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重生 躺在VVIP病房内的赵振国,已经做过了两次手术,两枚蛋蛋都摘除了,变成了太监,但还是保不住命,癌细胞还是扩散了。 闭上双眼那一刻,他苍老浑浊的眼睛里,流出悔恨的泪水。 他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老婆跟孩子。 貌美如花的老婆,要不是被自己设计,怎么可能在十八岁时就嫁给了一贫如洗的自己。 他设计让媳妇掉进了水库里,然后潜下去救了她,所有人都看到了她衣衫不整,被他救了的样子。 她是为了名声,被迫嫁给他的。 媳妇自打从进了自家的家,没享受过一天好日子。 在生下女儿的第四个月,她无法忍受被自己酒醉拳打脚踢,加之饥饿导致无法产出奶水,孩子因此饿得日日啼哭不止。 最终,在绝望之中,她怀抱孩子,选择了跳水库自尽。 家里的大哥二哥还有三姐,因为自己逼死妻子,都跟自己断绝了来往。 村里的人避自己如蛇蝎,在埋葬妻女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从小生活的小山村。 来到市里,一点点累积,在赶上经济大改革的潮流,一步步发家致富,中年间,已经做到了上市公司的老总,富甲一方。 即便是腰缠万贯,但却终身未再娶妻! 其实不是他不娶,而是自从妻子死的那天开始,他就不行了。 吃了很多药、看了很多医生,科学的,不科学的方法都试了,都不行。 直到睾丸癌病死,病床前守着的,也只有助理以及自己的私人律师。 赵振国觉得,自己断子绝孙,死于睾丸癌,真是活该,这就是报应啊。 他临死的时候,紧紧地攥着老婆的平安符,那是老婆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了。 再次睁开眼,脑袋阵阵作疼,使得赵振国发出一阵低吟,漆黑的眸子灼灼,盯着上方黑不拉几、破旧不堪的屋顶,愣了许久。 自己不是死在了医院吗?这怎么那么像自己以前的老房子? 带着疑惑,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映入眼帘就是卷缩在床尾,一丝不挂宋婉清。 她鹅白漂亮的小脸,带着灰败,眼睛里透着死寂。 原本白皙无暇的身上,带着纵横交错的青紫。 赵振国顿时眼眶红了,揉了揉眼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禁不住脱口而出喊道。 “媳妇儿。”声音透着嘶哑。 扑身想要抱她时,见她瞬间激烈的叫嚷了起来,手脚扑腾的厉害。 “滚啊,别碰我。”声音中透着凄厉。 看到她这样,赵振国停下了动作,看着她浑身颤抖不止的样子,脑子迅速的运转着,终于想起来了。 老婆这是拿着从娘家借来的钱,准备给孩子买米糊糊。 却被赌到输急眼的自己知道后,抢来拿去买酒喝。 更是喝醉回家后,在床上粗暴的折磨了她,还动手打了她,各种脏话都用在了她身上。 想到如此,暗骂自己是畜生,扬手狠狠的抽了自己十几个大嘴巴子,黑俊的脸颊,很快红肿了起来,血顺着嘴角往下流。 宋婉清眼角挂着泪痕,静静看着他的举动,忍不住讽刺一笑。 已经记不起来,他这是第多少回了! 酒醒后,回回都会下跪,痛哭流涕保证自己会改,耳光也没少朝自己脸上招呼,可从来没见他改过! 她可以屈辱的忍受他在床上折磨自己,谩骂自己,但却忍受不了娃儿饿的没东西吃,饿的天天哭闹不止。 可是她没奶水啊... 娃娃嗷一声啼哭,引得宋婉清漂亮的凤眸中有了一丝生机。 她慌乱的披上衣服,简单的遮住了身体,下床抱起破旧小床上的女儿。 吸不出奶水的小家伙,又嗷嗷大哭了起来。 坐在床上的赵振国,炯炯有神的眸子,看着自己老婆跟孩子,如此鲜活,还是觉得不真实。 难道是那块护身符? 他死之前,恍惚中觉得那东西好像亮了。 上一辈子,他孤单了一辈子,此刻眼睛都不敢眨眼下,贪婪的盯着眼前的一幕,生怕一眨眼就不复存在。 孩子再次放声啼哭,赵振国再也不敢就这么干瞪眼的看着了,立即迈腿下了吱哇乱叫的床。 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的穿在身上,哄着默默掉眼泪的老婆: “清清你等着,我这就去给咱妞弄点米糊糊。” 说着弯腰撩开布帘,走出破旧的卧室。 迈着大长腿,健步如飞的去往村头唯一的一家小卖铺。 重活一世,感叹年轻的身体就是好,走路虎虎生风,也不会感觉身体各个关节难受不适。 膀胱癌两次手术加上化疗,把他的身体折磨的不成样子。 说起来也是报应。 小卖部的老黄头,看到来人后,一连褶子的脸上漏出笑容道。 “又买酒?这次要啥酒?” 上辈子,身为大老板的赵振国,身价早过了几十亿,早早实现了金钱自由。 别说买米糊了,一句话,能买一个奶粉厂。 可此刻的他,囊中羞涩到连给孩子买米糊糊的几块钱,都拿不出来。 只能羞愧的开口赊账。 “二...二叔,我想赊账给孩子买点米糊糊,钱明天就给你。” 老黄头听他又要赊账,焦黄浑浊的眼睛睁大了,盯着他脸上红肿的巴掌印。 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旁人都近不了他的身,这脸不晓得是不是在家酒后犯浑,自己抽的。 这小子,空有一副好皮囊,十里八乡都找不出他这样硬朗结实的后生。 只是太不是个东西了,常年净不干人事,要不是他姐姐换婚,就凭那点救命之恩,能得了这么一个高学历的俏媳妇? 想到他家里那对可怜的母女。 什么话也没说,从货架上,给他拿了袋米糊糊。 拿到米糊糊的赵振国,感激的道了谢,片刻都不敢耽误,匆匆又回了家。 还没走进土堆垒砌来的院子,就听到屋内传来孩子猫叫似的哭声,透着有气无力。 快步走了进去,来到屋内。 见到自己老婆,还是出门时那样,赤裸着身体,双腿间青痕交错。 自己真是个禽兽啊,喝醉酒就打老婆,难怪上辈子老婆被欺负的投河自尽。 她浑身上下,仅披了一件自己破旧的外衫。 看来她从城里带来的那几件好衣服,也被自己拿去换酒喝了。 看到这里,心再次忍不住一阵绞痛,哑着嗓音说:“那个,米糊糊买回来了。” 听到他话,宋婉清瞧见他手里果然拿着一袋米糊糊,顿时警惕了起来,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苍白的小脸带着惊恐。 “我警告你赵振国,不准卖我女儿,否则我跟你同归于尽,我诅咒你赵家断子绝孙。”声音中透着绝望的歇斯底里。 赵振国僵愣在原地,依稀似乎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想把女儿卖给镇里一家四十好几不会生的夫妇,好换钱买酒喝。 想到这里,感觉此刻心都在滴血。 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混蛋事!死不足惜! 难怪会死于睾丸癌,真是活该啊! 弯下腰,将手里的米糊糊放在破旧的小床上,那床缺了一条腿,是拿石头垫着的。 红着眼眶,带着一丝哽咽道: “之前是我混蛋,我不是人,你相信我,我不会卖咱妞的,明天我就出门去镇上找活干。”说完转身撩开黑乎乎的布帘子,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狠狠的又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抽的血顺着脸往下流。 扭头看着还是茅草屋的厨房,里面黑黢黢的,连个正儿八经的锅碗瓢盆都没有。 如果没记错,上辈子,老婆就是在这个月末,带着女儿,绝望的跳了水库,身上还绑了几块石头,拒绝了任何生还的可能。 想到这里,浑身发麻,来不及悲悯,眼看天都要黑了,家里已经没什么可吃的了。 再次匆匆出了门,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 途中还顺了个网兜还有一条裤衩子,引起一阵犬吠。 经过二十分钟的脚步路程,他到了后山的山脚下,脱掉身上的衣服,漏出古铜色健硕的好身材。 ------------ 2、想法子吃饭 他抽出顺来的裤衩子上的松紧带,捡了根树杈子,做了个弹弓。 啪! 赵镇国打出一颗石子。 扑棱棱。 一只斑鸠煽动翅膀飞起来。 打了个寂寞。 上辈子他发达之后,就爱上了射击这项运动,也玩过一段时间的弹弓,回到年轻时候,拿弹弓打斑鸠,开始找不到准头,打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感觉。 蹲在草地里小半天,总算是拿网兜罩了只山鸡,又用弹弓打了几只斑鸠。 斑鸠很小,四五只加起来也不过一两斤,倒是那只山鸡,有四五斤那么肥。 一身腱子肉的他,毫不费力地把这些东西拿藤条绑起来,挂在树枝上,准备挑着回家。 却突然发现背后一轻,东西不见了,顿时吓出一身绿毛汗,这是碰见鬼了?还是? 他看见胸口媳妇儿的平安符有隐隐的光闪过。 那是媳妇一直贴身带着的东西,不是玉石也不是塑料,直到她跳河自杀,才摘下来扔在了水库边上。 等赵镇国仔细看,护身符又不见了,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 他进入了一个空间,这是一个27立方米的小空间,如果只看面积的话,还没有他的病房大呢。 反复几次后明白了,捏着护身符就能进去,脑子里想出去就能出去了。 这可真是令他欣喜若狂,这便是所谓的空间吧?但也能装很多东西了,而且这是可以升级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自己怎么能把日子过成这个憋屈样子。 回去的时候还把网兜还了回去,附赠了几把小蘑菇。 自家破旧的窗户内,映出豆大点儿的亮光。 看到那么点儿的亮光,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满足,上辈子,再多金钱,也没给自己带来过的这种满足归宿感。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被阉割的太监对自己失去的东西念念不忘了。 万家灯火,只有这一盏,与自己有关。 刚回来的途中发现,很多人家,都用上了电。 自己家还点着洋油灯,自然灾害最苦那几年都过去了,自己家居然还能吃了上顿没下顿。 拎着东西,直接进了厨房,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钱,拿着刀,熟练的把斑鸠宰杀后,点火起了灶。 烟火袅袅,厨房内传出斑鸠香味。 在天完全黑下来后,赵振国端着一大海碗的斑鸠汤进了堂屋,开口喊道:“清清,吃饭了,斑鸠汤,给你下奶。” 这日子过的,大海碗上好几个豁口,他刚才还试着磨一磨,怕割着媳妇的嘴。 好一会儿,宋婉清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桌上海碗里的斑鸠汤以及满满的斑鸠肉时,并未立即上前,只是站在原地,带着恨意,警惕的盯着赵振国。 赵振国看着自己老婆,穿着一身带着补丁,破旧不合身的衣服,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在这个资源匮乏的年代,她相貌可谓是极好的,皮肤更是嫩到能掐出水来!宛如一颗珍贵的明珠,落入凡尘。 天生丽质,身材也好,可自己就是个混球。 设计人家,把人家搞到手,又不珍惜,非打即骂... 上辈子清心寡欲了几十年,想到老婆的身材,就一股燥热涌入小腹。 眼下,见她满是警惕,虽然很想跟她坐下来一起吃,但很清楚,自己在,她肯定不会吃的。 “你吃吧,厨房还有很多,我去厨房吃,不够你再添。”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宋婉清僵硬着身体,看着还冒着热气,那装着满满一海碗的斑鸠肉汤,有种不真实感,自己这是在做梦吧,还是说这是断头饭? 以往家里任何吃的,他都紧着自己吃饱,自己只能吃他的剩饭,喝点刷锅水。 此刻,虽然很饿,但又怕他憋着什么坏,不敢贸然吃。 迈步走了出去,见他光着膀子,赤着脚,脚上更是还带着泥,蹲在窗户下,借着屋内微弱的光,捧着海碗,吸溜吸溜埋头在喝,但看着没什么稠东西,只有汤 厨房门口上,还挂着一只大野鸡。 这是上山打野货去了?可他怎么打的?没听过他家做过猎户啊?他天天瞎胡混,还会这?看到这里,这才掉头回了堂屋,端起碗,吃了起来。 很久很久没吃肉了,她不小心吃撑了,打了个饱嗝。 等吃完饭后,赵振国又在自己老婆警惕、防备、古怪的目光下,主动包揽了碗筷清洗工作。 自己之前是个懒汉,四体不勤,这可能是在这个家,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干家务。 弄完这些后,想到白天自己干的混蛋事,又去挑了两桶水,烧了一锅水,打了满满一盆热水送进去。 “清清,这个给你擦擦身子。” 放下盆子,片刻不停地又走了出来。 坐在门口,过了好一会儿,听着屋内传来细微的哗哗水声,抬头望着天上的星空,思索着明天得找个挣钱的门路,尽快改善一下家里的这种状况。 现在已经入秋,这里的冬天快零下二十度,滴水成冰! 老婆跟孩子都需要添置棉衣,家里的被子太薄了,新婚的时候打的五斤新被子,被自己掏了一半棉花出去换酒喝了。 自己一个大男人,勉勉强强抗的住冻,老婆还有小棉袄可不耐冻! 听到里面没有水声后,赵振国才起身迈步走进去。 见他突然进来,吓得来不及穿好衣服的宋婉清,一手护着私密地方,一手捂着胸,弓着伤痕累累,雪白曼妙的身体,侧身连连往后躲 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 “你...你别过来...” 老婆的一举动,引得赵振国暗骂自己之前太畜生了,清楚她的心结一时半会也解不了! 发誓保证自己不再犯,这话早都说烂了,以后还是用行动说话。 往后的日子,尽量用最好的,来弥补她所受到的伤害 他尽量用着自己觉得最温和的语气,提醒着: “媳妇儿,我只是进来端水出去倒了,我保证啥也不干,你别躲了,当心摔着。”说着弯腰端起地上的水盆往外走去。 宋婉清也不理他,见他一出去,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 外面的赵振国,用老婆擦身子剩下的热水,简单的站在院子内,借着月色,脱掉衣服,冲洗了一下自己出了一身汗的身体。 为了打那几只斑鸠,他在草丛中趴了很久。 洗完后,又穿回那件破衣服,并没有再立即回屋,在门口坐了下来。 回想着上一世的经历,有一年的时间里,几个外地人,时不时想进山。 山深茂密,他们怕迷路,找到了当时无所事事的自己,他一听光带路啥也不干都有钱拿,还有这种大好事?于是就屁颠屁颠的帮人在山里带路。 那些人在深山里,频频挖到东西。 当时的自己,压根不知道那些草下面的东西,挖出来能干嘛,全当这几个城里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无知到可怕! 虽然不清楚,这一世那些人为什么还没出现。 但正好,自己可以去挖来售卖。 见多了他们的操作,知道怎么挖那些野石斛,瞬间来了精神,绑了个火把,准备好了一些不算专业的工具,小铲子、小锄头。 不顾夜晚山里的危险,站在卧室的窗户前,用着她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清清,你栓好门,我出去一趟。” 他这一出去,就是一宿,估摸着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才回到家。 说起来也是运气好,将下山时,一脚踩空滚下去,居然发现了一个狐狸窝,掏出了几只还没睁眼的小果子狸,他利索的抹脖子,扒了皮。 铺上草,装入驮筐,顺带留了一只放在厨房。 忙完这一切,才有功夫,喝了口凉水解渴充饥,片刻没多做停留,趁着夜色又出了门。 等他挑着箩筐走了六十里山路来到镇上,天已经大亮。 镇上逢单日子的集市上人来人往,他找了个人多的地方,给旁边摆摊的大爷说了两句好话,蹭在边上蹲下 把果子狸肉,果子狸皮,从箩筐里取出来,分开售卖。 “呦,小伙子,山货不错啊...”老头吧咋着嘴说。 赵振国原以为会无人问津,都想好了,如果卖不完,就拿回去一锅炖了,给大哥二哥三姐家分开送一些。 刚摆好东西没多久,就有人上来询问果子狸肉的价格。 老头和老太太见他一个大小伙儿,晒得黑黢黢的,裤腿上还带着斑斑泥点子,一看就是山里来的。 加上价格实惠,果子狸也够大够肥,也没还价,一口气要了两只。 这年代吃肉还要凭票,就这种山货可以买了回去给小孙子打打牙祭。 临走老太太还揪着老头衣服,示意他顺带包下了所有果子狸皮,说是给家里的小孙子做手套,耳暖用。 不到俩小时的时间,赵振国的果子狸已经全部卖了出去。 他收摊走人,临走还给大爷一毛钱,把大爷乐的直露牙花子。 他拿着卖果子狸得来的十二块钱,带着昨天挖的大货,去到镇上最大一间老字号药房。 他拿出东西那一刻,顶着厚重玻璃片的老头眼睛都看直了。 小心翼翼的接过大货,迎着太阳仔细的端详一番,断了两根须,收起眼底的喜欢,带着老谋深算的笑容,伸出手开了个价格。 “小兄弟,这个价。” 赵振国看到他开的价格,眉头不可察觉的微微一皱,跟自己心里价位相差太远,这人把自己当山里的乡巴佬坑。 别看这老头现在躲在这小镇上开药铺,以后可不是一般人,上辈子放开了,没那么抵制中医后,大家才知道他祖上是御医,本人也是一方有名的大国手。 赵振国看他不实诚,伸手就准备收回自己的东西。 老头年纪大,反应倒是很快,伸手按住他手,摸着山羊胡子安抚道: “小兄弟,别着急,价钱不满意,咱可以再商量商量么!年轻人脾气,不要那么急么!”说话间,观察着赵振国的神色。 瞧着他年纪轻轻,但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透着本不该这个年纪应有的睿智,沉稳和精明瞅着不像是山里没见过世面的后生仔。 只能心一狠,一咬牙,开了个令他肉疼的价格。 此等好东西,可遇不可求,他干了一辈子药铺,也没见过几个品相如此好的东西。 ------------ 3、巨款 “小老弟,6张大团结,不能再高了。” 赵振国知道,这个大货虽然被自己挖断了,但也远不止这个价,但谁让自己着急用钱,只能凭借记忆,在离家最近的山上挖到它,贱卖! 这里距离县城还有80公里,自己赶到镇上的时候,当天去往县城的班车已经走了,可不能再等明天了?时间太久了把媳妇和娃饿成营养不良了咋办? 自己的空间貌似能保鲜,可这东西真这么放着会出什么变故,自己也说不好。 思及此,赵振国决定,卖。在一个普通工薪人员才三十块钱的年代,这笔钱也算是巨款了。 他拿到钱,怕被有心人盯上,直接放进了空间中,只在身上留了些碎钱,并没着急回家。 而是先去买了一些面票,油票,肉票。 这些都是在投机倒把的人哪里买的,还没放开,票比钱金贵。 然后去购买了肉,油,面,又跑了三家公销社,才买到这个年代,还十分稀罕昂贵的奶粉,还添置了孩子的衣物。 临回去的时候,想到了老婆昨天身上那套不合身,还打着补丁的旧衣服。 走进镇上,唯一一家小型国营商场,在中年售货员目光上下打量中。 一眼就挑选了一件当下最流行的格子面料的外套,还有一件裤子。 老婆皮肤白皙,长得水灵俊俏,身上温婉独特的气质,这个穿在身上,绝对时髦好看。 然而,中年售货员,并没有立即取下他挑中的衣服,态度不是很好的先报了价格: “同志,这一套加起来十一块八毛。" 赵振国似乎看不到她瞧不起的目光,兜里掏出买东西剩下的零钱递给了她。 点好钱的柜员,把衣服用油纸给他包好。 “拿好、同志。” 赵振国,将买好的东西,放在驮筐里,零零散散又添置了一堆家用品。 想到家里那床破旧的被子,又买了条新棉花弹的被子,五尺长、五尺宽,足足有七斤那么重。 他本想趁机会买两条的。 可想到媳妇对自己的厌烦冷淡态度,怕多一床被子就要跟自己分被窝。 若是那样,岂不是没什么亲热的机会了…… 觉得购置两条新棉被的想法得搁置一下,至少现在不行。 又买了些零嘴,直到驮筐放不下,才挑着两个满满当当的箩筐徒步几十里地往家赶。 到了没人的地方,一挥手,连箩筐都扔进了空间里。 回去的路上,他拐了个弯,去找了个七十多岁的老猎户,给了人家一堆吃的,把老猎户金贵到不行的猎枪给换走了。 这年代吃肉要票,要实现吃肉自由,还是需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快到家时,看到拿布交叉,背着孩子,在地里给大哥家帮忙干活的老婆,在阳光照耀下,白嫩的脸蛋晒的红彤彤的。 即便穿着破旧不合身的衣服,也难掩她玲珑曲线的身姿。 明明才生了孩子没多久,可身材一个月内就恢复如初了,完全看不出像是生过孩子。 正在地理埋头苦干的赵振兴,放下锄头,拿起背上斜跨的水壶,正准备喝水时。 一抬眼,看到自己那不争气的弟弟,走了过来,顿时就火冒三丈,中气十足的吼道。 “你又死哪儿去了?去哪里鬼混到现在?让你婆娘自己下地干活?你个瘪犊子玩意儿!” 看着眼前的大哥,赵振国眼眶微热,鼻头一酸,差点儿没崩住。 清了清嗓子说道。 “哥,我去镇上干活了,顺带买了点肉还有面回来,我先回去做饭,晚上你带嫂子跟孩子来家里吃饭。” 听到他说去干活去了,大哥用着怀疑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瞧着裤腿子上的泥点子,又看了看驮筐里不知道装的什么,满当当的。 确定不是出去赌了,脸色这才稍微有了缓和,知道他家里什么情况,穷的都揭不开锅了,能卖的都让他拿去卖了,拿到的钱不是喝酒,就是去赌。 自己这个弟弟人模狗样的,就是不干人事儿,白瞎了他那张脸。 赵振兴轻叹了口气,没直接拂了弟弟面子,委婉说: “恁嫂子中午才蒸了一锅玉米面儿馒头,待会儿让恁媳妇拿回去几个,我们就不过去吃了,往后好好对弟妹,别再犯浑了。弟啊,戏文里天天唱,浪子回头金不换。” 他老丈人,宋涛要不是犯了事,也不至于从城里躲到乡下,连带着两个孩子都跟着招了大罪! 结果弟弟这个混不吝,救了人家家女儿,肤白貌美的高中生宋婉清,可问题是衣冠不整的样子被全村人都看到了。 为了宋婉清的名声和清白,只能嫁给自家的懒汉兄弟。 可宋家也不愿意吃这个哑巴亏,于是提出让自家小妹嫁到宋家,两家亲上加亲。 背着劳改犯的头衔,宋家儿子婚事一拖再拖,不好说媳妇,没人愿意嫁给他们家。 赵振兴开始是不愿意的,耐不住自家兄弟一直磨他,最终同意了。 赵振兴可是听自家兄弟喝醉了吹嘘,说要不是他把宋婉清推进水库里,救了她,她怎么可能愿意嫁给自己。 自家这弟弟,真的是满肚子坏水,这要是走漏了消息,一个流氓罪都跑不了,他倒还洋洋得意起来。 赵振国看着大哥审视的目光,知道自己在家人眼里,是个什么德行的缺德玩意儿,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背着东西回了家。 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在屋内,一头扎进厨房,忙碌了起来。 要想哄好媳妇,要先哄好她的胃。 这可是他两辈子唯一一个女人,不哄着怎么行? 等天快黑的时候,宋婉清背着女儿,怀里揣着几个金黄的玉米面儿馒头回了家。 刚走进院子,就闻到厨房的肉香味。 肉? 又是肉? 她来到厨房门口,冷眼看着,打从昨天酒醒后,就跟中了邪似的赵振国。 让她觉得有些渗的慌的赵振国, 此刻高大挺拔的身影,正站在狭小的厨房灶台前忙着。 茅草土房子,厨房不过两米来高,房梁上还吊着些干货,他忙活的时候,头还时不时撞到那些东西。 见有肉吃,加上他心情颇好的样子,不确定是不是赌钱赢了。 以往他要是赢了块儿八毛的,也是跟现在一样,高兴的跟吃屁了似的。 赌输了呢,就会喝酒,喝醉了呢,就会在床上狠狠地欺负她...打她...把自己当出气包... 宋婉清忙了一天,不仅疲惫,现在更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双腿都在打颤。 懒得猜测他为什么会这样,掉头进了屋,把玉米面儿馒头放好。 进了卧室,解开背上背着的女儿,将熟睡中的娃放在小床上。 一扭头看到破旧不堪的桌上,放着一罐奶粉。 顿时血液涌上了大脑,跑着出了卧室进了厨房。 扬手就给了赵振国一个巴掌。 啪!!! 端着刚爆炒好果子狸肉的赵振国,被这一巴掌打懵了,还没来得及张口问她怎么了,就看到媳妇眼里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转身,连忙将手里端着的果子狸肉放在灶台上,想伸手去帮她擦掉眼泪。 可手举到半空中,在她后退了两步,厌恶的目光下,只能收回,不知所措地问: "媳妇儿,你怎么了?我是哪里做的好,你跟我说,我改还不成么?你还在哺乳期,千万别气到自己个儿...我听人家说,生气可伤身了..." 宋婉清红润的朱唇轻颤,带着绝望的委屈质问道: “你是不是又跑去我家,威胁我妈给你钱了?你怎么那么混账”声音中透着悲哀、愤怒和歇斯底里。 赵振国哑然失声了好一会儿,两辈子叠加,几十年前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一时间都有些记不起来了。 他这算是灵魂穿到了自己二十来岁,有些混账事儿,真记不清了。 被媳妇突然提起后,他恍然才渐渐想起,自己这个混球之前确实干过,拿刀威胁丈母娘给自己钱的事。 他立刻明白了她此刻为什么情绪如此激动,连忙开口否认道:"我真没有。” 宋婉清雅压根儿不信,怒目而视质问他: “你没有?你哪儿来钱买的奶粉?你当我不知道奶粉有多稀罕么?” 赵振国连忙开口解释:“那是我挣的钱。”说着生怕她不信似的。 连忙将手伸向裤裆。 宋婉清看他这反应,更是生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件事情,上前又给了赵振国一个大嘴巴子。 把赵振国打的是苦笑不得,他猜到媳妇是误会了,赶忙说,“媳妇,我不是干那事,我是掏东西呢...” 裤裆里贴身放的5张大团结,被他掏了出来。 ------------ 4、媳妇你信我一次 看到被硬塞到手里的那几张带着汗臭味的大团结,宋婉清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了,踉跄了下。 看着媳妇要摔跤,赵振国伸手要扶,结果却被媳妇儿狠狠地打掉了。 她怎么也不相信,赵振国这么一个游手好闲的懒汉,一天能挣这么多钱。 这可是一些工薪家庭,省吃俭用好几年,才能存省下来的积蓄。 他这一宿没回来,回来后就多出这么多钱,还撒谎是挣的。 自己压根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了些什么坏事。 在此之前,看透了他本质的自己从来也没有想过指望他能挣钱顾家,只希望他守住底线,不要犯触碰底线原则的错误。 哪怕他次次伸手问自己要钱,拿去喝酒,赌。 自己也从未像现在如此无力绝望! 他要是因偷钱进去了,以后女儿就要背着劳改犯的孩子头衔,被其她孩子孤立辱骂,自己经历过的这些,不想让自己女儿再经历一次。 怎么办,自己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 不想活了... 赵振国见自己媳妇,压根不相信自己的话,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没有光,绝望无助的样子,就差给她跪下来了。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此刻在自己媳妇面前,腰杆都直不起来了,手无所措解释道: “我...我昨天夜里,去山上挖了野石斛,又刚好碰见了一个果子狸窝,一早天不亮就去镇上,拿去卖钱了,这些都是卖石斛挣的钱,总共6张大团结,我用了一张买粮油票,现在还剩下这些。” 没敢说自己是差点坠崖才发现的果子狸窝,不过说了,估计现在的老婆也不会心疼自己。 说着又从裤子口袋里、上衣口袋里、厨房墙缝里把一堆零散的钱掏了出来,往媳妇手里塞。 听到他说野石斛,宋婉清的目光才渐渐有了焦距。 石斛? 北人参、南石斛。 石斛那东西药用价值很高,是可以卖钱,但那东西都长在深山,野石斛还长在悬崖峭壁上,不仅难找,一般人更是不知道怎么挖,更何况还是在深不见五指的夜里。 村里的后山,还有听说有野兽还有野人,平时也就几个有经验的猎人会上山,其他人都是在山脚下打转,也就那几个混不吝不惜命的混混,会到处瞎转悠。 可细想起,早晨起来,确实在水井旁边,看到没清晰干净的血渍,还有现在锅里炖的果子狸肉。 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他了? 可他,怎么会认识石斛呢? 在自己老婆目光审视下,赵振国举起右手发誓,一再保证,“我真没干什么坏事,否则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我赵振国断子绝孙。” 这个誓发的狠毒,宋婉清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漆黑的瞳孔炯炯有神,目光坦坦荡荡,不像是撒谎。 赵振国见自己媳妇呼吸没那么急促了,眼神也没那么凶狠了,情绪稳定后,才暗暗松了口气,顶着左右对称的巴掌印说: “媳妇儿,你赶紧把钱收好,分开藏着,我去把锅里那些肉给大哥家送去一些,打打牙祭。” 虽然空间藏钱更安全,但是给老婆交钱,那意味着管家权的移交,这个钱,必须要给媳妇。 端起一盘炒好的爆炒果子狸肉,还有炖的鲫鱼豆腐汤,端到堂屋桌上放好。 接着又回厨房,把锅里的肉,盛满一碗,端起迈着大步出了院子,朝着大哥家的方向走去。 期间还把昨天赊老黄头的米糊钱还有之前欠的酒钱给结清了,兜里还留了几十块钱,以备不时之需。 在他出去后,宋婉清看着手里那些大团结,紧紧攥好,匆匆回了屋。 她拴上门,反复看着那5张大团结、 嫁过来两年多的时间里,向来都是赵振国从自己这里各种收刮钱财,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交钱给自己。 一次性还这么多,这要是精打细算用,加上自己时不时干些零工挣的钱,近期两三年生活都不成问题。 在破旧的卧室四处看了看,最终将手里的钱拆了5份,分别藏了起来。 弄好这些后,听到外面传来稳重的脚步声,知道赵振国送东西回来了。 这才从卧室走了出来,打开拴起来的门,也不搭理他。 径直走了出去,洗干净了手,这才又回了屋。 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一菜一汤,飘着诱人的香气,一时间觉得有些恍惚。 宋婉清刚在洗完手,又去厨房看了一眼。 空荡荡的面缸多了大半缸细白面,油罐子也填满了油,房梁上还挂着一条十几斤重的五花肉。 十几斤肉?谁家吃肉这么吃啊?都是搞个一斤,一点点吃。 他真的改了吗?宋婉清不敢确定,这人所谓的痛改前非,能坚持多久,自己不清楚,毕竟狗改不了吃屎。 自己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赵振国在自己老婆坐下后,往她碗里夹了只山鸡腿说道: “待会儿吃完饭,媳妇儿,你先睡,我明天一早还要上山。” 趁着冬天还没到来,土地还是松软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记得那些能挖到石斛的地方,全部挖一趟。 不然等来年开春,自己挖石斛卖钱的事情,一经传开,到时候会掀起挖石斛风潮! 到那时候,再靠挖石斛挣钱就难了,自己要在这段时间,到知道有石斛的地方,把石斛挖出来。 目前这才是来钱最快的办法,等累积一些钱财。 等全国大放开的时候,好拿着手上的钱,进行下一步的投资。 听到他说的,宋婉清先是愣了一下,明白他要做什么后,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昨天夜里就算他不知道怎么走了运,挖了一颗石斛卖,但是哪能次次都那么好运,书上说石斛根属于须根系,气生根,附着在石头表面和树干上,又不是遍地都是。 宋婉清本想提醒他,如果真想挣钱,可以找份工作,一天虽然只有几毛,但却胜过没收入。 可再一想他那性子,只要他不跑出去烂赌,喝酒,也就随着他去了。 她拿着筷子,准备把碗里的山鸡腿夹回去。 赵振国见她如此,连忙搬出孩子,当做借口制止道: “媳妇儿,你太瘦了,多吃点,不然孩子都没奶水喝,奶粉再好,也抵不上母乳。而且奶粉又贵又不好买。” 说着,赵振国又把炖的乳白色鲫鱼豆腐汤往她那边推了推。 “这个叫鲫鱼豆腐汤,喝了产奶。” 他的话,惹来宋婉清一记怒瞪,握着筷子的手,骨节泛白,却也没再拒绝,慢条斯理的啃着山鸡腿。 折腾了一天一夜的赵振国,这会儿又困又累,总算是解决了家里的生计问题,就着山鸡肉,足足啃了4个吃着剌喉咙的玉米面馒头。 这才将将填饱肚子。 他冲着细嚼慢咽的媳妇说: “媳妇,我先睡了,碗筷你放在那里,明早上我收拾。”说着起身,撩开帘子弯腰进了里屋。 脱掉身上的衣服,健硕的身上,只留了个大裤衩子,倒头就沉睡了过去。 等宋婉清洗完碗筷回屋,看到地上的狼藉,弯腰捡起地上他的衣服。 拿着走了出去,趁着月色,给他把衣服洗了。 又回到厨房,关上门,在里面简单擦拭了一下身体,穿好衣服。 忙完后,拖着疲惫的身体,栓好门,回了卧室。 脚上一个没注意,踢到驮筐。 里面的东西随之滚落了出来。 宋婉清看着地上的两包油纸包裹的东西,拾起来拆开看到,一套女人崭新的衣服,是自己的尺码。 另外一个小一点的拆开,竟然是三套婴儿穿的小衣服。 她的目光落到床上沉睡的男人身上,盯着睡着的人,看了好一会儿。 这个人,她有点看不懂了。 默默地收拾好东西,她把嫁过来时,一件红色袄子的线拆了下来,团成一坨,放在桌上。 吹掉洋油灯,摸黑上了床。 ------------ 5、打算 赵振国这一觉睡的是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连带夜里女儿醒来两次,大声哭闹,也没把他吵醒。 直到清晨,天刚灰蒙蒙亮,才在生物钟的影响下,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自己躺了好几年的豪华病房,而是几十年前那破旧不堪、满是虫洞的黑黢黢房梁。 他这才汇过来神,自己身在何处。 转过身,看着倦缩着身体,面朝墙壁,背对着自己老婆。 在四尺半,不算太大的床上,跟自己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明晃晃的楚河汉界。 瞧着她白皙单薄的身上,只穿了件破旧的小背心,漏出大片细腻的肌肤,水嫩嫩的泛着粉。 看的只冒吐沫星子,毕竟上辈子打她离开后,自己再未找过女人。 自己不行了,所以被迫清心寡欲了几十年。 这会儿看着近在咫尺的老婆,竟然有了反应。 天知道有多少年了,赵振国都没这种久违的感觉了。 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喉结,伸手小心翼翼的把人揽入怀中,温热柔软细腻的触感,让他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真的回到了二十出头的年纪。 这一切仿佛跟做美梦似的,那么不真实。 重生,难道跟媳妇儿的平安符有关系? 是给了自己这个混球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么? 他还想低头亲一口时,感觉到怀里的肢体,瞬间变得僵硬了起来,媳妇的这种反应,显然是抗拒自己的触碰,知道自己把人给弄醒了。 强压下心中的苦涩,强忍着欲望,翻身下了床。 他穿着大裤衩子,赤裸着精悍的胸膛,迈着大长腿,来到外面旱厕,一股刺鼻的味道席卷而来。 赵振国禁不住感叹,果然还是年轻的身体好。 都多少年了,也没见他如此精神过。 心中暗想,这段时间只能先委屈一下它了。 等老婆没那么反感自己的时候,再好好补偿一下它。 从凉衣绳上,取下洗干净的衣服,嗅了嗅上面还带着干净清爽的皂香味。 也顾不得衣服还带着潮湿,利索的套在了身上。 蹑手蹑脚的再次进了里屋,将驮筐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放在桌上。 这时床上的宋婉清从床上坐了起来,冷脸冲着赵振国说道: “你要是真的想改,就找个活干吧,只要肯出力,一天几毛钱,一个月也有十几块了。咱家开销也不大,日子能过得去。” 虽然比不上普通工人三十几块一月的工资,但在乡下够生活了。 听到老婆主动跟自己说话,赵振国欣喜万分的停下手上的动作。 知道她想自己脚踏实地做事,可上天给自己一个重活一世的机会,怎么能不好好利用! 他可不想媳妇儿跟着自己吃玉米面馒头,他要带着娘俩吃香的,喝辣的,上辈子他吃过的所有美食,不管海内外的,什么国宴大厨、什么米其林餐厅,他要让媳妇儿吃个够,吃到撑。 但是这些也不能跟她说。 自己必须得在全面放开的时候,有一定的启动资金,转入另外一个阶层。 眼下的一两年是关键期。 上一世的自己,在她们母女离开后,宛如丧家犬似的,在外面浑浑噩噩游荡了一些日子。 因为遇见了贵人,才有机会在国营饭店大堂做服务生,因为嘴甜会说话,渐渐被提拔做了经理。 也正因此,自己才有机会接触平时接触不到的一些大人物。 这辈子,不会按照上一世的生活规律发展,自己也需要靠着双手,尽快储存到第一桶金。 所以打猎、挖石斛是自己的最快挣钱方式。 自己不像一个瞎子在深山老林乱串,找石斛全凭运气,毕竟那玩意儿,稀少的可怜,几个人十天半个月都不见的能碰上一株。 自己现在可是拥有上辈子的记忆,深知哪些地方有石斛。 这无疑于开了外挂,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只是怎么跟自己媳妇解释,自己坚持上山挖石斛。 宋婉清见他迟迟不吭声,知道这人驴脾气上来了,根本说不动,索性拉起被子又躺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就是多嘴说这么一句,没好气道: “厨房灶台的锅里还有给你留的玉米面馒头。” 听到她的话,赵振国剑眉如峰,英俊帅气的脸上,扬起掩饰不住的喜色。 他几步跨到床前,弯腰在媳妇白嫩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 隔着被子,赵振国紧紧把她拥入怀中,菱角分明好看的下颚,垫在她脖颈间,喷洒着干净热燥的气息说: “媳妇儿,我昨天跟咱大哥说了,媳妇你今天不用过去给他们帮忙了,厨房的猪肉,有空就给你娘家送去一半。” 在男性荷尔蒙气息靠近那一刻,宋婉清紧张害怕的厉害,心脏跟着都提到了嗓子眼。 还以为他个不要脸的东西,嫌自己多嘴,恼羞成怒,又要动手打自己,欺负自己。 她正满脑子都在懊悔,自己干嘛要多嘴说那么一句。 可当那湿热柔软的两瓣唇,轻轻落在脸颊时,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压根都没听清楚,他在耳边说了些什么。 也没注意到,他走之前,也亲了女儿一下。 宋婉清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等反应过来后,那人早离开了。 昏暗的房间里,就剩下自己跟睡在小床上的女儿。 现在这年月哪家哪户不是缝缝补补又三年,他居然舍得给孩子买新衣服,甚至还有多余衣裳换洗! 虽然时间还早,可她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了! 愣是在床上躺到了天大亮,才不紧不慢的起了床,还没收拾好,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门。 穿好衣服走了出来,瞧见站在外面的人,开口问道: “二嫂这么早过来有事吗?” 刘桂华眼珠子,滴溜溜的往厨房内打转,笑的十分市侩, “老四媳妇儿,我听大嫂说,昨天你家吃肉了?你们家老四是不是赢大钱回来了?赢了多少?竟然舍得买肉吃?” 说着也不等她回话,忍不住走到厨房门口。 刘桂华一探头,就瞧见厨房梁上挂着好大一块肉,足足得十几斤。 看的她两个眼珠子都发直。 这老四该不会去偷去抢了吧?弄这么大块肉,这得花多少肉票?多少钱? 自己家可是有小半年都没见过浑腥味了,孩子闹了几天,家里掌柜的都舍不得动半斤肉票。 咽了一口又一口吐沫星子,她盯着肥美的五花肉,哑然了半天。 这才不舍得收回目光,可又瞟到黑漆漆的墙上,竟然还挂着半只山鸡,顿时不淡定了。 她转身掀开面缸盖子,里面竟然有半缸细面。 白乎乎的细面! 油罐子也都是满当当的油。 还有一碗白花花的猪油! 这还是分家后穷的揭不开锅,连碗都是裂口的老四家吗? 城里的富贵人家过的恐怕也不过如此。 看到这些东西,刘桂华羡慕的厉害,扯着大嗓门,尖酸刻薄嚷嚷着: “哟,老四家的,你可得看好你家男人,赌博、喝酒虽然是陋习,不会被抓,可要是偷东西、抢劫,这些可是要被抓的呀,这可是原则问题。” 宋婉清听到她的这番话,脸色也一点点的冷了下来。 “二嫂,你说这是什么话。” 刘桂华一扭头,瞧见宋婉清脸色难看,一脸假笑地解释:“弟妹,你知道二嫂我是个直人,不喜欢绕弯子、心直口快,我这不担心老四犯错误嘛!” 说着时不时瞟向房梁上挂着的肉,吞吞口水。 宋婉清虽然没少受赵振国的气,但在外人面前,她却不想怯场。 瞧着面前的二嫂一副尖酸刻薄,算盘珠子打的劈里啪啦,不明所以就往赵振国头上扣屎盆子的样子,怒上心头。 虽然赵振国在家里不是个东西,可他对他大哥二哥却好的没话说,只要有活帮忙,绝不回绝。 二哥人还好,就是看不惯他媳妇这张嘴脸,忍不住开口就怼了回去。 “他要是犯法,自然有公安逮他,不用二嫂操这闲心。” 听到她这话,刘桂华还想再说什么,可眼骨碌骨碌转了转,想到了什么似的,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笑的十分殷勤说道: “你也别恼二嫂,我这不也是担心咱家老四么!我家那口子跟他可是亲兄弟...可不是外人。”说道这里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瞧着老四媳妇儿不打算问,所幸赔笑说道: “我家小宝闹着想吃肉,都馋哭了,你看能不能先借5斤肉给我,回头我让你二哥给你们钱。” ------------ 6、借肉 这两年多的相处下来,宋婉清自然清楚这个二嫂是个什么人物。 什么东西进了她家,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她刚嫁过来的时候,二嫂张嘴借东西,她觉得是嫂子,就借了。可借的一把米、一勺油、一个鸡蛋,借了就没下文了。 等她生下女儿,有个男娃的二嫂更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更是拿鼻孔看她,动不动就是我家小宝,我家小宝,显摆她会生男娃。 她这一张口,就是五斤肉,别说自己不敢做主借她五斤肉,就算是有当家权,也不可能借她五斤肉。 那可是五斤肉,平常人家一年也没有五斤肉。 “这么大事,我当不了家儿,做不了主儿,二嫂你等老四回来,你们跟他说吧!”说着走过去,把厨房门直接栓了起来。 刘桂华见她这样,心里十分不舒坦,这婆娘肚子不管用,还敢给自己脸看? 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那行,等老四回来,你记得跟他说,把肉帮我送家里。” 转身离开时,刘桂华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她宋婉清得意个什么劲,等老四打牌回来,知道自己来借过肉,还不是得乖乖奉上五斤肉。 城里长大的人又怎么样?还不得捏着鼻子嫁给了赵振国,还生个赔钱货,神气什么。 虽然老四不是个东西了点,但耐不住相貌好,那玩意儿也出奇的大,走路时来回晃来晃去,想不注意都难,看的多少女人眼馋。 也不知道被他那家伙捅,会不会爽翻天。 比起家里的自己男人,同样一个妈生的,相貌,身材,跟老四比起来相差十万八千里不说。 那家伙事也不行,十天半个月都不来一次! 即便是弄一次,还没爽到,他就不行了,想想都觉得晦气。 这边山上,临近中午,赵振国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却还是花费了一番时间、才找到那株野石斛。 他顾不得休息,争分夺秒,小心翼翼的清除掉周围的杂草。 有了昨天夜里的实践经验,现在又是大白天,不用打手电筒,视线没有任何受阻,挖起来倒也顺畅多了。 即便是如此,等石斛漏出大半个根系时,也已经到了到了下午。 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挖的很谨慎,小根须也尽量不挖断,都能卖钱。 这颗比第一颗,卖相上有过而不及。 这次一定要买个好价钱,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更别说驮筐里的玉米面馒头,愣是没碰一口。 全神贯注的用骨头签字,小心翼翼的扒石斛须。 生怕再像昨晚,不小心再剜断了。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傍晚,天擦黑时,才将根部,小心翼翼的完全弄了出来。 用事先准备好的布,将石斛包起来,迈着大步,哼着小调,准备下山回家。 转身却撞见了一只梅花鹿,看样子是来啃石斛的。 赵振国屏息凝神,枪口对准不远处的梅花鹿,不过一息,枪声在林间炸响,惊的鸟群四散逃离。 这年代猎枪管的还不太严,他上次从老猎户手里买的土猎枪,这东西可比弹弓好使多了。 一只百十来斤的梅花鹿,鹿肉可以吃,鹿血可以给媳妇补身体,还有鹿茸和鹿鞭,这次进山真是收获颇丰。 赵振国收起枪,开始打扫“战场”,趁着天色尚早,把东西处理了。 做好饭的宋婉清,给女儿烫好奶粉,喂她吃饱后,迟迟还不见那人回来。 她就知道,石斛哪有那么好找的,又不是什么野草,到处都是。 趁着机会,给他长长记性也好,别好高骛远,踏实的找个活干,学个手艺,不愁吃喝,比什么都强。 这个时候,赵振国迈着稳重矫健的步伐,走进了院子。 屋内听到有动静的宋婉清,抱着女儿走了出来。 瞧见他放下的驮筐,里面装满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杂草,收回视线,冲他说道。 “洗手吃饭吧。”说完抱着女儿又进了屋。 赵振国不是没注意到,自家媳妇往筐里瞟的目光,但却没戳破。 洗完手,进了屋。 赵振国瞧见桌上摆着的冒着热气的饭菜,眼眶一热,恨不得回到上辈子,抽死自己,这么漂亮又贤惠的媳妇,自己怎么就没好好珍惜呢! 哺乳期还家暴她,逼得她没了生路,自己真心畜生啊! 他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大口吞着饭菜: “媳妇儿,待会儿我去村长家一趟,这几天,把咱家里的电线扯上。” 听到他的话,正拍着孩子的宋婉清,身体微微一僵,忍不住开口提醒他。 “通了电,那可是以后每月都要交电费的。”说完,非常小心地看了一眼他的脸色。 生怕他怪自己多嘴,恼羞成怒,掀桌子。 家里可就只剩这一张好桌子了。 上次赵振国喝醉了犯浑,直接一锤把实木小方桌砸了个碗口大的洞。 其实,宋婉清又何尝不想家里通电,特别是夜里,起来给女儿喂奶、换尿布就方便很多了。 洋油灯太暗,土胚房子窗户小,光线差,好几次,起夜的宋婉清都差点儿被坑洼不平的地面给绊倒。 可要是真通了电,每月都要交电费。 村里通了电的人家,婆娘也是纺纱做针线活,熬到眼花了才舍得拉灯泡绳,主要是心疼电钱。 前几天,他还喝酒,赌博,家里被他败的家徒四壁,一点余粮都没有。 连带她回娘家借的给孩子买米糊的钱,他都抢走买酒喝了。 这样的人,自己怎么能相信他!怎么敢相信他? 赵振国敏锐的捕捉到,说这番话时,媳妇带着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自己似的。 他放下筷子,转身走到门口,把箩筐提进屋。 那里面其实不是宋婉清认为的杂草,而是赵振国顺路挖的其他药材,比如说天麻、黄精之类的,虽没有石斛那么值钱,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中药材。 他上辈子没少看中医,久病成医,也认识了很多中药材。 接着关上房门,弯腰从箩筐的杂草里,掏出一个东西。 他捧着东西来到自己媳妇面前,打开布说道: “媳妇儿,这个是我今天挖的,改天去城里药店卖了,这种品相,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宋婉清直勾勾的盯着他手里巴掌长,约莫1寸粗的野石斛,半天没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上山时,自己就没报什么希望。 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又挖到了。 她抬起眼帘望着他,带着不确定询问道: “真的是你挖的?”语气中带着质疑。 嫁给他之前,压根没听说过,他这混子还有这种本事傍身。 更不清楚,他竟然还懂得这东西有药用价值,能卖钱! 赵振国瞧着自己媳妇那惶惶不安的样子,开口解释道: “媳妇儿,我发誓,我真的没偷没抢,这真的是你男人,辛辛苦苦一天时间在山里挖的。" 宋婉清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心虚,这才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赵振国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拿起筷子,咬了一大口杂粮馒头,含糊不清说: “这个你收好,我明天还要上山。” 又听他还要上山,宋婉清看着怀里孩子,有些走神儿的点了点头。 吃着杂粮馒头的赵振国,虽然饿的前胸贴后背,但总归过了几十年的富贵生活。 眼下觉得这玩意儿。吃着喇嗓子眼儿。 目光看向自家白嫩的俏媳妇说道: “媳妇,能不能蒸点白面馒头,白面不够吃的话,我再去镇上想办法。” 宋婉清听到他要吃白面馒头,感觉肉疼,但转念一想他拿回来的钱,又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想到白天的事情,开口跟他说道: “白天时,二嫂过来了,她...她要借5斤猪肉。” 赵振国在听到媳妇说二嫂来过后,下意识抬起目光看向她。 注意到她拉着脸,明显是不开心。 估计是自己不在家时,二嫂给她气受了。 上辈子,自己不疼她,二嫂也拿捏磋磨她,她读过书,爱面子,斗不过泼妇一般的二嫂,受了很多委屈。 对于这些,之前的自己,一直都视而不见。 重活一世,必然不允许这种事再发生在她身上。 往后,自己会无条件站在她这边。 自己媳妇儿,凭啥受别人的鸟气? 赵振国放下筷子,注视着她,郑重说道: "媳妇儿,这个家以后你做主,钱啊东西啊都归你管,这些事你不用问我,你不想借,咱就不借。" 宋婉清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可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他脑子那天喝酒,喝傻了?还是喝出良心来了? 可这身皮,还是赵振国啊? ------------ 7、痛心疾首 宋婉清不清楚,为什么同样的相貌,却总感觉赵振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她犹豫再三,底气不足地说: “我...我不想借,二嫂她嘴上说借,但肯定不会还回来...她也不是第一回借咱家东西不还了...” “她...她借了咱家好多东西了...” 听到自己媳妇的话,赵振国脸上漏出开心的笑容,刮了下她的鼻子,语气中带着宠溺说道: “不想借不借。赶明儿你把她借的东西列个单子,我去给你要回来...咱不受她的气...” 他这一笑,看得宋婉清愣了神,嫁过来这么久,即便是新婚那天,也没见他这样对自己笑过。 如果他不能一直这样好下去,就不要给自己希望。 给了希望,到时候又幻灭了,那样动心的自己只会变得更加可悲! 她抱起女儿,起身去了里屋。 赵振国目送着自己媳妇进卧室的背影,收回视线,风卷残云,填饱了肚子。 收拾好碗筷,打开门,来到厨房。 将碗筷洗干净后,割了约莫半斤肉,用草绳系起来后,墨黑出了门。 看是赵振国来了,村长王拴柱黝黑的老脸一愣,再看到赵振国递过来肉,满脸褶子笑盈盈地把人迎了进来。 “振国,这么晚,赵叔有事?”王拴柱接过肉,递了一根卷烟给他。 赵振国接过烟,在破旧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拴柱叔,我想家里搞个电灯,你有空帮忙安排一下。” 王拴柱看着那块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这么肥的一条五花... 那年月吃得不好,没有三高这玩意儿,大家普遍喜欢吃肥肉,因为肥肉解馋。赵振国有心跟村长搞好关系,专门切了最肥的一块下来。 “成,振国你放心,赶明儿我就给你安排这个事儿。”他爽快地应了下来。 赵振国一听他这话,也没多坐,起身道了谢,就离开了。 大步流星地往家赶,走到厨房时,看到自己媳妇在黑黢黢的厨房里,不知道忙活什么。 接着月光看见看清楚,她正低着头,啃自己吃剩下的那些肉骨头。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双眼,他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心也跟着,一阵阵在抽痛。 他攥着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发出的声音嘶哑带着哽咽。 听到他声音的宋婉清,吓得一哆嗦,到嘴边的骨头也跟着掉在地上。 她僵硬着身体,浑身发抖,用恐惧的目光看向院子里的赵振国。 害怕的同时,还在开口解释: "别打我...别打我...我没偷吃,真没偷吃,这些都是你啃剩下的,我只是觉得,丢了可惜了。” 这一刻,赵振国只感觉五雷轰顶,从来没有如此挫败过。 回到家,自己只顾着吃,也没问一下媳妇有没有吃饭,潜意识里默认她吃过了。 可忘了,自己没吃饭前,她怎么敢先吃饭? 之前有一次他在外面赌,回来晚了,她实在饿得受不了,先吃了,被他扇肿了脸。 赵振国挪动着僵硬的步伐,走进厨房,笔直的脊背,在这一刻,变得有些佝偻。 他来到自己媳妇面前,扑通一下,直接跪在她面前。 宋婉清吓得失声尖叫起来,赵振国这个混球又想干嘛? 没给她躲开的机会,赵振国双臂紧紧环着媳妇纤细的腰肢,脸埋在她胸口,哽咽中哑着嗓子: “媳妇,之前是我浑蛋,我不是人,我不该那么对你,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别再这样委屈自己了好不好?”声音中带着轻颤的祈求。 宋婉清眼帘微垂,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直到感觉胸前被湿热侵染。 他,竟然哭了。 自己封闭起来的心,好像有了一丝松动。 挤压许久的委屈,隐忍,仿佛找到了发泄口,一下子跟决堤了似的。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她被打,被欺负的时候,不是没想过要离婚,可都被母亲劝住了,说这年代离婚二嫁的女人太难了,她爸又是劳改犯。 再说了男人打女人太正常了,正常到她也试图说服自己,但她读过书,知道不是这样了。 小拳头一下一下落在赵振国身上,哭嚷着说: “赵振国你个混蛋,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欺负我就算了,连带我十月怀胎给你生的女儿,你都想拿去卖了换酒钱。那是你的亲生骨肉,哪怕是个女的,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你这个禽兽、禽兽啊。” 声音中透着凄苦,委屈。 她虽然当了妈,但最终,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孩子。 没嫁人之前,在家也是备受父母疼爱长大的,因着家里生了变故,才迫不得已,一点点长大。 她的拳头,落在赵振国身上,跟挠痒痒似的。 可即便如此,赵振国感觉到心被一刀刀生剜了似的,疼得厉害。 自己配当个男人么?媳妇居然吃自己的残渣剩饭都吓成这样。 这一幕仿佛像是一把刀子,狠狠捅进他心窝里。 此时此刻,真的恨不得抽出皮带,活活抽死之前的自己。 过了不知道多久,媳妇的眼泪不再滴到他背上,小拳拳也收了回去。 赵振国知道媳妇宣泄完了情绪,才松开她纤细的腰肢。 从地上站起身,耷拉着脑袋,热燥宽厚的掌心,捧着媳妇白皙的双颊。 低头吻去眼角的泪珠,语气温柔说道: “媳妇儿,你去堂屋等着,待会儿饭菜好了,我端进去。你可不能饿着,你是我的大恩人。” 宋婉清没听懂这句话,迷茫地看着他。 上辈子他不行了之后,也不是没试过科学的方法,但他子子孙孙的活性为零,哪怕是试管,也造不出自己的孩子。 宋婉清哪被他这样温柔地对待过,即便是两人干那档子事,也没被亲过... 他动作粗鲁,所以她很讨厌被他弄... 可此刻,单单一个亲吻,就让她白皙的双颊,染上红晕,羞得跟有鬼追似的,小跑出了厨房。 来到里屋,宋婉清双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暗骂自己没出息,怎么就被那混球给迷惑了! 这家伙怎么跟课本里写的那种男人一样? 她的心跳也变得不规律起来,跟生病似的,不受控制,仿佛要跳出来似的。 在厨房忙碌的赵振国,没多大会儿功夫,一盘小炒肉片出了锅。 自己觉得喇嗓子眼儿的杂粮馒头,媳妇竟然一口都舍不得吃! 平复完心情后,赵振国端着小炒肉和杂粮馒头进了屋,放在桌上。 “媳妇,出来吃饭。”说着弯腰撩开帘子。 刚走进里屋,就看一副雪白的美背,映入眼帘。 一瞬间,血液顿时涌入腹部,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喉结,几步上前,从身后一把将人揽入怀里。 喘着粗重的气息,咽着吐沫星子,弓着腰身,把脸埋在媳妇光滑的脖颈间。 "媳妇,你好香啊。” 宋婉清胸口衣服被他哭湿润了,粘着身子难受,本想换个衣服,没成想这人突然就进来了。 被他这样突然从身后抱着,周边都是他男性荷尔蒙气息,宋婉清觉得不自在极了。 ------------ 8、偷窥 “媳妇,我的好媳妇,好清清,不要再离开我了。” 轻喃间,跟个头猛烈的豹子似的。 沉沦间,宋婉清第一次体会到,原来做这种事,是这么舒服愉悦的一件事。 白皙的双臂,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赵振国的脖子。 这个年代的农村,没什么娱乐节目,每家每户几乎都是早早闭门关灯,做这档子事情当娱乐项目。 所以这个年代,每家每户的孩子也特别多,几乎每家都是三四个。 此刻左等右等,眼看都这么晚了,刘桂华还等不来老四家给自己送猪肉。 最终不顾自己老公阻拦,抹黑穿过半个村子,来到这头的老四家。 进了院子,瞧见堂屋跟里屋都亮着油灯。 堂屋的门更是半虚掩着,看着样子还没休息。 来老四家,只要门没关,她就从没叫门的习惯,直接就走了进去。 刚到堂屋,就听到里屋传来异样的声音... 身为过来人的她,自然知道里面在做那档子事。 怕撞破这种事引来尴尬,掉头就想离开,奈何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 脚居然不听使唤的来到里屋门口,自己跟自家男人,已经半个月没干这档子事了。 年纪轻轻的她,自然有需求,奈何自家男人不中用。 侧着身子,猫着腰,撩开布帘,朝里望去。 映入眼帘的情景,让她脚上跟生了根似的。 只见老四媳妇,一双腿悬在空中,缠绕在老四的腰上。 此刻的老四,高大精悍健硕的身子,正压在老四媳妇身上... 看到这一幕,让她感觉浑身血液沸腾了一般,盯得两眼发直,不知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之前还笑话老四媳妇,跟着人模狗样的老四挨打受苦,过的不是人的苦日子。 可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有多可笑。 她晚上过得比村里任何一个女人都幸福,有个这么能干的男人,何愁空虚寂寞。 赵振国压根没发现多了看客。 宋婉清被亲得有些红肿的朱唇,发狠的咬住赵振国结实的臂膀。 赵振国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大半个健硕的身体,几乎把身下的媳妇,遮挡得严实。 ... 看到这一刻,刘桂华才丢了魂似的,步伐慌乱,匆匆离开了。 坐在屋内的赵振中,正头也不抬,嘴里叼着焊烟,手灵活地编织着藤条筐。 回到家的刘桂华,站在门口,定眼看着自己男人,身材没有老四高就算了,长得也非常平庸。 刚才在老四家看的,让她身体难受得厉害。 她走上前,一把将自己男人手里,编到半成型藤筐,抢过来扔了。 伸手就去解他裤腰带,动作娴熟,语气透着急迫。 “老赵,我想要,快。” 赵振中看着自己媳妇,一副急不可耐,发浪的样子,依然提不起什么兴趣。 看男人没有反应的样子,刘桂华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男人裤子脱了, 双手还胡乱扒拉着赵振中上衣,期间开口道: “老四,快来。”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而十分清醒的老二,在听到自己媳妇嘴里叫着老四干她时。 愤怒地起身,把身上的人推倒在地,瞳孔欲裂,怒不可遏骂:“你个不要脸的搔货,你刚叫谁?"声音中透着愤怒。 摔在地上的刘桂华,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潜意识脱口而出,叫了老四。 可看得到自己男人,面孔狰狞,拿起地上的竹条,就朝着自己身上招呼。 吓得吱哇乱叫,顾不得衣衫不整,到处乱躲。 即便是如此,身上还是挨了不少打。 她家动静太大了,鸡飞狗跳,闹得隔壁邻居都听到了声响。 原本睡着的小宝也被吓醒了,吓懵了,只会站在那里嚎啕大哭。 过了许久,打累了的赵振中,扔掉手里的,藤条撂下狠话: “贱婆娘,以后再让我看见你私下去老四家,老子就打断你的腿。”说着也不顾她伤痕累。 拽着她头发,拖进屋。 也不顾正在看着这一幕的孩子,狠狠骂道: "让你发骚,弄死你个贱货。" 四岁的儿子,压根不知道父母在做什么。 在看到爸爸不打妈妈后,带着泪痕,就爬回自己的小床上接着睡了。 然而,赵振国没几下,就不行了,转身提上裤子出了屋。 刘桂华还没来得及体会快乐,自己男人就结束了! 自己还这么年轻,往后几十年他若一直这样,自己跟守活寡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自己生了小宝,真怀疑他是不是不行。 想到这些,委屈地哭了起来。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蹲在院子里,隐藏在黑暗中,听着老婆的话,赵振中又抽起了自己的烟袋锅子。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行,这是他男人的尊严。 连带现在的儿子,都是灌醉媳妇后,跟别人借的种。 眼睁睁地看着,他和自己二十出头媳妇睡了。 那晚,足足在屋里折腾了半宿,到现在他都记忆犹新,像根刺似的。 插在自己心头肉,日积月累,早血痕累累。 而每次,自己跟媳妇办事时,她体会不到快乐,从来没那么叫过。 所以在刚才她抱着自己,潜意识叫老四时,深深刺痛了自己敏感的神经。 明知道是自己不中用,对不起媳妇,可却过不了心里的那个坎。 次日,累极了的宋婉清,是在赵振国的臂弯醒来的。 这还是除了新婚后,两人如此如胶似漆地睡在一起。 想到昨天夜里的情景,脸颊感觉一阵发烫。 这时赵振国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媳妇俏红的小脸。 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埋在她柔软的胸前蹭了蹭。 宋婉清白嫩的小脸红得能滴血。 推着压在身上,盘若如石的肩膀,娇羞说道。 “别闹了。” 侧过脸在看到小床上的孩子时,吓得脸色煞白。 昨天夜里,似乎一宿没听到女儿哭闹。 以往她夜里都要哭闹几次。 "起来,赶紧看看孩子。"声音中带着恐惧的轻颤。 ------------ 9、牲口 赵振国不明白媳妇突然是怎么了,见她脸色苍白无色,目光紧紧盯着女儿的方向。 “你等着,别动,我过去抱过来给你。” 迈腿下了床,几步来到女儿的小床前,瞧见女儿这时已经醒了。 见到自己后,立马挥动着两只小胳膊要抱抱。 看到女儿,赵振国感觉心都要化了,弯腰把她捞起,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迈步来到床前,把孩子交给自己媳妇。 接过孩子的宋婉清,见她没什么事还咧着嘴笑后,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下来。 眼眶随之都跟着红了起来,懊恼自己昨天夜里怎么能睡那么沉。 这么大点儿的孩子,万一有个什么事,自己要怎么办! 赵振国压根不明白,媳妇这是怎么了,瞧着她一副大悲大喜,心情起伏不定的模样。 赵振国俯身在她脸颊亲了一口,柔声说: “好了,媳妇儿你再陪妞妞躺会儿,我去给你做早饭。”说着捞起扔在地上的裤衩子。 抖了抖灰,直接套在了身上。 媳妇直接累睡着了在自己怀里,连口饭都没顾得吃上。 给她清理时,暗骂自己不是东西,怎么就不知道节制! 宋婉清查看闺女屁股下垫着的尿布,遮挡得虽然不规整,但却是干净的。 难怪昨天夜里没听到女儿哭闹。 原来是那混球起来照顾的女儿,这还是生了孩子后,他第一次主动照顾孩子。 若是之前,夜里女儿但凡啼哭把他吵醒,他不仅不帮忙,还会一顿谩骂,嫌弃孩子吵他睡觉。 他之前不喜欢女儿,嫌弃她是个赔钱货,嫌弃自己怀孕了不能弄... 所以,他是真的变了吗?可以再相信他一次吗? 想到昨晚上的情景,脸感觉一阵发烫,腰间的酸痛, 可昨天晚上,明明做的都是同样的事情, 被他呵护的滋味,难以用言语形容。 赵振国熟练的在厨房忙活着,等媳妇起来,抱着孩子出来,饭菜也做好了,豆腐小青菜、玉米面糊糊外加杂粮馒头。 光着膀子,从她怀里接过孩子。 "你先去洗漱。" 宋婉清有些不放心,可看着他那么大个人,笨拙的抱着一点点孩子,小心翼翼的同时,全身都在使力,胳膊上的青筋暴起 宋婉清没忍住,被赵振国笨拙的模样惹的笑出了声,手把手教他抱孩子的姿势。 “你放松点,这是你亲闺女,她又不会咬你。” 赵振国全神贯注的都在自己女儿身上,压根没听到媳妇在调侃自己。 他依然僵硬着身子,生怕粗手粗脚的自己,不小心弄疼怀里的孩子。 这可是自己的娃,两辈子第一个娃。 带着不确定,赵振国抬起头看向自己媳妇问道: “这样真的行吗?”语气中带着不确定,连忙又低头看向怀里的孩子。 看到怀里的女儿,挥动着小手咧嘴笑的时候,赵振国总算是放心了,低头做着鬼脸逗着她玩了起来。 宋婉清看着这一幕,唇角翘的一直下不来,转身去刷牙洗脸。 吃饭时,赵振国表示不饿,先让媳妇先吃。 宋婉清也算是看出来了,他嘴上不说,明显是怕自己抱着孩子吃不好饭。 自己也确实饿的厉害,加上昨夜折腾那么久,浑身酸的厉害。 宋婉清把菜从吃饭端到院里的桌子上,坐下来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 这时村长王拴柱带着电工,扛着梯子来了。 刚走进院子,就瞧见振国媳妇坐在院子的桌子边上吃饭。 赵振国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子,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溜达。 感叹他年轻身体好,自己穿个外套都觉得冷得慌。 瞧见他臂膀内侧,有一圈工整的牙印,笑的意味深长。 “振国,这还没吃完饭呐?”说着撇了一眼桌上的菜。 满满一盘子小炒肉,油光铮亮的,真舍得放油,看的人直冒吐沫星子,馋的厉害。 昨天赵振国给他的肉,王拴柱压根不舍得吃,不过年也不过节,也没有红白喜事,谁家舍得吃口肉?能吃口白面就不错了 他没舍不得吃,让老婆子给自己儿子家拎了过去。 赵振国没想到王拴柱这么早就把人找来了。 因着媳妇还在吃饭,怕有外男在,她不自在,吃不好。 于是带着村长还有电工,来到院子外的门口,扯闲天。 注意到媳妇吃完饭回屋后,这才把孩子交给她。 从宽松的裤衩子口袋中,摸出一包大前门,一人给他们分了根,自己又划拉了跟火柴,点了根。 村长看着手里那根香烟,放在鼻子上嗅了嗅,没舍得抽,夹在了耳朵上,咧着一嘴大黄牙笑着说: “你臭小子有出息了,这玩意儿,一包都要四毛呢,闻着就是不一样,你倒也舍得。” 一旁的电工笑的更憨厚了,把烟卡在耳朵上,扛着梯子,拎着一卷线,就绕去了屋后。 这趟工出的划算,四毛一包的烟,自己平时都舍不得抽,这家人倒是大方,不过看这破茅草房子... 赵振国站在那里,在跟村长闲聊时,电工利索的就把线扯好了,家里堂屋三间,包括西厢房厨房,都通了电。 送走他们二人,赵振国就回了屋。 刚走进去,一件衣服迎面飞来,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听到媳妇说。 "赶紧把衣服穿上,光着膀子像什么样子。” 赵振国不明所以,把衣服套在了身上,他哪里知道。 此刻他肌肉线条分明的后背,多了几道抓痕,那是昨夜媳妇留下的。 村长和电工都看见了,但是都没说破,只是嘿嘿笑,感叹他身体好、耐冻。 ------------ 10、离婚吧 然而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光着膀子,到处晃荡。 这使得宋婉清羞恨不得挖个洞躲起来,外人在场又不知道该怎么提醒他。 穿好衣服的赵振国,本想拿着自己家伙事准备上山。 可看着背对着自己自己的媳妇,正低头收拾这床。 一头乌黑的秀发,简单地挽在脑后,漏出一截白皙光滑的脖颈,低头时,漏出若隐若现的吻痕,看着这一幕,心痒痒的厉害。 几步走上前,从身后搂住她,这才发现,媳妇白净的脸颊红彤彤的。 “媳妇,你脸怎么红了?”说话的热气,喷洒在宋婉清干净的耳廓。 单是一个动作,宋婉清身子就软了,微微扭动着身体,拨着他手。 “你别闹,大白天的。”声音带羞怒的娇嗔。 赵振国脸皮厚得跟铜墙铁壁似的,加上上辈子多活几十年,什么事情没见过。 并不觉得在家里跟媳妇这么做,有什么不好的。 带着粗重的热气,逗着怀里的媳妇说道: “我亲自己媳妇怎么了,又不犯法。” 宋婉清被他突来的动作吓一跳,忍不住惊呼出声。 “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她被这个姿势,羞得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感觉实在是太羞耻了。 "媳妇,晚上我们试试别的怎么样?” 此刻的宋婉清,生怕谁来家里,被撞到这一幕,一个劲地催促到。 “赵振国,你快放我下来。” 听到媳妇提名道姓喊自己,赵振国不敢再闹了,把怀里的媳妇放在床上,放轻语气安抚道。 “好了,不闹你了。我去山上了,你记得把厨房的肉,给我丈母娘送去点。” 他离开后,宋婉清捂着发烫的脸颊,缓了好一会儿。 这才接着把床褥子拆下来清洗。 把孩子的小床上搬到院子里,把她放在上面。 在盆子里倒满水,准备床褥时。 宋母挎着一篮子,里面装着鸡蛋,还有一小块肉就来了。 宋婉清看到母亲来了,连忙擦着手起身。 “妈,你咋来了?” 宋母把手里的篮子拎进厨房,目光在自己女儿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 瞧着她那破旧不合身的衣服,眼眶一阵发酸,赶紧别开目光,抱起小床上的外孙女说道: “家里刚忙完,我过来看看你。”说着目光环顾着破旧的三间土坯茅草房。 她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懊悔,不该同意这门亲事的,自己害惨了女儿。 当初瞧着赵振国,人五人六,还救了女儿,想着他家里穷点无所谓,两人年轻,只要肯干,好日子都在后头。 可没想到赵振国那么不是东西,喝酒,烂赌,整天不干人事。 宋母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 “清清,妈想过了,之前是妈的错,拦着你不离婚,你要是跟他真过不下去,就离了吧,你还年轻,日子还长,不能毁在他手里一辈子。” 宋婉清听到亲妈的话,先是愣了一下,坐在凳子上好一会儿也没吭声。 那天,赵振国抢走自己从娘家借来给女儿买迷糊的钱去买酒,真的感觉很绝望,感觉跟他在一起,压根都看不到任何希望,连死的念头都冒了出来。 当时就想抱着女儿跳进水库。 可赵振国酒醒后,先是自己悔恨地抽了自己十几个大嘴巴子。 而后又慌里慌张,出门给孩子买米糊。 这几天下来,观察发现,他似乎真的像是变了个人,没再出去鬼混,不再喝酒,也不再赌了。 宋母看着女儿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在担心孩子,开口说道: “你要是想带着孩子,妈以后可以帮衬着你一起带。”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就是以后你要是再嫁,带个孩子可不好嫁。” 这个年代,离婚的少之又少,日子再苦再累,女人都咬着牙在过。 听到亲妈连离婚以后,再嫁人的事情都替自己想好了。 宋婉清起身从亲妈怀里接过自己孩子,语气中带着坚决。 “妈,我现在没想离婚,他现在好像也在慢慢地改。” 说着拉了拉孩子身上崭新的小衣服,“这是他挣钱给孩子买的衣服,也给我买了一套。” 宋母见自己女儿,白净稚嫩的脸上,带着许久没见的羞涩,眼睛里似乎再次有了光,看得愣怔了一下。 明明昨天无意间听见,隔壁的二麻子,说赵振国欠了另外一人五十块钱。 这么大笔钱,他又不做事,可要怎么还? 也正因此,这才不放心,一大早拎着东西过来看一下。 可看自己女儿的表情,并不似作假。 若是赵振国真的改邪归正了,那这笔钱,自己会想办法,砸锅卖铁,也要给他还上。 想到这里,并没有把自己听到的告诉自己女儿。 怕她因为这事再跟赵振国闹。 收拢思绪,红着眼眶,欣慰的点了点头。 “好,好,他要是能改就好,妈也就放心了。”说着抬手摸去眼角流出来的泪。 这会儿刚上山的赵振国,嘴里叼杂粮馒头,计算着现在,盖间二层楼大概需要多少钱。 按照现在,自己能挖到的石斛价计算,盖了房子,还能有一笔在这个年代,算得上很可观的存款。 毕竟,在这个时候,万元户都不多。 想着近两年,肯定还要呆在村里生活,先把住宿条件提上去。 家里现在住的三间破土坯房,进屋后,自己这个身高,感觉腰都直不起来。 屋内更是灰尘大得厉害,实在不是人住的地儿。 这会儿的他,压根不知道,此刻他丈母娘,正询问着他媳妇,要不要离婚的事情! 这要是让赵振国知道了,估计最近都没心思上山挖石斛了。 毕竟重活一世,他眼里,搞钱很重要,但什么却不及老婆跟孩子重要。 他掌握着上一世的财富信息,自然也不急着一时半会。 临近中午,宋母饭也没吃,就要回去,怕自己多吃一口,闺女就少吃一口饭。 宋婉清阻拦不住亲妈要回去,解下厨房挂着的肉,切了一大半,拎着就追上去。 “妈,这个你拿回去跟我弟我弟媳妇儿他们吃。” 宋母一看这么大块肉,说什么也不肯要,怕赵振国知道了再打她,更怕自己女儿没得吃,受委屈。 “你们留着吃,家里不缺吃的,还有,你看看你瘦的,多补补,不然孩子哪里有奶水吃。” 最终宋母最终也没要肉,挎着筐子又步行离开了。 宋婉清站在门口,望着母亲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拎着肉,转身回了厨房。 隔壁的邻居,张桂兰跟宋婉清差不多大,但却比她早两年嫁过来,皮肤黝黑的她,手里啃着生萝卜,趴在墙头。 “妹子,你也不出门,外面都传开了,你二嫂被你二哥昨晚给收拾了,哭叫声,几家子都听见了。” 从厨房走出来的宋婉清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洗着床单,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一声张桂兰。 “我跟你说,外面都在传,你二哥家的大宝,不是你二哥的...” 听到她这话,宋婉清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张慧兰。 “是你大哥的种。” 张桂兰像是看出她眼里的困惑,把啃剩下的萝卜收起来装进口袋里,一脸八卦的小声在她耳边嘀咕。 宋婉清在听到她的那些话后,整个震惊到了。 不敢相信还有这种事,本来还挺尊敬这个大哥,觉得他忠厚老实,做事不偏不倚,很有大哥风范,可听了这件事,多少有些膈应的慌。 再怎么着,也不能这样! 张桂兰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拍了拍这个城里来的小媳妇。 “好了,我要回家给俺们当家的做饭了,就不跟你聊了。” 当天晚上,赵振国回来得很晚。 这次回来,他老远就看到家里亮着的灯光,心里禁不住感叹,果然比洋油灯那玩意儿好。 见他回来,宋婉清把热在锅里的菜,白面馒头端了出来,随口问了句。 “今天怎么这么晚?” 注意到他身上沾了些泥土。 放下菜,上手给他拍着身上的泥。 赵振国制止住媳妇的动作,转身把堂屋的门栓上后,从驮筐的草堆里翻出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 “挖了石斛回来途中,碰见了个意外收获。” 他没告诉自己媳妇,自己是因脚上一个打滑,摔下去时,才碰到这个。 爬上来时费了点时间,这才回来这么晚! 现在这玩意儿,价格不比石斛低,都是按克数买的,也算是得了意外小财了。 赵振国盘算着,今晚陪媳妇好好亲热一番,明天不去山上了,先去把手上的货处理掉。 宋婉清看着他放在桌上的那块黑棕色,形状有点像是生姜一样的东西。 这好像在书上见过,带着不确定问道:"这是,何首乌?”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 ------------ 11、又变了? 赵振国没想到自己媳妇见识够渊博,这玩意大部分农村人,现在还不知道它的珍贵。 不然山上那么多好货,早被人搜刮一空了! 石斛,何首乌,还能值钱个十几年,再往后,种植业发达了,这些都是可以靠人工种植的,市面上这些东西就比较常见了。 可即便如此,野生的价格依然居高不下,因为野生的几乎买不到。 咧着一嘴大白牙,伸手把娇俏的媳妇揽入怀中,低头在她白嫩的脸蛋啃了一口,迎上她亮晶晶漂亮的眸子说道: “对,就是何首乌,明天带你跟孩子去城里转转,顺便把这些货卖给药房。” 一听他说要带着孩子出门,宋婉清身体猛然一僵,想起之前他说要卖孩子给一家不能生的城里人,到现在都还有心里阴影。 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带着防备警惕拒绝: “孩子还小,我跟孩子就不去了,赶紧洗手吃饭吧。” 赵振国敏锐的捕捉到,自己媳妇的异样,本想带着她出去逛逛,顺便再给她添置些冬天的衣服。 可瞧着她又变得警惕了起来,显然是怕自己又打孩子的注意,自己干的种种混蛋事,也不是一下子能让她放得下心结的!看来只能慢慢来了。 脱掉身上带着泥点子的衬衫,穿着小白背心,裸露着一身腱子肉,打开门走了出去,简单的洗了把脸。 回到屋,坐下后,这才注意到桌上的饭菜,一盘金黄的炒鸡蛋,还有一小盘早晨没吃完的小炒肉,她中午难道都没吃? 她要是这样一直省吃俭用,什么时候才能把她养胖。 看来要尽快多挣点钱,给她足够安全感才行。 “媳妇,哪儿来的鸡蛋?” 宋婉清低头给他打了一晚面糊汤。 “你出门没多久后,我妈来过一趟,她送来的。” 闭口不谈亲妈过来说离婚的事。 赵振国一听丈母娘过来拿的,想到之前问她要钱喝酒的事情,内心生起一阵羞愧,没脸见她。 也没问丈母娘过来是什么事,心中暗自盘算着,等明天把手上的东西卖出去后,把之前丈母娘那里拿来的钱给还上。 他伸手拉过自己媳妇,让她坐了下来。 “快吃饭。”说着拿了一个杂面馒头给她。 媳妇儿还是没舍得蒸白面馒头,蒸了放了一半白面的杂面馒头。 自己则是拿起玉米面馒头,大口炫了起来。 宋婉清咬了一小口杂面馒头,掀起眼帘,偷偷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他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只是不知道他这份热度能坚持多久。 正在俩人吃饭时,外面响起叫门声。 “四哥、我二溜子,出来啊,哥几个等你喝酒玩牌呢。” 听到这个声音的宋婉清,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目光直勾勾盯着赵振国,怕他又像之前那样,跟着他们出去喝酒去赌。 赵振国听到这个声音后,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对方是谁了。 放下筷子,一抬头,对视上自己媳妇惨白的小脸,立即起身把人抱进怀里。 “媳妇,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语气中透着担心的紧张。 被他抱进怀里的宋婉清,纤细白皙的手指,紧紧抓着赵振国胸口的小背心,朱唇微颤。 “你又要跟他们去喝酒玩牌?” 听到她这话,赵振国终于知道媳妇为什么会这样了,感情是怕自己老毛病又犯了了! 下颚垫在她发顶,紧了紧搂着她的力道。 怀里的身体单薄的厉害,嫁给自己没让她过上好日子,天天更是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即便这样,她竟然还对自己抱有希望,想要踏实的跟自己过日子。 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眼眶的酸热,带着低沉暗哑的嗓音,开口安抚: “没有,我不去,我这就把他们赶走,以后都不跟他们玩了。” 侧坐在她怀里的宋婉清,在听到他的这番话后,仰脸带着审视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赵振国质问道。 “真的不去?” 赵振国底下眼帘,催着眼眸,对视上媳妇那不安审视的目光,真想把心掏给她看看,自己真的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混蛋了。 忍不住又在她挺翘的鼻尖落了个吻,喷洒着干净热燥的气息保证道: “真的不去,放心吧,我这就去让他们离开。” 随后把怀里的她放回到凳子上。 “好了,你先接着吃,我马上就回来。” 直起腰身时,发现胸口的小背心,还被媳妇紧紧拽在手里。 若不是了解外面那三个不是什么好货色,就带着她一起出去,看着自己拒绝他们!好给她个定心丸。 安抚似的,低头在她发顶落了个吻。 粗粝热燥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她单薄的后背,在她渐渐松手后,胸口的小背心,已经被抓的褶皱变了形。 直起腰身,迈着矫健的大长腿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打开院子的木门。 门口的几人,见到他出来,叫二溜子的男人,一米七的个头,笑的流里流气,开着黄腔说道: “四哥,你这可不厚道啊,嫂子刚出月子没多久,你就下不来床啦?这都几天了,都不来找哥几个喝酒。” 听到他的话,赵振国凌厉的眉峰透着戾气、沉声道。 “往后说话给我注意点,不会说话,就闭上臭嘴。” 其他两人本来正跟着乐,瞧着赵振国脸色不对劲儿,连忙收起笑容,开口打圆场道:“四哥,他这人就是嘴贱,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走,我们喝酒去。”说着伸手就准备勾赵振国的脖子。 在他手伸过来时,赵振国抬手拍开了他伸过来的胳膊,余光瞟了一眼其他两人。 “若是喝酒,打牌,往后就不要来找我了。” 三人见他这样,跟见了鬼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叫二溜子的男人,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不怕死的继续调侃:“四哥,是不是被小嫂子缠着下不来床了?既然她都出月子了,也让我们哥几个也试” 他话还没说完,赵振国抬起腿,朝着他胸口就是狠狠一脚,直接把人踹倒在了地上。 ------------ 12、真改了 跨步上前,抬脚踩在他两腿间,弯下腰,漆黑的眸子透着狠厉,直视着地上的人。 “下次再敢满嘴喷粪,老子把你上下两张嘴都给缝上,再把你第三条腿打折。”说着加重了脚上的力道。 躺在地上的二溜子,顾不得胸口的疼痛,双手抬着他踩在自己跨间的大脚,扯着嗓子嚷嚷。 “疼,疼,四哥,我错了,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其他两人都被这一幕吓到了,半天没找回自己声音。 眼看着赵振国周身散发着戾气,在夜色下,更加显得十分骇人,愣是没人敢上前劝他。 打小他们就怕这货, 恶的怕楞的,楞得怕不要命的。 而这家伙打起架来不要命,只是还是头一次,见他只是动起怒来,就跟头吃人老虎似的,令人脊背发凉。 赵振国怕他干嚎引来媳妇,不想她看到自己暴力的一面,免得再吓到她,就得不偿失了。 好不容易媳妇现在给自己触碰了,万一因为这点事,让她再害怕自己,就麻烦了! 赵振国直起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收回脚。 “滚。” 其他两人架起地上的二溜子,冲着赵振国说了声。 “先走了,四哥,” 在他们离开后,赵振国收起戾气,迈步进了院子,插上门栓。 坐在屋内的宋婉清,打从赵振国出去,就坐立难安,每一分每秒都觉得十分难熬。 看着他久久没回来,心都凉了一大截。 自己明明还饿着肚子,可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他不在,自己一口都吃不下。 短短的几天,看着他的转变,不知不觉,对他还抱有希望! 不祈求跟着他大富大贵,只希望他能安分地过日子就行。 可若是他再次喝酒,赌钱,自己要怎么办?孩子还这么小,压根没办法带着她出去做事。 难道真的要离婚么? 正在她走神儿之际,听到稳重的步伐声,目光下意识地朝着声音来源看去,看到他高大的身影,从月色中走了进来。 这一刻,死寂沉沉的眸子,瞬间有了色彩。 他竟然真的没跟着那几个坏种,出去鬼混。 在她发呆之际,赵振国已经来到她身后,弯腰将人蜷在宽阔的怀里,低头,在自己媳妇白嫩的脸颊亲了一口,喷洒着干净热燥的气息问: “怎么了?你男人我就出去一会儿,回来就不认识了?”说话间,给她把筷子送到手里。 然后在桌前坐了下来,拿起自己啃了一半的玉米面馒头,大口继续吃了起来。 宋婉清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知觉问了出口。 “真的以后不再跟他们鬼混了?” 听到媳妇问得,赵振国将嘴里的馒头咽了下去。 “报告媳妇儿大人,以后都不跟他们玩了,赶紧吃,晚上还有体力活。” 宋婉清选择性,只听到前面的,以后都不跟他们玩了,压根没仔细听他后面说的话。 点了点头,这才开始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期间频频带着审视的目光,观察着自己男人。 见他吃得很快,但吃相却一点也不粗俗,配上他那出众的长相,反而还多了些赏心悦目。 当初之所以同意嫁给他,除了救命之恩,其实有一部分,也是看上了他长相。 他不仅长得好,又肩宽腿长,往人群里一站,鹤立鸡群。 当时就是被他外表迷了心,同意嫁给了一贫如洗的他。 婚后的两年多里,他的种种行为,也渐渐磨灭了自己对他的所有好感,期望。 赵振国见媳妇盯着自己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往她馒头上夹了块金灿灿的鸡蛋,扬起唇角,冲着走神儿的自己媳妇调侃说道。 “媳妇儿快点吃,待会儿床上让你看个够。” 他的话,使得宋婉清回过神来,瞧着他痞里痞气的样子,剜了他一眼后,垂下头,涨红着脸,埋头吃了起来。 吃饱的赵振国,也不着急起身离开,身高腿长的他,继续窝在蹩脚的凳子上,目光直勾勾盯着自己媳妇。 真是越看越喜欢,明明生长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可这肌肤依然是溜光水滑的。比上辈子好多明星都漂亮。 在注意到她握着筷子的手骨节通红时,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 想到外面晾晒的床单,决定明天把手上的货出售后,要想办法从投机倒把那里搞来一张洗衣机的票。 在这个年代很多人还不知道这玩意,更不舍得花大价钱买一台洗衣机。 有了洗衣机,以后媳妇就不用再用手洗衣服了! 宋婉清抽回自己的手,被他盯得实在是臊得慌,找了个借口支开他。 “吃饱的话,去烧水把身上洗洗,浑身都是泥。”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二话没说,起身在媳妇脸上亲了一口,就去厨房烧水去了。 在他出去后,宋婉清放下筷子,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这人打从昨天夜里后,就喜欢对自己搂搂抱抱,还亲来亲去的,每次他靠近,都能闻到他身上充满男性的荷尔蒙气息。 使得自己心脏不受控制,一阵乱跳,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吃完饭,赵振国拉着宋婉清,说要带她出去散散步,消消食儿。 “……”宋婉清心里有很多话,想了想又压下了。 回去的路上,赵振国没再往家走,带宋婉清转了个方向。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振国?” “嘘!”赵振国让她别说话,一路蛇形走位,避着人去了牛棚。 宋婉清眼睛都瞪圆了,振国带她来这干嘛?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别说话。” 赵振国带她绕到后面,让她只看别吭声。 牛棚前边养牛,后面住了三户人家,赵振国带宋婉清来的是最后排一家,一间破落的泥土房,外面搭个简易土灶,现在日头西坠,天色也要暗下来,屋里的女人捂着胸口不停咳嗽,抓出一小把玉米糁,兑了水放进缺角的陶瓷罐里,只是这么几步路,她脸上就泛起白,大颗的汗水从额头滚落。 宋婉清想问这是谁啊?又想起振国让她别说话。 正揪心,一个半头白发的男人从不远处大步走过来,他皱着眉接过水瓢,让她回屋好好躺着,自己来做饭。 女人看向他,男人把换来的半张饼递过去,“今天运气不错,换了一张饼,我吃了一半,剩下的带回来了。你快吃,吃了病才好得快。” “你吃过了?” “嗯,”男人没一点迟疑,往罐子里添了把米,蹲下开始烧火,“吃过了。” 女人眼里闪过水光,手里的饼子怎么也下不去口,她想想自己的身子,把饼子递过去,“我不饿,你都吃了吧,躺半天了就想喝点稀的。” 男人闷头填火,“叫你吃就吃,不吃东西病咋好。” “我这病……”火光下,女人看清他胳膊上的伤,知道这是他冒险上山找东西弄的,但去了大半天找来的东西也只换回半张饼子。她看着暖黄的灶火,映出他眉间的沟壑,叹息说,“把换来的米都煮了吧,今天我们吃顿饱的。” 男人低着头,眼眶发酸,今天吃饱了明天吃啥,她的身子不顾了?就那一点米,还是他求了好几家村民换来的。 她心疼他忙活一天没吃饭,他就不心疼她跟他下乡受罪?死心眼的婆娘,都说了让她登报跟他脱离关系,瞧那几个小兔崽子多精,一看情况不对就赶紧跟他划清界限,现在不都过得挺好,偏她倔,十头牛都拉不回。 “死老头子……”女人摸着他被剃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男人瓮声瓮气,“你个女人懂个啥,让你吃就吃,老爷们的话都不听了?我还养不起自己婆娘了?” 他攥住她的手,“别想那么多,安心养病,明个我就去给你找药,一定能治好。”他还指望跟她过一辈子的,谁都不能掉队。 —— 宋婉清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回去的路上问赵振国那两位老人的情况。 赵振国有些沉默,他该怎么说,说那个男人他也不熟悉,但上辈子在电视上见过? 老人商场纵横多年,离世后将全部身家都捐了出去,以他爱人的名义成立了医疗救治公益基金会。 一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有保护好爱妻,亲眼看着她受病痛折磨离世。 赵振国照着回忆猜测,致使他夫人身故的应该就是这场病了。 不过他估摸着应夫人的病主要是因为营养不足导致的,想想看,他们在四面漏风的牛棚,每天又都清汤寡水,再小的病也能拖成恶疾。 赵振国想,人这一辈子还是要做些有意义、无愧于心的事,不然老来大概只能嗟叹。 本来下定决心后,他设想了几种方案,但现在…… 他准备让媳妇儿这个高中生把药、吃得还有钱拿去投资这位未来大佬,最起码恢复高考前的辅导老师有了,至于更多的……勉强算正无穷吧。 这么一看,他都觉得自己替宋婉清选了一条阳光大道,只要小心一些,别被人发现,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他真是天使投资中的“天使”了。 ------------ 13、不要离开我 烧完水的赵振国,并没有先洗,而是把水打在洗脸盆中,端到屋内、放在水盆架子上。 抢过媳妇手里正收拾的碗筷。 “你先擦擦,剩下的交给我。”说着端着碗筷,出了屋子。 宋婉清看着冒着热气的水,以往都是自己烧水给他洗,现在反过来后,多少觉得有些不真实。 厨房内的赵振国,把碗筷洗干净后,关上厨房的灯,进了堂屋。 栓好门,撩开帘子进了里屋。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凹凸有致,莹白如玉的身子,目光不受控制,紧紧盯着自己媳妇,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喉结,呼吸跟着都变得有些急促粗重了起来。 利索的将身上的小背心脱掉,迈着钢筋有力的大长腿,几步来到她跟前,展开双臂,将人揽入怀中。 “媳妇,我帮你擦。”浑厚的声音,带着低沉的嘶哑。 跌入他结实的胸膛,宋婉清眼帘微垂,有些不知所措,任他搂在怀里,鼻息间,尽是他干净炽热的气息。 ... 精致漂亮的五官,早染上一层薄红,细长好看的眼尾角,带着微潮,朱唇更是红的鲜艳欲滴。咬着薄唇,生怕控制不住,吵醒了还在睡的孩子。 平躺在床上的宋婉清,哪里受得了被赵振国这样直勾勾的看。 羞的无处躲藏,只能抬起手背,遮住眼睛说:“别看了。” 赵振国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又纯又欲的媳妇,带着隐忍暗哑的嗓音说:“媳妇,你真的是太美了。” 若不是白天孩子没怎么睡,这会儿俩人的动静,早把孩子给吵醒了。 期间目光观察着平躺在床上的媳妇,把她羞涩克制隐忍的表情,如数纳入眼底, 孩子都生过了,做这种事,她竟然还这么青涩,跟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一样。 栖身压下,吻上她红润的朱唇。 原来,做这档子事,是令人这么身心愉悦。 松开媳妇的小嘴,赵振国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叹,带着干净热燥的气息,在媳妇白净的耳侧边说:“媳妇,我太爱你了。”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脸臊红的能滴出血来,紧紧勾着他脖子,将脸埋在他脖颈间,颤栗着白皙的身子,“你...闭嘴。”语气中带着娇嗔。 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要被他一碰,身体就跟脱了力似的,浑身使不上劲儿。 这会儿的赵振国,赤裸着上半身,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胸膛。 下身穿着宽松的裤子,弓着高大的身躯,把脸埋在媳妇的脖颈间。 “媳妇,为什么你身上总是这么香?光是闻着香味,我都...了。” 说话间,柔软干燥的嘴唇,在那白皙的肩上,落下一串串亲吻。 粗粝的大手,从媳妇手中拿过湿漉漉的毛巾,吞咽了一下口水。 目光灼灼,如狼似虎的盯着媳妇无暇曼妙的娇躯。 在昏黄的灯泡照耀下,找不到任何一丝儿瑕疵。 吞咽了一下口水,拿着毛巾,做势就要帮她擦身子。 下一秒,宋婉清就伸手阻止,她双颊早已经绯红,目光压根就不敢与赵振国对视。 俩人虽然夫妻两年多,可之前他跟自己办事,每次都好疼,让她一点也不怎么喜欢这种事。 力气又出奇大,事后每次身上都被他弄的青一块,紫一块! 村里女人们闲聊的时候,说起做那事儿很得劲儿,她一直不理解... 可现在,他看起来很想要,又在隐忍着…… 从没有像这样被他这样盯着擦身子。 臊的实在是厉害。 “你走开,我自己来。” 伸手就要夺毛巾。 赵振国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滚动了下喉结。 "别动,让我来。”说着躲开她身过来的手。 宋婉清此刻羞的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她哪里受得了赵振国这样盯着。 明知道这人哪里是要帮自己擦身子,他就是在.......耍流氓。 可为什么,现在一点也不讨厌他这么做,就是觉得臊的厉害,实在是磨人。 听到头顶传来媳妇的催促,赵振国目光灼灼,好想尝尝是什么味。 她那双藕白纤细的手臂,紧紧盘在麦色宽厚的臂膀,上面留下几道清晰的抓痕。 此刻的赵振国,早打算好了,明天不上山,想着长夜慢慢,并不打算速战速决。 媳妇年轻稚嫩的身体,完美无暇,皮肤白皙细腻,带着诱人的香气。 虽瘦了点,但却凹凸有致,前凸后翘。 跟个鸵鸟似的,只能把脸埋在枕头里,双手紧紧拽着荷叶边的枕头罩。 细长漂亮的眼尾角,带着湿润,凤眸中更是透着未散的扑朔迷离。 灯泡下,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莹白的身子上。 赵振国低头看着身下的媳妇, 绑起的乌黑秀发,微微松散,碎发黏在微汗湿的绯红双颊,雪白的脖颈也粘着屡屡发丝。 “媳妇,我还想。”说话的热气,喷洒在那雪白细腻的肌肤上。 这会儿的宋婉清,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都不知道他怎么还这么精神。 昨天夜里明明都要了几次,今晚明明刚弄完一次。 懒洋洋的别过脸,冲着身后的人说道。 “累,不要了。” 却不知道为什么会累成这样。 比干了一天的活儿还累。 赵振国好似没听见似的,干燥柔软的唇,一寸寸落在雪白细腻的肩颈。 "可我想要,你看。" 他赵振国上辈子,腰缠万贯却无人分享,对于各种投怀送抱的女人,更是提不起任何兴趣。 媳妇带着孩子离开的事情,对他打击非常大! 从身体到精神上的打击,让他一直都活在悔恨中,所以才拼了命的工作,让自己不要停下来,怕只要一停下来,就会疯狂想念媳妇和孩子。 重活一世,看着活生生的媳妇,再也无法压制自己对她的欲望。 想到孤独临死的那一刻,眼眶没由一热,眼泪瞬间从眼角滑落,滴在那雪白光滑细腻的后背。 感受到一滴温热滴在后背的宋婉清,娇躯微微一僵,正想扭头看时,双眼被粗粝热燥的大手给捂住了。 赵振国如若珍宝,亲吻着雪白漂亮的脊背,轻声低喃:“媳妇,老婆,不要离开我,我会对你好的。” 再次听到他说这种话的宋婉清,心底升起一丝抓不住异样,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昨天夜里他也说过相同的话。 压在她身上的赵振国,身材修长健硕挺拔,健康麦色的肌肉,线条流畅分明,充满了爆发力。 过大的力道,导致床发出规律的嘎吱嘎吱声,仿佛随时都要散架了似的。 “媳妇,媳妇,不要离开我,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 宋婉清压根儿就没留意到,压在身上的男人嘴里嘟囔的什么。 ------------ 14、卖东西 翌日清晨,天不亮赵振国就醒了。 蹑手蹑脚抽回枕在媳妇身下的手臂,下了床。 将小床上的女儿,小心翼翼抱起,放在媳妇身边,盖好小被子。 这才穿上洗得干净的破旧衣服,撩开帘子出了里屋,打开门栓,来到院子的旱厕放了水。 上辈子过了几十年的锦衣玉食,实在受不了旱厕的味道,熏得他头晕眼花。 决定今天外出回来,要改造一下这个旱厕。 随便刷了个牙,用冷水洗了把脸。 进了厨房,生火做了个简单的早饭,稠米汤配咸萝卜干。 弄好一切后,天才灰蒙蒙的。 怕耽误事,蹑手蹑脚把东西收拾好,看着床上还在睡的一大一小,走上前透过昏暗的视线,在二人脸上来回亲了一口。 拿着东西,嘴里叼着一个粗粮馒头,从外面关上门,就出了家门。 今天有集,虽然时间还早,可路上行人已经多了起来。 在这个年代,农村谁家有个二八大杠自行车,算是条件非常硬的了,所以大部分人出门,都是靠双腿走的。 离得近的,就挑个扁担,挂上箩筐,需要拉货的话,就是架子车,人工拉车。 他手长脚长,年轻力壮,走起路来也快。 本就打算,尽快办完事,还要置办些东西,所以片刻不敢耽误,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镇上,坐上了最早一班去县城里的车。 那时候交通工具不方便,很多人一辈子也没出过镇子。 望着沿途的风景,他思索着近两年能以最快速度赚到的钱,确保两年后自己能有足够的启动资金。 不知不觉中,在车子摇摇晃晃的路途中,已经抵达到了县城。 此刻的县城,已经有机动三轮车,以及现在还非常稀有的四轮小汽车。 凭借着上辈子记忆,很快来到一家规模较大的中药铺子。 国字脸的中年男人在看到赵振国拿出来的东西后,审视了他一番后,端起石斛细细检查了起来。 发现手上这是株老野石斛,非常漂亮,每根须都保留得十分完美,多少有些惊讶错愕,不确定他这新鲜的大货哪来的。 小心地将东西放在柜台,负责人试探地询问赵振国想要个什么价。 他想看看面前这位,身材修长挺拔的年轻人,对这个野石斛价值了解多少。 负责人目光与他对视时,觉得他有着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沉稳睿智。 浑身上下穿着破旧,打了很多补丁,但却透着成熟的底蕴,猜出这人不是什么愚昧无知的农民,可能是个懂行的知青? 赵振国听负责人让自己开价,也没跟他客气,直接报了价,知道他不会给,肯定会跟自己讨价还价一番。 果然,药房负责人听到他要的价格后,心里也有了底,知道糊弄不过去了,瞄了一眼他的驮筐,把人请去后院。 经过快一个小时的唇枪舌战,赵振国把手头上的两株石斛,一颗何首乌还有鹿茸、鹿鞭都卖给了他。 得亏有空间的存在,东西扔进去也不用炮制,要不然这几天下来,鹿鞭怕是都臭了。 两人也因此结了缘,张辉是这家药房的老板,他人脉广,经常有些县城的大人物,来他这里买好货。 私底下相信中医的很多,而这些,都是名贵的中药材。 尤其是那鹿茸和鹿鞭,真心是好东西。 所以一口气拿下了赵振国的五个大货,自然也有充足的现款给付给他。 这在一般小药房,一下绝对拿不出这么大笔钱,想必这小伙子也清楚,所以他一开始,只拿了一株石斛出来。 自己这也是刚好,准备要进新药材,才准备了这么大笔钱。 没想到,今天用在购买的五件大货上, 不过这样也好,希望以后,他有货,直接来自己店里售卖,自己客源广泛,不愁出售,到手一卖,还能大赚一笔。 赵振国对于今天的价格也还算是满意,揣好三十张大团结,离开了药房。 有了钱后的他,去了国营商场,看了一下陈列的稀有洗衣机,询问了一下价格。 眼下缺的不是钱,而是购买洗衣机的票。 这玩意儿太稀罕了,一般投机倒把那里不会有,只有少数职工领导,才会有机会拿到票。 因为价格昂贵,一般职工领导,也不见得会拿票,购买洗衣机。 一般人家根本用不上这东西,村里的女人洗衣服都是用的棒槌。 抱着试试的心态,询问了几个投机倒把的人,都没有洗衣机的票。 倒是意外弄来一张冰箱的票,想也没想,就买了冰箱的票,又购置了一些油,肉,面票。 投机倒把的人,见碰到了一个大顾客,对他十分殷勤。 得知他今天就要买个冰箱的大件儿,就帮忙叫了个有拖拉机的熟人。 以五块钱的价格,帮他拉到村里,送到家门口。 赵振国想也没想,就点头同意了,在国营商场给媳妇购置了时兴的大红毛衣,裤子,皮鞋。 又给孩子添置了几套崭新的小衣服,棉袜。 还购置了几床新棉被,把能想到的,都购置了,足足装了小半车。 把拖拉机的师傅,看傻了眼,不敢相信穿着破旧衣服的小伙子,这么有钱。 一口气,买下这么些东西,这得花多少钱啊? 本来还担心,他掏不出五块钱,还思索着要他先给钱,现在看来,自己白担心了! 等赵振国添置完所有东西,已经是下午了。 他坐在拖拉机上,路不平稳,车一直颠簸,他得一直扶着冰箱。 此刻在家里的宋婉清,从早上醒来,发现孩子睡在自己身边,赵振国早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昨天夜里,她被折腾累睡着后,夜里听到女儿的哭声,想起身时,却被身边的大手按住。 赵振国不让自己起来,利索地下了床。 她看着打开灯,几步走到女儿的小床前。 静静地看着赵振国粗手粗脚地检查孩子的尿布,笨拙中带着小心翼翼,直到孩子的哭声制住后,不知不觉,又昏昏沉沉睡着了过去。 以至于早晨起来,天已经大亮,她拖着酸痛的身子,起了床。 发现那人离开时,已经做好了饭菜。 宋婉清看着桌上金黄的鸡蛋,还有煎的肉块,要说内心一点没被触动,那是假的。 洗漱完,喂了孩子吃完奶。 这才闲下有空吃饭,瞧着油光铮亮的煎肉块,就一阵肉疼。 他这人怎么这么败家,谁家不过年,会这么舍得吃油!肉都被油浸透了。 她爸没犯事儿的时候,在城里也没见谁家这么吃。 按这个败家法,迟早要把家吃垮。 宋婉清啃了小半块粗粮,吃了两口鸡蛋,肉一口也没舍得动,想着等那人回来吃! 他饭量大,这几天又从早忙到晚,上山挖石斛,应该补补。 赵振国:不用给我留,媳妇儿,那是专门给你留的鹿肉,给你补身子的。 晌午时分,王栓柱带着一个年轻女孩子来到了家里。 “老四媳妇,这是城里下乡的知青,李甜甜,往后就住你家了,你跟老四说说,给她安排个房间。” 宋婉清一时间有些茫然,突然给家里安排了这么个年轻女人,就这么巴掌大的三间小土坯房。 一间自己住,堂屋吃饭用的,另外一间放着杂物,哪里有给她住的地儿? “村长,他人不在家,我做不了主。” 王拴柱笑得一脸褶子,冲着宋婉清摆了摆手,不理会她的话,冲着身边知青,交代了几句,转身就离开了。 要不是看在赵振国,送自己那块肉的份上,怎么可能往他家送个黄花大姑娘。 这批下来的知青,笼统加起来二十几个人,大部分都是年轻小伙子,就这么一个水灵的小姑娘,就让自己给安排在了这里。 他小两口住,送来一个小姑娘过来住,好过一个小伙子! 毕竟晚上办事,小姑娘比小伙子方便多了,没啥好忌讳的,更不担心年轻漂亮的媳妇被人惦记。 被撇下的李甜甜,拎着两个帆布包,目光环视着破旧的三间瓦房,很难想象,接下来的日子,过得要比其她下乡的知青,都要艰苦。 红梅被分配的那家,家里条件看上去很不错,那家是对中年夫妻,还有三个孩子,都穿着光鲜。 来的路上,听他们说,自己分配的这家,男人不是个好东西,喝酒,赌博,还打老婆、 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没过来之前,还觉得对方说得有些夸张,可现在来看! 对方绝对没夸张,只是面前的女主人,穿着破旧不合身的衣服,长得倒是颇为水嫩漂亮,五官精致得不像话,压根不像是农村人。 ------------ 15、震惊 宋婉清注意到对方,正在用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在打量自己。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打着补丁的衣服,脚上破旧的布鞋,再看光鲜亮丽的对方,穿着时髦的地确良裙子,白袜子配搭着小皮鞋。 忽略掉对方审视的目光,冲她说道:“你先坐吧,那屋子全是杂物,要等我家里那口子回来,才能帮你腾地方。” 转身回了屋子,从里面拿出暖水瓶,给她倒了杯水。 李甜甜有些拘束的点了点头,在院子内的板凳上坐了下来,勉强冲宋婉清挤出一个微笑。 心中暗暗希望,要想尽办法,尽快拿到回城工作的通知。 这个破地方,一天都呆不下去,尤其还是在这种有个无赖地痞的家里。 往后必须得小心着点,免得被这家的地痞无赖占了便宜。 宋婉清本来打算中午,随便对付一口,现在新来了个知青,没办法,只能挽起袖子,做起了饭。 李甜甜想到接下来都要住在这里,不可能白吃白住,洗了手,进厨房就要帮忙。 “嫂子,要不我来烧火吧。” 看着破旧的厨房,收拾得异常干净整洁,房梁上还挂着一大块肉,有些错愕。 不是说这家穷得都揭不开锅了?怎么还吃得上肉?还这么大块! 低头正在和面的宋婉清,冲着走进来的李甜甜道:“不用麻烦你了,如果可以,帮我在院里看着孩子就行了。” 听到宋婉清这么说,李甜甜点点头就走了出来,来到小床前。 看着躺在上面白净,瓷娃娃般漂亮的孩子,模样十分讨人喜欢,就是太瘦了点。 她弯腰逗着孩子,纳闷,这个女主人,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长得又出奇的白净漂亮,怎么会这么早就嫁了人,连孩子都有了。 最重要的是,以她相貌,绝不至于嫁个这么不堪的男人,还是个地痞无赖。 难道是被无赖强迫后,没办法才嫁给他的? 想到这里,李甜甜一阵头皮发麻。 越想越害怕,更加不想在这个家里住下。 思索着要不要去村长家里,请他帮忙帮自己换一户人家,再穷一点也没关系,只要对方家男主人本性良善。 厨房忙碌着做饭的宋婉清,不知道外面的知青心里上演了斗争大戏。 在她心不在焉时,宋婉清做了一碗面条,端着走了出来。 “女同志,先吃饭吧。” 李甜甜回过神来,看着桌上海碗里飘着油花的面条,愣了。 “我叫李甜甜,木子李,嫂子你以后你可以叫我甜甜就行了。” 宋婉清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打心底里,她不想家里再多这么一个人,房子空间太小,压根没有什么私密空间可言。 思索着等赵振国回来了,让他找村长说说。 下午快三点的时候 拖拉机腾腾地进了村,在赵振国的指引下,来到了自家门口。 在院子里剥玉米的宋婉清,听到声响,放下手上的事情。 起身来到门口,刚好瞧见赵振国从车上迈腿跳了下来,纳闷他怎么会坐着拖拉机回来。 还没等她开口道出心中疑惑,就听拖拉机的车主问道:“小伙子,这么些东西,你家放得下吗?”说话间,已经从前面来到车后面。 站在上面,吃力地把冰箱,一点点挪到边沿。 赵振国上前就把冰箱,从上面扛了下来,冲着拖拉机师傅扬起笑容说道:“以后多的是地方。” 站在一旁的宋婉清,被眼前的阵仗吓到了,愣在原地问:“这都是你买的?”声音中透着难以置信。 这么些东西,还加上一个冰箱,这得花多少钱? 赵振国见媳妇白净漂亮的脸上,呆滞的目光,迈步上前,摸了摸她白嫩脸颊,知道她这是在心疼钱。 可这些小钱,压根不算什么,只想老婆往后跟着自己,吃好的,穿好的,他不想她再受一丁点苦。 自己上辈子享受过的,要让老婆全部来一套。 再说冰箱真的是需要,有了冰箱,空间就能腾出来了。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机械地挪到一旁,看着从上面卸下来的一件件物品,愣是堆成了一个小山。 她心中懊悔,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抱着孩子,跟着他一起进城的,这得花多少钱啊! 他怎么这么不会过日子,光是这台冰箱,他又哪来的票? 一般家庭,谁用得起,光是电费都不得了! 真败家啊! 这会儿站在一旁角落的李甜甜,怀里抱着小婴儿,目光直勾勾看着,身材高大挺拔,肩宽腿长的年轻男人。 他就是这家的地痞?村民口中的懒汉? 想过他丑陋,粗鄙不堪,怎么也没想过,会是这么一个,五官深邃立体,相貌英朗英俊的男人。 长这么大,她还极少看到过,品相这么好的男人。 看得她心扑通扑通,一阵乱跳。 李甜甜总算是明白,宋婉清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怎么会早早嫁到这么一个,一贫如洗的家里。 感情这男人,浓眉大眼,长得这么英俊好看! 比电影里的明星都好看…… 卸完东西后,赵振国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递给了拖拉机师傅,冲他道了谢。 拖拉机师傅,拿到钱也是爽快的收了起来,挥手开着拖拉机,离开了。 赵振国又开始往院子里搬东西,期间阻止了要帮忙的媳妇,让她坐在那里歇着,压根没发现家里还多了个陌生女人。 闻到风声的赵振兴赶了过来,看到自己兄弟门口,堆了那么大堆东西,都给震惊了。 这懒汉哪来这么多钱,购置这么些东西? 他那个一贫如洗的家里,压根没什么东西可给他卖的,除非是卖了孩子。 想到这里,赵振兴不禁加快脚步来到门口,瞧见女知青怀里抱着的小侄女,这才松了口气。 ------------ 16、盖房 赵振兴什么话也没问,帮着把东西搬进院子。 瞧着半人高,沉甸甸的铁盒子,通上电,里面带着丝丝凉气从里面冒出。 好奇的来回看着,就是没好意思上手摸,听说挺贵的,比电视机都贵。 这竟然就是城里人口中说的冰箱,没想到,自家兄弟竟然弄了一台。 全村独他一个,连东头最有钱的开杂货店的那家里,都没这玩意儿。 帮着弄完所有东西后,赵振兴把自己兄弟,叫到院门口,询问他哪儿来这么多钱,买这么些东西。 赵振国不紧不慢,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倒出一根递给了自己大哥,接着又倒了一根,塞到嘴里。 摸出火柴,先给大哥点上后,又给自己点燃。 咬着烟屁股,狠狠抽了一大口,吐出烟雾,在大哥目光注视下。 含糊保证,自己没偷没抢,更没再烂赌,这些都是自己辛苦挣的。 赵振国并没把自己上山挖石斛的事情告诉自己大哥,这件事,他暂时除了媳妇,谁也不想说!包括自己亲大哥。 因为即便告诉了他,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万一说漏嘴了出去,就等于断了自己财路! 目前,光是凭借自己记忆,还有很多处地方能挖到石斛。 如果运气好,还能找找到何首乌,还有山里的那些野味,光是这些,就足够让自己存下一笔钱。 等来年开春,打算带大哥二哥上山挖石斛,告诉他们技巧,往后能不能挖到,就看他们运气了。 赵振兴看着亲兄弟,他目光灼灼,透着之前没见过的睿智深沉,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让自己这个亲大哥看着都觉得陌生。 见赵振国不想说,赵振兴也没再刨根问底的,只要他不犯错误就好。 两兄弟一阵无言,好一会儿。 赵振国想着趁着大哥今天过来了,就把自己想建房子的事情告诉了他,打算请他帮忙监工,每天给他按照一块工资算薪水。 听到他的话,赵振兴嗯灭了吸到烟屁股的烟。 “一天一块,一个月三十块了,国营普通工人,一天也才一块钱!” “都是自家兄弟,给你白干都成,不要你什么工钱,只是,你知道建房子要多少钱吗?这可不是小钱…” 赵振国点了点头,丢掉烟,菜灭后说道。 “知道的,钱我有,工钱我会照算,还得麻烦大哥,你帮我找个好点的工队,还有材料也要麻烦大哥帮我一起弄,我想在入冬前,住进新房。” 赵振兴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以为自家兄弟,只想翻修一下三间草房。 压根不知道他要盖个小楼的事情。 而赵振国之所以把这些,全权交给自家大哥,主要是,他自己没空。 他想赶在入冬前,把石斛全部挖了,顺便看看还有没有运气,碰上何首乌,一起卖。 要是再碰上点梅花鹿,搞点鹿茸、鹿鞭之类的,那就赚大发了。 至于自己突然暴富建房的事情,村里人都知道自己是个烂赌的,随便他们猜测是不是自己烂赌赢了大钱、 只想顾着当下,珍惜与媳妇的每一天,尽可能给她目前最好的生活。 眼看时间还早,两兄弟就直接去了附近的砖厂,先把砖给订了。 赵振兴在听到自家兄弟,订了那么多砖后,这才知道,他是打算盖小洋楼。 眼看着赵振国将两张大团结,眼也不眨一下,就交给了砖厂老板,心疼得厉害哦…… 再听到他说剩下的,等砖全部拉来家里后,再全部结清。 赵振兴目瞪口呆的同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厚厚一沓大团结,得多少钱?就被他这么装在口袋里! 这么大笔钱,他也不怕丢了。 等回过神来,赵振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这个不成气候的四弟。 现在外人面前派头十足,比那个砖厂老板,还像老板,往那儿一站,不怒自威。 若换上一套体面的衣服,说他是城里来的大老板,都没人不相信, 举手投足,都透着老练自信,若不是他耳下那颗独有的小痣,他都怀疑自家四弟让人给调包了。 回去的路上,赵振兴还是觉得跟做梦似的,不可思议,有些不适应现在这个四弟。 在他面前,莫名总觉得有些压力,矮他一头。 到了家门口时,赵振国从口袋里掏出五张大团结。 “大哥,那明天开始,就麻烦你帮忙开始购买材料了。” 赵振兴长这么大,一下子还没摸过这么多钱,看了好一会儿,才把钱接了过来。 小心地放在口袋里,手捂着口袋,生怕弄丢了。 赵振兴抬起头,看着自家兄弟,一脸诚恳的说道:“你既然信得过大哥,大哥一定给你把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赵振国点了点头,他自然信得过大哥为人,不然也不可能把这事交给他办。 这会儿的宋婉清,坐在堂屋,已经把赵振国买回来的东西,全部归置好。 将一些新鲜肉,放进冰箱,又找出一条方巾,搭在冰箱上,怕落灰,弄脏了冰箱。 整理剩下的生活用品的过程中,发现有好几套女款毛衣,裤子,皮鞋,还有几套孩子的棉衣,棉袜,摸着布料手感,都是极好的。 宋婉清抱起几床崭新的棉被,放在了床尾的柜子上。 又看了看崭新的女士毛衣,上次赵振国去镇上买的格子外套都还没穿,这次进城,又给自己买了这么多套衣服。 自己整天呆在村里,哪里用得着那么好的衣服! 虽然这么想,心中却甜滋滋的。 这人,购置这么多东西里,都是自己跟孩子的,还有家用的,他都没给自己买一件像样的衣服鞋子! 在她归置东西时,抱着孩子的李甜甜,站在一旁,默默看得十分艳羡。 那几件女士毛衣,都是城里最新颖的款式、 下乡时,自己想买,但一件都得十几块,家里压根不同意,花这么多钱,只为了买件毛衣。 看着自己想买,舍不得买的衣服都在这里,突然有些羡慕。 她男人不仅长得好,还这么舍得为她花钱,而且还会心疼人,刚搬东西时,压根舍不得宋婉清动手帮忙。 这跟村民口中描述的嗜赌懒汉,完全不符。 赵振国迈着大长腿,从外面走了进来,这才发现抱着女儿的是个陌生的年轻女人。 从她身上收回视线,看着自己媳妇问道:“你朋友?” ------------ 17、这人谁啊? 李甜甜在察觉他视线后,眼帘微垂,不敢与他对视。 李家两个儿子,小女儿算是掌上明珠,两个哥哥都爱妹如命,所以才把李甜甜脾气养得大得不得了,喜欢拿鼻孔看人。 李甜甜下乡这档子事,最难受的其实是李二哥。 当时下乡的名单里填的明明是李田的名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小妹李甜甜的名字。 李甜甜从小过得好,养得娇气,生得貌美,一颦一笑都牵动周围青年们的心。 但打从这家男人坐拖拉机回来,自己虽然一直就在旁边,他眼里只有小嫂子,自己这么大个人站在那里,他自始至终都没发现。 正忙着手头上事情的宋婉清,听到赵振国问得,这才想起家里多出的人。 女知青一直不说话,自己又只顾着整理赵振国买回来的东西,压根忘了她的存在。 孩子被她一直抱着,竟然也不哭不闹。 宋婉清带着歉意,从李甜甜怀里接过孩子,冲着赵振国说道:“这是村长带来的下乡知青,说暂时要借住在咱家,你看,要不把西屋收拾出来?”语气中带着征求,赵振国说让她当家,但她还是不敢擅自做主。 赵振国一听外人要住家里,眉头不可察觉皱了一下,他可不想陌生人闯入自己跟媳妇的私人空间。 在对视上媳妇的目光后,到了嘴边拒绝的话说不出口,怕她以为自己驳了她的意思。 赵振国并没有应声,反而是先把媳妇带到里屋,脱掉身上的外衫,将卖石斛剩下的钱,从暗兜里拿给了她。 接着从她怀里接过孩子,将自己打算新建房子的事情跟她说了一下。 从他手里接过钱的宋婉清,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手里的一张张大团结,购置了那么多东西,还剩下这么些钱? 两颗石斛、一颗何首乌还有那什么鹿茸、鹿鞭,值这么多钱? 当听到赵振国说想盖房子时,宋婉清收起钱,在赵振国目光注视下,把钱藏好,陷入短暂沉默。 若是不盖房子,光是这两回的钱,足够三口人丰衣足食,安安稳稳过上好几年。 可要是盖了房,这些钱,可能不仅不够用,还得欠外债,娘家弟弟那边,这两年多的时间,也没少接济自己家。 现在他们也有了孩子要养,自己更不好意思再开口问弟弟开口借钱。 在宋婉清沉思中,赵振国似乎看透了媳妇的心思,在她白嫩脸颊亲了一口。 “好了,媳妇儿,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有我呢!你在家别累着...” “干啥呢,外面还有人呢!” 赵振国脸皮厚得宛如铜墙铁壁,他才不管这些,上辈子的他,身价不菲,什么场合没去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他没见过?有一次别人邀请他去邮轮上参加活动,船驶入公海,那才是群魔乱舞... 私下在屋里,亲亲自家媳妇的小脸又怎么了? 这可是领过证的,正经媳妇。 接着俯身,低头又在宋婉清红润饱满的朱唇轻啃了一口。 瞧着媳妇白嫩透着粉红的面颊,赵振国的心都跟着融化了,都是当妈的人了,怎么还青涩呢。 没继续逗她,转回正题说道。 “明天大哥会订购材料回来,万一他钱不够,问你拿的时候,你记得给他。” 宋婉清默默地点了点头,想到隔壁邻居说大哥跟二嫂的事情,再看到大哥,心里有些膈应! 赵振国敏锐捕捉到自己媳妇脸色有异。 凑近宋婉清,弓下腰身,贴在她白嫩的脸颊问:“怎么了?” 宋婉清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赵振国见宋婉清不想说,将这事放在心里,当下没再追问。 原本坐在堂屋的李甜甜,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宋婉清提醒说外面还有人时,觉得脸颊臊得慌。 放轻步伐,来到院子,呼吸着新鲜空气,鬼使神差地停下了找村长,换其他户人家的脚步。 这家男主人,好像也没有外面村民传的那么差劲。 刚才小嫂子整理东西时,自己抱着孩子,就站在那里,看得分明。 里面大部分是家用,还有孩子跟小嫂子的衣物,唯独没有男人用的任何东西。 李甜甜心中的男神是何文坤。 同何文坤比,村里的乡下男人,过于粗野,其他知青男人,又过于平凡。 何文坤是高中毕业,很有文化。平日里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说起话来斯文得很。 旁人都说他俩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般配得很。 可惜自己下乡了,要不然就可以跟何大哥成婚了。 这个男人,虽然没有自己的何大哥温文尔雅,但一个男人能对媳妇好到这种地步,实属难得。 放眼望去,哪个男人进城后,会想着给媳妇孩子买衣服,都是紧着自己,先好吃好喝。 在李甜甜站在院子发呆时。 屋内赵振国怀里晃着的女儿,已经睡着了。 精雕玉琢的小脸上带着恬静。 他转身,把睡着的小公主,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拉上被子盖好,弄完这些,伸手把正在整理衣服的媳妇揽入怀中,弓着高大的腰身,下颚垫在宋婉清肩膀。 热燥粗粝的大手,摁在纤细的腰肢上,问:“衣服怎么不穿?是不喜欢么?还是尺码不合身?如果不喜欢,改天我再带你去买新的,你自己挑着买,我也不太懂这个。” 赵振国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样的,只能按照当下最流行的款式给她挑的。 媳妇长得本来就好看,皮肤又白,穿什么都很好看。 宋婉清后背抵在赵振国结实宽厚的胸膛,鼻息间缠绕着男性的荷尔蒙气息,脸红不止。 赵振国说话的热气喷洒在宋婉清耳边,弄得宋婉清痒痒的,微缩着脖子,带着一丝羞涩说:“喜欢啊,咋会不喜欢呢?只是以后别再给我买了,我整天都在屋里,哪里穿得上那么多好衣服。”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拦腰把人抱起,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 随着赵振国突然的动作,宋婉清吓得惊呼了出声,在被抱着坐下后,气恼地扬起拳头,在赵振国胸口捶了两下。 目光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刚自己叫那么大声,外面的人肯定听见了。 “别闹了,家里还有外人呢,快放我下来!” 说话间,宋婉清挣脱着想从赵振国怀里下来。 赵振国紧了紧手臂上的力道,嬉皮笑脸那白嫩的脸颊亲了一口道:“好了,媳妇儿,我错了,妞哄睡了,你让我抱一会儿。” 声音落下的同时,带着干净热燥的气息,朝着那红润饱满的朱唇就吻了上去。 湿漉漉的舌头,敲开宋婉清口腔,在里面一阵吸允捣鼓,不安分的大手,越过衣服,来到里面,摸着那光滑细腻的肌肤,呼吸禁不住都加重了几份。 宋婉清考虑到家里还有个人,紧绷着身体,竖起耳朵,听着外面动静,完全没办法投入,但又不想拒绝赵振国的亲热,免得惹得他不高兴。 察觉到怀中人的分心,赵振国轻咬了一下对方的朱唇,带着粗重气息说道:“好了,不闹你了。”说着脸埋在宋婉清胸前,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过了好一会儿,宋婉清双颊微红,从屋内走了出来,冲李甜甜说道:“今晚要委屈你先将就一下,西屋的东西有些多,你大哥,可能没办法一下子清理完。” 听到宋婉清的话,李甜甜扭头朝她看了过去,见她脸颊红扑扑的,联想到,刚在里面听到夫妻俩屋内的对话,有些不好意思的避开她视线。 “不委屈,那麻烦你跟大哥了。” 宋婉清冲着李甜甜笑着摇了下头说道:“不麻烦,你不嫌弃我家穷就好。” 说着弯腰把女儿的小木床,搬入自己的东屋,赵振国看她搬床,赶紧冲上来帮忙,“媳妇我来,你小心闪着腰。” 宋婉清笑了笑转身去了西屋,也帮忙收拾。 光着膀子干活的赵振国,在媳妇的强烈要求下,还是套上了个白色背心,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臂膀在外面。 遮住了宽阔后背,深浅不一的抓痕。 不知这些的赵振国,扛起几个农作物的篱笆,准备弄到院子。 瞧见自己媳妇挽着袖子走进来,连忙开口阻止: “媳妇儿,这里不用你帮忙,灰尘大,你出去院里呆着。” 说着见她不听劝,放下手里的东西把人推了出去,这里灰尘这么大,怎么舍得她进来帮忙。 要不是考虑到,接下来建房子,一群大老爷们在家里胡乱窜,绝不会留下这个女知青住在家。 想着她在,自己上山打猎挖石斛,她能陪着自己媳妇说话解闷,这才决定将人留了下来。 李甜甜瞧见男人把小嫂子推了出来,忍不住笑着打趣道:“嫂子,大哥可真疼你。” 听到她的话,宋婉清有些羞涩笑了一下,没应声,这人确实变化好大,只要他在家,什么都不让自己干! 连晚上擦身子的热水,他都烧好端到屋内给自己。 这些天,确实有种被小心呵护的感觉,就是太好了,以至于过得都有些不真实…… 甚至有些提心吊胆的,生怕他新鲜劲过了,又变回从前,搞得每天都心揪着,过得患得患失! ------------ 18、媳妇吓哭了? 宋婉清的精神现在每天都处于高度紧绷状态下,贪婪的希望这种好能维持久一点。 所以说话做事都非常小心翼翼,不敢违抗赵振国,生怕惹来他的厌烦。 吃饭时看着他把白面馒头给自己吃,他却大口的啃着粗粮馒头。 明明他嫌粗粮馒头不好吃,让自己做些白面馒头。 可做好了,他却一口不吃,都让自己吃, 其实,自己吃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他能踏实过日子,不再出去鬼混就好。 宋婉清至今也没弄明白,赵振国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这么大。 之前也不是没喝醉后做了混事,酒醒后抱着跟自己道歉,跪在地上发毒誓的时候。 可每次发完酒疯后,确实会收敛一些,但也仅仅只维持两三天,就又打回原形,继续出去鬼混。 从来没有像这些天,对自己这么好过,做饭,烧水,还会哄孩子,给孩子洗尿布换尿布,给孩子买衣服鞋子。 所以,这些天她时刻提醒自己,要保持着清醒,让自己不要沉沦在这个虚伪的假象里,怕以后梦醒了,会接受不了事实! 然而媳妇担心的这些,赵振国浑然不知。 …… 临近傍晚,西屋才算是被赵振国收拾出来。 因为是土瓦房,一直还堆杂物没住人,糊在墙壁上的报纸已经烂的不成样子。 虽然打扫过,可里面还是很大灰尘,眼见天都要黑了,赵振国以最快的速度用木板,支起来一个小床。 不管睡在上面的人会不会不舒服,只要这玩意儿不会散架就行,他确认完结实度,完成媳妇交代的任务,交了差。 宋婉清见他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拿起毛巾递了过去给他说道:“先擦一下,待会就能吃饭了。” 赵振国没伸手接,修长挺拔的身体,微弯下腰,把一张放大硬朗英俊的脸,凑到自己媳妇面前,喷洒着鼻息的热气说道:“你帮我擦么...”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拎着东西进屋的李甜甜,在她进去后,踮起脚,抬手给赵振国擦着额头上的汗,嘱咐说:“家里有外人,你以后早上起来上厕所,别再光着膀子了,穿个大裤衩子了,免得让人小姑娘看见了不好意思。” 赵振国漆黑炯炯有神的眸子,紧紧盯着近在迟尺的媳妇,瞧着她给自己擦的认真,还不忘嘱咐这些细致入微的小事。 虽然觉得在自己家,还不能光膀子有些麻烦,但看着媳妇嘱咐的一脸认真的模样,又不得不听。 扬起唇角,在她红润的朱唇上轻轻点水亲了一下,带着浑厚磁性的嗓音,爽快的应了下来。 “知道了,听你的。” 宋婉清被他这些时不时的亲昵小动作,弄得一阵脸红心跳,就自己跟他在家也就算了,现在家里还多了个未婚的大姑娘,真是不知羞。 她涨红着脸,冲他说道:“别磨蹭了,快去洗手,” 转身就去了厨房。 赵振国看着媳妇落荒而逃的背影,咧嘴笑了起来,英朗英俊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走到井旁边,打了一通冷水上来。 简单的洗了把脸,因出了汗,觉得身上黏腻的厉害。 周围看了一下,院子里就自己一个,媳妇又在厨房,那个女知青在屋内应该没那么快出来。 想到这里,把小背心脱了,将桶里的冷水,直接从头浇了下来。 从屋里出来的李甜甜,刚好看到这一幕,瞧着光着臂膀的男人,背对着自己,漏出健硕的好身材,肌肉匀称,线条分明,上面带着好几些抓痕,看的脸颊一热,羞的转身又进了屋。 就这土坯房,不隔音,黑黢黢还到处都是灰,李甜甜是一天都住不下了,她想回城,非常想。 听到水声的宋婉清,端着菜走了出来,果然瞧见赵振国光着膀子,身上湿漉漉的,顿时有些恼火。 立即将菜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上前拉着人,就朝屋内走去,期间没忍住埋怨:“这么冷的天,生病了怎么办?” 赵振国任媳妇拉入屋内,在她埋怨下,感觉她在真真切切的担心自己,唇角含笑,露出一嘴大白牙。 回到里屋的宋婉清,拿着一条孩子盖的小毯子,踮起脚尖,正专心致志的给他擦拭着脑袋上的水。 期间冲他没好气的说道:“低头。” 压根没注意到,赵振国正笑的一脸不值钱的盯着自己看。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叉开长腿,乖乖底下脑袋。 开心扬起嘴角,几乎都裂到了后脑勺去了。 此刻,他真的很想伸手把媳妇捞入怀中,奈何身上都是水,凉气也重,这才强压下心中的冲动。 嗅着媳妇身上淡淡似有似无的香气,目光盯着媳妇白皙的脖颈,领口随着她动作,时不时能看到领口下,青紫交错的吻痕。 看的双眼发直,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干涩喉结,带着发哑的嗓音说:“媳妇,明天换上新衣服吧,我想看。” 他的话,使得宋婉清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也没吭声,见头发擦拭的差不多了,绕过他身后,将后背上的水渍也一寸寸擦拭干净。 瞧着他后背上的痕迹,脸没由一烫,自己明明之前都不这样的,最近这两次,弄得忍不住老抓他后背,受不了时,更是咬他臂膀。 想到这些,心跳变得有些不规律了起来,把小毯子扔到他怀里说:“前面自己擦,擦干净后,换好裤子出来吃饭。”说完撩开布帘走了出来。 迎面正巧碰上从西屋出来的李甜甜,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都没说话, 三间泥瓦屋,就那么大点儿,俩人在东屋说的话,西屋的李甜甜听得清清楚楚, 搞得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总觉得闯入了别人私人领地,十分拘束不自在,这还是傍晚,要是晚上可怎么办?