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骗局 夜晚,医院的长廊被昏黄的灯光拉长了影子,偶尔传来脚步声和仪器的轻微嗡鸣。 病房内,一束月光狡黠地穿透窗帘缝隙,洒在熟睡中的俞阳脸上。 下一秒他突然被一股莫名的寒意侵袭,猛地睁开眼,瞳孔骤缩,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就在这时,门轴缓缓转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不对,门不是被他从里面反锁了吗? 一双穿着旧式病号鞋的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半开的门扉之后,它们的主人似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这样径直踏入了这个本该安宁的空间。 俞阳的心脏狂跳,他本能地伸手去按床头的警报器,却发现它仿佛失灵了一样,毫无反应。 那个女人,一袭宽松的病号服在她身上显得格外不合时宜,她的眼神空洞,缓缓走向俞阳的床边。 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俞阳紧绷的神经上,让他几乎能听见自己血管中血液加速流淌的声音。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和青菜,蹦蹦跳跳真可爱。”她的声音轻柔而扭曲,明明是悦耳的童谣,却在嘶哑的声音下,显得诡异又不详。 俞阳试图后退,但身后就是墙壁,那有什么退路。 紧接着,她缓缓踱步至窗前,背对着月光,身形被拉得长长的。就在这时,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她的头以一种不符合人体生理结构的角度,突然180度扭转过来,直勾勾地盯着俞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下一个就到你了。”这四个字,如同冰锥般刺入俞阳的心房,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绝望。 病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下一刻只见那个女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转身走向敞开的窗户。 俞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喉咙里发出无声的嘶吼,却无法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 “砰——!”一声沉闷而震撼的响声划破了夜的寂静,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望向窗外那空无一人的夜空,心中充满了混乱与不解。 下一秒俞阳猛地从床上弹起,大口喘息,这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现实,但那份恐惧却如此真实,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在眼前。汗水湿透了睡衣,心跳如擂鼓般剧烈。 他喘息未定,却已能清晰地听到门外传来的一阵有节奏、几乎机械化的敲门声——咚、咚、咚,三声过后,空气中似乎凝固了一瞬,紧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时特有的细微摩擦声,随后是锁芯缓缓转动的声响。 然而,当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位穿着整洁护士服的年轻女子,她面带微笑,眼神温柔。 “你醒了?又做噩梦了吗?”她的声音柔和,带着一丝关切,仿佛是在询问一位老朋友。 推着药品推车,她轻巧地走到床边,动作娴熟地打开药瓶,配好药片后递给了俞阳,“到吃药时间了。” 俞阳接过药片,目光在她身上扫过,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将药片放入口中。 年轻的护士满意地点点头,微笑着说:“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随即,她轻轻带上门,离开了病房。 然而,当确认护士真的离开后,俞阳的脸色却变得复杂起来。他迅速从舌下取出那片几乎未化的药片,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警觉。 第二日的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俞阳苍白的脸上,病房内静谧得只能听见自己微弱的呼吸声,但这份宁静很快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喧闹打破。 俞阳的心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悄悄地从床上坐起,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踮起脚尖,俞阳缓缓移动到房门旁,利用门上方的小窗。 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颤——隔壁病房的门大开着,几名医护人员正忙碌地进出,神色凝重。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位护士,她正用力推着一辆覆盖着厚重白布的推车,唯一能看到的是那双裸露在白布外面的那只右手,和右手手腕上那块红色的胎记。 俞阳的心猛地一沉,那双手,那块胎记,是昨天晚上梦里的那个女人,她死了!梦境与现实,在这一刻竟如此诡异地交织在一起,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一位医生正低头在病历本上记录着什么,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他突然抬起头,目光穿透了喧嚣,似乎直勾勾地射向了俞阳所在的方向。 然而,当医生试图寻找那抹视线来源时,窗口却已空空如也,只剩下冰冷的空气和俞阳急促的呼吸声。 随着医护人员逐渐散去,走廊再次恢复了平静,但俞阳心中的波澜却久久未能平息。 正当俞阳准备重新站回床边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场景再次让他浑身一紧。一双眼睛,如同幽灵般猛地出现在窗口,与俞阳的目光短暂交汇。那双眼睛里没有温度,只有冰冷的寒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嘲讽。嘴角生硬地扯出一抹笑后,那双眼睛的主人便迅速转身离开,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俞阳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麻烦了,看来要抓紧了。”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坚定。 “那你找到离开的办法了吗?或者,我可以帮你。”明明是空无一人的病房,却凭空传来一个有些浑厚的声音,那声音来自俞阳的影子。那原本只是漆黑一片的轮廓,此刻却开始缓缓蠕动,仿佛有生命般在缓缓苏醒。 随着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他的影子竟然逐渐膨胀、变形,最终化作了一只双翼猛虎的模样。 