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第1章 初夜生事 “你很怕我?” 昏暗酒店房间中,男人蛊惑的嗓音如同暗夜修罗,勾得人瑟瑟颤栗。 唐琬的香槟色礼服被推至腰际,初经人事。 怕!她怎么不怕! 订婚夜晚上,和她发生关系的男人不是自己的未婚夫! 更可怕的是—— “你…你到底是谁?” 喉咙中滚出破碎的嘶吼,“我未婚夫可是鹤宥深,鹤氏集团的总经理,他一定会杀了你的!” 呵呵。 男人撑起上半身,鼻腔里轻蔑哼出两声低笑。 “杀我?我倒想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人呢?” 对呀,鹤宥深呢? 一个小时前,他们的小型订婚宴草草结束,鹤宥深母亲就转交了张房卡给她。 说鹤宥深累了,已经提前在酒店房里睡下,要她前去伺候。 唐琬离开宴会厅时,顺带拿走了半瓶酒。 她几乎没有酒量,但一路都在猛灌自己,为的就是给自己壮胆,让大脑变得麻木,好度过今晚不得不发生的初夜。 等到人走到房间门口时,空酒瓶从手中滑落地板,她已经满面通红,呈现半醉状态。 刷卡进去,发现屋里一片漆黑。 隐约看见沙发上有个挺括的身影轮廓。 唐琬有些晕乎,不记得鹤宥深肩膀有那么宽厚,又或许只有酒精作用,放大了他真实的身形。 管他呢? 她把房卡一扔,不开灯更好! “宥深。” 醉醺醺就朝男人扑过去,只想掌握主动,尽快结束这一切。 酒劲上头,脑子在剧烈晃动中跟一团浆糊一样,无法思考。 直到上一秒,一股烟草夹杂着薄荷的味道弥散至鼻间,唐琬打了个冷战,才意识到不对。 “鹤…鹤宥深?” 静谧的套房里,只有粗粝喘息和轻笑声回应她。 恐惧一下占据了意识高地,人瞬间清醒, 男人的脸隐没在一片混沌中。 她瞪大双眼,还是看不清这个狂徒的样子? 忽然有不好的预感,“你把鹤宥深怎么了?他现在在哪里?” 男人噗嗤一声,“你倒是关心他,但是…” 戏谑地腔调一字一顿,“鹤宥深根本不能正常人道,今晚你是被他送来破、处、的。” 唐琬身体蓦地一僵! 那三个字如千万根针一样扎进她耳膜,又刺入脑髓,痛得头皮发胀。 鹤家大少爷居然是个性-无能? 就在她难以置信间…… “等等!你还要干什么?”唐琬猛然抓住男人作乱的手。 凉薄的唇蹭过她耳廓,“别忘了是你主动撩起来的火,不管灭?” “别……”未尽的话被堵在干燥的掌心中。 也不知道她是想说“别这样”,还是想说“别用力。” 男人带笑的嗓音浸着慵懒沙哑:“放松。” …… 此刻某处停车场内。 一个山区来的大学生站在车后方,一脸紧张。 高列从后备箱里取出一个分量感十足的旅行袋,丢到他脚边。 噗一闷声,溅起淡淡灰尘。 “这里有二十万,想活命的话就滚出江城,永远别让鹤家人找到你。” 大学生惊慌未定地抱起旅行袋,四下张望,生怕刚才埋伏在他出租屋外的两个杀手会追到这里。 怎么都没料到,昨天还狂喜天降好事,有人让他去给一个女人破处,只要在黑暗中不暴露自己身份,就给五万块钱。 今天却发现这天大的好事后面,竟然以灭口他为代价。 大学生感恩戴德地对高列不停鞠躬,”大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这辈子都没齿难忘!“ 高列却面无表情,“滚。” 几个小时后,城市天际线迸裂出一线天光。 残留着旖旎气味的房间里,皮带金属扣叮当作响,吵醒了唐琬。 她面朝下趴在床上,一只手臂无力地垂落在床边,蜷了蜷手指。 缓缓翻过身,每根骨头跟碎了后重组一样,稍微一动,疼痛席卷四肢百骸。 借着晨曦微光,终于看清男人高大的背影。 此刻他已经穿戴整齐,举起手腕,动作优雅地扣着袖扣。 唐琬拖起哭哑的嗓音,“你到底是谁?” 男人并没有转过头,只是从口袋中摸出一根烟,微微偏头,不紧不慢地点上。 一缕薄烟从他性感的唇瓣间溢出。 “好意提醒你一句,如果不想死的话,回去继续装作对鹤宥深的事一无所知。” “为什么?” 男人以为是问为什么要提醒她,语气很欠,“你叫得好听,当我礼尚往来了。” 想起刚才喉咙里滚出的陌生音调,她脖子以上都烫得不行。 好在黑暗掩盖了她的羞耻。 虎齿嵌住唇角,掷地有声道:“我是问,鹤宥深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要帮他干这种无耻的事?” 男人一愣,转瞬笑出声。 仿若听到了什么可笑之事,语气张狂不羁,“他可没那本事敢指使我。” “但你总不想对一个19岁,毛都没长全的小男生下手摧残吧?” “什么?” 唐琬再一次被震惊到!所以昨晚这间房里应另有其人? 简直荒谬至极,“我不信鹤宥深会这么对我!你骗人!” 女人自我蒙蔽的顽抗徒生出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傻气,惹笑了男人,让他心生染黑她这份天真的恶意。 “兴义路128号。” 说完头也不回离开。 “等等!” 唐琬心里还有诸多疑问,急着下床想拦他,可脚一沾地,膝盖就软了,扑通一下跌坐到地上。 她毫无经验,根本不知道一晚上竟会如此消耗体力。 只是借着男人手中香烟的一点星亮,瞥见他左手尾指上,戴有一枚玉戒。 * 兴义路128号是一栋别墅。 里面隐约传出重低音十足的舞曲和嬉闹人声,一听就是在开Party。 唐琬还以为自己进不去,在车里观察了十分钟,发现保安经过一夜执勤,早就倦怠不已,对入内的客人省去盘查,只是随手分发每人一个面具。 她戴上一只“狐狸”后,顺利混进了别墅。 室内场景怎一个活色生香,让她大开眼界! 地上,沙发上,游泳池边,到处都是衣冠不整烂醉如泥的男女,醒着的人继续举着酒瓶,纵情狂欢。 震耳欲聋的音乐掩盖了Y靡之音,却掩饰不了交叠的重影。 到处都是带面具的人,要从中分辨出谁是鹤宥深基本是不可能的。 见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搭着女人肩膀走来,唐琬趁机上前询问,“请问,你知道鹤宥深在哪儿吗?” 男人眯起醉眼,审视了唐琬一遭,“呃”打了个酒嗝。 痴笑着给她指指楼上,“今晚可是我们鹤少订婚的大喜日子,你可得好好伺候。” 唐琬避开他口中的酒臭,强忍不适上了二楼。 少了几分楼下的噪音,房间里泄出的诡异声响格外真切。 房门虚掩着。 她蹑手蹑脚朝里探头,眼睛倏尔睁大! 扩散的瞳孔中映照出鹤宥深扭曲的面庞,跪地上的女人,一片狼藉的房间。 耳边充斥着抽打和呜咽声…… “还不够听话,再乖一点!”鹤宥深大声呵斥,“说你绝对服从我!” “我绝对…服…从你,鹤少。”女人颤抖的声音半天才凑成一句完整的话。 男人狰狞地笑起来,眼里透出病态的享受。 唐琬紧捂住嘴,心跳声在耳边炸裂开,全身僵硬。 眼前画面太过震撼,以至于她忘了自己是怎么逃出那栋疯狂的别墅,回到车上的。 人还没回神过来,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惊得她一哆嗦。 扫了眼屏幕上一串没有名字的号码,她在慌乱中接通。 “喂,苏棠!一切顺利吗?”焦急的女声顺着电波传来。 被叫苏棠的女人,从后视镜中看到自己苍白的脸,眼底闪过一抹晦暗,却只字未提这夜的遭遇,和刚才毛骨悚然的一幕。 “放心吧唐琬,他们都以为我就是你。” ------------ 第一卷 第2章 夺走初夜的男人 是的,她并不是唐家大小姐唐琬。 她的真名叫苏棠,而真正的唐琬曾是她的大学同学,也是多年的好友。 这次苏棠是顶替了唐琬身份,回到她十几年都没回过的唐家,替她和鹤家大少订了婚。 唐琬听说过鹤宥深的事迹,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苏棠,鹤宥深这个人脾气反复无常,据说失控起来对女人也不手软,我很担心你,你要真替我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那男人何止只有情绪问题。 “琬琬,你知道我必须这么做,既然是我自愿的,也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 一切都为了她那个蒙冤入狱的弟弟,苏潇和。 就算现在知道自己跳入的是个火坑,再给她选择一次的机会,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做出相同抉择。 苏棠之前也听闻过鹤宥深的风评。 这位鹤家大少爷,因为一年前的夜店事件而名声在外。 那晚,他带客户去唱卡拉ok,请了几个女公关陪酒。 其中一个女人无意开了个跟生理有关的玩笑,众人捧腹,鹤宥深看似也乐在其中。 但下一秒,就因为女公关不小心把酒洒到他裤脚上,鹤宥深瞬间暴跳如雷,当着所有人面打了那女人。 客户被他莫名其妙的行径吓到,生意也黄了。 他又把这件事怪罪在女公关头上,当晚叫了十几个男的,把她按在包房里轮了一夜。 女公关最后是被送到医院抢救才捡回一条命。 却因器官受损严重,摘除了一半,这辈子都不可能怀孕了。 他脾气怪异的消息不胫而走。 正是因为这样,唐家想跟鹤家联姻,但唐时安又舍不得他宝贝的小女儿,怕她受委屈。 才想起把流落异乡十六年,原配生的大女儿接回来,替他的心头肉去参加鹤家的‘选妻’竞争。 这样的阴错阳差,反倒给了苏棠一个李代桃僵,接近鹤家的机会。 她下定过决心。 没有找到能证明她弟弟清白的证据前,不管鹤宥深怎么对她,她都要维持这段关系留下来。 “琬琬,我会想办法保护好自己的,只是为了谨慎起见,以后如果我不主动给你打电话,除非紧急情况,你千万别主动找我。” “嗯嗯,我明白,我暂时也和认识我俩的人都断了联系,搬到海市生活,你放心。” 匆匆五分钟报个平安的电话。 苏棠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重新变回唐琬的身份。 她撇了眼副驾驶上的一件男士西装外套,也不知是那男人忘记带走了,还是故意留在酒店里的。 心有不甘:她想知道夺走她初夜的男人到底是谁? * “抱歉唐女士,今早我们的监控系统升级,新员工操作不当,意外覆盖了整个酒店的监控数据” 安保队长遗憾地跟唐琬解释,没法帮她查到五十层走廊的监控录像。 他怕唐琬发火找茬,又补了句,“那个新人已经被开除了,我们对工作上的失误,再次向您表达诚挚的歉意。” 唐琬以钱包丢失为借口,就是想查一下当时从她房间里出来的男人,长什么样子。 监控录像好巧不巧就莫名损失? 这种鬼话她是不信的。 帕加尔可是江城唯一的一家七星级酒店,工作人员都是经过严格培训的,哪怕是新人也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除非,是被人收买了? 那个人做事还真是大费周章,滴水不漏。 在安保队长也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唐琬抱着失望的心情,心不在焉地从安保科出来。 突然,身后走廊上传来一阵喧嚣声。 她察觉回头。 只见走廊尽头双开门大敞,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在簇拥中走出来。 他身边的一众,清一色的西装精英范儿,却无一能盖住男人英气逼人的光华。 光是他超过别人大半个头的傲人身高,就格外引人注目。 旁边挨着他的老外抓着文件夹,勉强跟上步骤,用英语交流,姿态谦卑。 厉渊脸色冷淡无波,眼神强势,周身裹着矜贵逼人的气场,大步流星而来。 唐琬看了眼他身上的深黑缎面衬衣,被肌肉线条撑挺起明显的轮廓。 这样的体型…… 让她忽然就想到了昨晚的神秘男人。 那过于强健的体魄,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快晕厥前,她曾用双手紧紧抵住男人的胸膛,想推他出去。 当时的手感就像摸到了一块硬实的铜壁,和这男人衬衣下浅显出的壁垒,看起来一样扎实。 脸颊升起烫意,拉回了唐琬的胡思乱想。 她措地抬眼,恰好撞进一双乌墨般的瞳眸中,心头一颤! 貌似不经意的一睨,带着难以忽视的气场。 唐琬的视线像被磁场吸住一般,无法转移。 人群从她身边浩荡而过,因一时失神,没来得及避让,后背被人重重一撞。 她一个趔趄,差点把墙上挂的画撞掉下来。 好在唐琬反应快,一个箭步上前,先稳住了左右摇晃的画框。 “唐琬?”撞她的人先出声。 回头一看。 唐惜姚一脸惊讶后,瞬息化为鄙夷的样子,“还真是你!” 发出的动静让路过的众人同时驻足,齐刷刷地看向她们。 厉渊也亦然。 唐琬看清是唐惜姚后,脸色一沉。 真是冤家路窄。 两人的眼神交流充满电光火石,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说了句:“唐总,你认识这位女士?” 唐惜姚垮着脸,冷冷道:“我家亲戚。” 在她眼里,唐琬只是个不被父亲宠爱的拖油瓶,一个帮扶唐家生意的工具。 不配让她叫姐。 “不是酒店员工,又为何出现在这一层?”一个寡淡的男低音掠过众人头顶,悠然而至。 唐琬心底咯噔一下! 这个声音和暗夜里那个浑厚的男声重合在了一起—— “把腿张开。” 唐琬微惊失神,心跳加速:“你是?” 男人身边有人嘴替,“这位是我们帕加尔酒店的资方,厉总。“ 厉渊瞥了眼她披在肩上的外套,嘴角噙着不明朗的笑意,明知故问:“来安保室有事?” ------------ 第一卷 第3章 还想要吗? 还不等唐琬回答,唐惜姚眼骨碌一转,流转出不怀好意的笑,“唐琬,你不会订婚第一天,就来抓男人出轨证据吧?” “难道你就这么惹人嫌弃,未婚夫宁可找其他女人也不碰你?” 她的快乐就是要踩在唐琬的痛苦之上! 这是她欠她的! 当年唐琬的母亲知道唐时安的小三在外面有了身孕,死活都不愿离婚。 害她生下来就被打上私生女的烙印。 那种被周围人戳着脊梁骨嘲笑和羞辱的日子,她一直忍受到9岁。 直到唐时安那该死的原配病逝,又把这个唐家嫡小姐送走,她和她妈才扬眉吐气地有了正式身份。 但唐琬被流放的那十六年,并没有消解她对她与生俱来的恨意。 据说养唐琬的那个亲戚死后,她就拒绝接受唐时安的赡养,为了读书四处打工挣钱。 所以当她被接回家时,唐惜姚还以为吃尽苦头的唐琬一定是个面黄肌瘦,丑不拉几的女人。 没想到她竟然出落得如此水灵白净。 凭什么?! 唐琬被唐惜姚的挑衅打断了思路,迅速调整好呼吸。 侧头气定神闲道:“让你失望了,我只是来查一下我丢的钱包,倒是你…” 淡淡一笑,“看见安保室的第一反应就是捉奸,经验很丰富嘛?” 当众被贴脸开大,唐琬气得双目圆瞪,破口大骂,“你胡说什么?我可不像你这个拜金女!一听要跟鹤家联姻,屁颠屁颠就从渝州大老远跑回来!” “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干的女人,最是臭不要脸!” 唐惜姚气急败坏,只要能伤害唐琬,什么诋毁的话她都说得出口。 唐琬一脸波澜不惊,“你是在点你妈的黑历史吗?” 简明一句话,让当场所有人都嗅到了八卦的腥味,目光有明里暗里地往唐惜姚身上瞟。 唯独只有一个人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唐琬那张漂亮的脸。 她眉眼清冷透亮,朱唇微翘,冷白皮在灯光下如雪般亮眼。 背脊挺得跟旗杆一样直,妥妥的冰山美人。 但只有他知道,这具身躯其实柔软如水,在他掌控下曾情不禁地瑟瑟发抖。 这种高岭之花的反差感,最是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厉渊嘴角勾起一个不着痕迹的弧度。 唐惜姚的脸此时红得跟烂番茄一样,能爆浆那种! 气得声调顿挫,“不许你侮辱我妈!” 唐琬嗤笑,“侮辱她?我说她是小三了吗?说她半夜三更发疯,打电话骚扰原配的事情了吗?” “还是我说她,未婚生子,借机上位?” 她耸耸肩,“没有吧?所以哪句侮辱她了?” 唐惜姚的高跟鞋都快把地毯跺穿了。 “你给我闭嘴!爸可没逼你嫁给鹤少,你自己爽快答应的。你要不是为了钱还能为什么?在这里装什么假清高?!” 唐琬看她暴跳如雷的样子满意了,懒得再纠缠。 又看向长相最瞩目的那个男人,刚才周围人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他在酒店的地位。 一时忘了方才被他的声音乱了分寸,不悦道:“我可是鹤宥深的未婚妻,这就是你们七星级酒店对待鹤家人的态度?” 她加重了‘鹤’字。 听她坦然承认自己是鹤家的,厉渊的双眸闪过一丝玩味,转瞬即消失无踪。 唐惜姚还不依不饶,“你又没真正过门,拽个屁呀!” “唐惜姚。”他缓缓开口,“闭嘴。” 是警告。 “厉爷,用不着给她面子!” 唐惜姚还在气头上,完全忘记了自己什么身份。 唐时安有一家景观设计公司,这二十年在国内各大城市做得风生水起,和很多知名酒店都有合作。 今天唐惜姚来,就是谈设计合同的。 说白了,她就是个乙方。 “要我重复第二遍?” 厉渊拖腔带调的嗓音从胸腔带出,没有起伏,却像淬了毒一般阴冷,压迫感油然而生。 周围噤若寒蝉。 唐惜姚也感到背脊一阵发凉,理智吓醒过来。 “对…对不起,厉爷。” 她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厉渊,但短短一个多小时的会议,她已经对这个男人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心悸。 不管是他的长相、年纪还是身材,都完美踩在她的审美点上。 更不用说他拥有的雄厚背景。 这家酒店也不过是他众多产业中,最不起眼的一项。 她不想因为唐琬而得罪厉渊,不值得。 唐惜姚咬咬牙,唇瓣不情愿地紧抿成一条线,只能让草泥马在心里奔腾。 面目狰狞地瞪着唐琬。 今天唐琬是没心情吊打她,“以后跟我讲话,注意你态度。” 说完白了她一眼,转身想走。 “等一下。” 唐琬眼皮底下出现一双黑皮鞋,一尘不染的鞋面泛着发蓝的哑光。 她抬头,男人眉睫上扬的桃花眼深邃如渊,是那种无情似有情的眼型。 她愣了愣。 “钱包找到了吗?”声音低沉得像把钝刀,刮过唐琬耳膜。 “什么?哦,你说钱…钱包呀,没找到。” 她把安保队长跟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厉渊侧目,对身后的人说:“把安保科队长开除。” “是,厉爷。”HR总监不敢迟疑。 唐琬傻眼了,丢钱包的事情本就不存在,为她一句谎话害别人无辜丢工作,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别别别!我刚才想了想,钱包应该,应该是我忘在家里了,和你们酒店没关系,谁都不用为这事负责!” “你确定吗?” “确定确定!”唐琬又点头如小鸡啄米。 男人朝她迈近一步。 近到他身上的烟草味,和淡淡清冽的薄荷香,扑面而来。 这个味道…… 唐琬脸上的惊措已经藏不住,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心脏怦怦直跳。 眼睛连忙瞟向厉渊的左手,可他单手抄兜,什么都看不见。 厉渊微微俯下身,压在她头顶飘下一句,“还想要吗?” ------------ 第一卷 第4章 昨晚你好生厉害 唐琬瞬间懵怔! 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始隐隐生疼,膝盖下意识贴到一起,双腿并拢。 立正罚站的姿势,僵硬得可笑。 她一脸难以置信,“你…你说什么?” 连声音都在微颤。 然而从厉渊的脸上却窥不到一丝浮动。 两人间形成一种讳莫如深的对峙,外人难以察觉。 惊心动魄的数秒静止后,厉渊才懒懒开口,“我是问你,还想要再确定一次吗?我可以让技术部尝试恢复监控数据。” 唐琬已经被这吊起又抛下的情绪,和虚虚实实的真假弄得心乱如麻。 全然没了刚来时,一心想掘地三尺也要挖出男人是谁的念头。 在厉渊强大的气势下,她只想逃。 “不用麻烦了。” 厉渊重新站直,高大的身躯压着光,在她身上投下阴影,睥睨了女人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 直到他走开,两人间的距离才有氧气挤进来,唐琬深吸了一大口气,胸口起伏,频率紊乱。 众人又簇拥着厉渊走开。 来到电梯口,他们站成两排,恭敬地送他进入电梯。 唐惜姚趁机跟在后面,想和他搭乘同一部下去,被厉渊一个凛冽的眼神赶了出来。 好不尴尬的红着脸,在众目睽睽下换乘了隔壁电梯。 男人朝着唐琬的方向勾了勾唇,意味不明。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眨个眼的功夫,那张轮廓硬朗的脸,消失在缓缓合上的金属门背后。 留唐琬在原地一时呆愣。 厉渊迈着闲散的步伐跨出酒店大门,一辆宾利掐针按秒,不早不晚就停在他面前。 门童抢先一步帮他拉开车门,他步伐都没顿一下,流畅地钻了进去。 高列在车门关上的一瞬同时踩下油门,车稳稳开出酒店。 并进公路的车流后,他看了眼后视镜,“厉爷,那个大学生我送走了。” 厉渊没出声,对这种小事兴趣乏乏。 “还有,你忘在酒店房里的外套,今早我去取,发现被唐小姐带走了。” 厉渊把长腿交叠,散了两颗领口的扣子,慵懒地往后背一靠。 “她倒挺有种,敢穿回去故意羞辱鹤宥深。” 有点意思。 “说到鹤家。”高列从副驾驶的座位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他。 “鹤氏两个项目的融资渠道都被我们断掉了,现在他们内部肯定乱作一团。” “很好。”厉渊深如寒潭的眼中进了光。 “把风声放出去,等外界大举抛售鹤氏股票的同时,我们悉数低价收购。” “你是准备给鹤老爷子带个见面礼吗?” 此时,车窗上爬过一只米粒大小的飞虫,是刚才厉渊行色带风,无意卷进来的。 他修长的食指戳了上去,感觉到一个微不足道的生命在指腹下,毫无挣扎就被压扁。 脸上浮出笑意,“鹤家,该变天了。” * 御锦铭苑。 天一亮,何慧就来到鹤宥深家,指挥佣人把家里贴满的红色囍字撕下来。 “有什么好贴的,她这种门第出来的女生,能进我们鹤家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不能让她蹬鼻子上脸,忘记自己什么地位!” 鹤家,江城名门望族。 这个姓氏,既彰显一手遮天的权利,又代表人皆贪慕的荣华富贵。 鹤宥深是鹤家长子长孙,理应找个门当户对的大户千金。 可要不是他坚持,何慧是断不会同意让个暴发户的女儿踏进他家门的。 牢骚发到一半,唐琬跟着外面接她的佣人进了家。 视线跟何慧在客厅中相撞,就被一道冷飕飕的目光击穿身体,瞪得她发毛。 “见到长辈也不知道问好,你哑巴了!” “妈妈早上好。”唐琬忍气吞声。 何慧伸头张望半天,没见到鹤宥深一起,惊讶道:“你一个人回来的?” 唐琬还没开口,她已经怒不可赦,“你疯了!把我儿子留酒店里,自己跑回来!你们唐家都是什么货色,基本的家教规矩都没有吗?” “我就说嘛,这种小门小户养出来的东西,就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一辈子都没见过什么世面,登不上台面!” “你哪配做我们鹤家媳妇?” 何慧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就是不顺眼。 唐琬抓着裙摆的手,捏得指节发白,为了保住这个身份又不得不佯装低眉顺眼。 刚想解释,就被一声‘妈’打断。 “别怪唐琬,早上是我不想吵醒她,先出门了,顺便带了早点回来。” 唐琬闻声回望。 鹤宥深拎着一个纸袋,身形优雅地从车库门进来。 看着那张人模狗样的脸,和一个小时前狰狞猥琐的面孔不是同一个人一样,她琥珀色的眸底闪过几不可察的锋芒。 真想冲过去,把他惺惺作态的面具撕下,让昨晚他的龌龊计划和本性曝光于世人,被大家嘲讽唾弃! 但脸上却扯出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宥深你回来了,那我先上楼洗个澡。” 生怕多待一分钟她鄙夷的眼神就会泄露出来。 “等等。” 鹤宥深狭长的凤目扫到唐琬身上的男士外套,微微一敛。 这不是他的衣服,是那大学生留下的? 可是外套的剪裁和面料,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穷狗怎么可能负担得起? 租的? 唐琬见伺机报复的机会来了。 “宥深。“ 她踮起脚尖,将头慢慢靠近男人耳边,声音柔软得像羽毛拂过。 “昨晚你好生厉害,弄得我差点撑不住。” 低头羞涩地掀开外套一角。 高挺圆润的弧度让鹤宥深目光一滞。 白如初雪的肌肤上,扛不住一点力道,几个紫红色的指印在上面尤为扎眼。 它们如同在鹤宥深的男性尊严上蹦跳,留下耻辱脚印,狠狠践踏他的自尊! 他咬紧了后槽牙。 目光骤然冷冽,眼底翻涌起洪流。 不远处的何慧听不到唐琬说了什么,只见鹤宥深突然捏住她胳膊,手背青筋根根乍起。 让她狐疑地皱起了眉。 唐琬的羽睫眨巴了两下,压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快意。 一对澄清的玻璃珠透出无辜,“宥深,你抓疼我了,怎么了?” 她偏要故意挑衅,直戳他内心深处最脆弱的软肋,就笃定他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住自己秘密,只能咬碎了牙和血吞。 ------------ 第一卷 第5章 死得太惨 鹤宥深强压住内心怒火,突然松开手,将唐琬身上的外套狠狠扯下,丢到地上。 像碰到什么污秽之物一样,往身上蹭了一下手,眼中闪过厌恶。 “沈姨,这件衣服旧了,拿去扔掉!” 何慧满腹疑惑地插了一句,“衣服看着挺新的呀?” 鹤宥深一脚踩上去,又发泄似的狠跺了两脚。 何慧见状,惊愕不已。 他只是冷冷瞥她一眼。 神情阴戾,语气却平静得瘆人,“现在它不仅旧,还脏了,沈姨——” “是少爷。” 沈姨不敢迟疑,赶紧把外套捡起来,匆匆离开。 唐琬面不改色,对鹤宥深莞尔,“那我上去了。” “别慌!”男人冷腔冷调如冰锥一样刺骨。 唐琬心头一颤。 鹤宥深伸手捏住她后颈,拇指在耳后根摩挲,带起危险意味。 “外面回来的味道都给我洗得干干净净的。” 低沉的嗓音中压抑着愠怒,“尤其是酒店的。” 后颈力度加重。 想起他挥舞皮带的样子,可不似这般冷静,唐琬背脊一阵发麻。 脸上强装镇定,顺从颔首,“好。” 看着眼前的云石楼梯,她知道这一步踏上去,就意味着自由和生活被鹤家的完全掌控。 但是,她别无选择。 身后目光如蛇般紧紧盯住她,仿佛只要表现出一丝犹豫,鹤宥深就会毫不犹豫地张开血盆大口,咬下去。 唐琬提起裙子,脚步沉重地迈向二楼。 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就听楼下何慧不满的声音响起,“你对她有什么好客气的?” “要不是你爸死得早,大权落入了你二伯手里,咱们也犯不着为给老爷子冲喜,让你和这个不入流的女人订婚!” “据说她10岁起,就被唐时安丢到外面寄养长大的。” “17岁时,养她的那个亲戚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克死的,这丫头我看着就晦气!” 何慧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双手抱胸愤慨道:“我也不懂你,那么多名门千金不要,偏偏选了这么个小家子气的东西?越想我就越憋屈!” 鹤宥深把手里装模作样的早点放下,接过佣人递来的公文包,眼底一片冷然。 “你憋屈什么,又不是你娶她。” 何慧知道鹤宥深一向反感别人替他拿主意,为选唐琬这事她没少和他发脾气,最后还是拗不过。 只得话锋一转,妥协道:“就看她肚子争不争气吧。” “要能生出个儿子,咱们家就是长子长孙长曾孙,老爷子肯定高兴,到时候你也有分量和你二伯相争。” “要是她生不出来的话,这婚约必须取消,让她卷铺盖滚回唐家!反正没结婚,也别妄想分你一分钱!” 语气得意扬扬。 鹤宥深很是不耐烦,“行了行了,赶紧回家念你的经去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说完就在何慧‘我都是为你好’的埋怨中,嘭一声关门离去。 主卧浴室内,花洒喷出凉水把唐琬淋个通透。 激得她身体打个冷战,可心比水更凉。 刚才母子俩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进她耳朵里。 嘴脸憎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听何慧刚才的语气,不像是知道鹤宥深有生理问题,不然也不会提到要孩子。 她闭眼,任由水花溅在脸上打痛她,让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静。 想着想着…… 脑海中画风突变。 占满了男人在黑暗中起伏的轮廓和低吟喘息,而这次带入了厉渊的脸。 唐琬使劲摆摆头,想甩掉那些令人欲血贲张瞬间,可凉水也没能浇灭耳根的灼烫。 弄得她莫名的心潮澎湃。 女人总是对第一次有种固执的执念。 回想起来或如蜜糖之甜美,或如砒霜之作呕。 但她只觉羞耻。 双手拂下脸上的水,目空一切地瞪向喷涌的水帘,真会是那个姓厉的吗? * 自唐琬住进御锦铭苑这两天,很少有和鹤宥深打照面的机会。 因为鹤氏最近被其他“大鳄”狙击,股票节节走低,他一天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 好几天回家都是凌晨两三点,早上六点爬起来就走。 这种没人盯防的自由,倒是给了唐琬追查鹤宥莉案件的机会。 经过和家里佣人的熟悉,她大致知道沈姨是这个家待的时间最长的佣人。 家里发生的大屋小事,问她肯定没错。 但是这个人过于油滑,很懂得看人下菜碟。 知道何慧不待见她,她对唐琬的态度也是冷冷淡淡,爱答不理的。 想从她嘴里套出有关鹤宥莉案件的事,怕有难度。 唐琬只有把目标转移到另一个女佣身上。 下午两三点是佣人们最松散的时候,他们大部分会回房间做短暂的修整。 唐琬来到厨房,只见杨梅还在刷锅刷碗。 她拉开冰箱,“杨姐不休息吗?这些放洗碗机里就好了。” “我不累,洗碗机哪有手动洗得干净呀。” 看唐晚拿牛奶出来,她马上用围裙擦了擦手,“少夫人,我给你拿个杯子。” 唐琬坐到餐桌边,假意聊天:“杨姐,你来鹤家多少年了?” “到明年就十年了。” “那鹤家的事情,怕是除了沈姨外就你最清楚了。” 杨梅拉开橱柜,伸手够到玻璃杯。 “那是,我记忆力特别好,不吹牛的说,有的事连沈姨都未必有我记得清楚。” 唐琬顺水推舟,“那宥深的姐姐,鹤宥莉当年那桩案件,你一定更是记忆犹新吧?” 噹啷! 杯子从杨梅指尖滑落,直接摔在灶台上,四分五裂! 跳溅的玻璃碎片划伤了杨梅的手,很快,一条红线就从她指缝流到手背上。 唐琬见状连忙上前,抽出一张餐厨纸帮杨梅捂住伤口。 “对不起唐小姐,我这笨手笨脚的,没事没事,只是破了点皮。”杨梅急于解释。 唐琬没被这话糊弄过去,她坚定地看向杨梅,压低嗓音说:“杨姐,你是听见我提到鹤宥莉才手滑的吧?” 杨梅面露为难,“唐小姐,你刚进家门可能有所不知,鹤家禁止谈论关于大小姐的一切事情。” “为什么?” “因为她…死得实在太惨了。” 鹤宥莉,鹤家堂堂的大小姐。 两年前被人发现半身赤裸,死在濠江大学外的小树林里。 她右小臂后折90度,严重骨折,脖子上一圈青紫印记已经发黑。 最惨的是头部,半边头骨被钝器砸碎,血液脑浆混成糊状,简直惨不忍睹。 警方从她体内提取到了嫌疑人的生物液体。 通过DNA对比排查。 当时在濠江大学里,攻读博士学位的苏潇和,成了案件的唯一犯罪嫌疑人。 不到一个月的审理,他就被裁定强J和故意杀人两项罪名成立。 可直到现在,苏潇和都依然坚称自己的清白。 这也是唐琬不得不冒险,必须深入鹤家来做调查的原因。 她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面上云淡风轻,“鹤宥莉的死,鹤家有过其他的怀疑对象吗?” 杨梅抬起头,正想说什么,视线却从唐琬脸上掠过,双目一瞪! ------------ 第一卷 第6章 男人出现在鹤家 杨梅见状,抱着划伤的手,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厨房。 没有其他人在场,鹤宥深刚才几分克制的情绪彻底爆发出来。 他脸色发青,眼底的血丝赤红如火,“说!你为什么要打听我姐的事情?” 唐琬被他咄咄逼人的架势吓得心神一颤,怯生生解释,“我…我就是好奇而已。” “说实话!” 攥头发的手用力一拧。 “啊疼!” 头皮再度刺痛,感觉头发都要被扯下来了,痛得唐琬眼中泛起泪光。 “我说的是真的。” 她喉咙一滚,“你姐姐的案件当时轰动一时,虽然凶手被定罪了,但网上也有人持怀疑态度,毕竟牵扯到豪门世家,大家都很关注这种八卦,我当时也一样。” “刚才和杨姐聊天,突然想起就这么随口一问。” 唐琬仰起脸,直视鹤宥深的眼睛没有半点闪躲,好似被雨露沁润,湿漉漉的。 鹤宥深盯着这张漂亮的脸,怒容缓了缓,但语气没有半点妥协,“听好了,禁聊我姐的事,是老爷子下达的规矩。” 他口中的老爷子指的是鹤家家主,鹤天宸。 “鹤宥莉以那样的方式被世人当做茶余饭后,桃色八卦一样的讨论,有辱鹤家名声,所以你绝不许随意在家聊起她的事,明白了吗?” 有辱名声?鹤宥莉可是受害者。 豪门的面子难不成比人命,比亲人遇害还重要? 唐琬表面不作反驳,归顺地点头“我明白了。” 鹤宥深放开了她,指间夹着几根被扯掉的断发。 他眼神晦昧不明地在她身上肆意游走,像在审视一件私人物品。 从她进门那天后,他就没时间好好欣赏过她。 这身黑色的无袖连衣裙,把唐琬的身材裹挟得凹凸有致,性感又优雅。 鹤宥深忍不住伸手,冰凉的指腹刮擦过她脸颊,扯起微痛。 在唐琬的茫然中,标志的脸骤然逼近,毫不犹豫地吻上了她的唇! 是属于男人的占有欲,无关喜欢。 唐琬惊得脖子一僵。 潜意识率先拉动肢体,抗拒地往后一缩头,避开了他的嘴。 “你躲我?!” 男人放软的眸光顷刻凌厉起来,一手抓起唐琬的下颌。 她脸骨被捏痛,立马装出一脸的羞臊,“我…我只是不好意思,怕被佣人们出来撞见。” 看着她满面红晕,眸光似水,潋滟得都要溢出来。 鹤宥深的心弦被撩拨了一下。 “唐琬。” 他低下头,鼻尖蹭起唐琬头顶的发丝,嗅闻发间清雅的洗发水味道。 “你有一双非常美的眼睛。” 唐琬被他挤得几乎坐到餐桌上,垂落在身侧的手抠着两边桌沿。 他的赞美并没有让她心生浮动,反倒感觉是种病态的呓语,令人生寒。 鹤宥深的恍惚只是一瞬,眼神倏尔犀利,“但是唐琬,我也要警告你,想成为鹤家人,最好乖乖听我的话,别给自己找麻烦。” 先打一巴掌,再给颗糖,然后又威胁,当她是个傻白甜,PUA吗? 唐琬面不作声,乖巧地点点头。 兴致被打断,鹤宥深也没了刚才想吻她的冲动。 他扯了扯领口的领带,散散体热,“我回来是接你去老宅的。” “老宅?” 唐琬知道那是整个鹤家的中心,鹤天宸的宅邸。 “老爷子今早出院了,晚上有家宴。” * 鹤宅。 一套堪比清廷王府的三进院落式朱门豪宅。 自从三个月前鹤天宸因心脏问题住院后,一家人已经很久没像今日聚得如此整齐过了。 唐琬还是第一次见到鹤家老爷本人。 老人在佣人的搀扶下落坐主位,两排站着的众人才敢陆续坐下。 他因长期卧床,身子骨看着有些孱弱,但精神头不错。 不提的话谁都看不出,这是个前两天才从半昏迷状态中苏醒的人。 鹤天宸坐稳后,第一眼就是投向家里唯一的新面孔。 一对灰白长眉下,深凹的眼中投射出炯炯目光,“你就是我家的长孙媳?” 在众人聚焦下,唐琬倒也不怯场。 大大方方地站起来对鹤天宸鞠了一躬,嘴甜道:“是的爷爷,我就是唐琬。” “是哪一个唐家呀?” 一听这是要问门第,坐对面的魏娜,表情亮了。 赶在唐琬开口前插嘴,“爸,不是您想的那个三代为官的唐家。” “是大哥生前的合作伙伴,暴发户唐时安的女儿。” 魏娜是鹤家老二,鹤泊远的妻子,鹤宥深的二伯母。 自从长子鹤浩霖多年前病逝后,家中的大权几乎都被老二,鹤泊远一手掌控。 鹤宥深虽是鹤氏总经理,但实权却处处被二伯压制。 两家人的明争暗斗从来没停过。 何慧一听魏娜这么阴阳怪气的,立马反弹,“二弟妹还真不会说人话啊。” “明明是我家宥深懂事,一心只想着为老爷子冲喜,才屈尊放弃门第观念匆忙定婚,这种节骨眼上,到底是老爷子重要,还是门当户对重要?高低你分不清楚吗?” “你骂谁不讲人话呢?我只是单纯瞧不起他们唐家,可没扯到为老爷子冲喜不重要,你少混为一谈!” “老爷子这么快出院,全家最不高兴的怕就是你们家吧?” “何慧,你别血口喷人!” …… 家宴上看似是两个女人的争斗,其实背地里就是男人间的争权夺势。 鹤宥深和鹤泊远两人坐在一边稳如泰山,都在静观老爷子会站队哪边。 餐桌上只有四子一家最为坦荡。 老四鹤承泽经营着鹤氏旗下的旁支产业,对家主位置亦无野心。 也不愿参和到兄弟侄子间的斗争中,在鹤家的存在感极低。 “行了行了。” 鹤老爷被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吵闹弄得不胜其烦。 正要发话之际——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伴随着一道慵懒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嚯,家里好热闹呀,恭喜老爷子出院!” 上一秒餐桌上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一秒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纷纷朝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颀长的身影,挟着屋外的夜色,不疾不徐地走来。 笔挺的西裤裹着遒劲的长腿,轻松跨过门槛。 厉渊嘴里叼着烟,性感又张狂的脸上挂着笑意,压迫感十足地站到众人面前。 “外公,我来晚了。” ------------ 第一卷 第7章 表弟妹不记得我了? 外公?! 听到这个称呼,在场所有人,包括鹤天宸都一脸震惊! 能叫他外公的,只有三十年前和他断绝了父女关系,三女儿的孩子! 唐琬看清来人的瞬间,内心的震动不亚于周遭人。 她倒抽口凉气,差点把自己呛到。 他不就是在帕加尔酒店里遇到的那个男人吗? 原来,他也是鹤家人! 那天厉渊只穿衬衣,在前呼后佣下光华冷峻,气宇非凡。 就连缎面布料上的每个褶皱都透着内敛的清贵。 而现在他一身西装革履,叼着烟,神情恣睢,反倒像个张狂不羁的二世祖。 唐琬放在桌下的手攥紧了桌布,不动声色地把自己藏于旁人身后。 这时候鹤家十几口人,个个面面相觑,无人注意到她的异常表现。 鹤天宸愣了半晌,颤巍巍地站起来,佣人怕他支撑不住,想上前扶他,被他一手挡开。 他虚眯起眼,嘴唇轻颤道:“你是…悦绒的儿子?” 他那个三女儿,当年不顾家人阻拦,死活要和园丁的儿子相恋,甚至宁可被赶出鹤家。 之后听说他们移居新加坡,就此音讯全无。 最后一次鹤家得知鹤悦绒的消息,是两年前,她和丈夫坐的私人直升机意外坠毁,夫妻双双客死异乡。 只是当时没人记起,她还有个儿子。 厉渊在诸人的目瞪口呆中,潇洒地走到鹤天宸面前,抬起左手,漫不经心道: “外公,这枚罕见的羊脂白玉戒指,是我妈18岁生日时,您从拍卖会上花两百万拍下送她的,也是她离开鹤家时唯一带走的东西。” “您不会不记得了吧?” 唐琬瞳孔一缩! 心脏就像被人猛然捏住,一阵绞痛! 玉戒!是那枚玉戒! 那晚,夺走她初夜的男人是他! 她浑身血液直冲头顶,脸跟烧着了一样烫得不行,身体轻轻发颤。 慌乱地收回视线,眼珠乱转无处安放,想了想又忍不住要再确认一眼。 眼睑一掀,正正撞进男人斜睨过来,含笑的眼眸中。 空气里似有电流通过,唐琬感到头皮麻得厉害,立马低头。 就是他! 等等…… 所以那天在酒店,她想查监控的目的他肯定一清二楚! 却还装得若无其事地听她编瞎话,看她笑话! 桌布在唐琬手心里已经揉成一团。 眼神在挖地洞,她真想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耳膜里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外,听其它声音都是嗡嗡的。 鹤天宸虽年事已高,但并非老眼昏花。 他瞅了瞅那枚玉戒。 色泽如凝练的膏脂,玉体经人手摩挲养护而愈发细腻润泽。 他一眼就能辨出真假。 再看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高大英俊,五官中很容易能捕捉到几分鹤悦绒当年的影子。 尤其是那天生含笑的眉眼,跟她母亲一样透着股倔然的坚定。 这不是她孩子还能是谁的? 鹤老爷眼底一红,几欲张口都说不出话。 厉渊笑了笑,“外公,难道不欢迎我回家吗?” 啪! 鹤泊远率先拍桌而起:“你算什么阿猫阿狗,也敢跑来攀亲附贵!三妹她当年已经和鹤家断绝了关系,这里可没有你什么便宜外公!” “泊远。”鹤老爷出声制止。 “爸,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他从小到大都没来看过您,现在突然出现,除了贪图我们鹤家的荣华富贵,还能有什么目的?” 鹤老爷听他这么一说,也默了默。 厉渊却没心没肺地大笑出声。 “哈哈,二舅,鹤氏现在20%的股权都在我手上,这点荣华富贵我还用贪吗?都是挣来的。” 话音刚落,唐琬就听见身旁椅子摩擦地面的噪音。 鹤宥深蹭地站起来! 怒不可赦地指着厉渊,“你就是纪元实业那个姓厉的,厉渊?!” “什么?”鹤泊远听闻同样又惊又气,“恶意狙击鹤氏,导致我们股票暴跌的罪魁祸首原来是你!” 在这一刻,姓鹤的两人难得拧成一股绳,同仇敌忾地一致对外。 “别吵了!” 鹤天宸声如洪钟,打断了他们对厉渊的攻击。 听到‘纪元实业’四个字时,他心里已经掂量了一番。 那可是近十年风头正劲的跨国企业,涉及的生意范围从能源到运输,地产到科技。 总部在新加坡,一年前将分公司开到华国江城后,一直是他们鹤氏最强劲的对手。 没想到,纪元的总裁居然就是自己外孙。 “都是一家人,吵什么吵!” 吼了两声,鹤老爷咳起来,佣人眼明手快,连忙端起桌上的茶碗,让他润润喉。 鹤老爷用茶盖浮了浮茶沫,呷了两口,重新坐回太师椅上。 双臂伸展,往桌沿两边一撑,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气概。 “你们两个应该庆幸,鹤氏的股份,兜兜转转还是在我们自家人手里!” “爸!你怎么能……” “你给我闭嘴!”鹤老爷怒目。 “你以为我赶着出院是为什么?鹤氏全权交你负责才几个月就发生这么严重的危机!我还要找你讨个说法呢!” “我……”鹤泊远自知理亏,憋不出话来,只能愤愤地剜厉渊一眼。 厉渊笑而不语,神态自若。 为了缓和气氛,坐长桌末尾的老四鹤承泽悠悠开口,“爸,您身体才刚好,不易动怒,家宴不是不谈公事吗?先吃饭吧。” “嗯。”鹤老爷难得听到句入耳的话,怒气平息了几分。 “厉渊既然叫我一声外公,我们就是一家人!鹤氏的事情明天再说。” 见鹤宥深张嘴欲说什么,他打了个‘预防针’。 “还有谁再敢叽叽歪歪,现在就给我滚出饭局!” 一时,无人再敢作声。 “开宴!” 何慧悄悄拉了拉鹤宥深的衣角,他才咬咬牙,忍气吞声地坐下。 鹤泊远随即也坐了回去。 佣人赶紧在左边末尾的位置,加了一张椅子。 厉渊扫了眼全场那颗唯一低着的头,女人跟鸵鸟一样,只差快把脸埋进桌布里。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用手背掸了掸鹤泊远肩膀。 吊儿郎当道:“我和外公第一次见面,想跟他老人家聊聊,二舅不介意挪个位置吧?” 刚平缓下来的氛围,因这一句话又引起嗡嗡的骚动。 在鹤家,位置可不是随便坐的。 鹤老爷左手起第一个位置为尊,只有未来家主的候选人才有资格坐这里。 鹤泊远眼睛都快瞪秃噜出来! “你想的美!” 众人也等着看鹤老爷怎么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岂料,他沉默了半晌,竟欣然默许了座位变动! 所有人心里的‘小算盘’都不淡定了,噼里啪啦地拨弄起来。 厉渊回归鹤家的野心,简直是昭然若揭! 原本应该热络的家宴,旋即死寂一片。 而唐琬脸上的血色也消失殆尽。 因为厉渊的位置就坐她斜对面。 她低头喝汤,肩胛骨都快折叠到一起,缩成一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简直是坐立难安。 好在一时半会儿,厉渊看都没看她一眼,只顾着和鹤老爷聊天。 就在唐琬拧紧的神经稍稍松缓一分时。 “表弟妹不记得我了?” ------------ 第一卷 第8章 你很怕我? 唐琬瞬间汗毛乍起! 手一抖,瓷勺‘咣啷’一声掉回碗里,溅出些许汤汁在银白色的桌布上。 魏娜见状不禁讪笑,“瞧她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喊她一声都怕成这样。” 众人目光交织下,每一道视线都像尖针,扎在她身上,让身体每个细胞不得不筑起壁垒,来抵御几欲将人吞噬的审视与揣测。 尤其是来自身旁的目光,如冷刃一样割在她身上,腔调冰寒,“你们认识?” 唐琬差点打个冷战,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扯出一个看似自然的笑,对鹤宥深解释道: “哦想起来了,是我们订婚宴的第二天,我以为钱包掉酒店了,就回去查监控,在那里遇到的他…呃表哥。” 按辈分,厉渊是鹤宥深的表哥,所以她跟着叫表哥没错。 鹤宥深听到‘监控’两个字时,神情骤然僵硬,“查到了?” 唐琬知道查监控这个举动,足以放大鹤宥深的疑心。 心跳得更厉害,“没有,酒店那晚的监控因为新手操作不当,覆盖了。” “表哥当时在场,听我说了缘由后,就聊了几句,但我不知道竟然还是…一家人。” 鹤宥深审视意味极浓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未见慌乱,才稍微放下心来。 三人间的各怀鬼胎被粉饰太平,其他人也未有察觉其中的玄妙。 然而,有人还没玩够。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厉渊,转了转尾指的戒指。 俊朗的脸上勾起恶意的弧度,“怪我的酒店管理失当,又错过了二位的订婚宴。” 他优雅地举起旁边一杯红酒。 “我先敬两位一杯。” 鹤宥深对厉渊这般肆意的态度,深恶痛绝。 才刚进鹤家门,就想在他面前摆出一副兄长的样子,算什么东西?! 心中怒火攀升,一把扣住唐琬准备去拿酒杯的手。 毫无察觉掌心里的手背,异常冰凉。 厉渊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鹤宥深抓着唐琬的手,懒懒道:“兄长敬酒,表弟妹不表示一下吗?” 又故意提到她。 唐琬夹在两人之间,感受到空气中暗流涌动的压抑,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恰逢其时,鹤老爷缓缓开腔了,“宥深,你要让你表哥的手一直这么端着吗?” 见鹤宥深不为所动,鹤天宸带涩的眉眼一敛,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筷叮当乱抖。 “我鹤家的规矩呢?!” 全家人不约而同地放下手里的筷子,屏息凝神。 谁都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是老爷子最看重的家训之一。 鹤宥深要再倔下去,扫的可就是老爷子的脸。 他怎么敢? 鹤宥深的脸色跟沉铁一样,万分不情愿地拿起手边的红酒杯,对空气草草举了一下,一饮而尽。 酒杯“啪”一声,重重放回桌上。 唐琬只有跟着,刚把酒杯举起来。 “你很怕我?”语气戏谑。 唐琬脑中轰然炸开了花! 和那晚问她的话,一字不差。 当天的场景和对面男人的形象交叠在一起,唐琬的呼吸开始急促,血液在周身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 厉渊是懂得怎么火上浇油的,“我长得是有多可怕,让你一直不敢抬眼看我?” 唐琬指骨泛白,几乎要将细长的杯脚捏断。 羞辱和愤怒交织,仿若龙卷遇水,纠缠成巨大漩涡,几乎将她吞没。 但此刻她想到了苏潇和。 脑海中回荡起他在监狱里绝望的大喊:“姐,我是冤枉的!“ 她的弟弟,这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正在监狱里为自己没做过的事受尽煎熬折磨。 她是他唯一的希望,绝不能垮! 唐琬的气场瞬间凝聚成了一座冰峰,冷然又坚定。 看向厉渊时,眸底已找到不一丝惧意。 众目睽睽下,她坦然地看向那张邪肆到犯浑的脸,沉着道:“表哥说笑了,平日里我也没有盯着别人看的习惯。” “更何况今日我第一次进老宅,又是孙媳妇,本就该行事低调。” 她将酒杯举过眉,淡淡一笑,“这杯酒,我也敬表哥,谢谢你的美意。” 一番行云流水的说辞毫无破绽,也没有什么真实情感。 厉渊把酒杯贴近薄唇边,盯着唐琬抿了一口,喜怒难辨。 唐琬放下酒杯,就跟放下千金重物般,有种虚脱感。 家宴过半。 鹤老爷朝身边伺候他的佣人睇了个眼神,缓缓起身。 “今日这般难得,连老三家也聚齐了,我很高兴,晚上大家都住大宅里吧,家里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鹤宅平时常住的,只有鹤老爷和二伯鹤泊远一家。 但作为鹤家的三代祖宅,其他三家在这里也都各自拥有一户宅院。 鹤老爷特意对厉渊嘱咐,“厉渊,你母亲当年住的小院我一直保留着,今晚你就住那里,明天我们还有很多话可以慢慢聊。” 厉渊答应得干脆,“谢谢外公。” “我乏了,先回屋休息,你们继续吃。” 佣人来搀扶鹤天宸。 唐琬趁机开口,“爷爷,不如让我送您回房休息吧,再给您稍微按摩一下肩颈,睡得踏实一些。” 鹤宥深对唐琬懂得主动取悦老爷子暗自高兴。 也帮腔附和,“是呀爷爷,正好也让琬琬熟悉一下老宅。” 鹤老爷点点头,“好好,难得你一份孝心,那你跟我走吧。” 唐琬如被大赦,回避那簇玩味的眸光,逃一样地离开了现场。 半个小时后,等鹤老爷安然入睡,唐琬才从屋里出来。 鹤宅仿照的是苏式园林,院落式风格的格局设计。 不管从哪栋宅院到另一栋,都要穿过大大小小的庭院。 今天全家都要留下来,估计佣人们都在忙着给各院各户打扫整理。 所以园子中除了她几乎看不见其他人。 昏暗路灯下,唐琬努力回想刚才走过的地方。 但这里门廊对门廊,格局套格局,她越走越迷糊。 正准备折返时,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从身后伸出,紧紧抱住了她。 唐琬惊恐,反射性要叫,口鼻立刻被死死捂住。 何人竟敢在鹤宅里如此胆大妄为? 她上半身被固住,但双腿悬空,于是拼命地又踢又踹。 但男人力气很大,一转眼,就把她带到了一片高耸过人的假山背后。 吊儿郎当的语调从她身后裹挟而出,“表弟妹,还这么不自量力?” ------------ 第一卷 第9章 他真是要害死她! 唐琬吓得浑身跟筛糠一样发抖,眼眶刹那间蓄满泪水。 她回头瞪向厉渊,敢怒不敢言。 这狗男人是故意的!他真是要害死她! “滚出来听见没有!” 唐琬听见有脚步声朝他们方向过来。 太阳穴怦怦直跳!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 “二少别这样,我好像听见有人来了!” 就在唐琬以为死到临头时,旁边屋角下冷不防窜出来一个撒娇的声音。 鹤宥深和鹤泊远同时寻声望去,就看见一个女人从山石侧面的小路里跑出来。 她身穿黑白色的佣人服,上衣扣子松散,半个肩头裸露在外。 女佣一脸笑脸如花,视线撞进两个大男人诧异的目光后,表情瞬间僵滞。 脚步刚驻停,后面就冲出来个男人,一把抱住她。 鹤淮把头搁在女佣颈间,眼神因情欲迷离,“宝贝,我爱死你这张嘴了,求你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啊爸!” 顺着女佣惊恐的目光望去,鹤淮正对上鹤泊远的黑脸,吓了一激灵! 又看到站他旁边,脸色同样难看的鹤宥深。 “哥?你,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这两个平时在公司都很难共处一室的人,居然能在院子里一起聊天? 鹤泊远没理他,只是嫌恶地瞪了眼女佣,厉声道:“你现在去找姜管家,就说我让他多发你一个月薪水,拿着钱立马滚出鹤宅!” 女佣一听,把滑落肩膀的上衣拉回去,捂着脸哭跑着离开。 鹤淮不乐意了,“爸!小萍才来两个月,干活麻利又干净,你怎么说开除就开除呢!” “混账!”鹤泊远吹胡子瞪眼,怒其不争,“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他妈连个下人都不放过!要是被老爷子发现怎么办?” 堂堂一个少爷饥不择食,连佣人都染指,传出去丢的可是鹤家的脸。 老爷子最看重门风声誉,能饶了他? 鹤淮一脸欲求不满的不高兴。 鹤泊远看着他就烦,“滚回你屋里去!” 他哦了一声,只能悻然离开。 见鹤淮走远,鹤泊远面露难堪,转头对鹤宥深说:“让大侄见笑了,小淮就是贪玩了点。” 鹤宥深不傻,知道这是在试探他口风。 这要是发生在今天之前,他肯定要在鹤老爷面前,浓墨重彩地描述一下老二家不堪的作风。 但眼下他们已是同盟关系。 就卖了个人情,“堂弟现在也不过25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加上他姓鹤,外面不知道多少女人想爬上鹤家的床,妄图一朝山鸡变凤凰,这种小事也不值得让老爷子知道。” 鹤泊远干笑几声,“是呀是呀,那我们回去吧,他们估计也吃完了。” 假山石后,唐琬后背已经被冷汗彻底打湿。 刚才差点心梗。 说她现在的心情是劫后余生也毫不为过。 等外面彻底安静了。 唐琬胸腔中所有的积怨化成力量,一把将厉渊推开,又狠狠捶打他胸膛。 “你这个疯子!” 厉渊蔑了眼被打的地方,只觉隔靴搔痒,不怒反笑,“谁让你翘得这么好看?” 和唐琬受刺激的惊吓不同,那种血脉扩张,血液在身体里疯狂涌动的快感,让厉渊觉得亢奋无比。 他就享受在钢丝上蹦跳的危机感。 “你简直无耻到家了!” 唐琬还在后怕的劲头上,眼泪生生憋在眼眶中打转,“以后离我远点!” 说完扭头就跑。 厉渊双手插兜,倒也没想拦着。 好整以暇地看着纤细的峰腰带动下方蜜臀的扭动,连逃跑都跑出了一股摇曳生姿的风情。 厉渊咧嘴,扯出犹似修罗般的诡笑:那可不是她说了算的。 唐琬一溜烟先跑去了洗手间,把自己从头到脚归置了一番。 待到自己扑通乱跳的心稍显平静后,她才出来。 强装从容地往人声鼎沸的地方走去。 晚饭后,鹤老爷不在,几家人假惺惺地闲聊半天后,都准备回各自别院休息。 唐琬回去,正好碰上鹤宥深朝她方向走来。 他伸手看了眼腕表,微微不悦:“怎么去了这么久?” “没想到鹤宅这么大,我从爷爷屋里出来,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找半天才摸索着回来。” 跟在鹤宥深背后的何慧,伸着脖子打探道:“老爷子都跟你聊什么了?” 唐琬默了一秒,语气轻快:“爷爷夸宥深呢,说这次他之所以能这么快出院,宥深订婚冲喜,功不可没。“ 听到这话何慧满面红光,鹤宥深也勾起了唇,两母子相视一笑。 总算心思没白费。 想了想,唐琬又说:“爷爷还祝福我们,他说鹤家在外人眼里,是事业与家庭双美满的典范,希望我们也能和和美美。” 这句纯属瞎编。 免得何慧动不动就有把她换掉的心思,现在他们的婚姻有老爷子期许,她总得掂量掂量吧? 何慧没接下茬,她明早约了别家夫人去寺庙里烧香,并不打算留下来住,对鹤宥深说:“你送我出门吧。” 唐琬眼中敛去笑意,等着目送他们母子转身,却被一声“表弟妹”吓了一激灵。 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他怎么阴魂不散的?刚落下的心又被悬吊起来。 “你的东西掉了。” 厉渊话音一落,唐琬立刻就感受来自鹤宥深异样的目光。 她沉住气回头,就见男人两指捻着一条白金手链在空中晃了晃,“这是你的吧?” 唐琬下意识摸了摸手腕,再一看,空的,那确实是她的手链。 完了,一定是刚才在假山石背后挣扎时,不小心蹭掉的。 她大意了! 要是不承认,这家伙还不知会有什么幺蛾子。 唐琬强压下兵荒马乱的心情,气定神闲道:“是的,谢谢表哥。” 说完伸手去接链子,看到厉渊戏谑的样子,目光本能回避。 鹤宥深在她身后,突然冷冷问了一句,“你在哪儿丢的链子?” 话问的是唐琬,但厉渊却先她一步开口。 “我是在榆园的假山石后面捡到的。” 唐琬浑身一颤,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 第一卷 第10章 简直要爱死! 何慧不知内情,只当唐琬丢三落四,数落了两句。 鹤宥深听到榆园两个字,脸上的肌肉抖了一下,警惕地目光在唐琬和厉渊两人身上来回游移。 刚才他就觉得那个“嗯”一声,是从假山石后面传出来的,难道是唐琬? 他倒不怕她听到和二伯的谈话内容,疑虑的是,什么情况下能让她发出那种婉转的嘤咛? 鹤宥深眼睛眯成一条缝,紧锁住唐琬脸上的神情不放,阴鸷道:“你跑到榆园去做什么?” 唐琬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还是强行挤出一个自然的微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迷路了,那个地方叫榆园吗?我都不知道,可能就是路过的时候弄掉的,好在被表哥捡到了。” “那他怎么一眼就知道这是你的手链,而不是别人的?” 怀疑在鹤宥深心里汹涌滋生。 厉渊就在旁边,他不问他,只盯着唐琬问。 听鹤宥深这么一说,何慧马上也嗅到了当中的不对劲,顿时也充满了猜忌,“唐琬,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好马上讲清楚!” 唐琬心跳都快停了,不懂自己是造了什么孽才惹上这么个小阎王。 她现在说什么都会越描越黑,尤其是在鹤宥深疯狂探寻的眼神下,只能把这个问题抛给罪魁祸首,求他做个人。 “是呀表哥,我也很好奇,你怎么知道这链子是我的?” 厉渊迎着唐琬复杂的眼神,嘴角噙起了笑。 这女人有点本事,到这一刻都还临危不乱。 等三人煎熬的等待达到一定程度后,他才双手悠闲地插兜,”我捡到后问了一个仆人,是她说刚才看见你匆匆离开榆园,所以估计八九不离十是你丢的。“ 唐琬差点给苍天老爷磕一个,谢天谢地这男人说了句人话! 何慧别了一下嘴,又没觉得是什么大事,就催促鹤宥深,“我们走吧。” 鹤宥深意味深长的看着唐琬,声音辨不出情绪,“让佣人带你去静荷苑,一会儿我就过来。” “好,妈妈再见,表哥…晚安。” 唐琬几乎是在厉渊挑衅的注视下,步伐凌乱地离开。 鹤家老宅以门厅,前院,主厅和鹤老爷宅院为中轴线。 东西两边各有其他单独屋舍。 其中“望月阁”、“幽竹轩”、“梅香庭”、“静荷苑”为鹤家四子女的宅院。 静荷苑。 一栋平层的琉璃瓦飞檐全木结构建筑,屋外小桥流水,荷塘月色,景观雅致。 卧室里,唐琬在鹤宥深回来前就去洗澡,是怕刚才沾到厉渊身上的烟味。 鹤宥深的样子,很难懂他是相信了厉渊的话,还有始终有所怀疑? 她得做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但现在站在镜子面前,又感觉十分尴尬。 佣人可能考虑到他们才订婚的关系,过于贴心的给她准备了一件薄如蝉翼的性感睡衣。 春光难掩的样子,看得自己都脸红,她不想穿成这样出现在鹤宥深面前,但厉渊在鹤宥深心里埋了颗“炸弹”,她要不豁出去,怕是很难从他心里拔除。 此刻鹤宥深已经回到了房里,他脱下外套,散了两颗衬衣扣子。 听见浴室门开启,回头,“唐琬,刚才……” 狭长的双目微微一愣,把后面要说的话掐断在了喉咙里。 唐琬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蕾丝睡衣,灯光下半遮半掩,透明的勾花裙摆只遮到腿根。 颀长匀称的长腿暴露在外,宛如破土而出的嫩笋。 她娇羞的把鬓边的碎发往耳后一勾,“宥深,你…喜欢吗?” 岂止是喜欢,男人见到这样夺人心魄的身材和脸蛋,简直要爱死! “琬琬……”鹤宥深嗓音沙哑,明显染了欲念。 唐琬大着胆子走过去,往鹤宥深身上一挂,娇懒道:“你还没说你喜不喜欢呢?” “喜…喜欢。” 唐琬忍住内心的嫌恶,露出不可方物的一笑,凑近男人耳边,带喘道:”那你还在等什么?“ 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面对这样的邀约,都不可能把持得住。 唯独鹤宥深不行。 唐琬就想撩他几下,他应该就知难而退了,也不会再记得纠缠刚才的局面。 谁知鹤宥深却突然扼住她的喉咙,手如铁钳一般牢固。 在唐琬错愕之际,狠狠吻了下去! 他呼吸急促有力,理智被欲望的洪流冲破,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唐琬压在床上,要了她! 可那唯一能宣泄的出口,就跟一口古井一样,任他全身血液沸腾,到达‘井口’的瞬间也会变成一滩死水,翻不起丁点风浪。 痛苦的无力感让鹤宥深的手不禁加重了力道。 指甲深深嵌入唐琬脖颈的肌肤中,留下几个殷红的月牙印。 疼得她皱起眉,几乎不能呼吸。 “鹤宥…深,你放手。” 她几欲想掰开那只快把她掐死的手不成,求生情急之下,一脚踹向他裆部。 啊! 鹤宥深疼得大喊一声,松手。 唐琬挣脱禁锢后,慌忙退后两步和他拉开距离。 没藏住潜意识下厌恶的神情,用手背嫌弃地抹了抹嘴唇。 这种拒绝的姿态在鹤宥深眼里,就跟在他下身插了把刀一样痛!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朝唐琬赫然挥去。 这一下力道不轻。 唐琬被打得眼冒金星,脸别向90度,除了感觉火辣辣的疼外,脑中混沌一片。 耳边只有鹤宥深地怒吼,“你最好记住自己身份!我要上你,就给我乖乖把腿张开,下一次再敢踢我,可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说完,砰! 大门被用力甩关上。 窗花格里的玻璃震得叮当乱响。 唐琬渐渐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才回神过来,用手覆盖住半边脸,诚惶诚恐,眼角有水光闪动。 屋外,鹤宥深疾步穿进黑暗中。 怒火如同暴雨前的乌云,密布在他扭曲的脸上。 他目光狰狞地拨通一个电话,对那头接听的人命令道:“给我安排一下,我现在过去。” 也不等对方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迈巴赫在夜深车少的大道上畅通无阻,鹤宥深双手紧抓方向盘,目光如炬,车内仪表盘指针在120左右颤抖。 一路向地处偏僻的一家地下俱乐部驶去。 * 凌晨五点,万籁俱寂。 熟睡中的人此时都已进入深度睡眠,享受片刻的安宁。 唐琬躺在床上却思绪纷乱,难以成眠。 她索性掀被而起,抓起旁边鹤宥深没来得及换的干净睡袍,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推开窗户,感受着深夜的凉意。 她想过冒充身份混进鹤家会是件麻烦事,但没想过会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 唐家,鹤家,厉渊,每一个环节都要步步为营,小心应对。 稍有疏忽,解救苏潇和的计划就会全盘皆输,自己也可能万劫不复。 唐琬感到胸口沉闷,努力地做了两个深呼吸,试图平复内心的烦躁,但依然觉得重物压身般透不过气。 心烦意乱,出门散步。 单薄的拖鞋踩在鹅卵石的小径上,硌得脚掌疼。 但忽地一阵凉风吹过,鬓边的几缕发丝蹭过脸颊,痒痒的,倒是舒缓了几分嘈杂的思绪。 一路不明不暗的景观灯,将唐琬的影子拉得极长,长到融入周围的黑暗中。 风撩树沙声,暗影藏虫鸣。 ‘咔嚓’! 一声枯树枝被踩断的声响,此刻在寂静的夜里犹如雨打塑料布一样清晰。 唐琬闻声望去,“有人吗?” 鹤宅这么大,她想应该是夜里巡查的保安。 就见一个身穿夜行衣,带着棒球帽,黑色口罩遮去大半张脸的男人,朝她方向疾步而来。 ------------ 第一卷 第11章 一刀捅进去 保安不可能穿成这样子。 唐琬瞬间汗毛颤栗!嗖一下抓起睡袍就跑! 男人三两步追上她,伸出手要去抓她的手腕。 可能是恐惧激发了肾上腺素,唐琬在他碰到她的瞬间,使劲一挥。 手背被男人指甲划出一道血口,但挣脱了他的束缚。 唐琬顾不上思考这人是谁?为什么半夜三更会在鹤家?又想干嘛? 只是拼了命的跑! 鞋跑掉了,一双赤足飞踏在不平的路面上,也感觉不到疼了。 她想大叫保安,可高度紧张让她的喉咙跟封了蜡一样,喊不出声音。 慌乱中,跑错了庭院,看着里面有一栋和静荷苑差不多的建筑,但门匾上写着“幽竹轩”。 而且房屋大门虚掩着一条缝,没锁死! 唐琬想也没想,闪身就闯了进去,又急忙将门阖上。 后背抵住门,双手按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大气都不敢喘出声。 不知道那男人逼得她又多紧,是不是也跟着进了院子。 肾上腺素渐渐褪去,脚底和手背的疼痛逐渐清晰,唐琬抬起左手,一道鲜红的抓痕在手背上带出一串细密血珠。 她并没有感觉自己脱离了危险,于是趁着月色投进窗花格的依稀光亮,扫视了周围一圈,想找个可以暂时藏身的地方。 冷不丁,屋子里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动静。 厉渊拉开卧室门,站在门口,身高几乎顶到门框。 他没有出声,鹰隼般的利眸一寸寸扫过屋内。 刚才大门开了又关,合页发出细微摩擦声时,他躺在里屋就缓缓睁开了眼。 外面犹犹豫豫地的脚步声,轻如猫一样,一听便知是个女人。 就侧卧在床上,双手交叉抱胸,耐心地盯着卧室门把手,却迟迟没见有人要进来。 月光中,屋里一片静止安详,似乎都看不出有闯入的痕迹。 直到他的目光,定格在墙角的垂地窗帘上。 深蓝色的褶皱下,一对脚尖露了半截在外面,脚趾蜷起。 他勾唇一笑。 唐琬躲在厚重的窗帘里,以为不会被轻易发现,听见有人出来时,连呼吸都屏住了,甚至压住了心跳。 “还不滚出来?”近在咫尺的一声呵斥,吓得唐琬肩膀一耸。 但立马她就反应过来,这声音,是厉渊! 一阵凉意就从后颈蔓延至四肢百骸。 没想到幽竹轩里住的人是他! 跳出龙潭又陷虎穴,唐琬并不觉得现在的情况比刚才好多少,要说最不想见到的人,厉渊和黑衣人,真的难分伯仲。 一个也许会要了她的命,另一个……呃,那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差点要了她的命。 她躲在里面还是一动不动。心想,也许他根本没发现有人,只是在诈她? “我要是一刀捅进去,可就不知会扎到哪儿了?“ “别别,是我!” 这个男人疯起来不管不顾的,她领教过,前一秒还抱有侥幸的心,彻底死了。 掀开窗帘,踌躇着从后面走了出来。 厉渊穿着一身深色丝质睡衣,高大的身躯压住头顶的光,在唐琬身上投下黑影。 那阴影似有分量,一寸寸压得她抬不起头。 她偷瞄了眼厉渊的手,根本就没有刀,果然被他骗了。 厉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身上的袍子松松垮垮,一看就是男人的衣服。 戏谑道:“哟,这不是表弟妹吗?深更半夜和鹤宥深玩躲猫猫呢,这么有情趣?” “不是的。” 唐琬惊魂未定地解释:“我刚才睡不着出来散步,撞见院子里有个黑衣人,蒙着面,看着像小偷。他发现了我,想上前抓我,我是为躲避他才无意中跑进你屋里的。” 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伸出手给厉渊看了眼手背上的伤痕。 “你能通知一下鹤家的保安吗?我怀疑那人就在附近。” 厉渊却淡淡地说:“鹤宥深就让你穿成这样,半夜三更出来溜达?” “他走了,我们吵了一架。” “因为那条手链?” 明知故问,唐琬懒得接他的话。 可见他半晌没动静,又软下嗓问了一次,“表哥,你能跟保安说一声,让他们过来吗?” 厉渊嗤了一声,“我为什么要管闲事?” 唐琬傻眼,这怎么是闲事呢? 他是半个鹤家人,今晚又住在鹤家,这么大宅子里半夜闯入一个意图不明的贼人,难道他还能睡踏实? 但转而一想,为什么他听到这个消息还如此淡定? 唐琬心里拿不准,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问:“那个人…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他要是承认,她反倒没什么担心的了。 无非是他找来对付鹤泊远的,毕竟他们躲在假山石后面,都听见鹤泊远和鹤宥深结盟的事情,他们肯定是要对付厉渊的,所以他是想先下手为强? 唐琬反正已经表达过她的立场。 他们就是斗个你死我活,也跟她没关系。 刚才黑衣人的事,她可以装作什么都不晓得。 可是厉渊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眼神中透出一股子鄙夷和不屑。 这让唐琬的想法又动摇了,看来不是他的人? “白白扰了我的好梦,你走吧。”厉渊打了个哈欠,开始赶人。 她现在怎么敢出去? 先不说那黑衣人的目的是不是图财? 就刚才男人看见她时,朝她扑过来的架势,她都不清楚到底是想堵她的嘴,还是馋她的身子。 唐琬不敢再往下琢磨,反正保安不来她是不会出去的。 “表哥。”语气极力讨好,“能让我在你客厅里多待一会儿吗?” 还煞有介事地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我保证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影响你睡觉。” 再过一个小时天就亮了,佣人们肯定会在天亮前都陆续起床干活,那个人聪明的话,绝不会冒险一直等下去。 厉渊头一回听她把表哥两个字,叫得这么好听。 被她曲意逢迎的态度逗笑了。 他轻挑一下眉稍,双手撑在后面的桌沿两侧,漫不经心道:“凭什么?” 凭什么? 唐琬藏在过长袖子里的手攥得发紧,一万头草泥马从脑海中狂奔而过。 这男人还真不是个东西。 凭他们好歹现在也是一家人!凭他卑鄙无耻地占有过她!凭昨天在假山石后面差点害死她! 随便单挑一个理由出来砸在他脸上,他都没有拒绝她的借口。 要不是现在形势不容她发飙,真想冲过去,抓烂那张棱角完美的脸! 他这样的恶毒心肠,配不上他的英俊。 但,老话也说,识时务为俊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唐琬心里骂归骂,说出的话还是好听的。 “表哥,你就行行好嘛,天一亮我马上走。” ------------ 第一卷 第12章 谁说我是正人君子了? 唐琬观察着厉渊无动于衷的表情,看不出个所以然。 “好不好嘛?”撒娇的声音细弱蚊蝇。 正当她开始焦躁时,男人笑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但你用什么交换呢?” 唐琬一怔,都是成年人,孤男寡女的。 再加上之前在院子里他就对她动手动脚,这话什么意思还不明显吗? 厉渊接着故意挑衅,“我是个生意人,不做亏本的买卖,我提供庇护又能得到什么回报呢?” 就是要逼她自己说出来。 唐琬身体温度蓦然升高,扩散到了耳根。 双目不自觉地从男人凸起的喉结下移,探进了半敞着的睡袍中。 就算他规规矩矩系好的衣物遮去了大半个身子,锁骨下露出的一片肌肤,依旧能见其贲张的线条。 那坚实的壁垒她感受过…… 但是不可以!这可是在鹤家,外面随时都会有佣人走动。 唐琬把身上这件不合身的袍子拢紧了些,还想通过理智说服他,“你现在是鹤宥深的表哥,我们于情于理都不能再发生那样的事。” 于情于理? 厉渊敛起了眼睑,黑夜般无光的眸子中渗出锋利和冷然。 嗓音不带情绪,“行呀,那你就回去吧。” 走上前,抓起她胳膊就要把人推出门。 门扇拉开一条缝,唐琬转身用自己的背顶住,又把它撞关上。 看来厉渊是动真格的,她也必须在须臾间做出决定。 “等等,等等!” 厉渊刚毅的下巴尖对着她,压低眉眼,“等什么?” 唐琬干咽了一下,闭上眼,忍辱负重道:“我用…用自己做交换,可以吗?” 与其面对外面未知的男人和危险,倒还真不如和他那个什么。 至少这男人要颜值有颜值,要技术……有技术…… “我没有强迫你吧?” 有区别吗? 唐琬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你不会自愿和我上完床后,下床又骂我是无耻混蛋,占了你便宜吧?” “不会,上次是我不懂事。” 看着唐琬一副准备英勇就义的样子,厉渊眼神陡转,带着薄茧的拇指,揉过她微启的唇瓣。 血色丰润,兴味大起,“那先叫一声‘厉爷’我听听。” 唐琬感觉自己像只濒死的猎物,没命前还要被野兽戏弄一番。 她咬着唇内的嫩肉,别过脸去,不想事事都随了他的愿。 要死还不让她死快一点。 尽管箭已上弦,厉渊也不介意忍一忍,陪她玩玩。 他的嗓音带起蛊惑人心的诱引,“叫得好听的话,兴许我就放过你这回。” 唐琬犹如溺水的人抓住浮木,毫不犹豫地唤了声:“厉爷。” 暧昧氛围中,女人细软的声音,如同在旷野上点了把火,瞬间火势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下一秒她的腰肢就被人捏住,身体腾空,一个天旋地转,人就被丢到了客厅的圆木桌上。 后背和桌面相撞的一瞬,震得她五脏六腑都在颤动。 睡袍腰带在震荡中自然滑落,衣襟散开,如剥鸡蛋一样,露出里面的一片皎白。 厉渊高纯度的黑瞳承载起侵略的视线,一寸寸刮过她身体。 低沉的嗓音带起浓得化不开讽意,“为了让鹤宥深抬起头,你没少做努力呀。” 唐琬颤颤地解释,“是佣人准备的。” 厉渊:准备得好,都便宜他了。 唐琬随即想起自己上了他的当,恼怒道:“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厉渊抓起她一只脚腕。 抬高。脸上勾起笑,眼神却异常凶险,“谁说我是正人君子了?” 然后指指肩颈处的那个牙印,“你可得控制住别叫,我不会口下留情的。” 很快,屋内就响起一阵压抑细碎的啜泣和木桌的撞击声,溢出门缝的瞬间即被玄夜吞灭。 * 天边,第一缕晨光还在夜末的晦暗中蠢蠢欲动。 黑衣人躲了半天,没见有人来抓他,又大着胆子出来,鬼鬼祟祟地前往望岳阁,继续执行他的任务。 正当他想推门而入时,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男人的手跟被电了一样,立马从门扇上收回,竖起耳朵聆听。 “唐小姐说,看见人是朝这个方向跑的,都给我仔细搜!” “是!” 月洞门另一端隐约出现有几个乱晃的光点。 是保安打着电筒,冲着他所在位置而来,而且听声音还不止一人。 他有些不解,怎么保安比他预想的时间,来晚了大半个小时? 脚步声愈近,黑衣人顾不得任务不任务了,当下立断,抄小道逃走。 他前脚刚跑得无影踪,后脚姜管家就带着三名保安出现在鹤泊远的宅子前。 进入庭院时他们都识相地放轻了声音,并不想惊动院内主人。 岂料,屋内的人还是被动静影响到,从里面拉开了门。 姜管家看鹤泊远脸上并无倦意,也不知是不是早就醒了? 于是恭敬地朝他微微欠身,“鹤二爷,早上好。” 鹤泊远的眼角耷拉着,瞪了眼手持电棒的几人。 没好气问:“姜管家,天都没亮,你搞这么大阵仗是要干嘛?” 姜管家连忙解释:“二爷,刚才有流氓翻进了鹤宅,想对少夫人欲行不轨未遂,据说那人是奔着您的望岳阁方向逃跑的。” “我们是来抓人的。” 红日从城市另一边破出天际。 鹤宥深趴在床上睡得正熟,被手机铃声吵醒。 他伸手在地上摸了半天才碰到,皱眉虚眼一看,是鹤宅的管家打来的。 “喂。”带着惺忪倦意的嗓音接通。 “……” “什么?!” 鹤宥深眼睛猛然一睁,瞬间清醒从床上坐起来。 “我马上回来!” 挂完电话,双脚已经落在地上,脚底感觉踩到什么东西,他底头看了眼。 将手铐不耐烦地一脚踢开,打在墙上,吓得蜷缩在墙角的两个女人瑟瑟发抖。 鹤宥深看她们的眼神,跟看两条野狗一样冷漠。 ------------ 第一卷 第13章 女人的卖身契,我买了 两个女人浑身青青紫紫,相互依偎在一起。 头发混着汗水和泪水,凌乱地贴在她们脸上,模糊了五官。 鹤宥深记得她们是他亲自挑选的,肯定是长得好看的。 但虚了虚眼,不过一夜的功夫,现在已经完全记不起她们长什么样子了。 不过也没必要知道。 就和地上散落的各种工具一样,她们只是供他发泄消遣,用完就扔的玩物。 鹤宥深快速穿戴整齐,准备要走。 “鹤少!” 身后一个女声畏怯地叫住他。 鹤宥深望过去,墙角里其中一个女人,跪在地上朝他慢慢爬过来。 在他脚边停下来后,继续保持跪着的姿势,直起上半身。 一双媚眼从发隙间透出,看向男人,声音明明在抖,却还是娇滴滴地问:“下次鹤少来,还找我吗?” 鹤宥深挑了一下眉,是意外的表情。 女人忙不迭用手把脸上的头发胡乱拨开,露出一张还算娇俏的脸,使劲挤出笑容。 “鹤少,你包了我吧,以后我就是你一个人的,想怎么玩都可以。” 鹤宥深缓缓俯下身,打量了女人一眼,曲起食指拂过她的脸颊。 皮肤到是很滑。 指骨又划过脖子,锁骨,到达手臂,在一条他弄出的伤疤前顿了顿。 女人释放骚劲,双臂故意夹紧前胸,然后去拽男人的裤脚,晃动身体,用鼻腔顶发音:“好不好嘛,鹤……” 话才说一半,手臂就传来一阵抓心的痛。 “啊!” 就见鹤宥深抬起手,指甲缝里都是血,他抓破了她的伤口。 女人面露惊恐。 鹤宥深腔调阴冷,“你算什么货色,也值得我包养?” 说完抓起地上不知是她们谁的衣服,把沾有血渍的手指,好生擦了一遍,每个指甲缝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然后把衣服轻蔑地往女人脸上一扔,转身就走。 身后的女人没有放弃,又喊了一句,“我还是雏,你喜欢玩的方式我都可以接受。鹤少,我保证能满足你!” 见鹤宥深还是拉开了门,女人脸上不免浮起失望,但男人身形在门口忽然一顿,回头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虞晶晶!” 女人兴奋的嗓音提高了两个音阶,生怕他听不清楚一样。 与此同时,外面的经理见鹤宥深从房里出来,跟见了亲爹一样地点头哈腰,“鹤少,不知昨晚的姑娘们有伺候好吗,您可还满意?” 鹤宥深点头,问经理,“里面那个叫虞晶晶的,还是处?” 经理朝门里张望了一眼,看见女人样子后想起来了,“是是,她是前天才到的新货,您是她第一个客人。” 这家俱乐部的‘货源’来自世界各地,有小部分是为丰厚报酬自愿来的,但大部分都是因为欠债等原因,被迫出卖自己换钱的。 虞晶晶的例子相对特殊,她属于父母为了给她哥结婚买房,筹彩礼,被卖进来让她挣一段时间快钱的。 鹤宥深从皮夹里掏出一张黑卡,丢给经理,“这个女人的卖身契,我买了。” * 鹤宥深火急火燎地赶回老宅,全家人已经聚集在鹤天宸书房里。 他刚跨进门,一个劈头盖脸的质问就朝他砸来,“你死哪里去了?” 发问的正是主位上的鹤老爷。 鹤宥深心里一紧,他自然不能说出实情,可一时没准备好借口,就这么干愣了一下。 略显尴尬时,唐琬开口帮他解围,“爷爷,昨晚他回公司加班去了。” 鹤宥深闻声看去,只见唐琬穿戴得整整齐齐,安静又乖巧地坐在一排人的末尾。 昨天给了她一巴掌,又说了那样的话,还以为今天她肯定会给他脸色看。 没料到她竟还主动帮自己打马虎眼。 心里不禁想,当时选唐琬选对了,唐家没有背景,真是欺负了她,她也不敢向谁告状。 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是个识大体的女人。 麻溜地顺着唐琬的话解释:“是啊爷爷,我昨晚一直在公司里忙到很晚,就将就睡办公室了。” 为了增加可信度,还补充了句,“不信您可以问我的特助,孙延。” 鹤老爷半眯起眼睛,眼神透着一股老谋深算的睿智与犀利。 他打量了鹤宥深一眼,懒得刨根问底,话锋一转,“家里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姜管家打电话来时说了,鹤宅闯进了不明身份的人,还意图袭击我家琬琬。” 鹤宥深人夫感拉满,担心的看着她,“你没事吧?” 唐琬一脸人畜无害,陪着他演,“没事,就是抓破了点皮。” 她把左手给他看,上面的抓痕已经结痂。 鹤宥深居然捧住她的手,轻轻吹了吹,“宝贝,疼不疼?” 叫得唐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人眼里撒狗粮的画面,在她眼里简直就是辣眼睛。 昨天瞎编老爷子说鹤家是“事业家庭双美满的典范”,他还真在鹤老爷面前做足了表面功夫。 唐琬忍耐着作呕的心情,惺惺作态地摇头,“不疼了。” 眼眸稍微一抬,意外撞上旁边一副嘲讽的眉眼。 她忙不迭垂下眼帘。 厉渊垂在身侧的手夹着燃烟,懒散地靠在墙角的阴影里,看着这对“恩爱鸳鸯”的样子,笑道:“表弟,昨晚“加班”挺辛苦啊。“ 众人听他阴阳怪气,先看向他,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鹤宥深的膝盖处,米白色的西裤上,有个很明显口红印。 鹤宥深大惊失色,回想应该是刚才虞晶晶跪地上时不知怎么蹭上的。 见鹤天宸脸色阴沉下去,鹤宥深把怨气都归咎到厉渊身上,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对峙,暗自较劲。 就听他突然说了句,“这是我未婚妻弄上去的,你有意见?” 唐琬喜背锅,差点心脏停跳! 那个位置,真的很难解释清楚她是以什么姿势才弄得上去。 厉渊意味深长地勾笑,“表弟妹挺会玩啊。” 轻浮的话语让唐琬全身爆红,顶着长辈们耐人寻味的眼神和表情,她真想大呼冤枉! 可舌头就跟被咬掉了一样,既不能否认,也不愿承认。 ------------ 第一卷 第14章 想占有她的冲动 咚咚咚! 突兀的敲击声拉回了大家注意力。 鹤老爷双手握在一根乌木手杖上,指尖捏得发白,生气地杵了杵地。 他一脸铁青,“鹤宅怎么会出这种纰漏?传出去让人笑话!把昨晚值班的保安全给我开了!” 觉得还不够息怒,又睨向旁边的管家,”姜管家,这也是你的失职!罚你三个月薪水!“ 姜管家不敢多言,朝鹤老爷90度躬身,“谢老爷的从轻处罚。” 他服侍鹤家快三十年,从没出过这么大的岔子,可要查?鹤家水深,查到谁头上他也不敢交代。 甘愿受罚,没让他卷铺盖滚蛋就算轻的了。 他又朝唐琬鞠了一躬,“对不起少夫人,让你受惊了。” 唐琬哪受得起比她大二十几岁的长辈鞠躬,心虚得差点给他鞠回去。 到这会儿,一直没开腔的鹤泊远,终于按捺不住了。 “爸,您不觉得奇怪吗?鹤宅一向安保森严,就是一只麻雀飞进来都会被监视,更别说有人非法闯入了。” “怎么偏偏昨夜家里住进个外人,监控系统就莫名失灵,给了有心之人可乘之机呢?” “哟,二舅这话是点我呢?” 厉渊轻嗤一声,从墙角位置中走出来,面对众人,逆光而站。 鹤泊远没想拐弯抹角,“这家里所有人我们都知根知底,唯独你是个不请自来的人,怀疑你合情合理。” “那我派人私闯鹤宅的动机是什么呢?就为欺负我这索然无味的小弟妹?” 唐琬蓦地低下头,眼睛不敢乱看。 每次听他嘴里提到自己,都让她心惊肉跳。 在别人眼里,唐琬唯唯诺诺,沉默时眼神空洞,会发呆走神,就像家里一件漂亮但没有灵魂的艺术摆设。 说索然无味倒很贴切。 但只有唐琬知道,厉渊实际是暗讽她的寡淡。 她在那方面的经验几乎为零,亦不想取悦厉渊,所以多数时间都在摆烂,刚才躺桌上就跟条死鱼一样没区别。 鹤泊远阴冷的腔调拉回了她思绪。 “哼,那人闯入鹤宅的真实目的,怕是在望岳阁吧?” “二舅意思是,那黑衣人是冲你去的?” 鹤泊远见厉渊掉进了自证的圈套,不动声色地继续推波助澜。 “大家打明牌吧,你现在拥有鹤氏20%股份,老爷子是40%,我和鹤宥深各10%,剩下还有20%的股份都分散在董事会的其他股东手里。” “我是CEO,如果这时候出了事,你再抢到我手里的10%,整个鹤氏除了老爷子,就你的股份最多,不就顺理成章坐上我的位置了吗?” 魏娜偷瞄鹤老爷,见他蹙眉不语,立马跳起来添油加醋,“畜生!泊远可是你二舅呀!难道你想雇人来刺杀他不成?” 厉渊笑了,“让他在外面出个意外我也是有能力办到的,干嘛费劲找人夜闯鹤宅,傻子才这么做。” “你还强词夺理!”魏娜气得尖声大吼。 “厉渊!”鹤老爷也听不下去了,“泊远是你长辈,不许这么瞎说!” 厉渊不以为意,掏出手机,掐着燃烟的手指快速敲打了几下,信息发出去,“外公,你亲自问问闯入者不就清楚了。” 一句话,几方吃惊之余,背地里大家的脸色更是精彩纷呈。 “你抓到人了?赶紧把他带进来,我倒要看看这里面是谁在装神弄鬼!” 鹤泊远和魏娜的目光偷偷撞到一起,又快速闪躲开,努力保持面上的镇定。 没两分钟,高列就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来到书房。 一脚将他踹跪在众人面前。 “厉爷,这孙子想翻墙逃跑,被我在外面逮了个正着。” 鹤老爷怒视黑衣人,厉声呵斥:“说!是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 鹤泊远低下头,此刻的脸色白得可以在上面作画。 没料到自己刚才的自作聪明,反被厉渊的将计就计给将了一军。 眼见雇凶‘刺杀’自己,诬陷厉渊的苦肉计就要被戳破,他只能孤注一掷,在黑衣人出卖他前引导他转移对象。 “快说,是不是厉渊指使你的?” 黑衣人怔了怔,“厉…厉渊是谁?” 鹤泊远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差点没被这男人蠢死! 黑衣人嗫嚅着嘴,真相即将呼之欲出…… 鹤宥深突然冲了过去,一脚把他踹了个四脚朝天。 “想对我未婚妻图谋不轨,我他妈弄死你!” “啥?我我……”黑衣人话还没说出口,又被一脚踢到心窝。 痛得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嘴角很快渗出红色液体。 可鹤宥深并没有就此罢手。 鹤泊远虽然没跟他商量过这件事,但他心里清楚这个人多半是他安排的,就是为了栽赃厉渊。 所以他不能让黑衣人开口说话。 另一方面,他想到这狗日的刺客,在看到唐琬的时候,肯定马上就“立”起来了,当时是不是就有了想占有她的冲动! 他的女人,自己都还没尝到什么滋味。 鹤宥深扭曲的自尊心再次被刺激到。 “混蛋!” 他拎起男人的领口,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然后又一拳…… 血液喷溅! 屋里的女人们哪里见过这么直接粗暴的行为,个个捂着嘴,惊恐不已。 尤其是唐琬。 黑衣人昨晚是不是真要对她图谋不轨,只是她的猜测。 但是她必须这么说,是因为受厉渊指使,为揭穿鹤泊远反设的局。 她和黑衣人,都是棋子。 但真没有想到,事情会转变成一场暴力。 她焦急地瞅了眼厉渊,见他神情淡漠,毫无阻止的意思。 唐琬一咬牙,自己冲了过去抱住鹤宥深手臂,“鹤宥深别打了,会打死人的!” 厉渊见状,暗骂一句,“蠢女人。” 手里烟蒂一丢,刚想出手已经来不及了。 唐琬身子骨轻,被鹤宥深强劲的臂力直接甩了出去! 是男人挥拳受阻后的本能反应,控制不了。 魏娜眼见她直径朝自己这边飞来,第一反应不是伸手援助,而是惊叫一声,从椅子上跳开。 失去缓冲,唐琬后脑撞到坚硬的椅子角,发出沉闷一声。 人一下就没了意识。 ------------ 第一卷 第15章 他说只算吃了个快餐,不爽 迷糊中,唐琬听见耳边有来来去去的踱步声。 意识一点点聚焦,她缓缓睁开眼,最先看清楚的是屋顶的吊灯。 “少夫人醒了!”女佣叫了一声。 让唐琬觉得异常刺耳,不禁皱了皱眉,她想从床上坐起来,女佣上前扶她。 唐琬顺势抓住女佣的手,着急问道:“刚才我晕过去后又发生了什么?” 女佣如实回答,“少夫人,你晕过去后老爷大发雷霆,让我们把你带回静荷苑,然后赶走了所有人,就只留下二爷,鹤少还有厉爷在书房里。” “那个黑衣人呢?”这才是她想知道的。 “那人被鹤少打得不清,人休克过去了,老爷说既然是厉爷抓到的人,就把他交由厉爷处理。” 唐琬想:这人不管是落在鹤宥深手里还是厉渊手中,多半都是凶多吉少。 刚才被撞的地方隐隐作痛,摸了摸后脑勺,鼓起一个小小的‘丘陵’。 碰不得,一碰就疼。 “我晕过去多久了?” “半个小时左右。”女佣拿来冰袋,“老爷的私人医生给您看过,他说要是一个小时内你醒来就叫他,我现在去请他过来给您看看。” 说完把冰袋按在了唐琬后脑上。 冰冻的刺激宛如千万根棉针扎进她头皮。 唐琬呲牙咧嘴,缩紧了脖子,“好。” 女佣刚走没一会儿,她就把冰袋丢一边。 很快,大门响起开了又关的声音。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唐琬还以为是女佣折返,抬眼却看见站在门口的是厉渊。 她神色一惊,“佣人说你不是在鹤老爷书房吗?来干什么?” 她心神不宁,担心这时候女佣带着医生过来,又或者鹤宥深回来,撞见他们两人同处一室,引起无端猜测。 厉渊见她忐忑的样子,嗤鼻一笑,“我就来看看你脑子有没有被撞傻。” “本来就不聪明,傻到想去拉架,这下是不是更严重了?” 唐琬这会没功夫搭理他的调侃,只想把人轰走。 “人你已经看到了,我好得很,你走吧。” 厉渊没在意她冰冷的语调,不疾不徐地走到唐琬跟前,“怕什么,鹤宥深和鹤泊远还在书房里挨训呢。” 这也不是他可以大摇大摆,出入表弟妹房间的借口啊。 唐琬见他靠近,身体往床的另一边挪了挪,紧张地抓起被单挡在胸前,瞪大双目,“这里随时会有人进来,而且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揭发二伯的目的也达到了,还想怎么样?” “表哥出于人道关怀来看看弟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又不吃了你。” 他还没吃够吗? 今早时间有限,他说只算吃了个快餐,不爽。 这会儿装作目的单纯地来找她,肯定没安好心,她不信任他。 “我们的事要是被发现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你才跟鹤老爷认亲,感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就不怕被赶出鹤家?” “威胁我?” 厉渊深邃的瞳眸,浓得跟墨潭一样让人难窥其中。 “那我倒想看看,我们俩到底谁是第一个被赶出去的?” 话音刚落,唐琬感觉身子一滑,被拉回床上,随即一个沉重的身躯就压了上来。 她不敢大叫,想反抗,双腕却被扣在耳侧两边,男人的烟草香就萦绕在鼻息间,这个味道让她双腿发软。 “你要疯也得分个场合吧?快放开我,会有人来的。” 厉渊脸上看不到丝毫畏惧,放开她一只手,长指伸进被子里。 “那还便宜他们看了一场活春宫。” 她为什么要挑战这个男人的秉性?应该清楚他本就是剑走偏锋之人,根本不怕威胁。 唐琬一颤,羞耻的声音被她卡在喉咙里,强忍着不泄出来。 拼命摇头,“不…不行,求你了,不行……表哥……” 厉渊见她轻咬下唇,带着水汽的眼神渗出几分无助,本就清秀的脸未施粉黛更显脆弱。 有种征服的快感。 附在她耳边,“我还会找你讨要的。” 说完,放过了她。 唐琬全身大汗淋漓,大口喘气,还不如就一直处在昏迷中,别这么早醒来。 见厉渊要走,她想起什么又忍不住叫住他,“那个人…你准备怎么处理?” 男人回头,见她杞人忧天的样子只觉好笑,“唐琬,你要想当个好人,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踏入鹤家这深宅大院。” 他所指,并非只是简单地说进入这栋老宅。 而是指嫁给姓鹤的。 那些自恃姓氏显赫,自命不凡之辈,于世人面前,金玉其表、仁义道德,可背地里哪个手上没沾过肮脏龌龊的污浊? 再干净的白玉,浸入这样的染缸中,也无非两种结果。 要么玉碎瓦全;要么生出瑕疵,同流合污。 像唐琬这种还抱有独善其身想法的,只能说单纯得愚蠢。 唐琬赌气道:“厉爷怎么好意思评论鹤家,你不也同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 嚯,才放过的小白兔又开始咬人了。 厉渊轻笑出声。 “我昨天不是开诚布公地跟你说了吗?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至于要怎么处理鹤泊远的人……” 他刻意停顿,卖了个关子,“我敢说,你敢听吗?” 唐琬自嘲地摇摇头,为什么问? 一切都在他厉渊运筹帷幄的算计中,谁都是他的棋子。 比起鹤家戴着人皮面具的阴险,厉渊更像个连遮羞布都不要的狂徒。 唐琬不再纠结,“表哥开心就好。” 厉渊从静荷苑出来,走远了后才抽出抄在兜里的手,两指捻出一截白色蕾丝。 那是他冲破顶峰时,从唐琬睡衣上扯下的一截肩带。 厉渊轻轻放到鼻下,淡淡的栀子花香渡进鼻间。 勾唇一笑。 * 家庭医生帮唐琬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断定只是普通的震荡伤,问题不大。 在跟她嘱咐注意事项时,鹤宥深全身裹挟着一股寒意冲入房间。 见他眉眼积满阴戾,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在鹤老爷那里受了气。 他见唐琬醒了,也不管她情况如何,就要她马上收拾东西回家。 一路上,车厢极为安静。 唐琬想难得有这个机会,正好刺探一下关于他姐姐鹤宥莉当年的案件。 “宥深,听说鹤家除了你姐姐外,还有一位千金,昨天怎么没见到?” 鹤宥深不以为然,“你说的是四伯家的碧君,她们交响乐团在国外巡演,还没回来。” “哦,不过提到你姐姐,当年那桩案件还真是轰动,我记得热搜上挂了快半个月吧?” 见鹤宥深不接茬,她顿了顿又继续,“你们就这么笃定那个姓苏的是唯一的凶手?有没有可能……” 话还没有说完,车身一个急转,嗞——一声急刹,迈巴赫停在了路边。 唐琬系着安全带的上半身才从震荡中停稳,就对上鹤宥深阴戾的凤目。 一个不寒而栗的声音在封闭空间中响起:“你为什么对我姐的事感兴趣?” ------------ 第一卷 第16章 男人对私物的占有欲,无关喜欢 看着鹤宥深阴沉的脸,唐琬做贼心虚般的结巴起来,“我,我就是好奇……啊!” 话还没说完,头皮就传来一阵扯痛。 鹤宥深拽住她头发,毫不留情地把人拉至眼皮底下,瞪向她。 咬着字说,“好奇什么?” 唐琬被他咄咄逼人的架势吓得心神一颤,“你姐姐的案件当时轰动一时,虽然凶手被定罪了,但网上也有人持怀疑态度,毕竟牵扯到豪门世家,大家都很关注这种八卦,我…我也一样嘛。” 她被迫仰起脸,直视鹤宥深的眼睛没有半点闪躲,好似被雨露沁润,湿漉漉的。 鹤宥深打量起这张漂亮的脸,像在审视一件私人物品,一把甩开了她的头,指间夹着几根被扯掉的断发。 “你还好不是在老宅里提起我姐,老爷子曾下达过规矩,鹤家禁止谈论鹤婉之的事情。” 唐琬揉揉后脑勺被他揪痛的地方,“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姐是怎么死的。” 她当然清楚,网上当时都传疯了。 鹤宥莉,鹤家堂堂的大小姐。 被人发现半身赤裸,死在濠江大学外的小树林里。 她右小臂后折90度,严重骨折,脖子上一圈青紫印记已经发黑。 最惨的是头部,半边头颅被钝器砸碎,血液脑浆混成糊状,简直惨不忍睹。 警方从她体内提取到了嫌疑人的生物液体。 通过DNA对比排查。 当时在濠江大学里,攻读博士学位的苏潇和,成了案件的唯一犯罪嫌疑人。 不到一个月的审理,他就被裁定强奸和故意杀人两项罪名成立。 可直到现在,苏潇和都依然坚称自己的清白。 这也是唐琬不得不冒险,必须深入鹤家来做调查的原因。 唐琬收回思绪,点点头,但是她不明白鹤宥莉的死,和鹤家禁止聊她的事有什么关联? 鹤宥深,“我姐以那样的方式被世人当做茶余饭后,桃色八卦一样的讨论,这种有辱鹤家名声的事,是老爷子无法容忍的,所以你也绝不允许他老人家面前聊起这个案件,明白吗?” 有辱名声?鹤宥莉可是受害者。 豪门的面子难不成比人命,比亲人遇害还重要? 唐琬表面不作反驳,归顺地点头,“明白了。” 但还不死心,“可我看网上有人说凶手还是个博士,怎么可能这么笨,把所有能指向他的证据都留在了现场。” 后面一句话说得谨小慎微,“……说他有没有可能是被栽赃的?” 鹤宥深冷哼一声,“高智商可不代表不会犯错,我姐体内的DNA怎么解释?” 这也是当时咬死苏潇和最有力的证据。 “算那小子运气好,居然请到了顾律师给他辩护,才让他硬生生从死刑逃脱,据说他的家人之前还嚷嚷着想翻案。” 唐琬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衣角,不露声色。 多亏当时顾律师把她保护得很好,没有让她在公众面前出现过,怕的就是鹤家仗着权势滔天,把对苏潇和的恨迁怒到她身上,进行报复打击。 “那小子最好这辈子就烂在监狱里!我绝不允许任何人试图为这个杀人凶手脱罪,谁敢这么做,我就毁了谁!” 唐琬脸色煞白,蜷紧的手心里冒出冷汗。 鹤宥深要是知道这个人就是他身边的未婚妻,还不把她骨头拆了! 见唐琬神色不对,鹤宥深以为是自己的话把她吓着了。 不过他觉得女人胆子越小越好,才容易掌控。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腹刮擦过唐琬的脸颊,“又不是毁了你,你紧张什么?只要你乖乖地顺从我,听我的话,我会好好对你的,唐琬。” 就在唐琬怔愣中,鹤宥深的脸骤然贴近,毫不犹豫地吻上了她的唇! 是属于男人对私物的占有欲,无关喜欢。 唐琬惊得脖子一僵,但有过前车之鉴,又不想这时候得罪他,只能压抑住胸口此起彼伏的嫌恶,脚指头抠紧了鞋底,承受他压在嘴唇上的温湿感。 该死!鹤宥深心里暗骂一句,他又想要她了! 猛然间放开唐琬。 压着隐怒,喘着粗气道:“回家吧。” 唐琬再一次虎口余生,长舒口气。 * 与此同时,鹤宅的望岳阁。 魏娜刚推门进家,一个茶盏就在她脚边摔个稀碎,吓得她倒退两步。 “怎么发这么大火?” 鹤泊远脸色铁青,眼里都能感觉有火花迸射,咬牙切齿地说:“老爷子居然在鹤氏,给厉渊安排了一个监理的职位!” 魏娜一听,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嗐,又不是把你CEO位置撤了,监理怎么了?还不是得听你的?” “你懂个屁!这个监理说白了就是负责监督我的!” 鹤泊远气得脑门疼,“以后鹤氏的每一个重要决策,他都有权参与讨论,执行令上除了我的名字外,还得签上他的名字才能生效!” “说白了就是老爷子安排了个CEO候选人!” “啊?”魏娜这下也知道着急了,她一屁股跌坐到太师椅上,“那…那那怎么办呀?” “怎么办怎么办,你个妇人就知道问怎么办!我要有办法还会这么气吗?” “那你雇的那个人呢?我们是不是得找人……” 她欲言又止,但意思清晰,“他要再把你供出来,老爷子岂不是更不会放过你?” 鹤泊远的血压奔着180就去了,他按了按太阳穴,迫使自己平复情绪。 “你以为老爷子还蒙在鼓里?他让厉渊处理那个人,还说结果不用跟他汇报,这明显就是为了保我颜面。” “不得不说,我确实太小看厉枭了。他这一出,暴露了我的计划不说,还把鹤宥深遇事易怒难控的一面,也展示在了老爷子面前。” “这些表现都会纳入老爷子选择继承人的考虑中。” 魏娜双唇抿成了一条线,生气地一拍桌子,“都怪那个唐琬!” “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出去散什么步?我看她就是浪的!她要是没撞见那个人,你的计划早得逞了!” 手上的香扇扑扇了几下,阴阳怪气,“我看那唐琬,面上清清冷冷的,但眼睛狐媚得很,这种女人浪荡劲都藏得深,谁知道她半夜是真睡不着出门,还是挨不住寂寞,想去勾引男人?” “你不觉得今天那小狐狸精撞到头时,厉渊的表情很奇怪吗?” 鹤泊远眼皮蓦地一抬,“你是说她和厉渊?” “有必要试探一试。” ------------ 第一卷 第17章 好看的蘑菇有毒。 回到御锦铭苑,鹤宥深正在收拾自己,准备去公司。 他换了一件蓝色西装外套,将浅色衬衣从袖子里整理出来,露出精致的袖扣。 又转了转腕上的名表,将它调整至舒服的位置。 他虽没有厉渊高大,但身材修长,1米83也算男人中较为优越的身高。 唐琬站在他身后,装作贤妻一般,帮他拿着领带,可心里还在想着刚才他说的话。 她担心的是,目前苏潇和在牢里还算安全,千万别因为她的失误,最后害他连命都保不住。 鹤宥深穿戴完毕,回头走向唐琬,取过她手里的领带,食指曲着,抬起她下巴。 “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唐琬装作若无其事,“没有,就是今天撞到头的地方还有点疼而已。” “好了,我不喜欢看你绷着脸,笑一个。”音调温朗,仿佛真在哄情人一般。 男人五官清俊,情绪平和时有种翩翩公子的儒雅贵气。 尤其当他用这种宠溺的眼神看一个女人,唐琬相信很少能有人抵挡住他的魅力。 但她心里一片漠然。 因为她见过这温柔表像下隐藏的偏执和暴力。 一个对女人动手的男人,有一次就肯定会有下一次,再下一次。 都说好看的蘑菇有毒,鹤宥深就是这样一种存在。 但只要她还在鹤家一天,这戏就得演下去。 唐琬宛然一笑,一副明媚的样子。 “乖。”男人满意地捏了捏她下巴。 “对了,我准备搬到隔壁住段时间。”他一边系领带一边说得漫不经心。 唐晚差点笑出声,很努力地才强拉下上扬的嘴角,故作不明就里地问,“为什么?” “最近公司的事情多,我每晚回来的时间也不定,单独住,我出入更自由一些。” 唐琬心里乐开了花,她从第一天就一直想找借口能和鹤宥深分开睡,真是老天爷开眼! 回头去庙里给他老人家多烧几炷香。 “哦,我都可以,看你方便吧。” 当鹤宥深走出房门的那刻,两个人隔着门扇都松了一口气。 鹤宥深整理了一下领带,前一秒柔和下来的脸部线条,转而就被一层淡淡的寒霜覆盖。 刚才在车上时他就思考了很久,唐琬是个有着正常需求的女人,保不齐哪天又会像昨晚那样勾引他。 而每次和唐琬靠近,他又忍不住内心的躁动想得到她。 那种要而不得的感受简直就是种煎熬! 他的无力感只会放大他的自卑,压抑得胸口好似要承受万吨巨石,喘不过气。 简直比挨揍还折磨人。 鹤宥深思索:他的问题又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意外造成,是不是应该再从国外打听一下这方面的医学水平? 也许,还有希望呢? 鹤宥深走后不久,唐琬让杨梅上来帮他把房间整理出来。 经过和家里佣人的熟悉,她大致知道沈姨是这个家待的时间最长的佣人。 家里发生的大屋小事,问她肯定没错。 但是这个人过于油滑,很懂得看人下菜碟。 知道何慧不待见她,她对唐琬的态度也是冷冷淡淡,爱答不理的。 想从她嘴里套出有关鹤宥莉案件的事,怕有难度。 唐琬只有把目标转移到性格比较随和的杨梅身上。 她借由帮忙,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攀谈起来,“梅姐,这次卧我看有人住过的痕迹,是以前鹤小姐的房间吗?” 杨梅把手里的床单往床上一摊,“这以前是夫人的房间,鹤小姐的房间是尽头那间,不过现在改成杂物室了。” “这住得好好的,妈妈为什么搬出去呀?” “小姐过世后,夫人因为悲伤过度,曾经把自己锁在家里关了大半个月,后来少爷看不下去了,就把夫人送去了大邺寺,让她在里面吃斋念佛,禅修了一个月,别说还真管用,解了夫人的丧女之痛。” “但夫人从大邺寺回来后,就变成了虔诚的信徒,家里总是放着大悲咒的禅音,香火不断。” “少爷嫌她神神叨叨的,两母子经常为这事吵架,夫人就干脆搬出去单独住了。” 唐琬是觉得这两母子的关系挺奇妙的,他们明明是一条心,却又不亲近,原来是因为何慧信神拜佛有关。 她帮杨梅把床单塞到床垫底下,“对了,那鹤小姐的遗物呢?” 她就是想找个机会翻查一下鹤宥莉生前的东西,这都是她恶补了很多刑侦剧,多少学到点搜查线索的皮毛技巧。 有时很多蛛丝马迹就藏在当事人的过往生活痕迹中。 杨梅没当回事,“夫人让人都搬走了。” 唐琬始料未及,“搬去哪里?” “这个就不清楚了,她说免得放在眼皮子底下触物思人。” 唐琬唇线紧绷,低头帮杨梅装枕套,掩去了眼底化不开的失望。 追查线索的情况比她预想的复杂,看来光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完成这个任务了。 她需要帮手。 * 唐琬思考再三后才决定拨通顾律师的电话,找他帮忙的。 “苏棠,你现在在哪儿?”顾霖尘因为陌生号码,差点当诈骗电话挂断。 直到听到他熟悉的声音响起,“顾律师,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顾霖尘顶着会议室里众人不解的目光,起身走了出去。 “先跟我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以前的号码打不通了?