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楔子 公元177年,熹平六年,冬。夏育、田晏、臧旻及南匈奴单于出塞征鲜卑,大败,死者十之八九,消息传至雒阳,朝野震荡。 雒阳,德阳殿。 皇帝刘宏将战报重扔至案几上,神情间充满了暴怒。 “三军无能,竟使鲜卑逞凶。” 刘宏从榻上起身,以指着奏疏,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三将丧师辱国,竟有颜面归来?” 见陛下如此暴怒,殿中左右侍官噤声不语。 人群中,议郎蔡邕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落寞。 当初夏育、田晏二将上疏远征鲜卑,他不断上疏劝谏,但架不住王甫在旁作祟,年轻的天子热血上头,竟同意了这一离谱的军事行动。 自檀石槐崛起以来,幽并凉三州无岁不遭劫掠。若非之前的度辽将军张奂文武并济,与匈奴中郎将皇甫规协力合作,勉强稳固了边境,今怕不是早与羌胡合流,形成更大的叛乱。 张奂、皇甫规时期尚不敢出塞远征,又何况夏、田、臧三将。如今三万精骑覆没,并州诸郡虚弱不堪,这将如何钳制崛起的鲜卑? 在蔡邕为之长叹时,殿中响起了低沉的声音。 司徒刘郃忽然开口,说道:“禀陛下,夏育、田晏、臧旻三将丧师辱国,宜当交付有司惩处。” 顿了顿,刘郃冷冷看了眼王甫,淡淡说道:“破鲜卑中郎将田晏违法乱纪,本应免官治罪。全凭中常侍王甫保荐,才得以督师出塞。” “今田晏兵败,宜当深追其罪!” “臣以为刘司徒所言极是,陛下受王甫蛊惑,遣三将出塞。今三将兵败,当深究王甫之责。”司隶校尉阳球应和道。 听着诸卿追究自己的责任,王甫神情不由恐慌起来,哀求看向皇帝刘宏。 不论东汉还是西汉,朝堂尤重军功。如能立下军功,任何绝大多数罪责都能被赦免,甚至还能更进一步。如窦宪远征北匈奴,本意是为了将功赎罪,然因打出了燕然勒石功绩,继而荣登高位。 田晏违法乱纪,为了将功赎罪,与夏育联手上疏。而王甫为了分得一杯战功的羹,故收取贿赂,竭力促成此次远征。如今举荐不当,落了口舌,注定遭来各方势力的声讨。 年轻的皇帝刘宏目光冷峻看向惊慌的王甫,想着此人以孝武皇帝之功的话语来忽悠自己,心中骤生厌恶之情。 刘宏沉着脸,说道:“可如诸公之所请,详查此次兵败经过!” 此言一出,王甫脸色顿时有异。 深谙宦海的他非常清楚皇帝刘宏的意思,那就是皇帝不准备在这件事上保护自己。而以他往日之所为,一旦被皇帝放弃,必定会遭到各方势力的围攻,能否在政治斗争中活下来,全看自己的本事。 情急之下,王甫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同为中常侍的曹节,希望能得到曹节的帮助。可惜曹节仅瞥了眼王甫,便不再理会王甫。 见此,王甫脸色愈发难看。 曹节、王甫虽并为中常侍,但不代表曹节会伸手帮助王甫。毕竟权力就这么多,王甫的存在只会分去他的权力。王甫一党如能被拔起,其政治资源,必将被曹节与众人所瓜分。 “陛下,今大军损失惨重,边防空虚,檀石槐禽兽心性,必会劫掠边郡,为百姓而计,宜当早做打算。”太尉桥玄轻声咳嗽几下,持笏板说道。 桥玄在张奂之后,曾任度辽将军,负责过边境军事。他非常清楚檀石槐性情之狡诈,当初汉廷以和亲为条件,愿与其和睦共处。然檀石槐不但拒绝,反而洞察出大汉的虚弱,加大劫掠的力度。 如今边军遭到重创,不难想象檀石槐将会如何报复! 闻言,皇帝刘宏沉默许久,问道:“今尚有兵马可调至并州乎?” “除南北军外,已无别部可用!” 司徒刘郃沉吟少许,说道:“陛下,西陲羌乱初安,西南夷乱初平,当下国库空虚,无钱可募精兵戍边。不如效凉州之事,选幽并诸郡籍贯者为边郡长吏,以边人守边土,以此暂御鲜卑。” “可!” 犹豫良久,皇帝刘宏虽明知如此会坐大边地豪强的势力,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得不同意。 毕竟自他继位以来,岁岁有灾,岁岁有祸。断断续续长达六十年的三次羌乱更是严重拖累了大汉财政,累计支出三百二十亿军费,财政几近崩溃。 以至于两年前西南夷叛乱时,中枢更是因战事不利,继而产生放弃西南诸郡的声音。若非益州人李颙站了出来,借板楯蛮之力平乱,恐怕西南诸郡已是难存。 如今三万大军覆没,更是加剧了大汉自身的财政负担。大汉短期内难以组建第二支大规模边军,用来长期驻守幽并二州诸边郡。 因此眼下如欲阻止鲜卑劫掠,唯有效仿凉州故事,利用边人保卫家乡的情感,任用边人仕官,以稳固二州边郡。 雒阳朝廷在深陷财政泥潭与政治风波的同时,一支残军历经艰辛逃回边地云中郡。 乌云在半空之中翻滚着,冷风呼啸拍打着凋敝的草木。 寂静的山野上,几名汉骑浑身肮脏,须发杂乱,在胯下战马托运下缓慢前行。如是近看虽可见众人脸色憔悴,但却难掩逃出生天的欣喜。 年轻汉骑心有不忿,抱怨说道:“田晏不听兄长之言,执意孤军深入,遭临大敌,竟舍军而逃。若非我等奋勇拼杀,又识得白道地形,怕不是要葬身大漠。” 领头汉军骑督摘下头盔,露出疲惫的面庞,扭了扭僵硬的脖颈,随即冷笑道:“田晏匹夫虽能在胡骑下逃过一劫,却必难逃过中枢惩处。” 说着,哀叹道:“只是可惜了度辽、黎阳二营将士命丧大漠,魂难归乡土。匹夫无谋专横,实属可恨!” 骑督与汉骑相貌有些相似,但骑督年长许多,身材高大雄壮,肩膀宽厚,相貌端正。不难看出此骑督颇有武力,然大腿却有伤势,行动间多有不便。 那年轻汉骑体格比骑督小了圈,面容略显青涩,年纪仅在二十岁上下。 二人为兄弟关系,年长者的骑督名叫张冀,字伯卓;年轻汉骑名唤张杨,字稚叔,皆为云中郡人士,张氏在云中算是豪强。 早些年,张冀因武力过人,为时任度辽将军的张奂赏识。可惜不久张奂因被宦官所误,最终被免职归家。随着失去贵人提拔,张冀也失去了上升空间,如今三旬有余才堪堪出任骑督,督率五百骑。 张杨毕竟年轻心性,似是对前途有些迷茫,问道:“兄长,今后怎么办?” 张冀揉了揉肩膀,说道:“今边军精锐尽丧,朔上诸郡空虚,鲜卑必会南下劫掠。今下之事,当归乡保民,寻险要之处自保,而后看中枢动向。” 说话间,张冀想起十岁的儿子张虞,心情略微好些。 张虞乃张冀之独子,因他常年在外,妻子郦氏又在生产时病故,遂由妻兄郦瑛一家从小抚养张虞。 幸妻兄家视张虞如己出,不仅从小教育,更培养骑射功夫。今虽十岁,但却已展露出不俗的天赋。 此番张冀亡命大漠,能咬牙坚持下来,既是为了求生,更是舍不得孩子! 张冀谓左右同僚,正色说道:“边胡恐不日将至,诸子与我皆为边人,当协力自保。如若离散无备则必遭胡人劫掠,届时家眷乡人难存。昔朔方迁治五原,百姓流离难存,当为我等前事之鉴。” “诺!” 朔方迁治五原属于是永和五年的事,当初南匈奴叛乱,勾结乌桓、羌人掀起一场大规模反叛,上郡被迁至夏阳,西河郡被迁到离石,朔方郡迁至五原郡。 后来因鲜卑问题,朔方郡则再也没回到朔方旧土,而是仅存案牍之上,朔方百姓则也随之流徙朔上诸郡。 今以张冀之见识,不难看出边军覆没之后,鲜卑各部当会加快劫掠的脚步,若不早作打算,届时舍土亡命事小,宗族、乡人性命则将难存。 《唐书·太祖本纪》:“太祖,云中盛乐人也,姓张氏,讳虞,字济安。祖赵氏卿张孟谈,世居太原晋阳。四世祖庆,汉西河太守,坐法徙居云中;庆生泰,泰生法,皆仕云中。” “法生皇考冀,性通率,好兵略,精弓马,居白水畔。时皇妣郦氏怀,有黄龙紫气之异,乡人以为奇。及太祖生而皇妣郦氏殂,养于舅父郦瑛家。” “初北匈奴亡,鲜卑兴于大漠,单于檀石槐立,幽、并、凉三州缘边诸郡无岁不被鲜卑寇抄,杀略不可胜数,郡县流迁,边民难安。” “汉末,皇考以骑督随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出雁门击鲜卑檀石槐,晏不纳皇考言,遂单骑亡命。后皇考归乡聚宗族及流民数百家,共坚壁以御胡。” “时太祖十岁,百岁之巫见太祖曰:‘虞舜氏子,承天命,济黎民,治万疆。’皇考惧恐之,操弓欲射,忽失所在,遂以‘虞济黎民’之义以为名焉。” ------------ 第一章敕勒歌 光和六年春,公元183年,燕京山参合口(今杀虎口)。 燕京山(今管涔山)的二月份,北风呼啸凛冽,山野河谷间布满了可见枯黄的草木,以及依稀可见的白雪。 在初春来临之际,为了养回冬季掉的膘,体格魁梧的少年带着汉民们乘马牵黄,驱赶牛羊至燕京山岭间放牧。 燕京山非幽州之燕山,而是北承阴山余脉,南接吕梁、云中二山,西近雁门郡,东临云中郡,故而作为雁门之屏障,云中通向雁门之必经之地。 因燕京山位于阴山南麓,气候较为温暖,并因山岭间布有诸多细支小流,故水草更为肥沃,形成少有的山区牧场。 “wuhu~” 身材高大的少年张虞策马奔驰,指挥从人放牧,数百头的牛、羊、马在吆喝声中分成三队。 二十余匹马先走,五十余头牛在后跟随,二者被驱赶到肥美的草场上。并有意地将羊群留在后头,赶到劣质草场上。 之所以如此安排放牧,除了根据三兽脚程与身价不同外,还有因三兽的进食习性。 马比较娇贵,常会挑食,并非所有草料都会吃。且马儿肠胃小,经常是走走停停,少吃多餐。故马儿需让食用,吃掉嫩软的草料。 牛羊虽同为反刍动物,但牛无上门牙,常卷草而食,伤不到草根。而羊看似温和,但所食凶残,常会将草根连根刨了一起吃,故有‘牛食如浇,羊食如烧’之言。 “汪汪!” 大黄狗边绕着羊群狂奔,边口里叫唤着。羊群在狗的驱赶下,被赶到山坡草场上觅食,不再四处流荡。 很快,大黄狗跑到主人张虞前头,吐着舌头,摇晃着尾巴,露出一副乖巧的样子,似乎在向主人邀功请赏。 “好狗!” 张虞用手摸了摸狗头,便笑着从马腹侧袋里取出煮熟过的肉块,凌空而抛。 大黄狗如风而动,借力高高跃起,一口衔住肉块,平稳落下。朝着主人叫唤了几声,争求同意之后,这才埋头撕咬起肉块。 趁着大黄狗享受肉块之时,张虞几步登上小丘上,俯视看山川景色。却见碧蓝色的苍穹笼盖山野,白雪、冬草、牛羊点缀了山野间的景色。 “Tengri-yin ağyil minğaçar-ñar-i qapa-ba。(①)” 见此情景,张虞忍不住用鲜卑语低诵高王快乐歌一句,继而又摇头苦笑。 人家高王虽在玉璧下折戟沉沙,但至少开创过北齐基业,是为一时之英豪。自己今时仅边塞小民,驱羊放牛,与高欢相较,差距何其之大。 “刘宏当朝,光和六年?” 张虞坐在枯草丛上,再次无奈叹气,喃喃说道:“汉末乱世将至,而我却在边塞放牧,实在是空费时间。” 张虞本为后世之小民,大学毕业无路可走,唯有自主创业,干起了中俄贸易。 大毛、二毛干仗时,环境虽不景气,但他的公司却因此一飞冲天。本以为是短期起飞,不料一起飞就好几年,赚得盆满钵满。那时他赚着大毛的钱,却每天担心小泽不成器。 正当事业欣欣向荣时,他却因前一晚‘学俄语’太过勤奋,而在次日白天冬游时不幸抽筋溺水。这一溺水便将他送到汉末,汉胡冲突最为激烈的地区。 至今他在汉末生活已大半年,因受原身习惯影响,融入汉代社会实在不难。 若说其原身,张虞不得不承认原身出色。盖从小生长于边疆,以及得益父辈出色教导,弓马娴熟不谈,刀槊也格外出众。加上魁梧的体格,其武艺在边郡豪杰中都算得上出众。 原身不是没有缺点,从小少经世事打磨,不仅性格有些腼腆,为人还稚嫩。且因见识少,眼界也低了些,没什么大的追求。 但在张虞看来,原身这些缺点也属实正常。当初他读上大学,刚从农村出来,整个人傻傻乎乎,不懂世间龌龊勾当,也不知信息差的重要性。 随着他经历的事多了,认识了许多贵人,并在时代洪流所裹挟下,这才明白很多事,从而才有所成就。 如今上天再次给他一次机会,他又岂能虚度时光。大丈夫生于世间,将遭乱世兵戈,纵难为帝王,也要扬名一时,匡扶天下,否则岂不枉活了这一遭。 但他的机遇何在呢? 张虞摸着大黄狗的脑袋,心情略有些烦恼。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若想有所成就,还是需要依靠父亲张冀的人脉。 父亲在六年前兵败归乡,其大腿虽说受伤,不复昔日之勇,但因常年与鲜卑厮杀,聚乡保境有功,反而被拔为别部司马。 官职虽说不大,但因汉廷多用边人任官,长期下来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武人团体。父亲则是其中之一,与其有交际者不少。 “兄长!” 就在张虞胡思乱想时,大黄狗忽然兴奋地叫了起来,一个体态健美的女郎脸上洋溢着青春笑容而来。 “素衣!” 张虞回过神来,笑道:“你不是在牧牛吗,莫非又偷懒了?” 郦素衣嘟了嘟嘴,说道:“牛群有阿吉盯着,出不了什么事。在那无趣的很,倒不如来找兄长。” 张虞笑了笑,说道:“怎不读些诗经?” “读不懂!” 郦素衣眨着明亮的眼睛,说道:“蔡翁留下的书甚是无趣!不如兄长近些日子讲着故事有趣。” 表妹口中的蔡翁非是他人,正是五年前被发配到朔方郡的蔡邕。若准确说地点,应当是发配到五原郡,因为朔方郡仅存在案牍上,其城郭早已被东汉舍弃。 当初蔡邕从雁门出塞,经云中郡至五原郡时,父亲张冀为了结识这位来自中原的文豪,特意护送了一程。为表护送感谢,蔡邕留下相关典籍与张氏。 后因五原郡屡遭胡人袭击,加上蔡邕在中枢的人脉,仅在五原呆了九个月,便得特赦回到中原。 念着蔡邕与张氏的交集,张虞脑海里不知道为何浮现出女郎蔡昭姬那青涩如花蕾的模样。 张虞在心中不由嘲笑前身,十一二岁见人家女郎几面,便被雅气所吸引,实在是早熟的很。 “行!” 张虞抛弃杂念,为自家表妹讲着聊斋异闻的故事,其间不时用言语逗弄表妹,让其又恼又喜。 在玩闹时,一匹快马忽然奔驰而来,惊扰了在山坡上觅食的羊群。 皮肤黝黑,个子矮小的胡奴不待马停,便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着急的他嘴里吐着汉胡交杂的言语,并用手比划。 “bač(主人),有人tʰal马!” “dolu!” 见胡奴手舞足蹈比划,张虞脸色微沉了下来,用鲜卑语问道:“dolu pʰaran tʰalморь?(有五人来偷盗牧马)” “嗯嗯!” 胡奴赶忙点头,指着北面方向,并描绘那五人的所携带的武器,以及五人所属部落的人。 郦素衣那张英气的脸上充满了怒气,说道:“又是叱干部的胡人,上次偷了十只羊三头牛,这次又来偷六匹马!” “若不给点颜色,怕不是以为我汉人好欺负?” “别急!” 张虞拦下表妹,说道:“北面多山野,不知是否有伏兵,不能轻易追击!” 郦素衣跺了下脚,生气说道:“兄长何时这么胆小了?” 顿了顿,又说道:“兄长作为少君,此行率人放牧,如失马而不能夺回。既伤了张氏颜面,又会助长胡人的偷盗之风。” 在边境社会中,大多用武力说话。张虞如果眼睁睁见马被人偷走,回去之后不少人会因此小觑张虞。而且与之敌对的叱干部胡人则会小看张氏,将其视为软柿子。 张虞神情微凝,说道:“素衣之言,兄不敢不知。” 说着,张虞吩咐说道:“你和阿吉带牛羊先回,我顺其马蹄踪迹追踪。” “有阿吉和其他人够了,我随兄长一同前往。” 说着,郦素衣就要翻身上马。 非是郦素衣不懂事,而是在边疆汉胡冲突剧烈的地带,民风极其剽悍,女子各个戴戟操矛,挟弓负矢。东汉因此设立女骑,以为皇后的仪仗队。 郦素衣的骑射功夫算是女子中的翘楚,弓术甚至比寻常男骑还强不少,如果与张虞同行,某种意义上能帮其分担部分压力。不过张虞岂会允许自家妹子冒着生命危险,跟随自己追踪胡人。 张虞拉着郦素衣的手臂,语气放缓,说道:“今下不知贼人底细,故此番追击,非杀胡夺马,而是探寻胡贼去向。” 继而,张虞温柔地为郦素衣整理了下碎发,说道:“回去告诉小叔,让他带人沿着我所留标记追击。” 郦素衣见兄长动作这么亲昵,小麦色脸庞微微泛红,镇定说道:“那兄长多多小心,我与小叔随后便到。” “好!” 张虞整理了下马背上的箭囊与骑弓,便拉着马鞍轻松上马。 “兄长,箭囊接着!” 郦素衣将自己的箭囊顺手抛向张虞,关心道:“多备些箭,如被胡贼察觉,兄长不可恋战。” “遵命!” 张虞接住表妹绣有云纹的箭囊,高声笑道:“素衣带大黄回去!” “好!” “驾!” 张虞策马奔驰而行,留下停在原地叫吠的大黄狗。 北风呼啸,蹄声渐碎…… ①:原文鲜卑语意‘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②:鲜卑语中bač,音译为‘跋’,即主人的意思。 ③:拓跋:tʰaγbat,拓为土地,跋为主人,故拓跋为地主之意。 ------------ 第二章张八百 二月时节,天空碧蓝,山原寂静,偶有几声风啸。 张虞骑着黑鬃马,沿着马蹄印迹与马粪块追击盗马胡贼,因踪迹断断续续,故马速时快时停。 自六年前汉军远征鲜卑失败之后,檀石槐因得到汉军甲胄器械,其部下实力大大增强,故掀起前所未有的劫掠攻势。 西起敦煌,东至辽西,在这上万里的边境线,鲜卑无岁不劫,东汉烽烟四起,边郡永无宁日,甚至劫掠到关中的北地郡。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檀石槐在两年前因病去世,其子和连虽好色荒淫,但凭借着其父檀石槐的威望傍身,依旧成功继位。 同年,为了夸耀武力,和连联络羌人,劫掠关中诸郡。结果和连本人在南征北地郡时中箭身亡,因其子骞曼年幼,单于位竟落到兄子魁头身上。 两年以来,鲜卑内部动荡,魁头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不断打压和连一派各部,反倒使和连一派愈发团结起来,渐渐与魁头离心,鲜卑内部遂有分裂的迹象。 鲜卑内部虽说有混乱迹象,但随着人口增长,为了获得更适宜放牧的土地,各部依旧不断向南迁徙,不断与汉人爆发冲突,以及劫掠汉人的牛马。 如叱干部在去年南迁而来,部民贫穷,故垂涎汉人的富庶,常常跋涉山野劫掠汉人聚落,张氏与其多次爆发冲突。近来随着冲突加剧,叱干部更是变本加厉,经常趁张氏放牧时偷牛盗马。 毕竟不论是对汉人而言,还是对胡人来说,马匹都是战略资源。故游牧民族为增加自身,削弱对手,往往会从掠夺敌人马匹开始。 为了寻得偷马贼的踪迹,张虞清晨出发追踪,沿着留下的踪迹,一直追踪至中午。 天气略微变热,黑鬃马有些口渴。 张虞察觉到爱马的变化,便准备到前方的溪流畔休息。 “吁!” 张虞翻身下马,放由黑鬃马饮水,自己则蹲在溪水畔,捧着冰凉的溪水洗脸。 此时,溪水上游亦有名汉家少年郎在河边休息,见到突然而来的张虞,少年郎先是握身侧的骑弓,待看清是张虞是汉人模样后,才放下手中骑弓。 “爽!” 感受着冰凉浸骨的溪水,张虞忍不住轻吟了下。 为了补充战马的体力,张虞又从袋中抓起一把细粮送到马嘴前,任由黑鬃马伸舌舔舐。 喂完马之后,张虞同样发现了上游的汉家郎,为了确认胡人踪迹,遂拱手喊道:“郎君安好,适才可有见到一伙胡人牵马过溪?” 少年郎从溪畔起身,回道:“安好,君何人,为何询问那群胡人去向?” 张虞拱手说道:“那叱干胡人偷盗我家骏马,我沿途追踪而来,望君指点方向。” 少年郎牵马走近,主动说道:“既然如此,某愿为君领路。” 张虞不愿少年郎牵扯入这件事,说道:“盗马者甚众多,底细不明,不敢劳君冒险,指点方向即可。” 少年郎语气昂然,拱手说道:“我为郡吏,有贼掠马,乃某失职。今失主追之,我岂能坐视不管!” 在少年郎说话的时候,张虞也看清来人样貌。少年郎身高七尺有余,束发麻衣,体壮臂长,黝黑的面容透露着稚嫩。其言行之豪爽,让张虞升起几分好感。 张虞微吟少许,考虑到少年郎年纪轻轻便被征辟为郡吏,当下又单骑出现在此,想必武艺应是不俗。今见难相助,他又岂会拒绝! “如此,便在此谢过吏长,此番如能夺回我马,某当重礼相谢。” “不必,举手之劳而已!” 说着,不待张虞询问姓名,少年郎利落翻身上马,策马扬鞭,喊道:“快些上马,莫让胡人走远了。” “诺!” 在少年郎的带领下,张虞骑上黑鬃马随行,二人一路快马加鞭追击盗马贼。 有了少年郎的带领,张虞追踪速度变快许多,约过了一个时辰,终在山岭坳间发现大量新鲜的马粪,二人遂下马尾行,不过数百步,便听到谷中传来的嘶鸣声。 于是二人将马系在枯木,顺着灌木的掩护,朝着高处摸去。 二人居高临下,便见五名个子矮小穿着腌臜的胡人席地休息。或有人从袋中取出吃剩的骨肉放入口中反复吮吸;或有人喝着囊中隔夜凉透的米汤,手上沾着的米粒,也小心舔舐干净。 几人吃喝回忆着盗马所发生的事,不时有笑声传出。而被他们所掠的数匹骏马则散在周围觅食,其中便有张氏的六匹马。 “杂胡!” 少年郎低声轻蔑,语气中杂有厌恶之情。 “莫小瞧了杂群杂胡!” 张虞似乎可以察觉到少年郎与鲜卑有仇,提醒说道:“鲜卑虽矮,但敢搏命,是强寇也!” 胡人个子矮小属于是普遍现象了,最高者不过在6尺9寸出头,约后世的160cm左右。 张虞早些年受后世先入为主的影响,以为草原胡人天天吃肉,故各个体格健壮,人高马大。 等他到了汉末社会,了解鲜卑人的生活状况,才明白游牧经济之落后性以及脆弱性。 如因生产力的落后,以及游牧经济的脆弱性,胡人做不到天天吃肉,仅能在节日时期杀羊吃肉。 在寻常日子里,胡人从不忌口,他们会吃掉所有能吃的东西。每日除了放牧,便是狩猎狗、狼、狐狸、兔子等东西,以作为日常的口粮。 如果狩猎不到猎物,他们在饥饿之时,会吃任何东西,包括胎衣、虱子之类的东西。在饥荒之时,他们甚至会以人肉为食。 尤其在夏天时候,因为夏天是牧群的泌乳期,胡人几乎只喝马奶,外加狩猎所得猎物。老死、病死的牛马则会做成肉干,以作为迁徙的口粮。 当然并非都是如此,作为中坚力量的青壮年所食会比寻常胡民稍微好些。若是各部贵人、首领,食物将会更为丰富。 胡人常年忍耐饥饿,养成小肠胃,所食之物甚少,故可做到挨饿奔袭;胡人逐水草而居,长期狩猎,骑术精湛,故是天生的骑手;胡人生活环境恶劣,为了生活资源,常年冲突,故民风剽悍。 少年郎观察良久,问道:“君有何打算?” 张虞的视野透过灌木,低声说道:“胡贼奔走多时,想来已是疲惫。今胡放牧休憩,乃用武之时,我欲趁机杀胡,夺回马匹。” 说着,张虞看向少年郎,说道:“君领我至此,虞感激不尽。彼敌虽众,但非我之敌手,君可在旁稍息。” “君轻我乎?” 少年郎眉头紧皱,不悦说道:“我若畏死,岂会领君至此。” 顿了顿,少年郎似乎不服气道:“君虽勇,但武艺必不及我!” 张虞挑了挑眉,对着少年郎一番审视,自几年前长个发育开始,很少有人在他面前敢明目张胆自称武艺比他强。 少年郎似乎感受到张虞的不信任,正色说道:“如若不信,以刀剑见分晓。左三归我,右二归你。” 张虞性情沉稳,拱手说道:“此事与君本无瓜葛,故不敢劳君出手。今君身怀大义,拔刀相助,虞必铭记在心!” 继而,张虞拉着少年郎指点周围地形,说道:“胡人居坳间,左临矮林,右接草木。君可为疑兵,奔驰于矮林间,吸引胡贼。我乘快马奔驰后发,两骑左右包抄,必能取胡寇性命。” “彩!” 少年郎眼睛发亮,笑道:“合战为正,后出为奇,君识兵略。” 见少年郎习读过兵书,张虞愈发欣赏,说道:“某姓张,名虞,字济安,云中郡人士。君与虞同行至此,尚不知君之姓名,今斗胆问之。” 少年郎瞄着胡人动向,偷偷从坡上下来,笑道:“我与君同姓,名辽,字文远,雁门郡人士。” “张文远!” 张虞望着张辽的背影,不由微愣了下,这少年郎竟是张八百,天下似乎小了点! 就是不知大魏吴王孙权现在何处?是否已经出生? “兄有何事?” 见张虞神情有些变化,张辽问道。 “无事,想起好笑之事。” 张虞嘴角不由微扬,说道:“君,名甚好!” 年少的张辽略有得意,说道:“缘度辽将军之名,有张臂辽水之意,此乃我祖父之所愿。” 《唐书·列传五》:“张辽,字文远,雁门马邑人也。本聂壹之后,以避怨变姓。汉末,胡掠雁门,民吏多亡,少为郡吏。初,叱干部卒盗牧马,太祖问路,辽欲随行。” “太祖拒之,曰:‘非君之事!’辽曰:‘我为吏,胡盗马,我之责也。今君深追,辽当随行。’太祖壮其胆略,与往追之,时辽十五。知众寡不相敌,乃出奇从旁夹击之,遂尽擒杀胡盗。” ------------ 第三章两鞬开弓 五名胡寇席地而坐,看着偷盗来的骏马,互相闲聊谈笑,非常满意此行战果。 “今日放牧汉人不少,若是少些,凭我五人,能将他们所牧都抢牛羊过来。”刀疤脸有些惋惜,说道。 “嘿嘿!” “瞧了好几次,那汉女身段不错。如果不是人少,我真想抢回去。”麻脸胡人淫笑道。 刀疤脸冷笑下,骂道:“参合口汉人不少,别轻举妄动。等事成了,还怕没女人吗?” “首领有说什么时候向参合口汉人下手吗?”头发脏乱的胡人问道。 “参合口汉人有城,没那么好打!” 刀疤脸沉吟少许,说道:“春天要到了,首领会先找块水草丰茂的地方暂居,其他之事日后再说。” 话音未落,矮林里忽然有人影闪过,马蹄声渐近。 “什么人?” 刀疤脸率先反应过来,猛着从地上站起,看向矮林方向。但因视野遮挡,实在瞧不清具体情况。 “嘚嘚~” 低沉的马蹄声从矮林里响起,响彻着不停。 刀疤脸沉下心倾听,试图判断林间人数。 “一人!” 刀疤脸向头发脏乱的胡人点头示意,说道:“你们二人入林,探查清楚情况,如有不妙,迅速出林。余者随我留下,警惕周围动向。” “好!” 在刀疤脸的吩咐下,二名胡人骑着马匹,小心翼翼入林;三名胡人留守原地,准备将周围散落的马聚拢。 趁着胡人聚拢马匹时,张虞顺势策马冲出。 “嘚嘚~” 马蹄声的再次响起,迅速引起留守胡人的警觉。胡人们顺声望去,却见张虞策马从坡上冲锋而下,目标直向外出聚拢马匹的麻脸胡寇。 “在那!” 发现张虞的踪迹,刀疤脸沉声大吼,向其余二人预警,并迅速向张虞来的方向迎去。 张虞用腰胯控制黑鬃马方向,左手握持骑弓,右手摸向箭囊里的箭头。 黑鬃马迈开四肢,因有铁马掌的加持,奔驰速度甚快,如狂风般席卷过去,草甸上的草沫、烟尘飞溅。 见突然张虞出现,并冲向自己,麻脸胡人虽说一惊,但却反应过来。放弃了聚拢马匹的任务,策马持弓迎上,同时向同伴靠拢。 张虞目光如炬,不断计算二者之间距离,以及观察着三名胡人各自动向。 “七十五步!” 目测出二者距离,张虞果断举起骑弓,右手持三矢,将头矢搭弦,瞄向麻脸胡人。 七十余汉步,约后世一百米多,这是属于强弓的射程,非善射者不能开弓之距离。 须知出众的鲜卑人有效骑射距离不过六十步,寻常的鲜卑人约在五十步左右。 相较张虞之射术,显然麻脸胡人做不到七十余步开弓。 “嗖!” 箭矢离弦破空而出,射向麻脸胡人。 听着愈近的破空声,麻脸胡人脑海顿生不妙,心中虽是慌张,但手脚却反应不过来,唯有静候箭矢的来临。 很快,箭矢从他身侧擦边而过,张虞首箭射空了。 “哈哈!” 麻脸胡人见张虞射空,大笑几声,挽弓搭箭,讥讽说道:“到我~” “啊!” 话未说完,却见一根箭矢当头射中麻脸胡人的胸膛。 吃痛之下,麻脸胡人手里的弓箭掉落,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第二根箭来着好快! “嗖!” 不待他有何动作,第三根箭矢接踵而至,射透毛皮衣裳,箭簇嵌入心肺间,殷红的鲜血溢了出来。 麻脸胡人身形摇晃,直接从奔驰的马背上摔下去,当即身亡。 “速射箭!” 见同伴中箭惨死,刀疤脸忍不住惊道。 速射箭,又可称连珠箭。射手常需先取2-3根箭在手,而后将其分别射出,因不用去箭囊中取箭,所以射箭速度非常快。这般射箭快归快,但会影响射姿,进而影响准度。 眼前这名汉人射术竟如此精湛,不仅能七十步开弓,更能使连珠箭,绝对是汉人中少有的勇士。 “čǝči!” 刀疤脸胡人疯狂喊着话,心中对张虞格外忌惮。 在刀疤脸的吩咐下,另外一名胡人放弃骑弓,选择操用长矛,向张虞冲击。显然因忌惮张虞的射术,鲜卑人欲用远弓近矛配合,去围击张虞。 见状,张虞控制黑鬃马不断用变化的走位,去躲避二人的配合。 辽阔的田野间,二骑左右包夹奔驰,并发出了愤怒的嘶吼声,以来惊吓张虞。二胡将张虞夹在中间,矛骑在右侧,弓骑在左侧,企图各自抢占惯用侧的优势击败张虞。 但他们显然又低估了张虞,张虞一边与弓骑对射,一边观察着矛骑。同时为了降低胡骑的警戒心,张虞故意艰难转身,从左侧射向矛骑。 得见如此,矛骑甚是兴奋,以为张虞不懂左手开弓,不断加快马速冲锋。 逼近十步时,张虞低头躲过弓骑的来箭后,当即换手开弓,用右手握弓,左手取箭上弦,以猝不及防之势,迎面射中矛骑。 矛骑脸庞中箭,当即摔倒在地上,血流满面不止。 左右开弓! 见张虞射术精湛至此,刀疤脸惊恐不已,放弃了与张虞比拼骑射的念头,策马旋弯,欲转向而逃。 张虞岂会让刀疤脸逃了! 左手持弓,右手取箭,弓似霹雳,箭如寒芒! “啊!” 眨眼间,箭矢正中胸背,刀疤脸惨叫了声,当即摔到地上,生死不知。 张虞放缓马速,先是一一检查三人情况,而后欲入林协助张辽。 将入林时,却已见张辽策马而出,持矛驱赶一名胡寇,另外一名胡寇的首级被悬在矛上。 得见张辽全身而退,并将胡寇一擒一杀,张虞心中愈发赞许,盛名之下果无虚士。今虽年幼,但已有史书上万人敌之风采! “文远武雄超人,今若无君虞义相助,我则难夺马矣。”张虞不由赞道。 “不敢!” 相比张虞的称赞,张辽更对其射杀三胡的操作有所惊讶,说道:“胡寇善射,君射杀三人,射术精湛,辽少有见焉!” 若说胆识过人,这是张虞给张辽的第一感觉;箭术精湛,则是张辽对张虞的第二印象。 张虞看了眼天色尚早,为了拉近与张辽的关系,则与其就地休整先。 下午时分,万里无云,阳光温和。 草甸上,张虞与张辽席地而坐,相互分享酒食。 因有一起作战的情谊在,二人关系迅速升温,加上边疆男儿豪爽,算是一见如故。 “文远为雁门郡吏,今怎会在定襄?”张虞问道。 因得知张虞的身份,张辽也不隐晦,坦白说道:“辽受雁门郡守之命,送信与定襄郡守,今返程途中至溪畔休息,不料偶遇济安兄。” 说着,张辽笑了笑,说道:“时见兄单骑追胡,形单影只,盖有所不忍,故随行助力。不曾想兄竟如此善射……倒是某小觑了。” 张辽在途中遇见追击胡寇的张虞,纯粹是时间上的巧合。至于张辽为何会随行相助张虞,则完全出自内心的欣赏以及个人责任感。 见张辽所道原委,与自己猜想不差多少,张虞愈发喜爱张辽,有种收为己用的想法。 因有后世之经验,张虞深刻明白欲在乱世中建业,除对领导者自身有才能要求外,必须还有人才辅佐。 人才从何而来?大体无非两个渠道。 其一,领导者略有建树之后,可以通过招聘求贤,获取优质的人才;其二,若领导者懂着培养,可以引进有潜质的人才,在起家的过程中,加以历练、培养。 如张虞前世所经营的外贸公司,早期就是自己带着表弟做起来,表弟在经过长期培养历练后,为张虞分担不少压力。 自己如欲建功立基,必须有人才相助。如今张辽虽说青涩,但以当下所展露出来的资质,以及有史书上的保证,磨练一番必能成大器,或许能比原历史更出众。 当然,张虞心虽这么想,却也知道以自己当下的情况,张辽不可说能追随自己。 出于以上之念,张虞伸手指向觅食的马群,笑道:“文远大义相助,虞感激不尽。今无以回报,愿以六匹骏马为酬,望君不弃礼薄。” 张虞从五胡手中夺回了六匹马,加上击败五胡所俘获的四匹马,总共有十匹马。今张虞直接以六匹马为酬劳,实在是大大超出张辽的贡献。 闻言,张辽拒绝道:“骏马本归兄之所有,辽岂敢受之。辽若为贪财之人,又岂会随君冒险击胡。” 在张辽眼里自己纯粹是出于道义相助,如果自己拿了战利品的大头,总感觉行为有所变味。 当然,道义归道义,张辽非是不爱财之人。如果张虞分两、三匹马给他,张辽觉得自己贡献在那,一番推脱下,大概率会收下。 至于张虞吝啬小气,战利品不分他,张辽虽说不会计较,但也会将张虞打上不可交际的标签。 今张虞所给的酬劳超乎张辽的想象,这让张辽如何安心接受! 张虞似乎料到张辽的拒绝,问道:“此为文远应有之响,不可不收,文远可知昔日子贡赎人之事?” 张辽摇了摇头,说道:“不知,辽少读经书,愿兄为我解惑!” ------------ 第四章丈夫之志 在东汉时期,因纸张、印刷术未普及,相应的经学故事难被世人所知。 张辽虽出身于边疆豪强家庭,但因从小处于战乱冲突,格外着重重武。经学或许有接触,但更多是粗知。 张虞整理话语,说道:“春秋之时,鲁国有法,鲁人为奴妾于外,有人能赎之者,国赐钱帛于下。子贡赎鲁人而归,国欲赐钱粮于子贡,然子贡不取其金。” “子闻此事,问责子贡,言子贡不受钱,自今以往,鲁人不赎人。其因为何?乃子贡不受金,后人必将以受金为耻矣!” 张虞语气微沉,劝道:“君冒兵戈之险,赴水火之间,如不得重赏,往后如有人失马,安有壮士随行相助?今君愿行子贡之所为,然望文远念及诸子,体谅虞之诚意,收下此礼!” 子贡赎人而不受国家赏赐之事,从道德层面上看,损己而利人,看似非常高尚。但实际却因子贡不受赏赐,变向破坏了这项赎买制度。 鲁国在制定赎人制度时,本意是想从利益层面驱动,让鲁人因利而赎买国人归国。但子贡不受赏赐,实际是在用道德去摧毁基于利益而设计的制度。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子贡那么有钱,更不像子贡有那么高的道德。在这件事后,子贡在众人的传颂下会成为新的标杆,但对后来人而言,因付出的经济成本太高,将会劝退一些因利而赎人的鲁人。 今张虞用子贡赎人之事,先为张辽抬了下高帽,表明其非贪财之人,而后利用大义规劝,给予台阶与体面,为张辽寻得收下厚礼的理由。 一番言语下来,张辽心里有种说不出感觉,似乎他不收下马匹,将有罪于世人。不过张辽非愚笨之人,他自是明白这是张虞让他收礼所寻的借口。 若说之前的胆识过人、箭术精湛算是张辽对张虞的初有印象,那么双方深入接触下来,张虞豪迈大方的性格,如沐春风待人,则是张辽对其深层次的感觉。 张辽犹豫少许,念及张虞不似作伪的表情,以及有意交好的念头,说道:“辽功薄德浅,不敢受六马之礼。今思兄之所言,辽分四马足矣!” 张虞拍着张辽的肩膀,豪气说道:“我朔方良家子不拘此小节,今日夺回骏马虽喜,但我更喜结交文远!” 前世创业,有贵人曾指点张虞,言人偏好占便宜,故而有时候不吃亏成不了事。 张虞得遇贵人指点,其言有时不吃亏成不了事。今欲想让张辽亲和自己,张虞需要吃点亏。毕竟吃一时之亏,才有后续长久之利。 当然了,张虞从情感上也欣赏张辽,若无张辽冒险相助,夺回马匹恐会更难上一些。 “以水代酒,请!” “请!” 二人相视而笑,共举水囊而饮。 休息片刻之后,张虞、张辽二人带着十匹骏马,以及一名胡人得兴而归。 行走了约半里路,便遇见来寻张虞行踪的张杨、郦素衣等十名骑士。 “兄长!” 见到张虞行踪,郦素衣甚是雀跃,扬鞭招手,催马行至其跟前。 凑近之后,郦素衣用马鞭指着之前被夺回去的骏马,惊讶问道:“马回来了?” 张虞故意逗弄郦素衣,笑道:“胡女见为兄俊秀,心生爱慕,故送还马匹与我。” 郦素衣朝张虞皱了下鼻子,说道:“尽在耍我,定是偷偷把马抢回来了!” 张杨徐按缰绳上前,笑道:“济安果有胆略,竟敢单骑追击,夺回所盗之马,看来我与素衣倒是白走一趟。” 说着,张杨打量张虞上下,关切问道:“可有受伤?” “未有!” 张虞将张辽引荐与叔父张杨,笑道:“叔父,此为张君文远,雁门郡吏。今能夺回所盗之马,皆赖文远指引道路,鼎力相助。” “有劳文远相助!” 见到长辈,张辽态度谦虚,说道:“举手之劳,不敢言有大功。” 张杨持鞭拱手,笑道:“今天色已晚,文远不如先至参合堡歇脚,容张氏尽主宾之谊。” “这~” 张辽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眼张虞。 “附近少有汉人居住,文远可先至寒舍暂歇一晚。”张虞说道。 “多谢张君了,容辽叨唠一夜。”张辽道。 双方人马汇合,众人同朝着参合堡而去。 不过张虞身侧因有了郦素衣,耳边顿时热闹起来。张辽本与张虞多聊聊,但见郦素衣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识趣地离开。 郦素衣神情冷淡,说道:“兄长好本事,先是诓骗自家妹妹回去,自己却行那英雄之事,杀胡夺马好生威风。” 张虞不想惹表妹恼怒,解释说道:“形势不同,我追击时偶遇文远,彼时胡寇疲惫,故杀胡夺马。如若胡人有备,我岂敢莽撞,自当等候妹子。” 突袭胡人非张虞本意,不过是随着事态发展,见有杀胡取胜机会,这才与张辽齐力动手。 郦素衣白了眼张虞,随后恶狠狠说道:“下次若再莽撞,小心阿娘教训你!” 郦素衣口中阿娘非是别人,正是抚养张虞长大的舅妈。其本是南匈奴贵女,脾气凶着狠,连张冀都畏惧几分。小时候张虞调皮玩闹,经常挨舅妈揍。 见郦素衣抬出舅妈,张虞语气顿时弱了许多,无奈说道:“莫要告诉妗母,下次为兄必会谨慎。” “知错就好!” 见张虞识趣,郦素衣随之消停下来,从袋里取出两面胡饼扔过去,说道:“给,别吃独食!” “嘿嘿!” 张虞接住胡饼,笑道:“好素衣!” “文远!” 张虞将胡饼丢给张辽,说道:“离坞堡尚有些距离,先垫垫肚子!” “多谢济安兄!” 张虞与张辽并肩而行,二人因有交情,聊着朔上近况。 张辽微叹了口气,神情略有些忧虑。 “自六年前兵败以来,破鲜卑中郎将名亡实存,度辽将军不屯美稷。边郡依靠边人守塞,勉强顽抗鲜卑,故先是云中缩边,而后五原受围,朝廷若不恢复旧制,不知今后会如何?” 东汉守备河套诸郡有相对成熟的军事防御体系,大体以度辽将军所管兵马为主,郡兵、南匈奴胡骑以及护匈奴中郎将营兵为辅,形成多方位的边塞防备体系。 可惜随着六年前三万大军出塞覆没,南匈奴王庭南迁至离石,东汉在河套的军事防御体系几近瓦解。 与此同时,随着中央财政入不敷出,河套连接关中的上郡道路渐渐阻塞,东汉在河套地区的控制力变弱许多,仅能依靠边人守朔土。 张虞按鞭而行,说道:“以当下形势,雒阳诸公往后多半无瑕顾及朔上诸郡。以今之形势,还需我并州人自强,或能得一时之安。” 指望衰弱的东汉朝廷向河套投送军事力量,实在是难为东汉朝廷了。当下想边塞和平,还需靠并州人。 “兄有何见解?”张辽看向张虞,问道。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自和连亡后,鲜卑始有动荡之象。今如能抓住时机,行恩威并施之法,或能令边塞暂安,且观张使君如何规划。” 汉末到三国之间的历史实在太糙,除了了解大方向外,张虞根本不知道其中具体事件的细节,更别说三国时期提之甚少的鲜卑。 话虽如此,但以张虞对游牧民族的了解,他隐约感觉鲜卑内部的政治分裂可以被利用。但具体如何操作,则非白张虞所能做主,还需看并州刺史张懿有何计划。 并州刺史张懿可算作能吏,父亲张翼对他的评价不错。其上位以来最大政绩,除了依旧维持提拔并州本土乡人的政策外,还有深入边郡,亲自了解边防。 张氏本为云中郡豪强,原有坞堡不在参合口,但因张冀保民有功,又是边郡上少有之老兵,特被张懿委任为别部司马,改驻参合口。 别部司马官职非东汉正规军官职,属于是非正规军体系,其所统兵马各随时宜变化。 简而言之,张氏因父亲张冀之缘故,属于是被东汉并州政府收编的武装。刺史张懿看重张冀的能力,特安置于燕京山中的肥沃河谷中。 类似张冀这般河套上的猛士,并州政府收编不少,大大小小约有近十支,其中有耳熟能详的吕布、魏续二部。 张辽思虑少许,透露消息道:“听郡中小吏传言,鲜卑单于魁头遣人入关,有意求置市津,不知真假如何。此事如若为真,倒是与兄所言相近。” “时势变化无常,未来之事难以分说。”望着天边灿烂的夕阳,张虞惆怅而道。 他虽来自后世,但却也把握不准并州未来发展的局势。 如他记忆不差,在袁绍统治并州之初,朔人便已失去了他们的家乡,在那动荡的年代,朔人四处流亡;曹操统一北方之时,河套诸郡更是已经消失,由鲜卑、杂胡等部盘踞。 西晋八王之乱,更是引发五胡乱华,不仅河套无汉人,整个北方更是被胡人所占据。 他的到来,能改变什么吗? 或能,或不能! 但无论如何,张虞已立下壮志。大丈夫立于世间,若不能扬名后世,恩泽一方,岂不妄来世间一遭! ------------ 第五章参合坞 残阳悬于西山,如血的阳光染红边际,参合坞披上了一层余晖。 参合坞坐落在参水河谷,因要防备胡人劫掠,张氏所修建的参合坞更注重防备。南壁依河谷修建,北壁临山丘;东西高壁当道而建,各有瞭楼望,两扇大门分布在东西两壁,可为易守难攻。 随着时入黄昏,农忙之后的百姓带锄而归,妇人携儿捧壶出迎,坞堡内外渐而热闹起来。 瞭望楼上,断臂的老汉眺望远方,等候着久久不见身影的张虞、张杨一行人。 “老李头咋还不下来,莫非你家婆娘在上头陪你玩乐,舍不得下来?”归来的农夫见不着往常下来守门的断臂老汉,忍不住抬头调侃道。 此时,老李婆娘端着篮子而来,瞪了眼农夫,骂道:“少胡说八道,叱干部的胡人来盗马,少君亲自带人追击,至今未有归来,老张在上头看人。” 说完,老李婆娘拎着食篮走入瞭望楼,为负责瞭望的断臂老汉送饭。 见老李婆娘走了,被勾起好奇心的农夫,询问周围人问道:“有多少人来盗马,少君带了多少人追?” “听说少君先是单人追击,而后二统主带了十几骑跟上。”一旁的胖人说道。 “啧啧!” 农夫感叹道:“少君单骑追胡,胆气十足,实有统主之风。” “胡人彪悍,不知少君能否全身而退。”胖人说道。 农夫脱口而出,说道:“少君武艺超群,箭术于坞中无人能敌,岂会不敌叱干胡寇。” “这是自然,仅是盗马者人多,估计还是要靠二统主。”胖人说道。 “来了!” 讨论间,瞭望楼上的断臂老汉摇晃铃索,刺耳的叮当声传遍坞堡内外,喊道:“少君回来了!” 说着,顾不上为自己盛饭的婆娘,赶忙顺着狭窄的楼梯下去。 随着坞堡的大门缓缓开启,张虞、张杨等十余人的身影出现在坞堡外。 “少君!” “二统主!” 不少人到大门口亲迎,见到众人平安而归,以及跟随左右的骏马,众人神情多有兴奋。 “李伯!” “张叔!” 参合坞虽以张氏为首领,但不代表张氏有远超众人的地位。张冀被众人推选为坞堡主,张虞则是从小被众人看得长大。 张虞与众人下马步行,向出迎的众人回以礼仪问候。 “怎么样?” 瞧着一名被俘的胡人,断臂老汉问道。 张杨拍着张虞的手臂,笑道:“我率兵未到,虞哥儿便已解决胡寇,并夺回所有马匹,格外骁勇。” 为了夸耀自家侄子的才能,张杨在言语里故意省略张辽的作用。在语言技巧的作用下,众人的反应果然达到张杨的目标,无不发出赞叹、敬服之声。 “少君勇略当超统主!” “少君武艺绝伦” “不敢!” 张虞口里保持谦虚,说道:“非某一人之功!” “猎了些兔、狐,一同分与诸位乡亲。” 说着话,张虞让郦素衣将沿途猎到的兔、狐分与周围人,或一家人分一只兔,或三家人分只狐狸,凡围观的人几乎都得到好处。 “谢少君!” “谢少君!” 在众人的感谢下,张杨先是带着人将马牵到马厩里,并让从骑回家休息。 张虞如往常般将狐狸交到断臂老汉手里,笑道:“李伯,瞭望之劳,多有辛苦了!” “不辛苦!” 老汉伸手拎过狐狸,关切问道:“少君可有受伤?” “得义士相助,并未受伤。”张虞说道。 “少君英武超群,实为我参合坞之喜事!”老汉笑道。 张虞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侏儒,笑道:“记着分些肉与伯殊!” “这是自然!” 李老汉瞧了眼仅一米三的小矮子,说道:“某岂会忘了伯殊。” 相貌畸形的伯殊朝着张虞拱手,嘴里丫丫说着,表示着感谢。 告别守门的老汉、侏儒,张虞带着张辽、郦素衣前往坞堡内的居所。 沿途中,张辽忍不住好奇,问道:“那李伯、伯殊二人?” 张虞看出了张辽的好奇,解释道:“李伯本为我父部骑,昔坞堡初建,我父率部出坞,鲜卑趁机攻堡,李伯独率十余人奋战,虽击退鲜卑胡虏,但也被断一臂,沦为罢癃之人,遂委瞭望之职。” “至于伯殊本为五原郡俳优,以击鼓演戏为生。胡人南下进掠,伯殊四处流离,幸被我叔救下,从此为参合坞守门看鼓。” 郦素衣趁机说道:“是为罢癃之仁政!” 张虞笑了笑,说道:“谈不上仁政,仅是兵戈之下,罢癃者多难存活,唯有让其干些力所能及之事,由坞堡赐些口粮度日。” 罢癃专门指老弱病残,不能任事的平民。 汉代为示仁德,在法律上准许残疾人不用缴纳田租头税,并且偶尔会下诏赐钱帛资助。 政策上,官府为了照顾户籍里的罢癃者,常会安排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尽量让罢癃者有口饭吃。 参合坞作为半官方组织,实际上根本不用在乎罢癃之人。今之所以在乎,更多是张冀为人热忱,希望能庇护穷寒之人。 张虞有所不同,他对二人交好,除了照顾罢癃是一回事。另外一方面负责看门、瞭望者,类似前世公司的前台,看似不起眼,但在某些时候却非常关键,属于是小人物有大作用。 张辽赞叹了句,说道:“边塞混乱,参合坞是为少有之太平之地!” 边塞常年混乱,郡县秩序混乱,坞堡之所以能诞生,追其根本,是因官府失去了对本地区的控制,百姓为了自保不得已结社。在坞堡社会中,还能见到如此善政,张辽颇有些感叹。 临至居所时,与张虞年纪相近的青年快步而出,走时还回头望了眼里头,似乎躲避着什么。 见到张虞与郦素衣,青年赶忙上前,说道:“济安,阿娘脾气不好,说话多小心些。” 郦素衣拉住那青年,笑道:“阿兄怎又惹阿娘生气了?” 此青年非别人,正是郦素衣的兄长,与张虞从小长大的郦嵩。 郦嵩苦笑几下,说道:“阿娘催我成婚,我不喜多说了几下。阿娘气恼大骂,言我为不孝子孙,她让日后无脸去九幽之下见郦家先祖。” “看来兄长是瞧不上那宋家女郎!”张虞明白郦嵩之意,笑道。 “宋家女郎实在不好看,这让我怎么同意!”郦嵩说道:“若娶了回来,我怕睡不着。” 张虞拉着郦嵩的手,笑道:“你下次便说宋家人似乎不喜匈奴人,妗母自当否决宋家女郎。” “这倒是个方法!”郦嵩说道:“怕是又让阿娘凭生闷气。” 说着,见屋内有动静传出,郦嵩松开张虞的手,说道:“我先避避风头,明日找你论学。” 郦母虽为南匈奴贵女,但因父祖早已汉化,故郦母与汉家女子别无区别,仅是常年生长于边塞,性情泼辣些。 在舅父郦瑛去世之后,郦母独自拉扯大郦嵩、张虞、郦素衣三人,且为了培养三人,经常请人教授汉学与三人。 故表兄郦嵩虽生长于边塞,但却能熟读汉学,早年更是有幸跟随蔡邕进学半年多,算是边塞上少有深谙经学的青年才俊。 在表兄郦嵩脚步匆匆离开后,郦母面露怒色而出,刚想开口骂几句,却见张虞、张辽三人,怒色顿时回收。 张虞拱手而拜,提前说道:“妗母,此乃张君文远,雁门郡吏,今有恩于我!” 或受张虞一行人言语的影响,张辽有些拘谨,拱手道:“辽见过大家,今未携礼多有过失,还望见谅。” 汉之大家(gū),非后世众人之意,而是对女子、妇人的尊称,代表其学问高、品德好。 闻言,郦母神情顿时一变,尽量露出柔和的笑容,说道:“礼为小道,情义是为大道,文远何须这般言语。” 顿了顿,郦母领着三人入堂,说道:“今且稍坐,我让厨娘多备弄些菜。” “打扰大家了!” 见郦母如此和煦,张辽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入了小堂,张虞请张辽坐于席位上,而郦素衣则是离开归屋。 张辽跪坐于榻,观望左右陈设,问道:“不知张公何在?” 张虞为张辽倒了盏酒,说道:“前些日,五原郡内大河泛滥,山岸崩塌,外加胡人趁乱劫掠,故多有流民东逃。我父奉太守之命,带口粮至沙陵,赈济流民,故暂时不在坞中。” “如此倒是可惜!” 张辽面露惋惜之色,说道:“张公立威于边,辽多有耳闻。” 说着,张辽迟疑少许,说道:“往昔五原郡受袭,郡民多有逃入雁门,故县乡多有废弃。此番受此大灾,不知能否存续!” 张虞喝了口酒,蹙眉说道:“前汉之时,朔方诸郡人口殷实,可独设朔方州。自王莽乱政以来,人口减少,季汉中兴以来,朔方诸郡往复迁徙,人口不复前汉之盛,遂并入并州。” “自永和以来,北有鲜卑入寇,西有西羌之叛,内有匈奴之乱,朔方诸郡岁岁不得安,故有弃朔方郡之事。如以此观之,五原或能暂存,但若长遭鲜卑入寇,必难久存矣!……” 《唐书·列传四》:“郦嵩,字伯松,姑为与太祖母郦氏。皇妣郦氏殂,嵩母养于己家,太祖与嵩亲如手足,俱学书,皆习射。” ------------ 第六章今世不为小丈夫 河套诸郡的衰亡问题,不能单单归咎于六年前的三万精骑覆没,而是需往上追溯到西汉末年。 西汉时期,经汉武帝数伐匈奴,以及迁近百万百姓至河套,最终成功在河套设郡,而后又立朔方州。 西汉末年,匈奴渐渐坐大,王莽北伐兵败,加上中原战乱,朔方诸郡遭胡人劫掠。且因常年开垦,河套诸郡的自然环境恶化,如朔方郡早已不适居住,遂导致大量人口内逃。 刘秀在中兴大汉之后,并未加强在朔方的统治,而是迁朔上边民到关内,这也导致了朔上的汉人人口不断减少。 与此同时,因为北匈奴常常劫掠边郡,内迁的南匈奴时顺时叛,迫使边郡汉人为讨生机,不得不逃离家乡。 人口愈发稀疏的情况下,东汉干脆将河套并入并州治理,而非单独设朔方州管辖。 故作为冲突激烈的河套诸郡,既要面对关内的南匈奴,又要面对外部的北匈奴,人口自然愈发稀少。各郡户籍上的人口,基本维持在2—3万人之间。 常年下来,永和年间爆发的南匈奴叛乱,开启了东汉在河套地区统治瓦解的序幕,其中朔方郡干脆直接被放弃,同时连接河套与关中的上郡通道也渐塞。 在朔方被撤郡之后,五原郡成为河套诸郡的最西端,需要承受着多方胡人给予的压力。 六年前,三万大军出塞兵败,不仅导致边防体系崩溃,更是加剧五原郡的凋敝,因而当下任何事情的发生或许都会导致五原郡被撤。 当听完张虞深入讲述边郡衰亡之故事,张辽拱手而叹,道:“辽常疑思两汉同治朔上,为何有不同之治。今闻济安兄一席之语,豁然开朗,开我之顿悟!” “敬兄一樽!” “同敬!” 张辽放下酒樽,问道:“兄能识时局,又精通骑术,非常人所能有之才,斗胆试问兄师从何人,或是家从何学?” 张虞摇了摇头,说道:“我祖籍本为太原,先祖任西河太守时,因得罪小人,遂举族流徙至云中。” 闻言,张辽唏嘘不已,说道:“名门中落,恕辽失言。” 顿了顿,话语微扬,说道:“然辽观兄武略才干,却以为兄之如能得遇良机,未来必能振兴家门。” 家道中落对穿越而来的张虞,并未有太多感觉。他当下仅是为自己前程而头疼,如他先前所思,机遇不知在何方! “愿你我二人皆能立扬名天下,衣锦归乡!”张虞说道: “彩!”张辽兴奋而笑道。 是夜,为了亲近张辽,张虞与其同榻而眠。 二人在榻上深夜畅聊人生与理想,互相勾勒着属于自己的梦想。 天色初亮,张辽因有公务在身,便早早起身,吃了份粟米饭,谢绝了张虞与郦母的挽留。 此时,距参合坞二十里外,数百名汉卒与千余名难民组成的队列,沿着道路蹒跚而行。 参合坞主张冀神情谦卑,紧随在直裾梁冠的中年男子身侧,听候其吩咐。 “伯卓!” “府君,在!” “今张使君来信言,鲜卑单于魁头欲与我朝互市,往后胡人不犯边,边境将能暂安。”定襄太守郭缊说道。 “互市?” 张冀微微蹙眉,说道:“鲜卑常年与我大汉冲突,此番为何突然互市?莫非鲜卑内部有变化?” 郭缊拉着缰绳,解释道:“近年来,和连幼子骞曼长大,魁头打压异己,鲜卑内部渐起波澜。魁头无心南征,有意得我朝之力,以稳固单于之位,故欲与我朝开关贸易。” 张冀沉吟少许,说道:“开关贸易,倒是件好事。如若与鲜卑互伐不休,以五原郡之情形,唯有效仿朔方故事,令汉民撤至雁门!” “嗯!” 郭缊微微颔首,说道:“开关贸易之事,对我朔方有利,不仅能让百姓富庶,更能让我汉家儿郎免亡于兵戈之下!” 说着,郭缊看向张冀,说道:“近些年,倒是辛苦伯卓为汉守边了。” “不敢!” 张冀犹豫少许,说道:“既如府君所言,汉胡将开关互市,那边境也将渐安。冀有一求,不知府君能否允诺?” “何事?” 郭缊问道:“可是欲求能否在参合坞开市?” “不敢多求!” 张冀拱手说道:“禀府君,冀闻王公长文今在太原讲学,多有并朔弟子从之。我儿张虞,年有十七,虽说性情顽略,但却习武崇文,不知府君能否书信举荐一番,冀感激不尽!” 王长文,即旧弘农太守王宏,其出身于太原祁县。其弟为王允,被四世三公的杨氏、袁氏看重,今得以在雒阳出任侍御史。 显然张冀希望通过郡守郭缊的举荐,能将自己儿子拜入王氏门下。 至于郭缊身份背景如何? 简单来说,其出身于太原郭氏,父亲郭全为大司农,先祖多有出任两千石官吏,属于是并州望族。 郭缊蹙眉斟酌,思考是否用这人情帮助张冀。 如以他身份开口,王宏多半会看在郭氏的面子上,让张虞随他跟读。但他也必将欠王氏一个人情,故张氏必须有值得他欠人情的价值。 见郭缊不语,张冀急忙拱手,说道:“府君,参合坞堡民虽说不多,但却能出步骑两百多人。府君如若不弃,堡民愿为府君竭力护边。” 顿了顿,又说道:“我儿性格顽劣,不求能得王公赏识,仅求能拜王公门下进学,听贤良讲课。” 郭缊挑了挑眉,笑道:“伯卓着急了,我在思如何写信与王君。” “多谢府君” 闻言,张冀神情大喜,下马作揖而拜,说道:“府君举荐之恩,冀感激不尽!” “伯卓不必如此!” 郭缊扶起张冀,笑道:“君驻参合口多时,为郡屏蔽胡寇,以你我之情,理应帮衬!” “府君,前方便是参合坞,不如到那歇脚,待中饭后启程。” “好!” 在张冀领着郭缊前来参合坞歇脚时,张虞今时正在坞中,巡察马厩里的马。 “这马瘦了些!” 张虞捏着骏马的脖颈,责问道:“谁负责喂养?” “我!” 一名少年从人群里低着头出来,说道:“禀少君,仆将马养瘦了!” “怎么回事?” 痘脸少年迟疑几下,说道:“前些日读书耽搁了时间,故不能按时喂马。” 张虞看着并排站着十余名少年,问道:“依我规矩,将马养瘦,需受什么惩罚?” “鞭十下!” “好!” “前些日教授的五十个字,谁全部记住,并能熟悉书写?” 少年们低着头不能答,有人喃喃说道:“字太多了,背写不下来。” 不过痘脸少年却自豪举手,说道:“我记下了,并能熟悉撰写!” “好!” “赏罚如何?” “不能识字者,罚站半时辰,并在四日内熟记。能熟悉字词者,赏肉食一顿。” “很好!” 就在张虞想说些什么时,却听到坞内忽然吵吵嚷嚷,声音乱糟糟。 “姑父回来了,今让兄长去外头一趟。”