这只猛虎体型庞大,双翼展开几乎占据了整个病房的空间。 “那我可要说一声谢谢了。”俞阳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你小子还不算傻。”那凶兽的声音在俞阳的脑海中回荡,带着一丝不屑与傲慢,“不过既然你求助于我,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但记住,机会只有一次。” 俞阳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放心,我从不做无准备之事。” 晚上,护士悄无声息地再次推开了俞阳病房的门,“俞阳,到检查的时间了。” 今晚的医院显得格外的安静,空旷的走廊上,只有俞阳的脚步声和闪烁的红灯,没错虽然能看到护士的人,但听不到她的任何声音。 很快,护士停在了走廊尽头那间唯一有亮光的的房间,木偶般的微笑定格在嘴角,眼神空洞无物,仿佛只是按照某种既定程序在行动。她侧身让路,示意俞阳进去。 房间内,光线柔和却带着几分不真实的冷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年轻的医生坐在桌旁,30岁左右的样子,穿着一成无染的白色大褂,戴着一幅金丝眼镜,手上拿着一张贴有俞阳照片的资料,那张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不安与迷茫。 “俞阳,男,18岁,兰城人,频繁出现幻觉,经常会自言自语,初步检测还存在被害妄想症。”医生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击在俞阳的心房上。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资料,继续说道,“告诉我,你在幻觉里都看到了什么?” 随着医生的话语,房间内的气氛愈发压抑,俞阳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周围游走,试图侵入他的意识深处。幻觉与现实的界限开始模糊,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在医院的病房里,还是已经被卷入了一个更加恐怖、更加不可名状的维度。 “我看到从街角阴暗处,窜出一只只形态各异的怪物,紧接着是尖叫声、哀嚎声还有咆哮声。不对,到底是哪点不对!”俞阳双手捂着脑袋,痛苦地喊叫着。 “天空好像被一只手撕裂了,一束温暖而柔和的光芒洒落,瞬间照亮了整条街道。而那些妖兽竟然在这光下发出了哀嚎,它们的身形开始扭曲、消散,最终化为虚无。街道重新恢复了平静,不对,没有平静,那些人的影子?”似乎回想到这里,俞阳的记忆就开始出现了偏差,无论他多么努力去回想,依旧是空白的一片。 但医生的情绪这一刻也很激动,他放下了资料,一步步靠近俞阳,眼镜后面是藏不住的贪婪,“告诉我,你还看到了什么?” 可很快他的眼里就只剩下了不可置信,一只圆珠笔正插在他的脖子上,轻轻贴着皮肤,悬而未落。 圆珠笔的另一头则在俞阳的手里,“这么想知道,不如亲自去看看啊。” 话音未落,俞阳轻轻一松手,仍由医生瘫倒在地上。 随后转身,走向房间的一角,那里挂着一幅油画,画中街道宁静,高楼耸立,唯独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在画面中显得格外突兀。 “穷奇,到你了。” 下一秒,俞阳的影子再次变换,随着一声吼叫,画中的铁门缓缓蠕动,逐渐脱离了画布的束缚,变得立体而真实,直至与现实世界中的门扉别无二致。 俞阳没有犹豫,他迈出步伐,穿过那扇由幻象化为实质的门扉。在他完全踏入的一刹那,整个医院仿佛被时间遗忘,一切开始瓦解,灯光闪烁,桌椅扭曲,最终化作点点光芒,消散于无形。 “编号0510,欢迎回到现实世界。” ------------ 我拥有了穷奇的能力 俞阳有些烦躁地,将自己脸上的虚拟头盔扯掉,该死的,差点就死在那个世界了。 从床上翻起后,找出冰箱里仅存的面包,揪着矿泉水狼吞虎咽地咽了下去。看着窗外,混乱但是真实的世界,还是忍不住地骂了一声。 街道两旁,是密密麻麻、参差不齐的棚户区。巷弄里,污水横流,垃圾遍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气味。 昏暗的灯光下,小贩们推着破旧的推车,叫卖着廉价的食品和生活用品。 赌徒们则聚集在某个角落,用微薄的收入进行着一场场没有赢家的赌博;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争吵声和打斗声,这是这里每晚的固定项目了。 俞阳之前说的一切都是实话,就在3年前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晚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堆妖兽,那一刻人的力量显得渺小而脆弱。 街道上,车辆翻覆,火焰冲天,建筑物在妖兽的肆虐下轰然倒塌,化为废墟。 人们尖叫着四散奔逃,却难以逃脱那些妖兽锋利的爪牙和炽热的吐息。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与绝望,整个城市仿佛被投入了炼狱之中。 然而,就在这场看似无止境的屠杀即将达到高潮之际,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发生了——天空重新出现了光亮,妖兽消失了。 之后,世界仿佛重新恢复了平静,但很快有些人发现自己拥有了超脱人类本身的能力,于是野心也随着能力增长了,世界的阶级也发生了彻底的变化。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照耀在这片刚刚经历浩劫的土地上时,他们的影子却不再是熟悉的模样。 至于俞阳,他既没有能力,也没有权势,更没有钱,作为一个孤儿,成年后也只能住得起贫民窟的房子,要不然他也不会选择给那些家伙做人体实验,还差点死在那里。 越想越烦躁,俞阳皱着眉头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推开门走了出去,也不知道今晚运气好不好,能捡到个难度系数小点的任务。 至于俞阳,他既没有能力,也没有权势,更没有钱,作为一个孤儿,成年后也只能住得起贫民窟的房子,要不然他也不会选择给那些家伙做人体实验,还差点死在那里。 只是他还没走几步,就差点撞到一个走路都不看路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脸上糊了一脸泪水,着急跑过去后,就抱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姐姐,你不要抛下我!” 而在那个女人垂下来的右手臂上,赫然有一块红色的胎记,是死在自己前面的那个女人。 俞阳从口袋里掏出两张100面额的纸币,主要是他出门真不敢多带,谁都知道贫民区不安全,命都有可能保不住,更不要说钱了。 随后将纸币放在女孩的面前,冲着女人的尸体说了声无声的谢谢。 如果不是女人那天晚上的那首童谣,俞阳还不会这么快意识到那个世界离开的门,就在医生的办公室里。 第一次进入那间办公室的时候,俞阳就曾注意到,在医生的桌子上,有一张相片,上面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而在她的怀里则抱着一个白色的兔子玩偶,而她看向的方向正是墙上的那幅画。 当时他并未觉得奇怪,直到那首童谣的出现。让他将所有的一切都联想到一起,而想要接近那间办公室,则必须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不可控性,所以俞阳那天早上,才会让对方看到自己在偷窥外面发生的一切。 