我去过你住的地方,房东说你搬家了,也没留个联系方式,我还去看过苏潇和,连他都不知道你在哪里?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顾霖尘一阵机关枪似的提问,让苏棠都不知从何说起。 只能挑她最关心的问题问:“潇和他怎么样?” “他还好,最近感觉胖了一点点,我给他带去了一些专业书,他说他不会放弃继续学习的。” “那就好,谢谢你顾律师。”苏棠仰头,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 顾霖尘语气着急,“你马上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你要有任何麻烦,我都可以帮你。” ------------ 第一卷 第18章 遭遇危险故人 苏棠没有办法告诉他实情,只能笼统地说:“我没事,只是一直在帮潇和寻找证据。” “那也不用换电话呀?” 他又看了眼号码,是个经过处理的乱码,也就是说这通电话挂了后,他再回拨是打不出去的。 “苏棠,别让我担心,你老实说,是不是鹤家人找你麻烦了,所以你现在东躲西藏的?” 苏棠觉得顾霖尘已经为她和苏潇和,做了很多超过律师和客户之间的帮助,她不能把他也拖进来蹚这摊浑水。 只能坚定地打消他的顾虑,“鹤家没找过我,你放心吧,只是我觉得苏潇和这个案子,能把证据做得如此天衣无缝,背后的人物肯定很危险,所以也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才抹掉了自己的痕迹想暗中调查。” “那你也不用瞒着我啊?还是说你连我都不信任?” “不是的!”苏棠急忙解释,“我知道顾律师日理万机,手上都是大案要案的官司,所以我们还是各司其职的好,等我这边真的找到新线索了,肯定会第一时间告知你,后面我弟弟的上诉还要再劳烦你。” 顾霖尘声音柔和下来,“苏棠,你跟我之间不用那么客气。” 苏棠心头微动,捏着手机的指骨收紧了几分,装作没有听懂他话中的深意。 “顾律师,今天我打电话来是想问问你,能不能介绍一个靠谱的私家侦探给我?” 她知道他们这种大型律师事务所,手底下都有很多人脉去帮他们取证,跟踪和追查证据。 “还是不能告诉我具体事宜吗?” “顾律师……”她欲言又止。 顾霖尘叹了口气,不再逼她,“好吧,我这边有个人选,以前是警察,专业和人品上完全没问题,而且他很有职业道德,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客户信息和调查的内容,包括对我也一样,所以你可以放心,我把他电话给你,你记一下。” 苏棠早就准备好了纸笔。 “谢谢你顾律师。” “等等苏棠。”顾霖尘叫停她差点挂断的电话,“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 苏棠低下头,圆珠笔在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圈,“看看这位私家侦探能帮我找到什么吧?我也想尽早结束这一切。” 没有正面回答顾霖尘的问题。 “我得挂了顾律师。”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要遇到任何麻烦一定马上通知我,你知道我电话24小时不关机的。” “嗯,再见。” 顾霖尘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发呆,他的秘书从会议室里出来,“顾律师,是有什么急事吗?” 顾霖尘这才回神,“没事,会议继续。” 走过窗户前,眺望远处的天际线,心里默念:保佑苏棠平平安安的。 * 国际商都,二楼咖啡厅。 周一下午三点,这个时候客人不多,服务员洗完杯子后,目光在店里漫无目的掠过。 望见墙角边上有个女人,一边打电话,一边优雅地捻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她精致立体的五官,即便只带了点淡妆,就已过分明艳。 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塑胶感,一看就是天生的美人坯子。 好漂亮呀! 服务员心里暗暗惊艳。 女人像是感受到了被人注视一样,羽睫一抬,服务员连忙挑开视线,看向别处。 唐琬确保没人关注到她了,对着手机低声道:“李先生,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我想知道鹤宥莉遗物的去向,这单你接吗?” 对方的回复不是从听筒里传来,而是从和她背靠背的另一桌。 “我考虑一下。” 说话的男人戴着鸭舌帽,手里拿着本杂志,心不在焉地翻着书页。 唐琬明白对方的沉默是在分析利弊。 的确是该好好考虑清楚,毕竟要查的事情牵扯鹤家。 谁听到都得掂量掂量,被鹤家知道的后果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 唐琬也是考虑到鹤家在江城的势力,才没有想过找本地的私家侦探,就是担心他们过于忌惮。 更怕他们反手出卖了她,来跟鹤家换取在江城的利益。 眼见杯子里的咖啡快见底时,身后终于有了动静,“这单我接。” 唐琬的肩膀缓缓落下。 “不过我评估了一下风险,报酬上要比先前谈好的数目再加30%。” 其实他还可以狮子大开口一点,因为唐琬做好了准备,跟鹤家有关的一切都不可能便宜。 但这个人倒是不贪,30%很合理。 唐琬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好,我脚边的袋子里是十万的定金,另加一万是你飞过来的差旅费。” "事成之后,我会把剩下的十六万一次性付清给你。" 男子桌上的咖啡一口没动,他从桌底下伸出一条腿,弯下腰假装系鞋带,眼骨碌却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周围一圈。 确定没人注意的空档,捡起纸袋,敏捷地起身离开。 动作一气呵成,没人察觉半点异常。 唐琬见他走出门口,才放下耳边当作烟雾弹的手机。 给了私家侦探那十万后,她的私房钱几近见底。 尽管鹤宥深给了她一张没有限额的信用卡,作为生活费和家里的日常开销。 但她还没有傻到敢用里面的钱,来支付私家侦探的费用。 至于剩下的尾款?她倒还有些珠宝首饰,不行就当了它们。 唐晚在咖啡厅里,刻意多待十分钟后才离开。 跨出了寻找证据的第一步,她心情稍微宽慰了一些。 也有心思张望一家家精美的橱窗,在商场里闲逛。 正放松时—— “苏棠?” 冷不丁一声从身后传来。 两个字犹如晴天霹雳,从唐琬颅顶劈下,脚底窜出,差点把伪装的躯壳批裂开,让她想撒腿就跑! 就在她还心存侥幸,是不是自己幻听了时—— “苏棠。”男人又叫了一声。 唐晚瞬间心跳如鼓,感觉一股尖锐锋芒,从她后背拉开了一道口子。 双目圆瞪,直视前方,脚步依旧保持匀速没有停下。 就跟叫的不是她一样。 但那个声音,她太熟悉了! 熟悉到一听到身体就有应激反应,手心里已是一层薄汗。 是那个人! 她的噩梦! ------------ 第一卷 第19章 唐琬,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唐晚边走,眼睛边四下乱转,寻找出口标识。 她不知道身后的男人有没有跟过来,更不敢回头确认,心跳如鼓。 伍文斌站在原地没动。 茫然又狐疑地盯着女人远去的背影, 那个侧颜,跟苏棠简直一模一样,可叫她又没反应。 他是想追上去再确认一番,但现在手里提满了购物袋,安家大小姐还在车里等着他。 转念又想,苏棠现在应该在渝州,也许,真是自己看错了。 与此同时,唐琬的头上就像顶了个铜钟,敲得脑瓜子嗡嗡的。 周围的一切都被钟罩隔绝在耳鸣之外。 以至于有人唤她叫“唐琬”,她都毫无反应,像个上了发条的玩具,铆着劲的往前走。 “唐琬,你聋了!” 一只手重重拍在她肩膀上,惊起她一身鸡皮疙瘩,猛然回头! 惊慌失措的样子反倒是把魏娜吓了一跳。 “哎哟,要死呀!” 她后退一步,把手按在胸口上拍了拍,“叫你半天,你是聋了还是故意装听不见?” 唐琬看清来人原来是魏娜,才从惶恐中回神过来。 “对不起二伯母,我刚才在想事情,一时入了神没注意您在叫我。” 站魏娜旁边还有个珠光宝气的女人。 那女人的眼珠从唐琬的头滚到脚,又从脚滚到头,毫不掩饰挑剔地审视。 “这就是鹤宥深最后选的那个?” 用‘那个’来指代鹤家少夫人称谓,明显带有瞧不起的轻蔑。 “是呀。” 魏娜轻描淡写,然后对唐琬介绍道:“这位是安太太,要不是你,人家安生药业的大小姐才是鹤宥深的良配。” 说得就跟她是小三插足一样。 “安太太您好。” 唐琬还沉浸在刚才的后怕中,无心计较这话里话外的讽刺,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您们逛街吗?那我就不打扰了二位的雅兴了。” 但安太太没想便宜她的意思,冷哼一声,“我以为鹤宥深看不上我们家嫣嫣,是找了个什么天仙呢?连门当户对都不顾。” 随即翻了个白眼,“就这种货色?” 魏娜走到唐琬身后,双手按在她肩上,歪着头斜睨她。 一种不怀好意的姿态。 “安太太。”她拖起腔调,“你可不能小看我家这个侄儿媳,虽然她比不得嫣嫣那种大家闺秀,但你要挑她长相,我可是第一个不答应。” 安太太不屑,“你看她眼尾上挑,眼神缥缈,一副祸害男人的狐媚样,有什么好看的?” 唐琬不想站在原地受辱,挪动想走,但肩膀上的力道加重。 魏娜,“呵呵,还真别小瞧她的魅力,媚惑中再假装点清纯,男人可吃这一套了。” 话明明是笑着说的,眼底却一片森然。 “前几天鹤宅进了贼人,一看见我这小侄媳就欲行不轨未遂,被抓到后,宥深为了她差点把人打残,烂摊子又是他表哥帮忙处理的,最后你猜那人什么下场?” “什么?”安太太捧了个哏。 魏娜放开唐琬,在确保她能看见的视线范围内,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真的?”安太太惊诧地轻轻捂嘴,表情不像装出来的。 唐琬的震惊更胜于她,怔怔道:“不可能。” 那可是条人命呀,魏娜聊起来跟说八卦一样轻松。 肯定是假的! “你不看新闻的吗?” 魏娜冷笑,“昨天有人在海边打捞起一具无名男尸,外貌描述和那贼人一样,连身上穿的都是相同的夜行衣。” “警方推断他死于四天前,不就是厉渊带走他的时间吗?调查结论是意外溺水身亡,可动动你的脑子,哪有这种巧合?” 她说完,手背轻轻拂过唐琬毫无血色的脸庞。 “你还真是个狐狸精变的不成?鹤宥深为你揍人还情有可原,难不成这厉渊也受你勾引,为了你,连人都敢往死里弄?” 唐琬大惊失色,顾不得体面吼道:“你胡说!” “放肆!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安太太严厉呵斥,“没教养的东西!才进鹤家门就惹出一身骚,看你这长相就知道,肯定是个不省心的女人!” 三人间的小风波,引来过往人群好奇侧目。 魏娜清了清嗓,怕影响形象,压低声量宽慰安太太,“算了算了,我都不跟她计较,你又何必生气,是福是祸都是鹤宥深自己招的,我们说再多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走吧,下午茶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 她挽起安太太的胳膊,这会儿当唐琬是个透明人一样,撇下她走了。 没走多远,魏娜悄悄回头看了眼。 见唐琬急匆匆奔向电梯间的样子,她脸上露出刻薄的笑意。 拨了个电话出去。 * 唐琬脑子里全是新闻里的内容。 如果那个人真死了,她岂不是厉渊的帮凶? 她当时只想报警,不管那人的目的是什么,惩罚都应该由警方裁决。 可厉渊用他们之间的事威胁她,要她把这事捅得全家都知道,他好在鹤老爷面前推鹤泊远一把,让他原形毕露。 但是没有告诉她,这会牵扯到一条人命! 唐琬的血液往脑门汹涌,开车就冲到了纪元实业集团。 在地下停车场里,她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让她们转告厉渊,说他有个姓唐的亲戚在车库等他,十万火急请他务必下来一趟。 属于总裁的专属车位并不难找,唐琬停在了那辆定制款的宾利附近。 半个小时后,一个身姿卓绝的身影,出现在她的反光镜里。 等不及男人靠近她就匆忙下车,嘭一声重重关上车门。 响动打断了厉渊和同行人的交谈,两人一同举目过来。 “你好唐小姐。”高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我是高列,厉爷的秘书,之前我们见过。” 唐琬看清此人正是上次帮厉渊抓到黑衣人的那人。 她冷着脸忽略对方伸到面前的手,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身边的另一个男人。 高列倒也不觉尴尬,收回手,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微笑。 厉渊则双手插兜,一脸寡淡地看向她,“有事?” “能借一步说话吗?” “不能,有话直说,我很忙。” 男人简明意赅,态度就跟和她不熟一样。 唐琬眼神微微一沉,也顾不上矫情,开门见山质问:“那个闯进鹤家的黑衣人死了,和你有关吗?” 她还怕厉渊会糊弄她,手机里新闻一直开着,把屏幕摊在他眼皮底下,“我要听实话。” 高列先开口,“唐小姐……” 厉渊淡淡地一抬手,他又闭上了嘴。 唐琬察觉到那张完美的脸,逐渐变得阴寒,引起周围气压骤减。 她脚跟不自觉想往后挪,还没来得及抬脚,一股不可抗力就扼住了她脖子。 脚尖垫起,人差点被提起来。 “唐琬,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 第一卷 第20章 怜香惜玉了? 厉渊狠厉地瞅着她,就跟瞅一只随时能捏死于股掌的野猫一样。 “唐琬,你真以为自己是我弟妹,就能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眼神危险一敛,“在鹤家我是看在老爷子面上才对你客气点,你有什么资格敢来质问我?” 他尾指上的戒指陷进皮肉,痛得唐琬皱紧了眉,双手下意识地抠住男人的虎口,试图减轻点痛楚。 唇畔嗫嚅半天,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我想怎么处理那人就怎么处理,你在鹤家算什么东西?也想来掺一脚,教我做事?” 厉渊平时最喜欢的消遣就是在地下拳场,和一群为钱玩命的狂徒打野拳,所以手劲比普通男人更刚劲。 高列看唐琬的脸因缺氧泛红,眼里溢出水光。 他真害怕要是厉渊力度稍有个偏差,掌中纤细的脖子就会像脆弱的树枝一样被折断。 忍不住唤了声,“厉爷。” 厉渊斜着头,往回觑了眼,脸上凝起浓浓的嘲意,“怜香惜玉了?” 高列一怔,声调没有起伏,“我们和加国大使馆约好的通商会议,快迟到了。” 厉渊不屑地睥睨唐琬,面色红中发紫,他烦躁地把手甩开,她就像一个沙袋一样,重重扑倒在汽车的引擎盖上。 肺部突然涌入大量空气,让唐琬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冲出眼眶,大颗大颗地砸在红色钢板上,她抬起头,狼狈至极地看向厉渊。 厉渊不笑的时候,眉眼极具攻击性,周身积结起一股强势的杀伐之气,压迫得人心慌。 肃然道:“再有下次,就算你是鹤宥深的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扭头钻进车里。 高列落了一眼在唐琬身上,也紧跟其后上了宾利。 唐琬咳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还沉浸在厉渊无故变脸的错愕之中,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色的车身逐渐消失在眼帘之中。 刚才那句话一直回荡在耳边,是呀,她有什么资格? 在鹤家,她只是个用来冲喜的新娘,掩饰鹤宥深性无能的遮羞布。 在厉渊这里,是他利用的一颗棋,睡过的肉体。 而她自己,甚至都不是真的唐琬。 唐琬从引擎盖上慢慢支起撞痛的身体,人逐渐缓过劲来,在这一番羞辱之中认清事实 她站在什么立场,能跑来质问他? 这么冲动的行为,完全不像她的作风。 先不说要是被鹤宥深发现,以他多疑的性格,要如何解释? 就是得到厉渊的肯定的答复,她又能怎样呢? 什么都改变不了。 唐琬闭上眼,一滴清泪缓缓顺眼角滑下。 这一切一切的源头,都是从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开始! 自从那个声音叫她苏棠之后,她的意识就像是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开始在虚空中游离。 而后接受到的一切外界信息,都没有经过大脑处理,就武断地执行了当下的想法。 人在意志薄弱情况下,最容易犯冲动的错误。 宾利并入车海,在高峰期的洪流中娴熟地穿插向前。 高列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后座。 厉渊五指曲着,撑在太阳穴上,阖目凝思。 但他知道他没有睡着,犹豫了一下,轻声问:“厉爷,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唐小姐?” 厉渊缓缓睁开眼,眸若寒池。 “隔墙有耳。” 从见到唐琬的那一刻,他余光就瞟到不远处的车身下,有一双脚在那里站着不动,上面却不见人身。 有人躲着在监视他们。 高列握紧方向盘的手指蜷了蜷,“抱歉,是我大意了,鹤家的人?” 厉渊冷哼一声,“还能有谁?” 但他首先排除了鹤宥深。 以他直接的性格,是想不出炮制新闻去试探唐晚,再刺激她来对峙,以查探他们两人间关系这种阴损的做法。 人在情绪激动下,最容易说出不该说的话。 躲在车后的那人,估计就是在等他们当中谁先犯错,好抓住把柄。 这种卑劣的手段,更符合鹤泊远的性格。 高列,“刚才那样会不会伤到唐小姐,需要我找人去打探一下吗?” 厉渊笑起来,“你倒是挺关心她?” 高列感受到来自后方凛冽的气压,清了清嗓,“唐小姐是你的人,我自然应该多关注。” 厉渊动了动刚才掐住唐琬的那只手腕,眼神晦昧不明。 “我的人?”冷哼一声,“她算吗?” 高列没有回答,因为他觉得这句话问的不是他。 * 鹤氏集团。 一个精瘦的身影,从CEO办公室门口一闪而逝。 鹤泊远听完录音后,把录音笔往桌上一丢,“妈的!里外忙活半天,结果一无所用!” 他忿忿地站起身,把手背到身后面朝窗外。 玻璃倒影出一张晦鸷的面容。 要是真让他抓住唐琬和厉渊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把柄,他就可以要挟唐琬,成为安插在鹤宥深和厉渊两人身边的棋,为他所用。 为此他还大费周章,搞了个黑衣人被杀的新闻。 可厉渊对唐琬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根本察觉不出他们间有任何暧昧联系。 手下见鹤泊远半天没吭声,自告奋勇道:“鹤总,要不我再去他们谁身边蹲两天?光这一次不能完全说明什么吧?” 鹤泊远思索半晌。 厉渊是聪明人,他一看这新闻如此多巧合,怕是已经有所警觉,说不定都猜到是他干的,以及他的目的为何意。 再派人去监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被发现后在鹤宥深那边也不好交代,更麻烦。 “算了,”他叹口气,“简直是浪费时间。” ------------ 第一卷 第21章 你上辈子是猪变的吗? 唐琬都快想不起来,有多久没有做过这个噩梦了。 两年?三年? ……想起来了,是当那个男人踏入监狱后,她的噩梦才结束的。 五年。 …… “小棠,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伍文斌站在门外,一只手捶打门扇,一只手不停地扭转把手,试图把门弄开。 “师傅,你别逼我,我求求你了!” 苏棠躲在工作室的打印间里,全身抖个不停! “师傅,我知道您不是这样的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我…我们都冷静一下。” 她努力压抑住狂跳的心,想办法说服伍文斌拉回理智。 “您把手机从门缝下还给我,让我打个车走,我就当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也保证绝不会对其他人提起。” 后面三个字她还是没忍住情绪,带出哭腔,“好不好?” 门把手停止颤动,门外似乎安静了下来。 唐琬喉咙一滚,怯生生地朝门口试探,“师傅?……伍,伍总?” 话音刚落,一声巨大声响,门被暴力踢开! 木屑飞溅,唐琬下意识伸手挡脸的瞬间,一个黑影猛然将她扑倒在地。 伍文斌色眯眯的嘴脸,映入她惊愕的瞳孔中。 “小棠,宝贝,我太喜欢你了!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期盼着今天!” 伍文斌撕开自己道貌岸然的假面,眼底因欲望涨得通红,样子扭曲如同一只丑陋禽兽。 他把头埋在唐琬颈间,狂吸她身上的味道。 “你好香呀小棠,这个味道让我好兴奋,我好想一口吃掉你!” 唐琬扯破嗓子哭喊:“不要不要!求你了!有人吗?!快来人救救我!” SWT公司是独栋的两层建筑,位置在城边,今天又是法定节日,根本没有员工来上班。 伍文斌是以实习结束的欢送会名义,把唐琬骗来的。 就算她撕心裂肺叫破了嗓,都不可能有人听见。 激烈挣扎反而会激发伍文斌强烈的破坏欲和征服欲。 他伸手肆无忌惮地乱摸,“小棠马上就要21岁了,多好的年纪呀,可以享受一下男人滋味了。” “我不要!伍文斌你放开我,放开我!” 唐琬疯狂摇头!使劲攥住那只伸向她腿根处的手,拼命抵抗! “伍文斌,你也算是我师傅,怎么能做出如此下流之事?” 她一个即将跨出校园,初出茅庐的小白,很容易被前辈光环所迷惑,难以想象社会险恶的一面。 “你都叫我师傅了,除了专业知识外,我肯定得手把手教你点别的呀?” 伍文斌淫邪一笑,”这一步你迟早要跟其他男人经历的,倒不如把第一次献给师傅,就当学费了,我保证教会你怎么讨男人欢心!” 说着就暴力扯开了她的上衣。 “啊,不要!!!” 胸口一阵寒意,唐琬打了个哆嗦。 意识从深渊中被强制唤醒—— “你给我滚起来!” 何慧一把掀开她身上的被子。 刻薄的五官拧在一起,难看得能挤出水来。 唐琬从梦魇中惊醒,睫毛上还沾有水汽,迟钝地在现实和梦境间徘徊了数秒,看清面前那张傲慢的脸,清醒过来。 这又何尝不是她的另一个梦魇? “妈妈,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你房间?”何慧嗓门分贝暴增,“真不要脸!你瞪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这鹤家有哪样东西是你的?” “你算什么东西?敢把宥深赶到次卧去睡?” 搞半天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 唐琬瞥见门口有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像沈姨。 这小报告是谁打的,不言而喻了。 她悻悻然坐起身,“妈妈,是宥深说最近工作忙,回家又不定时,主动说他要睡次卧的。” “还敢狡辩!”何慧伸手做出要扇她的样子,“再胡说信不信我抽你!” 唐琬仰头看向她,脸上没有丁点惧意,“您不信可以当面问宥深呀,他不就在对面吗?” “我儿子早就出门了,就你八点过了还在睡,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还懒得要死!你上辈子是猪变的吗?” 唐琬一肚子窝火。 家里又不是没佣人,再说他鹤宥深28岁的人了,有手有脚,又不是白痴,还需要她贴身伺候? 她忍着没发作,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情绪稳定,“那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跟您解释。” 何慧一掌将她手机拍到地上,好在是地毯,摔一下没事。 “你就这样跟你婆婆说话吗?没教养的东西!” “再说宥深走这么早,现在说不定在开会,你做未婚妻的,家门和事业上帮不了他就算了,连基本的体贴周到也做不到!” “现在还搞分房睡,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怀孕?” 看来何慧就是存心来找茬的。 唐琬不过住进鹤家半月有余,她几乎每次见面都在提孩子的事。 心里烦得不行,就好像女人除了子宫外,没有一点存在于世的其他价值。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女人偏爱为难女人。 唐琬只想赶紧把这尊大神请回去,低声下气地说着违背良心的话。 “妈妈,分房睡不代表我们不亲近,宥深和我会努力的。” “光努力有个屁用,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 何慧骂累了,她大清早来这一趟,除了为分房的事要教训一下唐琬外,还有个重要目的。 “今天是我去医院定期检查的日子,你跟我去一趟,我约了大夫给你做个生育检查,” “啊?” “啊什么啊?订婚的事过于仓促,当时就没有要你做婚前检查,万一你有毛病,咱们也别浪费时间,鹤家是不可能要一只下不了蛋的鸡的。” 唐琬不明白一个成天手里盘着佛珠,念经礼佛的人,嘴里讲出的话怎么这么恶毒? 不觉得自己人格很分裂吗? “发什么愣,赶紧滚起来跟我走!” * 厉渊坐在餐厅里一边看着平板上的股市行情,一边喝咖啡。 高列走进来,“厉爷,车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男人懒懒地应了一声。 高列刚转身过去,又转回来,“我们的人传来消息,唐琬小姐昨天回家脖子有些红,但好在没有很严重的瘀伤,只是心情看着不太好。” 厉渊的视线还在屏幕里曲折的线条上,不吭声。 高列继续,“今早听说鹤母强行带着她去医院做生育检查。” “哪家医院?” “康嘉。” 厉渊眼皮一掀,笑起来,“这么巧?” ------------ 第一卷 第22章 不生孩子就不配做女人? 何慧只给她十分钟梳洗打扮。 唐琬连妆都懒得画,按时跟她出了门。 康嘉国际医院是江城数一数二最好,也是最贵的私立医院。 唐琬跟着何慧忙活了一上午,抽血,化验,做完各种检查后,在VIP休息区里等来了她的结果。 护士拿着体检报告,掠过当事人,直接交到何慧手里。 毕竟是鹤家的大夫人,连个小小的护士都懂得趋炎附势。 唐琬观察着何慧的表情,看她皱起的眉在一页页的翻篇中逐渐淡下去,唐琬不看结果也能确定自己各项指标正常。 何慧把报告一合,丢给她,反倒有点失望。 怏怏道:“身体要是没问题的话,那就是你不尽心。” 她捏起唐琬下巴,跟挑菜一样左看看,右瞧瞧,“我儿子不是挺喜欢你这狐媚样的吗?” 说完把她的脸甩开,“是不是你床上功夫太烂了,让男人没什么兴致?” 唐琬真想原地爆炸! 好歹都是她的错呗。 他儿子才是那个性无能!!唐琬在心里对何慧狂叫。 脸上淡然道:“妈妈,生孩子这种事急不得。” “还不急?”何慧来气了,“女人要是连个孩子都生不出,她还配做女人吗!” “宥深当时就是不听我的话,不然你以为你何德何能可以踏得进我鹤家门?现在为我儿子传宗接代就是你唯一价值!” “你要连女人的职责都完成不了,我告诉你唐琬,就算我儿子不同意,我也有办法让你滚出鹤家!” 唐琬拳头在身侧握紧,火苗噌噌往颅顶冒。 不生孩子就不配做女人? 说的是人话? 真是忍她忍得肝疼。 她脸上的温顺冷了下去,眸光中的肃然渐渐凝结。 语气寒凉又冷静,“生孩子可不是一个人的事,不如您也带鹤宥深来医院做个检查?万一是他有问题呢?” 何慧一听她这么说,瞬间炸了,“敢跟婆婆顶嘴,自己没本事还想诬赖我儿子!今天我非替你男人好好管教管教你!” 骂完就将右臂伸向高处! 唐琬知道这一巴掌是躲不过了,索性闭上眼等着。 一秒,两秒。 预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袭,耳朵反倒钻进一个男人悠悠的腔调—— “哟?还真是大舅妈跟小弟妹呀?” 唐琬谨慎地睁开眼,只见何慧的手腕在半空中被男人擒住。 厉渊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看着唐琬。 奇怪。 睁眼一刹那看见他的脸,眼眶竟然微微一酸。 唐琬心里五味杂陈,既难以置信他的出现,又惊喜于他此刻的出现。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带给她如此复杂的感受? 但很快想起他昨天说的话,那微不可察的欣慰神情,一瞬就黯褪了下去。 下意识摸了摸脖子,还在隐隐作痛呢。 厉渊似笑非笑,没放过她脸上的任何微表情。 看来这家伙还在对昨天的事耿耿于怀,那委屈又拧巴的样子让他真想掐掐她的脸。 何慧用力甩开厉渊的手,“你干什么?” 甩了甩被他抓疼的手腕。 厉渊和颜悦色地朝她一笑,“刚路过门口,听见老年人咆哮的声音,就好奇看了眼,没想到是大舅妈。” 阴阳道:“我这不是得尊老爱幼,进来打声招呼吗?” 何慧不过五十出头,平日里也很注重保养,医美把她的脸绷得跟蜡像一样光滑。 听到厉渊居然用老年人形容自己,脸拉得比马还长。 板着脸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来看病?” 最好是命不久矣的不治之症,说出来让她开心开心。 高列一直跟在厉渊身后,像个影子一样闪现出来。 成为厉渊的嘴替,“厉爷赞助了一个免疫系统疾病的研究中心,今天来和医院签合同。” 何慧听后,不爽地瘪瘪嘴。 厉渊双臂抱胸,淡淡扫过低头不语的唐琬。 “小弟妹,你怎么惹到大舅妈了,让她老人家这么大动肝火?” 又叫她老年人。 何慧嘴角向下耷拉,厉渊她不熟,现在在老爷子面前又得宠,她没法说他,只有把心里的隐火发泄到唐琬身上。 抢先她一步开口,“带她来做生育检查,我就多说了两句要她积极点,她居然敢跟我顶嘴,还想诬赖你表弟有问题!” 何慧瞪唐琬的眼神,都能喷出火来。 “我儿子的情况我当妈的会不知道?他从小身体就很健康,要下不出蛋,只能是你的问题!” 厉渊缓缓勾起唇角,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需要我帮忙吗?” 唐琬听到这话,心头一颤,全身就跟有应激反应一样,猛然抬头,“不用!” 语气过于紧张强烈。 怕何慧听出倪端,舔了舔干燥的唇,又补了句。 “我的意思是,谢谢表哥关心,妈妈已经给我找了最好的妇幼保健科医生做检查,不需要再麻烦表哥。” 厉渊脸上的笑意加深。 呵,反应变快了,没让他占着便宜。 被唐琬这么一打岔,何慧完全没理解到厉渊那句话中的深意和调侃。 也附和了一句,“唐琬说的是,这倒没必要。” 她可不想欠厉渊人情。 当着外人的面,也懒得再继续教育唐琬了。 “就因为你,我差点忘记自己还有个体检项目没做。” 唐琬巴不得离开厉渊的视线范围,拿出孝顺的样子说:“那我陪您去做。” “不用了。”何慧现在一看见她就烦,回头测心率怕测不准。 “你去车里等我吧,司机就在楼下。” “好吧,那表哥再见。” 唐琬目不斜视,跟何慧一起从容地从厉渊眼皮底下走过。 司机见到唐琬,立马下车帮她拉开车门。 趁着何慧还没下来,他因肚子不适,打了个招呼就跑去卫生间了。 唐琬一个人留在车里,缓缓终于吐出胸腔里憋闷的一口浊气。 昨晚没睡好,一大早又跟着何慧折腾,她现在软绵绵往车门边一靠,枕着车窗玻璃,闭上了眼。 空气安静下来,意志稍有松动,未完的那个噩梦又见缝插针地钻进脑海中。 不,那不光只是她早上的梦魇,而是她人生目前为止最大的阴影。 这么多年刻意回避,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那个人的存在。 可梦中,那张文质彬彬,伪装性极强的面容,无比清晰地从她记忆深渊中浮现出来。 深刻到男人左眼下的那颗黑痣,都在她眼前晃呀晃…… ------------ 第一卷 第23章 没有分享玩物的癖好 那年她刚大学毕业,一直在寻找进公司实习的机会。 SWT是一家在业界颇有名气的景观设计工作室。 每年向他们投递的几百份简历里,只开放五个实习名额给应届毕业生。 所有候选人都必须过五关斩六将,证明自己各方面的出类拔萃,才有资格进入SWT。 那年景观专业毕业生人数井喷,竞争尤为激烈,苏棠最后是在面试环节,得到伍文斌给的一个高分,以综合成绩第三的身份,挤入公司的。 三个月的工作时间,伍文斌负责带她,相当于她直属领导。 但苏棠更喜欢以师徒相称,觉得亲近。 伍文斌人缘很好,长相儒雅,脾气随和,对她是悉心栽培,倾囊相授。 除去工作时,平时相处也同样给予无微不至的照顾。 公司团建,他会帮苏棠挡酒,把她喜欢吃的菜,不着痕迹地传到她伸手能及之处。 有不怀好意的男同事,妄图借‘醉意’占她便宜时,他会毫不犹豫当面呵斥,充当护花使者。 对于一个父亲早亡,17岁时又失去母亲的孤儿来说。 她从伍文斌那里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和关注,填补了部分‘父亲’这个角色在她生命中的缺失。 内心油然而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激。 甚至把这个大自己14岁的男人,当成了精神上的亲人。 所以她喜欢亲切地叫他师傅,爱戴他,仰望他,更尊敬他。 直到实习工作即将期满的那天—— 伍文斌把手,伸进了她裙子里。 …… 唐琬双眉紧蹙,眼珠子在眼皮底下不断闪动。 突然,一股强风灌入,刮过她手臂,惹得汗毛根根站立,她才豁然睁眼。 以为是何慧回来了。 一转头,一个高大的黑影压着外面的光,鱼贯而入。 车身轻振了一下,男人坐进来,原本宽敞有余的空间顿时变得逼仄。 那张俊美的脸出现在唐琬视线中,她第一个反应立马转头看向窗外,没见其他人。 回头紧张问男人,“你进来干什么?” 厉渊性感的薄唇轻启,要说的话在嘴边一滞。 深邃的眸底忽而一凝,以难以捕捉的速度迅速变黑。 “你在哭?” 唐琬听他这么一说,立马用手背抹了一把脸,还真是湿的。 她居然浑然不觉。 厉渊很不耐烦,“问你话呢,耳朵聋了?” 车里明明有空调,唐琬额角却渗出细细汗珠。 掀起眼皮看他的一瞬,眼底勾起一丝红线,眼波细碎。 看到他不同于往常般警惕,反倒有一种不易察觉的淡淡忧伤。 唐琬不想给厉渊洞察她心境的机会,别开脸,随口敷衍,“噩梦而已。” 她又朝窗外张望,心里忐忑得要死,这时候何慧和司机,他们任何一人都可能随时出现。 慌慌张张的开始推攘厉渊,“你赶紧出去,妈妈他们马上就会回来。” 厉渊顺势抓过她抵在胸口的双手,轻松扣于她头顶。 上半身往前倾轧,唐琬以半躺的姿势被困于角落。 观察不到外面的情况,她更加心乱如麻,“厉渊,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她知道他疯,但也不至于疯到想当着何慧的面玩成人游戏吧? 除非他有心想把何慧气得原地心脏爆炸而亡。 但实际的情况是,唐琬自己快先心梗了。 “你叫我什么?”厉渊敛了敛双眼,是危险的标志。 唐琬说改口就改口,“厉爷,我今天也没惹你,你又何必来找我麻烦?回头真被人撞见,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男人不会还因为昨天的事情生气,所以报复她吧? “昨天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么莽撞地跑去质问你,你说得对,我不配,没资格,厉爷你行行好快走吧。” 厉渊看她怂得满头大汗,冷嗤一声,“说点好听的。” 唐琬现在急得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赶紧满足这位阎王爷,“厉爷你大人有大量,不拘小节,肯定不会为一点小事就记仇的人,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 厉渊皱眉打断她,“让你说的是情话。” 情话?唐琬在床上都说不出口,更何况是现在? “你先看看外面妈妈或者司机有没有过来?”她的心思全在别处。 厉渊没有抬头,像似要惩罚她的心不在焉一样,把她呼吸的空间压缩得更紧。 黯淡的车厢光线下,那双黑瞳充满压迫感。 耳鬓厮磨,“跟我睡过两次,你算我的女人吗?” 这让她怎么回答?说不算会不会惹恼他?说算,他会不会又觉得自己是自视甚高? “厉爷觉得我是,我就是。” 被困在方寸之间的唐琬呈现慌乱又无助的样子,惹人想揉碎她的脆弱。 漂亮的天鹅颈又白又细,近距离都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脉络,再往下是嶙峋性感的锁骨。 因为紧张,傲人的胸脯跌宕起伏,有意无意地蹭着他胸膛。 勾起男人想往里一窥究竟的遐想。 厉渊轻声呢喃,“鹤宥深碰过你吗?” 唐琬呆了呆,“厉爷不是知道他的情况吗?” “我是说,他有没有像这样抚摸过你?” 唐琬被捏痛,摇头,“没有。” “真的?”力道加紧。 像是在实行一种“酷刑”,逼迫她说出实话。 唐琬嘶一声,咬着唇内的嫩肉,眼尾闪出泪花,“真…真的,痛,厉爷。” “你要不说实话会更痛。” 厉渊还不打算放过她,拇指又揉过她微胀的樱唇,“他亲过你吗?” 唐琬心跳加速,软声道:“厉爷,时间真的来不及了,妈妈这会儿应该下来了,算我求你好不好,下次找个时间,你问我什么我都一一回你。” 看她这么急于转移话题的样子,不用她回答,厉渊心里也有了结果。 眸色加深,猛地凑近唐琬的脸,五指穿过她绸缎般的长发,扣住后脑勺往鼻尖下带。 距离近到呼吸交缠。 有这么一瞬,唐琬差点以为他会亲下来,但是并没有。 “唐琬。”厉渊咬住腮说,“以后不准他再碰你,身体不行,吻更不行,听明白了吗?” 男人眼中升腾起的占有欲让唐琬呼吸一窒,她舒展眉眼,“所以厉爷的意思是,我是你的女人?” 厉渊邪肆一笑,“我只是没有和其他男人分享玩物的癖好。” ------------ 第一卷 第24章 那厉爷会保护我吗? 唐琬听他这么一说,立马用手背抹了一把脸,还真是湿的。 她居然浑然不觉。 厉渊很不耐烦,“问你话呢,耳朵聋了?” 车里明明有空调,唐琬额角却渗出细细汗珠。 掀起眼皮看他的一瞬,眼底勾起一丝红线,眼波细碎。 看到他不同于往常般警惕,反倒有一种不易察觉的——忧伤。 唐琬不想给厉渊洞察她心境的机会,别开脸,随口敷衍,“噩梦而已。” 她又朝窗外张望,心里忐忑得要死,这时候何慧和司机,他们任何一人都可能随时出现。 慌慌张张地开始推攘厉渊,“你赶紧出去,妈妈他们马上就会回来。” 厉渊顺势抓过她抵在胸口的双手,轻松扣于她头顶。 上半身往前倾轧,唐琬以半躺的姿势被困于角落。 观察不到外面的情况,她更加心乱如麻,“厉渊,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她知道他疯,但也不至于疯到想当着何慧的面玩成人游戏吧? 除非他有心想把何慧气得原地心梗而亡。 但实际的情况是,唐琬自己快先心梗了。 “你叫我什么?”厉渊敛了敛双眼,是危险的标志。 唐琬说改口就改口,“厉爷,我今天也没惹你,你又何必来找我麻烦?回头真被人撞见,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男人不会还因为昨天的事情生气,所以报复她吧? 厉渊看她怂得满头大汗,冷嗤一声,放开了她。 倒不是被她的话说服了,而是那声“厉爷”叫得跟石头一样,又硬又冷,让他顿感无趣。 “把手机拿出来。” ? 唐琬不明所以呆愣住,没做任何动作。 厉渊把玩似的转了转尾指上的玉戒,不疾不徐道:“我不介意等大舅妈来,跟她道个别。” 话刚说完,手机被双手供奉到他眼前,还不忘解锁。 厉渊没脾气地瞟她一眼,接过去,拇指在上面点了几下,“存下我的手机号,下次有什么事先给我打电话。” 她不解用意,想躲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找他? 唐琬伸手去接手机,厉渊避开她的手,轻敲了一下她脑门。 “你一天怕这个看见,怕那个看见,昨天怎么有种跑去质问我?”嘲讽的意思不言而喻。 “还带个‘尾巴’来都不知道。” “尾巴?” 唐琬脑子一转,立马反应过来,“你是说有人跟踪我?” 手臂上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鹤宥深?” 厉渊翘起二郎腿,手臂伸展至她身后的靠背上,“谁跟你说那个黑衣人死了?” “二伯母,我们是在商场里碰到的。” 等等。 她唇瓣微张,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难道她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引我去找你?” 她当时正为遇到伍文斌而失魂落魄,脑子根本不清醒。 不然也不会被魏娜的三言两语就牵着鼻子走。 要是当时厉渊也蒙在鼓里,任她发泄,她后面所说的话,足以让她被赶出鹤家。 不,是足以被鹤宥深弄死,再抬出鹤家。 后知后觉,唐琬头皮一阵阵发麻。 二伯家真是太阴毒了! 可还是有她没想明白的地方,“我看到的那条新闻又怎么解释呢?” 厉渊掸了掸膝盖上看不见的灰,质量上乘的西裤除了关节位置外,找不到一丝褶皱。 “新闻是真的,但死的另有其人,我让高列查了一下,死者是名流浪汉,还是专门按照黑衣人的外貌身形找的。” 唐琬眼睛倏地睁大。 难道就为试探她,杀人炮制新闻这种丧心病狂的做法,二伯家都干得出来? 简直太疯狂了! 她震惊的样子中还掺杂着将信将疑。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就算发现我和你的事情,遭殃的也只会是我,对二伯家有什么好处?” “他不是要害你,而是想抓住你的把柄,利用你。” 一语惊醒梦中人。 领悟到鹤家的水比她想象的还深。 那可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在他们权贵眼里如此贱如草芥?凭什么有钱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掌握一个人生死,又能轻易逃脱处罚? 如果有一天,当她的命掌握在这些人手里时呢?她有能抗争的能力吗? 就在唐琬内心的愤然和无助交错之际,厉渊下了车。 两条修长有力的腿在车门前微微一顿,右手随意地撑在车顶,又俯身下来,明暗光线勾勒出他完美的轮廓。 语调幽幽道:“唐琬,你想在鹤家独善其身,到头来可能只会让你粉身碎骨。” 唐琬微微怔怵。 “那厉爷会保护我吗?” 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有一天不管是鹤宥深,何慧,亦或是鹤泊远一家要伤害她时,她需要一个强大的后盾来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 然而,她等来的,只是车门关上的声音。 嘭,震得唐琬的心也七零八落的。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就因为他睡了她,就有义务保护她? 这么快就忘记昨天厉渊说的话了—— 以为自己是谁? 很快,车门再度被人拉开,这次是何慧。 她和厉渊前后相差不过两分钟,如果厉枭刚才是往电梯口走的话,两人肯定能打个照面。 何慧一坐进来就蹙眉,“这车里怎么有股烟味?” 从不抽烟的人对烟味极为敏感,哪怕很淡的味道也难逃他们的鼻子。 唐琬镇定的装傻道:“有吗?” 默默将窗户放下,让风悄悄吹散属于厉渊身上的味道。 何慧根本没细节能想到是他,只以为是司机,没心思追究。 她把一包中药丢到唐琬身上,“这个带回去,我已经打电话跟沈姨说了,让她晚上熬给你喝。” “检查不是说我没问题吗,怎么还要喝药?” “你懂什么,这是有助怀孕的。”何慧不耐烦道:“老老实实的给我把这几副药都喝完。” “知道了,妈妈。” 司机回来,劳斯莱斯缓缓开出停车位,与另一辆豪车刚好错身而过。 唐琬缓缓升起玻璃。 伍文斌无意瞥到里面的人一眼。 头都转回前方了,一瞬又扭回去,但劳斯莱斯的车窗已然封闭。 深色车膜难窥其中。 他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坐后面的安太太说话了,“刚才那人看着怎么像鹤家媳妇?” 挽着她胳膊的安嫣然,把头从她肩膀上抬起来,“鹤宥深那个未婚妻?” “嗯。”安夫人面露不快,“你这种条件的千金小姐他不要,非得找个暴发户女儿,这鹤宥深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安嫣然回头看了看几近消失的车尾,狠狠剜了个白眼。 ------------ 第一卷 第25章 药里加了‘东西’ 像安嫣然这样的名媛,婚前凭父贵,婚后凭夫贵。 所以能嫁进旗鼓相当,甚至更高阶层的豪门,就是她毕生追求的人生目标。 鹤家,江城名门之首。 但凡能嫁进去,别说名媛圈了,就是在整个权贵圈里,都是被仰望的存在。 而这个机会差一点就是她的! “我听说那女人长得还不错。”语气酸得跟吃了柠檬一样。 安夫人“切”了一声,“我昨天见过她,不过就是长了双妖里妖气的眼睛,脸巴掌大,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我可不觉得好看。” 说完,她溺爱地帮安嫣然把头发勾到耳后,安慰道:“你这样的圆月脸,才是大富大贵的面相。” “她那种女人,难登大雅之堂,鹤宥深迟早会后悔的。” 安嫣然听她这么一说,心里舒服多了。 伍文斌把车停好。 一边解安全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安太太,“您刚才说的这个鹤家,要过门的媳妇是不是姓苏呀?” “姓什么苏?她姓唐。”安太太随口道。 忽而又觉得奇怪,“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我刚才晃眼也看到了那位唐小姐,觉得她长得很像我一个旧识。” 安嫣然嗤鼻笑了,“伍哥,你别搞笑了,你认识的人都是什么阶层的?还能攀上豪门?” 伍文斌也嘿嘿干笑两声,鱼尾纹能夹断蚊子腿,“小姐说的是,应该是我眼花了。” 下车帮她们拉开车门。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脸上笑意转瞬即逝。 * 晚上,沈姨熬好了药端上楼给唐琬喝。 她盯了眼那碗黑乎乎的中药,味道让人不适。 有病要治的又不是她,她健健康康喝这玩意儿不会喝出问题吧? 心想着,一会等沈姨不注意,就给它倒了。 “你放桌上吧,我等它凉点再喝。” 沈姨双手往腰间一叉,“不行,大夫人交代的,让我得亲眼监督你喝完。” 然后眉眼对着药碗挑了挑,意思让她立刻喝,一副使命必达的忠奴相。 唐琬知道沈姨是何慧的眼线,她现在这么不得何慧欢心,也懒得再惹事端。 喝就喝吧。 捏起鼻子,咕咚咕咚,当灌酒一样闷了几口。 感觉跟喝砒霜似的,苦到舌根发麻。 她五官拧成一团,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怎么这么苦?” 沈姨一脸幸灾乐祸,“良药苦口,夫人的好意,你可别不识好歹。” 唐琬用手背抹了一下嘴,不想搭理她。 沈姨却嘲弄道:“你肚子最好争气,不然这鹤家你屁股还没坐热,就得被夫人轰出去。” 唐琬冷着脸,“我会不会被赶走还轮不到你操心,现在倒是你,麻烦带着碗,从我房间出去!” 沈姨没把唐琬放眼里,端起碗,背过身还嘟囔,“你房间?真能把自己当回事。明后天还有两副药,看苦不死你。” “你!” 不等唐琬恼火,她已经走了出去,还重重把门带上,一点佣人的样子都没有。 唐琬暗骂,趋炎附势的东西! 接近午夜,鹤宥深回家。 今天比平时回来的时间早了点,见主卧门缝里有光透出,应该是唐琬还没睡。 他正好有事要跟她讲,就推门进去。 唐琬从浴室里出来,见到房间里突然冒出个人,吓得手中的毛巾都差点掉了。 “你怎么回来了?” 鹤宥深不悦地皱起眉,“怎么,我的家我还不能回来了?” 唐琬忍耐住身体不适,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打圆场,“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今天回来得比以往早,有点惊讶而已。” 鹤宥深仔细看了眼唐琬,“你怎么了,看着跟发烧了一样?” 就见她的脸和脖子一片潮红,额头上挂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在这24小时保持恒温的屋子里,显得极为反常。 话说完就伸手,想用手背试试她额头。 唐琬连忙用手里毛巾胡噜一通湿发,巧妙的避开了鹤宥深的触碰。 “我没事,就是洗完澡有点发汗。” 鼻腔里吐出的气都把她烫得微颤。 好在鹤宥深没多想,听罢后收回了手。 “我进来就是跟你说一声,后天当代艺术馆要举办一场答谢宴,专门感谢每年为他们捐款的机构,你代表我去一趟吧。” “你不去吗?” “到时候会来一批艺术家,我最烦那些装B的人了。”鹤宥深狭长的眼里满是不屑。 打心底里觉得艺术家只是一群巧舌如簧的人,用高级营销手段,低级画作水平,专骗他们有钱人。 所以十分反感和这群人有过多交集。 “要不是为了鹤氏的面子工程,我才不同意搞什么艺术基金呢,浪费钱。” “好,我替你去。”唐琬毫不犹豫应下来。 体内的药效开始发作,她盯着鹤宥深凸起的喉结,自己喉咙也不自觉滑动一下。 垂在身侧的手蜷在一起,指甲深深掐在掌心肉里,靠痛感努力保持清醒。 鹤宥深要再不离开,她真保不准会不会丧失理智,朝他扑过去。 “明天我就去买件礼服,这种小事你就别操心了,我看你黑眼圈都有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鹤宥深听她这么一说,下意识摸了摸眼睛下方,“嗯”了一声。 自从厉渊加入鹤氏后,他和鹤泊远的工作开展处处受阻。 老爷子让一个外姓家族成员来监督工作,明显是对他们信心不足。 他必须为鹤氏谈下一笔大买卖,在老爷子面前展示自己实力,所以一天忙到晚,回到家就精疲力尽的。 “行,那你也早点睡。” “好。” 鹤宥深前脚刚走,唐琬后脚就冲到门边,悄悄把门反锁。 终于可以大口喘气,额头无力地顶着门板想:坏了! 何慧让她喝的药里加了‘东西’! 怪不得非要沈姨盯着她喝完。 这两母子为达目的,不惜用卑劣手段伤害别人的手法,简直是一脉相承,无耻至极。 唐琬试图挪步到床边,但立刻就一阵眩晕袭来。 药劲比她想的刚猛,她才冲了个凉水澡出来,现在后背又被汗水打湿了。 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骨头麻麻的,像千万只蚂蚁在里面爬,急需找到出口释放这股剧烈的麻意。 这感觉好难受!她得去医院! 刚捏住门把,金属的微凉降解了几分燥意,理智才得以钻了空子。 不行,她还真不能这样做。 这时候出门,沈姨转身又会给何慧打小报告。 就算躲得过这次,下次她还不定会想出什么更恶劣的幺蛾子来。 再者,鹤宥深那边要是知道她宁可去医院也不找他,肯定也会对她这个行为起疑。 想到此,手一下就从门把上弹开。 唐琬背靠着墙滑坐到地上,后背因摩擦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就这样她都不行,完了! 她用手当扇子,不停为自己降温。 心里寻思着,要是她不能出去,那能不能找个医生把解药悄悄送来呢? 可是,她没有在医疗系统工作的朋友,也没有权利能指使一个医生干这种事。 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身影。 那个人应该能办到…… “啊,不行不行!” 唐琬双手在空气中乱挥一通,就好像要捣碎眼前某个人的幻象一样。 她就是欲火焚身而死,都不可能找那个人帮忙! ------------ 第一卷 第26章 偷夜 凌晨时分,高架桥上车行如梭。 车灯汇入霓虹,交织成流动的光纤,呼啸着来来去去。 不远处的河滩边,城市华灯交辉,全都反射到一根金属高尔夫球杆上。 光似寒芒,再折射进男人锋利如刀的眼眸中。 厉渊就着手里燃尽一半的烟,握住高尔夫球杆,做着挥杆的预备动作。 “海港的那块地,甲方为什么以低价急于转手?” 问的是跪在他对面,两个双手反绑在身后的男人。 年轻一点的黄毛看了眼旁边的老大,自告奋勇回答:“厉爷,这您得去问甲方呀,地又不是我们卖的,问我们算怎么回事呢?” 厉渊高举球杆,手猛然一挥。 “嗙!”干净利落一声脆响。 高尔夫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极速白线,精准砸在黄毛嘴上! “啊!”痛得他呲牙咧嘴。 口中冒出血花,他呸一下,和着血,吐出半颗碎掉的门牙。 站在厉渊身侧的高列,从口袋里又拿出一颗球,放到地上。 厉渊用球杆瞄了瞄,看向另一个脖子上纹着蛇头的男人,笑道:“徐老大,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被叫老大的男人舔了舔干裂的唇皮,一脸无奈道:“哎哟厉爷,这上面神仙打架的事情,我们底下的人怎么够得着?这事您还真找错人了。” “你不是那一片的地头蛇吗?我找的就是你。”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颗球就砸向纹身男额头,闷声一响。 “哎哟!我他……” ‘妈’字卡在喉咙没敢说出来,纹身男同样痛得五官揉杂在一起。 张口还想狡辩,又一个球飞过来,砸断了他鼻梁骨。 “啊!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 纹身男鼻子里喷涌出红色液体,溅得满脸都是,痛得他抬不起头,“那…块地底下有,有个古墓群!” “甲方答…答应我,只要保密,那块地卖出去后就给我六百万的封口费。” 厉渊把球杆往地上一杵,双手交叠搭在手柄上,十指自然下垂。 青青薄烟从他干净修长的指尖升起,拂过手背隐隐突显的青筋,无声弥散进夜色中。 他邪肆一笑,“我就说这种小道消息,还是得找地头蛇打听嘛。” 他玩得正高兴,身后帮他拿着手机的高列打断了他兴致。 “厉爷,电话。” 厉渊把烟蒂往地上一扔,“谁?” 高列贴近他耳边,确保说的话不会被风传到其他人耳朵里,轻声道:“唐小姐。” 厉渊剑眉一挑,接过手机,态度玩世不恭,“这么晚给我打电话,莫不是想我了?” 听到他不正经的腔调,唐琬也没心思驳斥。 有气无力地请求他:“厉爷,你能帮我找个医生,送包药来御锦铭苑吗?” 她此刻身体泡在冷水里,头上却一直在冒虚汗。 感觉血管里涌动的不是血液,而是岩浆,所到之处炙烫着她每个毛孔和每根纤细的神经。 厉渊听她语气不对,收敛了笑意,“生病了?” 唐琬把何慧给她下药的事,断断续续说了一遍。 “你那人模狗样的未婚夫呢?” 就这会儿厉渊都不忘调侃她一把。 “他睡隔壁客房,他要知道这件事只会更麻烦。” 唐琬用手背蹭掉下巴即将滴落的汗珠,讨好道:“厉爷你人脉广,求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医生,送点解药过来。就让他放后门门口,我到时候下去拿就好。” 都求他了。 厉渊看了眼表,笑道:“那你再坚持坚持。” 挂断电话后,他直接把手机往身后一抛,高列精准接住。 “放了那两个蠢货,我有一件更棘手的事要办。” “是。” * 一个小时过去了,唐琬把自己蜷成一团,躺在床上不停蛄蛹。 她几乎每隔两三分钟就看一眼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通知她下去拿药的电话。 就在她再度按息屏幕叹息时,夜风掀起窗帘,发出不同寻常的沙沙声。 她转过身,眼见一个黑影从开敞的阳台上一跃而入。 男人身手矫健,在她尖叫声刚要冲出喉咙的瞬间,把它裹进掌心中。 “嘘——” 是她熟悉的操作。 厉渊五官线条冷峻分明,但每次盯着她似笑非笑时,神情总流露出一种浓烈的邪魅气息。 唐琬见是他,一脸惊诧,逐而放弃了挣扎。 她控制不住地蹭起男人捂她嘴的手,像一只求主人抚摸的软猫。 都怪药效放大了男人的雄性荷尔蒙。 “你是怎么进来的?医生呢?” 声音娇喘。 厉渊一只长腿曲在床边,低头看她。 小猫面若桃花,琉璃般清澈的双眼蕴着水光,迷离又失焦。 他用指背的骨节缓缓滑过唐琬的脸庞,手感细滑。 …… 他哂笑道:“医生哪有我管用。”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唐琬的大脑在清醒和沦陷之间疯狂拉扯! “不行。”她猛烈摇头。 “鹤宥深就在对面,楼下还住着佣人,我们不可以,绝不可以在这里,不不不,简直太疯狂了!” 这和在老虎口中拔牙有什么区别? 光是想想都让她胆寒到汗毛竖立。 “不要,求你了,帮我找个医生来吧。” 唐琬不断否定厉渊的可怕想法,手却抓着他衬衣领口不放。 厉渊压抑住冲劲,表面一脸无所谓。 “那我走?” ------------ 第一卷 第27章 你可别叫出声 对对,你赶紧走,快走! 唐琬在脑中大吼。 男人刚把身体拉开距离。 “等等。” 衬衣都被她抓皱了,又把人拉了回去。 唐琬深呼吸,他身上的烟草味怎么这么好闻! 好闻到每个细胞都发出愉悦的尖叫。 “我,我想……” 厉渊缓缓俯下身,低哑的嗓音如砂纸,慢慢磨砺过她耳膜,“想什么?” “说出来。” 这一声如同恶魔蛊惑人心,伸出食指勾了勾,轻轻松松就诱引出人性原罪。 唐琬仅存的一丝理智崩断—— “要你。” 厉渊墨黑的双眸一虚,下颌线瞬间紧绷凌冽起来。 他咬起后槽牙,一字一字往外迸,“那、你、可、别、叫、出、声。” …… 唐琬的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半梦半醒状态。 其实只需要一次,药力就解了,但男人却不够,折腾了一夜。 让她有过一时茫然,到底谁是谁的解药? 直到黎明破晓前,才放过她。 厉渊抱着几乎走不动路的唐琬去浴室清洗,出来后,她本想趁着夜色未尽,让他赶紧离开这里。 可她的头刚碰到松软的枕头,人就累得昏睡过去。 心力交瘁下,唐琬做了个令人不安的梦。 梦境中。 她被一张巨大无边的蜘蛛网牢牢粘住,像只等死的昆虫,在上面不断扭动肢体,拼命想挣脱。 可越是反抗,蛛网缠绕她的力量就越发收紧。 就在她彷徨无助时,捕食者从蛛网边缘的黑暗中,慢慢爬出。 唐琬定睛一看,吓了一跳,他们是厉渊,鹤宥深,和唐时安。 三个人一步步朝她匍匐而来,面目狰狞。 “你想嫁进鹤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是不是和我表哥睡了?” “你不是唐琬!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女儿?” 不要,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离我远点!走开! …… 咚咚。 两声不大不小的敲门声,在安静的房间里突兀响起。 唐琬蓦地睁眼,身体像触电般弹坐而起!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盯着房门位置,眼底还翻涌着梦境中的残片,大气不敢喘一口,心脏骤然狂跳不已! “是我,开门。” 听到鹤宥深的声音,唐琬只觉五雷轰顶,劈得她五感尽失,脑中一片空白! 再一转头,厉渊没走,就在床上! 真是‘双厨狂喜’! 那双染了乌墨般的黑眸,淡漠地凝望着她,和她眼中的惊慌失措形成鲜明对比。 唐琬一时不敢出声,用眼神示意厉渊赶紧藏起来。 他却斜靠在床头,双手往后脑勺一枕,一副天塌下来也不关老子事一样的高枕无忧。 唐琬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咔嚓咔嚓,门把扭转了几下没打开。 鹤宥深,“唐琬,你锁门干什么?开门。” …… 不到半分钟,咔嗒,锁舌滑动,门从房间内打开。 鹤宥深不耐烦道:“在家为什么要锁门?” 门缝的开合程度刚好只露出唐琬的一张脸,她戴着口罩,样子憔悴。 不是装的,是累的。 鹤宥深推门的动作一滞,“怎么这副模样?” “我昨晚洗澡,头发没吹干就睡,结果不舒服了一晚上,应该是感冒了。” 唐琬面上镇定,但声音听着虚浮,尾音还带着微弱颤抖。 是真的心虚和害怕。 两个男人仅一扇门之隔,她的行为表现至关重要,稍有不慎,今天粉身碎骨的只有自己。 鹤宥深伸手过来摸她额头,这次唐琬不敢躲。 口罩掩盖了她僵硬的表情,“我应该还没到发烧那么严重,你是要拿什么东西吗?” 抓着门把的手,骨节突起如利削的山峰,掌心里全是冷汗。 感冒也不是什么大病,鹤宥深赶时间,“那你多喝点温水,我去衣帽间换条领带。” 说着一只脚就踩进了门。 唐琬立马用手捏成拳,隔着口罩,咳咳…咳! 扯着肺咳嗽了几声。 “你还是别进来了,我怕传染给你。”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不是戴着口罩吗?” 好死不死,这时候床上突然传来‘吱’一声。 像是有人翻身,挤压床垫造成的动静。 因为是高级床垫,声音其实非常微弱,但在大清早寂静的环境下,耳朵稍微尖一点,肯定能听见。 唐琬的汗毛瞬间战栗,脑中紧绷的那根弦已在要自行绷断的边缘! 鹤宥微狐疑地蹙起眉,下意识往房间里探头。 千钧一发之际—— “阿啾!” 唐琬打了个喷嚏,正对鹤宥深的脸。 他收回头,赶紧倒退两步,面露些许嫌弃之色。 “对不起。” 唐琬急得双眼泛红,还得稳住音色,“我…我昨晚咳了一夜,房间里全是细菌,你还是别进来了,我去帮你把领带拿出来。” 鹤宥深狭长的褐眸微眯,瞅着唐琬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窒息的沉默让唐琬内心的恐慌到达顶点。 鹤宥深把手按在门扇上,小臂微微使力往里一推。 吱呀~ 金属合页发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走廊有风随着门缝的扩大灌入。 唐琬微不可察地打了个冷战,根本拦不住! 完了…… 她低下头,麻木地退到门一边,过度紧张造成全身血液往颅顶涌,人感觉头重脚轻,马上就要晕厥过去。 晕过去也好,至少她不用面对鹤宥深看见厉渊那一刻的狂怒。 就在她闭上眼,绝望时,耳边却传来鹤宥深平静的语调,“随便拿条深蓝色领带就可以了。” 唐琬倏尔睁开眼,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看。 床上没人! 她那颗石化的心脏,像起死回生了一样,咚咚地重新跳动起来。 压抑住差点哭出来的情绪,应了声,“好的”。 说完,步履如风地朝衣帽间奔去,双脚踩在地毯上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样不真实,后背湿了大片。 她快速从衣柜里抽出一条领带,跑回门口递给他。 鹤宥深走时随口叮嘱了她一句,“多喝温水。” 唐琬用力点头,“嗯,我再睡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目送鹤宥深下楼,确定他真的离开后,唐琬又把房门重新锁上。 整个人就跟蔫白菜一样,四肢一软,眼看着就要跪倒地上。 一只精壮的胳膊及时从她身后出现,将人一把捞起来,膝盖都没碰着地。 唐琬软哒哒地挂在厉渊臂弯上,男人带着她就像带个挂件,不费力地朝浴室走去。 关上门,浴室被水声填满,唐琬才奋力挣脱他。 “你差点害死我!” 含怒的嗓音混在水花声中,“表哥还是走吧!” 表哥?现在他们间又有辈分隔阂了。 厉渊唇角漾出一个痞笑,“慌什么,我还没晨运呢?” 说完就将人翻身压到洗手台上。 ------------ 第一卷 第28章 你不会真当我是个情夫吧 厉渊对眼前的女人略带好奇,她到底有几副面孔? 在鹤宥深面前,乖巧顺从。 在他面前…… 需要他的时候,“厉爷”喊得悠婉缠绵。 尤其是在半夜,万种风情的媚惑中,还夹杂着娇柔无骨的清纯。 极易挑动男人想的欲念。 不需要他的时候,叫一声“表哥”都能喊出生份感。 清冷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戒备的眼神筑起无形的高墙,不给任何人有窥探的机会。 又或者像现在这样。 厉渊的虎口捏住唐琬下颌,将她的头抬起来,从镜中观摩。 她嘴里咬着毛巾,眼神中透着哀求,样子无助,哼出含糊的鼻音。 分不清是痛苦还有愉悦。 ……让人欲罢不能。 所以,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唐琬? 浴室里,阳光隔着磨砂玻璃,投射进的光线自带柔焦效果。 一切风平浪静后,水雾氤氲的空间里宛如撒上了一层细腻的金沙。 浴缸里的水几近变凉。 唐琬再一次精力耗竭,像条被抽走了脊骨的鱼,趴在厉渊身上一动不动。 男人修长的五指,弹钢琴般在她背上游走。 丝滑手感在肩胛骨的位置被硌了一下。 他手指一顿,来回在伤痕处摩挲,“这里是怎么弄的?” 刚才从后面就有发现,她这里有三条长短差不多的疤痕。 唐琬睫毛刮过男人胸膛,淡淡道:“小时候调皮跑林子里玩,迷路了遇到一只野狼,被挠得。” 厉渊捏起她下巴,知道这女人又没讲实话。 逼她看着自己眼睛,“小时候遇到野狼,你还活得出来?” “真的,我运气好而已,它抓伤我时,我尖叫得厉害,反倒把它吓到了,就跑了。” 遇到狼是真的,但却是另外的故事。 唐琬的话,真假参半着说,这样能让她脸不红心不跳。 厉渊哂笑,“那你还真是幸运。” 这女人鬼话连篇。 唐琬很抵触讨论自己的事,换了个话题,“昨晚你是怎么进来的?” 御锦铭苑有最先进的防盗警报系统,如果没有里应外合,根本不可能这么顺利地溜进来。 厉渊另一只手臂吊在浴缸边,修长的五指自然垂落。 “我想进的地方,没门也能凿出洞来,区区一个御锦铭苑算得了什么?” 这个事情让唐琬对他又有了新认识,这男人不光是无所顾忌,还无所不能。 她瘪瘪嘴,不满地嘀咕了句,“太冒险了。” 呵呵。 厉渊两指一合,弹了唐琬一个脑瓜崩,“小白眼狼,吃完嘴一抹就不认账了是吧?” “不是你主动给我打电话的?” 唐琬要知道他是用这种方式给她解药,她宁可泡浴缸里,泡皱一层皮,也不会拨通那个电话。 看她脸色一红一白的。 厉渊嘲了句,“怂货。” 唐琬不敢还嘴,他说得没错,在这只大尾巴狼面前,她太怂了。 不过,与其跟他纠结发生过的事,她现在更关心的是,”一会儿你怎么出去?“ 现在楼下全是佣人。 大白天的,想从后院跑出去还不被人发现,也很困难。 厉渊把唐琬从身上往水里一推,抓起一条浴巾包裹在腰间,跨出浴缸。 发尾的水滴顺着他肩膀缓缓滑到背阔肌,顺着雕刻般的肌肉线条,拉出一条长长的水线。 性感的躯体,散发出浓重的雄性气息。 唐琬看得一时失了神,还是被他后面的一句话惊醒的。 “从大门出去。” 唐琬杏眼圆睁,嘴巴呈O形,“大门?楼下那个大门?” 厉渊回头,薄情的桃花眼睇来讥诮的目光。 腔调散漫,“表弟妹,你不会真当我是个情夫,干完你后得夹着尾巴跑吧?” 那不然呢? 正大光明地在所有人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出门? 他怕不是刚才泡澡,脑子进水了吧? 厉渊无视她的质疑,摸出手机敲了一句话出去。 唐琬也忙不迭从浴缸里起来,一直追问他要怎么做? 最主要想别害了她。 “出息。”这就是厉渊的回答。 二十分钟后,他穿戴完毕,抬手看了眼表,同一时刻,鹤家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跟约好了一样,配合得天衣无缝。 唐琬贴耳在门边,听见楼下的佣人们乱作一团。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好像有人砸破了后院玻璃!” “谁胆子这么大?去看看!” …… 很快楼下一片安静。 厉渊随即拉开门,一边慢条斯理地将衬衣袖口挽起,一边气定神闲地下楼。 两条大长腿不急不慢地穿过客厅,又进到门厅,再拉开大门。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就跟从自己家出门一样自然。 离开时,还不忘回头嘲了‘尾巴’一眼。 唐琬跟在他后面,紧张得双手握成拳,东张西望,贼眉鼠眼,跟小偷进了别人家一样。 大门缓缓关上,她还不放心,又掀开窗帘一角向外张望。 看到一辆车在门口接走了厉渊,悬到头顶的心才彻底踏实下来。 唐琬在裤腿上抹了一把手心,全是汗。 回溯从昨晚到刚才发生的种种,有种不真实感,想做了个梦。 她愣在原地,感觉自己如同在钢丝上行走的人。 而厉渊的出现,就像顽劣的阿修罗,在她努力保持平衡不坠入深渊时,他就出现,用手指戳戳她肩膀,看她左右摇晃,欲坠不坠时,发出满足的骇人奸笑。 她吓得要死,他百无禁忌。 背后冷不丁冒出个声音,“你醒了。” 唐琬干了亏心事,心里有鬼,吓得肩膀一抖。 回头看,是沈姨。 沈姨学着她样子也朝窗外张望,“你看什么呢?” 那辆车早不见了踪迹,唐琬镇定自若:“我听见防盗警报响了,怎么回事?” “不知哪家小孩把球踢进了后院,砸坏了块玻璃而已,已经有人去处理了。” “没事就好。” 唐琬原想就此回房,刚迈出的脚步一滞。 想起来,沈姨那里还有两包药呢?不知道何慧是不是每包里都加了料,不能让她们再得逞? 这个家沈姨不听她的,但总有人能收拾她。 唐琬眼底闪过狡黠的光。 路过沈姨身边时,吞吞吐吐,”沈姨……你是不是很久都没给宥深炖过汤了?“ 沈姨还以为是鹤宥深要求,“鹤少有什么吩咐?他是想喝鸡汤还是老鸭汤? “不是那种汤。”她故作犹豫,“唉……我也不知道这应不应该说?” 沈姨是过来人,见她扭捏的样子,心里有了点眉目,又不好直接问,“少夫人…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一脸想要窥探别人私房事,爱嚼舌根的长舌妇大妈形象。 “这让我怎么说呢?” 吊住了沈姨的胃口,她迫不及待道:”是那方面的问题?“ 唐琬羞臊地点点头,“昨晚我看宥深回来得算早,就去找他,你懂的。我真是施展了浑身解数,结果他…没反应。” “啊?”沈姨着实诧异。 少爷才28岁,虽瘦不柴,体格健康,居然连她家那个黄土埋膝盖的老死鬼都不如? 这关系到他们鹤老大家的香火传承,可是大事呀! ------------ 第一卷 第29章 野丫头而已,怎么能跟你安小姐比? ------------ 第一卷 第30章 最恨想要的东西被人抢 ------------ 第一卷 第31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 第一卷 第32章 我想报复你很久了,苏棠! 唐琬瞳孔一缩,全身跟冰封住了一样,定在原地不动。 目光一抬,伍文斌那张尽显沧桑的脸,赫然眼前。 她呼吸一滞,当下一刻的反应是想跑,但坚强的意志力拉住了她的冲动。 眼中浮出的惧意,霎那压回眼底,面露肃容。 “你认错人了。” 她嫌恶地甩开伍文斌的手,说完就想走。 但这次被伍文斌撞了个正着,没那么好糊弄了。 在他三年的牢狱生涯中,女人这张脸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让他咬牙切齿。 唐琬往左,他往左;唐琬往右,他往右。 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审视起她,“苏棠,真没想到时隔多年,换了个城市居然还能遇到你。你说是缘分呢,还是老天爷开眼了?” 唐琬盛气凌人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过四十岁,两鬓头发就已经灰白,发福的身躯和扎进裤腰带里的polo衫,透着一股油腻中年男气息。 她厉声道:“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拦我的路?知道我什么身份吗?” “得了吧苏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蒜?” 他的目光就跟螺丝刀一样,想把唐琬的伪装钻出孔来,让她无处遁形。 一只手突然朝她胸前伸去,伍文斌脸上露出猥琐的奸笑,“嘿嘿,摸你的感觉,老子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唐琬吓得后退一步,啪一声狠狠打掉他的手,怒不可遏地瞪着他,“流氓!你要是再不滚开,我立刻报警!” 伍文斌曾因强奸罪入狱,一听到“警察”“流氓”这样的字眼,脸色瞬间骤变。 如同一条被踩了尾巴的毒蛇,呲着嘴吐出腥红的信子,“小婊子!当年要不是你,老子也不会像今天这般落魄,沦落到给别人当司机!” “我想报复你很久了,苏棠!” “我姓唐,我父亲是唐时安!我未婚夫可是鹤家的人!你这个混蛋再敢乱说话,我绝对要你好看!” 唐琬态度坚决,只要她不心虚,死死咬定自己的身份不变,伍文斌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的确,伍文斌听闻她有父亲,不由得愣了一下,在他的记忆中,苏棠没有父母,只有个弟弟相依为命。 这也是他当初敢对她下手的原因之一。 这种原生家庭不幸的女生,给她一点关爱就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就算出事,家里也没人能保护她。 简直就是他们这种“狼人”眼里的完美“羔羊”。 唐琬见伍文斌有一秒的晃神,趁机要走,突然另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小琬。” 钟佑佑从电梯口出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以为你早都走了。” 他很快察觉到唐琬脸色不对,再看到她旁边有个样貌獐头鼠脑的男人,心中顿生疑惑。 “你没事吧?” 唐琬仿佛看到了救星,如释重负,这下有人给她的身份做背书了,“佑佑,你来得正好。” “这个男人莫名其妙地拦我,还非说我姓什么苏,是他认识的人,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他。” 钟佑佑身形瘦高,伍文斌可能动动手指头都能把他撂倒。 但他毫不犹豫地一把将唐琬拉到自己身后,隔在两人之间。 看地上散落着几个印有他家Logo的纸袋,嗤鼻冷笑,“你是那位安小姐的人吧?要退衣服请便,但麻烦你们别再骚扰唐小姐。” “刚才你家主子还嫌不够丢人吗?现在让你这个……” 他翘起兰花指,挑剔地过了眼男人的装扮,“管家?仆人?whatever,再来找麻烦就是自取其辱。” 伍文斌见唐琬来了帮手,而且此人还认识安嫣然,刚才的气焰顿时收敛了几分。 安家并不清楚他的过去,没必要把火引到自己身上,得不偿失。 唐琬见机警告他,“你回去转告姓安的,我可是鹤宥深的未婚妻,她为条裙子想欺负我,也得掂量掂量安家惹得起鹤家吗?” 话是说给安嫣然听的,但其中的意思,伍文斌不可能领会不到。 分明是在“敲打”他。 安家都忌惮的鹤家,他一个小小的司机还敢造次不成? 钟佑佑白了男人一眼,拉起唐琬的胳膊,“走小琬,我送你上车。” 和伍文斌擦肩而过时,他还故意撞了他一下,然后用手嫌弃地掸了掸肩头。 伍文斌呆站在原地,目送两人身影远去,眉间紧拧出一个深刻的‘川’字。 那张脸明明就是苏棠没错,这婊子就是化成灰他都不可能认错! 可如果她真是苏棠,一个毫无背景的丫头,又何德何能得到鹤家大少的青睐呢? 那可是安家小姐想高攀,都高攀不上的门第。 这世界上不会真有两个毫无瓜葛的人,长得一模一样吧? 伍文斌陷入了自相矛盾的思索,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证明,来证实自己的判断不是神经错乱。 唐琬上车后迅速逃离现场。 在没有外人的视线下,她脸上的伪装终于发生皲裂,像石俑的外壳一样,一片片剥落。 抓住方向盘的手微微发颤,伍文斌就像颗定时炸弹,一旦他揭穿了自己身份,那她努力构建的一切都将面临崩塌。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 晚上,何慧不请自来吃晚饭。 唐琬倒是一点不意外,这正好说明她给沈姨吹的耳边风奏效了。 鹤宥深也难得从百忙之中抽空回来。 沈姨高兴坏了,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都是何慧和鹤宥深爱吃的菜。 三人共进晚餐,唐琬感觉自己像这个家的局外人。 何慧对她视而不见,眼睛就跟长在了鹤宥深身上似的,一个劲儿地对儿子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他们的母子关系在唐琬眼里也很奇怪,大部分时间都是何慧热脸贴冷屁股。 她叽叽喳喳地说十句话,鹤宥深可能就敷衍地回一句,口头禅是“到时候后再说”,“嗯”,“你就别管了。” 纯纯的聊天终结者。 “你呢?我听说你今天去买礼服了?”鹤宥深终于想起他还有个未婚妻,漫不经心地问唐琬。 唐琬点头,“我去了Lucas。” 她不打算提遇到唐惜姚和安嫣然的事,不然何慧肯定会借题发挥,再羞辱她一遍。 心里唯一犹豫的是,是不是应该提一下裙子价格? 毕竟60万一条的裙子对于她的认知来说,简直是天价了。 就算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刷卡那刹那,她的手还是微微一抖。 还不等她说出口,何慧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声嚷嚷起来:“Lucas的礼服向来都是6位数起,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呀!” 鹤宥深把筷子往碗口一搁,不大不小的声响,让餐厅的氛围顿时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 ------------ 第一卷 第33章 壮阳汤跟C情药而已,又不是要害他们 “我鹤家人出去就得体体面面的,几十万算什么?我是付不起吗?” 何慧见鹤宥深给唐琬撑腰,脸跟刷了绿漆一样难看,“这当然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她配不配的问题。” “唐琬出门穿得寒酸打的是她的脸还是我的脸?您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每次见面都要提醒您一回她现在的身份?” “宥深,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我可是你妈!” 沈姨见势不对,赶紧过来帮何慧打圆场,“哎哟少爷,夫人难得来家里一趟,您这样又何必呢?” 自从老爷死后,这对母子亦敌亦友的关系,她早都习惯了。 说完把手里端着的汤,小心翼翼地放到鹤宥深面前,“您也好几天没回家吃饭了,尝尝炖的汤,老补了。” 唐琬瞟了眼那碗汤,也开口帮何慧说话。 “我想妈妈只是不喜欢铺张浪费,没恶意,怪我,下次一定注意。” 何慧并没有因为唐琬说了句好听话,就对她态度有所改观。 只是她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吃软不吃硬。 她要不先退一步,今天肯定要不欢而散,谁让她是妈呢? “好了好了,我也少说两句,快尝尝今天的汤怎么样?” 鹤宥深拿起汤匙,舀了勺浓汤送入口中,又鲜又浓,满意地点点头。 何慧见状,悄悄跟沈姨睇了一眼,面露喜色。 鹤宥深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在喝,“怎么只盛了一碗?” 沈姨神秘兮兮一笑,“这个就是给您专门熬的。” 鹤宥深听闻,又搅了搅汤,看着里面一块块像牛筋一样的东西,但绝非此物。 他缓缓抬眼看向沈姨,阴恻恻问:“这是什么汤?” 沈姨感觉到他气场陡然变化,又不知是哪句话惹到了他,就老实回答:“虫草人参炖牛鞭,夫人说……” 话还没讲完,鹤宥深脸色骤变,蹭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抬手就将汤泼向沈姨。 滚烫的汤汁溅了她一身,烫得她“哎哟哎哟”的连退好几步,汤液顺着她围裙往下滴。。 紧接着,鹤宥深将空碗狠狠砸向地面,瓷碗炸开,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何慧“啊”了一声,惊得脸色苍白,整个人僵在座位上不敢动弹。 眼神慌乱地瞥向沈姨,她同样充满震惊和困惑, 餐桌上唯一坐怀不乱的人只有一个,唐琬安静得就跟突然隐身了一样。 她知道何慧要是听说鹤宥深不行,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牛鞭汤简直就是踩在鹤宥深的雷点上蹦迪,现在的局面正是她想看到的。 鹤宥深死死盯着沈姨咆哮,“谁准你炖这种破汤的?!”? 她吓得身上一抖,瞅了眼何慧,结巴道:“这,这…是夫人让炖的。” 何慧也一脸无措,“不就是补汤吗?又不是毒药,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补汤?你是不是想抱孙子想疯了?现在我压力这么大哪有那个精力和心思?你有本事就自己再生一个!” 鹤宥深狠狠瞪向何慧,好似她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事一样。 唐琬见气氛已经烘托在这里,该她出手了。 她佯装和何慧一条心,拉住鹤宥深胳膊,“宥深,你先消消火,妈妈不知道你最近辛苦,但她出发点也是为了我们嘛。” “对呀对呀。”何慧难得赞同她的话。 “昨天沈姨也给我熬了滋补的中药,喝了后浑身忽冷忽热的,我都当成是感冒呢,难受了一晚上,但药劲过后感觉还挺好的。” 沈姨:? 不是欲求不满吗? 这一席话,让鹤宥深瞬间对药物的成分产生了怀疑,何慧是什么人?知母莫若子,她是一心想帮他得到鹤老爷的肯定和欣赏。 但方法永远都是妇人之见,不是冲喜,就是怀孕。 要是她真的在药里加了东西让唐琬喝下去,半夜来找他…… 想到此,鹤宥深肩部肌肉绷紧,浑身戾气暴涨! 声线因压抑而低哑,“沈姨,把那该死的中药拿过来。” 沈姨已经懵了,除了听令行事外,什么都不敢多问。 忙不迭跑去厨房,战战兢兢地把两包药摆在鹤宥深面前。 他凤眼一眯,鹰爪般的手指发疯一样撕扯药物包装,药材撒了一地。 大吼道:“让你他妈熬药!熬!再熬!” 又撕开另一包,抓起里面的药材,直接砸到沈姨脸上。 眼中的狂躁令人不寒而栗。 沈姨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胆战心惊地看着被鹤宥深鞋底碾碎的药材,脸上满是惶恐。 一个劲地低头道歉:“少爷,我错了,这些东西不熬了,都不熬了!” 何慧张了张口,想帮沈姨说两句话,但看到鹤宥深歇斯底里的行为和眼神,每个字都哽在喉间,化为无声的恐惧。 壮阳汤跟C情药而已?又不是要害他们。 他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何慧的注意力全在鹤宥深失控的愤怒上,没察觉到一旁低垂眼帘的唐琬,正努力掩饰上扬的嘴角。 一场家庭聚餐,在鹤宥深的暴怒和摔门而出后,戛然结束。 送走狼狈的何慧,沈姨和其他佣人留在餐厅里打扫收拾。 只有唐琬,跟个没事人一样,迈着轻盈的步伐上了二楼,嘴里差点哼上小曲儿。 借鹤宥深的手断了何慧的下作手段,又收拾了沈姨平时对她的不敬。 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 * 当代艺术馆办的鸣谢酒会,请来的全是江城‘金字塔’尖的名流和大人物。 其规模和影响力不亚于任何一场权贵们的高级别盛会。 艺术馆门口,豪车如流水般依次驶来。 内部,身穿华服的贵宾们,在璀璨灯光下,个个笑语盈盈,光彩照人。 尤其是安嫣然。 她一袭珠光闪闪的香槟色礼服,后摆拖地。 一入宴会厅,立刻成为瞩目焦点。 她仰起头,目不斜视地单手叉腰走过人群,仿若一只高傲的白孔雀一样得意。 只是她的满面春风还支撑不到五分钟,聚焦在她身上的目光就被另一个女人吸引了过去。 “哇,那女人是谁?明星?” “裙子好漂亮呀,好像是Lucas那条大师款礼服。” “以前怎么没在名媛圈里见过她?是才从国外回来的哪家千金吗?” ------------ 第一卷 第34章 占有欲的眸光 唐琬身材曼妙,Lucas的鱼尾裙更加放大了纤腰丰臀的效果。 她又将头发挽成一个优雅的低发髻,插着银色发簪,与礼服上的银线呼应。 鬓边几缕发丝自然垂落,整个人都散发着柔美的光芒。 不由自主就掠夺了在场众人的视线。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中,不知谁提了一句,“她好像是鹤家大少的未婚妻,叫…唐,唐什么来着?” 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因为安嫣然就在旁边。 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当初圈子里盛传能与鹤宥深联姻的只会是安嫣然。 就连她自己都深信不疑,甚至连订婚宴的礼服都提前准备好了。 结果…… 塑料姐妹花们悄悄瞟向骄傲的安大小姐,个个面露嘲意。 安嫣然本就因为唐琬抢了她的高光时刻而生气,再被那几个小贱人踩在她尾巴上嚼舌根,面目狰狞到变形。 服务员端着放酒的托盘在人群中穿梭,她取了一杯酒,猛灌进嘴里。 阴毒的眼神扫了眼四周,唐惜姚那个死丫头跑到哪里去了? 户外平台上,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手握酒杯,谈笑风生地围在厉渊周围。 他的气势天然带着压倒性的凛冽,随便往哪里一站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面对一帮人的恭维谄媚,厉渊淡淡点头,又一句没一句的回应,全当耳边风。 鹰隼般的目光穿过落地窗,始终投向宴会中那个玲珑的身段上。 女人身姿优雅,神情从容,只是略显拘谨的身体语言中,还是能读出她的局促。 唐琬在这里没有朋友,成群结队的人群中,她感觉自己就像困在浩瀚海洋中的一叶孤舟。 有种格格不入的孤独感。 偶有人看在鹤家的面子,上前来跟她打招呼,她表现得体面又礼貌。 随意寒暄两句后,发现自己对上流社会的交际一无所知。 双方会因为没有共同语言,又尴尬分开。 她只能通过不断喝水,来掩饰内心的煎熬,全然没有感应到,自己落进了一股潜藏的占有欲和审视的眸光中。 “厉爷,这么巧。” 一个身影挡住了窗内女人的身影。 唐惜姚眼中无他,朝厉渊款款而来。 周围男人们见状,纷纷给她让道。 她今天也是盛装打扮,刚才在大厅里无意听闻厉渊在场,人群中找了半天,才发现原来人在外面。 “唐小姐。”厉渊嘴上勾了勾笑,眼下肌肉都没动一下。 唐惜姚一见到他就心跳不已,开门见山,“厉爷今晚是一个人吗?” “怎么?” 唐惜姚一听这语气,基本肯定他身边没带女伴,瞬间满面红光。 “那我能成为你今晚的女伴吗?” 直白又大胆的提议,惹得旁边的男人们面面相觑,眼神流露出心照不宣的暧昧哂意。 说话间,唐惜姚已经站到了厉渊跟前,直勾勾地仰头看他,眼中充满浓烈的爱意。 她不在其他男人怎么看她,之所以低声下气地巴结安嫣然,可不是为了就参加个宴会。 而是要给自己创造一步登天的机会。 想要真正打入上流社会,嫁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就是捷径。 但她又不屑唐琬那样,找个有隐形家暴倾向的男人,她唐惜姚要嫁就要嫁最好的。 厉渊深吸了口烟,骤然猩亮的火光映照出他硬朗的轮廓线。 笑道:“可以呀。” 唐惜姚简直喜出望外! 一出手就成功了?果真听她妈妈说的没错,女追男隔层纱。 男人紧接着又问了句意味不明的话,“你今晚做什么都可以?” 唐惜姚双手已经迫不及待缠上厉渊的胳膊,红着脸娇笑,“只要是厉爷想要的,‘干’什么都行。” 重音放在了‘干’上。 厉渊神情轻佻,“把手给我。” 就要牵手了吗?唐惜姚受宠若惊,抬起手。 厉渊把燃了一截的烟灰抖落到她掌心里。 “啊,厉爷!” 唐惜姚尖叫一声,火星余温烫得她掌心一缩,立马被一只腕骨有劲的手逮住。 “不是什么都能干吗?我现在就需要个烟灰缸。” 说着,在唐惜姚惊变的脸色中,要把燃着的烟头按灭在她手心—— “厉爷,馆长来了。” 高列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轻声提醒。 趁厉渊转头的一瞬,唐惜姚用尽力气挣脱他的手,在一众吃瓜男人的耻笑中,提起裙子撒腿就跑。 下一秒,馆长谦恭的奉承声响起,“厉爷,您能大驾光临,简直让我们艺术馆蓬荜生辉呀!” 随即侧身做了个请的姿态,“能有幸请您到我办公室相聊几句吗?” 酒会进程很慢。 据说馆长在接待一位大人物,致辞时间推迟了三十分钟。 但是把原本放在致辞后的无人机表演,提前了。 众宾客都被吸引到户外平台上,一睹百艘无人机在夜空中的‘名画’表演。 唐琬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感觉到手机振动。 她见来电人名字,眉骨一挑,直接按了挂断。 又抬头看向天空,无人机正在展示梵高的《向日葵》。 不到一分钟,手机再度振动,还是刚才的人。 唐琬不耐地抿起嘴,转身穿过人群,接通电话。 “喂,唐惜姚,你想干嘛?”语气零度。 “姐——你快来救我!” 唐惜姚的哭喊声从听筒里一冲而出。 唐琬冷笑出声,“哎哟,有生之年系列呀,能听你叫我‘姐’,又憋着什么屁呢?” “不是的不是的!姐,是安…安嫣然要整我!” “你今天穿Lucas那身裙子抢了她的风头,她气坏了,就把气撒我身上,让人把我裙子扒了,你快来救救我!” 唐琬内心纹丝不动,“打电话让你妈送一件过来不就行了。” 唐惜姚哀求道:“姐!我就在9号展厅里,安嫣然说要把宾客们引过来,要我在大庭广众下赤身裸体,来报复我们唐家,我以后可怎么活呀!求你……” 她话还没说完,唐琬就把电话挂了。 唐惜姚和安嫣然,狗咬狗而已,管她屁事! * 艺术馆今晚除了宴会厅外,所有展馆晚上都不开放,展区内的灯光调得极暗,只容看清脚下的路。 唐琬之前没来过这里,只能靠摸索找到了9号展厅。 原本她是不想管的,但一想到唐家要是因此蒙羞的话,她在鹤家也讨不到好处。 她站在9号展厅门口朝里张望,“唐惜姚?” 里面一片昏暗,看不见人影,只听到声音。 “姐,姐!你真的来了!安嫣然没带宾客过来吧?你快进来!” “你在哪呢?”唐琬走了进去,“你知道她们把你裙子丢哪了吗?我去找找。” 唐惜姚从展柜后方,一闪而出,黑暗中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森森白牙。 “不用了,姐姐。” 后面两个字叫得人毛骨悚然。 ------------ 第一卷 第35章 人心恶起来,是不讲道理的 唐琬借着应急照明打量了她一眼,身上明明穿着裙子。 心头咯噔一下,上当了! 还不等唐琬反应,唐惜姚一伸手,把展柜上一件瓷器推到地上,四分五裂! 顿时,整个艺术馆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所有展厅灯光刹一下全亮了。 唐琬抓住唐惜姚肩膀,惊得目瞪口呆,“你都干了什么?!” “不是我干的。”唐惜姚一脸淡定的得意,“是你损坏的文物。” “唐惜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让你得罪了嫣嫣姐?昨天你要老老实实把这身裙子脱下来,不就屁事没有吗?你算哪根葱?非得抢人家风头!” 唐惜姚把她的手甩开,“这是给你的教训,下次见到嫣嫣姐,记得滚远点!” 话音刚落,一个保安就冲了进来,“都别动!” 唐琬急忙跟保安解释,这事和她没关系,她是被陷害的。 保安完全不予理会。 不到两分钟,展厅外就挤满了被警报声引来的宾客们。 看着面色苍白的唐琬和她脚边的一地碎片,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开,脸上都是吃瓜的哂意。 馆长匆匆赶到,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看到摔碎的是一件“青花缠枝莲纹赏瓶”,脸一黑,人差点背过气去。 这可是康帝期间,官窑出品的顶级文物! 唐惜姚装出委屈巴巴的样子,抢先开口,“馆长对不起,我实在拦不住我姐,我跟她说了这个展厅还在布展阶段,里面的展品没来得及装保护罩,是禁止入内的,但她就不听,非要进来拍照。” “还说要发朋友圈,显摆自己现在是鹤家的少夫人,有特权,想进哪里都可以。” “你胡说!花瓶明明是你推到的。” 唐琬极力为自己辩解,又跟馆长把刚才发生的事还原了一遍。 馆长看她为人诚恳,确实不像会干出这种事的人。 心里正犹豫时,第一个冲进来控制她们的保安说话了,“馆长,我能证明唐小姐所说属实。” 唐琬听到,长舒一口气,还好有人证,不然她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我亲眼看到,花瓶就是她弄倒的。” 保安手指一指,对象却是唐琬。 “你胡说!”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难道连保安都被她们收买了? 唐琬瞅向角落的监控,“我干嘛和你们浪费口水,调监控看不就完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馆长赶紧给监控室打了个电话。 唐琬还是小看了安嫣然的手段。 监控室那边的反馈是,不知谁把摄像头的角度调过了,9号展厅只拍到一个没用的死角。 唐惜姚这出苦肉计,唱得是有备而来。 她和安嫣然今天是铁了心要整她! 人群中交头接耳的嗡嗡声不断,看向唐晚的眼神都带着鄙夷。 拍照发朋友圈,这么低端的装B方式,怎么会是堂堂鹤家少夫人干出来的事?太掉价了。 为此还惹上不小的麻烦,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看鹤家的笑话。 “唐家是小门户,养出来的女儿没见过世面,所以虚荣心才这么强。” “是呀,像我们这些真正的千金,谁屑于给平民炫富呢?多Low呀,那都是不入流的暴发户才做的事。” “我就不明白鹤少怎么就看上她了?跟安小姐比,简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图她漂亮吧,瞧她刚才装得一脸无辜的样子,还楚楚动人的,现在想想真是不要脸!” “摔坏的好像是安家今天借给艺术馆展出的那个花瓶,据说市价在三千万以上。” 啧啧啧…… “什么?你说摔的是我的“青花缠枝莲纹赏瓶”?” 一众吃瓜的低语中,一个锋利的女声跳脱出来。 安嫣然满脸盛怒地冲到唐琬面前,气焰嚣张地说:“你知道这个花瓶有多珍贵吗?全世界就只有两个!” 唐琬不卑不亢,“安嫣然你少给我装蒜,这些全都是你计划好陷害我的。” 见她还如此冷静,安嫣然咬了咬牙,眼底凝结出压抑的恨意。 “我计划好的?为了害你自损上千万?你当自己什么玩意儿?况且唐惜姚可是你妹妹,难道她也会害你不成?我看她的举动更像是大义灭亲!” “嫣嫣姐说得对!我就是看不惯你做错了事,还死不承认的样子!”唐惜姚的狗腿活又来了。 “姐姐,别怪我这次不站你一边,要不是你贪慕虚荣,不听我劝,也不会捅出这么大篓子,我也是希望这件事能给你长个记性。” 后面一句话,她掷地有声,“要看清楚自己的分量。” 唐琬噗嗤笑出声,“唐惜姚,我是唐家正房生的,你是小三生的,我们从出生就是对立面,什么时候你跟我站在同一边过?你也配?” 唐惜姚最恨看唐琬傲娇的样子。 “你高贵什么?第一次出席上流宴会就给鹤少丢脸,回家等着被收拾吧!” 这是个大问题。 鹤宥深会不会信任她是一方面,更麻烦的是何慧,她本来就烦她,这事不正好递刀子给她吗? 一旦放大到她丢的是整个鹤家的颜面,那一纸婚约怕一戳就破。 安嫣然观察到唐琬神情的变化,顺水推舟,佯装给她个台阶下。 “这样吧,你也不想把事搞大,而我看在鹤家的面子上,可以不追究你责任。只要…” 她烈焰红唇跟抹了毒一样,挂起卑劣的弧度。 “你下跪向我道歉,这事就一笔勾销。” 唐琬差点想呸她一脸。 有钱人真会玩,扔掉上千万,就为羞辱她,还真是看得起她。 可惜她打小就是个硬骨头,“你做梦!” “唐琬!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啊!我今天还就得看你下跪求饶!” “嫣嫣姐,我帮你!” 唐惜姚等这天也很久了,说完就朝唐琬扑过去。 拽住她裙子开始撕扯。 “别碰我!”唐琬拼命护住胸口,“唐惜姚,别忘了你也姓唐,帮她羞辱我们唐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只要见你倒霉痛苦难受折磨,我就开心!” 人心恶起来,是不讲道理的。 ------------ 第一卷 第36章 给我扒了她! 馆长在一旁傻眼了,让保安上去阻止,却被安嫣然一个眼神就按下。 “馆长,我还没有追究你们保存文物不当,导致我的损失呢?这事,我劝你别插手。” “免得引火烧身。” 这么贵重的文物,居然没有保护罩,不管是哪个布展人员的严重玩忽职守,要追究起来,都是艺术馆的责任。 馆长心里掂量了一下轻重,最后选择默默退到一边。 安嫣然气焰愈加嚣张,对保安说:“你去给我把她扒了!” 保安私下被重金收买,对安嫣然悉听遵命。 走过她身边时,耳边传来小声的嘱咐,“随便摸。” 保安脸上挂起奸笑。 安嫣然从容不迫地拿出手机,打开了录像模式。 唐琬被逼至墙角,如果只是唐惜姚一个人,她还能应付一下。 现在有男人出手帮忙,她哪里是对手。 鱼尾裙很快被撕裂,衩口一直开到大腿。 唐琬笔直修长的玉腿一下从紧裹的锦缎中绽放出来,线条优美,雪白如莲。 那滑如润玉的手感,让保安心潮澎湃,贪婪的目光滑向大腿深处。 “把你的脏手拿开!滚!” 观望的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了,对安嫣然喊了句:“嫣然,这样做太过分了吧?” 安嫣然一个狠辣地目光甩向发声者,“许大小姐这么仗义,是想过来替她吗?” 旁边人悄悄用肘部戳了一下许薇,摇头道:“一个是鹤家一个安家,咱们帮哪一边都会得罪另一方,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许薇还想为唐琬鸣不平,但周围好些人都劝她,甚至有姐妹想拉她走,就只好作罢。 唐琬弓起身体,咬着牙,一手拼命拽紧腿根部的那点布料;一手抓住领口,防止唐惜姚偷袭。 目光扫过这些上流社会的人,一个个高高在上,冷眼旁观。 看她就像展厅里的某个展品,她的屈辱、羞愤、难堪,都是观赏的一部分。 耻辱感如潮水泛滥。 她凭什么要被当众羞辱和审视? “安嫣然!你就不怕得罪鹤家吗?” “呵呵,你都还没过门,你觉得鹤家会为了保一个暴发户的女儿,得罪安家?” “滚开,你们别碰我!放手!” 安嫣然狰狞着面孔,对两个喽啰大吼,“不用畏手畏脚的!给我扒了她!扒光她!” “我要看她赤身裸体地跪在我面前!” 哈哈哈哈…… 安嫣然仰头发出病态的狞笑声。 突然,围观宾客中传来一道浑厚磁性的声音。 “嚯,好大的口气。” 众人转头,就见两个大高个一前一后走来。 厉渊邪魅的五官挂着不温不火的神情,睫毛压住了眸光中的阴霾。 高列跟在他身后。 看清楚来人后,人群纷纷避让,为他留出通道。 在场人中,有跟他合作的,有想跟他合作的,还有没什么瓜葛,但对他有所耳闻的。 不管哪种方式认识的厉渊,他们都有一个共识—— 这位爷可惹不起。 他虽然来江城扎根时间不长,但背景势力雄厚,就连江城道上的各方大佬都忌惮他三分。 高列率先冲过去,抓起保安就是一个凶猛的过肩摔! 他平时斯斯文文的样子,动起手来麻利果断,西装也未能束缚住他手脚,一看就是练家子。 保安是个弱鸡,帽子一飞,倒在地上就不省人事了。 高列脱下外套搭在唐琬身上,然后鄙夷地拽起保安衣领,像拖死人一样把他拖了出去。 安嫣然见状,瞪眼骂道:“你算老几敢插手本小姐的事?” 唐惜姚看见厉渊,兔子一样跳到安嫣然身后。 刚才差点被烟烫的事,让她心有余悸,现在对厉渊是又爱又怕。 “嫣嫣姐,他是纪元实业的总裁,厉渊。” 躲在一旁束手无策的馆长看清来人,诧异道:“厉总,刚才你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厉渊扫了眼墙角的唐琬,衣着凌乱,狼狈不堪。 她刚才被诬陷,硬撑着守护自己尊严的底线,一滴屈辱的眼泪都没掉。 却在看到厉渊出现的刹那,模糊了双眼。 双臂环绕住自己,止不住地颤抖。 厉渊收回目光,漆黑的眸子浓得化不开,“我表弟妹一个人在宴会上,我这个做表哥的不打个招呼就走,不合适,就回来了。” 这不巧了嘛.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表弟妹? 那厉渊是鹤宥深的表兄?厉家和鹤家居然是一家人!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和鹤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那安嫣然这么对唐琬,岂不是得罪了江城两大家族。 在场的个个是人精,心里把这个关系盘顺后,都有意无意朝安嫣然投去凶多吉少的目光。 安嫣然却不以为然。 她家族的安生药业,在江城同样是名门望族。 这个背景让她行走于世,如鱼得水,向来是目中无人,骄横跋扈惯了,怕过谁? “我不管你是哪家亲戚,今天她弄坏了我家收藏的古董,我不要那三千多万的赔偿,就要她下跪道歉!” 厉渊瞥了眼地上的瓷器碎片,勾唇一笑:“青花缠枝莲纹瓶,稀罕宝贝。” 安嫣然傲娇地嗤了一声,“没想到你还识货,那你也应该知道,它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全世界只有两个。” “它们曾是放在康帝寝宫里的一对赏瓶,现在一个在国家博物馆,一个被我家收藏,今天我带来专门借给艺术馆做展览用的。” 她橫眉怒指唐琬,“被这女人摔碎了,你说该不该道歉?” 唐琬正准备辩解,厉渊索然地抬起两指,让她噤声。 他不需要听她解释。 “安小姐逻辑没错,是该道歉,但怎么认定这花瓶是真的呢?” 听到这句话,安嫣然眸光一恸,“你什么意思?这赏瓶当然是真的,它流落海外一百多年,还是我爸从国外黑市上花重金买回来的!” 厉渊双手抄兜,用鞋尖轻轻踢了踢脚边的瓷片。 不咸不淡道:“可我怎么记得,我家的收藏室里,也有个一模一样的呢?” “不可能!怎么会有三个青花缠枝莲纹瓶!你那个一定是假货!” 厉渊淡淡一笑,眼底却没有温度,下巴点了点地上的碎片,“那要你的是赝品呢?怎么说话?” “绝不可能!” 安嫣然咬死不松口,却又不敢和他打赌。 但厉渊的一席话让馆长起了疑心。 他蹲下身,拿起一块露出内坯的碎片,扶住眼镜,仔细端详起来。 事态发展突然从惩罚唐琬,变成了检验古董真伪,吃瓜人群中也开始交流起来。 原本倒向安嫣然的立场,因厉渊的出现产生分歧。 双方僵持之际,就听馆长“哎呀”一声。 “这…这……是高仿的,是赝品!” ------------ 第一卷 第37章 她打的你,我出的力 馆长本就是文物鉴定专家出身,听到他语出惊人,刚才底下的小声嘀咕,一股脑炸开,高声喧哗非议开。 看向唐琬眼中的嘲讽,转移到了安嫣然身上。 这就好比一个身穿名牌的人,去参加品牌发布会,却被人发现她从头到脚都是A货一样,让人极度蔑视。 安嫣然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但很快就从慌乱中镇定下来。 装出无辜的样子,“就算它是赝品,那我们家也是受害者呀,当年我爸可是找鉴宝大师,马维做的鉴定,有问题也是那老家伙老眼昏花造成的。” 想把责任推脱出去。 厉渊也没打算给她台阶下。 “巧了。”他掏出手机,“前段时间我还和马老喝茶来着,我打个电话帮你质问他,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安嫣然脸上笑比哭难看,还以为他在唬人。 马维三年前因身体抱恙退隐江湖,且知道他去向和联系方式的人,知之甚少。 