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负二代”卖桌撞鬼 父母死后,姜小阮的生活,一下从富二代,变成了“负”二代。 姜小阮欲哭无泪! 老天爷,刚毕业就欠债二十四亿! 她大学里可什么也没干,一天天净躺着床上5G冲浪。 谁能想到,之前二十二年的米虫生活, 竟然是体验卡啊! “叮咚“ 手机响了。 姜小阮打开手机,又是一条银行的催债短信。 “姜女士,请于本月15日前还清最低债务150万元,逾期您的抵押房产将被拍卖。” 姜小阮两眼一黑。 父母死后,就只留下来这一栋小别墅。 她只剩下了一家经营不善的老字号美妆公司“姜来福”。 继承的时候,她一查账。 好家伙,别说盈利了。 还倒欠了24亿的贷款。 眼看着其他的资产早全都被抵押查封。 她正住的小别墅也要被拍卖了。 姜小阮心一横,打上了家里传家宝的主意。 不行,她绝对不能变成流浪汉! —— “姜家太祖爷在上,孙女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地下室里,摆放着爷爷姜来福的遗物。 最值钱的,便是这祖上传下来的书案。 姜小阮一边擦着书案,一边一五一十的告状: “爷爷,您在世时老说,要经商先做人。“ “但我爸他既不想好好经商,又不想好好做人!“ “先是咱姜来福的化妆品,被查出来成分作假。“ “后是他在高速上飙车,连带着我妈就一起下去了。“ “咱家里就剩下我和“姜来福”了!” “姜来福“是她的爷爷用自己的名字。 白手创起来的老字号美妆。 眼看着这牌子已经让父亲毁的差不多了。 她绝不能让公司砸在自己手里: “姜家祖宗,求你们保佑我把桌子卖个好价钱吧。” 姜小阮一脸虔诚道。 话音刚落,“当啷“一声。 一枚珠钗被从桌上擦了下来。 姜小阮一把丢开抹布,连忙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一枚古铜色的珠钗映入眼帘,上面还镶嵌着绿色和粉色的玉石。 “不会吧,祖宗真显灵了?“ 姜小阮瞪大双眼,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了这枚珠钗。 珠钗的样式华丽金贵,上面雕着看不懂的纹样。 看起来像是年份久远的老黄金制品。 她又伸手去碰上面的石头。 入手是冰冰凉凉。 不是塑料! 姜小阮心下一喜,这要是真的,她可就发财了! 她顺手把钗子揣进了兜里。 举起手机的光,再往桌子后面照去。 想看看还有什么宝贝。 可她环顾一圈。 不管是桌子上,还是桌子后面都是空荡荡的。 什么也没有。 怎么回事,这钗子还能是凭空出现的不成? 姜小阮不信邪,整个人趴在桌案上,举着手机向桌子后去面再去照。 突然,对面凭空出现了一张脸。 一张梳着古代的发簪,神情憔悴的,面黄肌瘦的, 女人的脸! 她甚至还伸着干枯的手,朝前摸索, 要向外爬出来! “啊啊啊——” 姜小阮花容失色的尖叫! 下一秒,她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地下室。 “救命啊!祖宗啊!有鬼索命啊!!” -- 花纹繁复的梳妆台前,一个女人正失魂落魄的坐着。 她五官生的柔美,气质是富家小姐的雍容。 可面色却是却因为营养不良而脸色惨白,颧骨凹陷的吓人。 丝毫不复过去的半点气色。 一旁的丫鬟端着食盒,声泪俱下。 “娘娘!求您吃一口吧!” 她搬入冷宫后,已有一月。 食欲是越来越不振。 从前还能吃一碗米。 再到半碗米。 现在是一粒米都咽不下去了。 夏淑桢摇了摇头,坚决道。 “喜鹊,端走,我没胃口。” 说罢,她直起身子,却一阵头晕袭来。 她一歪身,首饰盒应声落地。 嵌着珠翠的螺皿细软叮当散落。 桌子地上掉的满都是。 喜鹊连忙放下手上的食盒,起身将散落一地的首饰捡了起来。 夏淑桢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伸手去抓太后赐给她的福寿簪。 但伸手却什么也没抓到。 夏淑桢疑惑的望向自己的手。 这好端端的簪子。 怎么会凭空消失? 下一秒,一声尖锐的惊叫响彻整个房间。 是有个女人在叫救命。 声音尖锐又刺耳。 夏淑桢急忙捂住了耳朵,她从未没过如此难听的声音。 “何人如此喧哗?按宫中的规矩,是该掌嘴的。” 夏淑桢皱眉不悦道。 喜鹊吓了一跳,直挺挺跪下来。 她一把抱住夏淑桢的小腿: “娘娘,您不要吓我!” “这冷宫中,早就只剩下你和我二人了。” 眼看着夏淑桢依旧疑惑,喜鹊惊恐的夺门而出: “太医!快去请太医!我家娘娘得癔症了!“ --- 姜小阮坐在客厅里,蹭着邻居家的WiFi。 她点开视频网站里人气最高的鉴宝直播间——“昕泉鉴宝“。 直播间里正有一位鉴宝的大姐。 她对自己的东西很自信。 正拿着一块白色石头,让主播来鉴玉。 直播间里的中年男主播,摇着折扇,一眼就下了定论。 “大姐,你这个是白色大理石,不是什么玉。“ “不可能,人家早上今天卖给我的时候可说了,这汉白玉可有保健作用。“ 主播摇着折扇哈哈大笑。 此刻的直播间,“奸商“二字的弹幕已刷屏。 “什么保健作用,你这个按吨来,顶大能当建筑材料。” 大姐骂骂咧咧的退出了直播间。 姜小阮一揣兜,一把掏出刚刚带出来的簪子。 她姜小阮倒是要看看。 这撞鬼得来的珠钗,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点击申请连麦,把镜头对准了手上的簪子。 “这是从我太爷爷那边传下来的,请主播给掌掌眼。” 姜小阮对着镜头,将簪子上下左右的来回翻动。 “哟,这个光泽,不是老黄金就是做旧款呀,这上面怎么还有暗纹,也太精致了吧。” 主播仔细的辨认着。 “这石头,应该是翡翠和碧玺,哎哟,这颜色太正了!” “雕的翠蝙蝠和寿桃实,搔头如意簪,特点就是扁平,唐宋朝都有一定留存。” “但放在哪个朝代,可都是大主母级的用品。” “大主母级别?这是个什么级别?” 姜小阮挠了挠头。 “下到一二品官员母亲,上到皇宫里太妃太后。” 主播眼睛一眯,摇了摇折扇,探她口风。 “姑娘,你家祖上是不是有人当过太后啊?” 姜小阮尴尬一笑,她哪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啊。 “物件嘛,确实是传下来的。您给看看,这开不开门啊?” “哟,这东西的开门程度。” 主播摇头晃脑,卖了个关子。 “你要交易,就得这个数——” 主播比了个“五“和“八”的手势。 “多少钱?” 姜小阮还在疑惑,弹幕就飘了一片“五到八年起“。 这数字,可把姜小阮给吓到了。 她从小遵纪守法,没想到。 拿在手里的,不仅是真的, 甚至珍贵到不能变现了! “姑娘啊,你这个要不捐,要不就留,可不能交易啊。” 主播苦口婆心的劝告道。 “其实,我有个事儿不知道该不该说。“ 姜小阮弱弱的开口: “我当时拿到那簪子的一瞬间,好像看见我太奶了。“ 此时此刻,直播间的弹幕里飘过了一片“节目效果“的弹幕。 “她饿的面黄肌瘦的,还要跟我抢簪子呢。“ 主播听后哈哈大笑: “你都知道太奶饿了,还不赶紧给你太奶供吃的呀?“ “太奶奶还缺不缺重孙子呀?我不挑,给我几个扳指就行。“ 话音刚落,评论全部都是骂主播厚脸皮的弹幕。 主播最后摆摆手,给出了自己的鉴定结果。 “不予鉴定啊!“ 姜小阮刚挂断连麦,一脸懵逼。 自己手里捧的。 居然是个文物! ------------ 第二章:什么,通古今系统? “叮咚——” 门铃响了。 姜小阮起身开门。 一个黑衣保镖立在门前, 毕恭毕敬的奉上了今日的午餐。 “姜女士,今天的饭是黄焖鸡米饭。“ “好,谢谢你。“ 姜小阮接过米饭,顺口一问: “不错,今天的饭我很满意。” “你是哪家银行的?“ “我?花琪银行。“ 姜小阮很满意,拍了拍保镖的肩膀。 “很好,那这个月的债务,就先还你们花琪的。” 黑衣保镖闻言,点头哈腰的走了。 果然,这年头。 还得是欠钱的是大爷啊! 姜小阮关门,拎起黄焖鸡米饭,拔腿就往地下室冲。 可真是姜家祖宗有眼,庇佑她这个重重孙女啊。 好家伙,她可不能只顾着自己吃饭。 刚刚给簪子的祖先,可还饿着呢! 她姜小阮可怎么好意思吃独食? 还不快给太奶供上! -- 昏暗的地下室内,姜小阮用手机照着光。。 她端端正正的跪在书案前,双手合十,嘴里念叨: “天灵灵地灵灵,姜家祖宗快显灵。” “小女现在实在没钱,供不起您好吃的,只能给您吃外卖。“ “还请祖宗开眼,给重孙女来点能卖的传家宝吧!” 随后姜小阮坐起身,一把将黄焖鸡米饭推到了桌子对面。 -- 夏淑桢坐在书桌前敲了敲桌子上的铜镜,是实心的。 她又忍着头晕起身,摸了摸梳妆台后沿。 也是紧贴着的。 难道真的是自己饿晕了,出现幻觉了不成? 突然,房间里响起了几声“祖宗”。 难道,是自己的耳鸣越发严重么? 夏淑桢吓了一跳。 她扭头环顾四周,却空无一人。 下一刻,一个透明的餐盒, 凭空从墙里被推到了夏淑桢面前。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这是什么情况? 夏淑桢仔细打量着,鼻翼笼罩着一股诡异的饭香。 那装着吃食的餐盒是透明的。 从外面可以依稀辨别出,这是一盒米。 夏淑桢一点一点的掀开了盖子, 入眼,是炖的软烂的鸡块和香菇。 上面还浇上了浓郁的肉汤, 里面少说都放了几十种珍贵香料。 而菜肴的下面,则是只有皇帝才能吃上的精白米。 她这一生,从未见到过如此惊艳的佳肴。 夏淑桢咽了咽口水,胃也开始咕噜作响。 她突然发现,自己饿了。 急忙起身取过自己的贝壳螺纹筷。 随后食指大动。 夏淑桢不到一刻钟,便吃完了整盒米饭。 “黄……鸡……米饭……好吃吗?” 一道女声掺参杂着滋滋的噪声响起。 夏淑桢吓了一跳,一把将空饭盒给扔了回去。 她一声冷喝: “你是何人?为何能隔空与我相谈?” 地下室内,两个空饭盒向着姜小阮批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姜小阮连忙躲开。 下一刻,质问声在地下室里响起。 姜小阮闻声,猛的瞪大双眼! 她们家祖宗,不仅吃了她的贡品。 甚至还能跟她说话? 姜小阮来劲了。 她直接搬来凳子,在桌案前落座。 手肘碰到桌面的一瞬间—— 两人竟然面对面而坐。 双目交会的一瞬间。 姜小阮和夏淑桢都吓了一跳! 但高强度冲浪的姜小阮很快接受了这种设定: “太祖奶奶显灵了?真的是您吗!?您怎么这么瘦?” “我以前吃香喝辣,但是现在,有我一口汤喝,就绝对有您一口汤喝!” “只要太祖奶奶可怜可怜您的曾曾曾孙女……” 夏淑桢这边只听清什么太祖奶奶,瘦弱,可怜……这样的字眼。 莫非…… 是她夏家的祖上的神仙显灵,在同情我? 想清楚这一切,夏淑桢心里一块石头坠了地。 一切都已经有了答案。 夏淑桢昂首,两行清泪落下。 “啊……你怎么哭了……?“ 姜小阮不擅长安慰正在哭泣的人,正手足无措时。 便听对面的人开口道: “神仙大人,小女夏淑桢,西凉国夏丞相之女,一年前入宫即封淑妃。“ “奈何命运无常,怕是要白白死在这冷宫中……” 姜小阮一脸懵逼。 她看着对面饿的面黄肌瘦的女人。 不对啊,自家太祖奶奶不应该是太后吗? 还是说,这只是年轻时的她? “你说你是西凉国的人,现在还被打入冷宫了?“ 历史书上,好像也没提过这样一个朝代啊? 姜小阮正疑惑时,夏淑桢起身,向姜小阮行了一个拱手礼。 这是只有出身显赫的贵女才会行的礼。 姜小阮眼睛一眯。 不对,她太祖奶奶,不会是没学过宫斗吧? “你还记得入冷宫之前的事情吗?“ 夏淑桢点了点头,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 她夏淑桢,本是荣宠加身的淑妃,是当朝户部夏尚书嫡女。 在朝堂上,她父亲夏尚书受无上恩宠。 在后宫里,皇后娘娘与各路嫔妃都跟她姐妹般亲近。 她从小便精通各类做账对账。 于是,在太后的授意下入宫,并没有受过皇上的宠幸。 甚至还从皇后手中,分到了协理后宫之权。 专管整个后宫的账面。 她每日都在淑钰殿的书房里, 本本分分的打着算盘对账。 可是,两月前,账本便逐渐的对不上了。 一开始是偶尔几天,少了几两银子。 后来是一个月能少几十两银子。 在后宫各个寝殿中都能出现亏空。 而且源源不断。 夏淑桢一开始是去各个寝殿警告账本问题。 可各宫娘娘都不以为意。 管账的还很不耐烦的回复她: “不就这个月花超了,下个月吃紧一点就没事了。” 可这样的账面,却在后宫各个宫殿里遍地开花。 夏淑桢多次去游说,却无人在意。 最终,雪球越滚越大。 银子只消一月,竟然少了整整一千两。 眼见事情越捅越大。 夏淑桢只得将此事如实禀告皇后。 皇后闻言,表面面色凝重,说一定要重视。 原以为是要彻查,揪出这个后宫里的蛀虫。 谁想到,皇后竟然将她夏淑桢推了出去顶包。 皇上得知,龙颜大怒。 一道圣旨便将淑妃打入冷宫。 随即以“有其女,必有其父”为名。 将夏尚书好一番敲打。 夏尚书得知此事后,只得连夜彻查自己的账本。 随即进宫跟圣上陈情表态。 和夏淑桢断绝了关系。 夏淑桢痛苦的流下眼泪。 一五一十的讲这些事情道来。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步出了错。 每日勤勤恳恳,本本分分做账。 却不知怎么被冤,甚至连累到父亲。 一片苦心工作却被人陷害。 所有努力都打了水漂。 最终,在冷宫枯熬时光。 姜小阮一听,瞬间炸了。 她真没想到。 自家太祖奶奶一门心思扑在账本上了。 完全就是个宫斗傻白甜! 明明就是那皇后管理疏漏的锅。 怎么还能被皇后倒打一耙? 直接就进了冷宫。 这样的人放在现代,去公司里。 一定能有份不错的工作。 毕竟,职场的勾心斗角再怎么厉害,只要有硬实力都不怕。 但她可是在古代! 还是后宫!吃人的地方。 一招不慎,可就进了别人的嘴巴里。 尸骨无存。 她太祖奶奶还是太天真了。 敢去跟皇后真心换真心。 没想到人家跟她玩心机。 这不,玩脱了吧。 一想到这里,姜小阮的眼神变得同情起来: “你,听说过“甄嬛传”吗?” ------------ 第三章:孩子腰真好,这么大口黑锅 夏淑桢摇了摇头。 她从未听过这样一个古怪的词语。 姜小阮看到他疑惑的样子,改了个口。 “这是一个讲后宫生活的话本,主角名字叫甄嬛。“ “她是选秀入宫,一入宫便得皇上恩宠,随即周围的环境因嫉妒而屡次被陷害。“ “最终甄嬛经历了一系列荣辱,凭借自己的谋略和帝王的恩宠,一步一步爬上了太后之位。“ “而你,就像是这话本里面的沈眉庄。“ “你从小就是大家闺秀,在善良的环境中长大,从未见过污泥的黑暗后宫。“ “于是沈眉庄经历了两次荣宠,却在宫中时时被人陷害。” “最终,因为内心里的纯良,被人害死。“ “这样的经历,就是因为她不会向上管理。” “用你们的话说,就是不会揣摩圣意。” 夏淑桢皱起了眉头。 沈眉庄这样的经历,和冷宫中的自己十分相似。 她在冷宫中,日日夜夜回想着自己以前的账本。 这一千两银子,究竟去了哪里。 而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她向着姜小阮行了一礼: “这一千两纹银不翼而飞,究竟去了哪里,恳请神仙大人帮我指点迷津。“ 姜小阮用指节敲了敲桌子,一脸懵逼。 好家伙,她现在还不知道这是陷害呢? 姜小阮望想夏淑桢的目光顿时变得同情起来。 这傻孩子啊! 还是年轻,腰好。 背上顶了这么大个黑锅。 还在这边找腰疼的原因呢! 这可不就是治标不治本吗! 姜小阮咂舌,而且,她管的还是账本。 那账本里,得藏了多少小九九啊。 皇后这么针对她。 一定就是让她知道了一些! 她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说是进冷宫,下一步可就该封口了。 姜小阮一拍脑门,有了! 她就跟她太祖奶奶夏淑桢,好好的讲一讲。 什么,才是宫斗。 姜小阮朗朗开口,一本正经道: “正所谓,宫中生存,有一个根本,一个原则。” “生存的根本,就是在于揣摩圣意。” “你得要聪明,要知道上位者在想什么,才能曲意逢迎,不会第一时间当了炮灰。” “第一个根本,讲的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 姜小阮摇头晃脑,又讲起了第二条原则: “而第二个原则,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正所谓宫斗,宫斗,斗来斗去都是为了利益。“ “有的是为了钱,有的是为了权。“ “有人是被迫卷入其中,只能自保。“ “那么,为了自保,你就得好好想想你到底碰了谁的利益?“ “再结合第一条,‘背靠大树好乘凉’。” “你还得再想想,还有谁能罩你。“ 夏淑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姜小阮看她懵懂的样子,叹息一声。 果然,当局者迷啊! 姜小阮起身,将从夏淑桢那里得到的簪子推了回去。 既然簪子不能买卖。 不如就物归原主好了。 下一刻,姜小阮的思绪,突然被一阵电子声打乱。 “滴滴——” “已检测到宿主,姜小阮。” “图像声音已同步完成,跨时空知识互助系统启动。” 姜小阮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 什么宿主不宿主的? “系统等级,一级。” “系统绑定任务对象——西凉国夏淑桢。“ “任务目标:‘普及宫斗知识’已完成。“ “系统奖励:一百五十万现金,已打入花旗银行卡中,请宿主注意查收!“ “系统传递功能:限制开放中。” “系统图书馆:限制开放中。” 一个蓝盈盈的电子屏幕出现在了姜小阮的面前。 “请宿主自行阅读系统提示,任务难度越高,奖励越多。“ “系统随等级提升,会有更多功能开放,敬请期待哟!“ 姜小阮瞪圆了眼睛,试着点了点面前的屏幕。 这是什么任务图标? 竟然能点动。 她猛的掐了一下自己。 好痛! 看来,不是梦。 姜小阮还没来得及高兴。 下一刻,系统的声音猛的响起: “恭喜宿主接取高难度任务——易位皇后。“ 我靠,不是吧? 她明明就是随便乱点两下。 能不能撤回的啊? “任务已确认,奖励丰厚,请宿主努力完成任务哟!” 姜小阮一脸欲哭无泪。 这都什么事啊! -- 夏淑桢的冷宫中。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娘娘,太医到了!” 夏淑桢慌乱起身,可当她再一回头。 桌子那头的人却不见了。 唯独那簪子正正摆在桌子中央。 她收起簪子起身,喃喃自语道: “难不成,刚刚真是神仙显灵了?” -- 夏淑桢神情紧张的将手腕搭在了老太医带来的软枕上。 她现在仍然在为刚才的事情而惊魂未定。 那究竟是哪路神仙。 又为何要偏偏要提点自己? “娘娘,放松些,你这样老臣没办法诊脉。” 老太医无奈提醒道。 夏淑桢闻言点了点头,仔细打量起了这个老太医。 这人年近古稀,面容青隽,身材瘦削,一头白发,仙风道骨。 可穿的却是普通太医的袍子。 太医院可是熬资历的地方。 怎么会会有七八十岁的普通太医? 夏淑桢心下疑惑,又打量这人的脸。 总觉得眼熟。 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老太医却一言不发,神情认真的搭着脉。 半晌才摸了摸胡子,开口道: “脉弦细,气血两虚,伴郁症,平日咽中如有物阻,食不下咽,伴有少食乏力,胸闷气短。” “娘娘,您最近睡眠可还好?” 夏淑桢摇了摇头: “难以入睡。” “这病,是轻症。” “但娘娘身体娇贵,还是得要用名药来治。” 说着,老太医取下了自己的牌子递给了喜鹊。 “你去拿着牌子到东药房取药,要四君子汤加枣仁。” 喜鹊担心的点了点头。 转身一路小跑去取药了。 夏淑桢看到牌子的一瞬间,径直瞪大了双眼。 那牌子,明明是太医院李副使的牌子。 太医院里仅有一个正使,两个副使。 其余的便全是普通太医了。 当年她是淑妃时,平安脉也只能轮到普通太医来请。 像她这样的冷宫嫔妃。 又怎么可能能轮到太医院的李副使来医治呢? 夏淑桢一脸惊慌的要起身行礼,却被李太医按住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她免礼。 “娘娘在冷宫这些天来,可还好?” 夏淑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一时不知这句寒暄该怎么回复。 李太医微微摇头,提点道: “娘娘玉体娇贵,这冷宫可不是您该待的地方。” 夏淑桢猛地回想起来。 刚刚那神仙提点自己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 背靠大树好乘凉! 夏淑桢心中警铃大作,口中却诚恳道: “还请李太医使提点一二。” “娘娘,您这里可否有算盘?” 算盘? 夏淑桢心下疑惑,问这个干什么? 刚要开口回绝,却猛的刹住了车。 当她在入冷宫的时候。 身上的金银细软早就都被拿走了。 李太医已经年近古稀,在宫中已待50来年。 这样的资历,他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宫里的这些规矩呢? 除非—— 他话里有话。 “我自幼学习珠心算,这宫中的账本,凡是我对过的,可以说过目不忘。” 夏淑桢警惕道。 李太医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从袖子中间拿出了一沓纸。 上面摘抄着的是后宫的总账的款项。 夏淑桢一眼便看出来了不对。 这上面的每个月,支出都大于收入。 记载的物价,更是离谱。 有的奇高,有的奇低。 有十两一斤的青菜。 和五两一斤的山鸡。 而这些“奇怪“的食材。 光皇后的御膳房,一日一人,就能吃一千斤。 最后,支出超了收入一千两银子还不够。 还能算出来有月末剩了五十两银子! 实在是精明的过分了。 夏淑桢看到了这账本,下面的签名竟然歪歪扭扭的写下了: “夏淑桢“,还盖上了她淑钰殿的章子。 她气的捏紧了拳头,浑身颤抖道: “这账根本就不是我做的,明明就是假账!“ 李太医见状,循循善诱道: “可淑妃娘娘,这是呈给皇上的账本,怎么会有假呢?“ 夏淑桢背后仿佛突然被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一样。 瞬间冷静。 这账本,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是自己做的! 从她手中过的账,每一笔都精挑细算。 根本不可能出现任何纰漏。 只有可能,自己的真账本被换掉了。 又或者是—— 自己对账,从来对的都是假账本。 ------------ 第四章:生死一线 夏淑桢强迫自己冷静,摆出沉着的样子: “我奉太后之命掌管后宫账本,金口玉言,岂能容此等烂账存在?“ 李太医见状,微微震惊。 他没想到,夏淑桢竟然是太后钦点的人。 “娘娘,那您觉得这账本里的疏漏,要多高明的人才能看出?“ “普通铺面的记账小童,亦能一眼看出。“ 夏淑桢起身,冷笑一声: “这账本里的数字,都太荒谬了,摆明了就是想让人发现。” 而且,这账本上面,少的根本不是一千两银子。 是一千两黄金! 金额,差了足足一百倍! 于是皇上在盛怒之下,将自己打入冷宫,属实不无辜。 可这罪,却是实打实的栽赃陷害! 圣上一双慧眼,却让皇后蒙的严实! 夏淑桢属实恨的牙痒痒。 可是,她转念一想。 这李太医又为什么要给自己递账本呢? “向上管理” 这四个大字瞬间在脑海中跳了出来。 对,她要揣摩圣意。 夏淑桢紧张的双手饺紧了衣摆。 她不知道这人究竟是哪里派来的。 首先,不可能是父亲。 父亲因为自己的“贪污案”,职位又是户部尚书。 差点下狱。 他都自顾不暇,又如何能请得起人来保她? 难道是皇后? 可是皇后如果抓到了这个把柄,理应将自己直接灭口才是。 更不会让李太医告诉她这些。 那么…… 他的主子…… 一想到这里,夏淑桢板起了脸。 她一动不动的盯着李太医,压迫感十足: “李副使,您该不会是来封口的吧?“ 李太医闻言,摸了摸胡子,神色若有所思。 似乎,是在考虑着取舍什么: “娘娘能猜到这里,想来之前真的是大智若愚啊。“ 闻言,夏淑桢猛地警惕起来。 难不成,李太医还真的是皇后派来的人? 李太医则缓缓叹了口气: “娘娘不必紧张,这后宫七十二殿,可不只有一位主子啊。“ 说罢,他提起药箱,转身欲走。 却被夏淑桢开口叫住。 “李副使且慢,我有一事求李太医帮忙。“ “您可知,我并非选秀进的宫?“ 李太医神色微微诧异。 夏淑桢颔首,摆足了一副上位者的架子,娓娓道来: “一年前,皇家飞花令,我拔得头筹。” “太后娘娘大悦,曾当着众人的面,御赐给我一只福寿簪。” “之后,我才领了圣旨进宫。” “而今臣妾已是戴罪之身,实在无颜愧对太后。” “烦请您代我传话。“ “恳请太后娘娘将簪子收回去,以免辜负她老人家一片圣心。” 李太医闻言,神情怔愣了一瞬。 皇家飞花令! 又是太后御赐的簪子。 摆明了就是告诉皇上。 这人是太后钦点的媳妇。 既然如此,又怎会舍得让淑妃娘娘入冷宫? 除非—— 是夏尚书让抓到了什么小九九。 这淑妃娘娘入冷宫,只是个幌子。 想要借机敲打才是真的。 现在,可不就是时候放出来了吗? 李太医理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突然摸起胡子哈哈大笑道: “淑妃娘娘,老臣一定将话带到。” “还有一事,那太医院取回来的药,娘娘可莫要服用。” “这账本过的手多了,都不好说,更何况药呢?” 夏淑桢闻言,如坠冰窟。 没想到刚刚的一番话,竟然是在生死线边缘上说的。 而这样的事情,在以前的自己身上,又发生过了多少次呢? 她起身,毕恭毕敬的向着李太医行了一礼。 “多谢李副使提点。” 李太医冲着夏淑桢行了一礼。 跨出了这冷宫。 -- 下午十分,皇后所居的坤宁宫内,烟雾缭绕。 “李大人,您再稍等一下,咳咳……” 寝殿门口当值的宫女芙蓉轻咳了两声,冲着李太医行了一礼。 “咳咳,李副使,皇后娘娘已等您许久了。” 随后,芙蓉将李太医引入了寝殿内。 皇后萧蓉儿正侧卧在软榻上,身着明黄色凤袍。 她已年近四十,乌黑的头发中夹杂着几丝银白,此刻头发全都披散下来。 配上她因疼痛而狰狞的面容,显得有些可怖。 李太医目不斜视,对着软榻上一脸病态的皇后萧蓉儿三叩首。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罢了,免礼。” “本宫叫你杀了淑妃,你干了吗?” 李太医刚起身,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娘娘,臣……” 李太医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没办成?那要你何用?” “淑妃她必须死!否则这后宫里一大摊子烂账怎么平?” 萧蓉儿的声音瞬间冷厉了起来。 李太医只得连连叩首: “老臣无用啊,娘娘何不彻查六宫,将做账的那人揪出来?” “不过是一千两纹银,淑妃不自掏腰包补上,非要把事情愈演愈烈。” “现如今皇上要彻查,本宫不封了她的口,还能如何?“ 李太医猛的一惊。 皇后说的金额,和呈上去的账本金额完全不符! 难道,只有呈给皇上的账本被换了? 思及此,李太医面容沉静,只重重的磕了个头。 “淑妃娘娘虽进了冷宫,可他父亲可还是当朝的户部尚书。” “动手前,恳请娘娘三思。” “本宫要杀一个冷宫的嫔妃,哪轮得到他夏尚书来管?” 皇后气的一个呼吸不顺,胸口钝痛不已。 她紧咬着牙关,忍痛恨恨道: “罢了,本宫没什么能力,只能牢牢抓紧皇上的心了。“ “本宫今日已派手下的春娟将淑妃的药换了毒。“ “若照你的说法,该如何办?” 李太医不卑不亢: “皇后娘娘,静观其变即可。” “听闻淑妃已连续两日未进水米,想必药也难以咽下。” “定不会在此节骨眼上出了事。“ “罢了,本宫乏了,这繁多事物真是扰的本宫头痛。” 皇后不耐的起身,不欲再多听一句。 “娘娘凤体金安,老臣先行告退了。“ 李太医又一次叩首,离开了寝殿。 迈出坤宁宫后,李太医的眼中满是溢出来的不屑。 他恶狠狠的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散掉了坤宁宫粘在身上的晦气。 皇后推人顶锅的毛病还是不改。 若不是当年的假孕案,她在皇上面前搅和。 自己又怎会只做一个太医院副医使? 幸好他今日多提醒了淑妃一句。 否则,事情一旦闹大。 下一个被封口的 可就是自己了。 李太医一路面色暗沉,思绪纷飞。 转眼间,已走到了太医院前。 门口,早已有一位小太监接应。 他侧过身,在小太监的耳边留下几句话。 小太监点了点头,随即便消失在了宫墙中。 -- 傍晚,喜鹊欢欢喜喜的举着药包跑进了房内。 “娘娘,药房配了许久,喜鹊终于将药拿回来了。“” “咱们往常求医总要受到好些刁难,可今天却不知怎么。” “大家都对我和颜悦色。” “想必娘娘一定是好事将近了!” 夏淑桢却是一脸凝重,没理会喜鹊的话。 “娘娘,您怎么了?” 喜鹊刚要拿着药包靠近,却被夏淑桢喝止。 “别动,立刻去院外挖坑将这药埋了!” “娘娘,您……” 喜鹊为难想劝说,夏淑桢却冷静的摇了摇头。 她得要验证看看。 这李太医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药,喝不得。 喜鹊见自家娘娘严肃的表情。 虽然疑惑,但也只能照做。 一炷香后,坑挖好了。 喜鹊将那包药连着包装一起, 埋在了杂草丛生的前院里。 夜晚,冷宫凄凉,总是传来乌鸦的叫声。 夏淑桢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了一宿。 却怎么也无法合眼。 那神仙是怎么回事? 李太医又是哪里派来的人? 心中这些疑团积攒着,让她无法入眠。 一直到后半夜,夏淑桢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前院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冷宫。 夏淑桢顶着黑眼圈,顾不上梳妆。 连忙推门查看。 喜鹊在门口,伺候梳洗的毛巾水盆全都撒了一地。 脸色发白,抖如筛糠。 她颤抖的伸出手,去指昨日掩埋中药的那处。 院内的杂草,昨日还生机勃勃,翠绿盎然。 而现在,全都枯萎了。 黑死的植物铺满整个了院落。 “昨日的药……“ ”是毒药,娘娘!有人要杀您!“ 喜鹊双手颤抖,脱力的跪倒在地。 夏淑桢面对这一片黑死的景象,面上不显。 却暗暗捏紧了拳头。 果然李太医,说的没错。 皇后,她忍不住要动手了。 夏淑桢拍了拍喜鹊的肩膀,示意她冷静: “从前是我太过纯良,看不出这宫中的弯弯绕绕。” “而今,这毒药已摆在我眼前。” “我们还能任人宰割不成?” 喜鹊闻言,急忙起身跪倒在夏淑桢面前。 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娘娘,是喜鹊无能,没能保护好你。” 夏淑桢急忙将喜鹊扶起: “喜鹊,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话音刚落,冷宫外突然响起一声尖利的太监声: “宣淑妃娘娘——太后懿旨到!“ -- “易位皇后,怎么个易位法?” 姜小阮一脸愁苦的看着自己的系统任务。 “我是能看懂,就是让皇后之位换个人。” “但是,她怎么下来?” 像甄嬛传里面,后宫不管再怎么斗来都去。 皇后,也从始至终都是皇后。 甄嬛胜利的方式,是当了太后。 这道题,宫斗教科书里没教啊! 姜小阮痛苦的哀嚎。 “能不能给点提示啊?” “滴,一条提示一百金喔!” 系统甜美的声音提示道。 “我靠,我到现在就开了几个功能,哪里来的一百金给你?” “宿主大人,您可以完成系统任务赚取哦!” “任务结束后,就可以来买提示咯!” “谁家系统创业不给本钱啊!” 姜小阮气的一跺脚。 ”你这个奸商系统!我要解除绑定!!“ ------------ 第五章:重回后宫 “宿主大人,您没事儿吧?“ 系统甜美的声音响起。 攻击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系统查询欠债中,请稍后……” “欠债总额为21亿9千7百50万元整。” “本月最低还款额相加为2千万元。” “请您注意哦!” 姜小阮闻言,两眼一黑差点晕倒。 他老爹这老登! 怎么净挑着这些断头息的地方借钱。 “那我现在要来钱,最好是现金。” “你有没有解决办法?” “宿主只要完成主线任务,就可以领取阶段性奖励!“ ”您可以在任务面板中查询进度条哦。” “对了,我有一个问题。” “易位皇后为什么是高难度任务?” 姜小阮疑惑,这个不应该是各种宫斗剧的基本操作吗? “其实古人夏淑桢的第一个任务的基础难度,应该是重回后宫。” “只要出了冷宫就完成第一个阶段任务了!” 姜小阮听后,痛苦的捂住脑袋。 她真是笨死了! 怎么就手贱乱点! 接了这么个高难度任务! “没关系宿主,难度越高奖励越丰厚哦!” 姜小阮闻言,只感觉一阵心塞。 算了,事已至此。 她也只能先想想办法,。 把皇后拽下后位吧。 哎,有了。 不如趁现在就去追宫斗的教科书! 《甄嬛传》吧! 姜小阮钻出地下室,坐在客厅里面。 系统给自己的第一个主线任务就是“易位皇后”。 那肯定得先削弱,后下马。 那就让她姜小阮来看看, 后宫的最终赢家甄嬛, 到底是怎么一路宫斗上位的。 -- 冷宫外,一群太监围在门口。 领头的太监,是慈宁宫的主管焦公公。 “传太后口谕,令淑妃择日搬回淑钰殿,协查六宫账本,钦此。” “谢太后,臣妾接旨。” 夏淑桢领着喜鹊三叩首,随后起身向焦公公也行了一礼。 “劳烦焦公公了。” 夏淑桢说完,便从口袋里掏了几两碎银,塞到了焦公公手里。 焦公公不动声色的收了礼,屏退身边的宫人们。 随后,对夏淑桢低声道: “淑妃娘娘,您此次打入冷宫,我们慈宁宫可一点消息都没听见。” “否则,绝不会让您进冷宫一趟的。” “太后心里面有您,可不是谁一入宫,就能拿到协理账本之权的。“ 夏淑桢闻言,心中猛地浮现出一阵疑问。 宫中嫔妃众多,太后娘娘如果想分权, 又为何这么麻烦, 非要选了宫外的自己入宫分权? 夏淑桢皱起眉头,她日后一定要去慈宁宫问个清楚。 当下,却只能礼数周全的回复道: “我能有今天,全凭太后娘娘器重,我自然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焦公公左右看看,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 “娘娘,您出冷宫后,更要留心周围。” “尤其是账本的事,拿不准就来慈宁宫多问问。