这样一来,就会有所谓的单独问诊,那是能顺利脱身的唯一机会,当然如果没有穷奇的出现,他确实没有把握能死里逃生。 说到穷奇,俞阳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会选择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它还在不在,但潜意识告诉他,它的出现绝对很危险。 就在俞阳还在盯着自己的影子发呆的时候,几个身影却悄然逼近。 他们是这片区域里臭名昭著的小混混,手中紧握着生锈的铁棍,眼神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喂,小子,站住!刚才看你给那女的钱,这么大方,也资助资助哥们几个呗。” 领头的混混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带着几分挑衅与嚣张。 俞阳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这群不速之客,心中却暗自戒备。 按照以往的记忆,他知道自己绝非这些人的对手,但今天,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同了。 就在双方对峙的紧张时刻,俞阳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自体内汹涌而出,他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源自那股力量的涌动。 紧接着,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指尖竟缓缓生长出锋利的黑色利爪,闪烁着寒光,在昏暗中显得格外狰狞。 “这……这是怎么回事?”俞阳心中惊疑不定,但随即,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与力量感充斥全身,让他不再畏惧眼前的威胁。 “怎么?和你客客气气的说,听不见是吧?”领头的混混冷笑一声,挥动铁棍率先冲了上来。 然而,俞阳的动作却比他更快,身形一闪,竟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他的侧方,轻松躲过一击。 紧接着,他反手一爪,利爪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直接嵌入了那混混的肩膀,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这一幕,让其余的小混混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迅猛而残忍的攻击方式。 但惊愕只持续了片刻,他们便怒吼着再次扑了上来,企图以人数优势压倒俞阳。 然而,此刻的俞阳已非吴下阿蒙。他身形轻盈,如同燕子穿梭于林间,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每一次反击都精准而致命。 利爪挥舞间,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血腥的混合气息,小混混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哀嚎声此起彼伏,响彻小巷。 最终,当最后一名混混也被俞阳一脚踹倒在地,动弹不得时,整个小巷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俞阳站在原地,喘息未定,但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些利爪已悄然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只留下几道淡淡的痕迹,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就是穷奇的能力吗?”俞阳心中充满了疑惑与震撼,但更多的是对这份力量的渴望与掌控。 “呵,你这是瞧不起谁的呢?我穷奇如果只有这点能力,还能叫做穷奇。”这道声音仿佛是从俞阳的脑海中直接发出的,就像是他身体里的另一半。 俞阳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影子,“所以,这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异能吗?” 至于他脑海里的声音也在这一刻消失了,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有躺在地上的几人发出的痛呼声。 等俞阳左转右转,来到隐藏在一个小巷子深处的建筑,此时已经接近后半夜了。戴好面具后,他推开了那扇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木门。 但很显然里面则是别有洞天,入口处便开始聚集起一群群身披黑色斗篷、面戴奇异面具的人,他们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长,形成一道道诡谲的剪影。 对于贫民窟的很多人,只有来这里,接受那些危险的任务,获得赏金,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息,低声交谈与讨价还价交织成一首独特的夜曲,让这座看似冷清的贫民窟一角,竟意外地显得热闹非凡。 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厅中央那块巨大的全息屏幕,它悬浮在空中,缓缓滚动着各式各样的任务信息,从简单的情报收集到复杂的暗杀行动,应有尽有。 而在这琳琅满目的任务列表中,一项关于人体精神实验的高额悬赏如同黑暗中的明灯,刺眼而诱人,却也让人心生畏惧。 站在柜台前的那个瘦小的人,本来打算接,但是很快就被同伴拦了下来,“你不要命了,凡是接下那项任务的,听说都死了。别到时候,有钱也没命花。” 俞阳站在那里,看了半天大屏幕,最后还是决定接下等级为B的一项任务,去本城的一家酒店,替他们除掉藏在里面的几只老鼠,当然此处的老鼠并非真的老鼠。 柜台后的负责人,那位曼妙身姿的女子,戴着一张雕刻精细的面具,只露出了一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 她的面具是由纯银打造,上面雕刻着细腻的藤蔓与花朵图案,藤蔓缠绕间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与诱惑。 很快,她便拿过来一张盖有俱乐部公章的合同,在看到俞阳的时候,很明显有些惊艳,”你没死,看来那个任务也不是必死呀,要顺便兑换一下赏金吗?“ 俞阳在这张合同上,重新签订好后,手指无意识地在柜台上敲打,然后指向任务上的阿尔曼酒店,“暂时先不用,我那破房子也存不下钱。这个任务的截止日期是什么时候?” 拥有曼妙身姿的负责人,捂着嘴笑了几声,”也对,你那房子,只要是个人都能摸进去。至于这个任务,对方要求三天后,要看到结果。小心点,已经有人折在里面了。” ------------ 阿尔曼酒店 酒店的外墙镶嵌着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仿佛一座宫殿般矗立在繁华的街道旁,上面阿尔曼酒店的牌子显得格外的耀眼。 俞阳看着这座金碧辉煌的阿尔曼酒店,平时他绝对不会进入,毕竟就凭他这一身穿着打扮,也不像是能住得起这种酒店的人。 而且很麻烦,比如现在。本来在门口站岗的保安在看到俞阳后,第一时间出来赶人,即使俞阳很客气地解释了也没用。 