她不信厉渊有这么神通广大。 直到听到手机公放里传来“嘟”一声,她心脏蓦地被揪紧,再也顾不上什么体面,张牙舞爪就朝厉渊扑过去,想要抢夺他手机,挂掉通话。 厉渊手臂一挥,甚至都没用力,安嫣然就往后一仰,高跟鞋踩住裙角,一屁股坐在地上。 洋相百出,颜面尽失。 唐惜姚见状,急忙上前扶她,“嫣嫣姐,你没事吧!” “滚开!” 安嫣然怒火中烧,推开她,自己爬起来,掸了掸裙摆上的灰,“是!马维鉴定后,说的就是赝品!” 事已至此,与其被动被揭穿,还不如自己承认。 只要主动权掌握在手里,她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所有人听到安嫣然大言不惭的亲口证实,都倒抽口冷气。 厉渊冷冷看她一眼,和马维寒暄两句后挂断了通话。 安嫣然依旧摆出倨傲的样子,“你带走她吧,今儿我就不跟她计较了。” 厉渊笑了,是从胸腔发出的低沉共鸣声,带起千斤压制般的力量。 “别呀,该计较,还是得计较。” 人群中再次传出骚动,几个女人的惊呼声夹杂着不安。 唐琬看到高列拎着刚才那个保安,从众人中快步走来。 保安已经清醒,脸上布满青紫,干涸的鼻血都没擦干净,右眼肿得只看得见一条缝。 高列把人丢到厉渊面前,“厉爷,他有话说。” 保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刚才那…那位唐小姐的事,是我诬陷她的,但我也是受人指使!” 安嫣然听闻,脸色煞白。 唐惜姚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悄悄挪动脚步,想躲到安嫣然身后。 厉渊惜字如金,“谁?” “是她!”保安伸手指向安嫣然,“她说今晚只要按照她说的做,就给我十万好处费!” “你放屁!”安嫣然破口大骂,“区区一个破保安,敢诽谤本小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就要上前扇他。 厉渊森寒的眼睛瞥过来,释放的危险让安嫣然望而却步。 但她不甘心,“这人被你手下打成了猪头,他现在说的话,怕才是受人指使吧?” “不是的,我,我有证据!我桌子的抽屉里,有五万块现金,就是她付的头款!” “还有这个。”高列举起保安的手机,点了一下。 安嫣然的声音从扬声器里清晰传出: “……又不是让你杀人放火,只需要配合我们演出戏而已。” …… “哎呀有什么好犹豫的。”是唐惜姚的声音,“别跟钱过不去,一晚上就挣十万呢,你一个月才挣多少?” “行,那具体要我怎么做?” 安嫣然,“你去9号展厅,想办法取下刚才我说的那个赏瓶的保护罩,再将里面的监控摄像头调到死角。” “到时候惜姚会把那女人引下来,你就躲在暗处,直到听到有东西摔碎的声音,你就跑出来,当众指认是另一个女人干的就行了。” …… 真相大白,众人惊呼。 安嫣然撕下最后的伪装,恶狠狠瞪向保安,“你居然偷偷录音?” “我可不傻,万一你事后赖账怎么办?” 录音后面还在继续,但已经足够了。 高列按下停止键。 唐琬渐渐从刚才的惊魂未定中冷静下来。 一想到差点被人当众扒光,这屈辱不仅会要了她半条命,鹤家为了面子肯定会将她扫地出门,那她费尽心力的计划就全白费了。 苏潇和这辈子都得为自己没做过的事,困死在牢笼里。 唐琬精致的眉眼蹦跳起两簇怒火。 冲到唐惜姚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声音又响又脆。 “唐惜姚,你这个蠢货!” 唐家的名声只会雪上加霜,这种伤兵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就她这种脑袋被门夹过的人才做得出来。 唐惜姚捂着发红的脸,痛得眼泪打转,“你敢打我!回去我就告诉爸!” “好啊,那我再赏你一巴掌,你还可以跟你妈告状。” 唐惜姚看她作势要来真的,一溜烟跑到厉渊面前,一副人畜无害,可怜巴巴的样子。 “厉爷你救救我,我们就是跟她恶作剧而已,你看她凶神恶煞,像个泼妇的样子,又没真把她怎么样。” 刚才看厉渊维护唐琬的样子帅爆了,她也想得到这个男人的保护。 厉渊扫了眼挽他胳膊上的手,含笑的语气带出挑衅,“滚开和废手,选一个。” 唐惜姚吓得呲溜一下收回手,惊慌地躲到馆长身后,不敢再露脸。 唐琬看向真正的幕后黑手。 双方的恨意现在势均力敌。 她仰起手。 “你敢!我可是安家的人!” 唐琬的手在空中一顿,默默咬起唇内的嫩肉。要是没有身份的顾忌,这巴掌打就打了。 但现在,真要打下去,怕就不再是她和安嫣然之间的问题了,而会变成鹤家和安家间的恩怨。 她能承担后果吗? 就在犹豫之际,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量钳制,不受控地朝安嫣然脸上抡过去! “啪!” 安嫣然偏过头,傻眼了。 唐琬也傻眼了。 她没动! 转头看,是厉渊抓住她手腕一巴掌扇下去的。 扇完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放开她的手,捏住她腕骨就跟捏一把玉葱一样,在安嫣然惊错的眼前晃了晃。 “看清楚了,她打的你,我出的力。” 厉渊站在唐晚身后,身形颀长,像座巍峨的山脉。 眼里笑起来好看极了,“安家要讨说法,看你是找鹤家呢?还是我厉家?” 安嫣然嚣张的气焰被这巴掌打蔫了,但她心中的恨没有。 只是在厉渊面前,咬着牙不敢表现出来。 唐琬今晚受够了,“表哥,我想回家。” “唐琬,你这个鹤家人这么好欺负?那下次出来个张嫣然,李嫣然,是不是谁都可以当你是个软柿子捏一把?” 安嫣然听到厉渊这么说,心里打起鼓来:他还想干嘛? ------------ 第一卷 第38章 下跪! 唐琬听出来这话是在点她,要拿出个姿态。 其实她觉得给过安嫣然一巴掌已经足够,并不想节外生枝,但如果这时候拂了厉渊面子,这位爷的可怕她更惹不起。 于是沉着脸,要求安嫣然当众给她道歉。 却不料厉渊更狠,“是跪下道歉。” “什么?!”安嫣然的美甲捏断在掌心。 “我刚才已经挨了一巴掌,凭什么还要道歉?!” 她要气疯了!从小到大爹妈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指头,刚才当众被这个贱人打已经是奇耻大辱! 现在还要下跪,这跟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厉渊朝安嫣然逼近,本就长了张攻击性极强的脸,眉眼一压,寒戾聚拢,周身裹挟出阴蛰的肃杀之气。 说出的话夹着冰碴子,“要让我重复第二遍的话,我就让你脱光了跪,选一个。” 上位者的压迫之势四面八方袭来,安嫣然在步步后退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时说不出话来。 厉渊朝跪着的保安努了一下嘴,“你,刚才她让你怎么对唐小姐的,你就怎么对她。” 保安被打怕了,立马点头哈腰,“是,是。” 站起来就朝安嫣然扑过去,扯住她低胸领口。 安嫣然反手抓了他一脸,“放肆!你这条狗也敢碰我!” 保安被她抓伤的痛激怒,不但没收敛,反而更加卖力撕扯裙子。 “来人呀!来人呀!你们傻愣什么?还不来帮我!” 站在众人面前的,可是商界杀伐果决,道上横行霸道的‘厉阎罗’。 谁敢帮? 撕拉—— 织物开裂的声响瞬间撕裂了安嫣然的自尊心。 她死命护住胸前,肉色胸贴已露出一角,狼狈不堪。 终于意识到厉渊的恐怖,再迟疑一秒,她真要被扒光示众了! “我跪!我跪!” 厉渊挥手,保安松开人。 安嫣然护住胸,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惊恐道:“唐琬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陷害你!绝不会再有下次了!求你让厉爷放过我吧!” 孔雀秒变山鸡。 唐琬对于事情的失控有点被吓到,面上还是撑起一片冷然,“安嫣然,我从没主动惹过你,今天的下场是你咎由自取的。”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安嫣然一个劲点头,断裂的指甲嵌入掌心血肉中,黏糊糊的。 对唐琬的恨意扎下了根! “表哥,我们走吧。”唐琬是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 厉渊应允。 上流社会的伪善,畏强欺弱,在这一夜被扒得体无完肤。 * 江城属于副热带季风气候,夏季夜晚时常如蒸笼般闷热。 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带起狂风大作,户外温度骤凉,却没有降低车内的燥意。 唐琬被抱坐在男人腿上。 她双颊染上一片嫣红,睫毛轻轻抖动,上翘的眼尾噙着晶莹之色。 柔弱如水的神态,美而不自知。 大腿处两道抓痕,在瓷白的肌肤上清晰可见。 厉渊扫了眼,“疼吗?” 唐琬咬着唇角,摇摇头,身体不自觉微颤。 厉渊调整了一下坐姿,“姓安的为什么那么恨你?” 唐琬有些心不在焉,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我得到了鹤宥深。” 语气就跟她和别的女人为鹤宥深争风吃醋过一样。 噢? 男人轻飘飘一个上扬音调,让唐琬呼吸一滞,忙不迭改口解释。 “我意思是,鹤宥深选了我这个暴发户的女儿做未婚妻,她很不服气。” 厉渊笑,“小弟妹,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惹麻烦?” 她惹麻烦?是麻烦惹她好吗? 唐琬暗戳戳瞅了眼男人锋利的下颌线。 他就是她最大的麻烦! 这话就只能心里嘀咕,没敢说出口。 厉渊扫过她自以为没有破绽的微表情,上扬的弧度不咸不淡,“我也很好奇,鹤宥深是看上了你什么?” 唐琬被这一问,更不敢抬起头来。 所以在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她的背景无权无势,怎么配得上豪门? 扯起唇角自嘲道:“厉爷又不是不知道鹤宥深的情况,选我无非是考虑到以我们家门第,我会顺从他,好糊弄,而且不管他怎么对我,唐家也断然不敢和鹤家撕破脸皮。要是选了安嫣然,以她家的背景和大小姐的脾气,迟早鸡飞狗跳了。” 捏住唐琬腰窝的那只手,顺着背脊缓缓向上游走。 温热的掌心和她发凉的肌肤产生摩擦,带起一片鸡皮疙瘩。 “那你呢,十六年在外漂泊,唐时安一通电话就把你召回,要你嫁人你就嫁人,这么听话?” 他勾起她后颈散落的一缕长发,缠了一圈在指间,放到鼻下。 淡淡的栀子香,和女人身上的味道一样。 是属于夏夜的气息。 “还是,你有其他目的?” 话音刚落,方才在怀中温软如春日新棉的身体,肌肉徒然一绷。 唐琬大气不敢出。 她是原配所生,却并非在唐家养大的事,不是什么秘密。 厉渊知道不足为奇。 让她害怕的是他异于常人的敏锐度。 上次在鹤宅,几个连环问就套出了她对鹤宥深的态度。 不能再给他往下深挖的机会。 唐琬紧绷的身体舒展下来,双臂大胆的绕上了厉渊脖子。 娇软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厉爷,同意这门婚事,我确实有个人目的。” “唐时安手上的一家景观公司,创始人是我母亲,现在他想培养唐惜姚接手公司,我断不可能允许小三生的女儿染指我母亲的产业。” “但是我不像唐惜姚在家那般得宠,如果不借助外力,很难夺回公司,加上这十几年我流落在外受的苦,唐家欠我的,我都要一点一点让他们还回来。” “接受鹤家联姻,就是我最好的选择。” 厉渊用鼻尖蹭着唐琬耳廓,嗓音浑厚,“通过牺牲自己去报复,不觉得代价太大吗?” 她忍耐着麻意,哂笑道:“厉爷说笑呢,怎么会是牺牲呢,鹤宥深得到我的人,我借助他的势,利益交换而已,很公平。” 厉渊把头从她身上拉开些距离,虚起眼看女人。 面不漏怯。 回想起初夜的那晚。 黑暗中,她把他当成鹤宥深,主动投怀送抱,要献出自己。 所以,为利益,这个女人的底线可以降到多低? 厉渊表情冷下几分,淡了兴致。 就在此刻,唐琬手机响了。 这个时间点,不看名字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紧张地在厉渊怀里挣扎了一下,“厉爷,这电话我必须接。” 以厉渊的尿性,唐琬做好了他会伺机戏耍她,或提非分想法,看她狼狈抉择的准备。 然而男人抽手干脆,甚至是把她推下去的。 一个字没说。 唐琬微微有些诧异,但铃声急促,她顾不得多想,人挪到车座另一头,弓身背对男人接起电话。 “宥深。”语调温柔。 厉渊听到这个名字,降下车窗。 哗啦啦—— 雨声如瀑。 凉风一刹灌入车厢,吹得唐琬后背发凉。 “你今天都干了什么?马上滚回来?”鹤宥深的声音震得唐琬耳膜发颤。 厉渊视线投向黑夜深处,伸出手,长指接过雨水,带走上面的温度。 ------------ 第一卷 第39章 身份暴露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发生的事这么快就传到了鹤宥深耳朵里。 唐琬小心翼翼道:“我还在路上,雨大,没敢开太快。” “回来再说!” 鹤宥深挂断了电话。 唐琬扫了眼屏幕上的“结束通话”,蹙眉,他既然知道艺术馆里发生的事,就晓得她才是受害者呀?电话中那怒气从何而来?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得走了。 又回过头去看向另一个让她头大的男人,“厉爷,我……” “滚。” 话都没让她说完。 唐琬愣了一下,这位爷又是怎么回事? 她又怎么惹到他了?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怎么,生理期? 唐琬顿了数秒,看着那起伏凌厉的侧颜轮廓没有要转头看她的意思,自己识趣,拉开车门跑了出去。 唐琬的车打着双闪,停在宾利后面。 高列坐在里面,看见她把包举过头顶,大雨中,踏着高跟鞋和小碎步而来,一身都湿透了。 他下车,撑开伞过去,想帮她挡雨。 唐琬直接从他身边掠过,没做任何停留,冒雨钻进了车里。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回家的路。 她离开艺术馆过早,没机会看到安嫣然和唐惜姚被赶出艺术馆的狼狈一幕。 唐惜姚怕安嫣然“连坐”,把气都撒在她身上,一出门就一溜烟先跑了。 安嫣然遭受奇耻大辱,在雨中崩溃大哭,伍文斌几次想把她劝进车里都未果。 她脱下高跟鞋,发泄似的朝自家豪车一阵狂砸! “唐琬那个贱人!我要她付出代价!我要她十倍,百倍的付出代价!” 眼看车身被砸出数个“蜂窝”,伍文斌从她手里抢过高跟鞋,“安小姐,有什么事先回去再说吧。” “滚开!” 安嫣然一把推开他,嘶声咆哮,“我哪还有脸回去!当众给那个贱人下跪道歉!让我以后在这个圈子里还怎么见人?!” “我恨死唐琬了!恨死她了!” 手里没东西发泄,干脆把手机朝水泥地上砸去。 伍文斌烦躁的啧一声,又跑去帮她捡手机。 心里嘀咕:这傻X婆娘真难伺候! 捡起手机的时候,不知触发了什么,碎裂的屏幕上开始自动播放起一段视频。 里面唐琬侧过身抱住自己,一边咒骂一边反抗保安和唐惜姚对她上下其手。 伍文斌瞳孔突然放大。 按下暂停键,用拇指擦了两下屏幕上的雨滴。 唐琬露出的肩胛骨上,三条疤痕清晰可见。 伍文斌呼吸一滞,然后吐出长长一口浊气。 他那天果然没有眼瞎,唐琬就是苏棠! 捏住电话的手微颤,也不知是兴奋还是愤怒,手背青筋暴显,屏幕上的蛛网裂纹更深了, * 唐琬回到家,等在客厅里的何慧,看见她就从沙发上跳起来。 指着鼻子骂,“你去参加一个宴会,居然都能惹出这么大事来!你是不是存心给我儿子找麻烦?” 唐琬头发贴在脸上,身上还滴着水,屋里的空调一吹,冻得她直打哆嗦。 “妈妈,我上去换件衣服下来” “换什么换!”何慧把唐琬堵在客厅。 “今天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别想上这个楼!” 就连杨梅想给唐琬递条毛巾擦擦头,都被她呵斥退下。 唐琬双臂环抱自己取暖,看向坐在一旁一言不发,脸色同样阴沉的鹤宥深,不解道:“宥深,今天发生的事,我才是被安嫣然冤枉和欺负的那个人,所以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回家要交代什么?” 她很累,很生气,很憋屈,还很冷,顾不上语气和情绪的修饰。 “你瞧瞧!”何慧看向鹤宥深,“这就是你不好好调教她的结果,都敢在我们面前甩脸子了! 又剜向唐琬,“你居然敢动手打安家大小姐,还要她下跪给你道歉,你算哪根葱那根蒜,谁给你的权利!” 唐琬,“鹤家给我的权利。” “你说什么?” “我作为宥深的未婚妻,在外面被她污蔑,欺负,还险些被当众扒光,这些难道不是在打鹤家的脸吗,那我是不是该提醒提醒她,欺负鹤家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何慧被哽了一下,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 “你知道安家和鹤家是世交吗?安夫人打电话来说了,嫣嫣就是恶作剧而已,不可能真把你怎么样。你倒好!当众像个泼妇一样动手打人,我看你才是在丢鹤家的脸!” 唐琬知道何慧心目中的儿媳,是安嫣然那样的大小姐,但这胳膊肘往外拐,也不能连青红皂白都不分吧。 她拉起被扯破的裙摆,“这就是您说的,恶作剧?是不是我被扒光示众了,您还会说她只是一时失手,不是故意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居然敢对你婆婆这么讲话!脑袋是不是瓦特了?”何慧气得连二十几年不说的家乡话都蹦了出来。 “够了!”鹤宥深终于开口。 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犹如豺狼般难掩阴冷之色,“厉渊是不是也在现场?” 唐琬站在客厅中间,像被双边会审的犯人。 面上平静,没有丝毫扭捏之态,“他在,安嫣然要不是忌惮表哥,也绝不会跟我道歉。” 哼! 鹤宥深勾唇,一声冷哼,“没想到我这个表哥,这么乐于助人。” “第二次出手帮你了。” 拖腔带调的话中,透出意味不明的试探。 好在刚才在回来路上,唐琬就想到了鹤宥深要是知道厉渊也在现场,肯定会有问题要问。 她平静的脸上捕捉不到任何变化,“你不会真以为这次表哥是真心想帮我吧?” “不是吗?” ------------ 第一卷 第40章 小白眼狼 鹤宥深微微歪头,手指有节奏地敲打在扶手上,眼神更加锐利如针,仿佛要穿透唐琬的每个细微表情。 唐琬有来有回,“他不过是想借帮我之名,顺理成章地公开他和鹤家的关系而已。” “今天他当着几乎所有上流社会的人叫我表弟妹,现在他们都知道你和他是表亲。” 听她这么一讲,鹤宥深若有所思。 上次在鹤宅,厉渊虽然认亲成功,但是老爷子直到今天,都没有对外界公开表态过厉渊在鹤家的身份。 就连在鹤氏,也仅限于董事会和公司高层知道。 这是要逼老爷子尽快公开认亲,好笼络势力! 他这个纪元实业的总裁,还是鹤天宸的外孙,双重buff叠加,以后在江城的影响力,怕是要骑到二伯和他头上了。 唐琬看到鹤宥深脸色变了又变,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她知道他最担心什么,所以话题越往这个方向引,她就越安全。 可何慧并不想就此放过她,“别以为你就没过错!人不是你打的?” 唐琬委屈,“我自己哪里敢动安小姐?,那巴掌是表哥逼我动手的。” 这么一说,鹤宥深心里更笃定了,厉渊是想故意挑起鹤家和安家的恩怨,进而毁掉他和安家正在商谈的生意。 手捏成拳,好阴毒的一招! “宥深。”唐琬摸摸自己凉透了的手臂,“我好冷。” 鹤宥深语调缓和许多,“你先上楼吧。” 何慧一看她娇滴滴的样子就烦。 不依不饶,“这事还没完呢,安家不找她讨说法吗?给你惹多大麻烦,怎么解决?” 鹤宥深听到何慧提高的音调就头疼,站起身,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势,“妈,时间不早了,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宥深,我是你妈!这世上只有我才是百分之百,处处为你着想,你怎么就油盐不进呢?你这次不给她长个记性,她以后还会在外面坏你的事!” “你看你看…”何慧指着唐琬上楼的背景,“我还站在这里呢,她就走了!没教养的东西!” 唐琬隐忍。 不管何慧背后怎么骂,就当是一只疯狗在狂吠。 * 城郊,地下拳场。 雄性荷尔蒙爆棚的场所,黏稠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和汗水。 拳台上,厉渊双眼透出嗜血的狠劲,半身赤裸,肌肉因肾上腺素充血绷到快炸裂。 挥出一记重拳,对方瞬息间倒地,挣扎过两下后,没了动静。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欢呼! 这是今晚败在他手下的第三个拳手。 没有挑战性,厉渊感觉无趣,悻悻然让出场子。 走下后台,他用牙齿咬开拳套开口,接过高列给递过来的毛巾,在头上胡乱一抹。 “刚才那小子打得不错,给他十万。” 高列点头示意。 跟着进入包间后,他才说:“厉爷,御锦铭苑里面有话传出来。” 厉渊倒了杯酒,琥珀色液体一饮而尽,“讲。” “唐小姐回去后受鹤少质问,她说你帮她的目的,是借此向众人宣告你与鹤家千丝万缕的关系。” 酒精带来的灼烧感滑过厉渊喉咙,骂了句,“小白眼狼。” 用手背蹭去嘴角的酒滴,突然又扬唇一笑,“倒是挺聪明。” * 安家一夜,鸡犬不宁,无人入眠。 安嫣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手边有什么摔什么! 抓起床上的枕头狠狠撕开,鹅绒飞扬漫天,“贱人!唐琬那个贱人!!” 安太太不停拍门,心急如焚恳求道:“嫣嫣开门!算妈妈求你了!别伤着自己,出来再说好吗?” 安嫣然从首饰盒里抓起一把珠宝,狠狠砸向门口! “走开!我不要你们管!我以后怎么见人呀!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瞎说什么!妈妈就你一个女儿,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快开门!别吓妈妈!” “我就是下地狱也要拉着唐琬那个贱人一起!”安嫣然尖叫。 “嫣嫣,别说傻话了!大不了我们出国嘛,几年后大家就淡忘这件事了,你再回来重新开始。” “我不出去!人生地不熟的,凭什么我要受那个罪!” 她被羞辱和怒火吞噬,满脑子都是宴会上被人嘲笑的画面。 “唐琬凭什么能进鹤家?凭什么她能穿那条裙子,我就不行?凭什么又冒出个纪元实业的总裁给她撑腰?”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安嫣然反反复复闹了一宿,精疲力尽。 终于瘫坐在地板上,泪水和残妆混在一起,“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安太太手指抚摸着门板,心如刀割。 哽咽道:“她唐琬就是个草根出身,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了,鹤宥深又算什么?他既不是鹤氏CEO,以后也难成家主,不联姻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放心吧嫣嫣,这件事你爸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正在和鹤宥深通电话,相信很快会还你一个公道!” 房间里突然没了声音。 安太太焦急的要佣人准备强行破门—— 啪嗒。 门锁开了。 * 发生在艺术馆的荒唐事件,成为上流社会最劲爆的谈资。 消息虽迟但到,传入了钟佑佑耳朵里。 “没想到安嫣然这么疯狂,为条裙子能干出如此下作的事!你没怎么样吧?” 唐琬坐在后花园里,轻轻搅动着杯里的咖啡,“我没事,就是你的杰作被毁了。” “嗐,人没事就好,我今后还会创作出更多大师款系列的礼服,到时候你来当我模特。” “这条裙子就是裙摆被撕坏了,还有没有补救的机会?这么扔掉太可惜了,至少留下当个纪念。” 她知道有钱人穿礼服,再贵再好看也就穿一次,她们是不会觉得浪费和心疼的。 但是唐琬不一样,她这辈子第一次穿这么美的礼服,还没过瘾就被安嫣然毁了,极为惋惜。 钟佑佑没想到她这么珍惜自己的作品,心里还有些触动。 “其实还有个办法,就是把这条裙子捐给特定的收藏机构,这样既能很好的保存它,大众也有机会欣赏。” “破了也可以吗?” “国外曾经有位很有名的街头艺术家,他的一幅手绘作品在拍卖会上被毁,却拍出了比完整时更高的价格。” 因为它的损坏被赋予了故事,试问能毁在拍卖会上的作品有多少? 能引发豪门千金为争夺一条裙子,不惜用下三滥手段的,又有多少? 稀缺性和故事性,就是完美的艺术营销方式。 唐琬觉得这提议太行了,“那岂不得气死安嫣然,每个看到这条裙子的人,都会知道她曾经的疯狂举动。” 钟佑佑笑,“就是要气死她,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叫‘安小姐的嫉妒’。” 哈哈。 两人聊得不亦乐乎。 “你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吧?”钟佑佑提议。 唐琬刚想答应,手机传来的一道信息。 鹤宥深,「晚上出来吃饭。] ------------ 第一卷 第41章 听话! 唐琬按照鹤宥深给的地址,驱车来到目的地。 白墙黛瓦,小桥流水。 说是餐厅,更像一处僻静的山庄。 里面没有堂食的大堂,全是四角飞檐的一栋栋独立包房。 接待服务员听她报出定位人名字,毕恭毕敬把她领到相应的房间。 推开门,唐琬第一眼就看见鹤宥深。 他一身精致灰色西服,坐姿挺拔帅气,看见她来微微一笑。 鹤宥深平时很少笑。 鹤宥深只说在外面吃饭,她没想到是来这样隆重的地方,又想就他们两个人,其实没必要。 等走进屋里才发现,饭桌上根本不止鹤宥深一人。 另一头坐着一个五十几岁的男人,她没见过,但坐他身边的女人是安太太。 两人的脸色就跟出殡回来一样,黑得可怕。 唐琬马上意识到这是个鸿门宴。 她脚步一滞,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唐琬,过来坐。”鹤宥深的语气不容置喙。 他脸上看不出变化,笑容温朗,但眼底透出的警告让人难以忽视。 唐琬磨蹭起脚步,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在鹤宥深身边坐下,腰背挺直,双手叠加放在腿上。 男人很自然的伸手过去,按在她手背上。 对面的人看到,只以为是小两口在牵手,安太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鹤宥深,“听安太太说你们之前见过,就不用我介绍了,旁边这位是你得叫安叔,是安小姐的父亲。” 唐琬眼睛盯着桌布,没有打招呼,甚至连“嗯”都没有发出一声,当对面两人是空气。 安太太被她的态度激怒,瞪怒道:“你好大的面子!长辈在这里你看都不看一眼,也不说话,哑巴了?” 鹤宥深同样有些不悦,按着她的手紧了紧,逼她讲话。 唐琬长睫毛一掀,不带畏惧地看向对面两人,冷冷开口,“安叔,安太太,昨晚安小姐已经跟我道过歉了,你们不需要这么劳师动众地请我出来吃饭。” 安世雄听完,手掌往桌上一拍,圆桌震颤! “请你吃饭?你这个小丫头,还真让我开眼了,怪不得我家嫣嫣会被你欺负!” 安嫣然被她欺负?这世间是黑白颠倒了吗? 唐琬刚想张口反驳,右手就传来一阵酸痛。 鹤宥深把她手骨都快捏碎了,凑近耳边,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来,“这顿饭就为解决你和安嫣然的事,别给我不识抬举。” 唐琬同样压低声线,其实房间里就他们四个人,话说声再小,其他人也能听得见。 “这件事孰是孰非不是很明白吗?我原谅她了,还有什么要解决的?” 安世雄暴跳如雷,“你原谅她!你算老几也配说原谅!我家嫣嫣现在躲在家里以泪洗面,闹着不想活了!都是拜你所赐!今天来我就要为我女儿讨个公道!” 安太太帮腔,“今天这事要是处理得我们不满意,那安家和鹤家的生意就别做了!” 鹤宥深压着眉骨盯向安世雄,“安叔,我们在电话里可不是这样说的?” 安世雄清了清嗓,睇了个眼神给安太太,示意她别乱说话。 “鹤少呀,我和你安姨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出这么大的事,你家这位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说我们能不生气吗?再着,是你希望两家冰释前嫌继续合作的,总得拿出点诚意吧?” 鹤宥深不耐烦地松开唐琬的手,扯了扯胸前的领带,“行了唐琬,这件事你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一会儿在视频里跟安小姐鞠个躬,好好说句对不起,咱们这事就翻篇了。” 唐琬差点被他的话气笑,“我有什么责任要给她道歉?” 她平时装够了顺从,但在这件事上不愿妥协。 安嫣然从想到拿假古董骗艺术馆开始,就在为陷害和羞辱她做着精心的策划,并非一时兴起。 可见其心之狠毒。 要不是厉渊及时出现,她昨天早就“游街示众”了,她的尊严不重要吗? “宥深,安嫣然对我做的事有多恶毒,大家都心里清楚,她不把我放眼里,是因为她根本没把你放眼里,要我跟她道歉,不觉得是对你尊严的践踏吗?” 她的目的太过明显,安世雄一听就晓得用意何在。 厉声驳斥,“安家和鹤家是世交,轮不到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挑拨离间!嫣嫣那样对你,完全是单纯看不上你低微的出身,配不上鹤少而已,你少把他扯进来!” 安太太没憋住,又在一旁煽风点火,“你大言不惭说什么‘不放你在眼里’,真是笑死人了!要不是看鹤少的面子,你在我们面前就是棵任人践踏的杂草,谈什么尊严!” 鹤宥深冷着脸,他非常看重这次和安家的合作,是难得能让鹤天宸对他刮目相的机会,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前功尽弃。 “唐琬,昨天你要不受那人蛊惑,打破古董的误会澄清后直接回家,也不至于把事情搞这么大,我费劲口舌才让安叔他们同意,只需要你动嘴道歉而已,又不少你一块肉。” 耐性已经告急,“听话!” 唐琬站起身,“我不会为自己没做错的事道歉,你们慢慢吃。” 转身要走。 “唐琬!” 唐琬下意识回头,一个巴掌带着呼啸的风声狠抽在她脸上! 像被火灼烧一般的烫。 她眼中闪过震惊,又迅速被寒烈的沉寂取代。 这是鹤宥深第二次对她动手。 但她不像上回那样楚楚可怜,而是眼睁睁盯着鹤宥深,胸口起伏,一言不发。 安世雄看见这一幕,鼻腔里冒出一声冷哼,端起桌上倒满的茶杯,吹了吹浮沫,泰然自若地品起茶来。 安太太开心地给安嫣然发消息。 鹤宥深不懂,平时唐琬的温顺是都喂狗了吗? 怎么今天跟刺猬一样,哪儿哪儿都扎人。 还是昨晚何慧说得对,不给她点教训,她就快忘了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 女人就得从严管教。 “唐琬,我的话你也敢不听?别给脸不要脸,道歉!” 唐琬咬起唇肉,用沉默抵抗。 安太太得意,“鹤少,嫣嫣说只要你狠抽她三个耳光,我录下来发给她看,这事我们就不计较了。” “是呀鹤少,这女人我看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不教训教训,以后还得给你惹事,动手吧。”安世雄吐出一片茶叶。 鹤宥深眼中早已拢起暴戾。 女人眉淡眼润,眸子亮晶晶像含了泪,目光却渗出倔强和执拗。 唯独看不到对他的顺从和屈服。 是鹤宥深最讨厌的样子! 高举的手臂再次挥下。 须臾间,包房门被人一脚踢开的同时,燃着火星子的烟头弹到他手背上。 烫得鹤宥深“嘶”一声,手还没碰到唐琬的脸就收回去,狂甩手背上的烟灰。 “谁他妈干的!” “不是你姑妈干的,是你表哥。” ------------ 第一卷 第42章 用项目换她陪我 一个懒洋洋的腔调伴着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内。 厉渊不像平时西装革履,今天身着简单白衬衣,领口散漫,袖边卷起,刚好露出有劲的小臂线条。 他一手插兜,不请自来的大步迈入房间,一股无形的压力,随凛冽的气场挤压进有限的空间里。 唐琬和其他人的表情差不多,张着嘴,一脸惊讶。 厉渊淡淡扫了眼她半边泛红的脸颊,喜怒不形于色地看向鹤宥深。 “丢人现眼的东西。” “你说什么?” “外公知道你喜欢打女人吗?” 鹤宥深差点被口水呛到,哽噎了一下,岔开话题,“你怎么会在这儿?谁允许你进来的?” 厉渊用脚勾了把椅子,大喇喇坐下。 “允许?”他从口袋重新摸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 薄烟模糊了他漆黑如渊的浓眸,“你有资格吗?” “你!”鹤宥深咬起后槽牙,看到他吸烟,手背被烫到的地方就隐隐作痛。 安世雄看到厉渊,脸色跟掉到煤渣堆里一样,乌漆嘛黑。 他拿出长辈的威严,语气不满,“你就是传说中纪元实业的总裁,厉渊是吧?鹤少的表哥。可这是我和鹤少之间的私人饭局,还请你出去。” 厉渊勾唇一笑,“不就是为昨天的事吗?” 他向后一靠,手臂搭在椅背上,姿态随意,“昨天是我表弟妹打的安小姐,但出力的人是我,要安小姐下跪的也是我,你们要讨说法,怎么不叫我呢?欺软怕硬呀。” 安世雄恼怒,扯起嗓子吼:“你少得意洋洋的,别以为我们安家怕你!账要慢慢算,迟早算到你头上!” “安叔。”厉渊拉长音调,朝他刚喝过的茶杯里抖了抖烟灰,“我劝你别这么激动,万一心梗过去了,安家可就没人保得住了。” “你说什么?臭小子好大的口气!”安世雄脖子都气粗了,吼完后忍不住咳了几声。 安太太狠狠剜着厉渊,赶紧伸手顺着安世雄的胸口,让他别气坏了身子。 厉渊冷眼瞅向唐琬身边的男人,“鹤宥深,鹤家怎么会有你这种软蛋,为他妈一桩生意,拿女人出来祭奠。” 语调又轻浮一转,“那不如我给你介绍点项目,让她陪我睡一觉?” 唐琬被他惊骇世俗的话吓得心头一跳! 鹤宥深冲过去就要揍人,厉渊就等着他过来一样,长腿往死里踹,一脚把他掀翻在地!连带他拉住桌布上的两道菜,一同摔在地上,盘子碎裂,撒得到处都是。 鹤宥深傻眼了,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那狠厉的力道差点踢断他肋骨,不适地咳了两声,口中居然砸吧出了兴许血腥味。 唐琬偷偷观察着厉渊,感觉出今天的他很不一样。 虽然讲话还是一样难听,但玩世不恭的表象下,隐隐藏着一股子阴狠。 就像一只静待捕食的黑豹,等猎物主动靠近,他就可以伺机扑上去,咬断对方喉咙。 鹤宥深一骨碌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不敢再上前,就只敢狂吠: “姓厉的,我知道你什么目的,你就想挑拨我和安家的关系,从而破坏我们间的合作,但我告诉你,休想!。” 呵呵。 厉渊仰头一笑。 “你们那亏本的买卖,我可看不上。” “建医疗器械生产厂是亏本买卖?现在我能肯定你就是嫉妒!怕我在老爷子面前抢过你的风头吧?今天这入股合同我签定了。” “你签不了。” 厉渊说这话时,高列从外面进来,带着一个文件夹递给他。 “要不是老爷子委托我来收拾这个烂摊子,我才没闲心管你的破事呢。” 厉渊把文件夹砸到鹤宥深面前,“安家投资的那块地,底下有个墓葬群,很快上面的文件就会批下来对进行考古研究。” 唐琬听到此,默默低下了头,原来是为生意上的事。 她刚才在期待什么?这位爷怎么可能是为她而来。 自己好愚蠢! 鹤宥深听闻这话,春风得意不到两分钟的脸,跟被人也抽了一耳光一样难看。 “不可能!你胡说!”嘴里不信,身体倒是诚实,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仔细翻看起眼前的文件。 谁都知道一旦地底下发现文物,这片土地上开发的所有项目都必须叫停和延期。 至于延多久,从专家报告中提到的墓葬群规模,至少两年以上。 安世雄眼骨碌不安地一转,还在组织语言要怎么解释,厉渊抢先一步。 “安家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就等着骗你合作,把鹤家也套牢在里面,这样他才好跟股东们交代,鹤家都看好的项目,等几年没关系。” 鹤宥深难以置信地怒视安世雄,“安叔,真是这样吗?” 安世雄刚才的气势顿时短了一截,“世侄,你听我说,我当时也是买下这块地后,才知道地下有情况的,但是投这个项目你肯定不亏,只是需要等个两三年而已,你现在帮我用鹤家的背景稳住军心,我们今后的利益分成上,你六,我四,怎么样?” 鹤宥深怒不可赦,“停摆的项目你忽悠我投十二个亿进去,我他妈玩个求啊!放银行里吃利息不好吗?” 就在这时,他手机响了,鹤宥深看了眼来电人,迟迟不敢接。 几声后,厉渊不耐烦地提醒,“我劝你还是接一下,今天外公的脾气可不好。” 鹤宥深喉咙一滚,捏着手机,忐忑不安地走出门外。 安世雄让安太太赶紧收拾好东西,火急火燎地想走。 “等等。” 一抹噬血的邪笑浮上厉渊的脸,“鹤家请客吃饭,你们一口都不动,是不给面子吗?” 说完扬手打了个响指,门外冲进来六个黑衣人。 ------------ 第一卷 第43章 笑着对她下手 安世雄傻眼了,紧张地把安太太护在身后,“你这,这是要干什么?” “这一桌好菜,总不能浪费吧?吃完再走。” 唐琬扫了眼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一半都是像龙虾、烤鸭、红烧狮子头那样的硬菜。 一桌要有十个人吃,还能勉强吃完。 就他们两个,肚子还不得撑爆。 安世雄怒道:“厉渊,你是不是疯了!我们怎么可能吃得了这么多?” 说完拉着安太太就想走。 黑衣人朝他们一拥而上,将两人死死按在椅子上。 “安叔,稍安勿躁。”厉渊慢条斯理,“这不是有人帮你们吗?” 有人强行捏开安世雄的嘴,另外一人则迅速将盘中的菜一勺一勺送入他口中。 安太太见状,惊恐地叫出声来,却被一个鸡腿强行塞进嘴中。 她脸上满是油渍,来不及嚼碎的肉噎得她窒息,瞪大的双眼中全是恐惧和痛苦。 唐琬看到这一幕,双手蜷紧了衣角。 厉渊接下来的话,让她胃部蠕动得更加难受。 “塞不下了就让他们抠吐出来,再喂。” 唐琬从没觉得这些山珍海味如此恶心过,险些作呕。 目光悄悄移到厉渊身上。 他坐在那儿,淡淡地抽着烟,对两人的挣扎和折磨不为所动,脸上挂着笑意,好似看戏一样漠然。 一双冷眸突然撞进她的视线。 唐琬浑身血液一凝,像看陌生人一样盯着那张邪魅的脸,说不出话来。 “还没走?等着加入他们?” 唐琬几乎是夺门而出。 一路上她突然意识到,她和这个男人虽然曾近到负距离,对他的了解却依旧是陌生的。 他的狠辣和残酷,使唐琬脑海中盘旋出另一个恐慌念头—— 如果有天得罪了厉渊,他是否也会笑着对她下手? * 鹤宥深被叫回老宅,被鹤天宸罚跪在书房,膝盖跪麻了才让他离开。 差点害鹤家损失十几亿,现在他在鹤老爷眼里就是个莽撞,冲动,没有头脑的投资人, 自从厉渊出现后,他感觉离鹤家家主的位置就越来越远。 鹤宥深带着满腔的不甘和愤恨回家。 没想到还有另一件让他大为光火的事情等着。 刚一进门,沈姨就急忙跑来报告,“鹤少,少夫人她拉个行李箱走了。” “走了,去哪里?” “她说要去酒店住两天。” 沈姨脸上的三角眼暗暗观察着鹤宥深的表情。 她不敢过问主人的私事,但从他铁青的脸色中看出两人肯定吵架了。 鹤宥深一放下外套就给唐琬打电话。 结果对方关机。 “妈的!” 压抑在鹤宥深胸腔的情绪,彻底爆发。 他把手里的外套往地上一甩! 身边桌上的花瓶,水瓶,杯子一股脑全拂到地上。 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诺大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动静引来了其他佣人,但见鹤宥深头发凌乱,横眉怒目的样子,没人敢接近。 “看什么的看,都给我滚!” 他张牙舞爪地大吼,吓得佣人们纷纷回避。 沈姨见他发这么大火,还想上前安慰两句,“鹤少,这是怎么了?” “你也滚!” 沈姨吃了个闭门羹,尴尬地夹起尾巴溜了。 鹤宥深闭着眼,双手撑在桌沿两边,胸口剧烈起伏。 一想到唐琬拗着脖子看他时,茶色瞳眸直勾勾的,像能看穿他内心阴暗的角落,盯得他发慌, 一个拳头就砸到桌面上。 痛感让他冷静了几分,但胸中的郁结浓得化都化不开。 他想了想,再次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虞晶晶温柔的声音穿过电波而来,“鹤少,我在。” “我今晚过去。” 他需要发泄。 夜色正浓。 鹤宥深给虞晶晶买的公寓里,空气中有股甜腻的香水味。 他双腿交叉搭在茶几上,身心疲惫地仰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虞晶晶换好了性感装束,从浴室里出来。 她刻意调暗灯光,营造暧昧氛围,娇滴滴唤了声,“鹤少。” 鹤宥深看向她,白色蕾丝裹着若隐若现的线条,性感极了。 “好看吗?”虞晶晶红着脸问。 这是他送她的性感睡衣,就是胸口的位置,有点撑不满。 鹤宥深走到她跟前,用指背拂过虞晶晶小巧的脸庞,行为代替了回答。 她穿上是好看的,只可惜有唐琬珠玉在前,虞晶晶不管是气质,美貌,还是身材上都略显逊色。 他清楚地记得老宅那夜,唐琬穿着这身出来,脸颊羞红,局促地想把自己包裹起来。 半遮半掩的动作,眼神饱含春水,有种说不出的娇媚。 就是…… 不够听话。 虞晶晶坦荡的接受着男人打量,笑眯眯的,可转眼脖子就传来窒息感。 “鹤…鹤少。” 鹤宥深面无表情,眼神中没有怜惜只有偏执的占有欲。 “你听话吗?” “当然了。” “怎么个听话法,说说看。” ------------ 第一卷 第44章 有钱人都流行做亲子鉴定 虞晶晶不是第一次伺候鹤宥深,知道他玩的花样挺多,就连给她开苞的方式都不同寻常。 唯独就是没真正要过她,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敢多问。 但她已经摸清如何迎合他的方式。 脖子虽然被卡住,手还是自由的。 她把鹤宥深的衬衣从扎紧的裤子里扯出来,涂满红色丹寇的手伸进里面,顺着结实的胸膛往上游移。 勉强从扼住的喉咙间挤出话,“鹤少,我就是你的狗,忠诚又听话,还任你摆布。” 眼中满是讨好和谄媚。 “叫一声我听听。” “汪…汪汪。” 哈哈哈哈哈。 鹤宥深被逗笑了。 虞晶晶继续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就在乎你,让你满足就是我最大的价值。” 鹤宥深的鼻息渐渐加重,背光中,他把她黯淡的轮廓看成了另一个女人。 “还有呢?” “我没有尊严,没有底线,只要你开心,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你还敢跟我顶嘴吗?” 虞晶晶愣了一下,她什么时候跟他顶过嘴? 脖子上的力度收紧,她强忍痛意挤出微笑,“鹤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鹤宥深眼底晦暗,畸形的心理感到一阵快意,“我讨厌你那骄傲又刚烈的样子!” 给虞晶晶能呼吸的通道越发紧逼,她睫毛抖动,生理盐水浸润了眼眶。 断断续续道:“鹤少,你…你看看我,我在你面前是卑…微的,我就是你的玩物,求求你践踏我,R躏我,我是你的!都是你的!” 极度轻贱的话语让鹤宥深感到满足,胸中压抑好久的那口憋闷之气,终于随一声呢喃从他口中吐出。 “唐琬……” 清早,唐琬从酒店房间里醒来,撑了个懒腰。 手机一开机,马上响起数条信息声,全来自鹤宥深。 「你敢关机?] 「你在哪家酒店?] 「唐琬,你最好摆正自己的态度,你刚进鹤家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开机后给我打过来,别逼我去找你!] 唐琬一想到这个家暴男就心烦,不像理他。 刚准备把手机一丢,来了一条新的信息提示音。 以为又是鹤宥深,意兴阑珊地瞟了一眼,结果看到内容是:「快递需要签收,请问什么时候家里有人?] 唐琬瞳孔放大,这是她和私家侦探之间说好的联络暗号。 立马给这个号码打去电话。 唐琬心头突突直跳,这么快他那边就有线索了? “喂,唐小姐。” “李先生,查到了吗?” 李志汇报,“之前鹤家找的那家搬家公司倒闭了,搬运记录什么的早弄丢了,我现在倒是联系上一个之前的搬运工,但毕竟是两年多以前的事,他记不住,又给了我另一个人的名字,我还在查。” “但是我今天要汇报的其实是另一件事。我发现还有其他人,也在追查鹤小姐的遗物下落。” “谁?” “不清楚,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需要查一下对方吗?” 唐琬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还有谁会对鹤宥莉的遗物感兴趣? 这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会帮苏潇和翻案,去寻找证物。 那如果不是为帮他,有没有另一种可能…… 唐琬眼神顿时清朗! 也许鹤宥莉的遗物中真有关键证据。 苏潇和改判无期后还有上诉的机会,会不会是真凶心里不踏实,所以想找到那个能指向他的线索毁掉,一了百了? “李先生,一定要查到这个人是谁,我愿意再多付十万。” “明白了。” 李志话不多说,挂断了电话。 可没一分钟,唐琬手机又响起来,这次是个陌生号码。 她不熟,估计是诈骗,接起后没好声气的一通输出: “你要是给我账户上误转了几十万,对不起,我就不还你,有种让警察来抓我。” “不理财、不投资、不玩股票,但凡你说有内部消息,我就打电话给证监会举报你。” “又或者是你查到我涉嫌海外X钱,被通缉,我认罪,随时恭候你上门提人。” “刷单可以,你先帮我垫钱充值,赚了钱按利息还你。” 她嘲弄完后顿了顿,等看对方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挂断电话,还是能编出什么新花样来她听听。 可顺着信号爬进她耳朵的,却是那个梦魇般的声音。 “苏棠。” 唐琬脑袋轰一下,整个人坐在床边像个人型雕塑,一动不动,身体麻了半边。 男人一点都不着急,娓娓道来,“你以为鸠占鹊巢,就真的可以瞒天过海吗?” 唐琬手在抖,声音却异常冰硬,“你打错电话了。” “没关系,你可以继续坚称自己是唐家大小姐,唐琬。” 伍文斌小人得志道:“我也可以去找唐时安,提醒他,现在很多有钱人都流行做亲子鉴定,他怎么能落伍呢?” “又或者,我去一趟鹤家?要是鹤家大少爷发现你是个冒牌货,你说你会是什么下场,嗯?少、夫、人。” 嘭!是唐琬心理防线瓦解的声音。 看来这次他一定是掌握了确切证据才如此肯定她的身份,再想侥幸过关是不可能了。 沉默半晌后,唐琬绝望出声,“伍文斌,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她装不下去了,电话那头骤然响起一阵诡异的怪笑,哈哈哈哈。 让唐琬产生极度生理不适。 “小棠,你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师傅?” ------------ 第一卷 第45章 监狱里那三年,没有一刻不在想你 一栋普通居民楼。 唐琬站在12层02号门前,踌躇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按下门铃。 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心跳怦怦加速。 很快门开了,有只手从门后伸出来,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门关上的同时,她被男人扣住肩膀,用力抵在门上,撞得背疼。 房间里没有开窗,帘子紧闭,满屋充斥着刺鼻的廉价烟味,呛得唐琬干咳两声。 “来找我这么见不得人吗?” 伍文斌扯下她的口罩和帽子,女人露出一张干净清丽的脸。 他贪婪的目光如毒蛇一般阴湿,缠绕在唐琬身上滑行,带起她一身鸡皮疙瘩。 伍文斌激动得双手捧起她的脸,“苏棠,你又落在我手上了。” 粗糙的手心里有汗,脸上的湿腻感让唐琬觉得恶心,她用指甲抠住伍文斌的手,试图掰开它,“你放开我说话。” 男人却跟没听见一样,反而加重了双手的力道,像个核桃夹,把她巴掌大的小脸往中间挤。 “你知不知道我在监狱里那三年,没有一刻不在想你。” 他咬紧了后槽牙,暗哑的语调克制着内心蓬勃的恨意。 唐琬回击,“看来是给你的劳改力度不够啊,还让你有闲功夫胡思乱想。” 指甲深深嵌入伍文斌皮肉里,每个都是月牙印,伍文斌却感觉不到疼。 眼神逐渐渗出一股狠烈的疯狂,两个拇指肆意揉搓着唐琬的脸,像捏泥人一样,把它塑造成狰狞变形的样子。 “我试想过无数次,如果老天爷让我再遇见你,要怎么报复你。” “挑断手脚筋?活埋?还是一刀刀捅穿你,但你知道我最喜欢的是哪种方式吗?” 他的面孔因激动而扭曲,“先奸后杀。” 唐琬的脸被搓得火辣辣的疼,趁着能张嘴,毫不在乎地一口咬到伍文斌虎口上。 “啊!” 他疼得大叫一声,蓦地放开唐琬,不停甩手。 半圈齿印透着血红色,伍文斌破口大骂,“臭婊子,你今天送上门来还以为跑得了吗?” 唐琬用手背把脸上不属于她的汗渍擦掉,从心里到眼里通透着极度厌恶。 “你要想杀我,随时在外面把我绑了就可以杀,根本不会约我到你家,做过牢的人连这点反侦查能力都没有,牢白坐了?” 看她一脸镇定,没有被吓唬到的样子,伍文斌笑了。 不过四十岁的脸,皱纹却跟六十的人一样深刻。 他长得不难看,但也不能叫帅,以前靠那点气质还能撑起颜值门面,但监狱生活磨掉了他所有的精致,只剩一个平庸油腻的躯壳。 “苏棠,短短五年时间里,你不仅越发漂亮了,还变得聪明了。” 唐琬每听他叫一次自己名字,就心悸一下。 “你是凭什么认定我身份的?” 伍文斌倒也不藏着掖着,“我很喜欢你在宴会上穿的那条裙子,身材真是绝了,但你唯一犯的错就是不该穿大露背。” 唐琬醍醐灌醒,他看到了那三道爪印! 转而眉心又一敛,以伍文斌的身份当时不可能在现场,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忽而想起当时,安嫣然对她举起的手机…… “所以你看到了安嫣然的录影?” 伍文斌不置可否,钳制住她肩膀再度将人抵回门上,“我也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那个狼爪印还这么清晰。” “小棠,你还记得那晚吗?我差一点就成为了你的第一个男人。” 他猥琐的脸凑近,逼得唐琬别过头,屏住呼吸,不想闻到那令人作呕的气息。 更不愿想起那段噩梦,她试图转移注意力去压制,但回忆就跟水坝开闸一般,收都收不住。 …… 那夜,在工作室的打印间里,苏棠被伍文斌压在身下。 她不停摇头,疯狂捶打男人,哭喊,恳求,挣扎! 绝望没有换来男人的怜悯,反而激发了他体内的兽性,一把扯开她上衣,肆无忌惮地玩弄。 伍文斌一边哄骗,一边退下他的裤子,“宝贝,忍忍就过去了,我很快的,只要你成了我女人,我发誓对你好!” 苏棠第一次感受到男人身体的不同寻常,恐惧达到顶峰。 “我求你了师傅!师傅你别这样!” “少女的味道好甜啊,今天老子搞定你了,挣扎也没用!” 苏棠的手被男人甩开,在周围一阵乱抓,指尖不知碰到个什么,也来不及想,握住就朝他人头上砸去! 伍文斌惨叫一声,痛苦地抱头蜷起身体。 苏棠才发现手里抓的是打印机换下来的硒鼓,上面还沾着新鲜的血液。 她吓得把东西一扔,猛地推开伍文斌,起身拔腿就跑! 跑出门后,发现天已经黑了,因为在市郊,周围除了公路就是树林。 她身上没钱,没手机,只能顺着公路跑,希望能拦下一辆车带她离开这里。 但伍文斌很快就追了出来,苏棠力气小,刚才那一下只是砸破了头皮,并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 她被逼得走投无路,为了躲他,只能往树林里跑。 却没想到在里面遇到了狼。 当时苏棠被夹在中间,往前走,暗夜中一双荧光发亮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令人胆战心惊。 往后退,伍文斌已经追了过来,一脸淫笑地要她做出选择:是被狼吃掉,还是被他吃掉。 可他小看了女孩的烈性。 苏棠从地上抓起一根大树枝,义无反顾地朝着狼的方向奔去! …… 苏棠的胳膊在伍文斌手里快被捏断了。 他摇晃着她身体,面孔因动怒而扭曲,“我当时都放过你了,为什么你要带着录音笔回来设套害我?” 男女力量悬殊,就是现在苏棠也推不开他,“小慧是因你而自杀的,你得为此付出代价!” 当年她逃脱伍文斌的魔掌后没几天,和她一起在SWT实习的另一个女生,小慧就跳楼自杀了。 她留下的遗书里满纸血泪,控诉着伍文斌对她进行的多次强奸。 原本以为这个禽兽会被伏法。 但因小慧本身有抑郁症,加上伍文斌巧舌如簧的狡辩,把强制关系美化成了恋人关系。 在没有人证和其他支撑小慧说法的证据下,警察无法立案,最后还是让这个禽兽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警局,逍遥法外。 苏棠对小慧的死深感自责。 当时要不是怕伍文斌报复,又顾及自己的名声,那天逃脱他挟持后,她没有第一时间报警或跟别人提起这件事,而是选择了隐忍。 哪怕当时提醒小慧一句,要她离开SWT或者远离伍文斌这个烂人,也许小慧身上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凭什么坏人作恶,最后是好人付出代价? 这件事刺激了苏棠,她又重新鼓起勇气主动接近伍文斌,让他放下戒备,对着隐藏的录音笔,亲口说出了对小慧犯下的罪证。 …… 伍文斌刚才被咬的那只虎口按住唐琬下颌,龇牙咧嘴道:“你这么爱管别人闲事,我就看看今天有没有人管你的闲事?” 唐琬听见了解皮带的声音。 “你要敢反抗,我就把你假冒身份的事捅到鹤家。” ------------ 第一卷 第46章 人和钱,你选一个 伍文斌此刻精虫上脑,根本没心思管为什么苏棠要冒充别人,又是怎么做到的? 他在乎的是,现在手里有威胁她的把柄,他要好好享受她,折磨她。 在监狱里时,每晚他自嗨,头脑中的对象都是她。 唐琬既没有激烈反抗,也没有哭着求他,只是看着伍文斌急不可耐的丑态,冷静得可怕。 眼中充满不屑和鄙夷。 在她高傲的姿态和气场下,伍文斌居然没硬起来。 他顿感烦躁,一只手开始作乱,想要伸进唐琬衣内助兴。 却被女人扣住腕骨。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柔弱的女孩了。 “伍文斌,我今天之所以来,不是任你摆布的,是要给你一个选择。” 就如同遇到狼的那天晚上,他高高在上,要她做个抉择那样。 伍文斌被激怒,将她脖子提起来,“你他妈都在我股掌中了,还嘴硬,老子今天的选择就是要搞死你!” 说完就把头埋进她颈间,女人身上特有的软香让他的‘尊严’又抬起了头了。 唐琬缩起脖子,内心极度嫌恶,咬牙喊了句:“我给你钱!” 钱这个字的魔力在于,再冲动的人听到,都会像头被猛泼了一盆凉水,身体一激灵。 伍文斌终于抬起头,“什么意思?” “人和钱,你选一个。” 她不会哭哭啼啼求他放过,更不可能被这种禽兽威胁,委身于他。 思来想去,以伍文斌现在的情况,除了钱,也找不到第二种能让他闭嘴的方式了。 伍文斌脸上露出得寸进尺的奸笑,“呵呵,我人财都要呢?” “那大家都鸡飞蛋打,我是为了贪图富贵,和一个不想嫁进鹤家的朋友换了身份,被发现大不了惩罚我,赶我出家门,而你…” 她轻蔑勾了勾唇,“这辈子都只能给别人当司机,像狗一样看有钱人脸色生活。” “你甘心吗?” 空气陷入片刻安静。 伍文斌出狱后,他的名声和案底让他根本没法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最后不得不背井离乡来到江城,还是在一个亲戚的牵线下进到安家的。 鬼他妈才甘心服侍安家那两个臭娘们儿! 尤其是安嫣然,目中无人,骄横跋扈。 恰不逢时,唐琬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两个人神经都一绷。 唐琬没动,但一声声不断地铃声吊得她心尖颤。 伍文斌掐她下颌的手一紧,“谁?” 她掏出手机看了眼,呼吸一窒。 伍文斌也看到了那个名字,放开她,眼神透出玩味的阴毒,“接。” 局面让唐琬陷入被动。 两人现在就是在对赌,谁的气势被压,谁就输。 她攥着手机的手暗暗用力,脸上却还如刚才般淡然,手指滞后半秒后,敲了下去。 在鹤宥深兴师问罪前,先声夺人,“宥深,我昨晚睡得早,手机没电了都不知道,刚才看见你的留言正要给你回电话。” “马上给我回家!” 屋里不用开公放,鹤宥深的声音也能传到伍文斌耳朵里。 唐琬稳住心绪,现在不是和他争论昨晚事的时候,“我昨天心情不好,我知道你也在气头上,所以我出来是想让你安静两天。” 没有跟他吵架,没有提到昨晚打她的事,这突然的“体谅”让电话那头的鹤宥深倍感意外,以至于半天没吭声。 似乎那个温顺的唐琬又回来了。 语气上缓和了些,“你现在住哪里?” “希斯顿。” “我让人来接你还是你自己回来?” 唐琬努力佯装镇定,她根本不想回去,又不能再激怒鹤宥深。 这头顶着伍文斌探究的目光,他嘴唇轻轻蠕动一下都扯动她心跳如鼓,生怕他真的不管不顾弄出点声音来。 她敢赌,但绝对输不起。 唐琬继续安抚那边道:“我想还是在酒店待几天,一是我怕妈妈为昨天的事又闹到家里来,你也不得安宁。” “二是,我昨天脾气确实不太好,我也想冷静下来,自我检讨一下,你给我点时间调整调整自己。” 求生本能下,违心的话她说得情真意切。 把一切错误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心里恶不恶心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体贴又懂事”的行为,能不能说服鹤宥深? 那边又没了声音,唐琬有点紧张。 “宥深,可以吗?”谦卑地询问。 “你昨天要没这么倔强,我也不会那样对你。” 唐琬暗自松了一口气,“是是,所以你就当我这两天自我禁闭反思。” “给你三天时间。” 唐琬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好。” 赶在伍文斌出声前掐断了通话,谢天谢地!! 伍文斌轻浮道:“小两口吵架了?你装成别人身份连性子都变软了,让我也尝尝你的温柔?” 说着就要去摸她的脸,被唐琬一掌打开。 她伸出手指比了个数,“我给你五百万。” “你他妈打发叫花子呢!我要五千万!” 换唐琬错愕瞪眼,“你疯了!我只是未婚妻又不是鹤宥深老婆,哪儿给你弄这么多钱?” 伍文斌一副铁了心的样子,“那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从你把我送进监狱到今天,五年,一年一千万,是你毁掉我生活的赔偿。” 唐琬感受得到,一提起监狱他浑身就笼罩起一层阴鸷。 听说强奸犯进去,下场都计较惨…… 看来她是没有和他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先答应下来,“我需要点时间,这笔数目太大了,鹤家会……” “只给你一个月。” 伍文斌说完伸手扣住她的腰,往自己身上贴。 贪婪的嘴脸咧出一排黄牙,感觉快要啃上唐琬的脸。 “你要是敢耍我,或者到期凑不出钱来,等鹤家把你赶出来,我就把你囚禁这间屋子里搞上几天几夜,然后收钱让其他男人继续搞你,直到把你搞烂掉!” 唐琬对他的触碰,身上每个细胞都在抗拒,就像被一只阴沟里的老鼠缠上了一样作呕。 当她从伍文斌的家出来,胃部就一阵抽缩,额角冒出豆大的虚汗。 她扶着走廊的墙面,干呕了几下,眼眶里骤然挤满生理性泪水。 原本她开价说五百万就是虚张声势,现在翻了十倍。 脑海中不断盘算着该如何凑出这笔巨款,却发现根本毫无头绪。 紧张中无意识地啃起了指甲。 这让她又想起了那个被困在蜘蛛网上的梦,现实的一个个困境,如同那张粘腻的网,她越挣扎就越难挣脱。 头好痛,该怎么办? 唐琬都不记得是怎么回到酒店的,整个人浑浑噩噩地进入房间。 白色纱帘减弱了外界的光,以至于她进门的第一眼,没留意到房间中的异样。 等她把包放下,漫不经心地扫过屋里,突然被沙发上有人吓了一大跳! 厉渊好整以暇的逆光而坐,周身轮廓镀上一圈银白色,收敛了昨晚的张狂痞气,显得衣冠楚楚,矜贵高冷。 他一只手自然垂落在扶手边,干净的长指夹着烟。 白雾拂过手背上脉络分明的青筋,一双豹瞳带着些许玩味,观摩着她脸上诧异之色。 揶揄道:“被鹤宥深赶出来了?” ------------ 第一卷 第47章 他什么都做了,唯独从没吻过她 惊讶过后,唐琬还想问他是怎么进来的? 为了避开他,她特意选的其他家酒店,难不成他连这个酒店都有股份? 但转瞬思忖,这个男人是连戒备森严的御锦铭苑都能进去的人,进一个酒店房间又有何难? 问也是白问。 “厉爷有事?” “一上午去哪儿了?” “随便逛逛街。” 唐琬站在原地没动,想起昨天他狠厉阴冷的一面,仍心有余悸,但此刻她又感觉自己犹如水中浮木。 孤独、漂泊且无助。 厉渊仅仅只是坐在那儿,带来压迫感的同时又带给她莫名的安全感。 导致她内心被‘惧怕’和‘慰藉’,两种极端的心理情绪相互拉扯。 他来找她,为什么? 肯定不是真的关心她和鹤宥深间的矛盾,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想睡她了。 单纯的肉体关系能让他们之间产生多一分的牵绊吗?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陷入巨大麻烦,他会念及这些过往,对她伸出援手吗? 唐琬脑中一团乱麻,伍文斌的出现几乎击溃她的自信,在茫然中,她迈开腿,缓缓朝男人走了过去。 今天她穿的是一身简约的包臀连衣长裙。 站到男人面前,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沉默着一寸一寸拉起裙子,膝盖分开两边,跨坐到男人腿上。 以一个极为诱人的姿态,低头吻上了厉渊的唇。 唐琬闭上眼,感觉薄唇微凉,半晌却得到任何回应。 她蓦地放开他唇瓣,看向男人。 一副平静无波的神情映入眼底,乌墨般的深瞳如镇砚般沉稳,却有刺人的杀伤力。 忽而,唐琬意识到,他们每一次的深入交流,他什么都做了,唯独从没吻过她。 心里突然的空落。 是呀,若心中没有喜欢之意,在单纯的发泄行为中,接吻是没有必要存在的行为。 她在干什么? 唐琬脑子感觉像台生锈的机器,转不动了。 对自己既失望又羞耻,声音细若蚊蝇,“对不起。” 她狼狈地从厉渊腿上下来,可脚一沾地,突如其来一阵头晕,人前后晃了晃,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在厉渊眼疾手快,一下把她揽到怀里。 讥诮道:“装晕?这么无地自容吗?” 臂弯里的人没回应。 等他手心感到出奇的热,才觉察出不对。 “唐琬?”用手背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只见她双眼蹙眉紧闭,脸颊又红又烫。 * 8月的江城,还处在伏夏的月份。 苏棠记忆中,家乡渝州有一年的夏天,遇到三十年一遇的酷暑,也曾如此酷热难耐过。 那年暑假,苏潇和贪凉,猛吃冰后又吹空调,把自己弄发烧了。 被苏棠拖到医院去打针。 母亲职工单位的诊所里,走廊明亮安静,阳光穿透玻璃,洒在地上形成一块块窗格的斑驳。 室内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 苏潇和一闻到这个味道就有应激反应。 因为小时候他是个病秧子,经常被母亲带来打针输液。 以至于他对任何针尖状的东西都莫名感到恐惧。 “姐,你让我在家睡两天就好了,咱别打针了好不好?”苏潇和哀求道。 他一只手被唐琬拽着,一只手反抓苏棠腕骨上,想把她往反方向拉。 苏棠忍不住嘲他,“小雨,你都15岁了,怎么还怕打针?” 苏潇和脸色煞白,撅起嘴,“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晕针,一看到针头我就…” 说着,他装模作样的往旁边长椅上一躺,又夸张地伸出舌头。 苏棠拍拍他肩膀,“别装了,待会儿进去有得你哭的。” 他越害怕,她就越喜欢吓他。 苏潇和睁开一只眼撇她,开始在椅子上耍赖摆烂,“反正我不进去,要么你就让医生来把我拖过去,要么我们就回家用物理降温。” “谁让你贪凉的,你已经在家烧了一天了都没降下来,脑子烧坏了怎么办?” 见他还耍小孩子脾气,苏棠硬的不行来软的,蹲在他面前轻声哄道:“打针本身没那么疼,就是你自己心里紧张,闭上眼,当被蜜蜂扎一下就过去。” “你乖乖地听话,这个暑假后我给你涨零花钱。” 苏潇和出溜一下坐起身,“说话算话?” “嗯。” 反正她又没说涨多少。 自己的弟弟还不知道怎么拿捏,那她这个姐姐白当了。 苏潇和想想,还是很不安,他握抓着苏棠的手,“姐,那你能在旁边一直拉着我的手吗?” 苏棠对他是又无奈又好笑,一到医院,不管多大了都表现得跟小朋友一样。 “放心小雨,不管是打针还是将来发生任何事,只要你需要我,姐都在你身边。” …… 沙海用体温枪测唐琬额头,哔一声,“嚯,41度。” “……热。” 唐琬想摆脱燥热,掀开薄被,不安的扭动气身体。 沙海把听诊器放她胸口,金属带来的一丝冰凉让她下意识去迎合。 听诊器每换一个位置,都让她轻轻拱起上身,口中带出轻微的细喘。 沙海专注在听诊上,却莫名感觉周身被一股低气压挟制,一抬眼,一双晦暗不明的眸光吓得他手抖了一下。 厉渊倚在窗边,不耐烦地把手里的烟按灭,“听这么半天,她到底是发烧还是心脏病?” 沙海取下听诊器往手心里一卷,干笑两声,“厉爷要我看的人,不敢怠慢,所以得听细致点。她是急性发热导致的高烧昏迷,具有一定的传染性,厉爷应该回避。” 厉渊觑了眼床上的女人。 抖动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弯暗影,微张的翘唇吐出急促又微弱的呼吸,宛若雨打梨花一样娇弱不堪。 这难受的小表情,他见识过。 不过是在另一种情形下…… 体内升起无名躁动。 “曼陀罗的毒都没毒死我,我还怕个发烧?” 黑白两道上,不乏有想要他命的人,他不知死里逃生过多少次,这种小病在他眼里就是个屁。 “诶,你可不能小看发烧。”沙海把手往身后一背,挺起浑圆的肚子,“持续高烧不降的话,很可能引发更严重的脑部炎症,影响大脑运作,什么记忆力缺失,视神经模糊都是这样来的。” 厉渊,“我他么让你来是治病,还是给我科普的?” 沙海尴尬点头,“那我给她打一针退烧针,如果今晚还不退烧的话,就得送医院输液了。” “女人真麻烦。” 沙海从医疗箱里拿出针药开始做准备。 唐琬寻找舒服的姿势,翻了个身,眼皮缓缓虚张开,人烧糊涂了,竟对着窗边的男人呢喃了声。 “小雨……” ------------ 第一卷 第48章 温度 声音很轻。 但不管是离床边最近的沙海,还是那个被叫错的人,喊出来的名字都听得一清二楚。 沙海把药水抽进针管,“这是烧迷糊后的无意识反应,把你和此刻在她梦中的人混淆在了一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讲完一转头,厉渊人已经站到了床边。 他没说话,没有动作,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女人,脸色难辨。 唐琬已经重新闭上了眼,又陷入了沉睡。 只是睡得不踏实,翻来覆去。 沙海刚给她手臂抹好酒精,她一甩,差点把针管打掉。 他一头大汗地按住她不老实的手,眼中却流露出惊艳。 唐琬的手白皙纤细,指节修长,指甲光滑圆润,极为精致。 一下击中了沙海的DNA。 一时失神想:这要是能拍下来,他的收藏夹里又多了张精品。 但,她是厉爷弟妹,他会同意吗? 厉渊见沙海举针半天不动,扯唇,“我来?” 凉薄的声音让圆胖的身形一顿,打消了一切非分之想,把药水小心翼翼地推进唐琬胳膊。 微微刺痛让她又拧起眉,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快速翻滚。 再度呜咽出声,“小雨……” 沙海抽回针头,开始收拾东西,没心没肺道:“昏迷中还念叨的名字,应该是她心里很重要的人吧?” 厉渊撇了他一眼,在床边坐下,俯身凑近唐琬,她的鼻息烫得他眯起眼。 他用无名指把贴在她鬓边的湿发,轻轻勾到耳后。 耐着性子,静静等待。 “小,小雨……” “我在。” 厉渊轻柔又梳淡的声音从喉间发出,藏着恶意地蛊惑。 “等我……一定,等我。” 空气中气压骤然巨降。 就听沙海不合时宜地说了句,“我靠,她这是背着你表弟在外面有人了?” 厉渊笑起来,“沙医生,你不会是第一个死于话多的医生吧?” 他把玩起尾指上的玉戒,动作看似随意,但沙海感觉下一秒他就要取下戒指动手了。 吓得他双唇收进嘴里,抿成一条线,然后做了个把嘴拉关上的动作。 又指指门口,笑嘻嘻地躬身颔首,抱起医疗箱仓皇而逃。 人高烧到一定温度就开始发冷。 刚才想散热不断摆动的身体,现在就四肢蜷成一团,像只熟透的虾米。 身体不自觉寻找周围的热源,并下意识靠近。 唐琬摸索到厉渊地手,抓起它捂在胸口,虚弱地低吟,“好…好冷。” 厉渊抽走,“怎么不找你的小雨呢?” 唐琬如坠冰窖,全身不停颤抖。 迷糊中,耳边爬上一层麻意,“他在哪儿?” * 唐琬是在自主呼吸低到快停止时,突然醒来的。 她首先做了个深吸,又吐出肺里的残热。 屋里还亮着台灯,感觉后背暖哄哄的,她蓦地转头,正对上一张无可挑剔的脸。 “醒了。” 厉渊撑着头,明明眉眼含笑,眼底却噙着一股意味不明的疏冷。 唐琬愣了半晌,记忆回溯最终停留在她主动吻了厉渊,被他冷漠的反应羞辱那里。 避开男人的视线,有些尴尬,“发生了什么?我是怎么了?” 她要不是有大病!今天也干不出那种自取其辱的事。 厉渊用手背搁她额头上试了试。 然后大臂一挥,把她往怀里带,从身后搂住她。 “你发高烧,现在退了。” 他说话的热气洒在耳背后,惹得唐琬缩起脖子。 怪不得,她醒来后就觉得浑身难受。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伍文斌应该就是压垮她身体和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唐琬有气无力,“谢谢厉爷照顾。” “谢什么。”厉渊语调轻佻,模棱两可,“我很享受那个温度。” 唐琬先是:? 倏尔眼睛一瞪! 身上的热气全往脑袋上冲,恍然明白她身上的隐隐不适从何而来! 恼羞成怒,“你怎么能?!” “无耻!卑鄙!” 他把她当什么?! 唐琬摆动肩膀,想要从他怀中挣脱,真生气了。 比起想哭,她更想歇斯底里的咆哮! 他为什么要这样肆无忌惮的纠缠她,利用她,玩弄她,又嘲讽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全身能动用的那点力气,还不够给厉渊挠痒痒的。 他揽过唐琬肩膀的手臂缠紧,下巴抵着她头顶,落在腰间的手用力一收。 是禁锢的姿态,她连动弹的可能都没有。 摄人的声音自头顶而来,“小雨是谁?” 唐琬瞳孔骤缩,动作戛然而止,连同心跳都差点停止! “嗯?” 尾音拖长上扬,把她的魂勾出了身体。 前一秒的怒火冲天,转瞬就荡然无存。 脑子片刻空白后,唐琬语气放软下来,“厉爷,是问谁?” 后背有个火炉,炙烤着自己。 但也庆幸此刻是背对厉渊,不然刚才那一秒的反应落入他眼中,什么都隐藏不了。 “你梦里的人你问我?”一个太极推回来。 天了,她一定是烧迷糊才说出的梦话! 唐琬轻舔一下干燥的唇,努力扯出平静的语调,“哦,应该是梦见小时候邻居家的弟弟了,我记得他老爱生病,他家里人工作又忙,就经常让我带他去医院打针。” “可能因为我现在生病,潜意识里就回忆起了那段经历吧。” 谢天谢地苏潇和的小名叫‘小雨’! 因为他是在一个雨夜出生的,除了家里人会这么叫他外,没人知道他这个名字。 厉渊脸上勾起笑意,“哦,青梅竹马的弟弟呀。” 他说‘弟弟’的这个腔调,好似带有几分暧昧。 唐琬没心思解释,只想赶紧混过这一趴,“也不算吧,他们很早就搬家了,我们就再没联系过。” “那怎么又想起来了呢?” 看似闲聊,句句都透着审问意味。 “做梦嘛,谁能控制,有时候我还会梦见小学老师呢?” 她不知道厉渊还听到了什么,心里隐隐不安,“厉爷,我当时…还说了什么傻话吗?” 厉渊看着她的后脑勺。 一时的安静让唐琬心里发毛。 但不多时后面传来的话,让她击鼓如雷的心跳像吃了定心丸一样,终于平静下来。 “没有。” 但是,为了预防万一…… 她也不管前后情绪转变有多突兀,软声细语道:“厉爷,我还是觉得有点冷。” “抱这么紧还冷,那你想怎么样?” 唐琬转过身,柔软了身上的肌肉,贴着他,双目迷蒙,“厉爷,我想……” ------------ 第一卷 第49章 做我的情人 怀中的女人,冷冷的面容偏生了双灵动的媚眼,素颜时是清丽的女孩样,略施粉黛后又有种女人的狐媚。 像现在这样稍微含情脉脉,就有种勾人心魄的魅力。 厉渊眉心皱了一下,在被子里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刚才是谁骂我无耻来着?” “人家才从昏迷中醒来,脑子还不清醒呢。” 一个劲往他怀里钻。 跟上一分钟语气含怒的女人简直判若两人。 她要一直保持理直气壮的样子,也就算了,但为了转移他注意力的这种做法,多少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为了这个“小雨”,她还真豁得出去。 厉渊眸色微沉,“病才好一点你就作?” “厉爷,难道你不想吗?” 余音娇软,勾起不可名状的邪念。 厉渊磨起后槽牙,用虎口抬起唐琬的小脸。 唇畔含笑,“唐琬,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作?我丑话说前头,你只要点头,我今天非往死里弄你不可。” 他眼中凝集的狠劲,刺得唐琬心尖一颤。 信号明显,他说到做到。 唐琬当然不是真想‘那个’,更何况还是在如此虚弱的情况下。 见厉渊好像也没有要继续追问“小雨”的问题。 她立马瘪了一下嘴,还委屈上了,“干嘛对一个病人这么凶?” 厉渊气笑了,“你还知道自己是病人?” 她顺势话锋一转,“好好,我乖乖睡觉行了吧。” 说完又转过身,拍了拍枕头,背对厉渊。 她刚躺好,房间里唯一的灯光便熄灭了。 逃过一劫的庆幸,让她放松还不到一分钟。 厉渊把头贴在她颈间,闻着她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双臂环住她柔软的身躯。 闭着眼,幽幽道:“睡觉可记得把嘴闭好,我睡眠浅,任何声音我都能听见。” “哦……好,一定不打扰厉爷休息。” 唐琬两颗眼珠子瞪得大大的,黑暗中跟琉璃一样亮晶晶。 再无睡意。 * 唐琬不记得自己最后是熬到什么时候睡着的?但醒来后感觉精神状态好很多。 她缓缓坐起来。 被子从胸口滑至大腿,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睡衣。 昨晚她都没注意到有人给她换了衣服。 而能做这件事的人—— “都三点了,你还挺能睡。” 唐琬抬头,厉渊站在透进来的阳光下,轮廓深浅分明,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他看她红着脸,就清楚她在想什么,“昨天这房里除了我就只有沙海,难到你想让那有恋手癖的胖子帮你换睡衣?” “沙海是谁?恋…手癖?” 玩这么刺激。 “找来给你看病的医生,有点无法克制的小怪癖,但医术高明,瑕不掩瑜。” 唐琬低头看了眼手臂,细小的针眼有个干涸的小血珠。 她只以为他是趁着自己昏迷,占了便宜的大混蛋,却没想到还帮她找来医生看过。 低头表达了感谢。 “昨晚不是跟你说吗?有什么好谢的,我也挺享受的。” 轻浮的话里有话,让唐琬两眼一黑,前一秒的感激荡然无存。 完全想象不到他是怎么办到的?自己又为何一点知觉都没有? 厉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朝她走近。 唐琬鼻子吸了吸,闻到香味抬头,才发现他手里还端着一碗粥。 咕噜噜…… 手放在肚子上也没控制住胃部发出的抗议声,好不尴尬。 可她已经有二十几小时没进食了,顾不上害羞,伸手就要去接碗。 厉渊却避开了她的手,坐到床边。 “烫。” 说完便用瓷勺轻轻地翻搅起粥,帮它散热的同时,也越激发出食物的香味。 唐琬饥肠辘辘,眼睁睁盯着他手里的动作,喉咙一滚。 厉渊舀了一勺粥,放到嘴下轻轻吹了吹,然后才送到她嘴边。 眼神退去了平日里的犀利,竟可以如此柔和,动作体贴得像在照顾恋人。 唐琬张嘴抿了一口,温热的食物顺喉而下,驱散了身体的凉意。 厉渊温柔的一面,和昨天在餐桌上的男人割裂得如此彻底?就好像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让唐琬脑中的那根神经又绷紧了,告诫自己所有的糖衣炮弹都是骗她放下戒备的陷阱。 别的女人可以受蛊惑,她不可以。 厉渊虽和二伯,鹤宥深他们势不两立,但毕竟还是一家人。 他要是知道她进入鹤家的目的,先不说想帮“凶手”洗白这一举动,不奢求他支持,能够做到冷眼旁观就很不现实,更大几率是他会站在鹤家一边,严惩她。 再者,她已经用这个身份骗了他。 以厉渊眦睚必报的性格,又怎么可能放过她?说不定还会迁怒于监狱里的苏潇和。 他如此权势滔天,真要对他们两姐弟动手,荒野里一埋,几年后,谁还记得他们两姐弟存活于世过? 唐琬越想心越凉。 她和厉渊之间毕竟有楚河汉界之分。 “厉爷,还是我自己来吧。”唐琬眼神黯淡下来。 厉渊又舀起一勺粥,但没送她嘴边,而是轻轻吹凉后自己喝了。 “不想吃了?” 一碗食物在他手里都成了拿捏唐琬的工具。 咕噜…… 胃部空了很长时间,好不容易得到一口食物,又发出不争气的饥饿声。 她要是没这么虚弱的话,肯定会倔强地撇过头,说不吃就不吃! 但是现在她是病人,身体在发出迫切的需求。 人一虚弱,连意志力都不够坚定。 唐琬悄悄叹了口气,妥协道:“想吃。”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那就乖乖听话。” 说完,才又喂她喝了一口粥。 像在调教一只宠物。 几口下去,慢慢身体感觉有了回血的精力。 厉渊有条不紊地继续搅动着粥,不咸不淡地说:“我帮过你,话说是不是该回报我了?” 唐琬心中自然明白他的意图,她无权无势,能作为回报的,除了自身,确实难以想到他还能索取什么。 但是昨晚他不是说他没吃亏吗? 还不够? 她眉眼压得很低,憋着嘴的样子,像谁欺负了她一样,可怜兮兮,“厉爷,我现在还病着,能不能等我好点,再……” 谁知厉渊放下勺,就弹了一下她脑门。 喉间溢出低笑声,调侃,“小弟妹,沉迷男女之事过度可不好?” 讥讽的语气让唐琬无地自容,怎么感觉想耍流氓的人是她呢? “我,我……不……”急于想辩解。 好在厉渊递来的一口粥堵住了她的嘴,让她的词穷不那么尴尬。 “明天晚上我要见一个客户,你跟我一起。” 语气是命令,不是征求意见。 唐琬密扇一样的睫毛飞快眨巴了几下,“在外面我怎么也是你表弟妹,这个身份陪你谈客户,不好吧?” 厉渊微眯起眸,假亦真时真亦假,“做我的情人。” 房间里安静了。 唐琬望着男人不动声色的样子,让她对这句话产生了错觉。 嘴角有刚才那口粥的汤汁渗出,却浑然未觉。 厉渊用勺子轻轻刮过她的嘴边,接住了那滴粥。 散漫扬眉,缓缓笑开,“紧张什么?演戏方面,我觉得你能胜任。” 语义意味不明。 ------------ 第一卷 第50章 当她什么?圣母婊? 厉渊得到她答复后,满意地离开。 唐琬躺回床上开始复盘昨晚发生的事。 当厉渊口中说出“小雨”那两个字时,她真的差点又要晕厥过去! 现在想起,那股后怕都让她感觉头皮发麻。 之后厉渊却连一个字都没提,是他应该相信了她说的话? 小雨这个名字很普通,他不可能把他和苏潇和联系在一起。 唐琬翻个身,把手压在侧脸下,心里始终忐忑不安。 他可是厉渊,还能让她忽悠过去了? 啧。 怎么偏偏这时候发高烧呢?还偏偏是被厉渊听见她说的梦话。 …… 就在唐琬自责纠结时,门铃响了。 估计是酒店服务员来收餐盘的,她一骨碌爬起来,将睡衣的腰带系好,去开门。 出乎意料,站在门口的人居然是唐时安。 那个自从她进入鹤家后,就没有来过一通电话或信息,关心过她情况的“父亲”。 唐琬扶着门,确实惊讶,“爸,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鹤少说你们闹了点小矛盾,你在这里反思。” 唐琬:“……” 鹤宥深这个懦夫,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的问题。 “我和惜姚来看看你。” 唐琬要列个最烦见之人的清单的话,唐惜姚必然名列前茅。 可还不等她拒绝,唐时安就挡开她,自行进了门,唐惜姚走他后面,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两父女不请自来,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唐琬回头,警惕地扫了眼客厅四周。 上次厉渊在酒店里就留了件外套,她怕这次又留下什么,让他们察觉出有男人来过的痕迹。 一眼望去,屋里一片井然有序,还好。 唐惜姚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唐琬,“爸,这是什么情况呀?” 难不成这唐惜姚回家还真跟唐时安告状,连他也分不清青红皂白,来数落她吗? 唐时安站着,双手向后一背,“琬琬,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和惜姚好好谈谈。” “我跟她没什么好谈的。” “琬琬。”唐时安眉头一皱,苦口婆心道,“她怎么也是你妹妹,你做姐姐的就不能宽容一点?” 唐琬噗嗤笑出声,嘲讽的样子搞得唐时安脸色更加难看。 “妹妹?她除了那天和别人想设局整,其他时候叫过我一声‘姐’吗?” “惜姚。”唐时安睇了个眼神给沙发上的人。 “来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的?” 父亲的威严带着不容置喙的架势。 唐惜姚瘪了瘪嘴,脸上的傲慢收敛了不少,双手规矩地搁在膝盖上,认真道:“姐姐,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唐琬柳眉一挑,难道她又烧糊涂了? 唐惜姚会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面前,跟她道歉? 唐时安见唐琬半天沉默不语,又帮着打圆场。 “琬琬,晚宴上的那件事,你妹妹就是太单纯,被安家大小姐利用了,我已经在家里狠狠教训了她一顿,带她来,就是要她亲口跟你道个歉。” “你们毕竟是姐妹,血浓于水,所以我希望这件事过后,大家能冰释前嫌。” 说唐惜姚是愚蠢被人利用,她认。 说她单纯? 还真是猪鼻孔里插葱——装什么蒜呀! 况且,凭什么要求受害者去宽容? 难道就因为本该发生在她身上的遭遇没发生,她就应该以德报怨吗? 当她什么?圣母婊? 唐琬本就没什么精神,脸色更加白了,“唐惜姚都已经25了,还是非不分,你说的单纯是弱智的意思吗?” 唐惜姚搁腿上的手蜷紧,表情僵硬,各种迹象都表明她内心在强忍,但还是把“姐姐”两个字喊得顺口又殷勤。 “姐姐,以前是我不懂事,很多事情做得不对,被爸爸教育后我现在是真心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唐惜姚。”唐琬双手交叉抱胸,一脸狐疑的眯眼,“你得绝症了?” 唐惜姚差点气得心梗。 不高兴地跺起双脚,嗔怒中还带着撒娇,“爸——你看嘛,我就说她不会理我的。” 唐时安对唐琬的态度也多有不满,但毕竟唐惜姚理亏在先,他这次的角色是来当和事佬的。 “琬琬,惜姚是真心想跟你和好,你也该给她一个机会。我们唐家人应该团结,别再让外人看笑话。” “是呀姐,安嫣然那边我都绝交了,我们和好吧。” 唐琬看着这对父女,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并没有打消她心底的蹊跷。 唐时安一个十几年对她不闻不问的人,会因为唐惜姚欺负她,带人来给她道歉? 虽然她现在是鹤宥深的未婚妻,唐时安手上的其他生意也需要鹤家的照拂。 但她的面子也不至于如此吧? 不然唐惜姚从一开始,就不可能用那么嚣张的态度对她。 种种反常的态度让她感到不安,心里多了几分警惕。 “唐惜姚,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唐惜姚眼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强挤出笑容,“真没有,就像爸爸说的,我们都姓唐,一家人本就应该相互帮助,而不是互相拆台。” 咳咳。 唐琬捂嘴咳了两声,眼前这两人没一人注意到她身体不适。 她是病了,但智商可没降低。 抓住了唐惜姚的一句话,面露嘲意地问:“‘一家人就应该互相帮助’?你不会是惹上什么麻烦了吧?” 唐惜姚被问得哑口无言,神情不自然地转向唐时安,眼神藏不住求助,“爸……” ------------ 第一卷 第51章 种马 果然让她说中了。 唐琬嗤笑,“那就别藏着掖着了?” 唐时安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唐惜姚一眼,清清嗓说:“琬琬,我带惜姚上门道歉是真的,不过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你能帮唐家度过难关。” “前段时间惜姚一直代表我们的沐合融创景观公司,和帕加尔酒店谈合作事宜,本来谈得挺好的,结果今天人家打电话来,说这个项目黄了。” 唐琬记得帕加尔背后的大老板是厉渊。 撤销项目这种决策性的定夺,他不出手,下面的人又怎敢自作主张。 厉渊是在惩罚唐家? 唐时安的滔滔不绝打断了唐琬的疑虑。 “…如果只是帕加尔一个项目,我们就当忍痛割肉了,但恼火的是,其他我们在谈的项目,知道帕加尔把我们踢出局后,都纷纷跟从退出和我们的合作,这个损失公司可承受不起呀。” “所以呢?”唐琬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唐家没有一份生意是她的,甚至连股份都没有。 唐琬这大女儿当得,唉,憋屈。 唐时安还没来得及开口,唐惜姚还是装不下去了,不耐地插嘴,“唐琬,咱都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厉爷是鹤少的表兄,也帮过你,你要代表唐家去找他谈谈,他多半会卖个面子给你,重新考虑我们的公司!” 末了唐时安还不忘强调一句,“是呀,这可是为了我们唐家。” 呵呵。 唐琬心里讪笑,狐狸尾巴还是藏不住了。 她就知道,唐惜姚要不是得了绝症,发现自己还有丁点良心,根本不可能自愿与她和解,只不过是为生意的事被唐时安硬拉来的。 看着这家人伪善的嘴脸,她心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厌恶,“为了唐家?“ 当面对唐时安冷嗤道:”我十岁就被你寄养在外面,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有没有被人欺负?你十六年完全不闻不问,那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唐家人?” 她要为唐琬这个名字的主人,讨个解释:“我就不明白,都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什么如此厚此薄彼?” 唐时安面对直白的质问,一副老江湖的做派。 “琬琬,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何必再提?你现在回来了,唐家依旧是你的家,我们还是一家人嘛。” 既没有解决问题,也没有回答问题。 唐惜姚见唐琬不为所动,真后悔刚才拉下面子给她占了便宜。 她都做好了用奉献自己的方式找厉渊求情,奈何一直见不着人,不然还轮得到唐琬在这里居高临下地奚落她? 心里不服气,那就互相伤害咯,“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咱爸根本就不爱你妈!所以他又怎么会在乎你呢?” “惜姚!” 唐时安想阻止也奈不住她嘴快。 “你妈当年仗着家里有钱,舔着脸倒贴,死活要跟爸在一起,但爸心里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是我妈!” 唐琬扫了眼唐时安,终于在他古井无波的脸上看到了窘态。 原来是个赘婿。 唐时安压低眉眼,对唐惜姚斥责,“给我把嘴闭上。” 语气很克制,但眼神隐隐裹胁着呼之欲出的火苗。 唐惜姚无所谓的翻了个白眼,反正她目的达到了。 唐时安,“琬琬,沐合融创可是你母亲在世时创立的公司,你总不会冷眼旁观,看着它因此事一步步走向衰落吧?” 那当然不会。 她既然借用了这个身份,就得为她争取更多属于她的利益。 唐琬冷冷回望他,“我要是帮成了这个忙,有什么回报?” “回报?” 唐时安是真没想到她还会提要求,一时不语塞,“呃……” “我要进入公司董事会,拿和唐惜姚一样多的股份,职位平起平坐。” “什么?!”唐惜姚吊起嗓门,跟尖叫鸡一样,“让你去动动嘴皮子你就想当副总裁!怎么不直接抢呢?” 唐琬勾唇,“你没听刚才爸说的吗?这可是我妈留下的产业,我需要抢吗?只是拿回我应得的。” 不顾唐惜姚气得面红耳赤,她暗暗地给唐时安施压,“爸,我的要求过分吗?” “爸!”唐惜姚不服。 她之前可是求了唐时安很久,才让他同意把公司的执行权交接给她,让她成为江城最年轻的设计公司女副总裁。 唐琬可以为她打工,但想和她平分权利? 做梦! 压力给到了唐时安,他捏捏眉心,两个女儿没一个省心的,开始烦躁起来。 唐琬这个要求实属趁火打劫,有点狮子大开口了。 但沐合融创的危机迫在眉睫。 唐惜姚闹出的破事,让公司一下失去这么多大客户,而且还有相续想和他们解约的甲方,股票几天连跌,他都没法和董事会成员交代。 他走到窗边,又把手背回身后,手指不住地捻揉,像在深思熟虑。 半晌,“好,我答应你。” 一锤定音。 说完他转过身,扬起手阻止了一旁唐惜姚的抱怨和不满。 对唐琬说:“只要你能尽快解决公司的危机,我亲自送你坐上副总裁的位置,但是……” 他还是有留了一手,“以后你和惜姚会分别负责不同领域,双方互不干涉,惜姚,城市规划那部分的项目就由你全权负责。” 唐琬微不可察地冷哼一声。 还是偏心呀。 城市规划是景观公司里最大的一块“肥肉”,一个项目随随便便就是上亿级别的。 不过她也明白一口吃不成个胖子的道理。 不再这个档口见好就收,很可能得不偿失。 她面上装作满意,对唐时安抿唇一笑,“谢谢爸爸。” 唐惜姚气得眼泪在眶里打转,不顾唐时安劝慰,一扭头甩下他就摔门而去。 唐时安面露尴尬,叹口气紧随着也出了门。 房间里终于彻底安静了。 唐琬卸下一直拖病坚持着的紧绷状态,头又有点眩晕。 她用手按了按太阳穴,缓缓坐到沙发上,松了口气。 至少,这是最近唯一一件发生在她身上的好事。 * 绮夜。 江城最有名的夜店,玩咖们的天堂。 一楼音乐震耳欲聋,灯光闪烁迷离。 舞台上,穿着性感的女DJ正在激情打碟,在强劲节拍下年轻的身躯在舞池里疯狂摇摆。 香槟像喷泉一样从二层平台洒下,引得人群尖叫。 然而通过门禁卡上到23层的话,确是另一番想象不到的别有洞天。 极具奢华的室内装潢,是专为特权阶层提供享乐的私密禁地。 “喝,喝……” 灯光暧昧的房间里,一群身着清凉,身材火爆的女人,或跪在地上,或趴在沙发上,服侍着一个红毛老外。 他体态发福,花色衬衣开敞,挤出白晃晃的肚子。 享受着被当种马一样的伺候。 嘴里还一个劲地用蹩脚中文说:“噢宝贝,你们亚洲女人真是太美了!我真是太喜欢了!来来,换你过来我亲亲。” 全然不顾隔壁沙发上还坐着别人。 旖旎氛围中,突兀地响起一声清脆的金属声。 厉渊擦燃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 青青薄烟在他干净修长的指尖升起,拂过手背的青筋,无声弥散在他波澜不惊的视线中。 其中一个伺候老外的女人,眼睛一直在偷瞄厉渊。 她这行阅人无数,但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好看又年轻的男人。 内心蠢蠢欲动。 老外瞅见脚边的女人心不在焉,不仅没恼怒,反而怂恿她,“怎么,美女,看上厉爷了?去呀宝贝儿,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女人得到客人允许,贪婪又低贱地甩着36E,跪着朝厉枭匍匐过去,裸露的身体白花花的,像块凝结的猪油。 她趴在男人腿间,用手拉了拉他没有褶痕的裤腿。 一声娇憨,“老板,我帮你?” 厉渊上身微微下压,霓虹灯影在他脸上不断变化颜色,如暗夜的修罗。 唇瓣含笑,“好呀。” ------------ 第一卷 第52章 我又不是和尚,禁什么欲? 唐琬在车上,老远就看到‘绮夜’两个字的巨大灯牌。 她在专用停车场停好车后下来。 和厉渊约好的时间晚了几分钟,周末的路上真是太堵了,希望那位爷不会因此找她麻烦。 至于来夜店的打扮,厉渊有提前嘱咐她:浓妆艳抹,性感妖娆。 所以她特地选了条银白色吊带裙,修身剪裁,裙摆两边高开叉,婀娜多姿。 正红色的口红,配上一头拢在肩侧的大波浪,妖娆却不觉俗艳。 一下车,就撞上两个醉鬼。 他们衣衫不整,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走路东倒西歪,明显喝得不少。 其中一个男人打着酒嗝,眼神在唐琬的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色眯眯一笑,“嘿,美女,这么晚了一个人啊?” 唐琬不想理会,她已经迟到了,都能想象厉渊待会儿看见她,那张脸有多难看。 只想赶紧绕过他们离开。 “别急着走啊。”另一个矮子醉鬼伸出手,挡在她身前,眼睛半睁半闭,“陪哥哥们玩玩?” 唐琬知道没办法和醉鬼讲道理,只能冷言冷语道:“我男朋友在里面,麻烦让让。” 她以为瞎编个有男人的谎话,能让他们知难而退。 然而,两个醉鬼并没有被她的话吓退,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地一笑,反而进一步逼近唐琬。 浓厚的酒气扑鼻而来。 高个醉鬼伸手去拉她,“那就大家一起玩嘛!三男一女,够刺激!” 唐琬啪一下打开他的手,“滚蛋!” “啧啧,脾气还挺大。”男人的语气越发轻浮,眼神也更加猥琐,“我还就喜欢烈女,来让哥哥亲一个。” 说完,男子张开双臂,撅起嘴,朝唐琬扑过来。 她后背抵在车身上,无处可跑,下意识抬起两臂挡住脸,做出防御准备。 结果男人没扑上来,耳边却传来一声惨叫。 再睁开眼,只见高个醉鬼在空中划了道抛物线,然后重重砸在一辆车的引擎盖上。 刺耳的报警声瞬间乍起。 唐琬看清前来的人她面熟,是高列。 他把她挡在身后,活动了一下手腕,好像刚才把那男人丢出去只是在热身而已。 矮子男见状,酒醒了大半,刚才半眯的小眼睛,现在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他捏起双拳,在空气中比画了几下,脚下也不闲着,左右来回踱步,做出会打拳的样子。 朝高列叫嚣,“来啊!你来啊!” 高列淡然地伸出一根手指,朝他勾了勾。 矮子男叫喊着,挥拳过来。 啪—— 高列连躲闪都没有躲闪,就站在原地,反手抽了矮子男一个大嘴巴子! 矮子原地飞身一转,像个陀螺一样,摔倒在地就再也爬不起来,或者说不敢爬起来。 高列这才转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谦和地笑,“唐小姐,厉爷让我下来接你。” “呃……哦,谢谢。”唐琬看得目瞪口呆。 前几分钟的插曲,在高列这里就好似没发生过一样,他淡定地从矮子身上跨过去,领着唐琬来到了隐秘的23楼。 他要不下来,没有门禁卡,她也上不去。 唐琬在走廊上,惊讶地四处打望着这纸醉金迷的地方。 前方包房门突然从里被猛然推开,门扇撞到墙,发出巨大的“咚”一声。 拉回了唐琬视线。 只见一个半裸的女人,哭着从里面冲出来。 唐琬定睛一看,才发现她嘴里塞满了刺梨,扎得满口是血。 女人慌不择路,跑过去的时候差点撞倒唐琬。 好在高列在身后扶了她腰一把,“没事吧?” 唐琬摇摇头,光是看到有女人这么大喇喇,毫不在乎袒胸露R的样子,就让她感觉这里氛围诡异。 敞开的房门内,传出一个说中文很生涩的腔调,“厉爷,你这样就太不解风情了。” 紧接着,一个熟悉好听的男声响起,“她不是喜欢吃吗?我只是换种方式满足她而已。” 话音刚落,就瞟见唐琬出现在门口。 里德见到唐琬身影的瞬间,眼睛都直了。 那狐媚的长相,A4腰蜜桃臀,太绝了! 如果是在网上看到,他肯定以为这样的身材是P的,兴奋的猜想这是不是会所又派来的公关,正要唤她过去坐。 就听厉渊不咸不淡道:“我跟你说的几点?” 唐琬见他眉宇肃然,偏头虚敛起眼的样子,透出隐隐不悦。 心里还有点怵,身后的高列却先一步出声,替她解了围。 “刚才唐小姐被两个醉鬼拦了去路,所以耽搁了。” 厉渊面色如常,什么细节都不问,只是睨了说话的人一眼。 高列随即低头,站到他应该站的位置。 里德见女人原来是厉渊叫来的人,心生失望,但转念想到厉渊这个人的名声。 耷拉下去的嘴角又翘起来,嬉皮笑脸问:“我听闻厉爷向来不近女色,刚才也亲眼证实了传言,所以这位是?” 难不成是“孝敬”给他的? 一对蓝眼睛贼溜溜地在唐琬身上转。 厉渊勾唇一笑,“我又不是和尚,禁什么欲?只是有特别的喜好罢了。”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唐琬会意,顶着数双陌生各异的视线,往厉渊旁边的空位过去。 刚要坐下,一只刚劲的臂弯捞起她,抱坐在男人腿上。 ------------ 第一卷 第53章 是男人都懂 唐琬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吓了一跳,又是在这么多外人面前,反射性想下去。 掐住她腰的手却加重了力道,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烫醒了她。 她来是有角色要扮演的—— 情人。 唐琬稳住微微的尴尬,胳膊迟疑一下,搭上厉渊的肩,任由他把她搂在怀中。 里德看唐琬连坐男人腿上的姿态都这么端庄,打趣道:“所以厉爷的喜好是,淑女?” 厉渊脸上浮出恶意的弧度,“是弟妹。” 唐琬的脸刷一下红到脖子,手不自觉蜷紧了厉渊的后衣领。 睫毛压过眼底,掩去眼种的局促。 数秒后,哈哈哈哈! 对面男人仰头爆发出猥琐笑声,“原来厉爷喜欢玩人妻呀!懂,懂,是男人都懂!” 她身边的女人们也跟着调笑起来。 唐琬真想钻进沙发里去,但现在能钻的,只有厉渊的胸膛。 她的肩膀能感受到厉渊沉稳有序的心跳频率,让她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节奏,一致跳动。 厉渊身上的烟草香很温和,混着淡淡的薄荷,如迈入阿特拉斯山脉中的雪林,冷冽的味道沁人心脾。 因为熟悉,让人安心。 唐琬放松了身体,甚至开始有点享受被厉渊拢在怀中的感觉。 很有安全感。 另一只无处安放的手,自然而然地也攀上了他脖子。 娇软了一声,“厉爷。” 厉渊唇角含笑。 这女人果然会演。 里德也随便挑了个身边的女人抱起,手上动作肆无忌惮,就跟卖猪市场上,动手动脚,挑肥拣瘦的买家一样。 唐琬看不下去,别开了目光。 里德笑着对厉渊摊牌:“说实话,别人牵线搭上厉爷这条线时,我是有顾虑的,因为我一向认为没有欲望的男人不值得信任。” 那女人在他手中发出低沉的吟声。 “都传言说厉爷不赌不嫖也不吸,是个没有弱点的人,没有弱点就没有忌惮,干什么都可以,既不在乎也不受控,我从来不和这种人做生意。” 厉渊一脸无所谓,“我从不逼人和我做生意,里德先生要是信不过我也没关系,你大老远从南美过来,今晚的酒水女人都算我头上,就当我尽地主之谊了。” “唉等等等等。”里德讨好道:“厉爷误会我意思了。” “我是说之前我对你是有顾虑,但现在知道厉爷不是没欲望,只是玩得野…”他轻佻地抬了抬眉。 “我现在是非常有诚意要跟厉爷合作!” 厉渊的手有意无意地在唐琬背上游移,有种恋人间亲昵的错觉。 但唐琬已经从老外的话中听明白。 她之所以要来扮演这个角色,就是为消除他的警惕心,一切只为促成这桩生意。 男人间一来二去开始商谈正事。 唐琬不清楚厉渊手里的生意到底涉猎多广,但从他们谈话的方式和用词隐喻。 她大致能猜到,这不是纪元实业台面上的生意。 两人最后在老外给3成利,而厉渊要4成利的地方陷入焦灼。 里德拿起酒杯,若无其事地开始和身边的女人打情骂俏起来,想逼厉渊做出让步。 厉渊态度同样不屑。 要玩,那就陪他玩。 他摸出一根烟,打火机在桌上,刚想伸手去够,一只细白的胳膊比他伸得快。 唐琬先拿起打火机。 掀开金属盖,拇指轻轻一拨—— 嚓!火苗瞬间跳起。 厉渊微微一怔。 周围的人也都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 女人双手握着小巧的银色机身,将火星小心翼翼地送到男人嘴边。 橘红色火光让唐琬还没恢复血色的脸,染上了一层温色,揉淡了她面容的清冷。 她稍抬眼睑,融进男人那双深不可测的墨瞳时,心虚地又垂下了目光。 睫毛忽闪间,有种不经意的挑逗韵味。 厉枭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微微低头就着她的姿势,点上了烟。 烟雾摇曳弥散开,模糊了他似笑非笑的俊容。 腿间力量极具膨胀。 唐琬深吸了一口气,甩掉火苗后想从他腿上下来。 捏住她软腰的手不仅不放,还从她裙身的高开叉中,伸了进去。 唐琬心脏怦怦直跳,微笑着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实际在隐隐使力,眼波流转中,暗暗对他投去请求的目光。 两人间暗流涌动。 里德的眼睛其实从一开始,就在不动声色地窥视唐琬。 甚至于他摸着身边女人时,带入的都是她。 因为唐琬给人的感觉太不同了。 夜店这种又骚又贱的女人,他玩过太多,吃来吃去都是一个味道。 但厉渊的情人,虽然也是被玩弄的对象,却有种冰清玉洁,高岭之花的气质。 让他很难想象,把这个女人按在身下,她会是什么反应? 娇滴滴的泫然欲泣? 冰山美人般一动不动? 还是表里不一又疯又浪? 总之,他想试试。 里德把跨坐在他身上的女人往沙发上一丢,借着酒劲,朝厉渊咧嘴痴笑。 半醉意半认真地说:“厉爷想要4成利,如果拿出点诚意来的话,也不是不能谈。” 厉渊微微偏头,“里德先生的意思是?” 里德用手摸了摸脸上浓密的络腮胡,一双色溜溜的眼睛不再隐藏,直勾勾看向唐琬。 看得她浑身发毛。 就听对面说:“我也想尝尝小弟妹是什么味道。” 哈哈哈哈…… 厉渊突地笑起来,笑声爽朗,意味不明。 里德也跟着笑出声。 是一种男人间不需要讲明就达成的默契。 这样的笑声却扯动着唐琬敏感的神经,感觉自己就像交易桌上任人摆布的一件商品。 她和厉渊睡过,但也不晓得算不算他的女人,可光是他弟妹这层关系,就相信厉渊不可能会答应这种荒谬的要求。 厉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后腰,“去,伺候伺候里德先生。” ------------ 第一卷 第54章 厉爷凶,我可温柔了 唐琬怔怵,目光对上厉渊面无表情的神情,一时哽噎。 “你说什么?”最好是自己听错了 但她失望了。 厉渊脸上看不到分毫的犹豫,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就拱手相让,所以是一开始他就预料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是不是他已经睡腻了,就可以把她像丢破鞋一样丢给其他男人玩弄? 唐琬鼻子发酸,顿时红了眼眶,她不想哭,却也控制不住两团眼泪包在眼底打转。 见她迟迟未动,厉渊又推了她一下,“听不懂我说的话?” 