的举动也没怎么做，心里一下子松了很多。 “好，那你们赶快过来，我就在这边等你们！” 说完，聂涛便赶紧挂断电话，然后让后面冷柜里的刑警到周边埋伏起来，自己则继续坐在驾驶位上，没有下车。 他和雷无水的身形还是有差别的，这个时候下车的话，反而会暴露。 所以宁可呆在驾驶室里面，加上自己的墨镜帽子和口罩，对方第一时间是认不出来的。 果然，二十几秒后，三个男子就急匆匆的从远处快步跑了过来，其中一个大个子抗着一个女性。 聂涛看着眉头邹起。 而对面三人为首的跑到驾驶室旁一看，就骂骂咧咧的说道，“雷无水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怎么大晚上的搞这么一副打扮啊。 吓死个人啊，我还以为你被替换了呢！” 聂涛用雷无水的声音简短的回到道，“安全第一，我怕别人会认出我的样貌。” “而且现在到处都是监控，小心一点没错的。” 这句话让为首的那名男子若有所思，然后点点头说道，“可以的，你这个思路不错，回头我就去弄这么一套行头来。 虽然我们都是选择晚上作案，而且都是选择那些监控死角，但是老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说着，他一挥手，就要让身后的俩跟班把人弄到冰柜里面。 然后开到红星菜市场的地下车库慢慢享用。 弄到凌晨四五点的时候，也是街道上人最少、整个城市都在沉睡的时候，在开着冰柜车把已经弄死的女人，随便抛尸到城市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然后再回去接上几单运输鲜肉的生意，形成路线上的完美闭环。 既可以掩人耳目，又可以解决赚钱问题，简直是一举多得。 这伙团伙之前还商量，准备把这个模式持续的做下去，因为他们开冰柜车赚钱，外加上洗劫那些被害的漂亮女人的财物，其实收入非常不菲。 关键是，只有这种模式，才能够玩到，他们这些底层永远都不可能玩到的漂亮且有身份的女人。 什么女医生、女教师、女公务员，这些人平日里根本不会正眼瞧上他们一眼。 但是因为在这种模式下，他们就可以尽情的享用这些人的身体。 反正车子都是最后要报销的，那么就在报销之前车尽其用。 当然，对于那些被强行拉过来的高档漂亮的精致车子而言，这个过程就太暴力太痛苦了，可以说是地狱还要地狱的经历。 所以，也不是每一次都只是玩弄一个晚上就报废的。 碰到了有些特别好的，开的舒服的车子，雷无水、老五这些人就会推迟一些运输单子，玩弄个两三天甚至四五天，直至车子彻底报废了才算了结。 对于刚刚弄过来的这个标志小娘皮，老五他们已经心里盘算了，必须开上一个星期才算是尽兴。 不过就在他们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要如何玩弄新车的时候，忽然四面八方窜出来十多条黑影，不但把他们所有方向的退路都堵住了，而且迅速的朝着他们靠近着。 其他两个罪犯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五倒是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知道这是着了条子的道了， 他赶忙扑向还趴在同伙肩膀上的女孩子，准备将其扒拉下来挡在身前当人质，手中已经有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但却也就在此刻，忽然就感觉到自己的腰子狠狠的吃了一击，整个人瞬间原地飞起，朝着旁边飞出了两米多。 男人的腰子是很重要的部位，这一脚踹过来，把老五整个人都搞软了，软塌塌的躺在地上，根本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这种感觉男同胞们如果体验过的话都会感同身受。 聂涛没有给老五再次反应过来的机会，一脚飞出之后便如影随形的扑了上去，把对方死死的头部摁在地上，给其双手反绑着上了明晃晃的手铐。 其他的两名反应比较慢的罪犯，也在同一时间被四面八方扑过来的刑警控制。 只是不到十秒钟的时间，所有的罪犯都被警方抓获，这次祸害了贺州大半年的奸杀系列案件犯罪团伙，终于悉数落网！ ------------ 第三十一章 护花使者 聂涛也眼看所有罪犯全部落网了，第一时间就去看躺在地上的女被害人， 刚才打斗的时候，女生被罪犯随意的扔到一旁眼看就要重重的摔到地上，聂涛第一时间冲过去紧紧的抱住对方。 让女生平稳落地，不至于要害部位受伤。 空中抓着女生的时候，聂涛的手也是慌不择地的就抓到了女生的一些敏感部位。 当然，直至此刻，聂涛也没有发现自己的手儿放得地方不是很对劲的情况，毕竟事出紧急，现在聂涛所有的精力都没有放在这边。 不过当聂涛把女被害人的身躯翻转过来，看清楚了对方的脸庞的那一刻，瞬间就感觉整个人都石化了。 心想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被罪犯掳掠的女生还真的就是方婷。 方婷的脸庞已经因为巨大恐惧变得毫无血色一片苍白， 看到聂涛的那一刻，心里面的那股情绪犹如滔滔洪水终于找到了宣泄窗口，只是一瞬间就止不住的奔涌而出，泪水倾斜奔腾。 聂涛第一时间把她抱到了警车里，然后指示其他民警把落网罪犯拉回局子里，自己则和另外一名民警单独使用一辆警车把方婷拉到就近的中心医院。 一路上，方婷就止不住的把方才的惊险经历，和聂涛说了一遍。 原来二十分钟之前，方婷就从中心医院方姊萍的病房中走出来了，一开始她是想打车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的各种网约车都是爆满的状态， 竟然等了好几分钟都没有人接单。 因此方婷也就没有继续打车了，而是准备直接一路走回去，毕竟中心医院距离她现在居住的贺州一中宿舍区，并没有多远。 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方婷就发现有三个男子鬼鬼祟祟的一直在后面不远不近的吊着。 这让方婷瞬间就警觉了起来，毕竟是在省委大院长大的，平日里见识很多自然也听了很多政法口的叔叔伯伯们的聊天，知道这种情况一般而言就没什么好事。 所以她立即加快了步伐，甚至到最后都开始用跑的了。 但是也就是在启动跑步的那一刹那，后面的三个男人也跟着奔跑了起来，而且速度之快完全是女性无法比拟的，只是不到几秒钟的时间，方婷就被后面的一个男子扑到了。 原本那名男子想乘势就要脱去方婷的裤子，然后想在方婷的身体上乱摸， 方婷拼命的抵抗和尖叫，那几个男人怕了才没有进一步动作。 而是非常熟练的被方婷的嘴巴用胶带给封住之后，由一名男子扛起来朝着路口急匆匆的走去。 听他们先前打电话的意思，应该是路口那边有人接应的。 方婷那个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心里也有了主意，只要今天晚上是注定要受辱的话，她就要找机会自我了断。 最近这段时间，贺州的连环奸杀案，在城里面闹得沸沸扬扬，他们贺州一中的老师们特别是女老师们私下里都在谈论这个事情。 方婷心里明白，今天晚上遇到的恐怕也就是这个案件的元凶了，只能说自己倒霉。 但是想到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想到自己当初这么倔非要跑到贺州来教书，不听安排留在省城以至于遭受了这样的祸端， 方婷的眼泪就止不住的留下，心里也悲痛到了极致，最后竟是再也无力支撑，一下子就因为伤心过度加上之前被扑倒时的受伤伤痛，直接昏死过去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聂涛已经在身边了。 聂涛听完之后，忍不住的把搂着方婷的手儿再次紧了紧。 不过很快其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刚才事出匆忙，他和方婷都没有发现，两个人从现场开始就一直是保持着聂涛抱着方婷的姿势。 而且是一只手抱着，另外一只手一直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聂涛现在才感觉到了，感情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用一只手给方婷测心跳呢，难怪触感是如此的柔软。 他一时之间惊讶的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手也没有拿开。 而另外一边，方婷也是在几乎同一时间，意识到了问题，刚才是因为经历了过度的惊吓和悲伤，一直是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但是现在她已经经过方才的叙述，让自己的心绪稳定了下来。 然后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你，你.......的手！” 方婷的脸羞得如同一个熟透了的水蜜桃，眼睛都不敢盯着聂涛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因为着急已经开始滚起了泪珠。 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被男人这么亲近过，今天晚上真的要羞死了。 聂涛看到方婷这个表情，才总算反应过来，赶忙把测体温的手拿开了，另外一只抱着方婷的手也顺势就把方婷放到了后座上。 这样，方婷才算是彻底脱离了聂涛的掌控。 方婷坐到位置上以后，第一时间整理了自己的衣衫，然后捋了捋自己的秀发，低着头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聂涛这边也不说什么，直接双眼平视前方，当作什么事情都没知道。 前方开车的刑警也是一个非常懂事的主儿，完全做到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只是一个劲的专心致志开车，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很快，中心医院就到了。 聂涛先下车之后，跑过去给方婷开了门，但是方婷却迟迟下不来。 神态很是扭捏。 聂涛看了一眼方婷的脚踝，立马就知道了方婷此刻不走出来，完全是因为脚部已经肿了，脚踝和小腿肚子已经肿的一般粗了。 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独立走路。 这个时候，事情紧急，聂涛也就顾不了这么多了，直接抱起了眼前的绝色美女，走上了台阶，进入了中心医院的急诊部。 医院那边简单的处理之后，方婷就感觉自己脚部的疼痛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医生说还是不能自己走路。 虽然没有伤及骨骼，肌肉组织却是扭伤之后大面积坏死，必须要静养一段时间。 不过大晚上的，医院的轮椅和拐杖都没有备着。 所以聂涛只能再次扮演起了护花使者的绝色，把方婷给公主抱了起来，朝着病房走去....... ------------ 第三十二章 方部长变成了方阿姨 方姊萍从楼上的病房下下来，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她一进来看到方婷这个样子，眼泪就不住的眼眶里打转，“女儿啊，你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啊？” 方姊萍拄着拐杖，脸色急切的问道。 这个时候已经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了出来，和平日里的那种闲庭信步的稳重大相径庭了。 这也是一个母亲看到自己女儿遇到这种事情之后的最真实写照。 不过方姊萍一句话问出口，立马就感觉到了这句话似乎不太妥，因为病房里面还有聂涛。 于是又改口说道，“不急着回答，先好好养病，人平安了就好。” 方婷泪眼滂沱的对着自己的母亲点了点头，此刻情绪激动之下真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如果说聂涛是她的第一个情感开关的话，那么老妈方姊萍就是她今天晚上的第二个情感开关。 聂涛眼见母女二人情感炽热，知道这个时候继续呆在这边也不是很妥了，就从病床上的陪护椅站起身说道， “方部长，方婷，我这边案子的事情还没结束，就不继续留在这边了，现在晚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方婷的情况医生刚刚已经检查过了，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最快明天就会好了。” “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和我联系，方婷有我的电话号码的。” “门外会有我们市局的两名刑警在执勤，很急的事情也可以先喊他们，我都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了。” 刚刚在病房里的时候，聂涛和方婷已经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和微信。 为了保证方婷的安全，聂涛细心的留下两名警力，现在他虽然只是刑侦支队尚在公示期的副队长，还没有正式转正，但是队里所有人都已经把他当成正儿八经的队长了， 没有人会傻乎乎的真的去等到公示期结束之后才承认身份。 这也是体制里的规矩。 更何况，聂涛的工作能力，虽然只是不到一天的时间的展示，却已经给了所有人一个十分巨大的震撼，大家有目共睹， 而刑侦支队这种专业部门，最是讲究专业性，也最服那些专业性极强的领导，所以现在队里的警员们对聂涛都是敬佩崇拜的不得了。 聂涛有什么使唤，自然是满口答应。 当然，这一切自然瞒不过作为省委组织部长的方姊萍，她冲着聂涛感激的点了点头，“小聂啊，今天的事情多亏你了，不然真的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方姊萍刚刚已经接到了孙潇的电话，把整个过程简单的了解了一下。 “没事的，方部长，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整个刑警队的功劳。” “好，你有这样的认识和觉悟，实在是很不错，年轻人能这样的成熟和稳重，不多见得，阿姨看好你！” 方姊萍再次冲着聂涛由衷赞叹的点了点头。 聂涛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点，如果他没听错的话，方姊萍刚刚自称阿姨了，要知道，这是一个极其不寻常的信号。 体制内的人物，特别是那些有一定级别的大领导，说话都是很不简单的，是不可能随意的。 这个阿姨非常的有深意。 聂涛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他已经知道了，今天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事情一股脑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特别是进入市局，然后被提拔为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如果说不是有一尊大佛在暗处使劲的话，即使他聂涛再有能力，也不可能获得这样的平台的。 想到这些，聂涛就对方姊萍很标准的鞠了一躬，然后对着方姊萍说道，“谢谢方阿姨的鼓励和支持，我以后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也会把你的话永远记在心里。” 这句话，正是方姊萍内心深处想听到的。 很多时候，像她这种副部级的领导，身边肯定是不缺各式各样拍马奉承之人，好话每天都能听一大箩筐，但问题是，这里面有多少是真正有本事值得培养的？ 又有多少是懂得感恩的？ 如果把没本事的推上去，到时候出了问题就是自己的责任，最起码自己这个推荐人识人不明。 如果把忘恩负义的推上去，到时候不但不会知道感恩，甚至有可能还会关键时刻反咬一口倒打一耙，这样的话怕是自己反而深受其害。 当然，有些这个级别的领导，也是会放弃自己的原则，大搞买官卖官那一套，这样的话就不必有这些烦恼，反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最是公平。 只是方姊萍不是这样的人，她自己知道如果真的去这么做的话，就是给自己埋雷。 现在个形式下，还这么做无疑是给自己吃牢饭预定好了位置。 所以，方姊萍这个级别的领导虽然表面风光，但实际上真的深究起来，也是有很多自己的难处。 他们这样的人，也是需要像聂涛这样的既有能力又知道感恩的后起之秀，来承接自己的政治资源。 毕竟，反正政治资源都是要在任内撒出去的，撒给谁不是撒呢？ 与其撒给那些个白眼狼，或者是没能力的草包，还不如直接给聂涛这样的，最最起码算是多了一个门生，已有自己手中没有什么权力了，托人办事也有地方。 当然，这个聂涛还是自己女儿相中的男人，有了这层关系，那方姊萍更要重视了。 不过现在方婷和聂涛的好事还没成，所以方姊萍这边只是撒了一些毛毛雨，在二人真正结为夫妻的那天，方姊萍和她老公的政治资源自然就要大水漫灌了。 聂涛回到局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 在市公安局主楼旁边，还有一幢六层高的副楼，这是专门用来羁押那些短时间关押的罪犯的，法律规定是强制传唤之后二十四小时之内要决定是否拘留，否则就要放人。 然后是决定拘留的二十四小时之内要送人犯到看守所。 为了解决这四十八小时的人犯关押问题，各地的公安局和派出所都会设置办案区，里面会有关押人犯的临时监室。 也有突击审讯用的审讯室。 现在对一二三专案的几个罪犯的审讯，就是在这幢副楼里的审讯室中进行的。 ------------ 第三十三章 超出正常范围的反侦查能力 聂涛走进副楼的审讯指挥室的时候，立马被里面的人吓了一大跳。 烟雾缭绕的指挥室里，一个身材魁梧国字脸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盯着大屏幕仔细的看着。 此人正是贺州市副市长、公安局长孙潇。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一个人坐在这里抽闷烟，盯着眼前屏幕上各个审讯室的监控。 此次落网的一共四个人，雷无水、老五还有另外二人。 所以大屏幕上有四个分屏在显示着画面，对应的是四件审讯室。 政法机关和纪委监查机关在审讯的时候，不能存在两名以上罪犯同时挤在一起被审讯的情况，审讯罪犯必须单独进行。 这是刑诉法明文规定的。 也是保证证据客观性、防止罪犯相互之间串供的必要手段。 所以四个罪犯，就要被单独关押在四个审讯室里面。 而副楼办案区的这个指挥室，是专门给办案组织负责人统筹全局、了解每个审讯室里的讯问情况用的，在这里负责人可以调配各个审讯室的警力，保证同一个案件不同罪犯之间的审讯进度保持基本一致。 聂涛作为这个一二三连环仑剑专案的负责人，当然第一时间来的是这个指挥室，而不是一头扎进那些审讯室里。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在自己到来之前，竟然孙局已经比他提前到了。 紧张的他赶忙立正敬礼问好。 孙潇原本是紧紧盯着屏幕的，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聂涛站在门口这么一嗓子喊出来之后，才算方应过来是聂涛进来了，于是转过身对聂涛招了招手，意思是让聂涛坐到自己身边。 聂涛也不拘禁，可能很多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小年轻，都对单位里的大领导有一总十分惧怕敬畏的感觉。 但是聂涛不知道为何，一开始参加工作就不会有，可能潜意识里会觉得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平等的，纵使有财富权势的不同但是人格上大家没有区别。 当然也有可能是聂涛的情商特别高，感觉大领导就不该躲着，看到了要主动迎合上去。 反正两种可能性都有。 孙潇对大大方方坐到自己身年轻人仔细打量了一眼，之前都是一定距离看的，没有这么近距离观察过，发现这个小伙子果真不错，身材壮实且高瘦，肌肉线条分明却没有那种非常夸张的爆炸感，给人一种儒雅中带着英武的既视感。 再加上非常立体且精致的五官，难怪方姊萍的女儿只是看了几眼就喜欢上了。 “你对这个案件怎么看？” 孙潇试探着问道。 我坐在沙发上看啊.......聂涛心里面暗暗地玩了一个网络梗，但是表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刚刚过来的路上我已经粗粗的问了情况，到现在为止，这些已经落网了一个小时犯罪嫌疑人，依然嘴巴紧得很，不承认他们是之前的安歇连环奸杀案的真凶。” “不过这样很正常，因为每个人都有自保的本能，都不会承认犯下了这么大的事情，承认了就要去吃花生米，我相信这一点他们也是知道的。” 孙潇听到聂涛这么说，不置可否，面无表情的追问道，“所以你觉得到目前为止，这个审讯进度，包括这个办案进度都是正常的？” 聂涛却摇了摇头。 “孙局，我刚刚还没讲完呢，我说的正常是指就审讯进度而言的。 但是对于这个案件，我却觉得十分不正常。 毕竟，这个案件蹊跷的地方太多太多了。 这伙人的反侦查能力，实在是强的离谱。 别的不说，就说这伙人躲避路面监控的本事，我们的天网工程虽然因为经费的问题，一直落后于全国的其他地方，尤其是东部沿海的发达地区，但是也基本做到了城市主要干道的全覆盖， 但是这个作案团伙竟然能够精确的摸准那些没有覆盖的边边角角，每次都能规划出一条十分精妙的道路，既可以进退自如的出入于红星菜市场和案发地，又能完全避开我们的监控。 这不是有鬼了吗？” 之前孙潇的脸一直都是没什么表情变化的，直至聂涛分析到避开天网工程监控的情况，孙潇的脸面立即就阴沉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很有道理，继续说下去。” 聂涛于是继续说道，“还有一点是更加邪门的，那就是我之前翻阅这个案件的一些资料的时候，发现有几次他们作案的地点，原本附近是有监控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案发时候的前后几天，就突然报故障维修了，导致关键证据画面缺失。 这也是我们迟迟不能侦破此案的重要因素。” 聂涛一边说着，一边还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热水瓶，给孙潇泡了一杯茶。 因为他发现孙潇的茶杯早已经空空如也。 孙潇眼神里闪烁过一丝赞许，和一丝满意。 赞许是因为，聂涛发现了其他办案民警都没有发现的细节，包括之前公认的刑侦新星，刑侦支队的常务副支队长陈虎在内，之前在案情联系分析会上，都没有发现。 这足以说明聂涛的办案天赋和案件敏锐度。 足以说明这个小伙子一定能成为一名十分出色甚至是全省、乃至全国都拔尖的刑警。 如果真的他们贺州市公安局能出这样一个人才的话，以后说起来自己这个当局长的也是脸上有光。 他呷了一口聂涛泡过来的绿茶之后，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刚刚的分析十分有道理，我很赞同。 就这个天网监控缺失的情况看，这个案件的确是疑点重重，的确是对方的反侦查能力不正常的强悍......” “孙局，对不起我打断一下，”聂涛此刻却是不顾对方是局长，出言打断，不过在分析案件的时候，他们这些业务部门从来都没有这么多讲究的， 在公安系统里面，如果在案情分析上还要摆什么官架子，谈什么长幼有序的话，是会被所有其他内部人员看不起的。 所以孙潇眼见自己的说话被聂涛打断，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是很好奇很期待的看着对方，因为他知道聂涛这么急着打断，肯定是因为还有一些重要的东西补充。 果然，聂涛下一刻就说道，“躲避天网只是我举的一个例子，其实这个团伙其他可疑的地方还很多，比如......” ------------ 第三十四章 打着灯笼都难找的领导 “比如，今天晚上我们实施抓捕的时候，在如此突发如此紧张的情况下，那个雷无水竟然还忙里抽空，把自己的手机狠狠地砸在地地上，连砸了很多下，直接就把手机敲击的粉碎了。 导致我们的技术人员连还原聊天数据和通话记录都做不到。” 聂涛接着补充道。 这下子孙潇的眉头邹的更深了。 他是因为不久之前，刚刚把自己和政委江大年之间的事情通过正规渠道反馈了上去，然后忽然想起来今天晚上那个系列奸杀案的几名罪犯落网了，所以才急匆匆的从主楼跑过来，就是想看看办案进度。 其实案件的具体信息，他并不清楚，也没有让人给他汇报过。 作为老刑警出身，他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围着这个案子连轴转，作为领导只要不去瞎捣乱瞎指挥，那就算是尽职尽责了。 所以，当聂涛说道，团伙中的一名罪犯竟然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还要去毁坏自己手机的时候，一个非常不好的猜测就在脑海中形成了。 当然，其实之前聂涛在叙述犯罪团伙能精确逃避天网监控的时候，这个不好的猜测隐约有冒出来的势头。 但是很快就被他强行压制了回去。 因为作为一名老警察，作为贺州市公安局的局长，他始终不希望也不相信自己的队伍里真的能出这样的事情。 但是现在，他已经基本确定了。 “聂涛，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说我们贺州公安系统中，出了内鬼，是吧？” “孙局，按理说我今天是第一天来市局报到，本不应该发表这些评论的，而且这种推断传出去以后，会让所有的同事都对我有看法。 所以我是真的不愿意去这么想，更不愿意去这么说，但是现在的事情发展，已经不得不让我做这方面的推测了， 而且兹事体大，如果不能找出犯罪团伙的这些反常现象的根源的话，这个案件严格意义上而言，是不能算告破的。 我们也对不起那些惨死的女同胞。” 聂涛铺垫了一下之后，豪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和猜测。 之所以前面要铺垫几句，当然不是因为聂涛啰嗦，而是因为他必须用这种方式，打消刺头感。 在体制内待过的朋友都知道，单位里面什么人是最招人烦的，那就是刺头。 这种人是十足的杠精，怼天怼地怼领导怼同事怼空气，整天说这不好那不行，浑身上下散发着负能量。 见到了谁都觉得对方不是好人，肯定是心里面藏着害人的大阴谋。 和这样的人做同事，不但会被心情一天天弄得很糟，而且据说还会把自己的好运气也给带偏消磨掉。 当然，后半句是一种玄学，是体质内主流的思想所排斥的。 但暗地里，其实大家都很相信这一套。 所以一旦某个人被打上了刺头的标签，那么就意味着这个人从此以后就要被深深孤立了，就要被所有人背后戳脊梁骨了，就要被在所有的集体场合里被有意无意的忽视了，也意味着这辈子和进步提拔这些好事情绝缘。 这些道理，聂涛虽然只是一个年轻干警，却是十分烂熟于胸，因为他的最大爱好和优点就是细化看书，喜欢看各种各样的书籍，当然还有各种电子书。 书读的多了之后，有很多的道理即使没有经历过，也会门清了。 在涉及到怀疑同事是内奸的问题时，聂涛就要先不厌其烦的自证清白一番，然后才开始步入正题，说出自己的推测。 孙潇对聂涛的说法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直接把后脑靠在了沙发上，双手抱胸开始闭目沉思起来。 这表明他是在陷入到了大脑高速运转的妆太浓里了。 只有超高速运转大脑的时候，才会因为身体其他部位却血，从而身体会自动调节到一个最省体力的姿态。 比如像现在的孙潇一样，直接把整个人都埋到了沙发里，头也枕到了沙发上。 这样可以保证所有的血液都能够最大程度的保障大脑运转。 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孙潇才缓缓睁开双眼，“聂涛，不得不说你的话很有说服力。原本我作为贺州公安的一把，是不太愿意相信自己手底下的兵竟然会出现如此卑劣之人，竟然还能喝奸杀团伙搞到一起，真的是闻所未闻，离了大普。” “但是听了你的分析之后，我的想法开始动摇了，我忽然发现之前就是太相信自己的部下了，太把公安系统的名望剩余当回事，导致下面的公安系统领导们，平日里都只知道应付我，并没有真正的沉下身子去落实抓队伍。 而且现在的社会风气，你也是知道的。 这么多因素累计起来，说我们这边出了内鬼，那我还真的有点相信了。” “你现在和说说，有没有思考过抓内鬼的方案？ 如果思考过的话，你准备怎么执行？” “孙局，关于这个抓内鬼的事情我是思考过的，其实这个说起来也很简答。 那就是.......” 聂涛降低了声音，靠近孙潇把自己抓内鬼的详细方案全部抖了出来。 孙潇听得连连颔首，“不错不错，这个方案我看行，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 孙潇对聂涛的方案非常满意。 然后孙潇又把视线移回到了正前方的大屏幕。 “对了，我看到现在为止，这四个家伙都没有一丁点的想承认的意思。 干脆你和下面的同志们都说一下，就说今天早点回去，明天再回来干活吧。 反正人都抓住了，这是最关键的。 其他的，办案进度快点慢点，只要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就成，问题不大的。” 孙潇能够这么说，即让聂涛十分感动又很让人出乎意料。 出乎意料是因为，现在的体制内，其实很多领导的心里面都是有点阴暗的，经常喜欢把自己的下属当作垫脚石，当作抹布， 有用的时候使劲用，没有用了或者用处毛病了或者用不到了，就非常随意的丢弃到一旁。 至于之前许诺的那些让人热血沸腾的光明正确伟大光荣的条件，却是一丢丢都不会兑现。 而孙潇却是完全不一样，今天刚刚罪犯才落网，一般人早就希望下属们连夜突击审讯，把口供趁热打铁拿下，这样的话第二天白天上班的时候，领导可以拿着成绩找上级邀功。 孙潇却是让下属们去休息，说不用在审讯室里熬着...... 这种领导，真的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 ------------ 第三十五章 今天晚上就能破案 聂涛虽然觉得眼前这个时段是最容易突破的时机，但是领导都发话了，他也不忍心让自动的下属们太辛苦。 主要是他有自信，可以让这些罪犯很快就开口。 于是，他就按照孙潇的指示，走到审讯室那边，通知刘成他们可以走了，明天白天上班了继续审讯。 这边晚上就交给辅警在这边轮班看守。 防止犯罪嫌疑人自杀和脱逃。 但是万万没想到，刘成这些办案人员竟然异口同声的拒绝了聂涛要求不要继续审讯的指令。 “聂队，你今天比较劳累了，快点回去休息一下吧，我们的话还是准备继续审下去的，这几个家伙为了抓到他们，兄弟们都忙活了大半年了。 这个时候谁都不想走，都想给被害人一个交代，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刘成神态恳切的说道。 聂涛不禁邹起眉头，对着其他的办案刑警看了看，发现其他二十来个刑警全都是一样的表情。 这就让聂涛心里很震撼了，当然他也明白这些刑警此时此刻内心的想法。 毕竟这个案件是他们心里面的一个圪塔，或者说是刑警生涯的一个耻辱。 从年初一月份第一次案发开始，今后这些犯罪分子的每一次得手，每一次糟蹋祸害一个被害女性，都是扇到他们这些人身上的一记重重耳光， 他们忍受了太多太多的异样目光和背后指点，忍受了太多的质疑，甚至不要说其他人了，他们自己都有点开始怀疑自己了。 如果不是能力不足的话，为什么一个案件投入了这许多的时间精力和精力，却是毫无收获，却是让这些罪犯们能够依然在外面逍遥，继续残害女性。 很多刑警脸皮薄的，都有买块豆腐自我了断的冲动。 所以，今天晚上这些罪犯的落网，是他们对自己这段不堪回首时光的一个交代。 但是如果这些罪犯一直不肯承认的话，这个交代就不完整。 这是绝对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聂队，你就让我们审讯下去吧，这些畜牲不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我们心里过不去的，让我们回家我们也睡不着的。” 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刑警声音沙哑的恳求道，在其带头下其他民警也纷纷开口。 不知为何，见到眼前的场景，聂涛感觉自己心里面被狠狠触动了，犹如被不知道哪里飞来的石头正中了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了自己的情绪，平静的解释道，“让你们回去不是我的主意，是孙局的意思。” “那就劳烦聂队你帮弟兄们和孙局解释一下吧，顺带谢谢他。 他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我们还要继续干活。” 这下，聂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点点头。 刘成带着一大帮人就返回到了各自的审讯室。 刘成摇了摇头，无奈的走回到了指挥室。 走廊里也是也有监控的，刚才的一幕幕，其实孙潇已经全部看到听到了，他就对聂涛说道，“哎，没想到刘成这小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倔啊，一头曼驴嘛，连带着他手下的兵一个个也都是一副一样的脾气，又臭又硬。” 聂涛吸了吸鼻子说道，“孙局，他们还让我转达他们的谢意呢，说你是一个体恤下属的好领导。” 孙潇摆摆手，说道，“行了，他们的心思我知道的，人嘛特别是我们这个职业的人，的确是很容易把自己过度的投入到案件里的， 这种情况当然严格来说不好，会影响我们的的理性判断和敏锐度， 但是如果永远是一副置身事外冷冰冰的态度，反倒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了，对吧？” 聂涛心里一震，连连点头说，“对的，我也觉得刘队他们做的没什么错，而且还能体现我们贺州公安的一种精神，一种永不服输昂扬向上心系群众的精神！” 孙潇饶有深意的看了聂涛一眼，笑着说道，“行啊，没看出来你小子破案有一套，写东西也有一套啊，肚子里有几两墨水呢，说话一套一套的，不来办公室帮我写材料可惜了。” 聂涛赶忙说自己还是更喜欢干刑侦，这个是自己的专业。 文学那只是自己的爱好。 孙潇把手摇了摇，他对这个小伙子是越来越喜欢了，“不开玩笑了，既然把你放在刑侦队，自然就是希望你做出一些成绩来的。 不会随意调动你的岗位的。 说实话，我这次力排众议把你从基层派出所调动到市局，而且给了你这么一个刑侦副队长的岗位，不为别的，就是我觉得你小子是块好钢。 现在很多眼睛都盯着你呢，可千万不要给我丢脸喽，懂吗？” 聂涛一下子脸色就正色了起来，从沙发上腾的一下站起来，严肃的说道，“放心吧聂局，我一定会好好干不辜负你的期望的，成绩你很快或者说，明天就能看到！” “哦？这么快？”孙潇若有所思的说道，“当然，其实今天你已经算是有成绩了，因为你抓获了一二三专案的犯罪团伙。 但是，这个事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圆满，你懂吗？” “我懂得，因为这些人并没有承认自己以往的罪行，而今天抓的现行，顶多也就只是个强奸未遂，甚至只能定个强制猥亵！” 聂涛回答道。 “嗯，”孙潇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只有这几位亲口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那才能算是给这个一二三专案画上圆满的句号。 当然，如果你有本事再撬出来一些其他的东西，那就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只要你在一个星期之内能够把这几个人的嘴巴撬开了，把这个专案给破了，我就给你庆功！” “报告孙局，不需要一个星期，今天晚上我就能撬开他们的嘴巴！” 聂涛依然站着，一本正经的说道。 孙潇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他赶忙拿起遥控器，把监控画面的声音给静音喽。 “刚刚屏幕里的声音有点大，你再说说，什么玩意？ 今天晚上就能破案？ 聂涛，你可不要给我开这样的玩笑啊，否则我撅你脑袋，懂吗？” ------------ 第三十六章 奇怪的转账记录 “孙局，我没有胡说的，请你相信我！”聂涛对着孙潇自信的点了点头， “如果我说谎了，你别说撅我的脑袋，直接把我脑袋拧下来当夜壶都可以的。” 孙潇正起脸色，对着聂涛认真的审视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好的小子我相信你，谁让你是我自己挑过来的兵呢！” 顿了顿，孙潇继续说道，“但是你小子给我弄清楚喽，此事关系重大，我相信你明天能够破案，那么有些事情我就按照明天破案的节奏去安排了。 但你要是明天破不了案的话，就等于是坑我了，懂吗？” “懂的，很多事情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何况是如此重大的案件，盯着这件事的人肯定不少的。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聂涛也不会在你孙局面前夸下海口！” 聂涛在这些事情上的政治敏感性向来十分到位！ “那就好！”孙潇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当初把这个小子弄到市局来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业务能力强悍不说，脑袋也是非常灵光。 而且这也算是帮助省委组织部长一个顺水人情，一举多得了。 这样想着，今天和政委江大年的冲突，所受到气就消了不少，心情也一下子好了很多。 “方婷那边，你要多关注一下，原本人家小姑娘就对你蛮有意思的，现在你又等于是英雄救美了一次，年轻人机会还是蛮大的！” 孙潇乐呵呵的对着聂涛轻声说道。 聂涛心里面一惊，心想孙局这么和我说话是什么意思呢？ 不过他脑子比较灵光，很快就意识到了，这应该是孙局想着撮合他和方姊萍的女儿呢！ 但是说实话，聂涛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因为他觉得自己和方婷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当然，聂涛并不是妄自菲薄，而只是单纯觉得他和方婷从家庭背景到生活习惯再到人生履历，完完全全就是两条不同的平行线。 这种情况下，走到一起的概率是极低极低的！ 而且这个时候，聂涛刚刚经历了一场非常失败的感情，前女友陈静给了聂涛很深很深的伤疤。 这让聂涛一下子很难从这段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 这种情况下，他也不会主动去开启另外一段情感。 看到聂涛这个精明的家伙难得的犯迷糊，呆呆地愣在眼前，孙潇心中暗叹一声，原本他还想多说什么的，但是转念一想还是觉得算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能不能有所收获就要看聂涛自己了。 原本这些话是不应该自己多嘴的，方姊萍明显是还在暗中观察着这个小伙子。 自己多嘴了很有可能就会打乱了方姊萍的考察计划，得罪了这样的副部级常委大佬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但是孙潇念在聂涛实在优秀，所以方才是实在忍不住多了一嘴，这已经非常违规了，聂涛能不能接住这把泼天富贵，就要看他自己个的本事了。 于是孙潇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拍了拍聂涛的肩膀，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就离开了。 这帮年轻人可以疯魔可以熬夜，但是他这个中年人可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另外一边，孙潇离开之后，聂涛并没有过多的思考方婷的问题，因为这种事情想多了也没用。 他的性格里，并不是那种喜欢钻营拼命往上爬的人，当然这不是说他不上进，而是他觉得用蝇营狗苟换来的上位吃相太难看。 他喜欢顺其自然的进步，有机会他会努力争取，但是也只会凭借着自己的工作能力和业绩，凭借着组织和领导的赏识。 凭借着施展堂堂正正的阳谋。 阴谋诡计、挖坑捅刀、坑蒙拐骗这些阴谋诡计，他不会去做也不屑于做。 而且经历了陈静这件事情之后，聂涛对待感情方面就成熟了很多，他觉得感情并不是一方努力争取就能得到的，有的时候这种事情上越努力岳适得其反。 反而是耐心等待自己的缘分，本本分分的做着自己是最好的，只要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的话就是天天腻歪在一起天天舔的跟一条狗一样也会分开，也会被戴绿帽。 想到这些，聂涛一下子心就静了下来，就开始把精力集中到了案件上面。 他并没有立即冲进审讯室，而是沉着冷静的观察了起来。 并且开始翻阅其桌子上四个嫌犯的资料，这四人的资料在他们被抓捕确定身份之后，第一时间就从公安内网里面被调取了出来， 包括姓名年龄籍贯这些基本的信息，也包括开房记录高铁记录甚至水电费缴纳情况这些个人隐私信息。 可以说，公安机关为了侦破案件，已经是极尽可能的去构建大数据信息库了。 这的确也给案件的侦破带来了很多便利。 无奈的是，现阶段很多基本的经济制度社会制度还没有建立，比如说还没有像国外一样限制使用大额现金，所有一定额度以上的大额现金都要经过银行转账。 因此还是给一些重大犯罪比如毒品犯罪贿赂犯罪洗钱犯罪等等留下了口子， 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犯罪都是为了经济利益。 监控了现金流就把住了罪犯的命脉，这个道理聂涛在江陵政法大学学习的时候，就已经思考过了。 但是无奈因为基础条件和其他各种因素的限制，原本可以大大降低社会犯罪率大大提高案件侦破率的一些制度并没有推行。 不过聂涛在还是在查询四个人的银行流水的时候，看到了一笔特殊的转账。 所谓百密一疏，这些罪犯在作案的时候纵使有强到不正常的反侦查手段，但还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疏忽而留下蛛丝马迹。 就如同坐办公室干文字工作的人，永远不可能避免有错别字一样。 这是因为人的大脑认知能力是有限的，不可能避免差错，不能当作机器对待。 而且就是机器，其实也是会有一个误差的问题。 所以这些罪犯留下一些痕迹，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奇怪的是，这笔转账的收款人，竟然是聂涛一个十分熟悉的名字，江小帅！ ------------ 第三十七章 只能憋到明天了 江小帅在贺州市的警界那绝对是鼎鼎大名。 因为其是贺州公安局党委副书记、政委江大年的独子，放在古代妥妥的就是衙内。 而且这个政委可是牛气的很，贺州公安系统的都知道，江政委是从来不承认自己的排名在孙局长之后的。 任何公开场合都说自己并不是二把手，说公安系统历史上就是双首长制度。 但是偏偏这个嚣张高调的公开论断，局长同时是副市长的孙潇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因为从级别上来说，江大年真的还就可以和孙潇平起平坐，人家是副巡视员，是正儿八经的副厅级。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江大年能如此嚣张，更重要的原因是背后有市委书记吴兴尧在给他撑腰。 而孙潇虽然在名义上的职务占优势，但是站在他背后的人不行，只是市长侯勇而已。 当然，更上层的关系网络，贺州市公安系统的这些干警们就不知道了。 能够知道这俩人在市级层面的政治靠山已经非常不易。 反正在大家眼里，现在的贺州市公安局，就是二日凌空，就是两个势均力敌的双首长在领导着整个公安系统的运作。 这种情况下，江小帅自然是年轻一代警员中最引人注目的那颗星。 也是所有有心之人吹捧的对象。 大家都知道，跟着江公子混有大好处。 很多人都是靠着江小帅的关系，完成了人生的飞越，或者被提拔重用了，或者被直接调到市公安局了。 反正大家因为结识了这颗福星，就有了光明的未来。 因此江小帅在星湖派出所的从警生涯不要过得太滋润。 派出所最累人的活儿就是每四天一次的值班，这个值班的意思并不是只要晚上上班，白天可以不用上班。 而是指除了晚上上班之外，白天也要继续上班，等于是二十四小时无休待命。 当然，没有出警任务的时候是可以在值班宿舍的床上躺一下的。 但是干过派出所的都知道，无论是晚上还是白天，出警的指令是一个接一个，不会有空隙的，如果两个指令能够隔上两个小时，那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对于市区派出所而言，一个小时出一次警是常态。 这种频率下，所谓的休息都是空话，除非特别累的时候，没有人可以在这种频率下踏实睡觉。 不过江小帅却是可以避开这些值班的麻烦。 因为其轮到值班的时候，自然会有大把的人争着顶替他 更为奇葩的是，因为大家都知道结识小开有用，即使是正常的白班，大家也是抢着要帮江小帅去顶班了，而且不仅仅是星湖派出所内部人员要帮忙顶班，甚至是邻近的派出所，或者是区局机关里的民警，有的时候都会跑过来顶班。 搞得江小帅最后到了无班可上程度，不过这个家伙也是乐得清闲，本来就是不想干活的主儿。 所以每天都跟着一旁社会上的狐朋狗友，在各大娱乐场所混着，甚至据说玩的东西都很大，不仅仅是那些KTV的公主，甚至还让人想方设法的弄良家过来玩弄，最好是有老公的那种少妇。 当然，这些也都是内部流传的一些传言，真实性很成问题，所以聂涛平日里也就听巡逻队的同事们私下说起来当作故事再听，并没有特别当真。 但是此刻，却看到了雷无水的转账记录里面，真的出现了江小帅，这就让他非常非常意外加震惊了。 不过，更有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聂涛原本还在思忖用什么方法撬开这些人的嘴巴呢，已经列出了好几个方案。 但是看到这个情况之后，他一下子就思路清晰了，找到了一个最佳方案。 三分钟后，聂涛出现在了关押着雷无水的审讯室....... 另外一边，孙潇离开市公安局副楼办案区之后，就立即掏出了电话，拨通了刑侦支队支队长陈正南的电话号码。 “孙局，您好，有什么指示？” 陈正南也是刚刚才回到家，今天一二三专案的几名嫌犯落网，他这个刑侦支队长也很是高兴和兴奋，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不然，这个案件吃吃不破案件一个接一个发生的话，天知道他这个队长什么时候就顶不住要去跳楼了。 这个时候看到孙潇的电话打过来，原本已经脱了一半裤子准备去洗澡的他，立即就把裤子穿了回去，然后在客厅里站的笔直接起了电话。 “这样，现在你和今天所有参与案件的刑警都说一下，就说这个案件在彻底突破之前，不要对外泄露任何消息，违者内部追究纪律责任！ 聂涛那边你也通知下，这个事情很重要！ 不过，不要说这道指令是我说的，懂吗？” 孙潇简短的说了几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陈正南听着嘟嘟嘟的忙音，心里面一惊，不知道为什么孙潇会搞这么一出。 但是他是孙潇培养起来的干部，必须要服从孙潇的指挥。 所以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立即去执行了。 他先是在微信工作群里发布这个命令，艾特了所有人，要求收到的就要回复。 过了十分钟之后，看到还有个别的几个没有回复， 他又一一电话过去告知，这么一通弄下来，差不多是凌晨一点了。 可以说是相当的折磨人，因为陈正南也是忙了一整天，再加上这几天本来就特别忙没有休息好，所以发完通知之后倒头便睡。 聂涛自然是收到了工作群里陈正南发过来的信息，但是因为在审讯室里面正在审讯雷无水，所以只是简单的回复了一个收到。 过了半个小时，雷无水这边突破的差不多了，聂涛就走出来拿出手机拨通了陈正南的电话，一来是汇报一下案件进展，因为孙潇不是聂涛的直属领导陈正南才是，按照体制内的规矩，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是不能越级汇报的。 因此案件的办理情况，聂涛必须是先汇报给陈正南。 二来嘛，聂涛也想问一下，为什么会有这个奇怪的指令，按理说办案情况的话虽然不能在社会上乱说，但是真的说了一些大致的进展情况比如说是否已经取得阶段性进展或者是否已经突破， 也是无伤大雅的，没有人可以根据这些概略的情况来干扰公安机关办案。 但是陈正南已经把这个事情上升到了违纪的高度，这就很让人奇怪了，当然聂涛也不是情商这么低的人，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只不过是想搞清楚一些情况以便更好的执行指令。 但是电话打过去之后，却是根本无人接听，最后还是一个温柔的机械女声告知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聂涛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知道这个时候陈正南那边应该是睡觉了，所以苦笑一下，直接走回到了审讯室。 他原本想第一时间分享案件突破的快乐，但是现在看来，只能把这份分享欲望憋到明天了...... ------------ 第三十八章 聂涛也没接我电话 聂涛和刘成带着专案组的二十多个民警忙活了一整个晚上，眼睛都没合过，为的就是最大程度的突破口供和巩固成果，把最关键的东西都用笔录的方式固定下来。 不过大家都没有一个人喊累的，都是全程红着眼睛兴奋异常，因为这个案件是所有专案刑警的耻辱也是心病，现在心里面的这个疙瘩终于解开了，对于干这个行当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事情要更令人开心。 一个晚上的成果，可以说是大大的出乎意料，不但出乎了孙潇、陈正南这些领导的意料，而且甚至出乎了一线办案的刑警的意料，甚至连之前最最乐观的聂涛，此刻也是被自己突破口供所获得的这些材料，震惊的全身都在颤抖。 他万万没想到，原本是一个系列奸杀案，最后竟然演变成了贩毒、绑架、抢劫、故意杀人和伤害、仑剑以及黑恶势力犯罪和公安内部保护伞庇护的特大要案。 因为陈正南的电话打不通，而孙潇又不是自己的直接上级，所以聂涛强忍了一个晚上的冲动，就等着上班的时间一到，就冲到陈正南那边汇报情况。 晚上一夜无眠忙活到早上六点五十之后，终于基本的东西都搞定了，该做的笔录也都做了，该固定的关键外围证据也都初步固定了，所以聂涛就心疼的让刘成和其他二十余名专案刑警先回家睡一觉，下午三点集合继续奋战。 自己则是躺倒在了指挥室宽大柔软的沙发上，一闭眼就入睡了。 不得不说，指挥室的这个沙发弄过来的时候还挺人性化的，已经考虑到了给办案干警休息的需求。 早上七点的时候，陈正南终于悠悠的醒来，他首先看了下手机，发现有一个昨天晚上一点多的聂涛打过来的未接电话。 于是连忙拨了回去，发现无人接听，此刻聂涛已经在指挥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陈正南见状，也就没有继续拨了，他想的是反正待会送完女儿去上学的话，就要回到单位了，到时候可以直接去副楼办案区了解第一手的情况。 而且案犯是昨天晚上深夜才抓获的，现在才过去了一个晚上，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案件没有个一个多月的审讯是不可能获得重大突破的。 像他这种老刑警其实很清楚，公安办案和影视剧文学作品里的那些场景完全不一样。 在影视剧里的话，只要案犯被捉拿归案了就算是可以宣告案件突破了。 但是在现实当中，案犯归案实际上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百分之九十的案件里，还是需要案犯交代相关事实，才能够根据口供顺藤摸瓜找到关键性的物证书证等客观性证据，才能够把这个案件的证据链补充完整。 如果拿不下口供，因为很多经济社会制度的缺失，以及人类认知的局限性，实际上是根本没有办法获取定罪证据形成完整证据链的，这样的案件走到后续的检察院和法院的环节就会走不下去，就会被退回补充侦查。 然后如果还没有能够获得相关证据的话，最后的结果就只能是无罪释放。 现在是法治社会，所有的定罪量刑都要讲究证据。 所以陈正南知道撬嘴巴的过程对于办案民警而言是最痛苦的，其实是和锁定嫌犯并将其抓获归案一样重要，有的案件里面甚至更加重要。 而这个一二三系列专案的话，因为是连环奸杀案，而且是团伙作案论剑妇女，伴随着抢劫的犯罪事实，所以这些人必定是要吃枪子的。 这种情况下撬嘴巴就更难了。 现在已经不是十几年前了，审讯全程录音录像的，根本不可能动手，动手了不但案子黄了，而且办案人自己也要进去。 所以陈正南心里面是做好了，这个案子用一个月的时间将其突破口供的打算的。 好在最最起码人是抓住了，这样的话就可以遏制住本市妇女被继续奸杀的趋势，这个太重要了。 所以他对聂涛心里面也是感到非常的惊喜和佩服，感觉孙局这次从基层调人真的是慧眼识珠，也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就认识并把如此优秀的如此有天赋的刑警，从基层交警部门那边挖过来了。 送完正在上初一的女儿后，陈正南的车子就往单位开去了，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机震动起来了，这才意识到早上出来的匆忙外加心里想着事情，就没有开启手机铃声。 他立马抓起手机，因为这个点打过来的八成是工作上的事情，说不定就是聂涛打过来汇报案情的。 结果拿过来一看，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是孙潇来电，这让他立马吓出一声冷汗。 因为现在还在开着车，所以他不能站起来，但是还是立马挺直了身子，同时把汽车缓缓靠边，接起了电话。 “孙局你好！”陈正南用十分镇定平缓的语气说道。 “好你个大头鬼，你自己看看早上给你多少电话了，怎么一个都不接呢？！” 孙潇在电话里面破口大骂。 陈正南听到孙潇这么骂自己，也赶忙拿开手机翻阅了一下未接来电，发现已经有足足六个未接电话了，从七点十分到七点半！ 这把陈正南吓得够呛，因为这可是自己一把的电话啊，竟然漏接了这么多，实在是不应该。 主要还是忘记打开手机铃声了。 “老板，那个不好意思啊，”这个时候陈正南也不装了，立马露出了讨好的微笑，称呼也从孙局变成了老板。 因为之前陈正南是当过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给孙潇干过几年联络员（也就是秘书）的，所以私下里都是称呼孙潇为老板。 只是升任为了刑侦支队队长，这个副处级领导之后，才把称呼变了过来，一般情况下都改称孙局了。 今天这件事情，陈正南知道自己过错大了，赶忙乖巧的改回了以前的称谓，好拉近和孙潇的心里距离。 果然这一招还是有效果的，孙潇听到这个久违的老板，就想到了陈正南这小子忙前忙后服务自己的那一年多的时间，心里的气也就消了一大半，语气也就缓和下来了。 “聂涛那边情况你知道吗，案件进展的怎么样了，这小子一直不接我电话，我早上在市行政中心这边有会议，所以不能赶到局里去了结情况。 你和我说说吧，案件的进展是个什么状况了。” 这个时候陈正南就尴尬了，他挠了挠头，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老板，我也不知道啊，聂涛也没接我电话.......” ------------ 第三十九章 会见侯勇 孙潇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就这种情况，他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也不需要说了。 这个陈正南简直是蠢蛋一个，这么关键的时刻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 还有那个聂涛，怎么关键时刻不接电话呢。 孙潇坐在贺州市长侯勇的秘书小蒋的办公室沙发上，气呼呼的想着。 不过，很快他心里面就恢复了平静。 其实这些也不能怪自己的这些下属，毕竟他们掌握的信息并不全面。 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递交了申请捋顺贺州公安局长和政委关系的情况报告。 更不知道，这份报告将在整个贺州市政坛掀起怎样一场腥风血雨。 这是自己和政委江大年摊牌的时刻，也是自己的后盾侯勇和市委书记吴兴尧摊牌的一刻。 昨天下午报告递交上去，就引起了贺州最高决策层的轩然大波。 深夜就通知今天早上召开贺州市委常委扩大会议。 会议定于早上八点半开始，而侯勇则要求他孙潇七点半之前一定要赶到他办公室，进行一些会前沟通。 所以七点十五的时候，他就赶到了侯勇办公室外面的秘书办公室。 小蒋这个时候已经在等候他了，很客气的对他说孙市长，侯市长还在机关食堂早饭，预计七点半左右到达，您先在我这边等一下他。 孙潇点点头说，好的，兄弟谢谢了。 虽然小蒋只是一个市府办综合一科的科长，正科级的干部。 但人家是贺州市的二号大秘，即使孙潇这个副市长兼公安局长，这个权倾一方的大佬，也要对这个只有正科级的二号大秘恭恭敬敬。 一个地级市，市委书记和市长的身边人，是谁都不能得罪的，这就是经验也是潜规则，无数血淋淋的先例已经告诉了孙潇这些大佬， 平日里在自己一亩三分地甚至在其他地方怎么牛怎么横着走都没关系。 但是在市委书记和市长的近前，就一定要恭恭敬敬老老实实盘起自己的尾巴。 小蒋给孙潇沏了一杯茶之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也没有过分热情的招呼，对于他而言，孙潇这种级别的大佬，平日里见得太多太多了。 而且是自己有求于他们的时间少，他们有求于自己的时间多。 别的不说，给他们安排和侯勇市长的会面，以及各个正处级以上大佬的会见顺序，就是足可以让这些大佬们争破头的事情。 都是需要削减脑袋和他这个二号大秘套近乎搞关系的。 而他作为二号大秘，前途方面根本不需要自己担心，只要服侍好自己的老板侯勇就可以了。 其他的侯勇都会替他安排好考虑好。 自己的秘书不提拔重用，难道提拔重用其他人，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这么做了要么就是这个秘书让自己太心寒太失望要么就是某个其他人背后的势力实在是深厚的令人发指。 但是这些都是小概率的事情。 所以此刻小蒋面对孙潇这个副厅级的大佬坐在自己对面，也是心里毫无波澜，自顾自的非常淡定的办着自己的事情，可以不需要理会更加不需要搜肠刮肚的找话题聊天讨好对方。 这就是其作为二号大秘的底气。 而对面的孙潇却反而没有这样的底气和静气，因为今天的事情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重要太重要了。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聂涛和陈正南都没有接电话， 后来陈正南是接电话了，但是对案情方面一问三不知。 这个时候孙潇就有点难受有点着急了，就想着要不要先赶回到市局，去副楼办案区亲自看一看，到底案件办理到什么程度了。 但是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是七点半多了，侯勇说好了是要七点半过来的。 这个时候出去就显得不明智了，因为来回市局起码半小时，到时候难不成让侯勇市长等自己半小时？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估计侯勇立马会给自己在心里打上一个还不是很成熟的帽子。 这个帽子，经历过体制内的人都明白，表面看着是不轻不重不咸不淡，实际上最为致命。 因为普通人在体制内，都不敢也没什么机会大奸大恶，也都是会把自己工作兢兢业业完成好的，然后提拔的时候大家都一样，这个时候谁上谁下啊？ 那肯定是那些成熟的人上啊，你一个不成熟的当个普通干部就好了，当什么领导干部？ 所以孙潇此刻就算急的屁股冒火了，也不能离开办公室半步，必须等着侯勇过来。 果然，只是三分钟后，贺州市市长侯勇，这个贺州的二号权力人物就到了。 他从另外一个门进入的自己办公室，并没有经过小蒋的办公室。 而小蒋的办公室里，也是有一扇门和侯勇办公室相连的，但是这扇门并不是给侯勇用的，而是给孙潇这样的过来会见侯勇的客人用的。 大家都是体制内，都十分守规矩，没有人会傻乎乎的去敲那扇供侯勇个人出入的开在走廊上的门， 而是会规规矩矩的经过小蒋的办公室。 只有小蒋这边允许了，才能由小蒋带着进入侯勇的办公室。 这些东西并没有明文规定，但却是比任何明文规定都还要深刻的铁律，体制内谁不去遵守谁就要翻一个大跟头。 侯勇进入办公室之后，坐到了位置上，然后拿起了红色手机，按了一个数字之后，外面小蒋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侯勇说让孙潇市长进来吧。 小蒋就说好的好的，然后就起身放下自己手头的工作，笑意盈盈的对着沙发上的孙潇说，“孙市长，侯市长让您进去了，请您跟我来。” 然后就转身朝着里面的门走过去，孙潇这个时候赶忙站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规规矩矩的跟在了小蒋的身后。 小蒋在门口轻轻的叩了三下门，非常的有节奏感， 得到侯勇的准许之后，便轻轻的开门，把孙潇带到了房间里面，笑着对侯勇说，“市长，孙市长来了。” 侯勇从桌案上的文件上移开视线，对着孙潇点了点头，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请坐吧。 孙潇这个时候才走到侯勇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小蒋这个时候已经熟练的给侯勇和孙潇泡茶了，而两位领导则笑呵呵的聊起了家常，十分亲切热络，场面的气氛也比较轻松。 等到小蒋把茶水泡好送给两位领导，然后身体面朝着他们小心翼翼的退出去之后， 侯勇的脸色立马变了，严肃的说道，“老孙啊，案件的进展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突破口供？这个很关键啊！” ------------ 第四十章 这个案件大局已定 孙潇也把先前的轻松笑容立马收敛起来，一脸正色的说道， “已经突破了，四名嫌犯已经松口了，交代了关键的作案细节，我们这边已经把一些关键的证据初步固定了，这个案件大局已定！” 侯勇听到这里，先前的紧张神色才稍微有所缓解。 今天的常委会是市委书记吴兴尧要求召开的，而且就钦定了一个主题，讨论市公安局的领导体制问题。 这当然是针对昨天下午，孙潇以市公安局的名义向市委和市政府打的报告。 其实侯勇看到这个报告的时候，就已经心里面确定了，吴兴尧看到会后会反应比较大。 但是万万没想到，其的反应会这么大。 因为这个事情说大也大，说小其实也很小。 孙潇和江大年之所以会闹到这个地步，说实在的，就是因为贺州市有关方面对市公安局的局长和政委的相关职责和地位，规定的不明确。 实际上只要编办的一纸公文就可以说清楚的事情。 如果吴兴尧想要息事宁人，想要低调处理的话，只要他一个电话打到市委编办主任那边，编办主任就会一天之内把这个事情捋平喽。 不过吴兴尧如果想把这个事情闹大，想把一些暗流涌动的矛盾和冲突公开化，那他也可以借着这个报告为由头， 要求召开市委常委会甚至是常委扩大会议来讨论这件事情。 因为这往大了说，就是关系到全市公安工作的顺利开展和公安系统内部稳定的大事，也是解决公安系统历史上存在双首长制度是否还在当代适用的重大政治问题。 从这个角度上而言，吴兴尧尧召开这次市委常委扩大会议，完全也有自己说得过去的理由。 正是因为如此，侯勇对这个突发的市委常委扩大会议也是无可奈何，心中只能苦笑一声。 这就是二号人物和一号人物的差距。 虽然市长和市委书记的级别是一样的，都是正厅级。 但是在真正的含权量方面，两者差距太大太大了。 即使是侯勇这样的少壮派强势市长，也只能在全市权势版图上，争取到百分之二十的份额，而吴兴尧则可以占据百分之七十以上。 剩下的百分之十则是各个市委常委共享。 而有这百分之二十，已经是因为背后站着省委书记李战胜的缘故了，如果没有如此坚实的靠山的话，一般的地级市市长在权势版图上的占比不会超过百分之十五。 想到这些，侯勇心中就是一阵感慨，他觉得在这个国度的体制内做官，还是必须要当做一把，二把手虽然和一把看着只是一步之遥，但实际上却是差着三到五倍的权势能量，说是天壤之别也是一点也不为过。 好在，孙潇此刻这么坚定的回答自己，案子已经突破了，获得了重大阶段性成果。 这是一个最好最好的消息。 因为今天的市委常委会上，对方一定会拿这个一二三连环奸杀案作为匕首，来疯狂的捅刺自己这边。 “老孙啊，这个事情上，你可不能马虎。 一二三专案的办理，从年初拖到了现在，我这边是承受了很大很大的压力的。 吴兴尧好多次都以这个案子为由，不仅仅是质疑你们公安系统的能力，甚至已经开始质疑我们整个市政府的能力了。 这是干什么啊？ 摆明了就是要以此为契机，造势来贬低我抹黑我的领导能力啊。 这些话其他人我是不说的，但因为你我师出同门，是最铁最铁的兄弟，老板多次在私下里和我们说过，让我们要搞好团结，要互相信任， 我才和你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的，毕竟团结就是力量嘛。 但是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侯勇语重心长的对着孙潇说道。 孙潇沉重的点了点头，依旧是一副坚定无比的模样，“侯老兄啊，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在贺州我绝对是坚定的团结在你周围啊。 不围着你转我还能围着谁转？ 难道围着吴兴尧吗？ 吴书记和我们是不是一路人，我清楚的很，放心吧。 这个案子的确是突破了，就在昨天晚上的时候。 这个我可以保证的！” 虽然表面上信誓旦旦，但是孙潇此刻内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了。 因为早上的时候，聂涛的电话打不通，而陈正南又是一问三不知，这个时候除了自己瞎编一通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当然了，作为一个官场老江湖，孙潇是不会真的瞎编的。 他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出于直觉和信任。 因为蒋辰昨天晚上明确的和他说了，会在一个晚上就撬开嫌犯嘴巴，突破口供。 因为有这样的承诺，孙潇才敢在此刻什么情况都不明的时候，对着市长侯勇夸下海口。 但是虽然海口是夸下了，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一个劲的在祈祷着：我的小祖宗哎，你可千万不要给我整事情啊，不要关键时候拉胯啊。 不然我这边没法交代啊，如果这个事情出了乌龙，那就不是丢人的问题了，是我这个市公安局长可以不用干的问题了。 且不说侯勇这个大师兄怎么看待我，就是吴兴尧和江大年那帮龟孙子，也一定会以这个事情为借口，对着我口诛笔伐以我连公安系统内部事务都搞不清楚在常委会这样的重大会议上出丑为由，逼我离开市公安局长这个岗位的。 孙潇想到这些，心情就愈发的紧张，心脏已经如同打鼓一般咚咚咚的响个不停了。 但是偏偏表面上还要做出一副镇定无比的模样。 侯勇却是被孙潇的几句话说的气定神闲了，他笑着说，“幸亏你在这个节骨眼上把案件给突破了，否则今天的这个常委会，顶多又是一次扯皮，而且还是有利于他们那一方的扯皮。 吴兴尧把江大年放在市公安局，还给了他一个二级巡视员，摆明了就是来制衡你，帮着他吴兴尧看好公安局这个场子的。 对方根本不可能在这个事情上让步，让你真正获取独当一面的一把权力。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昨天一直反对你提交这份报告的原因。” “不过现在既然你们突破案件如此迅速，而且已经严令封锁了消息，他们都不知道这个情况的话，今天早上倒是可以打一个信息差，这样倒是一次非常好的绝佳机会！” 侯勇侃侃而谈的分析道。 孙潇连连点头称是，却是不住的看向手机屏幕。 侯勇见状，以为是孙潇还在关心案子的事情，想要听到更多的下属汇报，就说，“行了，孙老弟该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了，你就先去会议室那边等着吧，我待会过去。” 孙潇赶忙站起来给侯勇敬了个礼，打了声招呼后就匆匆离开了。 ------------ 第四十一章 时机，就在今天！ 孙潇这边匆匆的离开了侯勇办公室之后，就感觉自己的里面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了。 心想真是特么的倒霉，竟然被逼着在市长面前毫无根据的吹牛皮，这牛皮要是吹破了，首先就得拿陈正南这小子开刀。 正气呼呼的想着事情呢，忽然自己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一看正是自己的刑侦支队长陈正南的电话，于是马上接了起来，一开口就忍不住爆粗：“吗的，你小子给我立刻马上弄清楚聂涛那边的情况，你一个刑侦支队长，竟然不知道自己下面的重大专案的办理进度，说出去我都替你丢人！” “哈哈，老板你别气啊，我这电话打来就是想和你通报呢，这个案件聂涛和专案组的民警们，已经经过一个晚上的连续高强度工作，全部告破了。 四个嫌犯全都心理防线崩溃，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事情交代清楚了。” 听到这里，孙潇一下子就怒气全消了，方才的担惊受怕的感觉消失全无。 “还好还好，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特么的也太凶险了，你知道吗！” 孙潇这个时候是走在楼梯的楼道上，平时大家上下班都是走电梯的，所以楼梯的楼道里基本没人。 因此他说话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否则的话也是不敢说的这么随心所欲这么粗鄙。 “啊，老板，你怎么凶险了，这常委会不是还没有开始吗？八点半才开始啊，现在才八点十五啊，我这报告应该还算及时吧！” 电话那头的陈正南挠着脑袋说道。 “及时及时，太特么及时了！”孙潇看到自己培养出来的秘书这么不上道，原本降下去的血压一下子又飙升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知道这个事情也不能怪陈正南，这小子本身就是天生适合干刑侦的料，情商方面一直都是低的离谱，即使是那一年多的办公室主任生涯，孙潇有意锻炼，也是没有提高多少。 当然，就现在这个程度，也已经是比锻炼之前高出了不少。 “老板啊，我这边还有一个情况要和你说明一下，”陈正南猜不出孙潇为什么突然又上火了，就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们这边问出来的情况，比原先预想的要复杂很多。 原先因为这就是一个连环奸杀案，但现在看来，这个团伙不仅仅从事了一些列的奸杀案，而且另外还有贩毒、杀人、伤害、绑架、抢劫等等案底在身， 而且.......可能还涉及到了黑恶势力和背后保护伞的问题！” 孙潇一听就愣住了，直接在楼梯上停住了步伐。 “啊？有这样的事情？” “对啊，的确是这样的，我也是知道这个情况后，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们这是钓到一条大鱼了。” 虽然隔着话筒，但是孙潇依旧能够感受到电话那头陈正南难掩兴奋的表情。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行，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你和我详细说一下。” 孙潇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八点十五分，距离八点半的常委会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而且自己其实已经快要走到会议室了，只要推开楼梯道的门口，走出去左拐就是。 所以，他只给自己预留了五分钟的进入会场时间，剩下的十分钟时间他需要听到关于一二三专案的全部汇报。 陈正南这个时候却说道，“老板，这件事情聂涛比较清楚，要不我把电话给他，让他来汇报吧。” 孙潇思忖了一下，说，“可以的，那你让聂涛来汇报。” 他刚好也可以顺便考察一下，这个刚刚被自己选中的苗子，在汇报方面的功力。 要知道，体制内混有一条铁律就是，干得好不如写得好，写得好不如说得好。 不会汇报工作的干部，是注定吃大亏的，很有可能就是一辈子上不去。 聂涛此刻接过了陈正南递过来的手机，用尽量平稳正常的语气说道，“孙局是这样的，这个案件的突破点，是一开始我发现了嫌犯雷无水向我们星湖派出所的所长江小帅转了一笔十万元的钱款.......” “什么，江小帅，这不是政委江大年的儿子吗，他竟然会牵扯到案件里？” ........ 十五分钟后！ 市行政中心某会议室，市委书记吴兴尧召集的临时市委常委扩大会议按时召开。 市委秘书长林长春主持会议，“同志们，今天的会议是吴兴尧书记召集大家临时召开的常委扩大会议，参会的除了各市委常委外，还有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孙潇，以及市委编办、市委党史办等有关部门的主要负责同志。 现在，先请吴兴尧同志发言。” 这个时候并没有掌声，到了常委会这种规模的会议，大家都比较务实了，除非有特殊情况，大家约定俗成是不鼓掌的。 吴兴尧直接把自己前面的话筒开启，然后说道，“今天之所以召集大家开这个会，是因为市公安局打了一份报告，相信报告的内容大家也都提起看过了。 市公安局既有局长也有政委，这是历史原因形成的，历史上公安局的前身，五十年代初的解放军公安部队，就是奉行的双首长制。 因此，后来即使公安部队改制成了公安局，这政委的职务还是保留了下来，沿用至今。 今天问题的焦点就是，政委和局长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不是依然是建国初期的双首长关系。 虽然这个问题可大可小，但是当我看到孙潇同志打上来的这个报告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不仅仅是孙潇和江大年同志在公安局内部的排名问题，也不仅仅是贺州市公安局的领导体制问题，而是关系到整个贺州公安系统能否顺畅运行、关系到三万贺州公安干警人心齐不齐、更是关系到我们先辈的理念和精神能不能代代传承的政治问题！ 这个问题，作为一届贺州市委的领导班子，我们在坐的每一位常委都有责任也要有担当，将其解决好、解释好。 时机，就在今天！” ------------ 第四十二章 唇枪舌剑 不得不说，这个贺州市委书记的这番开场白是极有语言艺术也是极富政治手腕的了， 表面上看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话，但是细细品读的话就会发现，这些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而是每个字每个字都仔细斟酌过的。 特别是最后一句话，说今天的议题关系到了精神传承，这就更加意有所指了。 等于是暗中已经把这个双首长制，和火红年代的那种先辈们的精神和意志结合在了一起，仿佛是告诉在坐的每一个人，如果谁反对在贺州市公安系统继续沿用双首长制的话， 那就不仅仅是业务上的讨论了，而是会被定性为违背先烈精神。 这个帽子太大太大，体制内的每一个人都不敢随意的戴上这样的帽子。 侯勇和孙潇听了这样的发言后，眉头直邹。 这次常委会从一开始就注定充满了火药味。 “按照规矩，现在请大家都发表一下意见吧，侯勇市长和我和以前一样，在最后两个位次发言。” 吴兴尧说完，扫视了所有人一圈。 所有人都低着头，并没有人搭话，这些市委常委们全都是官场的老油条，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混上来的， 一看就知道今天的这场会议十分蹊跷，报告是孙潇那边打上来的，而大家都知道孙潇和侯勇穿同一条裤子。 而吴兴尧这个开场白，则明显的对这个报告很不满意，当然大家也知道市公安局政委江大年是市委书记吴兴尧的人。 这样看来，今天这场常委会就十分有意思了，其中几个中立的常委就等着看戏了。 当然吴兴尧和侯勇后面，也都是有一些常委跟着的，这些人就没得选择，必须要站队。 吴兴尧在会场扫视了一圈之后，眼见没有人发言，目光最后就锁定在了常务副市长杜长德的身上， “长德啊，你先来开个头吧，毕竟市公安局是你们政府口的事情嘛。 还是你先来说说比较好！” 吴兴尧笑眯眯的说道，表面上看十分和善。 但是任谁都知道，这和善的目光下隐藏的是锋利的刀子。 作为贺州市的头号实权人物，除了市长侯勇之外，其他的人哪怕是常委，谁要是敢和吴兴尧公开叫板，那也就意味着其在贺州市的政治生涯已经要走到尽头了。 所以杜长德虽然心里面很是不愿意，但还是摁下了自己身前话筒的发音开关，说道：“既然吴书记亲自点名，那我只能勉为其难来开这个头，算是抛砖引玉吧。”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虽然我是政府口的，是侯勇市长的助手，但说实话因为我一直做的都是经济工作，之前大学里面学的也是经济学，所以对公安系统的情况还真的不是特别了解。 而对于这个局长政委双首长制的历史由来和现行状况就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毕竟没有这方面的经历，也没有这方面的研究。 当然，我对孙潇同志和江大年同志都还是了解的，因为平日里和他们二位的接触也比较多。 总体而言，孙潇市长年富力强、思维活跃、干事有闯劲有拼劲，而且办案业务方面十分专业，是正儿八经的东大公安大学刑侦专业出生，有省厅刑侦总队的任职经历，是我们北省有名的刑侦专家。 而江大年同志则是从我们贺州的基层派出所做起，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了今天的领导岗位，对公安系统的内部运行规则、以及公安干警的思想动态都掌握的十分清晰，对人事方面的问题很有研究。 所以，我认为二人现在都是很匹配自己的岗位的，二人搭班子也很有益于我们贺州市公安系统的长足发展。 以上就是我的意见，不足之处敬请指正。” 说完，杜长德便关掉了自己的话筒。 现场的众人听完，都忍不住的心中一阵冷笑，心想真的是听君一席话胜读一席话。 看着好像是说了很多，实际上特么的就是什么都没说。 真的是不得不佩服杜长德这个官场老银币的说话艺术。 不过现场众人真的是谁都不要笑话谁，反正大家都是一个尿性。 不过这里明眼人也可以看出来，这个杜长德典型的就是中立派的常委，在这种要选边站队的时候，直接不表明立场，两不得罪。 不过对于这个五十五岁人而言，还真的就不需要选边站队了，因为意义不大， 都这个年纪了，特么的选边了又能怎么样呢，年龄已经到了，在干几年就要退二线了，组织上是不可能考虑这样的同志的。 所以年龄真的就是体制内混很重要的因素，错过了年龄，即使你再有能耐再有人脉，也是只能干瞪眼。 不过对于杜长德的这番发言，吴兴尧是心里不痛快的，他原本希望杜长德能够支持一下自己，哪怕是做点表面功夫也行，这段时间他自忖对杜长德还不错，前段时间还帮着杜长德解决了巡视员的职级， 没想到杜长德竟然这么不知感恩。 但是好在也没有倒向侯勇那边，这样想来也只能算是马马虎虎。 “算了，这些墙头草终究是靠不住的，终究还是靠自己人。” 这么想着，吴兴尧就把目光转向了市委秘书长林长春。 “老林，你来说说看法吧！？” 林长春对吴兴尧的点名早有准备，作为市委的大内总管，林长春自然是吴兴尧自己人中的自己人。 秘书长这个岗位在党政职务序列中是非常特殊也是非常重要的岗位，是直接服务党政两位一把的，必须是两位一把心腹中的心腹。 不是心腹的话，要么就是千方百计的调离，要么就是千方百计的转化成心腹，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林长春也知道，自己身上早已经打上了吴兴尧的印记，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至死不渝的站在吴兴尧这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根本没有中间道路可以走。 “这个问题我是这么看的，”林长春开口之前先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我觉得既然是我们贺州公安系统在建国之初就定下来的双首长领导体制，那就是代表了一种革命精神的传承，是不能轻易去动的， 当然，如果说上面有明文规定的法规规定或者政策文件，动一动也是无可厚非，但问题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啊。 这种情况下我们贸然的去动这些开国之处就已经定好的东西，是不是会过于草率呢？ 现在网络舆论这么发达，而意识形态方面的工作上头又很重视，如果这件事情被发酵到网络上，行程了舆情，会不会就很容易引发一些意识形态方面的遐想呢？” ------------ 第四十三章 足够硬核的王炸 侯勇和孙潇听到林长春的发言，脸色愈发的沉重。 真等于是把吴兴尧的观点重申了一遍，还加上了舆情和意识形态方面的风险。 这样子改变双首长的机制的危险性有增添了一重。 这种情况下，杜长德这些骑墙中立派的态度就会愈发的偏向吴兴尧。 因为本来市委常委会上不支持书记转而支持市长就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情，更何况现在看来，书记那边还站着理，那就更加没法站市长了。 侯勇和孙潇此刻急在心里，却是一句话都不能说，孙潇是因为本身不是常委，并没有主动发言的资格，只有书记市长或者其他常委提问了，才可以开口发言，但也仅限于回答问题。 而侯勇则是因为，其市长的身份，市长是市委副书记，是领导班子的副班长。 按照一贯的民主集中制原则，班子开会讨论问题的时候，班长和副班长都是要倒数前二发言的，副班长是倒数第二名发言，而班长倒数第一名发言。 这项制度是为了充分保障参会班子成员的民主权利，保障他们畅所欲言的自由。 如果一上来就是市委书记市长这两位大佬发言，摆明了自己的态度，那么其他常委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顺着说吧有的时候是言不由衷的，逆着说的话那就是和领导对着干了。 到时候你让他们怎么办？ 所以这项制度设计的是非常好的，也是我党从革命时期一直沿用到今的优良传统，但是问题就在于这项制度对于现在的市长侯勇却是极大的限制。 他不是书记不能以主持全局的名义来随意的插话，而发言顺序又没有轮到，只能是坐在一旁干着急了。 不过坐在孙潇旁边的江万年，此刻却是气定神闲，甚至隐隐有得意之色。 把他们两个安排在领座，也不是有人刻意为之，而是按照规矩就是必须这样的，同一个单位相同层次的领导在这种会议上就是必须排在相邻的位置。 不过就在江大年得意的时候，侯勇的目光却微不可查的飘向了副市长刘秀春，这是侯勇手下的唯一一名女副市长，也是是政府中除了自己和杜长德之外，唯一一位进入常委的副市长。 一般情况下，一个地级市常委的数量是十一名，其中书记、市长、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纪委书记、组织部长、统战部长、宣传部长、常务副市长、军分区司令或者政委，这九个岗位是必进常委的。 剩下的两名，则是看情况，主要是看剩余副厅领导个人的资历履历，以及各方博弈的结果。 市政府还会有一名排名第三的副市长、下属县级行政区域的书记（县委书记、区委书记）都是有可能进入到常委中的，就看每个市具体的情况了。 如果一个地级市的一把，觉的市政府那边不需要这么多的常委，那就会把剩下的两个名额全部分给下面的县委书记、区委书记。 如果觉得和市政府那边特别是和市长的关系不错，或这市长这边比较强势的话，那么市政府排名第三的副市长就极有可能进入常委。 而现在的贺州市显然是后面这种情况，因为侯勇是一个非常强势的市长，所以他的下属，市政府里面排名第三的女副市长刘秀春就进入了常委。 刘秀春今年四十二岁，但是因为保养的好外加本身形象气质都非常的不错，身材也保持的很好，因此说是三十出头的年轻女孩都有人相信，是贺州市官场上有名的美女。 她原本是一名下面县里教中学的语文老师，后来因为被当时的县委书记看中而调入到了县委办，这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之后便是一路青云直上，一路做到了市教育局长，这个时候就和新来侯勇市长搭上了关系，因为要经常向侯勇市长汇报工作，侯勇市长觉得这个女同志形象气质都非常上乘，外加上业务能力和口才也也不错，于是就有意栽培，短短三年的时间里就从教育局长做到了副市长，然后进一步做到了常委副市长，不说是升迁坐火箭那也是开着喷气式飞机了。 因此刘秀春对侯勇的知遇之恩十分的感激，现在侯勇这么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刘秀春自然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她抢在了统战部长叶建军前面抢先拿过了话筒，然后开口用非常标准的播音嗓说道，“吴书记，侯市长，我这边也想说一下自己的看法。” 吴兴尧抬着眼皮淡淡的看了对方一下，自然对方才刘秀春抢话筒的行为非常的不满，但是这个时候并不能发作，因为刘秀春也没有破坏什么规矩，常委会上贯彻的是民主集中制，谁都可以自由的发言，没有固定顺序的，除了书记和市长这两个正副班长之外。 “好的，你说吧，刘秀春同志。”吴兴尧淡淡的说道。 “好的，我认为.......” 就在刘秀春这边侃侃而谈之前三分钟，孙潇因为实在忍受不了旁边的江大年有意无意的嘲弄眼神，脸色铁青的走了出去。 当然他并不是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的，而是把手机贴在了耳朵旁边，装成是打电话走出的，但是细心的人会看见，孙潇其实手机屏幕都是亮着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在打电话，因为打电话的时候正常情况下屏幕是黑的。 孙潇走出会议室之后，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外面的空气，感觉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里面不但气氛压抑，空气也是浑浊不堪。 他立即拨通了聂涛的电话号码，绕过了陈正南，并不是他不想守规矩，不想给陈正南这个刑侦支队长面子，而是他觉得现在这个状态下，有些东西已经无法兼顾了，太必须在第一时间获取最最准确的前线信息。 “孙局您好，我是聂涛！” 正在副楼办案区指挥室的聂涛，看到来电是孙潇，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身体挺得笔直。 “聂涛，现在你们办案的情况有什么进展吗？ 早上的时候你们说，雷无水他们已经亲口承认了，之所以这个奸杀系列案件里，能够一次次的躲过天网工程的监控和公安机关的这么多轮，规模排查，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公安系统中有内鬼给他们通风报信， 而且还说不仅仅是在这个奸杀案中内鬼帮着做事情，平日里的贩毒、抢劫、绑架、伤害、开设赌场这些犯罪活动，这个公安的内鬼也提供了大量的帮助。 虽然没有见过这个内鬼的真面目，但是有一次临时转账，对方的账户名就是我们星湖派出所的所长江小帅！ 这些情况，你们后来全部去核实过了吗？” 孙潇开门见山的问道，今天常委会的形式他算是看清楚了，必须要拿到足够硬核的王炸，才能够把局势扳回来，而江大年的儿子江小帅就是这个王炸。 ------------ 第四十四章 后生可畏 “孙局，现在的局面出了一点状况，情况变得稍微复杂了一些.......” 聂涛有点心虚的说道，眼见对方不说话，于是他就继续汇报下去，“是这样的，因为雷无水这些人其实就是一个叫作黑虎帮的黑恶组织的外围成员， 并不是核心层， 所以接触不到和他们组织打交道的公安内部人员。 之前之所以会有那次转账记录，是因为那一次他们的老大强哥指示雷无水这么做的， 至于为什么要转账这笔钱款，雷无水他们实际上也是不知道的。” “当然，我们现在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为了注重公安系统的内部团结，所以没有去找江小帅核实，但是就现在的证据来看，说江小帅就是内鬼显然是不能成立的，起码证据方面还有很大欠缺。” 听完聂涛的汇报，孙潇一下子就感觉心里有一股无名之火不受控制的往上窜，“聂涛，你们到底是怎么搞搞的，早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向我们汇报的啊，而且还说相关的情况雷无水和其他三名同伙嫌犯都已经认了的。 怎么现在说法就不一样了。 而且，如果说是你说的这种情况的话，这四个黑虎帮的外围成员，是怎么获取我们的天网监控盲区信息的，是怎么让那些本应该工作在案发现场的摄像头失灵的？ 是如何拥有如此不同寻常的反侦查手段的？ 这些都说不通啊！” “孙局，早上向您汇报的时候，是根据昨晚连夜突审的情况向您做的说明，当时很多地方因为时间急迫，加上同志们都已经十分疲劳了，所以并没有问的很到位，因此汇总起来之后的事实就没有这么准确。 今天早上我们再次仔细的讯问了一遍之后，相关的事实细节才逐渐丰满起来，所以出现了新的情况。” 孙潇听着聂涛的解释，心中的怒火稍微的降下去了一些，不得不说其实从理性客观的角度看，聂涛能够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工作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实属不易。 如果不是因为有今天常委会的压力，孙潇肯定不会心急如焚的如此关注这个案件，给一线办案的同志这么大的压力。 但问题是，现在的他急需要硬核的王炸，需要聂涛他们在一线持续不断的生产和提供给他子弹。 这么想着，孙潇就冷静下来问道，“那么他们的超强反侦查能力和意识是哪里来的，你搞清楚了吗？” “搞清楚了，就是那个所谓的强哥给他们提供的，他们每次去作案之前，都会和强哥报备，把时间地点这些要素告诉对方，然后强哥就会去协调警方内部，如若搞定了，就会回复说可以动手；如果没有搞定，就回复说不要动。” “但是这个系列奸杀案，显然不是他们的黑恶势力组织的业务范围吧，为什么强哥要这么帮他们？ 这种奸杀案存粹就是为了满足雷无水这四个人的个人变态癖好，等于是用了组织的资源去干个人的事情。” “这个情况雷无水他们的解释是，强哥和他们的关系，其实有点类似于现在的网约车软件滴滴打车，只不过使用滴滴的话叫的是网约车，而强子那边则是派给他们去杀人越货的任务，比如要去教训某个人、绑架某个人、砸一个什么场子等等。 其实他们和强哥的话见面都没见过的，就是通过手机联系。 所以强子平时会经常派单给他们，业务很是繁忙，也经常去帮他们协调公安内部，这种联系沟通频繁了之后，他们在中间夹杂一点私活，对方也看不出来的。” 孙潇仔细捋了一下聂涛的回答，才算是弄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于是雷无水这四人，实际上就是相当于一个随时接受派单的打手团体，受他们的上线强哥单线联系和控制，一有什么任务强哥就会派活给他们，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他们也会干私活，然后也会寻求强哥的公安内部掩护。 强哥因为搞不清楚雷无水发过来的请求是出于组织派单还是出于私活，所以就一视同仁的去公安内部协调了，结果协调的结果就是给了这帮家伙利用天网监控的漏洞，干了连续六起连环奸杀案。 直至第七起的时候，被新调任过来的刑侦支队副支队长，也是新的专案负责人给闪电破获了。 想到这些，刑侦出身的孙潇立即敏锐的发现了整个事情的关键，那就是这个所谓的强哥。 “强哥你们布控抓捕了吗，进展怎么样？” 聂涛立刻回答，“我们第一时间布控抓捕了，但是因为雷无水他们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本人，所以抓捕实施起来比较困难。” 孙潇深吸了一口气，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要求聂涛短时间内抓捕到这个关键人物是比较困难的，于是说到，“好的，那你们继续忙吧。以后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不需要经过陈正南，我授予你有这样的权力。” 聂涛听了心中微微一怔，官场里面混的人自然知道这句话的含义，这是心里距离上又和孙潇拉近了一步，于是马上说道，“好的，孙局，一有情况我立即打你手机！” 说完聂涛就准备挂手机了，但是孙潇却出乎意料的立马制止，“还有一个问题我要问清楚，之前你都没有向我汇报。 你们是怎么用一个晚上就把这四个穷凶极恶且反侦查能力极强的歹徒的口供给突破的？” 聂涛这才想起来，之前汇报的时候遗漏了这一茬，当然那也是因为今天早上的时候时间太紧张了，于是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才说道， “这个说起来其实很简单，我之前不是偶然返现了雷无水的银行转账记录里面，有一条是他转账给江小帅的吗？ 我就拿着银行转账记录和他们说，给他两个选择，要么老老实实的把问题都撂喽，要么我把他们四个全部立刻释放，然后把这个银行转账记录拿给江小帅看， 果然，他们有一个算一个，立马就怂了.......” “呵呵呵，好小子，真有你的！”孙潇笑着把手机挂断了。 他感觉聂涛这个家伙的鬼点子是真的多，不得不感慨后生可畏，自己年轻当刑警的时候，虽然也已经是被公认为当时的警界刑侦新星，但是自忖还是没有这样的脑子。 实际上聂涛用的这招就是打了一个法律认知差，虽然现在的证据在法律上无法认定江小帅和这个案件有染，但问题是在普通人心目中包括雷无水他们，都会因为这个转账记录而认为江小帅就是帮他们在公安系统内部摆平一切的人， 而且这个家伙如此低调，雷无水他们也不可能不知道其的老爸就是贺州市公安政委江大年。 在雷无水这些人的眼里，这已经是权势滔天的人物了，如果真的让聂涛把他们放了然后把银行转账记录给那个江小帅看的话，自己这个人绝对会被杀人灭口的，甚至连自己家人都保不住....... ------------ 第四十五章 该给的尊重还是要给 孙潇挂断了聂涛的电话之后，之前烦乱的心绪也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发现自己在会议室里面的时候，有点被吴兴尧那一派的人给带偏了。 有点思维被牵着走的意思。 现在出来打了通电话，了解了一些局势之后，思路一下子就重新活跃了起来。 目前的情况看，无疑常委会里面是吴兴尧那一边占据上风的。 因为就这个公安局的双首长制度，实际上严格考究起来，从建国以来这么多年了，还真的就没有任何文件或者法规，明文规定对其取消或者改变。 这种情况下，其实吴兴尧、江大年那一派的主张，是更具有法理基础的。 更何况，在贺州市，吴兴尧、江大年有占据着政治大统的优势。 不管侯勇这个少壮市长多么强势，不管他背后站着的大佛多么的牛逼，但是说破了天也就是个二把手。 而吴兴尧才是真正的贺州一把，是贺州的党委书记。 书记这个职务，在我们国度的分量是十分之重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你二把手手眼通天，就算一把昏庸无德羸弱，但是你二把手该给的尊重还是要给。 并不是尊重一把这个人，而是尊重党委书记这个职务。 如果在体制内，有人敢不尊重书记，不尊重一把的话，那么即使有再丰厚的政治资源再牛的背景都是注定走不远的，会引起众怒会第一时间被上级组织部门排除在考察范围之外。 正因为如此，孙潇其实心里面很清楚，今天这场仗其实一开始就是一个必败的局面，如果没有一些意外因素的话，是不可能翻盘的。 而这个意外因素，就是正在办理的一二三专案。 特别是江大年的儿子江小帅也牵涉其中，这一点很可以做文章。 原本聂涛刚刚听到孙潇一开始的汇报，说案情有变化，江小帅不一定参与其中的时候，心里面是很犯嘀咕的，以为精心准备的大戏可能要泡汤了。 但是现在冷静下来了之后，仔细的思索了一下，他立马就有了主意。 政治和办案还是不一样的，办案需要铁的证据，所以聂涛在办案的时候严谨一些是没错的。 但是现在孙潇所在的常委会会议可不是办案，而是政治。 政治很多时候不需要这么多规规矩矩的条条框框的。 孙潇带着自信的镇定走回到会议室的时候，刚好常委副市长刘秀春已经开始发言了。 “兴尧书记、侯勇市长、各位同志们，我想说一说对这个事情的看法，”刘秀春声音十分温婉清脆，而且普通话十分标准，甚至有一些电视台主持人的那种味道，听着十分悦耳。 “对于我们贺州公安系统是否需要保留双首长制度，我的看法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需要与时俱进，都是需要根据经济社会的发展不断的改革不断的变通的， 一成不变那肯定是不行的， 不能动不动就把不尊重先烈精神不尊重革命传统这种大帽子拿出来。 这样的工作方式不利于团结，而且也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 当前是我们贺州市改革发展的关键时期，也是攻坚克难的深水期，具体到治安工作，更是需要大刀阔斧的改革理顺体制机制特别是领导体制机制， 这样才能够同意三万公安干警的思想，才能够真正建设平安贺州法治贺州，才能够把我们的营商环境真正的搞上去。” 这几句话说的极其有水平，特别是刘秀春是分管建设、国土、生态、农业农村等工作的副市长，却对政法工作和经济工作的相关问题看的这么深刻这么透彻，这让现场的大部分都刮目相看。 特别是孙潇，更是对刘秀春微微点头示意，表达了自己的尊重。 当然，吴兴尧、林长春、叶建军、江大年这些人，却是眉头大邹。 说白了，身处两条战线，对面跳出来的人越是优秀，自己这边就越是不喜欢，道理十分简单。 刘秀春的讲话却是没有被现场的这些小骚动所影响，她继续用十分好听的声音说道，“我们党历来的工作传统和方针，都是民主集中制，也就是说是民主下的集中，集中下的民主， 既要有充分让所有人干部群众发言的渠道，也要有形成共识之后的少数服从多数，更要有让多数意见得到落实集中统一权威。 也正因为如此，从各级党政机构到各个具体部委办局，所有的机构全都是只有一个一把。 这并不是什么一言堂，更不是西方污蔑我们的所谓的独裁。 而是为了保证代表大多数人利益决定能够坚决贯彻执行的一种体制机制保证。 也是一个部门能够正常开展工作的关键。 双首长制度起源于革命年代的人民军队建设，而且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发挥出了极大的作用， 但是我们不应该只是盯着这个双首长制度的表面作肤浅的理解， 而是应该透过现象看本质， 其实所谓的双首长制，并不是两个两个首长分庭抗礼，更不是打起仗来两个首长都可以说了算。 实际上我党很早就有了明文规定，所谓的双首长制，是两个首长相互分工相互配合，而且明确了指挥作战由军事首长负总责，政治建设由政治首长负总则。 也就是说，这是军队为了适应战争的需要而构建的特殊体制机制，是不是适应当前我们地方的工作，非常值得商榷。 而且，就算是在军队当中，在涉及到业务这一块的话，也主要是军事首长说了算的。 公安系统是典型的业务部门，业务性极强，所以我的建议是，既然这次问题已经摆在了桌面上，那么就干脆一劳永逸的将其解决，从抓业务的角度而言，市公安局长才是适合统领全局的一把。 而且从全国的范围而言，这也是当前绝大多数其他地市公安局领导体制机制的惯例。 当然，这些有关军队双首长制度的看法，都是我自己日常学习中一些个人感悟，不一定正确，这方面相信军分区政委常战耕同志更加有发言权。 刚好我也想借此机会请教一下常政委，刚刚我的这些理解是否妥当？” 随着刘秀春的最有一个字落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都看向了市委常委、贺州市军分区政委常战耕。 ------------ 第四十六章 办案不力不能胡乱甩锅啊 贺州市的十一名常委中，军分区政委常战耕是最为特殊的一位。 虽然他位列常委，但实际上，他是一般情况下都不参与地方事物讨论和投票的，基本上每次常委会议的举手表决环节都是投的弃权票，除非是事关重大的事项， 比如五年经济社会发展规划这种事关全局的决定出台，或者和地方国防动员体系和驻贺州部队有关的议题，他才会参与讨论和表决。 而像今天这种，存粹的地方事务，而且还是非常敏感的公安系统领导体制机制的问题，他是不应该出来发表言论的。 这也是所有地方军事机构的一贯作风。 当然，这一切作为政治惯例和常识，在坐的所有常委们包括刘秀春肯定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女副市长竟然在这种场合直接点名自己了。 而且还是用了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解释一个非常专业的概念，军队中的双首长制度。 这种时候，自己作为常委中唯一的军人，是无法拒绝的。 但是如果就这么答应的话，等于是无形之中就介入了这场火药味十足的权力斗争。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这种迷茫也就一两秒钟的事情，能够做到正师级，肯定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他立即就对形式做出了判断，知道这种情况下已经是避无可避，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就事论事解释一下所谓的军队双首长制度。 于是，他摁下了身前的话筒，清了清嗓子，用军人特有的威严且带有十足中气的语气说道， “是这样的，其实刘市长刚刚已经把双首长制度阐释的十分到位了。 的的确确是军事业务方面由军事首长负责，政治业务方面由我们这些政治首长负责。 而且我们是有一个军事条例专门规范两位首长之间的分工的。 可以说，人民军队从南昌起义中诞生，一路走来艰辛无比苦难辉煌，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而且能保证底色不变，双首长制度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我个人感觉，这套制度还是很符合我们军队实际的，而且因为两位首长之间的分工，已经被军事条例十分明确的规定了，因此不会产生大的脱节和摩擦。 当然，这些都是军队方面的情况，具体到地方的情况特别是公安系统的情况，我就不太了解了，这超出了我的专业范围。” 不得不说，常政委的说话水平极高，只是寥寥数语就把有关专业问题阐释的十分透彻深入，而且还把所有的立场都撇清了。 等于是表明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只是表述客观情况，但是坚决不站队。 不过能做到这样，其实也已经达到了侯勇一派的目的。 刘秀春满意的点了点头，“感谢战耕政委的专业解释，再次拓宽了我的知识面。 所以，常政委既然对双首长制度理解的这么深刻，这次常委会的议题又是讨论公安系统的双首长制度，那么战耕政委对当前我们贺州市公安系统的双首长制有什么看法呢？” 常战耕闻言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女副市长竟然玩这一手。 自己之前已经表明了态度，说不希望介入地方的权力斗争。 虽然说的不是这么直白，但是是个人都能听懂的，特别是在场的这些哪个不是千年老狐狸， 所以这个刘秀春在这里玩什么聊斋啊。 “额，那个刘市长，可能我之前表述的不是很清楚，我的意思是对于地方公安系统，我真的不太了解，超出了我的专业和职责范围，所以我不便发表什么，也的确不知道什么！” 常战耕频频点头说道。 最后一什么都不知道，用了逻辑重音，说的特别重。 这已经是非常清晰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了。 刘秀春被这么暗搓搓的抢白了一通，也是不急不恼，仿佛已经提前预判到了刘战耕的表现。 这一切都被吴兴尧和侯勇看在眼里。 不过吴兴尧的冷光已经是愈发冰冷。 而侯勇则是另外一副表情，脸上的赞许已经直接写在了脸上，心想这个刘秀春还真是不辜负自己的期望，关键时刻就是能打，是那种一个顶俩的得力干将。 刘秀春是中文系的高材生，语文教师出声，又有播音的专业功底，语言能力、表达能力、反应能力都是极其强悍的，所以这个时候，完全就成为了她在控场，别人根本插不进话去。 她心里知道常战耕这边的戏份已经做足了，眼光一下子聚焦到了远处的孙潇。 “孙潇局长，既然战耕政委说他对你们公安业务部了解，不太方便发表意见。 那么我就只能问问你的看法了。 当然，这次会议就是围绕你们公安局的那个报告开的，有关你们公安双首长制度的历史渊源和现行情况，都已经阐释的很清楚了。 所以我想问的是，你们现在这个双首长制度运行的实际效果怎么样？ 比如在办理大要案的过程中，这个双首长制度到底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或者说有没有起到作用？” 其实刘秀春之前说了这么多，但是直至最后一句话才把真正想问的东西问了出来。 铺垫了这许久，就是想要把会议的讨论内容带到公安系统正在办理的大要案，特别是那个正在办理当中的一二三专案。 因为这个案件社会关注高、影响十分恶劣，而且在全市女性中造成了巨大恐慌，有足够的话题性和吸引力。 孙潇微微一笑，对于同一战线的战友投喂过来的子弹，他当然要充分利用借题发挥，毕竟从会议一开始到现在等的就是这个呢。 于是他毫不迟疑的摁下了话筒，在吴兴尧那边的人反应过来之前迅速的说道，“其实这也是我一直想和各位领导汇报的情况，也是当前我们市公安局所面临的重大挑战和问题， 一二三专案，就是因为我们公安系统双首长的体制机制问题，造成了破案进度迟缓，甚至一度陷入到了办案的被动当中........” “胡说，孙潇局长你说话可是要有根据啊，我这个政委可从来没有干涉你的办案进程，自己办案不力不能胡乱甩锅，是不是？” 一旁的市公安局政委江大年一听就急了，立马出言反击...... ------------ 第四十七章 这么爱扣帽子应该去开帽子铺啊 “孙潇局长，你可别忘了，这个案件搞了半年多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突破！ 期间你们所有的人财物，我这个做政委的可都是全力以赴的保障的，何曾说过半个不字？ 所以如此恶劣的案件到现在为止依然没有任何突破，主要责任还是你这个局长，因为你是案件的总指挥！” 江大年越说越激动，到后面脸已经涨的通红。 孙潇则反而冷静了下来，不急不缓的说道，“大年政委啊，你不要激动嘛，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而且你说对我已经在人财物方面全力保障了，恐怕与实际情况不是很符合吧，昨天下午我到你办公室，要你在新的专案组人员方案上签字，你可是一口回绝了的。” “是的，昨天下午我的确回绝了，那是因为你的这次要求太过分了，半年多的时间不能破案也就罢了，然后昨天竟然提出要求增派十名警力，并且是从基层的民警里抽调。 我没记错的话，这半年以来，你已经连续四次要求增派专案人员了，算上昨天已经是第五次。 简直就是一个无休无止的黑洞啊，如果我同意的话，岂不是以后基层工作都无法开展了？” “大年政委你好大的帽子啊，这个我可受不起。 区区十名基层干警，怎么就是可以让基层工作无法开展呢？” 孙潇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这就是因为太不懂得基层的困难了，所以才会说的如此轻松。 你可知道现在基层的办案压力有多大嘛，都恨不得一个人掰开两个人来使用了！ 而你作为一局之长，却只会想着如何加重基层负担！” 江大年冷笑着回应。 “呵呵，江大年，我看你这本事在我们公安局当政委是屈才了，你这么爱扣帽子，应该去开个帽子铺啊，保证生意兴隆。 还有你说基层干警很辛苦，这点我知道的。 但是也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吧，三万名干警里抽调十个人，基层也是乱不了的。 别的不说，你的儿子江小帅，就是那个星湖派出所所长，不是天天都不在办公室里呆着，已经快要到KTV里开分所了吗？” 此话一出，江大年先是微微愣神，然后瞬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双眼猩红如同发怒的老虎。 似乎下一刻就要把对面的孙潇给整个吃掉。 这种激烈交锋的场面在常委会这个级别是极少出现的，这其实也客观证明了两个公安局主要领导的势同水火。 证明了需要理顺公安局领导体制机制的必要性。 实际上，这出戏就是孙潇故意挑起并演给一众常委看的。 另外一边，聂涛挂断了孙潇来电之后便陷入了沉思。 他虽然不知道孙潇此刻到底在做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孙潇似乎此时此刻特别希望来自一线的案情进展支持。 特别希望这个案件能有重大突破。 特别是，之前他在汇报情况有变，江小帅涉案的证据还不充分的时候，他能够感受到孙潇的那转瞬即逝的失望。 所以，聂涛立即拿起手机拨通了陈正南的电话号码，“陈队，今天孙局去哪儿了？” “孙局啊，去市委开会去了，什么事吗？”陈正南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研究案卷，随口回答道。 “是这样的，刚刚孙局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聂涛把刚刚和孙潇通话的内容，一五一十的给陈正南作了汇报。 陈正南原本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很放在心上，但是越听就越觉得不对劲。 待到聂涛汇报完毕之后，他立刻问道，“你的意思是，孙局很希望得到我们这边的案件突破的支持？特别是关于江小帅方面的案情突破？” 聂涛点了点头，说是的。 陈正南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的推测是有道理的，孙局今天早上的确是去参加了市委常委会，但是具体的议题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你这样，先继续组织对案件的侦破工作，我去林立那边打探一下具体情况。” 林立是市公安局的办公室主任，所以会对今天好开的市委常委会有一个更具体的了解。 陈正南是那种典型的专业型领导，说白了就是干活多余政治的，因此早上孙潇其实也在和其打电话的时候，透露给其过很多信息。 不过陈正南全都没有听进去。 直至聂涛的这通电话打过来，他才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林立那边很快就有了反馈，“南哥，是这样的，昨天你们刑侦支队不是提交了一份专案的新人员方案吗，需要从基层抽调十名警力。 孙潇局长亲自跑到江大年政委那边签字，结果江大年政不知道是出于何种考虑，竟然最后就硬是没有签。 所以孙潇局长一怒之下，把这件事情给捅上去了，而且是直接要求理顺我们市局的局长和政委的关系，理顺领导体制机制。 说白了就是想明确，市局里面到底是谁说了算！ 后来，昨天晚上的时候，市委书记吴兴尧就临时要求今天早上召开市委常委扩大会议，讨论这个事情。 现在孙潇局长估计就在参加这个会议呢！” 陈正南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孙局今天会这么火急火燎的想要知道专案的一线办案情况，原来是想要在会议上有更多的筹码啊， 自己这边对案件的任何进展，都相当于给那边提供，子，弹了。 这么想着，他就赶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匆匆的跑出去奔赴副楼办案区，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给聂涛打电话， “聂涛，现在的情况是孙潇局长在开市委常委会，在讨论他和政委之间到底谁在我们局说了算的问题，可能需要我们这边提供炮弹。” 陈正南用直白最简短的话，把整个事情大致描述了一下。 聂涛是一个政治敏感性很强的人，听到陈正南这么说立马就明白了为什么孙局会这么重视自己这边的办案进度。 更加在心里面有了主意。 在公安系统呆了这么多年，孙潇和江大年之间的关系，聂涛不要太清楚，当然两个人的为人方面聂涛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无论是从情感上还是从道义上，都是要支持孙局的。 因此，他立即把指挥室里桌案上的案卷翻找了出来，再次仔细的查看起来，想要从连找出其他一些蛛丝马迹，可以能够联系到江小帅的蛛丝马迹。 ------------ 第四十八章 十一点半之前有成果能做到吗？ 但是很可惜，仔细翻找了一下之后，聂涛这边并没有发现任何更多的有用线索。 这就有些麻烦了。 正好这个时候陈正南也走了进来。 聂涛就把现在的情况详细的汇报了一遍，陈正南双手托腮沉思着。 “外围调查的同志们有什么反馈吗？”现在因为雷无水他们已经全部撂了，把知道都交代清楚了，所以反倒对他们的审讯没有了这么急迫。 专案组的工作重心全部转移到了根据现有的嫌犯口供和其他证据，去外围搜索获取证据方面。 这在刑侦专业里面叫做由供到证，然后如果在搜集证据的过程中发现的新的线索抓获新的涉案嫌犯的话，又可以继续审讯突破，推进案情，这就是由证到供。 其实办案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无论是什么大要案，都不可能逃脱这个由证到供再由供到证的循环，当然二者之间的顺序是可以调换的，没有什么先后的区别。 “目前还没有，不过我可以电话一下问下情况。”聂涛回答道。 “赶快问一下吧，你现在派出去多少个组？” “二十个人除了留下几个继续做笔录的之外出去的总共十五人，三人一组共计五个组。” “行，你我分工一下，同时电话过去，最短的时间了解一下情况.......” 于是，聂涛和陈正南互相分工着，很短的时间里面就把外面各个组的侦办情况给摸了个一清二楚。 “现在看来，大家似乎都不是有很多新的线索。”陈正南愁眉不展，刚刚他和聂涛一起汇总了一下前线的情况，得出了这个结论。 聂涛却是迟疑不语，思忖了数分钟后突然说道，“不对，并不是没什么进展，而是已经有了很大进展，但是我们刚刚没有发现！” “啊？！”陈正南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这个下属。 “是这样的，刚刚刘成不是说外围调查到，江小帅平时接触的人里面，公安系统中和交警支队巡逻大队的大队长张浩是接触最多的嘛？ 而且根据调取的一些监控和外围的询问得知，这两个人甚至经常深夜一二点了还厮混在一起。 这就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啊！” 陈正南听了之后并没有立即发表眼见，而是眼神定定的看着聂涛，似乎想要从聂涛的表情里看到一些其内心深处的东西。 沉吟了半晌之后，陈正南才叹了口气说道，“聂涛啊，虽然你到我们刑侦支队才一天多的时间，我们接触的时间不算长。 但是我已经看出来了，你的潜力不一般，是个天生当刑警的好苗子。 而且我可以感觉到，孙潇局长也是和我有相同感觉的。 这种时候你可不要犯糊涂啊，我知道你以前被埋没压制在基层，受到了很多委屈。 但是.......很多时候眼光都要长远一些，不能被一些私人恩怨羁绊住了脚步啊，总是把私人恩怨放在心上的话，是不会有大前途的， 这是老哥我虚长你十几岁，和你说的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聂涛知道陈正南这么说都是为了自己好，这方面他也很感动。 但是聂涛也知道，陈正南这是误会他了，以为刚刚自己说的那些就是为了报复张浩这个给自己戴过绿帽子的男人。 但实际上他聂涛从来没有这个打算过的，他心里面还是很有操守的，即使真的想要打击报复也不会故意无故使用公器。 刚刚的一番分析，全都是处于办案的公心。 于是他短暂的思考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说道，“陈队谢谢你的好意，你的这些话我会牢记于心的。 但是也请您相信我，我还没有卑鄙到用公权力去报复得罪过自己的人的程度。 我刚刚说的那些全都是出于案件侦破的考虑，张浩的嫌疑现在看来无疑是很大的，不仅仅是因为之前我说的其是公安系统中跟着江小帅厮混的最深的一个， 更是因为他是巡逻大队的大队长，这个职务虽然看着就是一个基层的正科不起眼，但是您别忘了，我们市的天网工程就是巡逻大队负责调度和维护的！ 所以张浩的手中掌握着天网所有摄像头的开关机的权力，以及部署摄像头具体位置的权力！” 说到这里聂涛就不再说下去了，他知道大家都是专业的，很多话不需要说太多对方就能秒懂。 果然，聂涛才刚刚说完，陈正南这边就深吸了一口大气，他伸手拍了拍聂涛的肩膀说道，“对不去了小聂，是我刚刚误会你了！ 不是你的提醒，我还真的忘了这个巡逻大队的这个职能的，嗨，这真的是灯下黑啊，之前一直就先入为主的把巡逻大队看成了普通交警！” 陈正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作为一名刑警领导，如此重要的线索没有发现察觉，的确是有一些说不过去的。 不过聂涛却是安慰说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因为巡逻大队的这个维护调度天网的职责本身就是一个副业不是巡逻大队的主业，平日里公安系统内部的汇报交流都不会提及的，不知道也是很正常。 “你现在的思路是什么？”陈正南认真的问道，他准备放权让聂涛更加大胆的放手去干，好进一步挖掘这棵好苗子的潜力。 “我的思路是，先把这个张浩控制起来，突击审讯，争取速战速决！最好是能够从他嘴里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聂涛眼光凌厉的说道。 陈正南自然知道聂涛口中所说的“我们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他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是十点钟了，一般情况下孙局那边的常委会会在中午十二点前结束。 因此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我们争取十一点半之前有成果，能做到吗？” “可以的，但是我需要更多的人手，和更大的权限。 特别是对张浩的抓捕控制，毕竟是我们的内部人员，手续方面恐怕有些问题，因为张局也不在，无论是强制传唤还是拘留都需要张局签字的。” 聂涛把心中的想法和担忧也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 第四十九章 别提有多难受了 陈正南闻言之后，不禁哑然失笑。 “聂涛啊，我知道你是江陵政法的高材生，但是呢你有一个缺点就是之前一直没有在刑侦部门待过。 这导致你对我们的办案流程不太熟悉啊。” “怎么会不熟悉呢，虽然没有实操过，但是这方面其实不需要实操经验啊，法律和公安部的刑事案件办理规定，都已经对这些流程规定的非常清楚了。 强制传唤和拘留这些强制措施，必须要县级以上的公安机关的负责人签发。” 聂涛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是这样的，法律的确是这样规定的，但是规定是规定现实是现实，如果严格按照规定来做事的话，很多事情都开展不了了啊，特别是我们刑侦工作，突发状况多复杂情况也多，很多时候都是来不及按部就班的请示批示的，所以你看就有了这些文书......” 说着，陈正南变戏法似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已经盖章和签着孙潇大名的强制传唤证。 这让聂涛眼界大开。 还以为这是自己看花眼了，但是接过来自己一看，发现根本没问题，章是贺州市公安局的公章，签名也是孙潇的亲笔签名，只不过是那种蓝色的签字章摁上去的。 “这种情况孙局知道吗？”聂涛有点惊讶的问道。 “当然啊，我有几个胆子，或则说办公室那帮家伙有几个胆子，在孙局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可以把这种东西弄出来的？ 老弟啊，你的专业能力和办案天赋真的是很不错了，或者说是我干刑侦工作二十多年来见到过的最最有潜力有天赋的种子选手了， 但是你在一些办案流程方面，还是缺乏实践经验啊，不过这些都是细枝末节的东西，凭你的脑子只要干个不到一个月就能比老油条还老油条。” 陈正南一边笑着说着，一边抽出一张传唤证，在空白处填上了张浩的名字。 看的聂涛心惊肉跳，心想这陈正南的权力也实在太大了，只是往空白处随便填一个名字，就可以把张浩这样的一个公安系统内部的正科级干部给采取强制措施，限制人生自有。 不过后来陈正南又补充解释说，这个情况也是属于特例，一般而言抓人之前还是需要向孙潇知会一下的，因为今天孙潇在开会不太方便电话所以只能先斩后奏。 而且这些空白的传唤证也不是无限制滥发的，一般只给陈正南这种有办案职责的中层正职十张额度，用完了才能去林立那边申请，林立汇报了孙潇之后才能签发另外十张。 实际上也是有很多内部限制措施的。 这样聂涛心里才稍微好受一些，因为他是法学和刑侦学的双学位拥有者，脑子里的法治理念法治意识比一般人强一些。 所谓的法治，其实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强调对公权力的限制。 所以对空白传唤证这种放大公权力的形式，聂涛一开始心里面是反对的，不过好在现在经历了社会之后，他发现其实很多书本上的知识和学术上的理论也不尽然是全部正确的。 比如限制公权力这个事情，的确是需要限制规范的，但是过分强调对公权力的限制的话，是不是给当前愈演愈烈的资本无需扩张铺平了道路呢？ 现在贫富差距这么大，有钱的越发有钱，穷的更加穷，甚至出生率都开始大降了，这个时候是不是也需要公权力强制介入呢，是不是不能片面的强调对公权力的限制呢？ 很多问题，其实因为囿于人类当前的认知水平和局限，是不能过早下一个绝对化的定论的。 聂涛拿到了陈正南给的强制传唤证之后，很快就到了自己原来的单位，京海市交警支队市区巡逻队！ 虽然只是离开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但是不得不说，此刻的回归，聂涛已经有了物是人非之感。 而刚进入单位，原来的那些老同事立马就对其客气热情的打招呼套近乎，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着热情洋溢的笑容。 甚至是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之前对他吆五喝六的中队长们，现在看到他都不自觉的微微欠身，打招呼的语气也像变了个人似的，非常亲热的聂队聂队的喊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关系很好的哥们呢。 所以只是从门口走到张浩办公室门口这么短短的三层楼几百米距离，聂涛就感觉自己经历了前面二十六年都未曾经历过的人情冷暖，也充分体会到了权力和地位带给人的那种尊荣感和掌控感。 这些过往的同事，现在出现在聂涛面前，聂涛总觉得似乎无形之中已经可以站在很高的地方窥探他们的人生和未来了，可以用一个无形的磁场把他们都吸引到自己身边，甚至可以确信自己随便发号一个不是很过分的指令这些同事无论男女老幼都不会拒绝，都会屁颠屁颠的帮他去办好，但是今天以前他从来没有过这种奇妙的感觉。 当然，聂涛也是一路热情洋溢的和这些老同事们回礼打招呼。 不过这么多人里面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自己父亲的朋友，那个一直在巡逻队底层的陈德旺。 之前聂涛一直喊他陈叔的，所以这次遇到了聂涛也是装作很热情的叫了声，“陈叔您好！” 不过心里面，聂涛知道陈德旺这个人的为人很差劲，所以是很不屑。 原本是想随意打个招呼就糊弄过去的，毕竟这次回来也不是什么衣锦还乡来作报告开会的，而是要去抓张浩。 但是没想到，陈德旺却是斜着眼睛非常不屑的瞥了聂涛一眼，阴阳怪气的说了声，“哟呵，这是草鸡上天了啊，也不知道鳖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呢！” 聂涛听到这话，原本大踏步向前的脚步立马停了下来。 之前这个陈德旺就整天在单位里对自己冷嘲热讽，说话总是夹枪带棒而且甚至还故意跑到别的同事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更过分的是，仿佛整天没活儿干一样，就整天盯着聂涛的一举一动，就要从里面解读出一些吹毛求疵的东西然后大肆渲染，污蔑聂涛是一个不上进不干活情商低的蠢蛋。 而且还会把这些东西打电话告诉聂涛的父母。 让聂涛的父母凭空多了很多担心，也引发了很多次的争吵。 