直到一个像是经理的男人走了过来,冲着保安说了一声,即使那样,保安在离开的时候,看向俞阳的眼神还是瞧不起的样子。 经理在从头打量了一遍俞阳后,脸上也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怀疑,但本着对影渊阁的信任,还是领着俞阳从侧门进入了酒店,边走边给他介绍酒店的布局。 “先生,请随我来。阿尔曼酒店共有六层,共有72间客房,每一间都配备了顶级的设施和服务。酒店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所以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有些年头,我希望即使在先生工作的时候,也不会受到损害。” 整个酒店大堂宽敞明亮,中央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走廊两旁,一幅幅名贵的画作与古董交相辉映,彰显着酒店的深厚底蕴。 最终,经理领着俞阳来到了四楼最深处的一间房间——412号。 “你今天晚上就住这里。可以四处调查,但请务必注意不要惊扰到其他客人。目前只有504、505、以及508号房间住有客人。至于六楼,那里的客人有些特殊,他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请避免前往。” 随着午夜的钟声沉重地敲响了第十二下,俞阳猛然从浅眠中惊醒。房间内,除了他均匀而深沉的呼吸声外,一切似乎都陷入了死寂。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门外骤然响起了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伴随着重物在地板上被刻意拖行的刺耳声。 他睁开眼睛,听着脚步声离这间房间越来越近,深呼一口气,调整好呼吸节奏。按照那经理的说法,整个酒店的1到4层,除了俞阳,没有一个客人,也就意味着他在酒店的第一晚,就遇见了任务中所说的老鼠。 在影渊阁的调查中,则显示从一个月前,就陆续有客人半夜听见奇怪的声音,还出现客人丢失物品的情况,而整个酒店的监控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就好像有个凭空出现的老鼠,在暗处捣鬼。 之前接到任务的人,则没有一个成功,准确来讲是没有一个人回去,监控显示那些人并没有出去,但人却在酒店内凭空消失了。 所以对于这个所谓的老鼠,影渊阁知道的信息也少之又少,虽然它只是被评为B极,但已经很少会有人去尝试。 当然如果是以前的俞阳,恐怕也没有胆子接下来,但他目前急需一个契机,来验证自己的能力,准确来说是穷奇赋予的能力。 可当俞阳推开门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切和白天相比,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富丽堂皇的装饰瞬间被厚重的历史尘埃覆盖,走廊两旁原本应是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此刻却变成了昏黄摇曳的煤油灯,灯罩上布满了蜘蛛网,几只小虫在微弱的光线下飞舞。 墙壁上,原本应该是光滑如镜的大理石,现在却布满了斑驳的霉斑和裂痕。 走廊的地面上,铺着的是早已褪色的红毯,上面散落着几片枯黄的落叶和不知名的黑色污渍,每一步踏上去都发出沉闷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霉味、旧木头和未知香料的气味,让人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却又无法抗拒地想要深呼吸。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走廊的尽头似乎被一层淡淡的雾气所笼罩,那雾气中隐约传来低语声、哭泣声,以及某种难以名状的、令人心悸的响动。 就在这时,一阵阴冷的风从走廊的某个角落吹来,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让俞阳不禁打了个寒颤。 俞阳猛地回头,试图寻找那扇带他进入这异世界的门扉,却发现它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冰冷而坚实的墙壁。 不对,这里根本不是阿尔曼酒店,怪不得那些来调查的人,全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在这时,一阵唢呐声突兀地响起,穿透了夜的寂静,凄厉而哀伤。这乐声中,还夹杂着婴儿断断续续的啼哭声,稚嫩而绝望,让人心底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 随着声音的逼近,一顶青色的轿子悄然出现在走廊的转角,它以一种不合常理的速度滑行而来,没有车轮触地的声响,只有那刺耳的唢呐和婴儿的哭声与之相伴。轿帘紧闭,却隐约透出一股不祥的气息,仿佛里面载着的是不可言说的秘密与恐怖。 俞阳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顶轿子一闪而过,最终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留下一串令人心悸的回响。 四周再次归于死寂,但那份恐惧与不安,却如同附骨之蛆,深深扎根在他的心底。要离开这里,马上,他的脑海里此刻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向着记忆里的楼梯方向小心走去,按照阿尔曼酒店的布局,刚才那顶轿子消失的方向根本没有路,这也以为着那边很危险。 狭长的走廊此刻格外安静,原本的唢呐声也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俞阳的呼吸声。突然,他的脚下一软,仿佛踩到了什么柔软而又不该存在于此的东西。 他低头看去,只见红毯的一角微微隆起,一只棉花娃娃的胳膊从缝隙中探出,那颜色已经褪去了往日的鲜艳,显得陈旧而黯淡。 俞阳正欲细看,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吹散了他的思绪,唢呐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伴随着欢快的锣鼓声,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庆典之音。 他抬头,只见前方的迷雾中竟缓缓走出来一群人,不对,那不是人,是站起来的狐狸!他们身上穿着鲜红的喜服,手中拿着各式乐器,正缓缓向他走来。 领头的狐狸手持唢呐,吹奏出欢快的曲调,而它们身后的队伍则抬着那顶青色的喜轿,轿帘紧闭。这一幕,既荒诞又离奇,是狐狸娶亲! 俞阳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在发麻,“该死的!” 下一秒他一把从红毯缝隙里抽出那个棉花娃娃,然后转身就跑。 身后的狐狸娶亲队伍并未因他的逃跑而有所动容,它们依旧保持着原有的节奏,不紧不慢缓缓前行。 等俞阳一口气跑到一个路口,转身紧紧贴着墙壁,压低呼吸,小心打量着身后的娶亲队伍。幸好,那队伍在这个路口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俞阳这才长呼了一口气,开始打量起自己手里的棉花娃娃,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手比脑子快,莫名其妙地把这玩意给捡了回来。 那棉花娃娃做工并不算精细,黑色的双马尾上还有一对狐狸耳朵,穿着一身粉色的蓬蓬裙,脸上是微笑的表情,身后还有一条狐狸尾巴,“又是狐狸?