厉渊脸上拢起锋锐的凛冽,眼神如冷刃,割裂了唐琬的自尊心。 她隐忍着站起来,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挤出,顺着脸颊两边滚落。 里德见状,心疼道:“哎哟宝贝别哭呀,厉爷凶,我可温柔了,过来过来,我一定好好疼你!” 身边的其他女人顿时都不香了,对她们做出驱赶的手势,“去去去。” 然后又激动的对唐琬拍拍自己的大腿,“过来吧宝儿。” 惹得几个衣不蔽体的公关们对唐琬没什么好眼色,觉得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好装。 但也只能悻悻然挪到一旁。 唐琬磨蹭着步伐过去,她刚站起来时就有想要夺门而出的冲动。 但是她不敢。 刚才跑出门的女人满口是血。 厉渊这个人可怕起来是真可怕,不管不顾的那种。 要是惹到他,黄了这笔生意,他还不定想出什么法子来折磨她,说不定会直接在鹤家爆了和他暗渡成仓之事。。 人一旦有了软肋就身不由己,唐琬的骨气和尊严都败下阵来。 她低着头,只是怯生生坐到里德旁边。 里德嫌她坐的距离太远,大屁股朝她挪去,“都到这种地方了还害羞什么?让我亲一下,给你放松放松,嘿嘿嘿。” 嘟起嘴,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抓她肩膀。 厉渊淡淡扫了眼站在阴影下的人。 一个眨眼的功夫,唐琬只觉得什么东西在眼前晃了一下,速度极快! 还没看清,右耳就灌入一声凄厉的男人惨叫! 震得她耳膜发抖。 等回神一看,高列手里捏着一把匕首,把里德的手插在了桌上,血流如注。 包房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唐琬同样吓坏了,第一反应是跑到高列身后,双手捂住唇鼻,把恐惧压进喉咙里。 高列握刀的手还在用力,里德痛苦连天的哀嚎,满头大汗。 外面有服务员听到了房间里异常的动静,通知经理一起闯入查看。 结果被厉渊淡淡一撇,吓得经理二话没说,打了个手势把蜷在角落里的姑娘们都叫了出去,然后轻轻关上房门,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容离开。 里德声嘶力竭道:“厉渊!你为个女人连生意都不要了?” 厉渊神态淡定地吸了口烟,舌尖在白雾中一裹,慢慢吐出,模糊了他的笑意。 “我从不为女人耽误生意,但和我谈生意的是里德,而不是你。” 一句不疾不徐的话,让包房的氛围瞬间凝结。 连老外自己都掐住了痛苦的呻吟,惊诧中还妄想狡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桩生意老子不做了!” 厉渊嗤笑,“这可由不得你。” 说话间,他俯过身体,从桌上捡起老外的电话。 唐琬从高列身后悄悄探头出去,看到屏幕扣在桌面上的手机,翻过来后,上面居然显示一直在通话中。 厉渊对着话筒漫不经心道:“我说得对吗?里德先生。” 里面沉默了半晌,呵呵呵的笑声顺着电波传来。 “厉爷果然名不虚传!” 对方中文说得很溜。 厉渊朝高列扬了扬眉,高列刷一下收刀,动作干净利落。 红毛老外痛得呲牙咧嘴,赶紧把受伤的手裹进衣服里,压住伤口。 里德,“厉爷,克里是我弟弟,也不是第一次假扮我去试探合作方了,可从来没有被主动识破过,我能请教你是怎么发现破绽的吗?” 厉渊瞅了眼唐琬,看她还躲在高列身后,似乎还在生他气一样,就不过来。 冷哼一声,“他在和我的谈判过程中,好几次拿不定主意时,眼神都瞟向手机。” “而且我听说,里德先生虽然酷爱女人,但从不找夜店货色,品味这个东西是很难伪装的。” 对方听他说完,笑得更加开心了,“佩服佩服,作为对刚才克里冒犯的补偿,同时也为促成这桩生意,我愿意让出4成利给厉爷你。” 厉渊把烟摁灭在桌上,声音极冷,“晚了,我现在要5分,不然……” 他咧嘴一笑,“我就把你弟弟,装进一个个小包装里,分别给你送回去,你慢慢拼。” …… 几番讨价还价下来,最终做出让步的还是里德。 一笔价值10亿美元的生意顺利谈成。 从绮夜出来,厉渊心情极好。 唐琬却不尽然。 刚才那一幕一刀穿手,近在迟尺,血花子都溅到了她裙子上,冲击力太大,生理心理都很不舒服。 一路沉默地跟在两个男人身后,走到停车场。 “坐我的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不必麻烦厉爷。” 厉渊,“唐琬,我讲话最恨说第二遍。” 是,他厉渊每次都是这样,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独断专行。 从来都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玩弄,利用,只要他想,谁不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她今天已经被利用够了,很累,不想再陪着他玩了,不行吗? 唐琬站在原地就是不动,刚要张嘴,“我……” 高列就打断了她,“唐小姐,如果是担心你的车停在这里,没关系,把车钥匙给我,我会让人把它送回酒店。” 唐琬看向他,高列外表温润,斯斯文文,和刚才那个手起刀落,下手毫不含糊的男人形成鲜明对比。 他伸出手找唐琬要钥匙。 高列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帮她解围了。 她想了想,放弃挣扎,乖乖把钥匙交到高列手中,然后跟着上了厉渊的车。 车上,厉渊接了个生意上的其他电话。 唐琬沉默地把头枕在车窗上,街灯一簇簇从她脸上掠过,看着簌簌后退的街景,唐琬的上下眼皮忍不住打起架来。 五分钟后,厉渊挂了电话,一偏头,女人把自己蜷在一起,已经睡着了。 厉渊盯着那张连睡觉都皱着眉的小脸,看了半晌。 然后自己也仰头靠到椅背上,闭上眼对高列说:“直接回厉公馆。” 高列瞄了眼后视镜。 他没有听错吧? 厉渊没有睁眼,语气不耐道:“怎么,要我再说一遍?” 高列怔了一下,“厉公馆,好。” ------------ 第一卷 第55章 哪方面冷淡 前方路口一个右拐,车子偏离了原来路径,朝着厉公馆方向驶去。 车身停稳时,唐琬因为刹车的惯性醒来。 她揉了揉眼,眼皮还沉沉的,没注意看外面的景象。 “谢谢。”干巴巴地道了声谢,就下了车。 一阵晚风刮过,她嘶一声抱起裸露的双臂,凉意让她顿时清醒。 “这是哪儿呀?” 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和两层高的现代风格别墅,她瞪大了双眼。 厉渊嘭一声关上车门。 “我家。” “你不是说送我回酒店吗?” “谁让你睡着了。” 唐琬:…… 这也是耍无赖的理由? “爱进不进,随便你。” 厉渊没有要管她的意思,迈着大步跨上门廊的楼梯。 唐琬扫了眼周围,这里不像御锦铭苑的别墅区,周围有完善的配套设施,还有其他房子。 这是半山上,更像是离群索居的独立房子。 周围黑压压一片都是树林,树枝剪影在黑暗中张牙舞爪。 林深处有东西发出沙沙声,仔细听不是树叶的动静。 怪渗人的,唐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等等我。” 此刻倔强不了一点,她踩着高跟鞋,紧跟在厉渊背后进了门。 偌大的客厅比鹤宥深家还宽敞一倍,却连一个佣人的身影都看不见,屋里只有灯亮着。 高列停好车后,也进了门。 厉渊对唐琬说:“我和高列去书房谈点事,你随意逛逛。” 他用的是‘逛’字,不是‘看’。 这房子得有多大? 说完,两个男人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客厅。 唐琬有些拘谨地扫了眼四周。 客厅正中是个两步台阶的下沉空间, 室内装饰风格干净简约,但是材料,家居装饰和各种细节上,都透着极致低调的奢华。 她独自溜达起来,感觉参观每个角落都像拆盲盒一样。 里面不光有单独的宴会厅,雪茄吧,居然还有个巨大的私人收藏馆。 唐琬被墙上挂满的名画震撼到了,忍不住跨进了屋。 走到一个玻璃展柜前,看到里面的花瓶非常眼熟,再看下面的名牌。 青花缠枝莲纹赏瓶。 她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在艺术馆里,安嫣然拿赝品陷害她的那个花瓶吗? 看来厉渊真没吹牛,世界唯二的两个珍品之一,就在他家里。 她的目光缓缓从花瓶移向周围奢华的装饰,这就是豪门的世界吗? 如此奢靡又随心所欲。 他们可以轻易拥有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贝,随意摆放,仿佛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装饰品。 而普通人却可能一辈子都无缘得见。 要是按照唐琬平时的性格,她是不会如此窥探别人的私人领域的。 但是对厉渊,她有种好奇。 那种好奇是基于畏惧。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间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距离,但她却依然不清楚他是谁? 这个‘谁’无关他纪元总裁,鹤天宸外孙的身份,是他剥去一切虚妄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红毛老外说,他没有弱点。 可一个人又怎么会没有软肋?家人,恋人,金钱,欲望,只要在乎就是软肋。 唐琬自顾自琢磨着,等人回神过来,已经不知不觉上二楼,站在了最大的那间卧室门前。 门开着。 私密空间,她没有进去,即便是站在门口这样张望,都觉得不好。 但离开前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别人家的卧室都尽可能地布置温馨,他这里面只有黑白灰三色,看着又冰又冷。 她要长期住在这种房间里,不抑郁才怪了。 “真冷淡。” 唐琬把心里对房间的描述,嘀咕了出来。 过道厚重的地毯,掩去了来人的脚步声。 “你说哪方面?” 背后冷不丁响起一个声音,唐琬吓得心脏差点停跳。 惊慌中转头,就见厉渊一手撑在墙面上,一手跨在腰间,身姿闲散站在她身后。 脸上标志性的似笑非笑,戏谑道:“想看怎么不大大方方进去看?” 有种被人抓包在偷窥的窘迫,唐琬红着脸,“我只是逛到这里了,没想看里面。” 她要走,厉渊挪动半步,她迎头就撞上了一堵“墙”上。 唐琬揉着额头抬头,男人太高了,就算她一米六八的身高,下巴和脖子也得拉成一条直线,才能对上他的眼睛。 “你们谈完事了?” “嗯。” “那高列?” “走了。” 所以现在这栋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他们两人了。 厉渊用下巴点了点房间,要她进去。 唐琬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真不用参观了,我看旁边房间挺多的,今晚我睡哪间?” 厉渊笑着推了一把她肩膀,人还是进了屋。 唐琬不敢瞟向那张可以在上面滚三圈的大床,有种羊入虎口的紧张感。 但厉渊只是拉着她的手,坐到了沙发上,又把她抱坐在腿上。 “手,搭我肩上。”他命令。 唐琬的双臂又绕上他的肩颈,就跟刚才在绮夜里一样。 他好像喜欢上了这个姿势。 看来谈成今晚的生意很重要,感觉厉渊的心情特别好,居然没有像禽兽一样直接把她推到,而是和她闲聊了起来。 长指随意把玩着她的一缕长发,“参观完房子有什么心得?” 好像真的很感兴趣她的想法一样。 唐琬实话实说,“太大了。” 厉渊邪肆的一勾唇,“很大吗?” 她并非未经人事的小女生了,马上反应过来他回答的和她讲的不是一回事。 舔了一下干燥的唇,不敢直视他,若无其事地跳过这个问题,“你家里为什么没有佣人?” “有啊,只是不住家里罢了,我不喜欢人多。” 唐琬心想:这叫不喜欢人多吗?这叫不喜欢人吧。 “佣人一般早上6点到,晚上8点下班,周末休息一天。” “那你晚上想吃宵夜了怎么办?”思维很接地气。 他看着就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矜贵。 唐琬脑海中莫名出现高列戴着围裙,充满爱心的给厉渊做饭;厉渊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脸懒散,又不耐烦的样子。 突然很想笑。 厉渊看她眼骨碌不安生,“想什么这么好笑?” 她哪里敢讲出来,一个劲地摇头,突兀地问了一句她更加好奇的事,“这家里,怎么没有一张你家人的照片呀?” 她知道厉渊父母过世了,即使这样也不妨碍家里留存几张家庭生活照吧? 她妈妈过世后,苏潇和跟她还专门选出一张全家福挂墙上,就好似母亲还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一样。 男人面上平静如水,“人死了有什么好挂念的,两个短命鬼说不定现在都投胎了,不挺好吗?用得着我天天对着照片给他们哭坟?” 如此忤逆不敬的话,即便是从厉渊嘴里说出来,听了都令人咂舌。 “我还以为你是怕触景伤情。” “你以为?” 北夜臣垂目,轻笑出声,把她挂在他肩上的手臂拉下来,捏在手中。 力度不轻不重,却让她感觉到男人心境的变化。 “你以为跟我上过几次床,就能揣摩我的心思了?” 再抬眼,眸色深不见底。 “想试探我的软肋?” ------------ 第一卷 第56章 真想当我的情人? 唐琬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但男人不让。 她慌不择言道:“我只是想了解你。” 拉长的等待,扯起唐琬心跳的速度,她不知道厉渊现在什么表情,肩膀夹紧了身体。 厉渊屈指抬起她的脸,说出话的腔调噙着懒散的玩世不恭。 “真想当我的情人?” 事情发展到这一幕也是出乎唐晚意料。 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和愚蠢,为什么要去试探他的底线? “表哥,我怎么都是你表弟的未婚妻,那样太过惊骇世俗。” 简直有驳伦理纲常。 厉渊哂笑,规则在他这里就是用来打破的。 一下刻,唐琬就被打横抱起来。 男人又绕回了最初聊天的那个话题,“我屋里的浴室你还没参观吧?我带你去看看。” “啊?不用了表哥,我……” …… 唐琬趴在浴缸边,半个城市的美景,尽收眼底。 夜幕笼罩,城市的繁华却并未消减半分。 街道上车水马龙,灯火通明,高耸入云的一栋栋摩天楼,犹如一根根灯塔,点亮整个城市。 霓虹绚烂的光影投射到落地玻璃上,又折射进唐琬的瞳孔中。 不断变化颜色的光芒,如同流动的画卷,她被城市五彩斑斓的灯海吸引,看得出神。 原来从上帝角度看江城,竟是如此美不胜收。 这就是厉渊的视角。 “山下有这么好看吗?” 厉渊仰靠在水中,拿起酒杯抿了口。 唐琬舍不得收回目光,“嗯好看,我还是第一次看江城的夜景。” 她能想象厉渊每晚在这里,一边躺着享受池水的身心放松,一边神态恣睢地睥睨众生,在这里运筹帷幄。 所以这样的风景他早见惯不惯,不足为奇。 这就是普通人和上位者之间的距离。 “过来。” 他家的浴缸跟热疗池一样大,唐琬腿一蹬,游回厉渊身边。 爬在他胸口,因为温湿的环境,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 不施粉黛后,透着一股少女的清秀。 厉渊勾起她耳边的碎发,戏谑道:“当情人和你现在这样有什么区别?” 唐琬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性质不一样。” “我和厉爷现在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你帮过我,我回报你,关系简单很多。” 想想,又自嘲道:“情人这个词本身就蕴含了复杂关系,厉爷也知道我人笨,处理不了复杂的情况,所以我们这样就好。” 呵呵。 厉渊喉咙里滚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修长的五指从唐琬的鬓边穿过发丝,将她的后脑勺扣住,拉近至锋利的下颌。 “你笨?我怎么觉得你是大智若愚呢?” “厉爷别拿我打趣了。” 氤氲的水气升腾,水滴从花洒里滴落,砸在水面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那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装天真装得有点过。 “厉爷。”唐琬接着又唤了他一声,语气过于讨好。 厉渊勾唇,没拆穿,“嗯?” “今天我在绮夜的表现你还满意吗?” 尾巴小露尖尖角。 “满意,怎么?” “那,我能讨个赏吗?” 厉渊收回按在她后脑的手,蜷指刮了一下她鼻尖,“想要什么?” “我知道你为我的事,把唐家的景观设计公司踢出局了,我能不能请你再给沐合融创一个机会?” 厉渊被她的话逗笑了,连他一头凌乱碎发上的水珠都跟着颤抖。 “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帕加尔酒店不和沐合融创合作,是因为我看过他们这两年的设计,水品很一般,不符合七星酒店的品质要求。” 因为这个事情就发生在艺术馆晚宴后,唐琬先入为主的就带入了自己,被厉渊当面贴脸开大,倍感尴尬。 唐琬一时羞赧无比。 顶着那双嘲意满满的眼神,她真想把头埋水里,淹死得了。 但这件事的成功与否,是她能不能夺回公司的第一步,必须拿下帕加尔酒店的项目。 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迎上男人讥诮的表情,把话说完。 “我以前的专业就是景观设计,我保证能把设计修改到你满意,这样的话,能不能请厉爷再给沐合融创一个机会?” “可以啊。” 厉渊回答得及其干脆 唐琬怔怵地眨眨眼,原以为自己还需要做一个能力陈述这类的介绍,说服他改变心意呢。 但转眼,就知道,厉渊的爽快是有代价的。 “既然我帮了你,你得有点回报吧。” 等等,这个逻辑不对呀。 唐琬蹙眉,“明明是我今晚帮了你,所以提出讨赏,怎么后面我还得为这事付出回报呢?” 厉渊戳了戳她脑门,“看你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最开始不是我在艺术馆帮你解围,才要你今晚当我女伴作为回报的?现在你提出讨赏,我答应了,那你是不是反过来应该回报我?” “哈?” 这不是鸡生蛋,蛋生鸡一样,搅和不停了吗? 她原本还以为今晚能逃过一劫,想起厉渊之前在那方面的行径,疯起来不管不顾的,头皮都一阵阵发麻。 她病恹恹的身体怎么经受得了他的摧残? “厉爷,我能…先欠一次吗?” 厉渊把她从水里捞起来,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小弟妹,既然我们之间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我只管索取应得的,其他问题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唐琬愣怔,被自己刚才说的话,反过来揶揄到了。 “趴过去。”男人不容反驳地命令。 唐琬跪在水池边,闭上了眼。 千钧一发之际——叮咚! 门铃响了。 如同一盆凉水,浇灭了翻涌的热浪。 她和厉渊同时诧异: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 ------------ 第一卷 第57章 你可比你姐有趣多了 厉渊裹了件深色的睡袍下楼。 监控里出现的人出乎他意料,蹙了蹙眉,还是拉开了门。 一脸冷然地看着门口的身影,“唐小姐,深更半夜跑来别人家冒然拜访,不觉得很失礼吗?” 唐琬从房间里探头偷听,听到这个称呼,马上就反应过来登门何人? “厉爷。”唐惜姚媚叫一声,张开双臂就朝厉渊身上扑去,吊住男人脖子。 厉渊没有直接推开她,但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惹得他面色不悦。 “你是喷了多少杀虫剂来的?想熏死我?” 唐惜姚一听,本就打了腮红的脸,红上加红,跟猴子屁股一样。 尴尬得赶紧松手,连连后退两步,“啊,我…我没有,厉爷要是不喜欢,我下次不用这个牌子的香水了。” 唐惜姚穿着不合季节的米白色风衣,十寸防水台高跟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厉渊晚上点的“外卖”。 品味不怎么样。 “你有事?”楼上好事被搅和了,厉渊一脸的烦躁。 唐惜姚矫情地咬了咬嘴唇,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我去纪元找过厉爷两次,都见不到人,不得已才找到你家里的。” 说话的同时,她拉住腰带一角,轻轻一扯,“关于我们沐合融创和帕加尔酒店的合作,厉爷能不能再考虑一下?” 衣襟卸下束缚,敞开,里面露出黑色透明的情趣女仆装。 厉渊敛起眼,目光大喇喇在她身上扫了眼,扬唇,“就为这事?你到是挺能做出牺牲。” 唐惜姚听这话里没有要赶她的意思,心中窃喜,动作也愈加大胆起来。 双手重新攀上厉渊脖子,使劲挤出柔软,蹭着男人的胸膛。 娇滴滴道:“厉爷,你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我姐那样没底线的女人,跟男人之前不认识就能订婚上床。” “我也绝不会为生意出卖自己身体,但就因为对方是你,我才这么情不自禁。” 厉渊也没个正经,“这是看上我了?” 唐惜姚眼中闪过渴求的光,“看厉爷说的,应该是厉爷能否给我一个伺候你的机会?” 唐惜姚以为厉渊冷峻又冷淡,没想到私下是一副浪荡子的样子,一点都不难接近。 她妈妈果然没骗她,女追男隔层纱。 只要够主动,男人都是抱着不吃白不吃的心态。 她今晚要能爬上厉渊的床一次,之后就肯定会有第二次,拿下这个男人只是时间问题。 “唐小姐还真是直接。” “厉爷要喜欢,我还可以更直接。”唐惜姚愈发放肆,一只手伸进厉渊的睡袍内。 结实的壁垒让她简直心旷神怡!人就快把持不住了! 声音软得像蜜一样,带起浓烈的媚态,“厉爷,人家小时候学过芭蕾…很多姿势可以解锁,保证今晚让你满意,至于我们公司和贵酒店的合作,晚点再聊也可以。” 她就是不甘心唐琬动动嘴皮子就想分她一半公司走,只要她能拿下厉渊,看那个女人还有什么好嘚瑟的? “不邀请我上楼吗?” 说话都快娇喘上了。 厉渊往楼梯上瞟了眼,二楼墙角有片衣角一闪而过。 他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眼睑下压,看回唐惜姚,“你可比你姐有趣多了。” 唐惜姚一听,眼底立马闪过精芒,看来唐琬已经找过厉渊了,心里不禁咒骂。 “那厉爷,有答应她什么吗?” 厉渊忽地攥住她手腕,把睡袍下乱探的手拽出来,玩世不恭地说:“那就要看你是什么表现了。” 一听有机会。 她身体挤压得更紧:“厉爷你就说吧,想怎么样都行,我今夜全身心的属于你!” 说完就将披在身上的风衣彻底脱下。 里面的女仆装短小通透,穿了跟没穿一样,就这样几乎赤裸裸的把自己展示在厉渊面前。 厉渊眸中渐渐染上一层寒意,挑逗道:“往后退,靠到墙上去。” 唐惜姚听话的背靠墙边,看到男人逼近,呼吸上下急促起来,简直迫不及待想被男人大口朵颐。 “……人家都等不及了。” 厉渊笑着伸出手,撑到她耳边。 唐惜姚以为是在壁咚她,配合地闭上眼,微微嘟起唇,等着强势的一吻。 吻没落下,倒是听到耳边冷冷一声,“保安。” 她蓦地睁眼,才发现厉渊是按下了门口的报警器。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顺手拉开旁边的大门。 户外凉风一卷而入,冻得唐惜姚打了个哆嗦,人懵了! “厉爷,我,我是哪里做错了吗?” 不是前一分钟氛围都烘托在那儿了,怎么说变就变? “你的女仆装很丑。” 啊? 男人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出去,嘭一声关上了大门。 唐惜姚一只手抱住自己,一只手不停拍打门扇,“厉爷,厉爷!你跟我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下次我穿还不行吗?” 见门内没人回应,她又羞又冷,委屈巴巴地哀求:“厉爷,我衣服还在里面呢,厉爷?” 两名保安应声而来,唐惜姚上下被看了个精光不说,还被他们用电击棒驱赶。 她羞愤交加,破口大骂,“看什么看!把你们的狗眼都给老娘闭上!” 她弓腰捂住前胸,狼狈地朝车子跑去,结果细高的鞋跟陷入松软的泥里,拔不出来,撅起腚,跌了个狗吃屎。 惹得目睹精彩一幕的保安们捧腹大笑。 唐惜姚所有的尊严被踩个稀碎,几乎是哭着爬上的车的,一脚油门,轰鸣着冲下山。 厉渊回到房间,发现沙发上蜷着一小团身影。 走过去一看,唐琬用浴巾把自己裹成卷,像个毛毛虫一样躺着不动。 他的影子压在女人身上,停留了半晌,听她鼻息稳定深沉,貌似睡着了。 厉渊微不可察地轻哼一声,“你也想被扔出门?” 唐琬一听,立马不敢装了,一溜烟坐起身来,“厉爷,你回来了。” 她可不想跟唐惜姚一个下场。 厉渊刚才的兴致被打断,有点赌气地直接捞起唐琬,二话不说就把她推到落地玻璃窗上,倾覆而上。 “你不是喜欢看外面的景色吗?今晚让你看个够。” 唐琬被他粗鲁的行为吓到,“厉爷,等…等一下。” 她完全没有准备好,男人却根本不管。 激烈的中途,一只手捏住她脖子,薄唇擦过耳际,压抑着发狠地嗓音问:“我最后一次给你发信息说的什么?” “重复一遍给我听。” 语气是毋庸置疑的命令。 唐琬声音断断续续,“下…下次…我要…要……让它抖成…筛子!” 男人双目赤红,咧嘴露出恶劣的笑意,“说到做到。” ------------ 第一卷 第58章 佛子还是浪子 唐惜姚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直在颤抖! 她把蓝牙耳机塞进耳朵,给丘悦舒打去电话。 “妈!我被厉爷赶出来了!还被两个小保安看光了我身上穿的情趣内衣!我以后怎么见人呀!”她哭得泣不成声。 丘悦舒吃惊道:“啊?你是不是没按妈妈教你的做呀?” “做了!我一去就表明了来意,厉爷看着对我挺感兴趣的,就在我以为能拿下他的时候,他居然就变脸了!” 唐惜姚越说越气,前面一辆车稍微开慢了点,她一掌拍到喇叭上,撒气似的狂按! “惜姚,你别冲动。”丘悦舒急忙安慰,“可能是我们低估了厉渊,不过就算他再难搞,也是男人,不管他是佛子还是浪子,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们从长计议。” “那公司怎么办?厉爷肯定看在唐琬是鹤家媳妇的面子上,会卖她个人情!” 后视镜里反射出唐惜姚气得扭曲的脸,“真由着唐琬进来,和我平分秋色吗?” “慌什么,要是你能成为她表嫂,想把她赶出公司不就是一句枕边风的话吗?” 听丘悦舒这么一说,唐惜姚躁动的情绪稍微得以平复,“妈!当年你是怎么让爸俯首称臣的,你得再教教我。” “放心吧,你是我女儿,为了你的幸福,我肯定会倾囊相授。” * 唐琬在睡梦中,被一阵细碎的声音吵醒。 她虚眯起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一张东南亚人的面孔赫然映入瞳孔。 人一下就清醒了,扯起被子挡住一丝不挂的身体坐起来。 “你是谁?” 女人笑眯眯地说:“对不起唐小姐,我只是想把衣服给您,没想会吵到您。” 她年纪五十上下,皮肤偏黑,浓眉大眼厚唇,典型的东南亚人长相,不过中文说得听不出差别。 她介绍起自己,“我叫玛利亚,是厉公馆的管家。” 唐琬这才想起昨天厉渊说的,家里的佣人都是钟点制的。 现在应该是他们的上班时间了。 玛利亚把一套折叠整齐衣服,双手捧到她面前,“这是高先生吩咐的,给您带的一套新衣服,您可以试试喜不喜欢,不喜欢我让人再送其他的过来。” 看来是高列吩咐的。 她接过,礼貌地感谢道:“麻烦了,我看着挺好的,不用换。” “那我就先下去了,等一会儿您起来的时候,早餐应该就准备好了。” 玛利亚刚要转身走,唐琬又把她叫住,“那个…厉爷呢?” 她一睁开眼就没见着人。 “晨跑去了,他每天清晨都要去树林里跑个一小时才回来。” “哦好,谢谢。” 昨晚她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下的,最后的记忆还在窗边,山下的霓虹夜景形成无数斑斓的彩条,在她眼前晃得眼晕。 唐琬趁着厉渊不在,忍着身体的不适感,一骨碌爬起来,快速的洗澡换衣。 玛利亚给她带的是一件宽松的亚麻白衬衫,和灰色冰丝阔腿裤。 她把头发挽了个暨在脑后,不施粉黛,模样很是休闲。 下楼走到餐厅,就闻到浓浓的鸡汤味。 唐琬忍不住说了句:“好香呀。” 玛利亚正好从厨房出来,双手戴着防烫手套,抬着一口砂锅。 看见她嘿嘿一笑,“是特地为您熬的鸡汤粥,您不是才病愈吗?鸡汤比较滋补又不会让胃有过度负担。” 唐琬微微杨眉,“你怎么知道我生病的事?也是高列说的?” 玛利亚点点头。 然后盛了一碗递给她,“我还不清楚唐小姐的口味,所以你先尝尝咸淡,里面有人参,当归,川芎,可能会有点药味,不知道您习不习惯,但都是对身体好的。” 唐琬在鹤家都没被这么照顾过,她吹凉后,喝了一口。 顺滑的粥从口中到胃,再到心里,都让唐琬感觉暖暖的。 “很好喝,谢谢你玛利亚。” 玛利亚摆摆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就别客气了。” 唐琬觉得玛利亚性格很好,看人眼神真诚,脸上总是乐呵呵的,就想和她多聊聊。 “你的中文说得好好,是马来西亚人吗?” 她知道大马华裔很多,说中文不是什么新鲜的事。 “不,我老家是菲律宾的。以前在新加坡工作时,我就是中英双语,但厉爷在家更喜欢说中文,所以我的口音就渐渐潜移默化了,不止您一个以为我是华裔呢。” 唐琬没想到玛利亚还是从新加坡跟着搬到华国江城的。 “那家里的其他佣人呢?” “我们都是从新加坡跟着厉爷过来的,他这个人生性谨慎,对陌生人有很高的警惕性,所以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到这栋宅子里的。” “那你们平时都住哪儿呢?” “不远,就在山脚下。” 两人闲聊半天。 但是玛利亚跟了厉渊很多年,深知“慎视则心安,慎听则不惑,慎言则无祸”的原则。 所以和唐琬聊得再多,也没有八卦打听她的身份,还有她和厉渊的关系。 这反倒让唐琬也觉得舒服,好久没有这么简单的和人相处了。 她很开心,笑眼微弯,琥珀色的瞳眸被纯净的心境浸染得格外明亮, 不早不晚,全都落入了刚进门的男人眼中。 “哦,厉爷回来了。”玛利亚第一个发现他。 唐琬闻声回头,看见平日里西装革履的厉渊,此刻身着简单的T恤和短裤,浅麦色的肌肤上附着一层反光的薄汗,紧实的臂膀看着就有力。 厉渊用手背随意蹭了下下巴,男性荷尔蒙爆棚。 方才唐琬脸上罕见的表情,不动声色地转换,又变得小心翼翼的。 跟着玛利亚也唤了声,“厉爷。” 算是打个招呼。 厉渊颔首,对玛利亚说:“我上去洗个澡,把咖啡准备好。” “我马上去煮。” 他没有留下一个多余的眼神,转身上楼。 唐琬摸不准他的情绪,昨晚他疯狂又热烈,玻璃上全是她一个个带着汗液的手印。 现在就好似得到满足后,理智占领了高地,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算了,本来他们的关系就仅限肉体,她也不想猜,猜也猜不透。 唐琬继续低头乖乖喝粥。 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手机突然传来一条信息——需要签收包裹。 唐琬眉梢一跃,倏地站起身,捏住手机朝客厅外的阳台走去。 站到玻璃栏杆边,眺望和昨晚同一角度的天际线,回拨电话过去。 “查到对方的线索了?”唐琬压抑着嗓音,单刀直入。 李志,“是。” ------------ 第一卷 第59章 难不成厉爷会娶我 唐琬心跳加速。 李志说:“前天我去查搬运工的地方,正好和那个人的车前后脚擦身而过。” “你看见车牌了?” “是辆布加迪,速度太快了没看清,但是我看见他车尾有特殊定制的图案。” 唐琬对豪车没有太多了解,布加迪名字听说过,长什么样子没概念。 但是她知道定制图案一般都是个性化的,某种程度上,它一样可以充当车主的身份名片。 “你去查了布加迪门店吗?” “查了,但是没找到一家做过黑色翅膀的图案。” 不排除这辆车是外地来的,这范围可就没法查了。 唐琬忍不住叹了口气。 李志还没讲完,“但是能开上那种豪车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很可能就在你身边的交际圈中。” 唐琬被点醒,喃喃道:“有可能,我这边也会多注意一下。” 她想到那天艺术馆的宴会,来的全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停车场清一色各种豪车。 也许她能想办法弄一份当时的监控录像。 唐琬思索得过于投入,以至于靠近她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两只手臂突然环过她的腰。 唐琬身体一僵,头皮麻了半边。 温热的气息声贴在她后颈,烫了她一下,“继续。” 是咬的她另一边耳朵,声音极小。 电话另一头的李志正在说,“唐小姐,我准备……” 唐琬及时打住他的话,“好,你就让佣人帮我代签吧,找那个叫杨梅的就行了。” “代签?”李志顿了一下,马上会意,“哦,你本人不在家吗?” “不在,我一时也回不去。” “明白了,那打扰了。” 挂断电话。 唐琬手心已微微出汗,还是笑脸如花,“厉爷,你吓我一跳。” 她侧头,只能看到男人利落的下颌线,有淡淡的胡渣,脖子上青色的经脉若隐若现,雄性气息浑厚。 慵懒地声音,震得她耳膜发颤,“你做什么亏心事?这么容易被吓到。” “收个包裹也叫亏心事?” “买的什么要专人签收?” 唐琬:…… 她没想到厉渊会问这么仔细,大脑飞快运转,脱口而出,“Lucas设计的裙子。” “好看吗?” “好看。” 厉渊把唐琬扳过身,两只手捏住了她腰肢,轻轻往上一举,就把她抱坐到了栏杆上。 栏杆下面是玻璃,上面扶手是金属,宽窄不过三寸,人坐在上面是很难坐稳的。 唐琬不得不撑开双臂,紧紧抓住扶手两边,保持平衡。 厉渊朝前微微倾身,鼻尖几乎擦到唐琬的额头,意味深长地说:“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心神不宁的?” 侵略的姿态迫使她不得不向后轻仰上半身,抠住扶手的指尖抓得发白。 “哪有?” 厉渊的手扶住她的腰,染了笑意的眼底,没有一丝温度,“小心哟,摔下去可就是粉身碎骨。” 唐琬诚惶诚恐地往下瞟了眼,阳台边缘下就是悬崖,下面半山都是密不透风的树林。 恰逢此时,一阵不大不小的风刮来,她身体晃了晃,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厉爷,能放我下来吗?” “慌什么?我还扶着你呢。” 唐琬愣了一下,分不清这话里是否另有隐喻。 厉渊勾唇,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点了点她额头,“这里面藏着什么小秘密?” “我的生活再简单不过了,能有什么秘密?” “唐琬,我给你个机会,你要是有什么秘密,现在说出来,就算是个麻烦,看在睡过你的份上,我会帮你解决。” 厉渊给的机会至此一次,失不再来。 唐琬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那……我要是说我遇到的麻烦,就是厉爷你呢?” 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厉渊单手摸了根烟,点燃。 云雾中眼神微敛,旋即缓缓笑开,“那可就不好办了,想摆脱我,得等我腻了。” 尽管唐晚知道他们的关系不存在感情掺杂,但听到他这么直白的说出她是用来发泄的,还是如鲠在喉。 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胸口沉甸甸的,莫名难受。 刚才眼中的一点狡黠,黯淡了下去,“厉爷,有个时间期限吗?” “你很着急?” 她压低视线,盯着男人嶙峋的喉结,“毕竟我之后是要正式嫁入鹤家的,成婚后性质就变了,我只想专心做个好妻子,所以这种关系还是提前说好,当断即断。” 呵呵。男人发出轻蔑的笑声。 “小弟妹,现在想立贞节牌坊的人设,是不是有点晚了?” 他最烦就是那种什么都吃干抹净后,再满口礼义廉耻的伪君子。 “你就这么喜欢鹤宥深?非他不嫁?” 唐琬要直接承认,他肯定不信,于是绕了个圈,“我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虽然鹤宥深脾气不好,但那也只是偶尔,平时在家,他对我并不差。” 这要看怎么定义了。 如果说在何慧责难她时,会站在她一边帮她说话,矮子个里拔高,他鹤宥深还是做到了的。 “而且…”唐琬这句话存粹是想挑衅,“我要是不嫁进鹤家,难不成厉爷会娶我?” 厉渊吸了口烟,白雾在微张的口中渡了一圈,才轻轻吐出。 唐琬被烟味呛到,咳了几声,眼睛被生理性泪水洗刷得更加清亮,里面能倒影出男人轻佻的神情。 “玩可以,婚姻免谈。” 说完,收走了扶在她腰上的手。 一下失去支撑,唐琬根本来不及调整平衡,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一仰。 眼看着人就要翻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她本能地放开抓着栏杆的手,慌乱中拽住了男人胳膊。 在重心停止继续后移的那刻,借力把自己拉了回去。 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中满是惊恐地瞪向始作俑者。 厉渊平静地淡淡一笑,“刚才不是提醒你要小心吗?” 唐琬的心脏还在剧烈狂跳,呼吸汹涌。 这是赤裸裸的警告。 她刚才说的话越界了。 ------------ 第一卷 第60章 真凶是他? 正在两方眼神对峙时,客厅里响起高列的声音,“厉爷,我来了。” 唐琬终于从栏杆上被抱了下来。 她脚踏在地上一瞬,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样,膝盖发软。 “让高列送你回去。”男人冷冷道。 厉渊的阴晴不定,让她着实难受,昨晚还好好的,甚至在激烈的时候,他口中还不停对她耳语,“宝贝,宝贝……” 她今早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惹他不高兴了要这么吓她? 唐琬是眼中噙着薄泪,是后怕的生理反应,控制不了,她不想让外人看见她哭,于是低着头走向高列。 就在两人要离开时,厉渊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叫住了她。 “等等。” 唐琬的脚尖拖了一下地,停下脚步,但没回头。 “你买的那条裙子什么颜色的?” 唐琬不明白这时候他又问起裙子的事做什么? 随口敷衍,“白色。” “你穿白色很好看,明天鹤家的聚会上,记得穿上你的新裙子,我想看。” 他不说唐琬都差点忘了。 几天前鹤宥深就提醒过她,明天是每三年一次,鹤家宗祠的祭奠仪式。 几乎全族的人都会到齐。 唐琬只是嗯一声,就跟高列走了。 回酒店的一路上,高列专心开车,唐晚专心发呆。 两人一开始谁都没说话。 眼看车就要到酒店了,高列冷不丁开口,““唐小姐,一个小小的忠告。” 他眼睛看着前方的目的地,“顺着厉爷的性子来,你会少受点苦。” 等到车停下来,唐琬才对高列说:“谢谢你高先生。” 高列以为是感谢他的忠告。 但唐琬指了指身上的衣服,“玛利亚说是你让她给我带的衣服,还有今早熬的粥也是你跟她说,我生病才好,需要吃点清淡滋补的东西。” 高列笑得好看,银边眼镜折射出温润的光,“那唐小姐要谢的人应该是厉爷,我是奉命行事。” 这下换唐琬讶异了,厉渊可不像那么贴心的人。 “以后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高先生’听起来很像是玛利亚的口气。” 唐琬被他的话逗笑,刚才微微的尴尬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好,那谢谢你送我回来。” “慢走。” 唐琬在酒店门口下车,出于礼貌,她想等高列的车开走后再进门。 一声低沉的轰鸣,高列的跑车驶出便道。 车尾部一对黑色羽翼的图案,赫然映入唐琬的眼眸中。 瞳孔陡然睁大! 如同头顶炸了个响雷!唐琬全身僵硬的伫立在原地,两眼瞪着跑车已经消失的方向,望眼欲穿。 数秒惊呆后,她压抑着狂跳的心,拿出手机搜索‘布加迪’。 图片上的车,和高列开的一模一样。 银白色的车身,后尾黑色翅膀的私人定制图案……李志在找的人,居然就是高列! 「我是奉命行事」 刚才他说的话窜入脑海。 所以真正在找鹤宥莉遗物的人,是厉渊? 他怎么会……跟鹤宥莉的死牵扯到一起? 难道,真凶是他? 唐琬打了个冷战,突然感觉全身毛骨悚然。 * 自新西路300号,城北监狱。 公共浴室里弥漫着一股阴湿的气息,地面湿漉漉的,瓷砖上长满了发黄的水垢。 两名身着囚服的男子正弯腰,卖力地做清洁。 今天轮到他们值日。 这时,一个狱警走到苏潇和面前,语气平淡道:“编号21733,有你家人的电话。” 苏潇和闻言,直起腰,整个人瞬间精神了不少。 他把手上的刷子往桶里一扔,脱下橡胶手套,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就跟着狱警走出去。 听到唐琬的声音,他本来努力控制的情绪,立马就哽咽了,“姐,你怎么老长时间都没来看我呀?” 唐琬听到他的满腔委屈,眼眶一下就红了,心里何尝不难受? 算算从她开始策划用假身份进入鹤家,确实有四五个月时间,没去探视过苏潇和了。 她现在是唐琬的身份,不能让人看见她出入监狱。 “小雨,对不起,姐姐现在不方便过来。” “为什么?你到底在什么地方?怎么顾律师说他也找不到你?” 家人是他唯一能在监狱撑下去的支柱,如果连唐琬都放弃他了,那他苏潇和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唐琬把声音压到最低,“我还在想办法寻找有利于你的证据。” 苏潇和眼中有了微光,“姐,你要怎么入手?” 她做的事,事先并没有跟苏潇和商量过。 因为以他的脾气,要是知道她和别人互换身份,还替人家跟鹤家订婚,他就是牢底坐穿都不会允许唐琬为他出卖自己。 唐琬只能卖个关子,“这你就别操心了,我这么久没来看你,就是一直在外面跑,实在脱不开身。” “会有危险吗?” 苏潇和在短暂的激动后,想起鹤家一手遮天的势力,要是知道唐琬试图捞他,不可能做事不管的。 唐琬安慰他,“不会,我请了个私家侦探帮我,放心吧,我们都很谨慎。” “你哪来的钱找私家侦探呀?” 这也是让苏潇和最为内疚的一点。 当年唐琬为了请最好的律师帮他打官司,她不惜把母亲留下的唯一一套房产变卖,官司打完,那点钱也就所剩无几了。 唐琬知道,一个谎言开了口子,就得不断地往里面填充其他谎言来充实。 她心平气和,语气轻松,“你忘了还有你唐姐姐呢?” “哦,就是你那个大学同学兼闺蜜?” “嗯,唐家把她接回去了,人家家有好几家公司呢,妥妥的有钱人,是她借给我的,你就别管这么多了。” 苏潇和沉默了一会儿,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有鼻音,像似哭了。 “都是我不好,我拖累你了姐姐,也许就根本找不到什么证据,也许我就该认命,对大家都是种解脱。” 唐琬一听他自暴自弃的话,就心痛得要死。 她的弟弟,物理学博士,濠江大学特等奖学金获得者,他明明能拥有最美好的前途和人生,凭什么为自己没做过的事,在监狱里日渐枯萎? 唐琬强忍着眼眶中的泪,仰头不让它流下来,声音坚定道:“不许你瞎说!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不放弃,你就不准放弃!我们姐弟必须拧成一股绳,听明白了苏潇和!” “姐……” 唐琬看不见苏潇和的表情,但知道他一定在点头。 缓和了一下心情后,她开始切入重点,“对了小雨,我要你好好回忆一下,在你和鹤宥莉相处时,她有没有提到过,一个姓厉的人?叫厉渊?” ------------ 第一卷 第61章 这个男人深不可测的可怕 厉? 那边沉默了半晌。 “我想起来了!”苏潇和激动地说,“有一次宥莉在我出租屋里一起打游戏,中途她手机响了,我去帮她拿,看见上面显示是新加坡打来的,她挂了两次,那个电话还是不停的响。” “当时我就感觉宥莉神情紧张,平时就是鹤家人给她打电话,她都不会回避我,但那通电话她是跑到卧室里,还特地把门关上才接的。” 厉渊当时就住新加坡。 唐琬握紧了手机,“你没有听到鹤小姐都说些什么?” “开始我也很好奇她的反常行为,但是出于尊重就没有偷听,后来是听见她在房间好像在吵架,又好像在哭,我怕她有事就推开了门,只听见最后一句——” “厉渊,我受够了,别再烦我。” 唐琬心脏停跳一拍! 苏潇和看不见她毫无血色的脸,继续道:“她挂了电话后就冲我发脾气,以为我在偷听,但是我认为她躲着我跟另一个男通话本身就有问题,所以我们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冷战了好几天后,她突然主动给我电话,说有件重要的事想当面谈,我明明都听出她很慌乱,但正巧我还有一门考试,就跟她约的第二天晚上见,可是……” 唐琬听见对面声音哽咽,反应过来,“……结果你等到的,却是鹤小姐被害的消息。” “我真后悔!如果当下就把她约出来,也许她就不会出事!姐…她的死,和你问的这个姓厉的有关吗?” 唐琬现在也很乱,“我还不能肯定,只是在查证的过程中,出现了这个名字所以就问问。” 这种情况苏潇和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安全。 “潇和,这条线索我会跟进,但是在没有掌握真相前,你千万别跟其他人再提起这个姓厉的,人家财大气粗,回头再告你个诽谤,咱们惹不起。” “你放心吧姐,我在监狱里也没朋友,跟谁说去呀?” 旁边的狱警提醒,“你还有一分钟,抓紧时间。” 五分钟的通话时间真是太短了,唐琬还有好多嘘寒问暖的话没说,最后只能匆匆道别。 挂了电话。 唐琬拿手机的手一松,电话滑落到膝上。 她拼凑到的信息,都指向了厉渊,还知道他和鹤宥莉之间肯定有问题。 可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鹤宥莉最后说的话,怎么听都像是情人间分手后才说的话。 可……他们有血缘关系啊! 唐琬不敢再往下细琢磨。 她眺望酒店窗外的天空,此刻阳光正烈,洒在她脸上,灼痛了肌肤,身体内却寒凉如冬。 那个人是谁她都不怕,为什么偏偏是厉渊? 对了! 唐琬突然想起什么。 赶紧给李志发去一个信息,要他马上放弃追查高列的那辆车。 太危险了! 要是被高列发现有人在查他,那厉渊也会知道…… 唐琬打了个冷战。 突然,某个骇人的预感蹦进她脑海中,有天她说不定会死在厉渊手里…… * 鹤家宗祠位于世外小镇,离江城差不多三小时车程。 建于明朝,地势高而不陡,门前开阔平坦。 坐北朝南,背山望水,是根基稳定,聚财之相的风水宝地。 小镇平日里安详清寂,这天一大早,被一辆辆呼啸而至的豪车划破了石板街的宁静,惹得犬吠鸡鸣。 宗祠祭祀,人丁兴旺。 鹤氏以鹤天宸一脉为主心骨,代表绝对的权威,是族人的大家长。 所以每三年一次的仪式,都是由鹤天宸主持。 三进七开间的祠堂,里外里就挤满了几十口人。 唐琬跟在鹤宥深身后穿过人群,感觉自己像误入了什么行业高峰论坛。 衣着光鲜的精英人士们,三三两两散落各处,相互高谈阔论,吹溜拍马,时不时低声笑语。 中堂里,鹤老爷一身黑色绸缎的对襟衫,端坐在正位之上,盛气凌人。 就见,祠堂管家跑来附在他耳边说:“老爷,一切准备就绪,再有五分钟吉时可就到了,您看?” 鹤老爷把手里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撂,茶水荡出。 “说好的上午9点,怎么就他一个人没到!” 旁边的鹤宥深阴阳道:“还不是爷爷您平日里对他太过纵容,这要是换做是我,您早就罚我跪在长辈们面前磕头认错,还得领上一顿家法了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纷纷点头,低声发泄不满。 魏娜趁机落井下石,“今儿还是把老三灵牌重入鹤家祠堂的日子,他当儿子的都吊儿郎当的,我看他就没把咱们鹤家放眼里!”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男人慵懒的腔调,“原来是二舅妈呀,我还以为是祭祀用的鸡在打鸣呢?” 有人噗嗤一笑。 魏娜气得差点被口水呛死。 鹤天宸握着拐杖用力一怵,黑脸怒斥,“混账,全家人就等你一个!” 唐琬悄悄瞄了眼进门的人。 厉渊神态恣意,再名贵正式的西装三件套都压不住浑身透出的邪痞气质。 “抱歉外公,这两天太累,睡过了。” 鹤泊远冷笑,“这是又在处心积虑地打着鹤氏的如意算盘吧?” 厉渊肆无忌惮,“是纵欲过度。” 说完还指了指耳根后的挠痕,“没见被女人抓的吗?” 众人被他的话惊诧到。 厉渊不着痕迹地瞟过鹤宥深背后一闪而过的脑袋,勾唇。 “唉?表弟,看你黑眼圈挺重的,肾虚吧?表弟妹,以为躲到后面别人就看不出你虚浮的脚步了吗?我知道二位订婚不久,可还是得节制啊。” 唐琬差点要晕过去!想躲他都躲不了。 鹤宥深只当厉渊是挑事,大骂,“你有病吧!” “放肆。”鹤老爷不悦,“你们成何体统!” “外公息怒。” 厉渊还是一副洋洋洒洒的样子,“迟到是我不对,所以也为诸位亲朋好友都准备份薄礼。” 说完打了个响指。 就听外堂一阵骚动,一群同样西装革履的人进了祠堂,每个人手里都提着同款公文包。 厉渊转过身,面向前院,声音不高不低,但确保站外面的人也能听清。 “我把东屿岛绝大多数地的产权,分成了数份,以每个家族为单位,赠与大家。这片区域,五年后会被征收,要建全亚洲最大的海岛风力发电站。” 一语石破天惊! 征收所有权的地做工业开发,那可能得到很大一笔补偿! 短暂沉默后,屋里屋外响起一片喧哗。 厉渊看着那一副副精打细算的嘴脸,笑道:“以后鹤家人一起发财,合同就在我的人手里,想签的随时可以签。” 人群中,刮向厉渊的风开始一边倒。 他没为自己的迟到说一句道歉,却也无人再记得。 鹤天宸正襟危坐,见他处事游刃有余,刚刚脸上都快拧成麻绳的褶子缓缓舒展,淡淡点头。 只有吃瘪的鹤泊远和鹤宥深两人,看到家族众人被厉渊如此轻易收买,气得咬牙切齿。 另一个置身于欢喜氛围外的,就是唐琬。 她再一次对厉渊善于揣测人心,随意操控他人情绪的手段所震慑。 这个男人简直深不可测的可怕! 要是真找到不利于厉渊的证据,她有能力对抗他吗? ------------ 第一卷 第62章 男抖穷,女抖贱 一个多小时后,祭祀仪式结束。 众人来到后院的观乐楼,四合院式的布局,中间搭了个戏台子。 鹤老爷喜欢听越剧,全族的人都要陪着这位大家主品茶听曲。 这已经成为祭祀活动雷打不动的一个环节了。 鹤天宸一家和其余各家长辈坐二楼的厢房,听戏最好的位置。 鹤宥深宁可放弃坐鹤老爷身边的机会,也不愿跟厉渊同桌,带着家眷跟四伯鹤承泽一家坐到了一起。 戏台上正在上演《西厢记》。 演员唱腔悠扬,水袖轻舞。 唐琬听不懂,双手捧起茶盏抿了一小口,润润唇。 她感受得到身上有道滚烫的视线,来自隔壁桌,可她就偏不转头,无视厉渊的存在。 身旁一个婶婶问四伯母,“碧君今年有25了吧?定下个好人家没有?” 四伯母微微摇头,语气轻柔又担忧,“哪儿呀,她一天就知道拉大提琴,每次给她安排好要和男方家见面,她就跟乐团出国演出了,一去大半月不见人。” “那可不行。”婶婶嗑了颗瓜子,“会乐器只是她大小姐该有的一门技艺,怎么能本末倒置?成天跟那群不入流的艺术家混在一起,像什么话?” “谁说不是呢,但你看她,一点都不上心,我急有什么用?” 鹤碧君就坐在旁边,淡然地听着她母亲和亲戚讨论她的婚事,不插嘴也没反应,大有一副局外人的样子。 唐琬记得上次鹤老爷出院时她就不在,今天还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鹤碧君无意掀了一眼,正好觑到唐琬在看她,两人目光交错,淡如水。 对方先收回视线,动作轻而快。 唐琬觉得她长相秀气,就是身体看着过于消瘦,有种恹恹的样子。 正当她好奇,这位千金小姐的性情为何如此寡淡时,一个阴影压到了头顶。 一抬头,发现走过来的人是厉渊,全身细胞都像进入戒备状态一样,哆嗦起来。 但厉渊不是来找她的。 “这是我表妹吧?”他问鹤碧君,“上一次没见到你。” 鹤碧君蹭一下站起来,稍显拘谨的礼貌问候,“大哥你好,我叫鹤碧君,应该是我主动过去找你介绍自己才对,失礼了。” 略显苍白的脸上,甚至扯出了淡淡的笑意。 鹤宥深见状哼嗤一声,“碧君,你这么怕他干什么?又不会吃了你。” 他以为鹤碧君是因为害怕厉渊,所以站得笔直。 厉渊勾唇,“你堂哥说得对,只要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不做亏心事,我不吃人。” 一句调侃却点了在坐的其他两人,鹤宥深脸色难看,唐琬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低头,装作理了理裙子,若无其事的样子。 四伯一家远离鹤家权利斗争,所以四伯母对厉渊自然没什么敌意。 她和煦一笑,“厉渊,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聊关于碧君的婚事,她是你妹妹,你也帮我上上心,身边要是有合适的公子,赶紧介绍介绍。” 鹤碧君不乐意了,“妈,人家表哥一天这么忙,哪有闲工夫管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 “唉?鹤家的婚事从来都是大事,怎么就婆妈了?” 四伯母教养得体,话里虽有不满,但语速依旧不急不躁。 厉渊赞同,“四舅妈说得对,我另一个表妹命短,现在鹤家就剩碧君一个千金,自然是掌上明珠,她的事,我会上心。” 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么一说,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四伯母尴尬地偷瞄了眼和他们同桌的何慧。 此时,戏台上正演到孙飞虎兵围普救寺,锣鼓声铿锵激昂。 台上台下的冲突,同样精彩。 何慧耷拉起脸,把手里才剥了一半的橘子往桌上一扔。 “厉渊,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吧?” 她压抑着嗓音,不想引起鹤老爷那桌的注意。 厉渊被骂,不怒反笑,“哎呦,抱歉了大舅妈,都没看见你也在这桌。” 吊儿郎当的语气和表情,不见任何尊重。 “对了,我听说奸杀鹤宥莉的人居然没判死刑?怎么,是鹤家对检方施压得不够吗?需要我帮忙就直说。” 唐琬听到他想要苏潇和死,心脏像被人狠捏了一把,痛得呼吸一滞。 “厉渊,你特么……”鹤宥深欲站起来和他正面硬钢。 唐琬一把拉住他胳膊,“宥深!” 终于直视厉渊。 “表哥应该是不清楚规矩,不允许随意谈论鹤大小姐的案件。” 她不笑时是天生的冷面,和如雪的肌肤一样透着一抹清寒。 厉渊随意地目光从她抓着鹤宥深的手,移回到她脸上,“是吗?” 鹤宥深被拦这一下,控制住了冲动,他用下巴朝隔壁桌点了点,“老爷子定的规矩,你去问他呀?” 数秒对峙后,厉渊没再说话,临走时,意味不明地撇了眼唐琬,回到自己座位上。 刚才的暗流涌动已经风平浪静,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戏台上的一颦一笑。 唐琬面无表情却心乱如麻。 看厉渊刚才的态度,不管是对死者还是对死者家属,都表现出毫无同情的态度。 他为什么那么恨鹤宥莉? 她的弟弟在监狱里会不会有危险? 越想越坐不住,膝盖控制不住地抖起来,被身边的何慧看到。 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腿,教训道:“男抖穷,女抖贱,什么烂德行。” 唐琬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妈妈。” 她看桌上茶壶见底,正好想出去缓口气,就跟大家招呼了一声,“我去换壶热茶来。” 抱起茶壶就下了楼。 厨房里,佣人烧水给她重沏了一壶,她在院子里小坐了片刻,不敢耽误太久,便抬起托盘往回走。 才走半路,就被厉渊堵了个正着,“我昨天不是说了吗,想看你穿白裙子。” 唐琬毫无招架之力,被男人推进就近的一间屋里,关上了门。 ------------ 第一卷 第63章 你是不是怀孕了? 屋内香薰袅袅。 她抬头一看,房梁正中高悬着‘德泽后世’四个大字的匾额,下面供奉着鹤家列祖列宗,和已故亲人的众多牌位。 这不就是刚才祭祀仪式举行的地方? 唐琬最不想就是和厉渊独处一室,“让我出去,上面还等着我的茶呢。” 正眼都不瞧男人一下,闷着脑袋就要往外走。 擦身而过时,手里一轻,“唉?” 托盘被抬走,厉渊随手往桌上一搁。 “急什么,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他按住唐琬肩膀,垂眼看她。 “我觉得这种场合还是穿黑色庄重一点。” 唐琬不是不记得高列的忠告,顺着这位阎罗的意,能少受点罪。 但心里只要一想到他和鹤宥莉的死可能有关,就产生难以控制的抵触情绪。 所以今早选衣服的时候,她故意换成了身上这件简约的黑色连衣裙。 厉渊嗤一声,笑了,“什么时候轮到你觉得?” 话中有种轻蔑的玩味。 唐琬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她不恼不闹,也不反驳。 “对不起,我记住了,下次一定穿给厉爷看。现在能放我走了吗?回去晚了,我不好解释。” “不好解释就别解释。” 唐琬冷静得如同机器的表情和语调惹恼了厉渊。 他身影压着光把她笼罩在阴影下,眼里带起浓稠的哂意,如同审视一只待宰的羔羊。 “你又在跟我耍什么脾气?” 把她翻过身,猛然按趴在桌上。 不大不小的撞击让桌上摆放整齐的贡品瞬间东倒西歪,盘子里的青枣,从桌边滚落一地。 唐琬知道他要做什么,又惊又怒,捏起嗓子骂道:“厉渊,这可是你祖宗的祠堂,你母亲的牌位就在上面。” 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压得更紧。 厉渊大逆不道的调笑,“只是一些破木牌而已,你不会真以为里面藏着他们的魂魄吧?” 唐琬感觉有凉风拂过大腿,裙子被拉高。 男人的鼻息就在耳边,烫得她缩起脖子,又听见一句让人神共愤的话,“就算真有灵魂,那就让他们好好看着,你这位鹤家的长孙媳,是怎么被表哥压在身下……承欢的。” “你就不怕因果报应,天打雷劈吗?” “那最好现在就劈下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话刚讲完,一个灵牌晃了晃,就倒在唐琬眼前。 上面几个猩红的大字赫然映入她惶恐的眼波中! 鹤天宸长孙女:鹤宥莉。 她不是个迷信的人,但这诡异的一幕恰逢其时的发生,还是把她吓到了,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厉渊也看到了,他却跟没事人一样,随手捡起灵牌往桌旁边一扔。 “抬高。”命令道。 唐琬内心快崩溃,这个男人的底线和可怕完全超出她想象。 就在此时,屋外忽地响起一声猫凄厉的嘶叫。 厉渊敏锐回头,吼了声,“谁?” 犀利的双眼死死盯着门的方向,屏息凝神。 屋外悄无声息。 唐琬转身站起来,迅速把裙子拉下,顺着厉渊的视线看过去。 “有…有人……发现了?” 她脸色惨白如纸,泪眸中盛满惊恐。 脑袋里全都是被关进猪笼,放入重石沉塘的画面。 今天鹤家全族人可都在…… 牙齿上下磕碰,紧张到止不住打战,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抓男人的衣摆。 “厉,厉爷……” 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也许是想要他保护,也许是想让他找到那个人,想办法封住他的口。 可指尖刚碰到布料,男人背影就和她拉开了距离。 厉渊迈着正常速度朝门边走去,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你整理一下,两分钟后再出来。” 门拉开,关上。 唐琬两只眼睛呆愣地看着他衣影消失的位置,大脑失去了运转能力。 刚才那一幕要是传到鹤老爷和鹤宥深耳朵里,她该如何自保? 一口咬死是厉渊想欺辱她? 祠堂墙上画着鹤家先贤事迹的壁画,此刻上面的一双双眼睛都紧紧盯着她,如同审判。 她颤抖着把鹤宥莉的牌位重新扶好,后背突感一股寒气,渐渐渗入她骨缝中。 一下分不清,这里的死人跟楼上的活人,哪一边更可怕? 从祠堂里出来,唐琬端着茶盘,极具忐忑的回去。 她没有直接上楼,而是站在一楼和二楼连接处的平台上,想洞察上面的异常反应。 鹤老爷要真是勃然大怒,早派人到处找她了。 可戏台上的表演并未结束,精彩时仍听见大家拍手叫好。 所以是那个人还没有告发他们? 来到二楼,看到鹤天宸正津津有味地赏戏,厉渊背对她,姿态好整以暇,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可她紧绷的神经依旧无法放松。 眼前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一桌桌的宾客中,偶尔有人微微抬眼,朝她投来不经意的一瞥,就会惊起她心头一颤。 是这个人吗? 还是刚才朝她莫名笑了笑的那个人? 哪怕是佣人和她擦身而过时轻轻颔首,在她看来都可能是意有所指。 何慧见她慢慢吞吞才来,没好声气道:“让你换个茶,你是跑茶园现采去了吗?搞这么半天。” 唐琬因为过度紧张,难受得一身虚汗。 刚要说话,“唔呕!” 一个干呕声滚出喉咙。 她立马捂住嘴,突如其来的不适自己都吃了一惊,连忙道歉:“对不起。” “呕!” 第二次干呕声更大,周围人听到,纷纷朝她投来诧异目光,甚至连厉渊都转过了头,眼神不带情绪 “唐琬。”何慧前一秒还嫌恶的神情,忽而明媚起来。 “你是不是怀孕了?” ------------ 第一卷 第64章 这个孩子命不长 何慧的话引得众人纷纷朝唐琬投来好奇的目光 唐琬如芒在背。 这当中,有两道视线最为瘆人:一道来自厉渊,含凉如霜;一道来自鹤宥深,汹涌似火。 唐琬根本不敢看向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 急于跟何慧辩解,“我…我应该就是胃凉了一下……呕” 这一次,唐琬自己都害怕了。 厉渊轻咬在齿间的香烟一滚,黑白分明的眼中波澜不惊,却又深邃如渊。 唐琬捂住嘴,快速回想和他的每一次,确实都吃过药的。 但是,药瓶上也写了,不能保证100%完全有效避孕。 在她隐隐慌乱时,就听鹤天宸说:“何慧,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接过孙媳妇手里的茶呀,让她赶紧坐下。” 老人就喜欢孩子,尤其是他们这样的大家族,一直秉承的观念就是多子多孙多福。 “唉唉。”何慧也难得满心欢喜,双手把茶盘接过去,“琬琬,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坐下说,坐下说。” 唐琬在懵怔中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鹤宥深看似体贴地抓起她的手,从桌上拿到桌上。 面露不惊,眸中藏剑,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琬琬,你真的有了我们的宝宝吗?” 她的五指快被捏碎在他掌心里,痛得轻轻嘶皱了皱眉。 唐琬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真有了,这个孩子也命不长,想到此,她莫名心如刀绞。 旁边有个亲戚自告奋勇说:“让我帮小侄媳把个脉吧。” 说话的人是中医院的大夫。 何慧替唐琬应允下来,“好好好,那就麻烦小徐了,你给她好好看看。” 徐医生让唐琬把手放到桌上,他捻起手腕仔细辨听,左手试完又让她把右手给他。 唐琬感觉自己像条砧板上的鱼,马上就要在众目睽睽下被开膛破肚了。 谨慎反复检查后,医生面露尴尬,对何慧说:“呃……这脉象并非喜脉,应该只是胃部不适,当然,侄媳也可以做个验孕检查,再确认一道。” 一句话让唐琬死里逃生。 厉渊无动于衷。 鹤宥深如释重负。 失望的只有何慧和鹤天宸。 鹤老爷一句话不说,冷着脸转回去继续欣赏台上的表演。 吃瓜众人也只为这乌龙事件一笑而过,没太在意。 可唐琬的危机并没解除,现在这栋祠堂里,还有个人撞破了她和厉渊的关系,却没跳出来曝光他们。 为什么? 她实在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心理负担,再下去,感觉脑神经都要烧坏了。 正好就借着胃不舒服的借口,征得鹤宥深同意后,提前离开了。 回家路上,唐琬终于卸下重负,在车里崩溃大哭! 晚膳过后,鹤家三年一次的宗祠祭祀就算圆满完成了。 厉渊上车后,架起长腿,姿态慵懒地闭目养神。 听见手机振动,他半阖着眼,意兴阑珊地点开。 【从今天起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不看名字也知道是谁发来的。 厉渊眸色暗不见光,不着痕迹的冷哼夹杂在鼻息中溢出。 高列没听见后面有大动静,却莫名感觉到车内气压在一寸寸下降。 厉渊淡漠地看向窗外夜景,“去拳场。” * 夜里唐琬都准备睡下了,突然接到伍文斌电话。 好在鹤宥深还没有回来,她跟沈姨借口说约朋友吃宵夜,出了门。 这是一片废弃工业区,周围都是老旧厂房和荒废的仓库,鲜有人经过。 入口隐蔽在一个不起眼的废品回收站后方。 铁门没有任何标志,周围杂草丛生。 如果不是得到伍文斌详细的路径描述,唐琬是断不可能知道这底下居然能藏着一个地下赌场。 一靠近门口,原本四下无人的地方,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两个穿花衬衣的男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样子,拦住了她去路。 唐琬把头上的棒球帽往下拉了拉,对了接头暗号。 又给他们看了眼她挎包里的东西。 对方才放她进去。 一进门,封闭空间中一股混杂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戴着口罩都能闻到浓重的烟味,刺鼻的汗臭和廉价香水味。 焦黄灯光下,每张赌桌都人声鼎沸,筹码叮当作响。 人类的悲欢在小小一张赌桌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唐琬拉住一个送酒的服务员,询问他们老板的办公室位置。 咚咚敲响门,听到里面应允后,推门而入。 伍文斌一看到她出现就激动地问,“钱带来了吗?” 说着就想从地上站起来,被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光头男按住肩膀,又让他跪了回去。 “钱带来了?” 这句,是坐在大班台后面的男人问的。 唐琬看过去,男人八字胡,身材瘦小,坐在宽大的皮靠椅上,像小孩坐进了爸爸的办公室一样滑稽。 但身边却有个一身红裙,九头身的妖娆美女相伴。 女人手里捧着葡萄,谄媚地一颗颗送进八字胡嘴里。 唐琬把挎包放桌上,对他说:“老板,这里是五万的现金。” 八字胡冷笑,“五万才只是利息的钱,本金呢?” 伍文斌也生气地朝唐琬嚷嚷,“我不是跟你说了一共二十万吗?你他妈才拿这么点钱来,想害死我呀!” 唐琬瞪了伍文斌一眼,要不是受他威胁,这些黑道上的人就是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她也不会踏进这种场合半步,更不可能来救他。 “现金我现在只能拿出这么多。” 她自己所有的私房钱,都被伍文斌这下榨得干干净净。 “但是,你可以把这个拿去。”说话间,唐琬取下了脖子上的一条红宝石吊坠项链。 这是唐时安给她带进鹤家的嫁妆之一,唐惜姚的二手货。 平时她从来不戴。 八字胡撇了一眼,不屑道:“我怎么知道这玩意儿的真假和价值。” 唐琬来时专门在网上查过,“这可是宝格瑞的珠宝,市价二十万,你相当于还多收了五万。” “我更喜欢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要不你就去把它当了,等你什么时候拿着十五万现金来找我,我什么时候放人。” 说完,八字胡朝挟持伍文斌的光头一招手,让人把他带下去。 伍文斌甩开光头的钳制,大声叫嚣,“苏棠!你今儿要不把我弄出去,我他妈和你没完!” “你没钱装什么大款来赌博?”唐琬怒吼回去。 她最近好不容易摆脱厉渊,正在想办法筹钱摆脱伍文斌,人还没清净两天,他就给她惹个大麻烦出来。 伍文斌露出阴恻恻地眼神,“别忘了你欠我的!我日子不好过,你也别想痛快。” “今儿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必须出去!” ------------ 第一卷 第65章 三天后我要见到钱! 又威胁她。 现在让她怎么变出十五万来? 唐琬硬生生把挂到嘴边的脏话憋了回去。 双方目光对峙的空隙,红衣女子从桌上拿起了那条项链,放到胸前比划两下。 “水哥,我喜欢这条链子。”她挺起傲人的胸脯,红宝石吊坠正好在深勾之上,“你看和我这身裙子颜色般配吗?” 八字胡瞅了眼,笑起来都看不见眼睛,“宝贝想要?” “嗯。”女人娇声娇气地往男人身上一靠,“可以吗水哥?” 八字胡在女人高挑身型的对比下,显得格外瘦小。这画面就像一只庞大的河马突然倒向一条细狗。 她只要张开血盆大口,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小男人”整个吞下,一种说不出的荒诞感。 八字胡抓了一把女人,色眯眯道:“行,怎么不行,今天早上你这么卖力,哥就为你破例一次。” 女人笑着捶了男人一下,假意嗔怪道:“讨厌!” 唐琬默默地谢天谢地,好在这场合里有个女人。 珠宝对男人的吸引力远不及对女人的诱惑力大,真是大嫂一出手,麻烦全没有。 八字胡盗亦有道,很讲信用,收下钱和项链后也没再为难唐琬,立马放了人。 从赌场出来,唐琬看都不想看伍文斌一眼,步伐老快,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贵地方,还有远离他。 她坐上车取下口罩,刚侧身去拉安全带,副驾驶就颠簸了一下。 嘭一声车门关上。 看见伍文斌毫不客气地坐进来,唐琬皱眉怒视道:“你进来干什么?” “送我回去。” “下车,你不会连打车钱都没有吧!” 车内空气变污浊,唐琬降下一半车窗通风。 伍文斌磨皮擦痒跟条癞皮狗一样,摸摸下巴的胡茬,“你要不怕磨蹭久了被人看见,好奇鹤家的少夫人怎么和安家的司机同在一辆车上,我劝你还是马上开车,少废话。” 唐琬翻了个白眼,她清楚跟他这种人胡搅蛮缠,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憋着一肚子火,打燃了发动机。 一路上,伍文斌想找她聊天,唐琬冷若冰霜地看着前路,一个字不说,油门踩得轰响。 眼看着还有一个路口就要到他家了,却在一条小破巷里被伍文斌叫停了车。 “下车吧,你走过去也就五分钟。”他想提前下,她求之不得。 “什么时候把五千万给我?” “离一个月还有二十几天呢,你慌什么?” 其实慌的人是唐琬自己,这么个对她来说的天文数字,她又不能找人借,不然怎么解释为什么要背着鹤家?在不偷不抢的情况下,就只能靠中奖了,更是做梦。 伍文斌,“给你三天时间,你先给我拿一百万来。” 唐琬一瞪眼,“刚才那五万已经是在不惊动鹤宥深的情况下,我能拿出的全部了,三天时间我变魔术给你变一百万吗?” “我现在就缺钱花,你要能变魔术就变,不能变就去卖,怎么筹钱我不在乎,反正三天后我要见到钱!不然后果自负!” 伍文斌的态度非常强硬,撩完狠话推开车门就要走。 这下换唐琬急了。 他一走了之就没有了商量的余地。 电光火石间,想到刚才红衣女人撒娇的样子,尽管不耻,当下也无暇顾及。 脱口一声:“伍哥。” 伍文斌半只腿跨出车门的动作一滞,缓缓转过头,略显惊讶地微眯起眼,“你叫我什么?”。 “伍哥,我们有话好好说嘛,刚才怪我脾气急了点,你别生气。” 唐琬真想咬掉自己舌头,脸上扯出的笑,就跟被人拿枪顶住了头一样勉强。 但是伍文斌不在乎,女人对他低声下气的这个态度,他很受用。 扶在车门上的手一带,人又重新坐了回来。 歪头贼笑道:“你态度要早像这样,那很多事不就好办了吗?” 唐琬忍受着男人口气中浑浊的味道,强颜欢笑,“伍哥说得是,我这人有时候就是脾气太执拗。是这样的伍哥,你要我三天凑出一百万确实有点难为我了,我们再商量商量好吗?” 她要是把从唐家带进门的全部嫁妆卖了,也许勉强能凑出两百万来。 但是她清楚伍文斌贪婪的本性,要是这么容易答应把钱给他,过不了两天肯定又会张口来要。 “啧。”伍文斌挑起眉,眼中都是算计。 “这一百万呢是给我的一颗定心丸,你现在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我敢信你二十几天后能凑齐五千万?” 她必须稳住他,所以话要说得斩钉截铁。 “我向你保证,到约定的时间,五千万一分不少地交到你手里。” 伍文斌看她能软下性子来,猜到多半是走投无路了,心中埋藏的邪念又死灰复燃。 装模作样道:“你空口保证有什么用,要不,就换一个能让我安心的法子。” “你说。” 伍文斌动作放肆起来,把她头上的帽子扯下,往后座一丢。 看着年轻女人娇艳欲滴的样子,眼中满是兴奋。 伸手扣住唐琬的脑袋,淫笑起来,“你今晚要能堵住我的嘴,就当你交过保证金了。” 另一只手开始捣鼓起自己腰间的皮带。 听见拉链拉开的声音,唐琬心里一沉。 她还想和他周旋,“伍哥,咱们既然约定好的协议,中途就别变来变去的,不然……” 话只说了半截,后脑勺就被一个压力往下摁。 “伍哥,你等等…听我把话说完。”唐琬硬撑着那股劲,就是不把头埋下去。 伍文斌失去了耐性,暴躁吼道:“老子留下来可不是听你说废话的!没钱就让老子爽一发!” 唐琬不可能是男人的对手,她的头越挣扎就越往下,只能把脸别开。 一股隐隐的汗臭萦绕鼻间,让她喉咙一紧,恶心到想吐! 只差一寸,伍文斌志在必得地仰起头,咧嘴露出泛黄的牙齿,等着梦寐以求的那一刻。 嘶—— ------------ 第一卷 第66章 狠人就是我的本色 什么东西冰了他一下让大腿肌肉抽搐。 伍文斌低头一看,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他根部。 吓得倒抽口冷气,一动不敢动地瞪着唐琬,“你,你你要干什么?哪儿来的刀把它拿开!” 唐琬不装了,声音比金属刀身还冰凉,“先把你的脏手放开!” “哼苏棠,你不敢的……啊!” 锋利的刀刃毫不犹豫划开一条小口。 唐琬讥笑,“这么点伤你都叫成这样,想想我要用力一刀切下去,你会不会痛死?” 伍文斌有点发怵,乖乖松开了按在她头上的手。 唐琬抬起头,浓黑的头发披散在苍白的脸上,和她泛红的唇瓣形成鲜明对比,眼眸中凝起一股深邃的阴冷,宛如被恶女附身,煞然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刀是她来的路上买的,原本是为了在赌场里防身用,没想到黑老大的地盘上没事,差点栽到伍文斌手里。 伍文斌双手悬空,盯着那把还在腿间的刀,循循善诱,“苏棠,这种狠人的人设不适合你,刚才顺从的样子才对,来,乖,把刀拿开。” 唐琬的刀却捏得更紧。 眉骨压眼,咬着唇内的嫩肉。 她真的受够被威胁了! 除了伍文斌,那天在鹤家宗祠撞见她和厉渊的那个人还没跳出来,但也是迟早的事。 再来一个敲诈勒索的,岂不是要把她逼死? 唐琬不想忍了,必须拿出破釜沉舟的决绝来,豁出去一搏! 语气铿锵有力,“伍文斌,你忘了,我当年可是宁可被狼吃掉,也不愿被你碰的苏棠!狠人就是我的本色。” “别!逼!我!” 唐琬凛然的魄力让伍文斌一怔,要说上次她“鱼死网破”的话只是威胁,这次是看出了发狠的决心。 他喉咙一滚,认输道:“行行,我不逼你了,行了吧?你把刀拿开我就走。” “立马滚!” 唐琬没这么容易信任他,刀拿远了,但依旧没有放下的意思。 伍文斌在慌乱中提着裤子下车。 但似乎想到什么,转身又突然按住即将升起的车窗,俯下身。 “苏棠,鉴于你还欠着我钱,好意给你提个醒,安嫣然这个人一向报复心强,最近她的安静很反常,你最好小心点。” 一个幸灾乐祸的笑挂上嘴角,“至少保着你这条小命撑过这个月,要死也等我拿到钱再死。” 唐琬剜了他一眼,没理会,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伍文斌的身体受车速带动,原地转了个365度,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正好摔到水坑里,污水溅进嘴里。 呸呸呸!他伸出舌头狂吐。 恶狠狠瞪向即将消失的车尾灯,“妈的臭婊子!等拿到钱后老子非强了你不可!” * 唐琬之前发给厉渊的信息,一直没收到回复,不过自那之后他也确实没再纠缠她,所以回不回的,已经无所谓了。 但她马上要因为帕加尔酒店的景观设计方案去跟他做汇报,就算是为公事见面,也让唐琬心里很不安。 要不是为了夺得沐合融创,真希望他们能永不再见。 汇报前的一晚,唐琬紧张得几乎没合眼。 心想厉渊会不会公报私仇,当着众人的面故意刁难她? 坐在电脑前,她咬着手指甲把平面图的方方面面又仔细过了一遍,确保设计上能为他们考虑的功能分区,造景娱乐等元素都覆盖了。 又反复审核初步预算报价,再然后就是对着镜子自问自答,把她能想到对方可能会问的刁钻问题排演了一遍。 第二天,当她踏入酒店会议室时,感觉自己已经从内到外、从头到脚,甚至武装到了牙齿,信心满满。 然而,来自C位男人的冷冷一瞥,就她让差点乱了阵脚。 如同在平静水面中投进一颗石子,掀起层层涟漪。 厉渊的五官在投影仪灯光下半明半暗,折叠度极高,眼眸恰似古井不见波澜。 严肃起来,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脉,即使一言不发,强大气场也如山间升腾起的浓雾,向四周扩散。 敛去了玩世不恭的心性,这是唐琬从未了解过的一面,也不知道平时在工作上他是否就是如此。 好在唐琬的抗压能力在进入鹤家后提升了不少,一部分原因也算拜厉渊所赐。 她在尽量避免和他对视的情况下,勉强完满的做完了汇报。 讨论期间,酒店的几方管理层都对这次设计尤为满意。 问出的问题也很专业,并没有故意为难她。 最后众人都把目光投向真正拍板的那个人。 厉渊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合同签约! 唐琬被他们的工作效率震惊了,简直出乎意料的顺利。 散会后,作为正式合作方,她细致斟酌数秒,还是鼓起勇气走到厉渊面前,主动伸出手。 “厉爷,祝帕加尔和沐合融创合作愉快。” 重新穿上职业装的她,表现得大方得体,很有专业人士的风范。 然而厉渊站起身,眼神掠过唐琬头顶,动作优雅地扣上西装扣子,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当她是空气。 唐琬的手停在半空,最后只能尴尬收回。 看来他还在生气。 不过这人还算公私分明,没把他们间的私人问题带到工作中,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唐琬耸耸肩……心里又觉得怪怪的,为什么自己没有想象的开心? 她收拾好东西,走出酒店大堂。 想起自己的车昨天送去做保养,就在门口招手拦车,准备去4S店里取。 一辆的士缓缓停在她面前,正准备拉开车门,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就听有男人喊:“等等!让我们先上,我们赶飞机!” 唐琬只觉身旁一阵风刮过,肩膀被人撞开,重心偏移趔趄了两步。 人还没站稳,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又从后面推了她一把,“别挡我们路!” 唐琬猝不及防,摔了好大一跤,膝盖磕在坚硬的花岗石上面,钻心地疼。 她五官挤在一起,抬头看见那一家三口已经坐上了她拦下的车。 司机不好意思地瞅了唐琬两眼,马上被后排的女人催促道:“师傅,快快快,机场!” 一句道歉都没有,徜徉而去。 她狼狈地跪在地上,伸手去捡被甩到一边的公文包。 一双一尘不染的黑色手工牛皮鞋,出现在她视线范围内。 唐琬心头一动。 不会这么巧吧? 缓缓抬头,正撞上厉渊居高临下的凝视,空气停滞。 哇塞,好尴尬! 有种分手前任撞见自己丢人模样的慌张。 唐琬的脸涨得通红。 她想站却发现膝盖不给力。 原来是裤子磨破个口子,把膝盖磕出了血,怪不得这么疼。 厉渊身后的人群中还有高列,他见坐地上的人是唐琬,下意识想上前扶她。 一道冷冽的目光阻断了他脚步。 男人露出峰峦叠嶂地侧影,不辨情绪道:“这么爱管闲事?” ------------ 第一卷 第67章 他有男朋友吗? 高列不敢再做声,一行人跟随厉渊趾高气昂地从唐琬旁边走开。 门童见状,不知这女人怎么得罪了他们大老板,弄得他想帮忙也不敢靠近。 唐琬明白,这就是厉渊对那条信息的态度。 没关系,她认。 在没有弄清楚他跟鹤宥莉的死有多大关联前,她不能让自己陷入纠缠不清的关系中。 咬咬牙,自己强忍痛意站起来,掸掸身上的灰,看见有另一辆出租车驶过来,她淡定地招了招手。 看似若无其事,眼底却有泪光在闪,也分不清是不是膝盖疼才让她想哭。 * 唐琬把签约的合同放到唐时安面前,他大喜过望。 她怕他过河拆桥,又故意假传“圣旨”,说这个项目厉渊要求必须由她从头到尾监督完成。 唐时安知道他们现在是亲戚关系,完全没有质疑唐琬的话,相反觉得这个女儿如果能和表哥搞好关系,以后他还可以顺着梯子往上爬,跟纪元集团谈合作。 所以也信守承诺,开始帮她办理近期入职沐合融创的安排。 唐琬的计划成功迈出第一步。 晚上她想好好庆祝一下,主动约钟佑佑出来吃饭。 御唐轩。 新中式风格的一家米其林两星餐厅。 以唐晚的性格和喜好,她自己吃饭是肯定不会来这种地方的,又贵又作。 但既然是请客又是庆祝,特殊情况下就另当别论了。 钟佑佑比她晚到五分钟。 他的出场不论什么场合都是最吸睛的。 一袭长款开衫,上面绣满了几何图案,宽松的黑色阔腿裤,裤脚处有着不规则的剪裁和彩色的滚边,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以一副‘老娘最美’的架势踱步到餐桌前。 “亲爱的。” 他先给唐琬一个法国式问候,弯腰吻她侧脸。 说是吻,其实只是做个动作并没有真碰到脸颊,毕竟大家脸上都有粉底。 坐定后他才把大蛤蟆镜从脸上取下 “恭喜你签约成功。” 递给她一个精致的纸袋,“这是我品牌马上要官宣的秋冬新款丝巾,你是第一个拿到实物的。” 唐琬甜甜一笑,“谢谢。” 能在背井离乡的江城,狗血的鹤家之外拥有一个好朋友,对她意义重大。 米其林餐厅都是搭配好的套餐,倒是省去了点菜的犹豫和麻烦,多的时间可以用来八卦聊天。 钟佑佑屁股还没坐热,就问,“你听说安嫣然的近况了吗?” “没有,怎么了?” “听我一个VIP的客户说,安嫣然最近搭上了市里的某书记,高官级别的,那人帮她把艺术馆发生的事都压了下来,现在安嫣然准备重回名媛圈了。” 唐琬想起昨晚伍文斌对她的提醒,不屑的嗤一声,“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希望她能好自为之吧。” 生活好不容易重回正轨,更应该懂得珍惜。 就像现在,她觉得眼前这种平静的生活就颇为珍贵。 钟佑佑用热毛巾擦了擦手,“我反倒觉得老天爷不公平,她干出那样恶毒的事就应该自食其果,凭什么这么快能咸鱼翻身?” 唐琬笑笑没说话。 老天爷要公平的话,苏潇和就不会在监狱里,她也不会搅进鹤家的浑水中。 “哦对了,小琬,我听说纪元实业总裁,是你夫家的表哥?” 提到厉渊,唐琬有点小小的不自在,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嗯,那天在艺术馆也是多亏他出面,安嫣然的诡计才没有成功。” 钟佑佑双眼发光,“我在新闻上看见过他一次,哇塞!当时就觉得惊为天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帅的男人?” 唐琬觉得他说得有点夸张,厉渊是很好看,但是惊为天人……有吗? 钟佑佑见唐琬微微走神,问,“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唐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到厉渊就心慌。 故作拿手当扇子对脸扇了扇,“哦,可能是室内空调开得小了点,有点热。” 好在钟佑佑也没多想,继续他的灵魂拷问,“那位厉总有女朋友吗?” “没…没有吧?” 反正她和厉渊之间肯定不是,至于他会不会在外面有其他女人? 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是因为对他平时的生活一无所知。 不工作时他都在干嘛?平时怎么消遣娱乐?会跟朋友泡酒吧?还是喜欢流连于美女成群的高级俱乐部? 唯一能肯定的是,就凭他那张脸和身材,到哪里都是行走的荷尔蒙,不可能没有女人投怀送抱。 厉爷阅人无数,总会有一两个他看得上眼的吧? 唐琬再次把酒杯拿起来猛灌自己一口,掩饰眼中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落寞。 “那男朋友呢?”钟佑佑追问。 咳咳咳! 水吸进气管,唐琬咳得眼泪都出来了,赶紧拿起手巾捂住嘴。 他们的座位是圆椅,钟佑佑见状一屁股挪到她旁边,赶紧拍拍她背,“你没事吧,怎么喝口酒都能呛成这样?” 唐琬:还不是拜你所赐。 她咳嗽声小了,只是还说不出话来,只能朝他摆摆手。 要是厉渊听见钟佑佑这么问,怕是脸色能黑到拧出墨来。 正在此时一个年轻的男生从隔壁桌走了过来,“Lukas,这么巧?” 唐琬跟随钟佑佑一起抬眼,一个瘦高,面相混血的男生映入眼帘。 说他是男生,是因为看着真的很年轻,目测也就20岁左右。 钟佑佑认识他,转头介绍给唐琬,“这是岳瑞安,我公司的男模。” “瑞安,这位是唐琬,马上就是沐合融创的副总裁,我朋友。” 唐琬很高兴钟佑佑没有在她后面,加上“鹤家,鹤宥深未婚妻”这种标签。 他懂得尊重她。 唐琬和岳瑞安相互颔首,点头之交。 “你一个人来吃饭?”钟佑佑问。 “对,你们慢慢吃,我就是看见你,过来打声招呼,不打扰二位了。” 唐琬想既然是钟佑佑公司的人,没必要这么见外,主动邀请道:“不介意的话,大家就一起吃吧,热闹点。” 岳瑞安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婉拒了唐琬好意,但连钟佑佑都开口后,老板的面子总是要给的,他就不好再推辞便坐下了。 岳瑞安把服务员叫过来,嘱咐了句,“麻烦一会儿把我的账单和他们分开,谢谢。” 原本唐琬都已经想好,既然是她主动说一起吃的,自然也就一并请客了。 但他一席话让她对这个男生好感剧增。 不占别人便宜,不贪蝇头小利,是一种可贵的品德,作为男生来说,更显得很有绅士风度。 ------------ 第一卷 第68章 这是绑架! 进餐期间,三人谈笑风生。 岳瑞安是那种很会察言观色,哄人开心的男生。 钟佑佑抱怨上次秀展,有个时尚杂志的女魔头批评他设计的某系列华而不实。 岳瑞安就爆料说,女魔头所在的杂志社早就觉得她年纪过大,对最新前卫设计不再敏锐,一直极力说服她退休。 此话让钟佑佑“龙颜”大悦。 而后不知谁起了个讨论“姐弟恋”的头,岳瑞安就一脸坦诚阳光地看着唐琬。 “姐弟恋我是很支持的,也不介意尝试,但是对方得像琬姐这样的气质型美女才行。” 钟佑佑暗悄悄对唐琬挑挑眉,意思是:你看,你要是单身的话,弟弟肯定追你。 唐琬微眯起眼,笑瞪了他一眼:不正经! 晚餐期间非常愉快,末了在停车场分别时,钟佑佑还约下次大家再聚。 唐琬走到自己停车位,解锁上车时才感觉有所不对。 下车仔细查了一遍,发现车右边的前后车胎都瘪了。 看样子像是压到了什么尖锐物,刺破轮胎造成的。 这可麻烦了。 正在她垂头丧气之际,岳瑞安的车正巧经过。 他减慢车速,放下车窗,“怎么了琬姐?” “我车胎漏气了。” “啊?我看看。” 岳瑞安把车停边上,下车帮她又检查了一遍, 是不好办,她备胎就只有一个,换了还是开不了。 “现在大晚上的,修车行不好找,要不你还是等明天再叫师傅来换吧。” 也只能这样了,唐琬点点头,“行,那我打个车走。” 她刚把手机掏出来,就被岳瑞亚按住,温热的指尖无意触碰到唐琬的手,“干嘛这么麻烦?我送你。” “谢谢你,但是真不用,你早点回去吧。”唐琬怕万一被鹤宥深看见一个陌生男人送她回家,还不得找她麻烦? “琬姐是怕家人看到,被误会吧?” 岳瑞安看出了她的顾虑,还是坚持要送她回去,“姐姐你孤身一人,长得又这么好看,我肯定是不放心让你打车的,谁知道司机有没有什么坏心思?” 他眼神狡黠一闪,有了主意,“这样吧,我就把你送到你们小区大门口,你自己走进去总可以吧?至少小区里面有监控有保安,我也放心一些。” 唐琬没想到他年纪不大,考虑事情倒是很周到,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也就不再矫情。 “行,那就麻烦你了,御锦铭苑。” 唐琬坐上了岳瑞安的副驾驶,一路上,岳瑞安都在不停跟她聊天。 等开过一半路程后,唐琬才意识到他走的路有点陌生,侧头朝窗外张望了几眼。 岳瑞安笑道:“我知道御锦铭苑的位置,我有个朋友也住里面,这条路他带我走过,是条近道。” 唐琬看着男生干净的面容,心头微微的疑虑也就烟消云散了。 两人再次若无其事的聊起天来。 车缓缓停在十字路口的的红灯下。 这条路周边都是施工地,晚上的车很少,目前等红绿灯的只有岳瑞安一辆尼桑。 红灯还在倒计时。 唐琬背后猛然窜凉,一个陌生男人以最快的速度从后车门跳上了车。 她见此异常讶异,再看向岳瑞安,发现他面容平静如水,眼神飘忽,顿感不妙! 还没来得及去摸门把手,后面就伸过来一张毛巾捂住她口鼻。 浓烈的化学品味道吸入鼻中,瞬间扩展进脑腔。 很快眼睛一闭,坠入了黑暗。 * 不知过了多久,迷蒙中,一股潮湿和铁锈腥味钻入唐琬鼻子里, 生理性反胃带动了意识的清醒,她缓缓从昏迷中睁开眼,却什么都看不见,四周一片漆黑。 晕之前的记忆画面如潮水一样涌入脑海,她最后一个印象,是岳瑞安脸上的诡笑。 她上了他的当! 唐琬蓦的从冰冷地上坐起来,感觉空气浑浊厚重,断定是个不通风的密闭空间。 四周能听见稀稀拉拉的的低泣声,明显不止她一个人,听声音都是女孩子。 她揉了揉太阳穴,可能是药物作用,头还昏沉沉的,尝试着问:“还有人吧?这里是哪里?” 喉咙干得发疼导致嗓音嘶哑,但根本没人回应她。 唐琬感觉她们宛如一群病恹恹的奶猫,被人遗弃在鞋盒里,连哀嚎都气若游丝。 目前情况让她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猜想,这是绑架! 可岳瑞安是钟佑佑的模特,他们又是第一次见面,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呼啦! 伴随着刺耳的锁链声,猛的一束阳光追进黑暗中,光线刺得唐琬眼前一闪,看什么都是白的。 和所有人一样,吓得惊呼了一声。 耳朵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声,还不止一个,“拉出去,都拉出去!” 是浑厚的男声。 刚才还嘤嘤的啜泣瞬间变成一片嚎啕哭海。 唐琬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光亮,也被人粗暴攥起胳膊,拖了出去。 外面冷冽的狂风吹得她头发凌乱不堪,等她终于适应后,睁开眼环顾四周,映入眼中的却是一片茫茫无际的大海。 在不知所措的惊恐中,心如灌了铅一般,沉入海底! 刚才她待的地方原来是集装箱,现在和其他女生一样,都被拉到了轮船甲板上。 大家惊恐地缩成一团,哭声此起彼伏。 唐琬也想哭,但比起害怕更重要的是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几个彪形大汉冷漠地站在一边,一双男士短靴在女人间穿插,靴子的主人穿着背心,脖子上有个蛇头纹身,正在点人头。 唐琬顿时想起他就是昨天迷昏她的男人。 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你们是要钱吗?” 徐伟正扯住一个女生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 女生面色惨白,双眼无神,状态看着不好。 徐伟看向唐琬,笑了,“当然是要钱,但是要你们赚钱。” 唐琬强装镇定,声音却控制不住微颤,“你绑架我,想想有几条命能得罪鹤家,我可是鹤宥深未婚妻!” 以为凭借鹤家名声会让这群人忌惮。 谁知徐伟和周围几个男人相视一眼,同时爆发出笑声,笑得肆无忌惮。 “小美女,你看清楚自己身处的环境了吗?这里可是公海,还什么鹤家鸟家的,以为权富圈的人我们就不敢碰?” 他指指另一边,一个曲腿把自己抱成一团,脸埋在膝盖里的女人说,“那个还是许家小姐呢?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被我们绑了。” “你们这些女人在这里,没有姓氏背景,统统只是一具肉体而已。” ------------ 第一卷 第69章 让另一个帮对方收尸 希望被无情碾碎,海风拂过唐琬的背,刹那间带起全身鸡皮疙瘩,身体不易察觉颤抖起来。 她不能有事!她的弟弟还等着她呢!她不能有事…… 可越是这么想越深感绝望。 徐伟把手里拽着头发的女人往旁边一推,女人身如柳絮,轻飘飘就倒在甲板上,还有气,但不多。 他对其他几个水手说:“这个支撑不了太久了,赏你们哥儿几个玩玩。” 靠在水桶上的一个糙汉立马上前,喜笑颜开地把女人打横抱起来,“这次该轮到我先来了,谢谢伟哥!” “你们别像上次一样弄得太过,搞得船舱里乌糟糟的,光是血都洗了老半天。” “明白明白。” 唐琬看到那女人双眼无神地瞪向天空,不哭不闹地被糙汉带走,内心恐惧到达顶点。 她一再压抑,强迫自己镇定回顾整个绑架她的过程。 从餐厅里岳瑞安的出现开始,到她的车胎被扎破,都是针对性的布局。 她身边恨她能恨到这个地步的,除了唐惜姚就只有安嫣然。 但唐惜姚相比坏,更多的是蠢,绑架这种事她可策划不来,看来当时伍文斌的提醒并非空穴来风。 “是安嫣然吧。”唐琬忿忿地咬起唇,看向徐伟,“是她指使你绑架我的。” 不是质问,用的是陈述句。 不远处的许薇听她这么一说,立马抬起头,恍然大悟道:“肯定是她!” “我明白了,上次就因为我在艺术馆里帮你说过一句话,没想到她这么记仇,居然用这种肮脏手段报复我!” 唐琬看清许巍的样子,这才想起来,那天安嫣然叫保安对她上手时,她是现场中唯一一个说安嫣然过分的人。 两人同命相连,隔空对望。 徐伟打断她们惺惺相惜的眼神,讽刺道:“咋的,你俩还一见如故了?行,回头谁先熬不住嗝屁了,我就让另一个帮对方收尸。” 见徐伟没否定她的说法,看来幕后的人真就是安嫣然无疑了。 徐伟陆续挑出三四个状态不好的丢到一边。 剩下的十三人,包括唐琬和许薇,要被转移到另一艘快船上。 唐琬怕她们多半是凶多吉少,突然想起手里还有一张王牌,“等一下!” 孤注一掷的打出,“你可认识纪元实业的总裁,厉渊?” 上次她陪厉渊谈生意,意识到他的身份可能不止只有明面上那么简单。 绑架她们的人都是混道上的,那就不可能不知道厉渊是谁? 徐伟果然脸色有变,“你认识厉爷?” 一听他这么叫,唐琬心里稳了一半,“他是鹤宥深的表哥,我自然和他很熟。所以我要出了事,你觉得厉爷不会调查我失踪的原因?” 徐伟眼神闪躲,皱起眉摸了摸才接好不久的鼻梁。 上次被厉渊用高尔夫球砸断,他到现在都还有阴影。 “我怎么不知道他和鹤家还有这层亲戚关系?” “我能证明!”许薇帮腔道,“厉爷的母亲就是鹤家老爷的三女儿。” 唐琬开始理直气壮地和徐伟谈判,“所以趁现在不晚,你只要放了我和许小姐安全回去,绑架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一番惊诧后,徐伟又恢复了平静,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也不是吃素的。 “你们两一唱一和,无非就是想跑,相互证明身份的戏码,我这里行不通。” 他对手下使了个眼色,“把手机给她。” 那人提起一个麻袋到唐琬面前,里面装的全是从女人们身上搜刮下来的随身物品。 徐伟精明的眼中带起一抹狡黠,“你说和厉爷熟,把你电话找出来打一个给他,我听听他怎么说。” “好!” 唐琬答应得毫不犹豫,很快就从一堆手机里找到了自己的,然后拨通了厉渊电话。 嘟——嘟—— 等待的每一声都像重锤击鼓,狠狠敲打在唐琬焦躁不安的心上。 忽然,男人淡定从容的嗓音在另一端响起,“喂,哪位?” 哪位? 他这么快就把她电话删掉了? 但事关紧急,能听见厉渊的声音,唐琬还是差点喜极而泣,脱口而出,“我是唐琬,我……” 话还没说完,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表哥!”唐琬懵怔。 她再次按下重拨,知道厉渊还没消气,决定这次接通后直接就告诉他“她被绑架了”。 号码刚拨出的中间有一段无声空隙,唐琬心跳加速,准备要说的话已经咬在舌尖上。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机器人声让唐琬心脏蓦地痉挛! 厉渊居然直接关机了! 他就这么不想听到她的声音? 一股寒战凉意从背脊蔓延至四肢,面色因供血不足惨白无比。 徐伟微微弓起身,用粗糙的手背拍了拍唐琬的脸,满眼都是得意的讥讽,“美女,我想厉爷的态度很明显了。” 然后大手一挥,“送她们上船!” 唐琬还沉浸在怔愣中,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拖到另一条船上。 风浪里半个小时的颠簸,等再送上游轮时个个都吐得人仰马翻。 身上既有自己的污秽物,也有别人的。 唐琬吐得胃里都空了,只剩酸水,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 她第一次感觉自己不像个人,而是被拉进屠宰场的牲口。 接货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面容瘦削,颧骨绷得皮肤发亮。 她身姿笔挺,看着羸弱却不虚,头发光滑地梳向后方盘成个髻,很有舞蹈家气质。 女人用手绢轻掩鼻息,一脸嫌弃地对徐伟说:“下次能不能给她们吃点药,每次弄上来都吐得乱七八糟的,我的人还得收拾一道。” 原本一脸凶相的徐伟,此时卖乖赔笑道:“林姐,下次,下次一定注意。” 他还专门指指唐琬,“我刚筛选了一道,这批货里,那个女人的质量最高。” 林凤打量了眼唐琬,尽管现在她才从晕船阶段慢慢恢复,面容憔悴。 但凭借她阅人无数的眼光也看得出,只要稍微收拾一下,唐琬确实是个美人胚子,身材还不错。 林凤嘴角扯起两边鱼尾纹,“这个稍微调教一下,‘市场’需求应该很大。” 说完和徐伟两人心照不宣,呵呵的阴笑起来。 ------------ 第一卷 第70章 唐琬背着他偷吃! 公海上,这艘游轮有一方毫无法律道德约束的法外之地,就是甲板下神秘的“独角秀”。 它和游轮上其他娱乐性质有所不同的是,演出并非对所有游客开放,只有住在豪华客房的贵宾们,通过曾经参与过“独角秀”的旧客们推荐,或者受游轮老板亲自邀请,才有资格能进场。 而里面为他们准备的,也绝对是能匹配这番严格操作的盛宴。 林凤的组织会为绑来的姑娘们量身制定一段性感无比的脱衣舞,经过一两天的魔鬼训练。 在舞台上当他们表演完之后,会根据舞姿,身材,长相等综合水平进行拍卖。 至于这些姑娘们落到拍卖者手里的下场,被怎么玩?怎么凌虐?哪怕是活体取器官,游轮都不会干涉,反而事后会帮贵宾们收拾残局。 保障他们在甲板下尽情享受人性深处的罪恶和残暴;等重返到“人间”时,依旧还是那副光风霁月,人五人六的形象。 林凤挥挥手绢,对身后的几个马仔命令道:“带她们下去洗澡,臭得身上都招苍蝇了,恶心。” 粗壮的马仔们立刻朝唐琬和其他姑娘们围过去,她们晕船后已经虚弱不堪,加上痛哭和饥饿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不费吹灰之力就被强行拖进船舱。 所谓的洗澡,就是把她们全部人集中到卫生间里,由三名女性帮手扒掉衣服,用橡胶水管对准她们,从头到脚,粗暴地狂喷一番。 唐琬和所有人一样,身上水汽都没干,就被强迫换上统一的体操紧身服。 她很疲惫,这种疲惫是当那通电话被拒后,抽筋扒骨般将她仅存的一点精气神都吸走了的精疲力竭。 所有人都被赶进一间四面无窗的简陋房间中。 屋内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头顶的两个老旧吊扇嘎吱作响,勉强缓解燥热的空气。 墙边排列着一张张整齐的行军床,踏进这个房间就跟进了集中营一样。 林凤随后而来,冷若冰霜道:“这里就是你们睡觉的地方,饭吃饱后,会有人带你们去舞蹈室,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训练!” 她也不做过多解释,撩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大铁门关上,外面落锁。 屋子中央,两张大桌拼接在一起,上面放着简单的盒饭,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油腥味。 有的姑娘已经饿得不行,立刻坐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也顾不上看清里面都有什么,只求能填饱肚子。 许薇一个从小锦衣玉的富家千金,哪见过这种场面? 这些泛着油光的盒饭,在她眼里跟猪饲料一样,恶心得捂着嘴干呕。 她往床上一坐,嚎啕大哭起来。 “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一句话扯动所有人的心弦,谁不想回家? 但大家在绝望中早都哭累了,能听到的也就是抽抽搭搭的回应。 唐琬走过去,在许薇身边坐下,她也难过,但是只要想到家人,那就是她必须抗争下去的动力。 她拍了拍许巍肩膀,声音沉着,“许小姐,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都得坚强一些。” “你说得容易,我们现在连个人都不算,怎么坚强?坚强能让我们回家吗?” “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你首先得让自己的身体不在这种环境下垮掉。” 许薇痛苦地摇头,“我做不到,我吃不下那些恶心的饭菜,这该死的地方我一天都忍受不了!还不如绝食死了算了!” 唐琬抓起她肩膀用力摇晃,“我们现在都是他们赚钱的工具,你以为会让你这么容易死吗?” “你不吃饭,姓林的可以叫她手下把你的嘴掰开,跟填鸭一样把饭菜使劲塞进去再强迫你咽下。相信我,我亲眼见过别人这样的遭遇,过程比你想象的还恶心!” “我们之后的命运都没有定数,谁能保证这里面不会有一线生机?你这么容易放弃又怎么回家?”唐琬越说越激动。 “他们巴不得看我们万念俱灰,任他们摆布!所以你要不想烂在这里,就给我清醒一点!” 唐琬吼出这番话,不光是说给许薇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人一旦失去求生意志,就只剩万劫不复了。 许薇抽噎着,目光呆滞地看着唐琬,被她坚毅的表情和眼神震慑到。 内心动摇了几分,“你…你觉得,我们还有希望?” “我只知道希望是争取的,不是等来的。” 许薇紧紧抓住唐琬的手,崩溃的内心仿佛抓住了依托。 