郦素衣快走几步到马厩,招呼说道。 “阿吉代我行赏罚,我去去便回。” 临走前,张虞看向麻脸少年,吩咐说道:“茂山教他们认字。” “哎!” 待张虞走后,少年们响起稀稀拉拉的声音,被张虞强制要求认字,实在让他们痛苦。 在郦素衣的提醒下,张虞稍微整理了下衣冠,便来拜见郭缊。然就在他前来之时,却发现一番嘈杂下,郡守郭缊离开了坞堡,这让张虞有些猝不及防。 听左右人讲,张虞这才发现郭缊先走了,而奉命前来拜会的他则是被众人所遗忘。 张虞微叹了口气,心中略有憋屈,自己奉命前来,为了给当权者留下好印象,还仔细整理了仪表。然在当权者眼里,自己却是无足轻重,呼之即来,招之即去。 不过张虞却也清楚,欲想得到两千石的重视,他需要具有拥有能分配权利的权力,如他拥有惩戒那般少年的权利一样。 忽然间,在张虞脑海里浮现,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前世他作为商人,仅是话里的小丈夫,便拥有了不少东西。 那大丈夫能拥有什么? 这一世,他可不满足成为小丈夫,他要更进一步,尝尝那大丈夫的滋味。 在坞口,张虞驻足等候半天,只见到父亲张冀带笑送行而归,这才上前问道:“父亲,怎么回事?” “府君有事先走了!” 张冀拍了拍张虞的肩膀,欣慰说道:“我儿单骑追胡,射杀三人,夺回骏马,果有雄风啊!” 顿了顿,张冀心情不错,说道:“稍后到堂中,为父有件喜事和你说,记着将嵩儿叫上。” “诺!” 《唐书·列传十》:初,淮父故定襄太守郭缊,路遇太祖猎胡归,缊谓曰:“卿是我辈人,当相引在朝廷,何欲居塞乎?”由是荐太祖学于王宏。 ------------ 关于季汉、避讳二事 书友对季汉称呼与避讳有疑惑,我虽在上本书有科普,但为了让让本书新书友更好理解,我重新解释下。 开宗明义:季汉中‘季’非伯仲叔季中的小之意,而是有末之意。 末汉称呼看似奇怪,实际引用秦始皇的话来看,大概就能理解了。 “自今已来,除谥法。朕为始皇帝。後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 故季汉之意,可以理解为希望我朝永不断绝。 后世为何有季汉指代蜀汉呢? 则是蜀汉中兴于蜀,东汉主动晋升为中汉,故大臣杨戏称东汉为中汉,蜀汉称季汉(季汉辅臣赞) 用季汉指代东汉有何证据呢? 刘虞守道慕名,以忠厚自牧。美哉乎,季汉之名宗子也!——《后汉书·刘虞公孙瓒陶谦列传》 《三国志·三少帝纪》“往者季汉分崩,九土颠覆,刘备、孙权乘间作祸。”(以曹魏视角来看,东汉属于是汉的最后一朝,而非蜀汉。) 同时魏晋南北朝时期,有乐府民歌《汉之季》。 关于东汉避讳并不像唐宋明清那么严苛,也没有具体的律法规定。 王宏属于是历史真实人物,王允的亲哥哥,二字也在史书上真实记录下来。 同期《巴郡太守樊敏碑》上有“肇祖宓戏”,未避和帝肇讳;“经德炳明”,未避冲帝炳讳。 同时结合庄侯改壮侯,秀才改茂才,属邦律改属国律三件避讳事件来看,我个人猜测两汉的避讳似乎更多是在官方层面,对私人没有具体要求。 当然,仅是我一家之言,因为东汉所留的资料不多,唯有通过细节去猜测。 今天7k,依旧是16,21两个时间点。 ------------ 第七章太原五氏 堂内,张冀端坐在榻上,喝着漆杯里的水,神情间多有喜色。 “父亲!” “姑父!” 将少年们的安排妥当之后,张虞记着父亲的叮嘱,叫上郦嵩前来拜见。 见自家儿郎俊朗有型,张冀满意颔首,说道:“王长文在太原传学授经,你二人可前往游学。” “王长文?” 张虞迟疑了下,问道“祁县王氏,还是晋阳王氏?” 太原大族有五,分别为祁县的王、温二氏,晋阳王氏,阳曲郭氏,以及狼孟令狐氏。五家各有家学,世出二千石,属于是太原中的大族。 “祁县王氏!” 郦嵩有所了解,说道:“王公长文,名为宏,旧弘农太守。近来因得罪宦官,故被免职归家。祁县王氏擅《孝经》《春秋》,如能跟随长文公从学,当能有所裨益。” 见郦嵩一知半解,张冀直接点明,说道:“王氏世代为宦,门生故吏众多,你二人如能从学长文公,得其赏识指点,同时结交并州士人。待日后步入仕途,当有所裨益。” 祁县王氏政治资源之丰富,仅凭张冀几句话不足以概括。毫不夸张来说,张虞如果能从王氏的指缝捞到些许政治资源,足以让张虞轻松步入仕途。 郦嵩被点醒,欣喜拜道:“嵩多谢姑父教诲,此番游学必有所成就,方能不负姑父心血。” “善!” 见张虞沉默不语,张冀便大概猜到自家儿子或许有不一样的想法。 “伯松,游学远行数百里,今可先行回家告诉你娘。”张冀说道。 “诺!” 郦嵩看了眼张虞,便知父子二人有话要聊。 待郦嵩退下之后,张冀面露慈爱之色,问道:“我儿以为如何?” 张虞犹豫片刻,说道:“父亲,边塞骚乱不安,正值男儿建功之机,故不如聚兵秣马,强爪牙壮筋骨,以待时势变化。” 是否前往太原游学,张虞有些犹豫。如果时势改变不大,黄巾之乱注定发生,而且随着汉胡在边境常年冲突,参合坞军事力量需要发展,故自己是否有必要前往太原,还需值得思考。 见儿子有当豪强的念头,张冀冷笑了下,说道:“边塞汉人稀少,五原郡那点流民,下头有五原郡豪强盯着,上头有各郡太守注意着,能轮得到张氏吗?” “即便我们募到流民,那些流民又能安置到哪里?” “虞儿,大汉虽说衰弱,边塞诸郡混乱。但大汉始终是大汉,民有数千万,如能在中原有所发展,远胜在此蜗居!” “当今门阀士族当道,若无贵人提拔,纵你立功无数,亦难得到升迁。寒门子弟出头不易,始终难离大族提拔。我儿如欲有所建树,还须得门阀相助。” “有些时候,兵马说话会快;相反,有些事还需用口舌说话!”张冀隐晦说道。 听着父亲苦口婆心的言语,张虞默然不语,盖因受前世记忆以及身处混乱的汉胡环境影响,竟让他有些忽略了东汉朝廷。 如父亲张冀所言,即便大汉如何衰弱,再怎么无力控制边疆,他如果想要成事,必须融入东汉社会,利用社会规则,以利于自己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占到一个好位置。 何为东汉社会规则? 即门阀大族当道,小士族、豪强为了得到些许政治资源,必须交好郡中望族。而郡中望族为了培养门生故吏,不仅不会排斥这些小士族,反而会热衷吸纳有才能的豪强子弟。 至于郡中望族为何热衷培养门生故吏,其中原因不难理解。 东汉时期,除军功入仕的途径外,士人入仕途径有两条道路,其一,通过郡守、刺史、三公的征辟入仕;其二,通过被举为孝廉、秀才等,成为尚书台郎官。 不论以上哪条道路,都需要得到郡守的赏识,才能说入仕。 郡守上任之后,为了便于推行政策,或是为了方便治理地方,,常常会和地方大族形成交易,如征辟某族子弟,或举某家子弟为孝廉,亦或是与地方大族结亲。 其中门生故吏的作用,不单单是用来照顾郡守卸任之后的子侄,更是为了协助郡守治理地方,成为其深入地方的爪牙。 郡守培养门生故吏依照如此逻辑,而那些中央高官也是以如此逻辑培养故吏。底层官吏为了上进,往往心甘情愿成为贵人们的门生故吏。 经学世家更是不难理解,大族通过垄断教育资源,与小豪强、士族子弟,建立起门生关系,多重控制下层。 如此封闭的社会运转逻辑,这让来自后世社会的张虞忍不住为自己感到幸运,他至少穿越到寒门家庭,而非更加底层的苍头。若真穿越到苍头身上,他唯有投军从戎,刀口舔血以换取出路。 “虞儿,汉胡不日开市贸易,今后边疆当会太平一阵。你还是需到太原游学,看能否得到长文公看重!” 见张虞还是沉默不说话,张冀继续说道:“长文公虽说因得罪宦官遭贬,但以其之能,未来必定起复。故如能得长文公赏识,成为门生,今后前途无量啊!” 对于父亲张冀的教导,张虞选择性听取。 张冀作为边境武夫,有他思维与经验的局限性。毕竟世间所有人都料不到,在汉灵帝死后,如此庞大的帝国会土崩瓦解,并迅速进入群雄逐鹿当中。 如从长远考虑来看,父亲当下给他安排到太原游学的计划非常合理。在并州地区,太原始终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留在边郡家庭,不仅会局限视野,更会闭塞中央消息。 张虞虽不知他叔父张杨如何成为汉末一方诸侯,但张虞却深知自己如果能在太原混出个名堂,并且攀附上与王氏的关系,将对自己未来的发展,会有非常大的帮助。 “父亲教诲,儿记下了!”张虞挺直腰背,应道。 “善!” 张虞的同意表态,让张冀松了口气。 自家儿子从半年前一场大病之后,性情变化颇大,不仅性格稳重了,更有自己的见识。如果儿子不愿前往太原游学,张冀也难逼他前去。 “此番前往太原,道路漫长遥远,我让二叔带人护送你一程,以免路上出了意外。” 久坐之下,张冀大腿旧伤复发,有些神经疼,于是换了一个姿势,伸手拿过小木锤,轻轻敲击大腿。 “记着太原不比参合坞,规矩二字要记在心里。有时受了气,需要忍忍,以免被太原士人排斥。” 张虞从席上爬起,不以为然道:“规矩有人立,有人守。有朝一日,他们或许要守我立的规矩。” 张冀抬头瞄向儿子,说道:“休得胡言,敢在并州这么说话,唯有那张使君!” 张虞理了理衣裳,笑道:“这张使君为何不能是我呢?” 闻言,张冀微微一怔,没想到自家儿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志向。 “虞儿,记着收拾行李!” “记着了!” 张虞穿上鞋履,说道:“今日教授少年射箭,晚些时候收拾!” “那就去吧!” 张冀起身喊话,说道:“此番游学甚久,记着挑选名机灵少年在身旁服侍。” “对了,太原大族众多,其中出众女郎不少。我儿若能得大族女郎青睐,今后仕途有妻家扶持,当前途无量矣!” 张虞翻了个白眼,忽略了父亲后半段的话。 大丈夫立世,岂能靠吃软饭起家! 张冀望着张虞推门离开的背影,摇头而笑,自叹道:“能兴张氏,盖在此子!” 半年前,张虞在征得张冀同意,专门从坞中选了六名少年,抽出半天时间,传授武艺与学问,并用严格的规矩控制六人言行。经数月的培养,六名少年不仅聪慧了许多,更成为坞中杰出少年。 当然以张冀的眼界,不难看出儿子在培养心腹,而且是以半军事化培养心腹。对于儿子的行为,张冀自然支持,毕竟自己年岁已大,儿子迟早会成为坞主。 同时正因为儿子出色的表现,才让张冀下决心,求郭缊为张虞写份推荐信。而张氏有朝一日终要偿还与郭缊。 《江左遗册》:灵帝末,边塞大乱,神武帝暗养死士,并授武略,皇考惧曰:“子不能兴吾家,必大赤吾族也!”叔父张杨闻而呼神武,以忠言责之,神武终不改。 ------------ 第八章我怕喊乱了 很快,张虞、郦嵩前往太原晋阳游学的消息在坞堡里传得人尽皆知。 启程前的当晚,张冀设宴请坞中百姓,其热闹场面像极了村里出了个大学生的模样。 宴上,张虞架不住叔叔伯伯的热情,喝了不少酒。 酒醉之余,却发现自家表妹郦素衣似乎心情烦闷,张虞想与其说话,后者竟不与说话,直接告辞回屋,这让他有些迷糊。 因有前世之所为,心思缜密的张虞却也反应过来,大体猜到表妹的生气与自己前往太原游学有关。 在酒席散后,张虞偷摸来到表妹屋外,轻敲着门,说道:“素衣,是我!” 屋里先是闷了半天,随后传出郦素衣的声音,说道:“明天要走了,这么晚不去睡干嘛?” 愣了愣,张虞语气渐而温柔,说道:“正是因明天要走,我才来瞧瞧素衣。今后到了晋阳,怕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素衣。” 有了这句话,穿着内裳的郦素衣推开房门,露出那张微红的脸庞。 不知是月光的映照缘故,还是今夜喝了酒的原因,张虞发现郦素衣今夜格外的美。 因常年被风沙吹打,脸庞虽说不白,但在衣裳之下,因常年遮盖,手臂、脖颈肌肤白嫩。羞红的脸庞说不上艳丽,但因五官端正却非常耐看。 年龄虽比张虞小半年,但身段并不青涩。 白色的内裳下,胸前兜不住,似要下垂。加之常年骑射,少女腰肢纤细健美,与下身形成对比,似乎在吸引张虞去搂。 张虞不敢多瞧,说道:“晋阳离参合坞数百里,往后我不在的日子里,可让下面的人放牧。还有塞外晒的狠,记着戴斗笠遮阳。” “嗯!” 听着关心之语,郦素衣神情早已不似之前烦闷,而是怀有少女的羞意。 郦素衣打开房门,请张虞入屋,说道:“我为兄长绣了个容臭,可往里面放些草料,寻常用来醒脑驱虫。” “绣得粗糙,兄长莫要嫌弃!” “倒是谢谢素衣了!” 张虞将闻了闻容臭,笑道:“素衣所绣容臭,深含拳拳关切之心,岂是寻常容臭所能比!” 少女脸庞愈发红润,白眼说道:“在外少说些胡话!” 张虞将容臭揣到怀里,笑道:“我走之后,大黄劳素衣照料了。” “慢走!” 又寒暄几句,张虞转身便欲离开。 少女望着张虞挺拔的身影,咬着红唇,犹豫几下,问道:“兄长,乡人都说兄长日后要娶晋阳女郎,是否确有此事?” 闻言,张虞瞬间明白其中缘由,转头笑道:“休听外人胡言,为兄此去仅是为了游学。” “好!” 少女松了口气,关心说道:“兄长记着按时用膳,免饿着自己。” “早些休息!” 出了房门,张虞微吐了浊气。 少女怀春总是情,张虞怎会不知自家表妹的心意? 你若问张虞态度如何,只能说张虞其实能接受自家表妹。今为何不袒露心扉,在张虞看来实属没有必要。 古代之时,父母意见非常关键。父亲张冀希望张虞能往上娶,而非向下将就,故一直没有对郦家表态。 一夜无事,转至天明。 清晨时分,张冀、郦母、郦素衣出坞相送。 郦母抚养张虞长大,算是其半个母亲。今两个儿子远行离别,女人难免伤感担忧,抹着泪水,为二人备上不少生活用品,拎着郦嵩说些贴己话。 郦素衣则是担心张虞看上太原女郎,或是被太原女郎看上,抓着张虞依依不舍,试图妖魔化那些女郎。张虞则是不断安抚郦素衣,表示自己这次仅是去求学。 张冀见不得女人多愁善感,催促着二人赶紧上路,免得天黑找不到地方休息。 在众人的送别下,众人踏上前往塞内的道路。 参合坞距晋阳约有七八百里,其中道路漫长,不仅有零星胡人出没,到了荒郊野外更有豺狼虎豹身影。甚至你所途径的大富之家,看上你所携带的行李,恐会化身豺狼,来上一遭杀人越货的故事。 张虞记着与张辽的约定,在与二叔张杨商量后,决定先前往雁门马邑,再从井陉大道,进入太原郡,顺着汾水南下,拜会祁县王氏。 彼时张虞刚穿越而来,得知二叔乃张杨,心中颇是激动,本以为二叔作为汉末留名的小诸侯,手段、智谋应该远胜寻常人。 随着深入了解二叔张杨,张虞才发现二叔除了武艺超人外,权谋、手段还不如父亲。 至此,张虞联想到二叔在历史上的作为,终于再次理解猪站在风口上都能飞起来的道理。 历史上,袁绍默认张杨屯兵河内,或许是看重其胸无大志,外加性格淳厚,故不会有反叛之行为。 至于能留名于史,则是张杨因念及同乡之情两次施救吕布。而让张虞记住张杨的姓名,更是多因张杨可笑的作为,以及其窝囊的死法。 因性格淳厚问题,即便手下反叛,张杨常抱其哭诉,舍不得诛杀,企图用恩情感化属下。如此离谱的操作,最终导致了张杨被手下所害。 当然,张杨的死也引起了连锁影响,其带来的河内易主,直接引发了官渡之战。 且不谈二叔张杨所做的离谱之事,因二十余骑声势浩大,沿途没有不长眼的豺狼,更没有找死的劫匪。 很快,众人赶了好几天的路,终于抵达马邑。 到了马邑,张虞依照张辽所留的地址登门拜会。 张辽没料到张虞这么快来拜会,得闻消息时惊喜不已,遂出门相迎,并令家人买好酒好菜招待。 为了令二人关系更进一步,张辽请张虞登门拜会母亲。 张母见张虞相貌俊朗,言行有度,甚是满意,叮嘱张辽好生与张虞结交。 因要至太原游学,张虞仅在马邑逗留一日,便告别了张辽。 张辽不舍张虞,遂向郡里请了几天假,南下送至井陉,这才分别而归。 过了井陉,风气与塞外有了些许分别,沿途人口渐多,常有吏人会上前询问去向。 继续南下,一行人过狼孟,遂至汾水河谷,进入晋阳县境内。 一番打听才知道他们所拜师的王宏虽是祁县人,却在晋阳与祁县间的大麓山居住,约离晋阳县有二十来里。 与此同时,随着目的地将近,张杨的护送任务即将结束。 不过他在返程前,需要到晋阳市井将随行的马匹变卖,以用于张虞、郦嵩二人游学的支出。 至于为何变卖马匹,而不是携带铜钱、巾帛、金银,主要因为铜钱太重,金银非通用货币,边塞地区巾帛紧张。 马匹的话,其虽非巾帛这种标定物,但却是大族必需品,在市场上不愁买家。 晋阳,东市。 人群涌动,牛鸣马嘶之声时有响起,还有络绎不绝的吆喝声。 “鲜卑胡奴身体健壮,一万五千钱一人。” “壮牛一头,三千五百钱一头。” “上等的云中骏马,最低五千钱就能带走,走过路过别错过!” 张杨带着坞民吆喝着,声音格外洪亮,吸引不少大族内的管事前来问价。 “二叔!” 张虞见天色不早,说道:“我与伯松先去西市买些复袍,稍后在此相会。” “好!” 东汉时期,郡县大城的市井大体依商品种类设区售卖,晋阳东市卖牛马、奴隶,西市售卖衣袍、粮食等物,南市则为铜铁金银等物。 如果此城市人口不多,基本会压缩成一个市场售卖,如寻常县乡市场。 张虞、郦嵩在西市溜达半响,买了几件得体的外袍,以及笔墨、竹简、削刀等日常学习用品,这才返回东市。 在返回东市途中,忽闻前方声音嘈杂,伴有争吵之声响起。 郦嵩当即凑上前去,本不欲看热闹的张虞也唯有跟从。 透过嘈杂的人群,可见一名锦衣玉袍的青年,左右簇拥着四名壮汉,用手指着倒在地上,口吐红血的大黑狗,神情狰狞:“竖子狂徒好大胆,竟敢当街行凶害我狗儿性命。” 少年怒目而视,说道:“纵狗伤人,依照汉律,可当即处死。你家黑狗当街险些伤人,我为何不能杀之?” “哼!” “哼!伤人?” 白面青年冷笑几下,对周围看热闹的市人,问道:“可有人看见我纵狗伤人吗?” “这~” 周围人面面相觑,似乎畏惧青年权势,纷纷不语。 少年转头看向身后战战栗栗的妇人,希望其开口为自己说话。然而后者却低头不敢言语,似乎非常畏惧白面青年的。 “此人是何身份,竟如此张狂?”郦嵩询问身侧商贾道。 “有所不知,此人乃祁县温氏子,因父祖为高官之故,胡作非为,纵狗害人,怨者不少,但却无人敢告官。”商贾说道。 听着商贾的低声解说,张虞算是看明白了。 温氏子名劭,借助温氏的名声,从小胡作非为,属于是典型的官二代。 今到东市买东西,因遛狗不牵绳,黑狗差点咬伤妇人。卖马的少年路见不平,一脚踹死黑狗,遂引发了这场冲突。 见无人敢答话,温劭得意大笑几声,说道:“也罢,见你年纪尚轻不予计较,黑狗值三千钱,今用你手上的黑马来赔便好。” 显然温劭看上了少年矫健的黑马,欲直接敲诈购买。 “休想!” 少年神情恼怒,说道:“故放家犬而杀伤人者,依法从赎罪。按律而言,有罪则是你,我安有罪过?” “且黑狗不过百余钱,安能值三千钱。我马值六千钱,岂能贱卖于你?” 说着话,少年望着嘈杂但又冰冷的人群,愈发感到无助。 “呵呵!” 温劭轻蔑而笑,说道:“在太原,我的狗值三千钱!你的马就值三千钱,卖不到六千钱的价位!” 少年转头欲劝说妇人为自己说话,却不料妇人却是胆怯而逃,生怕这件事连累到她。 见此一幕,少年呆楞当场,他没想到帮人会把他帮进去。 商贾叹了口气,说道:“这少年可怜,救得别人,但却难救自己,世态炎凉!” “济安!” 郦嵩看向张虞,低声说道:“少年仗义相助,却沦落至此,要不帮帮他!” 张虞挑了挑眉,说道:“伯嵩不怕得罪温劭?” 郦嵩眨了眨眼睛,说道:“你我乃云中郡人,家乡远在塞外。且你我随长文公习读,将为王氏门人,何惧区区膏粱子弟!” 顿了顿,又说道:“此子虽说年幼,但性情仗义,为人豪迈。济安如能为其解围,当能得此人恩情。” 张虞斟酌利弊,说道:“让二叔带人过来,我为此子解围!” “好!” 同时,温劭见少年不交马,准备示意左右上前。少年挡在马前,摆出架子,欲保卫自己的财产。 “且慢!” “此马矫健高大,乃少有之骏马!” 张虞不紧不慢从人群中走出,喊道:“我愿出八千钱!” 温劭眉头大皱,问道:“你是何人?” “五原郡吕布!” 张虞说谎不脸红,直接冒充吕布。 “五原吕布?” “呵!” 温劭蔑视打量几下,说道:“原是塞外人!” 张虞不卑不亢,说道:“君出价三千钱,我出价八千钱,此马当归我尔!” 在少年惊喜的眼神下,张虞伸手去牵黑马的缰绳,说道:“八千钱愿卖马否?” “愿!”少年连忙点头,答道。 温劭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没想到有人出面敢截胡,这是在打他的脸啊! “住手!” 为了在众人面前维护自己的权威,温劭怒气上头,大喝一声,说道:“吕布,我出钱一万,此马当归我!” “嗯?” 张虞憋住笑意,说道:“好,吕某价不如君,君可让人牵走此马!” “你不喊价吗?” “我怕喊乱了!”张虞幽默道。 温劭呆滞了下,瞬间反应过来,这‘吕布’是在坑自己! “温君出钱一万,折黑狗三千钱,请付七千钱与马主!”张虞示意温劭交钱,说道。 自感被欺诈的温劭,脸色顿时红温。自己横行霸道这么久,没想到栽跟头了! “祁县温氏,世代冠冕,以诗书道义传家,温君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吧!”张虞故意说道。 左右武士见温劭愤怒不语,遂大步上前。 此时,张杨带着十几名壮汉而来,齐刷刷站在张虞身后,面容狰狞,杀气逼人。 “给钱!” 见形势发展到当下,温劭便知道自己占不到什么好处,为了保全自家的脸面,唯有捏着鼻子给钱。 价值千钱的七匹绸缎被温劭扫落到地上,随即扬长而去。 少年毫不嫌弃,连忙将地上的绸缎捡起,并且欲分两匹与张虞,说道:“多谢吕郎君出手相助~” “不必,口舌取巧而已!” 张虞推辞说道:“某非姓吕,乃姓张,名虞,字济安。” “多谢张郎!” 少年将怀里的绸缎搁下,尊敬而拜,说道:“某姓郝,名昭,字伯道。” 继而,郝昭苦笑一下,说道:“今日若无张郎出手,昭将无脸见家人,在此拜谢张郎仗义出手!” “郝昭?” 张虞迟疑少许,能在卖马之时遇见郝昭,只能说世界太小了。 让张虞最为奇怪的是,本以为属于是三国鼎立时期的郝昭居然早已出生,甚至还与张辽岁数相仿。 然殊不知,郝昭在三国出场时,并非诸葛亮伐陈仓之时,而是在曹丕篡位那年。 彼时河西大乱,郝昭作为将军统兵,配合苏则、毌丘兴荡平河西诸郡。在镇守陈仓之时,郝昭已经在河西镇守十余年,民夷畏服,属于是军中老将,而非常人印象中的青年将领。 ------------ 第九章治学大麓 酒舍内,张虞一脸好奇的盯着眼前少年。他本以为自己前些日遇见张辽算是意外之喜,不曾想今日仗义出手,遇见了因诸葛亮而闻名的郝昭。 “今日多谢张君出手相助,昭在此敬诸位一樽!”郝昭家学不错,丝毫不怯场,举着酒樽,敬道。 “请!” 张虞举樽回敬,问道:“我观伯道所卖马匹矫健,四肢修长,今怎不留己用?莫非家中有变?” 郝昭犹豫几许,似乎有难言之隐。 “随口相问,伯道如有不便,可不必回答。”张虞说道。 郝昭咬了咬牙,如实说道:“实不相瞒郎君,家父代人贩马,因路遇屠各胡,人与马匹不幸尽没。家中为偿还钱财,变卖田宅奴仆。今家母生病卧榻,又有弟妹待养,故昭只得变卖爱马。” 任凭一人未来再怎么出众,总有低谷之时,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可不是什么笑话! 郦嵩同感而叹,说道:“天道无情,总难苦命人!” 张杨为郝昭倒了杯酒,安慰说道:“人生起伏无常,伯道年纪尚轻,未必不能重振门楣!” “但愿如此!”郝昭苦笑了下。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伯道今后有何打算?” “先将家母的病看好,然后看能否赎回几亩田地,尽力将弟妹抚养长大!”郝昭说道。 “非长久之计!” 张虞摇了摇头,说道:“伯道通善武艺,颇有力气,是为立业之资,今归家耕田,行农夫之事,岂不可惜?以我所见,伯道如欲振兴家业,还需闯荡江湖。” 种田耕作赚得都是辛苦钱,好比后世入厂打工,勉强能吃饭活口,但指望发家,或说赚大钱,怕不是痴人说梦。以东汉得社会情况而言,发家致富,重振门楣,还是要找条出路,闯荡江湖。 “愿听张君赐教!” 张虞思索片刻,说道:“我在市井时,听马商言,并州多马,故马价多贱。荆楚江陵、江东吴郡因缺少骏马,仅凡马便能值万钱,若是上等良驹,当价值百金。” “我张氏久居云中,常贸贩牛马于并州,今有意远贩中原。伯道如有心闯荡,或能随我张氏一道经商。” 对待商人上,两汉的态度有明显区别。西汉采取打压商人的政策,其税率20%,其中汉武帝时期,商税更是高达50%。而东汉对商人多有宽容,商税维持在10%左右,而且将开发盐、铁与大族。 故东汉时期,商业贸易颇是发达,不仅士族会参与经商,屯驻在边郡的军队也会间接参与经商。如居延泽的军官会扑收泽中鱼、虾,与当地商贾合作,由军队出牛羊等商品,而后由商人贩卖到中原,以换取巨额利润。 并州一旦开关贸易,商人将会蜂拥而至,通过铁锅、盐巴、麦米以换取胡人手中牛马。张虞与张冀都看到这点,在未来的日子里,张氏大概会与边郡诸豪组成联合商队,专门跑边郡到中原的商路。 张虞邀请郝昭参与商队,很大部分是想拉拢郝昭,以便在未来合适之时,将郝昭收入帐下。 郝昭犹豫良久,说道:“贩马走商,实为良道。仅是家母患病在榻,弟妹年纪尚小,昭虽有心闯荡,却也不敢远离!” 见郝昭心有牵挂,张虞笑道:“以家人为先,伯道可先归家照料家人。待君母痊愈,或君有意闯荡之时,可到大麓山寻我!” “君今日之恩,昭铭记于心,日后当还报于君!” 郝昭非愚钝之人,怎会不知张虞是在帮衬自己,不禁面露感激之色,作揖告谢。 张虞扶起郝昭,主动握手同坐,说道:“伯道仗义助人,虞心慕之。” 落座下来,为拉近二人关系,张虞向郝昭主动聊起张辽出手相助故事,以及讲述了他张氏家门中落的相同遭遇。 一番酒宴下来,年少的郝昭在张虞的交际下,主动喊张虞为兄,自谦为弟。 期间,张虞为了表示自己的关照,还让人代郝昭交了10%的商业税。 如此操作下来,郝昭在临别时,态度更加感激,表示自己处理完家事,不论是否出去闯荡,都会主动去大麓山拜会张虞。 与郝昭分别之后,张虞担心温劭会搞幺蛾子,在城外的荒村借宿一夜。 次日,张杨告别张虞之后,带着二十来骑原路归乡。而张虞与郦嵩及随行的张茂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便前往大麓山,拜访王宏。 时值中午,初春的气候宜人,张虞挽着缰绳悠哉缓行。 乡道旁的田野一望无垠,水渠连田,阡陌交错,百姓俯首田间耕作。 郦嵩眺望绵延的田野,感叹说道:“田连阡陌,数万徒附,庄园如城,王氏之兴达,非数代所能有!” 张虞慢悠悠说道:“王氏自前汉发迹,至今数百年之久,经书耕读传家,辅以武功立业,故能有这般兴盛。然大汉诸如祁县王氏者,中原各郡何其多也!” 祁县王氏成为天下豪门,需等到魏晋南北朝时期。之后历经南北朝乱世,即便到了隋唐,祁县王氏依旧屡出官宦,如唐初王勃便是出自祁县王氏。 当下祁县王氏虽不如中原望族,但经数百年经营,王氏底蕴已是非凡,仅需些许时机,王氏或许便能起飞。 郦嵩羡慕说道:“男儿当立王氏之业!” 张虞沉默不语,仅在心中暗忖道:“欲成大事,非借望族、豪强之力不可!” 这次前来晋阳游学,让张虞对什么是望族有了深刻的理解。这些集经济、政治、学术三位一体的大族,拥有非常雄厚的实力。 后世常用二八定律描绘资本社会,但在张虞眼里东汉社会完全是0.2%的大族占据80%的财富。 仅谯郡曹家便能拿出一亿钱,向朝廷买太尉之职。更别说袁、杨、桓等顶尖大族,他们手上会拥有多少钱财? 在汉末乱世中,仅凭大族或许成不了事,但没有大族支持肯定成不了事! 自己若想在未来乱世有一席之地,还需得到并州大族支持,方能说立足于此! 在路人的指引下,张虞、郦嵩三人顺着山路,约走了两柱香的时间,终至半山腰上的宅院。 说是宅院,但面积谈不上大,院子总体可分为内外两进,用砖瓦、树木修葺而成,依坡而建,环境秀丽。其中外院大体为外人居住,内院则为王宏及家人居住。 将马交于随从张茂山后,张虞上前敲响宅门。 “叩叩~” 宅门被缓缓打开,一名五旬有余的老汉上下打量张虞三人,问道:“来者何人?” 张虞拱手行礼,说道:“在下姓张,名虞,字济安,经定襄郭太守引荐,特来跟随长文公治学!” 说着,将郭缊亲笔写的巾帛奉上。 老汉瞄了下巾帛的材质,说道:“郎君可自行交于家主。” “家主正在侧堂讲学,郎君可至堂外等候。” 张虞问道:“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 “在下姓王,不敢受先生一词!” “虞见过王翁!” 受了尊称,老汉神情略微松弛下来,提醒说道:“家主讲学不喜被打扰!” “诺!” 在老汉的指引下,张虞领着郦嵩来到侧堂外,静候王宏讲课结束。 张虞束手而立,挺直腰背,八尺有余的身高,在郦嵩七尺的身高的衬托下,格外惹人显眼。 一名青涩的侍女路过侧堂,瞧了眼张虞。便被张虞那棱角分明,英武的脸庞所吸引,忍不住回头多瞧了几眼。 身形隐入内院,侍女寻上稍微成熟装扮的侍女,低声道:“又有人来进学了!” 年长侍女专心打理着花草,说道:“往昔那么多人来,不见你念叨。今日来人,怎见你这般多话?” “姐姐有所不知,那郎君身高体壮,长得又俊。”侍女说道。 “看来妹妹想男人了!” “别胡说!” “呵呵~” …… 内院里的动静,张虞并不知晓。他静候在堂外,听着堂内传出来的浑厚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堂内响起了退堂的声音。 稀稀落落的声音下,两名士子趋步出堂,得见静候的张虞,顿吃一惊。 “吕布!” 惊讶的声音中带有几分恼怒,张虞定睛一看,原是在晋阳东市遇见的官二代温劭,心中顿时有些无奈。自己用假名本想哄骗温劭,然却不料与他再次遇上。 “你怎敢在此!” 想起自己被此人戏弄,温劭顿时火气,忍不住大声问道。 “何事如此喧哗!” 王宏从堂内趋步而出,责问道。 “拜见长文公!” 张虞、郦嵩行礼而拜,问候道。 温劭怕王宏会责问自己,领着身边的士子赶忙离开。 “你二人是?”王宏问道。 “禀长文公,学生张虞,张济安,闻公学富五车,通晓古今,特与学生郦嵩前来拜学。” 说着,张虞将郭缊的书信递上去。 “子玄(郭缊字)所荐学生啊!” “进来吧!” 随着入堂而坐,在寒暄下,张虞算是看清王宏其人。 王宏拥有标准的‘官相’,浓眉大眼,五官方正,经颌下美髯修饰,尽显威仪之态。 “你二人学了些什么?不知想学那些内容?”王宏放下书信,询问道。 “禀先生,仆少年时随伯喈公研习汉家经典,但跟学时间短浅,难得典籍奥秘,还需先生多多指点。” 郦嵩说道:“闻先生专长《孝经》《春秋》,仆愿随先生进学此二经。” “好!” “济安呢?”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胡寇犯边,岁岁不平,学生有冠军侯之志,不知先生能否教学兵法?” “嗯?” 王宏略有惊奇,他归乡教学两三年,跟随他学习《孝经》《春秋》的学生众多,但有志从军立功的学生实在少。 “你武艺如何?” 张虞言语中充满了自信,说道:“学生不才,能双带两鞬,左右驰射。上月,胡人掠我马,学生射杀三人,夺马而归!” 闻言,王宏心中大感惊奇,重新打量眼前张虞。 他与弟弟王允虽以经学入仕,但不代表他们二人不会武艺。相反,他们二人从小习武,骑射之术不在话下。或许外人不知‘双带两鞬,左右驰射’的难度,王宏作为内行,怎会不知其中的含金量? “左右开弓,猛将之资!” 王宏捋着美髯,笑道:“济安愿习兵法,我当授之!” “多谢先生授学!” ------------ 第十章澄清天下之志 虽说跟随王宏进学,但王宏并非天天讲课,其更多是采取放养式教学。先让学生抄书,再让学生自我学习,最后才会抽出时间讲课。 其之所以会有这样安排,除了教学的模式的不同,更多是在于游学性质上不同。 古代师生关系虽说非常亲密,但游学读经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学生,而是可以类似为跟读学生。 以公孙瓒学习生涯为例子,其先跟随卢植读书,后拜入刘宽门下,二者有明显区别。 在缑氏山中学习经典,可以更偏向为游学跟读性质,而非具有明确的师生关系,故难说卢植是公孙瓒的老师。 当公孙瓒拜入刘宽门下,则具有实际意义上师生关系,故刘宽可以算是公孙瓒的老师。 张虞与王宏的关系,谈不上师生关系,但因有郭缊的推荐信,关系会比跟读学生更亲密些。 故当得知张虞初到大麓山时,王宏主动命人在周围腾出屋舍以供张虞、郦嵩三人居住。 屋舍距半腰宅院仅有一两里的距离,张虞、郦嵩二人每日都会步行至宅院抄书,或是借阅王宏所珍藏的文书典籍。 王宏家中的典籍为王家历代之珍藏,其中不乏有先秦诸子百家的传世之作。 郦嵩每日泡在典籍中,学得不亦乐乎! 因张虞有意学习兵事,王宏为其写了几本书籍的目录,让张虞从兵家的实操书籍入手,如《春秋》《吴起兵法》《司马法》等书。 相比军事理论浓厚的《孙子兵法》,王宏所推荐入门兵书更具有实操性,甚至因是王氏历代所藏,其中还配有文字讲解,以解学习者的疑惑。 暮春之月,草长莺飞。 山院外的僻静山亭内,张虞手持《商君书》,踱步细语品读。亭中的石桌上堆着《吴起兵法》,将石桌面铺满。 长时间读兵书,实在让人乏味,故张虞常会配合其他书籍研读。如《商君书》配合注解,倒是让张虞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商君书》为战国时期的著作,有些思想或许落后,但总体上阐述了法家治国的理念。 后世盛传的驭民五术,不过是从《商君书》里寻章摘句出来,并非《商君书》的核心观点。其所有的篇目,不过是在围绕着耕战、治国两点出发,告诉统治者如何打造战争机器。 “书倒是好书,但将法治清明,寄托于君主之上,又何其难也!”张虞将《商君书》放下,叹道。 《商君书》太过强调法治思想,试图用法律控制一切,这是张虞所得到的最大感受。 “咚咚~” 忽然,一阵清脆的琴声从远方传来,在张虞耳畔回荡。 琴声温润,仿佛如溪水长流于林间,在某一时刻又如诉如泣,仿佛溪水将绝。 张虞沉心倾听,目光顺声而去,琴声却是从树林深处传来。 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张虞拎起环首刀,顺着声音走入深林。 初春的树林,绿意已是盎然,树木密集,树枝多有遮挡,张虞不得用手拨开树枝,弯腰顺着小道而行。 约走十余步,本以为林中无道的张虞,眼前浑然开朗,一条石道从宅院后方,延长至山坡。 张虞循石道而走,琴声越发清澈。 走了数十步,张虞得见竹亭里,女子一袭素雅的汉服,端坐于蒲团上,葱指如玉拨弄着琴弦,显然琴声正是从此发出。 如若近看弹琴女子,可见其如墨般的长发用木簪固定,面容清纯且又秀丽,给人一种清雅贵气之感。张虞前世见过不少佳人,故自诩不会被女子所动,但今见此少女,竟有些惊艳心动之感。 静赏少许,张虞恐打扰女子的雅意,便欲挪动双脚准备离开。 “啊!” 忽然,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传来,张虞转头望去,猛地看见那女郎被吓着脸色青白,其含秋水般得美眸目光紧盯着竹亭外的棕色细蛇。 细蛇吐着信子,在亭外时停时游,似乎进入朝竹亭的意图。 张虞打消了原路返回的想法,转身踮起脚间,向棕色细蛇摸去。 “别动!” 见女子花容失色,不知所措,张虞大声喊道:“蛇无耳,但能闻走动之声。” “别动,由我来擒蛇!” 闻声,女郎发现张虞的身影。虽说不知张虞何时出现在此,但在害怕之下,女子听从张虞的意见,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双脚抬离地面,生怕惊扰到毒蛇。 张虞蹑手蹑脚,缓缓朝蛇挪动。而蛇似乎差距到什么,原地停了下来,吐着信子,收集空气的热感应。 当距离蛇有十余步时,张虞动作放缓,从腰间抽出环首刀,继而猛地投掷过去。 寒芒一闪,毒蛇来不及反应,当即被环首刀斩成两断,鲜血迸溅而出,蛇身在地上痛苦挣扎扭动。 张虞捡起地上木棍,将地上挣扎的两节毒蛇扫到从林深处,并防止死后作孽,还用木棍狠狠敲打蛇头,再埋入土里。 与此同时,少女平复了心情,趁着空隙,看清张虞的模样。 因身高八尺,常年习武练箭,张虞体格挺拔有型,虎背龙腰不说。侠客眉、桃花眼、点墨瞳点缀着俊朗的脸庞,其中最吸引少女的目光,便是那如刀刻斧削出来的高鼻。 当然,常年骑射而形成的罗圈腿被少女无视了! 盖有张虞人在,毒蛇已被解决,少女心安不少,主动为张虞捡起地上的环首刀,并用巾帕擦拭刀刃上的血迹。 “多谢郎君出手!” 少女将擦拭干净的环首刀递于张虞,说道。 见少女可人,张虞有心挑弄,笑道:“此蛇甚毒,仅凭谢字不够!” 闻言,少女黛眉微蹙,暗忖:“此人俊归俊,但不料却是贪财之辈。” 或受张虞颜值影响,少女又思道:“他与我无恩无情,今救我一命,欲得钱财回报却也正常。” “不知郎君欲求多少钱帛!”少女开口问道。 张虞挽刀入剑鞘,笑道:“某不求钱!” “那郎君想要什么?”少女些许不满逝去,好奇问道。 张虞指着坡下,笑道:“我每日在坡下读书,治学之余甚是无聊。女郎琴声悦耳,能解我读书之疲,故望女郎能常来弹奏!” 此语一出,少女失声而轻笑,明亮的眼睛弯成月牙一样,说道:“郎君不嫌弃我琴乐不精便好!” “善!” 张虞余光瞟见红衣侍女小跑而来,笑道:“一言为定,明日听卿雅乐!” 不待少女有所反应,张虞便按原路返回。 “千金,发生何事了?” 侍女红娘拎着漆盒,气喘吁吁而来,问道。 少女委莞而笑,说道:“无事,遇见毒蛇与趣人而已!” “毒蛇在哪?”红娘紧张道。 “被趣人杀了!” “趣人呢?” “走了!” …… 亭中,张虞刚拿起竹简,便见郦嵩含笑而来。 “伯松,何事让你这般欢喜?”张虞问道。 “过些日长文公讲经,叮嘱让济安一并前去。”郦嵩说道。 “好事!” 张虞指着石桌上的竹简,笑道:“恰好满腹疑惑,可以请教先生。” 郦嵩翻了翻竹简,见所览书籍不含经学,劝道:“凉州三明虽战功赫赫,但亦不敢忘经学。济安名声不显,不应单读兵书,而不治经学。” 东汉一朝强化儒学治世,故出现武将儒化特征,而这种儒化趋势非武将所心甘情愿,更多是社会环境逼迫导致。 东汉用儒学团结大汉内部,但因用儒学团结,所以又变向排斥着不通儒学之人。故凉州三明为了融入大汉,常身体力行治经。 张虞不以为然,说道:“经学不能兴邦,更不能驱逐胡虏,今不如多费些时间,专研兵书。” 说着,张虞声音压低,说道:“况且以当今大汉形势,天下不日将乱矣!大乱之时,大丈夫当持剑平乱建功,岂能皓首穷经乎?” “啊?” 郦嵩大吃一惊,环顾四周,问道:“济安何出此言?”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近日来,我闻商人多谈太平教众,今中原八州遍布太平教徒,而朝堂不知其势。今上有十常侍乱政,下有怨民遍野。为政若此,天下早晚必反!” 郦嵩脸色微变,消化着张虞所抛出的预言。 半响之后,郦嵩蹙眉说道:“太平道遍布中原八州,我颇有耳闻,但不曾有这般想过。如按济安所言,太平道若反,或许中原将乱尔!” 太平道传教的州郡里,并州完全被忽略。以至于张虞在云中边塞时,根本不知道太平道教之事。 今来到晋阳,与中原沟通的信息渠道畅通了,张虞才知道中原地区已有大量的百姓信仰太平道。不论是依照历史进程,还是依照政治上的判断,太平道的势力已威胁到了东汉朝廷。 郦嵩问道:“如中原大乱,济安欲如何为之?” 张虞思索片刻,道:“大乱之前,马匹价位必然暴涨,今可让父亲加紧筹办商队,从中赚些钱财。你我可在晋阳静观时机,寻时而动。” “好!” 《唐书·太祖本纪》:“年十七,太祖与郦嵩至晋阳,事故弘农太守王宏。时太祖不好经学,嵩劝读经,答曰:‘吾闻太平道遍布八州,朝廷视而无睹。今民生涂炭,为政若此,事可知也!’自是乃有澄清天下之志。” ------------ 第十一章汉代的思政 春风习习,天气转暖。 早晨,山院内一改往日之宁静,随王宏游学的十来名士子已在院中等候,其中便有包含张虞、郦嵩二人。 “入堂!” 在侍从的呼喊声中,院中张虞与十来名士子于阶下脱下鞋履,背负书囊,在廊间趋步而行。 “张虞!” 温劭快步上前,用自己的肩膀从背后故意撞了下张虞。趁着张虞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快步从旁经过,而后瞪了眼张虞。 看了眼温劭的背影,张虞眉头微皱。这些日子不见温劭,张虞差点都忘记了有这号人。 “济安!” 郦嵩说道:“我听外人言,温劭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市井之事,怕温劭不会忘记,今后当会寻机报复!” 张虞盯着温劭的背影,冷声说道:“膏粱子弟!” “走,长文公要到了!” 听见王宏的沉重脚步,张虞与郦嵩趋步入堂。 因来得有些晚,张虞与郦嵩选择左边二排两个临近的位子,并将书囊里的笔、墨、刻刀平整地摆放在桌子上。 “长文公到!” “仆等拜见先生,愿先生体安!” 十来名士子齐刷刷起身,向高位上的王宏问好。 “坐!” 王宏捋了捋髯须,招手示意众人坐下。 “诺!” 张虞调整了下支蹱,而后跪坐在蒲席上。 支蹱者,形如T状,其用途是在跪坐时,将椭圆形面垫在屁股下方,底部置于双脚之间,如此可令脚跟免于受压,便于长期跪坐。 任何人跪坐长久,腿脚都会不便,故支蹱的发明,让跪坐成为方便之事。同样因有使用支蹱的习惯,交椅也能轻易被汉人士子接受。 王宏象征性的摊开一卷竹简,沉声说道:“孔子曰:‘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经》。’故治经,需以《春秋》《孝经》为先,二经中需以《经》为先!” “为何以《孝经》为先?” 因早已治《孝经》多年,王宏几乎可以不看任何内容,继续说道:“曾子侍孔子时,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怨。汝知之乎?’曾子避席而不能答。” “子示疑曰:‘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 张虞侧耳倾听王宏所讲述的内容,不得不说王宏对《孝经》理解造诣非常高深,不仅能引经据典,还能针对汉代宣传的忠孝思想进行解释。 如汉代为构造自己统治秩序时,非常巧妙的利用孝与忠的捆绑,而修《孝经》的王氏显然是为此提供理论依据。 孝如何能与忠挂钩? 其理由非常简单,你的一切由父母所给予,故你需要回报父母。 那如何回报父母呢? 读书进仕,光祖耀宗,属于进孝的最终目标。 故人应先孝顺父母,而后为国君效力,以达到建功立业这一目标。 如何为国君效力,《王氏经》同样给了一种解释。 你用爱孝顺母亲,用尊敬以待君主,那么你需要用爱与敬侍奉父亲。 为何要尊敬君主? 因为你尊重并顺从上级,才能保住自己的官爵,这样才能不让你父母蒙羞,才能如常祭祀祖先。 随着王宏讲解的深入,张虞已是明白汉代修经的部分意义。修经除了教授知识、谋略外,还有利用孝与忠的捆绑,构造政治理论思想,宣扬效忠国家的意义,确立君臣与父子的关系,并维护大汉统治的合法性。 当然,东汉时期的儒学思想,与明清时期的愚忠理念不同。因忠从孝衍生而出,故孝在国之前,如此思维模式下的士人,他们很多时候为选择自己家族利益,或是说以孝顺父母为先。 两汉时期,为父母报仇而杀人者,不受惩罚之现象,可以变向说明孝优先于忠。 另外一方面来说,正是因东汉社会以孝忠为价值观,也才有诞生出这么多士族、豪强。 西晋王朝为何被人调侃为以孝治国,而非以忠孝之国? 其原因不难理解,西晋从根本上打破了两汉长期所构造出来的孝—忠价值观体系。 当忠不能作为价值体系宣传时,孝则被西晋格外看重。如此之下,伴随着政治环境恶劣,则为门阀士族的强大提供了土壤。 王宏侃侃而谈,张虞在下认真记录着笔记,并在关键处做上标记。相比当下士人,他因有后世的思想熏陶,很难接受忠孝价值理念,故更多是抱着学习的心态。 倾听之同时,张虞不禁联想到了王允的所作所为。或许因从小研学《孝经》,王允的灵魂深处被印上深刻的忠孝之道,能为东汉效力至死。 同样,即便有诸侯王复辟汉室,或许对王允而言,这是属于为臣乱上,非汉室之正统。 不知王宏讲了多久,嗓子甚是干涩,端起案几上的水樽,轻抿了几口。 “咳!” “休息片刻!” “诺!” 有了王宏的发话,坐在士子们如释重负,活动僵硬的腰背手脚。 郦嵩将笔架在笔山上,凑到张虞身侧,说道:“《王氏经》可谓深厚,孝道为人之根本,移顺于忠君。而忠君之道贵在谏诤,不能与小人朋党,当开某之顿悟!” 怕郦嵩被洗脑带偏,张虞低声说道:“伯松,君虐民而不爱民,偏听小人之言,构陷忠臣,安能敬乎?” 郦嵩嘿嘿而笑,说道:“我习孟子之学,岂能受《孝经》所惑!” 在后世之时,孟子思想经两千多年传播,其人虽被抬到儒家亚圣的位置。然在东汉之时,孟子学说仅属于儒学典籍中‘子部’地位,而非主流思想学说。 孟子何时开始受世人推崇? 大体在唐朝之时,孟子的儒家学说渐渐成为主流观念。且经唐、宋两朝的发展,孟子学说成为儒家主流思想之一。 想瓦解两汉建立起的孝忠价值观体系,或许唯有祭出孟子的政治主张才能应对。 榻上的王宏闭目养神,尚不知张虞正研究如何瓦解以《孝经》为根本的忠孝价值理论。若是知道了,怕不是当即抓起来报官,并处以酷刑。 “家主!” 仆从凑到王宏身侧,问道:“是否让侍女入内?” 王宏思索良久,淡淡说道:“让侍女歌舞于堂,以为考验众人!” “诺!” 少顷,五六名侍女翩翩而入堂中,在征得王宏的同意,竟开始了歌舞。加之衣着清凉,音乐魅惑,吸引了不少士子的注意力。 “济安,看!” 郦嵩朝张虞的使了下眼色,示意看堂中侍女的歌舞。 张虞瞄了眼,又迅速看向王宏,见其在打量众人,便知其中有猫腻,遂用脚踹了踹郦嵩。 “注意长文公!” 被张虞这一提醒,郦嵩瞬间惊醒过来,低头不敢多看了侍女歌舞。 见时候差不多,王宏继续讲学,且为了考验众人,专门挑枯燥的地方讲课,偶尔还起身踱步。 刚开始一些士子尚能控制,但随着注意力的分散,忍不住被歌舞所吸引。如温劭坐在前排,刚开始因担心王宏盯着不敢多看,当王宏踱步讲学,温劭偷偷摸摸欣赏歌舞。 勾人的歌舞声,娇柔的女子声,在王宏枯燥的讲课声下,犹如仙乐不断在吸引士子去看。 郦嵩担心张虞回去向郦母告状,一直不敢多看,唯有强迫自己听着王宏的讲学。 张虞则是前世经历了太多的考验,更疯狂的高山流水都玩过,如何会被寻常歌舞所诱惑。今为了寻找王氏经的破绽,张虞努力做着笔记。 反差甚大的画面吸引了内宅中好奇者的偷看,弹琴少女透过堂侧的缝隙,在屏风的遮掩下,偷看着堂里热闹的一幕。 偷看间,少女发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先是在温劭的脸上停留下,见沉醉于歌舞间,神情略有些厌恶。 继而,因张虞身姿挺拔,相貌俊朗,与左右士人形成明显对比,这让少女在人群轻易中发现了张虞。 “是他!” 少女微吟了声,显然是认出那日斩蛇的张虞。 英武的外表,挺拔的身姿,以及那日给予人的安全感,不断在吸引少女的注意力。 “千金?” 侍女红娘见少女出神,顺着目光望去,同样看到了吸睛的张虞,暗忖:“难怪千金看得入迷,院中姐妹多有讨论,此郎君颜色果然出众。” 少女似乎想到什么,轻抿丹唇,说道:“为我端份糕点,我要送与父亲。” “诺!” 未过多久,少女趁着王宏休息时刻,端着装有糕点漆盒,细步而入堂。 突然出现的清雅少女,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其中也包含了张虞。 “王妹~” 温劭非常激动,好似后世见到女神的舔狗,主动向少女问好。 “世兄!” 少女仅是抿起嘴角,露出一个不失礼仪的笑容。 “父亲!” “殊岚,你怎么来了?” 见到女儿,王宏威严的脸上少有露出笑容,并压低声音问道。 “怕父亲讲学太累,特送了些糕点!”王霁在案几上摆放着糕点,说道。 顿了顿,又说道:“小弟甚乖,今在院中练武!” 王宏微微颔首,笑道:“快些回去吧!” “诺!” 王霁抽身离开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张虞,却见张虞故意朝她眨了下眼,这让王霁雪白的双颊微红。 待王霁离开之后,郦嵩窃窃私语道:“济安,听说温劭之所以来随长文公习读,多是为了这长文公之女。” 张虞微挑了下眉,疑惑道:“伯松何时这般了解趣闻?” 郦嵩讪讪而笑,说道:“多是听同窗士子所言!” “无事!” 张虞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那日在竹亭下的少女,果是王宏之女! ------------ 第十二章授兵遇贤 随着时间将至中午,王宏讲经也接近尾声。 合上竹简,王宏淡淡说道:“今日授学,可有不懂之处?” 堂内士子们低头无言,之前中间侍女们的舞蹈早已吸引他们的目光,哪里还能记住王宏今日课上讲的内容。 张虞整理笔记,刚欲起身询问时,却见已有士人向王宏问难。 此士人身形瘦弱,所着的儒服已洗得褪色,与在座锦衣玉服的士人形成突出对比。然此人却并不为这些外物所影响,昂首挺胸,言语铿锵有力,投足间充满了自信。 盖物质匮乏,精神强大说讲得便是此人! “仆敢问先生,臣侍君以忠,然君待臣无礼,不知如何为之?”士人道。 王宏寻声望去,说道:“当上谏于君!” “若君不纳,受小人屏蔽,又当何为?”士人问道。 王宏眉毛微挑,说道:“子曰:‘君子之事上也,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将顺其美,匡救其恶,故上下能相亲也。’故君受小人屏蔽,臣当退思补过,而后匡救除恶,以辅君王之失。” “多谢先生教诲!” 王宏捋髯而笑,问道:“彦龙敏思好问,不知近日文章撰写如何?” “回先生!” 孙资拱手说道:“仆略有所得,但还需先生指点!” “嗯!” 有了孙资的开头暖场,连同张虞在内的几名士人先后询问《孝经》内的疑难问题,这才结束今日的讲学。 不过即便这样,因有了之前的观察试探,王宏早已将那些混吃等死的学生拉到黑名单之内。 “济安、彦龙、伯许留下!” “诺!” 孙资、张虞、温劭三人趋步至王宏跟前,剩余士人背负书囊而出。 “伯许,今是否有认真听讲?”王宏问道。 温劭早被歌舞所迷,怎会记着王宏所授之学! 灵光一闪下,温劭硬着头皮,说谎道:“恕劭愚钝,先生今日所授之学,劭一知半解。” 王宏神情冷了下来,说道:“我今日所讲之学,不过是那忠孝之道。《孝经》人人皆习,连麓山十岁孩童都知,更何况弱冠诸子乎?” 性情骄纵的温劭心中虽有不服,但因是面对王宏的责问,其也不敢发作,唯有羞愧垂首,说道:“愿请先生责备!” 见状,王宏挥了挥手,无奈说道:“且先退下,日后讲学务必认真听讲!” “诺!” 温劭作揖而拜,遂趋步而出。 望着温劭离去的背影,王宏心中暗叹口气。 他膝下有二子一女,长子王晨,长女王霁,次子王凌。长子王晨在雒阳游学,因有王允的管教,德行出众。次子王凌,年纪虽小,但却天赋出众,为人机敏深得自己喜爱。 近年来,他不为两个儿子发愁,反而是为长女头疼。随着女儿出落水灵,加之性情温柔,识经通文,故不少并州大族都有意前来求亲。 不仅有上党郡的泫氏陈氏、屯留鲍氏、潞县冯氏、铜鞮王氏,更有来自河东以及本郡的诸大姓。 其中温氏的温劭因倾心王霁,放弃前往雒阳游学的机会,特意拜到他的门下习经,希望能赢得王氏的认可。 王宏念及温氏与王氏同乡关系,温氏世代仕官,并未排斥温劭,且平日上也多有关照。但温劭在习经上的表现,让他摇头不已,今日一试便试出来了! 整理了下思绪,王宏看向张虞,问道:“济安今日研读兵书如何?” 张虞拱手而答道:“回先生,粗读《司马法》《吴起兵法》,颇有感悟!” 王宏沉吟少许,说道:“吴氏、司马二书为数百年前所著,自前汉以来,车兵渐废,突骑兴起。光武皇帝率幽燕突骑平河北,继而平兴天下。故兵事较前人有所不同,还需灵活变通。” “然论行军、治军、扎营之事,数百年来变化不大,济安可揣摩研读。” “诺!” 顿了顿,王宏为了考验是否有教导的必要性,问道:“济安既有通读吴子,可知吴子用兵之道?” 张虞静思片刻,说道:“吴子将兵以‘审敌虚实而趋其危’为重,虞以为其意当为,有备以击不备,集众以凌寡,将锐士以破羸兵。” “如敌众而我寡,敌分兵并进,当借地势之利,趁敌不备,率寡锐之兵分击;如敌寡而我众,敌聚兵守营,我可寻机断粮,迫敌出战,后集众兵以破之。” 盖因原身有出色的军事天赋,以及前世喜好了解历史上的著名战例,这让张虞点亮了军事天赋。 当张虞仅凭三言两语,便能将《吴起兵法》的精髓概括时,王宏眼神露出惊讶之色,没想到来自边塞的豪强少年竟有这般军事天赋。 王宏看了眼张虞,转而陷入沉默,他在考虑是否进一步教导张虞,并亲自为他讲解《孙子兵法》。 “济安,你父可是任别部司马?” “正是!” 隐约察觉到王宏的想法,张虞拱手说道:“故度辽将军张奂在时,因我父熟晓兵略,又通弓马,引为军中亲信。” “然明公啊?” 王宏点头应和了声,再次陷入思考。 张虞看出了王宏的纠结,顿时挺直腰背,作揖而拜,凛然说道:“仆身份卑微,不求拜入先生门下,但愿先生授我兵事,外降胡虏,内安百姓,以不负先生之望。” 闻言,王宏捋髯而笑,说道:“我不为授学而疑,而是为如何授学而惑!” 双手扶起张虞,王宏说道:“明日午时,济安可至此,容我为济安讲授《孙子》。” “多谢先生教导!”张虞拜道。 “嗯!” 张虞看了下情况,见孙资还在堂内,便识趣退下。 待张虞走后,孙资奉上竹简,恭敬说道:“拙赋在此,请先生指正!” 王宏摊开竹简,仔细畅通全文,满意颔首说道:“彦龙文采出众,日后必成大器。” “皆赖长文公教诲!” 