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走廊的灯光昏黄而斑驳,每一盏都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勉强照亮前方那无尽的黑暗。 俞阳的影子,在这幽暗的光影交错中,悄然发生了变化,不再是简单的黑色轮廓,而是仿佛有了生命般,缓缓蠕动,边缘模糊。 “你倒是一上来就给我找了个大麻烦。”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俞阳的脑海中突兀响起,听到穷奇的声音,俞阳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放松了些许,他心中暗道:“果然,实力才是行走在这光怪陆离世界中的唯一依靠。”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俞阳压低声音,尽量不让自己的恐惧泄露分毫,尽管心跳如鼓,他仍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冷静。 穷奇的笑声在脑海中回荡,带着几分戏谑与无奈:“你不会以为你能解决它吗?还是想想如何逃出去吧。”言罢,它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你打不过它。少用点激将法,在这里,它是完整的九尾狐,而你,连我一成的力量都未能驾驭。听着,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回头。” 随着穷奇声音的消失,俞阳的影子也缓缓恢复了常态,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错觉。 “九尾狐?传说中的大妖?”俞阳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这任务哪是什么B级,简直是S+级别的噩梦啊。”他自嘲地摇了摇头。 吐槽归吐槽,俞阳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走廊,穷奇说的对,还是先想着怎么逃出去吧。 只是应该往哪边跑,这还真是个问题,可这个问题似乎并不需要俞阳考虑了。 一阵断断续续、凄厉异常的唢呐声,突然从左侧的走廊深处传来。 没有过多的犹豫,俞阳深吸一口气,选择了与唢呐声相反的方向。而在他原先靠着的墙壁,竟凭空出现了一扇门,一扇崭新的酒店房门。 ------------ 冉冉到底是谁 这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没有任何的房间,其实直到现在,俞阳依然分不清这里是如同先前实验时进入的幻境,还是真实存在的? 看着手里的棉花娃娃,等等,他突然注意到在那棉花娃娃的尾巴里夹杂着什么东西。 小心将那张纸条抽出来,借着昏暗的灯光,这才彻底看清上面的冉冉二字。“冉冉,这娃娃的主人?又或者就是这娃娃的名字?” 就在俞阳还在仔细检查纸条,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还有重物在地上被拖拽的声音,和他当时在房间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只是还不等他多想,一双手忽然从他身后冒了出来,一把将他拉了进去。 紧接着那双手捂住了他的嘴,“小声点,千万不能让它发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俞阳耳边小声响起。 俞阳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明白了,见男人并未松开手,他倒是也不急,开始打量起这个凭空出现的房间,明明走廊的两侧只有墙壁才对呀。 房间内的装潢古朴典雅,透露出一股清朝时期的韵味,与走廊的阴森截然不同,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 家具陈设虽不繁复,却件件透露着精致与奢华,感觉像是一个女子的闺房,还是那种有钱人家的小姐。 终于外面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了,男人这才放开了俞阳,然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蓝色旗袍的女人,看起来大概20多岁的样子,一头长发被一只玉簪盘在一侧,脚上蓝色的高跟鞋让她显得更加高挑,“苏曼雪,算是.....你的前辈。” 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那嘴角的小痣在灯光下更显妩媚,让俞阳不禁有些失神。 “怎么,小弟弟,没见过像姐姐这么好看的人吗?”苏曼雪见俞阳这幅样子,修长的手指倚在红唇边,咯咯地笑了起来。 一旁的男人见此眉头有些微微皱起,“行了,正事要紧。我叫李大壮,怎么说?你也接了阿尔曼酒店的任务?” 俞阳看着对方那一身衣服都遮不住的肌肉,心想这名字还真是一点都没起错,“俞阳,你们就是之前消失的任务者?” 李大壮点了点头,有些后怕地看了一眼门后,“该死的,当初的那任务就不能接,丢点东西也没什么,非要让我们差点搭上这条命。你也注意到了,这个世界应该是人为造出来的空间,除非找到进来的那扇门,不然谁都出不去。” “你们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似乎这句话触动到了李大壮的回忆,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差,“整整一个月了,而且我们不是第一个进来的,但现在还活着的只有我们两个,不对,准确来说现在有3个了。” 说到这,他有些烦躁地揉了一把自己的寸头,“一旦让外面那家伙逮到,根本没有存活的希望。当然至于那家伙长什么样,还有他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目前见到那家伙的人都死了。” “如果遇到那顶青色的轿子会怎么样?”不知道为什么,比起拖着重物的怪人,俞阳对那顶青色轿子的恐惧感更强。 李大壮的脸上有些迷茫,倒是他身后的苏曼雪,缓缓走了过来,“青色的轿子?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哪是什么?” “一顶伴随着唢呐和婴儿哭声的轿子,一顶跟着狐狸娶亲一起出现的轿子。” 这一刻就连苏曼雪的脸色都变得极差,甚至就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扶着李大壮肩膀的那条胳膊还在微微颤抖,“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我们遇到的,竟然是九尾狐。怎么会这样?” “不管是什么,活着逃出去才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也是唯一要做的事。你们在这里这么久,有找到什么线索吗?”俞阳打破了沉默,声音虽轻,却透露出坚定。他深知,在这样的环境下,只有彻底冷静下来,脑子才能动的起来。 苏曼雪愣了一下,从旗袍的口袋中掏出一本泛黄的日记本,封面已经略显磨损,但依稀可见“冉冉”二字。“这是我在这个房间找到的,看起来像是这个房间原主人的日记。”她边说边将日记递给俞阳。 俞阳接过那本日记,封面已经斑驳,仿佛岁月在其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随着一页页泛黄的纸张在指尖缓缓滑过,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逐渐沉浸在了日记主人的世界之中。 