自己岂不是跟火上烤似的! 过了几分钟,赵振国换了裤子,上身套上了一件灰色衬衫,迈着大长腿走了出来。 径直来到媳妇旁边的石墩上坐了下来,瞧见石桌上早晨炒的鸡蛋几乎都原封不动,还有肉,总共就八块,一块也没少。 看到这里,赵振国目光看向自己媳妇, “早上没吃饭?”心疼她的同时,没察觉到自己语气非常冷硬。 然而刚拿起筷子的宋婉清,听到他话,抬起目光,朝他看了过去,当看见他黑着脸,皱着眉的那一刻,心里猛烈抽痛了一下。 拿着筷子的手都跟着抖了一下,筷子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一瞬间仿佛被击垮了似的,不愿相信,他这么快就漏出原形了? 还以为这次,他会坚持的久一点! 没想到梦这么快就醒了,放下手中的另一根筷子,避开他视线,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吃了半个馒头,跟两块鸡蛋。”声音虽然平静,但白皙的双手,紧紧拽着破旧外衫,颤抖的身体都出卖了她此刻紧张害怕的心情。 赵振国察觉到媳妇的异样,仔细一瞧,媳妇眼眶红了,眼睛湿漉漉的。 看到这里,赵振国瞬间慌了神,自己就是担心她不舍得吃,全部留给自己,心疼她不该这么委曲自己。 刚一时情急,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口气太凶,吓到她了。 伸手就想把媳妇抱入怀里安慰一番,可刚伸出去手,就被她给避开了。 这下就更慌了,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蹲在自己媳妇面前,满脸惊慌的盯着自己媳妇解释道:“媳妇儿,我刚就是有些急,没有要凶你的意思。” 他语气一软,宋婉清彻底没崩住,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刚她真的被吓到了,还以为他又恢复成那个脾气暴戾辱骂殴打自己的人,心里滋生出的绝望,让她有些崩溃。 看到媳妇哭了,赵振国心疼的厉害,沉着脸,拦腰把人抱了起来,迈着稳重的步伐进了东屋。 坐在石凳上的李甜甜有些凌乱,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院子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 再瞧桌上的炒鸡蛋,肉,捋了捋思绪。 所以,刚才是大哥心疼小嫂子没吃这些,说话语气重了点,小嫂子被吓哭了? 屋内的赵振国,心疼的看着怀里的老婆,瞧着她白皙漂亮的双眼周围都哭红了,精巧的鼻头也微微泛着红。 看到这里,低头在她眼皮上亲了亲,柔声解释道:“媳妇,我真的错了,我就是担心你不舍得吃,一着急才凶了你。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又不能时刻盯着你吃饭,一时心急,语气就重了。” 听到他解释,宋婉清也觉得自己反应有些大了,感觉自己最近在他呵护下,变得有些娇气。 现在话被他说开后,更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白皙的手指紧紧拽着他胸前的衬衣,眼帘微垂,遮住眼下思绪,贝齿咬着下唇,没开口说话。 然而这时,赵振国毫无征兆的来了句。 “媳妇,你这两边湿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宋婉清这才注意到,自己应该是溢奶了。 还没等她回话,赵振国想到最近给她熬的鲫鱼豆腐汤还有鹿肉,接着又问道:“你奶水是不是比之前充足了?咱娃够吃不够?” 刷一下,宋婉清白嫩的脸颊充血一般,变得红彤彤的,从他怀里起来,背对着他说:“你...你先给我出去。” ------------ 19、媳妇儿你怎么了? 声音中透着轻颤。 这些天,每天都喝了鲫鱼汤,不知道是不是真有用,这两天,孩子都吃的母乳,没再喝奶粉。 可即便是如此,还是有很多奶水,白天时奶胀得都有些疼。 昨天晚上还被这个没脸皮的,吃了些,今天白天,这才没那么难受,可竟然还是溢奶了! 涨红着脸,走神儿地低着头解着扣子。 压根没注意到,赵振国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动作,眼巴巴望眼欲穿地看着。 等她刚褪去外衫,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这没脸没皮的男人,正盯着自己胸看,羞恼地冲他说道。 “你做什么?快出去,我要换衣服。” 然而赵振国压根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脑袋反而凑近了几份,喷洒着热气说道。 “媳妇,孩子睡了,你这样涨的难受,我来吧。”说完,压根就没给她何反应机会。 ......................................................................................................................................................................................................................................................... 然而这会儿的李甜甜,坐在外面的石凳上,单手托腮,眼看天都黑了,星星月亮都要跑出来了。 好想自己的何哥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他们夫妻俩都还没从屋内走出来,也不知道两人现在是什么情况,更不敢贸然进去看。 只能坐在外面先等着,过了许久,才听到动静。 顺着声音看去,见他俩从屋内走了出来。 瞧见小嫂子眼尾角湿润,双颊绯红,嘴唇更是红的鲜艳欲滴,这……...是被哄好了吧。 宋婉清看到李甜甜盯着自己,想到刚里面跟这个没脸没皮地做的事情,脸烫得厉害,坐下来后,拿起筷子递给了她说道。 “吃饭吧。”说着又拿起一双筷子,递给了身边的男人。 赵振国落座后,全程连个余光都没分给李甜甜,拿起一个细面馒头,放到自己媳妇手中。 接着自己拿了一个粗粮馒头,大口啃了起来。 思索着抽空去一趟水库,弄几条鲫鱼好好再给媳妇补补,媳妇奶水多,孩子不用吃奶粉,自己也跟着沾了便宜、 宋婉清哪知道自己男人这会儿想什么,她担心李甜甜初来家里,怕她不自在,递了个细面馒头给她说道:“吃吧,别客气,把这里当自己家就行。” 李甜甜接过她递过来的馒头,咬了一小口,真的搞不懂这个家到底是穷,还是富裕。 你说它穷吧,吃的是细面馒头,再不济的也是粗面馒头,菜是炒鸡蛋跟肉、 吃的这种条件,放在城里也都是不逊色的, 早晨到了村长家,他吃的还是黑黢黢的窝窝头,配一点点腌配萝卜干就着吃,这才是真正农村人的家庭条件。 而这个大哥家,你说他富裕吧,家里住的是三间土坯房,除了今天才买回来的一个电冰箱,家里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连自己睡的那张床,都是几块木板随便搭起来的,她刚去铺床都怕夜里翻个身儿,床塌了... 哦,想起来了,白天听他跟拖拉机师傅说,要建房子。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老房子岂不是要拆了,到时候岂不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那他为什么还要留下自己,看得出来,这个大哥眼里除了小嫂子,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明显感觉到他不是很喜欢自己住在这里。 可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拒绝自己住下。 正在她胡思乱想时,屋内传来孩子的哭声。 下一秒,赵振国就起身,让自己媳妇接着吃,自己迈着大步就进了屋,打开灯。 抱起小床上醒来的女儿,先是摸了摸尿布,确定没拉没尿,这才抱着走了出来。 宋婉清放下筷子,馒头,伸手就要接过去,却被赵振国给避开了,他冲自己媳妇说道。 “你先吃,我还不饿,等会儿再吃、”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自然知道他想先让自己吃,才说不饿,从外面回来,又忙着清理西屋的杂物,怎么可能不饿。 但却没戳穿他,拿起筷子馒头,又吃了起来。 李甜甜垂着眼眸,小口啃着手里的馒头,余光偷偷打量着他们夫妻二人的相处模式。 不自觉跟家里的情况对比了一下。 自己上面也有两个哥,可他们上工回到家,几乎不碰孩子。 更别提吃饭的时候,孩子哭闹,第一时间放下手去查看孩子情况,次次都是大嫂二嫂先哄孩子再吃饭,或者是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艰难地吃着饭。 眼下看着这位大哥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着,哄着怀里孩子,都觉得不可思议。 宋婉清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饭,从自己男人怀里接过孩子,抱着孩子就回了屋。 她一离开,李甜甜一个未婚的大姑娘,偷偷抬眼看了一下对面的年轻男人, 只见他大口地啃着馒头,时不时夹块鸡蛋吃着,英朗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透着冷漠疏离感。 这跟小嫂子在的时候,完全是两副面孔……..看得有些瘆得慌,实在是坐立难安,磕磕绊绊的说道。 “大…哥,我吃饱了。”说着将面前的碗筷收拾了。 她在城里有家里人宠着,有点骄横,可现在寄人篱下,该有的眼力见,她还是有的。 端着进了厨房,挽起袖子,利索地洗完后,就进屋,回到自己住的西屋,没再敢出来。 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只有赵振国独自坐在院子里,一个人吃掉了剩下的四个拳头大的粗粮馒头,又将面汤全部喝完,这才算是吃饱。 把自己的碗筷拿进厨房,洗干净后,刷了牙,又烧了锅热水。 这才端着水盆回了屋,打着哈欠说道。 “媳妇,我先睡了,你记得擦擦身子、”说着把水盆放在支架上。 几步来到床前,脱掉身上的衣服,浑身上下,只留下一个大裤衩,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高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一大半的位子, 坐在小床边凳子上的宋婉清,轻轻给孩子拍着奶嗝,余光瞥了一眼床上的人,见他像是睡着了。 昨天夜里折腾到那么晚,夜里又起来三次照顾孩子,早上天不亮又出去了,回来后又忙了那么久,他是一时一刻都没闲着过。 抱着走过去,把孩子放在他身旁,给大地盖上后,又给小的盖了条小薄被子盖上。 站在床前,看着睡着的男人,俊朗的脸上,带着疲倦,想着近段时间,他早出晚归忙着挖石斛,售卖。 然后回来,又把钱拿给了自己,或许自己真的可以尝试再相信他一次。 掀开布帘,去了西屋,见李甜甜的床已经铺好了,两个帆布包堆在木板床尾上,看着屋内的情况,跟她简单地聊了一会儿。 这才回了自己屋,脱掉身上的衣服,拿着毛巾,沾着热水擦拭着自己身体。 翌日清晨 天不亮,赵振国就挑着驮筐,带了三个馒头,背了一壶水,朝着山上走去。 按照记忆路线,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就非常顺利地找到了石斛,掏出工具,就开始忙了起来。 临到中午,他就已经把石斛挖了出来。 坐在原地,将自己带来的馒头吃完后,喝了半壶水、 眼看时间还早,并未立即下山,而是在周围寻找一些枯木,想碰碰运气。 果然,还真让他发现了大货。 看到东西后,迅速地迈着大步走了过去。 这才发现,不止一个,旁边还有四个形状大小不一样的何首乌。 顿时觉得今天这趟山来得值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深山遍地是宝。 放下驮筐,折了些带叶子的草,铺好驮筐,拿出锋利的刀刃,将何首乌割了下来,放在铺好的驮筐里面。 弄好这些后,再上面铺了厚厚一层草。 这才掉头下山。 而这会儿他家里,一些村民知道了他买了冰箱,好奇地纷纷上门,想看看城里人说的冰箱长什么样。 就这样,一天下来,他家里都热闹非凡,人流是来一波,走一波。 期间有些村民,看到赵振兴让人送来一堆建房子的材料,询问他得知赵振国要建房子后,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说什么的都有。 都觉得赵振国这个房子盖不起来,觉得他没那么多钱! 更是背后偷偷议论他不会过日子,花那么多钱买个铁盒子没啥用,浪费钱不说,更浪费电! 这一天,宋婉清光是应付来家里看冰箱的村民,就累得够呛,她觉得今天的家里,比结婚的时候都热闹。 刚准备坐下准备休息一会儿,就看到赵振国挑着驮筐回来了。 眼里顿时有了光,抱着孩子就朝他迎了过去、 “今天怎么这么早。”说话间,看到他竹篓里,塞着草叶子。 这几次下来,光是看着他竹篓里装的草,就猜到里面有东西、 多少有些纳闷,他运气怎么会这么好,野生石斛这种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他次次上山回来,都会带来货。 宋婉清穿着崭新红毛衣,衬托的皮肤更加细致白嫩。 一度让他看幌了眼,在她来到自己跟前后,弯腰低头就想要朝她脸颊去亲,可被她涨红着脸躲开了。 宋婉清觉这人没个正形,大白天动不动都要亲自己,开口提醒道。 “甜甜...跟大嫂都在呢!”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这才注意到,屋内还有几个村民,疑惑地看向自己媳妇。 宋婉清看出他的疑问,开口解释说道。 “乡亲都想看看冰箱长啥样,好在大嫂过来了,帮着应付。” 赵振国点了点头,想接过她怀里的孩子时,低头看到自己衣服有些脏,就把驮筐拎进厨房。 冲着跟进来的媳妇,弯腰在她耳侧小声嘱咐了几句。 宋婉清看了一下驮筐,点了头道。 “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他弄了多少东西回来,竟然明天一早还要去城里,但也没多做过问。 ------------ 20、极度不安 想想现在家里多了个人,他担心上山打猎挖宝被传出去,也正常。 抬眼看着近在迟尺的男人,这段时间下来,似乎又黑了点,但眉骨生的好,体格有高大,倒是显得更加英俊了。 赵振国察觉到自己媳妇的视线后,咧嘴一笑,漏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乐呵呵的在自己媳妇白嫩的脸颊啃了一口。 “媳妇儿,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说话间,粗粝热燥的大手,在她身上摸索着,“媳妇儿,我不在家监督你,你也要好好吃饭,养胖点,你太瘦了!” 随着他举动,抱着孩子的宋婉清身体猛然一僵,家里还这么多人呢,刚想发作,就听到大嫂的声音。 “老四回来了啊,那你帮着你媳妇招呼着,我该回去了,家里的几个兔崽子该放学了。” 说话间,将暖水瓶放在灶台,低头解着腰间的围裙。 宋婉清见大嫂要走,连忙说道。 “大嫂,你等一下。”说着把怀里的孩子交给了身边的赵振国。 然后出了厨房,快速的进了屋,没多大会儿功夫出来,手里拎着一小袋冰糖,余光瞟了一眼赵振国,生怕他不高兴似的。 见他只顾低头逗着怀里的孩子,压根没留意自己这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没跟他商量,就把他买给自己的冰糖送给大嫂家孩子,害怕他不高兴。 虽然自己也舍不得吃,但嫁过来之后,大嫂家没少帮衬着自己过日子。 今天也是,知道这边来了很多村民看冰箱。 她就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过来帮忙照看着,自己这才没那么手忙脚乱,有空照顾孩子。 之前家里确实没什么拿得出的,只能帮衬着她们干点活,现在稍微有了点,也想回馈一下她。 把手里的冰糖递给她道。 “大嫂,这个是振国买的,你拿回去给大娃、二娃他们吃。” 老大媳妇看着手里被她塞的小半斤冰糖,瞪大了双眼,太贵了,说什么都不肯要。 这年代糖水是招待尊贵的客人的,一般人家哪儿喝得起这个。 在宋婉清的坚持下,她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东西离开。 等她离开后,宋婉清小心翼翼的又看了一眼赵振国脸色,开口解释道:“今天咱大嫂在家里帮着忙了一天,多亏了她,我才有空照顾孩子,不至于饿肚子。” 听到自家媳妇,低眉顺眼的跟自己解释,赵振国的心就一阵揪疼,这些天下来,媳妇在自己面前,还是这么小心谨慎,跟只小绵羊一样,似乎生怕自己生气动怒。 她现在这样,极度没有任何安全感的表现,都是自己造成的! 宋婉清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有些紧张了起来,手误所措的同时,不自觉拽着自己崭新的毛衣。 “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不会再这么做了。” 看着面前的媳妇,赵振国知道她又误会自己了,一包冰糖而已,自己怎么会舍得对她生气。 她今天就算是把全部家当连带冰箱都送给大哥大嫂,自己都不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 若不是怀里抱着孩子,真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教育”她开导一番、 不行,这件事不能再拖着了,一定要把话给她掰开了说才行,不然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谨小慎微的样子,早晚都要被她心疼死。 对视上媳妇惶恐不安的眼神,开口冲她柔声说: “咱家,你当家做主,你想干嘛都成,不用在乎我,明天回来,我再给你买就是了。” 听到他说的,宋婉清盯着面前的男人看了好一会儿,见他不像是跟自己赌气,这才完全松了口气。 赵振国没错过媳妇的没一个细微表情,决定今晚躺在床上,不能再倒头就睡了,要好好给她说道说道才行! 暗下决心的同时,瞧着天儿还早,她现在还不愿意跟着自己去城里逛。 抱着怀里的孩子凑近她几分,试探问道:“媳妇,要不要跟我去山脚下溜溜,我打鹌鹑给你吃。”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也有些心动,倒不会真的搀吃鹌鹑,就是这段时间,他哪里也不让自己去,自己就只能呆在家里专心照顾孩子。 在家也憋得慌,也想跟他出去走走,透透气。 可看了一眼屋内还有几个村民,家里还藏了那么多钱,压根不放心就这么跟他出去。 赵振国顺着自己媳妇目光看了过去,开口冲她说:“等着。” 说完抱着怀里的孩子进了屋。 没多大会儿功夫,几妇女走了出来,纷纷跨站赵振国能干,是个能挣大钱的,夸赞宋婉清有福气,以后跟着赵振国,就等着享福。 李甜甜跟在赵振国身后,把门上了锁。 虽然也很想跟着一起去山上看看,但总觉得自己不该跟在夫妻两人身边,索性找了个借口,就去了一同下乡的知青那里。 去往山脚的路上,宋婉清走在赵振国身侧,时不时看一眼身边的男人,最终没忍住问出口。 “振国...明天,你要是去城里,我能不能回娘家一趟?” 结婚这么久,现在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再喝酒,烂赌了,挣了钱还给自己跟孩子都购置了新衣服,更是添置了很多家用。 想告诉妈,让她不要再担心自己了,自己现在过得很好。 然而抱着孩子的赵振国,听到自己媳妇想回一趟娘家,扭过脸看向她说:“明天等我回来,跟你一起去,我会办完事早点赶回来。” 之前一直说要把从丈母娘那里骗来的钱还上,最近一直忙,没抽出空来。 正好明天去把手上的石斛、何首乌还有一些鹿肉给卖了,顺便给丈母娘买点东西孝敬一下。 宋婉清听到身边的男人,要跟自己一起回娘家后,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随后收回视线,唇角微微上扬,漏出好看的浅笑。 “好。” 到了山脚下,赵振国脱了身上的衬衫,垫在草上面,让媳妇抱着孩子坐在上面等。 他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一头扎进了丛林中。 坐在草地上的宋婉清,怀里抱着孩子,目光看着远处树丛中的男人,时不时冒出脑袋,趴在地上小心移动着。 他在地上匍匐的时候,心都跟着提了起来,这么深的草,会不会有蛇,万一他被蛇咬了怎么办? 越想越有些后悔,等待的时间变得更加觉得漫长,随之跟着也焦虑了起来。 在他冒头时,冲着树丛里的人焦急说道。 “你快上来,我不吃鹌鹑了。” 因为距离有些远,赵振国压根没听到自己媳妇的声音,又一头扎入树丛中。 这下看的宋婉清更加有些坐立不安了起来,抱着孩子,弯腰捡起地上赵振国的衬衣,拽在手里。 站在山脚下紧紧盯着远处。 因为带着媳妇儿上山,且只是山脚下,所以赵振国没用空间里那杆猎枪,而是用的弹弓。 这把弹弓,可非寻常之物。它的骨架是由精选的钢筋茬子弯曲而成,经过赵振国无数次的打磨与调试,既保持了弹弓应有的韧性,又不失美观。 弓弦则是用上等的牛皮筋特制,紧绷时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每一次拉伸都预示着即将释放的惊人威力。 握在手中,沉甸甸的质感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信赖感。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不断地在天空中搜寻着目标。终于,在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中,一只大雁缓缓飞入了他的视线,它似乎正急着归巢,翅膀划过空气,留下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赵振国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缓缓举起手中的弹弓。 嗖、嗖、嗖 他起手一个三连射,第一颗石头飞向空中,第二颗紧随其后,撞上第二颗鹅卵石,第三颗立刻撞上前两颗。 带着破空之声,直追那即将消失在天际的身影。 赵振国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自豪。他紧握着弹弓,目光紧紧跟随着大雁的下落,直到它稳稳地落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上。 等他拎着大雁向下走的时候,瞧见媳妇抱着孩子匆匆往山上走。 看到这里,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山路非常滑,连忙开口制止道。 “危险,别往上走。” 中气十足的声音,吓得宋婉清止住了脚步,她声音带着轻颤冲着赵振国说道。 “你快下来,我不吃鹌鹑了,再也不吃了,你赶紧下来。” 说道后面,眼眶都跟着红了起来。 她守在草丛中,看着山上许久都没动静,天知道她那一刻,有多害怕。 怕这人在山里有个什么意外,自己可怎么办,压根不敢想象! 赵振国也察觉到媳妇的不对劲儿,哪里还有心情再打猎,连忙应声道。 “好,好,我这就出来,你站在哪里别动。”说着下到山脚。 拎着大雁翅膀,阔步来到媳妇面前,盯着她通红的眼眶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冷?走回家。” 宋婉清什么话也没说,转身抱着孩子走在前面,不安害怕的心,久久无法平复。 ------------ 21、冻死算了 赵振国压根不清楚,媳妇这是突然生气了,出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打个鸟的功夫,人就这样了! 几度开口想找她说话,要回自己的外衫,跟裤子,可看着媳妇拉这个脸,抱着孩子连个余光都不分给自己。 没辙,只能赤裸着上半身,穿着大裤衩子,拎着大雁,跟在媳妇身后。 路过李老汉家门口时,他正蹲在自家门口抽旱烟。 瞧着赵老四媳妇抱着孩子,走在前面,手里还拽着老四衣服,再看跟在她身后的老四,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低眉顺眼,蔫儿了吧唧跟在他媳妇身后。 以前怎么没发现,外面横着走跟螃蟹一样的赵老四,在媳妇面前竟然是这么一个软货! 在小夫妻俩走到跟前时,忍不住调侃:“哟,老四这是咋了?挨媳妇训啦?” 听到他的话,赵振国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自己媳妇,没看到她脸色,只看到漏出的一节白皙的脖颈,收回视线,冲着李老汉笑了笑,愣是没敢吱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家门口, 赵振国把手上的大雁扔在地上,率先一步走到前面。 把院子门打开,推开门后,懂事地站到一旁,等媳妇进去后,这才弯腰捡起地上的大雁,跟着走了进去。 宋婉清抱着孩子,在院子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这时才注意到,手里还拎着这人的衬衣跟裤子,他就穿着个大裤衩子,一路就这样跟着自己走了回来。 恍然想起,刚李老汉调侃赵振国的话,刚怎么就跟他使起性子了呢!连带衣服都忘记给他了。 偷偷看了一眼那人,见他也没有生气,正默默在打水,起身冲他说道。。 “别用冷水洗,我给你烧点热水。”说着单手抱着孩子,吃力的开着门,想把孩子放在屋内的小床上。 听到媳妇主动跟自己说话,赵振国瞬间来了精神。 扭头看到媳妇正抱着孩子,吃力的开着锁,放下手中的水盆,几步上前。 来到她身后,拿过她手中的钥匙,插入锁中,熟练的开着门锁,低头看着怀中的媳妇说道:“你看着女儿,我冲一下就给你做饭。”说话的热气,由下喷洒在宋婉清的发顶。 她白皙的脖颈,在大红色的毛衣衬托下,微泛着粉嫩。 宋婉清没吱声,在门打开后,抱着孩子进了屋,将睡着的孩子放在屋内的小床上,给她盖好小被子。 撩开帘子就走了出来,看到那人赤裸着上半身,正用冷水洗着身子,看到这里,顿时什么脾气也没了!冻死他算了! 拿起凳子上的他的衬衣,坐在哪里,等他冲洗完身体进了屋。 这才拿着他衣服,来到水井旁边,打了一桶水上来,给他洗着衣服,裤子。 思索着,明天进城时,要不要带着女儿先去镇上,帮他挑两件衣服。 现在都入秋了,天气都凉了,他每天都还是穿着薄衬衫,天不亮就去了山里,清晨的山里露水重,温度低。 每天回来,他裤子上都是泥点子,连带衬衣都是沾了泥,估计是趴在地上,用骨签一点点的扒。 简单用水冲洗了一下的赵振国,高大健硕的身上湿哒哒的,带着寒气,迈着大长腿,弯腰进了屋。 拿起媳妇用的毛巾,就在身上擦拭着水渍。 等他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再出来,发现自己今天穿的衣服,已经被媳妇洗好了。 看到这里,心里暖洋洋的,有人给自己洗衣服的感觉真的很好。 将地上刚抓上来的大雁,开膛破肚,处理着内脏,决定一半用来炒,一半用来给媳妇炖汤。 李甜甜回来时,正巧看上赵哥正在处理一只鸟,小嫂子正在晾晒大哥的衣服裤子。 这一幕,再次刷新了她对赵哥的认识……. 晚饭刚吃完,东边的张婶子就来了,她家女儿要出嫁,需要个知识分子看礼单,就过来喊了宋婉清过去。 李甜甜不想独自跟一个成年男性呆在一个屋檐下,怕惹闲话,也一起跟着过去帮忙了。 快八点的时候,赵振国看着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锁上门,抱着孩子,穿过大半个村子,来到张婶子家。 看到他抱着孩子过来,宋婉清还以为有什么事,放下手头上的事情。 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孩子问道。 “怎么了?” 赵振国看着媳妇说了句。 “没事。过来看看。”说着在一个小板凳上坐了下来。 心思细腻的张婶子,笑的一脸灿烂,冲着宋婉清说道:“你家老四这是担心你走夜路,害怕,不放心,来接你呢。” 听到张婶子的话,宋婉清看了一眼坐了下来的男人,真的是这样吗? 算了,张婶子调侃自己的话,怎么能当真,再说,即便他知道自己怕黑,甜甜也跟着一起过来了!他也没必要专门跑一趟。 想到这里,冲着坐在凳子上的男人说到。 “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就好了。”说着又回到桌前,低头忙了起来。 赵振国应了声、 “好。”说话间,目光追随着自己媳妇的倩影,直勾勾盯着她一举一动。 这时,张铁军啃着窝窝头,拉了个凳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说道:“四哥,我觉得嫂子真的挺好的,比慧姐又漂亮,还学问高,有涵养。” 听到张铁军的话,赵振国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么一号人物,不明白他突然提起张慧慧做什么。 然而张铁军见他不吱声,还以为四哥,到现在还惦记着张慧慧。 若是那样,真的就替嫂子不值了,她对振国哥多好啊,家里都穷成那样了,还死心塌地地跟着他过日子。 想到这里,开口劝说道:“你也别惦记她了,好好跟我嫂子过日子吧,我可是听我妈说,慧姐在城里交了个男朋友,还是什么的,说是在国营饭店后厨工作,现在每次回来,都不拿正眼瞧人。”说这番话时,语气带着不满。 作为男人,打心底他还真瞧不上张慧慧,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眼睛都长到了头顶了。 说话时,从来不拿正眼瞧人。 若说相貌,那哪里比得过四哥现在的媳妇。 做梦都羡慕四哥,能娶个这么肤白貌美的媳妇,她那身段儿,哪里看得出来像是生过孩子,依然嫩的能掐出水来。 赵振国.......tm的,到底是那个不要脸的传自己看上张慧慧的?她那种货色也配? 妈的,给老子提鞋子的资格都不够。 不管前世还是这辈子,从来都没注意过那玩意儿,不知道这种不着边的话,怎么就传出来了。 只是这话听到自己媳妇耳朵里,不误会才怪,可刚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媳妇,见她自始至终都没看自己一眼。 这么近的距离,就不信她没听见! 这是真的不在乎自己了?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郁结,冲着张铁军也没了好脸色。 “我什么时候惦记她了?你那只眼睛看我惦记她了?” 张铁军见他这样,瞬间怂得跟个孙子似的,堆起笑容说道:“我就随便说说,四哥你咋还急眼了呢!” 打心底里,还是非常怵赵振国的,他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流氓,狗看了他都得夹着尾巴绕道走。 要不是救了嫂子,他哪里娶得上嫂子这样的好女人! 赵振国看着他一副龟孙样,明显就是不信,懒得跟他解释,没好气道:“滚、蛋、” 张铁军拎着凳子,麻溜地跑了。 他们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被宋婉清听了去,她紧握着笔的收骨节都泛着清白。 难怪他最近变化那么大,感情是心里藏着的人,有新欢了,这才打算想要好好跟自己过日子。 心底升起一股悲凉,难受的厉害。 回去路上,赵振国怀里抱着孩子,也不管身边还跟着个电灯泡,眼巴巴地跟在媳妇身边解释道。 “媳妇,你可别听张铁军的臭嘴胡说,我跟那个张慧慧毛的关系都没有,老子才看不上她那种货色,我心底只有你一个。”语气诚恳,就差发毒誓了。 跟在他们几步之遥的李甜甜,好奇地竖起耳朵吃着瓜。 目光看着赵哥高大的身躯,走在小嫂子身边,腰板都挺不直了!这是得多担心嫂子误会他。 这算不算妻管严? ------------ 22、贵人 赵振国见媳妇也不搭理自己,拿捏不准她是什么态度,只能耷拉着脑袋,默默跟着她回了家。 把睡着的孩子,放在小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又去厨房烧了水。 高大的身体,蹲在灶台的火炉口,棍子戳着火堆,心中暗骂,要是让自己知道是哪个嘴臭的,在背后造谣,一定打得他亲妈都不认识。 闲着没事干说闲话,给自己添堵。 这会儿的宋婉清,坐在东屋的凳子上,正给孩子缝制着冬天穿的棉袄。 没多大会儿功夫,赵振国来端着冒着热气的水盆,走了进来。 将水盆弯腰放在媳妇的脚旁边,随后蹲下来,大手握着那纤细的脚踝,另一只手作势就要脱她鞋子。 这个动作,引得宋婉清停下手中的针线活,目光看向蹲在面前的男人问道。 “你干嘛?”说着想抽回自己被他握着的脚踝。 奈何他手上的力气颇大,压根都挣脱不开。 粗粝热燥的掌心,摩擦着脚踝上的皮肤,弄得有些痒痒的,这人,怎么……,以前还能摸透他脾性,现在反而有些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了! 低着头的赵振国,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媳妇脚上的布鞋脱了下来,闷声道:“媳妇儿你累了一天了,给你泡泡脚,缓解一下疲劳。” 见挣脱不开,宋婉清索性也就放弃了挣扎,眼眸微垂,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任他脱掉脚上的鞋子。 在双脚被按入适中温度的热水盆后,心境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这些天,赵振国的变化太大了,一度让自己有些适应不过来,尤其是现在,他竟然还会主动帮自己洗脚。 若是放在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所以每天都过得患得患失,生怕他又恢复成以前那种德行。 自己怀孕听着大肚子那么不方便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 即便是如此,心里也滋生出了贪念,沉溺在他带给自己的这些温柔,呵护。 想到这些,无声地叹了口气。 冲着蹲在面前,正给自己洗脚的男人说:“振国,我没生你气,只要你以后不再鬼混,我就心满意足了。” 白皙的手指插入他短发中,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挲着。 听到她的话,赵振国并没吱声,默默地搓着媳妇一双白嫩的双脚,在洗得差不多时,感觉水温不怎么热了后。 将她双脚拿出来,放在自己大腿上,将湿漉漉的脚塞入衣服下,随后伸手拿下搭在肩膀上,自己的擦脸毛巾。 掏出塞在衣服里的脚,把上面的水渍擦干。 随后,弯腰把椅子上的人,拦腰抱起,迈步放到床上。 “很晚了,别忙了,小心眼睛。”说着自己也跟着迈腿上了床,利索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了。 不等她反应,就把人拉入怀中,倒在床上,盖上被子,对着怀中挣扎的媳妇闷声沉沉道:“媳妇儿,别动。” 这是他买给自己的新毛衣,本想放着等走亲戚或者过年再穿,平时在家压根不舍得穿这么好,可昨天这人说想看,今天就穿上了。 结婚两年多,这人别说给自己送东西了,只差没把这个家败光。 最近只要他出门,回来准给自己带东西回来,不是衣服鞋子,就是一些糖果零食。 赵振国心里这会儿跟塞了棉花似的,只觉得堵得慌,下颚垫在媳妇的发顶,压根不知媳妇担心新毛衣被滚坏了,自顾自地说:“媳妇,我知道之前是我浑蛋,对你做了许多错事,我也不祈求你立马原谅我,但你得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的这番话,使得宋婉清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 鼻息间尽是他身上散发着的热源,带着干净的荷尔蒙气息,让自己感到莫名的安心。 抬起手臂,缓缓搭在他腰间,脸往他胸口又埋了埋,过了许久,轻不可闻地应了声,“知道了。” 声音虽然很小,但赵振国听见了,他紧了紧臂弯的力道,恨不得把怀里的人,融入自己体内。 干燥柔软的唇,在她发顶落了个吻。 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绝不会再让媳妇跟着自己受一丁点委屈。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 清晨一大早,天不亮赵振国就起身出发去了镇上,赶上了最早一班车,去了城里。 这次,他没将石斛、何首乌这些卖给上次去的药房。 太过频繁去同一家药房售卖,怕被有心人盯上,而是选择去了另外一家药房。 药房负责人在看到他要售卖的东西后,可以确定,他就是最近出手过大货的年轻人,笑脸相迎地把人领进去了一个单间。 仔细瞧了一番他带来的东西,没什么问题,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会频频有货源,但听说过他,所以并没有压价。 赵振国也没想到药房会这么爽快,点过厚厚一沓的大团结,确认金额无误后。 将其揣好,就去了国营商场。 进去准备给丈母娘挑选了一些补品,却意外碰见了上辈子人生中的一个大贵人王书记,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小县城。 看着还非常年轻的他,勾起了上辈子的一些往事。 用不了十年,这人就会进入S市,被提拔起做了一把手。 本想上去打招呼,可这一世,两人彼此都不认识,直接上去打招呼显得很奇怪。 想了想决定还是算了,如果有机会,跟他在S市还会再见的。 毕竟往后发展,自己还会选择S市,那里是自己,上辈子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 买好东西,拎着准备离开时,听到他那边方向一直在吵,周围也围了一圈的人在看热闹。 顿住脚步,调转方向,朝着他那边走了过去。 柜台的女服务员,拽着穿黄褂子的王新军袖子,大声嚷嚷着:“嘿,我说你这人咋这样?弄坏了东西照价赔偿,不赔就想走。” 王新军是个读书斯文人,看着柜台的服务员如此蛮横的架势,涨红着脸解释:“同志,你误会了,我身上的钱不够,车就在外面,待会儿给你送过来,这是我工作证件,可以压在这里。” 柜台服务员接过他证件看了一眼,笑得一脸鄙夷。 “你弄个假证件在这里糊弄谁呢?走出这个大门,你跑了,我找谁去?”说着把证件随手扔在地上。 赵振国弯腰捡起地上的工作证,交给了王新军,目光看向女柜员问道:“多少钱,我帮他给。” 女柜员上下打量了一番赵振国,笑得轻蔑。 “一共壹佰二十七块五毛,拿钱吧。”说着伸出手。 听到她说的,赵振国二话没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大团结,递给女柜员。 “找钱吧。” 看着手里的钱,女柜员带着惊讶错愕,反复数了数,点了点头说:“好的,同事你稍等。” 周围的人见没热闹可看,发出一阵嘘声,轰然散了。 王新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看着面前比自己高一头的男人,五官深邃,立体挺拔。 刚那么多人围观,没有一个人愿意帮自己说句话。 他却一声不吭,帮自己解了围,看他穿着,也不像是个有钱的,这笔钱对他来说,应该是很重要,心中对他不胜感激。 “刚真的谢谢你帮我解围,我车上有钱,车就停在外面,麻烦你跟我一起去取吧。” 赵振国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走了出来,果然看到路边停了一辆黑色小轿车。 这个年代,就开上小轿车了,看来之前传他背景深厚是真的了! 王新军打开车门,从车上拿出包,数出钱递给赵振国道:“小兄弟,再次谢谢你,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接过他递过来的钱,赵振国点也没点,直接随手塞入口袋里,想着身上还装着这么多钱,坐班车确实没坐他车来得安全,倒也没跟他客气,“那就麻烦你了。” 接着把自己家地址报给了他,然后坐上了副驾驶。 途中,两个平日里完全没有交集的人聊着天,完全没有任何话不投机,相反像是个多年不见的老熟人似的,聊得非常投缘。 王新军原本还以为,身边副驾驶坐着的这个叫赵振国的年轻人,只是个简单的乡下人。 可聊天中,发现,压根不是那会儿事,这人看起来深不可测,拥有者这个年龄本不该有的沉稳。 总觉得,他并非自己表面看到的那样,或许,他日后会大有作为! 车子在开到一个土院子门口,被赵振国喊了停, 挺稳后,赵振国探身,从车里迈腿下了车,接着将自己给丈母娘买的补品从后备箱拿了下来。 弯腰冲着车内的王新军道了谢。 王新军扬起笑容应声:“没事,兄弟我们有缘再见。”说着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破院子,然后掉了个头,驱车又离开了。 赵振国拎着东西进了屋,一眼就瞧见媳妇手里,正拿着一件男人的外套。 ------------ 23、拿回的钱一次比一次多 走上前,把拎着的东西,放在桌上,看着自己媳妇想将衣服往身后藏。 快她一步,拿过她手里的蓝褂子,咧嘴笑着问: “媳妇儿,这给我买的?”说着从媳妇手里接过外套,穿在身上。 宋婉清见他把外套穿在身上,领子没弄好,下意识走上前踮起脚尖,抬起胳膊,伸手给他理了理领子。 整理好后,后退了几步,打量了一番发现,肩宽大小,都十分合适,简直跟量身订制似的。 本来还担心不合身,出门时特意用手丈量了一下他衬衣尺码,特意比衬衣买大了一点,就怕尺码小了,没想到,如此板正。 犹豫了一下,开口解释道:“我看天凉了,就带着闺女,去镇上给你买了个褂子。” 赵振国听到媳妇的话,见她眼神有些不自然的闪躲,知道她不自信的担心什么。 天知道,自己有多开心她能帮自己主动买衣服,跨步上前。 伸手把她人带入怀中,捏住她下颚,低头躬身吻了上去。 舌头撬开她贝齿,在口腔内一阵乱舔,最后勾着粉舌,交缠了好一会儿。 直到感觉怀中人,气息不稳,这才松开她朱唇,舌头舔去她唇角溢出的透明液体。 把下颚垫在她发顶说道:“谢谢你媳妇,衣服我很喜欢...”说话间,这才发现屋内还有个电灯泡。 李甜甜怀里抱着孩子,双眸瞪得跟铜铃似的,瞧着赵哥亲小嫂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自己这么大个人,就站在屋内,赵哥该不会又没看见吧? 眼下自己刚看了不该看的,会不会长针眼??? 自己啥时候能回城亲自己的情哥哥? 走神儿时,涨红着脸,挤出一抹假笑,抱着孩子,匆匆进了自己住的西屋。 宋婉清被他亲的气息不稳,软绵绵的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开口软软问了句。 “吃饭没?饿不饿,我给你做。” 赵振国揽着媳妇进了睡觉的东屋,随后把他按坐在凳子上,将贴身放着的布袋拿了出来。 “这个你收起来,放好。” 宋婉清抬眼看了一眼男人,收回视线,打开还带着温度的布袋子,当看到里面装的都是大团结后。 连忙捂住布袋子,慌忙看了一眼门口,确定布帘门外没人,这才起身压低音量问道:“怎么这么多?”声音中带着一丝害怕。 他拿回来的钱,一次比一次多,开心的同时,还有些害怕,真怕他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赵振国被自己媳妇可爱的模样逗笑了,这才到哪到哪儿,以后的钱只会比这更多。 轻叹了口气,现在的幸福,感觉像是做梦一下,蹲在媳妇面前,与她四目相对。 “好了,媳妇,你要是不放心,下次我进城,你跟我一起好不好??你看看我钱哪儿来的不就行了?” 听到他说的,宋婉清目光直勾勾盯着面前自己男人,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 赵振国见她如此,忍不住凑上去,又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这才说道。 “好了,你收拾一下,给我留二百块钱,我去借辆自行车,待会儿,带你回娘家。”说着转身,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在他出去,宋婉清看了看手里厚厚的一沓大团结。 目光在屋内环视了一起,总觉得放哪里心里都不安全,心里也不踏实。 一个人躲在屋内,找个好几个地方,都觉得不安全。 又检查了一下,之前藏钱的地方,点了点金额,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又发起愁来。 不确定到底要把这笔钱,藏在什么地方才安全。 没借来自行车的赵振国,回到院子,一屁股坐在石墩儿上,兜里摸出烟。 划拉了一根火柴,点燃了烟,抽了一大口,缓缓吐出烟。 带着老婆孩子出门,才发现没个交通工具压根不行! 自己靠着两条腿走再多路都没关系,不能让老婆孩子跟着自己吃苦。 本想借个自行车,带着她们回娘家,可忘记了,这玩意儿在这个年代有多金贵! 自家平时都不舍得骑,怎么可能借给外人骑。 只想着建房子,改善住宿条件,压根忘记了重要的出门交通工具。 藏好钱,从屋内走出来的宋婉清,看到他坐在院子里抽烟,没看到自行车,知道应该是没借来,开口说:“我们走路回去就行,之前也都是走路回去的。” 赵振国点了点头,闷声应道:“好。” 下定决心,要尽快多弄点钱才行,家里需要购置的东西太多了! 下午快两点的时候,宋母正在院子里洗衣服。 隔壁邻居走进来兴奋嚷嚷着:“婶子,快别洗,我瞧见你家闺女女婿回来了。” 大半个村子,都清楚她女儿嫁了个什么货色,男方长得虽然人五人六。但却是个懒汉,爱喝酒爱打牌,动不动就跑来借钱,闹得人尽皆知。 听到邻居的话,宋母连忙起身,用腰间围裙擦了擦手,慌忙走了出去,不知道这次又怎么了。 来打秋风么? 来到门口,看到朝着自家这边走来的闺女,女婿。 不晓得这两人,今天怎么会一起来了,瞧着女婿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 惴惴不安迎了上去,先是打量了一番自己女儿,见她一身新衣服,稚嫩白净的脸上,带着笑容。 不再是之前的愁眉不展,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注意到女婿手里拎着麦乳精、水果罐头,还有一大块肉,鸡蛋,一看就得花不少钱,知道他家条件,忍不住埋怨着:“回自个儿家,你们俩来就来,带这么东西做什么?”说话间,接过女儿怀里的孩子。 宋婉清脸上挂着浅笑,没吭声,之前每次来,都是空手而来满载而归。 这还是结婚以来,第一次往娘家带东西,一路下来,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赵振国看着面前的丈母娘,开口喊了声。 “妈。” 宋母被他这声妈喊得毛骨悚然,不自然地挤出笑容应了一声,然后就招呼他们进家。 一旁围观的邻居,也有些愕然,瞧着他们小夫妻俩的变化,一时间都有些不敢认。 夫妻两人相貌都不俗,现在配上这身行头,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俩有钱的城里人,下乡走亲戚来了。 可作为他们邻居,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他们家里穷得叮叮地响。 宋母带着女婿女儿进了屋,刚她可没错过邻居的惊讶表情,终于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打从女儿出嫁过得不好,没少被人看笑话。 看着现在女儿的穿着,不再是破旧不合身的衣服,浑身上下,都是崭新的衣服,橡胶底儿鞋子,一看都是高档货。 再瞧女婿,不再急颜吝,举手投足都透着稳重,跟变了个人似的,有些不敢认! 难怪女儿说他变了,看样子是真的变好了。 宋婉清坐下后问道“妈,我弟呢?” 宋母低头给怀里的孩子,整理了一下小衣服应着:“带孩子去镇上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宋明亮就推着自行车回来了。 路上他听到村民说,自家姐姐带着孩子来了,不清楚是不是赵振国又犯浑了。 要不是因为自己,姐姐也不见得会嫁给救命恩人,一贫如洗的赵振国。 放好二八大杠自行车,进屋看到赵振国也在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宋母看到自己儿子脸色不对劲,连忙开口打圆场道:“儿啊,振国买了一堆东西过来看我。” ------------ 24、变化太大不敢信 宋明亮瞥了桌上的一大堆东西,冷哼了一声。 拉了个板凳,一屁股坐了下来,闷声不吭,觉得憋屈,却无处发泄。 赵振国清楚因为之前的混账事情,这位小舅子对自己意见颇大,来之前也没指望他能给自己好脸色。 所以他这样,自己一点也不意外。 这时抱着孩子的赵小燕走了进来,在看到自己弟弟时,眼里带着一丝愁容,但还是喊了声。 “弟...” 不清楚弟弟这次过来,是不是又要钱花! 他每次来,家里都要被他搅得气氛非常凝重,搞得自己在婆家都抬不起头做人。 虽然自己男人,从来没有因为弟弟的事情,跟自己闹过别扭,也正因如此,才更觉得丢人,但又不敢对弟弟有任何苛责。 赵振国自然看到三姐眼里的哀怨,心里一阵难受。 想必这两年多,因为自己的原因,她在婆家过得也不好。 上一世,媳妇带着女儿跳河后,家里所有人都跟自己断绝了关系。 唯独三姐,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偷偷塞给了自己二十块钱,还有几个熟鸡蛋。 所以在自己发达后,怕她因为自己的关系夹在婆家两难,不敢与她联系,只能私下偷偷地接济三姐一家... 在他们想做小吃生意时,把他们看好的门面购买下来,以极低的价格转租给他们。 一时间,屋内陷入沉默。 宋婉清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这两年多下来,确实靠着娘家接济不少,才能勉强维持生活。 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大票,本来还不知道赵振国让自己拿两张大票做什么。 来的路上,他说这是要还给丈母娘的钱。 宋母多少有些意外,毕竟女婿已经买了这么多东西了! 也没指望他把之前借的钱还上。 “妈,这是振国让拿给你的。”说着把钱塞到她口袋里。 宋母一看这么多钱,顿时有些慌了,腾出抱孩子的手,把钱又塞回给了自己女儿,她家里什么情况,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赶紧收起来,拿这么多钱在身上做什么,丢了怎么办?”语气中带着呵斥。 赵振国没想到丈母娘反应这么大,开口解释道:"妈,这钱您一定要拿着,之前是我不懂事,往后我会带着清清好好过日子的,这钱您要是不收,我心里会不安的!" 听他这番话,宋母瞳孔微震了一下,不清楚到底经历了什么,短短时间内,能让浪子回头。 目光看向自己女儿,见她含笑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这才惴惴不安地把钱收了起来。 “那这钱,先放在我这里给你们存着,如果你们需要用,随时跟我拿就行了。” 宋明亮也被赵振国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 再瞧自己亲姐姐,一身光鲜亮丽,眼睛也不再是死气沉沉而是闪着光芒。 那就按姐的意思,姑且再相信他一次吧!目光看向自己媳妇吩咐道: “燕儿,帮我们准备点下酒菜。” 宋婉清一听弟弟要跟赵振国喝酒,顿时有些着急了。 “幺弟,待会儿我们还要回去。” 家里放了那么多钱,长时间没人在家,心里十分不踏实。最重要的是,很担心赵振国喝多了,再发酒疯就麻烦了! 宋明亮冲着自家姐姐说道:“没事,我俩少喝点,不耽误你们回家。” 宋婉清见跟弟弟说没用,目光看向赵振国,希望他能开口回绝。 接收到自己媳妇目光的赵振国,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冲着自己媳妇安抚说:“媳妇儿别担心,我喝酒有数。”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有些生气,剜了他一眼后,接过嫂子怀里的侄子,赌气似的,坐在一旁,一句话也不再说。 赵小燕起身去厨房弄了个炒鸡蛋,又用油崩了一小捧花生米。 然后在院子给他们支起桌子,把自己男人私藏的酒拎了出来。 两男人谁都没有说一句废话,倒上酒,拿着碗,碰了一下,闷声就干了。 坐在堂屋的宋婉清,抱着小侄子,心不在焉,不放心地时不时看向外面看,瞧着弟弟跟赵振国那种喝法,她有些坐不住。 宋母把自己女儿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见她对赵振国这么上心,看来,这些天小两口处得是不错。 见她这样,自己也就真正的放心了。 院子里的两个大男人,在一碗酒下肚后,才渐渐开始了对话。 宋明亮重重地呼出一口酒气,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目光有些涣散,抬起胳膊搭在赵振国肩膀上说道。 “姐夫,今儿,我看在我姐的份上,才愿意坐在这里跟你喝这个酒,之前的不愉快我就不提了,我只希望,从今往后,你要好好待我姐姐。要不然,我豁出这条命,也饶不了你。” 宋家姐弟关系不错,上辈子宋婉清跳河后,宋明亮把他打了个半死,要不是宋母拦着,怕儿子蹲大牢,小舅子能把赵振国给活活打死了为他姐报仇。 赵振国点了点头没吱声,拿起碗,仰头把里面的二两烧刀子一口气闷了。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食道,烧得胃部火辣辣的。 这时坐不住的宋婉清,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冲着赵振国说道:“嘿,你还要不要回家?”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放下酒碗,眉骨深邃,英俊的脸上扬起笑容道:“不喝了。” 这点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不知是不是太开心了,还是后劲儿太大,有些上头。 回去的路上,赵振国大脑感觉颇为亢奋,弓着高大的身体,下巴垫在媳妇的肩膀上,嘴里时不时重复喊着:“媳妇,媳妇。” 索性路上没什么行人,宋婉清才不至于觉得臊得慌,不知道这人怎么又开始耍酒疯了。 以前喝醉后,他戾气大得很,但凡稍微有点不顺他心,就要折腾自己。 可现在贴在自己身后跟着的人,显得十分粘人,时不时地拉着她的手,附在她耳边说话,喷洒出来的酒气,弄得脖颈痒痒的。 临近村子时,停下脚步,对着身后的人说道:“赵振国你给我站好,好好走路。”说着把怀里的女儿调整了一下姿势。 一路上抱着走回来,胳膊确实累得有些酸痛。 这人一直想抱,可他喝了酒,哪里敢给他抱,虽然走路十分稳,但黑乎乎的不敢冒那个险。 被媳妇训斥的赵振国,直起腰身,乖乖跟在媳妇身后,回了家。 打开门后,宋婉清刚把睡着的孩子放下,身体就被男人从身后给拥抱在怀里。 紧接着,脖颈传来干燥柔软的触感,歪着脑袋,冲身后的人说道:“振国,别闹,待会儿甜甜回来看得到了就不好了。” ------------ 25、白日里就... 赵振国跟进来的时候,已经把门从里面拴上了,所以这个时候,他压根不担心有人床起来打扰自己跟媳妇亲热。 面对媳妇儿的催促,赵振国:“媳妇,你在质疑你男人的能力?” 宋婉清想开口否认,可一张口声音就变了调。 大白天的从娘家回来,就跟他做这档子事,这使得宋婉清羞得无地自容。 赵振国喷洒着热气,凑到媳妇耳边,带着诱哄。 “媳妇,你来叫声老公听一下。” 前世加上这辈子,都没听到她叫过一声自己老公。 “老,公”。 ”大声点...“ 听不到媳妇的声音,抬手掰过她埋在手背间的脸。 看得出来,媳妇现在也爽到了,只是碍于世俗的保守,让她不敢放肆地叫出来。 房间内,夕阳西下,金灿灿的光线折射到屋内。 女儿睡着小床上。 正在两人沉溺时,外面响起李甜甜的声音。 “小嫂子,大哥,你们回来了吗?” 这一声,吓得被赵振国抱在怀里的宋婉清... 赵振国察觉到怀里的媳妇,此时此刻,因为外面的人,似乎变得更加亢奋。 “她回来就回来呗,我在家里和自己媳妇,还要管她回不回来?” 听到他的荤话,思想传统保守的宋婉清,哪里受得了被人看到做这档子事。 在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快到门口时,她崩不住,压低音量催促着身后的赵振国。 “别,不要了...弄了...” 赵振国不紧不慢,带着坏笑,垂眸看着怀里的媳妇,挺着腰身,喷洒着热气说道:“她一个女的,看到了又怎么样,反正以后她也要经历这种事,提早让她学点东西,好过以后结婚什么都不懂。” 听到他这番话,宋婉清颤栗莹白的身体,带着羞愤说道:“赵振国,你.....浑蛋。” 此刻的她,因知道外面有人,又生怕她推门进来。 自己住的东屋,连门都没有,只装了个布帘遮挡,只要推门进来,就能察觉到屋内在做什么。 本就羞得厉害,要是再被外人知道了,真没脸见人了。 奈何身后的人,没脸没皮,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又拿他没办法,急得眼眶都跟着红了。 赵振国看到怀里的媳妇,眼眶红了,知道玩大了,连忙开口安抚道:“媳妇儿,别怕,我逗你呢,房门我从里面插起来了,她进不来的。”说话间,抱着怀里的媳妇,迈着稳重步伐,来到床前。 把媳妇放在床上,面朝自己,低头在她红红的眼眶亲了亲,柔声安抚道:“宝贝,我错了,不该吓你的,我怎么舍得别人看你呢?女人也不行!” 宋婉清脸埋在他脖颈间,张嘴咬住他脖子,在上面留下一串牙印。 刚真的要被他给吓死了........ 然而门外的李甜甜,发现门在里面被插上了,意识到了什么。涨红着脸,小跑又离开了。 屋内的宋婉清,听到远去的步伐,松了口气。 然而与此同时,宋婉清纤细白皙的手指,紧紧扣着赵振国臂膀,带着哭腔轻颤。 “闭上眼,别看。" 赵振国,还是敏锐捕捉到身下媳妇的异常,还没来得及抽身询问原因。 他总算明白媳妇为什么会如此反常。 柔软干燥的唇,在她脸颊亲了亲,放轻语气,尽量用着自己觉得最柔的语气,冲着怀中人安抚到。 “乖,没关系的,这很正常,跟男人那个一样正常。” 然而宋婉清却不管,胳膊紧紧圈着他脖颈,真的不敢让这人看,强装镇定冲他要求。 “别说话,闭眼。”声音中带着的轻颤。 出卖了她此刻害怕的心情。 赵振国感觉到身下媳妇的紧张,不安,无声地轻叹了口气。 看来,想让她彻底放下心结,彻底把心交给自己,还需要点时间。 将人迎面拖抱了起来。 自己这样一个烂人,有什么资格嫌弃这么好的媳妇。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脸颊未退去的红晕,又多了一层羞愤,手指紧紧抓着他衣服。 早晚都会被这个没脸没皮的人羞愤死。 “你闭嘴。” 不明白他脸皮怎么这么厚,什么羞人的话,都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 对于这些话,赵振国是张口就来,上辈子久经商场的他,什么事没见过。 只是对于前赴后继的那些女人压根儿提不起兴趣。 眼下面对自己心心念念的媳妇,他自然是完全放飞了自我。 此刻像是哄孩子似的,抱着挂在身上的媳妇,顺手似的,轻轻哄着。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不说了还不成。”语调带着笑意。 贝齿咬着朱唇的宋婉清,没再吭声,脸埋在男人的脖颈间。 过了好一会儿,赵振国感觉到怀里媳妇情绪平复下来后,把还挂着空挡的她,放在床上。 拉上被子,给她盖在身上说道:“好了,你躺着等我一会儿,我烧盆热水过来。” 宋婉清见他就这样出去,涨红着脸冲他喊:“赵振国,你...你给我回来。”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转身正要问什么事时,迎面飞来一个大裤衩子。 眼疾手快的他,伸手接住。 宋婉清背对着他躺了下来说道:“把裤子换了再出去。” 赵振国低头看了看自己,本觉得没什么,可随后一想,家里现在还多了个女的。 换上媳妇扔给自己的大裤衩子,这还不如穿个裤子呢!但他哪敢在这个时候违逆媳妇。 打开门走了出去,来到厨房,轻车熟路地生火烧水。 屋内床上的宋婉清蒙着头,藏在被里。 仿佛在提醒自己,青天白日就干这档子羞人的事! 等赵振国端着热水喷进来时,就看到躲在被子下鼓起的一小坨。 ------------ 26、画个草图 赵振国将水盆放在一边,阔步来到床前。 “媳妇,水烧好了,你洗洗吧。” 伸手就要扯盖在她身上的被子。 躲在被子下的宋婉清,紧紧拽着被子,闷声道。 “知道了,你先出去,我再出来洗。” 听到媳妇的话,再看她现在跟个鸵鸟似的,知道想帮她擦身子是不能了,迟疑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出去。 在他出去后,宋婉清才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看着屋内只剩下自己跟女儿。 这才呼出一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 而来到外面的赵振国,也没闲着,关好门。 穿着大裤衩子,去村头的小卖部,买了一张草纸,还有铅笔,尺子,拿着回了家。 坐在院里的石凳上,趁着未完全落下的夕阳光线,低头忙了起来。 等到宋婉清擦了身子,换好衣服出来倒水。 看到赵振国正坐在石凳上,埋头不知道在纸上忙着什么。 她将水盆里的水倒掉,洗干净水盆放好,来到赵振国身后,低头看到草纸上,用铅笔画出的规整,房屋结构图。 虽然只画了个大概轮廓,但宋婉清还是看出来了,他画的是一个十分标准的房屋设计图。 宋家没没落的时候,宋婉清见过宋父带回来的厂区扩建图纸,那可是找专业设计院画的。 赵振国这水平,完全不亚于专业设计师了。 看到这些的她,震惊在原地,不明白赵振国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人,怎么能熟练的画出如此专业的草图。 嫁给了这人两年多,这段时间她感觉,眼前的男人是那么熟悉,而又陌生。 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一瞬间有些恍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明明前些日子,他还喜欢喝酒,赌牌,连自己亲女儿,都想卖了换钱。 可他最近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不再出去鬼混,对自己也是呵护有加,每天不是上山打猎挖草药,就是出去售卖。 短短时间,拿回来给自己保管的钱,很快就赶超村里最有钱的开小卖部的老黄家。 然而,这些若是全归功他运气好,每次上山都能不空手而归。 可现在,看着如此专业的房屋草稿图!又怎么解释? 他到底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一面??? 目光从草稿图纸移到他棱角分明的轮廓,现在的他,仿佛像是个宝藏似的,永远都不知道到后面藏着怎样的惊喜。 这样的他,自己真的可以一直拥有吗? 在她走神儿之际,赵振国放下手中的尺子和铅笔,起身准备去厨房做饭。 这一转身,才发现媳妇不知道什么时候,正站在自己背后。 刚忙起来,太投入,压根没注意到媳妇。 见她呆呆盯着自己,伸手摸着她白嫩脸颊,咧嘴笑着问道。 “媳妇儿,怎么了?” 宋婉清回过神来,刚想询问他为什么会这些,就被突然过来的大哥给打断了。 收回思绪,掉头进了厨房。 赵振国看着媳妇的背影,觉得她刚才的神情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 收回目光,冲着走过来的赵振兴喊了句。 “大哥。” 赵振兴点了点头,在院子里蹲了下来,拿着烟枪在布鞋上磕了磕。 随即口袋里摸出布袋,低头装着烟草絮叨说着: “施工队找到了,就是人工有些贵,你干啥非要找城里那些盖小洋楼的人,村里随便找十几个人壮汉,也能砌墙盖房,何必花那冤枉钱!” “你这房子,竟然还带地下?要不是施工队队长是个退伍的工兵,你这活都没人接...” 听到大哥这些话,赵振国自然清楚,大哥是替自己心疼钱。 将石桌上的草稿纸收了起来,给大哥递了根烟说,“没事大哥,钱我有,我只想盖个喜欢的房子,让清清和妞住得舒服一点...” 赵振兴手上的动作一顿,目光看向自己四弟,还想再劝他,可看见他一脸坚定的模样。 把那句就是个丫头片子,也能宠成这样咽了下去,叹了口气提醒:“你确定要沿着老房子屋后面起屋?这要盖下来,可要花不少钱!”说着,滑拉了一下火柴,点了根自家卷的烟叶子。 那根烟他没舍得抽,夹在耳朵上了。 赵振国把自己的打算如实告诉了大哥。 “是啊,大哥,这样老房子也不用拆,我们一家三口还能接着住,等新房建好了,再把老房子拆了,院子内全铺上水泥。 听到他这么败家的想法,赵建祥差点气厥过去。 这下来得花多少钱?闷声抽着烟,怎么也想不通,老四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突然有了钱,还一下子戒掉了所有坏习惯。 这些都是好的,他能踏实下来过日子,自己比任何人都开心。 可他这样花钱大手大脚,不懂得过日子,再有钱,也有败光的一天。 闷声抽着烟,好一会儿,吐出口中的烟雾,才语重心长道:“振国,你年纪也不小了,大哥希望你能踏实跟弟妹过日子,至于材料的事情,你就放心吧,大哥会给你办好的!”说完起身就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赵振国直接去了厨房,把正洗干豆角的媳妇赶了出来。 “媳妇儿,你去外面等着,无聊的话,出去串串门,吃饭我再叫你。”说着解下她腰间的围裙,扎在自己身上。 这些天下来,宋婉清渐渐已经习惯了他这样。 只要是他在家,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动手做饭,索性也没坚持,直接就出来了。 并未向他说的那样,出去串门。 他在家里做饭,自己怎么可能出去串门。 想到刚在厨房他跟大哥的对话,原本以为,他只是像老黄头那样,盖个三间砖瓦房。 没想到,他竟然是要盖小洋楼。 所以他画的草稿图,就是要盖的房子原形? 那都是城里很有钱人才住的房子,他竟然想建个那样的!被他想法有些吓到了。 带着深究的目光,不知不觉再次看向厨房内,忙碌的高大身影。 记得嫁过来之前,大嫂说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从小备受公婆宠爱,所以压根不会做饭,之前没结婚时的衣服,都是大嫂帮忙洗的。 可他现在,仿佛一夜间就会做饭了一样,而且炒出来的菜,味道十分的好,不像是第一次做。 就这样,她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坐在院子里,静静看着厨房内的男人忙碌的身影,陷入沉思。 直到晚上,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宋婉清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还是忍不住,转过身,面朝男人这边,单手枕着脑袋,试探询问道。 “振国,你怎么会画图纸的?”连带上面的数据都标识得非常清楚。 听到媳妇突然发问,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赵振国,身体猛然一僵,随后又放松了下来,伸手把她揽入怀中。 让她脑袋枕在自己臂弯中,下颚垫在她发顶。 眸光沉沉,毫无焦距地看着某个地方,不紧不慢说:“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紧了紧怀里的人。 ------------ 27、意外发现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说到这里,赵振国顿了一下,紧了紧怀里的人。 鼻息间缠绕着媳妇身上,淡淡好闻的香味,让自己内心变得十分平静,踏实。 这是上辈子,赚再多钱都没有过的感觉。 “媳妇儿,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会用往后的余生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 自己的情况,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即便是放在二十一世纪,讲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自己所说的,深知会被误以为精神出了问题。可能会把自己送到精神病院。虽然某猫、某茄上重生、魂穿比比皆是。 可现实中,这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事情,闲暇时期,自己也会产生自我怀疑,自己现在的情况,到底是不是精神出现了问题才导致的。 所以,自己的情况更不能剥开了告诉媳妇,还没完全开放的年代,本就是最忌讳鬼神之说, 若是传出去,搞不好自己还会被抓走,进行批斗,游街。 没看村里的神婆都不画符改画年画了么? 若是这个帽子扣下来,短期自己想发展,就困难了,连带老婆孩子都要跟着招人白眼。 所以,自己重生的事情,压根都不知道怎么跟自己媳妇说,也没打算告诉她,省得她再胡思乱想! 想到这里,无声的叹了口气,还好,还好上天给了自己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自己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来弥补对老婆孩子的所有亏欠! “媳妇,你只需要呆在我身边就好,什么都不用做,我会为你铺好前面的所有道路。对了,媳妇儿你闲了可以看看书,还有牛棚那俩人,他们也怪不容易的。” 被他拥在怀里的宋婉清,双手抵在那结实坚硬的胸膛,鼻息间缠绕着他男性干净的荷尔蒙气息。 不知觉想起下午跟他回来后的荒唐事,压根没听进去,他都说了什么。 只要一想到自己在他身下放荡的样子,就觉得浑身烫的慌。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手指扣着他胸口的小背心,生怕他看出自己异样,闷声回了句。 “关灯,睡吧。” 抱着她的赵振国,此时此刻,但凡低头看一眼,就能察觉到自己媳妇脸已经红到耳根子了! 只是他在听到媳妇要自己关灯的时候,老实的伸手拉灭床头灯泡的绳子。 这一夜,俩人相拥而眠。 清晨天不亮,赵振国一如既往,做好饭后,把小炒肉热在地锅里,然后带着几个馒头装在驮筐里,挑着去了山上。 这段时间下来,加上凭借上一世的记忆,他已熟悉从哪个地方,能最快的上山。 可这次要挖石斛的地方,没办法走捷径,他只能绕到了另外一个草丛茂密的地方,朝着目的地走去。 这一路上,因为路边杂草太多,影响他脚程,走了将近两个小时,都还没有走到一半的路程。 索性就停下来歇歇脚,顺便看看能不能打点吃的。 然而一阵搜索,却一无所获。 他继续走向深处,爬到树上,观察周围。 几次换位置之后,还是没有发现。 于是,只好拿出火折子,点起一小堆火焰,在上面烤着馒头。 香气、在寂寥的树林中更加诱人。 赵振国把烤好的地瓜,捏成碎末,随风撒出去。 “咯咯咯咯......” 过了一会,熟悉的鸡叫传来。 赵振国没用枪,随手赏它一颗石子,力道恰到好处,石子崩在野鸡脖子上,将其打晕过去。 一下午,收获野鸡三只,野兔一对。还有20来只红嘴雀。 自己有空间,要不然这么多还真不好悄无声息地带下山。 踏、踏。 什么在靠近,仿佛是察觉到没有危险,它冲到熄灭的火堆边,大口吃起地上的馒头渣。 “一个狍子?” 啪、啪! 两发石子,将狍子打得跪倒在地。 都跪下了,它才反应过来,白尾巴砰地炸开,然后一动不动,连挣扎逃跑都没有。 “傻狍子,傻狍子,还真的和传说中一样啊。” 收拾好猎物,赵振国正准备爬到树上观察情况。 忽然,后面树林里传来一阵响动。 远远地,赵振国看到一个黑影跑来,他举起望远镜。 一头足有一米高的野猪,出现在视线中。 “好家伙,它得有500斤吧?” 赵振国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然而下一秒: 踏踏踏踏踏...... 大地震动,树枝上树叶,扑梭梭落下。 一头野猪、两头野猪......野猪群! 野猪们身后,还有其它动物,兔子,马鹿,獾...... 它们四蹄狂奔,扬起土和草叶子,像是在逃命! “卧槽!” 没有犹豫,不敢好奇发生了什么,赵振国转身就朝着山下的方向跑去。 他不惜体力,大步奔跑在山里,右手握着自己的那把猎枪。 “嗷呜!” 一声从未听过的兽吼。 嗡! 赵振国只觉头昏脑胀,双腿一个打绊,整个人扑倒在地。 然而正当他继续往下跑的时候,被脚下的东西绊的一个踉跄。 本能地伸出手试图抓住些什么,但四周除了滑落的泥土和碎石,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 滚落的速度越来越快,但幸运的是,山崖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陡峭。 不断地试图调整自己的姿势,以减少受伤的可能性。身体在岩石和树丛间弹跳,撞得他七荤八素,天旋地转。 经过一段似乎漫长的下坠,失重感消失了,赵振国无比后悔,自己不该操之过急,这么频繁上山,以至于把命搭了上去, 睁开眼,不是阎王殿,而是落在了一片较为平坦的地面上。 躺在那里,喘着粗气,缓了大半天,才挣扎着坐了起来,检查自己的四肢,虽然有几处擦伤和淤青,但幸运的是,没有骨折。 自己好像落在了一个山谷中,四周是茂密的树林,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 挣扎着站起了走了两步,却被地上的东西绊了下,差点摔倒个狗吃屎。 余光瞥了一眼脚下,原本以为是块石头,可那东西一半藏在土里,一半冒在外面,上面裹着一层泥。 刚踢到的地方,上面的泥土掉了,漏出一块金黄。 ------------ 28、启动资金有了 看到这里,他蹲身子,用拇指蹭掉上面的泥土,金灿灿颜色映入眼帘。 定神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刚绊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不是石头,而是一柄大约三寸宽的金如意。 漏在外面的是如意的头,不确定埋在地下面有多长,尝试用手想拔出来,奈何纹丝不动。 左右观望了一下,周围除了茂密的草丛,就只有自己。 在这个茂密的山谷里,一片寂静,只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他从空间里取出了驮筐,将里面的刀拿了出来,又将水壶里的水,浇在金如意上,确定周围的土湿润后,开始刨土,轻松地把埋在土里的金子挖了出来。 转身坐在地上,抱着一根三十多公分的金如意,愣怔了许久。 有些难以置信,在这座广茂的大山里,竟然能让自己碰上它? 仔细回想着上一世的经历,好像也是挖这颗石斛的时候,那些人也是最后一次让自己跟着上山。 下了山就给了自己五块钱,告诉自己,往后就不用跟着他们再去山上了。 当时也没多想,以为他们熟悉了山里的地形,就不用自己了,收起五块钱,就乐的很屁花子一样,约着狐朋狗友去喝酒了。 现在想想,原来有可能,他们也是因为发现了一些东西,所以才支开了自己。 垂眸看着怀里沉甸甸的金如意,还以为靠着售卖野味、石斛、何首乌这些积攒一些钱财,距离自己目标,还需要些时间。 眼下有了这个,自己要省去很多时间。 虽然最近售卖山货有了一笔小钱,可这跟自己要的目标相差甚远,所以每天都在想如何能更快,赚到一笔不菲的钱财。 奈何现在很多都还受到管制,在没完全开放之前,是无法通过做生意来谋取钱财。 只能在改革开放后,才能赶上浪潮,赚取一波快钱。 所以眼下,正是需要积累一些启动资金的时候。 没想到瞌睡了,就来枕头,有了这个,接下来就不用再每天赶着上山打猎、挖石斛了,可以每隔两天上山一次,也有空余时间,来忙些其它事情了! 粗略计算了一下这个东西的价值,用于以后的启动资金,绰绰有余。 近期打猎和挖石斛的钱,可以拿来建房,做家用开支。 想到这些,将怀里的金如意收进了空间。 也不着急找路爬上去了,继续朝着目的地赶去,而是时刻留意地面,或是周围是否有枯木。 既然下来了,只想带更多有价值的东西回去。 就这样,他大约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左右,太阳已经高高挂起,才找到上去的路,可却再也没捡到金子。 摸摸脑门觉得自己好像贪心了。 又走了半个小时,才找到那株石斛。 直接在坐在地上,啃了个干馒头,虽然噎得慌,但耐不住肚子饿的厉害,就这水啃了俩大馒头、这才开始动手忙了起来。 而家里这边,附近的砖厂,已经用动用了十二辆拖拉机,把砖全部运到了赵振国家里。 周围村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阵仗,纷纷跑来赵振国家门口,看热闹,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 在这些还需要靠工分,才能挣到钱的村民眼里。 赵振国的做法,无疑是朝着平静的湖水扔了一颗大石头,掀起巨大声响。 有人羡慕,就有人嫉妒。 毕竟在此之前,赵振国家里还是一贫如洗,连温饱都成问题。 现在突然就有钱了,才买了冰箱,现在又要建房子。 光是这些砖,都得花不少钱、 有的村民,好奇心重的很,竟然透过卸砖的工人哪里打听到,光是这些砖,都需要十二张大团结,这让他们惊掉了下巴。 年轻力壮的青年,干一天,也才挣9个工分。 落差一下子就显现了出来,纷纷议论赵振国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不然怎么可能一下子变得有钱了起来。 这时的宋婉清,怀里抱着孩子,手里拿着钱走了出来。 正好听到村民的议论声,顿时气的血液上升。 赵振国以前,确实算不上什么本分的好人,口碑是差了点,但也仅限喝酒,赌牌,从来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情。 然而打从前段时间酒醒来后,他整个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每天起早摸黑的去山上,不是打猎就是挖草药卖货。 都是靠他双手挣得辛苦钱,可这些又不能告诉村民,但也受不了自家男人被人说闲话,冲着几个长舌妇说道:“振国他虽然喜欢喝酒,赌牌,但却从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情,谁再敢乱嚼舌头根子,我撕烂你们的嘴。”说话间,扫视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村民。 这番话,不仅是冲着那几个最长的妇女说的,更是说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声音不大,却足够在场的所有村民,听得一清二楚。 一众人也没料到,这个城里来的小媳妇,看着平时跟在赵振国身边,温温柔柔的,说话轻声细语的,压根不像农村的这些女人,各个都是大嗓门。 只是没想到,生气起来,还挺凶悍。 刚说话的几个村妇,被宋婉清弄得有些尴尬,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毕竟她们都知道赵振国是个什么货色。 村里人压根没人敢招惹他,平时见了都绕道走。 说赵振国来了,村里的小孩都不敢哭了。 其中一个人,怕自己嚼舌根得罪赵振国的事情,闹到自家男人耳朵了,如果是那样,绝对会挨他一顿揍。 “大妹子,我们不是哪个意思,你别急眼啊。” 宋婉清没再理会她,掉头朝着砖厂老板走了过去,将手里的十张大团结递给他。 “你点点。” 老板笑着过了一下手,确认没问题后,道了谢就先走了。 抱着孩子的宋婉清,站在不远处,盯着他们把砖全部卸完后,这才进了院子、 在邻居家口中得知老四家的事情后,刘桂花照着镜子,见脸上的青痕淡下去不少后。 匆匆出了门,还没到老四家没口,老早就看到她们周围堆起的砖。 才多久没出来,老四家不仅要建新房子,还买了冰箱? 加快了脚上的步伐,推门进了院子。 轻车熟路的撩开布帘,进了堂屋。 刚进去,就看到坐在的凳子上的老四媳妇,崭新的红毛衣,深蓝色的裤子,脚上还穿着城里人才穿的小皮鞋。 正给孩子喂奶的宋婉清,听到动静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进来的人是二嫂后, 松了口气,扯了扯自己毛衣问道:“二嫂有事?” 刘桂华盯着老四媳妇好一会儿,心中的嫉妒溢于言表。 没吱声,走到冰箱前,来回看了看,却不知道怎么打开冰箱门。 原先老四家里连电都用不起,现在不仅通了电,还买了冰箱,更是还要建房子。 想想自家男人,跟老四样样没得比,这让向来喜欢争强好胜的刘桂花,哪里接受的了。 ------------ 29、惊到媳妇儿了 刘桂花转身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看着抱着孩子的老四媳妇,阴阳怪气着。 “你说说恁们,都吃了上顿没下顿了,还非要睁眼瞎考状元,还借钱买冰箱?不是穷大发是啥?” 低着头看着怀里孩子的宋婉清,并没有吱声,她很清楚二嫂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然不会跟她在口舌上挣个高低。 见孩子吃饱了后,拉上自己衣服,抱着孩子换了个姿势,轻轻给她拍着奶嗝。 刘桂华见老四媳妇不说话,还以为被自己说中了,就知道,老四家穷得叮当叮当响,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得有钱了,又是冰箱,又是建房的、感情真的是借的,怕不是高利贷吧。 目光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冰箱,再也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家具了,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只是瞧着老四媳妇,穿得光鲜亮丽的,不再是那身破旧不合身的衣服,脚上也不是那双破旧缝补的千层底儿布鞋,连怀里的孩子,都穿着崭新的衣服。 想到自家宝贝儿子,这都快一年没买过新衣服了,每次跟老二提起,他都敷衍了事,说孩子长身体比较快,买了新衣服都是浪费。 “我家大宝再过两年就能读书了,你也抓紧再要个,生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有什么用,早晚都要嫁人的,也难怪老四整天对你没个好脸色。”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嫌弃。 听到她这番话,宋婉清脸色也不好了起来,这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千金,怎么就成了便宜货。 “二嫂,没事的话,你回吧,省得二哥待会儿找不到你,又要跟你闹。” 刘桂华怎么听不出她话中意思,顿时脸色气成了猪肝色,那天晚上自己挨打的事情,想必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试问整个村子,哪个女人在家不挨自己男人的打。 可自己情况不同,老二因为那方面不行,所以他在自己面前也不敢说硬话,家里向来是自己说了算。 可那天晚上不知道老二抽什么风,竟然敢动手打自己。 表面的这一层遮羞布被人撤掉后,刘桂华气得牙痒痒。 奈何又跳不出她错处,赶明儿,一定要找老四挫挫她锐气才行。 宋婉清看着带着气儿离开的二嫂,突然有些后悔拿话噎她了,依照她性格,肯定又要找赵振国告状了。 赵振国那人,最是向着他两个哥了!听说公公婆婆去世后,全靠两哥照应着,赵振国才能顺顺利利长这么大。 傍晚,宋婉清趁着孩子睡了,剁了点肉馅,包了饺子,想着家里还有个李甜甜干活还没回来,就给她也包了分。 等赵振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披星戴月了。 累了一天的他,老远就看到家里亮着的灯光,觉得身上的疲惫都跟着消失了。 伸长了脖子等他回来的宋婉清,在瞧见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后,快速地迎了上去。 “回来了?”说着伸手就要接他的扁担。 赵振国清楚驮筐有多沉,哪里肯舍得让她接,咧嘴露出白牙,凑过去在她脸颊亲了一口道:“媳妇儿别动,沉。” 宋婉清被他这一举动弄得有些脸颊发烫,这人现在怎么这样!动不动就要亲自己,关上门就自己跟他也就算了,这还是站在外面呢。 “那你放好东西,快洗一洗,我给你下饺子吃。” 赵振国拽着准备要去厨房的媳妇,在她疑惑的目光看过来时,给她了一个眼神。 然后握着那纤细白皙的手腕,拎着一个箩筐,带着人进了堂屋。 撩开布帘,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他们住的东屋。 赵振国将驮筐放下,拿出上面厚厚的一堆草。 将里面今天挖的石斛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站在一旁的宋婉清静静地看着,不明白他这是要干啥,可当看到他拿出石斛后,还继续往外拿干草。 直到见他,从里面拿出一个金灿灿的东西时,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好半天才挤出两个字。 “这是?”剩下的话她没敢说出来。 这东西她只在博物馆见过,这是? 赵振国看着呆愣的媳妇,忍俊不禁的笑了,她能这样,自己一点也不奇怪,毕竟刚挖出这东西时。 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这已经完全不能用运气好来形容了!一切都在向着最好的方向在发展。 给自己今后的事业道路,添砖加瓦、完全不用再发愁启动资金的事情了!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动静。 听到声音的宋婉清,率先回过神来,催促赵振国说道:“我出去,你赶紧收拾一下。” 说着掀开布帘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的宋婉清,看到是李甜甜回来了,刚在屋内看到的东西,使得她现在心脏还扑通扑通的一阵乱跳。 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什么情况,运气好到每天能挖到石斛,今天又弄回来这么大块金子。 这件事,但凡让任何一个人知道了,这东西不仅要上交,自己男人也逃不掉进去劳改的命运。 不敢想他要是进去了,自己带着孩子可怎么活! 在赵振国那人,还没从屋内出来前,得想办法让甜甜先不能进屋。 挤出一抹笑容,努力的让自己看着神情自然一点,冲着李甜甜说道。 “干了一天活了,累了吧,你先洗洗,我包了些饺子,待会儿煮好就能吃了。” 在地里忙了一天的李甜甜,加上院子内视线太暗,压根没发现宋婉清紧张的异样。 听到她关心的话,心里暖暖的,眼眶也有些热。 “好的,小嫂子。” 弯腰从水缸里,打了几瓢水在水盆,弯腰开始洗手,洗脸,弄完这些后。 一抬头,她就见小嫂子还站在原地,盯着自己,带着疑惑问道:“怎么了嫂子?” 宋婉清连忙笑着摇了摇头,反问道。 “没事、就是看你忙了一天了,还习惯农村的生活吗?” 她不问这个还好,这一问,李甜甜有些绷不住了、一天到晚累得要死不说,感觉这里的人心都好冷漠。 今儿白天干活的时候,听到跟她一起下乡的素芬说,那家的男主人,经常对她动手动脚,十分不老实。 这种事,她一个姑娘家,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即便说出来了,也没人能帮她,所以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吞。 最令她气愤的是,哪家的女主人,明里暗里,骂她是个sao货。 搞得素芬最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完全没了往日的光彩。 得知她情况,同情她的遭遇,也自私地暗自庆幸,村长给自己找了户好人家! 在这家吃的不仅比自己家还好,最重要的是,赵哥虽然对自己很冷漠,可他作为男人,也知道避嫌,没让自己难堪过。 ------------ 30、吃饺子 深呼吸了一口气,李甜甜调整好自己情绪对宋婉清说道:“嗯,除了累了点,其它都挺好的。” 宋婉清一心都在想着屋内的赵振国,也不知道他把东西藏好没,又不能进去看看! 此刻东屋内的赵振国,在媳妇匆匆出去后,就把这金如意放进了空间里。 但他想了想,又趴在地上,吃力地钻到床底下。 先开底下的几块砖,把东西放了进去,又把砖铺上去,完美契合在一起。 弄好后,从床底下退了出来,起身拍了拍小背心上的土,把地上的草,重新塞到驮筐里。 接着,迈着大长腿,拎着驮筐走了出来。 宋婉清见他出来,余光瞥了一眼他单手拎着的驮筐,微松了口气,稳住心神说道:“好了,我去给你们下饺子吃。”说着转身进了厨房。 赵振国把手里的驮筐,随手放在门口的屋檐下,迈步跟着进了厨房。 站在自家媳妇身后,伸手圈住那纤细柔软的腰肢,弓着高大的腰身,下巴垫在她肩膀。 打出来,就看出她的不安,清楚她在担心什么,喷洒着干燥的热气,在她耳边,用着仅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媳妇,放宽心,没事的,有我在,绝不会让你跟孩子再受任何一丁点苦。” 心神不宁的宋婉清,这会儿也忘记了家里还有个外人,更忘记推开从身后搂着自己的赵振国, 在听到他的话,也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没吭声,说不担心那是假的!怎么可能不担心! 她的沉默,不安,都被赵振国看在眼里,这种好事,本想让她开心一下,没想到她会被吓到。 不过想来也是,在这个年代,挖到的这种值钱东西,必须得上交,否者被发现了,就要被关押,吃上好几年的劳改饭! 想到这里,怕她再因为这件事,忧思过度,岔开话题。 “媳妇,明天我们去城里吧,把石斛还有今天的猎物卖了,咱们也买辆自行车,以后你回娘家也方便。” 宋婉清侧过脸,看向面前的男人,目光与他四目相对的同时,这才察觉,自己正被他从身后搂着。 想到李甜甜还在,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他肚子,收回视线,低头整理着饺子说:“赵振国,你给我起开,家里还有人呢!” 赵振国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他才不在乎, “又没做什么,就让我抱会儿,今天太累了!” 听到他说累,宋婉清身体猛然一僵,想到这些天,在他照顾下,自己过得非常舒心,夜里孩子哭闹,都是这人起来哄的孩子。 甚至都学会了,单手抱孩子,冲奶粉。 哄睡着孩子后,清晨天不亮,又起床做好早饭去山上。 想想自己应该在他没起床的时候,给他准备好一切吃的喝的,不该让这么辛苦的他,还要自己动手准备这些! 赵振国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这是自己媳妇能说出来的话? 舔着脸凑上去问道:“你说啥媳妇?” 宋婉清以为他故意闹自己,羞红着脸,抬手推开他靠近脸。 “你走开。” 瞧见媳妇恼羞的样子,赵振国瞬间乐了起来,原来不是自己听错了,咧嘴笑了起来,在那白皙红润的脸颊亲了一口说,“我来烧火,” 松开怀里的人,来到灶台前,高大挺拔的身躯,坐在小板凳上,升起了灶火。 宋婉清也没再赶人出去,低头垂眸,用瓢往锅内添了水,盖上锅盖,弄完这些后,探头看了一眼外面。 想问问他把东西藏好没有,可到了嘴边,又把话咽了下去,想着等吃完饭,睡觉时,再问问他。 那东西一定得藏好才行,家里放着那么大块值钱的东西,心里总归是害怕,不踏实。 赵振国见媳妇又在走神儿,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饺子出锅后,宋婉清拿了两幅碗筷,每碗都盛的满满的。 站在一旁的赵振国,看着媳妇叫来那个女人,端出去一碗,灶台上还剩下一碗。 准备要刷锅的宋婉清见,他站在哪里不动,催促道:“快端出去吃啊,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赵振国伸手拿过媳妇手里刷锅的丝瓜瓤,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媳妇问道:“只有这么多?” 宋婉清一抬眼,瞧见赵振国脸色有些严肃,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误以为包少了,他不够吃,连忙说道:“振国,你要是不够吃的话,那我明天再多包点...” 赵振国看着媳妇这样,又想起来那天她啃自己剩下的骨头,这还是自己看到的,没被看到的时候,她又受了多少委屈! 回想到上一世,自己从结过婚后,从来没去挣过工分,也就没收入来源。 家里粮食在交完公粮后,也只剩下微薄的一点口粮,还都让自己拿去买了还钱喝酒,赌牌了。 也从未问过,家里有没有吃的,只要外面回来,没饭吃,就会冲她发火。 而且每次做好饭,她都没跟自己坐在一起吃过,现在想想,肯定是只够一人份吃的。 想到这里,心脏就一阵发疼,堵得发慌,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可又怕自己现在表情太过僵硬,吓到她,只能耐着性子问道:“我是说,你的饺子呢?” 听到他问的,宋婉清这才反应过来,目光带着闪躲说道:“你们没回来的时候,我就吃过了,这是你们俩的,快端出去吃吧。”说着就想催他赶紧出去吃。 本来包就没包自己那份儿,整天呆在家里,也没去地里干活,没必要吃这么好。 她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没逃得过赵振国的眼睛,他拽了拽拳头,挤出笑容,柔声道:“媳妇儿你吃过了,也再陪我吃点。”说完转身,重新新拿了个碗、 将自己碗里的饺子拨到另外一个碗里,端起碗塞到自己媳妇手里说道:“吃。” 宋婉清看着手里的大半碗饺子,还想再说什么时,对视上赵振国黑漆漆的眸子。 知道自己撒谎被他发现了,怕惹他生气,开口应了声。 “好、” 坐在院子石桌上的李甜甜,听到厨房夫妻俩的对话,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来自外人对自己的关心。 饺子,肉馅的饺子。 ------------ 31、我不该骗你的 听到夫妻俩出来,李甜甜连忙用袖子蹭掉眼泪,生怕他们看出自己哭了。 赵振国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媳妇,压根没注意到别人的异常,甚至连个余光都没给她。在他心里,任何人都比不上他老婆跟孩子,所以更不会考虑任何人的心情,更何况还是个外人。 眼下媳妇竟然把自己那份都不舍的吃的口粮,给了一个陌生人,心中对这个李甜甜,多了一份厌恶。 上辈子,身居高位几十年的他,常年又单身,更是连个亲人都没有,早变成了铁石心肠,甚至有人背后叫自己冷血机器。 细心的宋婉清发现,李甜甜眼睛红红的,像是哭了,以为她是想家了,毕竟无亲无故,又大老远从城里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正常。 吃饭的时候,找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李甜甜聊着天。 全程赵振国都没吱一声,闷声吃着碗里的荠菜肉饺子,却食不知味,胡乱扒拉完饺子就进了屋。 回到东屋后的他,因为不在媳妇的眼皮子底下,卸下伪装,变得十分、非常沮丧。 原本还以为媳妇在慢慢转变,尝试着愿意相信自己,没想到,她只是隐藏得更深了。 也能明白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怕自己新鲜感的热度过后,再恢复成以前那般不堪。 她之所以这样,都是这两年多,对自己积攒了太多的失望,才导致她对自己缺乏信任,没有安全感。 饭后,李甜甜抢着收拾洗碗块,宋婉清打从赵振国吃完饭,放下碗直接进了屋,心就有些不安了起来。 吃饭时,虽然跟李甜甜在聊天,可时不时会偷偷观察自己男人,明显感觉他在隐忍着情绪。 不确定是不是自己今天的做法,惹得他不开心了。 因藏着事情,也没跟李甜甜客气,卸下围裙,就先进了屋。 刚进屋,还没来得及看怎么回事,她整个人就被拉入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 身体被紧紧禁锢着,被迫仰着脸,垫着脚,下颚抵在男人宽厚结实的肩膀,明显感觉到他似乎情绪很低落。 抬起胳膊,尝试回抱着他,像是给女儿拍奶嗝似的,带着安抚似的,轻轻拍打着他后背问道:“振国,怎么了?”说着感觉他高大的身体,都压在了自己身上。 单薄的身体受不住他的重量,踉跄的往后倒退了一步,又被赵振国带回到了怀里。 站稳后的宋婉清,无声的叹了口气,看来是自己今天的行为,惹得他心寒了。 最近的他,起早贪黑,极力的在维持着这个家,“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骗你的,以后不会了。” 听到自己媳妇的话,赵振国紧了紧搂着她腰的力道,闷声哼了一声,脸在她光滑的脖颈蹭了蹭。 “媳妇儿,以后我会好好挣钱的,不要再委屈自己了,我给你钱,你想怎么花都行。 “我就想你吃好,睡好...” 宋婉清轻轻拍着他后背,漂亮的眸子里带着笑意的光芒,低声应了声。 “嗯,知道了。” 此刻的赵振国,没了先前的挫败感,原来男人撒娇也是有用的,嘴角都裂到了后脑勺了。 察觉到他动作的宋婉清,按住他手说道。 “别,等一下。”说着从他怀里出来。 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确定李甜甜还没进来,又折了回来,拉着赵振国走到床前,小声询问道:“藏好了吗?” 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惹得赵振国稀罕得紧。 重新把人拉入怀中,低下头,低头吻了上去。 热燥的大手,钻入毛衣下,摸着软滑细腻的肌肤。 仰着头的宋婉清,张着嘴,笨拙地迎合着他的吻。 在感觉到媳妇的回应后,赵振国的吻变得凶猛如潮水。 察觉到他手向下移动的时候,腹部一阵热流席卷而来,差点儿忘了,自己来那事了,抓住他粗壮有力的手腕,气息不稳的说道。 “别,我来那事了。”声音细小如蚊。 赵振国听到媳妇说的,停止了下移的手,压根不清楚,媳妇来那事的时候,用的是什么。 对视上她带着水雾潮湿的漂亮眼眸,在那红润的朱唇上啄了啄,鼻息喷洒着热气,看着自家媳妇问道:“你下面垫的是什么?” 这一动作,使得宋婉清下意识的推着他,漂亮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警惕地防备问道:“你一个大男人,问这做什么?” 见媳妇这个反应,赵振国知道她是误会了,他上辈子好像确实很禽兽,媳妇来那个的时候,他也不放过她。 低头在自己媳妇光洁额头上亲了亲说,“明天去城里,我想让你买点这方面的用品。” 他压根不知道,在这个资源匮乏的年代,这些女人每月的那几天,是怎么过的。 忍受不舒服也就算了,若是再没有这方面的用品,那真的是太悲哀了! 听说,女人痛经的时候,十分的难受,身为男人,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是上辈子,自己一个女秘书,脸色发白,走路都走不稳。 询问才得知,是来月经痛经导致的,因为家里的男人好吃懒做,她一年到头,只能像头牛似的拼命地工作,养活一家子老小。 秘书的话,禁不住让自己想到自己去世的媳妇……. 所以他公司的女员工,每个人每月都有一周的特殊假期。 在他陷入走神之际,宋婉清对他的话,明显有些错愣,看着压在身上的男人眼里带着一种自己看不懂的哀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流露出这种神情。 只是他为什么会突然关心女人这种事,难道别人家的男人,也会关心自己媳妇这方面的事情? 自己用的是在没出嫁时,购置的一些碎布料,缝制的布兜,装的草木灰,来回清洗着使用。 现在用的那个其实早该换了,可嫁给他后,连糊口都难,更别说买碎布缝制些新的,所以还是用之前那些,洗得像筛子一样,草木灰都顺着腿往下掉。 赵振国见媳妇敛着眼眸没说话,什么都明白了,惭愧地不敢再聊下去,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明天缺什么,咱都一起采购回来。”说着从她身上起来。 拉起被子,给她盖在身上说道。 “你先躺会儿,我去烧盆热水过来。”说完起身迈步走了出去。 望着他消失在视线的背影,宋婉清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来到小床前,看着还在睡的女儿,给她整理了一下盖在身上的小被子。 然后拿起纸布萝,放在腿上,理了理团起的尼龙线球,开始动手,织毛衣起了线衣。 这还是上次去镇上,给他买外套的时候,看到有卖尼龙线的,就称了点,缠着自己的旧毛衣,准备给他织个线衣。 烧好热水的赵振国,端着水盆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媳妇坐在板凳上,低头织着线衣,看颜色,还有腰圈,明显是织给自己的。 这一幕,烧得他心里暖烘烘的,烫得眼都有些发酸。 上辈子的自己,太畜生了,活该会孤独一生,深呼吸了一口气,缓解好此刻的心情,将水盆放在支架上。 “媳妇,这是给我的吗?” 宋婉清抬起头,瞧着凑近的那张俊脸,往后仰了一下身体,稍微与他拉开了点距离。 “天儿马上就冷了,看你之前的线衣穿得都破洞了。”说着又垂下眼眸,继续这手上的动作。 熟练灵活的针,线,在她手中,编制出漂亮的花纹。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心里说不出的甜蜜,原来这就是被媳妇关心的感觉,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 32、狐朋狗友 次日,清晨。 耀眼的光线透过破旧的窗帘,折射进光线。 床上的赵振国,早早的就醒了过来,因为不用赶着上山,所以这会儿正舒服的躺在床上,抱着还在睡的媳妇。 这样静静地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媳妇儿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未完全褪去的稚嫩。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这个年纪的她,大学还没毕业。 可偏偏生在了这个资源匮乏的年代,又经历了家庭重大变故,再遭遇自己这样的烂人,她上辈子的人生才会那样的悲惨。 她带着孩子走上绝路,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但凡自己承担起男人的责任,顾家一点,她都不至于带着孩子跳进水库。 每每想到这里,心都一阵阵抽痛。 拇指轻轻摩擦着那白嫩的脸颊,思索着,往后的余生,自己会拼尽全力,让她不再遭受任何一丁点委屈了。 正在看得入神时,注意到她细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暗叫不好,媳妇儿被自己弄醒了,连忙闭上眼装睡。 宋婉清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便是赵振国那棱角分明的轮廓,一直都知道这人皮相生得好,只是,嫁给他这两年多下来,日子过的鸡飞狗跳,从来没这样认真看过他。 闭着眼装睡的赵振国,这会儿心里抓心挠肺的难受,懊恼自己,干嘛没事要装睡。 好难受,怎么办?突然想尿尿又是怎么回事……? 难得有个机会,跟媳妇这样躺在一起,真想抽自己一个大逼斗,暗骂自己太没出息了。 宋婉清发现他眼皮子微微动着,原来这人早就醒了,也没戳穿他,从他臂弯中,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拿起衣服套在身上,掀开被子下了床。 来到小床边,看着已经醒来的女儿,瞧见自己后,正挥动着两只小手,咧嘴笑着,弯腰伸手把她抱了起来。 迈步撩开布帘,走了出去。 床上的赵振国,竖起耳朵,听到媳妇出去后,瞬间从床上弹坐了起来,光着膀子,扒拉了一下自己短发,懊恼自己刚怎么那么没出息, 这会儿尿憋的实在是难受,掀开被子下了床,穿着大裤衩子,迈着大步出了屋,直奔家里的土茅坑。 盖房子是不容缓,每次上厕所,小号还好点,大号能把自己憋过气去,太味儿了。 来到媳妇身边,从她怀里接过孩子说道:“我来抱着她,你先洗洗,待会吃完饭,咱就去城里。” 宋婉清没说什么,把怀里的孩子交给了他,见他光着膀子,这么冷的天,他也都不嫌冷! 既然决定今天跟他一起进城,肯定也要给他添置一下衣服才行! 赵振国压根不知道自己媳妇的想法,在她洗脸的时候,抱着自家闺女,打开院子的小木门,来到外面。 看着堆在外面,码得整整齐齐的砖,主要材料既然到了,那自己图纸就得在这两天弄出来、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四哥。” 听到声音的赵振国,顺着声音来源看了过去,见来人后,眼里滑过一丝不悦之色,随后很快消失不见。 媳妇最讨厌的人里,就有狗剩,要是让她看到自己跟这人在一起,指不定又要乱想,看着走近的人,沉声问道:“你有事?” 狗剩笑得一脸殷勤,目光看了一眼他怀里白嫩精雕玉琢的小娃娃,贼眉鼠眼地朝着院子里看去。 赵振国察觉到他视线后,单手托抱着怀里的女儿,另外一只手擒住狗剩下巴,带着戾气,冲他说道: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赶紧滚,还有,管好你这双招子...” 狗剩疼得倒抽了口冷气,感觉下巴都要被他卸下来了。因为身高,力气悬殊比较大,他压根就没有任何挣脱的余力,带着求饶,嘴巴合不拢说道:“四哥,四哥,你松开,我错了,我不该瞎瞅。“ 狗剩疼的脸色都涨成了猪肝色。 察觉到他嘴角流出来的口水,赵振国带着嫌恶,松开了牵制着他下巴的手,虽然没粘上口水,但也觉得恶心。 把捏过他下巴的手,在狗剩裤衩子上来回蹭了蹭,拧眉带着不悦冲他说道:“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狗剩捂着脸,强忍着疼痛,目光没再胡乱往院子里瞟了,垂着眼帘,遮住眼下闪过的阴毒,微微诺诺开口道:“四哥,最近我手头紧,上次您跟我那儿拿的50能不能还我了?”说着偷偷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 瞧见他拧着眉头,似乎不记得这件事了,赔笑着解释道。 “就是上次你跟耗子他们几个,玩牌的时候,因为没玩尽兴,就跟我借了五十,这可是背着我爹偷拿的,他现在要用钱,得知我把钱借给您了,说要打断我的狗腿。”说着又低下了头。 几十年前的事了,赵振国压根不记得这些无关要紧的事情,可看着他唯唯诺诺的德行。 “等着。”说完迈步进了院子、 刚回到屋,迎面就看到媳妇,正一脸不高兴地盯着自己。 还没等自己开口解释,她就一声不吭地走上前,从怀里抱走了孩子,转身扭头就进了屋、 看她这样,连忙屁颠屁颠地跟了进去,低声下气解释道:“媳妇,我改邪归正了,真没再跟他玩了,他今天来找我,是因为我之前跟他借了点钱。”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跟进来的男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看着怀里的孩子,有气无力地说道:“藏钱的地方你也知道,要多少,自己拿吧。” 赵振国有些紧张地走上前,柔声道:“不用动咱家的小金库,没多少钱,我口袋里就有,我马上拿给他,就让他离开。” 拿起自己的长裤,从里面掏出一堆零散的钱,从里面拿出一整张50元面值的钱,迈着大长腿,转身走了出去。 在他出去后,宋婉清魂不守舍地坐在凳子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勾起一些之前不好的事情。 真的非常怕,他再次跟着出去赌牌! 不知不觉中,抱着孩子的掌心冒出一层细汗。 赵振国怕媳妇多想,甩给狗剩五十块后,匆匆就回了屋,看到媳妇面色苍白,抱着孩子坐在凳子上没落的样子。 快步上前,蹲在她面前,刚想伸手捧着她脸颊,让她看向自己,可想到刚手摸过那个狗东西,不敢碰她。 伸到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 “媳妇,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宋婉清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视线对视上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真的还了钱就回来了? 抿了一下干涩的唇,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想喝面疙瘩。”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应声道, “好。”说着起身,弯腰在她白嫩的脸颊亲了一口,“等着。” 在他出去后,宋婉清不放心地又跟着走了出去,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似哄孩子,目光时不时偷偷飘向厨房里的忙碌的男人。 ------------ 33、不会过日子 厨房内的赵振国,专心忙着煮面疙瘩汤,在汤里不仅放了点香油,还放了肉片儿,又打了三个鸡蛋进去。 这种面汤,放在二十一世纪,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佐料更是简单有限。 但这东西,放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一般家庭,压根不舍得这么吃。 更何况,现在的大部分人,都是以玉米面为主,白面都是逢年过节,或是家里来亲戚了,才舍得吃一次。 在他做饭的期间,宋婉清不知道往厨房内看了多少次,望着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在矮小的厨房忙碌着,心境不知不觉一点点地发生着改变。 没多大会儿功夫,一盆金灿灿,冒着热气的面疙瘩,被赵振国端了出来,放在院子的石桌上。 宋婉清看着盆里的疙瘩汤,压根不知道,面疙瘩还能这样做。 赵振国在自己媳妇目光注视下,笑着盛了整整一大碗疙瘩汤,放在媳妇面前,弯腰接过她怀里的女儿说道:“媳妇儿,你先吃,我抱着她玩会儿。”说着抱着孩子,站在一旁。 满心期待媳妇试试自己这个咸口的疙瘩汤。 宋婉清拿起勺子,试了试温度,然后吃了一小口,发现味道出奇的不错,连带肉都非常嫩滑。 赵振国的这个面疙瘩汤,借鉴了西湖牛肉羹的做法,发了一点点胡椒提鲜。 这时东边邻居,张桂兰趴在墙头,伸长了脖子问道:“大妹子,吃啥呢?这么香,隔着墙我都闻见味了。” 这几天,她地里干活回到家里,时常能闻到从赵老四家飘出的肉香味,纳了闷了,他们家之前穷的都揭不开锅了。 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说富就富起来了,又是冰箱,又是建房的,连带吃的都一跃飞升。 宋婉清朝着她看了过去,知道张桂兰是个直肠子,没什么坏心思,冲她微微一笑,简单的回了句。 “熬了点面疙瘩汤、” 张桂兰啃了一口手里的干萝卜叶窝窝头,眼珠子一直盯着宋婉清的碗,她眼尖地发现,那可是白面,汤浓稠,还飘着鸡蛋花,还有肉片,冒着油花。 看到这里,咽了一口吐沫腥子,带着一脸羡慕,冲宋婉清说道:“大妹子,你这苦日子算是熬出头了。” 听到她这番话,宋婉清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抱着孩子的赵振国,收回视线,笑了笑,没再说话,闷头用勺子喝着面汤。 两人吃过早饭,收拾完出门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碍于走路去镇上搭车,还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赵振国怕自己媳妇走太累,花了五毛钱外加一根烟,借来了一辆自行车。 他迈开大长腿,上了自行车,傲人的双腿,撑在地上,侧过脸,看着媳妇说道:“媳妇儿你慢点坐。” 宋婉清用布兜抱着女儿,系在胸前,扶着赵振国斜坐在后车座上,单手拽着赵振国腰间的衣服说道:“好了,走吧。” 察觉到媳妇举动的赵振国,伸手将她手拉到自己腹部说道:“媳妇儿你搂好我,路上颠的很。” 宋婉清也没矫情,毕竟怀里还抱着孩子,紧紧搂着他腰,另外一只手,拖着系在身上布兜里的孩子。 一路上,赵振国骑得都很慢,怕坐在后面的媳妇颠得难受,压根不敢骑太快。 坐在后车座上的宋婉清,看着男人宽厚的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等到达镇上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将车子存放起来后,买了票,上了车。 乘务员看到宋婉清怀里抱着孩子,冲着车内吆喝到。 “哪个男同志,给抱孩子的女同志让个座。” 听到乘务员的声音,一个男人起了身,让了个座,赵振国冲人道了谢,让媳妇抱着孩子坐了下来,自己则是站在她身边护着。 因为他知道,这一路上,坐车去往城里的人会越来越多。 用高大的身体,挡在媳妇身侧,不让过往的人碰到她跟女儿。 摇摇晃晃,一个小时的车程,总算抵达到了县里。 赵振国看了一眼太阳,已经升到了正中间,中午了,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媳妇,女儿给我抱会儿,你歇歇胳膊,咱们先找个地方,吃口饭。”说着伸手从布兜里抱过孩子。 宋婉清正想说自己不累,可女儿已经被他熟练地抱进了怀中,这人骑了那么久的自行车,又站了一路,现在又抢着抱孩子。 见他低头逗着怀里的女儿,索性也没再说什么,伸手拽着他外套的衣角,紧跟在他身侧,串流在人流鼎沸的街道。 赵振国察觉到媳妇的这一举动后,唇角微微上扬起一丝幅度,带着媳妇来到一家面馆,叫了两份面。 正是吃饭点,小餐馆内几乎坐满了人。 但吃饭的大部分都是男人,很少有女人,再加上宋婉清年轻漂亮,身段又好,所以打从赵振国带着媳妇进来,就引起在场的男人频频看了过来。 赵振国察觉到一些看向自家媳妇的视线,心里有些不舒坦了起来。 细心的宋婉清察觉到他的情绪,扯了扯他衣角,让他不要太在意这些。 然后找了个话题,跟他聊了起来。 吃完饭后,赵振国带着自己媳妇,去了上次的那家大药房。 老板他来了,顿时眼睛都亮了,热情地把抱着女儿的他,人引进了后院。 招呼着给他们小夫妻倒了茶水。 在看到赵振国掏出东西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打开布,拿起石斛仔细地端详了一番。 笑得更加灿烂,伸手报了个数。 这么多次经验下来,赵振国也知道他报的价格,也没有还价的必要了,点了下头。 见他同意,老板进屋给他取了钱。 全程默不吭声的宋婉清,亲眼见证了他售卖石斛的全过程,彻底打消了内心的不安和疑虑。 一直都知道石斛值钱,只是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挖石斛更是一门技术活儿,一般人即便运气好,碰上了,也不见得能挖到手。 只是,身边这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次次都能挖到石斛回来! 在她走神儿之际,老板拿着钱走了出来,笑容可掬的递给赵振国。 “来,这个你点点,总共十张大团结。” 抱着孩子的赵振国,并没身上去接,看着老板说道。 “给我家当家的吧。” 听到他在外面这么称呼自己,宋婉清脸瞬间染上一层好看的红润。 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钱,点了点头,确定金额没问题后,这才收了起来。 两人出了药房,赵振国扭脸看着身边的媳妇问道: “怎么样?媳妇儿,以后总算是放心了吧!” 宋婉清眉眼含笑,点了一下头,一手扯着他衣角,一手捂着自己裤子口袋,跟着他身边,并没吭声。 身上踹了这么多张大团结在身上,她心里十分不踏实,怕丢了,怕被偷了....... 一路上,注意力都在自己装钱的口袋。 赵振国被自己媳妇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带着她进了一家国营商店。 “媳妇,扯点布,做点你跟孩子冬天的棉衣。” 然而赵振国这次并没听她的,开口坚决说道:“就在这里买。”语气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宋婉清看他坚持,也没再说什么,摸了几款比较素净的料子,手感也非常不错,问了一下价格,顿时就不想买了。 这不是贵了一星半点,简直就太贵了,比镇上贵了一倍!扭头仰脸看向身边的男人。 赵振国这次压根就没依着自己媳妇,冲着柜台里面的女售货员说道。 “这几款料子,都帮我各裁三米二的布。”说着,单手从口袋里掏出布票。 这还是上次买冰箱时,从投机倒把那里,买了些布票,本来就是计划带着媳妇买些她喜欢的料子,缝制棉衣。 宋婉清一听,有些急了,伸手率先拿过赵振国手里的一沓布票,嫌他不会过日子。 拽在手里,冲着售货员说道。 “我再看看。”说话间,认真地又重新挑选了一下。 最终选了两种暗系色男士的布料,又挑了两种鲜亮素净的布料。 借用了一下柜台的木尺,丈量了一下赵振国的肩宽,腰身尺寸,计算了一下大概用的布料,这才让售货员拆切布料。 售货员收了布票,算了一下,总共十八块三毛,说话间,目光在他们小夫妻俩身上扫视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肩宽腿长的年轻男人身上。 赵振国单手抱女儿,制止住准备掏钱的媳妇。 她口袋里装了那么多钱,掏出那么多钱,容易被人盯上。 从自己口袋摸出一堆零钱递给自己媳妇。 宋婉清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刚差点就将口袋里的一包钱掏了出来。 接过他递过来的零钱,数够钱,递给了售货员,将多余的零钱,又塞进他裤子口袋里。 售货员点好钱,放在抽屉,对着柜台上的尺子,利索地扯好她要的尺寸,包好拿给她。 宋婉清接过油纸包好的布料、心里一阵肉疼,这几块料子,竟然花了十八块! 这要是在镇上买,至少能省下一半,只是料子可能没这么好。 但成天都呆在乡下,还有干不完的活儿,压根用不了这么好的料子。 越好的料子反而越金贵,越不耐穿,宋婉清越想越觉得钱花的不值,冲着东张西望的赵振国说道:“回家。” ------------ 34、媳妇裤子什么时候被划烂了? 才刚到,赵振国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肯回去,收回视线,看向自己媳妇,刚想开口说还要买其它东西时,可看到媳妇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又咽了下去。 宋婉清也没理他,率先走在前面。 抱着孩子,低眉顺眼地跟在自己媳妇身后,朝着出口走去。 直到上了车,宋婉清坐到靠窗边的座位上,才从赵振国怀里的孩子。 赵振国只能老实巴交地拎着买的一点布料,啥话也不敢再说了,默默坐在媳妇旁边的位置。 本来还想着,趁着机会,弄辆凤凰牌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回去,现在看来也没戏了。 路上,宋婉清怀里的女儿突然哭了起来,她摸了摸尿布干爽的,也没尿,那就是饿了。 到了镇上时,找个没人地方,用赵振国的外套遮住,给她喂过一次奶。 这会儿估计是又饿了,但现在还在车上,全是人,宋婉清有点不好意思掀起衣服喂奶,只能先哄着怀里大哭的女儿。 一旁的赵振国看着女儿嗷嗷大哭,从媳妇怀里接了过来,轻轻抖着胳膊,哄着怀里的女儿。 然而这并没什么用,女儿依然扯着嗓子哭。 看得赵振国心疼得厉害,扭头看向身边的媳妇说道:“要不,我们先下车,待会儿再坐下一辆?”说着,见媳妇毫不犹豫地点头。 开口冲着售票员说道:“麻烦停一下车。” 售票员站起来往后看了一眼,冲着司机喊了声有客下。 车子停稳后,赵振国抱着孩子下了车,宋婉清跟在身后一起下了车。 因车上人多,加上一心系在女儿身上,在下车的时候,被人碰了一下,也没在意。 下了车,从赵振国怀里接过自己女儿,看着周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坑坑洼洼不平的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找个石墩坐了下来,接过赵振国递过来的外套,盖在女儿身上,遮住自己胸前,撩起毛衣。 此刻的她,压根没注意到,裤子口袋,被割开了个口子…… 在媳妇奶孩子的时候,赵振国摸出口袋里的大前门,划开火柴,点了一根。 走到一旁,高大挺拔的身躯,懒散地侧靠在树上,微眯着狭长的眼眸,吐出口中的烟雾。 目光从头到尾,都盯着给孩子喂奶的媳妇。 期间,还是会时刻保持警惕,留意周围,是否有人路过,或是躲在远处窥探。 即便此刻媳妇给孩子喂奶,遮挡的掩饰,但也不允许任何男人窥探这种事。 有些男的,就专盯着喂奶的女人,往人家胸脯上看。 索性这个地方够偏,周围更是连个村庄都没有,除了路过的车,几乎看不到人的影子。 很快嘴里的烟吸完了,他吐掉吸完的烟屁股,用脚撵了撵,确定没火星之后,这才挪开脚。 低着头的宋婉清,目光专注在怀里的女儿身上,生怕外套捂得太严实,闷着里面吃奶的女儿。 时不时掀开一点点缝隙,看看里面,啄着奶的女儿。 见她吃饱了,伸手拉下毛衣,整理好衣服,掀开盖在身上的外套。 赵振国见此,几步走上前,接过媳妇递过来的外套,利索地套在身上。 这时看见媳妇黑色裤子,开了个口子,漏出皙白的嫩肉,看到这里,拧眉脱下外套,压根没注意,她裤子什么时候划烂的。 刚想开口问,猛然想起,这不是她放钱的裤袋? 明显里面的钱没了。 在国营商场的时候,她钱还在,去坐车的时候,自己一路都跟在她身边,别人压根没人有机会接触她。 那唯一离开自己视线外的就是,刚下班车时,自己抱着女儿走在前面,媳妇跟在后面。 当时车上人多,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她钱被偷的。 这笔钱放在这个年代,算是很大一笔钱了。 可对于自己来说,算不上什么,丢了就丢了,只是担心媳妇,刚就买了那么点儿布料,花了不到二十块钱,她都心疼得不得了,非要拉着自己回镇上。 一点小钱都精打细算,这要是发现丢了笔大的,真怕她会难受自责到不行! 她还在哺乳期,为了这点儿小钱伤了身子,就不值当了,以后再多钱,也很难养回来! 一想起布料,这才发现手里空荡荡的,腹诽地骂两句,艹,布料在从媳妇怀里接过孩子的时候,就放在座位中间了。 下车时,一心都在女儿身上,根本就不记得拿了! 算了,几块布而已,下次再买,眼下得想办法,先转移媳妇注意力才行,不能让她发现钱丢了!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用女儿分散她注意力,想到这里,脱掉外套刚穿上的外套。 “媳妇,我热。”说着弯下腰,把外套系在她腰间。 宽大的外套,完美地遮住她被划破的裤子,遮住了漏在外面一小块白嫩的肉。 抱着女儿,拍奶嗝的宋婉清,对他奇怪的举动也没多想,只当他真的热,也没说什么。 毕竟这个天气,大早上的时候,他还喜欢光着膀子到处在院子里乱窜! 赵振国见自己媳妇没起疑心,这才松了一口气。 果然女儿就是她的心头肉,不论什么时候,只要女儿在,她注意力永远就会在女儿身上。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老远看到一辆班车驶来。 赵振国来到路边,冲着公交车招手。 等缓缓停稳后,赵振国跟在媳妇身后,小心护着抱着孩子的她。 乘务员接过车票钱,起身大声说道。 “哪位男同志,给咱们抱孩子的女同志,让个位置坐。” 车内大部分都是老爷们,随着乘务员的一声吆喝,好几个起身让位置。 赵振国护着媳妇,走到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冲着让位置的人道了谢,随后站在媳妇身边守着。 这一路下来,宋婉清因抱着孩子,加上孩子吃饱了,也没睡,睁着乌溜溜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 她一心都在孩子身上,压根也忘了口袋里装着钱的事。 ------------ 35、发现钱丢了 直到下了班车,来到镇上。 赵振国让媳妇抱着孩子在外面等着,他独自走了进去,交了两分的看自行车钱,取回借的自行车。 然而这个时候,等在外面的宋婉清,套上布兜,正准备把孩子放在胸前的布兜里时,猛然想起来,身上还装着一笔巨款,下意识腾出手,去摸裤子口袋。 伸进去口袋后,这才发现,裤子口袋空空,手指都伸到了外面。 刹那间,惊出一身冷汗,血液冲上大脑,低头撩开腰间系着的外套,发现裤子口袋,不知什么时候,被划破了个口子。 整个人站不稳的踉跄了一下,怀里的女儿,似乎感应到了不安,哇一声哭了出来。 此刻,宋婉清整人处于呆滞状态,双眼空洞无神,连女儿的哭声,都听不见。 她压根不知道,钱是什么时候丢的。 那么大笔钱,怎么就丢了呢? 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整人陷入懊恼,自责当中,抱着女儿的手,都在隐隐发抖。 等赵振国骑着自行车出来的时候,他老远就看到媳妇脸色煞白,无措地抱着孩子,站在那里,四处张望着地面,像是在寻找什么。 瞬间明白,她这是发现钱丢了! 连忙从自行车上下来,扎好自行车,将她怀里的女儿接了过来。 单手抱着孩子,另外一只手将媳妇带入怀里,下颚垫在她发顶,柔声安抚道: “怎么了媳妇儿,你可别吓我啊。” 听到他声音的宋婉清,漂亮的凤眸,渐渐有了焦距,手紧紧拽着他腰间的衬衣,仰脸看向他说道:“怎么办?钱丢了,我裤子口袋,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个洞。” 她声音都带颤抖夹杂着恐慌不安。 见媳妇这样,赵振国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所以才不敢让她知道钱被偷的事情。 本想着等回了家,找个借口,就说钱自己拿去准备购买建房材料,先糊弄过去。 毕竟若是说自己拿了,她指定不会说什么! 可没想到,这还没到家,她就发现钱不见了! 无声地轻叹了口气,在她发顶落了个吻,柔声说道:“好了,媳妇儿,钱没丢,你刚给我了,你忘了么?”说着从空间里摸出一叠钱,他倒不是藏私房钱,只是觉得狡兔三窟,备用而已,看,这不派上用场了? 说话间,感觉到胸口的衬衣被温热侵入湿了一片。 cao,妈的,也不知道那个狗东西,竟然手那么长。 一点小钱丢就丢了,最主要是,惹得媳妇如此伤心难过。 可媳妇儿接了钱,仔细看了看,还是继续哭,“赵振国,这根本不是我丢的钱...我丢的钱上面的数字根本不是这个...你哄我...” 媳妇儿太细心了,连钱上编号都记住了,这下糊弄不过去了。看着怀里,无声抽泣着,身体都跟着微微颤抖的媳妇,这一刻,赵振国的心都要被她给哭碎了! 剁了偷钱的那个人的心思都有了! 心都要被媳妇哭碎了,低声下气祈求到:“媳妇,你别哭了成不,你这样哭,比割我肉还疼,那点钱不算什么,真的,我还会挣,只要你不哭,以后你要我怎么都成。” 只要媳妇这会儿能不哭,不再因为丢钱的事情伤心,让他赵振国脱光了裸奔,都不带一丝儿的犹豫~ 两人站在街上,抱在一起,引得路人频频回头,对他们两人的行为,指指点点、说什么伤风败俗,行为不检的。 每当有人要上前说什么的时候,都被赵振国凌厉森冷的目光给吓退了。 赵振国压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或是怎么嚼舌根,只是怕媳妇这件事过了,以后不好意思出门。 自己虽然名声在外,但容不得外人说媳妇的一星半点不好。 然而宋婉清因为丢了钱,自责难受的厉害,怨自己疏忽,丢了钱都不知道。 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涌,压根注意不到外界的目光,和路人的指指点点。 打心底,她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弄丢了那么大笔钱! 那种负罪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 赵振国垂眸看着靠在臂弯里的媳妇,这会儿被她隐忍压抑的抽泣声,哭得心都碎了,肝脾肺肾都跟着抽痛。 可无论自己说什么,媳妇仿佛就是听不见似的! 这样一直让她站在这里哭也不是个事。 只能先取下媳妇身上的布兜,单手挂在自己胸前,把女儿放进布兜里。 腾出双手后,抱起媳妇,放在车后座。 “媳妇,别哭了,咱先回家。”说着蹬掉自行车的支撑,朝着家的方向骑去。 侧身坐在后座的宋婉清,脸埋在赵振国的后背,胳膊搂着他腰,低声抽泣着。 等回到家,他后背前胸,都湿了一片。 打开门,将女儿放在小床上,又将媳妇带进屋,横抱起她,让她侧身坐在自己怀里。 心肝宝贝的一顿乱叫着,轻轻用袖子给她擦掉眼角不停往外流的眼泪。 带着安抚,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媳妇,这事不怪你的,怪我没保护好你,丢了就丢了,你别哭了成不?这点儿钱,不算什么的。” 这事要怪,其实也怪自己!是自己疏忽了,没看好她,才让人钻了空子。想着让媳妇儿当家作主,才把钱给了她,是自己没保护好她。 可媳妇明显把责任都拦到她自己身上了,在让她这样哭下去,伤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遏制住她下颚,对视上她那双哭红肿的眼睛,故作严肃说道:“别哭了,再哭,我要生气了。”说话间,故意压低了音量,显得自己要生气。 随着他话一出口,侧坐在他怀里的宋婉清,身子猛然一僵,漂亮的眸子里,还沁着要掉不掉的眼泪。 带着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赵振国。 虽然没再抽泣,可眼泪还是不停地从她眼睛滑落出来。 但明显是被他话吓住了,打心底,还是怕赵振国生气。 她这样,看得赵振国,心都揪揪着痛,可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来转移媳妇的注意力。 无声地轻叹了口气,放轻了语气,在那微红的鼻头落了个吻,开口冲她说道:“媳妇,你知道破财消灾吗?”说着见媳妇有在听自己说话。 这才接着说了下去。 “我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梦见我出事了,一辆大卡车从我身上压了过去,我身子断成了两截,血流得到处都是,你吓得一直在哭,早上醒来,我也没就把这事放在心上,今天你钱就丢了,可我人却好好地跟你回了家,所以,我觉得钱丢了,是帮我挡灾了。” 他说得一脸认真,见媳妇眼泪没再往外流,更加笃定她听进去了,加了把火候质问道。 “难道,你想看到我受伤?觉得钱比你男人重要?” 听到他这番话,宋婉清连忙摇了摇头,带着哭哑的嗓子说道:“不要你受伤。” 