前段时间其和张浩的矛盾公开化，而且女朋友和张浩通奸，这个陈德旺就像狗吃了屎一般的开心，原本还想利用这个大肆的宣扬污蔑一番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聂涛竟然被突然调动到了市公安局，这让陈德旺直接感觉自己准备好的一拳势大力沉的好拳，全部打在了空气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 第五十章 出手教训 “陈叔，你这么说话不太符合一个人民警察的形象吧？”聂涛冷冷的盯着陈德旺说道。 陈德旺看到聂涛一副前呼后拥的模样，现在又敢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心里愈发的不爽，于是也就不管不顾的喊了起来，“笑话，凭你也配和我谈素质、谈形象？我们巡逻大队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啊，你就是一个被别人绿了的王八，哈哈哈！” 不得不说，陈德旺真的是已经到了嫉妒聂涛到了病态的程度！ 起因就是他自己的儿子和聂涛是一直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结果聂涛上了名牌大学而他的儿子只能上技校，聂涛能成为正式警察而他的儿子只能当个辅警。 原本陈德旺一家在聂涛一家面前都是可以趾高气昂的，毕竟聂涛一家是农村来的做小买卖的，而陈德旺自己和老婆好歹是跳出了农门都是有正式单位的公务员。 但是因为下一辈的不争气，现在的情况反而是聂涛家庭有了后发优势，眼瞅着就要超过自己了，陈德旺心里面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不服，一万个想找聂涛的麻烦，最好是能把聂涛逼迫的被开除或者主动离职，如果能弄出一个抑郁症或者其他精神疾病就最好了。 从陈德旺身上，可以赤裸裸的看到有些人见不得身边人好的人性丑恶。 这也是陈德旺一直以来直至此刻还是对聂涛充满恶意，甚至聂涛进步越快过得越好这种恶意就越深的根本原因。 聂涛原本是不太想理睬这个老头的，但是对方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就算是个泥人都要有三分火气了。 于是他想身边的两个下属刑警使了个眼色。 两个刑警早就看的愤愤不平了，就等着聂涛的命令呢，得到聂涛的暗示的第一时间，一个身高马大的刑警就立即几步冲了上去，如同脚底装了弹簧一般， 还没等到旁边的人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出现在了陈德旺的身侧，然后顺势两手抱住对方的要不，来了一个标准的抱摔。 市局的这些刑警都是有过专门格斗技巧训练的，因为是要对付最穷凶极恶的歹徒，而陈德旺所在的巡逻队是交警部门，这方面自然没有这么强调， 因此陈德旺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那刑警结结实实的摔到了地上。 骨骼都快要散架了，这还是那刑警手下留情的结果。 没等陈德旺说话，刑警就用手指着陈德旺的脸说，“我们此次前来是执行公务，因为你刚刚有涉嫌攻击警察阻碍公务执行的言行，对你严正警告一次。 如果你再继续刚才的言语挑衅，将会对你进行口头传唤、立案调查。” 短短的几句话，就把躺在地上想爆出口的陈德旺吓得哆哆嗦嗦大气都不敢出。 只是他看向聂涛的眼神已经阴冷无比，甚至比之前愈发的怨毒。 聂涛也不想和这个家伙磨蹭，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今天的主要目标还是张浩。 所以他对着身边的两名刑警招了招手，三人抬脚头也不回的朝着前方走去，发出了一阵大头皮鞋哒哒哒的踩踏声，好不威风。 陈德旺见状，悻悻然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警服上的尘土之后，也立即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当然他不是想跟踪聂涛他们，而是想把这个事情第一时间汇报给张浩。 自从聂涛进入警队的那一刻起，陈德旺就时不时的跑到张浩那边说聂涛的坏话，甚至还添油加醋的捏造聂涛对张浩的不满， 其实这也是张浩对聂涛处处打压的重要原因，当然根本的原因还是张浩此人心胸狭窄容不下比自己优秀太多太多的聂涛。 陈德旺的时不时告状只能说是正中其下怀。 而且聂涛不知道的是，其女朋友陈静之所以会被张浩盯上，背后也正是这个陈德旺的主意。 所以，此刻陈德旺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老套路，到张浩那边去告这个聂涛的黑状。 在他看来，虽然聂涛发达了是市局的刑侦支队副队长，但也只是一个副科而已。 而张浩现在的行政级别是正科。 不管怎么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嘛。 到时候要这个聂涛好看！ 只是，越走，陈德旺心里越是犯嘀咕，怎么前面的聂涛几个人，似乎也是跟自己同路的啊。 该不会是和自己一样要去找张浩吧？ 但是他们去找张浩干什么呢？ 就在这么思考的时候，前方的聂涛等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然后就进入了一间办公室，陈德旺定睛一看，果然是张浩的办公室。 这下子，陈德旺心里就非常忐忑了，他是真的搞不懂，为什么聂涛此番过来要找张浩，难道是？ ....... 一个非常不祥的预感的在陈德旺心里面升腾而起，他赶忙转身想悄悄溜走。 却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办公室里面传来了激烈的吼叫声，然后是乒乒乓乓一阵砸东西的声音，应该是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陈德旺天生胆小，听到这么剧烈的冲突，忽然小腿肚子就不听使唤了，整个人软了下来慢慢的蹲了下去。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里面的声音却是戛然而止。 接着就是房门砰的一声被重重的推开，这个声音太突然太巨大了，就仿佛一块石头重重的砸在了陈德旺的心口上，让其瞬间感觉双眼发黑就要昏阙过去。 而下一刻，让其终身难忘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两名刑警正一边一个，扣着张浩的肩膀从里面提溜着张浩快步走了出来。 张浩面如死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双脚离地整个身子软踏踏的仿佛没了骨头。 聂涛则是气定神闲的跟在后面，大步流星的朝着前面走着。 陈德旺看到这个情景，仿佛是做梦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说聂涛才是一个副科级吗，怎么敢对一个正科级动手的？ 不过这个体制内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立马就明白了一个道理，现在的聂涛可不得了了啊，今非昔比了啊。 连张浩这样的大人物，都是可以被其随意教训了。 这么想着，陈德旺有了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暗淡了下去，对生活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却就在此刻，一个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聂涛，你等一下.......” 一个身形窈窕的美女急匆匆的从张浩的办公室里跑了出来，胸口的几颗纽扣都还敞开着，衣衫不整的模样。 陈德旺定睛看去，此人不是聂涛前女友陈静还能是谁？ ------------ 第五十一章 你这是高升了？ 聂涛对于陈静的出现，都是没有像陈德旺一样的惊讶， 因为刚刚他带着两名下属冲入到张浩的办公室的时候， 竟然发现自己的前女友陈静也在这边。 而且这对狗男女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办公时间堂而皇之的野合。 就在张浩的那张宽大的办公桌面上。 看到一丝不挂的两个人，特别是看到一丝不挂的陈静，聂涛第一反应就是恶心想吐。 但是其有公务在身，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张浩和陈静自然也看到了聂涛的闯入，陈静惊慌失措的尖叫起来，然后迅速的用手捂住了胸前，但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上面，想去捂住下面。 如此反复的变化着，显然是不知所措了。 聂涛心想这还真没办法，主要是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其他地方都不用管捂住脸就成。 张浩一边麻利的穿着衣服一边用手指着聂涛，“你小子干什么，举着手机拍照算是怎么个回事。” 聂涛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我今天就是来带你去调查的，所以遇到一些和案情有关的情况自然要拍照取证。” 然后对着旁边的刑警下属问到，“执法记录仪看着的吧，整个过程都记录下来了吧。” 旁边的那名年轻的刑警点了点头说道，报告聂队都记录下来了。 两位刑警一看就是十分专业，遇到这种事情丝毫没有慌张，反而是全程保持着镇定从容不卑不亢的表情。 这让聂涛非常的满意。 “聂涛，你这是在公报私仇，你这是在侵犯我们的隐私，你知道吗？” 陈静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一边开始穿衣服一边对聂涛吼道。 语调高傲至极，依然保持着以前谈男女朋友时候的那种高高在上。 聂涛眉头邹了一下，走上前去直接给了张静一个大逼兜，当场就把这个荡，妇给打的嘴歪眼斜软倒在地。 张浩见状还想冲上来，结果被聂涛的两名刑警下属用一个冷酷的眼神就阻拦住了。 相比于张浩这种交警，刑警的体格和气势方面明显占据着巨大的优势。 聂涛眼见现场被控制住了，然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张浩，根据案件办理需要，现对你进行强制传唤，这是强制传唤决定书，你过来看下签字吧。” 聂涛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盖有红章签着蓝色字迹的纸张。 张浩一开始还不相信，但是走过去一看的确就是强制传唤决定书，而且是市公安局的公章和孙潇的蓝色签名章都没有问题。 一下子就傻眼了。 这个时候聂涛还不忘问一句，“现在你觉得我刚才摄像取证还有问题吗？ 你在工作时间在办公地点和妇女发生不正当性关系，已经严重违背了公安干警纪律处分条例，就凭这一条，你的警服就没了。” 张浩这个时候，脑子已经彻底的从方才的热血状态冷静了下来，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普通一下跪下，想请求聂涛的原谅，但是聂涛根本没有理会。 “聂队，聂队啊，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碰陈静一个手指头。” 张浩哭的伤心，哭的声泪俱下。 一旁的陈静却是看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张浩竟然会喊聂涛为聂队！？ 怎么可能呢，聂涛不一直都是那个籍籍无名的小民警吗，那个人人欺负的窝囊废啊！ 这也不怪她，公安内部的调整是昨天下午才发生的，虽然对于聂涛这个当事人而言，已经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但是对于张静这边来说，实际上也就是过了不到一整天的时间。 正常人的话，谁会想到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发生了如此之多的惊涛骇浪。 聂涛却是不在啰嗦，因为他知道今天时间宝贵，还在市行政中心大楼参加市委常委会的孙潇，正等着自己这边突破口供，给其提供弹药呢。 于是聂涛对着两个刑警下属挥了挥手，二人很快就架起吓得面无人色的张浩往门口走去。 只是刚走了几步，这个张浩似乎忽然清醒了过来，知道这次如果被聂涛这么轻松的带离的话，等待着他的将会是前途的彻底完蛋，以及吃不完的牢饭，甚至连小命都保不住。 他自己是最清楚的，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龌龊的事情。 于是，他也不知道从哪里迸发出来的力气，趁着两个刑警不备，愣是一下子就挣脱了二人的控制，然后疾步朝着门口跑去，眼看是就想着逃之夭夭。 不过这么点身手，在聂涛这个曾经的大学生运动会散打冠军面前，就非常的不够看。 虽然散打和跑步竞技不是同一类项目，但是很多时候，竞技项目之间的有些能力是想通的，比如反应能力和爆发力等等。 这些能力或许不能跨界对抗专业选手，但是碾压普通的运动员那是绰绰有余。 因此聂涛在对方抬腿跑路的第一时间，就立即如影随形的跟了上去，甚至那两个被挣脱的刑警都还是在蒙圈状态， 聂涛就如同一阵风似得从他们中间穿堂而过。 然后直接凌空飞脚，一下子就正中后背，把张浩生生的踢在了门板上然后重重的反弹回来。 之前陈德旺在外面听到的动静，就是这一下造成的。 张浩被聂涛拎小鸡一样拎起来的时候，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 这些都是几分钟之前发生的事情。 在走廊的陈德旺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看到的眼前的景象，竟然是里面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的结果。 此刻陈静把聂涛喊住，也不知道是想做什么。 聂涛原本是不想理会的，但是想了想还是转身回头，他倒要看看自己的这个前女友，这个绿茶加荡妇到底有什么话和自己说。 估计不是什么好话，聂涛觉得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需要给其留任何面子了。 但是没想到，陈静却忽然和在办公室里面变了个人似的，抚了抚自己额前的头发，风情万种的说道，“聂涛，你这是高升了？” ------------ 第五十二章 陷入到了思维陷阱 聂涛被陈静这突然的温柔，搞得有点不适应了，原本他还以为这个女人会泼妇的，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场面。 不过旋即他就明白了，之所以想不到是因为之前这个绿茶从来没有向自己展示过温柔的一面， 而不展示是因为觉得没有展示的必要，因为绿茶从来都不认为屌丝舔狗是需要讨好的。 她们只会幕强。 聂涛之前在陈静眼中就是典型的屌丝舔狗。 而现在则身份不一样了，已经成为了可以随意把张浩这种巡逻大队大队长按在地上摩擦的聂队。 聂涛想到这些，心里就好笑。 “对不起了这位女同志，我们现在在执行公务，请不要妨害我们的行动，否则您将承担不利的法律后果。” 聂涛非常不客气的说道，他压根就不想给这个绿茶任何机会。 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万万没想到，陈静竟然恬不知耻的跟了上来，猝不及防的挽起聂涛的手臂，满脸委屈的说道，“怎么了嘛，人家还是你的女朋友啊，你现在就不理人家了？” 聂涛被这一下整蒙了，她知道陈静是一个无耻的女人，但是万万没想到陈静竟然是一个这么无耻的女人。 这让其对陈静的心里厌恶感更进一步。 他铁青着脸色，直接一把甩开了身边的这个女人，大踏步的和两名同事架着张浩往外走去。 这个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因此聂涛不可能为这个女人浪费任何时间。 陈静被聂涛甩开后，踉踉跄跄的退后了几步，站稳之后露出不可思议外加怒不可遏的表情，心想这个舔狗怎么敢的？ 但是很快便意识到，如今的聂涛已经不是过往的聂涛了。 脸上的愤怒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聂涛带着张浩回到办案区副楼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 之前已经有下属安排好了一间全新的审讯室，但是聂涛还是故意拖着张浩在雷无水他们的几个审讯室前面走了一圈， 让张浩看到雷无水等人的表情和状态，看到他们在办案人员面前乖乖就范坦白的情景。 张浩果然看了之后，表情发生了巨大变化。 之前一路都是对着聂涛骂骂咧咧，但是看到雷无水等人的情形之后，立马就安静下来了就低头不语不再说话。 聂涛把这些微表情都看在眼里，知道这是对方心里防线发生剧烈波动的症状，是全线崩溃的征兆。 这就是聂涛所要达到的效果，现在的情况是时间紧迫，根本没有时间给聂涛这边浪费，对张浩的突破必须越快越好。 “张浩，情况你也都看到了，干脆点直接撂了吧，你好我也好。” 聂涛在审讯室里，直截了当的对着张浩说道。 张浩坐在审讯对象专用的铁凳子上，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聂涛，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什么也没做啊？” 聂涛双眼如同锐利的钩子，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张浩，仿佛要从其内心里面钩出一些深藏的黑暗罪恶出来。 张浩被这个曾经的下属盯得瑟瑟发抖，浑身都如同打摆子一样颤抖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曾经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的下属，现在却是可以变成一副如此凌厉的模样。 而且这个变化，也就只是在一天的时间里面完成的。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张浩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他真的被聂涛的那双眼睛给盯的心里发颤了，最后竟然忍不住的说道，“聂涛，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不要.......” 聂涛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极其不屑的鼻音，“所以张浩你到底在怕什么？不是和你说了吗，早撂早轻松，你也是警察，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你你你.......”张浩的脸色惨白，额头上已经渗出豆大汗珠。 蒋辰看到对方这个情况，知道火候也差不多了，于是冷笑着说道，“刚刚走过来的那几个家伙你看到了吧，他们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我怎么可能知道。” “他们就是一二三专案的嫌犯，现在已经被全部抓获了，而且你也看到了对所有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额，那恭喜啊，我也挺痛恨这个连环奸杀案的嫌犯的呢，但是这个和我什么关系呢？” “呵呵，你还在嘴硬啊？那几个人你不认识？” 张浩心里咯噔一下，犹如被一块巨石狠狠击中，但是很快其又努力的维系住了心里面仅存的一丝镇定，“我当然不认识，聂涛你这么问不厚道吧，也不合法啊，你这有指供诱供之嫌！” 聂涛点点头，“很好，那你回忆一下，有一个叫做强哥的，你认识吗？” “什么！”张浩惊恐的大张双眼，茫然无措的看着聂涛，眼神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就差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旋即他还是心存最后一丝侥幸的说道，“不认识，当然不认识，我怎么可能.......” 但是还没等张浩说完，聂涛就挥手打断了对方的辩解，突然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难道刚刚你没看到马哥吗？” 这一句话，算是彻底的打开了张浩内心的恐惧开关，他内心的恐惧如同浩瀚奔腾的江水，瞬间便涌遍了全身的每一根毛细血管。 “有有有有，有吗？” 张浩的声音此刻要哆嗦就有多哆嗦。 而聂涛则是继续保持着脸上的邪魅笑容，“有啊，不就是在你走进来路上的第四间吗？” 聂涛此刻一本正经的睁眼说瞎话，他当然知道所谓的强哥并没有落网，更没有被关押在这里。 但是这就是刑侦学和犯罪心理学的应用了，因为嫌犯在紧张的时候，是很容易陷入疑神疑鬼区分不清楚现实和虚假的境地的。 这种情况下，聂涛即使随便说了一个谎话，张浩也会因为区分不清楚现实和虚幻，而被聂涛的话错误引导，无形之中就会朝着聂涛所希望的方向去思考。 现在，其实他心里面已经开始想着是不是自己真的看到过那个所谓的强哥了，他绞尽脑汁的回忆着，似乎看到过，又似乎没看到过， 瞬间就感觉大脑因为血液供氧不足而头痛欲裂。 双手都已经快要把自己脑袋上的头发给薅秃了。 其实这个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到了聂涛随便几句话就构建起来的思维陷阱。 ------------ 第五十三章 打开话匣子后的滔滔不绝 实际上，张浩现在的举动，已经是不知不觉之中就默认了其跟强哥是认识的。 这也是聂涛所希望达到的效果。 之前的一连窜的操作，又是带着看审讯室里面的雷无水等人，又是连续的逼问，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现在张浩这种抓耳挠腮的样子，聂涛看了之后只是心中冷笑。 他轻轻的推了推张浩的肩膀，笑着说道，“现在还没有想起来嘛？这不是五分钟之前才发生的事情？” 张浩看着聂涛的和蔼的笑容，却感觉到了这张笑容中所蕴藏的杀意。 他赶忙低下头，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是，是的，看到了，我看到了强子。” “嗯，既然看到了，也知道人家已经全部撂挑子了，那你就说说吧，和这个强子是怎么认识的，后来又是怎么帮他做事的？ 我现在要的是你的一个态度，不是那些细枝末节，懂吗？” 聂涛忽然收起了笑容，把双手抱在胸前，目光灼灼的瞪视着对方。 张浩心中一凛，直至此刻才明白过来，之前是上了这个聂涛的圈套。 就算自己真的看到过强子了，也可以装作不认识啊，怎么自己这翻到不打自招了呢。 想到这些，张浩不禁一阵苦笑，但是目前的情况，已经断无反悔的可能，于是只能长叹一声，接受了这个现实。 如果他此刻知道，实际上就连他看到过强子这个事情，都是被聂涛一步步诱导而产生的错误记忆，估计真的会一口老血吐出。 “行吧，聂涛，你现在是真的牛了。 老哥哥我就燃烧自己，送你最后一程吧。” 张浩苦笑着摇头说道。 聂涛却是冷冷的看着对方，并没有说话，这个人情他才不会接，都是自己的本事才问出来的东西，何必要让对方做这个顺水人情。 “张浩，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问题，不要隐瞒更不要有乱七八糟的心思，否则法律后果你是知道的，从轻发落和从重处罚，这中间可是差着很多年的牢饭呢。” “行吧......其实我做的事情，就是给强子提供没有监控的路线，他每次都会通过聊天软件把两个地址发给我，分别是起点和终点，然后让我给他规划一条从起点到终点的安全路线。 在这条路线里，是不能出现我们公安的天网探头的。” 聂涛听到这里打断的问了一句：“这个东西很难做到的吧，毕竟现在监控已经遍布了，特别是在我们市区这边，监控更是多的数不清。” 张浩这个时候已经被击溃了心里防线，打开了话匣子，嫌犯其实在审讯的时候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开口前和开口之后会判若两人。 开口之前的话，会守口如瓶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 而开口之后则是会因为放下了所有的心里负担，所以什么话都说而且为了释放自己的压力会说的滔滔不绝。 所以聂涛必须不能任由对方自由发挥，必须时不时地打断一下，让对方的话语不出现偏离。 “对于别人而言自然是很那啦，但是对我而言就不在话下。 天网工程是我们巡逻大队管控的，这个你知道的吧，而且我有最高的控制权限。 所以，什么地方有监控，什么地方没有监控，最重要的是，什么地方是监控死角，我这边是一清二楚的。 天网监控是一个巨大工程，很烧钱的，为了减少预算，当时建设这个工程的时候就已经做过精细规划的，不是百分百的区域都能监控覆盖的，实际上只是覆盖了百分之六十多一点。 但是因为精心选址，加上有专家根据普通人的行动轨迹集合测算，得出一个结论就是，这百分之六十的覆盖率，已经可以完成百分百的行踪监控。 也即是说，如果一个嫌犯是在我们市区任何一个地方犯案，虽然其行踪在某些地区可能是盲区，但是可以通过其经过其他监控时候的时间连贯性，推断出其大致的轨迹。 这样，也能够达到追踪和固证的目的。 而且因为选址都是人流量密集的区域，所以其实实践中绝大多数的公共场所犯罪，都能够天网监控记录下来的。” 张浩滔滔不绝的说起了天网监控的原理。 聂涛却是没有打断，因为一来聂涛自己对这些知识并不十分清楚，他之前是巡逻队的一线民警，并没有去管控过天网，这方面张浩作为主管一切业务的大队一把，自然会比聂涛更加熟悉。 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些东西虽然听起来啰嗦，但实际上也是和案情紧密相关的。 张浩见聂涛和其他几个民警聚精会神的听着，就更加来了精神，继续滔滔不绝的说道， “实际上，这就是强子一定要在事前让我规划路线的原因，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保万无一失的躲避监控，如果没有了我这个专家的话，他是根本不可能做到作案之后让自己悄无声息的逃脱的。 而且有的时候，路线方面的确无法规划，因为选择的地点周围监控太多了，这个时候我就会自己把路径中的监控关掉几个， 然后过个几天再开回去， 而办案部门的民警过来调取监控的时候，我就会以监控损害的理由的搪塞过去。” 等到张浩眉飞色舞的把所有的情况说完，聂涛才邹眉问道， “强子每次发信息过来让你确定路线，都有报酬的吧。” “当然啊，每次都是说好的，报酬五万元，一分都不能少的！” “哦，原来如此啊！那我再问你，这个转账你看看有没有印象？” 聂涛直接拿出一个转账记录丢给张浩。 张浩一看，是雷无水转账给江小帅的十万元钱，说实话，他是不认识这个叫雷无水的人的。 但是他认识江小帅啊，而且是太认识了。 如果不是这个星湖派出所，这个市公安局江大年的公子，张浩甚至都干不上巡逻大队的大队长。 说实话，他之所以参与这些事情，帮助犯罪分子规划路线躲避天网监控， 目的还是讨好江小帅。 不是江小帅发话，给再多的钱他也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毕竟风险太高太高了，他虽然不是刑警，但是这些道理还是懂得。 现在，聂涛把这张转账记录拿出来，其自然心惊肉跳，再一次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 第五十四章 你的觉悟来的太晚了 不过很快其就整个人冷静下来了， 张浩知道这件事情实在干系太重大了，甚至比自己去吃牢饭还要重大很多倍。 江小帅的背后站着的可是江大年，而江大年背后站着的可是市委书记吴兴尧。 这些都是体制内公开的秘密。 如果这个时候把江小帅给得罪了的话，就等于得罪了江大年，也就等于得罪了吴兴尧。 至于吴兴尧背后是不是站着人， 张浩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因为他知道只要这个层级的大佬，就可以一根手指头戳爆他，甚至可以戳爆他的全家。 这种情况下，张浩还是保持了足够冷静的，瞬间就把之前的倾述欲望给停了下来。 整个人又缩回到了最开始的那种闭口不言的状态。 聂涛微微一笑，心想这个家伙倒也不是蠢笨到家，不过他对这个情况早有准备。 “怎么，你又不想说了，那再带你去见一个人？” 张浩低着头一声不吭，这个时候他真的是被吓得什么话都不敢说什么动作都不敢做了。 聂涛见状，对着身边的几个刑警使了个眼色，这几个刑警会意，打开了审讯专用铁凳子的枷锁， 然后一左一右把张浩拎起来就往外走， 张浩这个时候也没有反抗，以内他的整个脑子都是晕乎乎的一团浆糊一样，他现在唯一的一个念想就是绝对不能说江小帅的事情。 否则的话，自己绝对不是吃牢饭这么简单了，甚至可能是吃花生米了。 而且一不小心是全家都吃花生米的那种。 只是很快，张浩就被带到了一个黑漆漆房间里，其实这也是一间审讯室，只不过是没有开灯，这种情况下自然乌漆嘛黑一片， 办过案子的朋友们都知道，审讯室都是经过特殊改造的，所有的墙壁都是用特质的柔软材料包裹着的， 然后桌角这些也都是经过柔化的处理，甚至连里面的一支签字笔都是特制的。 反正就是保证一个人不可能自杀就对了。 在这种环境下，刑警们把张浩往审讯椅上一放，然后锁上枷锁，就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然后所有人便全部退了出去，里面的唯一光源就是头顶上的红外摄像头在不停的闪烁着红光。 张浩身处这种密闭的幽暗漆黑空间里，不受控制的就整个人都瑟瑟发抖了起来。 原本他的心态就已经非常的差了，其实之前已经是心理防线崩溃了，只不过是江小帅关系到了他的身家性命，所以张浩这边才在勉强支撑着。 所以现在弄到这样的环境里，自然是心绪更加的纷杂烦乱。 不过越是这种时候，他的无感就越是清晰敏锐。 因为他希望从任何的外部刺激中获取信息，哪怕是一些最无用的信息也好，只有这样可以抚慰他的心灵。 只是下一刻，他所希望的声音还真的就从隔壁传来了，一开始没注意听的时候，声音并不大，是断断续续隐隐约约这么透墙而过的。 张浩一听之下，整个人立马就精神起来，每个细胞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然后其就立马靠到墙体上去，一直耳朵死死的贴着墙壁。 想要听清楚隔壁的声音。 当然这种隔墙有耳的方式，从物理学定律上讲自然是可以让声音放大好几倍的。 所以张浩只是把耳朵贴到墙壁上的一瞬间，就立马将隔壁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但是这一清二楚却让他直接汗毛根根竖起，汗水瞬间从全身上下冒出。 把衣衫浸染的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这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竟然在这里听到了一个他怎么都觉得不可能在这里听到的声音，江小帅的声音。 而且是十分清晰的聂涛和江小帅的对话声音。 聂涛直接问江小帅，“说说吧你都是怎么交代张浩办这些事情的。” 江小帅说，“具体的情况刚刚给你们的自白书上我都写的很清楚了，不需要我重复吧？ 让张浩这条狗办事情是他的荣幸，我勾一勾手指头对方就过来了，这个过程有什么好说的......” 这句话说完之后，隔壁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然后是聂涛忽然的大声训斥下属的声音，“坏了，忘了张浩那小子还关在隔壁呢，你们怎么办事情这么粗心，都不关关远一点的......” 然后就是急匆匆的脚步声和推门声。 张浩吓得赶忙把脑袋从墙壁上离开，正襟危坐的坐好。 下一刻，审讯室里的灯光啪的一下就亮了起来，聂涛直接大力推门而入，门板弹在了墙壁上，发出了重重的声音，犹如打在人心里面的一击重鼓，让人整个的神魂荡漾。 张浩被吓得脸色惨白，大气都不敢出。 “聂，聂队，你怎么来了？” 张浩哆哆嗦嗦的问道。 “我怎么来了？少装蒜了，刚才听到了多少，嗯？” “没有，没有听到啊，这里轻悄悄的，隔音效果这么好，什么都听不到的！” 张浩连连摆手辩解道。 聂涛什么都没说，只是呼出了一个重重的鼻音就转身准备离开。 离开的时候还对旁边的刑警说了一句，“换个房间吧，这次弄得远一点，只要找个人看着就行了，反正这个家伙也没什么用了。” 张浩一听这话就急了，立马大声嚷嚷起来，“别走啊，聂队，你别走。” 聂涛闻言缓缓守住脚步，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这笑容在转身的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了，这是想通了吗？” “是的，我想通了，想通了，我愿意完全配合你们的工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浩脑袋小鸡啄米式的点着。 生怕聂涛再次转身离开，他知道，现在江小帅已经交代了，如果自己还在这边端着的话，那倒霉的一定是自己。 这种时候，就是谁先坦白，谁坦白的彻底，谁就能争取最大的量刑优惠。 就是所谓的囚徒困境，千百年来司法机关用这个招数对付各类嫌犯，可谓是屡试不爽。 聂涛走上前几步，上下端量了一下已经紧张无比的张浩，然后慢吞吞的吐出几个字，“对比起，你的觉悟来的太晚了，你的坦白我们不需要了！” ------------ 第五十五章 看在你我同事一场 张浩感觉自己都要疯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甚至是可以让自己和全家都掉脑袋的东西，现在他决定毫不保留的拿出来，对方竟然拒绝了，说不要了。 这让他向哪里说理去？ 只是一瞬间，张浩就觉得想说很多话但是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最后全部变成了悲从中来哇哇大哭。 聂涛眼见张浩这个情况了，知道已经玩弄对方玩弄的差不多了。 于是才气定神闲的说道，“张浩啊，你这哭的......哎，好吧，看在你我曾经同事一场，我还是给你这个坦白的机会吧......” 张浩闻言，立马双眼放光，死死的盯着聂涛，哭声立马戛然而止。 “聂涛，你说话可算话！” “算话啊，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这也是你这个犯罪嫌疑人的正当权利啊，有什么不算话的呢.......” “想要坦白想要立功，就抓紧的吧，不要墨迹了。” 聂涛不耐烦的催促道。 张浩咽了口吐沫，然后看了看桌子上的热水壶。 聂涛会意，对着身边的刑警说你去弄点温水来吧，不要太烫也不要太冰。 刑警说了声好的就急匆匆的出去了，张浩感激的看了看聂涛，聂涛挥手示意不用客气，然后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让张浩赶紧说不要磨叽。 张浩也怕错过时机，赶忙说道，“好的，和江小帅的事情还要从一年前开始说起。 那个时候，我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巡逻大队副大队长的位置，已经三年了。” 聂涛这个时候伸手作出了一个打住的手势，然后很严肃的说道，“张浩同志请你措辞略微严谨一些，你能得到那个巡逻大队副队长的位置，好像并不是通过你自身的努力吧，更多的还是通过你老婆那边的家庭背景，通过我们市政协副主，席葛倩的运作，这个都是公开的秘密了，你也不需要隐瞒的.....” 聂涛此次打断还真不是为了什么案情，而是单纯的就看不惯张浩的那副暗箱操作之后还冠冕堂皇的嘴脸，单纯的就是想恶心一下对方。 张浩被聂涛的这顿抢白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怔怔的定在原地，嘴巴张着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聂涛见状，知道再搞下去这个家伙非得被自己搞成神经病不可，于是赶忙挥挥手说道，“好了你可以继续了。” 直至这个时候，张浩才敢小心翼翼的继续说下去，说话的时候明显不再对自己进行吹嘘包装了，“后来因为副科到正科实在升不上去，老丈人是副厅的政协副主，席也是毫无办法， 最后只能另谋出路。 其实我们的官场就是这样，都是县官不如县管的，虽然老丈人是副厅级领导，但是一来距离基层太远，二来的话一个没有实权的副厅领导影响力也毕竟有限，也就只能帮着解决从科员到副科这一步， 但是到了副科到正科这步，下面基层的竞争是更加激烈的， 这个时候我老丈人的权势就没有效用了。 所以我找来找去，就只能找到了江小帅，一开始我们之间的交往都算是正常的，无非就是吃吃喝喝然后一起去唱歌商K洗个桑拿什么的。 但是后来的话，就有点不对劲了，江小帅给我介绍了一个人，就是你们抓到的那个强子。 然后告诉我说这个强子是他的哥们，现在在做一些生意，但是为了保密需要避开我们的天网探头，知道我是管控整个市区的天网的，就想让我行个方便，有事没事就帮这个强子规划一下规避路线啥的。 对方这么说，我当然知道这些所谓的生意是个啥玩意，” 这个时候，审讯室的房门被推开了，是之前那个去倒水的回来了，聂涛让其赶快倒杯水给张浩，因为张浩说了这许久，已经明显的有些口干舌燥了，已经声影开始沙哑影响正常发挥了。 这个时候是全程录音录像的，必须要保证声音的清晰，才能保证录像的质量。 这些可都是将来非常重要的呈堂证供。 张浩接过水杯之后，感激的点点头，态度十分诚恳良善，以至于聂涛都有点不认识眼前的张浩了，心想要是这个家伙之前在外面的时候也是这个态度就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自己都不会记恨这个家伙了。 不过很快其就把这种想法给打消了，因为他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像张浩这种嘴脸的人永远是见风使舵的，永远是审时度势来调整自己的态度的，现在态度好仅仅是因为他自己身处弱势， 如果是处于强势地位的话，只会和之前一样对自己百般欺压呼来唤去，只会和之前一样给自己带绿帽子勾引自己的女朋友，只会像以前一样根本不把自己当人。 想到这些，聂涛就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的响动。 张浩喝着水呢，听到动静赶忙抬起头来，见到聂涛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死死盯着自己，牙齿也在不停地蠕动着，吓得呛了好几口水，赶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聂队，你别吓我！” 聂涛深呼吸了一口，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道，“没事，忽然觉得牙齿硌得慌，磨一磨，我有这个习惯的你以前不知道吗？” “哈，哈.......”张浩尴尬的干笑了两声，“之前还真没注意到，不过我觉得这是个好习惯，以后我也学者您多多磨牙，保持牙齿健康。” 聂涛挥了挥手，“水喝的差不多了吧，我们继续吧。” “好的，”张浩乖乖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之前我说过我知道江小帅所说的生意是啥玩意，就是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呗，当然具体的我也不会去过问。 我们之间谈好了价格，约定好了联系方式，然后我就开始为强子规划没有监控的路线了。 具体的操作过程之前我已经交代过了，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钱的话我每次都要求是现金支付的，五万一次。 然后强子就会在我指定的地点把钱给我，都是用一个黑色的皮包装着的，这样子不显眼。” “你们一般在什么地方交易的？” 聂涛插话问道。 “这个不确定的，有的时候是咖啡厅，有的时候是大街上，但肯定都是没有监控的死角......” ------------ 第五十六章 江小帅根本就没有进来 接下来，张浩就把这些年和强子还有江小帅之间的各种勾连全部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说完了之后，聂涛又追问了一些问题，最终把整个事情的脉络全部搞了个清楚。 原来，每次规划无监控路线的好处费五万元，并不是张浩一个人独吞的，而是要拿出三万给江小帅作为介绍费。 张浩只拿剩下的两万。 但饶是如此，这个家伙还是靠着这笔生意赚的盆满钵满。 因为强子要求规划路线的频率实在是太频繁了，差不多是一个月规划能够两三次的， 特别是今年以来，一个月可以规划个四五次，最多的时候一个月规划了七次。 也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飞机，反正就是感觉对方的生意是越来越好。 然后张浩每个月收取这么多的好处费也是心很慌，好几次私下里和江小帅说这钱是不是安全的，有没有问题？ 江小帅每次都用非常无所谓的态度回答说，没问题的都是可控的范围内的，有人罩着的你就放心吧。 张浩见到张小帅回答的这么干脆，自然而然也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了，毕竟江小帅的背景是整个京海市的公安系统都知道的，不可能会有任何人怀疑其的能力。 因此到最后就是越陷越深。 至于为什么有一次是雷无水直接把十万元钱转账给江小帅，张浩说这完全是意外，因为那次是两次路径规划的费用一起付的，然后到了约定的支付时间的时候强子却临时有事放了张浩的鸽子。 江小帅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又急着用钱。 然后张浩就打电话给强子，让强子把钱直接转账过去，银行卡号是张浩提供的。 但是张浩还是留了个心眼，说现在银行转账不安全的，一查一个准的，所以让强子不要用自己的账号去转账，要用别人的账号去转。 强子回答说好的好的，然后过了个把小时江小帅就说钱款收到了，是一个叫做雷无水的人转账过来的。 但是张浩万万没想到，这个雷无水竟然就是强子手下做事的，所以此刻张浩恨透了这个强子，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说办事情哪有这么不讲究的，明明说好的是找个朋友去转账，当然就是希望找个不相干的人转账啊，这样就算查到了警察那边也不能说什么。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强子直接让自己的手下去转账了，这样和他本人自己的转账有个屁的不同啊，甚至还不如强子自己转账呢，不管怎么说强子好歹也是个躲在后面的幕后，而这个雷无水是冲锋在前的马仔，很容易就被落网的。 不过这个时候话骂的再多也无济于事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 聂涛听完之后，感觉大致交代的都差不多了，当然因为时间紧，有些细节还没来得及问，但是该说的不该说的，这个家伙全都撂下了。 于是聂涛就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那个强子让你规划的这些路径，都是具体去干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张浩就非常真诚的摇了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聂涛这么问当然是有目的的，他是法学和刑侦学的双料高材生，自然知道共同犯罪的原理， 所谓的共同犯罪就是两个要素：共同的故意和共同的行为。 现在的情况是，客观上张浩已经和雷无水这些人有了共同的行为，因为他的路线规划客观上给雷无水这些人犯罪提供了帮助和便利。 但是主观上却没有共同故意，就是缺乏对雷无水这些人到底干了什么的认知。 如果张浩现在亲口承认，知道雷无水这些人是去干了各种各样的贩毒、强奸这些勾当的话，那就算是主观上有认知，有故意，就算有了和雷无水这些人的共同故意。 这样按照共同犯罪的理论，是可以让张浩和雷无水这些人作为共犯一起治罪的。 这也是张浩的目的。 当然，这有公报私仇的嫌疑，但是张浩觉得这更像是挖掘真相、主持正义。 因为他不认为，张浩对于强子这些人，这么密集的路径规划，没有丝毫的警惕没有丝毫的猜测。 按理说作为一个警察，对于强子的意图是很容易猜测的。 所以聂涛这个时候才会继续引导着发问。 张浩一开始还是迟疑的，不想回答，然后聂涛继续循循善诱的说道主观方面也是坦白的重要因素，现在江小帅那边已经什么都坦白了，把自己剖析的稀里哗啦明明白白，甚至连大脑里长了几根毛都数的清清楚楚了， 就这态度比你张浩不知道甩了多少条街呢，你怎么跟人家比认罪态度？ 被这么激了一下之后，张浩才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其实一开始我也就是觉得他们是在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但是至于到底是灰色的还是黑色的还是违法犯罪，我就不得而知了而且也不想管。 但是今年一月开始我们市不是出现了连环奸杀案吗，第一个案件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日期。 和其他人不一样，因为是我自己亲自弄得规避路线，而且那次我还特意的停了两部监控，所以对日期十分敏感，然后我就发现案发的时间地点和强子给我的非常吻合。 之后我就开始关注这个系列案件了，因为我觉得这也太巧了不可能有这么巧的。 结果后来的事情发展证实了我的推测，第二起第三起.......直至最后一起也就是第七起，每次的犯案全都和我自己的路劲规划完全吻合。 然后是昨天晚上，我也是给了一个路径规划的，但是却没有任何案发的消息。 我之前以为是这些家伙没有得手，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你们已经在现场把嫌犯抓住了，应该就是强子手下的那波人。” 张浩进来之后，聂涛并没有直接说是强子的手下雷无水他们做了这个系列奸杀案，现在张浩自己主动说出来了，聂涛便点点头觉得这个家伙某种程度上还是聪明的。 但是可惜再聪明进入到这办案区审讯室之后，还是要被自己耍的团团转，不过这样没有办法，完全是因为信息差造成的。 直至这个时候，聂涛觉得戏份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和张浩说一些真实情况了。 于是他就在一旁做笔录的刑警，把笔录拿到张浩面前画押签字之后，笑意盈盈的说道，“老张啊，说实话今天我是骗了你的，江小帅根本就没有进来，还在外面呢.......” ------------ 第五十七章 不喜欢以德报怨 张浩闻言瞬间脸色大变，还没等聂涛继续说下去，就大声辩解道，“不可能，根本不可能，刚刚我明明听到江小帅的声音了，明明就在之前那间审讯室隔壁的。” 聂涛闻言，不禁哑然失笑，露出了一副满是怜悯又充满揶揄的表情，“兄弟啊，你我都是警察，有些事情我也不瞒你了，刚刚在隔壁的声音不是江小帅的声音啊，是你听岔了啊。” “胡说八道，我和江小帅这么多年的交往了，他什么声音我能不知道？ 聂涛，你这是为了报复之前陈静的事情，故意来气我的是吧。” 聂涛听到这个家伙还敢提陈静的事情，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这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不过旋即其又脸色恢复如初。 不过就是这么一下子的阴晴不定，立马让对面的张浩汗如雨下，心儿也砰砰跳差点就破胸而出了。 聂涛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对面的这个家伙是彻底的怂了，这才心中冷笑着说道，“张浩啊，其实有个道理你可能不懂啊，人嘛都是好面子的，都是不喜欢承认自己的错误的嘛。 即使明明心里知道自己是错了的，但是嘴巴上也要死鸭子嘴硬，为什么啊，因为如果嘴上也认输的话，就太丢俩也太痛苦了啊， 所以即使宁可用心灵麻药来麻痹自己，也不愿意正视现实，对吧？” 张浩张了张嘴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聂涛为了让对方彻底死心，直接施展自己的绝技拟音术，活灵活现的模仿起了江小帅的声音。 为了学好江小帅的声音，其实聂涛也是临时做了点功夫的，看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的有关江小帅的一些录音资料，主要是前几年其刚进入警队的时候， 去参加的一次局里组织的朗诵大赛。 那次江小帅发挥的很一般，但是得了第一名，而聂涛发挥的超常甚至有很多人都觉得其的音质已经和新闻联播差不离了，但是只得了第二名。 也是那次让聂涛第一次见识到了权力的能量。 不过也是这次比赛，让聂涛拥有了第一时间获得江小帅音质的材料。 否则这么急迫的时间去临时抱佛脚，还真不一定能找到，那次比赛按照惯例，每个参赛选手都赠送了一个全程录像光盘。 聂涛直至此刻终于算是彻底绝望。 他万万没想到，原来之前听到的声音，都是这个聂涛模仿出来的，但是这个聂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可以模仿的这么像啊， “聂涛，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张浩惧怕的声音都打颤了。 他感觉今天站在他面前的聂涛，太陌生太陌生，虽然外貌还是之前的那个熟悉的外貌，但是张浩总有一种错觉，感觉这副皮囊之下隐藏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甚至来自另外一个维度的可怕存在。 充满了现实魔幻主义。 聂涛微微一笑，说道，“行了，既然你都交代了，那就下去吧，之后如果有需要我们会继续提审你的。 对了，非常感谢你的配合，原本我们也不知道，原来你是对雷无水这些人的强奸杀人还有绑架抢劫这些恶行都是事前明知的。 谢谢你的配合，估计够你吃花生米的了！” 这个时候，张浩突然才意识到了，自己今天是彻彻底底的被这个小子给耍了，这个之前也就是一天多之前，可以随意颐指气使呼来喝去的家伙，现在却是忽然的变成了夺走自己性命的催命鬼。 这个反差太大太大了，之前一直压抑的某种情绪，这个时候终于控制不住的爆发了出来。 他也顾不得那些恐惧了，直接大声的嘶吼了出来，“聂涛，你个混蛋你耍我，你特么的耍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喊声凄厉充满了不甘。 聂涛却是丝毫不惧的走上前了几步，然后在他耳旁轻声的耳语了一句，“你之前睡我女朋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个结局的。” 言毕，就什么也不说转身朝着门外走去，也不管里面的彻底清醒过来的张浩如何的拼命挣扎。 聂涛并不是一个大气的人，他不喜欢以德报怨，比喜欢一直隐忍，之所以选择隐忍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有实力或者是没有机会。 一旦有了机会或者实力，就要狠狠地报复回去，就要一次性的把敢爬在自己头上拉屎拉尿的家伙给狠狠地拍在地上，拍到永世不得超生为止。 这就是聂涛对待仇人对待那些敢惹自己的人的态度。 他是系统的学过犯罪心理学的，知道那些敢于侵犯自己的人，实际上就是骨子里看不起自己，就是觉得自己是一只可以任意欺凌任意割肉的肥猪，这种情况下是不需要给对方任何客气的， 直接往死里搞就是了。 反正现在已经有下属给他擦屁股了，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去面对张浩此刻知道全部真相之后的破防。 而是快步的朝着指挥室走去，当然手里面拿着张浩刚刚签下的那份笔录。 有了全程录音录像，之后张浩翻供他也不怕了，录像可以证明整个供述的过程嫌犯张浩的情绪是稳定的，是没有任何逼迫的。 陈正南自然也从监控里面看到了事情的全过程，当然他不会在意后面聂涛的表现，两个人的恩怨虽然陈正南之前不知道，但是他没有兴趣知道。 现在他十分激动和兴奋，因为万万没想到聂涛竟然如此神勇，只是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搞定了张浩这个大麻烦。 原本，这种内部对象是最难搞定的，因为他们知道所有的法律流程和侦查手段。 换句话说，审讯的很多技巧在他们身上根本就不可能有用。 所以原本今天他是没有抱希望的，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尝试一下。 然后结果竟然是这么的好，这怎么能让这个刑侦支队支队长不开心高兴。 可以像自己的老大交差了啊，可以给老大提供弹药了啊。 这么想着，陈正南就拨通了孙潇局长的电话。 此刻，市委常委会正在唇枪舌剑的开展着激烈的讨论，尤其是孙潇和江大年的争论尤其的激烈。 因为之前孙潇提了一嘴江大年的儿子江小帅不务正业，就捅了江大年的马蜂窝。 两个人已经达到了面红耳赤的地步。 如果手上有刀子的话，相信两个人会豪不犹豫的互相拔刀互捅。 ------------ 第五十八章 要不要在常委会上公开呢 其他的常委们怎么劝阻都是停不下情绪激动的二人。 而市委书记吴兴尧和市长侯勇，这两个一二把手，则一直冷冷的看着现场的局势，并没有发言， 仿佛现场的情况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似得。 其实他们两个虽然没有做任何动作，但却是暗自在较劲呢， 这个时候谁先出口就证明谁心虚谁底气不足了。 所以这个时候自然是比拼耐力的时候。 而孙潇和江大年，虽然表面上看着是十分激动十分的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了，但其实官当到这个程度，谁也不是真正的傻子。 他们很清楚什么时候可以充分的发泄自己的情绪，什么时候需要收着， 对于他们而言早已经达到了情绪收放自如的地步。 他们看到自己各自的背后大佬，此刻都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就知道其实眼前的局势是两位大佬所希望看到的，就知道两位大佬是想让他们现在前面拼出个你死我活拼出个优胜劣汰。 这样，他们就愈发的卖力愈发的发泄着各自心中积压了很久的不满。 这个情况，可以说已经是完全失控也不为过。 但是今天就是为了讨论双首长制度继续存在的必要性，或者说，是公安局今后局长和政委到底谁说了算的问题，这个时候就需要把所有底裤都扒开赤条条的给大家看看， 到底这两个人到底是个什么个货色什么个成色。 从这个角度讲，官场如战场这句话是一点都没有说错的。 江大年此刻指着孙潇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孙潇，我可以用我人格保障我的儿子江小帅是一名好警察，是一名恪尽职守的基层好所长， 你个瘪犊子不要在这边装逼，你的女儿现在读的市一中这样的省里数一数二的重点中学，你敢说你没动用任何权力？ 你女儿真的是神童吗，可以考入那所中学的理科实验班？ 我看这里面水分也很大吧.......” 火力全开之下，江大年这个时候也是不客气了，特么的对方都质疑自己的儿子工作能力了，那自己为什么不可以质疑对方女儿的学习能力。 不过江大年说这话还真的有点不负责任了，孙潇的女儿倒是真的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尖子生，从小到大这个女儿的学习情况就从来没让孙潇担心过，是孙潇夫妻俩的绝对骄傲。 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更何况是如此优秀的女儿。 所以听到江大年这个无耻的家伙竟然拿自己的宝贝女儿说事情，一下子孙潇就忍不了了。 直接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把一向高傲自负的江大年盯得心里发毛，仿佛眼睛之后隐藏着一扇地狱之门。 面对这个小了自己六岁而且人高马大的少壮局长，江大年知道如果真的动手的话自己是毫无胜算的， 说实话男人之间的对话最后靠的还是硬实力，也就是谁的拳头硬，当两个人的身体都到了对方一拳之内的时候，其他的什么身份啊权势啊地位啊金钱啊这些统统的都没用了， 爆发的时候就看谁的拳头重谁的拳头狠。 江大年在这方面自然是吃亏的，所以也就很自然的缩回了目光。 吴兴尧邹了邹眉头，知道这么搞下去的话自己这边不占便宜，就想着还是叫停算了。 却就在这个时候，孙潇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孙潇也趁机收回了自己的气势，毕竟是在市委常委会上不可能真的动手不是，这个电话来的刚刚好算是给自己递了个梯子。 而江大年看到孙潇走出去接电话的那一刻，紧绷了很久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 心里面也长处一口气，他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了。 孙潇走到门口之后，接起了陈正南的电话，“情况怎么样了？” “孙局，聂涛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厉害了，你老人家这眼光实在是独具慧眼啊，甚至用这个词来形容都远远不够啦.......” 孙潇听到对方这么说，就知道肯定是有好消息的，但是这个陈正南的马屁拍的实在是太没有水平了，于是他赶紧插话打断道， “好了，这些东西你弄不来就少弄一点，早就和你说过了拍马屁不能这么硬拍，是要在不知不觉中予人如沐春风，于无声处起惊雷，懂吗，就是要含蓄。” 说着他忽然觉得自己也有点啰嗦了，和这个直肠子灌输浙西东西干嘛，像陈正南这种技术专业型干部死命搞专业才是正途， “这样，办案进展到底怎么样你也不要啰嗦了，直接和我说结果。” “好的，孙局是这样的，巡逻大队的张浩已经全部撂了，说自己帮着雷无水这些犯罪分子避开天网探头，去实施连环奸杀案，还有其他的重刑犯罪，都是江小帅让他这么做的，他和这些犯罪分子有联系，也是江小帅做中间人介绍的， 每一次帮着躲避监控探头，规划路线，犯罪分子给的伍万元好处费，江小帅都要从中分走一半的钱，这两年多以来，已经总计有四百多万巨款进入了张浩和江小帅的腰包......” 孙潇默默的听着，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也没有打断，而是不住的重重呼吸着，这个情况比他之前预想的要严重太多太多。 之前只是以为江小帅和这些黑恶犯罪分子可能有一些平日里的接触，无非就是吃吃喝喝什么的，顶多就是一些案件的善后处理上帮了个忙而已，顶多勉强算上个保护伞。 毕竟这是江大年的儿子，而江大年可是公安局政委，一般还是会对自己儿子有些约束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江大年的这个儿子竟然已经沦落到了这个地步，不仅仅是保护伞的问题了，而是赤裸裸的直接参与犯罪的谋划和后勤服务了。 说是同案犯那是一点不为过。 孙潇听到这些情况之后，之前的兴奋倒是瞬间化为乌有。 转而变成了一副阴云密布的忧愁凝重脸。 他知道，这件事情实在是重大，如果曝光出来的话不仅仅是会震动贺州市，而且是绝对可以点爆全国舆情的事件...... 到底该不该直接在市委常委会上说出来呢，一时间，孙潇陷入了深深沉思。 ------------ 第五十九章 我只汇报一句话 稍微思忖了一下，孙潇还是觉得，要不还是先进去看看情况算了。 这种重要的会议，出来打电话太久也不好。 这么想着孙潇就放下了电话，直接推门而入了。 不过刚走进会议室，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市委书记吴兴尧、市委秘书长林长春等人正在面色严肃的死死的盯着他。 整个会场的气氛安静的可怕。 孙潇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官当到这个程度，自然也是对各种复杂的局面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 但是像今天这样被在市委常委会上赤裸裸的不怀好意的凝视，还是他人生的第一次。 直觉告诉他，这些人可能要对他动手了。 果不其然，吴兴尧下一刻就面沉似水的开口说道， “我们现在有些领导同志手握重权，身居要职，但是依然欲壑难填，依然想着更大的权力，甚至千方百计的通过各种方式向组织讨要绝对权力！ 其手段之卑劣之无耻，真的是令人大开眼界。 在这些同志心里，其他的任何一切的工作大局氛围还有人和人之间的情感等等，全都是不重要的，都是可以舍弃的，唯有他们自己的权势才是最最重要的， 也正因为如此，这些人可以无原则，无组织，无纪律的在市委常委会这样的重要会议上，攻击谩骂自己的同志，甚至可以如同泼妇骂街一般的肆意污蔑陷害！” 义正辞严的说了这些之后，吴兴尧停顿了一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然后换上了一副愈发严厉的面孔，眼光毫不忌讳的死死的盯在了孙潇的脸上，突然毫无征兆的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之巨大之突然让现场的常委们毫无防备的都吓了一大跳， 甚至有几个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都差点一屁股从凳子上跳起来。 “我说的这位同志不是别人，就是今天坐在会场里的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孙潇同志！” 此言一出，配合着方才那一记重重的拍案，让常委们的脸上个个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发白迹象。 甚至连市长侯勇的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没想到这一次吴兴尧会发这么大的火，会借着之前孙潇和吴兴尧在会场上的互相攻击谩骂大作文章。 沿着这个思路下去的话，孙潇肯定是讨不了好的，因为上纲上线的论起来，这种在会场上和班子领导公开争吵的事情， 是完全够得上一个政治不成熟的帽子的。 当然这个过程中江大年也犯了同样的错误，但问题是双方今天的目的是不同的。 孙潇这边今天的目的是要改变市公安局的现有领导体制，你是所谓的双首长传统，改变这种公安局内部的双日凌空的局面。 而江大年这边的诉求就是简单的多，就是维系现状什么都不要改变。 所以双方的成事难度是不同的，这就像足球比赛里一样，进攻的一方需要精湛无比的配合，精准无比的时机把握，还有精确无比的临门一脚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而防守一方只需要随便的在这个复杂精妙的进攻体系里随意的找一个薄弱点，然后把球破坏掉就可以了。 这样整个进攻体系就会全面的崩塌。 然后吴兴尧现在做的事情，正是要把孙潇这一方发起的这个进攻狠狠击垮。 坐在吴兴尧左手边的侯勇此刻神情严肃，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没有反制手段的话，吴兴尧这边就要得手了，就要成功的把水搅浑，这样的话原先预定的理顺公安系统领导体制确定以局长为中心的格局的目标就要彻底流产。 不过一时之间，他也没有想到很好的反制手段，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吴兴尧占据了大义名分，占据了京海的政治正统， 说话的权威性是侯勇这边无法比拟的，这是结构性制度性的缺陷，是无法用人力改变的，即使是侯勇这样的强势领导也是只能望洋兴叹。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无论是侯勇还是孙潇，都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的。 毕竟这个时候改变现状也的确是不容易的，实质上是二把手对一把发起的挑战。 从这个角度而言，输赢一定程度上反而不重要了，反而是过程显得重要。 实质上就是对吴兴尧为主的现有政治格局的一次冲击， 虽然结果上还是吴兴尧这一方守护住了原有的体系，但事实上已经在体系的内部冲击出来了一道道裂缝， 别的不说，经过这么一出后，江大年这边以后肯定会在工作中会收敛一些，因为这样的博弈斗争是很耗费精力的， 以后江大年这边就会想这种事情能避免就避免。 所以这一局，吴兴尧这边看似赢了实际上没有全赢，侯勇这边看似输了其实没有全输。 这么想着，候勇的心气就平静了不少，他直接拉过桌前的话筒，清了清嗓子准备发言，给自己这边定个调子，这件事情可以适可而止了。 但恰恰就在此时，孙潇却忽然举手。 候勇邹眉看了看，发现孙潇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眼神之中充满了坚定和坚决。 他了解自己的这个同门师弟和搭档的，知道其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此刻这样的举动，说明已经有了很大的把握。 不过这个把握到底是什么呢？ 候勇不知道，谜底只能让孙潇来揭示了，这么想着，他便把话筒推了回去，然后看向吴兴尧。 因为吴兴尧是一把，是会议的主持者，孙潇此刻能不能发言自然要吴兴尧来定。 吴兴尧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思忖了一番之后才开口， “我看会议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都是各个条线挑大梁的同志，不能因为这么一个事情无限期的拖延下午， 所以，还请孙潇同志长话短说吧。” 吴兴尧这几句话说的很有水平，他当然是不希望孙潇这个时候再发言，但是又不能直接拒绝， 因为这样就显得自己不民主显得不体面。 所以就在同意的同时，暗搓搓的加了一个长话短说的限制，这样就可以把孙潇的发言限缩在一个十分有限的表达范围。 只要表达的信息量少了，那说和不说其实差别不大。 只是孙潇闻言之后却是诡异一笑，拉起桌子前的话筒用十分洪亮的甚至在在座的各位大佬听起来有些震耳欲聋的声音说道， “报告吴书记、候市长和各位领导，我的发言绝对可以长话短说，实际上就是汇报一句话，根据最新反馈的一二三连环奸杀专案的案情，市区星湖派出所所长也是江大年的儿子，江小帅，有参与奸杀案的重大嫌疑！” 此言一出，四座兼惊！ ------------ 第六十章 局势巨变 孙潇这句话引起了现场的轩然大波，首先有反应的就是江大年，可以说他是对这句话最最敏感的， 因为这句话触动了他的核心利益，自己的独子竟然被孙潇说成是连环奸杀案的同案犯，这特么的开什么玩笑。 所以江大年这边豪不犹豫的抢过了话筒，然后大声质问道，“孙潇你特么的疯了吗，我儿子是优秀警察，这么多年在基层任劳任怨破坏大要案无数， 你上来就血口喷人，竟然说我儿子是奸杀案的嫌犯， 这么离谱的事情亏你编造的出来，今天你要不是不给个说法，劳资跟你没完。” 这么说着，江大年已经双眼猩红的怒目而视孙潇。 其他的市委常委，甚至包括侯勇在内，都是一双讶异的眼神盯着，其实也是在等孙潇给一个答案。 相比众人的紧张，孙潇却是显得十分淡定从容，他慢慢腾腾的说道，“既然江政委和各位领导都这么急迫的想知道我说这句话的根据，按我就多说几句，就是不知道兴尧书记给不给这个机会啊。” 吴兴尧眉头一邹，其实这句话看似很平淡，实际上在体制内挑衅的意味已经十分浓厚了， 因为这个时候这种形式下其实是不需要这么问的，之所以孙潇还要刻意的问一句，其实就是想表明自己对之前吴兴尧的那句长话短说的不满。 所以吴兴尧冷冷的说道，“既然孙潇市长已经抛出了如此石破天惊的一句话，那我们还能有其他选择吗，想长话短说也不可能了啊。 只能洗耳恭听孙潇市长的高论了.......” 说到这里，吴兴尧故意用一种上位者独有的兼有挑衅和压制的目光扫视了孙潇一眼， “但是你要是没有足够的依据的话，说这样的话可是要承担责任的啊，你是公安局长应该懂这个道理的吧，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起字责任！ 绝对不能信口开河，特别是不能在这样的场所信口开河！” 说这段话的时候，吴兴尧是一边拍着桌子一边说的，语气极其严厉。 但是孙潇却是如同置若罔闻，依旧一副闲庭信步满面春风的模样，这个样子连市长侯勇都已经感觉到了有些心里发慌， 心想这个孙潇到底是在搞什飞机，为什么突然抛出这么一个石破天惊的论断，又为什么可以做到如此的淡定从容？ 难道是真的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但是，抛开江小帅直接参与奸杀系列案件这个事情的离谱程度不谈，就算江小帅的真的参与其中了，相关的证据也是不可能也不应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搜集到的啊。 不是昨天晚上才把相关的嫌犯抓到位的嘛？ 就在侯勇思绪万千的时候，孙潇再次开口了，“兴尧书记、侯勇市长还有各位领导请稍安勿躁，我得出这个结论绝对不是信口开河更加不是血口喷人，而是有实实在在的证据的。 这个证据也会呈现在你们每一位的眼前，包括江大年政委！” “只要大家再给我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之内，证据就会送到！” 这个其实孙潇是之前安排过陈正南的，在刚刚陈正南打电话来报喜的时候，孙潇就对其说道，要尽最快速度把笔录的复印件，和简单的案情汇报送过来， 只给他们十分钟的时间。 好在市公安局距离市行政中心非常的近，也就是两三百米的距离，驱车的话不到两分钟就到了。 这种情况下，孙潇估算过，给对方十分钟的时间是完全够用的。 果然，陈正南和聂涛那边的速度也是足够的快，只是不到七分钟的时间，就把材料送到了市行政中心。 当二人把一堆材料坑次坑次的报入办公室的时候，里面的人全都保持着可怕的沉默。 主要是孙潇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大家真的是已经无话可说。 只能是默默的等待着，包括吴兴尧在内都是如此，这么重大的事情在常委会上提出来了，是不可能有人在这个时候退场的，总是要弄个水落石出为止。 孙潇见到陈正南和聂涛过来了，连忙指挥二人开始分发材料， 把一份份的材料都逐个的发送给在坐的市委常委们，从吴兴尧这边开始发送，然后按照常委的排名顺序依次往下发送。 吴兴尧第一个发到材料，立即把材料拿在手上翻阅。 然后只是短短数秒的时间，就脸色大变，满脸震惊的望向了江大年。 这个时候，其他的常委们见状就知道，局势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孙潇让人送过来的这些材料很有可能是对江大年不利的，甚至是真的就是把其子江小帅给定性成强奸犯的铁证。 但是，众人心里又是都在犯嘀咕，心想这个江小帅明明是一个派出所的所长，也是江大年的儿子，是一名人民警察，就算在提拔这些方面有些裙带关系， 但至于道德败坏到亲自下场去当强奸犯吗？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这么想着，大家都是和吴兴尧一样，拿到材料的第一时间就迅速的扫描阅读起来。 不过最后却是全部都和吴兴尧一样的表情，就感觉整个自己的三观都被尽数的摧毁了。 江大年是最后一个领到资料的，当然这些也不是孙潇故意让聂涛他们这么做，而是按照今天的会议排名，他就是排名在最后一个的。 所以，江大年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全程呆若木鸡的坐在现场，呆呆的看着众人的表情变化， 但实际上他心里面已经是五味杂陈，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不是现场有这么多的领导坐着，他此刻早就拔腿而出，恨不能跑到自己儿子面前好好询问一番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了。 参与了连环奸杀案？ 这个罪名安插到自己儿子身上，怎么看怎么违和啊。 哗啦啦！ 终于，聂涛将一叠材料放到了江大年的桌子前，江大年立马顾不得形象，急匆匆的翻阅起来。 最上面聂涛总结的案情简介他懒得看了，直接翻到了下面的笔录和证据。 然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银行转账凭证，显示嫌犯转账给自己儿子一笔十万元。 不过看到这个江大年倒是没什么担心的，因为就单单这么一张凭证的话并不能说明什么...... ------------ 第六十一章 我要改变意见 不过江大年还是继续翻了下去，因为下面的材料还很多，他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材料能让吴兴尧这些大佬如此一惊一乍。 翻过了银行记录之后，首先是雷无水等人的笔录，这几个直接参与了连环奸杀案的笔录，大部分都在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 而且这伙人其实不仅是实施了这个连环奸杀案怎么简单，而且还实施了贩毒、绑架等等众多的团伙犯罪， 从形式上看就是一个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其中他们的一个头目叫作强子的，似乎还没有落网， 但是能量很大，可以勾连到内部的公安人员，能够得到最万无一失的躲避监控路径。 看到这里，江大年的眉毛就不禁邹了起来，因为从这个躲避监控路径的提供这个情节来看，他显然意识到了一丝丝不妙的气息。 于是一瞬间，其就加快了翻阅笔录的速度，然后很快就翻阅到了一个令他十分震惊也十分惊慌的名字，张浩！ 这个张浩江大年是知道的，是市政协副主，席葛云天的女婿，之前葛云天因为自己这个女婿 提拔的事情也是找过他的。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层关系的话，此刻的江大年还不会如此之震惊。 真正让他的心如同战场上的鼙鼓一般震动不止的是，这个张浩还是江小帅的朋友，还是联系十分紧密的那种。 江小帅之前就是为了这个张浩的副科提拔正科来找过他。 说实话，从普通警员提拔到副科的难度，比从副科提拔到正科的难度小多了。 所以这一步的话，葛云天再找过来，江大年就开始推诿了，倒也不是真心不想帮忙，而是副科提拔到正科的竞争激烈程度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涉及到了太多太多的利益博弈。 这种时候，葛云天这个非实职的副厅想要再卖那张老脸就有些不够看了，毕竟真金白银不比一张老脸实惠多了，是吧。 更为重要的是，之前这张老脸已经卖过一次了，老是拿同一张老脸凑上来揩油的话就有些不合规矩了。 正是因为有这些情况，所以那次他就明确拒绝了葛云天。 当然，葛云天看样子也不是真心想帮着自己的女婿办事情的，被一次拒绝之后就没有了下文， 一般情况下在官场里混了这么多年，应该是非常懂得这个时候就是要拿钱出来说话的道理。 但是偏偏这个葛云天懂装不懂。 所以江大年当时心里面冷笑着想，看来这次张浩这小子是要被藏在冷板凳上了，甚至一辈子都是在副科岗位上干到退休。 这种情况在基层不要太普遍，甚至很多科员干到退休都是有可能的。 没有真心帮衬的有钱有势的背景，凭什么让你上啊，毕竟位置就这么多不是？ 不过事情很快出乎了江大年的预料，隔了几天之后，自己的儿子江小帅竟然找到了自己，破天荒的求自己办一件事。 要知道，这个儿子平日里骄横的很，碰到自己这个劳资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要说求他办事了，就算是他主动帮着自己这个儿子办了好多事对方也经常不正眼瞧他一下。 所以那个时候江大年就是心里既高兴又震惊，就问江小帅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到底是什么事情要求他？ 然后这个时候江小帅就说是要帮他一个好哥们去解决副科提拔正科的事情。 江大年就说到底是谁啊让你这么上心，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个直的我还以为你搞什么同性恋了呢， 江大年这个人虽然年纪大了但却是老不正经，经常在网络上看一些有颜色的段子和小说，所以这话就张口就来，对自己儿子也一样。 江小帅也是习惯了自己这个老子的模样，也没有理会大大咧咧的说有一个叫张浩的事交警支队下面巡逻队的， 现在是副大队长要提任大队长，帮忙解决下。 江大年听到是又是这个张浩不免心中一惊，心想这个人倒也真是个人物，自己的老丈人蜻蜓点水没有办成的事情，竟然能找到江小帅去办。 这样就对这个叫作张浩的有点刮目相看了，绝对这个家伙是个人物，外加上自己的儿子又亲自过来求情而且是第一次开口， 所以就立马答应了然后一月内就把张浩运作成了巡逻大队的大队长。 原来的巡逻大队大队长被调任到了市看守所当所长。 这个一个更好的肥缺。 所以对于这个张浩，江大年别提是多少的熟悉了。 现在忽然看到其的名字出现在笔录上，心里面的这份震惊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他立马感觉到自己儿子江小帅怕是真的要栽了。 果不其然，继续观察下去之后，发现张浩把很多事情都交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且果然是和江小帅一起合谋，给雷无水这些涉黑犯罪集团提供了大量的躲避监控便利，连收到的黑钱都是对半分的。 果然俩人的关系是铁到了一定程度。 这种情况下，江大年张口想说什么，却是感觉到一种无力感袭来，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 因为作为一个老警察，他深知这个案子的证据链已经十分完整了，有雷无水犯罪团伙的供述，有转账记录，更有张浩这个一起直接下场参与犯罪的警察的供述。 环环相扣，相互印证，逻辑上找不出任何漏洞。 说句不客气点的，虽然现在这些材料看着都是临急临慌赶出来的，似乎有点粗糙。 但是就这么送到检察院法院，人家凭借着这些资料就完全可以对自己的儿子江小帅定罪量刑。 所以就这种情况，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孙潇此刻正饶有兴致的盯着江大年，其他的常委们包括市委书记吴兴尧在内，也是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他。 这让江大年每个毛孔都渗出了汗珠，他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当机立断，绝对不能有半刻拖延， 自己儿子江小帅的这些事情，往严重了弄就是要吃枪子的，这个作为一名老警察的他十分清楚。 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江大年做了一个即使十年之后还是整个贺州政坛津津乐道的谈资的决定， “吴书记，侯市长，还有各位领导，我觉得鉴于目前的情况，我要改变之前对于我们贺州公安系统领导体制的意见。 我个人认为，政委再作为与局长一样的平起平坐的双首长是不合适的，必须明确政委的排名就是要在局长之后，就是要严格听从局长的号令指挥，而且这一条必须作为铁律写入到这次会议纪要里面， 以彻底终结贺州公安系统天有二日的怪象，彻底理顺事关三万贺州公安干警的体制机制问题！” ------------ 第六十二章 这是我们整个贺州市的耻辱 不过这番原本应该震惊八方的言论，却没有在现场引起任何波澜。 因为所有的常委们，包括市委书记吴兴尧在内，都已经被材料里的内容震惊了，只要是个人都知道，江大年完了。 连带着他的儿子也铁定玩完了。 如果是材料里面反应的罪行的话，那么江大年的儿子江小帅，不是扒警服的问题了，而是要被送去吃牢饭的问题，甚至是吃枪子的问题。 这种情况下， 根本江大年也是负有不可推卸之责任的，抛开父子这层关系，更重要的是在组织任命方面， 当初帮助江小帅当上这个星湖派出所所长的，正是他这个政委老爸。 而且还是以举贤不避亲为借口力推上去的，这个吃相可以说是很难看了。 当然，形式上做的肯定是天衣无缝，避开了各种回避的问题。 但是体制内的问题，最怕的就是认真二字。 很多领导是经不起查的，看似严丝合缝的东西，只要组织上一认真起来，立马就土崩瓦解了，原先伪造的再好的材料也会原形毕露，原先巩固的再好的攻守联盟也会有人很快就会松口。 在巨大的压力和个人危险面前，所有的情义都会显得非常的廉价，非常的一文不值。 这就是人性，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 也许有这么一俩个人是特例，能够面对强大的国家机器，力抗到死，但是比例充其量不过是千分之一甚至是万分之一。 否则怎么可能会让全社会都尊崇这些人为英雄呢，因为英雄就是这么的稀缺啊。 江大年做了这么久的官，做了这么久的掌管人事的政委，这些道理自然是比谁都懂的。 所以方才他才会反应如此迅速，和权力切割的如此决绝，就是希望用自己的主动彻底的投降，让侯勇那一派能够在这个事情上放他一马，放他儿子一马，给条活路。 但是显然，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无论是侯勇还是孙潇，都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善罢甘休了， 之前早就被吴兴尧一派压制的心里窝火着呢，特别是孙潇，这几年被这个江大年欺负的都好几次有了辞职的念头。 这种时候这种机会，不痛打落水狗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其实人生就是这样的，有敌人不可怕，敌人很强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当有了让敌人一击毙命的机会的时候却犹犹豫豫大发不该发的善心，当起了所谓的圣母。 这种圣母婊最终的结局都不会好。 而官当到了侯勇和孙潇这个程度，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圣母之心的。 也因为如此，侯勇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了，没有请示吴兴尧就直接开口质问道，“江大年，你儿子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要给组织一个解释吧？ 这件事情不是说什么同意改变公安系统的领导体制，同意以局长为主就可以糊弄过去的。 这样吧，鉴于江大年同志的直系亲属在我们市公安局的辖区内，有参与一二三奸杀系列专案的重大嫌疑，并有其他严重刑事犯罪的重大嫌疑，建议立即停止江大年同志的市公安局政委的职务。 同时建议孙潇同志立即组织警力，蒋江小帅等相关犯罪嫌疑人捉拿归案，并进一步审查。 不知道我这个建议是否妥当？” 侯勇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虽然形式上是一句疑问句，实际上却是用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说出来的。 以此同时，侯勇的双眼已经死死的盯住了吴兴尧，这种眼神坚定中带着凌然无惧的威严。 这是吴兴尧最讨厌的眼神，每一次当看到侯勇用这种眼神望向自己的时候，就有一种被冒犯之感。 但是，当面对这个比自己小二岁的副手的时候，吴兴尧经常会莫名其妙的生发出一种无力感，仿佛对方才是自己的上级，对方的威严能影响到自己的行为甚至是心智。 当过领导的都知道，当被自己的下属这样的精神压制的时候，是一种最为不舒服也是最为愤怒的状态。 也正因为如此，此刻的吴兴尧是极为愤怒的，但是这一次他根本无法发作，甚至连表现出愤怒的勇气都没有。 只能以非常平静甚至平静到有些颓废的神态，有气无力的点了一下头。 算是默许了侯勇提出的紧急处置方式。 这个时候他知道，无论多么不甘，也只能弃卒保帅了，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因为市公安局的这个叫做聂涛的刑侦副队长已经把证据和笔录做到了这个地步，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铁证如山。 这是吴兴尧这个市委书记第一次知道聂涛这个年轻人，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当然这也很正常，毕竟其是掌控贺州的一方诸侯，全市九百多万的人都是在其治理之下， 一个小小的民警怎么可能会入其的法眼呢。 但是今天，吴兴尧算是认识了，不但认识了而且印象深刻。 因为手头的这几份关键笔录，上面的侦查员签名全都是聂涛的名字。 而且聂涛也出现在了现场，虽然一言不发的笔直挺立在一旁，但是一米八七的高个，身材比例极好的身形外加上如刀削斧劈的英武面庞。 给人以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甚至让吴兴尧和其他市委常委们觉得，文学作品中描写的那些鼎立在天地之间涵养着浩然正气的盖世英雄，应该也是这种形象吧。 侯勇看到吴兴尧的反应，便立即给孙潇和刘秀春分别使了个眼色，二人根本没有丝毫迟疑，立即站起身来往外走。 孙潇是要去落实抓捕江小帅等人，而刘秀春则是去落实暂时停止江大年职务。 陈正南和聂涛本也要跟着孙潇一起离开的，但是侯勇却发声让聂涛暂时留下。 然后转身对着吴兴尧微笑着说道，“吴书记，您看会议出了这样的突发状况，我看这个常委会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其实这次议题的结论也是出来了，这个小伙子带来的铁证不恰好证明了，所谓的双首长制度，实际上已经不适应这个时代，已经是需要及时清理的陈旧制度了吗？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公安系统长期的局长和政委二日凌空，长期的无休止的内耗对抗，我相信这么恶劣的案件不会发生在我们公安系统内部。 说句难听点的，这件事情是我们整个贺州公安系统，也是我们整个贺州市的耻辱！” ------------ 第六十三章 聂涛不一样 吴兴尧此刻再也忍不住了，感觉这个侯勇这一次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侯勇市长，我觉得也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吧？ 不就是一个重大刑事案件吗？其他的地方哪里不都会几年十几年出一个类似的案件吗？该抓的抓，该杀的杀不就好了吗？ 何必要上升到这样的高度呢？嗯？” 侯勇此刻却是一点也不急，用十分儒雅谦和的语气说道，“哦，只是一个重大刑事案件吗？不是这么简单吧？ 起码全国的其他地方，我看不到警匪勾结到了这个地步，甚至是直接警察下场参与了犯罪的。 哪里是什么人民警察啊？ 我们贺州公安系统出了这样的问题，而且还是政委的儿子去干这种事情， 我的兴尧书记，你说这个双首长的制度是不是有问题，要不要改？” 吴兴尧被侯勇的这几句抢的哑口无言，想说什么却喉咙里什么话都说不出，因为的确是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侯勇见对方就是不说话，于是继续说道，“这样吧，我看既然兴尧书记还是不同意撤销双首长制度，建立以局长负责制为核心的新的公安系统领导体制，我看就还是按照老规矩，举手表决吧， 反正现在十一个常委们大部分都还在的，整整齐齐吗，只是少了一个刘秀春市长，不过秀春的话待会我们可以单独打电话征求她的意见。 你看，兴尧书记，举手表决这总要同意的吧？” 吴兴尧知道虽然提议举手表决一般是要自己这个班长提出的，但是此刻侯勇作为副班长提出也不是不可以。 实际上，为了落实民主集中制，制度上是允许任何人提议举手表决的，否则班长不提的话就不能举手表决，那不是给一言堂厅官便利吗？ 也正是因为如此，吴兴尧此刻又只能非常不情愿而且非常痛苦的点了点头。 这种时候，吴兴尧知道自己就算不点这个头，侯勇也是可以强制开启投票仪式的，如果是那样的话，还不如现在立马做个顺水人情。 侯勇眼见时机差不多了，就直接说道，“该说的先前都已经说了，现在大家也别墨迹了，直接开始投票吧。” 这么说着，他自己的右手就抢先举了起来。 而其他人也是见状，相互看了看之后，也纷纷的跟着举手。 即使连紧紧跟在吴兴尧后面的市委秘书长林长春、市委统战部长叶建军这些狗腿子们，也都随大流举起了手。 当然了，举起手的时候，还是装出了一副十分无奈十分痛苦的神情的。 能够混到这个地步的，自然都是天生的或者后天的老戏骨，演技那是杠杠的。 侯勇这边看到这副情景，有意无意的冲着吴兴尧得意的笑了笑。 现在就剩下他这个市委书记没有表态了。 吴兴尧自然是不愿意举手的，但是现在是市委常委会，此刻是否举手赞成是要被工作人员记录到会议纪要里面的， 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根本没有人敢于触其锋芒，没有人敢于和大义名分背道而驰。 所以，吴兴尧此刻纵使心中有万般不甘，最后也是乖乖的妥协，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这个时候，他心里面就觉得，自己举起来的不是右手，倒像是战争片里那些反动派们举起来的双手，这手一举就算彻底投降了。 聂涛这个时候算是见识到了，也开心到了。 像他这种内心里面始终保持着正义感保持着赤子心的人，自然是喜闻乐见这种正义战胜邪恶的戏码的。 当然，工作了这几年之后，小伙子的思想也是愈发的成熟，知道戏码归戏码，入戏太深就不好了，正义实现的确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但是并不一定代表实现正义的人就是天然正义百分百正义的。 所以当常委会结束，侯勇把聂涛单独叫到办公室的时候，聂涛并没有在内心里显得有多少的兴奋。 相反，他拼命的劝说自己要心静下来，劝说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的头脑。 侯勇带着聂涛进入到自己办公室之后，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沙发，示意聂涛坐下。 但是聂涛没有立即就坐，而是站直了身子向侯勇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不是处于谄媚讨好，而是出于一种正常的尊重和礼貌。 而且聂涛虽然之前一直在基层，但是很多官场里面的事情和规矩是知道的，因为他平日里没事就爱看官场小说。 不得不说，在那些文学作品中绘声绘色的描写里，隐藏着很多其他人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的官场摔爬，才能够积累到的一些经验。 侯勇对聂涛的得体且不卑不亢的表现有点小小的经验到了，原先只是以为是一个很有业务能力和办案天赋的年轻小伙子，现在则感觉到这个小伙子的政治敏感性也很不一般。 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顿时心里面就有了爱才之心，培养之意。 当然，这也很大程度上是出于个人利益的考虑，毕竟在体制内很多东西都是很现实的。 并不是说你很有才华有很大的本领，上面的人就一定要用你。 而是你的才华和能力刚好可以为其带来某些方面的利益，人家才会变身伯乐。 当前的社会经济体制下，讲究的是市场经济，而所谓的市场经济说白了就是一切都是从利益的角度考量问题，一切都是利益交换。 侯勇之所以看中聂涛，是因为他从聂涛身上看到了足够的政治潜力，是具有成为政坛黑马的潜力的。 相比于培养那些庸材蠢材，侯勇当然喜欢聂涛这样的潜力股。 除非那些庸碌之辈背后是巨大的政治资源背书，否则就是一般般的有钱有权之背景，到了最后发展潜力还是不大还是会在某个节点上停滞不前， 对于这些天花板比较低之人，其实所谓的培养就是白白耗费心血，到时候这些人就卡在正处甚至是副处那个级别，而且还是一些非实权的岗位，根本上不去， 这样的话对自己的利益而言是毫无作用的。 想要感恩师门之情也得有实力啊。 但是，聂涛就不一样....... 所以，侯勇盯着聂涛打量了整整一分钟才开口说道，“小聂啊，不要这么拘谨嘛，让你坐就坐.......” ------------ 第六十四章 大年啊，这是准备搬家啊！ 常委副市长刘秀春和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孙潇都是雷厉风行的主儿， 从市委常委会的会议室出来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各自去落实侯勇交代的事情。 刘秀春很快让市府办的相关科室起草了一份关于暂时停止市公安局政委江大年职务的通知，签字并盖上市政府的公章之后，就通过内网系统分发到了全市各个部门和各级政府。 市公安局是政府下属部门，所以以市政府的名义下发这个通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而孙潇则立即驱车返回了市公安局，和孙潇一起返回的还有刑侦支队的支队长陈正南。 陈正南在车上就布置自己的副队长刘成立即采取行动，部署警力前往星湖派出所抓人。 刘成虽然办案能力一般，但是执行力却是刚刚的，二话不说就点了刑侦支队十几名干警，风风火火的冲到了星湖派出所。 而此刻，星湖派出所内，江小帅至今为止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一个陌生号码倒是一直打进来响个不停，但是江小帅却是没有去接。 因为这种情况平日里出现的太多了，他这个贺州公安系统的第一公子，是平日里多少人想要巴结的对象， 这个社会最不缺的就是胆大之人， 他们不断的通过各种途径要到江小帅的电话号码，然后有事没事就打一波，为的就是碰一碰那不到百分之一甚至是千分之一的运气。 所以江小帅的日常操作就是对陌生的号码一律掐掉，然后直接拉黑。 他可没有这么多时间来应付这些事情，更不可能像电视里的那些男主角一样三天两头就换手机号码，这样实在是太麻烦， 又不是他自己的过错，干嘛要去做这些消耗自己精力的事情，而且根据这么多年的社会经验，当一个人真的决心要他的号码的时候，是一定会得到的，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改变这一切。 所以，这一次江小帅也是像往常一样，直接就把这个陌生号码给拉黑了。 但是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为后悔的一个决定。 因为此刻电话过来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他的老爸江大年。 江大年从会议室里提前偷溜出来之后，就火急火燎的要给江小帅，自己的这个唯一的宝贝儿子报信。 当然，作为一名混迹了警坛数十载的老狐狸，他当然知道不能用自己的手机去打这个电话，否则就是属于通风报信了。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立即启用了自己的几个平时储备着的备用号码，这些号码都是通过特殊途径搞到的， 可以不用实名登记，也就是说警方很难根据电话号码的溯源查到这些号码的主人。 但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号码竟然一个一个的被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拉黑了。 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过这也怪他自己，之前教会儿子拉黑陌生号码的这一招，也是自己传授的。 只能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不过有很多生活履历的朋友就知道，其实这是人生的常态，只不过这个人生常态出现在此刻这样的场景里， 对于江大政委而言多少有些残忍。 但是对于社会的公正事业而言却是莫大的幸运。 江大年眼看着自己的手机打不进去了，本来是想心一横直接冲到儿子的星湖派出所去的，但是很快就想到这条道路也是绝对不能走的。 因为路上和派出所内部都有监控探头的，而且自己这个政委可是公安系统乃至整个贺州市的名人，平日里上电视的机会实在太多了。 这种时候冲进去，不是明摆着就是告诉别人自己去通风报信吗？ 思来想去，他还是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等待着市政府那边发来停职通知。 这个时候政治敏感性就很重要了。 如果说这个时候要是没有回到办公室，而是直接从市行政中心出来然后回家的话，一定会被扣上一个不讲政治对组织决定不满的帽子。 江大年当然那可以辩解说，既然在市委常委会上已经宣布了他的停止职务，那么他自然可以直接回家。 但是这样的解释在明面上过得去，但是在私下里就是不合格的，大家都是混体制内的，谁不知道这种情就是闹情绪就是对这这个停止职务的决定的软对抗？ 体制内和组织决定对抗，是没有好下场的，因为组织决定代表的是上级的意志，违背上级的意志也就是违背上级的权威。 那上级能高兴吗？ 上级不高兴的话，你自己今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江大年是懂这些道理的，所以他在自己的公安局办公室里静静地等待着命运对他的审判。 虽然表面上很平静，两眼平视前方什么都不做，但是内心里他觉得坐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不过好在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很久的时间，很快孙潇便带着自己的秘书，也是市公安局的办公室主任林立急匆匆的走进来了。 孙潇全程面无表情，而林立则是很规矩的敬了一个军礼。 毕竟林立的地位和孙潇是不一样的，即使面对已经落难了的局政委，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 否则这个时候表现出丝毫的怠慢，表现出一种落井下石的幸灾乐祸的话，即使是孙潇看到了也会心里嘀咕，更何况其他领导知道的话，都会对林立的人品进行重新的评价。 所以体制内的人，如果想走的稳走的远的话，真的是需要步步为营步步小心。 林立礼毕之后，便拿出了一张盖着红章的A4纸递给了孙潇，然后面色平静语气谨慎的说道，“政委，这是刚刚市府办那边传来的文件，您被......暂时停职了，我和孙局按照市政府有关领导的意思，特意将这份文件送到您这边。 这份文件是通过机要保密通道过来的，除了我和孙局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第三方知道。” 江大年站起身子，伸出双手接过通知，然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就开始一言不发的收拾东西。 包括家庭相册这些个人物品。 孙潇邹了邹眉头，“大年啊，这是准备搬家啊！” ------------ 第六十五章 有一点心动了 江大年听到孙潇的这句话，不禁惨然一笑，说是笑可能比哭还要难看， “孙潇啊，你我之间斗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我早就看明白了。 这次事情之后，这间办公室，或者说这个市公安局，还有我的位置吗？ 你不会这么天真吧？ 我这不收拾收拾东西卷铺盖走人，还留在这边等着过年呐？” 孙潇听罢，也是心中一阵感慨，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来老祖宗总结出来的东西还真的是越回味越有道理的。 现在的江大年的样子就让孙潇怎么也恨不起来。 虽然二人互相之间争斗了这么长的时间，搞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但是说到底，都是在权力斗争的游戏规则里互相斗气的两只蟋蟀而已。 当这种斗争结束了之后，很多恩怨也就随着环境的改变而一笔勾销了。 所谓的一笑泯恩仇莫过于如此。 所以孙潇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主动抬起了一个装满了江大年私人物品的大箱子，对着江大年说道，“老伙计啊，让我最后送你一程吧。” 江大年微微怔了怔，然后才缓缓的点点头，慢悠悠的吐出一个好字。 这个好字里，不知道包含了多少复杂的情感，有仇恨也有不甘，有悔恨也有此刻忽然生发而出的一丝丝的感激。 林立也想跟着帮忙搬东西，但是却被孙潇眼神示意制止了。 聪明机智如林大秘，自然是知道这个时候是属于江大年和孙潇独处的时间，就知趣的没有跟着来到电梯， 而是直接走一旁的楼梯下去。 点滴里，江大年和孙潇一人抱着一个箱子，一开始二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电梯向下运动所发出的滑轮运转的声音。 良久，孙潇才说道，“以后家里有什么困难，可以尽量和我提，该照顾的我都会尽力的。” 江大年幽幽的呼出一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以示谢意。 他知道孙潇这句话的意思，算得上是对自己儿子这个案子就事论事不会扩大打击面的一种暗示。 当然，要想真的不扩大打击，就要江大年和其背后的吴兴尧那边拿出一些态度来，撤销江大年的职务，维护孙潇今后在贺州市公安系统的绝对权威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 自然还要有贺州高层政治博弈上的更多让步。 不过这些江大年就管不着了也没能力去管了，他只会把孙潇此刻在电梯里面表达出来的暗示，以非常隐晦的方式转告给吴兴尧。 然后就看吴兴尧他们自己的决策了。 但是无论怎么样，孙潇能在电梯里主动暗示，实际上也是一种释放善意的举动，他知道因为有了这样的举动，侯勇那边可能就不会对自己下死手了。 但是自己的儿子，那个江小帅，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绝对绝对的没法保住了，只要最后能不吃花生米都算是孙潇这边的法外开恩。 ....... 另外一边，贺州市长侯勇的办公室内，聂涛正襟危坐的坐在了侯勇办公桌对面的凳子上，脸上写满了谨慎和严肃，屁股也只坐了一半。 侯勇抿了一口茶，说道，“小聂啊，你这工作了这么多年，是不是有想法离开公安系统啊？” 刚刚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侯勇已经对聂涛过往的经历全部了解了一遍，聂涛自然是对这位市长大人有问必答。 说实话，这几天发生在聂涛身上的变化，实在是有些太快太快了。 如果说两天之前，有人告诉聂涛他将很快调入到市局担任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然后很快会破获一场困扰了整个贺州公安系统半年的重大连环奸杀专案， 甚至会因为案件的破获而直接影响整个贺州政坛的变动，被侯勇市长亲自接见的话， 聂涛一定会认为那个人是神经病。 但是现在看来，这么离谱和离奇的事情就发生了。 坐在侯勇市长对面的时候，聂涛真的就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魔幻和不真实感。 不过他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听到侯勇问话了立即就停止了自己的思绪，回答道，“没有的，我觉得无论是从我的大学专业还是从工作匹配度而言，我都是适合现在的刑侦岗位。” 这是实话，而且刑侦这个岗位也很对聂涛的胃口，更何况孙潇局长对他有知遇之恩，这个时候如果说想离开的话， 实在是有点忘恩负义的感觉。 而忘恩负义实际上在体制内是非常差的评价，没有一个领导会喜欢并去培养一个白眼狼的。 侯勇对聂涛的这个回答一开始还是意外的，但是很快静下心来思考一番之后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是我欠考虑了啊，你这才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上了不到两天的班啊，就要结束这段工作生涯履新，这的确是不合规矩的嘛。 主要是你是在很优秀啊，这么不到两天的时间就破获了这么一起，困扰了我们贺州市半年多的大要案啊，为我们贺州营商环境和法治环境的建设赢得了很大的空间啊，一举扭转了我们贺州的治安形象啊， 所以我潜意识里总是以为，你是一个经验老道的已经在市公安局工作了很久的老刑警啊。 不好意思，怪我怪我。” 侯勇拍了怕自己的脑门，笑着自责道。 聂涛赶忙说这都是自己之前自我介绍的时候没有仔细汇报的失误，和侯市长您没有关系。 这个时候领导可以自我指责，但是如果你真的以为可以顺杆往上爬，那就是幼稚了。 聂涛做了最恰当的选择，就是把过错往自己身上大包大揽，当然前提是这些过错不是有实质性的法律责任。 侯勇看到聂涛这么上道，就更加高兴了，说道：“之前一个星期的时候，我的秘书刚刚提拔到了下面县里去当副县长了，现在还缺一个继任者呢。 哎，原本是想让你过来的，现在看来只能继续物色了.......” 聂涛听罢，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因为市长的秘书其实是一个非常核心的岗位，一般而言都是市府办综合一科的科长兼任。 虽然只是一个科级岗位，却是整个贺州的二号大秘，知道市长大人的所有核心机密，这种人就算是那些正处级的市直部门一把和下面县里的书记县长，都是要恭恭敬敬给几分薄面的。 和目前这个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比起来，那简直是云泥之别。 ------------ 第六十六章 刘成坏事 不过这个时候聂涛已经把话放出去了，就绝对不能再收回了。 其实聂涛之前拒绝，也是因为万万想不到侯勇是在物色大秘。 不过，略微沉思了一下之后，聂涛还是稳住了自己的心神，他知道虽然市长大秘这个职务真的非常非常诱人， 但是目前的自己还是火候未到，是不能去接过侯勇抛过来的橄榄枝的。 一来是自己到市公安局才没有两天，这个时候立即转投侯勇门下，即使侯勇和市公安局局长孙同一脉的，也是会在履历里留下记录，会给上级组织部门留下一个喜欢到处折腾的印象。 这种到处折腾的人，说好听点就是脑子灵光，说难听点就是有点投机主义，墙头草一般哪里有好处就往哪里飘。 这样的人是不会有大发展的。 而且，目前的聂涛其实政治手腕和政治经验都非常的不成熟，所有的有关这方面的知识积累完全来自于官场小说。 这也是他这种出生在寒门家里没有几个公门中人的最大的悲哀。 当然，这些政治手腕一方面是要靠后天的教育，另外一方面也是要靠天赋的， 而且后者往往比前者更重要，其实就是对整个社会运行规则特别是体制内实际运行规则的深刻洞察。 这个方面，聂涛倒是有优势的，因为其本身就是一个很有慧根之人，且学习的专业是法律，也是研究规则的一门学科。 法学这门学科的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仅仅是教会人去死记硬背那些法条，而是更加教会人拥有一双观察社会所有明暗规则的慧眼。 当然，只有百分之一的人有这种运气和天赋开启这双慧眼，聂涛显然是属于这百分之一。 不过聂涛也知道，即使自己的天赋超绝，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积累和亲身体验。 否则的话也是不可能完成对市级层面各种明暗政治规则的掌握和熟练运用。 所以，现在就贸贸然走到市府办，走到侯勇的身边，走到整个贺州政治权力的核心，其实看似一件大好事实则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情。 伴君如伴虎，如果因为一些事情让侯勇不高兴了对自己的看法发生了转变，或者给自己添加了一些不该有的麻烦。 那就会显得十分的得不偿失了。 所以，思来想去，聂涛的那种后悔的情绪就烟消云散了。 他对着侯勇谦卑的点了点头，说道，“感谢侯市长的青睐和美意，不过确实是我各方面条件都还相差这么一些，或者说是时机不是这么成熟， 所以很遗憾这次不能到您的身边工作，近距离聆听您的教诲。 不过以后还有类似机会的话，我会努力争取的。” 侯勇听罢，开心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发现聂涛这个小伙子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能力，那就是和其聊天，会越聊越有味道，越聊越对自己的脾气，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磁场吸引理论。 当然，前提是两个人的磁场是相近的。 如果两个人的磁场是天生排斥的话，就算二人再有心想走到一块，也是最终无法实现。 其实人和人之间的情感关系就是如此的微妙，如此的说不清道不明。 侯勇对聂涛非常的欣赏，不但主动交换了联系方式加了微信，而且还直言不讳的说道今后如果生活工作有任何困难，都可以直接过来找他。 聂涛连忙表示感谢，但实际上心里想的却是对于这种级别的领导，又不是自己的直属上级的话，能不麻烦还是尽量不要去麻烦。 其实这也算是体制内的基本素养，毕竟没有什么利益纠葛的话，仅凭一张脸去求人家，一次两次还好使，多了就脸都没了，那样子就很不民智了。 很快聂涛就和侯勇道别走出市行政中心，市长大人的公务还是很繁忙的，这么点眼力劲聂涛还是有的。 既然该说的都说完了，那么继续留在那边赖着不走就显得很没有情商了。 走出市行政中心后，聂涛立即给自己的队长陈正南挂了个电话，电话没有响几声就被立马接起来了....... 陈正南回到公安市局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星湖派出所，几分钟之前其电话里下达指令，让副队长刘成带着十几号队里的刑警前往星湖派出所抓人。 但是到了现场之后，刘成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江小帅看到那张盖着市公安局公章的强制据传证的第一时间， 就立马反应了过来这个刘成今天是来抓自己的。 于是立马陪着笑脸说道，“刘队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怎么开这个玩笑呢。” 刘成沉着脸不耐烦的说道，“江小帅，这种事情我能开玩笑吗？你也是警察应该知道这个证的严肃性和神圣性吧。 没有一定的法律依据和事实依据，这个证上是填不了你的名字的。 所以还是请你乖乖配合吧，大家相识一场也不破了面子。” “行吧，”江小帅低头思忖了片刻说道，“道理我都懂，我会配合你们的，相信你们能还我一个清白。 这样，我换身便装去总可以吧，现在这样穿着警服过去，损害的是我们贺州公安的形象啊。 审讯室里出现一个穿着警服的嫌犯，同步录像里看着也是很刺眼的吧。” 刘成看了看江小帅，又看了看江小帅办公室里面的套间，发现根本没有窗户可以逃走。 是一个秘密的空间，通风全靠空调。 于是就点了点头说好的，给你五分钟，你自己准备一下。 说实话，刘成干了这么久的刑警，原本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放对方去换衣服的，因为这样的话很容易给对方逃走的时间和机会。 但是，考虑到之前和江小帅吃过几次饭，还一起办过几个案件的，算得上是老相识了，并且都是警察。 况且地形方面也看过了，的的确确是没有任何可以逃生的通道。 因此刘成就放松了警惕。 但是坏也就坏在了这个放松警惕方面........ ------------ 第六十七章 高实在是高啊 等到过了十几分钟，套房里面迟迟没有转出江小帅，刘成才意识到坏菜了，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先是过去狠狠的敲打了一下房门，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反应，于是就一脚把门踹开。 一进去就发现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洞，走过去才发现这竟然是一扇隐藏门。 如果不注意看的话是会和墙体的装修融为一体的，但是仔细看了之后就会发现原来是一扇门，而且门的后面别有洞天。 直接有一个铁制的梯子从现在的三层延伸到一层，而且走下去之后就是派出所的背部了，直接是一条小巷， 这后面都是老旧的居民区，房子都是低矮的平房，没有经过旧城改造的。 所以导致这片区域的巷子犬牙交错，四通八达，延伸出去和周围四条城市主干道都是有交集的。 这种情况下，刘成的这十几个人根本没有能力第一时间去追捕，因为根本不知道方向。 就在刘成焦急万分的时候，忽然聂涛的电话打了进来。 还么等聂涛开口，刘成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问道，“聂队不好了，出状况了。” 聂涛闻言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别着急有事情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我们不是奉命去捉拿江小帅吗，结果江小帅竟然跑了.......” 刘成用最简短的语言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描述了一遍。 聂涛一听心里面食狠狠地一惊， 心想这个刘成也实在是太不靠谱了，干什么都不能出这样的事情啊。 但是他也知道，现在根本不是埋怨的时候，于是立马用十分冷静的语气说道，“不要慌，现在立刻向有关部门调取附近区域的监控，然后用人脸上识别系统寻找出附近路线。 这个事情不能拖，一定要快要准！” 也许是聂涛从容淡定的态度，影响到了刘成，这个时候刘成终于也从慌乱之中清醒了回来。 他立马联系了巡逻大队的副大队长，不久前巡逻大队的大队长张浩被抓之后，这个副大队长就代理了张浩的职务， 是刘成的警校同学，人还是蛮可靠的。 对方听了刘成的讲述之后，就立刻吩咐手下去调取监控人脸识别了。 而在刘成那边等待监控结果的时候，聂涛这边也是没闲着，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星湖派出所。 因为早上来的时候是坐的单位的警车，所以此刻他其实是没有交通工具的，只能最短的时间跑步回到市公安局， 然后迅速的拉开了一辆警车，把放在警车中控台上的钥匙拿出来发动之后，一脚油门就疾驰着朝着星湖派出所的方向而去。 星湖派出所的位置距离市公安局差不多二十分钟的路程，其实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在路上的时候，聂涛就一边开车一边复盘了刘成所描述的场景。 然后心里面就有一个十分不好的直觉。 因为江小帅这个人之前就会巡逻大队的大队长张浩关系特别好，而巡逻大队又是专门管理全市天网监控的，而且之前让强子的黑恶团伙联系张浩索要规避监控路径的法子，也是江小帅首先想出来的， 这意味着江小帅对天网监控的问题早就有了很深入的研究。 在这种情况下，既然他会在自己办公室内部的休息套房内，故意搞一个临时的逃生通道，也就是考虑到天网监控的盲区问题。 要想故意在那片老旧居民区里，设置一片无监控盲区，凭借着张浩的这层关系，不要太轻松，甚至可以大胆一点，直接规划一条从星湖派出所的逃生后门，到市区外的隐秘无监控区域。 这条路线平日里神不知鬼不觉的隐匿在全市数万个高清探头的复杂分布之中， 任谁来看探头的分布图都是难以找到头绪， 但是真的要用的时候，这条路就会从隐秘状态激活，给江小帅提供一条最佳的逃生路线。 如果猜测的没错的话，在这条逃生路线上，江小帅可能连车子这样的交通工具都已经准备好了。 想到这些，聂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刘成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江小帅赶忙接起来问前线的办案情况， 然后刘成就非常不好意思的说道， 监控是调取了的，然后智能人脸识别也是用了的，但是很遗憾的是没有发现江小帅的身影。 聂涛眉头紧邹，然后立马告诉刘成，“我怀疑有一条路线是故意没有安装天网探头的，而且是直通城区外的，你让巡逻大队那边仔细的摸排一下，看看是否存在着这样的一条隐藏的路径。” 刘成闻言之后，立马也茅塞顿开的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赶忙拿起电话把倪涛的推测告诉了巡逻大队。 巡逻大队那边很快也有了反馈，说的确有这么一条路，是通往市区之外的，而且还把这条路径的具体线路在高德地图上勾画了出来，然后通过内部聊天软件发送到了刘成那边，刘成则第一时间发送给聂涛。 聂涛停车看了一眼之后，立马就知道已经追不上了。 因为这条路通往主城区之外只需要十分钟，出了主城区之后就是郊区，公路上是没什么探头的。 而且现在也不知道那个江小帅事先准备了什么型号、什么牌照的汽车， 更为关键的是，这条路径到达了郊区之后，就会变成了好几个分叉。 所以综合这些情况看，现在的江小帅早已经出了主城区，不知道开往哪条国道岔路，去往哪个方向了。 所以当刘成火急火燎的表示要集合队伍追出去的时候，聂涛淡定的叫停了刘成。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追无可追，既然人跑了，那就先搜集物证吧。 好在我们这次行动的比较突然，江小帅又是急匆匆的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逃走的， 应该会在现场留下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哦！” 刘成拿着手机，听了聂涛的思路之后，不禁一拍大腿连声叫好，“高，实在是高啊，聂队我真的是越来越服你了！” ------------ 第六十八章 陈静小姐，你有什么事？ 几分钟后，聂涛也把自己的车子开到了星湖派出所。 进入大院之后，聂涛把警车停好，就准备上到楼上江小帅的办公室。 但是万万没想到，就在其准备走入主楼的时候，却意外的瞥见了一个熟悉是身影。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前女友陈静。 这让聂涛有点眉头紧邹，心想怎么今天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这个女人如影随形？ 早上跑到巡逻大队去抓张浩的时候，就已经遇到过一次了。 没想到在星湖派出所这边竟然再次遇到。 不过他也只是略微迟缓了一下脚步而已，根本没有停下来搭理的意思。 对于这个女人，聂涛现在的想法是能不理会就尽量不要理会。 而陈静此刻正站在派出所的门口，和人争论着什么。 应该是门口执勤的民警不让陈静进来。 而陈静则一定要进去，所以双方发生了争执。 “我说你们怎么这样啊，你们不是派出所吗，不是为人民服务吗？ 为什么我这个人民群众来到你们这边，你却不让进入呢？” 陈静一手叉腰理直气壮的质问道。 执勤民警虽然已经脸上露出了不耐烦，显然是被胡搅蛮缠了很久，但是依然平静的解释道， “对比起，这为女同志，和你说过很多遍了，这后面是我们派出所的办公区和办案区，是不能随意让您进入的。 希望您能理解。 如果需要报案或者开各种证明的话，请到前面的对外大厅，那里的民警会统一受理的，谢谢您的配合。” 陈静这下子是真的着急了，她此刻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是来找江小帅的。 之前和张浩鬼混的时候，张浩为了讨好江小帅，主动牵针引线把陈静又介绍给了对方。 而江小帅本就外貌俊朗相貌堂堂，再加上是整个贺州市公安系统的第一衙内，可谓是权势熏天，因此陈静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在第一次见面的饭桌上投怀送抱，成为了江小帅的情妇。 而且相比于张浩是有妇之夫，江小帅是没有成家的，这更让陈静产生了无限遐想。 她甚至觉得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很有可能还是有机会嫁入江家的。 这么想着，平日里照顾江小帅就更加的卖力了。 江小帅做那个事情的时候，有一个特别不好的习惯，就是喜欢用皮带抽女人的玉豚，虽然不是真的用力，但那可是皮带啊， 即使打在皮糙肉厚的男人身上都是很痛的， 更何况是陈静这种细皮嫩肉的女人。 不过陈静为了博取对方的欢心，即使如此屈辱如此疼痛的方式，也是强颜欢笑的忍了下来。 好几次都抽的肌肤通红肿的老高了，而陈静只能含泪受着。 有过体验的都知道，如果已经达到了极限还要继续弄下去的话，实际上已经和爽没什么关系了，完全是一种非人的折磨，是痛彻心扉的。 陈静好几次都被弄得通红通红，不仅仅是上面的眼睛。 但是即使撕心裂肺的痛苦，江小帅也不会停手，甚至还会变本加厉的加大力度和速度。 如果聂涛知道这些的话，恐怕是会气愤到爆炸的，因为平日里陈静名义上是其女朋友，但实际上却根本不让碰，顶多只能象征性的牵牵手，连亲嘴都不让的。 一副非常高冷女神的姿态。 之前聂涛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只是感觉陈静这是矜持是洁身自好，反而心里面还愈发的喜爱自己的这个女神了。 万万想不到此女是这样的母狗。 今天上午在巡逻大队的事情，深深的刺激到了陈静，她知道张浩已经彻底完了，然后经过打听知道了聂涛昨天遇到了天大的机缘，竟然直接调动到市公安局并且一步登天的被任命为了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副科级！ 这个副科级的含金量，可是比之前陈静一家苦苦相逼要求聂涛达到的巡逻大队副队长的这个副科级的含金量，不知道要高出多少个档次。 所以陈静上午听到消息的时候就后悔了，就想着要把聂涛给追回来。 但是无奈，聂涛一直都没有接听其的电话。 最后再拨过去发现怎么都拨不通了，陈静知道这是聂涛把自己放入通讯录黑名单了，以前陈静自己是经常对聂涛玩这招的，没想到现在聂涛反过来这么弄陈静了。 这不得不让人感慨真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不过陈静也还没有完全绝望，她其实一直还有后手的，那就是江小帅。 虽然这个男人非常的粗暴粗鲁，做事情的时候完全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女人，或者说是当成一个人，而是当成了一个可以随意滥用用后即扔的工具，但是陈静还是觉得应该要继续努力一把。 继续展现出女人的所有柔情和身段来伺候好这个男人。 这样的话，才有一丝丝的翻盘可能，否则自己这边赔了夫人又折兵，真的就是输得太彻底了。 已经二十六七岁了，今后是不是还能遇到比聂涛这样的更好的都很难说了呢。 正是因为如此，陈静此刻才会出现在星湖派出所的门口，她是要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江小帅的。 不过奇怪的是，江小帅不知道为何，今天也是一直不接她的电话。 就在陈静被阻拦在门口，急的满头大汗的时候，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虽然是背对着自己，虽然是快速的从眼前一闪而过，但是陈静还是很清楚此人是谁，这个高大帅气如同古希腊雕塑的背影实在是太熟悉太熟悉了。 “聂涛，聂涛，是你吗！？” 陈静开心的大声吼叫起来。 声音充斥着女生特有的高分贝，飘荡的很远。 聂涛闻言之后邹了邹眉，原本是不想管这婆娘的，但是想着如果不管的话，实在是叫嚷的太凶面上不好看，于是只能微微叹息一声，缓缓转过身子， “陈静小姐，你有什么事？” ------------ 第六十九章 臭屌丝怎么可能和江小帅比？ “聂涛，果然是你！” “我就说我没看错！” 陈静咯咯的笑着雀跃着跳起来，不得不说，清纯的脸庞和白皙的皮肤外加纤细苗条的身材， 让此刻的陈静显得非常的有少女感。 正是因为这个干净的长相，才让聂涛之前对这个女人欲罢不能， 说实话，陈静单单论长相论身材，都不是那种一等一的出类拔萃， 都只是七十分左右的水平。 但组合起来给人的整体感觉就是非常的纯净干净，就有一种周冬雨的感觉。 当然，比之更有女人味。 其实这个东西在网络上有个更加精准的形容，叫做纯欲，又叫做初恋脸。 是很多男人特别是像聂涛这样的涉世未深的男人最最沉迷无法自拔的。 不过这些都是聂涛之前的感受。 自从前两天知道了这个所谓的纯情女友竟然给他带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和自己的直属上司搞在一起之后， 聂涛就立马对此女产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观感转变， 原本那张清纯无暇的脸庞，现在看起来却是如同饱经人世的失足妇女一般充满了风尘的味道。 看到这张脸，以前是下面有吐的欲望，现在是上面有吐的欲望。 “有事说事，我忙的很！”聂涛面对陈静如火的热情，只是非常冷淡的回应了一句。 陈静的脸庞上立马显露出一丝难以遏制的愠怒，要是在以前的话，就要拉起脸来狠狠地训斥聂涛一番了。 但是这一次她的这一丝愠怒只是一闪而逝，然后就用非常妖娆的姿态对着聂涛媚笑着说道，“聂涛，你和门口的这位同事通个气，让我进去吧。” 如果不是有门口的自动开合门拦着，陈静这架势肯定是要一下子就扑到聂涛身上的。 