日记中记载的故事属于一个名叫冉冉的女子,她生活在清末民初那个风云变幻的时代。 尽管出身于一个富庶的家庭,但身为女子,在那个被旧俗和传统紧紧束缚的时代,她似乎注定无法逃脱被命运吞噬的宿命。 在那个吃人的时代,注定摆脱不了被吃的命运。 然而,更令她绝望的是,等待她的婚姻并非与一位陌生而善良的男子,而是她的姐夫。 三个月前,她的姐姐难产而死,父母竟将她视为姐姐的替代品,送往了那个她从未期望过的家庭。 在那个决定她一生命运的时刻,没有人问过她是否愿意,没有人关心过她内心的感受。 婚礼上,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虚伪的笑意,只有她,只有她一个人,在红盖头下面悄悄地、无声地流泪。 后来的后来,这个叫冉冉的女子也怀孕了,然而她并没有逃脱命运的捉弄。 她再次经历了与她姐姐同样的悲剧,难产而死,仿佛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无法更改。 俞阳读到这里,心中充满了疑惑。“不对,如果日记的主人是冉冉,那娃娃的主人又是谁?” 他的脑子里装满了太多的疑问,直觉告诉他,也许一个答案就能串联起所有的疑问。但很显然,他目前还没有丝毫的头绪。 “什么娃娃?”苏曼雪因为靠得比较近,在俞阳自言自语的时候,第一时间便捕捉到了他话里的陌生词汇。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俞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决定信任对方。毕竟,线索的交换是他们合作的前提。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棉花娃娃,递给了苏曼雪。“我在走廊的红毯下面发现的,”他解释道,“这小家伙的尾巴里还藏了一张纸条,上面便写着‘冉冉’二字。” 苏曼雪接过棉花娃娃,仔细地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她发现这娃娃看起来确实普普通通,就像是个小孩的玩具。 然而,能出现在这里的东西,绝不可能只是个简单的玩具,更不用说它还与冉冉有关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几人的后面传来。 战斗准备都做好了,下一秒只见从橱柜的后面,钻出来两个小孩。很明显这一刻,双方都吓了一跳。 小男孩约莫七岁,身穿一件绣着细密竹叶的小马褂,衣摆随风轻轻摇曳。头发用一根红绳简单束起,几缕碎发不羁地垂在额前,为他平添了几分俏皮。 而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年约五岁,身着一袭淡粉色绣花的旗袍,裙摆上点缀着几朵细腻的莲花,与她的纯真气质相得益彰。 然而,她的脸上不知何时沾上了一小块灰尘,与周围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中闪烁着既害怕又好奇的光芒,紧紧依偎在小男孩身后,小手被他牢牢牵着,仿佛只要这样,就能抵挡住一切未知的危险。 双方就这样陷入了莫名的对峙中,都在互相打量对方。一个怀疑对方是坏人,一个怀疑对方是妖兽幻化。 就在这时,小女孩突然看到了俞阳手里的日记本,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愤怒起来,小脸都气得鼓了起来。 她甚至还想从小男孩的身后钻出来,伸手去抢日记本,嘴里还大声喊着:“这是我母亲的!你们这些坏人!把它还给我!” 只是还不等俞阳再问些什么,房间的门却突然发生了变化,像是一点点在消失。 “糟了!我们要立刻离开这里。”苏曼雪看着房门,高声喊道。说着,看了那两个一眼,咬牙说到,“大壮,把那两个孩子也带上。” 不顾两个孩子的拳打脚踢,李大壮就这样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直接将二人拎了起来,然后一脚踢开了房门。 俞阳见状,迅速将日记本揣入怀中,紧随其后。当他跨出那扇门槛的一刹那,背后那扇门彻底化为了虚无,只余下一堵冰冷而坚实的墙壁,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曼雪皱着眉头,有些后怕地看了一眼房门消失的地方,“该死的,差点就被困在里面。在这里会随即出现一些房门,有些里面非但没有危险,相反还可以成为暂时的避难所,可以供人补充食物和休息。而另一些房间则会直接上演开门杀,当然这个概率全凭运气。但这些房间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会在三天后消失。如果你很不凑巧当时还在房间,就会和房间一起消失,没有人知道消失后的他们会去哪里。” 完全随机的房间,俞阳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能不能成功活过三个月,想到这里,他看向苏曼雪二人的眼神,多了些警惕,“那你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毕竟想要撑过三个月,你们打开的房间应该不止这一个吧。” 苏曼雪还没有回答,走在最前面的李大壮倒是笑了两声,“小弟弟,记住了,她的能力可是赌徒。” ------------ 赌徒赌的从来都是命 说着,李大壮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前面的岔路口,给身后的苏曼雪让了个位置,“正好,大妹子,到你了。” 随着李大壮的话音落下,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苏曼雪深吸一口气,高跟鞋轻叩地毯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带着不容忽视的决然。 昏黄的灯光斑驳地洒在她身上,为她那因紧张而略显僵硬的身姿平添了几分柔弱与坚韧并存的复杂美感。 她的双手在背后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但面上却保持着冷静,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赌徒赌的从来都是命,赌输了命便也没了。 硬币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最终稳稳落在她的掌心,指向右边的那条路,“走右边。” 那一刻,苏曼雪的影子悄然变幻,化作一种体型如猪,身长六尺,长着大耳朵和长牙的妖兽。 但不知道为什么,除了俞阳,其他人似乎看不到影子的变化,甚至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能力来自于这些妖兽,更不要说会和妖兽在脑内进行谈话。 原本一直吵闹的两个孩子,自从看到黑暗的走廊后,也安静了下来,两个人明显感到了害怕,紧紧地抱着李大壮的胳膊。 可自从走到右边的那条走廊后,那个小女孩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开始有些明显的不安,甚至狠狠地咬了李大壮的胳膊一口,想要以此来避免继续往那个方向前进。 这一切都被走在最后面的俞阳尽收眼底,只是还不等他想明白。 身后就再一次传来断断续续的唢呐声,“快走,那家伙又来了!” 苏曼雪二人虽然没有在这个世界听过这唢呐,但之前听俞阳的描述,也知道与这唢呐同时出现的,可是九尾狐那种的大妖,几人直接撒腿就跑。 身后的唢呐声则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就好像猫在抓住老鼠前,会先戏耍一番。 