见媳妇这样,赵振国松了口气,硬着头皮撒了个谎,没想到竟然管用。 看来这段时间,没白疼媳妇,在她眼里,自己还是比钱重要的! “既然不想我受伤,那这不就好了,破财消灾。” 这番话一出口,见媳妇无声地点了点头,更加笃定了她信了自己的话。 这下好了,媳妇终于不哭了,再让她这样哭下去,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被他抱在怀里的宋婉清,一脸认真的盯着面前的男人,抬手摸着他脸颊嘱咐道。 "最近,哪里都不要去了,尤其是山上。”语气难得跟他这么强硬。 比起钱,她更怕面前的男人出个什么意外。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了下来。 “好,都听你的。”说着他用袖子,轻轻擦掉媳妇脸颊残留的泪痕。 赵振国万万没想到,丢了这么点钱,还能有个意外收获。 ------------ 36、发生了大事,她怎么这么自私 宋婉清听到他答应自己,最近哪都不去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决定最近要把他看紧点才行。 怕他早晨趁自己没醒,偷偷跑去山上。 赵振国自然不清楚自己媳妇,这会儿在想什么。他眼下只要媳妇不再因为丢钱的事情自责,难受,让他怎么着都成。 垂眸看着怀里的媳妇,逐渐平静下来了,也不再默默地掉眼泪了。 心也总算是落了下来。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村子里发生了一件伤风败俗的大事。 这批下乡的一名女知青,跟住家的男主人,在麦秸垛中,干那档子事,被村民发现了。 当时路过的村民,看到两人脱光了,抱在一起,那东西都还插在女人的身体里。 事情被撞破后,女的当时就吓晕了过去。 男的提起裤子就想跑,被另外一个年轻力壮的村民给抓住了。 在这个年代,不是合法夫妻,干这种事被发现,是要进行批斗游街的,往后不论男女,都别想抬起头做人了。 两人还在屋内,就听见外面传来李甜甜便跑便喊的声音。 “赵哥,赵哥,麻烦你快出来一下。” 此刻的李甜甜,得知事情后,就从地里跑过来,整个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额头浸满了汗。 但她顾不得累,只想尽快找人帮忙,去村长家里求求情,让他不要把这件事弄大。 听到她声音的宋婉清,这才发现,自己正被自己男人抱在怀里。 瞬间开始不好意思起来,避开他视线,推了推结实的胸膛说道。 “你松开,放我下来。” 这会儿的赵振国,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句耍赖皮的话跟事都不敢干。 虽然不舍的放下怀里的媳妇,可还是乖乖把她放了下来。 被放下来的宋婉清,整理了一下衣服,确定没什么不妥后,撩开布帘,走了出来。 看着李甜甜着急忙慌的样子,额头还带着汗,嘴唇干得都起了皮,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这是??”说着准备帮她倒杯水。 李甜甜一心都在自己同学身上,压根也没注意到宋婉清红肿的眼睛,目光朝着她们住的东屋内看去。 隔着布帘缝隙,看到男人的一双大脚。 确定赵哥在家后,收回视线,眼神中带着着急不安说道:“嫂子,我赵哥呢?我有事请他帮忙。”说着上前拉住她白皙的手腕。 “嫂子,我不渴,我真的有急事,需要赵哥出面帮忙,我知道赵哥肯定有办法、” 听到她的话,宋婉清放下手上的暖水瓶。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打从赵振国说了他做的那个噩梦开始,打心底里不想让赵振国出门。 这种东西,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 她不敢做任何冒险的事情,以防万一,目光看向李甜甜问:“你赵哥身体不对劲,在屋里休息,什么事?让你着急成这样?” 听到她问得,李甜甜本不想说,可对视上小嫂子的目光后,想着她对自己的照顾,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我一起下乡的同学,在村子外的麦秸垛中,跟大毛家他爸干那事,被村子里的人发现了。”说到后面,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毕竟她虽然经了人事,但一个未出嫁的大姑娘,对这种事,还是羞于说出口的。 垂下头,紧张地拽着衣服接着说道:“她现在被民兵抓起来,准备要进行游街,批斗。” 她的话,听得宋婉清更加糊涂了,对方跟人干那种事丑事被发现了,又被人发现了,现在连她都知道了,想必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所以不明白她此刻找自家男人做什么? 但感觉告诉自己,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带着警惕,绣眉微拧,看着面前的李甜甜说道:“这种事,你找你赵哥做什么?他又能帮上什么忙??” 宋婉清现在算是听出来了,在她眼里,自己男人就是个连民兵都不想招惹的地痞无赖。 脸色跟着也难看了起来,虽然不想否认什么,但凭什么她就认为,遇到这种丑事,自家男人会替她趟这趟浑水? 自认为,这些日子,待她也不薄,吃住,从来没亏待过她,她良心被狗吃了? 竟然想着,让赵振国帮她干这种事? 重重的将茶缸放在桌上,冷脸到。 “这种事,他帮忙不上什么忙,你找其他人问问,看有没有人愿意帮你。” 李甜甜不傻,看到小嫂子这样,不明白自己只是想帮帮同学,不清楚哪里惹恼了她。 可眼下除了能找赵哥解决这事,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嫂子,我求求你了,我同学还未婚,她要是被游街批斗,以后再想嫁个好人家就难了!你就让赵哥帮帮忙吧。” 听到她厚颜无耻的话,宋婉清也没再跟她客气。 “你不用求了,我是不会让他去的,还有,我们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晚上你记得收拾一下,明天我会跟村长说,家里住不下,让他从新帮你安排一户人家。” 这话一出口,李甜甜都傻眼了。 怎么事情弄成了这样?自己只不过是想请赵哥帮个忙而已,事情怎么会引火上身了呢! 宋婉清没再搭理她,撩开布帘进了屋。 瞥了一眼床上的男人,见他没有因为自己的擅自决定生气。 收回视线,生气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框子,织起了毛衣。 此刻的赵振国,正侧躺在床上,单手撑着脑袋,看着走进来的媳妇、带着生气的模样,非常招人稀罕。 刚外面俩人的对话,他可是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媳妇护着自己,心里美滋滋的,跟吃了屁似的,眉眼间带着明晃晃的笑容,嘴角都裂到了后脑勺。 宋婉清垂眸,灵活地织着毛衣,心里憋着一口气,懊恼自己,不该对一个外人,掏心掏肺的好。 到头来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恩将仇报,就算是心地善良也该有个度,也不看看她同学犯的是什么事? 站在堂屋的李甜甜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想到自己要被赶出去后,把要替同学求情的事情,抛掷脑后。 这个村子背靠着大山,很偏僻,村民多数大字都不识一个,那些男人,更是粗鄙不堪,完全没办法沟通,女人也是蛮不讲理,在外面喂奶都不遮掩一番。 不敢想,万一搬到其他家,自己会不会像另外一个女知青那样,被男主人sao扰摸大腿。 想到这里,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然而宋婉清压根就不想再搭理李甜甜,头也不抬一下,冲着站在门口的人说道。 “有这个时间,你赶紧想想,怎么救你同学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的一番话透着决绝,让李甜甜心生凉意,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明白,她同为女人,怎么能这么自私? ------------ 37、挑衅 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另外一个女人,在还没结婚的情况下,就这样被拉去游行,接受众人批判。 李甜甜怒目圆睁地瞪着坐在凳子上,无动于衷的小嫂子,咬着嘴唇,又看了一眼侧歪在床上的男人。 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犹豫再三后,还是义正言辞说道:“您作为一个新时代女性,不该这么冷血无情。” 听到她的话,宋婉清不紧不慢抬起头来,停下了手上织毛衣的动作,神情淡泊,冲着李甜甜反问道:“如果现在的情况,是你男人跟别的女人做这档子事,被人公然抓包,你要怎么做?” “你同学被逮到的时候,可是你情我愿...” 李甜甜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一时间哑口无言,憋得满脸通红,却再难反驳出一句话。 见她这样,宋婉清没再说话,收回视线,继续织起线衣、人就是这样,不伤到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痛~ 李甜甜站在原地久久不语,思索了许久,既然他们不愿意帮自己同学,那自己总能留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了吧! “那行,这件事你们不愿意帮忙也行,我不想搬到其它老乡家。” 这些天下来,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漂亮温柔的女人,竟然还有如此果断的一面。 在此之前,一直以为她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可现在来看,是自己小瞧了这个女人。 听说,她也是城里来的,因家里有人犯了事,进去劳改了,她们一家子在城里过不下去了,这才搬到了乡下。 对于她提出还要继续住在这里的事情,宋婉清并未再开口理会她,懒得跟她磨嘴皮子! 让她搬出去,是在通知她,而不是在跟她商量。 这个时候,外面响起敲锣声。 这是在召集所有村民。 李甜甜放下手里的布帘,掉头跑了出去。 宋婉清放下手中的框子,将毛线团放在框子内,冲着床上的赵振国说道:“待会儿你跟我一起,哪儿都不许乱跑。”说着起身,从柜子里找出他给自己新买的裤子,换了上去。 整理好衣服,弯腰抱起小床上的女儿。 现在下午了,天气比中午那会儿凉,又给她裹了个毯子,抱在怀里,往外走。 跟在她身后的赵振国,屁颠屁颠地负责锁上门,随后几步跟上媳妇。 “女儿给我。”说着从她怀里,接过自己女儿。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村子的聚集地走去。 路上碰见另外一个村民,东叔他拿着烟枪,跟在赵振国身边说道: “早看陈老四跟那个女知青眼神不对了,果然出事了!听说,陈老四媳妇知道这事后,把那个女知青脸都抓花了。” 赵振国对于这种事,说真的,一点也不感兴趣。 若是有这个时间,他宁愿呆在家里,跟媳妇过一下二人世界。 对于他说的这番话,赵振国也只是象征性的应了一声。 期间腾出手,给怀里的女儿整理了一下毯子,又跟东叔拉开距离,生怕东叔的吐沫星子飞过来。 东叔就一个大老粗,加上早年丧妻,家境贫寒的他,也就没再娶到媳妇,所以就成了村子上的老光棍之一。 他粗鄙不堪的形容着。 “那女知青,长得也就比陈老四媳妇白了点儿,晚上灯一关,床上那种事还不是照样干,有啥区别。” 听到他话,赵振国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媳妇,怕这种污言秽语落在她耳朵里。岔开话题道: “你是村里能说的话的长辈,赶紧过去吧,省的大家等你。” 东叔听不得恭维的话,尤其这话还是出至赵老四的嘴,他赵老四在村子上可是个人物,没人敢得罪他,几个村子上,他都是个横着走的人物。 满脸褶子的脸上,露出笑容,扯出一嘴大黄牙说道: “得勒,老四你跟你媳妇快点哈,我这就赶紧去看看。” 在他前脚匆匆刚离开,赵振国就几步上前跟上自己媳妇,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到了集合的地方。 这会儿大槐树下,已经聚集了很多村民。赵振国自然地脱了自己的布鞋,垫在土墩上,让媳妇坐了下来,随后把怀里的女儿,交给她,自己光着大脚。 来到摆好的木桌前,倒了一根烟,递给了村长。 村长一见是他,顿时咧嘴笑了起来,带着殷勤说道:“老四啊,你小子最近是有出息了,以后有啥好事,也带带我家小子。” 赵振国低头给自己点了个根烟,抽了一口,吐出嘴里的烟雾,不紧不慢说道:“正好,我家最近要建房,他要是有时间,可以过来帮忙监工,一天给他开八毛钱,您看成吗?” 村长一听,还有这好事,顿时拍腿应了下来, “成啊,那感情好。”说完愣了一下,眼珠子提溜了一圈,笑眯眯问道:“你小子,恁好说话,是找我有事?” 赵振国跟他说了,想让村里把家里女知青安排走的事情。 这种事情,对村长来说是个小事,想他肯定会爽快应下的。 果然,村长一听就这事,立即拍着胸脯保证,说会尽快处理,绝不会让他难做。 然而这一幕落在李甜甜眼里,误以为赵哥在帮自己同学周旋,欣喜万分的同时,不忘冲宋婉清漏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宋婉清不偏不倚,正好撞上李甜甜挑衅的笑容,在与她目光交汇时,她视线很快又不自然地避开了。 朝着她视线的方向看去,见自己男人正跟村长站在一起,不知道聊些什么。 看样子,两人似乎聊得都非常开心,尤其是村长,黝黑的脸上,笑的褶子都出来了。 顿时明白了,李甜甜那个饱含挑衅的笑容,意味着什么。 刚只顾着跟身边的老嫂子聊天,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男人去做什么了。 倒是不担心他会跑去帮李甜甜同学求情,这些天下来,看得出来,自己男人,似乎有些讨厌家里多出来的女知青。 这时,旁边穿着朴素的老嫂子,冲着宋婉清小声提醒道。 “你瞧瞧跪在地上那的那个小sao货,都被捆起来,也在脖子上挂了破鞋,她还一副不知羞地在四处张望,你也看好你家老四,你家住的那个女知青,她俩玩得很好,别都是一路货色就麻烦了~” 听到身边老嫂子的提醒,宋婉清冲她和善地笑了一下,并没吱声。 没多大会儿功夫,集合的地方就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男女都是分开坐的。 村子里的妇女,大多数,几乎都没怎么读过书,思想更是相当封建,保守。 对于这种不齿的行为,反应都非常大,好像是自家男人在外面乱搞似的,情绪非常激动。 议论谩骂骂声,源源不断,大多数都是在骂女人。 没有一个骂同样犯错的男人。 依稀还能听见,后排的两个老婶子,把两人办事的情景描述得绘声绘色,仿佛都亲眼看见过似的。 此刻,谁也没注意到,躲在角落陈老四的媳妇,眼神空洞无神,脸颊被打得肿得老高,头发也被抓得凌乱不堪,衣服扣子,都被撤掉了两颗,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仿佛她才是那个犯了错的女人。 他旁边的大毛,俨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穿着破旧打着补丁的衣服,小脸带着高原红,乖巧地坐在陈老四媳妇身边,啃着手里的窝窝头。 看着这一幕,宋婉清心情多少有些心酸,复杂。 谈完事情的赵振国,不顾众人目光,大摇大摆走到媳妇身边,挨着她坐了下来。 这边坐的几乎都是女人,没有男人乐意往女人堆里扎。 宋婉清瞥了一眼坐下的男人,他不坐对面男人堆里,怎么坐到自己这边了? 鼻息间隐约闻道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倒是不觉得有多难闻,因为他不经常抽,偶尔应酬才抽一次,并没有难闻的气味。 听到她这番话,赵振国利索地起了身,对着身边媳妇说道:“有事喊我。” 一旁的老婶子看到这一幕,错愕地瞪大了双眼,带着一副见鬼的表情问道: “呦,你家老四,什么时候改性了?还是说有什么把柄落你手里了?” ------------ 38、举报换调回城里工作机会 这话一出口,坐在宋婉清身边的几个妇女,也都甚是好奇,伸长了脖子,想听听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竟然能让赵振国这个无赖转行了,要不是亲眼所见,说出去谁信啊~ 宋婉清并不怎么想谈及自家的事情,正准备岔开话题的时候,响起铜锣声。 在场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民卫兵压着场中间的一男一女,让他们跪好。 男的陈老四,被捆得五花大绑,女的同样如此,只是脖子上还被挂上了一对破鞋。 这个时候村长站了起来,理了理帽檐大声说道: “今天接到二队的人举报,抓到陈老四,跟下乡的知青王素芬,在麦秸垛里行苟且之事,介于他们被当众抓了先行,事态影响恶劣。” “今天会在村子上进行批判游街,明天一早,再由民兵压去镇上,进行流氓罪处理。” 听到流氓罪的时候,陈老四顿时吓傻了,这不仅仅是劳改几年的事情了,弄不好要被打靶子的。 不管不顾,大声喊道:“叔,我冤枉的啊,是这个贱女人勾引我的,是她在我的饭里下了羊藿,可不能把我送到镇上,按流氓罪处理啊。” 村长才不管是谁勾引谁,事情被人当场逮个正着,谁也保不了他。 陈老四见他无动于衷,目光慌不得扫视着在场的一众男人。 “你们都是男人,这种事如果女人不主动,我能把她怎样?你们说是不是?” 对于他的话,一群老少爷们,没有一个人吱声的。 “放你娘的狗屁,明明是你哄老娘说,能帮我回城,老娘才捏着鼻子认了...你个软脚虾...” 狗咬狗,一嘴毛。 坐在人堆儿里的赵振国,觉得无聊,本想摸根烟解解乏,可想到媳妇嫌弃自己烟味,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目光朝着媳妇的方向看去,见她低着头,逗着怀里的孩子。 因为陈老四跟下乡女知青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所以也没花多少时间,事情就结束了。 等明天一早,两人就要被送往镇上接受游街,判罪。 作为旁观者的李甜甜,才觉得自己天真了,赵哥那样一个听媳妇话的人,没小嫂子开口。 他怎么会主动去帮自己同学脱困,眼睁睁看着兰兰被五花大绑地带走,却什么也做不了。 正准备要离开时,听到村长叫自己。 “小李同志啊,你等我一下。” 李甜甜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村长问道。 “叔,找我有事?” “哎呦,是这样的,赵老四家最近不是建房子么,事情也多,我怕他们怠慢你,就另外帮你安排了一户人家,条件比老四家强太多了。” 听到他的话,李甜甜身形一震,难道今天赵哥找村长,就是为了赶自己离开? “叔,我在赵哥家住得挺好的,我不想搬。” 她的话使得村长老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僵,随后很快又恢复如常, “你还小,有些人情世故你不懂,就这么跟你说好了,明天你早点收拾好东西,省得耽误地里的农活儿。”说完也不等李甜甜回话,背着手,掉头就走了。 留下站在原地的李甜甜,久久找不回自己的思绪,不明白小嫂子为什么要做这么绝,非要把自己赶走。 如果是这样,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依照他家情况,天天能吃到白面馒头。 没猫腻肯定是不可能的,根据这些天自己的观察,他们肯定有什么事。 只要随便一封举报信,就能把赵哥抓进去,不过几年,他绝对出不来。 自己也可以通过这次机会,立功,提前拿到返城的工作。 想到这些,心里滋生出无限个恶念,看向宋婉清的眼神带着怨恨和狠毒。 是他们先对自己不仁的,也别怪自己不义,正好自己可以借用这个机会,逃离这个贫瘠的小山村。 回到城里,有了体面的工作,嫁给自己的对象,自己的人生只会越来越好。 而她们,一反正这辈子也只能在这个贫瘠的小山村,就算是诬陷他们又如何,上面没有人,他同样出不来,即便出来,也非被扒成皮不可。 调整好自己情绪后,快速地追上宋婉清,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带着天真散漫,笑盈盈说道: “嫂子,你抱了孩子那么久,累了吧,给我抱会儿。”说话间,伸长了脑袋,看了一眼宋婉清另外一侧的赵振国。 打心底,看着他还是有些心底犯怵的,总觉得他身上带着看不到,摸不着的戾气,令人心生畏惧。 宋婉清不着痕迹避开她伸过来的手,转手交给了另外一边的赵振国,冲着李甜甜客气中带着疏离说道:“没事,让你赵哥抱吧,时间还早,待会儿我帮你收拾东西。”说话间,瞥了一眼身边的人,好奇她到底有几副面孔。 同时,也后悔,竟然把这样一个人留在家里,好在家里打猎、挖石斛的事情,瞒着没让她知道,加上家里还藏着那么大个金如意。 留这么一个人在家里,始终是个隐患,当初就不该留下她的。 觉得真心能换来真心,到头来,是自己太天真了! 李甜甜听到她再次开口催自己离开,脸上的笑容明显有些挂不住了,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带着哽咽解释道:“小嫂子,我不知道事态会这么严重,要知道这种事会被定流氓罪,我说什么也不会为难赵哥,去救我同学。” 听到她说的,宋婉清鹅白精致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扭脸看着身侧的李甜甜,没想到她眼泪说来就来。 就是不清楚,这眼泪里面,到底有没有包含着真心愧疚。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这人绝对不能再留在家里,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好了,这件事不怪你,我也很想你留下,但是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跟你赵哥,生活方面上,实在是诸多不方便。” 李甜甜听见她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舔着脸留下来,也不太可能了! 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给你跟赵哥添麻烦了,这些日子,你们对我的好,我都会铭记在心的。” 很快,她们就到了家。 赵振国没进屋,抱着女儿在院子溜达。 黑黢黢深邃的眸子,带着森冷。 他上辈子在商场上,摸打滚爬大半辈子,见惯了各式各样的人,人到底什么样,不说一看一个准,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心思正不正,一眼就能辨别得出,想玩阴的,也要看看她够不够资格。 屋内的宋婉清,帮李甜甜整理着东西,因为刚住进来也没多久,加上她东西也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 一直没说话的李甜甜,拉住宋婉清手腕说道: “嫂子,我是真想感谢你这些天对我关照,今天的晚饭,就让我做吧。” 听完她说的,宋婉清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也没多想,就由着她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从屋内走了出来。 李甜甜洗了手,直接进了厨房,因着夫妻俩都在外面,她并没有四处翻看,只是用目光偷偷打量着简陋的厨房。 简单这么看上去,啥门道也看不出来。 可当打开油罐子,还有面缸的时候,被里面满当当的食物给吓到了。 这下更加笃定,他们家绝对有猫腻,这封检举信自己写定了。 ------------ 39、窥探,陷害 恨不得立马现在就写检举信出去,一分一秒都不想呆在这个破地方了! 冷静下来后,她仔细想想,这件事,绝不能操之过急~ 更不能让赵哥发现自己的异常,他不比小嫂子好糊弄,若是搞不好,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自己想提前返城,拿到分配工作的机会也就泡汤了,想到这些,内心反复地告诉自己,要镇定,镇定、决不能漏出马脚。 宋婉清不知道她恶毒心思,见她站在厨房观望,无从下手的样子,只当她不知道东西在哪里,索性走了进来,告诉她东西都放在什么地方。 李甜甜侧身站在一旁,笑着说道:“好的,嫂子,我知道了,我看白面挺多的,今晚我擀面条给你跟大哥吃吧。” 听到她的话,宋婉清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抱着孩子站在院子里的赵建国,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透过她的举动,也猜出接下来她要做些什么了。 低头,含笑逗弄着怀里的孩子,见她冲自己咧嘴笑,顿时心都感觉融化了。 “爸爸的小宝贝。”说着在她白白嫩嫩的脸颊亲了一下。 宋婉清从厨房出来后,正好瞧见这一幕,眉眼间不自觉流露出笑容。 只是想到白天自己弄丢的那些钱,心还是一阵阵抽痛,那么多钱啊,自己怎么会那么不小心! 那人这些日子,为了这个家,起早贪黑的挣钱,自己却一下子丢了那么多…….. 虽然不清楚那人,到底是真的做了噩梦,还是找了个借口,只为了宽慰自己。 可不管哪个是真的,但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人真是的变了! 他对自己的无微不至关怀,那不是能装得出来的,每个眼神都透着之前从未见过的极致温柔。 就连丢钱后,他都不曾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反过来一直在安慰自己。 虽然对丢钱的事情感到内疚心痛,但他的做法,却让自己非常感动。 想到这些,收回思绪,见他们都有事情可以做,就自己闲着,索性掉头进了屋,拿着竹筐走了出来,坐在外面石凳上,趁着天还大亮,织起了线衣。 厨房内的李甜甜,掌握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没再闲着,利索地和面擀面条,半个小时左右,热腾腾的芝麻叶面条出了锅。 “嫂子,面条好了。” 一手端着一碗面条,从厨房内走了出来,将两碗面条分别放在石桌上,笑盈盈地说道:“嫂子,你快试试我的手艺。” 宋婉清在她期待下,拿起筷子,端起碗吃了一口热腾腾的面条,若是真说起味道,她做的还真没有赵建国做的好吃,目光看向李甜甜说道:“挺好的,你也赶紧坐下来吃吧。” 听到她的话,李甜甜转身进厨房,端出自己的面条,坐下吃了起来。 吃饭时,余光瞟了一眼抱着孩子的赵哥,见他站在院子门口,跟人聊天,收回视线,冲着宋婉清试探性询问道:“嫂子,赵哥都不去地里干活,挣工分的吗?” 她的话,使得宋婉清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不明白她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但却没直接回她,而是直接岔开了话题。 “这些天,你还适应吗?” 李甜甜见她不答反问道,明显在回避自己的问题,套不出自己想要的,有些不甘心,还想再追问时,瞧见赵哥抱着孩子走进院子,立马识趣地闭了嘴。 总觉得,自己在这个赵哥面前,被他看透透的,仿佛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那双眼睛,让人无处遁形。 也正因如此,那种对他的畏惧,是由心而发。 宋婉清见他抱着孩子回来,放下筷子,伸手就要接,却被他给避开了。 抱着孩子坐下的赵建国,冲自己媳妇说道。 “吃完了再给你。”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收回手,拿起筷子接着吃了起来,期间忍不住问道。 “二哥来了,怎么不进来说话?” 刚一直留意听他们两兄弟在门外说话,因为距离隔得有些远,加上李甜甜一直在跟自己说话,听得不真切,两兄弟在外面说什么。 赵建国余光瞥了一眼李甜甜,见她眼神飘忽不定,心不在焉地吃着面条,收回视线看向自己媳妇说道。 “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建房子时,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宋婉清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寻思着赶紧吃完,好把孩子抱过来,让他吃饭。 当晚,夜深人静的时候。 李甜甜感觉差不多了,觉得东屋的两人应该睡着了,都没听到那边传来任何动静。 这才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西屋,撩开帘子,来到东屋。 第一次做这些事情的她,不免紧张的厉害,心脏扑通扑通跳地厉害,让她紧张到手心都冒出了一层细汗。 虽然怕得不得了,可想到很快就能回城工作了,必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把口袋里的下乡证件,掏出来,摸索着放在了柜子下面。 然后又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回到自己住的西屋后,整个人都卸了力气,瘫软在了地上,缓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爬上床,想睡觉,可怎么也睡不着。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打她摸黑进去那一刻,赵建国就静静的注视着一切,即便是屋内非常黑暗,可她一举一动,还是没逃过那双犀利的眸子。 次日一大早,熬了一宿没睡着的李甜甜,拎着昨天收拾好的东西,刚走出西屋,迎面就撞上掀开帘子,从东屋出来的赵建国。 做了亏心事的李甜甜,看到他那一刻,吓了一大跳,手里的帆布包都滑落到地上。 察觉到自己反应过激后,李甜甜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紧张,挤出一抹笑容打招呼道。 “早…赵哥。” 弯腰捡起地上的包,不等他应声,打开门,匆匆走了出去,连早饭都不打算在他家吃了,直接去了村长家,等他给自己从新安排住处。 赵建国看着她一副被鬼追的架势,漆黑的眸子里透着渗人的寒意,迈着懒散的步伐,去了厕所。 从旱厕出来,打了一桶井水,洗了把冷水脸。 趁着媳妇这会儿给孩子喂奶的功夫,生火做了个鸡蛋糕(水蒸蛋),热了四个馒头,弄好这些后,挑着扁担,挂着箩筐,嘴里叼着一个大白馒头,就准备就去山上。 这个时候,宋婉清抱着孩子,从屋内走了出来,目光看向要出门的赵建国问道:“干嘛去?” 听到媳妇的声音,赵建国脚上的步伐一顿,扭头见她抱着孩子走了出来,朝她走了过去,拿下嘴里的馒头,咧嘴笑着冲她说道、 “我,去挖点野菜。”说着在她脸颊亲了一口,见她也不说话,直勾勾盯着自己, 被她这样盯得心虚的厉害,只能老实交代说道。 “媳妇,放心吧,这山上我来回走了多少次了,没事的。” 宋婉清看着面前的男人,腾出一只手,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他昨天说的做噩梦,破财消灾什么的,看来都是拿来宽慰自己的!哪有那么邪乎的事情,当时的自己,还真的就信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看清了,他是真的担心自己哭坏了身体。 想到弄丢的那么大笔钱,心里就一阵揪疼,把怀里的孩子交给他说道、 “等着。”说着把他嘴里叼着的馒头拿了下来。 这才发现,他啃的竟然是冷馒头。 转身进了厨房,拿出一块干净的白布,将锅内他热好的馒头掰开,又罐子里的咸菜加进去,连着弄了将4个白面馒头,分别都放了咸菜后,给他用干净的白布包裹好。 把还没熄的锅又添了把柴火,拿了4个鸡蛋放进去煮、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宋婉清拎着走了出来,给他放在箩筐里。 “路上小心点,挖不到也没关系,早点回来。”说着把孩子,从他怀里抱了过来。 ------------ 40、金矿? 看着媳妇如此体贴入微的模样,赵建国心里别提有美了。 咧嘴笑了起来,忍不住低头又在她白嫩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 “走了,媳妇。”说着拎上背篓,朝着院子外大步走去。 被他亲的宋婉清,脸颊涨红,带着羞涩,眼帘微垂,跟着他走了出去。 到了大门口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这才抱着孩子,转身回了家。 他一出门,就感觉这个家空荡荡的! 明明之前他也经常不在家,可那时候,觉得他不在家,自己也落个清闲自在,并不用担心他挑剔。 可现在,总觉得,他在身边就感觉无比的踏实,心安。 而这会儿,老早来到村长家的李甜甜,坐在小板凳上,面带焦急不安。 “叔,村头那个茅草屋,压根就不能住人了,您不能把我一个姑娘家安排在那里。” 抽着焊烟的村长,听到李甜甜的话,掀起眼帘撇了她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昨天发生那档子事,现在没人家愿意让你去住,我这不也没办法,你先暂时在那边住两天,等过段时间,我再帮你想办法。” 听到他这番话,李甜甜脑袋嗡嗡作响。 那个茅草屋即便能住人?可晚上自己一个人也不安全啊! 万一有人趁机会,黑灯瞎火,对自己耍流氓可怎么办? 那周围连个住户都没有,到那时候,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不行,自己决不能坐以待毙,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里折了。 再看村长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起身走上前,拉住他粗粝干巴巴的老手,带着祈求说道: “叔,我求求你,再帮我想想办法行不行?一个人住在那边,我真的怕...” 村长一大把年纪了,看着手被面前的小姑娘拽着,心头跟鹅毛拂过似的,痒痒的,嘴一瓢说:“行,东西先放在我家,我再帮你想想办法,实在不行的话。” 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浑浊的目光,对视上李甜甜满眼期待的眼神、 瞧着小模样,长得还挺俊,不愧是城里来的,皮肤就是比乡下娃长得白。 不知觉地吞了一些口水,在她目光注视下说道:“实在不行,你先在我家住下也可以。” 听到他这番话,李甜甜松了一大口气,脸上总算是有了笑容,带着感激说道:“谢谢你叔。”说着立即收回了手。 在王拴柱看不到的地方,带着厌恶,蹭了蹭自己手。 晌午时,毫无征兆地下起了漂泊大雨,这场雨来得也快,去得也快。 还在山上的赵建国,因四周都是灌木丛林,压根没地方及时躲雨,被淋了个透心凉。 因下了雨的缘故,土壤更松软,这颗石斛他挖得非常轻松,早早就收了工。 但他却没及时下山,记得小时候在附近捡到过石头,无聊到从高处往下抛石头。 记得有些石头,摔烂后,里面呈现的是黄色的,当时小,不懂得那是什么,以为只是带颜色的石头。 现在回头想想,当时那块拳头大的石头,其实是金矿石。 上辈子赵振国的一个工地就曾挖出过金矿石,可惜直接就... 为了验证自己猜测,徒步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了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刚下过雨的原因,周围溪流比之前大了许多,脱掉脚上带着泥巴的布鞋,踩在光滑的石头上,寻找着目标。 没寻找到自己想要的,只能下水,沿着河道边走边看。 期间拿起不少石头观摩,又扔回到了水里,就这样,反复的捡来看,看了又扔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看太阳就要落山的时候,他才总算挑中了一个,形状比较规整,表皮呈现豆黄的石头。 想确定自己判断是不是对的,找了一个外型有棱角的石头,对着夕阳观看起来。 石头里的片状物在夕阳的反射下,显示出闪亮的光泽。 虽然没有专业的鉴定,但也可以断定,捡到的这块是个好货。 又捡了几块拳头大小,相同皮色的石头。 这里居然可能有一个金矿...自己的老家果然是太偏僻了,连这种好东西,村里的人都不认识,也不懂它的价值。 天,这可是黄金。 将几块拳头大的石头,一起放进了空间。 将湿漉漉的衬衣,把石斛包裹好,放在箩筐里,用扁担挑起,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这会儿的宋婉清,把孩子哄睡着后,早早做好饭,又熬了姜汤,担心那人淋了雨,寒气重,怕他生病。 站在院子门口,等了又等,眼看天都要黑了,都还没看到那人的影子。 心里不免担心了起来,怕下了雨,山路滑,他不好走,天要是黑了,视线受阻,路更难走,担心他还没回来可怎么办? 后悔今天就不该让他上山的!正想着要不要去找二哥,让他去山上找找的时候。 看到远处走来的高大挺拔的身影,顿时眼眶一热,什么也顾不上了,朝着那人小跑奔了过去。 赵建国看到媳妇朝着自己跑了过来,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家里是出了什么事? 不自觉加快了脚上的步伐,两步并成一步,来到她面前后,目光紧张地将她问道。 “怎么了媳妇?发生什么事了?” 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一遍,确定她没受伤,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察觉到他目光的宋婉清,脸颊一烫,知道他这是误会了,刚就是看到他回来,一时间太激动了,就跑了过来。 在听到他问的话后,摇头说道。 “没事,就是出来看看”说话间,伸手就想接他肩上的扁担。 这时才注意到,这人光着膀子,下身的裤子也挽到了膝盖处,上面带着斑斑泥点子,明显今天没少遭罪。 赵建国拉住媳妇伸过来的手,咧嘴笑得十分开心,刚看到媳妇朝自己跑过来那一刻,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感情这是担心自己,特意守在外面等自己呢。 握着她纤细的手紧了又紧。 “走,回家。” 被他牵着手的宋婉清,眼帘微垂下,白嫩的耳根透着粉,却没挣脱开他粗粝温热的大手。 两人手牵手,并肩回了家、 到了院子后的赵建国,卸了肩上的扁担,将箩筐里面的石头拿出来,放在院子里的水缸旁边。 看到他掏出那么大块石头,宋婉清递上熬好的姜汤说道。 “这么远挑这么个块大石头,你也不嫌沉。” 听到自己媳妇的话,赵建国笑而不语,接过她递过来的姜汤,一口气喝了个见底,余光还不忘瞟了一眼地上的石头。 这也算是意外收获了,如果可以,想等待开放的时候,承包下游的那片地,进行开采。 ------------ 41、作妖 那地方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石料,人工花不了多少钱,最主要的是机械。 在他发呆之际,宋婉清从他手里接过碗,瞧出他对那些石头的喜欢,愣是看不出这些石头有什么特别的,这跟河道里的石头,没什么不一样的。 拿着碗进了屋,将灶台的火重新升起,烧了一锅热水,等他吃完饭就能洗个热水澡。 端着饭菜出来时,瞧见他还蹲在那里,拿着那几块石头,反复研究地看着,都不知道,那几块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下游河道有些石头,比他捡回来的石头外观漂亮多了! “洗手先吃饭。” 听到媳妇的话,赵建国这才放下石头,起身准备洗手,听见院子外有人喊门,迈步走了过去。 来人是村长的儿子王胜利,他手里拎着一条鲤鱼,笑得一脸憨厚说道: “四哥,俺爹说让我往后来你这边帮忙,一天说给俺八毛钱。”说完把手里的鲤鱼送到赵建国手里。 “这个是俺爹让拿给你的,恁收着,以后四哥多照顾照顾俺了。” 赵建国看着手里多出来的鲤鱼,又还给了他,这小子比他爹实诚多了,自己家也不缺他这口鱼。 这年代,谁家都舍不得吃口好的,最主要是也没有!有也是紧着孩子吃。 “你拿回去给孩子炖着吃吧,等开工的时候,你就过来帮忙就行了。”说着拍了拍他肩膀。 听到他的话,王胜利笑得更加开心了。 “谢谢四哥,那我先走了。”说完,拎着鱼又走了。 赵建国这才注意到,砖旁边,堆起了瓦片,看样子是今天白天卸的,转身回了院子。 “媳妇,大哥今天都买了什么材料回来?家里的钱还够不够?” 宋婉清在石墩上坐了下来,拿起筷子递到他手里说道。 “瓦片,还有沙子,大哥说钢筋买不到,去哪里购买,都要批条子,钱还有的。” 听到媳妇的话,赵建国点了点头,咬了一大口馒头,下筷子时,看到碟中的菜问道:“这是你出门买的?” 宋婉清将盆里的鸡腿夹起来,放在他碗里说道:“不是,妈把家里的下蛋老母鸡宰了,下午的时候送来的。” 赵建国愣了一下神,目光看着面前的媳妇,是啊,怎么就忘了,她才出月子也就一个多月,之前自己浑蛋,家里任何吃的都先紧着自己,压根轮不到她。 可想而知,连温饱都是问题,更别说坐好月子了! 丈母娘这是心疼闺女,这才杀了下蛋鸡,来给她补身体。 最近挖的石斛,都让自己拿去卖了,压根忘记给媳妇带来补补身子了。石斛可是滋阴润燥的好东西。 突然觉得自己太不是个东西了,只顾着赚钱,压根就没想着帮媳妇调理一下身子。 看着面前碗里的大鸡腿,心里五味杂陈……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边在村长家住下的李甜甜,瞧着桌上的窝窝头,和一小碟咸菜疙瘩,顿时没了胃口。 在地里,干了一天的活儿,这会儿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之前在小嫂子家的时候,回来都有热腾腾饭菜,馒头是白面馒头,菜更是带着油花的炒鸡蛋,连小炒肉都吃过。 在她家吃的可谓是非常好,可再瞧瞧村长家的这饭菜,窝窝头是硬,咸菜疙瘩更不用说了….. 光是看着,就没有一点胃口。 耐不住饿得厉害,刚要咬了一口,在老嫂子刀子一般的目光下,随便吃了几口就进了屋。 这里还不如小嫂子家干净,屋内更是散发着一股子尿sao味,难闻的厉害。 包里掏出纸和笔,趴在凳子上写了起来。 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一张纸,描述着赵建国同志家,整天如何大鱼大肉,怀疑他有作风不正嫌疑。 针对这部分,有向赵建国同志提出过疑问,却反过来被赵建国同志以此要挟,更是没经过自己同意,还擅自收走了自己的下乡证。 反复知检查了几遍,确定无误后,小心翼翼折好举报信,塞到上衣口袋里。 打算找机会,去镇上时,把举报信交上去。 弄好这些后,累了一天,感觉浑身又酸又痛,脱掉衣服裤子,只留下白色小背心,跟短裤。 准备上床休息时,一转身,看到纸糊的窗户外,站着一个黑色人影。 仔细一看,指头大得破洞,有只眼睛正往里面看。 看到这一幕,浑身吓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捂着胸口,上了床。 躲在难闻的被子里,浑身吓得直发抖,不用说,也猜到外面偷看的男人是王拴住。 不敢相信,身为一村之长的他,竟然做出如此作风不正的事情。 即便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毕竟他在村子里口碑似乎还很不错。 可自己受了这种委屈,又没地方诉苦,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 委屈的同时,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掉,真的希望尽快能离开这个地方,真是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想想在小嫂子家,吃得好,被褥也是干干净净,更不会担心被人偷看。 每天从牧场回来,就直接能吃上热乎饭。 外面的王拴住见屋内熄了灯,什么也看不见后,转身就要离开,迎面碰上黑着脸的自家老娘们。 干了亏心事,被她这么一弄,吓了一大跳。 碍于被里面人发现,只能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回了屋。 这会儿,洗完热水澡的赵建国,觉得浑身热烘烘的,清爽无比。 穿着大裤衩子,光着膀子,家里只剩下老婆跟孩子,没外人在,他也没了任何顾忌。 迈着懒散的步伐,进了屋,拴上门后,撩开帘子进了卧室问道。 “媳妇,家里还有多少钱,全部拿过来给我。” 听到他话的宋婉清,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进来的赵建国,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却是什么都没问。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放下手中正织着的毛衣,起身把藏起来的钱,全部都拿了出来。 接过媳妇递过来的一兜钱,赵建国也没数。 在媳妇的注视下,吃力地钻到床底下,拿开两块砖,将钱布兜放到下面,又将砖放回原处。 本想告诉媳妇,这几天若是自己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害怕。 可若是现在就提醒她,依照她性子,肯定会整天惶恐不安,索性干脆还是不告诉她了,省得她过早整天担心。 从床底下退出来后,拿起自己的衬衣,擦了擦身上的灰。 一抬头,见媳妇默不吭声地又在织毛衣,看到这里,走过去,拦腰将她抱了起来,让她靠坐在自己怀里, 宋婉清被他突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扬起拳头,锤了一下他结实炽热的胸膛,涨红着脸道。 “你干嘛!” 她的一拳,对赵建国来说,跟挠痒痒似的。 紧了紧搂在怀里的媳妇,嗅着她身上淡淡好闻的气息说道。 “媳妇儿,金子没在那里面,钱放在那里,最近暂时先别动了,大哥那边用钱的时候,我给他想办法。” 听到他这番话,宋婉清满眼担心,一脸正色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既然他没说,她也就没问,十分听话的点了点头。 最近不应该穿新衣服出去的,建房子的事情,更是弄得整个村子都知道,连家里添了冰箱,都来了那么多人观看。 家里突然富了起来,指定会惹人猜忌的! 可眼下这男人什么都没说,自己只能无条件地相信他,不能给他添乱。 ------------ 42、女儿这个小棉袄漏风... 在她走神时,赵建国的手开始不老实了起来,炯炯有神的眸子,盯着怀里白嫩软香的媳妇,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喉结。 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憋太久了,这辈子尤其旺盛。 ............................................................................................................................................................... 宋婉清听到他露骨的话,还是觉得臊得慌,虽然这种事,没少跟他,但还是听不得这种话。 这个赵振国,不赌了,知道赚钱养家了,也知道疼自己和女儿了,自己都以为他改好了,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满嘴荤话,那个一身匪气,人嫌狗不待见的样子又回来了。 ................................................. 宋婉清完全没想到,竟然还能这样,涨红着脸,目光压根不敢与压在身上的男人对视, 上辈子,赵振国成功以后,亲眼见惯了各种奢靡,滥交的场景,看着派对上的那些长相妖艳,或是清纯的女人,表情各种夸张。 不仅没勾起欲望,内心还滋生出厌恶感。 从此以后,除非是必要场合,自己再未出席过商圈里的这种邀约。 眼下看着媳妇这样单纯,不谙世事的模样。 ................................................................................................................................................... 正在她看得入神时,不远处小床上的孩子,晃动着小手,咿呀呀了起来。 这下宋婉清回过神来,涨红着脸提醒道:“你起来,女儿醒了。”声音透着一丝焦急。 听到媳妇的催促,赵建国心里觉得苦闷啊,憋屈啊, 现在,只能默默祈祷小宝贝,自己先玩一会儿,千万别哭闹,先把这发弄出来也行。 然而下一秒孩子,就传来女儿的啼哭声, 在女儿哭出声的那一秒,赵建国按住准备要起身的媳妇说道:“你躺着别动了,我来。”说着迈腿下了床。 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他这不是情人,是情敌还差不多。 你爸就是欠你的,赵振国嘴里嘀咕着。 宋婉清看见赵振国耷拉着脑袋,委屈巴巴去洗脸盆的架子旁边洗手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振国洗干净了手,这才小床前,弯腰抱起床上哭闹的女儿、晃动着胳膊哄着哭闹的她。 期间腾出手,摸了摸尿布,确定是没拉没尿,迈步来到床前,将怀里的孩子放到宋婉清身边说道: “她应该是饿了,你等会儿,我拿个毛巾过来给你擦擦。”说话间,迈步出了东屋。 宋婉清看了一眼男人走出去的背影,他现在真的是把自己跟孩子放在第一位,但凡夜里孩子一哭,他会毫不犹豫地爬起来,忙这忙那。 村里人说她生了个赔钱货,被赵振国听见了,他把那家女人给说哭了。 这段时间,夜里除了给孩子喂奶,自己就没再起来过,都是他起来照顾的孩子。 垂眸轻轻哄着身边的孩子。 “乖~别哭了,马上就能吃了...” 赵建国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将暖水瓶里的热水,倒在毛巾上,打湿后,确定温度没那么烫手后。 拿着回了屋、来到床前,躲开媳妇伸过来的手说道,“我来。”说着弄出温热的湿毛巾,给她把两边都仔细地轻轻擦拭了一遍, 宋婉清被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弄得有些脸颊发烫,这才送到孩子嘴里。 吃到奶的孩子,顿时止住了哭声,猛烈地吃着。 赵建国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一大一小,觉得异常的踏实,满足,翻身上了床,抱着侧身,给孩子喂奶的媳妇,脸埋在白皙的脖颈间。 “媳妇,要不等孩子吃饱后,你用手...” 背对着他的宋婉清,垂眸看着怀里的孩子,听到他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了句。 “等孩子睡着了!” 听到媳妇愿意,开心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然而,没等来孩子睡着,他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过去。 宋婉清见怀里的孩子吃饱后,拿开另外一边的大手,抱着女儿,转过头,才发现,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过去。 腾出一只手,拉上被子,给他盖在身上,这么冷的天,他都不知道冷! 给他拉上被子后,收回手,轻轻拍打着孩子后背,看着睡着的人,眼下带着熬夜后的乌青。 这人,这些日子起早贪黑,夜里又要起来照顾孩子。 刚还央求着让自己用手帮他弄,这会儿倒头就睡了过去,看来是真的累得不轻。 赵建国这一觉睡到大天亮,等他睁开眼睛后,身边哪里还有媳妇的影子,压根不记得昨天晚上怎么就睡着了过去。 夜里也没听到女儿的哭闹声,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安静得厉害,似乎啥也听不见。 掏耳朵时,这才发现两边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了两个棉花团……. ------------ 43、难以启齿 垂眸看着掌心里的两个小小一团棉花,唇角微微上扬,心里滋生出无限的暖意。 难怪一觉睡到大天亮,感情因为这个! 看来这些日子下来,媳妇真没白疼,都知道反过来心疼自己男人了,她可真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了! 掀开被子下了床,光着膀子,穿着宽松的大裤衩子,迈步就走了出去, 刚走出屋,就瞧见自己媳妇,正坐在水井旁边,给自己洗昨天的脏衣服。 女儿被她用布兜,背在身后,看着这一幕,眼眶一阵发热,迈步上前,顿了下来说道:“我来。媳妇儿你刚出月子,尽量少碰冷水。” 赵振国公司有个保洁阿姨,一到冬天手上就贴着好多膏药,听说是月子里被婆婆赶去洗尿布,风湿了... 宋婉清避开他伸过来的手,目光瞧着睡醒的男人,看他这架势,明显是要自己洗,哪有男人洗衣服的,让人瞧见了还不得笑话他。 “你先去洗脸吃饭,锅里还给你留了馒头,鸡蛋。”说着见他还想身上夺衣服。 把衣服按入水盆中,与他四目相对,接着说道。 “早上刚村长来过,说让你去他家一趟,看样子,像是有什么事,你赶紧吃了过去一趟。” 听到媳妇的话,赵建国这才作罢。 但并没有立即洗漱,而是连着打了十几桶水,把水缸填满,他这才洗漱完,去了进了厨房、 进去还没一分钟,嘴里叼着个馒头,就走了出来,含糊不清说道。 “媳妇,那我先出去了。” 宋婉清抬起头,叫住他道。 “你把衣服给我穿上。”声音带着些无奈。 赵振国低头看了眼,这才发现,自己还光着膀子,穿这个大裤衩子。 冲着媳妇笑了笑,转身又进了屋,换上了衣服,这才又叼着馒头,出了门。 等他到了王栓柱家时,发现他家里还有一堆老爷们,蹲着地,随地儿找了个地方坐下着的,堆得满院子都是人,连大哥二哥也在。 二哥一如既往都是,走到哪里,都离不开编织藤条筐的活儿。 瞧着架势,明显是有什么事要商量。 王栓柱见赵振国来了,老脸上立马堆积起了笑容,殷勤地招呼着他说道。 “老四,你来这边坐,叔有事找你商量。” 赵振国见着老家伙笑得如此市侩,吃定他准没憋什么好屁。 迈着懒散的大长腿,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空出来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大口啃着白面馒头。 目光扫视了几个村子里的民兵,见他们几个这会儿,没了平时的嚣张气焰,脸上都还带着伤。 个个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的! 身为一村之长的王拴柱,被大家尊敬惯了,可面对着赵建国这种派头,他也摆不起谱了。 更何况眼下还有事有求于他,更加不敢在他面前摆谱了。 "四儿,你不经常下地,你可能也不晓得情况,咱村子上,最近被隔壁村子的人,欺负惨了!”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他脸色,接着补充道。 “事情是这样,生产队里的两头牛跑出去了,不凑巧,跑到隔壁村里庄稼地了,被隔壁村的民兵给扣了,你说咱队里的牛,都是有数的,少一头都不粘,他们还一下子扣了两头。”说完这番话,紧锁眉头的王拴住,狠狠地抽了一口旱烟,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瞧瞧那几个兔崽子,让他们去领牛回来,被打成那个熊样子!” 一副恨铁不成钢,却又无可奈何。 生产队的牛少一头,自己这个村长都要担责任的。 他可赔不起这么大一头牛! 眼看身边的赵振国馒头吃了一大半了,还不见他发话,只能哀求道: “老四,叔知道你人脉广,对方那边的民兵队长,还是你小弟,你过去帮忙把牛要回来吧~” 赵振国不急不躁地把最后一口馒头送入口中,目光对视上王拴住那双浑浊迫切的目光,本不想掺和这种破事,可想了想,过几天说不定还要用上这个老家伙办事。 购买钢筋,需要批条子盖章,这事还必须得他跑一趟才行! 口袋里摸出烟,抽出一根,递给了身边的王栓住,接着又抽了一根,放入自己口中。 装好烟,划拉开一根火柴,点燃烟,眯着眼睛,深深抽了一大口,缓缓吐出烟雾。 在王栓柱眼巴巴的注视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我试试。” 听到他松口,王拴住激动得厉害,只要他愿意去出面处理,羊绝对能要得回来,他在几个村子都是出了名的恶,压根没人不敢不买他账。 这下心可总算是放在了肚子里,那可是两只成年牛啊,是犁地的主要工具,把自己卖了,也没那么多钱赔! 冲着赵振国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说道。 “你办事,叔叔放心了。”说着目光看向民兵队长,立即就变了脸色。 “你带着他们几个,跟着老四去打个下手,别整天只知道在村子里耀武扬威的!真正用得着你们的时候,顶个屁用。” 王大海灰头土脸地点头应声道。 “知道了,叔。” 赵振国见事谈完了,想着尽早办完事,不耽误回家给媳妇做午饭,从凳子上起来说道。 “走吧。”说着率先迈步朝着院子外走去。 商量了快一早上没结果的事情,老四来了后,前后不过十几分钟的事情,就解决了王拴住的一个大难题。 这让他顿时觉得,村子上有这么一号人物,也不错! 临近中午到的时候,王大海牵着两头牛回了生产队交差。 赵振国则是手里拎着两只老母鸡,迈着阔步回了家。 正挽着袖子准备做饭的宋婉清,瞧见自己男人手里拎着两只老母鸡回来,走上前问道。 “这你那弄来的。”说着见他掀开竹笼,把两只母鸡扔了进去。 听到媳妇问得,赵振国笑得一脸开心,这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才买到的两只老母鸡,想着拿回来给媳妇用石斛补一补。 怕媳妇心疼钱,索性也没告诉她是买的。 “别人送的。” 听到他说的,宋婉清压根不信,估摸着他肯定是高价买的。 长到能下蛋的老母鸡,一般不出高价,农户家都不愿意售卖的,平时这些鸡,都拿来下鸡蛋,留给孩子吃,好长身体。 本来四五月时,正是孵小鸡的时候,那会儿本来自己也计划买几只小鸡来养,母鸡长大后下蛋,正好可以供孩子以后吃鸡蛋羹。 可当时刚生了孩子,家里连几毛钱都拿不出来,更没有多余时间料理小鸡,这才没买。 眼下他花高价买了两只毛母鸡回来也行,反正下了鸡蛋,能留着吃。 洗完手的赵振国,上前搂住自己媳妇,见她盯着两老母鸡不说话,弓着腰身,下颚垫在她肩膀说道。 “过几天,房子就要动工了,家里可能有点吵,你没事可以去大哥家坐坐。” 宋婉清侧过脸,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收回视线,隐晦地问了句。 “大哥跟二嫂的事情,你知道吗?” 听到媳妇的话,赵建国愣了一下,大哥跟二嫂什么事?想了好一会儿,愣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了?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宋婉清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转过身来,与他四目相对后,见他一脸坦然,明显是什么都不知道。 也是,这种事,谁敢在他面前嚼舌头根。 依照赵振国性子,听到有人敢在他面前编排他大哥跟二嫂,不把人打残都是好的了! 犹豫了片刻,冲他说道:“她们说大宝是二嫂跟大哥的...所以,我不怎么想去大哥家。”说完这番话,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 带着些紧张,生怕错过他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 听到媳妇的这番话,赵振国也被震惊到了,这确实是头一次听说。 这么一仔细想,二哥确实对大宝不冷不热,反倒是大哥,经常会给大宝买糖吃,之前还纳闷,大哥家三个孩子,也没见他对那个上心过。 之前压根也没往这方面想,现在被媳妇这么一说。 总算是明白过来,哪里不对劲儿了! 收回心神,看着面前的媳妇说道:“行,不想去就不去,以后我尽量不去山上了。” ------------ 44、借肉的二嫂被打了 确实没料到大哥,二哥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看来这件事,整个村子估计早就传得人人皆知了,恐怕也就自己跟大嫂蒙在鼓里,或许二嫂也不知道。 不然,依照她不安分的性子,估计早背着二哥偷人了! 难怪最近每次提到大哥,都感觉媳妇表情怪怪的,像是很抗拒,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好了,你去看看孩子,我去做饭。”说着伸手解开她腰间的围裙。 宋婉清见他迈着两只大长腿,弯腰进了厨房,这人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自己说的,似乎更没质疑自己说的是否真实。 他就不怕自己恶意的造谣他大哥?还有,刚还说什么,以后尽量不去山上了吗?他这是担心,自己一个女人呆在家里不安吗? 想到这些,来到厨房门口,直勾勾地看着忙碌的高大身影说道。 “我一个人在家带着孩子,没事的。”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口的人,咧嘴冲她笑着说道。 “最近天冷了,我也不想山上跑了,正好借着建房子的事情,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果然,这话刚一出口,就见媳妇脸上露出难得见的笑容,那笑容干净纯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天啊,如果没记错,第一次见到媳妇这样笑,还是结婚那天,跟她在院子里拜完天地,她带着羞涩开心的笑容,偷偷望了眼自己。 那会儿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嫁给什么样的一个男人,所以才会带着开心和憧憬。 可等婚后,她发现自己嫁给了什么样的一个人,已经没了回旋余地,她认命地每天尽量过好日子,照顾好这个家。 因为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大着肚子的她,只能去地里干活,挣工分,赚些微薄的粮票。 想到这些,心里跟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堵得难受。 带着湿漉漉的手,来到门口,弯腰在她脸颊亲了一口说道。 “好了,去歇会儿,待会儿饭好了叫你。” 这一幕,不偏不倚,正巧落入刘桂华眼里,她扯着大嗓门嚷嚷到。 “哎呦喂,青天白日的,可臊死我了。”说着来到他们夫妻二人身边。 心里酸到不行,只要看到老四,就能想到那晚偷窥的一幕... 不是滋味地上下打量着宋婉清,瞧着她身上的新衣服,纳闷,赵振国到底给她买了多少套新衣服。 在这山洼里,穿这么好的新衣服做什么?给谁看呢! 赵振国看着面前的刘桂华不善的目光,在媳妇身上来回打量,脸色沉了下来,这一年来,清楚她可没少挤兑自家媳妇! 之前自己浑蛋,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二嫂有事?” 听到他的话,刘桂华收起打量着宋婉清的目光,看向赵振国,故作愁眉苦脸说道。 “四儿,你大侄子最近长身体,加上家里太久没吃过肉了,他吵着闹着想吃肉面条,你看能不能借给二嫂一点肉跟白面?” 赵振国高大的身躯,慵懒地依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目光直勾勾盯着刘桂华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说道。 “我记得之前你还在我家这里拿过一斤肉票,二两油吧?先把那些还了吧!” 刘桂华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压根没想到赵振国张嘴会让自己还东西。 “四儿,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是不是谁在你面前乱嚼舌头根子了?离间咱们两家关系?”说话间,狠狠瞪了一眼宋婉清。 宋婉清自然听出二嫂的话,是在说自己,懒得跟她扯,看着自己男人说了句。 “我先进屋了。”说着转身去了堂屋。 刘桂华有些傻眼了,这什么情况?她进屋了,难道是老四在厨房做饭? 一时间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一扫眼,就飘到院子里竹笼里的两只肥硕的老母鸡。 瞬间又打起了老母鸡的注意。 “这鸡能下蛋了吧?” 听到她的话,宋婉清忍不住走了出来,怕赵振国忍不住再给她东西,冲着刘桂华说道。 “二嫂,你就别惦记我家这点儿东西了!” 话音刚落,赵二哥拎着一个棍子,黑着走了进来。 刘桂华看到后,吓得脸色瞬间就白了,连忙解释道。 “老二,你听我说,是大宝,大宝想吃肉,我就是过来借点肉。”说着吓得立马想往赵振国身后躲。 赵振国避开她的触碰,走上前喊了声。 “二哥。”说着看了一眼他握着棍子的手,青筋都爆了起来。 赵二哥脸色铁青,目光死死盯着刘桂华,冲着自家兄弟说道。 “四儿,你让开,我要打死这个偷人的货。” 听到偷人二字时,赵振国松开了握着二哥的手腕,侧过身体,看向吓破胆子的刘桂华。 刘桂华看着赵二哥越走越近,吓得浑身直发抖,激动地大声嚷嚷道。 “老二,我错了,别打我。”说着冲出厨房。 直接躲到宋婉清身后,拽着她衣服说道。 “老四媳妇,你快劝劝你二哥,别让他打我啊,会打死人的。” 赵振国见自己媳妇,被刘桂华跩得一个踉跄,快步上前,把她拉入自己怀中护着。 另外,把刘桂华推到自己大哥身边。 “二哥,有什么事,你们回家,关上门再说。” 无处可以逃的刘桂华,被赵二哥拽着衣服领子,一路上朝着自家方向走去,途中,也不管邻里街坊伸长了脖子看笑话。 他赵二哥,这几年下来,就已经是个笑话了! 做了几年的乌龟王八蛋,现在又顶着一个绿帽子,在同村的男人面前,压根已经抬不起头了。 这一路下来,刘桂华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 可没有一个街坊愿意出来为她说句话,直到被赵二哥拉回家,她绝望地跪在地上。 抱着赵二哥的腿,哭着哀求到:“我真跟别人没什么,都是外面人乱说的啊,你怎么能相信外面的传言?不相信我说的呢?” 赵老二紧紧拽着手里的棍子,气得浑身直发抖。 自家这个娘们是个什么货色,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况且,二麻子连媳妇屁股上有颗黑痣都说上来了,她还敢狡辩说是外面人乱说。 扬起的棍子,久久没打得下去手。 自家媳妇让外面的男人睡了,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窝囊的打媳妇....... 气的把棍子扔在地上,走到一旁蹲下抽起了焊烟。 刘桂华见自己男人这样,横了他一眼后,继续哭着,这会儿不是怕的哭,而是真真切切哭自己可怜,悲哀,嫁个没用的男人。 连最基本的哪方面都不行,自己这辈子可怎么活啊! 东头的老光棍虽说年纪大了点,可人家哪方面都比自家男人厉害! 在他家里,足足被他弄了三次,真真正在体验过当女人的快乐,是这么美妙,与其同时,羡慕老四媳妇,天天都能和赵振国... 晚上。 昏黄的灯光,照在赵振国健硕修长的身上。 此刻的他,光着膀子,漏出完美匀称的肌肉线条。 被他压在身下的宋婉清,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的散落在枕头上,鹅白精致的脸蛋,泛着微红,细长漂亮的眼尾角,染上淡淡的潮湿。 她藕白纤细的胳膊,抱着赵振国脑袋说道。 “睡吧。”声音透着微颤的软糯。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媳妇潮红的双颊。 ------------ 45、被举报,被抓走了 赵振国鼻息间,尽是媳妇身上淡淡的香味,可是她现在身体不方便, 然而此刻的宋婉清,实在受不了这人,这样亲个不停。 虽然不想承认,但真的很享受这一刻,被他如若珍宝似的, 赵振国感受到媳妇身体微微战栗着,抬起眼帘,朝着媳妇看去。 瞧着她此刻双颊潮红,贝齿咬着朱唇,隐忍克制的模样,别提有多诱人了! ... 有了昨天晚上的经验,宋婉清自然知道这人要做些什么。 随着媳妇的举动,赵振国仰起头,舒服地发出一声轻“呼~” 不得不说,媳妇的肌肤真的是柔软到吹弹可破, 漆黑的眼眸,看着身下的媳妇,闭着眼睛,睫毛微颤, 俯下身体,在她眼皮上轻轻落了个吻,带着浑厚暗哑的嗓音说道。 “媳妇,睁开眼,看看我。”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缓慢地睁开了漂亮的眸子,目光与他四目相对,随即下一秒,立即移开了视线,看向别处,紧张的手,扣着被单。 觉得这样,实在是太磨人了,希望他尽快!好结束现在这样的局面。 很想很想... 可媳妇现在还在月经期间,自己又能怎么办,只能隐忍克制着体内沸腾的血液。 宋婉清,在听到自己男人的话后,愣了一下,目光不受控制看向他。 然而,赵振国没给她机会,开口继续诱哄到。 “媳妇,快。”说着凑近她耳边。 喷洒着热气,在她耳廓边接着说道。 “不要害怕,你应该很喜欢才对。” 听到他话,宋婉清羞得厉害,不明白这人一天,哪来这么多下流话,涨红着脸冲他说道。 “你给我闭嘴。” 赵振国感觉要被媳妇可爱的模样笑死,可这会儿,也不敢再调戏她,生怕把她惹急眼了,不给自己弄都是小事。 不搭理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媳妇就这样...” 果然把媳妇哄好了,比什么都强, 赵振国瞧着媳妇如此,低头在她白皙的肩膀上,落下几个湿漉漉的吻,没再折腾她、 此刻满脑子都是幻想... 结束后,已经很晚了。 次日天不亮,就听到外面吵吵的喊门声。 早醒了的赵振国,听见外面的声音,小心翼翼抽出媳妇脖颈下枕着的手臂。 起身穿上自己的大裤衩子,捞起小背心套在身上,下床走了出去。 打开门,来到院子外,透过还没一人高的矮墙,瞧见站着一群人。 走过去,打开院子门。 看着村长,带着村子里的几个民兵站在外面,还有几个穿着正装的陌生面孔,再瞧躲在人后面,畏手畏脚的李甜甜。 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傻子了! 只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余光在人群里瞟了一眼,视线最终落在王拴柱身上问道。 “一大早,干啥的?” 王拴柱一脸为难的看着赵振国,这小子昨天才帮了自己一个大忙,眼下弄这么一出,自己也挺难为情。 奈何这小李同志,不知道怎么的,昨天就趁乱,偷偷一个人跑去了城里,把赵振国给举报了! 这一大早,乌泱的人就来到自己家里,给自己还吓了一大跳! 瞧着都是城里来的大官,都还开着四轮的车子。 在简单得知情况后,就把他们带了过来。 事到如今,只能面带为难说道:“老四,你先进去穿好衣服,这几个同志有些事情需要你跟他们走一趟。” 乡下人起得都早,这会儿一些人都还没去地里干活。 听到动静,都纷纷走出来,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是什么热闹。 耳尖地听到村长的话,也猜出是城里下乡的知青把赵振国给举报了。 毕竟赵四家之前什么情况,他们一个村子的人谁不知道,现在突然就富了,又是冰箱,又是建房子的,连带家里的漂亮小媳妇,都衣着光鲜亮丽的,成为村子里的一道亮丽风景。 要说没什么猫腻,说出去,谁信啊,可怀疑归怀疑,愣是没人敢去举报他。 所以要不还是说,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真有种! 大家开始扎堆,小声探讨了起来。 纷纷表示,赵振国这次可能要被关进去劳改几年。 这会儿,躲在人群后面的李甜甜,心虚害怕的厉害,全程压根不敢抬头。 毕竟在他家住的时间里,吃住方面,小嫂子从来没亏待过自己。 只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不过是,想帮自己一起下乡的同学摆脱游行,他们不帮也就算了,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把自己撵出来! 所以,不能怪自己心狠,实在没办法在这个穷地方待下去了,日子过的实在是太艰苦了! 赵振国回屋换衣服的时候,王栓柱冲着几名身穿正装的人赔笑说道。 "各位先等等,他换好衣服就出来了。" 几人只是看了一眼王栓柱,并没有理会他的话。 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周围堆起的砖发问道。 “这是他家的砖?盖三间瓦房,用得着这么多的砖?这得够盖四个三间瓦房了吧?” 王栓柱压根没敢吱声,因为他知道,赵振国那里是盖三间瓦房,听说是要盖城里有钱人住的小洋楼。 但这些,哪能跟这些城里来的大官说,只能笑着打哈哈! 回到屋的赵振国,见床上的媳妇,披上衣服,要起来。 走过去,把小床上的孩子抱了起来,迈步来到床边,放在她身边说道。 “还早,外面凉气重,再休息一会儿。” 被他按着再次躺下的宋婉清,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冲他问道: “这么早,谁来了?” 赵振国找到自己干净的衣服,边穿边说。 “村长来找我,没什么事,待会儿我出去一下,可能要晚点回来。” 怕她担心,并没有告诉她自己被举报的事。 ------------ 46、知道了,霸气护夫了 早在李甜甜起了歪心思时,就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理这件事,反正估摸着晚上自己就能回来,索性也就不告诉她算了,省得她在家担心。 听到他说是村长,宋婉清也就没多做过问,只是开口嘱咐着他说道。 “冰箱里的馒头,你拿出来热热再吃,别啃冷馒头了。” 穿好衣服的赵振国,来到床边,弯腰在自己媳妇脸上琢了一口。 “我先出去了,没事就呆在家里,等我回来。”说完直起腰身,迈着一大步,就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瞧见闻风赶来的大哥二哥,手里拎着锄头,一副要随时干架的模式。 走上前,开口冲他们说道。 “我没事,不用担心,晚点就回来了。” 身穿正服的中年男人,听到赵振国的话,轻笑了声。 目光瞧着面前体态板正,修长挺拔的小同志。 这模样长得够周正,往这儿一站,派头还挺足,气势都压得人矮一头。 要不是知道,他是这村子上土生土长的人,会误以为,他是哪家高官家的公子哥!下乡当知青做支教! “小同志,我看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这个情况,没个几年,我看你别想出来了。” 这下老大老二都傻眼了,不清楚自家小弟,到底在外面犯了什么事,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带走,什么事都做不了。 中午时,宋婉清正背着孩子在做饭,刘桂华笑的花枝招展的来到厨房门口,身子歪在门框上说道。 “哟,要不我说,还得是你城里来的,见过大世面,老四都这样了,你都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听到她的话,宋婉清手上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向依靠在门框上的人,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刘桂华瞧着她一脸茫然不解的样子,她这该不会还被蒙在鼓里吧? 想到这里,对视上她困惑的眼神,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拍腿笑了出来。 见她这幅嘴里,不知为什么,宋婉清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对她也没了好脸色。 “二嫂突然过来,没头没尾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桂华简直是快笑叉过去了,想到自己被老二抓回去的狼狈模样,他们小夫妻,愣是没人帮自己说话。 真的是报应来得也太快了,想想都觉得解气。 笑得肚子都发疼,腰都直不起来,愣是过了许久,才止住笑容,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 一抬眼就对视上老四媳妇的目光,见她带着怒意,直勾勾盯着自己,忍不住又想笑! 最后还是强压了下去笑意,这一刻,确实是打心底羡慕,嫉妒她。 很明显,老四不告诉她,估计是怕她担心,所以竟然什么都没跟她说! 可怎么办,自己就是不想她心里舒坦。 同为女人,凭什么她要过得比自己好?对视上她视线,开口说道。 “你家老四被城里来的那个小知青举报了,他人一大早就被拉走了。” 听到她说的,宋婉清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早上赵振国说要出去,说晚点就回来的。 一定是二嫂故意气自己的,自我安慰地这么想着,可腿仿佛不听使唤似的,踉跄了一下,扶着灶台,才站稳身体。 刘桂华见她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虽然觉得很解气,但又怕她有个好歹,老四回来找自己麻烦。 可随后想到,他们都在说,老四没个几年,压根就出不来,顿时又把心放进了肚子,开口冲她挑衅到。 “哟,你还不知道呐!天啊,这可咋办,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说着故作一副很担心的模样。 表情十分浮夸,做作。 看到老四媳妇这样,她心里得意极了,凭什么啥好事,都让她一个人占全了,也该轮到她哭的时候了! 她倒要看看,没了老四庇佑,她带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小赔钱货,怎么过日子! 缓了好一会儿,宋婉清才渐渐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目光对视上看笑话的二嫂,冲她说道。 “二嫂没事的话,先回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说着解下腰间的围裙。 把靠在门框上的她推开,接着锁上厨房,又把堂屋门上了锁,背着孩子去了大嫂家。 确认了赵振国被带走的事情后,把女儿交给大嫂照看。 独自去了生产队的地里,找到李甜甜后,走上前二话不说扬手就给了她两巴掌。 李甜甜被突来的两巴掌直接就给打蒙了,捂住脸,眼里噙着泪,看着面前打了自己的小嫂子,梗着脖子质问道。 “小嫂子,你这是做什么?” 宋婉清此刻胸口都快要气炸了,瞧着李甜甜这副委屈怯懦的模样,扬手又打了她一巴掌,怒声质问道。 “我还要问你做什么?我们家哪点亏待你了?你竟然跑去举报我男人。” 李甜甜目光带着委屈,看向周围的人,见他们只是站在一旁看,没有一个愿意上来帮自己说话。 收回视线,耿着脖子,不甘的说道。 “我是举报了,他要是没问什么问题,自然会被放出来,你也没必要拿我撒气。”语气中透着不服气。 看到她这副狼心狗肺的嘴脸,宋婉清气得浑身直发抖,恨不得也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一开始就不该被她留在家里,弄得现在害了赵振国被抓走调查! 李甜甜见她被自己气得说不出话来,上前一步,嚣张道。 “你不该一意孤行赶我出来的,现在你男人被抓走调查,你能奈我何?”说着冲她漏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听到她话,宋婉清气血上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抓着她头发,与她撕扯了起来。 俩人扭打在一起,众人站在一旁围观,没有一个人上前拉架。 生产队长得到消息,匆匆赶了来,看到这个情况,吓了一跳。 一个是赵振国媳妇,一个是城里下乡的知青,俩都不能在自己这里出什么问题。 连忙招呼两个女同志,把她们二人拉开。 被强制拉开的俩人,此刻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挂彩。 李甜甜在被拉开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冲着在场的人说道:“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她欺负我?她男人现在都被抓起来了,你们还怕什么?” 村子里几个清理牛粪的青年,听到李甜甜的话,其中一个年轻气盛,没忍住接了声。 “她男人是被抓起来了,又不是被拉去打靶了!” 这话说众人心窝子里去了,谁也不敢站在下乡的知青这边说话。 得罪了赵振国,那跟捅了马蜂窝没什么区别,轻者伤筋动骨,重者要命的! 她一个外来的下乡知青,呆段时间拍拍屁股走了,他们这些村民都是一个村子上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孰轻孰重,这个还是拎得清的。 听到这番话的李甜甜,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住了,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个个都冷眼旁观。 她心里滋生出一个不好的念头,万一这几天拿不到回城工作的条子,自己接下来在这里的日子,可能会很不好过! 在这一刻,她总算明白了,这些人只会对自己落井下石,绝不会帮自己的。 就算他们平时对赵振国再不满,也卑微得敢怒不敢言。 李甜甜来的时候,赵振国已经改邪归正了,她是真没见过赵振国有多浑,有多狠。 宋婉清拢了拢被抓乱的头发,目光盯着李甜甜坚定说道:“我男人很快就会回来的,因为他没做任何违法的事情。”说完转身离开了。 李甜甜听到她的话,佯装镇定地理了理自己衣服,亏得自己还留了一手。 即便查不到什么,自己的下乡证还在他家里,只要到时候上门搜查,就能翻出来。 到那个时候,只要自己咬死,赵振国威胁自己,就算他们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从生产队回来的宋婉清,并没有立即去接自己女儿回来,外面看似坚强的她,在回到家那一刻,卸下所有的伪装,抱着赵振国外套,失声痛哭了起来。 懊恼后悔自己愚蠢的行为,害了他被抓起来。 而此刻原本被带走调查的赵振国,正坐在一间干净整洁的办公室喝茶。 王新军批完文件,开口冲着赵振国说道:“我下个月就要调回京市了。”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接着说道、 “上面有风声下来了,用不了两年,就会全面大放开,我看你谈吐不凡,也不像是会甘愿留在那个小沟里过活的人,如果放开后,来了京市发展,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 47、一天就被放回来了? 赵振国没想到他不但帮了自己,还跟自己说这番推心置腹的话,放下手中的茶杯应声道:“好,等放开后,我去了京市一定找你。” 王新军也算是从他话中,听出来了,这人是一直在等机会。 所以,他是在没得到任何风声,就凭感觉,看出目前的走势?确定近期形势会有大动作? 如果是那样,这人就有点可怕了,日后若从商,定会大有作为! 拿起钢笔,在纸上写下自家京市的详细地址,还有座机号码也写在了上面。 撕下纸,递给了赵振国说道:“这是我家地址,还有电话。” 接过他递过来的纸,赵振国看着上面的地址,折起来收入口袋,即便他不写给自己,自己也知道他京市家的详细地址。 原本计划的就是,等开放后,拿着钱在京市,趁着价格非常低廉,先购置一套四合院。 首选位置就是他家附近,这是位于日后的二环绝佳位置。 等千禧年后,这些四合院就会疯狂飙升,到后面,以至于这些地段的价格,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只是没想到,这次与他的相遇竟然提前了,还因此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想到他身后的那个高官的父亲,应该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因突发疾病没救治过来,就没了。 如果他老人家还在,他也不至于到后面才发力,做到那个位置。 收回思绪,顿了片刻,开口委婉提醒道:“回去后,先带令父令母做个健康检查吧。” 听到他说的,王新军愣神了片刻,觉得他的话,巧合到有些诡异到发指,目光怔怔地看着赵振国说道。 “最近我爱人来打电话提过,我父亲身体似乎不太好,可他倔,总觉得身子骨硬朗得很,没必要去医院,整天在大院下棋,就是不愿去医院检查。” 经他这么一说,决定这次调回去后,说什么也要带自己父亲去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屋内一阵寂静,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各怀心事。 赵老大的媳妇,不放心宋婉清,问了一圈子人,最后得知她回了家,抱着孩子来到她家里。 推开门进了屋,听到屋里传来抽泣的呜咽声。 腾出手,撩开布帘走了进去,看着趴在床上哭的人,走上前安抚道: “老四他媳妇,你别哭坏了身子,改明儿,让你大哥进城打听一下老四的情况,先看看怎么样了。” 听到她声音的宋婉清,因为哭得太伤心,压根就没留意到大嫂进来了,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抹去眼泪。 从她怀里接过孩子,带着嘶哑的声音说道: “他说晚点会回来的,他不会骗我的。” 赵老大的媳妇,看到她脸上挂了彩,眼睛也哭得红肿,这副模样,让老四看了,还不得心疼死。 自己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方便做饭,待会儿去我家吃。” 宋婉清摇了摇头拒绝了,她要在家守着,等赵振国回来。 傍晚时分,一辆轿车驶入贫瘠的小山村。 这会儿干活的都从地里回来了,男人们都聚在大槐树下,抽着旱烟聊天。 瞧见四个轱辘从远处开过来时,一群老少爷们都纳了闷儿了,哪来的这种稀罕物,这个时间还进村子? 各个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瞧着车子由远到近,眼尖地发现,车子跟早上带走赵振国那辆一模一样。 乡下人,本来就没什么娱乐,白天忙了一天,难得闲暇的时间,坐在一起,就是东家长,李家短的,找些闲话来打发时间。 正在一堆人纳闷儿时,一个小年轻开口嚷嚷到。 “我看到四哥坐在小汽车里。” 听到他的话,众人纷纷仔细一瞧,果然看到赵振国坐在车内。 这一大早才把人带走,怎么晚上还给送回来了呢?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压根不清楚怎么回事。 眼看着车子呼啸而过,朝着赵振国家的方向驶去。 一堆人炸开了锅,纷纷讨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要是没犯事,也完全用不着亲自再送回来。 这边,车子停稳后。 赵振国推门下了车,开车的中年男人也跟着下了车,一脸赔笑说道。 “小赵同志,今天的事情对不住了,是我们没搞清楚事情原因,就带了你回去调查,这件事,是我们的疏忽,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就行,不用再麻烦主任了。” 听到他说的,赵振国从口袋里摸出烟,递了一根给他,又往嘴里塞了一根。 两人站在门口,吞云吐雾地聊了起来。 李博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年轻,竟然认识京市来的主任,而且像是很熟似的。 他在王主任面前,不卑不亢的样子,禁不住让人高看一眼! 听到汽车声的宋婉清,匆匆出了屋子,瞧见站在院子外的男人,立即冲了出去。 赵振国看到媳妇跑了出来,扔掉烟,用脚扑灭,垂眸看着冲进怀里的人问道。 “怎么了这是?”说话间,看着她眼睛红肿,脸颊还带着两道抓痕。 在那白嫩的脸上,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捏着她下巴,左右看了看,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一层愠怒。 “谁弄的?” 宋婉清红着眼眶,没吱声,压根也没注意到,还有个人在,胳膊紧紧搂着他腰,生怕他又不见了似的。 见她这样,赵振国也没了跟李博聊下去的心思了,冲他说道:“抱歉,改天有机会请你吃饭。” 李博心瞧见他怀里漂亮的小媳妇,哭得眼睛红肿,看来是被今天的事情吓得不轻,叼着烟点了一下头,探身上了车,启动了车子就离开了。 赵振国把媳妇领回家,来回瞧了瞧她脸上的抓痕,胸口烧着一团怒火,自己才出去了一天时间,她脸就让人抓成这样。 不知道大哥二哥在搞什么,难道就看着她被人欺负? 宋婉清察觉到面前的男人生气了,仰起头,双手拽着他腰间的衣服问道。 “是不是没事了?不会再被抓去调查了吧?” 听到媳妇问得,目光对视上她惶惶不安的眼神,看得赵振国心头一阵难受,不告诉她,就是怕她担心。 可还是被她知道了,无声的叹了口气,理了理她脸颊的发丝,给她卡在耳后说道:“早上离开时,不是告诉你了,晚点就回来了!” ------------ 48、你要是管不好,我不介意帮你好好管管 听到他说的,宋婉清紧绷了一天的心,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激动开心的同时,眼眶不知怎么的,又热了起来,眼泪控制不住的在眼里打转。 怕他看见自己这样,直接就将脸埋在他胸膛,手紧紧拽着他腰间的衣服,带着极力克制的哽咽说道。 “我有呆在家里等你回来。” 打从生产队回来,就一直呆在家里,哪都不敢去,就是为了等着他回来。 可在家哪里坐得住,总想做点事分散注意力,可做什么事都惶惶不安,连家里的暖水瓶都让自己给打碎了。 好在女儿很乖,今一天都没怎么哭闹,这才让自己没那么崩溃。 现在好了,都好了,他果然真没骗自己,回来了! 赵振国敛着漆黑的眼眸,把颤抖着肩膀的媳妇抱了起来,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让她靠坐在自己怀里,低头在她发顶落了个吻,带着低沉的嗓音说道: “对不起,媳妇儿,我的错,不该回来这么晚,让你担心了。” 都不知道,她这一天,到底经历过什么,脸都被什么人抓伤成这样。 看她现在这样,清楚肯定也问不出什么,只能静静地抱着她,让她慢慢调整好自己情绪。 此刻这会儿,村子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赵振国被亲自送回来了。 端着饭碗,扎堆讨论得热火朝天,说什么的都有,就是不清楚,赵振国怎么那么大本事,还能让那些城里大官,亲自开小轿车,再送回来。 其中不乏一些看热闹的人,嘴上说替举报赵振国那个下乡女知青,捏把冷汗,可看笑话的意味十分明显。 把人举报了不说,还在牧场,跟赵振国家的小媳妇干了一仗,这种做法太不厚道了! 而呆在村长家的李甜甜,在听到村民议论,赵振国被送回来这件事时候。 整个人都吓傻了,压根不相信他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觉得肯定是哪里有问题。 当初之所以跑到县城举报他腐败,就是担心镇上有他熟人,会帮他遮掩。 可他一个地痞无赖,怎么可能连县里都有熟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身为村长的王栓柱,瞧着李甜甜吓傻的模样,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知道害怕,还敢举报? 饭都没顾得上吃,撂下筷子,来到了赵振国家,站在院子门口喊道。 “振国。” 过了好一会儿,赵振国安抚好屋内的媳妇,才迈着懒散的步伐,从屋内走了出来。 王拴住见他出来,虽然听说他已经回来了,可看到他真正的站在自己眼前,又是另外一回事, 纳闷儿了,即便是误会弄清了,那些县里的大官,也不可能再亲自把他送回来。 想着就脱口而出问了出来。 “怎么回事,县里的大官送你回来的?” 赵振国这会儿因为媳妇被人欺负,心里十分不舒坦,沉着脸,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吐出烟雾说道。 “事情查清了,自然就回来了。” 声音落下的同时,瞥见一前一后走进来的大哥二哥,开口冲他们质问道。 “我媳妇的脸是怎么回事?” 赵大哥听到他问得,目光带着不自然,避开了赵振国的视线,找个地方,蹲了下来,闷声不吭地卷了跟烟叶子抽了起来。 今天老四媳妇去生产队地里跟人知青打架这事,自己也是后面从自家老娘们那边听说的,老四媳妇儿脸都让人抓破了。 碍于自己现在名声不怎么好,也不好单独再来老四家询问情况。 赵老二走上前,有些手无所措地解释道:“这事赖你二嫂,是她嘴贱,特意跑来跟你媳妇说,你被人带走了。“说到这里带着羞愧低下头。 ”你媳妇知道后,就跑去找了举报你的那个知青,在地里跟她打了一架。” 听到这里,赵振国脸色彻底黑成了锅底,目光直视着自己二哥说道: “你要是管不好二嫂,我不介意帮你好好管教一番。” 他之前就不在乎什么名声,重活一世更不在乎这些虚名,打就打了。 赵老二听到自己兄弟的话后,羞愧得无地自容,清楚自家媳妇是个什么烂货色,嘴贱得狠。 可她要是真被自己四弟收拾,这不是在明晃晃打自己脸面嘛! 但仔细一想,自己都成了公认的绿头王八,还要什么脸面,垂着头说道。 “这件事,我会给你跟弟妹一个交代。”说着转身出了院子。 赵振国瞥了一眼自己大哥,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知道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 村长王拴住,看出了气氛不对劲儿,夹着尾巴,匆匆也跟着离开了。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兄弟两人、 赵振国一屁股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傲人的双腿外敞,痞里痞气地叼着烟,后背慵懒的抵在石桌上,黑漆漆的眸子,盯着蹲在那里,抽旱烟的大哥。 实在憋不住的赵大哥,吞吞吐吐问道:“大宝的事情,你应该有听说吧?”说到这里,偷偷抬起眼帘,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四弟。 不知道为啥,总觉得他现在跟变了个人似的,有时候看得令人犯怵!特别是他盯着人审视,不说话的时候,仿佛什么都要被他看穿了似的。 见他久久不接话,就知道,他肯定什么都知道了,叹了口气,语重心长说道:“你二嫂也是活得憋屈,你也别怨她。” 听到大哥这番话,赵振国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语气听不出喜怒说道:“她憋屈,就能找我媳妇撒气?” 他的这番话,噎得赵大哥半天没再憋出一个字来,只能闷头抽着旱烟,一句话也没再说。 兄弟二人,再次陷入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赵振国将嘴里的烟吐到地上,用脚撵灭烟头,下了逐客令。 “大哥早点回去吧,大嫂跟孩子还在家等着你。” 简单的一番话,使得赵大哥黝黑的脸上,染上一层无地自容的羞愧,他怎么会听不出,四弟的提醒跟暗示。 只是,自己确实生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所以才…… 王拴住回到家,就让自己老娘们,让家里的知青收拾东西,让她去村头的茅草屋居住,不敢再把她留在家里了。 赵振国连他二嫂都不想放过,更别说举报他的知青了,哪里还敢让这个祸害,留在自己家里,省得被她牵连。 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一个她惹不起的人。 在屋内的李甜甜,得知让自己搬去村头的茅草屋时,整个人都快急哭了。 双手紧紧拽着老婶子粗糙皱巴巴的手,眼里沁泪,面带哀求。 “婶子,您不能把我赶出去啊!我一个大姑娘,住在那么个偏僻地方…..”说到这里,她不敢再说下去。 想想都觉得害怕,压根不敢一个人去茅草屋居住。 老婶子怎么可能不明白她担心害怕什么,可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现在一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她得罪了赵振国! ------------ 49、原来大家都那么怕他 老婶子拉着脸,冲她说道:“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举报他?赵老四虽不是个好东西,但他那个媳妇,确确实实是念过高中的人,按理说,在她家,她绝对不会亏待你。” 听到她的话,李甜甜带着不甘,愤怒反驳到: “她读过高中,为什么能眼睁睁看着,同为女性的我同学,被拉去游行?我只不过是想让她男人帮忙求求情,她不帮就算了,还把我撵了出来。” 老婶子被她这副嘴脸给恶心到了,震惊得半天没找回自己声音。 年纪轻轻,不知廉耻也就算了,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出来。 她那个所谓知青同学,跟别人家男人干那种事,被人撞了个正着,她还恬不知耻地找人求情? 通奸,往前多少年那是要浸猪笼的! 这么大的事情,谁沾上都能被吐沫星子给淹死,她怎么好意思舔着脸说出这种话,难怪会被撵出来! 看着她这副不要脸的样子,觉得老四媳妇今天打她都是轻的,也再懒得跟她废话,语气不耐催促着: “你赶紧收拾吧,趁着天没黑透,到那边茅草屋还能拾到一下,不然,今晚你连睡的地儿都没有。”’ 李甜甜见他们铁了心的要赶走自己,知道再哀求也没有用了,认命的收拾好东西。 拎着简单的帆布包,跟着老婶子去了村头的茅草屋。 推开木门的那一刻,还能听见里面传来老鼠唧唧的窜动声。 透过夕阳的光线,绝望地看着屋内脏乱的环境,压根都不能住人,祈求的目光再次看向老婶子。 老婶子可是一路吃苦走过来的女人,什么苦没吃过,她压根就没理会李甜甜可怜兮兮的目光。 “你拾到一下吧,我先回了。”说着也不等她回话,迈步就离开了。 周围连个农户都没有,四周都是庄稼地。 在她离开后,李甜甜利不甘心的把脏乱的屋子随便收拾了一下,想着今晚先对付一晚,明天一早天不亮,就赶去镇上搭车,去县里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赵振国那么快就被放了出来,并且还是被送回来的! 他放回来,自己调回城里的条子,还能批得下来吗? 如果近期回不去的话,很难想象接下来自己在这里的日子会是什么样。 晚上,吃完饭,洗漱后。 躺在床上的赵振国,垂着眼眸,看着靠在怀里的媳妇。 不敢相信她竟然会为了自己,跑去跟人打了一架!脸还被人抓成这样。 捏着她下颚,抬起她脸,看着脸上的抓痕说道: “明儿跟我去一趟卫生所,把脸上的伤,上点药。” 宋婉清拍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往他臂弯里靠了靠,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默不吭声地点了点头。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他腰间的裤衩子的边儿。 现在冷静下来后,才渐渐发现,这些日子下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变得非常依赖这人了! 所以在得知他被李甜甜举报抓走后,气得恨不得撕了她,想着也那么干了! 只是,从没跟人打过架的自己,第一次跟人打起架,会这么彪悍! 就算脸被抓伤了,可她一点也不后悔跟李甜甜打的这一架。 只是,经历过这么一次后,已经看清了自己,完全离不开这无赖了! 他的转变,自己都看在眼里,那种无微不至的体贴照顾,无不让自己深陷其中。 单手枕在脑后的赵振国,垂眸看着枕靠在臂弯中的媳妇,压根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修长干净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她乌黑的秀发,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媳妇此刻的想法,估计能让他乐得几天合不拢嘴。 夜深时,在媳妇睡着后,赵振国摸黑,小心翼翼抽回媳妇枕在脖颈下的手臂,蹑手蹑脚地坐了起来。 手深入被子中,刚拿下媳妇搭在自己跨间的小腿。 就听到媳妇带着睡意惺忪地问道。 “干嘛去?” 赵振国被问得打了个机灵,心虚的厉害,压根没想到这么小心了,还是把她给弄醒了,连忙脱口而出到。 “厕所,我要撒泡尿。”说着俯身在她脸颊落了个吻。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说道。 “冷,你快点。” 这番话,仿佛触动了赵振国最深处的一根敏感神经,毫不犹豫,翻身又进了被窝,从身后紧紧将媳妇拥入怀中,脸埋在她后颈。 “好了,不冷了,睡吧。” 黑暗中,宋婉清睁开了睡意惺忪的眸子,侧着脸问了句。 “你不是要上厕所?” 赵振国红着眼眶,闷声说了句。 “睡吧,不去了。”说着又紧了紧搂在媳妇腰间的力道。 清楚的记得上一世,媳妇被捞起来的情景,深秋的她,身上穿的非常单薄,破旧的裤子膝盖部位,还打着两块大补丁,脚上的鞋子都少了一只。 每每想到这些,心口就撕裂般的疼痛。 上辈子,有多少个无数的深夜,都是梦到相同的情景醒来,再也无法进入睡眠,只能靠着酒精麻痹自己,想借此减轻一点罪恶的痛苦。 宋婉清似乎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奈何腰被身后的人,搂的太紧了,压根没办法转过身,看看他是怎么了。 只能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他有力的手臂。 次日,等宋婉清醒来,身边早没了那人的温度、 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瞧见女儿似乎醒了,躺在小床上正在挥动着两只小手。 穿好衣服下了床,抱着女儿来到外面,没看到那人的身影,厨房锅台冒着烟,似乎做好了饭,纳闷儿,难道他又去山上了? 刚从厨房走出来,刘桂华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走了进来。 宋婉清看着她鼻青脸肿的样子,吓了一跳,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她是怎么了,就听到她开口道歉。 刘桂华眼神中带着哀怨,不甘,目光盯着宋婉清说道: “老四媳妇,以前是我不对,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听到她的话,宋婉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不确定她这样,是不是二哥打的,犹豫了片刻说道: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 刘桂华像是完成任务似的,狠狠剜了一眼宋婉清,转身就走了。 ------------ 50、看好你男人,城里人崇尚什么恋爱自由 宋婉清跟着来到院子门口,目送着二嫂走远的背影,环顾了一下四周,没看到那人的影子。 昨天也没听他说今天早上要上山! 这时还没下地干活的邻居张桂兰,瞧见宋婉清抱着孩子东张西望,笑盈盈的朝她走了过来说道:“妹子,你这日子,过的算是女人中的楷模了!”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羡慕。 这些日子,天不亮,就越过墙头,看见赵振国起来生火做饭。 同为女人,自己男人那次不是做好饭,喊着起来,他才磨磨唧唧啃爬起来! 结婚这么久,家里的爷们儿,从来没下过厨房,帮自己洗个碗筷! 再瞧瞧人家老四,虽然外头名声不好,但耐不住最近人家转性了,对家里的媳妇好到那是没话说。 别人不知道,身为他们邻居的自己,可是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 宋婉清听到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岔开话题问道。 “嫂子,看见我家振国没?” 张桂兰丝毫没察觉被她转移了话题,开口应了声。 “哟,那还真没看见。”说着像是恍然想起什么来了。 “我跟你说,哪个举报你家老四的知青,已经被村长赶去了村头哪个茅草屋去住了,原本给她安排在生产队轻松的活儿,也给换了,让她去下地了。” 听到这些,宋婉清并没有太大感触,一开始自己就不该同意留下她的,要不然,也不会给自己男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亏得他没事,不然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桂兰见她敛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如此近距离,瞧着她白嫩脸蛋上的抓痕,忍不住啧啧了几声,唏嘘说道。 “说不定你家男人,是去镇上给你买药去了,瞧瞧这脸蛋,要是留疤了可咋办。”说道这里轻叹了口气,一副语重心长道。 “你啊,注意点,你男人现在不比以前了,又长得好,还有本事,可别让外面的狐狸精给迷了眼,尤其是那些城里下乡的知青,各个都崇尚着什么恋爱自由。” 她这么一说,宋婉清警惕的看向了张桂兰,目光与她四目相对看了一会儿,慎重的点了点头。 以前确实,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只是现在他确实不比从前了,不得不防着点外面的那些女人。 跟张桂兰聊完天,宋婉清一直心不在焉,早饭都没怎么吃,只喝了点清淡的小米粥。 从镇上回来的赵振国,拿着卫生所买来的药膏回了家。 宋婉清见他回来,抱着孩子迎了上去问道。 “一大早你去哪儿了?”说话间,目光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人。 身高腿长,虽穿着破旧的衣衫,但却难掩他那副好皮相。 也难怪桂兰嫂子提醒自己,确实该留意着点心才行。 赵振国不明白媳妇为什么上下打量自己,低头看了一下穿着,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从她怀里接过孩子说道。 “媳妇我买了药,把你脸上的伤口涂一下。” 宋婉清看着桌上的药膏,以为是桂兰嫂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他还真是一大早就跑去镇上给自己买药膏了。 自己脸上的这点儿抓痕,又没破皮,过两天就会自动好了,压根没必要浪费钱再买一罐儿药膏。 抱着孩子的赵振国,见媳妇迟迟没动静,开口问道: “要我帮你擦吗?”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回过神来,“不用,我自己来。” 出去洗了个手,回来拿着药膏进了屋、 赵振国在媳妇摸药膏的功夫,抱着孩子去了一趟自己大哥家,让他明天就让人过来动工。 途中,看到狗剩,本不想理会,只是觉得他身边的那些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顿住脚步仔细一瞧,确定那几个人,正是上辈子自己带着上山挖参的人。 看到这里,心下了然,这些人还是来了,只是来得比上辈子晚一些而已,停下脚步,喊了声。 “狗剩。” 正在那群人旁边狗剩,听见有人叫自己,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见是赵振国,立即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目光看了一眼赵振国怀里抱着的白嫩瓷娃娃,想伸手摸摸她小脸,可在赵振国的目光注视下,怯怯地又收回了手,带着一脸讨好的笑容说道。 “四哥,您闺女真可爱,跟个瓷娃娃似的。” 赵振国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闺女,这还用得着他说,懒得跟他废话,递了个眼神给他,注释着远处那群人问道、 “那些人做什么的?” “四哥,那些城里人,说要上山,想看看风景啥的,让我帮忙带路,承诺每天给我五毛钱呢!下了山就立即给。” 赵振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目光紧紧不远处的几个人,见他们手上拿着地图,在那上面指指点点。 想想上辈子,他们计划就是要去青峰山,是自己主动说要带他们上云岩山,若这辈子,让他们去满是石头堆起的青峰山。 是不是过几天,什么都找不到后,他们就自然而然地离开了? 青峰山周围虽然都是灌木丛林,但却不比云岩山,那里山上很是奇怪,几乎都不生长花草,所以,更不可能有药材。 想到这里,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狗剩说道: “既然这样,带他们去我们小时候常去的青峰山,那里没那么多草丛,路又好走,省得你一天累得跟牛似的。” 狗剩一听确实如此,脸上带着难掩的兴奋说道: “还是四哥恁厉害啊,他们本来就是想去青峰山,我还想着那里有啥好看的,光秃秃的,计划准备带他们去云岩山看看,您这么一说,有道理,我就带他们去青峰山的了。” 赵振国被他话说的愣怔了一下,点了一下头,示意他可以过去了,目光注视着他们一群人走远的背影,这才迈步去了大哥家。 让他通知工人,明天就可以过来开工了,随后片刻没多做停留,又回了家,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还是再去一趟山上才行。 趁着动工前,再弄点东西下来! 回到家,把孩子交给自己媳妇,嘱咐了她两句,拎着自己的吃饭家伙事,就去了山上。 ------------ 51、那帮人的真正意图是? 宋婉清抱着孩子,带着担心,望着他走远的高大挺拔背影,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又要上山,还带了火把,说今天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一个人在山上过夜,也不安全,现在家里的钱,即便是建了新房也是够用的,打心底不想他这么拼! 自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可面对他的坚持,只能压下心头的担心,选择妥协,相信他。 这边的赵振国,离家后,片刻没停,一口气上了山,凭借着记忆,找到了最深处的那颗石斛,掏出水壶,喝了几大口水。 稍作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专注地忙了起来。 他这一忙,就是到了下午夕阳落下时,费了很大番功夫,才把那颗石斛带着须根挖了出来。 望着完整的粗壮根系,觉得这几个小时总算是没白忙活! 收拾好东西,扔进空间,并没有下山,而是沿着杂草丛林,去了另外一个方向,期间,留意观察着周围,是否有枯木。 这个山上,就像是个从未被人发现的宝藏似的,总能给自己不同的惊喜。 拿着棍子,拨动着杂草,走了没多远,见左前方有几颗硕大的枯木,朝着走了过去。 四处观望了一下,果然,在其中一颗枯木上面,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抽出腰间锋利的刀,走上前,把灵芝沿着根部,割了下来。 原本还以为就一个,收起灵芝装入箩筐时,弯腰看到下方,还有三个海碗大小的灵芝,看到这里,感叹自己运气真的是好到爆棚。 割下灵芝,一层层铺好草,装入箩筐,检查了四周,确定没有遗漏后,这才把东西扔进空间,朝着另外一个目的地走去。 要是给那群人上山,这些个东西,早晚都会被他们搜刮完,连渣都不剩。 只是,重活一世,看着他们那些人的行头,总觉得不像是行走的贩卖药材商人,倒像是挖斗盗墓的地老鼠。 若真是这样,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周围有大墓?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京市确实热门了一段时间文物古迹,只是当时政策还没有那么完善,让不少人钻了空子,倒卖了一批古玩出售贩卖到国外。 至于这些东西的来源,那自然是放不到台面,所以,今天那些人,或许志不在草药也有可能。 边走边思索,天擦黑时,找到了另外一个好东西。 卸下背篓,摸出口袋里的火柴,点燃了火把,插在地上。 拿出自己的家伙事,开始又忙了起来。 家里这边,因为赵振国交代过,今天晚上不回来。 宋婉清老早插上院子的门,早早吃了饭,就拴上了堂屋的房门,抱着孩子在屋内逗她玩。 临近睡觉时,听到院子外面闹哄哄的,有男人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声、 因太晚,加上自己男人也不在家,她压根不敢出去开门查看情况。 熄了灯,站在窗户边,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确定没人偷摸翻入院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也没想着再睡觉了,把小床上的孩子,抱到大床上躺着。 这一宿,因为自己男人没在,她一个女人在家,也没敢再睡觉,只是稍微眯了一会儿,夜里女儿醒来闹,灯都没敢开,摸黑点了煤油灯,给女儿换尿布,喂奶。 这段时间,这些事情都是赵振国在做,夜里但凡女儿刚一哭,他就利索地翻身下了床,从来都不带任何迟疑的! 次日,天蒙蒙亮的时候,赵振国才回来。 家里的院墙,对他的身高来说,就是摆设,利索地翻进院子。 从空间里掏了块鹿肉放进厨房,等天亮了给媳妇补补身子。 担心媳妇还没醒,怕吵到她,进来后,也没敢叫门,蹑手蹑脚地打了桶井水,先洗了把冷水脸。 夜里山上露水重,衣服潮湿地黏在身上,有些难受。 接着又把身上的灰色衬衫脱了,扔在石桌上,露出匀称肌rou线条分明的臂膀,拿湿毛巾擦拭了一下身体,这才褪去身上的粘腻感。 屋内的宋婉清,因着一宿没睡,眼看天快亮了,她才敢放心睡下,但也只是浅眠。 当听见院子里传来细微动静,立即就惊醒了。 掀开被子下了床,随手拿起赵振国的宽大的外套,披在身上,来到窗户边,撩开一点点窗帘,朝着外面看去。 因天还没亮,视线受阻,昏暗的光线下,只看到了光着膀子的高大背影。 只是通过背影,宋婉清就判断出是赵振国回来了,顿时欣喜万分,连忙撩开帘子出了屋。 打开门栓,走了出来。 听见开门声,赵振国扭头看了过去,见媳妇穿着单薄的短袖,短裤,仅披着件外套就出来了,停下手上的动作,将毛巾扔入水盆,朝她迎了过去到。 抬手掌心抚摸上她脸颊,透过昏暗微弱的光线,看着近在咫尺的媳妇,一双漂亮的眸子,带着熬夜后的红丝。 明显是没休息好,拢了拢她身上披着的外套,碍于另外一边手上还带着水渍,怕身上太多凉气过给她,只能单手将她抗在肩上,迈步进了屋。 来到房间,将她放在床上,随后拉开屋内的灯问道。 “怎么回事?昨晚没睡?”说着给她拉上被子盖身上。 被放在床上的宋婉清,后背靠在床头,目光对视上自己男人视线,开口说道:“昨晚上,门口外面有吵闹声。” 听到媳妇的这番话,赵振国瞬间明白了,媳妇因为害怕,所以一宿也没睡,心疼地把人搂在怀里,确实忽略了这点。 低头在她发顶落了个吻说道:“好了,以后晚上我再也不出去了,都在家陪你跟孩子。” 宋婉清脸颊贴在那炽热结实的胸膛,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此时此刻,心里异常的安心。 随后反应过来,这人在山上忙了一宿,从他怀里抬起头,仰脸看向他好看的下颚问道:“你要不要躺下来睡会儿?”说着松开搂着他的腰。 身体往床里挪了挪,给他腾出位子。 本来就没打算休息的赵振国,看到媳妇这一举动,瞬间觉得,不能浪费媳妇的一番好意。 脱掉裤子,迈腿上了床。 躺下后,伸手直接把媳妇带入怀中,下颚垫在她发顶,闭上疲倦的眼眸,带着低沉暗哑的嗓音说道:“好了,你也再睡一会儿。” 被他搂在怀里的宋婉清,因着一宿没睡,此时此刻靠在那炽热的怀里,困意像潮水般袭来,很快陷入了沉睡。 原本闭着眼眸的赵振国,听着媳妇细吐气如兰,细微的均匀呼吸声,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微微后仰了一下脖颈,看着把脸埋在自己怀里的媳妇,唇角不自觉勾起一丝笑意。 低头轻轻在她发顶落了个吻,小心翼翼抽出她脖颈下枕着的手臂,撵好被子,又看了看睡在最里面的孩子,这才下了床。 来到院子外面,透过一人高的院墙,看到隔壁张桂兰已经在打扫院子了,来到墙边,看着正打扫院子的人询问道。 “昨天谁在我家门口闹事?” 正扫地的张桂兰,冷不丁听到他磁性没有温度的声音,吓了一跳,直起腰身看向赵振国。 “听着像是那个举报你的知青,至于男人的声音听不真切、“说着低眉顺眼地看了一眼赵振国脸色,试探性地说道。 ”有点….像是狗剩他们的声音。” 清楚狗剩他们几个,对赵振国马首是瞻,昨晚出了那种事,难道不是他吩咐的?就算不是他吩咐的,那几个地痞,敢这么嚣张,也有他老四的原因。 想想昨晚动静闹得那么大,愣是没有一家敢开门! 估计那个知青也是知道,没人敢帮她,这才跑到了赵振国家门口。 最后还是被狗剩他们几个拉走了…… 赵振国大致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做起来早饭。 张桂兰踮起脚,趴在墙头,朝着赵振国家厨房看着。 瞧着赵振国身高腿长的,裸着一身腱子rou,禁不住感叹,同为男人,怎么就差距那么大! 宋婉清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晌午。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床上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孩子也没在身边了。 找到衣服就赶紧穿在了身上,收拾好后,撩开帘子走了出去,来到外面,看到院子里有几个陌生男人的面孔。 顿时想起来,今天家里新房动工。 人群中看到自己男人,单手抱着孩子,正跟人聊着什么,这人怎么也不叫自己,害自己睡到现在。 迈步朝他走了过去说道。 “给我吧。”说着伸手就想接过孩子。 单手抱着孩子的赵振国,伸手握住媳妇伸过来的手,掌心包裹着她的手,目光注视着她白净漂亮的脸说道。 “厨房锅里有玉米糊糊还有小炒肉,你先去吃饭!” ------------ 52、一下子拿出二十斤肉出来 被他握住手的宋婉清,瞧见周围还有一些村子上的人过来帮忙干活,虽然大家这会儿都在低头忙着手头上的事。 可想到自己睡到这个时候,脸颊不免一热,多少觉得有些难为情。 赵振国看出媳妇的不好意思,为了转移她注意力,弯腰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听到自己男人说的,宋婉清抬眼看向他,又看了看装鸡的笼子,这人真的把鸡杀了?拿来用石斛熬了鸡汤? 那可都是会下蛋的老母鸡啊!还有那颗石斛,他挖的那么辛苦,用来换钱的,都让自己吃了,岂不是都打水漂了! 可一想到他说厨房里的东西,要让自己收起来,迟疑了片刻,见周围都是帮忙的村民,没跟他掰扯。 决定晚上再跟他好好说说才行,想到这里,转身进了厨房,没多大会儿功夫,拎着箩筐进了屋。 进屋后,还不忘拴上房门。 看到媳妇的这一举动,赵振国忍不住乐了,估摸着是上次钱被偷,有了心理阴影! 这个时候,王拴住来了。 看着赵振国家的热闹景象,不得不说,这赵老四是有本事傍身的! 瞧瞧这群人,地里的工分都不争了,都跑来这里给赵老四帮忙!这景象还真是不多见。 目光寻找到人群中,干活的自家傻儿子,收回视线,对着赵振国说道。 “老四,今晚上来我家喝一口,叔给你备了点下酒菜。” 昨天一宿没合眼的赵振国,晚上只想搂着媳妇早点睡,哪里有闲情去那他喝酒,想也不想开口回绝到。 “改天吧,房子建好后,我请村里的老少爷们一起喝一杯。” 王拴住一想也是,他家建房子,往后肯定会很忙,索性也就没坚持,见周围人都在忙,把他叫到一旁,冲他挤眉弄眼含糊其辞说道。 “李甜甜那个小同志,你放心,包在叔身上,以后绝不会再让她偷偷跑出去告你状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闹那么大动静,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清楚怎么一回事了! 愣是没有一个人敢戳破这层窗户纸。 她一个下乡的小姑娘,还没嫁人,就被人破了身子,这可是天大的丑事,吃定了她绝对不敢说出去,这才睁只眼,闭只眼,当着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此刻茅草屋这边,李甜甜衣服下面,早已经是伤痕累累,昨晚的遭遇对她来说,简直是场噩梦。 下体的疼痛感,让她无时无刻不想起昨晚羞耻遭遇。 原本以为昨天夜里是最难熬的,可到了地里,面对着那些男人赤裸裸审视的目光,以及他们讨论的荤话,足够让她崩溃。 原来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自己! 不是没想过跟一同下乡的知青诉苦,可她们却避自己如蛇蝎,仿佛跟自己说句话,都能染上传染病似的。 她们这一举动,像是无形告诉自己,今后自己在村子里的日子,必定很难熬。 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成了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明明在自己举报了赵振国腐败后,他被抓去调查,自己因此可以拿到回城的条子,有个体面的工作,然后嫁人生子。 可现在一切都不是按照自己所想发展,一切都在背道而驰,心中的愤恨不甘,像是一团火焰燃烧着,绝不能就这样烂在这里。 此刻的赵振兴,拎着老四给的二十斤肉,直流哈喇子。 想到这么多肉,一下子分给帮忙的人吃了,心里就一阵肉疼。 不逢年过节,谁家也沾不到半点儿肉腥。 他倒好,一下子拿出二十斤肉出来,全部让给炖了,其实炖个五斤肉都十分难得了! 村子里在赵老四家帮忙的人,看到赵大哥拎出来这么大块肉,眼睛都看直了,干起活来,更加卖力了起来。 因着帮忙的人比较多,当天就挖好了地基。 傍晚,几个中年妇女,分工合作,在外面临时支起来一个灶台,熬了一大锅乱炖,快熟的时候,锅里飘着浓浓的肉香味。 这让许久没开过荤的村民,都禁不住吞咽涂沫星子,明着不说,但都觉得今天过来给赵老四帮忙,帮的值了! 等菜炖好后,帮忙的人,都从自家里带了碗,每家都分到了一大碗肉菜,开开心心地端回了自家吃。 这些带荤腥的肉菜,一般大人都舍不得吃,都会紧着家里的孩子优先吃。 等大家都散了后,赵大哥抽着旱烟,坐在院子石墩上,冲着赵振国说教道: “有了钱,你就省着点花吧!你这才一个娃娃,往后再要几个,养娃用钱的地方多着咧!”说着又用烟枪指了指院子外临时的灶台。 “光是今天的肉,够几户人家一年的肉票了!”语气中无不透着心疼。 赵振国自然看得出来,大哥是真真切切的心疼那些肉,今天确实没料到会有这么多村民过来帮忙! 他们放下地里的工分都不争了,跑来给自己帮忙,管顿饭是应该的。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还打算再给帮忙的每家,开五毛钱工资的话,那他岂不是更得心疼死! 索性这件事还是不跟他说了,明天若是再有人过来帮忙打杂时,就不打算管饭了,直接给他们开工资! 也不能让大家白帮忙! “没事大哥,今天的肉是我打的野味儿,没用肉票。” 赵大哥哼了下,没再吱声。 赵二哥看了一眼嘴角叼着烟的老四,透过烟雾,看不太真切他的表情,只能打圆场说道。 “大哥,别说老四了,这是他面子大,你瞧瞧咱村上的老黄家,建新房子时,也没几个人过去帮忙。”说着拿了双筷子,递给大哥跟老四。 听到老二的话,赵大哥也没再说什么,也确实是这样! 三个男人在外面院子的石桌上吃饭。 几个女人还有孩子,就在屋内的桌上吃。 刘桂华看着桌上的肉菜,还有框里的大白馒头,心里嫉妒的泛酸水,拿了一个大白馒头递给自己儿子说道。 “乖儿子,快吃,再不吃就被抢光了。”说着又夹了一大块肉,放在他馒头上 老大媳妇虽然没啥文化,但也看出了老二媳妇阴阳怪气,招呼着自家孩子吃饭的同时,不忘说道: “老四媳妇,孩子放床上,你也过来吃点。” 正哄着怀里孩子的宋婉清,听到大嫂叫自己,抬起头说道。 “没事大嫂,我不饿,你们先吃吧。” 听到她说不饿,刘桂华顿时就来气了,夹枪带棍说道: “当然不饿了,我们都忙了一天了,有人什么事都不用干,还下午时,还偷偷喝了一大碗鸡汤,哪像我们这些人,干了一天活儿的人,连个鸡汤味都闻不见。” 今天她可是亲眼看见,老四端了一大碗鸡汤还带个大鸡腿,亲自端到屋内,给老四媳妇喝。 她这都出月子这么久了,老四竟然还这么宠着她! 连带老母鸡都给宰了,拿去给她炖鸡汤喝! 想想都生气,自己可是生的带把的,还不是生了儿子第二天就下了床,不仅要洗衣服做饭,家务活还全包了! 哪来像她那么矜贵,还坐月子?啊呸,什么玩意儿。 听到她的话,宋婉清低着头,逗着怀里的孩子,没吱声。 今天大家忙得热火朝天的,自己本想帮忙的,奈何赵振国啥也不让自己干! 至于鸡汤,也确实被他关在屋内,背着人,偷偷喝了一大碗石斛鸡汤。 ------------ 53、生个丫头片子,他还对她那么好? 老大媳妇看不惯老二媳妇的泼辣性子,瞧着她脸上被老二打的,还没完全消肿! 她怎么还不涨一点记性?人家两口子过日子,老四想给他媳妇吃什么,就吃什么,那是人家两口子的事。 她没事老盯着老四媳妇做什么!真是被老二打得还不够,开口替老四媳妇解围道: “老四媳妇,刚出月子没多久,家里有这个条件,好好补补也是应该的。” 刘桂华一听不乐意了,张口刚想说宋婉清生了一个赔钱货,有什么好补的。 可随后一想,老四还有自家男人,都在外面,万一给他们听到了,老四一生气,指不定回去又要挨揍。 想到这些,愣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夹起一大块肉塞进嘴里,什么也不再说了。 宋婉清打心底非常感谢大嫂,见她也不吃菜,只是默默的啃着白面馒头,开口说道: “大嫂,菜还很多呢,你也一起吃啊。” 听到她的话,老大媳妇笑得一脸淳朴。 “没事,这个白面馒头香着呢!不用吃菜的,让娃们吃吧。” 宋婉清知道大嫂想把菜留着,让孩子们多吃点,索性也没再说什么,想着等会儿,大嫂回去时,再送一盆炖菜给她! 晚饭结束后,已经九点多了。 赵振国用媳妇擦完身子的热水,端到室外,简单地冲洗了个澡。 随便用毛巾擦拭了一下身子,穿着大裤衩子,拴上房门,迈着两条大长腿,就要上床。 宋婉清见他头发还在滴水,开口制止住了他。 下床拿了个毛巾,踮起脚,让他蹲下点,就给他擦起了头。 赵振国完全没想到,有天还能享受到这种服务待遇,心里美滋滋的, 弓着腰身,也不顾媳妇正给他擦着头,干脆把脸埋在那白皙的脖颈间嗅着,带着粗重暗哑的嗓音问道: “媳妇,刚你擦身子时,我看到你那个过了是不是?” 宋婉清被他弄得身子发软,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薄红,修长白皙的手指,插入他潮湿的短发中,随着他举动,拽着他短发,软绵绵。 “嗯~”了一声。 听到媳妇的回应,赵振国鼻息间的呼吸都跟着加重了几分。 憋了几天的他,哪里还忍得了, 鼻息间缠绕着淡淡的奶香味,滚动了一下干涩喉结。 他修长健硕的身体,肌肉线条完美分明,透着一股生猛的爆发力。 可此刻即便是如此,赵振国也并不着急。 宋婉清一头乌靓丽的秀发,随意散落在床上,鹅白精致的脸上,带着俏红,细长漂亮的眼尾角微微湿润。 纤细柔软的指腹,紧紧扣着赵振国头皮, 她的这一举动,在赵振国这里成了致命挑衅。 抬起眸子,看向动了情的媳妇说道:“媳妇,我想你了。”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刷一下,脸红到了脖子根。 手指拽着他短发,感受着他不老实的手指在作怪,涨红着脸,娇嗔道:“闭嘴,别乱说。”声音中透着一丝轻颤。 她实在受不了,赵振国那些露骨的话,实在太羞人了! 然而赵振国,没错过媳妇脸上任何一丝细微表情,瞧着她青涩娇俏的模样。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媳妇这个年龄阶段,算是发育的算是很好了。 皮肤细腻溜光水滑的,力气稍微大点儿,就能在她身上留下一串串印子。 看着媳妇的模样,内心深处,跟猫爪似的,痒痒的,说不出的那种满足。 从小所受到教育,让她在这方面也十分传统,保守。 对她来说,这种地方,平时只有洗澡才会清洗触碰。 结婚后也才知道,原来男人跟女人是干那档子事儿。 之前与他,像是在完成夫妻之间的任务, 也就在他改变了之后,才发现,原来夫妻间做羞人的事,也是一件这么令人心生愉悦的啥事情。 感觉媳妇此刻像是在勾引自己,目不转睛,直勾勾的盯着身下的她,看了好一会儿,可以很确定的是,媳妇就是在勾引。 得到确定后,呼吸变得更加粗重,滚动了一下喉结。 听到媳妇今晚的第二次催促。 赵振国这一刻觉得要幸福的飞起了,幸福来的太快,让他跟做梦似的。 此刻赵振国立体棱角分明的轮廓,带着一脸不值钱的笑容, 此刻的赵振国,黑漆漆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身下的媳妇。 鹅白精致的脸上,带着红潮,贝齿咬着手背,别提有多勾人,光是看着,都... 赵振国滚动了一下干涩喉结,带着浑厚低沉嗓音说道: “媳妇,抱着我。” 松开嘴里咬着的手背,抬起藕白纤细的胳膊, 张开红润的朱唇,贝齿咬上那结实的肩膀。 嘴贱的赵振国,喘着粗重的气息,挺着腰身问道: “媳妇,开心不?”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感觉到肩膀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知道媳妇这是被问恼了! 可他还是不甘心啊,贱兮兮的又补刀... ------------ 54、你放过我家婉清吧!孩子你想要归你 赵振国浑厚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即便不问,也清楚媳妇得有多舒服, 垂眸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媳妇,虽然此刻看不清楚她脸上表情。 但也能想象出她隐忍克制的模样,别提有多勾人了! 因此,才忍不住总想逗逗她,喜欢她又羞又恼的样子,由心而发说道。 “媳妇你真美,尤其是现在,隐忍又克制的样子~~” 然而脸埋在他脖颈间的宋婉清,思想传统保守的她,哪里受得了赵振国这种不要脸的sao话。 即使都被他说中了,可这种事,哪好意思开口承认。 羞都羞死了,更别说亲口承认了。 可都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精力! 昨天夜里在山上熬了一宿,白天又忙了一天,到了晚上,竟然还有精力弄这些。 侧着脸,余光朝着身后瞟了一眼,怕他身体吃不消,带着软糯的语气说道。 “别弄了,早点休息吧。” 随着声音落下,与他连着一起的同时,整个身体被抱着翻了面儿,等她反应过来后,自己已经平躺在床上。 目光不期而遇,撞上赵振国那双漆黑的眸子。 余光瞟见他肩膀上的齿痕,脸颊感觉隐约发烫,羞的避开了他视线。 憋了几天的赵振国,一次哪里肯够,俯身吻上媳妇软绵湿润的红唇,舌头撬开贝齿,钻入口腔,勾着湿漉漉的粉舌头,一阵吸允。 ... 这一宿,宋婉清被赵振国,翻来覆去,不知疲惫地折腾到了后半夜。 最后整个人累到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餍足了的赵振国,丝毫没有因为是出力方,而感觉精疲力尽,反而透着精神抖擞。 完全看不出,像是一天一夜没休息的人。 迈腿下了床,弯腰伸手拿起自己的裤衩子,利索地穿在身上。 因家里暖水瓶坏了,还没买新的,所以连点热水都没有。 只能三更半夜的又烧了锅热水,给媳妇擦了擦身子,弄完所有,这才搂着媳妇,倒头就睡。 次日,他又起了个大早。 看着臂弯中还在睡的媳妇,低头在她发顶落了个吻。 盯着她恬静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抽出枕在她脖子下的胳膊,抽身下了床。 习惯性的光着膀子,迈腿来到小床前,瞧着女儿今天这会儿还没醒。 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打开门栓,来到外面,去了旱厕,放了一炮水。 这才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一如往常一样,打了桶井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开始做起了早饭。 然而在他还没做好时,听见外面有人叫门。 听着声音,有点像是自己丈母娘! 可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才蒙蒙亮,觉得又不大可能。 塞了一把柴火,这才起身来到外面。 打开院子的木门,果然看到了拎着篮子的丈母娘,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 “妈,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宋母本想说家里建房子,过了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可当目光瞧见赵振国肩膀上两边的牙印子时,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不确定,他是不是又犯浑,这才惹得自己婉清咬他。 想到那天在家,婉清说赵振国变了,给她买新衣服,新鞋子,对孩子也很好。 儿子和周振国喝酒还打了一架,还跟她说是误会, 如今想来,什么误会,婉清是说那些话宽自己的心! 当时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就真信了! 怎么就忘了,赵振国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呢! 赵振国不明白,丈母娘脸色怎么说变就变了,看自己的目光,都跟刀子似的,带着一头雾水,把丈母娘领进了院子。 想着媳妇跟孩子都还没醒,也没招呼她进屋坐,开口说道: “妈,您先在院子里坐会儿,休息一下,早饭马上就好了。”说着弯腰探身进来厨房。 宋母拉着个脸,把装着鸡蛋的篮子,放在石桌上。 目光看向厨房,没瞧见自己女儿的影子,里面只有赵振国一个人在忙着切肉。 看不到自己女儿,心里更加有些不安了起来。 不确定是不是赵振国这个混球,动手打自己女儿了,依照他身型,力气,要是动起手来,婉清岂不是......想到这里,就一阵心惊肉跳。 哪里坐得住,来到厨房门口,开口问道。 “婉清呢?” 听到丈母娘问的,赵振国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丈母娘不算太好看的脸色。 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明明开门看到她的时候,还一脸慈眉善目! 转眼间,她看自己,就跟看仇人似的,一时间也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 见丈母娘要找自己媳妇,眼下媳妇还在屋里睡。 昨天晚上把她折腾狠了,不想她起这么早,可这种夫妻间的私密事,也不好跟丈母娘说,面带一丝为难说道:“妈,您要不坐会儿,她身子不利索,可能要晚点才能起来。" 宋母一听他说身体不利索,更加验证了自己猜测,觉得赵振国肯定对自己女儿动手了! 一时间气得厉害,后悔没让自己儿子跟着了,应该让他来的! 虽然觉得他打不过赵振国,但至少闹一闹,让他不敢再这样放肆地磋磨婉清! 原本还想着,他变了,现在都有钱翻新房子了,婉清跟着他,日后跟着也不会再吃苦了,为此还欣慰的不得了。 天不亮,拎着攒好的鸡蛋,就出了门,紧赶慢赶,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到这里。 早知道这样,上次就该坚持让她们离婚的! 哪怕日后婉清带着孩子,嫁不出去,也好过被他这样磋磨! 好一会儿,厨房没了动静。 赵振国,端着稀饭,还有一盘蒜苗炒肉走了出来,放在石桌上。 瞧见丈母娘眼眶红红的,带着担心问道。 “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宋母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似的,目光看向赵振国说道: “你放过我家婉清吧!孩子你要想要,可以留给你,你不要我就带走,但婉清不能再跟你过下去了。”语气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的这番话,听得赵振国云里雾里,不明白好好的,丈母娘一大早跑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立体棱角分明的轮廓,没了和颜悦色,透着一丝攻击性。 重活一世,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十分珍贵,来之不易。 压根听不得,任何这种让媳妇离开自己之类的话,即便这人是自己丈母娘,那也不行! 此刻面前这人若不是他丈母娘,他赵振国早就跟人翻脸动手了! 宋母看着面前的女婿,眼神冰凉,眸光中透着渗人的戾气,看得都觉得害怕! 很难想象,女儿跟着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更加坚定这次一定要让他们离婚,不能再让婉清跟着他受罪了! ------------ 55、跟亲妈解释那种事 气氛僵持了好一会儿。 赵振国紧了紧拳头,几次想摸出烟抽根,可想到待会女儿醒了,怕抽了烟味道太大,熏到她。 最终又忍了下来,自我调解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妈,您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我可以改,我是不会跟婉清离婚的!”语气平和却透着坚定。 听到他的话,宋母脸色不仅没缓和,反而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怒目圆睁的瞪着赵振国质问道。 “改?你自己说,这都多少次了?你真的改了吗?”音调都跟着拔高了许多。 这个时候,赵大哥背着手,走进院子,在看到宋母后,扬起笑容打招呼道: “她婶子,你来啦。”说着走上前。 看了两人一眼,感觉气氛不对劲儿,不清楚这有点早的是怎么了! 宋母看了一眼赵大哥,连着也没给他个好脸色,打心底认定,他们姓赵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什么话也没说,起身进了屋。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赵大哥,在另外一边马扎上坐了下来,带着一脸茫然,看着自家兄弟问道: “你丈母娘这是怎么了?一大早怎么气性这么大!” 赵振国沉着张脸,什么也没说,他也想知道,丈母娘这是怎么了呢! 撩开布帘进屋后的宋母,来到床前,见自家闺女还在睡觉,裸露在外的一截白皙的脖颈上,带着几个深浅不一的痕迹。 心疼的眼眶顿时都红了,不敢想象自己女儿都遭遇了什么。 颤抖着手,轻轻往下拉了拉被子,看到掩着脖子一下,也有青紫痕,看到这里,差点儿没蹦住,失声痛哭出来。 刻板保守的她,虽然已经年过半百,可夫妻那档子事,都是规规矩矩,根本不清楚,夫妻床上之间,也能弄出来这种东西。 睡梦中的宋婉清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转醒,睁开眼就看到亲妈坐在床边,偷偷摸着眼泪。 看到这里,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 撑着酸痛的身体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拉了拉被子,遮住身子,靠在床头问道。 “妈,你怎么来了?” 宋母用手背抹去眼泪,红着眼眶看着自己女儿说道。 “妈知道你过得不好,但没想到你竟然过得这么辛苦,当初我就不应该同意这门婚事的。” 听到亲妈的话,宋婉清一头雾水,不清楚她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也没多想,开口解释道: “妈,我现在过得真的很好。” 宋母此刻压根什么都不信,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红着眼眶摇了摇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说: “你就别瞒我了,刚我已经跟他说了,让你们离婚。” 宋婉清一听整个人都蒙了,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事?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问道: “他同意了?” 宋母带着不满,冷哼了一声。 “没同意,但这次由不得他。”语气透着坚定,目光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痕迹,“他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 宋婉清恍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目光闪躲,焦急解释说道: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没打我,这不是他打出来的!” 宋母错愣的看着自己女儿,见她一脸小女儿家娇羞的模样,哪里像是是受了委屈? 刚只顾着看她脖子上,还有身上的痕迹,压根没留意到,她现在气色红润,脸颊似乎也丰盈了一点。 连带眼里也带着光,压根不像是备受煎熬磋磨过的样子! 所以,难道真是自己误会了,可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追问: “那你告诉妈,你脖子上,还有胸口的青紫痕是怎么回事?” “昨晚,他亲的。”声音小的轻不可闻。 宋母愣怔了一下,也就一瞬间的时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当时看到赵振国肩膀上的牙印时,下意识就认为是他犯浑,婉清才咬了他,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根本不明白,他们小年轻,竟然能这么折腾! 一大早弄了这么大个乌龙,还扬言让他们离婚,这弄得叫一个什么事啊! 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后,一颗揪着的心,也算是踏实了下来。 这才发现,她们床上的被褥,不再是破旧不堪的旧被褥,都是崭新的棉花褥子,十分松软舒服! 看到这些,内心十分欣慰,她们的小日子,看来是真的越过越好! 隔着被子,拍了拍女儿的腿说道: “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起来吧!”说着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站在堂屋,看着外面,板凳上坐着的赵振国! 由于他背对着自己这边,压根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他身为一个大老爷们,这一大早,就起来就做早饭,实在是难得,看来他是真的改变了! 没瞧见赵大哥,估摸着是走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来到椅子前坐了下来,开口说道: “振国,妈刚误会你了,不该没弄清楚,就说那些话,你可别往心里去。”说着对视上他困惑的眼神,犹豫了片刻,指了指他肩膀上的牙印,解释道: “我以为是你犯浑打了婉清,她才咬了你。” 赵振国顺着丈母娘指的地方,侧脸垂眸看向肩膀,看到上面的齿痕……,难怪之前在家,媳妇也要求自己穿上外衫,感情因为这些! 现在误会弄清了,整个人也松了口气。 刚丈母娘进屋的那段时间,坐在这里想了很多,甚至做了最坏打算!所以离婚绝对不可能的! 平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妈,往后有什么事还是剥开了说吧,我听不得这话!” 听到他的话,宋母更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连忙应了声。 “诶,我知道了。” 没一会儿,宋婉清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赵振国起身迎了上去,伸手要接她怀里抱着的孩子。 宋婉清瞥见他结实的肩膀,带着齿痕,跟抓痕清,立即明白亲妈为什么会误会,涨红着脸,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催促说道: “你赶紧把衣服穿上。” ------------ 56、想不想立大功? 他这人,什么时候,能改了不爱穿上衣服的坏毛病。 现在都入秋这么久了,穿着毛衣都觉得冷飕飕的,他竟然还光着膀子到处晃荡,也不怕冷。 不过他身体,确实跟个大暖炉似的,晚上睡在他怀里,暖烘烘的。 赵振国弯腰低头,凑过去,在女儿白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说道。 “这就穿。”说着目光看向自己媳妇提醒道。 “水盆里我烧了热水,天凉,别用冷水洗脸。”说着迈步进了屋。 宋婉清应了声,把怀里的孩子交给自己亲妈抱着,自己则是去刷牙洗脸去了。 接过孩子的宋母,静静地看着两人相处模式,吃惊的同时,倍感欣慰,压根没想到赵振国会变化这么大,竟然还懂得心疼人了! 想想以前他干的浑蛋事,若不是亲眼看见,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目光看向正在刷牙的女儿,瞧着她身上穿的,是崭新的毛衣,裤子,鞋子,不再是那破旧打着补丁的裤子,跟鞋子,单薄的身子,看起来似乎也微微丰盈了些。 看到这里,眼眶感觉一阵发热!这一年多下来,总觉得亏欠她,所以每次来看望她,瞧见她挺着大着肚子,还要去地里干活挣工分时,心里别提有多心酸,难受。 在她走神儿的时候,换好衣服出来的赵振国,拿了个棉垫子放在石凳上,接着伸手从丈母娘怀里接过孩子说道。 “妈,你们先吃,我带着孩子出去溜达一圈。” 宋母看着他熟练的抱着孩子,出了院子,愣怔地看向自己女儿问道。 “他还帮着照看孩子?”语气中透着难以置信、 刷完牙洗完脸的宋婉清,在带有棉垫子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拿起筷子递给亲妈,应声说道。 “这些日子,夜里孩子都是他在照顾,吃饭时只要孩子醒着,都是他抱着孩子,让我先吃,他后面再吃。” 听到这些话的宋母,多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可看着赵振国抱孩子熟练的动作,压根是装不来的! 收回思绪,看着框里的白面馒头,还有一叠小炒rou跟炒鸡蛋,这些都是赵振国做的。 婉清起床到现在,连她洗脸的热水,都是赵振国准备好的,更是担心石凳凉,还又给她拿了个棉垫,垫在石凳上。 这些细致入微的小事,看得自己这个亲妈都自叹不如。 收回思绪,目光看着自己女儿提醒道。 “他变化这么大,你也要留着点心,别骄纵,身为女人,该做的还是得做,省得他日后有二心!” 宋婉清刚拿起馒头的手顿了一下,抬起目光看向亲妈,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听到这种话了,点了一下头,应了声。 “好,我知道了。”说着把白面馒头递给了她。 宋母看着手里的白面馒头,前段时间家里还穷得都揭不开锅,日子突然就好了,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忍不住又掏心窝子似的,啰嗦到。 “你可看着他点儿,千万别让他犯错!” 宋婉清自然清楚妈口中的犯错是指什么,开口解释道。 “妈,放心吧,他没做什么坏事。” 听到自己女儿说的,宋母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只要这个女婿勤快肯干,她两人以后的好日子长着呢! “行,有你这句话妈也就放心了,不过,这日子还长着呢,这些细白面,就省着点吃,多存点没坏处。” 宋婉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目光时不时瞟向院子外,不清楚那人,一大早的抱着孩子去了哪里! 平时他都抱着孩子,在院子里转悠,今天却抱着孩子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妈说的那些话,让他伤心了,他才不愿意呆在家里! 此刻街头这边。 狗剩冷的哈着气,跺着脚,伸长了脖子朝着赵振国怀里看去,瞧着他怀里抱着的小女娃,白净得跟个瓷娃娃似的,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别提有多好看了! 眼巴巴看了几眼后,收回视线说道。 “四哥你让我留意那些人,我特意观察了一下,他们确实都带着奇怪的工具,这两天到处敲敲打打,感觉不像是单纯的看风景!” 听到狗剩的话,赵振国可以完全确定,那些人就是盗墓的地老鼠,如果事情是这样就好办了。 山上的石斛,灵芝不担心被他们搜刮,还能一举把那些盗墓的人全部送进去劳改几年。 目光看向面前的狗剩,看着他身上带着打着补丁的衣服裤子,挑眉问道。 “想不想立大功?” 狗剩一听立大功,顿时眼睛都亮了,谁不想立大功? 特别像是自己这种条件的,若是能立大功,那就能受表彰。 因着自己家里条件不好,长得又没面前的四哥好看,所以二十好几了,还没人说媳妇。 到现在都还打着光棍,这两天尝到女人的滋味后,更加着急想要娶个媳妇回家。 搓着手,一脸殷勤问道。 “哥,您说,怎么样才能立大功?让我干什么都成!” 赵振国余光瞟了一眼周围,确定没什么人贴墙根后,压低音量,跟他简单说了一下,告诉他怎么做。 狗剩脑子也灵活,一点就通,在听完他的话后,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干嘛的,但坚信四哥应该不会坑自己,一脸诚恳说道。 “四哥,我知道怎么做了,这件事成了后,以后您就是我亲哥!” 按年龄,他年纪比赵振国还大几岁,可见了赵振国,张口闭口就是四哥的叫着,压根不敢叫他全名! 赵振国见事情也办完了,示意他可以走了,抱着孩子,迈着大长腿,朝着自己家走去。 因赵振国不在家,宋婉清这顿饭吃的也是心不在焉,随便吃了几口,就没再吃了。 见他迟迟不回来,就准备去找他,刚走出院子大门口,见他抱着孩子回来了。 快步走上前,见他把孩子藏在衣服外套下,似乎怕孩子吹到冷风。 瞧着被他抱在怀里的孩子,小脸红扑扑的,正咧嘴笑着。 看到这里,伸手把孩子从他怀里接了过来,偷偷看了他几眼说道。 “妈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也是担心我,才情急之下说了那些话!” 赵振国压根没想到媳妇,会特意解释一下,咧嘴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屁颠屁颠地跟着媳妇进了院子。 在他还在吃饭的时候,村里过来帮忙的村民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 宋母从屋后看完地基回来,把自己女儿拉进屋,询问了一番才得知,这个女婿要盖城里的那种小洋楼! 粗略算了一下,盖个小洋楼要花的钱,倍感震惊! 女婿有本事是好事,她打心底是高兴的,可这突然发大财,让她怎么想都觉得心里不踏实。 可清楚自己女儿的性格,若是赵振国真犯了错,她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 索性也就没再纠结这件事! 一连几天,赵振国也没再上山,都呆在家里,因着村里帮忙的人也多,加上请的工人都比较专业。 看着房子建起来的进度,觉得比预期的可能还要快住进新房。 正在他这边房子盖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庄子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 57、被表彰了? 狗剩胸口别着一朵大红花,敲锣打鼓地被送了回来。 村子里的人,打从知道赵振国家帮忙,一天会给五毛钱后,年轻力壮的人,大部分都在赵振国家帮忙,少部分年纪大的,就是在地里忙着做工分,村子里没啥人来看热闹。 狗剩挺了挺胸口的大红花,长这么大,今天第一次如此体面,很想往人墩儿里扎!当个显眼豹。 对着身后敲锣打鼓的人吆喝道,让跟他走。 一路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赵振国家门口。 这会儿,正在赵振国家帮忙干活的人,正忙着得热火朝天,为了那一天五毛钱,这些人都不敢偷懒,都玩命地干。 在地里干一天,才挣个八个工分,折扣出来也就八分钱。 在他赵振国这里,就搬砖和泥,一天下来,就能挣个五毛钱,一天挣得,抵上地里干几天,这让他们都干得非常来劲! 可当听见敲锣打鼓声后,有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站的高的人,老远就瞧见狗剩,阔步走在队伍前,那神气劲儿,一眼就看出,是立了大功,才有的排面儿。 刚把孩子哄睡着的宋婉清,听见敲敲打打声,从屋内走了出来查看情况。 赵振国见媳妇出来,看着她问道。 “睡着了?”说着见媳妇点头,目光看向吹打声的方向。 赵振国顺着自己媳妇目光看了过去,瞬间明白她出来的原因,开口对她说道。 “好了,你进去吧,我去看看。” 阔步朝着狗剩走了过去,示意他身后的队伍停止敲打,接着收回视线,上下打量了一番狗剩的行头问道。 “成了?” 狗剩兴奋的点了点头,搓着手,示意他走到一旁讲话。 俩人来都没人的地方,狗剩开口说道: “四哥,你可真是料事如神,我按照你吩咐,找了村子里的民兵,在去山上的路口蹲了几个晚上、“说道这里吞了一下吐沫星子,带着一脸兴奋。 “真等到了那几个人,悄悄地跟着他们上了山,那几个傻缺,真的在晚上打起了盗洞,被我们几个抓了个正着,一大早就送去镇上,经过审问,他们全部交代了,原来那不是个山,是个大墓,所以我得了个三等大功,你瞧。”说着挺了挺胸脯的大红花。 今儿可是他狗剩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有排面。 镇上的领导,亲自开了表彰大会,不仅奖励了自己一台二八大杠自行车,还发了表彰胸牌,更是奖励了五十块钱。 赵振国知道他把这件事办妥当后,心里也踏实了,盘算着等房子建好后,抽空再去山上。 这段期间,要在家看着建房子。 不管如何,他也算是帮忙解决了一件大事,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行了,知道了,去别处溜达,我家孩子刚睡着,把她吵醒了,又得一阵哭闹。” 狗剩虽然很想再往前走走,毕竟大部分的村民,都在他家帮忙,但见赵振国都发话了,也不敢违逆他的话,笑着点了点头道。 “好的四哥,明儿有空我过来给你帮忙。”说着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掉头离开了。 走回到院子的赵振国,见自己媳妇还站在门口,上前问道:“怎么了?” 见媳妇没吱声,转身进了屋。 赵振国顿感不妙,阔步立即跟着进了屋,期间不忘用脚勾上房门,把人捞入怀中问道。 “怎么了媳妇,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说话间,目光紧紧盯着怀里的人,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表情。 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宋婉清,抬起眼眸,与他四目相对,抿了一下殷红的朱唇,犹豫了片刻,才缓缓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封皱巴巴的信。 “这个给你。”说着猪到他怀里,避开他视线,赌气似的,不再看他。 赵振国带着疑惑,拿过信,又看了看自己媳妇,不解问道。 “这是什么?” 随着他话音落下,看到媳妇眼眶瞬时红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了下来。 这下给赵振国吓得有些手无所措了起来,也不管手里的信了。 直接扔在了地上,想用袖子给她擦,可发现袖子因为早上干活,沾上了泥点子,又看了看手,也不干净,压根不敢往她白嫩的脸上招呼。 眼睁睁见她无声的掉着眼泪,着急地询问道、 “媳妇,你到底怎么了?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嘛?” 其实前天,他就发现了媳妇的异常,虽然媳妇极力掩饰,表示没什么,见她不愿说,自己也就没逼问她,想着等她愿意说了,就会自然地告诉自己。 看着此刻她这样,感觉心都被揉碎了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听着男人着急的声音,宋婉清看着地上被他扔掉的信,觉得自己此刻有些矫情过了头! 可想到亲妈,还有桂兰嫂,都提醒过自己,看好赵振国,怕有人勾搭他! 所以也没给他再添置任何新衣服,让他穿的都是之前那几件破衣服,反倒是自己,天天穿的都是他买的各种新款毛衣,皮鞋! 穿这么好,与贫瘠的村子显得非常不违和,但就是想着穿给他看。 他模样长得本来就出众,真怕给他再穿好点的衣服,被人惦记上就晚了。 可没想到这么快,他还是被人惦记上了!竟然公然写信给他。 打那天,二嫂把这封信交给自己的时候,就知道是谁托她交给赵振国的,虽然不知道她出于什么目的,把这封信拿给了自己。 但似乎吃定了,自己不会偷偷把信烧掉。 犹豫挣扎了几天,决定还是把信交给赵振国自己处理。 期间有好几次,都差点扔到火炉里给她烧了,可怕赵振国知道这件事后,会埋怨自己擅作主张,眼眸微垂,不敢与他视线相对,低声说道。 “你还是先打开看看吧、” 赵振国听到媳妇的话,瞥了一眼地上的信,不知道里面装的啥玩意儿,能让媳妇反常了几天,今天才忍不住拿了出来。 弯腰捡起地上的信,撕开,随便瞟了几眼内容,接着看了一眼落款人,就为了这么个东西,能让她这几天都心不在焉的! 也不管手脏不脏了,双手捧起她白嫩的脸颊,目光与她四目相对,面带严肃说道。 “媳妇,你往后记住,你跟女儿就是我赵振国的命根子,我这辈子要是做了对不起你跟孩子的事情,天打雷” 他还没说完,宋婉清吓得立即捂住了他嘴,开口说道:“我知道了,不许乱说。” ------------ 58、掉进水库 视线对他坚定的眼神,看着那面带严肃的表情,宋婉清这一刻,才觉得自己最近几天的胡思乱想,对他的猜忌有多可笑。 家里现在盖房这么忙,自己只负责带一下孩子,不仅给他帮不上什么忙,还净给他添乱。 想到这些,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躲避开他目光,强压着胸口不规律的心跳,伸手给他整理了一下领子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大家都在外面忙呢~” 赵振国目光直勾勾盯着媳妇粉嫩的耳垂,还有她闪躲的视线,所以,这些天,她反常的行为,是因为这封信,在吃醋? 想到这里,禁不住乐了,棱角分明的轮廓,没了刚才的严肃,扬起灿烂的笑容问道。 “媳妇,你是不是在吃醋?”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瞬间跟踩到尾巴的猫似的,炸毛的反驳到。 “吃什么醋?你快出去。”说着就想把他往外推。 奈何他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压根就推不动他,反而再次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鼻息间冲刺着他身上干净热燥的气息,青天白日的,加上屋后还有很多人在建房子,自己跟他在屋里搂在一起,难为情的同时,觉得臊得慌。 额头低在他胸口,轻轻推了推他结实的手臂说道。 “好了,你快出去。” 赵振国知道媳妇脸皮薄,经不起逗,况且还是白天,怕真把人再弄急眼了,也就没再继续逗她。 松开怀里的软香玉,弯腰低头,在她白嫩脸颊亲了一口道。 “好了,有事叫我。” 宋婉清望着他走出去的高大背影,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走到一旁,拿起织了一大半的线衣,继续垂头忙了起来。 从屋内出来的赵振国,心情大好,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八毛一包的香烟,掏出一根,塞在嘴里。 划拉了一根火柴,点燃了烟。 薄而有型的唇角,叼着烟屁股,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微仰着头,在阳光的照耀下,眯着狭长的眼眸,拿下嘴角的烟,对着天空,缓缓吐出口中的烟雾。 这些日子下来,让他感觉生活原来是这么的美好。 上辈子,几十年锦衣玉食的生活,抵不上这些日子的充实,美满, 条件虽然艰苦,但有了奔头,想着给老婆孩子提供最好的生活,就会充满无限的动力。 闲暇时,会忍不住盘算着,等大开放后,条件逐渐步入正轨后,再跟媳妇要个孩子! 就在他忙里偷闲,惬意地吞云吐雾的时候,听见远处传来女人的哭喊尖叫声。 此刻的刘桂华,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边哭边大声叫着。 “救命啊,快救人啊,谁帮我救救儿子啊,他掉进水库了。”声音透着凄惨。 听到这个声音的赵振国,本不想理会,可当听到后面说是大宝落水了,暗骂了句cao,吐掉嘴里的烟,出了院子。 刘桂华看到赵振国出来后,跟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哭嚷着说大宝掉进水库了! 赵振国没理会她,片刻不敢耽误,朝着水库奔去。 正在帮忙建房子的人,听到刘桂华凄厉的哭喊声,也停下手上的事情,一群人小跑跟着去水库了。 村子里的男人们,大部分都是会游泳的,见到情况,在赵振国跳下去后,一个个都挨着跳了进去,帮着救孩子。 女人们站在岸上,紧张的观望着水里的情况,各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祈祷着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有的眼尖的发现,刘桂华衣衫不整,那样子,像是刚干完那档子事。 可只要是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今儿有大集,她男人,每逢大集天不亮,就去镇上,售卖他编制的箩筐,一般天黑才回来。 所以,她这样,多少不免让人朝着歪处想,毕竟最近有关她的不好传闻,太多了~ 这会儿的刘桂华,瘫软坐在岸边,凄厉的哭喊着:“大宝,妈错了。” 此刻屋内正在织毛衣的宋婉清,压根没听见外面的动静,直到赵大哥媳妇,冲了进来说道。 “老四媳妇,你快去看看吧,大宝掉水库了,老四去帮忙救孩子了,这么冷的天,可别让老四有个什么事才好。” 她的话,使得宋婉清听得心里一阵心惊肉跳,水库的水又那么深,那么冷…… 放下手里织了一半的线衣,又不放心睡着的孩子,一个人在家,抱起孩子,锁上房门,匆匆赶去水库。 还没等她到水库,老远看到水库周边站的都是人。 把孩子救上来的赵振国,正给大宝做着急救措施。 好一会儿,面色苍白的大宝,才咳出一口水出来,脸上的血色才渐渐恢复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围观的一众人,也算是松了口气。 刘桂华见此情况,喜极而泣的想要上前去抱大宝,不停的念叨着。 “大宝,你可要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让我怎么活啊。” 走上前的宋婉清,抱着孩子,垂着眼眸,看着大宝的嘴唇乌青,身体冻得直发抖,忍不住提醒说道: “别哭了,快带孩子回去洗个热水澡吧!” 听到她的话,刘桂华想抱起大宝,奈何她早被吓得虚脱了,这会儿哪里有力气,压根抱不起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这时赵大哥,不知道哪里冒了出来,拨开人群走了上前,弯腰从刘桂华怀里抱过孩子,迈步往回走,刘桂华坚持紧随其后。 跟着过来的赵大哥媳妇,看到这一幕,站在哪里,紧拽拳头,愣神了许久。 宋婉清一心都挂在自己男人身上,压根没注意到赵大哥媳妇的异样,抱着孩子,催促着赵振国说道。 “赶紧先回家。” 担心他冻生病了!抱着孩子走在前面,想着快点回去,给他烧点热水洗洗寒气。 赵振国没想到媳妇会抱着孩子跟着过来,穿着湿哒哒的衣服,跟她往家走。 此刻镇上的赵老二,打从早上出来,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更别说吃饭了! 他蹲在地上,招呼着上来询问箩筐的人,想尽快把这几天编制的箩筐都卖出去,省的再往家里背,压根不清楚,家里发生的事情。 更不知道,在他出去后,他媳妇就跑出去,背着他偷人去了! 回到家的宋婉清,把孩子放回到屋内床上,出来就进了厨房,开始烧热水。 西屋内的赵振国,把身上湿哒哒的衣服全脱了,赤裸着精悍的身躯,跟个大爷似的,放松的靠坐在椅子上。 这会儿的他,很想来根烟抽一口,奈何孩子还睡在床上,烟在裤子口袋里也泡坏了。 想到刚才的情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这件事早晚二哥也会知道,估摸着大哥二哥闹掰,也是迟早的事情! 上一世,这个时候自己已经离开了村子,后面发生的事情,自己都一无所知! ------------ 59、龌龊事差点闹出人命 上辈子打从离开后,因为通信不方便,一个亲人也没再联系过赵振国,更不确定有没有人寻找过自己! 估摸着现在他们两家情况,跟上辈子也差不了多少,两家闹掰是迟早的事情。 想到这里,感觉脑袋隐隐作痛,也懒得想之前那些陈年旧事,思索着抽空的把前几天,山上挖的石斛、灵芝还有前段时间打的猎物拿去售卖掉才行。 空间里的肉,除了给媳妇儿吃的那些,他都没卖,入了冬,肉才更值钱... 这时宋婉清端着冒着热气的水盆走了进来,瞧见他赤身裸体,大大咧咧地歪坐在椅子上,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若是平时,她看到这种情景,指定要闹个大红脸,可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在担心赵振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把水盆放在架子上,来到他身边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说着抬手摸上他额头,想摸摸他是不是发烧了。 仰着脑袋,闭着眼睛的赵振国,感受着媳妇柔软温热的掌心,覆盖在额头,抬手握住那纤细的手腕,睁开眼睛,对视上她担心的目光。 拉着她手腕,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带着低沉磁性的嗓音说道。 “乖,没事,就是有点累。”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抿唇没说话,这些日子,这人忙得跟个陀螺似的,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反而还弄丢了那么大笔钱! 自责的同时,开口催促道。 “赶紧洗一下,洗好了就去床上睡一觉,今天不许再忙了,外面我盯着就行。” 赵振国刚想反驳,可在媳妇眼神注视下,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咧嘴笑了起来,习惯性伸手想抱她、 可注意到自己身上还有些湿,停下了手上动作,改口说道。 “好,听你的。” 在宋婉清的监督下,赵振国洗完澡老老实实的上了床,裹在被子里,强制被要求闭眼睡觉。 本来不困的他,可不知道怎么的,脑袋昏昏沉沉就睡着了过去。 在他睡着过去后,宋婉清不放心地又摸了摸他脑袋,确定没发烧后,这才放心地收回了手。 让一大一小在屋内睡觉,她罕见地来到后院盯着建房子的进度。 这几天下来,大家都看在眼里,赵振国把他媳妇宝贝成什么样,整天除了带一下孩子,啥事也不让她干,连带做饭都不让她动手。 所以她能来后院监督进度,这让一众人有些惊讶。 需要帮忙拿一下东西的时候,压根也没人敢使唤她帮忙。 在这里帮忙干活的几个女人,打心底里羡慕她宋婉清命好,觉得赵振国舍得给他媳妇花钱。 瞧着肤白貌美的宋婉清,浑身上下,都是崭新时髦的衣服鞋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城里来的富家女,跟村子里,皮肤黝黑的女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一觉,赵振国睡到了晚上,但他睡的并不安稳。 在宋婉清做好饭进来,叫他吃饭时,发现赵振国眼角带着泪痕,嘴里不停呢喃着什么。 凑上前想听他在说什么,下一秒,整个人被他带上了床,紧紧被他扣在怀里,动弹不了。 仰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不明白他做了什么梦,竟然能让他这样。 抬起手,抹去他眼角的泪痕说道:“别睡了,起来吃饭。” 听到她的话,赵振国猛然睁开眼睛,在看到怀里的媳妇后,如释重负,粗重不稳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了下来。 只是搂着她的力道,丝毫没有减轻。 赵振国目光灼灼盯着怀里的人,像是在确定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确定此刻不是在做梦,如释重负。 余光瞥了一眼窗外,见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没想到竟然一觉睡到现在。 收回视线,看着怀里的媳妇,与她视线对视上后,看了好一会儿,修长健硕的身体往下缩了缩,将脸埋在她胸口,胳膊紧了紧纤细腰肢上的力道,带着低沉略带暗哑的嗓音问道。 “媳妇,老婆,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宋婉清垂眸看着埋在怀里的脑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竟然从他眼神中看到一丝焦虑,不安。 抬起胳膊,抱着埋在胸前的脑袋,白皙修长的手指,插入短发中,带着安抚似的轻轻摸着说道。 “不离开,你做噩梦了!” 随着话音落下,宋婉清明显感觉抱着自己那个高大的身躯猛然一僵,不确定他到底做了什么噩梦,竟然让他这样。 赵振国紧紧搂着怀里的媳妇,恨不得把她融入自己体内。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再次做了那个噩梦…….后怕地让他后背惊出一身冷汗,肌rou线条分明的脊背,带着一层汗渍,让他久久无法抽离出那种恐惧。 很清楚,梦里的事情,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 可他不能把这些告诉媳妇,不敢让她知道这些…… 这段时间的充实幸福感,让他沉沦无可自拔,再也经受不住梦里失去媳妇跟孩子的那种痛~ 宋婉清感受着怀里人的异样,即便被他嘞得有些喘不过气,也什么都没说,只是一遍遍安抚孩子似的,轻轻抚摸着他脑袋。 夕阳的余光,透过破旧的玻璃窗,折射进屋内。 床上的两人相拥在一起,显得分外温馨。 过了许久,屋内光线渐渐暗了下来。 宋婉清感觉到怀里的人,手开始不老实了起来,知道这人应该是从噩梦中缓过来了,垂眸看着怀里不安分的人说道。 “好了,该起来吃饭了。”说话间,随着他手上的动作,忍不住惊呼了声,开口阻止到,“别闹。” 连忙抓住他不安分的大手,涨红着脸,觉得这人整天没个正经的,让他逮住机会,就要胡闹。 没得逞的赵振国,脑袋在那柔软的胸前蹭了蹭,带着低沉暗哑的嗓音说道:“媳妇,吃饭前我们先做点别的吧!”说话间还想再做点什么。 可外面传来王拴住焦急的喊门声。 “老四,你快出来,出事了!” 听到叫喊声的宋婉清,推了推腻在怀里的人说道。 “好了,快去看看是什么事。”说着抬手拉好被他撩起来的毛衣。 然而赵振国依然搂着媳妇不肯松手,他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所以压根也不想理会,脸埋在媳妇柔软的胸前,来回蹭着说道:“别搭理他,咱俩再躺会儿。” 宋婉清哪里肯,可见怀里的人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就是撒手,又拿他没辙,听着外面王拴住的叫喊声,有些着急说道。 “你要是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还准备耍赖皮的赵振国,听到媳妇这番话,立即仰起头,看向自己媳妇,见她这会儿板着脸,也不敢再闹下去。 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怀里的人说道。 “我起还不成嘛!” 被松开的宋婉清,下了床,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一抬头,发现这人竟然赤条条的什么也没穿就下了床。 看到他这样,涨红着脸,连忙给他找了套干净的衣服说道,压低音量冲他说道。 “你快点把衣服穿上!” 等在院子外的王拴住,急得来回在门口走动。 时不时踮起脚,往院子内望去,就是看不到屋内有人出来! 忍不住再次喊门时,瞧见赵振国从屋内,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看他这样就更着急了,他二哥都急红眼了,手里都拿上刀了,一副要跟赵大哥拼命的架势,愣是没人敢上前拉架,这才急急忙忙跑来找他。 赵振国驱使着大长腿,迈着懒散的步伐,来到门口,打开院子的房门,瞧见王栓柱着急地迎了上来说道。 “老四,快去你大哥家一趟吧,你二哥要找你大哥拼命!” 宋婉清这个时候抱着孩子,来到了门口,刚好听到王栓住的话。 知道了二嫂跟大哥的龌龊事,听到这些话后,并不感到太惊讶,只是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男人的神色。 见他面色如常,只是黑漆漆的眸子里,带着令人看不透的思绪。 赵振国察觉到媳妇的目光后,扭脸看向她,现在天都黑了,怕她一个人呆在家里害怕,从她怀里接过孩子问道。 “媳妇,你要跟我一起去?” 王栓柱急得都快冒烟了,看着赵振国还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还在询问他媳妇要不要一起……! 这又不是看大戏,有啥好征求意见的! 忍不住着急催促道:“哎呦喂,赵老四,快走吧!可别弄出事了。” ------------ 60、离婚后,去城里看好了病,我出钱 宋婉清见村长额头上都急出了汗,可见事情的严重性,轻轻推了推男人腰,冲着他催促说道: “你先过去,我锁上门就来。” 听到媳妇发话,赵振国抱着孩子,跟着王拴住朝着大哥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王拴住把情况大致跟赵振国说了一遍,让他好好安抚一下赵老二,让他别做傻事,年纪轻轻,不然一辈子就要毁了! 赵振国啥也没说,这种事,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两人还没到院子,老远就听到里面传来嘈杂声,夹带着孩子的哭嚷声。 村子里的人,这会儿都吃饱了,闲着没事干,都趴在墙头看热闹。 此刻的赵老二,双眼赤红,手里紧紧握着菜刀,怒目圆睁地瞪着赵大哥,扯着嗓子,怒吼道。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亲大哥?你是不是想逼死我才甘心?” 理亏的赵大哥,低着头,压根不敢看怒不可遏的老二,想解释,可又不知道怎么说。 他确实该死,窥窃自己亲兄弟的媳妇,还背着他干了那种龌龊事! 可他自己不中用,即使这个人不是自己,也会是其他男人,与其这样,怎么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可这种事,又怎么能当着外人面,说出来! 刘桂华看着赵大哥那副窝囊样,知道指望不上,他俩个都是怂包,没有一个像老四那样的血腥,有担当。 眼见外面那么多人看热闹,吃定老二不敢打自己,撒泼坐在地上,指着赵老二鼻子骂道。 “你不能这么冤枉我,我不活了,让我死了算了!”说着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儿起来。 早气红眼的赵老二,见她这副德行,一刀披在石桌上,力气大到石桌都劈开了口子,铁刀震的他虎口都渗出了血。 他赤红着双眼,恶狠狠盯着地上的刘桂华怒骂道。 “你她娘的sao货,再敢给我哭闹,老子砍死你个贱货。” 刘桂华被他吓得都忘记了哭闹,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呆滞地盯着石桌上的刀,她清晰地能感觉到,自己若是再敢撒泼,这刀肯定会劈在自己身上。 一时间被吓得也不敢再撒泼哭闹。 比起刘桂华的泼妇形象,反倒老大媳妇,没读过几天书的她,是地地道道的憨厚农村妇女,老实本分,面对着发生的一切荒唐事、 她异常的冷静,似乎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这个时候,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见到村长把赵振国找来了。 立马躲开腾出了道儿,等他进去后,又围了上去。 赵振国目光瞥了一眼院子里的情景,目光扫了一眼墙头上看热闹的人,语气不咸不淡,透着威慑力说了句。 “都散了。” 随着他的话一出口,原本看热闹的人,纷纷离开回了自己家! 一时间,院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坐在地上的刘桂华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在赵振国目光看过来时,吓得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躲在了赵大哥身后。 赵振国抱着孩子坐了下来,把刘桂华的举动纳入眼底,这个女人若是在继续留下来,只会搅合的两家都不得安宁。 目光看向自己二哥,瞥了一眼他手里的菜刀,收回视线,整理了一下怀里孩子的小衣服,不咸不淡说道。 “都这样了,离了吧!” 一听老四让离婚,赵老二扔下手里的菜刀,蹲了下来,双手抱头,苦恼的抓着头发,好一会儿才说道。 “我不想打光棍一辈子!” 刘桂华一听顿时来了底气,站在老大身后,得意到不行! 要不是此刻老四在,这会儿她指定得好好奚落老二一番。 赵振国目光看向蹲在地上,窝囊的到不行的二哥,知道他心病无非就是下面的东西不行,开口霸气说道:“谁说让你打光棍了?等离婚后,去城里看好了病,我出钱,给你再娶一个年轻漂亮的。” 刘桂华一听急了,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这怎么行?自己名声都坏了,被离婚谁还肯要自己! 娘家那边是指定回不去了,大哥,小弟指定容不下自己! 当初他们甚至还想把自己嫁给一个,年纪半百的瘸子,想想都毛骨悚然。 再看老大窝囊的熊样,肯定也不可能跟他婆娘离婚,那到头来,只有自己变成了无家可归的笑话,这怎么成。 突然从赵大哥身后冒出来,跪在地上,抱着赵老二大腿,委屈大哭起来道: “老二,你可不能抛弃我啊,我可没干对不起你的事情,大宝也不能没有娘啊。” 赵老二没看到她一眼,目光盯着老四,见他不像是跟自己开玩笑,若是他能借钱给自己去看病,也不用活得这么窝囊。 心一狠,低下头,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刘桂华,这女人已经把自己人都丢光了,这日子,过是肯定过不下去了。 抬起腿,粗暴地把她一脚踹开。 “老子看到你都恶心,明天就去镇上给老子办手续。” 被踹开的刘桂华,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爬过去,又继续死死抱着赵老二的腿,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这一刻,她真的是后悔了,也是真的怕了! 离开了赵老二,她是真的没地方可去,更不清楚,原来那根不管用的东西,还能治好! 而老四这是存了心要报复的心思,他怎么能撺掇老二跟自己离婚呢! 这时看到宋婉清走了进来,看见她,跟见了救星似的,连忙扑上去抱着她小腿,哭着哀求道。 “老四媳妇,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该欺负你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宋婉清,被突然扑过来,抱着自己腿的二嫂吓了一跳。 想抽回自己的腿,奈何被她死死抱着。 “二嫂,有什么事,你先起来再说。” 刘桂华死死抱着她腿不肯撒手,哭得稀里哗啦的说道: “之前是二嫂不对,你原谅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快跟老四说说,别让你二哥跟我离婚。” 听到这里,宋婉清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赵振国单手抱着孩子,走了过来,勾上媳妇的腰,垂眸看着地上的刘桂华,沉声说道。 “松开。” 哭得稀里哗啦的刘桂华,抬起头看向赵振国,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被他凌厉冷漠的眼神吓得闭上了嘴。 一点点松开抓着宋婉清的裤腿,目光无助地在院子里扫荡了一圈,见没有一个人愿意帮自己说话,绝望的瘫在地上,默默地掉着眼泪。 赵振国是懒得再呆下去,看着自己媳妇说道: “走,媳妇儿,回家吃饭去。” 刚来的宋婉清,就这样又被赵振国带着回了家。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赵老二看着老实本分的大嫂,打从她嫁给大哥后,一直都勤勤恳恳,对自己跟老四都没的说! 是个实实在在的好女人,今天发生这档子事,也是气红了眼,才拎刀上门闹。 现在缓过来后,心平气和说道:“大嫂,今儿若是因为我,吓到你跟几个娃娃的话,我跟您陪个不是,往后再见了,您还是我大嫂,但我往后就没大哥了!有些狗东西,他不配。”说完拎着菜刀,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赵大哥媳妇,全程啥也没说,一直在弹棉花。 这时已经十二岁的狗蛋,忍不住问道。 “妈,大宝真的是爸跟二婶子的娃?” 随着狗蛋的话问出口。 赵大哥瞬间脸色涨红,一晚上没开口说句话的他,破口大骂:“狗东西,胡说什么呢!” 赵大哥媳妇见他骂孩子,停下手上的动作,抄起地上的石头,朝着赵大哥脑门子上砸了过去。 毫无防备的赵大哥,被砸了个正着,疼得倒抽了口冷气,捂着被砸的脑袋,感觉又温热粘腻流了出来。 赵大哥媳妇,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似的,语气平和,冲着自己儿子说道。 “进屋写作业去。”说完继续弹棉花。 被忽略的刘桂华,错愣的坐在地上,刚自己听到了什么?大宝是自己跟大哥的孩子? 那晚睡了自己的真是赵大哥?如果是这样,老二不要自己的话,自己还能黏上老大。 ------------ 61、出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刘桂华连忙爬起来,来到赵大哥跟前儿,拽着他打着补丁的衣服说道: “老大,大宝是你的孩子,你可不能不管我啊,你要是敢不关我事,我闹得你们老赵家不得安宁。”说这番话时,她脸上带着狰狞的迫切。 正捂着额头冒血的赵大哥,听到刘桂华的话,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时间如鲠在喉,目光看向自家婆娘那边。 见她像是个没事人似的,一直忙着弹棉花!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不哭不闹,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 知道她是个软性子,这十几年任自己拿捏,倒不怕她说什么! 看到这里收回视线,目光看向一脸狰狞的刘桂华,清楚她可不像自家婆娘好说话,缓了好一会儿,才蹦住一句。 “我会再找老二谈谈。” 他内心此刻慌得厉害,压根不清楚该怎么处理这件事,现在连带老四都站在老二那一边。 没了老四撑腰,心里始终不踏实,老二这两年,顶着个绿帽子,在村子里的男人堆里,头都抬不起来了,这些自己都看在眼里。 可自己藏着私心,对这些视而不见,不仅不帮忙,还又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现在更是闹得人尽皆知。 刘桂花见赵大哥一副失了魂的鬼德行,知道他也慌了神,慌了才好,慌了自己才有机会,没了老二,还有老大。 虽然这么做,到时候会被村子里的吐沫星子淹死,但也好过自己无家可归! 也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开口说道。 “我今晚要住在这里。”说着不管不顾,进了屋。 听到她说要公开住在这里,赵大哥目光偷偷瞟了一眼自己婆娘,就三间瓦房,两间屋子,一间是自己跟婆娘住的,一间给三个孩子住的,压根没她住的地方。 可若她真的要住在这里,自己也不能赶她出去。 “孩儿她娘,你收拾一下,今晚先跟孩子住一晚。” 赵大哥媳妇,正弹着棉花的手一顿,抬起头目光看向自己男人,暗淡无光的眼神透着恨,跟他窝囊的生活了十年,没想到他一点情分都不念,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赵大哥被自家婆娘看得心虚得厉害,但又不甘心被她拿捏,故作硬气说道、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把房间收拾一下。”说完,心虚的转身进了屋。 在他进屋后,赵大哥媳妇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小声的哭了起来,此刻的她,压根不知道改怎么办!· 两个人都无耻到了这种地步,真的感觉日子过不下去了,可想到家里还有三个娃要养,压根离不开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进了屋的赵大哥,看到刘桂华正低头解着扣子,看到这里,咽了一下吐沫星子,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道。 “今晚你就跟我住着屋吧!” 听到他话的刘桂华,抬头看了一眼屋外,收回视线,一屁股坐在床上,啥也没说,给赵大哥使了个眼神,两人门也没关,就滚到了床上。 晚上,吃晚饭洗漱完的赵振国,穿着大裤衩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问道。 “媳妇,你还要多久?” 正在西屋擦身子的宋婉清,听到他在那边屋内嚷嚷,快速的收拾好,穿上衣服就回了屋。 瞧见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挥动着小脚乱蹬。 赵振国侧着身体,正单手拖着脑袋,逗着孩子玩。 听到动静,抬眼看了过去,见媳妇已经洗好了,穿着短袖短裤走了过来,连忙起身说道。 “来媳妇,快点,我给你暖好被窝了。”说着翻身躺到了床外边。 来到床前的宋婉清,上了床,越过他躺到了里面,被他躺过的地方,果然暖烘烘的! 伸手给他把枕头往那边挪了挪,然后看了一眼躺在中间的孩子,摸了摸她尿布,确定干净的,这才躺好问道。 “就这么回来了,大嫂那边没事吧?”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犹豫思索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我总觉得,大哥跟二嫂可能会做过分的事情。” 赵振国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赤裸着上半身,靠在床头,目光看着自己媳妇说道。 “明儿早上我再去看看,今天太晚了。”说着不安分的大手,朝着自家媳妇的酥胸袭去。 宋婉清拍开他伸过来的爪子,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 “别闹,女儿还在呢。” 赵振国有些傻眼了,白天睡了一下午,这会儿倍精神儿,不让他干点有益身心的运动,那不他命! 而这边的赵大哥家,两人不知廉耻地滚在一起,也不顾几个孩子还在另外一个屋内,光着屁股的两个人,闹腾的动静分外大。 刘桂华抱着赵大哥,黏在他身上,毫无顾忌,叫得那叫一个sao。 年过中旬的赵大哥,身体还挺好。 而刘桂华虽然生过孩子,但胜在年轻,这让赵大哥欲罢不能,毕竟这具身体,是他生了三个孩子婆娘不能比的! 赵大哥媳妇,忍受不了孩子这么小,就听这种肮脏的东西。 从外面打了一桶井水,端着一盆冷水进了屋,朝着床上,脱光粘在一起的两人,泼了上去。 随着一桶水浇下,正办事的两人,发出不同程度的叫声。 被打扰了好事的赵大哥,瞬间蔫儿了,但手始终不肯撒开刘桂华,紧紧把她身子抱在怀里,目光恶狠狠盯着自家婆娘骂道: “你她娘的干啥?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老大媳妇扔下手里的木水盆,目光看着床上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唾了一口涂抹,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怒骂道。 “你们两个不要脸的脏东西,要是不怕我把街坊邻居都叫来,你俩可以继续,老娘倒要看看你们两个脸皮有多厚。” 撂下狠话后,转身出了屋,来到隔壁屋,招呼着床上的几个孩子,催促道。 “赶紧睡,明天还要上学。”说着给他们挨着撵好被子。 在小板凳上坐了下来,拉了灯,眼泪啪嗒啪嗒地又掉了下来。 黑暗中的她,双手隐隐发抖,无助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次日一大早,一宿没睡着的赵振国,穿着大裤衩子,来到厕所放了水,哀怨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小兄弟! 正准备进屋时,隐约看到院子门口站着人。 掉头来到院子门口,打开门,看着二哥站在外面,看他样子,估计也是一宿没睡着! 打了个哈欠,让他在院子先坐会儿,自己则是进了屋。 蹑手蹑脚的来到床前,弯腰俯身,在媳妇白嫩的脸颊亲了一口,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媳妇,我要跟二哥进城一趟,晚点才回来。” 身边没了热源的宋婉清,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在听到他的话后,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带着软绵绵的语气说道: “那你早点回来。” 听到媳妇说的,赵振国应了声,忍不住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这才拿起衣服穿在身上,拎着箩筐出了屋子。 来到冰箱,打开冰箱门,里面拿出四个白面馒头,来到外面。 赵老二见他出来,起身迎了上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赵振国见二哥这样,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开口说道。 “知道了,先跟我走吧。”说着,掏出一个馒头递给他。 接着自己又拿出一个,边走边大口啃着。 赵老二接过馒头,什么也再没问,知道老四向来有主见,听他的准没错。 昨晚都没吃饭的他,这会儿也大口地啃着馒头。 俩人步行他来到镇上,又搭车去了城里。 赵老二跟着赵振国来到一家药店,他见老四似乎跟店里的老板认识,看着俩人相谈甚欢,搭不上话的自己,只能默默跟着来到了后院。 瞧着老四从箩筐里挑出几样东西,在老板欣喜若狂下,俩人还说了许久,自己都没听懂。 直到最后,见药店老板,拿出厚厚一沓大团结,交给了老四。 整个人都震惊了,难以置信,那几个东西,竟然这么值钱。 出了药店,他都还没缓过神来,时不时盯着老四口袋里的那厚厚一沓大团结,长这么大以来,他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平时忙一天,才编织几个竹楼,也就卖个两三毛钱! 那么多钱,自己得编织多少竹楼?买多少年,才能攒够这么多钱? ------------ 62、带二哥看病、找工作 赵振国瞥见身旁走神儿的二哥,并未多说什么,清楚他一时间也很难消化掉看到的一幕!· 等赵二哥回过神来,发现被老四带到了另一家中药铺的门口。 “咱们先看看中医,中西医结合,一定能治好的。” 赵振国找的是他第一次卖药材的那个店,里面那位掌柜,可是名隐姓埋名的大国手,尤其擅长治疗男性不孕不育。 上辈子大国手出山后就很少替人看病,赵振国辗转多人求到他面前,可对方说,治不了,因为他的问题,不光是身体有问题...赵振国也觉得自己欠媳妇儿和女儿两条命,后来也没少烧香拜佛... 把了脉,老者的意思是开几副方子先吃个试试,赵振国私下问了,对方说的是不好治,但不是不难治。赵振国不吝啬钱,这可是他二哥一辈子的幸福,索性大手一挥,甭管多贵的药材,有效果就用,他不差钱。 看完病,赵振国拉着二哥到了商场门口,可二哥抬头看了看招牌,不肯进,停下脚步说道: “小四儿,你进去吧!二哥搁外头等着你。”说完走到一旁门口,揣手蹲了下来。 打心底自卑的他,压根不敢来这么好的地方。 这种国营大商场,都是有钱人才来的地方,自己一个乡下人,身上又没什么钱,压根没底气也挺不直腰板来这种地方。 即便是什么都不卖,光看看,都怕城里人瞧不起的目光~ 见他这样,赵振国有些来气,沉着脸严肃道: “跟我一起进去。” 赵二哥扬起脸,看向赵振国,见他生气了,顿时怂了,不得不起身,跟着他进了商场。 走进去后,仰着头,四处看着高大光鲜亮丽的室内,倍感新鲜!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若放在平时,压根都不敢进来,顶多站在外面偷偷往里看几眼。 小跑几步,跟上赵振国,跟在他身后小声问道:“小四,你要买啥?” 听到他问得,赵振国并没吱声,在柜台买了两瓶高档货的酒,又买了一条烟。 正在这时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哟,小赵,在买东西呐。” 赵振国付了钱,看向声音来源,没想到就这么巧,扬起干净利索的笑容道: “李科长啊,这么巧,我还说正要去你单位呢!” 李博走上前,笑眯眯地拍了拍赵振国的肩膀! 打上次知道他跟领导有交情后,就对他另眼相看,交谈之后,更是发现这个后生不得了! 年纪轻轻透着一股沉稳干劲,永远都给人一种琢磨不透的神秘感,也难怪领导能折腰与他这个乡下人结交,带着欣赏冲他笑着说道。 “好,去我家里坐坐,正好认认门。” 赵振国跟着李博上了他车,车子一路开到了家属大楼。 李博的媳妇,见自己男人带了人回来,瞧着跟在他身边的年轻男人,顶多二十出头的样子,五官深邃凌厉,长相非常周正,身高腿长的,忍不住多让人多瞧几眼的那种。 只是另外一个,就一般般了,扔在人堆儿里找不到的那种~ 瞧见年轻人手里拎着的高档酒水还有箩筐里两只肥大的野鸡和一大块肉,后来才知道是鹿肉。 心里禁不住纳闷,这小伙子什么来头? 这堪比自家男人两月的工资了。 穿得普普通通,出手竟然这么阔绰,笑盈盈地把人迎了进去,接着就给他们备了酒菜。 酒过三巡后,李博双颊带着醉酒的红晕,拍着胸脯说道: “振国兄弟,你放心,咱哥的工作,我来安排,虽然只是个看大门的,但我会让他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语气中透着信誓旦旦。 一顿饭下来,赵振国给自己二哥,在城里谋了个工作! 虽然只是看大门的,但在这个年头,看大门的都算是十分体面的正经工作! 他两兄弟被车子送回到村子里时,已经是下午了。 没喝酒的赵二哥,坐在小轿车内,不敢乱动,生怕弄脏了别人的车子。 这一路下来,他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平静,心里早掀起了惊涛骇浪,不敢相信,老四竟然在城里给自己谋了份体面工作! 有了这个工作,以后谁还敢瞧不起他?再加上那药,即便离婚了,他身体没问题,再找一个也不难,娶个城里媳妇都不是问题,光是想想都觉得兴奋。 瞧见进了村子,很想伸出脑袋,让村子里的人瞧瞧,自己是坐四个轮子的小轿车回来的! 当天晚上,赵老四给赵二哥在城里找了个体面工作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不知道艳羡了多少人,就连村长王栓柱,都拎了八个鸡蛋,去了赵二哥家,与他寒暄了好半天,确认到老四确实给他在城里谋了份工作后,才堪堪回家。 刘桂华得知这件事后,舔着脸哭着闹着,死活不肯离婚。 有了体面工作的赵二哥,压根不愿意再跟刘桂华过下去,更何况,她让自己丢了脸面,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怎么可能还愿意跟她过下去。 想到她晚上留宿在大哥家的事情,不仅把她暴打了一顿,最后更是拽去了镇上,硬生生离了婚。 成功离婚后的赵二哥,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家当,带着老四给他的三张大团结就去了城里工作。看大门这工作太好了,连住的地方都有了。 赵大哥跟老二媳妇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村子里的人思想颇为保守封建,哪里接受得了他们两个的龌龊事!明里暗里,没少戳他们两人的脊梁骨。 次日,吃完饭,赵振国上了山。 野外树林深处。 赵振国从怀里掏出麻布袋,里面装着烤熟的白面馒头地瓜,香味扑鼻,但他没有拿来吃,而是奢侈地把馒头掰成小块,细细地洒在地上。 东撒一处,西撒一处。毫不吝啬,直到把一整个拳头大的白面馒头都洒了出去。 他这行为,要是村里吃不饱饭的人家看到了,怕是要骂他败家,过来舔地皮的。 快入冬了,这味道太诱人了, “咯咯咯咯……” 赵振国很快就听见野鸡的叫声响起。 只见一对野鸡,落在洒满馒头沫的地面上,吃的不亦乐乎。 嗖嗖嗖嗖! 他瞄准,拉弓,一连串的飞石打出。 两只野鸡被砸倒在地,浑身抽搐。 赵振国拎起它们,扔进空间。 “哼哼哼、哼哼哼” 什么动静? 他从空间里取出猎枪,伏在树林间。 “哼哧、哼哧...” 一头黑猪拱地拱的正欢,尾巴一甩一甩,吃得十分开心的样子。 野猪! 这烤馒头效果真好啊,这头野猪,怕不得有百来斤肉? 赵振国右手紧紧握住枪,准备出手,但下一秒又松开。 不行,不能莽撞,这头成年野猪皮糙肉厚,土猎枪杀伤力有限,一枪杀不死再让这畜生给跑了。 它跑的又快,来不及补枪怎么办? 赵振国可不觉得自己两条腿,能跑过它的四条腿。 嗯,除非,让它朝自己冲过来! 这有点险,猎人口中一向有“一熊二猪三老虎”的说法。 野猪可不是人畜无害的动物,眼前这头长着獠牙的公野猪,冲撞起来,肯定能伤人! 所以,要杀,但不能蛮干。 想了想,赵振国猫着身子,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摸出数颗石子,直接用弹弓打向面前三个不同的方向。 啪、啪、啪! 石子砸在树上,发出一声声爆响。 哼哼哼! 野猪受惊,不知道自己前面有什么东西!掉头就朝着身后赵振国所在的方向冲过来!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 63、吓破胆 “哼,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赵振国站起身来,身形挺拔如松,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被绑在一起、狼狈不堪的大长脸和瘦子。 “说说吧,初五那天,谁,割了我媳妇儿的裤子,把我的钱,吐出来。” 大长脸和瘦子闻言,心中不禁一颤。本以为赵振国只是偶然路过,没想到,居然早就计划好了,是来报仇的。 初五?初五已经是好几天钱了,他天天割别人裤子,男女老少都有,谁知道这疯子问的是谁?难道是自己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人? 大长脸还想硬撑,他咧嘴一笑,试图表现出一种誓死不屈的姿态:“哼,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吗?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信息!” 可惜,他的硬气只维持了短短一瞬。赵振国眼神一冷,身形一动,抬手就是一巴掌,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让大长脸完全来不及反应。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大长脸的一颗牙齿直接被打飞,嘴角也瞬间溢出了鲜血。 这一巴掌,不仅打掉了大长脸的硬气,也彻底吓破了瘦子的胆。 瘦子原本还想保持沉默,但此刻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他浑身一抖,裤裆里瞬间湿了一片,结结巴巴地喊道:“哥,亲哥,你别打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赵振国看着瘦子那副吓破了胆的模样,心中不禁冷笑。 这些人虽然平时嚣张跋扈,但一旦遇到真正的硬茬子,就立刻变成了软脚虾。他蹲下身子,目光如炬地盯着瘦子:“说,初五那天,是谁割了我媳妇儿的裤子,又把我的钱给偷了?” 瘦子被赵振国那凌厉的眼神吓得浑身颤抖,他不敢有丝毫隐瞒,连忙竹筒倒豆子般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原来,初五那天,他们两人确实盯上了赵振国的媳妇儿,趁着她不注意时割破了她的裤子,然后趁机偷走了她身上的钱。 说到这里,瘦子抬头偷瞄了一眼赵振国,见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又连忙低下头,继续交代:“但是,那钱……我们兄弟俩花差不多了,没钱还给大哥您了。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偷来的钱有一半都要上交给组织,剩下的那一半,我们俩又抽又喝又赌,没几天就……就挥霍得差不多了。” 瘦子说完,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不仅下手被抓,更是被迫说出了组织的存在,怕是落不得好。 “组织?”赵振国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你是说,你们背后还有更大的团伙?” 瘦子此刻已不敢再有任何隐瞒。他点了点头,颤声说道:“是……是的。我们这些人,都是被一个叫‘三只手’的人控制的。他手底下有很多人,专门在城里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大长脸见瘦子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组织的秘密一一吐露,心中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用后脑勺去撞瘦子,却被瘦子躲开了。 瘦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怂蛋,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把组织的秘密往外说呢?要是被“三只手”——那个神秘而可怕的组织头目知道了,他们两个人都得被整死! 见一击不中,大长脸开始骂骂咧咧,试图阻止瘦子。 赵振国毫不犹豫地扬起手掌,对着大长脸的脸颊就是狠狠的一嘴巴子。这一巴掌,他用了十足的力气,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大长脸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也溢出了鲜血,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瘫软在地,不省人事。 赵振国看着晕倒在地的大长脸,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转身继续审问瘦子:“这个‘三只手’到底是什么来头?他长什么样子?住在哪儿?组织里到底有多少人?” 瘦子被赵振国那凌厉的气势吓得浑身颤抖,他不敢有丝毫隐瞒,连忙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他资历浅,没资格见“三只手”,听大长脸说,组织里面真正见过三只手的人,不超过五个人。 看来,想靠自己找出三只手,不太现实。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这些危害社会、欺压百姓的恶势力。 在确认瘦子已经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吐露出来后,他仍然担心这两个人会趁机逃脱,于是决定在离开之前再给他们加一道“保险”。 “咔嚓”一声脆响,瘦子的下巴被他卸了下来。 又是咔嚓两声,瘦子的手腕也被卸了下来。 “咔嚓”、“咔嚓”、“咔嚓”,连着三声,晕过去的大长脸也不能逃脱,被赵振国卸掉了下巴还有手腕。 做完这一切,赵振国割了点草,盖在俩人身上。 赵振国走回到县里的时候,已经是半中午时分了。 他没有直接去公安局,而是先找了个路边的馆子,简单地吃了个午饭。 吃饭的时候,赵振国的大脑也在飞速地运转着。他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公安,但又不想自己被找到。 他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写在了一块布上。 包了一块石头,用弹弓瞄准了公安局的大院,用力一发,只见石头带着布嗖地一声飞进了院内。 听着大院里传出的骂娘声,赵振国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听着公安局大院里隐约传来的骂娘声。赵振国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他没有选择继续逗留,而是悄悄地找了一个背阴的小巷躲了进去。 赵振国从空间里掏出了一条毛巾,蘸着水壶里的水,仔细地擦去了脸上的锅底灰。 那灰黑的颜色逐渐褪去,露出了一张坚毅的脸庞。 他换上了一件干净、整洁的衣服,与之前身上那件打着补丁、满是尘土的旧衣形成了鲜明对比。 随着衣物的更换,赵振国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他原本为了伪装而佝偻的身体此刻也挺直了起来。 完成这一切后,赵振国深吸了一口气,将之前的疲惫与紧张都一并吐出。 是时候搭车回家了,还需要绕路去山上兜一圈。 ------------ 64、金色石头 半下午时,毫无征兆地下起了漂泊大雨,这场雨来得也快,去得也快。 还在山上的赵振国,因四周都是灌木丛林,压根没地方及时躲雨,被淋了个透心凉。 因下了雨的缘故,土壤更松软,这颗石斛他挖得非常轻松,早早就收了工。 但他却没及时下山,记得小时候在附近捡到过石头,无聊到从高处往下抛石头。 记得有些石头,摔烂后,里面呈现的是黄色的,当时小,不懂得那是什么,以为只是带颜色的石头。 现在回头想想,当时那块拳头大的石头,其实是金矿石。 上辈子赵振国的一个工地就曾挖出过金矿石,可惜直接就... 为了验证自己猜测,徒步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了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刚下过雨的原因,周围溪流比之前大了许多,脱掉脚上带着泥巴的布鞋,踩在光滑的石头上,寻找着目标。 没寻找到自己想要的,只能下水,沿着河道边走边看。 期间拿起不少石头观摩,又扔回到了水里,就这样,反复的捡来看,看了又扔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看太阳就要落山的时候,他才总算挑中了一个,形状比较规整,表皮呈现豆黄的石头。 想确定自己判断是不是对的,找了一个外型有棱角的石头,对着夕阳观看起来。 石头里的片状物在夕阳的反射下,显示出闪亮的光泽。 虽然没有专业的鉴定,但也可以断定,捡到的这块是个好货。 又捡了几块拳头大小,相同皮色的石头。 这里居然可能有一个金矿...自己的老家果然是太偏僻了,连这种好东西,村里的人都不认识,也不懂它的价值。 天,这可是黄金。 将几块拳头大的石头,一起放进了空间。 水面波光粼粼,澄澈如空,折射至水底的光影中似有阴影攒动,泛起道道涟漪。定睛一看,竟是鱼。溪边的青石台下有鳟鱼几头。 村里的孩子自小便会摸鱼,他也不例外。他偷偷绕到鱼的后方,这里背光,又有石头遮挡,举起鱼叉,找准目标狠狠朝鱼群打去。 嘭。 鱼叉与水面撞击发出剧烈的一声响,第一声刚响起,第二声第三声紧接着到来,水波震荡,四处飞溅,鱼群四散而逃。 有几条被震的游动不畅,赵振国趁机用渔网往鱼扑去,重复几次,他成功捕到几条鱼。 把鱼穿起来正准备下山,却来了不速之客,身后传来一阵细碎声响,声音很轻,听着像落叶被踩碎的声音。 什么东西喘着粗气靠近,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一股莫名的臭味。 野兽的喘息能够轻易唤醒人们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赵振国停下动作,缓缓转过头,随之呼吸一滞。 身后几步之外的灌木丛中,一个硕大的脑袋探了出来! 棕褐毛发,耳朵半圆,脑袋几乎有他一个人这么大,漆黑的双眼映出他拎着鱼的样子,这是一头棕熊。 赵振国脸色发白,身子也颤抖起来,张嘴半天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双脚仿若生了根,定在原地。 熊见他没有逃跑,谨慎的停在几步之外,刨土宣誓。 听村里的老人说过,秋季正是熊瞎子活跃的时候,期间熊需要尽可能增长体重为接下来的冬眠做准备,这头熊显然是自己的鱼吸引来的。 赵振国暗道自己大意了,他掏出枪,勉强支撑着发软的身体站起来。 刨土的熊更暴躁了,它发出警告的低鸣,晃着脑袋装模作样的又靠近了几步。 周遭的空气变的非常沉闷,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赵振国脑子飞速运转,不知哪来的勇气他把手中的鱼用力往一边扔去,棕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直扑鱼而去。 棕熊的吼声吓的赵振国差点摔在地上,也正是这声吼叫让他找回了一点力气,扣动扳机,也不管打没打得到,撒腿就跑。 出乎意料的是,熊居然没有直接跟上来,他跌跌撞撞往山下跑去,心头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然而这股庆幸并没有维持多久,跑到山腰处他再次听到那粗重的喘息。 熟悉的臭味萦绕在鼻腔附近,一颗心也悬到了嗓子眼,更让人绝望的是天色正一点点暗下。 这个能见度,哪怕他枪法再好,也打不准。 恍惚间似乎听到了虎啸声。 是做梦吗? 预想中的扑咬没有到来,棕熊的臭味也一并消失了。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四下漆黑,看不见,只能听,果然,又一声虎啸回荡在山林内。 若寻常人听到虎啸怕又得吓的两股颤颤,赵振国却一愣,随后提着的那颗心便落了下来,这虎啸他早已听过不下数十次。 这是,大虎? 这会儿的宋婉清,把孩子哄睡着后,早早做好饭,又熬了姜汤,担心那人淋了雨,寒气重,怕他生病。 站在院子门口,等了又等,眼看天都要黑了,都还没看到那人的影子。 心里不免担心了起来,怕下了雨,山路滑,他不好走,天要是黑了,视线受阻,路更难走,担心他还没回来可怎么办? 后悔今天就不该让他上山的!正想着要不要去找二哥,让他去山上找找的时候。 看到远处走来的高大挺拔的身影,顿时眼眶一热,什么也顾不上了,朝着那人小跑奔了过去。 赵振国看到媳妇朝着自己跑了过来,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家里是出了什么事? 不自觉加快了脚上的步伐,两步并成一步,来到她面前后,目光紧张地将她问道。 “怎么了媳妇?发生什么事了?” 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一遍,确定她没受伤,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察觉到他目光的宋婉清,脸颊一烫,知道他这是误会了,刚就是看到他回来,一时间太激动了,就跑了过来。 在听到他问的话后,摇头说道。 “没事,就是出来看看”说话间,伸手就想接他肩上的扁担。 这时才注意到,这人光着膀子,下身的裤子也挽到了膝盖处,上面带着斑斑泥点子,明显今天没少遭罪。 赵振国拉住媳妇伸过来的手,咧嘴笑得十分开心,刚看到媳妇朝自己跑过来那一刻,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感情这是担心自己,特意守在外面等自己呢。 握着她纤细的手紧了又紧。 “走,回家。” 被他牵着手的宋婉清,眼帘微垂下,白嫩的耳根透着粉,却没挣脱开他粗粝温热的大手。 两人手牵手,并肩回了家、 到了院子后的赵振国,卸了肩上的扁担,将箩筐里面的石头拿出来,放在院子里的水缸旁边。 看到他掏出那么大块石头,宋婉清递上熬好的姜汤说道。 “这么远挑这么个块大石头,你也不嫌沉。” 听到自己媳妇的话,赵振国笑而不语,接过她递过来的姜汤,一口气喝了个见底,余光还不忘瞟了一眼地上的石头。 这也算是意外收获了,如果可以,想等待开放的时候,承包下游的那片地,进行开采。 ------------ 65、作妖 那地方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石料,人工花不了多少钱,最主要的是机械。 在他发呆之际,宋婉清从他手里接过碗,瞧出他对那些石头的喜欢,愣是看不出这些石头有什么特别的,这跟河道里的石头,没什么不一样的。 拿着碗进了屋,将灶台的火重新升起,烧了一锅热水,等他吃完饭就能洗个热水澡。 端着饭菜出来时,瞧见他还蹲在那里,拿着那几块石头,反复研究地看着,都不知道,那几块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下游河道有些石头,比他捡回来的石头外观漂亮多了! “洗手先吃饭。”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这才放下石头,起身准备洗手,听见院子外有人喊门,迈步走了过去。 来人是村长的儿子王胜利,他手里拎着一条鲤鱼,笑得一脸憨厚说道: “四哥,俺爹说让我往后来你这边帮忙,一天说给俺八毛钱。”说完把手里的鲤鱼送到赵振国手里。 “这个是俺爹让拿给你的,恁收着,以后四哥多照顾照顾俺了。” 赵振国看着手里多出来的鲤鱼,又还给了他,这小子比他爹实诚多了,自己家也不缺他这口鱼。 这年代,谁家都舍不得吃口好的,最主要是也没有!有也是紧着孩子吃。 “你拿回去给孩子炖着吃吧,等开工的时候,你就过来帮忙就行了。”说着拍了拍他肩膀。 听到他的话,王胜利笑得更加开心了。 “谢谢四哥,那我先走了。”说完,拎着鱼又走了。 赵振国这才注意到,砖旁边,堆起了瓦片,看样子是今天白天卸的,转身回了院子。 “媳妇,大哥今天都买了什么材料回来?家里的钱还够不够?” 宋婉清在石墩上坐了下来,拿起筷子递到他手里说道。 “瓦片,还有沙子,大哥说钢筋买不到,去哪里购买,都要批条子,钱还有的。”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点了点头,咬了一大口馒头,下筷子时,看到碟中的菜问道:“这是你出门买的?” 宋婉清将盆里的鸡腿夹起来,放在他碗里说道:“不是,妈把家里的下蛋老母鸡宰了,下午的时候送来的。” 赵振国愣了一下神,目光看着面前的媳妇,是啊,怎么就忘了,她才出月子也就一个多月,之前自己浑蛋,家里任何吃的都先紧着自己,压根轮不到她。 可想而知,连温饱都是问题,更别说坐好月子了! 丈母娘这是心疼闺女,这才杀了下蛋鸡,来给她补身体。 最近挖的石斛,都让自己拿去卖了,压根忘记给媳妇带来补补身子了。石斛可是滋阴润燥的好东西。 突然觉得自己太不是个东西了,只顾着赚钱,压根就没想着帮媳妇调理一下身子。 看着面前碗里的大鸡腿,心里五味杂陈……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边在村长家住下的李甜甜,瞧着桌上的窝窝头,和一小碟咸菜疙瘩,顿时没了胃口。 在地里,干了一天的活儿,这会儿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之前在小嫂子家的时候,回来都有热腾腾饭菜,馒头是白面馒头,菜更是带着油花的炒鸡蛋,连小炒肉都吃过。 在她家吃的可谓是非常好,可再瞧瞧村长家的这饭菜,窝窝头是硬,咸菜疙瘩更不用说了….. 光是看着,就没有一点胃口。 耐不住饿得厉害,刚要咬了一口,在老嫂子刀子一般的目光下,随便吃了几口就进了屋。 这里还不如小嫂子家干净,屋内更是散发着一股子尿sao味,难闻的厉害。 李甜甜从包里掏出纸和笔,趴在凳子上写了起来。 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一张纸,描述着赵振国同志家,整天如何大鱼大肉,怀疑他有作风不正嫌疑。 针对这部分,她有向赵振国同志提出过疑问,却反过来被赵振国同志以此要挟,更是没经过自己同意,还擅自收走了自己的下乡证。 反复知检查了几遍,确定无误后,小心翼翼折好举报信,塞到上衣口袋里。 打算找机会,去镇上时,把举报信交上去。 弄好这些后,累了一天,感觉浑身又酸又痛,脱掉衣服裤子,只留下白色小背心,跟短裤。 准备上床休息时,一转身,看到纸糊的窗户外,站着一个黑色人影。 仔细一看,指头大得破洞,有只眼睛正往里面看。 看到这一幕,浑身吓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捂着胸口,上了床。 躲在难闻的被子里,浑身吓得直发抖,不用说,也猜到外面偷看的男人是王栓柱。 不敢相信,身为一村之长的他,竟然做出如此作风不正的事情。 即便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毕竟他在村子里口碑似乎还很不错。 可自己受了这种委屈,又没地方诉苦,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 委屈的同时,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掉,真的希望尽快能离开这个地方,真是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想想在小嫂子家,吃得好,被褥也是干干净净,更不会担心被人偷看。 每天从牧场回来,就直接能吃上热乎饭。 外面的王栓柱见屋内熄了灯,什么也看不见后,转身就要离开,迎面碰上黑着脸的自家老娘们。 干了亏心事,被她这么一弄,吓了一大跳。 碍于被里面人发现,只能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回了屋。 这会儿,洗完热水澡的赵振国,觉得浑身热烘烘的,清爽无比。 穿着大裤衩子,光着膀子,家里只剩下老婆跟孩子,没外人在,他也没了任何顾忌。 迈着懒散的步伐,进了屋,拴上门后,撩开帘子进了卧室问道。 “媳妇,家里还有多少钱,全部拿过来给我。” 听到他话的宋婉清,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进来的赵振国,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却是什么都没问。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放下手中正织着的毛衣,起身把藏起来的钱,全部都拿了出来。 接过媳妇递过来的一兜钱,赵振国也没数。 在媳妇的注视下,吃力地钻到床底下,拿开两块砖,将钱布兜放到下面,又将砖放回原处。 本想告诉媳妇,这几天若是自己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害怕。 可若是现在就提醒她,依照她性子,肯定会整天惶恐不安,索性干脆还是不告诉她了,省得她过早整天担心。 从床底下退出来后,拿起自己的衬衣,擦了擦身上的灰。 一抬头,见媳妇默不吭声地又在织毛衣,看到这里,走过去,拦腰将她抱了起来,让她靠坐在自己怀里, 宋婉清被他突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扬起拳头,锤了一下他结实炽热的胸膛,涨红着脸道。 “你干嘛!” 她的一拳,对赵振国来说,跟挠痒痒似的。 紧了紧搂在怀里的媳妇,嗅着她身上淡淡好闻的气息说道。 “媳妇儿,金子没在那里面,钱放在那里,最近暂时先别动了,大哥那边用钱的时候,我给他想办法。” 听到他这番话,宋婉清满眼担心,一脸正色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既然他没说,她也就没问,十分听话的点了点头。 最近不应该穿新衣服出去的,建房子的事情,更是弄得整个村子都知道,连家里添了冰箱,都来了那么多人观看。 家里突然富了起来,指定会惹人猜忌的! 可眼下这男人什么都没说,自己只能无条件地相信他,不能给他添乱。 ------------ 66、小棉袄漏风... 在她走神时,赵振国的手开始不老实了起来,炯炯有神的眸子,盯着怀里白嫩软香的媳妇,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喉结。 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憋太久了,这辈子尤其旺盛。 ............................................................................................................................................................... 宋婉清听到他露骨的话,还是觉得臊得慌,虽然这种事,没少跟他,但还是听不得这种话。 这个赵振国,不赌了,知道赚钱养家了,也知道疼自己和女儿了,自己都以为他改好了,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满嘴荤话,那个一身匪气,人嫌狗不待见的样子又回来了。 ................................................. 宋婉清完全没想到,竟然还能这样,涨红着脸,目光压根不敢与压在身上的男人对视, 上辈子,赵振国成功以后,亲眼见惯了各种奢靡,滥交的场景,看着派对上的那些长相妖艳,或是清纯的女人,表情各种夸张。 不仅没勾起欲望,内心还滋生出厌恶感。 从此以后,除非是必要场合,自己再未出席过商圈里的这种邀约。 眼下看着媳妇这样单纯,不谙世事的模样。 ................................................................................................................................................... 正在她看得入神时,不远处小床上的孩子,晃动着小手,咿呀呀了起来。 这下宋婉清回过神来,涨红着脸提醒道:“你起来,女儿醒了。”声音透着一丝焦急。 听到媳妇的催促,赵振国心里觉得苦闷啊,憋屈啊, 现在,只能默默祈祷小宝贝,自己先玩一会儿,千万别哭闹,先把这发弄出来也行。 然而下一秒孩子,就传来女儿的啼哭声, 在女儿哭出声的那一秒,赵振国按住准备要起身的媳妇说道:“你躺着别动了,我来。”说着迈腿下了床。 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他这不是情人,是情敌还差不多。 你爸就是欠你的,赵振国嘴里嘀咕着。 宋婉清看见赵振国耷拉着脑袋,委屈巴巴去洗脸盆的架子旁边洗手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振国洗干净了手,这才小床前,弯腰抱起床上哭闹的女儿、晃动着胳膊哄着哭闹的她。 期间腾出手,摸了摸尿布,确定是没拉没尿,迈步来到床前,将怀里的孩子放到宋婉清身边说道: “她应该是饿了,你等会儿,我拿个毛巾过来给你擦擦。”说话间,迈步出了东屋。 宋婉清看了一眼男人走出去的背影,他现在真的是把自己跟孩子放在第一位,但凡夜里孩子一哭,他会毫不犹豫地爬起来,忙这忙那。 村里人说她生了个赔钱货,被赵振国听见了,他把那家女人给说哭了。 这段时间,夜里除了给孩子喂奶,自己就没再起来过,都是他起来照顾的孩子。 垂眸轻轻哄着身边的孩子。 “乖~别哭了,马上就能吃了...” 赵振国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将暖水瓶里的热水,倒在毛巾上,打湿后,确定温度没那么烫手后。 拿着回了屋、来到床前,躲开媳妇伸过来的手说道,“我来。”说着弄出温热的湿毛巾,给她把两边都仔细地轻轻擦拭了一遍, 宋婉清被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弄得有些脸颊发烫,这才送到孩子嘴里。 吃到奶的孩子,顿时止住了哭声,猛烈地吃着。 赵振国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一大一小,觉得异常的踏实,满足,翻身上了床,抱着侧身,给孩子喂奶的媳妇,脸埋在白皙的脖颈间。 “媳妇,要不等孩子吃饱后,你用手...” 背对着他的宋婉清,垂眸看着怀里的孩子,听到他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了句。 “等孩子睡着了!” 听到媳妇愿意,开心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然而,没等来孩子睡着,他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过去。 宋婉清见怀里的孩子吃饱后,拿开另外一边的大手,抱着女儿,转过头,才发现,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过去。 腾出一只手,拉上被子,给他盖在身上,这么冷的天,他都不知道冷! 给他拉上被子后,收回手,轻轻拍打着孩子后背,看着睡着的人,眼下带着熬夜后的乌青。 这人,这些日子起早贪黑,夜里又要起来照顾孩子。 刚还央求着让自己用手帮他弄,这会儿倒头就睡了过去,看来是真的累得不轻。 “赵振国。” 正当赵振国即将陷入梦乡时,宋婉清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带着一丝惊慌和不安。 赵振国猛地一激灵,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挣脱出来,眼神瞬间清明。赵振国站起身,走向站在厨房门口、微微颤抖的宋婉清,语气比平时柔和了许多:“怎么了?” 话音刚落,赵振国注意到了厨房里的异常。 原本干净整洁的厨房,此刻竟出现了一滩血迹,它蜿蜒曲折,从窗户边一直延伸到灶台旁。仔细一听,灶台下还传来细微的窸窣声。 “没事,”赵振国目光一凛,对宋婉清淡然说道,“媳妇儿你去外面等我,我来处理。” 宋婉清点了点头,尽管赵振国的声音冷淡,她却似乎从中找到了安定,转身离开了厨房。 赵振国随手关上厨房门,沿着血迹走向灶台。那窸窣声随着赵振国的接近戛然而止,只剩下微弱的喘息声传入耳中。 赵振国放轻脚步,漫不经心地踱到土灶旁,往里一瞧,却什么也没发现。 赵振国微微皱眉,蹲下身,伸手往灶膛里一探,竟拎出一只灰扑扑、还带着血迹的毛茸茸生物。 “呜呜!”这小家伙被赵振国拎出来,不甘示弱地挥舞着脏兮兮的小爪子,还试图发出一声凶狠的吼叫。 赵振国看着这只装腔作势的小猫咪,挑了挑眉。随后,他察觉到了什么,朝房梁望去,吊着的肉少了一半。 赵振国顺着痕迹往灶膛里一看,显然,这消失的肉已经成了这小家伙的腹中之物。 血? 赵振国思索片刻,提着这只黑猫走出厨房。 打着手电筒一数,宋婉清舍不得吃的兔兔,少了一只。 外面的宋婉清向赵振国投来询问的目光:“什么东西?” 赵振国将大猫咪提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地说:“一个小偷肉贼。” 它不仅偷吃了肉,还把他媳妇儿吓得半死。 看上去,这家伙像是个惯犯。 猫咪被赵振国拎着,似乎意识到自己无法逃脱,缩着脖子,两只爪子合在一起,可怜兮兮地看着宋婉清。 宋婉清一看到它,刚才的恐惧瞬间烟消云散。她从赵振国手中接过猫咪,仔细检查了一下,皱了皱眉:“它受伤了。” ------------ 67、偷肉贼 赵振国嗯了一声,没再多管。赵振国迈开长腿走出屋子,从井里打来一盆水,清洗掉手上的污渍。 宋婉清抱着猫咪也跟着出来,她问赵振国:“怎么处理它?” “随便,”赵振国瞥了它一眼,毫不留情地说,“杀了或者吃了都行。” 猫咪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小小的身子瑟缩了一下,用脑袋蹭了蹭宋婉清的手背,小声地嗷呜着,像是在求饶。 宋婉清于心不忍:“就不能放了它吗?我听说猫肉是酸的...” 赵振国耸了耸肩,叹了口气:“随便你。” “好,”宋婉清突然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状,“那我给它包好伤口,就放了它。” 媳妇儿也太心善了。 宋婉清没有回应,而是蹲下身子,用手帕蘸了些水,开始细心地为小猫咪清洗。 赵振国见状,无奈地摇摇头,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去上厕所。 等他回来的时候,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咬自己的裤腿。他低头沉默地看着那个正在咬他裤腿的小家伙。 那是一团花斑色的毛茸茸。 赵振国一时有些恍惚,不清楚这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来不及多想,就从空间里掏出枪,枪口对准这只小老虎。 此时,宋婉清提着一桶水从门外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笑着走近,用手指轻轻拨弄着那团毛茸茸:“猫猫,别咬你主人的裤腿哦,咬坏了,他一生气,可就要把你杀了吃肉了。” 赵振国听到宋婉清的话,面色一沉:“这是什么东西?” “不认识了吧,”宋婉清轻笑一声,解释道,“就是之前那只灰猫咪呀,我给它洗干净后,才发现它原来还挺漂亮的?” 赵振国皱了皱眉:“媳妇儿,这哪里是猫啊,这可是老虎。” 宋婉清惊讶地看向“小橘猫”,经赵振国这么一提醒,她才注意到小猫生身上黑色的暗纹,等长再大一点,可不就是老虎么。 “不行,万一它爸妈来找它,进来村里把我们都吃了,就坏了,你先睡,我把它送到后山上去。” 宋婉清挠挠头,有些无奈地说:“我帮它洗干净之后,找了些草药捣碎帮它止了血,本打算就此放手让它离开,可这家伙就像黏了胶一样,怎么赶都不走。我一赶它,它就死咬着你的衣服不放。” 赵振国果然发现晾在院子里自己的衣服上上留下了几个明显的咬痕。 他的目光转向那只小老虎,它先是害怕地缩了缩身子,然后小声地呜咽了一声:“嗷呜~” 赵振国沉默不语。 宋婉清用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赵振国:“要不,你就养它吧?” 赵振国看看小老虎,又看看宋婉清,觉得他们俩现在就像是一伙儿的,他抿了抿薄唇,冷漠地拒绝:“不养。” 赵振国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看到宋婉清还站在一旁,刚要开口说话,却见小老虎崽又开始咬他的裤腿。 赵振国轻轻地把小老虎崽踢开,它在地上打了个滚,站起来后,又继续来咬他的裤腿。 赵振国又要去踢,宋婉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阻止道:“它好像有什么事想找你。” 赵振国听了,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看了一眼正在独自“表演”的小老虎崽。 小老虎崽咬着赵振国的裤腿,见赵振国不再踢它,就扯着他的裤腿往门外走。 赵振国面色不悦地跟着小老虎崽走了两步,小老虎崽惊喜地“嗷呜”一声,彻底放开了赵振国的裤腿,往前走两步,又回头看一眼赵振国,见赵振国还跟着它,才放心地继续往前走。 赵振国见小老虎崽的方向是往山上去的,他停下脚步,转身对宋婉清说:“你把门锁好,别等我,先睡吧,我去看看。” 刚一转身,小老虎崽又急着跑回来咬他的裤腿,赵振国无奈,只好加快脚步跟上它。 宋婉清虽然好奇小老虎找赵振国有什么事,但赵振国让她看家,她也只能压下好奇心,目送他们远去。 小老虎崽走的不是人走的山路,一路上茅草丛生,它身材小巧,从草丛里一钻就过,赵振国却得费不少劲才能穿过。 若不是小老虎崽时不时地回头示好地舔舔赵振国的脚,就这难走的路,赵振国早就转身回去了。 当赵振国的耐心快要耗尽时,小老虎崽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四周都是灌木的山林里,一棵老枯树下,躺着一匹鲜血淋漓、奄奄一息、几乎看不出原样的老虎。 它身上的肉似乎还被某种生物啃食了,皮毛和鲜血混在一起,散落一地,依稀还能看出原来的模样。 小老虎崽悲怆地叫了一声,小腿一蹬一蹬地跑过去,伤心地蹭了蹭虎头。 等它悲伤够了,赵振国走了过去,看了看母狼身上的咬痕,应该是棕熊咬伤的。 他朝小老虎嗤了一声:“大老远把我叫过来,就是让我来给你母亲收尸的?” 小老虎不明白赵振国在说什么,动了动耳朵又继续呜呜地舔着虎头。 就在这时,让赵振国震惊不已的事情发生了——那只原本看似已经失去生命的老虎,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小老虎立刻兴奋地“嗷呜、嗷呜”叫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惊喜与激动。老虎妈妈则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赵振国,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无助与期盼,让赵振国感到异常熟悉。 他猛地一愣,心中涌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不会吧?这只小老虎,竟然是他之前救过的那一只?而现在,小老虎又带着他来到了这里,难道是为了救它的母亲吗? 他是欠这母子俩的么? 母老虎看起来比上次小老虎伤的重太多了,赵振国注意到她的腹部有一处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断有血液渗出,显然是棕熊的利爪留下的。这是一处致命伤。 四肢的一些擦伤和咬伤,看着吓人,倒不致命。 ------------ 68、被赖上 他从空间里找了点地瓜烧,倒在母老虎肚子上给她消毒,母老虎发出微弱地哀嚎,小老虎急得嗷嗷叫,却并没有攻击他。 山里止血的草药就那么几种,艾草、车前草,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剂量,反正就有多少都往伤口上糊。 做完这一切,他从空间里取出媳妇儿的缝被子针,开始给老虎缝伤口。 “你伤的太重了,我尽力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赵振国缝好伤口,给老虎喂了几颗消炎药,跟母老虎说。 母老虎哀鸣一声,算是应了他的话。 “嗷嗷嗷!” 小老虎眼见赵振国转身欲去,焦急地蹬腿追了几步,又依依不舍地回头望母老虎,母老虎连着嗷嗷了几声,小老虎最终软弱地哀嚎一声,下定决心般再次转身,拼尽全力追上赵振国。 赵振国并未选择原路返回,而是拐上了一条更为平坦的山路。 不久,小老虎便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赵振国停下脚步,低头审视着脚边这个欢快打滚的小家伙,轻轻用脚尖碰了碰它的肚皮,“别跟着我,小家伙。” 小老虎非但不松开,反而更紧地抱住赵振国的脚踝,嗷嗷叫着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试图舔舐赵振国的鞋面,随后用那双仿佛能说话的眼睛,水汪汪地望着赵振国,充满了信任和依赖。 赵振国的眼神变得深邃,这算什么?母老虎怕自己死了,所以托孤么? 他轻轻将它踢开,语气严肃地说:“我养不起你,去找别人吧。” 小老虎被踢进草丛,发出一声痛呼,但几乎立刻又跳了起来,坚定不移地跟在赵振国身后。无论赵振国如何试图驱赶,它都不为所动。 最终,赵振国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默许了它的跟随,但依旧不忘警告:“别指望我会养你。” 下山的路上,赵振国顺手捕获了一只野鸡。 小老虎见状,眼疾手快地冲上前去,张开嘴用稚嫩的牙齿咬住野鸡的羽毛,用尽全身力气往回拖,想要将这份意外的收获献给赵振国。 然而,它没走几步就摔了个四脚朝天。但它没有放弃,而是迅速爬起来,继续叼着野鸡,摇摇晃晃地向赵振国走去。 赵振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场“表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最终,他走上前,轻轻踢开小老虎,捡起地上的野鸡,笑骂道:“真是个小笨蛋。” 小老虎坐在地上,抬头望着赵振国,发出了一声委屈又可爱的“嗷呜”声。 小老虎好像听懂了赵振国的嫌弃,咬着他的裤腿就往一个方向拽。赵振国感到有些诧异,但还是顺着小老虎的力道跟了过去。 他们穿过茂密的丛林,七拐八绕,最终在一片隐蔽的灌木丛后,赵振国看到了一只庞大的棕熊躯体,它身上血肉模糊,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这大概率就是跟母老虎战斗的那只棕熊了,看来它比老虎伤的更重,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赵振国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这只棕熊。它的身上布满了撕咬的痕迹,血肉模糊,显然已经成为了其他野兽的食物。 他皱了皱眉,心中暗自惋惜,这么好的一头棕熊,如今却只剩下了残骸。 熊胆是一种珍贵的药材,但取熊胆需要专业的技术和工具,而他此刻显然并不具备这些条件。赵振国叹了口气,略带嫌弃地看了看地上的棕熊,心中却也在思考着如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收获”。 想到这里,赵振国不再犹豫,他轻轻挥手,地上的棕熊尸体竟然神奇地消失了!小老虎看到这一幕,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嗷呜”声。 赵振国推开家门,一眼便看到宋婉清斜倚在床上,手中还拿着织线衣的针线,一针一线地仔细编织着,显然是没睡,一直等待他的归来。 赵振国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轻轻拍了拍宋婉清的肩膀,柔声道:“媳妇儿,我回来了。困了就先睡吧,别累坏了身体。” 宋婉清被赵振国的声音惊醒,抬头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放下手中的线衣,微笑着说道:“你回来了,饿不饿?我给你热点饭去。” 赵振国连忙摇头,握住宋婉清的手,温柔地将她拉入怀中:“不用了,不饿,快递拿睡吧。” 赵振国轻轻拥着宋婉清躺下,为她盖好被子,然后熄灭了屋内的灯火。 赵振国这一觉睡到大天亮,等他睁开眼睛后,身边哪里还有媳妇的影子,压根不记得昨天晚上怎么就睡着了过去。 夜里也没听到女儿的哭闹声,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安静得厉害,似乎啥也听不见。 掏耳朵时,这才发现两边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了两个棉花团……. 垂眸看着掌心里的两个小小一团棉花,唇角微微上扬,心里滋生出无限的暖意。 难怪一觉睡到大天亮,感情因为这个! 看来这些日子下来,媳妇真没白疼,都知道反过来心疼自己男人了,她可真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了! 掀开被子下了床,光着膀子,穿着宽松的大裤衩子,迈步就走了出去, 刚走出屋,“嗷呜”,在院子里啃馒头的小老虎跟他打了个招呼。 就瞧见自己媳妇,正坐在水井旁边,给自己洗昨天的脏衣服。 女儿被她用布兜,背在身后,看着这一幕,眼眶一阵发热,迈步上前,顿了下来说道:“我来。媳妇儿你刚出月子,尽量少碰冷水。” 赵振国公司有个保洁阿姨,一到冬天手上就贴着好多膏药,听说是月子里被婆婆赶去洗尿布,风湿了... 宋婉清避开他伸过来的手,目光瞧着睡醒的男人,看他这架势,明显是要自己洗,哪有男人洗衣服的,让人瞧见了还不得笑话他。 ------------ 69、难以启齿 “你先去洗脸吃饭,锅里还给你留了馒头,鸡蛋。”说着见他还想身上夺衣服。 把衣服按入水盆中,与他四目相对,接着说道。 “早上刚村长来过,说让你去他家一趟,看样子,像是有什么事,你赶紧吃了过去一趟。”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这才作罢。 但并没有立即洗漱,而是连着打了十几桶水,把水缸填满,他这才洗漱完,去了进了厨房。 进去还没一分钟,嘴里叼着个馒头,就走了出来,含糊不清说道。 “媳妇,那我先出去了。” 宋婉清抬起头,叫住他道。 “你把衣服给我穿上。”声音带着些无奈。 赵振国低头看了眼,这才发现,自己还光着膀子,穿这个大裤衩子。 冲着媳妇笑了笑,转身又进了屋,换上了衣服,这才又叼着馒头,出了门。 等他到了王栓柱家时,发现他家里还有一堆老爷们,蹲着地,随地儿找了个地方坐下着的,堆得满院子都是人,连大哥二哥也在。 二哥一如既往都是,走到哪里,都离不开编织藤条筐的活儿。 瞧着架势,明显是有什么事要商量。 王栓柱见赵振国来了,老脸上立马堆积起了笑容,殷勤地招呼着他说道。 “老四,你来这边坐,叔有事找你商量。” 赵振国见着老家伙笑得如此市侩,吃定他准没憋什么好屁。 迈着懒散的大长腿,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空出来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大口啃着白面馒头。 目光扫视了几个村子里的民兵,见他们几个这会儿,没了平时的嚣张气焰,脸上都还带着伤。 个个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的! 身为一村之长的王拴柱,被大家尊敬惯了,可面对着赵振国这种派头,他也摆不起谱了。 更何况眼下还有事有求于他,更加不敢在他面前摆谱了。 "四儿,你不经常下地,你可能也不晓得情况,咱村子上,最近被隔壁村子的人,欺负惨了!”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他脸色,接着补充道。 “事情是这样,生产队里的两头牛跑出去了,不凑巧,跑到隔壁村里庄稼地了,被隔壁村的民兵给扣了,你说咱队里的牛,都是有数的,少一头都不粘,他们还一下子扣了两头。”说完这番话,紧锁眉头的王拴住,狠狠地抽了一口旱烟,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瞧瞧那几个兔崽子,让他们去领牛回来,被打成那个熊样子!” 一副恨铁不成钢,却又无可奈何。 生产队的牛少一头,自己这个村长都要担责任的。 他可赔不起这么大一头牛! 眼看身边的赵振国馒头吃了一大半了,还不见他发话,只能哀求道: “老四,叔知道你人脉广,对方那边的民兵队长,还是你小弟,你过去帮忙把牛要回来吧~” 赵振国不急不躁地把最后一口馒头送入口中,目光对视上王拴住那双浑浊迫切的目光,本不想掺和这种破事,可想了想,过几天说不定还要用上这个老家伙办事。 购买钢筋,需要批条子盖章,这事还必须得他跑一趟才行! 口袋里摸出烟,抽出一根,递给了身边的王栓住,接着又抽了一根,放入自己口中。 装好烟,划拉开一根火柴,点燃烟,眯着眼睛,深深抽了一大口,缓缓吐出烟雾。 在王栓柱眼巴巴的注视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我试试。” 听到他松口,王拴住激动得厉害,只要他愿意去出面处理,羊绝对能要得回来,他在几个村子都是出了名的恶,压根没人不敢不买他账。 这下心可总算是放在了肚子里,那可是两只成年牛啊,是犁地的主要工具,把自己卖了,也没那么多钱赔! 冲着赵振国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说道。 “你办事,叔叔放心了。”说着目光看向民兵队长,立即就变了脸色。 “你带着他们几个,跟着老四去打个下手,别整天只知道在村子里耀武扬威的!真正用得着你们的时候,顶个屁用。” 王大海灰头土脸地点头应声道。 “知道了,叔。” 赵振国见事谈完了,想着尽早办完事,不耽误回家给媳妇做午饭,从凳子上起来说道。 “走吧。”说着率先迈步朝着院子外走去。 商量了快一早上没结果的事情,老四来了后,前后不过十几分钟的事情,就解决了王拴住的一个大难题。 这让他顿时觉得,村子上有这么一号人物,也不错! 临近中午到的时候,王大海牵着两头牛回了生产队交差。 赵振国则是手里拎着两只老母鸡,迈着阔步回了家。 正挽着袖子准备做饭的宋婉清,瞧见自己男人手里拎着两只老母鸡回来,走上前问道。 “这你那弄来的。”说着见他掀开竹笼,把两只母鸡扔了进去。 听到媳妇问得,赵振国笑得一脸开心,这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才买到的两只老母鸡,想着拿回来给媳妇用石斛补一补。 怕媳妇心疼钱,索性也没告诉她是买的。 “别人送的。” 听到他说的,宋婉清压根不信,估摸着他肯定是高价买的。 长到能下蛋的老母鸡,一般不出高价,农户家都不愿意售卖的,平时这些鸡,都拿来下鸡蛋,留给孩子吃,好长身体。 本来四五月时,正是孵小鸡的时候,那会儿本来自己也计划买几只小鸡来养,母鸡长大后下蛋,正好可以供孩子以后吃鸡蛋羹。 可当时刚生了孩子,家里连几毛钱都拿不出来,更没有多余时间料理小鸡,这才没买。 眼下他花高价买了两只毛母鸡回来也行,反正下了鸡蛋,能留着吃。 洗完手的赵振国,上前搂住自己媳妇,见她盯着两老母鸡不说话,弓着腰身,下颚垫在她肩膀说道。 “过几天,房子就要动工了,家里可能有点吵,你没事可以去大哥家坐坐。” 宋婉清侧过脸,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收回视线,隐晦地问了句。 “大哥跟二嫂的事情,你知道吗?”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愣了一下,大哥跟二嫂什么事?想了好一会儿,愣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了?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宋婉清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转过身来,与他四目相对后,见他一脸坦然,明显是什么都不知道。 也是,这种事,谁敢在他面前嚼舌头根。 依照赵振国性子,听到有人敢在他面前编排他大哥跟二嫂,不把人打残都是好的了! 犹豫了片刻,冲他说道:“她们说大宝是二嫂跟大哥的...所以,我不怎么想去大哥家。”说完这番话,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 带着些紧张,生怕错过他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 听到媳妇的这番话,赵振国也被震惊到了,这确实是头一次听说。 这么一仔细想,二哥确实对大宝不冷不热,反倒是大哥,经常会给大宝买糖吃,之前还纳闷,大哥家三个孩子,也没见他对那个上心过。 之前压根也没往这方面想,现在被媳妇这么一说。 总算是明白过来,哪里不对劲儿了! 收回心神,看着面前的媳妇说道:“行,不想去就不去,以后我尽量不去山上了。” ------------ 70、借肉的二嫂被打了 确实没料到大哥,二哥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看来这件事,整个村子估计早就传得人人皆知了,恐怕也就自己跟大嫂蒙在鼓里,或许二嫂也不知道。 不然,依照她不安分的性子,估计早背着二哥偷人了! 难怪最近每次提到大哥,都感觉媳妇表情怪怪的,像是很抗拒,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好了,你去看看孩子,我去做饭。”说着伸手解开她腰间的围裙。 宋婉清见他迈着两只大长腿,弯腰进了厨房,这人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自己说的,似乎更没质疑自己说的是否真实。 他就不怕自己恶意的造谣他大哥?还有,刚还说什么,以后尽量不去山上了吗?他这是担心,自己一个女人呆在家里不安吗? 想到这些,来到厨房门口,直勾勾地看着忙碌的高大身影说道。 “我一个人在家带着孩子,没事的。”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口的人,咧嘴冲她笑着说道。 “最近天冷了,我也不想山上跑了,正好借着建房子的事情,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果然,这话刚一出口,就见媳妇脸上露出难得见的笑容,那笑容干净纯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天啊,如果没记错,第一次见到媳妇这样笑,还是结婚那天,跟她在院子里拜完天地,她带着羞涩开心的笑容,偷偷望了眼自己。 那会儿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嫁给什么样的一个男人,所以才会带着开心和憧憬。 可等婚后,她发现自己嫁给了什么样的一个人,已经没了回旋余地,她认命地每天尽量过好日子,照顾好这个家。 因为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大着肚子的她,只能去地里干活,挣工分,赚些微薄的粮票。 想到这些,心里跟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堵得难受。 带着湿漉漉的手,来到门口,弯腰在她脸颊亲了一口说道。 “好了,去歇会儿,待会儿饭好了叫你。” 这一幕,不偏不倚,正巧落入刘桂华眼里,她扯着大嗓门嚷嚷到。 “哎呦喂,青天白日的,可臊死我了。”说着来到他们夫妻二人身边。 心里酸到不行,只要看到老四,就能想到那晚偷窥的一幕... 不是滋味地上下打量着宋婉清,瞧着她身上的新衣服,纳闷,赵振国到底给她买了多少套新衣服。 在这山洼里,穿这么好的新衣服做什么?给谁看呢! 赵振国看着面前的刘桂华不善的目光,在媳妇身上来回打量,脸色沉了下来,这一年来,清楚她可没少挤兑自家媳妇! 之前自己浑蛋,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二嫂有事?” 听到他的话,刘桂华收起打量着宋婉清的目光,看向赵振国,故作愁眉苦脸说道。 “四儿,你大侄子最近长身体,加上家里太久没吃过肉了,他吵着闹着想吃肉面条,你看能不能借给二嫂一点肉跟白面?” 赵振国高大的身躯,慵懒地依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目光直勾勾盯着刘桂华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说道。 “我记得前段时间我还给二哥送了两斤肉,之前你还在我家这里拿过一斤肉票,二两油吧?先把那些还了吧!” 刘桂华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压根没想到赵振国张嘴会让自己还东西。 “四儿,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是不是谁在你面前乱嚼舌头根子了?离间咱们两家关系?”说话间,狠狠瞪了一眼宋婉清。 宋婉清自然听出二嫂的话,是在说自己,懒得跟她扯,看着自己男人说了句。 “我先进屋了。”说着转身去了堂屋。 刘桂华有些傻眼了,这什么情况?她进屋了,难道是老四在厨房做饭? 一时间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一扫眼,就飘到院子里竹笼里的两只肥硕的老母鸡。 瞬间又打起了老母鸡的注意。 “这鸡能下蛋了吧?” 听到她的话,宋婉清忍不住走了出来,怕赵振国忍不住再给她东西,冲着刘桂华说道。 “二嫂,你就别惦记我家这点儿东西了!” 话音刚落,赵二哥拎着一个棍子,黑着走了进来。 刘桂华看到后,吓得脸色瞬间就白了,连忙解释道。 “老二,你听我说,是大宝,大宝想吃肉,我就是过来借点肉。”说着吓得立马想往赵振国身后躲。 赵振国避开她的触碰,走上前喊了声。 “二哥。”说着看了一眼他握着棍子的手,青筋都爆了起来。 赵二哥脸色铁青,目光死死盯着刘桂华,冲着自家兄弟说道。 “四儿,你让开,我要打死这个偷人的货。” 听到偷人二字时,赵振国松开了握着二哥的手腕,侧过身体,看向吓破胆子的刘桂华。 刘桂华看着赵二哥越走越近,吓得浑身直发抖,激动地大声嚷嚷道。 “老二,我错了,别打我。”说着冲出厨房。 直接躲到宋婉清身后,拽着她衣服说道。 “老四媳妇,你快劝劝你二哥,别让他打我啊,会打死人的。” 赵振国见自己媳妇,被刘桂华跩得一个踉跄,快步上前,把她拉入自己怀中护着。 另外,把刘桂华推到自己大哥身边。 “二哥,有什么事,你们回家,关上门再说。” 无处可以逃的刘桂华,被赵二哥拽着衣服领子,一路上朝着自家方向走去,途中,也不管邻里街坊伸长了脖子看笑话。 他赵二哥,这几年下来,就已经是个笑话了! 做了几年的乌龟王八蛋,现在又顶着一个绿帽子,在同村的男人面前,压根已经抬不起头了。 这一路下来,刘桂华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 可没有一个街坊愿意出来为她说句话,直到被赵二哥拉回家,她绝望地跪在地上。 抱着赵二哥的腿,哭着哀求到:“我真跟别人没什么,都是外面人乱说的啊,你怎么能相信外面的传言?不相信我说的呢?” 赵老二紧紧拽着手里的棍子,气得浑身直发抖。 自家这个娘们是个什么货色,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况且,二麻子连媳妇屁股上有颗黑痣都说上来了,她还敢狡辩说是外面人乱说。 扬起的棍子,久久没打得下去手。 自家媳妇让外面的男人睡了,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窝囊的打媳妇....... 气的把棍子扔在地上,走到一旁蹲下抽起了焊烟。 ------------ 71、山羊 刘桂华见自己男人这样,横了他一眼后,继续哭着,这会儿不是怕的哭,而是真真切切哭自己可怜,悲哀,嫁个没用的男人。 连最基本的哪方面都不行,自己这辈子可怎么活啊! 东头的老光棍虽说年纪大了点,可人家哪方面都比自家男人厉害! 在他家里,足足被他弄了三次,真真正在体验过当女人的快乐,是这么美妙,与其同时,羡慕老四媳妇,天天都能和赵振国... 赵振国顶着日头,被小老虎拽着裤腿,踏上了上山的路。 昨天捡了半只熊,打了一只野鸡,他真的暂时不想上山,耐不住小老虎一直嗷呜嗷呜,催促他进山去看看母老虎。 小老虎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时而靠得太近,赵振国生怕不小心踩到它。 他轻轻用脚尖把它推开一些,小老虎抖抖身子,又黏了上来,仿佛离开赵振国就无法生存似的。 赵振国眼角微扬,轻笑一声:“小粘人精。” 小老虎已经习惯了“粘人精”这个称呼,第一次从赵振国口中听到时,它就知道是在叫它,兴奋地“嗷嗷”叫了起来。 叫完之后,它还在赵振国周围转圈圈。 赵振国没理会它,又说了一句:“这名字还真贴切。” 言下之意,他并没有特意叫它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小老虎的开心。 小老虎欢快地蹦跶在前方,引领着赵振国穿越林间小径,回到了昨日救治母老虎的那个地点。 然而,当他们抵达时,却惊讶地发现母老虎已不见了踪影。 小老虎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它开始焦急地在周围寻找,不时发出低沉的“嗷嗷”声。 成年母老虎体型庞大,体重可达三百到四百斤,若遭遇不幸被其他野兽啃食,现场应会留下类似昨日棕熊那样的残骸。但眼前的情景,更像是母老虎自己离开了。 赵振国蹲下身,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地面上的几丝血迹,它们蜿蜒向前,似乎在诉说着母老虎离去的轨迹。 他转头看向小老虎,“粘人精,知道你们的老虎洞在哪儿吗?你妈好像自己回洞里去了。” 小老虎仿佛听懂了,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它开始兴奋地在四周嗅探,似乎想为赵振国指引方向。随着小老虎的引领,两人一虎沿着血迹追踪,但遗憾的是,血迹在前进了几十米后便莫名消失了,仿佛母老虎的踪迹也被这片茂密的森林一同吞噬。 赵振国也不明白,能精准地跑到他家,偷吃肉的小老虎,怎么会找不到自己家的老虎洞... 搜寻了许久,依旧没有发现母老虎的踪迹,赵振国只能无奈地准备下山回家。 他原本今天并没打算上山,而是想去拜访村里的老猎户。 昨天那只棕熊已经死了,赵振国不知道它的熊胆是否还能取用。空间有保鲜的功能,但这只棕熊到底死了多久,他心里真没个准数。对于熊胆这种珍贵的药材,时间可是至关重要的因素。 赵振国不再管它,穿梭在山林间,寻找着猎物出没的踪迹。 山风轻轻吹过,带来了丝丝凉意,比山下还要凉爽许多。赵振国站在风口处,闭着眼侧耳倾听风中的声音。 他手中握着弹弓,掌心蓄力,石子已经放在弹弓上,随时准备发射。 风给赵振国带来了他需要的信息,他不用睁眼,手中的石子就像一道黑影穿梭在逆风中,射向正躲在草丛里,三瓣嘴不断嚼着青草的野兔。 野兔还未来得及咽下口中的美味,就再也无法动弹了。 他今天下手比较狠,直接打死,要不然带回家媳妇儿又舍不得吃了。 小老虎追着石子寻觅过去,拼命地从草丛里拖出野兔来,省了赵振国进草丛的麻烦。 赵振国瞥了它一眼,没有过去帮忙,等它把野兔拖过来后,他弯下腰,用拇指揉了揉它圆圆的小脑袋。 小老虎大受鼓舞,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赵振国的手心。赵振国的唇角微微上扬,连山风都没有察觉。 一人一虎配合默契,无所畏惧地穿梭在这片山林里,仿佛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样轻松。 当赵振国猎到第五只野兔时,他打算收手回家了。 然而去草丛里叼野兔的小家伙迟迟没有回来,赵振国觉得不对劲,喊道:“粘人精。” “嗷”回应他的是小老虎的呼痛声。 赵振国立刻朝草丛奔去,反手就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石子,放在弹弓上,目光在草丛里搜寻着小老虎的身影。 