王宏搁下竹简,说道:“以彦龙学识,可到雒阳太学求学矣!” 说着,王宏从榻上起身,说道:“秋时,雒阳太学募生,彦龙当好生准备。” “仆必不敢忘王公之恩!”孙资拱手跪拜,行以大礼。 “不必多礼!” 望着孙资离开的背影,王宏颔首而笑,神情颇是满意。 孙资幼年父母双亡,由兄长和嫂子抚养长大,家境说不上富裕。偶然间,王宏发掘了孙资,见其颇有天赋,便让孙资前来大麓山游学。 经他教导下来,孙资才华愈发出众,这让王宏不禁刮目相看,故准备为其打点一番,让他前往洛阳的太学学习。 类似王宏这般作法的人不少,各大族为了不浪费自家的政治资源,常会提拔下方有才德的士人,以建立起门生故吏之关系,从而壮大自家,这也是汉代士族为何能兴盛难衰的原因之一。 今张虞表现突出,让王宏有些心动,已有意将张虞培养成王氏的门生故吏。 毕竟张虞论相貌有相貌,论武力有武力,军事天赋出彩,若不培养为王氏门生故吏实在可惜了! 王宏内心的想法,张虞不得而知,当下的他正为官二代温劭而头疼。 院外,温劭带着两名仆从堵在张虞跟前,气势汹汹说道:“今日你若向我磕头告罪,市井之事可既往不咎。” 张虞身子较高,与温劭说话时,眼睛不由下视,淡淡说道:“市井之事,我出价,君加价,双方买定离手,有何问题?” 温劭不由语塞片刻,继而恼怒说道:“我与那少年之事,又与你何干?” “今日道歉,我可看在先生的面子上,暂饶你这次!” 张虞挑了挑眉,反问道:“你可有向那妇人致歉?” “向那妇人致歉?” 温劭冷笑几下,说道:“卑贱农妇,害我爱犬,不送有司治罪,已是我之恩典,何来道歉一说?” 说话之时,温劭的神情之蔑视,与刚刚面对王宏的谦卑畏惧形成让鲜明的对比。 张虞心里愈发恼火,或许在某些肉食者的权贵里,庶民的命不是命,甚至不如一条自己爱犬,有时的怜悯更像是施舍。 微吐浊气,张虞说道:“温君既无道歉之意,恕虞亦无道歉之念!” 闻言,温劭顿时恼怒,指着张虞的鼻子,威胁说道:“牧牛放马之辈,不畏死乎?” 张虞目光凛冽,抓住温劭的手腕,冷冷说道:“我不愿与君结怨,但若君执意而为,我愿奉陪!” “放开!” 巨力之下,温劭手腕吃痛。 见温劭被擒,仆从准备上前帮忙。 郦嵩、张茂山果断抽出长剑,护在张虞的左右,吓着仆从们停下了脚步。 张虞虎口捏紧,凑到温劭的耳畔,冷森说道:“你应当庆幸活在太原,而不是活在朔方!” 说着,张虞狠狠甩开温劭的手臂。 “安敢欺我!” 温劭揉着勒红的手腕,无能狂怒道。 与此同时,孙资走至门口,大声喊道:“先生来了!” 此语一出,温劭怒火骤平,恶狠狠瞪了下张虞,便带着左右仆从走来。郦嵩、张茂山二人则是赶忙收剑归鞘。 见温劭走远了,孙资走到张虞身侧,说道:“温氏子嚣张跋扈,背景深厚,济安与之结仇,非明智之举!” 久久不见王宏的身影,张虞大概猜到孙资这是在为他解围,遂拱手说道:“多谢彦龙解围!” 停顿了下,张虞说道:“我非有意招惹温劭,仅是温劭欺人太甚!” 接着,张虞为孙资讲述他为什么与温劭结下矛盾,以及温劭欺压市民的经过。 了解其中缘由,孙资无奈而叹,说道:“济安兄仗义出手,令资深感钦佩,然此事不好解决。今后当少与温劭接触,看能否将此事淡化。” “彦龙所言有理!” ------------ 第十三章再见故人 与温劭的冲突对张虞而言,仅是生活中的部分。而温劭似乎了解到张虞的武力,不敢再欺负张虞。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王宏抽出十余天时间,为张虞讲授《孙子兵法》。 王宏虽不识征战,无法为张虞拆解军事案例,但其却凭借高超的经学水平,采用汉儒解经的形式,引经据典,为张虞逐字解析其中含义,并帮张虞串起《孙子兵法》的要点。其中因知识受限,在王宏讲授《孙子兵法时》,其更多着重为张虞讲解后勤、组织等相关知识。即便如此,张虞也从其中的讲课中受益匪浅。 在王宏深入浅出的讲解下,张虞对孙子兵法有了不同的理解维度,也明白王宏为什么让他先学习实操性更强的《吴子兵法》。 孙武撰写《孙子兵法》之初,其目的希望用兵书入仕吴国。因此兵书不是由外行人阅读,而是交由地位崇高的君卿阅读。故孙武在书里讲述的内容,多是宏观战略与战术层面,且言辞生涩,内容简练。 而《吴子兵法》《司马法》二书在微观问题上,如战术、排兵列阵、行军扎营等相关问题上的讨论远比《孙子兵法》更详细,故先读二书将更有利理解《孙子兵法》。 傍晚时分,阳光西斜。 树林里,琴声如诉如泣,悠绵不久;石亭内,张虞持简而读,踱步慢行。 或许是读累了,张虞放下竹简,听着琴声渐弱,心中略有所动,依之前所走小路而行。 少许,张虞微理了下衣冠,按剑昂首而行,来到那竹亭。 竹亭里,素裳少女正调整调试琴弦,身边多了位红衣侍女。 “来者何人?此乃王氏私地!”红娘责问道。 声音盖是惊扰到试弦的少女,王霁抬头望去,见是张虞前来拜会。 “红娘退下!” “诺!” 王霁起身而迎,冁然而笑道:“自上次一别,已有半月,我原以为张郎君走了呢!” 张虞依在亭柱上,笑道:“佳人琴声悠扬,我若就此离去,读书岂不无趣?” “那日我父讲学授经,又另命侍女歌姬奏舞,张君怎不多瞧瞧呢?”王霁微扬唇角,笑道。 张虞注视着王霁那青涩羞花的脸庞,笑道:“不如千金所奏之乐,难以引人沉迷!” 王霁捂嘴而笑,说道:“我琴技尚是随她们所学,怎说她们不如我?” 张虞沉吟片刻,笑道:“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诸子之贤不及孔子,故曰弟子不必不如师。千金虽从侍婢,但今琴技或已超之。” 夸王霁琴技好,非张虞瞎说。张虞虽不懂弹琴,但却听得出琴声好坏。 顿了顿,张虞故意道:“话虽如此,以虞所见千金琴技尚有不足。” “哪里有不足?”王霁随即问道。 “不能动我心!” 闻言,王霁粉嫩的双颊瞬间脸红,甚至连耳根都红彤彤,怪嗔道:“谁要弹动你心?” 张虞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说道:“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叹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今千金之乐虽美,却不能令虞感夫子之所感,故曰有所不足。” 王霁白了眼张虞,心中有些羞恼。她本以为张虞在隐喻情爱,不曾想他却一本正经在谈音乐,这让她产生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张虞把握了下尺度,说道:“我闻琴曲中以《高山流水》《阳春白雪》《广陵散》三曲为首,不知千金可会弹奏?” 王霁轻摇螓首,说道:“《广陵散》已失传,《高山流水》寻而不得,《阳春白雪》勉强能奏!” 张虞沉吟少许,笑道:“若我愿为千金寻《广陵散》《高山流水》二曲,不知千金以何为报?” “若张君能寻得《广陵散》《高山流水》二曲,霁必以千金相报。”王霁说道。 张虞故意盯着王霁淡雅的脸庞,戏弄道:“千金以千金相许,不知是为何意?” 闻言,王霁意识到自己的口误,脸颊再次羞红,说道:“霁愿以钱财为报。” 张虞笑了笑,说道:“钱财如能买二曲,二曲又怎会难寻呢?” 用手拨弄了下琴弦,张虞盯着王霁的眼睛,说道:“我仅求女郎能为我弹奏此三曲,以及许我几盒糕点!” 不敢直视张虞那深邃且又明亮的眼睛,王霁偏转身子,红着脸颊,说道:“如得《广陵》《高山》二曲,愿为郎君弹奏。” “善!” 张虞按剑离去,笑道:“容虞先收些酬劳,有劳女郎明日遣人送份糕点与我。每日读书习经,着实有些饿了!” 盯着张虞挺拔的身姿,王霁渐有了出神! 红娘瞧着王霁的神情,心中不禁暗忖:“莫非千金瞧上了张郎君!” “千金!” 被红娘喊了下,王霁回过神来,笑道:“这张郎着实有趣!” ----------------- 张虞沿途返回,将至石亭时,却见郦嵩不知何时已在亭内等候。 见到张虞的人影,郦嵩快步迎了上去,问道:“济安去那了?” 不知为何,张虞莫名有些心虚,含糊说道:“有些乏了,故在亭边走动!” “不知伯松前来有何要事?”张虞转移话题道。 郦嵩不疑有他,说道:“济安可记得两月前那卖马的少年?” “郝伯道?” “对~” “今伯道前来拜会,我已让茂山在屋舍相陪!”郦嵩说道。 “走!” 张虞大喜不已,收拾着石桌上的竹简,笑道:“莫让伯道久等了!” 二人将竹简胡乱往书囊塞了塞,便朝暂住的屋舍赶去。 距屋舍仅有一里多的距离,张虞很快便见郝昭与张茂山二人在大树下坐着,互相谈笑聊着。 见到张虞,郝昭麻溜起身,拱手道:“昭拜见张君!” 张虞扶住郝昭的双臂,笑道:“许久未见伯道,我喜不自禁啊!” 说着,张虞打量郝昭上下,却见衣裳陈旧肮脏,人也有些憔悴,不复两月前那模样,关切问道:“伯道怎这般模样?” 郝昭看了下自己当下模样,苦笑道:“说来话长!” “来!” 因屋内狭窄简陋,张虞拉着郝昭坐在大树下,伸手招呼随从说道。 “茂山去山下买些狗肉,让我与伯道好生叙旧,多的钱自己留着!” “谢兄长!” 张茂山比张虞一岁,勉强算是张氏远亲,从小跟在张虞身后。因人机敏,又爱读书。行既此行带他出来,既有培养之意,又想着让他帮自己跑腿办事。 待张茂山走后,郝昭则是向张虞讲述两个月来所发生的故事。 自郝昭将马卖了之后,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将母亲的病看好。因母亲大病初愈,以及弟妹年纪尚小,郝昭打算赎回卖出的田,准备边耕作边照顾家人。 然祸不单行,福不双至。温劭因气愤不过自己被耍,让门客们花了一番功夫,找到郝昭的家乡,准备实施报复。幸郝昭的乡人发现异常,提前知会了郝昭。 无奈之下,郝昭唯有背井离乡,带着母亲与弟妹投奔了舅舅。得到舅舅的救济,四口人算是安稳下来。而温氏门客扑了空后,因不知郝昭去向,遂暂时放弃寻找郝昭。 投奔到舅舅家后,舅母刚开始还算欢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有了怨气,常朝舅舅发泄。 知晓内情之后,郝昭深思良久,觉得在舅舅家非长久之事,将卖马所得的钱财留给母亲之后,郝昭便离家闯荡。 闯荡需要门路,郝昭第一时间便想到张虞,特来大麓山拜会。同时因身上钱财少,郝昭为了节省开支,一路风餐露宿。饿了,吃些胡饼垫肚子;渴了,找乡民借点水;困了,在僻静处歇息。郝昭耗费多日,这才来到大麓山。 张虞叹了浊气,感慨说道:“温劭果是小人,今在山院找我麻烦不提,竟又找伯道报复。” “温劭在大麓山?”郝昭惊讶道。 “对啊!” 郦嵩为郝昭倒了杯酒,说道:“温劭拜入长文公门下,与我等一同习经。” 顿了顿,郦嵩说道:“伯道不用担心,大麓山为王氏所有,温劭欲娶王氏女为妻,故尚不敢在此胡作非为。” “昭连累二位了!”郝昭惭愧道。 “跳梁小丑罢了!” 张虞先是冷声一笑,继而看向郝昭,问道:“伯道背井离乡,不知有何打算?” 郝昭犹豫少许,说道:“不瞒济安兄,今并州军招募勇士,我欲从军,看能否拼杀出一个功名。如若不从军,我欲入豪门为部曲,以暂避灾祸。” 郝昭有打算为张氏贩马,但也担心不靠谱。为了表现自己的价值,郝昭说了两条出路。 郝昭的小心思,张虞怎会看不透。人总要表现出自己的价值,才能被别人尊重。 张虞佯作沉思,说道:“从军厮杀,刀口舔血,伯道家中尚有家母、弟妹,安能为之!” “至于为豪强部曲,虽能得一时温饱,但却寄人篱下,非长久之策!” 沉吟少许,张虞说道:“前些日家中来信,今商队正在组建,仅缺少人手。伯道若愿,可暂居商队,奔走南北,赚取钱财,以便早些将家人接出,至他乡居住。” 在张冀的牵头下,已拉拢到吕布、耿宽、魏续三族入股,四家或出资配额,或提供货源,商队的组建仅差时间问题。 “月钱的话,我父必不会亏待伯道。伯道也能夹带些物品,以便从中赚些辛苦钱。” 为了拉拢郝昭,张虞开出的条件不可不谓丰厚,不仅让郝昭领取月钱,还准许郝昭借助商队赚钱。 如果郝昭有想法,跑上几次商队,疏通好人脉,便能从张氏商队里独立出来,与他人合作跑商。 “兄这般厚待,昭今后当竭力以报兄之恩情!”郝昭受宠若惊,说道。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昭敬两位兄长一樽!” “请!” 《唐书·列传七》:“郝昭字伯道,太原中都人,为人雄壮。少丧父,家贫,卖马以医母,温劭难之,太祖壮其孝,解昭难。昭感其恩,遂许太祖以驱使……” ------------ 第十四章不利爪牙,何以成大事 张虞为了拉拢与郝昭的关系,以其奔波辛苦为由,遂留郝昭在大麓山居住几日。 因郝昭留在屋舍,张虞除了日常随王宏讲学外,有意减少在石亭读书的时间,以便抽出时间,加深与郝昭的情谊。 是日,安排张茂山陪郝昭游玩,张虞才有空重到石亭内读书。 石亭内,张虞摊开竹简,微声细读。 为了更好教授张虞兵法,王宏不知从哪里弄来东汉与西羌作战的案例,其中还有汉将排兵列阵的阵图。 如张虞手上有份关于段颎的逢义山之战的阵图,此战中段颎列三重阵,夹以弓弩,两侧布骑卒,形成典型的步骑结合阵型。 时段颎先用步卒抗住先零兵的冲击,继而趁先零兵阵型骚乱之际,亲率骑兵强突侧翼,从而大败先零兵。 其实中陈步卒,左右列骑的战术,从东汉以来渐渐流行,并且随着骑卒破阵需求的提高,汉骑又划分为陷骑、阵骑、游骑三种。顾名思义,陷骑用来陷阵,阵骑用来行伍厮杀,游骑在外游弋。 至三国南北朝朝时,因战争烈度的提高,各方势力为了破阵,不断强化骑卒,继而演变出具装甲骑。 先让张虞学几百年前的兵法,再让张虞学习阵图,明白其中的区别,不得不说王宏教学方法别有一番手段。 在王宏所赐的诸多阵图里,段颎的阵法不仅走在战争时代的前沿,其中列阵排兵的细节更是让张虞受益匪浅。 引用王宏的话来评价凉州三明,论军事能力最强者,莫过于段颎,次者为张奂,末者为皇甫规。 用恩威治边最高者,莫过于张奂,段颎、皇甫规在后, 为官水平最高者,三人中以皇甫规为首,次者张奂,末者段颎。 从王宏的评价维度上看,三人能以凉州三明并称,算是各有出色的手段。故王宏提醒张虞,为将者,可学段颎之兵法,不可学段颎投效宦官。 研究阵图多时,张虞眼睛渐乏,正欲按眼休息时,却听见有人而来。 张虞寻声望去,却见是王霁身侧秀丽侍女的红娘,扭着纤细的腰肢,正抱拎漆盒而来。 “张郎!” 张虞起身而迎,笑道:“原是红娘!” 红娘将漆盒放在石桌上,略有不满道:“前两日怎不见张郎身影,可让我白走好几趟!” “咦!” 张虞指着留信竹简,问道:“红娘不曾见过此简?” 红娘瞧了瞧竹简,摇头说道:“我在林里远瞧了亭中几眼,不见张郎身影,我便回去了!” “虞之罪!” 张虞明白前后因果,笑道:“下次如若不在,我当将竹简挂在林间,并系用红绳习系上,以免红娘看不见。” 这几日因要招待郝昭,张虞来亭中较少,为了不让王霁侍女红娘白走,特留竹简在石桌上。不料因沟通问题,让王霁侍女白走好几趟。 见张虞态度这般的好,红娘实在不好多埋怨什么。 红娘打开盒盖,说道:“今日糕点为蜜饵所制,千金特命我送些与张郎!” “红娘可曾吃过?” “未有这福气!” “那便吃些!” 张虞亲自挑了块大个的蜜饵糕点,送到红娘的手里。 红娘看了眼张虞,轻咬了口蜜饵糕,顿感口中甘甜,令人欲罢不止。 “如何?” “甚好!” 见张虞不停注视着自己,红娘有些不知所措,说道:“可是脸上有东西?” “有!” 张虞笑道:“红娘嘴角多了块红痣。” “红痣?” 红娘摸了嘴角,才发现原是糕点碎粘在嘴角,不禁有些脸红。 张虞笑了笑,说道:“红娘今后或可在嘴角点痣,较往常更有些秀美。” 作为王霁的侍女,红娘的姿色自然不差,甚至因比王霁岁数长些,身材别有一番味道。 言语上,张虞点到为止,从袖子里取出数根竹简交于红娘,说道:“能否代我将竹简交于王女郎!” 红娘瞥了眼竹简,问道:“千金在竹亭里,张郎何不亲自送竹简,或是直接拜会千金。” 张虞拱手而笑道:“经常往来,恐损千金清名,虞有劳红娘了!” “顺手之事罢了!” 闻言,红娘不禁再次打量张虞,暗忖:“不谈张郎颜色出众,就其行为有度,便可谓良人。且他不视我为侍婢,待我颇是友善,若能为男君……” 思索着,红娘收下竹简,便拎着漆盒子离去。 待红娘离去,张虞又读了会书,便与郦嵩一同归家,与郝昭共食蜜饵糕。 次日,王霁托红娘送糕点,其虽未回竹简与张虞,但却有让红娘代传口信。而张虞则以夏季多蚊虫为由,顺势送了份驱虫的药草给王霁。 一连半个月,张虞几乎每日都会让红娘代送竹简或小礼品,而王霁却碍于身份,除了让红娘送口信外,便仅能偶尔回份书信。二人虽未见面,但关系却在变化着。仅是苦了红娘作为中间人,为张虞传信,为王霁传话,每日来回行走。 而郝昭在这半月里,自感受恩颇多,又见自己打扰张虞、郦嵩学习,遂拒绝了张虞的挽留,决定前往参合坞。 夏季时分,阳光开始变得炽热,天空湛蓝如洗,微风吹拂而过,飘过几朵洁白的云朵。 大麓山脚,张虞、郦嵩、张茂山下山,送别将行的郝昭。 约走了一里路,将过木桥时,郝昭停下脚步,拱手说道:“今日来昭多谢兄长照料,心不甚受恩感激。送别至此,劳兄留步。” 经半月以来的相处,众人感情浓厚,遂以兄弟互称。 张虞从张茂山手里接过包袱,递在郝昭手上,说道:“大麓山距参合坡有八百里之遥,道路艰险漫长,途中多豺狼虎豹,还需注意安全。” “我在包袱里放了些口粮及衣裳,以便伯道路上换洗。其中还有几份书信,劳伯道代送与坞中亲眷。” “记着,行至雁门时,需至马邑拜会张文远。其人古道热肠,当会帮衬伯道。” “劳兄长费心了!” 郝昭双手捧着包袱,感激道。 接着,张虞将牵有马的缰绳交于郝昭,说道:“道路漫漫,无马借力,不足以远行!” 郝昭瞧了眼郦嵩,犹豫说道:“此为伯松兄之爱马,昭弗敢受之!” 郦嵩将郝昭手里的包袱抢来,直接系在马背上,笑道:“今在大麓山治学,暂用不着马。伯道可先用之,待日后再交还与我。” “多谢伯松兄了!” 郝昭深知无马远行不了,不再矫情推脱。 牵着缰绳,郝昭向张虞、郦嵩拱手作揖,沉声说道:“幸蒙二兄施手相助,今后昭必还报二兄,纵山海火海,绝不推脱。” “多礼了!” 张虞扶起郝昭,拍了拍其肩膀,笑道:“你我既以兄弟相称,何来这般言行。待伯道走商赚了钱,请我至酒庐吃酒便可!” “这是自然!” “山水有相逢!” “告辞!” 郝昭牵马过桥,回首见二人还在目送自己,遂转身长拜,继而翻身上马,扬鞭策马离去。 行了半响,郝昭自感有些饿了,拆开张虞所送的包袱,却见里面不仅有口粮、衣裳,还有不少的钱帛。 取出夹在衣裳里的一根竹简,却见张虞在上面留言,曰:“伯道吾弟,此去边塞千里,无财不足以至,故留钱于袱中,以便途中开销。” 字虽不多,但郝昭却能从中深感张虞之情谊,顿时鼻尖一酸,泪水盈眶。 “嗒!” 一滴泪水落到竹简上,郝昭紧紧握住竹简,内心似乎许下了什么。 不谈郝昭一路远行,张虞带着郦嵩、张茂山原路返回。 回程路上,郦嵩略有不解,说道:“伯道虽说雄壮,为人仗义,但怎值济安这般厚待?” 张虞淡淡而笑,问道:“伯松可知绝缨之宴?” “略有耳闻!” 郦嵩沉吟少许,说道:“楚庄王不计楚将欺凌妃子之罪,后三年,楚与晋大战,楚将感其恩,遂身先士卒,大败晋军!” “然也!” 张虞负手而行,说道:“故我之所以厚待伯道,既有崇其道义之心,亦有得其心之念。纵观古今,不利爪牙,何以成大事!” “成大事?” 郦嵩念叨了下,他不得不承认自大病痊愈之后,张虞变化之大,令他有些难以想象。 能说出‘得人心,利爪牙,成大事’之语,不就是书中所描绘的心怀大志的人物模样吗? “那济安之志呢?”郦嵩问道。 张虞微沉吟了下,深思说道:“进则为两千石,退则还保家乡!” 郦嵩笑了笑,说道:“我观济安之所为,怕不仅于此!” “哈哈!” 整日与张虞混在一起,郦嵩怎会不知张虞的志向不仅于此! 张虞搂着郦嵩、张茂山的肩膀,笑道:“日后之事,日后再说!” 你若问张虞当下的志向,张虞心中已有想法,但仅是有些模糊而已。 张虞自后世而来,了解未来所发生的事件,群雄逐鹿,天下三分,而后三家归晋。 以他当下的身份,他不知能否有资格参与到东汉吃鸡比赛中。故他打算尽量在乱世中弄出点地盘,而后在北方形势分明之前,参与吃鸡比赛。届时未来道路如何,则可以根据彼时形势来判断。 自送别郝昭之后,张虞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读书上,听王宏讲授兵法外,则与着重孙资结交。 而孙资因出生贫寒,面对张虞抛出的橄榄枝,自是来者不拒! ------------ 第十五章笼络人心 孙资其人,张虞隐约记得,他在曹叡托孤时,通过其个人的手段,改变了曹叡的临终决定,最终让司马懿与曹爽成为托孤大臣,间接帮助司马懿篡夺了魏室江山。 从事后结果来说,孙资算是曹魏亡国的罪人。但若从曹魏当时的政治格局来说,选司马懿出任托孤大臣,没有什么大问题。毕竟司马懿在侍奉曹家三代的经历,足以让人信服其才能与忠心。 另一方面,从张虞出身微弱的情况来看,张虞没有过多可供选择的余地,凡是俊杰都值得交好。 在张虞、郦嵩二人提前的告知拜会的情况下,孙资在家茅屋前等候。 少顷,张虞三人的身影便出现在孙资眼前,孙资出院几步以迎。 “今日前来拜会,倒是打扰彦龙读经了!”张虞拱手道。 “无事!” “济安、伯嵩三位请!” 孙资伸手为三人领路,说道:“家中寒酸,如招待不周,还望三位见谅!” 张虞则是玩笑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如子云公(扬雄)虽居陋室,但其德馨然,试问其室陋乎!” “哈哈!” 孙资点头而笑,谓郦嵩道:“济安不仅武力出众,文采亦是不俗。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此二句简洁大义,非常人所能得!” 郦嵩挽着孙资的手臂,笑道:“济安善言辞,能令人如沐春风,你我皆不能及也!” “然也!” 趁着郦、孙二人玩笑谈话间,张虞打量室中陈设。 却见屋内格外简陋,屋顶由茅草所盖,顶上茅草稀少,一看便是少经打理。屋门则是半斜,因常年太阳照晒,门板颜色已是发白。 带泥的锄头正依靠在土墙上,还有一双沾满泥土的草鞋整齐摆放在锄头旁边。显然孙资在跟随王宏进学的同时,为了生计还下地耕作。 屋内,案几、坐席虽说陈旧,但因经常打理,显得颇是干净。 张虞坐在竹席上,问道:“彦龙平日可有耕作?” 孙资举瓮为三人倒水,笑道:“资家境不丰,故随先生治经时,为得口粮,常于田间劳作。” “某在边塞时,少有耕作,倒是经常牧牛放马!”张虞说道。 “牧牛放马何如?”孙资好奇问道。 “初时放牧,为不让牛马乱走,多策马吆喝奔走。后来养了大黄狗,教狗驱羊,倒是便利不少!”张虞说道。 “为看家护院,我兄亦养了条狗。仅可惜乱吠乡人,被我兄宰杀食之。”孙资幽默说道:“自此之后,我喜食狗肉!” “今后彦龙登门,我与济安必用狗肉成宴!”郦嵩笑道。 一番闲谈下来,气氛算是起来。 张虞沉吟少许,问道:“君自中都而来,中都毗邻司隶河东郡。而我常温闻河东自古多俊杰,不知彦龙可识河东俊杰?” 孙资沉吟而摇头,说道:“中都虽近河东,但资因家境贫寒,难识河东俊杰。” “嗯~” 沉吟片刻,孙资念及少小同学,笑道:“不过有一人,济安当感兴趣!” “何人?” 孙资喝了口水,说道:“其人姓徐,名晃,字公明,河东杨人。年少失亲,被长姐所养。为人颇有武力,因家境贫寒,故立志从军。” “我至河东游学时,曾与公明同学,其朝习骑射,暮读兵书,为乡人所敬服。” “哦?” 闻言,张虞顿时被勾起兴趣。徐晃乃是魏国五子良将,不谈武力水平,凭其军事水平就能在汉末三国中留有一席之地。 “今不知徐公明何在?” 孙资思考良久,说道:“我自界休至祁县游学时,便不知公明去向,听河东人曰,徐公明或任河东郡吏。” 张虞心中记下,谓郦嵩说道:“今后有幸至河东,或能拜会徐公明,看能否与之结交!” “除徐公明外,河东卫氏有二贤才,我虽未曾见过,却有听其美名。兄卫觊,字伯觎,熟识典故,多智有谋;弟卫盖,字仲道,年少成名,才学超群。”孙资说道。 张虞颔首不语,相较兄长卫觊,或许卫仲道在后世人中名声更响亮些。毕竟蔡琰在后世颇是有名,连同带火了前夫卫仲道。 “除卫士外,河东还有衡、尹、范、裴、毌丘等大氏,其中各有俊杰,常至雒阳游学,与关中、关东大族为伍。” 顿了顿,孙资忽然问道:“济安可知关东、关西之分?” “略有耳闻!” “可知并州属关西,还是关东?”孙资问道。 张虞蹙眉而思,若不是孙资突然发问,他还真没在意过并州属于关西还是关东这一话题。 “并州居边塞,恐难融于关东。”张虞说道。 孙资笑了笑,说道:“自崤山、大河以东为关东,自大河以西为关西,并州归属关东。” 继而,孙资意味深长道:“并州虽处边塞,但因毗邻河北,大族互有往来。如上党崔氏与清河崔氏合流叙谱,太原温氏与琅琊颜氏、中山刘氏、高平李氏有姻亲之关系。” “姻亲游仕,二地关系之紧密,岂能言并州属关西,而不属关东?” 在许多人的印象里,并州因汉胡杂糅,山河纵横的地形形成单一的地理单元,少与河北交流。 实际上,并州大族与河北士族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这种情况下,关东岂会将并州剥离出并州。 如王允主政时,曾将复兴大汉的希望寄托于关东士人,而不是依靠关西武将人。 吕布流离中原,能被各方诸侯以及兖州士族所接纳,与并州归属于关东也有潜在的关系。 同样,并州因常年与胡人对抗,与关西有近似的遭遇,某种情况下,并州与关西算是有共同的遭遇。 张虞沉吟少许,反问道:“如若雁代之人呢?” 孙资为张虞倒了杯水,笑道:“雁代属并州,何不能自言为关东。济安如欲成事,不仅需有长文公赏识,更要扬名于并州,方能有所成就!” 张虞微微颔首,拱手说道:“多谢彦龙指点,不知君何时前往雒阳太学就学?” “约在八月前往雒阳,今尚有月余时间!”孙资说道。 “祝君学有大成!” “多谢!” 又与孙资闲谈半天,张虞这才与郦嵩、张茂山告辞离开。 路上,郦嵩、张茂山在那聊着天,张虞则是回忆着今日与孙资所交谈的内容。 孙资虽出身微弱,但胸有沟壑,是为少有之俊杰。今日交谈之时,孙资更是为张虞指点未来道路。 一,需得王宏的赏识,能得到些许王氏的些许资源;二,扬名于并州,拔高自己的名望。 张虞微叹口气,暗忖:“孙资才智具备,今时如能与其结交,倒是能为日后而做准备。直接赠钱帛与孙资,以孙资心性,怕多会推辞,且也难以施恩于他。” 忽然间,张虞想到什么,遂停下了脚步。 “茂山!” “在! “你带上钱财速去中都,于城中聘请乐队,以庆贺孙彦龙就学太学之名,一路锣鼓敲打,声势务必浩大。” 张虞搂着张茂山的肩膀,说道:“到孙彦龙家中,为其置办家具,留钱财巾帛与其兄嫂,言云中张氏贺孙彦龙就学太学。” “这是为何?” 张茂山脑袋懵懵,不知道张虞为什么这么做! “愚钝!” 张虞拍了下张茂山的脑袋,没好气说道:“孙资家境贫寒,多亏兄嫂抚养,否则安有其今日?” “骑马速去中都,记着不要心疼钱财!” 说着,张虞扯了扯张茂山寒酸的衣服,说道:“顺路为自己置办身衣裳,也别心疼钱财。” “好嘞!” 张茂山颇是开心,保证说道:“请兄长放心,我必将此事办妥!” 待张茂山离开之后,郦嵩若有所思,说道:“济安欲留恩于彦龙,但唯恐彦龙弗受,故从其兄嫂入手!” “然也!” 张虞负手而笑,说道:“孙彦龙有才学,胸怀志向,受长文公赏识,寻常小恩小惠,不足以令其心动。故欲让彦龙记着你我二人恩情,还需从其兄嫂下手。” 前世经商,张虞可是与各种身份的人都有交好,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 孙资这种属于其中比较典型的一种人,他喜欢钱,但不是你施舍般的给予。且较钱而言,孙资更喜欢官位。 官爵,以张虞当下的身份够不着,仅能从其他地方下手。 在张虞深入分析孙资之后,他发现孙资因从小被兄嫂抚养,为了培养孙资读书,兄嫂二人倾出家产,故孙资非常感恩兄嫂二人。故与其施财于孙资,不如变法施名利于孙资的兄嫂。 兄嫂受了恩典,为了张虞诸多好话,不论如何孙资有什么样的想法,自然会欠张虞人情。 当明白张虞所为之深意,郦嵩忍不住再次打量张虞。 若说施恩郝昭之事,郦嵩顶多觉得张虞细心外,今施恩于孙资的话,则是完全依靠权谋,这让年轻的郦嵩有些心惧。 “怎么了?”见郦嵩一直看着自己,张虞问道。 郦嵩摇头而赞,说道:“济安今日施恩之所为,非常人所行为。” “外人需以手段拉拢,亲人自以真情相待!” 张虞搂着郦嵩的肩膀,笑道:“伯松与我从小长大,亲如兄弟,自然不与外人相同。” 闻言,郦嵩不禁暗骂自己一声。如济安所言,我与他从小长大,情感不同于外人,他自然以诚待我,岂会与外人相同 “茂山年纪尚小,恐不能成事,我不如与他同往!”郦嵩主动说道。 张虞沉思少许,说道:“同行倒是不必了,可将具体之事写在竹简上,让茂山一一照做!” “好!” ------------ 第十六章君子一时之穷 后山,竹亭内。 王霁葱指抚琴,琴弦拨弄振动,发出清水流淌般的琴声,如诉如泣,银瓶乍破,恍如天籁之音。然若仔细聆听,却可听出较以往的琴声而言,今时的琴声中带有些许的幽怨。 “噔!” 食指拨过,不知是指尖力大,还是蚕丝制成的琴弦不受力,竟瞬间崩断成两截,琴声也随之骤停。 看着断裂的琴弦,王霁幽叹口气。 “千金怎么了?” 在旁刺绣的红娘搁下针线,关心问道。 “无事!” 王霁抚平裙摆起身,望着周围重新陷入寂静的树林,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烦闷。 红娘似乎瞧出了王霁的情绪不高,说道:“千金常居后宅,不如出走解闷一番?” “能去哪呢?”王霁问道。 红娘眼珠一转,说道:“小君在山脚练习骑射,千金不如下山瞧瞧。” “去瞧凌弟吗?”王霁有些意动。 红娘挽着王霁的手臂,调笑道:“张郎君或在坡下习读,千金或能顺路拜会!” “休得胡说!” 王霁脸颊骤红,说道:“张郎君与我何干?今若下山,当是去看凌弟习射。” 红娘瞧出了王霁的心口不一,心中暗笑不已,她作为王霁的侍女,已是看出了王霁当下的心情。 自王宏免职归乡以来,王霁便一直生活在山院。每日的生活除了抚琴、读书,则别无其他乐趣。当张虞撞入王霁的生活中时,其恍如平静的湖面掀起波浪,让王霁无趣的生活多了几份色彩。 而王霁为何会无故烦闷,以红娘作为旁观者的角度看来,能隐约感觉到或许许与张虞有关系。 不知道为何,张虞近日不仅停了每日的传信,而且还拒收了糕点。如此莫名反常的行为,让少女的情绪出现了些许的波动。今想解决此事,在红娘眼里,莫过于互相见上一面了。 挽着王霁的手臂,红娘笑道:“去晚了,怕小君回来了!” 在红娘的哄说下,王霁顺着林间小道下坡。 与此同时,张虞持卷读经,精神颇是集中。 很快,张虞听见坡上传来细微的交谈声,寻声望去竟是王霁与其侍女红娘的身影。 盖因没料到王霁会出现在此,张虞先是愣了愣,继而恢复心神,搁下手中的经书,迎上王霁二人。 “林间小道不便行走,千金怎会出现在此?”张虞笑道。 红娘抢先说话,故意道:“郎君答应为千金寻曲,今不见消息,不能准千金前来询问进展吗?“ 王霁拍了下红娘的手,红着脸说道:“红娘笑语,琴曲难寻,张郎莫要往心里去!” 撩了撩耳畔的碎发,王霁说道:“今日弹琴不慎断了根弦,无聊之余,故与红娘准备下山去瞧小弟骑射。今路过于此,不知可有打扰张郎读经?” 王宏的小儿子王凌,张虞曾见过几面,为人机灵可爱,天资聪慧,深受王宏的喜爱。 “某恰好身疲休息,故谈不上打扰。” 张虞幽默说道:“之前听红娘所言,虞以为女郎此行是为让某偿还糕点呢!” 王霁以团扇遮脸,委莞而笑,说道:“君说笑了,糕点已入肚肠,除非剖肠破肚,不知如何偿还?” 张虞笑了笑,说道:“故千金心善,如以六子之事逼我,我将无处诉说!” “六子之事?”王霁疑惑道。 见王霁有所疑惑,便将六子为了自证清白,剖肠破肚取粉之事,用汉代背景简要说明了下。 红娘咂嘴说道:“六子倒是可怜,被人污蔑多吃了胡饼,竟要剖腹自证。” 王霁蹙眉微思,说道:“这六子倒有些愚笨,胡饼入口腹,受店家污蔑,已是难以自证清白。今岂能急于自证,反令己深陷不利之境遇。” 见王霁说着有几分道理,张虞问道:“若女郎为六子,不知如何应答?” 王霁眨了眨眼睛,笑道:“张郎君倒是会为难人!” 轻摇团扇,王霁沉吟少许,说道:“若我为六子,当反污店家偷盗客人钱财,不可与其纠缠所食胡饼数目。如若执迷自证清白,反倒会如了歹人之意。” 王霁倒也机智,知道饼已吃了,清白证明不了,故不如转移话题,以免陷入自证陷阱。 “不知张郎君如何解此难局?” 张虞手搭剑柄,玩笑道:“若我为六子,我会取出歹人之眼,让歹人到我肚肠里仔细瞧瞧,我吃了几份饼。” 语气虽带有玩笑意味,但却难以掩盖语气中的冷意与霸气。 之前受张虞表现出温和言行的影响,让王霁都忘记她所了解到的张虞自幼出生在边塞。而这番话,让王霁重新打量起张虞。 显然张虞虽说言行谦和,待人如风,但骨子里却存在着霸道的野性。这种野性非是粗犷厮杀所带来,而是个人基于对自身能力的自信,一种敢于挑战常规的心态。 很难想象谦和与野性竟能同时出现在一人身上,这让王霁产生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 “郎君这番话,倒是让人有些害怕!”红娘怯生生道。 张虞笑了笑,说道:“若你为六子,我这般为你出头,不知有何感觉?” 红娘沉吟少许,说道:“我会觉得安心,且还有一种让歹人自作自受的快意!” “那红娘为何畏惧呢?”张虞冲着红娘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说道。 红娘脸颊微红,说道:“郎君说的有理!” “不知千金畏否?”张虞问道。 “为何畏惧?只准歹人污蔑,不准我行威胁,天下安有此理?” 王霁轻摇团扇,笑道:“郎君手段凌厉,今后绝非凡下之辈。” 王霁作为世家女,且还是生活在边疆的女子,绝非中原那般羸弱的女子,喜欢诗词歌赋,并对弓马骑射充满偏见。 能文能武,并拥有远大抱负的男儿,更能赢得她的欣赏。 三人聊着天,孙资不知何时趋步而来。 王霁远远看见孙资,为了避免闲言碎语,辞别说道:“在下有事先行一步,劳郎君为我广寻琴曲了!” “近日身体不适,白费千金心意了!”张虞解释道。 “病情可有好转?”王霁关心道。 “已是康复!” “善!” 王霁说道:“郎君远离家乡还需保重身体,明日我让红娘送些养神的药来!” “多谢千金关怀!” 言语不多,在孙资来到之前,王霁便带着红娘匆匆离去。 路过孙资时,因二人有过几面之缘,还互相行礼问好。 与张虞闲聊了半响,着实让王霁心情愉悦不少,脸上带着浅笑。 红娘挽着王霁的手,故意说道:“千金今时便欲回府,不下山去见小君吗?” “今天色已晚,怕凌弟已走,你我先行回府!”王霁说道。 红娘阴阳怪气道:“怕不是见了某人,一时间挪不动道。” 闻言,王霁羞愧成恼,用扇轻拍红娘的发髻,说道:“休得胡言,如让外人听见,我撕了你的嘴!” “知错了!” 主仆二人打闹离去,从正门回到宅院中。 待王霁远去之后,孙资还回头望了眼,似乎好奇她为何出现在张虞这里。 “彦龙!” “济安!” 孙资快步上前,抓住张虞的袖子,故作恼怒说道:“济安,看你所做的好事。” 见孙资如此反应,张虞便知孙资的兄嫂给孙资来了书信。 以为孙资为自己所为不满,张虞致歉说道:“恕虞擅作主张,令茂山至君乡看望君兄,为君鼓噪声势。彦龙如若不满,还望见谅。” 孙资松开袖子,苦笑几下,说道:“济安这般厚待,资怎敢不满,倒是某欠济安一份人情。” 张虞邀孙资入座,笑道:“君子一时之穷,岂会一世贫寒?以彦龙之才,今后必能施展才华于世。你我有同学之谊,理应互助。” 继而,张虞挑了挑眉,笑道:“此番为君鼓噪,不知兄嫂乐否?” “甚乐!” 孙资长叹了口气,说道:“我幼小失亲,被兄嫂抚养成人。兄嫂挨寒受冻,所愿无非望我成才。我苦读二十余载,深恨自己无能,迟迟难以出仕。今岁若非长文公厚爱,资安能入太学就读?” 张虞让张茂山去孙资家乡,让孙资的兄嫂在乡人面前风光了一会,实打实涨了兄嫂二人的面子。 兄嫂高兴之余,自当写信询问孙资。而孙资为了不让兄嫂难过,唯有承下张虞的人情。 当然,孙资也愿承张虞的人情! 兄嫂望他成龙,而他却入仕无门,无法回报兄嫂养育、培养之恩。今张虞帮他在乡人面前风光,变向了却他多年以来的心愿。 孙资拱了拱手,说道:“济安之恩,资铭记在心。今后如有机会,我当报之!” 张虞压下孙资的双手,说道:“我之所以助彦龙,非为求君今后报恩,实因我与彦龙相见如故,为全同学之谊,故如此为之。” 《唐书·列传八》:孙资字彦龙,幼而岐嶷,三岁丧二亲,长于兄嫂。博览传记,文学斐然,王宏一见而奇之,令资学于大麓。会太祖学于宏,广交雁代俊杰。二人互见,便如旧识,资既遇知己,罄竭心力,知无不为。 《江左遗册》:神武帝为成大业,以爪牙喻人。初资学于大麓,有才学,非凡士。神武帝为得其心,令人隐至资乡,为其鼓噪名望,资遂感神武帝恩。 ------------ 第十七章亲事(二合一) 傍晚时分,太阳渐渐西斜。 石亭内,张虞与孙资对坐,谈论着各自所关心之事。 “今已入秋,按日子来看,彦龙不日将远行雒阳啊!”张虞说道。 “还有六、七日!” 孙资微沉片刻,问道:“我去往雒阳之后,不知济安有何打算?” 张虞沉吟少许,答道:“实不相瞒,自那日分别,我便思彦龙之语。随长文公治学,非长久之策,还需另寻出路。” 孙资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问道:“不知济安与王千金关系如何?” “彦龙所言何意?”张虞微微眯眼,问道。 孙资小声说道:“王千金有国色之貌,知书达礼,名动并州。今岁登门求婚者,络绎不绝,达官显贵众多。温劭为得长文公欣赏,更是登门求学。” 张虞神情不变,问道:“彦龙莫非欲让我聘娶王千金?” “然也!” 孙资沉着声音,说道:“济安心有成事之念,如不借外力,安能如鹰隼高飞?” “君有俊颜,身高体宽,姿色非凡夫所能有。君如能聘娶王千金,则必得王氏扶持,届时又何须为前程发愁。” 之前孙资或许看不透张虞,但经张虞从他兄嫂入手,让自己欠人情齐,孙资便笃定张虞本人肯定有野望,否则绝对不会大费周章拉拢自己! 结合今日见到王霁与张虞谈笑风生,孙资干脆心生此计,看张虞能否把握住这次机会。 而张虞则是沉默下来! 孙资这话看似直白,但却为张虞指了条捷径。他如能娶王霁为妻,毫无疑问,得到王氏政治扶持的他将能如虎添翼,前途不再是他所烦恼之事,而他也必能在乱世有所作为。 说实话,其实不用孙资这么说,张虞自己都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过的话,张虞不忘旧言,他之所以喜欢逗弄王霁,并非因为她的家世,而是因为他对王霁的心动。 毕竟读书人的事,怎么能说爱慕富贵呢? 自当是爱慕姑娘,才会有所行动。而那王氏富贵仅是王霁随手携带,怎会是张虞主动所求呢? “济安?” 见张虞久久不语,孙资开口问道:“不知济安有何思量?” 张虞迟疑少许,说道:“彦龙所言不无道理,仅是因贪恋王氏权势而求娶千金,非虞所愿为之事。” 孙资眉头微蹙,问道:“王千金相貌、性情如何?” “佳人!” “那济安为何无意求娶王千金?” 孙资透露隐情,说道:“我今日拜会长文公时,见温氏登门求亲,再请千金许配于温劭。若温劭为长文公之婿,以其与济安之间隙,其必难容君。” 张虞眉目皱了起来,显然对这消息不满意。 孙资话锋一转,说道:“近来长文公颇是不满温劭,岁初未允温劭求亲,更别说当下了。话虽如此,但望济安早作打算,以免错失良缘。” 张虞沉吟片刻,忽然问道:“彦龙为何劝某求娶王千金?” 孙资愣了愣,顺势说道:“资受济安鼓噪之恩,不敢不报。今王千金有国色,知书达理;而济安虽家世次之,但俊颜长身,美男子也。如能求娶王千金,则对济安大有裨益。” 孙资劝张虞娶王霁,除了想报恩之外,他内心也有自己的私心。他作为寒门士人,多亏有王宏的赏识,才能被举荐到雒阳太学读书。 但就读之后的前程呢? 如果没有大人物赏识,他大概只能被征辟为郡吏,要想成为县长怕不是要花上十几年的人脉经营。 而他如果能帮张虞求亲王霁成功,以他今日规劝的功劳,加上张虞为人性情,大概会用王氏的政治资源帮他运作,届时可以少奋斗好几年。 至于张虞,因为娶到王霁,人生将能少奋斗几十年! 传说中受征为孝廉,入台为郎官,外放任长吏的科幻故事,说不准能在张虞身上出现。 为何说孝廉—郎官—长吏为科幻故事,因为仅有顶级大族子弟才能享用这待遇,汉末中能有这般待遇者,仅有如袁绍、曹操、袁术等顶级二代,外加被雒阳侯氏看上的公孙瓒。 话说这么多,孙资见张虞依旧沉默,心有些冷,转口说道:“资闲聊笑语,济安不可当真!” “非是不愿!” 张虞伸手拉住孙资的手臂,说道:“我之所以久久不应,实因不知如何回复彦龙。” “王千金乃佳人,虞早有意求之。然却非因其权势而求,而是因心慕而求。” 闻言,孙资忍不住诽腹,对张虞这种装模作样有些无奈。原是张虞早就想娶王千金,但就是不表态。面对自己的利益规劝,还抬出自己心慕王千金一说。 从此来看,孙资不得不承认,张虞为人颇有城府,不会轻易表态。年少沉稳至此,今后绝非凡下之辈。 张虞抛出心中难题,说道:“我纵有心迎娶王千金,但恐身份微弱,难入长文公之眼!” 孙资微微而笑,说道:“长文公膝下有二子一女,最受宠者非二子,而是王千金。之前登门宾客络绎不绝,大族子弟者众多,长文公无不先问千金意见,而后再行否决。 “若王千金青睐济安,长文公或虽说不愿,但以济安相貌、才学,未必不能迎娶佳人。且另说长文公器重济安,授兵家学说于济安。故事虽艰难,但未必不能成!” “时长文公得良婿,济安得良妻,岂不乐哉?” 汉代婚姻虽说以父母意见为主,但不代表所有父母会独断专行,毕竟父母总是爱自家儿女,在这种人生大事前,总会征询自家儿女的意见。 “善!” 张虞若有所思,说道:“彦龙之语,虞当记下了。但此事非同小可,容我深思。” “多谢彦龙提醒!” “不敢” 孙资拱手说道:“济安若有急事,可派人知会在下,某当竭力助之。” 又聊了半响,因天色渐晚,孙资起身告辞,独留下张虞一人于亭中。 孙资离开不久,郦嵩后脚便至。 “济安!” “伯松!” 张虞示意郦嵩坐下来,说道:“伯松,我有一事需和你说!” “何事?” 见张虞神情肃然,郦嵩问道。 “嗯~” 张虞沉吟片刻,说道:“伯松可曾记着长文公之女?” “记着!” 郦嵩回忆着王霁面容,好奇问道:“不知济安所问为何?” 张虞神情微沉,问道:“彦龙刚刚到此向我建言,言可向王公求亲,迎娶王千金,不知伯松可有不同之见?” “什么?” 郦嵩大吃一惊,说道:“济安所言莫非笑语?” 张虞双手下压,示意郦嵩别着急,将孙资劝他的话,转述于郦嵩。 听着利弊的讲述,郦嵩神情微微凝重下来,说道:“彦龙之言不无道理,济安如能迎娶王千金,得王氏之力相助,济安早晚必成大事。” 张虞露出异色,说道:“我本以为伯松会出言反对?” “因为素衣?”郦嵩反问道。 “对!” 张虞微叹了口气,说道:“我与素衣青梅竹马,从小长大。我今若向王氏求亲,则必伤素衣之心。” 郦嵩神情无奈,说道:“我虽为素衣兄长,但关乎济安大事,不可不直言。济安如若安稳度日,素衣可为良配。然济安却心有大志,以素衣出身却难为良配。” “相反,王千金为长文公之女,如能迎娶王千金,得王氏助力,济安则如虎添翼。若令那温劭娶得王千金,以济安与其之间隙,今后太原将无你我容身之所。” “我不忍伤素衣之心!”张虞说道。 郦嵩伸手握住张虞的手,说道:“虽说伤素衣之心,但以大事而言,济安不可优柔寡断。若瞻前顾后,既恐失了王千金,又恐伤了素衣之心。素衣如若知晓此事,自有我为济安解释。” 闻言,张虞感动不已,说道:“我与素衣少小长大,情谊深重,非王千金所能比,今后必当厚待素衣。” “有济安言语,我便足矣!”郦嵩叹道。 因郦嵩非是外人,张虞如实问道:“我与王千金私交颇久,今却不知王千金之意?” 郦嵩思索片刻,说道:“温氏今来求亲,应会无功而返,济安不如以此试探王千金,看王千金意下如何?” “试探王千金?” 张虞摸着光滑的下颌,说道:“可如伯松之意!” 听到这里,郦嵩似乎明白什么,故意问道:“济安一般在那与王千金相见?” “在后山亭~” 张虞正思索试探话术,面对郦嵩的突然发问,无备之下,径直脱口而出。 话说一半,张虞立刻反应过来,这是郦嵩在试探。 “好啊!” 有了证据,郦嵩抓住张虞的手臂,恼怒说道:我本以为济安在石亭中勤学,却不料隐瞒众人,私交王千金,竟还敢有意求亲。若长文公知晓此事,必不容你!” 正如郦嵩所说一样,王宏好心留张虞在外院外的石亭读书,而张虞却偷摸到内宅的山林,勾搭王宏宠爱的大白菜。若是王宏知道这件事,怕不是直接拿刀剁了张虞。 “错了!” 因在王氏山院附近,张虞生怕有王氏族人知道,赶忙拉着郦嵩的手,说道:“伯松慎言,不可胡说!” 郦嵩冷笑几下,说道:“有意迎娶她人,又恐素衣伤心,今用口舌说服了某,济安倒是厉害!” 张虞满脸苦笑,说道:“虞别无二意,今之所以有此念,还是彦龙力主相劝。若伯松不愿我迎娶王千金,我立即归家迎娶素衣!” “哼!” 见张虞以退为进,郦嵩冷哼了一下,重捶了下张虞的肩膀,说道:“素衣之事,你看着办!” “我与素衣青梅竹马,断不敢薄待之!” 晓得郦嵩在为郦素衣出气,张虞不敢回嘴,唯有连连应下。 ----------------- 夜色已晚,王氏山院灯火通明。 大堂,王宏跪坐榻上,温劭与其父温孚跪坐堂侧。 “长文兄啊!” 温孚看了眼堂中陈列的厚礼,说道:“温氏与王氏自古同居祁县,有同乡之情谊。今我儿伯许已长,而令女也已及笄,王温二族不如就此亲上加亲。” 王宏捋着美髯,委婉说道:“温、王二族世代联姻,早已血脉相融。我虽有意结亲,但我女年岁尚小,不谙世事,恐难为温氏良妇。” 温孚听出了王宏的拒绝,拱手说道:“令女知书达礼,倒是我子不成器。其随君治学以来,虽有长进,但因性情顽劣,倒让长文公失望了!” “不敢!” 王宏捋髯说道:“伯许性情虽说顽劣,但天资却是聪慧。如若勤勉读书治学,未来必成大器。” 闻言,温劭扑通跪到王宏前头,恳求说道:“王师,劭自知性情顽劣,不爱读书,但我却钟爱王妹,望王师能允婚事。今后劭当日夜跟随王师左右,勤勉读书,成一番事业!” “这~” 见温劭突然跪拜,王宏急忙起身,说道:“我非嫌伯许顽劣,仅是婚事非同小可,不可擅做决断。且小子凌儿年幼,我身体不佳,平日尚需霁儿平日照顾。” “我也能照顾王师!”温劭憨憨说道。 闻言,王宏忍不住翻白眼,他都不知该说温劭聪明,还是温劭笨了,这么明显的推脱之语,没听出来吗? 为了转移婚事话题,王宏问道:“不知温君近来如何?” …… 外院,王宏在与温氏拉扯,用言辞婉拒温劭的求亲。 院内,身材丰满,气色不佳的王母半靠在榻上,柔声细语劝王霁出嫁。而王霁手抚团扇,偏头不语,眼神中透露着不情愿。 “殊岚,你意如何?”王母温声问道。 “不怎么样!” 王霁纤指转着团扇,不满说道:“温劭乃膏粱子弟,今若许了他,我怕不是跟着受苦。” “受苦?” 王母微微蹙眉,不能理解说道:“温氏世代两千石,太原诸氏中,除郭氏外,唯温氏名盛。你若许了他,合王、温二家运作,温劭不日便能被举孝廉,届时入了台阁为官,岂有受苦这一说。” 东汉时期,王氏尚不是魏晋时期的顶流,真正顶流还是阳曲郭氏。温氏因结亲的大族多,加上近代出了上卿,故仅次于郭氏。 近十几年来,太原双王有后来居上之势头。而令狐氏因人才匮乏问题,渐渐有衰弱的势头。 王霁并不乐意,说道:“依仗父辈权利而幸进者,非良家之选。温劭若是寒门子弟,父亲安会容他进门随学。” 王母咳嗽几声,说道:“女子当相夫教子,操心外事作甚?” “今温氏俊杰众多,如以温恕为例子,年仅三十岁,便官拜两千石,假以时日,必能进位三公,何愁温氏衰微!” 王霁把玩着团扇,说道:“温恕为温恕,与温劭有何关系?我王氏莫非无家道中衰者乎?” 大家族看似为一家,但因随着各支繁衍,早已散落开来。如王霁所说一样,温氏强盛不代表温劭出众。尤其在温劭扶不上墙之后,温氏可能会转去培养其他人。 “你啊!” 见王霁一直反驳自己的话,王母气血来回翻涌,咳嗽几声,说道:“你今时不嫁人,你准备何时出嫁?莫非要等到我去世之后,你才肯出嫁吗?” “母亲,你又在胡说!” 王霁神情无奈,说道:“母亲虽说患病多年,但调养之下,并无大问题。今以病情为由,逼我嫁人,端是无理!” “温劭非良人,我今后嫁过去,受他气,挨他打,试问母亲心疼不心疼?” “霁儿说得不无道理!” 王母想说话时,却见王宏负手背腰而入,脸上神情沉着。 “夫君!” “父亲!” 王母问道:“温劭如何?” 王宏摇了摇头,说道:“温劭言行虽说情真意切,但观往昔言行,性情顽劣,屡教不改,非霁儿良配。” 说着,王宏满意而笑,说道:“霁儿所言有见识,温恕为温恕,与温劭有何关系。我王氏不缺富贵,而缺心有远志之儿郎!” 见自家丈夫不看好温劭,王母神微叹了口气,说道:“婚嫁之事,我为妇道人家,尚能说道。若是观人行事,则以夫君为主。” 王宏捋髯而笑,问道:“霁儿敢言温劭无能,不知欲求何人为夫?” 闻言,王霁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张虞的面容,用团扇微遮俏脸,细语道:“能为我夫君者,上马能挽弓强射,下马能读经治学,相貌俊朗,言行有趣,且需心怀大志,敢行常人所不敢为之事!” 王母有些无语,说道:“世间少有此等郎君,霁儿若以此为准,恐将孤老尔!” “母亲又胡说了!” 王霁笑了笑,说道:“叔父少习经传,练骑射,十九杀宦官,二十始扬名。今得大将军何公、太尉袁公、司徒杨公赏识,匡扶天下之志将成。” “故怎能说世间无此等郎君,说不准此人便在太原,或是在并州他处!” 王宏眼神里充满了对王霁的宠爱,笑道:“霁儿出众,如何不能求如此郎君为夫?” “你就找着吧!”王母没好气说道。 “嘻嘻!” 王霁用团扇遮脸而笑,她虽很想让王宏考察张虞,但她却也深知自己不能开口。 ps:今天有事,暂无更了,二合一小章 ------------ 第十八章朱门与竹门 秋九月,天气渐至深秋。 数日前,因要至雒阳进学太学,孙资向张虞、郦嵩告别之后,遂离开了大麓山。 临行当日,孙资将他从王宏那边探听来的消息,告诉于张虞。 因碍于王、温两家世交关系,王宏并未明确拒绝,而是用时间说辞,委婉拒绝温劭的求亲。温劭为了能让王宏答应,表示明年会继续前来大麓山游学,王宏无奈答应。 故孙资希望张虞能抓紧时间,好生把握机会,莫要让温劭抱得美人归! 面对事态发生的变化,张虞并未着急向王霁寻求答案。 至于为何? 其缘由不难理解,情爱这种东西非单人所能强求,而是两个人的事,故有时不需要答案,在顺乎自然的情况下,就能得到相应的结果。 换句话说,关系不是确立出来,而是到了一定程度,自然反应出来。到时候你不用着急,对方反而会着急,希望你能够给个答复。 如此之下,张虞一如既往,在闲暇之时,偷偷到后山,与王霁见上一面。期间,二人关系愈发亲密,暧昧已在彼此间存续。 黄昏时分,炊烟袅袅升起。 石亭内,红娘拎着漆盒,说道:“天气渐冷,郎君还需多穿些衣物,免得着凉了!” “好的!” 张虞笑了笑,说道:“只是过些日子,我将返程归乡矣!” “归乡?” 红娘疑惑道:“郎君不继续游学了吗?” “游不了了!” 张虞收拾着石桌上的竹简,笑道:“太原十月,大雪将至。我居边塞,道路漫长,若不早些归乡,恐大雪封道,寸步难行。” 并州的冬天会比南方来的更早些,天寒地冻,难以进学。故在上一讲的尾声,王宏便强调仅剩最后一讲,让跟随他游学的士人早作归乡的安排。 张虞已和家人去了书信,约定下月中旬回乡,与贩马商队一同归乡。 红娘眉头微皱,说道:“郎君这么快便要走了吗?” “舍不得?”张虞逗弄道。 红娘没好气说道:“早些回去也好,省得我经常来送糕点!” 张虞盯着红娘的脸庞,说道:“画上红痣,红娘着实更漂亮了!” 红娘指尖微摸了摸红痣,神情有些羞涩,说道:“你倒是有些眼光,能看出我画痣,会更好看些。” 张虞将竹简收到书囊里,说道:“我明岁还会来,到时候可能是为另外一件事。” “何事?” 张虞瞧着红娘俊俏的面容,笑道:“劳红娘看在红痣上,不知能否如实解我心中疑惑!” “请讲!” 斟酌少许,张虞问道:“我闻温劭向千金求亲,不知千金态度如何?” 红娘摇了摇头,说道:“我听千金言,家主不喜温劭,遂拒温氏求亲。而千金以为温劭非良配,严词拒绝。” 眨了眨眼,红娘好奇问道:“不知郎君为何相问?” 张虞玩笑道:“怕红娘随千金嫁入温氏,今后会被温劭所欺。” 红娘神情有些阴郁,说道:“之前温劭登门拜会,有位姐姐受命服侍,然温劭仗着身份,脾气骄横,多喜责骂。若非姐姐为我王氏侍婢,怕不是会被温劭所欺。我若随了他,怕是真如郎君所言了!” 张虞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我若向千金求亲,不知红娘愿否?” 红娘美眸寻上张虞那张俊脸,问道:“郎君此话当真?” 张虞神情略有郑重,说道:“此话怎敢有假!” 盖有些害羞,红娘背过身子,说道:“郎君既有求亲之意,何不速速求之?我仅为仆婢,做不了千金的主!” 张虞苦笑几下,说道:“我家世卑微,不如温氏著世,恐难入王公之眼。” 红娘半转身子,柔声说道:“因家主宠爱千金,故在婚事上,家主颇重千金意见。今郎君欲迎娶千金,不如了解千金心意。如若郎君能合千金心意,郎君尚有成事之机会。” 张虞单手负背,一手抚腰,说道:“红娘聪慧贤淑,又久随千金左右,不知有何见解?” 红娘沉吟片刻,说道:“温劭登门求亲时,千金曾言,能为其夫君者,上马挽弓,下马治学,相貌俊朗,敢行常人所不敢为之事。