“ 夏淑桢压下脑海中的混乱,点了点头。 慈宁宫的太监,不会因为那几两碎银, 就能破例跟自己说这么多。 她心底细细品读焦公公的话。 这番话,估计是要告诉她夏淑桢。 你是太后的人,账本的事,少去找皇后。 自己当初怎么会这么傻。 竟然还以为能在皇后的手下老实本分的做账! 那一千两银子,根本就不是她贪污的! 甚至连做的账本,也被人换了! 她只是一个做账的,没有查案的权力! 结果却被倒打一耙。 含恨入冷宫,差点还被毒杀! 皇后的用人之道,可真是绝! 夏淑桢攥紧拳头,只感觉到无穷无尽的恨意涌上心中。 但,她绝不能在众多宫人面前失了礼仪! 她面上垂下头,对着焦公公温顺道: “多谢公公提点。” 焦公公见状,满意的点头退后几步,一甩拂尘道: “老奴把话带到了,就先告退了。” 夏淑桢颔首,目送慈宁宫的太监们远去。 他们刚走远,喜鹊便兴高采烈的开了口: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咱们终于能从冷宫里出来了。” “别高兴的太早,那个该死的贪污犯还没有被抓住。” “你难道忘记了那碗毒药了?” 喜鹊一听,气的一跺脚,恨恨道: “那定是有人想和娘娘争宠!” 夏淑桢被喜鹊不动脑袋的发言气笑了。 “谁要来和我争宠?争太后娘娘的宠吗?” “我入宫至今,可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 “我因账本被打入冷宫,那昨日的毒药,明摆着是皇后派来封口的。” “她想让我顶罪,顶的彻底一点。” “但是我越想越觉得奇怪。” “你说这账本里面到底藏了什么?让她连查也不敢查呢?” 夏淑桢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若不是昨晚的那份毒药,她或许还不会怀疑。 但现在,这起贪污案。 至少能坐实了皇后有参与。 “喜鹊,你出了冷宫后,更要谨言慎行,莫要叫人抓了错处。” “日后,我们淑钰殿管帐的差事——” “稍有不慎,可是会掉脑袋的。” 喜鹊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不敢再多一句话了。 “你现在去把我的行李收拾好,我们改日便搬出冷宫。” 夏淑桢又特意吩咐了一句: “尤其是冷宫里的梳妆台。” “到时候也让人仔细打包,放在我淑钰殿寝室里。“ “是,娘娘。” 喜鹊行了一礼,便去收拾行李了。 夏淑桢却站在原地,望向冷宫外的红墙。 她从未想加害于人的心思。 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 自己这回,幸得神仙提点。 否则,自己便真的就要死的不明不白了。 不如,趁现在早早备好贡品。 在搬离之前,一定要去谢一谢那位姜姓的神仙。 -- 客厅里,姜小阮看《甄嬛传》。 她越看越觉得现在的夏淑桢人设,和沈眉庄一模一样。 温文尔雅,知书达理。 妥妥的宫斗炮灰一枚啊! 这可怎么办啊! 在这宫中,人心险恶! 但真正想立足, 却又一定要掌握身边的人心。 甄嬛就是利用好了人心, 从而形成了稳固的利益集团。 如此一来,也组成了自己的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如同树木的根系,在后宫中稳稳的立足。 而沈眉庄的靠山,虽然是太后。 可光有靠山,又怎么足够呢? 对人心的拿捏,恰恰是夏淑桢最欠缺的部分。 这样的话,只要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万劫不复。 看来,如果想要让自家的古人能在后宫中立足。 上次教给她的东西,还远远不够! 姜小阮苦恼了起来。 到底应该怎么融会贯通, 把影视剧里的这些宫斗绝活,都教给夏淑桢呢? “宿主宿主!先不要急着苦恼!” 系统的一阵叫声,突然打断了姜小阮的思路。 “您是不是忘了,还有个公司要处理呢!” “对哦!“ 姜小阮一拍脑门。 她都差点把那个持续亏损的公司忘了。 ------------ 第六章:婉拒上贡了哈 还钱这个事,得要先“止损”再还钱。 自己不去处理姜来福的事情。 那就跟往一个破缸里填水一样。 压根没用! 更何况…… 姜小阮要是能把公司扭亏为盈。 那岂不是还起钱来, 就更容易了? 姜小阮看了看手机, 正好是下午三点半。 不如现在,就去视察公司喽! 她拿起手机,给自己的服务专员张仪发了一条消息。 自从自己欠下了24亿的巨款后。 姜小阮的排面反而大了起来。 众所周知,这年头欠债的才是大爷。 银行害怕账烂了,专门给姜小阮配了几个人。 不仅能当她的保镖, 还能帮忙开银行专车载姜小阮出行! 甚至深夜emo了还能陪聊开解。 最关键的是,还不用姜小阮自己开工资! 这日子过的,真有点爽! 果然,还得是欠债的人是真大爷啊! -- 姜小阮坐上专车,开到了“姜来福”大厦门口。 搁了老远,就听见抗议的声音震天响。 “姜来福拖欠员工工资!我们要罢工!” “姜来福成分造假,顾客要赔偿!” “我们要工资!要公平,要赔偿!” 几拨人拉着不同的横幅,围在一起闹哄哄的造势。 姜小阮连忙让司机张仪把车停在一旁。 自己打开车窗,观察着情况。 怎么有人闹事? 而且自家公司没开公司还能理解, 毕竟创始人刚去世一个多月, 财产又被银行冻结。 但是顾客要什么赔偿? 姜来福的产品什么时候出过质量问题了? 姜小阮想到这些,皱起了眉头。 她怎么闻到了阴谋的气息呢? “麻烦你把车停到附近,我去公司看下情况。” 张仪闻言点头,找到停车点刚熄火, 姜小阮便打开车门一溜烟便冲了出去。 “哎!姜女士等等!” 张仪连忙追了出来,给姜小阮递上了一副墨镜。 “我陪您去!千万注意安全!” “喔!谢谢!” “不客气,您可是我们商业银行的重点保护动物!” “?” “是保护对象,对象。” 张仪自知嘴瓢,只得尴尬的笑笑。 跟着姜小阮一起走近了公司。 -- “姜来福品牌倒闭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公司的大门口,一身保安服的中年男子正在拿着手机直播。 “我时刻直播姜来福维权情况!公道自在人心!” 姜小阮悄摸溜过去。 结果发现这保安后面的单位竟然写的是“姜来福”。 姜小阮瞬间红温! 好家伙!自家的看门保安! 怎么转行直播看热闹了! “你给我停!不准直播!” 姜小阮戴着墨镜,指着那个吃里扒外的保安就冲了上去。 周围维权的人见有热闹看, 纷纷自觉给姜小阮让了一条道出来。 “哎哟!你这个姑娘!你也是被姜来福的受害者吧?” 可没想到,那保安还是个自来熟! 他一把将姜小阮拉到了手机前。 “家人们!主播正在维权的第一现场,为您带来前线吃瓜直播!” “都给主播点个关注,点个小心心!” “今天来了新的维权者,让我们来听听她的故事!” “我……我……” 姜小阮气急败坏,伸手就要点红色按键停下直播。 “你先给我停了!” 那保安可不管姜小阮的意愿。 拿着自己的手机到处乱转,怎么都抓不住。 既然他转行做了主播。 那就一定要挑最有流量的播! 流量,可就是钱! 姜小阮抢不到手机,又不敢亮身份。 急的她灵机一动,直接开口道德绑架: “姜来福创始人才走了没两个月!你这是干什么!” “你这是不是吃姜来福的人血馒头吗!” “还不快给我停了!” “哎哟姑娘,没想到这么有正义感!” 保安啧舌,拍了拍姜小阮的肩膀。 紧接着,就镜头面前卖起了惨。 “家人们!主播之前就是姜来福公司的保安!” “奈何他们两个月不发工资!” “主播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8岁小儿,实在是撑不住了。” “不过一把年纪了,一时半会儿换不了工作,只能这样直播来养家。” 说着说着,铁汉柔情。 便要在镜头前落了泪。 “谢谢我‘南山一剑’大哥送来的小情书!” “大哥666,公正自在人心!” 姜小阮又气又恼,这人可真是为了钱啥都豁出去了! 没办法,她只能最后选择了摇人: “张仪!快来帮忙!” “来了来了!” 张仪从人堆里挤出来, 一把就从保安身边将姜小阮往出拽。 “错了错了!” 姜小阮又疼又急,去拍张仪的胳膊: “不是让你拉我!是让你保护姜来福的名誉!” “啥?” 张仪送了手,一脸懵逼。 他环顾四周一圈。 实在是没发现, 这姜来福还有什么名誉啊? 姜小阮急的一跺脚,指着那保安的手机,指令明确: “去,抢他手机!” “哦!” 张仪憨憨的一点头,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 “家人们!来者不善!” 那保安在张仪的围追堵截下尖叫着卖惨: “刚刚那个漂亮姑娘,竟然是姜来福的人!” “她还要抢主播的手机!” “公道自在人心!” “弹幕快刷起来!让我们冲一波热度榜!” 那保安推搡着,张仪又伸手去抢。 两方哪里都不占好。 那保安直接心一横,将手机甩到了人堆里: “主播被姜来福的势力打倒了!要关注我啊!正义必胜!” 话音刚落,人群瞬间骚动了起来。 大家都没想到,竟然来了姜来福的人! 他们在这边蹲了这么多天,硬是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真是天降良机啊! “姜来福!退钱!” “姜来福!赔偿!” 这些人叫着口号,扬着拳头乌泱泱的就冲了上来。 姜小阮拔腿就往公司里面跑。 大楼里有门禁,她示意张仪把那个保安揪了过来。 “快!开锁!” “不开!要加钱!” 那保安目标明确,张口就是讹钱。 姜小阮气的牙痒痒: “公司是指纹锁,把他右手食指摁上去!” 张仪点了点头,将那保安拎小鸡一样的拎到了门前。 “滴——” 电子机械音响起。 姜来福的大厦门,应声而开。 ------------ 第七章:重点保护动物 张仪也将那个保安拖进了大门里。 眼看着后面人群推推搡搡的就要涌入。 姜小阮直接冲进前台, 一把按下了紧急报警按钮。 “滴滴滴——” 瞬间,尖锐的报警声响彻整个大厦。 闹事的人们瞬间愣住了,停住了动作。 姜来福大厦的防盗门也应声而落。 终于,外面的骚乱阻拦下来了。 姜小阮环顾四周。 只见姜来福大厦的一楼,破败又空荡。 是个安全的地方。 于是姜小阮皱起眉,怒气冲冲道: “你这是侵犯姜来福的名誉权,你不知道吗?” 那保安理直气壮, “姜来福还有啥名誉权?” “外面可都是自家员工搁这维权呢。” “名誉早没了。” 这保安一开口,头头是道。 直接把姜小阮怼的没话说。 “而且啊,姜来福早就不行了,裁员都裁一年了。” “整个研发部门都没掉了。” 姜小阮一听,迷惑的挠头: “这什么情况?裁员先裁核心部门?” 她老爹是脑袋进水了吗? “哎,我们老板可说了,‘美妆都是换汤不换药’。” “随便弄点啥不过敏的成分,加点甘油就能卖了。” “研发还怪费钱的,不就全裁了?” 姜小阮无语。 她真被她老爹的商业头脑给打败了。 一通黑心操作下来, 不直接把核心竞争力给整没了吗? “而且啊,姜来福继承人至今都没露过面,明摆着跑路了。” 保安一脸诚恳的望向姜小阮,劝道: “大妹子,你这张口闭口这权那权的,得是个律师吧?” “你可别傻了吧唧的,帮姜来福呢。” “你这门口围着的,可都是姜来福自个的员工。” “都连自个家的员工的工资都发不起了。” “还给他们打官司,哪来的钱给你?” 姜小阮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那一瞬间, 她仿佛站在了广大劳苦人民的对立面。 她也不想当无良资本家呀。 姜小阮想了想,稍微就有些自责了。 她开了口,客客气气的问道: “保安大哥,那你知道公司大概欠了员工多少钱吗?” “别叫什么保安大哥了,我叫刘富。” “公司账本我也有,一口价五百块。” 刘富从身上掏出一个u盘。 “这账本是哪来的啊?” “公司前头离职了最后一个女会计,她把这个u盘给我了。” “这里头是姜来福十年内的经营情况。” “寻思着,不得值个五百块钱吧?” 姜小阮对这奸商行为无语了。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 只能点了点头,认了这个价格。 她刚准备掏出手机扫码支付。 又猛的想起来。 这个刘富,刚刚他好像—— 自己把自己个手机给扔人堆里了。 “额……你的那个手机?怎么办啊?” 姜小阮弱弱的开口道。 “害,那破手机,没事昂!” 刘富一手将u盘递了过去, 一手从兜里掏出来一部最新款的苹果16。 亮出了自己的收款码: “来吧,扫个码吧!” 张仪和姜小阮见刘富竟然掏出了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二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里面写满了羡慕嫉妒恨。 这年头, 原来做直播的人,这么赚钱的吗?! -- 姜小阮刚扫码付款换了u盘, 和张仪一起从后门出了姜来福大厦。 “叮咚。“ 一声微信的提示音响起。 姜小阮打开手机,竟然是一个官方微信发来的。 “姜小阮女士,您将代表姜来福美妆公司,受邀参与本年度璀璨慈善拍卖晚宴。” “请柬将于三个工作日内邮寄,敬请查收。” 这不是璀璨慈善的主办方吗? 怎么会给她姜小阮,发来邀请了? 璀璨慈善晚宴这地方, 在传媒界那可是赫赫有名, 受邀的都是各行各业的翘楚。 而且,还会举行一场面向全国的拍卖会直播。 当天收视率便能达一亿人次。 能拿到入场券就已经很厉害了。 而且,这里不仅有来拍卖的人, 也有捐赠藏品的人。 只要来参加, 就会为自己赢得财力丰厚的美誉, 并给自家的品牌增加正面曝光。 但是—— 如果不去, 璀璨这狗公司, 便会把缺席的嘉宾和他的代表品牌, 全都写在社交媒体上。 有心的群众自然会去查公司的底细。 前阵子很多品牌爆雷, 可都是这个璀璨公司的一条微博引起的。 姜小阮顿时感觉心中一阵警铃大作。 以前这参与晚宴的大好事, 可从没轮到过姜来福。 怎么现在轮到了? 这明明就是鸿门宴! -- 回到家中后,姜小阮愁眉苦脸趴在地下室的桌子上看财务报表。 可脑袋里面, 却一直想着那个请柬的事。 打不起一点精神去看。 现在全国人民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家这个负面品牌上。 如果自己去了,一掷千金。 或许还能挽回一些好感度。 而且这个晚宴,入场券都要二十万。 她姜小阮实在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乱花钱。 正胡思乱想着,书案对面,突然散发出一阵光芒。 夏淑桢此时梳妆完毕,和前几日潦倒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日她佩戴着上次那个福寿簪,还涂了口脂。 气色比前几日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而且她身上还穿着一袭绛红色的宫装, 整个人突然变成了温婉大气的大家闺秀。 她款款落座坐在姜小阮对面,行了一礼道: “神仙大人,许久不见。” “拖您的福,昨日太后来了懿旨,将我从冷宫中放了出来。” “哦!恭喜你呀!” 姜小阮强打起精神,对着夏淑桢恭喜道。 前几日,她还正发愁夏淑桢怎么出去呢。 总是在冷宫里呆着。 主线任务可没进度啊! 现在好了,可终于解决了一个麻烦。 但夏淑桢听到贺喜的话,却面色凝重道: “其实,我入冷宫时并未被夺去封号。” “总有一天会被放出来。” “可真的到了这天,我却高兴不起来。” 姜小阮闻言,奇怪了起来。 看着夏淑桢认真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难道,这人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就是喜欢住冷宫? 这也太奇葩了! ------------ 第八章:婉拒上供 姜小阮冷静了下来,想了想。 明明她之前在冷宫中,过的那么惨。 怎么会不想出来呢? 除非—— 这中间,出事了! 姜小阮便关心的开口问道: “你这两天在冷宫中,发生什么事了?” 夏淑桢闻言,神色一愣,露出了一个被揭穿的微笑: “果然,神仙大人通晓百事。” “自您上次提点我后,我便留心了周围的人。” “昨日,太医院的李副使来给我诊脉。” “却不知受谁所托。” “竟然能将呈给皇上的账本,抄录了一部分给我看。” “账本中,消失的金额足足翻了一百倍!” “谁换账本,竟然能这么歹毒?!” “自古以来,贪污数额大了,可是要处死的!” 姜小阮一脸不可置信道。 “是皇后娘娘罢了。” “李副使临走前还特意提点我,有人要封我的口。” “可不用他提醒,我也知道。” “皇后只想我顶了这个罪,削弱太后这后宫中的势力罢了。” “我本来不相信,明明我已入了冷宫,又何必做赶尽杀绝的事情?” “结果我的婢女喜鹊取回来的药中,果然有毒。” 夏淑桢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人心难测,现在后宫中局面越来越复杂。 她夏淑桢从小饱读诗书,教导温良恭俭让。 可入了这宫中才发现。 自己受的教育,竟然和这宫中的险恶如此割裂。 “皇后和太后之间,难道有瓜?” 姜小阮眨了眨眼睛,八卦的开口问: “瓜?这又是什么意思?” 夏淑桢又疑惑了,这又是什么新词? “哦哦,用我们的话说。” 姜小阮嘿嘿一笑,开口解释道: “叫做有一些不可言说的过往之事。” 夏淑桢了然的点了点头道: “皇后与太后之间,倒是有些大梁子。” “当年立后之时,太后便不同意将萧蓉儿这个侧妃立为后。” “圣上虽无嫡妃,但有三位侧妃。” “可萧蓉儿却是个德才皆无的人,只会讨好皇上。” “当太子时,这萧蓉儿就让皇上大起玩心,整日不学无术。” “虽然日后皇上顺利登基,但太后一直对萧蓉儿意见不小。” “可皇上又执意要立萧蓉儿为后。” “朝堂中因此引发了好一番争斗,僵持许久。” “可最后,还是太后先妥协,认了萧蓉儿的皇后之位。” “平息了朝堂的纷争后。” “太后与皇后的梁子,自此便结大了。” “后宫内两人的分权暗斗,自皇上登基起便已持续至今日。” 姜小阮听完后,却一脸了然的微笑,点了点头: “这个我懂,不过就是古代的婆媳大战的嘛。” “咦?此话怎讲?” “在我说这个之前,不如——” “你先告诉我,皇上对你的印象怎么样?” “圣上一直专宠萧蓉儿。” “恐怕,对我没什么印象。” 夏淑桢抿了抿唇,又恰合时宜的补充了一句: “而且……我其实从未见过皇上。” “按我来看,皇上不是不想见你,而是不敢见你。” “此话怎讲?!” “皇上怎么会怕我?!” “哎,你先别害怕,听我跟你细细讲。” 姜小阮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娓娓道来: “按理来说,后宫其实是围绕着皇权的争斗。” “可在后宫中,皇上却消失了。” “这天下只有一种纷争,会让‘男人’这个角色消失。” “那便是婆媳大战啊!” 姜小阮敲了敲桌子,提点夏淑桢道: “在这个前提下,你经历的一切就会变得合理起来。” “这个太子啊,从小玩心就大,还一直不服自己妈妈管。” “现在登基了,那还得了?” “可不就叛逆少年皇帝版吗?” “而你——夏淑桢,又是被太后塞进来管账的人。” “他就更感觉连自家女人都被太后操控。” “多憋屈啊!” “所以,你要是得了宠幸那才奇怪。” “而皇后萧蓉儿能立足,让皇上执意立她为后。” “其实只是看准了皇上和太后有矛盾,主打一个见缝插针。” “她一个劲的吹枕头风,就把皇上吹的叛逆叛逆再叛逆。“ “皇上听了,龙颜大悦啊!” “终于有人懂他孤寂的内心了!” “此后便有人陪他一起跟他妈妈对抗了!”“ “于是,后宫的大小事情,就一定让萧蓉儿说了算!” “他觉得‘朕的红颜知己,还能坑了朕不成?” “所以,其实皇后的位置坐的并不稳固。” “一旦皇上和太后达成了和解,她的地位自然会崩盘。” “你觉得我这么分析,如何呢?” 夏淑桢皱着眉头沉思了许久。 虽然这位神仙并未亲身经历过此事。 但老话说的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但她分析的,不无道理。 “从前我还不觉得,只觉得宫内危机四伏。” “但今天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 “我回去后也会仔细想一想。” “我最近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把那个调换账本的真凶找出来。” “否则,我在这后宫一日,便会多一分危险。” 姜小阮也点了点头,赞同夏淑桢的话。 “当然,你要是能把账查出来倒好。” “但你的账本很容易被换掉,这可怎么办?” 夏淑桢听到了此处,叹了口气。 她最近也很为偷换账本之事发愁: “不知神仙大人,可否再提点我一二?” 夏淑桢说着, 搬出了自己的梳妆盒子在姜小阮面前打开: “我最近在冷宫,只有些残羹冷饭,实在够不上贡品的规格。” “但这些都是小女的陪嫁之物。” “若您需要,愿将这盒子里的玩意,都献给您。” 这盒子中,装满了老珍珠项链,琉璃发簪。 还有十来个镶嵌着各样珠宝的手镯项圈戒指耳坠。 样式繁复,一看就是老黄金做的。 姜小阮被这些巧夺天工的玩意吓的目瞪口呆。 乖乖! 这随便拿出去一样进博物馆! 可都是镇馆之宝的级别了! “神仙大人莫不是嫌弃这些贡品不够?” “我入冷宫时,身外之物都被搜刮了去。” “等我明日重回住处,可以再……” “别,别别!你消停一点!” 姜小阮眼睛都快粘在那匣子上了。 但是理智却让她连连摆手。 随后一把将那匣子推了回去。 上次那一个簪子,都被主播科普了老半天。 这玩意是高古的文物。 品相还这么好。 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盗墓贼从墓里掏出来的。 这次自己要是再拿这么一箱出来。 一定会被请去喝茶吃牢饭! ------------ 第九章:姑姑来电 姜小阮忍着心痛,缓缓开了口。 “嫁妆,是女人一生最重要的财产。” 每蹦出来一个字,心都在滴一次血: “我不能收,你快拿回去吧。” 夏淑桢沉默了一会,眼眶泛红。 难道,是神仙嫌弃自己太寒酸,不愿意帮自己不成? 姜小阮眼看着夏淑桢又要落泪。 瞬间反应上来自己刚刚说的太过分了。 对面把自己当神仙。 上了香火才好办事。 可能这是什么古代的规矩吧。 姜小阮只能一边开口找补着, 一边重新去翻了翻匣子: “不如这样,我挑你几件我没有的东西好了。” 她从匣子里面挑来挑去, 最后只拿了一串老珍珠项链, 两对鎏金耳坠,还有两只琉璃发簪,一对珐琅镯子。 看着都是些不怎么值钱, 现在市面上存量也比较大的首饰。 也是放在手里很安全的东西。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况且,你现在也没有多少财产。” “我就拿这些吧,这样你也能安心一些。” 夏淑桢点了点头,心下安定了下来。 姜小阮于是便也开口,继续话题道: “其实我觉得,你要抓那个账本子也很容易。” “你只需要去找太后,要这个抓人的权利就可以了。” 夏淑桢为难的开了口,不知所措道: “可是,监察不是皇后的权利吗?” “太后不一定会同意的。” “她只是明面上不会同意而已。” “所以,你一定得给她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而且皇后肯定会因为这事刁难你。” “你也得找找这后宫中,还有谁能再帮帮你。” 姜小阮用眼神示意她,好好的再想一想。 “还有谁会帮我呢?” 夏淑桢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 她想起来, 之前和自己以姐妹相称的嫔妃们。 有不少都是皇后派过来刺探底细的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孤立无援, 又能找谁呢? “那不如,你现在来跟我盘一盘。” “你觉得这个李副使,究竟是谁派来的人呢?” “李副使的来历还暂且不知。” 姜小阮心下疑惑,开口问道: “是皇后要杀你?那又是谁要保你?” 夏淑桢闻言,自嘲的笑了笑: “我太过愚钝了,暂且都还不知。” “没有没有,不要这么说自己。” 姜小阮连忙摆了摆手,阻止了她的自我否定。 “你最近在冷宫中,肯定消息不会灵通。” 夏淑桢点点头,叹了口气,只感觉脑中一阵混乱。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无奈道: “如今后宫里各方势力涌动。” “我实在心力交瘁,无力应对了。” 姜小阮见她心情不对,连忙开口安慰道: “其实,你成也账本,败也账本。” “你还有一个可以傍身之技。” “太后既然利用了你的做账本事,别人也同样。” “你也可以去找找别的嫔妃。” “总有人想扳倒皇后的。” 夏淑桢被姜小阮的话提点到,想了想说: “比如,太后阵营里的人?” 姜小阮鼓励的的点了点头, 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和皇后有利益冲突的人?” 姜小阮又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 “会是谁呢……” “而且,宫中的人赖以生存的便是孩子。” “你可以回去之后,再多想一想。” 夏淑桢闻言,面色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她知道皇后膝下有一位二皇子。 珍妃扶育了四皇子和六皇子。 四皇子早已封王离京, 宫中便只剩下二皇子和六皇子了。 眼看着皇上属意二皇子为太子, 可太后又怎么会允许。 “所以……我知道了。” 夏淑桢若有所思,严肃的点了点头。 随后,便对着姜小阮行了一礼。 消失在了地下室内。 -- 第二日清晨,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姜小阮睡意朦胧,匆忙接起了电话: “您好,哪位?“ “小阮,最近怎么样?“ 入耳的是一个关切的中年女声。 是蒋徐楠,爷爷的干女儿。 姜小阮辨认出声音后,怔愣了一瞬。 “蒋姑姑,最近不忙。“ “小阮,我听说姜来福的事情了。” “你好像被卷进了闹事中,你没事吧?” “没事的姑姑。” 姜小阮心底里涌上一股暖流。 父母的葬礼之后, 很久都没有人这样关心的跟她说过话了。 她都差点忘记了, 自己,其实也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而已。 蒋徐楠电话里的声音十分温柔: “小阮,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公司的事情?” “我已经评估过了,现在最适合姜来福的路,就是破产。” 说到这里,蒋徐楠的语气变得斩钉截铁: “你现在申请破产,就可以不需要偿还这些债务。” “而且,你可以继续去画你喜欢的壁画。” “安心当一位艺术家。” 姜小阮闻言,沉默了半晌。 姜来福三个字,如同一柄重担压在了她的身上。 让她喘不过气来。 轻易的放弃这一切,过上普通的生活。 难道,她姜小阮没有想过吗? 可是—— 姜小阮一想到“姜来福”的商标,眼眶便微微湿润。 从小她爷爷便教导她要做一个诚信的人。 而她的父母都没有做到。 眼看着公司的这块招牌要砸在自己的手里。 她又怎么能在风雨飘摇中, 轻易的将家族的传承放下呢? “蒋姑姑,我不会放弃姜来福的。” “毕竟——” “公司商标注册的是我爷爷的名字。” “唉……” 蒋徐楠闻言,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实在是太倔了。” “在这一点上,你和我干爹真的是一模一样。” 姜小阮闻言,连忙笑着卖乖道: “谢谢姑姑夸我。” “不过姑姑,我昨天在姜来福拿到了账本。” “我看到父亲在世的最后半年里。” “公司在经营正常的情况下连续裁员。” “这才导致了最后经营不善。” “并且父亲还直接裁掉了整个核心部门。” “明显是想要赚快钱了。” “难道我父亲,是欠了什么债吗?” “看样子,他想用姜来福抵债的样子。” 姜小阮将昨天去完公司后, 一直盘旋在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小阮,你相信姑姑吗?” 电话那头,蒋徐楠的声音明显沉重了起来。 “我相信的。” 姜小阮点头回答道。 蒋徐楠的声音有些缓慢,像是在克制些什么。 但最终却还是说了出口: “他们的离开,是有不得已的理由的。” “他们很爱你,但姜来福的事情,本身便是一个错误。” “你爸爸……没有去赌博。” “只是……这些债款。” “他在纠正姜来福错误的过程中,采用了一些过激的手段而已。” ------------ 第十章:杀杀威风 姜来福?错误? 蒋姑姑表达的也太委婉了。 姜小阮都听不懂了! “我看到财务报表上。” “姜来福化妆品后期在广告的营销成本非常大。” “是不是爸爸觉得实体经济不好做。” “想要赶潮流,去做网红品牌啊?” “最后决策失误了,才导致了姜来福的危机。” 姜小阮想了想,觉得这个原因是很有可能的。 “小阮,你如果这么说的话,其实也没有错。” “姜来福后期确实运营的十分浮躁了。” 蒋徐楠笑着补充道: “不过,我可拿到了姜来福这边事故品成分资料。” “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你记得查收一下哦。” “姑姑!!谢谢你!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姜小阮激动的大声叫道。 有了这个成分表, 姜来福的产品就可以再公关一次了! 虽然离洗白还差得远, 但至少可以解决现在的燃眉之急。 “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也算是你唯一的长辈了。” “小阮,既然决定了继承,你可要好好认真经营下去。” “我会的,谢谢姑姑!” “小阮,你真的不考虑放弃吗?” “没有了姜来福,你可以过得很快乐。” 姜小阮不想听她说这些,只能撒娇道: “姑姑,你不是知道我的吗?” “好了好了,我不想听。” 蒋徐楠笑着结束了这个话题。 她最后叹了口气,留下了几句叮嘱: “小阮,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还有,节哀顺变。” “我会的姑姑。” 姜小阮默默的答应后,便挂了电话。 蒋姑姑其实今天想告诉她, 她父母的死,可能另有原因。 官方公告上,显示的是父亲在高速上飙车。 结果出了车祸,母亲也在那辆车上。 结果双双去世。 可,姜小阮并没有空去追查这些事情的真相。 自葬礼后, 她便匆匆忙忙的接管了姜来福。 但内心里,她也是害怕的。 她根本不了解美妆, 更是对经商也毫无了解。 本来她就是一个画壁画的学生, 毕业后只想过普通自由的生活。 可现在…… 虽然身不由己,但她身为姜来福的孙女。 她有信心,自己一定能把姜来福经营的很好! -- 这几日,终于到了出冷宫的日子了。 秋风萧瑟,前几日刚下过雨。 冷宫外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潮湿。 夏淑桢推开院门,没走几步,污泥便沾了满鞋。 “娘娘,我们的软轿去哪里了?” 喜鹊跟在夏淑桢身后,背着包左顾右盼。 夏淑桢抿了抿唇,自觉不对劲。 但口中还是安慰道: “许是这巷子里污泥积的太深,巷子太窄,轿夫进不来吧。” “我们走到前面看看去。” 喜鹊压下心中不满,但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了巷口,衣尾都沾满了污泥。 巷子口,只有一个侍卫和四人的轿夫在一旁等候。 那侍卫负手而立,看着穿着打扮。 倒像是御前侍卫。 夏淑桢的面容冷了下来。 来者不善。 那侍卫轻蔑的瞥了一眼夏淑桢。 假装恭敬着开了口: “淑妃娘娘吉祥。” “你是何人?” “我乃皇上御前侍卫杨林,奉命送淑妃娘娘回宫。” “你!” 喜鹊气的挡在了夏淑桢面前: “你不过也就是个侍卫!快不快给我们娘娘行礼?” “呵,不过是个失了宠的嫔妃罢了。” “就你家娘娘,也配受我杨林的礼?” “一声娘娘吉祥,都算是抬举了。” 杨林轻蔑一笑,双手附上了腰上的配刀。 按理来说, 御前佩刀侍卫见了嫔妃可不行礼。 但这杨林的态度。 夏淑桢面色一暗,此人来者不善。 并且,他的官阶, 也已和慈宁宫管事焦公公齐平! 甚至还要再高! 喜鹊可不能得罪了这人! 思及此,夏淑桢拍了拍喜鹊的肩膀安抚道: “喜鹊,他可是御前带刀侍卫。” “还不快给他行礼?” “就凭他?” 喜鹊刚要反驳, 却被夏淑桢眼中的警告吓到。 只得不情不愿的行了一礼。 “杨林,我这宫中的婢女眼拙,竟没认出来您身上的飞鱼服。” “我给你赔个不是。” 看到夏淑桢先服来软,杨林面色稍霁: “微臣奉皇后娘娘旨意,特意请您去坤宁宫一叙。” “娘娘,请吧。” “我一介戴罪嫔妃,倒是不好刚出了冷宫,便去拜见皇后。” “以免沾染了什么晦气。” 夏淑桢温温柔柔的顶了回去。 “更何况——” “嫔妃出冷宫都是内务府的轿子来接。” “我又怎敢劳费皇后娘娘的软轿。” “今日,我多有不便,恕难从命。” 杨林闻言,只得冷笑一声: “娘娘,您莫不是要抗旨不遵?” 夏淑桢闻言冷笑一声: “这倒是显得我的不对了。” 皇后专门派的御前侍卫来接自己。 没有用坤宁宫的人, 定是不安好心, 想要审问自己说出些账本的事。 自己上了这杨林的轿子, 大概率有去无回! 自己还能着了皇后第二次道不成? “杨林,我可有一事想要请教您。” “但说无妨。” “您不是坤宁宫的太监。” “又怎么传了皇后娘娘的旨意,难不成……” “您私下里与皇后有所接触?” “胡说,你怎么敢……” 杨林张口便是反驳。 夏淑桢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抬手直接一巴掌甩到了杨林的脸上。 打出了一声清脆的响。 “啪——” “大胆杨林,竟敢顶撞本宫?” 喜鹊见状,恶狠狠的瞪着杨林道: “还不快给娘娘跪下!” 杨林见夏淑桢震怒, 立刻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本宫看你真是胆大包天!” “本宫再不济,也是当朝淑妃。” “你这狗侍卫,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本宫?” “淑妃娘娘息怒!” “微臣……只是一时口误!” “你若是瞧不起本宫刚从冷宫出来。” “大可回去议论,本宫大度自然当充耳不闻。” “可刚刚本宫问你要皇后的懿旨,你非但拿不出来。” “竟然还敢说本宫胡说?” “杨林,今日光你假传皇后懿旨这一条罪名,便够你没命活了!” “娘娘息怒——微臣——” “微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杨林见状也慌了起来,急忙磕头道。 夏淑桢皱起眉头,俯视着杨林, 压迫感十足的开了口: “这嫔妃出冷宫都该有轿子的。” “杨林,你抬起头来。” “不如,你给本宫说说。” “本宫内务府的软轿,到底去哪里了?” 夏淑桢步步紧逼, 势必不给杨林任何喘息的空间。 喜鹊也怒瞪着杨林,恶狠狠威胁道: “还不快说?非要我来撬开你的嘴吗?“ “最近后宫吃紧,我奉……” “旨意,特地来送您回宫。” 杨林颤抖的跪在地上,刻意隐去了主子的姓名,回了话。 夏淑桢斜看了一眼杨林腰间的配刀。 冷笑道: “你这倒是怎么个送法?”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御前侍卫专程护送。 给足面子。 知道的,这御前带刀侍卫可是专押刺客的。 上了这软轿, 她淑妃岂不是就成了囚犯了? 果然,平常她脾气温顺从不发火。 但若不给这些人上一个下马威。 这些奴才确实敢爬到主子头上。 ------------ 第十一章:钓鱼钓上个六皇子 夏淑桢盯着杨林,轻笑一声。 笑意却不达眼底: “杨大人,虽然不知道你奉了谁的旨。” “但想来,本宫倒是不好拒绝了那位的好意。” “喜鹊,你身上背着的包,不沉吧?” “回娘娘,不沉。” “我最近,在冷宫里呆的时间久了。” “很久没有看过这红墙绿柳了,实在是怀念。” “不如趁着这天色正好。” “你便护送本宫到御花园逛逛吧。” 说着,夏淑桢向着巷口走了几步。 喜鹊在一旁悄悄问道: “娘娘,您不坐轿子吗?” “本宫今日不想坐轿。” “杨林,你还不让他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杨林连忙从地上爬起, 遣散了轿夫后快步追了上去。 夏淑桢见杨林跟上,冷笑道: “杨林,好好护送。” “一路上若是出了半点差池。” “可仔细着你的皮。” 杨林连忙亦步亦趋的跟上夏淑桢的步伐。 这后宫中谁人不知, 这淑妃娘娘虽然不得圣心, 但脾气极好。 从未有过发火的时候。 并对皇后娘娘马首是瞻。 可她现在刚从冷宫中放出来。 第一件事不是回淑钰殿。 而是去逛御花园? 而且还性情大变! 难不成,真生了癔病不成? -- 御花园里,形形色色的宫人忙碌着。 但几乎所有当差的人都看到了—— 从冷宫中放出来的淑妃娘娘, 衣衫上些许狼狈,却昂首挺胸的在御花园里走着。 身后跟着的婢女拎着行李跟着。 在队伍末尾可就奇怪了。 跟了个御前侍卫,甚至佩了刀。 宫人们见了她,虽说眼底有些疑惑。 但也只是多看了两眼, 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 夏淑桢随手捏起花园里一朵开得正盛的牡丹。 勾唇赞叹道: “这样好的牡丹,本宫就差点看不到了。” “实在是一件可惜的事。” “娘娘又何必妄自菲薄,如今您放出来了,自是风光无限。” 喜鹊当然听出来了自家娘娘的话中有话, 她瞪了一眼杨林,随即附和道: “娘娘身份尊贵,这御花园中的万紫千红,您看的日子还多着呢。” “是么,我看的日子还很多,就是不知道……” 这杨林,好日子还能过多久。 但,夏淑桢话却只说了一半。 剩下的,用了一声轻笑掩饰过去。 她面向杨林询问道: “杨大人,你在这里扰了本宫赏花的好兴致。” “不如,你趁早回去复命?” “谢娘娘恩准。” 杨林一路上,跟着夏淑桢走在路上。 他背后早已满是冷汗。 如今如蒙大赦,自然跑的比谁都快。 他急急忙忙行了一礼,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夏淑桢望着杨林的背影, 她能料想到。 虽然没有宫人敢当面询问。 可今日一过, 背后的流言会传成什么样子。 她要的,就是让杨林解释不清。 既然皇后的人要她夏淑桢不好过。 不如,就配合着炸一炸好了。 -- 夏淑桢从御花园刚出来,走到了一块僻静的拐角处。 身旁,突然出现了一顶四人抬的华贵软轿。 “娘娘,走路多累啊。” 一柄折扇挑开了轿帘的一个小角, 里面传来一个活泼却矜贵的男声: “不如您上轿,我送您一程?” 夏淑桢点了点头, 从喜鹊手中接过了包袱。 “喜鹊,一路走来辛苦了你了。” “娘娘,奴婢不辛苦。” 夏淑桢从身上掏出了几两碎银,递给了喜鹊。 “这些银子你收着。” “我走之后,你去找内务府当值的小邓子。” “他是我信得过的人。” “你叫他,赶紧把冷宫的梳妆台给我搬来。” “记住,今天就要。” “是,娘娘。” 喜鹊接过银子,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转身快步向内务府走去。 夏淑桢刚要扶着轿子上轿, 轿子里面却伸出一只戴着翠玉扳指的手, 是要搀扶她的样子。 夏淑桢愣了一瞬, 这手的主人明显是个男人。 自古男女授受不亲, 更何况她还是后宫的嫔妃。 她本想开口拒绝男人的帮助。 但男人却先一步俯下身子, 一把搭上了她的手: “娘娘!我们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于是夏淑桢也不便矫情, 借着男人的力道便跨上了轿子中。 身体接触的一瞬, 男人身上沉木质的熏香味, 瞬间涌入了夏淑桢的鼻腔。 她忍不住多吸了几口。 平日里,她夏淑桢通常接触的都只有后宫的女人们。 香薰多是些果香花香。 而如此沉静的熏香, 她此生还是第一次闻到。 倒是十分好闻了。 夏淑桢上轿后,和男人对面而坐。 “谢谢。” 她颔首道谢后,抬眼打量起男人。 他穿着一身玄黑色的蟒袍, 上面用金线滚绣了祥云暗纹底。 衣料看着是今年后宫里新贡的软缎料。 看年龄,太过年轻。 不会是朝中的大臣, 难道是后宫里的皇子? 夏淑桢推测着男人的身份, 又默默打量起了男人的脸。 男人相貌俊朗,眉眼修长舒朗中透着些暖意。 气质温和,总有种似笑非笑的样子。 他手中的白玉骨折扇, 更为他添了几分文雅。 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矜贵的礼数。 可面对着夏淑桢毫不掩饰的观察, 男人面上的表情显出些不知所措: “我与淑妃娘娘还是头一次见,没想到……” “什么?” “没想到您,看着好似与我差不多同岁。” “我去年刚满十九,入宫即封淑妃。” 男人闻言,不掩惊奇的赞叹道: “淑妃娘娘可真是是平步青云。” “宫中才人贵人众多,她们可都挤破了头想要一个妃位呢。” “可能是我有一技之长的缘故。” “自小便帮着父母管理铺面,养了一身的做账本事。” 男人敬佩的点了点头, 也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当今圣上的第六子,容裕和。” “今日真是幸运,能载上淑妃娘娘一程。” “这话应该我来说才是。” 夏淑桢跟容裕和客套着, 脑中却在快速的思考。 六皇子的母妃, 是圣上的珍妃。 今年已经年过五旬, 和皇后差不多同岁也同资历。 都是太子府的侧妃出身。 圣上多年一直未立太子, 东宫之位至今也空着。 估计,是一直想立皇后所出的二皇子为太子。 但萧蓉儿这人, 连皇后之位都坐的不怎么稳, 为避免朝堂争斗, 又怎么敢下旨册封二皇子为太子呢? 容裕和算算年纪, 已经二十却还未封王, 也留在了皇宫中。 估计是珍妃一手策划, 也要给自己孩子争一个储君之位。 ------------ 第十二章:重回淑钰殿 “听闻淑妃娘娘,您刚出冷宫便赏花。” “可有赏出些什么来?” “赏花这事……” 夏淑桢闻言,淡淡嗤笑一声: “还得是一个人赏才好,清静。” “也是,想来娘娘身后挂着条尾巴。” “逛的,肯定也不怎么痛快。”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彼此都了然的笑笑。 容裕和的眼神却定在了夏淑桢的侧脸上, 随后,给夏淑桢递过去了一条手帕。 这唐突的举动让夏淑桢愣住了。 她没伸出手去接, 只疑惑的望着容裕和。 容裕和露出一个沾点坏的笑意, 只伸手点了点自己侧脸靠近下颌的位置: “这里,蹭到泥了。” 夏淑桢眉头一皱,伸手摸去。 果然,有一点污渍。 难道,自己以这幅模样在御花园走了这么久? 得让多少宫人都看去了自己的狼狈模样。 夏淑桢一想到自己刚刚的丢人模样, 只感觉自己脸上也恼怒的烧了起来。 “冷宫后巷近来下雨潮湿。” “想来是今日事多,走路时不小心蹭到了。” 她一边强装镇定的找补, 一边接过容裕和手中的手帕。 “不碍事,娘娘又不是御前失仪。” “我相信宫里的奴才们,也没有那么大胆子肆意议论主子。” 容裕和温和的宽慰道。 夏淑桢点了点头,擦了擦侧脸的泥点。 心中的窘迫,有被稍许安慰到。 擦完后,她将帕子递了回去,缓缓开口道: “今日身后挂着尾巴是不痛快,但也不是全无收获。” 容裕和起身去接帕子, 夏淑桢却突然伸手拽紧了帕子, 不让六皇子从自己手中拽出。 她开口,淡淡警告道: “六皇子殿下,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不妨给我透露些。” “咱们是怎么巧遇上的?” “久闻淑妃娘娘聪明过人。” “我这点小伎俩,果然瞒不过您的眼睛。” 容裕和笑着也将帕子扯住, 突然一个使劲,帕子便被拽了回去。 “母妃说,淑妃娘娘刚刚尾巴上可挂着皇后的人。“ “看似在赏花,实则是在钓鱼。” “于是,派我早早来咬钩。” “不知钓上来我这条小鱼,淑妃娘娘可还满意?” 夏淑桢闻言失笑: “明明,就是条大鱼。” “六皇子素来谦逊,如今看来果真不负盛名。” “承蒙淑妃娘娘夸奖。” “不知我这软轿您坐的可还舒服?” “自然比走路舒服。” “皇后娘娘如此克扣待遇,倒是有些明目张胆了。” “况且,那御前侍卫杨林。” “今日也不一定得的是圣上的授意。” 夏淑桢点了点头,心下明白。 这容裕和在给自己递话。 杨林这个人,还要不要留。 夏淑桢勾起嘴角,心下却明了。 今日之事,若是自己中了计。 免不了被皇后一顿羞辱审问。 而这个杨林,今日一路押送。 皇后,下了好大一盘棋。 这不是在给皇上抗议, 太后怎么把自己给放出来了。 “这杨林,今日假传皇后授意,还顶撞了我。” “这命,恐怕留不得。” 夏淑桢淡淡道。 这杨林,今日不是她开口。 或许也没命活多久。 “淑妃娘娘真是敞亮人!” 六皇子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欣喜。 言语中,倒透露出几分天真: “淑妃娘娘既然这么说了,我自然便知晓如何办了。” “只希望结果,倒时能让您满意就好。” “对了,母妃改日会约您一叙。” “不知淑妃娘娘,您何时方便?” “自然是随时恭候。” 夏淑桢点了点头,应下了容裕和的邀请。 软轿已停在了淑钰殿门口许久。 夏淑桢冲容裕和颔首道谢, 却被容裕和拉住了袖口挽留: “淑妃娘娘,这次你可要好好谢谢母妃。” “珍妃娘娘派你来送我,我自然会感谢。” 夏淑桢饶有兴趣的望着容裕和拽袖口的行为, 就像是看一个耍赖的小孩。 “不是这个事。” 容裕和摇了摇头,松开了手,轻声道: “这次,帮您给太后娘娘递话的人,可是母妃。” 夏淑桢心下震惊,面上却轻笑: “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专门给我留着压轴说吗?” 容裕和点了点头,目光亮晶晶的看着夏淑桢。 像是某种活泼又毛茸的小动物。 夏淑桢压下了心中的躁动,只诚恳道: “多谢殿下提点,我一定准备厚礼相谢。” 她竟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欠下了这么大的人情。 难不成,李副使是珍妃的人? 夏淑桢下了轿子,定了定心神。 珍妃和六皇子的搭救人情, 她一定会千百倍奉还。 -- 喜鹊早已在淑钰殿门口恭候。 夏淑桢走上前去,将包裹递给了喜鹊。 “怎么不开门进去?” 夏淑桢一边问着, 一边推开了尘封许久的淑钰殿大门。 院内,却是一片凋敝的景象。 没有宫人来打扫过的痕迹。 院子内的落叶,也铺了厚厚一层。 周围细看,也堆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这……淑钰殿的宫人呢?” 夏淑桢望着淑钰殿的样子目瞪口呆。 她简直不敢相信,淑钰殿还能有这么一天。 按照这宫中的惯例,妃位配有六个宫人。 不至于连一个院子都扫不干净。 原以为自己好不容易从冷宫里出来, 淑钰殿定是一片欢欢喜喜的景象。 可谁知—— 这住处,甚至还不如她住的冷宫里的干净呢! “娘娘,淑钰殿的吃喝用度都被克扣了。” “内务府那边根本没派人来打扫。” “但是小邓子马上就把梳妆台搬来了。” “奴婢等收拾妥当后,便去内务府责问。” 喜鹊是个急性子,她看不惯自家娘娘被这么欺负。 “喜鹊,且慢。” “你认为,如果没人授意,内务府的人敢这么干吗?” 夏淑桢面上浮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手下却捏紧了拳头。 又是皇后干的。 她转着脖子,视线缓慢的扫过这一切。 忍,她告诉自己,要忍。 可她这次偏不! 她次次忍让,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欺负。 从前是她温婉仁厚,顾全大局。 才敢让内务府这些奴才, 给了三分颜色便开染坊。 “喜鹊,你现在先去收拾,多找些蜡烛出来。” “我这淑钰殿不干不净的。” “内务府这帮仗势欺人的奴才们。” “今日,怕是要彻夜难眠了。” ------------ 第十三章:泡在泥里的师兄 淑钰殿宫门外,响起一声太监尖细的嗓音。 “宣淑妃娘娘觐见太后——” 夏淑桢急忙从床下爬了出来。 眼看着宫外太监在等候, 今日是她刚刚要去拜见太后的日子, 不能现在就去叫太医来。 夏淑桢心下焦灼,只得先伸手去探了探喜鹊的鼻息。 手指上传来的微弱呼吸让她定下了心神。 幸好呼吸还在。 门外等候的时间紧急。 她急忙弯下腰,将喜鹊拖到了自己的床上。 伸手扯过被子,一边盖在了喜鹊身上,一边低声道: “喜鹊委屈你了,等我请完安,就带太医过来。” 做完这一切后,夏淑桢小跑着进了主院。 仅用了半炷香的时间,便梳洗完毕。 -- 夏淑桢乘着软轿向着慈宁宫出发。 一路上她闭目养神,但思绪却不宁。 昨日的窃贼,明摆着就是要盯着自己的账本下手。 这账本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呢? 夏淑桢刚想要深思下去,却突然涌上一阵疲惫。 最近处理的事务实在太多,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软轿停了,想来是到了慈宁宫门口。 她掀开轿帘,脚下却猛地一滑。 不好,踩空了! 下一秒,预料中跌落的疼痛感却没有传来。 一只手臂挡住了她下坠的身体。 “淑妃娘娘,果然是乘不惯轿子吗?” 耳畔传来了容裕和打趣的声音。 今日他穿了一身月牙白的袍子,带了一块玄玉的玉佩。 更显得他端庄华贵,翩翩君子。 一看就是来慈宁宫请安的。 反观自己,早上时间紧急,也只是堪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连头发也没有仔细打理的时间。 早上只得用太后御赐的福寿簪,草草盘了一个头便来请安了。 跟他一比,自己显然失仪的多。 夏淑桢只感觉自己的脸颊涌上了一阵热度。 怎么自己每次在他面前都要丢人呢? 只得急忙的后退了两步,对着容裕和颔首道: “多谢六皇子出手相救。” “无妨,娘娘身边的下人呢?” “怎么也没有一个照顾着?” 容裕和好奇的左看右看,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疑似下人的影子。 夏淑桢沉默了半晌,只得避重就轻道: “喜鹊今天早上磕了脑袋,我便让他在宫里休息了。” “怎么也没有别个当值的人?” “……” 夏淑桢被他这番话勾起了落差感,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回到淑钰殿的时候,可是落了满满的灰也没打扫。” “至于下人,更是只有喜鹊一个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 容裕和皱起了眉头,低声对夏淑桢道: “难不成,是皇后克扣了你?” 夏淑桢只默默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六皇子来的显然比我早一些,怎么不进慈宁宫去请安呢?” 夏淑桢转移话题道。 “我母妃还在里面和太后说话。” “她让我缓些时候再进去,不如淑妃娘娘先请吧。” 容裕和说着,帮夏淑桢让出了道,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夏淑桢点了点头,迈入了慈宁宫。 而门口的容裕和看着夏淑桢清瘦的背影,若有所思。 淑妃进宫之前,也是当朝户部尚书家的嫡女。 入宫后,更是管着宫中账本的大小事。 怎么会能叫皇后克扣成这个样子? 若是说后宫吃穿用度都紧张,那也便罢了。 可他明明没见自家母妃的宫里短了任何东西。 容裕和摇了摇折扇,心下有了主意。 -- 夏淑桢只身一人,缓缓步入正殿。 身边的宫人们纷纷向她行礼。 主座上端坐着点是当今太后,纪英荷。 太后今年已年近古稀,头发虽已花白,但眼神仍旧锐利。 而一旁坐着的,则是精心梳妆打扮过的珍贵妃。 “臣妾给太后,珍贵妃请安。” “平身,赐茶。” 太后抬了抬手,示意夏淑桢入座。 “谢太后。” 夏淑桢垂首对太后道谢。 太后眼尖的看到了夏淑桢头上戴着的簪子, 正是当日自己御赐给她的福寿簪。 太后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夏淑桢。 不过几月时间未见,夏淑桢整个人便已清冷消瘦。 虽然高门贵女的气质还在,但气色却远不如前。 而且夏淑桢虽为妃位,但其今日的穿着和打扮。 甚至还没有她身边得宠的宫人打扮的美丽。 “淑妃,你既为妃嫔,就代表了皇家的礼仪。” “怎么今日的穿着和打扮竟会如此朴素?” “回太后娘娘,臣妾刚从冷宫中放出来。” “被没收的金银细软,还未从内务府中要回。” 夏淑桢垂眸,她不想在太后面前显出自己凄惨的处境。 “你是哀家亲自下旨,从冷宫中放出来的。” “哀家倒是不知道,内务府是何时如此大胆了。” “连宫中妃嫔的东西都敢克扣了。” 一旁的珍贵妃闻言,柔声安慰道: “太后娘娘您有所不知。” “从前后宫的账本,还有淑妃给我们看着。” “下面的人想搞点什么小九九,可都瞒不过淑妃的眼睛。” “现在倒好了,淑妃进了冷宫。” “那这内务府的妖魔鬼怪,可不就明目张胆的出来舞了吗?” “依臣妾所看,淑妃被押的这些金银细软。” “可还真不一定能要得回来了。” 珍贵妃说完这一番话后,在一旁端起了茶润了润嗓子。 “这后宫在萧蓉儿的管理下,倒是愈发无法无天了。” 太后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哀家听说你进了冷宫,她萧蓉儿竟然连我慈宁宫都敢瞒。” “不如你来和哀家说说,你是为什么进了冷宫?” 珍贵妃闻言也正襟危坐了起来,补充道: “淑妃,我听说账本的事情上,你可从未出过错。” “不如你来和我们说道说道。” “皇上究竟为何突然下旨,要将你打入冷宫?” 珍贵妃刚一发话,夏淑桢便感觉到背后一凉。 她看似是重复了一遍太后的话。 实际上,却在暗指萧蓉儿借圣旨来打压太后在后宫的势力。 幸好这珍贵妃有拉拢她的意思。 若和这样的人为敌,实在太过危险。 ------------ 第十四章:悄悄的鉴定,打枪的不要 “其实师兄,我今天打电话来还为了一件事。” 姜小阮抿了抿唇,叹了口气。 “我受邀参加了璀璨慈善晚宴,准备捐一个古玩上去。” “璀璨慈善晚宴?!” “小师妹,你咖位这么大吗?” “哎哟,我们师门可终于出了个大名人,真是出息啊!” 许乐一本正经的打趣道。 “不过,你准备捐什么上去啊?” “我们家祖上……传下来了一些东西。” 姜小阮避重就轻的回答道。 她可不能让大家知道了夏淑桢的存在。 “不过都是些女人的首饰,我想挑一件不值钱的捐上去。” “但是……那边捐赠的话,可能得要文物证书。” 徐乐那边胸有成竹的一口应下: “没问题,小师妹,你这事儿交给我。” “咱经常去古玩鉴定那边对接,关系杠杠硬。” “这事咱们肯定能给你办妥了。” “哦,对了,你什么时候要啊?” 姜小阮尴尬的笑了笑,说了个不可能的时间: “师兄,明天下午可以吗?” “……” 电话那头,许乐沉默了半晌。 最后他弱弱开口道: “小师妹,你知道古玩所鉴定……” “得排队小半年吧……” 姜小阮自然知道这时间太过极限。 于是只能面上撒娇道: “我当然知道,师兄,求求你帮帮我吧。” “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许乐为难的开口回复: “你这个情况……” “我只能让师傅出面。” “代替你去古玩鉴定那边插队……” “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而且,我的脸面可不顶用。” 许乐在电话那头闷笑了两声: “得麻烦我们小师妹,明天亲自过来一趟了。” “最近这边壁画新出土了一批。” “师傅和鉴定所的专家们可都在这儿呢。” 姜小阮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好的师兄,我明天就去咱们壁画村一趟!” “明天早上九点,不见不散。” “好嘞师兄。” 约好时间后,两人便挂掉了电话。 姜小阮却对师傅江树直的怒气,还心有余悸。 几个月前她决定回家继承家产的时候。 师傅气的吹胡子瞪眼,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还放了话说,以后让自己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姜小阮欲哭无泪。 她明天去的时候,一定要绕开, 要躲着她师傅去。 最好能悄悄的去找这些专家,把首饰给鉴定了。 -- 深夜时分,夏淑桢所居的淑钰殿内,灰尘缭绕。 她站在院子内,用帕子捂住口鼻。 后面的寝殿内,除了账房, 哪里都是灯火通明的在打扫。 夏淑桢面前跪了一排的宫人。 首当其冲的,便是内务府掌事的李素娟姑姑。 “李素娟,你好大的忘性。” “本宫奉慈宁宫的命,回了冷宫。” “怎么这淑钰殿上上下下倒是一片空?” “哦,倒不算是空的。” “就差是我再晚来几日,这淑钰殿就叫灰尘填满了吧。” 夏淑桢厉色道。 “奴婢在内务府事务繁多,已吩咐了下去,叫下人来殷勤打扫。” “可谁知……” “淑妃娘娘息怒,您看奴婢这不是已经叫人来打扫了吗?” “恳请娘娘心德仁厚,饶恕我这一回。” 李素娟默默的磕了一个头,身后的宫人们也磕了一头。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敢惹我们家娘娘!” 喜鹊在一旁也厉声厉色道: “娘娘是今日早晨便回了宫,你们内务府难道没有得到消息吗?” “真是给你们三分颜色便开染坊。” “那你们是不把我们淑钰殿的淑妃娘娘当回事。“ ”还是不把慈宁宫的太后娘娘当回事?” 下面跪的宫人们一听, 连忙诚惶诚恐的磕起了头。 “奴婢不敢——” “奴才不敢——” “你们都是今日才内务府当差的吗?” “一个两个的,都忙的腾不出来手,打扫我们淑钰殿了?” “狗仗人势的东西,连慈宁宫的面子都敢驳!” 喜鹊在一旁秉着一盏铜烛台,怒斥一声: “我们家娘娘要把以前伺候的宫人们全都叫回来,人呢?”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奴婢已将淑钰殿伺候的宫人们全都召回,还望娘娘宽恕。” 李素娟连忙磕头求饶。 “本宫素来仁厚,但你这李素娟胆子也太大了点。” “你明知本宫管的是账本,竟然还敢用数字糊弄本宫。” “这地上跪的人,算上你也不过五人个头。” “我淑钰殿明明以前有六个宫人伺候。” “剩下的两个,去哪里了?” “奴婢不知,奴婢已经尽力找了。” “或许……是打发到慎行司做苦役去了。” 李素娟又连忙磕头回道。 “真是好大的胆子,我们淑钰殿伺候的,最低都是七等杂役女官。” “更是我们娘娘精挑细选,从内务府里找了会识数的人来!” “佩兰姑姑和秋宁姑姑更是五品掌事女官。” “除非犯了大错,否则谁敢罚他们?” 喜鹊一脸怒容的斥责道。 “喜鹊,罢了。” 夏淑桢沉声道,示意喜鹊点到为止。 “你们现在到了深夜才知道要热火朝天的打扫。” “早些热情点,不好吗?” “还有你们,都给我抬起头来。” 夏淑桢用手指着身后的宫人们。 喜鹊去用蜡烛照亮他们的脸: “小何子,小康子,秋月,玲珑,宁秋姑姑……” “你们这些人是进了内务府,就忘了自己到底是哪里的人了吗?” “是不是觉得我们家娘娘进了冷宫,你永生永世的不会放出来,另认了新主子去了?” “奴婢不敢——” “奴才不敢——” 磕头的声音又响了一大片。 “既然不敢,娘娘今天回宫,你们为何不迎接?” “娘娘息怒——” 又是一片求饶的声音。 “好了,喜鹊。” “这些宫人,或许也是身不由己吧。” 说着,夏淑桢狠狠瞪了一眼李素娟。 自己家的宫人回不来伺候, 可不就是这个李素娟拦着的吗? 仗着皇后撑腰, 倒是真不把她淑钰殿放在眼里了。 “不许再有下次了。” “你们进去帮着打扫吧,账房不要动。” “多谢娘娘宽恕,多谢娘娘宽恕……” 宫人们如蒙大赦,连忙跑开了。 “李素娟,至于你。” “本宫这里以前伺候的佩兰和招财都去哪儿了?” “奴……奴婢不知?” “不知?好。” “那本宫明日便去慈宁宫问个清楚。” “来人啊——” 小邓子连忙过来磕头: “奴才在。” “李素娟仗职权之便,克扣用度,目无尊卑。” “拖去慎刑司,重打三十大板。” “奴才领命!” 说着,小邓子便将李素娟拖了出去。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李素娟素来养尊处优,领了板子。 可得在床上躺半年了。 “你转告慎刑司的人。” “下手有个轻重,别打坏了。“ “明日我还要带李素娟去面见太后。” 小邓子连忙磕了一个头。 心底里,也对淑妃娘娘有了新的认识。 领了板子,第二天还要被拖着去见太后。 这李素娟…… 还有没有命活了…… 他们内务府的人, 属实还是低估淑妃娘娘的手段了。 -- “娘娘,刚刚李副使传来了消息。” 傍晚,寝殿内,一个宫女隔着珠帘对着主子汇报道。 “皇后手中的账本,和皇上手里的。” “恐怕不是同一个。” “是么?” 珠帘后,一个疲惫的中年女声响起: “萧蓉儿倒是好福气,后宫都乌烟瘴气成这样了。” “她还在这边,也不知道要和谁争宠呢。” 宫女点了点头,勾唇笑道: “娘娘,淑妃有太后御赐的簪子。” “估计日后一定会紧紧攀附住太后娘娘。” “到时候……” 珠帘后的女人挑开了珠帘。 露出了一张年过四十却仍风韵犹存的脸。 正是当朝的珍妃。 她抬手打断了锦绣的话: “阿谀奉承的话,不必多说。” “本宫已派六皇子去探探她的虚实。” “恐怕淑妃夹在权力漩涡里也不好受。” “呵,萧蓉儿也是老了,眼看着脑子越发不好使了。” 珍妃的声音变得嘲弄起来:、 “连个账本也查不明白。” “倒是不知道,是不会查,还是不敢查了。” ------------ 第十五章:慈宁宫请安 珍妃的声音冷了下去: “萧蓉儿胆子还是大,连圣上的人都敢明目张胆的用。” “更何况——” “锦绣,你是真的觉得杨林身上的刀,是架在淑妃脖子上的吗?” “杀鸡儆猴的把戏罢了。” “依我看,萧蓉儿是等不及要和我们宣战了。” “那你觉得,这淑妃,是敌是友?” 锦绣低下头,只得将李太医的话原路传达: “娘娘,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所以,亦敌亦友。” 正说着,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娘娘,六皇子来给您请安了。” 是宫人禀报的声音。 珍妃对着锦绣点了点头: “你把老六带进来,记得屏退所有宫人。” 锦绣点了点头,行了一礼退下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容裕和急匆匆的走入了殿内。 “儿臣给母妃请安。” “免礼,免礼。” 珍妃望着自己最心爱的儿子,连忙从座位上下来将他扶起。 轻拍了两下他的手背,笑着问: “听说这淑妃之前顶着太后的名头跟着皇后底下干事。” “倒是硬要把自己往冷宫里面送。” “这次若不是我们给太后传了话,说不准苦日子还有的过呢!” “母妃所言极是,但我接触下来……” “总感觉淑妃娘娘没有之前所说的那么天真。” “这次专门被杨林押着逛御花园,倒是专门要和皇后撕破脸的做法。” 珍妃闻言,轻笑了两声,语气里带了几分期待: “真有意思,难不成之前表现出来的是大智若愚?” “依儿臣所见,或许是真的。” 容裕和点了点头,回忆起了今天夏淑桢的言行举止。 “淑妃娘娘是待人接物单纯了点,但其实……” “依儿臣所见,此次她入了冷宫倒是很冤屈。” 珍妃摇了摇头,疼爱的拍了拍容裕和的肩膀。 “母妃知道你同情她,可她非要只身入了这权力场啊!” “裕和啊,你也知道母妃左右打量都是为了你。” “如今东宫空虚,肖蓉儿所出的二皇子也是个不学无术的种。” “太后实在是不属意这个嫡长子啊。” 珍妃意味深长的看着容裕和道: “千万不要让母妃失望。” “是,母妃,儿臣知晓了。” 容裕和点了点头,认同道。 “至于淑妃——” “就看她这次,够不够福气。” “能接住本宫的橄榄枝了。” -- 淑钰殿宫门外,响起一声太监尖细的嗓音。 “宣淑妃娘娘觐见太后——” 夏淑桢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日一直打扫至凌晨, 今日的宫人们多半不敢怠慢。 喜鹊也睡昏了头,听到声音后急忙过来伺候娘娘梳洗。 简单的梳妆完毕后,夏淑桢乘着软轿向着慈宁宫出发。 一路上她闭目养神,但思绪却不宁。 昨日的脚印,只光顾了账房。 就说明,是明摆着就是要盯着自己的账本下手。 这账本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呢? 夏淑桢刚想要深思下去,却突然涌上一阵疲惫。 而且自己失踪的两个宫人, 正是经常帮她做账的人。 那李素娟胆子也太大了, 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还整出这种事情来。 思绪纷飞着,眼看着到了一个岔路口。 夏淑桢掀开了轿帘,对喜鹊吩咐道: “你现在去慎刑司,把李素娟叫人给我拖过来。” “是娘娘。” 喜鹊闻言,便转头出发了。 转眼间,轿子便到了慈宁宫。 她掀开轿帘,脚下却猛地一滑。 不好,踩空了! 下一秒,预料中跌落的疼痛感却没有传来。 一只手臂挡住了她下坠的身体。 “淑妃娘娘,你怎么乘不惯轿子吗?” 耳畔传来了容裕和打趣的声音。 今日他穿了一身月牙白的袍子,带了一块玄玉的玉佩。 更显得他端庄华贵,翩翩君子。 一看就是来慈宁宫请安的。 反观自己,早上时间紧急, 也只是堪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打扮也素雅。 早上只得用太后御赐的福寿簪, 叫喜鹊快速盘了一个头便来请安了。 跟他一比,自己显然失仪的多。 夏淑桢抿了抿唇, 她现在的这身打扮, 倒也很符合她刚从冷宫放出来凄惨的形象。 如果刚面见太后就打扮的这么喜庆, 反而和她现在的身份不符了。 夏淑桢定神,退后两步,对着容裕和颔首道: “多谢六皇子出手相助。” “无妨,娘娘身边的下人呢?” “怎么也没有一个照顾着?” 容裕和好奇的左看右看, 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疑似下人的影子。 夏淑桢沉默了半晌,只得避重就轻道: “我打发去干别的事了。” “怎么也没有别个当值的人?” “……” 夏淑桢被他这番追问显得无语。 这六皇子倒是真诚的可以, 一点也听不出来人不愿多说。 “六皇子今早可有功课?” “回淑妃娘娘,没有,我母妃今日专程来叫我向太后请安。” “你今日倒是来了个好时候,一会儿指不定可有什么好戏能看上呢。” “我听内务府的人说,昨日淑钰殿彻夜打扫,可否属实?” “你消息倒是灵通。” 容裕和皱起了眉头,低声对夏淑桢道: “怎么会叫人彻夜打扫呢?白日没人来吗?” 夏淑桢挑眉,望着容裕和明知故问的样子。 满脸写着不愿回答他这些废话。 “难不成,是皇后克扣了你?” 夏淑桢甩给他无奈的眼神: “六皇子冰雪聪明,怎么还要问我?” 在慈宁宫门口,人多口杂。 倒是不便议论这些。 “你来的显然比我早一些,怎么不进慈宁宫去请安?” 夏淑桢转移话题道。 “我母妃还在里面和太后说话。” “她让我缓些时候再进去,不如淑妃娘娘先请吧。” 容裕和说着,帮夏淑桢让出了道。 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夏淑桢点了点头,整理整理衣袍,迈入了慈宁宫。 门口的容裕和看着夏淑桢清瘦的背影,若有所思。 淑妃娘娘进了冷宫一趟,出来之后瘦多了。 虽然高门贵女的气度不改, 可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一些变化。 