只见它趴伏在灌木丛中,金黄色的毛发上沾染着几丝血迹,耷拉着眼睛,微微喘着气。在它的不远处,有一道土黄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赵振国快步冲过去,手中的石子飞速射出,直奔那道土黄色的身影。 可惜,石子偏了半寸,擦过毛发,并没有命中。 赵振国眼神一凛,迅速又掏出几颗石子,嗖嗖嗖连续发射出去,同时再次装上石子,拉起弹弓,分别射向更远的三个方位。 那道土黄色的身影被突如其来的石子吓得连连逃跑,只是不管它朝哪个方向逃跑,总有石子准确地落在它的附近。 一连串的惊慌奔逃让它乱了方向,也错过了最佳的逃跑时机。六颗石子把它牢牢地困在了狭小的范围内,想逃也逃不掉。 赵振国趁其不备悄悄靠近,用长刀敲击它的后胁关节,使它跪伏在地。然后他用一节草绳套住它的头,勒紧了它的脖颈,也决定了它的命运。 小老虎见欺负它的敌人被赵振国制服了,站起身来抖了抖身子,一颠一颠地跑到赵振国面前呜呜地叫着,哪里还有半分受伤的样子。 赵振国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可是百兽之王,怎么跟只戏精一样。 赵振国古怪地瞥了眼跟在身边的小老虎。 他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小老虎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那些血迹显然不是它的。 反倒是他刚捕获的这只山羊,腹部有几道明显的抓痕,虽然伤口上的血已经凝固,但不难看出这是谁留下的“杰作”。 赵振国看向小老虎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悦。 小老虎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后腿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伸着小脑袋,耳朵半折,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赵振国,发出了一声微弱而没有气势的“嗷呜”。 赵振国收回目光,不再理它,牵着山羊往山下走去。 ------------ 72、卖羊 小老虎见赵振国不理它,有些迷茫,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它舔了舔还沾着羊血的爪子,神情有些落寞地跟上了赵振国的步伐。 一路上,小老虎在赵振国的脚边转个不停,几次都差点让赵振国踩到它。最后,赵振国是真的担心不小心踩到这小家伙,把万兽之王给踩死了,用脚尖轻轻踹了踹它,说道:“一边去。” 小老虎虽然听不懂赵振国在说什么,但它能感受到赵振国的动作是一种亲昵的表示,顿时又变得兴奋起来,步伐都欢快了许多。 相比之下,赵振国手中的山羊就显得极不情愿了。它时不时想用羊蹄去踹小老虎,每当小老虎走到它前面时,它还想用羊角去顶。要不是赵振国紧紧拽着它脖子上的绳子,勒得它几乎喘不过气来,恐怕早就和小老虎展开了一场“龙虎斗”。 把这只不安分的山羊牵下山确实费了一番功夫。如果不是赵振国记得有人跟他说过,山羊血是一味良药,他还真想过直接杀掉山羊。 毕竟,这头山羊看起来也就五十公斤左右,死掉的山羊肯定比活着的山羊更容易带下山。 此时已接近傍晚,有三三两两的村民收工准备回家。 起初,人们并未留意到他,直到他手中的山羊不安分地发出了一声叫唤,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四哥,这头山羊是你猎到的吗?”有人好奇地问道。 山羊与家羊的区别在村里人眼中再明显不过,再加上赵振国之前猎获野猪的事迹早已传开,大家不难猜出这头山羊的来历。 赵振国面无表情地朝问话的人点了点头。 人群中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可真是厉害啊!” 一头羊,一头活生生的羊,少说也能几十块钱。这才多久的功夫,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赵振国赚了这么多钱了。 对于他们这些村民来说,足够一家子好几年的开销了。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同样都是依山而居,人家赵振国能靠山赚钱,而他们却只能靠山种地。 不过,回头一看跟着赵振国那只斑斓小老虎,又觉得完全羡慕不来。 村民们心里五味杂陈,但赵振国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 赵荣找王栓柱办完事,也不想在村里多留,上了骡车准备走。刚坐上骡车,他的眼角余光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什么。 他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缓缓下车,朝人群后的某个方向走去。 赵振国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小老虎和山羊的互动,没有注意到越来越近的人。 “后生仔,这羊是你的吗?”赵荣问道。 赵振国闻声抬头,应了一声:“是。” 赵荣并不在意赵振国冷淡的态度,他的注意力全都在羊身上。他围着羊转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笑着问赵振国:“年轻人,这羊你卖吗?” 赵振国看着赵荣,没有立刻回答。 见赵振国犹豫,赵荣又缓缓说道:“是这样的,俺们村有只母羊,需要配种,我看你这只羊很不错,你能卖给我们么?” 赵荣的话还没说完,站在他身旁的王栓柱就打断了他:“赵队长,这谈买卖哪有站着谈的,如果不嫌弃,我家院子可以借你一用。” 两句话的工夫,他们周围已经围满了人,议论声此起彼伏。赵荣也觉得王栓柱说得在理,便对赵振国道:“后生,我请你喝杯茶吧?” 这次赵振国没有拒绝,牵着羊进了王家院子。 王栓柱重新沏了壶茶端给他们。 赵荣端起搪瓷缸子,吹了吹,抿了一口,继续说道:“年轻人,我也不会亏待你。我给你五十块,你看怎么样?” 赵振国从王栓柱手中接过茶,放在桌上,没有喝,耐心地听赵荣啰嗦了一会儿,然后干净利落地打断了他:“卖给你。” 赵荣见话被打断,也不生气,笑道:“你这性子爽快,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说完,他取出五张大团结递给赵振国。 这山羊要是给村里的母羊配了种,这以后... 赵振国收了钱,赵荣牵了羊,正要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退了回来对赵振国道:“年轻人,我看你打猎手艺不错,正好过几天我们村上办寿宴,你再帮忙猎些山鸡野兔的,让大家尝尝鲜怎么样?” 对于送上门来的钱,赵振国向来不会拒绝,点头答应了。 赵荣满意地牵着羊,拎着赵振国送的一只兔子,坐着他的骡车离开了。 院子外看热闹的村民们也逐渐散去,虽然他们三五成群地还在议论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但终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只有小老虎眼巴巴地看着那越走越远的山羊,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整个身子都透露出一种沮丧的情绪。 鉴于五只兔子都被赵振国拧断了脖子,赵振国终于吃上了麻辣兔丁。 土豆切段,姜切丝,蒜剁成末备用。兔肉早就已经宰成小块,放入清水中浸泡去腥。 将洗好的兔肉放在碗中,加入盐,胡椒粉,少许米酒腌制10分钟。 锅中倒油,下蒜末花椒八角爆香糕,下腌好的兔肉,下土豆辣椒段翻炒至断生,加入酱油,翻炒均匀出锅。 洗干净的木耳和在热水中过一遍的芹菜一起被放进碗中,倒上适量的醋、酱油、辣椒、糖,凉拌均匀即可上桌。 最后炖的冬瓜玉米汤,青色与黄色交替成了十分好看的颜色。 宋婉清洗完澡后出来就看见赵振国坐在桌前静静等待,桌上已经摆好饭菜,只是她沉默寡言,眼神飘忽在窗外。 一桌色香味美的晚饭。 连宋婉清都忍不住感叹,兔兔,确实挺好吃的,难怪赵振国惦记了那么久。 小老虎分到了一条兔腿,啃得不亦乐乎。 兔子的皮被宋婉清留下了两幅,她准备用来做一副手套当作给赵振国的新年礼物。 晚上。 昏黄的灯光,照在赵振国健硕修长的身上。 此刻的他,光着膀子,漏出完美匀称的肌肉线条。 被他压在身下的宋婉清,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的散落在枕头上,鹅白精致的脸蛋,泛着微红,细长漂亮的眼尾角,染上淡淡的潮湿。 她藕白纤细的胳膊,抱着赵振国脑袋说道。 “睡吧。”声音透着微颤的软糯。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媳妇潮红的双颊。 ------------ 73、被举报,被抓走了 赵振国鼻息间,尽是媳妇身上淡淡的香味,可是她现在身体不方便, 然而此刻的宋婉清,实在受不了这人,这样亲个不停。 虽然不想承认,但真的很享受这一刻,被他如若珍宝似的, 赵振国感受到媳妇身体微微战栗着,抬起眼帘,朝着媳妇看去。 瞧着她此刻双颊潮红,贝齿咬着朱唇,隐忍克制的模样,别提有多诱人了! ... 有了昨天晚上的经验,宋婉清自然知道这人要做些什么。 随着媳妇的举动,赵振国仰起头,舒服地发出一声轻“呼~” 不得不说,媳妇的肌肤真的是柔软到吹弹可破, 漆黑的眼眸,看着身下的媳妇,闭着眼睛,睫毛微颤, 俯下身体,在她眼皮上轻轻落了个吻,带着浑厚暗哑的嗓音说道。 “媳妇,睁开眼,看看我。”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缓慢地睁开了漂亮的眸子,目光与他四目相对,随即下一秒,立即移开了视线,看向别处,紧张的手,扣着被单。 觉得这样,实在是太磨人了,希望他尽快!好结束现在这样的局面。 很想很想... 可媳妇现在还在月经期间,自己又能怎么办,只能隐忍克制着体内沸腾的血液。 宋婉清,在听到自己男人的话后,愣了一下,目光不受控制看向他。 然而,赵振国没给她机会,开口继续诱哄到。 “媳妇,快。”说着凑近她耳边。 喷洒着热气,在她耳廓边接着说道。 “不要害怕,你应该很喜欢才对。” 听到他话,宋婉清羞得厉害,不明白这人一天,哪来这么多下流话,涨红着脸冲他说道。 “你给我闭嘴。” 赵振国感觉要被媳妇可爱的模样笑死,可这会儿,也不敢再调戏她,生怕把她惹急眼了,不给自己弄都是小事。 不搭理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媳妇就这样...” 果然把媳妇哄好了,比什么都强, 赵振国瞧着媳妇如此,低头在她白皙的肩膀上,落下几个湿漉漉的吻,没再折腾她、 此刻满脑子都是幻想... 结束后,已经很晚了。 次日天不亮,就听到外面吵吵的喊门声。 早醒了的赵振国,听见外面的声音,小心翼翼抽出媳妇脖颈下枕着的手臂。 起身穿上自己的大裤衩子,捞起小背心套在身上,下床走了出去。 打开门,来到院子外,从门缝瞧见外面站着一群人。 院子角落的小老虎听见他的脚步声,从地上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正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他走到小老虎身边,蹲下身子,压低声音对它说:“小老虎,你自己上山上待几天吧,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你再回来。” 小老虎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但又似乎有些不解,它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赵振国,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舍。 赵振国狠心一咬牙,隔着院墙,将小老虎从后院扔了出去。 小老虎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它稳稳地落在了院墙外的草地上,四肢轻盈地着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落地后,小老虎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抛弃”了。 它缓缓地转过头,那双清澈而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高高的围墙,眼中闪烁着不解和委屈的光芒。它不明白,为什么平时对它关爱有加的赵振国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小老虎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呜咽,那声音中充满了失落和迷茫。 就在这时,它听到了很多人的脚步声从另一侧传来,小老虎的警觉性瞬间被激发出来,它毫不犹豫地转身,向着后山的方向一溜烟地跑去。 它的身影在树林间穿梭,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而敏捷。小老虎边跑边回头,眼中充满了对围墙内那个家的留恋和不舍。 这边,赵振国走过去,打开院子门。 看着村长,带着村子里的几个民兵站在外面,还有几个穿着正装的陌生面孔,再瞧躲在人后面,畏手畏脚的李甜甜。 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傻子了! 只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余光在人群里瞟了一眼,视线最终落在王拴柱身上问道。 “一大早,干啥的?” 王拴柱一脸为难的看着赵振国,这小子昨天才帮了自己一个大忙,眼下弄这么一出,自己也挺难为情。 奈何这小李同志,不知道怎么的,昨天就趁乱,偷偷一个人跑去了城里,把赵振国给举报了! 这一大早,乌泱的人就来到自己家里,给自己还吓了一大跳! 瞧着都是城里来的大官,都还开着四轮的车子。 在简单得知情况后,就把他们带了过来。 事到如今,只能面带为难说道:“老四,你先进去穿好衣服,这几个同志有些事情需要你跟他们走一趟。” 乡下人起得都早,这会儿一些人都还没去地里干活。 听到动静,都纷纷走出来,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是什么热闹。 耳尖地听到村长的话,也猜出是城里下乡的知青把赵振国给举报了。 毕竟赵四家之前什么情况,他们一个村子的人谁不知道,现在突然就富了,又是冰箱,又是建房子的,连带家里的漂亮小媳妇,都衣着光鲜亮丽的,成为村子里的一道亮丽风景。 要说没什么猫腻,说出去,谁信啊,可怀疑归怀疑,愣是没人敢去举报他。 所以要不还是说,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真有种! 大家开始扎堆,小声探讨了起来。 纷纷表示,赵振国这次可能要被关进去劳改几年。 这会儿,躲在人群后面的李甜甜,心虚害怕的厉害,全程压根不敢抬头。 毕竟在他家住的时间里,吃住方面,小嫂子从来没亏待过自己。 只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不过是,想帮自己一起下乡的同学摆脱游行,他们不帮也就算了,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把自己撵出来! 所以,不能怪自己心狠,实在没办法在这个穷地方待下去了,日子过的实在是太艰苦了! 赵振国回屋换衣服的时候,王栓柱冲着几名身穿正装的人赔笑说道。 "各位先等等,他换好衣服就出来了。" 几人只是看了一眼王栓柱,并没有理会他的话。 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周围堆起的砖发问道。 “这是他家的砖?盖三间瓦房,用得着这么多的砖?这得够盖四个三间瓦房了吧?” 王栓柱压根没敢吱声,因为他知道,赵振国那里是盖三间瓦房,听说是要盖城里有钱人住的小洋楼。 但这些,哪能跟这些城里来的大官说,只能笑着打哈哈! 回到屋的赵振国,见床上的媳妇,披上衣服,要起来。 走过去,把小床上的孩子抱了起来,迈步来到床边,放在她身边说道。 “还早,外面凉气重,再休息一会儿。” 被他按着再次躺下的宋婉清,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冲他问道: “这么早,谁来了?” 赵振国找到自己干净的衣服,边穿边说。 “村长来找我,没什么事,待会儿我出去一下,可能要晚点回来。” 怕她担心,并没有告诉她自己被举报的事。 ------------ 74、知道了,霸气护夫了 早在李甜甜起了歪心思时,就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理这件事,反正估摸着晚上自己就能回来,索性也就不告诉她算了,省得她在家担心。 听到他说是村长,宋婉清也就没多做过问,只是开口嘱咐着他说道。 “冰箱里的馒头,你拿出来热热再吃,别啃冷馒头了。” 穿好衣服的赵振国,来到床边,弯腰在自己媳妇脸上琢了一口。 “我先出去了,没事就呆在家里,等我回来。”说完直起腰身,迈着一大步,就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瞧见闻风赶来的大哥二哥,手里拎着锄头,一副要随时干架的模式。 走上前,开口冲他们说道。 “我没事,不用担心,晚点就回来了。” 身穿正服的中年男人,听到赵振国的话,轻笑了声。 目光瞧着面前体态板正,修长挺拔的小同志。 这模样长得够周正,往这儿一站,派头还挺足,气势都压得人矮一头。 要不是知道,他是这村子上土生土长的人,会误以为,他是哪家高官家的公子哥!下乡当知青做支教! “小同志,我看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这个情况,没个几年,我看你别想出来了。” 这下老大老二都傻眼了,不清楚自家小弟,到底在外面犯了什么事,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带走,什么事都做不了。 中午时,宋婉清正背着孩子在做饭,刘桂华笑的花枝招展的来到厨房门口,身子歪在门框上说道。 “哟,要不我说,还得是你城里来的,见过大世面,老四都这样了,你都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听到她的话,宋婉清手上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向依靠在门框上的人,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刘桂华瞧着她一脸茫然不解的样子,她这该不会还被蒙在鼓里吧? 想到这里,对视上她困惑的眼神,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拍腿笑了出来。 见她这幅嘴里,不知为什么,宋婉清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对她也没了好脸色。 “二嫂突然过来,没头没尾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桂华简直是快笑叉过去了,想到自己被老二抓回去的狼狈模样,他们小夫妻,愣是没人帮自己说话。 真的是报应来得也太快了,想想都觉得解气。 笑得肚子都发疼,腰都直不起来,愣是过了许久,才止住笑容,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 一抬眼就对视上老四媳妇的目光,见她带着怒意,直勾勾盯着自己,忍不住又想笑! 最后还是强压了下去笑意,这一刻,确实是打心底羡慕,嫉妒她。 很明显,老四不告诉她,估计是怕她担心,所以竟然什么都没跟她说! 可怎么办,自己就是不想她心里舒坦。 同为女人,凭什么她要过得比自己好?对视上她视线,开口说道。 “你家老四被城里来的那个小知青举报了,他人一大早就被拉走了。” 听到她说的,宋婉清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早上赵振国说要出去,说晚点就回来的。 一定是二嫂故意气自己的,自我安慰地这么想着,可腿仿佛不听使唤似的,踉跄了一下,扶着灶台,才站稳身体。 刘桂华见她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虽然觉得很解气,但又怕她有个好歹,老四回来找自己麻烦。 可随后想到,他们都在说,老四没个几年,压根就出不来,顿时又把心放进了肚子,开口冲她挑衅到。 “哟,你还不知道呐!天啊,这可咋办,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说着故作一副很担心的模样。 表情十分浮夸,做作。 看到老四媳妇这样,她心里得意极了,凭什么啥好事,都让她一个人占全了,也该轮到她哭的时候了! 她倒要看看,没了老四庇佑,她带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小赔钱货,怎么过日子! 缓了好一会儿,宋婉清才渐渐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目光对视上看笑话的二嫂,冲她说道。 “二嫂没事的话,先回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说着解下腰间的围裙。 把靠在门框上的她推开,接着锁上厨房,又把堂屋门上了锁,背着孩子去了大嫂家。 确认了赵振国被带走的事情后,把女儿交给大嫂照看。 独自去了生产队的地里,找到李甜甜后,走上前二话不说扬手就给了她两巴掌。 李甜甜被突来的两巴掌直接就给打蒙了,捂住脸,眼里噙着泪,看着面前打了自己的小嫂子,梗着脖子质问道。 “小嫂子,你这是做什么?” 宋婉清此刻胸口都快要气炸了,瞧着李甜甜这副委屈怯懦的模样,扬手又打了她一巴掌,怒声质问道。 “我还要问你做什么?我们家哪点亏待你了?你竟然跑去举报我男人。” 李甜甜目光带着委屈,看向周围的人,见他们只是站在一旁看,没有一个愿意上来帮自己说话。 收回视线,耿着脖子,不甘的说道。 “我是举报了,他要是没问什么问题,自然会被放出来,你也没必要拿我撒气。”语气中透着不服气。 看到她这副狼心狗肺的嘴脸,宋婉清气得浑身直发抖,恨不得也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一开始就不该被她留在家里,弄得现在害了赵振国被抓走调查! 李甜甜见她被自己气得说不出话来,上前一步,嚣张道。 “你不该一意孤行赶我出来的,现在你男人被抓走调查,你能奈我何?”说着冲她漏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听到她话,宋婉清气血上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抓着她头发,与她撕扯了起来。 俩人扭打在一起,众人站在一旁围观,没有一个人上前拉架。 生产队长得到消息,匆匆赶了来,看到这个情况,吓了一跳。 一个是赵振国媳妇,一个是城里下乡的知青,俩都不能在自己这里出什么问题。 连忙招呼两个女同志,把她们二人拉开。 被强制拉开的俩人,此刻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挂彩。 李甜甜在被拉开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冲着在场的人说道:“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她欺负我?她男人现在都被抓起来了,你们还怕什么?” 村子里几个清理牛粪的青年,听到李甜甜的话,其中一个年轻气盛,没忍住接了声。 “她男人是被抓起来了,又不是被拉去打靶了!” 这话说众人心窝子里去了,谁也不敢站在下乡的知青这边说话。 得罪了赵振国,那跟捅了马蜂窝没什么区别,轻者伤筋动骨,重者要命的! 她一个外来的下乡知青,呆段时间拍拍屁股走了,他们这些村民都是一个村子上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孰轻孰重,这个还是拎得清的。 听到这番话的李甜甜,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住了,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个个都冷眼旁观。 她心里滋生出一个不好的念头,万一这几天拿不到回城工作的条子,自己接下来在这里的日子,可能会很不好过! 在这一刻,她总算明白了,这些人只会对自己落井下石,绝不会帮自己的。 就算他们平时对赵振国再不满,也卑微得敢怒不敢言。 李甜甜来的时候,赵振国已经改邪归正了,她是真没见过赵振国有多浑,有多狠。 宋婉清拢了拢被抓乱的头发,目光盯着李甜甜坚定说道:“我男人很快就会回来的,因为他没做任何违法的事情。”说完转身离开了。 李甜甜听到她的话,佯装镇定地理了理自己衣服,亏得自己还留了一手。 即便查不到什么,自己的下乡证还在他家里,只要到时候上门搜查,就能翻出来。 到那个时候,只要自己咬死,赵振国威胁自己,就算他们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从生产队回来的宋婉清,并没有立即去接自己女儿回来,外面看似坚强的她,在回到家那一刻,卸下所有的伪装,抱着赵振国外套,失声痛哭了起来。 懊恼后悔自己愚蠢的行为,害了他被抓起来。 而此刻原本被带走调查的赵振国,正坐在一间干净整洁的办公室喝茶。 王新军批完文件,开口冲着赵振国说道:“我下个月就要调回京市了。”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接着说道、 “上面有风声下来了,用不了两年,就会全面大放开,我看你谈吐不凡,也不像是会甘愿留在那个小沟里过活的人,如果放开后,来了京市发展,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 75、一天就被放回来了? 赵振国没想到他不但帮了自己,还跟自己说这番推心置腹的话,放下手中的茶杯应声道:“好,等放开后,我去了京市一定找你。” 王新军也算是从他话中,听出来了,这人是一直在等机会。 所以,他是在没得到任何风声,就凭感觉,看出目前的走势?确定近期形势会有大动作? 如果是那样,这人就有点可怕了,日后若从商,定会大有作为! 拿起钢笔,在纸上写下自家京市的详细地址,还有座机号码也写在了上面。 撕下纸,递给了赵振国说道:“这是我家地址,还有电话。” 接过他递过来的纸,赵振国看着上面的地址,折起来收入口袋,即便他不写给自己,自己也知道他京市家的详细地址。 原本计划的就是,等开放后,拿着钱在京市,趁着价格非常低廉,先购置一套四合院。 首选位置就是他家附近,这是位于日后的二环绝佳位置。 等千禧年后,这些四合院就会疯狂飙升,到后面,以至于这些地段的价格,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只是没想到,这次与他的相遇竟然提前了,还因此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想到他身后的那个高官的父亲,应该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因突发疾病没救治过来,就没了。 如果他老人家还在,他也不至于到后面才发力,做到那个位置。 收回思绪,顿了片刻,开口委婉提醒道:“回去后,先带令父令母做个健康检查吧。” 听到他说的,王新军愣神了片刻,觉得他的话,巧合到有些诡异到发指,目光怔怔地看着赵振国说道。 “最近我爱人来打电话提过,我父亲身体似乎不太好,可他倔,总觉得身子骨硬朗得很,没必要去医院,整天在大院下棋,就是不愿去医院检查。” 经他这么一说,决定这次调回去后,说什么也要带自己父亲去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屋内一阵寂静,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各怀心事。 “你认识三只手么?”王新军的话语突然打破了沉默,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赵振国的心猛地一颤,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内心的慌乱泄露出来。难道公安已经查到了上次的事情是自己做的? 他装作很茫然的样子,没有回应。 王新军也并没有等待他的回应,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上次有热心人举报说这里有个盗窃团伙,我们抓了俩人。其中一个瘦子,在监狱里死了,据说他老大就是三只手。这个三只手我们没抓到...” 听这意思,瘦子死的好像没那么简单。 王新军,这是在提醒自己么? 赵老大的媳妇,不放心宋婉清,问了一圈子人,最后得知她回了家,抱着孩子来到她家里。 推开门进了屋,听到屋里传来抽泣的呜咽声。 腾出手,撩开布帘走了进去,看着趴在床上哭的人,走上前安抚道: “老四他媳妇,你别哭坏了身子,改明儿,让你大哥进城打听一下老四的情况,先看看怎么样了。” 听到她声音的宋婉清,因为哭得太伤心,压根就没留意到大嫂进来了,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抹去眼泪。 从她怀里接过孩子,带着嘶哑的声音说道: “他说晚点会回来的,他不会骗我的。” 赵老大的媳妇,看到她脸上挂了彩,眼睛也哭得红肿,这副模样,让老四看了,还不得心疼死。 自己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方便做饭,待会儿去我家吃。” 宋婉清摇了摇头拒绝了,她要在家守着,等赵振国回来。 傍晚时分,一辆轿车驶入贫瘠的小山村。 这会儿干活的都从地里回来了,男人们都聚在大槐树下,抽着旱烟聊天。 瞧见四个轱辘从远处开过来时,一群老少爷们都纳了闷儿了,哪来的这种稀罕物,这个时间还进村子? 各个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瞧着车子由远到近,眼尖地发现,车子跟早上带走赵振国那辆一模一样。 乡下人,本来就没什么娱乐,白天忙了一天,难得闲暇的时间,坐在一起,就是东家长,李家短的,找些闲话来打发时间。 正在一堆人纳闷儿时,一个小年轻开口嚷嚷到。 “我看到四哥坐在小汽车里。” 听到他的话,众人纷纷仔细一瞧,果然看到赵振国坐在车内。 这一大早才把人带走,怎么晚上还给送回来了呢?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压根不清楚怎么回事。 眼看着车子呼啸而过,朝着赵振国家的方向驶去。 一堆人炸开了锅,纷纷讨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要是没犯事,也完全用不着亲自再送回来。 这边,车子停稳后。 赵振国推门下了车,开车的中年男人也跟着下了车,一脸赔笑说道。 “小赵同志,今天的事情对不住了,是我们没搞清楚事情原因,就带了你回去调查,这件事,是我们的疏忽,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就行,不用再麻烦主任了。” 听到他说的,赵振国从口袋里摸出烟,递了一根给他,又往嘴里塞了一根。 两人站在门口,吞云吐雾地聊了起来。 李博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年轻,竟然认识京市来的主任,而且像是很熟似的。 他在王主任面前,不卑不亢的样子,禁不住让人高看一眼! 听到汽车声的宋婉清,匆匆出了屋子,瞧见站在院子外的男人,立即冲了出去。 赵振国看到媳妇跑了出来,扔掉烟,用脚扑灭,垂眸看着冲进怀里的人问道。 “怎么了这是?”说话间,看着她眼睛红肿,脸颊还带着两道抓痕。 在那白嫩的脸上,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捏着她下巴,左右看了看,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一层愠怒。 “谁弄的?” 宋婉清红着眼眶,没吱声,压根也没注意到,还有个人在,胳膊紧紧搂着他腰,生怕他又不见了似的。 见她这样,赵振国也没了跟李博聊下去的心思了,冲他说道:“抱歉,改天有机会请你吃饭。” 李博心瞧见他怀里漂亮的小媳妇,哭得眼睛红肿,看来是被今天的事情吓得不轻,叼着烟点了一下头,探身上了车,启动了车子就离开了。 赵振国把媳妇领回家,来回瞧了瞧她脸上的抓痕,胸口烧着一团怒火,自己才出去了一天时间,她脸就让人抓成这样。 不知道大哥二哥在搞什么,难道就看着她被人欺负? 宋婉清察觉到面前的男人生气了,仰起头,双手拽着他腰间的衣服问道。 “是不是没事了?不会再被抓去调查了吧?” 听到媳妇问得,目光对视上她惶惶不安的眼神,看得赵振国心头一阵难受,不告诉她,就是怕她担心。 可还是被她知道了,无声的叹了口气,理了理她脸颊的发丝,给她卡在耳后说道:“早上离开时,不是告诉你了,晚点就回来了!” ------------ 76、你要是管不好,我不介意帮你好好管管 听到他说的,宋婉清紧绷了一天的心,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激动开心的同时,眼眶不知怎么的,又热了起来,眼泪控制不住的在眼里打转。 怕他看见自己这样,直接就将脸埋在他胸膛,手紧紧拽着他腰间的衣服,带着极力克制的哽咽说道。 “我有呆在家里等你回来。” 打从生产队回来,就一直呆在家里,哪都不敢去,就是为了等着他回来。 可在家哪里坐得住,总想做点事分散注意力,可做什么事都惶惶不安,连家里的暖水瓶都让自己给打碎了。 好在女儿很乖,今一天都没怎么哭闹,这才让自己没那么崩溃。 现在好了,都好了,他果然真没骗自己,回来了! 赵振国敛着漆黑的眼眸,把颤抖着肩膀的媳妇抱了起来,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让她靠坐在自己怀里,低头在她发顶落了个吻,带着低沉的嗓音说道: “对不起,媳妇儿,我的错,不该回来这么晚,让你担心了。” 都不知道,她这一天,到底经历过什么,脸都被什么人抓伤成这样。 看她现在这样,清楚肯定也问不出什么,只能静静地抱着她,让她慢慢调整好自己情绪。 此刻这会儿,村子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赵振国被亲自送回来了。 端着饭碗,扎堆讨论得热火朝天,说什么的都有,就是不清楚,赵振国怎么那么大本事,还能让那些城里大官,亲自开小轿车,再送回来。 其中不乏一些看热闹的人,嘴上说替举报赵振国那个下乡女知青,捏把冷汗,可看笑话的意味十分明显。 把人举报了不说,还在牧场,跟赵振国家的小媳妇干了一仗,这种做法太不厚道了! 而呆在村长家的李甜甜,在听到村民议论,赵振国被送回来这件事时候。 整个人都吓傻了,压根不相信他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觉得肯定是哪里有问题。 当初之所以跑到县城举报他腐败,就是担心镇上有他熟人,会帮他遮掩。 可他一个地痞无赖,怎么可能连县里都有熟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身为村长的王栓柱,瞧着李甜甜吓傻的模样,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知道害怕,还敢举报? 饭都没顾得上吃,撂下筷子,来到了赵振国家,站在院子门口喊道。 “振国。” 过了好一会儿,赵振国安抚好屋内的媳妇,才迈着懒散的步伐,从屋内走了出来。 王拴住见他出来,虽然听说他已经回来了,可看到他真正的站在自己眼前,又是另外一回事, 纳闷儿了,即便是误会弄清了,那些县里的大官,也不可能再亲自把他送回来。 想着就脱口而出问了出来。 “怎么回事,县里的大官送你回来的?” 赵振国这会儿因为媳妇被人欺负,心里十分不舒坦,沉着脸,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吐出烟雾说道。 “事情查清了,自然就回来了。” 声音落下的同时,瞥见一前一后走进来的大哥二哥,开口冲他们质问道。 “我媳妇的脸是怎么回事?” 赵大哥听到他问得,目光带着不自然,避开了赵振国的视线,找个地方,蹲了下来,闷声不吭地卷了跟烟叶子抽了起来。 今天老四媳妇去生产队地里跟人知青打架这事,自己也是后面从自家老娘们那边听说的,老四媳妇儿脸都让人抓破了。 碍于自己现在名声不怎么好,也不好单独再来老四家询问情况。 赵老二走上前,有些手无所措地解释道:“这事赖你二嫂,是她嘴贱,特意跑来跟你媳妇说,你被人带走了。“说到这里带着羞愧低下头。 ”你媳妇知道后,就跑去找了举报你的那个知青,在地里跟她打了一架。” 听到这里,赵振国脸色彻底黑成了锅底,目光直视着自己二哥说道: “你要是管不好二嫂,我不介意帮你好好管教一番。” 他之前就不在乎什么名声,重活一世更不在乎这些虚名,打就打了。 赵老二听到自己兄弟的话后,羞愧得无地自容,清楚自家媳妇是个什么烂货色,嘴贱得狠。 可她要是真被自己四弟收拾,这不是在明晃晃打自己脸面嘛! 但仔细一想,自己都成了公认的绿头王八,还要什么脸面,垂着头说道。 “这件事,我会给你跟弟妹一个交代。”说着转身出了院子。 赵振国瞥了一眼自己大哥,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知道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 村长王拴住,看出了气氛不对劲儿,夹着尾巴,匆匆也跟着离开了。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兄弟两人、 赵振国一屁股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傲人的双腿外敞,痞里痞气地叼着烟,后背慵懒的抵在石桌上,黑漆漆的眸子,盯着蹲在那里,抽旱烟的大哥。 实在憋不住的赵大哥,吞吞吐吐问道:“大宝的事情,你应该有听说吧?”说到这里,偷偷抬起眼帘,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四弟。 不知道为啥,总觉得他现在跟变了个人似的,有时候看得令人犯怵!特别是他盯着人审视,不说话的时候,仿佛什么都要被他看穿了似的。 见他久久不接话,就知道,他肯定什么都知道了,叹了口气,语重心长说道:“你二嫂也是活得憋屈,你也别怨她。” 听到大哥这番话,赵振国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语气听不出喜怒说道:“她憋屈,就能找我媳妇撒气?” 他的这番话,噎得赵大哥半天没再憋出一个字来,只能闷头抽着旱烟,一句话也没再说。 兄弟二人,再次陷入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赵振国将嘴里的烟吐到地上,用脚撵灭烟头,下了逐客令。 “大哥早点回去吧,大嫂跟孩子还在家等着你。” 简单的一番话,使得赵大哥黝黑的脸上,染上一层无地自容的羞愧,他怎么会听不出,四弟的提醒跟暗示。 只是,自己确实生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所以才…… 王拴住回到家,就让自己老娘们,让家里的知青收拾东西,让她去村头的茅草屋居住,不敢再把她留在家里了。 赵振国连他二嫂都不想放过,更别说举报他的知青了,哪里还敢让这个祸害,留在自己家里,省得被她牵连。 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一个她惹不起的人。 在屋内的李甜甜,得知让自己搬去村头的茅草屋时,整个人都快急哭了。 双手紧紧拽着老婶子粗糙皱巴巴的手,眼里沁泪,面带哀求。 “婶子,您不能把我赶出去啊!我一个大姑娘,住在那么个偏僻地方…..”说到这里,她不敢再说下去。 想想都觉得害怕,压根不敢一个人去茅草屋居住。 老婶子怎么可能不明白她担心害怕什么,可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现在一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她得罪了赵振国! ------------ 77、原来大家都那么怕他 老婶子拉着脸,冲她说道:“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举报他?赵老四虽不是个好东西,但他那个媳妇,确确实实是念过高中的人,按理说,在她家,她绝对不会亏待你。” 听到她的话,李甜甜带着不甘,愤怒反驳到: “她读过高中,为什么能眼睁睁看着,同为女性的我同学,被拉去游行?我只不过是想让她男人帮忙求求情,她不帮就算了,还把我撵了出来。” 老婶子被她这副嘴脸给恶心到了,震惊得半天没找回自己声音。 年纪轻轻,不知廉耻也就算了,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出来。 她那个所谓知青同学,跟别人家男人干那种事,被人撞了个正着,她还恬不知耻地找人求情? 通奸,往前多少年那是要浸猪笼的! 这么大的事情,谁沾上都能被吐沫星子给淹死,她怎么好意思舔着脸说出这种话,难怪会被撵出来! 看着她这副不要脸的样子,觉得老四媳妇今天打她都是轻的,也再懒得跟她废话,语气不耐催促着: “你赶紧收拾吧,趁着天没黑透,到那边茅草屋还能拾到一下,不然,今晚你连睡的地儿都没有。”’ 李甜甜见他们铁了心的要赶走自己,知道再哀求也没有用了,认命的收拾好东西。 拎着简单的帆布包,跟着老婶子去了村头的茅草屋。 推开木门的那一刻,还能听见里面传来老鼠唧唧的窜动声。 透过夕阳的光线,绝望地看着屋内脏乱的环境,压根都不能住人,祈求的目光再次看向老婶子。 老婶子可是一路吃苦走过来的女人,什么苦没吃过,她压根就没理会李甜甜可怜兮兮的目光。 “你拾到一下吧,我先回了。”说着也不等她回话,迈步就离开了。 周围连个农户都没有,四周都是庄稼地。 在她离开后,李甜甜利不甘心的把脏乱的屋子随便收拾了一下,想着今晚先对付一晚,明天一早天不亮,就赶去镇上搭车,去县里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赵振国那么快就被放了出来,并且还是被送回来的! 他放回来,自己调回城里的条子,还能批得下来吗? 如果近期回不去的话,很难想象接下来自己在这里的日子会是什么样。 晚上,吃完饭,洗漱后。 躺在床上的赵振国,垂着眼眸,看着靠在怀里的媳妇。 不敢相信她竟然会为了自己,跑去跟人打了一架!脸还被人抓成这样。 捏着她下颚,抬起她脸,看着脸上的抓痕说道: “明儿跟我去一趟卫生所,把脸上的伤,上点药。” 宋婉清拍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往他臂弯里靠了靠,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默不吭声地点了点头。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他腰间的裤衩子的边儿。 现在冷静下来后,才渐渐发现,这些日子下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变得非常依赖这人了! 所以在得知他被李甜甜举报抓走后,气得恨不得撕了她,想着也那么干了! 只是,从没跟人打过架的自己,第一次跟人打起架,会这么彪悍! 就算脸被抓伤了,可她一点也不后悔跟李甜甜打的这一架。 只是,经历过这么一次后,已经看清了自己,完全离不开这无赖了! 他的转变,自己都看在眼里,那种无微不至的体贴照顾,无不让自己深陷其中。 单手枕在脑后的赵振国,垂眸看着枕靠在臂弯中的媳妇,压根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修长干净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她乌黑的秀发,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媳妇此刻的想法,估计能让他乐得几天合不拢嘴。 夜深时,在媳妇睡着后,赵振国摸黑,小心翼翼抽回媳妇枕在脖颈下的手臂,蹑手蹑脚地坐了起来。 手深入被子中,刚拿下媳妇搭在自己跨间的小腿。 就听到媳妇带着睡意惺忪地问道。 “干嘛去?” 赵振国被问得打了个机灵,心虚的厉害,压根没想到这么小心了,还是把她给弄醒了,连忙脱口而出到。 “厕所,我要撒泡尿。”说着俯身在她脸颊落了个吻。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说道。 “冷,你快点。” 这番话,仿佛触动了赵振国最深处的一根敏感神经,毫不犹豫,翻身又进了被窝,从身后紧紧将媳妇拥入怀中,脸埋在她后颈。 “好了,不冷了,睡吧。” 黑暗中,宋婉清睁开了睡意惺忪的眸子,侧着脸问了句。 “你不是要上厕所?” 赵振国红着眼眶,闷声说了句。 “睡吧,不去了。”说着又紧了紧搂在媳妇腰间的力道。 清楚的记得上一世,媳妇被捞起来的情景,深秋的她,身上穿的非常单薄,破旧的裤子膝盖部位,还打着两块大补丁,脚上的鞋子都少了一只。 每每想到这些,心口就撕裂般的疼痛。 上辈子,有多少个无数的深夜,都是梦到相同的情景醒来,再也无法进入睡眠,只能靠着酒精麻痹自己,想借此减轻一点罪恶的痛苦。 宋婉清似乎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奈何腰被身后的人,搂的太紧了,压根没办法转过身,看看他是怎么了。 只能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他有力的手臂。 次日,等宋婉清醒来,身边早没了那人的温度、 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瞧见女儿似乎醒了,躺在小床上正在挥动着两只小手。 穿好衣服下了床,抱着女儿来到外面,没看到那人的身影,厨房锅台冒着烟,似乎做好了饭,纳闷儿,难道他又去山上了? 刚从厨房走出来,刘桂华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走了进来。 宋婉清看着她鼻青脸肿的样子,吓了一跳,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她是怎么了,就听到她开口道歉。 刘桂华眼神中带着哀怨,不甘,目光盯着宋婉清说道: “老四媳妇,以前是我不对,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听到她的话,宋婉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不确定她这样,是不是二哥打的,犹豫了片刻说道: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 刘桂华像是完成任务似的,狠狠剜了一眼宋婉清,转身就走了。 ------------ 78、看好你男人,城里人崇尚什么恋爱自由 宋婉清跟着来到院子门口,目送着二嫂走远的背影,环顾了一下四周,没看到那人的影子。 昨天也没听他说今天早上要上山! 这时还没下地干活的邻居张桂兰,瞧见宋婉清抱着孩子东张西望,笑盈盈的朝她走了过来说道:“妹子,你这日子,过的算是女人中的楷模了!”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羡慕。 这些日子,天不亮,就越过墙头,看见赵振国起来生火做饭。 同为女人,自己男人那次不是做好饭,喊着起来,他才磨磨唧唧啃爬起来! 结婚这么久,家里的爷们儿,从来没下过厨房,帮自己洗个碗筷! 再瞧瞧人家老四,虽然外头名声不好,但耐不住最近人家转性了,对家里的媳妇好到那是没话说。 别人不知道,身为他们邻居的自己,可是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 宋婉清听到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岔开话题问道。 “嫂子,看见我家振国没?” 张桂兰丝毫没察觉被她转移了话题,开口应了声。 “哟,那还真没看见。”说着像是恍然想起什么来了。 凑近她耳边,眼珠子左右观望了一番,小声说道。 “我跟你说,哪个举报你家老四的知青,已经被村长赶去了村头哪个茅草屋去住了,原本给她安排在生产队轻松的活儿,也给换了,让她去下地了。” 听到这些,宋婉清并没有太大感触,一开始自己就不该同意留下她的,要不然,也不会给自己男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亏得他没事,不然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桂兰见她敛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如此近距离,瞧着她白嫩脸蛋上的抓痕,忍不住啧啧了几声,唏嘘说道。 “说不定你家男人,是去镇上给你买药去了,瞧瞧这脸蛋,要是留疤了可咋办。”说道这里轻叹了口气,一副语重心长道。 “你啊,注意点,你男人现在不比以前了,又长得好,还有本事,可别让外面的狐狸精给迷了眼,尤其是那些城里下乡的知青,各个都崇尚着什么恋爱自由。” 她这么一说,宋婉清警惕的看向了张桂兰,目光与她四目相对看了一会儿,慎重的点了点头。 以前确实,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只是现在他确实不比从前了,不得不防着点外面的那些女人。 跟张桂兰聊完天,宋婉清一直心不在焉,早饭都没怎么吃,只喝了点清淡的小米粥。 从镇上回来的赵振国,拿着卫生所买来的药膏回了家。 宋婉清见他回来,抱着孩子迎了上去问道。 “一大早你去哪儿了?”说话间,目光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人。 身高腿长,虽穿着破旧的衣衫,但却难掩他那副好皮相。 也难怪桂兰嫂子提醒自己,确实该留意着点心才行。 赵振国不明白媳妇为什么上下打量自己,低头看了一下穿着,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从她怀里接过孩子说道。 “媳妇我买了药,把你脸上的伤口涂一下。” 宋婉清看着桌上的药膏,以为是桂兰嫂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他还真是一大早就跑去镇上给自己买药膏了。 自己脸上的这点儿抓痕,又没破皮,过两天就会自动好了,压根没必要浪费钱再买一罐儿药膏。 抱着孩子的赵振国,见媳妇迟迟没动静,开口问道: “要我帮你擦吗?”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回过神来,“不用,我自己来。” 出去洗了个手,回来拿着药膏进了屋、 赵振国在媳妇摸药膏的功夫,抱着孩子去了一趟自己大哥家,让他明天就让人过来动工。 途中,看到狗剩,本不想理会,只是觉得他身边的那些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顿住脚步仔细一瞧,确定那几个人,正是上辈子自己带着上山挖参的人。 看到这里,心下了然,这些人还是来了,只是来得比上辈子晚一些而已,停下脚步,喊了声。 “狗剩。” 正在那群人旁边狗剩,听见有人叫自己,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见是赵振国,立即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目光看了一眼赵振国怀里抱着的白嫩瓷娃娃,想伸手摸摸她小脸,可在赵振国的目光注视下,怯怯地又收回了手,带着一脸讨好的笑容说道。 “四哥,您闺女真可爱,跟个瓷娃娃似的。” 赵振国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闺女,这还用得着他说,懒得跟他废话,递了个眼神给他,注释着远处那群人问道、 “那些人做什么的?” 听到他问得,狗剩顺着他视线看了过去,难掩兴奋,搓着双手,小声说道。 “四哥,那些城里人,说要上山,想看看风景啥的,让我帮忙带路,承诺每天给我五毛钱呢!下了山就立即给。” 赵振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目光紧紧不远处的几个人,见他们手上拿着地图,在那上面指指点点。 想想上辈子,他们计划就是要去青峰山,是自己主动说要带他们上云岩山,若这辈子,让他们去满是石头堆起的青峰山。 是不是过几天,什么都找不到后,他们就自然而然地离开了? 青峰山周围虽然都是灌木丛林,但却不比云岩山,那里山上很是奇怪,几乎都不生长花草,所以,更不可能有药材。 想到这里,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狗剩说道: “既然这样,带他们去我们小时候常去的青峰山,那里没那么多草丛,路又好走,省得你一天累得跟牛似的。” 狗剩一听确实如此,脸上带着难掩的兴奋说道: “还是四哥恁厉害啊,他们本来就是想去青峰山,我还想着那里有啥好看的,光秃秃的,计划准备带他们去云岩山看看,您这么一说,有道理,我就带他们去青峰山的了。” 赵振国被他话说的愣怔了一下,点了一下头,示意他可以过去了,目光注视着他们一群人走远的背影,这才迈步去了大哥家。 让他通知工人,明天就可以过来开工了,随后片刻没多做停留,又回了家,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还是再去一趟山上才行。 趁着动工前,再弄点东西下来! 回到家,把孩子交给自己媳妇,嘱咐了她两句,拎着自己的吃饭家伙事,就去了山上。 ------------ 79、那帮人的真正意图是? 宋婉清抱着孩子,带着担心,望着他走远的高大挺拔背影,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又要上山,还带了火把,说今天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一个人在山上过夜,也不安全,现在家里的钱,即便是建了新房也是够用的,打心底不想他这么拼! 自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可面对他的坚持,只能压下心头的担心,选择妥协,相信他。 这边的赵振国,离家后,片刻没停,一口气上了山,凭借着记忆,找到了最深处的那颗石斛,掏出水壶,喝了几大口水。 稍作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专注地忙了起来。 他这一忙,就是到了下午夕阳落下时,费了很大番功夫,才把那颗石斛带着须根挖了出来。 望着完整的粗壮根系,觉得这几个小时总算是没白忙活! 收拾好东西,扔进空间,并没有下山,而是沿着杂草丛林,去了另外一个方向,期间,留意观察着周围,是否有枯木。 这个山上,就像是个从未被人发现的宝藏似的,总能给自己不同的惊喜。 拿着棍子,拨动着杂草,走了没多远,见左前方有几颗硕大的枯木,朝着走了过去。 四处观望了一下,果然,在其中一颗枯木上面,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抽出腰间锋利的刀,走上前,把灵芝沿着根部,割了下来。 原本还以为就一个,收起灵芝装入箩筐时,弯腰看到下方,还有三个海碗大小的灵芝,看到这里,感叹自己运气真的是好到爆棚。 割下灵芝,一层层铺好草,装入箩筐,检查了四周,确定没有遗漏后,这才把东西扔进空间,朝着另外一个目的地走去。 要是给那群人上山,这些个东西,早晚都会被他们搜刮完,连渣都不剩。 只是,重活一世,看着他们那些人的行头,总觉得不像是行走的贩卖药材商人,倒像是挖斗盗墓的地老鼠。 若真是这样,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周围有大墓?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京市确实热门了一段时间文物古迹,只是当时政策还没有那么完善,让不少人钻了空子,倒卖了一批古玩出售贩卖到国外。 至于这些东西的来源,那自然是放不到台面,所以,今天那些人,或许志不在草药也有可能。 边走边思索,天擦黑时,找到了另外一个好东西。 卸下背篓,摸出口袋里的火柴,点燃了火把,插在地上。 拿出自己的家伙事,开始又忙了起来。 家里这边,因为赵振国交代过,今天晚上不回来。 宋婉清老早插上院子的门,早早吃了饭,就拴上了堂屋的房门,抱着孩子在屋内逗她玩。 临近睡觉时,听到院子外面闹哄哄的,有男人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声、 因太晚,加上自己男人也不在家,她压根不敢出去开门查看情况。 熄了灯,站在窗户边,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确定没人偷摸翻入院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也没想着再睡觉了,把小床上的孩子,抱到大床上躺着。 这一宿,因为自己男人没在,她一个女人在家,也没敢再睡觉,只是稍微眯了一会儿,夜里女儿醒来闹,灯都没敢开,摸黑点了煤油灯,给女儿换尿布,喂奶。 这段时间,这些事情都是赵振国在做,夜里但凡女儿刚一哭,他就利索地翻身下了床,从来都不带任何迟疑的! 次日,天蒙蒙亮的时候,赵振国才回来。 他开了院墙下的一扇小门,利索地进了院子。 从空间里掏了块鹿肉放进厨房,等天亮了给媳妇补补身子。 担心媳妇还没醒,怕吵到她,进来后,也没敢叫门,蹑手蹑脚地打了桶井水,先洗了把冷水脸。 夜里山上露水重,衣服潮湿地黏在身上,有些难受。 接着又把身上的灰色衬衫脱了,扔在石桌上,露出匀称肌肉线条分明的臂膀,拿湿毛巾擦拭了一下身体,这才褪去身上的粘腻感。 屋内的宋婉清,因着一宿没睡,眼看天快亮了,她才敢放心睡下,但也只是浅眠。 当听见院子里传来细微动静,立即就惊醒了。 掀开被子下了床,随手拿起赵振国的宽大的外套,披在身上,来到窗户边,撩开一点点窗帘,朝着外面看去。 因天还没亮,视线受阻,昏暗的光线下,只看到了光着膀子的高大背影。 只是通过背影,宋婉清就判断出是赵振国回来了,顿时欣喜万分,连忙撩开帘子出了屋。 打开门栓,走了出来。 听见开门声,赵振国扭头看了过去,见媳妇穿着单薄的短袖,短裤,仅披着件外套就出来了,停下手上的动作,将毛巾扔入水盆,朝她迎了过去到。 抬手掌心抚摸上她脸颊,透过昏暗微弱的光线,看着近在咫尺的媳妇,一双漂亮的眸子,带着熬夜后的红丝。 明显是没休息好,拢了拢她身上披着的外套,碍于另外一边手上还带着水渍,怕身上太多凉气过给她,只能单手将她抗在肩上,迈步进了屋。 来到房间,将她放在床上,随后拉开屋内的灯问道。 “怎么回事?昨晚没睡?”说着给她拉上被子盖身上。 被放在床上的宋婉清,后背靠在床头,目光对视上自己男人视线,开口说道:“昨晚上,门口外面有吵闹声。” 听到媳妇的这番话,赵振国瞬间明白了,媳妇因为害怕,所以一宿也没睡,心疼地把人搂在怀里,确实忽略了这点。 低头在她发顶落了个吻说道:“好了,以后晚上我再也不出去了,都在家陪你跟孩子。” 宋婉清脸颊贴在那炽热结实的胸膛,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此时此刻,心里异常的安心。 随后反应过来,这人在山上忙了一宿,从他怀里抬起头,仰脸看向他好看的下颚问道:“你要不要躺下来睡会儿?”说着松开搂着他的腰。 身体往床里挪了挪,给他腾出位子。 本来就没打算休息的赵振国,看到媳妇这一举动,瞬间觉得,不能浪费媳妇的一番好意。 脱掉裤子,迈腿上了床。 躺下后,伸手直接把媳妇带入怀中,下颚垫在她发顶,闭上疲倦的眼眸,带着低沉暗哑的嗓音说道:“好了,你也再睡一会儿。” 被他搂在怀里的宋婉清,因着一宿没睡,此时此刻靠在那炽热的怀里,困意像潮水般袭来,很快陷入了沉睡。 原本闭着眼眸的赵振国,听着媳妇细吐气如兰,细微的均匀呼吸声,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微微后仰了一下脖颈,看着把脸埋在自己怀里的媳妇,唇角不自觉勾起一丝笑意。 低头轻轻在她发顶落了个吻,小心翼翼抽出她脖颈下枕着的手臂,撵好被子,又看了看睡在最里面的孩子,这才下了床。 ------------ 80、闹事 来到院子外面,看到隔壁张桂兰已经在打扫院子了,来到墙边,看着正打扫院子的人询问道。 “昨天谁在我家门口闹事?” 正扫地的张桂兰,冷不丁听到他磁性没有温度的声音,吓了一跳,直起腰身看向赵振国。 迟疑了一下,来到墙边,小声说道。 “听着像是那个举报你的知青,至于男人的声音听不真切、“说着低眉顺眼地看了一眼赵振国脸色,试探性地说道。 ”有点….像是狗剩他们的声音。” 清楚狗剩他们几个,对赵振国马首是瞻,昨晚出了那种事,难道不是他吩咐的?就算不是他吩咐的,那几个地痞,敢这么嚣张,也有他老四的原因。 想想昨晚动静闹得那么大,愣是没有一家敢开门! 估计那个知青也是知道,没人敢帮她,这才跑到了赵振国家门口。 最后还是被狗剩他们几个拉走了…… 赵振国大致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做起来早饭。 张桂兰踮起脚,趴在墙头,朝着赵振国家厨房看着。 瞧着赵振国身高腿长的,裸着一身腱子肉,禁不住感叹,同为男人,怎么就差距那么大! 宋婉清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晌午。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床上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孩子也没在身边了。 找到衣服就赶紧穿在了身上,收拾好后,撩开帘子走了出去,来到外面,看到院子里有几个陌生男人的面孔。 顿时想起来,今天家里新房动工。 人群中看到自己男人,单手抱着孩子,正跟人聊着什么,这人怎么也不叫自己,害自己睡到现在。 迈步朝他走了过去说道。 “给我吧。”说着伸手就想接过孩子。 单手抱着孩子的赵振国,伸手握住媳妇伸过来的手,掌心包裹着她的手,目光注视着她白净漂亮的脸说道。 “厨房锅里有玉米糊糊还有小炒肉,你先去吃饭!” 被他握住手的宋婉清,瞧见周围还有一些村子上的人过来帮忙干活,虽然大家这会儿都在低头忙着手头上的事。 可想到自己睡到这个时候,脸颊不免一热,多少觉得有些难为情。 赵振国看出媳妇的不好意思,为了转移她注意力,弯腰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听到自己男人说的,宋婉清抬眼看向他,又看了看装鸡的笼子,这人真的把鸡杀了?拿来用石斛熬了鸡汤? 那可都是会下蛋的老母鸡啊!还有那颗石斛,他挖的那么辛苦,用来换钱的,都让自己吃了,岂不是都打水漂了! 可一想到他说厨房里的东西,要让自己收起来,迟疑了片刻,见周围都是帮忙的村民,没跟他掰扯。 决定晚上再跟他好好说说才行,想到这里,转身进了厨房,没多大会儿功夫,拎着箩筐进了屋。 进屋后,还不忘拴上房门。 看到媳妇的这一举动,赵振国忍不住乐了,估摸着是上次钱被偷,有了心理阴影! 这个时候,王拴住来了。 看着赵振国家的热闹景象,不得不说,这赵老四是有本事傍身的! 瞧瞧这群人,地里的工分都不争了,都跑来这里给赵老四帮忙!这景象还真是不多见。 目光寻找到人群中,干活的自家傻儿子,收回视线,对着赵振国说道。 “老四,今晚上来我家喝一口,叔给你备了点下酒菜。” 昨天一宿没合眼的赵振国,晚上只想搂着媳妇早点睡,哪里有闲情去那他喝酒,想也不想开口回绝到。 “改天吧,房子建好后,我请村里的老少爷们一起喝一杯。” 王拴住一想也是,他家建房子,往后肯定会很忙,索性也就没坚持,见周围人都在忙,把他叫到一旁,冲他挤眉弄眼含糊其辞说道。 “李甜甜那个小同志,你放心,包在叔身上,以后绝不会再让她偷偷跑出去告你状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闹那么大动静,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清楚怎么一回事了! 愣是没有一个人敢戳破这层窗户纸。 她一个下乡的小姑娘,还没嫁人,就被人破了身子,这可是天大的丑事,吃定了她绝对不敢说出去,这才睁只眼,闭只眼,当着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此刻茅草屋这边,李甜甜衣服下面,早已经是伤痕累累,昨晚的遭遇对她来说,简直是场噩梦。 下体的疼痛感,让她无时无刻不想起昨晚羞耻遭遇。 原本以为昨天夜里是最难熬的,可到了地里,面对着那些男人赤裸裸审视的目光,以及他们讨论的荤话,足够让她崩溃。 原来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自己! 不是没想过跟一同下乡的知青诉苦,可她们却避自己如蛇蝎,仿佛跟自己说句话,都能染上传染病似的。 她们这一举动,像是无形告诉自己,今后自己在村子里的日子,必定很难熬。 李甜甜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成了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明明在自己举报了赵振国腐败后,他被抓去调查,自己因此可以拿到回城的条子,有个体面的工作,然后嫁人生子。 可现在一切都不是按照自己所想发展,一切都在背道而驰! 她心中的愤恨不甘,像是一团火焰燃烧着,自己绝不能就这样烂在这里! 赵振国、宋婉清,你们给我等着! ------------ 81、二十斤肉 此刻的赵振兴,拎着老四给的二十斤肉,直流哈喇子。 想到这么多肉,一下子分给帮忙的人吃了,心里就一阵肉疼。 不逢年过节,谁家也沾不到半点儿肉腥。 他倒好,一下子拿出二十斤肉出来,全部让给炖了,其实炖个五斤肉都十分难得了! 村子里在赵老四家帮忙的人,看到赵大哥拎出来这么大块肉,眼睛都看直了,干起活来,更加卖力了起来。 因着帮忙的人比较多,当天就挖好了地基。 傍晚,几个中年妇女,分工合作,在外面临时支起来一个灶台,熬了一大锅乱炖,快熟的时候,锅里飘着浓浓的肉香味。 这让许久没开过荤的村民,都禁不住吞咽涂沫星子,明着不说,但都觉得今天过来给赵老四帮忙,帮的值了! 等菜炖好后,帮忙的人,都从自家里带了碗,每家都分到了一大碗肉菜,开开心心地端回了自家吃。 这些带荤腥的肉菜,一般大人都舍不得吃,都会紧着家里的孩子优先吃。 等大家都散了后,赵大哥抽着旱烟,坐在院子石墩上,冲着赵振国说教道: “有了钱,你就省着点花吧!你这才一个娃娃,往后再要几个,养娃用钱的地方多着咧!”说着又用烟枪指了指院子外临时的灶台。 “光是今天的肉,够几户人家一年的肉票了!”语气中无不透着心疼。 赵振国自然看得出来,大哥是真真切切的心疼那些肉,今天确实没料到会有这么多村民过来帮忙! 他们放下地里的工分都不挣了,跑来给自己帮忙,管顿饭是应该的。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还打算再给帮忙的每家,开五毛钱工资的话,那他岂不是更得心疼死! 索性这件事还是不跟他说了,明天若是再有人过来帮忙打杂时,就不打算管饭了,直接给他们开工资! 也不能让大家白帮忙! “没事大哥,今天的肉是我打的野味儿,没用肉票。” 赵大哥哼了下,没再吱声。 赵二哥看了一眼嘴角叼着烟的老四,透过烟雾,看不太真切他的表情,只能打圆场说道。 “大哥,别说老四了,这是他面子大,你瞧瞧咱村上的老黄家,建新房子时,也没几个人过去帮忙。”说着拿了双筷子,递给大哥跟老四。 听到老二的话,赵大哥也没再说什么,也确实是这样! 三个男人在外面院子的石桌上吃饭。 几个女人还有孩子,就在屋内的桌上吃。 刘桂华看着桌上的肉菜,还有框里的大白馒头,心里嫉妒的泛酸水,拿了一个大白馒头递给自己儿子说道。 “乖儿子,快吃,再不吃就被抢光了。”说着又夹了一大块肉,放在他馒头上 老大媳妇虽然没啥文化,但也看出了老二媳妇阴阳怪气,招呼着自家孩子吃饭的同时,不忘说道: “老四媳妇,孩子放床上,你也过来吃点。” 正哄着怀里孩子的宋婉清,听到大嫂叫自己,抬起头说道。 “没事大嫂,我不饿,你们先吃吧。” 听到她说不饿,刘桂华顿时就来气了,夹枪带棍说道: “当然不饿了,我们都忙了一天了,有人什么事都不用干,还下午时,还偷偷喝了一大碗鸡汤,哪像我们这些人,干了一天活儿的人,连个鸡汤味都闻不见。” 今天她可是亲眼看见,老四端了一大碗鸡汤还带个大鸡腿,亲自端到屋内,给老四媳妇喝。 她这都出月子这么久了,老四竟然还这么宠着她! 连带老母鸡都给宰了,拿去给她炖鸡汤喝! 想想都生气,自己可是生的带把的,还不是生了儿子第二天就下了床,不仅要洗衣服做饭,家务活还全包了! 哪来像她那么矜贵,还坐月子?啊呸,什么玩意儿。 听到她的话,宋婉清低着头,逗着怀里的孩子,没吱声。 今天大家忙得热火朝天的,自己本想帮忙的,奈何赵振国啥也不让自己干! 至于鸡汤,也确实被他关在屋内,背着人,偷偷喝了一大碗石斛鸡汤。 老大媳妇看不惯老二媳妇的泼辣性子,瞧着她脸上被老二打的,还没完全消肿! 她怎么还不涨一点记性?人家两口子过日子,老四想给他媳妇吃什么,就吃什么,那是人家两口子的事。 她没事老盯着老四媳妇做什么!真是被老二打得还不够,开口替老四媳妇解围道: “老四媳妇,刚出月子没多久,家里有这个条件,好好补补也是应该的。” 刘桂华一听不乐意了,张口刚想说宋婉清生了一个赔钱货,有什么好补的。 可随后一想,老四还有自家男人,都在外面,万一给他们听到了,老四一生气,指不定回去又要挨揍。 想到这些,愣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夹起一大块肉塞进嘴里,什么也不再说了。 宋婉清打心底非常感谢大嫂,见她也不吃菜,只是默默的啃着白面馒头,开口说道: “大嫂,菜还很多呢,你也一起吃啊。” 听到她的话,老大媳妇笑得一脸淳朴。 “没事,这个白面馒头香着呢!不用吃菜的,让娃们吃吧。” 宋婉清知道大嫂想把菜留着,让孩子们多吃点,索性也没再说什么,想着等会儿,大嫂回去时,再送一盆炖菜给她! 晚饭结束后,已经九点多了。 赵振国用媳妇擦完身子的热水,端到室外,简单地冲洗了个澡。 随便用毛巾擦拭了一下身子,穿着大裤衩子,拴上房门,迈着两条大长腿,就要上床。 宋婉清见他头发还在滴水,开口制止住了他。 下床拿了个毛巾,踮起脚,让他蹲下点,就给他擦起了头。 赵振国完全没想到,有天还能享受到这种服务待遇,心里美滋滋的, 弓着腰身,也不顾媳妇正给他擦着头,干脆把脸埋在那白皙的脖颈间嗅着,带着粗重暗哑的嗓音问道: “媳妇,刚你擦身子时,我看到你那个过了是不是?” 宋婉清被他弄得身子发软,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薄红,修长白皙的手指,插入他潮湿的短发中,随着他举动,拽着他短发,软绵绵。 “嗯~”了一声。 ...................................................................................................................................................................................... 她实在受不了,赵振国那些露骨的话,实在太羞人了! 然而赵振国,没错过媳妇脸上任何一丝细微表情,瞧着她青涩娇俏的模样。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媳妇这个年龄阶段,算是发育的算是很好了。 皮肤细腻溜光水滑的,力气稍微大点儿,就能在她身上留下一串串印子。 看着媳妇的模样,内心深处,跟猫爪似的,痒痒的,说不出的那种满足。 从小所受到教育,让她在这方面也十分传统,保守。 对她来说,这种地方,平时只有洗澡才会清洗触碰。 结婚后也才知道,原来男人跟女人是干那档子事儿。 之前与他,像是在完成夫妻之间的任务, 也就在他改变了之后,才发现,原来夫妻间做羞人的事,也是一件这么令人心生愉悦的啥事情。 ............................................................................................................................................................................................. 听到媳妇今晚的第二次催促。 赵振国这一刻觉得要幸福的飞起了,幸福来的太快,让他跟做梦似的。 此刻赵振国立体棱角分明的轮廓,带着一脸不值钱的笑容, 黑漆漆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身下的媳妇。 ......................................................................................................................................................... 可他还是不甘心啊,贱兮兮的又补刀.................................................. ------------ 82、李甜甜的打算 下了工回到家,李甜甜照照镜子,开始描眉化妆。 打扮的漂漂亮亮,李甜甜脱了衣服,擦擦身子。 破房子外屋门被拉开了,李甜甜看见来人笑了。 “来的可真早,他们还没过来呢!” “骚货,来得早就是为了干你一下,一会好多赢点。” 李甜甜跟邻村几个不务正业男人搅合在了一起,他们时不时夜里会来她家耍钱。 瞧着埋汰的张德柱,李甜甜是嫌弃的,可为了钱,只能捏着鼻子让人家玩。 张德柱心急脱了裤子,李甜甜瞧了瞧,蹲下, 又腥又臭。 ...... 李甜甜很卖力,张德柱一会儿就交代了。 “上次我说的事情你还没给我办呢!” 张德柱淫笑:“不是找不到机会么?放心,别急,答应你了,我指定给你办。” 李甜甜嗯了一声,其他人陆陆续续来了。 五六个男人窝在她家推牌九,李笑笑在门口给放风。 都到凌晨了,他们才结束,李笑笑打着哈欠回了屋。 “又输了?” 马奎没走。 “草,这点真背,不能再玩了,最近输了好几百。” 李笑笑瞧着他,搂住了他脖子。 “耍牌输赢是正常的,下次捞回来就是了。” 马奎瞧瞧她:“给张德柱操了?” 李甜甜没有否认,因为她知道,男人在一起什么都说,想隐瞒不现实。 李甜甜轻笑。 马奎推开她,欲要离去。 “你不留下来吗?” “呵呵,老子回家睡媳妇儿去。” 李甜甜轻笑:“有本事你把宋婉清睡了,那屁股,那鼓鼓囊囊德胸。” 宋婉清可是附近村子里远近闻名德一枝花,摸样俊俏,身段也好,马奎见她恨不得流哈喇子。 “草,她都不出门,我也寻不到下手的机会。” 其实他也怕赵振国,但他怎么可能说出来。 这马奎可是二把刀,一点正事不干,专门靠偷鸡摸狗为生。 李甜甜早就知道他惦记睡宋婉清,一直也帮着找机会。 可是宋婉清一般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有几次出门,赵振国都在身边,哪怕是有一两次落单了,也从来都不走小路,好几次马奎跟踪她都这样。 李甜甜轻笑:“这两天你估计有机会了,赵家盖房子呢,乱糟糟的。” 马奎撇嘴:“你跟他是有多大的仇恨?你这女人心思真歹毒...” 李甜甜现在一点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她,说她。 熄了灯,马奎留下了。 —— 良久之后,宋婉清跟赵振国说:“你听说了么?老陈家生了个闺女...” “哦,过几天,你带一斤白面去看看,你之前不是说陈家婶子挺照顾你的。”赵振国应声道。 宋婉清没回话,赵振国发现她居然哭了。 “怎么了媳妇儿,你别吓我。” “看不了了,小闺女生下来就掉尿盆里了。” 赵振国一惊,什么掉尿盆里了,怕是老陈家连生了三个女娃娃,老陈头故意而为之。 明明生女孩或者男孩,是由男性的染色体决定的,但在这个年代,这个小山村,那就是女人的肚子不中用。 以后自己有了钱,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村里这帮大老爷们。 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赵振国浑厚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即便不问,也清楚媳妇得有多舒服, 垂眸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媳妇,虽然此刻看不清楚她脸上表情。 但也能想象出她隐忍克制的模样,别提有多勾人了! 因此,才忍不住总想逗逗她,喜欢她又羞又恼的样子,由心而发说道。 “媳妇你真美,尤其是现在,隐忍又克制的样子~~” 然而脸埋在他脖颈间的宋婉清,思想传统保守的她,哪里受得了赵振国这种不要脸的sao话。 即使都被他说中了,可这种事,哪好意思开口承认。 羞都羞死了,更别说亲口承认了。 可都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精力! 昨天夜里在山上熬了一宿,白天又忙了一天,到了晚上,竟然还有精力弄这些。 侧着脸,余光朝着身后瞟了一眼,怕他身体吃不消,带着软糯的语气说道。 ......................................................................................................................................................... 目光不期而遇,撞上赵振国那双漆黑的眸子。 余光瞟见他肩膀上的齿痕,脸颊感觉隐约发烫,羞的避开了他视线。 憋了几天的赵振国,一次哪里肯够.............................................................................................................................................. 这一宿,宋婉清被赵振国,翻来覆去,不知疲惫地折腾到了后半夜。 最后整个人累到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餍足了的赵振国,丝毫没有因为是出力方,而感觉精疲力尽,反而透着精神抖擞。 完全看不出,像是一天一夜没休息的人。 迈腿下了床,弯腰伸手拿起自己的裤衩子,利索地穿在身上。 因家里暖水瓶坏了,还没买新的,所以连点热水都没有。 只能三更半夜的又烧了锅热水,给媳妇擦了擦身子,弄完所有,这才搂着媳妇,倒头就睡。 次日,他又起了个大早。 看着臂弯中还在睡的媳妇,低头在她发顶落了个吻。 盯着她恬静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抽出枕在她脖子下的胳膊,抽身下了床。 习惯性的光着膀子,迈腿来到小床前,瞧着女儿今天这会儿还没醒。 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打开门栓,来到外面,去了旱厕,放了一炮水。 这才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一如往常一样,打了桶井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开始做起了早饭。 然而在他还没做好时,听见外面有人叫门。 听着声音,有点像是自己丈母娘! 可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才蒙蒙亮,觉得又不大可能。 塞了一把柴火,这才起身来到外面。 打开院子的木门,果然看到了拎着篮子的丈母娘,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 “妈,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宋母本想说家里建房子,过了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可当目光瞧见赵振国肩膀上两边的牙印子时,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不确定,他是不是又犯浑,这才惹得自己婉清咬他。 想到那天在家,婉清说赵振国变了,给她买新衣服,新鞋子,对孩子也很好。 儿子和赵振国喝酒还打了一架,还跟她说是误会, 如今想来,什么误会,婉清是说那些话宽自己的心! 当时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就真信了! 怎么就忘了,赵振国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呢! ------------ 83、你放过我家婉清吧!孩子你想要归你 赵振国不明白,丈母娘脸色怎么说变就变了,看自己的目光,都跟刀子似的,带着一头雾水,把丈母娘领进了院子。 想着媳妇跟孩子都还没醒,也没招呼她进屋坐,开口说道: “妈,您先在院子里坐会儿,休息一下,早饭马上就好了。”说着弯腰探身进来厨房。 宋母拉着个脸,把装着鸡蛋的篮子,放在石桌上。 目光看向厨房,没瞧见自己女儿的影子,里面只有赵振国一个人在忙着切肉。 看不到自己女儿,心里更加有些不安了起来。 不确定是不是赵振国这个混球,动手打自己女儿了,依照他身型,力气,要是动起手来,婉清岂不是......想到这里,就一阵心惊肉跳。 哪里坐得住,来到厨房门口,开口问道。 “婉清呢?” 听到丈母娘问的,赵振国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丈母娘不算太好看的脸色。 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明明开门看到她的时候,还一脸慈眉善目! 转眼间,她看自己,就跟看仇人似的,一时间也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 见丈母娘要找自己媳妇,眼下媳妇还在屋里睡。 昨天晚上把她折腾狠了,不想她起这么早,可这种夫妻间的私密事,也不好跟丈母娘说,面带一丝为难说道:“妈,您要不坐会儿,她身子不利索,可能要晚点才能起来。" 宋母一听他说身体不利索,更加验证了自己猜测,觉得赵振国肯定对自己女儿动手了! 一时间气得厉害,后悔没让自己儿子跟着了,应该让他来的! 虽然觉得他打不过赵振国,但至少闹一闹,让他不敢再这样放肆地磋磨婉清! 原本还想着,他变了,现在都有钱翻新房子了,婉清跟着他,日后跟着也不会再吃苦了,为此还欣慰的不得了。 天不亮,拎着攒好的鸡蛋,就出了门,紧赶慢赶,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到这里。 早知道这样,上次就该坚持让他们离婚的! 哪怕日后婉清带着孩子,嫁不出去,也好过被他这样磋磨! 好一会儿,厨房没了动静。 赵振国,端着稀饭,还有一盘蒜苗炒肉走了出来,放在石桌上。 瞧见丈母娘眼眶红红的,带着担心问道。 “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宋母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似的,目光看向赵振国说道: “你放过我家婉清吧!孩子你要想要,可以留给你,你不要我就带走,但婉清不能再跟你过下去了。”语气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的这番话,听得赵振国云里雾里,不明白好好的,丈母娘一大早跑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立体棱角分明的轮廓,没了和颜悦色,透着一丝攻击性。 重活一世,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十分珍贵,来之不易。 压根听不得,任何这种让媳妇离开自己之类的话,即便这人是自己丈母娘,那也不行! 此刻面前这人若不是他丈母娘,他赵振国早就跟人翻脸动手了! 宋母看着面前的女婿,眼神冰凉,眸光中透着渗人的戾气,看着都觉得害怕! 很难想象,女儿跟着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更加坚定这次一定要让他们离婚,不能再让婉清跟着他受罪了! 气氛僵持了好一会儿。 赵振国紧了紧拳头,几次想摸出烟抽根,可想到待会女儿醒了,怕抽了烟味道太大,熏到她。 最终又忍了下来,自我调解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妈,您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我可以改,我是不会跟婉清离婚的!”语气平和却透着坚定。 听到他的话,宋母脸色不仅没缓和,反而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怒目圆睁的瞪着赵振国质问道。 “改?你自己说,这都多少次了?你真的改了吗?”音调都跟着拔高了许多。 这个时候,赵大哥背着手,走进院子,在看到宋母后,扬起笑容打招呼道: “她婶子,你来啦。”说着走上前。 看了两人一眼,感觉气氛不对劲儿,不清楚这有点早的是怎么了! 宋母看了一眼赵大哥,连着也没给他个好脸色,打心底认定,他们姓赵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什么话也没说,起身进了屋。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赵大哥,在另外一边马扎上坐了下来,带着一脸茫然,看着自家兄弟问道: “你丈母娘这是怎么了?一大早怎么气性这么大!” 赵振国沉着张脸,什么也没说,他也想知道,丈母娘这是怎么了呢! 撩开布帘进屋后的宋母,来到床前,见自家闺女还在睡觉,裸露在外的一截白皙的脖颈上,带着几个深浅不一的痕迹。 心疼的眼眶顿时都红了,不敢想象自己女儿都遭遇了什么。 颤抖着手,轻轻往下拉了拉被子,看到掩着脖子一下,也有青紫痕,看到这里,差点儿没蹦住,失声痛哭出来。 刻板保守的她,虽然已经年过半百,可夫妻那档子事,都是规规矩矩,根本不清楚,夫妻床上之间,也能弄出来这种东西。 睡梦中的宋婉清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转醒,睁开眼就看到亲妈坐在床边,偷偷摸着眼泪。 看到这里,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 撑着酸痛的身体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拉了拉被子,遮住身子,靠在床头问道。 “妈,你怎么来了?” 宋母用手背抹去眼泪,红着眼眶看着自己女儿说道。 “妈知道你过得不好,但没想到你竟然过得这么辛苦,当初我就不应该同意这门婚事的。” 听到亲妈的话,宋婉清一头雾水,不清楚她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也没多想,开口解释道: “妈,我现在过得真的很好。” 宋母此刻压根什么都不信,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红着眼眶摇了摇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说: “你就别瞒我了,刚我已经跟他说了,让你们离婚。” ------------ 84、跟亲妈解释那种事 宋婉清一听整个人都蒙了,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事?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问道: “他同意了?” 宋母带着不满,冷哼了一声。 “没同意,但这次由不得他。”语气透着坚定,目光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痕迹,“他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 宋婉清恍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目光闪躲,焦急解释说道: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没打我,这不是他打出来的!” 宋母错愣的看着自己女儿,见她一脸小女儿家娇羞的模样,哪里像是是受了委屈? 刚只顾着看她脖子上,还有身上的痕迹,压根没留意到,她现在气色红润,脸颊似乎也丰盈了一点。 连带眼里也带着光,压根不像是备受煎熬磋磨过的样子! 所以,难道真是自己误会了,可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追问: “那你告诉妈,你脖子上,还有胸口的青紫痕是怎么回事?” 听到亲妈问得,宋婉清想到昨晚的事情,感觉脸颊烧慌,身体也往被子下缩了缩,涨红着脸,怕不说清楚,她会继续胡思乱想,目光不敢与她对视,小声说道: “昨晚,他亲的。”声音小的轻不可闻。 宋母愣怔了一下,也就一瞬间的时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当时看到赵振国肩膀上的牙印时,下意识就认为是他犯浑,婉清才咬了他,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根本不明白,他们小年轻,竟然能这么折腾! 一大早弄了这么大个乌龙,还扬言让他们离婚,这弄得叫一个什么事啊! 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后,一颗揪着的心,也算是踏实了下来。 这才发现,她们床上的被褥,不再是破旧不堪的旧被褥,都是崭新的棉花褥子,十分松软舒服! 看到这些,内心十分欣慰,她们的小日子,看来是真的越过越好! 隔着被子,拍了拍女儿的腿说道: “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起来吧!”说着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站在堂屋,看着外面,板凳上坐着的赵振国! 由于他背对着自己这边,压根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他身为一个大老爷们,这一大早,就起来就做早饭,实在是难得,看来他是真的改变了! 没瞧见赵大哥,估摸着是走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来到椅子前坐了下来,开口说道: “振国,妈刚误会你了,不该没弄清楚,就说那些话,你可别往心里去。”说着对视上他困惑的眼神,犹豫了片刻,指了指他肩膀上的牙印,解释道: “我以为是你犯浑打了婉清,她才咬了你。” 赵振国顺着丈母娘指的地方,侧脸垂眸看向肩膀,看到上面的齿痕…… 难怪之前在家,媳妇也要求自己穿上外衫,感情因为这些! 现在误会弄清了,整个人也松了口气。 刚丈母娘进屋的那段时间,坐在这里想了很多,甚至做了最坏打算!所以离婚绝对不可能的! 平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妈,往后有什么事还是剥开了说吧,我听不得这话!” 听到他的话,宋母更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连忙应了声。 “诶,我知道了。” 没一会儿,宋婉清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赵振国起身迎了上去,伸手要接她怀里抱着的孩子。 宋婉清瞥见他结实的肩膀,带着齿痕,跟抓痕清,立即明白亲妈为什么会误会,涨红着脸,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催促说道: “你赶紧把衣服穿上。” 他这人,什么时候,能改了不爱穿上衣服的坏毛病。 现在都入秋这么久了,穿着毛衣都觉得冷飕飕的,他竟然还光着膀子到处晃荡,也不怕冷。 不过他身体,确实跟个大暖炉似的,晚上睡在他怀里,暖烘烘的。 赵振国弯腰低头,凑过去,在女儿白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说道。 “这就穿。”说着目光看向自己媳妇提醒道。 “水盆里我烧了热水,天凉,别用冷水洗脸。”说着迈步进了屋。 宋婉清应了声,把怀里的孩子交给自己亲妈抱着,自己则是去刷牙洗脸去了。 接过孩子的宋母,静静地看着两人相处模式,吃惊的同时,倍感欣慰,压根没想到赵振国会变化这么大,竟然还懂得心疼人了! 想想以前他干的浑蛋事,若不是亲眼看见,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目光看向正在刷牙的女儿,瞧着她身上穿的,是崭新的毛衣,裤子,鞋子,不再是那破旧打着补丁的裤子,跟鞋子,单薄的身子,看起来似乎也微微丰盈了些。 看到这里,眼眶感觉一阵发热!这一年多下来,总觉得亏欠她,所以每次来看望她,瞧见她挺着大着肚子,还要去地里干活挣工分时,心里别提有多心酸,难受。 在她走神儿的时候,换好衣服出来的赵振国,拿了个棉垫子放在石凳上,接着伸手从丈母娘怀里接过孩子说道。 “妈,你们先吃,我带着孩子出去溜达一圈。” 宋母看着他熟练的抱着孩子,出了院子,愣怔地看向自己女儿问道。 “他还帮着照看孩子?”语气中透着难以置信、 刷完牙洗完脸的宋婉清,在带有棉垫子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拿起筷子递给亲妈,应声说道。 “这些日子,夜里孩子都是他在照顾,吃饭时只要孩子醒着,都是他抱着孩子,让我先吃,他后面再吃。” 听到这些话的宋母,多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可看着赵振国抱孩子熟练的动作,压根是装不来的! 收回思绪,看着框里的白面馒头,还有一叠小炒肉跟炒鸡蛋,这些都是赵振国做的。 婉清起床到现在,连她洗脸的热水,都是赵振国准备好的,更是担心石凳凉,还又给她拿了个棉垫,垫在石凳上。 这些细致入微的小事,看得自己这个亲妈都自叹不如。 收回思绪,目光看着自己女儿提醒道。 “他变化这么大,你也要留着点心,别骄纵,身为女人,该做的还是得做,省得他日后有二心!” 宋婉清刚拿起馒头的手顿了一下,抬起目光看向亲妈,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听到这种话了,点了一下头,应了声。 “好,我知道了。”说着把白面馒头递给了她。 宋母看着手里的白面馒头,前段时间家里还穷得都揭不开锅,日子突然就好了,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忍不住又掏心窝子似的,啰嗦到。 “你可看着他点儿,千万别让他犯错!” 宋婉清自然清楚妈口中的犯错是指什么,开口解释道。 “妈,放心吧,他没做什么坏事。” 听到自己女儿说的,宋母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只要这个女婿勤快肯干,她两人以后的好日子长着呢! “行,有你这句话妈也就放心了,不过,这日子还长着呢,这些细白面,就省着点吃,多存点没坏处。” 宋婉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目光时不时瞟向院子外,不清楚那人,一大早的抱着孩子去了哪里! 平时他都抱着孩子,在院子里转悠,今天却抱着孩子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妈说的那些话,让他伤心了,他才不愿意呆在家里! ------------ 85、想不想立大功? 此刻街头这边。 狗剩冷的哈着气,跺着脚,伸长了脖子朝着赵振国怀里看去,瞧着他怀里抱着的小女娃,白净得跟个瓷娃娃似的,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别提有多好看了! 眼巴巴看了几眼后,收回视线说道。 “四哥你让我留意那些人,我特意观察了一下,他们确实都带着奇怪的工具,这两天到处敲敲打打,感觉不像是单纯的看风景!” 听到狗剩的话,赵振国可以完全确定,那些人就是盗墓的地老鼠,如果事情是这样就好办了。 山上的石斛,灵芝不担心被他们搜刮,还能一举把那些盗墓的人全部送进去劳改几年。 目光看向面前的狗剩,看着他身上带着打着补丁的衣服裤子,挑眉问道。 “想不想立大功?” 狗剩一听立大功,顿时眼睛都亮了,谁不想立大功? 特别像是自己这种条件的,若是能立大功,那就能受表彰。 因着自己家里条件不好,长得又没面前的四哥好看,所以二十好几了,还没人说媳妇。 到现在都还打着光棍,这两天尝到女人的滋味后,更加着急想要娶个媳妇回家。 搓着手,一脸殷勤问道。 “哥,您说,怎么样才能立大功?让我干什么都成!” 赵振国余光瞟了一眼周围,确定没什么人贴墙根后,压低音量,跟他简单说了一下,告诉他怎么做。 狗剩脑子也灵活,一点就通,在听完他的话后,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干嘛的,但坚信四哥应该不会坑自己,一脸诚恳说道。 “四哥,我知道怎么做了,这件事成了后,以后您就是我亲哥!” 按年龄,他年纪比赵振国还大几岁,可见了赵振国,张口闭口就是四哥的叫着,压根不敢叫他全名! 赵振国见事情也办完了,示意他可以走了,抱着孩子,迈着大长腿,朝着自己家走去。 因赵振国不在家,宋婉清这顿饭吃的也是心不在焉,随便吃了几口,就没再吃了。 见他迟迟不回来,就准备去找他,刚走出院子大门口,见他抱着孩子回来了。 快步走上前,见他把孩子藏在衣服外套下,似乎怕孩子吹到冷风。 瞧着被他抱在怀里的孩子,小脸红扑扑的,正咧嘴笑着。 看到这里,伸手把孩子从他怀里接了过来,偷偷看了他几眼说道。 “妈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也是担心我,才情急之下说了那些话!” 赵振国压根没想到媳妇,会特意解释一下,咧嘴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屁颠屁颠地跟着媳妇进了院子。 在他还在吃饭的时候,村里过来帮忙的村民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 宋母从屋后看完地基回来,把自己女儿拉进屋,询问了一番才得知,这个女婿要盖城里的那种小洋楼! 粗略算了一下,盖个小洋楼要花的钱,倍感震惊! 女婿有本事是好事,她打心底是高兴的,可这突然发大财,让她怎么想都觉得心里不踏实。 可清楚自己女儿的性格,若是赵振国真犯了错,她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 索性也就没再纠结这件事! 一连几天,赵振国也没再上山,都呆在家里,因着村里帮忙的人也多,加上请的工人都比较专业。 看着房子建起来的进度,觉得比预期的可能还要快住进新房。 早上赵振国出来,瞧着摆在他家大门口的祭品,愣了,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四下看了看,见没人,赵振国把东西收了起来。 敲响了隔壁邻居的门,把张德山喊了过来。 “谁这么缺德?” 赵振国沉着脸:“我也想知道。” 祭品都是拜祭死人的,他家大门口被人摆上了这东西,明显是有人诅咒他们呢! 赵振国气的不轻,拿着祭品去找村长王栓住。 王栓住把事情压了下来。 一是没有证据,二来张扬开对赵振国一家也不太好。 赵振国气的压根痒痒的,这年代没有摄像头,家里盖房子乱糟糟的,小老虎被他放归到山里了。 本以为此事就结束了,第二天早上大门口又出现了祭品。 不是赵振国发现的,是邻居张桂兰看见的。 宋婉清后来得知了此事,也被气到了,好心情一扫而空。 显然是得罪人了,可有胆子报复赵振国的人,还真不多。 “不行,今晚我守着,到底看看是谁干的。” “你守一天,能天天守着吗?人家是有针对性的,是奔我们来的...” 赵振国心中恼怒的要死。 “你说会不会是李甜甜?” 赵振国摇头:“她一个知青,不信鬼神直说,不会是她,但是可能跟她有关。” 严打封建迷信,李甜甜是文化人,自然不信。 但赵振国直觉此事可能跟她有关,除了她,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人。 两口子思前想后也没想明白,半夜赵振国出去守着。 打了个盹的功夫,祭品又出现在了大门口。 宋婉清觉得这太欺负人了,恨得牙痒痒,却不知幕后黑手是谁。 村里对赵振国家的事情议论纷纷,慢慢传出来,鬼缠身的说法。还有说他们住的房子不吉利,招惹了不该招惹的精怪。 以上说法赵振国不信,宋婉清也不信。 这房子柱好几年了,之前都好好的,为何偏偏会在这时候接二连三出事? 明显有人故意为之。 赵振国上山找过一次小老虎,不知道它跑哪儿玩去了,没找到。 “不行,我今天不睡觉,也要把使坏的王八羔子抓住。”赵振国都快被气死了。 赵大哥、二哥也恼怒,兄弟三个轮班守着。 结果,天不遂人愿,他们守了三天,消消停停的,第四天没守,好家伙,大门口又给摆上了祭品。 宋婉清在蒸馒头,面粉弄到了围裙上。 馒头放进锅里,添把火,站在厨房门口拍拍围裙上的面粉。 表面粘上派掉了,钻进布的拍不到。 宋婉清低头看着自己围裙,瞧着瞧着眼睛亮了。 ------------ 86、背后使坏的人 入了夜,宋婉清趴在赵振国怀里。 赵振国瞧瞧神游天外的宋婉清。 本想干点什么的,等啊等,再一看,她睡着了。 赵振国给她掖掖被角,黑暗中思索一些事情。 早上天蒙蒙亮,两口子起来了 祭品又出现了,宋婉清看看赵振国,勾了勾嘴角。 “我看着现场,你去找村长跟大队长。” 没一会该到场的人都来了,村长跟大队长瞧着地上的鞋印俩人对视一眼。 “看看是那个缺德鬼干的,抓住定要严惩不贷。” 昨天宋婉清拍围裙上的面粉,没拍掉,然后她就想到用面粉抓贼的办法 十二点多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他家大门口撒的面粉,只要使用者来,鞋底必会留来下面粉。 挨家挨户查找,最后这双鞋是在张德柱找到的。 鞋子跟鞋印完全吻合,一丝不差。 张德柱就是泼皮无赖,拒不承认事情是他干的。 “说是我干的?证据呢?没有证据我不认罪。” 村长跟大队长拿张德柱没招,这种人死不要脸,砍一刀都不见得会流血,他亲爹就是被他活活气死的。 大队长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全村人就你鞋底上有面粉,你还想抵赖?” 张德柱吊儿郎当耸了耸肩:"大队长,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家昨晚吃的面条,在自己家踩上的不行吗?难道村里就赵振国家能吃得起白面?我家就不配?” 这? 村长跟大队长对视一眼,赵振国眯着眼睛在旁听。 最后也没奈何了张德柱,死不承认,跟你耍无赖,这种人十分难缠。 张德柱走了,大队长没忍住冲着他背影呸了一口。 “什么玩意,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村长王栓住开口了:“振国啊,那不是个好东西,除非抓到现行,不然张德柱是不会认罪的,你可千万别冲动。” 王栓住想不明白了,是赵振国最近不浑了吗?怎么会有人敢招惹他。 赵振国深知这个道理,回去的路上目睹张德柱去了李甜甜屋里头。 一大清早去个只有女人的屋里头? 这正常么? 那晚宋婉清把矛头指向李甜甜,赵振国还说不会是她。 如今想想好像不会是那么回事。 赵振国回去把事情大概跟宋婉清说了一遍,说让她放心,他自己在心里琢磨怎么收拾张德柱。 __ 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赵振国便一骨碌从床上爬起。 尽管折腾了大半夜,他却显得格外精神,将昨晚不经意间遗落在地上的衬衫拾起,整齐地放在床头,然后轻悄悄地打开房门,步入院子进行晨间洗漱。 赵振国捧起一捧井水洗脸,刷了刷牙,听见那两只小猪崽子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他不禁笑道:“小声点,别吵醒了我媳妇儿,不然今晚上就安排吃烤乳猪。” 赵振国半开玩笑地威胁道,不论小猪仔是否听懂,他自己则迅速完成了洗漱。 走进厨房,他发现柜子里放着一大盆凉掉的粥,昨晚上回来晚了,吃完忘了收拾,经过一夜,已经略带酸味。 赵振国直接端着盆子倒给了两只小猪仔。他要不喂猪,媳妇儿肯定舍不得,会自己吃掉的。 酸了又不是不能吃。但他舍不得让媳妇儿吃。 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饭,赵振国上山了。 他选择走后山那条熟悉的小路,或许是今天运气特别好,刚进山不久,他就在一棵树上发现了一条盘绕的竹叶青蛇。 竹叶青蛇,以其通身碧绿的色泽,常被戏称为“美女蛇”。这名字虽美,但其毒性却不容小觑。 它若隐匿于绿草丛中,稍不留神便能给人致命一击。赵振国在山林间行走时,脚步突然一顿,凭借着敏锐的直觉,他迅速探出右手,在那条试图偷袭的竹叶青张口之际,准确无误地捏住了它的七寸。 蛇身瞬间缠绕上他的手臂,宛如一圈圈碧绿的玉镯,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赵振国心中冷笑,决定给这突如其来的“礼物”找个好去处。 他改变路线,穿过草丛,悄悄向村子进发。 天色未明,村庄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村里的狗对赵振国的气息再熟悉不过,它们经常循着味道找到赵家,享受他慷慨给予的骨头。 张德柱家没有养狗,但邻居家的大黄狗却警觉地竖起了耳朵。当它嗅到熟悉的气息,并听到那熟悉的口哨声时,立刻摇起了尾巴,仿佛是在欢迎一位老朋友。 赵振国绕着张德柱家的院墙走了一圈,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轻而易举地翻墙而入。他对村里的每一户人家都了如指掌,连张家院墙的每一处落脚点都铭记于心。 他悄无声息地来到张德柱的屋外,隔着窗户便能听到屋内传来的鼾声。 也是辛苦张德柱天天半夜去给他家送“祭品”了,赵振国决定给这对夫妇一个“惊喜”。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村民们纷纷打开院门,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张德柱家的院子里却传来了一阵阵惊恐的尖叫。 “啊啊啊啊!!!” “救命啊!!!” 张德柱在睡梦中感觉自己抱住了一块冰凉的“美玉”,手感极佳,让他爱不释手。然而,当他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怀里竟然盘着一条竹叶青蛇! 惊恐之下,张德柱尖叫连连,最终因毒性发作而晕倒在地。 村民们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都惊得目瞪口呆。而赵振国则站在不远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一大早,宋婉清就觉得村子里今天的气氛不太对。 张桂兰扯了扯她胳膊,瞅了瞅四周,一脸兴奋道:“清清啊,你住在村边上,怕是不知道咱们村里四队出稀罕事儿了,那个张德栓家里出大乱子了。” 语气要多兴奋有多兴奋,满脸的幸灾乐祸。 宋婉清被激起了好奇心,不由追问:“咋回事儿?说说呗。” “那个张德栓,怕是招惹了山里的精怪,人家来报仇了,他昨晚上抱着一条竹叶青睡了半晚上。” 嚯! 宋婉清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可是毒蛇,张德栓居然就抱着睡了半晚上? “刘爷爷说,他是进山招惹了精怪,被缠上了!” 村里没秘密,谁家喝粥加了米,谁家吃了糖这种芝麻绿豆大的破事儿都藏不住,何况张德栓早上那一嗓子,附近十几户人家都听见了。 张德栓虽然晕了,但被毒蛇咬到的伤口不会消失,张德栓他娘逼张德栓婆娘李苗花把儿子的毒血给吸出来,李苗花看张德栓嘴巴都白了,直接收拾了个包袱回娘家了。 这张德栓就不是个好东西,平时也没少打李苗花,她恨不得张德栓死,又怎么可能给他吸毒。 眼见张德栓有进气没出气了,张德栓他娘嚎啕大哭要带儿子去镇上医院,临走的时候还去村长家哭了一场,要借牛车。 大清早,张德栓加闹了好打一场笑话。 这事情越传越邪乎,都说张德栓进山招惹了精怪,要不然蛇怎么会爬到他怀里睡了大半夜,还只咬他不咬他媳妇。 ------------ 87、野猪下山祸害 在山上跑了一晚上,也没找到小老虎,赵振国有点担心,不会是被吃了吧?转念一想,那可是森林之王,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嗝屁。 他刚到家,王栓住带着大队长到了他家。 “怎么了?”赵振国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转身问道。 王栓住旁边穿着朴素的大队长率先解释道:“这不是秋收了嘛,山里的野猪开始下山糟蹋粮食了。前几天吴家庄、李家庄的玉米地都被野猪给拱了。大家担心野猪还会再来破坏庄稼,就组织起来,日夜派人守着。” 赵振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王栓柱举着手里的火把又向赵振国说道:“多亏你想出用这些松塔做火把的法子,给村里省了不少钱。我代表村里来向你道声谢。” 赵振国摆了摆手,“叔,不用这么客气。” 用松塔做火把并不是他的原创,他是从网上看到的,然后照着做了而已。 大队长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王栓住见状,岔开了话题:“张进兄弟,你不是说来找振国有事吗?现在可以说了吧。” “哦哦,”被王栓住这么一提醒,张进回过神来,“是这样的,大家觉得这样天天守着也不是个办法,而且今年野猪下山了,如果不解决,明年还会来。我们庄稼人靠地吃饭,这样一年一年地折腾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听到这里,赵振国已经明白了他的来意,但他并没有开口打断。 “村里人都知道你是个有经验的猎人,以前打过野猪也猎到过其他野味,所以想请你帮帮忙,” 张进说了一大堆,见赵振国没什么反应,心里越来越没底,语气也软了许多,“你放心,你是咱们村的一员,村里人不会亏待你的。你打到的野猪,都归你处理。” 说完他忐忑不安地看着赵振国。 赵振国脸上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张进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王栓住扯了扯他的衣袖:“张进兄弟,振国这是同意了。” “同意了?”张进有些恍惚。 他说了这么久,赵振国连个明确的态度都没有给,他还以为赵振国不会答应呢。 毕竟他要面对的不是一只野猪,而是一群野猪。其他村子的老猎户听到都直摇头,更别说赵振国了。 “是啊,”王栓住点了点头,笑道,“振国人其实是很好的。” “那就拜托你了,”张进附和着点头,还冲赵振国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谢谢啊,你真是太好了。” 赵振国挑了挑眉,这就算好人了? 他抿了抿唇,直言不讳道:“不用谢,我只是看你们这样实在是太笨拙了,别野猪没吓跑,反倒把庄稼给烧了。” 张进被赵振国那番话说得有些懵,脑袋还有点转不过来。听到赵振国这么一说,想到自己离开地里挺久了,万一野猪下山了,地里的庄稼可就危险了。于是他打着手电筒匆匆回去了。 答应了村里的请求,赵振国并不敷衍了事。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在山周围徘徊,仔细寻找着野猪的踪迹。 野猪这种群体动物,活动过的地方总会留下一些痕迹,比如脚印、粪便或是啃食后的残留物。顺着这些线索,就能逐步接近它们。 然而,可能是由于前几天下过雨的缘故,野猪的踪迹都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而且这几天也没有再出现野猪下山的情况,赵振国一时间难以找到它们的行踪。 他只能耐心等待它们再次出现。 不过没找到野猪,倒有个意外之喜,偶遇小老虎了。 赵振国在周围找不到野猪,决定去上次打猎的深林湖泊看看。他心里也不太确定是不是同一群野猪,但想去验证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在湖泊边的猎杀让它们受到了惊吓,赵振国在湖泊周围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新的野猪踪迹,只好空手而归。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粗粝难听的叫声,其中还夹杂着几丝欢快。 赵振国停下脚步,仔细聆听。 吃腻了野鸡野兔,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他悄悄从空间里取出弹弓。 湖泊附近长满了杂草,赵振国不太能看清野鸭的具体位置,只能依靠听觉来判断。 他集中精力,侧耳倾听。 脚边的小老虎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小小的身子悄悄潜进了杂草丛中,摸到了野鸭筑巢的地方,然后奶声奶气地发出了一声虎吼:“嗷~” 草丛中的野鸭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扇动翅膀,呼叫着从草丛里飞了出来。 它们刚一露面,就被赵振国锁定了。他手中弹弓的弹珠如同残影般连发而出,准确无误地射中了三只野鸭。 “咚咚咚。” 三只野鸭落入水中,溅起了阵阵水花。 其他的野鸭在这一刻都已经飞走了。赵振国收起弓箭,看向湖泊中那三只带着他弹珠的野鸭,沉默了一会儿。 “小老虎。”赵振国唤了一声。 小老虎从草丛里钻了出来,舔着舌头看着赵振国。 “你干的好事,你来解决。”赵振国不被它的可爱所迷惑,走到湖泊边,一脚就把它踹进了湖泊里。 “嗷~”被突然踹进湖泊的小老虎,嘴里灌进了不少水。它从水里冒出来,呛了好几下,才抖干净身上的水珠。 赵振国见它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抬起脚又要去踹它。 这次小老虎没让他得逞。它嗷叫了一声,在赵振国的脚尖还没有碰到它身上的时候,就飞快地窜进了水里,游向那三只被射落的野鸭。 然后它用嘴咬住一只野鸭,费力地游回岸边。 赵振国看着失而复得的箭矢,满意地弯下腰揉了揉小老虎的小圆脑袋:“不错。” 小老虎得到了夸奖,整只狗都兴奋了起来。它稍稍恢复了点力气后,又把剩余的两只野鸭都给叼回了岸边。然后它湿漉漉地坐在地上摇着尾巴,等着赵振国的奖赏。 “回家了。”赵振国收好箭矢提起野鸭看了它一眼便走了。 小老虎只得抖干净身上的水珠蹬着小短腿跟上了赵振国的步伐。 出去时还是毛发柔顺发亮的小老虎回家时直接变成了一只狼狈的落水虎,身上沾满了灰尘和草屑。 站在赵振国家门口等他们的宋婉清一看到小老虎这副模样眼睛都瞪大了:“它怎么了?” 赵振国回头看了眼可怜兮兮的小老虎,放下手中的野鸭面无表情地说道:“落水了。” “哦~”宋婉清看到赵振国放下的野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似是而非地应了一声,觉得小老虎真可怜。 宋婉清抱起小老虎走到井水边,打了盆水蹲下身用手帕慢慢地给它擦拭着身体轻轻地抿了一下唇。 “它还小,这样湿漉漉着是不行的很容易生病。我先给它清理一下擦拭干净。” 宋婉清耐心帮小老虎净洗干净,并给它擦干净,待小老虎又变成那个漂亮可爱的小老虎后,才把它放回地上。 小老虎感激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宋婉清手心。 宋婉清笑着捏了捏它耳朵,“真乖,跟只猫咪一样。 “嗷呜。”小老虎扬起脑袋朝赵振国交了一声,欢快地在地上转圈圈咬自己的尾巴。 “好了好了,自己玩吧,“宋婉清被它转的头晕。 ------------ 88、打野猪 晚餐时分,赵振国家中餐桌上一片热闹。 赵振国大口吃着肉,小老虎则津津有味地啃着骨头,兴奋地“嗷呜”了一声,引得笑声连连。 宋婉清坐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这一幕,也拿起筷子,默默地将桌上的青菜一扫而光。她这些天确实有些上火,需要多吃点清淡的。 饭后,天色尚未完全暗下来,为了消食也为晚上的活动做准备,赵振国拎个篮子,带着小老虎在家周围的松树林里捡拾干树枝和松塔。 小老虎在树林里欢快地跑来跑去。 宋婉清在厨房里洗碗,透过窗户看到了外面忙碌的赵振国,不禁好奇地问道:“你捡这些干树枝和松塔做什么?” 赵振国捡了满满一篮子的枯枝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平静地回答道:“今晚我不回家了,打算在村里守夜。” 宋婉清一听,立刻明白了赵振国的用意。村里为了提防野猪的侵扰,每晚都会有人守夜。而赵振国作为村里的一员,自然也承担起了这份责任。守夜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尤其是要连续守上好几晚,对身体的消耗极大。 她摞好碗筷,抬起头来看向赵振国,关切地说道:“守夜很辛苦,晚上我给你送点宵夜过去吧。” 赵振国闻言,心中一暖,“不用,我走的时候带点就行,你锁好门,哄着女儿睡,小老虎留家里跟着你。” —— 周围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四面八方涌来的人群和赵振国手中的枪声已经惊动了野猪。它们惊慌失措,撒开蹄子拼命往山里逃窜。 赵振国目光凝重,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手中的枪稳稳地举起,瞄准目标,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 他一边快速扣动扳机,一边调整着瞄准的角度,直到树林中野猪的惨叫声逐渐停了下来,他才慢慢放下手中的枪。 王大海转过身,脸上兴奋后的潮红还未消退。他瞪着一双明亮得能灼进人心里的眼睛,看着赵振国,满是夸赞地说:“四哥,你太厉害了!我都没看到野猪在哪儿,你就都解决完了。” 如果不是赵振国第一枪打出了野猪的惨叫声,他根本就不知道野猪已经下山了。而且,他还被赵振国带着体验了一次真正的打猎,这种感觉让他激动不已。 赵振国收好枪,对上王大海兴奋的目光,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不疾不徐地说:“还行。” 王大海的眼睛又亮了亮,止不住兴奋地追问了一句:“那我呢?你觉得我学得好不好?在这方面有没有什么天赋?” 赵振国举着手电筒,准备进树林查看野猪的情况。他偏头看向在一旁等着夸奖的王大海,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小子,枪不适合你。” 虽然王大海在装弹和瞄准上还算不错,但他的臂力和稳定性都不够,射击时心浮气躁,眼中没有明确的目标。如果不是赵振国在一旁指导,他的子弹多半会偏离目标。 “走了。”赵振国像是没看到王大海的郁闷一样,拍拍他的肩膀,朝树林里走去。 王大海腮帮子鼓得像个松鼠,恶狠狠地盯着赵振国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树林中。他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练好枪法,让赵振国刮目相看。 赵振国举着手电筒进了树林,发现地上躺着六只还在抽搐的野猪。它们看到赵振国也只是无力地掀了掀眼皮,无法再挣扎了。 每只野猪身上都带着两三处枪伤,这是赵振国为了确保它们无法逃脱而多补的几枪。 赵振国刚到,村民们就从四面八方赶到了。他们看到树林里的六只野猪,纷纷愣住了。要知道,这群野猪个个长得体壮肥硕,獠牙外翻,非常凶猛。而赵振国一个人竟然解决了六只! 村民们看着赵振国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之前知道这人是个混子,现在觉得这个人更可怕了。 最后,还是迟迟赶来的村长王栓住开口打破了沉寂:“既然野猪都打死了,大家伙也别在这里杵着了。赶紧帮忙抬回去,让守夜的人回去休息休息。” 村民们齐心协力地将八只野猪抬回了村里的晒坝上。 路上,王栓住问赵振国:“振国,这野猪你想怎么处理?” 赵振国与王栓住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他反问道:“你想怎么处理?” 王栓住没有迟疑地说:“先问问村里人,看他们是要钱还是要肉。要肉就杀猪分肉,要钱就把野猪运到镇上卖了,大家一起分钱。” 赵振国明白了,想了想说道:“留下两只,剩下都卖了吧。” “好。”王栓住听他这样安排,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走到晒坝上,挨家挨户地与村民们商议打死野猪的处理方式。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卖一只野猪,留一只下来分肉。 马上就要秋收了,正是需要力气的时候,大家伙都需要吃点肉补补体力。有了这野猪,正好可以省下他们买肉的钱。但留两只又太多了,村里人分不完,剩下一只还是卖了稳妥。 既能得钱又能得肉,还解决了野猪的隐患,一夜没睡的村民们兴致都很高。王栓住见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了,便趁天还没亮,找了三两辆牛车运着五只野猪去镇上售卖。 赵振国留下两只野猪后,问过他的意见后,也找人给送去了赵振国家。 赵家院子里,宋婉清和小老虎两个蹲在两头壮硕的野猪面前,大眼瞪着小眼。小老虎之前条件反射地冲进了树林里想要叼出猎物,可跑进树林一看就傻眼了——这么多野猪!它吓得赶紧跑回来找宋婉清。 现在看到这两头野猪被送到自家院子里来,小老虎又兴奋又害怕地围着它们转圈。 ------------ 89、巨款怎么用? 小老虎眼巴巴地看着那些人类将比它大了几倍的野猪抬走,它就算使出吃奶的劲也叼不动。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猎物”被人类抢走,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回到赵家,小老虎看着院子里不是它叼回来的野猪,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不该下口。 宋婉清也感到有些惆怅。她虽然猜到了赵振国留下这两只野猪是要给小老虎做肉干,但这可是两头野猪,加起来好几百斤!村里人分一头都分不完,她却要一个人面对两头。 虽然这种烦恼在外人看来是甜蜜的负担,但宋婉清还是觉得头疼不已。 赵振国踏进赵家院子,瞥见他俩,淡声道:“半只做成肉干,剩下留着做菜。” 野猪是赵振国打回来的,自然他说什么,宋婉清就应什么。等赵振国不再说话了,宋婉清抬起头来问道:“那另外一只呢?” 赵振国走到院中石桌上坐下,自己给自己沏了杯桌上已经冷了的茶喝着,不急不慢地说:“慢慢吃呗。” 再抬起头时,满眼都是困倦。折腾了一夜,这会一放松下来,倦意就来袭了。他连饮了好几杯凉茶都压不下去这股困意。 手肘撑在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赵振国不禁感叹自己或许真的老了,不太能熬夜了。 宋婉清走过来,本来是想替赵振国重新沏壶热茶的,见他这样,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困了?” 赵振国微微抬了抬眼,也不撒谎:“有点。” 宋婉清抬头看了看天,这会天已经快亮了,“你回房里睡会吧。” 赵振国抬头问宋婉清:“你不困?” “不困。”宋婉清摇摇头,她觉得自己今夜特别兴奋。 “你赶紧去睡会吧,待会我做好了早饭叫你,好不好?” 宋婉清看不下去赵振国强撑的样子,把他从石桌上拉起来,推向房间。 赵振国匆匆走到床边躺下了。宋婉清从床尾柜子里翻出一床薄毯盖在他身上。 她给赵振国盖毯子时,赵振国已经没了知觉彻底地睡死了过去。赵振国再睁眼时,屋外已经霞光满天,说好的早饭自然是泡汤了。 他从屋里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宋婉清带着小老虎正围着一口大锅不知在做些什么。 宋婉清抬眼看到赵振国笑了笑:“你醒了。” “在做什么?”赵振国走过去顺手在一旁水池边舀了盆清水洗了把脸过去问道。 赵振国这时也注意到了大锅,里面正翻烤着即将做好的猪肉干。 宋婉清拿着一把大铲子,左右翻炒均匀,直到不见有水分后,便用铲子舀了些肉干出锅。 早已等候多时的小老虎迫不及待地嗷呜起来,赵振国见状,捡了块肉干尝了尝。 宋婉清做的肉干是五香味的,不辣却香气四溢。细嚼慢咽之间,满口都是肉香,简直好吃得不能再好吃了。 赵振国慢慢嚼完一块,没忍住又捡了一块。 小老虎在赵振国脚下直打转,显得焦急不已。 今儿赵振国睡觉没有带它,它只能卡在门缝里睡觉。好不容易等到赵振国醒来,结果赵振国吃肉干也不带它,它便开始抗争,又是转圈又是咬裤腿,想引起赵振国的注意。 赵振国瞥见小老虎焦急的样子,想起这肉干原本是给小老虎做的,便对宋婉清说道:“给它吃太浪费了。” 宋婉清眨了眨眼,轻快地笑出声,放下手中的大铲子,指着一旁的一个大罐子道:“这当然不是给它吃的,那个里面装的才是给它的。” 赵振国又捡了块肉干放进嘴中慢慢嚼着,走过去揭开大罐的盖子。只见里面满满一罐都是做好的肉干,虽然做工没有他吃的那份精致,也没有放任何调料,但量却非常足,足够小老虎吃个痛快。 赵振国随意捡了两块丢给小老虎,小老虎高兴得跳起来一口叼住,拖到一旁慢慢品味去了。 喂了小老虎之后,赵振国在一旁洗净了手,抬眼就看见村长王栓住领着一群人赶来了。 赵振国个子高,院子没关门。王栓住老远就看见赵振国了,现在见赵振国也看见了他,便冲赵振国笑了笑。 王栓住一进赵家大门,就紧接着说道:“我们从镇上回来,就带人赶过来了。” “栓住叔。”宋婉清见到王栓住,打了声招呼,然后麻利地铲了一勺肉干端过来招呼大家。 王栓住接过宋婉清递来的肉干,又笑道:“早知道你家在做这个,我们就走慢点,不来蹭食了。” 宋婉清知道他在说笑,也跟着笑道:“这都是振国的功劳。” 王栓住哈哈一笑,边吃肉干边说道:“不错,没有振国,我们谁也吃不到这肉干,还反叫野猪把粮食给糟蹋了。” 说着,他又把目光重新挪回赵振国身上,招呼身后几人抬进两个麻袋来,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说道:“这是去镇上卖野猪的钱,你一共得了三百块钱。麻袋里装的是村里的一点心意,一起给你送来了,你点点。” 赵振国从王栓住手中接过钱,明显感觉到后面跟来看热闹的村民们发出了一声惊呼。 在这个落后而贫瘠的小山村,普通人家挣上十块钱都难,更何况是三百块。赵振国一下子挣了如此多,免不了有眼红嫉妒、心里泛酸水的人。 虽然这钱是赵振国帮他们打野猪挣来的,但明面上他们定然不会说什么,私底下却少不了编排一番。 赵振国不想惹是生非,也不想平白遭人非议,更不想引来横祸。 因此,钱一到他手上,他又立马递还给王栓住,说道:“咱村里的路太差了,这钱,给咱村修路用吧。” 王栓住见赵振国又把钱给递了回来,愣了愣。后又听他如此一说,立马回神,爽快地答应下来:“行啊!” 他是真佩服赵振国的头脑如此灵活,转瞬间就解决了钱财带来的隐患。当下也配合着说道:“路修通了,咱们的山货就好卖出去了,打猎那都是把命悬在裤腰带上的活,还是多攒些家底好。” 王栓住的一席话瞬间浇醒了一些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村民们。 他们意识到赵振国虽然挣了钱,但也是在冒着生命危险为他们除害,而且现在还主动提出要修路,纷纷向赵振国投去了敬佩和友善的目光。 ------------ 90、请吃肉干 察觉到周围气氛慢慢归于平静,赵振国朝王栓住微微点头表示感谢。王栓住则悄悄地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在意。 宋婉清见又来了不少村民,极有眼色地又分出一些肉干来。“叔叔婶子们,请你们吃肉干了,都尝尝吧。”她热情地说道。 “诶,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原本众人并不想占这点小便宜,但宋婉清做的肉干实在是太香了。他们忍不住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一人捡了一块肉干,细细品尝起来。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那些先前对赵振国眼红的人,这会吃了他的肉干,脾气也彻底没了。 他们一个个变得热情起来,对赵振国道:“振国啊,以后要有个什么事,别不好意思,尽管在村里找人帮忙就是。” “是啊,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互相照应是应该的。别抹不开脸,吃亏的是自己。” “别的忙可能帮不上你什么,但这使力气的活我们可没怕过。” 人群里七嘴八舌,说什么都有。其中不乏有虚情假意的附和,但也有诚心实意的人。无论是什么,赵振国都点头应和着。 王栓住见宋婉清分了不少肉干出去,拍了拍手上的粉末,对赵振国道:“修路的事情我会尽快组织村里人,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他再待下去,宋婉清那一锅肉干可就留不住了。 宋婉清适当地客气道:“拴住叔,不留下吃了晚饭再走吗?” 