几人一直跑了十几分钟都不敢停歇,直到苏曼雪再次打开一扇门,不得不说,直至现在,她还从来没有赌输过。 这一次的房间则是现代风格,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女孩的房间,粉色的床,粉色的书桌,粉色的地毯,还有随处可见的玩偶,以及书桌上放着的一些零食和饮料。 确保房间安全后,李大壮直接将两个孩子放了下来,看着自己胳膊上的咬痕,又看了看重新抱在一起的两小孩,“这两个小屁孩,牙口还挺好。”说完,直接走到了书桌前,打开饮料直接一口气灌了半瓶。 至于为什么不是一瓶,因为剩下的被他喷了出来。就在他喝水的时候,衣柜里突然传出来一声撞击声,惊得他立马做出战斗状态。 最后还是苏曼雪又抛了一次硬币,确认里面并没有危险后。 由俞阳小声走上前,轻轻打开了衣柜的门,然后就看见衣柜里面蜷缩着一个大约4、5岁的小女孩,穿着一身粉色的公主裙,在看到房间里站着的俞阳几人后,整个人也不出声,就那么怯生生地看着俞阳。 最后还是俞阳弯腰把她抱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俞阳在看到小女孩的第一眼,就有一种特殊的亲近感,而小女孩似乎也很信赖俞阳,整个人趴在俞阳的肩上,小心地抬头打量着剩下的几人。 无论俞阳怎么哄,小女孩也不要从他的身上下来,最后还是他坐在床边,让小女孩坐在他怀里,才能顺利地问她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看了一眼穿着民国服饰的小女孩,小声地开口,“柳冉冉。这里是我家,你们是谁呀?” 这个名字一出,在场的几人都愣了一下。还是穿着民国服饰的小女孩先开口打破了寂静,“哥哥,为什么她和母亲的名字一样呀?” 至于俞阳则一直盯着冉冉的影子,他想他找到这一切的起源了,冉冉的影子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九尾狐狸的样子,只是既然冉冉才是主体,外面那青色轿子上的人又是谁呢? “差点把你们两个忘了,说说吧,你们两个又是谁?”苏曼雪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边伸懒腰边打量着那两个小孩。 最后还是站在前面的哥哥率先开口,“我叫柳宴,是柳家的长子,这是我妹妹柳月。因为今天是继母进门的日子,我们不想和她打招呼。才通过暗道来母亲的房间,想着躲一躲。然后就看见你们这群奇怪的人了,还被带到了这奇怪地地方。我劝你们最好把我们送回去,不然我父亲是不会饶了你们的!” “你母亲也叫冉冉?” “你们不是已经看过母亲的日记了吗?她虽不是我的生母,但对我有养育之恩,自然也是母亲。”柳宴虽小,但说话的样子倒像是一个小大人。 李大壮听了半天,弯弯绕绕的他头疼,先不论突然冒出来的三个小孩,就光冉冉、冉冉的就已经把他绕晕了,“我们现在得咋整啊,这三个孩子又咋整好啊?” 一直安静的俞阳,并没有回答李大壮的话,反而突然从怀里拿出了之前捡的棉花娃娃,递给了怀里的冉冉,“冉冉,这个是不是你的东西?” 冉冉点了点头,穿着红色小皮鞋的双脚上下摆动,用手指给娃娃梳头,这一刻她的眼里仿佛只有这一个娃娃。 “冉冉,哥哥帮你找回了你的玩具,你可以回答哥哥的一些问题吗?”俞阳盯着冉冉的影子,看着影子里九尾狐的九条尾巴不停地晃动着,总感觉它给自己的感觉,与那青色轿子上的人似乎有不小的差别。目前这些问题,也只能从冉冉身上找到答案了。 见冉冉再次点了点头,俞阳这才接着开口,“告诉哥哥,你推开那扇门出去过吗?” 冉冉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因为外面很可怕,有怪物想抓我。” “那冉冉是什么时候发现有怪物出现的?”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外面还在下雨,我在地下室捡到了一本日记。上面的那个姐姐好惨呀,后来冉冉就听见,有人在和冉冉说话。她问我想不想帮她?” 冉冉双手拄着肉嘟嘟的脸,眉头蹙起,对于一个4、5岁的孩子,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切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兰城这一个月来并没有下过雨,最近的一场雨便是一个多月前的那天,也是阿尔曼酒店发生奇怪事件的前一天。 俞阳将怀里的日记也拿了出来,给冉冉看了看,开口询问道:“是这本日记吗?” “哥哥也看了吗?里面的姐姐是不是很可怜呀?所以冉冉也想帮她。后来冉冉就什么不记得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房间了。等冉冉想要出门找妈妈的时候,就看到外面有怪物,它们想吃了冉冉!” 伴随着冉冉的哭声,在场的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原本他们以为这一切是拥有异能的人在捣鬼,可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在指向另一个方向,幕后捣鬼之人很有可能是一个清朝末年的人。 “不哭,给你糖。”原本一直乖乖站在一旁的柳月,却突然睁开柳宴的手,走到冉冉面前,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块糖果,递给了她。 俞阳索性把冉冉放了下来,让她跟那两个孩子一起玩。可能因为这一块糖果的缘故,冉冉开始有些不再害怕其他人,接过糖果后,牵着柳月的手,也顺从地松开了抓着俞阳衣服的小手。 “没想到俞阳弟弟,还有哄小孩的天赋。”苏曼雪右手倚在嘴唇下,有些打趣地说道。 “因为,这三个柳家的孩子,是我们逃出去的唯一希望。你们应该猜到了吧,外面的九尾狐想来应该就是这本日记的主人,那个死于难产的冉冉。”俞阳望着那三个孩子,缓缓开口。 苏曼雪也也直起了身子,看向门口的方向,“如果真的是九尾狐,那就意味着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也许出去的门就在我们眼前,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 “怎么一个个都打起哑谜了,你们谁能告诉俺,现在该咋做?”李大壮吃饱喝足了,也没见二人讨论出个结果,这对话他更是没听懂几句。 “一个字,找。”俞阳盯着手表上转动的指针,缓慢开口说道。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任务的期限是三天了。如果他没猜错,出去的门会在进来新人的三天内出现。 “找什么?”李大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抓了抓自己的头,有些疑惑地问道。 “门。” ------------ 我看到了我自己 接下来的两天,俞阳总算是将所有的事都搞明白了。 据冉冉所说,她的父母是这家阿尔曼酒店的董事长,而她本人从小就爱听有关狐狸的童话。至于那个狐狸样子的棉花娃娃,则是她妈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从那以后,她就发现她可以听到很多其他人听不见的声音,她将这件事情告诉过妈妈。然后她就被带入了一个全是白色的房间,里面的叔叔阿姨穿着白色的大褂,戴着白色的口罩。 从那以后,爸爸妈妈就开始不再允许她出门,一直住在阿尔曼酒店。那本日记也是她在阿尔曼酒店的一个房间里找到的。 至于同为柳家的那两个小孩,则更有可能是阿尔曼酒店的第一代老板。因为据柳宴所说他确实有想要开酒店的想法,这样他就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来保护母亲和妹妹。而他父亲也确实有想要将他送到国外留学的想法。 “那么现在看来,一切都明白了,冉冉的能力可以制造幻境,甚至连同古今,而那个日记本则是媒介。”苏曼雪蹲在地上,用房间里的兔子玩偶一边逗柳月,一边扭头看着俞阳开口说到。 至于李大壮,则专心研究着,怎么把房间里的食品和水合理地进行分配。毕竟动脑子的活实在不适合他,所以在俞阳看过来的时候,头立马低了下去,一秒回到上学被老师点名的时候。 俞阳差点没直接笑出来,怎么感觉李大壮这一身腱子肉,纯粹是拿脑子换的,哪一天被人卖了都要替对方数钱的那种。俞阳自己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这句话真的会发生,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几个孩子也彻底打成了一片。至于俞阳,也在这几天简单了解了一下苏曼雪和俞阳。 苏曼雪的能力,之前俞阳就已经了解了,赌徒,顾名思义万事皆靠赌,据她本人所说,目前还从未赌输过。 至于李大壮,则是有常人无法匹敌的力量,简称大力士。甚至据苏曼雪所说,李大壮甚至能用身子撞开一堵水泥墙。 而在他们二人之后,其实也进来好几个人,能力也并不弱。但多数人都偏向各自为战,所以只有苏曼雪和李大壮这对,运气与蛮力结合的组合活到了现在。 但可能就如俞阳所说,门出现的时间只有进来后的三天,即使苏曼雪凭借赌徒的能力,成功打开了无数扇门,依旧没有找到离开的路。 苏曼雪看着手表上的指针一点点滑动,出声打断了俞阳的回忆,又看了一眼还在陪几个小孩玩耍的李大壮,“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离开了。” “真不想去那该死的走廊。”李大壮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一边夹起一个小孩,“俞大兄弟,剩下那个交给你了。” 俞阳牵着冉冉的手也跟了上去,只是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身后的冉冉却仿佛被一堵无形的空气墙所挡住。 冉冉抱着自己的棉花娃娃,一脸无措地看着俞阳,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此刻唯一的依靠要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俞阳皱眉,转头看向苏曼雪,希望她能给出答案。毕竟比起他,苏曼雪也算是这个世界的老人了。 但对方只是摇了摇头,“我想,她作为这个世界的本体,恐怕不能离开这个房间。或者说另一个冉冉,不想让她离开。” 被困在房间里的冉冉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冲着俞阳摆了摆手,“哥哥,再见了,如果你出去了,帮我告诉妈妈,我很想她,很想很想。” 即使俞阳还想再想个办法,但走廊里再次响起的唢呐声,很显然不会再给他时间。 身后的唢呐声越来越近,只是这一次俞阳似乎在唢呐声里还听到一些别的声音,“还给我,还给我......” 他略有所思地看着跑在最前面的大壮,准确来说是看着被他两条胳膊一边各夹一个的两孩子。后面不会追着他们的不会是这两孩子的妈吧? “你在想什么?”苏曼雪从刚才就发现俞阳面露难色地盯着李大壮,索性直接开口问道,作为一个赌徒,她历来奉行直截了当的做法。 虽然俞阳很想回头看一下,他感觉那声音已经快要贴在他耳边了,但穷奇那唯一的忠告,还是让他生生忍住了回头的欲望。 而且看苏曼雪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听到那个声音,这是针对他来的?“我在想我们要不要把那两个孩子放下来?毕竟如果按照我们的猜测,门外的boss应该就是清朝的冉冉,那我们这样堂而皇之地把人家两个孩子拐走,是不是不太好呀?” 苏曼雪被俞阳这一说,好像也开始质疑自己一开始的决定。 只是等二人想要叫住最前面的李大壮时,才发现李大壮连着那两个孩子突然不见了,就那样消无声息的凭空消失了。 就在这时,唢呐声骤停,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诡异的寂静,随后,一股青烟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将两人紧紧包裹。 青烟之中,锣鼓喧天,一队身着喜服的狐狸凭空出现,它们手持锣鼓,步伐诡异,而那顶青色的轿子,更是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仿佛穿梭于现实与虚幻之间。 最令人惊骇的是,当轿帘轻掀,一只拥有着人类面容的狐狸,正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与哀愁,向俞阳投来深深一瞥。 随着俞阳双眸的再次启阖,眼前的景象如同梦境破碎后的重生,阴冷与幽暗被一股莫名的奢华所取代。 这里是,真正的阿尔曼酒店,地上的红毯崭新且昂贵,头顶上的灯光将走廊照的如同白昼一样,墙上更是贴着一幅幅充满着艺术气息的油画,身边也没有穿着旗袍的苏曼雪和站起来的狐狸。 “我这是回来了?”俞阳有些疑惑地四处打量,但下一秒,他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了自己脚下的影子,那不再是寻常的黑暗轮廓,而是化作了一头凶猛的穷奇之形,獠牙毕露,眼神中透露出对未知威胁的深深戒备。 这一发现,如同寒冰刺骨,让他瞬间清醒,意识到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阵一阵的脚步声,沉重且缓慢,但问题在于酒店的走廊上都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一般情况下走路是不会有声音的。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是苏曼雪口中的那个怪物,那个没有人能从他手下逃脱的怪物。 俞阳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想要打开两侧的房门,先暂时避一下,可这些房门就好像被焊住了一样,无论他怎么拉,都丝毫不动。而此时那个脚步声已经离他不过十米的距离。 就好像是对危险的察觉,俞阳突然抬头看向前面的路口,那里,一个穿着古代金色铠甲的人影缓缓走了出来,不对,不应该说他是人,哪有人的眼睛会是那样的,泛着红色的血光,只需一眼,就能让对方感受到极大的压迫感。 他的右手则手持一根刻满符咒的混铁棍,而在他的左手间,则拖着一个人,那人是俞阳? 这一刻俞阳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就像被一盆冷水直接倒了下来,他看到了他自己,被那怪物在地上拖拽的自己。 至于他的影子,则是马身鸟头,挥舞着双翅的样子,恍惚间还能听见榴鸣般的声音。 “实惟帝之平圃,神英招司之,其状马身而人面,虎文而鸟翼,徇于四海,其音如榴。这小小的酒店,竟然有两个大妖,你小子运气不赖呀。”沉寂了许久的穷奇,终于开口说话了,这是这句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夸人的话, “别说风凉话了,你快点想个招,怎么才能逃出去?”不知道其他人看见自己的尸体会是怎样的反应,但很显然俞阳的脸色一下变得很差劲,比幼儿园时画了舞台妆的他还要白。 “连个玩笑话都听不得,一个字,躲,直到找到那扇门为止。” 俞阳看着对方将自己的尸体随手往地上一甩,然后抄着混铁棍就冲了上来,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你让我怎么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