聂涛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问道，“你进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陈静刚想说进来要去找江小帅，但是话到嘴边有咽了下去， “我就是想进来看看你啊。” 陈静灵机一动转着眼珠子说道。 聂涛冷冷一笑，“这些鬼话就算了吧，二十分钟之前我自己都不知道会来到这里，你现在告诉我到这里来找我？ 既然这么不愿意坦诚相见，我为什么要帮你？” 陈静知道这次是忽悠不过去了，于是只得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是来找江所的。” 聂涛是何等的人物，刑侦学的天才从来都是见微知著洞察世界的高手，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加上陈静脸上的微表情， 聂涛就知道这个不要脸的荡妇肯定是和江小帅也厮混在一起过。 心中的怒火越发的愤怒。 “那你给他打电话，让他放你进来啊。” 聂涛略带讥讽的说道。 陈静也被对方的这副表情给激怒了，她万万没想到几天之前还是自己的一条忠实的舔狗，哭着喊着要求自己和自己的父母接纳他， 而现在却是可以用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和神态来对付自己。 这样的神态，江小帅可以有，张浩可以有，这条舔狗凭什么有啊。 瞬间，陈静就失去了理智，恢复了之前一贯以来的对待聂涛的神态。 所以人有的时候就是不能对不相干的人太好，否则对方不仅不会记住你的好，反而还会在心里面默认对方是低人一等的存在。 陈静板起脸孔质问道，“聂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要以为走了狗屎运当上了一个狗屁的市局刑侦副队长就了不起了，不就是一个小副科吗？ 告诉你吧，人家江所可是我的好朋友，他爸爸可是你们市局的政委江大年，人家年纪轻轻现在就是正科级的市区派出所长了， 再过几年就会当上区公安局长的， 你这种臭屌丝怎么可能和人家这样的背景家世相比， 你就是跟在别人后面想吃屎别人都不一定拉给你吃呢！” 陈静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也逐渐显露出一副十分得意的表情，就仿佛江小帅已经是自己的老公似的。 聂涛看到对方这副嘴脸，心中只是冷笑，“陈静你说的很对，但是.......这些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静没有料到对方会这么说话，瞬间就呆愣在了原地。 之前原本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感，瞬间被一股子心虚感觉给占据。 是啊，自己这是凭什么把江小帅拿出来对比羞辱聂涛呢。 别说不是自己的老公了，甚至连自己的男朋友都不算。 从做事时候的表现来看，江小帅甚至没有把她当成那种正常的炮，友，因为根本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尊重， 顶多就算是一只主动送上门的免费鸡。 不过这些念头一旦在脑海里滋生，陈静的羞辱感和心虚感瞬间就转化成了无比强烈的愤怒，她并没有怪罪这种羞辱的源头， 而是将其发泄到了自认为可以随意发泄的对象，前男友聂涛的身上。 “聂涛，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别的男人，不选择你吗？” 陈静整理了一下思绪，瞬间就恢复了之前在聂涛面前的绿茶状态。 这种状态可以说是陈静手到擒来的必杀技，也是之前在聂涛面前屡试不爽的手段。 如果按照以前的剧本的话，这个时候聂涛就应该陷入反思了。 但是这一次聂涛却没有和之前一样的显露出愧疚和疑惑之色，反而是脸上的嫌弃之色更甚，甚至还在嫌弃之中透露出一抹淡定从容。 “你自己犯贱，我怎么知道原因？” 聂涛随意的说了一句，就转身离开。 陈静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足足过了一秒多之后才意识到对方说了什么。 “聂涛，你，你反了你啊？ 还要不要我给你做女朋友啊，啊！？ 你可要想清楚啊，如果这次你就这样的走了的话，我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了！” 陈静气呼呼的嚷嚷着，高跟鞋狠狠地跺着， 她面对聂涛还是很自信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聂涛根本就没有回头，而只是背对着冷冷的说了一句，“忘了告诉你了，江小帅现在已经不是星湖派出所的所长了，而是一名刑事在逃犯。 你口口声声说是江小帅的朋友，难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江小帅也没有告诉你吗？” 陈静闻言，瞬间大脑宕机，石化在原地。 ------------ 第七十章 只能说是两个字：直觉！ 聂涛甩开陈静之后，就急匆匆的跑到了楼上江小帅的办公室。 这个时候刘成已经在办公室里，带着十几个刑警搜索了很久。 却是一无所获。 见到聂涛走进来，刘成立马双眼放光，现在他见到聂涛就感觉像见到了救星了一般。 虽然很奇怪自己这个三十六岁的刑侦老兵，竟然会对一个二十六岁的毛头小伙子产生这种感觉， 但是依然不妨碍其对聂涛的由衷钦佩。 公务员的庞大队伍里，有一部分岗位并不是专业性很强，属于那种综合管理类的岗位。 而另外一部分岗位则是专业性特别强，属于那种专业技术类岗位。 公安局的刑警就是属于后一种。 在这种专业技术类岗位里面，虽然也有很多一般公务员队伍里的生态环境，比如讲究人情讲究关系讲究背景等等， 但是也有一般公务员队伍所没有的东西，比如比一般的公务员岗位更加看重个人的专业能力和业务能力。 其实在这些专业技术岗位里，真正能够快速而且彻底赢得同事尊重的，并不是别的而恰恰是个人的专业技术。 聂涛就是凭借着个人的超强刑侦技术，凭借着不到一天就能破获一个别人搞了大半年都破获不了的大要案的能力， 一举获得了包括刘成在内的绝大多数的刑侦支队同事的认可和钦佩。 即使刘成这样向来桀骜之人，也对聂涛佩服的五体投地。 “聂队，现在的情况是.......” 看到聂涛进来的第一时间，刘成就很主动自觉的跑了上去汇报了现场搜查的一些情况。 “嗯，没有找到线索也是正常的，毕竟人家也是干这行的，如果这么点反侦查能力都没有的话，反而说不过去了。” 聂涛听完刘成的汇报，得知找了很久之后依然一无所获之后，点点头表示不用慌。 这话既有专业客观的分析也有宽慰现场众多刑警的成分，大家听了都是很受用。 聂涛却是外松内紧，表面上的淡定从容都是给队友们看的，为的是稳住大家的心神， 而他自己的话则是大脑飞速的运转着，想着刘成刚刚汇报给他的情况。 不过他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是，很多刑警队的领导此刻肯定是第一时间再去仔仔细细的搜索一遍房间。 不过聂涛却是没有这么做，相反却是以手托腮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起来。 因为他知道，既然十几个同事包括刘成在内，已经搜索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几不需要再去搜索一遍了， 这些老刑警们且不说专业技术怎么样，但是办案经验方面绝对是刚刚的。 如果说他们在这么不大的空间里，搜索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问题的话，那只能说明这个房间原本就没什么问题。 所以聂涛此刻全部的心思都聚焦在了，到底能不能再挖掘江小帅遗留证据这个问题上。 思忖良久，聂涛作出了如下判断，首先按照人之常情，一些关键性的东西很隐秘的东西，人是不会随便乱放的，一般只有两个地方适合放置这些东西， 一个是家里，一个是办公室。 其实这一步的话，刘成之前开展行动的时候也是想到的，所以第一时间奔赴星湖派出所抓人的时候， 刘成也是派出了另外一支刑警力量突击到了江小帅的住所，甚至还去江大年的住所也去搜查了。 但是全都一无所获，和这边的办公室一样。 于是聂涛就想到了第二层，那就是既然惯常私藏隐秘的地点都没有任何所获的话，会不会是放置在了其他隐秘地点了呢？ 或者说江小帅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与犯罪有关的隐秘呢？ 聂涛仔细思忖了一下，觉得确实无法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是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因为如果是单次的偶然的个体的犯罪的话，的确是不需要留存一些记录。 但是从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江小帅显然不是这种小打小闹的情况，而是直接参与了黑恶犯罪团伙的庞大犯罪网络， 而且起到的作用已经不止是惯常的公职人员的那种提供保护伞收受各种贿赂好处的简单模式了。 而是深度的参与到了犯罪的策划和实施，甚至可能参与到了犯罪团伙的管理。 这种情况下，必然是会要有一些记录性质的东西作为辅助手段的。 否则人的大脑的能力，是不可能精确的完成如此复杂的管理和谋划的。 所以聂涛很确信，一定会有一些线索类的文档留存。 思索到这一步的时候，聂涛已经有了一股即将豁然开朗的感觉，感觉真想之门就在自己眼前，而且已经朝着自己露出了一条门缝。 于是他立即加大了大脑思索的速度。 此刻的大脑，就如同一台超高速运转精确机器，把所有的细节都全部一一的过着。 很快，其就有了结论：既然证据线索的留存是必然的事情，而惯常的最有可能的藏匿地点都没有发现这些证据线索，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些证据线索依然是留存在这些惯常的藏匿地点之中的，只不过是用一种很难发现的形式罢了。 这个推理过程需要一些逆向思维，需要一些天赋直觉，也需要一些大脑中一闪而过的灵感火花。 虽然初看起来很是不可思议，但是聂涛内心十分确信，这就是正确的破解方向。 “刘队，你确定这里办公室的几个房间，全都仔仔细细的查过了，包括两台电脑的所有硬派都仔细搜索过了？” 聂涛沉着脸问道。 刘成点点头说道，“是的，这些全都找过了的，而且两台电脑里的存储内容是我们重点排查的地点，为了这我们的信息技术专家小杨同志，还利用特殊的仪器对几个硬盘进行了全面的扫描， 这个是可以读取那些删除过的记录的，而且还是可以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如果说真的有问题的话，是一目了然可以看出来的。” “嗯，我知道了！”聂涛依然以手托腮，他在快速的排除着一些可能性。 既然电脑这边没有任何线索挖掘可能性的话，那么就只有继续在这几个房间里继续深度挖掘了。 为什么不是江小帅的居所去挖掘呢？ 对于这一点，聂涛其实并没有很完整很严谨的逻辑闭环，只能说是两个字：直觉！ ------------ 第七十一章 唯独对不起的就是女儿 “我的判断是，江小帅一顶留存了相关证据线索，而且就在这几个房间内。 刘队，辛苦你带着大家继续搜索一遍。” 聂涛邹着眉头，十分严肃的说道。 刘成闻言二话没说，就要转身去执行。 但是聂涛却立即把他喊住，“不要这么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聂队，还有什么指示吗，我是想尽快找到线索，毕竟晚一分钟拿到线索，就会让罪犯多一分钟的准备时间。” 刘成的语气中充满焦急。 聂涛拍了拍刘成的肩膀，笑着说道，“不要急，磨刀不误砍柴工。 你之前不是说已经查过了这个房间里的所有角落了吗，那再次搜查还有什么意义呢？” 刘成被聂涛的这句话彻底的搞蒙了。 “啊，聂队，不是你说线索还在这几间房子里面吗，现在怎么又这么说.......” 聂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刘成是一个好警察，但不是一个精明的警察。 如果是足够精明的话，此刻应该已经听懂聂涛的意思了。 “其实我说的搜查，和你想的那种搜查是不一样的。 或者说，我说的线索还在这几个房间里是没错，但是绝对不是你脑子里想的这几间房间！ 我的意思.......怎么说呢，你还是好好思考一下看看能不能理解。” 刘成听到聂涛这么说，搞了个苦瓜脸。 实际上这也不能怪聂涛故意为难对方，而是的确很多时候有些话是不方便明说的，所谓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是这种情况。 当然，这个时候聂涛其实也是想有意培养一下刘成的发散性思维。 但是看到刘成一副如同便秘般的难受表情，聂涛看了看之后还是决定放弃。 毕竟有句话说的很对，很多东西天生就已经决定了。 刘成显然不是那种能领悟这么一些精妙道理的料。 “哎，其实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你看看能不能查一查，墙壁柜子甚至地板和天花板，有没有什么暗格之类的隐藏处所，甚至看看是否有无这些房间里面有个密室的可能性。 当然，如果要查这方面的话，最好是能找到当年这幢房子的结构设计图纸。 这个图纸很好找的，按照相关法律规定必须在县级住建管理部门备份的，并且这是公家单位，备份一定是规规矩矩的进行。 所以你们最好还是打一下江北区的住建局，拿一下资料，这样能最快速度的查找到这几间房子里的破绽。” 聂涛也知道时间宝贵，不想兜圈子了，直接一口气的把自己的谋略合盘托出， 听得对面的刘成众人大眼瞪小眼满脸惊恐。 “聂队啊，你简直是太太太神了，怎么会想到这么多东西的，而且还能知道图纸在住建局有备份。 要是换做我们，打破脑袋都想不到啊。” 刘成这几句话倒不是拍马屁，而是完全发自肺腑的佩服。 而且说实话，刘成这个人让他拍马屁他也不会，彻彻底底的就是一个钢铁直男，典型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就藏不住的往外说类型。 聂涛心说这些不都是雕虫小技吗，只要懂点系统性刑侦学理论和法律，自然会联想到的啊，特别是图纸备份的事情其实是建筑法里面明文规定的。 但是转念一想，便也释然了，毕竟刘成这些刑警没有接受过如他这般的刑侦学和法学的系统性高等教育。 很多甚至都不是警校科班出生的，而是退伍军人转业过来的。 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和法律条文，实在是太正常了。 这么想着，聂涛也就没有继续废话，而是拍了拍刘成的肩膀，简单的说了句去做事吧，就转身走出门外了。 搜索的事情他很相信刘成和他手下的那些刑警，毕竟都是吃这碗饭的老兵了， 这些不这么喜欢读书却工作很认真的执法人员都有一个特点，就是虽然花花肠子不多理论水平不高，看大的方向不一定精准，但是具体的执行力却是刚刚的， 只要给其规划了一条路径，那么他们就一定会沿着这条路径坚定的走下去，不会有任何的其他个人想法，最后因为深耕程度足够，往往能达到连指挥者最初都想象不到的效果。 所以聂涛没有必要继续干耗在这里。 他现在必须返回市局，去做另外一件事情，面见孙潇。 当然，面见自己的一把并不是为了邀功和其他的政治投机，而是希望获得一个许可。 这个许可现在整个贺州公安系统，只有孙潇能给他。 另外一边，市人民医院，因为昨天晚上惊吓过度，所以方婷从昨晚开始一直都是处于半昏迷妆太浓。 即使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也没有醒来的意思。 中间除了护士过来挂了两瓶葡萄糖之外，全程都是昏睡状态。 这让坐在病床前的方姊萍很是担心，现在的她其实腿部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因为是没有伤到骨骼，只是一些皮外伤， 加上市人民医院最好医生开出了最合适的药方， 因此只是过了一天就完全感受不到了那种火辣辣的疼痛。 已经能正常行走了。 当然医生也说了，距离彻底恢复还是需要个把月的时间，但是因为已经不妨碍行动自由了，所以后续的恢复其实对方方姊萍影响不到。 如果不是因为方婷出了这档子事情，方姊萍早就离开贺州市，返回省委大院回归工作岗位了。 而现在，因为方婷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所以方姊萍便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和会议，咬着牙留下来继续陪护着。 方婷在这边当然不是孤苦无依，其实贺州市作为方姊萍的家乡，这边还是有很多亲戚的，甚至方婷的外公外婆都还在这边。 这也是当初方姊萍最终愿意妥协方婷来到贺州工作的一大原因。 就想着亲戚多好有个照应。 而这几天，这些亲戚们的的确确都过来探望拜访，甚至很多人都主动开口说要担负起陪护的责任，但是都被方姊萍谢绝了。 因为这几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数十载的工作生涯里，对的起国家对的起人民对得起党，但是唯独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女儿了。 给方婷的时间，永远是所有事项里最少最少的。 这一次，方姊萍要留下来，好好的陪着女儿安安静静的呆上几天，要好好的弥补以往的亏欠和遗憾。 ------------ 第七十二章 必须要好好的培养大力的培养！ 就在方姊萍在女儿的病床之前思绪万千的时候，忽然电话哇哇的响了起来。 方姊萍怕影响女儿休息，赶忙走出病房，然后接起电话，看来电显示是孙潇的电话。 方姊萍猜测应该是和案件有关的，毕竟这个案件里牵涉到了自己的女儿，所以于情于理贺州公安方面都要和她通报情况的， 如果是普通老百姓的话，只要随便一个普通民警就可以了。 但因为她是北省组织部部长，所以这个电话必须是孙潇出面。 电话接通之后，孙潇先是对方婷的情况嘘寒问暖了一番，然后才说道，“昨天晚上袭击你女儿的嫌犯全部落网了，也交代了所有的犯罪情况。” 一句话就把方姊萍给愣住了，之前因为一直关注着照顾女儿，所以并没有关注案件的后续进展。 但是凭借常识，方姊萍觉得这个案件怎么着那些嫌犯也要抵抗很久才会交代问题，因为这可不是普通的小偷小摸，而是可以杀头的大案。 奸杀了这么多女性，可以说这个犯罪团伙里已经没有人可以活着出去重见天日了。 所以，从人性的角度而言，他们按理说应该是不会这么快的坦白。 “怎么做到的，虽然我不是政法条线的，但是也知道像这些穷凶极恶的都是极难对付的，都是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的。 这么快就突破心理防线，让他们乖乖交代问题，做到这个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方姊萍由衷的赞叹道。 “哈哈，方部长啊，这个正是我想要重点对您说的呢！ 您知道这次审讯突破，最大的功臣是谁吗？ 其实这个人你是很熟悉的啊，正是聂涛呢！” 孙潇说道。 方姊萍闻言，瞬间脸上写满了震惊，“什么，又是聂涛！？” 这位北省省委常委、组织部部长真的已经被聂涛惊到了，他这次来贺州才短短几天的时间，但是却发现和这个聂涛产生了太多的交集。 按理说，聂涛这种小角色，本不应该和她这样的常委大员有任何人生交集的，哪怕产生了一次都可以说是祖坟冒青烟。 但是现在的情况看，这已经不是祖坟冒青烟了，而是直接祖坟装火箭上天的节奏了。 “具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和聂涛短时间内一而再再而三的交集，更因为方婷对聂涛的情愫，所以方姊萍对聂涛的一切兴趣也是愈发的浓烈。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这些嫌犯落网之后，聂涛就组织了警力开始全力突破，并且寻找现有书面证据里的一些蛛丝马迹，最后还真的找到了一笔嫌犯转账给公安系统内部人员江小帅的转账记录， 这个转账记录成为了整个案件的突破口.......” 孙潇用简洁且精确的语言，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说了一遍，不仅仅是案件突破侦办的事情， 而且还包括早上刚刚结束的市委常委会的情形，以及江大年因为儿子的事情被市委市政府停职的情况，全都一一做了详细的汇报。 当然这些情况原本是和方姊萍没什么关系的，因为这些是属于贺州市的地方事务，是不需要像省里做特别说明的。 而且对于江大年也只不过是因为与其儿子形成了职务回避的情形，因而对其暂时停职，并没有动其的组织人事关系，这样就更不需要向方姊萍这位省委组织部长汇报了。 之所以孙潇会这么做，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方姊萍是省委书记李战胜的人，算得上是他孙潇以及侯勇市长的大师姐。 之前孙潇上报的那份市委市政府那份关于理顺贺州公安系统领导体制机制、明确局长政委之间的排序关系的报告， 实际上在上报之前，是征求过方姊萍的意见的，正是因为方姊萍点头了， 他和侯勇才敢把这个事情闹大，如果没有方姊萍点头的话，就算有侯勇市长的鼎力支持，他孙潇也不敢把这个事情闹得这么大。 换句话说，就是因为有方姊萍这位副部级的省委常委坐镇在贺州， 孙潇侯勇他们才有了挑战市委书记吴兴尧的权威的底气，和进退自如的余地。 只不过包括方姊萍在内的所有人，都万万没想到，事情的进展会如此之顺利。 他们原先的打算是，通过这次报告的提交，在一定程度上表达出自己这一脉的不满情绪和政治诉求， 顺带给吴兴尧这一脉产生一些心理上的冲击和压力。 能造成这样的效果就已经是完全达到预期了。 至于说要把吴兴尧安插在市公安局的钉子江大年连根拔起， 就是想都没有去想过的事情。 但是，因为聂涛在办案方面所展现的天赋和神勇，竟然一举扭转了局面，把不可能变为可能，为他们这个政治派系带来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超好局面。 这让方姊萍再次刷新了对聂涛的看法。 “老孙啊，这个事情我听下来，还是聂涛这小伙子的贡献最大啊，没有他的话，你是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扳倒江大年，成为贺州公安真正的一把的。 你可要好好的感谢感谢这个小伙子啊。 这些都是实在话，我们做人可要凭良心，要知恩图报的。” 方姊萍听完了孙潇的汇报，闭目思忖了一番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孙潇之前听自己汇报完毕之后，手机听筒那边迟迟没有声音传回，因为是自己的汇报哪个方面出了问题，心中难免忐忑。 毕竟对于下属而言，是永远猜不透领导的意思的，特别是女领导的意思。 所以越是在体制内混的久，就越是说话小心谨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是绝对不说话的，官当到孙潇这个程度，早就学会了该如何闭嘴。 直至听到方姊萍开口的那一刻，孙潇才把悬着的心放下。 看来不是对自己汇报有什么意见，而是单纯的被聂涛的神勇震惊到了。 “好的方姐，这也是我的意思，聂涛这个小伙子实在是我们贺州公安系统难得一见的人才，必须要好好的培养大力的培养。” 孙潇乐呵呵的回复道。 放下电话之后，方姊萍再次陷入沉思，脑子里聂涛的身影挥之不去，然后她又看了看病床上睡的很安详的女儿， 突然就感觉到，在这个充满风险的社会，是应该给女儿找一个可以庇护其一生的男人了。 ------------ 第七十三章 会给这个专案定下个结论 孙潇打完和方姊萍的电话之后，就懒洋洋的半躺在自己的老板椅上，进入了休息状态。 今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导致其早已经精疲力尽。 所以现在啥也不想，就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但是万万没想到，就在其刚刚准备闭目养神之时，忽然桌子上的电话却是忽然哇哇的响了起来。 孙潇看了看，发现是自己的秘书林立打过来的，于是赶忙接起来问道， “什么情况，不是说现在谁都不见吗？” 孙潇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带了几分火气的。 林立见状赶忙汇报道，“是这样的，其他人我都是挡了回去的，但是这个人很不一般啊，我想了想还是要和您汇报一下。” “哦，是什么大人物啊，你这个林大主任都不敢挡了？” 孙潇的好奇心一下子也被吊了起来。 “孙局，来的人是聂涛啊，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汇报，有关案子方面的。 你说这种情况，我敢挡吗？” 林立笑着说道。 孙潇一听之下，还真的被惊到了，他没想到这个时候聂涛会直接跑过来找他。 按理说他是刑侦支队的副队长，有事是要先去找行政支队的队长陈正南才是体制内的正规汇报渠道。 不过早上的时候，孙潇的确和聂涛说了句，说案子的事情如果紧急的话可以不通过陈正南，直接来找自己。 这么想着，孙潇就说道，“林立你这次还真的做对了，快让聂涛进来吧。” 林立听到孙潇这么说，悬着的心儿总算放下，要知道忤逆领导命令的事情做着总是有风险的。 “兄弟啊，孙局让你进去了哟，这次哥哥我可是担着风险给你通报的啊。” 林立半开玩笑的口吻对着聂涛说道。 聂涛知道这是对方让自己记住这个人情呢，体制内混这些都免不了的。 当然，也是因为现在聂涛已经到了市局，有了不一样的平台，其实这才算是真正的官场生态。 之前在巡逻大队那种基层中的基层，虽然也是定着公务员的身份，但一点都不像是体制内官场的氛围，反而更像是一个大号的保安队。 当然，这些也是基层执法政法单位的通病，因为事物太过于繁忙，所以反而大家都没有精力去搞官场那一套了。 “林哥，放心好了，你的好我心里牢记着呢。” 聂涛这么说了，林立脸上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然后就带着聂涛敲开了孙潇房间的门。 林立还想给聂涛和孙潇都各泡一杯茶水，但是被眼疾手快的聂涛给抢过活儿去了。 这一切都让孙潇默默的看在了眼中，不禁对聂涛暗自点头。 等到林立出去之后，聂涛就坐在孙潇的对面，说出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真实意图， “孙局，现在的一二三专案，已经不仅仅是一起奸杀系列专案了，而是升级成为了一个黑社会性质重大团伙犯罪的专案，或者用另外一个名词就是扫黑专案。 而且还涉及到了我们公安系统内部的人员。 这样，我们之前的警力就有点不够用了啊，是不是需要增派人手呢？ 另外，昨天我起草的那一份专案的名单方案，是不是至今没有获得批准啊。 如果没有获得批准的话，我觉得我自己先要收回，然后要重新草拟一份人员名单。” 聂涛说这些话的时候，双眼闪烁着难掩的兴奋和激动。 孙潇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这个下属，思忖了良久之后才说道，“你这是想扩大案件规模的意思？” 聂涛想都没有想就狠狠地点了下头。 他是一名天生的刑警，脑子里想的更多的是案子的事情。 虽然没有浮在水面上的确切的证据线索，但是从现有的那些笔录和证据的一些不可名状草蛇灰线的蛛丝马迹里， 聂涛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让他意识到，如果这个案子还要继续深挖下去，还要真正的让埋藏在深处的真相浮出水面的话， 就必须把整个专案的规格给升级，就必须给他更多的权限。 当然，聂涛之所以这么做，大部分都是出于一名刑警寻求真相、寻求 正义的那份执着，并没有为个人的前途发展有过更多的考虑。 聂涛并不是一个愣头青，相反他在政治头脑和人情世故方面很有天赋，但是这些东西并不是他最希望追求的。 于刑警的那种追求真相和正义的本能相比，这些在聂涛眼中而言都只是细枝末节。 出乎聂涛意料的是，孙潇却对聂涛的请求未置可否。 “这个案件.......定性为黑恶势力团伙犯罪，还为时尚早，只是有一部分证据证明了你的判断， 但是不能百分百的确定， 即使确实有公职人员参与其中，也不能如此武断的下这个判断.......” 孙潇沉吟着说道，眉头紧邹导致眉心拧成了川字型。 他也是刑警出身，很知道这个年纪的聂涛心中想的是什么，但是到了孙潇这个年纪，要考虑的东西就太多了，不可能像聂涛这样的愣头青为了所谓一腔热血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可是，这个案子......”聂涛还想争辩什么，孙潇伸手挥了挥让其不要说下去。 “那我申请对江大年进行询问调查，这个总可以吧，毕竟其是在逃嫌犯的父亲，很有可能知道一些情况，作为刑事案件中的证人是完全合适的。” 聂涛退而求此次的说道，这是他预先准备好的第二个方案。 总是要争取让这个案件继续查下去的一些有利条件。 只是孙潇听到这个请求，也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小聂啊，这个案件实际上我们局党委虽然没有专门的开会研究过，但是大家都是相互通了气的，一致认为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已经圆满的完成了这个专案成立之初的使命和目的。 所以.......昨天你提交上来的那份名单也就不要收回去了，而且我们这边也不会批准了。 再过一个小时，就是下午五点的时候，我们会召开一个专门的局党委会的，到时候你也列席参加一下， 我们会给这个专案定下个结论！” ------------ 第七十四章 局长的眼光是真的独到精准啊！ 聂涛闻言，心中猛的一沉。 他知道孙潇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孙局，这恐怕，和目前的情况不符吧，其实这个专案并没有盖棺定论的时候啊，反而是才刚刚揭开了冰山一角， 所谓的连环奸杀案，实际上很有可能是隐藏一些其他更大的罪恶而采取的掩人耳目的手段。 因此我认为，还是很有彻查下去的必要的.......” 聂涛还是想继续坚持一下，毕竟从一名刑警的角度而言，案子办到这个程度然后不继续查下去的话，真的是太可惜了。 但是孙潇这一次却是毫不掩饰的释放出了自己严厉的一面，他摆手打断了聂涛的话语，说道，“这些情况我们领导层面都是知道的，不需要你在这边多说，你是刑侦支队的副队长，只管执行市局党委的意见就可以了， 至于案件办理到什么程度，主要的侦办方向在什么地方，这些都不是你要关心的，懂吗？ 我们公安系统，或者说是整个体制内的官僚系统，是一台庞大且精密的高速运转机器， 每个人都只是这台机器上的一个普通零件，包括你包括我都是如此， 所以........千万不要太把自己当盘菜了，知道吗？” 孙潇作为贺州公安系统的一把，把话说到了这个程度，聂涛自然也懂得了对方的意思， 虽然心里很是不舒服，但是面对这个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领导，实际上聂涛其实没有什么选择余地。 只能是默默的低下了头颅。 他在思考，或许这个案子现阶段而言，真的没有了继续查下去的客观条件。 毕竟如果是局里的一把都是这个态度的话， 其实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当然，聂涛也没有丝毫对孙潇有看法的意思，这就是他政治成熟性的体现。 其实对于一个学习法律的人而言，真正的学深学透，就是对整个社会的运行规则的深刻掌握，对人性的深刻洞察，而不是单纯的对那些法律条文的死记硬背。 所以，聂涛知道孙潇这个层次的领导，有很多东西是别人所看不见的。 人家做的一些决策，可能在聂涛这种层级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有些背离了原则甚至是道德， 但是这一定是有原因的。 只要这个原因不是为了满足内心里面的那些邪恶的欲望，就不失为一个好领导。 想到了这些，聂涛最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选择说服自己，“好的孙局，我服从您和局党委对这个案件的所有安排和决定！” 孙潇听到聂涛这样表态，脸上的神态才稍微的缓和了几许，“这才对嘛，小聂啊，说实话你是我看到过的最有天赋也是最专业的刑警， 你就是天生干这个的！ 但是......你知道的，在我们体制内，如果仅仅是在专业领域深耕的话，可能前期发展的会比较快，到了后期的话就会不如那些综合口出来的干部了。 这个问题你考虑过吗？” 孙潇用一个长辈的口吻说道。 聂涛知道，这是孙潇真心拿他当自己人了，替他考虑自己的前途了，心中涌起一阵感动。 “孙局，说实话您的这个问题我之前没有仔细深入的思考过，毕竟我之前一直都是在基层工作的。 不怕您笑话，就连一个副科都是很难解决，都是用尽了浑身解数依然望而不得。 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还会去考虑这么长远的发展呢？ 对于普通的基层公务员而言，绝大多数人都是一辈子在最基层苦苦挣扎着，拿着那点微博的收入养家糊口，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能有一个副科的职务就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如果是正科的话就算是祖坟装火箭上天的节奏了。 根本不会去思考是走综合口口还是走专业岗，这些东西对于以前的我就如同海市蜃楼一般遥远。” 聂涛这个时候因为想通了案子的事情，整个神态显然放松了下来，也就说了很多肺腑之言。 孙潇点点头，“聂涛啊，你说的这些都是大实话，其实我们现在这个社会不比三十四十年前，那个时候是平台很多但人才不多，而现在是人才很多但是平台很少。 所以，并不是每一个有才干之人都能够有平台去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的，或者说，能够获得这样一个平台的人才，就算是时代的幸运儿了， 你懂我的意思吗？ 实际上，你已经是那个幸运儿，既然命运选择垂青于你，那你一定要保持清醒冷静的头脑，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这点非常非常的重要！” 孙潇的语气里透露着诚恳。 这番话似是在提点聂涛，有似乎是在传授孙潇自己的人生经验。 的的确确触及到了聂涛灵魂深处的一些东西。 聂涛听完之后获益匪浅，连声表达着自己对孙潇的感谢。 继续聊了一阵之后，孙潇就把聂涛带到了局党委会上，让聂涛汇报了一二三专案的办理情况，以及后续的处理意见。 虽然是临时受命，但是聂涛的表达能力和逻辑能力却是异常强大，实际上这也是孙潇对聂涛的一次临场考验。 原本以为这种临时出卷临阵磨枪的情况下，聂涛可以把基本的案情介绍的七七八八就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之前也就是一个巡逻大队的小交警， 并没有经历过这些场面的历练。 但是万万没想到，聂涛却在汇报席上不卑不亢、毫不慌张，侃侃而谈了大概半个小时，条理清晰语言简洁，甚至连半个卡顿都没有， 直接就把案件的情况介绍的明明白白，赢得了所有局党组成员一致好评和热烈掌声。 聂涛的上调市局，以及同步提拔副科，本就是孙潇力主的，其实其他的副局长这些局党委成员对聂涛的能力并没有直接的概念。 但是这次现场看到了聂涛的表现，看到了聂涛的一表人才，这些党委成员们终于心里面有了概念，那就是：孙潇局长的眼光是真的独到精准啊！ 离开市公安局之后，聂涛第一时间就是想着给刘成打个电话，问一下案件的进展情况。 不过他心里面也知道，过了今天之后，这个案件很有可能就已目前的进度结案。 后续的追查就会无期限的中断了。 想到这些，聂涛心中又不禁一阵感慨。 不过就在其要按下刘成通讯录号码之时，手机却是忽然哇哇的响了起来，原来是刘成抢先打过来了。 ------------ 第七十五章 搜查结果很劲爆 聂涛赶忙接起了电话，问道，“怎么样了？” 刘成用很急促的语气说道，“你赶快过来一趟，电话里面说不清楚。” 聂涛心想这个刘成搞什么啊，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立即随便找了辆局里的警车就开了过去。 他思忖了一下，觉得刘成既然这么说了，那一定是发现了一些东西，而且是超乎想象的那种，以至于在电话里都不方便说了。 二十分钟后，聂涛出现在了星湖派出所，刘成的眼前。 “跟我来。” 刘成看到聂涛，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招呼聂涛走到办公室里面的套间，这里原本是作为派出所长的江小帅休息的地方。 刘成也不说话，而是随手关上了房门，然后非常正色的说道，“和你猜的没错，这个办公室套间果然暗藏玄机，我去把建设局的备份图纸拿过来研究了之后，发现这里面套间的空间似乎有些太小了，于是和大家仔细的搜索了一下，还真发现了一个暗门。” 说着，刘成指了指床头旁边的一块区域，整个房间的内墙都是用那种软性材料包裹的，做成了军绿色，这样的环境很能促进人的睡眠，可以说江小帅在房间的装修方面也是很花了一番功夫的。 所以，聂涛顺着刘成指着的方向，粗粗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因为房间里的这些软性材料是被分割成一块块方方正正的形状，就如同一块又一块的瓷砖贴在上面。 刘成现在指着的那块，就是一块方方正正的区域，看着和旁边的那一块块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聂涛并没有发出疑问，而是直接走了过去，用力推了推，果然三推五推之下这个区域就开始松动了，然后就是碰的一声朝着里面转了进去。 这看似墙壁的软性材料区域，实际上是一扇暗门。 聂涛看到里面的空间黑漆漆的，就刚忙拿出手机照射了一下，发现这里面也没有放其他的东西，因为空间很是有限，就是一条一米多宽的狭窄空间。 不过倒是沿着里面那堵墙壁做了一个立柜。 立柜式没有柜门的，所以里面的东西此刻看的一清二楚。 起初的时候，聂涛还是没有看清楚柜子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但是过了一会儿，当自己的双眼彻底适应了里面的黑暗的时候，聂涛就被塞满双眼的红色震惊住了。 这些立柜上面放的全都是一沓一沓的百元大钞。 粗粗估算了一下，足足起码有数百万之巨。 丝！ 聂涛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他这辈子见到过的最多的现金，没有之一。 之前的人生加起来，也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钱。 “挖槽，”聂涛忍不住的爆了一句粗口，“这么多钱，江小帅这小子疯了吧，这是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这些钱你还是赶紧让人弄两台银行的点钞机过来，顺便借几个银行柜员过来，帮着点清楚吧。” 聂涛转身对着身后的刘成说道。 刘成赶忙摇了摇手，一脸神秘兮兮的说道，“聂队，这个不急的，这些钱并不是最劲爆的。” “啥？这么多钱都还不是最劲爆的？” 聂涛感觉有点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刑侦副队长了，寻思着这个家伙以前也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啊。 “我说刘队你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没有休息好啊。 是不是发烧了？” 说着就要去摸刘成的额头，被刘成非常机敏的闪开了。 “聂队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说的这些话可不是胡话，都是和正经的跟你说的。” 刘成一脸严肃的对着聂涛说道。 聂涛看了看刘成的表情，发现对方根本不是在开玩笑，于是心中忽然就有了一种被大锤狠狠砸过的震惊感。 “如果这几百万的赃款不是最劲爆的话，那么你现在就让我看看最劲爆的东西。” 聂涛强做镇定的说道，虽然心里面早已经是惊涛骇浪，但是聂涛还是尽最大努力让自己的心情不反应在脸面上。 刘成这个时候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U盘，递给了聂涛。 “都在里面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看过，也是在这密室里面找出来的。” “就藏在那个格子上。” 刘成指了指密室里面立柜的某个方向。 聂涛点了点头，刚好房间里就有江小帅来不及拿走的一台笔记本电脑，于是直接把U盘插了进去。 然后很快就发现，U盘里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的跳出来上千个视频。 这让聂涛大吃一惊！ 原本以为里面也就是几个视频就很多了，没想到竟然装了这么多。 看了看容量，这个U盘竟然是一个T的容量，但是已经被这上千个视频塞得满满当当。 “这些你都看过了，里面装的是什么？” 聂涛转身问了下刘成。 刘成还是之前那副一脸神秘的表情，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眼神在暗示聂涛自己去看。 聂涛于是随意的点击了里面的一个视频，然后立马就被开篇暴击了，竟然是一个有颜色的视频。 里面一个中年的的男子，正在和一个年轻的苗条纤细面容姣好的女子在做瑜伽。 而且明显的，年轻女子似乎是不是很乐意的，但是却被中年男子用肥胖的身躯死死的压着。 这个过程中，男子显得非常享受。 五分钟之后，男子才意犹未尽的停止了动作，擦了擦身子就起身站起来，而女子则似乎还带着泪痕的起身，迅速的穿上自己的衣服。 然后视频就在这个地方戛然而止了。 聂涛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点击了第二个视频，房间还是同一个房间，但是这一次的男女主角却换了个人。 这样连续点了四五个视频之后，聂涛的眉头越邹越紧。 因为，他感觉到了非常的不对劲的一个点。 这些视频里，有一些女主角的虽然是年轻的，但是一看就是已经成年的女孩。 而另外有一些，则是显得过分年轻了，年轻到似乎身体都还才刚刚开始发育。 就感觉是未成年，甚至还可能只是未满十四岁的幼女。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涉嫌非常非常严重的犯罪了。 ------------ 第七十六章 这才是好同事的标准！ “刘队啊，这里面的情况你都看过了吧？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聂涛看了一些视频之后，并没有急着立即发表自己的观点，而是先试探着问一下刘成的意见。 刘成沉吟了下然后才说道，“我看这件事情不小，首先是那些出现在视频里的女娃子，都是很年轻的，而且有一些看上明显就还没有成年，甚至还有可能是未满十四周岁的幼女。 如果是不满十四周岁的话，不管本人是否愿意，都可以算是强奸了，而且是必须从重处罚。 而另外还有一些女孩子，从视频里面看是不怎么愿意的，这些女孩子虽然年满十四了，但是也同样有被违背性自主意愿被强奸的嫌疑。” “光从这些细节上去分析，这个事情就小不了！” “嗯，这些情况我也是注意到了，但是我在想江小帅把这么重要的证据藏的如此之好，如果仅仅就是一些有颜色的视频，就算里面有一些强奸犯罪，但也不至于重视到这个程度啊？” 聂涛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其实这个U盘里有上千个视频，里面不仅仅是这些有颜色的，也有很多涉及到了其他的犯罪，只不过你刚刚没来得及看。” 刘成说道，“而且即使是那些有颜色的视频，我觉得其实里面的男主角都不是很简单，最最起码我看到了里面一个男主角和我们的吴兴尧书记十分相像。” 聂涛闻言，瞬间身体上的根根汗毛竖起，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刘成啊你可不要胡说，这种事情是马虎不得的。” 聂涛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于是立马正色警告刘成。 刘成苦笑一声，“聂队啊，不是你问我看法吗，所以我才如实的和您汇报的啊。 我也知道这件事情马虎不得，一不小心不要说身上的这身警服保不住了，甚至连自己的小命都要搭进去的。 所以我才把你拉到这么小的房间里来，为的就是掩人耳目啊，目前其他一起来的刑警都还不知道U盘里面的内容的。” “嗯，你做的很好！”聂涛点了点头，他听到刘成已经在刻意的控制知情范围了，心里面稍稍的安定了一些。 “你刚刚说某个视频里面，有一个男主角很像我们的吴兴尧书记，那你指给我看看，我刚刚可没看到过这个视频。” 聂涛说话的同时把鼠标递了过去，因为里面的视频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刚刚的那段时间，聂涛只是随意的抽取了几个观看。 自然是找不到那个有吴兴尧的视频。 刘成接过鼠标之后，立即就驾轻就熟的从一堆视频里面调出来了一个，然后摁下了播放键。 虽然聂涛心里面早已经有了一些准备，但是当其看到视频里面的那个熟悉的身影之时，还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直至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刚刚刘成的用语都是太轻描淡写太隐晦了， 里面的这个男主角哪里只是一点点相似啊，分明就是吴兴尧本人啊。 虽然聂涛只是在电视里，以及一些特殊的场合现场看到过几次吴兴尧，但因为其实市委书记，所以聂涛对其的外貌神态还是记忆深刻的。 视频里的那个男主角，无论是从长相还是从神态还是从动作习惯，都和他见过的吴兴尧几乎一样，有着非常高的相似度。 聂涛大学里可是学刑侦专业的， 如何通过外貌神态和动作姿势，迅速的比对确认是否为某个特定对象，是刑侦专业的一项基本功，是一门必修课。 而在这门必修课中，聂涛在当年的江陵政法大学可是获得过建校以来历史最高分的， 用教授这门课程的教授的话来说，就是聂涛的天赋和勤奋所开创的这个成绩记录，绝对是江陵政法大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冠绝存在。 可见聂涛在这方面的造诣， 所以在有清晰录像的情况下，聂涛只是过了几秒钟就作出了准确判断。 他啪的一下就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然后转过头来双眼死死的盯着刘成。 刘成被对面锐利的几乎是要洞穿灵魂的眼神，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说起来即使之前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刘成也没有感受到过此时此刻的无匹压力。 “这些情况，我还是要向领导汇报的。 在领导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之前，你和我都不准把U盘的内容泄露出去。 否则就真的有麻烦了，懂吗？” 刘成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疯狂点头。 他虽然在刑侦工作方面是一把好手，但是在政治官场上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白。 所以必须要听聂涛的，因为聂涛这个小伙子，刘成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不仅有大智慧还有大气运。 跟着这样的人混，总是不可能有坏处的。 “这个U盘你还有备份吗？” 聂涛继续问道。 刘成点点头说道，“没有，就这么点时间我哪里来得及啊！” “嗯，最好不要有，这东西就像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开，如果把其留在身边不仅仅是自己可能要被炸的粉身碎骨，很有可能自己家人也要跟着遭殃。 很多时候都是好奇害死猫，所以我们俩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去处自己内心中的好奇心。 而且，这件事情必须是知情之人越少越好！ 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懂的，懂的，我除了你之外不会和任何第三个人说起这件事情，放心好了。” “可以，这个U盘的话我先留着了，不过我也不会自己保管，而是要立即返回市局和孙潇局长汇报。 至于你的话，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人手调配过来，把里面暗室中的那些赃款全部清点清楚，固定好有关证据。” “这些工作，今天加班加点也必须完成，做得到吗？” 聂涛邹眉很是严肃的问道。 “没问题，这里就交给我们了，你赶快去办正事吧。” 刘成笑嘻嘻的打着包票说道。 聂涛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了整整十岁的搭档，忽然就产生了一股莫名的亲近感，有些人就是这样的，虽然不是多优秀但却有胆量有情义也有担当，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共事，会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一股安全感。 很是让人舒服。 聂涛觉得，这才是好同事的标准！ ------------ 第七十七章 狠狠地莽过去才有机会 急匆匆的拿着U盘回到办公室，聂涛并没有立即走进孙潇办公室， 而是先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闭目沉思了良久，然后像是做了一个人生中很重大决定似得，长长叹了一口气。 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周围的同事都以为这是又出去办案了，也就没有多管，而且这个时间点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只有刑侦常务副队长陈虎的眼见，看着聂涛远去的背影眯成了一条缝。 很多年之后，聂涛才会知道，自己和陈虎的命运，其实是在这个傍晚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的。 回到家里后，父母还在忙活着小吃店，这个时间点正是家里的小吃店生意最繁忙的时候。 聂涛想要过去帮忙，却被父母阻拦了下来，“都忙了一天了，好好休息吧，现在可不比以前了，有大领导赏识你，这可是不知道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换来的好运气， 你还不得撒开膀子往死里干啊！” 聂母絮絮叨叨的说道，聂父也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聂涛苦笑一下，他知道父母都是农村出来的，心眼实，不知道很多大道理但是知道知恩图报，所以也就没有坚持，走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去了。 其实聂涛在城里是买了房子的，是一套九十平的小三居， 但是因为没有结婚，所以一直也就空置在那边，现在还是毛坯的状态。 平日里聂涛就是会回到自己父母租的这个店铺来居住的，这个店铺上下三层，一层是对外营业的，二层三层则是居住的地方。 现在聂涛住在房子的第三层，说实话这个地方租下来还是很合算的，开店和居住两个事情都解决了。 原本聂涛是想着先租着的，等到以后有钱了再把整个房子都盘下来。 但是现在因为和陈静的婚事告吹了，用钱的地方反而没有了，原先攒下的那二十万准备结婚的钱，现在反而空了出来。 这个情况下，聂涛就开始盘算要先把现在这个房子先盘下来了。 陈静的事情，忽然让他有一种茅塞顿开的透彻和顿悟。 之前他还是很相信爱情啊什么的，还是很希望用自己的真心和真情去打动女人的。 但是通过陈静这个事情他算是彻底看清楚了，所谓的爱情很多时候都是镜中月水中花，其实像他这样的家境普通的人，是很难很难得到那种文学作品中描述的爱情的。 自己要付出很多很多包括金钱包括情感还望而不得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往往却是一文不值。 甚至很多人只要勾勾手指头，自己心目中的白月光就会主动的送货上门任人玩弄。 说白了，所谓的白月光其实在别人眼中就是一只高级鸡罢了。 想通这些，聂涛现在感觉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父母，自己的身边人。 因为只有这些人是真正对自己好的，其他人都是扯淡。 其实都是和自己不相干的人。 既然是那样的话，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有限的资源，投入到那些和自己根本不相干的人身上呢？ 一边想着，聂涛就一边打开了家里的手提电脑，摁下开机键启动了系统之后，就把U盘插了进去。 这一次，他对U盘里面的视频仔仔细细的翻看了一遍，因为数量实在太多了，自然是不可能每个视频每一帧画面都去看的。 都是点个开头，如果是那些有颜色的视频而且里面的人物也都不认识的话就略过。 如果不是有颜色的视频，或者是那些颜色视频里男主角有点眼熟的就静止视频仔细的翻看。 通过这些操作之后，聂涛倒是发现了大量的信息，当然这一次虽然其还是非常震惊，但是震惊的程度和之前相比已经大大降低了。 只能说，看过视频之后，他不得不感慨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 让他对整个官场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看完所有的视频已经是凌晨了，这个时候外面已经万籁俱寂，而聂涛却是没有丝毫的睡意。 他在思考，这个U盘到底该如何处理。 之前是想着要把U盘直接交到孙潇的手上，毕竟这个玩意真的就是烫手山芋。 而现在，他看完之后，感觉这个U盘何止是烫手山芋，甚至说是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都不为过，一不小心就可以把自己和自己的家人炸的粉身碎骨。 但是，聂涛也知道，越是这样就越不能随意草率的处理这个U盘。 说句直白一些的话，最好的情况自然是不要接触到这种东西，因为涉及到的秘密太大太大，大到足以让那些势力起杀心。 但是如果一不小心接触到了，那单纯的回避是没有作用的，是不可能摆脱这种厄运的。 或者说，当聂涛在接触到这个U盘，看了那些不该看的内容的那一刻，命运之手就已经扼住了其的喉咙。 这个时候躲避已经没有意义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迎着命运的利刃直接莽上去。 莽赢了才有生的希望，输了就是万劫不复。 这也是为什么，傍晚的时候从星湖派出所出来之后，聂涛忽然改变了主意，决定暂时不把U盘上交的原因。 聂涛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之后，直接操作鼠标，把U盘里的一个T的视频资料全部复制粘贴到了另外一个U盘上。 单位里面这种办案用的U盘是很多的，下午的时候他随便从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拿出来顺了一个带回家里。 复制的百分比在一点点的蠕动着，一个T的内容复制需要很长的时间。 聂涛劳累了一天，此刻躺在床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深沉的睡意，就这么躺在床上和衣而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早晨的七点钟。 聂涛看到了U盘复制完毕了，就顺手把两个U盘都从电脑上拔了下来。 然后直接开车回到了单位。 坐回到自己位置上后，发现刘成已经提前到了，一见到聂涛过来就赶忙走过来汇报说，昨天他们搞到了凌晨，才算把现场的现金点了个清楚， 数额是三千多万！ 这让聂涛大吃一惊，说“怎么会这么多？” 刘成感慨着说道，“别说是你了，我们在现场的人也都十分意外的，原来那壁柜的深度比想象的要深，我们看到的钞票只是码在最外面的一层， 里面还有很多层的，所以才会用眼睛去看的时候估计失误。” ------------ 第七十八章 写个结案报告，然后我给你庆功！ 聂涛砸了砸舌，但是也没有发表什么观点，只是自顾自的低着头走回到自己的座位。 刘成见状赶忙跟上来问，“聂队，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聂涛双手一摊，“什么怎么办？” “案子啊，这个一二三专案办到了个程度，接下来的侦破方向该往哪里走？” 聂涛看着这个十分可爱纯真的同事，无奈心里暗叹一声，“刘队啊，其实我是这个专案的负责人是不？” “对啊，所以才问你该咋办啊？” “那我现在什么都不说，你觉得该咋办？” “啊，你怎么能什么都不说呢？你是负责人，就应该对下一步的侦查做出决策和指示啊。” 刘成到现在脑子都还没有转过弯来。 聂涛心想这个刘成怎么三十六岁了还是这么的不成熟，不知道是怎么混到这个副队长的，这也算是奇迹了。 于是只能用更加直白的语言告诉对方，“我没有任何指示，就意味着你暂时什么都不用做，等到我有了下一步指示之后再行动，懂吗？” “可是，案子不等人哇，现在江小帅已经逃逸了，还在他的办公室暗室里搜出了三千万的的赃款和那个......” “够了，”聂涛再也忍不住，出声严厉的制止，“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要等到我和孙局汇报了之后，才能决定怎么办。 你管着执行指令就行了，其他的管这么多干嘛！” 刘成瞪着两只大眼，用不认识聂涛的眼神看着他，良久之后才说，“聂涛，原来我以为你是个好警察，没想到你也不过如此......” 说着还没等聂涛说些什么，就直接转身离开摔门而去。 看着这个耿直同事的背影，聂涛心中一阵感慨苦笑，不过越是这样的耿直越是在当前这物欲横流的官场中显得难得。 如果有可能，聂涛还是希望保一保对方的，当然前提是先实现自保。 聂涛略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就迈步走向了孙潇的办公室。 孙潇的办公室进入的话，先要通过办公室主任林立的办公室，只有林立这边通报得到了准许之后方能进入。 “老弟啊，又来汇报案件了？”林立见到是聂涛过来，赶忙站起身子来笑眯眯迎接。 “老哥啊，是的，我想把案件的收尾情况和孙局汇报一下，不知道孙局在不在？” “在的，你直接进去吧，孙局刚刚说了如果是聂涛过来的话，就不需要通报了，可以直接进去会见的。” “好的，那就多谢老哥了！” 聂涛举起双手招呼了一下表示感谢之后，就径直走到了孙潇的办公室门口，然后在门上有节奏的敲了几下。 “进来吧！”孙潇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聂涛这才开了门，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孙潇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然后就自顾自的继续批阅文件。 聂涛知道这是让自己在位置上稍等的意思，就按照孙潇的指示坐到了位置上，等待着孙潇忙完工作。 期间看到孙潇的杯子里已经没有茶水，就站起来为孙潇重新沏了一杯茶。 也顺便用一次性纸杯为自己泡了一杯。 过了十分钟之后，孙潇才把手头的文件批阅完毕。 电话喊外面的林立进来，把文件统统拿出去之后，才正襟危坐的面对着聂涛，问道，“什么事？” 聂涛赶忙说“就是想汇报一下一二三专案的收尾情况。” 孙潇听到聂涛这么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说吧，案件后续是什么情况，还有你这个案子准备怎么结案？” “毕竟你是一二三专案的负责人，你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在星湖派出所，江小帅的办公室的暗室里，搜查出来了三千万的现金！” “这么多！？”孙潇也被这个数额吓了一大跳。 “是的，点坏了好几台银行的点钞机呢。” “这个江小帅真的是性质太恶劣了，可以说这是有史以来我们贺州公安系统数额最大的贪腐金额了！ 简直是骇人听闻啊！ 这次案件结束之后，看来有必要给整个贺州系统上一次廉洁警示教育课了，要让每一个干警都绷紧廉政这根弦！” 孙潇一脸义正词严的说道。 “是的，我也认为很有必要！”聂涛符合道。 “对了，除了这些现金之外，还有其他的查获吗？” 孙潇接着问道。 用的是十分平常的甚至是有些漫不经心的语气，但是聂涛能够感觉到对方眼光中的那一抹灼热。 显然是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有极大的兴趣。 “没有，除了这些现金之外，就没有其他的查获了，应该是逃逸的时候一并带走了吧。” 孙潇闻言，并没有说话，而是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聂涛的脸庞，仿佛眼神之中有一个钩子，可以深入聂涛的灵魂把里面藏的东西全部都钩出来似得。 聂涛心里面七上八下，感觉心脏跳动加速的都不成样子了。 不过强大的心里素质还是让他把这些内心中的恐慌全部压制在了身体里面。 刑侦学专业出身的他，早就在学习的过程中练就了一颗大心脏，当然他在这方面也一直很有天赋。 良久，孙潇并不能从聂涛脸上看出半分异样，这才放弃了继续盯视，而是带着敲打和警告口吻的说了一句， “小聂啊，我是很看好你的，其实方部长也是很看好你的！ 你可不要一时糊涂，做出一些断送前途的事情啊！ 很多事情，你自己是抗不过去的，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体格，只有坦诚了，才有可能在危机中存活甚至获得机会， 人最怕的就是自作聪明，懂吗？” 聂涛面无表情的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孙局，这些我懂的！” “行吧，既然这个案件已经办成了这个样子，其实已经办无可办了，作为连环奸杀专案而言，这个案子已经很圆满了，所有的案犯都已经落网。 至于江小帅的问题，因为人员在逃，所以在其落网之前这部分的案子只能先挂起来了。 今天你就写个结案报告，然后我给你庆功！” ------------ 第七十九章 别人不敢接手，但是我敢！ 聂涛走出孙潇的办公室之后，马不停蹄的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虽然表情反面完全没有变化，因为是在刑侦学方面的造诣，所以自然对自己面部表情的控制手拿把掐，手到擒来。 但是内心里面却是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毕竟U盘的事情，他在孙潇办公室的时候，好几次是忍不住想向对方坦白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就有咽了回去。 交出U盘，就意味着把自己的命运也连带着交了出去，这种把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聂涛十分不喜欢。 更何况是一不小心就会惹来杀身之祸的事情。 这件事情上，必须要慎之又慎。 思来想去，他还是找到了刘成。 “刘队，有点事找你一下。” 聂涛拿起手机，拨通了刘成的电话，刘成不久之前被聂涛气的摔门而出，还没有返回。 “怎么，你改主意了？”刘成问道。 “你在哪，我来见你！电话里说不清楚！” 聂涛说道。 “我没有走远，就在我们单位的地下车库，你过来吧。” “行，我这就来。”聂涛挂断电话之后，立即就动身摁下了前往负二楼地下车库的按钮。 刘成果然坐在自己的车子里发呆，聂涛敲了敲车窗后，刘成把车锁解开放了聂涛进来。 “说说吧，现在是怎么个想法？ 其实我昨天晚上挺后悔答应你的，我就应该直接把那U盘自己留着，然后直接跑到孙潇局长或者陈正楠队长那里汇报的。” 刘成还没等聂涛说话，就苦笑着说道。 “其实你现在也可以这么做，只要你和他们汇报了还有一个U盘，他们肯定会让我把U盘交出来的。 这个事情对于你而言很简单......” 聂涛平静的说道。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下不了这个决心，我自己都开始恨自己了......” “为什么下不了这个决心？”聂涛追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自己都很疑惑，因为这一点也不像我！以前的我，眼睛里只有案子，只有真相，根本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别说是你这么一个和我平级的副队长了，就算是队长、分管副局长乃至局长， 在案子面前在真相面前，我何曾退缩过？” “所以，你觉得我和他们不一样，对吗？” 聂涛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身边的这个比自己大了十多岁的刑警。 刘成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华子，“抽吗？” 聂涛从里面抽出了一根，叼在嘴里然后用刘成递过来的火机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对面的刘成也在为自己点燃了一根之后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密闭的空间里瞬间充满了蓝色的烟雾， 抽过烟的都知道，这是老烟枪们最喜欢的抽烟方式，可以循环利用所散发到空气中的烟草，绝无半点浪费。 “之前我的感觉是，你和大部分的体制内公务员，包括我们这边的大部分公安干警都不一样， 有我十年前的影子，是那种可以为了真相为了正义而奋不顾身的人。 但是......现在嘛......” 刘成深吸了几口烟，欲言又止。 “现在感觉很失望，感觉我和其他的那些人没有什么不同，对吧？” 聂涛直截了当的把话接了下去。 “那倒也不能这么说的，其实我到现在为止还是觉得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只不过，我感觉你除了有对真相对正义的追求之外，还多了一些，怎么说呢，我不是想人身攻击你啊，但是我的文化水平很有限，就只能实话实说了。 我觉得你和我比起来，还多了一些狡猾！” 刘成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完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股青色的烟雾也从其嘴里缓缓喷出。 “这个.......我不否认，但是我有我的苦衷，我是农村出来的，我的家庭......” 刘成赶忙把聂涛的话头制止，“不用解释的，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其实恰恰相反，我很理解你，甚至觉得你这么做是对的。 之前我夺门而去，在办公室里对你甩了脸子，那是我的性格使然，并不是在针对你。 但是我刚刚在车里面思考了很久，很多事情也就想通了。” 刘成一边不紧不慢的说着，一边一口一口的抽着烟。 聂涛也没有急着打断，而是就在一旁默默的听着，这个时候他知道，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是最好的选择。 “知道吗，十几年前当我刚刚参加工作，刚刚进入市局如愿以偿的成为一名刑警的时候，也是和你一样的意气风发，也是对未来充满了憧憬的。 而且不瞒你说，可能是家境比你略好的缘故吧，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说，提拔晋升之类的事情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大事。 因为家庭环境，我早就把这些事情看淡了。 我心里面想的就是把案子办好，追求一个个罪恶背后的真相，还这个世间以公道，抚慰那些受害人和他们亲属的脆弱受伤的心灵。 这一直是我工作的初衷，到了现在也未曾改变过。” 聂涛听到这里不知不觉就感受到了一股肃然起敬的味道，不禁冲着刘成点了好几个头。 “当然啦，我说的这些有些自卖自夸的成分了，所以在其他人面前我很少讲这些的。 今天和你说这些，也不是为了在你面前表现什么，你知道的，虽然因为你是一二三专案的负责人，所以平时我都很尊重你， 但说到底无论是资历还是职务，你都不可能走到我前面，我的发展也用不到你，说这些自夸的话在你面前其实是没有意义的。” “是的，这点我很清楚。”聂涛点头，表示理解，但是旋即又露出疑惑的神色。 “哈哈，你也不用疑惑，其实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这个案子你有顾虑，你不想继续追查下去，但是我想。 因为，我的顾虑相比于你和绝大多数普通人而言，都会少很多。 之前我把U盘交给你，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因为我从始至终都认为你是和我是一类人。 但是现在看来，我太低估现实的因素给人的压迫了。 我前面说过，这些都不能怪你的，我说了这么多，只是希望，您能将U盘还给我。 这个案子，别人不敢接手，但是我敢！” ------------ 第八十章 好的，我服从组织安排 聂涛已经完全忘了他是怎么把U盘从口袋里摸出来交到刘成手上的，又是怎么从刘成的那辆斯巴鲁越野车上下来的。 反正直至回到楼上，自己办公室的座位上的时候，依然是一副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状态。 期间陈正南和陈虎都过来打了招呼，都被聂涛强颜欢笑的应付过去了。 他知道很多事情，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烂在肚子里，半点都不能透露。 其实，他之前刚刚进入警队的时候，何曾不是想着可以实现一番自己的报复呢，何曾不是想着凭借着自己的才干和真诚赢得领导和同事的赞誉和公认， 赢得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赢得真正为这个社会做事情的平台呢。 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他的锐气早就被磨平了，他早就发现了虽然自己穿着一身警服，虽然号称是维护公平正义的执法者， 但实际上却是连自己的公平正义都维护不了， 在单位里面越是干得多越是显得能力出众，就越是被同僚嫉妒上级打压，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他的出身平凡。 就是因为他是没钱没权没背景的三无品种。 在体制内，虽然你可以靠着学习好会考试，能够赢得这么一个编制，但是赢得这个编制之后，对于大部分而言也就是你的人生巅峰了。 之后的话，那些青云直上的神话故事其实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 很多以前以为是靠着努力和才干被领导赏识一飞冲天的励志故事，扒开了看其实也就是一场场的利益绑定和权钱交易、权色交易。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荒诞、这么的真实。 所以，面对这次搜查出的这个U盘，他退缩了，他犹豫了，他最终选择了三缄其口。 并不是他的初心变了，而是他知道了世界的真相之后，害怕了畏惧了。 他自己都很瞧不起这样的变化，都觉得自己的良心和人格已经变得丑陋不堪。 其实已经和张浩、江小帅这些人，相差不大了。 胡思乱想期间，他只能拼命的打字、拼命的撰写一二三连环奸杀专案的报告才能忘却自己的痛苦。 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把专案的报告完全撰写完毕。 给了陈正南过目之后，陈正南大加赞赏褒扬，说这么多年以来，这是市局刑侦支队写的最好的一份结案报告，专业且出彩！ 聂涛礼貌性的笑了笑，对直属上司的褒扬表示感谢。 而陈正南则似乎也得到了一些讯息，对案件的后续处理，包括江小帅的问题都是只字不提。 而且还拉着聂涛直接跑到了局长孙潇的办公室，当面汇报了这份结案报告。 孙潇一边听着陈正南的报告，一边仔仔细细的看着纸质文件，不住的连连点头赞叹。 不得不说，聂涛这个小伙子，是这么多年以来，孙潇遇到过的最有天赋的最有潜力的年轻人。 聂涛自然是一番谦虚的说辞，而且还拼命把自己的功劳推到了刘成的身上，说，“如果不是刘队前期的大量工作作为基础，我这边也不可能这么快的破案的，这些都只是下山摘桃子的功劳罢了。” 孙潇闻言，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吟了半晌才意味深长的说道，“老刘这个人吧，无论是专业水平还是道德素养都是挺好的，就是人不怎么成熟.......” 陈正南闻言低着头默不作声。 而聂涛则是基本明白了孙潇这句话的意思，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孙潇则继续说道，“小聂啊，之前我是想着你有刑侦和法学双学位，而且还是江陵政法大学的高材生，所以才把你调入到了刑侦部门，感觉这个岗位非常的适合你， 但是现在看来，你的能力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想。 之前在基层埋没了这么多年，真的是我们公安系统的一大损失啊。 不过呢，所谓有失就有得，世间万物本就是这样，祸福相依。 刚刚市委组织部向全市发了一个通知，意思是要各市直部门和各县市区必须重视年轻干部的培养， 必须大力启用优秀年轻人才到基层担任重要岗位进行历练。 我思考了一下，也和其他副局长等党委成员初步交换了意见，感觉星湖派出所的所长位置，还是很适合你的。 因为是市区的派出所，管辖着三个街道，所以级别是正科级，也是江北区公安局的党委委员。 不知道这个岗位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是不是感兴趣？” 孙潇突然这么说，让聂涛猝不及防，也让一旁的陈正南大吃一惊。 因为这个消息事先谁都不知道。 还没等聂涛说话呢，陈正南就先开口了，“孙局，你刚刚说和党委委员通过气了，咋我不知道呢，我也是党委委员啊......” 孙潇立即脸色沉了下来，对这陈正南摆了摆手，“刚刚我说你的下属刘成不成熟，其实我还有后半句话没说呢，你也不成熟的嘛！ 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说话之前不过过脑子呢，有些话是能乱说的嘛？” 也难怪孙潇这么气愤，有些话说出来就是明显揭领导老底的，正常体制内的人员是都不会犯这种忌讳的，这也是陈正南这些长期呆在业务部门，很少在综合岗位历练的同志的通病。 这方面其实聂涛反而很有心得和优势，之前其被压制在基层的时候，虽然心气上十分不顺，但是也养成了处处小心谨慎的性格， 因为不得不小心，万一被张浩那个混蛋抓了小辫子就很麻烦了。 陈正南被劈头盖脸的呵斥了一顿，就不敢说话了，不过心里面却是很着急，因为聂涛是这么多年来都很少见的刑侦天才， 这样一员悍将过来才没几天，就要离开了，这简直是刑侦队的一大损失啊。 孙潇看到手下爱将一副吃瘪的模样，忍不住冷笑一声，“正南啊，我时常和你说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愣头青了，现在已经是副处级，在贺州已经算是正儿八经的领导干部了。 做事说话总要靠谱一些，总要眼光放得长远一些，不要就看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懂吗？” 陈正南小鸡啄米式的点点头。 然后，孙潇才把脸朝向聂涛，眼中充满了询问。 聂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好的，我服从组织安排！” ------------ 第八十一章 二等功火速批准 接下来的差不多半个多月，聂涛依然在刑侦大队上班。 并不是因为孙潇反悔了没有把聂涛放下去当派出所长，而是手续方面的事情比较麻烦。 实际上，聂涛才刚刚提拔副科不久的，按理说这么短的时间里是不应该给提到正科的。 不过省委组织部那边很快批了一个二等功下来，这就算是有个由头了。 一般而言的话，公务员的三等功是市里批准的，而二等功是批的。 二者的难度不可同日而语。 三等功比二等功要简单很多很多，一般情况下每个基层单位都有很多人得到过三等功，但却很少有人可以得到二等功， 绝大多数的公务员终其一生的努力都不可能有这样的荣誉，这也是事实。 因此，聂涛因为有了这个二等功，自然也就有了理由连续的提拔，破格的提拔。 当然，这里面自然也有方姊萍的影响力，这位雷厉风行的省委组织部长回到省城之后，就立马批准了贺州公安局方面提交过来的二等功申请表。 不过实事求是的讲，即使是没有这层关系，就算是聂涛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方姊萍也会看到这种情况就豪不犹豫的批准二等功的申请。 这样优秀的刑警，不仅仅是在贺州，即使放眼整个北省都是很少见的。 一个连环奸杀案，投入了大量警力花费了大半年的时间，却是毫无突破。 而聂涛一上来主持这个案件的侦办，立马就在当天抓获了嫌犯，第二天就突破了反侦查能力极强的嫌犯的口供。 这种情况下，是任何一个领导看到都会眼前一亮的。 所以方姊萍批准这份申请表的时候，看到那个帅气英俊的聂涛的大头照，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其实在女儿方婷遇险之后，方姊萍的心态就产生了很大的变化，之前她想的是自己的女儿不管怎么样， 晚一些结婚也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好饭不怕晚嘛，自己的女儿要样貌有样貌，要家境有家境，凭什么不能慢慢挑优中选优。 但是那天晚上之后，方姊萍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女儿的安全问题。 这个问题自然也可以让贺州公安方面安排警力保护解决，但是显然这种方式不能持久，虽然他是省委组织部长，是整个北省排的上号的大员， 但是私自动用警力也不是这么方便的，可以用一时，但是不可以用一世。 当然，下面的警方是不会说什么的，但是现在的形式不比以前，如果是一二年之前的话这些事情都不会是什么事情， 但是当前的话对官员的要求越来越严格，各种监督也越来越广泛，官员的特别是像方姊萍这种官员，盯着其的眼睛越来越多。 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长期占用警力，这种事情一旦捅到网络上掀起舆论，就是可以想见的海啸般的风暴席卷。 到时候，怕是影响的不仅仅是她自己这个省委组织部长的宝座，更有可能会影响到自己老公的大好前途。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要让自己女儿方婷尽快找一个依靠比较好。 女人嘛，如果不是事业心特比强的，还是尽早结婚的好，这样家庭稳定下来之后，其他的事情也就会步入正轨的。 而且说实话，像方姊萍这种家庭，根本不需要女儿方婷再奋斗什么了， 当初方婷提出来不想从政，要跑去贺州当教师， 虽然方婷和其老公拼命反对，但是也是考虑到自己的家庭的实力，考虑到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这辈子这么苦这么累，所以才会最后答应。 官场里面是多么的凶险，是多么的尔虞我诈，这个方姊萍自己经历过，所以内心里面觉得女儿这个选择也是可以的。 但是，如果女儿不选择这条道路的话，那么女儿的老公必须就要出类拔萃了。 否则一个家庭，夫妻俩都很弱都只是窝在底层的话，这肯定是不行的。 很多人都以为这是人生的小确幸，都以为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幸福。 但实际上这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经历过事情，没有经历过这世间的黑暗。 当然，这些不幸的黑暗总是小概率事件，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而言是永远不会遇到的，遇到了就是和中奖五百万差不多。 但是从另外一个层面而言，万一真的中奖了这倒霉的五百万，万一真的遇到了黑暗来袭，一个家庭能不能抵御这种风险，能不能保证自己的亲人和孩子免受地狱恶魔的吞噬， 这就非常非常的关键了。 如果是普通人，压根就不知道这些情况的存在，那倒也没事的。 但问题是方姊萍可是明确的知道这些情况的，这种情况下她是做不到视而不见的， 所以，回到省城后，思忖了良久之后。 她还是给孙潇打了个电话，询问了聂涛的近况。 孙潇的回复是，上次她给了指示要好好培养聂涛之后，就立马安排孙潇下去当江北区星湖派出所的所长了，正科级。 目前还在操作阶段，关键是要让二等功的审批表通过省委组织部的批准。 这个流程按照正规程序的话，应该是一个多月。 方姊萍听闻消息之后，第二日上班就立即把经办处室的负责人叫到了办公室，指示对聂涛的二等功审批特事特办。 当时那个处长还非常的蒙圈，因为他压根不知道已经有这么一份二等功申报表格送上来了。 直至后来返回去之后，翻阅了下属的收文记录，才发现真的已经有贺州方面的这个二等功申报表已经在几个小时之前呈送。 这如何不让他这个处长心惊肉跳，方姊萍这样的省委常委大佬，如此关系贺州下面的一个小小刑警的二等功申报， 这意味着什么是个人都清楚。 因此，这位处长也是人精，很快就把聂涛的二等功给批了下去。 而且还催促了后续的流程，以特事特办的程度一天之内就把所有节点走完。 也因为如此，原本需要走上一个月的流程，这次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走完了。 这也为孙潇在下面操作聂涛的正科级派出所所长提供了很大的助力。 因为有了这份二等功的荣誉，外加上方姊萍的招呼，市委组织部这边也就同意了市公安局破格提拔的申请。 ------------ 第八十二章 破格提拔也是情有可原的 原本贺州市公安局作为一个正处级单位，内部提拔科级干部是不需要经过组织部门的， 只是需要向组织部门报备即可。 但是，如果是像蒋辰一样，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从普通科员连跳两级升任正科级的话，那就一定要经过市委组织部的批准了。 按照组织部门的干部任用条例，一般科员到副科级必须经过两年的时间，而副科级到正科级也必须经过两年的时间。 这是最低的年限限制。 当然，特别优秀的人员可以破格提拔。 但是如果要打破这个最低年限限制破格提拔，就要经过同级组织部的批准。 一般情况下，这个批准也是不容易的，市委组织部从来都是遵循一个平衡原则，都是希望一碗水端平， 当然，那些强势的部门会适当的照顾一下，比如公检法，比如纪检委、统战部以及组织部自己， 这些部门的干部提拔可以适当加快，但是也不能比其他部门快到离谱的程度。 如果说，一个地区有些部门的干部提拔的特别快，而有些部门的干部提拔的很慢甚至根本没有提拔的可能性的话， 那样整个公务员系统内部就会产生矛盾和裂痕，就会有很多干部产生不满情绪，也有很多干部会想方设法逃离那些提拔极慢的部门， 造成这种局面是不利于工作开展的，也是当地组织部门组织工作较差的体现。 因此，除非有特殊情况，一般而言组织部门对于各个单位提交的破格提拔申请，都是能推则推能压则压。 这次贺州公安这边提出的破格提拔聂涛的申请，组织部经办的科室也是想着拖一拖压一压的，反正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种事情只要拖了压了， 过了一段时间对方跑动了几次眼看没有效果了，也就风平浪静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次贺州公安竟然是玩真格的了，甚至连孙潇这个副市长兼市公安局长都出面了，直接找的是市委组织部长秦大用。 秦大用一开始也是眉头大邹，“老孙啊，我们的套路你是知道的啊，兄弟之间就不和你玩虚的了。 这种情况，很难办啊，实在是太年起了嘛，才二十六岁，就一个月内连跳两级，这别说在我们贺州范围内，就算是在整个北省范围内都是绝无仅有的啊！” “当然我也知道这个同志很优秀，刚刚帮助我们破获了这么大的一个连环奸杀案，功不可没啊。 而且还刚刚省里批了二等功嘛，很是了不起，在我们贺州年轻的干部里绝对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但是也不能因为这个坏了规矩的嘛，如果他这么快的坐火箭上去了，你让其他的广大勤勤恳恳辛辛苦苦工作着的干部们怎么想呢， 他们也很希望自己能被组织发现和重用，也希望尽早的实现自己的正科甚至只是副科的愿望。 但是现在的现实就是僧多粥少啊，就是蛋糕不够分啊。 如果聂涛这个小伙子这么快的这么轻易的就拿到了正科的话，会寒了其他干部的心嘛，别说其他系统了，就连你们自己公安系统内部也是摆不平的嘛。” 秦大用面对孙潇的请求，毫不客气的就是打起官腔。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官僚，实际上他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体制内的运行规则就是如此，和平年代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都是排排坐分果果，都是吃大锅饭。 你一个人突然吃了很多的量，那就意味着其他人要分的少了。 孙潇无奈，知道正规渠道已经不可能说动眼前的这位组织部长了，就只能凑近了身子压低声音说道， “这个聂涛可不简单呐，要不您还是打电话问一下方部长吧？” “什么，问方部长，开什么玩笑？”秦大用瞪着一双牛眼，不可思议的说道。 聂涛的履历他早就看过了，作为一个工作了几十年的组工干部，他自然对干部的履历有着天然的敏感性，第一时间什么事情都不做就会把履历仔细的看一遍的。 通过履历，他感觉聂涛是那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镇做题家，是那种从农村里面走出来的普通孩子。 这样的年轻人，竟然和省委组织部长方姊萍有联系？ 开什么玩笑？ 不过看着孙潇那副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面孔，秦大用心里面不禁咯噔一下，心想这个事情还是不能马虎，官场里面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于是他当着孙潇的面就拨通了方姊萍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方姊萍接了起来，这个现象也是不常见的。 一般情况下，像秦大用这种副厅级别的地级市常委去找方姊萍的话，方姊萍都会等着响了好五六下，看清楚了来电之人的身份，然后思忖了一下对方可能要找自己说的事情之后， 才会把手机给接起来，很少情况是这样秒接的。 通过这个举动，秦大用就知道这个事情孙潇可能还真的不是在胡扯，聂涛的破格提拔还真的不简单。 简单的寒暄了之后，秦大用就直截了当的把事情的原委和方姊萍汇报了一下， 汇报的过程中方字旁全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末了才问了一句，“对于这位年轻干部的破格提拔你们这边是什么意见？ 这个时候秦大用就立即警觉了起来，作为官场老狐狸他当然知道此时绝对不能胡说八道，而是要仔细揣摩领导的意图。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如果方姊萍对聂涛没有兴趣的话，自然不可能听自己汇报听的这么久这么入神，一般情况下说一半的时候就会被对方打断了。 再结合孙潇之前对他说的话，秦大用心里面就有了个大概的判断。 于是他笑着说道，“方部长，我们贺州组织部是这么想的，一般情况下这种一个月连升两级的情况十分罕见， 也不符合我们这边的惯例，更加会对我们正常的公务员晋升提拔秩序产生一定的冲击。 但是，考虑到聂涛在一二三系列奸杀案中的凸出个人贡献，考虑到其刚刚获得了省委组织部批准颁发的个人二等功，我个人觉得破格提拔也是情有可原的........” ------------ 第八十三章 这是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 其实秦大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面也是很忐忑的，生怕就是猜错了领导的意图，忤逆了领导的意思。 但是很快，方姊萍就打消了他的疑虑，“嗯，秦部长看来您真的不愧是我们北省组工界的常青树啊，这么多年的工作练就的一双识人用人的慧眼，我今天算是领教了。 其实我的意思也是和你差不多， 虽然我们的组织工作，之前一直强调要维持各个单位的平衡，一直强调要考虑到大部分普通干部的感受很利益， 这些观念都是没错的。 但是，凡事就怕绝对化嘛，如果把这些经验奉为金科玉律，奉为教条，那肯定是不行的。 而且，我们共产党人最讲究的就是与时俱进，有些观点在特定的历史时期那是对的，但是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是不是适应过去的经验总结，就一定适应当下呢， 我看未必吧！ 所以，我一直在思考，是不是可以借着聂涛提拔的契机，给我们全省的组织工作树一个典型，让其他各地市的组织部门也看一看我们用人选人的新风向呢？ 我觉得，真正好的干部提拔机制，就是要赏罚分明，有功就要重重有赏，有过就要依法惩罚，这也是符合中央庸者下、能者上的最新指示精神嘛.......” 方姊萍在谈论到将聂涛破格提拔的问题上，显得兴致很高，发挥出了很大一段对话。 但是秦大用听着却不禁满头冷汗。 因为他已经从这段对话中听出了一些非常明显的信号。 保持干部提拔工作对整个公务员队伍的平衡，实际上是前任省委书记张立春提出来的，当然首次提出的时候其还在省委组织部的位置上，可以说是方姊萍正儿八经的前辈。 现在，其已经入京多年，官越做越大，已经快要跻身权力的顶层核心圈了。 如此显赫的地位，加上其在北省工作了近二十年，其中担任省委书记长达六年，担任省委组织部长也有四年，可谓是门生故吏遍布全省。 自然，现在北省虽然早已经进入了李战胜时代，但是张立春同志的影响力却依然如影随形的存在于北省政治权力场的每个角落。 他留下来的一些制度、规定，甚至是一些不成为的惯例，都被很多北省各级官员奉为圭臬。 包括组织部们选人用人时要考虑到整个公务员队伍的平衡，要考虑到其他干部的想法等等，这些组织工作的原则方法至今仍然是各地组织部门进行干部工作时所要牢牢遵守的铁律。 但是方姊萍方才的那番话，明显就是在赤裸裸的挑战这样的铁律，实际上也是在挑战张立春同志在北省的影响力。 这种场合，秦大用自然是大气不敢喘，什么话也不敢说，虽然只是简短的一番话，但是他已经敏锐的嗅到了高层政治斗争的味道。 虽然秦大用在贺州也算是副厅级的实权高官，是可以决定他人政治前途的市委常委，是管着官帽子的组织部长，但是在高层的政治斗争前就只能算作是一只小蚂蚁， 别人捏死他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会打的。 所以，越是这种涉及到敏感问题的情形，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越要闭嘴。 方姊萍看到这老狐狸什么话也不说，心想难怪被成为常青树，就这冷眼旁观及时抽身的本事，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够拥有。 于是她也不穷追猛打，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一些近期组织条线几个重大活动上的事情，就主动把电话挂断了。 秦大用打了这通电话之后，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聂涛为什么能够短短一个月内连升两级的真正原因。 这是傍上高人了啊。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能直说的，只是态度十分谦恭客气的对着孙潇说，关于聂涛破格提拔的事情他完全没有意见。 而且还说对于聂涛如此优秀的警界英模，不仅仅要提拔更要做好后续的关爱，要持续的关注培养。 这些话说出来，孙潇心里面也就知道自己的这次的目的达到了。 果然，孙潇离开组织部没有多少时间，组织部的经办科室就电话打到了市公安局组织人事科科长吴海涛那边，告诉他关于孙潇同志破格提拔的申请已经批准下来了。 秦大用部长亲笔签字同意的，而且还讲过了部务会议的讨论。 吴海涛连声感谢，压在他心里面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被搬开。 这段时间，为了聂涛的破格提拔的事情，吴海涛带着整个组织人事科六七号人，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很多事情之前都没有遇到过，很多困难也是凭空冒出， 关键的原因就是，之前贺州公安系统可从来都没有人能够在一个月内连升两级，这个速度真的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不过好在，孙局亲自出面上下协调，总算把所有的障碍都一一清除，直接把吴海涛一开始认为根本不可能办成的事情变成了现实。 干部任免审批表所有的公章都盖上的那一刻，吴海涛不无感慨的对坐在自己办公室沙发上等待结果的聂涛感慨道， “老弟啊，我看出来了，你可不是凡人呐，你这辈子注定是要大富大贵的！” 聂涛赶忙摇摇手，诚惶诚恐的说道，“吴哥你可别这么说，要是这么聊天的话我以后可不敢来了。” 吴海涛笑着说道，“怕啥啊，现在办公室里就你我俩人，有些话不需要这么拘谨的。” “我这不是拘谨啊，哥，我是觉得你可能错看我了啊，我就是一个普通农村家庭出来的农村娃，无权无钱无背景，典型的三无人员啊！ 和那些大富大贵有什么关系呢？” 聂涛苦笑着说道。 吴海涛歪着头看了看聂涛，若有所思。 足足过了三分钟后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看你的履历就是一个典型的小镇做题家嘛，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什么大作为的，这是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具体我就不展开说了，你应该懂得.......” ------------ 第八十四章 这些话你懂吗！？ “由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你现在已经来到了人生快车道，反正我工作十几年了，一直都是在咱们市局组织人事科的，就从来没看到过像你一样一个月之内连升两级的！ 你小子的背景履历，说实话，我这几天是看了又看， 就你这背景可你这升迁速度，完全不是在一个轨道上的啊。 所以吧，老弟呀，哥作为过来人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无论怎么样都要抓住眼前的机遇。 所谓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这是哥哥吃了这十几年的体制饭，总结出来的一些东西呀，和弟弟你还算蛮投缘的，索性就一并都跟你说了。 还是希望老弟你以后能飞黄腾达啊，如果那个时候没有忘了我这个老哥哥，我就心满意足了！” 吴海涛满脸语重心长的说道。 听到对方这么说，聂涛一时之间也是心有感慨。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能够这么掏心掏肺，在这个浮躁逐利的年代，还是很罕见的。 毕竟，现在无论是体制内还是体制外，绝大多数人而言，都是不喜欢别人过得好撞大运的， 道理也是很简单，蛋糕就这么大，你拿的多了，别人自然就拿的少了。 这是赤裸裸的人性，没有办法的。 叶涛也是很感激的冲对方点点头，说“老哥啊，谢谢啦，你的话我记住了。 不过说实话，飞黄腾达什么的弟弟我也不想的，毕竟这个东西对于我而言还是太虚无缥缈了……” 聂涛话刚说一半，吴海涛就伸手打断了聂涛的说话， “弟啊，你要相信老哥的眼光，哥说你行你肯定行的，最起码现阶段肯定没问题。 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机遇，但是按照现在的势头，这个机遇肯定还能在今后的一年到几年持续发酵的， 如果你今后好好把握的话，甚至可能这个机遇这会伴随你一生的，而且只要能够在仕途上一帆风顺，官越做越大， 以后还会有其他新的机遇找到你。 这个东西就像滚雪球一样的，都是越到后面就滚的越大，最怕的也是最难的就是一开始滚不起来。 只要滚起来了，那基本上就一顺百顺了！” 吴海涛煞有介事的说道。 聂涛皱眉听着，中间并没有说什么。 等到吴海涛说完之后，才犹豫着开口说道， “谢谢哥的鼓励和肯定，但是……其实这一次我的运气突然这么好，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孙局还有组织上就这么重视我这个小喽啰了！” 此话一出，吴海涛的表情就变得精彩起来，在这种搞了十几年人事的官场老油条面前，任何的小伎俩都是瞒不住的。 其实聂涛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有所保留的，他并没有说出之前过方姊萍的事情，和方婷之间的联系更是讳莫如深。 聂涛知道，在官场里面混最忌讳的就是把自己底牌都亮出来。 越是关系好的后台，表面上看就越要疏远。 这也不是不相信吴海涛，而是为人处世的基本道理，聂涛在这方面还是很谨慎的。 所以此刻即使吴海涛已经怀疑上了，聂涛也还是决定继续保持沉默。 “算了，兄弟，我知道你没有把所有的东西告诉我，而且你也没有必要告诉我，哥理解的。 哥其实就是盼着你好，真的！ 至于你有什么样的机遇，你自己把握好就行，我是真的没必要也不想知道。” 聂涛听到对方这么说，心里如释重负的长叹一口气，赶忙说道，“谢谢哥，过段时间请你吃饭！像您这样掏心掏肺对人的，很少了！” 吴海涛摆摆手，“哎，我也就是到了这个年纪，吃了很多的苦，走了很多的弯路，见到弟弟你和我投缘，不忍心让你去踩我踩过的坑，去走我走过的歪路罢了。 当然这些全都是我的个人意见，是不是要采纳全看你自己的！” 聂涛见对方说的实在，又再次连连表示感谢，这个时候组织人事科的工作人员，已经把聂涛的干部任免审批表所有手续都办齐了，推门而入，把表格送到了吴海涛的手上。 聂涛于是站起身子来，对吴海涛挥了挥手，表示告别之后就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吴海涛见状，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聂涛给叫住了。 “其实还有一句话，我之前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和你说的，现在感觉还是和你说了的好。” 聂涛回头，看到了吴海涛满是严肃的脸，顿时便打起了精神，怔怔的看着对方，等待对方说下去。 “虽然我不知道兄弟你最近得到了什么样的机缘，而且之前我也劝你要好好的把握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机缘。 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幸运。 但是呢，凡事都是有两个方面的，看似是好事的东西，其实有的时候未必是真的好事，就算现在是好事，以后也可能变成坏事。 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辩证法告诉我们，任何事物都是在不断的变化发展中的，矛盾的双方是可以相互转化的。 你是江铃政法大学的高材生，这些方面的哲理应该比我更懂的。 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虽然我们要抓住人生当中的每一个机遇，但是要笑到最后，靠的不是机遇也不是什么贵人，而是自己。 只有自己，才是在任何时候特别是身临万丈深渊边缘的时候，永远都不会背叛自己的那个人。” “我的这些话，你懂吗？” 吴海涛双眼直勾勾的登着聂涛，后者心脏一阵狂跳。 他万万没想到，吴海涛会在自己即将离开的时候，追上来说出这么一番充满人生哲理感悟的话，这应该是他本人干了十几年的人事工作，看了太多的官场沉浮之后，总结出来的心得。 这些话原本是应该深深的埋藏在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但是吴海涛却就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这让聂涛一阵感动。 “哥，这些话我记住了，虽然还没有全懂，但我会经常拿出来想一想琢磨琢磨的，即使脑袋再笨也有懂的一天。” “哈哈哈，”吴海涛却是忽然放松了心情，爽爽的笑了起来…… ------------ 第八十五章 手里有东西人家才会重视你 吴海涛的举动着实让聂涛吓了一大跳，他不由地怔怔看着吴海涛，不知道吴海涛这是什么意思。 吴海涛却是没有理会聂涛惊愕的表情，继续自顾自的说下去道，“其实我就是那种喜欢唠叨的性格，看到一些有潜力有资质的小年轻总是忍不住的啰嗦几句的。 但是说实话，之前很多年轻人并不是像你这般的谦虚肯聆听，或者说，你是第一个愿意听我唠叨到这里的人。 既然这样，我还有一句话送给你，其实官场里只要做到这句话，一般情况下就很足够了。 能否做到封疆大吏或者更高，这个是要看血统看出身看命数的，不是光凭个人努力就可以的。 但是要做到舒舒服服的混个基层的处级乃至厅级领导，混个嘴油肚圆平安落地，那只要牢记这句话，肯定没跑的。” 聂涛听到对方这么说，好奇心又被再次勾起，“额，吴老哥，那您赶快赐教吧，不要墨迹吊我胃口啦。” 经过这么一番谈话，聂涛感觉和对方已经混的很熟了，所以说话也没有什么遮拦。 “呵呵，这句话就是懂时势、知进退、莫操心、还有.......” “额，还有什么？”聂涛眼看这个家伙在最后关头又停顿了下来，于是赶紧追问道。 “算了，”吴海涛摆摆手说道，“最后三个字，我以后有机会再教给你，反正你去了星湖派出所，我们打交道的地方还很多呢......” 说着，这个家伙还露出狡黠的一笑。 这个时候聂涛才算心里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吴海涛会在今天对自己这么殷勤，这么无微不至不厌其烦的传授一些为官之道， 其实这些通过自己的人生履历总结出来的心得还是很值钱很有价值的， 而且吴海涛本人也才三十八岁，这个年纪的话虽然是错过了飞黄腾达的最佳时机，但作为已经是正科级的吴海涛而言，也并非一点放手一搏的机会都没有。 完全没有必要把这些心得传授给自己这么一个外人，毕竟这些东西多一个人知道，自己就会少一些竞争力。 体制内的蛋糕就这么大，给别人多吃一口那自然自己就少吃一口的。 这个道理吴海涛应该懂的。 这也是之前聂涛心里面十分纳闷的地方。 现在看来果然是很有猫腻，吴海涛之所以如此殷勤，就是看中了聂涛即将去担任的位置，星湖派出所。 不得不说，在这个市场经济体质把控的时代里，在这个大家都以利益为主导的社会里，实际上是不存在白月光的。 如果人家表现得非常慷慨，非常大方，非常的推心置腹，那一定是看中了你有的某样东西。 不过对于这些，聂涛也是看破不说破，这就是官场里面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东西。 体制内讲究的就是花花轿子众人抬，讲究的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很多东西，即使是两个人私下里斗得你死我活刺刀见红，表面上也是不能戳破窗户纸的。 而且对方给的这些，是实实在在有用的东西，是能够切实帮到聂涛的东西， 聂涛不是那种榆木脑袋，不是那种一条路走到黑的人，实际上那样的人在当今的社会里，别说是体制内了，就算是体制外都是混不下去的。 聂涛之前之所以混的不好，并不是情商出了问题，更加不是智商有缺陷。 实际上，聂涛的双商都在很高的水准。 升不上去说起来就只是因为主要领导，巡逻大队张浩的刻意打压， 外加上自己三无人员的出身背景。 导致即使聂涛再有本事再有情商，也只能被打压成整个巡逻大队的三孙子，是个人都可以往他身上踩一脚。 这就是当今这个社会的黑暗可怕之处。 如果身上没点东西，就会被人欺负到死也无人会同情的。 而且你去叫屈叫冤，也是不会有人理你，反而真的启动所谓的调查之后，你会发现不仅仅是领导对你嗤之以鼻对你尽情的招呼， 就连那些同事们也可劲的往你身体上泼脏水。 这种情况下，最后调查组就会得出一个结论，和单位的关系搞的这么紧张，和领导同事之间不能和睦相处，所有的责任都是你一个人的， 是你自己偏执、高冷、狂傲、不善于与人相处造成的。 反正问题就是你一个人自己背。 这个时候，所谓的调查反而是把那些脏水、把那些之前玩弄你的人想往你身上贴的标签，彻底坐实的致命一击。 这个时候，你除了欲哭无泪除了万念俱灰甚至除了纵身一跃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体制，于你而言就是一个长满獠牙的血盆大口，不把你的血肉吸干骨骼嚼碎，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这些情况，聂涛是经历过的，而且就是在不到一个月之前发生的事情，不仅仅是自己的身心受折磨，就连自己的父母也一起跟着煎熬， 就算自己拼命的粉饰太平拼命的报喜不报忧，但是架不住单位里有人故意的把自己的所作所为自己的处境不断地向自己父母通报。 父母多少次在深夜中长吁短叹，聂涛是知道的，因为在那些最难受的日子里，聂涛自己也是一个夜晚接着一个夜晚失眠。 特别是巡逻大队最后那段时光，自己被前女友陈静戴绿帽了，然后和大队长张浩公开决裂， 这种事情也是第一时间被人通知到了父母耳朵里。 如果不是因为接下来自己被火速调往市局，被火速提拔为副科级的刑侦副队长的话， 他都无法想象自己的父母要怎样才能从这个坑里面爬出来。 或者说，可能就在那一次就永远爬不出来了......毕竟这个打击太大太大，特别是来自前女友陈静方面的打击， 要知道，对于陈静这个准儿媳，聂涛的父母可以说是掏心掏肺倾尽所有，甚至聂涛新买的房子里都已经加上了陈静的名字， 要不是聂涛自己现在混出点名堂了，他们是无法扛得住陈静背叛这一轮致命打击的。 从二十二岁走出校园参加工作，一直到了现在的二十六岁，整整四年的时间里，聂涛经历了太多太多， 早已经不是那懵懂青涩的少年。 虽然心里面的赤子之心还没有完全磨灭，但也已经被深深的雪藏， 因为聂涛通过这四年的社会实践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那些高大上的热血沸腾的口号，并不是这个社会上的每一个人都能喊的， 或者说，绝大多数的人都只是小人物，都不配谈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对于聂涛这样的小人物而言，管好自己和亲人，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甚至能给自己的后代留下一些物质和人脉财富，就已经十分了不起了， 所谓的大义名分，还是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去实现吧....... ------------ 第八十六章 草草落幕的告别仪式 聂涛后来又和吴海涛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虚与委蛇的话。 并且告诉吴海涛，只要是用得着自己的地方，可以尽管开口。 自己一定会竭尽全力帮着做，当然前提是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 这也是人之常情了，超过能力范围的有风险的事情，那一般情况下体制内的人都是不会去做的，因为那样做会丢饭碗，很不值得。 聂涛之所以这么表态，也是想把自己手中掌握的“东西”效用最大化， 其实每个人都不能免俗的，当然不能否认这个时代还会有王进喜、焦裕禄、孔繁森这样的干部， 但也要清醒的认识到，不是每个人都有成为那样的人的条件的，或者换句话说，绝大多数人是没有资格成为那样的人的。 聂涛唯一能够坚守的就是一条良知底线了，利用手中的权力办事可以，但是不能突破良知， 能够做到这样，聂涛自认为已经算是一名好官。 至于像江小帅、张浩那样的，为黑恶势力提供保护伞庇护，甚至是亲自下场参与犯罪， 聂涛心里面还是非常不齿的，是绝对不会去做那些事情的。 离开了组织人事科之后，聂涛又去拜会了孙潇、陈正南等局领导，还有市局的一些同事， 虽然到市局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但是还是认识了很多知心朋友的。 反正这半个多月的相处，总体感觉就是市局的童年同事比基层的那个巡逻大队的同事要好相处很多。 也不知道是因为市局的干警素质本身就高一些，还是因为自己的地位提升了所以大家对自己的态度也在改变。 或者两者兼而有之吧。 局领导里，孙潇、几个副局长还有陈正南（陈正南是局党委委员，自然也算是局领导），都是态度十分的客气，说的都是一些勉励鼓励的话语。 孙潇更是表示对聂涛此番履新寄予厚望。 而陈正南则一如既往的表示了不舍。 之前接触不多的刑侦常务副支队陈虎这次也是少见的热情，表示今后如果是刑事案子上的事情，需要市局刑侦支队支持的，可以直接打电话找他。 聂涛自然也是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态度，给予了热情回应。 全程只有一个人在冷眼旁观，那就是刑侦副队长刘成。 从聂涛进入到刑侦队的办公室开始，虽然其他的同事们都纷纷起身围了过去，但是只有刘成是视而不见，一直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忙着自己的事情。 聂涛知道，这段时间，随着局里强制撤销了一二三连环奸杀专案，刘成的情绪很大。 不仅好几次和队长陈正南拍桌子，甚至还直接跑去找了局长孙潇好几次。 据说和孙潇都吵架了，吓得秘书林立急匆匆的冲了进去，把刘成连拉带拽，从局长办公室里拖了出来。 如果不是林立反应速度够快的话，当时真有可能会动手的。 听到这些传闻的时候，聂涛心里面就不住的叹息，就在感慨刘成这倔脾气也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在感慨之余，聂涛又会有些好奇，按理说这种脾气之人，是不可能做到刑侦支队的副队长的， 就是一辈子大头兵的命。 怎么可能会做到这个副科级的位置的？ 所以，刘成的背景肯定是不简单的。 不过，聂涛也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从来没有去打听过人家的真正的背景。 当然，实际上打听了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因为刘成的背景压根就没有人知道，起码普通的民警们是都不知道的。 此刻，聂涛看到刘成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位置上看着卷宗，便主动走过去打招呼。 刘成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恭喜高升，就不再说话了。 聂涛看到对方这个态度，多少有点尴尬，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他知道刘成其实对自己是有气的。 在一二三专案的案子里，特别是对那个从江小帅的办公室搜查出的U盘的处理上， 刘成有理由指责聂涛做了可耻的逃兵。 聂涛理亏，自然是想先走算了，以后再慢慢和刘成解释弥补关系。 但是现场却又一个人不干了，那就是刑侦支队常务副支队长陈虎。 他阴阳怪气的指责刘成摆谱，连同事告别都弄得这拽，对人家爱理不理。 刘成本来就很看不惯陈虎，这个时候对方公然挑衅了，自然是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讽刺陈虎是个墙头草，是个多姓家奴，之前捧政委江大年的臭脚，现在眼看江大年不行了又立刻改换门庭，去孙潇面前狂舔。 这个所谓的常务副支队长，根本就不是靠本事弄来的，而是靠跪舔舔来的。 为了讨好领导可以陪着领导没日没夜的打掼蛋。 是个典型的掼蛋队长。 此言一出，大家都忍不住的嗤笑出声，不过很快笑声就戛然而止。 因为大家看到了陈虎双眼中要杀人的眼神！ 眼睛已经因为愤怒而毛细血管充盈，变成了如同野兽般的血红色。 刘成这个时候就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直接压了对面陈虎一头，如果真的动手的话， 陈虎那边是不可能有胜算的。 幸亏陈正南及时介入，带着一帮警员把气头上的二人隔开，而聂涛也在中间极力劝阻， 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否则如果是真的动手了的话，刑侦支队的洋相就出大了。 在不是很和谐的气氛中，聂涛在刑侦支队的告别仪式草草收场。 这似乎也冥冥之中预示着，聂涛和一二三专案的牵扯羁绊，并不会因为其职务的调动而彻底斩断。 事实上，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这个专案都是版伴随着聂涛的人生噩梦。 ------------ 第八十七章 捡了个大便宜 和之前那次火速上调市局相比，这是聂涛赴任星湖派出所所长，简直可以用乌龟爬来形容。 当然这也不是因为有人在故意捣鬼，而是星湖派出所所长这个职务，本身就足够特殊。 贺州市江北区公安局总共有4个派出所，但是只有星湖派出所所长是高配的，而且不是高配副科级，老师一步到位高配正科级。 作为一个县级行政区域的正科级岗位，其审批流程和相关的手续是十分繁琐的，而且也是十分正规的。 不可能再出现之前在市局刑侦支队那种，一边上任一边公示的场景。 必须是公示考察这些规定动作全部齐活之后，才算是可以正式走马上任。 这些情况聂涛都是清楚的，不得不说，前面的几年虽然陈静在很多方面都对聂涛做出了很恶劣的行径， 但是唯独在激发上进心的方面，对聂涛产生了正面的激励作用。 这些年为了结束这段爱情长跑，为了最终抱得美人归，为了符合陈静一家所提出的必须达到副科级才能结婚的条件， 聂涛在专营为官之道方面，是狠下了一番功夫的，甚至毫不夸张的说，是拿出了在大学时期钻研功课的那种劲头的。 所以自然对官场的一些弯弯绕绕了然于胸，包括领导干部的提拔任用程序，这种书面化的明规则更是可以倒背如流。 因此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聂涛一点都不心急。 甚至知道相比于即将获得的这个正科级，这些繁琐的程序也好，这种漫长的等待也罢，都是太值得，太值得了。 不过有的时候，聂涛想到这个正科级的派出所长位置的获得，还是有很多感慨的。 最大的感慨莫过于，之前在贺州公安系统不可一世的政委江大年，费尽了无数的心血，才争取来的这个高配正科级，没想到却是为他聂涛做了嫁衣裳。 对于这个高配正科级的由来，其实在贺州公安系统并不是一个秘密，就是去年的时候，为了给他儿子江小帅升官而硬生生的跑下来的。 当然中间付出了多少的资源，外人就不知道了。 只知道，在江大政委的一番运作之后，原本只管辖星湖街道的星湖派出所，一下子便合并了太平、联城两个镇的派出所， 成为了管辖一街道两个镇的超级派出所， 人员加上协警达到了恐怖的将近300人，其中正式干警达到了120多人。 这种规模的超级大所，显然一个正股级的派出所所长是肯定不相称了，必须得高配。 一开始，区里的意思是高配到副科级，但是明显江大政委明显对这个级别不满意。 于是便开始上蹿下跳的运作起来，从市委组织部长到区委书记再到区委组织部长，电话都不知道打了多少通。 理由也是很简单，三个正股级的派出所所长合二为一，难道只值当一个副科级吗，最起码也是要正科级啊！ 然后区委组织部长就很难办了，他知道江大政委的能量，于是亲自跑过去登门拜访，“四哥啊，这个正科级的高配真的不好搞啊，要知道，区公安局的副局长还有两个是副科呢，只有政委和一个资深副局长才是正科啊！” “如果星湖派出所的所长也高配正科的话，不是和局领导的辈分就乱了吗？” 江大年家里排行老四，所以私下里大家都喊他四哥。 然后江大年就把眉头邹了起来，露出了阴恻恻的神色。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表情一旦出现在四哥脸上，就说明四哥是真的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于是，破过来汇报的区委组织部长就吓得不敢吱声了。 “我也不是为难你，但是作为贺州市公安局的政委，我必须要为自己的下属们谋求该谋求的利益，这也是一个领导分内的事情。 如果说下属该拿的利益都拿不到的话，不是被人戳脊梁骨吗？ 到了真要往上冲的时候，谁拿你当回事呢？谁会为你卖命呢？ 其实我们公安系统向来是团结的，这是给基层的公安局增加一个正科的职数，而且不是白拿的，是用三个正股职数的削减换来的。 我想那些江北区公安局的副局长们不可能会没有这样的大局意识。 如果你真的担心那些副局长们有想法，我会给他们做工作的。 而且，这个星湖派出所所长是要进局党委的，其实也就是局领导了，从这个方面而言，那些局领导们也没什么屁好放。 当然，鉴于你这方面的考虑，我建议可以让星湖派出所所长兼一个副局长，这样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区委组织部长听到自己的诉苦非但没有效果，反而还给了四哥江大年得寸进尺的机会，于是便什么都不敢说了，只是一个劲的苦笑着点头。 当然，这么重大的事情，他也是不敢一个人做决定的，于是走出了江大年的办公室之后，便分别给区委书记和市委组织部长挂了电话。 结果这二位早就被四哥通过气了，在电话里都是模棱两可。 这下子，这位区委组织部长算是彻底明白了上面的意思，既然大家都这么无所谓，那他也就不再坚持什么了，索性心一横公对公的把拟设星湖派出所所长高配正科级岗位，兼任区公安局党委委员、副局长的报告给层报了上去。 只要上面干批准，他就敢落实。 反正黑锅是坚决不背的，当然，江大年私下里送来的东西也是坚决不收的，这件事情上他不想牵扯半分关系。 果不其然，报告打上去不到一个星期，就被正式批复了下来，而且出乎意料的是，不仅仅是市委组织部那边同意了，甚至连市委书记吴兴尧都作了批示对这件事情表示肯定。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人家把关系都做到了这个程度。 所以，这位区委组织部长就以最快的速度召开了部务会议，然后再将岗位调整方案上报到了区委常委会并获得了通过。 接着区委组织部会同区委编办就把这件事情给落实了。 而江小帅，作为原星湖派出所的所长，在合并了太平和联城两个派出所之后，便名正言顺的从一个正股级的派出所所长，升级成为了正科级的派出所所长，同时还兼任了江北区公安局的党委委员、副局长。 ------------ 第八十八章 要熟悉社会规则的本质的 不过这个正科级干部其实没有当满一年，确切的说也即是刚刚过了半年的时间，就被聂涛查办一二三专案的时候给顺带查了出来， 然后就是畏罪潜逃，把这个岗位空出来了。 这么看，其实聂涛得到这个岗位也算是名正言顺，毕竟这个空缺某种意义上而言，就是聂涛自己拼出来打出来的。 和市局的众多领导同事告别之后，因为组织人事科那边已经走完了调出的手续，干部任免审批表和干部转任表也已经盖章填写完毕， 所以聂涛在身份上而言，就已经不是市局的人了。 但是接收的单位，江北区公安局这边的手续还没有完成。 这个时候就是比较尴尬了。 属于两边都不管的状态，就像孤魂野鬼一样。 不过组织部这边其实应对这种情况还是蛮熟悉的，毕竟在干部调任转任的时候，这种情况的出现并不是孤例， 一般情况下，这种时候干部的关系就先挂在要转入的那个部门的同级组织部那边。 理论上而言，所有的干部的娘家都是组织部，大家虽然在各个部门工作，比如教育局公安局司法局之类的， 但是只要是公务员，档案就是存放在组织部那里的，所有的人事变动和升迁也是需要通过组织部的。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公务员如果真的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前途，是可以在单位里横着走的根本原因。 因为理论上而言你根本不是这个单位的人，更不是这个单位某个领导的人，而是这个单位同级组织部的人，是组织部派你来到这个单位发光发热为人民服务的。 所以，理论上也只有组织部可以把你开除，其他任何人包括单位的一把在内，都没有这个权力。 这就是公务员的底气所在，和那些社会上的打工仔自然是不一样的。 铁饭碗铁饭碗，铁就铁在这个地方，当然，如果没有干过组织工作，这些情况即使是很多公务员甚至包括领导干部也是稀里糊涂，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套深层次的理论。 这是因为在体制内干工作，大部分情况下并不需要特别专业，更加不需要刨根问底，只需要把该自己干的活儿按照惯例干了就成，包括人事问题上，大家也都只要根据惯例处理即可， 谁都知道不能随便开除自己手底下的一个公务员，谁都知道不能随意的给自己手底下的公务员打年度考核不合格或者基本称职， 但是至于其背后的真正原因，是不会有人去关注的。 但是聂涛却是恰恰回去关注这些细节的人，因为他是法学出身。 所谓的法学，普通人以为只要学习法律条文，但是真正的行家则知道不仅仅法律条文这么简单，或者说熟习法律条文，通过所谓的天下第一考司法考试只不过是个开胃菜。 真正的法学大家，一定是对社会的运行规则有深刻的把握，对规则背后的利益博弈和人性显现有深刻的理解。 也就是说，不仅仅是全国人大出台的法律才是法律人要研究的对象，其他的明规则暗规则，包括党委政府各条线出台的规章制度和政策，还有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却运行在实践中的各种人情世故潜规则，同样也要纳入一个合格法律人的观察视野。 一个合格的法律人，对于发生在身边的所有事情，绝对不会像普通公务员一样只满足于知其然，而一定是要探究其内在的根源和规则根基，也就是知其所以然。 正是因为如此，聂涛才会对组织部和公务员之间的关系如此的深谙于胸，也就会在这几天自己被市局和区局两头不接受挂在半空的时候，选择坦然接受现状。 这三天，可以说是工作以来聂涛最轻松自由的三天，没有之一， 别人在这个时候都是惴惴不安，深怕到了嘴边的鸭子又给飞了，但是聂涛因为熟悉整个体制内组织人事运转的规则，知道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算真的有人想搞事情也没有空间和时间，所以反而心安理得的躺平在家。 当然，所谓的躺平不是真的躺平，而是主动的帮着父母干活，招呼家里小饭馆的生意。 说实话，这几年，父母的年纪逐渐增大，体力是肉眼可见的下降了。 前几年的时候，父母每天四点不到就起床准备早点，然后一直干到晚上十点左右，虽然辛苦但是看到真的能赚钱了，真的能帮着自己的儿子解决买房结婚的问题， 二老干活还是很有精神头的。 但是这一年，很明显的就受不了这个工作强度了，甚至前几个月的时候老父亲还因为操劳过度而住进了医院。 那个事情之后，聂涛就坚持着一定要让自己的父母不要这么操劳，要么放弃早点要么放弃晚餐和夜宵。 最后权衡之下，老俩口选择忍痛放弃了早点。 其实按照聂涛的意思，中饭也是可以放弃的，但是老俩口说什么也不同意，还说自己的儿子当警察这个公务员的工资也不高， 如果全靠儿子那点收入的话别说养老了，连娶媳妇都难，就算娶了媳妇也会遭人白眼。 一番话，把聂涛说的十分的惭愧，想来想去还是自己这个做儿子的没有本事，还是自己的胆子太小一定要求稳定的工作，或者说自己的理想真的太过于好高骛远想着还要主持世间正义，想着圆自己的警察梦。 如果没有这些不切实际的梦想和追求的话，凭借着他法学和侦查学双学位的名校文凭，凭借着江陵政法大学在国内法律界的顶尖地位， 随便投奔个师兄师伯之类的，进入个红圈律所，那钱就大把大把的赚过来了。 其实之前聂涛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想法，而且今年这个想法特别强烈，如果不是因为被孙潇忽然相中火速提拔的话，说不定出了陈静那档子事情之后，他就会豪不犹豫的选择辞职离开公务员队伍，然后进入到律师行业发展了。 可以说，一切都是时也命也运也。 而现在，既然组织上这么信任他，让他当上了这个星湖派出所的所长兼江北区公安局的副局长，辞职做律师的事情自然就要放到一边了。 “你好，请问这是聂涛的家吗？” 就在聂涛在家里一边帮着父母准备食材，一边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略感熟悉的且好听的女声突然从店铺外传来。 这让聂涛错愕的立马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 第八十九章 我是你女朋友到你家不应该吗？ 