唐琬见她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松了口气,把她带到桌边,“来,我们先把饭吃了,之后才有力气和脑力想后面的事。” 许薇尽管还是很抵触餐盘里黑乎乎的食物,但勉强点了点头,含泪送了一勺白饭入口。 另一头,现代高耸的办公楼里,厉渊端坐在书桌前批阅文件。 窗外暴雨如注。 听到有人敲门,他头都不抬,“进。” 高列推门而入。 他走过来,看了眼扣在桌上的手机,“厉爷,你关机了?” 厉渊握着钢笔,在文件末尾潇洒一挥,签上自己大名,字迹如人,刚劲有力。 “嗯,不想被无关紧要的电话打扰,怎么了?” 高列没有反应过来他所谓的“无关紧要的电话”是什么意思?因为能知道他私人号码的本就为数不多。 但也没多琢磨,“刚才里德先生给您打电话没打通,就打给了我,他想约您明天晚上在游轮上见面,问您时间可以吗?” 厉渊签完一份文件放左边,又从右边一摞里拿下另一份查阅,目光始终停留在文件上。 “你看着安排吧。” “好。”高列刚要转身,又顿了一下,像还有话说。 呃……迟疑了数秒。 “御锦铭苑那边传来消息,说唐小姐昨晚一夜未归,鹤少跟佣人的解释是她回唐家探亲去了。” 厉渊没有停下手上翻阅的动作,淡淡道:“所以呢?” “以唐小姐和唐家的关系,她会想回去探亲?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需要我去查一下吗?” 厉渊眼睑一掀,黑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阴影,笑道:“可以呀,顺便再定一张新加坡的机票。” 高列微愣,“您要回去?” “不,是送你回去,看你在这儿闲得。” 有时候厉渊笑起来比不笑更瘆人。 高列吓得扶了扶眼镜,“我…我很忙的,我马,马上和里德先生那边联系,敲定您出行的时间。” “出去。” “是。”不敢再多嘴。 然而鹤宥深那边此时已经气炸了! 唐琬彻夜未归,他让特助孙延悄悄去找人,结果得到的消息是,唐琬上了一个混血男模的车后,两人一同消失了。 鹤宥深抓起桌上的杯子就朝书房一角砸去,玻璃碎裂一地! 孤男寡女还能干什么? 他心里已经认定了唐琬背着他在外面偷吃。 “监控查了吗?我就不信这两个狗男女能在江城消失得无影无踪!” 孙延,“只查到一部分,因为那辆车最后拐进了一条没有监控的路段,就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找不到少夫人和这个男模的半点行踪。” “废物!”鹤宥深暴躁地又抓起一叠文件砸到孙延身上。 “对不起鹤少。” “给我继续查,但是绝不能透露半点风声,要是传到我妈或者老爷子耳朵里,我拿你是问!” 屋外一道闪电,划亮鹤宥深目露凶光的神情。 “找到人给我控制起来,我要一寸一寸碾碎他们的骨头!” ------------ 第一卷 第71章 与狼共舞 四周黑暗的舞台中央,一盏聚光灯打在舞者身上。 她穿着超短蓝裙白衬衣的水手服,在沙哑撩拔的慢调爵士中,围着一张椅子翩翩起舞。 动作大胆,充满直白的性暗示。 跟随音乐的卡点,舞者慢慢脱下上衣,露出赤裸的肌肤和小巧的胸部。 震耳欲聋的起哄声从四周涌来! “接着脱!脱!” 舞台背后的荧光屏上有数字闪动攀升,从底价十万一路飙到四十万。 这是舞者目前的拍卖价。 她动作开始僵硬,迟迟不肯取下腿间那层薄薄的遮羞布,错过了音乐节拍,舞步变得凌乱。 脱!脱! 身后的数字逐渐下降——三十五万。 舞者心态崩塌,肢体舞步完全失控,音乐还在继续,她却戛然而止,在疯狂的人潮声中捂面痛哭。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求求你们放我走吧!” 看不见人的黑暗中顿时爆发出嘲笑和虚声,吁—— 羞辱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在舞台中央。 身后冷光屏上的红色数字开始猛掉,最后回归到原始价十万。 流拍了。 令人想象不到的是,四周气氛相反变得更加热烈起来。 屏幕上的数字变成了文字,是好几个惩罚项目的选择。 在舞者一脸茫然中,现场投出票数最多的一项——与狼共舞。 顷刻间,后台大门开敞,故弄玄虚的云雾袅绕中,一人带着皮质面具,半裸上身的壮汉牵着一头狼,从门后走了出来。 藏狼皮毛厚实,体型壮硕,獠牙森白,双眼在黑暗中发出诡异的荧光,看着甚是凶残。 引得看台席上尖叫声不绝于耳! 而另一头,从单面镜中看见这一幕的姑娘们,全都惊恐地后退几步,捂住了嘴。 只有唐琬还趴在上面,鼻息呼出的气在玻璃上白了又淡。 盯着吓倒在地上的舞者,心里不停默念:站起来!站起来! 强烈到想把自己的意念传送给舞台中央的人。 她曾经也这样面对过野狼,知道这些畜生能敏锐嗅到人身上散发的恐惧。 越是表现出害怕和慌乱,就越能刺激它们发动攻击! 果然,就在舞者跪地求饶瞬间,藏狼一个猛扑,一口就咬住了女人脖子。 顷刻间,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惨烈弧光。 女孩痛到脸扭曲变形,张大嘴,想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表情可怖。 现场安静了数秒,接着反弹的兴奋和欢呼声达到顶峰,响彻云霄! 唐琬震惊到呼吸停止,一旁的林凤拍了拍手,单面镜随即拉上了帘子。 林凤脸上勾起阴毒如蛇的笑,“看见了,如果你们不好好练习,在舞台上不按要求做动作,这就是下场。” 她说的练习,就是要她们学脱衣舞。 大家看到那样惨烈的一幕,都吓疯了! 刚才还扭捏不愿妥协的几个女生,现在更是噤若寒蝉,全身发抖。 现场几名舞蹈老师将她们三五人成群,分开练习,每人都有量身定做的不同舞步和道具。 动作其实很简单,不难学,重点就是极尽的卖弄骚姿。 唐琬对许薇悄悄使了个眼色,是提醒她这时候千万别考虑自己身份,一定要装作乖乖听话。 许薇会意,羞臊地跟着老师摆动起臀部。 林凤专门来到唐琬面前,涂着黑色甲油的手捏住她下颌,扬起脸。 细长的双目端详了片刻。 对她的舞蹈老师说:“这位要重点培训,明晚我要她在台上大放异彩。” 舞蹈老师握着戒尺,在手心上拍打了两下,“林姐放心,保证把她调教得稳稳妥妥的。” 唐琬没学过跳舞,但身体软,肢体协调,是个跳舞的苗子。 她倒也识时务,跟着老师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学,搞得真像那么回事一样。 舞蹈老师见她认真,态度慢慢也不那么严苛了,时不时居然还表扬她两句。 中间休息五分钟,唐琬见时机差不多,借着擦汗空当找她聊天。 “杨老师,是不是我跳得越好,拍卖的数字就越高?” 杨老师喝了口水,“也不一定,舞蹈只是撩拨男人的开胃菜,他们更看重的还是身材和脸蛋。” “那这里拍卖得最高的,能有多高?” “年初有个女孩,是个模特,身材相貌一流以前还跳过芭蕾,客人抢得很凶,最后的成交价我记得是一百三十万。” "一百三十万?乖乖,你看我能卖过这个价格吗?" 杨老师觉得新鲜,多瞅了唐琬两眼。 这还是第一个对自己即将拍卖给男人玩弄,毫无恐惧,反而对此事感兴趣的人。 也不知她是不清楚下场会有多惨,还是说这姑娘就是个缺心眼? 杨老师讪笑道:“这不好说,得看你造化了,但以你现在的底子,我觉得上个八九十万应该不难。” “那拍卖之后呢?我就跟着客人回他房间?” “怎么可能?这些客人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有的甚至还带着家眷在游轮上度假,是不可能让你露面的。这一层就有很多为客人准备的特殊客房,到时候会有人送你过去。” 唐琬乖巧点头,“哦,想得还挺周到的。” 杨老师心里有数了:确实是缺心眼。 * 第二天。 林凤在办公室里和人视频。 “安小姐,徐伟已经跟我嘱咐过了,你放心,今晚就要演出了,她们俩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安嫣然坐在化妆台前,对着涂好的红唇,用无名指指尖抹去多余的部分。 唇瓣抿了抿口红,又松开,“许薇我不担心,重点是那个唐琬,我要她慢慢受尽折磨。” 林凤轻笑,“这里是公海,小小法外之地,我们的贵宾们玩得都比较肆无忌惮。一般被送进客房中的女人,能活着或者健全出来的只有10%不到。” 安嫣然开心地拍起手,“真想看看她是怎么被那些男人糟蹋的!” “这点就很难办了,安小姐也知道这些贵宾身份是保密的,我们惹不起,更不敢偷拍。” “那她跳脱衣舞我总能看吧?” 高高在上的鹤家,儿媳在游轮上为其他男人宽衣解带,把它拍下来想想都刺激。 “为此我愿意出高价。” 林凤两眼金光一闪,“这个我倒是可以安排。” 就在此时,她办公室的门被人撞开。 冲进来的是杨老师,“林姐,林姐!你快去看看吧,打起来了!我拉都拉不住!” 林凤不满地撇了眼慌慌张张的人,跟安嫣然颔首后关掉视频,才慢悠悠问:“谁打起来了?” “许薇和那个唐琬!” ------------ 第一卷 第72章 给那群臭男人跳舞,还不如让我死! 服装室里一片狼藉。 许薇压抑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 她抓起唐琬衣服,把人推至墙角,对她怒目圆睁,咆哮道:“我一个堂堂千金小姐,为什么要学这种下三滥的舞蹈?都是因为你这个臭女人,我才被连累的!” 唐琬顺势揪住她马尾,往后使劲一拽。 “啊!”许薇吃痛。 不甘示弱地回敬,“你现在发什么颠?又不是我抓你进来的?有种你去找安嫣然算账呀!” “我当时要不帮你说话,她也不会报复我,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我强迫你说话了吗?你自己好打抱不平,现在跑来怪我,有意思吗?” 许薇一脚踹向唐琬小腿,疼得她皱起眉,“唐琬,你就是个白眼狼!” “你好到哪里去?昨天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人是谁?还不是我安慰的你!” 唐琬松开抓头发的手,改去抓许薇胳膊,想把她甩开。 许薇紧紧抱住唐琬的腰,死活不松手,“要我一个名门闺秀给那群臭男人跳舞,还不如昨天让我死了呢!” “左口一个千金,右口一个小姐,衣服该脱的还不是脱了,还这么矫情?那你现在就去死呀!” “贱人!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周围其他试穿表演服的姑娘们都躲得远远的,不敢拉架,也插不进手。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唐琬用拳头砸许薇后背。 许薇也反手用胳膊肘去顶唐琬肚子。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 林凤在门口看到两人衣服都抓破了,气得大声喝斥。 唐琬听到声音走神,许薇趁机一个猛推,让她撞到了旁边桌角上! 唐琬肚子传来剧痛,痛苦地蹲到地上。 林凤见状,上前就狠狠刮了许薇一个嘴巴子,“要不是看你今晚要上台,我现在就让人把你关水牢里关两天!” 这巴掌把许薇打老实了,她哭红的眼死死瞪着唐琬,不敢再出声。 林凤走到唐琬跟前,用脚背踢了踢她,“我是没收拾你是吧?装什么装,滚起来!” 唐琬双手捂住肚子,脸唇发白,大颗大颗的汗珠混着眼泪从脸上滴落。 这一下真是撞得不轻,她痛得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杨老师说了一句,“看她样子不像装的,还是先带去医务室看看吧,别影响晚上的表演。” 林凤露出不耐烦的样子,回头对她的一个马仔别了一下头,“你扶她去找王大夫。” 男人领命,他就跟抓牲口一样,粗鲁地攥住唐琬手臂,把她连拖带拉起来。 唐琬咬着牙,步履阑珊,勉强跟着他到了医务室。 医生似乎对有人被强押着送进她这里已经见怪不怪了,叫男人在外面等。 轻车熟路地让唐琬往窄床上一趟,帘子一拉,开始询问状况。 手每在她肚子上轻压一下,唐琬就蹙眉哼哼。 “轻伤,没事。” 王医生从旁边医药架上拿出一张药膏,“给你贴一张化瘀的药,四个小时后再撕下来,我保证你不会留下印子。” 她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就处理了她的问题,可这点时间对于唐晚来说还不够达到她目的。 看见医生逐一把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取下,唐琬眼珠子暗暗一转。 “医生,我头好晕,总感觉胸口闷得慌。” 她闭眼看似要晕一样,手压在胸口,呼吸短促。 王医生翻看她眼皮,用电笔照了照瞳孔反应,又让她张嘴看了眼舌苔。 最后得出结论,“可能是低血糖,那你再躺一下,我去给你冲一杯葡萄糖喝。” “好的,谢谢你。” 唐琬虚软地往床上一瘫,眉头纠成一个川字,着实是难受的样子。 医生把葡萄糖粉倒进一次性杯子后,出门去旁边茶水间倒水。 她前脚把门关上的瞬间,唐琬立马从床上翻身而下,赤着脚,蹑手蹑脚的来到门边。 看到了她一直在找的东西——楼层消防疏散图。 这是酒店和所有娱乐场所,都必须贴在房间里的安全指示图。 但是她们住的房间,舞蹈室,服装室都没有,显然是为避免让她们摸清楚这层的路线情况。 唐琬的眼睛就像台扫描仪一样,快速精准地搜寻她想要的信息。 消防通道设计的位置极为隐蔽,是在贵宾专用电梯旁边,再拐两个弯进去,要不看图纸,凭肉眼在走廊上乱看,还真未必能找得到。 她还发现一个惊喜。 从这里只需要上两层就是游轮的购物中心,那里全是游客。 也就是说只要能冲上去,当着所有游客的面暴露这底下的肮脏真相,每个人手上都有手机,网络一秒传播的速度,完全能打林凤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是她们所有人能逃脱的唯一方式和机会! 唐琬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紧,脸上却浮出这两天来的第一个微笑。 外面传来脚步声。 她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床上,中途脚被椅子滑轮绊了一下,痛得她嘶一声,椅子滑开,外面门把被扭动! 她已经来不及把座椅移回原先的位置,一跃上床。 门推开的一瞬,她的头刚枕下去。 王医生进门后,站在桌子前顿了顿,她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 眼睛向四周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唐琬身上。 唐琬闭着眼睛,心脏却突突突乱跳,差点冲出胸口。 听到声音,她缓缓睁开眼,面色平静道:“医生,好了吗?” “好了,喝完就走吧。” 还好王医生什么都没发现。 唐琬又被押回房间,男人把她推进去,她扑倒地上,身后的铁门重新锁上。 许薇见状,从角落里冲过去扶她,“小琬,你没事吧?医生怎么说,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我原本是想往墙上推的,真没注意后面的桌子。” “我就说这个法子很冒险嘛,伤着你哪儿了?”她可着急了。 唐琬捂住已经贴上药膏的肚子,翻身坐在地上,对许薇摆摆手,“我们要不打个你死我活,他们怎么会信呢?” 然后虚弱一笑,“我找到出口位置了。” 真不枉她俩唱的这出苦肉计。 * 浓重夜幕笼罩着辽阔大海,游轮如同一只巨大的座头鲸,静静漂浮在海面上。 一架直升机轰然而至,缓缓降落在停机坪。 螺旋桨带起强大气流,吹得周围几人衣角翻飞,差点站不稳。 直升机轰鸣声戛然而止,舱门缓缓打开,一只锃亮的手工皮鞋带动修长的腿,率先跨出机舱。 厉渊一身定制黑西装,身子笔挺,利落短发在风中微微浮动,面庞冷峻,散发着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随后下来的是高列。 接机的游轮老板一见他们,脸上堆满谄媚笑容地迎上前,姿态谦卑。 “欢迎厉爷大驾光临。” ------------ 第一卷 第73章 隔空对望,两不知 厉渊颔首,“黄老板,我约人到了吗?” 黄钟点头,“里德先生一个小时前就到了,在他船舱里等着您呢,我为您带路。” 厉渊迈开长腿,跟着他走进室内。 游轮,公海,不在双方势力范围内。 这三大条件就是厉渊和里德约好,详谈合作细节和签订合同的地点。 里德听闻厉渊上船后,和女伴从客房出来,五人在走廊上碰个正着。 里德实际大不了厉渊几岁,只是南美人特有的古铜色肤色让他比实际年纪略显老成。 他衣着正式,白衬衣领口扎着精致的深色领结,尽显优雅。 里德见到厉渊,毫不吝啬地咧嘴笑开,用流利中文打招呼,“厉先生,我们终于见面了。” “久等了,里德先生。”厉渊同样礼貌回复。 双方友好地握了握手。 “这位是?”厉渊看向他身边的女伴。 女人一头大波浪拢在肩侧,身材丰韵,气质端正。 里德介绍,“这是乔安娜小姐。” 后面没有附加解释她的身份,两人关系不言而喻。 厉渊绅士的牵起乔安娜的手,在她手背上做出亲吻的动作,但出于尊重并未真的碰到肌肤。 说了句:“Te ves tan radiante esta noche”(您今晚非常的光彩照人) 乔安娜开心地掩面一笑。 里德惊喜道:“厉先生会说西班牙语?” “略懂。”厉渊谦虚,“不及里德先生的中文流利。” 他确实客气了,从小在新加坡长大,身处国际融合的大环境里,除了西语外,英、法、意、日,他也同样精通。 “对了,克里先生怎么样了?上次的事,多有得罪。” 厉渊是指克里的手被高列匕首刺穿的事。 场面话往客套了说,实际有多少分真的歉意,大家心知肚明。 里德为人豪爽,是非分明,“上次是克里越矩在先,冒犯了厉先生和您的女人,这家伙假扮我几次后就有点得意忘形了,是该教训一下,不然他还真忘了自己是谁。” 双方相视一笑。 黄钟见两人相谈甚欢,又都是游轮上的贵客,便讨好道:“二位,游轮今晚提供特殊表演,不知您们可有兴趣欣赏?这可是我们独家的…特色。” 他说最后两个字时,有意无意瞟了眼乔安娜。 一般那种场合,是不会有女性观众能舒适地看完全程的。 乔安娜听不懂中文,但在里德身边多年,极会察言观色,读懂了黄老板最后的眼神,肯定是在说什么需要避讳她的事情。 男人的那点小九九,不是赌就是嫖。 她无所谓一笑,对里德说:“你们男人的事我不感兴趣,我去楼下逛逛商场。” 里德宠溺地拍了拍她后腰,“想买什么就买,记客房账上。” “独角秀”现场。 黄钟领着厉渊和里德进入他们专属包厢时,上一轮拍卖刚结束。 糖果泡泡般的粉色灯光中,新人登场。 台下掌声雷动。 唐琬上台裹得严实,舞蹈老师给她选的是一条裹胸羽毛连衣裙。 脸上蝴蝶样式的面具是林凤帮她挑的。 目的是为增加她的神秘感,在跳舞过程中调足男人胃口,期望最后一刻取下面具时,掀起新一番的高潮,让拍卖数字往上冲一冲。 音乐声起,唐琬手拿羽扇一展,婆娑起舞。 在舞台强烈聚光灯下,她根本看不清坐在看台上的人,更别说包厢里的了。 厉渊和里德本意是商谈生意,对台上的表演并不像其他客人那么上心。 “这批货得海运。”厉渊低声说, 手里端起的红酒杯轻晃了两下,目光看向舞者身影。 女人身材玲珑,舞姿婀娜,裙摆高开叉至腿根处,光透不进的位置若隐若现,勾人想对深处一探究竟。 里德眉头微蹙:“海运?空运不是更快吗?更安全。” 厉渊把酒杯从唇边放下,微微偏头,“现在空运管控严,审查多,你层层打点,层层都得扒你一层皮。海运隐蔽性更高,安排起来更灵活。” 里德一时沉默,显然在思考利弊。 厉渊也不急,漫不经心地继续欣赏台上的表演。 随着音乐的第一个卡点,唐琬优雅转身,在背对观众的同时,羽毛长裙倏地从她身上卸下。 冷灯光下,大片裸露的肌肤白得耀眼,和黑色连体内衣形成强烈对比,一下点燃了场内气氛! 男人们的狂叫声此起彼伏,“脱!脱!” 唐琬压抑着内心极度的抵触和对这些男人的憎恨,按部就班地用羽扇半遮半掩,继续搔首弄姿的动作。 厉渊半眯起眼,女人身材如一只细颈瓶,瓶颈盈盈一握,瓶腹圆润丰满,勾勒出极致流畅的曲线美。 让他想到了一个人…… “海运安全吗?这批货可要跨过印度洋,海盗的问题你考虑过没有?” 里德的疑问拉回了厉渊视线。 他轻轻耸肩,嘴角自信一勾:“一群乌合之众,有什么好担心的。” 里德掐着雪茄送到嘴边深吸一口,两边脸颊都嘬了进去。 “话可不能这么说,上个月马来西亚的一批货不就被劫了吗?周边破产小国,民不聊生,海盗数目近年来愈发疯长,是很大一个隐患。” 厉渊刚要开口,被周边爆发出的鬼哭狼嚎吵到,惹得拢起眉心。 “脱!怎么还不脱!” “宝贝,快脱给爷看看!” “快给老子们脱了!” 他见舞台上的女人镇定如常地表演,却迟迟没有剥下那层薄如蝉翼的衣服。 惹着周围的“饿鬼”们爆发出不耐的嘘声。 幕后的杨老师气得脸都绿了,“妈的,这个小贱人是不想活了!明明知道流拍是什么后果,还敢这么做!” 说完又畏怯地看了眼就在身边的林凤,之前她是打包票会把唐琬调教好的。 “林姐…对,对不起,她训练的时候真,真的挺配合的。” 林凤正举着手机拍摄,脸绷得颧骨都有了高光,“不知好歹!让后台把惩罚项目全换成最血腥的那几项!” “好!我去说一声。” 唐琬早想好了,她是不可能为这群狗男人脱下最后尊严的,她是在赌一个大胆的尝试。 直白赤裸是一种诱惑,但只要她舞姿足够妖娆妩媚,半遮半掩,欲盖弥彰也可以成为另一种诱惑。 厉渊眼神落在女人身上,回复里德的担忧,“船上会有一批武装押解人员,货船装有防盗高压线,里德先生要是还不放心,我可以从航线周边国家调遣武装直升机,同时押送货船经过最危险的那片区域。” 里德听他计划考虑周到,心头的疑虑打消了不少,目光顺着他视线注意到舞者。 唐琬腰肢如柳般摇曳,弯曲,绷直,一提,一翘,灵动轻盈地旋转,然后利落的拉开一字腿坐到地上,双腿伸得笔直修长。 男人们疯狂了,发出野兽般的欢呼和喧嚣! 原本慢慢下跌的拍卖价蹭蹭回弹,此刻已经冲到了八十五万。 见厉渊盯着女人柔韧的身姿,眼神难辨,里德笑道:“厉先生不拍?” ------------ 第一卷 第74章 世上能叫他表哥的女人,可为数不多 厉渊不屑勾唇,“不是我的类型,也不是我喜欢的方式。” 里德恍然大悟地仰头笑开,“哦对对,我差点忘了,厉先生喜欢挑战世俗伦理,玩的是弟妹,哈哈哈。” 听到他提起唐琬,厉渊的手指在酒杯边缘摩挲了两下,“这里乌烟瘴气的,里德先生介意换个地方继续聊我们的事吗?” “我早就想走了,只有无能的男人才靠买卖得到女人,一群乌……你刚才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乌合之众。” “对对,乌合之众。” 说完,他们相续起身。 此时拍卖达到高潮,厉渊回头又睇了眼舞台,舞者做出最后一个ending动作。 他面无表情地转头离开,同时,女人在台上摘下面具。 当那张美丽精致的脸出现在聚光灯下,哗—— 台下喧哗一片,最终她的拍卖成交价是一百五十万。 不光刷新了“独角秀”的最高拍卖价,还是第一个在舞台上没有脱光也安然无恙的人。 很快就有人上台将她带走,送去客人的贵宾室。 走廊上很安静,押送她的只有一个马仔。 唐琬显得异常平静温顺,只有眼咕噜不安地四下乱转,寻找一切可乘之机。 她只有一次机会,必须成功,不然…… 偷瞄了眼男人别在腰间的枪。 不敢往下深思也已然背脊发凉,心跳节节攀升。 他们路过其中一间贵宾房,唐琬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和男人…不止一个男人的淫靡笑声。 一些腌臜不堪的想象画面窜入脑海,唐琬眨着眨着眼,就湿了,唇内嫩肉被咬破,腥了一嘴。 她不能再等了。 看见门口停着一辆餐车,上面的冰桶里有两瓶香槟。 须臾间,她鼓起勇气跑过去,抓起一个酒瓶就朝押送她的男人头上狠狠砸去! 咚地一闷声,酒瓶里是满的,没有想象中那样碎裂开,但砸在头上也如榔头般扎实。 马仔瞬间捂头,跪地大叫! 唐琬抓住电光火石间的机会,转身就往反方向狂奔,她记得消防通道藏匿的位置! 披散的长发在空中飞扬,她用求生本能跑出了毕生最快的速度。 眼看着拐过这面墙就是贵宾电梯,意味着离目标也不远了。 心脏狂跳快要冲破胸口! 左转刹那,一道高大身影猝不及防撞入眼中,唐琬蒙上水雾的双眸倏然一亮! 那不是——厉渊! 他穿着标志性一身黑,侧颜线条完美绝伦,身形压过和他交谈的其他男人,遗世独立的存在。 体内横冲直撞的血液在这刻凝滞,唐琬破口大喊,“表哥!” 余音还在喉咙,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关键时刻捂住了她的嘴,往墙后一带。 厉渊听见了声音,回过头。 只见一只赤脚从墙角一闪而逝。 他挑了挑眉梢。 刚才莫不是在喊他? 这世上能叫他表哥的女人,可为数不多。 黄钟也听见了,笑着打岔,“让二位见笑了,刚才应该是想逃跑的舞女,没事没事。” 叮—— 电梯正好抵达这层,金属门徐徐打开,黄钟朝里伸手做了个姿势,“厉爷,里德先生,请。” 厉渊收回视线,在电梯门合上前,最后看了眼金玉其表的这层船舱,眼底尽是鄙夷。 贵宾室012房内。 唐琬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周围站着八九个人围着她。 林凤恶毒咒骂,“丑婊子,舞台上坏了规矩不说,还想跑?老娘叫人把你的胆挖出来,我看看它到底有多大!” “林姐,让我来,我要活体解剖她!” 说话的是刚才差点被唐琬开瓢的男人,他摸着头上鼓起的大包,痛得牙痒痒。 金老板不耐烦了,“你们要杀要剐,是不是得等我玩儿够了再说?老子花这一百多万是他妈让你们爽的吗?” 林凤被唐琬惹出的一系列事情气得半死,差点搞忘记还有客人在。 她像古代青楼的妈妈一样,手绢一挥,谄媚道:“哎哟金老板别生气嘛,当然是要给您玩舒坦了,我只是看这贱人心性太野,不给她点教训惩罚一下,我怕她一会儿给您找不痛快。” 金老板想想也是,“我不喜欢性格太烈的女人,跟我们家老婆子一样。” 然后呲牙一笑,口水差点顺嘴角流下来,“我喜欢那种娇滴滴,易推倒,最好还动不动就哭唧唧的软妹子。” 林凤借机发挥,“所以嘛,我是想帮您调教调教她,给我半小时,保证她一会儿对您服服帖帖的。” “你要怎么做?别弄得到处都是伤,我喜欢的可就是她的模样和身子。” “金老板,您就安心的看着吧,这方面我经验很足。” 林凤戾气深重地剜着唐琬。 一抬手,一个喽啰就从怀里抱着的木盒里,取出一条竹片放她手中。 竹片小而精,最主要是薄如蝉翼。 林凤轻捏起竹片两端,用力弯折后,放开一头它就立刻回弹至原状,韧性十足,具有伤害性又不易折断。 她阴恻恻地笑问唐琬。“听说过什么叫十指连心吗?, 唐晚恍然明白她想做什么? 一股冰凉的寒意从她脊骨缝里渗出来。 被绑在扶手上的双手紧紧捏成拳头,十个指甲全都陷入肉掌中,快抠破皮肉。 两个人上前按住唐琬的椅子,其中一个用力掰开她的左手,露出指甲。 “不要!” 唐琬怕到要死,可也阻止不了即将发生的一切! ------------ 第一卷 第75章 小乖乖,爸爸来了 林凤捏起她食指,薄薄的竹尖对准指甲盖下的嫩肉,一捅而入! “啊!!!” 肉壳分离,钻心刺痛从指尖蔓延全身,唐琬痛得脚指头都快把地毯抠穿了。 红色液体随即溢出,顺着竹片如断线珍珠一样,一滴滴落在地上。 她咬紧牙关,鼻骨周围浮起一片细细密密的汗珠,后背全湿。 林凤附在她耳边说:“现在让你长点记性了吧?一会儿你要是没被金老板搞死,我这里还有其他玩法等着你,都是精心为你挑选的。” 说完,手上动作往回一撤,竹片连带指甲一起,硬生生同时拔出! 唐琬再次发出撕裂惨叫,全身痉挛般颤抖不止,眼泪夺眶而出! 痛!真的太痛了! 她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伤天害理的罪?非要遭受这种折磨? 安嫣然那种真正作恶多端的人,不仅逍遥法外外,还可以随意掌握他人生死! 老天爷就是个势利眼! 金老板原本给自己准备了蓝色小药丸,可一看到唐琬霜打小白花的惨样,顿时来了感觉。 把药往兜里一塞,趁着难得一回的雄风正劲,开始赶人,“行行!差不多得了,出去,都出去!别耽误老子好事!” 林凤和手下的人还没来得及退出房间,他就迫不及待的脱下了平角裤。 肥头大耳的样子露出油腻淫笑,“小乖乖,‘爸爸’来了!” “你滚开!” 唐琬满眼都是恐惧和厌恶,跟喝了地沟油一样恶心。 她宁可十根指头的指甲都被拔掉,也不愿被这个糟老头子糟蹋。 “哎哟?嘴还这么硬,让我帮你放松放松。” 说着,金老板浑圆的手紧紧捏起唐琬脸颊两侧,用力一挤,痛得她合不上嘴。 惊恐地看着肥猪一边贱笑,一边将自己的猪舌头伸出嘴巴,在空中转来转去,朝着她张开的嘴靠近。 眼泪模糊了男人龌龊的样子,她快崩溃了! 危在旦夕间—— 嗙!! 客房门被人暴力踹开!顷刻间十几个人一拥而入,个个手持战术性武器,将房间里面的人全都团团围住。 林凤的马仔们慌神过后也纷纷掏出枪,双方对峙,完全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呵呵呵。 男人不合时宜的笑声突兀响起。 厉渊身长玉立的身影,从门外慢慢走进来。 他嘴里轻咬着烟,张狂的脸上似笑非笑,一副玩世不恭的轻傲姿态。 先扫了眼被绑在椅子上的唐琬,涔涔冷汗让她像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净透,睫毛闪烁,大颗大颗的泪珠在扑扇中滚落。 看她身上就穿着那件黑色蕾丝的连体内衣,刚才跳舞的果然是她。 厉渊对唐琬恍然无措又难以置信的眼神,报以一个戏谑的笑。 视线从她身上移向旁边的胖子,往他身下瞅了眼,笑意更浓了。 “这小火柴棍还停留在青春期吧?” 金老板还在愣怔中,听到他调侃才想起把裤子提起来,他恼羞成怒,“我艹!你他妈谁呀?敢来坏你爷爷好事!林凤你还等什么?快叫你的人开枪打死他呀,这不是公海吗?” 话音刚落,就见高列动作敏捷地闪现到他面前,捏起他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嘴,手起刀落! 金老板口中瞬间涌出大量鲜血,他掐住自己喉咙避免下咽,从嘴里吐出了大半截舌头! 高列动作快如闪电,要不是金老板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林凤和他手下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看清这一幕,全都震颤到不知所措,面面相觑,不知厉渊什么来头,也不敢轻举妄动。 厉渊瞅了眼唐晚吓傻的样子,笑着问:“好看吗?” 唐晚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那还特么不把眼睛闭上?” 她闻言立马照做。 就听男人不知对谁吩咐了句,“让他吞下去。” 唐琬闭紧双眼,可闭不上耳朵,只能听到金老板嘴里发出怪异的声响。 不!呜……呜呜…嗯…啊……呕!! 她跟着咽了一下口水,闻到一股血腥味,差点干呕出来。 很快,金老板挣扎地声音逐渐缩小,消失。 唐琬虚眯起眼,发现刚才他的位置已经没人了,地上只留下一滩新鲜血液,她估计是被厉渊的人拖出去了。 剩下的小喽啰们怂得拿枪的手都在抖,既不敢开枪又不敢放下,只得瞅向自己老大。 林凤是个常年一直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 猜想厉渊可能是拍卖上输给金老板,又不服气,来抢女人的客人。 所以仍旧一副冷静从容的样子,媚笑着对厉渊说:“这位爷,在我这层来者皆是客,你要是喜欢这位姑娘,就送给你享受,何必搞得血淋淋的呢?” 厉渊冷笑,“送给我?没听见刚才我叫她弟妹吗?” “她本来就是我的。” 这句话任谁听了,都能读懂里面的暧昧层意,简直就是赤裸裸地昭告天下她和厉渊存在不伦关系。 唐琬本没有血色的脸,尴尬得飞上红晕,让她脸色好看很多。 高列用刚才切断金老板舌头的匕首,帮唐琬解绑,然后脱下外套把她身上薄如蝉翼的内衣罩住。 唐琬记得上次在艺术馆也是高列给她衣服遮挡,这次她没忘当面感谢,水灵的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他,唇瓣微颤,“谢谢。” 厉渊不动声色地觑了他们一眼。 高列面无表情地退到一边,“厉爷,唐小姐的手一直在流血。” 他今天和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有所不同,没戴眼镜,也不见标志性谦和的微笑。 气质不像秘书,更像杀手。 “你先带她出去。” 高列听从指令,把唐琬打横了抱起来,手上没有多余动作,朝门外走去。 唐琬身高也有个1米68的样子,腿还特长,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虚弱的原因,她在高列怀中显得小小的一团。 高列感觉自己像抱了只软骨猫,一点分量都没有。 确实是太柔弱了。 厉爷最不喜欢弱者,尤其是柔弱的女人。 他向来只会嫌弃她们麻烦。 可是…… 他低头看了眼把头枕在他胸口的唐琬,密长长的睫毛上挂着闪动的泪珠,闭着眼,唇珠微翘,我见犹怜。 一次又一次证明,她在厉爷心目中,是个例外。 ------------ 第一卷 第76章 我在这儿,你有什么好怕的? 等高列带着唐琬的走出房间,厉渊眸光冷峻一凛,对自己人扬了扬下巴。 三下五除二,林凤那些看似凶神恶煞的马仔们就被“专业的”缴械,连续一个个噗通噗通地跪在地上,双手抱头。 林凤意识到事情不妙,想把自己撇干净。 “哎哟你看,我就是负责姑娘们训练表演的,这人都是徐伟那个蠢货送来的,我们也不知道唐小姐跟你是亲戚关系呀。” 她谄媚一笑,“对了这位爷,你尊姓大名怎么称呼呢?” 厉渊深吸一口烟,骤然亮起的火光染红他偏执的黑瞳。 烟雾跟着三个字一起从他嘴里滚出,“你不配。” 说完,林凤身后就出现两个人,将她架到刚才唐琬坐过的椅子上,同样绑了起来。 厉渊弯腰捡起地上的竹片,捏在手里前后端详,看到上面沾着的血肉,笑意瘆人。 林凤脸色煞白,全然没了刚才的淡定,挣扎了两下发现她的手被绑得死死的。 “你…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厉渊,“刚才我的小弟妹也是这样叫的吧?” “是又怎么样?”林凤不装了,“我可是黄老板的人!在这艘游轮上想动我,你经过他允许了吗?也不怕把你们都扔进海里喂鱼?” 说曹操,曹操到。 门口响起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转眼黄钟就带着两个手下出现在屋内。 林凤眼见是救兵,得意忘形起来,“看见了吧,还不赶快把姑奶奶放了!” 岂料黄钟只撇了她一眼,就着急朝厉渊低头哈腰过去,“厉爷,实在是对不住呀,下面人居然闯了这么大的祸!我平时都不管他们的事,没想到这群狗胆包天的东西居然绑了您的人!这…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嘛!” 厉渊把手里的竹片交给旁人,脸上明明和颜悦色,却让黄钟感到背脊发凉。 他慢条斯理道:“你这里是龙王庙吗?和我算哪门子一家人?” 黄钟知道厉渊在道上的名声,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绝非善类。 赶紧为自己套近乎失败找补,“不是不是,瞧我这嘴笨拙的!我就是想说,这事吧,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只管抽成收钱而已,还请厉爷高抬贵手。” 厉渊懒得听他解释,“叫上你船上的医生,到我房间去。” “是是是!我马上去安排!” 厉渊转身就走,黄钟就跟条尾巴一样,紧随其后。 林凤见厉渊对她什么都没做,还盘算着自己是不是逃过了一劫? 男人走到门口,头也不回,“我要她十个手指甲。” * 高列把唐琬带到厉渊的套房里,放到床上。 唐琬一沾到干净松软的床垫,终于真切感受到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她抓起被子捂住脸,脑海中像过电影一样——肮脏潮湿的集装箱——那个绝望看向天空,被船员抱走的女孩——低俗不堪的舞蹈——被拔掉的手指甲——金老板令人作呕的舌头。 还有,她差一点被他…… 她把被子攥得很用劲,受伤的手把白色被面染上了斑驳红色。 压抑的哭声从一开始抽抽搭搭,到最后尽情释放,失声痛哭! 母亲过世那天她都没像现在如此崩溃过。 高列见状,伸出手想拍拍她后背以示安慰,悬空片刻,却迟迟没有落下。 “我去找医生来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别走!”唐琬猛抬起头,泪带梨花颤巍巍说:“我怕。” 她不想一个人呆着,更确切说是不敢,心理已经有了挥之不去的阴影,总感觉有人还会来抓她。 高列一时无措。 此时,房外幽幽传来一个带着嘲意的语调,“我在这儿,你有什么好怕的?” 尾音一勾,跟着男人勾魂的面容出现在屋内。 高列见厉渊来了,准备离开,“厉爷,那我去找医生。” “不用,医生来了。” 他走进屋后,高列才看见身后还跟着一个白大褂。 唐琬一看来的人正是白天帮她看伤的人,情绪一下就失控了,“她是他们的人,跟他们一伙儿的!别让她靠近我!走开,让她走!” 唐琬抓起枕头就朝王医生砸过去,被厉渊在半空中截住,看着上面的血手印,皱了皱眉。 但还是依着她,对王医生撇一下头,“你出去吧。” 跟在后面的黄钟听得一清二楚,立马说:“我马上让值夜班的医生上来。” “厉先生,不介意的话,让乔安娜帮唐小姐看看吧?” 厉渊客房里可算热闹了,连里德和他的女伴知道发生的事后也过来了。 乔安娜知道厉渊会西语后,都不需要里德给她翻译,直接跟他说:“mi profesión es enfermera。”(我的职业就是名护士) 厉渊眉宇一展,“那就有劳你了。” 唐琬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就看见一个美艳的西方女人进来。 眼睛眨巴眨巴的又望回厉渊。 他解释:“还记得上次在绮夜,电话里的那个里德先生吗?这位是他的女伴乔安娜小姐,人家是护士,让她给你看看总行了吧。” 唐琬立马点头,只要不是游轮上的人,她都放心。 王医生把医疗箱留给了乔安娜。 卧室门关上后,留下几个大老爷们在客厅,压抑的氛围特别适合做清算。 里德是客,自然是坐在沙发上等着看好戏。 厉渊也往旁边的单人座上一靠,长腿随意翘起,姿态慵懒也掩不住上位者的压迫感。 高列笔挺地站在厉渊斜后方,一只手放在后腰,这次握的不是匕首,而是枪。 只有黄钟像罚站一样,卑躬屈膝的站在诸位面前,“厉爷,你要的人我已经派人去提了,马上……” 他话还没说完,大门推开,有人被一脚踹进来,他重重摔在地上还滚了一圈,正好滚到黄钟脚边。 黄钟这次差点被徐伟他们害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狠狠踢了他一脚,破口大骂:“你这个衰佬!你他妈绑谁不行绑鹤家的人!” 厉渊不需要看黄钟在这里假正经,打断他,“你要替我审吗,黄老板?” 黄钟赔笑,“不敢不敢,只是替您教训一下这条没眼力见的狗,您审您审。” 厉渊碰了碰自己鼻子,对徐伟调侃,“徐老大,你这鼻子是重新做的?看着比上次高挺了很多嘛。” 徐伟想到他的高尔夫球,鼻骨就隐隐作痛,一时紧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了句,“托…托厉爷的福。” “我以为你只是江城一个小小的地头蛇,没想到生意涉猎得如此之广,失敬失敬。” 厉渊没有澎湃的怒意,也没有铁青的面容,仅仅云淡风轻的一睨,就能让人如坠冰窖。 徐伟禁不住打个冷颤,跪着朝前摩挲了几步,“厉爷,您听我说,这事我也是被人误导的。” 厉渊笑笑,“谁有这么大能赖连你都敢忽悠?” “就是安家的大小姐,是她…她逼我这么做的!” ------------ 第一卷 第77章 她像被打碎的碧玉 “逼你?你没收钱?” 徐伟咽了一下喉咙。 唐琬的人头费他从安嫣然和林凤两头吃,可是赚了不少。 “收…收了。” 心虚后又找补,“但那也是安小姐逼我的,威胁我要是不做,就找警察隔三岔五的突袭我生意,我得罪不起呀。” “鹤家你们就得罪得起?” “这个……安,安小姐说,只要做得干净,让姓唐的永远回不到江城,这事就查不到我们头上。” 讲完他想到什么,补充了一句,“厉爷,我是真不知道您居然会是鹤宥深的表哥,不然安小姐就是逼死我,我也不敢动手,您要相信我呀,真不是故意的!” 厉渊吸了口烟,白雾在口中游荡了两圈,才慢慢吐出。 另一只手的长指搁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敲得徐伟的心七上八下的,猜不透这位爷此刻在想什么? 拉长的静寂让房间里的气氛更加不安。 好在压抑的空气被突然闯入的人打断,是厉渊手下。 其实他和里德在上游轮之前,双方都安排得有自己人在船上,为的就是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来人手里握着什么东西走到厉渊跟前,在他眼皮底下摊开手心,一张洁白的餐巾随即展开。 众目睽睽下,里面是一把血迹斑斑的手指甲。 动手的人糙,毫无技术可言,都是硬生生拔下来的,导致很多甲片上还粘连着大块血肉,看得人触目惊心。 厉渊却一脸无动于衷,“女人呢?” 手下说:“我们把她十几个马仔全抓了,喂了药和她关在一间房里,已经两轮了,现在他们还在继续,姓林的估计撑不了太久了。” 厉渊冷眸转移,看回徐伟身上,“徐老大,平时那些姑娘们你们都是怎么处理的?” 徐伟结结巴巴,“要是能从客人手里活下来,养一段时间再卖,要是死了,或者受伤严重的,就…就给她动脉拉一刀,丢海里,很快就会引来鲨鱼吃掉。” 后面一句话声音变得很弱很虚。 厉渊抬起手指,意兴阑珊地一挥,手下人就带着那堆血淋淋的指甲,退出了厉渊客房。 徐伟害怕下一个就轮到他,保持跪立的姿势求饶,“厉爷,这事是安嫣然先收买别人给唐小姐设了局,我只是负责把人运走,什么都没干!也没准手下的人碰她一根汗毛!您放过我这回,回去…回去您要我怎么报复安嫣然,我都听您的!” 厉渊笑开,“这下你又不怕安家了?” 他抖掉一截烟灰,把露出亮红火光的烟头调换位置朝下,徐伟看明白了什么意思,颤悠悠地伸出掌心。 厉渊毫不客气,用力将烧得通红的火星摁灭在他手里。 嗞—— 是肉被烧焦的声音。 徐伟痛得眼下肌肉不听使唤地抽动,鼻尖冒出涔涔冷汗,死死咬着牙不敢哼一声。 厉渊悻悻然,把熄灭的烟头一扔,“你和高列一起把林凤那些马仔处理了。” 听到他有任务,徐伟一时忘了烫伤的痛,感恩戴德从地上爬起来,“是是是,谢谢厉爷不杀之恩!” 徐伟走前面带路。 高列路过厉渊面前,两人对看了一眼,他已然会意厉渊的意思,轻微颔首。 不一会儿,卧室门开了,三个男人闻声同时望过去。 就见乔安娜提着药箱,用西语骂骂咧咧的出来。 南美女人性格直爽泼辣,前面一连串全是脏话。 只有里德和厉渊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艹他全家,一群狗娘养的坏种!真他妈下得去手!” “指尖上的痛感神经分布最密,也最敏感,就是划一个口子都得痛两天,那可是整整一块指甲盖呀!当时得多疼呀!” 里德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她过去坐,安慰道:“别急宝贝,厉先生已经惩罚了那些人了。” 厉渊关心的是,“她怎么样?” “手指的伤很严重,我做了处理上过了药,这几天一定要保证不感染,不然指头会坏死的,那就只能切掉了。” 乔安娜又叹口气,“唐小姐的精神状况也很不好,她把自己缩成一团,眼睛都不敢闭一下,我觉得她更需要的是心理医生。” 黄钟接话,“我们船上有,我马上……” 厉渊觑了他一眼,脸色稍沉。 黄钟想起唐琬不信任他们游轮上的人,自己把后半句话又咽了回去。 里德转了个话题对他说:“姑娘们都在乎名声,尤其是上流社会的女士们更加爱惜自己的羽毛,唐小姐在你这里发生的事要是传出去——” 黄钟立马拍着胸脯保证,“这个二位爷可以放心,所有表演和拍卖都是保密的,我们从没有发生过任何泄露事件过。” “其他那些女人呢?” “她们现在全都得到了悉心照顾,等游轮进港后,我就联系车来接她们回家。” 黄钟这次是弃车保帅,亏大发了。 没了林凤和徐伟,他相当于是自断左膀右臂。 靠游轮散客才能挣几个钱呀,赚钱大头都来自于这种专门针对富豪们的地下生意。 “独角秀”一晚上的拍卖数就够他抽成好几百万, 可谁叫眼前的这两个人,他一个都惹不起呢? 里德是南美最大的军火商;厉渊是黑白通吃,杀伐果决的活阎罗。 他本质只是个商人,尽管也笼络了一些能打能杀的帮派,但在这二位爷的背景面前,他们简直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小赤佬。 只能自己认栽了。 客厅里发生的事,十有七八,唐琬在卧室里都听进去了。 知道所有姑娘们都获救了,她心里最大的那块石头终于应声落地。 直到这会儿,外面好像变安静了很多,她还在猜是不是人都走光了? 厉渊推门进来。 屋里没有亮灯,接着窗外月光看见她裹着浴巾,屈腿抱着坐在床上。 她本就清冷出尘,月光如霜,染得脸色更加苍白,湿淋淋的眼神疲惫而空洞。 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极像一块被打碎的碧玉,令人痛惜。 “怎么不睡觉?”厉渊问的声音很轻,就怕大声点会吓着她一样。 唐琬用力摇头,“我害怕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等我闭上眼再睁开,一切又都回到那间封闭的房间里。” 说话时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厉渊朝她走过来,人还没靠近,那股熟悉的烟草和薄荷味道就先混入唐琬的鼻息中。 她顿时哽咽,带着哭腔质问:“你当时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 第一卷 第78章 一个女人的口红印 厉渊坐下来,抬起唐琬嗔怒的小脸,像在瞅一只委屈巴巴,好似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楚楚可怜。 笑道:“不是你要和我两清吗?” 她憋了一下嘴。 虽然……但是…… 唐琬觉得自己受了罪,现在说什么都在理,“那你都接起电话了,至少应该听我把话说完吧?而且为什么要关机?你知不知道那样差点害死我?” 还赖到他头上了。 厉渊鼻腔淡淡一嗤。 唐琬吸了吸鼻子,长长的睫毛剧烈抖动,两团晶莹的泪珠顺着脸庞滑落。 男人曲指刮过她的脸,接住一滴,烫了他一下。 可怜的样子就跟全世界都欠了她一样,厉渊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把她往怀里一带,轻拍起她的背安抚道:“好好都怪我,厉爷的错,别哭了。” 唐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死里逃生的后劲太足,越是叫她别哭,她哭得越伤心。 只是声音都埋在了厉渊的怀里,哭得他胸口跟着共振。 厉渊微拧起眉。 啧。 这下眼泪鼻涕都糊在他高定的衬衣上了,女人真是水做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就跟开了水闸一样流都流不完。 这要是换成其他哭唧唧的女人,他肯定早就拂袖而去了。 也就是看在睡过她的面子上。 厉渊反而把哭得发颤的身体拢紧了些,任她发泄。 高列进来时,愣住了。 他那高傲冷峻雷厉风行且耐性极低的爷,现在正抱着一团抽搭搭的小人儿,一只手还不停地轻拂过她的头。 动作轻盈宠溺得像抚摸一只猫,又像在哄小孩。 只差没哼摇篮曲了。 这画面…… 好诡异! 厉渊眼睑一抬,高列一个激灵,回神过来,“呃,厉爷,里德先生那边的合同准备好了,你看……” “我马上来。” 唐琬感觉身上的禁锢感有松动,哭声戛然而止,抬起脸紧张兮兮地对厉渊说:“你别走,别留我一个人在房里。” 看着她哭红的鼻头,被眼泪浸染后水汪汪的大眼睛惊慌圆睁,两只小手把他衬衣都揉皱了。 这种陡然而生的被需要和被依赖感,让他有点喜欢,是怎么回事? “门外有人把守,没有我允许不会有人进来。” “不要!”唐琬抓着他不放,无理取闹中多少有点撒娇的意味,“我不信任其他人,你陪我。” 厉渊勾唇,对高列扬了扬下巴。 高列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他马上安排人去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宵夜,以厉渊的名义先好好招待里德他们,再让人去游轮24小时开门的商场里买了盒珠宝,以感谢乔安娜小姐的帮助。 总之先把人都哄开心了,好为厉爷争取点时间。 唐琬心安理得的蜷缩在厉渊怀里,他身材结实挺括,那种密不透风,如铜墙铁壁般的扎实感,让她倍感安全。 男人语调低醇,“乖,不怕了,该惩罚的人我都惩罚了。” 唐琬攥紧他的衣角,“一切都是安嫣然指使的。” “我知道。” 她在等他接下去会说什么,可当安静袭来,她心里落空了 上次厉渊那样‘招待’安世雄和安太太后,安家和鹤家就彻底决裂了。 但厉渊不可能真是为拉鹤宥深一把,不让他上当。 背后的目的应该是为打击二叔一家,因为安家和鹤泊远关系最为紧密,现在相当于斩掉了他的一个有力同盟。 所以厉渊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没必要再去招惹安家。 拉长的寂静氛围让唐琬的思绪一直在胡思乱想。 厉渊这次救她不管是出于鹤家的面子,又或者是看在他们往日的“情分”上,都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她是谁?厉爷怎么可能为她自找麻烦? 唐琬心里自嘲一笑,为了化解尴尬,把话题抹了过去,“对了,许家的大小姐也被绑了来,你有看见她吗?她当时还没有上台表演吧?没被人欺负吧?” 厉渊面露不耐烦,“你自己都这样了,还有闲心管别人?给我把眼睛闭上好好休息。” “问问嘛,干嘛凶人。” 男人不惯着她,“你要再不睡我可就走了。” “别别,我睡我睡。” 唐琬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乖乖听话闭上了眼。 贴在厉渊胸口的耳朵,能清晰听到他的心跳声。 咚、咚、咚…… 规律平稳,节奏有力,如同催眠般让她渐渐放下了戒备。 心跳也跟着厉渊心脏的节奏重合在了一起,神志渐渐模糊。 “唐琬。” 厉渊在她耳边的声音轻柔如纱,带着淡淡烟草香,她好喜欢……潜意识下随意“嗯”了一声。 “你到底想要什么?” 强烈的困意席卷而来,她半梦半醒间含糊了一句,“……你的保护。” 厉渊低头笑,对她耳语,“……” * 这两天在那间集中营似的房间里,唐琬从不敢真的睡过去。 每晚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半夜会有人闯进来。 现在有厉渊在她身边,她睡得非常踏实,以至于厉渊把她放回床上,盖上被子,换身衣服后出门,又在天快亮时喝得酒气熏天地回来,她都全然不知。 等她醒来时,就见厉渊还穿着衣服,大喇喇地躺在床的另一边熟睡。 她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估计是和里德的生意顺利签订了,喝酒庆祝喝多的。 唐琬目光落在厉渊脸上,第一次在这种静谧的环境下端详这个男人。 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温柔地散落在他脸上,勾勒出一层暖金色的光晕,柔化了他冷峻的轮廓。 他怎么这么好看? 眼凹高鼻薄唇,下颌骨线条利落,偏西方人的骨相。 要是不看眼睛颜色,会觉得这个男人是混血儿。 昨晚他出现在那间毛骨悚然的房间里时,犹如晨曦的第一束天光撕裂了黑夜。 他缓缓朝她而来的每一步,都踏在她心弦上,烙印在她记忆中,可能余生都很难忘记那样的画面。 他是为她而来! 唐琬的视线有点贪婪,从厉渊脸上缓缓往下移动,来到突兀的喉结处。 她曾不止一次看见它在愉悦达到顶峰时滚动,收缩,还曾有汗水从尖端滴到过她身上。 唐琬心头一跳,居然脸红了。 目光躲开喉结再往下一挑—— 突然被一抹刺眼的红色牢牢吸引住,视线停滞在他的锁骨位置 生为女人的敏感和直觉告诉唐琬,那,是一个女人的口红印! ------------ 第一卷 第79章 椰子看水蜜桃,当然觉得小。 唐琬盯着那枚红唇印愣了数秒,眨巴几眼。 所以昨晚他们庆祝的时候,还有其他女人在场? 肯定不是乔安娜的,就算她不小心摔倒,厉渊好心去扶她,也不可能会吻到锁骨的地方。 这么暧昧的位置,只有有心之人才能办到。 所以,他是有其他女人了? 唐琬暗骂自己,惆怅个屁呀! 他可是厉渊,光是这张祸害人的长相就够勾人的,再加上纪元实业的背景,还不定惹多少女人趋之若鹜。 他们的关系本就不是长久之计,她有什么好在意的? 心里是这么想,但唐琬还是控制不住,非要再确定一下,万一是自己看错了呢? 她探头过去,伸手轻轻扒开厉渊的领子。 手指只是刚碰到柔软的布料,一阵臂风刮过,腕骨被牢牢抓住,唐琬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一个猛扑,压回床上。 双腕扣过头顶。 “想干什么?”男人撑起身体睨着身下的女人。 精神头完全不像前一秒还在熟睡中的人,警惕又清醒。 “没…没干什么。”唐琬不想让他以为自己在乎那个唇印,装作不知道,“就是看你是不是真睡着了?穿着衣服多难受呀。” 厉渊脸上扬起戏谑的弧度,“想趁我睡着,扒开我衣服动手动脚?” “不是!” 那刺眼的红色在唐琬余光中挥之不去,她眉头一皱,不悦地补了句,“我可没那个兴趣!” “呵,我看睡这一觉元气是恢复了,讲话都中气十足的。” “你先放开我。”唐琬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 腿根无意擦到什么东西—— 如晨光下屹立于群山之巅的参天雪松。 高大,坚挺。 厉渊微敛起眉,鼻音中带出一声低吟。 唐琬倒抽口气,两性常识倒灌入脑。 身体僵化,不敢再动半寸,忙不迭解释:“我…我,纯属意外。” 男人笑,眸底翻滚出豪不掩饰的欲色,“没关系,意外来得恰是时候。” 厉渊将她的两只手并在一起,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刚好能包覆住。 在他掌控下弄成不同的形状。 唐琬的脸腾一下立马窜红,因为被捏疼,不自觉轻声“啊”了一声。 那股紧绷之力在腿根处更加突兀了。 厉渊拖着刚睡醒的沙哑嗓调,“啊什么?瞧你这嗷嗷待哺的样子,一会儿喂饱你。” 说完,他带着一身酒气就埋进了雪峰之中。 唐琬不想他身上还有其他女人的味道和印记就来碰她,心生反感。 但她太了解厉渊了,她要是强烈反抗,他不但不会放过她,反而会让他更兴奋的要得到她。 所以她干脆反其道行之,一动不动。 任凭男人踩在她敏感点上肆意游走,唐琬把手捏成拳,强压着紊乱的呼吸也不给一点反应。 厉渊终于感觉到了她的异常,撑起身子俯瞰她。 如海藻一样的蓬松长发散落在白色床单上,黑白对比尤为强烈,她眼中噙有水光,挤在眼角泫然欲坠。 “怎么了?”他压着性子问。 唐琬也没有勇气指着那枚唇印跟他耍性子,生气质问。回头惹毛了这位爷,把她丢游轮上不管怎么办? 她只能扯出受伤的借口,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厉爷,我的手疼。” 厉渊看了眼包成个粽子的指头,又看回她,满脸写着弱小无助求放过的样子。 他舔了一下内腮的肉,这女人愈发懂得用撒娇当武器了。 重重吐出口气,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放开了她。 悻悻然翻身起床,语调比先前凉了不知几度,“给你买的衣服在沙发上,起来准备一下,一会儿安排直升机送你们上岸。” 厉渊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 唐琬拧了拧手腕,如释重负。 她也爬起来,走到沙发边看了眼厉渊给她买的衣服,是一条白色连衣裙。 原来他是真的喜欢看她穿白色,之前他那么说还以为是玩笑。 她把裙子拿出来,在镜子面前比画了两下,还没来得及穿,就听见门铃响了。 “客房服务。” 唐琬瞟了眼浴室,听里面水声哗哗的,估计厉渊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就只有自己去开门。 服务员微笑着推车进来,后面居然还跟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郎。 她穿着抹胸的束身衣,黑色高腰阔腿裤,挺着威武的半球,刚跨进门就用英文喊:“Alex,我带午餐来了。” 但看见唐琬的那刻,两人都愣住了。 唐琬觉得这个老外怎么看怎么眼熟?眼睛又大又蓝,跟加勒比海一样美。 而女人看见唐琬的存在,眼神闪过诧异,但“蔚蓝的海面”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见她只裹了件浴巾,浴室里又有水声,茉莉脸上露出轻蔑的神态,“没想到Alex喜欢这种清汤寡水的类型。” 这句话挑唆意味明显,唐琬脸色一沉,心里有数了。 口红的主人多半就是她。 女人见唐琬不说话,以为她听不懂英文,姿态高傲的让服务员给她翻译,“你跟她说,身材不怎么样。” 椰子看水蜜桃,当然觉得小。 唐琬举起手让服务员闭嘴,“i know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我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年代谁还不会点破英文呀? “原来你会说英语呀,那就好办了。”茉莉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都干完了,赶紧穿上衣服滚!” 干完了? 唐琬脑子一转,搞半天这女人以为她是小姐? 服务员见势不妙,以为是正宫来抓嫖,把餐车固定好后对女人说,““茉莉小姐,吃的我放这里了,祝您用餐愉快。” 说完就赶紧退出了房间。 唐琬一听“茉莉”这个名字,马上就和人对上了,想起来她不就是好莱坞的新进小花之一吗? 之前她还看过她演的电影,只会卖弄风情,花瓶一枚,没想到私下人品也不怎么样。 大明星又怎么样?她可不惯着。 “我睡这里,住这里,穿上衣服能去哪儿呀?” 茉莉只当她是还没拿到钱,不想她在这里破坏了她为厉渊准备的浪漫惊喜,不屑地从包里掏出两百美金丢地上,“拿着钱马上滚,你爱上哪儿上哪儿!” 唐琬不气不馁,“可是我现在饿了。” 她自顾自把食物保温盖揭开,一看惠灵顿牛排。 嚯,好东西。 茉莉见状急得大吼,“把你的脏手放下!那可不是给你这种人吃的!” 她把整个钱包都掏出来,手指在里面数张数,“说吧,你一晚到底多少钱?我给你双倍行了吧?” 唐琬用餐刀切下牛排一角。 “你!”那双蓝眼睛都快喷出火来,狠狠骂了句,“bitch!”(贱人) “有我在这里,你别妄想Alex还会再买你一夜!” “那他买你一夜得付多少钱?” 大明星哪受得了这种羞辱,“我可不是你这种靠张开腿赚钱的低贱女人!我跟Alex那叫两情相悦!” 唐琬震惊,“他白嫖你?” “Fuck U!#%$%^U。”茉莉气得飚出一串美式国骂。 没人听见水声是什么时候停的,浴室门忽地拉开,两个女人同时噤声。 厉渊换了一身衣服,穿戴整齐的走出来。 茉莉脸上的表情陡然转变,看着他一脸灿烂,露出西方人标志性整齐的大白牙,兴奋道:“surprise!”(惊喜) ------------ 第一卷 第80章 谁还不是个千年的龙井? 厉渊看见茉莉,眉骨轻挑,脸上读不出表情,但至少没有反感。 “怎么来了?”他把白衬衣袖子卷至小臂,露出劲峭的腕骨。 男人英俊的样子让茉莉心脏狂跳不已,“Alex,人家本打算跟你在房间里共进午餐的。” 又瞪了眼吃得津津有味的唐琬,“这女人脸皮真厚,给她钱都赶不走。” 唐琬手里叉起一块肉,转头对厉渊甜甜一笑,模仿起茉莉的腔调,“是呀Alex,大明星给我两百美金,你说我值吗?” 厉渊没搭理她的揶揄,睨了眼地上的钱,对唐琬说:“不是让你换衣服吗?去换!” 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刚才还想跟她亲热的男人,转脸就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 唐琬撇撇嘴,不做反驳,赌气似的丢下餐具进了卧室。 茉莉虽然听不懂,但见厉渊表情严肃,唐琬的嚣张气焰就偃旗息鼓了,脸上堆满嘲讽,“就是不能对这种女人客气,不然她没脸没皮的还想赖在你这里,真是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 唐琬在卧室里侧耳倾听,没听见厉渊对茉莉为她解释一句。 她反手去拉背后拉链,胸中有火用力过猛,拉链卡在了半截,死活拉不上去,急得她满头是汗。 而客厅里,茉莉美艳动人,加上好莱坞明星的光环,要拿下个男人只是勾勾手指头的事。 她大大方方地上前挽住厉渊胳膊,“我为你精心准备的午餐被破坏了,我们出去吃吧?” 唐琬被拉链弄得窝火,心里不痛快也不想外面的人痛快,拉开门缝,朝厉渊投去一个媚笑。 “厉爷,能进来帮我一把吗?人家裙子卡住了。” 妈的,谁还不是个千年的龙井? 茉莉不懂中文,但听得懂那娇软的语调,这女人又在使什么媚术勾引男人? 让她更挫败的是,厉渊轻轻摇了摇头后,居然笑了! “Alex?” 茉莉眼睁睁看着他迈开腿走进卧室。 唐琬特意留着门缝,让茉莉能看见里面的情形。 厉渊站到唐琬身后,两手扶住她的腰,从穿衣镜中看向她,“拉链卡得这么巧?” 唐琬为证明没说谎,还反手自己拉了两下没拉上去,“没骗你吧?” 厉渊笑着低头,手指轻盈地把卡进齿缝中的布料扯出来。 唐琬没忍住,阴阳怪气道:“厉爷好福气,这么漂亮的大明星都被你勾搭上了。” “吃醋了?”问得漫不经心。 “怎么会?我是替厉爷开心。” “那就好。” 三个字把唐琬噎住。 也不知怎么的,下句话没经过脑子就脱口而出,“所以你身上带回来的口红印是她的?” 问完就后悔,心虚地压下眼睫,逃避镜中男人的注视。 “我在外面怎样,要跟你解释?” 果然,男人的回答带着不怒自威的腔调,不用看他表情都能猜到他脸上的冷意。 唐琬心里咯噔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厉爷要有了新欢,刚才提前跟我说一声的话,我肯定会客客气气的对待茉莉小姐。” “你当自己是旧爱?” 又一句话把她哽得无话可说,她只能算旧人,哪配“爱”字? 有点后悔叫他进来了。 下巴被一只虎口捏住,强迫她抬头从镜面中正视身后的人,尾指上的玉戒硌得下颌骨疼。 男人气息埋在颈间,唇畔勾勒出优雅的笑痕,实如刀锋边缘,蕴藏肃杀之气。 “小狐狸,不要轻易在猎人面前露出尾巴。” “你以为我身边有其他女人,你就逃过一劫了?还井水不犯河水。” “爷我偏偏是个喜欢踩浑水的人,你忘了?” 没来得及刮得的胡茬磨得唐琬鬓边发麻,她一动不敢动。 “我们间的关系,得我说停,你才逃得了。” 唰一声,后背的拉链一拉到底,唐琬身体跟着一颤。 门外的茉莉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从她角度看过去,就是男人环抱女人,俯首帖耳的姿态已足够暖昧。 她不甘示弱,大声地清了清嗓,对厉渊喊道:“Alex,再晚点吃饭的人就多了,你要差不多好了,我们最好现在过去。” 厉渊放开唐琬,没多给她一眼,走了出去。 茉莉马上又攀上他手臂,脸灿如花,“人家都饿了。” 出门前还不忘回头撇一眼,见唐琬愣在镜子前,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嘴角扬起胜利者的弧度。 听见大门关上声音,唐琬嘲笑起镜中的自己。 怪她把昨晚厉渊展现的小小仁慈,当成了释放的温柔。 曾有那么一刹那,还让她心潮起伏过。 * 茉莉定的餐厅包房靠游轮内景,窗外下是游泳池和假棕榈树。 半封闭的空间里只剩他们两人,茉莉的动作也愈加大胆起来,从桌子对面直接换到了厉渊同侧的卡座上。 举起杯子主动碰了一下他放桌上的酒杯,胸口“无意”蹭到他手臂,“这一杯我敬你,感谢昨晚我喝醉后,不小心扑到你怀里,你不但没生气,还好心送我回房间。” 厉渊扯了一下唇角,没举杯。 茉莉略微尴尬,还是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你知道吗?Alex,你是个绅士。” 她继续发动攻势,又把手放到桌下,主动在厉渊腿上摩挲起来,“昨晚要换做其他男人,早把持不住对我动手动脚了,你也知道,光是我这个身份和身材,很难有男人把持得住。” 潜台词是,她都借着酒意主动调情,还亲了他,他怎么能无动于衷呢?难道是她暗示得还不够直白? 厉渊把手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懒洋洋道:“我可不是什么君子,只是你不符合我口味罢了。” 第一次被男人当面说对她不感兴趣,茉莉一脸菜色。 她还不甘心,她可是演员,什么样的角色不能胜任?舔着脸问:“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甜心,辣妹,御姐?” “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吗?我小弟妹那样的。” 弟…弟妹? ------------ 第一卷 第81章 要么吃下它,要么明天网上全都是你的裸照 茉莉恍然大悟,“刚才那个不是……” 惊骇世俗的关系完全超出了她想象,本就过大的双眼再瞪就显得怪异。 数秒震惊后,她又恢复了平静,就算如此那女人跟她怎么比? 光是那细弱的小身板就经不住折腾,像厉渊这种表面矜冷的男人,床上一般都很威猛,他怎么可能尽兴? 男人毕竟还是肉食动物,她在这方面有天然优势。 又开始撒娇起来,“弟妹不就是个称谓吗?你要是喜欢,在床上也可以喊我弟妹呀。” 厉渊笑起来,打了个直球,“这么喜欢我?” 一听有戏。 茉莉带着性暗示地张开她两瓣厚实的红唇,贱兮兮道:“Alex,我饿了。” 厉渊脸上笑意加深,他切下一块生的三文鱼。 就在茉莉以为要喂进她嘴里时,见他直接放到烟灰缸里,在三文鱼上面裹了一层烟灰,再递过来。 茉莉忙不迭缩回脖子,膈应道:“你…你开玩笑吧?” “我像在开玩笑?” 前一秒眉眼舒展的男人,这分钟眼中凝聚起肆虐的风暴,让人胆战心惊。 茉莉慑于男人压迫,一出溜和厉渊拉开了一个人身的距离。 “别…别闹了Alex。” 厉渊,“要么吃下它,要么明天网上全都是你的裸照。” 茉莉眼角抽动,“我没拍过裸照。” “马上就有了。” 他扬起手,拇指和中指摩擦,打了个响指,门口立马进来两个身穿黑色紧身T恤和迷彩裤的男人。 茉莉吓得花容失色。 她昨天准备勾引厉渊前,多少打听过他的背景,狠起来不是什么善茬。 见他的架势是来真的,只能极不情愿的憋着一口气,从叉子上咬下那块脏污的鱼肉,几乎是整个囫囵吞下,然后用餐巾捂住嘴,恶心到不停抽噎。 厉渊起身,走之前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美元砸她脸上,“这是你的价格。” 茉莉抹掉眼泪一看,妈的,五块钱! * 而唐琬这边,迎来了一个让她开心的人。 “薇姐,你没事太好了!” “小琬!” 两个人共同经历过苦难的女人相拥而泣。 许薇红着眼说:“当时听到你被他们抓住的时候,我真是没用,除了哭和干着急外一点忙都帮不上。” “别这么说,要不是你配合我演那出薅头发的戏码,我也找不到消防出口的位置,更不可能就此遇到我未婚夫的表哥。” 提到厉渊,许薇也想当面谢谢他,“对了,厉爷呢?” 她下意识往卧室方向探了探头,以为人在里面。 唐琬猛然想到卧室门没关,里面两个枕头,被子,地上的浴巾,睡袍…… 那些明显是两个人待在同一房间里的痕迹。 心跳一下扯到嗓子眼,还想用身体去遮挡许薇的目光,“表哥他出去了。呃,昨天晚上,我睡的里面,表哥睡的沙发。” 慌乱下的自证清白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苍白,心乱如麻,脚指头不由自主地蜷紧抠地。 可惜许薇不是未经世事的丫头,哪怕只瞧见一眼,这里面什么状况也足够心知肚明了。 她复杂的眼神和微微震惊从眼底一闪而过,然后便拉过唐琬的手,包在掌心里,温暖又踏实,“小琬,你救过我的命,其他的我不在乎。” 唐琬蓦地抬起头,怔忡半晌。 呆滞道:“可是,救我们的是厉爷。” “如果不是你一开始鼓励我要心存希望,我当时是真的准备一死了之的,根本等不到奇迹的发生。” 许薇提到了一个唐琬后知后觉的恐惧。 如果她当时跑出去的时机不对,如果厉渊根本就不在游轮上,那她们会是什么下场? 彻头彻脑的凉意让她不敢往下细琢磨。 只能说一切都是老天自有安排。 “薇姐。”唐琬带着祈求的姿态,“我和表…厉爷的事情,你一定要帮我保守秘密,要是被鹤宥深知道,我……” “你放心吧,我们俩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姐妹,我绝不会背叛你。” 许薇转而又咬牙切齿道:“但是真正害我们的罪魁祸首却又脱身了,我真是不爽!” 安嫣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在现场,也没有留下实质证据和她们的绑架有关,就算回去,光凭她们俩一张嘴,根本撼动不了安嫣然一根毫毛。 她们许家的背景不如安家,上流圈有着金字塔式的等级划分,门高一等压死人。 就是回去找父母哭诉也没用,掀翻不了安家,况且这件事她细细思量了一番,还不能让家里知道她们的遭遇。 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守不住秘密,传出去她们被人卖到游轮上跳脱衣服。 就算没被怎么样,外界也会猜测她们身上肯定发生了不耻的事。 众口铄金,以后她怎么嫁人?唐琬怎么面对鹤家? 说到这儿,许薇问了她一声,“对了,你平白无故消失三天,回去怎么和鹤宥深交代?” 一语惊醒梦中人! 唐琬差点忽略了这个严重的问题,鹤宥深找不到她人,会不会都气疯了? 他那么多疑的一个人,就像许薇说的,他肯定不会相信三天时间里她没被其他男人碰过。 可要给出一个不回家,还打不了电话的合理解释,这不比编剧本还难? 唐琬紧张地啃起手指甲,麻烦,大麻烦! 许薇见她紧张,自己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来踱步去,她们又面临同样的困境。 突然想到什么?她眼神倏地一亮! “我有办法了!” 唐琬还没来得及听她怎么说,门外有人敲门。 “唐小姐,厉爷要我跟你们说一声,直升机准备好。” ------------ 第一卷 第82章 要出事! 暴雨过后,蜿蜒的盘山路弥漫着一层朦胧水汽。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疾驰而上,车轮溅起泥水,跟拖树的排障车错车而过时,迈巴赫才稍微缓了缓车速。 鹤宥深面沉如潭,手指在方向盘上不耐烦地敲着,等拖车后面颤晃晃的树枝掠过他车身后,一脚油门崎岖而上。 整整三天,唐琬跟人间蒸发一样毫无踪影,就在今天他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是唐琬借别人电话打的,说她被暴雨困在了山里。 当他三岁小孩呢? 这三天她到底干什么了? 车刚停稳在一栋山间木屋前,鹤宥深生气地推开车门,大步流星过去。 “唐琬,你给我滚出来!” 别墅木门应声而开,唐琬走出来,脸上挂着笑,“宥深你终于来了,进屋坐会儿吧。” 鹤宥深根本不听她在讲什么,冲上前就捏住她手臂,竭力嘶吼,“我以为你他妈死了呢?为什么我找不到你?你都干了什么?” 唐琬被他晃得眼晕,想甩开他的手没成功,“你先放开,有外人在呢?” “谁?你他妈是不是出来偷人了!说,是谁?” “居然敢夜不归家,你是不是活腻了?” 声音震天。 “鹤少。”许薇的声音从唐琬身后传来,“这是怎么了?” 鹤宥深赤红的双目对上许薇诧异的脸,手上动作收敛了几分,抓了一把自己凌乱的头发,在外面他还是很在意形象的。 “许小姐,这是你的房子?” 许薇从容,“是呀” 转头就数落起唐琬,“小琬你看,当时我就说来这里时你应该跟鹤少打声招呼嘛,害你未婚夫这么担心,凶你也是应该的。” 唐琬从耳鸣中恢复过来,勉强笑笑,“薇姐说的是,宥深,你听我解释。” 许薇却接过话,“还是我来说吧,这事我也有责任。” 看鹤宥深暴躁的样子,现在从唐琬口中说出的话,他多半是听不进去的。 许薇深感歉意,中心思想就是:那天她和家里人大吵一架,心情非常郁闷,想找人聊天,就给唐琬打了电话,听说她跟朋友才吃完饭已经在回家路上了,她就让她在指定的地方下车,去接她来的这间山间别墅。 唐琬顺着许薇做好的铺垫一唱一和,“当时我想就陪薇姐待一个小时后回家,又怕你在加班,不想因为这种事打扰你,所以没跟你报备一声,确实是我不对。” 笼罩在鹤宥深脸上的雾霾并没消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唐琬,“然后呢?” 声音对比刚才异常平静,反而让唐琬心里不踏实。 她稳住呼吸,硬着头皮继续,“后来不是下大暴雨了吗?我打车,山路上出现了滑坡现象,倒了好几棵大树,交通一阻断,我们根本下不去。” 许薇对鹤宥深努嘴,让他看外面她们搭的雨棚下,还有生火做饭的痕迹,烟火气都没灭。 她说:“当天晚上一个巨大的闪电把家里的电闸给烧了,没网没电,我们过了三天原始人一样的生活。要不是刚才有救援人员上来帮我修好了电闸,我的手机能充电了,小琬这才联系上你。” 鹤宥深冷哼一声,“你们俩的手机都同时没电吗?” 编,给他继续编! 唐琬把包扎起的手指头给他看,“我当时是想顺着山路看看有没有能下山的小道,结果摔了一跤,把手机摔丢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配合得天衣无缝。 恶劣的天气,意外的天灾,她丢手机的理由和手上的伤也都有合理解释,还有人证,按道理鹤宥深没理由不相信。 沉寂的片刻里,唐琬不敢回避他灼灼目光,感觉自己就像架在烤架上的鱼,被翻来覆去炙烤着。 鹤宥深性格莽撞,冲动,易怒,但不代表不聪明。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提出了一个她们都忽略了的问题。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密切的?” 唐琬之前一直生活在千里之外的渝州,和他订婚前根本没机会接触江城的名媛圈,更别说交朋友了。 许薇和唐琬闻言,下意识相互一瞥,更加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这里面怕是没那么简单? 唐琬还在努力硬讲:“就是上次在艺术馆里,我和薇姐认识的。” “是呀是呀,我和小琬属于一见如故。” 森冷的阴戾从鹤宥深不动声色的皮囊下缓缓渗出。 “那都还不到半个月时间,你们也不是天天见面吧?许小姐心情不好,想不起身边从小到大的闺蜜们,反倒只带你一个人上来陪她?” 阴阳怪气的语调下,谎言的拆穿呼之欲出。 唐琬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当时薇姐的朋友都有事,我又正好在外面,就……” “还给我撒谎!”鹤宥深的耐心已经用完。 男人猛吼一声,女人得抖三抖。 “回去你再单独给老子好好解释一下!” 他已经懒得在许薇面前装绅士了,攥起唐琬手腕就走。 猛烈拉拽中,唐琬一个踉跄,鞋跑掉一只,“等等宥深,你听我说!捏疼我了……你先放手听我说!” 鹤宥深对她的央求充耳不闻,依旧大步地拖着她走,拉开车门,粗暴地把人塞进去! 许薇心急如焚,捡起唐琬掉落的鞋追上去,快要靠近车身,一道凶狠的目光射来,把她定在原地。 车门“砰”一声被大力关上,许薇才震颤的回过神。 但迈巴赫已如离弦之箭一般,扬尘飞驰而去。 许薇怔怔地想,她砸钱找人布置出滑坡阻路,她们被困于山的场景,难道被鹤宥深看出了破绽? 事不宜迟,她当即拨出一个电话。 “喂,是高先生吗?我是许薇,麻烦你帮我转告厉爷,唐琬回家可能要出事!” * 唐琬被鹤宥深薅起头发,在佣人们惊惧的目光中被拽上楼。 房门砸得地动山摇。 她被用力甩到地上,上次膝盖摔伤的地方血痂子被搓开,里面的新肉还未长成,痛得唐琬呲牙捂住膝头。 “妈的!你和姓岳的那个男人到底干了什么?” 他们两个一同消失了三天!他即找不到她,也找不到那个男人的行踪,这两个狗男女肯定躲哪里私会去了! 鹤宥深胸腔积怨的怒气一触即发! “我真的和薇姐在山上被困住了。” “还敢撒谎!许薇肯定是在给你这个贱人打掩护!” “你要怎么才肯信我?我和岳瑞安一点关系都没有。” 听到她嘴里叫出男人的名字,鹤宥深手背青筋暴起,一个箭步冲过去哐哐就是两耳光! “贱人!给我老实交代!” 唐琬双颊痛到几乎麻木,惊恐深惧地看着鹤宥深,“我…我们真的是因为遇到暴雨才下不了山的,你来的路上又不是没看见路况!” “还敢顶嘴!” 鹤宥深露出獠牙,浑身戾气暴涨,露出肆虐的本质。 ------------ 第一卷 第83章 家暴 这三天他脑补过很多她和野男人鬼混的场景,尽管没有证据,但她真要做了,他有的是办法逼问出来。 鹤宥深抬脚就朝着唐琬身上狠踹上去,“让你狡辩!” 又一脚踢她腰上,“我让你狡辩!” 唐琬疼得弓起身体,跪着往一边躲,眼泪扑倏扑倏外涌不止。 从鹤宥深的角度看她瑟缩成一团,领口内一对凝脂白玉颤巍巍地剧烈起伏,沟泓诱人。 那一脸不知所措,倍受欺负的样子,极易激发出雄性肆虐的冲动,要扑上去狠狠弄她! 唐琬感觉到鹤宥深周身气场在改变,愤怒亦有,但猩红的眼底和脸上诡异的笑意,让她突然记起那晚,在兴义路128号别墅里看到的男人。 全身不寒而栗。 “鹤宥深,你,你冷静点,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做没做,我试试就知道了。” 他慢慢解下皮带,瞳孔扩散,透出一股病态的快意,像一只从笼子里放出的野兽! 猎杀开始。 啪! “啊!” 唐琬身体猛地一缩,背部像被点了一团烈火,刺痛迅速蔓延四肢百骸! “说!你是不是给别人搞了?” “我没有!” 啪! “啊!鹤宥深!你住手!” 他并没有,反倒在一下接一下的挥舞和女人的惨叫声中,感到了十足的满足和舒爽。 唐琬后背迅速红肿起来,她在忍受中咬破了舌头,将血腥味含在口中。 全身发抖! 突然,房门传来急迫的敲门声。 鹤宥深正处于杀红眼的阶段,手里皮带攥得发狠,咬牙切齿大吼:“滚!!” 咚咚咚! “少爷!”是杨梅的声音。 “老子叫你滚!” 他把右臂再次举高,唐琬绝望地闭上眼—— “老爷来了!” 鹤宥深挥手的动作骤然一顿,猛转过头,盯向紧闭的房门。 怕自己听错了,问:“谁来了?” 门口传来的却是一个洪亮的嗓门,“我!开门!” 真是鹤天宸! 唐琬吐出嘴里那口血,肩膀耸动,明明在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鹤宥深不敢耽搁,把房门拉开一条缝,用身体挡着门后,一脸心虚又诧异地看向来人,“爷爷,您…您怎么来了?” 鹤天宸铁青着脸没理他,举起手里的拐杖,另一头抵在门上,用力一推。 门敞开霎那带动鹤宥深向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鹤天宸扫了眼地上的唐琬,眼尾一沉,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鹤宥深慌了,这是他最不愿被鹤老爷看到的一面,咽了咽口水赶忙解释:“爷爷,不,不是您想的那样!” “唐琬犯了错,我作为未婚夫,理应教育她一下。” 鹤天宸凛声问:“什么错?” “她……” 看唐琬被打后也没松口,最初怀疑她偷人的想法已经不那么强烈了,刚才更多的是疏解自己的欲望。 鹤宥深,“她和许家小姐跑出去玩得不着家,刚才说她两句就跟我顶嘴。” 鹤天宸冷着脸,“是这样吗?长孙媳妇?” 唐琬含着泪,默默点了点头。 她能怎么说?不顺着鹤宥深,回头他记仇怎么办? 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况且鹤老爷是个心机深重的人,她和许薇编的那些谎,他要是较真了让人去查,顺藤摸瓜肯定会查到游轮上的事。 鹤家孙媳跳过脱衣舞,想都不敢想什么后果。 既然听唐晚自己亲口承认有错,鹤天宸也懒得再往下追问。 鹤宥深趁机转移话题,“爷爷,您怎么想到来我这儿呀?” 鹤天宸年纪大了后,几乎不往儿孙亲戚家走动,今天居然上门了,实属罕见。 “我不能来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您来提前跟我说一声的话,我好让佣人们给您把茶水准备好呀。” 鹤天宸不领情,哼了一声,“刚才我正在和加国大使馆的参赞在外面吃饭,聊到一个投资项目,就想看你有没有兴趣?顺道来一趟。” 鹤宥深一听,两眼瞬间放光。 平时有什么项目信息,鹤天宸总是先和二叔商量,这还是头一次主动找他! 看来是二叔这个CEO当地不如他老人家满意?终于轮到给他磨炼的机会了? 鹤宥深摩拳擦掌,还什么都没问就一口答应下来,“有兴趣有兴趣!爷爷看中的项目肯定不会错!” 鹤天宸对他的马屁无动于衷,“具体事宜去你书房说吧。” 讲完又扫了眼唐琬,这时候杨梅已经过去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脸上看着一点血色都没有,上下牙还在打架。 “长孙媳妇,这两天你先搬到老宅去住,我让姜虎安排一下。” 唐琬听到如得大赦,对鹤天宸感激不尽,“谢谢爷爷!” 她是一分钟都不想和鹤宥深同在一个屋檐下! 鹤天宸语气一转,平和的语调里隐隐带出压迫的锋芒,“你是个聪明人,出去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得有个谱。” 这是不希望外人知道鹤宥深家暴的事。 是呀,关系到鹤家的门风和颜面,她的尊严和公道是微不足道的。 唐琬违心附和道:“爷爷放心,是宥深想让我去老宅陪您解解闷。” 鹤宥深刚才失控的情绪已经被此刻的喜悦冲淡了,老爷子要怎么安排他都赞同配合。 一脸小人得志的跟着鹤天宸走了。 * 姜虎得到鹤老爷指示,去找了个女医生来帮唐琬上药。 她解开内衣扣,脱下外套挡在胸前,趴在沙发上露出又红又肿的后背。 医生被嘱咐过,没有问及唐琬关于受伤的原因,上药手法很轻,尽量不弄疼她。 经受过鹤宥深的严刑拷打,唐琬精疲力尽,头搭在沙发扶手上迷糊了过去,期间朦胧的听见医生说“可以了,注意不要沾水。” 她含糊了句感谢,眼睛都没睁开。 不一会儿,又听见门开了关的声音。 一只手轻轻拂上她的背。 唐琬呢喃道:“药不是才上完吗?还要上?” 耳边传来一个不正经的低音,“我想上。” 唐琬猛地睁开眼,翻过身,正对上厉渊晦暗的眼神。 她下意识往后缩,背碰到沙发靠背,密麻麻的痛意惹得她呲牙嘶一声。 厉渊喜怒不行于色,“鹤宥深打的?” 唐琬没回答,反而带着浓厚的醋意揶揄他,“你不是和大明星在游轮上约会吗?怎么舍得回来了?” “我去哪儿要跟你通报?” 是呀是呀,他厉爷就像风一样让人捉摸不定,还烦人管他闲事,她就多余问! 唐琬拉长个小脸,一点没有见到他的惊喜。 厉渊揽过她的腰,一个转身,位置对调,人就跨坐上到他腿上。 唐琬现在衣不遮体,虽然她的身体早被厉渊看得透彻过,不仅如此,还娴熟地掌握了她各个区域的“密码”。 但是不在“那种”情况下的面对面,依旧让她感到害臊不已,扭捏两下要下去,“厉爷…” 厉渊腿根一紧,“乱动什么?” 两只大掌捏住她腰窝最细的地方,将人固定住。 厉渊眼神直白地打量着女人,白色蕾丝肩带松松垮垮挂在一边,另一边从白皙圆润的肩头滑下,手里抓着衣服紧紧捂在胸口,倒有种欲拒还迎的媚态。 白里透红的色泽从唐琬脸颊蔓延至耳根,仿若一颗熟透到极致的水蜜桃,饱满欲滴,散发着诱人甜香,惹人采撷。 “手拿开。”他喉咙发出低哑的命令。 ------------ 第一卷 第84章 别让她进来 唐琬知道他说话不容置喙。 只能慢慢放下了手。 一束滚烫的目光在她肌肤上寸寸刮过,带起热浪。 唐琬喉咙吞咽了一下,睫毛轻颤。 厉渊顶了一下内唇,“小弟妹,我连救了你两次,不应该礼尚往来吗?” 两次? 唐琬不解地抬眼,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 “你以为是谁把项目推给老爷子,让他去找鹤宥深的?” 原来加国的那个投资机会,是厉渊的。 唐琬在万万没想到的讶异中,还没组织好语言,就感受到来自下面的变化。 她一惊,推着厉渊胸膛,“厉爷,这里可不行。” “有什么不行?又不是没在老宅做过。” 刚才她来时,明显感觉院里巡逻的人手增加了,肯定经过上次事件后加强了管理,再想浑水摸鱼不被人发现可没那么容易。 唐琬近乎央求,“只要不是老宅,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厉渊模仿起她软软的腔调,“不好。” “我身上还有伤。” 厉渊空出一只手捏住她下巴,眼神燃烧起暗焰,“碰不到。” 唐琬还没准备好,就被一股汹涌的欲望裹挟,拖入无尽的漩涡深渊沉沦……再沉沦。 忘我的酣畅淋漓中,忽而就听见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二夫人好!” 听到那三个字,唐琬如坠冰窖的一惊,“你没听见吗?二婶来了,快让我下来!” 唐琬挣扎,厉渊按住她就不让她跑。 “快松手别闹!” 她慌乱地去摸衣服给自己套上,心不在焉的都穿反了,发现后又把衣服调正回来,手忙脚乱好不狼狈。 厉渊不仅把她的腰掐得更紧,还因为知道门外有人倍感刺激,脸上挂起沉溺的笑。 “别让她进来。”这就是他的建议。 脚步声已经来到门口,唐琬心脏要炸了,死死抓住男人的肩,紧张到指甲掐进他肉里。 咚咚。 魏娜在门口说:“侄媳,是我。” 上次唐琬被她摆了一道,早对这个人有了戒心,再加上魏娜从一开始对她的态度就很排斥,这深更半夜的主动来找她,肯定没憋好屁。 她控制住频率,尽量让喉咙里的声音听不出异常,“这么晚了,二婶有事?” “刚才我遇到姜虎,说你今晚住静荷苑,看他还带了个医生,不知道你哪里不舒服就过来看看你。” 厉渊勾笑,用仅两人能听到声音调侃,“告诉她,你今晚吃得太多,肚子都快撑坏了。” 嘘—— 唐琬慌忙伸手捂住男人的嘴。 外面有只黄鼠狼,窝里有只真的狼,她简直太难了。 “谢谢二婶关心,嗯啊……”唐琬瞪了眼厉渊! “…我,我没什么大碍,只是痛经而已,时候也不早了,二婶早点回去休息吧。” 男人看她惊魂未定的样子,别有一番乐趣,得意地吻了一下盖他嘴上的手心。 唐琬嗖一下撤回手,生气的憋了憋嘴。 魏娜可能难以想象,隔着一道门,里面的人是怎么咬着唇,在难受和享受的疯狂交织下,凭借多么强大的意志力硬控出平静的声调打发她的。 但她有点死皮赖脸的意思。 “唐琬,长辈都到门口了,你连门都不开有点说不过去吧?” 唐琬没想到魏娜这么难缠,小声哀求厉渊,“厉爷,你要不还是躲躲吧。” “爷还没尽兴呢。” 一脸耍无赖的样子。 门外逼得紧,“我可是好心好意来看你的。” 唐琬没有办法,情况紧迫,只好覆在厉渊耳边谄媚道:“一会儿我一定让爷痛快,你想怎样我都不拒绝,求你了好不好?” 厉渊眸色加深,似乎有了更坏的想法,“这可是你说的。” 唐琬狂点头,先度过这个关口再说,全然未觉她释放出“怎样都行”的信号有多危险。 “二婶,您稍等我这就来。” 半晌的功夫,雕花双开门从里拉开。 魏娜不等唐琬说话就自顾自跨进门,不满道:“怎么这么半天?” 唐琬拉了拉身上的袍子,“刚才我都准备睡下了,身上就穿了个睡衣,觉得不妥,又去屋里找了件外袍披上才出来。” “宥深呢?就你一个人回来住?” “哦,他最近很忙没时间陪我,就让我来老宅住两天,和爷爷增进增进感情。” 魏娜这样的人精,一听就知道是借口。 露出不怀好意地嘲笑,“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他把你赶过来的?” 敢情她来就是想来看她笑话,幸灾乐祸的。 唐琬一脸平静,“难得二婶操心我们的私事,您多虑了,我和宥深好着呢。” 魏娜挑眉,在房间里慢悠悠地踱步,一双丹凤眼闪着狡黠的光,漫无目的地四处打量。 唐琬的余光跟随她视线轻扫过紧闭的卧室门,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用力。 魏娜讪笑,也懒得和她假惺惺寒暄,直截了当地问:“我听说老爷子刚才去你们家了?” 原来是来刺探“情报”的。 鹤老二家的消息还真灵通,这会儿怕是鹤老爷都还在回来的路上,御锦铭苑的事就已经传到了他们耳朵里。 唐琬根本无所谓,巴不得看他们“狗咬狗”。 装作毫无城府地如实回答,“是呀,爷爷说有个加国的什么投资项目,听着还挺大的,他想交给宥深打理。” “是吗?” 魏娜一听脸上已经挂不住笑了,言不由衷,“挺好的,宥深也该有个得以重任的机会。” 卧室里的男人就站在门边,外面的话每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耐烦地动了动脖子,脸上挂起没有温度的冷笑。 “可不是吗?谢谢二伯母来探望,你也看到了我挺好的,就是有点困,您不困吗?” 家里还埋着个定时炸弹,唐琬只想赶紧把这“瘟神”打发走,没心思注意言行的修饰,以至于逐客令显得有那么点慌。 魏娜此行还有个目的没达到,哪这么容易打发? 就因为唐琬和安嫣然之间的问题,挑起了鹤家和安家的矛盾,安太太原本和她关系要好,每周她们都要一起喝茶打牌,现在是有她的局安太太不来,有安太太的局,其他人也不敢叫她。 这段时间魏娜憋了一肚子气,就等着机会要给唐琬找不痛快。 她故作亲昵地拍了拍唐琬的背,欲言又止,“唐琬,其实我来是为另一件事,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 第一卷 第85章 叫声老公听听 也不知魏娜是无意还是有意,正好拍到她背伤的地方。 唐琬微微皱眉,又倏尔放开,忍着痛不让她窥探出问题。 “既然您都犹豫要不要讲,那就干脆别讲了,我送二婶出门。” 此刻比起背伤,她更头疼的是扫到门缝下那个来回游动的阴影,里面那位爷肯定已经耐心告急,再不把魏娜赶走,怕是要出事。 魏娜被她的话噎住,刻薄的薄唇一撇,还非讲不可了,“你也别怪我刚才卖关子,我就是不想伤害你,要是你和宥深之间有什么问题,最好尽快解决,免得让其他女人钻了空子。” 唐琬心里咯噔一下,对她莫名其妙的“善意”涌起不好的预感,“您这话什么意思?” 魏娜说出的话貌似忧心忡忡,但嘴角却抑制不住的得意上扬。 “我也是听别人跟我讲的,说前几天在国际商都里,看见宥深和一个漂亮女人单独吃饭,期间女人不光给宥深夹菜,还喂他,伺候得他笑呵呵的,非常暧昧。”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唐琬的神色,洞察到她脸色微变,心中窃喜。 又阴阳道:“不过呢,也就是吃个饭而已,宥深身边总会有个女秘书,女客户什么的,他长得好,又是鹤家大少爷,外面有多少女人想往他身上扑,但如果你们感情很好的话,这事就当我没说,你也别放在心上,男人嘛,有时候逢场作戏也是身不由己。” 好歹的话反复拉扯,已经给唐琬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她脸上勉强支撑起笑,“谢谢二婶提醒,但是我相信宥深会有分寸的。” “他最好值得你信任,不然以你势单力薄的家庭背景,他要真被别的女人勾走了魂儿。”魏娜抬眼看了看四周,阴笑道:“这里以后怕就要换女主人了。” 这次不用唐琬再赶她,她自己乐呵呵地挥手离开,“好好睡吧,趁你还睡得着。” 唐琬把大门一关,脑子里全是鹤宥深可能有外遇的猜测。 会不会又是像上次一样,二婶出于挑拨离间的目的故意诈她的? 但,如果是真的呢? 鹤宥深和谁在一起她才不在乎,只要别威胁到她留在鹤家的身份。 唐琬陷入沉思,以至于有人靠近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从厉渊的角度看过去,她黛眉紧锁,惴惴不安的样子,像极了担心老公出轨的女人。 难不成她还真对鹤宥深有感情? 那他厉爷算什么?填补鹤宥深生理不足的备胎? 男人的舌间磨过狼齿,笑了起来。 “小弟妹,想老公呢?” 突然的响声把唐琬吓得一激灵。 折过身,眼底还残留着慌乱,偏嘴硬,“才没有呢。” 厉渊曲指抬起她下巴,“你要是对着镜子说这话,就晓得自己的口是心非看起来有多假。” 唐琬的担心和他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但在厉渊眼里,她越是说没有,就表示越心虚。 另一只手搂住唐琬后腰,往自己身上带。 宽厚的大掌故意向背上移动,掌心温度比伤口热,加重了疼感。 唐琬在他面前不用强装没事,扯起唇瓣,“嘶——” “我还以为你好了伤疤忘了疼呢?” 唐琬反手捏住男人有劲的腕骨,“厉爷真误会了,我不可能接受鹤宥深的癖好,就算他在外面真有了女人,只要不带回家,不动摇我的位置,我才没兴趣管他的破事呢。” 厉渊眉骨轻扬,“噢?” 捏着他的那只手,冰凉凉的,却没有降低他体内的躁意,“名分对你这么重要?” 慢条斯理的声调像有重量一样,压得唐琬缩了缩脖子。 “上次我跟爷提过,你忘了?我和鹤宥深在一起就是为了借助他的势力,帮我夺回在唐家属于我的一切,这个想法从来没有偏离过。” “我唯一就是怕,他万一真要和我退婚,那我在鹤家受的委屈岂不是全白搭了?” 听到她一再斩钉截铁的承认,自己留在鹤家的私心不是为了鹤宥深, 厉渊藏在眉宇间的那团乌云,逐渐烟消云散。 有这么一刹那,甚至莫名对他这个表弟的“无能”感到庆幸。 擒住唐琬下巴的手指紧了紧,“刚才你是怎么承诺我的?” 唐琬胳膊柔软无骨地挂上厉渊脖子,顺从道:“我说到做到,厉爷想怎么玩?” 心里却在细琢磨厉渊刚才问的话,名分。 他当然觉得不重要,反正也不可能给她,他只是想有个高枕无忧的发泄出口,今天可以是她,明天也可以是别人。 就像吃自助餐,喜欢这样菜就多夹点,但也不妨碍会去尝尝其他鲜。 那是不是尽量满足他的胃口,让他吃腻后,就不再纠缠她了呢? 唐琬就是这么想的,所以表现得像个可以任人摆布的洋娃娃。 没有了那份隐隐的倔强和反抗,厉渊顿感意兴阑珊。 过长的安静使屋内气氛骤降,显得唐琬的主动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尴尬。 不明白这位爷又怎么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收回架他脖子上的手时,厉渊却抚上了她的脸,眸光讳莫如深。 带着薄茧的指腹压在唐琬的两瓣嫩唇上,研磨出了血印子。 “我想怎么玩?好,今晚就来点不一样的。” …… 她哭得断断续续地求他。 厉渊尽量避开了触碰她的背,但也没有因为她受伤而怜惜,掐着腰,压迫起带欲的嗓音说: “叫声老公听听。” 唐琬开始不愿意,他们并非法律承认的,双方属于彼此独一无二的关系,叫出来很羞耻。 但耐不住厉渊变着法的折腾,她的自尊终于缴械投降,敛着泪光大喊,“老…老公!” 男人眸色席卷出黑色的风暴……唐琬差点昏厥过去。 一直到后半夜,她连想哼都哼不出声了,厉渊才放过她。 * 唐琬睡得不踏实,身体明明很累,但脑子里装的事太多,浅度睡眠中,一想起还有很多棘手的事没处理,人一下就清醒了。 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是背朝上,趴在厉渊胸口上睡的。 男人呼吸平稳深沉,微热的鼻息吹得她睫毛轻颤。 她活动了一下下巴,又揉了揉两腮。 从她的视角,正对厉渊精雕绝琢的下颌骨,硬朗的骨相就是睡着时,都呈现一种生人勿进的冷冽感。 片刻失神后,心底那个疑问再次被唤起:他和鹤宥莉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之前她逃避他是因为害怕,但现在一思考,觉得用错了方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越是想查出这里面的蛛丝马迹,她就越应该接近这个男人才对。 换一个角度,或许想要的答案能从他身上找到? 唐琬不知,在她只顾着打“小算盘”的时候,厉渊也醒了,正狭着眼盯着那颗不大的脑袋瓜。 里面不知装有什么天大的秘密,又在走神。 他没好声气地揶揄,“还没要够?” ------------ 第一卷 第86章 痛并快乐着 唐琬吓得一愣。 “我吵醒你了?” “睡得跟猪一样,不觉得自己沉吗?我说怎么老做恶梦呢。” 听厉渊抱怨,唐琬不好意思的从他身上爬起,睡着前的记忆像被抹去了一样,她都不知道怎么就以这个姿势睡着的。 “小弟妹,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莫不是上瘾了?对身体可不好。” 她看他的眼神明明干净得不行。 唐琬红着脸瘪了一下嘴,“你心里脏才看什么都脏。” 厉渊半撑起上身,“那你盯着我看半天,想什么纯净的事呢?” 她敷衍道:“在想厉爷怎么这么好看?” 厉渊忍不住笑了,笑声从胸腔发出,闷闷的,胸膛也随之起伏。 他曲起指关节,敲了敲她脑门,半玩笑半认真道:“唐琬,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这里撬开,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 “浆糊。”唐琬不正经回他。 厉渊看着女人凹凸的身材,水润的秀腿跪在他腰两侧。 歹意是一瞬间浮现的,“是吗?浆糊就得多搅和搅和。” 唐琬听出他什么意思,后悔前一秒抖机灵,转而又哀求道:“厉爷,不要了好不好,我真不行了。” 厉渊像逗猫一样,拨弄了一下她挂在前胸两侧的长发,“你没有选择的权力。” …… 进行到一半,咸湿的氛围被外面一声突兀地敲窗声打断,就来自卧室的窗户。 唐琬如惊弓之鸟:被发现了! 惊起一身鸡皮疙瘩,扑下身想躲。 就听外面一个谨慎的声音传来,“厉爷,佣人们马上要上工了,您得回屋了。” 厉渊淡定自若,“知道了。” 随即窗边的人影消失无踪。 唐琬瞪大眼睛,半信半疑,“你的人?” 厉渊笑,“不然昨晚魏娜来,是谁提前让你知道的?” 唐琬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她觉得昨天那个佣人喊“二夫人好”的时候,嗓门那么大。 她还觉得有点刻意,原来真是为提醒他们。 “那爷快回去吧。” 唐琬顺着佣人的警告又强调了一遍,落在厉渊耳朵里却有种被赶的不爽。 撩起来的火,还没泄就被打断更不爽。 “小弟妹,你躲不了。” 唐琬最后是呜咽着倒下的,离开鹤宥深那个变态,遇到厉渊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折磨”? 不同的是,在厉渊这里,她是痛并快乐着。 某时段,唐琬是听到屋外扫地动静才猛然惊醒。 第一个感觉是后背凉凉的,好像有人帮她又上过了一遍药。 她抓起手机看了眼,正中午,坏了! 之前听鹤宥深提过老宅里规矩繁多,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在屋里自己开小灶的。 她拖着不适的身体下床,步子稍微迈大点都感觉疼。 想起那最后的十分钟,眼前看什么都是飞快的上下模糊。 心里忍不住骂了句“狗男人”! 不过狗归狗,客厅沙发上放了套新衣服,除了他,她想不到第二个人能考虑得这么周到。 唐琬不敢再耽搁,简单梳洗后,穿上衣服就赶紧往餐厅跑。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鹤老爷已经就座,佣人正在给大家发热毛巾擦手,今天周末,二叔全家都在,好像就等她一个人一样。 呃……也不算,饭桌上没见到厉渊。 魏娜眼角斜睨她一眼,展开毛巾,晾了晾热腾腾的蒸汽,挑拨不嫌事大,“我们都是等着老爷子落座,有人面子真大,让老爷等她落座。” 唐琬不敢反驳,正要给主位上肃然危坐的人低头道歉,身后人快了她一步。 “对不起爷爷,我起晚了。” 鹤碧君说话间和唐琬擦身而过,“嫂子。” 不轻不重地打了个招呼,自己先跨进了门槛。 毕竟是鹤家小姐,她即便同样是因为迟到道歉,也没有唐琬表现出的局促不安。 魏娜一看见碧君,脸上顿时换了个颜色,“是碧君呀,不晚不晚,刚好要开饭,快坐。” 唐琬被晾在一边,很是尴尬。 她上次见过鹤碧君,知道她没什么攻击性,就是个性子冷淡的人,但完全不顾她还站着,作为晚辈自己先坐下了,多少不太好吧。 最后还是得鹤老爷发话,“大孙媳也进来吧。” “对不起爷爷。” 唐琬进门后,找了最末尾的位置坐下,但按理说,她的辈分应该坐鹤老爷右手边第三的位置,但鹤宥深和何慧都不在,唐琬不敢。 看她坐错位子也没人提醒她,似乎都默认了这个外人在鹤家的地位。 鹤老爷用餐前要用茶润口,身边有专门的佣人捧着一个金色的钵钵伺候着。 他吐出茶水,用毛巾擦了擦嘴角余出的水,“鹤宅的规矩是比较多,但任何人都要遵守,回头你给大少夫人好生讲讲。” 最后一句话是对管家说的。 姜管家微微躬身,“是老爷,我疏忽了。” 门外响起一声长长的哈欠声,给道貌岸然的氛围注入了一股嘲意和不羁。 “也让管家好好教育我一下。”厉渊大咧咧地进门,“抱歉外公,在老宅睡得太香了。” 说这话时,目光随意过了眼边上的人,又嬉皮笑脸地看回鹤老爷,“床上又让人流连忘返,总不想醒,所以来晚了。” 唐琬头都不敢抬,并紧了膝盖。 还疼着呢。 鹤天宸瞪他一眼,语气嗔怪中又听得出纵容,“一起床就吊儿郎当的,要喜欢在鹤宅睡你倒是经常回来啊……嗯?你怎么坐到碧君旁边去了?” 厉渊用脚勾开椅子坐下,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我是家里最后一个到的,理应受罚,就坐这儿吧。” 正对他的小弟妹。 鹤泊远见到他就跟吃到苍蝇一样,觉得倒胃口,悻悻然把手里的湿毛巾往桌上一丢。 魏娜脸色也不好看,还沉不住气,“你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厉渊勾唇,“你是户主吗?大家都是住客而已,我跟你讲得着吗?” ------------ 第一卷 第87章 惊心动魄的禁忌感 “你!”魏娜想骂他放肆。 这鹤宅内院上上下下的事哪样不是她在操持,干的都是当家主母的活。 谁来谁走,她理应有资格知道。 但厉渊这话理论上又完全不错,老爷子一天不宣布鹤泊远接任家主位置,他们全家在鹤宅也顶多算个常驻。 魏娜吃了个有苦说不出的哑巴亏,也没了食欲。 鹤淮看母亲受气,刚要张嘴说两句,被鹤泊远一个眼神制止。 以厉渊的脾气,现在谁跟他争论就是上赶着被戏弄,犯不着在老爷子面前丢人。 还是鹤老爷一句话缓和了气氛,“昨晚厉渊和我在外面有个饭局,发现这小子对围棋的研究讲得头头是道,就让他回来住两天,跟我切磋切磋。” 厉渊,“一会儿我就陪您下两局。” “好好好。” 鹤天宸的爱好就是下围棋,他四个孩子里,只有厉渊的母亲鹤悦绒下棋下得最好。 他很好奇厉渊的棋技有没有得到真传。 唐琬还是像第一次来那样,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却也耐不住被人主动挑衅。 “表弟妹,你老公呢?” 厉渊口中的那两个字带着轻佻的讽意,勾起唐琬昨夜不停在男人耳边呢喃的回忆。 老公,老公……老公…… 一声声喊着未婚夫的表哥叫"老公",有种惊心动魄的禁忌感。 让她在狂乱的愉悦和道德感的挣扎中,反复拉扯,爽又不爽。 她低下头掩饰脸上的羞臊,硬着头皮回:“宥深这两天比较忙。” 他就喜欢在大庭广众下用他们都清楚的事实,故意捉弄她,怎么这么坏? 未曾想,厉渊比她想象的更坏。 桌下,一只脚的鞋尖,缓缓撩上唐琬的小腿肚。 她如触电般挪开腿,抬眼,接受到对面不易察觉的坏笑。 唐琬谨慎又紧张地偷瞄了眼周围,然后借着喝水姿势,嗔了眼厉渊,要他别搞这种小动作。 但收效甚微,冰凉的鞋尖顺着蹭上了她膝盖内侧。 唐琬再次避开,回踢厉渊一脚以示警告。 就听碧君呛咳了两声,手里举着汤匙,一脸不解地看向唐琬,“嫂子,你踢我做什么?” 唐琬的脸一刹涨得通红! 对面的男人勾起戏谑的笑等着看笑话一样。 顶着众人齐聚过来的目光,唐琬羞得无地自容,磕巴道:“对不起碧君,我……小腿抽筋。” 我去!这是什么鬼话! 她真对自己无语死了,更讨厌死那个始作俑者! 赶紧抱起杯子狂灌了自己几大口水,心想淹死她得了。 魏娜的注意力倒是被引到了鹤碧君身上。 “对了,碧君,你怎么不和你爸妈一起来?” 