以此言语观之,加之郎君与千金之关系,千金多半有意郎君。” 继而,红娘瞧上张虞,说道:“郎君不日归乡,不如以此询问千金心意。” 张虞注视着红娘的俏脸,说道:“红娘善解人意,心灵手巧,今后我当厚遇之!” 言语虽未明示,但红娘非愚笨之人,她听出了张虞的变向承诺。这承诺或许有些贪心,但对红娘来说,却是较好的归宿。 毕竟作为王霁的仆婢,天生就是王霁的附属,无法选择自己的未来,因而能遇见贴心的男君,算是难得之事。 红娘低下美眸,怀抱漆盒,说道:“明日夫人需带千金下山,后日千金或有时间。” “如此麻烦红娘!”张虞说道。 “天色已晚,郎君早些回去!” 张虞拜离红娘之后,背着书囊寻道而归,沿途好巧不巧遇见温劭。 不过眼下的温劭似乎没心情来找张虞的麻烦,神情有些低沉,与左右漫步在山道上。 “少君,看张虞那厮!”侍从指着张虞,兴奋说道:“今他单人在此,不如抓来围殴一顿,以报昔日之仇。” 温劭瞥了眼张虞,兴致不高,说道:“打了他,能让我娶王妹吗?” 侍从面面相觑,沉默了下来。自家少主自从被拒婚之后,天天闷闷不乐,常常会带他们来到山院,假借看望王宏之名,实际来看王霁。 但王霁仅见了一次温劭,便不再会见温劭,这让温劭愈发郁闷。 陪读士人李普小心翼翼,说道:“少君,天下美人众多,何必单思王氏女?” 温劭摇了摇头,烦闷说道:“王妹之色,岂是寻常艳俗女子可比?识大体,善琴术,言行恍如天仙。我若能娶她,愿折十年寿。” 顿了顿,温劭想起什么,问道:“可有探听到王妹心仪何家子弟?” “未有!” 李普沉吟少许,说道:“不过据王氏仆婢所言,王千金谓王公,言欲嫁文武双全,胸怀大志之男子。且这男子还需样貌英俊,敢行常人所不敢为之事。” “这~” 闻言,温劭犯起了难,嘀咕说道:“让我习文倒好,就是那习武骑射实属难办。” 李普心中忍不住诽腹,何止习武骑射困难,单凭那相貌英俊这一条,温劭便达不了标准。王氏女漂亮归漂亮,但他实在搞不懂,温劭为何痴迷王氏女。 与此同时,李普看了眼路过的张虞,顿感张虞非常符合王氏女的要求。 一个大胆想法涌上心头,李普说道:“少君,王千金所说心仪男子样貌,似乎与张虞颇有几分类似。” “张虞?” 温劭冷笑几下,不屑说道:“张虞纵有容貌,但不过为牧牛放马之辈,王妹除非眼瞎,否则岂会看上张虞?” 话虽这么说,温劭却心里泛起嘀咕。之前王妹见他有说有笑,自打张虞拜入王宏门下,却愈发冷遇自己,天天到后山宅院弹琴。 “少君,那市井之仇报不报?”侍从摩拳擦掌,似乎非常想教训张虞。 念及市井之仇,温劭心情愈发烦闷,问道:“找到那卖马的少年没?” “有消息!” 李普点了点头,说道:“据门客打探,近几月卖马少年郝昭又出现在马市,但不同以往,其左右有大量马队随行,故门客不敢下手。不过的话,门客却有探听到,那郝昭在为云中张氏商队贩马。” “云中张氏?” 温劭眉头皱起,说道:“可是张虞所在张氏?” “然也!” 李普说道:“据我所知,云中诸氏中,张氏唯张虞一族。” “张虞匹夫胆子真不小!” 本就烦恼的温劭,念及张虞与他的几次的冲突,心中报复的念头愈重,脑海中不断思索如何报复张虞。 李普察言观色一番,小声说道:“少君,仆在了解云中张氏时,偶然得知一事。少君如若欲报复张虞、郝昭,或可从此下手!” “说?” “回少君,我听云中人言,云中张氏与鲜卑中的叱干部有仇,昔叱干胡人盗马,张虞单骑杀胡夺马而归,名声响动定襄、云中。” 李普眯着三角眼,凑到温劭的耳畔,嘀咕道:“少君如欲报复张虞,不如这般行事……。” “好主意啊!” 温劭眼睛一亮,说道:“我之所以不敢寻仇,是因担心被王公发觉。当下如按你所言行事,既能消心头之恨,又能不让王公知晓此事,实为一举两得啊!” “嘿嘿!” 李普摸着胡子,笑道:“纵张虞骑射超群,亦要被少君所擒杀。” “此事便交由你去负责,” 温劭拍了拍李普的肩膀,说道:“事成之后,我当赏你田宅。” “多谢少君!” 温劭盯着渐行渐远的张虞背影,冷笑说道:“竹门敢和朱门斗,怕不是活腻了!” ------------ 第十九章将归乡 清晨,白雾朦胧,天气寒冷。 寂静的林间,不知何时响起优美的琴声,声如清脆的鸟鸣,似乎在呼应林间的同伴。 顺着琴声,张虞披着毛氅,穿过已被他走平的林间小道。 出了道口,红娘早已等候,温声说道:“千金在林间已在等候郎君,为免有他人打扰,我至坡下为二位守着。” “多谢红娘!” 张虞明白这是红娘为自己腾出空间,朝她感激而笑。 少顷,张虞缓步已至亭旁,观赏着王霁抚琴的姿态。 见到张虞身影,王霁葱指抚停琴弦,露出甜美笑容,说道:“张郎近日安好?” “不好!” 张虞依在柱旁,笑道:“近日不闻千金琴声,夜不能寐,日不能思,今听琴声才稍缓愁思。” 话中之话,王霁自是听出来,解释道:“近日温氏前来求亲,不受其烦,故无心至此弹琴。” “温劭虽说顽劣,但相貌端正,家世显著,不失为良人之选,千金怎不应诺?”张虞故意道。 王霁从席上而起,白了眼张虞,说道:“家世虽说显赫,但依其才学,试问能成事否?” 张虞笑了笑,问道:“不知千金以为虞能成事否?” 王霁走至亭边,欣赏晨间雾景,隐晦说道:“依才能而言,张郎有成事之姿,但能否成事,还需看天命。” 说着,王霁转头看向张虞,问道:“我闻红娘言,张郎不日将归云中,可是如此?” “然也!” 张虞凑到佳人身侧,说道:“明日王师讲学之后,不仅是我,山中余者士子都会相继归乡。否则大雪封山,天寒地冻,将不利赶路。” 王霁抬起螓首,看向张虞的脸庞,问道:“此番回去,不知张郎明岁有何打算?” 张虞微微低头,与王霁的美眸对视,说道:“明岁,我将与我父至此,携礼向王公求亲,不知千金以为如何?” 闻言,王霁转过身子,往前走了几步,红羞了脸颊,说道:“求亲之事,你与我父谈话便好,何须来找我问话。” 张虞装傻充愣,说道:“若不问你意见,像那温劭般被拒,我岂不伤心落泪。” “那你今时可是明白?”王霁忍着羞涩,问道。 张虞故作憨憨,说道:“千金不说,应是拒我求亲。” “张济安!” 王霁跺了下脚,羞恼道:“你何时这般愚笨了!” 说着,王霁转过身子,想开口继续说话时,却见张虞一脸玩味看着她。王霁顿时明白,张虞又是在故意戏弄自己。 王霁将手中的团扇扔向张虞,气恼道:“你怎能这般欺我?” “消气!” 张虞陪着笑脸,用团扇为王霁扇风,说道:“今日一见,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且饶我这次。” “哼!” 王霁拿过团扇,朝着张虞哼了一下,说道:“下次不可再犯!” 张虞又恢复了正经模样,拱手道:“我家世不显,明岁求亲,我张氏将倾力而为。” “嗯!” 王霁忍着内心的害羞,说道:“我父非迂腐之辈,济安明岁前来便是。” 王霁虽未正面给予回复,但以张虞的情商自是听出了王霁的言外之意,即让张虞放心前来,她会尽力在旁帮衬。 张虞静静瞧着王霁,笑道:“明岁再来,中间需隔数月,不知才能再见,千金不说些什么吗?” “你有吗?”王霁将皮球踢回给张虞,说道。 “我有!” 说着,张虞伸手牵住王霁柔弱无骨的冰手,说道:“天冷了,今后弹琴,需注意些保暖!” 玉手被牵,感受着粗糙大掌带来的温暖,王霁恍如被电了一下,浑身酥酥麻麻,冻红的脸颊瞬间变红,连那耳朵都变着血红。 当下面对张虞突然其来的关心,一向聪慧的王霁根本说不出话来,口齿迟钝,唯有低头连应。 直到过了半响,王霁这才反应过来,将手抽了回来,弱弱说道:“多谢张郎君关心,今后我当多加注意。” 张虞笑了笑,说道:“我与千金相识多月,但却不知千金姓名。今将归乡,不知千金能否告之!” 王霁稍微恢复了下神智,说道:“在下名霁,字殊岚。” “王殊岚?” 张虞念叨了下,问道:“云销雨霁,风来雨止。‘霁’与‘殊岚’莫非另有他意?” “嗯!” 王霁慢踱细步,说道:“我母亲生我之时,天空大雨淋漓,我出生之后,雨水骤消,故我父为我取名为霁。又因在殊岚山所生,故以殊岚为字。” 古代女子的姓名非亲密关系者,不能询问,更不能轻易透露。张虞之前不问姓名,一是为了保留些神秘感,二是为了让王霁主动想说。毕竟关系到了,很多礼节性的东西不会成为交流的障碍。 “名字颇有韵味!” 张虞笑道:“我父不识经学,故我出生时,请儒生为我取名。儒生善周易,言我命中多祸,故以虞为名,再以济安为字。” 古文中,虞者,通娱,故有安之意。 张虞,字济安。名、字互相呼应,且颇有寓意,那儒生确实没白收一头羊的高价。 初穿越过来时,张虞有吐槽过自己的名字,用后世普通话发音,实在与后世的章鱼类似,但所庆幸的是,汉代无章鱼这一词语。 王霁掩嘴而笑,说道:“我初听济安之名时,原以为取自济世安民之词。” 张虞似乎想到什么,笑道:“我若姓李,倒是愿取世民为字。” 王霁听不懂张虞所说的意思,摇头说道:“世民也好,济安也罢。名字再好,若人不能成事,怕不是白费了这好名字。” 张虞手搭刀柄上,感慨说道:“以今之时局,大丈夫生于世间,若不能轰烈一生,倒白走一遭。” 王霁眼眸露出欣赏之色,说道:“今后便看张郎之风采了!” 张虞与王霁接触有大半年之久,首次见面的表现出来的风趣、俊颜让王霁生出不少好感,后面展露的幽默风趣则是吸引着王霁的心。 但仅凭幽默风趣、俊颜高身,想让王霁为之欣赏,还有些困难。真正让王霁动心,还是张虞有意无意表露出的桀骜不驯,以及拥有非凡志向的野心。 郎情妾意下,张虞与王霁又闲聊了几句,直到张虞以学业为由,才与王霁分别。 而王霁则痴痴望着张虞的背影,想到未来数月不能相见,心间顿感空落落不少。 次日,众士子齐至山院,听王宏今岁的最后一讲。 堂内,王宏高坐榻上,先是为众人回顾了下今岁所讲《孝经》以及《春秋》部分的内容,之后铺垫了下明岁所教经学的内容。 接着,王宏并没有继续讲课,而是让士子们自习,若有问题可以随时向他提问。而众士子们为了给王宏留下一个好印象,在王宏面前排成长队问问题。 众人排队凑热闹,张虞却静静坐在位子上,独自温习《春秋》。 《春秋》分三家学说,即《左传》《公羊传》和《谷梁传》。《春秋》一书微言大义,所载内容之少,非有名师引导,一般人很难读懂。 祁县王氏以《左氏春秋》传家,《左氏春秋》的观点与《公羊传》《谷梁传》不同,其强调无不亡之天下,但礼法却会长久持续;以及民与君思想上,其认为君当爱民如子。 除核心思想外,《左氏春秋》更多以春秋的历史故事,作为教学案例,指导汉代士人言行。毕竟以史为鉴,使人明智,可非虚言。 故相比《孝经》这种思政书籍,张虞更喜欢读《春秋》,从老祖宗身上学习些教训。 随着时间流逝,太阳已至正午。 王宏从榻上起身,咳嗽几下,说道:“明岁春三月一日,我于此再讲《春秋》。诸子若有意至此进学,明岁按时到此便可。” “学生拜谢王师授学之恩!”众人应道。 “免礼!” 王宏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对了,济安留下!” “诺!”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张虞独自留在堂内。 “王师!” 王宏示意张虞坐下,说道:“近来兵书学得如何?”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孙子》一书晦涩,诚以为不用兵,不懂其书之精髓。” “那阵图领悟如何?”王宏问道。 “回王公,阵图略有所得。但还需从戎历练,才能晓得精髓。”张虞说道。 “好啊!” 王宏颇为满意,说道:“明岁至大麓,我授你《左氏春秋》,你需用心研读其中兵事故事。明岁之后,济安则可入仕从戎。” 显然自培养出孙资之后,王宏打算继续培养张虞。若张虞接下来表现出众,王宏说不准会收张虞为弟子,传授王氏家学的精髓。 “多谢王师指教!” 因怕王宏生气,张虞暂不敢表明他求亲的想法,拱手说道:“虞必不负王师期望!” “今日讲学之后,不知何时归乡?”王宏关心道。 “约四、五日后!”张虞说道。 “善!” 王宏微微颔首,说道:“济安家在塞外,道路漫长,朔方早寒,早些回去也好!” “此番归乡数月,济安可到藏书阁借些书,明岁记着带来便好!” “多谢王师恩德!”张虞作揖长拜,谢道。 ------------ 第二十章商队趣闻 随着士人的离去,大麓山渐渐冷清下来。 张虞、郦嵩趁着冷清之际,从王氏的藏书阁里借了七八本书,准备回家研读学习,顺便打发下时间。 在即将归乡之前,张虞在红娘的帮助下,还偷偷与王霁见上一面。王霁担心张虞远行受凉,特意将她兄长王晨所戴的手衣交于张虞。 念及是佳人的一片心意,张虞自当收下手衣。 手衣者,即后世之手套。 朔北寒风侵袭,骑马挽缰,手指容易冻裂,故冬天远行的人都会带上手衣。 与王霁分别的次日,张虞等到了带队来接他的叔父张杨。 “叔父!” 张杨策马扬鞭而来,看着装满一车的竹简、衣物,笑道:“大半年不见,济安学有所得。今后再研学数载,可受学富五车之称!” 说着,张杨用鞭指着小车,吩咐道:“来人,为日后的大儒拉上这辆车。” 张虞整理着下马鞍,笑道:“粗读了几本经书而已,岂敢受称大儒,叔父羞煞我矣!” “快了!” 张杨继续玩笑道:“今后我张氏也算是经学传家,日后让坞中子弟尽随济安进学。” 见叔父玩笑越开越大,张虞翻身上马,换了个话题,问道:“此趟售卖马匹,不知顺利否?” “挺顺利!” 张杨招呼商队启程,说道:“先前,我与兄长商量欲卖马于河南豫州,不料经魏郡途中,偶遇太平道人,直接买下队中所有马匹,三十六匹马,均计六千五百钱一匹,共卖得二十余万钱……” 挽着缰绳张杨在讲述大半年来的经商情况,仅凭张氏一家支撑不起一支商队,故在初期张冀与边郡的吕布、魏续、耿宽等大小四家豪强达成合作关系。 张氏负责组建商队,他们提供马匹、牛羊、毛皮等货源,扣除进价的价格,张氏跑商所得利润,与各自提供货源的豪强进行3/7分成。 货源充足的情况下,第一趟远行跑商的经历,便是张杨口中的内容。本来想卖马到豫州颍川郡,结果在途经河北魏郡时,在郊外遇见太平道众。 为首的太平道人郭轩,在向上级申请之后,买下了张杨所携带的马匹,和张杨预订了后续所有马匹,并今后约在昆玉山交换马匹。 张杨见是大主顾,根本无所谓卖家是谁,自是与其约定。不过张杨非憨憨,而是在同意协议的同时,趁机将价格抬到7千钱一匹,并承诺能够长期提供。 盖因距离明年起义的时间近,郭轩仅考虑少许,便同意了张杨的请求。 张杨赚到钱财之后,则是途径河内,购买朔方紧俏的物资,如粮草、巾帛、食盐等物资,而后拉回朔上诸郡,用这些生活物资向胡人部落购买牛羊马匹。 如此一趟商路下来,扣除成本与给予朔方诸豪强分红外,张氏赚得盆满钵满,据张杨不完全统计,利润保守估计有二十万钱。 连回去的这次,商队今年跑了四趟左右,大体赚了百来万钱。 赚百万钱多吗?看似挺多,但对于真正的达官贵人而言,纯粹是小菜一碟,其利润根本看不上。 如交州的郁林太守折国,任官十来年,得有资财二亿,家僮八百人,退休后举家搬迁到广汉;黄门令王甫让宾客在郡界勒索敲诈往来客商,共得财物七千余万。 若是常年经商,以东海糜家为例,其僮客万人,赀产钜亿,属于州郡间的商业巨头。 但若拿糜家来与门阀相比,糜家则又有所不如了。曹嵩出资一亿为自己买太尉镀金,管中窥豹便可见曹家实力有多么恐怖了! 当然,仅半年跑商便有百万钱的利润,对云中张氏来说,已是巨利了,人总要知足! 了解前后情形,张虞笑道:“太平道徒出这么多钱,向叔父买马匹,叔父没有察觉到不妥吗?” “不妥?” 张杨沉吟少许,如实说道:“太平道徒不授经讲道,反是购买马匹,其当有远图。” “嗯~” 郦嵩插嘴说道:“依济安所说太平道之布置,今再听叔父所讲买马之事,太平道徒或真有反叛之念!” “反叛?” 张杨脸色微变,说道:“济安何出此言?” 张虞挽着缰绳,徐徐驱马而行,说道:“汉传至今,天子之令,难达乡县;州郡之计吏,声如雷霆。上户有钜亿之资,家僮数百成千;而下户无所踦足,身无立锥之所。” “太平道以赈济穷苦百姓为名,徒众众遍布中原八州。如若教主张角有反意,凡道众必追随左右,揭竿而起,其势如燎原,不可阻矣!” “然以上之语,本为我揣测之言。但今听叔父所言,太平道购买大量骏马,我敢笃定而言,张角明岁必有反叛之所为。” 因有前世记忆,张虞虽能知道汉末注定会发生黄巾起义,但能记着张角何时会起兵叛乱,实在是难为张虞,毕竟有关黄巾叛乱的年月记忆实在模糊。 今通过张杨的口述,当下太平教大量购买战略物资的行为,反而让张虞判断出黄巾大概会在明年掀起叛乱。 张杨眉头微皱,说道:“如济安所言,岂不是明年卖不了马了?” 闻言,张虞差点没哭出来,自家二叔是真可爱,乱世都到了还想着卖马赚钱。 张虞无奈而笑,说道:“明岁卖不了马,不如多屯些口粮,以备不时之需。” “倒是有理!” 张杨微微点头,说道:“我回去与兄长商量下,看看是否趁着当下,多走上一趟,省得明年真如济安所言,爆发了反叛,马不好卖了。” 郦嵩思索少许,问道:“明岁太平教如若真反叛,汉朝军队必前往镇压,届时两方应当急缺战马,为何不能趁机售卖?” “你不懂!” 张杨摇了摇头,冷笑说道:“大战乱起时,军队见你卖马,必将连人带马扣下。马充为军马,而你轻则服役,押粮负土;重则斩首,记为贼寇。” 张杨当过兵,经历过汉胡冲突最为激烈的时期,非常清楚乱兵的恐怖模样。 一直沉默的张茂山弱弱问道:“既能猜到太平道明岁或会动乱,今为何不上报于官府!” “官府?” 张杨冷笑了下,说道:“告诉官府,下趟将马卖给谁?” 郦嵩摇了摇头,说道:“太平道众遍布八州,如若真有意反叛,应早有官吏上报于朝廷。朝廷至今未有动作,怕不是朝中有人为其遮掩耳目。今上报于官,恐吃力不讨好啊!” 针对郦嵩的猜测,张虞露出赞扬之色。据历史所述,太平道都将触手伸入到十常侍身上,今检举太平道,怕不是自己给自己找苦吃。 针对太平道的事,几人又闲聊几下,因张杨需带队领路,这才各自分开。 此时,人在队伍中的郝昭,见张虞谈话结束,这才迎上问好。 “兄长!” 张虞寻声望去,见是体格愈发魁梧的郝昭,笑道:“数月不见伯道,今日变化甚大!” 郝昭拱手而笑,说道:“昭多谢兄长,若无兄长照料,昭将无路可去!” 张虞握着马鞭,感叹说道:“我本忧商队奔波辛劳,伯道难以适应,今见伯道气色,心中稍安。” 郝昭说道:“随商奔波虽累,但因有兄长厚待,昭已攒下些许钱财,比某当初从军好多了!” 因见到张虞,郝昭心情非常好,一路上向张虞讲述着自己在商队中所发生的事。 郝昭自与张虞分别后,便至参合坞拜会张冀。张冀见是自家儿子介绍来,颇是照顾,让郝昭跟着张杨跑商。 几番跑商走下来,郝昭胆大心细的特点展露无遗,渐渐让张杨为之依仗,然而自身年轻,闯荡的经验不足,有时还会踩坑,但随着经验的丰富,郝昭迟早能亲自带队。 “好!” 张虞勒马至郝昭身侧,拍其肩膀,画饼道:“待伯道长些,我为伯道娶个美娇娘,再另辟条商路,专由伯道带队!” “嘿嘿!” 郝昭憨厚而笑,眉目间透露对未来的憧憬。 从大麓山出发,近三十来人的队伍,因拉有七辆大车的物资,走得算不上快,花了七八天,才过了井陉。 来到雁门郡内,因要看望张辽,张虞特意在马邑停留一日。 与此同时,张虞已过井陉的行踪,被人从阴馆送于叱干部。 《唐书·列传七》:“初从太祖,昭贩马周旋,时胡寇并起,多掠贾人财物,昭每每操刀居先,寇畏而不敢犯。” ------------ 第二十一章夹道伏击 得知张虞前来,张辽喜出望外,热情宴请张虞、郦嵩、张杨几人。 当夜几人大醉,宴后张虞搂着张辽互述大半年来所发生之事。 榻上,张辽满身酒气,抱怨说道:“我少仕郡吏,诸同僚无不欺我小,尽安排些杂事于我。上月,我忍无可忍,故作挑衅,惹人打我,我两三招便将其击败。自此之后,再无人敢欺我年少!” 张虞搂着张辽的肩膀,笑道:“大丈夫岂能受无能之辈之气,文远干得好。” “嘿嘿!” 张辽捶了下张虞的胸口,取笑道:“比不上济安,跟长文公游学,竟将暗中与其女交好。济安今后若为王氏婿,可不能忘了我啊!” “嘘!” 张虞示意张辽小声,头疼说道:“王氏为并州望族,世出官宦,而我张氏仅为边境豪强,我深恐长文公看不上我啊!” 张辽安抚说道:“长文公授兵书于你,且有意栽培济安,未必不能接受济安为婿。” “若真是如此,我倒不担心了!”张虞叹气说道。 张辽似乎想到什么,说道:“济安可知王允旧时之事否?” “愿听文远细说!” 张辽将脚挪到榻上,说道:“昔王允少时,太原有宦官名赵津,为一县巨患。王允带人捕杀之,为民除此一害。太守虽说受罚而死,但王允自感愧疚,为其服孝三年。” “三年之后,郡中豪人路佛狡猾不良,太守征辟其为五官掾,王允怒斥太守。太守本欲杀之,幸刺史邓盛闻王允之名,征辟为别驾从事。至此之后,王允受三公征辟,以司徒高第为侍御史。” 别看祁县王氏在并州非常有名望,但放在整个东汉上,仅能算中等家族。而王允能成为大汉政坛上最耀眼的政治新星,与其出众的能力有莫大关系。 张虞眼睛微眯,说道:“文远可是欲让我效行王允之事?” 张辽点了点头,说道:“家境不显,若有名声在身,王氏当会高看一眼,外加王千金在旁言语帮衬,济安应能抱得美人归!” 闻言,张虞怀抱膝盖,若有所思说道:“王允在内郡可杀宦官、怒斥恶吏,但我在边塞需另寻他道扬名!” “嗯!” 张辽摸着布满胡渣的下颌,说道:“如何扬名,还需看济安了!”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边塞汉少而胡多,我若能杀一部恶胡,为汉除一大恶,名声或能由此而传颂。” 张辽思索片刻,说道:“鲜卑单于魁头亲我,故无部民犯边境,而是与我互贸。倒是骞曼因常与魁头有隙,时常教唆部民犯我。若济安欲杀恶胡,可杀常犯边者。” “容我回去与我父商量!”张虞说道。 “此事宜早,不宜迟。早些上报于州郡,则能让百姓在新年传颂。”张辽说道。 “多谢文远!” “无事!” 张辽脱下外袍,好奇道:“那王千金模样如何?” 张虞回忆了下,笑道:“有国色之资!” “济安兄颜色过人,为男子中翘楚!” 张辽趁着灯光,打量着张虞的相貌,笑道:“如王千金有国色之姿,倒也是配得上兄长。” 见张辽明晃晃打量自己,张虞有些不自然,赶紧吹灭了烛光,说道:“早些睡觉,明日我需早起赶路!” 两男互不侵犯,一觉到天明。 清晨早起,张虞本欲起程还乡,但因张辽的热情款待,众人又不得不在马邑多停留一日,直到次日才出发离开。 十月,雁门道。 道路两旁树木枯黄,不少枝干在朔风的拍打下,漫天飞扬,飘落在山岭间。料想未来几日,道路两端的树木枝干将会光溜溜一片,直到春季的到来,才会换上一层绿衣。 二十余名汉骑簇拥着七辆大车,在谷道中前行。盖因愈发接近参合坞,众人愈发放松,互相谈笑。 张虞骑在马上,用毛毡将自己裹起,与郦嵩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郦嵩策马与张虞并驱,说道:“济安,你欲扬名杀胡,不如向那叱干部下手。” “叱干部为骞曼手下部落,因从漠南迁徙南下,行为无忌,不仅劫掠边民,更会暗中向同部下手。今若能将叱干部灭了,可为边境除一大害。且魁头素来不喜叱干部,倒也不用担心与鲜卑结仇!” 叱干部首领叱干普达,做事风格粗暴,仗着自己是骞曼手下部落,自南下迁徙而来,不仅与鲜卑的人抢草场,还常劫掠汉人。 大汉为了与鲜卑人和谈互市,对于叱干普达的罪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鲜卑单于因威望问题,派人责备叱干普达,叱干普达并未将魁头的话放在心里,依旧我行我素。 故张虞如欲扬名,在郦嵩看来,向叱干部下手非常合适。 张虞微微沉思,说道:“叱干部约有五百多落,三千多人。如若与我死战,我部虽能将其击败,但伤亡怕是不少,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按户出二骑的计算,叱干部在危急时刻能出老弱千骑。而参合坞步骑才两三百人左右,如果强行与叱干部作战,或许能击败叱干部,但自身伤亡肯定不小。 在张虞思索如何对付叱干部时,叱干胡人却早已盯上张氏商队。 远处的山丘上,叱干普达坐在交椅上,左右数名凶悍的胡骑护着。而李普神情恭敬,正与叱干普达说着什么。 叱干普达从椅上起来,身形虽说矮小,但气势却十分骇人,问道:“张虞怎么处理?” 李普拱手说道:“将张虞处死便可,我需带回他的头颅。除之前约定好的货物,所得的张氏商队里的货物,一同送于贵人。” “好!” 叱干普达瞥了眼李普,忍不住暗忖道:“汉人真如毒蛇般阴险,自己不想出手,非借自己之手残害张虞,以来遮掩痕迹!” 李普为温劭所献之策,可用借刀杀人四字概括。 李普打听到叱干部与张氏有仇,故建议温劭买通叱干部,让他们在张虞回家的路上伏击,这样既能完成报仇,又能不脏了温劭的手。而叱干部在李普的金钱攻势下,没有过多犹豫,自然是同意下来。 “ǰebe!” 叱干普达看向一名目如鹰隼的鲜卑人,吩咐道:“ɦɔraykʰɪt张虞!(去杀了~)” “嗯!” 身形清瘦的鲜卑人,单手抱胸,上马速行! 雁门道上,为了赶到下一个歇脚地,张氏商队正匆匆赶路。 忽然间,领头的张杨似乎听到了什么异响,抬头示意后续的汉骑停止行军。 “怎么了?” 见队伍停了下来,郦嵩问道。 张杨脸色凝重,说道:“山岭似乎有骑卒出没!” 就在众人屏息倾听时,郝昭发现了什么,朝着众人呼喊,操弓比画。 “敌袭!” “敌袭!” 张虞猛然望去。 却见郝昭所指的方向,林间人影攒动,烟尘滚滚。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如雷的马蹄声在张虞耳畔不断响起,野性的呼喊声回荡在道路两侧。 “胡人来袭!” “借马车遮挡。” 瞬息间,张虞都发出示警,招呼临近胡人那侧的汉骑撤至另外一边,以便借助马车的掩护。 “嗖!” 声音未落,十来支箭矢破空声射来,轻微的飕飕声充斥着张虞耳畔。 虽没预料到在回家的路上突遭袭击,但能贩马从商的汉骑皆是身手敏捷之辈,面对突袭而来的胡人,迅速作出反应,寻找附近的掩体。 一支箭矢擦着张虞身子而过,箭簇射入到马车的横木。箭头刺入约寸许,张虞将箭簇拔出,仔细瞧了眼,见是熟悉的骨箭,喊道。 “叱干胡人!” “是叱干胡人伏击!” 张虞狠狠地将箭簇扔到地上,迅速将王霁赠送的手衣收了起来,操起强弓,骂道:“这群狗子,我不找他们,今却来找我了!” “伯道,带人守着后头!” “好!” 郝昭带上四五人,为众人看守另外一片山林。 张杨、张虞二人并未策马奔驰,而是将马牵住,借助马车作为掩体,下马与胡人步射。 张虞看中从树后奔驰而出的胡人,身子一起一落,一箭将来人射死。 顷刻间,率先冲锋的几名胡骑被箭矢纷纷射落,纵有胡骑冲破箭矢,但前后相连的马车阻挡了他的奔驰。 张杨抓住机会,从车后猛地跳起,将一槊胡骑刺落马下,其勇猛至此! “嗖!” 箭矢破空乱飞,张虞边挽弓步射,边不断观察周围形势。 忽然间,看守侧林的郝昭,高声喊道:“胡骑从背后夹击而来,数量众多!” 闻言,张虞将头缩回车后,看着山林间攒动的人头,心中暗骂了一声。 “叔父,叱干胡人数目不下百余人,今左右夹击,仅凭马车守不住了。” 张虞解下黑鬃马的缰绳,说道:“所有人骑马撤退,躲入密林中,寻机再战!” “那马车上的货物怎么办?”郝昭舍不得喊道。 “要命,还是要钱!”张虞骂道。 张虞扯开盖在马车上的帆布,喊道:“将马车上的财物扔到地上,快点!” “呆会老子让他们都吐出来!” “二统主?”有人询问张杨的意见。 张杨肉疼地看了眼自己辛苦贩卖而来的货物,喊道:“听济安吩咐,将马车上的财物扔到地上!” “好!” “带上受伤的人!” 张杨奔驰间,用长槊将帆布挑开,继而往粮袋里戳了几个大孔,麻袋中的米粒如流水般喷涌而出。 ------------ 第二十二章扬名自此始! 众人骑马后撤间,箭矢嗖嗖在天空中乱飞。 “啊!” 同伴吃痛一声,因肩膀中箭,身形摇摇欲坠。张虞策马赶上,竭力搀扶住同伴。 “散开些!” 在张虞的吆喝下,汉骑们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在张杨的领头下,进入侧后方的密林。而因撤退及时,汉骑尽数顺利撤退,未有人被抛弃。 在汉骑撤离不久,十来名胡骑从左右林间奔驰而出,见到散落满地的粮草、巾帛,似乎发现了什么宝藏,眼睛瞬间瞪得浑圆。顾不上逃走的张虞等人,争先恐后下马,去抢夺马车上的财物。 名为‘ǰebe’的鲜卑人,指着张虞、张杨等人逃窜所留下来的烟尘,用鲜卑语喊道:“汉人还在,不能捡东西,否则首领会生气的!” 众人根本不听‘ǰebe’的话,各顾各着抢东西,将值钱的物品放到马背上。 毕竟他们这些人实在是穷怕了,一条裤子穿几代人,缝了破,破了缝,根本舍不得扔。 铁锅更是了不得,草原上或许有铁制兵器,但因铁锅技术含金量高,胡人根本制造不出来。没有铁锅的胡人,他们只能用石锅煮。石锅导热差,所煮出来的食物,颇是难吃。 今时看到满车的巾帛以及铁锅,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追汉骑,而是赶紧趁着同伴没到来前,尽可能多拿些东西,要不然等大家到了,许多东西就会被同伴抢走! 见同伴被铁锅、巾帛遮蔽了双眼,ǰebe恼怒地喊了声,心中郁闷至极。 未待ǰebe发泄完,叱干部其余胡人见到有人在抢米粮、巾帛、铁锅,生怕晚了一步,如潮水般涌了过去,纷纷下马,将值钱的东西往怀里塞,生怕自己少拿,被别人多拿了。 见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抢东西,ǰebe念及家中弟妹,不得不加入抢锅队列。 场面乱哄哄,争抢乱成一团! 与此同时,张虞、张杨、郝昭等人撤离两三里,射退零星的追兵,这才放缓马速。 “还有胡人追击没?”张虞勒停战马,观察周围问道。 “暂没影子了!” 郝昭从后方赶上,汇报说道。 郦嵩操弓在手,说道:“我等将钱财散落于马车周围,叱干部的胡人应是去抢铁锅或巾帛了吧!” “货物被胡人劫夺,当下怎么办?”郝昭问道。 张虞斟酌半晌,忽然问道:“叔父与诸君怕死否?” 此言一出,张杨作为长辈的权威被小辈挑衅,其神情沉了下来,怒声道:“我随兄长北击鲜卑时,济安尚在家中蒙读。” 郝昭更是变色,拱手说道:“代北男儿,岂有畏死者!” “少君莫欺我等!” “彩!” 见众人反应热烈,张虞大声喝彩,沉声说道:“既无怕死之辈,今且随我反杀回去。趁胡人劫掠货物之时,出其不意,重击而破之。” 说着,张虞高举骑弓,喊道:“胡寇虽众,但性贪财货,今争相掠财,回击必破,可敢随我否?” “有何不敢!” “叔父敢否?” “济安有谋略!” 张杨哈哈大笑,说道:“我本以为济安畏众而走,不料济安却暗思破敌之策!” 扯开外袍,张杨露出身上的铠甲,笑道:“今回头冲锋,我当为先锋!” “叔父在前冲杀,我率游骑掠锋!” 在张虞吩咐时,郦嵩拉住张虞的缰绳,急忙劝道:“济安前途高远,更有佳人在远方等候。今以二十余人冲击胡寇百余骑,实属过于凶险。区区财货被夺,日后可再得,何必用性命去赌!” 张虞抓住郦嵩的手,盯着他黝黑的眼瞳,沉声说道:“伯松,成大事者,绝不可瞻前顾后。我现在退了,我性命无忧了,但日后呢?” “莫非等叱干胡人再次欺负到我头上?” 张虞用骑弓指着胡人方向,斩钉截铁说道:“战机稍纵即逝,若不出骑霁之,恐再无破叱干之良机。” “扬名自此始尔!” 郦嵩被张虞说服,拱手说道:“嵩愿随济安陷阵!” “不急!” 张虞指着四名受伤的骑卒,说道:“伯松,率此四伤骑虚张声势,多扬尘土,以为惊骇胡人。” “好!” 郦嵩策马到受伤的四骑跟前,领着四人先行。 “叔父!” “你,你,还有你们,随我前来!” 张杨微微颔首,用马槊点了十名敢带头冲杀的骑卒跟随,余者便交由张虞统领。 “走!” 本有二十七名的骑卒,因之前与胡骑交手,受伤了四人。郦嵩带着四人在林间虚张声势,张杨带十人冲锋,张虞率十骑充当游骑。 在张杨回头冲锋时,混乱的抢夺现场因首领叱干普达到来,才稍稍有所收敛。 “你们在干嘛?” 叱干普达策马而过,用鞭子鞭挞那些抢夺财物的部从,愤怒骂道:“少抢点,留点给我!” 通过左右的翻译,李普差点没吐血,他找上的叱干普达算是什么首领,这也太离谱了,根本没有首领的样子。 “贵人,张虞!” 李普疯狂向叱干普达招手,让他别忘记了之前许诺的张虞人头。 叱干普达想起什么,拦住一名抱着铁锅的部民,责备道:“汉人去哪了?” 部民捧着铁锅,铁锅里还装满了米粮、巾帛,憨笑道:“汉人太不经打了,稍微射几箭就跑,来不及追上!” 游牧民族的部落制度里,打仗就类似狩猎,狩猎制度下,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猎物。猎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即是属于自己的战利品。 今叱干普达想让部民猎杀张虞,但部民并不认为张虞是他们的猎物,又岂会卖力追杀,反而他们见到大量无主的财物更偏向掠夺为私人物品。 “滚!” 盖是无法惩戒众人,叱干普达甚是恼怒,踢了脚部民,喊道:“ǰebe去哪了?” “首领,我在这!” ǰebe将铁锅系在马背上,高声答道。 “张虞人头呢?” ǰebe跑到叱干普达马前,羞愧答道:“张虞跑着太快了,我想带人追击,但他们被铁釜迷住了,都不想追击。” “啊哎!” 叱干普达朝ǰebe重重甩了一鞭子,骂道:“我留你在部落里吃喝,是让你为我猎人,而不是抢铁釜!” 盖是看出胡人没抓住张虞,李普拍马来到叱干普达面前,说道:“贵人,张虞没走远,现在追击应该还来着及!” 叱干普达看着自己部下都在抢夺财物,顿时有些犹豫。 而在他犹豫间,却见汉骑逃离的方向响起了如雷鸣的马蹄声,远远望去雷鸣般的马蹄声冲击而来。 汉人不是跑了吗? 形势的转化,让叱干普达根本没意识到他即将从猎人转变为猎物。 愣了愣,叱干普达招呼部民,喊道:“快上马,敌袭!” “快上马!” “敌袭!” 正瓜分财物的胡人们,得见去而复返的汉骑,手忙脚乱地收拾财物,并着急忙慌地将财物搬到马背上。 “嗖!” 下一刻,张虞率游骑们从山林奔驰而出,手中久拉的弓弦,将箭矢飞弹而出。 错马间,铁制的箭簇狠狠地射中正准备翻身上马的胡人,咽喉中箭,倒地身亡。 张虞所射出的箭矢恍如开瓶器,其身后九根箭矢随之射出,因骑射距离近,外围的胡骑多有被射中。 “走!” 张虞率骑沿着胡人外围奔走,准备采取削皮战术,利用骑射消耗圈内的胡骑。 张虞挽弓搭箭,射落一名胡骑,喊道:“云中张济安在此!” 说着,张虞回首望月,切手反射,一箭射中怀抱巾帛的胡卒。 听是张虞名号,叱干普达果断招呼左右部从,让他们拦截张虞所部,并点名道:“ǰebe射死张虞啊!” “好!” 在叱干普达分兵追击张虞时,却见张杨身披甲胄,一马当先,其与部下十名汉骑借助马速,奔驰冲锋,犹如一把尖刀刺向混乱的胡群。 显然率先出击的张虞负责吸引胡人的注意力,重创胡人的任务将交由张杨完成。 从发现到冲锋,一切过得太快了。胡人有的才刚刚上马,便被汉骑手中的长矛戳死,身躯犹如受到重创,腾空而起,重重落到地上。 其中张杨格外勇猛,挥舞手中的长槊,上挑下戳间,两三名胡骑便因重伤而亡。 仅眨眼的功夫,遭遇突袭的胡骑死伤惨重,余者见林间烟尘滚滚,以为汉人自有援兵,放弃了作战的想法,转而带着劫掠而来的钱财,如鸟兽散般溃散开来。 在击溃胡骑之后,张杨毫不犹豫继续深入,目标直指追击张虞的叱干普达。 听着惨叫声,叱干普达回头望去,见自己部下一触即溃,叱干普达目眦尽裂。 “撤!” 见张虞在前头,张杨在后头追击,叱干普达深知形势不在自己这边,准备招呼部下撤退! 但张虞岂会放过这机会,趁着叱干普达惶恐之际,拍马回旋,握紧骑弓,盯上了领头的叱干普达,一箭破空而出。 此时,骑队里的ǰebe同是看中了张虞,弯弓搭箭,欲一箭封喉。然因前头人群晃了下眼,ǰebe迟疑片刻才将箭射出。 “嗖!” 两箭前后飞出,仿佛两道弧线在空中穿梭而过,飞向各自的目标。 张虞敏锐的察觉到危险,策马俯腰速行。突然变化的姿势,让ǰebe所射出的箭矢贴着张虞的脸颊而过,平宽的箭羽却是微蹭了脸颊一下,留下一道若隐若现的红痕。 张虞的铁制的箭射的又快又准,叱干普达虽有简陋的皮甲防护,但因张虞力大,箭簇一下子扎进肋骨之中。 叱干普达吃痛大喊一声,身体猛地摔到地上。 ps:鲜卑语中ǰebe,其意为箭矢,引申有神箭手之意。 ------------ 第二十三章仇! 叱干普达的落马,让剩余的胡人愈发心慌。或有亲信想快马救起叱干普达,但随后赶来的张杨,与张虞前后夹击,直接击溃了之前追击的胡骑。 兵败之下,胡人的习性暴露无遗,为了保住所得钱财,如鸟兽散般朝四面逃离。 张虞、张杨各自带人追击了两三里,将胡骑彻底打散,才放心回去。 半个时辰后,山道林间恢复了往昔的宁静,不仅是马车上的财物被劫掠半空,沿途在四周也有不少胡骑逃窜扔下的米粮、巾帛。若是仔细盘算货物,铁锅肯定被带走最多。 “出来!” 郝昭在马车下发现了人影,用矛往里戳地,喊道:“快点出来!” “出来!”识鲜卑语的同伴也凶狠喊了声。 磨蹭了几下,却见李普从车底下钻出,神情畏畏缩缩,见到凶神恶煞的众人,李普身体顿时发软。 “我是汉人,别杀我!” 李普瞧着明晃晃的矛头,举着双手,哀求道。 “说!” 郝昭将矛头顶在李普的胸前,厉声道:“为什么和胡人在一起?” 李普生怕郝昭失手,微微后撤步,惶恐说道:“我被胡人抓来,什么都不知道啊!” 见李普还在嘴硬,郝昭冷笑了下,说道:“既然如此,我先杀了你。” 说着,郝昭就向矛头发力,准备一矛戳穿李普的胸膛。 见状,李普不敢嘴硬,赶忙说道:“我认识张济安、郦伯松,我是他们二人的大麓山同学。” “同学?” 郝昭狐疑打量着李普,便用矛头指前,说道:“随我去见少君!” “好好!” 此时,张虞正帮张杨卸甲,冲锋在先的张杨,不知是多少胡骑的目标,甲胄上嵌有七八支箭。其中一支箭还射透甲胄下的背部,所幸箭簇仅仅微微深入皮肉,可以直接用手拔出。 东亚骑兵交手中,游牧骑兵会更喜欢骑射,而不是与汉骑贴身肉搏。汉骑或许射术不如胡骑,但甲胄却是他们击败胡骑的制胜法宝。拥有铁甲的汉骑,不仅能与胡骑对射,更敢持槊肉搏。 持槊肉搏看似说起来容易,实际上凡敢持槊肉搏对冲的骑兵少之又少。高速下的骑兵对冲,其冲击力非常骇人,不仅战马会畏惧,连人都会胆怯。 故在两支骑兵作战时,当一方发起冲锋,另一方会后撤,通过阵型切换,撤退一方在冲击之前冲锋的一方;或是说冲锋的一方,会直接击败后撤的一方。 如果双方两支骑兵都非常具有胆略,奋力朝对方冲锋,其将会在对冲的前一刻,压慢自己骑兵的速度。而在这时如果一方更加勇敢,继续率人冲锋,大概能击败对方。 骑兵的对冲非常符合后世的胆小鬼博弈定律,骑兵永远是勇敢者的游戏,所谓的猛将更多是勇敢者,敢于挑战胆小鬼博弈定律的人。 今日能得胜,正是由于身披铁甲的张杨趁胡骑未结队之时,奋勇发起肉搏冲锋,一举将其击溃。 “叔父,忍着点!” 张虞将背部上的箭簇拔除,伤口上的鲜血瞬间溢了出来,让张杨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打量了下箭簇,用清水清洗了下伤口,再用盒子里的药沫敷上,而后用干净的白麻布包扎。 张杨活动了下背部,说道:“这群胡人箭射得不错,若非穿着铁甲,怕不是早被射穿了!” 说着,张杨瞧见张虞脸上的一道红印,问道:“怎么回事?” 张虞用手触摸了下,回忆了下战斗,说道:“应是胡人之前射出的箭羽擦过!” 顿了顿,张虞补充说道:“非冷箭,而是那人有意所射!” “我与胡骑对射,那人屡欲杀我。若非我时时戒备,怕也会中上一箭!” 张杨穿上中衣,感叹说道:“济安射术之精湛,寡有人能比。今胡人中竟有这般人物,倒是少见啊!” “嗯!” 张虞微微颔首,忌惮说道:“此人射术精湛,若有机会,看能否将他擒获。纵不能擒,亦要杀之,以免为我张氏之祸!” 今日能反败为胜,只不过是张虞临时所想出来的计策,利用胡人贪财的特性,再利用骑兵战术,一举将数量多于己方的骑兵击溃。若是两军针锋相对,谁胜谁负都不好说! 叔侄说话间,郦嵩与郝昭押着灰头土脸的李普而来。 “济安!” “叔父!” 见到眼熟的李普,张虞从石块上起身,审视打量着惶恐不安的李普。 “伯嵩,怎么回事?”张虞问道。 郦嵩瞪了眼李普,愤怒说道:“今日之一切皆出自温劭与李普之手,自上次市井之事后,温劭便怀恨在心,仅因在你我在大麓山,温劭便迟迟没有下手。” “临近归乡之际,温劭了解叱干胡人与我有仇,特让李普带巾帛、米粮贿赂叱干普达,让其半道伏杀商队!” 郝昭用矛盯着李普咽喉,恼怒说道:“少君,不如杀了李普,为今日死伤的兄弟报仇。” 李普扑通跪在地上,喊冤道:“饶命,这些事都是温劭指使,和我没多大关系。念同学于长文公门下,望今日能饶我一命!” “狗子!” 张杨怒踹了脚李普,骂道:“若非你指引道路,从中联络叱干普达,又怎会发生伏杀之事。” “济安兄,饶命啊!” 被踹到地上的李普,为了活命,竭力爬到张虞脚下,抱着小腿,乞求说道:“今兄能饶我这条命,我往后当牛做马,竭力为兄效力,绝无怨言。” 见张杨还想再踹李普,张虞伸手阻止了下,说道:“叔父,且饶李普一命!” “多谢济安兄!” 张虞将李普从地上拉起,说道:“温劭怕是想不出借刀杀人之策!” 闻言,李普偷瞄张虞,见张虞在冷冷注视着他,顿时噤若寒蝉,垂首不敢说话。 张虞将手搭在腰带上,淡淡问道:“我不管此计是温劭所出,还是你为他所出。我就问问你,敢不敢指认温劭买凶杀人?” 李普抬头看了眼张虞,脸上露出难色。 “不敢?”张虞冷声道。 李普摇了摇头,苦涩说道:“温劭乃温氏子弟,我告发他买凶杀人,恐我与家人皆难逃一死。” “我能保你家人性命!” 张虞微微踱步,说道:“你告发温劭买凶杀人,我能保你家人性命,并许以安稳终生。你如不告发温劭,我能保你家人,亦能伤你家人性命。” 李普略有意动,说道:“温氏乃并州望族,我即便上告州郡,恐亦难将温劭惩处!”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张虞胸有成竹,说道:“我自有办法!” “诺!” 李普被人带走之后,郦嵩眉头微皱,说道:“李普所说不无道理,州郡纵然受理温劭买凶杀人一案,但以温氏之权势,以及朝廷年年大赦之事,温劭亦会被赦免。” 郦嵩所说非常现实,大族子弟犯了大罪,官府非常难将其抓捕官归案。如曹操犯了大罪,夏侯惇为其顶罪,之后曹操又将夏侯惇救出;或是夏侯惇在乡里杀了辱骂老师的人,但并未受到惩罚。 同时,东汉朝廷因治下不稳,会经常性的大赦天下。故或有世家子,提前得知朝廷大赦的内幕,会专门犯罪,故意被抓,然后大赦出狱,以满足心中的刺激。 故当下李普即便告发温劭,且有官吏接手这案件,本案的结果,不外乎温劭在族人的帮助下,暂到外地潇洒,等到朝廷大赦,再返回太原。 郝昭咬了咬牙,说道:“温劭欺人太甚,若兄不弃,昭愿潜至祁县,将温劭刺杀,以报今下之仇。” 张虞重拍郝昭的脑袋,骂道:“区区温劭如何比得上你,你若折在祁县,家人怎么办?” 张虞怎么也没想到,年少的郝昭居然这么虎,竟想玩游侠复仇这一经典戏目。 “做事用点心,有时候靠杀解决不了事。士族有士族的规矩,今要懂得利用规矩,为你我争取更大的利益。”张虞说道。 “记着了!” 面对张虞的责备,郝昭虽缩着脖子,但脸上挂着憨憨的笑容,心间甚是暖暖。 “那济安之意是?”张杨问道。 张虞负手背腰,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温劭与我之仇,盖是如此尔!” 顿了顿,张虞冷笑说道:“然我张氏与叱干部之仇,今时必报!” 郦嵩点了点头,说道:“叱干普达死于济安箭下,余者尽数散逃。今部民无主,人心不稳,如能合兵击之,不仅能重创叱干部,济安亦能因此而扬名。” 张杨抓着颌下短须,说道:“经此一役,叱干胡人虽说伤亡不小,但若想出兵击之,还需回坞与兄长商议此事。” 张虞朝着马车而去,催促说道:“救济受伤兄弟,尽快送到坞中!” ------------ 第二十四章百骑踏胡 商队与百余名胡人的战斗,用冲突一词形容会更加合适。 双方都非什么精锐骑卒,一番反复冲突下来,胡人扔下了七八具尸体,受伤被俘三人。而商队这边轻伤不计,重伤两名,阵亡一名。 为了救治受伤的兄弟,商队收拾了下战场,朝着参合坞赶去。 经连夜赶路,终于在次日下午到达坞堡。 随着坞门打开,商队这才敢放松下来。 “医师快来,帮大头看下!” 张杨策马到躺着伤员的马车上,呼喊坞中的医师。 然话喊到一半,张杨的声音却忽然止住了,继而爆发出悲怆的呼喊声。 “大头!” 张虞回头望去,却见不少人围绕在马车两侧,纷纷叫喊着,气氛格外悲伤。 “济安,怎么回事?” 张冀拄着拐杖,缓慢走了出来,问道。 “大头死了!”张虞静止片刻,说道。 “哎!” 张冀微吐了浊气,说道:“加上大头,一共死了几人?” “两人!” 张虞瞧着抹着眼泪的张杨,说道:“轻伤几人不计,另一人肩膀中了箭伤,伤口已是脓肿。” 见状,张冀语重心长,说道:“大头入坞有五年了,一直跟着稚叔。稚叔外刚内柔,平日最见不得这种事!” 说着,张冀吩咐说道:“让李医师务必竭力救治其余伤者!” “诺!” “父亲!” 张虞沉吟少许,问道:“那叱干部~?” “今非说话时机,等晚些再说!” 张冀打断张虞的话,沉声说道:“你先代为父抚慰下大头的家眷,记着好生抚慰下,免得伤了坞中兄弟的心!” “为商队而亡,不知有何待遇?”张虞问道。 “有何斩俘,自当如何抚恤。毕竟我还需上报于定襄郭太守,为大头讨封钱财!”张冀说道。 参合坞虽说是地方武装,但却是拥有编制的地方武装。若有所斩获,郡上都会发下些东西用来封赏。或许赏赐的东西不多,但却聊胜于无。 有了张冀的吩咐,张虞先回去趟府库,带上了些米粮、布帛。途中遇见了前来寻找的郦素衣,或许是知道了什么,郦素衣陪在张虞身边。 大头的家在坞中靠东北角的地方,两间小木房,外头有圈牛马棚,屋顶皆由茅草覆盖,从外头看去颇是整洁。 大头的由来,张虞了解些。原姓耿,云中人,因鲜卑寇边,不得已带着家小南逃,被张氏所收拢。今家中仅有其妻子,以及与大头所生的一男一女。 张虞来到大头家时,其妻子正在煮着肉菜,似乎准备为大头接风洗尘。子女盯着灶台上的肉菜,垂涎欲滴。 “少君!” 见到张虞、郦嵩三人突然到访,耿妻有些惊讶,将手在厨裙上擦了擦,笑道:“少君求学而归啦?” “回来了!” 张虞言语有些阻塞,不知如何向耿妻开口。 “少君是来找大头吗?”耿妻问道。 “不是!” 张虞看着两个胆怯的孩童,示意郦嵩先带出去。 “娘!” 女童有些惧怕郦嵩,躲在耿妻身后。 耿妻明白张虞有话跟她说,将女童的手交于男孩,说道:“虎儿,带着妹妹出去先。” “好!” 男孩非常识趣,拉着女童的手,随郦嵩出屋。 “少君,有何事直说吧!”耿妻似乎明白什么,直接说道。 张虞不敢直视耿妻的面容,说道:“商队回程途中,遇见叱干胡人劫道,大头身受重伤,没撑住走了!” “没了?” 耿妻身子一软,郦素衣赶紧上前搀扶住。 “节哀顺变!” 一向能说会道的张虞,张了半天的嘴,仅能憋出四个字。 耿妻眼泪哗哗下掉,双手捂着脸哭泣,嚎哭道:“没良心,你走的倒是痛快,扔下我娘仨该怎么活啊!” 张虞沉默无言! 若记忆没出错,大头当初留在张氏是为了混口饭吃,后来跟随张氏则是因张冀为人厚道。 当下大头去世,家中失去顶梁柱,在边塞这种狗地方,一家三口若无外力庇护,怕是熬不了多久。 幸参合坞会出手救济,尽可能分娘三一口饭吃,帮助耿妻养大年幼的两个孩子。这或许是参合坞与大头所签的协议,大头用他的命换来一家三口日后的日子。 这种血契或许公平,但在张虞眼里却有些不忍! 当然,张虞或许没有资格同情,即将到来的汉末乱世,会更加残酷,更加血腥,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最后。 当下听着耿妻的哭泣,以及屋外传来的嬉闹声,让张虞有种时空的割裂感。张虞心间愈发有种改变这世道的念头,这次不为自己青史留名,仅是想给百姓带来安康。 张虞放下白布袋,说道:“袋子里有大头的抚恤,米粮、巾帛都有。快过年了,给孩子弄件衣裳。今后两孩子口粮的问题,由坞堡负责,不用过多担心!” “多谢少君!” 耿妻哭泣抽噎,向张虞行礼告谢。 “对了!” 张虞犹豫少许,说道:“大头作战骁勇,杀敌时不幸负伤,并无仇人。今大头遗体在商队中,稍后当有坞人送遗体而来!” 临走时,见两名孩童睁着浑圆的大眼睛,张虞于心不忍,从怀里再取出私人钱财,偷偷搁到灶台上。 “以后若有事,可去寻坞主与我!” “多谢少君!” 从大头的家走出,张虞如释重负,忍不住说道:“叱干胡人不灭,今后还不知会死伤多少人!” 见张虞心情不好,郦素衣换话题,说道:“阿娘得知兄长归来,特在家里煮了菜,兄长不如先用膳,也为我讲讲太原见闻!” 张虞心中惦记着出兵叱干部的事,摇头说道:“我还要拜见我父亲,素衣可先归家,晚些去找你!” “那兄长记着用膳!” 因分别多时,郦素衣概有些不舍,在一步三回头下告别张虞。 张虞与郦嵩顺着另外的道路,到议堂找张冀。 议堂内,张冀端坐榻上,眼睛通红的张杨则坐在次席。 见到张虞、郦嵩二人,张冀指着座位,示意二人坐下。 若是往昔,郦嵩或无资格入堂议事,但郦嵩去太原游了学,身份不一样了,且加上张虞有意照顾,郦嵩才能入列席。 张冀单腿微伸,问道:“大头家眷怎么样?” 张虞微叹了口气,说道:“大头阵亡,家中仅一妇人与两孩童,未来生活怕是不易!” 张冀抬头看向张虞,问道:“晓得为什么让你代为父抚慰大头家吗?” 张虞沉吟片刻,说道:“让儿今后小心些,多为坞中兄弟考虑!” “差不多!” 张冀点了点头,语重心长说道:“昨日舍货财而走,伺机后发而动,射杀叱干普达,击退胡人,实属干得好!” “但敌我悬殊,济安长期如此行事,难免会出差错,往后还需慎之又慎。” 在张冀眼里,张虞所干的事太过依仗自身勇武了,常常以少击众,或许四五次能成功,但总有失败的一次。作为父亲的张冀实在担心张虞某天自大,把自己与属下搭进去。 “诺!” 张虞神情平淡,恭敬接受张冀的批评。 见张虞接受自己的教诲,张冀满意点头,说道:“今叱干普达身死,部族暂无首领,是乃用兵之时。我欲请吕布、耿宽二部为援,合我张氏之力,踏平叱干部。” “吕布那厮生性贪财,今欲请他出力,怕是不易。”张杨说道。 张冀沉吟少许,说道:“我准备与吕布共分叱干部中财货,今后走商时,多与吕布合作。” “儿以为不用请吕布、耿宽二部出手,我张氏足以踏平叱干部!”张虞说道。 张冀眉目上挑,沉声说道:“济安忘记为父之前所说的话语吗?仅凭我部虽能重创叱干部,但自身损失怕会不少。” 张虞作揖而拜,说道:“父亲,儿以为召吕、耿二部相助,反而会让我张氏难以速平叱干部!” 张冀眉目紧皱,问道:“济安何出此言?” 张虞整理了下思绪,说道:“我张氏请吕、耿二部出兵,人马奔波,兵马聚集,二者所耗时间恐不下半月。彼时我部声势浩大,叱干胡人又岂会不知?” “半月时间,料叱干部已选出首领,时知我军举众进犯,或迁徙他处,以避兵戈;或呼朋引伴,举兵自保。试问父亲,我张氏能速平叱干部否?” 见张冀不语,张虞继续说道:“兵法曰:‘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今叱干受困无主,故上下失序。今敌无备,而我有意,击之必能胜。” “叱干部民虽多,但兵不在多而在精。我若出精骑奔叱干部,趁其不备而突袭之,时胡民因血亲在旁而不擅离,夜袭无备而难整队,何愁仇胡不平?” “且儿回坞时,已拷问俘胡,知其叱干部位置,及毡帐人手分布。今时发骑突袭,必能速平叱干胡,容父亲深思!” 张冀蹙眉沉默,思索着两种不同方案,神情间充满了犹豫。 少顷,张冀抬头看向张虞,不禁感叹道:我本欲集重兵稳妥行事,但若按我这般行事,胡寇恐已有备。今从济安之言,出奇兵速进,或能趁时破胡!” “今破胡众,我儿需多少骑?”张冀问道。 张虞挺直腰背,昂扬说道:“仅需骑士百人!” “百骑?” 闻言,张冀脸色微变,他刚说了要谨慎行事,张虞便如此大胆! ------------ 第二十五章八副甲 “百骑真够?” 参合坞的望楼上,一夜未睡的张冀迎着金灿的晨阳,犹豫问道。 “够!” 张虞打着哈欠,说道:“我根据那些降人口供,画了份叱干部的草图,并且摸排了下人数,发壮骑百人足以灭之!” 对于父亲的谨慎作风,张虞心中连连摇头,若让父亲知道张辽日后会以八百人冲入孙权大营,连斩数将,怕不是会惊掉大牙。 在张虞看来,叱干胡数目虽多,但更多是乌合之众,一旦在夜间突袭成功,叱干胡内部就会陷入当中,很难掀起风浪。父亲张冀的担心,实在有些过头。 张冀眼神下斜,盯着东北角挂白的大头家,幽叹说道:“坞中人家四百多户,能出壮为兵者,仅三百多人。此番如若失败,怕挂白者不仅东北一户,而是遍布全坞。” 沉默少许,张虞理解父亲的心情,说道:“父亲,孙子以兵书见吴王,其开篇直言:‘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儿不敢自比孙子,但仅以为此时出兵当胜过日后出兵。” “兵家常言势,有势者多能胜。儿窃以为势为利己,为战否于己,而不在敌。” 张虞手腕撑在楼墙上,说道:“坞中乡人既是父亲乡人,亦是儿之乡人。今突袭破敌,形势在我,故我当察形势,利则进,不利则退,断不会行孤军深入之事,陷坞中乡亲于危险。” 说着,张虞笑了笑,说道:“父亲若不放心,不如亲自统兵,率骑踏灭叱干。” “亲率骑卒吗?” 张冀捶着疼痛的左腿,摇头说道:“我本欲亲自统骑出战,但今腿脚渐渐不便,怕亲征有所不便。” “不如这般!”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为稳妥起见,我与叔父率百骑先行,父亲率坞中余者在后。