一开始聂涛还有反应过来是谁，但是很快其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名字，方婷！ 就是省委组织部长方姊萍的女儿。 实际上，他救过方姊萍这件事情，本就是知之甚少。 而送方姊萍到医院去之后，后续又和方婷还有方姊萍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羁绊牵连，甚至还在半个多月前的那个晚上救了方婷一命， 这些事情知道的就更少了。 聂涛自己清楚，自己这段时间的平步青云，和方姊萍肯定有或多或少的关联，虽然孙潇嘴上不说，但是聂涛不傻，猜都能猜的出来。 但是聂涛还明白另外一个道理，就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虽然平步青云是他所希望的，说实话既然选择了考取公务员，走体制内的这条道路，作为一个男人自然是希望闯出一番事业来的。 但是他并不希望以这样卖身权贵的方式去换取。 也许很多人都认为，能够和副部级高官的女儿交往甚至有可能最后成为夫妻，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但是聂涛并不是这么看问题。 他是家中的独子，不管生活再苦再难，安全是第一位的。 因此，虽然半个多月前连续救了方姊萍和方婷，但是聂涛可从来没有主动去联系过这二位。 甚至方婷期间好几次主动微信找聊天，聂涛都是很克制自己的用语，在语言上都中规中矩不敢有稍微的越线。 更是对方婷的一些暗示装作看不见。 这让方婷十分的郁闷，之前遇到的每一个男生，都是认识了之后就开始软磨硬泡发起强大的攻势，摆出一副不娶到方婷誓不罢休的架势。 还从来没有人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呢，她这次都已经非常主动了，每天晚上都找聂涛聊天，没想到聂涛竟然还给了她一种推脱感。 人有的时候就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得到。 之前的一段时间，因为那天晚上惊吓过度，方婷的精神状态一直没有恢复过来，所以也就不方便出门，躲在学校的教师宿舍里给聂涛发发微信， 但是今天，方婷实在是忍不住了，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于是就主动杀到了聂涛的家里。 当然，聂涛之前是没有告诉过方婷自己家的住址的，但是对于这样以为千金而言，要找到聂涛家的地址简直易如反掌。 聂涛这个时候也不敢怠慢，在听到方婷的声音的第一时间就赶紧走了出来，一看之下果然是猜的没错。 这个肤如凝脂身材窈窕凹凸有致的大美女，除了方婷还能是谁。 今天的方婷上半身穿了一件米黄色的短袖花边衬衣，下半身则是一件牛仔短裤，脚上穿着一双女式拖鞋， 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高中老师，说是一名女高中生都有人相信。 聂涛的父母刚才正在外面卸货呢，冷不丁的看到这么一个漂亮青春的女孩子站在自己家的店门口，而且是点名要见自己的儿子， 都有点不知所措不敢相信了， 都以为自己刚才是听错了。 要知道，之前聂涛的女朋友陈静虽然在二老的眼中，已经算是很漂亮了，但是和眼前这位比起来那简直就是村姑一个了。 “姑娘啊，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聂母试探着问道。 “没有吧，请问这是聂涛的家里吗？我是按照地址找过来的啊，手机导航就是这家小饭店呢，肯定没错的。” 说着，方婷还把自己的智能手机递了过去，屏幕上的饭店名称，的确就是聂涛父母开的这家。 这下子，二老真的有点整不会了。 不过很快他们就反应了过来，上门找的不一定是女朋友，也有可能就是普通同事或者普通朋友啊。 于是，聂母接着笑着说道，“哦，按照手机上的地址，这肯定是没错的了。你是聂涛的新同事吧，这小子最近运气好着哩，调去市公安局了。” 说着，聂母难得的露出了一副略显骄傲的神情。 儿子聂涛一直是老俩口的骄傲，只是前些年聂涛在单位混的不顺，所以这种骄傲之情就略微的淡去了一些，但是现在聂涛已经是市局的副科级刑侦副队长了，而且据说马上要上任新的更高级别的岗位， 这在他们老聂家，甚至是整个村子都是独一份的荣耀。 他们那个村还没出过一个正儿八经的副科级以上的领导干部呢。 不要说领导干部了，就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都很不容易，之前和聂涛在同一个巡逻大队的陈德旺，就一直是村里最有出息的人了。 现在，这个名头应该是转移到聂涛的身上。 因此，二老脸上的骄傲神情，这段时间又重新回到了他们脸上。 这个时候，聂涛也刚好急匆匆的从店铺里面跑了出来，因为是在里面整理准备食材的缘故，所以聂涛的身前还绑着一条围裙， 然后很随意的穿着短袖短裤，拖着一双人字拖，整个人就显得非常邋遢，和平日里那种严肃冷峻的神态完全迥异。 方婷看到聂涛的模样，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了声，在这位千金小姐看来，聂涛的神态实在是太可爱了太滑稽了。 当然，即使是这么不修边幅，也还是难挡逼人的帅气。 这让方婷脸上娇笑的同时，心中更加芳心暗许。 “伯母，我不是聂涛的新同事，也不是他的朋友，”方婷笑着对聂母说道。 聂涛的母亲听闻之后很是惊讶不解，“既然不是同事也不是朋友，那姑娘您怎么会今天找到这边来呢？” “对啊，这是为什么呢？”一旁的聂父也感觉到很奇怪，附和了一句。 二老其实心里面有一句话不方便说出来，那就是难道聂涛这臭小子祸害人家姑娘欠下人情债了，但是转念一想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如果自己家的儿子有这样的本事，能搞定如此美若天仙的姑娘的话，是绝对不可能拖到现在还不结婚的。 “方婷，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刚从店铺里冲出来的聂涛，手上还一手拿着一条活鱼，一手拿着剪刀，刚才他是要杀鱼来着，然后听到动静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先跑出来看了，手上的鱼还不停地摇着尾巴动弹挣扎着。 方婷感觉聂涛这个样子实在是滑稽可爱，于是再次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你还问我为什么跑这边来，我是你女朋友，难道到你家来找你玩不应该吗？” ------------ 第九十章 一下子就傻眼了 一句话，把聂涛父母还有聂涛本人都整不会了。 不过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聂涛，他立马收起笑容很严肃的说道，“方婷同志，你什么时候成为我的女朋友了，男女朋友可是很严肃的事情，希望你注意影响！” 而聂涛的父母原本看到这么水灵的姑娘，主动说是自己儿子的女朋友，已经够震惊的了。 然后又听到自己儿子竟然这么当面的拒绝对方，就更加震惊的无以复加，甚至有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这么好的女娃，打着灯笼也难找啊，自己这儿子是不是傻了？ “涛啊，你说什么胡话呢，没睡醒吧？”聂父板起脸来说道。 而聂母则是赶快迎了上去，牵着方婷的手儿就要往店里拽。 一边拽着一边和聂父说道，“孩子他爸啊，赶快把那块暂停营业的牌子给挂上去吧，啊，今天我们就歇一天。” 聂父听到聂母这么说，赶忙答应了声，接着瞪了聂涛一眼，就屁颠颠的去找牌子然后往门口上挂了。 只有聂涛呆愣在原地，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亲表演， 心想自己这父母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的，怎么这个时候这么灵泛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方婷忽然哎呀的叫了一下，然后说道，“刚刚不确定这里的地址对不对，所以是人先过来打探，东西还放在车上呢，我现在回去拿东西。” 说着就要转身返回停在路边的车子。 这车子也是刚买的，之前方姊萍一再劝说让方婷即使不要房子，车子总要配一辆的，但是方婷却说自己就住在学校宿舍，出门有公交车，压根用不到车子，回省城的话只要高铁就可以了。 所以就一直拒绝老妈给自己配车。 倒也不是多少的矫情做作，而是天生就不太喜欢开车。 其实这样的女孩子还是很多的，毕竟开车还是个体力活，而女孩子在体力方面天生就有劣势。 但是这次事情之后，方婷就学乖了，她也终于懂得了方姊萍的良苦用心，其实这个世道就一直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而女人的话，除了身上的财富之外，自己的外貌也是很有价值的，像方婷这样长相出众的美女，走到哪里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会被那些歹毒之人惦记。 所以，最好的自我保护方法就是给自己一辆车，把自己和外界时刻隔离开来。 所以半个多月前的惊魂事件之后，方姊萍马不停蹄的就给自己的宝贝女儿配了一辆宝马mini，而方婷本来就喜欢这个款式的车辆，看到老妈送给自己的车子之后，很开心的就收下了。 她的驾驶证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拿到手了，而且开车方面很有点天赋，虽然一开始胆子有点小，但是坐上作为之后，随便的鼓捣了几下，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车子就开的很溜了， 这么一两天下来，今天已经能够很轻松的跟着导航开到了聂涛父母的小饭店。 考虑到这是第一次登门拜访，方婷还特意准备了一些礼物的，这些都是从自己在贺州市区的那套别墅那边拿来的。 作为像方婷这种家庭，怎么可能会买不起房子，实际上，贺州也是方姊萍之前工作过的地方，是她的人生起点，工作了足足十五年， 所以这里本来就是有套别墅的，而且这套别墅一直都没有处理，主要是因为里面承载了一家人太多太多的美好回忆。 所以方姊萍眼看女儿一定要回到贺州一中工作，原本是要求女儿住在市区的那套别墅的，其实距离一中非常近，步行也就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但是女儿这个时候又是很任性，表示不喜欢住在那种空荡荡没什么烟火气的幽灵别墅区， 还是住在教师宿舍最好。 方姊萍后来想了想，觉得如果女儿一个人住在别墅里的话的确是太大了，女生胆子小在空旷的空间里本来就容易乱想，外加上安全方面也是一个问题，所以最后就答应女儿住在学校宿舍了。 这样的话，和其他年轻教师也有个伴。 不过这套别墅的话，方姊萍和其老公也是没有完全放弃的，而是经常拿一些高档的礼品放到里面。 因为其和老公都是贺州人，逢年过节的时候还是会回到这套别墅居住的，所以走亲戚的时候就会把平日放在这边的那些礼品送出去。 这等于是一个设置在贺州的仓库了。 当然啦，有的时候，很多贺州的官员如果遇到去省城拜会恰巧方姊萍夫妇没有空会见的时候，也会把一些礼品直接送到这幢别墅的，这个时候方姊萍的姐姐方姊芬就会过来帮忙开门接收然后存放。 当然，平日里方姊芬也会时不时的过来转转打理打理别墅。 所以，今天方婷过来的时候，准备礼品也就不用去外面的商店去买了，家里都是有现成的。 直接从别墅里挑了一份冬虫夏草，一箱茅台，还有二十条中华香烟送了过来。 这些东西还是蛮重的，所以刚刚下车去确认地址的时候，就没有一起带下来。 聂母这个时候把方婷的手儿拽的死死的，生怕这么水灵的姑娘一不小心就跑了，这个儿媳妇聂母觉得自己是要定了。 所以就对着聂涛连连使眼色，聂涛被自己老妈的做派搞得哭笑不得。 而方婷却是一副十分受用聂母的阴谋诡计的模样。 聂涛知道，自己老妈给自己使眼色，是要告诉自己赶快去帮方婷去车上拿东西呢。 但是，哪有人家送礼然后自己去人家车上拿的道理啊，这不是显得很不体面吗，搞得自己家就很想要这些礼品的没有见过世面的恶鬼似得。 不过最后，他还是拗不过老人家，最后还是无奈的从方婷的纤纤玉手里接过了钥匙，走到了车子里把三箱礼品搬了出来。 接过钥匙的时候，方婷的手儿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在聂涛的掌心里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指尖触碰肌肤划过，一下子让聂涛的平静如水的心泛起了阵阵涟漪。 聂涛父母原本以为，小姑娘送的礼品也就是常规的一些保健品什么的，几百块钱的东西顶天了。 但是当看到聂涛从车子后备箱里搬出来的这几样贵重的礼品之后，一下子就傻眼了。 他们虽然是农村来的，但是在城里开饭店多年，眼光还是有的，就这一盒冬虫夏草，一箱茅台，还有一个纸箱的二十条中华香烟，怕是不下十万的礼品了！ ------------ 第九十一章 陈静的麻烦 就在聂涛这边接待方婷的突然到访的时候， 另外一边，距离他们家不足一公里的一个小区里，一套排屋内，一个光头正坐在豪华的真皮座椅沙发上， 他上半身光着膀子，只穿一条红色大裤衩，两条腿十分悠闲的放在了茶几上，不停的抖动着，四仰八叉的一口一口喝着进口黑啤。 而他的对面则站着以为身材苗条凹凸有致的美女，正是陈静。 陈静是贺州市人民医院的护士，也算是一个有事业编制的正规医院职工，按理说和眼前的这个一看就是混社会的人物八竿子打不着。 但是，陈静有一样十分不好的嗜好，那就是喜欢网贷。 其实，一开始她也只是透支正规渠道办理的银行信用卡，但是因为虚荣心很强，时常忍不住的去购买一些奢侈品，比如说什么国外大品牌包包之类的， 一个包就要好几万，如果是那种限量款的，一个包更要几十万。 这种情况下，就靠医院的那点可怜的工资，是根本满足不了其的开支的，信用卡透支完了一样是满足不了，到了后来，面对着银行的不断催款， 陈静颇有一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而她又不敢向父母伸手要钱，因为这么多年下来，陈静的父母也是被其的奢侈品嗜好给掏空家底了。 要不然两个都是公务员，也不可能到现在了还是一家三口就挤在一套九十多平的房改房里。 但是，陈静的父母对于陈静，那真的是宠的没边了，虽然知道女儿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超出了他们家庭的经济承受能力， 但是他们也没有及时的制止，反而是进一步纵容，特别是陈静的母亲，一直认为漂亮的女人就应该被有待， 自己的女儿长得如此天生丽质，自然是要穿金戴银富贵一生的， 自然也就看不起之前陈静的那个男朋友聂涛了。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聂涛的出现，是让陈静的父母特别是她的母亲非常非常反感的。 但是后来，陈静告诉自己的老妈，这个聂涛名义上是自己的男朋友，实际上就是一个备胎外加提款机，反正所有的工资聂涛都是会如数上交到自己这边的， 而且还在婚前买的房子里加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样就可以最大程度上减轻自己的经济压力。 而且聂涛这个人很纯情，自己只要给他摸摸手什么的，就可以让他死心塌地，根本不需要付出什么，和这样的人交往，简直就是一本万利。 陈静的母亲听到是这个情况，才改口答应自己的女儿和聂涛的交往，但还是千叮咛万嘱咐，说千万不能真的和这种穷小子发生关系，因为这种穷小子不配。 真的要奉献，也是要奉献给那些有钱有权的可以给自己带来高品质生活和享受的男人。 这也是陈静母亲一直以来为人处世的准则，陈静完全是全盘接受的。 所以，她才会主动的爬上了张浩和江小帅的床，为的就是从两个男人身上搞钱，而这两个男人却是表面风光内里扣门的主儿， 总共也就没给陈静多少好处，惹得急了还骂一句你特么的是鸡吗和老子上床就为了钱，说好的感情呢？ 搞得陈静很是无语。 不过陈静也是不急不恼，因为她知道这二位都是有权有势的主儿，特别是那个江小帅，是个绝对的潜力股官二代， 跟着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有坏处的，现在吃亏点就吃亏点，要放长线钓大鱼，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俩最近全部被聂涛搞进去了，而聂涛竟然也升了，成为了刑侦队的副队长。 这下，陈静肠子都悔青了。 更糟糕的是，早在半年前她就开始搞网贷了，因为银行信用卡已经满足不了她的需求，而且因为长期逾期已经影响到了征信没有额度了。 一开始也就是在一些比较大的平台借网贷的，但是网贷这东西利率就特别的高，而且延期之后，上面的工作人员就会把债务转给其他的更小的网贷公司，而且每转一次，费用又会高出很多。 反正陈静半年前借的一笔二十万的网贷，到了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百多万的债务，而且已经从线上的网贷公司转到了线下的专业讨债机构。 就是眼前这个光头这里。 这也是今天陈静要到这幢排屋的原因，因为昨天债务正式转入到本地讨债公司之后，就有工作人员给其打了电话，告诉陈静今天必须来面对面商讨还款事宜， 如果不来的话，只能直接登门拜访了，而且电话里对方的语气十分不善，直接爆出了陈静家里的地址。 陈静原本是一个很高傲的女生，天生的伶牙俐齿外加上姣好的外形，在平日里的交往中是从来没有吃过亏的。 但是这一次，她面对的群体可不是平日里的普通人了，而是随时可以搞事情的讨债公司，这些家伙的手段陈静之前也是有所耳闻的， 之前自己医院有个同事，因为一笔十几万的钱款还不上，对方找了讨债公司之后，这帮家伙就天天跑到医院来，也不闹事就是坐在大厅里然后打个横幅。 写的是某某人欠款不还，天理难容，中间还配一张黑白大头照，就像当事人的遗照一般。 这个风格着实很吸人眼球，而警察上门之后，这些人也是理直气壮，说警察同志对方欠钱不还，我们这样讨债也是无奈之举，不算毫无理由的寻衅滋事吧。 警察一琢磨还真的就没什么好的说辞，最后只能和稀泥一下就离开了。 而那个同事最后被逼的差点自杀，最后还是他家里的亲戚临时凑了钱，把这笔款子还上了，这个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有了这次经历之后，当陈静听说对方要到自己家里来闹，马上就感觉头晕眼花，知道大事不妙。 她是个很爱面子的女人，如果真的让对方过来的，那她和她的父母就会在小区里出大名了。 这么想着，陈静虽然知道这帮讨债公司的人都是什么正经玩意，但是没有办法还是壮着胆子去了。 但是到了这里之后，一进屋门就被砰的一声反锁了，然后她就被很粗暴的拽到了光头的面前。 这个光着膀子身子上画满了各种海鲜的光头，实际上就是强子。 之前被聂涛抓的雷无水这些人，全都是他的手下。 此刻，他正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陈静，眼睛肆无忌惮不怀好意。 ------------ 第九十二章 那我就怜香惜玉一把 陈静虽然在摆弄男人方面很有手段，但是之前遇到的都是良家正经男人，还是第一次和眼前这种社会大哥打交道。 所以被看的心里很是难受，感觉自己被赤裸裸的视奸了， 如果按照以往的脾气，这个时候肯定是要板起脸来呵斥过去的，但是今天却在这光头大哥面前毫无脾气。 而对面的这个光头也是真够无耻的，看着陈静的黑色包臀裙外加低胸职业装上衣的打扮，甚至立马就有了反应， 然后因为是正对着陈静双腿搭在茶几上的，所以根本就没有丝毫掩饰。 陈静看到这个场景，脸一下子就红了，想发作但是在这种环境下根本不敢发作出来，已经很后悔今天穿了这套略显性感的装束， 只是她平日里一贯就是这种穿衣风格的，今天出门之前也是没有多想。 “你们让我过来，我已经过来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就说吧，还有，麻烦这位大哥收起你肆无忌惮的目光，这样似乎不太尊重女性。” 陈静低声的小心翼翼的说道。 对于她而言，这种态度已经是极力压制自己内心怒火之后的结果了。 算得上是忍气吞声。 但是光头一听，就立马露出一个不屑的冷笑，然后朝着身边的马仔使了个眼色，马仔上去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招呼在了陈静白皙的脸蛋上， “废什么话啊！你特么的臭婊，子欠了这么多钱，还在这里装逼？尊重？尊重你妈拉个比啊，先把一百万的前还来吧！” 虽然马仔打过去的时候，其实是收着力的，但是陈静自幼养尊处优，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差点就直接踉跄着摔倒在地了。 这个时候光头男子才缓缓站起，走到了因为惊吓而瞪大了双眼花容失色一言都不敢发的陈静面前。 “你是陈静对吧？我叫雷华强，你可以叫我强哥！”说着，忽然雷华强的手就毫无征兆的伸了过去，把陈静动过刀子的尖下巴捏在在手里，强迫陈静抬头看着自己。 趁陈静听到雷华强这个名头，瞬间就忍不住的浑身颤抖起来。 “雷……雷华强，你就是那个黑……那个很有名的强哥？” 陈静哆哆嗦嗦牙齿打颤，原本是想说你就是传说中的江北区黑社会头子强哥， 但是话到嘴边就立马改口了。 对于这个心狠手辣的黑社会头目，陈静其实早有耳闻的，甚至听说前段时间那些很残忍的连环奸杀案，也都是这个强哥一手主导的，更不要说这个家伙在江北区范围内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绑架剁手、甚至草菅人命这些极其恐怖的事情，早已经传播的沸沸扬扬。 陈静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次竟然会落到了这个家伙的手上，一股巨大的恐惧感和绝望感瞬间涌遍全身。 雷华强却是很享受陈静的这种瑟瑟发抖，就如同那些大型野兽很喜欢看着自己控制下的猎物临死前的哀嚎无助。 残忍是这些人的本性。 “是的，我是强哥，没想到小娘皮还是有点见识的嘛！还知道我的名头！哈哈哈！” 雷华强张开血盆大口放肆的桀笑起来。 “但是吧，你们体制内的那套恭维奉承在我们这边是没用的，我们这边看的就是实际的东西，虚头巴脑的我们看都不看。” “说说吧，一百万准备怎么还？” 雷华强说完，捏着陈静的尖下巴，脑袋又往陈静的小脸上凑了凑，嘴巴里呼出来的臭气毫不客气的就吹到了陈静的脸上。 陈静强忍住心里的厌恶，因为害怕禁闭双眼，战战兢兢的说道，“能不能宽限一段时间？我马上和家里人说一下，去好好凑一凑！” “呵呵，宽限？？兄弟们，你们听到了吗，这个小娘皮竟然要我宽限一段时间，以前我们有这个先例吗？” 雷华强戏谑的笑着环视四周，其他房子里的马仔轰然而笑。 “强哥，少跟这个烧蹄子废话，没钱就让她肉偿好了，规矩不都是这样的吗？”一个马仔仔起哄道。 其他的马仔纷纷附和！ 看大家的神态已经快要忍不住了，每个人都跃跃欲试。 这帮家伙仗着自己拳头硬、后台硬，在干放贷催债一本万利的事情，而且催债的过程中， 肆意的加利息滚复利，还不起钱，男的就往死里打，女的就往死里弄。 实在是嚣张的很。 不过陈静这样的姿色，以前也是很少遇到的，在普通人里算是极品了。 再加上陈静今天作死穿的性感暴露，所以大家早就饥渴难耐。 “呵呵呵，你们别急啊，我还是先问问陈小姐今天能不能拿钱吧？ 如果能拿钱，那就一切好说，以礼相待， 如果不能我们再…… 我们还是很很讲道理的！” 雷华强笑着的时候，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就露了出来。 陈静这个时候已经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了，她这一辈子一直是被周围的男人捧着的， 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屈辱的情形。 “强，强哥，你宽限我几天好不好，今天就要还钱的话，我真的没有准备的。” “呵呵呵，小妞我看你是根本不懂我们这边的规矩啊？” “是，是的，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 “不要紧张嘛，”雷华强的表情突然松弛了下来，一直捏着陈静下巴的手也放了下去，这让陈静以为对方是准备放过自己了，不禁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凡事都有第一次，一回生，二回熟嘛，这样吧，这里有八位兄弟，包括我在内总共九个人，按照规矩是要所有的兄弟都叫回来一起弄的， 今天既然陈静小姐是人生第一次，那我也就怜香惜玉一把，这样吧，就委屈一下在外面干活的兄弟了，就我们九个轮流弄吧。 老规矩，按照社团排名来决定搞的顺序。 我是第一个。” 屋里忠马仔登时兴奋的爆发怪叫，如同兽吼。 陈静瞬间就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不过她还是不死心的哆哆嗦嗦问了一句，“强哥，你这是什么，什么意思啊！” 雷华强却是毫不客气的伸出了蒲扇大的手，一把就粗暴的把陈静本就布料不多的上衣连同内衣撕扯了下来， 陈静惊恐无比扭曲到极致依然风情不减的脸庞，以及因为惯性不断抖动的两片肉，都成了刺激现场一众男人的最好兴奋剂。 ------------ 第九十三章 这辈子非聂涛不嫁了！ 陈静也不知道这个噩梦做了多久，是怎么结束的，明明是上午进去的这幢郊区排屋，出来大的时候已经是漫天星辰。 她已经没有眼泪了，因为眼泪早已经在里面流干了。 有的只是各种生理的反胃感，还有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好在她还有属于自己的一辆甲壳虫，这辆车是这些年聂涛省吃俭用给攒钱给她买的，她还记得去年自己生日的时候，当聂涛把这辆甲壳虫开到她眼前的时候，她自己内心的激动之情。 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真的是遇到了真爱，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可以托付终生的。 但是这种感觉也就只是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很快，当她想到聂涛只是一名普通的警察，连个副科级干部都不是的时候， 当她想到聂涛的父母全都是从农村过来，根本就没有任何背景和财富积累的时候， 那团升腾起来的爱意迅速的就被浇灭了。 当然，她是知道自己如果错过了聂涛，这辈子就不可能遇到这么一心一意对自己的男人了，但是很多时候在这个浮躁的年代， 所谓的真心在很多人眼里是一文不值的，大家看到的更多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没有利益，空有一颗真心的话，又不能当饭吃。 所以陈静在短暂的感动之后，很快就又恢复到了原来的心态，依然把聂涛当作自己打的备胎舔狗。 任凭聂涛如何的关心如何的掏心掏肺如何的上交自己的每一分收入供其挥霍，陈静最多就只是给聂涛牵牵手，甚至这辆甲壳虫也就换了陈静一个非常不情不愿蜻蜓点水的吻， 想要深入的时候，陈静就摆起了那一副冰清玉洁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假的不能再假的面孔，很严肃的警告聂涛说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但实际上，她那个时候早已经是被张浩、江小帅这些人在床上可以随意玩弄的母狗，只要有洞的地方都被磨破了。 所以生活很多时候就是这么滑稽，那些苦苦追寻付出很多的人往往没有什么回报，而那些毫不费力甚至心怀歹念的人却是可以予取予求。 今天，陈静更是被破了记录，直接和雷华强和他的小弟们搞了一出九龙戏水的戏码。 当然啦，今天是一个例外，是陈静第一次感受到了屈辱，感受到了作为一个女人的弱小和无助。 之前的话，在其那个向来主张漂亮的女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天下所有的男人都要为女人的漂亮买单的老妈的教导下， 陈静一直认为自己是在所有男人面前高人一等的存在。 这种女人，用现在网络上很流行的一个词可以一言蔽之，那就是捞女。 所以上天其实是蛮公平的，当一个人在某些方面作恶多端狂刀没边的时候，一定会有一个人或者一件事在其人生的道路上等着， 某个时刻就会给其一辈子都终身难忘的彻骨之痛，给其一个一辈子都要记住的教训。 开启甲壳虫迷迷糊糊的驾驶着往自家赶的路上，陈静流了很多眼泪，痛彻心扉的嚎啕大哭了很多次， 好几次都因为情绪差点崩溃而不得不靠边停车，然后进行一番修整之后，方才继续上路。 当然，这一路上她也想了很多很多，然后最大的教训就是，觉得爱是需要找聂涛复合。 这么多事情经历过之后，陈静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真正对自己好真正愿意把自己的心肺都挖出来给自己看的，也就是聂涛了。 而且，聂涛现在也不是原来那个小喽啰了，而是当上了刑侦支队的副队长，结结实实的副科级领导干部。 虽然副科级是体制内最低层级的老领导职务，但是陈静知道，就聂涛这个只有二十六岁的年纪而言，这已经是一个非常惊艳的成绩了。 意味着今后在官场的上升通道上有无限可能。 不过，陈静作为非公安系统内部之人，并不知道一些第一手的信息，她不知道聂涛此刻正在办理转任江北区副局长兼任星湖派出所所长的手续。 如果知道的话，绝对会更加下定决心黏上这个潜力股。 想定了主意之后，陈静便匆匆的赶回家里，洗了下澡把身上的污秽都冲干净了，然后换了一身更加性感且充满青春活力的衣服， 就不顾父母的质疑，头也不回的冲下楼去，开上自己心爱的甲壳虫，一脚油门就往聂涛父母的那个小饭店赶过去。 ....... 而与此同时，方婷已经在聂涛这边作客整整一天了，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其实方婷今天过来主要是为了感谢一些聂涛在那个惊魂之夜的及时出手，感谢其的救命之恩。 她向来是一个单纯善良、知恩图报的好姑娘。 看望聂涛的父母只是一个顺带的目的。 但是没想到，和聂涛父母越是相处就越是投缘，虽然聂涛父母都是农村出生的，但是因为一直在城里面做生意， 所以也是见过世面的，说话待客之类的都是很周到很热情，但也很有边界感，给方婷的感觉就是一点也不像是农村来的老一辈人。 但是呢，二老又很好的保留了农村人质朴善良的特点，说话啥的没有城里人特别是方婷经常接触的那个圈层的弯弯绕绕，全都是直接的大白话， 这是方婷最喜欢的。 她其实想逃离省城，逃离父母给她安排好的前途不可限量的政府公务员岗位，逃离那个她所熟悉的省委大院二代圈层， 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天生就喜欢这种简单，简单的交流方式简单的人际关系简单的生活。 可以说，聂涛的这个家庭氛围真的是太合她的胃口了，真的是太让她满意了。 本来聂涛就是她一见钟情很有感觉的男人，然后聂涛又在最关键的时刻救了她一命，然后聂涛的家庭还是这样的符合她的胃口。 所以，这次拜访之旅，方婷已经心里面再次下了决心，这辈子非聂涛不嫁了。 而聂涛今天则是整天尴尬，他没想到方婷会追到自己家里来，更加没想到，方婷还会在自己家，这个这么不起眼的小饭店里逗留这么久。 如果不是最后，聂涛以天太黑了再不走就不安全的由头，催促方婷快点走的话，方婷很有可能真的就会在自己家赖着不走了。 在聂涛看来，这是万万不允许的。 方婷走的时候，聂涛父母一定要坚持让聂涛去送一送，而方婷也真的有点害怕，毕竟不久之前就出了差点成为连环奸杀案第八位受害者的惊悚事件。 所以也是一直用很哀求的眼神看着聂涛。 聂涛最后只能长叹一口气，跟着方婷走了出去....... ------------ 第九十四章 好巧啊 当然，其实聂涛心里面也是很不放心方婷的，即使方婷不提出来聂涛也会主动提出送一送。 这不是因为对方婷有所企图，而是出于一命人民警察的职责所在。 当然，如果说聂涛对这么一位如此漂亮温婉的水灵姑娘没有一丁点的想法，也就太假了。 实际上，聂涛一直觉得方婷是那种他心目中惊为天人的存在。 无论是外貌还是家世还是工作，都是在贺州乃至在整个北省而言，是相亲市场顶格的存在了。 但是呢，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聂涛才觉得自己和方婷之间是不合适的，道理明摆着的，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即使是两情相悦，但是聂涛知道在当今这个社会，其和方婷的地位实际上是天壤之别，高攀这样的家庭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人生任何一份礼物的背后，实际上早已经偷偷的标注了其的价格。 这个道理，经过这几年社会经历的酸甜苦辣，聂涛已经是深深懂得。 所以面对方婷的示好，以及方姊萍在其职位上的推波助澜，聂涛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激动和热情。 反而，他始终保持着清醒无比的头脑。 如果说，从和前女友陈静的交往过程中，还有什么是这段一地鸡毛的感情的唯一收获的话，那就是让聂涛从此以后面对女人，都多了一份冷静。 就在即将要走入方婷的宝妈mini车子里的时候，忽然聂涛的手机哇哇的响了起来，一看竟然是刘成打过来的。 聂涛知道应该是案子的事情，而这些正在侦办的案件，按照规定是不能给外人知道的，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 所以聂涛和方婷说明了一下情况，就走到旁边的一个胡同角落里去接听了。 而恰恰也就在这个时候，前女友陈静驾驶着甲壳虫到达了这边，她是直接从家里出来之后一刻不停就驱车到达这个地方的。 而且很巧合的是，其的车刚好就停在了方婷的宝马mini的身后，是路边的前后两个相邻的停车位。 女人向来都是敏感的动物，特别是遇到其他美女的时候，就更加敏感。 陈静一停下车子，就注意到了前面的这辆宝马大mini，这辆车的市场价是差不多四十万左右，而她自己这辆甲壳虫全部手续办下来是三十万左右。 两者相差了整整十万。 其实在陈静心目中，方婷的那辆宝马大mini才是她心目中的最理想型，但是无奈，聂涛额财力有限，只能送给她这辆心目中第二喜欢的甲壳虫。 本来这个宝马mini的念想，随着甲壳虫的入手也就逐渐随风而逝了，但是今天一见之下，又是在陈静心里面翻起了惊涛骇浪。 于是陈静停好车之后，就忍不住的走到前面去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就发现里面坐在副驾驶上的女孩子长得非常的哇塞。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方婷看到有个长得很文静的女孩子一直在自己车子旁边看着，于是降下车窗问道。 不得不说，陈静的外表长得非常的有欺骗性，如果是不熟悉的人的话，看到之后第一印象就是四个字，我见犹怜。 凡是有过生活经历的朋友应该都知道，这种长相的话是在社交里面最占便宜的， 男生看了就会很有保护欲，而女生看了也会很有亲近感。 陈静没料到里面的高贵漂亮的女孩子会主动和她搭讪，于是很开心的回复道，“没什么事啊，美女，我就是看着这辆车很漂亮，是我喜欢向往的那种类型。” “哦，是这样啊，其实这辆车我也是刚买过来不久呢......”方婷想着等聂涛去打电话，闲着也是闲着，不妨和这位素未谋面的女孩子聊聊天。 于是她一边说着，一边就下了车，走到车外和陈静很亲昵的聊了起来。 而陈静这边也是非常的开心，毕竟对方是一个开得起宝马大mini的美女，而且的话， 能够和对方套上近乎，自己就可以更加零距离的接触自己心中的爱车了。 陈静于是前后左右都摸了个遍，然后还做到车子里面去感受了一下。 二人兴高采烈的聊了一阵之后，方婷才问道，“其实你这辆甲壳虫也很不错啊，不满您说，当时选车的时候我就是在甲壳虫和宝马mini之间二选一呢。 要不是我妈非要坚持要这辆宝马mini，按照我的意思就选和你一样的甲壳虫了。” “哎呀，姐妹，没想到和你这么投缘啊，来我们加个微信吧。”陈静是个自来熟，而且是很有眼力劲很能察言观色的， 知道方婷的这身打扮行头和谈吐，就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于是就立马有心结交了。 而方婷则是一个社会小白，根本不懂社会交往的险恶，说实话就是一个傻白甜，眼看和对方聊天聊的如此投缘，根本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添加好友的请求。 “我这辆甲壳虫还是男朋友去年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的呢，你这辆mini是不是也是男朋友送的？” 陈静忽然问道，她问这句话其实也是很有心机的，目的就是为了套方婷的话。 而方婷则是一边在手机上通过陈静发来的好友申请填写备注，一边头也不抬的恢复道， “不是，这是我自己家里给我买的，我之前还没有男朋友呢，不过这几天刚刚谈了一个！” “但是有一说一，您的男朋友真的是出手大方啊。有这样的男朋友应该很幸福吧。” 方婷不无感慨的说道。 “是的啊，我男朋友可幸福了，她一直很爱我呢，都是处处想着我以我为中心的，平日里都是把工资卡交到我手上，卡里面的工资随便我花的！” 陈静昂着头炫耀道，每当到了凡尔赛的环节，就是她的show time了，听得方婷一愣一愣的， “对了，我男票还是警察呢，现在已经是副科级了！” 陈静骄傲的挺了挺胸，傲人的size足可以亮瞎很多人的眼球。 “啊，好巧啊，原来你的男朋友也是警察啊。 我的男朋友也是警察呢，而且是正科级！ 说不定，他们还认识的哦，都是在同一个系统的......” 方婷惊喜的说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没有半点炫耀的成分，只是想表达事情的巧合。 ------------ 第九十五章 你的脸比花好看 大部分的女人天性都是喜欢攀比的，特别是陈静这种女人，攀比心就更重，这既有她自己的原因也有她家庭的教导。 原本，颜值和家境方面，陈静显然是比不过方婷了，就想着把聂涛的身份抬出来把对方比下去。 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副科级的干部，而且还是人民警察，说出来还是很有面子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方婷的男朋友也在公安系统，而且已经是正科级。 当然，她们两个都没想到的是，她们实际上在说的是同一个人。 陈静听到方婷的话之后，立马就失去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趣。 很显然，在和对面这个女人的聊天中，自己不可能讨要到任何优越感。 陈静显然是不愿意和这样的女生在一起呆着的。 为什么很多美女的闺蜜都是丑女，为什么很多富家女的亲密好友反而是家境普通女孩，其实就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大家都很希望秀一秀自己的优越感。 其实人活着，大部分人也就是这点精神需求了。 所以，陈静眼看不能在方婷面前装逼，立马就掐断了聊天，很突兀的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坐回到自己的甲壳虫上扬长而去了。 当然，她也不是真的要离开，此次前来的目的还是找聂涛复合的，现在自己遇到了这个天大的麻烦，想来想去也只有聂涛能帮她。 所以陈静驾车离开只是假象，只是为了避开方婷，其实她的车就是开出了一两百米远之后，就停在了路边的一个停车位上。 而就在陈静的甲壳虫离开后不到一分钟，聂涛就急匆匆的赶回来了，刚才的电话刘成和聂涛说了一些事情，比较严重，所以聊的比较久。 然后聂涛觉得可能让方婷等太久了，有点不好意思，就一路小跑着过来，到的时候还喘着粗气。 没想到，这样的举动让方婷看了之后，心里对聂涛的爱意就更浓了。 就觉得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很可靠，很贴心，如果能够嫁给这样的男人，自己下半辈子肯定会幸福的。 其实之前很多周围的人，包括方婷的父母还有那些个亲戚，都觉得方婷很傻，明明这么多优秀的男青年可以选择，其中不乏那些家境好学历高智商情商在线人也帅气无比的俊彦在， 为什么就偏偏拒绝这些优秀男人伸过来的橄榄枝。 特别是方姊萍，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上聂涛之后，一段时间里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实际上，方婷才是真正的有爱情智慧的女人，她知道那些追求她的二代们虽然很优秀，在别人眼中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 但是结婚之后是需要两个人过生活的，可不仅仅是外表帅气有钱多金这么简单，说句难听点的，这些男人如此的优秀，怎么可能就会吊在方婷她一个人的身上。 或许，这些男人从懵懂知事开始，就已经不知道尝过多少女人的滋味了。 他们现在表现出来的各种专一各种狂热，很大程度上是有表演成分的，是有目的的， 虽然方婷的外表的确出类拔萃，但是国家太大了，比方婷漂亮的或者说比方婷更加妩媚动人懂得讨好男人的，大有人在。 如果真的和那些二代们结婚了，方婷觉得是没有丝毫安全感的。 而且，这些人因为从小家境都太好了，人生也很顺利，都是收取着别人对他们的关心和讨好，所以这些人也是很不能扛事的， 一旦遇到挫折很有可能就会惊慌失措甚至会做出一些难以理解的举动，加重危机态势。 并且，这些人因为从来不缺女人，所以也不可能指望他们真的对方婷有多少真感情，真的遇到重大变故的时候，这些人是不会讲什么责任的，而且很有可能第一时间就会选择放弃方婷自己逃生。 总之，方婷看待这些二代们就只有一个词，不适合结婚。 当然啦，这些二代们不适合结婚，难道普通男人就适合结婚吗，也不尽然。 因为现在这个年代，是一个浮躁的年代，很多人都已经钻到了钱眼里，把利益看的比什么都重。 这样的情况下，很多出生普通的凤凰男也是虎视眈眈的，盯着方婷这些白富美，随时准备用各种表演各种手段各种欺骗来把白富美搞到手， 只要拱到了城里面的白菜，那对他们而言也就是人生赢家了。 算是一劳永逸的解决了人生的跨越。 当然，如果有良心的知道自己的一切是怎么来的，知道知恩图报的还好，但是大部分人是经不起人性考验的，当他们成功的在女方家里站稳了脚跟， 成功的实现了人生跨越之后， 他们就会开始肆无忌惮的暴露自己的贪婪，肆无忌惮的开始在外面胡天胡地甚至养女人。 而此刻的白富美因为上了贼船，因为有了孩子，无论是年龄上还是样貌上还是名声上，都是在婚恋市场处于弱势了，都是很难有勇气脱离自己的老公了， 这就是女人的弱点。 所以这个之后，这些二代白富美们就很多时候，只要自己的男人在外面闹得不要太过分，不要给自己家族招来祸害的话，还是会选择忍气吞声的。 不过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会知道是多么的痛苦，甚至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 所以，方婷在自己的婚姻上可以说是很清醒，甚至可以说是拥有了超越她年龄的智慧来形容。 她知道自己在感情里面需要什么，也知道哪些东西看起来是很诱人但是是绝对不能碰的。 一路上，聂涛都是在专心致志的开车，并没有和方婷说话。 但是不妨碍方婷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聂涛专注时的侧脸。 网络上总是说，男人在专注的时候是最帅的，方婷现在算是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聂涛被方婷看的有些不自在了，于是终于忍不住还是首先打破沉默，“那个，方婷，你老是看着我干嘛啊，我脸上又没有长出花来？” “咯咯，”方婷随意的一笑所发出的动听的声音，都能让聂涛忍不住的心中一颤，“你当然脸上没有花啦，但是你的脸，比花好看！” ------------ 第九十六章 出门在外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聂涛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的刷一下整张脸就变得通红， “方婷，没想到你堂堂的女教师，原来也会说这些.......撩骚的话啊。” 聂涛有些吃惊又有些调侃的说道。 车子里面只有他和方婷，所以这个时候聂涛说话也是没有了很多的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老师怎么了，我在工作时间是老师，在学生面前是老师，可是在你面前可不是哦！“ “嗯？不是老师，那你又是什么？” “我是.......一只等待着你来征服的小绵羊.......” 方婷这么说的时候，是故意突然趴到了聂涛的肩膀上，在他的耳边悄咪咪说的。 她的资本本就非常饱满，这么突然的趴过来，就很自然的挤到了聂涛的身体上。 聂涛马上有了反应，脸色也一下子就变得红通通的像猴子的屁股。 他万万没想到，方婷竟然会做出这样大胆的动作，这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吗？ “靠，你别这样，我.......”聂涛本想表达抗议的，但一想到自己一个一米八七的男子汉，竟然被一个软软香香的女孩子逼到了这个窘境，一下子也就无话可说了。 而方婷却是不依不饶，“我不这样还怎么呀，咯咯咯，没想到你还挺害羞的啊，现在这个样子可和你工作时候的那种高大威猛刚毅的形象很不符啊。 我的聂大所长。” 方婷故意继续用非常挑逗的声影，撩拨聂涛。 其实她早就通过老妈方姊萍大的关系，把聂涛的履历还有生平了解的透透彻彻的。 知道聂涛的话，其实是一个很害羞也很单纯的男生，也知道曾经为了一个女孩子而付出了所有。 但是还是被那个女孩子给辜负了。 但是即使如此，聂涛依然没有产生自暴自弃的想法，更没有从此就对爱情对生活对社会产生错误的认识，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和初心，坚守着良知。 这就是非常难得的品质，也是方婷这个时候会这么主动的重要原因，她的确是外貌协会的，的确在挑选对象的时候很看感觉， 但是她从来没有放弃在人品和性格方面的考察，而且始终很理智的把这些东西的考察放在最最重要的位置。 之所以在车子里和聂涛独处的时候，敢说这些这么大胆的话，其实也是吃准了聂涛不可能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 这段时间的接触观察，加上对其生平履历的研究，其实方婷已经了基本了解了聂涛的秉性，其实这样害羞而又在男女之事上很谨慎的男生，是最能给女生安全感的也是最能托付终身的。 不过方婷之前研究聂涛履历的时候，倒是没有进一步深入探究聂涛的前女友的身份。 当然，这对于她而言并不重要。 只是，如果深入调查一下的话，就会发现聂涛的前女友，实际上就是不久之前在路边遇到的那个陈静，她们二人还因此加了微信。 世界有的时候就是如此的无巧不成书。 很快，聂涛就把车开到了贺州一中的楼下，聂涛下车之后很绅士的帮着方婷打开了车门，当然，其实方婷也可以自己开车门和聂涛一起下车的， 但是她偏不，偏要聂涛过来做这个动作，当然，方婷心里面也是狠笃定聂涛会过来开门，因为她对聂涛很了解，知道聂涛在对待女性的时候向来都是很温柔很有礼貌。 “嗯，表现的不错，这次开车送我回家一路上的表现我很满意，算是你又一次通过了我的阶段性测试。 只要再接再厉，很快你就可以通过所有的测试，成为我的正式男朋友了！” 方婷脸上露出了少女般纯真的笑容，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聂涛刚想挥手说声拜拜然后离开呢，一听到这话起先是有点蒙圈，然后就是有些无语， “我说陈大小姐啊，你能不能收起一些你的爆棚的优越感呢，在我家的时候你说我是你男朋友也就算了，我当你是在我父母面前说些客气话，不当真。 现在你又说要对我进行男友考验测试，拜托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要成为你的男朋友啊！？” “哼！你是不是想成为我的男朋友，你自己可说了不算！？” “难道我说了不算，你说了算嘛？” 聂涛感觉更加无语，感觉眼前的这个省委组织部长的千金有些不可理喻。 “当然是我说了算，我说你想成为我的男朋友，你就必须想！” 方婷撅着嘴儿，佯装生气加上得意洋洋的说道。 聂涛心里叫苦不迭，心想怎么刚下决心和之前的那个绿茶断绝关系，然后又马上出现了这么一尊不讲道理的小祖宗， 自己上辈子肯定是作了什么孽了，要让老天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情感上惩罚他。 不过聂涛知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就懒得和眼前的这位废话， “好吧，我也随你怎么想了，现在晚了我还要回去帮父母准备明天的食材呢，先撤了啊。” 本来聂涛还想说一句再见的，但是一想和这小祖宗的话还是再也不见比较好，所以就连最基本的道别都不说了， 转身就走。 怕走慢了继续被这小祖宗缠上。 却是未曾想，刚走了两步呢，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聂涛是警察，而且一直是业余搏击运动员，对这些异常的动静自然很敏感， 所以本能的就立刻把身子转了过来。 面对危险的时候，绝对不能把自己的背部留给对手。 但是一转过来，就发现方婷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已经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他飞扑而来。 如果是一个歹徒，或者说甚至是一个普通男人的话，这个时候聂涛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直接把对方一掌推开。 但问题是，现在扑过来的是方婷，是一个软软香香的美少女，训练搏击的时候什么临敌状态都想到过的也做过针对性练习的，但是就没有想到过这种状态。 所以，有这么一瞬间，聂涛的脑子是短路的，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 而也就是这么片刻愣神的功夫，方婷的脸蛋已经贴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直接送上了一个嘴对嘴的香香软软的吻。 这个吻真的是太意外太惊悚，也太刺激了。 以至于过了很多年之后，聂涛每每回忆起这一幕，都还会由衷的感叹一句，“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啊！” ------------ 第九十七章 复合是不可能复合的 聂涛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然后就很意外的发现， 自己的父母竟然还在门店里面坐着。 一般这个时候，都要开始准备第二天的食材了。 所以聂涛赶忙走了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进店面，就发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正是前女友陈静。 靠，这个绿茶不知道这个时候过来干嘛。 聂涛很不爽的在心里面嘟囔了一句，当然嘴巴上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对待女性除非是特殊情况，不然大的话他都不会表现出过分的无礼。 这也是他心中的底线。 聂涛的父母这个时候是一脸尴尬的坐在陈静的对面，有一搭没一搭的陪聊着，其实也就是老俩口太善良了， 碰到稍微心狠一些的，早就不会让这种女人进入自己的家门了。 而陈静这个时候却是有些恬不知耻，不但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丢丢的对不起聂家的意思，反而还理直气壮的坐在那里享受着聂涛父母端过来的茶水点心。 仿佛那些伤害聂涛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来什么事吗？”聂涛冷冷的问道，他现在可不想和这个女的多说一句话，心里是想着怎么想个法子，赶紧把这个女的支开。 陈静却是对聂涛的甩脸色根本没在意，反而站起身子扭着腰子直接朝着聂涛走过来， “找你当然是有事啊，我们外面去说吧？” 聂涛原本想拒绝的，但是考虑到点满里面还有自己的双亲，想了想之后也就答应了。 二人走到了路边一个僻静的角落，聂涛刚想提出让陈静赶紧走人，以后也不要来了。 但是未料话还没出口的，陈静就先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聂涛一看，要说出口的话就咽了回去。 其实聂涛虽然头脑很清醒，但是在感情方面却是一直都有一种非常执着的性格。 这应该是他的唯一短板。 虽然陈静把他给结结实实的绿了，虽然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和陈静一刀两断了，但是看到陈静这个自己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在眼前哭， 他也是真的狠不下心来的。 “你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要我帮什么忙？ 如果是在合情合理且是我能力范围内的，我考虑一下。 但是有一点提前说明啊，想要和我复合就不要想了。 其实很多男的说一定要找个处女，那我是没有这种无聊的癖好的， 但是我的女友或者说是未来的老婆，一定要满足一个条件，就是必须要品行端正。 说实话，我从高中开始就暗恋你追你喜欢你，就是因为以前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很纯洁很乖巧也品行很端正的女人。 因为一直以来你给我的感觉，或者说是你在我面前的表现都是这样的。 但是通过最近的一些事情，我发现你并不是这样的人，和我内心中的那个曾经的你差距很大，甚至说是天壤之别。 所以复合是不可能复合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陈静闻言，一时无语，只是微微的小嘴轻启，良久才说道，“我想改过自新，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可以变成你喜欢的那个人！” “不可能的，”聂涛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要知道我大学是学什么的，我除了学法律之外，还学了一个第二专业刑侦学。 在这个专业里，有一门课程我一直是拿高分的，就是犯罪心理学。 当然，我不是说你的劈腿行为是犯罪啊，我只是阐释一个理论现象。 犯罪心理学里有一个著名的不可重塑理论，就是说一旦一个人进行了第一次犯罪行为并偿到了甜头之后，除非这个人是天生的意志力极强的人，否则的话他在以后的岁月中肯定还会进行第二次、第三次的类似犯罪行为。 这是人性决定的，是写在基因里面的路径依赖本能决定的。 能够改写这些人类本能的人，不是说没有，只能说是万分之一甚至是十万个之一。 也就是说，我不相信我的身边会出现这样的人。 我这么说，你听的懂吗？” 陈静默默的点了点头，她本就是一个极聪明的女人，“我懂得，你就是说我狗改不了吃屎呗。” 聂涛双手一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这么说啊。” 陈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行吧，复合的事情我暂时就不提了，其实今天找你来时真的有事情想请你帮忙的。 就是.......我今天被仑奸了.......呜呜！” 其实陈静原本还是想给自己留点脸面的，不想把事情说出来，一说的话就涉及到自己网贷欠款的事情了。 但是见到聂涛之后，她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安全感，就忍不住的要把自己今天的遭遇脱口而出。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虽然渣是真的渣，但是呢，聪明也是真的聪敏，她的直觉非常准确。 聂涛是那种天生就极有正义感的人，他也许会对一些不可为的事情表现出足够的灵活，但是面对正在发生的而且是赤裸裸的显现在眼前邪恶，那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而且他认为，这也是他自己作为一个人民警察的职责所在。 穿了这身衣服，就意味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可不是普通的上班赚工资的打工仔。 所以当他听到陈静说自己被仑奸了之后，立马严肃了起来，也不顾陈静在那边哭唧唧，直接摇晃了一下陈静的肩膀，厉声问道，“你说清楚一点，什么叫做你被仑奸了？报警了吗，这个事情？” “报警，报警没用的.......他们，他们的势力很强大，强大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你们公安系统有很多人就是和他们称兄道弟的。” 陈静断断续续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啜泣。 聂涛剑眉紧邹，“就算是这样，你也要报警啊，这种仑奸的事情是极其严重的犯罪，起刑点就在十年以上的，这么严重的刑事犯罪，对方就算想动用关系遮掩，也是极难的。 而且，你不是也来找我了吗？ 如果你不报警，让我怎么帮你！？” “其实，这件事情，起因是我.......欠了对方一百万的.......” “什么，一百万！” 聂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 第九十八章 你应该第一时间和我说的 “你先别哭了，这个事情很严重你知道吗，先把事情和我说清楚！” 聂涛直接粗暴的打断了陈静的继续啜泣，然后很严肃的板起脸来对对方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陈静也被聂涛的气场给震慑住了，以前他可从来没有看到过聂涛在自己跟前有过这样的状态， 以前的聂涛全都是一副十分讨好的舔狗形象，当然，这方面聂涛也是因为没有人生阅历和经验，以为一心一意的对女方付出就是爱情， 殊不知在很多女人眼里，对他越好反而越会被其看不起，越会将其当成舔狗。 当然，也不仅仅是男女之间的交往上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情况也很多时候是差不多的。 所以，聂涛现在已经懂得了，作为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出身于微末底层的人，不卑不亢很重要，适当的时候还要变现的自信一点洒脱一点蛮横一点， 这样就会少很多很多的麻烦事情。 当然，聂涛现在展现在陈静眼前的改变，不仅仅是因为经历了一次失败感情之后所带来的心态变化，也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 现在这边的话其实是已经不知不觉的进入到了工作状态。 而不是平日里生活状态的聂涛。 其实干过这种政法工作的朋友们可能都有感触，就是当你在办案子的时候和平日里休闲的时候，那整个人的精气神是会发生很大改变的，甚至是天翻地覆的改变。 而在聂涛身上，当其带上了这种特殊工作所独有的那种威严神圣感的时候，配合上他那犹如米开朗基罗雕塑一般俊逸高大的身形和外表， 直接就是男人味拉到了天际。 连陈静这个典型的捞女一心一意只想钓男人钱财的货色，看到了此刻的聂涛也是不禁心跳加速，脸色羞红。 说实话，她以前是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男人的， 因为从小的家庭教育就告诉她，自己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而作为漂亮女人的话只要用好自己的美貌，就可以获得所有想要的东西，所有的男人都是自己的奴隶。 所以她从来骨子里就不把男人当人看的，当然这也是所有捞女的一个本质特征。 更加不可能会和一个男人产生真感情，会真的喜欢上一个男人，因为对于捞女而言，谈感情就真的很伤钱了。 但是呢，其实喜欢一个优秀的异性，那是人的本能，再怎么后天控制这个本能都是控制不住的。 所以来说，陈静之前能够这么好的把握自己不陷入和男人的真感情中，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之前的男人都不够优秀，诱惑还不够大。 而现在眼前的聂涛，则已经对其产生了足够的诱惑。 这让陈静再次产生了肠子悔青的感觉，她已经在心里面甩了自己不知道多少个大耳瓜子，心想自己这是多少愚蠢，竟然会把如此优秀帅气的男神给放弃了？ 必须要追回来啊！ 这样的优秀男人，必须是我陈静的。 “你到底说不说啊，怎么还发愣了呢！？” 聂涛眼见陈静忽然就站在对面看着自己发呆，一句话也不说仿佛沙雕了一半，于是摆着脸催促道。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平日里对那些嫌犯也是这么一个态度的。 当然，原本对待陈静这样的被害人，态度应该要更好一些的，但是呢现在聂涛看到陈静这张交好的瓜子脸， 就会情不自禁的想到这个女人给自己带了一顶天大的绿帽子，就会不自觉的心中升腾起一股无名之火。 当然，他是一个有素质的人，是不会对着陈静直接把这些火气发出来的。 但是，面对这样一个伤害过自己的绿茶，聂涛说想要拿出平日里对待那些普通被害人一样的和风细雨，那也是真的做不到。 不过意想不到的是，陈静竟然看到聂涛凶她的样子之后，竟然花痴更甚了，“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之前你为什么不用这种.......比较冷的态度对我呢，你知道吗，当你摆出这种态度的时候，反而显现出了一个男人无与伦比的魅力，是我很喜欢欣赏的那种酷酷的感觉。” 陈静声音中带着遏制不住的饥渴。 聂涛却是听到对方这么说，眉头邹的更紧了，甚至产生了一些反胃的感觉，这个绿茶怎么还有脸在自己面前说这种话的，都已经明明做了这么恶心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因为有警察的职责在身，他真的想一走了之。 或许是看到了聂涛脸上露出的明显的不耐，这个时候陈静才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回到了自己被仑剑的事情上。 当然，要讲述这个事情，那就必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给交代清楚，自然也有就要暴露出她因为喜欢奢侈品爱慕虚荣，所以搞得自己银行信用卡刷爆还不够，最后去借网贷结果债务被层层加码转包成了一百万，并落实到了雷华强的头上。 之后，她又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很详细的说了一遍，不得不说，下午的这段九龙戏水的警经历是当真当真惨不忍睹，是个人听了都要人神共愤， 再加上陈静是那种本来就看去柔柔弱弱文文静静的类型，哭起来梨花带雨的话就更加会激发起男人的同情心和保护欲， 所以聂涛听完之后，即使被侵犯的人是绿过自己的前女友，但是依然十分的怒不可遏。 这种事情，作为有很强正义感的警察，聂涛原本就算听到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报案都会气到血液逆流的， 更何况被侵犯的是前女友。 男人就是这么一种很神奇的动物，即使前女友公然的绿了他，对他做出各种欺骗和伤害，但是当听到前女友被侵犯的时候，依然会感觉到也是男人自己的奇耻大辱。 说白了，这个时候他所气愤的很可能已经不是前女友被侵犯这件事情本身，而是感觉自己曾经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糟蹋了，那就是等于糟蹋自己的面子。 就是在同步的赤裸裸的羞辱自己。 这是每个男人都难以忍受的！ “这件事情，你应该事发过后就要第一时间和我说的！” 聂涛在听完了陈静啜泣着断断续续讲完了所有经过之后，脸色铁青沉声说道。 ------------ 第九十九章 你遇到的是套路贷 陈静这个时候也是很委屈，一直在啜泣，当然这里面应该有演的成分，不过聂涛相信此刻的眼泪绝大多数都是真实的。 即使是再无耻的绿茶和捞女，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都还是非常的不体面非常的委屈非常的被羞辱伤害的， 性这个东西，你情我愿的时候是大家都没有说法的。 但是当不情不愿的时候，说法就很大了。 如果是女人强迫男人的话，其实男人并不会感觉到有多少的吃亏和受辱，因为这种事情说实话，作为男人即使面对一个奇丑无比的肥女人， 真的迫不得已的时候做了也就做了，甚至关上灯也不会影响体验的。 多做几个不但不会给人感觉被欺负了，反而很多人都会认为是这个男人能力强。 但是女人的话就很不一样了，这种事情被强迫的话，过程是会很痛苦的，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快感， 而且精神上和动作的表现形式上，就会是感觉那种被摁在地上摩擦的耻辱感。 如果是被多，人轮流运动的话，这种耻辱感羞辱性就会随着人数的增加而急剧放大。 当然，人多的话对身体的伤害也同样很大。 这种情况下，女人是会感觉很屈辱很绝望，甚至会产生没脸见人而后轻生的念头。 这个还真不是很多人说的那种传统观念老旧思想的影响才会让女人觉得这样，而是男女在这件事上的生理差异所决定的。 因此，陈静这个时候，回忆了一遍下午在那幢郊区排屋里的问往事的时候，自然也就重新揭开了一段不堪回首的伤疤，这个时候大脑的挫折保护机制就会彻底失效， 原本已经被大脑神不知鬼不觉的封存起来的记忆，就会源源不断的涌现出来，而伴随着这些记忆一起涌现的是无尽的痛苦。 聂涛知道陈静的痛苦，作为一名合格的警务人员，他也能够感同身受，因此看到这样的场景，忍不住的他就想着伸手去搂住对方肩膀，以示宽慰。 但是手刚刚动了一下，立马就意识到了对方已经不是自己的女朋友，而且还是一个深深伤害过自己让自己头顶绿油油的绿茶， 于是还没伸出去的手就被自己死死的摁在了原地。 “行了，自己注意一下控制情绪，虽然说哭出来没什么坏处，但是哭多了总归还是伤身体的。” 聂涛很应付的安慰了一下，主要是现在他和陈静的身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陈静是一个内心比较强大的女人，当然用另外一种角度去形容就是比较的厚颜无耻。 因此听到聂涛这么说了，也就逐渐的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这个事情你准备怎么办？或者说，我应该怎么办？ 我的那一百万还要不要还？” 陈静直勾勾的看着聂涛，似乎是想从其脸上寻找到答案。 聂涛把手一挥，“你傻的嘛，这种时候你还想着还钱？你真以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能还上那一百万就能解决的？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个雷华强的所作所为，就是在犯罪，刑法里面对这种犯罪的模式有一个专门的名称的，叫作套路贷。 这个事情，从始至终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报警寻求警方的帮助。 而不是想着去私下解决。 因为你如果真的想要私下解决，真的想着拿出一百万去还款的话，他们有N多种方法来继续弄你。 我接触到过的一些案例，甚至出现了约定的时间，被害人想还钱，结果这些家伙根本就不给对方还钱的机会，电子转账全部拒收，合同里指定就是要现金交付， 然后你提着现金上门去还的时候人家压根就给你开门。 这就是想给你造成违约的事实。 之后，过了几天，这些人又会电话给你，让你过去签新的借条，借口你违约了，一百万就直接跳涨到了二百万， 这么一个模式，你以为你能把钱还清吗？ 套路贷套路贷，他们的套路就是在你倾家荡产之前觉不停手。 懂吧？” 陈静原本平静下来的心情，听懂聂涛这么一说之后，立马又变得恐惧且充满绝望， 她万万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邪恶的存在，真的是吃人不吐骨头啊，相比之下，自己以前对男人的各种以情感为由的索取盘剥，和这些人相比简直就是纯洁的像一朵雪莲花了。 聂涛也不知道陈静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他思忖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像你这种有几分姿色的，雷华强那伙人甚至可能会在把你和你家的所有资产全部弄光之后， 依然不会罢休，因为你的身体本身也是一种资源。 他们很可能会想方设法把你卖到东南亚、中东和东欧去，那边有很多红灯区的生意，当然也有很多变态喜欢苗条纤细长相甜美的黄种人，就像你这种，拿来当幸奴。 你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下去的话，很有可能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 陈静静静的听着聂涛的每一句话，仿佛有无数的重锤在心里面落下，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不过看着聂涛一脸严肃的神情，她知道对方肯定不是在开玩笑。 “那.......我就这么等死吗？”说着，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突然又重新出现在了眼眶里，下一刻就要奔涌而出。 聂涛赶紧打了个止住的手势，“我这些就是和你普普法，现在你既然告诉我了，那肯定是不会再发生这些事情了，毕竟我马上就是.......我是一名警察嘛，接下来几天你的安全我亲自来保障吧，直至这个团伙被彻底捣毁之前。” 聂涛本想说他马上就是星湖派出所的所长，区公安局的副局长了，但是话到嘴边又立即忍住了。 毕竟他和陈静的关系，现在比较微妙，聂涛不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诉陈静，而是刻意的要和陈静保持一定距离。 他知道，这个女人现在还是很想和自己复合的，但是这绝无可能，所以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要和陈静划清各种界线，包括不能让陈静知道自己太多私事。 陈静听闻之后，心里总算安稳了一些，表情看上去轻松了很多。 她还想拉着聂涛出去坐坐的，说以这样的方式表达感谢，但是聂涛却坚决的拒绝了，让其赶紧麻溜的回家，这几天没事情不要到处乱跑。 等到陈静被打发走了之后，聂涛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市局刑侦队副队长刘成的电话。 ------------ 第一百章 聂涛的顾虑 其实聂涛拿起电话的时候，心里面是很犹豫的，但是思忖了良久之后，还是最终决定把这个电话给拨出去。 “怎么，你改变主意了？”电话铃声只响了一下，对面就立即接通了，劈头盖脸的刘成开口就问了这么一句。 聂涛心中苦笑一下，“不算改主意把，只不过是想给你提供一条我刚刚得到的线索。” “既然不改主意，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了，算是我之前看错你了。” 电话那头的刘成语气说的很坚决，没有一丝一毫的回旋余地。 “你不要这样成吗？我和你说了我的难处，还是希望你能理解的。 我很珍惜在刑侦队的这段时光，也和敬佩你这个人，所以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聂涛说话的时候，感觉总有个东西卡在喉咙里，他想一吐为快却发现根本没有这样的语境给其发挥。 其实在刑侦支队虽然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但是这半个月却是改变了他的很多很多，甚至在未来总结起自己一路走过的时光，聂涛会发现其实正是在刑侦支队的半个月改变了他的一生。 而在刑侦队里，合作最密切也是最让聂涛佩服的，就是这个刘成了。 在心里面，聂涛已经把刘成当成了自己的生死兄弟，只不过是因为时间太短，经历的事情太少，所以有些话他还是说不出口的。 但实际上，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并不是接触越久就一定会越近的，也有可能是接触越久而反而会搞得越僵，反而是很多历史上的高山流水遇知音，都是发生在很短的时间里。 所谓的一见如故，就是如此，就是两个人自带的场域互相契合互相吸引，那自然也就会成为一辈子的兄弟。 刘成听到聂涛这么说，显然也是受到了一些触动，“算了，我也知道我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和我一样，只不过是........我对你的期望有点高而已。 现在看来这么要求你其实也是不公平的。 说说吧，你都拿到了什么新的线索。” 聂涛听到刘成这么说，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对方这是终于把气氛缓和下来了。 这不是今天晚上他们二人之间的第一次对话。 而是第二次。 第一次对话是发生在几个小时之前，当时聂涛想要送方婷回家的时候，就在上车之前刘成把电话打进来了。 在那通电话里，刘成用很愤怒的语气告诉他，雷无水等人突然集体翻供了，之前他们承认的在强子（也就是雷华强）指使下，去做的一系列的涉黑涉恶犯罪， 现在全都不认了，只是说这些都是在我们办案人员的指供诱供的非法误导之下才作出的虚假供述。 显然，这是见了律师之后，受到了高人指点，然后搞出来的那么一套新的对抗侦查的说辞。 但是麻烦的地方在于，现有的客观证据，包括物证书证地电子数据这些，全都无法直接证明他们所参与的那些犯罪，是受人雷华强指使的， 在这个方面，显然雷华强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平时就很注意一些细节，比如说布置任务的时候从来是让人口头传信不用现代的通讯手段， 还比如从来不会去现场，交代任务之后就全程隐身等等。 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公安系统内部教会他的，这让他能够几乎不留下任何尾巴，把自己择的非常干净。 这种情况下，原本是雷无水这些人的口供是极端重要的，有了这些口供就可以结合一些其他的客观性证据，来进行综合判定认罪。 而如果没有这些口供的话，那些搜集到的客观性证据完全不足以单独指控雷华强的罪行，自然也就无法将其入罪了。 当时听到这些情况，聂涛是当场愣了好几分钟的，他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诡异的方向发展。 如果说江小帅的逃脱和后续的一些不正常的抓捕消极怠工，还算是在预料之内的话， 那么这个雷华强的这次猝不及防的证据逃逸，就很让人意外了。 毕竟，江小帅是大名鼎鼎的四哥江大年的儿子，而江大年在贺州公安系统深耕数十载，建立的关系盘根错节，而且还是一个手眼通天的主儿， 想保一下自己的儿子这个能力还是有的。 但是雷华强的话，之前在聂涛看来，也就是一个给江小帅这些人跑腿的小角色，这样的小角色按理说出了这档子事情的话，上面肯定是要壁虎断尾将其舍弃的， 要将其扔出来喂给政法机关，然后给其重判以平民愤。 这都是一直以来的老套路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竟然玩脱了。 不过短暂的思考之后，当时的聂涛很快就做出了判断，这个事情并不简单， 这个雷华强看似是一个不起眼的混社会的小角色，在黑恶势力的生态链里处于最底层，但实际上，这个家伙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肯定是掌握了一些对部分高级别领导干部有致命性打击的黑料， 因为只有这样，才有肯能会在这个时候，让这些上层人物释放能量，才可能让雷无水这些亡命之徒忽然翻供。 如果说没有这些高层人物释放能量的话，这个节骨眼上翻供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首先是不会有本地律师干做这种事情，敢带这种教唆嫌犯翻供的话，因为这本身就是犯罪， 公安机关抓住把柄之后是可以直接将其弄死的。 其次是，就算真的带话了，这些嫌犯也未必会听，他们已经是必死之身了，这个时候拉不拉垫背的都无所谓，干嘛要这么麻烦翻供呢。 说句不好听一些的，这些人甚至很希望拉个垫背的，特别是把自己大的大哥拉下水，陪自己一起上路呢。 这个就是非常赤裸裸的人性了。 人性的阴暗面，是很难想象的。 所以这种形式下，能够让这些人翻供，本身就说明了很多很多问题。 所以，那个时候刘成电话打过来，急匆匆的表达说要坚决把雷无水这些人的口供再整回来，说绝对不允许放任这种恶心的事情在自己眼前发生，说希望聂涛回来参加审讯一起把雷无水这些人搞服的时候， 聂涛犹豫了，最后还是婉拒了。 道理也很简单，既然已经是高层释放能量了，那么这个事情再考所谓的审讯技巧就显得很没有用了，雷无水这些人不可能因为一个审讯高手的出现，就会收回自己翻供的。 他们的翻供，必定是有了很大的利益保证，或者是一些其他的致命威胁。 而且，聂涛也是有了私心，他觉得这种时候硬杠上去，说不定就得罪某些不该得罪的人了，而自己还处于没有正式上任，组织关系挂在江北区委组织部的阶段.. ------------ 第一百零一章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也就是说，自己这个时候是晋升之前的临门一脚，也是最为关键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真的出了问题，那就太可惜了。 因为有了这许多的顾虑，所以聂涛处理起雷无水翻案的这个事情的时候，就会显得非常谨慎，最后就还是拒绝了刘成参与审讯的邀请。 其实客观而言，这个事情也不能完全怪罪聂涛，如果他只是一个人生活在这个社会上的话，那是自然可以豪不犹豫的答应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需要考虑过多。 但问题就在于，他并不是一个人生活的，他的每一个决策，其实关乎都不仅仅是他自己，而且也关乎着自己整个家庭的命运，牵涉着已经日益年迈的父母。 父母就是聂涛最大的软肋。 他们含辛茹苦的把自己养大，供自己上学，然后自己工作了这么久，却依然要让父母这么辛苦的工作着，这些已经够不孝顺的了。 已经足以让聂涛产生心里负担。 如果真的让聂涛还因为工作的事情，带来一些人生的重大变故，让父母担心的话，那就真的是说不过去了。 现在他希望的，就是自己平平安安的，好让父母能够安心，如果能顾晋升给父母带去更多的荣耀，也同时提高自己的经济收入减轻家里负担的话，那就更好了。 所以他现在是不能立在危墙之下的。 当然，如果是仅仅提供线索的话，那他很愿意做这个事情。 因为他也不希望像雷华强这种人渣，可以逍遥法外。 “是这样的，我的一个.......朋友，她今天被雷华强侵犯了.......” 聂涛随即把陈静的有关情况说了出来。 讲述差不多持续了十分钟，刘成全程都听得十分安静，并没有插话。 直至聂涛把事情全部说完之后，话筒那边才传来了刘成愤怒的声音，“这个人渣，我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去形容他了！” “嗯，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之前是没有的，就是想在雷无水等人的口供上做文章，毕竟如果这几个家伙不开口的话，现有的证据是无法抓捕雷华强的，这个情况你清楚的。” “但是呢，现在你提供的这条线索非常重要。 我们现在差的就是可以把他送到里面的足够证据， 只要证据足够开强制传唤证了，我在里面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这个家伙开口。 他牵涉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你都不知道，不仅仅是放贷这么简单，贩毒、开设赌场、组织卖淫、绑架杀人，凡是你能够想到的坏事情，他基本都做了个遍。” 刘成平静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 蒋辰却是没有立即回话，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他的内心之中升腾而起。 但是他也不知道，这股不详之感，到底是因为什么生发而出的。 反正就是莫名其妙的升腾起来这股子很强烈的感觉。 这就让人非常的搞不懂了，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下，他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只能先说一句，“刘队，这个事情我觉得你还是小心谨慎为上，案子是办不完的但是身体是你自己的，是家人的。” 这句话说出口之后，话筒那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让蒋辰有些后悔了。 他感觉下一刻刘成就会和之前一样，劈头盖脸的怼回来。 没想到，这一次刘成只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你的担忧我何尝没有呢，此类案件的困难和复杂你我都是心里有数的，我就是觉得......让这样十恶不赦的人依然逍遥法外，心里面过意不去，我就看不得这些人的猖狂！” “嗯，我了解的，刘队，其实我一直都很敬佩你，而且.......”聂涛这个时候其实想说，而且我一直觉得心里很愧疚。 但是这句话此刻却如同鱼刺一般卡在了喉咙里，怎么吐都吐不出来。 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脸面和资格，在刘成面前说这些矫情的话，和刘成比起来，只能显出他的自私和懦弱。 想到这些，聂涛就感觉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很沉重很沉重。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我的想法是，能不能先让刑侦的弟兄们过来，把陈静和他的家人保护起来。 毕竟，雷华强的手段，你我都是知道的，真的发狠起来的话，这家子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当然，”话筒那边的刘成答应的很干脆，“我其实就是想立刻去做这件事情的，不但要把陈静和其家人保护起来，而且还要让这种保护隐秘进行，甚至连被害人都不能知道。 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够顺藤摸瓜，获取我们想要的证据。 这一次，我不会让雷华强再跑掉的！” “好的，那我就代我的朋友谢谢你了！” 聂涛听到刘成立马就要派人来保护陈静一家，心里面的担忧总算放下了很多。 之后，二人又聊了几句案情，刘成就匆匆放下电话去布置了。 其实陈静的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发生在星湖派出所的辖区，星湖派出所也是可以介入管辖的。 可惜的是，现在的聂涛还并不是星湖派出所的所长，而只是挂职在区委组织部的待分配干部。 所谓名不正言不顺，没有正式身份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差动下属去做事的， 这也是他不得不找刘成帮忙的原因。 在对待陈静的这件事情上，聂涛有着自己的底线，他虽然很不喜欢陈静之前的那些做法，被陈静的绿茶和绿帽伤害的遍体鳞伤。 但是，在这种极端严重的暴力犯罪面前，他必须要拎得清楚，必须要分清大是大非。 陈静在这件事情上就是一个被侵害的受害者，没有其他任何身份。 而他作为一名人民警察，作为即将上任的新湖派出所所长，有责任把自己辖区内的群众人身安全保护好，包括陈静和其家人的人身安全在内。 这是不用任何思考和商量的事情。 所以，当刘成答应会派出人手过来保护陈静一家之后，聂涛也是没有立马离开，而是继续站在陈静的家下面等着。 他要看到刘成的人过来了，才能放心的回家。 ------------ 第一百零二章 可惜啊不是个女的 这天晚上，聂涛在陈静家的下面差不多等了半个小时，就发现刘成那边的市局刑警过来了。 这个效率可以说是很高了，可见刘成对这个事情也是很上心的， 眼见人员已经到位了，聂涛于是便悄悄的离开了陈静家的楼下，然后打车回到了自己家的小饭店。 这个时候，聂涛的父母已经准备好了第二天的食材，上楼睡觉了。 聂涛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白天的一幕幕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面盘旋着。 对于雷华强的事情，他心里面总是耿耿于怀，虽然他知道目前这样处理对于自己而言是最稳妥的，但是总感觉自己在这个过程中，似乎丢失了什么。 这么想着，心情就更加不美了，以至于后来方婷和陈静发来的微信，他也都是草草回了几句应付一下就不回复了。 这个晚上，他想了很多很多，不知道折腾到多久才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去。 而另外一边，雷华强这些人则在郊外的那幢排屋里面大吃大喝，他们今天又把一个市区的中产家庭搞得倾家荡产了， 那家的独子三个月前因为喜好赌博，在网络上借了五万元的高利贷，只是这么短短的时间便利滚利窜到了二百多万。 当他们上门的时候，他们那家当老师的父母看着借条都蒙圈了。 当然，这些有文化的人多多少少都还是法律意识的，当看到雷华强的手下们凶神恶煞的杀入了家里，然后毫不客气的吃喝拉撒住了下来之后， 那家的父母就选择了报警， 只是出警的警员看了一眼现场的情况，然后询问了原委，便双手一摊说这个事情属于民间纠纷，他们也没办法。 这个时候那对夫妻老师就问说这不属于私闯民宅吗，再不济也是寻衅滋事啊。 现场出警的警员一听，微微怔了怔，心想这俩夫妻倒还是懂法律的，所以也就不敢太过于乱来。 他们这些基层一线的警员，其实面对那些懂点法律的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惧怕的。 于是，他们就把情况向属地派出所做了汇报，而属地派出所的所长得知过来讨债的是雷华强的马仔之后，眉头登时就邹了起来。 “这个事情你们就别管了，他们如果还追问，你们就说民间借贷引起的纠纷不属于我们派出所管辖，让他们直接去法院起诉解决。 只有闹得流血出人命了，我们才介入。 听懂了吗？” 现场的出警的警员听到了自己的所长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再有任何顾忌了，在贺州基层混，谁不知道雷华强的大名啊。 这种人不是他们这些小角色可以招惹的，虽然他们身上穿着警服，但是真的把雷华强惹急眼了，人家甚至有能力把这身警服都给你扒掉的。 于是，这几位出警的警员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来了哭急眼的那对中年老师夫妻，已经那个不懂事的刚刚成年的儿子。 而雷华强的马仔们，看到派出所的人都拿他们没有办法，心里面就越有底了，也就越发的猖狂起来。 甚至已经不满足于留在屋子里滋扰，故意把卫生间拉的到处都是，故意发粪涂强，故意占据所有的床铺等等作呕的恶作剧。 更有一个中年马仔，对着风韵犹存的中年女老师开始动手动脚，甚至故意露出了升值器具做出各种动作。 不堪侮辱的中年男老师和其儿子奋起反抗，却被轻松制服并被殴打了一顿。 第二次警察上门的时候，却说这是一起互殴事件，要么双方和解，要么一起去派出所接受处理。 如果处理的话，是要行政拘留的，毕竟虽然看起来男老师和儿子这边伤势更重，但是另外一边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而且这些受伤都没有达到刑事立案的程度。 至于露出升值器具这件事情，一来是没有足够硬的证据比如说监控视频什么的，二来是即使这件事情是真的，也依然只构成行政拘留，因为没有实际的行动不构成刑事犯罪。 而那些雷华强的马仔们，则是很开心的现场叫嚣道，赶快把他们带去行政拘留，这样就可以让政府包吃包住了。 十五天出来之后还是好汉一条，继续来这家弄事情。 而男老师和儿子那边，却对行政拘留产生了恐惧，毕竟都是清白良家，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 并且家里的两个男人都进去之后，留下女老师单独面对，也是很不让人放心的事情，毕竟雷华强那边的马仔可不仅仅是只有这么一拨。 就算是去法院也是没有办法，因为这些钱都是白纸黑字写过借条的，而且直接就一笔写了二百三十万的借条，这帮人还很专业的逼迫中年教师夫妇儿子伪造了银行流水，造成了收到过二百三十万转账的假象。 证据方面也是完全没有问题。 如果真的打起官司来，根本就不可能赢。 更何况，从两次出警的这些警员的态度来看，明显是对那雷华强那边有着很大的偏袒。 早就听说贺州市区有个雷华强的黑恶团伙，已经发展到了警匪一家的程度，这下是亲身体验过了。 到时候即使到了法院，估计那边也有雷华强收买的人，这样的话这个官司就更加赢不了了。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无奈妥协的决定还钱，这二百多万并不是这么好还的，中年教师夫妇拿出了全部积蓄，然后卖掉了家里仅有的两套房子，才算是把这笔钱还上。 今天就是雷华强这边收到了所有的二百三十万巨款的日子。 这下子，算是把这个家庭给彻底弄的破产了。 但是雷华强和他的马仔们此刻则沉浸在巨大的兴奋之中。 只是用了五万元，三个月之后就变成了二百三十万，世界上哪里有这么一本万利的生意。 如果不是在白道的朋友，之前劝过说不要闹得太大，一个家庭的钱搜刮干净就差不多可以停手了，不然闹出人命来不好收场， 雷华强他们还不会真的就此放过这个教师家庭的。 明显的就是软弱可欺的大肥羊类型。 到时候再写一张更加数额巨大的欠条，虚构点银行流水，就可以把那对教师下半辈子的所有工资和退休工资都收入囊中了。 “可惜啊，这一家是个儿子，如果是个女儿而且长得周正的话，还可以顺便弄过来玩玩的。” 一个参与对教师家庭讨债的马仔嘿嘿嘿猥琐笑着说道。 ------------ 第一百零三章 要不我们待会出去吃份独食 “呵呵呵，这个你就比较可惜了，今天下午活该你没有福，出去讨债了。 下午新来了一头肥羊，是个很漂亮的护士，被我们留守的八人加上强哥、呵呵 那个正点啊，都快赶上网上的女网红了。 呵呵呵呵，特别是诱人的身材，说出来你不信，我光现在回想起来都美滋滋。” 另外一个坐在旁边的马仔喝了一口啤酒，然后大口的嚼着肉，一脸享受的回味着下午的艳遇。 他口中说的那个漂亮极品女护士，其实就是说的陈静。 前面那个马仔听得心里痒痒的，赶忙说你不是吹牛吧，有那么漂亮的肥羊？ 后面那个马仔就说你别不信，我有照片。 然后就把手机掏了出来，给他看了现场照片和录像。 干这种事情的时候，这些畜牲都是喜欢录像拍照的，方便要挟女性被害人，好长期霸占她们的身体。 反正就是想了就一个电话，立即就要召唤过来给他们弄，不给他们弄得话就威胁把她们的裸照公布出去。 这一招可以说是百试百灵。 也不知道多少年轻女性，甚至是一些未成年人，都被他们这帮雷华强的黑恶团伙给长期毒害了。 说来也是甚是可怜。 前面说话的那个马仔，看了后面的马仔递过来的手机之后，一下子就变得心痒难耐了，“曹，劳资长这么大还没玩过这么正点的，妈妈隔壁的，今天下午出去真的是亏死了。” 后面的那个马仔听到他这么说，就说你别声张了，这个女娃我也是喜欢的紧，玩过极品的没有玩过这么极品的，现在又想要了。 前面的马仔就说，那你光想也没用啊。 后面的马仔就说，是啊，所以我在想要不我们待会出去吃份独食，你看其他人今天肯定是要大醉的，包括强哥现在都已经趴在桌子上了。 今天晚上动手的话没人会注意。 前面的那个马仔就说，好主意啊，我们就直接去她家里弄她吧，你知道地址的吧。 后面的马仔就说，知道啊，这些都是最基础的信息，她家里还有一对老逼登，到时候先把那对老逼登绑起来再说，反正进去什么话都不说，绑了人之后再办事，不然那对老逼登反抗起来也是麻烦的。 后面的那个马仔就说，好的，没问题，待会他们喝的差不多了我们就抹黑出去。 后来这俩货就根本没怎么喝酒， 而是只喝了点饮料吃了点菜肴。 庆祝聚会弄到很晚才结束，原本今天很开心雷华强说待会吃完之后要去商K潇洒一下的，但是等到吃完之后，基本上一个个都嘴歪眼斜的倒下了，有些睡在了沙发上，有些去到房子里的床上躺着了，有些则直接睡到了地板上。 这个时候，两个看似已经趴在桌子上的马仔，却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四周看了看，然后交换了一下眼色，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诡计得逞的兴奋。 这就是方才在酒席期间商量着要去陈静家干事情的那二位。 这俩货一胖一廋，胖的叫胖虎，廋的叫癞子。 都是心黑手狠的货，而且是特别好色的那种，精力也很旺盛，弄起女的来没有两个小时不会停下来的，已经祸害了很多良家。 此番遇到了陈静这样的极品，是不可能放手的，他们向来把那件事情看的比自己命重要，说是色胆包天也不为过。 二人驱车到了陈静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这个时候恰恰是大家都已经熟睡的时候。 陈静的家在一个半旧的小区，房子是上世纪九十年代起来的，说是老破小那是还不至于，但是和现在新造的那些小区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这个时候，胖虎就说哎呀妈呀，到时候怎么进去啊，都是很牢固的防盗门啊，用工具强入的话怕是要弄出很大动静惊动其他人的啊。 癞子就说这个你放心吧，下午那女的到我们排屋被我们弄的时候，我多了个心眼的，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就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了一窜钥匙，月光下幽幽的闪着寒光。 胖虎说呵呵小子你有种啊，看来是早就准备好弄这一出了。 癞子说这么做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都是一个人就把事情办了的，这次看你老哥下午的时候刚好不在错过了这么好的极品，才决定带你一起来的。 胖虎听到对方这么说，就有点感激了，说兄弟这份情我领了，今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癞子听到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不过心里面愈发得意起来，这个胖虎在社团里算是最能打的那一类了，身高一米九多将近两米，体重二百六十多斤，人站在那里就像铁塔一般。 有这样的人撑腰，今后他癞子在社团里肯定能站得更稳。 二人在楼下交谈了一番，然后确定了一些待会要注意的细节之后，就开始悄咪咪的从楼道上摸了上去。 其实这个小区虽然是那种没有物业的老小区，但是防盗措施做的还是不做的，楼道口都有一扇防盗门。 可惜的是，这个楼道口的防盗门的话，癞子从陈静那里掏过来的钥匙也能打开。 这样的话，二人上去就畅通无阻了，而且胖虎这个家伙还粗中有细的就把防盗门顺手给关上了。 当然，这一切原本是逃不过在楼下的车子里，暗中监视的两个市局刑警的，这俩也是刘成晚上和聂涛通过电话之后，立即派过来的。 但是呢，坏就坏在临时这两个字。 因为是临时的任务，所以其实这俩刑警白天也是在干活的，而且是加班干到了晚上的，加上这段时间工作强度很大，早就疲惫不堪了。 按理说，这些细节刘成应该注意到的，应该要想着后半夜就要派人去替换，这样才能保证监视岗位的人有足够的体力精力。 但是刘成是那种向来就是神经大条之人，对这些细节从来不会去思考。 这也是他的很大一个缺点。 所以，当胖虎和癞子过来的时候，这两名在地面监视的刑警，却已经在十分钟之前实在忍不住，自动的在车子里呼呼入睡了。 ------------ 第一百零四章 突然的心悸 胖虎和癞子悄咪咪的来到三楼之后，癞子就掏出明晃晃的钥匙，然后插进了钥匙孔里，轻轻的扭动了几下，就把防盗门给打开了， 这个家伙以前没有加入社团之前，一直干的是偷鸡摸狗的营生，所以干这种事情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把门打开之后，癞子和胖虎就走了进去，然后轻轻的把防盗门带上，这是一套不大房子，两室两厅一卫。 胖虎和癞子交流了一下眼神，分别各自走进了两个房间看了一下，然后走回到客厅，轻声交流，胖虎说左边的是两个老逼登睡的地方，癞子说右边的是那个极品女护士睡的，特么的还穿着蕾丝吊带呢，真想直接开搞了。 胖虎听得热血沸腾，然后说先别急，先把那俩老逼登给弄绑起来，然后就从挎包里掏出了胶袋和绳索，走进到了左边的房子。 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胖虎就直接把杯子掀开了，然后一屁股坐到了陈静老爸的脑袋上，陈静老爸五十多岁，被这一下子给坐的吃痛醒了过来，嗷嗷的叫了起来，不过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呢， 胖虎就已经开始把其双手给绑上了。 这个年纪的中年男人本就力气衰弱了，加上熟睡中被突然袭击，哪里是二百六十十斤的胖虎的对手，一下子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而在胖虎制服陈静老爸的同时，陈静老妈也被癞子用差不多的手段开始绑了起来，也是先绑的双手，然后是双脚。 等过了分把钟之后，这个时候二人的双手双脚已经被绑的严实了，胖虎和辣子也从二人身上坐了起来，这个时候陈静父母才有点反应过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陈静老爸愤怒的问道，他是江北区水利局的公务员，平日里都是威风惯了的，这个时候还是没有忘记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官腔。 胖虎是不会惯着他的，直接给了好几个大逼兜，把眼泪都给打出来了。 打完之后也不说话，而是继续给陈静老爸的身体上绑绳子。 这么一弄，就把陈静父母给彻底吓呆掉了，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他们以为应该就是抢钱的。 陈静老妈眼看着自己被绑的越来越结实，忍不住的说了一句，“我们这边没什么钱的，你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楼上那家很有钱，住的是复式，你们去吧我们不报警的。” 癞子听了之后也是抬手几个大逼兜，“靠，劳资搞了这么多家，就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 陈静老妈因为有几分姿色，所以从小到大都是没有受过这种委屈的，被癞子这么几巴掌下去顿时眼冒金星，忍不住哇哇的哭了起来，响声很大。 癞子一看邹了一下眉，直接把脚上的袜子给脱了下来，塞到了这女人的嘴巴里。 陈静老爸看到了之后，赶忙闭上了双眼，感觉真的是太可怕了，也不敢弄出一点动静了，生怕这俩家伙的袜子也会塞到自己的嘴巴里。 五分钟左右，二人就把陈静的父母给绑的严严实实，如同粽子一样。 这个时候，陈静这边还是没有醒，可能是今天太累了，消耗了太多精力，睡的比较沉，当然也是因为胖虎和癞子这俩货手法很是专业，所以帮人的时候弄出的动静也是不够大的。 这个时候，胖子和癞子对视了一眼，双方都看出了对方眼神里的兴奋。 二人就豪不犹豫的往陈静的房间走进去。 然后就看到了只穿着一件黑色丝绸吊带睡衣的陈静，正躺在床上熟睡，是那种趴着的方式。 姣好的面容和极致的身材，包括凹凸有致的曲线和极致的腰臀比，就这么展现在二人的眼前。 这让二人瞬间血脉喷张。 “谁先来啊，要不我先吧，”胖虎说着就急匆匆的走了过去。 癞子撇了撇嘴，心里老大不乐意，但是看到胖虎那个身形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陈静忽然就有了惊吓的感觉，就从睡梦中猛然醒了过来。 然后就看到两个陌生男，人站在自己眼前，其中一个接近两米的像坐小山的男人，正在跨上自己的床。 她吓得大惊失色，本能的尖叫了起来，但是叫声不到一秒，就被那胖子蒲扇大的巴掌一把给捂住了。 然后一吃奇臭无比的袜子，就塞到了她的嘴巴里。 衣服也被胖子有力的手臂，一把撤了下去，剩下赤条条的身躯。 她这个时候，就知道了应该是下午那波人，那波雷华强豢养的畜牲，找到了自己的家里，心里面瞬间就充满了绝望。 “呵呵呵，癞子你没骗我啊，这个婆娘嫩的能够掐出水来.” 胖子一边扣着，一边兴奋的低吼，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动静。 砰砰砰！ 就在事情即将发生之时，忽然门口响起来了十分诡异的敲门声。 而且声音还很大。 这让胖虎和癞子不由得收起了吟邪的笑容，胖虎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什么情况？”二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疑问。 ....... 聂涛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神经，忽然就在凌晨两点四十分的时候醒了过来。 然后就是一股很奇特的心悸感在心里面挥之不去。 这种感觉他是知道的，以前也出现过。 上次出现的时候，还是高中的时期。 当时自己还在教师里上课呢，然后忽然就有了这种感觉。 就是怎么样都听不进老师讲课的内容了，心脏如同被人挑了发条一般，越跳越快，到最后就是感觉立马就要破胸而出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病了。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应该不是病了，而是有人要出事了，而且是自己的一个很好的朋友， 几分钟前，这个朋友是向老师请假出去上厕所的。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时候脑子里就是浮现出了朋友的那张脸。 然后，就鬼使神差的霍的一下站起来，在教室里所有人的诧异之中，飞奔了出去。 ------------ 第一百零五章 放声悲哭 等到聂涛气喘吁吁的跑到顶楼天台的时候，刚好那位同学也正一只脚踏在了半空中。 聂涛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什么都不想就一口气跑到这个地方。 他也没时间多想，只是冲着那位好友同学大声的嘶吼道，“不要！” 但是，对方根本没有理会，没有停下玩外倒的趋势。 只是，在后面一只脚即将完全离地的时候，才转头回来冲着聂涛微微一笑。 甚至还伸出右手挥了挥，作告别状。 聂涛本能的朝着他的方向冲去。 不过根本来不及。 只是冲出了两三步，那同学就已经整个人摔了出去，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接着就是一声砰的巨响，从地面上传来。 甚至聂涛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从地面传导到楼顶天台的震动。 紧接着就是很多纷乱脚步声从下方传来，接着是男生女生的惊呼声，尖叫声。 这个过程整整有十分多分钟。hi 但是在这十多分钟的时间里，聂涛什么都没做，而是失魂落魄的坐在楼顶天台。 目光呆滞而涣散。 这一刻，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魔幻感。 直至一个星期之后，聂涛才算能恢复正常的思维和行动，才返回到教室重新上课。 因为他是死者接触的最后一个人，所以后续警方的调查多次想找他配合。 这种事情是挺麻烦的，甚至一不小心就会被列为合理的怀疑对象。 好在他是学校的尖子生，平时的品行十分端正，校长和老师们都力保他没问题，这才让聂涛隔绝了外界的打扰。 班主任对他的精神状态十分关心，在其返回教室上课的第一时间，就关心的上前询问是否还需要继续请假。 对于班主任甚至是整个学校而言，聂涛是他们这所非常普通的高中那年高考的希望之星。 不能有半点差池。 聂涛简单的摇了摇头，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练习题册开始刷题。 他知道自己浪费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所以一分钟的时间也不想浪费了。 家境贫寒的他，早就懂得学习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整个家庭的道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而且聂涛一向喜欢思考，所以很多原本要进入社会才能懂得的成年人规则，其实聂涛在这个高三的年纪就早已经懂得了。 这是他此刻如此沮丧的真正原因，因为他觉得为了一件不是自己过错的事情，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一个星期，原本可以刷很多很多的题目，可以把自己的基础稳固好几分。 不过随着刷刷的做题声响起，很快他的思绪就从原先的波澜起伏逐渐趋向平静。 学习的过程对于很多人而言是十分辛苦难受的，但是对于聂涛而言却是一种享受。 又过了好几天，聂涛才从别的同学的交谈里，得知了那位算是自己好友的同学，为什么要寻死的原因。 仅仅是为了一个分数，一个不算很差的分数，只不过是没有达到家里那位严厉父亲的要求，所以就在出事情的前天晚上，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其实那位好友的家境，聂涛是知道的，和自己家里差不多。 这也是二人能成为好友的原因之一，很多人都认为学生时代的交往是最单纯的，是不需要考虑什么家境之类的俗事的，但实际的情况恰恰相反。 其实学生之间的交往，也是会看对方的家庭是不是和自己对等的，如果相差很大的话，双方都不会有互相靠近的意思。 因为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而且和富人家的孩子一起玩，除了徒增伤悲和自卑之外，不会有什么其他好处。 所以穷人家的孩子，其实一生下来所要背负的东西，就要比出生在富裕家庭的孩子要多很多，父母起早贪黑的艰辛，如同蝼蚁一般的在生活中挣扎，这些情况，其实聂涛之类孩子早就看的十分清楚透彻。 其实不需要父母说什么，孩子就心里面明白一切的， 他们早就知道，自己子在学校里花的每一分钱、过的每一分钟，都是父母的血汗换回来的。 他们根本没有挥霍时间和金钱的权利，甚至没有任何这样的心情。 他们相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用漂亮无比的分数来回报父母的这份恩情和艰辛。 但是很可惜的是，聂涛的那位好友显然没有如聂涛一般的头脑，学习除了毅力和态度之外，智商和天赋也是必不可少的。 聂涛清楚的记得，那位好友付出的努力甚至连聂涛这样的学习狂都是无法想象的，都是叹为观止的，甚至别人都已经九点半晚自习回去睡觉了，他的那位好友依然打着手电留在教室里继续看书刷题。 如果是重大考试的前期，这位甚至会在考试前的一个星期通宵达旦的看书。 但即使是这样的发奋，也没能换回一个理想的成绩，那次季考，他的成绩是重点班里的中上游，全年段的七十九名。 这个名次如果放在普通人的身上，或许会让他们感到满意开心。 但是对于聂涛的那位好友而言，这样的成绩是远远不够的，如果高考的成绩是这样的水准的话，意味着他上不了提前批的军校或者警校，或者其他的定向专业，也上不了九八五二幺幺这些名校的好专业。 意味着不能大学一毕业就可以捧起金饭碗。 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当然，也是他背后的家庭绝对不允许的。 高考只剩下不到两个月了，这次季考其实是高考之前的最后一次大考，是对所有学生功底的大摸排。 这种思想很早就灌输给了所有的学生，其实学校的本意是希望让学什们真正的重视起这次考试。 但是没想到，这也无限放大了像聂涛和他好友一样的学生的心里负担。 成绩出来的那一刻，那位好友的表情聂涛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是一张充满绝望的脸。 那天晚上回去，又遭到了父亲的责骂，自然也感受到了父母的深深失望。 所以，第二天早上的纵身一跃，看似偶然看似冲动，其实有着一种可怕的必然。 聂涛当时刷着题目，却是一个字也写不下去，脑子里尽是那位好友身前的音容笑貌。 他忽然就遏制不住的放声痛哭了起来，他发现自己这段时间一直说服让自己对这件事保持冷漠，一直说服自己不去想那件事情，其实是一直在躲避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悲伤。 而此刻，听到旁边的同学谈论自己这位好友的真正死因之后，他的泪水再也藏不住了。 他在哭泣他好友的悲惨命运，其实何尝不是也在哭泣自己的命运呢？ 唯一不同的是，常年保持年段第一的成绩，让他有了那么一丝在这个苦难人世间活下去的勇气。 ------------ 第一百零六章 闭门羹反而更加让人有动力 后来的岁月里，聂涛虽然一直极力的回避去想那位好友，但是很多时候，那位好友的身影就是会冷不丁的从思维的缝隙里钻出来， 然后爬进聂涛的脑海里。 聂涛只能一次次被动的回想着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 他永远忘不了那种心悸的感觉。 其实一开始，如果那种心悸的感觉发生的第一时间，他就果断的跟着直觉跑出去的话，很有可能是可以在那位好友完成飞身一跃之前，将其拉回来的。 实际上，聂涛到达的时间，只不过是完了仅仅五秒钟而已。 上苍给了他很长的一段时间窗口，去完成阻断。 但是他依然没有做到。 这是他心里觉得最为自责的地方。 所以，此时此刻，凌晨二点四十多，当聂涛突然惊醒并再次出现那种心悸之感时， 聂涛这一次一刻也没有犹豫。 而是第一时间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里此刻浮现出的，是陈静的那张面容姣好而秀气的脸庞。 而且，有一个很强烈的直觉，让他有一种立即跑到陈静家里的冲动。 他跑到楼下的时候，顺势就把老爸的三轮电动车钥匙捏到了手里。 这辆三轮电动车是平日里老爸用来进货的， 因为聂涛工作之后一直没有车，所以这辆三轮电动车是他此刻唯一可以使用的交通工具。 骑过电动车的都知道，这种车子这的飚起来的时候，其实是可以跑的贼快的。 而且闯红灯什么的，也是没有多大关系，因为没有牌照也不用驾驶证，交警那边没有处罚的抓手。 这个时候是凌晨二三点，街道上基本上空无一人，所以即使一路狂飙连闯红灯，也是没有任何的安全风险。 正因为如此，聂涛只是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陈静家的下面。 然后其就看到了那辆，市局用来执行特殊监视任务的民用牌照车子。 这辆车的外观和普通的私家车别无二致，一般人是看不出端倪的。 但是聂涛曾经在市局刑侦队待过，对这辆车不要太熟悉。 他走过去查看了一下情况，却发现两名警员已经在车子里睡着了。 这让聂涛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 “快醒来，跟我上楼去查看下！” 聂涛打开车门后，一边把两位警员摇醒，一边厉声对他们二位吼道。 这个时候，两名警员终于清醒了过来，见到是聂涛在喊他们，然后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瞬间就慌了。 想要解释几句。 但是刚刚开口就被聂涛制止了，而是让他们立即起来跟着自己到楼上的陈静家里查探情况。 二人自然不敢怠慢，屁颠屁颠的跟在了急匆匆朝着楼道走去的聂涛后面。 聂涛走到了楼道口，发现这里的防盗门竟然是锁着的。 后面跟来的两位警员表示要返回车里拿强制破门的工具。 但是聂涛等不及了，他现在的心悸感已经越发的强烈，甚至有了那种破胸而出的感觉。 按照上次高中时的经验，聂涛知道此刻陈静一定是遇到了很严重的危险。 这种时候是一刻也不能等的。 所以聂涛抬头管擦了下，发现楼道三楼的阳台并没有装防盗栅栏，但是二楼的阳台是装着的。 但是这防盗栅栏，恰恰给了足够多的着力点。 只需要从一楼一口气冲到二楼的防盗栅栏，然后就可以顺着二楼的防盗栅栏借力向上攀爬，然后只要有足够的冲击力，就能够一举越过三楼的阳台栏杆，翻身入内。 难度在于从一楼如何攀爬到二楼的防盗栅栏，因为二楼的阳台并不是和一楼的防盗门处于一个平面，而是直接向外的一个凸起。 这样的情况下，等于是从一楼到二楼的这段距离，全都是空气，并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 不过聂涛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想其他办法了，只能试一试。 他迅速的向外跑了十几米的距离，然后直接高速冲了过去，冲到楼下的时候，他直接纵身一跃，整个身体就如同弹簧一般原地弹了起来。 二楼阳台的外立面光秃秃的，只有一个排水管是勉强的借力点。 聂涛飞身而起的时候，伸手往哪突出的排水管抓了一下，然后向上的力道就在这伸手一送之下再次加强。 因为臂力足够强，所以这一抓起到了很好的中继推送效果， 身子原本已经消失的向上动能瞬间恢复， 这让聂涛的另外一只手能够在一秒多之后，顺利的抓住了防盗栅栏。 整个人就靠这么一只手臂，悬挂在半空。 不过下一刻，聂涛的手臂再次发力，整个人就轻盈的向上窜了起来。 在双手交替之下，整个人的速度就如同升空的火箭一般，飞速加速。 到了最后的阶段，甚至已经有了飞升的趋势。 聂涛这是完全把双手当作双腿在使用了。 很快，放到栅栏就被聂涛走完了，而此刻他的速度已经可以轻松的向上跃起。 所以当其双手完全脱离栅栏的时候，整个身躯也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速的向上射去。 凭借着这股子向上的惯性，加上聂涛身高臂长，足足两米的臂展让他很轻松的就抓住了三楼楼道阳台的上沿。 然后直接一个漂亮的翻滚动作，翻身进入了阳台里面。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用时不到半分钟，看的下面的两位原本要去拿破门装备的市局刑警目瞪口呆。 不过聂涛却并没有把心放松下来，相反，他有了一种更加紧张的感觉，因为此刻他的心脏跳的更加快速了。 陈静的房子聂涛很熟悉的，因为长达八年的恋爱长跑中，聂涛不止一次来过这个地方。 但可笑的是，每次逢年过节来都只是把大包小包的礼品放在门口，然后就被迫离去，每次被拒绝进入陈静家门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妈妈暂时还不能接纳聂涛。 不过即使这么多次的闭门羹吃下来，聂涛也从来没有感到过任何的不满和怨恨，相反，他每次都告诉自己，陈静的父母之所以有这样的态度，还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家境不好而且事业也没发展，这样的状况下任何一家人都不会把女儿轻易的嫁给自己的，更何况是像陈静这么漂亮优秀的女儿。 所以，每次闭门羹之后，聂涛反而更加有干劲和动力，他决定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要在巡逻大队副科正科这样一步一个脚印做上去，一定要让陈静的父母彻底的接纳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突然曝光出来的，陈静背地里偷偷绿了聂涛的事件，聂涛恐怕直至现在还是处于那种一味付出卑躬屈膝的状态之下。 ------------ 第一百零七章 人体睡眠开关 所以，这一次应该是聂涛第一次要真正的进入到陈静的家里。 想来也是很讽刺， 他以前想过无数次第一次踏入这个家门的各种场景，却偏偏没有想到过眼前的这种场景。 不过当他沿着楼道走到陈静家门口的时候，立马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因为里面传来了一些不正常的声音。 虽然很短暂，但是陈静的那声尖叫还是被聂涛捕捉到了。 他开始用力的砸门，砰砰砰的声音响彻楼道。 这没做聂涛当然知道，里面的人是不会来开门的，此刻大概率陈静家里是进了歹人了。 但是，这种动静可以起到很好的震慑和示警作用，让里面的人立刻停止侵害行为，也可以让楼下的两名刑警立刻通知市局报告这边现在的情况。 即使再牛逼的悍匪，其实在作案的时候都是心虚且紧张的，毕竟做的事情违法成本太高，是顶着吃牢饭甚至是吃花生米的风险做的。 这种情况下，在突然发出的动静面前，这些人的反应一定是停止手上的侵害动作，然后竖起耳朵来听个究竟，然后判断是否自己这边真的有危险，是否需要立即撤离等等。 而此刻的聂涛，显然是不想给他们任何的机会。 他拍了几下之后，发现里面的人没有过来开门，但是里面的动静也戛然而止了，这说明自己的敲门声把里面震慑住了。 不过麻烦的事情是，这个防盗门甚至比下面的那扇还要结实，想硬闯几乎是不可能的。 聂涛迅速的跑到了四楼楼道的阳台，陈静的家是在三楼。 所以四楼楼道的阳台比陈静的家高了半层。 他需要的就是这个落差。 只见他双脚站到了阳台的水泥栏杆上，因为阳台是凸出于外立面的，所以对陈静家的阳台有了一个很好的落差角度。 只不过，楼道阳台和陈静家的阳台，中间隔了整整一个房间。 也就是差不多整整四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属实有点远了。 但是聂涛思忖了一番之后，还是真个人往后沿着窄窄的水泥栏杆往后退，他的平衡能力向来很不错，特别是常年练习搏击让他的下盘很稳。 但饶是如此，其实也还是有失脚的可能性的，不过聂涛心里并不慌张，倒是在下面一楼还没有破门的两位刑警看的心惊肉跳。 “聂队，你不要冒险......” 一个警员忍不住喊了一声。 但是聂涛并没有理睬，而是双脚灌力，然后迅速的释放，在强劲的爆发力的助推下，聂涛如同一枚炮弹一般在窄窄的水泥栏杆上冲刺起来，紧接着就是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一跃而起，朝着斜下方的陈静家的阳台飞扑过去。 四米的距离，其实在这种助推力道下，并不是一个很难逾越的空间，聂涛这一跳轻轻巧巧的就滑了过去，然后稳稳的落到了阳台上。 这个过程在聂涛看来不算什么，但是在地面上的两名警员看起来，却是可以把心脏吓出来的超级冒险举动。 而这个时候，因为之前聂涛敲门弄出来的动静，已经有楼房里面的居民醒来了，在两名警员的要求之下，走下来为警员开了门。 聂涛站在阳台上，一刻也没有停滞，而是冲着阳台上的单薄木门就是狠狠一脚。 而在几秒钟之前，屋子里因为被聂涛的那几下敲门声有点吓蒙的胖虎和癞子，忽然听到楼下的叫喊声，以及紧接着传来的外面阳台上人落地的声音，第一反应就是想拿屋子里的床头柜去抵住房门。 柜子距离房门很近，胖虎搬起来放到房门那边只需要短短数秒钟的时间，但是聂涛的动作更快。 所以当胖虎把柜子刚刚移动到房门，刚要放下的时候，整个门板便如同打雷一般发出了轰的一声炸响，紧接着便整个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重重的砸了下来。 门板的后面是聂涛，他这个时候整个人的重量，都因为方才的跃起飞踹，而全部压制在了门板上。 而门板砸到床头柜的时候，胖虎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失去了中心，向后倒了下去，这个时候床头柜的重量也一同压了上去。 加上聂涛这一脚所带起来的强悍无比的冲击力。 纵使是如同一座小山一般的健壮如牛的胖虎，这个时候其的二百六七十斤的重量也无法帮助其稳住身形，直接朝着地面重重的摔了下去， 人高加上重量大，再加上身上本就压着很多人或者物的重量，这一倒下就引发了现场的好几级地震，整个三楼的楼板都上下起伏着颤抖了起来。 如同狂风中的湖面。 胖虎重重砸在地面上之后，就感觉后背和后脑勺一阵剧烈的疼痛，然后是双眼一黑，暂时失去了知觉。 聂涛则是稳稳的隔着门板和床头柜，压在了胖虎庞大的身躯之上。 此刻屋子里的癞子和陈静，都被这突发的一幕给惊呆了，一切都发生的太过于匪夷所思，太过于电光火石，以至于他们二人有了很不真实的错觉。 陈静因为嘴巴是被臭袜子给捂住的，所以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而癞子则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惊骇和恐惧，发出了一阵大吼，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你他么到底是人是鬼？怎么上到阳台的？” 聂涛并没有理会，而是在门板上再次双腿爆发，如同炮弹一般朝着来头冲刺过去。 脚上的步伐很大很重，其中一脚刚好踏在了胖虎的胸部。 隔着门板，聂涛都能感受到其肋骨碎裂的动静。 这是他在反动之前就计算好的，并不要取对方性命，但一定要让对方失去战斗能力。 如果是要取对方性命的话，这一脚会踏在胖虎的脸上。 那个时候碎裂的不会是胸腔的几根肋骨，而是整个脑颅。 癞子看到对方朝着自己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刺而来的时候，嘴巴还大张着，因为他刚刚才把刚才那句话的最后一个字说完。 但是没等嘴巴闭上，聂涛的拳头就承载着他全身的重量和冲刺的全部爆发力，重重的砸在了上面。 癞子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牙齿碎裂脱落的喀嚓声，然后就感觉自己的嘴巴里瞬间涌满了咸咸的液体。 他知道这是自己口腔里的鲜血。 不知道多少颗牙齿脱落，才会有这样的数量。 不过没有等他仔细品味一下口腔理自己鲜血的味道， 聂涛的第二拳就如影随形的过来了。 这一次是直接砸在了其的左下颚。 练过搏击的都知道，此处是人体的脆弱点之一，只要力道足够，可以一击KO 。 俗称人体睡眠开关。 果然这一拳下去，癞子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软软倒下，然后双眼一抹黑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 第一百零八章 一模一样的U盘 不得不说，聂涛的方才这一波连环击真的足够震撼。 直接把床上的陈静给看呆了。 甚至有一瞬间，都忘记了自己不久之前还处于巨大的危险之中，站在地狱的边缘。 双眼看着聂涛的时候，释放出无尽的崇拜之情。 其实美女都是爱英雄的，就算如陈静一般的捞女也不例外。 只不过，她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聂涛如此神勇的一面，当然，以前的她也没有被这个社会真正的教训过。 聂涛却是没有任何呆滞，也没有其他过多的想法。 他对着陈静说道，“还愣着干嘛，赶快穿衣服，把自己嘴巴里的袜子也拿掉，你的手上并没有绑着绳子。” 经过聂涛的这一提醒，陈静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事态，连忙羞红着脸照做了。 而聂涛则是死死的盯着躺在地上的两个嫌犯。 俯下身子仔细的查看了一下二人的状态，确认了二人的的确确是昏迷之后，才放心的走到阳台上，看看下面的两个刑警是否已经进来了。 然后出去一看才发现，并没有刑警的身影，反而是已经围了很多的围观群众。 都说爱看热闹是国人的一大特点，此言非虚。 聂涛邹了邹眉，然后返回屋内对着陈静说道，“待会外面的敲门声响起来之后，你出去开门，我在这边看着这两个家伙。” 还没等陈静回应，门口的防盗铁门已经响起了敲门声。 聂涛冲陈静使了个眼色。 陈静飞快的把一件连衣裙套在了自己的身上，之前已经穿好了内衣。 一边迅速的光着脚朝着门口走去，然后吱呀一声把门打开。 两名市局刑警这个时候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还没走到聂涛的这个房间，只是走在客厅里的时候，聂涛就用冷峻的语调对他们说道， “我这边没事，先去隔壁把两个老人的绳子给解开。” 两名刑警想都没想就直接走进了隔壁的房间，然后果然发现，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正在被粽子一样绑在床上，眼神之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嘴里塞着臭袜子。 