昨儿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跟约好的一样,全跑回老宅来了,而且都没有提前通知她一声。 “我就是涂个安静跑来住两天,免得在家我妈就老唠叨我。” 她说的唠叨是催她相亲的事,从上次祭祖开始就一直催到现在,她烦。 魏娜笑,“你也别怪你妈,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和你二叔结婚了,对吧,泊远?” 鹤泊远擦了擦嘴,“还小一岁呢。” “你看看。”魏娜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豪门联姻那是大事,别说四弟妹了,再过一两年你要还没有动静,我们全家都得给你张罗起来。” 鹤碧君没有接魏娜的话,反而偏头看了眼厉渊,“三哥怎么想?” 厉渊往椅背上一靠,拿出事不关己的态度,“人生是你自己的,我的想法重要吗?” 说得鹤碧君哑口无言。 鹤泊远的心思可不在自己侄女身上,只是恰好了聊到了结婚的话题,他就顺带提到了安家。 “爸,您听说了吗?安家那边最近有喜事,安世雄找到了个乘龙快婿,市里二把手,杜书记。” 鹤天宸耷拉着的眼皮抬了一下,意味深长地发出声“噢?” 二把手的年纪都可以当安嫣然大伯了,但是商官联姻,向来是珠联璧合的双赢局面。 安家上次没进得了鹤家门,再找商贾之家也得被鹤家压一头,找个从政的的确是聪明又有排面的做法。 鹤泊远犹豫了一下,“而且…安世雄想借此机会,有意向鹤家抛来两家关系重修旧好的橄榄枝。” 鹤天宸听完没有直接说好还是不好。 慢慢咀嚼着送进口中的菜,吞下肚后才不紧不慢的开腔,“安家这两年仗着和你的关系,胆子也越发放肆,韭菜都割到你侄子头上来了,差点套了他十几个亿进去,你就不生气?” 鹤泊远听得出老爷子这话是在试探他,毕竟在厉渊来之前,他和鹤宥深就明争暗斗多年。 可发生的事于他也没有任何好处,“我当然生气!那份合同不是单纯的坑鹤宥深,而是我们整个鹤氏。” “不过爸,现在问题不同了,如果安家千金真嫁给了二把手,古墓群的事只要他一声令下,加紧考察和搬运的速度,很快就能摆平,就算宥深当时投了,前期我们看似吃亏,但就冲安世雄当时愿意给6成给我们,那还是鹤家赚了大头。” 鹤天宸沉思了半晌,“安家现在什么意思?” “安世雄想邀请我们参加安小姐的订婚宴。” 说完这话,他怨懣地瞟了眼厉渊,“安家受了那等羞辱和折磨,还能如此大度谦卑,我觉得这个面子鹤家还是要给的,不然传出去就是我们以小人度君子之腹了。” 他不确定厉渊当时是不是受鹤天宸指使,所以也不敢明着指着他鼻子骂。 “对了,安小姐这次还特意嘱咐,希望唐琬能做她伴娘团的一员。” 唐琬夹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 陷阱!绝对是陷阱! ------------ 第一卷 第88章 鹤少出大事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我何德何能能成为安小姐的伴娘团一员?不合适吧。” 魏娜就烦她不知好歹的样子,疾言厉色道:“你是不合适,也就是嫣嫣心善人美不计前嫌!换做是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这张脸!更别说是在人家那么重要的场合里!” “嫣嫣简直就是大家闺秀的典范,你别给脸不要脸,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安家的做法的确诚意满满,但鹤天宸还是没表态,不紧不慢地看向那个人。 “厉渊,你怎么看?” 唐琬也在瞄他,他是知道安嫣然不安好心的,只要他说一个“不”字,鹤家也许就不会再逼她。 厉渊的长指在杯口划了个圈,散漫扬眉,“挺好的。” “厉渊,你!” 鹤泊远以为他肯定会拒绝,骂人的话都已经冲到嘴边,就差破口而出,结果破天荒的,他居然站在他们这边说话,后面骂人的话全哽噎在了喉咙里。 转而一脸不可思议道:“你也这么想?” 厉渊感觉到身上有道怨恨的小眼神在灼烧,他偏头装视而不见,“外公,商不跟官斗,现在安家有二把手的撑腰还愿意低声下气地求和解,鹤家卖个面子有何不可?” 嗯。 鹤天宸想想,终于点头。 有人大松一口气,有人差点气断气。 唐琬低下头,自嘲地勾了一下唇,「商不跟官斗」。 说得也是,厉渊不光有台面上的生意,还有台面下见不得光的生意,一旦事情牵扯到利益,他肯定要自保当先。 这是权衡利弊,聪明人的做法。 她懂。 可每次当她觉得,好像触碰到男人内心的一丝温热后,他就会骤然抽离。 这种冷酷的割裂感,在心上如同钝刀子割肉,不痛却有着无以名状地难受。 魏娜高兴,就在她滔滔不绝在鹤老爷面前帮安家说好话时,一个佣人火急火燎地从冲进来,“不好了老爷!是鹤少!鹤少出事了!” * 医院顶层的VIP病房区,戒备森严。 所有接触过鹤宥深的医护人员都被迫签了霸王协议,此事传不出这一层。 鹤宥深躺在病床上,右手臂缠得跟木乃伊一样。 眼中布满血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地上全是被他砸烂的碎片。 何慧在旁边撕声裂肺地呵斥别人,“几个大活人你们都找不到,吃干饭的吗?他们就是死了也要把尸体抬到我面前来!让我儿子亲手鞭尸他们!” 鹤宥深的特助孙延带着身后四五个人,近乎90度的弯腰,“是,夫人,我们再去找!” “滚滚!要是抓不到人,你也别回来了!”何慧吼破了音。 唐琬坐在病床一边,看着刚被医生打了一针镇定剂的鹤宥深,再没力气歇斯底里的乱砸乱叫,只是杀气腾腾地盯着天花板,胸口剧烈起伏。 她面上愁眉不展,其实心里早都乐开了花,有种全身通透的畅快。 暗嘲鹤宥深简直是报应,活该! 张翔杵着拐杖,脸上贴着纱布,在鹤天宸面前卑躬屈膝,“……鹤老爷,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的。” 鹤宥深因为拿到了加国的大项目,深更半夜,兴奋得约了他们一群少爷朋友去绮夜唱歌庆祝,一直玩到今早凌晨。 大部分人都喝得东倒西歪的,撑不住了,就干脆睡在包房里。 鹤宥深喝得也不少,但还叫了代驾准备回家,张翔负责送他出门。 结果在走廊上,突然从另一个包房里冲出来个女人,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撞到鹤宥深身上,他本就有些醉了,脚步虚浮,三两下没站稳,就把女人扑倒在地。 张翔见状,赶紧帮忙把鹤宥深拉起来,却不知那女人醉得更厉害,居然给了鹤宥深腿间一个“龙抓手”。 完后还大声嬉笑,“人是挺帅,但是JB挺小!” 鹤宥深当下醉意就醒了一半,羞愤难当,抬手抡了女人一掌。 女人也急眼了,二话不说就把自己上衣撕开,然后躺地上大喊:“强奸”! 她原本所在的包房里马上冲出来三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就把他们两人按在地上,劈头盖脸一顿狠揍。 因为女人一口咬定是鹤宥深对她图谋不轨,所以那三个男人的大部分火力都集中在他身上,被打得那叫一个惨! 说完后张翔还特别仗义地要给兄弟证明清白,对唐琬说:“嫂子,鹤少他真是被诬陷的,我发誓,他绝对没碰那女人!” 张翔完全不记得眼前这个女人他其实见过,就在128号别墅里。 而唐琬记得,只是那时她戴着面具,男人又喝得伶仃大醉,不可能知道她就是问鹤宥深在何处的那个女人。 唐琬点头,说得笃定,“我知道宥深不是那种人。” 因为他玩得更脏! 鹤天宸瞪了眼哭哭啼啼的何慧,嘴角向下耷拉着,斥了一声,“要哭出去哭,听得我心烦。” 声音不轻不重,让压抑的氛围更加沉重。 何慧的哭声一下被卡在喉咙里,又难过又憋屈,还得小心翼翼地观察鹤老爷脸色。 魏娜见她的样子,忍不住低头轻笑。 鹤泊远用胳膊肘顶了她一下,警告她别在这时候挑事。她又轻声清了清嗓,换了张正经脸抬起头来。 “他的手真没有办法了吗?”鹤天宸这句话问是主治医生。 医生站在一边,畏畏缩缩的,手里拿着病历夹就跟拿着一个烫手山芋一样。 “鹤少送进来时,我们就及时给他做了手术,但是他右手肌腱严重损伤,部分神经已经断裂,现在最好的情况是,通过后期的物理性训练,他能勉强拿起杯子就不错了。” 唐琬发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妈呀,好疼! 泪花汨汨乱转,哀伤地看着医生,“那最坏的情况呢? “最坏的情况可能是连一只笔或者一张纸都握不住。” 唐琬眼角滑下泪来,“医生,你再想想办法,我不信就完全没有恢复的可能!” 苍天呀!这种好事,为什么不连带他左手也一并毁了得了。 纸都抓不住,看他以后还怎么抓皮带抽人! 唐琬的表情在外人看来简直情真意切。 医生很为难,“少夫人,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们已经成立了专家小组,还在为鹤少的情况做研究,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帮鹤少治疗,但具体能恢复到哪一步,现在真不好说。” 唐琬夹起哭腔,“那就有劳了医生,钱方面绝对不是问题,只要能治好我未婚夫的伤,不惜一切代价我都在所不辞!” 开敞的病房门外,厉渊倚在墙上,双臂交叉抱在胸前。 里面“感人肺腑”的话全落进他耳朵里。 换来一阵嘲讽的轻笑。 ------------ 第一卷 第89章 对付安嫣然的办法 鹤宥深再狠得牙痒痒也抵不过镇定剂的催眠效果。 他翻过身背对大家,身心俱疲地说:“你们都回去吧,我累了。” 唐琬压低身,手装模作样地放在鹤宥深肩膀上,“我留下陪你。” “你也滚!谁他妈都别在这里碍我的眼,让老子清净清净。” 何慧赶紧瞄了眼鹤老爷的脸色,嗔怪他,“宥深,怎么说话的,爷爷还在这里呢。” 鹤宥深不解释也不道歉,现在他脑子里想的就是抓到那三个男人后,要怎么把他们的丁丁跟片鸭一样,一片片切下来喂狗! 还有那个贱人!一定要把她嗓子割掉,当个哑巴卖到偏远矿区里,让她做个暗无天日的矿妓,烂在矿洞里! 鹤天宸知道他心情不好,没有怪他,只是恨铁不成钢地扫了他背影一眼,在鹤泊远的搀扶下离开了病房。 唐琬先送走他们,原本也想送何慧走,但她舍不得离开鹤宥深,就留在VIP病房配备的家属室里休息。 唐琬一直没看到一个人的身影,但她知道他肯定还在。 果然,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看到了厉渊。 他面朝窗外,正在抽烟。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没回头,脸上却轻扬出一个淡淡的弧度。 “厉爷刚才怎么不进去?” 他慢慢转过身,后背向窗台上一倚,“我怕看到他的样子会笑出声来。” 唐琬看了眼身后,回头谨慎小声地问:“是你做的吧?” 厉渊勾唇,“重要吗?” 没承认,也没否认。 但这个回答足以证实唐琬心里的想法。 她被家暴完,鹤宥深就被人揍,还偏偏废了他动手的那只胳膊。 鹤宥深肯定自报过家门,但凡打他的人听到他姓鹤,都不可能不忌惮;再不济,绮夜的保安看到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那些人之所以能顺利得手,暗地里肯定是有人安排好的。 能有这个本事,又不惧怕鹤家的,除了厉渊,她想不到第二个人。 这样让唐琬就更想不通了,“那安家的事,厉爷为什么不帮我?” 厉渊简明意骇,“一码归一码。” 有区别吗? 唐琬正要追问—— “大哥,你也没走呀。”鹤碧君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唐琬下意识后退一步和厉渊拉开距离,藏不住脸上淡淡的慌乱。 但想到她们间的距离,鹤碧君的位置是不可能听见刚才他们对话的,又勉强扯起笑容,“我以为鹤小姐和二叔他们一起走了呢……我正在感谢表哥,前来探望宥深。” 好烂的理由,厉渊当时可是连病房都懒得进去。 但一时她也编不出其他借口,只有硬着头皮装得问心无愧一样。 医院冷光灯下,把鹤碧君清清冷冷的样子突显得更加苍白寡淡。 她没有情绪起伏地说:“我刚去了趟卫生间,出来二叔他们已经走。” 唐琬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吝啬笑意? 又或许只是在她面前不愿笑,现在她面对厉渊的眼神明显比看她时柔和很多。 “大哥要回老宅的话,能顺便送我一程吗?” 厉渊手里的烟还没抽到一半,他摁灭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走。” 有外人的情况下,唐琬也表现得体,“二位慢走,再次感谢你们对宥深的关心。” 厉渊走鹤碧君后面,他意味深长地回头睨她一眼,哂笑着摇头。 有嘲讽她演技的嫌疑。 原本唐琬想回病房里继续装贤妻,手都碰到把手了又收回来。 现在没人盯着,她还装个屁呀。 她只恨里面躺着的人没被揍个半死,才伤一条胳膊简直便宜他了。 想了想,决定去找钟佑佑。 听鹤宥深当时的意思,她失踪后,岳瑞安也跟着消失了。 他曾是钟佑佑的模特,也许能给她提供点线索,找到岳瑞安,说不定就能找到可以制衡安嫣然的办法。 * “我他妈真是瞎了这双钛合金眼!那个杂交品种的条件根本算不上最好的男模条件! “当初他能出道还亏是我从上百个新星男模的竞赛中,一眼把他挑出来的!他穷得连房都租不起,睡别人家客厅时,是我给了他第一份工作!是我向业界不遗余力地推荐他!” “结果我们的关系就是农夫与蛇!” “他偷了我的设计稿卖给对家不说,居然还敢设局绑架你?” “让老子知道他现在躲哪里,揪出来,先把他扎成个漏勺,再报警抓他!” 钟佑佑愤愤的把一根长针,连同布料一起,狠狠扎进人偶胸口。 唐琬趴在工作台上,手里把玩着一个毛线球,“安嫣然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歹毒,我,你,许薇姐,但凡惹过她的人,一个没落下。” “知道你还去当她伴娘?” “我还不是被逼的,绑架的事情出于名声考虑,我又不能跟鹤家摊牌,就算说了,找不到岳瑞安,也没有证据能把安嫣然牵扯进来,谁会信我空口无凭。” 钟佑佑把皮尺从肩膀上取下来,甩到桌上,“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明知有个陷阱,还往里面跳。” 说完他拉开桌下的一个抽屉,在里面捣鼓半天,然后摸出一个微型摄像仪丢到她面前,“这是我以前挂身上录走秀后台工作的。” “到时候我给你的晚宴服上绣朵花,把这个藏里面,要是她敢在背后整你,就能把证据录下来,看她还怎么跑!” 这倒是个好主意,唐琬欣然接受。 安嫣然这种人但凡给她留点气的机会,都后患无穷。 此时钟佑佑的助理推门进来,“Lucas,你让我拿来的是这两个包吗?” 钟佑佑要她把包放到人偶模特边上,他要对比一下和衣服的适配度。 然后留下一个,把另一个给了唐琬。 “你今天这身白加黑的装扮,又背个黑包太暗沉了,就差一抹亮色,这个朱红色的包包正好称你,拿走吧。” 唐琬接过去,无意瞟到上面的价标,二十万! 乖乖,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平淡朴实且无华吗? 从钟佑佑的工作室出来,她直接回了御锦铭苑,反正鹤宥深这两天也出不了院。 却不知有个不速之客一直在她家门口等她。 要是她发现得早,肯定掉头就走了。 伍文斌恣意妄为地靠在她家门口的一棵大树下,见到唐琬后,笑着跟她挥手。 “少夫人,你以为不接我电话,我就找不到你吗?” 唐琬把食指压在嘴上做出要他噤声的动作,慌张地扫了眼大门。 冲到他面前敛声道:“你来做什么?上次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时间还没到就别来烦我。” 伍文斌露出无赖的嘴脸,“这次再给我十五万就行。” ------------ 第一卷 第90章 准备玩票大的 “你又赌输了?” 伍文斌不耐烦,“少啰嗦,你要不给我可就敲门了。” 鹤家封锁了消息,他并不知道鹤宥深进医院的事情。 但惊动了佣人也同样躲不过会传到他耳朵里。 伍文斌这次居然跑到御锦铭苑来,想必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她也不能像上回那样硬钢,赌徒被逼急了,他们真能干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来。 唐琬心里大骂:妈的,赌狗! 但还是迫不得已做出妥协,“你知道哪里有当铺吗?带我去一趟。” 在柜台前,唐琬不舍地把手里还没来得及捂热的手提包递给老板。 “这是Lucas的品牌,新的,连价签都还没来得及撕,你看看能换多少?” 当铺老板实货,戴着手套里里外外审查了一遍,没有多余的话,“给你十万。” “十万?那也太少了!”唐琬差点要骂周扒皮了,“这价格可是实打实写着二十万,我都没用过,刚刚拿到手就转手给你,你给个诚心价!” “姑娘,皮革制品在当铺的价格都这样,50%折价率,不管你新的旧的。” 伍文斌在外面等了半天,很是不耐烦,从门口伸头进来喊了声,“你赶紧的!” 唐琬无奈,换了个语气央求道:“老板,你行行好,这个包是我朋友送我的,对我很有意义,过不了多久我是肯定要赎回来的,你就再给我添点吧。” 老板瞟了眼外面,又看了看唐琬,“家里男人赌输了?” 他们这行,对这种事早见怪不怪了,生意来源十有七八都是赌鬼贡献的。 逼,骗,抢,偷,为还赌债和回本,这些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唐琬不知道这样是不是能博得同情,顺理成章地应下,“老板,我们是真走投无路了,不然也绝不会把朋友送我的东西拿出来当掉,你就帮帮忙吧。” “我……我男人脾气不好,要是填不上他这个窟窿,又得对我动手了。” 唐琬说这话时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就是假意承认伍文斌和她有关系,都让她感到恶心。 老板看唐琬水灵灵一个姑娘,还这么年轻,哪都好,就是眼瞎。 怎么就看上那种油腻老男人了呢? 猜她多半是个恋爱脑,被男人花言巧语骗了,不料却是个火坑。 他把包拿起来又盘算了一遍,“再给你加三万,多一分都……” “十五万!”唐琬受不了磨磨叽叽,直接亮出底牌,“老板,他欠了十五万,你就行行好帮我这一回,回头我来赎的时候,给你二十万,求求你帮个忙吧,不然一会儿债主就要来我们家了。” 唐琬着实装的可怜,老板心一软,“行!可不能再加了。” 其实这个品牌的包,按新的折算,最高上限是能给到80%,所以他根本不亏。 把钱交给唐琬的时候,他忍不住还好意提醒了她一句,“姑娘,赌跟毒是一样的,一旦沉迷,瘾是戒不掉的,狗改不了吃屎你懂吧?聪明呢,尽早脱离苦海吧。” 老板点到为止。 伍文斌见到唐琬出来,小跑过去,“十五万?” 唐琬把钱袋扔到他身上。 “伍文斌,光要钱痛快,你忘记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吗?” “什么意思?” “安嫣然找人设局整我的事,你提前晓得吗?” 伍文斌一愣,“什么时候?” 看他反应不像装的,唐琬也不想跟他提到那些细节。 “没用的东西,你天天在安家都不知道安嫣然要对我下手?” 伍文斌感觉自己莫名被骂,着实不爽,“老子又不是没有提醒过你,你自己大意关我屁事!” “再说我他妈就是个司机,又不是她安嫣然的贴身奴仆,她策划什么也不可能当着我的面做啊?” “安嫣然还没有死心,要我以伴娘的身份参加她订婚宴,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呀,她放出的话是想和你冰释前嫌。” 唐琬嗤笑一声,“安嫣然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跟我和好?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个鸿门宴。” 她现在是伍文斌的一张长期饭票,在没拿到那五千万以前,可不能有事。 伍文斌,“那你想怎么办?” “简单,你最近盯着点安嫣然,或者和她套套话,任何跟订婚宴有关的信息都和我通个气。” “我尽力吧。” 唐琬不满意这个回答,朝他逼近了一步,用手指戳着他肩窝,“伍文斌,我可警告你,如果我出了事,大家都不能得偿所愿,你这辈子就只能是安家的一条狗,所以你最好拿出200%的努力,给我打听到安嫣然要对付我的办法。” 说完把伍文斌丢在原地转身离开。 回家路上,唐琬想到了刚才当铺老板的话,【狗改不了吃屎】。 那是形容一个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这倒是敲打了唐琬。 她给李志拨了个电话去,要他这两天帮她跟踪一下伍文斌。 * 时间转眼就到了安家的大喜日子。 虽说只是个订婚宴,但因自家姑爷是市里的二把手,安世雄正想借此炫耀一番,所以订婚宴的规模不亚于一场奢华婚礼。 豪华的宴会厅里,灯火辉煌,高朋满座。 鹤家人的到来更是蓬荜生辉,即便鹤老爷没有出席,鹤老二和鹤老四家的出现,也算给足了面子。 何慧因为在要医院照顾鹤宥深,鹤老大家就只有唐琬一个人跟着来。 安世雄和安太太笑脸盈盈相迎,两边合影留恋,热烈寒暄。 不提的话,在场人完全看不出这两个家族曾经闹僵断交过。 “琬琬,你终于来了,我正等着你呢。”安嫣然一手牵起裙摆,从人群中走向唐琬。 那一声“琬琬”叫得她浑身不适。 “安小姐。”唐琬没好脸色。 安嫣然踩着恨天高,硬是高出唐琬小半个头,一走近就让唐琬感到无形的压力。 她面露喜色,“琬琬,谢谢你愿意出席我的订婚宴。” 众人注视下,唐琬扯了扯唇,恭喜的话说得言不由衷,“恭喜安小姐找到如意郎君。” “哎哟,别叫得这么生疏呀,以后叫我嫣嫣就好。” 此时人群中响起一声不和谐的疑问,“嫣嫣,你不会真原谅这个女人对你所作所为了吧?” “是呀,你未婚夫可是杜书记,还用得着看鹤家人脸色吗?” 安嫣然不悦地怒斥帮她打抱不平的人,“你们要再嚼舌根,我可就请人出去了。” 然后又在众目睽睽下,拉起唐琬的手,“琬琬,她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唐琬想收回手,安嫣然同样在暗自使力,两人隐隐叫着劲。 安嫣然转头看向围观的众宾客,言笑晏晏,“我生性不是个爱记仇的人,琬琬既然来到我的订婚宴,就说明她心里也放下了芥蒂,在我大喜日子里,也希望我们俩能一笑抿恩仇,言归于好。” “以后唐琬就是我姐妹了,谁要敢对她不敬,那就是和我安嫣然作对。” 一番塑料姐妹花的茶言茶语,惹得众人称赞连连,都夸安嫣然有气度,大家闺秀,人善心美。 只有唐琬心里嘀咕:范起得这么高,安嫣然这是准备玩票大的呀。 ------------ 第一卷 第91章 说得好,再多说点 被架到这个份上,唐琬要是表现出丁点犹豫,那就是她小肚鸡肠,丢人不懂事了。 只能顺着安嫣然的糖衣炮弹,演一出大家都想看到的世纪大和解戏码。 “嫣嫣,你说话可要算话,别以后成了杜夫人,就把我忘了。”唐琬露出这辈子最假的一次笑容。 安嫣然一字一句道:“放心吧琬琬,我忘谁,都不会把你忘了。” 众人吃瓜,只听懂字面意思,还傻笑着为她们的友谊鼓掌。 只有双方当事人明白言下之意。 安嫣然发出邀请,“对了,我正在犹豫一会儿敬酒的时候换哪身裙子,你上楼来帮我挑一下吧。” 唐琬眉眼淡淡一挑,没有犹豫,“好啊。”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唐琬走前面,快上到二层平台时,她一个转身突然抓住身后安嫣然的胳膊。 双目一弯,关心道:“楼梯上滑,我怕你踩到裙子摔下去,还是我走后面吧。” 说完就拉着安嫣然交换了位置,换她站到她身后。 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让安嫣然意想不到,表情僵滞了一瞬,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拉了拉裙摆,“琬琬还真是心细。” 唐琬也甜甜一笑,“你今天可是主角,我可不得好好保护你吗?” 演,接着演,就想看安嫣然能装到什么时候? 两人进了专门为安嫣然准备的换衣间,两人装模作样的一起挑了裙子,安嫣然走到屏风后面去换。 这时,宴会上的服务员,贴心的送了些点心进来。 安嫣然,“太好了,我家老杜还在单位开会,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开宴,我都快饿死了。” “琬琬,能帮我递一块糕点过来吗?” 安嫣然半天没等到有人反应,从屏风后伸出头看了一眼,就见唐琬自己先拿着一块蛋糕吃了起来。 唐琬用无名指抹去唇边的奶油,笑道:“你不能吃嫣嫣,这上面撒了坚果碎呢。” 然后转头对服务员轻斥道:“你们怎么做事的,客人有忌口都不查清楚的吗?安小姐对坚果过敏,你这是想害她订婚宴变丧宴吗?” 服务员吓坏了,“我记得是有收到通知安小姐不能吃坚果,所有我们厨房做吃的都非常小心,蛋糕上这些坚果碎肯定不是我们撒的。” 安嫣然冷笑一声,见事情已经败露,也懒得装了,对服务员吼了声,“带着东西滚!” 服务员不明所以,只得赶紧退下。 唐琬和安嫣然终于相互以真面目示人。 安嫣然把披肩上的纱巾扯下来,往地上一扔! “哼唐琬,上次游轮上的事都能让你逃脱,我就不应该小看你的。” 唐案把吃了一口的点心放下,拍了拍手上的糖霜,“可惜你不长记性。” “我今天的破绽这么明显吗?” “只能说吃一蛰长一智,我既然敢来,自然是做足了功课的。” 多亏了伍文斌的通风报信,难得除了伸手要钱,他还有能为她所用的一天。 “我不明白你对我的恨意为何如此之深?为了陷害我,甚至不惜毁掉自己隆重的订婚宴,别说,这么看重我,我还挺感动的。” 安嫣然被她嘲讽的语气激怒,提起裙子朝她冲过去,“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样子!抢了我的位置进去鹤家,你就应该低调点,夹起尾巴做人,可你偏偏要高调的跟我抢风头!” “你们这种门户出来的女人,只会用肮脏手段攀附豪门,背地里还不知干了多少恶心事,才勾引到鹤宥深的!” “要不是你的出现,我现在也不会嫁给一个又丑又矮的老男人!” 唐琬反讽,“说得就跟是我逼你结婚的一样,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家觊觎杜书记的身份?” “你住嘴!” 唐琬还偏不,激怒她正是套话的好时机,“你刚才是不是变相承认,绑架我是你指使的?” “是又怎么样?我巴不得看你被艹烂在游轮上,然后他们把你丢海里喂鱼,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安嫣然面目狰狞得妆容都有些皲裂,“要不是那群软蛋忌惮鹤家的身份,你和许薇根本跑不掉!” 唐琬怔了怔,原来她并不知道她们出逃的细节。 这多半是厉渊封的口。 唐琬瘪了瘪嘴,假装失望的样子,“当我听到你请我当你伴娘时,还真曾有一丝幻想,以为我们可能冰释前嫌。” “你呸!你唐琬也不撒包尿看看自己什么货色,也配当我伴娘?” “所以你请我来,也是为了整我对吧?” 唐琬把她的小心思说出来,“第一次你是准备从楼梯上假摔,然后想诬陷是我推的你,没有成功,但是你还有plan B,就是让我把加了坚果的蛋糕给你,再构陷我一个想害死你的剧本,我猜……” 她四下走动,眼前看到什么可疑的,能藏东西的地方,就翻开来看看,“……你应该提前藏了一瓶坚果碎在房间里,等着成为证据。” 她拿开沙发上的第二抱枕,“哈!” 举起那瓶坚果碎在安嫣然面前晃了晃,“想到还真是周到。” 安嫣然无所畏惧,“我也不怕告诉你,就连刚才楼下我忍着对你的深恶痛绝,假装惺惺作态的一番姊妹情深,也是计划的一部分。等我出事了,你就会‘死’别人的口水里,成为那个恩将仇报,以德报怨的坏女人!” 唐琬笑了,说得好,再多说点。 “安嫣然,你们安家才跟鹤家和好,你这样做是真不管你爹妈的死活啊?” “怕什么?我很快就是二把手的夫人了,就是鹤家在官家面前也得低头谨慎做人。再说,上次厉渊敢那样对我爸妈,这笔账失踪是要算的?就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能一口咬死他!以后怕是鹤家和安家的位置,就要对调了。” 说曹操,曹操到。 厉渊的出现在楼下引起了不少轰动。 都知道他这个人很少出席社交场合,更别说这种私人宴会。 而安家看到他如此高调进来,更是诧异。 因为他们压根就没请他。 ------------ 第一卷 第92章 没有富婆的命,还得了富婆的病 安太太一见他就有应激反应,上次被逼吃到吐,吐完后又接着吃。 那等恐怖经历还历历在目,直到现在她都只能吃素,沾不得一点有腥味,不然就会干呕不止。 她躲到安世雄身后,差点大叫保安把人轰出去。 还是安世雄镇定,在不惊动周围宾客的情况下阻止了她的举动。 上次的事并没有流传出去,如果这时候轰走厉渊,相反会引起别人注意而去深挖背后的原因。 他强烈压住怒气,垂在身侧的双手攥得微抖,脸上扯出皮笑肉不笑的弧度,“鹤老爷的外孙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连名字都不愿意叫。 厉渊倒也不在乎,眼睛先扫了一圈宾客云集的人群,然后两指一扬。 有人从后面抱着礼物过来。 厉渊笑笑,“安家千金的大喜日子,安叔不介意我来凑凑热闹吧?这点贺礼不成敬意。” 水晶罩内是一对锦鲤出水的玉雕。 形态逼真,玉石透亮,寓意吉祥,懂的人一看就是精品中的精品。 周围不明就里的围观人,频频点头,连连称赞。 只有安世雄喉咙一紧,鼻翼不受控的抽动。 上次那顿饭他就被鱼刺卡到吐血,那种咽又咽不下去,咳又咳不出来的痛苦,他终身难忘。 厉渊这礼物分明是在刺激他。 可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他又不能发作。 只能咬碎牙和血吞,咬着牙言不由衷道:“破费了破费了,快里面请。” 厉渊倒不客气,在安家两夫妻的隐怒中,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楼上的热火朝天不亚于楼下的暗流涌动。 唐琬已经得到她想要的证据,之后要是安嫣然还不死心,这可以成为牵制她的软肋。 “安嫣然,既然都要做官太太了,你就安安生生的做个人吧。” 她说完要走。 安嫣然三两步过去,挡在她跟前,“唐琬,你以为我傻吗?” 说着就一把扯下她衣服右肩上的花,摔到地上,抬起高跟鞋跟狠狠跺了几脚上去! 就见绸缎花束里崩出几块不合时宜的金属碎片。 一顿操作猛如虎,唐琬都来不及伸手阻止。 安嫣然慢慢抬起头,脸上带着诡谲的笑,“唐琬,之前那些小打小闹都是开胃菜,我有想过不会成功。” “你根本不知道我今晚真正的计划是什么?” 唐琬感觉自己被反将了一军,心生妄恸,预感不妙。 就听楼下传来骚动。 安嫣然从首饰盒里挑出一串钻石耳环,从容不迫地戴上,笑望她,“不出去看看,好戏才正式上演呢。” 此时就听见楼下有个男人大喊:“唐琬呢?我知道她今天来了,你们别拦我!” 唐琬站在二楼栏杆边往下看,人群中看见了失踪多日的岳瑞安。 他在宴会厅里四处张望,“唐琬,你出来!你不能玩完我就算了!你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唐琬身心巨震! 心里大骂安嫣然这是蛇蝎女人,可为时已晚。 她已经来到她旁边,“大胆狂徒!本小姐的订婚宴也敢上门瞎闹,还口出狂言想污蔑我的伴娘?给我把他打出去!” 听闻动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二楼,投射到唐琬身上。 岳瑞安朝她大吼,“唐琬!你骗了我,给钱!” 唐琬的手捏在栏杆上,手骨发白,还想稳住局面,“我什么时候欠你的钱?倒是你岳瑞安,我和钟佑佑正想找你要个解释呢!” “唐琬,那天晚上我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结果你满足后就跑了,答应的我的钱也没给!” 哗—— 众人一片高声喧哗开。 豪门儿媳包养牛郎,还白嫖!这是何等炸裂的新闻? 鹤家的人也在现场,好不尴尬。 就听鹤泊远一声呵戾,“唐琬!你给我滚下来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看见鹤家个个对她的怒目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厉渊居然就站在他们旁边。 双手抱臂,目光冷寂地看着她…… 唐琬二话不说小跑下楼,想尽一切可能阻止事态发展。 “岳瑞安你胡说!我可以和你当面对质,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私情!” 岳瑞安也面不改色,“你当时上了我的车后,说你需求大,未婚夫满足不了你,还说喜欢我的身材,如果愿意陪你一夜的话,你就给我十万!” “要是让你爽了,就考虑包养我!” “你撒谎!” 唐琬羞愤难当,脸跟熟透的蒸虾一样。 但在别人眼里,只会觉得她是因为被说出真相才如此羞赧。 “岳瑞安,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你偷钟佑佑的设计稿卖给对家的事怎么说?是谁指使你这样整我们的,你心里清楚!” 唐琬故意把眼神递向二楼看热闹的女人。 安嫣然双手交叠,搭在栏杆边,欣然自得的样子,“这位帅哥,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来可就是诽谤,要吃官司的。” 听着平淡合理的一句话,实际就是推波助澜。 岳瑞安收回视线后,阴鸷地看向唐琬,“我有证据!” 说完他就从手里的纸袋中拿出一叠宣传单,往空中一撒,纸片晃悠悠四散而落。 众人捡拾一看。 轰—— 现场人声鼎沸,炸开了锅! 唐琬瞳孔骤然紧缩成针,捏着传单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上面的照片,是那晚她坐在岳瑞安车里被有心人偷拍的。 画面中,她靠在副驾驶上,闭眼,嘴微张,头朝后仰,而岳瑞安正爬在下面,拱背,只露出半个栗色头发的后脑勺。 唐琬记得当时的实际情况是,岳瑞安说他手机掉了,埋头下去捡,而他车里有什么味道让她鼻子痒,想打喷嚏。 可从照片上的角度看,怎么都像是男人在下面帮她,她的表情足以说明当时有多爽。 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现场一片哗然!谁还记得上次安嫣然给她下跪道歉的事情? 这种豪门桃色新闻不比那个精彩? “富婆包养小鲜肉也不是新鲜事,但逃单的可是头一个,十万都拿不出来也太寒酸了吧?” “嗐,她还没有正式嫁进鹤家,估计男方也没给她多少零花钱。” “没钱还学别人玩男宠,真是没有富婆的命,还得了富婆的病。” “不是,你们这些姐姐们关注的重点搞错了吧?不应该是鹤家的儿媳出来偷吃,被发现后该怎么收场吗?” “还能怎么收场,肯定是被赶出鹤家呗。” …… 唐琬愣怔中,耳边充斥着各种嘲讽和耻笑。 岳瑞安混血的鹰钩鼻此刻就像个锋利的钩子,扎进她皮骨,带出血肉。 “你那晚可要了好多次,差点把我榨干,这些辛苦费我也不要了,我就要让众人知道你唐琬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 第一卷 第93章 家法伺候 在“证据”面前,唐琬内心的秩序崩塌了! 她第一时间看向面目狰狞扭曲的鹤泊远,旁边的——厉渊。 瞪大双眼,口中喃喃:“没有,我是被陷害的。” 只希望他会像之前一样,一次次对她伸出援手。 厉渊从踩在脚下的传单上收起视线,掀眼看向唐琬,眉骨压住的眸色中凝结出两片冰花,周身酝酿出极度危险的风暴。 让她心头一颤。 他不会也信了吧? 唐琬蠕动两下唇瓣,刚想开口辩解,就被鹤泊远的勃然大怒吼得浑身一颤。 “唐琬!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居然在外面干出这等败坏我们鹤家颜面和门风的事!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就要冲过去对唐琬动手,好在被鹤承泽及时拉住,附在他耳边说:“二哥,不可在大庭广众下再出丑。” 跟着一起来的鹤碧君也劝道:“二伯,爸爸说得对,鹤家的事还是关上门自家处理吧,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鹤泊远怒不可赦地大吼,“把她带回去!” 说完自己先拂袖而去,多留一秒钟都是对他身份的羞辱。 唐琬赤红的双眼再次看向二楼的安嫣然,她笑了,红唇跟抹了毒一样。 用嘴型对她说:去死吧。 “你还好意思看别人!扰了嫣嫣的订婚宴,坏了我们家名声!你这个扫门星,回去看老爷子怎么收拾你!” 魏娜死命拉着她胳膊,扯着人往外走。 唐琬茫然在四下扫视,耳边嗡嗡的,围观的一张张脸在她眼前飞速变化,尽显各种鄙夷,嘲笑,厌恶,奚落…… 人群中,唯独不见厉渊的身影。 * 唐琬耳边充斥着朦胧的声响,像似有人向她咆哮,又或是辱骂,她听不清楚。 整个人浑浑噩噩,精神游离的状态是在何慧的一巴掌狠抽下,被扇醒的! 耳边的声音顿时清亮起来——“你个荡妇!不要脸的贱货,居然敢背叛我儿子!” 唐琬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嘴角渗出淡淡血丝,却不觉得疼。 反应过来,她现在正跪在鹤宅的正厅里,接受鹤家人的审判。 何慧气得不行,扯起嗓门尖叫道:“我儿子还躺在医院里,要是他知道这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把你大卸八块,拿去喂狗!” 说着还要上前踹唐琬一脚,好在被四伯母及时拉开,“嫂子你可不能气坏了身体,先听听她的交代吧。” “你说!你是怎么勾搭上那个野男人的? 唐琬眼中满是屈辱和倔强,“我没有!我是被安嫣然陷害的,那个男的就是她雇的人!” “放肆!”魏娜打住她,“人家上百万的订婚宴就这么被你毁了,你还有脸诬陷别人?” “那照片上让男人帮你……”她眼神中满是嫌恶,“我都说不出那么下贱的词,反正所有人都看见了,你敢狡辩那人不是你?” 唐琬顶着半边红肿的脸,“是我,可当时的情况是他在低头捡手机,照片的角度和抓拍都是被人精心策划的,我们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形式的身体接触!安嫣然就是为了报复之前艺术馆发生的事,连让我去当伴娘都是设计好的!” “她最开始是想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诬陷我推她;然后又在点心上做手脚,想让大家以为我故意让她过敏!这些小动作都被我识破了,后面找个男人来陷害我才是她真正的大手笔,你们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魏娜怒中带笑:“还嘴硬!怎么相信你?编这么一圈谎话,证据呢?” 证据都被安嫣然毁了,不然她至于如同困兽般,在这里和他们声嘶力竭地争辩吗? 鹤泊远猛地一拍扶手,怒目圆睁,“还不交代,我们鹤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唐琬苦笑。 实话他们不信,难不成非要她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他们才能善罢甘休? 好荒唐! 全家没有一人帮她说话,就连平时对她态度客气的四伯一家也都冷着脸。 这算是人赃并获,她怎么洗白? “你们要不信我说的,就把那个岳瑞安抓来,让我跟他在这里当面对质一次,只要他撒谎就一定会有破绽。” “岳瑞安已经趁乱跑掉了。” 话落,厉渊乘着夜色进了门。 他落了眼在唐琬泪眼婆娑,还红着的脸上,又淡淡挑开目光,“我倒是在那天的地下停车场里找到个保安,他回忆说见到过唐琬和岳瑞安。” 唐琬似乎有了光,一脸希冀地看着厉渊,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下一秒就被他的话打回十八层地狱。 “他说,有亲眼看见他们两人判若无人的接吻。” 唐琬瞪大了双眼,泪水把她的一对琉璃珠冲刷得透亮,释放出对说话人绝望又心痛的眸光。 “他撒谎!是安嫣然收买了他,表哥你是最清楚安嫣然为人的!” 厉渊眼眸如寒潭三千尺,没有说话。 她越是歇斯底里,重复说别人都是被收买的,就越显得做贼心虚。 何慧气得满脸通红,捶胸顿足,“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小狐狸精!我们家宥深真是瞎了眼看上你!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唐琬泪眼汪汪地望着厉渊,眼里充满哀求与绝望。 她一边拼命摇头,一边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差一点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怎么能不信任我? 所有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厉渊都是一清二楚! 这明摆着就是别人精心设计的一个陷阱,他为什么不帮她说句话? 男人那双之前看她时还痴缠魅惑的眼,现在却凉薄如冰刃。 在她心上狠狠拉出一道口子。 那张照片角度精准,她的表情又显得活色生香,要是里面的女主换成其他人,她看到都很难不信。 所以,厉渊也相信,那晚她和岳瑞安确实发生过什么? 此时,端坐在主位上的鹤老爷,脸色阴沉得如暴雨将至,厉声喝道:“唐琬,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让唐琬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咬着唇,无言以对,反正现在她说什么都是错。 “来人!” 鹤老爷一声令下,一个家仆应声而动,迅速取来了一根细长的藤条。 “家法伺候!打到她愿意老实交代为止!” 家仆不敢怠慢,手臂一挥,嗖一声,藤条抽到唐琬背上。 一下,两下…… 每一下抽打都带着凌厉的风声。 不比得鹤宥深的皮带轻多少,因为它又细又有韧性,落在身上更加锥心火燎般的疼。 她始终紧咬牙关,不肯发出一丝呻吟或求饶之声。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与脸上的泪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流下 “还不交代?给我往死里打!”何慧急败坏地咆哮起来。 厉渊看到过她的狡黠,聪明,脆弱,甚至倔强。 却没见过她如此坚毅的一面。 就像他在地下拳场里遇到的对手,被打得鼻青脸肿,明明知道自己抗不过去了,还是会在读秒结束前挣扎着爬起来,要拼死一搏。 “外公。” ------------ 第一卷 第94章 退婚危机 厉渊的声音不高不低,但很有魄力,“现在的重中之重是商讨如何挽救鹤家的声誉和脸面,暂且将她关押起来,等找到岳瑞安后再一起审吧。” 鹤天宸看唐琬这么执拗,怕是一时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奈地挥了挥手,说道:“带她到佛堂去,让她在那里跪着好好反省,直到愿意说实话为止。” “是,老爷。” 两个仆人上前,一人架着唐琬胳膊各一边,把她拉走。 唐琬余光瞥见了旁边一双擦得锃亮、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但自始至终她都没再抬眸看厉渊一眼。 她被人重重扔在佛堂地上,膝盖磕到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痛得她眼泪花花转。 “老爷让你跪着,别想偷懒,我们晚点会回来检查的!” 仆人说完,随后便是“哐当”一声关门声,整个佛堂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唐琬双手支撑着身体,慢慢挪到蒲团上。 然后紧紧抱住膝盖,将头埋进去,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在空旷的佛堂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要不是为了苏潇和,这“吃人”的鹤家她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后背火辣辣的烫。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哭声才渐渐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 唐琬抬起头,红肿的双眼望向正中间的神龛。 里面供奉着一尊半人高的观音像,菩萨双半睁半闭的凤眼,居高临下地冷冷注视着她,仿佛也在审判她莫须有的罪过一样。 唐琬突然发出一阵讪笑,好一个慈悲为怀。 鹤家有哪一个人配得上这四个字? 在这个封闭的佛堂里,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一切都变得无比漫长而难熬。 随着肉体的疼痛逐渐得到些许缓解,强烈的饥饿感和疲惫又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她早已濒临崩溃的神经。 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紧闭的佛堂大门忽然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动,唐琬只当是仆人来给她送水的。 于是,微微侧过头去瞥了一眼门口,看见的竟然是鹤淮。 唐琬与他虽说也曾有过照面,但彼此之间不过是点头示意的泛泛之交,就连寒暄的话也没说过几句。 因此,突然见到送水来的人是他,心中着实感到诧异。 鹤淮轻手轻脚地朝着她走过来,脸上挂着浅浅笑意,“嫂子,渴了吧。” 说话间,已将手中的矿泉水递到了唐琬面前。 唐琬刚才哭了半天,加上出汗,脱水严重,嗓子眼都快冒烟了。 但是她迟迟不敢接手。 就是因为他是二叔家的人,如今身处这样复杂的家族环境当中,凡事都不得不多个心眼儿。 万一水里面有什么会陷害她的东西? 鹤淮一眼就看出了唐琬的想法,他倒是十分坦荡,二话不说,直接拧开瓶盖,当着唐琬的面,仰头喝了两大口,瓶口没碰到嘴。 之后再次将水瓶递向唐琬,安慰道:“这水绝对干净的,没有任何问题。” 见他以身先试了,唐琬终于放下部分芥蒂,抓过瓶子,咕咚咕咚的猛灌了自己大几口。 饮得急切,有水溢出,从她嘴角徐徐流下,拉出一条晶亮的银线,滑过精巧细致的下颌骨、修长的脖颈,最终悄然隐匿于领口深处 胸前那两座高耸饱满的山峰,随呼吸上下起伏不停。 这一幕直瞧得鹤淮情不自禁地跟着她喝水声做了个艰难的吞咽动作。 “谢谢你。”唐琬喝了差不多半瓶水,抬手轻擦了一下嘴。 “我以后能叫你琬琬吗?” 唐琬愣了愣,对这个请求倍感不适,“哪有晚辈叫嫂子闺名的?” 鹤淮笑得不以为意,“可是你很快就不是了,家里正在讨论和你们唐家退婚的事。” “你说什么?”唐琬一双美眸瞪得浑圆,肉眼可见的紧张。 鹤淮以为她是舍不得鹤家的荣华富贵,朝她靠近了几分,暧昧道:“别担心琬琬,就算我哥不要你了,只要你愿意背地里跟我,我依旧能保你衣食无忧。” 他这人向来对美女来者不拒。 唐琬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都符合他口味,反正就是金屋藏娇玩几天,他不介意捡他哥剩下的,而且还是“嫂子”,想想都刺激。 “怎么样?考虑考虑?” 一只手堂而皇之地摸上了唐琬的腿。 “你放肆!” 唐琬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猛地闪躲开来。 由于动作太过突然,手中拿着的瓶子掉落于地,在地上滚动起来,里面的水也随之全部洒出。 她刚一落难,连家里的小辈都敢跑来占她便宜。 鹤淮讥诮道:“刚才爷爷已经说了,你和我哥这门婚事是不可能继续的。让大姑妈马上转告堂哥起草一个声明,明天就把你扫地出门。” 她不能离开鹤家! 鹤淮见唐琬难过,心中暗喜,又装好人般的哄起她,“不是还有我吗,琬琬?” 说着就伸手过来想摸她白皙娇嫩的脸。 被唐琬一手打开,“在明天之前我都还是你嫂子,现在滚出去!” 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在短短一夜之间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这不比登天还难? “琬琬,只要你同意,明天你前脚出鹤家门,后脚我就让人把你接到我的另一套别墅里。” “我不介意你跟别人的事,你要是喜欢那种方式,我也很乐意帮你那样。”眼神猥琐至极。 听到这番无耻的话,唐琬心烦意乱,“滚!” “唐琬,你别敬酒不吃,吃……” 突然间“嘭”的一声巨响,房门被硬生生地撞开! 巨大的动静把屋内的两人都吓得不轻。 他们惊愕地转过头去,只见鹤宥深满脸杀气腾腾地站在门口。 鹤淮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麻溜地爬了起来。 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结结巴巴道:“哥……别,别误会啊,我只是好心给嫂子送瓶水而已。” 然而,说到后面,原本有些心虚的声音却突然高亢起来,进而理直气壮地骂: “我还替你狠狠教训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竟敢做出对不起你、对不起咱们鹤家的事来!刚才那顿家法根本不解气!” 话一出口,鹤淮就感觉屋内气压在节节升高,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朝他挤压过来。 知到达哪个临界点就会彻底爆炸。 “哎呀呀,我,我好像听到我妈在喊我呢,那啥,哥,我就先走一步啦!” 说罢,他像脚底抹油一般,从鹤宥深身侧擦肩溜出。 鹤宥深额头上青筋暴起,冲冠眦裂地朝唐晚冲过去,“贱货!还想勾引我堂弟!” ------------ 第一卷 第95章 豁出去了! 唐琬冷嗤,“鹤淮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他会好心给一个平时都说不上两句话的人送水?到底是我勾引他,还是他另有企图?” “闭嘴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死到临头了还想挑拨我们兄弟关系!” 鹤宥深右手还绑着绷带,就用左手抓住唐琬领口,把人拎起来。 “臭婊子!我就知道你和那男人有一腿,你消失的那三天就是和那只鸭子在一起吧?还敢联合许薇骗我!” 唐琬知道现在说什么鹤宥深都不会信。 任由他把自己快摇晃碎了,声音断断续续道:“你…你要打心底对,对我没信任,我解释再多也白费。” 唐琬摆烂的态度更加激怒鹤宥深,他一把甩开她,抬脚就朝她肩膀踹去! “说!你和那小白脸什么时候搞上的?你都被他搞烂了吧?” 唐琬撞到地面上,肩骨差点断掉。 鹤宥深冲动起来的疯狂她是领教过的,为了拉回他理智,她忍着痛,平静又直白地望着他,“我要是说岳瑞安从来都没碰过我,你信我吗?” “我信你他妈个B,荡妇!你和那狗男人的照片传得到处都是,你当我瞎啊!” 他脑中根本挥之不去唐琬在照片中的表情,仰头像似在发出满足的媚呻。 甚至脑补出那是怎样的婉转旖旎在他耳边回荡,每一声都像在嘲笑他的无能。 鹤宥深眼珠都快瞪掉出来,“亏我对你还有几分喜欢!敢背叛我,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明天老子就宣布退婚,我要让你们唐家身败名裂!毁了唐时安所有的生意!” “你不能退婚。” “你算什么东西敢指挥我?老子现在就去起草退婚申明!” 鹤宥深暴怒的声音在佛堂里回荡,震得唐琬耳朵嗡嗡作响。 看见他决绝的背影拂尘而去,唐琬被逼至绝境,只能打出握在手中的最后一张牌—— “鹤宥深,我知道你的秘密!” 男人脚步忽地一顿,接着便是让人窒息的安静。 片刻后,他缓缓转身,阴鸷的眼神中隐匿起杀意,一字一顿问:“你、说、什、么?” 箭一旦离弦就没有后退的可能,唐琬孤注一掷,“我知道订婚那晚,你找人和我上床的事。” 蹭! 她听到了熊熊怒火被点燃的声音。 鹤宥深三两步冲过来,左手掐住她脖子,狰狞的脸近在咫尺,“你!是怎么知道的?” 急促的鼻息间喷出热气,烫得唐琬眨了眨眼,却没有露出丝毫惧意。 鹤宥深见她欲言又止,急了,指甲陷阱皮肉里,压抑起嗓音,“是不是那个穷学生暴露了身份?老子的人一直在找他,你把他藏哪儿了?” 唐琬没傻到这时候出卖厉渊。 禁锢下,她的喉咙勉强发出破碎的音节,“我,我不知道他,跑哪去了,但是我知…道那晚你在哪儿?兴义路128号别墅。” 听闻至此,鹤宥深已经起了杀心,“你跟踪我还是找人查我?” 唐琬压抑住心惊担颤,没有回答他,而是斩钉截铁地抛出王炸,“你是个性、无、能。” 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鹤宥深头顶炸裂! 他瞪大震惊的双目,先紧张回头的左顾右盼,确定门外没人偷听。 再转回来时,目光中的怒火要将唐琬烧成灰烬,压抑起怒吼,“谁说的?敢造谣老子,我割了他舌头!” 他一向谨慎,之前诊断出他不举的医生已经被灭口,病历记录也毁了,唐琬就算找私家侦探也不可能查到。 他身边连何慧都被蒙在鼓里,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知道这个天大的秘密? 现在换唐琬冷笑,“我可是人证。” “鹤宥深,你忘了第一次我们留宿老宅,我想取悦你,结果你吻我的时候,我们贴得那么近都感觉不到你男人的雄风,再一联想到我们初夜那晚,你悄悄安排其他男人来解决,这些信息还不够我猜出,你那里有问题吗?” 鹤宥深震惊的表情渐渐淡下去,脸上缓缓荡出毛骨悚然的笑意。 这个女人是不能再留了。 他挽起袖子,“唐琬,你因声誉尽毁,羞耻难当,不堪承受对未婚夫和鹤家的愧疚,于今夜在佛堂自省之际,上吊自杀。” 男人狠起来,随便一只手的力气唐琬也逃不过。 她脸涨得通红,嘴巴张大却呼吸不到一丝空气,窒息感憋出的生理性泪水顺眼角流出。 鹤宥深杀红了眼,势有要掐死她的冲动! 她的腿在地上乱蹬,逮到一个机会,膝盖对着鹤宥深腰侧就是一个猛击。 鹤宥深拧眉吃痛,手劲稍微松动的瞬间,唐琬一把推开他,坐起身,抱住了祭台的桌角。 咳咳咳! 咳到不行。 鹤宥深捂住腰,难以置信地看着唐琬,不敢相信这些日子她在他面前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鹤宥深…”唐琬大口喘气,“……你的秘密在我这里不会泄露出去。” “呵呵,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今晚我要有个三长两短,你猜明天会不会全城都爆出你鹤宥深不是个男人!” 鹤宥深闻言要朝她扑过去,“你做了什么?” 唐琬伸手阻止他靠近,“这么劲爆的消息我知道后,为了保命肯定会有plan B。” “你想炸我。” “你敢赌吗?” “贱人!” 鹤宥深看她坚定不屈的样子,底气锐减一半,咬牙切齿道:“你想要什么,钱?多少?” 唐琬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他愿意做交易,就有回旋的余地。 “我要继续做你未婚妻。” “做梦!” 唐琬不再咄咄逼人,“这个秘密,你家暴我的时候我都没吐过半个字,要不是到了逼不得已的情况,我也不会讲出来。” “你他妈给老子戴了顶绿帽子,我还留你在身边?老子疯了差不多!” “岳瑞安指控我的那些事,我没做过,照片是被恶意摆拍的。” 鹤宥深不信,“都到这一步了你还嘴硬!” “对,就是因为都到这一步了,我为什么还要骗你?” 她的话让鹤宥深拉回了些许理智。 他喘着粗气,一动不动地盯着唐琬,这张看似人畜无害的样子,居然一直把他蒙在鼓里! 现在想起之前在她面前的遮遮掩掩,还有提出分房睡的理由,全然成了笑话! 唐琬不在乎他怎么想,她只要个结果。 “我只要求你放弃跟我退婚的决定,仅此而已。” 鹤宥深凤眼一眯,刚才的盛怒转变成玩味的谑笑,“你就这么想跟我在一起?” 说着就要伸手去摸唐琬红肿的脸。 被她避开,“我只是不甘心失去鹤家少夫人这个头衔,白白让整我的有心之人得逞。” “你那点破事弄得满城风雨,想要说服老爷子谈何容易?” 唐琬也豁出去了,“那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别怪我没把丑话说在前头,明天我要是被赶出鹤家,那你的秘密,也就没义务保守了。” “妈的贱货!” 鹤宥深伸手想打她,但看到那双无惧的眼睛,挥下去的手直接握成拳头打在一边的蒲团上。 一下还不解气,他嘶吼着连锤了好几下发泄。 唐琬冷静地说:“我们现在可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可以当你的遮羞布,作为交换,你保证我鹤家少夫人的头衔。” “鹤少,你可想好了,除了我,换任何一个千金大小姐嫁进你鹤家,都不可能容忍你隐瞒的事情。” ------------ 第一卷 第96章 鹤家吃人不吐骨头 鹤宥深站起来,走到墙角一脚踹翻花瓶,摔个稀碎! “你给我等着!” 他怒火冲天的夺门而出! 听见大门嘭一声剧烈关上,唐琬整个人顺着桌角慢慢瘫软。 从那个秘密脱口的一瞬,她心脏就一直在疯狂乱跳,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布料贴着火辣辣的伤口,如万千蚂蚁蚕噬皮肉,更疼了。 这是一步险招,也是她最后一搏,不得不出。 夜深人静,唐琬跪在蒲团上,跪得腿都麻了,香炉里焚烧的沉香,闻久了有种助眠作用。 唐琬眼皮打架,实在困得不行,头点着点着就垂了下去。 还没睡两分钟,一股刺骨的凉意从头顶袭来! 唐琬猛地一激灵惊醒! 冰凉的水顺着她头发流下,模糊了视线。 寒凉扎进头皮,唐琬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回头看向两个面目可憎的佣人。 “鹤少交代的,不准你睡觉!赶紧跪好!下次再让我们发现你偷懒,就换成拿桶泼你!”握着空水瓶的仆人凶她。 唐琬饿了一晚上,身体一点热量都没有。 她哆嗦着说:“我不睡了,能不能麻烦二位拿点吃的给我?” “吃什么吃!还想着自己是少夫人呢,只要你关在这里一天,一滴水,一粒米都不会送进来,喝你的西北风吧!” 说完两佣人嘻嘻哈哈的关门走了。 唐琬背伤难忍,饥肠辘辘,湿发上滴下的水又让她冷得发抖,她抬头,看向面目慈宁的观音。 嘲讽苦笑道:“看见了吗?这就是您庇护的鹤家,个个都吃人不吐骨头。” “还是说只要谁把您供奉得好,您就保佑谁?” 她坐在自己小腿肚上,摆正身姿,对观音磕了一个头。 “我没钱没背景,修不了这么好的佛堂供奉您,只有给您磕头了,这样行吗?” 刚直起腰,又埋下头磕了一个,“就换您一个保佑,保佑他平平安安的,我愿意当那个渡劫人。” 磕第三个,“您不是慈悲为怀吗?也分点慈悲心照顾照顾我们普通人呀,凭什么这些有钱人作恶多端就能逃脱惩罚,我们被陷害、被污蔑、被诋毁,连想自证清白都走投无路?” “我知道世间多有不公,可总不能所有的不公都发生在弱势一方吧?您倒是也显显灵让我看一回善恶有报,天道轮回啊。” 唐琬抬起泛红的额头突然哑然失笑,在失控的笑声中泪流满面。 笑自己愚蠢,居然面对一个塑像开始神神叨叨起来。 笑自己无助,她不过是想找寻真相,又不是害人,为什么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艰难? 又笑自己天真,居然会对那个人产生虚无缥缈的幻想。 哭完后唐琬已是精疲力尽。 她听见背后响起开门的声音,一定又是那两个小厮来监督她。 可她真的好累,哪怕能让她睡上一分钟……。 唐琬的头似有千斤重,晃悠两下,仰面就朝地上栽下去。 一只宽厚的大掌在半空中稳稳接住她后脑勺。 * 唐琬在沉睡中,小腿猛蹬一下,把自己弄醒了。 睁开眼,天已经大亮。 她揉了揉抽筋的那条腿,发现自己躺在几个蒲团拼成的简易垫子上,身上还多了条毯子。 空气中貌似还残留有淡淡的烟草混杂薄荷的味道。 她脑海中正浮现出昨晚来人的轮廓时,门开了。 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女佣,手里端着托盘进来。 上面是吃的和水。 唐琬看她面生,虚弱道:“鹤少没跟你说不许送吃的喝的进来吗?你走吧,免得回头被人看见。” 她不想有人因为她被鹤宥深迁怒。 女佣把托盘放到她面前,朝她微微颔首,“少夫人,昨晚那两个下人正在康建道上罚跪,没人再监督您了。” 所谓的康健道,是花园里一条用鹅卵石侧面拼成的小径,散步时用来按摩脚底穴位的。 脱了鞋踩上去都跟踩指压板一样酸爽,要跪在上面的话,小半天膝盖就废了。 唐琬看着女佣,“你是厉爷的人。” 不是询问,是肯定。 女佣只是把筷子规矩的橫放在碗上,没有正面回答她,“您赶紧趁热吃点东西吧。” 唐琬是很饿,闻到饭菜的香味,喉咙都不自觉地干咽。 但想到这是厉渊吩咐送来的,她别过脸,眼不见为净,“你端走吧,转告你主子,就说我不需要他的假仁慈。” “少夫人,您从昨天晚上就没吃过东西,身体是熬不住的。” “我挺不挺得住跟他有什么关系?昨天他看热闹不是看得挺开心的吗?我要是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他不是更觉得好玩?” 唐琬一想到昨天他看见她被羞辱,被嫁祸,还一脸神色自若的样子,就觉得鼻子酸胀。 女佣见她态度坚决,就从兜里取出一瓶药,“饭您不吃,药总得上吧?您背后的伤要是再不处理,可就要留疤了。” 唐琬的背部稍微碰一下都疼,伤口留疤都是小的,要是感染了才麻烦。 这点她还是很务实的,没有推辞,“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赵姐尽量很轻的拉开了唐琬的裙子拉链。 唐琬忍着伤口碰上药膏后的刺痛,想着打探点消息,“鹤少今早有去找老爷吗?” “去了,我来的时候正听见书房里,鹤少和大夫人吵得不可开交。” 唐琬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那番威胁还是管用的。 唯一担心就是他有没有对抗整个鹤家的本事了? 正想着,佛堂的门被敲响,背上的药差不多上完了,唐琬手忙脚乱地把裙子重新穿好。 赵姐不慌不忙的收拾东西,问敲门的人,“怎么了?” “赵姐,老爷那边让把少夫人带过去。” “知道了,我们这边马上就好。” ------------ 第一卷 第97章 不速之客 听外面人对赵姐的态度,唐琬估计他们都是厉渊的人。 上次的非法闯入事件,鹤宅开除了好些个佣人和保安,厉渊应该就是趁着那个机会把里面能换的人都换成了自己人。 唐琬被带回正厅,又顶着全家人恶意满满的眼神,站在正厅中央,等待第二轮的审判。 一晚上时间,受尽折磨又没进食,整个人感觉瘦了一圈,唇色跟脸色一样苍白。 鹤宥深并排和她站在一起,瞟她一眼就跟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马上别过头。 安静的氛围里能听见何慧吸鼻子的声音,有个女佣在身边伺候着她,时不时递给她一张纸巾。 看她都快把鼻头擦破了,不难猜测当鹤宥深说出“不退婚”三个字时,这两母子间爆发了多激烈的争吵。 何慧抬起泛着血丝的双眼,恶狠狠瞪向唐琬,“你这个小狐狸精,我儿子昨晚都决心要退婚了,就去了一趟佛堂回来,今早就变了挂,你到底都跟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唐琬神情淡淡,“我只是说了事实,所有的事都是安嫣然栽赃我的,我跟那个姓岳的没有任何不当关系。” 她不敢说她绝没有背叛过鹤宥深,因为鹤宥深头顶草原的施肥人,就坐在鹤老爷右手边。 厉渊架着二郎腿,还在半空中轻晃了两下。 唐琬不看他都能猜到,这男人现在肯定是一副“今早我又施恩于你”,一样沾沾自喜的神情。 何慧不依不饶,“你能勾引我儿子上当,可骗不了我!说你清白?就你那照片里贱吧嗖嗖的样子,说你是只鸡的可信度还高一点!” 厉渊放下手里的茶盏,搁桌上的声音不大不小,打断了何慧的咆哮。 “大舅妈说出这样的话,和平时吃斋念佛的人设不匹配呀。” 话语间嘲讽满满。 何慧现在是逮谁骂谁,“唐琬是我儿媳,我想怎么骂她就怎么骂!还轮得到你一个晚辈来教育我?” 厉渊淡笑,“我只是怕你养成这个习惯,动不动就说出和自己身份不符的话,改天在外面给鹤家丢人。” “我们鹤家的事要你一个姓厉的来操心?管好你自己吧!” 咳哼! 鹤天宸不悦地清了清嗓,“我看看你这成天念经都念了个什么?规矩仪态都喂狗了吗?” “爸,我这还不是……” 对上鹤天宸威然的样子,何慧就是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顶嘴。 憋屈的把脸别向一边。 厉渊蔑她一眼,转而对鹤天宸说:“外公,不是说来了一个人有关于弟妹的事要向您禀报吗?” 鹤天宸这才点点头,要姜管家把人带进来。 唐琬一听又紧张了,安嫣然为了彻底整死她是下了大手笔啊? 难不成又找来一个指责她是“奸夫淫妇”的“证人”? 可当看见出现在管家身后的人是伍文斌时,她就只差把慌乱二字写在脸上了! 他这时候来的目的是什么? 看她失势,怕答应他的那笔钱拿不到,还不如上门揭穿她身份,讨个赏吗? 那她就真完了! 鹤宥深要是知道她是苏潇和姐姐,就算有把柄在她手里,他要疯起来肯定会选择鱼死网破。 伍文斌站定在众人面。 她不敢跟他有眼神接触,垂下了眼,内心慌得一匹。 鹤天宸开门见山就问:“姜管家说你是安家的司机,一清早就站在外面说非要见我一面不可,现在见到了,想跟我说什么?” 伍文斌在鹤家压抑的氛围里,眼睛也不敢乱瞟,说:“鹤老爷,我姓伍,平时在安家主要负责接送安太太和小姐,今天来是想跟您说,您家少夫人很可能是被安小姐栽赃的。” 唐琬眼皮一掀,出乎意料。 他竟然是来帮她说话的! 鹤天宸无动于衷,“你又是怎么知道?” “前两天安太太和安小姐坐我车里商讨订婚宴的细节,我听安小姐提到,要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报复一下那个让她成为名媛圈笑话的人,当时安夫人给她出的主意就是请鹤少夫人给她当伴娘,装作冰释前嫌的样子,再出其不意地栽赃她。”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说出细节。 “她们说的第一种办法就是让安小姐假装摔倒,然后咬定是鹤少夫人推的她,给她制造舆论压力。” 魏娜听闻不高兴了,她和安太太好不容易修复关系,“混账,你一个司机背叛自己主子不说还敢在背后信口雌黄?” 鹤泊远比她情绪镇定,慢条斯理道:“我很好奇,你一个安家的人为什么要跑来帮唐琬说话?难不成她还给了你什么甜头?” 他没直接说“钱”。 用“甜头”两个字听起来略显暧昧,结合之前唐琬的桃色丑闻,更容易引导大家往男女方面想。 好在这种情况下,伍文斌把平时的猥琐隐藏得很好,一本正经说:“我跟鹤少夫人并不认识,之所以站出来,一是我实在看不惯安家的做法,二是我良心不安,知道她们要害别人,我有要是闭口不提,岂不是成了她们的帮凶?” “我昨晚煎熬了一夜,所以今天起了个大早,才鼓起勇气来的。” 魏娜,“哼,说得好听,就因为你是安家的司机,你说的话我们就一定信吗?” 伍文斌掏出了手机,“我懂空口无凭,所以我还有一份证据。” 他把聊天记录翻出来后,交给姜管家,管家又转递给鹤天宸看。 伍文斌解释给其他人听,“订婚宴上安小姐假摔不成,给我发消息,要我偷偷跑去厨房在糕点上撒上坚果碎,然后让人送到二楼她的换衣间去。可是我知道她对坚果有严重过敏,当时想询问她原因,还被骂个狗血淋头,逼得我不得不照做。” 他的话和唐琬昨晚自证清白时说的,不谋而合。 有理有据。 鹤老二家一时无言以对,大家都看向鹤天宸,老爷子看完手机上的对话,脸色难测。 他问伍文斌:“这上面能证明的,只有安嫣然让你去厨房偷放坚果碎。上面可没有能证明唐琬和姓岳的事。” “鹤老爷,我只能把我知道的和我有证据的事呈现给您,让您心里有个判断,至于我不知道的事,那我可不敢乱说。” 唐琬眼珠往伍文斌的方向溜了一圈,没看人,心里倒是觉得他把话说得有迹可循,点到为止,又把结果交给鹤天宸自己判断的做法非常聪明。 如果他极力帮她说好话,相反会让人怀疑他动机。 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伍文斌的临门一脚帮了她大忙。 鹤宥深尽管还在为唐琬抓住他秘密,并以此要挟他而恨她,但这时候正是趁热打铁说服老爷子同意不退婚的好时机。 他不情愿的开口,“爷爷,我就是想想觉得蹊跷,按理说安家的订婚宴得有多么严格的安保措施,要不是内部有人安排,怎么可能让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人就随便进来大闹现场?” “而且既然安嫣然布局了两次想害唐琬,那这桩所谓的鹤家绯闻,怎么不可能是她干的第三次呢?” “反正…我是相信唐琬不会背叛我的。” 一直静观事变的厉渊突兀地笑出声,“想不到我这个表弟还是个情种?” 再看向一直不敢和他对视的唐琬,“表弟妹,你就当着大家的面也表个忠心,说你从来没有背叛过鹤宥深,这事我看也还有深入调查的必要。” 唐琬知道厉渊恶劣的本性。 就是想看她昧着良心说谎话的局促。 她偏不让他如愿,“我未婚夫要是不信任我,就是当着全世界表忠心又有何用?他要是相信我,我就算一句话不说,他也信任我。” 说完,带有挑衅意味的睇了眼厉渊。 厉渊淡淡勾唇。 小白兔真是越发狡猾了,会逃避问题不说,还敢跟他呛声? 好得很。 ------------ 第一卷 第98章 哪里得罪了表哥,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唐琬怕他又找茬,岔开了话题对鹤老爷说:“爷爷,我突然还想起安嫣然昨晚跟我说过一句话,我觉得有必要当着在座的复述一遍。” 鹤天宸现在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般严厉,“你讲。” 唐琬有了底气,振振有词。 “她说安世雄的意思,等他们家有了官家身份加持,以后安家和鹤家的位置怕是就要对调了。” 鹤天宸听罢,白眉一横,一掌拍到案桌上,“安家好大的口气!” 鹤泊远还想打圆场,“唐琬你可别胡说!爸,你知道安世雄向来对我们鹤家都很谦恭,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 “二叔。”唐琬虽然身子很虚,但眼神铿锵,“你再仔细想想,在他家的订婚宴上,出丑的人却是鹤家,你不觉得这就像设计好的‘天道好轮回’吗?” “他们家昨晚有给你打电话,询问这边的情况吗?” 一看鹤泊远眼神闪躲的样子,唐琬就知道她说对了。 安家的计划成功,犯不着再管他们鹤家内部的鸡飞狗跳。 伍文斌这时插了句嘴,“昨晚的订婚宴被那么一闹,杜书记很不高兴就取消了,改在三天后在安家重新举办……呃,鹤家没有收到重新邀请吗?” 鹤泊远一家的脸色忽青忽白。 安家的心思浮出水面,彻底触碰到了鹤天宸的逆鳞。 他怎可允许江城有人想骑到鹤家脖子上耀武扬威? 深幽的眸光一敛,“泊远,你和安家走得最近,他想跟鹤家修复关系也是你牵的线,安嫣然想整鹤老大家的事你可事先知道?” 这是兴师问罪的意思了。 毕竟他和鹤宥深之间的明争暗斗老爷子心里门儿清,是怪他用这种下作手段要想诋毁鹤老大家的名誉。 鹤泊远这时候也不敢站安家了,着急撇清关系,“爸,这可关系到整个鹤家的荣辱问题,我要是事先知道绝不可能带着全家去受此等奇耻大辱。” 鹤天宸剜了他一眼,看不出信他,还是信他个鬼。 他又看向伍文斌,“你来此通风报信,想得到什么好处?” 伍文斌恭恭敬敬,“鹤老爷,我在安家工作了两年多,没少受安太太和安小姐的言语羞辱,早就想离开安家另觅高就,如果老爷还看得上我,能给我安排一份在鹤家伺候各位的差事,我就很满足了。” 唐琬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安的心在这儿等着呢? 进了鹤家,无非就是想进一步加强对她的控制和威胁。 这只老狐狸。 唐琬偷瞄一眼老爷子的反应,默默祈求他说一句不,然后用钱把人打发了。 但鹤天宸没拒绝,也没答应。 只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你先回去吧。” 这显然不是伍文斌想要听到的答案,还准备冒进开口,却被姜管家抢先一步,“鹤家还有重要的事商量,我领你出去。” 伍文斌悻悻然,也只能跟着姜管家离开。 唐琬悄悄松了口气。 “等等。” 厉渊突然出声叫住他们的步伐,又把唐琬的心抛上半空。 她惊错的看向他。 厉渊忽略那双埋怨的小眼神,气定神闲道:“你回去放话给安嫣然,就说鹤少和少夫人到时候会一起出席她的订婚宴。” 一言惊起千层浪,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我不去!” 唐琬立马跳出来反对。 昨晚她被千夫所指,唾弃辱骂已经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眼里明显带着愠怒瞪着厉渊,“我为没有做过的事被羞辱,被家法,还跪了一晚上的祠堂,你觉得还不够吗?” “我不懂是哪里得罪了表哥,你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她说话时眼眶滚烫,两团眼泪就含在眼底。 哭给谁看?他吗? 厉渊才不在乎呢,只会惹来他的嘲笑。 所以眼泪就在眼眶里转动了三圈,就不掉下来。 厉渊听她的用词不是“你们”,而是单数的“你”。 她是把所有遭受的委屈都怪在他一个人身上? 他神色不明,洗去外表的玩世不恭,认真起来有种从容的魄力,“你们必须去。” 唐琬挂在眼角的两颗晶亮的珍珠,还是滚落下来。 为了掩盖,她在眼泪滴下的那一瞬垂下了头。 鹤宥深火了,“你算老几在这里发号施令,姓厉的,你安的什么歹心别以为我不知道!还嫌我们鹤家不够丢人的?” 厉渊,“让你们去的目,视就是要打破外界对鹤家的流言蜚语,刚才死活不愿意退婚的是谁?怎么现在和弟妹一同出去,又觉得丢人了?” “厉渊你!” 鹤天宸不耐烦鹤宥深莽撞的脾气,叫他闭嘴,然后朝姜管家挥了挥手,让他把伍文斌带走。 “你表哥说得对,这件事鹤家不能坐以待毙。” 鹤宥深,“可唐琬和那男人的照片还在发酵,我这去了不就光剩下被人被人戳着脊梁骨耻笑了吗?” “你们要是不去,那些人只会更加放肆的嚼鹤家舌根,你们的任务就是要让他得意不起来。” 鹤宥深清楚激动,“为了面子您就不管我死活了?那些人会怎么看我?顶个绿帽子的软蛋?” ------------ 第一卷 第99章 难不成厉爷是进来拜佛的? 鹤天宸眉眼一皱,“前怕狼后怕虎的,你怎么一点没继承你爸果敢的性格?连花边绯闻的幽幽众口都堵不了,真是毫无大将之气!” 鹤宥深咬紧唇,憋得脸红。 拿他们父子对比,这比直接骂他没用还让他难受。 在座的都清楚,如果鹤浩坤还在世的话,今天家主的位置谁都别想抢,早移位给他了。 当年鹤浩坤遭竞争对手陷害,安插在鹤氏的商业间谍不光盗取了公司重要机密,还篡改文件。 使鹤氏陷入严重的财务危机和不正当商业行为的舆论漩涡。 一时间鹤氏面临被司法机构调查起诉,合作方考虑撤资,还有公司资金链断裂的危险。 连律师都劝他出国避其锋芒一段时间。 可他在冷静分析完局势后,毅然决然决定,只要能保住鹤氏不倒,他愿意被“切割”出去,让律师把所有罪名都揽在他个人身上,不畏惧去坐牢。 好在事件最终峰回路转,鹤氏和鹤浩坤最后都逃过一劫。 然而今天鹤宥深连一桩桃色丑闻都害怕去面对,鹤天宸倍感失望。 “这事就这么定了!”他一语定乾坤,“在这桩丑闻明朗之前,你们都住在老宅里,有什么事好及时商量。” 鹤宥深隐忍,不敢再反驳。 唐琬的“审判”暂时落下帷幕,但鹤家人对她的态度依旧冷漠,毕竟身上的“荡妇标签”还没有彻底摘除。 于是她主动请求让她住进佛堂里。 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她愿意每日侍佛明志,直到还她清白的一天。 实际上是不想和鹤宥深还有何慧同住一个屋檐下。 鹤天宸觉得她想得周到,就答应了。 在其他房间,唐琬终于换下穿了一天一夜,被汗水浸透的礼服,抱着几件干净衣服往佛堂方向走去。 却在门前被厉渊拦住了去路。 唐琬看了眼他,神态麻木,就跟见到空气一般,只是朝右边移了两步,没有停下步伐的从他身侧走过。 手臂被厉渊抓住,把人又扯回都他面前。 “为什么不吃饭?” “因为那是你叫人送来的。”唐琬平视,盯着厉渊衣服的倒数第三颗扣子,不看人。 “这是什么道理?” 他居然还有脸问她? 唐琬憋了一晚上的满腔悲愤终于绷不住了,“厉爷觉得好玩吗?” 说完这话,她掀起刹那赤红的双眸。 压抑破碎的嗓音哽咽道:“先打我一棒子,再给颗甜枣,然后还来质问我为什么不接受你的施舍?” “只要是你给的,坏的好的我都要全盘接受是吗?在你心里我就这么贱?” “唐琬。”厉渊嗓音低沉,听得出同样不高兴,“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唐琬恨自己不争气,居然还是哭了,用手背赌气似的抹掉眼泪。 “不然呢?昨天你都不管我死活,今天又来关心我吃不吃饭?厉爷,我真的玩不过你,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说完甩开他的手就往佛堂里走。 厉渊紧跟着进了门,反手将门锁上。 “你出去,佣人马上要来给我搭床。” “花园外面有我的人值守,我不发话,谁都过不来。” 哼!是呀,哪儿他都能一手遮天。 唐琬背对观音,看着这个几乎能顶到门框的高大男人,无声地冷笑起来。 慢慢将扎在牛仔裤里的衬衫拉出来,然后盯着那张冷峻的脸。 从上至下,一颗,一颗,解掉衬衫上的扣子。 厉渊眼神淡漠,“你干什么?”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厉爷喜欢刺激,越是危险的情况越能带给你快感,越是禁忌的地方越能让你兴奋。” 唐琬边解边靠近他,等站到人跟前时,扣子正好全部解完 衬衣两襟开敞,半露出里面高挺的线条和黑色的蕾丝半杯。 “上次在鹤家祠堂,今天在佛堂,厉爷很想要吧?” 她仰起头,泪光闪闪的双眼让眼神潋滟又楚楚可怜。 单薄得没有血色的嘴唇让人想狠狠压制,直到按压出红润来。 流畅的颈线往下延伸,一路就能通到饱满深邃的夹缝中,深而隐秘。 唐琬肩部轻轻一抖,丝质的衬衫就从她光滑的肩头掉落地上。 白得发光的大片肌肤刺得厉渊虚了虚眼,瞳孔中有暗流涌动。 他感觉喉咙一阵燥热,忍不住咽了一下。 唐琬太了解那个眼神的意味了。 一滴泪划过她脸颊,拉出一道银线,声音颤抖地说:“厉爷还等什么?” 就像只面对虎视眈眈猛禽的猎物,万念俱灰等着被吞噬般的决绝。 厉渊捏起她的下巴,没太使劲,又重复了一遍刚才他问过的话,“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唐琬失笑,“难不成厉爷是进来拜佛的?” 厉渊拖起肃然的腔调,“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那你要我怎么想?” 唐琬把他的手挡开,“你明明知道岳瑞安是被安嫣然买通的,知道之前我都遭受过什么?为什么还不信我?” “我有说过不信你吗?” “昨晚你看见那张传单上的照片后,看我眼神不就说明了一切吗?” 那双写满生人勿进的寒凉眸光重现脑海,她昨晚被刺了一刀,狠狠扎在心上。 谁误会她都可以,唯独厉渊的袖手旁观把她一招推入泥沼,让她窒息。 唐琬委屈羞愤,加上煎熬的饥饿感,终于导致情绪爆发,朝他大吼,“那一刻你就是认为我和姓岳的有什么!你就是信了!” “就因为我背着鹤宥深和你上过床,所以你觉得我和其他男人也可以是吧?我在你心里也是个随便的荡妇是吗?” “你凭什么按照你的主观意志猜忌我?你对我的索求除了身体,从来没想过要了解我,又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唐琬气到全身发抖,张手用力推了一把厉渊,“现在你又来装什么好人?” 厉渊的神色没有起伏,窗外阳光斜打在他脸上,五官的折叠度如雕塑一样立体完美。 说出的话也如精雕细琢的大理石一样冰冷。 “你觉得自己就一点错没有?” 唐琬瞪大双目,含怒道:“从头到尾我都是那个受害者!何错之有?” ------------ 第一卷 第100章 吻 厉渊弯腰从地上把她的衬衫捡起来,要给她披上,“凉,先把衣服穿上。” 唐琬对他失望透顶,什么都听不进去! 从他手里夺回衣服又朝他身上砸去,不解恨,再举起双拳疯狂捶打他胸口,痛哭道:“我最大的错误就是遇见你!厉渊!” “你眼睁睁看着我被欺辱,为什么不帮我说话?” “我受家法时你就站在旁边,你就站在旁边无动于衷!” “现在你还说这是我的错!你这个混蛋!” 她歇斯底里地发泄,可打在厉渊身上的力气就跟给男人按摩一样,毫无杀伤力。 厉渊开始还任由她打,但见她脸色愈加惨白,才出手制止住她过激的行动。 唐琬呼吸急促,情绪剧烈,让她在动作停滞时一阵头晕目眩,人摇晃两下就倒了下去。 是低血糖的征兆。 厉渊及时接住她,顺势坐到地上把她搂进怀里。 她没有晕过去,只是失去了一切挣扎的力气,鼻翼两边冒出冷汗。 厉渊把她脸上的碎发勾开,“现在能安静听我说话了吗?” 唐琬精疲力尽说不出话来,只是无声地瞪着他,眼角不断有泪水挤出。 “第一,我从没有认为你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只是看到那张照片时很生气!” “这也是为什么我问你,你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吗?” 唐琬不服,身体扭动了一下,很快就被强健的双臂箍住,“唐琬,你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女生了,陌生男人的车你也敢上?” “他…他是我朋友的朋友。”唐琬虚弱地解释。 “你很熟吗?那天不是你们俩第一次见面?” 厉渊地质问一声比一声重,“就吃过一顿饭,你就蠢到信任他的为人,把自己交到他手上!” “他要是个变态呢?把你拖到无人的地方先奸后杀,你哭天喊地找谁去? “我一直在想,你平时看见我都一脸谨慎的,不像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人,直到我知道这个男人的长相。” 他用虎口捏起唐琬的脸,抬高,“是因为他长得帅,又是弟弟,所以让你掉以轻心了,对吧?” 最后那个反问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唐琬摇头否认,但生理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厉渊看到她耳垂逐渐充血,眼神晦暗如暴风雨前乌云密布的天空。 捏住她的虎口向里收紧,“你觉得那顿家法罚错了吗?” “但凡你当时拿出对我一半的小心翼翼,你都不可能被绑架,昨天也不会出现那种照片。” “所以,现在我换个方式问你,你承认自己有错吗?” 没想到他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理她。 唐琬的下颌被捏疼,颤巍巍地点了点头。 不能不承认,当时确实有被岳瑞安干净阳光的外表蒙蔽,加上又是钟佑佑的模特,怎么都不会把他往坏人堆里想。 见唐琬难受蹙眉,厉渊沉了一口气,不解恨地松开手。 把地上的衬衫再次捡起来将她裹住。 “那顿家法就是给你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轻易上其他男人的车!”嗓音带着含怒的叱责。 唐琬眼泪巴巴,道委屈,“那个藤条打在身上真的很痛。” “不痛你能长记性?” 在这件事上,厉渊完全没有对她有心软的想法。 唐琬扁嘴,又不吭声了。 他现在占理,她说什么都是无力的。 冷静数秒后,厉渊屈指把她脸上挂着的眼泪抹去,“现在能好好吃饭了吗?” 唐琬的心结被解开,现在点头干脆利落。 真的快要饿死了! 厉渊没好眼色地瞪她一眼,打了个电话出去,“赵姐,把饭菜送过来吧。” 唐琬观察着他喉结跟着声带的抖动,耳朵贴在他胸口,能听到胸腔共鸣。 感觉好踏实,但转而又觉得自己好没用。 为什么对这个男人的怀抱会有如此贪念的想法? 厉渊感觉到怀中人在往里钻,动作很轻微,像试探又像有犹豫。 他扯起嘴角,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捏了捏那张苦大仇深的脸。 “跟我赌气差点把自己饿死,有意思吗?” 说完把她橫抱起来,放到了蒲团上,又帮把她上衣穿回身上。 修长的指头弯折起,耐心的给她系起扣子。 到胸前那块,开襟明显没有那么多余的空间,厉渊的指节若有若无地擦到两团绵软上。 唐琬屏住呼吸,视线像在地上找东西,到处乱看。 就听嗤一声,厉渊又恢复了调侃的语调,“刚才怎么想的,在菩萨面前把自己脱光?你还真是大逆不道啊。” 唐琬不想再吃嘴巴亏,“还不是因为那么多次前车之鉴,谁知道你跑进来安的什么心?” 厉渊把扣子扣到领口后,顺手抬起了她的脸。 唐琬现在的状态肯定不是最好的时候,却也有种病西施的美感。 哭过后眸子清澈如鹿,可怜兮兮又娇弱无助。 她就是这样,倔强时让人有想强制征服的欲望,扮弱小时又软柔魅惑,勾人且不自知。 让他只要一接近她,就控制不住的想要。 厉渊扬唇,“我的确有个坏心思。” 话落,唐琬明亮的瞳孔中,男人的脸逐渐变大,一双微凉的唇瓣覆上了她的唇。 厉渊,居然,在吻她! 唐琬一下怔住了。 都没有好好感受这个吻是什么感觉,而是瞪大双眼,完全迷失在这个举动本身中。 不管之前他们有过多少次激烈的运动,这个男人从没有碰过她的嘴,甚至还拒绝过她主动的献吻。 现在是什么状况? …… “专心。”厉渊沙哑呢喃。 唐琬拉回思绪,很快就被入侵牙关。 卷入陌生又激荡的缠绵中。 他扣住她的后脑勺不允许任何畏缩。 唐琬闭上眼睛,她的心就像一片池塘,窗外有风吹过,卷起散落满地的桂花掉落水面上,荡起一层层涟漪,打破了它原有的宁静。 厉渊呼吸很重,中途刚放开她,又立马再度吻回去。 要不是看在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经不住他捣鼓。 管它什么佛不佛堂的,现在就想把她按在蒲团上,要了她。 厉渊身体微颤,全力克制住昭揭的欲念,掌心慢慢放开对她的控制。 静雅的佛堂中,只听见两人不同频率的交互喘息声。 唐琬先前泛白的双唇在他吮压后又肿又红。 厉渊脸上挂起满足的笑意,“这才像话嘛。” ------------ 第一卷 第101章 如果我说,只吻过你一个呢? 赵姐很快送来了吃的。 厉渊就在旁边看着,对她的一举一动都饶有兴致。 那巴掌大的小脸,两颊塞得鼓鼓的,乍一看像只仓鼠。 还挺可爱。 忍不住用指头刮了一下她鼻子,“喝点水,小心噎着。” 唐琬吃到半饱时,脸上开始回血,整个人跟在黄土中偶遇甘露的植物一样,顿时精神焕发。 两只眼骨碌亮晶晶的。 她趁着厉渊心情好,又试探了一下去安嫣然订婚宴的事,是否还有回旋余地。 却被他斩钉截铁地否决了。 她把筷子一放,“我受不了再被那群人指指点点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骂得有多难听?” 厉渊整理了一下被她弄皱的衬衣,不疾不徐道:“原因早上我说得很清楚了,你想躲在这老宅里当缩头乌龟到什么时候?” “况且,鹤宥深和你一起出现,人们更感兴趣的是被戴绿帽的男人,他会分走你身上绝大部分的注意力,你怕什么?” 唐琬知道厉渊这个人运筹帷幄,心思缜密。 也预感事情肯定不是他讲的那么简单,只是他不愿意说。 不说就不说吧,反正她也习惯了。 现在唯一但求的就是这个庞大的棋盘上,他能对她这颗棋子多一分的怜悯和考虑。 唐琬重新拾起筷子,可能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吃不太好,夹起一口菜递到厉渊嘴边。 厉渊愣了一下,觉得好笑,“让我吃你的剩菜。” “不吃拉倒。” 稍微恢复点体力,她又有了跟他倔嘴的活力。 厉渊抓住她想要撤回的手,“啧,就不会说点好话?” 唐琬微微翻了个白眼,捏起声线,声音顶着鼻腔出来,“皇上,您看小奴手都举酸了,您就赏脸吃一口吧?” 厉渊笑着把菜吃了,然后说:“小琬子,看你一片忠心的份上,晚上特许你到朕的寝宫侍寝。” “这…皇上怎可有断袖之癖?”唐琬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厉渊柔声道:“谁让你这个小太监长得如此水灵,混进宫里就是为了扰乱君心的,是吧?” 后半截话他放低了声线,眼神微敛,唐琬恍惚感觉到他不像在开玩笑。 于是自己也抽离了角色,用正常声音说话,“不跟你闹了。” “你不会真以为我会让你在这里睡三天吧?” “你住的地方离静荷苑那么近,我不能冒那个险。” 厉渊拉起唐琬的一只手,吻轻轻落在她手背上,掀起眼帘看她,“你只要乖乖待在我屋里不出去,我保你无事。” 唐琬的睫毛颤了颤,被他少有的含情脉脉勾着魂跑了。 “那佛堂空着怎么办?” “不需要你操心。” 见唐琬还在犹豫,厉渊的吻顺着她的手背,慢慢轻点过手臂,一路向上到锁骨,脖子…… 唐琬蜷起了手指。 ……到脸颊。 最后蜻蜓点水,啄了她的唇一下。 唐琬感觉痒痒的,大腿不自觉夹紧。 谁知暧昧的气氛被厉渊的下一句调侃毁了。 “你刚才的接吻技术实在太烂了,正好这三天闭关好好练习一下。” 唐琬羞红了脸。 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吃醋,她身子往后挪和他拉开距离,悻然道:“厉爷这么娴熟,是吻过很多人咯?” 她以为他会承认,或者又是答非所问地奚落她。 厉渊轻抿起绯色的薄唇,目光专注,嗓音温柔缱绻,“如果我说,只吻过你一个呢?” 唐琬撇他一眼,嘀咕:“才不信呢。” “那晚上你再好好感受一下,看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厉渊后半截话是俯身向前,咬着她通红的耳垂说的,轻得像呓语。 这个女人的一切他都好想占有,哪里都想咬一下,留下自己的齿印。 唐琬轻推着他胸口,半推半就的信号让男人的动作愈加大胆。 她内心现在好惶恐,万一厉渊真是害死鹤宥莉的真凶,那她要怎么面对? 不能沉沦…… 唐琬试图保持理智,可人却不由自主在男人的挑弄中微微战栗。 鼻息间滚出“唔嗯”的低吟。 遇到厉渊…… 感觉自己是在劫难逃。 * “什么?”安嫣然把腮红刷用力砸在梳妆台上,从镜子中看向身后的伍文斌。 “你确定没听错?” 鹤家居然放过了唐琬?怎么可能? 伍文斌双手交握,微微欠身,语气肯定道:“千真万确,我是从鹤宅一个佣人那里费尽心思才打听到的。不仅如此,据说他们还要携手来参加你下次的订婚宴。” 安嫣然猛地转身,“不知廉耻!” 尖锐的声音划破空气。 她脸上的腮红只打完一半,另一边脸色青白得吓人,“鹤宥深还是不是个男人?这种败坏门风,淫贱无耻的女人他居然还要!疯了!他们鹤家是不是都疯了?” “会不会,是鹤家查到了什么?所以没对唐小姐怎么样?” “不可能!他……” 安嫣然气得右眼睑猛跳!差点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她瞪了眼扣在桌面上的手机,不耐烦地打发伍文斌,“行了行了!你先下去!” 伍文斌前脚刚带上门,安嫣然就迫不及待地抓起电话,迅速拨给岳瑞安。 “喂!你那边没人找过你吧?”电话一接通,她便急切问道。 岳瑞安一头雾水,“没有啊,怎么了?” 安嫣然咬着牙,思索了一下说:“算了,我过来再说!” 挂了电话,她从首饰盒里摸出一张小小的SD卡,镜子中映照出惊悚骇人的笑。 “好好好,唐琬,是你逼我打出这张王牌的!哈哈哈,这次我要亲眼看着你死!!” ------------ 第一卷 第102章 震惊,豪门阔太竟自甘堕落 唐琬这三天都偷偷住在“幽竹轩”。 厉渊其实待在老宅的时间很少,大部分时候都在外工作,很晚才回来。 至于床上嘛,他美其名曰是“贴心”地考虑到她马上还有场仗要打,让她好好储备精力和体力,所以只“单纯”深入交流吻技。 但每次又会故意调戏她,把前戏做足了,弄得她神魂颠倒,想入非非的时候,一拍她脑门,戛然而止。 在唐琬最为心潮澎湃时,他若无其事地倒头就睡。 唐琬难耐不满,又不好意思表达出来,憋得脸颊绯红,最后也赌气似的剧烈转身,闷头装睡。 这时候,身后就听见男人轻笑,一只手臂伸过来再把她往怀里勾。 懒懒地腔调带着热气掠过头顶,还把他的错推卸在她“贪吃”上,“乖,知道你很想,忍一忍,来‘日’方长嘛。” 这话唐琬想要反驳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说“才没有呢”,厉渊刚才用了好几张纸巾擦他的手指,只会让他笑话自己欲盖弥彰。 说“好啊”,不正中他揶揄自己欲求不满? 她咬着唇,只有心里暗骂,狗男人!贱男人! 回头等你想要的时候,她也不给。 哼! * 这几天唐琬得到赵姐的精心照顾,背上的伤好得很快。 当她再次光彩照人的和鹤宥深出现在安嫣然订婚现场时,造成的轰动可想而知。 他们经过人群,别人都会下意识回避,然后低头惊讶的议论纷纷。 鹤宥深丢不起这个人,但老爷子的任务又不能不完成。 他烦躁地把领带结扯松,对唐琬丢下一句,“我去喝杯酒。”就走了。 唐琬一看他离开的方向哪是吧台,明明是安家的后花园。 就知道这怂货是要当缩头乌龟躲起来。 上流社会在外面大多都要装装体面,就算聊闲话也会背着当事人悄悄说。 但在这些窃窃私语中,总会蹦出这么一两个喜欢挑衅的人。 一个名媛就用正常声音说:“哟,瞧瞧这是谁呀?不是那位喜欢白嫖的少夫人嘛?” 旁边有人拉了拉她胳膊,低声道:“嘘,你小声点,听得见。” 名媛轻蔑地哼了一声,“怕什么?人家可没觉得丢人,要不是脸皮比城墙还厚,今天怎么又敢来霍霍安小姐的订婚宴?” “我看是鹤少带她来的,会不会那天的事就是个误会,不然鹤家怎么可能原谅她?” “误会?人证物证都在,我看多半是鹤家拿钱打发了小白脸,然后让他们装模作样出来公关的,想先控制好舆情别再继续发酵。” 有人话锋一转,“鹤少一表人才又年轻,还满足不了她吗,非得在外面偷吃?” “王家二少会看面相,听他说女人要是奸门凸。”说话的太太指了指自己太阳穴,“一般欲望都很强烈,极易陷入淫乱。你们看看她……” 几人同时把大喇喇的目光集中到唐琬脸上,然后爆发出意味深长的“噢——”。 接着哂笑声四起。 她们的每一句讽刺和恶意调侃都落进唐琬耳朵里。 人心肉长的,她当然难受,但脸上越是要摆出一副不受影响,云淡风轻的样子。 微微扬着下巴,从那群八卦的人身边淡定走过,不给一个眼神。 在冷嘲热讽中,直径走进了卫生间。 她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让自己喘口气。 谁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听见卫生间的门开了又关,唐琬抬头,从镜面中看见来人后,立马一个回身。 “唐琬,你还真是只打不死的小强啊。”安嫣然一袭火红的长裙堵在门口。 那张攻击性十足的脸,就像条含有剧毒的花蛇。 连目光都像淬满了毒的信子,在唐琬身上来回舔舐。 但她并不畏惧,“没想到吧?你真以为那种下三滥的手段能唬得住所有人?鹤家人可不蠢。等他们找到岳瑞安,我们看谁笑到最后?” 说完她要走,安嫣然上前一步挡住了她去路。 “说实话唐琬,我还挺欣赏你这股韧劲的,如果你下辈子投胎得好,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小姐,别跟我抢资源,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朋友。” 唐琬气笑了,“要是有下辈子,安小姐可就得小心了,我走路不长眼睛,经常踩死臭虫。” 安嫣然听懂她的讽刺,一瞬暴躁,“你才是臭虫!你们全家都是臭虫!” “我也是没想到这么得安小姐‘赏识’,总揪着我不放,那好,等你下一任老公的订婚宴我还来给你助兴,下下任我也一样来,祝你年年订婚年年快乐。” 亲眼见证唐琬毫发无伤,又嚣张得意的态度,彻底刺痛了安嫣然。 她狠恶的表情凝滞了一下,转而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别说下次订婚宴了,就怕你连我三个月后的婚礼也没机会参加。” 唐琬不屑,“你还想玩什么花样?栽赃我有个私生子还是参加群啪淫乱聚会?假的就是假的,总会找到破绽。” 讲完后就不客气地推开安嫣然,朝门口走去。 “你在游轮上跳脱衣服的事,也是假的吗?” 唐琬拉住门把的手一顿! 安嫣然看着她背影,就算没看到脸也能猜出她此刻的表情,言笑晏晏,“你还别说,我一个女人看见你的舞姿都心动了,更别提那些男人了,尤其是你劈叉的动作,简直勾得人遐想联翩。” 她说这话时已经走到唐琬身后,发现她肩膀微微在抖,十个涂着深红甲油的手指,按在她肩上。 凑近耳背,“这么精彩的表演,只留给游轮上的客人欣赏可惜了,我把它发给了网上的营销号,正好,你来选个标题吧…” “是‘震惊,豪门阔太竟自甘堕落跳脱衣服!’还是——” “惊爆低俗脱衣舞疯传,神秘女子竟是鹤家儿媳?” “我个人比较喜欢第二个,有悬念感,你呢?” 唐琬无暇思考,她的表演是通过林凤还是徐伟泄露给安嫣然的? 重点是,她最后确实摘下面具露脸了。 那段视频要是传播开,那就是把她定死在十字架上的公开处刑,别说鹤家了,她这个假身份肯定也藏不住了! “安嫣然!” 唐琬忽然转身抓起按在她肩膀上的手腕,“如今鹤家和安家走到这一步,就算没有我,你也不可能再进鹤家的门了,所以你到底想得到什么?” “知道急了?”安嫣然慢条斯理,“我现在马上就要成为官太太了,你以为我还在乎鹤家吗?” “既然这样你又何苦处处针对我?游轮的事情我吃了不少苦头,诬陷我和姓岳的事也中伤了我的名誉,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还不行吗?” 听到唐琬居然示弱,不但没有打消安嫣然的计划,反而加剧了她报复的快感。 脸灿如花,“啧啧啧,你是在求饶吗?” 她用一根食指抬起唐琬的下巴,眸底噙住一抹阴狠,“你要是当初在艺术馆就这么求我,兴许我还真就放过你了。” “可我现在对你就是单纯的恨,恨你每次出现都能轻易抢过我的风头,恨你仗着鹤家儿媳的头衔一脸倨傲的样子!恨你每次总能转危为安!” “所以就算你现在下跪求我,我也要亲手撕下你的遮羞布,让众人看清楚你是何等的下贱货!” ------------ 第一卷 第103章 你这张漂亮的脸更适合金屋藏娇 她甩开唐琬的手。 因为用力过猛,唐琬的指甲划破了她腕部最薄的那层皮肤. 安嫣然对此毫无反应,反而越说越激动。 “今天之后就算鹤宥深不要你,说不定也有很多老男人来找你问价,他们最喜欢会跳舞的妹子了,帮你开拓了业务,你是不是得好好感谢我?” 哈哈哈哈! 安嫣然扭曲的笑声锋利刺耳,像把刀一样扎得唐琬耳膜生疼,不知所措地看她拉开门—— “好戏马上开始!” 丢下一句能把唐琬的七魂炸出三魄的话,得意而去。 唐琬整个人麻了半边,凝思几瞬后同样夺门而出。 往右是安家大厅,喜庆的订婚宴现场,但是她走的却是相反方向,大门为方便宾客进出,一直是开敞的状态。 唐琬一路小跑,在拐角迎头撞上来人的胸膛。 结实的胸口让她回弹了小几步稳住身体平衡。 以为是冲撞了其他宾客,她不好抬头让别人看出她是谁,只是嘴里说着道歉。 就听头顶上方传来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慌慌张张的躲谁呢?” 唐琬一听这声音—— 猛地抬头,是居然是厉渊! 之前也没听他说会来现场呀? 算了,她现在顾不了这么多。 只是慌乱解释:“安嫣然有我在游轮上跳舞的视频,她发给了营销号,我必须离开这里!” 那段舞姿,低俗放荡。 连她自己的都没脸看,要是在网上流传出去,她还怎么抬头做人? 再坚强的人也承受不了铺天盖地的谩骂和羞辱。 她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逃! 想躲起来冷静冷静后再想对策。 “你哪儿也不能去。” 唐琬都跑过厉渊身边了,又被他拽住胳膊拉回去。 “你放开我厉渊!我是死都不会留下来的!你放开!你要再不松手我可就咬人了!” 兔子急了真咬人。 都不给厉渊反应,一口啃在他手背上! 厉渊鼻翼抽动了一下,皱着眉,就是不放人。 正在此时,大厅舒缓的背景音乐中,混杂起此起彼伏的嗡嗡声。 唐琬抬起脸,放眼望去,看见人群中不断有人低头看手机。 从他们惊诧的眼神中,唐琬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从刚才的强烈挣扎变成苦苦哀求,“厉爷,求你让我走吧,别让我受到这种当众羞辱!我承受不了,求你了。” 厉渊觑了眼手背上渐渐浮现出的一个红色牙印,又把视线移向唐琬。 女人担惊受怕的样子眼泪婆娑,好不可怜。 他表情不辨喜怒,“你是属狗的吗?就爱咬人。” 任凭唐琬祈求。 厉渊不可反驳的把她肩膀扳正,转过去面向大厅。 双掌按在她肩膀两侧,高大的身影隐没在墙拐角的阴影下。 “唐琬,打蛇打七寸,这个道理懂吗?” “蛇的七寸之处就是它心脏位置,能够一招毙命。” 唐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感觉自己肩膀像被钉了两颗水泥钉,把她牢牢固在原地。 她崩溃地吐出胸口一口浊气,厉渊要是不想放她走,她今天是不可能出得了这个门的。 放弃一切无畏的挣扎,等着再度被当众审判和嘲笑。 大厅里,安嫣然和杜书记正洋溢着笑脸站上舞台,准备两人甜蜜的订婚宣言。 下面宾客中,心不在焉的议论纷纷和不停看手机的举动似乎并没有影响安嫣然的心情,她反而笑得尤为开心。 唐琬身后继续响起厉渊的波澜不惊的声音,“像安嫣然这种人也是一样的,如果你不能一次性打击到她的要害,只会让她反咬得更厉害。” “所以你需要蛰伏起来,放低自己,让对方觉得你已经走投无路,麻痹她的警惕心……” 他的手从唐琬肩膀慢慢滑向两边肩头,是从控制状态转变为轻轻扶住的象征。 “……然后等待一个一招致命的机会,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唐琬还有点懵,但似乎又听出他话中的意味深长。 就在同一时间,新人身后原本放着两人甜蜜照片的屏幕,泛起雪花噪点。 等画面再度恢复时,众人所见无不惊讶,哗然出声。 餐桌上,两个影子重叠。 安嫣然勾住岳瑞安脖子,断断续续说:“瑞安,这次计划,你干得漂亮!” “姐,我还要躲到时候?”一颗颗汗珠从岳瑞安额角滑落。 “快…快了,就等鹤,鹤宥深把唐,唐琬赶出鹤,鹤家。” “那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变卦啊,我公然那样陷害她,又偷了Lucas的设计图,以前的圈子肯定是回不去了,我做出这么大牺牲可都是为了你。” 安嫣然快到抽离境界,眼皮快速抖动,白眼要翻不翻的。 “放心,事…事成后,我就,就把江城一号那套房,房子赠给你,当做我们的爱巢,以后每个月都给你发10万的零花钱。” …… 现场炸开了锅! 安嫣然惊恐的双眼瞪得滚圆,手中酒杯“啪”一声掉落地上,碎了。 她疯了似的冲向大屏幕,双手胡乱地挥舞想挡住上面不堪的画面,高声尖叫:“不!关掉它!关掉它!谁放的,快给我关掉屏幕!!” 杜书记震怒! 安嫣然惊慌无措地跟他说:“亲爱的,你听我解释,这…这是AI做的,是,是是有人要陷害我!” 屏幕上画面一切,换了姿势。 热火朝天的氛围却不减。 安嫣然笑得一脸灿烂:“每次和那姓杜的老死鬼在一起,看着那一脸褶子都觉得好恶心,只想把灯关了,他要是能有你一半的容貌和年轻就好了。” 岳瑞安的头仰靠在沙发上,“姐,那要不你别和那老头结婚了,和我接,你可是我唯一的姐!” “幼稚话。”安嫣然抚摸起他的脸,“你这张漂亮的脸更适合金屋藏娇。” 