就好像以前的清冷高傲如竹, 突然长了尖刺一般。 想来,也是后宫淬炼的吧。 淑妃进宫之前, 也是当朝户部尚书家的嫡女。 入宫后,更是管着宫中账本的大小事。 如今叫皇后克扣,怎么着,也得扳回一城来。 那些奴才们倒也狗腿,确实该吃个教训。 若是说后宫吃穿用度都紧张,那也便罢了。 可他明明没见自家母妃的宫里短了任何东西。 怎么到了淑妃娘娘这边, 他们就百般刁难呢? -- 夏淑桢只身一人,缓缓步入正殿。 身边的宫人们纷纷向她行礼。 主座上端坐着点是当今太后,纪英荷。 太后今年已年近古稀,头发虽已花白,但眼神仍旧锐利。 而一旁坐着的,则是精心梳妆打扮过的珍妃。 “臣妾夏淑桢,给太后娘娘请安。” “平身,赐茶。” 太后抬了抬手,示意夏淑桢入座。 “谢太后。” 夏淑桢垂首对太后道谢。 太后眼尖的看到了夏淑桢头上戴着的簪子, 正是当日自己御赐给她的福寿簪。 可簪子虽然戴在头上, 但人的气度却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而且夏淑桢虽为妃位,但其今日的穿着和打扮。 甚至还没有她身边得宠的宫人打扮的妖娆。 太后皱了皱眉: “自古以来,天子家讲究个尊卑有别。” “你既为妃嫔,就代表了皇家的礼仪。” “怎么今日的穿着和打扮竟会如此朴素?” ------------ 第十六章:你也被打板子啦? “回太后娘娘,臣妾刚从冷宫中放出来。” “被没收的金银细软。” “还未从内务府中要回。” 夏淑桢垂下头,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内务府的人怎么押你的金银细软?” “罢了,还好哀家今日,特地只传了你和珍妃来请安。” “不许再有下次,你可要注意皇家体面。” “谢太后宽恕。” 夏淑桢乖顺地点头道。 太后娘娘一直对她青眼有加。 甚至,因为之前经常熬夜核对账本。 太后便开口免去了她每日的请安之礼。 这在后宫中,已是极大的特权。 于是,她便真的每日都醉心于对账。 给太后请安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皇后那边,她也只有禀告账本的时候才会去。 所以,在宫中各处的存在感。 身为妃位,却属实低的可怜。 只有偶尔几个位分低的嫔妃, 会来找她说说话,唠唠家常什么的。 不过…… 那些嫔妃可能也只是皇后派来打探消息的人罢了。 “你是哀家亲自下旨,从冷宫中放出来的。” “哀家倒是不知道——” “内务府何时,连宫中妃嫔的东西都敢克扣了。” “难不成,是把我慈宁宫不放在眼里?” 一旁的珍妃闻言,轻笑着煽风点火道: “太后娘娘您有所不知。” “从前后宫的账本,还有淑妃给我们看着。” “下面的人想搞点什么小九九,可都瞒不过淑妃的眼睛。” “现在倒好了,淑妃进了冷宫。” “那这内务府的妖魔鬼怪。” “可不就明目张胆的出来舞了吗?” 珍妃说着说着,语气便数落了起来。 “自打淑妃进冷宫后,臣妾的日子……” “便过得一日不如一日舒心了。” “内务府里,每月给我们嫔妃供的茶叶香料和金银细软。” “也不知是臣妾敏感了还是……” “唉……” 太后发现这里面还有隐情,眉头一皱道: “有哀家在,你但说无妨。” “自打淑妃进去之后,那茶饼的味道便不对了。” “臣妾素来爱喝香片。” “可进来内务府里进贡的茶,只有片儿没有香。” “明明就是陈茶,内务府里的人,还犟嘴偏说是新的。” “连的首饰,从纯金都换成鎏金的了。” “你说这茶叶还勉强能认了,毕竟产地不同,算是臣妾嘴刁。” “但那鎏金饰品被抓了之后,内务府的人倒还振振有词了。” “说什么后宫吃紧云云。” “唉,臣妾真是,有理也说不清楚。” 珍妃娘娘虽然嘴上刁难着,但桩桩件件却直指贪污: “依臣妾所看,淑妃被押的这些金银细软。” “可还真不一定能要得回来了。” “内务府这帮刁奴,确实该整治整治了。” 珍妃说完这一番话后,便在一旁端起了茶润了润嗓子: “哎呀,真是好茶,臣妾真是太想念这茶的香气了。” 她喝着,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好茶,下次要什么时候才能喝到了。” “冬兰,你过去库房,给珍妃取点新上供的香片带回去喝喝。” 太后沉声吩咐道。 “是,太后娘娘。” 一旁站着伺候的慈宁宫女冬兰便出去取香片了。 太后缓缓开了口,语气严肃道: “我怎么不知,我西凉国的国库,连香片都供不起新的了。” “这后宫在萧蓉儿的管理下,倒是愈发无法无天了。” 珍妃在一旁笑笑,添油加醋道: “何止呢?说昨日淑妃的淑钰殿,是叫人去彻夜打扫的。” “也不知是内务府怠慢了你。” “还是内务府,真的人手不够了。” “偏偏要等到深夜,才轮到淑妃。” 太后又望向夏淑桢,脸色阴沉了下去: “这内务府里的人,倒是会克扣。” “太后娘娘,关于内务府,臣妾也有一事禀报。” 夏淑桢沉着冷静的开了口。 “淑妃,但说无妨。” “臣妾昨日,叫内务府克扣了轿子不说。” “等回到淑钰殿,竟然落满了灰,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臣妾传唤了内务府的掌事姑姑李素娟。” “让她把淑钰殿打扫干净,还有以前伺候的宫人都还回来。” “可谁知——” “送回来的宫人,竟然少了两个。” “原也是不打紧,只是我那宫人都是在我的账房里伺候的。” “我去问李素娟,她竟然答她不知。” “还回我说,许是贬到哪里去做苦役了。” 夏淑桢将昨日的事,娓娓道来。 珍妃闻言,便放下了茶杯: “什么?嫔妃宫里伺候的,可是都是有官阶的宫人!” “即使犯了错,也得要主子亲自来处置。” “这李素娟倒是胆大的包了天。” 太后也听出了其中的隐情: “而且,淑妃,这失踪的怎么还是你账房里用惯了的人。” “这可该如何是好?” “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也不知。” “但……想必李素娟定在太后面前不敢隐瞒。” “于是臣妾便将她带来,想请太后娘娘亲自审问。” “内务府这帮刁奴,真是分不清主子了。” 太后沉声道。 “焦公公,传李素娟进来。” -- 慈宁宫侧的道路上,喜鹊正从宫道的西边赶来。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正拖着一个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女人往过走。 那人正是昨日的李素娟。 此刻面色苍白,抖如筛糠。 和昨天仗势欺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而宫道的东边,也来了一个相同的配置。 一个宫女,身后跟了两个太监。 而两个太监身后, 又拖着一个被打的血肉模糊的男人。 “咦,今日是什么日子。” “怎么用了刑的人都走这条道呢?” 喜鹊开口问道,身旁慎刑司的两个小太监摇了摇头: “奴才不知,许是巧合吧。” 喜鹊领着众人拐了个弯儿,来到了慈宁宫门口。 门口正站着的是当朝的六皇子和他的侍从们。 “六皇子吉祥——” 众人连忙给六皇子行礼道。 “免礼免礼。” 六皇子豁达的挥了挥手。 东侧那边的一队人,也过来在慈宁宫门口行礼站定。 双方互相看看,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春英,你将人拖这边来,别挡了道。” 六皇子开口道。 春英点了点头,随即将人招呼着拖了过去。 喜鹊偏头看看。 哎呀真是巧了。 这被打了板子的人, 不正是昨日趾高气昂的侍卫杨林吗? “哟,杨大人,可真是巧,你也被打板子了?” 喜鹊走过去,热情的阴阳怪气道。 ------------ 第十七章:慈宁宫放权 “……” 杨林被打的凄惨, 这会儿更是只剩下昏睡的劲儿了, 自然没有力气回喜鹊。 喜鹊冷哼一声,继续嘲讽道: “看你昨日还趾高气昂的,想来——” “杨大人定是没料到会有今天吧?” 容裕和看了看喜鹊身后也拖了一个人, 皱着眉头挥手叫冬英过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一大早就血光冲天的。” “你把老檀粉给我拿过来。” 冬英在身上左找右找,掏出了一个布兜子。 兜子里一股浓重的香料味袭来, 里面装着的都是上好的老山檀粉。 他抓了一把,便朝自己和东英身上撒去: “这血光之气也太重了一些。” “用老山檀压一压也好,免得这血腥气粘到我身上。” 说着容裕和,转头向喜鹊: “你不是淑妃娘娘店里的宫人吗?” “身后怎么也拖了一个?” “六皇子,您养尊处优,有所不知。” “内务府都是些仗势欺人的东西。” 喜鹊说着,下巴一扬,瞪了一眼地上的李素娟: “我们家娘娘说了,她权势不够大。” “还是得让宫里真正的主子来审。” “就吩咐奴婢,把她带来慈宁宫了。” 容裕和言点了点头: “你们家娘娘这样,刚出冷宫,日子倒是真不怎么好过。” 说着也捏了几把香粉,递给了喜鹊。 “你给自己身上也压一压,免得一会儿血腥气冲撞了慈宁宫。” 喜鹊点了点头,捧着双手接过。 “奴婢谢过六皇子。” 给自己的身上,和身后的小太监身上都撒了一些。 正说着慈宁宫的,焦公公出来了。 他见到门外此景,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开口道: “没想到六皇子还在此等候。” “太后娘娘让我宣喜鹊带李素娟进去。” “只怕六皇子,您在门口站着不太好。” “不如,让奴才先行进去禀报,看如何才好?” 容裕和点了点头,焦公公吩咐手下的小太监进去询问。 随后焦公公望向这两人: “奴才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怎么六皇子和淑妃娘娘都各拖来了一个人到慈宁宫告状?” “这些奴才,是犯什么罪名了?” 容裕和不动声色的勾起唇角轻笑道: “焦公公,是以下犯上才会罚的这么狠。” 说着,刚刚进去禀报的小太监跑出来了: “太后娘娘说,不好让六皇子再好等,所以请二位都进去。” 焦公公见状,一甩浮尘,为两位开路: “宣六皇子,喜鹊觐见太后——” -- 慈宁宫正殿里,夏淑桢正昂首立在一旁。 容裕和和喜鹊两人走入慈宁宫,喜鹊跟在容裕和身后,两人行了礼。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 “皇孙给太后请安。” “免礼,平身。” 太后挥了挥手,问起了情况: “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两个都要跑到哀家这里告状了?” 喜鹊又行了一礼,将情况道来: “回太后娘娘的话,李素娟仗着内务府,狗仗人势行尽克扣之事。” “所以还想请太后明察,我们淑钰殿里失踪的两位侍女,到底去哪里了?” “哀家的孙儿,你又是怎么回事?” 容裕和也上前行了个抱拳礼道: “儿臣昨日见父皇的御前带刀侍卫杨林,跟在淑妃娘娘身后闲逛御花园。” “想来也是不安好心。” “而且淑妃娘娘昨日出冷宫的轿子也被克扣了。” “儿臣实在不知情况,于是便只小惩大诫了一下。” “毕竟父皇身边的侍卫,出没在宫中嫔妃身边。” “实在是居心叵测,便只打了他三十板子,让他长长记性。” 太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随后她转向夏淑桢: “淑妃,你可有什么话要向哀家说。” “请太后明察,喜鹊说的臣妾没有什么补充。” 夏淑桢行了一礼,如实禀告道。 “但——六皇子所知,不是全部真相。” “昨日我回来时,杨林假传皇后懿旨,要带我去坤宁宫。” “可杨林明明不是皇后宫里的人。” “又怎么会能得到太后的懿旨呢?” “臣妾向他提出了疑点,可他反而没有澄清,还说臣妾污蔑。” “可杨林是皇上的御前带刀侍卫,又会如何进了后宫的?” “此人实在是居心叵测。” 夏淑桢隐瞒了软轿是皇后派来的事情,以免事情变得更糟。 “行了,六皇子昨日也见到这杨林的事情了。” “裕和,你是来哀家这里告状的吧?” 太后了然的点了点头,望向容裕和,心下已经有了决断。 “裕和,你此次见义勇为实在是不错。” “至于杨林,妄图染指后宫,假传懿旨,赐死吧。” “至于淑妃,后宫也有宫规,哀家小惩大诫,你回去抄三遍女德吧。” “臣妾遵命,谢太后明察。” 夏淑桢缓缓行了一礼。 行过刑的两人一直在正殿外,太后身边的奴才领了旨意,便匆匆将杨林拖下去了。 可怜了杨林,自此便结束了他在宫中的一生。 随后太后又开口道: “至于这李素娟,淑钰殿的宫人,到底去哪儿了?” “奴婢……不知……” 勉强跪在殿外的李素娟摇了摇头。 “在内部府时,便已……找不见……” 夏淑桢听完警铃大作,自己的宫人不在内务府里,难不成去了慎刑司? 皇后莫非是为了撬开账本的嘴巴,擅自对她们用了刑? “臣妾斗胆多一句嘴,太后娘娘给了臣妾协查六宫账本的权利。” “可臣妾这失踪的都是自己管账本的人,实在是忧心。” “臣妾即使能将宫中的蛀虫揪出来。” “可是现在的局势,臣妾连自己的宫人都保不住,更何况……” 太后也了然地点了点头,让淑妃只管账本揪住蛀虫。 可萧蓉儿不配合,淑妃便一点办法也没有。 太后挥了挥手,将焦公公带到了身边了些什么。 焦公公只点了点头,太后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慈宁宫会看账本的人不多。” “哀家便把慈宁宫唯一略通数字的紫萝,拨给你伺候。” “她在哀家身边伺候,已有十余年。” “此次账本之事,便由她协助你完成。” “至于宫人,你大可全皇宫的找,找到为止。” 说着,焦公公赐上了一块玉佩: “此物乃是太后贴身之物,见此玉佩形如太后娘娘亲自到场。” “请娘娘一定仔细保管,改日归还。” 夏淑桢双手接过,心下明白,这是太后放权给自己了。 连忙行礼道: “谢过太后,臣妾一定彻查。” 太后满意的摆了摆手: “至于那李素娟拖到慎刑司,让淑妃亲自去审。” “行了,今日没什么事便都回去吧。”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离开了慈宁宫。 ------------ 第十八章:宫人歪招 坤宁宫殿外头同往常一般,烟雾缭绕。 宫人不间断地便咳嗽边干活着。 门口伫着两名宫女,毕恭毕敬地守着身后寝殿大门。 只是今天,寝殿里传来的声音,让她们感觉到有些害怕。 红木雕就的凤凰门板厚重, 仍挡不住里头萧蓉儿尖利的声音往外飘: “你给本宫再说一遍!” 萧蓉儿衰老的面容微微扭曲。 “本宫才是这后宫的主位,管账的权限本来就该属于本宫!” “现在被分出去了不说。” “连调查的权限也给了淑妃?!” 为首的芙蓉连忙跪了下去,磕头道: “这是太后的意思。” “太后?又是太后,每次又是她!” “不如把这后位,也让给淑妃坐好了。” 萧蓉儿冷哼一声,目光撇在芙蓉身上: “这宫里头的事,只怕还是陛下说了算。” “陛下与我伉俪情深,当年登基时,便许我一生一世不会再受人欺负。” 萧蓉儿的声音忆起了往昔,瞬间变得惆怅起来: “可现在……处处制肘。” “眼看着二皇子也要被排挤出去。” “本宫……” 萧蓉儿恶狠狠的拍了一下红木茶几: “本宫绝不会继续甘受淑妃的气。” “你们,给我去将皇上请来。” 芙蓉闻言,如蒙大赦,匆匆磕头便跑了出去。 萧蓉儿气的给自己沏了一壶茶。 焦灼的情绪在萧蓉儿心头一点点扩大。 仿佛要把自己蚕食殆尽了一般。 隔窗瞧见门外当值的人, 她愈发觉着刺眼, 只觉着自己的荣华富贵维持不了多久了。 她一时失势,旁人只怕是在心中暗暗讥笑罢。 但是她却仍是后位,皇上绝不会在他有生之年废掉自己。 可是…… 自己的儿子怎么办? 萧蓉儿喝了两口茶,只感觉心中的怒火不减反增。 她伸手,痛苦的扶住额头。 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不到半柱香,芙蓉便匆匆赶回: “皇后娘娘,皇上政务繁忙……” “他称,不见。” 这拒绝前来的态度,明摆着是的默许! 皇上对太后的恭顺,当真是再明显不过了! 自己当年嫁给他容鸿睿时,便知道。 容鸿睿当太子的时候,虽然在太后那儿常年受批评敲打。 导致容鸿睿的心境,受到了极大的挫败。 认为宫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瞧不起自己这个顽劣的太子。 可太后却也是真心实意的为他好。 他没有办法,在御花园中偶遇了自己,才解开了多年的心结。 萧蓉儿当年跟着扬州巡抚的父亲进宫述职。 只有她能理解皇上心中的苦楚! 只有她知道被人瞧不起的感觉! 她在扬州巡抚原是庶出,在家里受尽了嫡女们的气! 可她萧蓉儿忍让,硬生生憋着一口气。 她一定要来京城一雪前耻。 她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看得起自己! 容鸿睿和自己都明白这是什么感受。 他们两个的婚姻,与其说是一见钟情。 倒不如说是同病相怜。 容鸿睿曾经承诺过,他登基后一定要勤勉政务。 让太后瞧得起他这个儿子。 他许以自己后位,势必要让天下人瞧得起她萧蓉儿。 他许以当时还是庶出的二皇子以太子之位。 他要让自己最疼爱的儿子, 永生永世不受任何人的气。 自己的儿子,一定会登基。 可是物是人非时过境迁。 容鸿瑞当年许给自己不受任何气的承诺…… 终究还是一件件落空了。 他登基后成了皇上,太后也是常常敲打。 自己坐在后位上,却什么都被太后限制着。 连自己的儿子, 都要被珍妃的六皇子压一头! 她坤宁宫只有这泼天的富贵, 却没有滔天的权势。 就是一个绣花枕头。 外表看着好看, 内里却早已是一团糟。 萧蓉儿眼前一阵发黑, 刚刚的傲气也散了七七八八。 她想,若是容鸿瑞不能依靠…… 那么,总有新的人可以。 -- 殿外,几名内务府的宫女正端着几个盒子走来。 主殿的管事李公公匆匆赶来: “你们可都不敢进去,皇后娘娘这会儿正生气着呢。” “我们自然晓得,多谢公公提醒。” “这是这个月的茶叶香料。” 内务府宫女们,领头的姑姑苏凝珍道: “我们可是特地从进贡里头挑了最佳的,忙着让我送来。” “有劳了。” 李公公让人将那盒子收起, 却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凝珍一眼。 “说起来,我还有事劳烦公公呢。” 苏凝珍眨了眨眼,避开众人,两人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 她从袖中取出一袋碎银,放在了李公公手上。 “还请公公收好了。” 苏凝珍悄悄道, “同往常一样,有劳公公多多关照我。” “将皇上的赏赐多拿些给内务府了。” “这些,都是我的一片心意。” 李公公顺手掂量了几下,在感受到沉甸甸的分量后, 将银子收起,脸上的笑意都真实了几分: “我们坤宁宫富贵,关照一些是应当的。” “是是是。”苏凝珍赔笑道。 “最近这些日子也不太平,你们内务府行事时一定多加小心。” “你们也听说了吧,那个晦气鬼从冷宫里放出来了。” 苏凝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她跟疯狗一样,抓着点错处就咬着不放。” “自古以来,内务府都是流通之地。” “更何况是内务府的账本。” “我们每个人入到宫里来,可不就是为了多拿点,好回家养老吗?” “若是真的指望着宫的这点例银。” “我们全家早都饿死了。” “账本这东西,有点小九九都很正常。” “别说是我们后宫内务府里了,前朝哪个官员没有贪过?” 李公公也摇了摇头,感慨道: “你别看,内务府最近不太平。” “前朝的官场上也不怎么太平。” “在这样的局势下——” “我实在是不好办事了。” 说着,从自己怀里也掏出了一包东西。 递给了苏凝珍。 苏凝珍见到,立刻眉笑眼开: “这次,也还得是多谢李公公了。” “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苏凝珍便行了一礼,离开了坤宁宫。 ------------ 第十九章:以命相博 “皇上如今也不站在本宫这边,家里那帮人更是一等一的废物。” 萧蓉儿气得头疼,坐在凳子上用手狠狠的一拍茶几。 结果却一阵轰鸣声涌入脑袋。 这种感觉,就像当年她还在扬州府中还出阁的时候,被嫡母狠狠扇在脸上的那一巴掌。 那一巴掌,让她耳鸣了三日。 嫡母一向苛待她这个庶出的四女儿。 萧蓉儿的母亲曾经是烟花之地出来的美妾。 空有一身皮相,却没有什么自保的心机。 于是连着她萧蓉儿和母亲,一起备受嫡母的欺负。 不但吃喝用度处处克扣不说,连小孩子最爱吃的糕点也只有嫡出的孩子才能吃上。 有一次她实在嘴馋,钻到厨房偷吃了一块枣花糕。 却被嫡母的儿子抓住,恶狠狠训斥了一顿不说,还将她拎到了嫡母的面前。 嫡母勃然大怒,当着所有孩子们的面恶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自己跪在地上,忍着耳鸣。 还要磕头求嫡母原谅自己。 母亲在一旁哭的稀里哗啦要冲上去保护自己。 却被小厮死死的按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辱。 萧蓉儿的额头磕破了血,好在没有留疤破了她的脸。 那日之后,萧蓉儿因为耳鸣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 母亲只在一旁垂泪,兜里没有银子,甚至无法去请郎中。 那一瞬间,萧蓉儿觉得自己长大了。 她终于知道了权势的好处。 于是,她便只能费尽心思的讨好,竭尽全力的往上爬。 她的心中仿佛破了一个洞。 洞的深处,是无数双挣扎着的手,是无数尖锐的嗡鸣声,一声一声叫着,想要将她拖入深渊。 她只要慢了一步,只要失去了一点点的权势。 那些人就会追上来。 让萧蓉儿死无全尸。 众人皆知,萧蓉儿是在御花园遇见容鸿瑞后一见钟情。 殊不知,是她萧蓉儿处心积虑的诱惑了容鸿瑞。 引诱容鸿瑞轻薄了自己, 逼的他不得不为自己负责。 成婚后,她庆幸自己的肚子争气,生了个儿子。 她要将将所有向上爬的愿望,寄托在荣鸿瑞身上。 寄托在自己的身上,更寄托在儿子的身上。 只有爬的越高掌权越多,别人才越不会欺负她们。 他们母子,才永远永远不会受别人的气。 “本宫无权无势,如何能保护我的孩子?” “我总有一天要走,他父皇的子女太多了。” “每个人都分走一点,又有多少能落到我的儿子身上?” 萧蓉儿的指尖紧紧抵住掌心,指甲陷入肉中涌出血色。 但她却浑然不觉疼痛。 只因,她心中刀割般疼痛更胜过手上的。 “娘娘不要妄自菲薄,您是六宫之主,二皇子自然会得皇上的偏爱!” 芙蓉见状,连忙跪下来祈求皇后消气。 “如今,皇上连我都要放弃了。” “我自知没有多久的命活。” “但我一定要拼死,为二皇子争一个皇储之位。” 萧蓉儿在这一刻,已经忘了自己本宫的自称。 她只感觉自己倒退到了很小的时候。 附身到了自己在嫁入太子府一个月时,便去世的母亲身上。 那种无法保护自己孩子的无力感。 仿佛要将萧蓉儿吞噬一般。 这一瞬间。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皇后。 她只是一个可怜的母亲罢了。 “娘娘不要这么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二皇子也一定会有皇储之位的。” 芙蓉眼看着萧蓉儿落下两行清泪,急忙起身奉上手绢。 可萧蓉儿却不接,任由眼泪滑落。 既然,靠皇上无用,那便只能自救了。 萧蓉儿思索着,顺手掐了一株花下来,不住搓揉着花瓣。 每个人都有欲望,而她的欲望,也仅仅只是自保而已。 既然皇上与太后都放弃她,那她便只能取而代之。 这一切都是皇上和太后联手逼她的! 她的二皇子,天资聪颖,就是当皇帝的料。 而且又是嫡! 出这个皇帝,她一定要让二皇子当上。 只是这皇帝何时当得上,也只有那钦天司的人通晓一二了。 萧蓉儿的脸色灰败,她看着跪在身旁的芙蓉,说出口的话却是藏不住的阴狠: “本宫需要你到钦天司走一趟,把刘苏德给我叫过来问。” “本宫的皇儿,到底何时能够登基。” 芙蓉联想到方才萧蓉儿听到的话语,一阵阵心惊。 这种问题一旦问出,便是大罪。 可现在,皇后是当真不管不顾了性命。 芙蓉只感觉一阵后怕。 她萧蓉儿倒是不怕没命。 可这些坤宁宫里伺候的下人怎么办呢? 面上却只是起身,恭恭敬敬地应下了: “是,奴婢知晓了。” 萧蓉儿目送芙蓉匆匆离去,殿中再度归为平静。 她望向窗外,脸上的表情只剩下了病态的狂热。 如快要燃尽的篝火一般。 -- 刘苏德被芙蓉找上时,芙蓉只言辞模糊的传递了皇后想见他一面的消息。 刘苏德自知这问题绝不会那么简单的回答,也搪塞道: “我虽不知娘娘想要问什么,但我的天象仪坏了。今日不是时候,去不了坤宁宫,还请改日我再过去。” 芙蓉点头告退,迎面却撞上了锦绣。 坤宁宫一向和珍妃不对付。 芙蓉见了锦绣,也没什么好脸色。 锦绣倒是客气的冲芙蓉笑笑,开口道: “芙蓉姐姐,你今日怎么有空?来钦天司算命?” “怎么,要算算如何自己寻个好郎君?” 芙蓉闻言,摇了摇头,正欲走。 却又被锦绣叫住: “芙蓉姐姐,你可别走啊。” “我们这些做宫女的,出宫了,可未必能寻个好人家嫁出去。” “伺候嫔妃,那也不一定是一辈子的事。” “伺候皇后娘娘那更不是一样?到期了她不开口留你,你可怎么办?” “宫女可只在宫中待10年,你不给自己搏一个好婚事吗?” 芙蓉捏紧了双拳,自知自己和锦绣关系还没有好到能说出这些话的地步。 “……是谁人教你将这番话说于我听的?” “当然,是我们珍妃娘娘。” 锦绣轻笑道。 “现在芙蓉姐姐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而来了吗?” ------------ 第二十章:天牢寻人 “我不知你是什么意思。” “还请你回了珍妃娘娘,我忠心耿耿侍奉坤宁宫,绝无二心。” “至于婚事,我自有办法,不劳费心。” 芙蓉强忍着动心,攥紧了双拳,离开了钦天司。 可锦绣却微妙的一笑。 永康宫中,珍妃正在用剪刀修建着内务府新送来的花。 “珍妃娘娘。” 锦绣走了进来,行了一礼。 “奴婢今天去钦天司烧香的时候,遇见了坤宁宫的芙蓉。” “奴婢不知,坤宁宫要去钦天司干什么。” 珍妃淡笑不语,缓缓说起了往事。 “还能干什么?萧蓉儿真是不长记性。” 她忍不住哼笑两声: “当年在太子府里,我不知受了他多少气。” “奈何皇上实在倾心于萧蓉儿,我不想跟她玩那些下三滥的昏招。” “当然,我也不愿拉低了我的档次陪她争宠。” “温良恭俭让,乃是我在太子府的立身之本。” “只有这些才能让皇上对我有好印象。” 忆起往昔,珍妃眼尾折出两分笑意: “宫里分权都这样了,也不知道收敛些,退让退让,还敢谋划上钦天司这般大逆不道之事。” “娘娘,您的意思是……?” 锦绣搞了半天也没明白珍妃娘娘的意思。 “唉,锦绣。” “你也是身在局中糊涂了。” “皇后萧蓉儿又不跟咱们一样,天天去钦天司求神拜佛的。” “她这次去,多半是为皇权” “……什么?” 锦绣闻言瞪大了双眼,她没想到皇后竟然胆子如此大了。 “这皇权的水这般深,岂是她这一介目光短浅之流能妄想的。” 珍妃轻轻放下手中的剪刀,向着锦绣嘱托道: “这花颜色艳丽,毒性却不小,但是能止头疼。” “此花名曰曼陀罗,是西域送来最珍贵的花朵。” “要将这花藏好了,等到恰当时机送出去,便是最佳。” “我看这会,萧蓉儿,明显是一副不想活的样子……” 珍妃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眼底一丝狠毒划过。 “奴婢明白了。” 锦绣点了点头,行了一礼: “奴婢一定留心寻找机会,好送她一程。” -- 天牢中,一大一小两个穿着宫人服饰的女子被绑在架子上。 两人动弹不得,且浑身是伤,目测已经审了好几个时辰。 “还不如实招来,你们两人为何无故失踪?” 女狱官略有些嫌弃地站在牢房前方。 她的身前是正在行刑的狱卒。 狱卒手边正有着一堆刑具,显然正是用在这佩兰和玲珑身上的。 “你们家娘娘倒是好命,只可惜连累了你们……” “账本之事关联着整个内务府,若是内务府有什么牵连……” “你们的户口可都在内务府,管事的一定会拉着你们所有的家人陪葬。” “望皇后娘娘明鉴,奴婢二人,并非故意失踪。” 佩兰有气无力地道。 她自从昨日被抓来天牢,已经一日未曾用过食水。 若不是意志力强,只怕早已像玲珑一样晕了过去。 不过玲珑也不是晕过去,而是昏死了。 佩兰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很难去考虑玲珑的人生。 而这时,女狱官放下了一直捂着口鼻的绢帕,冷笑道: “知道吗?我也是内务府的人。” “我也不想多此一举来审问你们。” “偏偏她淑妃将你二人参与管账。” “我只说最后一遍,真账本到底在哪里?!” 佩兰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她从未如此后悔自己入宫。 若是自己死了也就罢了,毕竟已经在这世上赖活了这许多日子,可是… 她一家老小足足17口人,都在京城。 内务府和前朝的血滴子串通,稍不留神便会给自己头上安罪名。 到时候,株连九族都是轻的。 佩兰心中毫不犹豫,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会将账本的位置和盘托出。 可是淑妃娘娘却将账本藏得仔细。 连她也不知道在哪里。 “奴婢…不知。” “你倒是个嘴硬的。” 女狱官的脸色转向阴狠,她挥手示意人将旁边的辣椒水拿出来。 刺眼的火光突然照进地牢,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响起: “赵丽秋,赵大人,你快停下!” “大事不妙,淑妃拿着太后的信物!” “太后让她满宫找这两个宫人!已经到慎刑司了!” 赵丽秋闻言,心道不妙。 都找到慎刑司了,天牢还会远吗? 她立刻给旁边的人使了眼色。 “还不会掩盖起来?” 说着身边的狱卒连忙用水泼洗掉他们身上的血水。 随后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 半个时辰后,天牢的大门口,。 夏淑珍穿着清简服饰,在门口等候着。 她身边还跟着喜鹊和紫萝。 狱卒倒是在前面拦着,说什么也不让进。 “娘娘真的不能进。” 紫萝是太后的人,一点也不怯场。 她上前亮出了太后的玉佩: “见此物,如同太后娘娘亲自来。” “给我们放行。” 赵丽秋急匆匆的前来,像是一副忙于工作的样子,张口就怪罪狱卒: “这是什么情况?天牢里面犯人这么多,你还要给我添乱?” 狱卒吓得变成缩头乌龟,不敢说一句话。 赵丽秋见到夏淑祯,连忙行了一礼: “下官眼拙,见过淑妃娘娘。” “不知淑妃娘娘有和旨意?” 夏淑祯知道这人在装。 如果这人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的话, 见到自己应该是先行礼后询问。 而不是一上来就要骂狱卒。 掩盖自己的心虚。 夏淑祯想着,唇角勾起一点弧度,却没有笑意: “本宫奉太后旨意,特来调查内务府克扣我淑钰殿帐房宫人一事,还请你行个方便。” 赵丽秋脸上的神情变得僵硬,陪笑道: “既然是太后的旨意,下官自然是不敢耽误的。” “可是这天牢自古以来都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 “不知娘娘是……?” 喜鹊闻言向前走了两步: “我们在皇宫中搜遍了,唯一没有查的便是你这天牢。” “你还在这里多嘴,不快给我们让开?” 赵丽秋皮笑肉不笑的望了喜鹊一眼。 她经常和亡命之徒打交道。 那一眼把喜鹊吓得不禁向后缩了一缩。 “淑妃娘娘办事认真,倒是真把下官整不会了。” “不如体面一些,让下官进去找找?” 夏淑祯却摇了摇头轻笑道: “你又不知她们二人,你怎么找?” 赵丽秋点了点头,淑妃还是一样不会给人行方便。 自己把那两个人带出来,能大事化小。 但是进了天牢,让淑妃抓到了。 她又不免借题发挥,自己又只能又推人出来顶罪。 这淑妃,听不懂人话。 根本就不懂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 非要把人得罪个完全。 让她管账真是自讨苦吃。 赵丽秋面上却没了办法,让了开来: “既然这么说了,那淑妃娘娘请吧。” ------------ 第二十一章:泼皮无赖 下午,姜小阮在家中客厅,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姜来福的财务状况。 不太能行,但也勉强能运作。 首先便是削减不必要的开支。 其次就是一定要将员工的工资填回去。 这不仅关乎着姜来福的名誉, 更关乎着姜来福的存亡。 毕竟,手底下没有忠心的员工。 公司也就不要谈什么发展了。 “叮铃铃!” 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姜小阮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也不知道在这个时间点会打来的人是谁。 姜小阮接起了电话: “喂?哪位?” “喂,是姜小阮吗?我…我是…” 电话那头的声音…… 怎么有点耳熟? 而且这人怎么半天都不自我介绍。 这是什么诈骗电话吗? 非要等着自己开口说话。 好进行下一步话术? 姜小阮皱起眉头,疑惑的开口问道: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我是姜依兰……” 姜小阮听到这个名字, 恨不得将电话挂了。 姜依兰?! 泼皮无赖不要脸! 当年父母葬礼的时候, 她不但一点儿忙都没帮,净顾着搅浑水。 还屡次三番的打着姜小阮他们家财产的主意。 明摆着就是吃绝户的样子。 “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姜小阮冷淡的说。 姜依兰哪能不知道姜小阮讨厌自己。 但事急从权,她也只能继续陪姜小阮装。 姜依兰语气讨好道: “小阮,姑姑找你有事,最近家里揭不开锅了。” “你知道你弟弟还要上学……” “你看能不能想办法借姑姑点钱,让我们周转一下。” 姜依兰虽然是过来借钱的, 可是语气中丝毫没有愧疚, 反而是理所应当的认为姜小阮就是应该借。 “哦~原来是表弟没学上了。” “我就说嘛,无事不登三宝殿,姑姑干嘛要打我电话呢。” “我记得表弟还在九年义务教育阶段,现在应该念初中吧?” “国家肯定不会让弟弟没学上的。” “现在政策多好啊!” “而且姑姑,揭不开锅不吃饭就行了,人少吃两顿饿不死的。” 姜小阮阴阳怪气的劝慰道。 “姜小阮,你听不懂人话吗?何必跟姑姑装傻,姜来福现在的情况你难道不清楚吗?” 姜依兰的语气中也不由得流露出了怨恨。 “你知道姜来福每年能赚多少钱吗?” “我知道你们公司经营账表每年的净利润能到两个亿!” “再怎么说姜来福也是我爸爸,这公司我也该有份!” 她姜依兰真是脸皮厚。 到这一步了,也没有任何后悔,怕不是把责任都推到了爷爷姜来福头上。 “有份又如何,没有份又如何?” “你要是想的话,姜来福现在背了24个亿的债。” “你要想要,我送给你便是。” “但是前提,就看你有没有能力把这个债还上了。” “按照姑姑你这个情况还是算了吧。” “自己的小家庭都经营成这样,还经营公司呢。” 姜小阮真是无语。 她急着想找个由头把电话挂了。 但是姜依兰不依不饶: “别闹了姜小阮!公司现在可是破产了!” “而且还有姜来福的产品黑心成分不明的传言,往后谁还敢来买公司的产品?你可得帮帮姑姑,你也不想让你爷爷的子女就这么付之一炬吧?” 姜小阮皱眉,装作上套的样子: “哦,那我也帮不上忙吧,不知道姑姑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姜依兰以为有机会,迫不及待地道: “姜来福还留有不动产。只要把你的房子和大厦卖了,拿出钱来帮姑姑度过难关就好!” 姜小阮都气笑了: “姑姑你绝了,还真是厚脸皮。” “不过卖房而已,却是想都不想。” “这房子是你的吗?你就卖?” “至于当年爷爷为什么不把公司给你,你心里明的跟镜子一样。” “难道你不清楚自己都做了什么吗?” “流连赌场,连家底都赔光了。” “我告诉你,我就算是把姜来福股份全捐了,我都不会给你借一分钱。” 姜小阮冷笑道,干脆撕破了脸。 姜依兰也是一个狠人,见情况不对直接撒泼: “你…你难道不怕我带人来闹事?到时候你也别想好过!” 姜小阮被她破防的样子都整笑了: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你要来就来呗,反正我没钱给你们,而且最近来福门口闹事的人多将其,你们凑一起还热闹些。” 自己确实奈何不得她, 只得威胁一句随后恨恨挂断了电话。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姜依兰想了想,打开了媒体网站。 她就不信了,姜来福公司还能没点黑料。 只要姜来福公司可以迅速破产。 当年父亲没有把事情做绝, 给她留有一定的股份。 只要能走到破产清算的那一步, 自己就能分到钱。 -- 正待姜小阮准备收拾一下时,电话打来了。 而且,还是个国际长途。 “今天这吹的是什么风,一个两个上赶着找我。” 姜小阮吐槽一句,这回很快接起了电话。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李悦玥活泼的声音: “喂,阮阮,不认识我声音了?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姜小阮闻言,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只要不是姜依兰那个破皮无赖就行。 而且李悦玥两年前出国读书了。 电话号码换来换去也很正常。 “我找到你家那些美妆产品的合格证和检测配方了,网上那些铺天盖地的,全都是黑料。一会儿就给你邮箱发过去,这回你可得好好感谢我。” 姜小阮这回倒真是惊喜了。 果然闺蜜就是闺蜜,不跟你玩心机,还跟你心连心。 “天哪,玥玥你太好了!” 姜小阮感动的,简直要流下眼泪了。 “害,你赶紧把姜来福好好经营好!” “最近这公司风雨飘摇的,我又一时半会回不来。” “你要节哀顺便,一定要支楞起来!” 姜小阮感动的点了点头: “我会的,等我把债还完我就养你。” “去去去,我才不要你养。” 李悦玥翻了个白眼,连忙把电话挂断。 ------------ 第二十二章:璀璨慈善爆改新闻发布会 姜小阮来到了壁画村,遇见了一个两个都忙的不行的师兄师姐。 她师傅虽然嘴上不说,但最终还是悄悄的帮她给各路专家游说。 在当日便成功的拿到了鉴定证书。 -- 第二日,姜小阮穿着一身简单的A字裙,稍微打扮之后就进入了晚宴。 由于装扮太过简约,一路上不少璀璨的参会者都对她投以奇怪的眼神。 而且,她在璀璨也没有认识的人。 还没来得及多想,姜小阮已经被推到了台前。 璀璨慈善晚宴的最中心。 姜依兰赫然站在台子上。 周围围满了媒体。 显然是要举行一场大型媒体发布会的节奏。 见姜小阮来了, 姜依兰脸上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她直接对台下的媒体宣布道: “大家好,我是姜来福美妆公司的董事,在这里,我正式宣布,我们公司破产了!” 姜小阮看到这个阵仗,瞬间明白了。 公司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 感情你们璀璨慈善也是来蹭热度直播的? 这帮无良媒体!姜依兰这个大混蛋! 姜小阮气的头发直竖, 二话不说马上上了台跟她抢话筒。 再由着她让她胡言乱语下去。 姜来福没破产,都能让这个混蛋说破产! “姜依兰,你什么意思?我才是公司的继承人!” “姜来福什么时候破产了?” “这么劲爆的消息,要不要去法庭说一说?” “你这算不算造谣诽谤?” 姜小阮根本顾不上修养,语气愤怒无比。 姜依兰一见她上来,.就知道自己目的达成了。 她转过身面对姜小阮, 手上还拿着话筒, 专门用可怜兮兮的声音道: “侄女,我们已经撑不下去了,姑姑帮你来到晚宴就是想寻求帮助…” 说着,还抽噎了一下。 一派可怜无比的样子, 但姜依兰眼底分明全是恶意。 她不信这么搞,姜来福还不破产! “我们没救了,不如让璀璨慈善帮忙把姜来福拍卖了,早点宣布破产清算,或许姜来福还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这话一出,台下顿时哗然。 “这么小的姑娘,她就是现在姜来福的董事长?看起来靠不住。” “而且听她姑姑说,是来璀璨慈善要钱的,票不好搞吧?” “看来,这姜来福不仅成分差,公司也差,还老字号呢。” 一时间,台下无数恶意的揣测都朝着姜小阮飞来。 姜小阮气的破了防,她深呼吸。 接着,在台上吐出一串妙语连珠: “姜依兰,你还要不要脸了?” “姜来福公司和你有半毛钱关系?” “爷爷当年怕你这个烂赌鬼横死街头,给你留了百分之一的股。”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决策权了?” 站在台上的姜小阮不卑不亢,只盯着姜依兰问道。 姜依兰没想到,姜小阮还能站在这里。 于是摆出了长辈的架子,试图占领道德的高地: “姑姑再怎么说也是长辈,实在是劝不动,还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向台下的各位要些钱。” 不料,姜小阮却压根没给她留面子的打算: “既然你已经说完了,赶紧下去吧。” 毕竟公司现在的继承人是我。 “就算要开宣告,也应当由我来。。” 这么一说,底下众人也回过神来。 这对姑侄怕是不合。 这姑姑直接背着姜小阮开了破产发布会, 姜小阮又丝毫不给姜依兰面子下, 真是豪门是非多啊。 不过感慨归感慨,台下各路媒体的手却没停下。 有这么一桩大八卦,又是最近风口浪尖的公司。 根本不愁没有流量! 但其他商人却不这么想。 “这样一来,她还有钱捐款吗?我们这可是慈善晚会啊。” 台下有名流道,他们不想参与这些纠纷。 “我看她应该是没钱了,毕竟公司都破产了,再加上那些黑料。” “我估计璀璨的主办方请她们来,就是专门来唱戏的。” “借着姜来福的黑劲,多泼点脏水,好博人眼球。” 姜小阮平静地宣布道。 “不好意思占用大家时间了。” “璀璨的慈善晚宴不是新闻发布会,还请大家见谅。” “我为占用各位的公共资源道歉。” 台下的商人坐不住了,立马尖锐的炮轰道: “姜来福如果真的破产了,那你今天晚上参加晚宴是不打算捐款只作秀吗?” “我们来这边都是为了提升品牌知名度的。” “你们这波流量炒作玩的真好!” 闻言,姜小阮俏皮地笑了笑: “谁说拍卖会只能捐钱了,我带来的可是拍卖物。” 说着,她鼓了鼓掌,张仪拿着一个匣子走了上来。 但更让人惊讶地却是柜子里的东西。 都是精致无比的女性首饰,一对珐琅耳坠。 一看都是高古的文物! 姜小阮将珐琅耳坠拿在手中,淡淡道: “我不知道这个的估值,但我能保证这是真的。” 说着,张仪拿出了一沓鉴定书。 上面都显示着,是唐宋年间的文物。 面对众人震惊的目光,姜小阮淡定道: “我要捐的,是这对宋代的珐琅耳坠,直接交给主办方处理。” “至于剩下的,我要捐给博物馆。” “毕竟是高古的文物,我希望这些文物能回家。” “我会将它们捐到本市的博物馆,届时欢迎大家参观。” 这样大的手笔,这样豪横的宣言! 先前质疑姜小阮财力的人们,瞬间哑口无言。 这些都是文物,她都能说捐就捐。 若是流拍到海外,找个地方随便卖一卖。 姜小阮手上这些文物的价值,可远远已经超过一个亿了。 但她,偏偏就这样随便的捐了。 足以说明对方的家底厚到完全不在乎这些。 见场面终于稳定下来, 姜小阮又淡淡一笑,抛出一条消息力挽狂澜: “至于有关公司,近期的舆论。” “姜来福已经是国家认证的百年老字号品牌。” “我希望别有用心的人可以停止对姜来福产品的攻击。” “毕竟清者自清。” “姜来福所有的产品,都有产品安检报告和质量合格书。” “面对网上所有造谣的言论,姜来福会保留追溯的权力。” 姜小阮一脸严肃道。 ------------ 第二十三章:老实交代 赵丽秋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天牢的一个小隔间里。 “娘娘,下官也是没有办法。” “情况就是这样了。” “我们都是最底层的官吏……” 夏淑桢闻言,表情冷漠,只将食指竖起放于嘴前。 用动作示意赵丽秋不必多说。 是谁授意的,她夏淑桢自己心里有数。 赵丽秋见劝说无果,只得安静下来,打开了隔间的房门。 这才带着人走到了两个宫人的牢房前。 与其说这里是隔间,倒不如说刑房。 到处摆放着的刑具和滚烫发亮的火炉都说明了眼前两人糟糕的处境。 看着伤痕累累的佩兰姑姑和昏迷过去的玲珑躺在床上。 夏淑桢眼底一片愤怒,鼻尖萦绕的血腥气息久久不散: “你们对她们,用过刑了?” 赵丽秋叹了口气,见无法隐瞒,只得避重就轻道: “回淑妃娘娘,这都是上面吩咐下来的,我们实在没有办法。” “那位身份尊贵,我们实在得罪不起。” 夏淑桢冷笑道: “多尊贵,不妨说来听听?” “这些都是本宫淑钰殿的女官,到底是谁吩咐的?” “你今日给我说清楚,否则,本宫要了你的命。” 赵丽秋闻言,只得垂下头跪了下来: “回淑妃娘娘,下官不知。” 面上看着恭顺,可内里却全是反骨。 夏淑桢自然知道底下人这些小九九。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的话,下官是天牢主管女囚的赵丽秋。” “本宫晓得了,你这两天好好想清楚吧。” 夏淑桢简单敲打了之后,便吩咐身边的人: “先把她们带回淑钰殿疗伤再说。” 周围的仆从们闻言,马上行动了起来: “是,娘娘!” 佩兰姑姑已是凭借最后一口气撑到现在。 听到这句话,终于放下了心。 眼前猛然黑了下去。 -- 时间,已过去一日。 已是初秋时节,淑钰殿中的被炉中的被人早早地点好。 热量蔓延,温度比足以抵御窗外的冷风。 当下气候算不得凉。 夏淑桢这两天忙前忙后,不免有些热意上头。 她回到寝殿,刚要休息,喜鹊便走了进来: “娘娘,佩兰姑姑刚醒。” “她站在寝殿外求见。” “让佩兰进来吧。” 夏淑桢擦了擦头上的汗。 “吱呀——” 门被推开了。 夏淑桢目光投向了佩兰,只见佩兰此时正战战兢兢,拘谨十足。 “佩兰,你不好好养伤,怎么这个时候求见?” 佩兰却只是垂头,不敢说任何话。 “姑姑何必紧张?玲珑怎么样了?” 夏淑桢语气亲昵,丝毫瞧不出架子来。 可佩兰却只是颤抖道: “玲珑还是没醒。” 夏淑桢只得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玲珑受的伤重些,她还年轻自然会好转。” “佩兰姑姑,不如你先回去歇息?” “初秋时节,内务府还没拨给我煤炭。” “我便烧些木柴取暖,可能会有些呛,对你伤口恢复不好。” 可佩兰却还是摇了摇头,面色纠结。 夏淑桢直觉佩兰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自己。 于是只得叹了口气,将佩兰留在寝殿让她且自己纠结着: “天牢里环境阴冷,佩兰你待了这些时候,怕是不少阴寒入体。” “我让人点了暖炉,你去捧个小的来暖暖身子吧。” 佩兰闻言抬头,模样有些惶恐: “奴婢不敢,奴婢身份卑贱……” 夏淑桢沉声命令道: “你去拿一个来,我从冷宫出来,自然知道那滋味多难熬。” 佩兰一怔,倒也不敢再推脱了。 只得乖乖走到一旁捧了一个手炉来。 “佩兰,你腿脚不好?” 夏淑桢看佩兰行走时有些一瘸一拐,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天牢里的人对你的腿用刑了?” “是我疏忽了,姑姑来,陪本宫坐着歇会儿。” 说罢,她便指了指一旁的座椅。 佩兰大惊,这次是说什么都不敢坐了。 一个劲儿地摇头,嘴唇绷得死紧,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 夏淑桢见此,也不好再勉强: “姑姑,你且自己想清楚吧。” “我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一定有苦处。” “说来,宫中的人,都各有各的苦啊。” 夏淑桢话题一转,换了关心的重心: “你家中亲人尚在么?我入冷宫之后,你也是吃了苦,可曾与家里头联络过?” 不知这番话中的哪一句戳中了佩兰。 方才她还闭口不言,顷刻间,她放下香炉。 在夏淑桢面前直直跪下,眼泪顷刻流淌满面: “奴婢感恩娘娘,将奴婢从那暗无天日的牢中救出,又对奴婢这般关心。” 佩兰的声音染上哭腔,听上去颇有些凄惨: “奴婢恨自己,恨到了如今,奴婢却还在想隐瞒娘娘。” 说着说着,佩兰便开始抽自己耳光。 夏淑桢见状,赶忙起身把她的手捉住: “佩兰,这是在做什么?” “你冷静下,有什么苦衷都可以同我说。 “我现在虽没有立足稳,却也能开口找太后替你讨个公道。” “更何况,如果你实在思念亲人。” “你年纪大了,也该放出宫了。” “等宫中这阵子风波过去了,我把你送出去也好。” 听到这句话,佩兰这才稍稍冷静了下来。 她抽抽噎噎地将事情的始末尽数交代出来。 “是皇后,是皇后——” “她用全家人姓名强迫奴婢——” “逼着我,将淑钰殿的账本换了!” 夏淑桢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你何时换的账本?” “从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换了几次?” “你现在给我说清楚,戴罪立功,过往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佩兰闻言,只得哭着磕头道: “换了三次,奴婢只换了三次。” “在您入冷宫后的三月前,每月一换。” “可奴婢不曾看过那账本里头的东西一眼,奴婢只是求个平安……” “还连累了娘娘入了冷宫,奴婢自知亏欠,愿赔上性命还娘娘一个公道。” “只求娘娘,能保下我的亲人,佩兰便从此能死而瞑目了!” 夏淑桢深吸一口气,强忍下心中的酸涩。 她原以为淑钰殿的人各个都忠心耿耿。 可谁知,这次却栽在了内鬼身上。 但这归根结底,还是怪皇后。 ------------ 第二十四章:皇后来袭 第二日清早,夏淑桢起身。 昨日,她让喜鹊去探查佩兰和玲珑的伤势情况。 确认两个人一切都还平稳后, 夏淑桢便带着玉佩,去面见太后了。 路途上,人烟稀少。 夏淑桢乘着软轿,却忽然被人拦下来。 夏淑桢下了软轿,来人竟然是珍妃娘娘的宫女锦绣。 “给淑妃娘娘请安。” 锦绣行了一礼,随后道: “淑妃娘娘,我们家娘娘有话要跟您商讨。” “她在慈宁宫东口等您。” 夏淑桢闻言点了点头。 珍妃与自己有相同的利益关系。 有些事情要商量,自然是正常的。 更何况上次李太医出手相助, 将自己一把拉出冷宫的事情。 她还没有好好的谢过珍妃。 只是不知道,她这次这么突然的找自己, 究竟是所谓何事呢? -- 慈宁宫东口,一身华贵装束的中年女人只身等候着。 她凤眸沉静,眉目间润着时光悠长的韵味。 夏淑桢心下明白, 这是不想让其他人来参与两人的对话。 于是也便只带了喜鹊上前去。 两人互相行了礼。 “原来是珍妃娘娘,上次的事情还没好好谢过您。” “上次?什么事?” 珍妃皱皱眉头,故意装作迷惑道。 “正是您嘱托,太医院李副使传话,将我从冷宫中捞出来的事情。” “这样雪中送炭的恩情,我自然没齿难忘。” 夏淑桢好脾气地解释道。 珍妃,宁若珍。 她正是这后宫里最老的几位角色之一。 也是唯一有实力可以和皇后萧蓉儿分庭抗礼的人。 这位的手中有着不少实权。 膝下更是育有一位六皇子,两位公主。 更是从太子府的侧妃, 一步一步爬上来。 连萧蓉儿对她都无可奈何。 绝非寻常妃嫔。 “这本就是小事一桩,我想,我的下人应该没胆子告诉你这些。” “是裕和那个家伙告诉你的吧。” “哎,我家六儿就是这毛病。” “怎么就管不住嘴,什么都往外说呢?” 珍妃看似是在责备六皇子容裕和。 可是言谈之间全都是炫耀。 瞧瞧他们家六皇子多懂事, 年纪轻轻就知道怎么拉拢嫔妃到母亲这边来了。 等以后登基了,自然体恤民情,懂得管理之术。 “不打紧,也是承蒙六皇子才让我知道了恩人。” 夏淑桢开了口,言语是实打实的感谢。 “不过,淑妃,你今日这么早出行,可是有什么急事?” 珍妃试探地开了口问道。 “我昨日听说你闯了天牢?” “是,我从太后拿了能入天牢的玉佩。” “自然物尽其用,将我的失踪宫人找了回来。” “可是这权力,毕竟不是我的。” “如今,这玉佩也该还回去了。” 夏淑桢言谈间,也露出了些落寞的语气。 珍妃轻笑,在宫中的她自然懂察言观色。 夏淑桢现在,缺的可是真正的实权。 珍妃眉眼微弯,牵起了小小的细纹: “我若是说,你能有这个进出天牢的权力呢?” “甚至,你本就应该有更多。” 珍妃话中,满是直接的拉拢之意。 夏淑桢相信,珍妃能把自己从冷宫里面捞出来。 自然也有能力让自己去查了这账本的事情,还她一个清白。 更何况—— 若想扳倒皇后,与珍妃合作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现在,在问过那位神仙之前。 自己不能如此轻率的作出选择。 思索一番后,夏淑桢目光微动。 面上却还是客气地笑着: “我刚从冷宫中放出,最近账本事情还是焦头烂额。” “我还是只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对权力没有渴求。” “关于刚刚说的事,我还是想等再缓缓再给答复。” “不如,我们一同先去给太后请安?” 见夏淑桢如此说,想必心里也是有几分动摇。 珍妃自然是应允了: “你是我捞出来的人。” “账本的事情,牵连众多。” “此事,不管于情于理,我都会帮你。” “谢过珍妃姐姐。” 夏淑桢行了一礼,道别了珍妃。 -- 她乘着软轿,带着一行人到了慈宁宫门口。 她让喜鹊将玉佩交至门口的宫女。 片刻后,太后的传见下来。 夏淑珍进了殿门。 雍容华贵的太后端坐在主位上。 她手边沏着一杯茶,正冒着热气。 “见过太后娘娘。” 夏淑桢开口行礼道。 “平身,坐吧。” 夏淑桢颔首,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哀家让你找的人,办的怎么样了?” “回太后,臣妾已将人安排妥当。” “你做事,哀家放心。” 夏淑桢的回应,得来太后赞许的眼光: “那哀家就将玉佩收进去了。” 夏淑桢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找到的地方,是在天牢里。” 夏淑桢忽然起身,跪在太后面前,句句恳切: “这背后主使,臣妾已然知晓。” 夏淑桢开口,语气中带了些许哭腔: “臣妾想请太后娘娘主持公道。” 太后皱了皱眉,示意她说下去。 “臣妾在天牢中找到宫人时,已经被用了刑。” “臣妾不知我的宫人佩兰姑姑犯了何错,竟然慎刑司要绕过我来处理。” “玲珑甚至被打到昏迷,至今未醒。” “臣妾无能啊!” “佩兰?她不是淑钰殿的掌事女官吗?” 太后思索了片刻,开口道: “她也是有官阶的宫人,天牢应该不会乱抓才是。” “你可知为何慎刑司要抓她?” “臣妾不知。” 夏淑桢跪在地上,又加了一把火: “臣妾只恨自己无能调查。” “没办法还自己,也还我手底下的宫人一个清白啊!” 太后闻言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夏淑桢起身: “你说的事,哀家已经知晓了。” “可曾有任何书面能证明你的宫人犯了错?” “没有。” “但,臣妾的佩兰昨日交代了,皇后逼着她换了臣妾的账本。” 夏淑桢抬起头,眼神坚定: “臣妾的宫人佩兰已经站在了门口。” “恳请太后娘娘给佩兰一个开口的机会。” 太后闻言,刚要点头。 便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是珍妃娘娘怒气冲冲的声音: “臣妾怎么不知道皇后娘娘这么殷勤,有空到慈宁宫来请安?” 萧蓉儿却在院中娇笑两声: “哎呀,看来我今日来的不巧了。” “倒是凑了个大热闹。” ------------ 第二十五章:分权 慈宁宫内,一派肃穆。 反倒是更显得外面的吵闹声叽叽喳喳。 太后端坐在上座,面色威严中透着些许不耐。 慈宁宫外,珍妃和皇后的争吵声传进来。 太后忍耐地闭了闭眼,最终,忍无可忍道: “外面吵的的是皇后与珍妃?来人,请她们进殿。” 随即,传来一阵脚步声。 皇后与珍妃双双进殿。 两人一踏入慈宁宫, 气氛猛的剑拔弩张了起来。 “臣妾给太后请安。” 皇后与珍妃对着太后行了一礼。 “见过皇后娘娘。” 夏淑桢也在一旁,面色沉静的朝皇后行了一礼。 太后稳坐在上,皱眉道: “都不必多礼了,赐座吧。” “谢太后。” 说着,皇后和珍妃落座。 夏淑桢端端正正站在一旁,眉头微皱。 这萧蓉儿来的可真是好时候。 来的不偏不齐,恰恰好好。 就是在自己要请证人的时候来。 她皇后的线人,倒还真的是消息灵通。 想到这里,夏淑桢冷笑一声,面向太后道: “臣妾请求证人佩兰进殿陈述实情。” 皇后闻言却勾唇一笑,十拿九稳的神情里带着几分轻蔑: “实情,恐怕是诬告才对吧。” “淑妃,既然是来给太后娘娘请安。” “你就好好来请安,别让太后费心你那些莫须有的事情了。” “后宫的事情,本宫自会做主决断。” “臣妾百口难言,若不是真的有冤屈,怎么会……” 夏淑桢看见萧蓉儿得意的神情。 现在不能跟她针尖对麦芒。 于是,她收敛目光,平静地垂下眼眸。 珍妃坐在一旁,面上温婉,但眼神却锐利如刀: “皇后娘娘这几日可真是辛苦,许是忙得有些眼花。” 她轻笑一声,语言却字字暗藏陷阱: “但娘娘日夜操劳,不知是因为什么呢?” “倒是只见后宫一日更比一日乱起来了。” “皇后娘娘,您不如安心养病了去。” “本宫操劳宫中事务,自是本宫职责所在。” 皇后冷笑一声,怼了回去: “珍妃你自是不知管理后宫的苦,本宫也羡慕你清闲。” “够了!没滋没味的就不必说了。” 太后喝止道,目光落在萧蓉儿脸上: “皇后,哀家听说你让人逼迫宫女,偷换了夏淑桢对账的账本。” “甚至,还对宫人用了刑,可确有此事?” 萧蓉儿一听,吃惊地捂住心口,满脸委屈: “太后娘娘明鉴,臣妾从未让人偷换淑妃的账本。” “淑妃竟然在此……诬告本宫?” “哦?此事都闹到慈宁宫了,竟然还是诬告?” 太后脸色隐隐透着不悦,她转头望向夏淑桢: “淑妃,你有何证据?” 夏淑桢坚定的抬头看向太后: “太后娘娘明鉴,臣妾不敢妄言。” “臣妾已将证人带到,还请太后允许佩兰入殿。” 得到太后首肯后, 宫女佩兰姑姑在喜鹊的搀扶下,缓缓步入殿内。 她脸色苍白,身形发颤,身体虚弱的不像作假。 佩兰站在太后面前,跪下行礼: “参见太后娘娘。” “淑妃娘娘说的,确有其事。” 夏淑桢点了点头,随后走到佩兰身边, 轻轻拉起她的袖子,露出在慎刑司留下的触目惊心的伤痕。 鲜红的印记与青紫的瘀伤交错在她的手臂上。 又因为走动扯破了表皮, 此时有几道鞭痕竟已经渗出血来。 太后皱起眉头,夏淑桢语气不忍道: “太后娘娘,佩兰浑身是伤。” “若不是臣妾及时将她从慎刑司中捞出来。” “恐怕此时已死在天牢的棍棒刑具之下。” 佩兰也颤抖着跪在地上磕头: “太后娘娘,奴婢本是账房的宫女。” “是皇后娘娘用全家性命威胁奴婢,调换淑妃娘娘对账用的账本。” “可没想到,却陷害了淑妃娘娘进了冷宫。” “奴婢真是罪该万死。” “可还没等奴婢从内务府里出来请罪。” “便被皇后娘娘,抓去了慎刑司。” “关在天牢里,用了刑,想逼奴婢开口抹黑淑妃娘娘......” 太后闻言,脸色一变,语气骤然严厉: “皇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蓉儿却面不改色,轻蔑地扫了佩兰一眼,冷冷开口: “太后明鉴,臣妾并未做过这些,清清白白。” “臣妾也实在不明白淑妃此举有何用意。” “宫规森严,倘若佩兰做假证,可是要诛九族的。” 佩兰听到此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她双唇紧闭,求救的望向夏淑桢。 夏淑桢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害怕。 就在这时,珍妃忽然笑了出来,缓步走上前: “皇后娘娘,你又何必如此紧张?” “若事情确凿,何不让慎刑司的管事上来作证?” 珍妃一语惊醒梦中人。 太后当即命人传唤慎刑司的管事赵丽秋。 片刻后,赵丽秋来到殿中,恭恭敬敬地跪下请安,面色如常。 “赵丽秋,皇后让你审问佩兰,是否如此?”太后直接了当,眼神凌厉。 赵丽秋不卑不亢,直言道: “回禀太后,确是皇后娘娘吩咐的审问,但臣并未从佩兰那里审出什么来。”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瞬间凝滞。 皇后伸手指着赵丽秋,满面怒容: “你这奴才黄口白牙地胡说什么!” “够了!” 太后沉声道,语气恨铁不成钢: “萧蓉儿,这宫女伤痕累累难道也是作假吗?你严刑逼供,到底是想让她按照你的意思说些什么出来!” 皇后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后: “太后娘娘,臣妾......” “臣妾知道你对臣妾多有不满。” “可事到如今,臣妾百口莫辩啊!” 太后眉头紧锁,她本意是想息事宁人。 但皇后的做法…… 她显然就是想隐瞒什么。 而宫中,贪污即超出了她的忍耐范围。 夏淑桢看了一眼太后,及时补了一句: “太后娘娘,臣妾求您主持公道。” 思索片刻,太后叹了口气,沉声道: “既然如此,淑妃,你去查清这调换账本的来龙去脉,哀家赐你监察权!” 随后冷冷瞥一眼皇后, 递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至于你萧蓉儿,好自为之。” 夏淑桢闻言,立刻跪下: “谢太后恩典,臣妾一定竭尽全力,不负太后重托。” “行了,都下去吧,哀家乏了。” 太后疲惫地坐回位置,无力挥手遣散众人。 这后宫真是一天更比一天乌烟瘴气了。 夏淑桢叩谢太后恩典。 带着喜鹊佩兰起身,缓缓退下。 而这一次,皇后萧蓉儿在自己身上吃了个大亏。 她一定不会轻易的就放过自己。 ------------ 第二十六章:头疾发作 出了慈宁宫后, 夏淑桢带着佩兰走在回去的小路上。 她看了看佩兰满是伤痕的身躯, 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你不过是一个宫人。” “谁人没有家人?” “谁人又还没有个犯错的时候了?” “在宫中当差,日日都是如履薄冰。” “你所受的苦难,实在比你的罪责要高得多。” “如今你终于从天牢里放出来了,你也知道宫规森严。” “我淑钰殿的账房,也断断,容不下你这样有污点的人” “而皇后娘娘又在你身后穷追不舍。” “佩兰你已入宫二十年。” ”本宫今日,便放你出宫。” 说着夏淑祯挥了挥手, 喜鹊地来了佩兰的盘缠和契约: “佩兰姑姑,一路保重。” 佩兰怔愣: “淑妃娘娘不必如此……” “您将奴婢从慎刑司中捞出来,甚至还对奴婢犯的罪责,既往不咎。” “奴婢已经对您感激不尽,怎么还敢请您......” 夏淑桢摇摇头,轻声对佩兰道: “佩兰姑姑,这宫中风云难测。” “我如今又得罪了皇后,萧蓉儿,怕是你没有命活了。” “出宫后,你一定要远离京城,也远离你老家。找个偏远的地方,好好生活。” 佩兰闻言,泪如雨下,跪地磕头,感激涕零: “多谢淑妃娘娘不杀之恩!” “奴婢敢念娘娘,放我出宫。” “只斗胆最后提醒您一句。” “这宫中的内鬼,怕是出在内务府啊。” 夏淑桢点点头,微笑着将她扶起来,并未多话。 她的心中其实早已就怀疑上了内务府。 可是皇后迟迟不倒台。 她也没有办法去查。 内务府和皇后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况且,她深知,后宫风云诡谲。 皇后和珍妃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而她必须小心翼翼地在宫中一团浑水中生存。 夏淑桢深深叹了一口气,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她知道,真正的危险远未结束。 那账本背后的秘密,必然牵动着皇后与珍妃之间更深的权谋斗争。 而这纷争,极有可能和皇位有关。 “佩兰你且安心出宫,玲珑和你也是缘分一场,我不会苛待她的。” “等玲珑醒来,我便同你一样放她出宫。” 佩兰闻言,后退了几步,对夏淑祯郑重地三叩首: “奴婢感念娘娘不杀之恩,来世定做牛做马的报答您。” 夏淑珍连忙上前,将佩兰扶起: “你且现在赶紧走吧,莫要被皇后的爪牙抓到。” “喜鹊你带着佩兰走。” “务必确保佩兰平安出宫。” 喜鹊闻言点了点头: “是,娘娘。” -- 中午,皇后回到自己的寝宫时,被夏淑祯气得不行。 一回到坤宁宫中,她马上愤怒地掀翻了了所有东西,大吼道: “淑妃她凭什么对我怄气指使,她算是什么东西!” “还有珍妃那样的贱货,不过是凭借六皇子。” “才配在宫中苟活至今。” “而我可是皇后,我可是皇后…!太后那个老东西,也配对我发号施令!” 萧蓉儿头发凌乱,神情可怖地盯着旁边瑟瑟发抖的芙蓉问道: “你说啊,我和珍妃,到底谁在皇上心里更重要?” 芙蓉瑟瑟发抖,连忙说: “当然是,当然是您……” 皇后半天没听见到她满意的回答,越发狂躁,死死地抓住了芙蓉的肩膀: “你为什么不说,连你也瞧不起我?!” 正要继续逼问,皇后却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踉踉跄跄地松开了手,叫到:“本宫的头好痛…快去,快去宣太医!” 萧蓉儿在一阵眩晕中,立即倒在榻上,脸色苍白,额头密布着冷汗。 她挥退下人,用力攥紧绣着金丝凤凰的被褥,指节因为疼痛而发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头痛像千万根针一样刺入她的脑海,每一秒都像在撕裂她的神经。 “珍妃……夏淑桢……” 萧蓉儿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名字, 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怨毒。 “这两个贱人……” 她艰难地从喉咙里吐出这些话, 手掌狠狠抓住身旁的锦被, 仿佛在撕扯她们的面孔一般: “一个装腔作势,一个假仁假义……竟敢在太后面前如此羞辱我!” 萧蓉儿年逾五十,头痛发作本就寻常。 若是受了刺激,疼痛便比平时更加严重。 今日在慈宁宫,让她的尊严粉碎。 心绪不稳下,因此发作时便头痛欲裂,几乎让她昏厥。 “珍妃,你笑得那么得意,我定不会让你好过!还有夏淑桢……” 皇后的指甲嵌入了掌心,血珠缓缓渗出。她的双眼死死盯着虚空,仿佛已经看见了她们在她手中痛苦哀求的模样: “今日是本宫棋差一招。” “总有一天,你们都要跪在本宫面前求饶!” 她痛得无法安神,心中的仇恨和屈辱像毒蛇般缠绕着她。 使她在无尽的痛楚中咬牙忍耐。 头疾频繁发作不是好兆头,或许…… 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正因如此,她才更不能输——无论是珍妃,还是那个不自量力的夏淑桢,都必须被她一一清算。 “贱人!贱人!你们都等着!” 坤宁宫的芙蓉见状,更是一刻都不敢耽搁,连忙去太医院请太医。 路上还遇到了二皇子, 一得知母后头痛,他也立刻赶了过来。 躺在床上痛苦不已的萧蓉儿,见着二皇子看望自己,顿时有些感动,连头痛也减轻了几分。 “母后,您还好吗?儿臣把太医找来了!” 二皇子担忧地望着皇后。 皇后欣慰地微笑道: “许是我们母子连心,相依为命,你一来,母后便觉得好受多了。” 二皇子点了点头,满是担忧: “那太好了,父皇马上也要过来,母后你一定很快就会没事的。” -- 深夜,皇后宫中有宫女出来传话,称皇后娘娘头痛难忍,免了第二日各宫的请安。 珍妃淡淡一笑,语气温和却带着讽刺意味: “皇后怕是头疾又犯了吧?这么多年来,一到关键时刻便如此,真是辛苦了。” “本宫上次拿的西域曼陀罗,终于派上用场了。” ------------ 第二十七章:杀心起 皇后坤宁宫中,烛火轻摇。 二皇子在一旁伺候着。 