若胡人无备,百骑踏营,父亲率部重围,以防胡人走脱;若突袭不成,父亲率部接应,以防胡人追击。” “那就要召集坞中所有可战之兵了!” 张冀俯瞰着坞堡,说道:“届时坞中男丁离去,需妇人操戈守坞!” “今距叱干部约有两百里,骑兵往来奔驰,三、五日便能来回。让妇人守坞几日,应无大问题!”张虞说道:“或是让叔父带十余人留下,我独率百骑。” “不成!” 张冀摇了摇头,说道:“你初统百骑,若无你叔父在你身旁,我有些担心。坞中事务可交由你妗母负责,另外有老李负责守门,坞中乱不了!” 瞧着熟悉的坞堡,张冀笑道:“为父打拼半生,仅留此家资。此番如能灭胡,参合坞或能更强盛几分!” “请父亲放心,儿当竭力取胜!”张虞保证说道。 张冀拍了拍楼墙,吩咐道:“老李吹响聚兵号,点兵出征。” “诺!” 断臂老汉吹响聚兵的号角,沉闷的牛角声在坞中回荡。 坞堡内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各家男丁们着急忙慌起来,操矛握弓,上鞍牵马。有些人生怕来不及,仅随便吃了几口饭,在号声下赶赴坞堡大门;或是在自家婆娘的叮嘱下,赶赴东门集结。 张冀治坞多年,为了防止胡人突然来袭,几乎是军事化训练坞民。而这些坞民在常年的训练下,有几分军人的雏形。 在坞民集结之际,张冀正准备为张虞披上甲胄。 望楼下,郦嵩将大盒子打开,露出张冀珍藏的玄铁甲。 此铁甲乃张冀征战时所穿,甲片为铁制,样式上实在说不上好看。但铁甲上的刀劈剑砍的痕迹,却在说明着它的坚固。 瞧着盒子里的玄铁甲,张冀露出追忆神色,双手将其提起,玄铁甲笔直地展开。 在张虞身旁对比一番,张冀说道:“济安虽比我高些,但甲胄大体能穿!” 汉代甲胄根据兵种划分,有骑兵甲与步兵甲,张冀所珍藏的甲胄便是当初他在度辽营服役时所穿的骑兵玄铁甲。 骑兵玄铁甲以轻便为主,胸甲和背甲用绳带系连,为了灵活使用弓矛,故臂膀无甲片,不过张冀的甲胄或许为了增加防护,左右肩膀加了肩甲。 骑兵甲的下身,非用铁甲防护,而是用皮质的髀裈保护大腿。 至于头盔,则是粗糙的铁制兜鍪,为了增添威势,双鹖尾竖插两边,样貌类似鹖冠,却又有些不像,盖是张冀请人自制的兜鍪。 拍着张虞的肩膀,张冀说道:“甲胄莫轻易脱下,有时能救你一命。” “记着了!” 老父亲的殷殷叮嘱,张虞点头应下。 “嘎吱!” 张杨披甲按刀,推门而入,见到披甲的张虞,不禁愣了愣。 “兄长不亲统兵马吗?”张杨问道。 张冀摇了摇头,说道:“我率老弱在后,你和济安各率五十骑在前,如何作战由济安负责!” “济安统兵,我辅他?” 张杨面露难色,他怎么也没想到,兄长会决定自己侄子领兵,让他这名老兵辅佐。 “不愿意?” “不是!” 张杨满脸的不情愿,说道:“我打了这么久的仗,让我听命济安,这实在说不过去!” 张冀眼睛一瞪,说道:“若不是济安机敏,怕不是财货都被叱干部所劫走。而且突袭叱干部的计策,也是由济安亲自提出。若有把握踏平叱干部,可交由你统领!” 被张冀这一呛,张杨没有了理由,无奈说道:“我愿听济安军令!” “善!” 张杨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媳妇,说道:“兄长,坞中兵卒皆已集结,可以出发!” “走!” 张冀到了坞外,从三百多人里点出精壮的百骑,交由张虞、张杨二人统率。交到张虞的五十骑中,张冀点了名老兵杜升作为张虞的副手。 因临时出征,众人抓紧时间整齐甲兵器械。 弓、矛、甲、盾、刀等器械,这是大多数武人的装备。而这些东西足够让人费心思检查,如长矛是否够锋利,弓弦是否有备用,弓箭数量够不够。 无盾而着甲者,看甲胄是否有缺陷;无甲而用盾者,需要看看盾牌是否牢固。 坞中兵卒作为地方性武装,自然是多盾而少甲。三百多人里,连张杨、张虞身上的甲在内,仅有八副铠甲,还不如野猪皮起兵时的十三副甲。 就不知道,自己若有基业,后人会如何记载这件事。 做完这些,时间已到快到中午。 张虞用过郦素衣带来的饭,见众人皆已准备完毕,便与张杨率骑卒先行。 郝昭、张茂山作为亲骑,郦嵩有几分武艺,帮张虞背箭负槊,顺便出点主意。 叱干部因南迁的晚,在参合陂以南的数十里地放牧,距参合坞约一百三十余里山路。 参合陂为盐池,东南方向本有强阴县,隶属于雁门郡,但随着东汉缩边至平城,强阴县已被废弃,由南迁的鲜卑人填补上。 有了叱干胡人的领路,张虞所部当头先行,张杨紧随其后,而张冀则与二人保持有十里路的距离。 百余里的道路,百骑从上午奔驰到夜间,为了能速至叱干部,张虞除了中途休息片刻外,中间并未止步休整,而是准备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叱干部,从而发起最猛烈的突击。 ----------------- 丑时时分,星辰闪烁,朔方天气大寒。 叱干部落外围的丘坡,张虞裹着毡布,与张杨、郦嵩几人窝在丘坡后头,在那商讨着布置。 首次带这么多人突袭,张虞心中七上八下,实在有些紧张。但因是发起人,张虞必须作出云淡风轻之色,依照所学的兵书布置。 郝昭摸着黑,从另一方向跑来,压低声音说道:“叱干胡部如常,并未察觉我军动向。” “防备如何?”张虞问道。 “营中防备很差,外头倒是有几条狗看着!”郝昭说道。 “叔父怎么样?”出于对老兵的信任,张虞问道。 目前不信任张杨,张虞怕不知信任谁,指望郝昭、郦嵩,不如指望自己。 张杨已忘之前的矛盾,眯着眼睛,说道:“胡部无备,当下如济安所言,百骑冲锋便能踏破其营。” “拿图来!” “在这!” 郦嵩从怀里取出火折子,勉强照亮张虞之前所绘制的舆图。 张虞摊开舆图,说道:“据俘胡所言,叱干部共有五百多落,往昔叱干普达居中,四面各有百余落营帐。其中西面安置所俘奴隶,北面多牛羊。” “如按之前计划,我率骑从西面杀入,叔父从北面杀入,用奴隶、牛羊搅乱叱干部,之后汇合于中央。如何?” 张杨瞧着在火光下,若隐若现的画线,问道:“今距兄长多远?” “据之前来人回报,坞主慢我部二十里!”郦嵩说道。 张杨沉吟片刻,说道:“不如等坞主将至时,率部突袭叱干部,以便坞主配合我部。” “成!” 张虞思考良久,说道:“让杜升率二十骑从东面冲入,将南面留于坞主。四面合围,尽可能多俘胡人。” “好!” ------------ 第二十六章吾矛利否! 叱干部内,宽敞的营帐内。 ǰebe手枕着脑袋,明亮的眼睛盯着帐顶,迟迟难以入睡。 他非叱干部族人,其原先部族因草场纠纷被敌部击败,他被迫带着弟妹开始流亡。而后遇到叱干部,首领叱干普达见他箭术精湛,便留在部落里当武士,以换取弟妹的暂居。 当下叱干普达意外阵亡,为了继承首领的位置,大儿子叱干户与小儿子叱干折翼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两方冲突几乎不可调节,除非二人分家,或是说一方杀死另外一方。 同时,那天伏杀的商队让ǰebe心中难安,他觉得商队不会善罢甘休,今后肯定会找机会报复。 内忧外患的局势,让作为外来人的ǰebe头疼,他不知要不要带着弟妹另寻部落栖身,以避免将至的灾祸。 转头看着安静睡觉的弟妹,ǰebe微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他都要尽力护住弟妹的安全。 想到这里,睡意渐渐袭来,ǰebe困倦的不行,将一张脏黑的羊皮盖在身上,不久便响起了鼾声。 不知过了多久,ǰebe舒坦地翻了个身子,不知梦见了什么,嘴角微微扬起。 睡梦的恍惚间,ǰebe梦见他拥有属于自己的牧场,自己在肥沃的草场上策马奔腾。 仅感觉马蹄声是如此的真实,且越来越近! 忽然间,ǰebe终于分清了现实与梦境,呼啦一下起身,听着帐外传来嘈杂的声音,让ǰebe心中升起不安。 为了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ǰebe迷迷糊糊走出毡帐,却见不知何时一支骑兵如旋风般闯入部落,挥舞手中的刀矛砍杀部落中的叱干胡人,火光骤亮,喊杀声震天。 领头的披甲骑士,持弓冲锋在前,得见一名胡人,抬头开弓,破空声响彻,那名胡人捂着胸膛倒下。 “敌袭!” ǰebe脑子瞬间清醒,象征性地喊了声,为了保护自己弟妹,当即回帐去拿武器。 帐内,弟妹被ǰebe的动作弄醒,较大的男童揉着干涩的眼睛,问道:“阿哥,怎么回事?” ǰebe操起长弓,抓住长矛,说道:“敌人突袭部落,快随我走!” 就在ǰebe带着弟妹走出毡帐时,正迎头遇见披甲骑士,定睛一看却是之前交手的俊朗青年。 不待ǰebe举矛自卫,青年骑士的从骑便举矛刺向自己。 “住手!” 张虞勒住缰绳,认出了之前与自己交手的ǰebe,喊道。 郝昭的长矛停在ǰebe的脸前半尺,锋利的矛尖差点将其戳成对! 张虞用鲜卑语问道:“部落首领在哪?” ǰebe愣了愣,指着远处的营帐,说道:“自普达死后,部中暂无首领。他的两个儿子争当首领,其二人毡帐前头挂有白巾。” “留下来!” “我饶你不死!” “伯松带人看守降俘虏!” 说罢,张虞带着郝昭、张茂山与数名从骑,顺着ǰebe指引的方向前去。 郦嵩想起帮张虞背负的槊、箭,想开口呼喊,但见张虞已是远去,唯有暂时放弃。 今时的战场上,形势已有大的变化,随着三支骑队杀入部落,叱干部内外喧嚣异常,越来越多的胡人醒了过来,而百骑左右冲突,将部落搅乱成一团。 杜升带着二十余骑,从东面杀入,沿途焚烧干草、毡帐,遇见落单的胡人,当即将其杀死,竭力在制造混乱。 张杨率四十骑,从北面奔驰而入,利用牛羊制造混乱,冲杀部落中的胡人。 张虞从西面杀入,一路非常顺畅,为了阻止部民集结反抗,从骑尽量分散出去,且同时释放之前被叱干部控制的奴隶,以为己方的助力。 虽然外围营帐因突袭而失去抵抗,但愈靠近中央地带的胡人在声响的惊扰下,已经有了动作。 “杀!” 张虞抬手便是一箭,射死刚走出营帐的持弓胡人,朝着身后喊话:“敌众我寡,别恋战,速杀至中军!” “兄长,驱赶胡人而走,可以搅乱他们!” 郝昭挥矛挑飞来矛,转手前戳,矛尖便将披有皮甲的胡人戳死。反手抽矛,矛尖从胸膛里拔出,继续向前奔驰。 张虞自是瞧出变化,当即喊道:“没兵器不杀,妇孺不杀,将他们往中间赶,我在持弓在前,你我持矛紧随其后。” “诺!” 张虞身披玄铁甲,驾马在人群中冲突,逢胡卒便射。在这种烈度的战争里,张虞犹如坦克横冲直撞,除非有亡命之徒敢用长矛贴身戳刺,否则仅凭骨箭很难伤到张虞。不过即便有敌寇逼近,张虞身侧还有郝昭护卫。 “救我!” 策马驱赶混乱的人群间,却见有名披头散发,被木笼囚禁的胡人,朝张虞等人用生涩的汉语呼喊求救。 张虞本无意搭理,却又听见那人喊道:“给我把刀,我能帮贵人杀人。” “李光,给他扔把刀!” “诺!” 李光抽出腰间的佩刀,将刀通过木笼的缝隙扔进去。那名胡人拾起地上环首刀疯狂劈砍木柱,仅两下便砍断木柱,而后身子从中空隙穿过,如之前所言,紧跟在汉骑身后,帮张虞杀敌。 随手救胡的动作,并未让张虞分心,见郝昭不知何时杀到挂有白巾的大帐前头,张虞快马上前,去支援有困难的郝昭。 “小心!” 张虞飞驰而至,一箭了结一个试图偷袭郝昭的叱干胡人。 “兄长!” 郝昭指着悬挂白巾的空荡大帐,喊道:“这叱干户逃了!” 观察着周围,张虞毫不犹豫,厉声道:“那便将叱干折翼杀了!” “在那!” 张虞眼尖看见距离此处百余步外挂有白巾的营帐,而此时营帐灯火通明,大量胡人聚拢在帐前,大体是步多而骑少。 郝昭看了眼身后的从骑,焦急说道:“局势太乱了,当下就李光跟在后头,茂山不见踪迹。要不要缓缓,等更多的人来。” 张虞瞥了眼郝昭,深感郝昭与张辽的差距。现在若是张辽与自己搭档,当下张辽早已抓住混乱的机会,突击一波将那叱干折翼斩了。 “不!” 见帐前的胡人虽越聚越多,但秩序却愈发混乱,而自己又久久不见张杨身影,张虞果断说道:“胡虽众,但心不一。若见事迟,待其人心聚,则形势不在我。今凭数骑之力,足以破阵斩敌酋。” “走!” 说罢,三骑驱马奔驰,那胡人并不起眼,仅默默跟在张虞身后。 随着四人逼近了大帐,叱干胡人随之凶狠叫嚣起来,另有几名凶悍的胡人拍马上前。 张虞抬头右手开弓,迎面射翻胡骑,继而切左手,开弓射翻欲突袭自己的胡骑。 郝昭利落刺翻一骑,紧跟在张虞身后。倒是李光被缠住,难以从中脱身,渐渐落后二骑。 “杀了这三汉人,为老大人报仇!” 叱干折翼仗着左右人数众多,在亲信的指认下,大声喊道:“谁杀了那射箭的汉人,我赐三匹马、十头牛、五十只羊。” 胡人生存环境恶劣,物资极度匮乏,故在叱干折翼的重赏之下,众胡人的凶性瞬间大涨。 三十余名胡人的涌上,以及周围毡帐的密集,不仅让骑兵的腾挪空间变小,更让张虞所面临的压力大涨。但即便如此,张虞也与郝昭联手杀了数名胡人。而胡人面对箭无虚发的张虞,除持盾者前进外,余者都有些畏惧。 见有近敌举盾至,张虞下意识摸了下箭囊,却发现不仅左右两侧的箭囊已空,自己的骑矛也已不见。而此时张虞才想起帮他背箭负矛的郦嵩,被他留下看守胡人。 “艹!” 暗骂了声,张虞弃弓抽刀,挡住了胡人刺来的矛。 “没箭了,上前迅速围杀!” 胡人发现张虞箭囊已空,欣喜喊道。 见张虞人单力微,不少胡人持矛而上,欲合力围杀张虞。 郝昭目眦欲裂,他若让张虞折在这里,他可就是罪人了。 “兄长,不可恋战,速撤!” 今时张虞的凶性已被激发出来,根本听不到郝昭的说话声,伸手握着刺来的长矛,一刀砍断矛杆,反手将矛尖送给胡骑,插入胡骑的腹部。 此时,有胡人见张虞与马停了下来,便欲持矛背后偷袭。 昏暗的火光下,之前那名披头散发的胡人从黑夜里杀出,手持小木盾,撞翻偷袭的胡人,并一刀刺入胸膛,了结了此人。 身后发生如此动静,张虞自是有所注意,喊道:“好身手!” 披头散发的胡人将长矛扔去,喊道:“贵人使矛!” “好!” 借着余光,张虞看清这胡人的模样,身子较寻常胡人高大,身形魁梧,能跟随自己到当下,显然武力不俗。 “贵人,我步战在前,为贵人掩护!” 此时,先前被胡骑缠住的李光已杀死对方,随之加入了战斗,为张虞减轻了不少压力。 “少君怎么办?” 李光来到身侧,喊道。 张虞观察周围形势,见自己与叱干折翼距离仅有三十余步,大笑道:“事已至此,唯进无退!” 说罢,张虞看准时机,忽然策马奔驰而出,快如一道电光霹雳,眨眼间的功夫,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硬生生撞入松散的胡人群中,目标直指叱干折翼。 张虞操矛如活蛇弹起,矛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便有一名胡人溅血倒地而亡。 继而寒芒闪烁,轻描淡写间,张虞再次挑落一人。 顷刻间,张虞距叱干折翼仅十来步,双方似乎都能看清对方的面容。 见铁甲骑士直冲自己而来,叱干折翼惊恐呼喊:“拦住他!” 但高速冲锋下的战马,何人敢拦截? 在叱干折翼身前的两名胡人在恐惧下,竟双双让出通道,任用张虞冲锋直进。 叱干折翼脸色惨白,想拔腿而走,但不知为何却又走不动。 下个瞬间,叱干折翼只觉得眼前身影一晃,胸腔一阵剧痛,长矛从前到后捅穿,殷红的鲜血顺着矛杆滴滚下来。 临死前,叱干折翼竟后悔,没有学兄长早些从南面出走。 “吾矛利否!” 张虞面容坚毅,声音肃厉,竟吓得周围胡卒一时不知所措! 此时,有亲信悍胡反应过来,从身后突进,持矛猛刺张虞后心。 “小心!”郝昭惊慌大喊。 张虞上身一晃,用左臂一揽,夹住那杆来矛,随即猛地扭腰发力,那悍胡竟抽不出长矛。 臂膀泄力,悍胡身形不稳,抓住机会,张虞抽矛回刺! 下个瞬间,长矛已插入悍胡的胸膛! “吾矛利否!”张虞面朝众人,大声呵道。 张虞嗓音洪亮,今时呵斥众人,语气中充满了豪迈,配合着突来的斩首,一时间竟声震满营! 全场为之静默! 郝昭神情呆滞,兄长不是善箭吗?怎么使矛都这么凶? 披头散发的胡人满脸的不敢置信,这一切发生太快了,刚刚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只见张虞快马一出,兜鍪上的鹖毛在人群里穿梭,便突阵斩杀叱干折翼。 这实在太骇人! ------------ 第二十七章任胡力而用 张虞的突阵斩首,实在让人惊骇! 随着姗姗来迟的张杨所部加入战斗,叱干大营的胡人直接溃散。从南面出逃的胡人们,被后续赶来的张冀所部俘获。叱干部在此番夜袭下,大量人口被俘。 天色渐亮,众人正在打扫战场,俘虏四散的叱干胡人,以及收缴散落的牛羊骏马。 “兄长,何时这么善使矛了?” 郝昭策马上前,连连惊叹道:“此番能胜,多亏兄长雄武。若无兄长持矛长驱,阵斩叱干折翼而归,敌我形势恐会有变!” 张虞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草垛上,揉着酸软的肩膀,说道:“少时多有操练弓矛,仅是我喜用弓而不爱使矛。今突骑斩酋实属形势已至,不得不用矛突阵。且论持矛长驱最勇者,莫过那张文远。” 张虞能左右开弓,自然习武天赋极佳。通常时候用弓,更多是为了避免肉搏受伤。有时也是一种战术,如今夜突袭战,在敌人思维固定下,突然改变打法,乘机而动,取得额外的效果。 郝昭咂嘴惊叹道:“兄长持矛突阵,勇武已是超乎常人。如那张文远更胜兄长一筹,不知又是如何风采勇武!” 闻言,张虞摇头而笑,汉末诸豪中,论胆勇最盛者,莫过关羽、张辽、甘宁等寥寥几人。 今时自己面对叱干胡的斩首与他们相比,在敌人的质量上差距不小。 随着局势的明朗,郦嵩这才策马而来,一见到张虞,便立即下马,关心道:“济安可有受伤?” 张虞本想说因箭、槊在他身上,险些导致自己出问题。但似乎觉得不妥,立马改口道:“坞主玄铁甲在身,刀箭难以加伤。今突骑斩酋,正得益于此甲!” 此番冲突搏杀,张虞身上插了十来支箭,皆嵌在甲胄上。而大腿的皮甲防护帮他挡了一刀,避免大腿受伤。反观随行的李光因身上无甲,身上大小伤不下四五处。 在古代战争中,有甲与无甲的差别实在太大了。长矛之下或许众生平等,但刀、箭这帮武器,若制作材料不合格,很难对披甲士卒造成大的伤害。若是重甲的话,寻常的矛也不易刺入。 郦嵩摇头直叹,说道:“太险了,济安下次当多带些人!” “之前降俘呢?”张虞转移话题,问道。 “与其他胡人般,由茂山带人看守!”郦嵩答道。 “带他过来!” “诺!” 少顷,ǰebe被侍从带来,站在张虞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那日可是你险些射中我?”张虞舒服的摆开双腿,用鲜卑语问道。 “是我!” ǰebe毫不避讳,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张虞瞧了眼ǰebe的弟妹二人,笑道:“我为何处置你?你刚刚指路有功,我又怎会处置你?” “你箭射得很好,我对你的箭术非常欣赏!” ǰebe抬头看向张虞,诚恳说道:“若贵人不弃,饶我性命,赐我家人富贵。我愿为贵人效力,纵烈火焚身,也不改志!” 张虞摇摇头,说道:“你在我的威胁下,背叛过叱干部,我很难信任你!” 闻言,ǰebe跪地叩首,郑重说道:“长生天在上,我今后若愿为贵人仆从,若再有背弃之事,则遭雷霹而亡。” 见状,张虞神情肃然,扶起ǰebe,说道:“既下如此誓言,我今后当视你为心腹。” “多谢贵人恩赐!”ǰebe单臂抱胸,行礼道。 “你怎么称呼?”张虞问道。 “叱干部的人称我为‘ǰebe’,而我原名为阿速勒。”ǰebe说道。 张虞沉吟少许,笑道:“我为你取个名字,以什翼称你怎么样?” “什翼?” “对!” 张虞负手踱步,说道:“你既善用箭,别人又以‘ǰebe’称你。今我就用汉人之语的什翼称你,希望你就像我的箭簇一样,成为我的武器,既保护我,又帮我击杀仇人。” 鲜卑语中的很多人名,都是具有特殊意义。比如檀石槐,即隐形人之意,这与他出身不明有关;吐谷浑,即鹰隼之意;贺兰,即骏马之意;宇文,即草之意。 同时,鲜卑语在后世尚有蒙语中残存,不同时期的胡语因官话的不同,其汉语翻译也会不同。如‘ǰebe’在宋时的官话里,可翻译为哲别;但在汉晋官话里,需翻译为什翼。 听着张虞的期许,什翼神情严肃,认真说道:“多谢贵人赐命,今后什翼必为贵人箭簇,射穿一切敌人!” “很好!” 张虞望着被俘的叱干胡人,心中忽生起一个大胆的想法,说道:“什翼,你既为仆从,你从叱干旧人中任选五十落,我封你为五十户长,为我治理五十户人。” 闻言,什翼迟疑说道:“我从未治理过人,怕有负主人期望。” “无事!” 张虞摆了摆手,说道:“治理之事后续有人会教,你学学便会。从今日起,你便是五十户长。” 什翼神情大喜,拜道:“多谢贵人受封!” 待什翼退下之后,郝昭有些不解,问道:“这胡人初降,兄长怎让他管五十落胡人?” 张虞挑了挑眉,说道:“你不用胡人管胡人,莫非能用汉人管胡人?” “今下我与伯松或许能管,但除我之外,还有谁能管?” 说着,张虞似乎猜到郝昭的念头,笑道:“伯道如欲管胡人,我也能分五十落与你!” “我怕管不了!”郝昭讪讪说道。 张虞看穿郝昭的想法,笑道:“伯道随我冲锋有功,不能不赏。今即不想管,我便赏你四落人家为你奴仆。然若受五落胡人为奴,从此之后伯道则为我参合坞之人,需服坞中条例。” “多谢兄长赏赐!” 郝昭哪会想那么多,今听到能领奴仆,自是开心不已,当即答应加入参合坞。并幻想未来的美好生活,过不了多久能将家人接过来一起享福。 “去领奴仆吧!” 张虞打发郝昭离去,说道。 待郝昭走后,张虞瞧见披头散发的胡人在不远处等着,便让人将他请了过来。 “在下步禄狐突利,拜谢贵人相救之恩!”步禄狐突利拱手道。 “你会说华语?”张虞用鲜卑语沟通道。 “仆为部落经商,返道中不幸被叱干普达所掠。今若非贵人施手相救,某怕将终为奴仆。”步禄狐突利说道。 张虞打量步禄狐突利身形,又念及之前武力矫健,心生爱才之心,说道:“我虽救了你一命,但你也救了我一命。今你经商受挫,回部落必会受责罚。不如留下为我效力,我将礼遇于你,封你为我管理五十落!” 步禄狐突利迟疑少许,说道:“我家人在部落中,当下为贵人效力,恐将难见家人!” 张虞非常豪爽,说道:“你若为此而担心,可将家人接到于此。若你欲归部落,我也不阻拦!” 见状,步禄狐突利不再犹豫,大礼说道:“贵人先救我于囚笼,今又赏我才干,授我官职,突利不敢不为贵人效力!” “好!” 张虞搀扶起步禄狐突利,笑道:“今夜以来,我最喜两件事,一件灭了叱干部,第二件便是你为我效力。” “多谢贵人夸奖!”步禄狐突利受宠若惊道。 一番寒暄之后,步禄狐突利奉命前去受领五十落胡民。 什翼、步禄狐突利、郝昭受领胡民的操作,引起了张冀的注意。 张冀骑马来至中央大营,见到坐在草垛上休息的张虞,问道:“济安让两降胡受领胡人,以及赏奴予郝伯道,不知其中怎么回事?” 张虞起身请张冀坐下,反问道:“我张氏擒俘胡人颇多,父亲本欲如何处置?” 张冀思索片刻,说道:“胡人众多留于坞中,恐为潜在之患。故我本欲卖胡人于晋阳,并分些许胡人为有功士卒奴仆。” 张虞摇了摇头,说道:“父亲如此所为,虽能壮参合坞实力,但却难大壮之!” “于坞而言,于州郡而言,于国而言,无不是以人优先。我张氏破叱干部得其民众,当收可用之胡,虏不可用之民,滋加坞民之力,以为我张氏之用。” 在淳朴的古代社会,民族矛盾虽有苗头,但并未上升到后世那般。今如果想瓦解民族矛盾,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矛盾,将民族矛盾变为阶级矛盾,毕竟人总会为自己的利益而说话。 见张冀沉思不语,张虞说道:“胡人以贵人、大人为长,有主仆之俗。我张氏欲治胡人,需双管齐下。” “其一,赐胡人为有功将士奴仆,并立赏夺之律;其二,由我张氏主近亲属分领胡部,选勇武厚实者为亲信,赐汉姓,授胡奴,分治胡人。” “二者并行,不仅能乐坞民,更能壮我张氏之力。至于恶胡,则可卖于大族为奴,以削胡人之力。” 自周朝之后,中原王朝虽依旧存在奴隶,但已非奴隶制社会。相反生活在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一直是奴隶制社会。欲解决游牧问题,不能用汉人的思维去套,而是需要因游牧民族习俗而治。 当然,区区数百落,谈不上使用多么复杂的治理。但却是张虞尝试如何吸收胡人武装,壮大参合坞的尝试措施。 张冀抹着杂乱的髯胡,若有所思说道:“济安所言,是为深谙胡俗之语。今济安既有壮我张氏之念,可先按济安布置行事。” 若说别人这么说,张冀怕不愿尝试。但今却是儿子的规划,张冀还是愿让张虞尝试。 “请父亲放心,儿当会竭力治理胡人,断不会让胡人生乱!”张虞说道。 《唐书·列传七》:“乌苏什翼,本名阿勒速。初附叱干普达,普达与太祖交恶,伏太祖于归道,什翼受命猎太祖,箭羽中太祖颊。太祖杀普达,什翼与众遂散。后太祖破叱干部,什翼与弟乌苏宾降。” “太祖问:雁门道之战,险中我者为君谁?”什翼曰:“我也,若君不弃,免我一死,愿为奴仆,死命报之。”太祖嘉其胆略,遂改其名,赦而用之,任五十户长。” ------------ 第二十八章交易 叱干部本有五百多落,生口三千多人。经张氏搜捕部落内外,斩首百余级,俘胡两千三百多人。 经过张虞与张冀的商讨,依照张虞的建议,将千余名胡人编为一百五十落,其中张虞直领一百落胡人,张扬分领五十落胡人。 余者所俘胡人,张冀根据往昔坞民所付出的贡献,将生性温和的胡人尽数赐予坞中三百多户为奴隶。 一番操作下来,约半数胡人成为张氏直属部民,另半数被发配为坞中奴仆。如若生性凶残者,将会被贩卖于并州豪强,以免多生事端。 在叱干部的营地休整一日,当天张冀带着士卒押解胡人回坞。 为了好生安置一百五十落胡人,张虞与郦嵩先行一步,提前回到参合坞,以便挑选适合安置胡人的地方。 参合坞于参合口险要修筑,南临湖池,北临山岭,其中有参水流经,属于雁门道上的必经之地。 如果将胡人安置于参合坞周围,需寻找一处水土肥沃,以达到既要能保卫参合坞,又便于张氏控制一百五十落的胡人。 在如此需求下,张虞率几人顺参水而行,在距离参合坞的五、六里地时,张虞见当地水土肥沃,属于是山地草场,在参水河岸还能耕作,便选此处以来安置什翼部。 之后以什翼部为中心,张虞朝左右寻找牧场去,分别在左右三四里地外以用来安置另外两部落。 安置的地方找到了,张虞令人通知张冀,将三部迁徙而来。 因三部属于拆分至叱干部,为了避免部民互相勾结作乱,张冀特将所有叱干普达的亲眷全部扣下。 两日后,什翼与步禄狐突利二部遵从张虞的命令,将二部迁至坞北放牧。 另一部因张杨选人问题,磨蹭了许久,最终张杨选侯莫尔烈为五十户长,代他治理管辖直属部民。 侯莫尔烈,属于胡人中的另类,不擅骑射,反而对算学、语言有天赋。六年前被出猎的张冀俘虏,后来归顺张冀,在参合坞中做事。 选侯莫尔烈出任五十户长,大概是张杨实在找不到亲信帮他管理部落,唯有让属于张冀部下出任。 侯莫、步禄狐、什翼三部依序至牧场,为了收三部民之心,张虞从坞中调出不少物资,以来帮助三部胡人过冬。 不仅于此,为了让三部胡人认可自己,张虞常会到什翼部居住,到侯莫、步禄狐二部巡视,熟络部落中的胡人。 因离参合坞近,张虞规定三部每月抽出两天时间集结,听由张虞指挥操练。 张虞这般重视胡人,倒不是行为胡化,而是单纯从培养班底的角度出发。 参合坞人口不多,倾巢而出仅三百多老弱,精壮能战者百来人。每折损一人,张冀都心疼得不行。 这种情况下,张虞必须从胡人那边动脑子。胡人虽说个子矮小,纪律性差。但却胜在从小骑射,属于是天生且优质的骑兵兵源。 一百五十余落,按一落出一骑的标准计算,一百五十名骑兵,若加以调教,形成一支可用之兵,那么参合坞的兵力相当扩增一倍。 日后张虞如若起兵,这些汉胡兵力将是他的资本。 在张虞熟络胡人部下的时候,张氏突袭灭掉叱干部的消息先是在朔方流传开来,吕布、魏续、耿宽几家豪强大族纷纷派人前来拜会张冀,恭贺参合坞消灭叱干部。 与此同时,幸存的叱干户经过几天的奔波,终于逃到骞曼部中,向骞曼乞求出兵,帮叱干部复仇,并哭诉张氏所作之‘恶行’。 骞曼本与单于魁头存在间隙,今见魁头力主推进的汉胡开关互市出了岔子,当即是欣喜不已,让人向魁头施压,要求他作为鲜卑单于帮部民报仇。 魁头虽对骞曼借机挑事不满,但碍于汉人确实出兵灭了叱干部,故表示会给叱干户一个交代。 继而,魁头派使者至定襄郡,向太守郭缊索要说法,并另写信于刺史张懿,责备为什么违反之前谈好的约定。 见产生了外交争端,郭缊压下了张冀所奏的捷报,命人召张冀至郡治善无,欲仔细了解经过。 张冀得知郭缊急招,便赶紧让人叫上张虞,一同前往善无,而张虞则是早有防备的让人带上李普。 显然在出兵灭叱干部之前,张冀、张虞二人便有考虑灭了叱干部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十一月,善无,议堂。 火盆里木柴被火焰吞噬,从而释放出热气,虽温暖了冰冷的议堂,但却难让郭缊的面容缓和。 郭缊从榻上起身,踱步说道:“鲜卑单于魁头来使,问我军为何出兵灭了叱干部。” 张冀微微低头,说道:“回府君,叱干普达欺负太甚,我儿从太原而归时,其率部伏于雁门道,险杀我儿与坞中兄弟。仆若不出兵攻之,恐难安坞中人心。” 郭缊皱着眉头,说道:“虽说叱干普达伏杀你儿,但今叱干普达已死。伯卓如欲报复,派兵教训便好,又何须彻底灭了叱干部?当下汉胡开关互市,乱起兵戈非明智之举。” “禀府君,能否容仆细明经过!”张虞作揖而拜,说道。 郭缊瞄了眼张虞,问道:“你是?” “仆乃张虞,张济安。年初之时,多谢府君书信,仆方能至长文公门下治学。”张虞说道。 “哦!” 郭缊语气不见变化,说道:“你既为当事之人,可在此细明经过。” “诺!” 张虞神情淡然,不卑不亢说道:“府君,叱干部伏杀仆与商队实因内有隐情。我随长文公游学时,祁县温劭与我交恶,我无意与之结怨,故处处退让。” “然温劭不念同学之情,知我将归乡,特命人买通叱干部,令其半道伏击。若非仆舍商队财货,搅乱胡人阵形,恐已难见府君尊颜。” “以张氏与叱干之仇怨,加之温劭所许之钱粮,今张氏不灭叱干,二族将永无宁消之日。故非我张氏有心坏互市之事,实因叱干屡犯边境,我张氏为自保,不得不除!” 听着张虞有理有据的言语,郭缊神情微微放松,说道:“叱干部屡犯边境,我素有耳闻,仅是未料张氏与叱干部之间,竟有这般隐情。” 郭缊坐回榻上,问道:“济安言温劭出资诱叱干伏杀,不知可有证据?” “有!” 张虞斩钉截铁道:“温劭身侧士人李普,其曾随温劭游学于大麓山。那日射杀叱干普达时,仆将其擒获。” “此乃李普证词,请府君查验!” 说着,张虞从怀里掏出巾帛,趋步而进,双手奉于郭缊。 郭缊神情微变,伸手取下巾帛,浏览上下内容,遂陷入了沉默当中。 “这件事可有其他人知道?”郭缊问道。 “此事牵连不小,仆不敢随意上报!”张虞说道。 郭缊巾帛搁在案几上,问道:“欲如何了结此事?” 张虞脸色恭敬之色不变,说道:“仆受府君引荐之恩,今不敢乱作决断,愿听府君吩咐。” “好!” 闻言,郭缊不禁打量张虞,笑道:“小子能识大局,真不愧为伯卓之子!” “伯卓倒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多谢府君夸奖。” 张虞在处理温劭这件事上的行为,让郭缊对其非常满意。 张虞之所以将问题交于郭缊决定,而是这件事实在不好操作。温劭背后是祁县温氏,而温氏又与郭缊的阳曲郭氏的关系甚是亲密。 如果将罪证交于郭缊,执着于审判温劭,反而会让郭缊难办。不站张氏这边,伤了手下人的心,也违背了律法;站张氏这边,将会让郭缊与温氏产生矛盾。 问题交由郭缊解决,不仅让郭缊掌握了事态的主导权,还可以体现出张氏拥护郭缊的态度。郭缊按下这件事,则让温氏欠郭缊一个人情,而郭缊变向欠张氏人情。 张氏灭叱干部的问题,实际随着温劭被牵扯入局,已不是关键所在,张氏更不用为灭叱干部负责,而是要由温氏出面解决。 至于为何不用负责,其原因不难理解。 若州郡责问张氏出兵覆灭叱干部,那么温劭买凶杀人的事件将无法被遮掩,温劭的罪责将会暴露在汉胡之间,而张氏更是以受害者形象出面。 若温氏包庇温劭的罪责,那么叱干部产生的外交问题需要由他们解决,否则张氏就会把温劭的罪责抖搂出来。为了避免温劭被问责,温氏大概率会出面为帮张氏摆平外交问题。 张虞的神情在火光的照耀下阴晴不明,透露着与年纪并不相符的狡黠与心机。 斟酌半响,郭缊问道:“不知济安可有他求?” “温劭心胸狭隘,仆恐受其害。恳请府君,看能否让其离乡,以免再生纠纷之事。”张虞说道。 “可行!” 郭缊颔首而笑,说道:“伯卓可与济安先行归坞,静候本君消息。” “诺!” ------------ 第二十九章求亲 当郭缊将消息透露于温劭之父温孚,而温孚得知儿子因买胡杀人会被牵扯入外交事件,气着温孚连夜从太原回家。 当夜,温劭被温孚从睡梦中抓起,鞭挞了十几下,打得温劭嚎啕大哭,将前后经过之事,全盘告诉温孚。 温孚被刺史张懿所征辟,今任州府主簿,深受张懿信任。得知张虞无意追究,为了帮自家儿子擦屁股,温孚遂为叱干部一事而斡旋。 张懿得知此事,则将此事交于温孚处理,由温孚出面与胡人使者沟通。而单于魁头得知叱干部因是参与汉人内斗而被灭部,自知理亏的他,选择与并州协商。 在协议中,并州象征性出牛马钱粮,以向胡人赔偿,而这笔钱由温氏代为支出。而鲜卑单于魁头承诺,他将会约束属下,尽量不让属下劫掠边境。 向汉朝讨得说法后,魁头为了打击骞曼的威信,当即责备骞曼管教不严,放任叱干部劫掠商贾,破坏汉胡间的协议,并让骞曼分百落与叱干户,以帮叱干部重建。 骞曼恼怒魁头所为,但为了团结属下,依旧忍痛分出百落,以帮叱干户重建部人。 自此之后,骞曼与魁头之间的矛盾愈发难以调和。 不谈鲜卑内部问题,在温孚解决了鲜卑问题,便着手安抚张氏。 温孚同意张虞的条件,通过人脉关系,将温邵送到雒阳游学,以免留在太原继续惹事。 温邵心中挂念王霁,舍不得离开祁县,但却被温孚揍服,不得已前往雒阳游学。 不仅于此,温孚除了欠郭缊一个大人情外,还答应郭缊帮张冀父子请功。 有了温孚不得已的帮助,郭缊率张冀斩胡百首的军功,经过层层上报,列入今岁的年终报告,并由尚书台审计。 在尚书台的批复下,郭缊被记功一次,而张冀升迁为定襄郡北部都尉,另赏钱粮以为鉴赏。 除以上之外,郭缊见张虞能力出众,有意加以提拔,故欲征辟张虞为上计吏。但张虞有另外的打算,在深思熟虑之后,则以跟随王宏进学为名,委婉拒绝了郭缊的好意。 见张虞拒绝自己,郭缊不怒反喜。因为寻常人很难拒绝上计吏这一官职,而张虞深思拒绝,说明其目标远大,不愿局限于边塞。 为了拉拢张氏,郭缊向刺史张懿征得批准,允许在参合口另设边市,由张杨出任边市长,一并与张冀的部都尉任命送到参合坞。 当消息送至参合坞,上下为之欢喜。 堂内,张杨拱手庆贺,笑道:“恭喜兄长,荣升部都尉。” 张冀捋须而笑,说道:“部都尉算不得什么,反是在参合坞开市方是值得欢喜之事。” 张冀看得挺透,定襄郡北部都尉名头看似高大,负责定襄郡边境事务,然因边防体系的瓦解,故他根本管不了什么。相反,因太守郭缊拥有定襄郡的最高权利,边事一直都要由他负责。 唯一的好处,大概张冀及参合坞民今后算是汉军的正规军,而张冀能得到朝廷所赐予的官服,以及每年所发的俸禄。 而在参合坞开市,除了能吸引汉胡到此贸易,带动参合坞的经济,也有助于张氏经商。若运营的好,张氏能借参合坞开市更上一层楼。 张冀沉吟些许,说道:“坞中开市,今后汉胡混杂,稚叔需多多注意。” “兄长放心!” 张杨拍着胸脯,说道:“我已于坞南空地搭设市津,以便今明岁商贾至此经商。” 说着,张杨看向张虞,问道:“府君欲征辟济安为上计吏,济安怎不接受?” 张冀捋须而笑,说道:“济安若为上计吏,则将长久受困于此,非明智之举。” 上计吏一职,常由太守的心腹出任,需要经常往返州治、雒阳,代太守向上级汇报本郡情况。 如年终时,上计吏会上呈本郡的年终汇报,交由尚书台审核批阅。故因常年接触高官,若有突出表现,很容易被提拔。因而不少汉代名臣皆在出任上计吏时,被贵人赏识提拔高升。 当下张虞若接受上计吏,在边境太平的情况下,未来数年,甚至长达十年,张虞恐怕都难以升迁。在考虑未来可能出现的兵乱,张虞才拒绝了郭缊的征辟。 张杨摇晃脑袋,说道:“想来济安已有规划,如能得长文公赏识,亦可算为好去处。” 张虞笑而不语,他若能娶得王霁,不比出任上计吏更有前途! 张冀自有话与张虞说,挥手让张杨先退下,说道:“稚叔挑选两名胡仆,改日为郭府君送去。” “诺!” 待张杨趋步退下,张虞微整衣冠,拱手说道:“父亲,儿至大麓游学时,与一女子相识,恳请父亲明岁为儿下聘。” 闻言,张冀喜笑颜开,捧着漆杯喝水,问道:“何家女郎啊?” “祁县王氏女,长文公之长女!”张虞说道。 “噗!” 或许是消息太过劲爆,张冀喝了一半,竟被水呛住了。 “你说什么?” 张冀咳嗽几下,震惊说道:“你欲娶长文公之女?” “正是!” 见张冀满脸的震惊,张虞心中竟有种莫名的爽感。 “咳咳!” 张冀稍微缓了下情绪,含蓄说道:“济安,王氏世仕高官,我张氏虽有些许资产,但比王氏实有不足。今往王氏求亲,恐会惹人不悦。” 张虞沉吟几许,说道:“不瞒父亲,我与王氏女互述姓名,今我求亲之事,非我单相思所为,而是与其有所言语。” 闻言,张冀不禁联想到什么,神情再露震惊,说道:“济安不是去进学吗?怎还与其~” “咳!” 张虞咳嗽一声,说道:“我在大麓山进学时,偶然与王千金相会。时至今日,我与王千金言行皆合乎礼法。” “哦~” 张冀反应平淡,似乎对儿子与王千金点为止的关系有些失望。 “既然如此,那便前去求亲!” 张冀拍了下大腿,爽快说道:“为我儿终身大事,纵被王氏所拒,倾尽家资,又有何可怕?” “济安打算何时去求亲?” 纵有一层的希望,需倾尽家资,张冀也会去帮张虞求亲。不仅张虞是张冀之子,还有因为王霁的身份。他的儿子一旦能娶下王霁,成为王氏的女婿,张虞的未来将不可估量。 张冀虽非势利之徒,但能与王氏结亲,他不可不动心。 张虞沉吟少许,问道:“明岁二月初如何?” 张冀眉目微皱,说道:“若是二月前往,今下需筹备的东西怕是不少。” 顿了顿,补充问道:“此番前去求亲,济安有何计划?” 张虞说道:“父亲,王氏为并州大族,钱财之物怕是难以看上,虞以为还需为我扬名,让雁门、太原一代百姓尽知我名。如我张氏与叱干部纠葛,可选其中些许故事散布。” “可!” 张冀微微点头,说道:“王氏寻婿,当先观门楣,再闻其名,后观其人。我张氏门楣次之,济安唯有壮名,以悦王氏之心。” “至于我儿相貌、才能,自是不用多说!”张冀笑道:“单骑夺马,反杀叱干普达,突袭叱干部三事,无不彰显我儿勇略。王氏若知我儿才干,断无回绝之意。” 思索几许,张冀说道:“今可让人至阴馆、马邑、祁县、晋阳四地,散钱粮于百姓,令人尽量散播消息。” “多谢父亲!” ------------ 第三十章第一次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汉从光和六年来到了光和七年,也来到了传说中的甲子年。 在这新的一年里,张角正与太平道信徒们策划着一场惊天巨变,而在雒阳的公卿们与宦官的斗争进入白热化阶段。 对张氏而言,因吞并了叱干部,治下的参合坞即将开市,毫无疑问,新的一年里,张氏的势力将会随之壮大。 故新年新气象,盖是形容当下的参合坞。 张冀忙于筹备求亲的厚礼,张杨为市津而张罗。张虞担心三部胡人过冬问题,近来常常往返于参合坞与什翼部。 在这种情况下,张虞即将向王氏求亲的消息,在坞中不胫而走。 张虞与郦嵩在堂内,正核算坞中帮三部胡人过冬所投入的物资。其中,每日必须的口粮属于是大头了,巾帛因过年则是消耗为次要。 仔细盘算账目,张氏为三部胡人投入不少,但所幸张氏通过灭亡叱干部,贩卖恶胡为奴,从中赚了不少的钱,才不至于出现倒贴的情况。 等到今年开春,三部胡人可以自行放牧耕作,将不再需要张氏为其投入。 “啪!” 在张虞、郦嵩二人核对账本时,却见郦素衣奋力推开屋门,英气清丽的面容上充满了悲愤,大眼睛里充斥着泪珠,目光紧盯着张虞的身影。 “素衣!” 见素衣这般模样,张虞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中渐有不妙。 郦嵩不知深浅,从位上起身,关心说道:“素衣怎么了?” 郦素衣快步走到张虞面前,悲愤问道:“你是不是要娶那王氏女?” 此语一出,郦嵩瞬间明白事情经过,上前安抚道:“济安娶王千金实属出于无奈!” “你别说!” 郦素衣的面容上出现少有的倔强,打断了郦嵩的说话,盯着张虞平静而又帅气的面容。 张虞微吐了口浊气,说道:“我不是有意瞒你,而是不知如何对你说。” “你瞒我,我就不会知道了吗?” 郦素衣的眼眸里泪水将落,说道:“你当初离家时,答应说此番前去太原,仅是为了求学,而不是为了娶晋阳女郎。今怎出尔反尔?” 张虞沉默无言,在这件事上自己确实辜负了少女,但实在没办法。软饭不仅可口,而且还实在好看。张虞承认自己都动心了,在对待郦素衣问题上,自己算是当了次渣男。 “素衣!” 郦嵩安抚说道:“我与济安非有意瞒你,无论如何~” 郦素衣狠狠踹了郦嵩一脚,委屈道:“你和济安一同进学,却看不住济安。你若是能看住济安,怎会让那外人勾搭上他?” “今不仅不防着,还和济安一同骗我!” 面对自家妹妹的责怪,郦嵩欲哭无泪。明明是张虞自己的问题,今怎么还怪到他头上来。 “伯松且先出去,容我和素衣说上几句!” 张虞欲用柔情化解郦素衣的气愤,打算让郦嵩先行出去。 “不用了!” 郦素衣倔强地抹了下眼泪,委屈说道:“你娶你家王千金去,我不想再和你说话。” 说着,郦素衣大步快走出去,根本不让张虞去伸手的机会。 见状,郦嵩满脸的无奈,心中充满了对张虞的怨气,以及痛恨自己在这件事上,怕郦素衣伤心,不知如何开口,一直向她隐瞒。 “济安,还不速去追!” 见张虞站在原地,郦嵩气不打一处来,急忙催促说道。 张虞静默半晌,说道:“素衣性子倔,她在气我瞒她,又负了她的心。现在去找她,怕没什么用。” “那怎么办?” 郦嵩语气中带着恼怒,说道:“莫非济安忘记了当初在石亭,如何答应我的话语!” 张虞尽量保持冷静,说道:“昔日之言,虞断不敢忘!素衣这般,我亦伤心自责。但素衣眼下气愤,今我所说之语,恐难令其称心。” “稍后,待素衣平复心情,我当安抚致歉。请伯松放心,某断不会辜负了素衣。” 郦素衣刚刚的言语、神情,显然是被他伤透了心,而他岂会忍心见郦素衣那般模样? 不忍归不忍,但以张虞对郦素衣性子的了解,今时找她说话,怕是解决不了事。不如先让郦素衣自我发泄一番先,等她稍微冷静下来,再找她道歉,或许更有利解决问题。 闻言,郦嵩长叹了口气,说道:“我心忧素衣伤心,故迟迟不敢向她讲明。当下你与素衣之事,我已是不好插手,唯望你莫伤了素衣的心。” “虞多谢伯松谅解!”张虞保证说道。 说是让郦素衣自行冷静,但张虞依旧挂念着郦素衣,不久便去寻找郦素衣。但郦素衣或许不想见张虞,整整消失了一个下午。 直到傍晚,郦素衣骑马狩猎而归,重新出现在坞中,显然她是去狩猎发泄心中的愤懑。 得知郦素衣归家,张虞赶忙前去安慰。 “叩叩!” 冷月下,张虞披着大氅,轻敲屋门。 “谁?” “是我!” 屋内沉默半晌,女声清冷道:“你来干嘛?” 张虞隔着屋门,说道:“素衣能否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 女声略带委屈,说道:“你娶王千金去,今来找我干嘛?” 张虞语气柔和,说道:“我虽求娶王千金,但我心里依旧有你。你今这般伤心,我看得实在难受!” “你既怕我伤心,那为何还娶王千金,还与兄长一起瞒着我!”女声生气道。 张虞苦笑了几下,说道:“我与伯松并非有意隐瞒,而是我实在不知怎么和素衣说。但无论如何,我都负了你。” “那还有什么可说?”女声生气的语气里,夹杂着些许悲伤。 “有!” 张虞沉声说道:“我能向你许诺,今后我断不会再负了你!” 此语一出,屋内陷入了沉默。 听着屋内失去了动静,张虞故作寒冷,说道:“素衣,屋外实在天冷,能否让我进屋说话。” “那你冷着吧!” 说罢,郦素衣吹灭了烛光,说道:“我要安寝了,今后的事,今后再说!” 郦素衣话是这么说,张虞怎真敢离开。今日若不将郦素衣安慰好,日后怕是不好哄了。 张虞没有说话,裹紧了大氅,默默站在屋外,忍受着寒风吹拂。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传出声音,问道:“你怎么不回去?” “见不到素衣,我心实在不安!”张虞说道。 屋内再次陷入沉浸,张虞依旧站在屋外,忍受寒风的侵蚀。 “呼!” 朔方的冬夜格外的冷,张虞忍不住哈着热气,搓着冻硬的手,双脚来回跺着。 “嚏嚏!” 为了让屋内的人心疼,张虞故作受寒,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喷嚏之下,屋内的女子盖是出于心疼,仅过了片刻,她便点燃小油灯,而后打开屋门。 “进来吧!” 清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 借着昏暗的油灯,张虞这才看清了郦素衣的面容,眼眸通红,泪痕隐约可见,神情间充满了憔悴! 张虞顿生心疼! 张虞径直上前搂住郦素衣,柔声说道:“今后我会好好待你,望素衣莫要生气。” 感受着温暖的怀抱,郦素衣受伤的心瞬间愈合不少。 少顷,郦素衣挣脱张虞的怀抱,质问道:“你今后准备怎么办?” 生气归生气,但郦素衣也明白不能一直闹下去,为了双方的未来,有些事必须要解决。 张虞紧抓着少女的手,说道:“待我娶了王千金,之后便娶你回家。你若不想和她同居,则另居别院,我断不会让你受气。” 郦素衣任由张虞牵着手,冷冷问道:“可是我身份不如那王千金,所以你要娶她为妻。” 不待张虞说话,郦素衣自顾自话道:“王千金出身名门,世代为官,若你能娶得王千金,今后仕途当一帆风顺。我作为你的表妹,今后的妻妾,理应支持你,就像那中兴的光武帝,先娶了阴丽华,又娶了郭圣通一般。” 听着郦素衣的自顾自话,张虞心中颇是惊愕,顿时不知该说什么。 忽然,郦素衣盯着张虞俊朗的面容,问道:“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今夜别走!”郦素衣冷清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羞涩,说道。 “这~” 张虞端详着少女憔悴的面容,犹豫说道:“要不留到成婚之时?” “不!” 郦素衣清丽英气的面容露出浓浓的占有欲,倔强说道:“我不能让她把什么都拿了走!” 闻言,张虞满脸的错愕。 他没想到为了不让王霁得到他的所有,郦素衣竟准备抢先拿了他的第一次。 什么时候男人的第一次这么重要了? 不待张虞有何反应,郦素衣解开中衣的细绳,而后紧紧搂住张虞。 柔软、火热,这是张虞第一感觉! 少年火气旺盛,张虞忍不住上握,竟一手不足握,显然包装与实际有所不同。伸手下探,常年骑马而浑圆而宽的臀部,令人难以离手。 如此诱惑下,张虞根本忍不住了! 昏暗的灯光下,张虞拉下榻帘,一阵利索后,衣物纷纷扔了出来。 …… 屋外,朔风凛冽呼啸;屋内,娇气喘息不绝! ------------ 第三十一章激荡 在千里之外的王霁对镜卸妆,心思已飘到了情郎张虞身上。 “千金皮肤白皙,这绿巾颇适合千金。”红娘帮王霁梳理头发,笑道。 王霁心不在焉,仅轻轻应了声。 似乎瞧出王霁的心思,红娘故作叹气,说道:“张郎君貌似出了点事。” “什么事?” 王霁回过神来,担心问道:“可是突袭胡人受了伤?” “嘻嘻!” 红娘抿嘴而笑,说道:“看来千金眼下惦记着张郎君。” 王霁冲着镜子里的红娘白了一眼,说道:“这些话可别乱说,若是让父亲听到了,怕会影响了张郎求亲。” 红娘为王霁梳着及腰的墨发,钦佩说道:“张郎君倒是机智勇猛,竟能以百人灭了近有万人的胡人大部落,当真前所未有,令人佩服至极。” 自张氏撒钱为张虞传播名声以来,张虞杀胡的故事越传越离谱。先是张虞带百骑为先锋,配合两百多人的后续部队,灭了三千多人的部落。 通过民间的演义谣传,已是变成张虞率百骑突袭,大发神威,直接灭了近万人的大部落。 毕竟三千多人是数千人,七八千人也是数千人,故事传来传去,为了突显张虞的厉害,叱干部竟变成万人大部落。 王霁抿嘴微笑,显然对张虞干出这番事业非常满意,她看上的郎君若非寻常人。 微吟片刻,王霁似乎想起什么,问道:“我父听闻济安百骑破胡消息,不知有何反应?” 红娘思索少许,笑道:“家主正与友人团聚,时仆人报张郎君百骑破胡,家主笑拍大股,笑谓友人言,此子今岁拜入门下习兵,不料此番归乡,竟有这般作为,实不负往昔之教诲。” 王宏因与宦官争斗,被罢免了弘农太守而归家,近年来教了不少学生,但真正出众者实在少,能做出成绩的学生也更少。 今年张虞出乎他的意料,作为郭缊介绍的边郡豪强子弟,王宏仅对张虞出色骑射而惊讶。若说实说,他对张虞的教导没那么上心。 直到张虞表现出不一样的领悟力,王宏才多费心思培养,传授《孙子兵法》,准备培养一番,而后送到军队里任职,成为王氏的门生故吏。 如今张虞的表现已是超出王宏的想象,竟凭百骑兵破胡人部落,还射杀首领,阵斩敌酋,可谓打出了超神的表现。 这种情况下,作为曾经教导过张虞的王宏怎会不开心? 尤其在面对友人拜访时,王宏需要出来吹嘘,以表示他的教学能力出众。 毕竟有些人爱名,有些人爱钱,有些人爱当官。而王宏显然属于是爱名之辈,否则不会在出任弘农太守时,选择与宦官死磕。 王霁冁然而笑,露出迷人的酒窝,说道:“父亲能这般欢喜,过些日济安前来求亲,父亲想必应该不会为难!” 红娘蹙眉微思,说道:“家主赏识张郎君,今有千金在旁言语,家主或会答应。仅怕夫人嫌弃张郎君门楣,不愿将千金嫁于张郎君。” “无事!” 王霁笑了笑,说道:“父亲如若同意,以夫人性情,多半也会同意。我本忧张郎名声微弱,即便有我帮衬,也难以让我父同意。” “今张郎扬名在外,勇略机敏,无所不备,迟早能成大事。加我在旁言语,父亲同意应是不难!” “千金心里有数便好!” 红娘将发髻别起,再用发簪插入固定,望着镜子里王霁国色样貌,笑道:“千金国色之貌,今后倒是便宜了张郎君。” 顿了顿,红娘想起张虞的相貌,补充说道:“张郎君才貌出众,与千金一起,算是郎才女貌。” “嗯!” 王霁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中暗忖而笑:“自己这般艳丽,若不能找个才貌双全的郎君,岂不寒碜了自己。” 王霁欢喜之余,殊不知她已被郦素衣偷家! 冷月清丽,香满闺房,情语漫漫,鸳鸯嘁嘁。 那一夜,因郦素衣体力充沛,虽初上战场,但却能与张虞缠绵许久。而张虞并非愣头青,精湛的技巧,出色的精力,让郦素衣难忘那晚的寒夜。 那夜之后,郦素衣恢复了往昔的神情,仅是眉目间流露出几许风情,暗示着她已非少女之身。 张虞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不是在坞中,便是在什翼部里。为了便于熟络胡人,张虞干脆让之前教导的六名少年一同搬到什翼部里。 在部落管理层面,张虞安排郦嵩进入什翼部,负责管理三部的民事,并根据草原上的习俗制定条例,以便规范胡人言行。 其中为了培养亲信心腹,张虞从三部里选出五名胡人少年,与六名汉家少年编成一什,族弟张茂山作为什长,与张虞练习骑射、武艺。 傍晚,什翼部内。 篝火旁,张茂山与丘敦契乌赤裸臂膀,在周围人的注视下,互相擒住对方臂膀,脚在寻找对方下盘的弱点,皆欲将对方摔倒。 “倒!” 张茂山卖了个破绽,将丘敦契乌顺势绊倒在地。而后张茅山绷紧着腱子肉,朝周围的观众怒吼,彰显着自身的勇猛。 见状,周围人瞬间高呼,为胜者张茂山欢呼。 “彩!” 张虞鼓掌起身,拍着张茂山的肩膀,笑道:“不仅读书可以,今还有几分武力,干得漂亮!” 说着,张虞拉起丘敦契乌,笑道:“角抵略逊茂山,今后不知能否听茂山吩咐!” 丘敦契乌神情略有羞愧,说道:“今后什中之事,交由阿兄处置,我无半点不从。” 丘敦契乌为旧叱干部内的少年,性子好斗,为人机智。因表现出众,被张虞看重,成为汉胡少年中的一员。 这些十一名少年,性情桀骜,很难服从别人的指挥。故在什中,丘敦契乌一直和张茂山唱反调。 在征得张虞的同意下,双方以角力分胜负。幸张茂山跟随张虞多时,经常陪张虞练手,有几分武艺在身,最终击败了丘敦契乌。 “好!” 张虞大笑几声,说道:“今日欢喜,特赐酒肉与你二人。” “诺!” 在张虞与心腹聊天时,郦素衣不知从何时出现在张虞身侧,披着棕色大氅,身子笔直而立,显得十分高挑。 张虞向众人吩咐了几句,便带着郦素衣离开。 路上,张虞问道:“素衣怎出现在这?” 郦素衣踮着脚尖,脸上露出些许傲娇,说道:“我为何不能出现在这?” “若按身份而言,我算是你夫人。你不在的时候,我还能指挥他们!” 张虞拉着郦素衣回毡帐,苦笑说道:“素衣小声些,今你尚未过门,若让外人听见,怕伤了你的名声。” “哼!” 郦素衣坐到交椅上,哼道:“伤名声事小,我可不怕!” “从坞中到什翼部,不知有什么事?”张虞倒了杯水与郦素衣,问道。 “姑父说求亲之礼已备好,让你带些人去,准备过几日出发,前往祁县求亲。”郦素衣语气难平,说道。 闻言,张虞便知自家妹妹吃醋了,伸手搂住郦素衣紧致的腰肢,轻声说道:“莫为此而生气,若实在不成,我不前往祁县求亲。” 虽知张虞在忽悠自己,郦素衣也不计较,语气放软,酸酸说道:“你若不向王千金求亲,怕姑父与我母亲都会为此而生气。” 在郦素衣将身子交于张虞之后,在张虞的努力下,张冀与郦母确认,待张虞娶妻后,便纳郦素衣。 郦母从小抚养张虞长大,视张虞如亲子,故在张虞求娶王千金这件事上,郦母属于支持的一方。 