他们因为方才是被死死的锁在房间内的，所以虽然外面爆发了一阵短促而巨大的动静，但是夫妻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二人麻利的把夫妻二人的绳索解开之后，老俩口匆匆的说了声谢谢，就想起身到隔壁房间去，他们担心自己的女儿。 但是刚一起来，就发现自己的女儿陈静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 看样子似乎还没有遭受到很大的侵犯。 瞬间，二老的泪水便已经夺目而出，陈静此刻也感慨万千，和老俩口抱在了一起，一家子劫后余生，也不知道是伤心还是庆幸，亦或是巨大的恐惧惊吓， 很快三人就哭成了泪人儿。 两名刑警眼看这个屋子里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便起身走到了聂涛的那间屋子，然后用随身携带的手铐，把两个家伙都拷了起来。 这个时候，聂涛紧绷的神情才算彻底放松下来，他一屁股坐在了陈静的床上。 而此刻，两名刑警这个时候，早已经把屋子里的灯全部都打开。 而且他们已经把地上的两个昏迷的家伙给弄到了外面的客厅里，然后等待着来自市局的支援。 之前在楼下的时候，他们已经打电话给刘成，汇报了这边的情况，刘成那个时候就回复说自己会亲自带队过来支援。 从市局到这边差不多有二十分钟的路程，而最近的派出所也要十分钟，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静等。 聂涛让他们把防盗门给锁上，然后吩咐说刘成来之前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即使是当地的派出所民警过来也不要开。 两名刑警虽然有点茫然有点不理解，但是还是点头答应了。 聂涛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下达这个指令，其实都是凭借着自己的直觉。 因为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俩家伙的真实身份，至今为止他还没有和陈静有过有效沟通。 只是凭借直觉感知到，这俩个家伙很有可能就是雷华强的手下，否则无法解释会在陈静下午遭到侵害，晚上就会有人随行而至。 其实他之所以坚持让刘成今天晚上就派人过来保护，也是怕雷华强手下的那些马仔今天晚上会继续过来侵犯。 这是他对犯罪心理学深入研究之后，自然而然拥有的意识。 原本市局刑侦队的刑警们，就对聂涛非常的崇拜加敬佩，因为一二三专案这个原本民不见经传的小伙子一炮而红，仅用了一天就破获了拖了大半年都无法破获的连环奸杀案。 而今天晚上后，现场的两位刑警更是对聂涛的武力值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因为他们基本上站在了地面上，看到了聂涛从一楼徒手攀爬跳跃进入三楼被害人家中，随后一分钟之内将两个悍匪制服的全过程。 其中一个悍匪，竟然身高接近两米，体重二百七十多斤。 说实话，就赤手空拳的话，即使是现场的这两位刑警一起上，也是很可能对这个胖子束手无策的。 所以，癞子之前的那句“你是人是鬼”，其实也是两名刑警想问聂涛的话。 但因为是自己的曾经的上司，所以没好意思问出口而已。 所以聂涛现在吩咐的事情，他们二话不说就会坚决执行。 其实体制内外都是一样的，所谓的令行禁止，并不是说把你放到了一个位置上，就可以天然的做到了。 很是时候靠的还是个人能力和以个人能力带出来的个人魅力，如果没有这些的话，钞能力也是可以的。 但如果既没有人格魅力又没有钞能力，然后还要下面的人为你死心塌地的拼命的话，那这个所谓的上司或者领导，其实里摔跟头也就不远了。 果然，十分钟之后，先是派出所的人到了，这里是星湖派出所管辖的，所以来的人是星湖派出所的。 聂涛现在并不是星湖派出所的所长，而雷华强此人在基层的公安系统交游极广，所以聂涛示意不要开门，而是让那两名刑警在门里面喊话，要那些派出所民警就在外面警戒，不要进屋。 那些民警果然就有些恼了，但是碍于两名刑警市局干部的身份，也就抱怨了几句就不再坚持进来了。 而此刻，屋里面只剩下了聂涛。 因为陈静正在隔壁的房间陪着父母，安抚劫后余生的惊恐。 而两名刑警则呆在客厅，看着依然处于安详睡眠状态的两名悍匪。 这个时候，聂涛的心思终于安静了下来，因为能够想到的危险点，暂时都排除了。 他忍不住的就四下打量起来了陈静的闺房。 虽然这辈子他是不可能再和陈静发生什么了，但是，作为苦苦相恋了八年的对象，说一点心里余波都没有那也是不现实的，而且八年来他从来没有进过这个房间，虽然之前是无数次都想进来看看的。 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他下意识的就看的比平日里更仔细了一些。 不过这一仔细，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因为他从摔在地上已经处于半散架状态的床头柜里，发现了一个U盘，而且这个U盘让他很眼熟，似乎和那个在江小帅的办公室搜出来的U盘，一模一样。 ------------ 第一百零九章 有个案子上的问题要单独询问 聂涛看到U盘的第一时间，就不动声色的把U盘拿了起来，藏到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然后这才像没事人一样，走到了隔壁的房间，对陈静和其父母进行安抚。 聂涛刚走进去，就发现里面的三人已经抱在一团，哭成了泪人。 陈静应该是把自己网贷被套路的事情，以及昨天下午的遭遇，全部都和自己的父母说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想瞒是瞒不住了，特别是胖虎和癞子两个还是拿着钥匙大摇大摆的开锁进来的。 这种情况下，如果说自己和那俩悍匪没有某种联系，肯定是说不过去了。 而且这个事情真的是太大太大了，高达一把万的债务，怎么着自己一个人也是抗不过去的。 所以陈静最终还是决定，反正早晚都要说的话，就在这个时候说好了。 主要是她自己情绪也很崩溃，想藏事情这种精神状态下是藏不住的。 而这个时候，聂涛走了进来。 陈静就像看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盖世英雄一样，立马挣扎着站了起来，一下子就扑到了聂涛的怀里。 聂涛一下子猝不及防之下，竟然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如何反应。 如果是穷凶极恶的悍匪，那聂涛可以豪不犹豫的闪避反击。 可以轻松的化解这一扑。 但是现在，却是陈静这个自己曾经深爱过又狠狠伤害过自己的前女友，做出的这个动作。 这种情况，已经超越了综合搏击的肌肉记忆范畴了。 感受着主动送入怀中的香香软软，聂涛此刻很是感慨。 这种感觉，是前面八年的爱情长跑中，聂涛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 因为以前的话，即使聂涛为陈静做了很多很多，但是最多只能换来和陈静的牵牵手。 甚至连自己送了对方一辆甲壳虫作为生日礼物，陈静也只是象征性的让聂涛抱了抱自己，然后送上了一个自己飞吻。 而且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弄了一下。 聂涛想乘胜追击的时候，陈静就坚决不从了。 这种情况下，聂涛是根本无法真正触碰感受陈静的完整的身体的。 现在这么紧紧的贴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曲线，这在之前是完全无法想象的。 聂涛恍惚中忽然意识到，今天似乎在和陈静的关系上，他已经突破了很多第一次。 第一次进入陈静的闺房，第一次获得陈静的拥抱，第一次和陈静完成亲密接触。 而就在其大脑处于半宕机状态的时候，陈静忽然把自己的殷桃小嘴，送到了蒋辰的嘴唇上，甚至在嘴唇接触的一瞬间，小巧的香舌就如同灵巧的水蛇一般舔了过来，疯狂的刺激着聂涛， 只要聂涛紧闭的嘴唇一失手，这条诱人的水蛇就能瞬间深入。 这让聂涛心中一阵激动，呼吸也瞬间变得急促。 男人该有的生理反应，这个时候全都表现出来了。 不过很快，聂涛就让自己的大脑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中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和陈静是绝无可能了。 所以在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一把将陈静给轻轻的推开了。 陈静猝不及防，向后退了几步，一脸惊愕的看着聂涛，仿佛不认识对方似得。 不过很快其就明白了聂涛的意思，脸上的神采从惊愕转为落寞。 “静儿，这位就是小聂吧。” 这个时候，聂涛的父母也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掩盖了自己的窘迫。 “是的，我是聂涛，你好。” 聂涛没等陈静说话，自己主动先开口了，表现的不卑不亢。 “你好啊，小聂，陈静平时时常提起你呢，说你高大帅气阳光，一表人才。 之前我们都还有所疑虑，现在见到真人，哎哟哟，真的是不得了啊！” 说话的是陈静的老妈。 这时候她已经完全从先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了。 不过聂涛听到陈母的说辞，只感觉心中一阵冷笑。 之前这么多次，自己都表达过要来陈家拜访的，但是陈静总是推脱说不可以，这里面到底是陈静不愿意多一些，还是陈静的父母特别是这个势力的陈母推脱多一些？ 聂涛不用想都知道。 说实话，陈静很多品性和价值观，全都是陈母一手培养的杰作。 对男人无限贪婪的索取，以及对真爱的不屑一顾，这些东西如果不是一个母亲言传身教的话，是很难解释的通为什么会出现在陈静这种年纪尚浅的女生身上的。 当然，这些东西聂涛此刻心里也就是知道一下，其实也无所谓愤恨与否了。 因为他和陈静的感情一切都过去了，所以往日的是与非也就不用再纠缠。 “你好，待会市局刑警的同事会过来，有可能要带你们回到市局去做笔录，麻烦你们配合一下。” 聂涛并没有接过陈母的话茬，只是冷冷的例行公事的交代了一下接下来可能要走的流程。 用这种方式告诉对方，现在大家都已经不是以前的那种关系了，就不要再套近乎了。 “小聂啊，以前其实是我们不对，首先是阿姨不对........” 陈母看到聂涛的态度如此冰冷决绝，脸上一阵尴尬，但是她还是不死心，还想努力一把。 但是聂涛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不用再提了。 对与错，不重要的。” “对对对，不重要，不重要，我们一切向前看，面向未来！”陈母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赶忙接过了话茬。 “有一些情况你可能还不了解，我已经和陈静说过了，我们今后是不可能再有情感上的交集了。 现在这一点我也和你们二位说清楚。” 聂涛的语气依旧平淡中透露出冰冷。 陈静的嘴唇蠕动了一下。 而陈母则一听之下就显得有点激动，“那个小聂啊，其实是有些误会的......” “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不想继续讨论下去了。” 聂涛摆了摆手，制止了陈母的继续讲话， “我之所以走过来，一来是看看你们的精神状态，以及查看一下是否受到过严重损伤，我的另外两名同事要看着两个悍匪，所以这个事情就只能我来做了。这些都是我们作为警察的职责。 现在看来，我觉得你们二位的状态还是很不错的，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没有什么大碍了。” “其次，我是过来喊一下陈静小姐，有一个案子上的问题，最好到隔壁，我单独的询问一下她。” ------------ 第百一十章 你是不是提拔了 陈静随着聂涛一起走到隔壁房间的时候，心情有点忐忑。 她不知道聂涛接下来要和他说什么，但其实这些不是重点。 真正的重点在于，之前她自己遇到聂涛的时候，是从来没有这种心态的，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向下俯视。 从来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印象中，这是第一次自己在聂涛面前，变得畏首畏尾，变得不自信，总感觉自己哪哪儿都不对，和对方差距太大，根本配不上对方。 其实这种感觉是让陈静很讨厌的，之前别说在聂涛面前了，就算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她都不会有这种表现的。 聂涛随手把门带上，然后表情严肃的转身对着陈静问道， “那个U盘是怎么回事？” “U盘，什么U盘？”陈静一脸茫然的问道。 但是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并不能瞒过聂涛。 “到现在了还不和我说实话是吗？ 你以为你这次被雷华强盯上，是真的偶然吗？ 你必须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必须要和我说实话，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聂涛语气很重。 他其实之前是犹豫过的，到底要不要去救这个给自己带过绿帽的女人，按理说这个女人曾经背叛了他，而且伤害他伤的很深。 聂涛是没有理由去救他的，特别是U盘的事情牵涉的人，根本不是寻常人能够想到的那种复杂。 这种情况下，贸然出手很容易让自己深陷其中，轻则仕途尽毁，重则横尸街头。 政治里面，有极其阴暗险恶的一面。 当聂涛决定出手相救的时候，决定干涉陈静的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是站在了那股庞大势力的对立面了。 所以此刻，聂涛对陈静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他想要尽自己身为一名警察的职责，不管陈静曾经如何对待自己，但是其作为一名公民在受到不法侵害的时候，聂涛没有理由退缩。 但是另外一方面，他又希望陈静这个时候继续说谎，只要这个时候对方说谎了，那他就有充分的理由可以不理会对方。 这个时候谁都不能指责他什么。 这样，他就可以在不违背良心的前提下，不用卷入到这场复杂险恶的政治角逐中。 不过下一刻，陈静就轻微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其实.......那个U盘是江小帅之前给我的，说是让我替他暂时保管，但是里面的东西不要看，看了就会害了自己。 那还是两个星期前的事情，说是过个把月就会过来取。” 聂涛闻言狠狠的邹了一下眉头，“果然是这个家伙给你的！ 那你把U盘里面的内容看了吗？” “没有，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不感兴趣，让我感兴趣的就是钱和包包。 还有可以去哪里玩好玩的，吃好吃的。” 陈静很坦然的说道。 和谈恋爱的时候比，这个时候的陈静少了几分做作，多了几分坦诚。 聂涛压不住的在脸上露出一副略显厌恶的表情，但是很快又压制了回去， “不看是对的，但是......这个江小帅心思也是够狠毒的。 竟然想把你当成替罪羊。” “这分明是直接想把你往死里坑的节奏。” 聂涛很严肃的说道。 “啊，聂涛，你什么意思，这个U盘里面的东西很重要吗？ 为什么给我了这个U盘，就是要把我置于死地啊？” 陈静的瞪大了双眼，里面的目光惊愕而疑惑。 聂涛摆了摆手，“具体的情况我现在也说不出来，这些都只是我的刑侦直觉，但是这个U盘你肯定不能再留在身边了。 里面的东西足以给你全家带来杀身之祸。 如果接下来你想让你自己和你自己的家人安全，想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不对你动手的话， 你必须记住我下面的话。” “嗯，你说吧，我听着的。”陈静乖巧的点点头，姣好的脸庞上写满了恐惧。 “这样，你必须现在立刻警惕起来，以后对谁都不要说接受过江小帅的U盘，懂吗？ 记住，是谁都不要说，即使你的父母问起来，你也不能说！” “好的！”陈静慌张的点了点头。 “但是，如果是你们公安系统的办案民警问起来的话，我要实话实说吗？” 聂涛板起脸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傻的吗？刚刚我的话你听不懂，我说是任何人都不能说，也就是说这个事情除了你我知道之外，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了，懂吗？” “懂，懂了！”陈静支支吾吾的说道。 不知道是由于害怕还是担忧，感觉说话都不是很利索了。 这让聂涛有点担心这个女人可能最后还是会忍不住说出去。 但是他知道自己也只能帮到这里了，之后就要看这个女人的造化了。 “这只是你要做到的第一件事。”聂涛继续说道，“现阶段对你影响最大的是雷华强。 他做了这个套路贷的局，明显就是不想放过你的，是想把你骨头都要吃到肚子里的。 对抗雷华强，你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够，必须紧紧依靠市局刑侦队，这个方面我招呼已经打过了，你要做的就是紧密配合市局刑侦队的刘成副队长，一定要对刘成副队长给予最大程度的信任。 但是这份信任，在市局里也只能给他一个人，能做到吗？” “能做到的！”陈静这次回答比较坚决，没有犹豫。 “但是我更希望你也能加入到这个案子里来，能来保护我。” 末了，陈静还是补充了一句。 聂涛邹眉说道，“我这边不行的，马上就要去新的岗位了，工作很多没有办法分心。” “啊，你不是之前调到市局刑侦副队长的岗位上了吗？” 陈静因为不知道聂涛提拔的消息，所以听到聂涛这么说很是吃惊。 “是的，之前在那个岗位，现在要重新回到江北区任职了。” “应该这两天会最后落实。” 聂涛平静的回答道。 “哦，这有点可惜了，本来在市局发展挺好的，那里平台大......不对啊，你是不是被提拔了，前段时间我们的贺州日报和贺州电视台，还大面积播报了你亲手制服悍匪、勇破一二三连环奸杀案的新闻呢。 这么大的功劳刚刚立了，应该要升官才对啊。” 聂涛苦笑了一下，心想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没救了，自己摊上了这么大的事儿，还有闲工夫来关心别人是不是提拔了。 他摆了摆手说道，“陈静女士，我么还是把话题集中到你的案子上吧，毕竟我是不是提拔了其实和你没什么关系，但是你要是在这个案子里不小心谨慎一些，一不小心干了不该干的蠢事，说了不该说的蠢话，那就很可能真的面临生命危险了。” ------------ 第一百一十一章 聂队，你这身手不错啊 一句话再次把陈静的心弄得紧了起来。 “好的，你交代我的两件事情我会牢记在心的。” “不仅仅是牢记在心这么简单，”聂涛摆了摆手，“现在的情况是，你必须要改变原来的生活方式，从此以后深居简出，除了单位和家里，其他的地方尽量少去一些，接触的人尽量少一些， 尽量让自己在这个社会上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能做到吗？” “对你的父母也是要同样的要求，你要把我的话转达给他们。” “啊，这........” 陈静明显很是犹豫，如果真的把自己的生活状态切换成这种苦行僧的模式，那似乎就没什么乐趣了。 陈静一直是那种闲不住的女人，喜欢社交是她的天性。 “陈静，我认识你不是一天两天了，和知道你的秉性，”聂涛冷冷的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性命攸关的话，我才懒得和你说这些。 其实你的事情我都可以不管的，毕竟不是我的工作职责，懂吗？ 假如你觉得我的话没什么用，那你就别听好了。” 陈静听到聂涛这么说，立马慌神了，“不要这样讲，聂涛，我没有不听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那样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趣了。 但是我肯定会听你的。” “无趣？”聂涛的脸逐渐的沉了下来，“我知道你原来的生活丰富多彩，其实之前我一直没有机会也不想问你有关这些方面的事情， 但是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很想知道，你所谓的有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价值观？ 难道你一边享受着对你爱慕之人的各种馈赠和关怀，一边去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甚至去滚床单，这就是所谓的有趣的生活吗？” 原本聂涛是不想再提这些陈年旧账的，但是方才陈静的一句无趣深深的刺痛了他。 因为这个词不是第一次在聂涛这边出现，之前很多很多次，陈静指责聂涛的各种不好的时候，用的都是无趣这个词。 就说你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无趣了，所以才不不能完全接纳你。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聂涛真的觉得这些都是自己的问题，甚至还想好好的从里到外的改变自己，真的觉得自己之前从小到大只知道学些，把自己的灵魂内核都整的太严肃了。 直至，发现陈静在和自己谈恋爱的时候，又和张浩和江小帅勾勾搭搭，这才让聂涛幡然醒悟。 其实哪里是因为自己无趣，江小帅自己之前不熟，所以并不知道其是否是一个有趣之人，但是从案子的调查来看，此人应该和有趣没什么关系，倒是处处体现着阴狠毒辣。 而那个张浩，聂涛是很了解的，此人浑身上下都是透着一股子高人一等的官本位，而且没什么脑子， 对于女性也是极其的不尊重。 在处理男女关系的问题上非常的直接，能够上手就绝对不比比。 这样的人，也配叫什么有趣？ 所以，聂涛很快想到了这个陈静说的有趣与否的事情，很多时候就是一个借口。 有权有钱就是有趣，无钱无权就是无趣。 就是这么的简单和现实。 陈静被聂涛忽然的发作，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良久，其才憋红了脸说道，“之前的确是我对不起你，我........” “算了算了，”聂涛这个时候也略微的冷静了一些，情绪得了一丢丢的平复，“其实吧，我是不想再纠缠这些过往的。 因为没有任何意义，毕竟今后不可能和你有任何情感上的交集了。 不过，有些东西真的是压在心里面，如同大石头一样，很沉重也很让人难受，如鲠在喉有的时候就是不吐不快。 行吧，我们今后一切向前看，不要再纠结于过往。” “是的是的，”陈静听到聂涛这么说，也跟着瞬间开心了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真的不需要纠结于过往了，我知道以前犯的那些错误是很不应该，我最近也在努力反思并且改进， 今后如果你再给我机会的话，我一定会给你展现一个全新的自己。 其实这段时间，我已经开始尝试着学做饭、做家务了.......” “打住，打住，”聂涛赶紧以手扶额，“这些都不要和我说了，我不想听，我也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 不过你说能够反思自己的错误，并为之改变，我听了替你高兴，但是今后你没有必要和我说，懂吗？” 陈静感觉聂涛现在聂涛说的话，就像一柄大铁锤一样，时不时的会狠狠地往自己心房里锤击，一不小心就会被锤的遍体鳞伤，隐隐作痛。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此时，房间忽然被推门而入，之前在客厅里看着两名悍匪的一名刑警探着脑袋进来说道， “聂队，刘队他们来了。” 聂涛闻言赶忙走出房间，来到了客厅里等着。 此刻楼道里果然响起了咚咚咚的脚步声，是很多人走上来的样子。 聂涛赶紧让人去把防盗门打开。 刚打开，刘成就已经站在门口了，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人。 既有市局刑侦队的，也有星湖派出所的民警。 “聂队！”刘成看到聂涛，主动伸出手来。 聂涛赶忙走过去把对方的手握住。 “不好意思啊，这么晚还让刘队你辛苦一趟。” “说的什么话啊，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没做好，如果不是你的及时出现，这里的后果不堪设想啊......” 二人寒暄了一番，当着现场众人的面。 这也是体制内的游戏规则，私下里两人怎么样随意都好，但是在公众场合，二人都已经算是领导干部了，就不能这么随心所欲。 开场流程走了之后，二人就把心思集中到了案情上。 刘成走过去，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两个悍匪的情况。 发现都受伤了，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碍。 其中一个胖的事肋骨断了几根，而那个瘦的则是脸上有点皮外伤。 现在二人依然处于昏迷当中。 “呵呵，聂队，你这身手不错啊，据他们说只是不到一分钟就把这俩货给打晕了？” 刘成一边指挥着现场众人把两名悍匪绑好送医院，一边笑着对聂涛说道。 ------------ 第一百一十二章 久仰大名 聂涛呵呵一笑，说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没给你老哥丢脸误事。 刘成也跟着笑了笑，说，抽烟不？ 聂涛从刘成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些事情，然后说抽啊，然后就跟着刘成走到了房子外面的楼道上， 这个时候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去了，凌晨三点多正是睡意正浓的时候， 大家看了开始的热闹然后发下后来一直没大动静了，也就都回去睡觉了。 所以，此刻的楼道反而是很适合说些私密的话。 “说吧，什么事？” 来到楼道之后，之前挂在二人脸上的虚假笑容一瞬间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凝重。 “昨天晚上我从其他渠道查了一下，这个雷华强比想象中的要棘手。 你的这个老相好，想要保护她不容易啊.......” 聂涛伸手打断了对方的讲话，“什么叫做比想象中的棘手，仔细的说一下。” “这个，说来话长了，现在没这么多时间。 以后有机会和你慢慢说吧，你先只要知道，这个雷华强可不仅仅是江小帅的跟班，甚至不是江大年的跟班，就成了。 他的背景，比你想的要大很多！” “这个倒是真的出乎意料了。”聂涛的眉头邹成了川字型。 他之前只是以为，雷华强是江小帅的黑手套，至多也是江大年的黑手套，万万没想到，这个家伙的来头会这么大。 这样的话事情的确棘手了。 “不过你们作为市局刑侦队的，保护一个女被害人的能力应该有吧？” “短期内肯定是没问题的，但问题是......如果时间一长的话，我们这边压力也会很大，毕竟时刻保护这种工作，是需要投入很大的人力物力的，这些情况你应该懂得。” “是的，哎，我之前只是想，只要迅速的把雷华强这个团伙扫清了，那就一切都结束了，最最起码对于陈静这边来说是结束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雷华强这么不简单。 我之前以为雷华强只是一个小角色，虽然那个U盘的牵涉面很广，但是只是动他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是.......” “所以，你以为明哲保身就能躲过一些事情吗，没这么简单的。” 刘成看着聂涛的目光带了几分嘲讽。 这让聂涛心里很是不爽，他最忍受不了这种目光，刚想发作辩驳几句，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字来。 说来说去，其实还是他自己之前选择退缩了，刘成看不起他也是应该的。 “行了，”刘成此刻却是释然一笑，“和你开玩笑的，其实我真的应该给你道个歉的，昨天晚上的时候和你说话，我也有些心急了的。 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可以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 大家都是有家庭、有顾虑的人，所以.......这么难办的事情，还是让我来办吧。 你对伤害过你的前女友，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今天晚上多亏有你，不然我们刑警队的面子就丢大了.......” 刘成这些话说的很是真诚。 聂涛听了很有感触，“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对付雷华强。” “自然是抓起来啊，现在他的两个马仔已经落网了，这就算是有证据了。 之前因为你的老相好是在他们的老巢被侵犯的，事后又不注意保留证据去洗澡了，所以那个时候抓他们很麻烦。 现在的话，因为这两个马仔是晚上闯入且图谋不轨，只要再稍加审讯，就可以让整个事情的证据链逻辑链清晰起来，即使是之前的侵犯，也可以被认为是大概率事件。” “反正这些你都懂的，我们现在都是法制社会，这些法律啊程序啊什么的是全都来不到半点马虎的。” 刘成把自己的思路大致的说了一下。 “你看，我这还是帮了你吧，原先因为雷无水他们的翻供，你们并没有机会把雷华强他们给抓捕起来， 现在我提供了一条新的线索，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吧。” “你小子别给我来这套，我虽然理解你不想参和这个事情的心态，但不代表我就真的很赞成你的做法了。 聂涛，你毕竟是警察，如果每个警察都有这么多顾虑，我们这个社会还会好吗？” 刘成的最后一句话，把聂涛问的呆愣在原地。 而刘成这个时候也没有管他，因为他估摸着里面的同事现场取证应该差不多了。 所以就直接返身回到了房间里。 聂涛无奈，也只能心情复杂的跟在了后面。 此刻果然市局刑侦队的刑警们，已经把现场勘察的活儿干得差不多了。 而星湖派出所的那几位则尴尬的站在一旁，想帮忙却是帮不上，因为刑侦队的告诉他们不需要帮忙。 但是现在立刻就走的话，也是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这是星湖派出所的辖区，出了这么大的一个案子，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有义务在现场协助的。 所以就产生了进退维谷的窘境。 聂涛看清了他们的尴尬，于是走了过去，拍了拍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说道，“大晚上的你们也辛苦了。” 几位星湖派出所的民警，并没有预料到此刻会有人过来和他们主动打招呼，都微微的愣了愣神。 直至看到走过来的是一个年轻人，大家便纷纷的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那个年长的邹眉问道，“你又是谁？” 这些派出所的民警，并不认识聂涛，因为来的比较晚，所以也没看到过聂涛一人短时间内制服两位悍匪的场景。 “我是聂涛，之前也是市局刑侦队的。” “哦，原来是聂队！久仰大名！” 年长的警察闻言，立马露出了很客气的笑容，如果是这段时间贺州公安系统谁的名头是最大的话， 那肯定是非聂涛莫属了。 半个多月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从巡逻大队最基层的岗位，一举调入了市公安局，而且破格提拔成了刑侦队的副队长， 这个决定让系统内的很多人心生怀疑和不满。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种不满和怀疑，很快就随着一二三连环奸杀案的一天告破而全部烟消云散。 要知道这个案子之前可是办理了大半年，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的。 结果聂涛过去只是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解决了问题，这样的天赋和能力，在公安系统这个向来很讲业务的部门，无疑是非常惊世骇俗的存在， 即使是再有妒忌心，看到这样的结果也只能闭上自己的臭嘴无话可说。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再过几天你们就会知道了 聂涛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的，一切都是职责所在而已。” 其实这句话说的也是很有水平，既没有否认自己的过往功绩，也含蓄的表达了自己是一个尽忠职守的好警察。 看似是谦虚，实际上是自夸。 这比那些遇到别人夸奖自己，只会说没有没有之类的客套话的，强了不知道多少。 这些带有自贬性质的客套话，只会让自己的付出失了颜色，如果遇到的人好还好说，人家就只会当你是谦虚。 但是如果遇到的人有问题，那就会在这方面大做文章了。 会在背后对别人说，看他自己都说了没什么的，说明这件事情他的作用和贡献也没这么大。 聂涛之前是吃过亏的，所以现在他都不会在别人面前说自贬的话。 这其实也是体制内想要混得好，必备的厚脸皮之一。 “对了，所里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啊，一切运作都还正常吗？” “正常的，”那个老警察略微思忖了一下，便回复道，“现在是副所长王大宇在主持工作。大家该出警就出警，该抓人就抓人，该帮老太太找丢失的猫咪就去找猫咪，反正都忙的屁股不着凳子。” 聂涛闻言点点头， “嗯，对了，您怎么称呼，我刚刚忘了问你们的名字了。” “哦，我叫钱伟明，他们都叫我大钱，这是胡凯和邹当，都是我们派出所的民警。” 钱伟明介绍了一下自己之后，又把自己身边的两位也顺带着介绍了一下。 聂涛看了看三人，发现着三人里面，钱伟明明显是年纪最大的，差不多五十来岁了，而胡凯和邹当则相对年轻，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都是二十几岁。 “今天晚上是你们值班吗？这么晚出警辛苦啊。” “嗐，甭提了，其实说起来也是倒霉催的，今天晚上不是我们这个组值班的。 是雷路他们一组值班的，但是这个家伙真是该死，竟然在值班的时候带着自己的一组人不知道跑到哪边去鬼混了，搞得最后王大宇就指派我们这一组出警了。 我们都是从家里的被窝直接起来到这里的，为这个我还被老婆好生埋怨了一通呢。” 钱伟明十分不满的抱怨道。 而后面的两个年轻人则显然有所顾忌，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单位里只有钱伟明这种年纪的老同志，敢发发牢骚，毕竟该得到的都得到了，得不到的也就永远的得不到了。 根本没有什么顾忌。 但是小年轻就不同了，大家都没有提拔，谁也不知道最后好事会落在哪位的头上。 因此，一般的人都是该闭嘴就闭嘴，该耸的时候就耸，该装孙子的时候就装孙子。 反正就是不能因为自己的意气用事，头脑一热把自己上牌桌参与游戏的资格给毁了。 聂涛闻言之后点了点头，其实钱伟明的这通抱怨里面，信息量还是很大的。 “嗯，我知道了，以后星湖派出所的值班规矩会规范起来的。”他点点头说道。 这个时候就轮到钱伟明他们有点犯迷糊了，“额，聂队啊，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市局的刑侦支队，还能管得了我们星湖派出所的规矩不成？” 钱伟明歪着脑袋问道。 其实他这么问已经是很客气了，如果不是因为聂涛在公安系统里，早就是知名人士，大家都知道其是刑侦队副队长的话， 可能此刻钱伟明就不会这么说了，而是会直截了当的嗤笑道，“我们星湖派出所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管了？” 这不是傲慢，而是体制内年长者对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的一种看不上。 很多刚刚进入体制内的职场小白，就是很喜欢上演踌躇满志指点江山的戏码，但是殊不知在别人眼里，他们就是一些无权无背景的小卡拉米，说的那些看似热血沸腾的话，其实和小丑表演差不多。 因为真正有点背景的，是不可能说出这些很煽情很热血的话的，他们在进入体质前，早就有人铺好了路，也早就有人告诉过他们该这怎么做了。 每一步都是有来自前辈的指导，而且每一步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前景，所以他们的心性会比普通的人看起来成熟稳定的多。 其实这些东西，只要在体制内混了十几年的人，就会一眼看穿的。 那些有背景的，为什么表现的比别人成熟很多，并不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内心真的多么的强大和成熟，只是因为体制内的每一步，别人都给其安排好了，所以他们已经消除了对未来所有的疑惑不解和恐惧。 他们只要按部就班的按照一条已经给其铺好的康庄大道，一步步的走过去就好了。 这就像考试的时候，一般人都是老老实实的在试卷上肯次肯次的做题，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是否就是完全的标准答案。 但是有这么一小撮人却提前拿到了标准答案，考场上只要装模作样的把答案写到空白试卷上就成。 这么两种状态，自然是前者会显得慌慌张张甚至有的时候会疯疯癫癫，因为他们不知道正确的道路在哪里，正确的答案是什么。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命运。 所以他们走的每一步都很小心谨慎，对周围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变得敏感脆弱。 但是当他们最后发现，自己的所有一切付出，实际上都是可笑的自己欺骗自己，都只是为别人作嫁衣裳，都只是可笑的自我感动的时候。 他们很多人都会心态崩溃，从此把自己和整个社会隔离开来，对整个社会充满了敌意。 而后者，因为事先知道了标准答案，所以这一辈子可以走的闲庭信步、不慌不忙，自然能保持着很好的心态。 到了最后，那些没背景的被一个个逼疯之后，这些有背景的反而还会嘲笑他们，指指点点这些疯疯癫癫的普通人说，看吧，当初没有提拔他们是正确的，他们本就没有这么优秀。 所以聂涛对钱伟明的不信任，甚至有点不屑的态度很是理解，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钱伟明的问题，而是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管得了管不了，再过几天你们就会知道了。” ------------ 第一百一十四章胖虎 很快刘成就把已经现场勘验完毕的刑警全部收队，然后离开了陈静家里。 而钱伟明等人也跟着离去。 聂涛留下来，继续和陈静还有其父母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也终于从其家里离开。 交代的事情倒是一些惯常的安全注意事项，这些知识对于警察而言都是常识，只不过对于陈静和其父母这些平民而言，倒是第一次听到。 其实普通百姓哪里会懂得这么多，大家的安全意识都很淡薄的，特别是生活在我们国家这种特别安全的地方。 陈静一家自然是对聂涛千恩万谢，当然字里行间还是很希望聂涛能够重新接纳陈静，但是被聂涛巧妙的躲避了这些话题。 刘成其实并没有把全部人员带走，他还是留下了二人在周边保护着。 在彻底把雷华强团伙一网打尽之前，刘成和聂涛都觉得肯定还要继续对陈静继续保护。 当然，聂涛知道对陈静的保护的必要性，除了雷华强一伙已经盯上了这个漂亮女人想要打其身子和钱财的主意之外， 他还知道陈静是接触过那个江小帅的U盘的，这个东西足以给其带来杀身之祸。 雷华强这次对陈静的出手，并不是简单的一个套路贷犯罪，而是很有可能以普通犯罪来掩盖一些深层次的动机。 当然，这些都是聂涛自己个人的推测，他并没有把这些情况全部告诉刘成。 一来是觉得时机还没到，推测毕竟是推测，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 二来，虽然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是聂涛是知道刘成的脾气和性格的，如果把自己的这些推测全部告诉刘成的话， 刘成对陈静的态度可就不是将其看做一个普通的被害人这么简单了，绝对会将其当成一个诱饵，借此勾引出除了雷华强之外的更大的鱼。 这样反而会让陈静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刘成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也是一个合格的警察，但是其对罪恶的憎恨已经达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甚至可以豪不犹豫的牺牲自己的生命，当然，也会豪不犹豫的牺牲别人的生命。 在他眼里看来，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 所以，聂涛不敢把这个情况告诉刘成，虽然陈静曾经深深的伤害过他，但是毕竟也是自己喜欢了八年的女人。 这种喜欢，不是随意想从心里面抹去就能抹去的。 他可以下狠心今后不再和这个女人有任何的感情瓜葛，但是狠不下心真的让陈静置身于一个十分危险的甚至是必死的局面中。 ........ 与此同时！ 郊区的一幢排屋里面，雷华强和一众马仔们还在呼呼大睡。 忽然，他的电话就哇哇的响了起来。 他迷迷糊糊的拿起来看了看，是一窜没有显示来电人姓名的号码，但是对这个号码他却是十分的熟悉。 “你们的事情暴露了，赶快走！” 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十分简单短促的一句话。 雷华强因为喝了酒所以此刻一直是头痛欲裂，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 “哥，什么意思？我的事情你昨天不都说已经办妥了吗？” “哼，你还好意思说，你屁股上的屎我们刚费力帮你擦干净，但是没想到不出一天你这边又给我通捅了篓子。 你自己看看，你那边是不是少了两个人？” 雷华强闻言一惊，赶忙站起身子朝着房间里面扫去，房间里的灯一直没关，他粗粗看了下，就发现胖虎和癞子不见了。 之前在彻底昏睡过去之前，他明明记得这两个家伙就睡在自己旁边的地毯上的。 为了确认，雷华强赶忙又上上下下的跑了一圈，找遍了所有的房间。 然后这才彻底死心。 “哥，真的少了两个人，是.......” “那两个人我知道是谁，现在应该已经在市局刑侦队的讯问了。 你们的这俩货也特么的是个人才，竟然大晚上的摸到那骚货的家里，想来个梅开二度。 结果被那个聂涛一个人一分钟之内解决制服了！ 就在十分钟之前，这俩货已经被送到了医院，现场全都是市局刑警团团围着。 这个情况不需要我多说了吧，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嘟嘟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那边传来，而雷华强却兀自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完全忘了去摁下屏幕上的挂断键。 刚刚这个消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手下里面竟然会有这么胆大妄为的煞笔，竟然敢没有自己的命令直接私自行动。 当然，他更加没有料到那个叫聂涛的年轻警察会这么猛。 印象当中，癞子虽然身材不是很高大，但是因为阴险狠毒所以打起架来的时候很少人能从他身上占便宜，而那个胖虎则是二百七十斤身高接近两米的山一样的男人。 一直是自己这边的战力担当。 就这俩人搭档，竟然能被聂涛一分钟不到就全部撂倒了？ 小说也不敢这么写吧？ 不过雷华强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短暂的不可置信和慌乱之后，立马就把自己的心神强行的稳定了下来。 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是去思考这些细节的时候，为今之计就是立即转移。 既然自己的两个主力马仔被捕了，那市局刑侦队那边自然很快就会拿到拘捕自己的足够证据。 “真特么的该死，聂涛，你特么给我等着！ 还有那个市局刑侦队的刘成，这么多年了，一次次的给老子找麻烦，劳资是要和你算算总账了。” 雷华强在心里面恶狠狠的咒骂道，手上的动作却是同时间做起来。 他直接一巴掌甩到了旁边的一个呼呼大睡的马仔身上， 那个马仔被打醒之后，立马露出了丑恶狰狞的模样，脸上的刀疤分外醒目。 “他么的，是哪个龟孙子.......”刀疤脸刚想大声叫骂，就立马噤声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老大雷华强正冷冷的盯着自己。 那种眼神恐怖的仿佛能直接射出刀子剜人心脏。 “去把所有人叫起来，我们要在十分钟之内转移。” 雷华强冷冷的说道。 “好，好的，老大，我这就去办.......” ------------ 第一百一十五章 聂涛的自我觉悟 接下来的两天，聂涛依然在等待区委组织部的消息中度过。 然后就是空闲的时候，帮着父母在家里照顾生意。 不得不说，这是他工作了四五年以来，第一次能够有机会有这么长时间的休假。 能够呆在自己家里，为自己的父母实实在在的做一些事情。 这种感觉很棒，很多人都说要孝敬父母，但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的给父母踏踏实实的做一些家务，照顾一下生意，减轻一下父母的负担呢。 很少很少。 当然，大部分人都是因为的确工作很忙，而且都是在异地大城市工作，并没有这样的尽孝机会。 不过扪心自问，其实真的有这样的机会，很多人也是不会去真的动手的，不要说像聂涛一样从早忙到晚的帮着父母干活了， 就算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在家休息的时候帮着父母洗洗碗刷刷锅，也是很多人都不会去做的。 而聂涛则是很少见的那种，很喜欢帮着父母干活的懂事孩子，他从小大大，一直都有一颗十分强烈的感恩之心。 想来，聂涛的父母都是老实人，其实并没有教聂涛太多，因为很多大道理什么的，老俩口受限于自己的文化水平，是说不出口的。 除了告诉他为人要正直善良之外，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真正让聂涛的品格性格形成的，还是聂涛自幼便有的酷爱读书的习惯，当然也要感谢这个时代，知识早已经不是如同旧时那样，完全被官宦权贵所垄断。 只要爱学习，任何书籍、文献，都可以在网络上找到，如果真的找不到，线下也有的是图书馆和书店。 获取知识的成本与旧社会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了。 这样，聂涛酷爱阅读的习惯就有了极大的用武之地，他自己也就慢慢的完成了后天的自我教育，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价值观。 在这套价值观的指引下，聂涛这两天的辛劳付出，让他感受到了十分安心和幸福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很大一部分意义，就是要为了报答父母的养育和培养之恩，甚至和其他事情比起来，这件事情始终是摆在聂涛最核心位置的。 所以，在经历了一段失败的情感之后，他忽然觉得，真的这辈子不结婚，一辈子打光棍也是无所谓的。 因为在这个浮躁的年代，在这个人人都把利益放在头等位置的年代，婚姻似乎已经不如以前那样牢靠了， 聂涛其实心里面已经感觉，有些看不懂这个社会上的部分女人了，她们明明可以找一个人品好且收入稳定的老公， 让自己过上稳定而有尊严的生活， 但是却偏偏要把自己摆在了很不堪的位置上，不断地游走在各色有钱有权的男人之间。 维持着光鲜亮丽的外表，和高高在上的假面具。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满足她们追求刺激的精神需求，她们已经被网络上的各种田园女拳的鸡汤给灌迷糊了， 即使是那些长得不是很漂亮，只是很一般的女生，都在心心念念的追求过一个精致的猪猪女孩的生活。 而那些如陈静一般长得略微有些姿色的，则更加不可能放低自己的身段，放弃自己的先天优势，却委身于那些她们以为很普通却其实和她们很相配的男人。 她们要找的永远是那些已经功成名就的或者家里很有背景的男人，哪怕给不了名分也没关系，只要能够从那些男人身上，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得到一次在宝马车里哭的机会。 也许，在这个浮躁的年代里，一切的正值、善良、忠诚这些美好的品行，都已经不重要了。 只有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才是最重要、最伟大的，其他的都是狗屁。 想到这些，聂涛在店里干活的时候，就会一次次的摇头苦笑。 幸亏这个时候旁边是没人的，否则一定会有人感觉他是个疯子。 所以，聂涛对方婷的疯狂的示爱，采取了一种避而远之的态度。 对方可是省委组织部长的前进，这种副部级的大佬家庭，是之前聂涛从小到大都不敢想象的层次。 他觉得注定是不会和这样的家庭有任何的纠葛的。 所以现在方婷竟然不可思议的表现来了对他的好感，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都是不现实也是不正常的。 聂涛是底层家庭出身的孩子，而且经历了一场长达八年的失败情感，所以他对自己的情感生活也无比的谨慎起来。 只要是想不通的感觉不和谐的事情，他就不会轻易的出手。 因为他知道一个道理，像方婷这样的豪门千金可以在感情生活里失败无数次，但是聂涛却不能再失败一次。 否则自己的人生就会满盘皆输。 像他这种毫无根基之人，最好的人生就是踏踏实实的过一个普通人的人生。 而不是幻想着攀龙附凤给自己找一条登天之路。 权力斗争的残酷性，是很多人都无法想象的。 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佬，相互之间斗争打架，只要稍稍的动动手指头，就会把周边人压死一大片。 即使是所谓的女婿儿媳，如果不是有根基的而是来自平民阶层，该放弃的时候人家不会邹一下眉头。 很可能你以为是踩上了一条通天之路，但是人家却只是把你当成冲锋陷阵可以随意抛弃的炮灰。 很多政治联姻，一方的父母出事情了之后，另外一方就会立即命令自己的儿女和对方离婚。 体制内这样的传闻并不鲜见，到处可闻。 门当户对的双方家庭，在这种权力场中都是如此的决绝冷酷。 更何况门不当户不对的情况。 这辈子永远不会对自己变心的，只有两类人，其一是自己，其二就是自己的父母。 所以聂涛想明白了这些道理之后，这两天就对方婷的微信和电话，采取了冷处理的态度。 都是爱答不理的随意回复一下。 并没有就某个话题深入的聊下去，一看就是很敷衍的那种。 但是方婷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也是冷淡，对方越是来劲。 每次都是秒回，而且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那种。 当自己故意超过半个小时不回复的时候，对方就会直接电话打过来，质问为什么不会微信，说聂涛你这几天都在家里玩着呢，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回个微信继续干的。 怼的聂涛哑口无言。 好在，在第二日下午的时候，区委组织部的任职通知终于来了。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深刻而彻底的变化 深刻而彻底的变化这算是给聂涛如蒙大赦了，说实话，如果这个通知不来的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如何应付方婷的后续攻势了。 现在有了这个借口，他就很开心。 然后立马就把短息通知的截图发给了方婷。 方婷这两天过得说实话，也是不开心的， 原本她已经对聂涛已经十分的不能自拔了，已经完全被这个男人给迷住了，说实话，以前的她是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过得，或者说，从来就没有对一个男人真正的动心过。 而现在，她的恋爱脑算是被彻底的激发了。 在此之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恋爱脑的这个属性。 所以也就非常的迷糊了。 她也曾经好几次告诫过自己，这不应该是一个女孩子应该有的态度，正常情况下都应该是男生主动过来追求的。 更何况，她还不是那种普通的女孩子，而是人见人爱的小仙女。 但是........没办法，她就是控制不住对聂涛的滔滔情感泛滥。 但问题是，现在却出现了，自己主动反而聂涛不怎么搭理的情况。 这是之前从来没有想象到过的。 也是没有经历过的。 方婷应付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只知道，自己内心的一股子气性好像被彻底激发起来了， 感觉聂涛越是这样不理会自己，自己就会愈发的对聂涛感兴趣，就会愈发的想要把这个男人拿下。 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聂涛对自己的不上心，而愈发的浓烈而不可遏制。 今天晚上的时候，陈静已经想好了，一定要把聂涛约出来，死缠烂打都要让对方答应。 当然她知道，这么做是很不淑女的，很掉价的，但是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否则自己会疯掉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就在方婷拉开聂涛的微信对话框，想要发消息的时候， 聂涛的消息却忽然在这个时候发出来了。 把方婷的消息堵在了微信的聊天对话框里。 方婷首先得反应是一阵欣喜，心想这个家伙终于懂得给自己发信息了。 但是很快，其看清楚了信息的内容之后，神情就不由的落寞了下去。 万万没想到，聂涛竟然只是给他发了一张红头文件的照片。 红头文件是关于聂涛任职的通知。 明天上午，聂涛就要按照文件的通知去星湖派出所报到了。 这让方婷感觉一阵难受，甚至感觉到了一丢丢的心痛。 她不傻，甚至是非常冰雪聪明的，当然懂得聂涛这个时候发这条消息是何居心了。 这就是告诉她，明天开始要上班了，以后要减少和她的聊天时间了。 毕竟，工作可是一个非常正当的借口。 这样让方婷就真正的感觉到了伤心，因为聂涛这么迫不及待的发出这张通知给自己的样子，其实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对待她方婷的态度，以及对待这份情感的态度。 方婷先是默默地在对话框里，把先前打好的那些，邀请聂涛今天晚上出来约会的文字给删除掉了。 然后又默默地打了几个微笑的表情发了过去。 然后就关闭了和聂涛的对话框，然后点开了另外一个女生头像。 这个头像是这几天才加的好友，上面的姓名备注上赫然写着两个字，陈静！ 其实陈静这几天也是焦头烂额，当然用这个词来形容也完全无法体现其的糟糕状态。 如果是一般的姑娘的话，接连遭受重大的侵害，而且第二次侵害是发生在家里的，绝大多数人怕是没有勇气继续在这个世上活下去了。 但是陈静倒是没有这方面的忧愁，她天生一颗大心脏，而且很早就对男女之事看的很开，早在初中的时候就和一个富二代的高中学长有了第一次偷尝禁果的经历。 后来就是越发的不可收拾，因为那个事情，无论男女其实食髓知味了之后，都是会非常的心心念念的。 这其实也不必害羞，因为这是人的天性所决定的，若是没有这样的天性，人类如何能繁衍生息。 只不过，这个世上的绝大多数人都选择和固定的伴侣从事这个美妙无比的事情。 而像陈静这种人，则是可以和不固定的伴侣从事这项运动。 除了能够给她带来各种物质利益之外，还可以让她尝试不同的新鲜感。 其实聂涛是她接触过的所有男人中，外形条件最好的，她甚至很多很多次在和别的男人做那种事情的时候， 都忍不住的闭上眼睛，想象着聂涛那犹如西方雕塑一般完美的躯体和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 而且很多次，其实她都是趁着聂涛不注意，在偷偷的看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男友的，欣赏着、愉悦着。 不过最后，都是在自己即将心里防线崩溃的时候，停住了向前继续迈进的步伐。 因为陈静知道，自己只有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不和聂涛发生任何关系，才能够保持聂涛对自己的饥饿感和新鲜感，才能让聂涛对自己念念不忘愈发的疯狂。 这也是陈静的老母交给她的吊住男人的方法。 很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会很轻易的舍弃，这里有一个沉没成本法则。 当然，陈静和她老母是不懂得这些所谓的法则的，她们不会有如此系统的社会学知识。 她们只是知道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那就是只要女人能够保持住男人对其的疯狂，就可以对男人予取予求， 这其实是一种精神控制的战术。 目的不是恋爱更不是婚姻，而是赤裸裸的真金白银。 不过，之前陈静也是不止一次在心里面想过的，到了最后自己把聂涛榨干的时候，为了弥补一下心里的愧疚，她是不介意给聂涛一次的，或者说感觉好的话，多给几次甚至成为固定的啪，友也是可以的。 反正，在那方面陈静向来都很无所谓。 不过这些都是之前的想法。 经历过这几天噩梦般的经历，特别是那次在郊外的那幢排屋里，经历了雷华强和其的小弟对其的轮番上阵之后， 她对这个社会的认知产生了深刻而彻底的变化。 ------------ 第一百一十七章 陈静的强大之处 她忽然觉得，这个社会根本不是之前老母说的这么简单， 根本不是女人只要漂亮就可以有无数男人供自己驱使，可以为所欲为。 这些社会准则或者说是经验，只是对那些老实男人有用。 或者说是对普通男人有用。 但是对于那些有了社会阅历的精明男人毫无作用。 而至于像雷华强这样的悍匪恶霸，则更是狗屁不是。 他们这些人是懂得这个社会的最底层逻辑的，那就是暴力。 在存粹的暴力面前，所谓的美丽优雅、所谓的绅士风度、所谓的道德法律、所谓的社会阶层，全都特么的统统失效了。 在这种暴力构筑的秩序面前，规则简答至极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那就是谁的拳头大谁的话就好使。 其实在人类进入近代工业文明之前，整个人类社会都是在这样环境中度过的。 只不过是工业文明的到来，让机器可以大规模的代替了体力之后，才出现了女性权利的上升。 因为女性在机械的帮助下，也可以干出和男人差不多的活儿了。 很多法律规则，因为女性权利提高了，也就自然而然的越来越偏向于女性了。 这就给了很多女人一个错觉。 那就是男人已经越来越没用了了。 她们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有了性别优势，可以随意的通杀男性了。 甚至可以让一群男人围绕在自己身边，不但吸取这些男人的钱财，而且还可以看到男人们为了自己争风吃醋，打成一团。 她们以这种方式取乐，实在是深陷其中乐不思蜀。 但是很可惜，这些女人还是忘记了，虽然在生产领域她们可以凭借机械和男人干出差不多的产量，但是在暴力领域，她们永远是弱者。 即使是有了枪械，她们玩枪也不可能玩得过男人。 这是天生的生理结构就决定了的，男人的肌肉因为睾丸酮，就是会比女人强悍很多。 这种情况下，让女人去举枪射击，其实是不公平的，因为枪战或者说是战争，经历过的人就会知道，是极其消耗体力的。 所以，陈静这几天算是彻底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当然她不会想到这么深刻。 她只会明白，自己光靠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是不可能成为这个社会的强者的，这个社会的强者，很大概率还是男人。 她想要不被别人欺负，必须倚靠一颗大树，而不能像之前那样，就是把男人当成玩物，当成自动提款机。 这样的做法，会让她无法在这个社会上立足。 说来说去，女人，无论现在自己的职业多么优越，家庭条件多么的好，最终还是要找一个男人作为避风港的。 虽然很多女人觉得父母可以保护自己，但是父母总有老去的一天。 觉得兄弟可以保护自己，但是兄弟成家之后只会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的家庭，放在自己的孩子老婆身上，并没有更多的精力顾及其他。 觉得钱可以保护自己，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即使聘请了保镖，但是保镖也有见财起意、见色起意的可能，也有反水的风险。 这个世道上，只有找到了一个男人，最好能再生出一个或者几个儿子，那才是真正的安全了。 当然，生女儿也很好，但是现在反正国家鼓励多胎，二女双全自然更好。 不得不说，陈静的思考问题的思路是很奇怪的，她并不像普通的那些女人一样，是从恋爱感情的归宿这种纯粹感性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的， 而是实打实的从自己的安全和生存的角度出发去思考婚姻家庭。 因为她本就是一个非常实际的人，实际到非常小的年纪就懂得了利用自己的性别乃至身体，周旋于各个男人之间， 获取最大的利益。 只是现在她更加懂得了，原来的那些自己看中的所谓的利益，包括金钱、包括奢侈品、包括各大品牌的包包，甚至包括虚荣感的满足，都不是真正的利益，或者说是核心的利益。 真正的核心利益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作为女人的她，下半辈子的安稳和安全。 这个才是最重要的，才是能够决定她下半生能够幸福走下去的关键。 不得不说，陈静这个人是很有天赋也是很有脑子的，一般的人走上了她的这条邪路，然后又经历了如此恶劣的被侵犯经历， 即使不出现精神失常的现象，也是会变成一个十分脆弱敏感和偏激之人。 但是陈静反而非但没有出现任何心里问题，甚至能够在这样的逆境悲惨中参悟出一条正确的人生道路来。 说是奇迹都不为过。 所以，人就是这样的，其实人生的道路有很多条，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那一条，不要太纠结于过去，也不用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只要耐心地等待，保持着冷静理智， 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条就可以了。 这样未来的人生就可以非常的幸福圆满。 因此，当今天晚上，方婷鬼使神差的把微信发到陈静这边的时候，陈静的心境是平和的，虽然外人看起来她所经历的事情是多么的糟糕多么的可以令人焦头烂额， 但是这些都不影响到她的心态。 方婷打招呼的方式很直接，直接发了一个hi的表情。 正在发呆参悟的陈静，看到自己的手机提示音突然响动起来，吓了一跳。 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她有点生气的拿起手机看了看，发现是前两天路边认识的那个年轻女孩发过来的。 然后就带着情绪的回了一句，什么事啊，这么晚了？ 反正不是聂涛的信息，她都懒得认真回。 那边马上秒回复，陈静小姐姐，你在干嘛啊？ 陈静算得上是情场老手了，一看这个姑娘这么晚了还发这种东西，就知道必然是和自己的男朋友闹不开心了。 如果是正常的话，谁会这么晚和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陌生人聊天啊，肯定是和自己的男朋友撩骚聊的火热啊。 “没干嘛呢，在发呆。你呢？” 陈静想到对方可能处于恋爱坎坷期，一下子来了兴趣。 感觉别人此刻的倒霉，特别是情感方面的挫折，还是很能给自己带来快乐的。 ------------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能保证百分百干净 “没事呢，就是睡不着呢，想找人聊聊天啊。” 方婷赶忙回复道。 陈静一看就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应该是在说谎了。 主要是这谎说的太明显了。 “这么晚找人聊天，怎么不去找你男朋友啊，哈哈哈！” 陈静直接发出了灵魂拷问，不过还是故意伪装出一副很轻松的半开玩笑的表情，这也可以让对方最大程度的放弃戒备心。 方婷果然就上当了，说出了自己的心事，当然这也不能说自己是上当，因为今天晚上其这么烦闷的时候，之所以会找到陈静， 也是因为作为一个正常的女孩子而言，都是有羞耻心的，很多事情是不能让身边的人知道的，包括最好的闺蜜在内。 自己这么一个正点漂亮的姑娘，而且还是省委大院的千金，竟然被一个基层的小民警给拒绝了，虽然不是明示，但聂涛这几天的举动已经明摆着就是拒绝。 这种郁闷和伤心，是必须要找到一个宣泄口的。 但是身边认识的人都不能成为宣泄口，最后只能是找到陈静了。 只因为只有陈静是前两天才认识的陌生人，而且好像以后也不会有过多生活交集的那种。 甚至，两个人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和工作单位。 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倾述对象，或者说是一个完美的树洞。 所以方婷其实在选人的时候，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当然，也因为如此，就失去了应该有的一些戒备心。 “别提了，我........感觉我的男朋友不是很喜欢我.......” “哦？为什么这么说啊？” 陈静一看到对方的回复，立马来了兴趣，然后双指在键盘上运转如飞的打起字来。 她知道，给自己这个焦头烂额的生活解解闷的好时机终于来了。 “哎，别提了，其实.......我前两天和你撒了谎的，之前和你说我有男朋友了，其实并没有，或者说是没有完全有。 我是一直这段时间很喜欢一个男生的，之前我也觉得这个男生应该会喜欢我，但是这两天聊天下来之后，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甚至我感觉就是我之前在单相思了，其实那个男生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啊，不会吧，这不应该啊，小姐姐你人长得也好看，然后身材也这么极品，而且还开着宝马大mini呢，你这种白富美上哪里去找啊？ 任何男生看到你都应该走不动道吧？” 陈静这个时候越发来了兴趣。 她万万没想到，方婷这样一个如此优秀的各方面条件都这么好的白富美，竟然会被一个男生拒之门外，这到底是一个什么男生啊！？ 搞得陈静现在都很想看看那个男生的样子了。 “其实不瞒您说，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不是我膨胀，而是真的我感觉，我的条件已经算是非常的不错了。 你知道吗，我现在开着的车、住着的别墅，都不是我自己购买的，而是父母送给我的。 而且，我还是一个正式在编的教师，是人人羡慕的体制内。 更重要的是，我的外形条件并不差吧，很多富二代官二代介绍给我的，看到我的模样都走不动道了。 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生会不喜欢我。 姐妹啊，这个我真的不是在炫耀自己的条件，而是想把我自己的真实情况分享给你，让你帮我分析分析，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对面直接发来了很长的一段文字。 看的陈静头皮炸裂。 原本她以为，和自己聊天的也只不过是普通的家境比较好的独生女而已，这在北省贺州这个地方还是很普遍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对方的家庭条件竟然这么好，竟然不仅仅是拥有一辆宝马大MINI，甚至还有一幢别墅，而且听对方的意思， 甚至不是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别墅，而是自己一个人独处的别墅。 那到底是什么该死的富得流油的家庭，才能享受的起这样的生活条件啊。 这是自己遇到了真正的白富美啊。 这么想着，陈静又是激动，又是心里一阵嫉妒，感觉嘴巴都变得酸溜溜的了。 看来女人是否好命真的很重要啊。 自己因为出生在普通的工薪阶层家庭，如果今后不能找一个有钱的金龟婿的话，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过上微信那头的这位富家女的富足生活了。 不对，不是怕是过不上，而是肯定过不上。 因为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非聂涛不嫁了。 想到这些，陈静立刻拿起来了手机，在和方婷的聊天对话框里摁下了语音通话的按键。 打字已经完全不能满足她输出交流的需求了。 而方婷那边也是秒接，其实她也被勾起来了聊兴，想在晚上和这个陌生女孩闺蜜夜话一番。 这种时候，可以说是两个孤单寂寞的女人，搞了一出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聂涛正在看着手机上的新闻，百无聊赖。 通知是明天去上班的，所以今天晚上算是可以继续空闲一下。 而那边雷华强的案子，自然有刘成的市刑侦支队在接管着，不需要他去过多关注。 今天白天的时候，刘成倒是来了一个电话，告诉了他雷华强已经逃跑了，他们过去抓人的时候，那幢排屋早已经人去楼空。 然后又是一阵大倒苦水，说要不是那胖虎和癞子这两个悍匪先前拼死不交代，要不是局里的官僚机构尸位素餐手续拖延了很久， 雷华强那些人是不可能逃跑的。 但是聂涛闻言只是心里冷冷一笑，其实他早就猜到了这个结局，雷华强这个人，从前段时间的雷无水等人针对其的口供全部翻供，让其第一次逃脱抓捕， 聂涛就知道此人的背景极不简单。 而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完全是情理之中。 贺州公安系统的很多地方，特别是基层的所队，早就被雷华强这些黑恶势力渗透成了筛子。 即使是市局的刑侦支队，原本应该是最为忠诚最为干净的队伍，原本是整个贺州公安精英聚集的场所，也不能保证百分百干净。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只想过一个安安稳稳的人生 这么想着，他又担忧起了刘成这个人来。 这是个当今浮躁社会里难得的存粹之人，也是难得的老实之人。 不是说他没有专业，没有脑子，实际上在办案的时候，他的脑子比谁都好使。 但是在平日里的社会生活中，特别是在体制内的日常交往中，他却有意无意的不想让自己的脑子分心在这些地方。 如果是在几十年前，在七十年代末改变政策之前的那个年代，或则是改变政策的头十年，这样的行事作风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说不定还能得到很多赏识。 但是现在肯定不行了。 存粹的人只有在存粹的年代里才能活得好。 精致利己的人只有在浮躁虚伪的年代才能获得最大的好处。 所以刘成这样的，能够安然无恙的体制内混到现在，而且是混到副科级，简直是个人间奇迹。 当然，这些话聂涛也不能直接和他说，只能是拐弯抹角的提醒了一下。 然后二人继续在电话里面聊了些案情，聂涛说了一些劝慰的话之后，二人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此刻的聂涛，躺在床上刷着微博上有关俄乌战争的新闻，他是个军事迷，平日里肯定会对这些新闻非常感兴趣的。 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何，对这些新闻他真的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在心里面泛起。 当然，这种不安并不是先前，在陈静遇到危险的时候，亦或是多年前在高中时期自己的好友要去跳楼之前的时候，所感受的那种强烈的惴惴不安的感觉。 如果是那种感觉出现的话，他会豪不犹豫的披上自己的衣服夺门而出，和那天晚上一样，骑上老爸的电动三轮车，沿着直觉给出的方向或者地址，狂飙而进直接赶赴现场。 现在心里面的这种隐隐的不安，比之前的那种很明显的惴惴不安，要弱多了。 但是也让聂涛感觉到了不舒服，感觉到了一丝丝危险的甚至是死亡的气息。 不过这种感觉真的是危险的气息吗，聂涛也不能百分百的把握。 现在他就是处于这种非常两难无法捉摸感觉被迷雾遮掩的境地之中。 或许有人在背后谈论他说他坏话，也可能是这种感觉。 想不清楚，干脆就不想了吧，这么想着，聂涛就把手机往旁边一扔，然后闭上双眼准备早睡。 之前发给陈静的那个有关明天上午要去星湖派出所履新任职的通知，他以为陈静接到之后，一定会回个信息过来的，但是万万没想到都过了半个小时了，对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让聂涛感觉到了一丝丝的诡异，然后就忽然心里面冒出来一个十分大胆而新奇的想法，不会自己现在心里面那种隐隐不安的感觉，是来自陈静这个绿茶女吧，不知道她又在背后搞什么幺蛾子了。 对于这个绿茶女，聂涛现在的感情非常复杂。 明明想起对自己的背叛，对自己感情的轻蔑，对自己八年苦恋的视若无睹，都会气的直咬后槽牙。 但是当陈静真的遇到危险的时候，或者被侵犯的时候，又会豪不犹豫的上前营救，甚至还会为这个女人遭到侵犯而感受到无比的愤怒。 明明已经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了，已经是普通路人甚至比普通路人都不如的关系了，为什么会表现出这么过分的关心呢。 他之前骗自己说，是因为陈静是一个普通百姓，必须要保护好她，无论她过去做过什么，在面对不发侵害的时候，就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急需警察保护的普通公民。 这个理由也对，但是细细想来也不对。 聂涛也不是第一天当警察的，之前遇到犯罪的时候，聂涛也会第一时间挺身而出，第一时间去和凶狠的歹徒斗智斗勇，但是，并不会带入很多的感情色彩。 而是把更多的心思和精力花在了，如何将歹毒制服这件事情上。 对于被害人受到的伤害，因为见得多了，所以说实话并不能在心里面泛起多大的波澜。 而且聂涛知道，这在刑侦学的角度而言，也是公安干警正确的处事心态。 普通的民众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的时候，可以为那些被害人的悲惨遭遇悲伤甚至大抹眼泪。 但是专业的警察可不能这么做。 如果是去现场抹眼泪的，那就是在渎职，就是在给罪犯可乘之机。 这样会害人害己害队友。 这些道理，聂涛自然非常懂得，所以前几天去陈静家里出任务的时候，他对自己在情感波动控制方面的表现，十分的不满。 然后思来想去，可能就是还真的对陈静这个绿茶女有一种复杂的感情。 其实感情是人类最最复杂的社会活动，它会让两个陌生的异性无法自拔的长时间互相纠缠羁绊在一起。 到时候，就算是想断开，就算是说了很多决绝的话，但是实际上还是在情感上不能一下子断不开的。 特别是像聂涛这样八年的时间，实在太久了，所以想要在脑子里彻底清除对绿茶女的记忆，彻底从这段感情里面走出来，何琪不易。 想到这些，聂涛心里面就止不住的有点沮丧和悲伤。 他知道，像他这种当断不断，反而还有点婆婆妈妈的男人，在当今这个社会是很被人瞧不起的。 但是有些心里面的复杂活动，特别是情感活动，他真的控制不了。 所以被笑话就被笑话吧，反正只要自己能够问心无愧，能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好好地工作，好好地孝敬父母，也就算是不枉此生了。 至于结婚生子，在经历了这么一段失败的感情后，聂涛也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他觉得自己之前之所以会在感情上失败的如此彻底，被伤害的如此体无完肤，就是因为自己有些好高骛远了， 其实现在社会的女孩子，只要长得漂亮了，心思就会活泛起来的。 所以，她们大概率是不会看上自己这种家境的男人。 即使是升到正科级，她们也是看不上的，毕竟现在这个社会，有钱才是大爷。 正科级的工资，和那些日进斗金的大老板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所以，今后娶老婆的话，肯定要更加务实一些。 对于他这个家庭出身的人而言，最好的选择就是选一个同样家境普通的体制内女孩子结婚，可以是教师可以是医生，也可以是机关单位的女公务员，当然也可以是女警察。 只要和自己门当户对，然后人老实，不要有太多想法即可。 至于外貌什么的，聂涛经历过这么一次悲惨的教训之后，反而不这么在意了。 他只想过一个安安稳稳的人生。 ------------ 第一百二十章 你还真错怪他们了 与此同时，陈静和方婷正在微信语音通话里聊的热火朝天。 大家都在情感的低谷期，所以两个女人聊的格外热火朝天。 但是她们全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口中的男朋友，完全是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其实现在根本是她们的男朋友。 陈静顶多只能是称为前男友。 而方婷的话，聂涛根本没有答应过做其男朋友。 所以聂涛如果知道二人此刻吐槽的东西，估计就很无语。 “哎，婷啊，我们女人怎么就这么命苦呢，我们无非就是想找一个一辈子的依靠，怎么就这么难呢！” “对啊，你看我们俩，要脸蛋要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为什么这些男人都眼瞎呢，是不是都被那些妖精绿茶给迷糊去了？ 这样下去，哪里还有我们这些好女人的立足之地呢？” “咳咳咳！”语音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这让方婷吓了一大跳。 “陈静，你还好吗？” 方婷赶忙问道。 “还，还好吧。”陈静虽然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是依然咬着牙说自己还好。 她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提到绿茶两个字了。 反正就是对这两个字很敏感、很讨厌。 所以方婷这么一说，陈静就觉得今天晚上聊的差不多了，于是赶紧找个由头结束。 “婷啊，我忽然有点累了呢，明天还要去医院上班，就先去休息了哦，还要敷个面膜才能上床睡觉，哎，好麻烦啊。” “哦哦，这样啊，那静啊你就去睡觉吧。 和你聊了这么多，我也有点困了。 之前的不好心情，都和你聊了这么一会儿后好多了呢。 我也要去敷面膜了。 对了，你要不要用一下我的面膜，你给我个地址我寄给你吧。 是我用了很多年的一个进口小众品牌，效果不错的，你拿一些去试试？” “啊，这好意思吗？” 陈静本来是想要结束通话的，却是未曾想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个意外之喜，就感觉十分的开心。 看来这富婆也是可以傍一傍的，不一定非要盯着那些有钱老男人。 忽然之间，陈静就感觉打开了一个未曾设想过的新世界。 “静啊，你我都是好姐妹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把你的地址发给我，我明天就给你发过去。” “那就谢谢啦！晚安啊，姐妹，虽然你吐槽了你的那个男朋友很多，但是我知道你心里面还是很重视他的， 那我就祝你有情人终成眷属，并且早日实现哦。” 陈静甜甜的说道。 在得了好处之后，陈静是可以提供很多情绪价值的。 这几句话倒是说到方婷心坎里去了。 “咯咯咯，谢谢姐妹了，那我也祝你早日把前男友的心给挽回啊，我们共勉，共同努力啊！” “嗯嗯嗯，所以说，我们的男朋友真的是瞎了眼啊，为什么是我们俩个小仙女在这么晚互诉衷肠呢，在想着如何把他们追到手呢？ 不应该是他们过来疯狂的追求我们，我们再想着要不要矜持一下或者直接答应吗？”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太掉我们小仙女的身价了，不过这可能就是他们命好吧，或者说是我们上辈子欠他们的，必须要让我们经历这样的一种磨练。” “哼，臭男人，看我追上了怎么这报复他，咯咯咯。” “是的，等我们追上了一定要把这段时间受到的委屈狠狠地报复回去！” 二女说着说着画风就变了，就开始对各自的那个男朋友开始咬牙切齿了。 然后就心满意足的互道晚安，挂断了电话。 而此刻聂涛已经在迷迷糊糊的半睡着了，忽然就连着打了好几喷嚏。 生生把他自己个震醒。 这让聂涛十分的懊恼，“靠，怎么回事啊，我睡觉都不让了吗？” 他很生气的抱怨了一句，反正现在是独处的时候，适当的展示一下本真也是无所谓。 毕竟在体制内工作，上班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要戴着面具的，装作自己很成熟很老练，虽然这样可以为自己的晋升带来好处， 但是人也会活的很累。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原先以为自己只要休息一下，就可以把之前心里面的那种不安的感觉给彻底祛除掉。 因为实在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会让自己今天晚上出现这种不好的感觉。 所以他之前是以为自己太累了，没有休息好。 但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 所以........ 就在聂涛躺在床上疑惑不解，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时候， 距离其三公里多的城区另外一侧的一个荒废的厂房里，一群男人正聚集于此，这些人裸露的手臂和上身上， 一个个都纹满了各种海鲜，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雾草，强哥，这次是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不但胖虎和癞子都被抓进去了，而且我们还被迫到了这么一个鬼地方？ 凭什么啊？” 一个身材高瘦的男子，很不满的说道。 雷华强此刻正坐在厂房里的一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破沙发上，“扁头，你这是干什么？这才逃出来多少时间，你这就坐不住了？” 雷华强口中的这个扁头，就是方才说话的男子。 此人虽然看着身形高瘦，但实际上却是肌肉健硕，而且也不是那种爆炸肌肉的类型，而是肌肉线条非常的顺畅。 这种人一看就是很厉害的练家子，因为身上的肌肉不是死肌肉，而是活肌肉。 并且还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只要是有过实战经验的，就会知道这种人是最难对付的，比胖虎那种看着高高大大肌肉凶猛的猛男，还要难对付。 “我是觉得憋屈啊，强哥，我们帮他们做了这么多恶心的事情，然后真的出了事情，他们就这样把我们仍在这个地方，什么都不管吗？” “这个地方特么的也是人住的地方？” 扁头显然对现在的居住环境非常的不满。 不过的确，和之前的那幢排屋比起来，这个地方甚至都不能用简陋来形容了，甚至可以称之为茅坑。 雷华强闻言，却是冷哼一声，“扁头，你这还真错怪那些当官的了，他们给我们提供的藏身地点，是郊区的另外一栋别墅，可是........” ------------ 第一百二十一章 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啊，怎么会这样的？” 扁头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不过后面半句话他没有问出口，原本他是想问，既然给安排好了别墅的话， 为什么不去住呢，不比住在这个相当于茅坑里强多了吗？ 雷华强自然看出了对方的心思，于是没好气的说，“呵呵，你以为他们给你安排别墅，憋的是什么好屁？ 我如果猜测的没错的话，他们已经开始认为我们是累赘了。 不过，这也怪我们不小心，那天晚上，胖虎和癞子是真的不能去那个女人家里的。 捅了这么大的麻烦，而且是他们计划外的麻烦，他们又给我们擦了一次屁股！ 每次擦屁股，耗费的资源是很多的。 估计，他们那些人里面，已经有人对我们感到不满了。 所以，我们从现在开始，就必须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住所，明白吗？” 雷华强的话，瞬间让原本气的炸毛的扁头，瞬间没了脾气。 不得不说，大哥就是大哥，没点本事，是根本不可能当这些悍匪的头头的。 扁头就想不到这么远。 但是他心里面还是有点不完全相信，“强，强哥，真的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 而且，他们如果放弃我们，让我们被警方抓获的话，那他们之前的那些龌龊的事情，不一样要暴露吗？” “呵呵，扁头啊，我看你平日里挺机灵的，怎么现在这么迟钝了呢，思考问题如此简单啊？ 那些人的手段多的是呢，你也不想想他们手头上掌握的是什么，是这个社会最最顶级的资源：权力！ 愿意为他们卖命的人，多的是！ 懂吗？ 当他们真的想放弃我们的时候，我们是没有任何活路的，不可能会活着到警方那边！” 一句话，把扁头，还有厂房内的其他一众喽啰吓得瑟瑟发抖。 这个真相，实在是太吓人，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即使是三伏天的高温，也让他们这些现场之人感受到了一股彻骨之寒。 “强哥，那我们会死吗？我们该怎么办？” “你们这群怂货，平日里一个个咋咋呼呼的，一旦到了有事情的时候就这个德性？ 他么的，你们要是这么惜命，这么怕死，当初干嘛要走这条道啊！？ 走了这条道了，就要有随时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觉悟，就要有随时赴死的准备。 你们一个个的，肉也吃了，酒也喝了，漂亮女人也玩了，你以为你们这副德行，这些东西都是该你们的吗？ 都是特么的拿自己的命换的，懂吗？ 如果现在有人想退出了，想打退堂鼓了，那就别怪我不讲兄弟情义了！” 雷华强恶狠狠的说道，眼睛如同两把利刃扫视着众人，被其眼光扫到的众人一个个都不言语的低下了头， 就连向来强横的扁头也不例外。 大家对这个雷华强还是很惧怕的，不仅仅是因为雷华强是他们这里面最能打的，更是因为他手里面有家伙，一把六四式手枪！ 所以雷华强才会对这帮悍匪有着说一不二的威信，有着无与伦比的统治能力。 雷华强看到众人此刻在其眼前全部服软了，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早就知道，这种关键时候，必须是给这些手底下的悍匪们来个下马威了，这些人说起来都是混江湖的，都是把什么情义什么江湖规矩放在嘴边。 但实际上一个个都是阴险毒辣的主儿，真的到了涉及到自己根本利益的时候，杀死自己的兄弟那是根本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就是要比他们心更狠，人更毒，否则根本站不稳。 没过几天就会被这帮人吃的渣都不剩，更不要说去当这些人的大哥了。 雷华强可太懂这帮人了，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现在立威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雷华强就准备给点心里胡萝卜了。 “其实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他顿了顿说道，“现在这种时候，我们所有人只有团结一心才能度过难关。 懂吗？ 因为想要我们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市局刑侦队的那些条子希望我们死，而那些当官的觉得我们是累赘了，也向我们死。 而赵铁柱那些人，那些和我们抢地盘的人，同样希望我们死！ 这么多人要我们死，如果我们不团结一心，我们就绝对死翘翘了，你们不信就走走看，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了！” 一番话，再次把众人说的沉默了。 这个时候还是刀疤脸最先反应过来，他尝试着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大，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我们自己肯定不会单干的，其他道理我们不懂，但是有个道理我们懂得非常彻底， 那就是不跟着老大您走，我们都会完蛋的。” 雷华强对刀疤脸的回答非常满意，他这个时候才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说道， “其实我不把你们带到那些当官的提供的别墅，而是把你们带到了这幢别墅，就是有计谋了。 我雷华强是什么人？ 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把我和我的兄弟们玩死吗？ 妈了个巴子的，当官的也好，赵铁柱也好，市局刑侦队的条子也好， 既然想要我的命，想要我兄弟们的命，那特么的就过来试试！ 绝对会让他们竖着过来，横着出去！” “对，竖着过来，横着出去！” 众悍匪的情绪，瞬间就被雷华强调动了起来。 “特么的，都是一对眼睛两个鼻孔的人，谁特么的也不比谁高尚多少，在我们面前装什么啊，惹急了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大不了把命拼了，死了也就是两个卵朝天，有什么好怕的！？” 扁头的悍匪的性格，这个时候也被环境氛围给彻底的激荡爆发出来。 雷华强看到这个情况，心里面不由的冷笑一声。 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扁头，你别激动，但是你的态度很让我满意！” 雷华强笑嘻嘻的说道。 “其实，这两天你们在休息的时候，我可没有闲着。 我一直在寻思着这个事情的破解之法！” “破解之法，什么破解之法？” 扁头和刀疤脸等一众马仔悍匪，都被雷华强的这句话勾引起来了兴趣。 “自然是让我们继续吃香喝辣玩女人的破解之法啊？ 之前我们兄弟们过得那个是什么日子，每天有酒有肉，有玩不完的漂亮女人！ 现在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两天，别说是你们了，我是更加不适应这种生活！ 特么的，这是我么作为男人应该过的穷酸日子吗？ 如果要过这样的日子，我们干嘛不像那些牛马一样，老老实实的去打工？ 干嘛要走上这条道路？ 我们之所以走上这条道路，不就是想吃香喝辣吗，不就是想过快活的日子吗？ 所以，现在的这日子，我是很不满意的，也是很生气的，是一定要改变的，而且必须是在短期内让我们自己走上正轨！” “对，这种日子我们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我们要回到以前的那种快活日子！” 雷华强的话，再次引起了其他众人的高声附和。 “很好！看来大家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但是兄弟们，我们要搞清楚一点，那就是快乐的日子是不会凭空掉下来的，是需要我们靠着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的。 现在的情况，大家应该很清楚了！ 所以，我们该如何走出困境呢，要想过上之前的快活日子，我们就必须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当官的知道我们厉害，知道我们不是可以想用就用想丢就丢的抹布， 但是我们应该怎么才能做到这点呢？” 一番话，再次让现场所有人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这个问题以他们的智商，还是略显困难了一些。 雷华强看着眼前的局面，感觉不出所料。 自己手底下的这帮马仔，真的就是只有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不过也亏得是如此，他雷华强才能在这个老大宝座上稳住这么久。 如果一个个都是人精似得，那他这个老大早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脚踢下来了。 “要不........我们直接干票大的吧，这样也可以让上面的那些当官的知道我们的厉害，和想法。” 扁头忽然歪着脑袋说道。 虽然语气很平淡，但是里面含着的阴毒，倒是让雷无水都忍不住的暗自打了一下寒战。 他的目光落在了扁头的身上，缓缓的上下打量着这个自己手下的头号悍匪， 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不错，那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干，向谁干？” “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找到关键节点。 不是有那句话吗，解什么系什么的......意思就是这个麻烦是谁惹起来的，我们就找谁的麻烦！” “哈哈，扁头，你说的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吧，不错不错，你这文化水平也开始吊书袋了，这是私下里注重学习了啊。 我之前很多次和你们这些瘪犊子说过，不要就知道打打杀杀，江湖里不仅仅是打打杀杀，更是计谋策略。 要多读书多看报纸，给自己长点知识能耐。 你们多少人听进去了呢，我看现在就一个扁头听进去了，看看人家进步多大啊！” 一顿夸赞之后，雷华强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甚至露出了可怕的阴狠。 “其实这个事情我已经打算了好几天了，现在是可以和你们说说了。” “你们知道江大年吗？” “知道啊，这个所谓江大年，就是市局的政委，我们之前不都是喊他四哥的吗，四哥的那个儿子之前和我们联系也很紧密啊，很多事情不都是他让我们去做的？” 刀疤脸之前和江小帅的联系比较多，所以对江大年的情况也比较熟悉，于是抢先开口说道。 社团内部也是一个小江湖，也是需要溜须拍马抢功劳的， 之前风头被扁头抢去很多，所以刀疤脸就想着无论怎么样也要抢一些回来。 雷华强听到刀疤脸怎么说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你这话吧，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 刀疤脸和其他众人听到雷华强这么说，都纷纷露出了好奇脸。 但似乎雷华强没有等这些马仔们发问，就已经继续说下去了， “这个江大年的确是政委，也的确是他儿子江小帅来给我们发布指令。 但是，这都是之前的事情了。 现在的四哥已经不是以前的四哥了，他的政委职务已经被撸掉了。 而他的儿子江小帅，以后也不可能再过来和我们联系了。 因为他已经跑路了，畏罪潜逃！” “啊，怎么会这样！？” 刀疤脸、扁头这些马仔们，听到这个消息都震惊无比，纷纷表示很惊讶。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首先这件事情是贺州公安系统的内部重大丑闻，所以之前内部是交代过的，不让向外面说。 其次这些悍匪们平日里很少对外接触，毕竟都是身上有案底的，在外面瞎逛很容易被公安逮到。 当然，也是因为这些人平日里除了出去做事之外，就被养的很好，躲在屋子里吃香喝辣。 自然也很少去关系外面的事情，毕竟，玩女人都有点玩不过来了，最近这段时间那些欠了高利贷的女人特别多， 她们一个个都排着队弄到了这边等着给这些悍匪们服务，实现肉偿。 只能说，现在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实在是太多了，她们看中了好吃的好玩的高档化妆品奢侈品，还有那些名牌包包和珠宝首饰的时候，就完全丧失了自我的抵抗能力，成为了自己欲望的奴隶，最终给了刀疤脸、扁头这些悍匪们可乘之机。 只能说可悲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只是她们如果只是害了自己也就罢了，但是她们真正伤害的还是自己的家人，很多家庭都为了这些不屑女儿还债，而倾家荡产。 不过外围的那些事情，实际上是不需要刀疤脸这些人动手的，这些悍匪马仔算是雷华强的核心，真正在外面跑腿的都是一些胆子不这么大，也不是这么能打的。 然后也没有什么重大案底的小混混。 而他们这些核心成员，是雷华强的雷家邦真正的战斗力所在，是在最需要拼命的时候才用上去的，平日里小的麻烦根本不需要出动。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最合适的人选 正是因为他们这些人全都被舒舒服服圈养在豪华别墅和排屋里面，住的舒舒服服，吃的舒舒服服，玩的也舒舒服服，所以自然也就对外界的事情毫不知情了，他们根本不知道短短的两个星期之内， 整个贺州公安系统发生了一场政治大地震，不仅仅是原来被称为贺州实际一把的四哥江大年被拿下了，连原来那些雷家帮混的很好的江小帅、张浩还有几个副所长、副队长，这些公安系统基层的胥吏们， 也都纷纷跟着遭殃，在逃的在逃，吃牢饭的吃牢饭。 这一切都是因为，之前雷华强手下的头号悍匪，雷无水带着四个其他雷家帮的弟兄，偷偷在外面吃独食，搞了一个震惊整个北省乃至整个国家的连环奸杀案造成的。 本来雷华强感觉自己大祸临头了，但是没想到上面的靠山最终还是出手了，帮着他们搞定了省公安系统的关键人物，而且还通过重重关卡带话进了看守所， 让雷无水等人在关键时刻翻供， 这样雷华强和他的雷家帮，才勉强保住了性命。 但是未曾想，这场风波才过了短短几天，雷华强手下的另外两个悍匪，胖虎和赖头又闯祸了。 而且又是被聂涛这个家伙给抓住了小辫子，就和上次的连环奸杀案一样。 而且这一次，雷华强明显的感觉到了气氛的不正常，如果说上一次，他还能感受到他的大靠山是在真心实意的帮着他们摆平事情的话，那么这一次，他能感受的就只有两个词，敷衍和不耐烦。 雷华强知道，这明显已经是要放弃他们的节奏了，而且雷华强其实很早踏入这一行，开始为这些达官显贵当黑手套的时候，就料到了这一天。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天来的竟然这么快。 不过好在，雷华强既然知道了对方的心思，所以也早就有了准备。 他纵横黑道这么多年，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三个字，狠，很，还是狠！ 在这条充满血腥和欺诈的道路上，只有比别人更狠的人，才配活下去。 这里不是请客吃饭的场所，而是赤裸裸的利益得失之地，生灵屠戮之所。 如果没有能够让自己立足的狠劲，迟早就会被别人当成猪仔沙掉吃肉的。 所以，雷华强很早就懂得了作为一个人，其实根本不需要畏惧，也应当无所畏惧的道理。 其实生活在这个社会里，很多人都以为大家是有等级的，是有高贵和低贱的，是分成很多层次的。 很多人都看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或者穿着制服的执法者，或者那些衣冠楚楚的富人，就心生自卑，就感觉自己是不如对方的，甚至就会感觉自己是天生就是来伺候他们的，甚至觉得被他们使唤是一种幸福。 其实雷华强二十多年前，当自己还只有十六岁的时候，初出茅庐初入社会，也是有同样的想法。 直至，经历了很多背叛和欺诈，看过了这些原本以为高高在上之人的龌龊不堪和愚蠢，才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些人根本和自己没什么不同，甚至还不如自己。 他们之所以可以站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之所以可以捏着比这个社会绝大多数人都要多的资源， 根本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投胎投的好！ 这些人，要么是家里本身就是有做大官的，要么就是家里有矿的，最不济也是一个可以给他们提供良好成长环境的中产家庭。 如果这些人是出生在像雷华强这样的，从小就是父亲被抓去坐牢母亲抛弃他跑路，然后全靠年迈的爷爷奶奶照顾到十几岁，接着就是最疼爱他们爷奶业相继去世的这样的家庭的话， 相信他们爷不会比雷华强这些人高尚到哪里去。 现在因为他们占据着最好的资源，所以尽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可以天天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可以白天道德律令晚上男盗女娼。 可以把雷华强这些人呼来喝去，当作黑手套为自己解决那些肮脏不堪的事情，但是问题解决了之后，也可以随时把自己的这双黑手套像垃圾一样丢弃。 现在，这帮人相做的就是这件事情了。 想到这些，雷华强的后槽牙就咬得紧紧的。 他对着一众正在认真的看着他的手底下悍匪们摆了摆手， “算了，你们也不需要知道很多，其中的原因很是复杂，不是你们这些脑袋能够想明白的。 你们现在只要知道，江大年已经不是以前威风凛凛的四哥了，他的儿子江小帅也畏罪潜逃了就行了。 我和你们这么说吧，这次如果我们拿出点狠劲出来，不给上面的人看看我们的厉害，我们真的会死的很惨。 其实这些家伙一开始就没安好心的，他们故意把我们这些有案底的找过来，聚集到一起当他们的黑手套，目的就是为了将来真的出事情的话，他们可以轻轻松松的动用警方的力量，把我们全部灭掉。 我们很可能因为知道的内幕太多，到时候连法庭的审判席都去去不了的，案子没走到法院那个程序，我们就全被噶在半路了。” 雷华强在雷家帮的威信向来很高，这些话说下去自然是掷地有声，也把雷家帮的这帮悍匪们搞得情绪都激动了起来，一个个都喊打喊杀。 现场吵闹成了一锅粥。 雷华强等到众人都吵的差不多了之后，才挥挥手，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然后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我们如果像不被别人踩在脚下，不被别人像抹布一样丢到，就必须要对他们进行主动出击，要把他们打痛喽大惨喽，他们才会知道，我们特么的不是他们的狗，更不是他们想用就用扔就扔的抹布。 当然，我们也不能乱打，打的过火了，这帮家伙狗急跳墙了，那我们同样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我决定这次的动手对象，就确定在两个人，一个是四哥江大年，另外一个就是现在的贺州政协副主，席葛云天！ 这俩货，虽然在他们那个圈子里也只能算是下层，但好歹已经算是他们圈子里的人了。 搞他们的话，既可以给震慑，又可以让他们不至于真的痛到骨髓狗急跳墙，是最合适的人选。” ------------ 第一百二十四章 轻松一点的任务？ “强哥，江大年我是能够理解的，毕竟这个家伙一直都是市委书记吴兴尧的狗腿子，而这个吴兴尧则联系更上面的大人物，我们一直都是帮着这一派干脏活的。 但是这个葛云天是怎么回事啊？” 扁头歪着头问道，两只眼睛的目光透露着一股令人很不舒服的阴毒。 雷华强其实心里面很不喜欢这个马仔，毕竟同样是悍匪，刀疤脸的脑子就比这个家伙简单多了，这样的人才好控制。 但是他也知道，一个组织内是不能缺少扁头这种人物的，否则的话，一群没脑子的人虽然听话是听话了，但是不能干事情，即使操碎了心也会给你闯出很多匪夷所思的祸端来。 而扁头这样的有脑子有计谋也有狠劲的人，则不会。 但是这种人的缺点就是极难控制，说句不好听一点的，这种人是喂不熟的，是要时时刻刻提防着的，一不小心就会随时在你背后给你来一下的。 所以，忠诚听话和聪明狡诈，往往是不可兼得的东西，只能二选一。 比如现在，扁头就能想到问出这样直指人心的问题，而一旁的刀疤脸则像大傻子一样站在旁边看着，完完全全就是形成了鲜明对比。 所以雷华强狠狠地邹了一下眉头之后，还是决定要好好回答扁头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这关乎到具体行动的时候，一些策略计谋的考量。 而一线的情况，只能是扁头这样的一线实施人员去把握，雷华强势不可能冲过去替代的。 “其实是这样的，葛云天虽然和吴兴尧的关系很一般，并不是其的心腹，也因为这样会被从副市长弄到政协副主，席去，做了一个闲官。 但是，他和上面的那条线搭的很紧，其实是一个很有能量且深藏不露的人。 或者说，你可以理解为，其实他和吴兴尧是师出同门的师兄弟，只不过呢，葛云天生不逢时运气不好，当年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刚好他上面那个人出了点事情，那段时间帮不了他，就遗憾的错过了机会。 像我们这些在江湖里讨饭吃的，自然是不太关心官场的这些争斗的。 以前我也是不懂的，不过这两年为了跟上形式，我也开始关注研究其这些东西来了，然后就知道了，其实官场里面第一要紧的就是年龄，没有了年龄又优势的话， 其他的一切都是白塔，包括有最好的政治资源，或者家里有矿可以大把大把的塞钱，都是没什么用的。 因为干部任用有很明确的规定，错过了一条年龄杠杠的话，那就是永远错过了。 这在官场里面叫做一步慢步步慢！” 听了雷华强这番非常有营养的话，众多悍匪就像听天说一样，纷纷点头表示手指教了。 连扁头也非常认可的点点头，说原来如此，官场里面竟然有这么多的门道，大哥你真是厉害。 雷华强这个时候就有点飘了，他大手一挥说那是自然，不是有句成语这么说的吗，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所以我们在新形势下自然要加强理论学习啊，要做那个有文化的流氓啊，不然的话什么时候被那群有文化的当官的玩死都不知道。 扁头和刀疤脸等一众悍匪听到之后，就赶忙连连点头称是，说对的对的，还是大哥你高瞻远瞩我们以后要多和大哥学习，要成为和大哥一样的有文化的流氓。 这个时候雷华强就不说话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方才是过于自满，说话说多了，有文化的流氓在雷家帮只要有一个就可以了，其他人都不需要的。 如果大家都成为有文化的流氓了，那他这个做大哥的高明之处体现在哪里呢？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于是他立即转移话题说道，“刀疤脸，扁头，你们两个分工一下吧，就分成两组好了，每组五个人，然后刀疤脸你们这组负责去绑江大年，扁头你们这一组稍微轻松一点，去绑葛云天。 反正就是今天晚上之前事情就办妥吧，而且最好是相互协同配合一下一起动手，否则一组先动手了的话，我怕会打草惊蛇，那个时候另外一组就很被动了，毕竟人家这个时候已经有警觉了嘛！” 二人听到雷华强的这个安排，自然没有人敢有异议，直接领命称是，然后就各自点了无人出去动作了。 不过扁头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其实心里面的想法是很多的。 他觉得刚才雷华强说，自己这组的任务轻松一些，这句话是有疑问的，像他这么聪明的人，早就看透了雷华强对其的态度，知道雷华强的话是不会给他这么大的便宜占的， 因为他比别的悍匪特别是比刀疤脸聪明很多，而且平时自己也有很多主见，所以雷华强有意无意的就喜欢偏向刀疤脸，什么好处什么抢风头的事情都让他去做，而把那些吃力不讨好甚至很危险的任务留给他扁头。 这样一来，刀疤脸俨然就成为了帮里的二号人物，而他扁头只能屈居第三。 这次也是一样，既然把葛云天的任务派给了他，那就说明这个人是不好对付的，反而是江大年，很有可能会好对付一些，因为很多信息仙子只有雷华强有，他扁头是一无所知的，很多时候雷华强的驭人手段就是打这种信息差。 不过扁头虽然心里面有想法，但实际上他也是无所吊胃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拿下这个所谓的葛云天应该没问题，不管怎么说就是一个五十八岁的老头嘛，精心策划一下就算有什么困难也是可以搞定的。 不过一个下午的踩点之后，扁头心里就不是这么想了，他总算知道了雷华强这个家伙的阴险之处。 原来葛云天居住的地方，根本不是普通的小区，而是专门给市里副厅级以上的市领导居住的领导小区。 这个小区的面积不大，其中最核心的是几栋常委楼，而其他周边围绕的则是一些副厅级领导居住的楼房，全都是一幢幢独立的别墅。 而最最棘手的是，这里面竟然有武警站岗，保卫力量十分强大！ ------------ 第一百二十五章 跟着扁头大哥有肉吃 这就让事情变得棘手了。 不过好在，另外一组的刀疤脸也不太顺利。 江大年似乎有很强的第六感，原先其是居住在贺州市的一个高档豪华小区的，里面有一栋独栋别墅。 但是在前三天的时候，其突然把家搬到了原先住过的一个老旧小区，这个地方是江大年还没有发迹的时候住过的，十几年前就搬出去了，一直空置着，是一套九十多平的小三居。 虽然房子是破旧了点，但是这个小区有一点好，那就是其是警察小区，住在这里都是贺州公安系统的警察。 之前这个小区就是贺州公安局集资造起来的，是全部拿出来用内部价出售给公安系统的警察们的。 虽然现在有很多人已经搬出去了，但是很多房子也被用作了新入职年轻干警的周转房，这样一来，小区里面还是满满当当的住着警察。 这种地方虽然门口没有像市领导小区那般，有武警站岗，但安全系数却是一点也不低的。 道理是明摆着的，哪个毛泽会这么傻到这种地方找事情啊，这不是羊入虎口主动送吗？ 所以当刀疤脸那边探查到这个情况之后，就露出了一副苦瓜脸，也让听到消息的雷华强感到了牙疼。 原先的计划是暗搓搓的给刀疤脸分配一个比较轻松的活计，如果是江大年原先住着的高档小区豪华别墅的话，得手还是很容易的，对付那几个物业保安对于这些悍匪而言简直是手到擒来。 但是现在的话事情就很棘手了。 雷华强那一刻不禁眉头狠狠地邹起，最后无奈之下只能拨通了扁头的电话，告诉他刀疤脸那边碰到了麻烦，让他晚点下手。 其实雷华强是知道的，扁头那边也是很难办，但是这个家伙脑子活，肯定会有办法搞定的。 刀疤脸如果按照原先的他雷华强的谋划，是去普通小区弄人的话，可能二人的进度也就刚好持平。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下，显然刀疤脸这边是会慢很多了。 接通电话的那一刻，扁头就歪着头笑了，他这样一听情况就知道自己这边根本不需要着急动手了，事情可以慢慢磨。 于是就在电话里对着雷华强说好的好的，肯定会等着刀疤兄弟一起行动的。 但实际上心里面扁头可不这么想了。 这种时候他肯定是不会顾念什么同门之情的，挂断电话扁头就已经定下了计策，就是行动的话能早就早。 绝对不能拖泥带水。 只要在刀疤脸之前动手就成，这样自己的行动就不会受到另外一组的干扰。 至于说刀疤脸那边一组行动是否顺利，这肯定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里面了，反正自己这边成功之后，哪管别人洪水滔天。 刀疤脸那边则是抓耳挠腮，等着雷华强给制定新的战术，因为他的脑子不够用，自己行动可是没什么把握的，而且他的手下也跟他一样，都是一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主儿。 不过听到雷华强电话打过来说，扁头那边已经答应暂缓动手了，刀疤脸心里面就安心了一些。 其实他们二人之间的竞争由来已久了，如果不是雷华强一直力挺自己，刀疤脸知道自己肯定不是扁头对手的。 所以他就觉得有个靠山真是好，即使混帮派也是一样需要背后有人的，否则只是业务能力拿得起的话，也不会有很大便宜可占。 扁头这个时候死死盯着领导小区的门口。 他观察了一段时间，知道要得手的话，在小区里面动手是决然不可能了，只能等着葛云天出来在外面弄人。 但是一连蹲守了一天一夜之后，其就发现这个计策也行不通，因为葛云天有自己的私家车，出门都是开车走的，下车活动的时间极少，而且葛云天的生活习惯很是健康， 从来都不会出门喝酒厮混，也不出来散步运动，就是一个典型的老宅男。 这样一来，下手的机会就极少了。 这让扁头很是苦恼，然后下面的人就问他，扁哥，是否还要继续等下去？反正刀疤脸那边也没什么的动静。 然后扁头闭目思索了一下，说不能再等了，今天白天再看下，如果还是没有好机会的话晚上就一定要动手。 那几个手下就说好的没问题。 大家向来对扁头的能力从来不会质疑。 到了晚上的时候，果然葛云天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这个时候扁头就开始谋划起来，说晚上要从围墙里面翻进去了，但是翻进去之前要先把附近的监控探头想办法给弄掉。 扁头想到的办法是用弹弓，不过这种做法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因为探头的话不仅仅是小区里面有，街道上也有而且都是公安的天网工程监控，很难破坏的。 并且是多个探头无死角的监控，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录进去了，这样的话人工智能人脸识别，很快就可以从全国人口信息系统中比对出真实作案者身份， 事情就会变得麻烦。 而且街道上做这种事情，即使是在凌晨的夜晚人烟稀少的时候，也会有被抓现行的可能性。 综合各方面的考虑，这个风险是很大的，但是扁头不得不去冒这个险。 不过就在他们这一组准备铤而走险的时候，忽然一个漂亮女人的出现让事情的轨迹发生了改变，把其带到了一个不可预测的诡异方向。 这个女人就是之前聂涛的直属上司张浩的老婆，葛倩！ 虽然是一个三十三岁的女人，并不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但是那种成熟性感的少妇魅力却是更能对男人产生致命吸引。 扁头一向是一个老色批，看到这个女人眼睛马上就直了。 外加上直接绑架葛云天的难度实在太大。 一条毒计很快就在他心中形成。 “兄弟们啊，我们的计划可能要变了啊，大家想不想今天晚上开开荤啊！？” 他舔了舔自己的额嘴唇，盯着正在门口岗亭处签字的葛倩的性感背影，阴恻恻的说道。 下面的那些人自然是非常的开心，就说扁头大哥英明啊，跟着扁头大哥大家都有肉吃。 扁头听到就更开心了，对着那个性感的背影遥遥一指，说你们看我的吧。 ------------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好是葛倩女士吗？ 葛倩这段时间过的可以说是相当的不顺，用她们的女生圈子的话来说就是中了水逆。 先是自己的前夫张浩被莫名其妙的突然抓了进去， 然后这一次事情搞得还很大，连她老爸葛云天出面事情都没办法摆平， 在了解清楚了实际情况之后， 葛云天就放弃了，因为他知道如果仅仅是经济问题的话其实一切都还好说。 但如果是这种为黑恶势力充当了保护伞，而且还是亲自下场实施犯罪的情形的话，那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面对已经固定下来的人证物证，也只能是汪洋兴叹。 最后葛云天就劝说自己的女儿葛倩赶快当断则断，直接和对方离婚好了。 葛倩其实对张浩本来就已经感情所剩无几，当年看中张浩也是因为对方虽然家境不如自己这边，但好歹也是公务员，其父母的话也是市里的正科干部， 可以勉强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因为体制内的男孩子普遍比女孩子找对象方面更有优势，所以葛倩最终才会答应下嫁。 不过呢，一开始的时候其对张浩的感觉还是不差的，觉得这个小伙子不仅人长得帅，而且会来事有头脑，做事情很有谋略， 特别是能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非常的灵活，是块当官的料。 只是未曾想，这个家伙不仅仅是在官场上圆滑，在面对她的时候同样的圆滑，而且是滑不溜秋的那种。 小嘴儿比蜜还甜，但是从来不付出真心的，连工资这么多年了，葛倩都没有看到过一分。 整天就知道在外面花天酒地，夜不归宿都成为了常态。 所以这些年葛倩痛苦过也反思过，但是为了女儿她最后还是选择和张浩继续这段婚姻，当然也是为了保住脸面，毕竟她们家在贺州市那可不是一般的家庭。 而是很多人都关注着的领导干部家庭。 但是心里面，其实葛倩已经早把这段婚姻判死刑了。 所以这个时候葛云天过来和她说，让她和张浩离婚，她是没有任何心里负担的。 在里面的张浩也知道，自己结婚后的这些年其实是很亏欠葛倩，亏欠孩子的，现在自己成了阶下囚就更加没脸和葛倩一起过下去了，所以很爽快的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 就这点来看，这个男人还是有担当的。 但是张浩的父母却不这么想了，他们觉得葛家现在这么做就是落井下石，所以知道自己儿子离婚之后，就三番五次的跑到葛倩的单位市民政局去闹， 说葛倩这个女人薄情寡义落井下石，说她一点老婆的本分都不守，根本不像个共产党员不像个干部。 公务员最大的软肋就是，有一个单位。 要是真的矛盾闹大了，对方就可以抓住你是单位里的人这一点，时不时的跑到单位去闹一闹，甚至把事情捅到网上买个热搜，那就会把单位的头头给惹得很烦。 虽然单位的头头也知道，这些都是下属的私人事情，和单位是没什么关系的。 但是真的闹到了那个份上的时候，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会变质成了公事。 不管怎么说，给单位造成不良影响这一点总是逃不过去的。 正因为如此，葛倩也被自己的一把约谈了好几次，因为离婚的事情，当然因为葛倩是葛云天的女儿，所以民政局长总体而言还是很客气的， 但是字里行间的意思也是传达的很清晰了，就是希望葛倩能够把自己家里事情处理好，不要影响工作。 所以葛倩最后在葛云天的授意下，还是见了张浩的父母，问他们到底该怎么办。 复婚是绝对不可能复婚了，如果真的要逼迫复婚的话，她宁可让张浩的父母继续闹下去。 张浩的父母也是聪明人，本身就是体制内正科级退休的，知道闹大了也没什么好处。 于是就说离婚可以，但是在财产分割上面不能是葛倩全部独吞，必须一人一半。 这就把葛倩给气笑了，因为张浩结婚的时候，只是出了房子装修的钱，他们之前结婚后住的两百多平的大平层，全都是葛倩一方婚前购买的。 而且张浩结婚之后，所有的工资全部用在自己的花天酒地了，根本没有给家里拿过一分钱，而且葛倩家很有钱，也不缺张浩这点的。 所以，张浩是知道自己德行的，就在离婚协议签署的时候，看都不看就同意净身出户了。 但是现在起父母狮子大开口，这让葛倩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最后双方进行了多轮的谈判沟通之后，张浩的父母最终说必须要给六十万，包括装修的三十万，另外加上三十万的财产分割，一分都不能少了。 现在葛倩的房子市值二百多万，所以这么说起来，张浩的父母已经和最初的条件比是让步了的，但是这让葛倩觉得很恶心也很憋屈。 自己这么一个大美女，结婚之前多少人在追啊，偏偏就看上张浩这个奶油小生了，对方就是全凭一张嘴和一张脸就把自己这个白富美弄到手的， 然后结婚之后又这么冷落自己和家庭，彩礼钱也是一分未出的，当初说好三十万的装修就当做市彩礼了的。 现在可倒好，这三十万拿回去不说，还要另外再付三十万。 这口气是真的很难吞下去。 这几天葛倩频繁出入市领导小区，去和自己的父母见面，就是为了商讨这个事情。 葛云天夫妇就是劝她自己女儿，说算了啊小倩，就当自己做生意赔本了吧，你命不好碰上这样烂的男人有什么办法呢。 六十万就六十万吧，这种男人尽早摆脱不要和他有任何瓜葛，他们不就是想要钱吗，给他们，我们家不缺这六十万的， 但是以后小静静就要姓葛不姓张了。 葛倩最后也是没有办法，想了想就答应了下来。 今天这次到父母这边，就是要从父母这里拿起草好的财产分割协议的，这个协议是葛云天托自己的律师朋友起草的，非常的专业和全面。 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 不过这个市领导小区的安保实在过于严格了，连葛倩这样的直系亲属，每次进出的时候武警岗亭都要登记一次的。 就在其弯腰撅着屁股登记完之后，忽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好，是葛倩女士吗？” ------------ 第一百二十七章 精心设计的骗局 葛倩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有人来找她， 冷不丁下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虽然面色很是不善，但是西装革履的好像是有正经工作，于是就问说你是谁？ 扁头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 很是善于隐藏自己，而且越是要做大事的时候就越是喜欢把自己打扮的衣冠楚楚。 这样可以有效降低作案对象的警惕性。 他看葛倩的询问自己是干什么的，就知道事情成功了一半。 “呵呵，我是好运保险公司的员工，要来一份人身险吗，女士？”扁头微笑着说道，很有绅士风度。 这让葛倩一下子失去了戒备心。 “人身险？不用了吧，我想应该不会有意外发生在我身上的。” 葛倩随意的回了已经，就扭过身去准备走进领导小区。 扁头见状赶忙喊了一句，“葛倩女士，你怎么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呢？” 葛倩闻言，眉毛整个竖了起来，“你这人是怎么说话的，卖保险就卖保险？这不是咒我死吗，你嘴巴吃了大粪啊，这么臭？” 扁头听到对方骂的这么露骨，衍射微微的扭曲了一下，不过也是转瞬即逝，旋即又恢复了之前非常绅士的微笑。 “对不起，我只是想阐述一个大家都知道的道理，如果冒犯您了，这不是我的本意，请您原谅！” 葛倩见对方态度这么好，之前的怒气就消了一大半。 原先竖的笔直的眉毛也舒缓了一些。 扁头自然能捕捉到这些微表情，于是立马趁机紧接着说道，“其实我刚才说出那些不适当的话，也是因为我心急了。我是不想让您这么漂亮优雅的女士失去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最高明的谎言，往往用的是最质朴最简单的话术。 只是一句话，就成功引起了葛倩的注意。 “能说的具体点吗？” “好的，尊敬的葛倩女士，其实我们这款人身保险产品和其他的产品最大的不同是，您甚至可以不将其当做保险，而是一种存款，而且是年化利率百分之十的存款！” “当然，相比于真正的银行存款，我们这边办不到提前支取，只有到期了之后才能提取本金和利息。 但是作为弥补，我们可以给您一份与存款数额同样价值的人身保险合同。 如果您刚好也有一笔存款是暂时不要使用的话，没有比放在我们这边更合适的了！” “什么？你说你们这边的存款年化利率是百分之十！？怎么可能这么高？现在所有的银行都在降低存款利率！”葛倩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自己的双眼。 “当然这么高，我这个人一向都是不会说谎的，特别是您这么优雅漂亮的女士。 我的心是真诚的。 待会您签合同的时候，就可以看到我们的条款了。” “但是.......这不合理啊，难道天上会掉馅饼吗？而且你们这个好运公司，我从来没有听到过啊，是真实存在的保险公司吗？” “你知道的，葛女士，我一看您就是博学多才，在您这样的聪明女士面前我怎么敢说谎话呢。 这是我们保险公司的资质材料照片，您可以过目一下。 然后，为了表明我们的诚意，我可以先送一套纪念品给您。” 说着，扁头从自己的西服口袋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十分精巧的黑色首饰盒子，里面装着一条金灿灿的黄金项链，最关键的是项链上还有一个钻石吊坠，闪闪发光，十分诱人。 这种亮晶晶的东西，就是最吸引女生的物件，特别是葛倩这种爱美的女生，对这种物件更是丝毫没有抵抗力。 关键是，扁头送给她的理由，并不是说对其有什么企图或者是求爱之类的，而就是单纯的商业行为，这也会让葛倩这样的美女没有心理负担和戒备心。 因此，葛倩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笑容，说这是真的吗？ 扁头说那是当然，我们好运公司从来公平交易，童叟无欺，是国家银保监会正是批准的正经金融机构，而且投资到我们保险公司的存款，可以享受五十万的人民银行保险赔付额度。 葛倩眼见对方说的这么有板有眼，而且还白拿了一条看起来很贵重的项链，于是就真的心动了，因为扁头其实如果穿着西装的话，虽然面向一看就是很凶，但是也透露着一种隐隐约约的文质彬彬，这种长相所实话，就是透着一股邪性的帅气，是很容易引起女性好感的。 而女人，即使是再漂亮或者官当的再大，或者学历再高，实际上都是一种感性动物。 