王栓住摆摆手:“不了,你婶子在家里做好了饭,在等我呢。” 宋婉清听他这样一说,也不再劝他留下。她拿油纸包了一包肉干塞给王栓住:“带些回去给婶子尝尝鲜。” 王栓住掂了掂油纸包,发现量也不多,便笑着收下了:“行。” 王栓住一走,其他村民也不好意思再逗留,纷纷从赵振国家散了。 宋婉清挪开身子,转移到王栓住带来的两个麻袋旁去,“你不想看看村里给你送什么了吗?” 赵振国无所谓地道:“看吧。” 宋婉清打开麻袋,咦了一声:“居然是麦子。” 赵振国挑眉:“怎么?” “没怎么,”宋婉清摇摇头解释道,“咱们村靠山,土地极容易长杂草,这么多麦子。” 而村里一出手就是两个麻袋的麦子,估摸着有五百斤左右。五百斤麦子磨成面粉,也能出个三四百斤左右的面粉。这三四百斤面粉拿出去卖也能值不少钱了。村里人说不亏待赵振国,还真没有亏待他。 虽然他能搞来票,能买得到,但村里凑得小麦,跟买来的,情谊还是不一样的。 —— 连着下了几天雨,赵振国也没出门。 这天好不容易天放晴了,赵振国提议要带宋婉清去山脚下捡君子。 “去,我想去。” 宋婉清把女儿送到大嫂家,回来之后就急切地拿起一个小竹篮,就直接拉着他往后山走去。 雨后的山林间,空气格外清新,每一次呼吸都能吸进满满的清新与凉爽。 宋婉清穿着轻便的布鞋,却还是被赵振国念叨了一番,她无奈地听着,心里几乎能背下他的“唠叨经”:“女孩子不能受凉,不然生理期会肚子疼。” 这番话她已听过无数次,耳朵都快长茧了。 雨后的山路湿滑难行,宋婉清小心翼翼地用树枝支撑着身体,以防不慎滑倒,而赵振国则显得轻松许多。 他又一次提起生理期和小腹疼痛的话题,这些原本属于女性私密的谈论,让她的耳根子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她分不清是因为徒步爬山的热气,还是因为他那番直白的话语:“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连女孩子这些……这些私密的事也懂。” 赵振国跟在宋婉清身后,见她步履维艰,便伸手轻轻扶了扶她的背:“这有什么不懂的,咱俩都结婚了,你生理期我怎么能不清楚呢?生理期来了就是没怀孕,没来的话就得小心是不是怀上了,这些我怎么能不懂?难道要像那些粗心大意的家伙,连老婆生理期都不知道,一不小心把孩子给弄没了,那可怎么行?” 宋婉清对于他的这番“关心”既感无奈又有些羞涩,她停下脚步,回头瞪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你瞪我干嘛?”赵振国一脸无辜,他觉得自己只是在关心媳妇儿而已。 宋婉清没理会他的辩解,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继续前行。虽然刚进山时还觉得有些凉意,但此刻爬山爬得又累又热。 不过,幸运的是,他们的辛苦很快就有了回报。赵振国眼尖地发现了一堆湿漉漉的松针下藏着几朵熟悉的鸡枞菌,赵振国兴奋地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挖出来,笑着展示给宋婉清看:“看,是鸡枞菌!” “这和鸡有什么关系?是鸡肉味吗?”宋婉清好奇地盯着菌子看,她对这些菌类并不熟悉,平时也很少吃。 “和鸡没关系,就是叫这个名字。”赵振国解释道。 “那为啥叫这名儿?”宋婉清还是不解。 “还有牛肝菌呢,用来焖饭特别好吃,加点腊肉粒一起焖,出锅后香得不得了。”赵振国说起菌子的做法,眼中闪烁着光芒。“那咱多找点牛肝菌。”宋婉清立刻响应。 宋婉清则放下背篓,折了几根带叶的树枝铺在篓底,以便放置菌子。赵振国将挖到的鸡枞菌小心翼翼地放进去。不久,宋婉清又发现了鸡油菌,高兴地像只小松鼠一样在林间跳跃。 这个山头仿佛只属于他们两个人,所有的菌子都是他们的宝藏。 两人一左一右,各自搜寻着自己的领地。宋婉清对菌子不熟悉,经常捡到有毒的,每当这时,赵振国都会耐心地告诉他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渐渐地,宋婉清也学会了一些辨别菌子的技巧。 “振国,这个有毒吗?”宋婉清拿着一个青色的菌子问。 赵振国看了一眼,笑道:“这是青头菌,可以吃的。”说着,她将菌子扔进背篓里。突然,她发现了一朵被湿泥和杂草掩盖的大鸡枞菌,立刻兴奋地挖了出来。 赵振国见妻子如此专注,也蹲下来帮她一起挖。当宋婉清捧着那朵大鸡枞菌,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时,赵振国觉得这一刻的幸福无比真实。 天放晴了,一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宋婉清振臂高呼:“振国,继续捡!”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活力和期待。赵振国笑着回应:“得令!” ------------ 91、采菌子 两人就像掉进了米缸的老鼠一样,乐不可支地继续搜寻着菌子。 当他们走到一片青松林时,发现了大量的松树伞菌。宋婉清笑得合不拢嘴,蹲在地上一手一个地捡着。很快,背篓就装满了菌子,沉甸甸的收获让他们感到无比满足。 宋婉清有些后悔没带更大的背篓来,但这份收获已经让她非常开心。如果还想要更多,下午可以再进山来摘。 看了看时间,两人满载而归,开始下山。 回去的路上,宋婉清跟在赵振国身后,手中紧握着棍子,小心翼翼地探着脚下的路。 下山的路湿滑难行,特别是那些隐藏在落叶下的青苔,一不小心就可能成为滑倒的罪魁祸首。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不慎,连累了前面的赵振国,更不想让两人辛苦采摘了大半天的菌子遭殃。 “这些菌子怎么吃?是熬汤吗?”宋婉清一边走,一边好奇地问。她对这些山林间的美味并不熟悉,忍不住想要了解更多。 “可以熬汤,也可以炒着吃,味道都很鲜美。”赵振国耐心地解释道。 当走到一段斜坡时,他更加谨慎地迈出每一步,确保安全后才继续前行,“而且,吃不完的菌子还可以晒干存放,能保存一两年呢。干菌熬出来的汤,别有一番风味,和鲜菌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滋味。” “振国,你懂的真多。”宋婉清由衷地夸赞道,“我就不一样了,连毒菌都不认识,还好有你在。” 赵振国听了,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捡得多了自然就认识了。” 其实是因为他开挂了,空间有鉴毒的功能,他后来又跟村里的老猎人恶补了菌子的知识。 走到山脚下时,一棵挂满果实的树吸引了宋婉清的注意。 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金樱子。金樱子虽然不易采摘,枝条和果实上都长满了刺,但它既是野果也是药材,晒干后可以泡酒、煮粥或直接食用,味道甘甜。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赵振国看了一眼那布满尖刺的枝条,立刻明白了妻子的心思:“这个你可不能自己去摘,想尝个鲜吗?我给你剥一个尝尝?” 宋婉清听他像哄孩子一样的语气,不禁笑了:“我哪是这么贪吃的人,我是想着既然遇到了,就摘些回家晒干泡酒,煮粥的时候也可以放一些,对身体有好处。” 金樱子有固涩止遗止泻的功效,村里的妇女们经常用它来晒干泡酒,家中的男人们都很喜欢。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赵振国,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赵振国又能怎么办呢?妻子都这样看着他了,别说这金樱子树上只是长满了刺,就算是长满了刀子,他今天也一定要为她摘下来。 赵振国将背篓轻轻放下,他的双手布满了厚实的茧子,与宋婉清那虽也常做家务却依然细腻的手形成了鲜明对比。 即便宋婉清并非那种养尊处优的城里小姐,但赵振国还是不忍心让她去碰那些带刺的金樱子,生怕她不小心被扎到。要是真伤了她,他恐怕会一气之下把那棵树都给砍了。 尽管金樱子树上刺多,但对于赵振国这样经常与山林打交道的人来说,徒手采摘并不算什么难事。他粗壮的手指仿佛铁铸的一般,毫不畏惧那些尖锐的刺。 宋婉清则拿出他腰间别着的小刀,去不远处割了一张芭蕉叶回来,赵振国便把摘下的金樱子一个个地丢在上面。 最终,他们摘了不少金樱子,但也特意给树上留了一些,这是赵振国一贯的原则——山里的东西,再珍贵也得留下一些,不能赶尽杀绝。 午饭只是简单地吃了些,饭后太阳出来了,阳光温暖而不刺眼。宋婉清打了盆水,拿了个木盆坐在院子里,开始处理那些金樱子。 这些小家伙处理起来既费时又费力,还得格外小心,真是一项不容易的活儿。 后来,赵振国也加入进来帮忙,毕竟金樱子摘了不少,光靠宋婉清一个人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 摘完金樱子,赵振国洗了个手。 他站起身,从柜子里拎出两瓶珍藏已久的好酒,用一块干净的布轻轻擦去瓶身上的尘埃。 他转身对准备泡酒的宋婉清说:“媳妇儿,我出去一趟,你在家歇着,别累着了。” 宋婉清抬头,“你小心些,早点回来。” 赵振国点了点头,迈开大步,穿过村间的小路,向李老汉的家走去。 赵振国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李老汉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 “哟,是振国啊,快进来坐。”李老汉热情地招呼着。 赵振国将手中的酒递给李老汉,笑道:“李叔,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今天来是想请教你个事儿。” 李老汉接过酒,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吧,啥事儿?只要我能帮上忙的。” 赵振国也不客气,直接道出了心中的疑惑:“叔,熊胆怎么取?” 李老汉闻言,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缓缓地点燃了一支旱烟,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这事儿啊,得讲究个方法,不能乱来。来来来,我给你细细说道说道……” 李老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首先,你得准备一把锋利的匕首,还有干净的布和绳子。这匕首得够锋利,才能一刀见血,减少熊的痛苦。” 赵振国听得认真,不时点头表示明白。 “然后,你得找个合适的地方,把熊固定好。这地方得宽敞,方便你操作,也得安静,别让熊受到惊吓。”李老汉继续说道,“固定熊的时候,绳子得绑紧,但也不能太紧,免得勒伤了它。” “接下来,就是取胆的关键步骤了。”李老汉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你得找到熊的胆囊位置,这通常位于它的腹部右侧。然后,用匕首迅速而准确地划开一个小口,把胆囊取出来。记住,动作要快,要准,不能让熊受太多苦。” 很详细,但听起来怎么有种照本宣科的感觉。 赵振国不由自主地问出了一句:“叔,你取过熊胆么?” 李老汉闻言,尴尬地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挤在了一起,“没有,”他坦然说道,“我这辈子虽然猎过不少野兽,但熊这东西,毕竟是大山林里的霸主,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只见过我师傅取过熊胆。” 得,居然是个纸上谈兵的老家伙。 赵振国拎着自己的两瓶好酒,作势就要走。 “嘿,你个娃子,白着急,听叔给你慢慢说...” 满嘴跑火车,全是显摆自己年轻时候有多英武,听的赵振国脑门直突突。 没有花生米,也没有咸菜,李老汉就这样干了一瓶半。 还好喝大了的李老汉给了他几个捕兽夹,一根猎枪,几盒子弹。 要不然赵振国今天亏大发了。 ------------ 92、小鸡炖蘑菇 赵振国回来的时候,宋婉清正在收拾菌子。 “明天我打算去山里走走,记得上次摘野梨的地方附近有片板栗林吗?现在这个季节板栗应该快熟了,我明天去看看情况,改天带你一起去摘些回来,板栗吃起来糯糯的,可香了。”赵振国对宋婉清说道。 板栗可是个好东西,不仅煮熟了能当零食吃,还能用来炖野鸡,那味道简直美味极了。 “媳妇儿,晚上咱们吃板栗炖鸡吧。” 宋婉清“啊”了一声,“家里没鸡啊,野鸭倒还有几只。” 小鸡炖蘑菇,野鸭炖蘑菇,味道完全不对了。看看天色,他站起身说:“媳妇儿,我进山去捉两只野鸡回来。” 宋婉清看着他这一连串的举动,有些无奈地说:“……要不改天再吃吧?” “不,今天就吃。”赵振国进山的决心异常坚定,从老李头那里没有获得取熊胆的技巧,熊只能暂时仍在空间里,有点憋屈。 他上山,顺便试试老李头给的猎枪准头。 “你小心些,注意安全啊。”她只能反复叮嘱他这句话,眼神里满是关切。 “放心吧,我会的。你把菌子准备好,等我回来。”他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山里走去,留下宋婉清在原地目送他远去。 宋婉清将上午从山林里采摘回来的菌子拿到院子里。她转身回到堂屋,拿了两个大簸箕出来,坐在小马扎上开始细致地整理起这些菌子。 她把背篓里的鸡枞菌单独挑出来放在一旁,打算晚上让赵振国炖汤。 新鲜的菌子太多,吃不完,而在乡下这也不算是什么稀罕物。前两天刚下过一场雨,村后的那座大山成了村民们的宝库,大家纷纷上山拾柴火、捡菌子。 大嫂那边她接女儿的时候已经给过菌子了,至于二嫂,算了吧,她懒得去。 菌子长在树下,会有很多泥土,正确的洗法就是捏着菌把,顺时针旋转,把沙子给洗下来。 菌子晒成干菌,处理得当的话能保存一两年。冬天的时候,用这些干菌煮汤,再加上些肉末,那味道简直让人回味无穷。 小老虎懒洋洋地趴在簸箕旁边,偶尔打个哈欠,显得悠闲自在。两个大簸箕渐渐地被装满,宋婉清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宋婉清继续忙碌着手中的活计,她把清理好的菌子均匀地摊开在簸箕上晾晒。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西斜,估摸着时间他也该回来了。 整个下午,太阳从正当头渐渐西斜,宋婉清一直在院子里忙碌着。她不时地抬头看看天空,期待着赵振国的身影。 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她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是赵振国回来了。她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来迎接他。 小老虎突然叫了起来,宋婉清听见叫声探出头去,就看见赵振国推开院门走了进来。小老虎兴奋地围着他右手转,蹦跳着试图去咬他手头拎着的两只野鸡。 “媳妇儿,看我打的这两只野鸡!”赵振国一进门就大声喊道。宋婉清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就已经径直朝厨房走来。见她看过来,他举起手头的野鸡,粗眉飞扬,脸上满是得意:“瞧,多肥啊,我可是专挑肉多的猎,那些干瘦的我都没要,咱们晚上吃野鸡炖菌子吧。” 这话要是被村里一年都吃不上肉的人听见,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宋婉清憋了一肚子话,却半句也说不出来,她从没见过这么气人的人! “那你收拾一只出来,我把菌子洗了,晚上炖个鲜菌鸡汤喝。”宋婉清说道。 “咋就收拾一只?我猎了两只呢。”赵振国对她的安排表示不满,一只怎么够吃呢? “……那就两只都收拾出来!”宋婉清憋气,哪里敢想啊,以前家里过年才宰一只鸡,五六口人都得分成两天吃,现在一只大肥鸡他还嫌不够。 赵振国蹲在院子里给野鸡放血。 宋婉清看向那只正扯着嗓子哀叫的活野鸡,赵振国头也不抬地给这只鸡放完血后,又毫不犹豫地抓起另一只鸡,刀刃在它脖子上一划,手稳稳地抓着它歪下去的脖子,鸡血半滴没浪费,全滴到了木盆里。 宋婉清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赵振国给两只野鸡放完血后,抬头对她说:“我刚路过竹林时看见了几只竹鼠,回头我带你一起去抓竹鼠吧。如果抓得多的话,再给咱妈送两只。” 竹鼠也很好吃,但今天他已经猎到了野鸡,所以对它们就没那么感兴趣了。他急着回家。 “行。”宋婉清既然留不住一只鸡的命,那就赶紧去烧热水烫鸡毛吧。她接过赵振国递来的装满鸡血的盆,往里头撒了些粗盐,用筷子搅拌几下,待会儿又能添一道菜了。 刚把热水倒入大塑料盆,一转身就看见赵振国走了进来,便说道:“水刚烧开,你端到院子里去把鸡毛烫了,我先把馒头蒸上,一会儿过来帮你一起收拾。” 赵振国点了点头,他高大的身影一进入厨房,屋里的光线就暗了不少。他拎起装满热水的塑料盆走到外面,把已经放过血的野鸡丢了进去,烫一会儿就可以拔毛了。 宋婉清把馒头放在灶台上继续蒸着,然后走出来帮忙一起拔鸡毛。小老虎从赵振国开始杀野鸡的时候就蹲在旁边,水汪汪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它蹲在离他们稍远的地方,歪着小脑袋看着他们给野鸡拔毛,不一会儿,野鸡就变成了光秃秃的样子。 夫妻俩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把两只野鸡的毛都拔干净了。赵振国去厨房把砧板和剁刀拿出来,就在院子里收拾。这样用水方便,剁完就能冲洗。还有鸡肠、鸡杂和之前接的鸡血都留着,都能做成一道菜。 对于农户人家来说,鸡杂和猪下水可是好东西,有的肉吃就不错了,怎么会嫌弃呢?嫌弃猪下水恶心、不文雅、上不得台面,那是富贵人家的想法。赵振国可半点不嫌弃,鸡杂只要好好处理,也是一道下饭菜。 鸡肉没有剁得太小,鸡腿和翅膀都是整个的。他们家里人不多,用不着把肉剁成小块。 赵振国在外面收拾鸡肠等内脏,宋婉清则端着剁好的鸡肉进了厨房。别说,这两只野鸡真的很肥,好大一块鸡油。用来炖菌汤肯定特别鲜美,就连这鸡油也能用来煎炸菌子,或者做成调料搭配面条吃,味道好极了。 赵振国将洗净的鸡枞菌撕成条状,轻轻丢进咕嘟咕嘟沸腾的锅中,然后盖上了锅盖。 鸡肠和鸡杂都已切好,虽然长短不一,但处理得十分干净。馒头已经蒸熟,鸡汤也在慢炖,只需等待鸡汤熬好,再快手炒个鸡杂鸡血,另外准备一盘凉拌野菜来解腻,今晚的晚餐就大功告成了。 宋婉清看着坐在灶口添柴火的赵振国,随口问道:“山上的板栗是不是已经熟了?” ------------ 93、板栗 赵振国浓眉一挑,笑道:“媳妇儿,你怎么知道我去看板栗林了?” 宋婉清瞥了他一眼,心里暗笑,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 “已经熟了,地上掉了不少,都开口了。”赵振国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懊悔,“早知道我就早点上山了,这样还能捡些回来,今晚就能多做一道菜了。板栗烧鸡来一份,鲜菌鸡汤来一份,那得多美啊,真是失策。” 他看向宋婉清,高大的身躯竟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试图讨好,“媳妇儿,明天跟我一起进山捡板栗吧?” 宋婉清被他这副模样逗乐了:“你可别装这副样子,看着怪吓人的!” “怎么了,小老虎那样看着你,你就笑得合不拢嘴,从头到脚摸个遍。我这样盯着你,你就觉得‘吓人得很’,都是自家的‘虎’,你怎么还区别对待呢?”赵振国颇为不满地说道。 “你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体型再说这话,拿自己跟小老虎比,你也真好意思!”宋婉清被逗笑了。 “我怎么不好意思了,我又没让你像哄它那样,从头到尾给我摸一遍。” 天色尚早,他却已开始说起了晚上的悄悄话,宋婉清耳根微热,瞪大了眼睛,示意他别乱说话。 “那,你跟我进山去捡板栗不?”他开始耍赖纠缠。 宋婉清无奈道:“去去去,跟你一起去总行了吧?” “呲啦”一声,鸡杂下入热油中翻炒,赵振国让宋婉清去洗手,把炖好的鸡汤端到客厅,准备开饭。 宋婉清乖乖去洗了手,端来鸡汤,又返回来拿碗筷。一家三口,加上一只小老虎,都满心期待着今晚的晚餐,那香味实在太诱人了,光是闻着就让人陶醉。 鸡杂炒好出锅,厨房里烟熏火燎的气息逐渐散去,堂屋里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照例是赵振国哄着女儿,让宋婉清先吃。 鲜菌鸡汤鲜美至极,让人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菌子新鲜,野鸡肥美,只简单加了些粗盐,没想到熬出的鸡汤如此美味。 宋婉清捧着小碗,轻轻吹散热气,小口品尝,再吹散热气,又小抿一口,她满足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样的日子,美好得让人不敢相信。 她吃得还算斯文,吃完去接女儿。 赵振国则全然不顾形象,碗里用鸡汤泡着馒头,他埋头猛吃,吃得津津有味,不时夹一筷子鸡杂配饭,若是觉得腻了,再夹一筷子凉拌野菜。 这晚餐简直无可挑剔,外面吃席都比不上他们家里的这一餐。 赵振国美滋滋地夹了个翅膀,大口咬着,嚼得津津有味地咽了下去。 保暖思婉清,没文化的赵振国篡改名言,并把这句话落实在床上。 年轻的赵振国拥有一副让许多男人羡慕不已的强壮体魄。他那清晰可见的八块腹肌,紧致平坦的腹部,柔软而充满力量的胸肌,以及仿佛能与猎豹媲美的惊人爆发力,都是他独特的魅力所在。 他用自己的方式,通过不断展现出的活力与坚韧,让宋婉清感受到无尽的幸福与安心,证明了行动的力量远胜过千言万语。 ................. 第二日清晨,赵振国与宋婉清从绮梦中醒来。宋婉清依偎在床上,眼神迷离地望着天花板,脸上还带着几分未褪的红晕。 赵振国则精神饱满地起床,按照日常习惯,放了水,先去厨房烧了一壶热腾腾的水。 回来后,见宋婉清仍沉浸在梦乡中,不忍打扰,便轻轻将她的衣物放在床头,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到院子里开始洗漱。 赵振国一离开,宋婉清便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想起昨晚的亲密,不禁羞涩地捶了捶他刚才躺过的地方。 在床上赖了许久,想到今天还计划要去山林里捡拾板栗,她才勉强扶着有些酸痛的腰缓缓起身。 想到这里,宋婉清的脸颊更加滚烫,为自己对那份亲密的快速适应感到既羞又恼,不禁回想起村里大婶的话:“看似平凡无奇,实则深藏不露。” 赵振国洗漱完毕后,便去厨房做早饭。 宋婉清整理好头发走出房间时,早餐已经准备妥当,两人简单洗漱后便享用起来。 吃完饭,赵振国把女儿抱去给赵大嫂,宋婉清有点不好意思总这么麻烦大嫂,赵振国安慰她说没事,回头把栗子还有野鸡也给大嫂送去。 带了几个馒头、一些肉干,夫妻俩便踏上了前往山林的路。 沿着上次走过的路线,两人心中有了底,知道距离上次休息的那条清澈小溪还有多远,这份期待让路途似乎也变得不那么艰难。宋婉清虽然略感疲惫,但有赵振国的陪伴和对目的地的憧憬,这一路的行走也变得充满了乐趣。 走的还是采菌子那条路,宋婉清心里也有数,知道大概多久能走到上次休息的那条小溪,倒也不觉得特别难走。 赵振国发现宋婉清的方向感出奇地好,半路上他想试着换条路走,刚拐出去没多远,宋婉清就在后面疑惑地问是不是走错了,上次走的不是这条。 赵振国心中一喜,方向感好就意味着不容易迷路,以后只要带她熟悉过路线,就算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她至少能保持方向,不会乱跑,那他总能找到她,这样安全多了。 “对,这是另一条路,婉清你真厉害,这都被你发现了。”赵振国毫不吝啬地夸奖道,“我有时候都会走错路,一旦偏离方向,就会在山里打转。”赵振国并不会迷路,但夸媳妇儿贬低自己自己,他乐意。 宋婉清被夸得心里美滋滋的,“比谁强”的说法让她心里偷偷乐开了花。因为认路这种小事被丈夫如此夸赞,让她既害羞又高兴。 “下山的时候我们换条路走,你仔细记着,只要不是运气太差遇到野猪下山,这条路都是安全的。” 这些路都是他和几个小伙伴自己探索出来的上下山路线,外人并不知道,路上也没有什么陷阱,最多就是可能会偶遇下山的野猪或者从深山出来的狼。 狼一般都在更深的山里,比较危险的就是野猪和毒蛇。只要避开这些,认准路线,宋婉清一个人也能进山。不过赵振国是不可能让她一个人进山的,有他在,他绝不会让任何危险靠近她。 如果真的在路上遇到野猪,那只能算是野猪倒霉了。 ------------ 94、真不要脸 宋婉清一路上都没提要休息,憋着那股劲儿,一直坚持到上次那条小溪边,才一把扔掉手里的木棍,找了块大石头坐下,大口喘着气。 赵振国没有躺在石头上休息,而是卷起裤腿,拿着半路上砍的竹子,站在小溪里叉鱼。 赵振国叉鱼很快,宋婉清喝个水的功夫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就被扔到了她脚边。她抬头望去,赵振国眼神专注,抬手扎刺之间,又一条鱼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赵振国把鱼从竹叉上取下,扬手扔给宋婉清。宋婉清捡起鱼,从身上摸出赵振国给她的防身小刀,锋利无比。 她在下游找了个位置,开始给鱼开膛破肚、刮鳞挖腮。夫妻俩一个捕一个杀,除了小溪里的鱼倒霉外,岸上的两个人却是笑得眉眼弯弯,收获满满。 赵振国从背篓里拿出芭蕉叶摊平放在石头上,再把洗干净的鱼放上去,撒上粗盐、挤上酸果汁儿,还加了一些宋婉清不认识的野草,一通揉搓。揉好后,用芭蕉叶把鱼裹起来缠紧,再在外面糊上一层稀泥,放入事先挖好的坑里,把鱼埋进去,盖上土,最后在上面堆上柴火猛烧。 这番操作看得宋婉清目瞪口呆,她从未想过鱼还能这么做,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但她相信赵振国的手艺,他做的饭就没有不好吃的,这所谓的“花鱼”肯定是他没吃过的绝顶美味。想到昨晚的鲜菌鸡汤,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赵振国坐不住,宋婉清见他看过来,眼神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她心头顿时升起一股预感,警惕地看着他:“你看我干嘛?” 赵振国理直气壮地说:“我看自己媳妇咋了?” 宋婉清盯着他不说话,如果他没有用昨晚那种眼神看她,她或许会相信他只是单纯地看看。 赵振国的手落在衣襟上,还没来得及扯开呢,宋婉清就把自己的小背篓塞到他怀里,制止了他的动作:“手痒痒就抱着背篓,一会儿就能吃了。” 赵振国把背篓丢开,探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就把她拽了起来,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身,宋婉清感觉自己在半空中转了一圈,然后就坐在了他的双腿上。 “我有媳妇,为啥要抱背篓。” 赵振国的大手在她不听话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力气不大,却让宋婉清面红耳赤,挣扎着要下来。 “别动。”赵振国紧紧箍着她的腰,不让她乱动,嘴里说着轻佻的话,“你再动,我可就要忍不住在这里‘幕天席地’了!” 宋婉清见他居然真的有这个想法,不仅耳朵发烫,连身子都开始发软,羞愤之下脑子一片混乱:“你居然真的想?!” 赵振国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更是痒痒,他日日都想着呢。他紧紧抱着宋婉清,捧着她的小脸,张嘴就在她面颊上咬了一口,虽然没有留下牙印,但却让她满脸都是口水:“你是我媳妇,我就想,我就可以想。” 他语气理直气壮,宋婉清脸都红了,这人怎么回事啊,进了山就不当人了! 她使出浑身力气去推他,却像螳臂当车一样,半点作用都没有:“赵振国!”她急得提名道姓地大叫。 赵振国抱着媳妇,仗着四下无人,抓着她的手指挨个啃舐,“婉清,你说,行不?” 竟是非要逼她说出来。宋婉清一张脸红透了,她哪有他这么厚脸皮,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她双唇紧闭就是不说,赵振国见状,干脆直接行动,非要让她见识一番他的“厉害”不可。 一阵风吹来,四周的树叶簌簌作响。 前方不远处,瀑布从高处倾泻而下,水流冲向下方的深潭,深潭里的水再流入小溪,溪水起粼粼波光,映照出一对紧紧相拥的恋人。 山林间自有一番自然的轮回与和谐。 正午时分,阳光炽热,一阵诱人的烤鱼香扑鼻而来。洗净的芭蕉叶铺在岩石上,赵振国和宋婉清手持树枝作为筷子,一手握着馒头,一手夹着鱼肉品尝。 赵振国首次尝试以叫花鸡的方式烹饪鱼,竟意外成功。鱼肉细嫩多汁,佐以粗盐和野果的酸甜,再配上山间采摘的香草,简单调料却造就了绝妙风味,令人垂涎欲滴,一旦入口便只顾享受美味,无暇他顾。 与家中常规的炖鱼不同,野外制作的“叫花鱼”带来了一种别样的乐趣,悠闲自得,仿佛在细细品味生活本身。对于宋婉清而言,这样的日子如同梦境。 “媳妇儿,多吃点。”心满意足的赵振国不忘关怀妻子,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劝说道,“鱼腩最嫩,你尝尝。”宋婉清也不客气,将几条鱼的鱼腩一扫而光。 半小时前,她做了一件自己从未敢想的事,这条小溪因此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不再仅仅是因为它的清澈、鲜嫩的鱼儿或景色的宜人,而是因为赵振国的大胆。 她心中暗自嘀咕,不知自己怎会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他如此放纵,脸上不禁泛起红晕。 赵振国并未察觉宋婉清的心思,他将鱼肉夹在饼中,大口咀嚼,满脸幸福。这鱼肉的鲜美超乎想象,混合着果汁的酸爽,比直接吃水果美味百倍。 饭后小憩,两人继续踏上捡拾板栗的旅程。赵振国见宋婉清步履略显不便,瞬间明白了原因,憨笑着挠头,提议背她。 宋婉清羞得满脸通红,坚决拒绝。 赵振国却坚持:“这有什么,丈夫背老婆理所当然,周围又没人,别怕被人笑话。” 说着,他蹲下身,“来吧,背篓宽敞,你还能睡一会儿。” 宋婉清最后是被赵振国抱着,放进背篓里的。 坐在背篓里,底下垫着软草,随着赵振国的步伐轻轻摇晃,宋婉清在这温暖而安全的环境中渐渐入睡。醒来时,发现自己仍在背篓中,周围已是一片静谧的森林。 带着斗笠的赵振国正站在一棵巨大的板栗树旁,手里撑着竹竿在拍打,成熟的板栗纷纷落地。 这是一片板栗的海洋,宋婉清站在树下,望着满树的栗苞,地上也铺满了掉落的果实。 ------------ 95、不速之客 “媳妇儿,远点,栗子苞扎手,砸到就不好了。” “没事儿,我离得远,砸不住。” 赵振国带媳妇儿上山,主要也是让她散心。见地上掉的栗子苞不少,便索性不再敲书,转而捡起栗子苞。 栗子藏在栗子苞中,而栗子苞是带刺的,赵振国可舍不得把媳妇儿的手给扎了。 他自己也没直接下手,而是用火钳子夹着栗子苞往背篓里扔。 让宋婉清在旁边坐着看,她怎么也坐不住,非要抢过火钳子来帮忙。 今天上山,赵振国让宋婉清穿上了橡胶底的靴子,就怕栗子苞扎破鞋底子。 宋婉清脸上的笑都没听过,她就没见过这么大的栗子数,栗子苞里面得有五六个栗子,个个都有鸽子蛋那么大。 这满地的栗子,都是她的,她恨不得把地上所有的板栗都带回家。 两个背篓都满满当当的,宋婉清还是舍不得走。 “我们明天再来捡好不好?”宋婉清扭头问赵振国。 赵振国伸手把媳妇儿头上的干草捏掉,打了打她身上的灰,笑道:“你不是说总让大嫂帮我们带孩子不好么?” 宋婉清看看掉在地上的板栗,舍不得走。 “放心,媳妇儿,浪费不了,小松鼠还会吃呢。”赵振国安慰道。 宋婉清还是有点舍不得。 “行吧,媳妇儿,咱们先回去,明天我再来捡。” 宋婉清笑得双眼弯成了月牙,赵振国看在眼里,满心都是欢喜。 、汗水将她几缕发丝粘在了耳边,那张清秀的脸庞因劳动而泛着健康的红晕,满是收获后的满足与快乐。 赵振国被这样的宋婉清深深吸引,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柔声说道:“明天你在家好好休息,我怕你累到了。” 休息片刻后,赵振国和宋婉清准备启程下山。 背篓中满载着刺手的栗苞,尽管赵振国心疼妻子,也不敢再提议让她坐进背篓里由他背下山。 赵振国砍了根树枝,削了削,充当临时扁担,挑起了两个背篓。 他们选择了一条新路,赵振国想借此机会带宋婉清熟悉路况。 宋婉清仔细观察四周,用心记住每一处特征,比如那块形状奇特的巨石,或是那棵横卧路旁的古树。经过古树时,她不禁驻足,这棵树已不知倒下多久,树干上覆盖着厚厚的苔藓。 条路虽然稍长,但比上次走的那条陡峭小径好走许多。宋婉清还记得上次,若不是赵振国几乎全程搀扶,她背着野梨差点从陡坡滑落。 这次回家比上次稍晚,到达半山腰时天色已暗。幸运的是,赵振国在夜色中也能辨明方向,宋婉清因害怕而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敢有丝毫松懈。 山林之行确实艰辛,无论是上山还是下山都充满挑战。世上没有轻易获得的东西,就连那满山的板栗树,常人难以寻觅,即便找到,进山采摘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个人能背能挑的有限,还需留一些给林中的小动物。 宋婉清疲惫至极,连进屋搬凳子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坐在屋檐下,双腿如同灌铅般沉重,还微微颤抖。 小老虎在她身边活泼了一阵,见她不理睬,便安静下来,趴在旁边偶尔抬头望她。 赵振国深知妻子的疲惫,进屋取了块干净的毛巾,浸湿拧干后递给她。宋婉清双腿发软,脸颊还泛着红晕。接过毛巾,她用手肘支着膝盖,把脸埋进凉爽的毛巾中,感觉自己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 “先坐会儿,休息一下。”赵振国轻声说。 “嗯。”宋婉清应道。 赵振国把前一天剩的饭热了热,端来给宋婉清。 宋婉清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劲,想让赵振国先吃饭,她去赵大嫂那里接女儿。 赵振国把碗塞到她手里,说自己去。说完就叮嘱小老虎守着宋婉清,自己大步流星的出门了。 宋婉清后悔让赵振国带自己上山了,体力不行一直在拖后腿。她暗暗打定主意,以后都不跟赵振国上山了。 当赵振国和宋婉清完成洗漱躺上床时,夜色已深。宋婉清依偎在赵振国的胸膛,外界的喧嚣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她睡得格外香甜。 一夜安睡,次日晨光未破,赵振国便悄然起身。他轻吻了熟睡中的宋婉清两下,然后缓缓抽回自己的手臂,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温柔地将她放回枕上,细心地为她盖好被子。 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移步至床尾,轻轻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双脚。 对于不常走山路的人来说,双脚都难免会磨出水泡,甚至有时会磨出血泡,更加疼痛。昨晚睡前,他不顾宋婉清的反对,坚持检查了她的双脚,为她挑破了水泡,并涂上了止血藤,看起来效果颇佳。 赵振国端详着宋婉清的双脚,十个脚趾圆润可爱。他也后悔带媳妇儿上山了,这么好看的脚,跟他上山捡板栗,看成啥样了。 睡梦中的宋婉清本能地蜷缩起脚趾,嘴里含糊地呢喃了一句。赵振国不敢再打扰,轻轻将她的双脚放回被窝,然后起身穿衣,整装待发后悄悄离开了房间。 赵振国洗漱完毕后简单做了顿早饭,也给刚从柴堆里摇摇晃晃站起来的小老虎喂了些食物。 用餐完毕,天边开始泛起淡淡的鱼肚白,此时卧室里也传来了动静。 赵振国拎着箩筐准备出门,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有一群人正朝这边赶来。 赵振国心中一凛,他停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向院门。外面的声音也越发清晰,其中夹杂着焦急、慌乱甚至还有一些哭泣声。 拉开了门栓,噗通,一个中年大婶跪在他的门口,双手紧紧抓着衣襟,脸上满是泪痕和尘土,显得异常狼狈。 赵振国被这一幕给跪懵了。 这谁啊?不是村里的,但是又有点熟悉。 自己欠这大婶酒钱还是? 叠加了两辈子记忆的赵振国,想不起来自己干过什么混账事了,脑子有点锈死。 大婶见到赵振国开门,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哭喊着抓住了他的裤腿:“兄弟啊,你可得救救我们一家啊!我们实在是没法子了!” ------------ 96、耍无赖 赵振国被大婶的哭喊声惊醒,他连忙弯下腰,试图将大婶扶起来:“大婶,您这是怎么了?先起来说话,有什么事情咱们慢慢解决。” 大婶跪在地上,身形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一副赵振国不答应她的请求,她就决不起来的样子。 这行为现在叫“耍无赖”,在后世被叫做“道德绑架”。 赵振国不知道她求自己的是什么事情,更不会随便答应她的要求。 转身就想走,被大婶带来的几个人给拦住了,有扯胳膊的,还有扯腿的。 “兄弟,兄弟留步,留步。” 赵振国很烦有人扒拉自己,瞬间脸色就变了,想动手。 这群人里有一个看起来比较会来事的,赶紧递烟给赵振国,示意边上的人给点火。 赵振国没接,“说说吧,咋回事?” 跟随大婶一同前来的几个中年人开始七嘴八舌地向赵振国解释起来。他们的讲的杂乱无章,跟一群鸭子一样,吵得赵振国脑门嗡嗡响。 “停!” 赵振国大吼一声,指着给他递烟的人,“你来说。” 那人说了五分钟,颠三倒四的,但赵振国听明白了。 这位大婶来自刘家村,一个位于青峰山后山的偏远村落。 昨天,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到了这个小村庄——狼群下山了。 在狼群的肆虐中,大婶的儿子和儿媳被活活咬死了,而小孙子在混乱中失踪了。全家只有去供销社买东西的大婶逃过一劫。 悲痛欲绝的大婶听说赵振国有打野猪的能力,于是带着一线希望找到了他,希望他能上山帮忙寻找小孙子的踪迹。 门外喧嚣不止,那阵阵急促而杂乱的交谈声,也传入了屋内。 宋婉清被吵醒了,眉头微蹙,耳畔回响着门外隐约可闻的哭诉与恳求,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担忧。 转头望向床边,小女儿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她。 宋婉清心中一软,轻轻将女儿抱起,温柔地哄了哄,然后决定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振国有些烦躁,尤其是看到宋婉清因被吵醒而略显疲惫的脸庞。 那位大婶眼神非常好,她已经发现了走出屋子的宋婉清。 她膝行几步,径直来到宋婉清面前,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腿,开始哭诉起自己的不幸遭遇。大婶的泪水与鼻涕混杂在一起,声音颤抖而凄凉,让人心生怜悯。 宋婉清听着大婶断断续续的哭诉,逐渐拼凑出了事情的全貌,心中也不免泛起一阵酸楚。 听到大婶请出让赵振国上山打狼、寻找失踪的小孙子时,宋婉清的眉头不禁紧锁起来。 上山打狼绝非易事,她担心赵振国的安全,更不想让他因为答应而左右为难。尽管她心中对大婶的遭遇充满了同情,但她却迟迟没有开口答应大婶的请求,只是为难地看着大婶。 场面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尴尬且紧张。院子里,大婶依旧紧紧抱着宋婉清的腿,哭声与哀求交织在一起,让人心生怜悯却又束手无策。 而门口,几个男人将赵振国团团围住,一副不答应就不让走的耍赖架势。 赵振国心中五味杂陈,他并非冷血之人,对于大婶一家的遭遇也深感同情。但上山打狼、寻找失踪的孩子,这不仅仅是一句简单的承诺,更是关乎生命安危的重大决定。 他想过直接动手挣脱这困境,但看着这些满脸愁容、情绪激动的村民,又于心不忍。毕竟,他们与自己无冤无仇,只是被绝望逼到了极致。 正当赵振国陷入两难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院中的僵局。王大海和王栓柱带着几个民兵匆匆赶来,他们的到来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凝重。 然而,让赵振国万万没想到的是,民兵队长王大海竟然也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赵振国本能地想要转身躲避,不愿接受这份沉重的跪拜。 身边的村民预感到了他的意图,迅速而坚定地围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在众人的注视下,赵振国硬生生地承受了王大海那三个充满恳求与绝望的响头。 王大海这三下磕得异常实在,脑门与地面的撞击声清晰可闻。当第三个响头磕完,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鲜红的血迹,与泥土混杂在一起,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振国哥,帮帮忙吧,死的那个,是我表弟,他们家三代单传,只剩这个娃娃了。”王大海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赵振国看着王大海那满是血污的额头,听着他那近乎乞求的言辞,心中的烦躁与犹豫瞬间被一扫而空。 赵振国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双手稳稳地扶起了王大海。 “好,我答应你。” “不过...”他微微一顿,转身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宋婉清。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有对即将面临的艰难挑战的忧虑,有对宋婉清的抱歉。 宋婉清与他对视,眼中闪过一丝理解与支持的光芒,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无论前路如何,她都会与他并肩作战,共同面对。 赵振国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王大海,语气变得更为严肃:“人不见得能找回来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还有,咱们不能蛮干。” 王大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很快又被坚定的光芒所取代。他紧紧握住赵振国的手,“振国哥,谢谢你!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就不会放弃。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感激你!” “是啊,大兄弟只要肯帮忙找,我就感激不尽了。” 大婶从地上爬起来,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手帕,把里面的那一沓子毛票递给赵振国,“我...我只有这点钱了,你收着...” 赵振国拒绝了钱,让大婶办葬礼用。见赵振国答应了,王大海也劝着大姨,让他们去自己家等赵振国的安排。 ------------ 97、出发 等他们走了,赵振国觉得自己答应的有些冲动了,但他不后悔。 赵振国站在家门口,眉头紧锁,他不确定这次去打狼需要几天时间,心里有些忐忑。 他转身看向身旁的宋婉清,“媳妇儿,我这次去,不知道要几天才能回来。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要不,你带着孩子先回娘家住几天吧?” 宋婉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便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两人迅速收拾了些日常用品,赵振国还特意去村里借了辆二八大杠自行车。 村里基本都知道赵振国要去打狼了,他借车的时候,对方非常爽快的就同意了,连他递过去的五毛钱都没要。 赵振国将行李绑在车后座上,小心翼翼地扶着宋婉清坐上车后座,然后自己跨上车,用力一蹬,两人便朝着宋家的方向骑去。 一路上,宋婉清紧紧抱住赵振国的腰。 到了宋家,宋母看到女儿突然回来,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赵振国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有肉、有野鸭还有鸭蛋,临走时还硬塞给她五十块钱,更是让她感到奇怪。 她忍不住问道:“振国,怎么不逢年不过节的,婉清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们小两口没闹矛盾吧?” 赵振国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妈,您别多想。我有事出去几天,婉清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所以让她回来住几天。这些东西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就收下吧。” 等赵振国走了,宋母开始盘问宋婉清。 宋婉清哪是母亲的对手,三言两语就把赵振国去干嘛,套了出来。 宋母听完,拍了下大腿,站起来就往外追,可人早没影了。 转身回来,她指着宋婉清的额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婉清你自己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他之前就不着调,现在怎么感觉更不着调了?打狼这种危险的事情你也敢让他去!” 宋婉清见状,连忙拉住母亲的手,劝说道:“妈,您别怪振国。他干的是好事儿,您就放心吧,他给我保证过,他肯定会回来的。” 是好事,可也是要命的是,她还不是担心赵振国要是有个好歹,自己这傻闺女。她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暗自嘀咕:“这孩子,怎么就那么相信赵振国那个总爱惹事的家伙呢?” “哇...呜...” 包在宋婉清胸前的小女儿突然醒了,哇哇大哭起来。 宋母见状,连忙将外孙女接过来,轻声细语地哄着:“哦,我的小宝贝,别哭了,外婆在这里呢。”她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轻轻拍着孩子的背,也顾不上数落宋婉清了。 这边,赵振国骑车回到家,找大哥和二哥交待了几句。 他整理了下手上的武器,一杆单管猎枪,一杆双杆猎枪,还有老李头送的那把能二连发的土枪,三杆枪子弹不通用,加起来接近一百发子弹。 一把大砍刀,两把匕首,一张弓,十根铁头箭。钢制弹弓一把,弹珠若干。 在更深的青峰山深处会遇到什么,赵振国心中并无确切答案,但他全身充满了探索的激情,血脉喷张,紧握着枪的手不自觉地微微颤动。 收拾吃的和其他东西,直奔王大海家。 他可是知道,王大海有一把三八式步枪,那东西,比他手上的猎枪好使多了。 —— 牛车上。 赶车老汉听见赵振国说要去刘家村,又见他手里提着枪,便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刘家村打狼?” 赵振国点了点头。 赶车老汉套好牛车,夸赞道:“那可了不得了,镇上公安都来了,上山完全没见着狼,连狼毛都没看见。” 赵振国正在闭目养神,没回话。 王大海主动说道:“我哥打猎有经验,应该能找到这帮畜生。” “希望吧。”赶车老汉点点头,套好牛车,一甩鞭子,驾着牛车就要启程。 牛车一动,窝在赵振国身边的“小老虎”发出一声兴奋的“嗷呜”。 这是它表达高兴的一个小习惯。 这一声把赶车老汉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哆哆嗦嗦地指着小老虎道:“老……老虎?” 他可是记得刘家村的惨案就是因为狼而起的,眼下这里又出现比狼还凶的老虎,他不会也被活活咬死吧? 赵振国立马否认道:“不是老虎,是大猫。” 随着赵振国的声音,王大海也反应了过来,解释道:“我们这只是一只大野猫,不咬人,是专门养来看家护院、打猎的。” 赵振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小老虎的头,小老虎便乖巧地舔了舔他的手指。 赶车老汉看到这一幕,再听到王大海的解释,心里终于放心了。哪有这么乖顺的老虎啊! 此时的小老虎,没有了斑斓的花纹,浑身黑黢黢的。赵振国拿墨汁给它染了色,防止带出门吓到人。 赶车老汉定了定神,赶着牛车向刘家村而去。 路上见大猫没有攻击人的趋势,便彻底放下心来,提醒道:“到了刘家村你们可得给村子里的人解释清楚,不然他们看见这只猫像老虎,很有可能想对它不利。” 赵振国和王大海齐齐点了点头。赵振国更是把窝在他身边的小老虎直接抱在了怀里。 这可把小老虎乐坏了,止不住地舔赵振国的手背。以往它舔一下就会被赵振国躲开的手,现在任由它舔着。 王大海知道赵振国不喜被舔,朝他伸出手去:“我来吧。” 赵振国摇摇头:“没事。” 王大海只得把手收了回去,颇有些羡慕地看着小老虎。 牛车抵达刘家村的时候,是下午,太阳还高高悬挂在天上。但再温暖的阳光也照不暖刘家村的气氛。 赵振国抱着小老虎,带着王大海还没踏进刘家村,就感觉到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氛围。 哀伤的唢呐声响彻天际,绝望的哭喊声一声又一声地敲击着人的心灵。铺天盖地的黄纸冥纸不断在天上飞扬,再开心的人到了这儿都会变得沉重。 除了大婶家,狼群还霍霍了不止一户人家。大婶听说赵振国愿意来,激动坏了,结果太激动了,脑淤血,大婶那帮娘家亲戚都想跟着来,但他们不是刘家村人,不熟悉地形,而且也不会打枪,被赵振国婉拒了。 陪着赵振国来的人只剩下王大海。 赵振国抱着小老虎,眉心微蹙。王大海找到一支正在送葬的队伍,上前寻了个人问道:“我们是来找孩子,打狼的,不知你们这儿谁能跟我们讲讲情况?” “什么?你们是来打狼的?”一开始还没人关注王大海,直到他说出他们的来意后,那些哭得眼睛都肿了的送葬人全都向他看来。 王大海看向赵振国道:“我哥是猎户,听说你们这里的惨案后,特意来帮你们打狼的。” 这些哭肿眼的村民们粗粗看了眼,拉着王大海哭道:“可把你们给盼来了。” 王大海见她哭得伤心,也没有扯回她拉着自己的手,劝道:“大娘,你缓缓给我们说说情况。” 拉着王大海手的大娘缓了好一会儿,才抽泣着给王大海说道:“那天早上,天还没亮,那些畜牲就嚎叫着冲进村里,胡乱咬人。 “我大儿子和小儿子由于没关紧房门,让这群畜牲冲进来给咬死了。独独留下我这个寡母,可怎么活啊!天杀的畜牲!” 王大海听后稍稍沉默,他表弟大概就是这样死掉的。 他拍了拍大娘的手劝道:“大娘节哀。那你知道那些狼都是从哪座山上下来的吗?又是从哪儿离开的?” ------------ 98、惨烈的刘家村 大娘抹了抹眼泪,抬起手来指了个方向:“它们就是从这座山上下来的,也是从这座山跑的。后面村里组织过人进山寻找这群畜牲,山外面没有,估计躲进深山了。你们要去寻它们可得要小心啊。” 大娘还得去给她的大儿子小儿子们送葬,说了几句便又哭着喊着走了。 王大海看向站在一旁的赵振国问道:“是继续进村找人问呢,还是先上山看看?” 赵振国抬眸看向狼群下山的那座山林,沉吟片刻道:“我先进山去看看。” 这几日天气好,都没有下雨。早点进山,或许他还能找到一点痕迹。晚上一天,什么情况都能出现。若是晚上再下点雨,踪迹就更难寻了。 王大海没说什么,就要拉着赵振国上山:“那走吧。” 赵振国抬手止住他:“你不能去。我答应了你大姨要看着你,不准你上山。” 王大海眨眨眼:“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你不说,我不说,我大姨不会知道的。” 赵振国坚持道:“不行。” 王大海拉着赵振国的衣袖问道:“我不陪着你,你上山饿了怎么办?” 赵振国看了眼王大海身上背的布包:“把你的包给我。” 王大海死死护住自己的背包试图跟赵振国讨价还价:“不给!你要我把包给你,你就得把我带上。你不能抛弃我!” 赵振国按了按额头略略有些头疼:“不是抛弃你……是……” 赵振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大海打断了。 王大揽上他的脖子,一双清澈的眼睛带着点哀求看着赵振国:“振国哥,你带上我好不好?这把三八式...” 赵振国垂着眸看了他好一会,才推开挨得极近的他,面色微冷但语气到底还是松了口:“不许添乱。” 这话就等于是同意了。 被赵振国狠心推开的王大海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脸上泛起开心的笑容来。 他凑到赵振国身前保证道:“振国哥你放心,上山以后你让我往东我就往东,你让我往西我就往西,一定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赵振国一面朝山上走一面道:“最好是。” 王大海跟上赵振国的脚步拍拍胸脯厚颜无耻地道:“我最听话了。” 赵振国嗤之以鼻:“听话?” “啊”被赵振国盯着的王大海虽然有些心虚,但他还是来到赵振国面前扬起脖颈反问道:“不听话吗?” 赵振国移开落在他脸上的目光继续往山里走着:“我就没见过比你还要胡闹的人。” 确实够胡闹,求人就求人吧,给他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闹得他完全没办法推辞,虽然他也没准备拒绝王大海这小兄弟。 王大海的期待稍稍落空也不气馁。 胡闹就胡闹吧,只要赵振国不撵他走随他怎么说。 两人走进山里。这座山果真如那位大娘所说什么也没有。 而且由于刘家村的人进山搜过山,踩踏了不少枯枝树叶,地上到处都是人行走过的痕迹,再也找寻不到半点动物的痕迹。 赵振国在周围附近转了一圈无奈摇了摇头。被破坏得如此厉害,别说是狼不会再靠近,其他动物也会迁去别的地方,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了。 王大海见赵振国摇头,又见天色不早了提议道:“要不先下山休息一夜待到明日我们再进深山看看?” 赵振国没有回答而是垂着眸看着脚边的小老虎若有所思。过了一会他抬起头来向王大海问道:“狼夜里会嚎叫的吧?” 王大海点点头:“这是自然。它们习惯夜间出来觅食会通过嚎叫来进行联络。” 赵振国颔首从王大海身边走过,依旧没有下山,而是朝更深的密林而去。 走了几步他回身朝王大海道:“今晚就在山里歇息怕不怕?” 王大海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赵振国这是想要通过狼晚上的嚎叫声找到它们。王大海快走两步跟上赵振国脸上没有半点畏惧:“有哥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赵振国轻轻嗯了声难得没再说出什么损话。 王大海笑了一下跟上赵振国继续道:“不过这狼也不是每天晚上都会嚎叫。有时候在山里待上一夜都相安无事,有时候走背字好端端地就会碰上狼群。再说这座山这么大,谁能保证我们去的方向是狼活动的范围?” 王大海说的这些,赵振国都清楚,所以他才会问王大海怕不怕,因为他们很有可能不止在山里待一夜。 王大海说了一堆不见赵振国回话也不在意又道:“但是没关系,它今晚不嚎,到了月圆之夜也会嚎的。” 赵振国一边听着王大海的滔滔不绝,一边留意着周围的环境。或许是因为深秋,又或许是因为这座青枫村的村民们常来此地,这座山相比起他们之前探险过的青峰山,危险系数要低得多。 一路走来,连个野兔的影子都没见到。 自从进入山林后一直紧绷着神经的赵振国稍微放松了些,转头对身旁正絮叨不停的王大海说:“你精力这么旺盛,不如今晚扎营的地方,就由你来决定吧。” 王大海愣了一下,手指着自己:“我?” 赵振国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王大海挥了挥手,接着又说,“不过我不会选地方啊。” 他自小到大都没在野外露过营,自己村子的后山也怎么去过,这次是头一回跟着赵振国在这密林深处过夜,能做到不害怕已经算是勇敢了,让他选地方,他生怕选得不好,给赵振国添乱。 赵振国嘴角微扬:“随便选。” 王大海见赵振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仿佛把这山林当成了自家后花园,眼睛开始四处搜寻:“这可是你说的,选得不好,你可别怪我。” “行,”赵振国见王大海紧张兮兮地寻找着合适的营地,轻笑一声,起了玩笑心,故作严肃地说,“选不好,就把你扔去喂熊。” 正在寻找扎营之地的王大海:“……” 白天越来越短,夜幕来得很早,王大海不敢怠慢,迅速找到了一个背靠大树,面朝小溪的地方:“就这儿吧,这里视野开阔,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容易察觉,有小溪也不怕没水喝。” 说完,他还有些忐忑地看着赵振国。 赵振国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危险后,便走了过去,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 王大海见他没反对,松了一口气,在附近捡了些干柴和落叶,率先生起了一堆篝火。 然后跑到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边,仔细地洗了洗手,准备从背包里拿出食物来和赵振国一起填填肚子。 谁知他洗着手,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异响…… ------------ 99、狼啸 水面上泛起一连串细碎的涟漪,偶尔有几朵水花轻轻溅到王大海的手背上,带来一丝丝凉意。 王大海眨了眨眼睛,转身兴奋地对着赵振国道:“快看,有鱼!” 赵振国站起身,走到水边,注视着水中那不断扩散的波纹,以及偶尔闪过的银色光影,问王大海:“想尝尝鲜?” 王大海点了点头,笑道:“送上门的美味,不吃白不吃。” 这些鱼儿似乎习惯了无人问津,对人影的出现毫无戒备,显得格外笨拙,极易捕捉。 赵振国没再多言,弯腰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子,轻轻投入水中,只见它悄无声息地沉入水底,连一点声响都没激起。他瞥了眼王大海,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 王大海见状,立刻明白了赵振国的意思,这水潭深不可测,连忙摆手道:“算了,算了,还是不吃鱼了。” 赵振国的目光在王大海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他的衣襟上。他缓缓走近,伸手轻轻扯住了他衣服上冒出的一根线头,沿着衣缝缓缓拉出。 王大海不明所以,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只能乖乖站着,任由赵振国摆弄。 赵振国眼神锐利,动作娴熟地扯出足够长度的线头后,低头靠近王大海的脖颈,用牙齿轻轻咬断线头,然后细心地将衣服上残留的线头打了个结。 赵振国淡淡一笑,转身离去,留下一句:“等着瞧。” 王大海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振国哥是给他扯线头? 只见赵振国拿着那根线头,熟练地绑在了自己的箭矢上,试了试牢固度后,便举起弓箭,瞄准了水潭中的一条鱼儿。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射中了目标。 赵振国轻轻收回箭矢,那条鱼儿便随着线头被缓缓拉上了岸。王大海看着这一幕,恍然大悟,原来赵振国是用他的线头来捕鱼。 赵振国如法炮制,又捕了几条鱼后,大方地将战利品扔给王大海:“拿去处理吧。” 王大海接过鱼,拿出小刀和调料,就在水边开始忙碌起来。他熟练地开膛破肚、去鳞、涂抹调料,然后将鱼插在树枝上,放在篝火上慢烤。 天色渐暗,四周变得漆黑一片,只有篝火附近亮着温暖的光芒。烤鱼散发出的香气在夜空中弥漫开来,引人垂涎。 “哥,你看着点火,等会儿帮我翻个面。”王大海一边忙碌着一边吩咐道。 赵振国应了一声便开始翻动烤鱼。王大海则取出另一把刀开始在一根直木棍上削刻起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赵振国好奇地问道。 “给你做些木箭,”王大海头也不抬地回答“你的箭太珍贵了用来捕鱼太浪费了。” 赵振国闻言心中一暖。他知道王大海是担心他的箭不够用才想出这个办法的。但他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太麻烦了。” “不麻烦的,”王大海坚持道“不仅捕鱼能用上万一遇到狼群也能多一份保障啊。你的箭只有那么几支怎么知道够不够用呢?” 赵振国看着王大海认真的模样心中感动不已。他知道王大海是真心为他考虑便不再推辞:“那好吧辛苦你了。” 王大海低头削着箭矢突然手一滑不小心削到了手指。她吃痛一声赵振国立刻紧张地询问:“怎么了?” 王大海皱了皱眉甩了甩手上的血珠:“没事就是不小心划了一下。” 赵振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仔细查看伤口。只见他的食指上有一条不小的口子正在渗血。 “好好包扎,小心破伤风了。” 两人吃过晚饭后赵振国提议道:“我们轮流守夜吧,你上半夜还是下半夜?” 王大海想了想说道:“下半夜吧。我早上起得来。” 赵振国没有提出异议,他轻轻挪开篝火,显露出被火光映照得暖洋洋的地面,然后将毯子铺展开来:“休息吧。” 王大海走过去摸了摸,睡袋下面还残留着火堆的余温,躺上去感觉暖洋洋的。 这年代,也没有他后世用过的防风帐篷、防潮垫、睡袋,只能用这种办法应对山中夜里骤降的温度了。 两个人背靠背。 不久,背后便传来了王大海均匀的呼吸声。 赵振国抬头望向天空,数着那寥寥无几的星星,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篝火中的木柴即将燃尽,夜色愈发深沉时,赵振国轻轻摇醒了王大海。 王大海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迷迷糊糊地问道:“轮到我守夜了吗?” “还不是,”赵振国面色平静地否认,目光落在王大海身上某个不自然凸起的地方,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是你咯到我了。你能转过去睡么?我不习惯你缩在我怀里睡。” 赵振国原本并没打算叫醒王大海,但王大海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 大概睡着睡着太冷了,王大海不由自主地向他怀里钻,,由于身高差异,膝盖不自觉地顶在了赵振国的腹部。 起初,赵振国还能勉强忍受这种无意的触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大海的膝盖开始不自觉地蹭动,一下又一下,让他感到胃部隐隐作痛。更糟糕的是,王大海搂得他紧紧的,他的力气又不小,无奈之下,他只能轻轻摇醒王大海。 “怎么了?”王大海从睡梦中被唤醒,还有些迷糊,揉着眼睛顺着赵振国的目光看向自己。 “……” 愣了几秒,王大海的脸瞬间红得像个苹果,他急忙用手捂住膝盖,身体微微前倾,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哥,那个……我不是故意的。”王大海窘迫地涨红了脸,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 赵振国看着他羞赧的样子,脸上并没有露出异样,只是淡淡地说:“自己调整一下。” 说完,他便起身去给即将熄灭的火堆添柴,让周围重新亮堂起来,给王大海留出空间整理自己。 橘黄色的火光映照出他修长的身影,也遮住了王大海通红的脸。 “哥,我……我调整不好,咋办...” 赵振国添好最后一根柴,转头看向王大海。 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大海一眼,挑眉问道:“你确定?” 赵振国却指了指不远处的水潭:“看到那水潭了吗?” “嗯。”王大海紧张地抓住衣角,轻轻应了一声。 “跳下去。”赵振国毫不客气地说道,“在里面冷静一会,什么都消了。” 王大海抓着衣角的手松了... 两人坐在火堆旁守了一会夜,赵振国渐渐感到困意袭来。 他手肘撑在腿上托着下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而王大海则继续给火堆里添着柴禾。 就在明月高挂之时远处的山林里忽然传来了一声狼啸声。 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让赵振国警醒。他缓缓睁开眼坐直了身体,就连一直趴在旁边的小老虎也立刻警觉地站了起来。 ------------ 100、向他开枪 赵振国猛地从地上站起,轻轻抖落身上的尘土,摆出一副戒备的姿态。 王大海察觉到了异样,连忙问道:“怎么了?” 赵振国将食指轻轻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闭上双眼,侧耳倾听。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目光深邃地盯着火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王大海在一旁静静地等待,不敢打扰。终于,赵振国开口了:“没事,只是听到了一些狼啸声。” “狼?”王大海紧张地环顾四周的山林。 “别怕,”赵振国见她紧张,安慰道,“它们离我们还很远,不会伤害到你的。” 只有他和身边的狗狗听到了狼啸声,这说明狼群离他们至少有几十公里远。 这些狼很聪明,知道攻击人类会引来报复,所以它们选择躲进更深的山林里。 这也意味着他们可能需要在山里待上更长时间才能找到狼群。 赵振国皱了皱眉,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王大海呢? 王大海听说狼群离得很远,稍微松了口气:“那就好。” 晚上遇到狼群的危险远比白天要大。 他曾听村里的老人说过,野狼在夜晚会更加活跃。尽管赵振国枪法高超,但他还是不希望晚上与狼群遭遇。 见王大海放松下来,赵振国却再次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开口道:“天亮后,我送你下山吧。” 王大海坚决反对:“哥,你说下不抛下我的。” 赵振国见他如此坚持,只好实话实说:“听声音,狼群离我们还有很远,要找到狼群,我们至少得在山里徒步三四天。而且这几天里,还会面临各种未知的危险。不仅要提防突然出现的野兽,还有可能挨饿。” 这不仅是对身体上的考验,更是对心理的挑战。赵振国不认为王大海能够坚持下来。 王大海却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我可以。”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我真的可以的,哥,你相信我。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怕。” 赵振国被他的执着所打动,知道再劝也没用,只好说道:“随便你,但别到时候喊累。” “如果你拖后腿,我会扔下你。”赵振国威胁道。 王大海笑了笑:“不会的,我最不怕的就是累了。而且,有我在,我也不会让你挨饿的。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能找到吃的。” 他虽然不会打猎,但他爷爷是个老中医,认识不少草药和野菜野果。山里的物资丰富,只要肯用心找,就不会挨饿。 赵振国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多说,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而王大海则没有闲着,他拿起刀又削了些木箭,然后看到一旁树叶上放着晚上没烤完的鱼,便把它们架在火堆上慢慢烤起来。 烤熟后,他小心翼翼地把鱼刺挑出来,和着树叶捣成鱼蓉。 再在鱼蓉里加上调料,涂在她带来的馒头上,最后放在火架上烤。 一番忙碌后,天色也逐渐亮了起来。 赵振国是被一阵诱人的香味唤醒的。他看了眼火架上的东西,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鱼蓉溜馒头。”王大海见他醒了,忙用树叶裹了个馒头递给他。 赵振国接过馒头,慢条斯理地品尝起来。他一边吃,王大海一边问:“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 赵振国也没想到王大海还有这一手,他甚至感觉自己仿佛不在山林间,而是在家中享受着美食。 “好吃就行。”王大海见赵振国吃得开心,自己也很高兴。 两人吃得津津有味,完全忽略了在一旁眼巴巴看着的小老虎。等赵振国想起它时,烤架上的食物已经被一扫而空。他只好把剩下的鱼骨头喂给小老虎垫肚。 要不是这家伙太小了,他直接就把这东西揣走,让他自己找吃的去了。 简单收拾一番后,赵振国带着王大海和小老虎踏上了寻找狼群的征程。 王大海跟在赵振国身后,不时地问道:“走这条路就能找到狼吗?” “不一定,”赵振国边走边回答,“昨晚我听到狼啸声是从这边传来的,我们试着碰碰运气吧。” 王大海对山林间的事情一无所知,他昨晚甚至都没听到狼啸声。但他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相信赵振国的判断。 表侄子估计是找不回来了,但是如果能打几只狼给表弟报酬... 一阵山风吹过,带来了山野间特有的清新气息。王大海在这股清香中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味道。他在周围寻找了一番后,扯了扯赵振国的衣袖,指着草丛里的一棵树说:“哥,我能过去摘点野花椒吗?” 赵振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悬崖边上生长着一棵开满了野花椒的树。 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同时也提醒王大海要小心。 赵振国还是不放心王大海一个人过去,两人一同走到悬崖边缘。他身材高大,手臂修长,轻而易举地就从悬崖边勾回了一枝花椒树的枝条。 王大海连忙接住,双手敏捷地在枝条间采摘,不一会儿就收获了一小包野花椒。 “真是难得见到这么好的大红袍椒,昨晚要是有这些花椒,烤的鱼肯定更美味。”王大海笑着说道。 他并没有贪心,摘完一枝就准备离开,边走边忍不住掏出花椒仔细端详。 “回去的时候再摘点吧。摘来烤鱼用。” “好。” 越往山深处走,食物资源也异常丰富,就连野兔也比外界的更加肥美。 赵振国早已饥肠辘辘,他巧妙地用石子击晕了两只野兔,然后熟练地拎起它们的耳朵走向不远处的小溪。 从背包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他干净利落地为兔子放血,手法娴熟地剥下整张兔皮,内脏则被仔细地处理干净后放在一旁。 王大海可不敢干等着吃,他燃起了篝火,架起了兔肉开始烤制。 兔皮他并未随意丢弃,而是就地取材,用两根坚硬的草茎简单地将其卷起,系在腰间。柔软的兔毛,带回家后可以为宋婉清制作一个温暖的兔毛领子,让她在寒冷的冬日里也能感受到温暖。 带着个王大海就是麻烦,只能趁他不备再把东西扔进空间里。 烤熟后,赵振国和王大海大口品尝起来,满足了饥饿的胃。 饭后,赵振国小心翼翼地熄灭了篝火,还不忘往上浇了几捧水以确保安全。 整理好行装,赵振国带着王大海继续踏上了深入林间的探索之旅。 赵振国觉得让王大海吃的太饱了也不太好,一路上,王大海念叨个不停,跟个好奇宝宝一样。 王大海可能是太紧张了,觉得多说话能缓解焦虑。 赵振国实在忍无可忍,瞪了他一眼。 王大海立刻意识到自己嘴太碎了,连忙住口:“好了,我不问了。” 见他安静下来,赵振国收回严厉的目光,在茂密的丛林中环视一圈,不紧不慢地说道:“再啰嗦,就把你扔去喂狼。” 王大海不屑地撇撇嘴:“哥,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总是用这种吓唬小孩子的招数来吓我,我才不信呢。” 赵振国见有不信,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微微挑眉,眼神瞬间从慵懒变得凌厉。 他手中的枪不知何时已经举起,瞄准了前方。只轻轻一扣扳机,一颗子弹便带着风声擦过王大海的耳边,飞速射入前方的树林中。 ------------ 101、与狼翻滚 王大海感觉到耳边有什么东西掠过,抬手摸了摸耳朵,还没碰到耳廓,就听到树林里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吼,吓得树林中的鸟儿纷纷飞出,向更远的树林逃去。 王大海吓得手停在半空,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树林,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真……真的有狼啊!不是说狼离我们还很远吗?怎么这么快就碰上了?” “不然呢?” 赵振国瞥了王大海一眼,手中的枪稳稳地举着,眼神凌厉而专注,“你以为狼都是不长腿的吗?它们上次轻而易举就能咬死人,人也是它们的猎物。马上要过冬了,我猜它们昨晚是在集结狼群下山,碰上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他提醒王大海:“你枪法太差了,把你的枪给我,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 话音刚落,之前还平静无奇的树林中,突然窜出十余头土灰色的野狼,它们露着獠牙,举着狼爪,将他们团团围住,四肢朝前蹬着,一副蓄势待发要扑上来撕咬他们的模样。 王大海还没来得及逃跑,这些狼就已经逼近了他们。他第一次面临这种突如其来的危险,即使平时再胆大,此刻也不由得全身紧绷,紧张得咬紧了牙关。 他侧目看向挡在身前、手握枪支、神情专注的赵振国,心中才稍稍安定了些。 “别慌,也别跑。你一慌,就落入它们的圈套了。” 赵振国不用看也能感受到王大海的惊慌和害怕,他难得语气柔和地说道,“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安心待着,保护好自己。” “好。” 王大海本就在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听到赵振国的安抚,心下更是安定。 他端起自己的三八式步枪,学着赵振国的专注样子,盯着不断逼近的狼群。 小老虎这时也回到了赵振国的脚边,竖着耳朵,防备地看着狼群,时不时发出几声奶声奶气的嗷呜声。 小老虎叫了几声后,头狼只是轻蔑地瞥了它一眼,见它并不畏惧任何威胁后,便不再理会它。头狼前肢微屈,一脸警惕地盯着最具威胁的赵振国。 正是这个人刚才用武器杀死了它的伴侣,它现在要咬死这个人来为伴侣报仇。 至于赵振国身后的王大海,头狼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太弱了,根本不值一提。 双方对峙了片刻后,头狼发出一声嚎叫,指挥着狼群一同扑向这两人。 赵振国的速度快得惊人。 他瞥了眼冲在最前面的几匹狼,不为所动,手中早已上膛的双管猎枪中,两颗子弹精准地射向它们身后的两匹狼。 不出所料,前面的狼群只是虚晃一枪,它们跑到赵振国面前并未停下,而是继续向前窜去。 真正的威胁来自赵振国击中的那两只狼。当前面的狼完成佯攻后,后面的狼就会扑上来撕咬,这是它们屡试不爽的捕猎技巧。 赵振国的两颗子弹直接打破了头狼的计划。 王大海目不转睛地盯着赵振国,见他毫无惧色,甚至没有丝毫犹豫就化解了第一波危机,心中暗自赞叹。但他还记得当前的处境,那句赞美之词被咽了回去,只是站在原地,紧握着手中的匕首,警惕着四周。 头狼见一计不成,还折损了两名手下,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恶狠狠地盯着赵振国,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它发出一声嚎叫,顿时其他狼改变了进攻策略。 七八匹狼向赵振国扑去,剩下的几匹则围攻王大海。 小老虎拼命挥舞着爪子,又跳又拦,想帮赵振国抵挡一两匹狼,但那些体型庞大、力量惊人的野狼根本不看它一眼,几脚就把它踹开,疼得它落在草丛中嗷嗷直叫。 “小老虎!”王大海心中一紧。 这时,一匹狼扑到王大海面前,抬起前肢就要咬他的脖子。王大海心一横,扣动了扳机,一枪没中,他从后腰上拔出匕首,狠狠地刺向扑过来的狼。 常年做农活让他的手臂很有力量,这次又加了股狠劲,一匹狼直接被她刺死,鲜血溅满了他的手、身体和脸。 他无暇顾及这些,因为刚刺死一头,还有两头狼围着他转。 赵振国装弹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四颗子弹便已上膛,四枪连发,四头狼倒在他的枪下。 他刚射完四枪,又迅速装了四颗子弹,没有理会身后扑来的狼,直接转身,两枪射向王大海面前的那两头狼。 就在这时,头狼发现狼群数量在减少,它一直在一旁观察战况,见状后腿微屈,前腿一伸,一个俯冲向赵振国袭来。 赵振国解决完王大海面前的两只狼,转身时枪里又多了两颗子弹,正好可以对付最后向他冲来的四匹狼。但那头突然袭来的头狼,他却无暇顾及。 侧肩不慎被头狼抓伤,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衣服。 赵振国疼得脸色微微扭曲,但他死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呻吟。他脑海中迅速思考着,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他该如何开枪。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王大海突然从一旁扑了过来,按住还要跳起来咬赵振国的头狼,一人一狼在地上翻滚着。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给了赵振国开枪的机会。他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子弹上膛,彻底解决了头狼。 王大海松了一口气,瘫在头狼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才看到赵振国被狼抓伤时,她吓得心惊胆战,想也不想就扑了过来。现在劫后余生,心里也忍不住感到后怕。 喘匀气息后,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受伤的赵振国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赵振国牙齿打着颤,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去看看小老虎。” 王大海跑去草丛把受伤的小老虎抱出来,检查到它身上只有几处淤青和一两处正在流血的皮外伤后,稍微松了口气:“没事,都是些小伤,休养几日就好了。” 赵振国放心了,但肩上的痛感传来,疼得他眉头紧皱。他看了眼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狼群,强忍着痛对王大海说:“去收集狼血,快。” 王大海放下小老虎,来到赵振国跟前,看了眼他肩上正在流血的伤口,脸色一白:“哥,你都伤成这样了,我还收集什么狼血?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 102、山洞避险 “快去,”赵振国推开他,牙齿打颤地说,“这里血腥味太重,会引来其他猎物。” 赵振国的手刚才被头狼抓伤,又忍着痛开枪,现在一放松下来,整个手臂都疼得无法动弹。 如果待会有其他猎物闻到血腥味靠近,他没有余力去抵抗,那才是致命的。 王大海又看了眼赵振国肩上的伤,咬咬嘴唇,一狠心还是听从了赵振国的话。 天边有一团乌云正朝他们这边涌来,急忙说道,“哥,看住要下雨了,我们赶紧找个地方躲一躲。” 赵振国本就受了伤,如果再沾上雨水,在这山林间后果不堪设想。 王大海说完,抱起脚边的小老虎,上前搀扶起赵振国就去找躲雨的地方。 “不用,我可以自己……”赵振国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大海坚决地打断了:“别逞强了,你现在需要休息。” 在现代都市的一隅,赵振国轻轻推开了王大海想要搀扶的手。他的手虽然受了伤,但腿脚依旧灵便,行走并无大碍。 两人颇为幸运,在附近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小洞穴。赵振国步入其中,寻得一块干净之地坐下,默默承受着肩膀上的伤痛。 王大海放下手中的背包,也顾不得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急忙从包里翻出一系列急救用品。“我买了伤药,我帮你把衣服脱了上药吧?”他看向赵振国,语气中满是关切。 赵振国瞥了一眼那些药瓶,点了点头。王大海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腰间的带子,轻轻脱下他被血染红的衣物,露出了肩膀上那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我先给你止血,可能会有点疼,哥你咬点东西会好些。”王大海说着,就要往伤口上倒药粉,却又突然停下,提议道。 赵振国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从旁边捡起一根树枝横咬在口中,向王大海示意可以开始。 随着药粉的洒落,赵振国肩上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他咬紧牙关,眉头微微皱起。 王大海见赵振国始终一声不吭,心中更是敬佩。上好止血药后,他又迅速将伤药涂抹在伤口上,并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好。 “好了。”一番忙碌之后,王大海也是满头大汗,衣服背后都湿透了。 此时,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王大海刚想去外面捡些柴火生火,却不料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点打在洞口,溅得他一脸水花。 雨水如帘幕般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洞内也变得漆黑一片。王大海心中一紧,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 他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借着最后一丝光线,摸索着回到赵振国身边,缓缓坐下。 他拉过赵振国的手,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一边颤抖,一边安慰道:“哥,你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 赵振国正靠着洞壁闭目养神,被王大海的动作惊醒。 “你怎么……”赵振国刚开口,就发现王大海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声音也越来越颤抖,就连原本温热的手心也变得冰凉。 赵振国心中一暖,又有些无奈。他轻轻按了按王大海的手背,问道:“大海,你怕黑吗?” 王大海安慰的声音停了下来,过了许久,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赵振国从包里翻出两个馒头,他跟王大海一人一个,抹黑啃了起来。 洞里,赵振国和王大海度过了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赵振国肩膀上的伤口时不时传来阵阵抽痛,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黑暗中,角落里的小老虎发出可怜的呜咽声,幼年期的森林之主打不过狼,被教育的很惨。 洞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停歇,天空如洗,清澈得仿佛能洗净人心中的尘埃。 随着旭日的升起,一缕阳光慷慨地洒进山洞,照亮了相互依靠的两人。 赵振国首先醒来,刺眼的光芒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王大海这家伙,又缩在他怀里随着了,他伸手推开他,发现对方也在阳光的照射下皱起了眉头。 王大海醒来后,从赵振国的怀里坐起,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才眯着眼睛看向赵振国,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赵振国从容地回答:“刚醒不久。” 王大海听了,微微松了口气。自己的睡相并不雅观,幸好赵振国没看到他那不雅的一面。 揉好眼睛后,王大海突然想起了赵振国身上的伤,他急忙转过头去查看。只见昨天还洁白的布条,此时已经被血染成了暗红色。他心中一紧,焦急地问道:“哥,你伤口昨晚又流血了?疼不疼?” 赵振国闻言,才想起自己身上的伤。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还好,没什么感觉。” 对于赵振国来说,这样的伤痛并不算什么。上辈子因为投一个标,他得罪了当地的一个地头蛇,一个保镖被砍死,他自己也被人砍了十几刀。 这次只是皮外伤而已,经过一夜的恢复和药物的调养,已经感觉好多了。 王大海却不信赵振国的话。他认为赵振国只是在勉强自己,于是急忙说道:“被狼抓了怎么可能不疼呢?我给你看看。” 王大海就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绑在赵振国肩上的布条。尽管赵振国尽量保持不动,但王大海还是担心会扯到他的伤口,不停地询问他疼不疼。 当王大海看到伤口并没有恶化,只是昨晚渗出的血迹已经干涸时,他才稍微松了口气。他扔掉带有血迹的布条,重新从自己的衣服里撕下一块布条来,对赵振国说道:“哥,我现在要给你重新上药,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赵振国点了点头。 王大海开始小心地清理伤口,并重新撒上药粉。他一边撒药一边皱着眉问道:“疼吗?” “不疼。” 大哥嘴真硬,除了佩服别无他法。 ------------ 103、下山 赵振国刚整理好衣服,就听见“呜呜”的声音。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昨晚手上的小老虎,正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用它那湿润的舌头舔了舔赵振国的脚,然后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王大海也注意到了小老虎,他眨了眨眼,突然想起昨晚自己光顾着照顾赵振国,完全忽略了小老虎。 他还没给小老虎上药…… 王大海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操,自己真是个废物。 赵振国注意到王大海的异常,他挑了挑眉,主动走过去,伸出微凉的手心探了探王大海的额头:“你怎么了?脸好红,还很烫,是不是昨晚着凉了?” “没有。”王大海连忙否认,但赵振国一提,他脸上的温度又上升了几分。 赵振国心中明了,却故意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王大海支支吾吾,眼神闪躲:“我……我……”他忙蹲下身去,抱起小老虎,岔开话题:“我还没给小老虎上药,我先给它上药。” 王大海迅速给小老虎上好药,然后强装镇定地站起来。 振国哥虽然没有责怪他,但他却是真心觉得自己太拉跨了。 “哥,这群狼都死了,我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王大海问道。 赵振国垂眸看了眼小老虎,然后看向王大海:“你饿不饿?” 两人从昨晚到现在就啃了一个馒头,赵振国因为受伤没什么胃口,但王大海不同。 “还行,不是很饿。”王大海摇摇头。 “那我们就下山去。”赵振国说道。他现在受了伤,待在山上不安全,还是早点下山为好。 王大海没有异议,他稍微收拾了一下,就抱着小老虎走出了山洞。 两人一出山洞,就看到外面晴空万里,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就在这时,小老虎在王大海怀里不安分起来,挣扎着要跳下去。王大海连忙安抚它:“别,地上很脏。” 刚下过雨的地面很湿滑,踩上去容易弄脏。赵振国却无所谓地说:“你别管它,它是老虎,不是真的猫,不应该被当成宠物养着。” 王大海听了觉得有道理,于是松开了手。小老虎从王大海怀里挣脱出来,直接跳进泥水里,一溜烟就朝前面的树林跑去。 王大海不解地问赵振国:“它这是去干嘛?” “不知道。”赵振国摇摇头,“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王大海点了点头:“好。” 赵振国和王大海,一路追寻着小老虎的踪迹,来到了他们昨天与狼群激战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雨水的冲刷减弱了血腥味,那些被赵振国击毙的狼仍然躺在原地,未被其他野生动物叼走。 饥饿难耐的小老虎正伏在昨天被它一脚踢开的狼尸上,狠狠地啃咬着狼肉,仿佛要将昨天的屈辱和恐惧都发泄出来。 赵振国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这家伙,还真记仇。” 王大海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他拍拍头,看着正在进食的小老虎,心疼地说:“哎,昨天忘了喂它,看它饿成什么样了。” 赵振国淡淡地移开视线,再次开口:“别管它,让它尝尝饥饿的滋味也好。” 他认为,作为一只老虎,小老虎应该保持其天生的野性和凶猛。 但因为它很乖巧,所以不管是宋婉清还是王大海,都很喜欢它,一直主动喂它吃东西,就是这种喂法,让它的这种野性逐渐消退。 昨天面对狼群时,小老虎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如果不是狼群主要攻击的是他,只是将小老虎踢开,它现在恐怕已经没命了。 看来以后要换个养法了。 王大海听出了赵振国话中的深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小老虎太乖了,我一看到它就忍不住想喂它。” 赵振国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所以说,溺爱孩子会害了孩子,你生了娃一定要记住。” 赵振国并没有责备王大海的意思。 王大海张了张嘴,眼神四处游荡,最终落在了那些死狼身上。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去剥几张狼皮吧。” 这么多狼,他们两人根本带不走。而狼皮既轻便又值钱。 赵振国以为王大海想要狼皮,也没有反对,点了点头:“好。” 得到赵振国的同意后,王大海开始动手剥狼皮。他将死狼挂在树上,手中的尖刀沿着狼的下颌线一路划下,不一会儿,一张完整且不带一丝血迹的狼皮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只留下那些挂在树上、没有皮、看着令人作呕的死狼肉。 赵振国强忍着恶心,在王大海剥完一只狼后,又帮他搬来另一只。 两人配合默契,不知不觉间,除了那只被小老虎咬得面目全非的死狼外,其余的狼皮都被他们剥了下来。 地上只剩下一堆血肉模糊的狼肉。 随着太阳逐渐升高,昨天被雨水打湿的大地也开始恢复生机。气温不断上升,加上他们的折腾,一股难闻的气味在周围弥漫开来,引来了不少蚊虫。 赵振国对这个地方感到厌恶至极。他帮王大海提起几张狼皮,毫不犹豫地说:“我们走吧。” 王大海看着地上的狼肉,并没有感到恶心,反而觉得有些可惜。 他还没吃过狼肉呢,很想试试。 在不暴露自己空间的情况下,他们两个,带不走这么多狼肉。 “走吧,贪多嚼不烂,早点下山早点安全。”赵振国催促道。 王大海很快就意识到赵振国的肩膀上有伤,不能提重物,于是他果断放弃了地上的狼肉,只提起剩下的狼皮,跟着赵振国下山。 赵振国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时根据方位调整方向。 下山和上山不同,上山时完全看不见山里的情况,而下山却能一眼望到山下,也更容易选择路况。 出山的时候天色已晚,两人足足走了一个白天。 赵振国和王大海回到刘家村,发现村庄依旧保持着他们上山时的模样。村里好几户人家都在忙碌着办理丧事,整个村子被悲伤的氛围笼罩,还没靠近就能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抑感。 ------------ 104、鸡蛋,吃 原本赵振国打算在村里找户人家借宿一晚,但看到眼前的情景,他立刻改变了主意,对王大海提议道:“我们还是在村里租辆牛车回镇吧。” 王大海自然没有意见。他们在山里待了好几天,赵振国又受了伤,而且两人为了轻便出行都没带换洗衣物,现在看上去都颇为狼狈。 王大海也渴望找个能洗澡的地方,换上干净的衣服。 赵振国和王大海带着十几张狼皮走进刘家村寻找牛车时,并没有想太多。 他们手上的狼皮和身上的狼狈样子,很容易让人猜出他们刚从山里出来。 一时间,村里正在办丧事的人家纷纷跑了出来。刘家村规模适中,几十户人家因为常年邻里相处,关系亲如一家。 一家有丧事,全村都会去祭奠,这几家同时办丧事,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出来了,场面颇为壮观。 一位年迈的老者走在最前面,他瞥了一眼两人手上的狼皮,上前询问道:“两位年轻人,这些狼皮是你们在山上猎到的?” “是的。”王大海在外人面前依旧保持着冷淡的态度。 赵振国则比王大海更善于交谈,他主动说道:“对啊,大爷,我们是在山上猎到的。” 王大海开口补充道:“恁们村刘二虎,那是我表弟,他家被狼掏了,这是我大哥,带着我上山打狼报仇的。” 他们想在村里租辆牛车回村里。他们不清楚村里谁有牛车,便询问周围的村民是否能载他们一程。 王大海说了一番话,可那位老人只听到了“打狼”二字,后面的内容他完全没听进去。 他兴高采烈地说:“是来打狼的?那这些狼皮就是你们打到的了?太好了,这下我们村可以安宁了,那些被狼无辜咬死的孩子们也可以安息了。” 老人这一喊,吸引了原本只是在一旁观望的村民们。他们纷纷围上来,盯着赵振国和王大海手中的狼皮看个不停。 突然,一个人像发现了什么奇迹一样,指着狼皮上的一处伤疤惊呼:“哎呀,这头狼不就是把张老根家孩子咬死的那条狼吗?这个伤疤正是我用烧火棍烫的!” 人群中有不少人顺着他的手指看过来,立刻有人附和道:“对对对,我当时就在旁边,看着他烫的。” “那就没错了,这些狼就是来村里咬人的那些狼。” “老天爷啊,终于有人来收拾这些该死的畜牲了。我的儿啊,你可以安心地去了。” 一时间,人群中不少披麻戴孝的人哭喊了起来,嘴里呼唤着自家亲人的名字。 嘈杂声和哭泣声包围着赵振国,让他感到十分不适。 就在这时,他们的救星出现了。正是他们上山那天在路上遇到的那位送葬的大娘。 她红肿着眼睛从人群后挤进来,看到赵振国和王大海,眼睛顿时一亮。她走上前来,亲热地拉住王大海的手:“孩子们,你们回来了。” “是啊,大娘。”王大海还记得这位大娘,因此当她拉住自己的手时,他并没有躲闪。他还拉着大娘,给她看他们剿获的狼皮,“您看,这是我们打到的狼皮。” “好孩子,好孩子啊。”大娘一看到狼皮,红肿的眼睛里又涌出了泪水。她拉着王大海的手不停地摩挲,嘴里直说,“辛苦你们了,大娘代表全村人谢谢你们。” 对于这份功劳,王大海可不敢冒领。他转过头看向赵振国,对大娘说:“这可不是我的功劳,都是我大哥的功劳。他是个猎户,枪法高超。让我去打狼,我一看到狼就吓得腿软,不行的。” 大娘抹了把眼泪,抬眼去看站在旁边的赵振国。赵振国手上提着狼皮,一边肩上背着几杆枪,另一边肩上的衣服不知被什么东西撕碎了,上面包扎着布条,衣服上还沾着干掉的血迹。 “不错,不错。”大娘越看赵振国越满意。接着,她又见两人衣着狼狈,加上赵振国还带着伤,知道他们恐怕在山里吃了不少苦头。她连忙说:“孩子们,你们累了吧?去我家歇歇脚吧。” 她朝聚拢过来的村民们嚷道:“大伙都别站在这里了,让个位置,好请人上我家歇歇脚。” 她这样一嚷,围在一起的村民们反应过来。他们热情地邀请道:“对对对,我家有茶叶,到我家喝点茶,暖暖胃。” “去去去,茶叶暖什么胃?我家里还有两坛好酒呢,到我家去喝酒暖胃。” “我家刚办完事,还剩几个干净的菜。我给匀两个过去,添做下酒菜。”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甚至连赵振国和王大海今晚的住宿都给安排好了。 赵振国听着这些话,不觉微微皱了皱眉。 还没等他开口,王大海开口道:“大娘,您的一番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大哥现在身上还带着伤呢。我什么都不懂,在山里只是随便给他包扎了一下。也不知道对不对,怕落下病根。还是得尽快到镇上的医院看看才行。我们就不在村里住下了。村里谁家有牛车?租辆牛车给我们用就行了。” 王大海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村民们再热情也不敢拿赵振国的身体开玩笑。大家面面相觑一番后,都略带惋惜地打消了招待两人的想法。 这时,一个家里有牛的汉子站出来说:“我家有牛车,我去牵来。你们帮我们杀狼就不要说什么租不租的了。送你们到镇上是应该的。” 说罢,那汉子便回家牵牛去了。 赵振国和王大海在等牛车的时候,那位一直牵着王大海手的大娘回屋取了一篮子自家腌的松花蛋出来交到王大海手中:“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些皮蛋也不值几个钱。你们带在路上当个零食吃。” 赵振国直接拒绝道:“不用。” “用的,用的。”大娘却是不管赵振国,直接把篮子往王大海怀里塞,“你们把这狼打死了也算是替大娘报了仇。大娘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们的。这几个皮蛋你们必须收下。 “往后路过咱村要是渴了饿了尽管到大娘家来。只要大娘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你们渴着饿着。” 刚才散去的村民们纷纷返回,手里都像那位大娘一样,拿着自家的一些土产。 有的是一小块腊肉,有的是几枚鸡蛋,瞧着不显眼,但一看都是村民把家底都逃出来的。 甚至还有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孩,摇摇晃晃地跑到赵振国面前,举着两个还带着鸡屎的鸡蛋,用稚嫩的声音对赵振国说:“叔叔,鸡蛋,吃,补身子。” 面对这样温馨的场景,赵振国心中也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他轻轻弯下腰,接过小孩手中的鸡蛋,还顺便摸了摸小孩那只长出一点点短发的小脑袋。 ------------ 105、回镇 赶车的大哥非常健谈,三人交谈得热火朝天,完全没留意到牛车后方还跟着个小家伙。 也不知是谁刚才给小老虎丢了根骨头,它见赵振国和王大海正忙着说悄悄话,没空搭理它,便叼着骨头跑到一旁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等它啃完骨头,一回头,发现刚才还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两人竟然不见了。 小老虎只好凭借着两人身上的气味,一路小跑追了上来。 它跑得气喘吁吁,终于追上了牛车。它前腿一弯,后腿用力一蹬,跃上了牛车,委屈地叫了两声,想吸引两人的注意。 两个人都累坏了昏昏欲睡,根本没人理它。小老虎委屈地转过身,用尾巴对着他们,表示自己生气了。 牛车一路颠簸,终于到达了镇上。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汉子调转牛车,将他们送到了镇上的卫生院。 赵振国跳下牛车,从包里掏出几张毛票,想要付给汉子:“大哥,这是车费。” “哎,”汉子连忙摆手推辞,“哪能要你的钱,应该是我给你钱才对。” 说着,汉子从怀里掏出一把钱,递给赵振国:“这是我们村里凑给你治伤的钱,虽然不多,但请你们别嫌弃。” 赵振国看着汉子手中的钱,愣住了。 他抬起手,轻轻将汉子捧着钱的手推回他怀里:“你的心意我们领了,钱就不用了。” “不行,”汉子坚持道,“你为我们刘家村除了害,还受了伤,这治病的钱应该由我们来出。只是最近村里好几户人家都在办丧事,实在拿不出太多钱来,只凑了这么点,你们先拿去用着。” “真的不用,”赵振国再次拒绝,“不用你们操心。” 汉子听了,继续说道:“那就当是我们村里的一点心意吧。” 赵振国指了指牛车上的东西,说道:“这些心意已经足够了。” 到最后赵振国也没要那把碎钱,那汉子闷闷不乐地牵着牛车回村了,钱没给出去,村里老少肯定要埋怨他的。 进了卫生院,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 赵振国伤的是肩膀,但王大海还是坚持搀着他。 医生见状,立刻迎了上来,询问了伤势情况后,便小心翼翼地揭开了赵振国伤口上的布条。 伤口虽然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处理,但仍然显得狰狞可怕,血肉模糊。医生眉头紧锁,仔细地检查着伤口。 赵振国却显得异常坚强,只是咬着牙,默默地忍受着疼痛。 医生迅速地为赵振国进行了伤口的重新缝合,赵振国虽然疼得满头大汗,但始终保持着沉默,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缝合完毕后,医生又给他打了一针消炎针,以防伤口感染。 整个处理过程中,王大海始终紧张地站在一旁,目光紧紧地盯着赵振国。看到赵振国终于处理完了伤口,他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赵振国的伤势并不算太重,只是皮外伤和一些软组织挫伤。第二天,他就闹着要出院。 医生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了他的要求,让他过一周来拆线。 出院后的赵振国并没有闲着,他立刻吩咐王大海把那几条狼皮处理掉。 王大海按照赵振国的指示,悄悄地来到了黑市。在那里,他找到了一个可靠的买家,将狼皮全部卖了出去。换来了几十张大团结,沉甸甸的,让人心生欢喜。 赵振国拿到钱后,并没有独吞。这次能够脱险,多亏了王大海的帮忙。 他毫不犹豫地将钱分成两半,递给了王大海。 王大海却坚决不要这钱,一张都不要。 “哥,你是我亲哥,这次是你冒了生命危险,这些钱你应该留着自己用。本来就是你帮我的,九死一生,不需要再给我钱。” 赵振国听了王大海的话,心中感动不已。他紧紧地握住了王大海的手,深情地说道:“大海,你是我的好兄弟,这次的事情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些钱你拿着,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宋家。 走了五天的赵振国还没有消息,宋婉清无比焦灼,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干。 坐在院中的马扎上,宋婉清开始整理带回娘家的那半筐板栗。 这些板栗外包裹着满是尖刺的栗苞,带着手套都能直接扎穿。 要想把栗子从栗苞中取出,不被扎,其实有个“粗鲁”却有效的方法——穿着厚底靴子,直接踩踏在栗苞上将其压碎,这样栗子就能轻而易举地脱落出来。 但宋婉清没选择这种方法,她担心自己的鞋底子太薄了,会被扎穿。 她采取了一种折中的方式:用鞋底边缘踩住栗苞的一端,稳住它不让其乱动,然后拿起火钳子,小心翼翼地撬开栗苞的外壳,再逐一将藏在里面的栗子捡拾出来。 虽然麻烦,但是安全。 哄睡女儿的宋婉清耐心地重复着这一系列动作,一个个圆润的栗子逐渐从带刺的“盔甲”中解脱,轻轻落入下方的篮子里。 赵振国抵达宋家时,恰逢宋婉清正专注于院中剥栗子的活儿。 “嗷呜” 赵振国本想给媳妇儿一个惊喜,却被小老虎给破坏了。 宋婉清闻声抬头,目光瞬间锁定了站在门口的身影。 她猛地站起身,手中的栗子和火钳子都不顾了,直接朝赵振国飞奔而去。 赵振国见状,赶紧用他那未受伤的胳膊紧紧环抱住迎面而来的宋婉清。 “你受伤了?”宋婉清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眼神盯在他不自然的肩膀上。 赵振国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没事,就是肩膀上一点小伤,皮外伤而已,真的没事。” 受了伤的赵振国非常老实,被老婆勒令在家不许出门,专注于自家盖房的事情。 正在他这边房子盖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庄子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 106、被表彰了? 狗剩胸口别着一朵大红花,敲锣打鼓地被送了回来。 村子里的人,打从知道赵振国家帮忙,一天会给五毛钱后,年轻力壮的人,大部分都在赵振国家帮忙,少部分年纪大的,就是在地里忙着做工分,村子里没啥人来看热闹。 狗剩挺了挺胸口的大红花,长这么大,今天第一次如此体面,很想往人墩儿里扎!当个显眼豹。 对着身后敲锣打鼓的人吆喝道,让跟他走。 一路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赵振国家门口。 这会儿,正在赵振国家帮忙干活的人,正忙着得热火朝天,为了那一天五毛钱,这些人都不敢偷懒,都玩命地干。 在地里干一天,才挣个八个工分,折扣出来也就八分钱。 在他赵振国这里,就搬砖和泥,一天下来,就能挣个五毛钱,一天挣得,抵上地里干几天,这让他们都干得非常来劲! 可当听见敲锣打鼓声后,有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站的高的人,老远就瞧见狗剩,阔步走在队伍前,那神气劲儿,一眼就看出,是立了大功,才有的排面儿。 刚把孩子哄睡着的宋婉清,听见敲敲打打声,从屋内走了出来查看情况。 赵振国见媳妇出来,看着她问道。 “睡着了?”说着见媳妇点头,目光看向吹打声的方向。 赵振国顺着自己媳妇目光看了过去,瞬间明白她出来的原因,开口对她说道。 “好了,你进去吧,我去看看。” 阔步朝着狗剩走了过去,示意他身后的队伍停止敲打,接着收回视线,上下打量了一番狗剩的行头问道。 “成了?” 狗剩兴奋的点了点头,搓着手,示意他走到一旁讲话。 俩人来都没人的地方,狗剩开口说道: “四哥,你可真是料事如神,我按照你吩咐,找了村子里的民兵,在去山上的路口蹲了几个晚上、“说道这里吞了一下吐沫星子,带着一脸兴奋。 “真等到了那几个人,悄悄地跟着他们上了山,那几个傻缺,真的在晚上打起了盗洞,被我们几个抓了个正着,一大早就送去镇上,经过审问,他们全部交代了,原来那不是个山,是个大墓,所以我得了个三等大功,你瞧。”说着挺了挺胸脯的大红花。 今儿可是他狗剩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有排面。 镇上的领导,亲自开了表彰大会,不仅奖励了自己一台二八大杠自行车,还发了表彰胸牌,更是奖励了五十块钱。 赵振国知道他把这件事办妥当后,心里也踏实了,盘算着等房子建好后,抽空再去山上。 这段期间,要在家看着建房子。 不管如何,他也算是帮忙解决了一件大事,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行了,知道了,去别处溜达,我家孩子刚睡着,把她吵醒了,又得一阵哭闹。” 狗剩虽然很想再往前走走,毕竟大部分的村民,都在他家帮忙,但见赵振国都发话了,也不敢违逆他的话,笑着点了点头道。 “好的四哥,明儿有空我过来给你帮忙。”说着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掉头离开了。 走回到院子的赵振国,见自己媳妇还站在门口,上前问道:“怎么了?” 见媳妇没吱声,转身进了屋。 赵振国顿感不妙,阔步立即跟着进了屋,期间不忘用脚勾上房门,把人捞入怀中问道。 “怎么了媳妇,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说话间,目光紧紧盯着怀里的人,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表情。 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宋婉清,抬起眼眸,与他四目相对,抿了一下殷红的朱唇,犹豫了片刻,才缓缓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封皱巴巴的信。 “这个给你。”说着猪到他怀里,避开他视线,赌气似的,不再看他。 赵振国带着疑惑,拿过信,又看了看自己媳妇,不解问道。 “这是什么?” 随着他话音落下,看到媳妇眼眶瞬时红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了下来。 这下给赵振国吓得有些手无所措了起来,也不管手里的信了。 直接扔在了地上,想用袖子给她擦,可发现袖子因为早上干活,沾上了泥点子,又看了看手,也不干净,压根不敢往她白嫩的脸上招呼。 眼睁睁见她无声的掉着眼泪,着急地询问道、 “媳妇,你到底怎么了?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嘛?” 其实前天,他就发现了媳妇的异常,虽然媳妇极力掩饰,表示没什么,见她不愿说,自己也就没逼问她,想着等她愿意说了,就会自然地告诉自己。 看着此刻她这样,感觉心都被揉碎了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听着男人着急的声音,宋婉清看着地上被他扔掉的信,觉得自己此刻有些矫情过了头! 可想到亲妈,还有桂兰嫂,都提醒过自己,看好赵振国,怕有人勾搭他! 所以也没给他再添置任何新衣服,让他穿的都是之前那几件破衣服,反倒是自己,天天穿的都是他买的各种新款毛衣,皮鞋! 穿这么好,与贫瘠的村子显得非常不违和,但就是想着穿给他看。 他模样长得本来就出众,真怕给他再穿好点的衣服,被人惦记上就晚了。 可没想到这么快,他还是被人惦记上了!竟然公然写信给他。 打那天,二嫂把这封信交给自己的时候,就知道是谁托她交给赵振国的,虽然不知道她出于什么目的,把这封信拿给了自己。 但似乎吃定了,自己不会偷偷把信烧掉。 犹豫挣扎了几天,决定还是把信交给赵振国自己处理。 期间有好几次,都差点扔到火炉里给她烧了,可怕赵振国知道这件事后,会埋怨自己擅作主张,眼眸微垂,不敢与他视线相对,低声说道。 “你还是先打开看看吧、” 赵振国听到媳妇的话,瞥了一眼地上的信,不知道里面装的啥玩意儿,能让媳妇反常了几天,今天才忍不住拿了出来。 弯腰捡起地上的信,撕开,随便瞟了几眼内容,接着看了一眼落款人,就为了这么个东西,能让她这几天都心不在焉的! 也不管手脏不脏了,双手捧起她白嫩的脸颊,目光与她四目相对,面带严肃说道。 “媳妇,你往后记住,你跟女儿就是我赵振国的命根子,我这辈子要是做了对不起你跟孩子的事情,天打雷” 他还没说完,宋婉清吓得立即捂住了他嘴,开口说道:“我知道了,不许乱说。” ------------ 107、掉进水库 视线对他坚定的眼神,看着那面带严肃的表情,宋婉清这一刻,才觉得自己最近几天的胡思乱想,对他的猜忌有多可笑。 家里现在盖房这么忙,自己只负责带一下孩子,不仅给他帮不上什么忙,还净给他添乱。 想到这些,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躲避开他目光,强压着胸口不规律的心跳,伸手给他整理了一下领子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大家都在外面忙呢~” 赵振国目光直勾勾盯着媳妇粉嫩的耳垂,还有她闪躲的视线,所以,这些天,她反常的行为,是因为这封信,在吃醋? 想到这里,禁不住乐了,棱角分明的轮廓,没了刚才的严肃,扬起灿烂的笑容问道。 “媳妇,你是不是在吃醋?”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瞬间跟踩到尾巴的猫似的,炸毛的反驳到。 “吃什么醋?你快出去。”说着就想把他往外推。 奈何他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压根就推不动他,反而再次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鼻息间冲刺着他身上干净热燥的气息,青天白日的,加上屋后还有很多人在建房子,自己跟他在屋里搂在一起,难为情的同时,觉得臊得慌。 额头低在他胸口,轻轻推了推他结实的手臂说道。 “好了,你快出去。” 赵振国知道媳妇脸皮薄,经不起逗,况且还是白天,怕真把人再弄急眼了,也就没再继续逗她。 松开怀里的软香玉,弯腰低头,在她白嫩脸颊亲了一口道。 “好了,有事叫我。” 宋婉清望着他走出去的高大背影,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走到一旁,拿起织了一大半的线衣,继续垂头忙了起来。 从屋内出来的赵振国,心情大好,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八毛一包的香烟,掏出一根,塞在嘴里。 划拉了一根火柴,点燃了烟。 薄而有型的唇角,叼着烟屁股,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微仰着头,在阳光的照耀下,眯着狭长的眼眸,拿下嘴角的烟,对着天空,缓缓吐出口中的烟雾。 这些日子下来,让他感觉生活原来是这么的美好。 上辈子,几十年锦衣玉食的生活,抵不上这些日子的充实,美满, 条件虽然艰苦,但有了奔头,想着给老婆孩子提供最好的生活,就会充满无限的动力。 闲暇时,会忍不住盘算着,等大开放后,条件逐渐步入正轨后,再跟媳妇要个孩子! 就在他忙里偷闲,惬意地吞云吐雾的时候,听见远处传来女人的哭喊尖叫声。 此刻的刘桂华,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边哭边大声叫着。 “救命啊,快救人啊,谁帮我救救儿子啊,他掉进水库了。”声音透着凄惨。 听到这个声音的赵振国,本不想理会,可当听到后面说是大宝落水了,暗骂了句cao,吐掉嘴里的烟,出了院子。 刘桂华看到赵振国出来后,跟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哭嚷着说大宝掉进水库了! 赵振国没理会她,片刻不敢耽误,朝着水库奔去。 正在帮忙建房子的人,听到刘桂华凄厉的哭喊声,也停下手上的事情,一群人小跑跟着去水库了。 村子里的男人们,大部分都是会游泳的,见到情况,在赵振国跳下去后,一个个都挨着跳了进去,帮着救孩子。 女人们站在岸上,紧张的观望着水里的情况,各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祈祷着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有的眼尖的发现,刘桂华衣衫不整,那样子,像是刚干完那档子事。 可只要是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今儿有大集,她男人,每逢大集天不亮,就去镇上,售卖他编制的箩筐,一般天黑才回来。 所以,她这样,多少不免让人朝着歪处想,毕竟最近有关她的不好传闻,太多了~ 这会儿的刘桂华,瘫软坐在岸边,凄厉的哭喊着:“大宝,妈错了。” 此刻屋内正在织毛衣的宋婉清,压根没听见外面的动静,直到赵大哥媳妇,冲了进来说道。 “老四媳妇,你快去看看吧,大宝掉水库了,老四去帮忙救孩子了,这么冷的天,可别让老四有个什么事才好。” 她的话,使得宋婉清听得心里一阵心惊肉跳,水库的水又那么深,那么冷…… 放下手里织了一半的线衣,又不放心睡着的孩子,一个人在家,抱起孩子,锁上房门,匆匆赶去水库。 还没等她到水库,老远看到水库周边站的都是人。 把孩子救上来的赵振国,正给大宝做着急救措施。 好一会儿,面色苍白的大宝,才咳出一口水出来,脸上的血色才渐渐恢复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围观的一众人,也算是松了口气。 刘桂华见此情况,喜极而泣的想要上前去抱大宝,不停的念叨着。 “大宝,你可要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让我怎么活啊。” 走上前的宋婉清,抱着孩子,垂着眼眸,看着大宝的嘴唇乌青,身体冻得直发抖,忍不住提醒说道: “别哭了,快带孩子回去洗个热水澡吧!” 听到她的话,刘桂华想抱起大宝,奈何她早被吓得虚脱了,这会儿哪里有力气,压根抱不起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这时赵大哥,不知道哪里冒了出来,拨开人群走了上前,弯腰从刘桂华怀里抱过孩子,迈步往回走,刘桂华坚持紧随其后。 跟着过来的赵大哥媳妇,看到这一幕,站在哪里,紧拽拳头,愣神了许久。 宋婉清一心都挂在自己男人身上,压根没注意到赵大哥媳妇的异样,抱着孩子,催促着赵振国说道。 “赶紧先回家。” 担心他冻生病了!抱着孩子走在前面,想着快点回去,给他烧点热水洗洗寒气。 赵振国没想到媳妇会抱着孩子跟着过来,穿着湿哒哒的衣服,跟她往家走。 此刻镇上的赵老二,打从早上出来,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更别说吃饭了! 他蹲在地上,招呼着上来询问箩筐的人,想尽快把这几天编制的箩筐都卖出去,省的再往家里背,压根不清楚,家里发生的事情。 更不知道,在他出去后,他媳妇就跑出去,背着他偷人去了! 回到家的宋婉清,把孩子放回到屋内床上,出来就进了厨房,开始烧热水。 西屋内的赵振国,把身上湿哒哒的衣服全脱了,赤裸着精悍的身躯,跟个大爷似的,放松的靠坐在椅子上。 这会儿的他,很想来根烟抽一口,奈何孩子还睡在床上,烟在裤子口袋里也泡坏了。 想到刚才的情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这件事早晚二哥也会知道,估摸着大哥二哥闹掰,也是迟早的事情! 上一世,这个时候自己已经离开了村子,后面发生的事情,自己都一无所知! ------------ 108、龌龊事差点闹出人命 上辈子打从离开后,因为通信不方便,一个亲人也没再联系过赵振国,更不确定有没有人寻找过自己! 估摸着现在他们两家情况,跟上辈子也差不了多少,两家闹掰是迟早的事情。 想到这里,感觉脑袋隐隐作痛,也懒得想之前那些陈年旧事,思索着抽空的把前几天,山上挖的石斛、灵芝还有前段时间打的猎物拿去售卖掉才行。 空间里的肉,除了给媳妇儿吃的那些,他都没卖,入了冬,肉才更值钱... 这时宋婉清端着冒着热气的水盆走了进来,瞧见他赤身裸体,大大咧咧地歪坐在椅子上,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若是平时,她看到这种情景,指定要闹个大红脸,可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在担心赵振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把水盆放在架子上,来到他身边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说着抬手摸上他额头,想摸摸他是不是发烧了。 仰着脑袋,闭着眼睛的赵振国,感受着媳妇柔软温热的掌心,覆盖在额头,抬手握住那纤细的手腕,睁开眼睛,对视上她担心的目光。 拉着她手腕,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带着低沉磁性的嗓音说道。 “乖,没事,就是有点累。”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抿唇没说话,这些日子,这人忙得跟个陀螺似的,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反而还弄丢了那么大笔钱! 自责的同时,开口催促道。 “赶紧洗一下,洗好了就去床上睡一觉,今天不许再忙了,外面我盯着就行。” 赵振国刚想反驳,可在媳妇眼神注视下,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咧嘴笑了起来,习惯性伸手想抱她、 可注意到自己身上还有些湿,停下了手上动作,改口说道。 “好,听你的。” 在宋婉清的监督下,赵振国洗完澡老老实实的上了床,裹在被子里,强制被要求闭眼睡觉。 本来不困的他,可不知道怎么的,脑袋昏昏沉沉就睡着了过去。 在他睡着过去后,宋婉清不放心地又摸了摸他脑袋,确定没发烧后,这才放心地收回了手。 让一大一小在屋内睡觉,她罕见地来到后院盯着建房子的进度。 这几天下来,大家都看在眼里,赵振国把他媳妇宝贝成什么样,整天除了带一下孩子,啥事也不让她干,连带做饭都不让她动手。 所以她能来后院监督进度,这让一众人有些惊讶。 需要帮忙拿一下东西的时候,压根也没人敢使唤她帮忙。 在这里帮忙干活的几个女人,打心底里羡慕她宋婉清命好,觉得赵振国舍得给他媳妇花钱。 瞧着肤白貌美的宋婉清,浑身上下,都是崭新时髦的衣服鞋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城里来的富家女,跟村子里,皮肤黝黑的女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一觉,赵振国睡到了晚上,但他睡的并不安稳。 在宋婉清做好饭进来,叫他吃饭时,发现赵振国眼角带着泪痕,嘴里不停呢喃着什么。 凑上前想听他在说什么,下一秒,整个人被他带上了床,紧紧被他扣在怀里,动弹不了。 仰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不明白他做了什么梦,竟然能让他这样。 抬起手,抹去他眼角的泪痕说道:“别睡了,起来吃饭。” 听到她的话,赵振国猛然睁开眼睛,在看到怀里的媳妇后,如释重负,粗重不稳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了下来。 只是搂着她的力道,丝毫没有减轻。 赵振国目光灼灼盯着怀里的人,像是在确定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确定此刻不是在做梦,如释重负。 余光瞥了一眼窗外,见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没想到竟然一觉睡到现在。 收回视线,看着怀里的媳妇,与她视线对视上后,看了好一会儿,修长健硕的身体往下缩了缩,将脸埋在她胸口,胳膊紧了紧纤细腰肢上的力道,带着低沉略带暗哑的嗓音问道。 “媳妇,老婆,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宋婉清垂眸看着埋在怀里的脑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竟然从他眼神中看到一丝焦虑,不安。 抬起胳膊,抱着埋在胸前的脑袋,白皙修长的手指,插入短发中,带着安抚似的轻轻摸着说道。 “不离开,你做噩梦了!” 随着话音落下,宋婉清明显感觉抱着自己那个高大的身躯猛然一僵,不确定他到底做了什么噩梦,竟然让他这样。 赵振国紧紧搂着怀里的媳妇,恨不得把她融入自己体内。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再次做了那个噩梦…….后怕地让他后背惊出一身冷汗,肌肉线条分明的脊背,带着一层汗渍,让他久久无法抽离出那种恐惧。 很清楚,梦里的事情,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 可他不能把这些告诉媳妇,不敢让她知道这些…… 这段时间的充实幸福感,让他沉沦无可自拔,再也经受不住梦里失去媳妇跟孩子的那种痛~ 宋婉清感受着怀里人的异样,即便被他嘞得有些喘不过气,也什么都没说,只是一遍遍安抚孩子似的,轻轻抚摸着他脑袋。 夕阳的余光,透过破旧的玻璃窗,折射进屋内。 床上的两人相拥在一起,显得分外温馨。 过了许久,屋内光线渐渐暗了下来。 宋婉清感觉到怀里的人,手开始不老实了起来,知道这人应该是从噩梦中缓过来了,垂眸看着怀里不安分的人说道。 “好了,该起来吃饭了。”说话间,随着他手上的动作,忍不住惊呼了声,开口阻止到,“别闹。” 连忙抓住他不安分的大手,涨红着脸,觉得这人整天没个正经的,让他逮住机会,就要胡闹。 没得逞的赵振国,脑袋在那柔软的胸前蹭了蹭,带着低沉暗哑的嗓音说道:“媳妇,吃饭前我们先做点别的吧!”说话间还想再做点什么。 可外面传来王拴住焦急的喊门声。 “老四,你快出来,出事了!” 听到叫喊声的宋婉清,推了推腻在怀里的人说道。 “好了,快去看看是什么事。”说着抬手拉好被他撩起来的毛衣。 然而赵振国依然搂着媳妇不肯松手,他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所以压根也不想理会,脸埋在媳妇柔软的胸前,来回蹭着说道:“别搭理他,咱俩再躺会儿。” 宋婉清哪里肯,可见怀里的人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就是撒手,又拿他没辙,听着外面王拴住的叫喊声,有些着急说道。 “你要是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还准备耍赖皮的赵振国,听到媳妇这番话,立即仰起头,看向自己媳妇,见她这会儿板着脸,也不敢再闹下去。 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怀里的人说道。 “我起还不成嘛!” 被松开的宋婉清,下了床,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一抬头,发现这人竟然赤条条的什么也没穿就下了床。 看到他这样,涨红着脸,连忙给他找了套干净的衣服说道,压低音量冲他说道。 “你快点把衣服穿上!” 等在院子外的王拴住,急得来回在门口走动。 时不时踮起脚,往院子内望去,就是看不到屋内有人出来! 忍不住再次喊门时,瞧见赵振国从屋内,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看他这样就更着急了,他二哥都急红眼了,手里都拿上刀了,一副要跟赵大哥拼命的架势,愣是没人敢上前拉架,这才急急忙忙跑来找他。 赵振国驱使着大长腿,迈着懒散的步伐,来到门口,打开院子的房门,瞧见王栓柱着急地迎了上来说道。 “老四,快去你大哥家一趟吧,你二哥要找你大哥拼命!” 宋婉清这个时候抱着孩子,来到了门口,刚好听到王栓住的话。 知道了二嫂跟大哥的龌龊事,听到这些话后,并不感到太惊讶,只是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男人的神色。 见他面色如常,只是黑漆漆的眸子里,带着令人看不透的思绪。 赵振国察觉到媳妇的目光后,扭脸看向她,现在天都黑了,怕她一个人呆在家里害怕,从她怀里接过孩子问道。 “媳妇,你要跟我一起去?” 王栓柱急得都快冒烟了,看着赵振国还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还在询问他媳妇要不要一起……! 这又不是看大戏,有啥好征求意见的! 忍不住着急催促道:“哎呦喂,赵老四,快走吧!可别弄出事了。” ------------ 109、离婚后,去城里看好了病,我出钱 宋婉清见村长额头上都急出了汗,可见事情的严重性,轻轻推了推男人腰,冲着他催促说道: “你先过去,我锁上门就来。” 听到媳妇发话,赵振国抱着孩子,跟着王拴住朝着大哥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王拴住把情况大致跟赵振国说了一遍,让他好好安抚一下赵老二,让他别做傻事,年纪轻轻,不然一辈子就要毁了! 赵振国啥也没说,这种事,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两人还没到院子,老远就听到里面传来嘈杂声,夹带着孩子的哭嚷声。 村子里的人,这会儿都吃饱了,闲着没事干,都趴在墙头看热闹。 此刻的赵老二,双眼赤红,手里紧紧握着菜刀,怒目圆睁地瞪着赵大哥,扯着嗓子,怒吼道。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亲大哥?你是不是想逼死我才甘心?” 理亏的赵大哥,低着头,压根不敢看怒不可遏的老二,想解释,可又不知道怎么说。 他确实该死,窥窃自己亲兄弟的媳妇,还背着他干了那种龌龊事! 可他自己不中用,即使这个人不是自己,也会是其他男人,与其这样,怎么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可这种事,又怎么能当着外人面,说出来! 刘桂华看着赵大哥那副窝囊样,知道指望不上,他俩个都是怂包,没有一个像老四那样的血性,有担当。 眼见外面那么多人看热闹,吃定老二不敢打自己,撒泼坐在地上,指着赵老二鼻子骂道。 “你不能这么冤枉我,我不活了,让我死了算了!”说着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儿起来。 早气红眼的赵老二,见她这副德行,一刀披在石桌上,力气大到石桌都劈开了口子,铁刀震的他虎口都渗出了血。 他赤红着双眼,恶狠狠盯着地上的刘桂华怒骂道。 “你她娘的sao货,再敢给我哭闹,老子砍死你个贱货。” 刘桂华被他吓得都忘记了哭闹,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呆滞地盯着石桌上的刀,她清晰地能感觉到,自己若是再敢撒泼,这刀肯定会劈在自己身上。 一时间被吓得也不敢再撒泼哭闹。 比起刘桂华的泼妇形象,反倒老大媳妇,没读过几天书的她,是地地道道的憨厚农村妇女,老实本分,面对着发生的一切荒唐事、 她异常的冷静,似乎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这个时候,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见到村长把赵振国找来了。 立马躲开腾出了道儿,等他进去后,又围了上去。 赵振国目光瞥了一眼院子里的情景,目光扫了一眼墙头上看热闹的人,语气不咸不淡,透着威慑力说了句。 “都散了。” 随着他的话一出口,原本看热闹的人,纷纷离开回了自己家! 一时间,院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坐在地上的刘桂华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在赵振国目光看过来时,吓得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躲在了赵大哥身后。 赵振国抱着孩子坐了下来,把刘桂华的举动纳入眼底,这个女人若是在继续留下来,只会搅合的两家都不得安宁。 目光看向自己二哥,瞥了一眼他手里的菜刀,收回视线,整理了一下怀里孩子的小衣服,不咸不淡说道。 “都这样了,离了吧!” 一听老四让离婚,赵老二扔下手里的菜刀,蹲了下来,双手抱头,苦恼的抓着头发,好一会儿才说道。 “我不想打光棍一辈子!” 刘桂华一听顿时来了底气,站在老大身后,得意到不行! 要不是此刻老四在,这会儿她指定得好好奚落老二一番。 赵振国目光看向蹲在地上,窝囊的到不行的二哥,知道他心病无非就是下面的东西不行,开口霸气说道:“谁说让你打光棍了?等离婚后,去城里看好了病,我出钱,给你再娶一个年轻漂亮的。” 刘桂华一听急了,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这怎么行?自己名声都坏了,被离婚谁还肯要自己! 娘家那边是指定回不去了,大哥,小弟指定容不下自己! 当初他们甚至还想把自己嫁给一个,年纪半百的瘸子,想想都毛骨悚然。 再看老大窝囊的熊样,肯定也不可能跟他婆娘离婚,那到头来,只有自己变成了无家可归的笑话,这怎么成。 突然从赵大哥身后冒出来,跪在地上,抱着赵老二大腿,委屈大哭起来道: “老二,你可不能抛弃我啊,我可没干对不起你的事情,大宝也不能没有娘啊。” 赵老二没看到她一眼,目光盯着老四,见他不像是跟自己开玩笑,若是他能借钱给自己去看病,也不用活得这么窝囊。 心一狠,低下头,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刘桂华,这女人已经把自己人都丢光了,这日子,过是肯定过不下去了。 抬起腿,粗暴地把她一脚踹开。 “老子看到你都恶心,明天就去镇上给老子办手续。” 被踹开的刘桂华,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爬过去,又继续死死抱着赵老二的腿,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这一刻,她真的是后悔了,也是真的怕了! 离开了赵老二,她是真的没地方可去,更不清楚,原来那根不管用的东西,还能治好! 而老四这是存了心要报复的心思,他怎么能撺掇老二跟自己离婚呢! 这时看到宋婉清走了进来,看见她,跟见了救星似的,连忙扑上去抱着她小腿,哭着哀求道。 “老四媳妇,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该欺负你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宋婉清,被突然扑过来,抱着自己腿的二嫂吓了一跳。 想抽回自己的腿,奈何被她死死抱着。 “二嫂,有什么事,你先起来再说。” 刘桂华死死抱着她腿不肯撒手,哭得稀里哗啦的说道: “之前是二嫂不对,你原谅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快跟老四说说,别让你二哥跟我离婚。” 听到这里,宋婉清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赵振国单手抱着孩子,走了过来,勾上媳妇的腰,垂眸看着地上的刘桂华,沉声说道。 “松开。” 哭得稀里哗啦的刘桂华,抬起头看向赵振国,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被他凌厉冷漠的眼神吓得闭上了嘴。 一点点松开抓着宋婉清的裤腿,目光无助地在院子里扫荡了一圈,见没有一个人愿意帮自己说话,绝望的瘫在地上,默默地掉着眼泪。 赵振国是懒得再呆下去,看着自己媳妇说道: “走,媳妇儿,回家吃饭去。” 刚来的宋婉清,就这样又被赵振国带着回了家。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赵老二看着老实本分的大嫂,打从她嫁给大哥后,一直都勤勤恳恳,对自己跟老四都没的说! 是个实实在在的好女人,今天发生这档子事,也是气红了眼,才拎刀上门闹。 现在缓过来后,心平气和说道:“大嫂,今儿若是因为我,吓到你跟几个娃娃的话,我跟您陪个不是,往后再见了,您还是我大嫂,但我往后就没大哥了!有些狗东西,他不配。”说完拎着菜刀,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赵大哥媳妇,全程啥也没说,一直在弹棉花。 这时已经十二岁的狗蛋,忍不住问道。 “妈,大宝真的是爸跟二婶子的娃?” 随着狗蛋的话问出口。 赵大哥瞬间脸色涨红,一晚上没开口说句话的他,破口大骂:“狗东西,胡说什么呢!” 赵大哥媳妇见他骂孩子,停下手上的动作,抄起地上的石头,朝着赵大哥脑门子上砸了过去。 毫无防备的赵大哥,被砸了个正着,疼得倒抽了口冷气,捂着被砸的脑袋,感觉又温热粘腻流了出来。 赵大哥媳妇,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似的,语气平和,冲着自己儿子说道。 “进屋写作业去。”说完继续弹棉花。 被忽略的刘桂华,错愣的坐在地上,刚自己听到了什么?大宝是自己跟大哥的孩子? 那晚睡了自己的真是赵大哥?如果是这样,老二不要自己的话,自己还能黏上老大。 ------------ 110、出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刘桂华连忙爬起来,来到赵大哥跟前儿,拽着他打着补丁的衣服说道: “老大,大宝是你的孩子,你可不能不管我啊,你要是敢不关我事,我闹得你们老赵家不得安宁。”说这番话时,她脸上带着狰狞的迫切。 正捂着额头冒血的赵大哥,听到刘桂华的话,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时间如鲠在喉,目光看向自家婆娘那边。 见她像是个没事人似的,一直忙着弹棉花!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不哭不闹,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 知道她是个软性子,这十几年任自己拿捏,倒不怕她说什么! 看到这里收回视线,目光看向一脸狰狞的刘桂华,清楚她可不像自家婆娘好说话,缓了好一会儿,才蹦住一句。 “我会再找老二谈谈。” 他内心此刻慌得厉害,压根不清楚该怎么处理这件事,现在连带老四都站在老二那一边。 没了老四撑腰,心里始终不踏实,老二这两年,顶着个绿帽子,在村子里的男人堆里,头都抬不起来了,这些自己都看在眼里。 可自己藏着私心,对这些视而不见,不仅不帮忙,还又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现在更是闹得人尽皆知。 刘桂花见赵大哥一副失了魂的鬼德行,知道他也慌了神,慌了才好,慌了自己才有机会,没了老二,还有老大。 虽然这么做,到时候会被村子里的吐沫星子淹死,但也好过自己无家可归! 也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开口说道。 “我今晚要住在这里。”说着不管不顾,进了屋。 听到她说要公开住在这里,赵大哥目光偷偷瞟了一眼自己婆娘,就三间瓦房,两间屋子,一间是自己跟婆娘住的,一间给三个孩子住的,压根没她住的地方。 可若她真的要住在这里,自己也不能赶她出去。 “孩儿她娘,你收拾一下,今晚先跟孩子住一晚。” 赵大哥媳妇,正弹着棉花的手一顿,抬起头目光看向自己男人,暗淡无光的眼神透着恨,跟他窝囊的生活了十年,没想到他一点情分都不念,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赵大哥被自家婆娘看得心虚得厉害,但又不甘心被她拿捏,故作硬气说道、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把房间收拾一下。”说完,心虚的转身进了屋。 在他进屋后,赵大哥媳妇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小声的哭了起来,此刻的她,压根不知道改怎么办!· 两个人都无耻到了这种地步,真的感觉日子过不下去了,可想到家里还有三个娃要养,压根离不开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进了屋的赵大哥,看到刘桂华正低头解着扣子,看到这里,咽了一下吐沫星子,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道。 “今晚你就跟我住着屋吧!” 听到他话的刘桂华,抬头看了一眼屋外,收回视线,一屁股坐在床上,啥也没说,给赵大哥使了个眼神,两人门也没关,就滚到了床上。 晚上,吃晚饭洗漱完的赵振国,穿着大裤衩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问道。 “媳妇,你还要多久?” 正在西屋擦身子的宋婉清,听到他在那边屋内嚷嚷,快速的收拾好,穿上衣服就回了屋。 瞧见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挥动着小脚乱蹬。 赵振国侧着身体,正单手拖着脑袋,逗着孩子玩。 听到动静,抬眼看了过去,见媳妇已经洗好了,穿着短袖短裤走了过来,连忙起身说道。 “来媳妇,快点,我给你暖好被窝了。”说着翻身躺到了床外边。 来到床前的宋婉清,上了床,越过他躺到了里面,被他躺过的地方,果然暖烘烘的! 伸手给他把枕头往那边挪了挪,然后看了一眼躺在中间的孩子,摸了摸她尿布,确定干净的,这才躺好问道。 “就这么回来了,大嫂那边没事吧?”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犹豫思索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我总觉得,大哥跟二嫂可能会做过分的事情。” 赵振国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赤裸着上半身,靠在床头,目光看着自己媳妇说道。 “明儿早上我再去看看,今天太晚了。”说着不安分的大手,朝着自家媳妇的酥胸袭去。 宋婉清拍开他伸过来的爪子,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 “别闹,女儿还在呢。” 赵振国有些傻眼了,白天睡了一下午,这会儿倍精神儿,不让他干点有益身心的运动,那不他命! 而这边的赵大哥家,两人不知廉耻地滚在一起,也不顾几个孩子还在另外一个屋内,光着屁股的两个人,闹腾的动静分外大。 刘桂华抱着赵大哥,黏在他身上,毫无顾忌,叫得那叫一个sao。 年过中旬的赵大哥,身体还挺好。 而刘桂华虽然生过孩子,但胜在年轻,这让赵大哥欲罢不能,毕竟这具身体,是他生了三个孩子婆娘不能比的! 赵大哥媳妇,忍受不了孩子这么小,就听这种肮脏的东西。 从外面打了一桶井水,端着一盆冷水进了屋,朝着床上,脱光粘在一起的两人,泼了上去。 随着一桶水浇下,正办事的两人,发出不同程度的叫声。 被打扰了好事的赵大哥,瞬间蔫儿了,但手始终不肯撒开刘桂华,紧紧把她身子抱在怀里,目光恶狠狠盯着自家婆娘骂道: “你她娘的干啥?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老大媳妇扔下手里的木水盆,目光看着床上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唾了一口涂抹,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怒骂道。 “你们两个不要脸的脏东西,要是不怕我把街坊邻居都叫来,你俩可以继续,老娘倒要看看你们两个脸皮有多厚。” 撂下狠话后,转身出了屋,来到隔壁屋,招呼着床上的几个孩子,催促道。 “赶紧睡,明天还要上学。”说着给他们挨着撵好被子。 在小板凳上坐了下来,拉了灯,眼泪啪嗒啪嗒地又掉了下来。 黑暗中的她,双手隐隐发抖,无助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次日一大早,一宿没睡着的赵振国,穿着大裤衩子,上完厕所正准备进屋时,隐约看到院子门口站着人。 掉头来到院子门口,打开门,看着二哥站在外面,看他样子,估计也是一宿没睡着! 打了个哈欠,让他在院子先坐会儿,自己则是进了屋。 蹑手蹑脚的来到床前,弯腰俯身,在媳妇白嫩的脸颊亲了一口,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媳妇,我要跟二哥进城一趟,晚点才回来。” 身边没了热源的宋婉清,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在听到他的话后,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带着软绵绵的语气说道: “那你早点回来。” 听到媳妇说的,赵振国应了声,忍不住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这才拿起衣服穿在身上,拎着箩筐出了屋子。 来到冰箱,打开冰箱门,里面拿出四个白面馒头,来到外面。 赵老二见他出来,起身迎了上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赵振国见二哥这样,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开口说道。 “知道了,先跟我走吧。”说着,掏出一个馒头递给他。 接着自己又拿出一个,边走边大口啃着。 赵老二接过馒头,什么也再没问,知道老四向来有主见,听他的准没错。 昨晚都没吃饭的他,这会儿也大口地啃着馒头。 俩人步行他来到镇上,又搭车去了城里。 赵老二跟着赵振国来到一家药店,他见老四似乎跟店里的老板认识,看着俩人相谈甚欢,搭不上话的自己,只能默默跟着来到了后院。 瞧着老四从箩筐里挑出几样东西,在老板欣喜若狂下,俩人还说了许久,自己都没听懂。 直到最后,见药店老板,拿出厚厚一沓大团结,交给了老四。 整个人都震惊了,难以置信,那几个东西,竟然这么值钱。 出了药店,他都还没缓过神来,时不时盯着老四口袋里的那厚厚一沓大团结,长这么大以来,他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平时忙一天,才编织几个箩筐,也就卖个两三毛钱! 那么多钱,自己得编织多少箩筐?卖多少年,才能攒够这么多钱? ------------ 111、带二哥看病、找工作 赵振国瞥见身旁走神儿的二哥,并未多说什么,清楚他一时间也很难消化掉看到的一幕!· 等赵二哥回过神来,发现被老四带到了另一家中药铺的门口。 “咱们先看看中医,中西医结合,一定能治好的。” 赵振国找的是他第一次卖药材的那个店,里面那位掌柜,可是名隐姓埋名的大国手,尤其擅长治疗男性不孕不育。 上辈子大国手出山后就很少替人看病,赵振国辗转多人求到他面前,可对方说,治不了,因为他的问题,不光是身体有问题...赵振国也觉得自己欠媳妇儿和女儿两条命,后来也没少烧香拜佛... 把了脉,老者的意思是开几副方子先吃个试试,赵振国私下问了,对方说的是不好治,但不是不难治。赵振国不吝啬钱,这可是他二哥一辈子的幸福,索性大手一挥,甭管多贵的药材,有效果就用,他不差钱。 看完病,赵振国拉着二哥到了商场门口,可二哥抬头看了看招牌,不肯进,停下脚步说道: “小四儿,你进去吧!二哥搁外头等着你。”说完走到一旁门口,揣手蹲了下来。 打心底自卑的他,压根不敢来这么好的地方。 这种国营大商场,都是有钱人才来的地方,自己一个乡下人,身上又没什么钱,压根没底气也挺不直腰板来这种地方。 即便是什么都不卖,光看看,都怕城里人瞧不起的目光~ 见他这样,赵振国有些来气,沉着脸严肃道: “跟我一起进去。” 赵二哥扬起脸,看向赵振国,见他生气了,顿时怂了,不得不起身,跟着他进了商场。 走进去后,仰着头,四处看着高大光鲜亮丽的室内,倍感新鲜!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若放在平时,压根都不敢进来,顶多站在外面偷偷往里看几眼。 小跑几步,跟上赵振国,跟在他身后小声问道:“小四,你要买啥?” 听到他问得,赵振国并没吱声,在柜台买了两瓶高档货的酒,又买了一条烟。 正在这时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哟,小赵,在买东西呐。” 赵振国付了钱,看向声音来源,没想到就这么巧,扬起干净利索的笑容道: “李科长啊,这么巧,我还说正要去你单位呢!” 李博走上前,笑眯眯地拍了拍赵振国的肩膀! 打上次知道他跟领导有交情后,就对他另眼相看,交谈之后,更是发现这个后生不得了! 年纪轻轻透着一股沉稳干劲,永远都给人一种琢磨不透的神秘感,也难怪领导能折腰与他这个乡下人结交,带着欣赏冲他笑着说道。 “好,去我家里坐坐,正好认认门。” 赵振国跟着李博上了他车,车子一路开到了家属大楼。 李博的媳妇,见自己男人带了人回来,瞧着跟在他身边的年轻男人,顶多二十出头的样子,五官深邃凌厉,长相非常周正,身高腿长的,忍不住多让人多瞧几眼的那种。 只是另外一个,就一般般了,扔在人堆儿里找不到的那种~ 瞧见年轻人手里拎着的高档酒水还有箩筐里两只肥大的野鸡和一大块肉,后来才知道是鹿肉。 心里禁不住纳闷,这小伙子什么来头? 这堪比自家男人两月的工资了。 穿得普普通通,出手竟然这么阔绰,笑盈盈地把人迎了进去,接着就给他们备了酒菜。 酒过三巡后,李博双颊带着醉酒的红晕,拍着胸脯说道: “振国兄弟,你放心,咱哥的工作,我来安排,虽然只是个看大门的,但我会让他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语气中透着信誓旦旦。 一顿饭下来,赵振国给自己二哥,在城里谋了个工作! 虽然只是看大门的,但在这个年头,看大门的都算是十分体面的正经工作! 他两兄弟被车子送回到村子里时,已经是下午了。 没喝酒的赵二哥,坐在小轿车内,不敢乱动,生怕弄脏了别人的车子。 这一路下来,他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平静,心里早掀起了惊涛骇浪,不敢相信,老四竟然在城里给自己谋了份体面工作! 有了这个工作,以后谁还敢瞧不起他?再加上那药,即便离婚了,他身体没问题,再找一个也不难,娶个城里媳妇都不是问题,光是想想都觉得兴奋。 瞧见进了村子,很想伸出脑袋,让村子里的人瞧瞧,自己是坐四个轮子的小轿车回来的! 当天晚上,赵老四给赵二哥在城里找了个体面工作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不知道艳羡了多少人,就连村长王栓柱,都拎了八个鸡蛋,去了赵二哥家,与他寒暄了好半天,确认到老四确实给他在城里谋了份工作后,才堪堪回家。 刘桂华得知这件事后,舔着脸哭着闹着,死活不肯离婚。 有了体面工作的赵二哥,压根不愿意再跟刘桂华过下去,更何况,她让自己丢了脸面,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怎么可能还愿意跟她过下去。 想到她晚上留宿在大哥家的事情,不仅把她暴打了一顿,最后更是拽去了镇上,硬生生离了婚。 成功离婚后的赵二哥,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家当,带着老四给他的三张大团结就去了城里工作。看大门这工作太好了,连住的地方都有了。 赵大哥跟老二媳妇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村子里的人思想颇为保守封建,哪里接受得了他们两个的龌龊事!明里暗里,没少戳他们两人的脊梁骨。 次日,吃完饭,赵振国上了山。 野外树林深处。 赵振国从怀里掏出麻布袋,里面装着烤熟的白面馒头地瓜,香味扑鼻,但他没有拿来吃,而是奢侈地把馒头掰成小块,细细地洒在地上。 东撒一处,西撒一处。毫不吝啬,直到把一整个拳头大的白面馒头都洒了出去。 他这行为,要是村里吃不饱饭的人家看到了,怕是要骂他败家,过来舔地皮的。 快入冬了,这味道太诱人了, “咯咯咯咯……” 赵振国很快就听见野鸡的叫声响起。 只见一对野鸡,落在洒满馒头沫的地面上,吃的不亦乐乎。 嗖嗖嗖嗖! 他瞄准,拉弓,一连串的飞石打出。 两只野鸡被砸倒在地,浑身抽搐。 赵振国拎起它们,扔进空间。 “哼哼哼、哼哼哼” 什么动静? 他从空间里取出猎枪,伏在树林间。 “哼哧、哼哧...” 一头黑猪拱地拱的正欢,尾巴一甩一甩,吃得十分开心的样子。 野猪! 这烤馒头效果真好啊,这头野猪,怕不得有百来斤肉? 赵振国右手紧紧握住枪,准备出手,但下一秒又松开。 不行,不能莽撞,这头成年野猪皮糙肉厚,土猎枪杀伤力有限,一枪杀不死再让这畜生给跑了。 它跑的又快,来不及补枪怎么办? 赵振国可不觉得自己两条腿,能跑过它的四条腿。 嗯,除非,让它朝自己冲过来! 这有点险,猎人口中一向有“一熊二猪三老虎”的说法。 野猪可不是人畜无害的动物,眼前这头长着獠牙的公野猪,冲撞起来,肯定能伤人! 所以,要杀,但不能蛮干。 想了想,赵振国猫着身子,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摸出数颗石子,直接用弹弓打向面前三个不同的方向。 啪、啪、啪! 石子砸在树上,发出一声声爆响。 哼哼哼! 野猪受惊,不知道自己前面有什么东西!掉头就朝着身后赵振国所在的方向冲过来!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 112、李甜甜把赵振国卖了 一路上,赵振国在黑夜崎岖不平的路上,骑的稳而有速。 他担心一个人媳妇带着孩子,在家会怕,以最快的速度把宋明亮送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的宋明亮,一路上感觉得到,赵振国似乎担心清清一个人在家,骑的都非常快,所以也没邀他进屋坐。 下了摩托车,就冲他说道。 “好了,赶紧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赵振国并没有着急启动摩托车离开,而是拉开皮衣,从暗兜里摸出一沓大团结,递给徐亮说道。 “这个拿着,年后我抽空,带你去购买缝纫机!” 宋明亮愣在那里,透过摩托车的灯光,清楚的看着那厚厚一沓整张的大团结。 完全没想到,他会背着清清偷偷给自己这么大笔钱! 感激他的同时,并没有上前接他递过来的钱,带着自暴自弃的语气说道。 “还是算了,我也不是那块料,免得赔光了,以后没钱还你!” 赵振国着急回家,也没时间跟他闲扯,把手中的一沓钱,丢入他怀中说道。 “这个权当我投资你的,我会先把做不完的订单,先放到你这边加工,日后等你渐渐熟悉流程,扩展业务后,再想独立也行。” 自顾自的说完,启动摩托车,朝着黑暗中驶去。 站在家门口的宋明亮,看着远去的斑点星光,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这才低头看着手里他留下的一沓钱,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好才行,这样才能早日把他这比钱还上。 钱能还上,这份沉重的恩情,只能日后慢慢还。 独自呆在家里,带孩子的宋婉清,在赵振国骑着摩托送亲哥离开后,就上了二楼。 早早把孩子哄睡着后,就坐在二楼的封装好的阳台椅子上,目光隔着玻璃,一直注视着楼下院子大门的方向。 等待的每一份买一秒,对她来说,都是十分漫长的! 望眼欲穿的期待,看到摩托车的灯光。 然而,看见漆黑的外面,又飘起了雪花后,更加担心他骑摩托车时,视线会不会因此受阻。 这会儿半路中的赵振国,因为摩托车抛锚一直打不着火,估摸着是因为天太冷的原因。 无奈只能大步的推着往回走,心里只默默期待,媳妇早点睡,免得她因为自己没回来,担惊受怕! 与其同时,决定要明年争取换个小汽车才行! 等他推着摩托车到家时,还没来得及喊门,大门已经从里面被打开。 单手扣着冲进怀里的人,垂眸发现,她仅穿着在室内才穿的单薄的毛衣,就出来了。 也顾不得摩托车还没推进院子,就先把她人抱进了屋。 怕身上的寒气太重,脱掉了身上的皮衣,垂眸看着自家媳妇问道。 “没睡,一直在等我?” 宋婉清与他四目相对,答非所问道。 “怎么这么久?是不是摩托坏了?”说着踮起脚,伸手扶去他头上的雪。 接着又伸手摘掉他手上的黑色皮手套,粗粝的大热烘烘的,一点儿也不凉,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以后再也不让他晚上出去送人了,等他回来的这段时间,简直是太难熬了。 总担心他是不是因为天太黑,路太滑,出了什么事,一直心神不宁! 直到透过黑夜,看到微弱的灯光后,这才冲下了楼,压根儿都不记得穿衣服,连忙去给他开大门。 真的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牵肠挂肚的感觉! 本来还在想,他要是再不回来,就拿着手电筒去村长家,让他通知村子里的人,帮忙寻寻他。 赵振国带着一脸不值钱的笑容,把媳妇带入怀中,眼眸微垂,看着怀里的人解释道。 “骑到半路,熄火后,就打不着火了,所以才会来晚了!” 脸埋在他胸口的宋婉清,双手拽着他腰间的衣服,闷声‘嗯’了声。 好一会儿,宋婉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从他怀里退出来说道。 “你快去把摩托推回来,把大门锁上。”说完她头也不回,转身匆匆上了楼。 等赵振国收拾妥当,上楼洗完澡,已经接近凌晨三点。 从浴室间出来的他,穿着大裤衩,赤裸着精悍壮硕的身体,蹑手蹑脚先查看了一下,婴儿床上的孩子。 接着才动作及轻的上了床,期间,掀开被子时,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把床上的人吵醒了。。 原本以为,这个时候,媳妇已经睡着了,可他刚躺下,媳妇软香的娇躯就凑了过来。 顺势把人拥入怀中,下颚垫在她发顶,难得在床上一本正经,柔声问道。 “怎么还没睡?”说着大手轻轻抚摸着她单薄的后背。 脸埋在他胸口前的宋婉清,什么话也没说,找了个舒服姿势。 白皙的双腿,顺势挤到赵振国的两腿间,藕白纤细的手臂,来到他后背,紧紧抱着他。 不想让着人知道,他不在床上,自己睡不着。 感受着他这个人形结实的大火炉身体,很快睡着了过去! 赵振国被媳妇的举动,弄的哭笑不得,自己这是成了媳妇人形抱枕了! 低头在她发顶落了吻,闭上眼,感受着这眼前这一切,幸福道不真实的日子。 生怕哪天睁开眼,发现这一切其实就是一场梦。 也正因如此,所以每天早早醒来,看着睡着怀里的媳妇,恬静的睡颜,生活就充满无限动力。 次日,难得起晚的赵振国醒来,发现身边没人了。 扭头看了看孩子,也不在婴儿床上。 掀开被子就下了床,光着膀子,下楼就找老婆跟孩子。 楼下客厅内。 宋婉清正抱着孩子,跟一个同龄人聊的分外开心。 当撇见自己男人,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就下来了,立马冲他说道。 “你快去把衣服穿上。”说着涨红着脸,看了一眼自己同学。 生怕她把赵振国当成流氓了,见她似乎没注意,这才松了口气。 回到楼上的赵振国,洗簌完,换好衣服,迈着大长腿走了下来,直径来到自己媳妇身边。 弯腰从他怀里接过孩子,举止得体,不失礼貌问道。 “你朋友?”说着看了一眼坐在沙发的年轻女人。 这女人他第一次见,但看媳妇笑的还这么开心,应该是很要好的朋友,才会如此。 ------------ 113、被围攻了 树林深处。 洒下烤馒头做诱饵的赵振国, 忽然,一只鸟飞过。 赵振国瞬间拔刀。 匕首若箭矢一般飞出,啪地一下,把路过的大山雀钉死在树上,刺入木头十公分有余。 若目标是人,这一刀下去,已经死了。 “嗯?” 不对! 他想起不久前,心中突然出现的忐忑感觉, 所以,那不安的感觉,难道是一种预警? 听起来有些扯,但重生的赵振国宁可信其有! 家里暂时不缺肉食,不缺粮食,打猎不急。 平时在他腿边跑来跑去的小老虎也不见踪影,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 想到这儿,赵振国找到一颗粗壮的大树下,手脚并用,几下爬了上去。 树林里,视线受阻,即便站在树上,他一时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不过不要紧,他有的是耐心。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头顶太阳逐渐升高。 忽然,赵振国听到一阵脚步声。 他藏好身体,悄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偷偷摸进树林中。 一共八个人,为首的比较壮实,手里拿的是刀,其余七人每人握着一根削尖的胳膊粗细的树枝! 他们中,有人四处打量,有人盯着地上的脚步。 “是这个方向吗?不会弄错了吧?” “管他错没错,到中午找不到,咱就回去...” “这林子那么大,谁知道人在哪儿?” “……” 赵振国放缓呼吸,眼中尽是狐疑:这群陌生人,是在找人?难道是冲他来的? 这时,手里拿着刀的人开口道:“都给老子小点声!必须把人找到。忘了老大说的东西了么?分开找,两人一队,找到人,就大声喊!” “好!” 声音稀稀拉拉的答应,队伍立刻就要两两散开。 “别慌,再跟你们说一遍,人长什么样。是个大概一米八多的大小伙子,浓眉大眼,身上套着穿着蓝褂子黑裤子,挑着两萝筐……” 赵振国警惕心一下拉满:一米八,大小伙子、蓝褂子、两萝筐,这特么不就是自己吗? 难道那么巧还有一个装扮一模一样的人,在这片树林里? 不可能! 还真让他等着了,真有人要害他? …… 赵振国既庆幸又后怕,脑子还有点乱。 怎么办? 他们有八个人? 逃? 反正他们也没发现他! 不! 不行! 他们明显是受雇于人,特意来找他的。 不搞清楚,媳妇儿和女儿怎么办?以后夜里睡觉睁一只眼么? 可是,是谁呢? 他得罪谁了? 谁要杀他?居然敢对他动手? 跟三只手有关么? 他妈的! 什么世道! 赵振国蹲在树上,把重生之后,所有事儿想了一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必须得搞清楚!”他心头烦躁火起。 一会的功夫,这群人两两散开。 弹弓、刀、枪,赵振国检查了身上的武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决定先不动枪。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正在附近的一个两人组。 既然躲不开,那就面对! 避开两人的视线,他从树的另一侧,轻轻溜下去,快步摸向两人的后方。 “谁?”一个人回头。 啪! 入眼一枚鹌鹑蛋大小的石子,带着劲风砸了下来。 回头的人吭也没吭,直接捂着脑袋软倒在地。 他没一下子下狠手,想要先问问怎么回事。 “别动,不想死就别吭声!”刀一转,架在另一人脖子上:“喊一声,你就得死!” “不喊,俺不喊。” 他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同伴,咽了口吐沫,双腿发软。 “你们找的是我?” “是、是您。” “为什么找我?你确定是找我?” “我们老大让我们来找您,说杀了您,您家的钱、肉和女人,都是俺们的了。” 听到这,赵振国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还有老大? “你见过我?” “没、没有。” “那怎么确定找的是我?” “老大说,他看到您一个人进了这片林子。” “那要是还有其他人呢?” “那就、都、都杀了……” 噗通! 这人说完,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赵振国冷笑:“说说找你们的人,长什么样,现在在哪儿!” “就在树林边的小路上等着,等我们,等……” 赵振国明白了:“等你们带着我的人头回去?” “尸...体,是尸体。” “艹!还挺专业......”赵振国骂了一句。 “人在这儿,救我!”地上的人忽然大喊,伸手去抱赵振国的腿,想把他摔倒在地。 可是他太慢了,力气也不足,赵振国顺势用刀背在他脖子上打了一下。 噗通!那人也软倒在地。 咔嚓两下,赵振国把这人的胳膊卸了。 没有感慨的时间,远处有人发现了赵振国。 几个人大喊着,朝他冲过来。 赵振国也加速朝他们冲了过去。 很快,距离够近了! 嗖、嗖、嗖...... 石头连续打出,直奔这几人的眼睛和咽喉。 “啊” “啊,啊” 赵振国现在的准头,连灵活的大山雀都躲不开,更不用说他们这些人了! 冲过来的四人,纷纷倒地,幸运的两个,还能捂着眼睛打滚。 其余两人,直接扑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不远处,领头的人,带着一个手下,嗷嗷叫着地冲过来。 冲了一会,眼前一花,下一刻,看到四个同伴同时失去战斗力,他们嘴里不再叫唤,脚下一个急刹! 两人对视一眼,活见鬼似的,掉头就跑。 赵振国:…… 把地上的几个人卸了胳膊,拿绳子绑了起来,赵振国才从容不迫地追上去。 刚才那两人,虽然跑得快,但这丛林之中,不熟悉路根本快不起来。 而赵振国的速度,可比他俩快多了。 奔跑起来,如一头矫健的猎豹,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两人就进入了射程范围! 嗖、嗖。 “啊!” 石子打出,正中腿弯。 两人腿一软,“扑通通”摔在地上,翻着跟头滚出老远。 “谁让你们来送死的?带我去找他!” 赵振国话音未落,拿刀的人突然暴起,一刀把身边手下砍死了。 赵振国:这什么cao作? 不等他说什么,这人转身、跪地,双手把刀平举起来,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大哥饶命!我愿意带你去找他!” 赵振国面无表情,心里腹诽:你这动作挺熟练啊。没少杀人吧?看来是惯犯了。 “把刀插在地上!” “好、好。” 赵振国走过去,先卸了胳膊,再拿出绳子,将他双手反绑起来。 “前面带路。” “好、好,不过,大哥,我们不能走原路。” “为什么?他身边还有人,还是有武器?你最好老实点!我保证遇到意外,先死的一定是你!” “不敢,不敢,主要是我们老大有一个千里镜,能看到很远的位置。如果我们就这么出去,恐怕那人会逃……” ------------ 114、全灭 “千里镜?好,听你的。” 这人本以为还要解释一番什么是千里镜。 没想到赵振国直接信了,他张张嘴,话到嘴边没能说出口。 什么千里镜,不就是望远镜么?说得神叨叨的,真以为赵振国是山里的土包子,什么都不懂。 “走快点!” 两人在树林里绕了大半个圈,等到靠近目标,时间已过中午。 “就是他。” 这特么是谁? 赵振国看着坐在路边的背影,完全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这么一号人物。 伸手把带路人的双腿也绑上,咔嚓一下,把下巴给卸了,又觉得不放心,割下一片他的衣服,把嘴堵上。 赵振国上辈子没少干工程,真心说不上是特别合法的商人,打架这种事情,两辈子加起来真没少干,经验太丰富了。 一切做完,赵振国慢慢靠近目标。 砰! 刀背砸在对方脖子上,对方晃了一下,软倒在地。 嗯,这一次应该没用力过度,直接送到地府。 这张脸? 不认识。 赵振国将他绑起来,直接又拎进了山里。 …… 哗啦! 一碗水泼在鹰钩鼻脸上,他缓缓醒来,脖子后面生疼,像是快断了一样。 伸手想摸脖子,却发现自己被捆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救命啊,救命......是、是你?!” 他看到赵振国,发现对方是自己找人去收拾的小崽子!更加大声地喊救命。 赵振国并没有制止,脸上一丝表情也无,任由他喊叫。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丛林深处,标准的喊破喉咙也没人应。 “误会,绝对有误会!肯定是那帮畜生在冤枉我。” “呵!我还没问呢,你就全招了?” 鹰钩鼻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恶狠狠地瞪了赵振国一眼,光棍地把眼一闭,一言不发。 实际上,他心里急切思索着对策,想骗过赵振国。 “大哥,你把我解开,让我来问他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鹰钩鼻睁开眼,果然,就是自己派去收拾赵振国的人。 “你们敢!”他眼珠一转,突然心生一计:“我表哥是县里的供销社副局长,那可是大官,你们敢对我动手,回头他饶不了你们!现在放了我,我可以不追究……” 他大声说着,越说越有信心:这两人,一个小崽子,一个是小跟班,什么也不懂,我一定能糊弄住他们! “啪!” “啊!” 刀背拍在他嘴上,他的话变成惨叫。 “你...啊!啊、啊、啊......” 等他叫完,赵振国说:“你觉得我是蠢货!还是你是蠢货,你表哥那么厉害,你还用干这种杀人越货的事情?” 特么供销社还有副局长,真是骗子都不打草稿,假的无法想象,比后世那些满嘴跑火车,认识部级干部的掮客差远了。 赵振国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他怕这帮人跟三只手有关,是来报复自己的。 鹰钩鼻无话可说,咬牙闭上了眼。 赵振国也不废话,直接用匕首,从他衣服上,割下一块布来,用水打湿,蒙住他的口鼻。 鹰钩鼻冷哼道:“别想让老子说一句话。” 哗哗哗…… 水连绵不绝浇在湿布上,旁边还放着好几个水壶。 “唔、唔!” 不过一分钟,被绑在树上的鹰钩鼻勾起身子,努力张大嘴,却呼吸不到一丝新鲜空气。 窒息的感觉,难受又恐慌! 这手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升官发财”,嘴再硬碰见这个也没辙。 又过了半分钟,赵振国停下。 鹰钩鼻却感觉过了半年那么久,他急促喘息着,看着眼前脸色平静的年轻人,眼中满是恐惧:我为什么要惹他!我杀谁不好!惹他干什么?这是个超级大狠人,太狠了。 “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儿。” 赵振国平静道: “这才刚刚开始,你今天不说没关系,我可以把你的手脚砍断,把你藏在洞里,每天来折磨你一次。不要觉得刚刚是酷刑,喏,你看,这里有很多蚂蚁、有很多老鼠,我会在你身上抹上糖,让你看着,让它们一点一点把你吃了……” “对了,我不会堵上你的嘴,你可以尽情的喊,不过,你喊破喉咙也没人应...” 鹰钩鼻满脸惊恐! “不过,虽然没人应,但是这山上,有熊,有狼,你喜欢哪一个?” 赵振国那平静的眼神,刚刚随随便便就让自己生不如死的神秘手段,让鹰钩鼻相信,对方真的干得出来! “如果你说了,我会废了你,但我不会杀你。” “真的?” “废了你,你还能威胁到我不成?” “不能,不能,我现在也威胁不到你!我没有厉害的表哥,我好吃懒做,一直以来,我都是靠和那些人合作杀人越货......” 赵振国认真地盯着他的表情,听着他每一句话。 如他所说,他盯上一个人,然后和手下们一起谋财害命,是一贯的操作。 不过,谋财害命的机会,并不多。 在平时,他都是白天睡觉,晚上等待偷鸡摸狗的机会。 前天晚上,他和同伙们进村,睡了个女人,然后听那个女人说,赵振国家有钱,吃得起肉,婆娘也长得好看。 他在几十米外的屋顶用望远镜,看到了在院子里吃肉的宋婉清。 所以,就盯上了赵振国家。 “就这么简单?因为一点肉。” “就、就,这样。”怕赵振国不信,他连忙补充道:“有一回,我看到别人在院子里吃米饭,我只能喝汤,就盯上了他......” 面对这么荒唐的答案,赵振国一时竟然无语,但他没有怀疑。 直觉告诉他,这人说的,恐怕是真的。 竟然真的是杀人越货,跟那个三只手没什么关系。 赵振国不想再聊下去,径直迈步走入树林。 被绑着手的人,一瘸一拐地跟上:“大人,就这么放过他?万一他逃出去,一定会报复您的。” 赵振国瞟他一眼:“我说我不杀他,没说我放过他。” 他确实想过,把人一杀往空间一扔,一了百了... 这要是上辈子的赵振国,搞不好真能下个黑手,反正那时候是干工地的,做成生人桩,神不知鬼不觉的,但现在的赵振国想给给媳妇、给女儿积点德。 反正这帮人都杀过人,逃不过吃花生米的节奏,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赵振国慢慢悠悠下了山,快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小老虎嗷呜着出现了,还咬着一只野兔子,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赵振国一巴掌拍在它脑门上,靠,还想着这东西能看家护院,结果完全无组织无纪律,上山就跑路了。 小老虎挨了一巴掌,有点懵,不知道自己怎么惹赵振国不高兴了。 慢慢悠悠走到民兵队长王大海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王大海那可是赵振国的忠实小弟,又是递烟又是泡茶的。 听赵振国说完,王大海一拍大腿,“哥,天都黑了,山上有狼还有老虎,要不明天吧。” 这话说的,深合赵振国心意。 所以...那帮人还是在山上待一宿吧。 ------------ 115、结交 第二天,王大海起来先下地干了会儿活,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带着几个民兵上了山,那九个人都没人样了,只剩一口气吊着。 看见民兵跟看见救星一样,全是两眼泪汪汪,那亲热劲儿跟见老乡了一样,说实话,哪怕是吃花生米,他们也认了,这山里,太可怕了。 偏偏罪魁祸首赵振国还无辜地摊了摊手,“我可没打他们,只是怕他们饿着,给他们一人一块糖...” 一晚上,蚂蚁、蜈蚣、山老鼠,都没消停过... 鹰钩鼻也没鹰钩了,他鼻子被老鼠给啃掉了,他也不算最惨的,这帮人里,有脚指头、手指头被啃没了。最惨的那个小兄弟,裤裆里那玩意儿被山老鼠啃了。 民兵赶着牛车把这帮人还有“同伙”李甜甜一起送到了镇上。 村里跟捅了马蜂窝一样,议论纷纷。 赵振国深藏功与名,把功劳让给了小弟王大海。 但村里也是有明白人的,明白王大海可没这本事,这事是王大海背后的大哥赵振国干的。 本以为这小子学好了,不瞎胡混了,没想到,更狠了。 得罪过赵振国的人更是噤若寒蝉,这小子下手这么狠,以后要夹着尾巴做人,要不然指不定被怎么报复呢。 当然也有人完全不以为然。 赵振国是想瞒着宋婉清的,但媳妇儿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胸大无脑。 从王大海的态度就猜出,这事情是赵振国干的。 宋婉清一阵后怕,把赵振国埋怨到不行,1对9,他怎么想的?万幸是没有出什么事情,真出了事,她跟女儿怎么办? 再三保证以后不会莽撞,宋婉清才消了气。 王大海把人送到镇上,所长刘有全乐坏了,他在这位置上干几年了,想动动,但是差点意思。 王大海这趟,真心是雪中送炭。 这九个人,都是惯犯,跨省作案十几起,杀人越货,回回都是在交通不便的山区,等到有人报了公安,人早跑没了,这次全被抓了,都是要吃花生米的。 这功劳,可小不了。 刘有全是侦察兵转业回来的,眼力非常好,跟王大海打交道也不是一两天了。 王大海虽然能干,但还真没胆子干这么大的事。 老谋深算的刘有全跟王大海一顿扯,就套出幕后人是赵振国。 他是公安体系内的人,不光知道赵振国打狼的事情,还知道他抓扒手的事,对他敬佩不已,觉得这是个真汉子。 跟领导汇报了这件事,领导当即就想坐着四轮小轿车去给赵振国开表彰大会,被他给拦住了,说他先去调查调查。 他对赵振国这个人很好奇,也动了结交的意思。 刘有全是军转干部,干事情也没那么讲究,当天下午就坐着王大海的牛车,来到了赵振国家。 寒暄过后,刘有全表达了领导想把赵振国树为典型的意思。 然后,就被赵振国拒绝了。 赵振国问:“三只手抓住了么?” 一句话把刘有全整哑火了,听说县局局长,原侦察连连长带了十几个人,把“三只手”几个窝全抄了,愣是没抓到人。他倒不怀疑老连长的手段,他怀疑是不是内部出问题了,那么多人抓不住一个。当然还有另外一种说法,说三只手不是简单的江洋大盗,还是敌特... 明白赵振国的顾虑,刘有全也不再强求,更觉得赵振国非池中之物,看事情比较长远。 赵振国也不是真的二十多岁,嘛球不懂的小伙子。江湖么,不就是人情往来么? 人所长都放下身段主动结交了,哪有不应的道理? “刘所长,咱们今天得好好聚聚,我这有几道拿手好菜,保证让你回味无穷!”赵振国热情地挽留刘有全。 刘有全不太想在赵家吃饭。 那三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让他觉得赵家条件确实不咋地,没啥好吃的。 后面的房子在正在盖,没有小别墅的雏形,让刘有全低估了赵振国的财力。 再看看赵振国自己,虽然穿着整洁,但是还有补丁,实在不忍心让他们为了自己破费。 “振国同志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是不打扰了。”刘有全摆摆手,试图婉拒这份好意。 赵振国是何等人物,早已洞察了刘有全的心思,明白这兄弟是怕自己破费。 他也不说透,只是嘿嘿一笑,不由分说地拉起了刘有全的手,径直走向了厨房。 一踏入厨房,刘有全就被镇住了。 房梁上悬挂着一块硕大的腊肉,油光闪闪,估摸着得有二十来斤重。一个猪头静静地躺在案板上。油缸里,金黄的油液满得几乎要溢出来,半米高的面缸里,居然全是白面。 最让刘有全震惊的是,赵振国这破厨房里居然还有个冰柜。 赵振国也不多说,打开冰柜的门,从里面拿出了一条他从未见过的动物后腿,那腿肉肥硕而诱人。 “刘所长,这是我打的鹿,今天咱们就好好吃一顿,别跟我客气!” 搞半天,人家家底厚着呢,是自己白担心了。 今天这一桌,赵振国格外用心,不到一个小时,八个菜,一字排开,色香味俱全。 野猪红烧肉,色泽红亮,肥而不腻;清蒸鹿肉,肉质细嫩,香气扑鼻;蛇羹则是汤汁浓稠,味道鲜美异常;至于那野鸭,更是被他巧手烹制成了一道令人垂涎三尺的美味。 最后一道菜完成,赵振国转身从橱柜深处(空间)摸出了一瓶鹿血酒。 那瓶酒色泽鲜红如琥珀,更带着一股独特的温热与甜腥,与满室的菜香相互交融,更添了几分野性的魅力。 今天家里有客人,还要喝酒,堂屋里被几个男人抽得乌烟瘴气的,宋婉清不想上桌,跟赵振国说自己在厨房吃。 男人请客,女人不上桌这件事情,在村里其实挺普遍的。 但赵振国可不会跟其他家一样,让媳妇儿饿着肚子,等客人走了再吃几口剩饭。 见她不想在这里吃,赵振国也不勉强,捡了几个菜,让她带着女儿去厨房吃。 “振国,你少喝点酒,别喝醉了。”宋婉清轻声叮嘱道。 赵振国回头,看着媳妇儿温柔的眼神,心中一暖。 他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委屈媳妇儿了。” 他指的是女人不上桌这件事。宋婉清是自己不想上桌的,吃得也跟客人一样,不觉得委屈。 刘有全注意到了赵振国和媳妇儿的互动,更觉得此人不简单。 至于王大海,经过打狼事件后,对赵振国已经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别说是宠媳妇,哪怕是说月亮是方的,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这顿饭,对于刘有全来说,简直是饕餮盛宴。 桌上的野味精心烹制,色香味俱全,让他大呼过瘾。尤其是那瓶赵振国亲手酿制的鹿血酒,更是让他赞不绝口。那酒的味道淳厚而独特,带着一丝丝甜腥,却又不失酒香。 刘有全岳父是市里的高官,但就是这样,家里的酒都没这么好,他感觉这酒比茅台还好。 ------------ 116、黄羊 听刘有全说鹿血酒比茅台还好,赵振国动了心思,这就是普通的地瓜烧加鹿血而已,看来空间还有这种妙用。 看客人喝得高兴,赵振国又偷偷从空间里取了两瓶鹿血酒。 酒意渐浓,三人之间的氛围也变得更加融洽。 酒过三巡之后,称呼也从“赵同志”、“刘所长”自然而然地换成了更加亲切的大哥、老弟。 赵振国尽显地主之谊,不断给刘有全和王大海夹菜、斟酒,谈笑风生间,三人仿佛成了多年未见的老友。 那鹿血酒的滋味,淳厚而独特,有种特殊的魔力,让人一喝便难以停下,三个人谈笑间喝了三斤白酒。 宋婉清见三人喝得尽兴,明白这场酒宴短时间内不会结束,便默默地收拾了厨房,然后抱着孩子去了大嫂家,说今晚上不回来了。 喝到二半夜,刘有全虽然意犹未尽,但他媳妇儿规定的有门禁,不得不结束这场狂欢。 他一个人能喝二斤,今天还没喝透,不太尽兴,要是没有门禁,他真想跟赵振国喝个通宵,畅谈人生。 刘有全坚持要走,赵振国要送,喝得最少的王大海提出是自己把刘所长接回来了,自然还由他送回去。 他喝了酒,赵振国也不放心,最后是赵振国给邻居张德柱塞了一块钱,麻烦他送刘有全回镇上的。 张德柱架着牛车,刘有全坐在后面,车上满满当当,是赵振国准备的土特产:一条鹿腿、两只野鸭,半框鸭蛋,一条腊肉,还有两瓶刘有全赞不绝口的鹿血酒。 最后也没开表彰大会,赵振国只是收了证书、奖金还有一件特别的奖品。 一晃眼几个月过去,赵振国的新房也已经建成,二层的小洋楼别致,带着院子,与贫瘠的小山村,形成了鲜明对比。 此刻他们一家三口,也搬入新房住进去一个多月了,现在正是寒冬时期。 新房里设计的壁炉正好派上了用场。 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宽敞亮堂堂的屋内,因着有壁炉烧着,分外暖和,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到院子里的雪,只有半揸厚。 赵振国松了口气,不顾宋婉清的劝阻,一大早出门了,这天挖草药不行,但是打猎还是可以的。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 若是等雪化了,天气真的冷下来,搞不好会有野兽来到村子找东西吃。 那时候,出门打猎才是真的危险! 下雪了,出门的人很少。 穷人们都知道,下雪少活动,因为天冷容易饿,容易被冻伤。 加上雪把地皮一盖,啥东西也别想找到,出门纯粹瞎耽误功夫。 赵振国孤零零走出大门,快步走入树林深处,今天他准备晚点回家,尽量多弄点猎物。 水潭边,一片凌乱的动物脚印,他弯下腰观察着。 地面上有着几行还算清晰两瓣半月形状的蹄印。 没有犹豫,沿着脚印一路追寻,直到一处凹地。 这里是个避风的好地方,赵振国推测,目标就躲在这儿。 他爬上树,拿出望远镜往下看。县里本来也想奖励他一辆二八大杠,但他给拒了,提出想要鹰钩鼻的那个千里镜。 其实公安局长并不想给,这东西稀罕着呢,奈何领导发话了,说振国同志这次很不错,就给他了。 凹地一片雪白,啥也没有。 “没有?这不科学!” 调转方向,他沿着脚印的痕迹,一路向下看去。 嗯? 脚印的尽头,雪地上的颜色,有一点点黄啊。 双手拉开望远镜,视野更加清晰。 一对弯弯的角,若隐若现。 “这是?羊、黄羊?1、2、3......” 从空间里拿出准备好的白布披在身上,赵振国猫着腰靠近黄羊。 五十米、三十米...... “咩!” 一头公羊忽然叫出声,赵振国掀开白布,暴起发难,飞刀直插公羊咽喉。 “咩!” 惨叫过后,公羊鲜血狂喷,软倒在地。 赵振国看也不看,直接扑向另外几头羊。 手上石子如雨爆发,精准地击打在羊腿关节上。 另一个方向上的半大公羊,躲过一劫,朝着赵振国冲过来,眼看就要撞在他的身上。 赵振国脚下一滑,侧身躲开,伸手一捞死死勒住它的脖子! “给我倒下!”噗通一声,公羊被撂翻在地。 两头公羊一个死,一个被抓。 其余五头,母羊、半大羊羔,羊腿被赵振国用石头打伤,跑也跑不快。 一番忙活,七头黄羊,一头也没跑掉。 但是,这么多黄羊肯定不能一次性带回家。 那也太惹眼了! 大雪沙沙而下,赵振国站在寂静的树林中,皱眉思索。 空间是不能装活物的,所以他留下了一只母羊和一公一母两只小羊羔,宰了一只母羊和一只小羊羔。 活着的母羊拴住脖子,绑起嘴,连打带赶着,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那只母羊可以给女儿喝羊奶。 一路上,赵振国始终保持着警惕,一直走到天黑,他才看到自家的房子。 天空中,飘起鹅毛大雪。 身上出汗,浑身湿冷的赵振国,很想立刻回到家里,躺在暖和的炕上。 家门口,宋婉清扶着门口的墙,小心往外看…… 当然,她此时也不打算出去,外面白茫茫一片,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她知道,赵振国很厉害,一定能回来的…… 她站在门口等就好。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中。 “振国!” 宋婉清跳起来举起手挥舞着,然后她看到了对面人举手回应。 再三确认没认错之后。 她一下子冲出门去。 “怎么出来了?在门口就好。” “嘿嘿......箩筐给我。” 赵振国两个箩筐里各有一只小羊羔。 “很沉的,还是我来。” 几分钟后,夫妻俩一起进到屋内。 赵振国放下箩筐,解开白布。 “羊?它们的毛怎么是黄的?” 宋婉清又惊喜又新奇。 赵振国没有回答,指指外面:“外面树林里还有一只,你在这儿看看,我去牵回来。” “嗯、嗯,好,小心点。” 雪下得越来越大,回到家没一会,他的脚印,全被大雪盖住。 “呼!” 躺在炕上,赵振国彻底放松下来。头发上的汗水结了冰茬,被屋里热气一暖,化成水滴答滴答往下流。 “快洗洗!” 宋婉清端来一盆热水,递给他一条毛巾。 见弟弟没动弹,她连声催着:“快洗!千万不敢生病!” 听到这话,赵振国一愣,连忙炕上爬起来。 对啊,这年代缺医少药,病了要跑几十里路才能到镇医院,可不像后世楼下就有诊所和药店,还能送货上门。 很多人生了病怕花钱,只能硬抗。扛过去就扛过去了,抗不过去,村里的人就会说:这是命。 “媳妇儿,我去做饭,你待会也洗洗。” “不用了,我做好了。” 黑夜,伸手不见五指。 赵振国简单剥掉羊皮,分割好羊肉,拿到院子里冻着。 一通忙活,直到夜深,两人吃上了一锅香喷喷的羊肉炖萝卜,女儿喝上了香喷喷的热羊奶。 饭后,宋婉清满足地摸着肚子不想动弹。 赵振国也摸摸肚子,嗯,有腹肌了。 屋外,北风呼啸,大雪纷飞。 这种天气,还有什么比吃完羊肉,睡在暖烘烘的炕上更舒服的事了? 宋婉清看看赵振国,觉得日子好得不真实。 本来,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反正缺衣少食,活不过这个冬天,与其和女儿冻死在这个冬天,不如早早去死。 “振国。” “嗯?” 宋婉清露出个笑脸:“快睡觉。” 赵振国:“干点开心的事情再睡觉...” 宋婉清没说话,却把脑袋扎进了赵振国的怀里。 ... ------------ 117、木耳花 把粥煮上,赵振国打开院门,准备扫雪。 没扫十分钟,身上就冒汗了,大棉袄穿着太碍事,不方便干活,他解开扣子,准备脱大棉袄。 正解扣子呢,突然发觉脚下有个什么东西正扒拉他,低头一看,只见消失很多天的小老虎回来了,直接扒着他的腿,在啃他的裤子。 虎眼泛着幽幽的光,牙磨得咯吱咯吱作响,嘴巴上还挂着一点涎水,一副饿极了的模样。 赵振国都被气笑了,这虎妞,是自己在山上没吃的,又赖上自己了?这是老虎么?明明是土匪。他上辈子看过一个新闻,那家人救了一只狼,这只狼伤好之后,就时不时给那家人送咬死的野兔野鸡当谢礼。 他也曾幻想过小老虎会这么报恩,结果这虎妞好没良心,动不动就消失了,在山上混不下去,居然还敢回来找自己。 一脚把小老虎踹开,“滚蛋,自己找吃的去...老子不欠你的...” 小老虎可怜兮兮地呜呜了几声。 宋婉清也起来了,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呦,小老虎回来了?” “小白眼狼一个,当咱家是粮仓呢,饿了就回来装可怜。”赵振国解释道。 “它好可怜的,虎妈妈也没了,你别凶它了。” 可怜?装可怜才是,明明是把他当冤大头。 小老虎也不闹着吃肉了,直接窜到后院猪棚里,啃起猪槽里结了冰的剩猪食。 宋婉清舍不得这只大猫这么落魄,把自己的早饭倒给它吃,饥肠辘辘的小老虎没两口就把粥泡热馒头吞了进去,也不嫌烫嘴。 看着落魄至此的小老虎,赵振国也不提赶它走这件事了。 吃完热腾腾的早饭,赵振国满足地抹了抹嘴角,站起身走到了后院。 那里有一座非常简陋的茅草温室。 厚厚的积雪如同棉被一般覆盖其上,若不及时清理,恐怕会把竹子搭建的大棚压垮。 扫完雪,赵振国走进温室内,查看树桩上木耳的生长情况。 种木耳这件事情,纯属无心插柳柳成荫。 大概是两个月前,一场秋雨之后,赵振国想上山捡点野蘑菇吃,没想到居然下了雨,雨越下越大,很快就从牛毛细雨变成了倾盆大雨。不过好在这种雨下不长,很快就会结束。 他从空间里拿出蓑衣,找了个山洞猫着,准备雨停了再下山。 细雨退去,一人一虎走在山上,路上惊起许多飞鸟离巢。 他走了一段距离,在一个有许多老树和枯杆的地方停下来。 稍作打量,赵振国就在一颗倒地的老树树干上看到了一片黑压压的东西泛着光,看上去让人很有食欲。 木耳本应该生长在6到8月的雨季,可赵振国没想到现在都已经秋天了还有。 不过细细想想又释然了,莫非是“秋耳”? 木耳分采摘季节分为春耳、伏耳和秋耳,其中以秋耳的品质最好。 黑木耳脆嫩可口,味道鲜美,是生长在朽木上的一种食用菌,因其颜色淡褐、形似人耳,而得名。他是一种营养丰富、滋味鲜美的食物,而且除此之外还有很好的医疗和药物作用,具有滋润强壮、润肺补脑、轻身强志、镇静止痛等功效,是天然的滋补剂…… 在药用上,也是一种珍贵的药材。 明代着名医药家李时珍在中记载,木耳‘性甘平,主治益气不饥’等,它还能把残留在人们消化系统中的灰尘、杂质集中起来,然后排出体外。 赵振国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黑木耳具有抗癌物质,他上辈子睾丸癌,这东西吃到他想吐。 不多时,他带来的箩筐就满了大半。采集时赵振国特意放过那些还未长大的木耳,光选些大朵的采摘。 很快,一个箩筐满了,一朵朵肥硕黑木耳如同黑色的宝石,错落有致地堆叠着。 看看天色,再不下山就要赶夜路了,但那一大片才摘了一小半。 望着那些依旧密布在朽木上的木耳,赵振国有些不舍,随即又觉得自己钻牛角尖了。 何必在这里摘呢?直接把朽木砍成断扔进空间里,带回家慢慢摘多好。 想到这里,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暗叹自己早些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个“聪明”的办法。 放下筐子,赵振国从抽出那把磨得锋利的刀,开始小心翼翼地砍伐起朽木来。 他还专门把一块带着木耳的朽木砍成了“心形”,准备把木耳花送给媳妇儿。 其他的木耳带回家都晒干变成了这块干木耳,就这一块,宋婉清稀罕的不得了,不让吃。 不仅不让吃,宋婉清还准备种木耳,说她从书上看过,木耳属于菌类,繁衍多是靠着菌丝。所以只要找到长着木耳的木头,就有几率繁殖出木耳来。 而且他们后院那块潮湿的淤泥地,很适合种木耳。 栽种木耳的时候首先要将木耳菌种种在一段木头上,然后再用塑料薄膜将木头包好,竖立在田里,慢慢地木耳就能长出来了。 赵振国宠媳妇儿,那可不是说说而已,听媳妇儿这么说,就准备给媳妇儿整个温室大棚,木耳长不出来也无所谓,冬天种点小青菜,除了萝卜白菜有点其他蔬菜吃也挺好。 说干就干,赵振国在媳妇儿决定种木耳的第二天,就上山砍竹子去了。 没有污染没有温室效应,这里的环境很美,走在山里,隐隐间还能嗅到青草的味道。 每次看到这一片大山,赵振国的心情就好变得轻松起来。 竹节短的不要,太老的不要,枝叶太多的也不能要,赵振国选了几根适中的做好记号之后才开始动手。 把砍断的竹子从那一堆竹子拖下来的时候又花了好长一段时间,而且还完全没来得及修理枝叶。 身后树林中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声打断了赵振国的思绪,赵振国才从奋斗中清醒过来。 扔下手中的砍刀,赵振国掏出猎枪把子弹上了膛,这次转身回头看了过去,这里还算是山脚下,难道又有野猪下山了? 还好赵振国没有转身的时候直接扣动扳机,因为站在赵振国身后的不是野兽,居然是个人。 “是你?” ------------ 118、麦秸秆破房 狗剩依旧还是那身破衣服,只是今天他的衣袖挽得高高,露出了两只手臂在外面。 在他身后有两捆绑好的柴火,告诉了赵振国他的目的。狗剩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隔着好几棵树戒备地看着赵振国。 “狗剩,你来山里砍柴?”赵振国停下手中的动作,把猎枪背在背上,这个距离,外加他刚才是背对着狗剩的,他应该看不见自己摸枪的动作。 “嗯,四哥你呢?”狗剩低头的瞬间收起了眼中的防备。 赵振国没有开口回答,而是用手中的砍刀指了指一旁的竹子。 “四哥,之前的事情,谢谢你。” “嗯。” 赵振国没时间跟他寒暄,转身继续砍之前预选好了的那几颗竹子。 “啪啪……” 才两刀下去,身后看着他努力的狗剩就有些忍不住了,他道;“四哥,你怎么砍那里的竹子?” 赵振国不解他的意思,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竹子,很符合郑叔说的条件呀! 狗剩指着竹子上端说到;“那竹子上面的枝丫藏到其他竹子里了,你就算是把它砍下来了也拖不下了。” 闻言,赵振国抬头。果然就像狗剩说的那样,他正砍的这根竹子上端的竹叶和旁边几根老竹子缠在一起,密密麻麻的都看不清楚那些叶子是哪根竹子上长的。 竹子和竹子之间本就生得近,这么一来,他想要把竹子从其他那些竹叶中分开来就很难了。再加上竹子本身的重量,光凭他自己一个人估计是没有办法的。 “那我换一根砍。”无奈的放弃已经被他看出了几条印子的竹子,赵振国视线扫在了其他竹子上。 “你要找那种竹节长些,而且枝叶别太多,也不能太嫩的竹子。”狗剩解释道。 不过他的话却让赵振国有些为难,竹节长些、枝叶不多、也不能太嫩的竹子,说得轻松,这片竹林每根竹子都长得差不多,让赵振国一根根地看过去,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砍满他所需要的。 赵振国的为难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看得狗剩有些皱眉,四哥这么厉害的人物,居然不会砍竹子…… 环视身边的竹子一圈之后狗剩上前一步,然后指着赵振国身后的一群竹子说道,“四哥,那里的可以砍,还有旁边的也行。” “我来!”说着,狗剩就挽起衣袖夺过了赵振国手中的砍刀站到了竹子面前,举刀,落下,‘啪、啪……’ 赵振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狗剩夺了手中的砍刀,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狗剩已经‘啪啪’地砍了起来。 此时眼前弯着腰刀刀都砍在同一位置的狗剩和他以往见到的不中用的狗剩完全不同,手起刀落不见丝毫犹豫。 “你最近有空吗?”赵振国站在狗剩身后两步的地方问道。 狗剩闻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着赵振国。 “我家最近需要个人来帮忙,你要是有空可以过来,管吃。” “哦,好,四哥。”狗剩呆愣愣的点了点头,跟着四哥有肉吃,这是他的经验,完全不需要思考。 赵振国走上前去拿过了狗剩手中的砍刀,“还是我来砍吧,你到一旁去帮我找些可以的竹子做好记号,我最近要砍很多竹子。” “好。”说着,狗剩就准备转身离开。 “说起来,你怎么看这些竹子的?我怎么看着都一个样……”赵振国抬头看着面前的竹子,可怎么看都是一个样子的没有区别。 “其实竹子不一定要看上面。”被赵振国直白地请教,狗剩面色有些发红,“竹子因为生长环境和时间的关系表面会逐渐变色,初生的竹子多是翠绿色的,老竹子则是那种很深的绿色,其中也有很老的灰色。所以选竹子之前只要先看颜色就会比较简单……” 赵振国按照他的说法看了看身边的竹子,一对比果然看出了差距,他正在砍的那竹子就介于翠绿色和深绿色之间。而且赵振国还发现颜色越是偏中间的竹子竹节就越加的直,也就越加符合郑叔说的条件。 学着狗剩之前的模样,赵振国试着砍了两刀,没想到真的顺手了很多,而且力道也准了很多。 赵振国本就比狗剩有力气,他多试了几次之后砍竹子的速度倒是比狗剩还快了些。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赵振国砍竹子狗剩便在一旁帮忙把赵振国砍好的竹子修去枝叶的情况。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两人才停下了动作。 赵振国看着堆在一起的竹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接下来就开始犯难了,这么多竹子,到底要怎么弄回去?别说狗剩在,狗剩不在,他空间也装不下这么长的东西。 “我看我还是去借一辆车来吧。”狗剩看着赵振国为难的模样之后说道,“这山里没办法进来,但是到了山脚就可以用车拉了。” “那好,我在这里等你。”想不到其他办法,赵振国只能应下来。 狗剩受过表彰后,口碑好了很多,很快就借了辆牛车回来。 两人把竹子捆成捆,抬了下去。 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去才总算是把今天砍的竹子弄回了家。 看着灰暗的天色赵振国也不留狗剩,给他割了一小块腊肉让他带回家吃。 狗剩也不跟赵振国客气,拎着东西走了。 晚饭是宋婉清做的,怎么说呢,不难吃,但是也不太好吃,主要是宋婉清穷惯了,做饭舍不得放油放盐,赵振国吃起来觉得不够重口。 第二天一大早赵振国起床把弄回去的竹子划开,劈成竹条。竹子的韧性很好,在这个时代用来编制东西无疑是最好的。 宋婉清并不知道赵振国这是在忙活什么,她问了,但赵振国卖了个关子,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至于到时候是什么时候,那就是到时候... 正劈竹条的时候,赵大哥给赵振国送来了一车麦秸秆。 1958年我国已能自行生产农用聚乙烯薄膜,七十年代已经在推广大棚。但赵振国从镇上跑到县里,都买不到塑料大棚膜。 没办法,他只能交代赵大哥,帮他找点麦秸秆,用这个当薄膜的低配版。 赵振国把麦秸秆变成麻花辫,然后再编织成草墙,宋婉清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扑哧一下笑了,说她来。 果然,宋婉清编得比他好多了。 更让他意外的是,来帮忙的狗剩也比他自己编得好。 没一个小时,一块一人多高的草墙就编好了。 麦秸秆墙是在五天之后大致完工的,接下去的事情就比较麻烦了。 赵振国需要去山上去砍些可以做木桩的树,用来定桩。不然就算是有草墙也不会稳定,说不定风一吹雨一淋就垮了。 砍树可就和竹子不同了,树是实心的,而且还要比竹子重很多,要砍一棵树花的时间远远比砍竹子花得多。虽然狗剩偶尔有帮忙,但是作用不大。 依旧是牛车,赵振国速度缓慢地把砍好的树运到了后院那块洼地。 刨坑,埋桩,然后再填土,一下午的时间赵振国也只埋好了一两根桩。这样一来一回竟然花了赵振国将近半个多月的时间才弄好这些零零碎碎的杂事! 半月之后,看着面前的粗糙的茅草温室,赵振国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赵振国的举动整个村子的人都看在眼里,虽然有几个好事的来询问了几次,但赵振国只是含含糊糊的说想要种点东西。 ------------ 119、没那么简单 不过赵振国的话,村里的人根本不信。 他们种了一辈子地了,就没见过赵振国这样围起来种的。 村里人觉得稀罕,经常有人端着饭碗来瞅他这个奇奇怪怪的茅草房。 明白多说无益,回答了一两次之后赵振国也不再跟这帮人解释。 与其去和他们做解释,还不如做好自己的事情。 赵振国慢慢地把山中他做好记号的枯树也搬回了那棚子之中。 一平方米两根带着木耳的树桩。 处理好木桩之后赵振国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种木耳他跟宋婉清都是纸上谈兵,就当种着玩了。 第一棚木耳很不顺利,那天,走到用麦穗围起来的温室旁赵振国还未进门就皱起了眉头。因为远远的他就在空气中嗅到了一股子霉味。 心中咯噔一声赵振国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走进麦穗围成的屋子,果然空气中的霉味更加呛人。查看了下四周之后他皱着眉头走上前去。 那些之前搬进来的木桩已经变质,有的地方甚至是已经泛起了白霉。 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不会这么顺利,但是也没想到麻烦这么早就来了。 蹲下细看之后赵振国才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一‘屋’子的木桩和木耳怕是没用了…… 叹了口气之后赵振国倒也没有消极下去,而是开始找起了原因。 太过潮湿的空气是木头发霉的重要原因,不用想也知道这里的水气太重了些。 更让赵振国在意的是他发现有些明明已经长出了‘耳朵’的木耳颜色变得有些灰白,花花的,看上去好像是生病了。 赵振国用手指采了下一些仔细查看,却发现那些木耳已经坏死。 挫败地在地上蹲了好久,赵振国不信邪地把周围的木耳都用指甲掐了个遍。 直到宋婉清跑进来对在他对面用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看着他和那些木耳,他才叹了口气,作罢。 看来空气太湿是不行。 赵振国动手直接拆了面前的草屋的一面墙,让那些在屋子中的木桩全部都暴露在了空气中,呛人的霉味也在空气流通之后逐渐淡去。 第二天赵振国吃完午饭去草屋的时候,惊奇地发现那些被他以为已经没救了的树桩,竟然又长出了新的木耳。而且长势很好,比之前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重要的是赵振国惊讶地发现,那些原本坏死掉的木耳旁边居然又长出了新的菌朵,木耳自己活过来了,这对赵振国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喜讯。 同时赵振国也注意到了另一件事情,并不是每根木头都长出了新的木耳的,而是其中一部分长了新的木耳。 赵振国把那些新长出木耳的木桩纷纷做了记号,然后才选了根小些的木头。 拎着木头,赵振国去了王栓住家。 “拴住叔,你出来看看……”人未到声先到,赵振国还没进门就开始叫起来。 “怎么了?振国。”拴住叔此时还在吃饭,他从屋子里走出来时手里还端着碗拿着筷子。 赵振国忙把手中的木桩给拴住叔看,“拴住叔,你快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树。”各种树带着枝叶长在地上的时候赵振国倒是认识,只是被砍成一段一段的之后就不认得了,在这点上,拴住叔可比他厉害多了。 “这个、这个是栎树……”翻看了下赵振国手中的树,拴住叔肯定地说到,“你小子在后山摆弄这些也就算了,还捧回来做什么?” 毕竟是村里的人,王拴住虽然没反对赵振国的‘胡作非为’,但也不是很赞同。 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还是应该老老实实的种地,那些稀奇古怪的营生种完地之后慢慢摆弄也行。 “拴住叔,我今天下午要去山里砍一些回来。”说完赵振国不等拴住叔反应过来就一股脑儿地跑出了王栓住家的院子。 果然,他才走出院子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了王拴住中气十足的声音,“你小子不认真点种地,冬天没法打猎了,我看你怎么过这个冬……” 赵振国家底厚着呢,不过才不外露,他也不会跟王栓住说这么清。 回到家,赵振国拿了砍刀就往山里走去。 这次他没有急着弄很多栎树回去,而是选了些干燥的枯枝砍了抱回家。 木耳的种植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简单的是它的生长不需要太多条件,复杂的则是怎么让那些发了芽的木耳平安的成长到熟透。 宋婉清也发现,这东西虽然发芽容易却多数都是在长到一半的时候死掉,存活下来的概率很小。 之前的失败也看出来了,这东西对生长环境的挑剔可以说是到了极点,只要有一点点不适应就会死掉而且每次都是大面积的,让人措手不及。 砍好的栎树赵振国没有急着把那些木耳种上去,他把几段栎树在院子中搭成‘井’字晾晒起来。搭好架子之后赵振国又把之前采集的种子翻了遍,让它们在阴凉的地方继续晾晒。 一来一回,回来的时候刚好赶上做午饭。 冬天的水很凉,用习惯了热水器里温水的赵振国先烧了些水兑到冰冷的井水之后,才开始动手把蒜苗一根根的掰下来放在水盆中。别看蒜苗外面很干净,其实叶子里面是很脏的。 洗好之后,赵振国拿菜刀把蒜苗切成了一小段一小段的备用。 接下去是作料的准备,这时候还没有什么蚝油、生抽、鸡精这种调味品,赵振国只好将就着用有的,生姜、葱花、还有剁碎的辣椒。生火的时候,赵振国无比怀念打火机,现在有条件的用的是火柴,没条件的用的是打火石,要费好大的劲儿才能点着火,打火机是稀罕玩意儿,供销社都没得卖的。 在油锅里爆出香味之后赵振国才把薄如蝉翼的腊肉倒进油锅里,‘刺啦’一声之后,腊肉渐渐染上了辣椒的淡红色。蒜苗叶子瘪下去之后本应该加些酱油的,只是这里很少有人用到这东西也很少有卖的,所以赵振国也只好单加些醋进去就作罢。 忙活一上午了,中午就一个蒜苗炒肉对付了,宋婉清听赵振国说对付一顿,忍不住笑了。 ------------ 120、卖木耳 木耳的生长周期在三十天左右,一个月下来木耳便已经又种子变成成熟可实用的木耳。 看着那明显比之前野生木耳还要来的好的长势和木耳,赵振国掂量了下这一期的‘收成’,大抵算了下能够采摘下来的有多少。 对于结果赵振国微微有些郁闷,因为之前的失败一半左右的木耳都‘毁’了,所以现在算了下的只是原本的一半。 而这里剩下的虽然比原本在山里采到得的量多得多,甚至是有五六倍左右,但是比他预想的还是少得多。 几十斤木耳,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介于媳妇儿是准备当事业干的,赵振国准备去镇上,看看销路,可以的话,帮媳妇儿把这个做成一项事业。 紧了紧手中装着木耳的大袋子,赵振国准备先去街上的饭馆打探下价钱,再决定怎么处理这东西。 隔着老远赵振国就看到国营饭店的招牌,赵振国没有从前门进去,而是多了个心眼走了后门。 “扣扣……”饭店的后门没有关,但是赵振国还是礼貌的先敲了敲一旁倾斜着的木门,没有唐突的直接进门。 饭店的后门远远没有前面院子的光鲜,不大的院子地上满是坑坑洼洼的泥洼,院子一角还堆着一堆木柴。听到敲门声,一个肩头搭着白布服务员模样的男人跑了过来。 还未等赵振国开口,他就嘀嘀咕咕的说道;“你这家伙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走、走、走,别在这里给小爷我添乱。” 赵振国一个没注意,被他推了个踉跄。 “我找你们领导的,或者是大厨也行。”赵振国沉住气退后了一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领导的在忙,大厨也没空,你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我帮你去说说。”那小二本准备再推赵振国,却看到了赵振国不温不火的视线,有些眼色的服务员立马住了手。 这人分三六九等,看衣着却未必每次都能分得准,做了几年服务员的他自然能够从眼神气势中分辨人与人的差别,赵振国身上的衣着虽看不出什么富贵气来,但也绝对不像是街上那些宵小或普通人。 “我有些东西想卖给他们。”赵振国说道。他丝毫不像是来推销东西的,倒像是前面院子里进来喝酒的人,落落大方,毫无紧张感。 那服务员惊讶地看着赵振国,“卖东西?”心中却很诧异,呵,这年头居然还有人这个模样卖东西,胆子挺肥。 “劳烦你帮我问下。”赵振国随手给服务员低了根烟,直接了当的说道。 “那好,你在这里等等……”说完,服务员就向着院子里不远处的厨房走去。赵振国看他在厨房门口说了些什么,有个白胖的中年男人,一脸不情愿地跟着他走向了后门赵振国这边。 “……你小子别浪费我时间,前面还有好几桌等着上菜呢。”那两人还未走近,赵振国就听到了他不满的嘟囔声。 “不会浪费你很长时间的。”赵振国把手中的袋子放到地上,然后在那白胖的中年人面前打开。那白胖的中年人还未等赵振国把话说下去就蹲下了身去,嘴上还在不断的说着,“我看看,我看看……” 赵振国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把手在袋子中翻来覆去,直到那人似乎看得满意了才起身。赵振国见他眼中有几分兴奋,心道有戏。 “这些东西不值几个钱,你想要多少?”白白胖胖的人拍了拍手,敛去了眼中的兴奋。 “那就算了。”赵振国弯下腰,收起豁开的袋口,然后利索地扛上肩,二话不说转身就走。那白胖的主厨一愣,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赵振国都快走远了才追了出去,“唉唉……你怎么就走了?” 赵振国面上毫无表情,说道;“既然不值几个钱,那我就不卖了。”他想要换钱,但是既然‘不值几个钱’那他就不卖了,赵振国的打算很直接也很简单。 赵振国面上毫无表情,但是心中却是在想着其他事情,这木耳怎么会‘不值几个钱’,那话分明就是这白胖主厨在诈他。 赵振国一路走来都没见过卖木耳的,他明白物以稀为贵这一点,越是稀少的东西越是贵,这东西只有靠山的几个村子才会吃,不靠山的村子很多人甚至是连这东西该怎么吃都不知道。 木耳营养价值丰富,而且还可以作药用,现在有没有大规模种植,怎么可能不值几个钱?哼!赵振国承认,他刚刚听到那大厨的话说心中有几分气愤。 “好好说嘛,别这么急。”那大厨说道,说话间他拽着赵振国手腕就把他往回拉去,走到门口看到还杵在那儿的服务员立马开口让他去叫领导来。 领导是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看似和蔼但眼中却满是精光,赵振国见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人不好对付,因此暗暗多了个心眼儿。 服务员被领导的吆喝到前面帮忙,一时间后院就只剩下领导、白胖大厨和赵振国三人。 “领导,这东西可以留下。”说完这句话,白胖的大厨又凑到饭店领导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只是他说话的声音太小赵振国没听到。 “后生,你开个价。”领导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赵振国。 “我把东西拿到你这儿来,就是有心做这生意。”赵振国不答话,反而说道。 赵振国来这里的目的本就是试探,看看价位,他哪儿知道这年代木耳什么价。 那小老儿领导和白胖大厨对视一眼,眼中有些赵振国看不懂的东西。赵振国也不急,只是淡淡地站在原地等待着。 “你这里也就只有二十多斤的样子,这样,我给个公道价钱你看看?”领导说道,说完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赵振国。 赵振国闻言点了点头,依旧没出声。 “那这样好了,一斤三毛钱,我给你算个六块钱好了。” “领导既然不想要就算了,我去别家看看。”赵振国又是不说话地扛起了地上的木耳,准备离开。赵振国不清楚实价,但是看那小老头儿领导的模样也知道对方肯定不是给的实价。 赵振国走了一步,没反应。两步,还是没反应。但是赵振国走到第三步的时候,站在领导旁边的大厨忍不住了,他连忙开口阻挠,“好说好说,你要多少?” “六毛一斤。”赵振国回头,狮子大开口,一开价就是原来的两倍。 ------------ 121、合同 白胖厨师为难的看了看赵振国肩膀上的木耳,又看了看小老头儿领导,半响没说话,想来这六毛一斤还是有点儿贵了。 “小子,六毛一斤都赶上肉钱了。”小老头脸上也没有了笑容,但他也没有让赵振国离开的意思。 “我这东西比肉稀少,也比肉来的有市场。”赵振国面不改色的胡掰。 “哦,你倒是说是看说看。”那小老儿走近赵振国身边,第一次细细的开始打量赵振国这人。 穿的一般,但这气度不太一般,瞅着像是山里人,又不太像。 “第一,肉虽然要票,但领导能没吃过肉么?吃多了也就没什么新意了。”因为小老头的让步赵振国变得信心十足,他说到;“第二,物以稀为贵,你哪怕是国营饭馆,你和人家卖不一样的菜,也能图个稀罕。” 小老头虽然没有开口,但赵振国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赞赏的神色。 “不过这六毛一斤确实是有些贵了。”小老头没说话,白胖大厨却开了口。 赵振国开口,道;“既然物以稀为贵,它比肉还稀罕,那么你们大可以挑高价钱。再说了,给领导吃个稀奇吃个档次...” “六毛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那白胖的大厨还准备说些什么,小老头儿却抢先一步应了下来。 赵振国微微低头,利用低头的那一瞬间收起眼中的诧异,然后道;“领导你说说看。” “你这东西我们要了,但是我希望只有我们有,而且我希望以后也只是我们的。” 赵振国闻言情不自禁地挑了挑眉,眼中的诧异更甚,这老头子倒是会算计,居然知道垄断经营的道理。 “可以吗?” “可以。”赵振国权衡了一下利益之后点头,顿了顿之后又道;“同时我也希望你们饭店只做我的生意。” 这木耳虽然在这附近没有,但却在其他镇上有,若是从其他镇上买回来也不是不可。 “这就有些过了吧!”赵振国的话让那老头有些生气,他绷着脸双眼直直的看着赵振国。 他眼中的凌厉,赵振国自动屏蔽了,他上前了一步,直逼着小老头的眼睛,道;“我没货就算了,但是有货就绝对是最新鲜的东西,你不亏。” “你跟我来。”一阵压抑的沉默之后,那小老头认真的对赵振国说到。赵振国点了点头,把木耳交到了白胖大厨的手中,然后跟着小老头从后门进了饭店二楼的一间屋子。 进去之后赵振国才发现这是一件书房,书架上的书不算多,但也堪堪填满了。小老头在书桌前坐了下来然后执笔在桌上写起了东西,赵振国不急不躁,只是站在原地等待。 赵振国习惯了谈判中颇有气势的站法,站着的时候背挺得笔直,面部没有多余的表情。那执笔的小老头看着他不禁产生了几分压抑。 没多久之后小老头放下了笔,他把他之前写的东西递到了赵振国的面前。赵振国接过,看清楚那上面的东西之后微微有些郁闷,那小老儿怎么就确定他会识字? “看看,要是行的话就签下名字。”小老头把自己手中的笔递到赵振国面前。 纸上写的是一份合约,赵振国初见时很是惊讶,他原以为这年代不时兴这东西没想到这老头居然还有些脑子。 有了这一纸合约,以后就不好再反悔了。不过,赵振国看完之后直接把纸张递了回去,道;“这里要改改。”指着价钱那块,赵振国说到。 小老头闻言看了看板着脸的赵振国,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想如何?给你这价钱你已经算是很占便宜了。” “占不占便宜我不知道,但是这里得改。”赵振国指着那几行字一字一句的说道。他丝毫不准备妥协,虽然六毛一斤的价钱让赵振国有些心动,但是他也不准备就这么把自己卖死在这里,“现在六毛一斤没错,但若是以后市场有了变动,这也得跟着变动,毕竟我们做的是长久生意,不是一次性的生意。” “哼!”没想那小老儿一甩手,把纸重重的拍在了桌上,然后十分不喜的说道;“难不成以后菜降价了,你还会跟着降价不成?” “只是自然!”赵振国也有些硬气,背脊挺的笔直站在小老儿面前。 他虽然穿着一般,但是身上的衣服却洗漱得干干净净,穿也穿的整整齐齐,有何可畏惧有何可自卑?他赵振国也有着自己的一份傲气! “你……”小老头显然是万万没想到赵振国会如此干脆了当的回他这么一句,一时间有些呆愣。 “这次的生意只是一部分,若是以后真的做大了,我们大可以按照质量来算钱。这木耳也有好有坏,若是好的东西你自然可以加些钱在菜里高价卖出,若是不好的东西,你也大可以放低些价钱让那些普通食客尝尝鲜,何必拘泥于一点呢?” 赵振国的话让小老头眼睛一亮,不过他很快掩饰了下去,只是如此一来他脸上的气愤已经不见了踪影。 “还有,我这东西卖给你是卖,卖给别人也是卖,若是你觉得不适合,我大可以换家店卖就是。” 赵振国倒还真的不怕小老头不要他的东西了,换个地方就算是价钱低些他也卖得出去,就算是卖不出去他也没损失什么不是吗?若是真的说到算计,赵振国上辈子商海沉浮,倒是精人一筹。 “我小老儿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谁?”赵振国的话让那个小老儿有了软化的迹象。 “我家呀...”赵振国看向窗外不远处的溪流,在溪流那边,就是他现在的家。想到这两天在那‘家’感受到的温馨,赵振国平素冰冷的眼中不自觉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家呀…… 这辈子他有一个完整的家,有媳妇儿,有女儿,有人关心着,在乎着他。 站在赵振国对面,李长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满身冰刺的人突然变得柔和起来,环绕在他身边的那份柔和仿佛连四周的空气都一起融掉。 “咳咳……”小老头咳嗽了一声,唤回了赵振国的视线,“那就按照你说的修改好了。”说着他已经执起笔重写了一份,按照赵振国说到,把价钱方面调了调。 合同两人各执一份,两份上面都签着两人的名字,这也是赵振国要求的,小老头也就是饭店领导虽然有些不喜但也没再拒绝。 看着签着两人名字的合同赵振国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就这么把自己卖了…… 领了这次木耳卖的钱,赵振国心情总算是有些好了起来。 解决了一件事情之后赵振国在街上挨着逛了逛,也买了些小东西顺便了解市场。 确实是如李长生说的那般这市场肉才六毛左右,好的肉七八毛,差点儿的四毛也能买到。 ------------ 122、新合同 回家把合同拿给宋婉清,宋婉清乐坏了,这个跟赵振国之前的营生都不太一样,虽然少,但却是一项很稳定的收入,而且不危险。 半个月后,新的一棚木耳成熟了。 木耳的肉十分嫩,赵振国把那些大的木耳采下来放进麻布袋子里面,然后才放进篮子里。 赵振国并未把全部成熟的木耳都采下来,而是只采了两个麻布袋子,加起来几十斤的样子。 这次宋婉清主动提出要跟他一起去送木耳。 满满的两个担子,赵振国哪里舍得让媳妇儿挑? 两人搭了辆牛车,在不是赶集的天里去了镇上。 牛车到了镇上,赵振国一路晃晃悠悠肩膀轮流换地挑着担子。 走到饭店后门,赵振国气喘吁吁地敲门。 其实也没那么累,赵振国想买辆二八大杠,媳妇儿嫌贵,他故意装可怜,想趁机买辆车回去。 在后院做事情的服务员看到赵振国,立刻眉开眼笑地把两人迎了进去,顺便还帮赵振国把外面的担子挑进了后院,“今天怎么这个时候来?”把东西放下,店小二立刻就跑去叫厨师长和李长生。 “这次有多少?”小老头挽起袖子便蹲下去看赵振国带来的木耳。打开麻布袋子,李长生眼中立刻闪现出了笑意,“小子不错呀,这次的东西量很不错。”李长生所谓的‘量’,指的是质量而非是重量,当然,重量也很足够。 李长生早就说过让赵振国多弄些木耳过来给他,因为他店里早就开始缺货,但是赵振国却只是很少的给李长生供货了几次,这导致李长生这里也只是供不应求,好多客人都闹着要点这个李长生却没有东西。 这次赵振国拿过来的量,足足够李长生如同之前那般撑过一个月了。只是这木耳放不了太久,最多这半个月就要用完。 微微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李长生站起身,他走到赵振国身前拍了拍赵振国的肩膀,道;“你跟我来下,我跟你说点事情。” 然后他又转身对着身后的厨师长说道;“你去称一下这里有多少斤,待会儿把数量告诉我。” 赵振国和李长生的交易一直按照斤两算的,所以厨师长一般都是过秤的人。因为和李长生长久交易,赵振国倒是也没有对他们多心,毕竟他们若是真的敢吃秤,他只需要换个地方做这笔两利的交易就行了。 跟着李长生到了饭店二楼,两人依然走进了之前签订合约的那间书房。 见赵振国一直牵着宋婉清的手,小老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也没说什么。 宋婉清有些紧张,赵振国用手指勾了勾她的手心,示意她不需要紧张。 李长生却在这个时候递给了赵振国一张纸,赵振国疑惑的接了过去一看,纸上写的竟然是另外一份合约,赵振国惊讶的看着李长生不解他的意思,“这是做什么?” 那合同和之前异曲同工,都是让两方签订这笔交易的合同,但是那合同已经和之前的那一份有了不同。以前按照赵振国的要求,李长生写的合同上说两人必须在对方那里进货,而且固定了价钱。 但是这份合同却不同,这份合同已经被改变。改变最多的地方是其中两个地方,第一是木耳单次交易的价钱,已经由原本的六毛一斤变为九毛一斤,差价竟然快到原本的一倍! 这让赵振国不惊讶都不行,将近一倍的差距,若是十斤相差的价钱可就是三块钱之多,那些钱都已经够普通人生活两个月有余了。这才是十斤的差价,若是一百斤两百斤,那可就是一大笔差价了。 再有,便是那‘可根据质量调动价钱’变成了不变的定价。 心底仔细算了下差异,赵振国心中越加慎重起来。李长生绝对不属于那种‘好人’的范围,他比起好人更像是一个猴精得过了头的老狐狸,这种人怎么可能主动给他好处? 越是这么想赵振国就越是防备着李长生。 他把合同递给了宋婉清,宋婉清也很震惊,如果是她,怕是当场就答应下来了,但赵振国没答应,她什么也没说,把合同递还给了赵振国。 “这是新的合同你可以看下,可以的话就签下来,不行就跟我说说。”李长生在桌前坐了下来,然后给赵振国和宋婉清倒了杯茶。大有长谈的架势。 “我觉得你应该先解释一下这些。”他不管对方是什么意思打什么鬼主意,只是若是以后有了这一纸黑字白字写得分明的合约,就不好再反悔了,所以这次的合约,他是绝对不会轻易签下的。 思即至此赵振国把纸张递了回去,道;“若是不说清楚,我想我需要仔细衡量下,我们继续合作的必要性了。” 小老头闻言看了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先是一怔然后又是一阵青白,最后才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解释道;“我现在真的开始怀疑你到底是什么人了,你到底是在和我演戏还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 “什么意思?”赵振国和宋婉清在李长生对面坐下,虽然新合约上九毛一斤的价钱让赵振国十分的心动,但是盲目签下合约却是绝对不行的。 没想那小老儿闻言一声冷哼,把那合约重重的拍在了桌上然后有些生气的说道;“城里的价钱最高就是这样了,无论如何价钱方面我不会再改变,其他方面倒是好商量,但是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改。” 赵振国听得莫名其妙,不过却也明白了一点儿。 感情上次他就被李长生耍的很惨,而且还是在他自以为是洋洋自得的时候。 ------------ 123、算计 想通这些赵振国心中有些哽气,还记得他上次来这里他背脊挺的笔直站在书房,自以为要价不低,但是在李长生的眼中却不过是个笑话。 “这东西在我们这里卖得不错,有领导也喜欢吃,这段时间为店里拉拢了不少客人,也提升了不少名气,甚至是有上面的人特意下来就为了这道菜。但是这道菜我想,也只有我们这里才有可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李长生脸上是难得的正经,他不顾赵振国的脸色继续说道:“我这间饭店在这镇里也算是最好的了,就算是你现在换一家做这个交易也未必会有我们的长久。” “所以你现在就给我一些好处或者说是下马威,准备让我看清情势?” “你……”小老头显然是万万没想到赵振国会如此干脆了当的回他这么一句,一时间有些呆愣。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他的语气却已经改变,没了之前的强硬而多了份无奈,“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要和你重新签一份合同。” “请你说清楚。” “这东西出乎我的意料,很畅销。所以我想要长久发展下去,你之前也说过吧,若是能够畅销你也有好处。所以我想提高价钱,只要你能够定时定量的给我们提供货源。” 见赵振国脸上没有其他神色,李长生这才接着说了下去,“原本说,若是以后真的把生意做大了我们可以按照质量来算钱,但是我现在已经不这么想,只要你能够定时定量的给我们提供货源,我可以全部按照一个价钱全部买回去。” 李长生的话让赵振国眼睛一亮不过他很快掩饰了下去,只是他脸上的气愤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多了一份深思。 李长生这老头说的义正言辞听上去也确实是他说的有理,只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九毛这个价钱不低,但是绝对还有上涨的空间。若是按照他们以前的合同剩下的部分,那么他的低些好就能适当调高价钱,东西不好就能够降低价钱。但是因为赵振国现在已经有办法控制木耳的质量和数量,所以无论怎么算都是后一种比较划算。 “我不能同意。”赵振国毫不犹豫地说道,“九毛想买定价,怕是太便宜了些。” 赵振国的话说得很死,李长生那老油条当时就皱起了眉头,只是赵振国却并不打算放水,“我还是以前的意思,东西好我就要求涨价,东西不好你也可以要求减价,除了固定向你们供货其他条件我都不会和你签订。” “你……”小老头有些不悦,大概是没见过赵振国这么不识时务的人。 “要不这样也行。”说着赵振国执起笔重新拟了两份完全不同的合同,其中一份其他地方照旧,只是定金是一块一斤。而另一份则是按照赵振国自己说的按质量来算钱。 “若是不出意外,我以后的东西都是下面带来那些东西,你可以下去看清楚了,再上来决定要签哪一份合同。”把两份合同放在桌上,赵振国坐在桌前毫不客气地为自己和宋婉清斟茶。 宋婉清有点不知所措,赵振国和李长生的你来我往,她有点没听明白。 只是木耳而已,已经卖出了肉价,怎么振国还要涨价,这,他不怕把这老头惹恼了,一点都不买了么? 李长生的脸色早就已经漆黑一片,看完赵振国写的合同之后更是脸色难看十分。赵振国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李长生则是突然站起身来往楼下走去。 “振国,他...”看见李长生出去了,宋婉清再也忍不住,拉着赵振国的衣角偷偷问道。 “没事儿...你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赵振国勾了勾媳妇儿的手,安抚道。 他知道李长生去做什么,因此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等待这样,他有那个信心李长生不会不签合同。 别说,李长生这明前茶很不错。 果然,李长生上来之后脸色虽然凝重,却径直拿起合同签下了名字,慎重的按下了手印。 把笔递到了赵振国的面前,赵振国仔细看了看他签订的合同,然后把合同推给了宋婉清。 “这?”李长生惊讶地问道。 “木耳是我媳妇儿提议才有的,这次正主来了,就让她签吧...”赵振国解释道。 看李长生还想说什么,赵振国正色道:“这是我媳妇儿,领了证的合法妻子,你不用担心...” 李长生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不相信赵振国的意思。 宋婉清看了又看,才一笔一划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李长生签订的是赵振国拟写的一斤一块的那份合同,他倒是聪明。 新的合同依旧是两人各执一份,两份上面都签着两人的名字和都按上了手印。慎重保管,宋婉清几次想要开口询问赵振国什么,却因为说话不方便而没有问出口。 回去的路上,宋婉清感觉着怀中揣得签着两人名字的合同心情凝重,一斤一块钱,利益可观,只是她心中不知为何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说不清道不明。 就算是领了这次木耳卖的那几十块钱,宋婉清的心情也没有好起来。 她总觉得,这钱来的太容易了,透着点蹊跷。 ------------ 124、生病 去大嫂家接女儿的时候,赵大嫂一脸抱歉,”四儿啊,不好意思,下午妞妞睡着了,蹬被子了,我忙着纺花没注意...”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也是十分担心,知道赵振国疼媳妇儿,疼女儿,这要是万一有个好歹,她都不敢想。 她刚已经灌了热水,捂了厚被子,还拿酒擦了额头跟腋窝,但是效果不太好,摸起来还是滚烫。 被大嫂这么一说,赵振国也皱起眉来,“既然这样,我们去村医那里拿点药。” “大嫂,这事情不怨你,你别想那么多...” 小孩子有个头疼脑热很正常,赵大嫂已经急得手足无措了,赵振国免不了宽慰她几句。 长嫂如母,大嫂一直很照顾自己,托她照顾女儿已经很麻烦了,又怎么可能会怪罪她。 抱着孩子去找了村医,只说是风寒感冒发热。拿好药两人急匆匆地赶了回去。 女儿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底子差的原因,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烧得很严重了,宋婉清一直用热水给他擦身子,可是烧一直退不下来。 后半夜,赵振国又起来敲开了村医家的门,让他来看了一次,没什么效果。 宋婉清皱着眉头不见放松,大嫂也一天往赵振国家跑了两趟,可是女儿的烧就是不见退下去。第二天烧得更严重了,她躺在宋婉清怀里迷迷糊糊有些神志不清,也不说话,只是哭。 女儿好不容易在他和宋婉清的努力下有了些肉的脸颊两天的时间又瘦了下去,她偶尔清醒时也不哭也不闹的,懂事得让几个人都跟着心疼。 赵振国看得难受,抱了女儿裹着被子,准备去镇上的卫生院。 这么小的娃,连续高烧不退,是非常吓人的, 女儿不哭不闹可怜兮兮的也就算了,宋婉清也是红着个眼眶活活像只兔子,眼中满是无措。 “我们快些走吧,耽误久了我怕女儿更难受。”赵振国把女儿抱在怀里,检查衣服想把她抱紧些免得吹了冷风,整理完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清醒过来,正睁着眼睛看着赵振国。 “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赵振国问道。 女儿脸颊红红的,眼睛却有些水汽。听到赵振国的问话瘪了瘪嘴,很是委屈的看着赵振国。 “爸爸马上要抱宝宝去街上看病,看了病,吃了大夫开的药就不痛了。” 说完赵振国在女儿的额头上吻了下,感染风寒是很难受的,小东西鼻子堵着,呼气的时候发出‘呼呼’的声响。 赵振国把人抱在怀中,又让宋婉清拿了些薄毯子把人包起来,然后这才抱着人出了门。 宋婉清见状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上,女儿眼中蓄着水,她也不差不多,因为担心女儿,她两只眼睛都红红的,活像是只大兔子。 没借到自行车也没接到牛车,两人只能走路。 赵振国走得急了,宋婉清就小跑着跟上,也不喊累,也不出声。 她这会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让赵振国买辆自行车。 “冷吗?”赵振国把怀中的女儿向上托了托,让她躺着更舒服些,许是睡久了睡清醒了女儿这会儿有些精神。她一动不动地任由赵振国抱着,小手紧紧拽着赵振国的衣袖。 赵振国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乖,痛就哭出来吧,只有爸爸知道,没关系的……” 他不怕女儿哭,就怕女儿连哭都不哭了。 赵振国走得急,所以很快就到了镇上的卫生院值班的大夫在办公室里打哈欠,赵振国进门就大声说道:“大夫,麻烦你帮我看看。” 那年过半百的大夫把赵振国引到面前的凳子坐下,赵振国把女儿的手拿出来放在他面前。女儿有些不安,看了看那个大夫又把手缩回来拽着赵振国的衣袖。 “宝宝乖,给爷爷看看,病才会好,好了就不痛了。”说着赵振国又把他的手握在手中递到了那大夫面前,小东西那水汪汪的眼看了赵振国一眼抿了抿嘴,不再抵抗。 量了体温,三十九度八。 看诊完,大夫给开了退烧针。还开了些消炎药,让给女儿先喝掉。 小孩子都怕苦,更别说这还是个不足一岁的奶奶娃娃,一嗅到勺子里那药的味道就皱着淡淡的眉毛往赵振国的怀里钻。 “就喝一半,就一半好不好?闷头一口喝掉就不苦,喝完了爸爸给你吃糖。” 赵振国又哄又骗,但是女儿却始终不愿意尝一口。 他这种哄法,要是几岁的小孩子可能还有用,但现在女儿本能地抗拒那个化开了药的勺子。 宋婉清端着碗在一旁看着又红了眼眶,“都怪我没照顾好他……”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再说了,小孩子本来就容易生病。”赵振国伸手把人拉了过来,看着宋婉清那副样子即使是再硬的心也都乱了。 微叹一口气,赵振国把女儿抱着坐起了起来,“宝宝乖,爸爸喝一半然后宝宝再喝好不好,宝宝只喝掉一半。爸爸都敢喝,宝宝也勇敢些好不好?” 闻言女儿从赵振国怀中探出了头,她看了看赵振国又看了看那一碗药。 赵振国端起碗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大口,然后动作夸张的做给女儿看。女儿看赵振国喝了一半走,这才伸着小脑袋凑到碗旁边嗅了嗅,只不过这药的味道实在不好受,她皱起了颜色浅淡的眉头。 “没事,一口气喝下去就不苦。”赵振国把碗递到小东西嘴巴旁边,宋婉清见状连忙按着小东西不让她的手乱动,两人非常默契,一次把药半用强半哄骗地灌进了小东西的肚子里。 灌完了药,赵振国又给喂了几勺温水。 女儿被灌的难受,眼里的水汽蓄满之后水汪汪的,她嘴里鼓囊囊的,眼中却满含委屈的看着赵振国和宋婉清。看得两个人罪恶感都出来了。 看诊时赵振国自始至终都皱着眉,直到那大夫又给女儿量了体温,38.6,写了个处方,抓了些药,说回去休息一下就好,才松了口气。 女儿的病闹得大家都有些累,听说女儿没事宋婉清和赵振国都狠狠松了口气。 赵振国心情大好,还想给大夫掏一块钱,被婉拒了,临走的时候,从袋子里掏了把红枣塞到那大夫手里。 这才抱着女儿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女儿早已经睡了过去,把她放在小床上,赵振国伸手拭去小东西睫毛上的泪水,然后给她捏好被角。 女儿的病来得快,去得却很慢。回来之后又吃了好几天的药才好起来。 自从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女儿便不再相信赵振国的话,所以每次吃药赵振国和宋婉清都只好一人按着手一人灌药。赵振国还以为女儿会记他灌她喝药的仇,却不想在那之后女儿是更加的黏他了。 ------------ 125、野猪下山 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星期,女儿的风寒才算好。不烧了,鼻子也不通了。 这几天宋婉清自责的厉害,说自己天天啥都不干,也没把孩子照顾好,还说是自己身体不好,导致女儿身体才那么弱。 把赵振国搞得哭笑不得,这都胡思乱想了些什么,自己媳妇儿的自信心,仍需培养。 女儿没事了,但赵振国不放心,非要带着女儿去卫生院复查一下。 临出门,邻居张桂兰来了。 “姐啊,听说山脚下的冬菇长得可鲜,咱们去采些回来炖汤,改善改善伙食怎么样?” 张桂兰边说边推门而入,手里还提着个小篮子,一脸期待。 宋婉清抬头,有点不知所措。 “没事,我带女儿去就好,你去散散心吧。”赵振国不是很懂媳妇儿自责的逻辑,想让她去散散心。 除了张桂兰,村上的几个婶子也来了,纷纷开口劝说宋婉清,她索性就同意了。 村里这些婶子开口真的是荤素不忌,宋婉清听的不禁脸红耳燥。 她拉了张桂兰一下,脚步也慢下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和几个婶子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山上蘑菇多,在山脚下她们就采了小半篓,宋婉清体力跟不上,速度也慢下来。 她有点后悔了,好像今天就不该上山。 正懊恼,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 有人狂奔大喊,“野猪,野猪下山了!” “啊啊!快跑快跑……” 两头成年野猪,浑身黢黑,毛发锃亮,一对獠牙凶悍狰狞,泛着寒光。可想而知被它顶上一记,小命都堪忧。 恐慌在人群蔓延,一群人无头苍蝇似的乱跑起来。 宋婉清也慌得不行,脚都有些软,眼瞅着一只野猪朝她们这边跑过来,她深吸口气喊桂兰,后者已经冲了过来,抓住她的手腕就要跑。 宋婉清不再看了,和张桂兰一起夺命狂奔。 看来今天真的不宜出门,不该上山。 她体力不行,跑了一段就跑不动了,但野猪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舍了那几个婶子朝她们奔过来,这样下去不行,被追上两人就都完了。 “会爬树吗?”张桂兰边跑边急声问。 宋婉清摇头,本来就没学过,现在树上又湿,情急之下肯定爬不上去的。 张桂兰也要跑不动了,眼神四下扫视,终于看到一个歪脖子树,歪脖子树不可靠,但幸运的是那棵树跟一个大树的枝干连着,她艰难吞咽两下,“别怕,我架着你上这颗树,你尽快爬到大树上去。” 宋婉清回头看了眼越来越近的野猪,“那你呢?” “来的路上我看到还有一颗,再绕回去就是了,别磨蹭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宋婉清也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不然两人都危险,她还会拖桂兰后腿,于是等到了歪脖子树的时候,张桂兰蹲下,她便踩上她肩膀,迅速爬上歪脖树,然后把手递给张桂兰。 张桂兰没接,让她快点往大树上爬,转身就跑了。 她不能上歪脖树,那颗树只有碗口粗,经不起她们两个人,发狂的野猪一撞,两人都得完。 她脚程快一些,现在生死时刻爆发力更强,野猪撞歪脖树的时候,她快速跑远,一个闪身躲到一颗大树后面,然后迅速观察,找到一颗还算干爽的野核桃树,爬了上去。 离得老远,还能听到野猪的嘶叫声、撞树声,没一会儿,就听到咔嚓一声响,应该是那条歪脖树被撞断了。 万幸,没听到宋婉清的惨叫,应该是逃过一劫。 那颗大树挺粗壮的,应该撞不倒,野猪大概是放弃了,调转头又去追其他人,没一会儿,山林里的叫声更惨烈了,好像又有人被野猪缠上了。 叫声还在林间回荡,雨点又噼里啪啦砸下来。 张桂兰大声喊宋婉清,却没有得到回应,她心里募得一沉。 雨一直下,张桂兰心里也越发焦急,过了好一阵子,判断野猪大概离开了,她想了想还是慢慢从树上下来,一直待树上也不安全,万一再打雷。 正想着,一道闪电划过,随后是震耳的雷声。 张桂兰再不抱侥幸心理了,捡起背篓顶头上,照原路走去找宋婉清。 “婉清姐!” 赶到歪脖树那才发现,原来树是擦着宋婉清的方向倒的,把人砸晕了,她连喊好一会儿宋婉清才迷迷糊糊睁开眼,但大树太高,下了雨树身又湿的厉害,她不敢跳,下不来。 张桂兰也没辙了,树身滑,她也爬不上去,让宋婉清往下跳她接着更是妄谈,就她这七十来斤的体重非得交代在这。 但一直在树上也不安全。 心里焦躁,张桂兰还是决定下山去喊人,她知道山下的人听到有野猪下山肯定会过来的,就算别人不来,赵振国也一定会来,她必须过去找他,给他们带路。 张桂兰把她的想法说了,宋婉清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点头说好。她也坚信,赵振国一定会来的,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张桂兰用蘑菇沿途做标记,往山下跑,没到半路,雨势便越来越大,瓢泼似的,打得人睁不开眼。她抹了把脸上的水,努力记着路线,一路上跌跌撞撞,被绊倒好几次。 走到半路,果然遇上好几个披着蓑衣的人,她大声呼喊,赵振国大步走了过来,抓住她手臂,“婉清呢?她怎么样了?” 张桂兰让他别急,她胳膊都被他攥疼了,赵振国连忙松开她,张桂兰喘口气道,“婉清姐没事,在树上,就是太高了下不来,你们去接一下。” 赵振国眉头紧锁,跟着她往山上赶,其他人也连忙跟上。 这真是的,许久没出现野猪下山的事了,都入了冬,居然突然还下这么大暴雨,没想到今天全赶一块。 ------------ 126、救人 他们赶到的时候宋婉清浑身已经湿透了,小脸也冻得发白,看到他后眼眶忍不住发红,泪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赵振国被她哭得心都揪了一块,引导她慢慢往下滑,然后跳下来。宋婉清心里还是怕的,但因为下面是他,她闭上眼就跳了。 没有任何意外,被他稳稳地接住了。 有人递上蓑衣,赵振国给她披上了,一把将她抱起来,见宋婉清走路都有些踉跄,就想背她。 上前一步就要蹲下,宋婉清犹豫了下还是拒绝了。 赵振国心里倒是明白媳妇儿为什么拒绝。 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好扭捏的,他不由分说,直接背起了宋婉清。 他们一块上来的有七八个人,有些人是因为家里人还没下山才跟着一块上来的,但赵振国没办法跟他们一块找下去了。 雨势越来越大,等他们到山脚,雨点大到在地面一砸一个水坑,小溪里的溪水都变浑浊了。 山路难走,他的手臂却更坚固。 赵振国抱着她大步冲进家,没敢耽搁,让宋婉清赶紧换掉湿衣服,炉子上有热水,先喝点水暖暖身子。他则去厨房烧姜茶,一会儿就能好。 炕上暖和和的,张桂兰和宋婉清换了衣服赶紧钻进被窝,等身子渐渐回暖才裹着被子、抱着搪瓷杯喝热水,慢慢平复刚刚的惊慌和心悸。 真的太危险了,谁能想到野猪会突然下山,又突然下这么大雨,要不是赵振国他们去得及时,光是淋雨都能把她们淋坏。 宋婉清眼睛还红着,为刚刚的惊吓... “哎,别哭啊。” 张桂兰正喝着水,说着她回去的经历,转头一看,宋婉清的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下来。 “怎么了?” 张桂兰心都颤了一下,她这人不怕人家跟她耍横,就怕香香软软的婉清姐姐在她面前哭,她以为她还在后怕,隔着被子把人抱住了,拍着安慰道,“没事了,不怕不怕昂,咱都回家了,野猪再敢来就是送菜,到时候一天三顿吃猪肉,红烧爆炒再来个卤猪头……” 赵振国端着姜茶站在门口,听到她的哭声,眼里的情绪不断汇聚,浓郁的像化不开的墨。 见主人家来了,张桂兰也不敢多留,撒丫子跑了。 今天这事情,说起来她也是有责任的,要不是她撺掇宋婉清上山摘蘑菇,怕也不会有这一遭。 虽然赵振国没怪她,但这人这几个月分外宠媳妇儿,她怕... 大雨倾盆,雨水噼里啪啦砸到屋顶,顺着房檐奔涌直下,连成水柱。 赵振国正抱着宋婉清安慰,转头就看到怀里人泪眼朦胧。 赵振国一边哄她,一边把姜茶递了过去。 宋婉清皱了皱小鼻子,低头也慢慢喝着,她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一双眼像被水洗过,干净又委屈。 宋婉清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应该不会打自己吧?” 好像... 会。 宋婉清扁了扁嘴,赵振国打人可疼了,每次都把她的屁股打得通红,第二天还有点肿。 “不过,他会不会打桂兰啊?可这也不是桂兰的错...”宋婉清默默地想。 宋婉清想了会儿,眨着眼睛又落几颗泪。 这梨花带雨的可怜小模样,赵振国都抬不起手。 赵振国本来是想教育下小媳妇儿,上山就上山,怎么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也怨他,没陪媳妇儿一块去。 宋婉清抽噎一下,眼眶又红了红。 “哎哎,别哭啊……”赵振国帮她抹泪,语重心长,“没事儿别去山上,在家里待着。” 哭有啥用啊,他又不会真打她。 宋婉清哭得这么他见犹怜的,自己怎么下得去手。 雨势一直不见小,赵振国又哄了宋婉清一会儿,去准备晚饭。 晚饭桌上,两人都有些沉默,宋婉清心里没着落,老想看看他,但每次刚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心里就开始发颤。 她有点害怕现在的赵振国。 吃完饭,房间的气氛陡然微妙起来。 “这买的什么?哎呦,还有这么多煤!” 宋婉清这才看到他今天带回的东西,大半车煤球,新的暖水瓶,还有一个系得严严实实的袋子,瞧着里面东西还不轻。 赵振国道,“天冷了,买点煤。这些先用着,等天再冷还去拉。” 那感情好!现在煤票多难得啊,城里人不像村里还能靠柴火取暖,他们那边大多烧炉子,烧炉子就离不了煤,谁家的煤票不是攥得紧紧的,赵振国能带回这么多,已经是他道路粗了。 赵振国起身把东西收去厨房,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煤灰,烧了热水,去澡房冲澡,回屋换了身衣服才去敲门。 好一会儿,里面才传出动静,她低着头打开门。 宋婉清看见他冷峻的眉眼,无端打了个寒颤。 赵振国看着她发顶,轻声说,“买了绿豆糕和红豆糕,还有水果罐头,麦乳精不爱喝多买了两袋奶糖,去得有些晚了,江米条没了,下次……” “我不饿,你吃吧。” 她声音有些不对,听着像刚哭过。 赵振国眉头紧锁,让她抬头,宋婉清没动,说自己累了,要休息,说着还要关门。他上前一步挡住,捏着她下巴迫使她抬头。 果然哭过,眼睛和鼻尖都是红的,脸上也有泪痕。 她偏过头,想躲开他的手,赵振国捏得更紧了,皱眉问,“怎么回事?” 明知故问,装糊涂。 她眼睛一红,泪水又要往外涌,“...” 赵振国这才明白,媳妇儿是怕自己怨她。 胸膛起伏,弯腰将她扛到肩上。 “放我下来……”她头朝下,觉得四周天旋地转,拍着他的背不停挣动。 赵振国没理,啪的一声打在她臀上。 他又打她屁股…… 宋婉清哭得更大声了,她不就是去采个冬菇么、又不是她想遇到野猪的,做什么又打她。 “不要,疼……”被丢到床上的时候,宋婉清下意识往前爬,结果被他扯着脚踝又拉回去,牢牢禁锢在他腿上。 巴掌声一道接一道,宋婉清的哭声也越来越响,她委屈坏了,三分痛都化作七分痛。哭叫声让赵振国都疑惑了,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控制住力道。 “知道自己错哪儿了?”他沉声问。 宋婉清眼里含着泪,倔强地不吭声,屁股上火辣辣的,不用看都知道一定肿了,打得那么重,分明就是看她不顺眼了,不疼她了。 呜呜呜,宋婉清被自己的想象气哭了,眼泪根本止不住,一串串往下落。 赵振国被她哭得额头上青筋直跳,心也像被人揪了一把。 “别哭了。” 他无声叹气,把人拉进怀里擦泪。 宋婉清哪里听得了这个,他都不打算要她了,又打她,还管她哭不哭干嘛?呜呜呜。 啪—— 他又掴一记,她眼睫颤了颤,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潸然滑落,他又打她…… 赵振国让她不许哭,先把话说清楚,“什么时候,你的安全最重要,懂么?那可是野猪!” 她红着眼睛,扁了扁嘴,眼泪说掉就掉。 赵振国见状故意绷着脸冷道,“不许哭了,知道自己错哪儿了么?” 宋婉清哼了哼,抬手推他,钻进被窝悄悄哭。 赵振国真是败给她了,把人捞出来,低头认错,问她到底怎样才能不哭。 “你打我……”她声音闷闷的。 赵振国想起刚刚答应的不动手,哑声道,“给你揉。” 宋婉清声音更闷了,恨不得把自己埋被子里,“谁要你揉了……” “我打的当然我揉。”他三两下扒下她的裤子,露出红彤彤的嫩臀,果然是肿了,怪不得哭成这样。 这么娇气,还这么不听话... ------------ 127、路遇小老虎 “你跟孩子永远都是我最爱,最重要的宝贝,你是大宝贝,女儿是小宝贝~” 二楼客厅打从建好房子,崭新家具装好,打扫完卫生后,再没外人上来过,这里成了夫妻俩的私人空间! 虽然会觉得不好意思,但不想拒绝这人!知道他也是为了让自己不记着白日遇到野猪的事情。 外面大雨滂泼。 室内因为烧着壁炉,异常的暖和、 ...... 许久之后,等宋婉清累坏了,沉沉睡去,赵振国才摸黑下了沙发,摸索着穿上了衣服。 临出门前还去看了孩子,发现孩子尿布干蹦蹦的,睡得很香,才放下心来。 门外,王大海穿着蓑衣带着几个民兵,蹲在屋檐下等着。 “大海哥,咱还得等多久么?”其中一个脸上有麻子的民兵问道。 “海哥,咱不能进去等么?哥几个不怕淋,但这枪...怕潮啊...” 王大海把嘴里的烟头扔在地上,他周围已经飘了五六个烟头,但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等得不耐烦的样子,“等着,别废话...振国哥自由安排...” 让他进去?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振国哥疼媳妇儿,这是在哄媳妇儿呢?他的小命可只有一条,进去了被振国哥打出来,还要不要面子了,以后还能在这帮生瓜蛋子面前有脸么? 枪受潮?就他们几个那枪法,瞄准头能打到肚子就不错了,受不受潮也不打紧。 吱呀一声,门开了,赵振国穿着蓑衣,背着猎枪出来了,“不好意思,耽误了,走...” 几个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没有多余的言语,紧随赵振国的步伐,踏上了通往后山那条蜿蜒而隐秘的小径。 山路崎岖,杂草丛生,但他们的脚步却异常坚定,今天虽然没有人死于野猪之口,但几个婶娘都受惊不小,怕是很难熬过这个年了... 刚转过一个陡峭的山崖,一阵低沉而有力的虎啸突然从前方传来,穿透了密林的宁静,让几人心头一紧。 五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关了手电筒,迅速从背上解下了那沉甸甸的猎枪,紧紧握在手中,轻轻拉开保险栓。 出师不利啊,上山大野猪,怎么碰见老虎了? 领头的赵振国更是眉头紧锁,他轻轻举起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随后,他微微侧头,耳朵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犹豫片刻后,他尝试着呼唤道:“烦人精???” 回应他的是一阵欢快而略带稚嫩的“嗷呜”声。紧接着,一个毛茸茸的身影从树影间窜出,直奔赵振国而来。小老虎现在有牛犊子那么大了,奔跑起来威风凛凛。 小老虎兴奋地一跃,企图扑进赵振国的怀中,却被赵振国眼疾脚快地一脚重重踢开,小老虎在空中翻了个滚,落地时发出了一声委屈至极的“嗷呜”。 这一幕让周围的人都愣住了,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起来。脚踹老虎?赵哥这?真是艺高人胆大。 赵振国的脸色略显阴沉,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我媳妇儿对你那么好,还特意给你做肉干吃,你平时调皮没东西吃才去我家也就罢了,怎么上山来了也不懂得护着她点?” “照我身上扑?你也不看看自己多重?是想压死我么?” 他就是迁怒这只小老虎了,以为宋婉清上山,它会护着她...毕竟,她对它那么好。 这只烦人的小老虎总是神出鬼没,有时候会给赵家送点野兔子什么的小野味,也会偷进赵家厨房啃吃腊肉,结果吃了自家的饭,还不护着自家媳妇儿,确实该打。 小老虎好像真的听懂了赵振国的话,它并没有因为被踢开而生气或者逃跑,反而落地后立刻打了个滚,以一种顽皮又无辜的姿态再次凑了上来。 它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用那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赵振国的腿,眼神中充满了依赖和亲近。 不仅如此,小老虎还张开了嘴,咬住了赵振国衣服的下摆,在布料上留下了两个深深的牙印。 这可把赵振国心疼坏了,这件新褂子可是他媳妇儿给他买的,没想到今天却被这个小家伙给“糟蹋”了。 赵振国气得又是一巴掌拍了下去,虎头跟着颤了颤,“你这小家伙,真是皮痒了!” 但小老虎并没有松开嘴,反而更加用力地拽着赵振国的衣服,好像要带着他去某个地方。 王大海和其他三人见状,早就远远地躲开了,他们可不想像刚才那个人一样,不小心被虎尾巴抽一下,那滋味可不好受,真他娘的疼。 王大海和另外三人早在小老虎扑上来的时候就迅速散开了,这只小老虎虽然看起来可爱,但毕竟是山林中的猛兽,不可掉以轻心。 其中一个人因为躲闪不及,被小老虎兴奋摇摆的虎尾巴轻轻扫到,顿时感觉一股剧痛传来,他忍不住咒骂了一声:“真他娘的疼!”。 小老虎紧紧咬着赵振国的衣摆,它用力地拽着,示意赵振国跟随它深入山林。 “嘿嘿,别扯了,再扯...扯烂了没法穿了,你松口,我跟你走...” 王大海和另外几人见状,本能地想要跟上去。 小老虎突然停下了脚步,它回过头,目光凌厉地扫视了王大海等人一眼,然后发出了一声低沉而具有威胁意味的“嗷呜”声。 赵振国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变化,他转头看向王大海等人,摆摆手,用坚定的语气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自己去就行了。这小家伙似乎有什么发现,我跟着去看看。” 赵振国跟着小老虎,连滚带爬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后,小老虎才在前面停下来。 要不是知道小老虎没那么多心眼,赵振国都怀疑这家伙坑自己,这完全没有路,也不知道它带自己来这里干嘛。 跟在后面的赵振国猝不及防,一不小心踩空,就直接滚了一段距离。躺了半响之后赵振国这才龇牙咧嘴的撑起没有一处不痛的身体,扶着树干慢慢站起来。 “嗷呜” 小老虎这声音,怎么好像还在笑? “艹,你是不是报复老子呢?”赵振国嘴上骂着小老虎,回头看了看那绊倒他的东西,那里有几条藤蔓缠住了树枝,赵振国没看到所以才被绊倒。 借着十分微弱的手电筒光芒,看清楚那东西后赵振国瞬间瞪大了眼睛,那里有一些枝叶和叶子缠在一起,叶子间隐隐有一朵紫白色的花朵,那是...... 还未站稳赵振国就蹲下去,一身湿泥地在地上用力挖土,直到把那花朵植株周围一切的障碍枯枝败叶都清理干净,赵振国这才停下动作来。 果然,那是人参! 看着那人参,赵振国当即兴奋起来。 野生人参对生长环境要求比较高,它怕热、怕旱怕晒,要求土壤疏松、肥沃、空气湿润凉爽,所以多生长在针叶、阔叶混交林里。 ------------ 128、捡漏 这山里条件十分适宜,不过在此之前赵振国根本没想到会遇到这种好东西。 北人参,南石斛,赵振国也没想到自己这南北交界的地盘上,居然有这两样好东西。 更让赵振国兴奋的是,这东西年纪应该不小。 野山参在深山里生长很慢,一般百年的山参其根一般也就只有几十克的模样。这东西看枝叶个子应该很实在。又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赵振国还是动手开始挖掘,这东西年纪已经不小,再多留下去也没有意义。 “烦人精,你带我来就是找这个么?” 小老虎低声嗷呜了下,算是回答赵振国的话。 “行吧,那我就不客气了...算你给我媳妇儿赔罪了...” 赵振国小心翼翼把那东西完全拿到手中仔细打量着。 小老虎鼻子里轻轻嗤了声,那神情好像在说:“哼,这东西给你够不够,就吃你点肉干,看你小气的,居然还凶我!” 赵振国细致地冲洗去泥土与杂质,轻手轻脚地放进空间中。 心中盘算着接下来与王大海等人汇合的计划,赵振国刚欲迈步,却感觉裤腿被轻轻扯动。 低头一看,原来是小老虎正用那双明亮而充满灵性的眼睛望着他,前爪轻轻搭在他的裤腿上,似乎有话要说。 赵振国疑惑地挑了挑眉,小老虎则转身,示意他跟上。 尽管心中充满了好奇与不解,赵振国还是决定信任这个粘人精,于是跟随着小老虎,踏入了茂密而幽深的丛林之中。 小老虎在前头带路,时而轻巧地跳跃,时而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赵振国,确保他没有掉队。 赵振国紧跟其后,穿过密集的树丛,跨过潺潺的小溪,心中不禁暗自思量:这小家伙究竟要带我去哪里?难道它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走着走着,四面八方传来了狼嚎声,听声音,得有二三十只狼。 这算是个中型狼群了。 艹!赵振国暗骂小老虎,这是把自己带狼窝里了? 他伸腿就要踹小老虎,小老虎预判了他的行动,侧身躲开,咬着他的衣服示意他趴下来。 赵振国骂骂咧咧地趴下来,取出望远镜,想看看这小老虎到底卖什么关子。 林子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声。 这? 隔得太远,雨虽不下了,但他举着望远镜,什么也看不见。 赵振国挑了挑眉,这是遇到狼王争霸“狼卫更迭”了? 听了一会儿,除了狼嚎,并没有听到其他野兽的声音,不像是狼群遇袭。 赵振国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想,这就是狼王争霸。 除了族群争霸,怕是没有狼能叫的如此凶残。 周围细细簌簌,弱小的动物早就藏得没影了,只剩下看戏的赵振国和小老虎。 赵振国看了看小老虎,这家伙,莫非是带自己来捡漏的? 这算不算坐收渔翁之利? 瞧着这动静,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完,赵振国索性撕了个布条,让小老虎送给王大海,让他们几个人先下山。 看不见狼王争斗的场景,赵振国索性也不看了,闭目养神。心里捉摸着,有一只狼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真是狼王战的话,两狼相争必有一伤,失败的狼非死即伤。 败狼哪怕侥幸不死,也是会被驱除出狼群的。 落单的狼,在赵振国眼里,简直就是只野鸡,没有什么攻击力。 赵振国一边等,一边琢磨着,狼皮给媳妇儿做个什么样的褂子。 凌晨三点的时候,那边的动静停了,赵振国用望远镜观察了十几分钟,确定这二十几只狼全部消失了,才举着枪摸了过去。 别问赵振国为什么不冲出去把这群狼全杀了,实在是狼太多了,他还是觉得检漏比较靠谱。 朝着记忆中狼嚎的声音走过去,没一会儿,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循着那味道,赵振国抹黑找到了一只灰狼。 那灰狼约莫有小牛犊子那么大,颈间有两个深深的血洞,毛发也被鲜血染红,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咬伤、抓伤都有,看见赵振国过来,那灰狼还挣扎着想站起来,被赵振国在脖子上补了一刀,彻底不动弹了。 赵振国掰开它的嘴,仔细打量着它的牙齿。 这是一只成年狼王,通体灰色,没有一丝杂色。 赵振国薅了两把它的毛,有些硬,远不如狐狸毛柔软,但这可是狼! 上次打的狼,都没有这只的品质好。 放后来,狼是二级保护动物,谁敢杀狼做衣服穿? 可惜赵振国没想过媳妇儿的接受能力,狼皮大褂?宋婉清还是更喜欢棉袄一些。 赵振国伸手探入灰狼的腹部,把它抗在肩膀上颠了颠,这重量真实在,少说也有百十斤了。 真没想到,小老虎带着他捡了这么大一个漏。 把灰狼扔进空间里,赵振国左等又等,小老虎依旧没回来。 叹了口气,他准备自己摸索着回来。 幸好他直到小老虎是个撒手没,惯常不靠谱,习惯性在树上做了点标记,要不然这“兽路”,赵振国自己是肯定走不回去的。 山里,人走的叫人路,野兽走的,那叫兽路。 没有小老虎带路,这一路走得分外艰难,来的时候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回去走了差不多要两个小时。 正走着,不远处的林子里突然传来动静。 砰! 是枪声。 坏了! 想过王大海可能没那么听自己的,但没想到,他们几个,居然还没下山。 想想王大海那糟糕的枪法,赵振国加快了步伐。 又开始下雨了,赵振国目光穿过蒙蒙雨幕,远远地捕捉到了王大海一行人模糊而熟悉的身影。 他没有急于靠近,心中盘算着先观察一番再做打算。 他环顾四周,寻找着合适的藏身之处,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不远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 这棵树树干粗壮,枝叶密集,既能提供良好的遮蔽,又能让他居高临下地观察王大海一行人的动向。 赵振国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攀爬。雨珠沿着树叶滴落,打在他的脸上,凉意直透心底。他穿着一件厚重的蓑衣,第一次爬树时,脚下一滑,差点失去平衡。 ------------ 129、被围 ,他赵振国小心翼翼地解开蓑衣的系带,将其轻轻放在地上,只身着一件湿透的衣衫,再次向大树发起挑战。 没有蓑衣这个累赘,他的身体显得更加灵活。双手紧紧抓住树干上的凸起和缝隙,双脚则巧妙地寻找着可以借力的支点,一步一步,稳健而坚定。 雨后的树皮显得格外湿滑,赵振国踩滑了很多次。终于,他成功地抓住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借助这股力量,他灵巧地翻身,稳稳地坐在了一个结实的树杈上。 坐在这里,赵振国不仅可以避开地面的泥泞和视线的干扰,还能清晰地看到王大海等人的一举一动。 赵振国稳稳地坐在树杈上,双手紧握望远镜,目光穿过雨幕,聚焦在王大海和他的两个同伴身上。 雨水不断从树叶间滴落,打在他的脸上,但他无暇顾及,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下方的情况。 王大海三人呈三角阵型站立,每个人都端着猎枪,神情紧张而警惕。 刚才他听到的那一枪,貌似是王大海开的,他的猎枪枪管上确实还残留着丝丝缕缕的白烟。 他们被一群野猪给围了,大的小的,黑的棕的,至少有十几头,正围着他们,发出低沉的咆哮和哼哼声,不时还有野猪用前蹄刨地,扬起一阵阵泥水。 王大海他们显然陷入了困境。 野猪是群居动物,一旦受到威胁,往往会群体攻击,而且它们皮糙肉厚,普通的猎枪很难一击毙命。 砰砰砰!!! 三人开了三枪,可是没有任何一只野猪倒下。 本来还被身影震慑到的野猪,好像发现面前的三个人全是花架子,并不害怕,反而越逼越近,有的甚至已经开始用獠牙去顶撞他们的防线。 距离王大海三人已经不足一米了。 赵振国心中焦急,再这样下去,王大海他们迟早会耗尽体力,落入野猪的围攻之中。 赵振国迅速盘算着救援计划。 他从空间里,摸出了一把平时并不怎么受他待见的散弹枪。 