张虞将捂热的手,顺着空隙伸入,抚摸着光滑、紧致的身子,调笑道:“我身子已为素衣所有,怎素衣不喜?” 郦素衣身子发软,娇羞道:“不早些回坞?” “今天色已晚,明日回去不迟!” 张虞轻揉慢挑,笑道:“且我今时松开,怕是你会因此生气!” 郦素衣翻身坐到张虞腰上,冷哼道:“我要让你在求亲的时候,心中都记着我。” 说罢,帐中灯火被人吹灭,仅剩下昏暗的油灯。而那灯火摇曳不定,将二人的影子映照到毡帐上,隐约可见女子那令人惊叹的身形。 自郦素衣初尝滋味,渐有沉迷其中的趋势,不知与张虞厮混了多少次。今日不用多说,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 次日,张虞带着十来人,与郦素衣一同归坞。 在坞中收拾两日,张冀留张杨在坞看家,与张虞率汉胡五十来骑,带着丰厚的求亲之礼,踏上前往大麓山的道路。 与此同时,二月初五,太平道唐周向汉廷告密,告发张角欲率太平道徒谋反。汉廷上下震惊,遂车裂马元义,下文书追捕张角。 三日之后,张角提前起义,自号‘天公将军’,约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口号,率百万黄巾反叛。 而张氏方至雁门,尚不知中原震荡之故事。 ------------ 第三十二章混乱的阶梯 大麓山,王氏山院。 清晨时分,山间薄雾朦胧。 后院内,红娘神色匆匆,敲了敲王霁的屋门,见屋内没有反应,迅速推开屋门。 快走几步,来到王霁榻前,红娘掀起纱帘,喊道:“千金快起来,张郎君前来求亲了!” “什么?” 王霁微眯睡眼朦胧的眼,下意识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快起来,张郎君与其父亲将登门拜会求亲。家主与夫人收到名刺,得知张郎君来意,颇有些不悦。” 闻言,王霁赶忙从榻上惊醒,说道:“红娘,快为我洗漱装扮!” “诺!” 仓促洗漱后,王霁顾不上化妆,素脸朝天去见王宏。 此时,王宏喝着热面汤,眉目紧皱不已。 “云中张氏是何出身?” 王母满脸的嫌弃,说道:“今仗着些许资产,竟敢来登门求亲?” “夫君,不如直接回绝,免得登门接待,浪费时间!” 王宏搁下汤勺,说道:“张虞为我学生,去年至大麓进学,直接回绝不见,恐说不过去。” 王母没好气说道:“若是怕不合礼仪,直接说你不在府上,打发他们走!” “且慢!” 王霁步履端庄而来,平复气息,说道:“父亲,别人远道而来求亲,今直接将其赶走,恐不合规矩。” 说着,王霁细步入堂,笑道:“且我闻张虞以百骑破胡人,武略应是非凡,其虽非有门楣,但名声远扬,今将其匆匆赶走,恐非明智之举。” 王母脸色微沉,说道:“区区武夫,倒不如温劭!” “夫君~” 王宏捋髯而吟,打断说道:“殊岚所言有理,济安从塞外远道而来,路途足有千余里。念在情面上,我理应出面接待,以免伤王氏名望。” 说实话,王宏对张虞求亲的行为有些不满,在他眼里张虞虽说有才,且值得培养,但不代表他会将女儿嫁给张虞,毕竟其中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今登门接待张虞父子,算是王宏给张虞面子,以便不毁了二人之间的师生之谊。毕竟自张虞百骑破胡部之后,王宏便有收张虞为弟子的打算。 “来人备礼,稍后迎张氏登门!”王宏吩咐道。 “诺!” 见状,王霁微微松了口气,能让张虞登门拜会,才有求亲成功的希望。 约过了一个时辰,张冀、张虞父子身着绸缎新服,登府门拜会。而王宏为了不表现失礼,出门微微迎接了下张虞父子。 一番寒暄下来,王宏与张冀父子二人至大堂就位,而王母与王霁则躲在漆木彩绘屏风之后,听着三人聊天的内容。 张冀呈上礼单,拱手说道:“定襄北部都尉张冀拜见王君。我儿能有今日之学,多赖王君教导。” “学生拜见长文公,祝王师新年如意!”张虞说道。 王宏象征性打开巾帛,粗略瞄了几眼,说道:“二位从边塞远道而来,某深感荣幸。去岁济安至此求学,我惊其勇略,特授兵法。此番归乡,建破胡之殊功,果然非凡!” 张冀神情谦逊,恭敬说道:“济安本长于勇武,而短于谋略。幸蒙王君教诲,我儿才能建此殊功。” 说着,张冀犹豫片刻,说道:“冀闻王君膝下长女及笄,才貌出众。冀特携我儿至此,向王千金求亲,望成两家之好。” 张虞拱手说道:“学于大麓时,虞幸见千金,便有求娶之念。今斗胆前来,望王师恩准!” 王宏捋髯沉吟,说道:“济安武略超群,我甚是器重。实不相瞒,我已有收济安入门之意,并无门第之轻见。” “仅是我女虽已及笄,但年纪尚小,我不忍将其外嫁。故不论太原温氏求亲,亦或是上党陈氏求亲,我皆一一回绝。” 王宏本想当即回绝,但想着不如之后回拒更合理些,故作犹豫说道:“今下济安远道求亲,容我与家人商量!” 张冀神情间略有失望,说道:“爱子之心,人尽相同。冀不敢强求,愿候王君回复。” “不急!” 王宏笑了笑,说道:“我已命人设宴,君与济安可于山宅暂歇。” “多谢王君心意!”张冀答道。 又聊了半响,王宏便寻事离开,留出空间与张冀、张虞二人。 待王宏走了,张冀朝着张虞摇了摇头,表示此番求亲怕是难成。 张虞没有多说什么,表面神情虽说不变,但心中暗暗期望王霁能从中发力。 此时,王宏从外堂转入后堂,便见到王霁与王母又有争执。 王母评价道:“张虞虽说颜貌俊朗,但门第差了些。但凡门第高些,便算是良婿。” 显然因张虞的颜值外表,让王母对其的好感度上升不少。今下王母不纠结张虞个人,而是纠结张虞的门第。 王霁神情无奈,说道:“张虞一表人才,另有出众才干,今后岂会是碌碌无为之辈。若将温劭与他相较,当有天壤之别。” 王母微微摇头,说道:“今时出众,如何料定日后必定不凡?” “张虞习弓马,常年争斗。眼下可说无事,但刀剑无眼,又怎知日后呢?” 张虞的武人身份,则是王母纠结的第二个点。相较习文治经的士人,征战沙场的武人,危险系数太高,容易受伤而亡。 王霁撇了撇嘴,满脸的不以为然。 世间一切都存在平等,征战沙场伤亡确实高,但在大汉国内,却能受封爵位。习文治经的士人寻常来说,高官上卿已是他们的天花板,根本没机会封爵。 今时,王霁余光看见王宏,关切问道:“父亲以为那张虞如何?” 王宏笑吟吟问道:“殊岚莫非是瞧上了张济安?” “看上了!” 王母没好气说道:“她被张虞的相貌迷住了,说什么都不听。” “真的?”王宏反问道。 “是也不是!” 王霁半转身子,羞涩说道:“之前温劭求亲时,我便说能为我郎君者,上马挽弓强射,下马读经治。相貌俊朗,行常人不敢为之事。今张虞与女儿昔日描述之郎君,颇有相似之处!” 闻言,王宏眉头微皱,他本想借商量为名,打发走张虞父子。但今女儿看上张虞,则需要让他为此而犹豫了。 实话实说,王霁所描述之语颇是客观,张虞不论是才学还是相貌,各方面颇是出众,仅是门第弱了些。 今要将女儿嫁于张虞,对他来说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心中芥蒂而已。 其一,与王母担心一样,他虽不嫌弃武人,但让武人做自家女婿,他还是有些芥蒂,他更希望女婿能从政。 其二,张虞来大麓山求学,竟看上了他的女儿,而且女儿对他颇有兴趣,这让王宏有种家被偷的感觉,隐隐的不爽。 “夫君~” 王宏伸手示意王母安静,他需要思索是否答应张虞求亲。 忽然,一声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更为他带来弟弟王允的急信。 “家主,二君有紧急书信送至!” 仆从奉上加密的手书,说道。 “子师书信?” 王宏眉头微松,拆开王允紧急寄来的书信。 仅是一瞧,王宏神情便为之而变,神情中充满了震惊之色。 “怎么了?”王母问道。 王宏深呼吸口气,竭力平静说道:“子师传信来,言张角率太平教徒反叛,从者多达百万余之数,攻略城邑,杀害吏长。今冀、豫、兖、青等中原大州已是烽烟四起,告援书信纷入朝廷。” “啊!” 王母神情大惊,恐慌说道:“这当如何是好?是否会危及祁县?” 王宏没有理会王母的问题,而是将手书重拍到案几上,恼怒说道:“若非阉党把持朝纲,致使民不聊生,今天下安会大乱!” 王霁则是心中一喜,上前扶住王母,安慰说道:“今群匪将起,仅凭经学不足以安,还需武力在身。王氏有部曲,另有张氏五十余骑,纵有匪徒侵犯,亦不足为惧。” “父亲,叔父可还有说些什么?”王霁问道。 王宏缓和心情,蹙眉说道:“你叔父受三公保举,被拜为豫州刺史,将与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二人共平豫州黄巾。” “今虽拜豫州刺史,但因左右从人不多,来信让家中派些部曲南下,以随他东出赴任。” 王允书信内容不多,其一,讲述张角率众反叛,声势浩大,让家人结社自保;其二,因他从侍御史升迁豫州刺史,面对混乱的中原,他左右人手不够,需要让族里派人帮衬。 说着,王宏脑海里浮现出张虞,长吐了浊气。 以他见识非常清楚,百万黄巾反叛,中原州郡大乱,仅凭经学出仕,怕是不够了,军功才是将来的王道。 而张虞这种勇略之辈,在这混乱的世道,将会大放光芒! ------------ 第三十三章将赴豫州 在王霁的表态下,王宏深思中原的混乱局势,他改变了原有的想法,遂同意了张虞的求亲。 在内堂磨蹭了许久,王宏再次回到外堂。 “王君!” “王师!” 见到王宏的身影,张冀、张虞二人起身,以表尊敬。然而张虞却发现王宏的神情与最初迎接他们的样子不同,脸带笑容,充满了和煦。 张虞瞄向了屏风,得见王霁朝他眨眼,一脸的笑意。 见状,张虞心中欣喜,想来经过王霁的发力,王宏同意了他的求亲。 “伯卓兄、济安且坐!” 王宏招呼二人坐下,笑道:“求亲之事,我与内宅商量了下。” “如何?” 张冀眼里充满了期待,似乎求亲的人是他,而不是张虞。 捋髯而笑,王宏说道:“济安仪表不凡,能左右开弓,勇破胡部,乃雁代之人杰。此俊杰向我王氏求亲,我又岂能因门第而拒之!” 此言一出,张冀欣喜不已,拱手说道:“王君心胸开阔,不计门第之别,冀敬佩不已。” 张虞长出了口气,寻常男子往上娶当真是困难重重,也不知公孙瓒怎么那么容易被侯氏看上。 顺势而拜,张虞说道:“小子拜见丈人!” “良婿请起!” 王宏亲自起身搀扶,笑道:“今后你我不仅为师徒,更是为翁婿,望济安勉之。” “多谢丈人!” 三人重新入座,气氛更加融洽,语气更加亲近。 王宏沉吟少许,问道:“张角率太平道反叛之事,不知君可知否?” 闻言,张冀神情惊讶,反问道:“张角果真叛乱?” “不假!” 王宏说了声,随即反应过来,问道:“君事先可知张角反叛?” 张冀看了眼张虞,颔首说道:“去年冬,济安回坞言,太平道恐不日将反。我问为何,济安曰:‘太平道遍布中原,信徒多达百余万,今买马聚粮,恐有异动。’彼时我不以为然,竟不料果如济安所言。” 此言一出,王宏拍腿而叹,问道:“济安既知张角将叛,何不早日上告于官?” 张虞迟疑少许,说道:“禀王师,非小子不愿上报,仅此语仅是一家之揣测之言。仅凭揣测之语,不足以令官府受理。今岁我本欲细察太平道深浅,不料今时已叛。” “罢了!” 王宏忧愤而叹,说道:“中原诸公为朝廷牧民,不知太平道之事,妄食汉室俸禄。” 说着,王宏语气微变,赞叹说道:“张角叛乱之前,不料济安竟有如此见识,实属令人惊叹。” 之前若说是看重张虞个人武略,今时王宏则是为张虞见识而叹。王宏当下看张虞算是越来越顺眼,毕竟这是属于自家的女婿。 “王师谬赞!” 张虞神情谦逊,说道:“王师因得罪宦官被免,今下中原大乱,陛下或会重新启用王师。” “嗯?” 王宏微挑眉毛,问道:“济安何出此言?” 张虞斟酌几许,说道:“士人与宦官争斗多年,受党锢波及而免官者众。今张角叛乱,天子若不赦免党锢士人,并加以提拔录用,一旦张角与之合谋,恐天下剧变,中原板荡,悔之晚矣!” “王师虽非党锢士人,但却是受宦官所害士人,朝廷又岂会无动于衷?” “彩!” 王宏捋髯而笑,谓张冀说道:“济安竟有这般见识,君喜得麒麟子,我喜得佳婿!” “哈哈!” 张冀常年处在边疆,不仅对内郡之事不甚了解,更缺乏政治敏感。今见王宏喜笑颜开,自己则因儿子受赞誉而欢喜。 其实张虞能有这种判断,不是历史经验告诉他,而是他自身对政治的敏感度。 甚至张虞能说但凡对后世马先生理论有深刻理解之人,其实都能和自己作出类似的判断,因为这是从汉代的社会阶层出发。 东汉是以农业为主的王朝,构成其统治基础是庶族与地主阶级,不是平头百姓。 庶族与地主拥有大量的社会资源,他们治下拥有大量的依附人口,他们的支持与否对王朝来说至关重要。 如果黄巾起义得到庶族与地主的支持,将会动摇了东汉的政治根基,其形势也将势不可挡。 故为了争取庶族与地主,东汉王朝绝对会下诏赦免,并且加以录用提拔,以来镇压黄巾起义。 常说岳母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反倒是身为岳父的王宏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欣喜之下,王宏拉着张虞聊了许多内容,涉及不少方面的内容。张虞本着知则尽言,不知则不言的原则,回答王宏发问的问题。 而王宏对张虞的回答非常满意,并没有不懂装懂,而是非常诚实问答。 聊了半响,王宏问道:“济安,今中原混乱,正值用武之际,不知济安可有前往中原建功之念?” 张虞看了下张冀,如实说道:“不瞒王师,中原大乱,战事将起,正值男儿建功之时,虞有意赴之,仅不知我父与王师意见?” 黄巾起义虽说声势浩大,但从历史上来看,黄巾起义仅持续了大半年,起义军与正规军的战斗力差距实在不小。 王宏看向张冀,问道:“不知伯卓以为如何?” 张冀沉吟片刻,担忧说道:“建功立业虽说是男儿之本,但冀恐战事惨烈,济安此番前去,有性命之危!” “哈哈!” 王宏笑了笑,说道:“伯卓舍不得儿郎身赴水火,我又怎忍见佳婿处于危急之间。” 顿了顿,王宏透露信息,说道:“我弟王子师受拜豫州刺史,今左右缺乏人手。如若伯卓舍得,可让济安率兵南下,受子师调遣。” “子师为豫州刺史,其不与黄巾叛军主力作战。济安率骑南下,护卫子师左右,当能建立不小功勋。且以雁代骑卒之强,零散叛军不足为虑。” 参与平黄巾之乱,但省去了参与高烈度的战争,还能跟大军混战功,算是王宏给张虞的见面礼。 闻言,张冀喜上眉梢,他作为军中宿将,明白其中的可操作性。 张虞任务以保护王允为主,如果见形势不利,便能保护王允撤退。若形势大利,张虞率骑卒趁势掩杀,可以赚取不少战功。属于是战败无过,战胜有功。 而且王允作为豫州刺史,其责任是安抚豫州诸郡,而不是与黄巾主力厮杀。黄巾主力兵败,那么王允拥有剿灭残部的责任。剿灭残部对边塞骑卒而言,属实低级别难度。 张冀笑道:“既然如此,济安倒可率骑卒南下,助子师一臂之力。” 有了张冀首肯,张虞作揖而拜,说道:“虞拜谢王师举荐之恩,此番南下必护得王豫州安全。” “好!” 王宏双手扶起张虞,说道:“南下豫州,沿途多匪兵,济安当多多小心。” “诺!” 张冀恐王宏日后升迁,不认与自家婚事,趁机说道:“长文兄,你我两家已订婚事,而济安又将远行豫州,不知婚期当如何安排?” 王宏捋髯而吟,说道:“可先纳采,定下你我两家姻亲之实。至于余后五礼,可待叛乱平定,济安南归再议。” 纳采礼为婚事六礼之首,男方下聘礼,女方受之,以确立男女方之间的婚姻关系。行完纳采礼,男女双方虽无夫妻之实,但已有婚约关系,而双方也基本不会反悔。 “可从长文兄之意!” 张冀放下心来,笑道:“容冀书信一番,再调五十骑南下,凑上百骑,交由济安率骑南下。” “善!” 听闻百骑数目,王宏暗暗而叹。他没想到张氏竟有如此实力,能这么快拿出百骑。须知以汉军步骑配比而言,百骑可配千人步。 当然,王宏不知换是以前的参合坞,张冀最多给张虞五十骑。今参合坞吞并了叱干部,张氏势力倍增,凑出百骑与张虞刷军功,算不上什么难事。 ------------ 第一章渡河 当夜,王宏设宴宴请张冀、张虞父子,并让族人作陪。 宴上,张虞见到岳母陈氏,陈氏性情柔弱,大事上多听王宏意见。丈夫王宏意收张虞为女婿,陈氏自无异议。且因张虞相貌出众,岳母陈氏瞧得顺眼。 同时,张虞在宴上见到小舅子王凌,十二三岁的王凌在王宏的教导下,文武俱有涉猎。得知张虞箭术精湛,王凌缠着张虞讨教箭术秘诀。张虞自是耐心教授,纠正王凌箭术的不足。 宴上众人兴尽而归,张冀更是饮酒至醉,在张虞的搀扶下,才能回屋休息。 深夜时分,张虞在红娘领路下,见到时隔多月未见的王霁。 偏僻的小屋内,幽暗的烛光下。 张虞带着酒气而来,见到浅笑相迎的王霁,笑道:“数月不见,殊岚又有变化了。” “什么变化?” “更美了些!” 王霁白了眼张虞,说道:“净说这些胡话!” 张虞凑到王霁身旁,笑道:“今后你我当如何相称?” 王霁美眸流转,笑吟吟说道:“尚未成婚,自是按礼称谓。” 说着,王霁微依身子,凑近到张虞身侧,问道:“我在屏风后,听张郎将往豫州可是如此?” “舍不得我?”张虞嗅着女子的扑鼻而来的香气,竟酒意上头,调笑道。 王霁笑了笑,说道:“中原大乱纷起,值男儿建功之时。我倒唯恐你因与我订有婚约,遂沉迷儿女之情,忘却了建功之心。” 张虞喝了口水,清醒了头脑,听出了王霁话中本意。 梳理了下思绪,张虞说道:“不知殊岚有何指教?” 王霁冁然而笑,说道:“不敢言指教,仅是此番南下,张郎若遇中原士人冷遇,还需自我舒怀,切莫动怒,与其争执。且张郎需善借叔父名望,多与中原士人结交。” “这是自然!” 张虞微微颔首,在身份、地域歧视上,他已有心理准备。 “可还有其他叮嘱?”张虞问道。 王霁螓首微思,笑道:“别无叮嘱,仅是郎君建功之时,远刀剑,离水火,以免伤到身子。” “特岚叮嘱,我谨记于心!”张虞笑道。 张虞微低着头,却见烛火下娇艳的面容,眸如秋水,双唇淡雅,格外令人心动。 “闭上眼,我有份礼送你!” 王霁不明所以,乖乖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双唇感觉到一种柔软而温暖的触觉袭来,王霁瞬间脸红,呼吸变得急促,似乎世间安静下来,她都能听见张虞的心跳声。 很快,这种感觉便消失,王霁睁开双眼,瞧着似笑非笑的张虞,整个人既羞恼又是心醉。 “让你今后莫忘了我的味道。”张虞笑道。 “呸!” 王霁故作嫌弃,说道:“满身酒气,何来味道可言!” “哈哈!” 张虞与王霁逗弄了一番,最终在红娘的提醒下,二人依依不舍离去。 次日,在王宏的配合下,张冀停留了三日,并完成了纳采之礼,算是向外界宣布张虞与王霁二人的关系。 随着纳采礼的完成,张冀实在不习惯大麓山的生活,无意久留,在向张虞传授用骑的细节事项后,张冀带着亲信十来骑归坞。 而张虞因通关文书以及人员集结问题,需要在大麓山等候多日。 在张虞在大麓山之时,趁东汉筹备兵马期间,中原局势愈发剧烈,张角与张宝、张梁二人在冀州起兵,杀吏破军,占据多座城池,其势北至幽州,西临并州,声势浩大。 在河南地区,张曼成起于南阳,波才叛于颍川,卜己乱于东郡,荆、豫、兖三州动荡不休,与河北的张角三兄弟互相呼应。 除河南、河北地区外,青、徐亦有黄巾军起义。 短短的几十天内,黄巾军势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战火遍及七州二十八郡。 其势头如此凶猛,可见民间百姓受欺压之深,今趁着黄巾叛乱之际,犹如火山喷涌而出,令中原震荡不已。 朝廷为平黄巾之乱,拜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五营士屯于都亭,并封锁八关关隘。以至于连同并州地区守备都变得森严,封锁通往冀州的道路。 紧接着,如张虞与王宏所沟通的类似,汉灵帝在皇甫嵩、吕强等明智之士的劝说下,大赦党人,并鼓励士族、豪强之流积极从军。 三月,卢植被拜为北中郎将,以护乌桓中郎将宗员为副手,率精锐河北五校,以及河北诸郡兵马征讨张角三兄弟。 皇甫嵩拜为左中郎将,与右中郎将朱儁,征发三河骑士,招募天下锐士,合有四万余人,兵分二路出发,同讨颍川黄巾。 如此背景下,孙坚、曹操、刘备等英杰之士纷纷募兵从戎,加入征讨黄巾的队伍中。 等了十天左右,在张虞的相招下,什翼、郦嵩、步禄狐突利等人率五十余骑而下,与留在大麓山的四十余骑凑成百骑。 张虞为了更好管理汉胡百骑,将百骑分成四部。令郝昭、什翼、步禄狐突利、郦嵩各领二十五骑,皆受张虞军令指挥。 人马到齐之后,经王宏的书信沟通,张虞被王允征辟为豫州武猛从事,将随王允东出就职。 武猛从事,州刺史府上武官,拥有带兵职权,其俸禄百石,铜印黄绶。 有了通行的身份,备好路上的口粮,因王允急于赴任,张虞则不敢耽搁时间。 临行前,王宏赠铁甲一副与张虞,而王霁无法出面送行,特让红娘代送一份蜀锦披衣与张虞。 众人相赠之礼,张虞自当一一收下,并回以感谢。 早春时节,寒风凛冽,张虞率百骑南下。 王允为豫州刺史,其州治所在谯县。但因颍川黄巾骚乱,王允首要任务不是先至谯县,而是前往颍川,配合皇甫嵩、朱儁大军,剿灭颍川黄巾。 据王宏所交代,王允从雒阳受职出发,其从虎牢关而出,欲东至陈留,再南下颍川。故张虞需先至孟津,而后渡过黄河,在虎牢关与王允汇合。 从大麓山出发,为了尽快与王允会合,张虞先至中都,转而翻越太岳山,进入上党郡地界。 在上党地界,张虞凭借王宏的书信,向李氏借了批粮,而后继续南下,穿太行山,至河内郡。 沿途近两千里道路,张虞率骑卒日夜兼行,花了大约十五天时间,终至河内郡孟津关。 孟津关已被朝廷封锁,张虞凭借着王允公文才得以通行,在孟津船夫的转运下,众人渡过黄河。 黄河汤汤东逝,数叶舟舸浮行。 舟舸上,张虞披衣按剑而立,眺望着滚滚黄河水。 郦嵩扶着船舷,小心翼翼凑到张虞身侧。 “兄弟们怎么样?”张虞问道。 郦嵩站稳身子,摇头说道:“兄弟们初乘舟舸渡河,身体多有不适,我已让晕船者靠舷休息。” 说着,郦嵩心事重重,问道:“孟津关守卒言,颍川战事不利,不知可有此事?” 张虞微微点头,如实说道:“黄巾兵马众多,左、右中郎将与黄巾初战不利,二军退守城池,今详情不明。” 郦嵩蹙眉而思,说道:“左、右二军交手不利,若被黄巾覆没,则恐叛军兵锋直指雒阳。那你我此番南下,岂不有~” 南下这么多天,郦嵩早已弄清楚中原局势。 黄巾军的战略重心有二,其一,张角三兄弟攻略河北诸郡,快速攫取河北资源,企图断东汉一臂;其二,大量叛军在颍川、汝南、南阳起事,目标直指东汉首都雒阳。 之前张角派马元义入雒阳,实际打算与波才、张曼成等人配合,内外夹攻下,先破了东汉首都。 今下皇甫嵩、朱儁与颍川黄巾交手不利,一旦再次兵败,中原黄巾将会叩关。那么东汉朝廷唯有迁都长安,以暂避黄巾锋芒。 张虞气定神闲,说道:“黄巾贼人虽众,但精锐不及官兵。左、右中郎将身经百战,皆国之干将,岂会轻易败于贼人?且自朝廷颁布公车令以来,各郡豪杰勇士云集而来,故黄巾贼人声势虽大,但却难成气候。” 东汉依旧拥有人心,自张虞南下以来,各郡士族、豪强为了保卫东汉,悉出甲兵,由子弟率领,开赴战场。 今黄巾能初胜皇甫嵩、朱儁二人,在张虞眼里更多是先发制人以及自身兵力众多优势。 随着时间推移,东汉反应过来,各地的武装势力都会陆续而至,而黄巾先发制人的优势将会消失殆尽。 听着张虞的分析,郦嵩若有所思,说道:“倒是嵩见识浅薄了!” 张虞拄着汉剑,望着滚滚河水,感叹道:“汉家年寿四百,不应止于此!” 张虞若是早穿至两汉鼎盛时期,他当纵横大漠,建功边疆,以兴汉家! 可惜眼下是汉室末年,天下将溃,群雄并起,民不了生的时代! ------------ 第二章长社之围 光和七年,四月,荥阳。 当张虞从孟津赶到虎牢关时,不见王允踪迹,经向周围人打听,原是王允已单车出关,先行至荥阳。 因怕王允遇见残兵贼寇,张虞马不停蹄往荥阳。 当张虞至荥阳时,却发现王允不在城内,在一番了解后,张虞顺着官道前行,通过吏卒打听到王允正在散粮赈济难民。 空旷的道路上,数千难民背负行囊,妇孺在内,强壮在外,或推着小车,或驱赶牛车。 一顶草棚搭在路旁,凡路过的灾民都能持碗分粥。 “嘚嘚!” 当张虞率百名汉胡杂骑到时,顿时引起了难民恐慌,强壮男丁持木矛在外,妇孺缩成一团,生怕胡骑会劫掠他们。 而草棚内的王允,听到骑卒动静,丝毫不畏,单人按剑而出。 “吁!” 张虞抬手示意从骑止步,自己单人策马上前,喊道:“诸君可知豫州刺史何在?” “何事?” 却见中年士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而来,其眼眸深邃,身材清瘦,髯须至胸,一种威严之气油然而生。 见来人语气不凡,张虞翻身下马,拱手说道:“某乃豫州武猛从事,今闻王豫州在此,特来护卫。” 王允上下打量张虞,又远观风尘仆仆的百骑,露出笑容说道:“我便是豫州刺史王子师,你可是我兄之婿张虞,张济安?” “张济安拜见使君!” 张虞作揖而拜,说道:“祁县至河南道路遥远,虞在路上如有耽搁,望使君见谅!” “无事!” 王允满意颔首,笑道:“济安来得刚好,我正欲往朱中郎军中。” 说着,王允指着张虞身后的百骑,说道:“济安日夜兼程而来,想来已是疲惫,今让骑士暂且下马休息。” “下马休息,不得扰民!” “诺!” 张虞朝着郦嵩吩咐,示意众人下马休息。 得到下马军令,疲惫不堪的骑卒们欢呼了一声,在郝昭、什翼的带领下,分散到周围旷野休息。 张虞则是紧紧跟着王允,等候王允的吩咐。 “王使君!” 草棚里,不少难民在大木桶前排队,见到王允入内,纷纷行礼以表感激。 衣衫褴褛男子端着两个碗,恳求说道:“我家女儿年幼,能否多给一碗。” “一人一碗,不可更改!” 厨子拎着大勺,语气生硬说道。 “我家女儿就在外头,劳烦多给一碗!”男子哀求道。 厨子神情冷漠,说道:“下一个!” “让开!” 另一名泼皮将那男子挤走,端着木碗上前,谄媚说道:“贵人,多给点米。” 厨子神情不变,随意捞了一勺稀粥,倒到泼皮碗里。 见米粒少得可怜,泼皮想说什么,但畏于王允权势,唯有默默离开。 出走了几步,泼皮喝了口粥,似乎感觉口感不对,便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发现竟是麸糠,嘴里骂骂咧咧离开。 见状,王允神情微冷,张虞若有所思。 少许,郦嵩趋步而来,朝张虞耳畔一阵嘀咕。 张虞点了点头,问道:“使君,我部骑士奔波多时,口干舌燥,能否借点粥水解渴?” 王允笑了笑,说道:“怕骑卒吃不惯麸糠。” “麸糠?” 郦嵩迟疑了下,问道:“今时莫非缺粮,使君才以麸糠济民?” “是也不是!” 王允捋髯淡笑,说道:“我将一石良米向大族换成三石麸糠,本能赈济三人,今能赈济九人,何乐而不为呢?” “且逃难百姓饥肠辘辘,今能有糠粥填肚,岂会口生怨言?反而是囊中有余粮者,贪图小利者,见麸糠为粥,方才会不满!” 此言一出,郦嵩瞬间明白王允的意图,赞道:“使君赈民有方,仆深感钦佩。” 望着因兵难而背井离乡的百姓,王允幽叹道:“百姓受兵乱流离,朝廷不能护之。而我为州官,尽我微薄之力,何敢受钦佩之词!” “麸糠难以入口,骑卒奔走辛劳,不可不食米粥。” 王允吩咐道:“来人,熬制百人米粥!” “诺!” “多谢使君关照!”张虞拱手说道。 “不用!” 王允态度温和,说道:“临近京畿,尚无蛾贼出没。若往南至颍川,则蛾贼遍布城乡,届时需武骑开道。” 张虞沉吟几许,问道:“敢问王使君,不知今颍川战况如何?” 王允摇头微叹,说道:“形势不容乐观,半月前左、右中郎将兵分两路进兵,欲围剿贼首波才于阳翟。不料波才识兵略,寻机突进,击败右中郎将(朱儁),重围左中郎将(皇甫嵩)于长社。” “波才聚众十余万,日夜围攻长社。中郎将因兵败整军之故,屯兵于长葛城,欲待各路兵马齐备,再解长社之围。” 波才在黄巾军中算是少数知兵之人,能看出不能让朱儁、皇甫嵩合兵,先率众兵击败朱儁,再寻机包围皇甫嵩。 “那不知使君有何打算?”张虞问道。 王允捋髯而吟,说道:“我已广派人手征招豫州公卿子弟,令众人率兵增援右中郎将。故今时我需前往长葛军营,助朱中郎将调度豫州各部兵马。” 说着,王允想起什么,问左右道:“今骑都尉曹操兵马已到何处?” “回使君,距脚程而言,曹都尉所部兵马将至长葛,不日或能与朱中郎将会合。”侍从说道:“另外佐军司马孙坚,募淮、泗精兵千,正星夜兼程赶赴长葛。” 相比河北战场,临近雒阳的汝南、颍川、南阳三郡战区非常关键,故吸引了东汉大量兵马,因而天下豪杰正朝着这一地区赶来。 张虞打开舆图,寻找长葛的位置所在。 “长葛据此约百余里,需经密县!”张虞问道:“不知何时出发?” 王允看了下粥棚,笑道:“粥棚可交于陈留郡吏料理,而我空无一物,今时便可出发。然我观济安部下疲惫,不如明日再走?” 张虞起身瞧了下自家部下,见众人神情疲惫,沉吟说道:“容使君予我一个时辰,之后便可出发。待至长葛营之时,再让从骑休息不迟。” “善!” 趁着休息时间,王允与张虞转而聊及公事,而是聊起了王宏的近况,而张虞顺势将王宏所问候的书信交于王允。 一番接触下来,王允对侄女婿张虞的感观不错,外表自是不用多说,在做事上,张虞性情稳重,行事有条理,常三思而行。 而张虞对王允的印象,去掉情感喜好的话,他可以明显感觉到王允个人能力出众,心系国家,爱民如子,算是少有之良吏。 下午时分,张虞率百骑护送王允南下。为了警戒周围,防止遭遇蛾贼,张虞派出斥候在前头探查。 百余里的距离,对骑兵来说一昼夜可至。因考虑到王允乘车,张虞率部缓行,花了两日至长葛。 长葛军营,大帐内。 朱儁负手在大帐里踱步,心情颇是烦躁。 “将军,波才重围长社,我军斥候多有被猎杀,至今依旧未能联络上皇甫将军。”部将张超汇报道。 朱儁眉头紧皱,问道:“这是第几批了?” 张超问道:“回将军,斥候已派四批,但蛾贼守备森严,斥候始终不得入。能否广派斥候,分批潜入长社?” 波才为了彻底击垮皇甫嵩,断绝了长社内外联络。据朱儁所了解,波才已是连续多日强攻。而皇甫嵩左右兵力仅万余人,被波才十余万之众围困于长社。 朱儁实在担心皇甫嵩会扛不住黄巾的强攻,或投降波才,或放弃长社而走。不管哪种结果,一旦皇甫嵩兵败,他一人都将难以抵御波才大军。 今既为了皇甫嵩,更为了自己所部,朱儁必须联络上皇甫嵩,以便让城中将士心安。 朱儁停下脚步,思索说道:“斥候损失惨重,今胆气已泻,不可再用。需从军中广选勇士,命其潜入长社城,与守军联络。” “诺!” “报!” 侍从快步入帐,禀告道:“启禀将军,豫州刺史王允率百骑已至营外,今如何吩咐?” “王豫州到了?” 朱儁闻言而喜,笑道:“来人设宴,今夜当宴请王豫州。” “诺!” 说罢,朱儁快步出帐,至寨外迎接王允。 朱儁在出任右中郎将之前,在朝廷担任谏议大夫之职。而王允出任侍御史,与朱儁同朝为官,二人关系尚可。 此番朱儁受拜右中郎将,其中就有王允举荐! ------------ 第三章土鸡瓦犬 四月,长葛大营。 “擒住马腿!” 张虞抓起马蹄,喊道:“别让马乱动,我刮下马蹄便好!” 张茂山与丘敦契乌用力压住黑鬃马,防止马蹄乱动,踹伤他人。 “快了!” 张虞娴熟地用蹄刀沿着马蹄铁的周边,刮去增生的马蹄,左蹄刮完,再修补右蹄。 修蹄的操作吸引了不少人观看,众人围在张虞前头,安静观看着修蹄。 “下匹马!” 张虞利索地将自家骏马的蹄子修完,让张茅山将马蹄受损的白马牵过来。 二人用绳索固定住白马,张虞将白马的右前蹄抬起,却见白马蹄子受损严重,蹄匣因长途奔走已经被磨得光滑,其中蹄匣的侧边,不知被什么东西刮蹭到,竟已是可见血肉。 “怎么样?” 张虞摇了摇头,说道:“蹄子受损严重,可见血肉。今需修剪一番,再用草药敷上。” 说着,张虞用清水清洗马蹄上的伤口,将细沙碎石清洗干净,再用蹄刀修剪蹄匣,将伤口尽力修平。 “草药!” 张虞将碾碎的草药,敷在马蹄的伤口上,再用干净的巾布包裹住,用力挤压了下。白马受刺激,下意识抽蹄,幸有绳索捆住,未令白马逃脱。 “好了!” 张虞将马蹄放下,叮嘱说道:“让它休养一月,切莫骑乘。” “诺!” 见张虞将马蹄修好,围观的众人意犹未尽散去。显然从古至今,男人都爱看修蹄子。 “济安竟会治马之术?” 人群散去,王允竟在人群中出现,身侧跟着陌生的中年男子,体型魁梧,方脸如刚,静静瞧着洗手的张虞。 “王使君!” 张虞赶忙用布擦了擦手,说道:“常在边塞放牧,不得不会,今让王豫州见笑了!” “无事!” 王允神情淡然,笑道:“治马终为小道之术,今后济安可交于手下为之。” 听出话外之意,张虞拱手说道:“实不相瞒使君,骏马之重在于马蹄,蹄损则马无用。今部下无善治马蹄者,虞仅能勉强为之。使君教诲之语,虞今下谨记!” “嗯!” 王允笑着点了点头,他对张虞的感观不错,仅是对张虞某些行为实在瞧不上。如今天亲自修剪马蹄的操作,实在让他看不下去,实在有失士卿风度,充满了边塞人的野性。 “这位是朱中郎麾下佐军司马孙文台,今率本部兵马初至大营。”王允介绍道。 “在下孙坚,孙文台见过张从事!” “张虞,张济安,拜见孙司马!” 张虞行礼之余,打量着被后世冠以江东猛虎的孙文台,仅从外表上看,孙坚那种凶猛之气便扑面而来。 孙坚似乎对马蹄铁很感兴趣,问道:“不知那匹黑马马蹄为何有铁块?” 张虞毫不隐瞒,说道:“此物名为马蹄铁,马蹄长期奔波,蹄足易受损。今在蹄足上钉有铁片,如人着履般,马蹄长途远行,不易受细石所伤。” 孙坚赞扬道:“马配蹄铁,能行千里而不伤蹄。如每匹军马皆能配蹄铁,军中马匹损耗能减少不少!” “此物果然巧妙,不知张从事从何得来?” 相比门外汉的王允,孙坚很快抓住了蹄铁的关键。战争中战马最大的消耗不是在作战期间,而是因行军而造成的蹄足损伤,从而产生大量的报废马匹。 可以说马蹄铁的出现大大减少马蹄的损伤,将极大留存战马,间接提高军队战斗力。 张虞含糊说道:“鲜卑胡人常用草木裹蹄,我加以改进,用铁钉于蹄上。” 王允身侧的从人略有好奇,问道:“铁片钉在蹄上,马不知痛否?” “蹄足之于马,如爪甲之于人。人修爪甲无感,蹄铁钉于蹄上,又岂会疼痛?”张虞说道。 王允微微颔首,笑道:“蹄铁精妙,广推于军,当有裨益。” 说罢,王允指了指大帐方向,说道:“朱将军正聚各部议事,今可速速往之。” “诺!” 众人不再耽搁时间,纷纷朝军中大帐而去。 前往大帐的路上,王允说道:“昨日朱将军广募勇士,欲潜入长社,联络皇甫将军。但黄巾守备森严,信件难以出入。” 张虞沉吟少许,问道:“使君可是欲命虞携书信潜入长社?” 王允摇了摇头,说道:“黄巾贼寇十余万人,四面重围长社,欲潜入长社,又何其难也!” 张虞有意立功,沉吟说道:“黄巾贼寇虽众,但欲潜入长社,并非不能!” 王允心有意动,但考虑张虞是自己侄女婿,说道:“济安当量力而行,切莫自恃血勇。朱将军若谈及此事,济安非其部下,不必逞勇上前。” 顿了顿,王允说道:“然济安愿前往送信,待大军破黄巾,济安当能分得军功。” 闻言,张虞明白王允的意思,低声拱手说道:“虞谨记叔父教诲!” “善!” 王允还是懂得照顾张虞,在众斥候难以入城的情况下,他并不要求张虞前往,而是借着时机提醒张虞,属于小事立大功的机会。 待众人至大帐,朱儁已在帐中等候。 王允坐于次席,而张虞按剑立于王允身后,冷眼静观帐中军议。 朱儁放下书信,说道:“据斥候来报,骑都尉曹操已率数千步骑至三十里外扎营。其来信言,欲与我军协力,共击长社黄巾,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张超沉吟片刻,说道:“合孙司马、曹都尉二部兵马,我军兵力近有三万余人,如能与长社城中皇甫将军配合,行内外夹击之策,当能击破蛾贼。” “但今下一直未能联络上皇甫将军,昨日勇士五人,三人身亡,两人逃回军营。”朱儁放下书信,头疼不已,说道:“贼首波才深谙兵法,严防我军与皇甫将军联络!” “二军不能呼应,如断一臂啊!” 孙坚从席上起身,沉声说道:“禀将军,黄巾贼寇实乃乌合之众,末将愿率部曲试之!” 朱儁摇了摇头,说道:“文台属下多步卒,且是为新募之兵,今初来乍到,不可轻往。” “这~” 孙坚迟疑少许,问道:“试问朱将军欲如何与皇甫将军联络?” 朱儁捋须思索,说道:“我欲率兵佯功,暗令骑卒趁机至城外,以箭射信而入。” 瞧着帐中军议,张虞手按剑柄,心中遂有想法。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张虞趋步而出,自信说道:“启禀朱将军,蛾贼看似防备森严,但以某观之,不过为土鸡瓦犬之流。若朱将军信我,虞愿破营携信入城。” 听着张虞豪气言语,朱儁顿时被吸引住。 目光盯着张虞,朱儁问道:“你为何人,怎敢说此大话?” “某乃云中张虞,张济安,现为王豫州治下武猛从事!”张虞自报家门说道。 “子师?”朱儁转头看向王允。 王允微微颔首,说道:“朱将军,济安曾以百骑破胡部,勇略武艺不用多说。今他既愿潜入长社,不如让济安一试。” “好!” 见有王允举荐,朱儁果断拍案,问道:“不知济安有何所求?” “愿将军于旗鼓助阵!” “准!” 朱儁颇是欣赏张虞,说道:“今敢出列求战,足见济安胆气。如若难以入城,济安不必强求,本将绝不责罚。” “但济安如若送信成功,本将当会为济安请功。” “多谢将军!” 因有前头几次的送信失败,朱儁因不太相信张虞。但出于尝试心态,还是想让张虞尝试送信。 不过考虑到张虞是王允的人,以及张虞自告奋勇的勇气,朱儁不打算用严格的军令要求。 “若无要事,虞退下备战!” “准!” 朱儁说道:“稍后某亲授军令与你。” “诺!” 临退之际,张虞向王允作揖而拜,而王允看向张虞的眼神里多含有欣赏之意。 在是否送信上,王允之前让张虞自行做主,显然本意上是希望张虞站出来,为大汉建功立业。之所以不明示,则是考虑到张虞是兄长王宏的女婿,他不能强行让张虞前往。 ------------ 第四章虚实之道 既有了任务,张虞回到营地里,让人招什翼、郝昭、郦嵩等人而来,准备讨论如何将军令送入长社城中。 而众人得闻消息,神情各有不同。什翼、郝昭跃跃欲试,倒是郦嵩满脸的担忧。 郦嵩坐在交椅上,蹙眉说道:“黄巾贼人十余万人,之前官兵屡派斥候不成,今济安仅凭百骑如何能潜入长社?” 张虞翻着朱儁下发的营寨舆图,说道:“贼人兵马虽多,防备森严,但依草结营,反令营地复杂。今如能探得敌营虚实,以骑挑衅,或有潜行入城之机。” “那济安欲如何为之?”郦嵩问道。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什翼与我至贼前观营寻衅,伯松、伯道、突利三人率百骑随我身后,无我军令,不得擅自出兵。” “诺!” 郦嵩领头,以副手的身份应道。 “对了!” 张虞补充说道:“此番非上阵杀敌,而是破营送信,如与敌人交手,切勿与之恋战。” “诺!”众人应诺。 众人各自回营召集部下,郝昭走了几步,因担心安全问题,回头说道:“敌人众多,兄长单骑临营还需小心。若兄长愿意,昭愿代兄长入城。” “伯道勿忧,我自有安排!”张虞笑道。 郝昭作为张虞率先收下的首位‘三国豪杰’,张虞平日上多有照顾。相反,郝昭因张虞待自己好,愈发为张虞而考虑。按照后世的游戏数值表,郝昭对张虞的忠心怕不是有90以上。 张虞披上甲胄,将军令藏到胸前,并为黑鬃马左右备上两鞬,长槊、环首刀悉数带好。而后在百骑的跟随下,催马奔驰而出,直奔黄巾军营寨前。 奔行三十余里,张虞率百骑策马至黄巾营寨。 不过张虞并未着急送信,而是与什翼脱离大部队,耐着性子巡视观察黄巾营寨。 张虞与什翼逼近营寨二百余步,探查黄巾军营地守备情况。不仅探查一面营寨守备,而是花时间观察黄巾营地四面动向。 得见汉骑出现在营寨外,黄巾军士卒纷纷至营前观望,但因无上级军令,并未轻易出营。 隔着两百多步距离,张虞策马缓行,望着远方晃动的人影,与什翼在侧耳交谈。 忽然间,似乎收到上级的吩咐,黄巾营门杀出六名骑卒,直接朝着张虞、什翼二人杀来。 张虞、什翼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各自策马拉开距离。六名骑卒分两组,分别追击张虞、什翼二人。 “嗖!” 张虞取弓在手,从箭囊里抽出两支箭矢,趁着转身回望之际,张虞根本不用过多瞄准,其目光迅速锁定目标,抬手便射,将领头的黄巾骑兵射落。 一支箭射出,下一支箭上弦,回首望月,箭矢破空。 “嗖!” 箭矢擦着贼骑而过,张虞并未慌张,而是迅速转身换手,彰显左右开弓的神技,再将一名贼骑射落。 几个呼吸间,两贼骑落马身亡,吓得另外一名贼骑,转身便走。 与此同时,在什翼的拉扯下,同样是两名骑卒身亡,一名贼骑狼狈逃回营寨。 张虞旋马向前,大声笑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怎逃走了!” “哈哈!” 什翼忍不住笑了几下,说道:“内郡的骑卒太不经打了,连骑射都不会。” 黄巾起义军多是中原腹地百姓,善骑马者都少得可怜,更别说更高难度的骑射。毕竟骑射与步射相比,难度差别非常大。 游牧民族骑兵为什么强,很大一部分在于胡人从小骑射。中原王朝若不用凉、并、幽三州边民组成的骑兵对付胡人,其培养成本实在太高了。 今来自朔方的边骑与叛军骑兵较量,无疑是大人打小孩,实在是欺负黄巾骑兵。 “走!” 张虞试探出黄巾骑卒的实力,与什翼大胆勒马至营前,大声笑道:“云中张济安在此,可有求死之人?” “可有求死之人?” 张虞策马至营前,高声挑衅营内黄巾兵。 “竖子竟敢这么猖狂!” 见状,督将刘辟怒捶了手掌,神情愤恨不已。 “都尉,汉骑在外这般挑衅,某愿率兵出击!”侍从愤愤不平,说道。 刘辟回头瞪了眼侍从,说道:“凭你两条腿吗?” “你到外头了,人家早走了!” 侍从愤懑不语,说道:“莫非坐视汉骑扬威不可?” “忍着!” 刘辟算有理智,说道:“我众而敌寡,敌令两骑前来挑衅,必有他图。我军骑卒不及敌骑精锐,故不可轻易出营,今深垒营寨,静观汉骑动向便可!” 双方骑兵实力差距实在太大,这让刘辟不想派出斥候作战。毕竟人数多了,张虞会跑;人数少了,奈何不了张虞。 “诺!”侍从忍辱应下。 张虞在外头叫嚣半天,始终不见黄巾军出战。而黄巾士卒见张虞叫嚣,却无具体措施。之前的精神势头顿失,军纪松散的黄巾士卒,或站起戒备,或有躺卧松弛。 见状,张虞心有想法,笑道:“吹响号角,令百骑聚集。” “诺!” 什翼吹响了聚集从骑的号角。 “呜呜~” 瞬间,沉闷的号角声响彻天际。 郦嵩、郝昭率人竖旗打鼓,策马奔腾,声势浩大而来。 见状,营内黄巾顿时紧张不已,之前休息的士卒纷纷起身,警惕张虞率骑突然发起进攻。 “怎么回事?”刘辟匆匆赶来,问道。 “汉骑突然吹响号角,召集其余兵马。”侍从说道。 刘辟眺望营外,却见郦嵩、郝昭率百骑虚张声势而来,似乎有攻营的打算。 “来人备战!” “诺!” 刘辟琢磨不透张虞的意思,遂下令帐下军士集结备战。 与此同时,郦嵩、郝昭率百骑快马而来,听候张虞的吩咐。 “济安!” 郦嵩挽住缰绳,问道:“今有何吩咐?” 张虞望着自己帐下百骑,指着空地上,笑道:“来人,卸马鞍,下马角斗。” “这是为何?” 郝昭随后而来,疑惑问道:“兄长不让我等掩护兄长突阵送信,反让我等下马角斗?” 张虞驻马远望黄巾军营寨,哈哈而笑,说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闻言,郝昭若有所思,猛地明白张虞的打算。 “快下马休息,来人与我角斗!”郝昭领悟张虞计划,兴奋招呼部下,喊道。 张虞为了休息,解马下鞍,瘫坐在地上,一副松懈的模样。 而此时黄巾营内如临大敌,刘辟带人亲自督守,防止张虞发起突然袭击。然见营外的汉骑无进攻之意,而是纷纷下马休息,顿时让他们疑惑不已。 “怎么回事?” 瞧着营外角斗嬉闹的汉骑,刘辟已是满脑疑惑,他愈发看不懂张虞的想法。 “这是在诱敌吗?” 见营外久无动静,刘辟顺势坐到地上,疑惑道。 “好像是!”侍从答道。 刘辟百思不得其解,吩咐说道:“让军士警戒,且观汉骑动向!” “诺!” 就这样,当下的黄巾营寨内外出现了诡异的现象,张虞、郝昭率汉卒下马角斗,黄巾军森严防备。 约过了半个时辰,黄巾士卒已有松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或躺卧休息,或持矛守卫,且守卫的人越来越少。 张虞看了下天色,见将近黄昏,吩咐说道:“伯松吹响号角。” “诺!” 沉闷的号角声再次响起,汉骑松松散散聚集,神情间充满了愉悦与轻松。 同时,营内的黄巾军士则有所反应,不少士卒起身警戒,观察营外的汉骑动向。 然却见汉骑依旧在营外,较之前两人角斗,这次众人则是练习骑射。 侍从遇见准备探查的刘辟,汇报道:“都尉,汉骑在营外练习骑射,并无进攻打算!” “竖子竟敢这般耍我!” 得知自己再次被耍,刘辟骂了声,转身回军帐里。 见营外汉骑无动向,黄巾士卒纷纷松懈下来,已无人登高戒备,显然他们被汉骑三番两次的声响弄烦了。 随着夜色渐渐昏暗,时至晚上用膳时间,黄巾营寨飘起袅袅炊烟。 与此同时,张虞策马奔驰,瞄了眼远方的炊烟,便顺手射中箭靶。 “彩!” 见张虞如此信手拈来,骑卒们纷纷鼓掌喝彩。 继而,什翼紧随张虞之后,射中了箭靶,同样赢得骑卒们的喝彩。 张虞挽弓静观部下习射,郦嵩骑马凑了过来,说道:“济安,贼人用膳了!” 张虞眯眼观察了下,发现当下天色渐晚,说道:“明日旦日时分,率部鼓噪,以便接应我出城。” 说罢,张虞持弓策马而出,喊道:“容我射上一射!” 从骑见张虞有意骑射,纷纷开出道路。 只见张虞奔驰过靶,潇洒回射,一箭正中靶心。 “儿郎随郦先生回营!” 话音声落,在从骑不解以及震惊的目光下,张虞驱马加速,直奔黄巾营寨而去。 眨眼间,张虞策马冲到黄巾营寨。 “嗖!” 趁着垒上士卒松懈,张虞抬手一箭射落望楼上的士卒。 “云中张济安在此!” 不待黄巾士卒反应过来,张虞则以迅雷之速,策马冲进两座营寨间的宽敞通道。 待营垒上黄巾士卒后知后觉,放下手中口粮,持矛握弓,登垒而望时。众人的视野内只能见到那人远去的身影,而空中却回荡着那人爽朗且又潇洒的笑声! ------------ 第五章田单旧计 长社城算不上多大,周长仅数里,属于是周正的城池。 十余万黄巾分营十寨,各部万余人,驻扎险要,控制住周围,从而将长社城重围起来。 今张虞利用虚实之法,从刘辟营寨与另外一营寨的中间通道杀入。 盖黄巾军没有料到竟有汉骑突破外围戒备,甚至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两座营寨中间通道,以至于让张虞穿过灌木杂草,轻松逼近黄巾军针对长社城的包围圈。 巡逻的五名黄巾步骑见到张虞单骑出现前头时,第一时间竟没察觉出张虞是汉骑,而是打算拦下张虞问话。 张虞假意无备,实则已取箭在手,随时准备逼近开弓。 奔走间,张虞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并有人大喊:“骑黑马者为汉骑!” 话音未落,张虞不用瞄准,凭着感觉,抬手便射,将五名黄巾中的唯一骑卒射落。 之后,在步卒缺乏防备时,张虞探手取重箭,双腿夹紧马腹,催马速进。奔驰过步卒时,张虞猛地回首骑射。 弓弦紧绷,重箭破空。 “嗖!” 十余步距离,重箭呼啸,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强劲的力道,张虞这一箭竟将持盾的步卒连木盾带人射穿。 木屑纷飞间,夹杂着鲜血。 如此恐怖的弓术直接吓住了步卒,眼睁睁看着张虞从他们前头轻易穿过。 十余名黄巾骑卒紧随其后,催促胯下骏马冲刺。 今时距离长社城墙仅有两三里距离,张虞并不着急进入城池范围寻求庇护,而是故意按辔徐行,等候黄巾骑卒靠近。 “嗖!” 张虞借着骑弓射程优势,取箭回射,寒芒闪烁间,冲锋在前的黄巾骑卒被迎面射翻,尸体滚落马下。 见张虞射术竟如此精湛,黄巾骑卒心生畏惧,不敢追击,放缓了马速。 张虞又故意放缓马速,吸引黄巾骑卒上前。 果不其然,有人似乎看出张虞的挑衅,不顾众人阻拦,当即策马奔驰,举着小盾,企图逼近张虞。 张虞目光凛冽,再施左手开弓神技,见敌骑已进入二十余步,回首望月,重箭破空而出。 “噗!” 箭簇射破圆盾,盾牌瞬间炸裂。不待敌骑躲避,箭簇从脸颊射透,疼得敌骑昏了过去,重重摔到马下。 重箭近射之下,人盾俱裂,而这一箭再次惊吓住所有追击的敌骑! 见无人敢追击,张虞豪迈而笑,说道:“明旦,我从此出城!” “哈哈!” 如此骁勇一幕,悉入长社守军眼中,其中更有巡视城楼的皇甫嵩。 见张虞如入无人之境,皇甫嵩拍女墙而赞,说道:“汉家竟有如此骁勇之儿郎,何愁黄巾贼寇不平!” “快派人出迎!” “诺!” 长史梁衍捋须而笑,说道:“我军自受困长社以来,与朱将军断绝音讯。今终有候骑冲突营阵,实属不易啊!” “得有外援音讯,城中诸将心可稍安!” 顿了顿,梁衍神情忧愁,说道:“当下虽得朱将军音讯,但如何击败波才及其麾下蛾贼,方是当下之重。” 皇甫嵩收敛脸上笑容,说道:“用兵用奇术,昔田单以火牛破燕军,复齐国之基业。今蛾贼兵马虽有十余万,但精锐不及我部。古来以弱克强,多赖水火二术,今无水可用,唯赖火攻。” “火攻?” 闻言,梁衍精神一振,说道:“将军欲用火攻破敌?” “然也!” 皇甫嵩指着城外黄巾军营寨,分析说道:“我近日登城望营,敌依草而结营,如能引火烧之,何愁敌寇不破?” “但缺风势相助?”梁衍说道。 说罢,天空中忽然大作西北风,城楼上的旌旗猎猎作响。 见状,皇甫嵩哈哈大笑,说道:“天助汉室,蛾贼败亡,即在当下!” 梁衍闻风而色变,震惊说道:“将军莫不能借风?” 皇甫嵩手捋髯须,笑而不语。 今时大起西北风纯粹是意外,经他询问乡人,仅能知四月的长社夜晚偶尔会刮西北风,当下算是幸运遇见。 “将军,候骑已入城,当下是否召见?”侍从问道。 “于府堂中召见!” 皇甫嵩心情非常好,笑道:“走,前去瞧瞧汉军骁骑。” “诺!” 府堂内,张虞经人引路,早至堂中等候。 少顷,却见披甲将领髯须飘飘,面容刚毅,虎步入堂。身后紧随几名文武,依身份高低列席。 “拜见左中郎将。” 张虞朝主位上的皇甫嵩,拱手说道:“仆豫州武猛从事张虞,张济安,奉右中郎将之命入城!” 皇甫嵩神情和蔼,笑道:“张从事冲突敌营,如入无人之境,真乃虎士尔!” “仆雕虫小技,难受将军赞誉!” 张虞从怀里取出锦囊递上,恭敬说道:“朱将军口信尽在囊中,请将军查阅!” “善!” 皇甫嵩拆开锦囊,得见朱儁所写的信件。 看了半响,皇甫嵩笑谓左右,说道:“今豫州各部兵马俱至朱将军麾下,骑都尉曹孟德统领数千步骑至五十里外扎营。如行我计,内外并起,四面俱发,蛾贼必败!” “将破贼矣!” “恭贺将军!” 堂中文武交头接耳,因被围而产生的阴郁,早已被喜悦而取代。 “肃静!” 皇甫嵩抬手止声,问道:“张从事,朱将军可另有军令?” 张虞摇了摇头,说道:“禀将军,朱将军暂无破贼良机,其言如皇甫将军有破敌之策,其愿领命听授!” 皇甫嵩与朱儁各持节,分拜左右中郎将,二人地位相同。今在危急之下,朱儁愿配合皇甫嵩,算是朱儁自降身段了。 “公伟能以大局为重,嵩幸甚,汉室幸甚!”皇甫嵩感慨了一声。 顿了顿,皇甫嵩迟疑少许,问道:“从事穿敌营而来,不知可有发现异样?” 张虞沉思少许,说道:“仆破营而来,窃以为黄巾贼人名为叛军,实为初经兵事之农夫。如遭兵败,如成溃败之势,无人可遏。” “且不仅于此,仆见贼人结草木立营,如能引火烧之,遣兵夜袭破,贼寇必溃败而逃,非波才所能遏。” 张虞的言语虽说简短,但却让堂中不少人为之惊讶,皇甫嵩更是露出震惊之色,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张虞。 若是朱儁或是帐下将校向皇甫嵩进言,皇甫嵩或许不会如此惊讶。 但眼下却是区区百石小吏,凭他深入敌营所见所闻,直接向他提了个类似的破敌方案,容不得皇甫嵩不震惊。 “张从事可是有习兵法?”皇甫嵩问道。 “某出生云中,常与胡人角力,略有所得。且幸受故弘农太守长文公青睐,招为门婿,教授兵书。”张虞说道。 皇甫嵩不禁颔首而笑,说道:“年少英杰,未来可期!” 顿了顿,皇甫嵩问道:“从事既与我所思相近,不知能否辛劳一趟,将军令传于朱将军。” “仆愿受军令!” 说着,张虞明知故问,惊讶道:“将军言所思与仆相近,不知何意?莫非~” 皇甫嵩火破波才的长社之战,张虞有所耳闻。今张虞为了得到皇甫嵩的赏识,在他心情愉悦的当下,张虞故意提出火攻之策。情况果如张虞所预料,皇甫嵩却是因此而更加欣赏张虞。 “嗯!” 皇甫嵩从榻上起身,拍了拍张虞的肩膀,欣赏说道:“如实而言,今日西北风大作,我已向诸将言明火攻破敌方略。” “仆倒险忘风向!”张虞说道。 “呵呵!” 皇甫嵩捋须而笑,说道:“小子少经兵事,今后多加磨炼,将成大器。” 若是放在平时,皇甫嵩懒得和小小从事说这么多话。今日皇甫嵩得了破敌方略,又依靠张虞与朱儁联络上,心中自是愉悦。 尤其当张虞提出火攻之策,类似自己的火攻之策,这让皇甫嵩愉悦之余,生出几分欣赏之情,故才与张虞说这么多。 “多谢将军赏识!”张虞拜道。 “今夜好生休息,酒肉尽情吃喝!” 皇甫嵩问道:“从事明日出城,不知可有他求?” “劳烦将军明日派人至来道佯出,仆则暗寻别道潜出。”张虞说道。 “好!” 皇甫嵩吩咐左右,说道:“明日另派五十精骑掩护,确保张从事顺利出城。” “诺!” “多谢皇甫将军!” “对了!” 皇甫嵩临走前,似乎想起什么,问道:“小子可是名虞?” “回将军,小子姓张名虞,字济安。”张虞自报家门。 “善!” 显然张虞凭借勇武以及智谋,让皇甫嵩记下了张虞。 ------------ 第六章孝廉 为了将书信交到朱儁手里,张虞天未亮便起身,准备寻机出城。 其实在入城之前,张虞早就考虑到出城问题。故张虞在入城前,叮嘱郦嵩在旦日时分,率骑在黄巾营外虚张声势。 同样,张虞在入城前通过挑衅黄巾骑兵,强调他会原路返回。 