画面就算打了码也极度的不堪入目,两人间的对话令现场三观炸裂! ------------ 第一卷 第104章 一场大火 仆人检查了电脑,发现是被黑客入侵了,赶忙把电源直接拔了。 但为时已晚,不雅视频除了在安家出现外,已经传遍了整个网络世界。 杜书记受到奇耻大辱,恼羞成怒,顾不得体面就扑到安嫣然身上要掐死她。 “放开我女儿!别打了!别打了!” 安世雄冲上台想把杜书记拉开。 “啊——” 人群中响起几声惊叫! 是嚎啕大哭的安太太一口气没上来,晕倒在地,众人手忙脚乱上前帮扶。 现场简直是鸡飞狗跳乱做一团! 突如其来的大反转让唐琬目瞪口呆,问厉渊,“所以你早就找到了岳瑞安藏身的地方,这些摄像头你是怎么找人安进去的?” 顿了顿,没听见后面有回应。 唐琬转头。 身后空荡荡的,厉渊已经消失无踪。 唐琬望着空气微微失神,就好似刚才他也不曾来过一样。 “唐琬!” 有人叫她名字,思绪拉回转而寻声觅去,看见鹤宥深步履匆匆过来。 他一脸幸灾乐祸,晃着手里的手机,“看到了吗,安嫣然这段视频在网上都炸了!” 厉渊连营销号的事情都帮她搞定了? 唐琬此时脑子里想的全是,他是怎么做到“狸猫换太子”的? 又费了多大的劲? 都是为了她? 鹤宥深见唐琬脸上并无喜色,若有所思地不知在想什么,奇怪道:“安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最开心的不应该是你吗? “啧,这事不会是你做的吧?” 这么一想,鹤宥深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安嫣然三天前才当众污蔑她和别人有一腿,今天就自食其果。 这一切要说“因果轮回,报应不爽”,现世报未免有点太快了。 这样的巧合更符合人为操控的逻辑。 如果这真是唐琬干的,那她的能力和城府简直超乎了他想象。 鹤宥深的目光如阴云般在唐琬身上缓缓游移,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唐琬仿佛是一个陌生人 这个女人除了长相没变外,整个人的气场却大为不同。 和当初他第一眼相中,那个看他一眼都会脸红,说话唯唯诺诺,顺从乖巧的唐琬,相去甚远。 他刺探似的审视把唐琬盯得浑身不自在。 回避他视线道:“你也太抬举我了,我这几天可都关在老宅里,哪有这种通天本事?说不定是安嫣然还得罪了其他什么人呢?” 鹤宥深现在对可她是“刮目相看”,重重地哼了一声,“你的本事我可不敢小觑。恭喜你啊,鹤家少夫人的位置又坐稳了。” 他阴阳怪气的腔调让唐琬心里一阵厌恶。 “我再说一次,这事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你爱信不信。” 不哭不笑,不矫情不辩解。 唐琬这种冷冷漠漠“随便你”的态度刺激到了鹤宥深的自尊心。 他突然逼近,几乎要贴上唐琬的脸,呼吸炽热又浓重,低沉阴森道:“唐琬,别以为知道了我的秘密,就可以高枕无忧地拿捏我了,看看今天安嫣然的下场,你最好祈祷自己的反转别来得跟她一样快!” 唐琬知道当她说出那个秘密后,她和鹤宥深的关系就不那么简单了。 但她也没想要跟他撕破脸皮,毕竟他们今后还需要在外人面前扮演各自的角色。 她甚至愿意为他们之间的“裂痕”做出一定弥补。 平和道:“鹤宥深,我说过了,你的秘密在我这里很安全,至于其他你在外面的那些…癖好,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干涉你的自由。” 给出的条件已经非常宽容了,是多少豪门夫妻中,丈夫渴望的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的局面? 鹤宥深伸出左手,屈指用指背缓缓刮擦过唐琬的手臂,冰凉的触感带起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迅速蔓延至她心底。 “宝贝儿,记好了,少夫人这个头衔可是你死活要的,哪天想放弃了,你不脱层皮是逃不出我手掌心的。” 他诡异嗤笑,“我们之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唐琬对鹤宥深病态狰狞的一面,心有余悸。 听完他这么说完,有种他在算计什么的忐忑,反射性咽了一下喉咙。 “鹤宥深,你听我说……” 她伸手刚想碰鹤宥深的手臂,就被他嫌恶地挥开。 打断道:“现在现场乱成这样谁会注意到我们,你他妈还演什么演?要回家自己滚回去!” 凶恶地撂下这句话,折身独自离开。 等鹤宥深前脚刚走,唐琬也走出了安家。 救护车拉着刺耳的警笛声,一个急刹停在装饰着粉色丝带和气球的大门口。 四个白大褂从后车尾跳下来,抬着担架跟着前来迎接的佣人冲进屋里。 唐琬知道今日之后,安家和安嫣然都不再会是她的麻烦。 可有鹤宥深的那句话在前,她也并不感觉轻松多少。 滴——滴—— 两声急促的车喇叭声,把唐琬的视线拉了过去。 她虚眯起眼,看清司机的样子后,微微一惊。 第一反应是左顾右盼,确定没人注意到她,才忙不迭跑过去,拉开车后座进去。 预防就算被看到,她也可以辩称是网约车。 屁股还没坐稳,李志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查到你今天要来这里,我就只好上门了。” 唐琬把歪扭的身子坐正,然后扶住副驾驶的靠背问他,“我听到振动的,当时我未婚夫的表哥就在身边,不好接电话。” “你找到鹤宥莉的遗物位置了?” 不然李志是不会冒这么大险,着急忙慌的来找她。 “找到了。” 李志打了个转向灯,车厢里响起滴答滴答的指示音,和唐琬的心跳频率一样快。 “她的东西就存在一家自助仓里面。” 这几年学习欧美,国内也有了很多集中管理,能租用的迷你型仓库。 专门用于存放家里过多又舍不得处理掉的杂物,家具等物品。 “仓库号是086,我会用干扰器阻断监控,然后引开值班的人,你就趁机进去,这个解码器会帮你很快分析出仓库的密码。” 说着李志从副驾驶位上,拿起一个对讲机大小的黑盒子递给她。 “一会儿到了我再教你怎么用。” 唐琬接过去,紧紧捏在手里生怕摔了。 路上差不多开了一个小时。 就在他们即将接近仓库时,她和李志都被天边,直冲天幕的浓烟和火光震惊到了。 仓库外进进出出全是慌乱的保安,有人大声呼喊:“灭火器不够,快快再拿两个过来!打119!打119!” 李志的车还没停稳,唐琬已经坐不住,推开门就冲了下去。 哪里来的大火?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鹤宥莉的遗物!千万不能被毁了! 才跑出去几步就被李志一把拦住,唐琬的头直接撞他身上。 “火势太危险,你不能过去!” 唐琬脑子里想到的除了证据,其他全然不顾,对李志又踢又打,“我不要你管!我要进去看看!我要进去!” 李志当过警察,对付犯人都手到擒来,更别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了。 三两下就她强行塞回车里。 唐琬眼中满是焦急和慌张,“就差一步了!你让我进去好不好,鹤宥莉的遗物对我真的很重要!事关人命!” 李志从不问客户任何私人问题,但见她有拦不住的架势,不得不问,“你到底要找什么东西,能比你的命还重要?” ------------ 第一卷 第105章 厉哥哥 唐琬知道他曾经的背景,加上顾律师也为他的人品做过背书,但火势瞬息万变,她解释不了这么多! “我说不上具体是什么东西,只有我去看了才知道,唯一能告诉你就是,它是一个无辜之人的救命稻草!” 说完,两人四目相对。 唐琬的话看似说明白了,又模棱两可。 李志没有继续往下追问,但从她眼中,他读出了以往能从受害者家属眼中窥到的,那股坚毅执着的信念和决心。 他不想管,也可以不管,可耐不住刻在DNA里的职业病。 右手攒紧拳头,一记重拳砸在车顶! “你给我老实坐在这儿,我先去看看里面什么情况再说。” 唐琬感激不尽,点头如捣穗。 李志把帽头衫的帽子往头上一盖,趁着混乱冲进了火场。 看着浓烟不断从里面涌出,焦糊的味道刺鼻难闻,唐琬的心同样心焦如焚。 她紧张得不停啃起指甲,祈求老天开眼。 十分钟过后,终于看到李志从里面冲出来。 他脸上沾了半边黑灰,怀里还多了个没被烧光的纸箱。 跑到唐琬面前,二话不说将箱子塞给她,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绕到驾驶位上车。 “等等,还不能走!我得进去!”唐琬急切大喊。 李志头也不回,发动了引擎,“你去也没用,里面连带烧了七八个仓库,086号也是其中之一,消防车马上就到了,你要不想暴露自己,我们现在就必须走。” “你手里这个箱子就是从086里面唯一抢救出来的东西,我顺手接过,就悄悄带出来了。” “其他的全烧空了。” 唐琬瞳孔巨震! 全烧空了! 她才靠近线索就遇到一把大火,看似没有针对性,但就这么不偏不倚,刚好鹤宥莉的仓库在当中,连同一片一起烧了。 要说这里面没有人为的因素,鬼都不信。 唐琬脑子里只浮现出一个人——厉渊。 难道是他先一步找到这里? 她低头,看着捧在怀里已经焦黑一半的纸箱,手心里还有余热,但她的心绝望得拔凉拔凉的。 一整个仓库的东西最后只剩下这个半大的箱子,还能找到什么证据? 李志的车和鸣笛前来的消防车错身而过,开出那片区域后,停在鲜有人迹的一条小河边。 他和唐琬一起,一点点地把纸箱里没有烧毁或只烧了一半的东西整理出来。 唐琬拿出一个相框,第一反应就是把它拆了,里里外外检查一遍,的确只有一张照片,没有其他玄机。 她凝视着照片中的女孩。 淡妆适宜,却拥有一张春日繁花般灿烂的笑脸,鲜活又明媚。 全然没有所谓名媛的那种珠光宝气的刻板印象和做作。 虽然之前没有机会接触她,仅透过这张照片,以及听过苏潇对她的种种描述,她能理解为什么他喜欢鹤宥莉。 所有物品都翻了个遍,唐琬没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她倍感失望地抬眼,发现李志正盯着一堆烧得差不多的东西琢磨。 她不解有什么好看的,“李先生怎么了?” 李志皱着眉,两指从黑乎乎的碎片中挑出只剩一个角的文件。 “这上面的logo好像是港城一家私立医院的。” 之前他帮其他客户查证的时候,去过那家医院,所以对医院的标志还有印象。 唐琬接过去瞅了两眼,零星还能看见的几个字,也大部分信息都被烧光了,也拼凑不出什么详细情况。 可是李志作为警察的敏锐度和经验告诉他,这里面大有可查的方向。 “你知道鹤家大小姐有什么严重的病吗?”他问唐琬。 “我没听说过。” 如果有,苏潇和肯定会跟她提的。 “那就怪了,江城这样的超一线城市,本就有完善的医疗系统,她为什么还要去港城看病?除非……” 唐琬接下他的欲言又止,“除非她想避人耳目!” 可什么病情让她甚至连家人都回避呢? 鹤宥莉曾要求厉渊别再烦她,那她悄悄跑去港城看病的事,会和厉渊有关吗? 一个冷不防的大胆猜测让唐琬心上仿佛压了块巨石,渐生出一种窒息感。 他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那样就太……可怕了! 李志不清楚她此刻煎熬的内心活动,把那四分之一的文件一角丢回纸箱里,“我这两天就动身去一趟港城。” “那麻烦你了李先生。” 不管怎么说,这个线索也算不幸中的大幸,怎么都必须顺藤摸瓜查下去。 唐琬又看了眼手里女人的照片,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回相框里。 “这些东西放我那里不方便,还麻烦李先生帮我暂时保存一下。” * 回家路上唐琬跟李志是分开走的,她自己打的车。 夜幕下,华灯初上,霓虹闪烁。 下班的人在小吃摊前人头攒动,小情侣们手牵着手漫步街头,到处是琳琅满目的橱窗。 唐琬如同一潭死水般沉寂的愁绪,和这个城市的喧嚣,格格不入。 她鬼使神差地就给厉渊拨了个电话过去。 男人接起电话的语调异常平和。 唐琬单方面扯起笑容,放软声调,“厉爷,你在哪儿呢?” “有事?” 她其实是想打探刚才他的行踪,有没有去过仓库那边? 话都到嘴边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才不觉得突兀,刹那间只好打消这个念头,换了个说法。 “哦,就是…就是刚才我一转身你都已经走了,我还没跟你说谢谢呢。” 厉渊,“不用。” 唐琬:…… 他是怎么了?平时要是她欠他的,厉渊肯定会不正经地调侃她,要她“肉偿”这类的。 现在怎么突然惜字如金,感觉不太想跟她讲话一样。 就在她困惑时,手机里的背景音传来一个女生甜美的声音,“厉哥哥,我给你倒点水吧。” “这些事你不必劳烦,乖,坐一下,我马上就好。” 厉渊回应时的声音像被什么屏障阻隔了一般,朦朦胧胧的,似乎是有意将手覆盖在手机的麦克风上。 应该是不希望她这边听到。 “好,那我先打电话给餐厅定个位置。” “嗯。” 可她还是能听清对面大致的对话。 那个清润的声线,叫对方“乖”。 温柔至极的表达方式她也曾感受过。 只是大部分是在他勾惑的调情中—— “乖,这次保证轻轻的。” “乖,不哭了……” 厉渊,“……喂?听见我说话了吗?” 唐琬如梦初醒,“嗯?哦!听见了,不好意思不知道你那边有人,我先挂了。” 主动掐断通话后,她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堵得慌。 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就好像小三给情人打电话,发现他正妻就在身边一样的心虚。 刚才他有跟她说什么吗? 算了,无所谓了。 ------------ 第一卷 第106章 游戏才刚刚开始 厉哥哥? 唐琬还是第一次听见除“厉总”、“厉爷”外有人能这么唤他。 听着就暧昧。 她把视线再次投向车窗外的繁华街景,路灯一簇簇从那张美丽却略显落寞的脸上掠过。 中途,唐琬打电话回老宅说了一声,就让出租车把她送回到御锦铭苑。 安嫣然的事情今天一传出来,她的清白已经得到证实,也不需要再回去再解释什么了。 估计鹤宥深今天还住老宅,她正好想一个人好好待着。 刚洗完澡出来就接到钟佑佑的视频请求。 他的脸出现在有限的长条屏幕内,只露4分之三右侧,这是他在镜头里最好看的角度。 唐琬以为他是打来八卦安嫣然的事情。 谁知钟佑佑只是轻飘飘几句话带过,“我就相信贱人自有天收!最爽的就是他们家今天祸不单行。” “刚才新闻上又爆出安生制药厂,长期往河水里偷排没经过处理的有毒废水,有关部门开始调查了,这个节骨眼上安嫣然又给杜书记公开戴了顶绿帽,没有人庇护,安家这次肯定完蛋了!活该!” 唐琬没想到还有这么精彩的后续。 安生药业的丑闻不管是不是厉渊在背后推波助澜,反正是让他们几个安嫣然的受害者,终于大出了口恶气! 她偏头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水,调侃道:“那你打来不是八卦安嫣然,莫不是又找到了新的八卦对象?” 钟佑佑贱嗖嗖地挑了一下眉,“猜我在餐厅看见了谁?你表哥。” 唐琬呼啦啦擦头的动作一滞,“厉渊?” “还能有谁,他离我就两桌的距离。”压低的声音难掩兴奋,“本人真的好帅呀!感觉身上有光一样!” 可不是吗? 厉渊是那种被女娲偏爱,精心雕琢出的骨相,再赋予他与生俱来,凌驾于万物之上矜冷气质。 让他就像浩瀚夜空中的一轮皎月,耀眼夺目。 接着就听钟佑佑的语气往下一转,“就是可惜有女朋友了。” 唐琬手里的毛巾不知怎地就滑落地上。 装作若无其事问道:“他是…两个人?” “对啊。” 镜头突然转向,抖动的屏幕里出现厉渊在给对面的女人夹菜。 女人一脸宠溺的笑,动动了嘴皮不知说了什么,厉渊就跟着笑起来。 不是邪魅,不是冷笑,不是讥诮,就是那种,最简单的笑。 镜头再次变回钟佑佑的脸,唐琬眼神闪躲了一下。 钟佑佑没留意到她的异常,“你认识那个女人吗?” “不认识,我和表哥也没那么熟。” 心里赌气似的这样说。 她低估了钟佑佑的八卦能力。 就听他说:“我刚才悄悄拍了张女人的照片,用图片搜索了一下,没想到大有来头,她是泰国云霄赌城老板的女儿,叫叶念慈。” “我观察了他们大半天,她跟你表哥聊得可开心了,脸上的笑容从头到尾就没停过。” 钟佑佑讲这些完全不顾唐琬死活,还酸溜溜补了一句,“让我这单身狗都闻到了爱情的酸臭。” 唐琬嘴角是弯的,眼睛里却没有笑意,“你好好吃饭,老盯着别人看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呀,你表哥一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又是俊男靓女的组合,我眼神根本就控制不住。” “哦?他们要走了。”钟佑佑还有些失望。 镜头再次反转。 唐琬见男人起身,单手把西装扣子扣上,身姿潇洒地走到桌子对面等女人起身。 叶念慈一头翻卷的齐肩短发,淡紫色的小洋装把她皮肤衬得白皙。 站起来后,身材娇小匀称,和厉渊站在一起有种最萌身高差的感觉。 见她很自然的把手搭在厉渊胳膊上,厉渊不但不反感,还弯起手肘配合她的动作。 看起来就像一对登对的情侣。 唐琬忍不住喉咙一哽。 只是这种自怜自哀持续的时间仅一瞬。 伍文斌发来的消息弹窗,如二月天一盆冷水浇头,冰凉刺骨,拉回了她理智! 唐琬找了个借口挂掉和钟佑佑的视频后,给伍文斌回条信息。 屏幕荧光照亮她胸有成竹的样子。 【星期三,湖滨公园见。】 * 夜色浓稠如墨,城市的繁杂以另外一种方式继续。 这是唐琬第二次来“绮夜”。 她本来都已经安安稳稳和周公约会去了,半夜三更,张翔一个电话打来搅了她美梦不说,还要她穿过大半个城市,去接那个喝得伶仃大醉的未婚夫。 唐琬一进包房,乌烟瘴气,脂粉酒精的味道扑面而来。 张翔上次在医院见过唐琬,认出进门的人是她后,松掉了搂着女人的手,朝她招呼。 “哟,嫂子来得真快呀。” 唐琬淡淡扫了他一眼,之前脸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一副纨绔子弟典型的损样。 眼神跳过其他戏谑的神情,找到鹤宥深所在的位置。 他举起酒瓶喝了一口,脸色如常,根本不像张翔在电话里说的,醉得不省人事。 唐琬知道自己被耍了,“不是说你喝醉了吗?” 鹤宥深睇了眼他的百达翡丽,举起腕骨向外一翻,得意道:“看见没,你们说要一个小时以上,我说她40分钟肯定到,现在才38分钟。” “喝,赶紧的!都给我喝!” 包房里爆发出一片调侃和酒瓶相互碰撞的声音。 妈的! 她困得要死的挣扎着起床跑来,搞半天就是他的一个赌注。 好你个鹤宥深! 唐琬心里那个窝火,瞪着眼骂了句,“无聊!” “站住!叫你来就是给大家助兴的,你是不给我面子吗?” 未婚夫身份压制,叫停了唐琬转身要走的脚步。 他往沙发上大咧咧一靠,别有深意地说:“游戏才刚刚开始,怎么会无聊呢?” 唐琬迎上那双狭长的凤眼,看到了里面翻涌的恨意和挑衅。 正在此时,一个怯生生地声音打破了他们间隐隐的对峙,“那…鹤少,我走?” 唐琬这才发现鹤宥深旁边还坐着个美女。 烈焰红唇和浓密的假睫毛把她原生长相遮了个七七八八,妩媚中略显过艳。 鹤宥深冷脸一直盯着唐琬,话是对虞晶晶说的,“你怕什么?有我在这儿,她还敢吃了你?” 虞晶晶偷觑唐琬一眼,见她倨傲的样子,心神不安。 就小心翼翼地举起酒杯说:“那,我先敬姐姐一杯。” 把唐琬逗笑了,“麻烦你要么叫我唐小姐,要么叫我少夫人,我又不认识你,套什么近乎?。” 义正言辞的态度把虞晶晶吓得缩回了手,样子委屈巴巴地,“对不起唐小姐。” 鹤宥深生气地一把抢过虞晶晶手里的酒杯,“我都没让你喝,自做什么聪明?不知道女生要少喝酒吗?” 张翔把刚吹完的酒瓶放下,听他这么一说起哄道:“唉鹤少,你这也太偏心了吧,虞小姐跟我们一样都参与赌局了呀,凭什么我们都喝她不喝?” 鹤宥深当着唐琬的面,毫不避讳地伸手绕过虞晶晶肩膀,右手腕部还缠着纱布,但不妨碍他能把人往怀里一勾。 “你要能玩她的花样,你也可以不喝。” 张翔“哈哈”贼兮兮地笑气来,“那我怎么跟虞小姐比。” “鹤少~” 虞晶晶难为情的嗔了一声,低头不敢看唐琬的反应。 ------------ 第一卷 第107章 还是鹤少会玩 唐琬见她穿了一袭黑色紧身上衣,除了修长白皙的脖颈露在外面,连手臂都包裹得严严实实。 不用猜都知道,她想遮挡的是鹤宥深的变态和暴力。 看来上次在老宅时,魏娜阴阳怪气的那番话,还真有此事。 和鹤宥深约会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鹤宥深明目张胆的行为,让在场人都带着吃瓜不嫌事大的深意悄悄瞥向“原配”。 她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知道鹤宥深这么做无非是想刺激她,让她在众人面前失态。 就偏不让他得逞。 唐琬淡然的给自己斟了大一杯酒,洋洒洒地对鹤宥深举杯,“还是我敬二位一杯吧,祝鹤少和虞小姐完得开心。” 说完仰头咕咚咕咚…… 她其实不太能喝,啤酒的苦涩简直难以下咽,但还是强忍着不露怯的一口闷了。 啪一声!酒杯落回桌面。 弯起指骨抹掉下唇的残酒,“我就不打扰各位的雅兴了。” 说罢,再次想离开。 众人皆盼的正宫撕逼小三薅头发的场面,居然变成了云淡风轻的成全,大伙一脸的始料不及又倍感无趣。 鹤宥深见她无动于衷,更为恼火。 从沙发上跳起来抓住唐琬的手臂,用力往回一拽。 唐琬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一下失去平衡,倒在了沙发上。 鹤宥深重新坐回去,现在他右手边搂着虞晶晶,左手死死拽着唐琬的胳膊。 在别人眼里是正房和情人左拥右抱,好生羡慕不已。 纷纷直夸“还是鹤少会玩”。 鹤宥深扯起唇,对唐琬说:“今儿我不说走,谁都别想离开。” 唐琬心生厌恶,可看他带着几分酒意的样子,要是不顺着他来,不知道又会作出什么幺蛾子? 他想在这群狐朋狗友面前羞辱她,让他们看个乐子,好!那她就配合,忍一忍过去得了。 见她没有再想走的意思,鹤宥深嫌弃的甩开她的手。 虞晶晶不动声色地把鹤宥深对唐琬的态度都看在眼里。 什么少夫人,还不如她讨鹤少开心。 原本面对唐琬的战战兢兢逐渐释然。 在张翔带动下,包房里热络的气氛又恢复了,杀猪般的歌声和男女调笑声不断。 虞晶晶主动勾住鹤宥深脖子大胆调情,“鹤少,我明明没喝多少,怎么感觉热热的呢?你摸摸。” 说完抓住鹤宥深的手,贴她脸上,“是不是?” 鹤宥深旁若无人,从她脸上一直往下摸。 把玩着呢喃:“我还能让你更热。” 说着就亲上了虞晶晶的嘴。 她欲拒还迎地把他推开,小声娇嗔道:“讨厌,唐小姐还在呢。” “那又怎么样?” 唐琬一脸淡定,“是呀,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 鹤宥深偏过头,看见她翘着二郎腿,蓬松的长发如瀑布般随意散落肩头一侧。 处变不惊的将一块巧克力凑近唇边。 饱满娇艳的朱唇轻启,送入口中,又抿了抿食指上的残留,动作轻柔缓慢。 眼眉稍抬,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慵懒性感。 奇怪,鹤宥深居然不感觉,连周围空气都充满了巧克力香甜的味道。 虞晶晶,“鹤少?” 鹤宥深怔了怔,旋即用斥责来掩盖一时的失神:“你看什么看?” 唐琬轻哼出一抹淡笑,尤似讥诮,“你让我留下来,不就是看你们怎么浓情蜜意吗?” 鹤宥深的心思被戳破,他带虞晶晶来就是想让她难堪。 想看她发火,哭闹,震惊,甚至是哀求,难受,吵着要走。 那个他第一眼就看中的女人,曾经唯唯诺诺的坐在沙发角落,听着唐时安像谈生意一样谈论她的终生大事,始终一言不发。 安静得如同一只软乎乎的兔子,乖巧文静。 稍加指使便会毫不犹豫的服从,叫她向东决不会走西。 就是那样温顺的性子让他生出几分喜爱。 可什么时候兔子长出了獠牙,柔顺的毛里还藏起了锋锐的尖刺? 居然敢威胁他! 以为掌握了他的秘密就可以有恃无恐? 她算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鹤宥深心中的怒火更盛。 他要慢慢折磨这个女人,让她明白,惹到他鹤宥深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鹤宥深没有被唐琬的话哽住。 他突然露出不怀好意地笑,难分真假地说:“光看有什么意思?不如你也加入我们?” 唐琬脸上的嘲意僵滞,随即拉平了唇线。 如果说鹤宥深存心是要恶心她,恭喜,他做到了。 “鹤宥深,你差不多得了,我明天还要去沐合融创,得回去消息了。” 鹤宥深之前就知道她要进唐家公司工作的事。 但就那个小破公司的副总裁,根本不屑他放在眼里。 他拉住唐琬胳膊,一字一顿地往外蹦,“我说过,没有我允许,谁都不准离开。” 唐琬无奈,“我今天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你在外面的事我不会管你,把我扣在这儿有什么意思呢?” 鹤宥深终于被她不以为意的态度激怒,忍不住大吼:“唐琬,你他妈算哪根葱敢教我做事!” 原本震耳欲聋的卡拉OK恰好在歌曲转换的间隔。 鹤宥深的咆哮清清楚楚地落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大家都向他们方向投来诧异的目光。 唐琬呼吸重重起伏,正当她不知道要怎么下台时,包房门开了。 就见鹤宥深的朋友堆里有个女的一跃而起,冲向门口,激动地喊:“念念,你终于来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转移到了进门的人身上。 来人一头俏丽的齐肩短发,身材小巧玲珑,模样清新。 唐琬困惑地眯了一下眼,怎么感觉这个女人有点面善? 直到看见随她身后一起进来的厉渊。 唐琬瞳孔一缩,在错愕中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刚才和厉渊在餐厅吃饭的那个女人吗? 厉渊一进来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她。 表情波澜不惊。 带着别的女人和她面对面,唐琬甚至没从厉渊黑白分明的眸中读到一丝惊讶或不安。 就跟她和他不熟一样,就这么坦然? 陈潇跟大伙介绍:“这是我小时候的闺蜜叶念慈,泰国赌王叶舟的千金,前两天刚回江城。” 在这间屋里,谁不是谁家公子,谁又不是谁家千金? 比起对叶念慈身份的好奇,大家更惊讶的是,她居然和厉渊在一起。 叶念慈完全没看懂里面的门道,还红着脸跟陈潇介绍:“潇潇,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的厉哥哥。” ------------ 第一卷 第108章 社死全场 她的厉哥哥。 唐琬听到她用微夹的嗓音这么叫厉渊,生理性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厉渊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用解释,他们都知道我是谁,对吧表弟?” 话音刚落,众人目光便如被磁石吸引一般,齐刷刷投向了鹤宥深。 在座的都听过他喝醉后痛斥厉渊的恶毒言语,对于他俩之间不睦的关系心知肚明。 因此,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猜测着鹤宥深是否会怒发冲冠,将厉渊驱赶出去。 就连唐琬心中也是这般想法。 甚至默默祈祷他一定要这样做。 她宁愿目睹鹤宥深与虞晶晶亲昵相拥,也绝不愿正眼看到厉渊跟别的女人出双入对 尽管一直坚信自己从没对厉渊有过感情,一开始就想躲避他,现在接近也是纯粹带有目的性的。 当真瞧见有女人能够毫无顾忌、落落大方地向朋友介绍他时,不知为何,唐琬只觉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堵住了一般,闷得难受。 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可今晚的鹤宥深不知是吃错了药,还是想疯一把。 沉默数秒后,只听他出乎意料地说:“来都来了,那就一起玩玩儿呗?” 众人皆惊。 当然,最吃惊的非唐琬莫属。 若不是知道鹤宥深还没洞悉她和厉渊的关系,她都要怀疑鹤宥深的动机,是不是为了戏弄她的另一个把戏。 厉渊没有丝毫客气,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回应,“那就陪你玩玩。” 话看似是对叶念慈说的,因为是她要他陪着过来坐坐的。 但这语境和不羁的态度,周围了解他们关系的人都听得出是对鹤宥深的挑衅。 大家心照不宣。 唐琬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坐她右边有鹤宥深和他的小情人,左边是叶念慈和厉渊。 她夹在中间,只能把视线锁定在正前方的大屏幕上。 感觉自己正被命运的齿轮无情碾压,已经碎了。 叶念慈想和鹤宥深套近乎,毕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于是自作聪明地称赞了虞晶晶一番。 “都听闻鹤少未婚妻美艳动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夸完,一众人先是愣住,转而又变吃瓜的眼神,面面相觑。 而虞晶晶也是一脸尴尬地低下头,不搭话。 叶念慈读不懂为什么大家都用一种玩味的神情看她? 厉渊清了清嗓,指着唐琬跟她说:“这位才是唐琬。” 马屁没拍上,还当众搞了个大乌龙。 叶念慈薄如蝉翼的脸红得通透,赶紧结结巴巴的道歉。 鹤宥深倒是大大方方的,不屑道:“叶小姐搞错也很正常,是我我也会觉得左边这位是从家里跑出来的保姆。” 说完鄙夷地用眼角瞪了眼唐琬。 她太格格不入了,不光是和这群人,还有她现在的穿着。 唐琬半夜三更被人叫起床,还要跑这么远来已经是件很烦的事了,她更不可能为接鹤宥深还精心打扮一番。 人家叶念慈一身宝蓝色露肩修身连衣裙,显得温婉动人。 她素颜穿宽大T桖和棉质阔腿裤,社死全场。 还是在厉渊面前。 这中强烈对比真让她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 好尴尬又好不甘心! 哎,等等…… 她突然想起刚才他们在餐厅吃饭时,要是没记错的话,视频里叶念慈穿的好像是套淡紫色的小洋装。 所以,厉渊还陪她回家换了衣服才过来的? 去个女人家里…… 除了换衣服,他们…还有做其他的吗? 唐琬居然心烦意乱。 她闭上眼定了定心绪,想把这些恼人的疑问和猜测驱赶出大脑。 这时候,张翔这个搅屎棍搞出什么新人破冰游戏,非要大家一起参与。 包房里有筛子,他让服务员又送来了一副扑克。 “我们来玩789吧,但是我把规则调整了一下,玩点刺激的。”张翔兴奋得跃跃欲试。 “两个筛子一起投掷,如果加起来是7,那现场所有人都抽一张扑克牌,牌面数最大的人接受掷7者的一个吻。” “如果投出来是8,那就玩‘我有你没有’,输家喝一杯。” “投到9就简单了,直接吹一瓶。” 见无人反对,张翔就拿自己打了个样。 筛盅落定,第一把开出来的是5。 他开心地喊“过”,把第二把交给了叶念慈。 “让我们看看新人的手气。” 叶念慈拿起筛盅,第一眼看向身边的厉渊,厉渊微笑着点点头,叶念慈才像得到某种许可,双手捧住筛盅摇起来。 别人都是摇完“啪”一下重重地把筛盅拍桌上,要的就是那个孤注一掷的气势。 叶念慈却是轻拿轻放,整个过程都保持动作优雅,着实有点做作。 筛盅揭开,里面赫然出现两个4。 张翔激动地大喊:“8,8!哈哈!现在你得说一个只有你有,而我们没有的东西或者经历。” “但可别想随便敷衍我们哟,如果你讲的在场人也有过,那你就得自罚一杯。” 叶念慈表示明白,她歪着脑袋,轻拧起眉,像极了林黛玉悲春思秋时的样子。 看得出是在绞尽脑汁思考。 就听她“啊”一声,小鹿般的眼睛倏尔一亮,“我患过严重的抑郁症,接受了好几年的心理治疗和药物控制。” 话音一落,原本喧闹的屋里瞬间变得死水一片的安静…… ------------ 第一卷 第109章 对待女人的态度,他还是有分别的 唯有厉渊,他皱起眉,小心谨慎地唤了声,“念念。” 唐琬偷瞄了眼厉渊满面担忧的样子,心中不禁一动。 所以,这件事他知道。 那他们应该是旧相识咯? 当时两人关系到底到什么程度,才能知道别人这么私人的隐秘? 叶念慈把手搭在了厉渊胳膊上,动作轻柔自然,看似反倒在安慰他一样,“不用担心,我如今已经是个脱胎换骨的人了,不介意再谈到这个问题。” 张翔没想到新人一来就玩了个大的,好奇不已地追问:“哎呀,我真想不通啊,你长得这么好看,而且和我们一样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要什么有什么,是什么原因让你患上的抑郁症呢?” 话刚讲完,厉渊毫无征兆地大吼一声:“闭嘴!” 强大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开,在场大多数人都被吓得浑身一颤。 唐琬也是相同反应。 不明白这个问题怎么值得厉渊突然的失态? 然而,当她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叶念慈时,发现对方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 原本轻轻覆在厉渊胳膊上的那只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厉渊也察觉到了叶念慈变化,迅速伸出自己的大手,一把将她的小手牢牢抓住,不肯松开分毫。 二人间无比亲密的举动,赤裸裸地落入了唐琬眼中。 犹如一根根尖锐的芒刺,直直扎进她心窝。 叶念慈在厉渊安抚下,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然后强颜欢笑,对厉渊轻轻摇了摇头,用口型说:我没事。 但那微微颤抖的嘴唇和眼角若隐若现的泪光,无不透露出她的柔弱感。 再配上娇小的身躯,更是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极易能够激发男性的保护欲。 就像厉渊这样的男人。 他此刻一脸严肃,紧绷着下巴,眼神坚定而专注,活脱脱一个称职的守护者形象。 他低下头凑近叶念慈耳边,轻声道:“你要是想离开,我们立刻就走?” 眼底的温柔都化成了水,不自知地滴落下来,砸在唐琬心上就是一个个的水坑。 她垂眸,鼻尖掀起一阵酸涩。 还是第一次看厉渊在公开场合,对一个女人如此温柔呵护。 看来对待女人的态度,他还是有分别的。 陈潇怕真把叶念慈气走了,用力打了张翔肩膀一掌,“就你屁话多!” 张翔不爽的瘪嘴,“叶小姐也可以选择不回答呀,又没逼她。” 叶念慈不想惹大家不开心,体面周到地为张翔解围,“潇潇别为难张哥,本来就是我主动提到这个病的,别人好奇也能理解,我的惩罚做完了,下一个该轮到谁?” 短暂冷场后,游戏继续。 他们没有按照座位依次往下,而是一直看热闹的鹤宥深主动接了过去。 他摇完后,眼神示意虞晶晶朝筛盅吹一口气。 虞晶晶朱唇轻启,轻吐出气息。 众人皆屏息以待,筛盅揭开,一个大大的9字出现在大家眼前。 刹那间,全场哄堂大笑! 有人大声地开起玩笑来:“哎呀呀,晶晶这一吹可真是晦气啊,依我看,该让她替鹤少把这瓶酒给干了才对!”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更是跟着一阵附和,笑声此起彼伏。 虞晶晶被调侃得红了脸,撒娇地抱着鹤宥深手臂晃了晃,“鹤少……” 鹤宥深伸手提起那瓶酒,二话不说就塞进唐琬手中,一脸理所当然地说:“你来替我喝。” 唐琬一下子愣住了,瞪大了眼睛,“凭什么?又不是我吹出来的数字。” 鹤宥深理直气壮地反驳,“你不是我的未婚妻吗?你当然有义务帮我喝酒!” 明摆着就是耍无赖的架势。 唐琬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今晚鹤宥深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整整自己,肯定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再看看周围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如果继续和鹤宥深争执下去,只会让他们看她笑话而已。 加上她现在心情糟糕透顶,实在是懒得与他争论。 咬咬牙,一把夺过鹤宥深递过来的那瓶啤酒,仰起头便大口大口灌了起来。 眼角余光瞥见厉渊正静静地坐在一旁注视着她,心头猛地一紧,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索性紧闭双眼,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顺着喉咙流淌而下的苦涩中。 ------------ 第一卷 第110章 原来报复安家根本不是为她 空荡荡的酒瓶落桌,周围人在张翔带动下,为她鼓掌叫好,说“少夫人果然威武”! 只是胃里难受的灼烧感只有她自己知道。 厉渊从容不迫地褪下了身上笔挺的外套,随意搭在沙发靠背上。 黑色丝质衬衣散着领口,露出锁骨的阴影,衬衣褶皱被挺括的线条撑起。 昏暗灯光下,他原本就深邃的五官更显立体分明。 尤其是那双鸦青色的睫毛,犹如两把扇子般轻轻垂下,掩盖住了眼底的喜怒。 薄唇微抿,侧头看她的样子,面无表情。 唐琬捂住嘴,打了个酒嗝,脸上已经爬满绯色,“这轮是不是该表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上头,唐琬觉得这个男人今晚特别好看是怎么回事? 是那种又欲又野,让人心生向往却又难以掌控的魅力。 越是这般想着,唐琬便越发感到莫名烦躁。 她赌气似的把筛子往旁边人面前的桌上重重一拍,“表哥这么高高在上的人,不会是看不起大家玩的东西,不屑于参与吧?” 周围人听到有人敢挑衅厉渊,都把目光聚焦了过来。 连叶念慈都感觉到她的针对性,目光在他们两人脸上来回游移,心生疑惑。 就听一声短促的冷笑。 厉渊挽起袖口,露出青筋突兀的腕骨。 他没有用筛盅,只是把筛子放在手心里意兴阑珊地晃了两下,丢到桌面上。 筛子翻滚,最后停在了一个5,一个3,加起来又是一个8。 唐琬感觉自己真是醉了,脑子跟着嘴跑,不然她肯定说不出这样的话。 “‘你有我没有’这个规则对于表哥来说太简单了,换一个!” 张翔摸不着头脑的“哈”?了一声,“为什么?” “人家那望尘莫及的背景,随便说一个牛逼哄哄的项目,你们谁做过?” 唐琬一句话让在场的公子哥们都汗颜了,无疑就是赤裸裸的说他们能力不及厉渊。 虽然事实如此,但现场还有其他女生在场,这样直白的被点破,公子哥们的脸面多少有些挂不住。 鹤宥深也尴尬地对唐琬瞪眼道:“规则是张翔定的,轮得到你说话吗?你疯什么疯?” 唐琬不依不饶,“应该让表哥玩真心话大冒险。” 她今天还一疯到底了! 刚才谁让她喝这么多酒的?她现在自己都管不住自己。 “这样吧,表哥要是选大冒险的话,你就当着大家的面吻一下叶小姐。” 他吻吧,吻下去,她就能死心了。 叶念慈听到这个要求,小脸红扑扑的,低下头故作羞涩。 但并没有反驳,也不敢偷看厉渊的表情如何。 厉渊冷眼如霜地瞅着唐琬,沉默片刻后表态,“我选真心话。” 旁边娇小的身影一顿,肩膀悄然松垮了下去。 唐琬没想便宜厉渊,“要是真心话就得回答三个问题,不管多犀利都要正面回答。” 张翔拍手叫绝! 这个游戏用在厉渊身上显比“我有你没有”更刺激。 厉渊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双腿自然分开,往沙发后面一靠,一副放马过来的姿态,“好,你想知道什么?” 她想知道的太多了。 她想知道他和鹤宥莉到底什么关系? 想知道嫁祸她弟弟,杀害鹤宥莉的真凶是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那他在鹤宥莉的遗物里又在寻找什么东西? 仓库的那把火是不是他放的? 还想知道,他对她曾经在某些时刻,展露过的小小温柔和一次次的出手相助,是完全出于施舍还是放有几分真心在里面? 好在唐琬不是个恋爱脑,关键时刻还是抑制住了个人情感。 反正别人看她肯定是喝多了,干脆就借着酒兴问:“表哥,你为什么不喜欢鹤老大家?” 谁都没想到唐琬敢问得这么直接,连鹤宥深都屏息凝神地在等厉渊怎么回答? 厉渊双眸深似墨潭,看不见底。 “这就是你想问的?”尾音上扬,莫名压抑。 “表哥自己选的真心话,还请遵守游戏规则。” 管他呢,豁出去了。 唐琬目光灼灼地正面迎向男人的目光,没有退缩。 但凡他做出任何微表情,她都不会放过。 厉渊沉默了半晌,舌尖不自觉地滑过齿间,脸上没有多余表情给唐琬分析。 “因为鹤老大家欠我母亲的。” 他娓娓道来,“当年我母亲和我父亲在一起时,和别家公子还有一桩婚约,是家族为了联姻强行安排的。” “母亲第一次想跟我父亲私奔的计划,被鹤浩坤发现了,作为她最尊敬的大哥,鹤浩坤不但没有伸出援手,反而为了家族利益,还加害于她。” “他让人给我母亲送的饭菜中下药,然后让鹤泊远亲手把她送上了安世雄的床。” “……而那时候,我母亲其实已经怀有身孕了。” 这不是禽兽吗? 众人震惊! 鹤悦绒当年和园丁儿子厉寻私奔的事,在富豪圈不是什么秘密? 而且传来传去,都说是鹤悦绒背叛了安世雄,和厉寻偷情怀了身孕才被逐出鹤家的。 没想到这里面的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 更没想到鹤悦绒是被亲兄弟下药,送给安世雄糟蹋的受害者。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复杂地交流,都不知该说什么合适。 唐琬也一整个始料未及。 想不到安世雄和鹤悦绒,还有这样一段不耻的渊源。 她终于心领神会,厉渊报复安家根本不是为她,而是为他母亲当年的一夜之辱! 鹤宥深在短暂惊错后,大喝一声,拍案而起,“不可能!你少在这里想洗白姑妈当年干的丑事!” 厉渊摩挲着尾指上的玉戒,轻蔑道:“回去问问你亲爱的二叔,还有你娘,你以为下了药的饭菜是谁送给我妈吃的?” 鹤宥深听他振振有词,心里咯噔一下,丧失了和他对峙的底气。 转而换成了对身边朋友说:“你们少被他忽悠!他回鹤家的野心不小,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想诋毁我家和老二家,为他争夺家主之位铺路,哪有什么可信度!” 今天这局是张翔攒的,他自然要适当的出来打圆场,“鹤少鹤少,游戏而已,真真假假大家就听个乐呵,没必要较真。” 讲完又朝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来来来,都愣着干嘛,大家喝喝喝!” 有人附和,“就是鹤少,大家都是为喝酒图个乐,谁会真的在这种场合玩坦白局呢,想多了,来来,我打个庄走一个。” “你打庄得有诚意啊,这酒都没倒满,我来给你倒。” 很快碰杯声四起,气氛稍微得到回温。 可唐琬心寒如冬。 她相信厉渊没有说谎。 因为只有这样,所有的逻辑就都对上了。 这就是厉渊要报复鹤老大家的动机,他们曾经毁过他母亲,那他就毁了他们的女儿。 身边突然抛来清凌凌的声音,“你的第二个问题呢?” 唐琬怔忪间,大脑还在组织语言,张了张嘴没出声,就被程潇抢了过去,想借花献佛。 “唐小姐都问过了,换一个人问吧,念念,你来。” 叶念慈突然被cue到还有点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啊?” 厉渊微微侧首凑近她,生怕碰碎了瓷娃娃一样,语调轻柔很多,“没事,你想问什么?” 唐琬:…… 也是够了。 叶念慈的两只手略显局促地揉搓在一起,抿了抿唇又放开,声音甜软,“我想知道,厉哥哥还有其他喜欢的女生吗?” 这个“还有其他”用得很微妙,听起来的意思是除她之外的其他人。 唐琬不自觉就低下了头,刚才她问出那么尖锐的问题都敢直视厉渊的眼睛,现在却不敢了。 数秒的空白让唐琬感觉时间好长,长到她心跳因为呼吸的停止也要迟滞了。 就听男人淡然吐出两个字—— “没有。” ------------ 第一卷 第111章 他们不知道她为他受过多大的罪! 唐琬百分之百觉得自己醉了。 不然脑子怎么会毫无知觉?既不痛苦,也不委屈,是麻木的。 以至于接连鹤宥深突然引起的骚动,她都无动于衷,人像是被隔离在处境之外,昏昏沉沉。 直到一个敏感的词钻进耳朵里——仓库。 鹤宥深手里的电话还没挂断就已经起身,拉着虞晶晶要走。 张翔问:“怎么了鹤少?” “我家租用的一个仓库失火了,我得去处理一下。” 唐琬的脑袋才像被人敲了一下,瞬间清醒。 失火的事发生在好几个小时前,仓库那边应该是处理完现场,内部都开完会讨论好安抚和赔偿计划了,才来通知客户。 借由鹤宥深的话,唐琬问了厉渊第三个问题,“这把火跟表哥有关吗?” 全场又一次鸦雀无声。 唐琬满脸醉意,像开玩笑地说:“刚才你不是说鹤家欠你的吗?这不会也是你给他们找不痛快的方式吧?” 理由很生硬,她自己是清楚的,但是能直接问出这个问题的机会不多。 四目相对,空气凝滞。 厉渊眼神讳莫如深,声音哑了些,话是对鹤宥深说的:“我看表弟妹是醉了,你不一并带回去?” 唐琬因为身体内缺少一种分解酒精的酶,一沾酒就跟蒸熟的虾一样,全身泛红。 引来鹤宥深鄙夷的眼神,没把她问的问题当真,只当是在发酒疯,反倒觉得丢人。 他满不在乎地丢下一句,“我今晚不回御锦铭苑,让她自己滚回去。” 说完就带着虞晶晶扬长而去,唐琬的第三个问题被冲淡了。 张翔见她一脸失落的样子,会错了意,还假惺惺安慰她,“嫂子,你也别介意,像我鹤哥那样的男人不可能缺得了女人,你只要稳坐正宫的位置,鹤少迟早是会回归家庭的,别让他们扫了大家兴致,我们接着玩,这次轮到你了吧?” 这场聚会要是少了张翔的左右逢源,早散了。 唐琬心不在焉地接过筛盅,好巧不巧地摇到了一个7。 张翔把扑克牌打乱后,发牌,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谁拿到最大数的那张牌可有艳福了啊,不分男女,获得嫂子香吻一枚!” 全场哄笑。 厉渊抽了牌后直接扣在桌面上,对牌面是什么兴致匮乏。 待一圈人逐一亮出手中的牌之后,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叶念慈手上,目前最大的一张黑桃10是她的。 大伙还怏怏,女生亲女生,没意思。 叶念慈注意到厉渊还没翻牌,就小声提醒了他一句,“厉哥哥,你还没开牌呢。” 只见厉渊不慌不忙的用两指夹住纸牌,翻过面看都不看就直接甩到桌上。 大伙定睛一看,居然是张红桃Q。 全场最大! 短暂停顿后,全场爆发出哗然声。 只有厉渊始终面目淡然。 张翔激动得一拍大腿,“这才刺激嘛!” 不知道的还以为抽到最大牌面的人是他一样。 弟媳亲表哥,这种禁忌场面,谁不想看? 所有人在张翔的带动下,有节奏地起哄鼓起掌来,“亲一个!亲一个!” 只有叶念慈不乐意,她轻轻拽了拽厉渊的衣角,“厉哥哥……” 抬眼看他,却发现厉渊的眼神没有任何忌讳,直勾勾地盯着唐琬。 再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唐琬虽然是素颜,但天生一双眼尾微挑的媚眼,不施粉黛下也难掩波光潋滟。 两人都不说话,默默对视。 女人的第六感让叶念慈心头警铃大作。 这两人……说不上哪里有问题,就是觉得,怪怪的。 好在她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唐琬在一片失望声中认输,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酒,“我们的身份不合规矩,我认输自罚一杯,今天到此为止。” 一整杯喝完,她今天已经到极限了。 也不顾此起彼伏的失望声和众人劝阻,强撑起漂浮的脚步,执意要走。 叶念慈看她东倒西歪地走出包房,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不忘跟厉渊低声蛐蛐,“唐小姐这少夫人当得也太窝囊了,连鹤少的情人都不把她放眼里,你没见刚才她跟鹤少离开时看唐小姐的眼神,尽是不屑和得意。” “虽然我知道圈子里大多数男的都这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我哥在外面也有女人,但是,我相信厉哥哥你和他们不一样。” 叶念慈亲昵地挽着厉渊胳膊,踩着别人把他捧一番。 厉渊空出的那只手,抓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缓缓站起身,“我办公室还有点事,你再玩会儿,晚了我叫人送你回去。” 叶念慈:? 她的触碰从他下垂的手臂上自然滑落。 “那要不我跟你一起。”叶念慈舍不得离开他。 被陈潇打断,“念念,我们都好多年没见了,你才从泰国回江城,可不能重色轻友啊。” 厉渊也拍拍她肩膀说:“你难得跟发小见面,多玩会儿。还有,你哥让你找家酒店实习的事,我会帮你安排的。” 说完也不跟其他人招呼一声,当他们是空气一样,迈开腿就走了。 张翔一晚上装和事佬的面孔,终于露出真面目,“切,他拽个求啊,就跟谁真希望留他一样!” 另一个人,“走了更好,我们还玩得自在些。” 只有叶念慈对着徐徐关上的房门,望眼欲穿。 陈潇用手肘戳了她一下,“念念,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厉渊这个人各方面条件是好,但我听说他是出了名的难搞,这些个公子哥们没一个不怕他和不烦他的,你想跟他在一起,我怕最后伤透心的还是你自己。” 叶念慈不喝酒,拿起一杯饮料,捏住吸管,抿了一口。 人畜无害的脸上露出自信满满的笑,“我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可跟其他人不一样。” “就因为你们小时候那点交情?都多少年了,人是会变的。” 叶念慈笑而不语。 他们不知道她为他受过多大的罪! 厉渊没有拒绝她的资格…… * 唐琬跌跌撞撞地冲出绮夜门口。 扶着建筑外墙,一边摸索着往停车场走,一边准备给自己找个代驾。 确实喝得太多了,手机都拿不稳,掉在了地上。 她弯腰下去捡,血液一往头涌,人就眼冒金星,看着就要朝前摔下去。 “唐小姐!” 高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搂住了她。 “厉爷说……” 厉爷,厉爷! 唐琬现在一听到这个称呼就头疼。 她揪着高列的外套保持平衡,皱眉怒道:“高列,是不是他让你做什么,你都照做不误?” 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高列,“唐小姐,我们先上车再说。” 唐琬支撑不住自己,把下巴搁在高列胸口,一双眼睛努力地睁开看他,瞳孔都是散的。 “他要是让你杀人放火,毁尸灭迹,你也干吗?” ------------ 第一卷 第112章 说出来我就让你睡个好觉 高列:…… 酒精放大了唐琬的情绪,她控制不住要找个发泄的出口。 “一切都是为了他报复鹤家的计划,就要让无辜的人去承担后果吗?他凭什么这么高高在上?别人就如蝼蚁般成为他复仇的垫脚石和牺牲品?” “你家厉爷的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妙!”唐琬对高列竖起大拇指。 “唐小姐,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你管!” 唐琬从拽他的姿势变成用劲推他,结果没把高列推动,反作用相反让自己趔趄的后退了几步。 高列喊了声:“小心!” 她来不及调整平衡,后背撞上一堵墙。 那个让人站在烈日下也能打个冷战的声音,至头顶而下,“我牺牲谁了?” 唐琬瞬间冷静了几分,猛地意识到刚才是不是说太多了? “上车跟我好好聊聊。” 厉渊不由分说就箍住女人的细腰,像丢个沙袋一样把唐琬丢进车里。 她砸在后座上,动荡中脑袋眩晕得不行,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就朝自己袭来。 唐琬还没从晕乎乎中睁开眼,贝齿就被撬开。 高列坐上驾驶位,识趣的升起中间隔板,拧开了舒缓的音乐制造屏障。 呜呜…… 滚烫至极的气息翻涌如浪。 厉渊整个人就霸占了四分之三的位置,把她紧缩在手臂圈住的方寸之地。 撞痛了她鼻子也没有收敛动作。 唐琬攥着他衬衣领口,揉捏得变了形,也还是推不动人。 她想到从他这张嘴里曾温柔如水地喊出“念念”两个字,还有他低头浅笑守护在叶念慈身边的样子。 他也会如此粗野不顾地对待叶小姐吗? 那为什么对她就这样不管不顾? 那些偶有温情的瞬间,只是为了更好诓骗她,当做解决他需要的工具是吗? 唐琬神志模糊,已经分不清是情绪让她憋闷,还是男人的行为让她无法呼吸? 就在厉渊放松警惕的一夕间,她一口咬了下去。 淡淡血腥味一瞬弥散在两人口中。 厉渊倏地放开她。 翘起舌尖卷去浸染在他齿间的鲜血,喘着粗气揶揄,“我可没教你这个” “自学成材不行吗?” 唐琬本来就醉,被这一吻更是弄得晕头转向。 厉渊没打算跟她耍嘴皮子,他用指腹揉过唐琬微微红肿起来的唇,“刚才你抽到7就不守游戏规则了,小弟妹,是不是太双标了?” 她是醉了,但还没疯。 难不成真期待她会当着鹤宥深那群狐朋狗友的面亲他? 不客气道:“厉爷还缺女人亲吗?那怎么不选大冒险?我都给你创造了机会,你自己不要。” “所以刚才那么咄咄逼人,是因为叶念慈?” 听到他口中叫出别的女人名字。 唐琬捏了捏两侧的太阳穴。 酒精的后劲涌上来,使得原本就有些晕眩的脑袋越发感到沉重。 她用最后一丝倔犟强撑着,嘴硬道:“玩游戏嘛,当然要问一些刺激的问题,不然多……多没意思?” 厉渊脸上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捏住她后颈,带着玩味的姿态轻轻摩挲起来。 力度恰到好处,不轻不重地按压着穴位,令人感到无比舒适和放松。 很快,唐琬就像只被安抚的猫,渐渐失去了锋牙利爪,在明知逃不脱的掌控下,卸下防备,变得温顺又安静。 男人拖起沙哑低诱的嗓音说:“那我也来问你点真心话。” “刚才说我为了报复鹤家牺牲别人,指的是谁?” 唐琬眼神换撒,近距离看人都带重影。 她费劲地伸起一根手指,动作机械地指向自己鼻子,“我啊。” “现在我,终于知道,第一晚你的动机了……” “……谁成为鹤老大家的人,都…都是你连带报复的目标,对吧?” 厉渊没有回答,慢悠悠地问出第二个问题,“听到鹤家的仓库被烧,当时的第一反应怎么不好奇里面是什么?” 唐琬扑闪了两下睫毛,一脸纯良:“管我什么事?我问他也未必跟我说。” 然后翻了个白眼,“怕是那位虞小姐知道的都比我多。” 她感觉自己再动动脑子,就真的要炸了。 如果刚才只喝啤酒可能会好些,后面自罚的那杯,她也没看清楚酒瓶上写的什么酒,光想着要跳过游戏那一趴,就哐哐干了一满杯。 现在两种酒的威力在体内肆虐,意识如同包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花,每一个念头的产生和传递都像在泥沼中跋涉,沉重又迟缓。 眼皮子沉重如铅,半睁不睁。 “醉了?” 一阵温热气息轻拂过她耳廓,像被羽毛挠痒,让她夹起肩膀蹭了蹭。 厉渊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宝贝儿,最后一个问题—— “小雨的本名叫什么?” 小雨! 唐琬原本混沌的神志仿佛在黑暗深渊中奋力挣扎了一番,终于又重新浮出水面。 惊叹地想:他怎么还没忘记这个名字? “小雨?” 唐琬皱起小脸,呆痴痴重复着他的疑问。 厉渊用微凉的鼻尖,若有若无地触碰她脸上细软的绒毛,动作温柔宠溺。 轻声哄声道:“嗯,跟我说说,小雨的本名叫什么?” 唐琬嗓音含混不清,像黏稠的蜂蜜一样,“他姓……” 唇瓣微嘟,“s……孙吧?哦不对,隋?等等等等,还是姓沈来着?” 唐琬双颊绯红如晚霞,醉眼朦胧,模样恰似熟透发软、汁水丰盈的红李子般诱人。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和果香。 让厉渊不禁想要采撷这颗娇艳欲滴的果实。 他轻晃了她两下,唐琬刚合上的眼睑微眯成缝。 “宝贝儿好好想想,为什么你在昏迷的时候会喊出他的名字?说出来我就让你睡个好觉。” 唐琬突然痴痴地笑起来。 把头主动凑近厉渊,将滚烫的唇贴上他唇瓣。 声音娇柔绵软,如同只撒娇的猫,"我真不记得了,厉爷行行好,我好困。” 面对唐琬大胆的举动,厉渊却并没有任何回应。 这个女人。 醉成这样了还保持着警惕。 一碰到想要逃避的问题,便会使出卖弄风姿的手段,妄图靠身体来转移他注意力。 厉渊眼神一敛。 好。 那就成全她! ------------ 第一卷 第113章 我发现自己喜欢上厉爷了 唐琬彻底醉过去后,感觉很不真切。 觉得自己要无限下沉时,又被一股力量抛上半空。 灵魂像个蜉蝣,在黑暗中沉沉浮浮。 但又能真实的感到每次呼吸伴随的颤抖。 那种挣扎在虚空和现实中的徘徊,仿佛置身于一片绮丽又诡异的梦境,让她的意识刚找到归途又开始启程。 这种状态反反复复出现,好不难受,又无能为力。 …… 脚底感觉被什么烫了一下。 唐琬潜意识下一抖腿,人醒了过来。 天光微亮,是带着温度的第一缕晨光刚好扫过她的脚。 她昏昏沉沉的头有些胀痛,看清周围环境后,发现自己还在车里。 姿势正面朝下,爬在后座上。 嘶。 昨晚她和厉渊接吻后,她想不起任何一帧之后发生的事。 但身体某个部分传来的痛感,还有她一丝不挂,身上只盖了件厉渊的外套,这种情况,明确告诉她,他们在车上做了。 唐琬艰难地翻过身,心里暗骂狗男人,连她喝醉都不放过! 等等! 对! 昨晚她醉了! 唐琬头皮一阵发麻,突袭的惶恐扯起心脏猛跳。 那她有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唐琬把自己缩进男人衣服里,视线投向车外的一抹身影上。 厉渊站在悬崖边,远眺日出的方向。 他一手抄兜,一手自然下垂,指间夹着燃烟。 听到车内有动静,缓缓侧过脸,声音平淡如水,“醒了?” 晨曦柔化了他层峦叠嶂的凌冽轮廓,额前碎发随风轻扬。 这个男人的好看是完全不挑角度的。 一灌而入的凉风卷走了唐琬全部的倦意,她裹了裹自己,“我们在山上待了一夜?” “嗯,你醒得正好,日出刚刚开始。” 厉渊丢下烟,用脚碾灭,然后转身钻进车里。 他脸上带着餍足过后的爽利,背靠车门,将唐琬环抱在怀里。 两人一起面对即将升起的朝阳。 唐琬心不在焉,微偏起头,旁敲侧击地试探,“厉爷,昨晚我有发酒疯吗?” 厉渊捏着她的脸,扳回去,“太阳就要跳出地平线了,认真点。” 晨光像把利剑,刷一下劈开长夜。 金色如瀑布般倾泻进车内,从唐琬裸露在外的赤脚,一寸一寸缓缓向上。 捎过她的小腿,膝盖,前胸,脖子,下颌,再为她略微苍白的脸上镀上一层温暖的橘红色。 可唐琬此刻对这壮丽的美景毫无雅兴,急于想搞清楚酒醉后她究竟都说了什么? 空气安静不到一分钟,她就按耐不住性子,破坏了气氛,“厉爷,我,我要是说了什么瞎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厉渊把下巴抵在她头顶,笑道:“酒后吐真言,我当然要往心里去。” 听闻此言,唐琬身体一僵。 她看不到,因为这个小动作,男人脸上的笑意加深了。 厉渊稍坐停顿,似乎有意要将她内心的焦虑与不安延长。 方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悠悠道:“你一直哭着喊着要到了,我以为你是说你家要到了,可一想,车也没往你家方向走啊?” “后来你抓着我不放,我才恍然大悟……啧啧,小弟妹,你喝醉了可真能闹腾。” 就知道他没个正经。 唐琬羞红了脸,不开心地噘嘴,心想:这种鬼话,鬼听了都不信! 而且,她悄悄掀起衣服一角,朝里觑了眼,身上零零散散几个青红交错的指印。 明明是他一直在折腾自己,居然还想倒打一耙。 更过分的是,这些痕迹都是在她完全没有意识的状况下留下的。 禽兽!哼! 不过,很快她又转念一想,厉渊现在还能跟她开这种玩笑,是不是意味着她其实什么都没讲?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分析有道理! 突然又有了和他呛声的底气,“厉爷也会拿叶小姐这么寻开心吗?” 厉渊顿了顿,一抹难辨的情绪在眼底转瞬即逝。 “她不一样。” 声音是从胸腔发出,唐琬背贴在上面,震得她麻了一下。 不一样? 是说叶念慈在他身边存在的性质不一样吗? 也是,她是能和厉渊正大光明出去吃饭,又可以坦荡介绍给朋友的那种关系。 是可以当着众人的面,就能够得到厉渊轻言细语呵护的人。 和她当然不一样。 唐琬的手不自觉地抠进了坐位和靠背之间的缝隙中。 忽然,指尖感到某种异样的触感,她心生疑地摸索,随后从缝隙中扯出了一条项链。 水滴型祖母绿的吊坠,宛如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在空中轻轻晃动着。 唐琬瞪大眼睛,还来不及细致端详,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如同闪电一般伸过来。 捏住项链,在她眼皮下迅速收走。 几乎同一瞬间,原本环绕在她胸前的手臂也悄然松开。 唐琬光溜溜的后背陡然失去了热源,一股寒意猛地袭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下意识回过头,只看见厉渊面无表情地将项链收进了口袋。 “叶小姐的?”她怔怔地问。 阳光此刻充斥了整个车厢,可周遭温度不升反降。 厉渊没有回答她。 唐琬心里失落,面上却一脸淡然笑着,“叶小姐看起来和厉爷很般配。” “是吗?” 厉渊漫不经心的反问更像是一种默认。 “嗯。”唐琬眉眼弯弯一笑,眼中泛着碎光,“看你们这么熟,应该是世家旧识吧?” 厉渊把散得过大的领口扣上,避而不答有关叶念慈的问题。 唐琬原本也没想刨根问底,可一旦好奇的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了,就让她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女朋友?” 空气突然很安静。 唐琬微笑着,屏息静气地等待他回复。 笑得脸都僵了。 听人说,一般只有假笑,脸才会僵。 半晌后—— “唐琬。” 厉渊终于出声,如同碾磨过砂砾般的低哑,刮过唐琬心口。 但下一句却是前后毫不相关的话。 “我现在给你一个摆脱我的机会。” 唐琬动了动嘴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他的意思是,要放她自由? 不再纠缠她了? 就因为叶念慈吗? 可厉渊和鹤宥莉之间还有很多问题她都没查清楚,她还不能离开他。 唐琬抓着厉渊外套的指节微白,眼神湿润。 小声地吸了吸鼻子说:“厉爷是对我腻了吗?” 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厉渊就爱看她装模作样地做作,演技又普又自信。 嗤笑一声,“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怎么还装上了?” 见被拆穿,唐琬也没收敛,她像只猫一样往男人身上贴,唯一裹在身上遮挡的外套滑落一半,背部肌肤在阳光下金灿灿的,如果光滑的流金。 大眼睛盯着男人俊俏的五官,撒娇道:“可是,我发现自己喜欢上厉爷了,怎么办?” 她原本期待这句话会让厉渊惊讶。 岂料他只是敛起眼,淡漠一笑,“今儿嘴怎么这么甜?” 完全不把她的表白当回事。 唐琬也不尴尬,既然是做戏,那就要做足。 “那天厉爷在我耳边说的话,我可还记着呢。” “我说什么了?” “就是在游轮上那夜,你抱着我,在我耳边呢喃的那句,难不成厉爷自己忘了?还是以为我睡着了没听见?” 厉渊定定地盯着她看,眸色深不可测,“我说什么了?” ------------ 第一卷 第114章 记住,我给过你机会 唐琬眨着一双大眼睛,“你说,要我待在你身边…别跑。” 对方拖长的沉默,让她上一分钟的自信开始动摇。 眼神从男人不动声色的脸上挑开,无处安放地滴溜了一圈,最后又再次掉入那双玩味的墨潭中。 正如观众们所说的那样,如果陈旭真要是被砸中了,铁定会落个重伤。 路径地上的两条长锦已经做出了注释,韩非自然不会发生迷路的情况,大步在前,朝内走去。相比之下,站在他身后的右剑侍,还有闻陆,却仿佛沦落成了跟班一样。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在朴明秀和郑俊河颓废的时候,石振秋拿着毽子,练习了好一会儿。 这是不可饶恕咒里面,效果最轻微的咒语,它可以让人陷入极度痛苦之中。 可关键是,她弯起了一条腿,还穿着高跟鞋,单脚站立,身形一晃一晃的。 黄昏之下,陈旭跟莉娜,一人背着众多物资,正沿着溪谷旁的平地,朝着西方赶路。 但在眼下这种危险的时刻,一旦陈旭被砸中,将会直接摔进河流中。 “宿主,你最好可以阻止地狱降临人间。否则,维斯特获得了大量灵魂之力,从而进一步影响漫威世界意识,我们的处境就会非常艰难。”神秘系统追加提醒道。 情况危急,坐在直升机内的飞行员摘下耳麦,听到喊声,立刻按下舱门,将软梯弹射出去。 到七月的时候,荀羡再一次到达邺城,不过还带着建康来的特使。 不为别的,就因为孙龙平刚才在电话里,倒吸的那一口冷气,我心中便能隐约的发觉,这事情定然不妙。 感觉到那冰凉的枪管顶在头上,何莉懵了,全然没想到他居然会拿出枪来。 只要不遇上顶尖的职业者,或者传奇级别的恶魔,两人在铁石山可以说安枕无忧。 深知他身上诅咒缘故的佩奇,满脸紧张的问道,似乎生怕他出了意外。 而在他出现耳鸣症状后,系统那无孔不入的声音也终于变得微弱,苏联九头蛇对他设下的PTSD暗语也终于失去了作用。 当然,这也
不是说金属龙不会执行正义,但它不会因为某人的请求而去执行正义。 “好了,陌懿雪明日再走吧,到时候我送你出关。”陌奕城阻止了燕晟继续说话。 整个大殿都在冒着蓝紫光芒,一股玄奥的气息充斥着整个九天王城。 之前,是生死祠上这样记载,他们还能说是夸大其词,是为了塑造黑泽强大伟岸的形象,是为了展现对黑泽的敬畏。 最后还是那沙雕青菜带我去上的卫生间?他带我去上的卫生间?? 心里面的某根弦仿佛被触动了一下,再睁眼时,她忽然觉着自己某些地方似乎变得不太一样。 一刀有凤来仪的飞凤,啼鸣于高空,震慑着远近的飞禽,那些修为低下的,直接身体一僵的反身摔落了下去。 佑敬言轻轻松松就募捐来了五千两,心情还算好,忍不住便要提点沈万三几句。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此时本是隐逸村人们刚刚起床的时间,可是现在整个村里大多数的人却还没有睡。 其实那位王护法说得也对,即使他们费尽千辛万苦的拜托了虎头山,那还有百分之九十的与其他两家碰上。 ------------ 第一卷 第115章 我要走了,你的秘密也别想保住! 被撞破现场,唐琬内心纵使惊涛骇浪,外表却依旧扯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看不出慌乱。 厉渊看了她两眼,淡淡道,“东西我放保险柜了。” 从他脸上完全判断不出到底买不买账? 信没信她一时兴起的鬼话? 仙武山不缺天骄,同境能击败你的人不止双手之数,多傲气自信的我也见过,他们都在霜雪峰如谦谦君子不敢生硬。 天神界的好东西太多了,但资源从来集中给少数人使用,像这种生命一号再有效果,也不会让普通人有希望冲击人仙境界,只能在炼体境界打转。 枫叶呢,去警察局套情报,结果因为交谈失误,反而被套了一些情报出去,而且还被枪杀了,虽然最后传递回来了有用的情报。 总不能让它也睡自己床上?现在自己晚上睡觉,床头睡着桃子,床尾是橘子的地盘。虽然并不拥挤,但也说不上宽敞。 这片草原本就奇异,它存在于树林中,呈圆形,好像有人故意开垦出来的一样,给人以突兀的观感。 之前星之彩带回来的那一堆垃圾昱翼都还没有全部检查完呢,虽然那些东西或许没有办法给昱翼提供帮助,但是至少可以提供一个年份,不是么? 在玩上了那款游戏之后,她就开始搜集各种相关的信息,如今她已经对自己生活的世界有了更加详细的了解,当然也看了其它的相关作品。 来来往往好几趟,当大晋皇帝来到雷元山时已经天黑,数千人马一里之外就停步,恭恭敬敬的步行。 有个未知敌人暗中盯着,令他们感到如芒在背。即使他们放弃俘虏日向姐妹,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那个未知敌人会容许他们安然退走吗? “不要听他乱说!”段玲珑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推门进来,她管不了那么多,万一仇狂云跟厉夫人都相信了他的话,那么她跟仇千剑的婚宴就泡汤了,她不顾一切牺牲了那么多,绝不能被秦永祺破坏掉。 衣着面具完全一样不说,还刻意带了剑,大概是因为自己当初在剑心派九剑开路给人留下太深刻的印象所导致的吧。 “丫头,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韩锦风看着陌千千身上已经被他撕破的衣服,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抱起她又从专属的电梯回到了停车场。 黑色的劲茫和深蓝色光晕接触的刹那,虚空顿时狠狠的颤了颤,甩出炽热的气浪,威力不俗看上去极为坚硬的砂铁被“仙法超大玉螺旋丸”的劲道摧枯拉朽的毁灭,甚至直接被磨灭的成铁粉。 巨猿无声的嘶吼一声,它自己也知道,不能引起人类的注意,否则的话自身难保。 那面光亮的岩壁玉镜两侧,还有两面与它呈九十度夹角的岩壁,这两堵岩壁玉镜虽然也是异常的光滑平整,却没有被光线照亮,里面只是反射出洞穴玉镜壁的影像。 “这事儿我并不想过多追究,我就想问问你以后还会不会找靠山村的麻烦了?”王强淡淡的说道。 就在距离魅影他们这里不足百里的一处洞穴中,一只山猫一闪而入,正是此前在魅影他们山洞外出现的那只山猫。此时它甫一进入到洞穴之后,瞬间人立而起,一个转身化作一个身形瘦弱的青年男子模样的人。 ------------ 第一卷 第116章 她居然有孩子 伍文斌见来硬的不起作用了,又想转变策略,放软了些许态度。 “苏棠,我们再商量一下。” 唐琬把手里的牛皮袋丢他身上,“给你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水哥指不定哪天就发现你们两的苟且之事了,甚至有可能已经察觉到了端倪。” 郑西源用之前留在若莱尼的那辆跑车载着雪痕,安溪三人和乘一辆轿车。而北野莫则开着慕容深夏的那辆跑车载慕容深夏。 “不行,我还不能够就在这里结束,不然的话,安妮她……”想起皇宫中和自己同样体质的妹妹。卢克曾答应过她,绝对要帮她摆脱这种命运。。 惊魂未定,初夏傻了一样贴在楚天的怀里,他身上始终有一种奇怪的香气,那种味道她以前想了许久也没想到是什么,可是现在她却突然有些依赖这个难得的怀抱。 众人都在宇凌萱的突然现身下乱了神思,就连欧瑾瑜也在一片慌乱中忽略了初夏的存在,当他再次望向她的时候,她却已经惨白了一张脸。 “出来了怎么没有通知?”穆琪将雪菲安稳好,明月香正急忙的给众人治疗,眼光望着龙天宇。 “姐姐,求求你救救我相公吧!”秋香话一出口,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空气氤氲着似有若无的香气,那是她第一次在惠山闻到的草木之气,她打开车门走进去,此园竟也是南北长,而东西狭,假山前的水涧潺潺有声,园内竹影婆娑,竹叶动一动,她的心便是一阵摇晃。 “割地是不可能的!”唐乾坚定地说道。看来对于土地,神隐帝国人还是挺敏感的。 “如果不出意外,天亮之前就会醒!只是……”头戴面具的黑衣人,摇了摇头,走出了蒙古包。 远处一声鹤鸣,片刻之后,冯不凡沉着脸,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道血痕。 “风姑娘这话说得,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自然不会让姑娘替朕忧虑这许多。”卿睿凡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明明如春风,但在风伊洛看来就是寒冬。 墨子云收拾好一切等着他们,眼睛不停地在林媚娩身上流连,嘴唇紧闭。 一开始的轻言慢语逐渐转为愤怒的嘶吼,所有的凄苦与怨恨统统都在厉声的斥责中得到了宣泄。 想到这儿,艾尔开始努力回忆当时的那种感觉。当时艾尔接过了米歇尔留下的纸板,一方面有些兴奋,另一方面,他很迫切地想回到原地。 自古人们便认为美人配英雄,谢念亦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英雄,他也从来没有过一个美人肯喜欢自己,他若是需要美人,大多都是自己出钱,或者干回以前的营生,不过以前的营生他好久不干了。 风是来是远古的恶神,他的下半身是旋风,上半身是青绿‘色’的巨人,一只手只拿着号角,每次吹响号角,都是不计其数的亡魂哭嚎,像是要击破听者的耳膜,让丁火陷入神志昏‘迷’之中。 她没有试过没有双腿概要如何战斗,但是她知道只要还活着就不可以轻易投降。 她点头,眼神无比赤城,“当然。你知道我是谁吗?”这个她要好好问问,现在的林媚娩有点不正常,好像变得单纯了。 庙不大,远远望去,夫子庙这几个字也褪色成了“大了由”,院子里立着塌了半边的影壁墙,四周围乱草横生,大殿里倒还干净,只是那孔子圣像却依然蓬头垢面。 ------------ 第一卷 第117章 那天,我都看见了 唐琬舌头一时打结,“那个,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 这要是两人之前熟络也就算了。 可她跟鹤碧君之前的相处,怎么说呢? 那是一个体型较矮的尸战士,它与其他同伴都一起弯腰聚在晶石堆前。只不过其他的尸战士是大把大把的晶石往自己的推车上搬,可它却一直握着一块晶石,仿佛出神一般,一动不动。 1分钟后,切尔西卷土重来,石浩在中路连续过人后突然分边,威廉接球后迅速传中,德罗巴在中路抢点,头槌攻门,被特尔施特根敏捷地将球拨出。 “额,先生,不好意思,你真的认错的,我真的叫任羲,不是伏羲,你也扯了点吧。还人王呢!”任羲不,应该是伏羲笑了起来,摇摇头就准备走。 当然了,手机里面还有一段录音,内容是沃什坦白三一圣会和祭坛的节选。这件事cIa压不下去,因为更多的录音复制音频,已被往世界各地的新闻机构。 拳头一松,身上可怕强烈的气势消散,龙形气劲也随之轰然崩散。 李哥看了眼张涛挑的东西,并不是自己这里面最贵重的东西,对张涛的行为越发好奇起来。他一直都在怀疑张涛是不是装傻,但是此刻他觉得张涛应该是真不懂古玩了。 “到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得比我好,是吧?”石浩笑眯眯地说。 “北华宫是连云宗后方活动基地,主要建筑有北华宫,戒法殿,药王殿,符箓殿等,临近的山峰是赤阳峰,大孤峰。”康乐口若悬河道出连云宗一些常识。 这些果刺锋利异常,且射击力道强劲,将靠近自己的丧尸们射成了一个个的筛子,一旦被刺穿头颅,哪怕是魂灵级的亡灵战士也只能哀嚎着倒地而亡。 因此它们索性放弃了闪避,利用石化肌肤的防御力结阵,稳步推进,只要进入一定的距离,再一拥而上。到那时,再强大的远程火力都成了浮云。 本来墨延玺可以先把蓝秀瑜的储物戒指拿过来再烧了她的,她一个度劫期修士可以想象她身上的好东西定然不少,结果被墨延玺的这把火烧,顿时连灰都没剩下半分。 躲在暗处的暗一察觉到宫无邪的异样,他飞身而出,趁宫无邪的注意力正在手中的狐狸身上,上前将宫无邪击倒。 一想到柳老师,叶征就发虚,本来英雄救美的一场戏,硬生生变成了别人妄图捅他一刀,他把别人脑袋开瓢的血腥场合,恐怕再也无法拯救和柳颜老师的好感度了。 李艳阳把自己的摊子摆好,闻声抬头,见说话人是平头男声旁看风水的老头,此人一身长大褂,卖相不错。 “偷师”过程中,您不断总结自己的感悟,并反省对比自己的特长以及优缺点,看若是自己来做这个工作时,哪里适合? 管你是清纯的、高贵冷艳的、面瘫的、俏皮的,只要宫无邪一出马,纷纷拜倒在宫无邪的长袍下。 在江东羽的金票支持下,红莲冒险团成功进入了驻地处,虽然驻地处不允许发生争斗,但林烈火依然在两日前便离开驻地处前往赤阳森林了狩猎了。 ------------ 第一卷 第118章 顾律师,初次见面,我姓唐 佣人从病房里出来,因为在外面她才是馨儿的“妈”,所以能待在里面陪伴馨儿。 李祭在神龙的体内,感应到一颗圆滚滚的珠子,散发着璀璨的金色能量。 如果这是一场绝地求生类型的对战游戏,那夏风的处境就当于落地只捡了个最没用的弹夹,龟龟只捡了个平底锅,刚准备去搜下一栋房子,敌人的满配SKS就已经锁在他的脑袋上了,打他都不用屏息的。 他的身影瞬间就来到海神斗罗波塞西的面前,一爪子就掏了过去。 “它有点像飞机,但又有点像火箭,我感觉它飞不起来。”牛大志终于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他花了几秒钟选了一瓶威士忌,拎着酒瓶和杯子踹开某个坐在沙发上的古斯塔夫的手下,然后坐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们憋着笑,认真的研究天上的云彩,这才让千仞雪不至于太过窘迫。 “咔嚓……”一声脆响,两人的拳头重重的撞击在一起,那孩立马感觉好似砸在铁锤上,拳头的骨头都仿佛碎裂开,剧烈的疼痛瞬间传来,身体更是连连后退。 但是没想到过了一会之后,几人遭遇到了那些抢劫者同伙的袭击。对方叫来的人数众多,亚瑟这伙人虽然英勇,但是也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这伙人对附近的地形非常的熟悉,不一会儿他们就陷入了被动被这伙人团团包围。 夏风不是伦蒂尼姆人,以后也不会在这里生活,他的活动区域是南部,所以他起初并没有把这个车队放在眼里,可是,当他认出这人的军衔时,接下来嘲讽的话语却生生憋了回去。 两位副掌院身后那个身材富态、有着红红酒糟鼻的家伙怒骂起来。 巡逻兵一怔,即而,面目狰狞,双眼喷火,怒视着刀异男,咬牙切齿地骂起来,但随即,刀光一闪,他的头便被人给斩了下来。 就在她正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不经意间抬头瞄了一眼,摄像头闪着红色的光点正对着她。 叶兰蓁又看到他们一前一后的从她的身边走过,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落到她身上半分。 由于这里是王夜所创造的空间,血无痕如今不发全力,也是打不破虚空的。 这龙哥甚至对他动了杀机,要开悍马撞死他,现在龙哥落在了他的手里,他岂能轻饶了他? 这人和一般的法师不同,简单点说,这厮看重里子,从来不在乎面子,这是非常可怕的心性,这样的家伙危险程度最高了。 老夫人被扶着坐起来,狄蓉蓉给她找了个靠背垫在身后,让她能舒服些。 这是外院弟子进行力量训练时,才会用的办法,而进入内院后,为了不影响练习太极拳的精准度,负重训练就会被弃用。 喜阳前世不曾外出,所以见大家这般看着自己颇有些不自在,虽然晓得没有恶意。 “我的脚真的扭到了。”何玥顺势蹲在地上,并且迅速的打开瓶子,借着惯性将瓶子扔向赵乐志。 但今天,即便马德里竞技已经在诺坎普球场取得了两个球的领先优势,西蒙尼却依旧让球员们继续在前场保持高压逼抢的态势。 ------------ 第一卷 第119章 活该你挣大钱 鹤碧君喝进去的茶,差点呛咳出来,为避免失礼,赶紧用毛巾捂住嘴,一脸不解。 “你不是说你有喜欢的人吗?” 唐琬听到这句话,放在腿上交握的双手,手心莫名出汗,盯着面前的茶杯不敢乱看。 顾霖尘的视线只在她身上落了一秒,又移向鹤碧君。 笑着说:“出于某些原因,我暂时不能和对方在一起,但因我是家中长子,在他们看来三十而立,我已经到了必须成家的年纪,就算今天相亲失败了,父母还会给我不停安排下一轮,我想鹤小姐面对的,应...... “什么声音?”汉克的妻子珍妮吓的猛一下做起来,捂着胸口惊疑不定的左右张望。 打开门,禾玉青起身出来,拒绝了云逍的搀扶,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秀儿,你咋就答应她了呢?你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一到外面,霍建峰就有点着急地跟韩明秀说道。 虽然,她的力量微不足道,很多时候可能还需要眼前这个做郡主的四妹妹护着,但是打心底里头,她希望能够为家里头的弟妹们遮风挡雨,尽自己的力量,在弟弟妹妹们有困难的时候,帮上一把。 庄栩栩平静的望着他:“如果是晚晚,你会多陪她吗?你会先工作还是选她?呵呵,你不会的,你会选择晚晚。当年,你为了保护她,可以默默的陪着她坐火车回去A市,而不让她知晓。 就算有,想来也不敢随意使用,如果真的这么使用了,那么就代表彻底与华夏撕破脸皮。 韩九九原本就没有想要刁难的这位大妈的意思,幕后主使者才是重中之重。 “我没有别的意思。”龙辰赶紧解释,“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心情不好,回家万一奶奶问起,我怕奶奶会难过。简宁,今天的事情,不能让奶奶知道。 大尖没有心脏,它们以战斗为导向的进化史,隐藏了几乎一切致命要害,这是0号实验室几乎砸破了戴呃尸体的每一寸骨头,才终于发现的唯一类脏器跃动点。 无怪乎他看得出来,实在是这人将他的五官神韵都刻画的完美至极,仿佛他已看过自己千百遍,将自己的模样与各种神情都刻进了骨子里一般。 下一秒,吴悔果然见到了白允伶,白允伶也见到了他,二人相视一笑。 突然一下子失去了重量,青姿的整个身体就更加虚了,回城的路上终于没忍住倒了下去。 暗影猎犬刚感觉力量暴增,还没爽两下就感觉身体被掏空,刚才凭空产生的力量顷刻泄掉,回头再看地上的‘紫泥’,眼神里充满恋恋不舍。 “方才那包间里的是辞月华同他那个徒弟吧!”说这话的是之前迎接辞月华的悬壶洞五长老黎卜芥,也是被面具人叫做父亲的人。 总而言之,现阶段的一切,几乎全都是靠经验!而且孩子的所有教育很大程度都依靠在父母身上。 “我干的!”卢卡斯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坦然道“你们刚进入暗道没多久,总部就被黑武士袭击了,当时事态紧急,为了不让黑武士发现暗道,顺着暗道从背后攻击你们,索隆让我把暗道炸掉”。 老子要你救命?”说罢,杨志挺枪便刺,一杆杨家枪舞的密不透风,直奔孙安周身要害而来。 很难想象两人之前的身份竟然是猎物和猎人的角色,不过缘分到了,一切又得从心而论了。 再之后,乔看到了其他低等人族,和之前极其热情不同,这次出来的都比较有秩序,似乎有头人带领。目光之中虽有激动和好奇,但表情和行为都很克制。 “梅尔,冷静,冷静下来。别这样,让别人看到该笑话我们中央军了。”李毅紧紧的握着这个名叫梅尔的大队长,一脸严肃的说道。 如果是其它人可能还看不出来,但他们这段时间在落日山脉之中,除了眼界的提升之外,也是在战斗之中,多次见识了这些被众神视为禁忌的兵种。 而看到李毅并不说话,迪克也是自嘲的笑了笑。因为迪克也能够想明白,如果自己将一个对手折磨的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走向死亡,但却无能为力的话,那么自己也是不会在对方临死之前,去解答对方心中的疑惑的。 作辛岚的仆人一百年,能换来一件伪极品灵器,那是何等的幸运,不过也就伪极品灵器的代价,换来一百年的为仆,就显的太过失败,所以他将一百年,改成了一辈子。 细想想他觉应该不大可能,白雪凝这隐形罩可是灵云子所炼,连修士的灵觉都能够屏蔽,岂会被他轻易瞧破。他可不认为自己会比金天明三妖与观空和尚强,人家都没现,他若身处局中想必也定是现不了。 只不过,在如今的这个时候,叶天他这里还不想要去和天魔战斗,他现在最看重的乃是那个即将被传送过来的老者,就算是他去和天魔战斗了,那他这里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取胜的。 不得不说,虽然详细看过了手中的这份战报,但是所有人的心中,却是依旧有着各种各样的不解与猜测,因为在这场匪夷所思的战争之中,他们有着太多想不通的地方。 高审行回忆起一点一滴的往事,包括夫人数次催促他给李大人提职——当然是打着报恩的名义,包括夫人在李引任县令后频繁地往都濡县跑、有时就住在都濡县衙,包括夫人夜里拒自己于千里之外……高审行越想越是怀疑。 突然默默想到,这家伙脾气倒有几分自己的风采,一念于此,再看一眼蚁怒芳,居然神奇地顺眼多了。 “你的法力,不应存在,你的修为,一切消融,你的境界,仅是空壳,大道,唾弃你,抛弃你。”叶起一锤胸口,吐出一口黑色精血,那精血形成一张大网,将清濛的身体给困了起来,一阵嗤嗤声响,就消融在清濛的身体里。 仙都东面有一座传送阵,通往各精族,言灵到时,夜玄领着三千神兵已经等候多时。言灵有些讪讪,耸了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笑。说白了,这些人都是来助她一臂之力的,让别人等这么久,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骤然间被一道爆开的碎冰砸中凶口,当即浑身一个机灵,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所有人都离开了,充满血腥味的溶洞,恢复了黑暗与死寂。只剩下众人失去我的悲伤和思念。 折可求坐在弟弟的摩托上,感受着风驰电掣的速度,他的心思也如长了轮子一般,飞速的思考着。 ------------ 第一卷 第120章 下贱的人是不配得到好结果的 唐琬和鹤碧君对看了眼,又移回眼神,淡定说:“家里就我和碧君年纪相仿,聊得来很正常,她一个人出来相亲不好意思,就让我陪陪她。” 卢雅郡看到云风领了刘兰云来,卢雅郡言语不多,刘兰云也是一个持重的人,在饭店的时候也算熟,到了一起工作都是熟人。 陆家的人恨自己师徒恨得入骨,如果真的有机会弄死自己这个隐门传人,那陆家的人是否会帮忙呢? 李末也没跟聂飞远解释,自己连妖王城里的老大都认识,而且关系还不错。 花九仔细看过,那把蛟骨鱗刀确实是把好宝贝,妖族炼制法器大都喜欢用自己身体上的材料,为了跟自己更亲和,巨蛟也是一样。 袁远堂地级初期,方雨亭玄级巅峰,其余三人玄级后期……众人修为在柳无尘眼里一目了然。 而姬凌生二人所在的这个地方也就勉强算山,说是一个土包都不埋汰,且越往上走怪事就越多,临近山顶草木反而更加高耸挺拔,完全遮住了山顶的风光,林子密得出奇却不闻一处兽声。 至于被李末带过来的赵阿福,现在则是最辛苦的人,一天12个时辰,他几乎要忙十一个时辰,李末把所有能够炼制毒丹的材料都交给了他。 说完,刘氏老祖刘德消失,而刘氏家主刘方舟抬手制止喧闹的众人,随后沉声道。 清晨的,很凉,淋雨过后的我,频频打起了喷嚏,浅夏甚是担心,嚷嚷着要去抓些药过来给我吃。 结果,阮萌就在端木柔情张开嘴的情况下,将鸡肉拿了回来,自己吃的起来。 否则以她这类天元境界玩家的身手,怎可能在大和咲人半月形能量团的狂暴攻击以及周思聪星痕弓九连发下安然无恙,却在这么平淡无奇的一招物理攻击上血量锐减。 阮萌听到这声音,皱了皱眉,又是一脚下去,踩在他的后脑勺上,对方又晕了过去。 回到房间里,沐雪松了一口气,若不是今天有老夫人在的话,恐怕她受的气就不是这么简单了,经过这件事以后,那林芊娇是肯定不能再对她做什么了,就连林婉梦也必须对自己好,否则的话,老夫人那边她不好交代。 这马上都到冬月,还没有下雪,我有些怀念那白雪皑皑的风景了,至少在白雪皑皑下所有的污垢将看不见,目及所到之处一片纯白,就如人刚生下来一样,纯白的像一张纸。 软妹子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都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阮萌。 姜颐和面部潮红……口干舌燥…手掌发红…全身滚烫,还产生了呕吐的现象。 不过他沒发现那也正常,每次叶凯成对他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他沒几下就折服在叶凯成的技巧下,迷糊的在那哼哼了,成了叶凯成欣赏的对象,哪里还有精力去观察叶凯成的变化。 “我是你的主人么?”褚昊轩如同一个恶作剧的孩子,继续追问。 邱妈妈不放心地看了老夫人一眼,被顾氏瞪了一眼后,这才急急忙忙去吩咐。 他锐利的狭长眼眸,狂戾寒魅,冷洌的目光直射向安语婧,像一只野兽,而,是他锁定的猎物,准备一口将她吞噬。 ------------ 第一卷 第121章 他没碰过你? 聚会不过一轮茶水的时间就匆匆结束。 只有叶念慈还觉得不尽兴;厉渊态度捉摸不透;其他三人都各怀心事,巴不得赶紧散场。 “喂,耀扬,你在哪儿呢?”电话一接通,尹俊耀就迫不及待的低声问道,刻意的压着声音,语气有些凝重。 那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看向我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那不可一世的骄傲。反而是一副自尊被人狠狠踩在脚下的狼狈。 再加上皇帝已经下旨,赐婚泓王,泓王妃的人选呢,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原本很多人以为泓王最后是会迎娶纪挽歌的,最后却变成了华惟。 然后这天,我在班里魂不守舍地待了一天,到得傍晚时分,期盼而来的仍不是妈妈,居然又是他。 就在大家等得焦心,打算让人下去找时,终于听到洞口周通在喊:“来了来了。”等他上来后,我立即明白他下去是为何了,极明显的,他身上几处有微光,正是他口袋位置。 按说枪声很响才对,可我一点这方面的感觉都没有,还觉得这枪声很温柔,听着很舒服。 赤明似乎有些欣喜的扭头去看天真,发现天真也正望着自己,两人心照不宣的点头示意。 关于这个滇王聿,我微有些奇怪,他并非是原来大王之子,与我只能算是堂兄弟,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与我长得十分像。这也是我在十五岁之后每日都戴面具,以银面示人的原因。 她见众同事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而我也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得意。 在我的逼问之下,凌辉还算老实的交代了事情的经过。事情的开始,我们要追溯到三周前的周一,那个我和凌辉一起在海边玩耍忆童年的雨天。 “太子,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本王还是大宋的镇国武王,我会亲自跟陛下说清楚”许仙知道赵琮是在担心许仙会因为玄门护法的身份,而调转阵营,直接攻击大宋。 一声充满杀意的大喝,九十万大军踏着二十多万的将士尸体,加上十几万的俘虏,涌进丰凌巨城。 这时,此处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就连李元霸都好奇地问了一句,他们在做什么? 秦誊将尚彤彤的消息直接汇报了秦监察使,秦监察使亲入大商帝都找商洪辛要人,商洪辛也不同意,两人展开了大战。 就在立国前一天,那个远远不如他的李忠,却做了一件让他都感到惊讶的事。 原汤忍首领想必也是如此,面对无法打破的僵局,他只好接受大名的好意,因为他知道,吃饱饭是比天还要大的事情,战国时期的忍者就是为了吃饱饭才接受大名们的雇佣。 场中,顿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没有人说话,仿佛空气都是凝固的,而李青萝紧盯着黄灵儿,所有人则紧盯着李青萝。 身边人的建议很不错,大树那边全是阴凉地方。闻言,陈爱国点点头。 吴尘必然不是韩青的对手,几圈下来,韩青便动了心思,忽然脚步一缓,隐在风波楼外雾色中。 只见绣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出现在了一众参与者可以触及的上空,瞬间木桩上面乱成一团,相互挤拥之间,已有七八位落入了池中,砸出了一片水花。 ------------ 第一卷 第122章 身在曹营心在汉 顾霖尘深深叹了口气,妥协道:“那你现在查到了什么?” 虽然只是一个残缺的灵魂,但是她的使命就是告诉萧龙一些秘密。 “大人中弹了,大人中弹了!”周围的亲兵纷纷围了过来,无比焦急。按照规矩,主子战死,他们这些做家丁的,都要自杀殉葬,以报答主子的优厚待遇。可是,人但凡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 我看着他俊逸的侧脸,满腹疑惑,为整个八荒六合提供光源和热源难道不需要能量? 行动过程中,能不动用火器,尽量不要动用火器,以避免惊动敌人。 “沐寒,这次月考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的吧?”她用的是疑问句,但语气里充满了肯定。 在民间,其实还有一个谣言在悄悄的流传,而且流传得很广,相信的百姓颇多,但没有御史敢将这个谣言拿上台面,禀报给皇帝知道。 皮包骨在矮虎的提醒下才意识到该说正事,急忙把最近帮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还在一旁的树上猛锤了好几下,一副的怒不可遏的样子。 我在公司里签了到,就领取了车钥匙,我就和张骁开着各自的出租车,离开了这家公司,我开着车,心里却非常沉重。 我急忙猛然的转头看去,当看到身后的时候,身后什么人也没有,依旧是空空如也。 “说什么?”她心里一咯噔,什么时候汤姆那家伙也学会了告状。 不过,郁竹君手里那只盆子,的确不凡。可以隔空吸走宝物这一点,就已经很拉仇恨了。 风无情幽怨的看着吴旪将疾风剑给拿走,眼神又惧又怕,吴旪出手狠辣已经给他心里留下阴影,作为一名没有经历过生死的温室花朵,面对被逼上梁山的吴旪,结果可想而知。 两掌凛然挥出,绚烂璀璨的光芒,凝聚于掌心之上,随着雪零露,一同向前,发出崩天裂地的一击,向着那两人,对撞出去。 九重塔的第一重,内部空间很大,与一般的城镇无二。在其最中央处,悬有一物,辉煌如火,宛如太阳,照亮了第一重塔身。 师父这张老脸似乎从来也不会有多大波动,就像他的心一样,那是岁月沧桑的磨砺。 柘汪一直在远处观望,他要提吕布把关,吕布十分看中这个吴旪,可他却不忿,想要看吴旪出丑,然后自己再出手相救,这样一来吴旪便在吕布将军面前丢了分,吕布将军也不会看好他。 可是,想的虽然是这样,但若真的要做,又该怎么办?韩璆鸣有些迷茫,双眼望着远处的人,不禁有种遥不可及,难以望其项背的挫败感。 他的手里,只有一根光秃秃的碧翠色剑柄,剑身已经被碎裂,地面上,有十几块碎片。 “既然如此,晚辈但听前辈仿佛。”铁棠恭敬说道,只是在话音落下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向一旁扫去。 譙纵也非常吃惊,他对佳人的这一举动十分感动,对她这种忧国忧民的壮举褒奖有加。史无前例,譙纵特册立陈佳人为峻宁县主,赐她王府自由出入的令牌,允许她在王府长住。 ------------ 第一卷 第123章 我要你在旁边看着 “你们刚才都在聊天可能没注意,我坐的那个位置能好能观察到顾律师的表情,他似乎,一直在偷看唐小姐。” “噢?” 前面的高列听闻撇了眼后视镜,厉渊脸上一半的神情都隐没在黑暗中,只能看见他的薄唇拉成了一条平直的线。 但叶念慈却对身旁一寸寸下降的气压毫无察觉,还在说:“唐小姐是长得好看,但明明知道人家名花有主,还这样偷看别人,多少有点不礼貌了,你得提醒一下你表妹,对顾律师这个人还是要多考察考察。” 厉渊手肘撑在车...... “你的意思就是,李显一为了打开西江地宫的禁制,做了一个风水导弹,利用雷电的力量轰破地宫,然后进里面寻找宝贝?”乔可可眼睛顿时发亮,说道。 唐家完全可以根据陈浩然来和韩老搭上线,那样唐家这颗人参就是死赚不亏。 紫儿慌张的跑进了鸾凤宫之中,侯在一旁的永儿一看紫儿满脸慌张她忙上前拉住紫儿,示意紫儿不要说话,只因太子妃娘娘刚刚睡下。 “丝毫没有半点痕迹,在说,守在蓝溪居住的院子外的是太子亲卫,并不是普通的侍卫,如果他们都没有发觉有人闯入带走了蓝溪的孩子,可见来人身手有多么厉害。”风夜寒坐在床边伸手握住了白玉珠的手轻声道。 蒋嬷嬷此时是一脸的喜色,同时对姜沉禾的看法已经变了,更是不信那些关于姜沉禾的传言,能够倾囊相授,不藏私的人,能差到哪里去? 吸纳了两人精血的卷轴,瞬间燃烧起来,形成一个光团。随即,一分为二,分别窜入了他们两人的识海之中。 只见雷子在摩托车后轮即将落下的时候,忽然吐气开声,双手一撮,左右手各搭上了一辆摩托车车轮。 拿着灰太狼面具戴上,陆云庭冲杨徽敏比了个手势,老远的摄像师看到,立刻走来给他们拍了一张合照。 来到海岛的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而且彼此之间还不清楚对方的底细。所以在这里不仅要防备一些妖兽,最重要的还是这些人。 雪倾城还担心南宫亦儿会被这些人给传染,看样子他真是瞎操心了,楼下这么吵,让他怎么睡得着?何不出去瞧瞧南宫亦儿到底在干什么呢?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埃尔,泰虽然嘴上貌似是很关心的问道,但是他的眼睛,却是直直的注视着远处与猛邪对战的夜云。 狼协军和龙虎军边跑边战,结果是互有损伤,但是狼协军更重了。 南宫亦儿虽然找出这次瘟疫的解药,但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范围的瘟疫,这传染源也不知从哪里找起!为今之计只有让所有没有感染的人喝下预防瘟疫的中药,极力救治好已经感染的人员,为此事也与君一川讨论到半夜。 跟着吴国云,李剑锐学到了不少东西,各种机型的辨认,型号的区分,从民用到军用,吴国云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蓝木的眉头皱起,深深叹了口气,“恪弟,我妹子她跟着阿爹,想来应该无事。”他话中刻意回避了蓝禾的去处。 当消灭黑帮的报告交到警方高层的手里后,他们才知道这些人不是他们想象中的中国人,他们第一次用新目光审视中国人,发现原来中国的民族气质是有区域性的,用看待台湾和香港人的眼光来看全部的中国人是行不通的。 白氏父子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要求,当即连声应好,白明远是个久经商场的老狐狸,心中多少有些疑惑和揣测。 她略有些失望地想把柜子门给关上,忽然,她发现在角落还静静地躺着一个布包。 温茵瞅着他这个神色,好想赏他几个耳光,然而,双手却被他狠狠的箍住,不能动弹。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有剧烈起伏的胸膛,彰显着她此时的盛怒。 在那最美的彩色光晕中,七元彩凰美轮美奂,和天地圣莲张扬的宝光交映生辉,风汐月足尖轻点其上,圣莲剑在身畔清鸣。 风汐月自然不会允许,不断预判它前进的方向,闪电球每次都砸在它蛇头前方的位置,迫使它不得不退后闪避。 “自幼练剑,到现在已有七个寒暑了。”黄雁遥回答,不知他此问何意。 只是到这时,周棠和凌逸,以及周棠的母亲,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当中。 欣家的情况特殊,万一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慕容芊芊被人劫走了,他们没有办法跟自己的师父和师伯交代。 司马昊虽然是先天境界,但是一条夔龙却不足以镇压风易客的一百一十龙之力。相互抵消之后,他们两个龙之力差不多。 没走几步远,背着黄奶奶的田阳和潇潇就在一辆大众宝来面前停了下来,潇潇也没在和田阳废话,直接打开车门,示意田阳把她奶奶放到后面。 “你真以为我说的是那些吗?还是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犯了恶行,或许还有机会弥补,赎罪。但你对我的笑儿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那便只有死路一条!”净业一声冷喝,右手汇聚灵力,金光再现,指尖十分的凌厉。 “吼!”火凤军众人齐声大喝,他们身上发出更加耀眼的红光汇聚于中心。 花船靠岸,大蛇的回归既没有引起百姓的欢呼,也没引起百姓的反抗,没人会在意他们的表态,欢呼会引来御田支持者的报复,反抗又会引来大蛇手下的针对,他们这些真正的民众反而只能默不作声。 “放心!已经好了!”花如雪动了动手臂,手臂上的伤经过九级食人花的治疗,没有留下任何伤痕。 影五莫不吭声的上前,她劲儿大,随意一拨,就将宣窈同万般警惕的奶娘分开,轻轻松松的抱到沈婳面前。 伴随着鲜血的涌出,洪河瞪着大大的眼睛,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从天亮时起,整个候府就十分忙碌,几乎所有人都在为了南木泽奔波。 为什么他一个来自三流企业的私生子可以成为你的弟弟,而我与你血脉相连,你却看也不看我一眼? 他不打算跟公卿人玩这种躲猫猫的游戏,因为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虐杀对方了。 ------------ 第一卷 第124章 能比你虚情假意的话还认真? 大半个小时后,唐琬从鹤宥深的房间里夺门而出! 她踉踉跄跄地直径跑回自己房间,反手锁门,后背“咚”一声靠在门板上,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息。 “这个可就难说了,毕竟藏宝图这个东西不能说有就有的,而且现在这个世界,海洋大部分的地方都被人探险过了,想要找到有宝藏的地方可是很难的。”林天笑道。 我就跟无头苍蝇似的在卧佛寺内乱窜,而卧佛寺前院的大喊喧闹声也越来越大声,恍若浪潮。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有数百个残界冲破了圣界,彻底的消失。 “要不我也帮你劝说劝说?”这是自认为已经把那个主宰劝回来了的主宰的话语。 “你夜袭我落霞,共有两百一十八人死在你的戟下,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我不怪你,不过人死为大,你随我去祭拜一躺,便自行离去吧。”长天的语气越来越平静,眼神也极其平淡,光是声音就能让人信服。 然后这些鬼魂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乌泱泱几百号鬼魂一起起身,奔着鬼门关的方向就冲。 林沐首先帮助觉醒的是唐若琳,对方似乎也知道林沐怎样帮助别人觉醒,但她并没表现出羞涩,而是大大方方的任由林沐清理,这倒是让林沐受到感染,毫无波澜的便完成了觉醒。 李云峰的话中队员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各自找地方坐下,似乎都在这一刻变的轻松起来。 杀皇也同样不甘示弱,手中的墨绿色匕首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化为一把长剑,与其说是长剑,还不如说是长得像剑的墨绿色骨骼。杀皇手持着这形状怪异的长剑向神翼冲去,就如同划过天空的流星一般,沿途的空间皆被撕裂。 吴天变成一粒沙子潜伏在这个神王的盔甲之中,只要没有随便轻举妄动就不会被其他人现,如今正好白袍神主召集真神界高层前去宣布事情,吴天就可以跟着这个神王去到白袍神主附近。 王月天此时的心中其实也是忐忑万分,走这一步实在是万不得已,但又不得不为。 这虽是贵派之事,弟子本无权过问,但弟子为人做事但求无愧于心。此次弟子既然在棋魂世界之中欠了贵宗唐婉莹一命,就会竭尽全力还上这恩情。 “好!刘经理,过户的事就交给你来办!没问题吧?”李轻月大是高兴,朝那房产中介经理笑着说道。 