萧蓉儿斜靠在软榻上, 发了火后,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好容易喝了两副止疼药下去,紧拧着的眉头稍见舒缓。 她双手缓缓的抚了抚眉心: “本宫这头疼的毛病,也就见你时能缓一缓。” “能伺候母后,便是儿臣的福气了。” 二皇子接过宫女递来的汤药,用白瓷汤匙缓缓搅了搅。 刚要递过去,萧蓉儿摆手: “太医院那些没用的东西,开的药方毫无用处,拿走吧。” “母后好歹用一些……” “皇后娘娘,珍妃在宫外求见,说是听闻皇后头痛之症严重,来为皇后送一味良药。” 芙蓉禀报道。 萧蓉儿本不想见人, 此时也不觉得珍妃会有什么好心。 可如今头疼的紧, 听闻对方是来送药的,只能病急乱投医: “让人进来吧,本宫且瞧瞧她有什么好方子,能治这太医都治不好的病症。” 因萧蓉儿身子不适, 偌大的宫殿内诸宫女行色匆匆, 生怕说错做错。 珍妃一路拐进正殿,款款行了一礼: “臣妾听闻皇后娘娘头痛难忍,正好臣妾宫中有臣妾从家乡带来的可以镇痛的良药,便紧着给皇后娘娘送来了。” 话毕,身后的锦绣托着一只红木锦盒上前。 珍妃抬手打开盒子, 正是晒干的曼陀罗。 “此花药效极佳,皇后娘娘只需和水煎服,头痛之症可解。” “哦?真有什么神奇?” 萧蓉儿撑着身子看了一眼木匣中泛着妖异紫色的花朵。 只要一动,便觉得像是有千斤巨石撞进脑海,头疼的想吐。 她无力的靠回去: “若真有这般奇效,为何现在才说?” “皇后娘娘息怒,太医院对坤宁宫不敢不尽心,只是娘娘这些时日病症不曾缓解,臣妾这才贸然送药。” 皇后心想, 她跟自己斗了一辈子, 也还是一届珍妃, 皇上眼里只有自己, 珍妃也是可怜了一辈子,终于认输了。 如今,也算是有了眼色了。 “拿去入药吧。” 萧蓉儿疲惫的抬抬手: “珍妃也坐吧。” 芙蓉煎药的手脚麻利, 不过一刻钟, 药汤便煎好端了上来。 萧蓉儿沉着眉饮下药汤, 珍妃死死地盯着那碗药。 直到看着药汤见底, 才在心中舒了一口气。 终于,一切都快要画上句号了。 药汤饮下, 萧蓉儿头痛竟真的渐渐缓解。 头竟然不疼了! “此药真有奇效!” 萧蓉儿惊喜的抚着额头: “竟然真的不疼了。” “太好了!天佑母后无灾无病!” 二皇子惊喜道。 珍妃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也跟着盈盈一笑: “皇后娘娘洪福齐天,真是后宫的福气啊!” 一旁伺候的宫人们见状,也跟着道贺。 与此同时,小太监低着头快步进殿: “皇后娘娘,皇上来看您了,马上就到。” 御前内侍脚程飞快, 这边小太监刚刚通传,殿外便传道: “陛下驾到!” 容鸿瑞径自走进房间, 拉起萧蓉儿的手。 她刚娇柔的准备起身, 便被皇上按了下去。 “身子不舒服,便不必行礼了。” “方才珍妃送来一味良药,臣妾服下后觉得好多了。皇上为国事繁忙,还抽空前来看臣妾……” 容鸿瑞安抚道: “你是朕力排众议,亲自来立的皇后,你病了,朕怎能不来。” 皇帝亲自前来看望, 珍妃和二皇子不便再留, 行礼之后便各自离去。 暮色沉沉蔼蔼, 珍妃一路回到宫中, 往日中温婉恬静的面庞上终于闪露出一抹恨色。 她走到六皇子寝殿前, 烛火摇曳之下,六皇子正在苦读。 听到了脚步声,容裕和起身: “儿臣见过母后。” “皇儿且坐。” 珍妃缓步走进房间, 接过六皇子手上的书看了一眼。 六皇子聪慧,也肯用功,在诸皇子之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只可惜,自己不是皇后。 她轻轻摸了摸容裕和的侧脸: “你是诸皇子之中最有才学的,那皇位也未尝不能争一争。只可惜……” 容裕和看着珍妃: “母妃,儿臣日夜苦读,一定会给您争气的。” “傻孩子,母亲尽力一博,你日后最好娶一位家境显赫的贤妻啊。” 容裕和迷惑的点点头, 心底里不知为何珍妃突然说这些: “母妃放心,儿臣记住了。” …… 与此同时,坤宁宫中。 李太医院副使紧攥着的掌心被汗水浸湿。 他托着木盒看了一眼那妖异的紫花, 凑到鼻尖前,却不敢嗅闻。 这花,可是会上瘾的。 片刻后,李副使色一振,跪下磕头: “娘娘,此药乃是西域镇痛的良药,曼陀罗花,服下有奇效。” “只是此药价格昂贵,且不好储存,产量极少,就算是太医院也没有存余。若能以此药入药,皇后娘娘头痛之症,不多日可解。” 李副使是皇后最信任的老太医。 此时听他此言,皇后才算是放下心来。 珍妃也算是有心,送来如此好药。 或许真的是良药有效, 自从服下之后, 她的头不仅不痛了, 甚至觉得浑身通泰, 有种飘然欲仙的感觉。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般舒服了。 皇后舒了一口气,喜悦的挥手道: “退下吧。” “是。” 李副使磕头,走出殿时,只觉得背后的衣料都被冷汗浸湿了。 珍妃竟真敢将此药送给皇后! 他今日替珍妃圆谎, 西域曼陀罗,致幻,慢毒。 服用多日后,人走的奇快。 若是被人知道此花经他诊断无碍, 怕是要掉脑袋! -- 没过多日, 萧蓉儿病愈, 覆盖在坤宁宫上方的乌云总算是被驱散了。 珍妃的药果然好用, 萧蓉儿服下一剂后,便病痛全消,能睡上一个好觉。 只是药停之后,又会头痛起来。 几日下来,中宫中倒出来的曼陀罗药渣子又多了些。 萧蓉儿时而精神不错, 但更多的时候都是昏昏沉沉, 萎靡不振的,就连膳食都清减了许多。 宫人们不敢议论, 只能每日按时煎了药汤送进去。 倒是二皇子见皇后精神不错, 近些时日时常来中宫探望。 皇后见二皇子心喜, 每次二皇子来了,便拉着他说上一会儿体己话。 之前她病着,总是疯疯癫癫的,怒火攻心。 而今总算是好了一些, 母子二人便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在房里一聊便能聊上半个时辰。 ------------ 第二十八章:尘埃落定 “儿啊,你是我嫡出的孩子,又是父亲最疼爱的儿子,日后的地位定会有你一份。” “母后……” 二皇子不明白。 为什么母后突然要跟自己说这些? 萧蓉儿却沉重的摇头道: “你本就尊贵,再有个势力强大的妻子,日后不愁不登帝位。” 萧蓉儿努力了一辈子, 就是为了在后位上坐稳。 皇后不同于妃嫔,乃是皇帝正妻,一国之母。 而中宫嫡出的皇子更是不一样,因着母亲尊贵,生来便会被高看一眼。 二皇子从来都知道,自己的母后对自己有很高的期望,那期望便是一国之主的位置! 这份厚望,却也给了他无尽的压力。 他本就想当一个闲云野鹤, 这嫡长子的身份却让他限制众多。 日后这万人之上的皇位,对于他而言,只是枷锁而已。 二皇子神情复杂,看着萧蓉儿的脸色,却又不敢多说一句话。 只得默默将将皇后饮完的药碗递下去, 又看了一眼皇后放在桌边的红木匣子。 妖异的紫色花朵弥漫着一股馥郁的花香。 中原的花朵不曾拥有的香气, 让人忍不住想要凑过去嗅闻。 二皇子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母后怎么将这花放在枕边了?” “本宫……嗅到这香味便觉得浑身舒泰。” “权当做熏香来用,还能止疼。” 萧蓉儿闻着闻着,又困了。 她拍了拍二皇子的手背: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也有事要做,早些回去吧。” 二皇子起身行礼: “儿臣告退。” 二皇子一路回到寝殿,他都觉得那香味像是缭绕在鼻尖,经久不散似的。 他嗅了嗅自己的衣袖,果然,就连衣袖上也沾着淡淡的芬芳。 窗外的阳光正好, 他正要将窗子推开些, 却突然一踉跄,觉得有些头晕恍惚。 “怎么回事,这几日伺候母后没休息好,怎么都觉得有些头晕了。” 二皇子按了按眉心,强打起精神,没有当回事。 当朝帝后伉俪情深。 这些时日坤宁宫的皇后病着, 皇上便常来在坤宁宫看望。 而容裕和闻着皇后寝殿中的香气, 似乎有种久旱之后甘霖雨落的舒泰感。 那种飘飘然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上瘾了。 不知不觉,他回到自己寝殿时,第二日上朝竟然没有被叫醒。 竟迟了上朝的时辰。 容裕和盛怒之下, 将当值的小太监全都罚了一顿板子。 这时,萧容儿身旁最亲近的两个人, 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 翌日,夏淑祯携着账本,来到了珍妃宫中。 “佩兰在出宫之前告诉了我真账本的位置在哪里。” “看来这真账本也有些端倪。” 珍妃闻言,只轻笑着给夏淑祯亲手倒了杯茶: “你这账本看的如何了?” “我觉得有些问题,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你怎么还谦虚起来了,让我看看?” 夏淑祯一本正经道: “宫中的内务府,采买价格一年比一年高质量却一年又不如一年,这是出了什么问题?” 珍妃笑笑,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宫中吃用的都是最好的,或许是工费价更贵也未可知呢?” “我也是懂些经营之道的,却不知这鎏金比纯金的工费能查几十倍?” 说着,夏淑祯又翻开了今年的账本。 今年采买金额,较去年又涨了一千多两银子。 夏淑祯合拢账本,摇了摇头: “珍妃娘娘,我实在是没心情喝这个茶。” “不如珍妃娘娘随我到内务府的采买办瞧瞧,这天价的首饰到底长什么样子吧。” 内务府专供皇宫内的吃穿用度,是肥得流油的美差。 自古以来雁过拔毛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这内务府里面,是不是贪污的也太显眼了? -- 二人刚入内务府,便见一个宫女鬼鬼祟祟的托着一个包袱,正准备出门。 夏淑祯身子一侧,拦住了门: “这不是采买办的管事姑姑,这是要去哪儿?” “啊?!奴婢参见珍妃娘娘,淑妃娘娘。” 管事姑姑秋水吓了一跳,额头上都蒙了一层汗。 见是淑妃,她连忙回话: “坤宁宫着人传话赶制的新衣裳,奴才紧着送去。” 夏淑祯轻笑一声: “什么金贵衣裳还要秋水姑姑你亲自送去?不如让我们也开开眼?” 秋水见她难缠,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淑妃娘娘,奴才也是跑腿办事的,这皇后宫中的衣裳,奴才怎敢妄动,还请娘娘高抬贵手。” “我也不是有意难为你,你且去吧。” 夏淑祯摆了摆手,给一旁的喜鹊使了个颜色。 喜鹊见状,点了点头。 “多谢二位娘娘。” 秋水闻言长舒了一口气,饶过二人想要快步离开。 夏淑祯冷眼看着他那沉甸甸的包袱。 不动声色的对喜鹊点了点头。 喜鹊伸出了一只脚…… “诶呦……” 秋水急着走路,丝毫没在意脚下,被绊了个狗啃泥。 包袱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哪是什么新衣裳,竟是成沓的银票和一本账册。 本想着来找证据,没想到竟事半功倍,捉贼捉赃了! “你这些,是给皇后吃的回扣吧?” “本宫怎么不知道皇后的手竟然要伸到国库里面来贪了?” 夏淑祯轻笑一声。甩了甩帐本: “我倒是要看看,这账本里面水分到底有多大。” -- 坤宁宫中,阴云一片。 萧蓉儿端坐在软榻上, 因没有及时用药, 那头痛劲儿又漫上来了。 她无力的按着额头: “本宫已经贵为国母,又何必贪污?” “是啊,皇后已经贵为国母,又何必贪污呢?” 夏妃晃了晃手上的账本: “人证物证俱在,皇后娘娘还想说些什么?” 萧蓉儿浑身难受,实在是无力处理: “本宫,无话可说。” “本宫今日罚实在无力与你对峙,请改日再来吧。” 萧蓉儿不知为何, 自从吃了那药之后, 这具身子就像是被吹胀了的皮筏一般。 舒泰之后,是更多的空虚和痛苦。 萧蓉儿已经无力应对痛苦,只得放弃, 不去思考任何事情,只得缓缓道: “淑妃,你若是怪我又能如何,管账的差事,难道不是你自己要包揽的吗?” “本宫在宫中也有诸多不得已啊。” ------------ 第二十九章:含恨而去 夏淑祯轻轻将账本放在桌案上: “臣妾不敢违抗皇后娘娘。” 只是,这账本上的每一笔银两,都是我挑灯日夜苦对账的血汗,我只能尽忠职守。” 萧蓉儿眸中闪过一丝疲惫。 她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有如此疲累的一天。 她轻轻闭上眼睛,颤抖的声音从唇边溢出: “你以为本宫想纵容吗?这坤宁宫中的下人,对主子会有几分真心?” “本宫活到今天,一心为了二皇子,若是不包庇内务府,二皇子哪里来的资金,有分量去争这皇位。” 皇后神色越发憔悴,长时间的头痛和心力交瘁让她再也无法维持往日的高傲。 她望着淑妃,眼中透出几分痛楚和悔意。 活到今天,她已经伤害了太多人。 可是萧蓉儿,她绝不后悔。 只沉默了片刻, 萧蓉儿的声音,沙哑而沉重: “淑妃,本宫欠你一声道歉。” 夏淑祯微微愣住,抬头看向皇后,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 她从未料到, 这位昔日高高在上的萧蓉儿, 为了息事宁人。 竟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萧蓉儿轻轻按住自己的额头, 指尖在不断抽动, 仿佛每一分触碰都带着刺骨的痛楚。 她的声音低沉而颤抖: “本宫一直纵容下人……” “贪污受贿,只为了给二皇子多积攒些势力,为他的将来铺路。” “却不曾想,这一切竟然连累了你。” 她的目光微微闪烁,带着深深的愧疚: “当时……账本出了错,所有的罪责都落在了你头上。” “你明明一心做事公正,却因为本宫的纵容而被牵连……” “你被打入冷宫,是本宫的错。” 淑妃的心微微一颤,记忆回到那段冰冷无助的时光。 她不过十九岁, 刚进宫不久, 就因为账目的失误被贬入冷宫, 那时她满腔疑惑, 不明白自己何错之有。 后来才逐渐得知, 这背后竟是皇后为了保住二皇子的未来, 默许了下人们的贪污行为。 而她,只不过是那场争斗中的一颗小小的棋子。 皇后的脸色苍白得如纸,眼中尽是疲惫与无奈: “本宫知道,你在冷宫的那些日子,一定受了许多委屈……” “你还年轻,不该被卷入这场权力斗争。” “可我为了二皇子,不得不做出这些违心之事,最终害了你。” 她的声音渐渐沙哑,几乎带着迷茫: “你要怪,就怪本宫吧。可是……本宫真的无路可走。” 夏淑祯怔怔地望着皇后,心中复杂难言。 皇后的话让她的心中掀起阵阵波澜, 那段在冷宫的日子仿佛又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孤冷、无助、被遗弃的感受重新袭来。 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皇后, 再不是那位曾经高高在上的国母, 而是一个深陷痛苦与悔恨的女人。 夏淑祯缓缓跪下,目光中带着平静与淡然: “皇后娘娘,臣妾,无话可说。” 萧蓉儿看着夏淑祯的身影,眼中泪光微闪,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悔恨: “你原本不该卷入这些纷争,是本宫害了你……” “如今你站在这里,本宫该向你赔罪。” 夏淑祯轻轻摇头,语气温和而坚定: “皇后娘娘,臣妾明白您的苦衷。” “您根本做不好一个皇后。” 萧蓉儿的手指无力地垂下, 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轻轻叹了一声: “可是,我的悔恨,已经无路可解了。” 夏淑祯只轻笑了一声,句句攻心: “你知道的,我不会原谅你。” “皇后娘娘,纵使你如此包庇,二皇子殿下他也不会取得你要的结果。” “因为你所教给她的这一切,根本不配当一个母亲。” 萧蓉儿自嘲地笑了一声: “你说的不错。” “二皇子是本宫的孩子,本宫的孩子本宫自己了解。” “他根本无意于皇位。” 本宫所做的一切……终究是徒劳。” 她声音渐渐低沉,带着一丝疯狂的自嘲, “我抓住了一辈子的权力,” “抓住了这皇后的位子,” “结果什么也没有得到,” “反而落得如此下场。” 夏淑祯听到这里,心中一阵嘲笑。 “这宫中,人人都有不得已。” “请皇后娘娘保重身体。” 萧蓉儿虚弱地点点头,挥了挥手: “你走吧,账本之事,本宫已经无力再做什么了。” 夏淑祯站起身,望了一眼皇后那苍白的面容,心中感慨万千。 她轻轻退下,不再多言。 出了门,才见二皇子怔怔地站在门外,不知听了多少。 淑妃浅浅行了一礼便离去了。 不再多言。 等到淑妃走后,二皇子匆匆进了殿。 他站在皇后面前,目光中有泪水盈盈闪烁。 “母后,您何苦为了儿臣如此劳心费神?” “儿臣没什么出息,” “无心争位,” “只想一生闲云野鹤。” 萧蓉儿疲惫地抬起头, 望着自己唯一的儿子, 心中一阵苦涩。 她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声音虚弱而平静: “我知道……我抓住了一辈子的权力,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得到。” “母后不再逼你了,不再让你去争那不属于你的皇位。” 二皇子眼中湿润,轻声说道: “母后,儿臣感谢您的成全。” “若能早些知晓您的心意,或许我们不必如此痛苦。” 萧蓉儿摇头,声音越发虚弱: “现在明白也不迟。” “好好过你的日子,不必再为这些事操心。” 二皇子红了眼眶,跪在皇后面前:“母后保重。” -- 一周后,坤宁宫传来噩耗,皇后因头疾发作,含恨而逝。 皇宫上下陷入一片哀恸之中。 皇帝对这位曾经力排众议扶上皇后之位的妻子,情深意切。 听闻噩耗时,容鸿瑞连夜赶到坤宁宫,失声痛哭。 二皇子也彻夜跪在皇后灵前,痛悔自己未能早日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 皇后的逝世,如一柄重剑, 斩断了他与母后之间的所有隔阂, 却也永远无法再让他与母亲团聚。 在皇后葬礼后,皇上几度哀悼。 次日早朝时也只是强撑精神。 ------------ 第三十章:重要抉择 朝堂上气氛沉肃, 但在场众人皆知, 这正是一个重新调整后宫势力的关键时刻。 国不可一日无后,后宫不能长久无主。 首位站出来的是礼部尚书刘大人, 他恭敬地向皇上行礼后,缓缓开口: “陛下,皇后娘娘已去,实为我朝巨大损失。” “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后,立后之事关乎国家社稷与后宫安定,臣等以为此事不可拖延。” 话音刚落,左丞相吴大人也紧随其后,双手交叉置于身前,微微俯首: “陛下,臣等恳请陛下慎重考虑立后之事。” “后宫无主久矣,若不早立新后,恐难服众。” 众臣纷纷附和,皆认为立后一事已迫在眉睫。 许多大臣的进谏不约而同地落在了珍妃身上。 见皇上未作回应,另一位户部夏尚书西站出来, 微微低头,语气沉稳: “陛下,珍妃娘娘侍奉陛下多年,贤德之名早已传遍朝野,后宫众妃亦敬重她的才德。” “如今皇后之位空缺,珍妃娘娘是最适宜的继任者,必能辅佐陛下安抚后宫,主持中宫大局。” 殿内一片寂静,大臣们各自揣测着皇上的心意。 此刻的容鸿瑞,面色略显疲惫。 自皇后逝世以来,他整夜辗转难眠,胸中那份深情难以释怀。 面对群臣的进谏,他只觉得头脑昏沉,不愿在这后宫之事上多费心力。 他微微皱眉,声音低沉而疲惫: “朕……明白了。” “既然国不可一日无后,且珍妃多年侍奉朕,若朝臣皆以为她适宜继后,那便如此吧。” 群臣见皇上点头同意, 纷纷低头称颂圣明。 然而他们心中明白, 皇上只是随意批准,显然无心深究。 随着皇上的应允, 立后的决议迅速敲定,珍妃如愿以偿,登上了皇后的宝座。 可整个过程里,皇上始终神情漠然,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立后大典被草草安排,显得敷衍和冷清,珍妃虽得偿所愿,却也无法掩盖其中的空洞和冷淡。 夏淑祯默默望着这一切。 她心中复杂,既为皇后逝去而无奈,又对珍妃的得势感到恭喜。 曾经的恩怨情仇,仿佛随着皇后的去世,变得轻如鸿毛。 珍妃继位后,后宫的局势瞬间变得波澜壮阔。 她看似一派温婉贤淑,内心却充满了算计,一上位立刻着手巩固自己的地位。 表面上是整肃宫规,实际上是削弱曾经属于萧蓉儿的势力。 坤宁宫威严气派,珍妃坐在那张象征权力的凤椅上,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成了这后宫的主宰。 “这次真的如愿以偿了。” 珍妃轻轻抚摸着凤椅的扶手,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几日后,珍妃的弟媳入宫请安。 珍妃亲自迎接, 二人寒暄片刻后,便进入了珍妃的寝宫。 茶水刚刚奉上, 珍妃便迫不及待地询问朝中情势。 弟媳低声道: “姐姐不必忧虑,” “家中大哥已经与几位大臣打过招呼,” “他们皆对六皇子甚为赞赏。” “最近几日,” “便会有朝臣向皇上进言,提议立六皇子为太子。” 珍妃听闻此言, 面上虽然镇定,但心中已是喜悦难抑。 她细心叮嘱道: “此事非同小可,万不可露出破绽。” “若皇上察觉有异,只怕功亏一篑。” 弟媳点头,谨慎地说道: “姐姐放心,大哥与几位大人已商量妥当,” “定会行事隐秘,绝不让皇上生疑。” 正如弟媳所言, 朝中几位大臣开始在早朝时频频提及立储之事, 举荐六皇子为太子的声音渐起。 几日后,皇上下旨,立六皇子为太子。 与此同时,二皇子被封为王,脱离了权力中心。 对于这个决定,二皇子并不在意。 自从萧蓉儿去世后,他对朝堂的事物越发淡漠。 与母亲生前的纠葛已经让他身心俱疲,如今能摆脱争斗、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正合他意。 另一边,夏淑祯前往慈宁宫拜谢太后。 她知道,虽然皇后萧蓉儿的账目漏洞已经被查清,但因皇后的逝世,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然而,作为揭发这场风波的夏淑祯,内心并没有因此感到释然。 慈宁宫中,太后端坐在椅子上,神色威严中透着几分倦意。 她年岁已高,后宫的争斗让她倍感疲惫。 夏淑祯走进大殿,跪下行礼: “淑妃拜见太后。” 太后抬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淑妃,眼神复杂。 她知道,淑妃是个善良正直的孩子,原本不该卷入这场腥风血雨的宫廷争斗中。 自己也不该,因为想要削弱萧蓉儿的势力,害了夏淑祯。 可惜,后宫的局势从来都不是一个单纯的人能够左右的。 “起来吧。” 太后轻轻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夏淑祯站起身,神色恭敬而安静。 她没有多言,只是等待着太后的下文。 太后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所有的事情,哀家都知道你是无辜的。” “皇后娘娘的事,哀家也知道是她手下的人做的,与你无关。” “可她已然离世,哀家也不想再追究了。” 夏淑祯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哀怨。 但她知道,皇后已经不在,一切纠葛都随风而逝。 账本的事再无意义,她也只能接受太后的这番话。 “多谢太后明察。” “臣妾从未有意与皇后娘娘为难,只是为大明社稷尽忠,万不敢有所私念。” 夏淑祯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她不愿自己被卷入这场斗争,却也无法袖手旁观。 太后看着淑妃年轻的面庞,心中微微一动,轻叹一声: “你年纪尚轻,哀家本不愿让你卷入这后宫的争斗中。” “是哀家对不住你。” 淑妃听到这句话,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 她一直知道,自己身处的环境何其复杂,但这位年迈的太后却是真心待她。 她跪下磕头: “臣妾不敢怨恨,唯愿太后保重身体。” 太后微微点头,挥手示意她起来,眼中透出几分慈爱: “你是个好孩子,哀家希望你能守住本心,不被这后宫的纷争所染。” “这场纷乱,是哀家钱你的。” “趁着哀家还活着,有什么请求,你就尽早提出来吧。” 淑妃点头应是, 心中却明白, 后宫的斗争早已如影随形, 想要完全摆脱, 谈何容易。 如果,出宫呢? 从慈宁宫出来,夏淑祯心情复杂。 她走在宫道上, 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 洒在她的肩上, 带来了一丝暖意。 可这暖意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寒冷。 她知道, 皇后的离去只是权力更替的一部分, 珍妃上位后, 后宫将会迎来新的局势。 珍妃如今如愿以偿, 六皇子被立为太子, 二皇子虽然封了王, 但彻底失去了继位的可能。 夏淑祯想到这里, 心中不禁感叹, 后宫的命运多舛, 她无论再怎么挣扎, 也终究只是这场大戏中的一枚棋子。 若是能早早离开这一切,该多好。 ------------ 第三十一章:离宫前夕 翌日,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 夏淑祯便早早起身,整理好宫装, 准备前往慈宁宫。 她的心情平静而坚定,几日来的思索让她下定了决心。 这后宫看似富丽堂皇,但其中的每一步都是荆棘。 如今的她再不愿在这浑浊的漩涡中挣扎,求一份清净成了她唯一的心愿。 走进慈宁宫,内殿的气氛依旧庄严肃穆。 太后端坐于上,身着深色缎面朝服, 双手拄着龙头拐杖,目光威严地扫向淑妃, 像是在打量她今日的不同寻常。 “淑妃,你今日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太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透着岁月磨砺下的冷静。 淑妃缓步上前,行礼之后直言道: “太后,臣妾今日前来,是想请求太后恩准,离开皇宫。” 此言一出,大殿内瞬间静谧无声,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一般。 太后略微一愣,随即目光深邃,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淑妃。 她心里明白,后宫的女子一旦进来, 便再无退路,而今日淑妃主动提出离宫, 无疑是对自己的一种彻底放弃。 “你当真决定了?” 太后目光微冷,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考量。 “臣妾已经想清楚了。” 淑妃低下头,声音温和但坚定: “后宫中的争斗,臣妾自知再无力应对。 暗流汹涌,臣妾既无心参与,也无力保护自己。 不如离开这纷乱之地,求得一份安宁。” 太后听闻此言,沉思片刻,双眉轻皱。 她曾一度欣赏淑妃的聪慧与谨慎, 但如今看来,淑妃的心早已冷淡, 求生无意。 她内心虽有些许遗憾, 却也深知在这权谋深处, 强留一个心不在此的女子未必是好事。 她最终轻轻点头,声音缓缓道: “你既然决定了,哀家也不强留。” 她随即对身边的宫人吩咐道,“把哀家的令牌拿来。” 不多时,太监呈上了一枚金灿灿的令牌, 太后亲手递到淑妃面前。 她的声音柔和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淑妃, 哀家赐你新的身份,京城‘夏清’商号的掌事夫人。 这商号乃是宫中金银首饰的专供铺面,有此铺面傍身, 你出宫后便不必为生计担忧。” 淑妃双手接过令牌, 心中顿时一阵感激与复杂交织。 她虽自愿离宫,但太后这一恩赐,显然是为了她今后的生计着想。 她跪下深深叩首,眼中微微泛起泪光, “臣妾谢太后恩典,感激不尽。” 太后微微一笑,神情中透着些许慈祥,叹道: “你虽离开了后宫,但哀家念你过往的忠心,仍赐你尊贵的身份。 将来若有需要,仍可回宫求助。” 淑妃抬头,心中顿感温暖。 然而,她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担忧: “太后,臣妾的父亲夏尚书……他会不会因为臣妾离宫而受到牵连?” 此刻,太后的神情更加肃穆,她缓缓道: “夏尚书乃朝中重臣, 哀家答应你,他不会因为你的离宫而受到任何牵连。” 太后的承诺,让淑妃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 她再次叩谢,“多谢太后大恩!” 太后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你早些准备吧,哀家准你离宫。” 淑妃辞别太后之后,回到自己的寝宫。 她轻轻推开窗户,看着宫墙外那一片初秋的蓝天,心中竟然感到久违的轻松。 她知道,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那种被重重宫规束缚、被无尽阴谋包围的生活,即将离她远去。 她命人将随身的物品整理好, 并将她的陪嫁侍女喜鹊一并带上。 喜鹊是她从小带到宫中的人, 一直伴她左右。 如今要出宫,她自然也不愿将她留在这深宫之中。 “喜鹊,随我一起出宫吧。 宫里虽富贵荣华,但不如外面来得清净。” 夏淑祯的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 喜鹊闻言,心中激动万分,连忙点头应道: “奴婢愿意随主子出宫,主子去哪儿,奴婢便去哪儿。” 一切准备妥当,夏淑祯踏上了通向御花园的长路。 这条路她已走过无数次,但今日的每一步, 却显得格外沉重而又解脱。 她终于即将走出这座困锁着无数女子命运的宫殿, 回归平凡。 然而,正当她走到御花园时, 远远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那是如今的皇后,曾经的珍妃。 她身着华贵的凤袍,头戴象征后宫至高无上的金凤钗, 神情间尽是不可侵犯的威严与冷漠。 淑妃的脚步微微一顿, 眼中浮现出复杂的情感。 她本以为自己与这些纷争已然划清界限, 却不曾料想,离宫的最后一刻, 竟然会遇见昔日的同僚。 “淑妃……哦不,夏掌事。” 皇后走近,唇角轻轻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与居高临下的轻蔑, “听闻你要离宫了?看来这后宫的风雨,终究还是让你受不住了。” 淑妃抬起头,神色依然平静, 她向皇后行了一礼,轻声道: “皇后耳清目明,臣妾拜服。 臣妾无心再争,离宫对臣妾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愿皇后娘娘今后事事顺遂。”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凤眸微微眯起, 语气中透着冷意, “顺遂?你当真以为后宫能有顺遂可言?你不过是逃避罢了。 这宫里无处不风波,你想离开,或许才是最聪明的。” 淑妃依然不为所动,淡淡一笑, “皇后娘娘说得对,臣妾不过是选择了自己想要的路。 至于风波,臣妾宁愿在宫外安稳度日。” 珍妃轻轻抬起头, 仿佛在嘲笑淑妃的懦弱, 却又似乎在羡慕她的解脱。 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依旧冰冷, “你总是这么聪明,知道何时退场。” “不过我要提醒你,宫外未必比宫中清净多少。 “出宫之后尽快找个好去处,否则……未必能远离这场风雨。” 这句话如警钟般回荡在夏淑祯心中, 她明白,珍妃皇后在警告自己。 要么就此彻底离场。 如果日后再参与皇权纷争。 她定会追杀自己到天涯海角。 曾经的同僚, 也会在斗争中成为敌人。 但夏淑祯依然保持冷静, 行礼道: “多谢皇后娘娘提醒,臣妾会谨记在心。” 宁如珍说完想说的, 便带着人转身离开。 夏淑祯带着喜鹊跪下,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她此生,不会再参与任何纷争。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 第三十二章:接手新铺 皇后走后, 夏淑祯继续往御花园深处走去。 花草似乎将她与后宫的权谋纷争彻底隔绝。 她以后不再是淑妃, 而是京城珍宝商号的掌事夏清。 从此,她将拥有新的身份,新的生活。 夏淑祯抬头望向蓝天,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 带来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正当她最后一次,在御花园赏花散步时,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抬眼望去, 只见一袭紫袍的身影缓缓走来, 威仪非凡——正是六皇子容裕和。 如今没了二皇子,他很有可能日后入主东宫。 他生得俊朗,眉目之间透着一股沉稳与果敢。 他似乎没想到会在此遇到夏淑祯, 稍显意外,随即露出温和的笑意。 “淑妃娘娘。” 六皇子微微拱手行礼, 声音里透着些许关切, “听闻您即将离宫,今日可算巧遇,想必娘娘此后定能过得自在。” 淑妃微微一笑,恭敬回礼: “六皇子多礼了,我不过是厌倦了宫中的纷扰,想求得一份清净罢了。 “如今太后恩准,臣妾离开也无牵挂。” 容裕和点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思索, “娘娘心境高远,能脱离这场风雨也是福分。” “我倒是听闻淑妃娘娘今后要打理一间铺面,不知是否有经营之道?” 淑妃笑了笑,声音温柔而含蓄, “铺面不过是太后恩赐。” “我对经营之事尚未熟悉,但有心学习。” 六皇子听罢,点头赞许。 他稍作停顿,目光深邃起来, “如今宫中形势微妙,淑妃娘娘能全身而退,实乃明智之举。” “宫内的争斗不休,唯有跳出方能自保。” 淑妃明白六皇子言外之意。 