这把枪射击精度不高,射程也有限,但在这种被野猪围攻的紧急情况下,却可能成为扭转局势的关键。 他稳稳地举起散弹枪,锁定了冲在最前方、体型最为庞大的那只野猪。 根据他的经验,野猪群中往往有一只领头的野猪王,它不仅是群体的领袖,也是最为凶猛和难以对付的。 如果能一举击毙野猪王,那么剩余的野猪很可能会因为失去领导而陷入混乱,甚至有可能四散奔逃。 砰,就在野猪王扑向王大海时,赵振国果断扣动了扳机。 散弹枪喷射出一团密集的弹丸,如同愤怒的火焰般扑向野猪王。 然后? 野猪王跟没事人一样,张开血盆大口,朝王大海的脖子咬去。 另外两个人已经吓到腿软,手放在扳机上却怎么也扣不下去。 赵振国都有点不忍心看了... 没想到王大海这会儿倒是很有血性,在生死存亡之际,将一把匕首卡在野猪王嘴里,打了滚,逃过一劫。 在紧张到几乎令人窒息的氛围中,赵振国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再次扣动了散弹枪的扳机。 随着枪声的响起,一团密集的弹丸再次喷射而出,精准地击中了野猪王的臀部。野猪王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它的屁股上瞬间绽放出了一朵朵血花,剧痛让它几乎失去了理智。 原本还打算继续攻击王大海它们的野猪王,此刻却调转了身子,如同一头愤怒的狂兽,朝着赵振国的方向飞奔而来。 有几只野猪似乎也被野猪王的愤怒所感染,纷纷跟着它一起朝自己冲来。 赵振国心中一凛,但他并没有退缩。他本来就想激怒这家伙,来缓解王大海等人的压力。 “别怂,打啊!乱拳打死老师傅!开枪啊!”赵振国朝王大海三人大声喊道。 “干他娘的!”王大海大喊着,给自己鼓劲壮胆。 他从泥泞的地面上爬了起来,衣服沾满了泥土和草屑。他枪法并不出众,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拙劣,但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敢开和不敢开,差别很大。 他拿起手中的猎枪,不再刻意去瞄准,只是凭借着本能和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机械地重复着扣扳机、装子弹、上膛、再扣扳机的过程。 他准头不好,但这种近乎于盲目的射击方式,却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威慑作用。野猪们似乎也被这种连绵不断的枪声所震慑,开始有些犹豫和退缩。 另外两人看到王大海如此英勇无畏,心中也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勇气。 他们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学着王大海的样子,开始射击。起初,他们的手还在颤抖,枪声也显得有些凌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逐渐找到了节奏,枪法也变得越来越顺畅。 三人竟然能卡着对方上子弹的空挡射击,防止那几只野猪扑上来。 也不知道是谁打中的,有一只野猪发出哀嚎,原本围着他们的野猪群,在连续不断的枪声下,开始缓缓地后退。 王大海和另外两人见状,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这种暂时的安全只是相对的,他们手上的子弹是有限的,只能希望振国哥了。 赵振国稳稳地骑坐在粗壮的树杈上,双脚紧紧勾住枝干,双手则紧握猎枪,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下方狂奔而来的野猪群。 野猪王领着五六只野猪,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直冲向他所在的大树。 “砰砰砰!”赵振国毫不犹豫地连开数枪,枪声在雨幕中回荡,显得格外响亮。 然而,或许是雨水的干扰,或许是野猪皮糙肉厚,尽管有几声野猪的哀嚎响起,但它们冲锋的速度却丝毫未减。 子弹似乎只是给它们带来了短暂的疼痛,却并未能阻止它们的脚步。 在野猪王眼中,赵振国居高临下的射击无疑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它发出几声震耳欲聋的嚎叫,仿佛在指挥着手下的野猪展开攻击。 很快,那几只野猪便开始尝试着攀爬树干,它们虽然体型庞大,但在愤怒和野性的驱使下,竟也展现出了惊人的攀爬能力。 幸好,这棵树并没有那么容易攀登。对于野猪这种四肢着地、体型庞大的动物来说,无疑是一场艰难的挑战。几只野猪尝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爬上树杈,反而因为频繁的滑落而显得更加愤怒和焦躁。 赵振国见状,心中暗自庆幸,他选的这棵树立大功了。 谁能想到,野猪居然还会爬树! 占据地势优势,赵振国开始打野猪。 砰砰砰!!! 几声枪响后,有两只野猪哀嚎着,再也起不来了。 野猪王眼看手下的野猪久攻不下,不禁发出几声更加急促和愤怒的嚎叫。 它似乎意识到了继续这样下去只会徒增伤亡,于是开始指挥着几只野猪后退。 赵振国倚靠在树杈上,看着野猪群缓缓后退,心中的紧张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庆幸。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长舒一口气,、将所有的压力和不安都随着这口气呼了出去。 就在他以为危机已经解除,准备稍作休整时,野猪群的行为却再次让他紧绷起了神经。 那野猪王似乎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它后退了几步后,突然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仿佛是在集结力量,也是在向赵振国发出最后的挑战。 紧接着,野猪王带头,身后跟着那几只野猪,它们像离弦之箭一般,猛地向前冲刺,目标直指赵振国所在的大树。 “砰!”一声巨响,野猪王以惊人的速度撞在了树干上。它的身躯庞大,力量惊人,这一撞之下,整棵树都颤抖了起来。 赵振国只感觉脚下的树杈一阵晃动,他连忙紧紧抓住枝干,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这野猪王是铁了心要把他撞下树来,一旦他失足落下,后果不堪设想。 ------------ 130、野猪终退 赵振国骑坐在树杈上,看着野猪王那一次次凶猛的撞击,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火。 他咒骂着,将野猪王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可惜只是过过嘴瘾而已,咒骂归咒骂,此刻的处境并不乐观。 他藏身的这棵树虽然粗壮,有成年人的大腿那么粗,但在野猪王和另外几只野猪那惊人的力量和体重的冲击下,依然显得摇摇欲坠。 每一次撞击,都让树干颤抖不已。 发狂的野猪王,一副不把他撞下来,誓不罢休的样子。 雨势似乎并没有减小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赵振国感到自己的体温在不断下降,身体也越来越无力。 为了爬树方便,他之前脱下了蓑衣,现在衣服早已被雨水浸透,又湿又沉,让他感到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牙齿开始不由自主地哆嗦,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他的手在寒冷和撞击下,已经没有刚才稳了。 这导致他的枪法准头差了,射出的子弹,要么打偏了,要么只是擦伤了野猪的皮毛,没有致命伤。 看着野猪们越发疯狂地撞击树干,赵振国心中涌起一股决绝。他无比怀念上辈子徒步时穿的冲锋衣,那防水透气的功能在此刻显得尤为珍贵。 可惜,他现在连一件雨衣都没有。 妈的,下次进城去供销社,一定要买一件雨衣。 怎么办?怎么驱寒? 对!他怎么忘了那个好东西? 突然,赵振国想起了空间里存放的鹿血酒。那酒不仅味道淳厚,而且有着驱寒暖身的功效。 在这寒冷的雨夜,或许它能成为他的救命稻草。 他迅速从空间里取出一坛鹿血酒,掀开坛盖,咕咚咕咚地喝了半坛子下去。 热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瞬间温暖了他的身体。赵振国感到一股暖流在体内流淌,驱散了之前的寒冷和颤抖。他索性将已经湿透的棉衣脱下,扔在一旁,光着膀子坐在树杈上。 此刻的他,已经无所畏惧,准备与这群野猪决一死战。 古有醉拳,今有醉枪。 反正准头也不行了,就是干。 他紧紧握着猎枪,目光如炬地盯着下方的野猪群。 毫不犹豫地扣动着扳机,重复着上弹,射击,上弹,射击的动作。 他不能再有任何退缩和犹豫,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一旦树被这帮发狂的野猪撞断,六七米的高度,摔下去,不死也残废。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砰砰砰! 十几枪下去,树下只剩下野猪王还站着,红着眼睛咆哮着,一次一次冲击着树干。 赵振国抽空看了眼王大海那边,发现三人还在跟四五只野猪对峙,边上倒着三只野猪,算起来一人放倒了一只。 咔... 王大海的枪卡膛了。 有一只野猪已经冲到了他眼前。 王大海抡起那只卡壳的枪,重重地砸在野猪脑门上。 野猪不退反进,张开了大嘴。 王大海已经能闻到野猪口中的腥臭味儿了,他闭上眼,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么? 恍惚间好像听见了陶罐破碎的声音。 ... 想象中扑哧,脖子被咬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反而是那个野猪,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王大海睁开眼睛,发现野猪的屁股着火了。 它正在地上疯狂的打滚,希望能扑灭自己身上的火。 酒?这是酒的味道。 刚才王大海命悬一线的时候,赵振国打出了两次弹弓,第一次,是一坛鹿血酒。 第二次,是一根火折子。 火折子的盖子撞到野猪背上,裸露出的火星瞬间接触到空气中的氧气,紧接着,碰上了溅落在野猪身上的高度酒。酒精遇火,瞬间爆发出熊熊烈焰,将野猪整个身躯包裹其中,火光照亮了四周,也映照出周围人惊愕的面容。 只能说,赵振国准头不错,而王大海今天的运气也不错,捡来了一条命。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比如说,现在略小的雨势。 那只着火的野猪,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短暂而耀眼,却足以改变整个战场的局势。 动物们对火焰的本能恐惧,让原本蠢蠢欲动、准备反击的野猪群瞬间陷入了混乱。 就连一直顽固攻击、试图把他撞下来的野猪王,也在火焰的威慑下,选择了撤退。 临走的时候,它还回头朝树上看了一眼,那一瞥,带着不甘与警告,让赵振国心中不禁一凛。 夜晚、大雨、低温,受伤的同伴。即便赵振国心中有万般不甘,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野猪们消失在夜色之中。 放猪归山,实在是他不想看到的局面。 野猪撤了,赵振国也没立刻下去。他靠在树干上,耳朵竖起,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细微的波动。 这群野猪的智商太高了,会发动群攻,他真怕它们会突然杀个回马枪,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十分钟后,密林中细细簌簌的动静消失了。 赵振国才缓缓松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确认四周再无任何威胁后,才开始着手从树上下来。 他试着从树杈上站起来,却感觉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几乎不听使唤。 刚才野猪撞击大树时,他为了防止被震落,两条腿紧紧地夹着树杈,长时间的紧绷导致了现在的麻木。 他尝试着活动双腿,希望以此缓解那令人难以忍受的麻木感。 命运似乎在不经意的时候开个玩笑。 刚一迈腿,他的身体便失去了平衡,如同一片在风中摇曳的叶子,无法自控地向下跌去。 他本能地伸手去抓树杈,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但遗憾的是,树杈表面湿滑,加上他双手也因长时间握枪而变得僵硬,根本无法提供足够的支撑力。 他的手指在树杈上滑过,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却终究无法抓住。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赵振国的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最强烈的念头还是保护自己的头部。 希望不要开瓢,也不要伤到脊柱。 其他的外伤,他有钱,都好说。 身体真正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却并没有传来预期中“砰”的巨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相对沉闷的“噗通”声。 这种不同寻常的落地感让他心中一愣,随即意识到,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 131、发烧 “哎呦...哎呦...”赵振国身下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是——是王大海! “大海?你怎么会在这里?”赵振国惊呼出声,同时连忙从王大海身上爬起,生怕自己压伤了这位意外的“救星”。 王大海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着,但听到赵振国的声音后,他强忍着疼痛笑了起来:“振国哥,你没事吧?” 赵振国心中一阵感动,他没想到王大海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更没想到他会成为自己落地的“肉垫”。 他连忙将王大海扶了起来,仔细检查他的伤势:“大海,你、没事吧?” 王大海毕竟也是血肉之躯,被赵振国这一摔,让他感觉浑身都散了架。他揉了揉被砸疼的屁股,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振国哥,你别担心我。我皮糙肉厚的,摔一下不碍事。倒是你,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来,没受伤吧?” 赵振国摇了摇头,“兄弟,我没事,多亏了你。谢谢你,大海。” “别谢了振国哥,今晚上你救我两次了,我救你这一次,算什么?” 其他几个民兵也各有不同程度的外伤。有的手臂被树枝划伤,有的膝盖擦破了皮,还有的脚踝扭伤,肿得像个馒头。 “大家都没事吧?”赵振国问,“有受伤的赶紧说出来,我们得赶紧处理一下。” 王大海第一个响应:“我没事,就是屁股有点疼,哈哈,振国哥你这一摔,可真是够重的。” 其他民兵也纷纷表示自己还能坚持,伤势并不严重。 赵振国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好了,既然大家都没事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回村里。” 今晚上总共打死了九只野猪,这是一份不小的收获。 望着眼前这些庞大的野猪尸体,赵振国却犯了难。他们现在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再加上夜色已深,山路崎岖难行,根本没办法将这些野猪带下山去。 他皱了皱眉,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做出了决定:“大家辛苦了,今晚我们就把野猪留在这里吧。等明天天亮了,再带人上来收拾,大家觉得怎么样?”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确实已经筋疲力尽,再强行带野猪下山,只怕会力不从心,甚至可能发生意外。 他们互相搀扶着踏上了归途。 下山路上,赵振国又想起了另一件让他头疼的事情。 他转头看向王大海,低声叮嘱道:“大海,今晚上这么凶险,你可千万别跟你嫂子说啊。她胆子小,知道了,非得担心死不可。” 王大海闻言,连连点头。 他暗暗庆幸,自己今晚虽然也经历了生死一线,但总算是平安无事。他也不想让老娘知道自己差点就被野猪给啃了,差点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振国哥,你放心吧。今晚上这事儿,咱们就报喜不报忧。”王大海拍了拍胸脯,郑重地承诺道。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赞同,他们都知道,有时候,为了家人的安心,有些事情还是不说为妙。 几个人相互约定,今晚上的惊险经历,就只当作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不向外界透露半分。 进了村,他们相互道别,然后各自踏上了回家的路。 赵振国到家门口的时候,六点多,天还没亮。 客厅里的灯亮着,明明他走的时候关上了。 看来他走后,被他哄睡的媳妇儿又起来了。 赵振国轻轻推开家门,尽量不发出声响。 踏入屋内,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他心头一暖——媳妇儿正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手中拿着针线,一针一线地织着线衣,头却不由自主地一点一点,显然已经困到了极点。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媳妇儿身边,蹲下身子,静静地看着她。 他轻轻伸出手,想要接过媳妇儿手中的线衣,抱他去床上。 手刚触碰到线衣,宋婉清就猛地惊醒了。 她睁开眼,看到是赵振国回来了,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你回来了,振国!”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喜和疲惫,“怎么这么晚?” 赵振国把媳妇揽在自己怀里,宋婉清有点不好意思地推了他一下,没推开,索性就不再推了。 垂眸看着身侧的媳妇,赵振国见她脸颊异常的红润,拧眉问道: “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说着低头贴上她额头。 宋婉清压根儿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涨红着脸。 这才压低音量,拽着赵振国腰间的毛衣说道。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倒是你,赶紧去洗澡换衣服吧,都湿透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凉了,感觉有些头昏脑涨,以前再冷也没这样生过病,现在被他照顾得这么好,反而身体变得娇气了起来。 通过额头触碰感知,赵振国确定媳妇这是发烧了,抱着她人就上了楼。 懊恼自责,他不该急着上山打野猪报仇的,她那么胆小,应该留在家里陪她的! 盯着媳妇上床休息。 找来温度计,给她夹在腋下,坐在床头,摸了摸她发烫的脸颊,带着担心说道。 “不舒服要跟我说,不要自己扛着,明白吗?” 天气这么冷,村子里的卫生所药品医疗非常也有限,如果难受,必须得提早带她去镇上卫生所! 靠在床头的宋婉清,目光与他四目相对,其实除了脑袋有些发胀难受之外,倒没有觉得其它地方不舒服,只是身子这些日子下来,被他养得太娇气了! 拉下他放在脸颊的手,柔声说道。 “好了,我没关系的,你快去洗澡换衣服吧,你别感冒了!” 坐在床边的赵振国,并没有着急下去,而是等拿出温度计,看了看上面的温度,确实发烧了,蹙眉问道。 “要不要去镇上卫生所?” 见他如此紧张的样子,宋婉清带着无奈的笑容说道。 “真没事,睡一下就好了,你快去洗澡吧!你要是病了,谁照顾我。”说着躺了下来,闭眼准备睡觉。 宋婉清现在知道说什么,赵振国才会听。 ------------ 132、离婚 宋婉清这一病,断断续续一星期才好,可把赵振国给吓坏了,也憋坏了。 好一会儿,等不来他下一步动作的宋婉清,睁开一双水雾漂亮的凤眸,气息略显不稳,带着疑惑盯着身上的人,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停下来。 以前从没有这样,只是亲亲后就没了下文。 还是说,他已经腻了自己?不想再跟自己做这种事? 想到这里,目光带着审视,在那周正的脸上来回看了又看,却看不出任何异样。 对视上媳妇水汪汪的目光,赵振国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无奈又开心,低头在那略显红肿的朱唇上轻轻又落了个吻说道。 “你还在发烧,不适合做这些事,等你好了再说。”说话间,粗粝热燥的大手,在那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来回摩擦。 天知道自己这会儿半路刹车,忍的有多辛苦。 听到他的解释,宋婉清脸红到了脖子根,没想到自己想什么都被他看透了! 刚竟然还怀疑他是不是厌倦自己了,要是让他知道了,岂不是要难为情死…… “沉,你起开~”说着推了推坚硬结实的胸膛、” 压在她身上纹丝不动的赵振国,带着嬉戏盯着身下软香的媳妇,瞧着她娇羞的模样,忍不住嘴贱说道。 “我又不是第一次这样趴在你身上,平时怎么也没见你喊沉!” 宋婉清涨红着脸,娇嗔说道。 “你不要脸。” 赵振国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晚上没啥乐趣,唯一的乐趣就是躺在床上,折腾自家媳妇。 但凡说一些sao话,都能惹得她面红耳赤! “媳妇,我只对你不要脸。” 宋婉清垂着眼眸,羞红着脸也没说什么,任他闹着~ 这么大的一个男人,床上时,跟个粘人精似的,连带睡着后,他那手都不老实。 “媳妇,等过几年,棠棠大点,咱们再要一个孩子行不行?”语气中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不确定媳妇还愿不愿意再帮自己添个孩子! 之前都听说,女人十月怀胎很辛苦,在生产时,更是经历生死一遭的大罪! 所以想等棠棠大点儿,以后医疗条件更完善,家里条件更好,方便她产前产后得到更好的照顾。 当然,若是媳妇不愿意,自己也没关系,只有棠棠一个女儿就行。 可如果媳妇愿意,自己真的很想再要一个,跟棠棠有个伴儿,日后年纪大了,就算自己没了,她也好有个照应。 宋婉清垂着眼眸,看着趴在胸前的男人,虽然看不到衣服下面,他说这番话的表情,但能从他话语中,感觉得出来,他确实真的想再要个孩子、 其实,打心底真的感觉很欣慰。 他并没有棠棠是个女孩子,而像其它男人那样,重男轻女,觉得女孩子就是个赔钱货,因此就不善待孩子! 相反,他对孩子异常的宝贝,崭新的衣服鞋子从没间断过,只要是孩子用的东西,他都买最好的。 连带自己这个当妈的看了,有时都觉得自叹不如! 更别说一些同龄的妇人,都带有封建思想,觉得女孩子是要嫁出去的赔钱货,以后是别人家的人! 所以对待闺女跟儿子,有天差地别的待遇,家里但凡有好吃的,都紧着男娃娃。 她们根本无法理解,赵振国对棠棠过分疼爱的行为,认为对女娃娃太好,压根都不值得! 收回思绪,抬手胳膊,隔着衣服,手摸上他脑袋,难怪他最近都戴着那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原来是打算几年后,等自己毕业了再要,他就那么笃定自己能考上? 不过这样也好,就有更多时间陪伴照顾棠棠。 前几天妈过来,还侧方面暗示过,让自己尽快再跟赵振国要个孩子,争取第二胎,给赵振国生个儿子! 自己也不是没想过这方面,只是棠棠还太小,她还想上学,压根就没打算这么快再要个。 今天他正好也提起这件事,自己心里也有了底,隐晦的开口试探性询问道: “如果下一胎,还是女儿怎么办?”语气中透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不安。 然而心思细腻的赵振国,却敏锐地捕捉到媳妇话中的谨慎不安,从衣服下面钻了出来,带着认真和严肃说道。 “不管儿子还是女儿,我都喜欢,你生的我都喜欢...” 听到他的这番话,宋婉清静静的盯着身上的人看了一会儿,确定他不是在哄自己后,嫣然一笑,如坐春风似的应了声,“知道了。” 看着媳妇这样,勾得赵振国心里跟猫爪似的,说不上啥感觉,就是分外开心和满足,紧紧将身下人禁锢在怀里,带着郑重的语气说道: “媳妇,你放心,我这辈子要是做了任何对不起你跟孩子的事情,就天打雷劈。” 他的行为,弄得宋婉清臊得慌,鹅白精致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红晕。 —— 宋婉清生病这段时间,蔡惠芬没少来家里帮忙。 她跟赵老大离婚快一个月了,但跟赵振国两口子的关系却没断。 赵振国其实也没想到,大嫂能这么决绝,村里面这种事不是没有,但吃哑巴亏的居多。 她离婚的第二天,赵振国就找上门来,给她开出一天五块钱的工资,让她帮忙管理木耳棚,扩大生产。 长嫂如母,大哥这事情做得不地道,对不起大嫂,但大嫂对自己和婉清都不赖,能拉一把是一把。 蔡慧芬自己也没想到,日子能过成这个糟样子。 她妈也劝她,一睁一闭,一天就过去了,离婚,离啥婚,一个农村女人怎么生活?更别说她居然还要带三个娃,说是怕刘桂华这个后妈不善待他们。 一直低眉顺眼的蔡慧芬,这次不想忍了。 赵老大把人留在家里,当着她的面还那个,泥人尚且还有三分火性。 在木耳棚里干活的蔡慧芬直起腰,擦了擦头上的汗。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若不是老四跟他媳妇帮衬,自己恐怕带着孩子都过不下去了! 不管怎么样,虽然现在跟赵老大离婚了,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过日子,虽然难,但在她们两口子的帮衬下,确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因着老四在村子里的名声,也没人敢为难自己! 加上现在又多了份稳定收入,还有老四媳妇时不时的接济,自己跟三个娃的日子,过得并不艰辛! 相反,少了个照顾的对象,只要顾着三个娃吃喝就行,还轻松了许多! 只要咬咬牙,再坚持几年,等自家老大成年后,自己的苦日子也算是熬到头了! 赵振国开始真的只想着拉大嫂一把,真没想到,她能这么能干,居然是个商业奇才。 不管是组织人搭建木耳棚还是雇佣村里的妇女,都干得非常好。 回忆起上辈子,大嫂和大哥磕磕绊绊过了一辈子,就是很普通的农村妇女,不知道她居然这么有本事。 ------------ 133、挑事 这天,赵老大揣着手,来到别墅大门口叫门。 在看到赵振国出来后,面带为难说道。 “四儿,家里还缺不缺人手?我想过来帮忙。” 打从跟媳妇离婚后,想着跟刘桂华能好好过日子,可不成想,她见老四没有要帮自己的意思,一天晚上,卷走家里的所有钱,连夜跑了。 留下大宝给自己照顾,自己一个男人,虽然有三个孩子,但之前都是自己媳妇照顾他们,自己压根儿不懂得照顾孩子! 现在家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大宝也不听话,天天哭着闹着要找妈! 不明白,这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后悔当初一时糊涂,做了错事。 赵振国看着大哥的样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给了他两百块,并没有让他留下来做事。 大嫂在这里工作,若是大哥来了,大嫂肯定会不自在。 她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不容易,自然不想她作难! 老大也明白了老四的用意,拿着钱,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开了。 赵振国转身去了厨房,看了看冰箱里的食材,想给媳妇儿做点好吃的。 然而正在他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喊门。 停下手上的事情,出了厨房,示意她们接着忙,自己则是出门查看情况。 打开大铁门,看到王栓柱,还有其它在这里做工的各家老爷们,站在冰天雪地里,冻得个个揣着手,跺着脚。 只是每个人的眼神,似乎都在逃避着些什么!压根不敢与自己对视。 看到这里,赵振国心下了然,并没有带他们一群男人进别墅,而是进了别墅旁边的小平房的储物间。 几个男人,进去后,都纷纷找地方蹲了下来,抽着旱烟闷不吭声。 王拴柱面带为难,率先开了腔表态到。 “振国,叔今天来呢,也是作为调解,说得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也不介意。”说着瞪了一眼屋内的其他怂包。 赵老四有本事,搞了那个叫啥子“木耳棚”的东西,还给村里的妇女钱。 这些人不珍惜也就算了,还嫌弃家里没人照顾孩子,没人做饭,让再涨点钱,才肯让自家婆娘在这里干活。 赵振国修长挺拔的身体,侧身靠在门框上,单手插在兜。 嘴角叼着烟,棱角分明的轮廓面无无表,抬了一下下颚,示意王栓柱接着说。 见他这样,王拴柱就把大家的诉求说了出来。 “他们觉得,自家婆娘一天到晚都在你这里那个啥棚里干活,家里没人做家务,没人做饭,他们很不方便,让你再加点钱,不然就不让他们家这些婆娘在你这里种木耳了!” 他的话说完,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群人,有些忍不住,偷偷打量起赵振国的脸色,吃不准他是什么态度。 慵懒地靠在门上的赵振国,早猜到了这个结果,多活了几十年的他,在商界纵横几十年,怎么可能不了解人心的贪婪。 眯着狭长的眼眸,拿下嘴角叼着的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幽深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人,早不提出来,晚不提出来的,等她们都成熟练工了,觉得有了谈条件的资本了? 加不加工资,也要看自己心情,而不是被他们这样,捏着命脉威胁被迫加! 若是这次妥协了,下次指不定还闹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里,禁不住冷哼了一声。 听到他的冷哼,屋内的人,个个垂着脑袋,心虚到压根就不敢再偷看赵振国的脸色,都清楚赵老四是个什么难缠的货色,所以来的时候,也没报啥希望。 腊月寒冬,庄稼人,除了歇着,本来就没事可做,现在能有个稳定收入,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更何况,赵老四开的工资很高,堪比城里的工人薪水了! 别说二十几块钱了,一个月十块钱,都挤破了脑袋,想来干。 当初自家婆娘选上的时候,他们都非常高兴,家里往后也有稳定收入了,过年还能吃上肉! 可渐渐他们发现,家里离开了婆娘,事情没人干了! 直到赖皮找上门,鼓动大家,让老四加钱,当初他们也都不愿意,怕惹恼了老四,不让自家婆娘在他这里干了。 可一个个抵不住赖皮蛊惑,都觉得要是能再加点钱更好了。 但他们都不敢来找老四提这事,只能聚到一起商量了一番,跑到村长家,让他帮着说一下! 赵振国迟迟没说话,这让屋内的一众老少爷们,感觉分外压抑难熬,有些甚至后悔,跟着参合着闹涨工资的事情。 好一会儿,赵振国吐掉嘴里的烟,用皮鞋撵灭烟头,不咸不淡问了句。 “谁带头提的这件事?”说话间,目光扫视着屋内的人。 一群人,虽然没有人吱声,但目光不约而同看向角落里的刘赖皮。 刘赖皮见自己被其他人出卖了,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双手揣在破旧的袄子里,低着头说道。 “俺也是没辙了,家里两娃没人管,婆娘回来也不做饭了,俺也不会做饭,你要让婆娘在你这里踩缝纫机,俺也没意见,不加工资也没关系,以后俺们这些人的饭,你管才行!”说着目光看向大家,想他们一起跟赵老四闹。 可其他人面对赵振国时,压根儿屁都不敢放一个!闷头不吭声。 王拴柱听着赖皮过分的要求,重重地在桌上磕了磕烟头,示意他过了! 刘赖皮别开脸,不去看村长的暗示。 他可听自家婆娘说,老四家顿顿有肉吃,以后若是他们家能管饭,那不加钱也可以! ------------ 134、轻松解决 能天天在赵振国家吃饭也行,反正今天又不是自己一个人来闹,大家都在,还不信,他能把所有人都赶走,反正不加钱,就得管饭! 赵振国看着刘赖皮这副贪得无厌的嘴脸,知道若是把他媳妇留在这里,今天即便是妥协了,日后也会有其他问题出来。 从口袋里摸出烟,不急不躁的塞到嘴里一根,拿出火柴,划拉开,点燃烟。 深深的抽了一大口,吐出烟雾,眸光透着寒意盯着刘赖皮说道。 “人你现在你就可以领回去了,以后不用在我这里帮忙了,让她在家天天给你洗衣服做饭就行了。”说着目光环顾了一下屋内其他人。 “你们也是,家里若是不方便的话,今天随时可以把人领走。” 听到他的话,原本闷不吭声的众人顿时着急了,纷纷开口表示说道。 家里没有不方便,很放心媳妇在他这里帮忙。 屋内一瞬间,七嘴八舌,都表示不用加钱,不用管饭! 刘赖皮这会儿傻眼了,他没想到赵老四会这么硬气,再看其他人,瞬间都倒戈了,压根没人再提让加钱,或是管饭的事了! 村长见屋子里吵闹得厉害,看了一眼赵振国的脸色,使劲儿地拿着烟枪,敲了敲桌子。 老眼浑浊的目光,看着屋内一群没出息的东西! 来时就给他们做过思想工作,不让他们闹,就怕惹恼了老四,他们得不偿失,现在好了,不让她们干,又着急了起来! 屋内安静了下来,王拴柱没好气地瞪了众人一眼,开口说道。 “刚你们振国哥,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谁家不想让自家婆娘在这里帮忙的,现在就能把人领走了!” 听到村长的话,一众人默契的齐刷刷摇头。 王拴柱见此,带着赔笑冲着赵振国说道。 “振国,这事今天是他们办的不地道,你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人还留在你这里继续干活成不?” 赵振国没搭腔,开口道。 “祥子,你把屋里的人,全都叫出来。” 祥子起身应了声。 “诶。”说着出了杂物房。 没多大会儿,屋内一群女人就来到杂物房。 不明所以的她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感觉气氛不对劲儿,隐隐都猜出了点什么来。 这个时候赵振国,拿下嘴里叼着的烟,开口发话道。 “赖皮家媳妇,你家男人说家里离不开女人,往后你就不用在我这里忙活了。” 刘赖皮家媳妇一听,差点儿哭出来,好不容易得了个这么舒坦的工作,腊月寒冬的室内,暖烘烘的,不冻手不冻脚,又能轻轻松松赚到钱! 还想着等拿到钱,过年就有钱给俩孩子添置新衣服,新鞋子了! 撇开这些,老四偶尔还会多做一些荤菜,让她们这些人带回家吃。 这让他们这些常年沾不到荤菜的家里,正好可以打打牙祭。 气愤地走到自己男人面前,拉着他棉衣,扬起拳头,狠狠捶打了他几下,接着看向老四祈求道。 “老四,你不要听他胡说,家里没什么事可忙的,我想在你这里种那个啥木耳挣钱。” 赵振国看到这些,并不为所动,之所以让屋里的人出来,就是让她们看看,再闹是什么下场。 “不用了,你跟你男人回去吧!”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钱,数好五块钱,递给她说道。 “这是你这几天的工钱。” 赖皮家媳妇眼眶瞬间红了,并没有伸手去接,有些不知所措,继续哀求说道。 “老四,你就让我在你这里做事吧!你媳妇都夸我速度快,做工细致。” 面对她的哀求,赵振国冷眼瞥了一眼垂着脑袋,闷声不吭的刘赖皮。 媳妇确实提过,赖皮媳妇做工跟速度,是她们中最好的一个,只是谁让他男人作,整这么一出! 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女人说道。 “这件事,要怪就怪你家男人,他不该鼓动所有人来我这里闹涨工资,要求管饭,所以,我这里,不能留你了!” 他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赖皮媳妇也清楚,自己想在这里做事,是不可能了! 怒红着双眼,转过头,盯着自家没出息的男人。 想到这些天晚上,他没事就跟自己打听,棚子里的一些事情,当时不知道他问这做什么,也就没瞒着他。 原来是打算过来闹,想到这里,火气顿时就点燃了。 好不容易得来这么一份好营生,没想到竟然让他这么给作没了,冲上去跟他撕扯了起来。 赖皮这会儿,也悔得肠子都青了,本想再捞点儿,没想到啥也没捞着,还把媳妇工作整没了,任自家媳妇抓着打骂,也不敢还嘴。 屋内的其她女人看到这里,都觉得羞愧得慌,在这里做事,老四家媳妇对她们这些人,分外照顾。 偶尔还拿些稀罕的糖果,分给她们这些人吃,所以在这里做事,不知道有多轻松自在。 生怕落得跟赖皮家媳妇一样,被赶走,不能再继续干活了。 王拴住看着这一幕,也不好舔着脸再跟赵振国求情,知道这事是赖皮做的太不厚道,贪心过了头! 给了工钱还不知道满足,竟然还想着再捞点什么好处! 他都不知道,村子里多少女人,艳羡期待能有这么一份工作。 赵振国担心她们在这里闹,吵到楼上正休息的媳妇,蹙眉说道: “要闹回家闹去,不要在我这里吵吵,想留下来的就进去工作,不想留下的跟我吭一声,可以立马结钱,给你们回家。” 听到他的话,除了赖皮家媳妇,其她人纷纷匆匆回了棚子里,更加卖力地干活。 剩余的男人,面对赵振国时,头都抬不起来了,赔笑道歉后,夹着尾巴纷纷离开了。 经过这么一闹,剩余留在这里的女人们,做起事来,不仅比之前更加卖力,反而变得也更加听话,生怕像是赖皮家媳妇那样,被赶走! 解决完闹剧的赵振国,进到别墅厨房,看着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堆食材,原本还想着今天做个大杂烩,放点野猪肉在里面炖,让她们都带点回家吃! 现在看来还是算了,人心是填不满的! 把准备好的食材,又收起装入冰箱。 ------------ 135、新订单 当天晚饭后,洗完热燥的赵振国,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怀里搂着软香的媳妇。 单手枕在脑后,就把再准备用沼泽地搭个棚子,和再招十个人的事情,告诉她。 而侧身枕在他臂弯的宋婉清,听完他的话,并没说什么,她相信自家男人有长远打算,所以他做什么决定都好,自己都会支持他。 也没多做过问,只是询问道。 “那是需要把东屋仓库腾出来吗?”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笑着轻轻在她发顶落个吻。 “是,我准备把院子里的杂物间,专门用来放干木耳。” 此刻多少有些庆幸,当初多盖了一个二十几平的杂物间,现在正好派上用场,用来放干货最好不过。 这时宋婉清扬起脸,白皙的纤纤玉指,覆在那结实坚硬的胸膛,下颚垫在手背上,一双灵动清楚的凤眸,看向自家男人问道。 “对了,赖皮媳妇,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不干了?前些天她还说,挣了钱,过年给两孩子添置新衣服。” 赵振国视线,对视上自家媳妇好奇的目光,伸手给她理了理脸颊略显凌乱的发丝。 “赖皮白天带着所有人过来闹涨工资,不涨工资就得给他们管饭,我就让她走了!”说道这里顿了一下。 “你要是可怜她,想让她继续来这里工作也行,我有的是办法收拾赖皮,不担心他上门闹事。” 在楼上睡了一下午的宋婉清,压根儿不清楚白天还发生了这种事。 在听到自家男人说的这些话后,心里顿时不舒服了起来。 虽然同情可怜赖皮家媳妇,她的情况,跟当初的自己太像了,男人什么事都不做,她一个女人,跟头牛似的,忙里忙外。 但就冲他男人,拉拢其他人上门找事,自己做不到宽宏大度,再让她回来,省得日后他男人再找其它麻烦,给自家男人添堵。 带着坚定,看着自己男人周正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说道, “不用,那是她男人自找的。” 见媳妇站在自己这边,赵振国咧嘴笑了起来,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强而有力的臂力,紧紧搂着那纤细柔软的腰肢。 次日,村子里的人,得知赵振国还有再招十个伺候木耳的。 几乎一个村子的女人都来了,连带哺乳期的女人都撇下孩子过来了,都想在他这里做事。 以至于,别墅院子里站满了人,等着被挑选。 赵振国去城里采购去了,家里这边,招人的事情,就落在了宋婉清的身上。 蔡惠芬都被这阵仗给惊到了! 再瞧着宋婉清这个老板娘,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人,一个个让她们试工,通过她们理解能力跟灵活度判断,是否能胜任工作。 一天下来,宋婉清初步筛选出来二十个人,对她们交代说道,明天正式过来。 接下来一周内,再从她们这些人当中,挑选十个人出来。 当然接下来,只要过来,每天都会每人给五毛钱,当做工资,调不上也会给一块钱作为补偿。 这让她们二十几人,个个都非常开心,暗暗决定,要争取留下来,能长期干,赚取工资。 下午,赵振国乘坐拖拉机回到家里。 村子里的闲人,看到赵振国又拉这么多东西回来,纷纷走上前,主动帮忙卸货搬入他家。 目前为止,这些人的表现,都是让自己非常满意的! 只是不知道,这种情况,她们能维持多久,更何况,往后投入批量后,只会越来越忙! 为了让她们保持状态,决定要给她们做一个规章制度。 拟定上下班时间,加班支付加班费,做得好就奖金,做不好,也要扣罚工资! 人在有规章制度的情况下,才能严格要求自己,不断提高自我。 她们得知赵振国要给她们奖励一块钱的时候,都开心激动坏了! 各个拍着胸脯保证,后面会好好干,绝不迟到,不犯错。 今天她们也亲眼看到,整个村子的妇女几乎都来了,很清楚,大家都很想得到这份工作。 所以,她们看着外面那些村子里的人,眼巴巴地等着试工,让已经得到这份工作的她们,分外感到自豪! 毕竟,刚开始时,也是这么走过来的,这份工作,对她们来说,十分珍贵,生怕做得不好,被其她人顶替了~ 次日,一早。 赵振国就踩着厚厚的雪,去往镇上,乘坐公交车到了市里的招待所。 招待所的服务员,见到赵振国来找负责人,热情地把他带去了办公室。 负责人李解放瞧见赵振国拿出来的袋子,接过来打开看,被肥厚的木耳给吸引住了! 这个季节缺菜,居然有这种好东西。 抬起眼看向赵振国询问道: “赵老板,你确定后面的货都能这么好?”语气中带着不确定的。 原本对他们村子里种的木耳没报啥希望,没想到他不仅种出来了,这标准完全不亚于东北那边的野生木耳! 听到他的话,赵振国知道这事是成了,跟预想的也差不多。 “李经理放心,我可以保证,后面交付的都可以是这种标准,不仅如此,买十斤,我再送你一斤。” 李解放一听,觉得赵振国这个年轻人,确实不简单,不仅有做生意头脑,还有格局! 也难怪,他人脉那么广,连带李科长都能亲自下来,给他组局扩展人脉! 正好,他供的货也非常符合要求,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 当即拍板,决定给他签下订购合同,支付了十张大团结。 更是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座机电话,拨给了熟悉的国营餐饮负责人那边。 自己也趁此卖给他一个人情。 觉得他这年轻人,以后前途不可估量! 以后发达了,估计也不是自己这种凡人可以高攀得起的! 不如趁着现在,与他结交好关系。 赵振国没想到今天还有个意外收获,拿下这笔订单本来就在意料之内,只是没想到还又接了个国营饭店的订单。 签合同的时候,赵振国想起了李老头。 他要是知道自己把木耳卖到了市里,是什么反应?这可不违约。 ------------ 136、怕他被惦记 虽然订单比较多,但赵振国还是决定放假,年后初十再开工。 临放假,他给家里主力的女工,提前结算了工资,又每人多加了两块钱,当作奖金,早早放了假,让她们好好备年货。 拿到钱的女工,数着从宋婉清那里拿到的工资,都分外开心。 出了赵振国家,逢遇到村子里的人,就忍不住炫耀,拿到手的工钱,还有额外的2元奖金。 所谓的奖金,她们之前听都没听过,反正就是比工资,还多出整整两块钱出来,作为犒赏。 以往整个冬天,她们这些人,都没事可干,更没有收入来源,只能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 可现在不用了,一个人伺候那个据说比肉还贵的木耳挣的钱,都够一家人用,还绰绰有余,日子都跟着富足了起来。 她们都计划,结伴去镇上,给家里的孩子,过年的时候添置,新棉衣,鞋子!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 这让村子里的一众人村民得知后,艳羡得不得了。 因为她们也看得出来,在赵振国家做工的人,家庭生活水平,rou眼可见的都好了起来。 贫瘠的村子里,有赵振国家带动,有几家看到了赚钱的商机,也琢磨着干点啥,趁此赚点钱。 给工人发完工资的宋婉清,把手头上的账本拿放进抽屉,又拿出一沓厚厚的大团结说道。 “家里留下五百块钱就足够过年了,明天你把这些收到的货款,存到银行吧!家里放这么多钱,我心里不踏实!” 坐在沙发上,正抱着女儿玩的赵振国,听到媳妇的话,抬头看向她。 本想年后再说,现在看来,还是提前告诉她吧。 “媳妇,我想开年后。扩大棚的规模,不光种木耳,还可以种一些水果、蔬菜和中药材,你觉得怎么样?我已经跟王栓柱商量好,咱村里的地种地又不太行...” 听到他说的,宋婉清被吓到了,这... 倒不是担心别的,只是扩展的速度太快,一下子有些适应不了。 她拢了下账,家里的进账收入,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做梦也没想到,短短几个月,服装厂能赚这么多钱! 这个金额,是一般人望尘莫及的数字。 赵振国还是没买到梦寐以求的二八大杠,但是他买到了一辆边跨子摩托车,是公安局退役下来的,旧归旧,质量却不错。 这花销,比起赚到的钱,都算不上什么! 把钱重新塞回到抽屉里,上了锁,起身走过去,弯腰抱起他怀里的女儿。 “都听你的,用钱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 赵振国看着媳妇,毫无条件地相信自己,开心的咧嘴笑了起来,凑上去,在那白嫩红润的脸颊亲了一口说道。 “媳妇,咱们也去添置年货吧~” 听到他说的,宋婉清余光瞟了一眼身边的人,家里东西多的冰箱都放不下了,还有一些鸡鸭鱼,都在楼顶风干,就算是吃到腊月十五都不成问题! 压根想不起来,还有啥要买的! 要说真买点啥,是该给他添置几套新衣服了,最近很流行呢绒风衣,他长得本来就周正,身材修长,穿上很好看! “行,时间还早,收拾一下,现在就去吧。”说着把孩子交给他,走进卧室拿出方形小棉被,给孩子包裹得严严实实。 骑着摩托的赵振国,带着媳妇跟孩子来到镇上。 因着要过年了,镇上分外喜庆热闹。 夫妻俩本来相貌就出众,外加穿得非常阔绰,走在一起,郎才女貌,在热闹来往的人群中,显得尤为显眼。 身材修长挺拔的赵振国,身着高领毛衣,配搭浅灰色皮夹克,修长傲人的大长腿,穿着修剪合身的黑色长裤,配搭棕灰色大头皮鞋。 戴着高档黑色皮手套,单手抱着裹得严实的孩子。 另外一只手搂着媳妇的腰,避开与来往人群不必要的触碰。 一路上,他深邃棱角分明的长相,引来不少年轻小姑娘,含羞带怯的目光。 这让走在他身侧的宋婉清,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期间时不时,偷偷仰脸瞧一眼身旁的人,见他似乎完全没留意这些,心里才算是稍微舒服了些。 察觉到媳妇频频投来的目光,赵振国垂眸看着身侧的人,关心询问道。 “怎么了媳妇?是不是累了?要不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听到他问得,宋婉清收回视线,摇了摇头,自己又不是泥捏的,才逛了多久,哪能就累了~ 自己只是不喜欢别的女人看他而已,当然,这些肯定不能告诉他,省得他晚上翻来覆去又折腾自己!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脸就隐隐发烫,酸胀的腰也在提醒着自己,他精力太旺盛了! 怕他看出自己的异样,挣脱开腰间的胳膊,率先进了店。 来到柜台前,看到挂在墙上的一款黑色呢绒大衣,版型非常好,穿在他身上,一定很好看。 柜台的是个年轻女店员,瞧着面前肤白貌美的女人,盯着墙上的呢绒大衣在看,就跟她介绍,这是新到的款,价格虽然贵,但是现在最时髦的。 宋婉清让她把呢绒大衣取了下来,在赵振国抱着孩子进来后,微红着脸冲他说道。 “你试试这个。”说着把衣服递给他,同时又把他怀里的孩子接了过来。 赵振国压根儿没想到,出来第一件事,媳妇竟然是要给自己买衣服。 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把身上的皮夹克脱了下来。 穿上媳妇给他挑的黑色长款呢绒大衣问道。 “媳妇,咋样?好看吗?” 宋婉清看着他身上穿着的黑色呢绒大衣,非常合身,板正,比预想的效果还要好,像是量身定制似的! 这人本来就身高腿长的,非常适合穿这种长款大衣。 当即决定就这个了,目光看向女店员,正想说,就要这件时,发现年轻的女柜员,正一脸娇羞的偷偷打量着自己男人。 清楚自己男人长得周正,惹来目光是必不可少,可看着别的女人,这么娇羞的盯着他看,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 也就一瞬间,就打消了要给赵振国添置衣服的心思。 让他穿太好,没啥用,省得出去后给人惦记! 自己也根本受不了,别的女人目光,频频往他身上招呼! 明明自己压根儿不是这种,矫情又小心眼儿的人,可不知怎么的,牵扯到自己男人的事情,都变得分外小心眼。 昧着良心,拉这个脸冲他说道。 “不好看,脱了吧!不适合你。”说完,也不管他了,转身抱着孩子离开了。 来到另外一个柜台,只给孩子挑了两件崭新的虎头鞋。 辗转又买了一些糖果,再也没想着要给赵振国添置呢绒大衣的心思了! 连带逛街的心思也没了,提出东西买完了,想回家。 赵振国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这是哪里惹到媳妇了不开心了,孩子也不让自己抱了,只能跟在她身后,拎着东西。 当听见媳妇就要回去,抬起手,看了看,只挑了这么一点东西? 既然来了,那肯就这样轻易回去。 难得放松下来,陪着媳妇逛逛街,他少见地违背了自家媳妇的意愿。 来到柜台前,要了两件不同款式的女士毛衣,知道她怕冻脚,又给买了两双进口的羊毛皮靴。 这让抱着孩子的宋婉清,站在一旁,看得心里不是滋味。 觉得自己是不是对赵振国太刻薄了! 但凡他给自己买东西,样样都是挑最好的买,而自己连给他买个呢绒大衣,都怕他被人惦记,也没买成! 买好东西的赵振国,一扭脸发现自己媳妇眼眶红红的,顿时紧张了起来,几步上前,小心询问到。 “媳妇你咋啦?我要是哪里惹你生气的话,你吱一声啊……” ------------ 137、弟弟上门 随着他小心翼翼关怀语气,宋婉清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出来。 看的赵振国瞳孔一震,脸上表情,肉眼可见的慌了,也顾不得要买的一堆东西。 把孩子从她怀里接了过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把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抚到。 “好了,好了,想回家的话,咱们现在就回去,不逛了,别哭。”声音透着不常见的慌张。 这与平时与人洽谈生意时稳重内敛的他,形成了鲜明对比。 工作中的赵振国,永远都是一副沉稳老练,透着一种身居高位那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势,唯独在自家媳妇面前,跟个舔狗似的,每天围在媳妇身后,摇尾巴~ 他现在是最看不得媳妇哭了,每当看到她哭,心脏仿佛都被人揉碎了似的,说不出的难受。 这会儿的他,非常懊恼自责,刚媳妇提出回家的时候,就应该听她的话,带她回去的! 并不是故意没听她话,就是想着,难得跟她一起带着孩子出来,开心过了头,就没听忽视了她的话。 虽然知道自己做法,非常暴发户行为,但就是想给她和孩子多买点东西,想把所有好东西,都提供给她们。 不知道赵振国所想的宋婉清,脸埋在那结实的胸膛,感受着强而有力的心跳,手不自觉,紧紧拽着他腰间的皮夹克,明明她也不想这样的。 可看到赵振国满心满眼,在给自己选衣服时,刹那间,绷不住了,觉得自己对他太过刻薄了! 自私地只想着自己,压根没替他想过! 他这么辛辛苦苦的挣钱养家,眼看就要过年了,自己却因为怕他被人惦记,连个呢绒大衣都不愿意给他买。 现在还在外面,就跟他这样闹小情绪,行为不仅丢人,也实属不应该。 不过,这都怪他,他把自己照顾的太好了,好到自己变得这么自私。 赵振国垂眸看着怀里的媳妇,清楚她脸皮薄,这么多人,担心她会不好意思,拦着她腰,什么也没再说,带着她来到摩托车停靠的地方。 这边人少,看着媳妇没在掉眼泪了,松开搂着她腰,单手脱掉身上的皮夹克。 把孩子用布兜,熟练的捆在自己怀里,然后又穿上皮价格,拉上拉链,完全包裹住怀里的孩子,这样就不担心骑摩托的途中,被刺骨的冷风,吹到孩子。 坐在他身后的宋婉清,胳膊紧紧搂着赵振国的腰,脸贴在他后背,路上什么话也没说,一直在自我检讨。 因着是泥巴路,带着孩子跟媳妇的赵振国,一路上都不敢骑太快。 路上途中,碰见不少走路买年货回来的老乡,频频有人认出赵振国,主动同他们夫妻俩打招呼。 现在的赵振国,在偌大的镇子上,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个体户! 很多人,都知道他制服厂,开的薪资很高,连带其它村子里的人听说后,都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去他的制服厂工作。 回到家的宋婉清,因在镇上闹那么一出后,硬是要自己昨晚饭,还把赵振国赶出了厨房。 偌大的别墅内,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身材修长挺拔的赵振国,穿着单薄羊毛衫,抱着孩子,伸长了脖子,朝着厨房看。 瞧着背对着自己的媳妇,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挽在脑后,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单薄纤细曼妙的身上,系着围裙,正背对着自己,专注地烙着葱油饼,不自觉看着出了神儿。 之前在梦里,都难出现的奢侈场景,如今成了现实,非常珍惜现在所拥有的所有一切。 正烙这饼的宋婉清,没注意到赵振国抱着孩子,正站在厨房门口。 回想到今天白天,在镇上闹了那么一下后,这让回到家的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行为太过了,感觉丢脸难为情的同时,下定决心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把最后一个油饼,用锅铲,铲出来放在盆里,端起正准备出去。 一转身发现,看到站在门口的赵振国,压根不知道,他抱着孩子,在这里看了多久,开口冲他说道。 “好了,把女儿放下,洗手吃饭。”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屁颠屁颠把怀里的孩子,放在婴儿床上,准备去洗手时,听到门外传来喊门声。 纳闷,现在都这个点儿了,天都黑了,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谁会来家里! 打开门,迈步来到大门口,打开大铁门。 看到小舅子推着自行车,站在门口,带着一丝诧异,让他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重新锁上大门,带他进了别墅。 宋明亮穿着厚重的棉衣,走进亮堂的堂屋后,感觉到一股热浪。 跟外面的冰天雪地刺骨的寒冷,形成了强烈对比! 这屋内也像城里烧地煤,却能如此暖和。 摘掉头上的火车头帽子,目光环顾了一下屋内的布置,电冰箱,电视柜,崭新的家具,样样齐全。 宋婉清见是自己弟弟来了,端起暖水瓶给他倒了杯热水问道。 “弟儿,这个时间怎么突然来了?”说着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都黑了! 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让他这个点儿突然赶了过来、 接过水杯的宋明亮喝了口热水,感觉到屋内实在热的慌,放下手中的水杯,把身上的厚实的大衣脱了下来说道。 没想到这么短时间,赵振国竟然跟变了个人似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家里盖得那叫一个气派! 再瞧自己姐姐,现在的气色红润,连带眼里都带着光,浑身上下都是城里时髦的衣服,欣慰的同时,也替她感到开心。 收回视线,端起热水,再次喝了一口,这才说道。 “没事时,快过年了,我过来瞧瞧。” 听到自己亲弟的话,宋婉清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在赵振国的身边落了座,刚看到亲弟来,心瞬间提起来了,担心家里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 这段时间,确实忙得也没顾得上回娘家一趟,这两天给赵振国置办好过年穿的衣服后,决定年前还是回家一趟,看看妈才行! 宋明亮搓了搓手,目光看向赵振国,也没绕弯子,略带一丝忐忑说道: “我也想跟你一样种木耳,你看怎么样?” 还没等赵振国开口,宋婉清瞬间明白了亲弟这次过来的用意,率先开了口。 “弟儿,你不是在棉纺厂干得挺好的吗?种木耳,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的。” 自己这个亲弟弟,别人不知道,自己再清楚不过。 他压根不是做生意的料子,赵振国能行,不见得自己亲弟弟就能行,他们两人,压根就不属于一种类型的人! 可现在亲弟弟既然开了口,赵振国肯定会看在自己面子上,不好驳了他! 但这些钱都是他辛辛苦苦赚来的,不想全打了水漂。 所以,这个只能自己来开口拒绝! ------------ 138、弟弟开口被婉拒,家中着火 宋明亮怎么也没想到,拒绝自己的不是这个姐夫,而是自己的亲姐姐。 出乎意料的同时,带着一丝不自在的小尴尬! 之所以,突然想种木耳,也是听了外面不少传言,动了心! 这些日子,放工回来,听到村子里不少人谈论自己这个姐夫,有大本事,说他脑子灵,会挣钱。 光是帮忙的工人,每月都开二十块钱,都赶上自己这个纺织厂的正式工人了! 这才动了心思,想着有姐夫帮衬,再不济,也不会亏本。 所以,才舔着脸,抹黑跑来,嘴上说着想种木耳,其实连地也不会种,却口口声声要种木耳。 其实就是空手套白狼,计划的就是,想先跟这个姐夫借点钱。 然后再让姐夫传授下技术,等赚了钱了再还。 可现在亲姐姐率先开口拒绝了,自己确实不好怎么再开口提! 见事情没办成,也不打算多坐会儿了,担心夜路不好走,起身说道: “那行,我先回去了,改天我抽空再来。”说着就要往外走。 宋婉清起身拉住他,开口说道。 “弟,吃了饭,住一晚再走。”说什么也不让他饿着肚子回去。 宋明亮拗不过自己亲姐姐,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看着桌上冒着热气,丰盛的菜式,比过年自家吃的都要丰盛,又是鸡肉,又是猪肉的,还有油饼! 这比纺织厂,厂长家吃的都好。 确定自己亲姐姐,往后跟着赵振国能享福,心里也就踏实了! 也没跟他们客气,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赵振国拎出一瓶酒,斟满酒杯,跟宋明亮边吃边聊了起来。 一餐饭下来,吃的气氛还是十分融洽。 两个男人多少都喝了点小酒,宋明亮不胜酒力,脸色微醺,相反赵振国就比他好很多,炯炯有神的眸子,透着睿智的清明。 饭桌上喝的那些酒,对他来说,丝毫不受影响! 晚饭结束后,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 宋婉清拦不住要离开的亲弟,嘱咐他路上骑车小心一点。 这个时候,赵振国推出自己的摩托车,迈着大长腿,跨坐在摩托车说道。 “媳妇,你在家待着,把大门锁好,我送他回去很快就回来。”说着扭动开油门,打开摩托车前面的大灯。 宋明亮来到摩托车前,左右来回观摩了一番后,才迈腿坐在赵振国身后,带着羡慕的感叹,这摩托车,果然是个好东西。 盘算着,等日后自己有钱了,说什么也要搞一台摩托车骑一下!! 当初为了去纺织厂上班,一咬牙才买了个二八大杠的自行车,骑着感觉非常拉风。 可眼下跟姐夫这台摩托车一比较,自己的自行车就显得寒酸的厉害! 跟着走出来的宋婉清,拢了拢赵振国的大衣,不放心的一再嘱咐道。 “你路上不许骑太快,注意安全。”说话间,给他把围巾有往上拉了拉,怕路上冻耳朵。 夜里本来气温就比白天还低,实在不放心,可亲弟坚持又要回去,拦都拦不住~ 听到媳妇的嘱咐,赵振国点了点头,怕她冻着,扭动油门,慢慢驶出到大门口外,停了下来。 亲眼看着媳妇锁上大门后,这才骑着摩托车,载着宋明亮回去。 一路上,赵振国在黑夜崎岖不平的路上,骑得稳而有速。 他担心一个人媳妇带着孩子,在家会怕,以最快的速度把宋明亮送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的宋明亮,一路上感觉得到,赵振国似乎担心姐姐一个人在家,骑得都非常快,所以也没邀他进屋坐。 下了摩托车,就冲他说道。 “好了,赶紧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赵振国并没有着急启动摩托车离开,而是拉开皮衣,从暗兜里摸出一沓大团结,递给徐亮说道。 “这个拿着,年后我抽空,带你去买材料!” 宋明亮愣在那里,透过摩托车的灯光,清楚地看着那厚厚一沓整张的大团结。 完全没想到,他会背着姐姐偷偷给自己这么大笔钱! 感激他的同时,并没有上前接他递过来的钱,带着自暴自弃的语气说道。 “还是算了,我也不是那块料,免得赔光了,以后没钱还你!” 赵振国着急回家,也没时间跟他闲扯,把手中的一沓钱,丢入他怀中说道。 “这个权当我投资你的,日后等你渐渐熟悉了,扩展业务后,再想独立也行。” 自顾自地说完,启动摩托车,朝着黑暗中驶去。 站在家门口的宋明亮,看着远去的斑点星光,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这才低头看着手里他留下的一沓钱,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好才行,这样才能早日把他这笔钱还上。 钱能还上,这份沉重的恩情,只能日后慢慢还。 独自呆在家里,带孩子的宋婉清,在赵振国骑着摩托送亲哥离开后,就上了二楼。 早早把孩子哄睡着后,就坐在二楼的封装好的阳台椅子上,目光隔着玻璃,一直注视着楼下院子大门的方向。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十分漫长的! 望眼欲穿的期待,看到摩托车的灯光。 然而,看见漆黑的外面,又飘起了雪花后,更加担心他骑摩托车时,视线会不会因此受阻。 这会儿半路中的赵振国,因为摩托车抛锚一直打不着火,估摸着是因为天太冷的原因。 无奈只能大步的推着往回走,心里只默默期待,媳妇早点睡,免得她因为自己没回来,担惊受怕! 与其同时,决定要明年争取换个小汽车才行! 等着等着,宋婉清就有点困了,脑袋一点一点地。 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了粘人精的嗷呜声。 宋婉清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瞧着窗户上燃烧的火焰,急忙冲进房间里抱起孩子就往楼梯跑。 着火了?怎么会着火呢? 墙钟这时响了一下,代表凌晨一点。 跑过抽屉的时候,宋婉清想起里面的钱,来了个急刹车,可看见外面的黑烟,她狠狠心一跺脚,还是没停,径直跑向了门口。 ------------ 139、命悬一线 宋婉清抱着女儿跑到堂屋门口时,发现堂屋门开不开了。 她急得只想哭,却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用外套把女儿捆在胸前。 宋婉清开始踹门,踹了一脚发现,门被人在外面抵住了。 ...... 刚走到村口,推着摩托车的赵振国就看见家的方向冒出滚滚黑烟。 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住,每跳动一下都伴随着剧痛。 他把摩托车往路边一扔,向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周围的嘈杂声仿佛被隔绝在外,他只能听到自己急促而沉重的呼吸,以及心中不断回响的祈祷:“千万别是她们,千万别……” 不知道跑了多久,赵振国终于到家了。 他脚步踉跄地穿过人群,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那片废墟,整栋楼都被烧焦了。 参与救火村民们或站或坐,有的还在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和泪痕,有的则默默地望着那片焦土,眼神中满是同情与无奈。 赵振国抓住一个离他最近的村民,声音沙哑地问道:“我家人呢?我媳妇儿和女儿呢?” 刘大伯眼神闪烁,似乎不忍说出真相,但又不得不面对:“振国啊,你媳妇儿和孩子……她们……”话未说完,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赵振国的心沉到了谷底,但他还是不愿相信,他用力摇晃着刘大伯的肩膀:“快说!她们到底怎么了?” 刘大伯哽咽着,终于吐出了那几个字:“她们被救出来了,现在在村头的诊所里,但是...” 赵振国松开抓住刘大伯的手,转身就往村头诊所的方向狂奔。 路上,他不断地告诉自己,只要人没事,一切都还有希望,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赵振国的心脏都要跳出胸膛了,坑洼不平的路面绊得他踉踉跄跄,但他丝毫不敢放慢速度,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见到她们,确认她们平安无事。 当他到达村头诊所时,一阵急促而混乱的对话声透过半掩的门缝传入他的耳中。 王大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与坚决,与村医的无奈交织在一起。 “大海啊,你真的别难为我了,”村医的声音里满是苦涩,“这病……这伤势,我实在是治不了啊。你看她们都烧成什么样子了,我这赤脚医生,哪有那个本事啊……” 紧接着,是王大海几乎失控的咆哮:“救!你必须救!嫂子和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我振国哥?我怎么向他交代?” 说着,王大海的手紧紧揪住了村医的衣领。 赵振国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撕裂,他推开门,喘着粗气,目光如炬地望向屋内。 王大海和村医的争执瞬间静止,目光都集中在了突然出现的赵振国身上。 赵振国没有言语,只是大步流星地走到村医面前,双眼紧盯着他,“李大辉,我求你,我求求你了。无论如何,你先吊着她们的命,你先处理下,我送他们去镇上,不,去城里。她们...是我的命啊...” 村医看着赵振国那坚毅而绝望的眼神,叹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振国,我会尽力。但你也得有个心理准备,她们的伤势……真的很严重。” 赵振国没有再多说,只是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向里屋。 推开里屋的门,眼前的景象,让赵振国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媳妇儿和女儿静静地躺在床上,她们的面容已经被烟火熏黑,皮肤被高温灼伤,呈现出触目惊心的红色与黑色交织。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就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赵振国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但他咬牙,强迫自己站稳,一步步走到床边。 他轻轻伸出手,想要触摸她们,却又怕自己的动作会带给她们更多的痛苦。 “媳妇儿,女儿……”他的声音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我会想办法,我一定会让你们好起来的。” 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滴落在媳妇儿和女儿那烧焦的衣服上。 背过身,赵振国从空间里掏出那根百年老山参。 他颤抖着手,将那颗人参递给村医,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村医,有这东西,能帮我先吊着她们的命么?” 村医接过那颗人参,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百年老山参是极为珍贵的药材,对于重伤之人来说,无疑是一线生机。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有了这个,她们的生机就更大了。” 赵振国闻言,心中稍安。 他转身扯着王大海就往外跑,语气急促:“走,帮我把摩托车打着火,送你嫂子去城里医院。时间紧迫,我们不能浪费一分一秒。” 王大海闻言,立刻跟了上去。在跑向村口的路上,他一直自责地说着对不起。 赵振国听了,心中虽然焦急,但还是分出心来安慰他:“你对不起我什么?是你放的火么?” 王大海连忙摇头,眼中满是惶恐:“那肯定不是,我能干那缺德事儿么?我只是觉得自己太笨了,要是早点进到院子里,嫂子和孩子也不至于伤得这么重。” 赵振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好兄弟,我谢你救了她们一命还来不及,有什么好怪你的。我闺女,可是要认你当干爹的。” “说起来,要怨,还怨我了,要不是我摩托车半路熄火再也打不着火了,也不至于回来的这么迟...” 夜幕低垂,寒风如刀割般凛冽。 摩托车静静地停在路边,仿佛也被这严寒冻得失去了活力,任凭主人怎么尝试,那引擎就是不肯响应,只发出一阵阵无力的“咳咳”声。 “这鬼天气,冷得连铁疙瘩都罢工了。”赵振国搓着手,眉头紧锁,目光转向了身旁的王大海,“大海,看来得靠你这把子力气了,咱们推车打火。” 王大海闻言,憨厚一笑,拍了拍自己坚实的胸膛:“没问题,振国哥,咱俩合力,还搞不定这家伙?” 两人商量好策略后,便开始行动。赵振国先将摩托车缓缓推至一段相对平坦且没有太多障碍的乡道上,确保有足够的空间进行加速。 “准备好了吗?”赵振国问,同时已经跨上了摩托车,双手稳稳握住车把,眼睛紧盯着前方。 “好了,来吧!”王大海应了一声,双手用力抵住摩托车的后座,双脚扎实地站立,准备全力以赴。 随着一声“走!”,王大海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全身力气汇聚于双手,猛地一推。 摩托车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缓缓开始移动,逐渐加速。赵振国则根据速度,适时地挂上了三档,同时紧紧捏住离合器,控制着车辆的动力输出。 “一、二、三!”王大海数着节奏,每数一下,力气就多加上一分。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 终于,当摩托车的速度达到了每小时10公里时,赵振国看准时机,猛地一松离合器。 摩托车引擎发出一阵低沉而有力的轰鸣,紧接着,车灯亮起,车身微微一震,成功启动了! “成了!” “谢谢你,大海。”赵振国感激地说。 “嗨,哥,咱俩谁跟谁啊,走吧,赶紧送嫂子去医院吧。”王大海拍了拍赵振国的肩膀,两人一同跨上摩托车,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开往诊所的方向。 ------------ 140、被拒诊后... 赵老大蹲在诊所门口的墙角,手上夹了根烟,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心中却如翻江倒海。 他没啥文化,但也不傻。 老四那砖瓦房,结实得很,没道理无缘无故地在这寒冬腊月里自燃。 天干物燥也不是这种燥法... 那房子,用的可是瓦片盖顶,不是易燃的茅草顶,大梁也是钢筋水泥,哪像老辈人的土坯茅草房那么容易着火。 况且,他赶去救火时,那股刺鼻的煤油味,只要不是鼻子聋了的人都能闻得到。 眉头紧锁,赵老大心里的疑惑像是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自家弟弟,这是招惹谁了,下这么重的黑手。 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烟,试图缓解心中的烦躁。 就在这时,一阵由远及近的摩托车轰鸣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赵老大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烟蒂狠狠地掷向地面,用脚碾灭。 “振国回来了!”他大声喊道。 村医李大夫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紧张而有序地指挥着蔡惠芬等几个妇女,她们的动作轻柔而谨慎,生怕给宋婉清带来更多的痛苦。 尽管如此,在将宋婉清和孩子轻轻抬向摩托车挎斗的过程中,还是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她的伤口,昏迷中的宋婉清本能地发出几声微弱的呻吟,那声音虽轻,却如刀割般刺痛了赵振国的心。 赵振国的双眼瞬间变得赤红,牙关紧咬,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恨意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心中暗誓,无论这个纵火的人藏得多深,他都要将其揪出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血债血偿。 赵大哥本来想陪赵振国去医院,招呼事儿。 但蔡惠芬主动要求同去,他再去就不太合适了。 王大海就提出自己陪振国哥去医院。 赵老大从怀里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毛票,以不容拒绝地态度塞到了赵振国怀里。 “振国啊,这点钱你拿着...出门在外兜里不能没钱。”赵大哥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微微泛红。 蔡惠芬见状,也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大团结,这是宋婉清之前开给她的工钱,是她辛苦劳作所得的报酬,但此刻,她觉得没有什么比赵振国更需要这些钱了。 “振国,这些你也拿着,给婉清和孩子买点营养品。” 村长王拴住也从兜里摸出一张崭新的大团结,那是准备买年货的钱,但现在,他毫不犹豫地递给了赵振国。“振国啊,赶紧走吧。” 赵振国看着手中的钱,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都是他们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现在却毫不犹豫地往他手里塞。 虽然他空间里还有钱,足以应对眼前的困境,但这份来自乡亲们的温暖和支持,是他无法拒绝的。 最终他还是收下了这份沉甸甸的心意。 “谢谢大家,这份情我赵振国记下了。等事情解决了,我一定好好回报大家。” 赵振国的声音有些哽咽,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 摩托车风尘仆仆地停在了镇卫生院门口。 值班医生只是打着手电筒简单地做了下初步检查,便连连摆手。 “她这情况我这里治不了,你们得赶紧去城里大医院。” 王大海一听,怒火中烧,揪着医生的领口,差点就要用拳头和医生理论起来,被赵振国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这时候争执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镇卫生院拒绝收治病人,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医生,我理解你的难处,”赵振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但我们现在确实需要帮助。请问你们这里有电话吗?我想借用一下,打个电话。” 说着,赵振国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轻轻放在医生手里。 一块钱,差不多是这个医生一天的工资了。 医生看了看那块钱,又看了看赵振国,终于点了点头,指了指角落里的拨号电话。 “用吧,但别打太久,我们这里线路不稳定。” 赵振国感激地点点头,迅速拨通了一个电话。 第一遍无人应答,他的心沉了沉,但并未放弃;第二遍依然没有回应,他开始有些焦急,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直到第三次,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一个略带困倦的声音。 “喂,谁啊?这么晚打电话。”对方显然被突如其来的铃声扰了清梦,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赵振国说:“王主任,我是赵振国,我媳妇儿和孩子重度烧伤,现在急需一辆车,送我们去城里医院,我在镇卫生院,请王主任帮帮忙...” 医生好奇,口气这么大,还派车去城里医院,他当他是谁啊? 还有这个王主任,镇上有这号人么? 挂断电话,王大海满脸焦急地问道:“振国哥,现在咱们咋办?就这么等着吗?” 赵振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等,等车送我们去城里医院。” 蔡惠芬则在一旁默默地照顾着宋婉清,她估摸着村医交待的时间,小心翼翼地拿出一片人参片,轻轻地压在宋婉清的舌头下面。 村医说这东西能吊着宋婉清的一口气,至少能再争取一些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个人都在默默地祈祷着。 终于,远处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医生眯着眼睛,借着车灯的光线,认出了那辆车,一辆BJ212吉普车,这车在镇上并不多见,是公安特派员的标志性座驾。 不禁泛起了嘀咕,这么晚了,特派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架势,似乎是专程来接赵振国他们的? “这……这不可能吧?”医生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公安特派员是城里派下来专门负责处理镇上的治安,怎么会亲自出面来接这几个看似普通的村民呢? 事实却容不得他多想。 特派员从车上下来,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赵振国。 他快步走上前,简短地询问了几句,确认了赵振国的身份后,便不再多言,只是示意他们赶紧上车。 赵振国等人迅速将宋婉清和孩子安置在车上,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 特派员见状,立刻发动车子,吉普车如同离弦之箭,向着城里的医院飞驰而去。 车内,气氛紧张而凝重。 特派员专注地驾驶着车辆,偶尔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后排的情况。 他心中虽然也有诸多疑惑,但此刻更重要的是将病人尽快送到医院。 他听说过赵振国的事情,但没什么机会结交,今天,也并不是一个结交的好时间。 不到一个小时的疾驰后,吉普车稳稳地停在了城里人民医院的门口。 特派员迅速下车,帮助赵振国他们将宋婉清和孩子送进了急诊室。 人民医院的医生早已准备就绪,一见到病人被送来,立刻开始了紧张的检查工作。 赵振国焦急地站在一旁,双眼紧盯着医生的一举一动,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 当医生检查完毕后,他迫不及待地抓住医生的手,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她们,会不会有事?” 医生理解他的担忧,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别担心,我们会马上安排手术。我们会尽力的,你也一定要相信她们,能够挺过这一关。” ------------ 141、梦一样的小年 赵振国推着摩托车到家时,还没来得及喊门,大门已经从里面被打开。 单手扣着冲进怀里的人,垂眸发现,她仅穿着在室内才穿的单薄的毛衣,就出来了。 也顾不得摩托车还没推进院子,就先把她人抱进了屋。 怕身上的寒气太重,脱掉了身上的皮衣,垂眸看着自家媳妇问道。 “没睡,一直在等我?” 宋婉清与他四目相对,答非所问道。 “怎么这么久?是不是摩托坏了?”说着踮起脚,伸手扶去他头上的雪。 接着又伸手摘掉他手上的黑色皮手套,粗粝的大热烘烘的,一点儿也不凉,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以后再也不让他晚上出去送人了,等他回来的这段时间,简直是太难熬了。 总担心他是不是因为天太黑,路太滑,出了什么事,一直心神不宁! 直到透过黑夜,看到微弱的灯光后,这才冲下了楼,压根儿都不记得穿衣服,连忙去给他开大门。 真的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牵肠挂肚的感觉! 本来还在想,他要是再不回来,就拿着手电筒去村长家,让他通知村子里的人,帮忙寻寻他。 赵振国带着一脸不值钱的笑容,把媳妇带入怀中,眼眸微垂,看着怀里的人解释道。 “骑到半路,熄火后,就打不着火了,所以才会来晚了!” 脸埋在他胸口的宋婉清,双手拽着他腰间的衣服,闷声‘嗯’了声。 好一会儿,宋婉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从他怀里退出来说道。 “你快去把摩托推回来,把大门锁上。”说完她头也不回,转身匆匆上了楼。 等赵振国收拾妥当,上楼洗完澡,已经接近凌晨一点。 从浴室间出来的他,穿着大裤衩,赤裸着精悍壮硕的身体,蹑手蹑脚先查看了一下,婴儿床上的孩子。 接着才动作极轻地上了床,期间,掀开被子时,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把床上的人吵醒了。 原本以为,这个时候,媳妇已经睡着了,可他刚躺下,媳妇软香的娇躯就凑了过来。 顺势把人拥入怀中,下颚垫在她发顶,难得在床上一本正经,柔声问道。 “怎么还没睡?”说着大手轻轻抚摸着她单薄的后背。 脸埋在他胸口前的宋婉清,什么话也没说,找了个舒服姿势。 白皙的双腿,顺势挤到赵振国的两腿间,藕白纤细的手臂,来到他后背,紧紧抱着他。 不想让这人知道,他不在床上,自己睡不着。 感受着他这个人型结实的大火炉身体,很快睡着了过去! 赵振国被媳妇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自己这是成了媳妇人形抱枕了! 低头在她发顶落了吻,闭上眼,感受着这眼前这一切,幸福到不真实的日子。 生怕哪天睁开眼,发现这一切其实就是一场梦。 一个突兀而刺耳的声音猛然打破了这份美好——“哥,醒醒,出来了...” 这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几分现实世界的冰冷,硬生生地将他从那梦幻般的场景中拽了出来。 赵振国猛地一怔,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睁开了双眼。 四周的光线有些刺眼,花了几秒钟才适应过来,这是手术室外的长椅,而非温暖的家。 他竟在手术室门外等待的过程中睡着了。 揉了揉眼睛,试图驱散残留的睡意,梦里那温馨的画面与残酷的现实形成鲜明对比,一时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 低头看去,怀里空荡荡的,哪有什么媳妇,只有王大海给他批的一件衣服。 “哥,嫂子和孩子手术都很成功,都被推出来了。”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我去看看。” 赵振国拔腿就跑,但很快就被护士拦住了。 不让进。 小护士跟他解释说:“同志,烧伤病人跟其他病人不一样,现在不让外人探视和照顾,主要是怕创伤面二次感染,你理解一下。 “等过几天情况好转了,一定让你看。” “同志,我...我就远远地看一眼...看一眼...”赵振国哀求道。 “半眼也不行。”小护士坚定地拒绝了。 “我就想亲眼瞧瞧,看看她们还活着,要不然我不放心。”赵振国又往前走了两步。 小护士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这个男同志,你开什么玩笑,医生好不容易从死亡线上救回来的人,你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细菌么?你进去了,出问题你自己负责么?” 赵振国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关心且乱,确实是他冒失了。 幸好这个小护士负责。 “谢谢您了,同志。是我鲁莽了,我给您道歉。拜托您好好照顾我媳妇儿和孩子,我闺女,她还不足一岁啊。” 这个年代还没有ICU(重症监护室)和PICU(儿童重症监护室),宋婉清和孩子在一个病房里,而负责照顾的人,就是阻拦赵振国的这个小护士。 “家属放心,这是我的工作。” 赵振国还想给小护士塞钱,人家死活不要。 —— 天亮了,是年二十三,可赵振国这个年却没过好,也没办法过好。 三人走进医院的食堂。 赵振国提议道:“一夜没合眼了,大姐、兄弟,你们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人家医院也不让探视,也不让咱照顾,你们先回吧,回去过年。” “我们吃不吃都中,关键你是,好歹吃上一点,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跟婉清的日子,以后还长着呢...”蔡惠芬绷着脸说。 “来,咱们都吃,吃完让大海先回去,我没事,先不忙回去。”蔡惠芬不想走,怕赵振国再犯浑。 赵振国咬下一口馒头,“姐,你放心吧,我不会干傻事的,我要留在这里守着他们娘俩,你还得回去照顾孩子们呢,至于大海,你是民兵队长,这事情该你管,你回去给我好好查,查个底儿朝天,到底是谁这么狠毒!” 蔡惠芬叹口气:“实在欺人太甚了,要不是婉清等着你回家,没睡死,再晚一会,都得被烧……” ------------ 142、人都是贪心的,做个交易 宋婉清是在当天下午四点多醒来的。 眼前一片漆黑,她瞬间惊醒。 自己这是死了么?这是十八层地狱么?孩子呢? 刚想动弹,就听到了一个女声。 “这里是人民医院,你现在很安全,你女儿也很安全,放心吧。” “你稍等下,我找医生来跟你说下你的情况。” 紧接着,宋婉清听到了脚步声、开门声、拉帘子的声音。 “你好,宋婉清,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姓秦,你现在不能发出声音,是因为高温烟雾造成的喉咙水肿发炎,但你不用怕,这个消炎之后就好了。” 一只手在她的眼睛上摁了摁,刺痛感袭来。 “眼睛因为高温熏烤,眼球有部分粘连,所以暂时看不到...” 她听不懂,但医生很快说了句能听懂的话。 “你配合我们的治疗,争取不会失明。” 宋婉清试图发声,却发现嘴里像是塞了个破棉花套子,根本无法说话,只能勉强挤出含混不清的“嗯嗯啊啊”。 “宋同志,你别着急,嗓子是需要养一段时间的。”医生安慰道。 宋婉清惊恐地发现,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了,连动都没法动。 医生解释道:“你现在还处于麻药的效力之下,所以无法活动。不过,当麻药的作用逐渐消退后,你会经历一段较为剧烈的疼痛感。为了确保你的安全,避免你在无意识中乱动可能造成的伤害,我们将你的四肢暂时固定了起来。请你务必配合我们,不要惊恐。” “你女儿伤得不重,就在你隔壁床,她还没醒,你丈夫在门外守着你们娘俩,别担心。” 秦医生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宋婉清能听到医生转身离开时的开门声,还有小推车车轱辘的声音。 小护士来给她打针,动作很温柔,还不停地安慰她,“不疼的,真的一点都不疼的。” 宋婉清听到门口有人说话。 “可惜...太可惜了...” “哎,里面这个,又瞎又哑,浑身跟焦炭一样,都没人样了...” “啪...” “呜呜呜...” 这是什么声音,他们在说什么? 宋婉清脑袋昏沉沉的,很快就睡着了。 赵振国没忍住,甩了说闲话的长舌妇一耳光。 虽然她丈夫一直在跟她使眼色,可她还是跟瞎了一样,说得眉飞色舞。 忍无可忍的赵振国啪的一巴掌下去,她才住嘴了。 妈的! 怎么会有这种嘴巴这么贱的人。 中年妇女捂着嘴角,战战兢兢地跑了,这黑大汉太可怕了,也没说什么啊,怎么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宋婉清再醒来,听见了女儿的声音,很微弱,呜呜啦啦,好像是在哭,小护士嘴里哼着她听不懂的小调,在哄孩子。 “啊啊啊”,宋婉清艰难地发着声音。 疼,真疼啊。 生女儿的时候,大嫂说女人都要遭一回这罪,可为什么现在全身疼得像是又要生娃了。 “同志,你喉咙受伤了,不能说话。”小护士的声音很温柔,“别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宋婉清:“啊啊啊...” 小护士说:“别啊了,再伤到声带就不好了,这样吧,你点头摇头,我试着猜一猜你的意思,好不好?” “你想问你女儿会不会好是吗?” 宋婉清点头。 小护士说:“放心,她有吸入性损伤,所以暂时哭不出声。但是她年纪小,皮肤恢复能力强,后背和脖子上会留一点点疤,很淡很淡那种,不耽误当个漂亮的小姑娘,其他没什么大问题。” 宋婉清:“啊…啊…” “你想问你会不会好是吗?” 宋婉清点头。 “你的嗓子大概会沙哑,不过说话是没问题的。” “啊啊啊。” “你还想问眼睛么?” 宋婉清点头。 “这个问题很复杂,眼底下有好多神经,但秦医生按照经验推断,你大概率不会失明,视力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之前能看多远现在还能看多远。” 小护士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是不会失明,但这么大面积的烧伤,不失明,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么? 如果她恢复视力,看到自己的样子,会...不会更痛苦。 医院曾有一个烧伤病人,因为无法忍受痛苦而从病房楼跳下去的。从那之后,她们管烧伤病人就管得可严了,秦主任说比监狱还严。 “啊啊。” “你是不是想问问家属。” 宋婉清点点头。 “他一直守在外面,你和孩子的情况,医生都跟他说了,等你好一点,他就能进来看你了。” 宋婉清再次啊啊啊了起来。 “你是想问你多久会好?” 宋婉清点头。 “这个,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不能因为要安慰你就骗你,你听秦医生的,好好配合,不要有负担。” 小护士好心地拍了拍她的胳膊:“你可不许哭啊,你男人和闺女都需要你照顾,哭了眼里会有炎症的。” 之后,小护士就开门出去了。 太痛了,痛不欲生,打了针,宋婉清很快又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早上好。”小护士说,“我要给你换药了,可能会有点点疼,你稍微忍一下。” “你女儿的情况很好,你放心。” 小护士的动作很轻柔,声音里还带着笑,宋婉清觉得好像真的没有伤得那么重。 出了病房门,小护士躲在护士站,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淌。 护士长说:“小刘,你做得很好,坚持住,她需要你的鼓励和照顾。” 之后,宋婉清每次醒来,小护士都会跟她说中午好、下午好之类的问候,讲讲女儿的情况,说说病房外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 第四天上午,赵振国终于被允许进病房了。 穿着隔离衣做好消毒后,小护士叮嘱道:“管好你自己个儿,你不许哭,也不许惹她哭。要不然我不让你进去。” 宋婉清听到了两个不一样的脚步声,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啊...啊...” 她听出了赵振国的脚步声。 “媳妇儿,照顾你的小护士可凶了,她嫌我脏说有病毒,一直不让我来看你,都怨她,我现在才能见到你。”赵振国一来就告状,语气中透着一股子委屈。 “咱闺女没有事儿,医生说你很快也能出院了,咱们一家三口都要好好的。” … 话没说几句,小护士就催着赵振国出去,嫌他碍事,嫌他毛手毛脚,耽误自己生病。 宋婉清:“啊啊啊。” “好的,我出去了,下次她批准了,我再进来看你。” 赵振国说完,扭头就出了病房门,连头都不敢回,因为眼泪会掉下来。 他太贪心了,开始觉得媳妇儿活着就行,可现在看着包成木乃伊的媳妇儿、还想让媳妇儿以后不顶着那么多疤,顶着别人异样的眼光生活。 进了秦医生办公室,跟秦医生交谈了半个小时。 离开医生办公室的时候,他下了一个决定。 …… 赵振国去了办公大院,经门卫登记后,有人把他领进了王新军办公室。 王新军还没下班,他在办公室里等。 秘书关门离开后,赵振国开口道:“王主任,我想用一条消息,换一个送我媳妇儿去京城301医院烧伤科救治的机会。” 301医院,又名解放军总医院,是国内顶尖的部队医院,据秦医生所说,那里有国内最好的烧伤科医生,没有之一。 可现在是77年2月,出城都需要开介绍信的年代,这样一家远在京城的部队医院,是赵振国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但是他没办法,王新军这个军二代一定有办法,毕竟王老爷子还在呢。 “嗯?” 王新军闭上眼睛叩了叩桌子,“你继续说…” ------------ 143、石头换机会 赵振国从怀里(空间)里掏出一块石头,放在办公桌上。 那块石头拳头大小,表面粗糙,夹杂着黄褐色的斑驳。灯光下隐约可见点点金色光芒闪烁,金色与暗色交织。 王新军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瞟了那块平平无奇的石头一眼。 赵振国抿了口茶,笑了笑:“清代的矿区新编中就有所记载,山有平台,砂带乌黑,量极细而润。” 嗯? 王新军的目光落在对面看似平静却暗藏锋芒的赵振国身上。 这人绝非等闲之辈,明明是有求于自己,却不卑不亢,掌握着说话的主动权。 他就那么笃定自己会答应? 王新军装模作样整理好文件,手搭在了桌沿,准备摁着桌子站起来,下班回家。 赵振国还是淡定地坐着,接着说:“马克思在《资本论》里面说,金银天然不是货币,货币天然是金银。我想用一条黄金矿脉,换我媳妇儿下半辈子健康。” 王新军起身的动作顿住了,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 “什么?咳咳咳……”他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他眉头一挑,恍然大悟,赵振国之前看似故弄玄虚的话语,实则是在为即将提出的交易铺设背景。 缓缓举起那块石头,王新军对着办公室内昏黄的灯光仔细端详,内心激荡不已。 这东西,真的是金矿石? 如果赵振国所言非虚,那么这份交易的重量,远远超出了王新军最初的想象。 思绪开始飞速运转,金矿脉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笔无法估量的财富。 他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可还是忍不住热血沸腾起来,国家有多缺钱,他是知道的。 可这个交易并非儿戏,他需要仔细权衡。 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是真的,那么他确实很难拒绝这样的交易。 毕竟,谁不想抓住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展拳脚呢? “为什么是我?”王新军问道。 “因为我跟您有缘,您这样的贵人,我也只认识您一个。”赵振国笑着说。 总不能说,“因为认识你两辈子了,信得过你的人品。” 王老爷子有实打实的军功,建国的时候授少将军衔。王新军为人正派,搞经济很有一套,是有大抱负的人,王家不会背后捅刀子,更不会干杀人越货的事情。 “你确定是来找我帮忙,而不是来当散财童子的?” 77年2月份,黄金的价格约为100美元/盎司,(3.6586美元一克),如果能开出一吨黄金,那就是3658600美元。 王新军在心里算出这个数字,兴奋得差点昏过去。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只能佯装喝水来掩饰自己。 (后来矿大的教授说他这笔账算得不对,没有算矿石中的黄金含量。) 赵振国原本对金矿有所计划。 开放后到八十年代初期,国家对于金矿资源的管理尚未形成严密的体系,金矿开采还处于一种相对宽松的状态。 只要瞅准时机,将这个看似平凡却又暗藏宝藏的山头承包下来,进行自主开发,那么就能在这片矿山上实现资本的原始积累,一跃成为“金矿王”! 这个计划在他心中盘桓已久,现在为了媳妇儿,他情愿冒些风险,将计划提前了一些。 上一世,因为自己混账,他最终失去了宋婉清。 重活一世,自己明明发誓要守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可她却还是因为自己,被烧成这个样子。 他不愿媳妇儿下半辈子活在痛苦中,顶着面目全非的脸和浑身的疤痕增生。 与媳妇儿的健康相比,那些金光闪闪的矿石、那些可能带来的巨额财富,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无论这条金矿脉的储量是五十吨、一百吨,还是更多,无论市值多少个亿,都无法与媳妇儿和女儿的幸福相提并论。 这次家中失火,赵振国也意识到,重生之后,想带媳妇儿过好日子的想法没有错,但错在他太高调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惹来的祸端,却让媳妇儿替他承受了。 按照目前的行事作风,未来如果开发矿山,可能还会惹火上身。 王新军没直接答应交易,他要先验证这块石头的真假。 这是后续交易的前提。 走之前,赵振国又给了王新军两块类似的石头。 王新军面上不显,但心里更相信有所谓的矿脉存在了。 “哈哈哈哈...” 好不容易憋到赵振国走了,王新军开始放声大笑。 司机和秘书面面相觑,都有些手足无措,王主任这是怎么了? “主任,吃...” 王新军大手一挥,“吃,吃什么吃...走,去师范,找个人。” 老煤是被校领导带人从被窝里拎出来的。 难道是在投机倒把那里买肉票,想寄回老家,给父母尝尝肉腥的事情暴露了? 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主动交代了自己的问题。 结果领导噗嗤一笑说,老煤你怕啥,只是某个领导想找你看一块石头而已,啥票不票的?我啥也没听见。 石头?什么石头? 犯得着寒冬腊月把他从好不容易暖热的被窝里叫出来么?一点热气儿都没有了。 老煤这时候还不知道,他今晚上,没机会睡觉了。 “这是刘教授,我们学校采矿工程专业的老师,我们都喊他老煤。”校领导向王新军介绍着。 省去寒暄环节,王新军单刀直入,“老煤,这...这到底是不是金矿?” 胡子花白的老煤从王新军手中颤巍巍地接过那块石头。 他先是仔细地端详着这块石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仿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刻入脑海。 接着,他做出了一个让王新军意想不到的动作——他轻轻地凑近那块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更让王新军震惊的是,老煤竟然伸出了舌头,轻轻地舔了舔那块石头。 王新军愣住了,他不明白老煤为何要这么做,但紧接着,老煤的眼眶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这...是蚀变岩型矿石...虽然没进化验室,但这里面的金色,是黄金...”老煤的手指紧紧地握着那块石头,“我有生之年,居然能亲眼见到金矿石...甚至,我们还有机会顺着这块石头,找到金矿脉!” 老煤大吼一声:“走!去化验室!我要确定这块石头的含金量!” 化验室内,原本宽敞的空间瞬间变得拥挤。 学校的主要领导,值班人员都来了,或站或坐,或交头接耳,或指指点点,整个化验室充满了嘈杂和喧嚣。 王新军大声喊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人群逐渐安静下来,王新军继续说道:“化验不需要这么多人,请大家先出去吧!” 秘书领会了王新军的意思,有序地引导人群离开化验室,他其实也想留下来看,被王新军瞪了一眼,恋恋不舍地走了。 化验室内只剩下王新军和老煤两个人。 老煤小心翼翼地将金矿石放入设备中,开始了一系列的化验操作。王新军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天边泛白的时候,老煤激动地宣布:“这块矿石中的黄金含量达到了600g每吨!” 王新军听不懂,老煤跟他解释,一般每吨矿石中的黄金含量大概在3到5g之间,如果矿脉的矿石都有眼前这块的品质那么好... 赵振国,你真是我的福星。 如果这是一场交易,那我占了你大便宜了。 快过年了,我送你一份礼物吧! ------------ 144、意外来客 赵振国相信王新军一定会答应自己的交易,目前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早晨跟小护士确定宋婉清和孩子的情况后,赵振国准备去拜访几个人。 自家房后的那个木耳棚跟房子一起着火了,产量势必会有影响,算下来,新订单没办法按时交货了。 他需要给对方一个交代。 出乎赵振国的意料,几人都纷纷表示不急,不需要赵振国的赔偿,把他递过去的钱都推了回来。 他们几个人消息灵通,知道赵家出事儿了,甚至知道是王主任打电话把他媳妇儿接到医院的,怎么可能收他的赔偿,纷纷表示这事情不急,让他先照顾好家里。 赵振国兜兜转转,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 计划见媳妇儿一面,就回村里一趟,做好出发去京市的准备。 让谁来照顾孩子,他有点犯难了。 托付给丈母娘肯定是最稳妥的,可媳妇儿出事儿他至今还瞒着宋家,丈母娘岁数也不小了,要是看见媳妇儿这样,万一再有个好歹… 托付给芬姐吗?芬姐自己还有孩子要照顾,还要兼顾剩余几个木耳棚的管理,这… 想见媳妇儿,又被小护士给拦下了。 刚想问为什么,小护士就笑咪咪地解释:“赵同志,你现在不能进去见宋同志,京城301医院来的专家,正在为她会诊。” 301?专家?不会吧? 王大哥太够意思了,连矿脉地址还没告诉他,就送了自己这么惊喜的礼物。 赵振国老老实实地待在长椅上等着,等得那叫一个抓耳挠腮。 大概两个小时后,病房里出来三个人,秦医生,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和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赵振国想开后询问,秦医生招招手,示意他到办公室说话。 “赵同志,你厉害啊,我昨天跟你说我老师,今天你就把人请来了…”秦医生有点看不透这个赵振国了,这是哪儿的风,把他老师这个大拿给吹来了。 赵振国笑了笑,没接话。 秦医生也不恼,扭头跟老太太说:“孙老师,您要是做手术、我能跟着学习么?” 他嘴里的孙老师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耷拉着眼皮说:“可以,不过,别着急,她的植皮手术我建议一周后进行,面部的整容和修复手术,大概要半年后开始。你确定你能去301看我做手术?” 秦医生叹了口气,他还以为孙老师飞过来了,就能在这里做手术呢。 “别想了,你们医院条件不错,但还是比301差一些,手术肯定是要在301做的…老吴,您有什么建议?” “我?”老头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听到这话有点懵,好像没想到居然还有自己啥事。 他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我就老王叫来看看的,你是西医,我是中医,咱俩说不到一块去。你这又是植皮又是整容的,小姑娘老受罪了……我感觉这样不行…” 咣! 老太太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磕,声调高了八度,“老吴头,你有话直说,别阴阳怪气!” 老吴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胡子,“你看看你,多大岁数了,气性那么大,小心老了气出来高血压。我的意思是,不用手术…” “老!你说谁老?”老太太冷哼一声。 赵振国:上了年纪的女医生好可怕。不能让老吴说完么?他还想听。 老吴没有回答老不老这个问题,反而说出自己的治疗方案,“如果她是我的病人,我会先用紫色疽疮膏和化毒散膏各半,混匀外敷,等痂皮脱落后,可撒布五白粉,暴露创面。等腐肉脱净后,肉芽新鲜之疮面,外用数甘乳膏或生皮粉。” “根本就不需要动刀子,让小姑娘受那么大罪…” “呵呵,你行啊,你最行了,你那么行,怎么没救回我爹的命?”老太太出言讽刺道。 “你…我…我…”老吴词穷了,我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憋的脸红脖子粗、垂着头不说话了。 老太太挑着眉、斜着眼,不屑地看着他说:“你不行就不行,别强撑着了……” 两个加起来百岁有余的老人,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吵了起来,完全不拿赵振国和秦医生当外人。 赵振国扯了扯秦医生的衣摆,秦医生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没事,这是我…前师爹,他们总这样,我都习惯了。” 一句话,信息量巨大,看来这两个人的故事很精彩。 “不用…劝架吗?” 秦医生摇摇头,“不用,吵累就好了。” “那我媳妇儿的病?” “额…天大的事儿都等他俩吵完再说吧,我老师都来了,不会不管的…” 得,等着吧。 两人越说语速越快,语言种类越丰富,老太太时不时蹦出几个俄语单词,老头说的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方言。 这,能听得懂么?还吵的这么厉害。 两人吵了半个小时,吵得赵振国脑仁疼,王新军这是从哪儿请来的两尊大佛,治病行不行暂时不知道,吵架可是真厉害,听起来都不带重复的。 … “行,我治,治不好我不姓吴,哪怕是留一道疤,我都跟你姓!” 老吴气的胡子哆嗦,这死老太太居然薅他胡子!君子动口不动手,她居然打他!还说他不行!是可忍孰不可忍! 谁说他不行?他还不信治不好这么个小丫头片子了! 赵振国错愕地看着老吴,啥意思?他们吵出结果了? 老太太给赵振国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笑的像只得逞的老狐狸。 老吴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指着老太太问:“竹茹,你是不是故意激我接下这个病人的?” 老太太打了个哈欠,不搭理他,“小秦,给我找张病床,我困了。” “老师,招待所那边都安排好了。” “不去,让那个谁去吧…跟他呼吸一样的空气我都嫌烦!” 老吴气的脸色铁青,拂袖而去,走的时候还重重的摔了门。 老太太哈哈大笑,朝赵振国挤挤眼,拉着赵振国的手说: “放心吧,后生仔,老吴可是大国手…”她手指向上指了指,“给那位看病的…” “你媳妇儿这伤,他治着比我治着强。不用开刀还能少受点罪…让他还你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媳妇儿…” “不过他这人,脾气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我不激他,他才不会那么容易答应帮你媳妇儿看病的,治伤那药可金贵了,他可是个超级抠门的老头子,嗯,他是严监生,不,吴监生。”老太太解释道。 赵振国觉得这个老太太太可爱了,当时就顺杆爬喊了声“干妈”,把秦医生看得目瞪口呆。 秦医生严重怀疑因为他太要脸,导致他没有得到师父的真传… 更让他震惊的是,老太太居然还笑眯眯地应了! ------------ 145、复仇预备中 凌晨五点,赵振国还在医院长椅上打盹儿,吴老头来了,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眼睛里还有红血丝,整个人看起来又疲惫又亢奋。 赵振国揉了揉眼睛,站起来迎了上去,“干爹?你怎么来了?” 吴老头停下脚步,古怪地四处张望,可走廊上除了自己就是这个后生仔,没别人了。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你不会是叫我吧?” “干爹您这话说的,你不想认我?我回头告诉我干娘去…” 老吴头一激灵,干娘?不会是竹茹吧?难怪老婆子激他救人呢。这老太太,直接说是自己干儿媳妇不行么?非要兜这么大圈子? 这个美丽的误会,确实是赵振国有意为之,相信美丽的干娘不会揭穿他的吧。 “干…干儿子…我...我不找她,我找你媳妇儿,你把竹茹叫来,我要给她露一手!” 赵振国见老头对自己干爹的叫法接受度良好,并没有反驳的意思,就一口一个干爹喊着,越喊越顺嘴,喊得吴老头受用的很。 很久之后,老吴头才知道自己被这小子坑了。 不过也是因为这个误会,自己跟竹茹才能再续前缘,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 老吴头一宿没睡,把城里大大小小的中药铺子翻了个底朝天,配出了他想要的药,杀到医院,准备给老太太露一手。 结果老太太压根没出面,派秦医生来转达她的话:“谁爱看啊,我才不看。谁知道看了他会不会讹上我,说我偷师。中医就是因为有他这样的人存在,才会没办法发扬光大。让他记得他说过的话,打过的赌就行。” 吴老头气到跳脚,却拿老太太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就是他的克星。 不过也确实如老太太所言,除了小护士,吴老头把其他人都赶走了,据说连小护士都需要蒙上眼睛。 …… 第二天下午,老太太准备坐飞机赶回京市,同行的还有王新军。 临行前她交代赵振国,老吴头对吃的不讲究,就是爱酒,用酒吊着他,让他多留几天。 这要求,对赵振国来说,太简单了。 赵振国把写着金矿脉地址的纸条递给了王新军,再次表示了感谢。 王新军收下纸条,让赵振国好好照顾家里人。 年后他准备牵头组织个科考队,到时候会找赵振国当向导。 赵振国点点头,一切都在不言中。 对于赵振国认干妈干爹的行为,王新军表示,干得漂亮,这小老弟太有才了! 不过,他能不能趁机认个干闺女?王家三代都没女娃娃,搞得王老爷子出去见到别人的女娃娃,都想抢。 嗯,这个事情回京市,可以跟老父亲商议商议。 另一边。 一口鹿血酒下肚,吴老头觉得这哪是干儿子啊,这必须是亲儿子。 什么?亲儿子拿出三瓶酒留小老头在这里过年? 可以,相当可以。反正也没家了,在哪儿过年不是过年,有酒就行。 不用去京市了,赵振国准备回趟村里。 过年不欠债,欠债不过年。 有人,可欠着他的债呢,得还,得拿命还! —— 两天前, 王大海带着几个民兵在在山脚下的一个废弃洞穴里,找到了那个疑似纵火的人。 不过他们来晚了,那人衣衫褴褛,身体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牙印和抓痕,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得亏是腊月,要不然该臭了。 “咦,这不是泥鳅吗?我表哥他们村上的。天天不干正事,游手好闲,手脚也不干净,我听说他因为偷东西被判了几年,在劳改农场呢,咋会在这儿?” 同行的民兵大牛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跟振国哥有仇?”王大海问道。 大牛挠了挠头,泥鳅跟振国哥应该都不认识,咋会来点他家房子?偷个钱至于么? 王大海觉得对不起振国哥,他太没用了,要是他动作再快点,逮个活的。 赵振国听王大海说了这人的来历,又上前查看了那人的伤口。 那牙印和抓痕,看起来有野猪的,还有老虎的… 老虎?是虎妞么?可惜不能问问它怎么回事了。 赵振国准备去趟劳改农场,他跟泥鳅貌似无仇无怨,但有一个人也在那里,他怀疑是那人在背后作妖…… “哥,我不聪明,不知道你想干啥,但是你要是信得过我,你让我干啥,我干啥…” “不用,我自己能行。”赵振国一口回绝,不想连累王大海。 “哥,你确定么?我三姨婆家侄子的二表舅爷的孙子媳妇的娘家姑妈的儿子的大表哥,在劳改农场上班…” 赵振国听到最后那句,啪一巴掌拍在王大海的肩膀上,拍的他一趔趄,“额、那还废什么话,走,快过年了,给你…大表哥送点年货去。” 傻么?哪里傻了?大海这脑子不挺活泛的吗? 敲开门,王大海说完那段堪比绕口令一样的自我介绍,大表哥脸拉得比驴还长。快过年了,穷亲戚都上门了,全是来打秋风的。 这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上门,是要作甚? 啥?带着麦乳精和地瓜烧来的?咦,那咋好意思,快进快进。 “媳妇儿,整两个菜,老家亲戚来了。” 二两黄汤下肚,三人开始称兄道弟。 大表哥也是个直肠子,没几句话,赵振国就探出他是给劳改农场送物资的,进出非常方便。 男人么,喝了酒就满嘴跑火车、开黄腔,赵振国装作不经意间,把话题往农场的漂亮女人身上引。 大表哥大着舌头说:“嘿,你别说,农场真有个…漂亮妞,姓李、叫什么李…甜甜,啥甜甜啊,她就该叫骚骚,那骚的,隔十步开外都能闻见骚味儿,她那宿舍,就差写着窑子俩字儿了……可惜…” “可惜啥?”赵振国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大表哥媳妇儿端了盘出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句“可惜我没睡过”,被吞了回去。 “可惜…她勾搭上副场长,现在没在场子里面了……那个词咋说来着,金…金…” “金屋藏娇?” “对对对对,就这个词儿,要我说啊,她都不是人,是狐狸精,把副场长给迷的五迷三道的。” !!! 这倒是个意料之外的消息,赵振国本想搭上这条线,混进农场,没想到人居然不在农场了。 这跟后世的纸面服刑,有什么区别? “那她现在在哪儿?”王大海挤眉弄眼,做了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额,我告诉你你是能去睡她一回还是咋?你不怕狐狸精把你阳气吸了?”大表哥反问道。 “我们,我们就好奇去看看。”赵振国接过话茬。 “哦……那你们去呗,就在农场边上的向阳公社。” 出了大表哥家,王大海问:“哥,你准备咋办?” “大海你先回去…” “又要赶我走,你是不把我当兄弟么?” “行吧,走起…” …… 一天后, 赵振国骑着摩托车带着王大海回到了村里,摩托着边胯里还有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好像是活物,时不时还动弹一下。 把王大海放在他家门口、赵振国开着车一路到了山脚下,扛着麻袋向山中走去。 密林深处,赵振国解开麻袋,倒出了一个人。 “李甜甜,狩猎活动,正式开始。” ------------ 146、复仇开始,百倍奉还 一天前。 货郎打扮的王大海苦着脸,站在公社外的一条羊肠小道旁。 “哥,我找人打听过了,李甜甜确实在这村里,就住在村东那三间显眼的大瓦房里。”王大海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无奈,“可这村里人来人往的,咱们俩想接近她,怕是不容易啊。你打算怎么办?” “她男人没在家吧?” 王大海点点头,“哥,你咋知道的?” 这话问出口他就觉得自己确实笨,这还用问么?没两天就过年了,那什么副场长肯定会回家过年,想想也不可能陪着这么个玩意儿。 赵振国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递给王大海。 王大海愣住了,不明所以地接了,都啥时候了,大哥居然还有心思给他糖吃? “吃。”赵振国简短有力地说。 王大海顺从地剥开糖纸,将那颗甜腻的糖果送进了嘴里。甜味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却丝毫未能缓解他的紧张。 弯腰捡起了被丢弃的糖纸,赵振国从口袋(空间)里掏出一支笔,在糖纸的背面迅速写下了一行字:事毕,晚十点村东三里外大槐树下,不见不散,泥鳅。 王大海凑近一看,眉头皱得更紧了:“哥,这是……给她留的信息?她会来吗?” 赵振国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在后面又补了一句话。 “恩,加上这句话,我有八成的把握她会来。” 李甜甜要是不来,他就趁着月黑风高,摸进她家去,只不过这是下下策,现在还不能说。 王大海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振国哥这么有把握,那听他的就对了。 这也就是赵振国仗着这年代交通和信息传递都不方便,才敢这么一试。 放到后世,一个电话就露馅了。 他在赌,赌李甜甜不敢光明正大打听他家的事情,赌他家的事情还没有传到向阳公社。 还好命运是眷顾他的,他赌赢了。 当天晚上,李甜甜出现了。 李甜甜挺后悔去的,她一露头,就被赵振国给打晕了,真不应该贪那一千块钱。 要是不是最后加的那句话,她怎么可能会上当? 还想着把泥鳅哄得五迷三道,杀人越货,没想到反被人算计了。 —— 密林中。 赵振国站在那光影交错之处,“李甜甜,我数十个数,如果你能跑掉,我就放过你。” 李甜甜的手脚被绑在一起,嘴里塞着一只臭烘烘的袜子,她挣扎着,五里哇啦地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赵振国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扯下她嘴里的袜子,拿出小刀,割断了绑着她手脚的绳子,冷冷地说道:“10。” 李甜甜一获得自由,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双腿抖得跟筛子一样,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向前跑去。 她一边跑,一边哀求着:“哥,你放了我,放了我,我错了,我错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换一个男人,可能就动了恻隐之心。 可赵振国根本不为所动,都怪他,怪他对这个女人手下留情,才让她嚣张到现在,甚至撺掇着泥鳅放火,企图烧死他全家。 赵振国没有追,站在原地,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李甜甜逃跑的背影。 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赵振国从空间里掏出一把冰冷的猎枪,上弹,扣动扳机。 “啪”,子弹划破空气,疾射而出。 他真的敢开枪? 那一瞬间,李甜甜觉得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 ? 她没死? 李甜甜从剧痛中惊恐地跳了起来,发现子弹只是从她的脸上惊险地擦过,打掉了半只耳朵。 她踉跄着继续往前逃,地上留下了一滩鲜红的血迹和半只残缺的耳朵。 这一枪给了李甜甜希望,她也许能够撑够十个数,甚至可能逃离这个魔鬼。 赵振国收起了猎枪,从空间里掏出了弹弓,子弹虽然不贵,但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 “9、8、7...” 赵振国数得并不快,每个数字之间会间隔十几秒。 但每数一个数,都会有一枚锋利的石子从弹弓中射出,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地击中李甜甜的身体。 并不致命,但却足以让李甜甜不断受伤,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跌倒,爬起来,跌倒,再爬起来... 这场残忍的追逐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李甜甜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倒在了血泊之中。 “1。” 赵振国站在李甜甜的面前。 “你跑啊,怎么不跑了?” 李甜甜躺在地上,仰望着这个可怕的男人。 自己为什么要招惹这样一个煞星?为什么要得罪他?为什么觉得自己甚至能杀死他? 错了,全错了。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她一定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她一定会跟小嫂子处好关系。 可是她没机会了。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么?” 李甜甜茫然地摇了摇头,他还想做什么?这还不够么? 赵振国用行动告诉她,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他从空间里掏出了一瓶液体,拧开瓶盖,向李甜甜嘴边凑去。 这味道,是汽油! 李甜甜惊恐地往后缩,挣扎着想要避开,但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你……你想干什么?不要...不要...滚...滚开...” 李甜甜试图紧闭嘴唇,咬紧牙关。 赵振国并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他一只手捏住了李甜甜的脸颊,狠狠地卸下了她的下巴。 李甜甜只感觉一阵剧痛传遍全身,嘴巴不由自主地张了开来。紧接着,那冰凉的液体便顺着她的喉咙灌了下去。 赵振国捏住了她的鼻子,这导致李甜甜想呼吸就必须靠嘴巴,她想用舌头把瓶子顶出去,但这怎么可能,仅仅一个呼吸而已,液体就从喉咙流到了到她的胃里。 很快,一瓶汽油就倒完了。 赵振国点着了一根烟,狠狠地抽了两口,然后点燃了那个塑料瓶子。 “你对我媳妇儿做过的事情,我会百倍偿还给你,李甜甜,一路走好。” “我不该给你那么多次机会的。” 远远跟着赵振国的王大海看到了令他终身难忘的一幕。 ------------ 147、熊袭 火焰顺着瓶子迅速向下燃烧。 李甜甜的嘴里全都是残留的汽油。 电话那头是机场广播播报航班延误的声音,陆淮深声线低沉清朗,听得出有些疲惫。江偌知道他对睡眠环境要求很高,在飞机上尤其睡不着,宁愿工作也不愿睡觉。 沉重的大门轰然落地,瞬间封死了我们的唯一退路,现在只能往上向前,再也没法后退。 不管如何不去相信,但都不得不相信,沐忆和步京骁之间,已经有了让他根本避之不及的关系。 “深秋了,下过这场雨可能就要降温。”东方御道,恐怕降温的不止天气了。 夏洛克当初开发的第一个魔咒便是无痕愈合,这是一个治愈程度非常强的魔咒,甚至可以做到不留伤疤,而现如今阿辛纱不管念了多少次的无痕愈合咒都对夏洛克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简单在于表明态度,麻烦在于要用言语明确地互相告知,关系结束。 “提供重要线索,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林沂宛被绑架,我怎么提供?”韩芷烟觉得聂彩一天真的是信口开河。 江偌吃完饭过去看了眼,衣服品味一言难尽,跟陈大娘的印花衬衫有得一拼,很东南域的沙滩风,所有东西仅满足日常所需。 郑巧珊虽然失落归失落,但是他依稀记得戴恩在之前给他帮的那些忙,做人嘛,一定得知道感恩才行。 我的话说完之后,活佛一脸慈悲的笑了笑说道,世人皆愚钝,信神信佛只是他们的一种自我的催眠方式罢了,与我佛何干?于我何干? 云浅低着头,沒有说话,她现在心乱的很,就好像本來一颗完整的心突然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裴景然一半是云幕,弄得云浅直想撞墙。 “叮叮当当”络绎不绝的金属撞击之音,宵风的千鳞不断,光华璀璨,不停地撞飞从暗处射来的袖箭,那都是淬了剧毒,稍不留意,就会万劫不复。 随后中年人将叶辰请上座,十分恭敬的送上一杯茶水,叶辰点了点头,然后接过茶水,轻轻的吹了吹,一口热茶灌入心田,静心等候验证。 她疑惑地打量着四周,无奈怎么看都是黑黢黢的一片,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同来。 话音随长剑一同落地,碧笙呜咽着冲出营帐,夜皓川见其他人都没有起身追去的意思,只得苦叹一声寻碧笙而去。 “更何况,你的枪里已经没子弹了。”赵国邦指了指陈天宇手中那把枪膛后退的FN57式手枪,微微一笑。 不是不怀疑解药真实性。只是想。如今这局面。哪里还由地了她來选。就算那解药是假的。她又能如何。反正沒有解药。马重瞳一定性命不保。用这个药试一试。指不准还有一线生机。 这条龙形生物从外形上面看跟龙确实一样,大大的龙头,墨黑的身体,黑色的鳞片泛着寒光,而且这条龙形生物也有龙该有的爪子,总共有四个,前后各两个。 其他地方还好,用力抽出来走人便罢,偏偏被扯住的是腰带……温墨情对言离忧的惹事能力十分钦佩,毫不怀疑她会在不知不觉间扯散他的腰带让他狼狈得连出门都不能。 ------------ 148、你吃个屁 要没王大海这家伙,哪里会这么麻烦,直接往空间里一扔就解决了。 “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通风报信的?”赵振国问王大海。 王大海一脸懵逼。 一旦远离了那些亲兵,陈诺方才是身子团团一转,狠狠的喘了一口重气。 金属丝没有反应,那就代表失败。这静默的短短十秒钟,连成功过的杨腾飞都为张勇捏了一把汗。 齐老头似乎很愿意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他扭动一下身体,摆好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听电话那头之人的述说。 典韦有点莫名其妙了,他今天是冒着大不违打搅了他的好梦,不挨骂已经很是不错了,没想到陈诺居然还叫他‘忠臣’。 他抬头眨巴眨巴眼睛,看向身前那将脸拧得七横八竖的独眼男子。 凤玉衡一直知道自己的相貌与妹妹有多么像,陆启明是她的亲生儿子,见到他理应是这般反应。但莫名地,凤玉衡心中却再次涌起一阵强烈的烦躁。 只可惜,如果是封逆的主意识的话,这样的诱惑或许还有点用,但对于残暴之极的第二人格来说却毫无意义,大嘴再次一张,竟是直接将蜃化作的那道白光吞入腹中。 之前风宇在几秒钟之内连续完成四杀已经够吓人了,这一手飞刀绝技更是直接震撼了所有观战者。 典韦技痒,也不等徐晃再次杀上,早已是大喝了一声,徒步奔上,举戟来战。那徐晃更不打话,举起斧头向着典韦劈去。啪啪啪,戟来斧去,两道人影如鬼魅一般的缠斗着,不见其形,但闻其声。 “缅玉国的叛军资料,我倒是了解一些”,黑色头巾上写着“三十二”的巨盗说道,为了容易识别,所有人都在面巾或头巾上写上号码,这号码自然也不是找裁缝店,巨盗里好多都有裁缝才艺,他们都是现场刺绣的。 这里是燕京奉区最繁华的一个地理位置了,本来只是一个四合院,但是后来丰盛绿化的规模越发庞大,开始不断扩张,形成了如今一片如同钢铁丛林之中的一抹绿色森林。 洪森,就是炎邦集团的执行总裁,也是新加坡洪家最出色的孩子,他还叫顾运朝老师,算是顾运朝的弟子了。 丰盛绿化虽然不管是从各方面的实力,都已经超越了东方园林,但是东方园林在这方面已经经营多年了。 直接兑换的话,价格死贵,达到雷兰德或者是罗根这个等级的都要将近一万功勋。 李哲听到这话,又把刚才的状态讲给兰幽听,特别说了一下那种波动状态,兰幽听了若有所思。 一道水桶大的雷电,从云层中爆发出来了,直接打在了世界树的身上。 周大川开门做生意,自然不希望有人闹事,见深哥不打算打架,他立马附和。 此后,教皇和主教们经过讨论,念在他曾经立下不少功勋的份上,最终决定将闫妄关押地牢中,囚禁终生。 罗杰眉头一挑,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拿起手机看到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毫不犹豫的按下接听键。 那把竹刀,可是少数逃亡时,从宫里带出的宝贝,也是她身上所存不多的纪念品,本身就是宝贝,锋利度自不必说,木璟溪子也是使习惯了,不想轻易的随便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