是很容易被自己的感觉带偏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葛倩就尝试着问道，你们公司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应该让我投资存款的额度也不低吧。 扁头就说姐你真的是人美心善且冰雪聪明，的确，我们这边投资的门槛是有的，需要一百万，但是我一看您就不差这点钱。 葛倩不动声色的问道，一百万投资进去的话，要多少年才可以取钱呢。 扁头就说，按照规定这笔钱必须是放满五年的，毕竟我们给的利息是百分之十，而现在大部分商业银行给的利息不超过百分之三，而且我们这边还送等值的人身保险的。 葛倩这么听着听着，感觉对面这个有点坏坏的帅气的小伙子是真的听懂保险业务和流程的，不像是坏人，所以就心里面最终下定决心了。 当然，这段时间葛倩的婚姻生活不顺，特别是被张浩的父母白白讹诈了六十万，这个事情也让她感觉到十分的憋屈，即使是像她这样的贺州顶级官二代家庭，虽然从小不愁吃喝，但是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一下子就亏了六十万，而且如果算上这些年被张浩那个混蛋瞎弄掉的钱的话，就远远不止六十万了，上二百万都有可能了。 这是她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坎，她就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父母，因为浪费到的钱全都是葛云天夫妇的钱。 因此，葛倩心里面其实是很希望自己能赚一笔回来的，求一个心里平衡。 正好这个时候，扁头出现了，提供了如此好的一个投资机会，而且呢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人也长得不错，说话又好听，关键是上手就送一条钻石项链，这比自己那个前夫不知道大方多少倍了。 所以，葛倩觉得，这个投资真的可以考虑一下了。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扁头精心布置的一个骗局，他说的一切都是有早就备好的固定话术剧本的，用的那条项链实际上也是条几十块就能在义务小商品市场搞到的假项链。 不过扁头和其他骗子最大的不同是，其他的骗子只是谋财，而扁头是既谋财也谋色而且谋命！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召开紧急会议 “你说要一把万才可以投资是吧，你们如果把正规的证件手续给我看下的话，我可以考虑！” 葛倩想了想之后，最终下定了决心。 “行的，手续和证件全都在我的车上，而且你存入存款之后，我们还要给您存单的，所以必须到我的车上去办理。” 扁头不动声色的说道。 听到对方这么说，葛倩略微感到了奇怪，说你们怎么会把手续原件带出来的，不都是网上查的吗？ 而且存款这种事情，不应该到你们的正规营业网点去办理吗？ 扁头就笑着说我们这个公司规模不大的，而且刚刚成立不久还没来得及开网点呢，您是我们在贺州的第一批客户，所以才可以享受如此丰厚优惠的，如果不是第一批客户的我们是不会给你这么多好处的。 葛倩原本还有所怀疑的，但是看了看手中的金项链，又看了看扁头那张有点邪性帅气的脸，当然更多的考虑了一下丰厚的利息回报，最后还是答应跟着扁头去车上办手续了。 二人走出了百米左右，七拐八弯的来到了一条比较偏僻的小巷子，然后葛倩发现就一辆五菱宏光面包车停在前面。 她就转回头问，“你们这个公司怎么车子用的这么不上档次，好歹也是一家银保监会批过的正规大公司啊。” 然后扁头就邪性一笑，说下次我们一定把车子升级一下。 葛倩就说，“手续呢，可以拿出来给我看了吧。” 扁头说，“可以的可以的，车里的把东西拿出来吧。” 然后五菱宏光的车门划拉一下就打开了，下来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手里拿着绳子之类的家伙。 葛倩再傻再单纯，这个时候也知道自己中计了，对方这根本不是什么买保险，而是绑架的。 她赶忙厉声喝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知道我是谁吗？” 扁头重重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说我们当然知道啊，葛云天的女儿嘛，找得就是你啊....... 三个小时后，孙潇坐在了局里的中型会议室，而局里的党委委员除了已经被停职的江大年之外，也全都坐在了这个会议室里。 甚至连刚刚上任不久的江北区公安局副局长兼星湖派出所所长聂涛，也被通知过来开会。 一起过来的还有刑侦支队的几名副队长，包括刘成也来了。 这次会议是临时紧急召开的局党委扩大会议。 市政协副主，席葛云天的女儿葛倩被绑架了，这是一件震惊整个贺州政坛的大事。 所以现在孙潇第一时间就着急了这次局党委扩大会议，讨论案情并确定下一步工作思路。 因为事情比较紧急，所以之前的那些开会之前的客套话，这次全都不说了。 孙潇上来就问，“陈队，你把案发经过先和大家都说说吧。还有，老罗啊，你们江北区待会也发表一下意见，这个事情发生在你们那边的，你们是逃不掉的。” 市局党委委员、江北区公安局长闻言之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然后陈正南就开始直截了当的把案情和众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先是说了葛倩被绑架的大致经过，当然因为现在扁头这些人并没有落网，所以具体经过现在还不清楚，但是从监控摄像头的情况来看，葛倩应该是被扁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骗到了监控所不及的小巷子里，然后就没了踪迹。 大概一个小时后，葛倩的母亲连续拨打了十几个电话，全都关机了，终于确认了自己的女儿很有可能是出事了。 然后就赶忙让自己的老公葛云天动用关系和公安那边说了一下情况，接着公安那边就反馈过来说，从监控的画面研判很有可能是被绑架了，建议他们夫妻俩立刻报警。 起初葛倩的母亲还不愿意的，说万一这些绑匪知道了我们报警撕票怎么办，说话的时候已经满眼泪花了，眼睛里面是说不出的忧愁，作为女人她很知道，像自己女儿这样的标志大美女被这帮悍匪带走的话，免不了就是要受些侮辱和苦头了。 而葛云天这个时候却是异常坚决，他咬着牙齿说道“不报警你以为那帮人就可以轻易放过我们，既然决定这么做了，不把我们家炸出全部油水来你以为他们会善罢甘休？” 在其的坚持下，葛家最终还是选择了立即报案，事后证明，葛云天的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 陈正南把所有的情况都介绍完毕之后，会场陷入了一片沉寂。 最后还是孙潇打破了僵局，“正南啊，你是刑侦队的队长，你先分析一下吧，这个事情该如何搞？” 因为会场上只有少数的几个贺州公安系统的头头脑脑的人物，所以孙潇说话就比较随意了，反正大家都是老相识，也不用故意摆谱搞出一大堆官话套话。 “我觉得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锁定这伙人的藏身空间，人脸识别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出现在监控镜头里的那名和葛倩攀谈并将其带走的男子，是一名刑事在逃的逃犯，名叫张能！绰号扁头！ 这个家伙身上已经背了五六起命案了，之前一直在和我们毗邻的黑省活动，一年多前流窜到我们这边来了。” 陈正南说到这里顿了顿，扫视了现场一圈，看了看现场的这些贺州公安系统的头头脑脑们，最后还是把想要说出口的那句话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他原本想说的是，这个扁头现在有可靠的线索表明，就是在雷华强的雷家帮混的。 但是这句话涉及到了雷华强，事情就复杂了，不是想说就能说的。 “我的意见是，一方面继续加强监控研判，看看能不能找到这帮绑匪落脚点或者相关线索，另外一方面就是要尽量封锁葛云天一家已经报警的消息，以免这帮人狗急跳墙，还有就是要让葛云天一家及时沟通信息，特别是如果绑匪电话过来谈条件的话，绝对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或者说，我们也可以考虑一下，派出一个技侦小组秘密的进驻到葛家，然后展开工作。 只要对方电话过来，我们可以第一时间定位。” 孙潇点了点头，说：“好的，这个思路不错！” 然后又看了看一旁低着头作沉思状的罗长发，问道：“老罗啊，你也谈谈吧，这个事情毕竟是发生在你们地界上的。”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们肯定只能打下手辅助啊 罗长发眉头紧邹，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这个事情发生在我们江北区，我们肯定责无旁贷的，但是技术和专业方面，我们相比于市局就差了很多。 这样吧，我会让我们的副局长兼星湖派出所所长聂涛，全力配合市局的工作的，但是在侦破的方向把控上，还是需要陈队和他的刑侦大队把关一下。 我们就是有人出人，有钱出钱。 这样不知道是否合适？” 孙潇听到罗长发这么说，心中不免冷笑，心想这个家伙真的是一条老狐狸，能够混到江北区公安局长，果然是有一点道行的。 这番说辞，看似积极和谦虚，实际上是把自己择了个干净。 其实在座的几乎每一个人，都是知道这个案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因为牵涉到了雷华强。 牵涉到这种和上层都有点瓜葛联系的家伙，事情就复杂了，所以大家都不想管也是正常。 但是，不想管也得有人管，不然这么一个大活人光天化日被绑架了，如果不妥善解决，他孙潇这个公安局长就算做到头了。 想到这些，孙潇就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长发啊，你的这个态度是好的，但是做工作嘛也不用过于谦让。 你们江北区的刑侦力量同样也是很强的嘛，甚至可以说是和我们市局的平起平坐也不为过啊。 这个事情，仅仅让星湖派出所介入肯定是不行的，你们局里也必须派人，而且是主抓！” “赵局啊，其实我们这边也不算不派人啊，你看聂涛不就是兼着我们局的副局长嘛。他就代表了我们局啊，而且又是星湖派出所的所长，这不是刚好了嘛。完全符合你的要求啊。” 孙潇一下子被罗长发说的有点无语了，于是他看了看后排的聂涛，“聂涛啊，你们罗局推荐你和你的派出所介入这个案件，你什么想法啊？” 聂涛这个时候心里面早已经万马奔腾了。 他万万没想到罗长发竟然会这么说，直接把自己推到了一线。 这个案件的棘手，他心里自然也是清楚的，他可不想被人这么随随便便的拿捏推出去当炮灰。 此刻孙潇问他，倒是正中下怀。 他得向这个罗长发表明态度，自己虽然只是一个新来的所长，可也不是泥人，不是你想你就捏的。 于是他赶忙回复说道，“赵局，我觉得这个事情的话，可以这么看的，就是虽然我也兼着区公安局的副局长，但是我的工作重心依然在所里，而且局里面我没有分管任何业务的，所以罗局说我也代表了局里，这句话我虽然总体上赞成，但是我觉得还是不够全面准确的； 然后，像这种如此恶劣的案件，被绑架者还是我们政协副主，席的女儿，是我们市民政局的一个处长，关系重大，可以这么说，现在贺州各界都盯着这个案件呢。 如果这个案件处理不好，我们贺州公安的脸面就没有地方放了，他们都会认为我们连自己人都保护不了，那还谈何保护老百姓，保护企业客商呢？ 我们的营商环境就会大受影响啊。 所以这件事情绝对不是我们这么一个派出所能够处理好的，区局肯定要派出最最精锐的刑侦力量，这样才能显示出对这个案件的重视。 虽然市里已经派出了刑侦队，但是案件是发生在我们的辖区的，如果我们不派出精干力量的话，对上对下都是不好交代的。” 聂涛这几句话一说完，前排的罗长发脸色就变了，直接变成了大黑脸。 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下不来台吗？ 罗长发是很不希望介入这个案件的，因为这个案件发生在他们江北区，他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心里面早已经骂了那个扁头祖宗十八代，心想他么的就不能到其他地方去搞事情吗？这是这的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罗长发这种官场老狐狸，早就嗅到了这个案件不一样的味道，这几天贺州发生的事情可不少，而大部分都和这个雷华强和他的雷家帮有关， 而这个雷家帮，罗长发是知道的，就是高层的黑手套。 关键是那个葛云天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据说也是和上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这样两个人之间产生了冲突，说明了什么？ 脚指头都能想到，这种事情牵涉很广很深，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介入，不要参合。 所以他才在会上说，江北区这边就让聂涛的星湖派出所出去参与就够了，因为 聂涛并不是罗长发培养的所长，而是上面空降下来的，是孙潇力推起来的。 这种人，这个时候最适合推出去当炮灰。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却根本不吃这一套，反应很快，誓死也要拉江北区公安局机关的部门一起，这样一来，计算绑定住他罗长发了。 也就是说，真的要去当炮灰也是大家一起去，不可能是他聂涛一个人去。 罗长发此刻脑子飞速转动，他要想出一个说法，绝对不能让江北局的局机关牵涉进去。 因为机关牵涉进去了，就等于他自己也牵涉进去了。 就在其绞尽脑汁之时，忽然孙潇却是抢先开口了，“我看聂局的这番话，倒是很有水平嘛，而且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啊。 但是呢，聂涛也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刑侦人才，是我们之前市局刑侦队的副队长，也是的确是兼着你们区局的副局长职务。 所以，我看就这样安排吧，你们区局的刑侦队和星湖派出所组一个联合专案组，由聂涛带队，全权负责这个案件。 你看怎么样？” 此话一出，罗长发和聂涛瞬间全都大吃一惊。 不过这个时候肯定是要罗长发先发言的，聂涛再急也不能僭越， “不是啊，赵局，你这个安排似乎有点........怎么可以是我们区局组建专案组呢，无论是从人员力量还是设备技术，都是市局比我们强很多啊。 这个案件发生在市局，怎么说也是要市局牵头的，我们区局肯定只能是打下手辅助啊！” ------------ 第一百三十章 抗雷当炮灰，怎么背不是背啊 罗长发这么说，聂涛就赶快附和着说道，“对的对的，我赞同罗局的意见，而且我作为一个公安系统的新兵，肯定是不能担此重任的。 组长的位置，必须要其他有一定阅历的且有丰富办案经验的市局同志来担任。” 孙潇闻言，嘴角泛起一丝冷漠，他直勾勾的看着聂涛，心想这个年轻人倒也不简单，没有寻常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那样喜欢上头，领导给个大饼任命一个不痛不痒的临时机构负责人，就会激动的好几天晚上睡不着觉， 恨不得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工作里面去。 显然聂涛不是这样的人，反而是可以用非常平静的思维来思考整个事情，思考对自己的利弊影响。 这个就非常的不容易而且也非常难得。 到了孙潇这个年纪，就会懂得一个道理，人世间什么东西是最宝贵的，那就是自知之明。 没有自知之明的人，迟早都会被别人利用的，因为高傲和自负很容易把自己的智慧给蒙蔽，很容易被别人给的一点点仨瓜俩枣的好处甚至就是几句不要钱的话给激发的昏头转向， 最后付出了自己的心血和汗水，甚至是健康和生命，却发现成为了别人的垫脚石。 体制内，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不胜枚举而且防不胜防，因为说句不好听的，踩着别人的脑袋上去就是一种人性，是人天生都会有的恶。 防止这种恶发生在自己身上，最主要的是靠家庭长辈的言传身教，或则说是自己后天的一次次挫折失败的阅历积累。 如果这两样都没有的话，那就几乎是百分之百中招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可以靠着与生俱来的天赋。 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是有一种人，是很适合在体制内呆下去的，天生就无师自通很有政治头脑和斗争经验，很有与人相处的套路，也很有权谋和策略。 这样的人，并不一定是看着那种非常人情练达的，甚至可能初看之下非常的木讷和不圆滑，看着是有点愣头青什么都不懂的模样， 但是一旦遇到事情的时候，就会迸发出无限潜力，可以从很多蛛丝马迹中看出这件事情的幕后利益纠葛，判断出自己应该在这件事情中如何战位。 这种能力才是体制内最需要的。 那些就懂得圆滑，就懂得溜须拍马但是没什么政治天赋的人，实际上是走不远的。 即使能够混到个一官半职，也很有可能会很好被搞下去。 为什么？ 因为这些人不懂得隐藏自己，不懂得战位，搞得很多麻烦都惹到了自己的身上。 真的出问题的时候，上面的人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不管了，但是这些人是签过字留过痕的，是在法律上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惩罚的。 想来，这真的是一种悲哀，但是也很应和那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所以，眼前的聂涛竟然能够跳出绝大多数体制内草根年轻人的诱惑怪圈，的确是很让人意想不到也很让人刮目相看的事情。 但是，这也让孙潇感觉到了棘手。 他邹眉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罗局的意见非常正确，这个事情我们市局肯定是要参与的，但是我个人认为市局参与了案件，不一定就非要由市局的人来担任这个专案组领导不可。 专案组的组长，第一是要懂业务，第二是要有责任心。 这两点上，我依然坚持聂涛同志担任这个职责比较合适，因为之前的一二三连环剑沙案，也是聂涛担任的专案组组长，事实证明破案非常之快嘛。 前段时间，那个入室强奸未遂案，也是聂涛同志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徒手化解了两名悍匪的袭击并成功将其制服，这个事情非但在我们贺州公安系统内部产生了巨大影响。 而且就连网络上都已经大肆传播了，甚至升了热搜，说我们贺州出了一个功夫警察。 如此有勇有谋的正科级干部，来担任我们的专案组组长有什么问题呢？ 老罗，你是区局的局长，聂涛是你的人，你来表个态吧。” 罗大发这个时候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神情，他转头朝着聂涛的方向看了看，然后才说道，“是的，我也觉得聂涛同志适合担任这个专案组组长，聂局的业务能力和个人素质，是有目共睹的也是经受住了考验的。 这点我想大家都没有意见吧。 但是我还是坚持认为，我们区局的机关里的人员就不要参加这个专案了，一切让星湖派出所的同志参与即可，因为有了市局的参与，业务方面肯定没有问题了，而派出所的同志是干基层实际工作的。 这样等于是理论加上实践的完美结合，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算得上的一种完美组合了。” 孙潇的最好微微翘起，“在区局机关是否要参与专案的问题上，我个人还是坚持自己之前的态度，那就是区局必须履行好属地职责，必须派员参与。 至于说和罗局有意见上的分歧，我们都是党委委员，是班长成员，班子内部的矛盾要案少数服从多数的方式去解决，待会真不行我们就这个问题举行一轮投票好了。 不过罗局刚才也说了，这个案件让聂涛担任组长，他们区局是没有意见的，那么既然我们市区两个一把的意见已经统一了，这个事情的讨论就可以到此为止。 专案组的组长就是聂涛了。” 聂涛这个时候想开口说话，但是看到孙潇那锐利威严的眼神，想说的话有咽了回去。 他知道这是市局党委会，自己只是列席参加的，如果不是领导点名的话，自己是不能发言的。 这就是规矩。 规矩是不能随随便便破坏的。 既然如此的话，聂涛就只能低着头不说话了，但是心里面却是思绪万千，他知道这是一个坑，但是还不得不跳，这就是权力。 怪就只能怪自己人微言轻，怪自己出生草根，真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调整了思路，既然这口锅是甩不掉了，那就干脆拿出积极向上饱满热情打鸡血的态度背着吧， 反正是背锅抗雷当炮灰，怎么背不是背啊， 说不定这炮灰当的好了，还能斩获一些额外的功劳也未可知啊！ ------------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今天的谈话总体还是愉快的 差不多二十分钟之后，里面才没了动静，然后胖子和其他几个悍匪都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几个人都已经把裤子穿上了，上半身还是光着膀子的，露出了各种海鲜的纹身。 几个人都是一副心满意足又意犹未尽的模样。 扁头知道，就这帮驴一样的畜生，如果不是自己强制喊停的话，估计会把人活活弄死的。 所以他只是让这些家伙在外面呆着，然后就走回到了卧室里面。 此刻葛倩已经累得痛的整个身子都无法动弹了，甚至身躯都在不停地抽抽。 显然是有了很严重的后遗症。 这个时候她见到扁头走进来了，就以为这个家伙是要继续弄，所以整个人瞬间就激动起来，虽然声音沙哑了叫不响，但还是发出了啊啊的声音，表示自己的恐惧绝望和愤怒。 同时手不停地摸索着，想要把自己的裤子提起来。 但是床上早已经没有裤子了，都被胖子那帮家伙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 扁头见状只是不慌不忙的走到了葛倩的面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葛倩看到扁头那凶狠的如同来自地狱深渊般恶毒的目光，心里面感到了害怕，于是很快就不再叫唤了。 扁头说想出去了吧，想出去的话待会我给你老爸打个电话，你好好的配合哦，说错话了待会我就管不住胖子那几头畜生了，他们的厉害你刚刚是尝到过的。 葛倩听到这话，身体就抖动的更厉害了，那几个悍匪简直是比自己之前想象中的最可怕的魔鬼还要可怕。 扁头对葛倩的反应非常满意，直接拿起了电话拨通了葛云天的电话号码， 这个号码是雷华强之前给他的， “你好，请问是葛云天先生吗？” 扁头的声音很有磁性，语气也非常绅士，如果不是知道这个家伙刚刚干了什么事情，一旁的葛倩决然不可能将其和那些恶魔悍匪画上等号。 “是的，请问你是？”对面电话里的声音明显的沙哑，也非常疲惫。 因为是开的免提，所以葛倩在旁边也第一时间听到了，第一时间就忍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 “是这样的，我是葛倩的好朋友啊，葛倩现在在我们这边........” “你，你就是绑走了那个葛倩的混蛋！” 电话那头的葛云天明显的激动了起来，没等扁头说完话就打断了对方。 扁头显然对这种态度非常的不高兴，他微微的邹了邹眉头，然后走到了葛倩的旁边， “葛先生啊，是这样的，我打这通电话呢，完全是处于对您的尊重，也是处于对您女儿现在处境的着想。 当然，如果您是现在这总说话方式，这种态度的话，我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情放到一边置之不理。 毕竟，你女儿的安危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葛倩小姐现在就躺在我的旁边，我可以让她发出一些动静来，让您老感受一下您女儿的处境的。” 说着，扁头就把电话递到了葛倩的旁边，然后伸手毫无征兆的在葛倩上半身的某个部位上捏了一把，葛倩毫无防备之下，痛苦的嚎叫了起来。 这嚎叫充满了屈辱和惊悚。 听得话筒对面的葛云天肝肠寸断。 “够了够了，我道歉，我道歉，我刚刚错了，不应该用那样的语气和您说话的。” 听到对面这个态度，扁头的心情才好了很多，说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葛云天赶忙问道，“你说你们要多少钱吧，我什么都可以答应的。” 然后扁头就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你女儿今天让我们哥几个爽了很久，的确是极品啊，让我们非常的泄火，所以我们准备给你一个友情价，就给个三百万就够了吧。 怎么样，我这要求不高吧？” 葛云天听到对方这么说，哪里不知道话里隐藏着的污秽不堪的意思，虽然走早已有心里准备，知道被这些亡命之徒弄过去，像自己女儿这样的美女是不可能落到什么好处的， 但是亲口听到对面这么说之后，他这个当父亲的就有了一种想要去死的感觉。 不过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要冷静，葛云天毕竟是五十八岁的人了，吃过的盐比别人吃过的饭都还要多，自然知道这种时候最重要的就是见招拆招了， 自己的女儿现在命悬一线，如果自己处理不好的话，被弄死是分分钟的事情，那样自己这个家庭就可以算是完蛋了。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对面的这些悍匪，全部落网，也是无济于事的。 所以葛云天赶忙答应说道，“不多的不多的，而且我可以多给你五十万，只要你们.......不再碰我女儿。有了这五十万，现在市面上什么女人你们找不到啊，对吧，现在有的是漂亮的女人供你们玩乐的啊，求你们行行好，不要弄我的女儿了！” 扁头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嘴角上扬的幅度犹如一把AK根本压不住，“这个嘛........怎么说呢，你愿意多给五十万我是无所谓的，但是我只要三百万这个不会变， 至于你的女儿嘛，只要还在我们这边一刻，我们就会物尽其用的。 不过看在你如此有诚意的份上，我可以保证你女儿的生命安全，其他的就要看您的执行能力和速度了。 只要你越快把钱按照要求给我们，我们就越快把您女儿给放出来。 这个交易，很公平吧？” “很公平，很公平的，那请问我怎么把钱给你们，我现在就可以拿到这笔钱给你的！” 葛云天此刻恨不能立刻马上用钱换回自己女儿的平安。 这个时候扁头那边就知道，自己预定的目标已经全部实现了，于是不紧不慢的说道，“什么时间给我们，以什么方式给我们，我这边现在也没想好，你这两天等我的电话， 到时候我自然会通知你的。 为了节省时间，这边建议您现在就可以去把现金准备好了哦，以备随时取用。 好了，葛先生，今天的谈话总体还是愉快的，就先聊到这边吧，下次见哟。” 言毕，扁头便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里的SIM卡给抽了出来。 而另外一边，葛云天还不断地回拨，但是自然不会有人接听了。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朝着面门飞速落下 扁头这边换了电话卡之后，就走出来对着客厅里的众人说道， “现在谁也不准去碰里面呢那个女人，除非我有命令，听懂了吗？” 胖子等人还在外面津津有味的聊着刚才房间里疯狂销魂的感受呢，听到扁头的这句话，心情似乎都受到了影响，特别是胖子，脸色马上就耷拉了下来。 这个家伙的身高一米九多，体重二百七八十斤，之前在雷家帮里面就是和胖虎齐名的绝色，力气非常的大， 而且相比于胖虎，这个家伙更加的野蛮暴戾。 甚至有的时候发起风来，谁的话都不听的。 据说此人是个天生的兽人，之前因为在川西老家那边犯下了好几条命案，所以才跑到东北这边避难的，而且据说犯下的命案还十分的不齿， 竟然是强奸了自己的嫂子，然后又杀了自己的哥哥，才跑出来的，就十分的令人心寒了。 这些传闻，之前扁头也是听到过的，所以对这个叫做夏巍的胖子格外的留心眼，为的就是不被这个家伙反噬。 身在江湖混黑道，比的就是谁的心眼多，谁的心更狠，睡的计谋更歹毒。 扁头这个时候，也用一双充满了阴险暴戾的眼神，回敬了夏胖子的那张满脸横肉的狠脸，夏胖子对视了几秒之后，迫于压力臣服着低头了， 这场无息的冲突才告结束，房间内的众人这才缓缓的舒了口气。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扁头的手机哇哇的响了起来，他知道肯定是雷华强打过来的，因为现在用的这张手机卡，只有雷华强可以和自己单线联系，别人是不知道号码的。 “强哥啊，您好啊，有什么吩咐吗？” 扁头换上了一副十分礼貌儒雅的神态，很客气的说道。 “扁头啊，你这个人不地道啊，不是说好要和刀疤脸一起动手的吗，怎么吃独食了，现在搞得我们很被动啊，整个贺州公安系统都动起来了。 你这么搞，还怎么做兄弟嘛？” 雷华强不咸不淡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不过扁头知道里面已经暗含杀机了，特别是最后一句话，是很严重的。 在黑道上混的话，如果不做兄弟，那还能做什么呢？ 相互之间都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很多底细，这种时候不做兄弟就只能做仇人了，没有第三条道路可选的。 扁头心里冷笑一声，不过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那个，强哥啊，话不要这么说嘛，之前说好是一起动手我这边去抓葛云天的，现在不是还没抓吗，我其实一直在等着刀疤兄弟动手呢嘛，现在抓过来的女人，只不过是为了下一步行动计划更加方便啊。 我这边的情况很特殊，葛云天这个老家伙一直躲在市领导小区里当缩头乌龟，就是不看出来，实在没机会啊.......” “我不要听这些，”雷华强没有等扁头说完，就很粗暴的打断了对方。 这让扁头的脸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露出一个森然可怕的表情。 不过电话那头的雷华强自然是不知的，继续说道，“扁头我知道你小子脑子很灵活很好用，但是你动歪心思也有个度吧，怎么可以把心思打到自家兄弟上来呢？ 其他的我也不说了，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想到的，你自己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现在事情已经出了，我们大家又是兄弟一场，所以我觉得纠结那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帮助刀疤脸把江大年给绑喽，在你动手绑架葛云天之前； 第二，我们现在直接断绝关系，不要做兄弟。 不过呢，我劝你不要选择第二条路，因为如果你选择的话，你下面的那几个也未必会跟着你，他们是你的兄弟，更是我雷华强的兄弟，希望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还没等扁头要辩解几句额，雷华强那边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这让扁头十分的恼火。 心中逐渐泛起一股寒意，其实他对雷华强的不满由来已久，这个家伙处处防备自己压制自己，故意扶持能力比自己低得多的刀疤，这些扁头全都是知道的， 他也知道在雷家帮自己肯定是呆不久远的，所以这个时候就是要寻求出路了，本来这件事情扁头准备室徐徐图之的，但是雷华强今天的态度让扁头很生气，后果自然也就很严重。 扁头是那种身上背负了很多命案的狠角色，邪性发起来的时候，是六亲不认的，因为他早就看透了，现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黑道也好白道也好，全都是没什么好人的，大家都是为了利益所以才逢场作戏的，所谓的江湖义气那些个玩意， 只会出现在文学作品里，现实中是不存在的。 现实中比的就是谁的拳头更硬心更狠，这么想来的话，雷华强既然要自己跳出来着急上路，那么他扁头可以完全遂了对方心意，直接送其上路。 这么想着，他就缓缓的踱步回到了客厅里，刚才和雷华强的通话，是在套房里的一个空置的房间里面。 和雷华强的通话，保密措施必须要做的很好才行。 他走回到客厅之后，忽然发现胖子这么点功夫又不见踪影了，紧接着就听到卧室里面传来啪啪啪的很响的声音，以及女人发出的痛苦的哀嚎啜泣声。 这让扁头心头火起。 “不是说没有劳资的命令，谁都不能进去的吗？这是怎么回事啊？” 扁头冷冷的问留在外面的三个马仔，众人皆是低头无语，过了良久才有个人用十分轻微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 “我们劝过的但是没用的啊！” 扁头冷冷一笑，说好的我知道了，就走回到方才的空房间里面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面已经多了一柄大铁锤， 应该是先前就藏在里面的一个柜子里面的，其他马仔全都不知道的。 扁头经过客厅的时候也不说话，就直接急匆匆的走过，然后推开了里面卧室的门口。 夏胖子这个时候正在兴匆匆的运动着呢，屁股高高撅起然后又重重落下，看得出来脸上是一副十分惬意享受的表情， 和下面的葛倩的痛苦绝望和屈辱形成了鲜明对比。 扁头就很随意的喊了一声夏胖子，把夏胖子从深度体验的状态下唤醒了，他很不情愿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发现一个巨大的铁锤正从高处朝着他的面门飞速落下！ ------------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七零三专案组正式成立 当温热的血液顺着夏胖子的脑袋，一滴滴的流到葛倩那张白皙的精致脸蛋上时，葛倩依然还在闭着双眼，机械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如果有的选择的话，她宁愿现在立马就死去。 身处这样的环境，遭受了这样的折磨侮辱和痛苦，她觉得活在这个世上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现在下半身几乎已经失去知觉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多少次大小便失禁。 按理说寻常人是绝对难以忍受这种环境的，但是这些悍匪畜牲们，特别是现在这个眼前的胖子，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些肮脏污秽， 甚至在这种环境下，这种气味里面，反而还能激发出他们深层次的兽性。 想来真是令人可怕。 所以她现在连自我了断的勇气都没有，生怕刺激到这些野兽，然后就会对其施展更加惨无人道的折磨。 这是必然可以想见的后果。 不过很快她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因为滴在自己脸上那些温热的液体，不像是之前的那种这些恶心的畜牲们，故意洒在她脸上的污秽液体。 因为气味和味道都不太对。 反而是，有一股很浓烈的血腥味。 这让葛倩惊吓的赶忙睁开了双眼，然后眼前的景象让她直接双眼一黑，差点就眩晕了过去。 因为此刻夏胖子那张巨大无比的脸庞，正在近距离的对着她，但是整个脑袋已经变成了血葫芦。 血水不断地从他的后脑勺那边喷出来，有点像喷泉的那种形状。 大部分血水是喷洒到后面去了，否则的话，她此刻身上脸上的早已经成了血海。 而不远处，扁头正拿着一柄巨大的铁锤，一脸邪笑的站在旁边。 这个景象宛若地狱，让葛倩本能的闭上了双眼。 下一刻，夏胖子的身体终于没有了意识的支配，重重的跌落下来，把葛倩的娇小身躯压的升腾。 痛楚之感还没有结束，下面又有温热之感，以及一阵奇臭无比的味道熏过来。 这是夏胖子脑死亡之后，身体肌肉逐渐失去了神经控制，全部松弛了之后，里面的屎尿集体流出的自然现象。 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家伙这两天吃的比较多，然后是没怎么排便的。 葛倩这次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了，她自幼是生活在锦衣玉食的环境之中的，所到之处都是光明干净，哪里看得到眼前这样的肮脏污秽。 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完全的昏死了过去。 ....... 另外一边，聂涛匆匆的从市局赶到葛云天的别墅的时候，葛云天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了，完全躺在了卧室的床上。 而其老婆则早就经受不住打击，在更早的时间躺倒在了另外一间卧室。 现在家里里里外外的事情，全部都是葛云天的大儿子葛颂在操持着，他虽然也对妹妹的遭遇感到了很大的伤心，但是毕竟是年轻人，身子骨比较强壮，能抗住的事情比较多。 然后也毕竟没有像葛云天一样，直接在电话里面遭受到了如此巨大的刺激。 所以现在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 聂涛走进来的时候，市刑侦支队的常务副支队长陈虎已经到位了，市局和区局还有星湖派出所的干警们也已经全部的来到了别墅。 根据刚刚结束不久的会议，已经把基调定了下来，就是这次办案过必须市局、区局和派出所三级联动，谁都不要推卸责任。 然后三级部门抽调精干力量，成立联合专案组，因为发生案件的日期是七月三日，所以按照公安系统的专案名称命名惯例，直接就定为七三专案。 专案组的组长由区公安局副局长兼星湖派出所所长聂涛担任，市局的话派出的是以陈虎为首的刑侦支队骨干力量，区局机关的话派出的是以刑侦大队队长蒋辰为首刑侦大队骨干力量，而星湖派出所因为是聂涛直接领导的，所以人员的话就是聂涛自己挑选的几个人。 三级机构各自爬出五个办案骨干，所以总共专案组是十五个人，当然遇到抓捕或者勘验这些活动的时候，是可以让法医、技术、巡特警这些部门配合的。 总体而言，这套工作机制十分的完备，这个专案组看上去也是兵强马壮。 现在，陈虎、蒋辰还有星湖派出所的副所长王大宇，这三个专案组副组长也都在屋子里了，于是聂涛就把三个人喊到了一楼的一间小书房里，询问三个人的情况。 因为这三个人是比聂涛先到的，聂涛因为之前在市局参加党委会，所以有了一些耽搁。 三个人以陈虎为首，简单的把方才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其实不久之前扁头把电话打进别墅的时候，刚好也就是陈虎等人布设好技侦设备的时候，所有人都很兴奋，以为破案的契机这么快就到来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对方的这通电话竟然是如此之恶毒如此之污秽，这让现场众人饶是那些有过丰富办案经验的刑警们，全都脸色黑了下来，作为警察实际上他们这个时候是心中有愧的， 因为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发生了如此恶劣的刑事案件，而且还是发送在葛云天这种级别的领导干部身上。 这就不由得让他们自己产生了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 当然，他们也是把所有的悲愤愧疚都化为了行动的动力，最快的时间锁定了电话的位置。 但是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这个电话竟然显示的位置是在国外，并不是在国内，显示的是一个国际长途电话。 经验丰富的陈虎他们立刻就判断出，电话实际上已经被作了手脚了，应该是那种经过技术处理的黑市流通的电话卡，使用的时候先通过国外的服务器转接一次，然后再转入国内。 这样就无法用移动基站的定位方法，将这个电话的真实位置锁定，更加不可能查清此电话的真实持有人。 实际上，这种电话卡用的都是白卡，也就是没有实名认证过的电话卡，虽然手机实名制早就实施了，但是在技术手段面前，这个制度还是很脆弱的， 那些通信技术大牛们想钻空子的话，随随便便就能把制度钻的如同筛子一般。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出手教训 正是在这种背景之下，陈虎他们想通过技侦手段锁定嫌犯位置的想法彻底破灭了。 这个时候他们只能是陷入到了初战告败的困境中，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聂涛终于来到了别墅。 聂涛听完了每个人的陈述之后，并没有多大的脸色变化，其实他反而觉得这个事情这样的发展才是符合正常逻辑的。 试想一下，一个身上背着好几条命案的家伙，如果真的就这么轻易的因为一张电话卡暴露自己的行踪，反而是有点不正常了。 “王大宇所长，您怎么看啊？” 聂涛忽然开口问道。 一直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的王大宇，忽然听到聂涛点自己的名字，差点吓了一大跳，他原本一直都是在旁边装傻充愣的，这种发表意见的场合，他从来不想发表意见， 反正这个副所长也是他自己靠着关系搞过来的，业务拿不拿的出手无所谓的，再过几年资历够了，家里人又可以运作一番然后提拔一级的。 这种事情对于他这种出身的家庭而言很正常。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聂涛竟然点了自己的名字，要自己谈看法，其实王大宇心里面就很不开心了。 之前在派出所那边，谁都知道他是一个关系户，都不会真的让他参与办案或者做具体业务的，即使是之前的那个江小帅，江大年的儿子，也不会过分的为难他。 只是未曾想，这个年纪轻轻的新来派出所所长不但这次专案组点了他的名，甚至还在现在这个公开讨论案情的场合询问他的意见，这特么的不是故意让他难堪吗？ 这让他非常的不爽。 所以一开始，他就假装没听见，继续自顾自的低着头。 聂涛见到对方这个样子，心里冷笑一声，心想你这个关系户这次爷爷把你弄过来，就是要你好看的，你现在这个态度，算是正中下怀了。 只见他故意咳嗽了几声，然后对着旁边的蒋辰看了一眼，蒋辰现在是区公安局的刑侦大队长，但是没有进入局党委，因此还是正股级的干部，和聂涛相差了两个级别的，所以名义上而言，聂涛就是蒋辰的领导。 像蒋辰这种技术出身的干部，是最希望能够得到领导重视的了，因为他这种草根家庭完全靠自己拼搏的，在体制内的话是没有其他路子可走的，就是要伺候好自己的上级领导特别是聂涛这种局领导，聂涛现在是党委委员又是副局长，在自己的升迁道路上是很有份量的，干部推荐的时候随便说句好话，就能够抵得上自己好几年的苦修。 同样的，随便说句坏话，也就能毁掉自己好几年的苦修。 两种境遇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此刻聂涛就是他需要关注的最核心对象，聂涛的一举一动蒋辰都是死死盯着的。 然后此刻，聂涛既然给出了暗示，那么蒋辰必须要坚决执行的。 绝对不能拖泥带水。 因此他就霍的一下站起了身子，来到了王大宇的面前，然后一把夺过了王大宇正在摆弄着的手机。 王大宇瞬间怒了，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看向身前的蒋辰，但是万万没想到，蒋辰竟然以更加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 王大宇这种关系户，一下子就变怂了，因为他这种养尊处优的主儿，根本不是蒋辰这种实干上来的干部有底气尤气势的，身体整个都是发虚的， 而且平日里花天酒地，哪里有蒋辰这样的天天坚持锻炼的，来的身体强壮呢？ 更何况，蒋辰这个家伙人高马大的，是整个贺州公安系数得上号的搏击高手，王大宇在其面前就只能算是弟中弟了。 “王大宇，你这是在干什么？” 蒋辰一开口就是中气十足。 然后王大宇就脸露胆怯的说，“我在思考案件啊我还能干啥？” 蒋辰怒极反笑的说道，“思考案件，那你屏幕上咋都是美女的呢？你这是思考晚上去哪个窑子快活吧？” 王大宇也来了脾气，说道，“蒋辰你不要太过分了啊，你是正股级我也是正股级，我们分工不同但级别是一样的，而且再过段时间，还不知道谁领导谁呢？ 你个臭泥腿子，不要给脸不要脸啊，不然劳资爬到你头上了，有你好看的。” 蒋辰知道这是对方在嘲笑自己的草根出身，说自己是三无人员呢。 他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了，今天碰到了自然不会客气，主要是这个时候有聂涛撑腰呢，所以说眼前的王大宇真的是没什么脑子，就是投胎比较厉害遇到了一个好爹。 否则的话，怎么可能会说出如此弱鸡没脑子的话，如此看不清现在场上的局势。 “呵呵，行的，既然你这么不客气的话，我也就不给你脸子了啊........” 说话的时候，蒋辰就直接伸手一只手，提溜着王大宇的脖子，像提溜小鸡仔一样把其提溜了起来。 王大宇的身高只有一米七出头，只能算是很中等的身材，再加上人本身就很瘦弱。 大腿还没有蒋辰的手臂粗壮的。 所以画面就一下子显得很喜感。 王大宇双手掐着蒋辰粗壮的手臂，拼命的挣扎着，双腿乱蹬，但是因为被提到了空中，根本没有办法发力，所以对蒋辰的威胁一点都不大。 蒋辰就笑着对王大宇说，你倒是现在说说看啊，准备什么时候爬到我蒋辰头上呢？ 王大宇脸色憋的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聂涛乐的看热闹，双手抱胸幸灾乐祸的看着，不过一旁的市局刑侦支队常务副队长却是一脸的严肃，显然是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这个举动也让聂涛敏锐的捕捉到了，但是他还是不动声色的站在那边，就想看看这个陈虎到底有什么药好卖。 感觉这个人也不是一个省油灯。 果然下一刻，陈虎就开口说道，“小蒋啊，你别闹了，都是同志有话好说嘛，先把大宇放下来吧。” 陈虎是三十五岁，比蒋辰大了五岁，而且也是正科级级别比蒋辰要高，最关键的是，他是市局刑侦支队的，而蒋辰是区局刑侦大队的，二者在业务上也是上下级关系， 所以陈虎才会开口叫对方小蒋，所以蒋辰此刻对陈虎的话也是不得不听。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反其道行之 这个时候蒋辰就有点为难了，他转头看了看聂涛，发现对方的眼神非常的平淡，但是平淡之中透露着一种坚决。 这个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没有他的命令的话，王大宇这个人是不好放的。 然后此时，另外一边的陈虎也是眼之凿凿的盯着他。 养成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头皮发麻，感觉自己是被卡在中间，有点进退两难的意思了。 这种形式其实已经非常明显了，就是要逼着蒋辰选边站队的。 其实这次的人选一出来，聂涛就是有想法的。 因为名义上是点了他做这个专案组的组长，但是市局刑侦支队那边派过来的，并不是自己之前想象的副支队长刘成，而是这个常务副支队长陈虎。 这个陈虎的话，之前在刑侦队的时候，因为待的时间短，所以接触的不多。 但是就这么几次短暂的接触下来，其实聂涛已经对其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那就是这个人的城府是很深的。 根本不是刘成那种直来直去的性格。 而且看你的眼神，是那种有点阴阳的感觉，虽然说话的时候也时常一副笑脸，是那个眼神是令人很不舒服的。 聂涛竟然不喜欢这种人，而且凭借直觉的话，他知道这种人是极度危险的，很有可能就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 而且其比刘成小了1岁，却已经混到了正科级。 这个就非常不简单了。 很有可能还是有点背景，或者说是在工作的时候搭上了上层的某种关系。 所以，聂涛就自然而然的会去猜测，为什么上面会派这么一个人来，当自己的专案组副组长。 其实之前他是私下里向孙潇提过的，就是希望市局的刑侦支队派出刘成过来当自己的副手。 但依然是这个结果的话，聂涛就觉得事情不简单了，很有可能就是上面派过来，准备时刻摘自己桃子的。 出了事情当然是让自己这个组长来顶，但是有了功劳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被稀里糊涂的套到陈虎身上了。 当然这个局的话不一定是孙潇做的，虽然他是州公安的一把，而且现在已经剪除了最大的掣肘江大年， 但是以为这样的情况下就可以说一不二了，那显然是有点幼稚了。 官场里的很多事情，没有摆上桌面的时候就是轻飘飘的一根羽毛，摆上了桌面之后就是重如千钧的重锤。 就看上面有没有人盯着了。 就比如聂涛的这个703专案，原本也就是贺州公安一家的事情，这样的话抽调什么人进专案组，还真是孙潇一个人说了算的， 但如果上面有人注意到了这个案件，或者说是贺州公安系统的某些背景丰厚的个别人，想利用这个案件做点文章的话，事情就不这么简单了。 孙潇可能还真的不一定说了算。 官场是很复杂的，看似是一些基层的行为，实际上有的时候却是上接天线的，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博弈。 所以，聂涛这几年在体制内的经验就是，千万不要小看周围的任何人任何事，当然同样的道理，也不要高看任何人和任何事。 不卑不亢才是体制内最佳的生存之道。 因此通过这些周密的分析，聂涛是不能猜到的，那就是这个陈虎的背后一定是大有来头，而且这是加入专案组，十有八九是对自己不利的。 这种情况下，聂涛就必须要反击了。 你孙潇卖别人人情，惧怕忌惮上面的关系，那是你孙潇的事情，和我聂涛有个屁的关系。 当然聂涛也不是那种不念旧情的人，孙潇对他的提拔香火之情，她其实心里面一直是记着的。 但是一码归一码，现在这个陈虎到他的专案组来，想摘桃子，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体制内混的时间不多，但是聂涛早就摸清了门道，他不可能让别人踩着自己往上爬的。 所以这一次，他暗示蒋辰去搞那个王大宇，其实就是有给陈虎下马威的意思。 聂涛这几天在星湖派出所，作为新上任的所长，却是什么工作都没有开展。 搞得下面的人都以为，聂涛此人很有可能和前任的所长江小帅一样，是个太平王。 但实际上这还真的冤枉他了。 他到任派出所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档案。 就是把所有人的档案都看了一遍，可以说对星湖派出所的上上下下二百来号正式干警和辅警的底细，全都摸了个底朝天。 当然，想要真正的了解人，光看档案室不行的，为此聂涛还从各种渠道去打听每个干警的秉性和家世，还有背景。 原本以为这个工作是很难开展的，起码也要等到过了个本月之后才能真正的展开。 但是没想到，事情却进行的无比顺利。 归根到底，就是体制内从来不缺乏那些投机取巧揣摩上意的狗崽子，都是喜欢对上投其所好的，特别是对于一把的爱好，就更加的关注和积极。 其实聂涛都根本没有怎么故意放出风声，就是在一对一谈话的时候，随意敲了敲边鼓，就让大量的狗崽子一下子就察觉出了端倪，然后就争先恐后的把自己知道的一切， 包括他人个人的和工作的事迹，全部都给罗列了一遍。 反正是一把喜欢听的，所以脑子里有多少存货就会说多少，根本就是毫无顾忌。 而与此同时，聂涛这个时候就会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但是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给人的感觉就是听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让说话的人难免会有些紧张。 难免会打一些退堂鼓，但是这个时候，聂涛又会适当的给予一个鼓励的眼神，虽然是很轻微很难察觉的，但是的的确确可以给对面坐着的人无限的动力了。 这个时候，讲述的那个狗崽子就一下子恢复了活力，就支棱了起来继续眉飞色舞的讲着讲着。 直至把肚子里的那点儿货全部倒完了，才算是彻底停歇。 这个时候聂涛看着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就会微笑着说和你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下次有空再聊云云。 这就是下逐客令了。 狗崽子们当然是有些不情愿的，自己卖力的说了这么多，但是也不见一把表态啥的，但是现在一把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自然是要赶快离开的，于是也就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而聂涛则始终没有对这些人说的东西做过任何一句话的评价，他就是静静的听着，这其实就是他的目的。 至于那些狗崽子嘴里的，很主观的判断，什么此人很狡诈不可信啦，什么此人贪得无厌啦，此人两面三刀喜欢耍心机了之类的， 聂涛是从来不会在意的，这些东西其实在体制内是很常见的，或者说是在体制内特别是基层体制内绝大多数人或多或少都有的毛病。 所以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他真正关心的，还是这些狗崽子嘴里的那些人的底牌，是他们的政治资源是什么。 别以为自己是一把了就可以为所欲为，现在这个社会，往往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的，就是要好好地盘一盘，才能够让自己不至于阴沟里翻船。 但是呢，他可不是那种胆小怕事之人，盘楚别人的底细来，不是说为了躲避什么害怕什么的，恰恰相反，他是要适当的利用甚至是适当的敲打的， 实践证明，一味的对强权唯唯诺诺是没什么用的，人家只会认为你软弱可欺，必要的时候，就是要对强权重拳出击，让对方感受到难受感受到痛，这样才能利用这些人的背后资源实现自己的目的。 当然，这个火候是要拿捏准的，时机也是要拿捏准的。 王大宇的背后资源，其实聂涛早就知道了，就是这个陈虎。 捏王大宇，其实就是在敲打陈虎，现在陈虎跳出来了，正合聂涛的意呢。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讨论案情的时候别玩手机哟 所谓打狗也看主人，现在王大宇就这样被五大三粗的蒋辰提溜在半空，而且还是陈虎出声制止的情况下，依然没有放下的意思。 这个情况就很诡异了。 期间王大宇的确是想反抗的，而且的确装模作样的反抗了一下。 但是一看到蒋辰那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胳膊，再加上蒋辰虎视眈眈的瞪眼，一下子就把王大宇这个怂货给拿捏的死死的，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所以即使被提溜起来好几分钟了，王大宇愣是一声都不吭一下的，显得非常的乖巧。 陈虎看了一会儿，也给了蒋辰几个眼神暗示，但是蒋辰权当作视而不见了，这就让陈虎心里明白了，今天这关的话还得是从聂涛这里过的，这个蒋辰看来已经铁了心的选边站队了，就是要投靠到聂涛那边的。 因此，陈虎最后值得深吸一口气，说道，“聂局，你看眼下的情况怎么处理呢？大家都是同志而且是今后要很长一段时间在一起工作的，弄得很僵总不好吧。” 聂涛听到陈虎虽然开口求人，却还是这么的盛气凌人，就装作没听见，继续双手抱胸作看好戏状。 陈虎眼见这样，邹了邹眉，然后以一个更加缓和甚至有点低声下气的语气说道，“聂局啊，我知道王大宇今天的表现不太好，是不该这样的，讨论案情的时候怎么能看手机呢，更重要的是您这个组长提问怎么可以装作听不见呢， 他肯定是知道错了的，要不您给我个面子，先把人放下来吧，如果蒋队一直这样提溜着的话，待会让队员看到了，岂不是看我们专案组领导班子的笑话？” 这个态度，聂涛才算是略微的满意，一般而言像陈虎这种有心机之人，是不愿意把自己和别人的关系暴露出来的，现在他这套说辞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也间接承认自己和这个王大宇交情匪浅，不然怎么可能会说给我一个面子这样的话。 所以不仅仅是语气态度的问题，而是本质上陈虎以这种自爆隐私的态度，算是真正的服软了。 聂涛也是很讲道理的人，既然对方都服软了，那他这边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端着了， 于是他终于放下了看戏时才有的抱胸双手，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蒋辰啊，人家陈虎队长说的对嘛，你不要对待同志这么粗鲁嘛，你说你这个人，怎么改不了这个急脾气呢，这样的脾气很容易好心办坏事的嘛。 幸亏是自己同志啊，所以赶快把王所放下来吧。” 聂涛这么说了，蒋辰自然不会托大，本来就是演戏给聂涛看的，所以立即就把王大宇给放下来了。 王大宇这才感觉到了一阵轻松，之前被提溜起来的时候，虽然是被提着衣领子的，但是也勒到了脖子，别提多难受了，呼吸都不是这么顺畅的。 所以一落地就是一阵剧烈咳嗽。 聂涛就说王所没事吧，都是同事之间的小误会不需要记仇对吧，以后记得讨论案情的时候别玩手机哟。 然后王大宇脸色就很那看了，他的脸还因为一定程度上的缺氧而红彤彤的，现在对方又这么说他就更加难受了。 而且聂涛还是笑嘻嘻的开玩笑的样子说的，仿佛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无足轻重一样。 但是明明，自己方才是受了很多苦头的，这个蒋辰只不过是和自己一样的正股级，而且今后肯定是发展前景不如自己的，就这么一个人敢和自己这么说话，这怎么可以呢？ 所以他忍不住的就想发作了，根本没想到过，自己刚才被蒋辰支配的那种恐惧，典型的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然这也是人的劣根性之一了。 不过作为他的背景之一的陈虎，却是比其有头脑多了，他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再和聂涛起冲突了，只是这么一番交手，聂涛的手段就让陈虎领教到了，这是一个胆大妄为却又心思缜密的家伙， 虽然明明做了冒犯自己的事情却根本不会让人抓住把柄，似乎就是很早就谋划这一步了，但实际上方才所发生的明明是一起突发事件。 这就更加体现出此人的可怕之处了。 即使是这个人真的是草根出身，都是不可以轻视的，因为这说明此人有极高的政治天赋。 而且，对于此人的背景外界也是众说纷纭，大家都说肯定是和孙潇有些关系的，甚至有人在传说其已经和方姊萍部长攀上关系了，更有比较离谱的传言说，此人已经快要成为方家的乘龙快婿了。 这些传言虽然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东西，但是陈虎这种官场老狐狸自然是懂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道理。 所以，陈虎这个时候就不失时机的狠狠瞪了一眼王大宇，警告其不要轻举妄动。 王大宇虽然嚣张跋扈惯了，但是那都是在基层的派出所里，在那个地方自然是可以猴子称大王的因为山中无老虎。 但是在陈虎这头虎之前，其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所以自然是很快把心头的怒火压了下去。 陈虎却对这样的表现依然不是很满意，说王大宇你不给聂局道歉一下嘛。 聂涛听到这句话自然是很受用的，就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大宇，王大宇这个时候只觉得非常的丢脸非常的尴尬，感觉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屈辱过， 但是这个时候蒋辰又在旁边吼了一嗓子，说你小子是不是没有被提溜够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你。 这样，王大宇只能忍气吞声的向聂涛道了个歉。 聂涛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行的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以后可千万不要在办案组里把在原先单位的那一套习气带过来了，要牢牢记住我们这是在办案，而且是在办理一起十分严重的绑架案。 每个人都要打气十二分精神的，都要有高度的使命感和责任心。 如若下次再出现今天王大宇同志这种情况，无论其职务有多高，也无论其后台有多硬，我聂涛都会有办法让其吃不了兜着走的，大家既然来到了这个办案组就好好办案，不要做出自毁前程的蠢事吧。 这番话，可以说是让现场众人胆战心惊，包括陈虎在内都不得不对聂涛这个年纪轻轻的二十六岁正科侧目。 心想这个贺州公安系统的最年轻正科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一般人还真不敢这么说话，这是摆明了宣布如果有人敢在专案办理的时候搞事情不服管的话，就会动用组长权力给予组织处理了。 这是所有人体制内的人员最忌惮的处理方式，没有之一。所以动用起来谁都会很小心，不是说你有这个权力了就可以随便亮出来的，因为亮出来的话即使只是吓唬吓唬不是动真格，也是会让很多人心惊胆战，会让很多人对你产生新的认识和想法，会得罪很多人。 能够明晃晃的说出这种话的，的确是很有魄力的人物。 ------------ 第一百三十八章 计划就是引蛇出洞 虽然只是一场持续了不到十分钟的小插曲，却是让陈虎等人真切的感受到了聂涛的强大的气场，以及成熟的权谋。 这样聂涛的敲打目的也就达到了。 所谓的敲打，自然是针对办案组里面最具威胁的人物的，如果真的以为只是敲打敲打王大宇，就如同事情表面上所呈现出来的那样，那就太幼稚了。 因为王大宇这种正股级的干部，而且还是星湖派出所里面聂涛的直属下级，是玩不出任何风浪的。 在这个办案组里面，真正能够对聂涛产生威胁的就是陈虎，因为陈虎是有资格又能力摘桃子的那个人。 对于办案，聂涛可以全力以赴，甚至可以在某些时候定住得罪某些不可知势力的风险， 毕竟自古以来都是富贵险中求，而且他作为基层的一个正科级干部，算是小的不能再小的芝麻官，真的闯出什么祸端来反而很有腾挪的空间，直接一句自己年纪轻职位低什么都不懂都不知道就糊弄过去了。 所以体制内，级别低是有级别低的好处的。 所谓的大象有的时候不但踩不死一只蚂蚁，反而会被蚂蚁搞得痛不欲生，就是这个道理。 因为位置隔得太远了，真的想动用资源去搞基层的一个小人物的话，不但会非常浪费得不偿失，而且还会给人留下格局不大的印象，高层也是有自己的发展需求的，自然不会去做这种赔本生意。 这也是聂涛此时此刻能够反其道行之的最大底牌，当然啦，这一切的前提就是，绝对绝对不能出格越线。 如果是出格越线的话，神仙老爷都难救的，因为那个时候上面的那些人就有充分的理由和动机真的以大欺高射炮打蚊子，把你打成肉泥了。 聂涛觉得这个时候，自己敲打陈虎的目的也达到了，对方包括其背后的那股子势力，应该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惹的人物了，于是就收敛了一下自己的锋芒。 说道，“好了，现在我们把精力都集中到案件上来吧，距离葛倩被绑架已经超过四个小时了，我们依然不能确定其的具体被囚禁地点，只能确定其遭受到了非常严重的侵犯。 天网监控方面，也只能锁定在他们应该是进入了某破产国营企业的宿舍区，但是这个宿舍区实在是太大了，之前就是可以容纳好几万职工及其家属居住的，所是一个小区，其实是一个小镇差不多大了。 这样的话，排查起来实在是难度太大，如果我们真的用本办法去一个个房屋排查的话，打草惊蛇会把扁头这帮人赶跑不说，即使真的侥幸找到了，估计葛倩也被祸害的渣都不剩了。 所以我的思路是........主动出击，引蛇出洞！” 聂涛说到这里的时候，故意看了看其他几个人的表情，发现大家的脸色都十分疑惑且不解。 于是他继续说道，“所谓的引蛇出洞，就是要以葛云天为诱饵，把扁头那伙人给引诱出来。 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将其一网打尽。” “等一等，聂局，我没听错吧，你说以谁为诱饵？”陈虎突然插话打断道。 “葛云天啊，我说的很清楚了吧。” “聂局啊，你这个思路恕我不敢苟同啊，如果是以葛云天为诱饵的话，那么首先一个问题就是，葛主，席凭什么可以成为诱饵呢？ 对方是求财，顶多顺带求下色，但是葛主，席本身而言似乎是没有任何利益可以激发这些绑匪们的动机的。 你这个方案的前提就是不成立的。” 陈虎这么说，一方面的确是想报刚才被聂涛敲打的一箭之仇，但是另外一方面也是从专业的角度去分析问题，而且分析的也是很有道理的。 从常规的角度而言，聂涛的想法看似是有些异想天开的。 因此，这次连蒋辰都邹起眉头来了，他是区公安分局的刑侦队长，对于专业方面自然也很有心得。 所以他也觉得聂涛这次提出的思路似乎有些突兀，起码这种跳跃性的思维，他暂时还是理解不了。 不过聂涛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提法会被众人质疑，于是就说道，“我之所以说要让葛云天当诱饵，自然是有原因的，因为我感觉对方明面上是在求财，但实际上只是用这种手段来掩饰真实目的。 他们真正的目标，就是葛云天。 当然，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但是我的这个推断是不会错的。”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眼光都眼巴巴的在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聂涛就继续说道，“你们想，如果是求财的话，为什么会不急着提出交易的地点和时间，而是说这两天想好了之后再告诉呢？ 这明显不像是那些求财绑匪们所共有的那种急迫的求财心里。 一般而言，干这种掉脑袋的勾当，其实都是很希望尽快达成自己的目的，拿到自己想要的那份钱的，越快越好因为夜长梦多。 如果不急着拿钱的话，就只能说明他们真实的目的并不是真的钱。” “其次，那个电话录音你们应该都听到过了，对方只是提出了三百万的现金要求，而没有提出更多。 甚至连葛云天提出三百五十万，愿意多付那五十万，对方也一副兴趣缺缺很无所谓的样子。 这样的绑匪正常吗？ 我猜测他们提出这个三百万的数字，就是为了让葛云天能够很轻松的拿出来这笔钱，目的是让葛云天能够离开别墅离开壁垒森严的保护区。 只有这样，他们才有机会下手。 我甚至还推断，扁头这帮人之所以没有直接对葛云天下手，就是因为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发现其是一个深居简出的人而且又是住在这个市领导小区里面，实在是没有办法下手的，所有才有了先绑架葛倩的计策。” “既然这样，我们就将计就计，把葛云天抛出去当诱饵，然后辅之以严密的监视和暗中保护，只待对方出动，就将其一网打尽。” 聂涛的一番解释，让现场再次陷入了沉默。 ------------ 第一百三十九章 诱饵计划就正式启 陈虎等人都是刑侦出身，在这个领域还是很专业的。 之前只不过是没有想到聂涛所讲述的这些细节，既然聂涛提到了，那么他们当然是一点就透。 于是纷纷赞成聂涛的看法，但是对于如何引蛇出洞，如何在保证葛云天的安全的前提之下，将其当做诱饵，每个人的看法都不尽相同。 按照陈虎他们的意思，就应该等到扁头那边再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依照他们的指示让葛云天去交钱，这样对方只能会出来接洽，这个时候就是最好的抓捕时机。 但是聂涛却不这么认为，他说“孙子曰致人而非致于人，我们搞刑事侦查就像战争一样，都是敌我双方的殊死较量，就是要争取主动，而不能坐等被动。 你们的方法，等于失败主动权白白的拱手相送，等着对方设好陷阱然后我们自己跳下去，这肯定是会出问题的。 所以我的意见还是，绝对不能再拖延，不能继续坐等，而是要主动出击。 而且从被害人的角度讲，我们也不能再等了，可见这位女同志现在真的是遭了大罪，受了莫大的侮辱，我们身为警察，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管的。” 然后此刻陈虎就有点听不下去了，他脸露不悦的摆了摆手说的，“大道理我们也懂啊，但是如何主动出击呢？ 总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吧，我们连对房子具体位置都不知道，这种时候谈主动出击不是很可笑吗？ 聂局你救人心切的心情我们是理解的，出发点也是好的，但是不得不说手段上还是有点过于理想化的啊，有点天真了啊。 我很同意你的观点，我们搞刑事侦查的的确就很像军事战争，所以我们更要懂得一个道理啊，那就是不能是战国的赵括，不能纸上谈兵嘛！” 说这些话的时候，陈虎是摆出了一副老干部的姿态的，很是高高在上很是诲人不倦的模样， 虽然只有34岁，但已经颇有倚老卖老的风范了，这让聂涛的眉头狠狠的揍了一下，心里很是不舒服。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做意气之争是没有用的，徒增一些无谓的争吵罢了。 所以他最后还是强忍住了自己的小火苗，顿了顿说道： “陈队，你说的的确有道理，但是我的想法并非纸上谈兵。 虽然现在我们不知道对方的藏匿地点，但是我们已经分析出了对方的最终目的，其实这就足够了。 我的想法是，增加葛云天的活动频率，让其时常离开市领导小区，出门散散步什么的，都是可以的。 反正就是不能让他继续宅在小区里面了。 我们的这位政协副主，席，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就是因为之前太过于喜欢宅在家里，让对方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所以才会把祸水引到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当然，我这个说法就是讨论案情的私下说说的，出去不要讲啊，这些内部侦查讨论按照规定都是涉密内容的。” 聂涛讲完自己的观点之后，顺手给自己上叠了一个保护马甲。 不为其他的，就是为了不让有些人出去胡说八道上纲上线，因为案情讨论的时候很多话刑警之间都是放开说的，为了充分表达自己的意思和观点， 用语什么的自然是不可能像正式场合那么多的限制了。 若非如此的话，很多意思就会表达不出来，就会影响对案情的深入分析。 但是如果把这种内部案情讨论的话传出去，甚至放到网络上，却会招来很大的麻烦，比如聂涛刚刚说的什么葛云天把祸水引到了自己女儿身上这种话，传出去的话非但葛云天那边会很生气，甚至是网络上都会对聂涛口诛笔伐，到时候轻则停职反省，重则丢官罢职。 就非常的不值当，所以聂涛这是提起把话说清楚，告诉众人案情讨论的用语都是涉密的，如果传出去那么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会追究有关人员法律责任的。 当然后面的话聂涛没有说出口，不过现场的众人都是老油条自然是懂得都懂。 陈永就接着话茬问道，就算让葛云天在外面遛弯散步，难道扁头那帮家伙一定会出现吗？ 聂涛就说那是肯定的，毕竟这是人家的首要目标。 然后王大宇这个银样烂枪头这个时候竟然插了一句，问道如果把葛云天放出去之后，他们真的把葛云天绑走了怎么办？ 然后就收到了全场的鄙视目光，包括陈虎都有点感觉自己罩着的这个小弟有些烂泥扶不上墙了。 “没有怎么办，这种事情在我倪涛的手上不会发生的，永远！” 说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坚定，给人一种心安之感。 蒋辰也跟着狠狠点头，说只要放出去人，那么我肯定会带着大家不睡觉不眨眼的盯着的，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池。 王大宇有些不服气，还行嘟囔些什么，然后陈虎严厉的目光就射了过去，这个时候王大宇就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了，得罪聂涛他们是可以的，但是得罪陈虎可不是开玩笑的。 紧接着，陈虎就表态了，说其原则上同意这个方案，就是要在实施的时候多注意细节多加防备和小心，绝对不能出现差池云云。 这样众人的观点总算是一致了，接着众人再继续讨论了一些细节之后，聂涛就把自己的计划给汇报到了孙潇那边， 这个七零四专案孙潇是专门交代过的，就是任何重大的决定都要直接上报给他本人，由聂涛这个组长汇报。 因此聂涛自然不敢怠慢。 孙潇听完了聂涛的汇报了之后，说要自己思考一下，待会再回电话。 聂涛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在小书房里面干等着。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孙潇的电话才回过来，然后说可以的就按照聂涛的这个方案去执行。 这样，整个行动计划才算是走完了程序正式通过。 葛云天那边，聂涛这种级别过去沟通还是有些困难的，所以孙潇就主动提出来说自己出马亲自劝说。 这倒帮了聂涛的大忙，原本聂涛是觉得说服葛云天还是一个很大的工程的。 这样一来倒是万事俱备了。 葛云天被孙潇一说两说之后，就答应了出去走走主动把自己当成诱饵的建议。 其实他心里面也是不再惧怕了，现在自己心爱的女儿已经遭受了这样大的侮辱，自己这个当父亲的怎么可以龟缩在后面的。 这样，聂涛的诱饵计划就正式启动了，而且是立即执行，一点都不带拖泥带水的。 ------------ 第一百四十章 来自葛云天的教育 十分钟之前，葛云天接到市公安局局长孙潇电话的时候，已经是病恹恹的一个人了，双眼之中毫无生气。 他手上还挂着点滴，输的事葡萄糖，自从知道女儿出事情之后，特别是之前接了那通电话之后，他午饭都没吃了， 而且因为思虑过度，大脑对营养的消耗十分的迅速。 这让他不得不让保健医生过来，给自己挂瓶葡萄糖补充一下能量。 虽然有大儿子在外面顶着，但是这个家终究还是他是一家之主，必须要撑到最后一刻的，他老婆可以倒下，但是他现在绝对不能倒下。 如果他倒下了，女儿的事情就更加渺茫了。 这么想着，他就一边在手机上划开了接听键，一边艰难的给自己拔了点滴，然后从卧室的床上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孙潇的声音已经从话筒里面传过来了，然后葛云天就一边听着，一边嗯嗯嗯的答应着，一边径直从自己的我是走到了聂涛他们几个专案组班子开会的小书房。 步伐虽然不是很快，但是异常坚定。 显然，一股无比强悍的精神力量正在支撑着他的身体。 当他走到小书房的门口，然后敲了几下门之后，小书房的房门就打开了。 来开门的蒋辰，见到葛云天站在门口，大家都是十分意外，但还是很及时的将对方请进了房间。 这个时候葛云天就对孙潇说，孙局对不起我打断一下，因为是在你们的专案组班子成员开会的房间，我希望我们的对话也让他们知道一下，所以我想打开免提，不知道是否合适。 孙潇那边迟疑了一下，显然他没有料到葛云天会来这一手，但是很快其就做出了肯定的答复。 因为这个时候，孙潇是代表公安局和被害人家属进行通话，被害人家属的这个请求很合理也很合法，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而且实际上，孙潇刚刚已经把想法都和葛云天说了的，其实就是希望他以身为饵，然后还说公安机关会尽最大努力保护其的安全云云。 葛云天打开免提之后，就说道，“孙局，说实话我对你们的方案并不是这么的在赞同，我身为一个父亲为了救自己的女儿于水火，自然是会拼尽全力甚至是愿意牺牲自己生命的。 但是我觉得你们却利用了我这么一个当父亲的牺牲精神。 我的牺牲是可以出于我的自愿，但是如果是拿来当你们的破案手段的话，我心里面是有些想法的。 说句很直接的话，你们听了可能会感觉到不好受，但是我的家庭现在遭受这样的变故，很多话如果不说就埋藏在心里的话，我会觉得很不舒服的！ 我认为，这些年你们贺州公安系统并没有做到尽忠职守，之前是不能刚刚发生了骇人听闻全国震惊的一二三连环奸杀案，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吧，现在又出现了如此恶劣的绑架强奸案件。 关键是，人是在我们市领导小区的门口被绑架的，如果说我们这里保卫最森严、甚至还有武警站岗的小区附近，都可以发生这样的恶性案件的话， 那么我们贺州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呢？” “而且，还有一个事情，就是之前的一二三专案也好，这次的绑架案也好，这些人的作案手段都可以说是到了丧心病狂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我就想问问，这些人难道都是我们贺州本地人吗？ 是不是有全国其他地方流窜到我们这边的悍匪啊？ 如果是其他地方流窜过来的，原本就有很多案底的悍匪，那这些人为什么就偏偏选择在了贺州落脚呢？ 其他的地方公安都能震慑住他们，让他们不要往他们那边跑，为什么我们就不行呢？ 这次我的女儿被绑架之后，我这个原本从来没有分管过政法分管过平安建设的市领导，却是思考了很多很多这方面的问题。 最后我总结出来一句话，就是你们贺州公安系统有缺陷啊，有弱点啊，而且还不是一星半点的缺陷弱点，给了这些流氓畜牲可乘之机了。 苍蝇不叮无缝蛋啊，我觉得这个方面你们真的可以好好反思反思了。 这些话，既是作为一名受害者的家属，也是作为一名市政协的相关负责人说的，于公于私，这次我真的要好好写个提案，好好总结一下我们贺州公安系统乃至整个政法系统的问题了。 局面再也不能这么失控下去了。” 葛云天显然是十分激动的，所以这次免提开起来之后，他当着聂涛陈虎他们，对着他们的顶头上司孙潇说了很多很多。 这些话既是说给孙潇听得，更是说给聂涛他们听得。 孙潇这个过程中，一句话都没有插入，只是不停的嗯嗯啊啊的表示自己在洗耳恭听。 待到葛云天把心中的不吐不快全部吐出来之后，孙潇才用十分客气甚至是有些谦卑的语气说道，“葛主，席对不起啊，是我们的工作失误让你的女儿遭受了这样的劫难和侮辱，你刚刚说的那些，我已经让自己的秘书全部记录下来了，接下来我们整个贺州公安系统会进行一次大的整改的。 当然，这些事情在推进的同时，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先营救出你的女儿，我的想法是.......” “不用想了，”葛云天这次丝毫没有给孙潇面子，而是直接打断了对方，“其实我已经想好了，接下来我就按照你们的方案去做， 其实这个方案我思考过的，是一个很妥当的方案，也符合我的心意的。 我之前就说过，为了救女儿，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的，但是不代表你们公安的失职就是可以原谅的，更不代表让公民以身犯险的去配合你们公安破案抓捕嫌犯，就是应该的。 可以不客气的这么讲，当你们有了让公民以身犯险的想法的时候，你们已经对不起你们身上的那套衣服了。” 葛云天依然像教育小学生的口吻一样，教育着孙潇，孙潇这个时候理亏自然只能老老实实的受着气。 包括聂涛他们也是一样，这个滋味其实是不好受的，但是他们也无话可说，因为葛云天的这些话说的句句在理。 末了，葛云天似乎终于将心中火气发泄的差不多了，这才说道， “我去准备一下，然后就按照计划出门。 希望聂局的计策是真能起到效果的。” ------------ 第一百四十一章 请你遵守诺言 葛云天来到自己的卧室之后，并没有立即换上衣服，而是从一个类似于暗格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很老款的小灵通。 这种款式的手机，现在市面上几乎已经绝迹了的。 所以房间里如果有人的话，一定会为葛云天的这个举动感到惊讶。 这不小灵通里面，只存有一个数字一的通讯录名字，然后葛云天就把这个通讯录名字摁下拨通了出去。 很快，一个很是粗犷但又有些许深沉的声音从手机话筒里面传来， “说吧，什么事？” “我女儿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刚刚知道一些的，这次雷华强那边做的过分了，怎么可以对自己人动手的？” “自己人，别闹了！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的，人家也不傻，早就不是什么自己人了。 说来说去还是你失手了，然后给了他们后患无穷的机会。” “行了，你打给我电话也不是来打嘴炮的吧，说吧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葛云天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他们死，懂吗？全都得死！特别是那个扁头和他的几个同伙，我要亲手宰了他们！敢碰我女儿，妈了个巴子的，劳资弄死他们，弄死他们全家！” 说到最后，葛云天已经是在歇斯底里的狂叫。 不过他这件卧室隔音效果很好，倒是不担心外面的人听了去。 电话那头见到葛云天这个精神状态，眉头狠狠地邹起，“葛先生啊，我赵铁柱与你合作的时间不短了，你很少出现这么不冷静的状态啊，我劝您冷静一些，这样才能有助于问题的解决。” 此人正是贺州市与雷华强齐名的黑恶头目赵铁柱，当然相比于雷华强十多年前就已经声名鹊起，赵铁柱的发迹就晚了很多了，也就是这三五年的事情。 不过赵铁柱团伙的特点是，够狠够毒。 黑道本来就是一个无毒不丈夫的地方，比的就是谁更加阴险狡诈和歹毒凶残，其实雷华强这边在这些方面已经是做到了人类极致了。 但是赵铁柱却在这些方面更加的突破极限，甚至已经到了非人的状态。 原本两个团伙之前是各有地盘的，基本上都是互不干涉打扰的状态，整个贺州也被他们一分为二的把控着。 但是万万没想到，最近两个帮派却起了很大的冲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反正前几天已经火拼了一次了，死了好几个人，全都是雷家帮的人。 不过死的都是雷家帮外围的小喽啰，并没有伤及到筋骨，其的核心成员们，也就是雷华强养的那些个悍匪，倒是一个个都囫囵个儿，没什么大问题。 关键是雷华强这个人够警觉，竟然在赵铁柱的铁柱帮的大规模行动之前，提前预判了危险，直接带人跑路了， 所以赵铁柱那次只是抓了一些小喽啰。 不过这次扑空，却带来了很严重的后果，雷华强这种狠毒之人是不可能吞咽下这口气的，所以自然要对赵铁柱和其背后的势力展开报复。 葛倩的事情，就是属于报复的一部分。 因此葛云天自然是会把怒火发泄到赵铁柱身上，觉得这个家伙办事不牢。 不过赵铁柱这种弄死人如同弄死蚂蚁一样的人物，哪里会是随便给人如此呼来喝去的，葛云天并不是他们这个链条的大佬，充其量就是一个承上启下的中间环节。 这样的人物，虽然平日里尊重，但是真的发起火来的话，赵铁柱也是可以随时翻脸的。 所以刚刚那番话，虽然表面上的字面意思还是客气冷静的，但是实际上赵铁柱已经加了几分阴毒和杀气在里面了。 而葛云天这种老狐狸自然是能够听出来的，他听到赵铁柱的语气之后，也是不禁心中一寒，略微思忖了一下，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惹这个杀神的，否则不但给自己女儿报仇的计划落空，而且还会惹来新的祸端。 所以葛云天立即改变了态度，语气缓和了很多，甚至脸上已经露出了往日的那种儒雅随和的微笑， “对不起啊，铁柱兄弟，我的女儿遭到这样的变故，我作为一个父亲实在是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如有冒犯还请见谅啊。 不过我委托你的事情，麻烦您实在帮忙考虑下。 毕竟我的女儿是这样的情况了，我和你的交情也足足五年了吧，一直配合很默契的，期间也给涛哥甚至是大公子都说过你的不少好话的，你能够到贺州来立足，五年之前还是我在大公子面前力荐的你，这么多的细水长流下来，我想这次您不会不帮我吧？ 铁柱兄弟！？” 葛云天说完话的时候，故意把最后四个铁柱兄弟说的很重。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然后过了足足一分钟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行吧，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自然是能帮就帮啊。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要事后去弄扁头这几个人的家人，我可以帮你！ 你要在公安的之前把这几个人截住，我也可以争取做到。 但是你要亲手杀了这几个人，难度太大了，这个恕难从命。 说实话，要在公安手上虎口夺食，已经违反我的做事风格和原则了，我向来喜欢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不喜欢大无把握之仗。 现在你让我办的事情，等于是要和公安去硬拼。 这种事情风险之高，你是知道的。 如果这种风险之下，让我再去把这几个活着弄回来，就已经不是去拼命了，而是去送死了。 懂我的意思吧？ 所以我劝你也不要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过我倒是可以答应你，做的时候尽量狠一些，拖泥带水一些，不会让给他们很痛快死去的，到时候可以给你录制视频。” 这回轮到葛云天沉默了，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女儿从小到大都是他的掌上明珠，甚至被别的小孩碰一下他都心疼不得了的，都要想办法去找别人家长的麻烦。 这次女儿被欺负成这个模样，他怎么可能在心里面随随便便过去，根本就是过不去。 不过刚刚赵铁柱的话，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让他们在公安的严密监视和围捕之下，去把扁头这些悍匪活捉过来，真的就是难如登天了，也是之前自己太激动没有想到这一层。 思来想去，葛云天还是决定接受现实，“好的，我同意你的计划。 但是，请你务必遵守诺言，把那几个人临死之前的受折磨样子拍成视频传给我，务必帮我事后去把这几个人的家人全部灭门，当然，最重要的是，务必保护我女儿的人身安全！” ------------ 第一百四十二章 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 进屋二十分钟之后，葛云天从卧室里走出来，此刻已经换上了出门用的运动装。 人看起来也年轻了好几岁。 葛云天虽然今年五十八了，但是因为长期担任领导岗位，养尊处优，因此倒也是保养的相当不错的，一般人看去也就是五十岁左右。 所以现在这个状态，似乎已经是完全从女儿的事情里面的阴霾中走出了。 聂涛看到葛云天这个精神头，也是心里很是高兴，之前的担忧全都一扫而空。 之前的话，他是一直担心葛云天因为女儿变故，会出现精神萎靡失常的情况。 这种情形下，连诱饵都是不合格的，扁头的材料聂涛已经研究过几遍了，从过往的案底来看，这个人极其狡猾极其有反侦查能力的， 和这样的人斗智斗勇，就是要抠细节，一个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 因此如果葛云天是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的话，是必须先调整到位，否则还不如不出去，直接打草惊蛇。 因为一看就不是出于自愿走出来的。 当然，也要避免另外一个极端，就是显得太过于精神了，这样也有点假的，毕竟女儿才刚出事情。 最重要的就是要做到四个字，和谐自然！ 要与现在的葛云天的处境和碰到的事情相匹配。 所以表情的拿捏就很重要了。 因此聂涛看到葛云天走出来，就立马快步迎了上去，说道：“葛主，席您准备好了？” “是的，我整理的差不多了！” “是这样的，待会您出门的话，有些方面还是需要注意一下的，毕竟这是关乎到你女儿性命和你自己性命的大事情，半点都马虎不得的.......” 接着，聂涛就把待会走出去之后的一些注意事项，包括如何透露出一种悲伤莫名的感情，如何很自然展现出自己的惆怅和无奈等等，这些表情和动作的细节，全部一股脑儿的都说了一遍。 葛云天很认真的听着，然后连连点头，说好的好的我一定全力配合。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谆谆教诲，外加上一些实操演练之后，最终葛云天终于算是掌握了全部细节，基本上也让聂涛感觉到满意了。 这样，聂涛才放心的放葛云天出门。 然后之前已经安排好的人，早就在葛云天的遛弯路线上“埋伏”了，随时观察葛云天这边的动向，会暗中尾随保护，并且和葛云天的距离会控制在一个安全范围。 只要葛云天遇到什么危险之类的，或者说是遇到了极好的抓捕时机，暗中保护的人员就会立即冲上前去，时间是完全充足的。 不过第一次出门，聂涛并不奢望对方会立即上钩。 只是叮嘱葛云天在路线上多逗留一会儿，最好是能够逗留三个小时以上，这样就会进入到了夜晚的时间。 那个时候，自然而然的，对方的动手机会就大了， 真不行的话，明天再来一次也没问题的。 葛云天自然是连连点头称是，表示一定配合警方的行动。 这个态度也让内套感到欣慰，因为之前的话，葛云天的情绪还是很激动的，还当着他们的面开免提把孙潇好大一通批。 直接啪啪打脸。 而现在这个态度，就是比之前好了很多，甚至是好太多。 这样自然又让聂涛省了不少事情，于是聂涛就在一切准备停当之后，就让葛云天按照之前规划好的路线去遛弯了。 但是看着这个副厅级领导远去的背影，忽然，聂涛心里面就生发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当然不是那种心脏狂跳的情况，如果是那种情况的话，就预示着很有可能会有大不幸发生在自己很近的人身上。 这个很近的人并不单指自己非常关心爱护的人，而是指和自己有非常深的纠葛之人。 前女友陈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虽然是背叛过自己的、伤害过自己的绿茶，但是那天晚上真的要出事情的时候，自己这边还是有这种感觉的。 所以如果是那种心脏狂跳的感觉的话，此刻的聂涛会毫不犹豫的冲出去，跟着感觉的指引到达感觉所指向的地点。 但问题是，现在他只是感觉到了一种惴惴不安，是一种轻微的心跳，而不是之前的那种狂跳。 这种惴惴不安，其实聂涛之前也是碰到过的，事后看，就是会发生一些超出自己预料写对自己不利的情况。 但是这个不利的情况到底会向什么方向发展，到底会发展到如何不利的程度，这是说不定的。 不得不说，聂涛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这个所谓的直觉，属实是有点逆天了。 甚至已经不能用自己一直在持续研究，并且已经算是国内顶尖水平的犯罪心理学所能解释了。 其实犯罪心理学，也是属于心理学的一种，严格意义来说是西方的一种学说流派，里面已经有很多很多的唯心主义的东西了，而且很多内容实际上是和东方的玄学，有了异曲同工之妙。 并不能一概的否认这些理论学说就是错误的，因为人类的认知能力到目前为止还是十分十分的有限，如果说客观真理的衡量数值是100的话，那么人类一定知道的真理数量，可能连一都没有达到。 说起来是挺令人震惊和沮丧的，但事实就是如此。 所以这些看起来很违心的，甚至是有些玄学的心理学理论，实际上很有可能是反映了一部分客观真理的，只不过呢，现在人类的科技理论水平，还不足以科学的解释这些现象。 所以聂涛对于一些带有怪力乱神玄学色彩的现象，其实心理接受度还是蛮高的。 但饶是如此，他还是对自己所拥有的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能力，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种超时空超视距的态势感知能力，感到了深深的自我震惊。 这当然不是聂涛这么26年的人生生涯中，第一次会有这样的感触。 但是之前的话，这些超常态直觉的发生次数和频率，其实是很低的，往往一两年甚至是好几年才会发生一次。 一年之内从来没有发生过两次以上。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事情好像失控了，自己的这种莫名其妙的玄之又玄的超常态直觉，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发生了好几次。 这到底对自己的人生意味着什么呢？ 聂涛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十分关键的人生十字路口上。 他再次看向已经走到别墅院子门口的葛云天，忽然心里面就狠狠的下了一个决定，一个切切实实对他以后的人生道路产生极重大影响的决定。 ------------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亡命之徒哪懂怜香惜玉 他并没有叫住葛云天，而是和旁边的蒋辰交代了几句之后，就远远的跟着葛云天的背影走了出去。 葛云天自然不会察觉聂涛的踪迹，因为其根本想不到，竟然有人怀疑他。 这是非常反常的事情，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一个被害者的角色。 而被害者的角色，在刑事侦查中是天然不应该被怀疑的。 因为在敌我双方的矛盾中，被害人天然的会站在警方一边，而且这次葛云天的出门遛弯，还是聂涛这边安排的。 所以无论如何，葛云天都觉得自己没有被怀疑的理由。 只是，任谁都想不到，聂涛竟然有如此之墙的超常规直觉能力。 这就是社会学或者自然科学中时常讲的不可控变量，正是因为有这种变量的存在，这个世间的事物才会呈现出如此之巨大的复杂性。 葛云天这个时候，表面上是按照聂涛的交代，装出一副悲伤愁苦加无助的神态，实际上心里面却是在盘算着，赵铁柱的人到了没有。 如果赵铁柱的人没到，扁头那边的人倒是先到了，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而实际上，葛云天这次是多虑了。 赵铁柱是一个执行力很强的黑恶悍匪，他挂断了电话之后，就让手下的两个双花红棍阿劲和阿南带着十几个兄弟，来到了葛云天的必经之路上等待。 路线是葛云天出门之后，通过那个小灵通手机，开启免提键后悄咪咪的放在上衣口袋里面，然后小声的说话传输出去的。 因为是贴近胸腔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即使旁边的人听起来微不可闻，也是可以很清晰的通过免提手机传过去。 那边收听的人听得一清二楚，然后根据这些信息，就能很准确的判断出，葛云天会在什么时间段到达什么位置，所以就可以守株待兔的不散在预定地点。 装扮成普通路人的模样。 这样做的好处是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即使是天网监控，也不可能在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大街上，对这些刻意伪装过的人特别留意。 当然，聂涛那边的专案组也是采取相同策略的，除了专案组自己的十几个人由蒋辰带队之外，星湖派出所那边以及区公安局的其他部门，也派出了二十几个人参与此次行动。 可以说是人员力量十分的充裕。 与此同时，扁头那边也终于出动了。 一个多小时前，扁头把夏巍下胖子锤杀之后，就在他这个小团伙里树立了绝对的权威。 其他的几个悍匪，之前对扁头多少还是有些二心的，都是想着可以脚踏两只船，毕竟雷华强家大业大，像扁头这样的起来暗中造反是没有什么出路的。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了，夏巍的死给他们的冲击十分之大。 他们忽然发现，之前他们认识的扁头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扁头，直至扁头拿起锤子把夏胖子锤死的那一刻，真正的扁头才展露出自己的锋芒。 黑道里混，最看重的就是谁更狠谁更毒。 显然，扁头的狠毒是这些普通悍匪们所不具备的。 他们不要说去拿起锤子击杀夏胖子了，就夏胖子那个将近三百斤的体格，就算是随便瞪你一下，这些人都吓得魂飞魄散。 完全没有动手的胆量的。 所以说，人和人之间是真的有很大的不同。 扁头身高也就一米八五左右，比那二米的夏胖子挨了一个头还多，体型上更是没法相提并论，但是人家愣是说干就干。 给人一种十分魔幻十分怪异的反差感， 但是这种反差感，却激发起来了这些悍匪们对扁头的真正尊重，他们心里面真切的感觉到，跟着这样的大佬是可以发家致富、吃香喝辣的。 黑道里面，跟对老大实在是太重要了，跟对了就是会所嫩。么，跟错了就是横死街头。 所以男怕入错行这句话，在黑道里面特别适用。 反正剩下的这三个悍匪，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立马就纷纷站起来说，扁哥以后我们死心塌地的跟你混了。 扁头就笑着点了点头，给他们每个人的肩膀都拍了几下，算是正式接纳他们的表忠心。 这就是他所希望达到的效果，现在算是完全达到了。 刚刚这锤杀，既是除去异己，又是立下威势，算是一举多得的好买卖。 唯一的麻烦就是，这个胖子的尸体处理起来很是麻烦。 不过这也难不倒扁头，他对这三个重新认识了自己的悍匪马仔说道，这个胖子的尸体你们处理一下吧，这么大的块头还留着红的白的黄的这些肮脏之物，一下子气味就弄出来了。 这个房子我们是住不下去了，待会把人先弄到那个空房间里去，晚上的时候，就把人挖个坑埋了。 这么交代下去之后，手下的那三个悍匪马仔自然是诚惶诚恐的点头哈腰称是。 然后扁头就把葛倩从里面卧室里抱了出来，这个女人的确是受苦了，接下来是要好好的呵护一番的，不然真的弄死了葛云天那边就钩不出来了。 当然他这种亡命之徒哪里懂得真正的怜香惜玉， 所谓的呵护也就是带到卫生间里，随意的扔到地上，然后用淋浴喷嘴狠狠地冲刷了一遍，就如同冲刷牲口一般的，但是好歹算是把身上弄干净了。 因为刚才的这几个野兽般的畜牲，完全没有把葛倩当作一个人看待，就是拼命的发泄，所以葛倩这个时候早已经虚脱了，在脏兮兮的卫生间上几次想爬起来都是没有力气，只能任由扁头摆弄了。 不过葛倩经过这几个小时的噩梦经历，也逐渐适应了各种恶心到以前完全无法想象的事物。 所以，卫生间里的地面上的污秽此刻看起来也不是这么令他她头皮发麻，或者说她已经对这种环境产生了一定的免疫。 当然，对扁头这样的亡命之徒对其的动手动脚也免疫了，反正都经历了不堪一百倍一万倍的事情， 这种借着帮自己洗澡，随意的东摸摸西捏捏，也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不过好在，扁头也就是过过手瘾，不是说真的要再继续弄事情的，不然的话以葛倩目前的状态，又是少不了一通折磨痛苦。 扁头把葛倩整理停当出来之后，随意的在衣柜子里找了几件衣服出来，这应该是之前住在这里的那家人留下不要的破衣服，好在那家人离开还不久的，所以这些女式衣服都还用的。 葛倩洗澡之后也恢复了一些力气，就自己在客厅里换上这些干净衣服了，虽然肥大了一些，但是好在给人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之前是习以为常的每次洗完澡换上衣服之后都存在的， 但是现在，在这个比地狱还地狱的地方，就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了。 所以很多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事情，真正失去的时候就会知道其珍贵。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马仔悍匪急匆匆的跑过来，说自己竟然在街上看到葛云天了。 这个马仔是先前扁头派出去望风的，是个生面孔，没什么案底，所以到街上去打探消息之类的很合适。 尸体是另外两个案底的马仔留下来处理的，这个是时候已经把尸体弄到了一个空房间里，然后找来水管接上水龙头，把里面卧室狠狠地冲了一遍，虽然弄得整个房间湿漉漉的，但是好歹是把那些污秽都清理掉了，因为是一楼，所以厨房那边有下水道的，所以这些污水就全部流到那边那个下水道里去了。 屋子里现在的味道比之前好闻了很多。 所以当那个望风的马仔慌慌张张跑回来的时候，扁头正难得的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上，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还真要和你说一下 不过扁头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葛云天这个老小子以前从来都是烂在他那个市领导小区的，今天突然出来活动了？ 而且走的这么远，来到了我们这边？ 这里距离他住的地方，起码有一公里了吧？” 扁头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前来汇报马仔。 马仔也不知道自己的黑心老大是什么意思，总感觉这笑容十分的渗人，毕竟旁边紧闭的房门里还存着夏胖子的尸体呢。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就真的只是看到了而已，葛云天不是咱们先前说的目标嘛，我就寻思着赶快回来汇报，其他的我真的没多想的， 是……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啊，兄弟，你做的很不错的，不要紧张啊！” 扁头从座椅上直起身子，笑嘻嘻的走上前去拍了拍马仔的脸蛋。 马仔这个时候更加紧张了，大气都不敢出的。 不过这个时候扁头可没有功夫理会这些个小弟了，他的大脑开启飞速的运转起来，良久之后忽然毫无征兆的放声大笑，整个人如同疯魔了一般。 “哈哈哈哈，有趣啊，实在是太有趣了。对面不知道是哪个条子在负责案件的，有点东西的啊！” 一旁的几个马仔被其疯疯癫癫的样子吓得不轻，过了好几分钟之后才有人问道， “扁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直接去把葛云天抓起来吗？ 要是得手的话，那个娘们也不用还回去了，任务也完成了。” 问话的是三个悍匪马仔里面比较有脑子的一个。 他可能是真的有点喜欢上葛倩了，所以满脑子想着怎么把这个小娘皮留下来玩弄。 扁头侧着闹到看了对方一会儿，阴测测的说道，“急什么，葛云天肯定是我们的，但是不一定要现在弄过来，等我先弄出好戏给你们看看再说。” “哦哦，好的好的，还是扁哥您厉害，和您这脑子相比，雷华强也好，赵铁柱也罢，还有那些个条子，全都只有被你戏耍的团团转的份啊。 老大你真的就像电视里说的那个诸葛……什么明一样了！” “呵呵呵，你这个家伙平时就和你说要让你多看报纸多读书了吧，你就是不听，现在连个马屁都拍不响的，你看你多没面吧。 诸葛孔明都不知道啊，大哥，真的是服你了哇！” 扁头笑着摇了摇头，挥挥手让这个马仔滚到一边去， 然后又思索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用的还是那张和雷华强单线联系的手机卡。 “强哥，有个事情要跟你汇报一下，现在的情况呢你也是知道的，我这边已经把各倩给弄到手了，原先我的想法呢，就是用这个马子当诱饵去把葛云天给钓出来， 但是我现在有个新的想法啊，如果我接下来直接把葛云天给绑到手的话，是不是葛倩这个马子就可以不用放回去了呢，或者说，用葛倩这个马子换回来的赎金，可以算是给我们这个小组的额外奖励呢？” 扁头笑嘻嘻的问道。 雷华强那边一听心里就狐疑了起来，心想这个扁头真是一个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的家伙。 这次心里面又不知道搞什么小99了。 不是他停顿了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才说，“这个事情是计划之外的，要么你先做去，到时候大家再商量一下，赎金的分配问题。 不过呢，葛倩这个娘们儿还是要还回去的，毕竟不是我们的目标嘛，不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大。 不过还回去之前，先送过来给我们必须玩弄享受一下，你们不要吃独食嘛，妈了个巴子的。” 扁头听着心里就忍不住的冷笑起来，不过他打这个电话，本来就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讨价还价讨论什么赎金的问题。 真正的目的是想把葛云天出来活动的消息透露给对方。 但是又不能直接赤裸裸的说出来，因为雷华强这种黑道老江湖，是不可能轻易上当的。 更何况这个家伙，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 这种情况下，告诉对方说葛云天出来遛弯了，这么反常：的事情雷华强是不可能不多想的。 反倒会弄巧成拙。 所以就只能用这种比较含蓄的方式，去把自己想要传递的信息传递出去。 不得不说，这个做法是相当高明的。 雷华强挂断电话之后，心思立马就活泛了起来。 他前前后后反复的琢磨着，刚刚扁头透露给他的信息。 扁头这个家伙，这个时候电话过来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不是说葛云天这个老小子是个千年王八，不喜欢出来走动吗？ 怎么突然之间就又这么信心十足的说，可以不通过葛倩那个马子，直接去搞葛云天了呢？ 难道有把握去市领导小区里面抓人了？ 但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啊。 所以，这通电话里面这个扁头的这些说辞，根本就是前矛盾的嘛？ 这么想着，雷华强就橙的一下从破烂沙发上站起来了， “不对，不对，这小子在搞鬼，情况肯定有变化！” 旁边躺的东倒西歪的二十几个悍匪，大部分都是在这间破旧的厂房里面呼呼大睡的， 突然被雷华强这么一嗓子惊到，吓的一个个全都从地上撑着爬了起来， 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他们全都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 “强哥，到底出什么状况了？赵铁柱他们杀过来了？” 刀疤脸紧张兮兮的问道，因为江大年那边没有机会动手，所以雷华强索性把刀疤脸给召唤了回来， 生怕这个家伙在外面有什么闪失。 毕竟是亲信嘛，很是担心其安危的，少了刀疤脸这个傻憨憨的忠实信徒，等于是自己少了左膀右臂。 “没事的，不用紧张！就是我刚刚想到了一些事情！” 雷华强见刀疤脸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赶忙摆摆手安慰道。 刀疤脸这才把心放回到了肚子里面。 “哥你想到啥了，能和我说一说吗？” “这样的，这个事情还真要找你好好说一下……” 雷华强看着刀疤脸憨憨的表情，沉吟着说道。 ------------ 第一百四十五章 信息差导致的思路问题 “啊，强哥你找我啥事啊？”刀疤脸摸着脑袋说道，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雷华强心里流下几滴冷汗，说“刀疤啊，你要功劳不要？” 然后刀疤脸就一脸兴奋的样子，说“要的要的，功劳大了也可以给老大你涨连啊，也关系到我们每周的工资分配呢。” “嗯，想要功劳可以的，这是一个好态度，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是像你这样的蠢人，还是像扁头那样的聪明人？” “呵呵，呵呵呵，哥咱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咱也不知道你讨厌什么类型的人， 但是咱知道哥你肯定是喜欢咱照顾咱的。” 刀疤乐颠颠的说着。 雷华强白了这小子一眼，“你小子吧，有的时候说你蠢还真的是冤枉了你，感觉有的时候还是贼精贼精的。 特么的，你小子平时蠢笨蠢笨的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 “呵呵，哥，真的没有啊，你冤枉我了。” 雷华强摆了摆手，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和对方掰扯下午了，就顺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说道，“其实我最讨厌的人，既不是蠢笨的人，也不是聪明的人，而是那种没有什么野心一心躺平的人。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这么喜欢躺平的话，干嘛不回家躺着呢？出来做事干嘛！？这特么不就是来滚饭吃的嘛？ 你说我们干这种刀尖舔血的勾当，是能够养闲人的吗？ 你说对不对？” 刀疤脸听到老大这么说，自然是忙不迭的点头。 “这样的，江大年那边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没有办法动手了。 所以现在就必须换个目标了。 刚刚扁头那边打电话过来说，又想不通过葛倩直接去绑那个葛云天， 虽然没有明说要通过什么方式去绑，但是我感觉到肯定是里面有些说法的， 应该是葛云天在葛倩被抓之后，精神受到刺激性情有些变化，一些行为习惯也随之改动了， 从之前的喜欢龟缩在市领导小区，到现在可能会想着出来走走散散心， 这个概率有多少呢，我觉得很大，特别是结合扁头突然的态度变化，这个概率就更大了。 所以你现在立马就就带着你的那个组，去找葛云天去吧。 应该就在他住的市领导小区附近的，不是很难找的，今天应该能找到，你们那个组找到了就把他带回来吧！” 刀疤脸就说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出发。 不过就在他点了4个马仔，准备出发的时候，雷华强忽然叫住了他， 说还是多带几个人去吧，这样把握性更大一些。 刀疤脸就说好的，好的，一切都听老大的安排。 然后雷华强就点了另外十来个悍匪马仔，跟着刀疤脸出去了。 这样雷华强算了一下，差不多就是自己这边一半的力量被刀疤派出去了，他觉得这样子也差不多了，应该可以把这件事摆平的。 不过刀疤脸走到门口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回头问了一句，“聂云天这个老小子，这么大大咧咧的走出来，是不是有鬼啊？？” 雷华强一听就笑了，说“你这个蠢货平时都不愿意动脑子的，现在却是突然脑子转起来了？ 瞎想的什么东西啊，我怎么说你去执行就是了，哪里来的这么多屁话啊！” 刀疤脸看见雷华强这么说，只当是自己多嘴了，就说“老大，是我错了，我现在就去干活去，你就看好吧，待会儿就会把那个葛云天弄回来的。” 说完就带着手底下的十几个人，风风火火的出门去了。 其实这个事情啊，还真的不能怪雷华强没有思考仔细周全， 因为他其实是不了解第一线的情况的，并不知道葛云天实际上是出现在了扁头的藏身地点的周围。 当然更加不可能知道，聂涛这边的谋划思考，不知道聂涛其实已经推测出来了这次他们雷家帮的行动，真正的目标是葛云天而不是葛倩，这样就自然而然的放松了警惕。 所有的一切都是，扁头那边有意识的传递灌输的结果，这里面就有一个信息差的问题， 在这种信息差的情况下，雷华强的思路或多或少的就受到了扁头的影响，这会不自觉的朝着点头所希望的方向去思考问题。 其实这种信息差，在聂涛那边也是存在的。 聂涛的专案组，其实也是不知道雷华强团伙关于这次绑架行动的全部策划，也不知道他们内部的重重矛盾，更加不知道雷家帮和赵铁柱团伙的势同水火。 所以其实聂涛的计划，实事求是的说，也存在着很多漏洞。 这些都是难以避免的，现实生活中谁都不是超人，都不可能做到全知全能不可能有上帝视角。 只要有信息差的客观存在，即使最聪明之人，都会难以做到百分百精确的计算。 因为认识的偏差，必然会带来思维的偏差，也就必然会带来一些错误。 不过在这个过程当中，其实还不得不佩服扁头的能力的，因为他对局势的把控从目前而言，是最全面最精准的。 当然，这也和他身处一线，对各个方面的信息掌控相较于其他己方而言更为强力直接，信息差是各方里面最少的有关。 这也为其操盘这个局势，最终让雷华强、赵铁柱、专案组三方势力互相火拼造成严重后果，提供了天然的便利条件。 刀疤脸出来之后，就马不停蹄的乘坐两辆五菱宏光，分别抵达了市领导小区周边没有什么监控的地方。 然后就开始用对讲机联系，三三两两一组分头行动了，这在黑道上叫做撒网， 就是把人分成很多组，在一个区域内持续的巡视，监控这个区域的情况，一旦发现了目标或者特殊情况，就会立即通过对讲机呼朋引伴，集结起来一起冲上去搞定。 因为是对讲机联系，所以沟通起来不会受到干扰和监听。 而又是因为三三两两的组合，目标很小，所以很不容易引起其他人包括公安机关的注意。 这种玩法之前这些悍匪们早已经弄了很多次，可谓是轻车熟路，因此执行起来很有经验、效率极高。 只是网子撒出去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人在对讲机里说葛云天出现了，并且通报了具体的位置。 然后刀疤脸等人就立刻全员在从各个方向，朝着那个通报的位置汇集而去。 ------------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要叫啊 这个时候，聂云天正颜优哉游哉的走在大街上，这里距离他住的地方已经很近了，他是按照聂涛的吩咐，就在自己所居住的市领导小区周边瞎逛的。 然后已经瞎逛了一个多小时，天色有已经暗下来了，进入到了夜晚，路上华灯璀璨，车流的红色尾灯汇聚成立一套红色的溪流。 这样的夜景让他一时之间竟然有点痴迷了，暂时忘却了很多烦恼。 他这才发现，自己之前一直窝在市领导小区的那一亩三分地里面，散步锻炼什么的都贪省力喜欢在小区里面解决，实在是犯了一个非常大的错误。 里面的天地就算风景再秀美，那也是一番小天地，哪里有外面的世界气象万千的磅礴之感。 所以他决定以后要出来多走动走动，最最起码思维都可以活跃开拓不少，让人感觉到兴奋和生机，会对生活有一种重新的认识和发自内心的热爱。 当然，这个时候虽然内心里面已经把精神放松下来了， 但是表面上却还是装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人看到就感觉这个家伙是糟了劫难的，肯定是遇到了难事的。 所以路人看到他都纷纷避让远离。 不得不说，葛云天这个体制内的老油条，在演技方面的确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炸裂程度。 所以，不仅仅是刀疤脸这些人没有看出丝毫的破绽，而且一路尾随的赵铁柱团伙的人也是毫无察觉。 这次负责跟随的的是赵铁柱团伙里面的两个双花红棍，阿劲和阿南，手底下带着十几个弟兄，也是和刀疤脸那边一样，三三两两的一组撒网了出去，远远的吊在葛云天的身后。 因为伪装做的很好，以至于蒋辰带着的三十余号人，全部都没有发现已经有黑恶团伙的人在跟踪葛云天了。 当然，刀疤镰还有阿劲阿南这两拨人，也是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葛云天身上，并没有发现其他人同样在紧盯着葛云天。 所以等于此刻的情况是，阿劲阿南、蒋辰、刀疤脸三伙人，足足六七十号人，都在各个角度各个方位随着葛云天的移动而移动，但愣是就没有察觉到相互的存在。 只能说，无论是专案组，还是两个黑恶团伙，其伪装的能力都实在是过硬到爆炸了。 不过最先下手的自然是刀疤脸，这个家伙向来头脑简单，看到目前的情况之后，就感觉天色已晚时间也差不多了，自己手底下的这些人都是带着帽子或者用其他什么方式伪装过的， 因此动手只要迅速的话，不会给天网监控留下任何正脸，这样也就可以隔绝其人脸识别的功能。 不得不说，科学技术的发展的确给现代的刑侦和治安带来了很大的便利，但是科学技术也不是万能的，总是有漏洞存在可以给犯罪分子留下可乘之机。 刀疤脸眼看着葛云天慢悠悠的走着就快要走到自己的市领导小区门口了，顶多也就不足三百米的样子， 所以他知道不能继续等下去了，如果葛云天走到了小区门口周边就很难下手了，因为周围有荷枪实弹的武警，在那种场合硬上的话容易丢掉小命。 这种情况下，刀疤脸的嘴巴对着对讲机动了几下，发出了动手的指令。 十几个人就从各个方向，朝着葛云天飞扑了过去。 葛云天原本是想着用自己来吊出扁头的，他知道扁头这个家伙顶多也就是五个人左右，对于雷家帮手底下的架构，葛云天是很熟悉的。 因为之前其一直和雷华强有很密切的联系，也通过渠道知道了这次绑架案的内情，知道雷华强那边就是派出了扁头这个行动小组来搞自己的。 因此他觉得真的把大鱼钓出来了，对方扑上来的也就五个人左右。 但是未曾想，这次扑上来的竟然是十几个人，而且四面八方都是很强烈的动静，这种感官非常的震撼强烈，在突发的情况下，葛云天甚至无法去估计对方大概来了多少人。 只有一个很模糊的概念。 所以本能的，他就被吓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这也是人类包括所有动物的本能。 当远超出自己能力的恐怖事物突然出现时，大脑是来不及反应的，身体会在恐惧的支配下出现短暂的僵直。 刀疤脸这些悍匪们，对这种情况十分的驾轻就熟，他们之前就有很多类似的绑架经验的，其实这次搞突然袭击，自然也是期望达到这样的效果。 现在来看，效果果然还是杠杠的。 因此，一个悍匪就很熟练的把手中昂的大麻袋朝着葛云天的脑袋套了过去，一下子就把葛云天的视线给全部阻挡了。 这样可以最大程度限制葛云天的行动能力。 另外又有个悍匪也同时到达，分别拿捏住了麻袋口子的周边，帮着一起往下迅速的拉下。 同时注意着葛云天身体的动作，一旦葛云天有任何想反抗的反应，第一时间用强力将其身体控制住。 只是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在众人的配合下，硕大的军绿色麻袋就从头到脚的把葛云天整个人套了进去。 这个时候，就有一人立马站起身子来抱住了葛云天的脑袋，另外几个人则分别抱住了葛云天的双脚和双肩，将其从地面一下子抬得腾空而起，又有一人衔接着就冲上去，拿着手中的绳子，把麻袋口死死的扎紧。 这么一套动作下来，可以说是行云流水，只是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就完成了。 等到葛云天反应过来的时候，其已经被彻底锁在了麻袋里面，活像一个大粽子。 这个时候葛云天就想开始大声呼号，要叫救命了。 但是刀疤脸也就在同一时间，一巴掌呼了过去，这个巴掌隔着麻袋就呼在了葛云天的脑袋上，虽然收着力道，但是刀疤脸的力气是雷家帮里有名的大的。 这一下子下去，直接打的向来养尊处优的葛云天，直接眼冒金星头晕脑花。 有种天旋地转的魔幻感，甚至都开始反胃。 此刻，刀疤脸的声音就在麻袋外面响起来，“不要叫啊，再叫我一巴掌把你脑袋打开花啊！” 葛云天是个很怕死也很怕疼的人，听到对方这么说立马就噤声了。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感觉这一切都不是这么真实 不得不说，刀疤脸这些个悍匪是实在业务熟练，所以整个套麻袋绑架的过程，只不过前后持续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以至于在旁边一直监视着的公安专案组和赵铁柱集团全都看呆掉了。 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的， 主要是现场情况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他们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十几个人冲出来，说好的对方只有四五个人呢？ 不过两拨人的反应速度也是很很快的，只是略微愣了愣神的功夫，就立刻想到要冲上去动手。 然后很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 因为大家都是几乎同一时间发动的，所以在发动的瞬间，相互之间就注意到了。 然后双方又同时愣了一下，第一个念头是，这拨人是哪边的？ 第二个念头就是，对方肯定是雷家帮的帮凶。 因为专案组那边也是乔装打扮过的，并么有穿着警服，自然也就不会被赵铁柱团伙认成是警察了。 所以两拨人几乎在同一时间，生发起了肌肉记忆，朝着对方展开了攻击。 蒋辰直接就朝着离自己比较近的阿劲一脚踹了过去，阿劲作为赵铁柱团伙的双花红棍，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而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格斗选手。 所以蒋辰一脚踢过来之后，他肌肉记忆似的朝着旁边闪身一下，然后就稳稳的避过了这一脚，然后身体上的动作根本没有停止，趁着蒋辰飞起这一脚之后，身体的动能已经耗尽， 直接就出拳把向对方的脑袋轰去。 蒋辰一看情况不妙，就赶紧把头往旁边一扭，险之又险的闪过了对方这一拳，不过身体因为动能耗尽的缘故，刚刚这个扭头的动作已经是能够做到的极限了，因此幅度不是很大，头虽然躲避过去了，但是身体却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的，一下子就被对方给打中了肩膀。 阿劲的拳头是很硬的，以前在南方混的时候，就是靠着自己的一双铁拳，打的整个粤东所有的黑恶团伙心胆寒。 所以这一拳下来，蒋辰就感觉自己的肩胛骨差点就被打骨折了，发出了卡卡的可怕响动。 如果不是自己长期坚持格斗训练，身体强度比一般人都大的话，这一下是铁定要整个肩膀完蛋了的。 所以他也来不及多想，直接本能的就朝着旁边一闪，和对方拉开了距离。 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对方是一个一米八几的高瘦男子，虽然看着身体比较弱的模样，但实际上却是浑身上下的肌肉都是活泛的，一看就是底子很硬。 这种人很难缠，所以蒋辰不由的心生狐疑了，然后再看看周围的情况，发现自己的专案组警察，已经和对方的人打成了一团，三三两两的一组各自为战，因为是突然的遭遇战所以打的很是没有章法。 反倒是刀疤脸那边，看到这个情况之后，正抗着那个军绿色麻袋迅速的撤退，根本不管这边的战场。 事情的诡异程度，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似乎隐隐觉察到了什么，想要招呼同伴不要恋战，先去追那个刀疤脸，但是阿劲这个时候的一拳又到了....... 聂涛之前就是一直跟着葛云天后面的，因为那个让他感到微微心慌的超常规直觉。 然后跟了这好多个小时，原先还怀疑是否自己的直觉出问题了呢。 忽然看到前面乱成一团，就知道自己的直觉是绝对正确了。 于是第一时间就跑了过去。 但是因为有点距离的，所以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蒋辰带的专案组已经和一群人打成了一团。 不过他很快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因为他一眼就看到了为首的阿劲和阿南，这两个赵铁柱团伙的最能打的双花红棍。 然后他又看到了已经有远遁趋势的刀疤脸。 不像普通人，聂涛的脑子运算速度是很快的，记性也是异常的好，所以对刑事在逃的人员，他全都是过目不忘的，所以才会才刚在一下子就认出了两个黑恶团伙的成员。 同时，也瞬间就判断出来了现场的局势。 现在属于是三方大乱斗了，虽然不清楚赵铁柱集团为什么会突然介入进来，也不知道为什么雷华强那边过来的，会是刀疤脸这伙人而不是绑架了葛倩的扁头。 但是他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绝对不允许刀疤脸那边把葛云天再次绑了去。 因此，聂涛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连正在被阿劲狂揍的蒋辰都没有理会，就直接冲着远处的刀疤脸那边冲过去了。 刀疤脸这个时候已经逃离出来了数十米远，以为自己这边已经安全了，正在暗自得意呢，忽然就听到有个手下在那里大呼小叫，说是后面有人追过来了。 于是赶忙把头扭到后面去看， 果然发现是一个高瘦男子一路冲过来。 这让刀疤脸一脸疑惑，心想这货是不是赵铁柱团伙里的马仔啊，怎么这么猛的一个人就敢这么冲了， 不过他看了看对方的身形，发现对方也就是一米八多的个子，再加上看上去肌肉线条不明显的，一点都不给人那种壮壮的感觉。 所以心里面一下子就不怕了，自己这边弟兄这么多，而且自己的体型也占着很大的优势，还会怕他不成。 然后想着的时候，对面就一阵风似的冲到自己面前了。 这让刀疤脸微微的愣了愣，作为一个九零后，此刻对面男子的动作，让他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年轻时玩过的一个游戏，魔兽世界，里面的法师也是可以这样瞬移的。 这让他有了微微的魔幻感。 感觉这一切都不是这么真实。 然后先和对方接触的是刀疤脸下面的两三个悍匪马仔，都是很壮的那种。 刀疤脸这个时候略微恢复了些精神，想到自己的那几个手下应该能收拾对方了，人数体型上都占优的，然后自己这边最重要的任务还是把葛云天给绑回去，这是雷华强千叮咛万嘱咐的， 所以他就摁下了想教训对方一下的冲动，直接给旁边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就继续抬着那个装着葛云天的军绿色麻袋朝着前面跑去了。 ------------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人体睡眠开关 不过就在刀疤脸刚迈开腿走了两步之后，忽然背后就传来了砰砰的两声。 