如今六皇子与其他皇子之间的权势之争已几近尾声, 他的对手大多已被清除,未来登基为帝。 几乎是板上钉钉之事。 “六皇子殿下英明,臣妾相信,日后这天下必定在您手中蒸蒸日上。” 淑妃微微一笑, 语气中带着些许钦佩与祝愿。 容裕和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随即笑道: “多谢娘娘吉言。” 两人再度寒暄了几句, 淑妃便带着喜鹊告辞。 她深知,六皇子如今已无敌手, 而她选择此时离宫,正是明智之举。 不久,太后便下旨允许淑妃,前去京城查看即将属于她的铺面。 那是一家位于繁华街区的金银首饰铺, 专供皇宫的各种珍贵饰品。 太后恩赐的这份产业,显然足以保障她日后衣食无忧。 夏淑桢心中欣喜,却也多了一丝好奇。 她前去拜见太后,想了解更多关于这家铺面的经营情况。 “太后,臣妾斗胆请问,这铺面如今的经营情况如何?” 夏淑桢轻声问道。 太后端坐于凤座之上,轻轻笑道, “这‘夏清商号’自哀家手中传下,已有二十年之久, 一直是宫中御用金银首饰的供货铺面。 铺中货品齐全,信誉良好, 皇宫内外的贵人们多是其常客。 你接手后,只需谨慎经营,定会有一番作为。” 夏淑桢听后点点头,心中对这铺面愈发期待。 翌日,她带着喜鹊一起前往京城查看铺面。 一路上,马车穿行于繁华的街道, 夏淑桢透过车帘,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人群, 心中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与自在。 “主子,这铺面听说在京城最繁华的街区,想必生意红火。” 喜鹊在一旁说道,言语中透着对未来的憧憬。 “是啊,咱们这一次是真正有了自己的事业。” 夏淑桢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期待。 不久,马车在一座华丽的大门前停下。 夏淑桢抬头望去,只见门匾上赫然写着“夏清商号”四个大字。 铺面装饰精致典雅,门前人来人往, 显然是京城中颇为有名的铺子。 她走进铺面,只见柜台上摆满了各式金银首饰, 琳琅满目,每一件都做工精湛, 令人叹为观止。 柜台后面的几名伙计正忙碌地招待顾客, 见她进来,立刻恭敬地上前行礼, “见过掌事夫人。” 夏淑桢微微颔首,环顾四周, 铺子不大,但布置得十分精巧, 货品陈列井然有序,给人一种井井有条的感觉。 她走到柜台前,拿起一件金簪, 轻轻抚摸着那细致的雕花,心中暗暗感叹。 “这些首饰的工艺如此精美,难怪太后也对这铺面赞不绝口。” 她低声自语道。 喜鹊在一旁赞叹道: “主子,咱们能有这样一间铺面,日后定能过上安稳日子。” 夏淑桢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后宫中那个身不由己的淑妃, 而是这间铺子的主人, 未来的路,自己将亲手铺设。 铺面里的伙计们都恭敬地等待着她的指示。 她略作思考,决定先对铺面进行一番打理。 “喜鹊,咱们一起来打扫一下, 铺面虽然整洁,但细节之处还需用心。” 喜鹊闻言立刻应道:“是,主子。” 于是,主仆二人亲自上阵, 从柜台到角落,逐一清理打扫。 夏淑桢仔细擦拭着柜台,目光扫过每一件货品, 心中不禁升起一种责任感。 这间铺子不仅是她日后的生计来源,更是她与外界重新联系的桥梁。 经过一上午的忙碌,铺面终于被打理得焕然一新。 夏淑桢站在铺子门口,望着来往的行人,心中生出一种久违的自由感。 她知道,未来虽然未知, 但至少此刻,她拥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喜鹊,以后我们便在这里好好经营。 宫中的纷争已经远去,如今只求平静度日。” 夏淑桢转头看向喜鹊,眼中带着一抹坚定。 喜鹊点头,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主子放心,奴婢定会跟随主子,共同打理这铺面。” 太阳渐渐西斜,铺面的生意依旧红火。 夏淑桢站在铺中,望着一切,内心渐渐安定下来。 曾经的她深陷宫廷权谋,如今的她终于得以摆脱那些纷争。 未来的路或许依然充满挑战,但她知道, 无论如何,她都将以全新的姿态迎接一切。 ------------ 第三十三章:整顿谣言 姜小阮站在博物馆的大门口, 她手中紧握着夏淑祯托付给她的一盒古老文物。 这一切, 都因她与夏淑祯那段奇异的跨时空联系而发生。 周围的街景逐渐淡去, 她的思绪回到了与夏淑祯跨越时空的那一刻。 她深吸了一口气, 推开了博物馆的大门。 馆长早已在入口等待多时, 一见到姜小阮,便热情地迎上前: “姜小姐,听说您带来了极其珍贵的古代文物,我已迫不及待想要一睹为快。” 姜小阮微笑着点头, 随即打开手中的盒子。 馆长见到这盒文物时, 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他用颤抖的手轻轻触摸着那些已历经岁月洗礼的宝物,感动不已。 他深知,这些文物代表着无数历史的沉淀,象征着一个遥远朝代的文化与辉煌。 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珍品时, 馆长立刻惊得目瞪口呆,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是...这是唐宋的文物!传说中那批饰品居然还保存得如此完好!”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两件精美的古代首饰,一枚流苏发簪、一对珐琅耳坠, 光线下,每一件都散发着岁月沉淀的柔和光泽。 簪子的纹路繁复细致, 簪头上的流苏随着光线变化反射着光芒,耀眼夺目, 仿佛诉说着千年前的荣光。 “姜小姐,您知道这些文物的价值吗? 这是国家级的珍宝啊! 我一定要向上级申请给您一笔丰厚的报酬,这是无论如何也该得到的。” 馆长激动地说道。 姜小阮微笑着摇头, 态度温和而坚定: “我不是为了报酬才捐献这些文物的,馆长。” “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让博物馆与我名下的化妆品公司姜来福进行联名合作。 “我们可以推出以文物为灵感的限量款美妆产品。” “销售所得的一部分将捐给博物馆,用来修复文物和支持其他文化项目。” 馆长闻言,眼睛里泛起了感激之情: “这真是太好了!博物馆能够与您的公司合作。” “不仅能筹集到资金,也能够让更多人了解我们的文化遗产。” “姜小姐,您真是有远见。” 说罢,他拍了拍手, 立刻召集博物馆的团队,开始着手准备联名的公告发布。 当天傍晚,博物馆的官方微博账号和姜来福公司同步发布了一条重磅公告, 宣布两者的联名合作。 这条微博不仅展示了即将推出的联名产品, 还附上了一段姜小阮在博物馆直播的预告。 几日后。 直播开始时,姜小阮身穿简洁大方的服饰, 背后是博物馆恢宏的展厅。 屏幕上的观众人数迅速飙升,她的出现立刻引来了弹幕刷屏。 “天啊,是姜小阮!果然是她亲自直播!” “之前那些黑她公司造假的人呢?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博物馆都和她合作了,这下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姜小阮看着不断跳动的弹幕,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 “大家好,今天很高兴能和博物馆一起推出这次联名款。 我手上这支限量版的口红,灵感来自于夏清商号的古代饰品, 特别是这枚流苏发簪。” 她轻轻举起那支口红,展示着精致的包装。 口红外壳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与博物馆文物展中的流苏发簪如出一辙。 她继续说道:“这款口红不仅在设计上融入了古代元素。” “成分也都是顶级的。” “博物馆的权威背书,也意味着我们的产品经过了最严格的审核。” 这时,弹幕再次热闹起来。 “国企博物馆背书,肯定没问题吧!” “这联名款好精致啊,立刻就想买!” “之前那些造谣姜来福成分造假的人脸疼不疼?” 当然,也有质疑的声音冒了出来。 “谁知道是不是博物馆为了赚钱背书的?” “就算联名,也不能证明她公司没问题吧?” 没等姜小阮回应, 弹幕里就有人帮她怼了回去: “博物馆可是国企!要是这种合作都能作假,咱们还能相信谁?!” “就是啊,博物馆都有参与文物修复的资金计划,这还能骗人?” 直播间的讨论一时间变得更加热烈, 而姜小阮保持着冷静,继续向观众们介绍她与博物馆的合作。 随着她的讲解,摄像机镜头也缓缓移动,展示着博物馆中的其他珍贵文物。 那些文物或是青铜器、或是精雕细琢的瓷器, 每一件都透露出古代工匠的巧思和技艺的精湛。 “你们看这个,是唐代的青铜香炉, 上面的雕纹非常复杂,代表着当时的高超工艺。” 姜小阮指着展柜里的文物,详细介绍道。 弹幕里又是一片惊叹: “天啊,这香炉真美!” “我好想亲眼去看看这些文物!” “姜小阮好厉害,既懂美妆还懂文物。” 随着直播的进行,姜小阮的产品也开始销售。 直播时,姜小阮的从容自信让她看起来十分可靠, 再加上博物馆的权威背书, 瞬间打消了之前围绕姜来福的一切质疑和谣言。 此前有关姜来福成分造假和公司即将破产的谣言, 一夜之间不攻自破。 粉丝们纷纷表示支持, 甚至有不少人当场下单购买了联名款的化妆品。 联名款口红在短短几分钟内便被一抢而空,订单数量不断刷新。 直播间里欢呼声不断,弹幕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下单的讨论。 “我买到了!这款口红太美了!” “我也是!太幸运了,果然限量款就是不一样!” 姜小阮看着这一切, 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知道,这不仅是姜来福重新赢得信任的一步, 更是对夏淑祯跨越时空托付的一份答卷。 随着博物馆和姜来福的联名合作, 这场直播不仅为姜来福重新赢得了公众的信任, 也让博物馆的文物修复计划筹集到了充足的资金, 直接成为了行业内的一次经典跨界营销案例。 姜小阮成功利用这次跨界合作, 不仅挽救了自己的公司, 还为文物的保护与传承做出了贡献。 文物的保护与现代产业的结合, 不仅让更多人关注到历史文化的传承, 也让姜来福公司,重新焕发了活力。 ------------ 第三十四章:决定起诉 直播结束后,姜小阮回到姜来福,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这场联名合作不仅让公司重新站稳了脚跟, 还为她洗清了不实的谣言。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 自家别墅的门便被人推开。 “姜依兰?” 姜小阮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正是她的姑姑,姜依兰。 姜依兰今天的装束刻意低调, 与平时的盛气凌人不同, 她一进门就摆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似乎带着几分歉意。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语气柔和得让姜小阮有些不适应: “小阮啊,我今天来,是想跟你道个歉。” “当初我确实有些误会了你和公司的发展方向,没想到姜来福有这么大的潜力。” “你能带公司走到今天,真是不容易,我......能和你一起努力,再把公司做大。” 姜小阮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冷了下来。 她站起身,语气不带任何情感: “姑姑,你今天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我们都知道,当初公司陷入危机,市面上突然出现美妆成分造假的消息。” “甚至还有人传公司要破产。 你敢说,那些谣言不是你散布出去的?” 姜依兰的脸色微微一变, 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干笑了两声,摆手道: “小阮,你别误会,怎么可能是我呢?” “那些都是外面的闲言碎语,传得沸沸扬扬,我怎么可能害自己的侄女呢?” “咱们毕竟是一家人啊。” “是吗?一家人?” 姜小阮冷笑了一声, 眼中的怒火渐渐燃起。 姜依兰被她这突然的嘲讽吓了一跳, 脸上的讪笑显得有些僵硬。 “小阮,你......你别生气,我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 “之前那些事......我现在也后悔啊。” “我不该那样对你,也不该......咳,不该传那些假消息。” 姜依兰不敢直视姜小阮的目光, 愈发局促不安。 姜小阮深吸一口气, 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道: “你后悔?你后悔能弥补公司这段时间的损失吗?” “能弥补因为你的谣言让我付出的代价吗?” “你这样做,对得起爷爷留下的这家公司吗?” “他把姜来福交给我,是希望我好好经营,而不是让你拿来诋毁的!” 姜依兰眼见自己被逼到绝境, 索性一改之前的态度,开始卖惨: “小阮,姑姑也是被逼无奈啊!” “我当时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做出那种事情。” “你现在公司蒸蒸日上,难道就不能给我一条活路吗?” “活路?” 姜小阮冷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你早就选择了自己的路,当初你害公司的时候。 “有想过我和这个公司的活路吗?现在倒想回来占便宜?” 姜依兰见姜小阮的态度如此坚决, 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露出了几分不甘。 她依旧试图蒙混过关: “小阮,咱们是亲戚,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这样绝情呢?” 姜小阮看着她的表演, 心中的怒火已经无法压制。 她冷冷道: “一家人?正因为我们是亲戚,我才一直忍着你,但现在我不会再忍了。” “我已经请了律师,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姜依兰瞬间愣住,瞪大了眼睛: “律师?小阮,你不会真的打算......” “没错,我已经请律师起诉你。” 姜小阮打断了她的话, 拿起一份律师函扔到了桌上, “这是你的所作所为的证据,造谣公司美妆成分造假、散布破产谣言。” “全部都有记录。” “你侵犯了公司的名誉权,我会索赔损失费五百万。” “你...你这是要把我逼上绝路!” 姜依兰脸色发白,几乎站不住脚。 姜小阮神色冷漠: “这些钱如果索赔到手,我会全部捐给贫困山村,修建小学。” “你做了这么多恶事,至少还可以让你的赔偿款去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至于你,我会让你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姜依兰见姜小阮不为所动, 气急败坏起来。 她的表情瞬间扭曲,指着姜小阮的鼻子大声骂道: “你个白眼狼!姜来福迟早会毁在你手上!” “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这公司根本就不是你能撑得起来的, “你等着看,它迟早倒闭!” 姜小阮面对姑姑的指责,丝毫不为所动。 她冷冷地盯着姜依兰,声音铿锵有力: “毁掉姜来福的人只会是你,而不是我。” “你看不清形势也就算了,我和博物馆已经在准备第二期联名项目。” “你最好现在想想,等着怎么卖掉你那几套房,把你要交的赔款吐出来。” 姜依兰气得脸色青白,想再说什么,却被姜小阮果断打断。 她拿起电话,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 “张仪,进来,把人请出去。” 很快,张仪带着保安应声而入, 姜依兰依旧不死心, 挣扎着想要继续说些什么, 口中骂骂咧咧着: “小阮你会后悔的!我可是你亲姑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张仪毫不客气地将她架起来, 拖出了别墅。 姜依兰的怒吼声逐渐远去, 一切恢复了平静。 姜小阮揉了揉太阳穴, 深吸一口气,然后坐回电脑前, 调出了刚才的监控录像。 视频中的一切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姜依兰恶语相向、愤怒指责的模样, 以及姜小阮冷静回击的整个过程, 全都被摄像头精准地捕捉下来, 声音也十分清晰。 姜小阮将监控录像剪辑了一番, 随后发布了一条官方微博公告。 公告中,她简单描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并附上了监控视频链接,直接向公众展示了真相。 视频被博物馆转发, 随后在网上迅速传播开来,网友们一片哗然。 那些曾经质疑姜小阮和姜来福的人也无法再继续攻击她了, 所有谣言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不攻自破。 弹幕和评论区很快被热议刷屏: “原来她姑姑才是背后搞事的那个人!真无耻!” “视频这么清楚,造谣的人打脸了吧!” “姜小阮太冷静太帅气了,真为她点赞!” “这才是真正有能力的人,撑得起公司,也敢对不公正说不。” 与此同时, 姜小阮也在公告中正式宣布, 已经对姜依兰提出了法律诉讼, 并会追究其名誉侵害及造谣的责任, 索赔精神损失费五百万。 她还承诺,若成功索赔,这笔钱将全部捐赠给贫困山区,用于修建学校。 这条公告的发布彻底为姜小阮洗刷了之前的所有诋毁与谣言。 网络上的舆论风向也全面倒向她。 大家不禁为她的果断和冷静喝彩, 而姜来福的声誉也因此得以全面恢复。 ------------ 第三十五章:年酒 夏淑祯坐在夏清商号的铺面内, 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年酒, 窗外的雪花轻轻飘落,街道上车水马龙。 她的目光透过薄薄的窗纱,静静看着外面的景象, 心中却感到一阵恍惚。 前几天,她刚刚得知六皇子即将登基的消息。 那些年里在宫廷内的波云诡谲, 如今随着新帝的即位而结束, 仿佛一切都物是人非。 “主子,您在想什么呢?” 喜鹊轻声问道,打断了她的思绪。 夏淑祯收回了目光,微微一笑: “也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一切变得太快了。 “曾经的皇子们争权夺利,” “如今却已经成了定局,” “新帝登基,所有的一切都落下帷幕。” “我们喝的这杯年酒,倒像是为过去送行。” 喜鹊点点头,眼中也浮现出几分感慨: “是啊,谁能想到,您如今在商号里做得这么好,” “却已经是宫中的局外人了。” “曾经在宫里那些斗争,现在回头看,” “反倒像是梦一场。” 夏淑祯轻轻抿了一口酒,眼神里透着几分沉思: “宫里的那些事,对我们这些人来说不过是命运的浮沉罢了。” “可我现在觉得,做生意、经营商号,” “才是真正的安稳。” “这些年在外面,我见识了很多,” “商人的世界虽然也有争斗,却比宫廷来得简单。”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释然: “容裕和即将登基,这意味着我们这一代人的命运也终于尘埃落定了。” “如今我只希望,能够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 喜鹊端起酒杯,与她轻轻碰了一下: “主子,日子总是往前走的。” “您现在这样已经是难得了,物是人非,” “但我们还可以把日子过得更好。” 夏淑祯微笑着点了点头,举杯与她对饮, 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带着丝丝暖意。 她不再多言,心中却有着一种淡淡的感慨。 曾经的荣华富贵,最终不过是过眼云烟, 如今她身处商号,反倒觉得安心和自在。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现代社会中, 姜小阮正站在工厂的生产车间里, 手中握着一份刚刚传来的销售报告。 她的目光从报告上的数字扫过, 销售额已经突破了六个亿, 这意味着姜来福的联名美妆产品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看到这一切,姜小阮心中终于踏实了许多。 她松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 转身对身边的助手说道: “看来我们这次的联名合作确实很成功,市场反应比预期要好很多。” 助手点了点头,兴奋地说道: “是啊,这次的联名不仅打破了之前的谣言,” “还让我们的品牌声誉大幅提升。” “现在订单都已经排到几个月后了,供不应求。” 姜小阮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我们要好好维护与博物馆的合作关系,” “继续推出更多联名产品。” “消费者现在信任我们的品牌,” “我们更要保证产品的质量,不能辜负他们的期待。” 助手认真地记下她的指示, 而姜小阮的心情此时却格外平静。 她知道,这场危机之所以能化险为夷, 不仅是因为联名项目的成功, 还因为她敢于面对困难、果断采取行动。 正当姜小阮沉浸在思绪中时,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律师事务所的来电。 姜小阮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了律师的声音: “姜小姐,关于姜依兰的案件,” “法院已经做出了最终判决,她败诉了。” “除了名誉上的损失,法院还发现她之前有偷税漏税的行为,” “已经依法对她进行了刑事处罚。” 姜小阮闻言,心中并没有太多波澜, 她平静地问道: “那赔偿款呢?” “法院已经强制执行了赔款,五百万不日后就会打到你账户上, 您可以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捐赠。” 律师补充道。 姜小阮点了点头:“好,感谢你们的帮助。” 挂断电话后,姜小阮看着手中的手机,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刻,她终于彻底摆脱了姜依兰带来的困扰。 五百万赔偿款将如她所承诺的那样, 全部捐赠给贫困山区,用于修建一座小学。 她打开电脑,立即发布了一条微博公告, 向公众说明了捐赠的进展。 公告一经发出,立刻引发了广泛的关注。 网友们纷纷为姜小阮的行动点赞,称她不仅重塑了公司的形象, 还展现了她的责任感和担当。 评论区一片热议: “姜小阮真是厉害,不仅打赢了官司,还这么有社会责任感!” “这个小学的修建意义非凡,姜依兰害公司,反倒让她间接做了件好事。” “姜来福的美妆产品简直供不应求,现在买都买不到了!” “这种企业,值得支持!” “不仅有好产品,还有社会良心!” 随着舆论的发酵,姜来福的美妆产品销量一路飙升, 仓库里的库存被一抢而空。 消费者对品牌的信心迅速回升, 公司的声誉和销量双双达到新的高峰。 联名美妆产品成为时尚界的热门话题, 不仅仅是因为它们的精美设计, 更因为姜来福在这场风波中的坚韧与诚信。 姜小阮站在工厂车间的窗口, 望着外面忙碌的工人们,心中满是感慨。 曾经那些流言蜚语和危机,最终成为了她前进的动力。 她知道,未来的路依然充满挑战, 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而在远处的乡村, 一座崭新的小学也正如火如荼地建设着。 小学以姜小阮的爷爷命名,姜来福小学成为她对家庭和企业最好的回馈。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这不仅是对爷爷遗愿的实现, 更是对未来社会的责任。 姜小阮望着远方,嘴角微微上扬, 她明白,无论未来如何, 她已经迈出了坚实的每一步。 姜小阮站在曾经属于姜家的别墅门前,微风轻拂,别墅外的庭院显得格外安静。 今天,她彻底偿还了清了银行的贷款。 法院将这处的房产正式回到了她的名下。 曾经的风风雨雨、纠葛不休, 最终以清缴贷款,和法律的正义结束。 ------------ 第三十六章:命运作祟将你带入河流 姜小阮终于可以安心的在这片熟悉的别墅里,掌管姜来福的运行了。 再也没有催债人的困扰了。 她走进别墅的大门,姜小阮心情复杂。 这里的一切依然和记忆中的一样, 宽阔的客厅、雕花的楼梯、挂满墙壁的家族相片。 她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地下室的楼梯前。 地下室是姜家的秘密之地,平时极少人进出, 但这里承载着许多家族的回忆。 她轻轻推开地下室的门,走进了那个熟悉的房间。 桌案依旧摆在房间的中央, 沉稳的木质纹理散发着淡淡的古香。 而就在她进入的那一刻, 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梳妆台前, 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木梳,缓缓梳理着乌黑的长发。 “夏淑祯?” 姜小阮愣了一下,瞬间明白这是她们再次相遇的时刻。 夏淑祯已经从历史的洪流中走了出来,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 不再是那个身处宫廷斗争中的淑妃, 而是一个改名换姓、在商界打拼的普通女子。 夏淑祯回头,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神仙,你来了。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姜小阮微微一笑,走到桌案前坐下, 眼中带着几分感慨: “没想到你会在这里。之前多亏了你的帮助, 我才能顺利渡过这次公司危机。 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也终于可以站在这里, 重新掌控自己的命运。” 夏淑祯轻轻放下手中的梳子, 起身走到桌案前,坐在姜小阮的对面。 她微微一笑,神情中透着几分释然: “我也是。宫廷中的那些斗争早已经过去, 我现在也不再是那个淑妃。 如今的我,已经改名换姓, 从宫中出来,经营着商号。 虽然日子平淡,但却自在。” 两人对望着,心中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她们来自不同的时代,不同的背景, 却因为命运的巧合而相遇,互相帮助度过了各自的危机。 姜小阮回忆起公司最近的成功,不禁感叹道: “姜来福经历了那么多风雨,总算熬了过来。” “之前的联名合作非常成功,” “公司的销售额已经突破了六个亿,供不应求。” “我也终于偿还了之前的欠款,这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夏淑祯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 “我一直相信你会撑过去的。” “无论是宫中的斗争,还是商界的波涛,” “都需要坚定的信念和勇气。你做到了。” 姜小阮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轻轻握住夏淑祯的手: “如果没有你送的首饰,我可能无法熬过那些难关。” “你让我明白了很多,尤其是在面对那些困境时的冷静与果断。” 夏淑祯轻轻拍了拍姜小阮的手背,笑道: “你我互相成就,我也从你这里学到了很多。” “宫廷里的人生虽然充满斗争,但在那里学到的东西,反倒在商界派上了用场。” “如今我经营商号,也算是安稳了。” “物是人非,我们都走过了漫长的路。”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各自想着自己走过的路。 此时此刻,她们知道, 尽管彼此是命运的交汇点,但这样的相遇可能是最后一次。 姜小阮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不舍: “我知道,今天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你将继续你的生活,我也会继续我的事业,” “但无论如何,我会永远记得我们共同度过的那些时光。” 夏淑祯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不舍, 但她很快露出了一丝微笑: “世间所有的相遇,终将会有分别的时刻。” “你我虽然不能再常见面,但彼此都已经成为了最好的自己。” “无论未来如何,这段缘分,已足够让我铭记一生。” 姜小阮轻轻笑了笑,点头表示认同。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看了一眼地下室的房间。 这里曾是她生活中的隐秘之地, 如今却成为了她与夏淑祯最后一面相见的场所。 “照顾好自己。”姜小阮最后说道,眼中带着淡淡的感伤。 “你也是。”夏淑祯站起身,目送姜小阮走出房间。 她知道,这一次离别,意味着两人各自的人生轨迹将再度分离。 姜小阮走出别墅,外面的夜空已经洒满了星光。 她仰望着天空,心中有着几分释然。 虽然未来的路仍然充满挑战,但她相信,自己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去面对一切。 而夏淑祯,也将在她的世界中继续书写属于自己的故事。 与此同时,别墅的地下室里,夏淑祯静静坐回桌案前, 重新拿起梳子,缓缓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她的心中也有着一丝波澜, 但她知道,这样的分别是必然的。 “世事如梦,过去的已然过去。” 她低声自语道,目光悠远。 宫廷里的那些波澜壮阔的过往,如今已成为了她记忆中的片段。 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经营商号,过一段平静的生活。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滞, 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女子, 虽然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但在这片时空交汇的瞬间, 她们的命运却紧紧相连。 她们知道,或许此生不会再见了。 这一段缘分,也该在此画上句号。 -- 不久之后,姜小阮的别墅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而她的事业也在不断蓬勃发展。 法院判给她的房产,重新成为了姜家的资产, 而姜依兰的败诉,不仅让她身败名裂,还牵扯出了她偷税漏税的罪行,最终锒铛入狱。 法院强制执行了赔款,姜小阮顺利获得了五百万, 按照约定,她将这笔钱捐赠给了贫困山区,用于修建小学。 这一善举受到了广泛的好评, 姜来福的美妆产品更是在市场上被抢购一空,供不应求。 姜小阮站在工厂的生产线旁,看着流水线上不断输出的美妆产品, 心中感到一阵踏实。 无论未来如何,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迎接每一个挑战。 而在时光远方的某个商号里,夏淑祯也继续着她的生活,平静而安然。 两人的命运交汇过,却各自走向了不同的未来。 这段惺惺相惜的缘分,注定成为她们心中最深的记忆。 ------------ 第三十七章:故地重游 四年后,壁画村中。 姜小阮坐在老旧的藤椅上, 微风从壁画村的山谷中吹过, 带着丝丝清凉。 秋日的阳光透过古老的樟树洒落在地, 点点斑驳的影子随风轻轻摇晃。 她已经有好几年没回来过了, 忙于事业,忙于社交,忙于不断的突破和创新。 终于,一切都步入了正轨。 她终于事业有成后, 便立刻休假回到了这里。 此刻的她只是姜小阮, 一个回到师父江直树身边的学生。 而非那些充满光环的“企业家”的标签。 江直树端坐在藤椅旁边, 手里端着一杯热茶,神情沉静。 姜小阮一言不发,双手捧着热茶, 却有些心不在焉。 刚才江直树的一番话, 让她的内心翻涌起了后悔的情绪。 “小阮啊,追逐名利这些年,有了成果,可别忘了初心。” “我当初教你东西的时候,可是全无保留。” “如今你到了商界,当初还不如不收你这个学生。” “枉费了这么多年我对你的栽培。” 江直树语气平和,却直击心底。 姜小阮心头一颤,略带惶恐。 她知道师父并没有恶意,只是感慨一番。 但那番话就像一根针,细细地扎在她内心深处。 她一向尊重江直树,从小就听从他的教导, 如今却被这样评论,感觉有些难受,甚至有些委屈。 “师父,我……” 姜小阮低声说道,欲言又止。 江直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似乎在等她的解释。 姜小阮抿了抿嘴唇,轻叹了一口气。 当年姜来福风雨飘摇, 她却一走了之。 