旦日时分,果如张虞之前所安排,郦嵩带百骑在营外大造声势;与此同时,皇甫嵩所派的人也趁机在内围造势,佯装从此出城。 见状,黄巾军调周围营寨的候骑而来,并派出步骑搜索,以阻止张虞出城。 而张虞趁着黄巾军注意力松懈之时,在五十名汉骑的掩护下,从较为松懈的营垒冲出。 沿途虽有少数黄巾步骑围堵,但因是旦日时分,晨阳未升,天气昏暗,张虞借着浓密的草木遮掩,催马穿行而出。 沿途虽然遇见十来名黄巾巡逻兵的阻拦,但张虞凭借出众的骑射功夫,以及灵活的骑术,硬生生射杀两人,从封锁区里冲出。 重新回到外围,张虞则与麾下百骑沿途而归。 因军情紧急,皇甫嵩意在今夜发起总攻,故张虞不敢耽搁,快马奔驰。 约巳时,张虞借着马快,提前回到长葛军营。 而朱儁得闻张虞成功而归,当即召集部下升帐。 大帐中,张虞趋步入帐,向朱儁行以军礼,沉声道:“仆不辱使命,已将将军书信送于皇甫将军。” 说着,张虞从怀里取出竹简上呈,说道:“皇甫将军已有破敌之策,请将军过目!” 朱儁按膝起身,亲自扶起张虞,感慨说道:“昨日济安以土鸡瓦犬之流喻黄巾蛾贼,儁心有猜疑,以为寇重围长社,济安难以成功。” 说着,朱儁抓着张虞的手,谓左右而道:“不料济安武略超群,出入重围,如入无人之境。今再思土鸡瓦犬之语,儁唯有一笑了之,心中已无疑虑!” “古时李广射虎,盖如济安今时之技艺。” 昨日张虞豪言视黄巾军为土鸡瓦犬,朱儁是纯粹当张虞吹牛。但今日来看,张虞兑现了他的话语,出入长社两次,全身而退,还带来了军情,朱儁不得不赞叹张虞的骁勇了。 且由于朱儁从小家境贫寒,以经学入仕,继而由文转武,自身武力不强。朱儁对武力过人的将领,格外器重。 “蛾贼不善弓马,虞以己之长克敌之短,不敢与李广比较。” 面对朱儁的言语夸奖,张虞未有昨日的豪言,神情多有谦逊。 “呵呵!” 朱儁拍了拍张虞的肩膀,以示勉励之意,笑道:“年少有为,济安勉之。” 待朱儁坐回交椅上,张虞向侧席的王允拱手,说道:“不辱使命!” 王允满脸欣慰,碍于场合,仅向张虞点头示意。 张虞趋步立于王允身后,按剑挺身而立。相较昨日的默默无闻,今时帐中将无人敢忽视张虞。 “赐座!” 朱儁拆阅书信,余光瞟见张虞,笑道:“虎士岂能无坐?” “多谢朱将军!” 片刻之后,朱儁看完竹简,神情大喜,笑道:“皇甫将军韬略惊人,今已有破敌之策。且令我军出击配合,与其夹击波才大部。” 张超颇是激动,问道:“不知何策?” 望着帐中跃跃欲试的诸将,朱儁笑道:“皇甫将军以为黄巾部众虽众,但却结草木立营,如能用火烧之,必能惊慌其卒,两军里表并发,当能大破波才,以挽豫州危急之形势。” “黄巾少经兵事,今以火烧之,惊扰其部,以锐卒当前破营,敌寇必溃矣!” 说着,孙坚猛地起身,拱手说道:“望将军吩咐,坚愿为先锋!” “末将愿为先锋!” 见军功在前,营中诸将纷纷起身。 “好!” 朱儁满意颔首,说道:“据皇甫将军军令,今夜西北风大起,其部将会持茅草,火烧长社西、南二营黄巾,强攻波才大营。而我军袭东、北二营黄巾,直取彭脱所部。” “孙坚、张超听令!” “末将在!”二人拱手出列。 “命你二人各引兵马为先锋,持硫磺、火油、茅草,分别火烧东、北二营。”朱儁吩咐道。 “末将领命!” 朱儁环视帐中诸将,说道:“今夜本将亲统大军,余者将校随我出征。” “另外传令于曹操,命他率部奔赴长社。” “诺!”众人应道。 继而,朱儁看向王允,说道:“劳王豫州率老弱守营,夜袭如若不成,还需豫州出兵接应我部。” “请朱将军放心,允坐统长葛大营。”王允保证道。 “善!” 且不言众人各自退下筹备今夜战事,张虞跟随王允回到营帐。 帐内,王允邀请张虞坐下。 “济安!” 盖有了破敌之策,王允心情愉悦,笑道:“济安单骑逞雄,视十余万大军如无物,实乃少年英杰。” 张虞神情恭敬,说道:“公杀宦官,辱庸吏,行常人所不敢为之事。虞在大麓山进学时,常崇公之所为。” “哈哈!” 谈及王允的年少伟事,王允开心了许多。 “实话而言,论胆略勇武,我远不及济安今时之所为。”王允感叹说道。 说着,王允笑吟吟说道:“昔我初闻济安为我王氏婿时,恐济安有勇而无谋。然经此送信之事,我已无忧!” 张虞之所以能送信成功,表面看似是因武艺,实则之所以能成功,核心在于张虞在迷惑黄巾的计策上。毕竟若仅凭勇武,纵使张虞有三头六臂,也会被黄巾军射成筛子。 “多谢王公赏识!”张虞答道。 王允沉吟少许,问道:“济安今时岁数多少?” “今年十八!” “十八岁?” 王允思索良久,问道:“云中郡内有多少人?” 张虞如实说道:“回王公,昔胡人昌盛,云中北境多被侵犯,故云中郡治暂迁至南沙,人口寥寥无几,盖有数千户。我张氏得张并州招抚,迁至参合口,受定襄太守管辖。” “不知王公为何问及此事?” 王允抓着髯须,笑道:“年少成名,不拜孝廉,岂不可惜?” 闻言,张虞心中大喜,拱手说道:“小子名声尚浅,年岁尚幼,恐难受称孝廉。” 王允不以为然,冷笑说道:“以济安之才,若不能受举孝廉,怕天下郡国将寡有孝廉!” “汉制有令,凡满二十万人郡国岁举孝廉一人,不足二十万者两年举一人,不满十万人之郡国三岁举一人。” “然边郡人少,十万者以上则可岁举一人,不满十万则两岁举一人,不满五万者则三岁举一人。” 王允捋须而沉,说道:“两年前,定襄郡已举孝廉一人。如按时间而言,今岁定襄郡可再举孝廉一名。” “今如能兵破黄巾,则济安立有功绩。我欲书信一封,让郭缊举你为孝廉。岁末则能入尚书台为郎,了解治理之事,以便外任为令长。” 对于有能力的女婿张虞,王宏和弟弟王允有过沟通,尽量让张虞上战场立功,之后不走军功入仕,走便捷的举孝廉为官,在尚书台镀金,之后外放出去任县级的令长。 之前因不知张虞的能力,王允对王宏的培养计划实际抱有迟疑,今张虞表现出匹配且值得培养的能力,王允则准备按照王宏的计划。 至于不让张虞以军功入仕,其实道理不难懂。 东汉军中从底层厮杀上去的军官太少,且出任大军将领者,大多数不会选用基层军官厮杀出来的将领,而是会用识儒学的官员。 以公孙瓒升迁为例子,公孙瓒看似在边境立了功勋,实际公孙瓒不靠军功升迁,而是靠孝廉镀金升迁。 在举孝廉之前,公孙瓒仅是上计吏;举孝廉之后,公孙瓒成为辽东属国长史。其中升迁之快,能让以军功入仕者哭晕。甚至在张纯之叛中,在前期的战争中,公孙瓒俨然成为军事负责人。 东汉虽以军功得以封侯,但要想升迁的快,须遵守东汉官场的潜规则。 实际上,张虞一旦被举为孝廉,他有军事职业的背景,将会达到1+1>2的作用。若单靠军功入仕,张虞恐要一直呆在军中,在升迁上不如拥有孝廉背景的官吏走得远。 讲完对张虞未来的规划,王允笑了笑,问道:“济安今时还不悦否?” “不悦?” 张虞愣了愣,瞬间反应过来。 自己刚刚因为朱儁没安排自己立功的机会,心情有些烦闷,不料被王允看了出来。而王允为了安抚自己,将对他的培养计划说出。 “虞拜谢王公教诲!” 张虞行以拜礼,诚恳说道:“若无王公指点,虞恐难以顿悟。” 当下张虞是真庆幸自己和王霁立有婚约,并通过自己的努力被王宏、王允二人看重。否则纵凭他努力奋斗,也很难有所成就。 君不见公孙瓒杀胡数十人,便能升迁到涿令。反而张冀在边塞磨蹭了半辈子,仅有别部司马。 当下话语权在写奏表的人手里,而不是拿刀之武夫手里! 王允扶起张虞,笑道:“我既受坐镇大营之任,济安还需为我分忧,今夜率骑巡营。” “诺!” ------------ 第七章施救文台 夜幕皓月当空,汉军将士鱼贯出营,队列绵延数里,恍如火龙临世,朝着长社扑去。 张虞率骑卒于营外,以目远送朱儁大军离去。 “哎!” 张虞暗叹了口气,拽着缰绳,说道:“巡视东营!” “诺!” 无法随军刷战功,张虞虽有些郁闷,但也能理解王允。 王允左右无亲信,若不依仗张虞手上这点兵马,王允将无人可用。毕竟王氏倾注资源培养他,而他同样要为王氏做事,以确保王允坐稳豫州刺史之位。 大军走后,深夜寂静,张虞领着郦嵩率骑巡视营垒,郝昭被留在大帐,以便王允传令。 不知过了多久,张虞正犯困之际,深夜的天边忽然亮起。 郦嵩余光瞥见,兴奋说道:“火光!当是火烧黄巾营寨!” 张虞循声望去,却见长社方向的夜空骤然大亮,火光将天边染成橘黄色。 “吁!” 张虞勒停战马,瞧了半响,说道:“长社大火,风助火势,波才败矣!” 不知为何郦嵩突然低沉了下,问道:“十几万大军就这么败了?” “嗯!” 郦嵩竟有些惆怅,说道:“波才十余万大军重围长社,声势浩大,震动中原。今下竟因依草木结营,被大火焚烧而败,让人难以想象。” 张虞旋马回营,说道:“将兵不可疏忽,如有稍微差池,大军轻则伤亡,重则大败。” “如此看来,波才或有才略,但依草木结营,实属昏招。”郦嵩说道。 张虞笑了笑,说道:“波才依草木结营,自有其考量。就如那夷~” 说着,张虞话语声戛然而止,险些将夷陵大火脱口而出。 皇甫嵩火烧长社,与陆逊火烧夷陵,竟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波才为重围长社,不惜依草木结营;刘备为避酷暑,故率兵入山林下营。 “夷什么?”郦嵩问道。 “无事!” 张虞思索少许,说道:“伯松带上十余骑赶往长社,探查战事情况。我率骑回营,知会王豫州。” “诺!” “走!” 招呼了下身后的从骑,张虞打着火把,催马奔驰。 回到营寨,张虞向王允知会了声。 不用多说,作为忠汉分子的王允自是大喜,当即吩咐营中老弱悉出酒肉,生火做饭,以为犒劳凯旋的汉军将士。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火燃烧了整晚,天际染成橘黄色。 期间,候骑将现场军情传回,几乎是一边倒的捷报。 直至天明,天边的火势稍渐,厮杀了一夜的汉军,或俘虏而归,或取耳而归,各有斩获,不亦乐乎。 张虞驻马于营前,率骑维护秩序。 忽然,一骑带队而来,相貌端正,但神情异常着急,见到负责秩序的张虞,上前问道:“张从事,可有见过我家司马?” 张虞转首看去,见是孙坚帐下吴景,疑惑问道:“我守军营多时,不曾见过你家司马,不知怎么回事?” 吴景着急不已,担忧说道:“我部作为先锋,司马身先士卒,持盾临箭而进,焚烧黄巾营寨,我率部紧随。然夜晚昏暗,司马单骑奋杀贼寇,而我等分散于营,失了司马行踪。” 闻言,张虞明白了孙坚的情况。盖是孙坚厮杀上头,单骑冲杀黄巾,在夜袭的混乱情况下,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络。 “不急!” 张虞安抚吴景,说道:“文台胆勇过人,身披坚甲,岂会被溃军所伤,今或是迷失道路。我派些人随你出寻,看能否找得文台行踪。” “多谢张从事!” 吴景感激不已,说道。 有了张虞的帮衬,吴景带人返回寻找孙坚。 待吴景走了半响,忽然无主的有匹黄鬃马奔驰至营,仰天长嘶,似乎在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一群人围了上去,疑惑这匹马为何烦躁嘶鸣。 “这马怎么回事?”汉卒疑惑道。 恰好,一名身形魁梧,相貌威仪的汉骑路过,见黄鬃马如此所为,熟悉马性的他,顿时明白黄鬃马的意图。 汉骑勒停马匹,厉声说道:“骑主身临危难,军马识途而归,向诸子求援。今诸子坐上看壁,是为何意?” “让开!” 说着,汉骑驱赶开看戏的众人,准备帮助黄鬃马。 “且慢!” 张虞率骑而来,一眼便认出这是孙坚的坐骑,当即喊停汉骑。 显然刚刚嘈杂的一幕,早有人知会张虞。 “张从事!” 汉骑竟认得张虞,拱手问好。 张虞打量陌生的汉骑,问道:“不知足下何人?” “在下姓程名普,字德谋!” 闻言,张虞有了兴致,不曾想在今时遇见了程普。 “黄鬃马为我友人之马,不知程君何意?”张虞拱手问道。 程普唯恐张虞以为他在偷马,主动解释道:“我为右北平人,深谙马性。今见此马嘶鸣,似有为其主求援,故欲随其同往。” 张虞眼睛微眯,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如果历史事件不改,或许程普能为孙坚效力,大概是因为这件事。孙坚身受重伤,而程普无意间与吴景救了孙坚,至此二人结下情谊。 或许程普算不上多么杰出的将领,但能凭借能力在历史留名,已是世间人杰。当下明显有挖墙脚的机会,张虞怎么可能会错过。 张虞思绪迅速在脑海中掠过,说道:“程君厮杀归来,颇是辛劳,可先回去休息。我与马主有旧,可由我前去施救!” 张虞作为友人前去救援,程普自是没有犹豫。 “有劳张从事了!” “多谢程君古道热肠,稍后我与马主拜会足下。” “举手之劳!” 二人说罢,张虞让人知会声王允,自己率上数骑跟随黄鬃马。 为了救主,通人性的黄鬃马着急奔驰,张虞率骑紧随其后。 不知过了多久,张虞随着黄鬃马来到草木茂盛地带,而后便见黄鬃马仰天嘶鸣。 “追风!” 草丛里传出欣喜之语言,通过音色辨认,可以听出是孙坚的声音。 “文台兄!” 张虞翻身下马,大声喊道。 “在这!” 孙坚高声呼喊,说道:“来人可是济安?” “正是在下!” 张虞循着声音而行,终于在杂草丛中找到孙坚。 只见孙坚脸色惨白,大腿上有抹血色,虽有被麻巾包扎,但殷红的鲜血止不住的外流,甚至将周围绿草都染成红色。 张虞搀扶起孙坚,关切问道:“文台怎么回事?” 孙坚摇头苦笑,说道:“昨夜见到贼将逃窜,坚立功心切,独自追了出去。追击至此,中了贼将埋伏,身受数创,倒地于此,今幸得遇济安施救!” “小心些!” 张虞喊来张茂山将孙坚一起搀扶走草丛。 低头瞥见孙坚的伤势,张虞顿生‘恶念’,如果他将孙坚弄死于此,不知未来会发生什么改变。 孙坚死了,孙策、孙权兄弟依在。没有了孙坚的崛起,孙氏一族大概将会默默无闻。 但也说不准未来之事,小霸王孙策照样能打,或许还能将孙家带起。 “济安?” 孙坚见张虞沉默不语,问道。 “哦?” 张虞将孙坚搀扶上黄鬃马,说道:“若非追风通晓人性,虞岂能寻得文台。” “追风较寻常马聪慧,往昔征战若无追风,恐我早亡于兵戈之下。” 孙坚趴在马背上,用手轻抚爱马,感慨道。 张虞骑马当前,让左右从骑照顾孙坚,沿着原路返回。 “文台骁勇作战,常常身先士卒。但顾忌自身安危,文台今后作战还需小心些。”张虞好心说道。 孙坚微叹了口气,说道:“陷阵征战,常临生死。家有妻儿在侧,我又怎会不知?仅是父辈无蒙荫,我若不舍身当先,又怎能得上官赏识。” 闻言,张虞沉默不语。 天下哪有武夫愿意天天刀口舔血,无非是有不得已原因。孙坚作为豪强武夫,若不奋勇当先,哪会有人愿意跟他,更别说官职升迁了。 朱儁能赏识孙坚,除了同为江东人外,更是孙坚作战不怕死。 而自己在没有得到王氏的赏识之前,自己与叱干之间的争斗,自己无不是奋勇争先。 即便自己有王氏赏识,自己为了功绩,也要冒着生命危险,冲破封锁,将信送入长社。 一时间,张虞竟有些想念郦素衣与王霁二人。 孙坚抬头看向张虞,笑道:“今若非济安相救,我恐死于此地。我欠你一命,日后我当报之。” 张虞顿感有些不好意思,没有自己救,孙坚或许还能与虎将程普相遇。经自己一折腾,孙坚虽得救了,但却遇不上程普。 “举手之劳!” 张虞面不改色,笑道:“你我为同僚,互相帮衬,是为理所当然之事。今后我若有难,当劳文台出手相救。” “好说!” 孙坚甚是豪爽,说道:“济安今后如需帮衬,劳人传话即可!” ------------ 第八章战后相谈 孙坚被张虞救回营寨的途中,遇见了寻找的吴景等人。 得见被救而回的孙坚,吴景、孙河等人欣喜不已,连连向张虞表示感谢。 二队并一队,一起回长葛大营。 回营沿途,见到大量黄巾贼寇被汉军俘获,汉军步骑如驱赶牲口般,赶着手无寸铁的叛军而归,一串串,一列列,成百上千,人数众多。 队列中,有不少稚嫩的少年,以及伛偻的男丁,甚至还有瘦弱的妇人。他们脸上带有惶恐,眼神中透露着对未来的迷茫。 以张虞的观察,显然这些人未经过任何的军事操练,甚至几个月前还在地里耕作。今听从太平道的主张,便匆匆忙忙起兵,投入反抗东汉暴政的起义中来。 作为镇压他们的人,受伤的孙坚有些不忍,向众人感怀民生的不易,以及谩骂太平道的蛊惑人心。 而张虞则是默默不语,因为他与孙坚的怜悯,好似屠夫的怜悯,格外令人可笑! 在这一瞬间,张虞又想起了历史上曹操言行的反差,视徐州百姓如草芥,而所写的诗词里却透露出悲天悯人之情。 回到大营,张虞向孙坚告别,前去拜会王允。 大帐内,王允持笔而书,各营官吏持卷而至,向王允上报各营的斩俘情况。 见到张虞,王允瞄了一眼,说道:“济安稍坐!” “诺!” 张虞恭敬坐在席上,等候王允处理完公文。 许久之后,王允这才将文书交于侍从,并叮嘱几句。 “济安,可有寻到孙文台?”王允搁笔于案,问道。 “孙文台身受数创,匿于草木间。我随其马,寻至孙文台。”张虞拱手说道:“我已将孙文台交于其左右,想来当下已得救治。” 王允抿着温水,感叹说道:“昨夜,孙坚披甲持锐,率部焚烧大营,破营斩敌,立有大功。此等猛将若亡,则非国家之福。” 顿了顿,补充道:“右中郎将器重孙文台,今后自有提拔。你今施救于他,往后对你或有好处。不论从军亦或为政,皆需广识贤士,以为日后助力。” “多谢王公教诲!”张虞拜谢道。 迟疑片刻,张虞念及被俘的黄巾军士,问道:“使君,我沿途归营,见我军俘虏黄巾贼人众多,不知如何处置?” 王允端着漆杯,反问道:“济安之意是?” “虞既为王公从吏,更为王公后生,私有言语不可不言。” 张虞恭敬说道:“虞见俘虏之中,多是老弱妇孺,其者因听信太平道蛊惑,故起兵反叛。今既破之,念其为旧时为良善,因生活疾苦而作乱,不如念为汉民,将余孽赦免。” “我知济安有仁爱之心,但今时所言实有失偏颇。” 王允微微蹙眉,说道:“眼下如有贼人因生活拮据,遂拦路杀良劫掠,莫非能怜悯其罪,赦免其劫掠之罪乎?” “不能!” 张虞抬头看向王允,语言锐利,说道:“如若一人劫掠,则是为此人之罪。但若数十万人作乱,恐非是数十万人之罪。” “那是谁之罪?”王允眼眸犀利,问道。 张虞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妥,不得不隐晦己意,说道:“上有十常侍霍乱朝廷,下有贪官污吏暴虐州郡。另张角图谋不轨,假借黄老学说蛊惑人心,得是有今日之乱。” 王允神情肃穆,沉声说道:“世道如此,当肃清宵小,大治民生,匡扶汉室,以正乾坤。” 张虞肃然起敬,说道:“使君怀有大志,虞深感钦佩。然天下之上卿似使君者少,攀附十常侍者众。以庸官治郡县,鱼肉百姓,百姓岂能不叛?” “使君受任豫州,刺察郡县官吏,安抚乡野乱民。今波才大败,不日授首,豫州乱党惶恐,如能赦免余孽,令其归乡务农,既能速安乡野,亦可示使君仁德之心,扬使君高望于乡野。” 王允捋着胡须,思索张虞这番言语。 就实话而言,赦免黄巾贼寇,对王允来说有不少帮助。除了张虞所说能展示王允的仁德之心外,更有助于帮王允让豫州快速恢复稳定。 毕竟这些黄巾军士被打怕了,知道自己与官军的差距,也清楚当兵厮杀的可怕。如果能好生安抚,这些人不仅不会作乱。反之通过言语传播,能劝导不少贼寇归乡。 半响之后,王允说道:“百姓可怜,如能赦之,实能令豫州速安,唯恐有人借机归乡作恶,为害一方尔!” “杀首恶,赦余孽,是为安抚之策!”张虞建议道。 “善!” 王允捋须颔首,说道:“我虽为豫州刺史,但赦免之事,不能全由我做主。二位中郎将持节统兵,还需听二位中郎将之意。” “诺!” 见王允已有赦免之意,张虞不便多说。确实如他所言,朱儁、皇甫嵩二人作为军事指挥官,具有话语权。 “可还有事?”王允问道。 “恕仆冒昧,敢问此战后使君有何打算?”张虞问道。 王允捋须而笑,说道:“波才、彭脱二人败走阳翟,二位中郎将有意率兵追击。阳翟如能收复,则颍川归治。” “我欲南下至颍阴,以颍阴暂为治所,征辟颍川名士,以求速安汝颍二郡。” “既然如此,仆命人今时南下,知会颍阴官吏,并探明道路详情。”张虞说道。 “有劳济安安排行程!” 王允挥了挥手,说道:“济安操劳一夜,早些退下休息。” “诺!” 出了王允的营帐,济安准备回营休息时,却见吴景正在帐前等候自己。 “吴君!” “张从事!” 吴景迎了上去,说道:“我家司马为谢从事救命之恩,命景携礼拜会。” “客气了!” 张虞邀请吴景入帐,问道:“不知文台伤势如何?” 吴景面带笑容,说道:“经医师包扎诊治,已无大事,仅需卧榻休养,文台便能痊愈。” “如此便好!” 张虞微微颔首,笑道:“让文台好生休养,待明日我去看望。” “劳从事费心了!” 与吴景聊了几句,吴景便以照料部下为由告辞。 待吴景走后,张虞看着孙坚所回的厚礼,瞬间想起被他打发走的虎将程普。 “伯道,为我速找下程普营帐,稍后随我前去拜会!”张虞朝外喊道。 “诺!” 不消多时,郝昭很快找到程普所属的编制,张虞让郝昭拎上吴景所送的厚礼。 显然张虞为了节省功夫,用孙坚送的礼转送于程普。虽有些奇怪,似乎也挺合理,毕竟二人历史上便是君臣,今世仅是中间过了张虞这一手。 经一番打听,张虞来到程普所在营地。 却见程普正为自己爱马洗刷,从马背、鬃毛一直到马蹄。 “咴儿~” 黑马似乎因前腿马蹄疼痛,嘶鸣了一声。 程普欲抬腿查看,但发现黑马随意乱动,欲呼同伴帮忙时,却有人已来帮衬,从前到后帮他固定住黑马身形。 程普抬头望去,见是早上所见的张虞,颇感惊讶。 “张从事?” “且先看马蹄!”张虞扶住马头,说道。 程普引导黑马抬起马蹄,却见细石嵌入马蹄之中,似乎非常深,难怪黑马之前一直站立不安。 “需将细石刮出!”张虞说道。 “太深了,需请善修蹄者操作。”程普说道。 “我来!” 张虞松开马头,说道:“德谋将马固定,取来蹄刀,我为你修蹄。” “从事会修蹄?”程普惊讶道。 “有何不会?” 张虞笑吟吟,说道:“我为云中郡人,从小放牛牧马,无论马蹄亦或牛蹄,我都会修之。” “既然如此,有劳从事了!”程普说道。 在程普的张罗下,很快弄好绳索,取来蹄刀。郝昭则是回营取来了治疗马腿的草药。 待郝昭、程普用绳索固定住黑马,张虞抓起前右腿,用清水冲刷一番,用蹄刀刮去周边的蹄匣,取出细石后,再用清水冲洗。 张虞用草药弄碎,再用麻巾包扎。 将前蹄放下,解掉控制的绳索,黑马踩了几下蹄子,便向前行走,已恢复了正常姿势。 程普面露欣喜,感激说道:“普多谢从事!” “举手之劳!”张虞笑道。 闻言,程普愣了愣,想起这是自己早上所说之语,不禁失声而笑。 “不知从事友人如何?”程普问道。 “我已将其救回,今下已无大碍!”张虞示意郝昭将礼品递来,说道:“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不敢!” 因张虞有治马之恩,程普实在不愿接受,拒绝说道:“普不敢受之!” “非我所赠,而是我友人敬意之礼。” 张虞故作不悦,转身欲走,说道:“若程君不喜,虞这就便走!” “从事止步!” 程普拉住张虞的手,苦笑说道:“某岂敢不喜从事,此礼某收下便是!” 张虞顺势挽着程普的手,笑道:“今早德谋如何得知我名?” “张君单骑送信之事,营中将士内外尽知。归营那日,普有幸见之。”程普笑道。 “趁敌不备,不值一提!”张虞说道:“不知德谋是役斩获如何?” 说话间,程普嫌营中杂乱,遂与张虞至僻静处讲话。 ------------ 求点追读! 还有书友看吗? 最近追读掉,麻烦给点追读,要不然本书怕会扑街~~ 更新每天基本都六k,实在不好再多,怕下榜单。(新书数据不乐观) 只有不是扑街到底,我基本会写完本书。 今天继续正常更新! ------------ 第九章帐中驳答 夜幕微暗,张虞与程普并肩而行。 “德谋身怀韬略,初仕郡吏,屡立功勋,但却辗转多年,实属可惜!”张虞惋惜道。 通过与程普的聊天,张虞大体摸清了程普的生平。程普本为右北平人,因才能出众,被征辟为郡吏。后为建功立业,程普放弃郡吏身份,加入北军五校中。 然程普并不走运,自征讨黄巾以来,程普功勋不显。昨夜火烧黄巾军时,程普仅斩首一人,相较同僚战功而言,其功绩实在不够。 程普神情有些黯然,说道:“盖时运不济!” “那不知德谋今后有何打算?”张虞心中窃喜问道。 见程普似不得志,张虞不忧反喜。若是程普混得好,他根本没机会‘招募’程普。今下程普为自身前途而烦恼,自己若能伸出橄榄枝,或能‘招募’程普。 程普沉吟少许,说道:“虽初破波才,但黄巾犹在,陷阵厮杀,每战争先,未来或总有出头之日。” 听着程普讲述的同时,张虞渐渐冷静下来,自己仅百石官吏,且还是王允的属官,而程普至少当过郡吏,怎么可能会跟着他。 如何才能不错失程普呢? 沉吟良久,张虞心中有了主意,说道:“陷阵厮杀非长久之策,今王使君初至豫州,左右缺少人手。若德谋不弃,我愿举荐于使君。而……” 闻言,程普神情微愣,盖没想到张虞欲将自己举荐于王允。 但程普马上反应过来,加上今晚这次见面,他与张虞才见过两次,仅凭两次的见面之缘,怕是不值得张虞向王允举荐自己。除非张虞另有隐情,或是张虞真是赏识自己的贵人。 另外王允若是征辟自己,那会给什么官职呢? 若是待自己如门从,他还不如在军中刀口舔血,努力混个军职出来。 见程普沉默不语,张虞大概能猜到程普几分心思。程普能在东吴混出名头,除了自身的忠诚度外,必然有长远见识,岂会因自己的几番话,便转头投效王允。 今时沉默不语,无非是犹豫,不知哪个选择更好。或是自己初次见面,便贸然提出举荐之语。 张虞在心里酝酿了下,说道:“实不相瞒,我之所以有意举荐德谋,实因为王豫州考虑。” 说着,张虞故意压低声音,说道:“你可知我与王豫州关系?” 程普打量张虞上下,微微蹙眉,大胆问道:“莫非豫州乃济安义父?” 张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己又不是三姓家奴吕布,认王允当义父干嘛? 见此反应,程普便知自己猜错,讪讪而笑,说道:“普胡言乱语,济安莫放在心上。” 张虞笑了笑,如实说道:“王豫州为我叔父,而我为王豫州侄婿。今之所以举荐德谋于我叔父,实因我将受举孝廉,年终将会前往雒阳。” 程普瞪大眼睛,好似发现了什么贵人。但心中依有疑惑,欲言又止,却不知如何开口。 “德谋但说无妨?”张虞说道。 程普犹豫片刻,压低声音说道:“济安出生边塞云中,怎与……” 张虞心中多有无语,没想到虎臣程普竟是八卦爱好者。 “我出生云中边塞,至祁县进学,遂被招为门婿。”张虞耐着性子,说道。 “这倒与公孙瓒相似!”程普嘀咕了句。 显然郡下书佐公孙瓒吃软饭,从而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在幽州诸郡中广泛流传。 张虞手搭在腰带上,笑道:“豫州为太平道云集风起之地,我若前往雒阳,恐使君左右无人可用。德谋谷道热肠,能救不识之人。故我虽与德谋仅两面之缘,但却愿推举德谋。” 这番言语下来,程普已被张虞说得心动。别看他曾担任过郡吏,但郡吏想要升迁,除非得到贵人赏识,否则会非常困难。 毕竟一州至少有五六个郡,而一郡吏员不下两百号人。算成一州的话,郡吏至少有上千人。相反州刺史的属吏屈指可数,尤其是负责主官安全的属吏,因主官地位缘故,深受郡官礼遇。 今时程普若不心动,怕不是脑子不正常。 程普神情微正,拱手说道:“多谢济安举荐之情,然不知王使君之意如何?” 见程普已是上钩,张虞微微一笑,说道:“王使君亦有此意,德谋可稍候几日,届时自有征辟文书而来。” “有劳济安!”程普欣喜说道。 利用王允名望、地位将程普收入囊中,算是张虞临时想出的取巧之道。 在征辟属官上,王允人脉更多在士人层面展示,据张虞所了解,王允甚至已书信写于孔融,将征辟孔融为属官。 而武事层面算是王允薄弱的地方,故王允颇是倚重张虞。今让王允征辟程普,将能达到三赢的局面。 程普前途有了发展,王允强化了武事属官,张虞变向拉拢住程普。 得胜后的第一日,各部将士喝酒、吃肉庆祝不说。 第二日天明,皇甫嵩、朱儁、王允三方大佬升帐开会,各营主将纷纷列席。 而坐在王允身后的张虞,则是瞧见了骑都尉曹操。 如史书所言不假,曹操身形难言魁梧,相貌平平无奇,但却不知为何,张虞能从曹操身上感觉到一种气质,令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而气宇轩昂的张虞同样吸引到曹操的目光,二人虽不相识,但曹操格外友善,主动向张虞点头示好。 主位上,皇甫嵩、朱儁二人谦让一番,因朱儁年岁较长问题,皇甫嵩辞让主位,由朱儁主持军议。 “咳咳~” 朱儁咳嗽几下,说道:“昨日我军齐出,引火焚烧大营,外与诸君共击,大败波才、彭脱二贼,斩俘近四万之众,是为少有之大捷。然虽说大捷,但波才逃窜阳翟,彭脱亡命西华。若不速剿二部,汝、颍之乱将难平矣。” 皇甫嵩微微颔首,说道:“长社大火,蛾贼闻风丧胆,今当乘胜追击。以防二贼南逃至南阳,与张曼成联合,令南阳局势糜烂。” “善!” 朱儁沉吟少许,说道:“二贼难成大器,今可分兵进军。然我军手中尚有俘虏两万余众,今若分兵出征,还需另外处置。” 皇甫嵩不假思索,说道:“叛军余孽,悉数坑杀便可!” 此言一出,帐中众人面面相觑,盖没想到皇甫嵩杀性这么重,准备坑杀黄巾余孽。 “怕是不妥!” 王允皱着眉头,说道:“皇甫将军,被俘贼人多是老弱妇孺,今杀之无益,不如赦之。” 皇甫嵩看向王允,冷笑说道:“贼人受妖道蛊惑,已是无可救药。今时赦之,明日受蛊,后日再反。反反复复恐成凉州之祸,倒不如悉数坑杀,垒成京观,以为威慑河南黄巾。” 王允耐着性子,说道:“汉民受贼人蛊惑,实因故州郡官吏教化不周。我代天牧民,当以仁爱之心治民,另辅教化之道。今赦余孽,将可示汉恩浩荡!” 皇甫嵩语气生硬,说道:“张角兄弟乱河北,诸贼匪首起河南。今若赦之,反不利大汉平贼。岂能因蝇头之利,而忽视天下大局。” 王允神情渐有不悦,皇甫嵩如果屠杀两万余名豫州黄巾,反而会让他不好安抚豫州郡县。 而张虞听着皇甫嵩冷酷言语,心中实在不得劲。 他自穿越以来,虽杀了不少人,但更多因两军交手所杀。残害俘虏,以及屠杀老弱妇孺,在他看来无疑于刽子手,更别说被屠杀者,还是受苦汉民,仅因饱受欺压之故,不得已反叛。 “朱将军之见呢?” 皇甫嵩看向朱儁,希望朱儁明确坑杀俘虏的军令。 朱儁看了眼王允,眼神存在犹豫。 他自身为寒门士人,了解底层百姓情况。在中央为官前,他率部平定过交趾叛乱。那时的他招降叛军数万人,并将其一一安抚。今下令坑杀黄巾俘虏,熟读儒家经学的朱儁暂无这份狠辣手段。 见朱儁犹豫,张虞咬了咬牙,今若不出来,为被俘的人讲几句话,张虞都会于心不安。 张虞趋步出列,昂首立于帐中,拱手说道:“朱将军、皇甫将军,仆以为不可坑杀降虏。” 见状,众将纷纷用惊诧的眼神看向张虞,而皇甫嵩不曾想区区百石小吏的张虞敢出列反驳。 “为何不可坑杀?”皇甫嵩幽幽说道。 “禀二位将军,昔高祖与项羽争天下,项羽残酷无义,坑杀秦兵于巨鹿,再焚烧阿房宫。高祖仁善济民,收降为己用,入关中约法三章,遂得民心,定两汉之基业。” “我朝既为圣朝,岂能效项羽之残酷所为,为显朝廷仁德,当赦余孽,以安民心!” 张虞无畏皇甫嵩的目光,侃侃而谈,说道:“且兵者曰,围城必示活门,所以开其生路,行围三缺一之策。今二位将军告叛者必死,余者虽死而不降。” “贼从者有百万之众,烽烟遍布七州二十七郡,若不赦降者,则天下将无降者,彼时攻之则士卒伤,久战则日耗巨资。二位将军辗转千里,率兵攻伐必死之寇,恐非良计!” 说着,张虞恭敬而拜皇甫嵩,说道:“如将军所言,杀虏或能威慑诸寇,然今兵戈初起,河北大祸未平,实不宜妄动刀兵。” “另朝廷度支艰难,两万余众如能赦免,当能滋生赋税,以缴于朝廷。虽杯水车薪,但却多多益善。” 张虞的三点阐述下来,可谓逻辑清晰,毫无破绽,引得不少人为之侧目。 王允本不满张虞随意出列,但见张虞这般言语,也是暗中颔首。 皇甫嵩捋须深思不语,而朱儁与曹操眼眸中则是露出赞赏之色。 《唐书·列传十二》:“程普字德谋,右北平土垠人也。初为州郡吏,有容貌计略,善于应对。从征黄巾,太祖举普于王允,允辟为从事。” ------------ 第十章不似边塞子弟 张虞站在帐中,皇甫嵩、朱儁两大佬捋须不语,气氛寂静的可怕。 少顷,王允忽然开口责骂,说道:“区区门下小吏,今能让你列席,已是二公之恩德,如今安敢非议国家大事?” 被王允劈头盖脸一顿责骂,张虞顿时懵了下。 紧接着,张虞凭借自身的洞察力,瞬间明白王允的意图。 自己身份微弱,今当着众人的面,居然反驳皇甫嵩的话,严格来说,自己犯了禁忌。不论皇甫嵩性情,当着众人的面,他都很难拉下脸,而自己大概率会被皇甫嵩厌恶上。 而王允这番话看似在责骂自己,实际在保护自己。 呼吸间,张虞朝向王允,说道:“仆知罪!” “滚出去!” 见张虞上道,王允当即挥袖劝退。 “仆言语有失,望诸公见谅!”张虞朝众人作揖,徐徐退了出去。 待张虞退出去了,皇甫嵩淡笑说道:“小辈好心之言,豫州何须这般责骂!” “小辈口无遮拦,妄议军国之事,不可留之。”王允说道。 “呵呵!” 见状,朱儁出面打圆场,笑道:“若我军赦黄巾降虏,不知豫州如何对待?” 王允沉吟少许,说道:“为免降虏反复,我将征辟孔君文举、荀君慈明,令二位高洁之士教化百姓,安抚豫州郡国。” “慈明君?” 皇甫嵩神色微变,眼眸打量王允是否在说假话。 荀慈明非是别人,正是素有‘荀氏八龙,慈明无双’之称。从荀爽出名以来,朝廷征召其出仕不知有多少次,历代三公都有征辟,但荀爽无一例外都拒绝。 今王允若言语不假,这当是荀爽的首次出仕。且有荀爽、孔融二人的辅佐,怕王允这豫州刺史当不了多久,就会得到朝廷重用,甚至出拜三公都将是迟早的事。 皇甫嵩虽为将领,但同样是士人,面对王允抬出的一尊大神,一尊小神,纵他持节,不得不卖王允一个面子。 “子师用慈明、文举二君教化降虏,所言不假?”皇甫嵩问道。 “不假!” 王允底气十足,说道:“二位将军在此,允不敢乱言。且如有降虏反叛,我当命人平之。” 朱儁为了顾忌皇甫嵩的面子,说道:“皇甫将军与王使君意见既有不同,不如上表于朝廷,由陛下与尚书台诸公决断。何如?” “无异议!” “可行!” 将是否杀降的抉择交于朝廷,以朝廷那般士人的行为,以及王允在朝廷的人脉,大概会将降人赦免。毕竟像皇甫嵩这种屠夫,在朝廷上还是比较少有。 而皇甫嵩已知无法坑杀黄巾余孽,自然会顺着朱儁给的台阶往下走。 “咳咳!” “既然如此,那便商议征讨波才、彭脱……” 朱儁咳嗽几下,换了个话题,便将此事掀过。 讨论了半响,随着军务的安排妥当,众人陆续离开。 当王允想走时,皇甫嵩笑吟吟,说道:“子师,我欲令张济安随我征战如何?” 王允挑了挑眉毛,笑道:“某初至豫州,恐是离不得他。” 朱儁从榻上起身,笑道:“济安身怀大才,今为百石小吏,倒是可惜了。若济安有意征战,倒是可随我。” 王允笑而不语,向二人拱手告辞。 待朱儁、王允二人都离开,皇甫郦疑惑上前,问道:“那张济安言语触犯叔父,叔父怎还反征招其入军?” 皇甫嵩瞪了眼侄子,说道:“我岂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 说着,解释说道:“张济安虽出自边塞,但行事不似边塞武夫。年纪轻轻,能有这般见识,难怪王氏招他婿。” “我今时所说之语,不过玩笑之语,那王子师岂会轻易放人?” “只不过向他示好,以免刚刚言语惹其不悦。” 皇甫嵩感慨一声,说道:“王子师竟能征辟慈明、文举二君为从吏,其人不简单。今时念来,他自高第入朝以来,能得袁、杨二氏赏识,更能得何进器重,其非常人也!” 就实话而言,张虞所给的三点理由,其实已说服了皇甫嵩。汉与黄巾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没多久,今若直接坑杀降卒,虽能震慑那些余孽,对后续作战恐会不利。 毕竟面对坑杀降军的屠夫,知道自己即便投降也无出路,那他们大概率会奋战到最后,这对作战平叛而言,将会非常不利。 与此同时,被赶出营帐的张虞,按剑守在附近,等候王允出来。 当见到王允身影时,张虞当即上前。 “使君,情况如何?”张虞问道。 王允笑了笑,说道:“二位将军分兵征讨波才、彭脱二寇,俘虏之事交由朝廷裁决。” 闻言,张虞明白过来,笑道:“若让朝廷裁决,则必赦降人!” 顿了顿,张虞好奇问道:“敢问使君,不知如何劝得皇甫将军改变主意?” 王允捋须而笑,说道:“济安那番言语已是驳斥了皇甫将军,而他之所以不语,则是我言已征辟得荀慈明与孔文举二君为属官。” “荀慈明?” 张虞顿时惊讶,说道:“使君,慈明公自名著大汉以来,闭门治经,纵三公征辟亦不愿出仕。今使君仅为刺史,何能征辟慈明公出仕?” 荀爽名声之高,天下士人几乎尽知。在张虞眼里,想要荀爽这种人出仕,除非皇帝亲自下令,否则寻常三公根本是征辟不动,更别说仅是豫州刺史的王允。 王允露出神秘微笑,说道:“日后至颍阴,济安便知某为何能征辟荀慈明出仕了!” 见王允有意卖关子,张虞蹙眉深思,说道:“使君既不能以官职动其心,想来征辟慈明公当在于名声而非名利。” 见张虞一点就通,王允忍不住而笑。 “济安,你不像边塞豪强子弟。” 王允一本正经瞧着张虞,说道。 张虞有些奇怪,问道:“那我像哪里人?” 王允放慢脚步,笑道:“边境豪强子弟因常年与胡人厮杀,行事作为粗暴,且少读经书,不谙时事。而你读经虽说不多,但行事灵活,善口舌之变。若非你这一身武艺,我倒以为你是某士族子弟。” “兄长招你为婿,当慧眼识人!”王允赞道。 张虞竟有些惶恐,他自己深知自己底细,若无两世为人经验,互相弥补缺陷,以原身那水平,厮杀可以,但想在中原混出名头,估计是没啥希望。 见俘虏之事解决,张虞赶忙提及程普,说道:“使君,今既欲赦免黄巾余孽,还需严防余孽归降而后反。” “虞在军中识得一俊才,其名为程普,字德谋,右北平人士。其虽出生边塞,但早年为郡吏,善应答谋略。使君如能征辟为武官,引为爪牙,则能充实武力。” “虞虽侍奉使君,但唯恐受举孝廉,将往雒阳为郎。此人武艺虽不及虞,但胜在机敏,当能继虞之后。”张虞言语诚恳说道。 王允沉吟良久,问道:“此人是何身份?品行如何?” “回使君,程德谋为朱将军帐下骑督,仅无贵人赏识,现督率十骑。使君如能征辟之,程德谋当视君为恩主。” “至于其品性而言,昔孙文台身患重伤,卧于草木,其马通性归营,向众人求援。程德谋与孙文台无恩义之情,然见同僚有难,不假思索,仗义施救。” 张虞捡着重要之事,仔细说道:“以上之事虽小,但却可明程德谋之人心。如此义气之士,使君征辟为武官,当能得其效死力尔!” 王允微微颔首,经这么多日相处,他渐渐相信了张虞的判断。 “既然如此,济安邀他至营帐,言我欲征辟他为武猛从事。” 王允看向张虞,笑道:“程德谋若能为武猛从事,则济安可拜都督从事。” 都督从事,属于是州刺史下属的武官。领兵数目多于武猛从事,且顾名思义,都督各军作战。若程普为武猛从事,在王允的首肯下,张虞可以都督程普作战。 张虞神情不变,拱手说道:“侄多谢使君赏识!” 《唐书·太祖本纪》:“黄巾贼別党起于豫州,豫州刺史王允辟太祖为从事,隶右中郎将朱儁营。时皇甫嵩于长社为贼所围,音讯断绝,太祖自请行之,儁大壮。” “将行,谓郦嵩曰:‘敌营森严,必率骑以设疑兵,如见我反复……’嵩从太祖言,太祖便带鞬摄弓上马,及贼人无复起者,于是鞭马直突驰去。” “比贼觉知,太祖行已过,又射杀数人,盾裂人倒,无不惊骇,自无敢追者。……” ------------ 第十一章百无禁忌 自程普拜见王允后,王允欣赏其机敏,征辟为武猛从事,留在身旁。 而程普因感激王允的提拔,遂以‘门下走狗’自居。 在皇甫嵩、朱儁两军休整期间,被王允所征辟的孔融风尘仆仆而至。因孔融名声高崇之故,曹操都出迎孔融。 王允果断拜孔融为治中,以来辅佐自己治理豫州。 在迎接孔融的同时,张虞与曹操相遇。盖那日大帐里的表现,吸引到曹操的目光,曹操主动向张虞问好。因初次见面之故,二人仅交换姓名,浅谈几句形势。 到大营后,孔融得知皇甫嵩欲坑杀俘虏,开启了喷子模式,狠狠狂喷皇甫嵩的思想价值有问题。 皇甫嵩实在不想和孔融计较,恰好也至出兵时间,遂独自率军西行,征讨逃到阳翟的波才。 朱儁后脚出发,向东急行军,征讨逃窜至西华的彭脱。 五月,皇甫嵩大破波才,朱儁重创彭脱,波、彭二人隐遁山林,不知所踪。 至此,波才、彭脱二人所率的汝、颍、陈三郡国主力黄巾被镇压。 同月,朝廷根据二将所表战功,封皇甫嵩为都乡侯,朱儁为西乡侯。 曹操因家族背景之故,直接升迁为济南国相,受命安抚济南黄巾。孙坚在朱儁的保举下,以佐军司马升迁为别部司马。 针对俘虏黄巾,朝廷下令依照王允所奏‘杀首恶,赦余孽’的安抚方案。 皇甫嵩、朱儁、王允三人配合,剿抚豫州黄巾余孽。而张虞作为王允从吏,每日忙得不行。 与此同时,天下局势又有了变化。 如南阳地区,之前张曼成杀太守褚贡,占据了宛城。事急之下,朝廷拜江夏都尉秦颉继任南阳太守,率江夏兵马,汇荆州刺史徐璆征讨张曼成。 张曼成在与汉军交战中身亡,由赵弘继任张曼成之位,勉强与荆州兵马对峙。然因豫州黄巾被汉军镇压,大量黄巾从豫州涌入南阳。赵弘聚众十余万,击败汉军,重新占据宛城。 东郡地区,卜己攻略郡县,声势浩大,断绝黄河漕运。与河北张角三兄弟呼应。 而负责征讨河北的卢植虽初胜黄巾,但形势依旧严峻。在宦官的诬陷下,卢植被下狱问罪。改由董卓出任,负责征讨河北黄巾军。 见事态发展如此,汉灵帝立马下令皇甫嵩、朱儁停止征剿豫州黄巾,各自率兵投入其他战场。 六月,朝廷命朱儁率兵南下,督荆州兵马,征讨赵弘,彻底解决南阳黄巾;皇甫嵩率兵北上,进攻东郡黄巾,打通黄河漕运,以改变汉军在河北的不利形势。 孙坚身体已是康复,因跟随朱儁即将南下,遂向张虞告别。而张虞也将随王允南下,至临时州治所颍阴办公。 路上,王允与孔融同乘一车,相互谈笑。而张虞作为武官,则是与程普带人护卫车驾。 挽着缰绳,张虞撇了眼车上的孔融,心中略有不满。 孔融作为关东儒学士人,又是典型的年少成名者,属于心高气傲之辈。 当得知他出自边塞,言语中的轻蔑之情,可说是毫不遮掩。甚至称呼骑卒中的胡人为虏,属实不太中听。 “小子还有几时到颍阴?” 孔融手扶木栏,其说话神情像极了询问下人时的姿态。 碍于王允的面子,张虞拱手答道:“使君,尚有十余里至颍阴。据候骑回报,今阴府君已率人至城外相迎。” 孔融嬉笑评判,说道:“阴元基能识形势,知黄巾贼起,攻略郡治,率属官至颍阴固守。若说晚了一步,怕不是早亡于蛾贼刀下。” 相较孔融的语气随意,王允的语气则是显得正经许多。 “阴太守虽有失土之责,但因黄巾汹汹,其失土之罪不可计。今能率兵民固守颍阴,保得一方太平,当实属不易!”王允说道 黄巾大乱豫州时,郡治阳翟率先被攻破,太守阴修率众出逃颍阴,以暂避锋芒,并征辟荀彧为主簿,同率属官,坚守颍阴。 而张虞因工作需求,了解到阴修属官名单时,彼时心中算是吃了一惊。 除主簿荀彧外,其余有五官掾张仲、功曹钟繇,计吏郭图,主记掾张礼、贼曹掾杜佑等。仅以上属官名单近十人,其中便有三人留名于史。 或许这变向印证了那句话,一个县的人才足够打天下了! 说笑着,孔融心生好奇,问道:“慈明不仕州郡,子师却为其留得别驾位,不知欲用何计,征其出仕任官。” 王允捋须而笑,说道:“文举不仕州郡,亦被我所征辟。今我为何不能征荀爽为官?” 孔融撇了撇嘴,说道:“若非你用慈明公为由,我岂会受你蛊惑,从鲁地千里迢迢而来。” 显然王允能征辟名士孔融,不是靠地位与他名望,而是借荀爽之名,吸引孔融前来效力。 王允无意隐瞒,笑道:“今豫州黄巾虽平,但依旧有残党作乱。我征辟慈明君时,则以乡情为由。言他乃颍川高洁之士,今家乡遭乱,岂能无动于衷。为求速安,望他能酌情出仕。” “慈明君本无意出仕,然经我以家乡之情为语,连封书信劝说。慈明君遂以大局为重,不得不出仕。” 王允能征辟荀爽出仕,算是用了取巧的手段。 如张虞那日所言,对付荀爽这种看似不好官爵的士人,最好用的套路便是用名声或是用道德,以逼他们出仕。 荀爽作为颍川人,平常时候面对三公、州郡征辟,他都能以不好官爵为由拒绝。但今家乡遭遇劫难,有份帮助家乡的职务需要荀爽出任,荀爽则不能以不好官爵为由拒绝。 毕竟欲承其冠,必承其重。荀爽被名声所累,他若拒绝出仕,不愿为家乡解决劫难,那么他的名声就会反噬自己。 但荀爽没那么容易被王允拿捏,他在书信里仅答应帮王允安抚百姓,不负责具体民政。而且一旦民乱解决,他就离职归乡。 王允则是无所谓,他仅需借助荀爽短期的帮助,而孔融则是他另外一个吉祥物。 “王子师好手段啊!” 孔融摇头而笑,说道:“能请慈明公出仕,你算是第一人。” 说着,孔融故作不满,说道:“你用巧计骗我,当如何解释?” 为了留住孔融,王允连连道歉。孔融顺着台阶而下,则与王允聊起其他事。 见状,程普凑到张虞身边,低声说道:“虽说孔文举为大儒,但岂能如此目无尊卑,与王使君言语打闹!” 张虞神情淡然,说道:“孔文举自视甚高,岂会轻易服人。今这般所为,无非向你我表明,他非属吏,地位与你我不同。” “使君心中自有计较,你我且多多忍忍!” “善!” 张虞前世与不少人打过交道,不同人的心性都有所了解。孔融这种行为,无非是认为他与王允的地位相同,不会按照上下级行事。 孔融瞧不起他们的心态不难理解,一是孔融自身的骄傲,他们出生边郡的背景;二是如他所说,孔融为了彰显他与王允的同等地位。 “到了!” 在前开路的从骑回禀张虞。 张虞驱马近车,朝王允禀告,说道:“使君已至颍阴,今阴府君率属吏文武,于城外相迎。” “好!” 未过多久,当车队向前行驶一里地时,得见阴修率颍川郡属吏出迎。 “拜见王豫州!” 在阴修、荀彧的迎接下,王允下了车驾,并向出迎的众人回礼。 王允与众人寒暄一番,见没有荀爽人影,问道:“怎不见慈明君?” “禀使君,慈明公身体不佳,暂不能出迎。”荀彧答道。 “不如先至府堂休息,修已在堂中设宴!”阴修说道。 王允笑道:“慈明君为长,需先迎慈明君,再赴宴会不迟!” “劳诸位引路……” 在王允与阴修说话时,张虞同样见过颍川郡属吏,并互表姓名。 人群中,张虞暗中观察着荀彧、钟繇二人,实在眼馋! 但眼馋归眼馋,张虞却也十分清楚,自己当下最多能与二人结交。 “见过张都督!” 张虞循声望去,见是郭图主动问候,拱手回礼道:“见过郭君!” 在前往迎接的荀爽的路上,张虞与郭图二人则是谈笑聊天。 读史时或许嫌弃郭图,今张虞却是百无禁忌,几乎是见到有才士人都会攀谈起来,更别说主动搭话的郭图。 纵郭图不靠谱,但能留名于史,成为袁绍心腹,必然有他过人之处。 ------------ 第十二章豫州形势 荀爽不愿出迎王允,无非是想争口气。今王允驱车亲自而来,则是给足荀爽面子。 在王允的盛情邀请下,荀爽出任豫州别驾,为豫州二号人物。因荀爽与王允同乘一车,孔融自身档次不够,唯有与太守阴修同车。 而张虞虽说州属武官,俸禄与荀爽、孔融同为百石,但身份实在差距巨大。故张虞与荀彧、郭图、钟繇等同行,一同前往府堂。 中午时分,奔波的众人在侍从的引路下,才在大堂落座。 因县堂并不宽敞,阴修将宴席从大堂设到侧堂,共有二十余张座位。 程普非常识趣,趋步上前,拱手说道:“使君,仆乃粗鄙武夫,恐不识礼仪,不便居列席,今请至侧堂列座。” “好!” 王允点了点头,叮嘱说道:“路途劳累,让众人多吃些。菜肴如有不够,无需拘束,尽情吩咐侍从。” “诺!” 张虞向郦嵩使了下眼色,示意让他带着什翼、郝昭等人到侧堂列席。 郦嵩向王允行礼,徐徐趋步而退。 孔融坐在席上,见张虞立于王允身侧,笑眯眯道:“济安可有未了之事吗?” 言语带着惊奇,似乎在好奇张虞为什么没和程普侧堂用膳。 张虞心中顿生厌恶之情,但没有说话,而是看向王允神情。 王允捋须而笑,说道:“我已无要事,济安可在堂中寻一案席而坐。” “诺!” 孔融顿愕了下,问道:“济安识酒觞歌赋?” 不待张虞开口,王允笑眯眯说道:“文举实有不知,济安为我兄门婿,不仅善弓马,亦识经学。” “门婿?” 孔融惊讶了下,问道:“可是旧弘农太守长文君之婿?” “然也!” 王允微微颔首,向左右列席之人,介绍道:“济安两鞬开弓,左右奔驰。时长社之役,皇甫将军被围城中,济安单骑陷营,以通内外之音讯。故长社之捷,济安功勋卓著。” 说着,王允笑了笑,说道:“左、右中郎将临行出兵时,多次讨要济安。我因左右无人,豫州残寇犹在,不敢放行于那二位将军。” 这番话下来,孔融则是无话可说,不好继续阴阳怪气张虞。 若是边塞武夫,与他们同席宴饮,孔融自有意见。今张虞既是王宏女婿,又有王允的背书,则是勉强可同座。 在汉代社会,若要得到别人尊重,经学渊博与门第出身二者,你总要占一头。 毕竟东汉自刘秀起,以经学便上升到国家意识层面。你可以出身贫寒,但若想要有名望,得到别人认可,还需拿出过硬的经学知识。 张虞无治经学问,欲得到别人尊敬,唯有靠那勉强值得诉说的王门女婿身份。 瞧了一圈,张虞见荀彧身侧无人,主动坐到荀彧身侧。 “荀功曹!” “张都督!” 荀彧嘴角含笑,说道:“此为末席,张都督可往前列席。” 张虞摇了摇头,笑道:“会酒觞,但不通歌赋,不敢高坐!” 若与孔融一起坐着用膳,张虞怕会膈应地吃不下饭,还不如主动与荀彧同坐末席,拉近些关系。 宴席上,张虞除了与荀彧熟络聊天外,则就专心用膳。 张虞向荀彧敬酒,问道:“文若兄,虞心怀疑惑,至今不解缘由。而我闻颍川人杰辈出,可有何人能为虞解惑?” 荀彧回敬一樽,笑道:“彧难受人杰之称,据彧所知陈群,陈长文与钟繇,钟元常,此二人有经学博广之才。君若欲求教学问,今下或可向钟元常求问。” 张虞摇了摇头,笑道:“若欲问时政之弊,不知可问询于谁?” “时政之弊?” 荀彧略有惊讶,问道:“试问君有何疑惑?” 张虞以时政之弊为问,仅是想从荀彧口中得到颍川其余大才消息。 思索少许,张虞含糊说道:“天下为何混乱?” 荀彧沉吟良久,说道:“天下松弛,实因律法不严。如能严肃刑法,选拔贤才,罢黜小人,以圣人贤君治世,则天下太平矣!” “仅此而已?”张虞问道。 “不仅于此!” 荀彧笑了笑,说道:“治国弊政之事,岂是三言两语可以细明。我今时所言,不过是那浅薄之语。” “不知济安为何有如此之问?”荀彧反问道。 张虞神情如常,说道:“汉室颓废,黄巾乱起,欲扶汉室,岂能不知时政之弊。如若文若不弃,今愿向君讨教。” 荀彧今时仅是二十出头的小郎君,尚不是日后名扬于世的荀令君。今面对张虞的请教,荀彧顿有些受宠若惊。 沉思良久,荀彧说道:“实不相瞒,彧今学识浅薄,不敢为济安之师,今有一人或能为济安解答?” “何人?” “我之堂兄荀悦,荀仲豫。其少小习经,过目不忘,尤好著述。济安如若有心求学,可登门向我堂兄拜会。”荀彧说道。 “荀悦?” 张虞在记忆中不断搜索‘荀悦’姓名,但始终不得所获。显然荀悦若不是无能之辈,便是郁郁不得志之辈。而以荀彧推荐来看,荀悦大概会是后者。 “不知较君才学如何?”张虞问道。 荀彧摇头而笑,说道:“彧才疏学浅,与堂兄相较,弗如远甚!” “何公以王佐之才盛赞友若,若君为才疏学浅之辈,怕天下皆粗鄙村夫。”张虞笑道。 “何公笑时之语,不可当真!”荀彧连忙谦让,说道:“若济安有意拜会我兄,还需注意一事!” 张虞敬酒说道:“劳友若细言!” 荀彧抿了口酒,说道:“仅是我兄性子沉静,不喜外人打扰,济安如欲拜会,还需多多谅解。” “多谢友若!” 张虞再问道:“我于长社时,曾闻荀攸,荀君公达,有卓越之才,不知可否有假?” 荀彧虽不知张虞为什么热衷了解俊杰,但出于今下交谈愉悦,耐心说道:“荀公达习读兵书,长有谋略。黄巾乱起时,公达曾有多预言之。及阴府君退守颍阴,多有用公达之策。” “若济安有心拜会,抽空登门拜问便好!”荀彧说道。 张虞微微颔首,赞道:“我丈人言,颍川诸族,唯荀氏最贤。命我若能至颍川,当多多拜会诸君,增长学识。今与友若交谈,果如丈人之语。” 盖因受历史影响,张虞对荀彧的感观,更多是以变扭二字形容,似忠汉,又似忠汉。且不说自己能否将他招募,但以荀彧之所为来看,张虞心中存有芥蒂。 但芥蒂归芥蒂,经与荀彧交谈后,张虞不得不承认荀彧的见识、才学、修养都非常出众。这是除王允之外,张虞所见最优秀的士人。或许随着年龄的增长,荀彧未来会超越王允。 在张虞与荀彧的聊天中,宴会渐渐到了尾声。 因有公事需理,王允拒绝了饮酒歌赋这种娱乐性活动。 王允擦拭了下手,问道:“元基为颍川郡守,今可知豫州情形否?” 阴修沉吟少许,说道:“豫州中以汝南、颍川、陈三郡黄巾最盛,今波才、彭脱虽说重创,但汝、陈二郡依有残党。” “汝南太守赵谦正率兵征讨黄巾残部,形势暂时不明。陈王宠因藏有数千张强弩,据城安民,屡退黄巾,故形势并不严峻。” 顿了顿,阴修说道:“仅是陈王违背诸侯王律,如按律法而言,恐有不法企图,还需上表朝廷。” 王允捋须而思,说道:“陈国之事,我略有耳闻。今天下骚乱,陈王保境安民,虽有违背律法,但若无陈王聚兵退敌,则陈国早已被黄巾所据,今需依势而为,而非苛求罪责。” “今治豫州之重,在于安抚颍川乱民,铲除汝南贼寇,收复陈国县邑。” 思考许久,王允说道:“当下左、右中郎将受命征讨大敌,而我豫州无重兵可用。先令陈王派兵收复陈国县邑,再命赵谦征讨黄巾残党。汝南地广县多,若赵谦难平,需速速上报。” 顿了顿,吩咐说道:“今豫州缺乏兵马,劳元基调拨千人于我。” “诺!” “济安何在!” “在!” 闻言,张虞趋步出列,拱手应道。 “你既为州中都督,州中军事需多上心!” “诺!” ps:今晚有事,更新晚了! ------------ 第十三章相貌取人 东汉初时,州刺史暂无领兵权,但随着地方叛乱的增多,地方郡县难以自解,中央军无力远派,遂委于州刺史相应的军权。 王允初至豫州,身边除张虞所率兵马外,则无余兵可用。 虽说阴修调千人兵马于王允,但因颍川郡大乱初安,郡县内部需兵马驻守。为了拥有一批靠谱的军士,王允在张虞的建议下,命人招募兵马。 自到颍阴之后,张虞便率部驻扎外城南,自习骑射不提。 而张虞因兼任都督从事一职,加之王允的吩咐,监督豫州新兵的招募。 城南,大量壮丁从乡野聚集到此,所为不是他事,正是准备投军募征。 