是非常大的声音。 这个声音立刻引起了刀疤脸的警觉，然后他就马上扭头回去看了一下，就看到了非常不可置信的一幕。 三个自己的下属，非常壮实的大汉都是，竟然一个个已经躺倒在地了，呻，吟不止。 这才不到十秒的功夫吧。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刀疤脸这个时候才真正的紧张了起来，立即让人把抬着的军绿麻袋放下来了，然后眼睛死死的盯着聂涛。 聂涛表情从始至终都十分的肃穆，这种场合就是生死一瞬间的事情，无论对手是什么样的人物，只要是进入了这个以命相搏的状态，他是不会有任何的懈怠的。 即使对方是三岁小孩，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放松警惕。 当然，这个时候能制服就制服，现在路边已经有很多围观的群众了，方才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很大的响动，吸引了很多爱看热闹的人，爱看热闹算是刻写在我们这个民族基因里的习惯了。 这个时候，如果真的动枪的话，怕是会发生一些不可控的意外，毕竟子弹这个玩意是不长眼睛的而且穿透能力极强， 人体的话并不是可以很好阻挡子弹贯穿的事物， 很多时候普通人的刻板印象都是被那些影视剧给带偏了的，真正的现代子弹，是可以轻松穿透两个以上的人的。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蒋辰他们的专案组，虽然已经和赵铁柱团伙发生了激烈的搏斗冲突，但是始终不愿意动枪的原因。 刀疤脸看到对方一步步的走过来，大头皮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心里面就如同被一阵阵铁锤击中了一般，心脏的跳动都开始加速了。 这对于他这个向来混不吝的傻大胆而言，也算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性，是其他男人身上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 所以刀疤脸这个时候就冲着手下使了几个眼色，招呼着剩下的人全部一起上。 对付这种危险的男人，讲武德是肯定不能讲的，其实黑道江湖也没有这么多的讲究，或许以前旧时代是有的，但是现在这个社会是一个浮躁的社会，什么事情都是利益为先的， 大家都急匆匆的忙着赶路，谁还会在意那些讲究和规矩呢？ 趁着其他弟兄全部一哄而上的关口，刀疤脸则双眼死死的盯着对方，准备随时给对方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找准破绽就一击必杀。 这种套路，他之前和其他悍匪们也是玩的很多的，也算是非常熟练了，之前是这个招数弄死过一个全市散打冠军的退伍武警的，那次这个武警在黑省某地路边摊，看到刀疤脸几个人调戏烧烤摊上的几个小姑娘，就出来见义勇为了。 然后刀疤脸就恶向胆边生，因为他最讨厌这种喜欢逞能喜欢玩英雄救美的，既然这么喜欢玩的话就玩死他。 然后就让几个兄弟一起上了，也是其他几个兄弟去围攻如同鬣狗一般四面包围，然后疯狂乱翻攻击。 在这个退役武警疲于应付的时候，刀疤脸直接操起櫈子，往那武警的头部狠狠地砸去。 一次就把那个武警的头给搞开花了，流出了血来，然后对方就整个身体扁的僵直，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不过刀疤脸这些悍匪向来是丧心病狂的，看到对方倒下了非但没有停手，反而暴戾之气更甚，又狠狠地冲着对方的身体上就是拳打脚踢，最狠的还是刀疤，直接用鞋底整个人跳起来去踩那武警的脑袋的，一下两下三四下，就把那圆圆的脑袋踩扁了，头颅的骨骼发出了非常可怕的噼啪噼啪的声音， 这样这个很有正义感很正直的退役武警就没掉了。 然后刀疤脸他们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现场，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回到了贺州，有强哥罩着的话，什么事情都可以摆平的，那些外地来的公安想要抓他们，按规定也要本地公安配合的， 然后强哥可以让本地的公安不会这么认真这么卖力，这样自己这边就可以背负着那退役武警的人命，以及其他很多人的人命，继续在这边吃香喝辣逍遥快活了。 这一次，刀疤脸看聂涛的眼神，也是和之前那一次看那个退役武警的眼神一样，充满了暴戾和阴狠。 他反正已经想好了，只要聂涛倒在地上的话，自己就会上去，用自己两百多斤的体重，狠狠地把聂涛的那颗长得很帅气英俊的脑袋，给直接踩扁的。 到时候，红的白的就都流出来了，这个感觉像极了踩扁一个自己很讨厌的西瓜，非常的解压非常的畅爽。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个方向发展，而是完全朝着一个失控的方向高速运动。 这个男人简直强的有点不像人类了，自己的那些悍匪马仔们，说起来也都是很有几下子的，他普通人的话一个人起码可以打三个以上的，就是这样的水准，但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却如同纸糊一般， 就是被一拳一个。 这个男人也不是有很剧烈的动作，就是双手举起，护在了自己的正前方，后背微微猫起，脖子前倾，头部和胸部尽量的拉进距离，以被自己的双手用一个很巧妙的方式给护住。 这个抱架姿势，一看就是极其专业的，不要小看这个动作，没有练个三年五载不可能做到如此的娴熟。 然后刀疤脸的同伙们，一个个冲上去，用自己的拳头或者腿脚去攻击聂涛，前后左右同时出击，但是聂涛就如同浑身长着眼睛一般，虽然闪避的动作幅度很小，但是每次都能精准的差之毫厘的闪开。 或者说用自己的双手把那些个攻击一一化解。 关键是，化解了之后，聂涛还能顺势给对方一个反击，虽然动作幅度同样不大，但是这个时候是刚好处于那些悍匪们一招用老，动能耗尽的脆弱状态，这种状态下，聂涛很容易命中那些弱点， 比如脖颈的侧面，又比如左右两边的下巴，或者是上半身的肝部，甚至是下半身的蛋蛋，这些地方在格斗学里被统称为人体睡眠开关， 然后就被聂涛非常轻巧轻松的一个个摁了下去， 没到三五分钟的时间，现场就倒下了十来个。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坚持留在别墅 这个时候刀疤脸就知道，自己这边不是对手了，他看到过能打的，没有看到过这么能打的。 所以豪不犹豫的，就掏出了一把匕首，冲着聂涛的背部刺了过去。 此刻聂涛正在对付另外一个悍匪，后面就卖给了刀疤脸。 刀疤脸知道这应该是最后的机会了。 聂涛听到背后有风声响起，就伸出一脚把眼前的悍匪给踢了出去，然后顺势身体借力往旁边横移跳跃， 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腰间一寒，他怕自己中招了，也不敢大意，接着顺势又接连退了几步，拉开安全距离之后察看了一下。 发现自己的右边腰部已经出血了，衣服已经被划破了。 不过他简单的伸手摸了摸查看了一下，发现伤痕还不算很深的，于是就也没有理会，直接冲着刀疤脸冲了过去。 这个时候刀疤脸已经心里面惊骇莫名了，他感觉眼前的这个条子真的是神人，这样子的一刀都能躲过去， 好像后背都长眼睛了似的。 所以他也不多想了，赶快转身就跑。 见过能打的，没有见过这么能打的。 地上的那个军绿色麻袋也不要了，这个时候还是逃命要紧，要是被对面这个人抓住了，那是万事兼休。 自己这身上背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了，进去了就只有一个死。 聂涛想要追上去的，但是没想到刀疤脸看着人很壮，跑路却是非常的灵活，一下子就拉开了距离。 关键是聂涛自己受伤了，一直在流血，跑不快的，而且他知道自己这真的狂奔追上去的话会很容易失血过多的。 这么想着，他就放弃了继续追那个刀疤脸，返身回来收拾还在现场的其他雷家帮悍匪。 然后蒋辰那边的专案组，这个时候也已经逐渐把赵铁柱团伙的十几个人给压制住了，毕竟人数上占据优势，一开始只是被打了个猝不及防，真的反应过来之后，对付这几个小喽啰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后阿劲和阿南这两个双花红棍看到形式不对，并且雷家帮的人也已经倒地的倒地，逃走的逃走，就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恋战了。 于是也招呼一下，瞬间就没命的转身朝着几个方向逃跑。 蒋辰和一众专案组的警员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猝不及防，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逃走了一大半，只剩下六个有伤的或者是腿脚慢的留在了原地。 聂涛那边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也是六个雷华强团伙的马仔倒在地上，其他人都跑了。 蒋辰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跑了过去，让人把地上的都控制了起来。 “哎呀，聂局，你这伤口.......” 看到聂涛腰部的长长口子，蒋辰不禁惊呼出声。 聂涛却是摆了摆手说道，“没事的，稍微去医院包扎一下就好了，你们叫了增援了吧，先把这些人都带回去，对了，把麻袋里的先放出来。” 蒋辰赶忙又让人把麻袋解开，把里面的葛云天给放了出来。 刚才乱糟糟的，差点把这个老小子给忘记了。 想来也真是罪过。 葛云天被弄出麻袋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鼻青脸肿的十分狼狈。 作为贺州市的副厅级高官，平日里早就养尊处优惯了的，哪里受到过这份委屈，所以一出麻袋就脸色十分不好看了， 嚷嚷着埋怨说他们这些专案组的十分不靠谱，不称职，说要到孙潇那边去告他们的黑状。 蒋辰等人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因为这件事情他们的确是感觉自己保护不周，如果不是聂涛出现的话，怕是葛云天人已经被对方绑走了。 但是聂涛却是冷冷的听着，等到对方抱怨完之后，才说道，“赵铁柱的人是怎么弄过来的？你应该清楚情况吧？” 葛云天原先是觉得自己的这些密谋都是很隐秘的，所以没有丝毫思想防备。 被聂涛冷不丁这么问，等于是被打了一个突然袭击，一下子脑门上的冷汗就出来了，神色明显的慌张了一下。 不过这个家伙不愧是官场老江湖，只是稍微愣了愣神，就立即恢复了平静。 “这我哪知道啊，赵铁柱团伙虽然不是绑架我女儿的直接凶手，但是说不定也是和雷华强团伙一伙的呢？ 还有，赵铁柱团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不应该是你们公安机关应该去查清楚的责任吗，怎么反倒问起我这个被害人来了？” 聂涛刚刚这么问，完全是出于直觉，感觉这个葛云天身上的疑点太多，似乎故意隐瞒了很多东西，但是要说到其和赵铁柱团伙之间是否真的有联系，那是没有能够做实的证据的。 所以也就没有这个问题继续和葛云天掰扯下去，而是选择无视这个副厅级领导干部，转身对蒋辰等人布置起来了对两个团伙人员的进一步控制和看护， 直接就把葛云天给晾在那边了。 这个举动无疑是对葛云天的挑衅，让葛云天感觉到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如果他有胡子的话。 几分钟之后，周围星湖派出所和巡特警大队的警力就赶到了现场，把现场的局势彻底控制起来，接着就带人回到了市局的办案点。 然后聂涛也被带到了医院，进行了全面的体检排查，原本聂涛觉得是不需要这么麻烦的，不过孙潇这边坚持要求，一定要进行系统全面的检查，出了问题要追究医院那边的责任。 孙潇除了是公安局长之外，还兼着副市长呢，市中心医院的院长自然是不敢怠慢，亲自上阵给聂涛进行问诊。 这应该算是聂涛有史以来最隆重的体验了。 不过一套弄下来，发现除了一些皮外伤之外，还真的没有伤及到根本。 这样大家才安心下来。 医院给聂涛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进行了包扎之后，就在聂涛的坚持下放他出去了。 聂涛第一时间就回到了葛云天的别墅。 不过这个时候，别墅里面的气氛十分的压抑。 谁都不说话，包括葛云天和他大儿子葛松在内都是满脸愁苦。 聂涛知道，他们实在担心葛倩，于是也就没有上去和他们搭话。 而是走到了旁边的书房，那里面坐着蒋辰他们。 聂涛询问了一下案件的进展，发现后续就没什么变化了，之前街上抓到的那些两个团伙的马仔，都是一问三不知的，短期内也是审不出什么东西来。 聂涛看了看手表，发现现在已经是零点多了，今天折腾了这么久，也是应该歇歇了，于是就和众人说没事的话大家都先睡着吧， 这里留下几个人值班，其他的都回家睡觉，明天早上七点半到别墅集合。 众人于是作了鸟兽散，不过聂涛却坚持要留下来，睡在别墅里，这段时间他是下定决心了的，只要这个案件不破，他就绝对不从别墅里出去。 不过事后证明，他的这个决定是绝对正确的，某种程度上而言就是救了葛云天一家。 ------------ 第一百五十章 葛云天的血性 晚上睡在书房的时候，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也就是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忽然聂涛就在睡梦里依稀的听到了外面有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传来。 这个时候聂涛就被惊醒了，因为他的警觉性向来是很高的， 就走出去查探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书房里面，蒋辰和陈虎睡的都跟死猪一样，根本就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这俩的警惕性没有聂涛高，不过呢倒是可以混的一个睡的安安稳稳饱饱的。 所以这也算是傻人有傻福，聪明人其实大部分都是活的很累的。 很快聂涛这边就查明了这啜泣声音的来源，原来是葛云天和她老婆正搁那儿哭呢，这个哭的叫一个伤心啊，不过呢可能也是怕打扰了专案组的人，所以即使非常悲伤也是极力控制住声音的， 如果屋子里没有外人的话，聂涛可以想见，应该此刻会是嚎啕大哭了。 聂涛就走过去宽慰了几句，不管心里面的直觉对葛云天的感官多少不好，但是此刻作为一个被害人的家属，作为女儿遭受了这么大痛苦和折磨的父母，他们无论是从法理还是从人情的角度，都是值得同情的。 所以聂涛的宽慰也是真诚的。 葛云天被聂涛的宽慰，稍稍的打动了，他擦了把脸，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聂涛正色说道，“聂局啊，我其实现在的想法就是想让那几个动过我女儿的人死的，他们不死我心不甘啊，我的女儿从小到大我都是百般呵护，都是一直想着怎么把最好的给她的， 结果就被这么糟蹋了，你说我这做父母的心情，怎么可能受得了呢？ 哎，我现在就是年纪大了，不然得话我真的要找这帮畜牲去拼命的。” 聂涛听到对方这么说，刚想说几句宽慰的话，却没想到葛云天伸手摆了摆，示意不要打断自己，所以聂涛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过我现在已经有必死之心了，你们制定计划的时候，是可以不用考虑我的安危的。 下午的时候，我当时刚刚从麻袋里面出来，的确是有些冲动了的，现在想想很是后悔，不应该和你们说那些话的。 现在我表态了，以后有类似让我当诱饵的活儿，甚至让我去做更危险事情的活儿，我都是愿意的，只要你们说一声我二话不说就冲上去的，邹下眉头就算是孬种！” 葛云天说到最后，竟然有了一种视死如归的慷慨悲凉。 让聂涛心中不禁动了一动。 他万万没想到葛云天这个老家伙，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领导，竟然也有如此血性的一面，可能是真的遇到了他认为非常气愤也是非常紧急的事情，才把他平日里压制在人格最深处的一面给展露了出来吧。 于是聂涛就好奇的问道，“葛主，席，你之前是不是在部队里干过啊？” 葛云天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不仅干过，而且还上过战场呢。我在八六年到八九年，在老山前线待过的，那个时候是和越南那边打仗的，打的老苦了，身边好几个战友都死了的。 那个时候我才二十岁啊，军校刚刚毕业，成为了连队里最年轻的排长。 战场上都是生死看淡的，今天大家还开开心心的在猫耳洞里打牌侃大山呢，第二天就成片成片的死去了， 一次我们晚上因为打牌玩的比较晚了，当然也是因为当时我们是轮休下来的并不在一线，而是在二线工事里面休整，所以是没有作战任务的。 大家都是刚上战场，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 所以都放松了警惕，玩的兴起了之后就没有个头了，然后到了后半夜大家都玩不动了才沉沉睡去。 但是也就在这个晚上，凌晨四点的时候，一支越南人民军特工队忽然不知道怎么就从我们一线防御工事的守备缝隙里穿插了过来，悄咪咪的摸到了我们所在的猫耳洞洞口。 然后他们应该是先观察了一下里面情况的，看到一个洞里面全都是人，就往里面扔了十几个手榴弹。 我是睡的比较浅的，那个时候已经有点醒着了，听到动静之后知道事情不妙，就本能的捡起地上的手榴弹往洞口扔了回去。 一连扔了五六个的，但是剩下的来不及了，结果轰隆隆的连环炸了起来，猫耳洞空间很小的，这样手榴弹爆炸的威力就成倍的提高了， 那些弹片射到墙壁上之后，又有很多发生了反弹，我们的战士们一下自己伤亡了二十多个。” “我比较幸运没有受伤，这也和一开始我扔出去很多个身边的手榴弹很有关系，否则的话是必死无疑了的。 我一看这样不行的，虽然我们整个师都是刚刚从内地调动到这边进行轮战，以前并没有实战经验的，但是我在军校的时候和平时训练的时候，相关的场景是演练过得。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必须发起反击，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我和另外一个没有负伤的副排长，立即操起了八一杠，带着反应比较快的身边的五六个战士就杀出去了，一边冲一边朝着洞口点射开枪，火力压制，然后几个战士不停地在后面朝着外面甩手榴弹。 外面这个时候也有不断的手榴弹往里面扔进来，我们就一边冲一边踢，不过还有一些手榴弹是拦不住的，直接朝着里面飞进去了，这个我们也没办法当时管不了这么多的，然后洞外和洞内的爆炸声就响成了一片， 到处都是浓烟滚滚，而且是晚上，所以现场根本就看不到人了，甚至身边挨着肩膀的人都是看不清楚是谁的。 不过这种环境倒是给了我们这边很大的优势，因为我们是被突袭的，一开始就伤亡了一片而且还是敌人在明我们在暗，这么一搞的话，等于是大家都两眼抓瞎了。 我当时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加上战友的牺牲很大程度上激发起来了我的血性，所以我立马就上了三棱，刺， 直接冲出了洞口，根本不带犹豫的。 摸到一个人，我就问一声是谁？ 如果对方不回答，我就直接刺过去了。 因为我知道，我的兵这个时候是绝对会回我的，这也是战场上的本能反应。 不回话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听不懂或者说不来中国话。 不得不说，这个简单的战术取代了很好的效果，一下子我就戳了对面十来个人。 我的副排长和其他跟出来的战士也有样学样，浑水摸鱼的乱刺乱杀，搞了十来分钟之后，外面就没有动静了........”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有一句话必须要和你说清楚 “这场战斗是真的惨烈啊，我们看周围没有动静了，但是也不敢回那猫耳洞了，就在旁边的一处高地上埋伏起来， 就是怕越军那边有漏网之鱼的。 如果回去的话，那些没有死透的或者藏起来的越军给你搞个二次突然袭击，那就真的不知道死字要怎么写了。 好在啊，很快增援就到了，毕竟是在我们后方嘛，所以连长很快就带了两个排的人过来，然后营部也派其他连队赶来了。 大部队过来之后，就开始大规模的搜捕，我们也从惊魂未定中逐渐恢复，开始加入到了打扫战场的大军。 我让下面的那个排副带着人去抢救伤员，然后我自己和大部队一起去搜索可能得越军漏网之鱼，结果在几百米外的一个灌木茂密的地方，还真的就发现了五六个残余越军， 这帮人都已经负伤了，而且似乎也没什么子弹了，和我们对射了一阵之后，枪声就稀疏了下来，我们就围了上去，本来是想抓几个活的，问问他们这次特工行动的图谋。 他们一开始也没反抗的，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等我们过去，似乎是准备坐以待毙了，但是我们连长是个三十几岁的军人，参加过之前的轮战的，经验比较丰富， 他说这些越军每个人都是死硬死硬的，不会这么轻易投降的，现在个样子肯定是有问题。 然后就让我们停在了十几米开外，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然后连长就叫过来了翻译，给他们喊话。 翻译是粤西省当地的边民，因为和越南离得很近，所以是懂对方那边语言的，实际上越南话和粤西话很多地方是很相近的，而且当地的边民和对面的那边，很多都是沾亲带故，以前双方很好的时候，同志加兄弟嘛，所以就是互相之间逢年过节都走亲戚的，没什么边境的概念。 这才过了十多年的时间吧，双方就变成了世仇了。 不过当地人还是能够把越语说的很溜的，按照连长的意思喊了好几分钟，大概就是缴枪不杀优待俘虏不要继续为黎笋集团卖命之类的套话。 不过对面却是一句话都不说的，就是很平静的看着这边的翻译和一大帮中国军人。 这个时候，我和连长都从对方的掩饰之中读出了一个东西，那就是坚定。 这种坚定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我心里就想，坏了这帮崽子怕是不会投降了，我看人向来是准的。 果然过了几分钟之后，这几个人忽然就把手扬了起来，然后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手榴弹，大家全都警醒了，第一时间匍匐翻滚作出战术规避动作。 万万没想到这帮狼崽子竟然会来这一手。 随着几声爆炸声响起，对面扔过来的手榴弹都炸开了，然后我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反击了，不然他们搞第二波袭击的话我们就不好对付了，于是我第一个爬起来，冲着他们的灌木丛方向豪不犹豫的摁下了扳机， 搞了五次长点射，每次都是三颗子弹一窜射出去。 这五个长点射，我只用了三秒不到的时间就打完了的，对方根本不可能有反应时间，我在军校的时候，点射是我的强项。 这一梭子下去之后，里面就没动静了，然后我们就慢慢的围了上去，发现这几个越军全部已经倒在学血泊里了，一个个都是身上好几个窟窿，眼睛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的样子。 不过让我们意外的是，竟然还有一个会喘气的，而且还是一个女兵。” “我们就把她俘虏了，送到了后面去医治，然后我们当晚统计了一下损失情况，我们这边连同之前我的排在猫耳洞那边被偷袭的损失在内，总共阵亡了二十一人，其中二十人是我的排的，还有一人是后来围捕那几个残余越军特工的时候，被那一窜手榴弹给炸死的。 伤员有十来个，都是我们排的，我们排总共有五十多个人，现在一下子就损失了三十多个人，等于是基本失去战斗力了。 然后敌人这次混进来的特工，是二十六个人，除了一个重伤俘虏之外，全部被我们击毙了的。” “哎，聂局你看看我这个人到底是在做什么啊，怎么跟你聊着聊着就说到了以前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原本是要和你讨论我女儿的案情的啊。” 说到最后，葛云天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把话题岔开的，不应该去回忆那些个三十多年前快四十年的陈年往事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今天晚上就时常想起来这些事情，以至于面对聂涛的时候，也忍不住的顺着话茬就说了这么多。 聂涛摆摆手说道，“没事的，回忆过往能够减轻现实的压力，你现在需要对抗这种压力，不然精神会被压垮的。” “他们说你聂局是法学和刑侦学的双料专家，而且说你的犯罪心理学是一绝，看来所言非虚啊。你刚刚这句话，若非有很强的心理学功底，是说不出来的。” 聂涛摆了摆手，不想就这个话题说下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你的女儿救出来，不过，既然葛主，席您今天晚上这么坦诚的和我说了这么多，那么我也有一句话必须要和您坦诚的说清楚........”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公平吗？ “嗯，您请说，我很喜欢今天这样的交流方式，率真且坦诚，我觉得这是人与人之间最好的交流方式。” 葛云天笑着说道。 聂涛点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就........直说了吧，其实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如果不是这个案子的话，我遇到您可能连说话的资格都不配的， 毕竟您是副厅级领导，而且是我们贺州这个地级市的副厅级，虽然他们都说政协并不是什么实权单位，但是对于您这样级别人物而言，我还真就只是一个小虾米。” 葛云天静静的听着，微微的笑着，但是并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而是静静地等着聂涛继续说下去。 他知道，前戏铺垫的差不多之后，接下来就是要说到但是的部分了，体制内的话，其他的话都是可以随便听听的，但是绝对不能不听但是之后的话语，因为那是讲述人所要表达的重点和真实想法。 对于葛云天这样的官场老油条而言，这样的道理自然是很懂的。 “但是，既然这个案子让你我相聚在您的别墅里了，说明我们之间还是有特殊的缘分的，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希望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最最起码在这个案子办理的时候是一致的， 否则.......今天类似的情况很有可能还会出现。 这种情况并不是一个好征兆，毕竟今天无论是雷华强团伙还是赵铁柱团伙，回去之后都不会很开心的，因为他们确确实实的损失人员了， 没有占到半分便宜。 但是我们呢，其实损失更大，虽然表面上看着是应对突发状况很妥当，把突袭的两拨黑恶给打跑了，甚至是还抓了好几个他们团伙里面的成员。 但是这样的胜利真的是我们所想要的吗，或者说这样的胜利真的能称之为胜利吗？ 我看是不能的！ 因为没有伤到他们的筋骨，没有把他们一网打尽，而且你的女儿因为这次的事件，无疑处境会愈发的艰难了。 这个不用我多说，向您这样为官多年又上过战场的，人生阅历如此丰富，很多事情应该是想的到的。 所以，我个人认为，这样的事情以后绝对不能够再发生了！ 如何避免的，我觉得还是要回到开始时我们都提到的那两个字，坦诚！” 聂涛一口气说了很多，把心里面想说的基本上全都吐露出来了。 葛云天紧闭着双眼，静静地思考着。 偌大的客厅里面，现在只有他们二人，葛云天的夫人在这次谈话一开始的时候，就被葛云天给赶回到上面的卧室去了。 过了半晌，葛云天才慢悠悠的睁开双眼，缓缓的店了下头，说道，“不得不说，聂局，你在这个案件里的表现和能力还有洞察力，让我有点刮目相看。 我原本以为，像你这么点年纪的人，是不应该看问题看的这么透彻深入的， 或者说，很多所谓洞察力，所谓的透过显现看本质的能力，是需要时间和人生阅历去积累的，没有经历过事情，并不会轻松的看透人心。 但是，你这个二十六岁的孩子，抱歉因为你实在太年轻了，所以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你，能够想到的就是这个了， 你这个二十六岁的娃娃，却是我遇到过的最能看透人心的人，这点........怎么说呢，令人敬畏甚至是有些.......恐惧。” 聂涛微微笑了笑，捡起了桌子上一盒华子，抽出了一根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捡起桌子上的高档金属打火机，把华子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了几个烟圈之后才说道， “其实不用恐惧的，很多事情都是看破不说破，我们体制内也是花花轿子众人抬。 这些道理我是懂的。 可能我的学生时期，还是有一些理想报复的，就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这个世界。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工作，我也明白了，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就是痴人说梦，能够保持初心不被这个世界改变，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所以我现在想的，就是好好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好好的为我的父母减轻一些压力，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的小家。 没有其他大的理想了。 至于那些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类的，我没有兴趣也没有资格参与， 我还想多活几年，多领几年退休工资呢。 所以.......我说这么多，葛主，席您懂我的意思吗？” 葛云天笑着摇了摇头，感慨道，“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你方才讲的那些其实也是我所追求的。 只是我懂这些道理的时候，回首已是百年身，已经身不由己了。 所以，聂局啊，你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呢，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男人，如果哪个女人能够嫁给你的话，是她这辈子的福分。 可惜啊，我的倩儿.......之前没有遇到你........” 听到葛云天把话题越扯越远，聂涛的眉头狠狠邹了一下，说道“葛主，席，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我还是那句话，您可以对我坦诚一些，不然我办不好案子。 而且如果您对我坦诚，我也不会把不该说的说出去，更不会去做那些不该做的，我说了我对那些事情没兴趣。” 聂涛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流露出了真诚。 葛云天笑着说道，“聂老弟啊，你不要紧张嘛，有限额事情我就是随口一说，你知道是不可能的。 这样吧，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很您坦诚相见了........” 说着，葛云天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一声重重叹息，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其实........今天，哦，不对应该是昨天，因为现在已经是凌晨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的确是有我的责任的，我实在是太想手刃那些弄我女儿的畜生了，我觉得即使把他们抓住了，让他们舒舒服服的接受法律的审判，乃至于接受法律的极刑制裁，都是便宜他们了。 现在的死刑执行我是知道的，连子弹都不用了，全都是注射死亡，这种死法人其实没什么痛苦的相当于安乐死，你说这些畜牲干了那么人神共愤的事情，然后就这样舒舒服服的安乐死了， 公平吗？”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葛云天说话愈发的激动起来，聂涛又说了很多话才把这个五十八岁的老人给劝住，这让他心里面不得不感慨， 其实官职啊、年龄啊、社会地位啊这些，不过都是社会强加在人身上的一层层外衣罢了，脱掉这些外衣才会发现，大家都是赤裸裸的，人和人之前其实没有什么不同。 在面对女儿的悲惨遭遇的时候，眼前的这位高官，这位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高级领导干部，其所表现出来的激动情绪，其实和普通老百姓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所以这让聂涛对那些官员和甚至对整个体制，都有了更加深层次的思考。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的时间，葛云天按照聂涛的要求，把自己的一些关于昨天街头遭遇战的一些隐情，全都和聂涛一五一十的吐露了出来， 包括事前是如何与赵铁柱沟通的，如何要求赵铁柱一定要在警方控制住扁头之前将其截获虐杀的，如何把自己的行动路线通过那部老款小灵通传输给赵铁柱的，等等。 听的聂涛那边是目瞪口呆。 不过对于葛云天和赵铁柱团伙之间的关系，这种敏感的信息，葛云天是不会说的，聂涛也不会问。 实际上，很多事情都是已经在不言之中了。 如果聂涛真的有想法，只要把葛云天和赵铁柱之间的联系给捅出去，那么很多人自然就会推测出二人的关系是非比寻常的， 这个副厅级领导不说是黑恶保护伞吧，和黑恶势力勾勾搭搭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不过聂涛不会这么做，他现在的所有精力就是要把眼前这个葛倩被绑架案，也就是七零三专案给办好，给尽快破了。 至于背后牵扯的一大窜见不得光的东西，聂涛觉得不碰为妙。 他之前和葛云天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是真心想平平安安退休的，也是真心的想多活几年想守护好小家，如果有可能的话给自己的家庭带来更多荣耀和合法利益，让自己的家人包括父母和未来的后代还有妻子，都能过得好一些， 这就是他这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男人的全部愿望了。 这些想法，葛云天在交谈过程中也是能感受到的，所以他对聂涛的感觉非常满意，而且是越来越满意的那种。 之前他说的那句，可惜葛倩没有找点遇到聂涛的话，虽然是临时起意说的，虽然事后说都不是当真的话，但实际上这就是他当时心里面的真实想法。 而此刻，这种真实的想法越发的强烈了。 甚至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只要自己的女儿跟了聂涛，跟了这个看似没什么野心但实际上却是很有才华，却依然能够保持务实低调的男人，就能获得连他都想象不到的幸福，下半辈子基本上已经确保无虞了。 而且，很有可能，这是她女儿这辈子，在经历了这么多不幸坎坷之后，能够最后一次把握住的机会了。 这么想着，葛云天看着聂涛的眼神都看到了，如果仔细看的话像极了老丈人看自己女婿的眼神。 只不过聂涛这个时候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案件的侦破上，他满脑子想着如何救出被害人，而且是尽快救出，这样被害人就可以少遭受一些折磨。 虽然刑事案件办理的不多，甚至可以说实操方面还是个新手，但是作为江陵政法大学的刑侦学高材生，读书时期看过了太多的案例， 非常知道扁头这些亡命之徒的手法手段的， 像这种漂亮女人被绑架的案件，百分百都是羊入虎口，再被解救或者被撕票之前，是会一刻不停地被玩弄折磨的。 所以多耽搁一刻，就是被害人多受苦受辱一刻，其实聂涛心里是很不是滋味的，只不过因为自己的第一个谋划失败之后，现在已经没有契机开展后续行动了。 敌明我暗，敌主动我被动，这种感觉让聂涛非常的难受，如鲠在喉。 所以他总结了一下经验教训之后，就觉得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葛云天这边，为了让以后的行动不再出现类似的问题， 因此聂涛才会在此刻和葛云天说这么多的。 好在，葛云天这边已经我基本上被聂涛说通了，这样后顾之忧也就消除了。 二人继续讨论了一些案情，现场就陷入到了沉寂之中。 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因为之前聊了很多，反倒是二人全都没有了睡意。 葛云天就笑着说，“聂局你们公安办案，不需要了解一些被害人的情况吗？” 其实葛云天这个时候是有意把话题往自己女儿身上带。 但是聂涛却邹了邹眉，说道“其实被害人我们会了解一下的，但是不用了解很多，因为被害人很多时候是不能影响案件走势的， 我们更想了解的的是嫌犯的情况。 像现在这种对抗抓捕的阶段，只有嫌犯才有可能真正影响到案件走势。 他们的过往和他们的习惯，对于我们公安机关实施抓捕是很有帮助的。” 葛云天就说，“其实扁头我也是了解一二的，当然不会是你们档案里的那些资料，而是档案之外的一些情况，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 聂涛一听就来了兴趣，就说道，“当然有兴趣的，这些都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东西，你就说说有关此人的材料吧........” “好的，那我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你吧.......希望对你们破案有帮助。” 葛云天这个时候也知道，自己提供的这些材料很有可能让自己的女儿早一日解脱困境，甚至是可能因此挽回性命，所以在说有关扁头的情况的时候，没有丝毫的隐瞒，全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当然，和葛云天自己交往的过程，他是不会说的，因为这些涉及到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也涉及到了跟高层级的权力斗争。 这一讲又是半个多小时，听得聂涛只感觉脑子嗡嗡的，甚至有一种三观破碎的感觉。 万万没想到，扁头这个穷凶极恶之人，竟然有这么多的故事，当然，听了这些之后其对扁头的狡猾阴狠也是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了 就在葛云天结束了讲述，然后聂涛很有感触还想发表一些自己的感慨的时候，忽然葛云天的手机就哇哇的响了起来。 葛云天一看，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 然后一旁的聂涛自然也就看到了，他赶忙用眼神示意让葛云天摁下免提键接听，葛云天立马就照做了。 然后对方果然传来了扁头的声音，是那种略带沙哑的浑厚男中音，非常有辨识度。 “葛大哥啊，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了啊，听说你这几天忽然想着要走出来锻炼身体了？” “这是好事啊，年纪不小了嘛，就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的，不能老是像以前那样就窝在小区里面小打小闹，这样起不到锻炼的效果啊。 就是要多出来走走嘛，昨天晚上据说就锻炼的很刺激嘛，这才像话啊，老哥。” 对方一来就是输出了一通阴阳，显然是在故意刺激葛云天。 不过葛云天这次倒是极聪明，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淡淡的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不要这么弯弯绕绕的。” 扁头眼见自己刺激这个老头的计划没成，只能无奈的随意咳嗽了两声，以自我解除这份尴尬，然后才说道，“也没什么事的，就是和你联系把你女儿接回去的事情啊， 之前你不是和你说了吗，我这两天会来找你的，现在不就来找你了吗？ 这也算非常信守诺言吧。 你女儿这两天的表现可是........” 葛云天就直接打断对方继续说出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问道，“准备去哪里交钱，我现金已经备好了，随时都可以的。” 扁头哈哈笑道，“不错不错，那行吧，你明天中午十二点到时代广场的天桥那边，东边的楼梯口的那个垃圾箱，你把装着钱的拉杆箱放到垃圾箱旁边就成了。 有人回来领走的。” 葛云天立马表示反对，“你别和我玩这套，没有见到女儿没有保证她的安全之前，我是不会把钱给你们的。而且我真的按照你们说的去做了，到时候钱被别人顺走了怎么办，算是谁的责任呢？” 扁头那边立刻声音就变了，原先是那种玩世不恭的味道，这次却是透露出了十足的阴狠，“呵呵，葛老头你不会这么天真的以为，你现在还有得选吧？ 你觉得你有的选吗？ 我们哥几个是无所谓的，早点晚点都可以陪你玩，但是呢你女儿可等不了了哟。 说实话，我手下那几个马仔可都是属驴的，劲大的很呐，光今天晚上每个人都好几次了，我就怕.......” “你个混蛋，畜牲，我要亲手杀了你，杀了你！” 没等扁头那边说完，葛云天就被彻底激怒了，其实他接到扁头电话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心头压着火的，只是之前为了尽早的帮助女儿出来，就尽量不让这火气爆发，但是此时此刻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其实一旁的聂涛也很是理解此刻葛云天的表现，这种事情放到任何一个父亲的身上，都绝对是一种痛苦，一种难以忍受的愤怒。 不过最后聂涛还是向葛云天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对方尽量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这也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现在是对面占据着主动的，人就在他们手里。 如果真的激怒了对方，撕票了或者作出一些非常残忍和侮辱的事情，那就得不偿失了，到时候这种后果就算是把扁头这些人弄死个一百次一万次，都是无济于事的。 葛云天看到聂涛的手势之后，终于不再这么激动。 他也知道这种时候自己这样的激动是不合适的，因此这个时候还是逐渐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扁头听到对方的声音小下起了，才笑嘻嘻的说道，“怎么了，这么快就焉了啊，你不是挺能吼的吗，你继续吼起来啊？” 葛云天死死的攥着自己的拳头，要紧后槽牙不说话。 这个曾经上过战场的军人，此刻已经完全褪去了几十年养成的那种高官的外衣，露出了血性本色。 “行了，老头，不陪你玩弄了，看在你的女儿实在是个极其嫩极其润的大美女，配了我们哥几个这两天把我们伺候的像活神仙的份上，我也就不再为难你了。 你明天中午十二点把钱放在制定地点，我直接把你女儿给放喽，当然不会是放在你的小区门口或者其他公安监控的到的地方， 到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让你去取人的。 听明白了吗，机会只有这一次的。 如果你敢给我耍花招，我也不说撕票，你女儿这样的极品尤物我是不会舍得撕票的，但是你以后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到自己的女儿了。 我说到做到的！” 葛云天还想说什么，对方就把电话给挂断了，手机那头就只有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聂涛就说，“明天按照他们说的去做，我们会全程监控跟踪的，一定可以找到这几个人的下落。 现在看来，扁头这伙人是不简单的，这次的事情不一定都是雷华强那边策划的。” “最好还是满足他们的要求，这样才可以为我们破案留足时间和空间。” 葛云天胸口剧烈起伏着，“你说这次绑架不一定是雷华强那边布置的，有什么依据吗？ 如果不是雷华强的指令，这个扁头敢擅自行动。” “他敢的，你和我说了他的那些过往的事情之后，我就知道这个悍匪可不是普通的悍匪，而是一个极有脑子极其奸恶的悍匪，这样的人是天生反骨的是不可能屈居人下的。 也正因为如此，雷华强可能早就有所察觉，就对他有所防备了，而他也肯定对雷华强很早就生出了二心，两个人其实早就是貌合神离势同水火了。 昨天的事情，你不觉得很蹊跷吗，原本应该出现在现场的扁头竟然没有出现，出现的竟然是那个刀疤脸。 之前我们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个情况，就是因为我们先入为主的以为雷华强团伙内部都是铁板一块的。 而昨天发生的事情证明，事实并不是这样。 并且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往下推的话，那明天的交赎金，扁头肯定也会搞些事情的，不仅仅只会坑你这么简单，肯定还会想再坑一次雷华强的。 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了！” ------------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大嫂 扁头挂断电话之后，嘿嘿嘿的自顾自笑了一会儿。 然后又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葛倩，感觉心里充满了满足。 “呵呵呵，妞儿啊，你知道吗，要不是为了把你爸爸捉住，我是真的不愿意把你送回去啊，就算是给再多的前都不送回去的，我想我已经......有些爱上你了.......” 葛倩双眼无神，面色冷漠平静，整个人没有穿衣服赤条条的躺在扁头的旁边。 她感觉虽然自己人还活着，但是心已经死了。 之所以现在还不了断，只是为了再看看自己的女儿一眼。 除此之外，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念想了。 自从昨天被这些个家伙绑了过来之后，她就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地狱魔窟，而且仿佛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这种感觉十分的强烈，所以她现在就是在等，等着最后让她死心的那一刻出现。 不过和最初的那段时间比起来，自从换了个藏身地点之后，客观的说她的处境已经好了很多， 最起码不会这么多人一起蜂拥而上的对她糟蹋。 现在因为扁头在小团体里面建立了绝对的威信，所以自己就被这个家伙一个人霸占了。 在打这通电话之前，已经被弄了七八次了。 不过这也好过那几个驴一样的畜牲一起上的，一开始的时候，她感觉这些个家伙似乎是那种，一辈子都没有干过这种事情似得，就是不停的不停的弄， 她感觉自己的盆骨都已经受不了了，都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很有可能再多弄几下就会整个锻炼掉的，至于下半身的话，早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特别是那个叫作下胖子的畜牲，简直就是她这辈子的噩梦。 还好，那个混蛋已经死了，也算是罪有应得。 不过她心里面是希望眼前的这些人，包括这个扁头在内，都要不得好死的，在心里面对于这些人，葛倩现在只有唯一的一种情绪，那就是恨。 扁头又逗弄了几下葛倩的身体之后，感觉今天实在是弄不动了，下面一直都没什么反应了，就知道自己已经泄火的差不多了。 于是就在葛倩精致的脸庞上亲了一口，说道“亲爱的，我先去做事了，等我回来哦，你可以放心的睡一觉养养精神的，这样的话到时候我们继续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以有更棒的状态。 对了，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否则我说到做到的，你女儿要是被我们捉来了，我是想象不到那几个畜牲会......” “滚，给我滚！” 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葛倩，听到扁头再次拿出自己的女儿来威胁自己，一下子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扁头就是一阵疯狂的嘶吼。 扁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走出去然后把门带上了。 他知道虽然葛倩此刻心情看似糟糕透顶，看似大破防，但是这恰恰说明自己拿捏住了对方的软肋。 这种情况下，是根本不用担心这个马子自杀的。 虽然在葛倩面前，扁头嘴上是说最后会放她回去，但实际上心里面扁头已经有了主意，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这个极品尤物回去的。 因为他是玩过很多女人的，见过很多漂亮的，但是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 就是属于那种第一眼看上去只是一般般的漂亮，但是越看越有味道，而且是越深入了解之后就更有味道，似乎有一种魔力可以把男人牢牢吸住的。 绝对是女人中的女人。 扁头觉得葛倩就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他这么花心的人这么没有定性的人，这两天接触下来之后，竟然有了要和葛倩过一辈子的想法。 因此怎么可能放她回去呢？ 他已经打算好了，到时候把葛云天弄到手之后，再想办法把葛倩的女儿也弄到手，这样的话一家人就算齐齐整整了。 可以通过女儿控制葛倩的，因为他看的出来，这个女儿就是葛倩的命根子。 这样的话，葛倩就会乖乖的跟着自己了。 而且扁头也对未来有打算了，葛倩长成这样，那么她的女儿长大之后肯定也不会差的。 只要等到十八岁，甚至是十四五岁的时候，也可以下手了的， 到时候就可以享受左拥右抱的齐天之福了。 想到这些，扁头心里面就一阵热乎。 然后他看了看守在客厅里的三个马仔，这个新的藏身之地其实也是在原先的那个国营企业宿舍区里面的，就是比原先的那个地方更加偏僻也更加的宽敞了。 所以这三个马仔在客厅里全都打了地铺，隔着老远的，现在全都呼呼入睡了，非常的舒坦。 扁头看到他们的模样，就心里又有气了，说好的要让他们留一个人去外面把风的，怎么自己的话都成耳旁风了呢。 于是他就把三个人全都踢醒了，而且是都踢脑袋的，一点也不留情面。 三个家伙被在睡梦中弄醒之后，一开始还有点起床气的，悍匪嘛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脾气自然也是极差的， 不过很快他们就一句多嘴都不敢了，因为他们弄清楚了状况，显然扁头已经生气了。 惹到这个魔王，那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扁头就问你们怎么全都在睡觉没人去门口望风的。 几个人就推来推去都说应该轮到别人而不是自己。 然后扁头就挥了挥手说，够了现在开始你们派一个出去望风，每一个小时轮换一次。 如果下次再看到这样没人望风的情况，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夏胖子已经为你们打了样的。 几个人就瑟瑟发抖的连连点头称是。 然后其中一个人大着胆子问道，老大我们很久没开荤了，浑身没劲的，我看你刚刚不是弄了那个娘们很多次了吗，能不能现在让我们弟兄几个也爽爽。 听到他这么说，其他几个马仔也纷纷附和说是啊是啊让我们爽爽，不然干活没劲了。 扁头就冷哼一声，说这个娘们我已经决定收编归自己了，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大嫂，大嫂你们都敢睡啊？ 扁头这么说，其他几个马仔就不说话了，把头低下去了，但是明显可以看出他们脸上是不痛快的。 ------------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相信自己直觉的后果 不过扁头可不管这些，都是混黑道的讲究的就是一个弱肉强食，谁会去关注自己的下属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啊。 不满意啊？要么有本事爆起和劳资打一架，要么滚到旁边去。 不过选择打架，就要做好被劳资把头拧下来当夜壶的后果。 这就是扁头的全部逻辑，也是整个黑道的全部逻辑。 正是在这种逻辑支配下，扁头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把雷华强搞死，最好能顺道把赵铁柱搞死。 只要这俩弄死了，那贺州的老大无疑就是他扁头的了。 这个事情其实他已经在脑子里思考很久了，之前一直没什么机会实施的，这次雷华强突然布置对葛云天和江大年的绑架， 给了他一个天赐良机。 昨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开胃菜，接下来他还要搞出一连串的事情，让雷华强、赵铁柱和条子相互狗咬狗。 最终的目标是利用条子把雷和赵两家都吃掉。 最最起码可以重创。 这样自己吃可以得到渔翁之利。 中午十二点的教交易是一个很好的契机，所以这个戏份，自己一定要演好演足的。 这么想着，他就走到了另外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空荡荡的就剩下一条桌子和一张椅子了， 不过这也刚好可以满足此刻扁头需要僻静的思考空间的需求。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雷华强的电话，只是响了一两下，对方很快就把电话接起来了， “扁头你个垃圾，敢摆劳资一套，劳资碰到你就把你卵泡捏爆你信不信？” 对面显然是比较气愤了，还没等扁头说什么呢，对面就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显然，昨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很破雷华强的底线了，对方说遇的那些可不是什么气话，而是绝对会付诸实施的。 “强哥啊，不要这么激动嘛，昨天的事情我真的没想到会发展成那样的，其实从头到尾我都没想把担子甩给刀疤兄弟的，都是想着要自己把葛云天给抓住的，为此我设计了一个很周密计划的。 之前和你通报可葛云天突然出小区活动的消息，只是为了向您汇报我们这边的最新动态。 我当时的确是想着，趁机就在路上把葛云天给抓住的，但是我的想法是先观察几天再说，查看一下对方的活动规律，以及是不是背后隐藏着什么阴谋，这些东西确认之后，才会打算真正出手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昨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刀疤兄弟这么心急的就去动手了，更加不知道赵铁柱团伙的人，还有条子怎么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这些东西真的都不是我能控制的啊，强哥。 所以这件事情我的确有一定的责任，但说是我故意摆了强哥您一道，那真的是冤枉我了啊。” 一通话直接把手机对面的雷华强给说无语了。 他这才想到，这件事情说起来还真是像扁头说的那般，并不是对方让自己派人去劫道的，而是自己为了抢功劳才让刀疤带着人过去的。 从这个角度说的话，这件事情还真不能怪人家。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雷华强的心里总是觉得不舒服，觉得有一根刺埋在心里面，而这根刺雷华强认定就是扁头给其种下的。 其实这就是人的直觉，与其说直觉是一种能力，更不若说其是一种本能。 当然，直觉有强有弱，每个人的天赋和阅历不同，自然在这个方面也有了高下之分。 只不过有些人拥有了超出本能范畴的，也就是超常规的直觉，这个时候的直觉就不是本能了，而可以称之为能力甚至是超能力了，就比如聂涛这样的。 而像雷华强这样的，因为人生阅历比较丰富，所以虽然直觉还没有脱离本能的范畴，但是比普通人是强了不少的。 只是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之所以对扁头会生这么大的气，就是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了他，这件事情的背后是扁头在搞鬼的。 但是直觉这个东西很玄乎是属于潜意识的范畴，所谓的潜意识呢，就是自己很多时候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一些想法或者情绪。 这个因果关系无法清晰的展现在脑海里。 所以，如果不是像聂涛那样，意识到了自己超强的直觉能力，对自己直觉非常自信的话，一般人都会很容易的忽略自己的潜意识。 雷华强此刻就是犯了这样的错误，他原本已经抓住了一部分真相，已经把矛头对准了正确的目标：扁头，但是因为被扁头三言两语的抢白，就很容易的放弃了自己的直觉提供给其的线索。 就错失了一次反击的大好时机。 实际上，事情后续的发展证明，这不仅仅是措施一次反击机会这么简单，雷华强甚至为此搭上了性命。 “好了好了，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我们都不要提，不管这么说，这的确反映出了我们相互之间的配合是有问题的。 我们一定要吸取教训的。” 雷华强自然是不可能说自己错了的，何况他心里面对扁头很不舒服，就更不会说了。 但是明面上看，这件事情是扁头占理。 因此雷华强也不好说什么，就说了些套话准备糊弄过去。 他这些年和政府官员接触的多了之后，逐渐的一些官话套话也就说的很溜了。 这也算是近墨者黑吧。 扁头听到自然是心里面冷笑一声，但是他也是看破不说破，还是用笑嘻嘻的语气说道，“是的是的，您说的对的。强哥，其实我心里面也是有差不多的想法的，所以这次我打电话过来，就是想向您说一下自己的一些弥补措施。 既然我们的弟兄们被条子抓走了六个，那这个损失我们自然不能让它白白流失的，我在想这次不但要干还要大干，我已经越好今天中午十点，让葛云天拿着三百万现金到时代广场来交钱赎人了， 这可是一个把其绑起来的好机会。” “一派胡言！” 就在扁头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计划的时候，却忽然被雷华强出生冷不丁的打断了....... ------------ 第一百五十七章 那就这样吧 “且不说你的这个计划本身成功率和成熟度如何吧，单说昨天条子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怎么可能还像以前那样好对付，肯定会提高警惕了的。 选择这种风口浪尖上动手，你告诉我，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就觉得扁头你这个家伙是别有用心的，是不是又想让我损兵折将啊，还嫌昨天损失的不够多吗？被抓走的那六个兄弟，你知道的，可不是我们雷家帮的普通马仔，那是我们的核心成员！ 是最能打的几个！ 我告诉你，我们雷家帮其他的马仔，随便他们抓随便他们判，但是我的这三十多个核心成员是不能被动的。 这就是我的根基，懂吗！？ 昨天的事情你刚刚言之凿凿的讲了很多，很有道理，所以我也不追究你什么了！ 但是如果今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再有我的核心成员因为你而被抓被杀的话，那我肯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扁头，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雷华强说这些话的时候，有很强的警告意味在里面。 这让扁头心中不禁一寒。 其实他对雷华强还是有些忌惮的，有脑子，心也够狠够毒，当然也很能打，或者说是他们雷家帮里面最能打的了。 不然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团伙老大的。 面对这样的人，一万个小心都不为过的。 不过扁头也是横了心的这次要搞死雷华强了，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次不搞死对方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是等着对方来搞死自己了。 所以在经历了短暂的慌乱之后，扁头立马定了定心神然后说道，“强哥你不要着急啊，我这不也是心疼那些弟兄们，心疼我们雷家帮的损失吗？ 其实我的计划还没有说完呢。 现在不是那个赵铁柱，经常来找我们麻烦吗，我想这次干脆给他来个一石二鸟算了，我有办法让赵铁柱明天出现在赎金交易的现场，而且更有把握让赵铁柱和他们条子斗起来。 然后我们可以趁乱把聂云天绑了，把他的三百万赎金也拿了，这样就可以人财两得了。 等到条子那边反应过来之后，只能把气都撒在赵铁柱那帮人身上的，那样我们就血赚了。 然后，我们可以用手头上的葛家父女作为筹码，向对方索要我被抓进去的那些兄弟们的，不仅仅是昨天晚上被抓进去的那六位兄弟，而且之前被抓进去的胖虎和癞子，也是可以一起换出来的。” “我做的这些，可全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团队着想啊。” 扁头说到最后，故意装出了十分真诚的语气。 这让电话那头的雷华强不禁再次陷入沉思。 实际上他是觉得自己不能太相信这个狡猾阴毒的下属的，但是无奈对方提出的前景实在是太诱人了。 他说的两件事情，第一是把葛云天给绑架回来，第二是换回八名被抓进去的核心成员，无论是哪一件都是雷华强现在第一想做的。 至于那三百万赎金，倒不是现在这个时候他最想要的。 因为这些年的罪恶勾当，给那些大人物当黑手套，雷华强已经积累了足够的财富了。 不过人是不会嫌弃自己钱多的，所以如果能多这两百万的话，他自然是更加的开心。 想到这些，雷华强的心就痒痒了起来，就把一些警惕又给放松掉了。 于是他沉吟着开口问道，“行吧，你说的这些看起来还是有些靠谱的，那你和我说说详细计划吧？” 扁头听到对方这么说，就知道雷华强又再次掉入到了自己的陷阱里面，于是就笑着说道，“老大啊，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另外一边，得到了扁头通知的聂涛他们，也是立即行动了起来，聂涛亲自电话把专案组的人一个个的从睡梦里叫醒，然后让他们全体立即返回到别墅集合。 而蒋辰、陈虎等人则是根据聂涛的吩咐，联系了各个公安系统里的相关基层所队，让他们派出相应的力量增援这边。 等到专案组的人员全部到位之后，聂涛又带领大家对时代广场进行了布控规划，所有人都明确了自己的战位和任务。 之后，那些被叫过来支援的基层所队的带队负责人，也被聂涛请到了别墅里面给安排了具体任务，有的是加强现场的布控，有的是在外围警戒接应，有的则是在关键路口待命，随时准备将周边所有路扣封闭。 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天衣无缝。 这样一个庞大而精密的计划的制定，是很耗时耗力的，所以等全部安排妥当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聂涛他们抬眼一看，外面天都大亮了。 其他队员还好的，都起码回去睡了五个小时以上，聂涛才把他们叫回来的，而聂涛的话其实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因为他是凌晨两点的时候就被葛云天夫妇的抽泣声吵醒了，之后就是和葛云天的坦陈交流，然后就是突发情况扁头的电话打了进来，接着是马不停蹄的布置各项任务研究作战计划， 整个过程完全无缝连接。 这样的工作强度，是以前自己在巡逻大队的时候无法想象的。 这让聂涛不得不感慨，虽然现在看着的职务提升了也受到了上面的关注和重视，表面上看起来是风光无限的前途无量的，但是实际上也只有自己身在其中的时候，才会知道个中滋味了。 这个时候，葛云天那边的赎金也是准备好了的。 他就走过来和聂涛说了一下这个情况， 聂涛点点头说“好的，您先去休息一下吧，到时候十一点半出门，我们会有专车送你过去的，时代广场距离这边也就不到两公里很近的，十五分钟之内可以赶到， 到时候您就按照扁头说的，把装着现金的手提箱放到垃圾口旁边吧。” “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们会搞定的。这次我们肯定会把你的女儿救出来！” 聂涛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坚定，似乎是某种决心已经隐藏在了话语里面。 葛云天邹了邹眉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说“好的，那就这样吧。” 说完就离开了。 聂涛看着葛云天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第一百五十八章 跟着感觉走！ 其实聂涛此刻心里面还不是很有底的，他现在也没有任何的成体系的应对之策。 关键的瓶颈还是在三个字：信息差。 但是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完全的信口胡诌，而是对自己的直觉有着充分的信心的。 他知道自己的超常规直觉的能力。 而且，这种直觉能力是随着对事物感知的加深而提高的，换句话说，只要对一些关键的人和事有所了解的话，就可以大幅提高直觉的及时性和准确性的。 如果非要给一个比喻的话，聂涛感觉自己的直觉就是一只凶猛的野兽，只要喂得越饱就会越凶猛，而这些对人和事的认知就是喂给这只凶猛野兽的养料。 养料喂得越多，就越有气力，就能表现的越凶猛。 其实从昨天晚上突然遇到袭击之后，葛云天的态度就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已经会主动的有意无意的和聂涛说一些事情了，除了之前说过的那些关于扁头、关于葛云天自己的过往之外，后来的时候趁着聂涛工作的空隙，葛云天又主动凑上来找了个机会，说了一些关于葛倩的事情。 不得不说，葛倩这个女孩子，虽然是官二代出身，虽然是养尊处优，但是总体而言还是很不错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三观很正。 这种三观正最重要的就是体现在个人感情的问题上。 说实话，以葛倩这样的条件，想要变得和聂涛的前女友陈静一样的绿茶一样的渣，那是很容易的。 而且比陈静要容易很多，甚至都不需要付出自己的肉体的，只要随便的一颦一笑就能把很多男人的魂儿勾走了，因为葛倩天生带着官二代的光环，家境殷实，这种情况下其就不仅仅是一个美女怎么简单了，或者说其拥有的资源远远不止漂亮这一项。 但是葛倩并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选择走正道，选择忠于自己的本心， 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当然了，因为眼光的问题，选择的对象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人渣，但这不能否认葛倩的心是比较纯洁的，是在这个浮躁的大多数人都只顾利益的年代里难得一见的。 葛云天和聂涛说这些的时候，一开始聂涛也是不是很想听的，但是因为涉及到了被害人的情况所以最终还是听下去了。 不过越听就越是感到兴趣，甚至后来主动问了一些问题。 当然，在正规的侦查学教科书理论里，像这种绑架类的案件，被害人的情况并不是最重要的，不是侦查的重点。 但是聂涛听了一段之后，就敏锐的感觉到了葛倩的个人情况是很重要的，这其实也是他的超常规直觉在发挥作用了。 他向来是一个遵从直觉之人，既然直觉让其继续听下去的话，那他就没什么好说的，自然是认认真真的听了下去，而且要主动去了解一些事情。 这样，对葛倩的了解竟然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甚至比之前了解扁头和了解葛云天所耗费的时间还多。 这点是聂涛完全没有想到的，也是他自己想不明白的。 不过好在，扁头那边定下的交付赎金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所以时间上还是宽裕的。 因此聂涛聂涛也没有感觉到正事被耽误。 不过很快，其就发现了自己了解葛倩的这些情况，完全是正确的，这个和之前自己的一些理念是不一样的。 因为听完了有关葛倩的情况之后，忽然他就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心悸感。 是那种心跳很快的感觉，之前出现过两次的，一次是自己高中同学即将要自杀的时候，一次就是前些天前女友陈静即将被胖虎和癞子这两个悍匪入户强奸的时候。 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之前聂涛一直以为，只有是自己很关心很在乎的人有了危险的时候，自己心里面才会出现这种感觉的。 但是现在他却发现不是这样，因为陈静的话说实话，自从被她带了绿帽子而且是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被发现戴了绿帽之后，他心里面是对这个人早就死心了的， 如果不是自己有素质的话，早就和陈静反目成仇了。 一个男人的尊严被彻底践踏，这样的伤害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 所以那天晚上他去营救了陈静之后，心里面也是直犯迷糊的，心想自己为什么会做出如初反常的举动。 对这种绿茶女，这种践踏过自己尊严的女人，不应该是直接按在地上摩擦吗，还废什么话呢？ 但是后来其就逐渐有点反应过来了，或许是自己和陈静的人生交集实在是太多了，可能冥冥之中产生了一种羁绊，才会有那种超常规直觉反应，会有那种心跳的感觉。 也就是说，自己的这种潜意识能力并不仅仅是作用在自己非常关心的人身上，换句话说，这种能力的作用范围和关心不关心没什么关系，但是和事实上与自身的羁绊多少有很大的关系。 当然，这些都只是聂涛心里面的猜测，并没有得到验证过的。 而且这种事情他也懒得去验证，毕竟和自己的正常生活关系不大的，聂涛也不想通过这种所谓的超能力去赚取一些什么。 因为本质上他就是一个很本分的人，而且说句实在话，这种能力也是虚无缥缈的，也就显灵了这么几次，拿着这种不确定的东西去卖弄的话，要是万一某个时间段不灵验了怎么办呢？ 更甚至是，这种所谓的超能力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根本不是真正的超能力怎么办呢？ 这些全都是未知数的，所以想到这些，聂涛就不会有那种走捷径的想法了。 说到底还是他这个人本性太过于纯良了，太过于谦逊了，其实他就只是想做一个带刺的老实人的，并不是很喜欢做那些蝇营狗苟明争暗斗的钻营分子，更加不喜欢去争夺去踩别人， 然后过一把人上人的瘾，过一把随意一挥手就决定别人一生命运，导致让无数男人对自己卑躬屈膝乖乖输送各种利益，让无数美女主动为自己献身排队为自己献身， 这样的场面不是他想要的。 他只要让自己平平稳稳的过完这一辈子，不要给别人欺负，也不要让自己的家人给别人欺负，这样就很满足了。 不过世间的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当你想费尽心机心力去抢去争某些事物的时候，却偏偏就是够不着；当你不再去想那个事物，一切都听之任之随遇而安的时候，那个事物却会不经意间就掉到了你的手里，甚至连让你弯腰去捡起来的力气都不舍得让你出。 聂涛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了，处于这么一个很微妙的节点上，只是他自己暂时没有察觉罢了。 现在他也不可能去想这些东西，因为那股心跳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了。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谁而发生的，但是他感觉到肯定是和当下的这个案件有关，他看了看手表，现在刚好是上午十点钟，距离行动还有起码一个小时的时间。 于是他决定和之前这种超常规直觉征兆出现时的应对策略一样，那就是：跟着感觉走！ ------------ 第一百五十九章 竟然是一个女人 十几分钟之后，聂涛就站在了一个老破小小区里面。 站在了一个上世纪七十年代修建的那种筒子楼里，距离现在已经四五十年的房龄了，站在这幢斑驳的筒子楼面前， 聂涛脑子里充满了一种厚重的历史感。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站在这幢破旧的楼房面前，确切地说这是一幢工人宿舍，小的时候他也是到这边来玩过的，那是九十年代末的事情了，当时这个宿舍所在的国营工厂还是笑意不错的。 但是过了没到四年，随着世贸组织的加入，这个国营企业的效益就一落千丈了，因为这个国营企业生产的是汽车零部件， 在加入世贸组织之前因为高昂的关税，所以进口零部件在国内没有什么价格优势的，导致这个厂子的国内市场做的很大，甚至是那些刚刚起来的合资车厂子都要到他们这边来采购零件的。 但是加入世贸组织之后，因为一些协定，所以汽车零部件的关税就大幅度降低了，之前是征收百分之二百，后来就征收百分之二十，降了整整十倍，最为恐怖的是这个还不是最终的税务，按照国家对西方的承诺，这个关税注定就是要逐年减低的。 这样的话，过了不到三年就降低成为了百分之十。 此种形式下，这个国营厂子自然就没有什么活路了，终于在零六年的时候彻底宣告破产，然后这边的工人宿舍区，自然也就全部作为破产资产被征服接管了过去。 然后就被底价处置了出去，据说是整个小区都被打包转让给了一个资产处置公司，但是到底是哪个公司接的手，到现在大部分还是不知道的。 只是知道，从此以后这里就彻底荒废了，很多人居住在这边都是没有支付房租甚至没有任何租赁手续的，但是也没人去管他们。 俨然就成了一个外来务工人员的聚集地。 不过呢这倒是在客观上帮助那些外地人在这边落脚了。 只不过这个地方的治安一直是老大难的问题，而这片恰好也是星湖派出所的辖区。 聂涛前几天上任的初始，就注意到了这片区域的，是想好好翻阅一下这里的历史资料，然后好好的将这个地方整治一番的，起码不能真的成为那些小偷小摸和流氓们的聚集地藏身所。 但是这项工作才刚刚开始，就被突发的葛倩绑架案给打乱了。 所以他此刻站在这个小区里，才会感慨万千。 当然，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小区里，聂涛其实也是不知道具体原因的，他就只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跟着感觉走。 因为这就是自己的那个神秘莫测的超常规直觉在发挥作用了。 这种作用的过程，是完全不讲道理的。 眼前的这幢老旧的筒子楼，聂涛此刻对其有一种十分强烈的感觉，那就是葛倩就在里面，而且自己的感觉能够精确的指明葛倩所在的位置，就是在一楼的一套比较偏僻的套房里面。 所以蒋辰略微停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周边的情况之后，就从此刻站着的一个比较隐秘的角落里走了出去。 直接朝着筒子楼的楼道里面走去， 走路的时候尽量放轻脚步，让自己的行动不发出任何脚步声。 在黑漆漆的楼道里差不多走了二十多米之后，聂涛的脚步终于在一扇绿色的房门前停下，此刻那股子感觉已经强烈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根据以前的经验，葛倩人应该就在里面的。 于是聂涛就站在门口，再次陷入了沉思。 他不知道现在就把葛倩救出来，算不算是对于这个案件来说的圆满。 当然，他是有把握把扁头他们一网打尽的，就扁头的那几个人，聂涛根本不放在眼里，除非对面有家伙。 但是一般而言这种可能性非常小，毕竟这里不是外国，搞到家伙的难度堪称地狱级别，搞到之后隐藏的成本也是极高。 所以这些亡命之徒如果不是有必要的话，都是不会选择随身携带的，唯一的例外是那些毒贩，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家伙大部分抓到就要吃花生米，更是因为他们本身携带的毒品其实和枪支也就是差不多法律性质的东西， 既然已经携带了一样很危险的足以杀头的违禁品，那就再多携带一样也是无所谓的，这就是所谓的虱子多了不怕咬。 但是呢，如果真的就在此刻把扁头这些家伙一网打尽的话，就会影响到扩大战果。 雷华强团伙和赵铁柱团伙，已经深度的参与到了这个案件当中，这一点聂涛早就判断出来了。 思索再三之后，聂涛最后还是决定先救人再说。 抓大鱼、立大功这些事情，聂涛也是想的，但是和救人比起来只能是靠边站了，葛倩这个女人这两天所受的罪过，在这一帮亡命之徒的窝里面，是可想而知的。 聂涛觉得不能放任这种事情继续了，不能以一个所谓的伟，光正的目标为借口，来牺牲任何一个人的重大利益。 这是他做警察，或者说是做人的一个基本原则。 当然，坚守这种原则的人，往往是爬不高的，这也是事实，那些能够身居高位的往往都是斗争高手，是随时可以把别人当作垫脚石让自己上去的。 在干这种事情的时候，是绝对不会邹一下眉头的， 因为这就是社会的游戏规则。 砰！ 聂涛一脚就踢开了眼前的绿色房门，然后直接迅速的做了一个翻滚战术动作， 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自己的重心、缩小自己的身形，这在临场格斗的时候是非常重要的，既可以让对手很难发现你打到你，更可以通过迅速的移动抢占优势攻击位置。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一通操作下来之后，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现场十分的安静，甚至安静的可怕。 难道是自己的直觉出错了吗？ 就在其疑惑之际，忽然隔壁的小房间里面传来了一阵震动，似乎是有人摔倒了。 聂涛眼疾手快，立马就冲了进去，门也是在第一时间被其打开，套房里面的门都是没有上锁的，很容易就扭开了。 然后他就发现，竟然是一个女人赤身裸体的趴在了地上...... ------------ 第一百六十章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雾草，你是什么人！” 聂涛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赤条条的女人身子呢，而且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即使是趴在地上，看不到脸，也看不到正面，但就身材而言真的是非常完美了。 浑身的肌肤就如同白玉一般，白的完美无瑕。 肩膀窄窄的，腰细细的，背部薄薄的，脖颈长长的，而且还是一双修长美腿。 最关键的是，臀部的宽度明显大过了腰部，也大过了肩部。 该翘起来的地方那是高高翘起的，一点也不含糊。 一看就是平时注重锻炼的，完全没有普通妇女的那种下垂感。 就这身材，即使是背部的，也是很多男人的梦想了吧。 聂涛一时之间看呆了。 虽然名义上他和陈静是谈了八年，但是八年里面陈静最多也就是让他牵牵手、亲亲脸啥的，连舌吻都不肯的，更遑论其他了。 所以聂涛看到这个场景，真的是眼睛移不开了，只感觉一股子热血不断地涌上天灵盖。 虽然他是一个正人君子，但首先他是一个男人。 平日里的时候，因为强烈的道德感，所以让他不可能真正的面对一个赤条条一丝不挂的女子。 但是当他真正面对的时候，而且是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心里面的一股子躁动已经完全压抑不住了， 这股躁动让他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燃烧了起来， 几乎要将他从一个正常人燃烧成一头野兽， 不过好在这种状态也只不过是维持了不到几秒钟，很快他的理智就开始占据了上风，逐渐把心里面的这股子邪火给压制了下去。 等到稍微清醒了一些之后，聂涛就想去扶起来地上的女子，但是忽然又感觉有些不妥，毕竟对方现在是真的赤身裸体。 所以这个时候他就想着看看能不能找几件衣服什么的给其套上，或者辈子什么的也行，但是发现床上除了一床发霉发黑的已经酸臭的不成样子的破棉絮之外，已经根本没有其他任何的能够遮蔽的衣物之后， 聂涛就知道给眼前这位女子体面基本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总不可能把这么脏兮兮的棉絮弄下来给她当衣服吧，这样既不卫生，而且这么重的物件也套不牢在身上的。 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既然房间里找不到了，那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可以用用的，只是这个时候是八月上旬，虽然在东北的话这个时间点已经不会特别热了，但是室外的温度有的时候还是会上三十度的。 所以今天聂涛也就只穿了一件白色体恤， 他出这种任务的时候，自然是穿着生活着装，不可能穿警服的。 现在如果把自己的唯一一件衣服脱下来给对方的话，自己就要裸露上半身了。 对于聂涛这种比较正经的男人而言，这样的裸露其实也是会让他不舒服的。 但是随后思考了一番之后，聂涛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把自己的这件白色的T恤给脱了下来，然后蹲下来给地面上的女人递了过去。 不过趴在地上的女人，之前一直都是没有说换的，甚至一动都不动，聂涛还以为对方是短暂的昏迷了呢。 或者是累的虚脱了。 但是这个时候，就在聂涛手伸出去的瞬间，那女人却是急速的躬起身子，向后倒着爬了几步，一张脸此刻也抬起来了，非常警惕的看着聂涛，脸上挂着很明显的泪痕。 聂涛原本已经平息下去的激动情绪，看到女子的脸和一些不该看的大的非常夸张的部位之后，一瞬间又再次爆发了，而且这次他感觉比之前那次要强烈很多。 他赶忙闭上了眼睛，再次稳了稳自己的心神。 然后才说道，“女士你不要怕，我是星湖派出所的所长聂涛，请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个破房子里面？是不是遭遇到什么困难了？” 聂涛是懂心理学的，知道这个时候消除隔阂和紧张，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多沟通，就是想办法让对方和自己沟通。 这样才能建立起陌生人之间的基础信任。 当然，这个时候他也是很想知道对方是不是就是他猜测的葛倩。 “什么........你是聂涛？就是被我老公绿了的那个年轻警员吗？” 葛倩原本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突然推门而入，是十分十分紧张害怕的，这两天地狱般的经历让他对男性产生了天生的生理性过敏。 她甚至觉得自己出去之后，可能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会知道该如何面对男性了。 所以她才会本能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毕竟她自己现在是一丝不挂的，刚刚从床上因为头昏眼花不小心翻滚下来的时候，刚好就是这个姿势，然后这个姿势也是暴露最少的。 当那个闯进来的陌生男子，忽然要向其走过来的时候，她就本能的往后爬了几步，虽然知道这样是没什么用的，但是她还是本能的用尽所有自己能过做到的努力来保护自己。 只是当对方说自己是一名警察，而且还是叫聂涛的时候，她就彻底惊呆了。 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因为聂涛虽然她没有见到过真人，但是这个名字是听到过很久了的，就是因为她前夫张浩的事情，她才会听到的。 张浩被抓进去之后，葛家就开始调查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了，然后发现那个把张浩送进去的警察就叫聂涛，但是更加离奇的是，这个聂涛不久之前还是张浩的下属，而且是被张浩绿过的下属。 张浩这个不要脸的，竟然睡了人家谈了八年的女朋友。 当时葛倩一定要和张浩离婚，即使考虑到女儿以后会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也在所不惜，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张浩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越了葛倩所能容忍的底线。 她觉得一个男人再怎么混蛋，再怎么去外面沾花惹草，但是总不能去绿自己的下属吧，这样的做法简直是人都不是了。 所以她对那个叫作聂涛的年轻警员也是一直心有愧疚的，一直想找个机会代表自己的前夫去给人家小伙子说声对不起的。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背你吧 “对啊，我是聂涛，你之前认识我吗？” 聂涛看到对方反应这么大，有点不理解的问道。 印象当中，自己之前不认识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孩子啊，如果认识的话自己是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的。 而且自己被绿了这件事情，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葛倩，我的前夫是张浩........” 葛倩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说道。 这个时候聂涛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我去，原来你是张浩的老婆葛倩啊！” 虽然心里面他是有这个准备的，这次过来也就是为了找到葛倩，但是看到眼前这么漂亮的女子竟然真的就是葛倩，其实聂涛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万万没想到，葛云天的那个老小子，长得并不是特别出众，竟然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像张浩这样的人渣，竟然如此艳福不浅。但更令他不理解的是，已经有了如此漂亮的老婆，为什么还要去外面乱搞。 自己的前女友张静和眼前的葛倩比起来，简直就是野鸡和凤凰的区别啊。 印象中，自己碰到的女孩子里面，也就方婷能和葛倩比一下了，但是方婷的话还是带着那种刚出校园未经人事的青涩感的，相比之下肯定是葛倩这种有成熟韵味的少妇，对男人的吸引力更大。 就像水蜜桃一样的可口。 这和那种青涩的苹果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所以张浩这种人就是该死，聂涛甚至想到，如果自己有葛倩这样的老婆的话，每天回家在家里死命的亲亲都不够呢，哪里还有精力去外面胡搞乱搞的？ “你不要这么夸张好不好，你这次过来不应该就是为了救我的吗？” 葛倩看到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表现出的那种非常夸张的惊讶神色，就假装生气的说道，这一刻她已经有点忘记自己的处境了，这是这两天以来她第一次能用正常的语气和心境和人交流。 聂涛被葛倩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这个嘛.......的确我是不应该这么惊讶的，其实我心里面也有准备的，就是没想到.......你会是这么的漂亮。 所以.......” 说到这里，聂涛也知道自己说的有点多了，怎么能够当着被害人的面夸对方漂亮的，这显然是不合适的。 然后葛倩这个时候就有几抹红晕爬上了俏脸，他被聂涛说的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因为这个时候聂涛的上半身也是光着膀子的，这个时候其的紧致有力的肌肉线条就完美无疑的展现在了葛倩的眼前， 不得不说，虽然聂涛的肌肉不是那种健美达人的爆炸肌肉，但是反而比那些一块块的大块头肌肉更加耐看，甚至在聂涛的身上，葛倩找到了一种希腊神话里面的雕塑之美。 这才是真正的阳刚之气！ 所以葛倩一时之间也是看的有点呆掉了。 而聂涛此刻其实和葛倩也是差不多的心境，因为葛倩这个时候情绪过于投入了，导致其还是保持着那个跪着的姿势，而且是正对着聂涛的，这个姿势的话说实话对男性而言是很挑逗很销魂的，更不用说葛倩是那种平日里很注重保养和健身的女性，雪白曼妙的身姿是一丝丝赘肉都没有的。 现场，陷入到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双方都从对方的眼神里面读出了很多东西，有爱慕也有最本真的欲望，虽然只有短短数秒，但足以使二人终身难忘。 不过很快的，二人就同时反应过来，都不由自主的几乎同时发出了“啊”的一声叫唤。 然后聂涛就赶忙道歉了，说“对不起啊，刚刚不小心走神了，这个衣服你先套上吧，裤子就暂时没有办法了，我的裤子你也不合身而且给你脱给你了就很不成样子了。” 葛倩也反应过来了，一边结果聂涛递过来的衣服，一边说道，“没事的，你的身材蛮高大的，我这一米六五的身材，套着你这件宽大T恤可以裙子用了，该遮住的都能遮住的。” 说着就赶忙把衣服套上去了，然后站了起来。 聂涛看了下，自己的这件宽大T恤套在葛倩的身上果然就像一条连体裙了，而且下摆可以遮到葛倩修长美腿的大腿一半多的部位，就快到膝盖了，这样就没有了走光风险。 聂涛这才松了口气，连声说道这就好这就好。 然后葛倩就说，“我们是不是要赶快出去了？” 聂涛就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笑着说，“你看我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脑袋的反应速度真的慢的不像样子了。现在我们就走吧，你跟着我，又情况我们离开后再说。” 聂涛当然有很多话要问葛倩的，作为被害人，葛倩的这几天的经历对公安机关侦破案件有很高的价值。 但是肯定不是现在问，这个地方还是太危险了，虽然葛倩什么都没说，但是聂涛知道的，这个地方就是扁头他们的落脚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扁头这些人竟然全部出去了，就留了葛倩在这个地方，也不怕葛倩跑了？ 但是下一刻，这个疑问就解开了。 因为当聂涛说让葛倩跟着自己，然后向前走了几步后，就听到背后普通一声，葛倩竟然再次摔倒在地， 看样子应该是摔的比较小心，没有造成什么伤害的。 但是葛倩抬头望向聂涛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尴尬了。 聂涛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葛倩应该是这几天被折磨的比较多，然后也没怎么吃东西的，这种情况下就算扁头他们会给葛倩丢东西吃，葛倩肯的是没有心情去吃的。 这么算下来，两天的时间里，的确是可以把人弄虚脱的，难怪扁头他们不怕葛倩逃走，一来是这个房子里的门窗全部都被扁头他们加固锁死了没有一定力气是跑步出去的，即使是葛倩没有虚脱是正常的健康状况，她一个弱女子想要出去也是很不容易的。二来是此刻的葛倩没有衣服不着片缕，而且已经饿的累的虚脱了，就更加不可能出去了。 于是，聂涛就蹲下身子来说，对着葛倩说道，“我背你吧，快上来！” ------------ 第一百六十二章 神仙娘娘要走？不可能！ 葛倩闻言俏脸又是一红，让一个陌生的男人特别还是光着膀子的男人背自己的话，对于葛倩这种略微保守的女人而言，还是有些羞耻的。 不过很快其就下定了决心，直接走了过去，爬到了已经蹲下去的聂涛的背上。 此刻的形式，让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犹豫去扭捏，而且她也知道，此刻不走的话很有可能就走不掉了。 背上那一团热乎乎的软软的肉爬上来之后，聂涛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激动情绪一下子又上来了，不过他这次心里早有准备，很快就把这股激动的情绪压制了下去。 但是手去搂住对方身体的时候，又碰到了很尴尬的事情，因为葛倩其实只是套了一件宽大T恤，其他的地方都是空空如也的， 包括臀部那边也完全是真空。 这种情况下，当聂涛的手不得不去触碰的时候，他就感觉一下子整个脑袋都红温了。 这个时候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以前那些文学作品里面，会经常描写一个人在看到美女很激动的时候，会流鼻血，之前聂涛看到这些文学影视作品都是觉得就是一些夸张的东西的，一点都不真实的。 但是现在他感觉到这个事情还是真有可能的，如果此时此刻不是自己定力足够的话，恐怕是鼻子里的血就会忍不住的飙出来了，他甚至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血管已经膨胀的厉害了，如果是鼻子里的那些丰富的毛细血管的话，很有可能受不了这股爆裂冲击的。 所以他一闭眼狠下心，搂住葛倩的时候，就赶忙起身往外走，想要通过运动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不过刚走了几步，只是刚刚走出套房的门口，还没有走出筒子楼呢，就发现黑漆漆的楼道里面迎面走来一个人。 因为光线实在是太黑暗了，所以根本就看不清对面的脸孔。 不过聂涛凭直觉就能判断出来，这个人肯定是扁头手下的悍匪，否则不可能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出现在这里的。 果然，背后的葛倩只是看了看对方的身形，就立马认出来了是扁头下面的一个马仔，而且是十分凶悍暴虐的，并且尤其喜欢弄那个事情。 葛倩这两天对这些个畜生，每一个都很熟悉了。 扁头这五个人里面，除了那个死去的夏胖子之外，就属眼前的这个折磨的她最为厉害。 所以葛倩本能的就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头也深深的埋入到聂涛的肩膀。 这种反应，聂涛自然是一下子就知道了情况的，心头不知道怎么滴就升腾起来一股无名之火。 这个照面实在是太过于突然，所以对面的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神之后就知道情况了，当然他是不知道对面这个光着膀子的男人的真实身份的， 但是他知道这个家伙要把自己心心念念的“仙女娘娘”给弄走，那是绝对绝对不可以的。 昨天白天的时候，夏胖子出事之前，扁头还是允许每个人轮着去一亲芳泽的，这个家伙不知停歇的弄了五次， 前三次是轮着来的，后面两次是别人都有点筋疲力尽之后，他自己一个人再去弄得。 虽然当时葛倩都已经被弄得大小便失禁了，这些悍匪们也是天生都不讲究而且都是很懒的，根本没有人去床上清扫，导致床上被擦的到处都是。 但是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即使都是屎尿味道他也是浑然不觉，他只是感觉自己遇到了村子里听戏的时候才听到过的那种神仙娘娘。 这些年出来混的，自然是玩弄过了很多女人，特别是跟了雷华强之后，其实是已经弄过了一些姿色不错的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和眼前的葛倩比起来真的就是差远了，无论是外观还是体验全都是天壤之别。 遇到葛倩了，这个家伙才终于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女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而且是可以差别很大很大的。 所以，对于这个神仙娘娘，这个家伙一直是心心念念的，一直是希望再次一亲芳泽的，即使是扁头说过这个葛倩已经是他们的大嫂，是谁都不能碰的， 这个家伙还是不死心的。 所以此刻他算是悄咪咪的溜回来了，本来是和扁头一起出去做事情的，但是心里面实在是挂念葛倩，实在是割舍不下了，所以在和扁头他们一起走着的时候，他就故意的落后了几步，然后就慢慢的脱离了他们。 接着就是立即返身回到了这边，结果一回到这个藏身之地，就发现一个男人正要背着自己的神仙娘娘往外走。 这个哪行啊。 所以反应过来的这个悍匪，立即就双眼变得猩红，嘴巴里面也发出了十分令人恐惧的兽吼。 仿佛一头野兽忽然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食物正在被其他野兽拖走，要为了自己的食物而进行护食之战了。 养过狗狗的人都知道，野兽在护食的时候是最疯狂的也是最六亲不认的，其实这就是动物的本能，因为在自然界里食物就是动物的一切，没有食物就没有生命。 敢抢自己的食物，那就是在杀自己没有任何区别了。 那些不懂得护食的基因，早就在漫长的自然演化过程中被灭绝了。 因此悍匪的反应速度这个时候变得尤为快，在聂涛这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直接上冲几步一拳招呼了过来。 这也让聂涛有点猝不及防。 不过聂涛是受过专业的搏击训练的，在大学的时候拿过全国大学生比赛的冠军的，所以对方反应快，聂涛的反应更快。 他立即往后快退了几步，然后把葛倩顺势轻轻放到了地上。 而这个动作，也很巧妙的躲过了悍匪的一拳，因为悍匪是全靠着蛮力和街头打架的经验出招的，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所以打拳的时候每一拳都是使出全力的，不会有控制力道和动作幅度的观念， 所以这一拳落空之后，身体动能就消耗的差不多了，甚至因为用力过猛出现了轻微的趔趄。 聂涛眼疾手快的立刻做出了一个向前战术翻滚的动作， 这也是因为之前他后撤下蹲的时候懂得控制力道，懂得为向前反击的后手做准备的结果， 才可以这么收发自如的做出这个动作。 在动作的衔接性和流畅度方面，和对面的悍匪对比起来就是高下立判。 对面的悍匪自然没有预料到，眼前的男人不但能够躲过自己的这一拳，还能够顺势放下背后的神仙娘娘，甚至还能够无缝衔接的向自己战术翻滚发出反击。 所以完全就是被弄懵了的，况且这个时候他的身体状态是动能耗尽且用力过猛重心不稳的， 说句难听一点的就算是大脑反应过来了身体也是吃不消反应的。 然后就被翻滚到近前的聂涛，一个扫堂腿就给踢倒了，整个人重重的朝着右侧摔下去，然后脑袋先是砸在了墙壁上，再砸在了水泥地面上。 因为身体重量有一百七八十斤的缘故，所以这一些摔下来是很不轻的，直接就让悍匪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了。 ------------ 第一百六十三章 保持压制 聂涛自然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立马站起身子来，趁着对方倒地意识不清的时候， 直接骑到了对方的胸口上，然后对着对方的脑袋就是一阵疯狂的抡拳输出。 打过架的朋友都应该知道，这种骑乘位是最为致命的，因为骑乘之人可以利用自己的体重死死的压制住对方的躯体， 而被压制之人躺倒在地之后，四肢和躯体紧紧贴住地面，是没有多少发力空间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打架格斗的时候尽量不要被敌人骑乘压制，因为如果进入这个状态的话，除非力量上有绝对的优势，否则就是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了。 更何况现在的这个悍匪还是处于昏迷的状态，所以聂涛重拳了几下之后，这个家伙就口鼻流血双颊夸张的肿胀，开始求饶了。 聂涛其实抡拳的时候是收着力的，不然全力打击关键部位的话，一拳下去就可以让这个家伙不死也残。 但是他不能这样做。 首先他是一个警察，不能随意的动用私刑，动用暴力只是为了执行职务或者正当防卫保护自己和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其次，这个悍匪此刻匆匆返回，估计是没有经过扁头允许的，估计就是想来弄葛倩，否则没有理由这个时间点返回的，这样一来的话，能够从其身上问出来不少情报的。 所以聂涛看到对方求饶了，也就停下来了手上的挥拳，邹眉问他道，“现在服不服啊？” 对方就说“服的服的，完全服了。” 聂涛就说“那好的，现在和我坦白一下吧，我是星湖派出所的所长，也是你们这个绑架案专案组的组长。 你的那些同伙之前抓进去的都交代了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现在是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好机会。” 悍匪听到之后，马上就喊道“妈了巴子的这帮家伙这么不讲义气的，真是不讲究啊，说好的进去之后什么都不和条子说的。 草他妈的！” 聂涛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想着真的可以从对方的嘴巴里面问出点东西来的，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结果未曾想，这一问的话，还真是有意外收获呢，所以很多时候都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 之前抓进去的那些悍匪，一个个都是嚣张精明的很的，都是什么都不肯吐露的，现在好了，算是遇到一个愣头青了。 这算是最好的礼物，其实聂涛干了这么久的警察，也是学刑侦出身的，就是很知道一个道理：所谓的审讯也是要靠运气的，要靠审讯对象是否能够配合，运气好遇到老实蠢笨的就是可以轻松突破，运气不好遇到那些聪明狡猾的就是几天几夜也审讯不出来，如果不是上强度的话这些人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说。 但是现在这个环境下，上强度又会有刑讯逼供的风险，也就是为了案子警察很有可能把自己的饭碗和自由搭进去的，到时候一不小心就成为了监委的座上客，然后以刑讯逼供的罪名稀里糊涂的就被送进去了，完全得不偿失。 所以这年头，太有正义感的好警察，其实是很难做的。 好在此刻的聂涛算是撞大运了。 既然如此聂涛也就不客气了，就说“这样吧，这件事情我可以做主的，毕竟我除了是星湖派出所所长之外，还是江北区公安局的副局长，而且又是这个专案组的组长，你的态度方面的问题我可以说了算的。 只要你好好配合的话，到时候我可以给你写材料为你表功的。” 聂涛说这些话当然大部分是忽悠的成分，但是现在为了临场快速突破对方的口供，他也知道只能这样做了，毕竟时间不等人。 十二点就是扁头提出的交易赎金的时间了。 必须要在此之前洞悉对方的计划。 悍匪听了之后，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着，这让聂涛有点担心了，他最怕审讯对象动脑子的，最好的状态是对象什么脑子都不动全程跟着聂涛的思路走。 “嗯，既然这样的话，你先证明一下你的身份啊，听你这口气不小啊，又是副局长又是派出所所长的。 怎么可能嘛，副局长可比派出所所长大多了塞。 而且你都还是这么年轻的，能够当上局长那样的大官？” 聂涛被这悍匪的这几句话差点给逗乐了，不过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普通的人特别是他这种没怎么读过书也没有怎么和体制内打交道的人， 自然是一位一个局长就是很了不得的大官了。 当然了，对于底层而言也的确是如此，他们平日里做生意也好搞些非法勾当也罢，能够接触到的最多也是最大的官，就是局长了。 而且也不是这么容易接触到的，更多的是什么队长、所长之类的，甚至就只是一个无官无职的普通干部，都会对底层的百姓有着碾压的优势，都是可以随意欺压的，只要他们心够黑的话。 所以眼前的悍匪有这样的认知，也是情有可原的。 “行吧，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我再给你拿证明！” “我叫老三啊，大家都这么叫我的。” 聂涛知道老三肯定不是他的真名，但是现在他也不纠结这些东西了，不过他立马就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人叫做老三的话，那么一个多月前的一二三连环奸杀专案里面， 那个被捉住的叫做老四的，是不是和这个家伙有点特殊关系的？ 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个想法暂时压了下去，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 “老三啊，这是我的证件，你拿去看吧。” 聂涛于是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递给了还被自己压在下面的悍匪。 这个时候二人的姿势和之前打架的时候是没有什么变化的，依然是聂涛高高的骑乘在上面，而老三这个悍匪被乖乖的压制在下面。 这种时候聂涛自然不愿意把位置换掉的，他要一直保持着对悍匪的压制优势，这种姿势下也是不怕悍匪不老实的，只要不老实的话，聂涛一个拳头过去，或者说就现在对方受伤的状态，只要一个巴掌过去，对方就会立即举手投降求饶的。 ------------ 第一百六十四章 那就叫大嫂吧 这个叫老三的悍匪也果真是老实人，拿过去聂涛的警官证看了看之后，发现上面的职务果真写的就是江北区公安局副局长兼星湖派出所所长， 就立即脸上表现出了尊敬甚至有些畏惧的神态。 “看来我们国家的官本位思想还是很严重啊，即使是这些闯荡江湖的亡命之徒也会遇到官就会怕的，果然是当官有好处的，也难怪这么多人为了这个什么所谓的副处级正处级甚至就是一个科级岗位， 就要争的头破血流了。” 聂涛心里面这么想着，就有点得意的笑着收回了自己的警官证，这个证件的话自己是一定要藏好的，弄丢了被那些坏分子捡到了拿去做点文章，这个事情就很麻烦了。 然后对底下的老三说道，“怎么样，没有骗你吧！？” 老三就说“是的是的哥，你没有骗我的。” 聂涛就说“那你觉得我现在可以帮你把事情摆平吗？” 老三眼珠子再次咕噜咕噜的转了转，这次聂涛就没有这么反感了，因为他知道这个家伙其实眼珠子再转也是转不出什么名堂经的。 “可以了可以了，我觉得哥你如果真心想帮我的话，肯定能帮我把事情摆平的，我现在身上背着五条人命的，我只要不吃枪子就可以了。” 老三很诚恳的甚至带着一点可怜兮兮的恳求说道。 其实他也是过厌倦了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的，是很希望能够让自己的生活稳定下来的，起码能囫囵睡个好觉。 即使去大牢里去吃牢饭也是没问题的，因为他知道只要不吃枪子的话就一定有出来的那一天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聂涛点点头，说道，“我真不真心的话，就要看你真不真心了。 如果你愿意拿出自己的真心，那肯定是能换来我的真心，我这个人很简单的，没什么花花肠子。” 不过虽然聂涛嘴巴上是这么说，心里面却是冷笑一声，心想这个悍匪也是比较憨憨的，都五条人命了还妄想活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这个家伙的罪行就只有五条人命这么简单吗？光这个案件里的绑架加上轮件的情节，每一个单拎出来都是十年以上牢饭起步的，两个合起来都够一个无期甚至是死刑了。 这样的罪过，再加上前面的，吃枪子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所以不知道该说这个老三是蠢呢还是贪呢？或许是又蠢又贪吧。 当然，这些话聂涛是不会说出来的，只会和这个叫老三的悍匪周旋玩心眼子。 对这些穷凶极恶的家伙，聂涛使出再多的狡猾手段都不会有任何心里负担。 对面的老三虽然喜欢眼珠子咕噜咕噜的乱转，但是心眼子真的是不如聂涛这边多的。 所以被聂涛这样三下五除二的忽悠了一通之后，就完全相信对方了，于是他就开口说道，“哥，其实这次你幸亏遇到了我的，不然你们条子就要损失大了。 我们那个扁头老大很厉害的，之前先是打电话给雷老大，然后又打电话给赵老大，都是说了一大通话的，当然都是背着我们打的，我只是在门口随意的听了一些，但是听不清楚。 所以我就很奇怪，为什么要给两个老大同时打电话，而且都是说今天中午收赎金的事情。 后来扁头老大打完电话之后，有让我们把房间加固了一下，就说要把神仙娘娘给单独留在房间里，说是神仙娘娘体质虚弱现在已经跑不掉了的。” 聂涛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一下，“你说的这个神仙娘娘是谁，不会是说葛倩吧？” “是的是的，就是葛倩这个小娘........这个小姑娘。因为她太好看了，长得是我见过的女人里面最俊的，所以我就叫她神仙娘娘，因为她像神仙一样好看，而且还能给我神仙一样的感觉.......” 砰！ 聂涛听到这个家伙对葛倩不干不净起来，就感觉自己心里头的那股无名之火一下子又再次燃烧了起来，直接就高高扬起自己的手掌，对着对方一巴掌呼了过去。 然后老三的右脸颊上就留下了一个很红很深的手掌印，痛得火辣辣的眼冒金星，聂涛这次比之前的力道都大了一些，但还是收着的。 他就是要给对方一个教训， 因为聂涛自己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很不希望听到葛倩被侮辱的细节，甚至不希望听到葛倩被侮辱的这个事情。 只要一想到葛倩这样如花似玉的好姑娘，被这些畜生糟蹋了，他就有一种要把扁头这些人全部杀光的冲动。 不过他很快就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是个警察，不能在执行公务的时候有太多情感的，这是作为一名警察的基本职业道德。 于是在老三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聂涛板起脸来说道，“你自己做了这么严重的事情，难道不知道吗？ 今后你再敢说这件事情一丁点，甚至你再敢去想这个事情，劳资就要打死你了！” 老三这次是彻底的被弄服气了的，他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警察，所以说当官的真的都是不好惹的，于是就哀求着说道，“难道光想想也不行吗？我控制不住啊！” “草，我看你这个家伙就是存粹的皮痒啊！”说着，聂涛再次高高举起了巴掌，作势要呼下去。 这个时候老三就赶忙伸手拦在了自己的脸面前，生怕再次挨打，然后忙不迭的说道，“不会了不会了，我以后肯定想都不想的，我发誓！” 聂涛知道控制别人思想这个事情本身就是很扯淡的，他刚才也就是吓唬一下对方的，见到对方这么说，他也就不再继续追究下去了， 就说“你接着说前面的事情吧。” 老三就说“好的，我们扁头老大不让人留下来看守神仙.......葛倩女士......” 聂涛再次摆摆手打断对方，“葛倩女士是你这种亡命之徒加畜生能够叫的吗，嗯？” “那我叫什么？” “你自己想啊，这个还用我教你？” “那就叫做.......大嫂吧！”老三哆哆嗦嗦的问道。 ------------ 第一百六十五章 越热闹越好 聂涛听到之后没有表示什么，已经算是默认了的， 倒是旁边的葛倩听到之后脸色一下子变得绯红起来，心想自己怎么就成了大嫂了？ 那个老三在这方面还算是机灵的，知道聂涛这个时候什么话都不说，就应该是自己的这个猜测正确了的，就继续顺着前面的话茬说了下去， “我们扁头老大说不要人留下来看着大嫂的，然后我心里就非常的难过了。 啊，这个我不展开说了。 所以后来，扁头老大让我们动手，把房间里的门窗全部加固完毕之后，就让我们出发出去，我就申请说能不能留下来的，肚子有点不舒服， 然后扁头老大就笑着说你这个老三不要耍这些门道，你小子是个什么德行我是知道的，想留下来吃独食这个你想得美，葛倩是我的女人今后你不要想碰了，这个之前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吗？ 我听到扁头老大这么说就知道继续留下来肯定是没戏了的，就只能很不情愿的跟着出去了。 一路上，扁头老大什么话都没有说的，就是带我们到时代广场旁边，给我们每个人都指出来了一会儿要呆的地方，然后告诉我们说一定要站好位置，到时候对讲机里面听到他的号令，就一起行动，把葛云天绑过来。 为此，扁头老大也已经准备好了胶布束缚带还有麻袋这些作案工具，甚至还准备了砍刀，全都藏在时代广场一个空置商铺里面，说好了是十一点半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走过去各自领取自己的装备。 每个人该领取什么装备，之前扁头老大都已经和我说过了的。 具体的其他情况他就不和我们说了，反正就是说一切行动听他指挥就成。 还说这几天弟兄们辛苦了，到时候干完这一票，可以请我们去云上人间潇洒一回的。” 聂涛听完了老三絮絮叨叨的讲述知乎，闭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就问道，“你还有其他听到看到的东西吗，比如说扁头具体实施计划的细节之类的？” 老三就摇着头说道“我听到看到的全都已经说出来了，其他的我真的就没有听到过了。 实际上，扁头老大向来是很谨慎的，这些东西不会和我们说的，而且他可能觉得我们脑子也不太够用吧，和我们说了也没慎用........ 不过呢，我这次在路上，因为心里面老是想着要回来嘛.......倒是真的对扁头老大的说话和动作都很上心， 结果他在路上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的时候，好像和对方说了一句，说放心吧到时候钱和那老头都会是你们的，我这边只要那个马子！” 聂涛一听这话脸色就沉下来，他知道对方口中所谓的马子其实就是葛倩，但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些都不重要。 老三无意见听到的这句话，其实包含着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他这次行动是和别人做了交易的，而且这个交易是不可能和雷华强那边做的。 毕竟雷华强是扁头的老大，老大和小弟之间怎么可能是交易关系，只有可能是上下级的指令关系。 因此，这个交易倒像是和赵铁柱那边做的。 而且现在这件事情上有资格有能力也有条件和扁头做交易的，除了赵铁柱之外其实也没有其他人了。 但是，赵铁柱为什么会和扁头做这个交易呢？ 之前按照葛云天的说法，赵铁柱不应该是和葛云天一伙儿的吗？ 否则昨天晚上的时候，赵铁柱团伙就不会出现在现场了，他们之所以出现在现场，就是因为要按照葛云天的要求，把扁头这伙人在被公安抓住之前，彻底的清除掉，而且是不得好死的清楚，以泄他葛云天女儿被绑架凌辱的心头之恨。 所以，这个时候赵铁柱如果真的又和扁头在玩什么交易的话，事情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到底这葛云天的身上，有什么样的东西或者说是宝贝，会让无论是雷华强还是赵铁柱，亦或是扁头，都对此人有着这么浓厚的兴趣呢？ 不过有一点聂涛此刻心里是非常清楚的，就是在这个局里面，扁头无疑是智商最高的一个，也是最占据主动的那一个。 剩下的雷华强和赵铁柱，这两个黑帮老大，看似风光无限威风凛凛，甚至雷华强都还是扁头的直属老大，但实际上在这个局里面却已经是被扁头前者鼻子走却不自知。 扁头根本不会把葛云天交出去的，所以所谓的只要葛倩不要葛云天的说法，就是糊弄赵铁柱的鬼话，到最后恐怕是人也要赎金也要，只不过是把赵铁柱一伙人当枪使罢了。 不过想到这里，他的眉头就不禁邹了起来，因为他觉得实际上在这个局里面，自己也是被扁头当枪试了的，如果不是昨天的时候自己在葛云天走出去之前，留了一个心眼跟了过去的话， 自己的专案组绝对会把人给弄丢掉的，到时候就是专案组、雷华强、赵铁柱的三方大混战，然后扁头那边渔翁得利。 那个刀疤脸即使没有他聂涛及时赶到拦住了去路，把葛云天成功解救；也会在后续的转移过程中被埋入在周围的扁头跟上然后突然袭击，最终就是依然守不住葛云天。 这么想着，聂涛忽然感觉到这个案件的重重迷雾，已经被自己拨开了一层，看清了一部分真相，但是这部分真相也让他实打实的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今天在营救葛倩的过程中，碰到了这个憨憨的老三的话，自己还真的会被蒙在鼓里，被那个扁头耍的团团转，扁头今天显然是要故技重施要挑起专案组、雷华强、赵铁柱之间的大乱斗， 然后今天他自己这边准备的更加充分，是肯定要把葛云天给弄到手的，而且现金也要弄到手。 所以之前聂涛一直在琢磨，扁头选择时代广场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毕竟那个地方人流量也大，监控也很多，在那种地方交易是很显眼的。 对于他们这些亡命徒而言也是很危险的。 现在他知道了，这就是为了制造一起大混乱，干扰警方的办案视线。 这个计划，其实对于扁头那边而言，是越热闹人越多的地方越好的。 ------------ 第一百六十六章 估计心里面不好受吧 聂涛匆匆忙忙的盘问了十来分钟之后，附近星湖派出所的民警就跑过来了，这个自然是聂涛召唤过来的。 早在之前屋子里发现葛倩的那一刻，他就打电话让所里的人过来，而且特意叮嘱一定要来两个女民警。 这样可以方便照顾葛倩。 现在聂涛是所里的一把，手，那边的人自然是很听话的，所以值班民警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值班副所长，然后值班副所长就带着几个值班民警赶过来了， 这次过来的人也是很巧的，就是上次陈静出事那天晚上出警的几个民警，分别是钱伟明以及胡凯和邹当。 钱伟明在半个月前，也就是那次出警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小组长，现在却已经被提拔成了副所长。 这也有内套的功劳，他上任的第一天，就发现因为原先的四个副所长，已经调离了两个，然后又因为江小帅的案件被牵连进去了一个。 这样的话就空出来了三个位置。 现在剩下的原班人马里面，就一个王大宇副所长了。 这个时候是很需要配齐班子力量的，特别是要配齐副所长，因为其他岗位都好说的，但是这个副所长却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是绝对不能马虎的。 所以聂涛就第一时间向局里打了个报告，然后向局里推荐了钱伟明。 之前那次陈静的事情，他对钱伟明又一个比较好的印象，最重要的是那天出警也蛮快的，而且明明不是自己的值班日期，却因为同事耍赖硬顶上来，但是作为一名四十八岁的老同志，没有丝毫怨言，更加没有消极怠工。 就冲着这一点的话，钱伟明也是一个很值得提拔的好同志。 聂涛看人向来十分准确，这可能和他的超常规直觉能力也很有关系。 当时其实也有人跑过来说过，说是希望一起推荐一下雷路，或者说是就单独推雷路去当这个副所长，但是这个提议被自己坚决拒绝了。 向他打招呼的是一个市局的副局长，虽然之前在市局刑侦队工作的时候，聂涛和对方还没有很多来往，只是点头之交，但是后来倒是这个副局长很是客气，隔三差五的就打电话过来喊聂涛去饭局， 每次都是说“兄弟啊，今天晚上有没有空啊，有空的话就过来坐一坐嘛，都是公安系统的老哥们了，喝酒聊天什么的得劲啊。” 然后聂涛每次都以手头有事情推辞了。 但是最后一次的时候，这个副局长就有点恼了，说“聂局啊你这个小伙子我要批评你啊，不要当上了领导就摆架子嘛。” 聂涛就说“我这算什么领导啊，在你面前就是狗屁不是啊。” 然后对方就哈哈笑着说“狗屁不是你这就谦虚了啊，我请了你这么多次你是一次都不肯赏光啊，所以现在外面都在传了，说是还是你这个区公安局的副局长更加威风啊，我这个市局的副局长已经不如你威风了啊。 我就说这些都很正常的啊，难道你们没有听过一句话吗，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啊。 哈哈哈哈！” 虽然这个副局长在电话里面这么说，最后还开玩笑似的笑了起来，但是聂涛知道自己是笑不出来的，因为这些话对方可以当成是玩笑话，但是他是绝对不可以的。 于是他那次就乖乖的去了，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无论如何都要去了，这个饭局是哪怕下刀子都要参加的，否则的话光是吐沫星子都会把自己淹死的，以后在体制内就不要混下去了。 官场里面讲究的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花花轿子众人抬。 如果自己真的一点面子也不给，把人给得罪死了，那自己未来的道路肯定也会窄不少的。 而就是在那场酒局之后没过几天，也就是聂涛正式上任星湖派出所所长之后，那个市公安局的副局长的电话招呼就过来了。 说话也是很客气的，就说雷路是自己朋友家的孩子，平日里表现也是挺优秀的，看看能不能照顾一下云云。 然后聂涛一开始是想糊弄一下的，因为他心里面很看不起这个雷路，什么样的警察可以在自己值班的时候不去值班，去外面潇洒，然后把担子扔给一个四十八岁的老同志？ 关键是，这个四十八岁的老同志和他一样的，全都是小组长的，也就是说这个小子年纪轻轻就开始欺负同僚了，而且是欺负一个年纪比自己更大的老同僚。 这种人一看就是没心没肺是一点良心和底线都没有的。 把这样的家伙提拔上来当副所长，不就是培养一个白眼狼吗，培养一个江小帅第二吗？ 这种事情聂涛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所以一开始他就想说句漂亮话，诸如会考虑考虑之类的应付过去算了，事情不去办就成了。 但是转念一想，这个市局的副局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如果真的这么糊弄的话，到时候人家问罪下来可不好办。 所以思来想去，他最后还是决定干脆直截了当的说了算了。 反正早晚都是得罪的，晚得罪不如早得罪。 于是聂涛就很明确的告诉对方说，“这个雷路小伙子不行啊，有一次，也就是那次那个套路贷案件里面的女被害人被入户强奸的那天晚上.......” 聂涛把当天发生的一些情况，全部都和对方说了说，然后那个副局长就在电话里沉默和好久，足足有五分多钟吧，这是聂涛这辈子比较尴尬的一段时光了， 之前的话他从来没有尝试过对方在电话里可以这么久一言不发的，然后自己还不能放下去，因为对方是领导，只能耐着性子提着手机陪着对方耗，这期间二人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不过从呼吸声判断，聂涛知道这个时候对方的情绪是不太稳定的，因为呼吸声有快有慢。 快的时候显然就是思想比较激进的时候了，估计心里面不好受吧，竟然会被一个下面的区局副局长给驳了面子。 ------------ 第一百六十七章 终于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了 五分钟之后，那个副局长终于说话了，但是只是撩下了一句“好的，今天我算重新认识你了！” 然后就直接把手机给挂了。 搞得聂涛心里面是有些慌乱的，说实话，都是混体制内的，他也懂得最好不要随便得罪人，特别是得罪那些地位比自己高的人的道理。 因为这些人虽然不一定在你提拔的时候能够帮助你， 但是可以很轻松的破坏你的好事。 这就是所谓的花花轿子众人抬，如果有人在这个过程中故意撂挑子甚至是使绊子了，很有可能轿子里的那位是走不到终点的。 不过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虽然有点遗憾，但是聂涛心里面是不后悔的，因为在对待人事问题上，他知道自己必须非常慎重。 其实体制内有各种各样的权力和利益博弈，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说到底还是人事问题，这是所有问题的核心。 同样的，用人权也是所有权力的核心。 作为一名基层派出所的一把，手，这个权力是必须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 如果说市区里面的其他派出所所长还么有这样的条件的话，因为毕竟提拔中层干部，包括江北区公安局各基层大队和基层派出所的副队长、副所长，是公安局党委决定说了算的， 那些个派出所所长只有还有各大队的大队长，最多只有一个建议权。 那么聂涛这边却是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 因为聂涛不仅仅是派出所所长，也是局党委委员，拥有一定的决定权，同时还有对自己管辖的下属的推荐权。 这其实是两个人事权当中最最重要的分权力。 一般是不掌握在同一个人手里的。 但是聂涛的这个岗位特殊，身兼数职，导致他恰恰就对这两个权力一肩挑了。 