姜小阮知道,师父并不是不理解她, 而是对她现在所走的路有所担忧。 作为一名曾经在美术系的高材生, 江直树每年只招两名学习壁画修复技艺的徒弟, 姜小阮入学时,始终怀抱着对这份历史的敬畏和热爱。 只不过,随着事业的发展, 她选择了将自己的壁画设计, 与现代商业结合, 将文物与大众生活拉近, 这条路在很多人看来,或许是走向名利的捷径。 江直树,自己的老师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艺术。 他不理解姜小阮去公司的选择。 但她明白,自己并非只是为了名利。 姜小阮当初的继承姜来福的决定。 确实伤到了江直树。 但在还完债后, 姜小阮还是希望用自己的方式,让更多的人去关注、 理解和珍惜那些尘封在历史中的瑰宝。 她低头沉思片刻,决定用事实来证明自己的初衷。 “师父,您觉得我只是追逐名利,” “但其实我一直没有忘记您的教诲。” 姜小阮说着,拿出手机。 翻开了自己的微博账号,递给师父。 “您看看这些评论,看看这些人对我们的文化有多热爱。” 江直树接过手机, 虽然对现代科技不算熟悉, 但他还是认真地看了起来。 姜小阮的微博上, 有很多关于姜来福公司与博物馆联名的美妆产品推广。 最初,这些联名产品引起了不少质疑和争议, 很多人认为她是在消费文化, 利用文物的价值来推销产品。 姜小阮没有公开回应那些批评, 因为她相信时间和事实会证明她的初衷。 评论区的留言出奇地热闹, 有许多年轻的粉丝正在热烈讨论这些美妆产品背后的文化和历史。 一些粉丝自发组织了小团队, 专门在姜小阮发布的产品微博下进行补充说明, 介绍每一款联名产品所代表的文物和历史故事。 从文物的历史渊源、雕刻技艺, 到当时社会的文化背景,都有详细的讲解。 通过这些联名产品,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文物产生兴趣, 甚至有人主动去博物馆参观, 或是加入文物保护的志愿者行列。 江直树看着这些评论,眉头微微舒展, 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 “他们现在知道这些东西的背后是什么了,也愿意去了解。” 姜小阮语气温和,却透着坚定, “我没有利用文物,” “我只是换了种方式,让更多的人喜欢上这些文化宝藏。” 江直树沉默了一会儿,将手机递还给姜小阮,点了点头。 “看来你这一路,也有你的道理。” 师父低声说道。 语气里少了几分责备,多了几分认可。 姜小阮松了一口气,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她明白,江直树的改观并不容易, 而她还有更多的事情想要让师父知道。 “师父,还有一件事,我想带您去看看。” 姜小阮站起身,微笑着对师父说道。 师父疑惑地抬起头,跟着姜小阮走出了小院。 他们走过村口的小路, 沿着山坡缓缓而行, 最后来到了村子边上的一所小学。 这所小学是姜小阮回到壁画村后, 亲自出资修建的。 她记得自己以前看到过村里的孩子们, 在这座破旧的小学里上学, 教室简陋,桌椅也都破破烂烂。 多年以后,当她终于有能力时, 便决定重建这所小学, 希望给村里的孩子们提供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 小学的校门已经焕然一新, 鲜艳的油漆让这座建筑在村子的山水间显得格外亮眼。 教室里传出朗朗的读书声, 孩子们正在认真地上课。 姜小阮带着师父走进校园, 校园里的孩子们看到她来了, 都兴奋地跑过来围着她转。 孩子们的眼中充满了崇拜和喜悦, 显然他们对姜小阮这个曾经从壁画村走出去的大姐姐心怀敬佩。 “姜姐姐!” 一个小女孩拉着她的衣袖,眼睛亮晶晶的: “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们讲讲那些博物馆里的故事呀?” 姜小阮笑了, 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 “等你们学会了更多的知识,姐姐一定会讲给你们听。” 她站起身,转头看向师父。 “师父,我希望他们能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我从壁画村走出去,现在我有能力了,我愿意为这里做点什么。” “我一直记得您的教导——” “文化的传承不仅仅在于我们自己,也在于下一代。” 江直树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仿佛看到了过去的时光。 那些在壁画下修行的日子, 那些与文物为伴的岁月,依旧鲜活如昨日。 但如今,姜小阮已经走出了属于自己的一条路, 而她所做的一切,依然没有忘记根本。 “你做得不错。” 师父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深深的认可: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些孩子。” 姜小阮的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暖流, 所有的辛苦和委屈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她知道,自己没有辜负师父的期望, 也没有辜负自己的初心。 “谢谢师父。” 姜小阮轻声说道,微笑着看向远处的山林, 那片她熟悉的土地,依旧在她心中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 ------------ 第三十八章:追逐本心 风轻轻拂过,带来了一阵淡淡的花香, 壁画村的天空依旧那么宁静, 而姜小阮,已经找到了自己最珍贵的归属。 姜小阮静静地站在壁画村的那座古老的庙宇前, 望着墙上斑驳的色彩。 阳光透过屋檐的缝隙洒在墙壁上, 石灰墙上依稀可见的线条勾勒出昔日辉煌的画面。 这座庙宇是她当年跟师父、师兄师姐一起修复的地方, 也是她第一次与壁画艺术结缘的地方。 时隔多年,姜小阮重新拿起了画笔。 这一次,没有繁杂的工作任务, 也没有外界的纷纷扰扰,只有她、她的画笔, 还有那面等待被修复的古老墙壁。 空气中弥漫着颜料的气息,这个熟悉的味道让她心安。 “你还记得我们当年第一次修复这面墙的时候吗?” 师兄李平站在她旁边,笑着说道。 他手中一支细细的毛笔在指尖轻轻旋转。 姜小阮点点头,露出一丝怀念的笑意: “记得,当时我画错了一条线,差点被师父骂死。” 李平哈哈大笑: “那是你第一次接触壁画,紧张得手都在抖。” “现在看看,谁能想到你已经成了大老板了。” 姜小阮笑了笑,拿起画笔, 轻轻沾上调好的颜料,开始在墙上勾勒出细腻的线条。 手中的笔轻盈而稳重,线条顺畅, 仿佛与墙壁融为一体。 她眼中闪着专注的光芒,每一笔都流露出对壁画的深深热爱。 师姐陈静站在她的另一边, 正在细心地为一朵莲花上色。 她侧头看了姜小阮一眼,微笑着说: “小阮,这么多年,你的手法一点也没落下,甚至比当年更加纯熟了。” “是啊。” 姜小阮轻声应道,目光依旧紧紧盯着面前的墙壁, 手中的画笔不停歇。 她细致地描绘着每一个细节,仿佛要将内心的所有情感都倾注在这幅壁画之中。 画室里弥漫着淡淡的颜料味道,空气安静而祥和, 只有笔触在墙上轻轻滑动的声音。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他们几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与壁画相伴,享受着这份宁静与专注。 姜小阮忽然停下了手中的笔, 站直身体,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她的额头上渗出了些许汗珠, 但眼中却充满了满足的神色。 “你怎么停下了?” 李平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几分关切。 姜小阮笑着摇了摇头: “没事,只是突然觉得,” “画壁画的时候,心里特别平静,”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当初跟你们一起学习的那段日子。” 陈静抬起头,眼神温柔: “是啊,这份安静和平和,是我们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很难找到的。” “每次回到这里画壁画,我都觉得自己找回了最真实的自己。” 姜小阮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这种平静和满足感,是她在繁忙的商业工作中很少体会到的。 姜来福公司带给了她成就感和荣耀,但也让她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每天的会议、应酬、商业决策,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渐渐地束缚了她的自由。 而在这里,手握画笔的那一刻, 她感觉到自己真正地掌控了自己的生活。 “有时候,我也在想,” “如果当年没有离开壁画村,一直留在这里修壁画,” “是不是会过得更简单,也更快乐?” 姜小阮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李平和陈静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其实,他们也能理解姜小阮的感受。 她的事业取得了巨大成功,成为了人人敬仰的“女强人”, 但这样的生活并不一定能带给她内心真正的安宁。 “我觉得吧,小阮,你其实一直是一个很有艺术天赋的人。” 李平打破了沉默: “你的手感和对壁画的理解,不比我们这些年修行的人差。”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对这件事的热爱从来没变过。” 姜小阮沉默了,她知道师兄说得没错。 她对壁画的热爱,深植于她的内心深处, 甚至比她自己意识到的还要强烈。 每一次拿起画笔, 她都会感到一种久违的自由与喜悦, 这种感觉比她站在公司董事会里做决定时要真实得多。 陈静也轻声附和道: “有时候,选择自己热爱的事情,” “比追求那些外界的光环更重要。” “我们这些年修壁画,虽然没有大富大贵,” “但每一天都很充实,很幸福。” 姜小阮低头沉思,手中的画笔在指尖轻轻旋转。 她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那份挣扎正在逐渐清晰。 一方面,她已经拥有了一切—— 一家成功的公司,数以万计的粉丝,财富和名誉。 她的事业已经达到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高度,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 她却渐渐感到自己的灵魂被困在了繁忙的日程和无尽的商业决策中。 另一方面,壁画艺术是她内心最深的热爱, 是她从前追随师父学习时便埋下的梦想。 这种专注于艺术创作的纯粹与安宁, 是她在公司里无法找到的。 这几天在壁画村画画的日子, 让她重新感受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 姜小阮轻轻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浮现出过去几年的点滴。 她看到了自己在公司会议室里对着数据和报告皱眉苦思的样子, 也看到了此刻自己站在壁画前, 专注而投入地创作时的样子。 一边是她辛苦打拼的事业, 另一边是她心底最纯粹的艺术梦想。 她清楚自己无法同时拥有两者, 而她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心底的挣扎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但姜小阮很快做出了决定。 她睁开眼,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坚定的神情。 “我想,我已经知道我要怎么做了。” 姜小阮低声说道,眼神清澈而明亮。 李平和陈静看着她,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决定。 “你决定放下公司,专心画壁画?” 陈静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但更多的是钦佩。 姜小阮轻轻点头,目光坚毅: “是的。我热爱壁画,热爱这份安静和专注。” “我不是一个适合在公司里打拼的人,真正让我感到满足的,” “还是这些古老的艺术。” ------------ 第三十九章:宁静生活 良久,陈静和李平都没有开口。 姜小阮的声音虽然轻,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 他们知道她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 姜小阮在连续几个不眠之夜的思考后, 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承受公司带来的重压与束缚。 休假结束,姜小阮回到了姜来福。 她又沉浸体验了几天壁画工作后, 并且发现自己确实不喜欢留在公司。 虽然这一切都是爷爷的心血,但—— 姜小阮毕竟还是想要有自己的追求。 她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要回去。 经过深思熟虑,她召开了姜来福公司的股东大会,宣布自己将辞去公司的管理职务。 她保留了股份,以便继续享受分红, 但主动放弃了公司的决策权。 这个决定让许多股东感到震惊和不解, 但姜小阮内心平静如水。 在那场股东大会之后,她回到了壁画村, 回到了那个让她感到安心和自在的地方。 壁画村的天空依旧那么蓝,山间的微风吹拂着,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与颜料的气息。 姜小阮带着画笔和颜料, 重新回到壁画修复的世界。 她用公司的盈利出资建立了一所壁画研究所, 从事壁画研究和修复。 自从姜来福和博物院联名卖爆之后, 各行各业都开始做文物联名。 比如文具,比如摆件等文创。 因此偶尔,她还可以借着姜来福公司前主理人的热度, 卖卖手里壁画的联名版权。 她资助的壁画研究所成为了她新的归宿, 每天都可以沉浸在古老的壁画艺术中, 细细修复那些被时光侵蚀的线条和色彩。 这样的生活,让她找回了内心的宁静与快乐。 研究所里有一位新来的同事,名叫陆之清。 他是个安静内敛的男人,专注于壁画修复, 有着一双修长而灵巧的手, 总是能精准地复原那些复杂的纹饰。 姜小阮第一次见到他时, 就注意到他工作时那种专注的神情,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与墙上的画作。 两人初次见面时, 陆之清正站在一幅古老的壁画前, 拿着毛笔仔细勾勒失去的细节。 姜小阮看了看他手中的画笔,忍不住开口: “你的手很稳,勾线的手法让我想起了我师父。” 陆之清抬头,微微一笑,眼神温和: “谢谢夸奖。我之前听说过您。” “姜小阮,是吗?修复壁画很久了吧?” 姜小阮点点头,微笑着: “算是吧,不过离开了一段时间,最近才回来继续修复。” 两人简单地聊了几句,但彼此都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默契。 此后的日子里,他们经常在壁画前并肩工作, 修复时偶尔闲聊,谈论壁画的技艺、历史背景, 以及每一幅壁画背后的故事。 “你觉得,我们修复这些古老的壁画,能有多少人真正理解它们的美呢?” 有一次,陆之清在完成一段精细的线条后, 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姜小阮思索片刻,轻声回答: “或许理解的人不多,但我相信,总有人会感受到它们的力量。” “即使只有少数人愿意了解和珍惜,也足够了。” 陆之清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姜小阮: “其实,你选择回到这里,是因为热爱这份工作吧?” 姜小阮微微一笑,目光温柔: “是啊。其实,我曾经也追逐过所谓的成功和名利。” “但后来我明白了,自己最热爱的,还是这些壁画。” “它们让我感到自由和快乐。” 陆之清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意: “我也一样。修复壁画,不仅仅是工作。” “对我来说,更多的是一种心灵的平静。” 两人的对话在空气中静静地流淌,仿佛融入了周围的宁静。 渐渐地,他们之间的互动变得更加自然, 不仅仅是在工作时相互配合,更在闲暇时分享生活中的点滴。 有一天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壁画研究所的院子里, 姜小阮和陆之清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中端着热茶。 微风拂过,空气中带着清新的泥土气息。 “你以后打算一直留在壁画村吗?” 陆之清轻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探寻。 姜小阮抬头望向远处的山林,眼中流露出几分坚定: “是的,我已经放下了公司,决定专心留在这里修复壁画。” “这里是我的归宿,也是我真正热爱的地方。” 陆之清点点头,似乎有些赞许。 他的眼神温柔而深邃: “我很高兴你选择了这条路。” “其实,有你在这里,工作也变得更加有趣了。” 姜小阮笑了笑,心里微微一动。 她知道,自己和陆之清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同事关系。 两人之间的默契和理解, 渐渐地变成了某种更深的情感。 每一次他们并肩作画时, 那种轻松而愉悦的氛围, 让她感到无比舒适。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地方, 遇见一个能够和自己分享艺术梦想的人。 夕阳慢慢下沉, 橙黄色的光芒染红了天际, 两个人坐在院子里, 静静地看着远方的风景。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氛围, 仿佛有一层说不清的缘分在他们之间慢慢升腾。 姜小阮低头轻笑,轻声说道: “之清,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在这里的日子,过得特别安静,也特别美好?” 陆之清看着她,眼中带着柔和的光: “是啊,每天这样,跟你一起修复壁画,聊聊生活,我觉得很满足。” 两人对视一眼, 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那份未曾说出口的默契。 或许, 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在未来慢慢变得更加深厚。 但无论如何, 姜小阮知道, 此刻的她, 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 ——无论是壁画的修复, 还是与陆之清的相遇, 都让她感到无比满足和幸福。 壁画村的生活, 让她重新找回了那个曾经的自己, 那个对艺术怀有无限热情的姜小阮。 而现在, 她不仅仅是在修复壁画, 也在修复自己的内心, 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 第四十章:店铺新客 夏淑祯的夏清商号如今在京城可谓是红极一时。 店里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尤其是那几款根据宫廷样式改进的首饰, 精美的设计和精湛的工艺, 吸引了无数达官贵人前来订购。 最近, 夏清商号又招了几位技艺高超的匠师, 这让夏淑祯得以将更多的精力放在设计上, 使得每一件首饰都能兼具独特的美感与高贵的气质。 在店铺的展示柜前, 几位穿着华丽的贵妇正细细品鉴着摆在台上的首饰。 她们的眼中流露出欣赏之情, 而每一件首饰几乎都是她们争相订购的对象。 可就在这喧嚣之中, 有一个身影显得格外突出。 他并不如那些贵客一般匆匆挑选, 而是站在展示柜前, 仔细地端详着每一件作品, 目光沉静且专注。 夏淑祯注意到了他。 这是一个年轻男子, 俊美清贵, 气质与众不同。 他的长相极为出众, 眼眸清澈, 挺拔的鼻梁下是精致的嘴角。 身着一套刺绣样式极为讲究的长袍, 虽然样式并不奢华, 但布料考究, 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从容和优雅。 他看着藏品, 不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个年轻人已经连续几日来店里了, 但他从未像其他客人那样购买任何首饰, 只是安静地站在角落里观察商品。 夏淑祯对此感到好奇, 终于决定走上前去了解情况。 “这位公子,” “敢问你对我家商号的东西可是有什么意见?” 夏淑祯走近男子, 轻轻拂了一下袖子, 语气中带着几分探询。 男子抬起头, 目光温和而坚定地看向夏淑祯。 他的眼神没有丝毫躲闪, 反倒是带着一种坦率和诚恳, 仿佛早已预料到夏淑祯会前来询问。 “夏老板多虑了,” 男子微微一笑, 声音如同潺潺流水般清雅动人: “我对贵商号的首饰并无不满之处。” “恰恰相反,” “我觉得这些作品精妙绝伦,” “工艺细腻至极。” “只是,” “见了这些东西,” “我反倒有些想要了解它们是如何制成的。” “哦?” 夏淑祯微微挑眉, 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 她原以为这位公子可能是某位挑剔的贵客, 没想到他竟然是对手艺本身感兴趣。 “敢问公子是哪家的公子?为何对这些工艺如此感兴趣?” 男子轻轻拂了拂衣袖, 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 “我姓赵,名之衡,” “家中是做些生意的,” “倒也没什么出奇之处。” “只是我从小对商贾一途并不感兴趣,” “反而喜欢钻研一些手工艺的技法。” “看到贵商号的作品,” “不禁让我心生敬佩。” 赵之衡说话的声音清朗而柔和, 丝毫没有那些富家公子的高傲之气。 他的气质带着几分书生的文雅, 却又不乏匠人的执着与专注, 这让夏淑祯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原来如此,” 夏淑祯轻轻点头, 笑道: “赵公子原来也是爱好手工艺之人, 难怪会对这些首饰如此关注。” “只是, 你这般频繁前来,” “却从未下单购买,” “莫非是觉得我们店里的东西还不够让你满意?” 赵之衡笑了笑, 目光中闪过一丝腼腆的神情: “夏老板误会了,” “我实在是佩服贵商号的工艺,” “只不过……” “我心中其实有一个私愿,” “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夏淑祯见他欲言又止, 心中更加好奇, 便微微点头, 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在自己学习和钻研手工艺,” “但苦于没有良师指导。” 赵之衡的神情愈发认真, 眼中带着几分恳切: “贵商号的作品让我大开眼界,” “我不敢奢望学得全部技艺。” “但若能从中习得一二,便足矣。” “不知夏老板是否肯指点一二?” 听到这里, 夏淑祯心中颇感意外。 她原以为这位富家公子不过是好奇罢了, 却没想到他竟然想学手艺。 这在当时的京城贵公子中是十分罕见的, 大多数贵族子弟对于手工艺往往是不屑一顾。 毕竟他们自幼被教育要成为出色的士大夫, 而不是匠人。 “赵公子,” “你可知手工艺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夏淑祯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这些技艺看似简单,” “实则需要多年累积。” “你既是富家公子,” “想必家中对你寄予厚望。” “为何要放下家业,” “钻研这些匠人之事呢?” 赵之衡神情未变, 目光依然坚定: “家中确实曾希望我从商,” “但我自幼便对这些没有兴趣。” “相反,” “我一直渴望能够沉下心来做一些真正让我感到满足的事。” “手工艺虽然看似不起眼,” “却是我心之所向。” “无论旁人怎么看,” “我都愿意追随自己的内心。” 夏淑祯微微一怔, 眼前这个男子的话语让她感到了一丝钦佩。 这样的执着与追求, 不禁让她想起了自己当初离开宫廷时的决心。 她知道, 不管在什么时代, 坚持自己的选择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赵公子如此坚定,倒是让我敬佩。” 夏淑祯露出一丝微笑: “既然你如此热爱手工艺,” “我倒是可以让你旁观我们的师傅如何制作这些首饰。” “不过,” “这是一件极为考验耐心和细致的事情,” “能不能学到,” “最终还得看你自己。” 赵之衡的眼中顿时闪现出一抹欣喜, 拱手作揖道: “多谢夏老板愿意成全!” “我一定会认真学习,” “不负所望。” 夏淑祯微微一笑, 心中却也暗自好奇。 这个赵之衡看似温文尔雅, 但他身上的那股执着与不羁, 倒是和那些普通的富家公子完全不同。 她很想知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 这位自称“只想学手艺”的公子, 究竟能在夏清商号里学到些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 赵之衡果然每日前来, 认真观摩师傅们制作首饰的过程。 他的眼神专注, 每一个步骤都仔细记在心里, 时不时还会向匠师请教一些技法上的问题。 而夏淑祯则不时站在一旁, 看着他那认真的模样, 心中生出几分赞许。 这位富家公子的俊美外表和内在的执着, 渐渐让夏清商号的众人对他刮目相看。 每当店中工匠提起他时, 都会感叹他的与众不同, 而夏淑祯也在心中渐渐认可了这个有着不同寻常追求的男子。 赵之衡的出现, 给夏清商号增添了许多新的气息, 而夏淑祯的生意也越做越红火。 无论是宫廷还是商界, 她都走出了属于自己的一条路, 而这条路上, 似乎也将会迎来更多新的际遇。 ------------ 第四十一章:结局终章 一个月时间转瞬即逝, 赵之衡每天在夏清商号中一丝不苟地学习工艺。 几位匠师都对他的天赋赞不绝口。 起初, 夏淑桢还以为这位富家公子不过是图个新鲜。 没想到他不但坚持下来, 而且对每一个细节都格外用心, 甚至在一些工艺上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夏淑桢虽然并没有对赵之衡抱有过高的期望, 但看到他如此认真, 心中也生出了几分钦佩。 作为商号的老板, 她安排赵之衡的食宿, 并没有指望他能给商号带来什么实际的收益。 毕竟, 她从一开始就明白, 像赵之衡这样出身富贵之家的公子, 最终可能只是在这里学一段时间, 便会回归家业, 不会长久留在手工艺中。 然而, 夏淑桢却没有料到, 一个月后, 赵之衡的举动让她大吃一惊。 这一天, 赵之衡照常来到店里, 但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一头扎进工艺房, 而是走到柜台前, 目光炯炯地看向夏淑桢。 他的神情中带着一丝喜悦, 似乎有话要说。 “夏老板,” 赵之衡笑意盈盈地说道: “这一个月下来,” “我虽然学到了不少手艺,” “但始终觉得还欠您许多。” “今天,” “我想做一件事,” “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夏淑桢有些好奇, 放下手中的账本, 看向赵之衡: “哦?赵公子想表达什么感激之情?” 赵之衡轻轻一挥手, 身边的随从便立刻上前, 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 恭敬地递到赵之衡手中。 接着, 赵之衡直接将这些银票放到了柜台上。 “这些银票,” “总共是一万两子。” 赵之衡声音温和却带着坚定: “我想将它们作为我这一个月学艺的学费,” “也算是我对夏老板的感谢。” “什么?” 夏淑桢瞬间怔住, 随即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赵公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学徒不收学费,” “你既然在我做学徒打杂,” “我又怎能收你钱?” 赵之衡摇了摇头, 微笑着看向夏淑桢: “夏老板若不收下这些钱,” “反倒让我心里过意不去。” “况且,” “我早就决定了要将这些钱用来买下商号里所有的首饰。” “与其说是学费,” “不如说是我想为夏清商号买下这些绝品,” “留作收藏。” 夏淑桢有些无奈, 笑着说道: “赵公子,” “你既是富家子弟,” “又学得手艺,” “买下这些首饰倒也不是问题。” “但既然你付了钱,” “理应将这些首饰带走吧?” “若都留在店里,” “岂不白白浪费了你的银两?” 赵之衡神色不变, 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 “夏老板有所不知,” “我虽买下了这些首饰,” “但它们留在这里,” “反而是它们最好的归宿。” “对于我而言,” “只有夏清商号的首饰才是天下绝品,” “而只有绝品才能和夏老板这位绝世佳人相配。” “而且,” “若不是有这些首饰,” “我也不会有缘结识夏老板。” “在遇见你的地方收藏这些东西,” “是在下的心之所向。” 听到这番话, 夏淑桢心头微微一震。 赵之衡的言辞中充满了真挚与钦佩, 而他那清澈的目光更是透着几分仰慕之情。 这样的言辞并没有让夏淑桢感到突兀, 反而让她对眼前这个男子生出了几分复杂的情感。 夏淑桢微微一笑, 眼中带着几分戏谑: “赵公子这话说得倒是漂亮,” “只是我这店里的首饰可都是花费了许多工夫才做出来的。” “你要都买下了,” “却不能自己带回去,” “不觉得可惜吗?” 赵之衡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绝不可惜。” “我自从见到这些首饰的那一刻起,” “便知道它们与众不同。” “它们每一件都承载着精湛的工艺和你独特的设计,” “正因为如此,” 我才觉得它们应该属于最好的地方。” 夏淑桢笑着叹了一口气, 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 “那我便不再多说。” “赵公子执意如此,” “我自然也不能推辞。” “不过,” “既然你这么看重这些首饰,” “那今日我便设宴款待你,” “以表感谢。” 赵之衡爽朗一笑, 拱手道: “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晚, 夏淑桢在商号后院设下了一桌丰盛的酒宴, 款待赵之衡。 两人推杯换盏, 边吃边聊, 气氛十分融洽。 酒过三巡, 夏淑桢问起赵之衡的未来打算: “赵公子,” “这一个月下来,” “你学得手艺也算小有所成。” “接下来,” “你可打算回去接管家中生意了?” 赵之衡放下酒杯, 轻轻摇了摇头, 目光中带着一丝悠远: “我从小便不喜欢那些生意上的事,” “虽然家中一再劝我接管,” “但我知道,” “那并不是我的人生追求。” “我更喜欢这种平静的生活,” “沉下心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夏淑桢点了点头, 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许: “你倒是有自己的想法。” “不像那些一心想着名利的人,” “反倒是你这样的人,” “能真正体会到生活的本质。” 赵之衡淡淡一笑, 抬眼看向夏淑桢: “其实,” “我很羡慕夏老板。” “你能独自经营这家商号,” “还能将手艺发扬光大,” “这样的决心和勇气,” “是许多人都不具备的。” “说到决心与勇气,” “你也不遑多让。”夏淑桢微微一笑: “若没有那股执着,” “你也不会坚持学手艺了。” 两人相视而笑, 气氛越发融洽。 酒过半酣, 夏淑桢提议: “既然赵公子如此看重手艺,” “不如以后就在商号里帮忙吧。” “我可以给你开工钱,” “日后你也可以继续钻研手艺,“ “不必担心其他琐事。” 赵之衡略一思索, 随即笑道: “既然如此,” “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这样, 赵之衡留在了夏清商号, 成了一名正式的手工艺师傅。 而夏淑桢也没有将他当作旁人, 两人相处得十分默契。 日子虽平淡, 却也充实而美好。 商号的生意依旧红火, 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在这种平淡中悄然生长, 默默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