敲过门之后一会,就听见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音从里面传了进来,与此同时,狂笑声音不断的落下。 想到这里,辛爵心跳加速,一股莫名的恐惧感从心头升起,一升起,一股冰冷到刺骨的寒意笼罩了他全身,他脸色惨白一片。 一夏看着陈方平身边的那些熟悉的人,与自己往日见到的完全不是一个模样,此时的他们一个个的矗立在陈方平的身后,手中的机械在青天白日下散发着专门属于冷兵器的幽冷的光芒,是如此的骇人。 叶蓉的一句话说的已经媚态到了骨子里,而且说话的时候,还故意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舔我的耳朵,她这样的露骨的话语以及调戏的动作,是让我脑袋一下子炸开了锅。 ------------ 第一卷 第125章 她对厉渊,到底想得到一个什么结果? 厉渊语气淡淡,“怎么会?顾律师一表人才,谈吐优雅,应该很难有人不喜欢吧?尤其是女人。” 呵呵。 唐琬想:现在换谁虚伪了? 昨天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明褒暗贬,暗自相互较量,她可没聋。 山上还有好多野生动物,这些可都是能打猎的,跟国内可完全不一样,听说野鸡在雪地里特别的傻,一逮一个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想起方才那一声大喝,云墨略有些尴尬,当时也不知道为何脑子一抽,竟然学人家电视剧里那一场抢婚的台词,如今才觉得大为不妥。 “大叔,看那边广场上的铜雕,是不是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传说故事,雕塑家叶毓山教授的杰作?”晋阳指着不远处的一座铜雕和它背后的10根石柱说道。 若是之前还只是怀疑的话,那么现在,云华南等一众势力首领已经确定,这些变异兽完全是为了针对他们而特意汇聚起来的。 想到这里,萧婉儿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柳依依善良温婉,却又坚强,这一点,云墨完美的继承了柳依依,她的以德报怨,让自己如何有脸面,再去对她说什么做什么? 但不等他把话说完,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有一名身影狼狈的先天巅峰武者从西南方向朝着这边急速的跑了过来。 再说了伊古力也不是为了撇清自己的责任才披上“骑士师父”的马甲教导约翰森兄妹的,也不是为了能够从约翰森兄妹手上骗取什么好处,就是为了让教导变得简单,也让异常的自己藏得更好、更深的而已。 生怕被粑粑和舅舅发现自己,多多还特意缩着头把自己藏在椅子里。 而经过了这一战,篝火边的两拨人的氛围明显就融洽了很多……仿佛彼此间都放下了许多的防备。 是的,按照现在这样的趋势,正佳广场绝对是一个超级赚钱机器,这一点不用算也知道。 虽说不知道其他人所遇到的考试是否跟自己的一样,至少自己每次拿到道具都是九死一生,而且很多道具还是一个陷阱,会触发更多的危险。 “是吗?那好,竟然敢让我妹妹生气,哥立马去给你出气,等我找到他以后,直接去送他投胎,好为你出气!”老九突然一板脸,假装生气的说道。 蓝向庭扶着大腹便便的路安宁从别墅里走出来,那紧张的样子让沈珂不禁失笑。 老九花费了一天的时间,终于把界河以南的防御布置了起来。同时派出麒麟军团,开始在东西两边防守巡逻。而克洛维城外面的军队,自从安营扎寨以后,就再没了动静。 “你来学校找人,我们让你进来找,而不是让你惹事的,你现在打了学校的安保人员,现在请你立刻出去。”陈雪转过头,冷声的对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说着。 “你们还要我怎样解释?我把背包放在大门口总行了吧?否则你们还能要我怎么办呢?”成道森苦笑道。 “九爷的意思是动员所有的将士和家属,我们自己建造?”马军试探着问道。 陈红萍默默的坐在地上,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痛苦的哭着。 当老九到酒店把饭菜什么的都安排好以后,第一个来的就是百里飘雪和龙思凤,其她的她们都打过电话了,现在都在路上。 ------------ 第一卷 第126章 我们加个微信呗? 趁着现在没人,唐琬按捺不住有些急躁的心,把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可是等了很长的时间,电话那头除了单调的嘟嘟声外,始终没有人回应。 手机弄丢了? 在泰囧破10亿票房这期间,内地一个星期的时间竟然成立了1万多家影视公司。 天地自然是没有意志的,一切不过是人为的,这方天地的意志就是李冈的意志。 世上显然没有卖后悔药的,不管卢、时两名修士如何懊恼,双方之间的战斗不能停下,反而更加的激烈起来。 这么一想,还真个称职的龙套角色,也不知道伏特加活到了几集,有琴酒带着,应该也能活到大结局吧。 罗伦也优雅的行了一个贵族礼仪,但他开口的刹那,让原本缓和下来的气氛瞬间凝重到了极致。 公主的出路无非两种,和亲,或者笼络权贵,络和公主,这封号就十分清楚的展示了这一切,她不是不明白。 不过且不管自己的元神会变成什么样,但是至少自己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所以赵镝也就有时间去顾及其他问题了。 当刘翰洋在实验室满怀信心地观看着众多科学家在超级量子计算机旁紧张忙碌的场景时,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周芸那熟悉的身影。 砂砾般的粗糙皮肤仿佛天生的盔甲,利爪闪烁着让人望而生畏的森冷寒芒。 她呆萌的样子让张天毅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第一次看到林素衣时候的情景,想必当时自己就是这样的一幅样子吧。 生怕他不信,她急急地端起盘子,拔拉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努力嚼。 这些教材基本都是大一大二的,有着七八本,都是他已经学过的,再看一遍根本花费不了多少时间的。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倒是有求于我的口气?”罗雨虹心里想着,眼睛却停留在老尼头顶。 以前还是和邵氏合作就让嘉禾很有压力了,现在院线直接成了乔峰的了,那乔峰要是大量投资拍摄自己编剧的电影,那还有嘉禾生存空间吗? 级别相差一个大等阶,实力几乎相差数倍,除非身怀绝世宝物,又或者身为天纵奇才,否则几乎不可能越阶挑战。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路边的法拉利突然缓缓开动了,那马达轰鸣的声音,立刻引起了不少路人的围观。 松本不动声色,一边劝酒一边不经意地说,同时暗中观察着黄秋水的反应,而事实上这才是他们最主要的目的。 “大王、大王谬…缪矣。”韩非的无礼让赵偃也觉得大胆,身为赵王的他都不敢说秦王缪,韩非这个结结巴巴的韩使却敢直言秦王缪。 坐在饭桌上,黎响问出了自从进了三层楼后就一直存在心里的那个疑问,为什么每层楼的楼梯,都要用斜坡来代替? 不明所以的一句话喊出口,大家都以为死到临头,太子妃疯了,病急乱投医,没用的,殷洛的心狠手辣今天他们是深深体会个彻底。 “出来吧,别以为你的隐身术可以骗得过所有人,我早已发现你了。”狼牙朝着顾卿若喊道。 改革回复并不比你差:如果是检测证据和食材没有还可以这样解释,但是食材和检测报告在这,全联邦都知道只有古地球有这些东西。 ------------ 第一卷 第127章 这不是黑白颠倒吗? 巷道里昏暗潮湿,墙壁上的青苔在微弱的路灯下显得有些阴森。 几个大垃圾桶挨着墙立一排,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苍蝇萦绕。 唐琬回头看了眼,跟着小男孩七拐八拐的,她都看不见来时的路了。 心里有了疑虑,便停下脚步询问他猫到底在哪里? 不一会儿,喊杀声渐近,林翔凤呼道:“督师在此――”气发丹田,声闻数里,只一疏神,已有几只暗器打在身上,好在距离甚远,力道已缓,入肉不深。 她们这两天是看见简莫凡经常出入这间病房的,她们并不知道季思悦和简莫凡的关系,只以为是简莫凡的一个情人。 “秦无炎。”心湖低低地唤了声,嗓子眼被哽住,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 如果说对方说出大宋国,或者还有其他解释,比如春秋时便有宋国,就算众所周知的宋朝,也分北宋和南宋。但临安这个名字,却是南宋所独有的,别无分号。 对此,凌云本来是看不上眼的,自己马上都要走了,这个好处基本是用不上的。然而曙光忽然发出的提示,却让凌云改变了最初的想法,反而大为欣喜。 心湖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地又拿起一个酒瓶,拔掉酒塞,对着嘴开始灌。 我很感动也很感激,他给了我自信和勇气,但这并不能表明我会接受他随意的安排我的人生。 大夫见她伤心欲绝的模样,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心中暗自揣测道:看这样子,床上所躺之人八九不离十是七王爷了。 却,覆在腰上的大掌一个收力,他的另一只手掌着她的后脑勺,不容她避开,再次覆上她的‘唇’,‘吮’着她的‘唇’瓣,一次次纠缠。 古嫣惊恐的回头望着我,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而那个男人也是一脸惊恐的望着我,仿佛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对不起我的事情一般。 她微微偏头,斜睨了眼满心忧心的碧瑶,嘴角抖了抖。真不是,哪来的错觉,令这些整个城中的人,皆以为她喜欢公子长琴。 风云倒也没有隐瞒什么,看着蔡琰,从蔡琰那看起来让人心情平静的美丽脸庞上,风云就生不起什么怨言。 难怪当初程玉觉得,那些布料不像是人手能制造出来的,那分明是他们幻化出来的,梁午也是可以的,就连大麦都已经能幻化出来一些简单的衣物了。 此时他们已经回到花园之中,宁毅正找他,说太后正提起他,却不知他去了哪里? 此话一出,其他几人齐齐看向他俩。钟千粟的事儿,大家自然都知道。 林嘉恒脸色先是一僵,而后扶额,他有点心累,这是他见过最难伺候的病人。 两道光影一前一后,追了出来,穿过暗河区域,直到出了山洞与浮幽宫的修真者相遇,居然都没有发现林若风的身影。 苏源握着长剑飞了出去,立在了容荀的对面,不知何处吹起的风,浮起了两人身上的衣衫。 车队继续前进,在距离别墅五十米的地方停下,陈南的人率先从前面几辆汽车中走了下来,押着一个扣上面罩的青年,因为佩戴了面罩的缘故,朝着别墅区大门走去的宏兴金牌保镖根本无法看清青年的长相。 “你的医术真的很强,我建议你加入炼药工会,这样对你肯定会有好处的。”东方陌想了想说道。 ------------ 第一卷 第128章 这么快就找到了下家了? 顾霖尘心平气和解释:“现在只是调查阶段,警方需要再深入了解现场情况,再来界定你正当防卫的合理性。” 而让费里奥更加不明白的是,王泽并没有像其他青训的球员一样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竟然脱离自己的位置往中前场方向跑。 正如风见野预料的那样,野火姬子并没有担任任何社团的指导老师。 唐舞麟的精神之海内,辽阔的湖泊之上,一株蓝睡莲在上面飘荡着,蓝莲花绽放,努力扎根在了此处。 “呃……也行!”庄远原本打算直接拒绝,但想到自己现在已经不需要内卷了,回到家可能会有些无聊,便答应了下来。 风见野起床时,地毯上已经收拾干净,走进卫生间,鬼冢桃正在镜子前刷牙,满嘴白色泡沫的样子非常可爱。 李戈面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却看向了跟在赵主任身边的那名年轻人。 但公子常年在西州,高继行来西州之前,一直在京城,两人能有什么恩怨? 止血丹要用几十种药材,之前在人字号炼丹房看见的药材,和这儿的一比完全就是残次品。 林微想起了苏乔,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样,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阿黛仰着头,半点没察觉男人的异常,自顾自闭着眼任由熏香化作荧光点点落到她身上,融入身体消失不见。 以我的意思,张志方之前那样欺骗我的感情,还对我做出那下流至极的事,我是决不容忍他的,必须把他打了像村里的祭品或死人一样,让他身魂都不在存世的。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董承前不安地在豪宅里走过来走过去,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眼,既是看时间,也是在等电话。 说实话,这件工作也非常轻松,夏天晴离开龙城近十年,朋友故人本来就不多,而且在鸣远集团的位子上似乎也没什么太多的应酬。 我和这老头关系不错,因为老头爱喝两杯,平时我常回来比较晚,就时不时给老头贿赂几瓶酒,老头对我就比较客气。 我顺着嫣红色的红地毯往前走,走过了鲜花装饰的拱门,一直走到了舞台之上。 那个村民昨晚来过宋家,是我们最后一个送走的,所以我大老远就认出他了,而他对我们也不陌生。 不过,扭打的权少倾和权予,只是感觉到了有人上来,可是因为谁都不肯认输,也就不去管。 脑海里,回想的是,当初自己第一次面对这样情况,紧张的冷汗直冒,可是却强装微笑,勉强回应记者的问题。 “说什么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拍了拍邓琪的手背,轻道。 最关键的是,这个男人居然和林云看到的受害者名单中的一位一模一样。 整得像是恐怖游戏中的追逐战,鹿灵丝毫不敢耽搁,下楼梯下到一半后,身后响起了开门声。 毕竟陈晓峰和尹锐一起设立的防火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解决搞定的,二般的也不行。 魏鹏看着不依不饶的林云,心中大慌,绞尽脑汁之下终于想出了一点东西。 程风跟着雪鞠坐在了一个桌位上,他看着店内正交谈得有说有笑的客人们,若有所思。 ------------ 第一卷 第129章 你是不是有妄想症,有病就去治! 当他赶到餐厅时,服务员告知他,唐琬在半小时前已经结账离开了。 他出门后立刻就给她打了电话,唐琬没接。 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他迟到太长时间,唐琬生气了,故意的不接的。 仅仅是这样的存在,都能被称为神明?别说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是神奇宝贝世界随便一只稍微历害一点的神奇宝贝到了这里,都能成为神了。 在外人看来,元元和童童长得一模一样,很难分辨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而我不用分辩一看神情姿态就知道。童童比元元细腻,元元比童童踏实。 “师父,您带我来这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凌霄的别墅中,他将赵信带到了这里,其实,也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要赵信去做的事情。 媚儿以手抚额,真的么?和羲你至今还未能释怀当日之事吗?既如此,你何必费煞苦心地弄出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影子出來折磨自己呢? 李逍逸还在思考他的话语时,突!一股凌厉的威严从天而降!所有人仿佛窒息一般!魔煞的攻击终于开始了。 把地炀兽的骨骸收入坤戒中,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心中一直所纠结的事情解决了。 这么强大的实力,不可能是默默无闻之辈,但是他又猜不出凌霄是何人,只得不耻下问。 炼金术师是何等恐怖的身份,在这片大陆中,他是拥有着何等恐怖的地位,特别是他们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身迹,实在是让人感到神秘。 而我睡在她们两个中间,算是安心多了,又把刚才的事情回想了一边,总觉得像梦一样,但是又十分的真实。 蓝若歆轻声的呻吟听在云腾的脑海中,犹如一颗炸弹突然被点爆,炸的他血液倒流。 一个入口,都是非常可怕,更不用说是进去了,也不知道这个古墓,曾经是否有人进去过,关于这个地狱墓的信息,是少之又少。 林正鹰听到这个称呼,也是嘴角抽了抽,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无常大人,好久不见,有两年没见了吧”。 “别以为域外魔族就天下无敌!”叶天辰冷哼一声,体内圣力涌动,身后武魂闪耀,随即一拳向前轰出。 气氛十分压抑,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战争,眼下的情况,想要躲过,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这次,走进这个九龙墓,遇上这些僵尸,左恩坚定心中的一个信念,那就是这个世界上,肯定存在长生不老的方法。 杨玄目光闪烁,九幽教的人修炼了吞噬之术,能够吞噬武者的血肉元气来壮大自身,那些人个个肉身强横,绝非是因为修炼了什么强大的炼体术,极有可能是时常吞噬武者血肉。 一旁观战的李智峰与钟芊芊,见到这情况后,脸上立刻布满震惊与不敢置信。 刚刚还说田二苗对幻化还不熟练的,此刻,灵云就惊的瞪大了眼睛。 狂暴森林,天空依旧是一片黑暗,一把魔剑身处空中,无人能够看见。 前者有修复神魂之功效,一个武者神魂受创,无论创伤多重,吃下一株寒灵幽魂花,立马能恢复如初,生龙活虎。 所以,在3号竞技场看到王钊时,很多无相剑院的修士也相当惊讶,这场斗剑大会,居然值得他中断自己的闭关? ------------ 第一卷 第130章 密室 吱呀~ 非常微小的合页摩擦声,但在如此静谧的环境下,还是吓得唐琬开门的动作一顿。 她干咽了一下喉咙,静待数秒。 没听见其他异常动静后才慢慢把门推开,闪身进去,再轻轻把门合上。 “把人还回来。”吴师爷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头,往后靠了靠,蜷缩在了椅子里,似乎他是有些困了,不停的打着哈欠。 现在的她已经溶合了魔王之力,对冥宵至高无上的大魔王气息有了更加清楚的认识,下面那个阵法绝对是冥宵本人设置的,敢拿走冥宵的东西,后果未必是他们能够承受得起的。 勾起一个兽人的脖子歪倒在他的怀中,邪笑的扫了几眼其他的兽人。 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可如今她已沒有能力去阻止帝君的愤怒。 他撑着伤体来到狗剩身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几颗伤药,自己吃了两颗把剩下的都递给狗剩,也坐下开始调息,至少要拥有足够的灵力才能飞回康辉院。 不得不说,廖兮的情报网非常的发达,现在对于这北方的情况也是知道,廖兮知道这北方情况危机之中,这外族越发强大,好吧,都是廖兮搞得鬼,解铃还须系铃人。 “天龙吼”空间在吼声中出现明显的波动,以强大佛元模仿天龙的吼声,贯穿耳膜的同时对人体造成大量的伤害。 月影摇摇头,她倒不是不信,魔兽说谎是看得出来的,不过王者例外,可她还是本能的觉得蓝夫冰说的是真的。 “你到底是不是猪脑子?”伊丽莲真是恨铁不成钢,使劲点了点她的脑袋。 对于吴师爷这种滚刀肉的反应,九龙东真是彻底的无奈了,不过他倒是相信,吴师爷不会随便动肥犬的父亲。 司御天很郁闷,极金神体的金元素反应,应该是极为炽烈的,可眼前这头发丝儿一样的金芒,究竟是要闹哪样? 科林康纳斯顿时又惊又喜,“我去,竟然真的治好了?以后我受伤了都找你治疗吧。”说完直接发送了一个好友申请。 对于阿良是怎么把彭俊骗进来的,这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各种各样的理由都有。 叶蔓有四阶狂气,而自己是五阶,强行压下,只表现出一阶。她此刻若是跟叶蔓硬碰硬,定然会暴露真实修为。 不管怎么想都没有想明白的施云实在是受不住深夜的困顿,躺在床上睡着了。 虽然姬耀阳是净衣派,整天出入江城的高端场所,但他时刻想着兄弟们,把他们放在了首位。 “太子殿下不要惊慌,皇后的事情无需挂碍,您只要安守本分,绝对不会出事,而且凡是有我,你就放心吧!”高玉一脸慈祥的笑,伸手在太子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看到客厅里的他们,还是有点尴尬,毕竟那些事横亘在我们中间,到底有些不自在。 “是,”秦宇说道,眼前白光一闪,接着,他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休息室里面,手里还捧着一本厚厚的讲义,正看的入神呢。 叶珞随意抽了一把匕首,在手里比划了两下,对准了一块大石,“唰”得斩下去。 望着江安义离开的背影,缇珠的眼泪滚落,无声地哭泣着,她知道郑漠两国交战,死伤都有数十万人,这样的血海深仇岂能轻易化解,自己与江安义分属两国,注定没有结果。 ------------ 第一卷 第131章 厉爷,你喂我 一语惊起千层浪! 寒意从唐琬的骨缝中丝丝渗出。 这样顺藤摸瓜马上就会查到她头上,尤其是…… 尤其是刚才她还发了张厉渊保险柜的照片,这简直是致命的铁证! 唐琬再也不敢迟疑,转身就往楼上跑去。 “呜呜……呜呜……”内室里又传来一阵悲戚的哭声。哭声过后是死一样的沉寂。 实在是冷的不行了,就飞起来,活动一会,再继续落到水面休息一下。 王曦这边过得风生水起,那边李娟丢下还未满周岁的儿子离开了曹家,曹方虽然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轻松,曹方和他母亲认为舒夕月对曹方还有感情,李娟离开了,正好可以复婚。 方离皱皱眉,这洋鬼子着实讨厌,自己还没说买不买呢,就直接开口了,弄得自己还价都还不下来。 水河村。村公所。八路军补充团部会议室。于根山、政委、参谋长、黄忠德、韩大刚、吴参谋围坐在会议桌旁开会。 “见到林峰眼神清澈,能清醒和他说话!”赵泽便放下担忧的心。 陈晓希此刻那是真的对付炎佩服的五体投地,先是两百个俯卧撑,后面又是一个眼神直接吓跑了昨天还说他娘娘腔的那几个室友,兴奋至极,乐意效劳。 “你知道一位普通的中级魔法师一天能制作多少破魔箭吗?”劳拉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问了他这样的一个问题。 高飞自言自语,脑袋已经清醒了过来,但仍然不愿相信事实。后果太过严重,他输不起,结果还是输了,大败,连引以为傲的鬼面刀蜂都没了。当年,为了收取这个鬼面刀蜂为天命战神,有谁知道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这次皮带抽了出来,安安全全通过安检,临走之前安检姑娘还对御枫一个敬礼:右眼一挤,面带诡异的微笑。 白龙辇中,赵敏笑靥如花,双目黑白分明,灵亮慧黠,炯炯有神,盈盈水瞳不带泥尘气,妩媚而多情。 就算豆宝是她身上的那颗卵子,现在毕竟还没有确定,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不是她自己生出来的。 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比之明珠、焰灵姬也不差,只是气质完全不同。 脑中徘徊着这念头,程北沐竟看着他的眼睛一时失神,见他将桌前一瓶酒壶递给自己,才如梦初醒。 “怎么样?回去之后我传授你铸刀术,男子汉应该自己锻造一把好刀。”埃德加并没有意识到乔恩已经通过系统完全学会了,根本不需要他教了。 桃花仙子现在干正经事,可不相跟这些登徒子胡闹,而且他又占不到便宜。 “还逞强,老公给你肩膀还不想依赖,没事找虐。”叶子枫虽然是责怪,但是温柔的语气却带着丝丝心疼。 这个选择在目前来看,是很明智的,毕竟奥卡福基本是饮水机球员了。 古古怪怪的名字,古古怪怪的人,古古怪怪地趴在他身上,双手还保持着抱着他的姿势,垂散开的领口,胸口那粒朱砂痣,搅得他心神起了一片古古怪怪的惊涛骇浪。 见两人不断靠近,一名身着黑色达拉里斯的白胡子神父身着黑袍迎了上来,将两人拦下。 那灰白色烟雾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所碰之物瞬间被腐蚀,这是所有人对荣阡陌产生惧怕的原因所在。 ------------ 第一卷 第132章 这是他跟她提过,最柔软的要求 唐琬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中,这些汗水都是她分泌出的不安。 “可能是刚才做了个可怕的梦。” 再次赶往黔州,杨波等人一路奔波,终于在天黑之前抵达赤水寨外的镇子上。 说完这些,树茂从怀里掏出几张符咒,嘴里念念有词的,念完之后,右手在符咒上点了一下,然后松开左手,那些符咒自动飞舞了起来,飞到四周的墙壁上,地上,天花板上。 一时间,在好多人心中,武天子喷血,这简直就跟天被捅破一般。 李雨一看情况不对,一道道青色的光束激射而出,扑扑扑一阵乱响,那些石箭还没有射到面前,便被青色的光束轰成了灰烬。 “六耳,你这个东西在哪拿到的?”树茂和涧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然后树茂抢先问道。 “怎…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刚…刚才是什么人在说话?几人惊慌的大叫道。 李雨收起木盒不久,他的身形一晃,便出现在第二层第九个房间中,他再次被一个灰色光罩罩住,此时,他的前方出现了三个灰色巨人,他们都是同样的面孔,同样的身材,就像是克隆出来的一样。 两个多月的时间,他和蝶雨虽然同在六十六层。但并未相互接触过,因为他们心中清楚塔中六十六层以下保护试炼者的规则,是以一直在等待着第二部分试炼的开启。 “行吧,不过你现在别缠着周运,等我将自己的事情搞定了,再来帮你!”周运故意甩了她一句。 父亲大人的话当然是对的,当然是为了她好,当然如果她听父母之言,也许人生会不一样。 刘立杆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志得意满,他想到自己马上要成为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时,禁不住就笑起来。 当年,魏龙还曾用玉髓提高修炼进度,如今对他而言,已经没有用处了。 所幸可青玉所在的这个大树离他们比较远,不然以那些猛兽随便踩倒几十棵树甚至上百棵树的速度,估计她被踩死也是很正常的。 第六步起,云辞执清微已至。冯若涵恰巧借豹怪击在剑上之力离开交战区域。 “姜师兄,别担心,只是躺的太久了。活动活动就无事了。”云辞扶着姜庾靠坐在床上,开口宽慰。 当时她完全是气急而发,把她曾经的猜想都骂了出来,丝毫不顾及自己老子的面子问题。 张晨七点多钟起来,拿着桌上的那瓶奶,抱着张向北去了保姆家,然后自己去厂里。 路上,香巧笑吟吟的问道,她不时看向殷枫的头发,因为那种发色在蛮荒地域并不常见。 张邂逅回到自己房间,已经晚上三点钟了,身上弄的很脏,进浴室泡了个澡,便上床睡觉。 幸好,家里有艾迪,她将整个杨家打理的井井有序,有条不紊。终于展现出了大家风范,也彻底奠定了她在杨家里的至高地位。 陈皮皮被林舒叫人送回了二长老处养伤,二长老非但不怪自己孙子莽撞,反倒欣喜他为人侠义,还好生自夸了一番。 吴用决定还是赶紧把它带到郊外去,找个洞或悬崖什么的扔下去算了。 ------------ 第一卷 第133章 结果是99.9%? 回到御景名苑。 好在鹤宥深昨晚也没有在家过夜。 自从上次他把虞晶晶带回来后,佣人们现在对他和唐琬的关系默认为各玩各的,互不打扰。 加上前有鹤宥深的威胁,敢对外嚼舌根的人会被赶出鹤家。 “嘿嘿,都是自家兄弟,如果你想来我天道宗,我怎么说也得给你整个外门长老当当,这些人你随便抽百十人,自己看着安排。”郭坏笑着说道,牛猛瞪大了眼睛。 这时只听我身后的白妖娆对我说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能让我看看吗。 卫长风的汗已透衣衫。太阿剑的剑芒长已过尺,他杀到何处,何处就是一片血雾,无人可挡,无人能敌,无人能上前。但匈奴骑兵lang潮汹涌,他手中的剑再利,也无法尽诛,只能不停的挥剑,挥剑。 各个山峰的男弟子,都是相约一起,蜂拥着上了星峰,在星峰男弟子房间中,一通搜查,果然找到了各自喜欢的人的信物。 凌峰的话,让单成与程颐一惊,一个投降来的人竟然可以随意动用生机散。 窟罗摇头不语,有些尔虞我诈之类的事也并不像让艾莉斯知道得太多,相对于他们來说她的心真是太年轻,根本不会想到那些事情。 简皓没有解释,或许在他看来,他并不需要解释,其实华晓芸也清楚,简皓不爱她,但是为了得到简皓,她早就不顾一切了。 林氏的脸上闪过一抹难堪,但是看到杨昌富皱眉,她的心底笑开了,玉红素这样正好,正好可以让杨昌富看到玉红素的刁蛮任性,而自己就大方的不跟她计较,这样才能凸显自己聪明,可以帮上杨昌富。 上清大洞真经既然这么牛逼,为什么自己感受不到身体的变化呢? 众人皆不吭声,陕甘一带的流寇造反,主要是因为天灾。如果拿不出救灾用的粮食和银子,谁去也是白搭。陕西、甘肃的趋势,完全是个死局。 “尤其是那句‘我的生涯一片无悔,我想起那天下午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剧组的那个略胖的男人道,他叫易大星。 而刘备的心中,也曾经有过那么一丝的幻想,如果这吕布没有了,那整个徐州可就只剩下他刘备一人了。 。,,。 一想到自己差点就被他骗了,拐骗到南洋,寇白门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刚才阿米尔汗还说是一万来着,自己都觉得他为了脱罪在撒谎,这下可好,转眼功夫变成10万了? 这会儿,众将们也顾不得在元帅钢骨空面前失礼了,炸开了锅一般开始相互交流讨论,他们都想看看其他人那里是否有一些好点的办法。 “哎,看来我们又要多一个姐妹了!”胡一菲没好气的说道,按照全智娴这个状态,迟早被林峰收下。 “如果真的是这个李振昌的话,我保证他嘚瑟不了多久!”李双沉声的开口道。 宁愿通宵也要看到自己,困了为止,忍受不了睡觉为止,他也是其中一人。 于是,刚刚才决定要冷一冷林茶的某人,顿时又心软了,不满的轻哼一声后,低头亲了亲林茶的唇瓣。 五感中,人类最少依赖的就是嗅觉,甚至于嗅觉消失也能正常生活,能从香水牌上推测出的信息少之又少。即使拥有少量香水藏品的薇拉也只分辨出一两味。 ------------ 第一卷 第134章 这里是男科,女士不能进去 唐琬在上次跟何慧来的医院里预约了产检。 戴医生在给她做完详细检查后,略显遗憾地告诉她,“从总体指标上看,并没有显示你有怀孕的迹象。” 唐琬装得挺像这么回事的,叹了口气,面露失望道:“我上个月没来大姨妈,这个月一闻到油腥味就会反胃,还以为是有了呢。” 戴医生抱着实事求是的态度说:“这种假孕的情况时有发生,很正常,你只要和鹤少都没有身体问题,保持正常同房,怀上孩子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不要有心理负担。” 戴医生就...... 更让他兴奋的是,有武威天尊参照,自己的武学之道,看来的确没有走错路,追赶上这个尊天之才的日子,只有越来越近了。 她心中矛盾,只能轻闭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奈与遗憾。 过了好半晌,百里俞昕才有力气眨着眼睛看着她,那双,那双酷似诗语的眼睛就在他的眼前,近在咫尺,那么深情的看着他。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很温暖。 一身白色的衣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 其他人,一等武官们除了秦琼必须镇守长安,以及几位重镇防御之外,全部都派往西征的军队之中。 雪萌继续转过身,不知何时走进了深林中,身边都是一排排树木,伴随着她的脚步,渐渐地倒退。 在这狂暴无比的威能之下,暗翼思辰的娇躯,也被推动出了无穷远,彻底被逐出岚诅下位宇宙。 这是他认识的第一对gay恋人,可以称之为同类的家伙。或许也是上天给他的救赎。 他的手掌离开自己身子的时候,竟然有了一阵阵失落,待得又打来,刚才那阵莫名的感觉传遍了全身,手掌离开,旋即又一阵失落……如此反复。 见下人们都下去之后,雪萌这才将昨晚看到的事情,一一道了出来。 景云昕没有能力去反驳,她心里非常清楚,最先找到景诗雪的人一定会是顾若宇,而自己就算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顾若宇也未必会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 他们一出去,我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因为在外面了一整天,所以累得很,就这样靠在电视上就打起了瞌睡。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别打了!”玲珊冲几度想要冲过来,结果却被推到在了地上,我又急又愤,无奈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他妈的,这村子里的人真他妈的古怪!”苗老汉自从见到这些村民之后,粗口就好像跟那开了伐的河水一下,一句话里竟然开始开是粗口了。 “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第二十七剑主,当真是可怜…”叶逍遥摇着头,略微苦笑的惋惜道。 “你就让我这个七尺男儿躲在这种地方?我才不要呢!”束安懒散的抓了抓他那凌乱有型的头发,拒绝了我的提议。 匕首轻而易举地刺进了怪物的咽喉,后者痛苦地吼叫了一声,接着一巴掌拍向了沃克的脑袋。 当夏泽辰赶到医院时,才知道季凌涵昨晚自杀未遂的消息,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他给陆涵打电话是关机,因为陆涵被他老爸叫回去之后,就被关了起来。 可我不能让窗户继续开着,不然这屋里没法待人了。现在这时间点也不好找人,我翻着抽屉,拿出一捆透明胶布,把窗户缝上上下下粘个严实。 笑得花枝乱颤,当然颤动的不止是花枝,作为很有料的祁韶华,确实很吸引人。 似乎再一次看穿了大民的用心良苦,少年一言不发,很是静默地倚着岩壁躺倒,相对于崖窝能避雨的范围来说那是一段和大民最远的距离。 韩司佑的手机在这时响起了,他看了来电显示是慕容风打来,一定是来催自己了。 不仅如此,敬德皇后身旁派來跟着的老嬷嬷竟然也认同叶蓁的话,十分刻板的指出露香公主动作不恰当之处,其实老嬷嬷是跟在皇后身边的红人,只是露香公主实在过于嚣张她也存了心思越发严厉的挑她的错处。 说着洁伊就跑到了门前,轻轻的将门打开。门一打开,洁伊就被门外的人吓了一跳。 但是千期尧并不领情:“就因为你这么说我就要原谅你生生掐死我们的妈妈么? 坐在桌子上的姬若冰又恢复了原来有点呆萌的样子,踢着腿对博士说道。 “没有没有,兄弟几个就是随便玩玩儿。”男人说话好像有点娘,跟二妞有的一比。 看着对方的良久,杨辰收了杀气,因为他想明白了,这样的人,要对自己不利,恐怕,还真没那么不用遮遮掩掩。 听了景兰她们说的,季子璃觉得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会感到紧张,他的眼神太过宠溺,满满都是温柔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到心咚咚的乱跳。 她来到古家见到大哥的次数屈手可数,她也最怕大哥那双让人冷的打寒颤的眸子,每每与他视,总会让她有种错觉,仿佛自己置身在寒冬腊月里。 “泽言殿这么大,多我一个不多。”泽言的话还未说完,若离连忙抢先说道,说完后,心里又嫌弃了自己一回。 不过想想也对,同样是驾驭了两只鬼的驭鬼者,杨间凭什么要认怂? 明明是怒气冲冲出宫的,可是如今却觉得胸口的位置变得滚烫滚烫。 他拔出腰间的剑,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一步步朝他们走来,脸上满是邪戾的笑。 一旦南流渊的身份被揭穿,那便是欺君的死罪,他与柔贵妃都活不了。 看着她眉目如画只是多了一份疲倦墨宇惊尘有些心疼,璃儿,你真傻!她肯定是累坏了吧,睡得这么熟,只是眉头为什么皱着呢?是因为我吗?墨宇惊尘伸手抚平她的眉,在她的眉心深深映下一吻。 ------------ 第一卷 第135章 害怕我对付他,心疼了? 唐琬闭了闭眼,从脑海中甩掉这个荒谬的想法。 肯定是自己会错意了。 然后用自嘲的方式,想再度帮厉渊打消他的顾虑,“我每次都有乖乖吃药的,不是保证过不会打扰你和叶小姐吗?厉爷还不相信我?” 黄毛显着太lo了,林峰内心暗暗地想到,随后为黄毛换上了更加中二十足的称号。 徐青山知道,反正凭着自己的实力,是根本不可能赢过董术的,倒不如听从自己那位师祖的安排,或许就会收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丹药,周身散发着氤氲星光,透着一股神秘而珍贵的气息,不用认真鉴别,只是看一眼,就能感受到它的不同凡响。 王阀的人头脑还真是简单,他们所关注的重点一直在于李弘冀和李弘茂是两个草包,从来没有关心过其它问题。难道对手是不是草包这么重要吗?王本坤可是王阀的阀主,他的见识和心胸只有这一点? 晚上游戏更新完毕,267宿舍四狼跑了三个,江卓因为知道自己还在驴车上,就安安分分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才上线。 附近的其他嗜血海修者也是怒形于色,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在嗜血海自己的地盘之上,竟然还能吃这么大的亏,谁能咽下这口气? “是的,就是无双城,我也想不到马受伤后会能跑这么远。”叶明说道。 冷月在点倒这个敌人的瞬间一刻也不多做停留,直接将枪口调转至正在争抢98k的两个敌人,紧接着一通扫射直接扫倒这两个还在争夺的敌人。 花衬衫青年在收到系统的提示后,精神一抖嗦,眨眨眼将自己的精神提高到了百分之二百的地步,他相信在毒圈到来之后这个敌人肯定会忍住不行动起来。 她得天独厚,即便才刚刚突破到化玄境中期,也没有任何一只异兽,敢违背他的命令。 只要说宁神茶,那么少爷和夫人肯定吵架了,十几年以来的习惯如此。 商业界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也只有对苏绵绵,才有着无可奈何的时候,每一次想要跟她生气,可是每一次看着她天真无邪的脸蛋,却什么气也生不出来了。 齐雨彤的异常反应令夜羽汐的眼生诧异,仔细回想了一下齐雨彤刚刚嘀咕声音之后,夜羽汐急忙在心中给火灵传音,问它们是不是找到那只三眼灵猫了。 凤清瑶看出少年眼中的无奈,也知此事怪不得他,在他又一次将眼神投向这边时,对他摇了摇头。 要么就是逃之夭夭,就跟在土神族一样,但是现在这个办法也不行,她得和暗夜二公子在一个地方。 紧接着,便见不远处,在城民喧哗簇拥之下,一亮白‘色’马车,正缓慢的靠近。 红鲤转身,看向了洛云汐,看着她此刻的样子,他心内微微叹息。 沈七七呆了一下,也察觉到自己可能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了,连忙收敛了情绪。 从夜凌霄的口中得知,夜明兰的孩子并没有什么事情,可是她也清楚,孟辉那样的人,大概也不会对夜明兰有什么怜惜的。 “彻哥,你知道由一哥在哪对不对?哼哼!”白泽哼了哼,又恢复了平时的调皮模样,语气没有着急了。 没有一个势力敢不接挑战,不然众目睽睽之下,武士的尊严可是丢不起。就只能抱着哪怕是死,也不能退却的心思。 我把这一切向他说清楚以后,无论他做什么决定,有什么反应,我都陪着他,这样他或许能好受一点。等他冷静下来,我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他最终能够冷静,不要陷入崩溃的绝地。 凌霄倒转回了帝罗刹所居住的溶洞之中,他拿了一面中世纪风格的十字军圆盾。他没要剑或者刀,那些冷兵器显然没有他手中的霰弹枪好用。 但是马上,心中便开始肯定起来,这个庞大的家伙,已经是慢慢接近了透明之色。 在距离烟火表演不过几百米的一家饭店中,二哥包下了顶楼的一个包间,我依稀记得那包间的窗子是落地窗,在烟火染红天空的时候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那壮观的一幕。 确实是这样一种情况,原因很简单,对于他来说来生丸是不用再研究的,只需要给他药材他就能炼制。这么一种情况,国家不找他找谁呢? “你们已经牺牲了名资深者,如果单独出发,恐怕。。”李逍逸这时疑惑道。 一支球队的赛前新闻发布会本来是主教练才是主角,但现在却成了凌霄是主角了。各路记者着急地想从凌霄的身上挖到有价值的新闻线索,他们也不管凌霄有没有回答,只管发问。 况且这么些年,她们是被现代科技给弄得完全现代化了,而且一直以人类的方式生活,让她们坚信起了一夫一妻质才是正道。 我觉得血迅速从我脸上褪去,一下子站了起来,拉开门就往何连成的房间跑去。 当距离肌肉怪人还剩下一百米左右时,猴爪一抬,立马有无数金芒汇聚在它拳头之上。 除非这人就是故意的,可弄出这样一块大凶之地又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白棠一边大声控诉,一边慢吞吞地挪动着,她睡得久了,骨头都是软绵绵的,一时使不上什么劲。 但众人以后迟早会达到三咒等级的,那时候他们执行的任务难度变高,奖励的学分与鬼晶自然也会有所增加,而这折扣卡的价值也会相应暴涨。 ------------ 第一卷 第136章 强行投喂“狗粮” 温泉山庄坐落于远离尘嚣的青山间,烟雾缭绕,仿若世外桃源。 安静,舒适。 因为是会员制,又有消费门槛,所以筛掉了大部分普通客人。 叶晨眼神一冷,强大到恐怖的神念顿时散发出来,仿佛滔天巨浪一般猛然冲进保镖阿炳的灵魂识海之中。 何倩倩看了一眼响动不停的电话,干脆也装作充耳不闻,陪在步梦婷身边,就那样干坐了。 场中,剑风大作,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人们发现,祖万剑已经躺在了地上。 她打量林飞和陆安琪不过是两个穿着比较时尚的年轻人,她身边坐着的可是心狠手辣的街霸——龙傲天。 “先生,您慢慢讲,要是情况属实,我们会对这位……这位先生做出惩罚的!”一名交通警察看了林飞一眼,明显有轻视他的意思。 端着咖啡,坐在椅子上,然后一只手移动着鼠标,哈欠连天的继续审核着视频。 ????全场掌声响起,观众们为林若枫的机智点赞,继续看这三个活宝搞笑。 这时候,林天等人已经发现有些不对劲,怎么感觉好像有种被人给坑了呢? 张若羽剑芒所过,一片血雨。仗着自身强大的实力,完全置这些人的性命于不顾。全部击杀了所过之处的武者。 “一只来自宇宙的“神奇宝贝”,它的实力非常强大。”阿尔宙斯简单的解释了王浩的问题,但认真听起来却又像是随便敷衍。 四枚晶核拿在手上,先行祭炼了一番,这便是戈武仙府酒坊中那具通灵道兵脑颅中的晶核。 那些天邪宗的强者在听到程锋的话之后,一个个都勃然大怒,完全没料到程锋竟然敢如此侮辱他们的九长老。 “如此说来,极北之地有灵焰存在。想要破解极北的法阵,只要找到最冷的地方就对了。”周磊嘴角一笑说道。 他的话一出口,竞价声此起彼伏的响起,那些卡在金丹初期或者金丹中期瓶颈上一两百年的修士大有人在,为了突破他们当然会不惜血本,接近二十万的价格时,仍然有五六人在竞价。 风之袭的嗅觉却是没有何璟晅那么敏感,他只觉得是普通凝神香的味道,并没有觉察到其他味道,既然何璟晅这么说,他便也警觉起来,让自己的侍从赶紧去找他信得过的郎中过来。 低头一看,是一头五尺来长的骨蛇,正在啃咬护体灵光,玄水刃一挥,骨蛇被一刀两段,但是蛇头居然不松开,还在啃咬。 李阳说着,现远处有狙击手,居然直接射了几子弹朝他的头颅轰了过来。 此时对方球员开球,由后卫运球过半场,几次传导之后,就到了篮下,轻松上篮得分,李阳心想。 但冰神却是以箭道为主,冰属性为自己的奥义,练就远距离袭杀的本事。 说着,他高举起手,在衣摆那里有着丝线绣着的圆圈,环环相扣,共有七环。 她一开始便有所怀疑,这东西是不是戚洛洛在哪里愉的。可是这东西如此精妙,也不像是随随便便就能愉到的。 吴夫人对杜变千恩万谢,然后跟着萍儿出去了,二老爷吴正隆低着头也想跟着离开。 不仅如此,秦云甚至还感受到了丝丝缕缕的星斗之力,不断从九天垂落,而后被收纳进剑体。 每一代穿越者心中都有一个使命,那就是灭掉东瀛,让它臣服在脚下。杜变这个穿越者还没有去做,结果这个俊美无匹的少君已经完成了。 起初刘县令受贿时还胆战心惊,每逢收钱的时候便让人盯着除草宝。 旁边的祝无涯将桂东央扶起了起来,他鼻青脸肿,肋骨断了两根,嘴角满是血迹,牙齿全部被砸断了,狼狈之极。 果然,君杰一把甩开了她的手,童雪翩一脸的错愕看着自己被甩开在半空中的手,不知道自己的话哪一点惹得王爷不开心了。 是这样吗?一脸诧异的江彬这才回复笑容,将手中捧着的折子递给他。 印大爷做饭水平不错,因此微笑也并不争着一定要自己下厨,只时不时地给添个菜。 “皇上英明,虽然我和公主殿下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可是那日在王府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公主并不是清白之身了。”傅冲说的义正言辞了,一点都没有羞耻的意思。 本来低头看着手中漂漂浮浮的茶叶的林苏闻言,微微抬头,目光有些迷茫的看着司钺,一双眼睛里面似乎包含着说不尽的话一样。 龙千寻听后点了点头,心中也是明白了,不过这样一来对于这寻找紫玉也是增添了许多的困难。不可以使用神念和感应只凭借肉眼和感觉现在他们就如同凡人一般,数位凡人要想在这山峰找点什么东西那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落天说道:“只要你天天释放魔法,熟练度自然能得到提高。”说到这里,他又把风系魔法‘吟’唱的咒语全部告诉了婉秋,当然,除了禁咒,因为他明白,就算自己告诉了婉秋,婉秋也无法释放出来。 蓝云一听,有些委屈的说道:“你是不是和她发生了关系。”说着,向宁如月看去。 周淑娴,终于要出手对付她了吗?两次后宫妃子难产她都在场?这样的怀疑看起来漫无边际,却又最伤人。正因为它的漫无边际,所以才让人无从辩驳。 “张叔,我想去岛上看看”她不是没有去过岛上,只不过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沈姨娘猛的一个转身,眼神尖锐的看向丁页子,似是想看透她一般。 钟山一下子想不起是谁,以为是什么酒店酬宾之类的宴会,不喜应酬的他本想推掉,可是廖炳坤正好在旁边,使眼‘色’让他接下。 ------------ 第一卷 第137章 你还来看我的比基尼吗? 跟在唐惜姚身后还有两个女生。 “惜姚,这是谁呀?” 唐惜姚不想回答她们的问题,打发她们先去池子里等她。 众人见顾朝辞凭着雄浑无比的内力,竟使得那柄弯曲的禅杖,在身边围绕飞舞。 有人决定联合多支队伍组成合力,在岛屿上率先消灭大部分分散的敌人,随后再进行内部比试。 傅易云万分窝火的想着,唇上却忽然贴上了一抹略显干裂的唇瓣。 德军把犹太人抓起来,把未满12岁的孩子的头削下来,烧成灰埋入土中,做为肥料。 周瑜睨向诸葛。诸葛躺在地上,瘦人托着他的背,他手背贴着额头按抚。 尉迟恭欣赏梨花一点就透、聪明机灵,觉得那狡黠的模样甚是可爱,有时特意故意逗她,看她怎么反击自己。 曹龙见他如此说,连忙借坡下驴:“你我兄弟,何须如此见外,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就是。 “她身体本来就比较虚,亲戚一来,就更虚了。”陆厌雨随意地说着。 大概也就是她刚刚自身消耗的一半左右,要不是她对自己的魂力控制精微,输出多少心中有数,她恐怕也会以为,少的那一截是抵挡时自然产生的消耗。 他原本怕这样会被狮面人发现,可在试过几次后,发现狮面人它们毫无一点察觉。 一个月后,武丁欣喜地发现,她身上的皮肤开始慢慢地崩直了,也就是说,骨肉,在慢慢地恢复生长了。 到下午起来的时候,才躲到后院里,把那条火麟巨蟒的尸体给处理了。 拍了拍头,萧炎苦笑一声,突然发现自己真正的对手才是刚开始出现。 当几天后迷雾散去。黄帝与炎帝二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了。这时他们才发现阵中早已残肢断臂满地,惨不忍睹,犹如地狱一般。 武丁居首,左边是锦葵,右边是傅悦和墨千柔母子。杜宇和鹿端等也作陪。 章嘉泽修改起来这么困难,实际上还是在写的思维中跳不出来,没有完全把这次的写作当成是另外一种类型去创作。 殷天破在感受到地底穿透之力时,便已经跃身避开,鲤土一记扑空并不见焦急,就要再次向着洞穴潜去,夜白二人怎可让其再度潜入地底。 “够了~”落昊天终于发怒了,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阴狠的看着夜白。 可就在这种关键时刻,我的眼睛像是被胶水给粘上了一般,连抬起一个缝隙看看来者是谁都做不到。 历经过无数大风大浪的王重鸣倒没有觉得有多屈辱。只是多少有些不适应而已。 因为耳旁没有任何的声音,她忍不住去设想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偿。 “对了,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这里”迷草顿了顿,想了想刚刚默惜说的那个词语,好像叫什么历练来着吧。 抽烟的动作许久都没有动作,朱静脸上的笑容在那一瞬冻结,睫毛颤动了一下,再抬起,眼底的讥笑消失殆尽,她盯着他看,像是要将这个男人看穿,可是。 林老爷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外间,正好看见张清芷哭得气哽声噎,一副受了委屈却不敢说的模样。 一路上南宫沫都在挣扎着从夜晨曦的怀里下来,只可惜夜晨曦把她抱的紧紧的,她根本无法挣脱下来。 这个彻底的改头换面,确实比一般的变装处理要更加能够糊弄得住人。 虽然擂台和观众席间隔了一段不短的距离,可唐城是武者,耳力本就比一般人高出不少。加上这些观众又全都是高声喊出的话语,虽然唐城不能一字一句全部听清楚,但差不多的意思他还是听明白了的。 自顾明若出声之后。谭盖、沈宽等中华区教官纷纷发言,一致赞同褚瑜出任队长的职位。日本区也有几个教官表示支持,其他几人虽然没有明说,但都表示一切听从付东的安排。 不过她总能感觉到有人在暗处看着自己,尤其是她和那些公子哥们围在一起聊八卦的时候,目光尤为强烈,还有点阴森寒凉。 宋慈带着硬盘和实验报告及照片,乘坐私人飞机,去了联合国,将申请维和警介入调查。 沈青云哼哼道:“郡主可以调动凉州七部,把我的事情都查得清清楚楚的,怎么会对您一无所知呢? 二十分钟之后,伊恩等的都着急了,两条换上海盗旗的武装商船,才“慢吞吞”的一左一右形成“合围”。 季老怪很聪明,很会做人,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没有问莫川是如何做到须臾一瞬,便跨越到了一环海域,而是看向莫川,笑着开口称赞道。 “山神到现在还没出现,别说,还真有可能就是那张床。”陆佑祺也加入讨论。 安家老祖手握天仙剑器,没有什么犹豫,直接抬手挥动,横空斩出一道长长的剑光。 伊恩继续说道:“你们昨天都签过船员十诫了,其中战利品分配的条款都还记得吧。 堂溪梨用酒精棉擦了擦上臂,拔掉针帽,面无表情地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 不知为何,纪尘从落地以后,浅淡的眸就锁定在姜酒身上,令姜酒心慌慌。 西门鹏目光中包含了浓浓的仇怨,看起来有些疯狂,看那样子,恨不得将刘协千刀万剐方能泄心头之恨。如果以旁观者的角度,倒是觉得这家伙很可怜。 “我不管你是谁,我只想知道你有什么目的!”羽荒眉头一皱冲男子问道,对于这修为远远高出自己的黑袍男子羽荒好像并不害怕一样,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种自信。 ------------ 第一卷 第138章 能玩的花样可多了 下午时间,大家都在各自房里待着。 厉渊的客房门铃被按响。 他放下嘴边的酒杯,懒洋洋对门口说了声:“进来吧,门没锁。” 刚才打电话定了一个技师来帮他按摩。 听见有人推车进来,他泡在房间自带的私人温泉中,背对来人。 他这种公子哥,平时把杀人不当一回事。真正等到自己面临死亡的时候,比谁都怯懦。 “本善,上次一别就是一年,怎么都不来看看我呢。”玲珑坐在陆本善旁边,语气有些幽怨的说道,桌子底下的手却往陆本善的某个地方抓了过去。 钟鸣眼睛猩红,恨欲狂,发丝飞舞如神魔,浑身气势爆棚,震慑人心,曾几何时,他如此憋屈过,完全就破不开对方的防御。 “这个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在天龙门的跟前,那个时候宗门可就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山十三很是担忧这个家伙来个回马枪,天龙门可就遭殃了。 在宫殿上面的彩凤突然张开大嘴,爆发出的青光突然向它口中凝聚,只是一瞬间那些朦胧青光就被彩凤吐出,落在空地上面。 要知道,刚才的嗜血蜥蜴墨扎,只是妖皇的使者,真正的高手还没出现呢,墨扎的能力已经不用说了,那么更厉害的妖兽是什么样子的,根本无法想象,那么妖皇呢。 “不用,严彬能处理的好。”张志国拒绝了李强的提议,自己组里的人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 “给你,赶紧喝。”说着,老者便把水壶朝沈幕雨递了过去,不过还没等沈幕雨伸手接,老者便收了回去。 “你,,,”刚准备说话琼斯却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然后立马换了一个笑容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冰王先生坐这里吧。”只不过,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霸气,自私,邪恶气质再度在身上复苏,那个恐怖魔神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这个讲评凌宙天倒是觉得有点搞笑,他们一连一排好像就从来没有获得奖,每一次教官听到这个点评,就会表现出一幅死鱼眼。 白羽凌错了,这根本不是世界级的凶妖灵,而是世界级的妖灵后裔。 不料其中的一只巨大野兽狂吼一声,身形顿时加速几分,猛然间挡在他的双手剑“影之牙”的前面。 现在的她跟当时可不一样了,主场优势更大,战力更强,虽然要面对的敌人还有两名至强者,但她依旧有十足的信心,能维持不败。 硬质鞋底在光滑的地砖之上发出清脆的回响,两侧灯光明亮,走在其中,姚良知竟有种灾变前出差时,走在那些大公司里面的感觉。 几乎所有的秘者都暗骂流火狡猾,竟然不知道何时暗暗联络了这么多秘者。 黑脸道人怒目盯着天门公子,似乎想要将其活活吞噬一般。可是他此时的意识体并未和肉身真正融和,因此他的意识体已经被天运轮吸附,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肉身。 “我舅舅来曼德勒了,他一天到晚揍我,我阿妈怕我被他揍死,就提前把我送了回来。”吴桀坐到了他对面,将背上的包放了下来,拿出一瓶水喝。 竹兰晨沉声说道,语气毫不客气,完全不管周围长老那难看的神色。 ------------ 第一卷 第139章 进来他想干什么,嗯? 一阵酥麻。 唐琬额头布满薄汗,但她理智尚存,努力将头往斜上方延伸,偷得一口空隙,娇喘着说:“我要是那样说了,你就不怕我们的关系暴露,伤害到叶小姐吗?” 林默看着这景象不由得感觉到一股凉意,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这个时代棉花还没传入,冬天御寒的衣物大都是填充羊毛或者木棉,保暖效果不比棉花差。 对于赵敏来说,龙傲天与殷天正的关系,她也是知道的。毕竟她当找了龙傲天十年,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会不了解龙傲天的信息。 见她如此认真,叶乔不好泼她冷水。孩子有上进心是好事,给予适当的引导,说不定有所成就。 诚如她所言,自己与青儿定下婚约,确实应该避嫌,可她如今这幅模样,他如何能够放心的下? 她身形一动,被温诗蓉的眼角余光瞥见了,立马抢先一步挡住她的去路。被罗青羽淡淡的一瞥,她顿时意识到自己离得太近,腾地跳后两步。 徐拙不懂这玩意儿,所以也没像是好奇宝宝那样问东问西,而是保持沉默,时不时在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来显示自己的见多识广。 “妈,你怎么说话酸溜溜的?我告诉你,以青青的条件就算考不上大学,将来混得也比我好。”这世道,学得好不如长得好,老妈脱离社会太久跟不上时代了。 “偷”为抢,同主人大战起来。这喷火熊是玩火高手,喷出的火焰温度奇高,同时它又力大无穷,一掌可以将其它妖兽扇出老远,再加上这家伙皮糙肉粗,防御力十分强大,着实不好对付。 她听二姐说了,相关部门对这款减肥药的检测非常严格,尤其关心试验人服用之后的副作用反应。 可不等姚良知落指,韩安歌便目露绝望,身体以一别扭的动作,直接往后跳去。 下一秒,灵儿选择了传送,但在抵达目标的那一刹那,爆发力量直接撑爆了空间隧道。 对于至于山坡上面的厮杀,闫三也已经看出了结局,虽然雪域族人还十分凶猛,但是用不多久,他们便会被挫败。 因为这最为关键的一步,必须由姚良知三人最为信任之人来掌控。 “给你看看什么叫非凡的力量!”商峰说着,手臂一振,一道道水汽直奔陈枫而来。 一个星期之后。这一天游子诗出院。苏音一大早就赶了过来,准备接他回去。 虽然与黑暗同色,但那滋滋燃烧的姿态很容易就让他联想到那是火焰,尽管实际上是漂浮的漆黑破布。 “福利院是公益性的,不以盈利为目的,你愿意吗?”南溪又问。 甚至就算是打针吃药,也有三分毒呢,再说了,什么地沟油,有毒奶,病猪肉,雾霾天等之类对于国人的困扰还少了吗,这种极端的恶劣环境下咱们都又扛又忍的过来了,还怕它几块油炸的臭豆腐? 深绿铠甲增幅+魔纹变化+邪恶之息控制,那一拳包含了他的深绿铠甲的全力的催动,威力还是可观的。 想到这里,封林就离开这里,前往太阳殿,经过这几位指的地点,封林就忍不住想笑。 众妖魔心中自是偷喜,却也有几个脑袋灵光的妖魔,立即发声响应王昊。 ------------ 第一卷 第140章 种种迹象上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也不知跟了多久,周围的车越来越少,唐琬怕暴露,不敢跟得太近。 她毕竟不是专业的,很难掌握这个距离的尺度。 很快,离远了的那辆车,就在一个眨眼的瞬间,突然消失在她视野中。 唐琬减慢车速,继续向前。 这势大力沉的一拳五行拳,无形神光弥漫,五行之力浩荡不止,瞬间就到了大黑狗的面前。 吴磊彻底的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要不是这怪物一只在委屈的吼叫,又在防御而不攻击,哪怕他只要反击一下,他都会拼死抗争到底。 这直接印证了邢杀尘的猜想,他确信他的感觉是对的,立刻将玄气斩召回,将这一条火龙也给劈成了两半。 “你如果想研究,我这里还有一个。”孟凡拿出他腰上先前装在子弹匣中的东西。 要知道,自从他踏入了榆林县境内之后,前前后后曾对敌作战不下五十次,却每一次都未曾失败过,不但杀敌无数,更是创下了以多胜少,队员零死亡的纪录。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孟凡只能奋力地向前伸头,用牙齿咬开左手手腕上的机关。 妖兽们,血肉或鳞甲长角之类,都有着庞大价值,或是做成灵肉出售贩卖,或是锻造法宝宝器的原材料,这在以前乾元圣地管辖下,都是安稳有序,妖兽产业繁荣的很。 王连见青林竟然真的敢杀了彭耿,眸中顿时喷出杀机,手掌猛然朝青林这里挥来。 青凝嘴角掀起,露出动人心魄的笑容,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很冷,非常冰冷。 虎子和杨和尚的心更是着急,要不是靶子太远,都恨不能过去给没毛那厮几脚,然后自己看看得了。 地窟的太阳丑陋不堪,他心中决定,有朝一日,一定要把那颗巨大无比的超品灵石弄到手,他看中的东西就是他的,是他的东西,怎么能留在地窟。 我目光落在了墙角的缝隙,这看起来可都是坚硬的花岗岩,可独眼熊的身体为什么埋进了地下? 电话那端的她的声音,一如柳絮飘散,刻骨的悲伤和不舍,以及深深的忏悔和恳求。 论手段,她是祖母和母亲亲自教导的,不管是掌家还是帮衬男人,王敏都不是她的对手。 无论是城市规模,常驻冒险者人数,还是高级大团的数量,地落城都是压倒性的优于天穹城。 露西露出了微笑,如果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可以通过其他的手段来获得指定卡袋。 “赵……赵乾坤?”听到这个名字的安德烈微微一愣。他倒不是想到当年裁决之塔的折戟了,毕竟当时老赵也没有自报家门。 一个中年男子浑身抽搐,神情痛苦,身上带着一股邪气,生命气息在缓慢的减弱,在他的身边围满了人。 宫泽坤听闻,十分震惊,旁人不知,但莫南是知道的,况且,那日,他是在莫南面前发的誓,绝不纳后宫,他为何要如此说? 手臂肌肉猛然紧绷,力量竟然化成一道透明拳印,隔着三四米击碎一块石头。 众属官齐齐松了一口气,董齐河带头,提议设宴为钦差大人接风洗尘。 成绮韵格格一笑,放下心来。能困住她的笼子,只有杨凌的约束,杨凌让她放手去做,天高海阔,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位是法兰西天者查尔斯-梅西耶先生!”,孔传流继续向前引荐,这次是一位三十来岁面露苦涩的青年。 规矩森严的人家,依旧难免有所挑剔,可之前那些开口为旁枝庶子求亲的人都齐齐熄口,不敢再心生妄念。否则的话,就是打沈家的脸了。 方林的话击中了七枷社的要害,七枷社的悲剧就在于他的迷惘,在未觉醒前不知道为什么而活,在觉醒之后却为了要背叛给予自己力量的大地而迷惘,最后终于用自己的生命召唤出大蛇,迅速陨落而亡。 年糕这东西,只要材料对头,踩得筋道,口感味道就错不了,还有什么好不好吃地?可杨棱又怎忍拂了美人之意,做大煞风景点事? 窦昭情不自禁地靠近,直到宋墨的热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她这才惊觉得自己做了些什么。 青洛不动声色看了眼这家人的神情,似乎很是满意,缓缓走到椅子边坐下。 马怜儿咬着嘴唇,有些心虚,有些想笑,又有些得意,一个月的分别,想不到再次见面居然是这么一副场面,他见了自已居然会血气上涌。 于是每日早上四五点钟便叫她起来,让她跟着佣人一起去买新鲜时蔬,回来煲汤给莫少司喝。 千厘对比好一阵,五花韭,说它毒也不毒,但可以散掉灵识,提取的纯度高,还能散圣婴。 --混蛋载体!这是我的工作内容,我为什么要对你一个下级载体解释? “有意思。”刘紫月将消息折子递给身旁的柳千展,“宫里这一日热闹的。”在她的布局之下,利用刘庶人试探太后,竟然引出这么些个牛鬼蛇神。 总算结束了,缑延瞪着沈清冥,有么点、扒了他衣服又不上的意思。 以前的晏秋白,也是这样的……风水轮流转,现在到她偿还这份心意的时候了。 ------------ 第一卷 第141章 当它是你的护身符 唐琬在黑暗中仰起脸,现在能模糊看清厉渊的脸部线条了。 “我是在路上无意撞见他从银行出来,看他提个箱子鬼鬼祟祟的样子,一时好奇就跟来了。” 厉渊拉着她往外走,“好奇害死猫,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元始天尊却并不意外,若凤息无私情,一心便只为苍生顾,便不会与长琴有这么一段情缘。 我只能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也是有一点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方估计也明白我的意思了,两人对视一眼,不好在多问,然后各自上了驾驶座,看了下线路,直接发动了车子。 权胜男从未来过香港,更没住进这座房子,里面的一切自然都是霍雪桐叫人安排的。 “我才不稀罕什么国王,我自己也可以报名参加,不是说人人都能报名吗?”萨温反唇相讥地说。 “对方有可能是运毒的雇佣兵。”刘大进其实也没有更多的情报支持,只能这么模糊的回答。 清河自是极信任柳逸,更何况皇帝已是将死之人,被她软禁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便又同意让柳逸去了。 我听到这里,觉得有些无聊,我以为他要告诉我一个阴阳相隔,人鬼殊途的俗套爱情故事。我对这类东西完全不感冒,更别说还是当事人亲口在这里叙述给我听,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矫情。 “刘警官,怎么样?心里是不是很不爽?”又是那个奇怪的金属声音。 心底涌出一抹苦涩,“果然,我们真的就这样再也不可能了。”无奈的叹息,弥漫了整个空间。 弯弓射大雕是越说越气愤,现在的场景已经和他的经历有些相似了。 来到星梭舵舱,穿过星梭透明的舱壁,柳清欢往外望去:深邃而又荒芜的虚空之中,浓重的黑影遮蔽住星辰的光芒,即使还隔着很远的距离,依然庞大得让人无法忽视。 毕竟勇猛和愚蠢不一样,郭羽他勇猛但不愚蠢,在己方局势略占优势的情况下,他没有必要在冒那个风险却鼓舞士气。 虽然他的阳神虚火被饿风消耗了很多,之前用清灵蜜液强提修为,也需要重新梳理一遍灵力、修养伤势,但这些只需要一段时间便能恢复。 一股神灵战士无法想象的力量袭来,将他们硬生生的卷出数千米的距离,继而重重的摔在地上。 说话的时候,王羽几人已经能看到前面的一片由车辆与帐篷所组成的临时营地了,在降低高度将王羽两人放在这里之后,嗡的一声,飞行器拔高,就想急匆匆离开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请不动周梧桐为了帮他报仇特意走一趟,但今天恰好遇见,要请动周梧桐就简单容易多了。 她是这样说,但其他人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完全相信她的话,聪明一点的人就能联想到这件事肯定没那么简单。 一颗青光湛湛的丹药落在柳清欢手中,其上丹纹密布,如同蜿蜒缠绕的藤蔓,散发出磅礴澎湃的药力。 LJ似乎说唱着停不下来了,带着节奏感的对车主描述着,他们在浣熊市遇到的一切。 一道气息轻轻拂过她的后颈,虽然气流灼热,但她却猛地起了一层冷汗。 幸亏之前感悟到不对劲,所以将珍贵的东西已经搬离,不然以今天这种状况他恐怕还真的不能够安然离开。 李紫薰十分高兴的笑着,而夏家主、秦家主全都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少年竟然实力深不可测。 所以,在他们这里,他们这里也都是在如今的这个时候他们这也都是没有关于叶辰他这里的。 还是要用心的感受别人对你的好意和付出,这样有往有来才能营造一个良好的氛围。 一些人时间到了躺上床就睡着,这就是自动。另一些人,用外力安眠药介入仍旧辗转难眠,或者吃了泻药仍旧便秘的,相比起来,当然自动率高的更接近“道”。 他们没有等待多久,伴随着军官的口令,阵前举着的红旗挥下,于是新明军扣动了板机。 开着军用大吉普车,袁正天利用路上的时间正在仔细的研究着邓副司令给的自来水厂的相关资料。 受了多年部队的政治教育的老兵傅栋林显然是有点不太能接受这种事情。 说起来韩琦就这德行,将来他连听政太后都能威胁,所以现在威胁两要害口的官员也就顺理成章了。 柳氏早就把花眠恨的要命,恨不得把她咒死,自然是什么难听就说什么。 李大目夫妻蹭上了魔宗长老的飞舟、搭了顺风车,所以没能等到李沐阳出关送行。 就像很多网友那样,管泽元同样非常期待今天的比赛,所以在解说席上表现得非常兴奋。 沈浪现在的反应能力已经提升到S级,没想到玩绝地求生还能够继续提升。 那个叫江生的大汉,走到门边将房门上锁了,又在会议室中排查了一圈。 ------------ 第一卷 第142章 一个意外的重要发现 唐琬怔了一下,不明不白他这么说的意义? 我听完后点了点头,我看何伟哥一脸严肃的样子,也没有和他开什么玩笑。 “我看着你吃就好。”汤恒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自己省吃俭用才存下来半包方便面,原本打算改善自己伙食,奖励自己一根烤肠。 两人所在的车厢本身就比较的空,又不是什么旅游的高峰期,所以周围基本上没啥人。昨晚上的时候,顾长青亲自给林苏讲解功法。 不进犯洛阳城的人类,也不代表吾看见人类会全部放过,该杀自然会杀。人族和兽族,绝对不会有交好的可能,汝切勿幻想过多,这不是一时的生死之敌,是一世的生死之敌。 周太后仍是像平时一样在佛堂中打坐,面前摆着一本佛经,她捻着佛珠,神态祥和。 楚少阳已经不记得自己为了报复,亲手毁了沈碧云的脸,毁了她引以为傲的容貌,甚至对她腹中那个不知道有没有出生的孩子更是漠不关心。 滕王妃在她面前输得一塌糊涂,但是作为一个母亲的信念支撑着她。 一条白衣人影像道闪电般飞奔过来,一把接住了从空中坠落的楚少阳。 就在她准备再咬一口的时候,眼前突然人影一晃,紧接着,手里咬过一口的桃子就不见了。 “皇兄准备的礼物,一定是最合那三公主心意的,安乐看不看有什么重要。”长公主带着几分怨气道。 他上冲的势头,极其暴戾,如同霸刀,手上不知什么时候祭出了飞剑,一剑横空催发出可怕剑气,咻咻咻穿透空气,发出刺耳的轰鸣之音。 虽然已经有过一次经历了,但是这一次不知道怎么的,凌立总觉得心里面有些毛,反正很不舒服,总觉得是有事情要生一样。 一道风吹过,却是托住了已经昏了过去的张斌,不知道是对自己如此光溜溜的身体羞愧的晕了过去,还是被叶欢给一脚踢晕了过去。 苏夜无奈的叹了口气,前路已堵,只能掉头返回,经过第三次变幻的身后通道已经只有一个岔口了,连意识都不用散出去了,根本不用选择也没得选择。 “你大早上跑过来就是为了蹭饭的?”林峰轻叩着桌面,目光不不善的看着苟昊,说道。 “峰哥!咱别提那个春兰了行不行?”苟昊单手捂脸,尴尬的不行,差点儿趴到桌下去。 火龙终究是没能查到秘境真正所在的位置。那三个在下雨的时候表现十分异常的地方,在雨停了之后,竟然回复如常,一点也看不出来曾经居然会出现没有雨的情况。 孙永义听了华国恩的话,不由的点了点头,貌似觉得华国恩说的有点道理。之后,孙永义便拿起手机给叶欢打了过去。 林峰的速度虽然和苏婉清没得比,但是和这些个普通同学比那可是神速了,200米也就是眨眼之间,等他回来之后A队第三人还没有跑到黄线。 明白了这些,苏夜就乐了,神情显得更加的玩味。这皇甫无为果然比皇甫长天更加老谋深算,他比皇甫长天更加明白苏清雾的厉害,他一点也不打算试探苏清雾的底线,起码现在不想,他只想拉拢。 她扭动是因为她知道,现在她胸前的那两团傲人的白团,正挤压在李二龙的身体之上,而她一直不停的扭动,就是为了让李二龙更加深刻的感受到被那两团白色蹭在身上的感觉,好能够勾引起李二龙更强烈的烈火来。 而且,他从这阴阳骨中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力量,这力量伴随着炼化时进入了体内,让秦宇隐约觉得不妙的是,事后他反复搜索,都没有察觉到那股力量的存在,仿佛这一切都是感知错误。 看着允凉烟把药丸吃下去,秦奋心里又舒了一口气,并不是多么欣慰,只不过是事情又少了一件罢了。 “这还不简单?是再给你解封系统的时候,顺便用咒术吸取了一下她的生命线。”那几个雕塑一边说着一边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随后就见那颗“找不开”的上品灵石像个没人要的破石头被“弹”到面前。 那大法师见来人也能将声音送过来,看上去挺懂装神弄鬼,心知遇到了对手,连忙伸手开始比划。 三位长老身穿金丝纹三色长袍,端坐在高台上,神态威严地看着走近的几人。 周深的话在这个明媚的阳光之下就像是一缕悦耳的音乐,让人心旷神怡,虽然她说的内容并不是什么好听顺耳的话。 但是随即王权就把心里的这种想法给压制了下去,他不相信在中医大学还会有什么坏事落到他的身上。 ------------ 第一卷 第143章 你还是选择背叛我 唐琬整个人就像一张被拉至极限的弓,全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叶少阳胃里一阵翻涌,朝吴嘉伟看去,吴嘉伟也在看他,两人都是一副极力忍住笑的模样。 冷母听着李思的回答,真是喜忧参半,心想没有也好,免得要不了还徒增烦恼。 官员们平素虽然也有固定的休沐日,可经常会有突发事件打扰,并不能真的完全放松。 “对呀~”李轻柔听林风这么一说,还真感觉顿时那股让自己压抑的气息就没有了。 三天一过,郑典便上衙当差了,李月姐则依着他的吩咐,将那些个′单例了一个总表,等到晚间郑典请三贵吃酒时让他带去。 夫妻两人相互挽着胳膊向着自己房间走去,夜色下二老的背影显得是那样的孤寂落寞,放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滴”安雅敲亮了一个传感器扔在了地上,回头吼了一声,“保持阵型!”冲入通道中。 莫铭堂心中隐隐有着不安,原本是要等到九月份再开的季度大会在众多汇通钱庄合伙人的提议下提前召开。 可是,陆师傅当初离开归零大队时,并不知道老侯的老家地址。他更不知道,原来老侯在归零大队的身份证号码,其实都是假的。而,老侯的真实的身份证号码上,足足比他的实际年龄,大了五岁。 走出杂物房的时候,秦玥深深叹了口气,她的心情比来时更加沉重。 “嗡。”两吞噬黑洞相撞的那一瞬间,乐天心如绞痛,这么强大的吞噬之力竟然在反吞乐天,乐天竟然不能将其炼化。 什么?秦岚猛地一下看向方诤言,只见他神色如常,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什么问题,秦岚仔细感觉了一下,只觉得他现在血脉非常流畅,一点都没有走火入魔的感觉,看来他的走火入魔治好了,真是奇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雷圣看着在自己飞出那一刻向后倒下的众人不禁笑的更开心了。远处观望的势力都急忙上前将自己一方的人扶起来询问。 这下燕王的三个儿子可都成了瓮中之鳖。这不是让燕王处于被动的吗。 因为离得远,孙家三虎还都不知道赵敬东昨晚的故事,要是他们也参与到了其中,只怕更得会被这种场面吓个半死,心里面,也会对赵敬东更加的死心塌地。 皇上也来了,看到这么大的火,心中怒极,就要惩罚守在这里的侍卫。 ”翔之技!“青年毫不含糊,脚步一滑,身体冲上云霄,朝林辰追袭过来。 淑妃和瑞妃见伤痕累累的安妃主仆二人。知道这黎姬也是沒让两人好过。 周睿婕纠结的是,这赵敬东到底是一个什么身份?真的是皇冠娱乐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吗?还是皇冠娱乐为寻求保护特意在社会上找寻而来的大混混? 焰之牙前段形成之后,漫长的熬过了一个时辰,刀刃中间才起了变化,原本坚实不肯化形的火焰精华光蕴裂开,白色的光点进入其中,被圣老精准的手法深入进光蕴的内部。 田伊对赵子弦投来的眼神直接无视,而是怒视着不愿或者说不敢接支票的山本次雄。“怎么,我的话说的不够明白吗?”冷声的言语中带着无尽的怒意与威胁。 但苏慕白把她的话直接忽略,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鼻息间闻着她身体的味道,眼睛酸涩的难以自持,从一开始他就没放手该多好,她也不会……喜欢上别人了吧。是他一时的软弱,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但不论他怎么说,众人均是一言不发,只是用诚挚的目光盯着他。 总算吩咐高坤,将华音宫中,贤妃曾经用过的物件,原样摆放的物件全都归置起来,此事算是了解。 以安念之对母亲的感情来看,倘若真的让他复活了母亲,恐怕也不会让自己和母亲相见,定然独自霸揽母亲的一切。 乔清下意识的推开言谈,紧紧地抿着唇,一把抱起思哲,“思哲,你怎么起来了?是不是作恶梦了?”脸红的像火似的,她没想到儿子会在这个时候起来,更没想到会让他看到这幕。 金钟秘的这栋房子是典型的朝鲜民居式样,很低矮,但李辰一踏进这座民居的斗檐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夜色中,榕树掩映住了月光,宣绍并未瞧见烟雨脸色发白,以及额上细密的汗珠。 眼看就要演变成军事动乱了,翔夜抱着脑袋头痛起来。说实话,他跟伊丽莎白大婶无冤无仇,可不想就这么惹上麻烦。 “老族长,不要太激动了。现在我也算哈罗德家的人了,你看现在怎么办?”菲利浦笑着问道。 胡依一这边事情多得她都有些忙不过来了,但这个时候,却还有人冒出来给她添乱——永和帝宣她入宫。 ------------ 第一卷 第144章 我们已经结束了 时间紧迫,最后的期限就像悬在唐琬头顶的一把利刃。 容不得她有丝毫的耽搁。 她需要帮手。 我一想也是,但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我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这回干脆关机了。 气息很不对劲,这里看起来虽然很平静,可是让武十三十分地不安心。 “你特妈的注意跟我们老大说话的语气,信不信我现在就崩了你!”杰克曼直接用枪顶着那个散人。 “再等一下,我还没有判断出你的罩杯是多少呢。”林凡一脸坏笑道。 到是旁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嚎,这声音有点熟悉,不就是那嚣张霸道青年的声音吗。 “唰”的一声,系在林凡腰间的浴袍立刻顺着他的双腿滑落了下来。 落瓦原本猖狂的脸色瞬间大变,就像是被雷给劈中一般,身体僵硬的向前栽倒。 一旁的叶秋也是格外的恭敬,他知道自己的师尊在襄山时,暗中帮了自己度过心魔。 “对,跪着走过去,怎么样,不是很困难吧?我这要求算比较和谐的了,如果换做其它人,不仅要你跪着走过去,还要骑在你身上让你走过去。”老弟子嘿嘿一笑。 五个老头立马怂了,想到昨天被打的那副惨样,他们的伤口立马疼了起来,只能乖乖的忍着气坐了回去。 “额……”夏禾好不容易合拢嘴巴,扭头就看到爸爸严肃的看了过来。 “霹雳!”乌云之中,忽然有一道水桶粗细的银色雷电从天而降,直指诸葛云,对此诸葛云嘴角一动,下一刻,他紧握拳头,右手一拳打向高空坠落的雷霆。 可是她,似乎不愿意接受他的心意,那个男人,也不想她接受他。 “没有,到时候咱们就在猎部见吧!”马丽恩总觉得,去了的话,肯定会发生什么的,她有些担心。 “杨先生,犬子的事情,如果就这么过去,恐怕我也很难跟家族里交代。”刘鼎天还是得咽下一口气,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跟杨志说话,大致意思无非就是希望能互相理解一下,给个面子和台阶,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听到白达虎的话语,当时石头猛就忍不住了,猛地将趴俯在地面的头颅抬了起来,恶狠狠的盯了白达虎一眼。 安歌起初怎么都不肯同意,不过在又喝了两瓶酒后,她有些不坚定了。 这几年,她是怎么在刀尖火海里走过来的,她很清楚,并不是顾齐风给她带来的伤口已经不痛了,只是她没那么脆弱了而已。 男人走到灶台旁,面是早餐的一部分,连带着出售的,现成的面抓了一把装备好,架上锅。 叶鸿飞还真拿这丫头没办法,跟在姜晓彤的身后,重新走进了房间。 秦龙并不是神,他也会遇到危机,也会遇到困境,自然,也会遇到绝路。 秦龙甚至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这么恶劣艰险的环境,连生存都是问题,一旦遭遇异化生物的袭击,根本就很难有生机。 湛清漪大概是太累了,苏景天给她伤口消毒包扎,到最后替她整理好衣服,她都一动不动,睡得很沉----说起来这一阵子她又要应付乔子炎,又要应付黎子辰,还要担心初名扬的安危,确实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有什么感激不感激的,都是朋友,该帮的就得帮。”陈子默说道。 “你下次犯在我手里可没这么好运了。”胡喜喜丢下一句话,脸上笑意尽失,黄天成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眼里尽是哀求。 一步一步靠近陆雪晴。那如狼似虎的眼眸。仿佛要将陆雪晴全身上下都榨得干干净净。 “陈天风,你可要考虑清楚,如果你不愿战,你依然可以跟着英儿前去禁地,但是如果你一战败北,那你就失去这个资格,你可要慎重。”天怒城主听完蓝玉的话之后并未答应,而是转头对着陈天风深深的道。 “欢喜集团在美国有很多投资,涉猎很多范畴,唯一没有投资的是酒店业。”阿诺把今日查得的资料说了出来。 三轮车一直从别墅区的斜坡慢慢下滑,因为后面驮着一人一狗,胡喜喜的车速也慢了许多,往日她最爱的就是这样的滑翔,和开车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好了妈,她这不也是没有办法么。“陈子默劝慰的说道,不知道是在劝慰鄢秀娟还是在劝慰自己。 毕竟她之前亲口说过她是把贝蒂当学习的榜样的,他这样说她的榜样她肯定是不开心的。 二来,王思明现在只有钱,没有关系势力,估计外国皇室鸟都不鸟王思明的。 “你!”看着那头也不回的身影,薛显颓然的叹了口气,眉眼间似乎苍老了不少,他看着远处,手下无意识的抚摸着腰间那早已破旧有损的香囊。 玉娘了然道:“姑娘你放心,我会好好教导大姑娘的。”最好是教成一个专心修道,不问世事的人。与世无争,秦家也能庇护她一辈子。 随后,于宗元飞步抢到墓灯前,「噗」地一下,一口将那灯吹灭了。 晚上,几人在一家大酒店里头,邓亮和贾连成两人,好好的感谢了一下杨树对他们的帮助。 三人没有鲁莽行动。他们转移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位置,等到了天黑才开始行动。 忙碌一番,饭毕,远道而来之人个个满脸倦色,陆续告别,各自回屋歇息。 鱼逸又开始中饱私囊,恢复后继续装虚弱,再次吞服五彩液,暗中用于提升灵魂强度。 钟鱼随意瞄了一眼,真是栩栩如生,不由的赞叹一下古代真是人才辈出。 置办齐了那些生活用品后,居然花去五十三元,田甜心疼极了!她一手提着脸盆和桶,一手扶着肩膀上的棉被和席子走出了百货店。 ------------ 第一卷 第145章 走私越货?还是买凶杀人? 厉渊看着她顿了片刻,扭过头直视前方。 “何慧当年和鹤浩坤结婚两年有余,却一直怀不上孩子。” 唐琬见他终于松口,心里长舒一口气,静静听着。 德玛西亚和皮尔特沃夫的关系非常不错,做为德玛西亚的兵马大元帅,盖伦自然和皮城执法官蔚是老相识。 这可是云世宝精挑细选的“安全区”,处于比奇帝国和东方神龙帝国以及是狮北城的中心,属于三不管地带,聚集着罪犯、异教徒、流寇等等,是出了明的罪恶之村。 这里上百具尸体想来也应该是风婴寨的人了,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把这些尸体全都装进棺材,放在大路上呢? 不同于波塞冬的海族,这些天国士兵的血脉之中似乎带着一丝神圣之力,对亡灵有着天然的克制作用。 秦安安下意识的摸了一摸,嘴角却勾过一道自嘲的弧度,落下这么一句,人已从夏枚身边越了过去。 登徒空空大笑一声,一个缩地成寸躲到一边,指着吓呆了高敬龙。 “西摩尔,就是统帅当时联军的那位对吧?英国的海军元帅?奶奶的,你放心,绝对把好东西全挑出来,落在华侨手里,总比在他们手里好!”姓高的胖子脸上带着笑,但嘴里说出的这番话可没什么值得笑的地方。 苏逸城话音刚落,迎面吹来了一阵风,将他额前的碎刘海吹了上去。地上又落了一层败叶,鞋子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见他不再说话了,姚惢菡暗自吸了吸气,再次去按下了电梯的开关键,在电梯打开后走了进去,江御廷自然是跟着进去了。 所以最后,秦安安坐了纪辰希的车先到了民政局,而赫连城则回了一趟自己的住处,去拿陆清过世前留在他那的秦安安的户口本和身份证。 王天的声音再也不复之前的迷茫和嬉笑,显得无比冷冽,如来自九幽炼狱,让闻声的诸兽狠狠打了个寒颤。 噗噗,两名地精不敢相信的看着出门而去的矮人,那个刚才还在奉上家族宝物,求得活命的苟活之人,竟然会这样阴狠。 拳头和下巴来了个亲密接触,只是,拳头是宋子阳的,下巴却是东方玉龙的。 豹子和金虎的脸色一下子凝重了下来,这一次参与火蓝匕首的高手越来越多了,他们曾经在江宁道上也堪称高手,可现在他们在这些人里面却是垫底的,一种莫名的悲哀袭上心头。 这时候,按照四夫人喜媚的交待,阿福就应该直接原路折回地灵县去报信才对,可是阿福之前答应了沙狂澜会在此地等上两日。 天珠此时听着蛛妖老祖将盘丝洞和她的故事娓娓道来,早已哭成了泪人一般,轻轻地靠在蛛妖老祖的身上。 这时班长放开抓着排长腰带的手,绕到排长身后,和我一起奋力的推着排长。 伸手又jing告了苏天宇一下,在看到苏天宇老老实实的坐到椅子上之后,苏天宇这才走出去办公室,还顺手把办公室的们给管好了。 此时此刻,花容大吵大闹,疯了一般地朝着周天龙跑去,心中对那名老者充满了恐惧。 ------------ 第一卷 第146章 自爆身份 唐琬又惊又怒,也不装了,大声喊道:“鹤宥深,你到底想干什么?” 鹤宥深朝右猛打方向盘,船身一个急速扭转,在海面上掀起大片水花,最后不知在哪片区域终于停了下来。 因为强烈惯性,唐琬头撞到了船壁上,趔趄几步后抓住了扶手,不然就会一跟头栽倒地上。 也许他们的身体已经逐渐老朽,但代表着意志的霸气力量,却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变得越来越强。 凌延宸知道颜珍已经买单后,表情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他跟异性在工作以外的接触并不多,但他并不反感颜珍主动买单的行为,如果这样可以让她比较轻松的话,他完全不会介意。 两个强健的嬷嬷走进,一左一右抓住宁妃的胳膊,捂住她的嘴,粗暴地将她拖了出去。 万宇咬着牙像野兽一般低吼着,而手上则是紧扣着扳机不停地扫射着。不一会,子弹便打完了。万宇换弹鼓的时候看到门口的烟雾也几经散去,只见门口处已经躺满了丧尸。 沈玲穿着一身紫红色花雕纹旗袍,高叉到大腿根,迈步间透露出人间极致的诱惑。 待太子穿好衣服,太监们将洗澡水抬出去倒掉,又另外拎进来新的热水。 此刻,万宇也通过门缝,看到了两人向着他们走来,知道没法躲过去了,朝着老崔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后,悄悄地把手放在了把手上。 这几只大尸王,每个的敏捷都高过自己,他没有轰中脑袋的把握。 若没有萧兮兮横插一杠子,也许现在吐血倒地的人,就是洛清寒。 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凌夫人与凌延宸无疑都是颜珍需要搞好关系的对象。 这样飞行了几分钟,钛战机的速度开始减慢,四周的光线渐渐缩短,开始赶上钛战机,最后,又重新归于一颗一颗闪耀的星星。 雷的眼里冒出了淡淡的血光那个满脸酒气的军团长不是白天刚刚挑衅过的比卡特又是谁? 神圣魔导团现在的领索克慢慢的走了过来低声说到:“哈特我们可以走了。一个月的露宿生活嘿嘿我这把老骨头可是承受不起了。”说完他还夸张的锤打了一下自己的腰部故意的咳嗽了几声。 正因七星之地的出现,当年七星老祖在建立七星门时,就按照五玄八卦七星之位来设立。从而在此。建立了七星门。 比蒙听得头顶上恶风大做不由得气急败坏的吼叫起来:“偷袭?你算什么骑士?”他的身体急忙朝后面退去。 “哼!我们想走,你拦得住吗?”羽冷哼一声,此刻他不介意,暴露本身的实力来。 帕琪觉得,自己的胸口都顶在了艾尔利克的胸膛上,一股难以抑制的害羞从她的内心涌起,让她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就像是肥皂泡一样“啵”的消失了。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相信我!不会有事的。”羽自信的笑了笑说道。 “你这个坏蛋,我去告诉我爸爸。说你欺负我……”双双捂着眼珠大声哭泣,泪奔而去。 突然,隔壁的传来一阵电报收发时特有的滴答声,这个声音就好像一个信号,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通往隔壁的侧门望去,就好像有什么天大的消息就要传来一般。 等去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三刻了。两人直接去了太后的寝宫,太后和皇帝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们了。 ------------ 第一卷 第147章 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疯婆子! 鹤宥深震惊到哑口无言,但他也没用过长时间去消化这个惊人的真相。 敛起眉,阴鸷的“啧啧”两声。 身为玉拱鸡高层管理,采购总监的提姆身在医院自然也是知道了最近这死对头啃金鸡的动向,因为医生对他的病症也卡奴蹦出个所以然,但是这提姆又一个劲的喊着身上疼,只能是住院观察了。 这一局,于楚国而言,大获全胜。但是,却也让年氏的势力进一步扩大。 看巧儿让开了,她便未再多言匆匆下楼了。巧儿摇摇头,跟着她下了楼。 跟着,从这辆核定载客七人的车里面钻出来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要知道若是陈栩青愿意,甚至可以跟着他姐姐一起管理新时代的。 超级视力透过墙壁和管道,看到大都会的海港上,有数十艘驱逐舰正在集结。 “没事,我自有办法,你看我不是凭空来了么?自然也能凭空走掉。”林冲笑着。 若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他可没有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险,非要去刺杀陆尘笙,非要重新和星汉城硬干。 陈安琪拿出干净的帕子给她擦拭,当抬头看到帝梦儿眼角的泪珠时,陈安琪浑身僵住了,植物人不是没有意识吗?怎么会流泪?难道她要醒了? “难道就没有其他懂俄罗斯语的人了?”程逍脸色黑了又黑,声调提高了些。 而且这是一个新鲜出世的遗迹。对于骆宁心这样一个自认为“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修士来说,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骆宁心很难忍住了不随徐鼎临过来看看。 光头少年神色依旧平静如水,只是微微抬起右手,示意他们不必喧哗。 两人这番交手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可谓是各有损伤;但略一对比,显是那老丐吃亏更多。与那老丐同来的十余名乞丐顿时齐声怒喝,一挥手中竹棒,便要上前相助,却被那老丐挥手喝止。 顾爵西的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顺着孟碟仙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孟碟仙的二伯母在暗处朝这里张望,他早就告诉了孟碟仙这个二伯母赖在这里不走的目的,怎么孟碟仙就是不把她赶走呢? 江色停止挣扎,“那你往回走,回家。”都感觉到他的那啥顶着自己了,也知道这个时候喊停对于男人来说有些残忍。可是,真的不想,甚至有些怕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这地方虽然偏僻,但为官者都受过集训,认得这些大人物的玉牌。 檀青极有眼‘色’地上前,太监双手颤抖着,在孩子不安眷恋的眼神下,心一狠,送到了檀青手中。 纪苏苏不知道怎么从手术台上下来的,但是她知道,她的一切都毁了!她的将来,无论自己怎么谋划,无论自己怎么挣扎,都不会如同自己一开始希冀的那样,光明而美好。 齐璟琛知道急不得,品行好还会功夫的本就难找,若无意外往后都是跟在贵妃身边了,自然不想将就。 郝林川说完,不再理会林羽白,一拍背后长剑,长剑“噌啷”一声,脱鞘而出,在空中打了一个闪,化成一把巨型长剑,飞到他的脚下。 ------------ 第一卷 第148章 心脏撕心裂肺的痛感 他冲到了唐琬身后,一把抓住她肩膀,用力往后拽。 唐琬摔倒在地的同时翻身,双手拼命抵抗,想阻止鹤宥深靠近,嘴里大喊:“鹤宥深你清醒点,杀了我可就是死刑!” “坐牢和死刑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曾贤手上的秘密并不像他说的那样重要,范金刚有的是办法教训他。 十一月底,天气已经开始变冷了,下午五点的校园还算安静,大多数人要么在教室上课,要么在宿舍窝着吹暖气,出来逛的没几个。 他曾与花千川、沈廷越都有故交,当时江湖上之所以称呼沈廷越为白衣渡厄沈判官,就是说他医术通玄,几乎有立时判人生死之能,连楚鹤卿都不吝赞誉,说再有几年潜心磨砺,当世三大神医之称就要变成当世四大神医。 单手一挥,霞光一闪,身前方形石台上,出现了四个封存好的青色圆底酒坛。 李代元几乎是下意识又想问“为什么不想”了。但他这次控制住了自己。 罗德连看都没有看它们一眼,张开灵魂场,【毁暗】的波纹散开,黑色泥状物瞬间被绞碎,散落一地,化为灰烬。 听起来这似乎是一项很简单的工作,但根据杨帆来说,其实这工作很难,可以说,是对劳动者要求最高的一类劳动。 但同样无人知道的,哈麻所派月阔察儿、雪雪两人也正带着铁锅元顺帝的圣旨,前往高邮去削脱脱的兵权,另一边还给其安排好了毒酒。 即使因为视线问题,场内众人看不见头曼的后背情况,但不难预料,必然是一片狼藉。 云见神色一凝,把公屏拖到自己面前,一条条地浏览着上面的信息。 自知必死无疑的他,心想还不如闭口不语,什么都不说。省得在死前还被巫医狠狠羞辱一番。 “教皇陛下,这已经是第六遍全城搜索了,但是仍旧是一点结果都没有。”潼恩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液,在冰雪泽国他好久没有过出汗的感觉了。 刚想要转身离开这里,检查房间的别的角落,忽然灯光闪烁,我看到梳妆台上还摆着一个能够反光的东西。 “呃……?”荆建已经无法吐槽。看到邹海已经练了几个月的动作,不说飘逸脱俗吧?起码标准些呀?怎么越看越像老太太在做广播体操? 轻微的响声从铁甲兽身上传来,罗恩可以清楚的看到,铁甲兽的外壳很多部位正在冒着黑烟,显然,圆球爆炸产生的黑色水滴,正在腐蚀着铁甲兽的身体。 这种情况,十分的凶险,几乎不亚于走火入魔。因为,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是玄气聚集最为强大的时候,而在这个时候丧失了控制,唯有被玄气冲爆的下场。 那大皇子也是云山雾罩的,要说自己所犯事情是错误的,倒也就罢了,以他的度量,自是不会去计较。可,受到如此的无妄之灾,换做是一般人就无法忍受,更何况,他乃是大皇子,未来的一国之主? “唉,希望那些域外和魔族的强者,把大荒的势力彻底搞混,这样才有机会。”摸了摸鼻子,杨天在心里叹息一声。 因为有了座椅和彭城高大个头的阻挡,简宁在靠窗的座位上,被遮了个严严实实,顾景臣能看到的,只有她的头发。 ------------ 第一卷 第149章 既然我得不到你,那咱们就一起死吧! 叶念慈回神过来,手忙脚乱的开始翻口袋找手机。 就在她心急如焚之际,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厉渊,发现他的眼神全在唐琬脸上。 目光柔情似水,婉转绵长。 只是拿出信封的时候,她立刻就后悔了,心里突然有一种自己上当了的感觉。 你想想和木矛相比,铁质三叉戟的威力该有多大?铁质武器在木矛面前的威力,丝毫不亚于大杀器一般的存在。 北荀君庭深眸微抬看向他,凌厉的目光逐渐染上了一层冰寒之气,冷笑地勾起了唇角。 一时间,江盼男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是放下了一颗心,还是为妹子以后的日子担忧。 林岩下意识的就把手一松,石头落到摊上,砸在下面的另一对色泽漆黑的手镯上,发出清脆的玉器碰撞“叮叮”声。 想到自己也就去过学校一次,因为都是有管理人员,而且每次都是车来车去,从营区到学校,全部接送的孩子,她们进去也不是那么方便,所以后来江若男也没怎么去过,现在想来,就觉得心都揪了起来。 “北荀君庭,你坚持住!马上到了!”花篱篱担忧的吼着,生怕说的轻他就晕过去了。 想到他们曾经在紫微真人面前表现出的对玄学的不屑和高傲,所有人都露出了苦闷的笑容。 现在 连银石都很少带队去狩猎了,狩猎队有海吉带领着,只要不去太远的地方狩猎,安全上都没什么问题。 “两大势力的关系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紧张了?”金阳也没关心战车的事情,对于两大势力的关系,他始终还是有些疑惑,难道就因为自己的一次挑拨?两大势力真有那么愚蠢? 铁毅的身体突然抽动了一下,惨白的脸色稍稍红润了一些,脸上痛苦的表情也慢慢好转。 此时,叶宇看向一脸阴沉之色的金天长老,顿时淡淡一笑,缓缓说道。 在那里,此时此刻的内谷区域,天空区域直接是被一团恐怖的贯穿之云给笼罩了。 虽然也还有几个在法国各级联赛里踢球的人,但加蓬无疑还只是有奥巴梅扬一个,他是那里的队长。尽管艰难,却也在进步,2014年加蓬止步于世预赛非洲区第二轮,今年基本稳进第三轮了。 好不容易当家做主人,刚刚享受“人上人”生活的他,还没过瘾,就生了变故。 屏幕上的画面有些模糊,但是那足以让人分辨出是血迹,人体,以及分不清是人体的哪一部分的固体物质。这些东西就散落在下方的巨大密封隔间里,令人触目惊心。 它仰天咆哮,魔威浩瀚,气焰滔天,扑杀向前,和那来袭的魔之巨人撞到了一起。 陈飞突然喝止住了双方,而后眼神冷淡的扫了一眼詹凌峰,也没再多说什么。虽说对方这种手段略显卑劣,以法器之厉占优,但却确实不能说是什么犯规,所以,多争无益。 这一刻,叶宇陡然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可怕的意志,从眉心外传入自己的脑海之中那种极其邪恶的力量,充满毁灭性,但这一刻,脑海中的系统玉盘陡然爆出一股璀璨的神光,瞬间将那邪恶的力量全部驱逐。 ------------ 第一卷 第150章 舔狗也会咬人的 驾驶舱内的温度急剧升高。 厉渊反应快,迅速扯下了一块厚实的窗帘布,搭在自己和唐琬身上,“抓紧我!” 而后牢牢扣住唐琬肩膀,朝舱门方向冲过去。 叶念慈见他们要跑,顾不上背后已经被溅上的火苗引燃,扑过去,誓要阻拦他们离开。 拿着金精李明眉心一闪世界之眼打开了,一丝的太阳真火在李明的控制下烧着那个被李明提炼出来的金精。 这一切发生只在一瞬间。几乎就是冰流大喊一声。这边无常就已经动手召唤炎爆术了。法师之间的角斗就是这么迅雷不及掩耳。 “那你告诉我,孩子是谁的?”我看着韩若云逃避的双眼逼问道。 事实证明无常的决定是万分正确的。就在无常偷偷离开的时候。在黑色宫殿内。曼陀罗叔侄两个。还有奥丁、沙拉曼蛇包括鹦鹉螺都凑在了一起开始提前庆祝即将到來的胜利。 “材料到七品,虽然不是绝无仅有,但是的确不容易得到,五行玄衫的材料,目前有灵水根和朱雀骨,务必拿下这块太虚土。”紫衣在识海里提醒道。 然后又想起刚才韩震说苏游的师傅是季老,李海东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无师自通,要是无师自通的话那也太变态了。 听到这道声音,所有人也是停止了手中的事情,纷纷转眼过來,他们也是暗暗的猜测那位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究竟是谁,竟然敢在星云会的地盘上闹事,还真不怕死。 抱着决死信心的海盗们。唱着他们刚刚学会的圣歌。如果扑火的飞蛾一样投入太空中的血肉熔炉。哪怕他们的牺牲仅仅是拖住了敌人一秒钟的军势。这也值得了。这也值得他们去死了。 知道张夜不喜欢晶卡,喜欢现货,所以早有准备的清净散人一挥手,扔出天大一堆灵皇丹,18000颗,正是这次炼丹的报酬。 “谁他妈敢上来,老子第一个就踩断他的腿。”向飞腾那壮硕的身躯顿时挡在了星洛的面前,原本憨厚的一面骤然蜕变成凶狠。 这时候老二说道,大哥大哥,爹闭眼了!于是老大开始发力,哐当一声,就把棺材盖子闭了个严严实实。 龙剑飞说得很清楚,对方既然有准备就不会俱怕,但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而这些人不得不进入华夏来除掉他,此刻的龙剑飞很想知道这幕后是什么人。而只有自己做为诱饵才会水落石出。 叶净丝元力探进,脸上更加焦急,道:“怎么办?”火元长老伸手握住叶红的手,眉头紧锁,咬咬牙道:“二长老被下了一种烈性毒药,元力也难以化解开……”叶净丝脸上更急,只见叶红满脸痛苦,眼中迷乱一片。 眼下四处混乱,从木棺中出来的人虽然仅有本人五,六成修为,但李知尘等人重伤者却颇多,尤其风敛子,离寒子,天龙护法等人。 花想容鄙夷道:“我见你武功也不弱,反正我也许久未与人动武了,今天只要你能打得过我,让你出谷便是,若你打不过,便休想活着离开半步。”她也不等上官云答应,纵起身便挺剑刺了过来。 这下场上算是校内的风云人物齐聚了,学生会的外务副主席,学生会主席,还有一年级的两大新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