结果就是，他自己推荐上来的人选，党委会那边一般是会通过的，谁都要卖这个面子的，包括局长一把，手在内。 班长成员的相互团结对于一个单位而言是很重要的，即使是大权在握的一把，手，也很难做到大权独揽。 如果真的要这么做的话，就很容易引起其他班子成员的不满，而上级的很多考核，还有提拔时的考察，都是会询问班子成员意见的。 这种时候，哪个班子成员如果心情差一点，借故发泄发泄的话，其实那个一把，手就要好事变成坏事了。 当然，现实当中最最极端的事情，就是那些个班子成员对一把，手不满然后就去到处举报了，使用各种手段去搞事情。 这样的话就会把单位弄得鸡飞狗跳，而且还会弄成两败俱伤的局面。 上级组织部门会觉得你这个一把，手，还有和其作对的班长成员，都是政治上不成熟，到时候就是两个人都打入冷宫，永不续佣了。 不过这种政治死刑虽然很残酷，但是起码饭碗是保牢了的。 最恐怖的就是，互相撕逼举报之后，真的把人给弄进去了，有的时候是一个人弄进去，有的时候是两个人弄进去，这样的话场面就算失控了。 这些事情，能够混到单位一把，手的，不管是多小多基层的单位，都是人精，都是对这些门道了如指掌的。 所以对于聂涛这样的班子成员，虽然很年轻才二十六岁，但是那些单位的一把，手和其他班子成员们是不可能轻视的，如果聂涛推荐了自己星湖派出所的下属做副所长的话，其他班子成员都是会做这个顺水人情的。 反过来说，如果要提拔不是聂涛推荐的人选的话，首先就要征求聂涛的意见，如果聂涛不同意的话这个提拔是不可能成功的，因为说来说去提拔出来的人选还是要在聂涛的手底下干活的。 这就是为什么那个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放低姿态，如此巴结聂涛的原因，他想给自己的人，那个雷路铺路，当然他也知道这条路上当前这一步最关键的人就是聂涛，所以就会这么屈尊降贵的恳求聂涛来饭局，然后慢慢拉近关系，然后才顺理成章的开口。 最为恐怖的是，这个副局长过来拉拢聂涛的时候，当时聂涛其实还没有正式上任的，还是挂名在组织部那边的。 所以可见这些人的布局之深远，眼光之独到，一般人是绝对玩不过的。 可惜的是他们遇到了聂涛，虽然年轻但是有自己原则的一个人，所以这位副局长这次吃瘪是意料之外的，当然就会出现之前的那一幕非常破功的举动。 对于他那样的一个年龄和级别的人而言，出现这样的状况，只能说这个事情的结果太出乎意料，对他的冲击太大了。 也是这个副局长为官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的这种情况吧。 不过凡事都有第一次的，在用人权的问题上，聂涛是不会让出半步的，因为这及涉及到了自己的原则底线的问题，更加涉及到了自己的核心利益。 说句最实在的话，他聂涛就是要用自己人的，不可能是去用其他人推荐的人，比如这次如果推荐了雷路，让雷路去当上这个副所长的话，且不说这个雷路的人品和能力的问题， 就算是单纯的从培养亲信的角度来说都是一个最差的选择，因为这样上去的人心里面只会感激那个副市长的，是不可能来感激他这个有推荐之功的所长的。 相较之下，当然是无根无萍的钱伟明比较合适，因为这样的人上去了，是会当真对你感恩戴德的，因为他原本就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能在这个年纪了，还能上一个副所长。 当官，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如果有天赋找到门路的话却又是一件轻松无比的事情。 聂涛自然是属于那种极有天赋的选手，他这次选择提拔钱伟明，今后会无数次证明是一个无比正确的抉择， 首先其功效就体现在了当前，从聂涛发现房间里关着葛倩然后打出电话开始，到钱伟明到达现场，前后只不过是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这个响应速度简直可以用神速来形容，因为除了赶路之外，还要召集人手准备器械这些一系列的整备动作， 所以聂涛推断钱伟明他们肯定是一路超速飙车过来的。 钱伟明看到聂涛的时候，后者还是保持着骑乘在老三胸口上的姿势。 这个时候钱伟明就带着几个人赶忙跑了过去，一一边麻利的把聂涛扶了起来，一边迅速的把地上的老三给死死的控制住，戴上手铐，绑上束缚带。 这样这个壮实的悍匪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是不可能逃出生天了。 而另外一边，在钱伟明的指挥之下，两个女警察也过去帮助葛倩走到了警察上，车子里面早就准备好了干净的女装，是给葛倩应急用的。 很快葛倩就在两名女警的帮助下，把衣服穿戴整齐了。 直至穿好衣服的那一刻，葛倩才终于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了。 ------------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下定决心全部一网打尽 葛倩这个时候心境终于算是平复了下来，之前虽然也和聂涛他们说话对话的，但实际上心境是很差的， 因为自己一直处于那种很不正常的状态里，或者说是平日里的那些尊严和三观都在这两天的时间里面完全被摧毁了。 所以衣服不要小看其的作用，无论是男女哪天如果被迫不让穿衣服的话，是会很看不起自己的，是会觉得自己更多的像一只动物而不是人的，特别是女性这方面会愈发的敏感。 而聂涛则没有时间更多的去安慰葛倩，只是匆匆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就让两名女警送葛倩先回所里休息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送回市领导小区别墅的比较好，一来是怕影响葛云天夫妇的情绪，二来呢也是怕葛倩自己还没有完全调整到位，如果送回去的话，就是会一不小心弄巧成拙的，因为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其实人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熟人，特别是面对自己的父母了，很难以启齿的。 而且葛倩也是主动的表示不想回去先，这样的话就刚好一切都对上了。 葛倩还告诉聂涛，说“你不用担心我的，虽然我经历了这些一般女人极难经历的事情，虽然我至今为止仍然为自己的不幸感到悲伤，但是我会自我调节走出来的，我不会自怨自艾跟不会做傻事，因为这件事情我是受害人，我并没有任何过错，相反我要投入到战斗中去，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报复这些人渣，给自己一个公道！” 聂涛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话到嘴边张了张嘴就说不下去了，因为葛倩这些话说的让他很佩服也很无言以对，他万没想到葛倩柔弱的外表之下，是这样一颗兼任而强大的心脏。 冥冥之中，聂涛就感觉葛倩这个女人似乎一下子在自己心目中的好感有增添了好几分。 葛倩最后是催促聂涛赶快干正事的，说“希望聂局你这次能旗开得胜，帮我讨回公道。我能不能彻底打败自己内心中的这个心结，完全就是靠你了的。” 聂涛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作出了自己的承诺，说“放心吧，作为一名人民警察，看到如此的暴行之后，我是不可能无动于衷的，我一定会把这些畜生绳之以法，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我向您保证，葛倩女士！” 聂涛说这番话的时候是非常真诚的，因为他的的确确在那间黑暗充满着腐臭肮脏味道的房间里，感同身受了葛倩这两天的遭遇，这种遭遇只要是稍微的想象一下，就会让聂涛这种正常的人类为之窒息的，所以聂涛觉得无论如何都要帮葛倩讨回公道， 这不是出于任何的个人目的，存粹是聂涛的正义感和使命感在作祟。 葛倩听到聂涛的保证之后，不知道怎么滴，就突然感觉到鼻子酸酸的，然后就一不小心哭了出来，眼泪夺目而出。 这个举动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要知道，即使这两天经历了如此非人的折磨，但是因为自己的坚韧顽强，所以只是在最初被绑架被侵犯的时候，处于本能惊慌失措的哭了一会儿，到了后来都是没有哭过的，因为后来的话葛倩的精神已经恢复正常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现在已经明明获救了，而且恢复了那种久违的做人的尊严，却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不争气的哭出来了，其实聂涛并不知道，葛倩是一个很要强的女孩子，平日里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里还是在对女儿的教育上，她都是力求精益求精都是力争上游的。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在断绝和张浩的关系的时候，会是如此的决绝，除了对张浩这个人的人品道德不耻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从来都是一个独立要强的女强人。 而且结婚这么多年了，即使张浩在外面这么喜欢沾花惹草，即使张浩这个渣男连女儿都不想管更不要说她这个老婆，但是受了这么多委屈之后，葛倩也从来没有在自己这个渣男前夫上哭过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聂涛面前不自觉的哭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葛倩只觉得自己心里烦乱的很，于是赶忙就捂住了自己的脸，对着聂涛摇了摇手，意思是自己要走了。 聂涛也知道此时此刻不好多问什么的，很多感情都是很微妙的，都是不可言说只可意会，特别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觉就更是如此了。 所以聂涛就对着护送葛倩的两位女民警交代了几句，就让她们先开一辆警车回去了，这两个女民警原先也是钱伟明一组的，一个叫作施依依，另外一个叫作李芬芳，都是二十六岁的年纪和聂涛同岁的。 算是他们星湖派出所的最美的两朵警花，没有之一，而且是两个风格的，施依依的话是那种高瘦且高冷的类型，而李芬芳是那种比较热情比较可爱的性格，但是两个女警其实平日里或多或少都是对自己男同事们看不上眼的， 因为献殷勤的实在是太多了，造成了她们的优越感。 当然在聂涛面前，两个女娃娃还是很听话的，言听计从非常乖巧，所以聂涛让她们两个去做一些帮助葛倩恢复情绪的事情的时候，她们两位很开心的就答应了的。 这让聂涛再次感受到了权力的魅力，这个玩意吧，其实聂涛心里面也是非常感慨的，其实本质上而言他并不是很痴迷于这个东西，之前是为了娶到哭追了八年的前女友陈静，所以才会按照陈静一家的要求，拼命的想往上爬，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看了各种各样资料和书籍。 可以说，现在聂涛能对体制内的一些明暗规则如此驾轻就熟，完全是要感谢于那段逼自己学习这些蝇营狗苟的人情世故的时光，当然说是自己逼迫自己其实还不准确，更准确的说法是陈静这个绿茶和她的家人在逼着倪涛要去学习这些方面的东西。 那个时候是很痛苦的，但是现在细细想来却是很有意思，不得不说，人生可能老天冥冥之中都有了安排的，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人需要做什么事，什么时候需要遭遇挫折痛苦，什么时候又会走到运势飞黄腾达，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命中注定了，不需要自刻意的改变什么， 而且其实一味的扑腾挣扎也是没用的，这是聂涛这么多年总结下来的教育教训。 只有在老天给你安排好的剧本里，给你指明的道路里面努力才是有效的努力，一味地想着得陇望蜀一味地好高骛远，想要复刻那些所谓成功人士的成功道路， 其实反而很多时候是做无用功的。 就比如权力这个东西，聂涛本质上是不稀罕的，但是之前陈静一家非逼着他去争去抢，然后就在他快要发达的时候，却突然陈静首先不愿意继续演戏下去了，自爆式的揭开了自己的劈腿，这样就让聂涛反而获得了自由身。 现在聂涛大权在握了，那陈静一家就算肠子悔青都无济于事。 这岂不是时也命也？ 而且聂涛这么不稀罕权力的人，偏偏就这么年轻就忽然坐火箭一样的到了正科级，这岂不是老天对其的早有安排？ 所以聂涛感慨权力的魔力同时，也感慨命运的无常和个人努力的渺小。 不过这些他也不会在这边过多感慨了，因为时间不等人的。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之后，时间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了，距离约定好的赎金交易就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内套让钱伟明领着几个得力把那个老三带回到派出所，然后自己这边则是带着剩下几个精干的星湖派出所民警急匆匆的开着一辆警车朝着时代广场那边飞驰而去。 一边开车，一边其就打电话给蒋辰，开始布置起接下来的收网行动。 既然老三这个活宝给自己送上来了这么多的情报，那么不好好利用一下真的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了，所以聂涛对此次收网的胃口很大，就是想尽可能的把扁头、雷华强、赵铁柱三股黑恶势力，全部一网打尽。 他是有这个信心的！ ------------ 第一百六十九章 雷华强的真正目的 两个小时以前！ 扁头独自一个人坐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手里举着手机，嘴里正滔滔不绝的说着， “强哥啊，我的计划其实很简单的呢，名字就叫做鹬蚌乡村渔翁得利。” “我是在想着，那个赵铁柱不是很希望参合进来吗？我们到时候就让他们参合好了，而且让他们当主角，直接告诉他们区时代广场收取那三百万。 然后告诉他们说葛倩也可以送给他们的，这样我相信赵铁柱那边会同意的。” 雷华强闻言眉头狠狠邹了一下，说“你这不是胡闹嘛，是我们要绑葛云天的，目的也是表达我们自己的不满，是希望上面的人通过这次行动能够了解我们的能力，并且真正的尊重我们把我们当人看的， 赵铁柱现在是铁了心的要跟着上面那些人的，巴结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去收这个钱？又怎么可能去要这个人？ 他们不帮着条子来弄我们，就算谢天谢地了。 我说扁头啊，之前看你人还挺机灵的，没想到弄了这么久就弄出这么一个方案来啊，这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啊。” 雷华强早就对这个小弟不满了，所以抓住点机会又阴阳一顿。 扁头也不恼怒，继续笑嘻嘻的解释道，“雷老大，您难道没有看出来吗，这个赵铁柱其实这次也是很想要把葛云天弄到手的。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是我觉得很有可能，葛云天的手上似乎有他很感兴趣的东西，而且这个东西不是钱，或者说这个东西是无价的，其利益不能简单的用几百万的金钱衡量。 我这么猜测，不知道对不对啊？” 扁头这么一说，雷华强心里面就是一惊。 他原本以为这个事情做的是很隐秘的，没想道还是被扁头看穿了。 的确，雷华强这次发动这个绑架计划，可不仅仅是为了向高层示威这么简单，而是想要达成一个更深层次的目的，那就是把江大年和葛云天手头上的东西拿到手， 而这个东西其实是上面很看重的。 所以雷华强此人狡猾的地方就在这里，他从来不会和别人透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即使是和自己一个团伙的左膀右臂，也是不会吐露分毫的。 他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民不和官斗的道理，如果仅仅是为了示威为了出气就去找葛云天和江大年的麻烦，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到时候，上面的那些人就算原来没有赶尽杀绝的想法，做了这些事情之后也一定会有了。 其实雷华强之所以敢出手，是因为他知道了一个事情，而且这个事情还是和之前聂涛办理侦破的那个一二三连环奸杀案有关的， 就是原来还存在一个U盘的，里面记录了很多不该记录的东西，而且据说是通天了的。 这个消息，是雷华强在贺州公安系统内部的老朋友传出来的消息，十分可靠的。 而且他也知道，现在上面那些人，已经因为这个U盘的出现，而变得有些焦急惶恐甚至是生气了，已经暗地里发下话来说不惜一切代价，要把这个U盘彻底摧毁了。 但问题是，这个U盘其实是有一些备份的。 所以上面的意思自然是要把备份的也一起摧毁。 现在江小帅的U盘被扣押在了市公安局的证据室，这个原始U盘看似最难破坏实际上对于上面的人而言反倒是最不需要担心的。 最需要担心的反而是流落在外面的那几个备份。 现在的情况是，江大年和葛云天都藏着一个备份的。 所以，雷华强才敢对这俩人出手的，毕竟私自藏着这样的东西，已经是犯了上面人的大忌了。 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的那一刻，就意味着这俩人的政治生命彻底结束了。 尤其是那个江大年，这个U盘就是江小帅私自拍摄起来的，而江小帅是江大年的儿子，任谁知道这些情况之后，都会不自觉的去联系，到底这个事情是年纪轻轻的江小帅自己主动去做的，还是背后的那个老谋深算很有社会和江湖经验的老爸暗地里指挥着去做的。 很明显，大家都更愿意相信后者。 只不过现在上面的人对他们俩是投鼠忌器，所以，也暂时只能先稳住二人，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毕竟他们手里面拿着的那个U盘，真的搞出去那是核弹级别的效应，整个北省甚至是更大范围内，都会发生一场巨大的政治地震。 雷华强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决定反戈一击的。 当然，赵铁柱团伙突然的发难，也不是葛云天和江大年俩人下令的，他们也没有这个本事调动的了赵铁柱， 对雷华强的打击也是上面的大人物亲自下令的。 只不过呢，上面的大人物之所以会选择这么做，也是因为他们觉得雷华强和江大年还有葛云天是一伙儿的， 因为平日里很多事情都是上面传达到二人之后，二人再向雷华强传达，由雷华强去实施的，就是那些非常肮脏的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比如打人、绑架、破坏生产之类的。 雷华强作为黑手套，这几年没有帮助上面的那些人少干这些肮脏的事情。 甚至很多时候都是要跨市甚至是跨省去做事情。 所以他是不甘心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赵铁柱打掉的，他的反击说是震慑，其实更多的是投诚，就是要用这次绑架行动，让上面的那些人看到，自己把并不是江大年和葛云天一伙儿的， 自己还是有利用价值的，甚至自己的价值比最近几年新兴的赵铁柱还要大， 不过他这次能这么精准抓住时机，果断出击，还真的要感谢他在市局的老朋友，相关的消息都是这位老朋友告诉他的，才让他这个混黑道的流氓头子有了主意。 所以现在雷华强心里震惊甚至是极度惊愕也是有道理的，他万万没想到，这些都是很秘密的东西，竟然被扁头知道了一些。 当然，扁头肯定是自己猜测出来的，也知不知道具体的很多细节的，比如他就只知道葛云天和江大年二人有着很重要的东西，但是这个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并不知道。 但是这些并不影响，雷华强再次对此人的狡猾和危险程度作出重新评判！ ------------ 第一百七十章 需要雷老大您的配合了啊！ “扁头啊，你这个情况怎么说呢，是说你太聪明还是太聪明呢？嗯？” 雷华强的这两个太聪明含义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前一个太聪明是赞扬，后一个太聪明就是贬义了。 都是混黑道多年的老鸟了，扁头自然是听得懂对方话理有话的，但是这个时候他就假装听不懂了， 只是随便哈哈哈的笑了笑，就把话题滑过去了，并没有顺着这个话题继续扯下去，而是回到了正题上面， 反正很多情况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点一下对方就够了，再继续扯下去，搞得大家都尴尬就不好了。 “所以雷老大啊，你就说赵铁柱那帮家伙有没有足够的动机来抢人吧？ 我觉得他们想把葛云天搞到手的想法，可不比我们弱啊！ 您？说是不是？！” 雷华强听到对方这么说，就知道这个事情看来是真的这样了，对面赵铁柱那边应该也通过什么特殊渠道，知道了江大年和葛云天手上是拿着，让上面的那些人很不高兴，也很忌惮的东西。 他们也是需要缴纳投名状的，这样才能把自己的团伙实力做大做强， 没有上面那些人的支持帮助，混到现在独霸贺州，辐射北省的程度就是很了不得了，想要独霸北省甚至在北省的黑道说话有足够的分量，那基本就不可能了。 现在这个浮躁的年代就是什么都很卷的，就算是当黑手套的话，也是大家竞争激烈的，就比如一个小小的贺州， 就有他雷华强和赵铁柱两个团伙在霸占着，大家都不算一家独霸。 所以赵铁柱想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很正常的想法。 毕竟聪明人不止他雷华强一个的。 想到这些，雷华强就不得不沉声说道，“扁头你这些分析有道理的。所以赵铁柱那边的确是有绑人的动机。 那么你的计划就是故意把赎金和葛倩都交出去，把绑葛云天的大好机会让给他们，然后把条子那边的矛头引到他们那边去，这个计划的确很不错的。 但是之后呢？你准备怎么做？总不可能真的把人都交给他们吧？” “当然是不可能的，对他我们只是利用而已。 等到条子和他们打起来不可开交的时候，就是我们雷家帮的最有利时机了。 这个时候雷老大你就可以出场了，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今天赵铁柱团伙他们抢人，只有可能通过贺州北路那边逃出去的， 其他的几条时代广场的出路都很容易被封锁，就贺州北路的路况是最复杂的，人流量也是最多的，并且那条路的话，街边的小巷密布，七拐八弯连网成片，最关键的是可以很容易的躲到旁边的那个国营棉纺厂宿舍区。 这个小区的情况我就不用说了吧，里面住着好几万外来务工人员，鱼龙混杂，面积也大。 真的能够钻到这里面去的话，条子那边是没有办法再把他们揪出来的。 所以雷老大你们只要派人在好贺州北路的关键节点上布设人员，就可以在那边守株待兔了。 到时候，条子的火力都被引到赵铁柱那边去了，你们把人抢过来之后，就可以轻松的读到我刚刚说的那那片宿舍区里。 大罗金仙来了都没得办法的！ 嘿嘿嘿！” 扁头这个家伙最后几下的笑声就很魔性。 但是雷华强是何等精明狡猾之人，怎么可能被这个家伙三言两语就带着走呢？ 于是他就问道，“你的想法是很不错的，但是这里面有关键的两个点，第一是你如何做到让赵铁柱相信你？他这个人也不是白混的，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的，早就成精了的，你这点道行确定能够忽悠的了他吗？ 第二点就是，既然你都看得出贺州北路是一个明显的破绽点了，难道条子他们看不出来吗？ 那要是条子也在那边部署重兵的话，你的这个计谋的一切前提不都不攻自破了？” 其实这两点是很关键的，雷华强可谓一语中的。 扁头听闻之后不禁心头一紧，心想这个雷华强果真是有点东西的，还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于是就补充说道，“这一点我当然也是考虑过得，所以说需要赵铁柱那边配合嘛。 只要那个小子能配合我，我是有办法让条子那边更改部署的。 其实赵铁柱他们的作用也就在这里啊， 只要他们能够足够给力的话，部署在贺州北路的条子是一定坐不住的，是铁定会去支援的，我做这个计划的时候，自然不可能是以静态的角度去考虑局面，而是会用动态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的。” “好小子啊，你这是偷偷学上兵法了啊？” 雷华强听到这里，虽然心里面对这个家伙还是很不认可很不喜欢，但是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家伙的聪明才智，“那你说说看吧，具体要怎么调动条子的部署？” “好的，”扁头在电话那头点点头说道，神色也严肃了起来，他知道这个时候是最关键的问题涉及到了的，于是不得不强打起十二分精神，如果自己的这套计划没有获得雷华强认可的话，一切都免谈的。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接下来的二十分钟的时间里，扁头详细的向雷华强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雷华强听得连连点头。 他觉得这个计划也真是完美了，扁头这个家伙如果不是太过于狡猾阴险的话，雷华强觉得就凭对方的这聪明才智，都要重用对方的。 听完之后，雷华强已经对计划的实施很有信心了，不过他还是提出了疑问，“对了你之前还有我的一个问题没有回答呢，这个计划里面虽然我们雷家帮的行动很重要，但是赵铁柱那边的行动更加重要。 你要让他付出这么多，总要有理由让别人相信你是真诚的吧？ 你凭什么让别人相信啊？” “呵呵，这个就需要雷老大您的配合了啊！”扁头虽然此刻是站在一间空房子里面，但是还是露出了一副十分神秘的微笑。 ------------ 第一百七十一章 真的是很令人心寒啊 “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我配合？” 雷华强有些摸不着北了，不知道为什么扁头忽然会冒出来这句话。 “我的计划是上演一出苦肉计啊.......我们可以相互演戏编一个你肯定不会收留我的理由的，比如说我擅自把一个你的核心弟兄给做了.......” 扁头的嘴角得意的翘起来，就像一把AK一样根本压不住。 十分钟之后，扁头终于挂断了雷华强的通话，然后就把电话打给了赵铁柱。 赵铁柱一开始看到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是非常不愿意接听的，连着好几次都要摁下去。 但是无奈，这个电话就是锲而不舍的打过来，这样的话赵铁柱就感觉不胜其烦，而且陌生号码说不定也是有老朋友为了不暴露自己故意用新号码打过来的， 这么想着，赵铁柱最后还是妥协接起来了电话。 “你好啊，赵老大，我是扁头啊！”扁头一接通电话就很自来熟的说道。 然后赵铁柱就愣在了原地，他都不敢相信了，竟然会接到扁头的电话，扁头不是自己的死对头雷华强团伙的成员吗？ 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的。 他一开始是想着立刻就挂掉电话的，但是很快他就否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这种非常时期，敌对阵营的大将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些说法的，所以赵铁柱就沉声问道，“你这个电话打过来是几个意思？” 扁头就说，“没有几个意思啊，打给您肯定是我的一番好意啊。” 赵铁柱立马打断了对方的套近乎，很严厉的说道，“你又话就说啊，没有要紧事我就挂了，没工夫跟你扯闲篇。” 扁头听到对方这样说，也不敢耍贫嘴了，连忙说道“别啊，赵老大，其实我这次电话打过来就是想投奔你来着的，你不知道能不能收留我啊。” 赵铁柱就觉得有点扯淡，“你这是寻我开心的吗，开什么玩笑你来投奔我？” 扁头说“这是真的，因为我犯了事情啊，犯了一个很大的事情，雷华强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我了，非但不可能原谅我，可能还要把我抽筋扒皮的。” 扁头这么一说，赵铁柱就来了兴趣，意味深长语气说道，“那你倒是说说吧，犯了什么事情让他一定要至你于死地？” “是这样的啊，我不是把葛倩这个马子给绑过来了吗，然后我就发现自己有点喜欢上这个马子了，之前是没有感觉得，就只是觉得这个马子长得贼漂亮， 然后和其他几个弟兄一起弄的时候，就发现有些女人是这的会上瘾的。 然后我就很不想让其他几个人再碰她了。 作为他们的大哥，我是警告过他们的，就是无论是谁都不能再碰葛倩了，要把她当成自己的大嫂。 但是这些家伙不听话啊，兴许是和我的感觉一样，也觉得这个葛倩特别的极品吧。 其中有一个叫作夏巍的胖子不知道赵老大您知不知道，反正他就第一个不服的，说都是大家辛辛苦苦一起抢过来的人，凭什么就变成我一个人享用了。 就算是雷老大来到这里，也是没有这样的做法的。 我看他敢当众打我这个大哥的脸，就很气愤，自然和他争吵了起来，然后就升级为了动手。 这个夏胖子虽然有将近三百斤的体重，比我人高马大力气也比我多，但是赵老大您也知道的，打架的话不仅仅只能靠蛮力的，技术也很重要， 我在这方面自然比他有优势，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放倒了。 但是这个事情好巧不巧，我一个侧踢膝盖把他弄倒地了以后，这个家伙忽然就重重的摔在了床角上，这个老破屋的床是那种铁质的钢丝床，然后年久失修的原因，床角因为生锈早就开裂的不成样子了，就露出了和尖锐的一截的， 这个夏胖子好死不死的，就刚刚好撞在了那个尖锐的一截上面，直接从眼睛里面戳进去了，然后人当场就没了的，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过。 我也是不知所措了，一开始还是想隐瞒的，但是后来想想隐瞒肯定不是办法的，因为就算是我想隐瞒的话，其他人，这些马仔们也是不会隐瞒的，因为他们都很怕雷华强的，当然他们的想法肯定也是跟着我不如跟着雷华强的。”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好让电话那头的赵铁柱听起来，感觉他在黯然神伤一样，赵铁柱果然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他心里面就冷笑一下，就想着这个家伙也是搞笑的，只不过是团队里面的小头目就妄想和老大争地位了，也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主儿。 当然这些话他是就心里想想，不会说出来的，毕竟扁头这种货色死不死跟他没关系的，而且他现在也不想打断扁头的说话，他就很希望扁头快点继续说下去。 所以赵铁柱这个时候就一言不发。 扁头那边顿了顿之后，果然顺着前面的话茬就继续说下去了，“不过就在我犹豫了半天，决定吧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告诉雷华强的时候，忽然雷华强就先一步电话打进来了，他一开口就是质问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的弟兄弄死了的？ 大家关公面前都是拜过的，都是发过誓的，说好的谁都要忠肝义胆，要讲义气，要为弟兄两肋插刀的，你这么搞事情算什么？ 我就辩解了几句，把当时情况说了一下，但是没说几句话就让雷华强给打断了，他说这些细节就不用说了，其他的人已经告诉过他了，说电话打过来就是要问下我这个事情该怎么解决。 我就想人都他么的死了还怎么解决啊，就心一横说老大你来解决吧，我听你的。 他就说那好的，俗话说杀人偿命，不过我也不会把你送给条子的，你就办完手头这件事情后自我了断吧。”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简直要疯掉，心想这个雷华强也真不是个东西，这活儿还干完呢，就想着卸磨杀驴了呢。 不过我也知道，这个雷华强这么快就能知道消息，肯定是因为我的那几个小弟给他通风报信的，这些家伙也一个个真不是东西，平日里我对他们真的不薄的，但是没想到他们一个个就是这么报答我的，真的是很令人心寒啊。” 第一百七十二章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杀人就要做好被反杀的准备 赵铁柱听着对方絮絮叨叨洋洋洒洒的说了这么多，不禁眉头就狠狠的邹了起来，说道，“扁头老弟啊，你说的这些我都是很理解的也很同情的，但是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时间不多的，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精力听你这么事无巨细的说下去的。 要不你接下来说的稍微简单一些？” 扁头就赶忙说好的好的，接下来我一定挑重点的说， 但实际上扁头是故意和对方啰里啰嗦这么多的，不是真的喜欢说一些废话，因为他虽然没有学过心理学，但是黑道混着这么多年是学了一些本事的， 知道自己这样弯弯绕绕的说着就可以让对方厌烦起来，而厌烦起来之后加上脑子里被动输入的信息量也是比较多，所以警惕性也就会一下子放松很多。 只有放松了警惕之后，他这边才有机会的。 所以扁头听到对方的一通阴阳，心里不但不恼怒，反而有些奸计得逞的欣喜，他知道时机已经差不多了的。 于是他就说，“其实后来的事情发展就是很简单了，雷华强让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办的漂亮，如果办的不好的话，不要这件事情结束的，半路上他就可以随时把我的小命收去。 这句话也就是十几分钟之前他在电话里对我说的。 我反正现在已经是万念俱灰了，就想着反正都是要死的，那还不如起来反抗一下，我堂堂的一个混黑道的男人，怎么可能让人这么活活逼死，对吧？ 但是我想来想去，最后觉得能够帮我的就是您了，铁柱哥。” 说完了这些，扁头就停止了叙述，什么话都不说了。 赵铁柱认认真真的听完了扁头的所有讲述，然后就开始闭目思考起来，此刻他是躺在沙发上的，这样的话整个身体放松下来，可以更加有利于自己的思考。 “你先说说你能给我什么吧，你自己也说了，已经在这行混了很久的，那总不可能什么东西都不给就想空手套白狼吧， 这也是不符合规矩的。” 赵铁柱足足思索了六分钟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扁头就立马说道，“是的是的，道上的规矩我知道的，我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带就空手投奔的。 其实现在我手头上就有一份大礼，但是这份礼物呢比较特殊，需要赵老大您去自提。” “哼，这是什么话？我混道上这么多年，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送人礼物还要让被送之人去自提的。” “是是是，我知道这个很不符合规矩的，但是我也没办法了，现在我已经被雷华强盯死了，我手下这几个马仔也是很不靠谱的根本就不把我当回事，他们眼睛里面只有雷华强。 所以这份礼物，我是真的没有能力送过来的。” “行吧行吧，”赵铁柱不耐烦的打断了对方的说话，说道“那你就说说到底什么礼物吧？如果礼物真的合适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考虑的。” “哦，这份礼物其实就是我现在手头的活儿，就是两个大活人加上三百万赎金，这笔买卖赵老你敢做吗？” 听到对方这么说，赵铁柱自然就知道了对方是什么意思，所谓的两个大活人自然是葛倩和葛云天，而且这些赎金的话也是原先葛云天要拿过来赎葛倩的。 葛倩现在就在扁头的手上，自然是可以转交给他的，只要扁头真的有心的话。 但是对方还说要把葛云天也要交给自己，这是什么意思呢？ “你这有点夸张了吧，说实话，昨天我和你们雷家帮，在马路上弄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还怎么搞事情啊？ 条子那边肯定是有防备了的。” 扁头就笑着说道，“虽然是有防备了，但是凡是都是预则立不预则废的，只要我们规划好了，自然也是能虎口拔牙的，而且说是虎口拔牙，其实也就是表面上看着有风险罢了，实际上的话还是很容易操作的，几乎没有什么危险性。” “那你说说看你的计划先？” “很简单，我们只要把条子的所有火力，全部都集中到雷华强那帮人身上就好了。 毕竟雷华强现在是明确的要我的命了，而且是让我干完手头的活儿再要我的命，我不管他的理由是否正当，反正这辈子我只认一个道理的，那就是要我命的人我肯定要他好看的。 时代广场那边，其他的出路都是肯定会被条子很容易封死的，就是贺州北路还有周旋余地的，但是呢贺州北路一开始条子也是要重担防范的， 所以要想从那边离开，就必须要让条子从这条路撤走的，唯一的吸引条子离开的方法，就是要雷华强那边火力全开，把条子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 接下来的十分钟，扁头又把自己的计划和赵铁柱那边说了一遍。 如果此刻雷华强在旁边听着的话，肯定会把眼睛瞪得比谁都大。 因为扁头说的这些话，实际上和之前他对雷华强说的那些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就是人物换了一下，从雷华强换成了赵铁柱。 不过赵铁柱自然不知道这个情况，听完之后甚至还有些暗自喝彩的，说道“你这个计划果然是相当精妙啊，那步棋走出去的话，条子没有任何理由不冲上去的。 这样的话，贺州北路那边肯定会空了的。 不过这样一来，你们的那个雷华强可就要遭殃了哦。” “管他呢，他遭殃了才好啊，既然他想杀我，那就要做被我反杀的准备，这不是我们道上很基础的道理吗？” “是的，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的！”赵铁柱认可的点了点头，但是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事情，于是就问道， “对了，你说的这些有一个最基本的东西，那就是.......那个所谓的夏胖子是真的死了。 那么这个人的尸体照片你介意发我看下嘛？ 毕竟是这么大的一笔买卖，我心里是没什么底的。” “那是当然啊，我现在就彩信发你！”扁头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对方会来这么一出，所以就立刻把手头的照片发了过去， 这个尸体的照片，也是昨天晚上处理夏胖子的尸体前，扁头拍摄下来的，整个布局谋划其实早就在他的心里面过了无数遍， 现在算是开始正式实施。 到目前为止计划进行的异常顺利，就仿佛完全按照他扁头的剧本来演一般。 ------------ 第一百七十三章 赵铁柱的心态 赵铁柱虽然很有心里准备，而且混迹黑道多年死人也算见识多了的。 但是当他打开照片的时候，心里面还是狠狠的震惊了一次的，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了。 就是说这个叫做夏胖子的雷华强团伙核心马仔，死相有些太难看了。 脑袋上就真的多出了一个大窟窿额，而且是开在右边眼睛的，也就是说现在整个右眼都已经完全消失了，就剩下一个黑漆漆的圆圆的洞， 一眼望去就如同一个小型的深渊一般。 但是赵铁柱知道，那根本不是深渊，里面是人体的脑组织。 所以可见那张钢丝床床脚的锐利部分，但是刺入进去是多么的深入。 也可以想见，他死之前是多么的痛苦。 虽然赵铁柱早已经是背负了很多条人命的悍匪，但是看到这个景象的话，心里面第一反应还是有些心寒的，感觉自己的右眼也是有点隐隐作痛了。 其实这就是人的本能反应，甭管什么悍匪，只要真的看到了这些特别残忍的死法，肯定是或多或少有些感触的。 所以看了一会儿之后，赵铁柱就不看了。 他知道人死了是肯定的了，其实这个所谓的夏胖子赵铁柱是认识的，之前和雷华强团队没有弄得这么僵的时候，他和这个夏胖子其实打过几个照面的，有几次黑道上的活儿，还是和这个夏胖子一起干的。 所以对这个人的底细多少有些了解，虽然夏胖子也就是雷华强团伙的普通的核心成员，但是还是很得雷华强的器重的， 所以这个扁头也是真的托大了，还真以为自己是这个夏胖子的大哥。 既然这个人真的死了，而且是死在他扁头的手上的，那么雷华强真的没有理由去宽恕这个家伙了。 赵铁柱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雷华强的，自然懂得对方的心狠手辣。 别说这个夏胖子是雷华强比较倚重的手下了，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核心成员，出现了这样子非正常死亡的情况，雷华强肯定也要找那个扁头麻烦的。 因为这种事情是挑战了雷华强的团队威信了，而团队里面的威信是混黑道的大哥所最最核心的利益，是绝对不允许其他人染指的。 所以赵铁柱想了一下，觉得这个扁头所说的，似乎是有点可信度了，因为现在看起来他和雷华成强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不过赵铁柱这个人向来都是很多疑的，也是很谨慎的，能有这样的谨慎的话，不可能在黑道里混了20多年还能活蹦乱跳的活着。 所以他也没有立即就答应了扁头，还是和对方说“这样吧，我先思考一下，思考成熟了再和你说。” 因为这个事情是发生在，聂涛去国营棉纺厂宿舍区救出葛倩的两个多小时之前，所以，那个时候还是刚到9点钟的样子， 距离12点的约定租金交付时间，还是有很宽裕的空间的。 因此，扁头也就不是很着急，其实这个情况他之前就有预料到的，所以他就说“好的，好的，我等你到10:30，赵老大！” 然后寒暄了几句，扁头就挂断电话了。 赵铁柱挂断电话之后，就躺在他的那张沙发上，仰着头靠着，紧闭着双眼，让自己的大脑飞速的转动起来。 在他的一生当中，不知道有多少次的危机或者是机遇，就是靠他的这个大脑，还有自己的一颗大心脏，牢牢的抓住了每一次改变自己命运的节点， 让他从一个南方乡村里走出来的穷小子，一步步走到了现在的贺州地下世界双雄之一的位置。 而且他确信，很快就可以把这个之一给去掉，因为，他将亲手终结雷华强经营了10多年的地下王国。 当然要实现这一个目的，仅靠他自己的暴力是不够的，政治学上一直有3级权力的理论。 在这个权力架构中，暴力是最初级的权力，金钱是第二级的权力，而腐败官员的职权就是最高等的权力。 在黑道里面混，小打小闹搞点小钱，是的确不需要经商，更不需要和腐败官员打交道的， 但是如果想做大做强做出点名堂来的话，就一定是要和大人物有各种各样的牵连，最重要的是要得到大人物的支持， 否则在国内的社会生态中，所谓的走黑道其实走到后面也就寸步难行了。 稍微做大一点，随便找个理由捏爆你是很容易的。 所以无论是雷华强还是赵铁柱，能走到这个份上，其实都是有背后的大佛照的。 而且，两个人背后的大佛，还是同一脉的。 所以真的要把雷华强连根拔起的话，缴纳足够分量的投名状就很重要了。 之前的话，虽然那尊大佛对雷华强近期的表现很不满意，但也仅仅只是赵铁柱适当的教训一下而已。 并没有允许他赶尽杀绝下狠手的。 所以包括昨天晚上在内的行动，赵铁柱其实自己心里是清楚的，根本就不是冲着雷华强的那股势力去的，而是冲着葛云天这个人去的。 明面上他是答应了葛云天的要求，要替葛云天出头，去搞死绑架他女儿的扁头这帮亡命徒。 但实际上呢，昨天他们的真正目标其实是和刀疤脸他们一样的，连麻袋都是同款的军绿色，要不是刀疤脸他们出现的速度更快的话，昨天晚上把它压在军绿色麻袋里的，肯定就是赵铁柱他们啦。 虽然现在有条子死死的盯着这个案件，不过赵铁柱其实心里面始终认为这个风险是值得冒的。 现在他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想要更上一层的话，雷华强这个拦路虎是一定要搞掉的。 而要搞掉这只拦路虎，就一定要献祭葛云天和江大年这两个垫脚石， 最近他从各个渠道得到了消息，就是这两个人因为私藏了某个东西，惹到了那尊大佛。 大佛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但是因为这两个人，之前都是大佛的白手套，而且都有官身，手上又握着东西，通过纪委监委这些正规渠道搞是不好弄的。 投鼠机器呀！ 这个时候赵铁柱这个黑手套就很重要了，虽然大佛并没有主动找过他透露过这层意思，但是赵铁柱这样的黑道枭雄，自然是懂得先行一步的道理。 至尊大佛的黑手套不仅仅有他，也不仅仅有雷华强，愿意替他做这种事情的人都是上赶子的，都是要排队的。 只要那尊大佛放出话来，有的是比他赵铁柱更强悍的枭雄去抢这份功劳。 所以赵铁柱是等不及的。 从这个角度讲，真的还不得不佩服扁头这个悍匪，之前对于赵铁柱的心态动机，基本上推测了个八九不离十。 当然扁头不仅仅是算计赵铁柱，同样也算记着雷华强。 因为雷华强的心态和赵铁柱是一模一样的。 这就给了变态很大的利用空间了。 果然，赵铁柱的这个心态已经被扁桃拿捏的死死的了，他在沙发上闭目思考了一段时间之后，心里面想与扁头合作的欲望就越发的强烈了。 在距离他做最后的决定也就差临门一脚，而恰恰是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哇哇的就响了起来。 ------------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了？ 雷华强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是雷华强打过来的，不禁眉头深深邹起。 这两个人之前因为都是给同一尊大佛做事情的， 一起合作过几次的，所以相互之间都还比较熟悉。 他们这种混黑道的，专属的私人手机上一般是不存几个号码的，不过这两个人倒是互留了号码。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赵华强不确定自己要不要接，因为他实在想不到这个节骨点上，雷华强电话打过来是什么意思。 不过略微思忖了一下之后，那还是把电话接起来了。 “我是赵铁柱！” 接起电话后，他就只是简单的说了这么几个字，意思是让对方有话赶紧说。 另外一头的雷华强是在平时遭受到了这样轻慢的礼遇，肯定会给对方一些颜色看看的，就算是当场发作痛骂对方一顿，也要让对方难看的。 不过彼一时此一时，现在的他处境不妙，因为最近办砸了很多事情在那尊大佛的面前地位降低了很多，自然就没有了这样的底气。 “铁柱老弟啊，不怕你笑话，哥现在有事情要求你啊。” 雷华强的年纪比赵铁柱稍微大一点的，所以之前合作的时候，两个人逢场作戏，亲热起来，雷华强就会把赵铁柱叫做老弟，赵铁柱也是很热情的，老哥，老哥这样叫着的。 但是此时此刻，赵铁柱听到对方这样叫自己，就心里很不舒服。 谁他妈和你这个破落户称兄道弟啊？！ 黑道就是这么残酷的，弱肉强食没有了牙齿的老虎就是比病猫都还不如的，只配招人白眼和欺负。 “强子你这话说的有点过头了吧，有什么事还是需要我出面救你的，你觉得我救得了你吗？” 对面这么说，雷华强就知道这个家伙是心里面很看轻自己了，心里的一股无名之火蹭的就上来了。 如果是在没有落魄之前，或者是在年轻的时候，这种鸟气他是肯定不受的，肯定是要直接和对方开干了。 就算明着不开干，暗着也要来的。 但是现在他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今天能不能把葛云天和葛倩搞到手，这个赵铁柱很关键的。 没有赵铁柱的配合，想要在条子的眼皮底下做成这件事情就是千难万难。 所以，为了我这个巨大的利益，雷华强还是决心暂时忍下这口气。 且不说那个葛云天此时此刻的巨大价值，就说葛倩那个小娘皮，真的要是能弄到自己床上那是折损点阳寿都没关系的。 因为这个葛倩，之前他就是见过很多次了，每次都是眼睛直勾勾看傻掉的那种。 之前因为葛云天是大佛的白手套，地位上比他这个黑手套高多了，所以他也就是远观一下，不敢造次的。 但是现在，扁头这个家伙都把人家弄过来了，他早就心痒难耐了，亵玩一番有何不可呢？ 所以雷华强还是想办法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笑着说道，“我说铁柱老弟啊，你不要这么说话嘛，其实我也是很希望得到你的帮助的，而且呢我肯定不会让你白白出力的啊， 要不你先让我说说事情嘛！” 雷华强的姿态这个时候已经摆的很低了。 这个时候赵铁柱也觉得，拿捏对方也差不多了，给对方的下马威对方已经彻底吃下去了的，是彻底的认低做小了的， 这样如果继续步步紧逼的话，就现阶段来说还是过分了点的。 而且呢，赵铁柱其实这个时候兴趣已经被激发了一些了，他就很想知道，这个雷强这个时候给他打这个电话，到底是几个意思呢？ 所以赵铁柱就说，“那行吧，雷老哥啊你就说说看，什么事情能把你这个风云大佬逼迫到这个程度啊。” 雷华强见对方语气软下来了，就立马说道，“哀，别提了，我这次是被白眼狼害了啊！” 赵铁柱闻言心中一动，“哦？是哪个小弟反水了呢？” 他这是明知故问了。 雷华强就跟着演戏说道，“其实也不是别人，你之前还和他合作过的，就是我手下的那个扁头啊，我一直把他当自己的左膀右臂的，都给他当公司的部门经理了，没想到这个家伙最后还是会背叛啊。 真是不讲武德的！” 雷华强黑道生意做大了之后，是开了一个公司的，正规途径注册的。 当然不是做正经生意的，表面上是化肥生意，实际上就是洗钱用的。 然后下面的那些小弟们，发工资都是按照公司里面的职务等级来发的，很是规范。 他自己是董事长兼总经理，然后扁头、刀疤脸这样的左膀右臂，都封了一个部门经理。 其他的三十来个核心成员，那些个很能打也够狠毒的悍匪，则被封了销售经理的职务。 其他的普通马仔们，就没有职务了，拿的钱都是最低等的。 当然，公司发的钱都是固定的底薪，是每个月无论你干什么活儿或者干不干活儿都可以领取的，除了这个底薪之外还有提成的， 就是出去干活的话的每一趟都是有差旅费和辛苦费的，因为是刀尖舔血的生意，所以这个钱还是很丰厚的。 不得不说，雷华强的这个组织，其实已经从存粹的黑恶势力，向着介于黑商一体的形态转变了。 相比之下，赵铁柱这边的组织就还没有发展到这个程度， 他们的团伙是三年多前整体从粤东那边迁移过来的，所以组织架构就很有粤东那边的风格，就是很多人在黑道影视剧作品中看到的那样， 下面的得力干将都是被封为什么双花红棍、四二六红棍这些职务。 听着虽然有些土气，但是也莫名的给人一种压迫感，就是感觉这帮人一听就很不好惹的那种感觉。 “什么个情况，具体说来听听啊！？” 赵铁柱从电话那边飚过来的话，明显的带有幸灾乐祸的色彩。 雷华强又是一阵咬紧后槽牙的难受和愤怒，调整了一番之后才说道，“那个扁头私自出去绑人还不说，还把劳资手下的另外一员大将给弄死了。 这特么的能忍吗？ 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了？”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可惜他遇到了聂涛 “还有这回事啊，这也实在太过分了！” 赵铁柱故作惊讶的说道。 “是啊，铁柱老弟你也觉得很过分了是吧？” “但是这这样我就不懂了啊，那现在不应该是那个扁头难受吗，怎么变成了你要来求助了？” “是这样的啊老弟，这个扁头狡猾的很啊，现在已经开始不接我电话玩失踪了啊，这种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是很没有底线很不讲义气的， 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家伙最有可能来找你的， 我对你老弟当然是放心的啊，但是呢我但心扁头这个家伙实在是太狡猾啊，怕是你老弟到时候会被欺他欺骗啊！ 所以这件事情其实你不要做什么了的，只要防备好扁头这个家伙就可以了， 特别是不要听信他，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一些事情， 现在他擅自去绑葛倩，甚至还想着要要去绑葛云天，这个事情就实在是搞得太大了， 上面的大佛对这件事情是很气愤的，听说已经发话要让司法机关从严从重处置了， 所以这趟浑水老弟你可千万别去趟啊！” 雷华强装出了一副十分真诚的样子。 赵铁柱听着心里冷笑不止，心想这个家伙也真是搞笑，搁这儿睁眼说瞎话呢，以为他赵铁柱不知道内情吗？ 所以赵铁柱就说，“呵呵，谢谢你啊雷老哥，你这个事情弄得还说是来有求于我，我看是你来给我送温暖啊。 这个预防针打的很及时的嘛，不瞒您说啊，就在你电话打过来之前的不到十分钟， 扁头这个客家伙还真的电话打过来过的。 你不提醒一下，我还真有可能着了这个道呢。” 赵铁柱故作惊讶的说道。 “啊，这个家伙真是阴险啊，真的来找你过了？ 这个家伙说什么了没有？” 雷华强搞出一副很紧张的模样。 “是啊，打给我过了，我没接呢！” 赵铁柱淡淡的说道。 “哦，没接好啊，没接好啊，这种白眼狼的电话就不要接呢。 这个扁头实在是太狡猾奸诈了，对付这种家伙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理会，我之前就是被他花言巧语骗了的，然后就现在闹成了这副模样， 现在外面都在传，说是我指使的扁头去绑架葛云天和葛倩， 这他们的不是扯淡吗，明明是这个家伙自作主张擅自行动的，而且还反水了杀了我的弟兄， 现在又把绑人的屎盆子扣在了我的脑门上。 我现在真的是黄泥进了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啊……” 雷华强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是委屈，赵铁柱就静静的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等到对方把肚子里的话像裹脚布一样全部吐露出来后， 赵铁柱才简单的说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感谢啊雷哥。” 雷华强还想说什么的，然后对面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不过这个无礼的举动，倒是没有让他再次产生情绪。 因为他觉得自己方才这通表演还是很合格的，甚至有些超常发挥了。 “这小子就算再人精，这次也应该着道了吧，呵呵呵，跟我斗你赵铁柱还嫩着呢！” 雷华强颇为得意的心里面想着。 的确这次雷华强是猜对了的，赵铁柱是真的着道了， 他在放下电话后只是略微的思考了一下，就打电话给了扁头，对他说“你的提议我考虑过了，我觉得和你小子合作可能这次还真能弄出有些名堂。就按照你之前提出来的那个东西操作吧！” 扁头对赵铁柱的这个决定并不意外，他知道雷华强一出手赵铁柱那边就肯定会顶不住的， 说到底还是诱惑太大了。 这是一个可以独霸贺州黑道，甚至是可以在高高在上的那尊大佛心里面的重要性提升一个数量级的机会， 是可以让自己的事业和人生再上一个层次的事情， 是谁都不会轻易的放弃这样的机会的。 自己提出来要把这样的机会白白送给他之后，他一定会是在心里面百转回肠念念不忘， 一定会去千方百计的往把这个机会收入囊中的方面去考虑。 实际上，赵铁柱这个时候就是要给他一个借口一个理由，这样他就会在犹豫不决的半空中顺杆而下了。 而给这个借口这个理由，雷华强就是最佳的人选。 雷华强的这通电话半真半假，极具迷惑性，最关键的是不着痕迹的证实了扁头现在和他之间的矛盾。 这样的话赵铁柱那边就毫无压力了的。 就会立即痛下决心，选择和扁头那边合作。 所以这个时候就会出现一个很诡异的现象，那就是雷华强和赵铁柱，都以为是自己把对方耍的团团转了，自以为已经看穿了对面的一切，感觉对面的所作所为就像是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小丑在自己面前尽情的卖弄表演， 十分的滑稽可笑。 殊不知他们两个其实都被一个他们从来看不起的小角色给玩弄在鼓掌之间，被这个小角色看成了真正的小丑。 人生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荒诞。 扁头得到了赵铁柱的确认回复之后，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这个时候他的心情也就好了起来。 他看了看时间，发现这么一通操作下来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此刻已经是早上9:30了。 因此他就匆匆忙忙的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叫上了在外面等着的三个马仔，包括那个老三在内，带上了之前已经准备好的一系列的工具和设备，就迈步出门去了。 因为门窗什么的都已经加固过了，所以扁头也不怕关在里面的葛倩逃出去的，关键是葛倩这个时候衣服也没有全身赤条条的，这几天也没吃东西，又受了很多的外伤，被他们弄得也身体疲劳的要死，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的。 所以扁头根本就不担心葛倩会从这里跑出去的。 聂涛在他离开之后的一个小时的突然到来，绝对是一个天大的意外， 虽然扁头是一个作恶多端黑心阴毒的悍匪，是一个该死的畜生， 但是你也不能否认他的精明他的谋略，放在任何场合都是最上层的那种。 如果不是因为聂涛有那种超自然的直觉能力，那么后续的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扁头也许真的可以利用这次机会，通吃雷华强、赵铁柱，甚至是公安的专案组。 成为这个703绑架专案里，真正的大赢家。 可惜他遇到了聂涛，这个注定会在扁头的黑道生涯里，无数次在他最关键的时间节点，将他一次次绊倒的可怕噩梦。 ------------ 第一百七十六章 着实下了一番苦功 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激烈博弈之后，时间终于来到了十一点半，这个时候距离约定好的赎金交易时间就只剩下半个小时了。 聂涛此刻正站在时代广场的一个不起眼的服装店里面，警惕的看着广场外的全景，这个服装店在广场商业综合体的三楼位置， 能够很好的俯瞰整个广场全貌。 地点自然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 时代广场通往外界的道路总共有六条，其中四条都是比较狭窄的道路，也没有四通八达的道路发散系统，想要在这些地方辗转腾挪不容易的，而另外的两条大路，贺州北路和贺州南路，则是四通八达的主干道， 道路路面宽阔不说，而且还连接着很多的支线干道，以及更多的小巷子。 人流车流也是十分的巨大。 这些条件叠加在一起，就给了悍匪们很大的腾挪空间。 如果扁头那些人真的选择在这两条路上搞事情的话，聂涛这边是不好防御的。 这也是为什么，先前聂涛一直就死死盯着这两条主干道不放，围绕着其制定一系列行动计划的原因。 对于这些地方，真的是半点差池也不敢出的。 虽然从葛倩和老三的嘴里面，聂涛已经知道了一些扁头的行动计划，但是他知道就凭借着这些信息想推断出扁头的真实意图，还是千难万难。 但是不管怎么说，起码给了聂涛一个思考推测的基础。 而另外一边，扁头其实很大程度上掌握着整个事情的主动权，或者甚至可以说从绑架葛倩开始，他的这个局就布设的极其漂亮。 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并不知道此刻葛倩已经被聂涛救走了，一起被聂涛弄走的还有自己的一个马仔，老三。 虽然这个老三知道自己计划的情况并不多，扁头是那种非常谨慎的人，从来不会对自己的下属透露过多信息的，即使透露也是需要下属去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不得不知道的一些情况。 所以客观而言，其实扁头的整体计划此时此刻还不能算暴露。 但关键是，老三毕竟是知道一些信息的，这就让聂涛掌握了这些信息之后就有了一些防备和应对了，这就会抵消掉很多扁头计划的精妙和突然。 而更关键的是，扁头对自己的计划已经部分泄露的情形，完全不掌握，还以为别人都是不知道的。 这就很致命了。 不过现在的他倒是心情很不错的坐在星巴克的咖啡馆里，一杯杯的喝着拿铁。 想到待会即将发生在眼前的大戏，他的心情就忍不住的激动，犹如一座火炉被突然添加了很多煤炭一般，熊熊烈火已经有种绷不住要往上冲的感觉。 他今天选的这个位置，和聂涛一样，是可以俯瞰整个时代广场全场的。 为的就是事无巨细的看清楚接下来他所一手导演的好戏，欣赏自己的这部杰出作品。 以前的话，因为平台不够，自己的聪明才智都没有充分的发挥的空间，所以搞得那些事情全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但是今天不一样啊，不但有赵铁柱和雷华强两个风云人物，而且甚至还来了条子，并且是最近突然窜起来的贺州公安系统破案明星，聂涛。 这让他更加的高兴了。 其实像扁头这种人，虽然很贪婪虽然视财如命，但是也有一颗好胜装逼的心，也想在拿到钱的同时能够秀一把。 聂涛的出现，无疑是为自己的这场秀添加了最佳注脚。 “工具都准备好了吧，可不要有篓子啊。”他对旁边的两个马仔说了一句。 两个马仔连连点头，说都准备好了的请老大放心。 扁头就感觉很受用，轻轻的颔了颔首。然后呢就继续看向窗外，什么也不说了。经过这两天的调教，这两个马仔已经彻底的服了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把自己原来的大哥雷华强放在眼里了，已经完成了改换门庭。 这一点扁头私下里是测试过的，所以他对眼前的这两个人很是放心。 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那个老三，之前还是想着用什么办法把老三给支开，毕竟这个人到现在为止似乎对你雷华强还是念念不忘的，还是不愿意彻底跳到他扁头这边。 这样的人留着的话，始终是个祸害。 但是没想到老天竟然如此帮忙，这个家伙不久前竟然走着走着就自己玩起消失来了。 扁头知道，这个家伙八成是回去找葛倩弄了。 这一点他很早有预料的。 但是他并没有回去阻止，实际上这种状态是目前而言最好的。 那个老三去弄葛倩的话，所有心思就在那个女人上面了，那雷华强那边就绝对不会有人去通风报信了。 这原本是最为薄弱的一环，没想到最后就被葛倩这个尤物给堵上了。 虽然扁头心里面想到老三去弄自己的女人，心里面是很不舒服的。 但是他们这些混迹黑道的江湖儿女都是有一个很执着的理念的，那就是女人如衣服，穿的再舒服要脱的时候也绝对眼睛不眨的就立马脱掉。 如果这样的一点格局都没有的话，就不要出来混江湖了，干脆回家卖红薯好了。 一个女人就吊住了一个危险分子，这个买卖做的还是很值得，唯一要做的就是这次事情之后一定要立刻把这个老三也做掉。 这种祸害是不能留的。 不但不给自己表忠心，而且还三番五次的想弄自己的女人，且不说现在葛倩被别的男人弄扁头也是会偶尔感受到一丢丢的心痛的。 就冲这份反骨，这种人就不能留下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现场的气氛也就陡然的紧张了起来。 聂涛和扁头都直勾勾的盯着时代广场，不放过任何一个人的任何一个动作。 快到了十二点的时候，聂涛就转过头来对旁边的葛云天说道，“现在可以过去交东西了。走路的时候稍微留意一下，不要给他们半路劫道了，只要能拖个十几秒的时间，我们的人就会赶到的。” 葛云天点点头说，好的我有数，然后就拉着一个大大的拉杆箱走了出去。 三百万现金实在是太多了，只有那种超大号的拉杆箱才能装的下，为了找这个拉杆箱，聂涛的专案组也是着实下了一番苦功的，在贺州的旧货市场上找了好久才找到的这个。 ------------ 第一百七十七章 那到时候老百姓听谁的呢？ 赵铁柱这个时候也正在时代广场商业综合体的某处，紧紧的盯着时代广场的一切。 他现在是100%的按照扁头的计划去执行的，虽然他对扁头这个人还不是别相信，但是他觉得目前的情况，扁头的计划基本还可以算是比较靠谱的。 起码挑不出什么逻辑上的毛病。 甚至有一些闪光点的。 比如，让雷华强去吸引条子的火力，然后趁乱朝着贺州北路突出重围，这个点就思考的极其的精妙。 里面最关键的节点就是，让雷华强心甘情愿的成为炮灰。 一开始赵铁柱也是不信的，说这个事情怎么可能，雷华强也不傻啊。 但是扁头却和说，这个不需要担心的，我会骗雷华强说要往贺州南路去突围，然后你赵铁柱会作为炮灰在贺州北路吸引条子的火力的。 我这么说，那么雷华强就肯定相信了的， 所以铁赵老大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赵铁柱当时听了之后就明白了，但是他又问了一个心中的疑惑，说你小子不会是和雷华强一起来坑我的吧，你这两边都说一样的话，到时候一不小心我真成了炮灰了。 扁点头当时就呵呵的笑着在手机里说，赵老大你真是太小心谨慎了，我和雷华强都闹成这个样子了，我还会帮他吗？ 雷华强的心狠手辣，你也是知道的，如果我这次不抓住机会把他弄死的话，那死的就只能是我自己了。 到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会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去死，但是我知道我一定会很难看，很痛苦，很悲惨。 用一句比较文绉绉的话来说，我们两个就是有结构性的矛盾了。 这种情况下，我现在能依靠的就是只有你的，帮你在老大就是帮我自己的，所以你不必要担心我的。 当时就是这番话把赵铁柱给彻底的说动了，他就冷笑着说道，“知道自己的情况就行，我还真怕你知道天高地厚，还要帮那个雷华强来搞我的，那样你就是个害人害己！” 现在赵铁柱在时代广场的商业综合楼某个店铺里，想着两个小时前和赵铁柱的对话，微微烦躁的心情终于平稳了不少。 他再次像放电影一样在脑袋里过了一遍整个行动计划， 然后看了看时间，已经是11:50了，时机也差不多了。 于是他就对着身边的两个双花红棍，阿劲和阿南点了点头。 阿劲和阿南于是立即走出了店铺，身后原本是空荡荡的，但是走着走着就如同变戏法一般，一下子就从旁边的各个商铺里面多出来很多人， 瞬间跟在后面的就有十几号人了， 但是赵铁柱知道，还有更多的人已经分布在时代广场的各个方位了，随时准备接应现场的。 这次为了抢到葛云天和葛倩，赵铁柱团伙说是倾巢而出也不为过。 而另外一边，雷华强的情况也差不多，也是把现在几乎能够派上去的力量全部一股脑儿的派上去了，双方合计的人数差不多已经接近了二百，每一边都有接近一百人参团。 这种规模，用他们这两个团伙里的那些零零后的年轻马仔们的话说就是，直接一波流团战了，这些零零后都是喜欢玩王者荣耀的，所以有的时候说的一些游戏里的黑话，雷华强赵铁柱这些老派的八零后听不懂的，这些零零后分属两个阵营却是能相互之间听得懂，只能说时代的发展总是滚滚向前，不知不觉曾经是年轻人代表的八零后八五后，现在也已经成为了中年大叔的代名词， 甚至已经奔着老年人的标签而去了。 不过这些零零后虽然年轻气盛，但是真正的出谋划策制定计划现场指挥，那还是需要八零八五九零后的，毕竟这些零零后都是十几二十浪荡岁，虽然游戏里可以把八零后门一阵乱砍乱杀，但是到了现实的对战，特别是这种大规模的黑帮火拼，那还是差点意思。 胆量和谋略都不行的。 这些人虽然跟在阿劲、阿南后面，雷华强那边是跟在刀疤后面，一开始还是觉得很威风的，因为前面是大哥，旁边都是兄弟。 但是真的开始对峙的时候，这些十几二十多的年轻人就开始不自觉的腿肚子发软了，就会有很多人临场萌生逃跑的想法。 这个时候帮派里的“督战队”，就是那些八零九零后组成的团伙核心成员，就要开始发挥作用了，直接站在后面对着那些想要逃跑的进行拳打脚踢， 甚至急眼了好的话直接捅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下子就可以把现场的局势彻底的控制住。 那些零零后们看到大哥们已经开始动真格的了，就知道此番自己这边肯定是不可能逃跑了，这场架躲是躲不过了，只能拿起家伙硬着头皮上。 这样的话反而能杀出一条血路来，否则还要头铁往后面跑的话，且不说督战队的大哥们随时可以结果他们的小命，就是对面的这些人气势汹汹的杀过来也是可以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等到双方的零零后都都冲在前面交上手了，然后肾上腺素开始疯狂上涌了，血腥的场面也不断地出现，现场的打斗和人被砍到之后刺拉拉涌出的汩汩鲜血， 就会强烈的刺激这些零零后的神经，就会让他们的性格大变，从原本的还算平静变成一头狂暴的野兽， 这个时候就不会有是否胆小的问题了，因为每个人此刻都是杀红了眼的，就仿佛自己所看到的这个世界整个都变了，那些明晃晃的刀子放在自己的面前也不怕了的， 顶多就是被捅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自己的这条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时候大脑已经被刺激的什么都不去想了，唯一的念头就是怎样把对方砍死。 到了这一步，就不需要什么督战队了，因为杀红了眼之后，这些小年轻的血性是拉都拉不住的。 这样一场激烈血腥的帮派火拼就会在众多围观群众的惊恐之中当街爆发。 不过呢，这样的桥段现在倒是很少发生了，因为现在的大环境黑恶团伙不是很友好，真的发生了这样大规模的火拼的话，很快就会被上面调动力量火速镇压的， 即使是后面有大佛庇护也是没有办法。 因为这已经越过了政府的红线，已经开始影响政府的威信了。 你一个黑帮可以搞出这样的动静，如果还不把你办了的话，岂不是让老百姓认为你们比政府的警察和军队更厉害？ 那到时候老百姓听谁的呢？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刀尖上的舞蹈 所以这些年无论是雷华强还是赵铁柱，都是能不大打出手就不大打出手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自己还想事业上更进一步的话，葛云天的这个投名状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的， 所以也是无论如何都要纳这个投名状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今天不但敢于大打出手，甚至敢于直接和警察作对了。 当然，根据扁头透露给他们的信息，他们都是希望对方去和条子火拼的，这样自己这边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想法总是非常美好的。 只是现实很骨感，且不说赵铁柱和雷华强二人，此刻已经被扁头耍的团团转了，就说聂涛这边其实也是他们把事情想简单了的。 聂涛是不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他其实一个多小时之前，从扁头的藏身老巢那里救出了葛倩抓住了老三之后，就对整个事情有了基本判断。 虽然老三提供的东西实在不多。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真的还判断不出来扁头的真实意图。 但是聂涛不是普通人。 这个时候，他的超常规直觉再次发挥了功效，聂涛就感觉到这次扁头布设的这个局很不简单，很有可能是要搞一个让警方和两个最大的黑恶团伙互相残杀三方齐输的阴谋，这样就很是糟糕了。 到时候可能葛云天都要倒霉的。 不过好在，聂涛已经把葛倩给救出来了，而扁头却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这也成为了他能够在此刻绝地反击的唯一条件。 虽然不知道扁头的具体计划是什么，但是在十一点五十分的时候，也就是赵铁柱和雷华强都让自己小弟动起来的时候， 聂涛也让自己的专案组开始动了。 不过令人比较意外的是，这次他竟然是三个副组长里面的陈虎和王大宇带队，而把最信任的蒋辰给扔到了一边。 这让蒋辰很是郁闷，行动之前还大吵大闹了一出的。 但是聂涛根本不为所动，反而是对蒋辰进行了一通批评。 聂涛除了是星湖派出所的所长之外，还是江北区公安局的副局长，而蒋辰是江北区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 这样的话，聂涛其实批评蒋辰几句也是没什么毛病的。 别人一点话都数不出来的。 不但不会有人说闲话，陈虎和王大宇还在一旁偷偷的耻笑呢，他们心里暗自耻笑这个王大宇真实一个不肯开窍的木鱼脑袋，竟然大小王都分不清楚的，这样的人也难怪在体制里混不开了。 聂涛别看现在上升势头这么快，其实也就是一个无权无钱无背景的三无人员，之前有传言说这个家伙搭上了省委组织部长方姊萍的关系， 甚至有传言说这个家伙和方姊萍的女儿谈起恋爱来了。 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这就让很多人都对聂涛刮目相看了的。 但是这段时间，已经风平浪静了，没什么人说这个事情了，最最关键的是，这个家伙之前办的那个一二三连环奸杀案，办的这么漂亮，结果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就直接被撵出去市局，发配到了基层的派出所当所长。 虽然是从副科提拔成了正科，而且是短短一个月之内的两连跳，算是一种破格提拔。 但是这样的提拔，根本就是明升暗贬的。 要知道，之前江小帅出事之前，也是聂涛的这个派出所所长的位置，但是还是心心念念的想通过江大年的关系，调入到市局里面去的。 两者的平台完全没法比。 如果不是孙潇一直阻拦者，江小帅是一定会去市局的。 所以从这个对比就可以看出来，现在的聂涛已经实际上是失势了的，是被拔了牙齿的老虎的，别看外表看着还很唬人，但实际上已经不会咬人了。 这样的人，明眼人都不会真的很看重很上心的。 但是呢，蒋辰这种同样是没钱没钱没背景的三无人员，就看不清楚这一点，就上赶着要往聂涛这边凑的。 结果等待他的就只有吃瘪了。 为什么这一次聂涛没有把蒋辰派出去干这么重要的活儿呢，这可是一个立功的大好时机啊，说到底肯的是因为聂涛受到了一些上面的压力和暗示， 让其要多使用陈虎和王大宇。 所以对于这种明显有功劳可以赚的事情，这个蒋辰也就只能靠边站了的。 反正一个多小时之前，聂涛突然改变计划，临时撤去了蒋辰的现场带队资格之后，一旁看戏的陈虎和王大宇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此刻他们二人也是洋洋得意。 聂涛让他们开始行动，他们马上就动起来了，各自带着十几个人开始在时代广场四处搜索巡逻， 当然是穿着便衣的，普通的群众看着就是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不会想到这些人是警察的。 其实这个时候，雷华强和赵铁柱两个团伙的人，也是同样的套路。 都是伪装成普通的老百姓在交易地点，天桥出口的垃圾桶旁边瞎逛着， 而这个时候，葛云天已经拖着拉杆箱慢慢的朝着那个垃圾桶走去。 走的步伐很稳也很慢，这也是事先和聂涛商量好的。 当葛云天出现在时代广场的那一刻，所有各方势力的视线便全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所有人的神经就本能的紧张了起来，就开始绷紧了自己的那根弦。 不过这个时候，谁都没有动手。 时代广场上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十分凝重。 只是普通人察觉不到罢了，他们还是有说有笑的逛街。 保护普通群众的安全，其实也是这次行动的难点之一。 总不可能为了这次赎金交易，就把整个地区的人都给疏散了吧，这样经济损失太大了，而且也不符合规矩。 只有明确证件证明有大规模杀伤性威胁的，比如有暴恐袭击或者安装了炸弹或者有生化袭击之类的， 才有可能申请疏散，而且疏散的话也不是公安局一家说了算的，必须请示党政领导。 这样事情就闹的太大了。 当然之前聂涛是申请过的，但是不出意外的就被驳回了。 所以现在等于是在刀尖上跳舞，既要把扁头这些人一网打尽，又要保障现场人民群众的安全。 当然，这也是扁头这些人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之一。 ------------ 第一百八十章 扁头直接摁了雷华强的电话？ 葛云天保持着固定的节奏，不急不慢的终于走到了扁头之前指定的垃圾桶面前。 然后朝着周围看了看，发现除了人来人往的人流之外，根本没有人来接应。 这个时候他看了下手表，正好是十二点。 葛云天于是拿出手机，拨通了扁头的电话，扁头只是响了一下铃声就接了起来。 “扁头你是到底怎么回事？ 我钱都拿到了你还没有出来吗？总要派个人来接应一下啊！” 葛云天很不满的说道。 扁头很阴险的笑声就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了，说不要急啊，你就把钱放在那边就没什么事情了，走开就好了。 葛云天一听就火了，说怎么可能没事呢，这里人来人往的你没看见，我这可是救我女儿的三百万，如果没了算谁的？还有我女儿呢，我怎么没见到她？ 扁头的声音就没有之前这么客气了，说你这是有点搞笑啊老头，还把自己当领导呢，劝你放下架子啊。我这么和你说吧，一切都按照我们说的做，你没得选，除非你明天早上想看到你女儿的头丢到你家门口。 葛云天听到对方这么说，一股冲天的怒火从心中升腾而起，不过到最后还是忍下来了这口气。 没有办法，女儿还在对方的手上，那自己这边就没有什么主动权的。 但是这个事情，真的也要怪那个聂涛的，聂涛着小伙子在这件事情上可是大大滴狡猾了，居然故意没有透露给葛云天，葛倩已经被解救出来的消息。 实际上，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很少，除了派出所副所长钱伟明，还有他带过来的那几个组员之外，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 这是因为聂涛想要控制知情人的范围，毕竟公安系统内部鱼龙混杂，这些消息扩散出去了肯定是很快就会传到雷华强和赵铁柱那边的，这两个贺州地下世界的老大，这几年以来不知道在贺州公安系统内部培养了多少党羽。 所以聂涛是不得不防。 当然啦，不告诉葛云天也有另外一层的考虑，那就是葛云天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没事了的话，表情动作方面都会变得十分放松。 这样的情况下，就会弄巧成拙，赵铁柱雷华强还有扁头，这些人全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这么明显的神态变化是不可能瞒过这些人的。 因此，聂涛这边最后还是决定要让葛云天这边委屈一下的。 所以也难怪葛云天这个时候气血上涌了。 扁头眼见对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就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呵呵笑着说，怎么样，还是按照我说的去做吧，会让你看到你的宝贝女儿的。 你这次拿来了多少现金，三百万是吧？ 葛云天没好气的在电话里面回道，自然是三百万，难道你还想要更多吗？ 扁头就说不必了不必了，我其实是好心问一下的，如果发现你给多了就让你拿回去的。 之前你不是说如果能够保持您闺女的完璧之身，可以多给八十万吗。 现在我正式通知你，这八十万不用给了的，你的闺女还是很乖巧懂事的给你老头省了这八十万呢。 听到对方这么说，葛云天实在是忍不了了，估计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父亲听到这个话都会忍不了的吧。 不过好在倪涛的声音从耳机里面传过来了，聂涛通过探听设备一直在监控着葛云天那边的通话的，这个技术不是很难只要往葛云天的手机里面安装一个专用的软件就可以了。 他说老葛啊你不要激动，按照他说的做把钱放在那边就可以了，人就马上回来吧，速度快一点，他们的目标是你啊。这个扁头是在故意激怒你呢。 葛云天听到聂涛这么说，情绪才稳定了一些，想到这次事前说好的计划，就立马不和扁头啰嗦了，直接把箱子放在了他制定的地方，然后人就飞快的往回走。 扁头坐在咖啡厅里面，看到了这一幕之后眉头深深邹起，心想这个葛云天倒也狡猾的，这么激怒他都没有把他留在原地。 不过他也不慌，因为刚刚的几句话功夫已经足够了。 果然，下一刻就看见在葛云天身旁走过的两个大汉，忽然就返身朝着葛云天背后扑了过来，然后另外又有两个大汉原先也是普通人的模样，走到拉杆箱旁边的时候就忽然发难， 把拉杆箱给拖了过去。 这样一来，对方就是准备要把人和钱都收入囊中的节奏了。 这个时候聂涛却按兵不动，还特意在对讲机里面和陈虎和王大宇确认了一下，说让他们稍安勿躁，看情势的发展。 这个举动出乎了二人的意料，原先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但是二人这个时候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现场总指挥是聂涛，他说不能动那么谁都动不了的。 葛云天很轻易的就被那两个壮汉从背后制服了，一下子就搞了个五花大绑捆的严严实实的，然后还被套上了一个麻袋，就和第一次遇袭的套路是一模一样的。 然后两个大汉就抬着麻袋直接往人群里面钻了，因为发生的太突然前后也就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旁边的很多人都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的，所以也没有引起很大的骚乱， 而拉箱子的那两个则更加的方便，早十几秒之前就隐没了。 这些人全都是雷华强团伙的，雷华强其实在人群里面安排和很多暗桩，随时准备在现场不利的时候出手，但是没想到会如此的顺利。 想象中的赵铁柱他们都没有出现，条子也是不知道躲在了哪里。 这让他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因为和预想的不一样，过于顺利往往意味着有更大的风险，这是他混迹了江湖多年之后得出的一个结论。 所以他就立马打给扁头电话，但是这一次扁头竟然没有接，非但没接而且直接很不客气的挂断了雷华强的电话，这让他感觉到了从来没有的慌乱。 什么情啊，这个扁头到底在搞什么！？ 雷华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时代广场，脑子飞速的旋转思考着。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宇啊我这是为你考虑呢 扁头摁掉了雷华强的电话，心里面就冷笑一声。 这个雷华强自然是自己放出去的一颗棋子，而且是吸引所有条子火力的棋子，之前还是一直哄着骗着的，和他说大胆的做去只要他那边把钱弄到手了，赵铁柱那边就会在南边的方向搞事情的。 因为自己会骗赵铁柱在那边等候葛云天，然后还会故意透露风声给条子，这样两伙人自然而然的就会在那边干起来了。 这个说法当然是天衣无缝的，所以雷华强就相信了， 当然了，这也和雷华强向来十分自信有很大的关系。 雷华强从来都是觉得这个扁头虽然很聪明，但是肯定不如自己聪明的。 他们这些当黑道大哥的往往都有蜜汁自信。 但是很多时候恰恰是这些蜜汁自信，会把他们害的很惨很惨，害的家破人亡。 雷华强这个时候按照计划，已经在垃圾桶的旁边搞到了钱和人，但是却没有发现计划中的赵铁柱他们的出现。 这样一来的话，他心里面就慌了。 于是就拼命的摁扁头的手机。 但是扁头却是根本没有接起来的意思。 这让雷华强非常的恼怒，当场就开骂了，“妈拉个巴子的，这个家伙是拿我当猴耍吗，现在都不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电话也不接，曹！” 不过骂归骂，他现在也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继续逗留在时代广场了，必须赶紧溜出去。 刚才旁边的人群还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的。 但是这个时候很多人就有点反应过来了，有几个女的已经开始惊呼出声了。 所以拖下去对于雷华强的团伙而言肯定不是事情的。 于是雷华强就当机立断，要求手下的这些悍匪们全部朝着时代广场背面的贺州北路突围。 因为按照原定计划，他们的突围路线就是那一条。 而另外一边，赵铁柱看到雷华强那边已经得手了，但是条子却没没有按照扁头定下的计划那般出现，就很奇怪，于是就想打电话给扁头。 但是扁头同样直接把赵铁柱打来的电话给摁掉了。 现在他是棋手，而雷华强也好，赵铁柱也好，甚至是聂涛领导的那些个专案组条子也好，都只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 对于棋子，根本是不需要理会的，更加不需要接听电话。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好自己的节奏，绝对不能被这些棋子给干扰给带偏，所以这个时候的电话他是不会接的，他只会正襟危坐的坐在咖啡馆里面双眼死死的盯着时代广场上的全景，然后判断着形式。 此刻的他眉毛已经狠狠的邹了起来，因为他发现条子的举动和自己之前想象的不一样。 之前他想的是，雷华强那边行动之后，把钱拿走把人给绑走，这样的话条子是无论如何都要动起来了的。 但是现在发现不是这么简单的。 这些条子似乎屁股粘了万能胶一般，很坐的住啊。 这个时候，他就想着是不是对面已经看出来自己的部分计划了？ 但是想了想，扁头又觉得不可能啊，以对面条子掌握的那些信息，是不可能推演出自己这边的计划的，如果说有人泄露计划那更加不可能，无论是雷华强还是赵铁柱还是自己这边，知情人就这么几个，然后都是身上背负着这么多命案的亡命之徒，是天然的不可能和条子合作的。 倒是赵铁柱和雷华强这两个地下世界的两大霸主，这几年在条子内部豢养了很多内应。 所以说，这个时候反而应该是条子那边像自己这边透露消息才对。 想了这些情况之后，扁头最终决定还是等一等，看看形式的发展，他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急的，一个合格的棋手就是要在博弈的时候耐得住性子。 聂涛这边也在死死的盯着现场，然后底下按兵不动的王大宇和陈虎都在拼命的在对讲机里讲话询问了，说再不出手的话，葛云天真的就要被抓走了。 他们也不是很在意葛云天死活的，但是如果葛云天真的就在他们眼皮底下被弄走的话，那他们绝对难辞其咎的，这样的话对他们的前途是有影响的。 所以他们此刻是真的有点心急了。 聂涛其实这个时候和扁头一样，也是像一个棋手一样，摒弃了周围所有的干扰，特别是陈虎和王大宇的干扰他是坚决不停的，梳子不足与谋的典型二人。 他是在思考着扁头那边可能的招数和计谋。 虽然他之前从老三那边知道了一些信息，但是这些信息的信息量还是很不够的，还是需要结合现场的情况来做进一步的判断。 然后现在，他故意拖延自己这边出手的时机，也就是要继续观察情况，他知道这个时候赵铁柱肯定是已经来到了现场的，但是却只有雷华强一方出手，赵铁柱那边不出手，这就很不正常。 就仿佛已经有一只巨大的手在控制着二人的出场顺序一样。 这就更加加固了他的直觉判断：看来这个扁头是真的要搞一出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戏码。 他知道，这个时候最先跳出来的雷华强，其实就是扁头心里面最大的炮灰，是要直接承受自己这边公安警力的冲击的。 那么第二个跳出来的肯定也不是扁头本人，而是赵铁柱，这个人的作用是吸引剩余的警方火力。 而最后一个跳出来的才是扁头，这个时候因为所有的火力都被那俩货给吸引出去了，自然也就没人去防备他，这个时候他突然袭击恰恰是警方防守最松懈的时候，钱和人都很容易被其抢走。 想通了这一切，聂涛心里面就开始紧张的盘算起来，他首先拨通了王大宇的对讲机，这个人的脑袋是简单一点的，王大宇接通之后，聂涛就让其带人立即朝雷华强扑上去，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葛云天给营救出来，要把雷华强的那伙人给全不抓住。 王大宇说好的，然后又问道“就我们这个小组的三十多个人吗？人手怕是.......” 聂涛摆摆手说，“大宇啊，我这是想给你立功机会呢，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嘛，你不要畏畏缩缩，如果陈虎那组一起上了，你想想看还有你的功劳吗？” 王大宇一听就激动起来了，说好的我现在就上。 然后就带着人吭哧吭哧的朝着雷华强那边冲了出去。 ------------ 第一百八十二章 草包也是破局的关键 对于王大宇他们的安全问题，聂涛这边是根本不需要考虑的，因为王大宇他们都是带枪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虽然说现在的情况是，时代广场有很多普通群众，是不可能随便用枪的。 但问题是如果真的出现了很紧急的情况，枪械的使用限制就可以解开。 这种情况下，王大宇他们就不会有性命之虞。 王大宇要承担的风险，只不过是到时候被雷华强他们给逃脱，然后人质和现金都没有救回来，这样的话对于一个民警而言政治前途就会受到很大影响。 不过王大宇此刻是不知道的，他的脑袋打破砂锅也想不到这些。 陈虎就比他狡猾一些，所以王大宇接到命令出发之后，陈虎看到了却什么都不说。 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提醒王大宇了，然后王大宇不出去了，到时候倒霉的是自己。 毕竟现场也就他们两个带队的副组长，一个不上了之后，另外一个就要顶上去了。 如果不上的话，同样也会受到政治前途方面的风险。 他王大宇级别低可以破罐子破摔，但是他陈虎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毕竟他已经是正科级的领导干部了，下一步很容易就混到副处级的，因为他不仅仅资历够了，而且背后也是有人支持的。 这种情况下，自己的金身就很重要了。 所以这种时候，就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而与此同时，雷华强在撤离的途中，也终于干感到了危险的靠近，他看到了王大宇他们在急速的朝着自己这边冲过来，气势汹汹。 外围的弟兄已经发现不对劲，并通过对讲机朝着他示警了。 这个情况下，雷华强反应是很快的，他们这些黑道里面腥风血雨混出来的，都是有着极其强悍的临场应变能力的。 如果不是有这样的几把刷子的话，早就被在残酷的黑道斗争里被砍死多少回了。 所以，他这个时候倒是不慌乱，反而因为条子的出现而略微的安心下来，他对下面的马仔们说，“不要慌，听我的口令。没有暴露的先不要动，待会见机行事。” 这几句从对讲机里面传出去的话一下子就安定了团队的士气。 王大宇直接冲着那个编织袋和那个拉杆箱冲了过去，现场复杂的环境里面，也就这俩个目标最为明显了。 冲到距离三十多米的时候，他就和手下的警察一起大喊，说“公安办案，快让开；公安办案，快让开！”....... 现场的密集人流，这个时候也都发觉了不对进，反应快的就立刻朝着旁边退散了。 但是都是一些年轻的小伙子，他们的反应是比其他人快的。 但是几个女孩子和几个老头老太，来不及反应，甚至是被吓到了，就呆愣在原地，什么事情都不做。 这也是这些人的正常反应，从生物学上说，越是弱小的动物面临巨大危险的时候，就越是容易被吓得动弹不得，因为基因里面这些弱者就对自己体力能力各方面不自信，导致遇到超出了他们生理极限的危险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觉得还是不反抗坐以待毙比较好，这样起码可以减少痛苦。 这给了雷华强天赐良机。 他当机立断，让旁边的十来个兄弟就从人群里面现身了，一下子就把这几个老弱妇孺给控制住了。 那几个老头老太都还好，呆若木鸡的被他们拿捏着。 那几个女孩子却是花容失色了，开始尖叫起来。 现场登时陷入了混乱。 王大宇感觉这个场面和自己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之前只是觉得一波冲过去不说把雷华强团伙的人员全部控制住，最最起码的话能够让雷华强他们放弃葛云天和那一拉杆箱的现金。 这样的话也算是可以有所交代了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雷华强的临场应变是如此之强悍。 直接当机立断的就挟持了五六个人质。 这下子局面就超出了王大宇的控制，朝着一个危险而诡异的方向高速前进了。 这让王大宇觉得，有点头晕目眩。 他本来就是一个草包的，靠着上面陈虎等人的关系，才走到了今天的这个副所长的位置。 虽然是个副股级，但是三十岁的年纪能够在这么多的公安民警里面脱颖而出，也是很不容易的。 之前那个一直嫉妒聂涛的同村邻居陈德旺，也是混了三十多年，混到了五十多岁快退休了，也是一事无成一官半职都没有混上的。 这样的人比比皆是的，基层这种情况太正常了，特别是在公安系统这种人数超多的单位，整个贺州三万的警察呢，但是贺州市公安局也就是一个正处级单位。 而像四套班子的办公室也是正处级单位，但是人家的编制也就二三十人。 这个竞争的比例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这样的情况下，能够当上副股级也是很不容易了，也是要上面有人的。 当然，一切都也都在于是不是上面有人。 像王大宇这样的草包，如果论能力的话，很多人都可以超过他的，甚至可以甩出这种家伙几条街的，但是因为上面没人也就只能窝着了，窝窝囊囊的过一辈子。 就比如说那个同样是星湖派出所的钱伟明吧，其实能力是很不错的，十个王大宇都比不上的。 但是因为无钱无权无背景，这个时候就算能力再出众，就算能够把天上的星星给摘下来，都是没有可能上去的，混到了四十八岁因为遇到了聂涛才搞了个副所长。 但是如果遇不到聂涛的话呢，结果也就是和那个陈德旺一样一辈子就是一个小民警。 当然，钱伟明的道德品质可比那个陈德旺高多了。 但是这些都没用的。 其实遇到了聂涛，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上面有人。 对于所里的这些情况，虽然聂涛去到所里也就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但是心里面是门清的。 这种情况下，王大宇此时此刻的反应早就在其意料之中了。 当然，那些个群众被劫掠为人质，其实聂涛也是早就有预料的，但是他知道这些都是不可以避免的。 关键是，要让人质尽量的减少被伤害，也要让局面不能走向失控。 否则他这个现场总指挥也是不好交代的。 不过聂涛这个时候还是想先让王大宇先在前面顶着，一定程度上此人的草包，恰恰也是此刻破局的关键。 ------------ 第一百八十三章 玩的就是心态 果然很快的，王大宇那边就出了状况，面对那几个被挟持的人质，他除了让对方立即放人之外，根本没有实际的计策解决危局。 那些个雷华强团伙的悍匪们，一个个都是刀尖舔血的主儿，向来大场面见多了的，王大宇这样随便的吼一下哪里有可能解决问题？ 反而让对方看出了虚张声势。 于是这些悍匪们就开始肆无忌惮的去在被挟持的三个年轻女孩子身上乱摸一起。 说起来这三个女孩子是一伙出来结伴逛街的闺蜜，都是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挺漂亮的那种，现在漂亮的女孩子都喜欢和漂亮的女孩子扎堆互相欣赏。 所以这一网下去就是一窝子好货。 这些悍匪们，这几天都是东躲西藏的好长一段时间没尝过腥了，之前因为搞套路贷学生贷裸体贷之类的，每天都有肉偿女可以供他们玩了的。 现在这几天都是没有了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自古以来的道理就是如此。 所以这些人也都早就憋不出了的，看到这几个漂亮的哪里会罢休啊，不仅仅是上下其手该摸不该摸的地方全都摸了一遍， 甚至已经开始去脱女孩子们的衣服裤子了，看样子准备室来个现场直播的。 这个事情就比较严重了，如果说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就可以强奸既遂的话，那么无疑是对整个贺州公安系统最大的抹黑，大家都不可能再相信人民警察是能够保护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了。 王大宇就算再草包，也知道这些道理的，所以他立马就整个人都被汗水浸透了，就像刚从河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 如果这件事情是办砸了的话，那么他自己的政治前途铁定是狗屁了的，毫无疑问这一点。 所以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就知道局面自己控制不了了，就难得的灵光一现，然后立马拨通了聂涛的对讲机。 他要向聂涛求救的。 而现场的这个情况，扁头和赵铁柱他们都看着的。 赵铁柱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打电话给扁头。 眼下的情势发展，似乎又和之前扁头告诉他的计划一致了的，就是雷华强那边已经吸引过去了绝大多数的条子火力。 这种情况下自然是达到了攻其必救的效果，这个时候条子们面对年轻妇女被当众受辱，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必须要全力出击的，这个没有商量。 更何况，雷华强已经指挥着手底下的三十几号人，全部都聚集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缓慢的但是是相互交叉掩护的朝着北面的出口，也就是贺州北路移动。 这个举动的目的就十分明显了的，那就是雷华强这些人肯定是要逃跑的。 这么一来的话，条子那边就肯定更加坐不住了，因为现在不仅仅是葛云天和那些现金要被带走的问题，而是新绑架的这几个女子也要被带走的，当然还有三个老头老太也要一起带走。 如果这的成功脱逃的话，性质实在是太恶劣了，现在是网络发达的时代，很多时代广场的围观群众早已经拿出手机对现场进行拍摄了，而且还有个别围观群众已经开始现场直播了的。 这个明显就是不可能压制住流量的，如此恶劣的重大刑案，甚至是有人要当街对妇女进行强奸甚至是轮，奸，光标题就可以吸引成千上万的流量了。 所以赵铁柱感觉上是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的，但是电话打过去之后就发现扁头那边还是和之前一样，根本不接电话。 这就让他很恼火，也很犹豫了，现在他自己感觉上时机是成熟了的，是可以按照原先的计划冲一波了的，但是呢扁头不接电话这个事情却又蕴含着一些潜在的风险。 如果是这样的话，贸然的冲上去反而会给自己带来很不确定的风险的。 所以思来想去，赵铁柱觉得现在这个时候还是稳一手比较好，也就是说还是要看看现场的情况。 不能贸贸然的就冲上去了。 扁头对赵铁柱的神态，在二楼的咖啡馆里看的一清二楚，他之前定下这个位置，就是为了能够随时看到赵铁柱和雷华强，而后两者因为听信了赵铁柱的花言巧语，完全按照赵铁柱的计划行事，所以这个时候自然是什么东西都被扁头掌握的死死的。 所以他也知道这赵铁柱心里面蠢蠢欲动了，但是还是犹豫不决，这个时候扁头就心里冷笑一声，小声说“你这家伙还挺鸡贼啊，我看你坚持到什么时候。” 电话这个时候自然是不会接的，接了整个行动计划就泡汤了，现在他就是要保持着赵铁柱和雷华强的那种狂躁的不稳定的心态。 所以下一刻，当雷华强也把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扁头也自然而然的就把电话给摁掉了。 两个人的待遇是一样的，绝对不会厚此薄彼。 聂涛看到眼前的情况，就知道扁头这一切都还是在扁头的计划轨道上的。 他甚至能够想象到，此刻扁头的嘴角已经和AK一样完全压制不住了的。 不过聂涛想到这些也是心中冷笑一声，就想着你小子和我玩心态那还差的远呢。 现在按兵不动不是，现在还想让赵铁柱跳出来不是，那就帮你一把吧。 然后他就拿起来对讲机，拨通了陈虎那边的通讯，说现在可以上了，去支援王大宇吧，绝对不能让雷华强团伙逃脱，绝对不能让人质遭遇危险。 陈虎几分钟之前已经连续的打进来很多对讲请求了，全都被聂涛给摁掉了的。 因为他先前是想着让王大虎去顶雷也是没设么关系的，但是看到后来的事态发展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已经完全朝着一个危险的轨迹运动了。 所以就知道这样子下去自己也会跟着倒霉的，因为自己也是专案组的副组长，同时也是现场处置的负责人之一。 事情闹大了的话，别说他这个市局的刑侦支队常务副支队长了，就算是上面的孙潇还有陈正南这些局领导，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这种情形下，他是不上也要上了的。 然后聂涛一直对讲通讯请求接不通，就让他非常非常的着急，他就想着是不是可以自己冲上去了，不要经过聂涛这个现场总指挥的同意了，反正这个现场总指挥的话，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平起平坐的正科级，甚至资历方面还不如自己呢。 这么想着，就要硬上的时候，聂涛却非常精准的打来了这波对讲通讯，然后告诉他可以上了。 陈虎心里面万马奔腾，但是嘴巴上还是说好的我这就带人上去。 然后一挥手，就带着自己这个组的三十多人冲了上去。 ------------ 第一百八十四章 符合一个比例原则 等到陈虎带着大批人马赶到，截断了雷华强的去路之后，赵铁柱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知道不管扁头那边出了什么意外，现在的情况肯定是，一切都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执行的，条子果然上当了，现在围攻雷华强那边的少说也有上百条子，这应该是现阶段条子能够调动的绝大多数力量了。 因为之前的话，条子那边是不可能知道，自己这个团伙会加入其中的，甚至是雷华强的整个团伙出动都会很出乎条子他们的预料。 他们顶多就是会觉得，这次的绑架案，是扁头为首的一个五六人的小团伙做的，所以去现场的悍匪人数应该不会超过六人。 这样的话，部署的警力顶天也就是不会超过一百人，这样的人数比例是比较合理的。 因为他们公安系统的办案规矩，赵铁柱是知道的，就是要符合一个比例原则。 也就是说，出动警力的数量，要和所应对的治安或者刑事案件的严重程度成正比。 如果仅仅是五六个人的话，是不可能出动数百乃至数千人的，这样的话就是出动的警力远远超过了所要应对的威胁，是不符合比例原则的。 这么干的话，如果其他地方出现了险情，那就没有办法应对了。 因此其实这个比例原则是很合理的一个原则。 只是呢，这也是扁头之前想利用的点，或则说，是想让赵铁柱和雷华强相信警方可以利用的一个点。 正是因为有这个比例原则的存在，因为相信自己这边的计划警方不会掌握，所以赵铁柱和雷华强才敢在明知道有警方盯着的情况下，还要参与这场虎口夺食的游戏。 他们就是笃定警方的力量是薄弱的。 而现在，现场出现的接近一百的警力，其实已经超出了赵铁柱事先最大的预估，所以原本赵铁柱心里面始终动摇的堤坝终于在此刻决堤了，他再也等不下去了，他不想失去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所以他对着下属们高高扬起自己的手臂，在对讲机里面说了一声出发，就率先冲了出去。 其他的三十几个悍匪也跟着冲。 从原先散落在时代广场的各个反向，全部集中冲向了雷华强那边。 现场顿时变得混乱不堪，先是雷华强和陈虎、王大宇的人手互相攻讦对峙，然后是突然冒出来赵铁柱这波人，也朝着这边冲过来。 而且这波冲击的速度和突然性还是很强的，现场众人猝不及防，陈虎和王小宇这两个人能力本就不突出的，连续遇到这些突发情况，感觉自己的CPU就有点不够用了。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不是雷华强的人绑了葛倩吗，不是他们今天来收取赎金的嘛？ 怎么会突然冒出赵铁柱团伙的人？ 这个贺州地下世界的另外一霸，这个时候来凑什么热闹啊？ 就在他们疑惑蒙圈的时候，赵铁柱他们已经毫不客气的冲了进去，这一波其实是雷华强那边也没想到的，所以一次强力冲击，就搞到了很不错的甚至是超出预想的效果， 原先被雷华强团伙掌控的一个拉杆箱和一个编织袋，一下子就如同变戏法似的转到了赵铁柱团伙的手上， 雷华强这边的悍匪们反应还是比较快的，立马有几个悍匪跳起来反击。 但是赵铁柱那边根本不恋战，大多数人立即就往外撤了，留下两人在后面殿后。 正是赵铁柱团伙的双花红棍阿劲和阿南，这俩人动作很快，在雷华强团团伙那边的五六个悍匪，就要出手的时候，这俩人的拳脚就仿佛超越了时空一般，率先落在了对方的身体上。 三下五除二就把对方五六个人打趴在地上了。 即使是现场数百围观群众看着，也没有看清楚这些拳脚是怎么打出去的，实在是太快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句话是第一次这么生动的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搞得众多围观群众全都情不自禁的嘴巴微微张起来。 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久前赵铁柱团伙突然出现的惊慌失措，也在这一刻被完美的遗忘了。 看热闹果然是深深刻在国人基因中的习惯，就算现在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悍匪，也不缺乏不顾性命去看热闹之人。 不过这也进一步加大了警方的办案难度，所谓投鼠忌器，现场这么多群众的情况下，根本就无法去随意使用枪械，因为随便什么流弹都可能造成伤亡的，甚至是子弹射到地上或则墙面上再反弹，都有可能伤害到群众。 所以现在这边真的是难了的，对于陈虎和王大宇而言。 他们看到赵铁柱这帮人风卷残云的冲进来，把人抢走但是没有全部抢走，就有一种在风中凌乱的感觉。 这个时候雷华强这边还有六个群众人质，而赵铁柱那边则是有葛云天，还有那三百万现金的拉杆箱。 这样的话，他们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去对付哪头了。 雷华强眼看对面的两个双花红棍，啊劲和阿南这么能打，就知道是不可为了，自己这边最能打的都不在身边，要么前端时间被抓进去了，要么是被扁头做掉了。 唯一剩下的一个刀疤脸，也不是这俩货的对手。 虽然对葛云天和那三百万现金的丢失，就如同心头被割了一块肉一般。 但是雷华强不愧是黑道枭雄，一下子就明白了现在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能去强追赵铁柱那边了，这样只会让自己这边损兵折将。 现在的出路，就只有一条，那就是趁着赵铁柱把最重要的人抢过去的时候，立即组织自己这边突围，利用自己这边还有人质的优势， 这么想着，雷华强就立即对着那些手下大喊了一声，带上人跟我走，就率先跑向南边的贺州南路了。 因为赵铁柱他们那边是朝着贺州北路跑的，已经像一块磁铁一样吸引走了一大部分警力，这个时候再往北面跑就是自投罗网了，所以一定要朝着难免跑的。 虽然扁头之前告诉过他，说到时候朝着北边跑是生路，但是这个扁头明显就是有问题的，不然也不会出现现在这样复杂而又意想不到的情况 说不定这个赵铁柱才是和扁头真正合作之人。 所以，他之前告诉他要往北面跑，他就偏偏往难免跑。 让赵铁柱吸引大部分警力，给自己当替死鬼。 ------------ 第一百八十五章 团团围困 赵铁柱这个时候看到雷华强真的往南面跑了，心里面对扁头之前的计划又加深了几分信任。 因为扁头之前就是告诉他，雷华强辉在南面吸引条子的主要火力，给自己在北面突围创造机会的。 所以他们就开始发力朝着北面突围了，利用现场围观群比较多的掩护。 这些爱看热闹的围观群众算是帮了大忙了。 现场的陈虎和王大宇面对这样复杂的局面，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一切都被聂涛看在了眼里，他意见觉得这个王大宇是个草包，陈虎人虽然城府深了点，但是应该还有能力的。 但是现在看来，这特么的也是草包一个，根本不是什么城府深，其实也就是脑袋空空的没什么主见，才会沉默寡言。 这也给聂涛未来看人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然后现在，这俩货的呼叫还一直打进来，希望和聂涛展开无线电通讯。 但是聂涛这个时候就是不接听。 现在他就是要把这俩货放在火上烧烤，就是要让这俩货的真实能力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不仅仅是向来看不惯这种滥竽充数的人，更重要的是有自己的政治考量，聂涛现在也不是以前那种底层白丁了，是有级别有官身的了，这种时候就要懂得如何在官场上和人斗了。 官场上的斗争，说来说去就是要把别人踩在脚下。 然后让自己踩着别人上去。 没有这样的手段和狠心，是不用来混官场的。 陈虎和王大宇眼看着现场的局面控制不住，聂涛又坚决不接听无线电呼叫，最后对视了一眼，一咬牙就朝雷华强那边追去了。 一来是赵铁柱因为出现的太过于突然，他们毫无防备，导致赵铁柱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阻碍，现在已经逃遁出一段距离了，再去追就比较的困难。 二来是雷华强劫持的那六个人质，人数上是多于赵铁柱那边的一个人质的，现在这种时候就是要搞政治正确的。 葛云天是官，其他六个人质是老百姓，然后现场都被网络直播了，无数双眼睛盯着这边的。 无论如何都不能去救人数少的一端，特别是不能去救一个官而放弃去救更多的百姓，如果真的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话， 铺天盖地的网络舆论就会把他们这俩现场指挥的淹死的，到时候政治前途就不用想了，如果雷华强那边的人质出问题的话，可能还要背负巨大的责任甚至是刑事责任年，这种情况是不能被允许的。 所以他们最后只能放弃葛云天了。 当然可能有人会觉得，分兵去救两边不就好了吗？ 只能说，俩草包没这个能力，好伐？ 看到这俩货最终选择放了赵铁柱，全部都去追击雷华强，聂涛和扁头就同时露出了不出所料的表情。 然后就同时展开了行动。 二人都对带着身边的人，迅速的朝着贺州北路的方向移动过去。 而且二人心里面几乎都认定，那个雷华强肯定是完蛋了的，不可能逃脱了，因为陈虎和王大宇就算再草包，这个时候他们手上也有接近一百号的条子，这样的话肯的是插翅难逃的，因为雷华强那边也就只有二十多个人。 扁头迅速的在时代广场里面的商业综合体的各个商铺里穿梭着，这条隐蔽的小路其实之前扁头就考察好了的，可以在不引起别人注意的情况下迅速的抄近路抵达贺州北路。 只不过很多时候要从商业综合体的店铺里面穿堂而过。 不过这些对于扁头而言根本不是什么难事的。 而聂涛那边则做法更加直接，就是拿出警官证让时代广场的保安开着巡逻车走最近的道路前往目的地。 这些保安都是地头蛇，对这一带很熟悉的，而且巡逻车的话做的尺寸都不大，很方便的走街串巷。 之前他就以星湖派出所的名义，和时代广场这边沟通好了的。 所以此刻行动起来很迅速，几个人甚至比精心准备过的扁头都还要提前到达贺州北路这边。 而赵铁柱则是更加的被甩在了后面，因为其背着人拖着箱子，还要时刻防备警方的袭击，自然是速度不快的。 赵铁柱这边好不容易从时代广场里面跑了出来，然后到达了贺州北路，来到了七拐八弯的巷子里面。 完全是按照原先计划进行的，这样他的心才算稍微的放了下来。 “条子都去南边找雷华强的麻烦了，那我这边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的。今天他娘的还真是幸运，待会把那个葛倩小骚蹄子给弄到手之后，就可以把扁头也顺带给做了的，这个家伙的这通计划实在是太完美了，这么聪明的人留在世上绝对是一个祸害。” 赵铁柱一边在七弯八拐的小巷子里面疾驰而行，一边大脑在高速运转着，思考着对策。 他对扁头那边早就起了杀心了。 按照原先的计划，赵铁柱跑到这边之后，就可以尽快的和扁头汇合了，扁头会在巷子里的某个地点等他的，接头之后大家伙儿就一起走，带上人和现金凯旋而归，留下雷华强在现场当炮灰。 扁头的这个计划，不得不说是十分完美的。 但是赵铁柱想让这个计划更加完美。 没有扁头的计划才是好计划。 几分钟之后，赵铁柱终于气喘吁吁的一行人跑到了约定地点，这是小巷子里面的一块小空地，这里的房子都是上世纪四十年代甚至更早留下来的。 都很有浓厚的历史气息，这种小空地以前肯的是给人用来临时聚会用的，这种格局也很常见的，因为以前像这种城市里的巷子，很多时候都是一个大家族垄断了的，族人们聚会举行仪式或者商讨事情，就需要这样的场所的。 扁头约在这个地方见面倒也合适。 但是赵铁柱他们到了现场之后，发现现场根本就是空无一人。 这个时候他心里面就有点感觉到不对劲了。 感觉自己被扁头算计了。 他是黑道枭雄，对危险的直觉是很敏感的，于是当机立断就命令原路返回。 不过就在其转身的时候，呼啦啦的四面八方从巷子里面涌出了一大群人，足足有六七十个之多，把赵铁柱的进退之路都围困住了，赵铁柱团伙这边三十余人，此刻眼看着已经突围无望。 而且，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身上，全都带着家伙，带尖刺的钢管或者大砍刀，明晃晃的在阳光下十分耀眼。 一看就是要把赵铁柱他们置于死地的，而这帮家伙里面，领头不是别人，就是扁头。 ------------ 第一百八十六章 没有你我很在乎 “扁头，你特么的这是什么意思！？” 赵铁柱看到眼前的这个架势，人在笨也知道现场是什么情况了。 但是他还是装腔作势的问了一句，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当然这个时候赵铁柱也不知道拖延时间有什么用，但是这也算是人的本能，就是想拖延一会儿就拖延一会儿，人在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几乎都是这样的反应的。 不过扁头根本不会给他机会的，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直接抄家伙干就是了。 赵铁柱这边比较吃亏的，因为这些人带的家伙就是普通的铁棍，没有锐器，更加没有管制刀具。 这是因为之前按照计划，赵铁柱一直认为要对付是条子，如果仅仅是对付条子的话，这些锐器特别是那些管制刀具，是不适宜拿出来的，一来是直接在条子面前犯法等于授人以柄，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这些东西是不长眼睛的，随随便便划到人了就会给人很大的伤害。 甚至是弄出人命。 如果是弄出人命的话，就很是糟糕了，因为条子弄出人命是最忌讳的，到时候不仅仅是地方的公安系统了，就算是省级甚至是中央的都会惊动，那任你这个团伙有通天的本事，也肯定是要覆灭在即的。 不过万万没想到的是，赵铁柱团伙这次没带锐器，扁头这边倒是带了。 其实这就是扁头的一张很硬的牌，他利用的就是这信息差，一切都在他的掌握和算计之争，那么赵铁柱这帮人自然是处处被动，甚至成为板上鱼肉了。 至于一下子多出来的这些人，其实都是雷华强团伙的非核心成员，之前扁头就很注意收买人心了，就对这些非核心成员很是关心照顾，小恩小惠不断地。 让这些爹不亲娘不爱，在雷华强手下混不到几顿好饭的小马仔们，也有了被关怀被关注的感觉。 所以扁头付出的成本是很小的，获取的收益却是极大的。 这些主要是雷华强这边的功劳。 所以这么多人手持锐器，把赵铁柱团伙围了起来，自然是优势极大的。 赵铁柱团伙那边一个高廋男子叫做红发的，走了出来拎着铁棍气势汹汹的说道，“靠北，你们这些混蛋敢不敢单挑的啦！” 一听就是粤东那边的口音。 在他们那边黑道多少要讲江湖规矩的，不能乱来的。 但是这些扁头的手下根本就不吃这一套，或者说是扁头提前打过什么招呼了， 那个宏发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有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招呼了下来，宏发的手脚还是很快的，瞬间就闪避了开来，但是也就在闪避的这一下，又有七八把砍刀或者带尖刺的铁棍落下， 完全不给人腾挪空间的，这种不讲理的群殴战术最是致命了，第一下砍中之后人就会丧失闪避能力，然后就会陷入到被动被砍杀的状态， 空气里面瞬间充满了血腥味，红发原来的位置已经飙起来了好几道血柱，以及凄厉的惨叫声。 赵铁柱团伙这边想冲上去，结果发现对方的锐器之后，又都不约而同的缩了回来，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兄被活活砍死了。 但是这些小年轻杀红了眼之后，内心的恶魔就被释放出来了，就进入了一种如同野兽的狂热状态，赵铁柱这边的还没说什么呢，这些人全部都一拥而上了，对着赵铁柱团伙的人就是一阵乱砍。 这个时候在本能的驱使下，赵铁柱团伙的确是进行了反抗的，但是这种反抗的效果微乎其微，就算是那些再能打的悍匪，比如双花红棍阿劲和阿南，也都被一下子就砍到在地了，并不比那些身手普通的队友好多少的。 所以也就是没有几下的功夫，赵铁柱这边的人一个个都变成了血葫芦，都倒在倒在地上了，甚至很多人已经被砍成了肉泥，还被那些亢奋的娃娃们一刀刀的跺着，就像肉摊上的屠夫剁排骨一般。 赵铁柱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倒也心里很是平静，他是见过风浪的知道黑道的真面目，这里面并没有多少江湖道义的，或者说那些江湖道义本身就是要建立在实力基础之上的，有实力就有道义，没有实力就没有道义。 所以，赵铁柱对眼前的一切都十分的麻木，在黑道上混早晚是要还的，他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 只是让他最不甘心的是，他这次是被扁头给下套了，他原本应该要识破这个骗局的，不应该这么麻痹大意的。 但是他没有做到。 他就很不服气，觉得自己不比扁头差的，凭什么最后走到了这一步，这个时候扁头已经走到了赵铁柱的面前，一张脸笑嘻嘻的盯着赵铁柱， 就像一只邪恶的食肉动物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怎么样啊，现在没有什么想法了吧？” 扁头笑嘻嘻的问道，但是这个笑容却是比阴间的厉鬼还要恐怖。 “咳咳咳.......”赵铁柱吐了几口血之后，才说道，“没想到劳资栽在你手里了，真是搞笑啊。 没有猜错的话，那边的雷华强也要完蛋了吧？” “那是当然啊，你和雷华强，今天谁都跑不出去的，贺州的地下世界，以后注定是我的了，你们俩在上面蹦跶了这么多年，也是可以下来的时候了。” “哎，我还是低估了你的，早知道你是这么危险的人物，就应该先把你做掉的。” “这种话就别说了，世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啊，没得后悔了的。 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没有的话好上路了哟。” “要不你替我去办一件事吧......” 刺啦！ 赵铁柱才刚刚开口说了一句话，就直接被对面的扁头给割破了喉咙。 赵铁柱低头看了看自己呲呲的往外冒着的鲜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想说些什么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好意思啊，其实我刚刚只是说着玩的，你的遗言其实我不在乎的，但是没有你我很在乎。” 扁头说完就起身走开，放任赵铁柱在原地慢慢死去了。 ------------ 第一百八十七章 求一个今天就不杀你了 聂涛这个时候被困在了七拐八弯的巷子里面，也是在一处空地上。 旁边是被抓住的七八个雷华强团伙的非核心马仔，现在他们都是扁头的最忠诚跟随者。 他虽然预料到了，扁头最后会选择去贺州北路逃脱，然后也提前做了部署，但是万万没想到扁头是个生性极其狡诈也极其谨慎之人，竟然凭空摆了一个龙门阵， 专门安排了这几个马仔站在路口诱导可能追过来的警方人员，只要发现了就主动暴露然后拼命的引导到一个，与扁头计划作案的地点完全南辕北辙的方向。 其实扁头并没有预料到会有条子这个时候追过来，他只不过是习惯性的给自己加了一道保险。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道保险却是真的救了他一命。 当聂涛这边急匆匆的追上着几个马仔之后，才意识到这个圈套。 这些马仔不会把他们带到扁头那边，而只是会让他们远离扁头。 而且这些马仔也不知道，扁头具体作案的地点会在什么地方。 这就让聂涛此刻根本无法掌握扁头的行踪，完全陷入到了被动当中。 一旁的钱伟明就说，要不还是进行地毯式搜索吧，这样子拖下去有问题的。 聂涛直接否决了，说“现在搞这种太浪费时间了，而且人家不是傻子，我们去搞这种阵仗的时候，对方早已经没有影了。” 钱伟明就说，“那怎么办啊，扁头这些人逃走还是小事情，如果葛云天出事的话，整个就坏菜了。” 聂涛这个时候就不回答对方了，而是双手抱胸开始低头沉思起来。 他知道按照常规的方法的话，因为扁头的这个家伙的阴险狡猾，现在也就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所以就必须要使用超常规的方法。 也就是他的直觉能力。 葛云天在扁头那边，那么理论上而言，葛云天这些天和他聂涛的交流也算是多的，应该可以发生一些很强烈的感应的。 因为葛云天的现在的处境，绝对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这么想着，聂涛就进入到了双眼紧闭的冥想状态了，屏蔽了周围一切的想法，这样的话才能够第一时间捕捉到来自于自身直觉的呼唤。 然后果然在不到一分钟之后，他就有了那种十分强烈的怦然心跳之感，如同一面重鼓不断地在自己胸腔深处敲击， 聂涛知道这是葛云天那边发出的感应。 于是他立马睁开了双眼，对着钱伟明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跟上！” 然后就迅速的靠着自己的直觉，朝着远方的某处跑去了。 钱伟明之前看聂涛竟然在现场闭目养神，心里就想着自己的这个领导怎么这样啊，平日里看着挺专业负责的，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就撂挑子了，就在这边闭目养神了的。 却看到内套突然就惊醒了，而且说了一句跟上，这个举动把钱伟明吓了一大跳。 搞不懂聂涛这一惊一乍的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是既然领导发话了，那他就绝对是二话不说的去执行，不断自己立即跟上了，而且拿起对讲机开始调度起来，把原先部署在周围的其他警力，全都调动前往聂涛所奔赴的方向。 这也是聂涛最欣赏钱伟明的一个能力，就是非常强悍且精细的临场大团队指挥能力，可以把现场安排的井井有条，即使再多的人，每个人也都能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肯定不会出现半分纰漏的。 聂涛有了这么一个帮手，就相当于带了一个AI智能团队指挥，就只要专心的思考行动思路的问题，细节的东西交给钱伟明就可以了。 他这个时候脚步走的极快，甚至很多人的小跑都不是其的对手。 因为他知道时间很宝贵，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决定葛云天的性命，和整个案件的走向。 所以他必须打起来十二分精神。 一开始的时候，那种感应心跳还不是这么猛烈的，但是到了后面，这种感觉就越来越猛烈了，到了最后的时候，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快跳出来了。 这种情况下，他就知道应该是距离越来越近了，当然也是因为葛云天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 葛云天这个时候已经解开麻袋倒在了外面，他被眼前的血腥给惊呆了，虽然在麻袋里面他已经隐约的猜测出来了外面发生的事情， 虽然他是上过战场从死人堆里面走出来的老兵。 但是现场还是让他震惊了，或者说眼前的这帮小年轻的疯狂还是让他震惊了。 万万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暴戾到了这种程度，人都死了还在不停地砍，不停地挖，就仿佛不把一具具的尸体变成肉泥，就绝对不停歇一样。 而扁头那种沾染了大片血迹，显得十分邪性的脸，这个时候就顶在了葛云天的眼前。 葛云天就说“你这么做真的是解决会不太好的，这么搞尸体有什么意思？这是有违天道的事情。” 扁头就哈哈哈笑着说道，“什么狗屁天道不天道，劳资从来不信这些的，如果真的有天道劳资从小到大也不会受到这么多罪，吃这么多的苦。 劳资现在啥都不要的，什么良心啊道德啊底线啊江湖义气啊，这些统统都不要的，因为都是没有用的东西。 劳资现在要的就是爽，就是钱，就是女人，这些才是真正可以让我快乐的东西。 你懂吗？” 葛云天听到对方这么说，就闭上眼睛不说话了，他知道和这种心里面已经完全扭曲扁头之人对话是没有意义的。 然后扁头眼见葛云天这副模样，心里面就有落差了，他一直是一位葛云天现在的处境，不应该这么从容不迫的，而是应该吓得哆哆嗦嗦甚至痛哭流涕，哭着喊着要让自己网开一面放一条生路的。 但是对方没这么做。 所以扁头就觉得很不过瘾，他喜欢在杀人之前戏耍别人一番的，就像猫捉住老鼠都要故意把老鼠放走十几次甚至几十次，然后一下子抓回那样。 戏耍猎物也是人类残忍的动物本能的一个部分。 所以扁头就觉得应该是强度不够，葛云天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啥出警，所以他就掏出明晃晃的刀抵在了葛云天的肚皮上，“说要不你求饶一个吧，求一个今天就不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