若远远望去,却见有意投军的男儿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几乎看不出有雄壮魁梧之士。显然这些人之所以投兵,很大部分是为了吃军粮。 南城,两名游侠一高一矮在角落,似乎在争论什么。 “伯安,你真打算投军?”高个子游侠迟疑道。 矮子游侠说道:“元直,我家双亲遭黄巾屠戮,仅剩我茕茕一人,已无牵挂。今投军从戎,上阵厮杀,或能拼得一个出身。” 徐福张了张口,担忧说道:“从军征伐不同游侠厮杀,你虽善用长刀,但军中却多使长矛。列阵冲杀,如有不慎,将会身死。” 孟宁之叹了口气,说道:“我从黄巾军中逃回,若不投军,归乡之后,乡人会怎么样看我!” “你家中有老母需赡养,我不求你随我从军!” 孟宁之实在倒霉,之前黄巾乱起,他出于投机之故,独自投身从军。黄巾主力兵败之后,他逃离大部队,回乡之后,他才发现他父母竟惨遭黄巾乱兵劫掠所杀。 今孟宁之身无牵挂,而他也发现自己干件蠢事,干脆打算从军,以凭借自身武艺杀出个富贵。 徐福略有伤感,说道:“今后你我分别,怕不知何时才能相遇。” 孟宁之搂着徐福的肩膀,大笑说道:“待我富贵时,我当衣锦还乡,与元直共分富贵。” “走了!” 孟宁之因个子短小,无法腰跨长刀,唯有背负长刀而行。 徐福望着好友远去的背影,落寞地叹了口气。他不愿随好友从军,除了老母在堂之故,还有他总感觉当大头兵改变不了生活,更无法做出一番大事业。 大营军门,孟宁之随着人群鱼贯而入,因个子不高的缘故,淹没在人群中。 入了军门,孟宁之在士卒的催促声中,与众人排成队列长龙。为了更好招募士卒,汉军官吏命十一人为一队,分批上前接受检阅,看是否能应征入伍。 很快,轮到孟宁之所在队列上前,接受汉军吏员的检阅。 汉军吏员以士人为首,其持捧着竹简,显然负责登记姓名。负责检查孟宁之身体者,则是体格壮硕的士卒。 士卒粗略检查一遍,见无病,身体无残疾,则准许了十一的入伍。 士人将十一人姓名登记下来,观察十一人的身形,欲指定一人为什长。 孟宁之看出士人的意图,壮起胆子,大声说道:“仆为游侠,善使长刀,请补什长。” 士人循声望去,却见孟宁之脸上坑坑洼洼,皮肤黝黑,相貌实在丑陋,且个子又不高,眉头不禁皱起。 “君相貌丑陋,身形不高,不可为什长。”士人如实说道。 闻言,孟宁之瞬间脸红恼怒,愤恨说道:“昔孟尝君身长六尺尚能为齐相,而今补什长竟需取肥大者,不知是何道理?” 话虽这么说,但同队者已有人发出嘲笑之声。 孟宁之瞪大眼睛,看向发出嘲笑的人,骂道:“我杀你等如杀鸡宰羊!” “肃静!” 见情况不对,两名士卒持矛上前,以防孟宁之暴起。 士人脸沉下来,说道:“今仅是假什长,入军营之后,都尉将会重新选拔!” 说着,士人欲指定其他人为什长。 孟宁之非急躁无谋之人,而是大声说道:“军中以武力为先,我愿与他们比武,谁胜谁为什长。” 孟宁之发出的声音,吸引了不远处正巡查的张虞。 当张虞带人走了过来,不论是孟宁之,亦或是其他人都安静下来。 张虞看着发生冲突的现场,问道:“邵然怎么回事?” 此士人名庾嶷,字邵然,为鄢陵人。其父为庾乘,家境虽说贫寒,但因被郭林宗赏识,得以入太学读书。而郭林宗与王允有久,曾向王允介绍过庾乘。 今王允至豫州出任刺史,出于考虑照顾友人子嗣的念头,见庾嶷颇有才学,遂征辟为州吏,负责征兵之事。 庾嶷迟疑少许,向张虞禀明事情经过,说道:“回张君,此人欲补什长,我因他相貌、身形否之……” 听明白事情原委,张虞打量满脸不服气的孟宁之相貌。 纵使他用人没有颜值偏好,今见孟宁之丑陋的相貌,心中也是升起些嫌弃之情。更别说孟宁之身形短小,身高仅一米五几,在人群中并不起眼,实在上不了台面,这也难怪庾嶷会拒绝孟宁之出任什长。 然嫌弃归嫌弃,但一向自诩用人以贤的张虞,很快端正心态,笑道:“你既有豪言,我特准你为假什长。若有真本事,受都尉操练时,则成为真什长。” “多谢张君!”孟宁之感激不已,说道。 待孟宁之领着部下十人离开,张虞忍不住吐槽,说道:“相貌丑陋,身形短小,不忍直视。邵然以规矩行事,并无过失。” 选相貌、身材出众为官,算是人事官吏中的潜规则。即便到后世都有这种潜规则,甚至对身高更为苛刻的要求。今更别说更封建的东汉了,庾嶷看似过分,但却变向维护规矩。 “既然如此,张君为何不考其武略,而是直任其为什长?”庾嶷问道。 “军中以胆略见长,今形貌丑陋,却敢于发声求官,不可谓无胆略之人!”张虞解释道。 “从事考虑周全,嶷思虑欠妥!”庾嶷请罪道。 “有心从军者,除为生计之人,或有志建功立业者。邵然为笔吏,当用心留意胆烈之人。”张虞说道。 “诺!” 郭图不知何时而来,笑道:“济安观察细致,能见常人所难见之事,实属令人钦佩!” “哦?” 转头见是郭图,张虞顿生兴趣,问道:“公则何出此言,莫非此人实有独到之处?” 郭图笑了笑,说道:“有所耳闻,其名为孟宁之,颍川游侠子,性情勇烈。颍川诸多游侠中,因相貌丑陋而闻名。往昔有人辱没其相貌,被他愤而杀之。” “公则既熟络颍川游侠,不知可有闻徐元直否?”张虞好奇地问道。 显然相较不知名的孟宁之,张虞对徐庶更感兴趣。 郭图沉吟少许,摇头说道:“颍川游侠虽多,但出名者少,且为避免有人寻亲仇杀,常以别号自称。徐元直之名,图并未耳闻。” 游侠虽带有侠字,但其大部分的所为与后世的黑社会类似。游侠间以情义为重,为了生计,会收取保护费。更有甚者,为了向上跃升,会甘心充当权贵的打手。 故这种情况下,为了避免仇家寻仇,以及连累到家人,很多人都会更换姓名,很少有以真实姓名见人。 今张虞直接询问徐庶姓名,非与徐庶有生死之交者,很难说出徐庶去向。 探听不到徐庶去向,张虞略微惋惜了下。以他为数不多的记忆,徐庶算是颍川少有大才,且是具有明显的成长潜力。 见张虞神情有异,郭图问道:“济安可是与那徐元直有所交情?” “闲暇听人提及,颍川游侠中徐元直最重情义。”张虞随口说道。 郭图微微颔首,说道:“我今后多帮济安留意!” “多谢公则!” 说着,张虞忽然笑道:“公则为计吏,怎有空前来军营?” 郭图故作不满,说道:“莫非我不可前来拜会济安?” “当然可行!” 张虞挽着郭图的手,笑道:“仅是见公则远道而来,而我仓促招待,恐有不周。” 自来到颍阴,荀彧、钟繇二人不是下县乡,便是每日忙于公务。郭图最有时间,故张虞与之经常接触,关系好过荀、钟二人。 “招待倒是不必!” 郭图反拉着张虞的手,笑道:“济安可曾记得荀仲豫。” “怎会不记得!” 张虞神情有些郁闷,说道:“荀仲豫出门远行,我连连拜会不得!” 自荀彧举荐他堂兄荀悦,张虞心中便惦记多时,连续拜访三次,不见荀悦其人。 郭图笑道:“仲豫君已是回府,我闻讯特来告知济安。” 张虞欣喜不已,说道:“公则稍等片刻,容我更换儒服。” “善!” 《唐书·列传十四》:孟宁之,字伯安,颍川颖阴人。身形粗短,少任侠,有勇力。会募兵,太祖督之,吏庾嶷录之。宁之诣嶷,求补白丁什长,嶷谓之曰:“君形陋,不堪什主。” 宁之叹曰:“昔孟尝君身长六尺为齐相,今求士取肥大者哉!”太祖壮其所言,准补什长。…… ------------ 第十四章时政之弊 张虞梳洗更衣一番,将营中之事交于郝昭、什翼二人负责后,带上郦嵩,与郭图乘马同往拜会荀悦。 荀悦虽说是荀氏子弟,但因年少丧亲,家境贫寒,不得不向族人借书阅读。然幸因荀悦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所读之书多能背诵。 常年治学下来,加之宦官当权,荀悦无心仕途,遂沉迷上学说研究,对于社会运转,以及社会治理研究,有自我的理论。 经一番了解,在张虞看来用政论家去评价荀悦,或许颇是贴切。 这也是为什么张虞在了解荀悦后,热衷去拜访荀悦的根本原因。 毕竟张虞虽来自后世,了解东汉社会各阶级,但你若说拥有成体系改造东汉社会的政治措施、理论纲领,张虞怎敢说有! 如推行科举制,真能解决士族门阀问题吗? 指望仅凭制度的推行,能改变社会阶级,怕是太过浮于表面。类似大象推行德莫克拉西制,怎不见消除了种姓制度呢? 张虞既有志重造社会,他需要一套成体系的思想理论,而非厚今薄古,选用看似高大的制度,而忽略社会客观基础。 即便日后有干吏为自己效力,若自己缺乏判断制度的优劣能力,岂不变得可笑。 若荀悦果有才学,能提出可行性的思想理论,那么将不枉费张虞奔波之劳。 荀悦居住在荀氏的家乡高里乡,距离颍阴县城有五六里距离。 而张虞、郭图、郦嵩三人骑乘了约半天,终于来到荀悦的住所。 因有荀氏一族的供给,荀悦居住的宅院谈不上贫寒,简约的布置中透露着出世的灵气。 递交名刺之后,荀悦这才缓缓出迎。 “见过张都督!” “公则!” “荀君!” “不敢!” 张虞连忙回拒,说道:“先生称为张君或济安便好!” 荀悦虽说是荀彧的堂兄,但年岁已近四旬,相貌儒雅沉静,能给人一种和煦之感。 “前些日,悦有事外出,倒是劳烦张君奔波了!”荀悦语气中带着歉意,说道。 “闲暇走动,今能拜见荀君便好!”张虞说道。 “三位请!” 在荀悦的邀请下,三人被迎进了外堂。 四人依位序而坐,荀悦让小童为张虞三人倒水。 “不知张君与公则前来拜访,所为何事?”荀悦问道。 张虞无意藏着掖着,如实问道:“自光武皇帝中兴以来,至今已有一百六十年。今下国朝动荡,府库匮乏,富者连田,贫者无田,以致张角率黄巾而叛,中原有分裂之险。” “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不知能否开虞之顿悟?” 闻言,不仅是荀悦惊讶张虞会这么问。郭图神情亦是惊奇,他与张虞接触多时,从未见张虞与他探讨过这话题。 荀悦整理脑海中的思绪,说道:“张君所问之事,皆为国家之大事。张君欲知形势,需明国朝之制。” “所谓府库匮乏,不外乎赋税不足,而度支连年超之,如欲富府库,无非开源节流。自霍光改废盐铁以来,国朝赋税以人、田为税。……” “光武皇帝中兴汉室,未改汉朝旧制。故时至今日,当四夷乱边郡,赋税不及度支,府库自然匮乏。陛下为丰府库,卖爵鬻官,征收田税。然府库虽丰,但宦官当权,贪官污吏横行,剥削百姓。……” 东汉出现的财政危机,本质是刘秀没有革新税法,而是沿用西汉时期的税收政策。 西汉时期赋税,本质以人头税为主,田赋为次。至汉武帝时期,为了开源节流,增收了盐铁税。 至霍光掌权时期,为了休养生息,废除了汉武帝时的弊政,同时为了安抚士民,取消了酒类专卖与关中地区的铁官。 东汉刘秀开国时,刘秀沿用西汉税收。不再专营盐铁,而是将盐铁的利益下放于地方,以换取朝廷对田亩数据的掌控,并且减轻商业税收。 如此操作下来,东汉的赋税来源受到限制,除了人税、田赋外,盐铁赋税虽依旧征收,但面临私营的冲击。 当农业税收到达上限,而地方大族凭借山海矿产资源而富庶,以及广泛占用田亩时,反而会影响东汉的基本盘。 同时当边境地区发生动荡时,而东汉无法快速平定,形成无底洞窟窿,那么财政危机将会产生。 东汉皇帝不是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而是后续的东汉皇帝无力解决。以汉章帝为例子,他想系统性恢复西汉的盐铁官营,但因阻力重重,不得不放弃了盐铁官营。 当荀悦将东汉的财政赋税来源讲清楚时,张虞已是明白了许多。 东汉将盐铁开放,无疑是将仅次于人头税的盐税让渡于地方,那么拥有权利的士族从中攫取利益,将钱财投资入经学,其家族很快就能发展起来,并形成地区垄断。 张虞微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卖爵鬻官,多征田税,实乃治标而不治本。” 汉灵帝一系列的操作看似聪明,但实际并未改变东汉的财政问题。反而因扶持宦官,形成党争,又因官爵泛滥,官员上人之后,为了拿回自己所缴钱财,反而会压榨百姓。 汉灵帝若真有大志,挽救东汉王朝,开启盐铁官营,或许才有机会。但若真开收盐铁赋税,汉灵帝不知会面对多少阻力。 “欲中兴汉室,非圣君贤臣降世不可!”荀悦神情落寞,说道:“肃清吏治,大展宏图,革新税制,则能中兴汉室。” 张虞沉默不语,显然荀悦的理想是希望东汉出圣君贤臣,从而大兴天下,其与荀彧都属于理想兴汉派。 东汉当下改革的难度,恐怕比张居正改革还难。彼时张居正得益于美洲白银流入,而东汉需硬生生从食利阶级里抠出一块肥肉。 若他记忆不差,历史上唯有唐朝在安史之乱后,恢复了盐铁官营,利用税法改革救了半条命 荀悦自我哀叹少许,重新恢复心情,继续说道:“济安言富者连田,贫者无田,依悦之所见,自上古以来,贫富之分如天数,不可逆也!” “然若改之,前汉师丹之旧策,或能使贫者有立锥之地。” “师丹之策?” 张虞微振精神,问道:“不知师丹何策?” “限田之法!” 荀悦从席上起身,说道:“孝哀皇帝时,豪人之室,连栋数百,膏田满野,奴婢千群。贫者流离,无屋蔽寒,贫田荒废,卖身为奴。汉室衰微,政令不通。” “师丹为辅汉室,上奏于哀帝。言诸侯王、列侯、吏民名田皆毋过三十顷。诸侯王奴婢二百人,列侯、公主百人,上卿、吏民三十人。” “然因阻力重重,政令难通,师丹之策被废!” 荀悦负手背腰,畅想说道:“如光武皇帝开国,度大族田亩,辅推师丹之旧政。今之天下,贫者或有立锥之所。且行迁窄乡之民于宽乡安置,亦能稍缓富、贫之争。” 郭图蹙眉深思,说道:“限田之策,看似可行。然若吏治松散,上下失职,则沦为空谈之物。” 郭图作为上计吏,比荀悦这种理想主义,更能看透政治机制的运转。 “那又如何?” 荀悦并未生气,而是反问道:“除此之策外,可有他法能使贫民得生否?故欲治天下,非圣君贤臣不可!” 面对荀悦的发问,张虞沉默不语。不是他无法反驳荀悦,而是不知怎么和荀悦沟通。 通过聊天下来,张虞已能感觉到荀悦是典型的理想主义,值得令人敬佩,但世间圣君贤臣的实在太少了,更别说出现改革东汉弊端的圣君贤臣了。 “至于黄巾乱党,则是郡县失职,教化不足,被张角歹人所趁。今欲整治乱局,官吏松弛无度,需重考科政绩,庸官贪吏为下,能人贤才为上。” 荀悦说道:“并行重法,严打不法之徒,恢复肉刑,以惩小人,断不可以宽法纵之。今张角反叛,实因先前大赦免罪,知无畏而再叛。” “张角先前曾有反叛?”张虞震惊道。 “然也!” 荀悦捋着胡须,说道:“昔熹平年间,张角谋逆不成,下狱将亡,幸遭朝廷大赦。然张角知而不改,蛰伏至今,率众十余万反叛。” 张虞摇头苦笑,他实在没想到张角居然反叛过,只不过当时被抓没成事。东汉既然律法松弛至此,连造反之人都赦免。 难怪不论是荀彧,亦或是历史上的诸葛亮,他们都强调以严法治国,而不能以宽法治世。 见荀悦博学至此,张虞无视其理想主义者的身份,耐心向他请教,他所疑惑的问题。 而荀悦非常乐于为张虞解惑,帮张虞梳理东汉目前存在的社会弊病,尤其是针对察举制的吐槽。 《江左遗册》:“荀悦……怀经纬之才,神武帝闻之,数顾得见,托以匡扶汉室为名,咨诹时政之弊。及神武帝有更替之意,悦悔不当初,遂以针刺舌,恨己失言。” ------------ 第十五章朽屋难补 当日,张虞与荀悦、郭图、郦嵩四人在屋内畅聊了整个下午,从东汉的赋税问题开始,中间谈及田亩制度、盐铁官营制度,甚至聊到了州、郡、县三级地方治理体系。 郦嵩主动相问,说道:“两汉为治天下,行州牧、州刺史、监察御史以治郡县,今州刺史是否为更优之策?” 荀悦沉吟而摇头,说道:“两汉为治郡县,不止以上三种,更有以诸侯王治郡县。” “论何为最优之策?” “某以为切合时势则为最优之策,昔高祖初安天下,非诸侯王制不得安关东。会至孝武皇帝,关东诸侯国灭,郡国归属京都,需监察御史刺郡,而后再以州刺史、州牧汉治之。” 荀悦抱腿而坐,说道:“今豪强并立,朝廷之政难出雒阳,地方悬令于亭阁之上。眼下郡守位重,为朝廷治民之要。唯有令政命通达乡野,方是紧要之事。。” “以今观之,唯有二计可行,其一,弱太守之权,复州监察之职;其二,为遏郡县之吏,慑地方豪强,强州刺史之权。前者虽好,但难行于世。后者虽说可行,但饮鸩止渴,非长久之策。” 荀悦见识维度之宽广,不得不让张虞心生佩服。 作为学者,荀悦从不执迷一种优越的制度能被后代永久传承,而是强调没有最好的制度,唯有最合适社会情况的制度。 如以西汉初期形势来看,在平定异姓王之后,若用州、郡、县三级来治理地方,显然会出茬子,故刘邦用刘氏宗族镇守关东地区。 及中央休养生息数十年,将汉制推行至全国后,当诸侯王威胁到朝廷时,为了中央集权,朝廷着手削藩。 至此,诸侯王镇守关东地区的使命随之结束。取而代之,则是汉武帝推出的州刺史。 因天下幅员辽阔,西汉朝廷难以治理,加之郡守与地方大族沆瀣一气,朝廷遂启用州刺史督查诸郡守。继而,朝廷因自身权威的丧失,对郡县的控制愈发弱,不得不加强州刺史的权利。 今荀悦能根据中央与地方的关系,判断出中央会继续加强州刺史的权利,其预判甚是精准。历史上汉灵帝为控制愈发难以遏制的地方性,便不得不采纳刘焉的州牧政策。 刘焉虽说有不轨之心,但若不是顺应形势而为,汉灵帝也不可能会同意。 从这点来看,汉灵帝算是有小智的统治者,能看明白当下时局状况。但因无大智慧,缺少大决心,仅能操弄小道,无法根本解决东汉的自身顽疾。 又聊了半响,张虞见时辰不早,遂向荀悦起身告辞。 一番挽留下,张虞、郭图、郦嵩三人沿来路而归。 张虞挽着缰绳,问道:“公则、伯松以为荀先生何如?” 郭图沉吟少许,说道:“荀君学识渊博,言含大智,我平时素来敬佩。今日听荀君言治国之道,却不敢苟同。” “自上古以来,圣君贤臣出世者少。自秦代之降,可受称圣君者,唯孝文皇帝也!” “当今陛下显非圣君,宦官把持朝廷,污吏横行乡野,欲革我朝之弊,何其难也!” 显然郭图对荀悦的‘圣君贤臣’治世充满不认可,当下不仅是地方上充满了问题,而是上层建筑都腐朽了。指望‘圣君贤臣’降临,重新洗涤上下问题,无异于痴人说梦。 郦嵩斟酌良久,说道:“据荀先生所言,今汉朝积弊多年,其犹如朽屋,栋梁腐烂,蛇虫遍地。如欲扫除积弊,唯有~” 说着话,郦嵩意识到自己所说之语有歧义,声音遂戛然而止。 郭图先是瞧了眼张虞的神情,再看了眼郦嵩的脸色。见二人无反应,大概便猜测到张虞、郦嵩二人怕不是早已讨论过这种话题。再想到张虞一到颍川便四处访贤,郭图断定张虞已非简单之辈。 见郦嵩言语不当,张虞换了个话题,说道:“当今之世,圣君贤臣或虽难出,但你我为吏却能竭心尽力,位居庙堂之高,则忧百姓;位处江湖之远,则忧君上。” “彩!” 郭图不禁点头而赞,说道:“济安所说庙堂、江湖之语,甚是精辟。今居颍川,唯望早日肃清贼寇,还天下安宁。” “快了!” 张虞催马而行,说道:“以左、右中郎将之能,黄巾余孽迟早覆没。” 顿了顿,张虞意味深长说道:“仅恐黄巾灭了,人心反而难乱!” 郭图神情略变,问道:“看来济安倒有不同之见啊!” 张虞用鞭指了下弓箭,说道:“朝廷声威不振,而令地方自行讨贼。纵黄巾覆没,恐人心也会滋生异念。除非如荀先生所言‘圣君贤臣’降世,否则难以安抚天下。” 不管是历史经验,还是今下判断。东汉社会顽疾不除,朝廷不自我革新,黄巾主力虽被镇压,但星星之火依旧会重燃。而且动荡之下,看出了东汉朝廷的软弱,野心家就会滋长野心。 郭图若有所思,对张虞的话颇是认可。 而如今郭图已是敢笃定,张虞非安分之人,今遭逢动荡之时,当是有心在今下作出一番事业。 显然郭图能成为袁绍属下亲信要人,可非愚钝之辈。通过与张虞交往时的言行,便能判断出张虞非安分守己之人。然而郭图低估了张虞,张虞有更大的野心! 约走了半响,张虞说道:“颍川人才众多,得仲若引荐,得以拜会荀先生。公则为郡中计吏,不知可有贤人推荐?” 郭图思索片刻,说道:“颍川人士出众不少,但才学能与荀仲若、钟元常相比者实属不多。” 张虞有意打听郭嘉消息,问道:“君出身望族,世出官宦,不知族中可有贤才?” 郭图摇了摇头,苦笑说道:“不瞒济安,族人不才,多是碌碌无为之辈,可堪贤才稀少。” 顿了顿,郭图补充说道:“后生中倒有小辈聪慧,如我族弟郭嘉,但因年岁尚幼,不知其长大如何!” 听到这里,张虞已是明白了情况,不是郭图怕郭嘉抢了风头,而是郭嘉年岁不大,目前正在读经进学。 张虞暗自惋惜了下,但表面却恭维说道:“公则乃贤才,何言郭氏无贤士!” “济安谬赞!” 张虞倒也不是瞎夸,他与郭图接触这么久,大概看出了郭图为人。郭图或许非能力拔尖之辈,但能出任上计吏,在政治上自有几分独到的见解。 而郭图心性更是容易看透,他之所以与自己接触,无非是看重自己是王氏的女婿,年纪轻轻便得王氏支持。在渴望寻求上进之下,故经常与他接触。 盖是互相熟悉了,三骑谈笑而归县城。 将归军营时,张虞却见庾嶷站在军门下,似乎在等候着自己。 “劭然可有要事?”张虞翻身下马,问道。 庾嶷向前走了两步,说道:“今战事有变,王使君派人急召济安。” “何方战事?”张虞问道。 “汝南战事不利!”庾嶷捡事情重点,说道:“彭脱被皇甫将军所败之后,潜逃入汝南郡内,在邵陵聚拢残部。” “汝南赵太守呢?”张虞问道。 “赵太守率兵屯于沈亭,今闻彭脱音讯,正率兵北进。”庾嶷说道:“王使君恐赵太守非彭脱之敌,为行万全之策,欲派兵南下征讨。” 为了让张虞更明白形势,庾嶷说道:“据王使君言,今河北黄巾难平,中郎将董卓已被免职,由皇甫将军北上,率部征讨张角。而朱将军受阻于宛城,连日不能下。” “降虏归乡者众多,若让彭脱大涨威势,恐余部尽会前来归附,届时则事急。” 闻言,张虞已明白事情严重性。 先前在王允的主持下,赦免、招安大批归降黄巾。今彭脱死灰复燃,如果处理不当,让已归降的余部投奔彭脱,王允肯定要被问责,其大概率会被免官。 “走!” 《唐书·太祖本纪》“时汉祚将终,太祖潜图义举,每至乡野,折节下士,散财养客,以收人心。” ------------ 第十六章腾达得志 彭脱在邵陵招拢黄巾残部非同小可,张虞虽记得黄巾起义最终被东汉镇压,但可不记得王允因何从豫州刺史位子上下台。 今若因王允征剿不利而被问罪,张虞估计该哭了! 为了王允的官位,更为了自己的前程,张虞火急火燎前往府堂。 堂内,王允正与众人对着舆图指点。 “彭脱侥幸逃脱,今虽聚兵反叛,但左右兵马稀少,应非大敌。”孔融说道。 “不可小觑!” 王允捋髯而吟,说道:“彭脱为蛾贼大帅,如若出兵不慎,遭其所败。彭脱将会重振旗鼓,骚乱汝、颍之界,今需全力出兵。” “赵汝南手上有多少兵马?”阴修问道。 “有兵三千余众,其中骑卒一两百人。”程普汇报道。 “使君!” 程普话音初落,张虞快步入堂,致歉说道:“恕虞晚至!” “无事!” 王允挥了挥手,示意张虞上前,听众人分析军情先。 “据邵陵来报,彭脱聚众三四千人,多是老弱兵马。”程普又说道。 “那以使君之见,需出多少兵马支援赵汝南?”阴修问道。 “今颍川郡可用之兵多少?”王允问道。 阴修沉吟少许,说道:“颍川大乱初安,各县需留兵驻守。如欲出兵南下,可出一千三百众。” “今新募兵马多少?” 张虞顺势说道:“禀使君,新募兵马有六百余人,但因初入军营,鼓旗、行伍不熟,都尉杜佑正率兵操练。用其交战不可,但却可虚张声势,并为辅兵之用。” 杜佑本为颍川贼曹掾,因抗击黄巾有功被升迁为假郡都尉,负责今时的新兵招募。 “老弱合计两千人,我为偏军,配合赵汝南所部,两部不下五千人,应不惧彭脱残部。”王允说道。 瞧着舆图上劭陵,王允问道:“今彭脱屯邵陵,赵汝南从南向北,我军从北向南,两军共击蛾贼,不知可有注意之事?” 阴修沉吟少许,说道:“两军分南北,而彭脱居中,为防被蛾贼所趁,两部宜当谨慎进兵。” 显然阴修这是吸取了长社之战初期的战事,朱儁、皇甫嵩分兵并进,被波才分而击之的经验教训。今两军并进,为防彭脱上演各个击破,自然需再次提醒。 “善!” 王允微微颔首,说道:“征讨彭脱之战,劳阴太守率兵。此战得胜,我当上表为君请功。” “诺!” 说着,王允看向张虞,说道:“劳济安率骑卒佐之。” “诺!” 又聊了几点注意事项,王允便让除张虞以外的众人退下。 王允端坐在榻上,并示意张虞不用拘束,问道:“此番用兵,济安可有想法?” 张虞单腿盘坐,说道:“虞以为此番用兵不如求稳些,两军汇合,与彭脱所部对峙,以耗黄巾粮草。待彭脱粮尽而兵疲,再以精锐之师击之,必能取胜。” “阵战不能胜?”王允蹙眉问道。 “能胜,但无必胜之把握。” 张虞分析说道:“彭脱复起邵陵,其兵马越多,其粮草越是紧缺,故彭脱急于求战。我坚守营垒,消磨其锐气,待其人心涣散之际,出阵邀之,必能大破蛾贼!” 在张虞看来,两军列阵厮杀,成败除了兵员素质外,与战场上所发生的事息息相关。为稳妥起见,应当在交战前,拉高己部的取胜希望,而不是直接与之交战。 王允沉吟良久,说道:“我虽为刺史,但难决断用兵之事。且黄巾复起,速战速决为上。若让朝廷知晓,恐宦官从中作祟。” “阴颍川非无谋之辈,两军用兵之时,济安可多多出谋划策,以防用兵有失。” “诺!”张虞拱手说道。 “对了!” 王允从案几的竹简下,抽出一封书信,说道:“郭定襄来信言,今岁他将举你为孝廉。” “多谢叔父!”张虞拜谢道。 王允沉吟少许,说道:“你岁数尚不满二十,受举为孝廉易,但若想入台之后,外放为令长,恐其中有些困难。” “那如何是好?”张虞问道。 “不急!” 王允笑着指向舆图,说道:“我今之所以让你随军出征,则是为你积累功绩。家世、岁数不足,但有功绩伴身,经人禀功,足以外放为令长。而后外放立功,如逢边郡骚乱,或能拔为郡守,为国领兵,征伐边胡!” “越早往上走,才越有机会入雒阳。否则年岁到了,新人上来了,很快就会将你替代。” “济安有武略,又识兵法,功勋屡立,报效汉室。今后或能封侯拜将,光宗耀祖,留名于史。” 王允已是将张虞的升迁途径指明,学曹操出任令长,而后蹭点军功,出任地方郡守。 至于郡守往上的升迁,已不是王允所能够谋划。毕竟王氏不是曹氏,随随便便能封曹操为国相;更不是袁氏,拜袁术为河南尹。 且看王宏官职就清楚了,人到中老年才出任弘农太守,因得罪宦官,不得已被贬归家。而王允是得到三公的欣赏,才能说单车出任州刺史。 “多谢叔父谋划!” 张虞感激说道:“虞当为大汉竭尽忠心,以不负叔父栽培。” 为大汉竭尽忠心是否为真心话不知道,但张虞是真感谢王允的帮衬。无王宏与王允的帮助,估计张虞要蹉跎很久,才能在大汉冒头。 今时再看自己娶了王霁,不可不谓鱼跃龙门 “无需多礼!” 王允见张虞情真意切,顺势将几份从并州寄来的书信交于张虞,笑道:“家乡来信,今可归营细读。” “谢叔父!” 又向王允说了些贴己的话,则带书信归营。 回到了营帐,张虞招来郦嵩、什翼、郝昭等人。 篝火旁,张虞与众人围火而坐。 “彭脱聚拢残部,在邵陵一带为乱。使君念彭脱为黄巾贼首,已命阴太守率部南下,配合赵汝南征讨彭脱。而我部则需随阴太守所部南下。” 张虞看着周围人的面容,说道:“诸位回帐通知兄弟们,让他们备好甲胄、盾牌、弓矛,检查出征马匹情况。如有遗失或破损,需及时上报。” “此番南下,由什翼率游骑探查,不可懈怠。” 为了防止有人没听懂,张虞用鲜卑语再翻译了一遍。 “诺!”在场之人无不应诺。 正经事说完,张虞关心道:“今兄弟们情况如何?” “吃喝不愁,每日练射习武,比边塞好多了!” 郦嵩领头说道:“仅是不少兄弟思念家人,不知家乡状况如何?不知何时才能归乡?” 众人从三月离开家乡,至今已是七月,且远离家乡千里,若是不思乡才有奇怪。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你告诉众人,今家乡无事,总体安宁。众人岁末便能归乡,届时我还会分发钱粮,以酬今年奔波之劳。” “好,我稍后回帐,知会营中兄弟!”郦嵩说道。 又聊了些琐碎的事,见无要事处置,众人这才退下。 待众人离开之后,张虞独自挑灯夜读书信。 王允共给了张虞三份书信,一份是张冀所写,一份是王宏问候,以及郦素衣假托叔父张杨的书信。 父亲张冀讲得多是参合坞的琐事,向张虞描绘参合坞成为边市之后,比之前如何富庶,有多少胡人前来贸易,而张氏从中赚了多少钱。 甚至父亲在书信里向张虞畅想扩建参合坞的事宜,准备腾出地方,为张虞修缮宅院。毕竟日后迎娶了王霁,总不能那么寒酸。 看得父亲的书信,张虞忍不住笑了笑。经再三斟酌,张虞回了封信,探讨了下自家宅院问题。 相较张冀的书信,王宏的书信则是中规中矩,询问张虞的近况,让张虞注意安全。 针对内容,张虞将近来自己近来所立功绩如实写下,尤其是单骑送信之事,并向王宏夫妇以及王霁问好。 而郦素衣的书信,张虞带着愧疚心情拆开,却见郦素衣并未如怨妇般哭诉,而是在信中聊了许多事,如三部胡人的情况,以及教于她喂养的大黄情况。 直到书信的尾声,郦素衣才表露出思念张虞之情,并询问张虞何时回乡。 张虞微叹了口气,心中愈发感觉对不起郦素衣。 斟酌少许,张虞回了封信于郦素衣,在信中诉说自己思念之情,表示自己短期内可能回不去。但却承诺如果自己在中原有落脚之地,他会将地址告诉郦素衣。 《江左遗册》:“高皇后王氏,讳霁,字殊岚,祁县王氏女。少明悟,识大体,强族多聘之,并不肯婚。及见神武帝习读大麓山,遂是倾心,乃使婢通意……神武帝因娶王氏,由是腾达得志……” ------------ 第十七章思虑周全 大军从颍阴出发,向南绵延一二里。 阴修虽说是以文统军,但因有近月来的历练,以及军官辅助,军队行伍倒是有模有样。 不过因非中央兵,军士谈不上精锐,甲士、骑士都很少。若无张虞率百骑随军,两千人的军队里才一百来骑,除去将领骑乘,以及斥候使用,仅数十骑可用。 而这数十骑若与张虞百骑并排行军,其水平高低,精锐程度,一目了然。 “今观颍川兵马何如?”张虞用马鞭指着行伍,随口问道。 郝昭微正身子,说道:“阴太守无领军之能,其部下杜、郭二君倒是有些才能,新兵行军有序,旗帜金鼓分明。但观士卒精神,可堪敢战者少,多是胆怯之辈,难打硬仗。” 郝昭瞧出了颍川兵马的底细,颍川郡处内地,武备松弛,要不然不至于面对黄巾起义无招架之力。 而郝昭敢作出这番评价,自然是来自近些日子来的历练,从加入商队开始,又跟随张虞南下,有了不少磨砺,其算是慢慢成长起来。 当然不仅郝昭有成长,郦嵩、什翼等人在张虞有心的栽培下,众人在带队能力上都有显著的提升。若不出意外,他们将会是张虞起兵的班底。 不管张虞往后是否争霸,郝昭、郦嵩以及来自参合坞的骑卒,都是自己的本钱,不能轻易折损了,更别说被他人所控制! 张虞拍着郝昭的肩膀,笑道:“今后我若让你带兵,可要为我带出威风!” “这是自然!” 郝昭拍胸脯,自信说道:“自少君将骑卒教于我统率以来,可曾出过差错?” “哈哈!” “有胆气!” 七月十日,大军抵达临颖县繁阳亭,距离邵陵县有一百五十余里。 说来临颖之地,如按历史来说,曹丕会在临颖繁阳亭取土筑台,并在这接受刘协的禅让。为了庆祝魏国的建立,曹丕特意将繁阳亭升格为县,取繁荣昌盛为寓意,将此县命名为繁昌县。 仅不知有了张虞的干预,今后曹丕是否还能建立魏国! 张虞曾悲观想过,自己若争霸失败,因有孙坚救命之恩,混不下去,或能投效东吴,说不准混个侯爵。 当然这仅是玩笑,指望孙吴给自己富贵,倒不如自己在诸侯之乱前,利用好天下洗牌的机会,在混乱之前,提前占得先机。 就不知到那时候,自己是否准备好! 七月十三日,大军渡过颍水,准备前往㶏强驻扎。 就实际情况而言,军队渡河很考验将领的组织水平。颍川军士渡河时,虽说有些混乱,但在阴修的指挥下,前后尚有秩序。 大军到㶏强下营,因距邵陵仅有两三日的脚程。为求稳妥,阴修采纳了荀攸的意见,率兵驻扎在㶏强,派人向邵陵打探消息,并了解汝南太守赵谦所部的动向。 派候骑探查彭脱黄巾军的任务,自然是落到张虞所率百骑头上,而负责具体情报侦查则是什翼所部。 什翼花了三天的时间,摸清了黄巾军的大体状况。 彭脱从朱儁手下逃脱后,率残部逃入山林中躲藏,直到六月从山林里杀出,从颍川边界一直劫掠到汝南境内,并攻破邵陵城,散粮招兵,举众数千人。 而赵谦反应迅速,为了早点剿灭彭脱,其部已至邵陵境内,今正与彭脱所部对峙于华陂。 与此同时,在阴修派出的信使,成功找到赵谦所部,并成功带回书信军情。 七月十七日,阴修击鼓升帐,召集诸将议事。 张虞带郦嵩匆匆赶来,在入帐前遇见参议军事的荀攸,出于交好心态,张虞与之多聊了几句。 荀攸岁数比荀彧大,但辈分却比荀彧小。其外表并不精明,反而看起来憨厚,左耳上有道伤痕。若不是知道荀攸之名声,恐会让外人以为其是愚钝之辈。 今荀攸虽说白身,但因固守颍阴间,为阴修屡出计谋,今颇受阴修器重。 此番出征,阴修特意将荀攸带上,准许参议军事,并许以明年举孝廉。 至于荀彧、钟繇、郭图三人被阴修留在颍阴,为兵马筹备粮草,以及治理地方政务。 入了营帐,张虞作为王允的亲信,又掌握最为精锐的骑兵,故落座次席,而荀攸因白身缘故,在帐中末位而坐。随行的郦嵩因无资格入帐,只得被留在外头。 阴修将赵谦的书信交于帐中众人传阅,张虞率先浏览内容。 却见赵谦表示彭脱部下多老弱,算不上精锐,他凭部下兵马,足以击败彭脱。对于阴修所领兵马,赵谦表示郡与郡之间都有界限,郡守不能轻易带兵跨越,否则将会触犯国家律法。 见以上内容,张虞便知赵谦是在担心阴修会来与他抢功,故来信希望阴修在旁看戏。 这让张虞看得不由摇头而叹,彭脱如果那么好欺负,不至于在长社给朱儁、皇甫嵩二人造成那么大的麻烦, 张虞将书信交由杜佑,很快众人依次浏览。 少顷,阴修缓缓开口,说道:“诸君有何建议?” “府君,赵谦恐我等夺功,竟来此书信。殊不知若无使君之令,我等安岂会南下?”杜佑略有不忿说道:“今不如坐视不管,看那赵谦成败如何?” “军国之事岂能儿戏!” 阴修看了眼张虞,神情微沉,呵斥说道:“如让彭脱坐大,则非你我之兵所能御!” 王允派张虞而来,自然是为监督阴修用兵情况。如若阴修真在㶏强驻扎,坐观赵谦成败。赵谦成功还好,如若被彭脱击败,阴修大概率会被王允弹劾。 被阴修呵斥了下,杜佑似乎知道自己说错话,遂收敛神情,讪讪而笑说道:“气话而言,自然需以国事为重!” “济安,有何见解?”阴修主动问道。 张虞沉吟少许,隐晦说道:“彭脱非无谋之人,其今兵力不明,而赵汝南有独断嫌疑,为免有兵败之险。以虞之见,今当奉王使君之命南下,早与赵汝南所部会合。” 阴修微微颔首,说道:“邵陵在汝南,而我为颍川郡守,越界征伐,本因有罪。然有王使君之令,修方敢南下征伐。赵汝南之语,我无意从之。” “公达善谋略,今可有高见?”阴修问道。 荀攸沉吟片刻,说道:“恕攸直言,今赵汝南有专功之嫌,而华陂形势复杂。如彭脱有意示弱,赵汝南率兵轻进,则有兵败之险。府君应当率军急行,尽快与赵汝南所部会合。” 荀攸之语一出,让张虞不由眯起眼睛,心中顿有所得。 荀攸不愧是史书上能与贾诩并称的谋士,仅凭少量情报,便能给出恰当的答案。 就赵谦书信来看,他在信中表示彭脱残部不堪一击,凭借汝南兵马就能平定。 在如此情况下,仅有两种可能,一种真如赵谦所言,彭脱所部老弱杂兵,不堪一击;另一种可能彭脱在欺骗赵谦,欲准备引诱赵谦出兵。先吃掉赵谦所部,再打掉北面的阴修。 整理了下思绪,张虞补充说道:“我军兵众于贼,而贼为解当下之围,恐会聚重兵分击。今按荀君所言,彭脱如若示弱,诱赵汝南轻进,其部兵马必败。及汝南兵马兵败,而我军则非彭脱之敌手!” 阴修沉吟良久,说道:“诸君之语有理,若是彭脱使诈,诱赵汝南用兵,则其部危矣!” “赵汝南若是兵败,汝南郡县糜烂,颍川、陈国二郡则难存焉!” 说着,阴修重重地拍了下案几,提高声音道:“本君受命南征,断不能坐视赵汝南受难。今日诸将且先回营,整备兵马、粮草、器械,明日一早,全军速进。” “谨遵府君之令!”众将起身而应。 众人出了营帐,张虞寻上荀攸。 “公达兄!” “济安!” 行军这么多日,张虞与荀攸渐渐厮混熟悉,二人以表字相称。 张虞与荀攸并肩而行,问道:“君何以笃定彭脱有诈?” 荀攸沉吟少许,说道:“彭脱见我军两部夹击,却毫无畏惧之心。如若无计,恐难以令人信服。今为稳妥而行,速与赵汝南汇合,是为上计。” 荀攸其实难以肯定彭脱有诈,仅是他不相信彭脱所部不堪一击的言语。且为了稳妥起见,他相信彭脱有诈的可能性。 “君思虑周全!”张虞赞道。 荀攸颇是谦逊,说道:“拙略之计,不敢受誉。两军厮杀,能否取胜,当赖张君!” ------------ 第十八章求援 七月十九日,华陂。 天晴,万里无云。 来自汝南郡的三千多名官兵在金鼓声中,正与彭脱所率的黄巾兵陷入混战作战。 接阵的军士急促呼喊,手中的长矛下意识的戳刺,或是格挡敌人的来矛。在他们的头上,箭矢胡乱穿梭,后列的军士举着盾牌避箭。若有军士死伤,则士卒将会填补上,以防止阵线被突破。 在厮杀之间,受伤哀嚎之声不绝于耳,厮杀呼喊声响彻荒野。 眼看战斗的惨烈,驻步于丘坡上的汝南太守赵谦眉目紧皱,黄巾军的战斗力有些出于他的意料。 交战之前,他派斥候不断多次探查,发现黄巾阵容不整,军士缺少甲胄。今日在列阵交手前,黄巾军的阵型也谈不上多么严密。然交手之时,却骤然发现黄巾阵型严密许多。 战斗至今时,赵谦发现与他交手的黄巾军士卒根本不是一触即溃的草头兵,至少是黄巾军中的老兵。 彭脱果然留了一手! 赵谦暗骂了声狡诈,若非彭脱这般示弱,自己又怎敢托大,让阴修别来掺合。 “府君!” 功曹封观快步上前,说道:“久战不下,军中已有溃卒!” “仲然,派督战队上前!” 手搭在剑柄上,赵谦沉声道:“今时万万不可后退,令各营军士守住。” “诺!” 旌旗挥舞中,阵中督战队大步上前,割掉逃窜的士卒的脑袋,并传首全军。 今颍川郡兵撑不住,黄巾军也是不好过,所幸黄巾尚有宗教宣传可用。 交战的军阵之后,黄巾教法师或持木剑,或持法器,在铜铃与号角声中,踩着八方步,在为跪地的士卒们而祈福。 跪地的上百名士卒头系黄巾,体格颇是健壮,身披铁、皮甲胄,或是手持盾牌,脸上带着虔诚的神情。 “叮铃!” “赐符水!” 法师举着酒瓮,一个个,一排排,将掺杂有符文残渣的酒水,倒入士卒所捧的碗中。 法师们停下仪式,高呼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教主庇佑,刀枪不入!” “饮!” 黄巾力士将符水一饮而下,顿时感觉到热血在沸腾,脸上露出狂热神情,高呼口号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在军官的带领下,奋力起身,踏步上前,加入了阵线作战中。 见状,彭脱捋着颌下短须,清瘦的脸颊上露出淡笑。 他本为南阳郡内小军吏,在张角的发展下,成为黄巾渠帅。因有底层带兵的经验,他的用兵水平在黄巾渠帅里算是出众,故张角将他与波才安排在汝南、颍川之间起事,以配合马元义直推雒阳。 可惜谋略不成,马元义被抓,而他们陆续被朱儁、皇甫嵩反推。而他在西华兵败后,能东山再起的资本便是刚刚派出战的锐士。 但欲击败赵谦所部,还远远不够! “来人!” “在!” “点起狼烟,命刘辟率部出击!” “诺!” 军令下达,山野间上一股黑烟被点燃,周围数里内皆是可见。 在黑烟飘起不久,在汝南郡兵的侧后方忽然出现黄巾士卒,其众从山陵的背面出现,在旌旗的引领下,穿过山林,趋步赶赴战场。 未过多久,汉军的候骑发现了侧后方的动静,迅速快马报告于赵谦。 “报!” 候骑翻身下马,汇报说道:“禀府君,东南方有蛾贼伏兵出没!” 赵谦神情震怒,重拍马车轮,恼怒说道:“交战之前,我便让你等斥候仔细探查周围。今战事焦灼之时,却报有伏兵杀出,实误我大事啊!” “竖子啊!” 赵谦愤懑地重拍马车,发泄心中的不满。 今战争打到关键时刻,却告诉他有黄巾伏兵出现,当下这场仗怕不是要输。 赵谦心中懊恼不已,早知道等阴修所部了! 而当下赵谦也已明白,这基本大概是彭脱为他设计的圈套。 封观面露忧色,说道:“府君,今下该如何是好?” 赵谦尽量平复心情,说道:“命步卒围丘列阵,弓弩居于坡上,以迎蛾贼围攻!” “府君,战场形势不利,今还是先走为上。”门下督范揖拉着赵谦的手,劝道。 闻言,赵谦勃然大怒,说道:“我奉天子之命讨贼,今初有危难,怎能舍军而走,我当与军士同存亡。” “且蛾贼兵马多老弱,今所恃无非血气之勇。待其锐气消磨,则为我军破贼之机。” 赵谦非常清楚,如果自己逃跑了,自己家族根本庇护不了自己,自己的政治生命绝对会终结。 为了自己的政治生命,以及部下两三千人的性命,自己必须坚持住。 “府君,率部固守丘坡虽好,但若久守无援,我军必败啊!”袁秘说道。 赵谦沉默不语,思索自己的生路。 “派骑卒北上,找颍川兵马救援!”赵谦沉声说道。 “颍川兵马?” 封观迟疑少许,说道:“不知阴颍川是否带兵南下,若是驻兵㶏强观战,我军将无援尔!” “阴颍川兵马必在途中!” 袁秘语气笃定,说道:“阴颍川此番越界讨贼,实因出自王豫州之命。阴颍川纵不满府君书信,但其军中有王豫州亲信,碍于军事大局,应当还会率兵南下。” 赵谦神情动容,哀叹说道:“我本欲与诸位全灭贼之功,岂料某反陷诸位于危难之中。今日如能求得颍川兵马,我当下车恭迎阴太守。” 袁秘神情严肃,拱手说道:“若府君不弃,秘愿率左右北上求援。” “好!” 赵谦握住袁秘之手,语气诚恳说道:“劳烦永宁了!” “诺!” 袁秘乃汝南四世三公的袁氏子弟,其父为袁忠,因党锢之祸而被免职。在解除党锢之后,袁秘被赵谦征召为议生,随军出征。 很快,袁秘率左右数人出阵向北,而彭脱见此动作,当即派骑卒追杀。 ----------------- 在距华陂二十里外,张虞率百骑缓行。 十七日,全军明确南下,与赵谦所部汇合的目标。十八日,张虞率百骑趋行八十里,步卒则急行军六十里;十九日,张虞为了保持骑兵的战斗力,行军四十里,而步卒则继续急行六十里。 二十日,张虞清晨出发,在步卒前头行军,已是行军了十余里地。而什翼被他散出去,探查华陂的黄巾军与汉军情况。 趋行间,张虞带着郦嵩调转马头,向后头巡视着骑队。 出自边塞的骑卒,骑术自然不用多说,而张虞更多检查队中行军过程中出现的问题。 “济安,什翼回来了!” 郦嵩瞧见前头烟尘,喊道。 张虞转头看去,见有六骑快马奔驰而来。当什翼带队奔驰到近处时,却见他另外四名骑卒簇拥着一人。 此人大腿上中了一箭,幸有皮甲阻挡,未造成重伤。然个人因骑术不精,故在马匹奔驰中,赶不上什翼的节奏,不得整个人弯背趋行。 张虞眼神微动,朝着骑队高抬手。 “止步!” 从骑吹响的代表停止行军的号角,随着声音传遍骑队,参合骑纷纷勒马停下。 “少君!” 什翼催马至张虞跟前,简练说道:“某率骑向南探查时,遇见贼骑追杀汉骑,我率部将其救下。此人自称汝南议生袁秘,身怀要事,求见少君。” “让他过来!” 张虞看了眼满脸的着急的袁秘,吩咐道。 “诺!” 很快,袁秘策马上前,语气匆忙,说道:“在下汝南议生袁秘,今奉太守赵君之命,特来向贵部求援!” 张虞握鞭回礼,问道:“在下豫州都督从事张虞,不知赵君情况如何?” 袁秘神情微微缓和,恳求说道:“禀张从事,今晨赵君率部三千余众与彭脱鏖战于华陂。然因华陂山岗众多,难察伏兵动向,不幸遭敌夹击。战况危急,赵太守命秘突围而出,特向贵部求援。” “两军阵型如何?”张虞问道。 “我军登丘穷斗,蛾贼应是围击我部!”袁秘说道。 “善!” 张虞心中已有主意,说道:“袁君容我布置军令!” “多谢张从事!”袁秘感激地退下。 “怎么样?” 张虞环顾围簇过来的郝昭、郦嵩、突利、张茂山等人,询问意见道。 “我军距华陂二十里,若是快马奔驰,一个时辰内必至。”什翼说道:“今可先上报府君,而后率骑急行,以壮兵马声势!” “可行!” 郝昭点了点头,兴奋说道:“若袁秘所说,今下赵汝南登丘困斗,蛾贼围攻之。我军速行南下,或能内外夹击,大破蛾贼。” “可按如此计划行事!” 张虞微微颔首,赞同二人的看法,说道:“伯松派人快马回报阴府君,言赵府君深陷重围,我部率先南下,今请步卒舍辎重疾行。” “各自回队,通知各部,立即备战!” “诺!” 见张虞雷厉风行安排军令,袁秘策马上前,说道:“张从事,我识道路,今可为向导。” 张虞打量袁秘的大腿,问道:“今大股中箭,不如先由军医治疗?” “多谢张从事!” 袁秘倔强摇头,说道:“然今汝南军士危急,秘无心疗养。” “善!” “什翼,你与袁议生居前,引路速行!”张虞吩咐道。 “诺!” 《后汉书》:“忠子秘,为郡门下议生。黄巾起,秘从太守赵谦击之,军败,秘与功曹封观等七人以身捍刃,皆死于陈,谦以得免。诏秘等门闾号曰“七贤”。” ------------ 第十九章十步近射 自袁秘突围而出后,在赵谦的军令下,汉军在损失部分兵马后,依托小高地上布阵。 汉卒围绕着小高地上布成一个厚实的小圆阵,矛槊在外,弓弩在内,恍如刺猬般,以御围击的黄巾蛾贼。 而除了除山岗上的汉军,不少汉军因变阵被击溃,狼狈而逃,生怕被追上。 不过黄巾军对追杀溃败的汉军士卒没多大兴趣,其早在彭脱的指挥下,聚集围攻小高地上的圆阵汉军。 “嗖!” 箭矢从空中划过天际,落入黄巾军阵中。黄巾军士卒举着大小不一的盾牌,冒着箭雨冲锋。在付出一阵伤亡后,黄巾军冲至军阵前头,双方的长矛手再次交上手。 然因汉军圆阵森严,加上弓弩持续打击,黄巾军扛不住伤亡,很快又败退了下来,约退了两百余步,才被黄巾军官所呵斥住,并重新列阵集结。 见状,彭脱眉目紧皱,没想到赵谦舍得壮士断腕,放弃部分精锐兵马,退守小高地顽抗。 “将军,有紧急之事需禀!” 候骑奔驰而来,说道:“我等率兵追杀四名汉骑数里,射杀三名汉骑,唯剩领头一人逃脱。本欲追击时,不料途中遭逢汉军游骑。汉骑骁勇善射,我等无能……。” 闻言,彭脱脸色微沉下来,他没想到汉军行军速度这么快,游骑出没在十里外,其大部队必然在二、三十里之间。自己若不能迅速击败赵谦,等到援兵抵达,以自己帐下兵马状态,怕是挡不住! “来人!” 彭脱咬了咬牙,说道:“将长矛削短,命士卒临矢而进,将短矛向汉军投掷,并命力士带头冲锋,看能否尽快击败汉卒。” “诺!” 历代欲击破严密的军阵,除了正对面冲击作战外,可以采用短矛投掷。短矛距离近,威力大,对固定目标的敌人,能发挥出长处。 有了彭脱这句话,黄巾军士将老弱手上的木矛征集过来,快速削短出二百多根长矛,交于前排士卒使用。 在黄巾军官的指挥下,士卒举盾负矛,冒着箭矢,再次发起了冲锋。而汉军士卒以弓弩齐射,射得黄巾士卒难以冒头。 “投!” 约至二十余步时,数十名领头黄巾士卒在号令下,举起短矛,狠狠地向前投掷。因缺乏训练,短矛少了些准度,不过汉军阵型严密,短矛依旧会造成大量伤害。 “呼!” 短矛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投向军阵密集处。如此近的距离,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汉军士卒猝不及防,手中的盾牌,在短矛的猛烈投掷下,竟发生了碎裂。 更有甚者被短矛刺穿身躯,血如泉涌,内脏破碎,惨不忍睹。 两轮投掷下,汉军阵线的局部竟发生了混乱! “杀!” 短矛投掷之后,被‘赐福’的黄巾锐士猛地发力,冲出阵型,领头带着黄巾士卒发起冲锋。几十步的距离,快则过数秒,慢则十余秒,脚步如雷,喊杀声震天。 “嘭!” “噗!” 先是碰撞声,后是长矛或刀剑破体声。在彭脱的取巧下,黄巾军与汉军交上手,阵线不断扭曲。黄巾军试图将阵线撞破,而汉军不断抽调兵力,以防至圆阵被突破。 今若从天空上往下看,退守小高地的汉军犹如虚弱的雄狮,三面遭遇受围,而黄巾军士恍如鬣狗群,疯狂朝雄狮撕咬。 与此同时,在战场侧方的矮丘上,忽然出现一支骑兵,火红的旗帜迎风飘扬,骑队整齐而肃穆。若是凑近看,可以明显感觉到这是一支拥有浓厚边塞风格的骑兵。 骑队中的骑卒们头戴羌胡风格的皮帽,身上除了汉军制式骑兵服外,在外头还披有长短不一,各色样式的斗衣,骑着中等个头的战马。其武器方面,鞍带囊,腰佩刀,钩挂矛,骑弓人人俱备。 随着骑队漫山遍野出现在丘坡时,头骑轻抬手臂,从骑见此信号,缓缓勒停马蹄。 而头骑者,非是他人,正是急行军奔驰救援而来的张虞。 却见张虞驻扎立于旌旗下,其兜鍪带双鹖尾,身上的铁甲坚固且精致,肩上披着白色无袖开衩披衣,双手穿过披衣,一手有力握住马鞭,而另一手稳稳拽住缰绳。 什翼微微低头,问道:“少君,今是否发动冲击?” 张虞微眯双眼,眺望小高地上的战况,说道:“汉军尚有力气,无需着急用兵。” “什翼带人将旗帜高高竖起,以壮被围将士士气。” “诺!” 什翼带上数人,领着举旗的骑手奔驰远去。 待什翼走后不久,袁秘快马上前,询问道:“张从事,今已至此,何不速速出兵解围?” 张虞举起马鞭,遥指丘坡上的汉军旗帜,说道:“军旗未乱,蛾贼尚未破阵,且先不急出兵!” “汝南兵马有难,从事率骑至此坐观成败,敢问君是为何意?”袁秘恼怒问道。 此语一出,张虞周围骑手无不怒目而视袁秘。 袁秘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妥,缓和语气,恳求说道:“赵太守书信或有不妥,但望君以大局为重,出兵解汝南兵马之围。” 张虞神情淡然,说道:“袁君勿急,我自有考量。” 说罢,张虞挥了挥手,示意袁秘退下。 袁秘虽不乐意,但碍于形势比人强,不得不退下。 在张虞率部抵达战场的同时,小高地上的战事已进入白热化,在坡上尸体横七竖八,有头系黄巾的贼兵,还有汉家士卒。他们或身中数箭而亡,或是被刀劈矛戳而亡。 “杀!” 范揖握持长矛,马步前戳,寒芒一闪,黄巾锐士躲闪不及,胸膛被长矛迎头戳穿。 黄巾锐士顿感胸膛疼痛,挣扎了几下,身子随着长矛拔出,猛然倒下。 “快告知府君,怕撑不住了,让他快走!”范揖大声喊道。 “诺!” 因战事之激烈,作为赵谦门下督的范揖,早已率部上前,陷入与黄巾兵的厮杀。 军旗下,赵谦神情露出倔强之色,左右从吏在其身旁苦苦而劝。 “府君,我军苦战至今,将士伤亡疲惫,已非蛾贼对手。今不如从南突围而走,以留得有用之身。”封观拉着赵谦的手臂,劝道。 赵谦紧握剑柄,厉声说道:“我军疲惫,而蛾贼又岂会不疲惫?今时撑住,尚有取胜之希望。当下若走,大军必败。” 封观无奈长叹,说道:“府君,今无援兵驰援,何来取胜希望!” 赵谦神情不动,沉声说道:“若无援兵,我当与诸君……” “来了!” “援兵来了!” 赵谦似乎看见什么,反而抓住封观的手臂,兴奋说道:“永宁带回援兵了!” 封观循声望去,却见几面汉军旌旗在远处飘扬,其精神顿时大振,喃喃说道:“援兵真到了!” “铿锵!” 赵谦抽出佩剑,热烈呼喊说道:“通告全军,今援兵已至,破敌便在此时。得胜之后,田亩钱粮,人人皆有!” “快,你等几人率左右参与战事,务必撑住!” “诺!” 小高地上的汉军在援军来援的激励下,迸发出最后一丝力气,所有人拼死抵抗黄巾兵的进攻。而前头奋战的黄巾军因久攻不下,军士又发生一阵骚乱,险些退出小高地。 张虞的来援对汉军来说是激励,然对以彭脱为首的黄巾将校而言,无疑是噩耗。 “将军,汉军来援,当下怎么办?” 副将何曼神情间充满了焦虑,当下打又打不上小高地,外围汉军援兵又到。 彭脱眉头皱得很深,脸上布满了不甘与惋惜。 “将军,要不撤吧!”何曼建议道。 “现在撤了,我军怕是前功尽弃!”彭脱不甘说道。 “但若不撤,恐全军覆没于此啊!”何曼说道:“今时若走,尚能留得元气。” “撤~” 彭脱犹豫良久,咬牙说道:“下令撤军!” 在黄巾军与汉军作出反应后不久,张虞很快收到什翼回报的消息。 “少君,黄巾兵有撤军迹象!”什翼说道。 闻言,张虞嘴角微扬,他等着就是这一刻! 高举骑弓,张虞朝百骑呼喊:“让他们看看我雁代儿郎们的威风!” “万胜!” 不论汉胡纷纷高举骑弓,高声而应。 “出击!” “呜呜~” 象征出击的号角声响起,三角红旗飘扬前指,百骑以五十骑为一排,前后共两排的队列行军,先慢而后快,催马缓缓加速。 “嘚嘚~” 很快,张虞所率的骑兵快如闪电,飞速掠过原野上的杂草,像是一把弯刀从大地上划过,劈刺向阵型骚乱的黄巾所部。 张虞迎风奔驰,扯着嗓子,呐喊道:“十步近射!” 说罢,不管左右能否听见,张虞催马当先,直逼黄巾军阵。 为了带头近射,张虞即便到了射程都未开弓,而是一直奔驰到二十步,当肉眼可见黄巾兵面容时,这才拉弓骑射。 “嗖!” 在松散的骑队在军阵前呼啸而过间,箭矢从骑弓上爆射而出,箭声凛冽,扣人心弦。 下个瞬间,张虞所射之箭,射中一名慌张的黄巾士卒的眼珠。 “啊!” 眼睛爆珠,疼得其撕心裂肺,发出令人悚然的尖叫声。扑倒在地,翻滚身子,直到活活疼死。 不止张虞,其从骑所射的数十支箭矢皆采取贴面近射战术,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数十支箭矢发挥出最大杀伤力。 仅一轮骑卒掠阵而过,黄巾士卒便死伤数十人,不少人面孔中箭、更有力气大者,射破盾牌,连举盾的手掌一同被射穿。 而这也造成了黄巾军阵外围的恐慌,不少士卒害怕遭受箭矢打击,纷纷向后躲避。 十步射面之法,竟恐怖如斯! ------------ 第二十章功成 十步射面之法,算是张虞有意培养部下的骑射习惯。 张虞前世来自东北地区,曾了解过骑射。为了将箭矢伤害发挥到极致,优秀的骑兵会采取近距离骑射。 如蒙古骑兵擅长骑射,常常驰马于数步之外,弯弓而射之。 除蒙古骑兵外,包括日本的流镝马,满清的八旗,明军的边骑,凡都擅长近距离爆射。 毕竟数步至十步的近距离,属于冷兵器杀伤之外,箭矢杀伤范围之内。而再看射箭习惯的话,当然距离越近,骑射射击精度越高。 张虞既有志于天下,自然采用后世的先进的骑射战术武装自己的部队。岂能如同杂胡遇见敌人,乱糟糟冲上去骑射,然后看战果却没多少。 “嗖!” 张虞身侧左右百骑不断拈弓搭箭,借着马速将致命的箭矢射向黄巾军士。为了避免成为活靶子,骑队不断切换阵型,并保持灵活性。 什翼作为鲜卑人中的神射手,率部脱离出张虞所统的兵马,旋马而回,朝着之前掠过的军阵,再次发动骑射,箭矢倾斜而下,射倒一名又一名黄巾士卒。 与此同时,彭脱撤退的军令下达,其军旗的撤离,动摇了在场所有黄巾军士,并引起了所有交战黄巾军士的恐慌性败退。 之前被张虞所部重点照顾的军阵侧翼,在郦嵩、突利二部的两轮的骑射下,军士已被射得胆战心惊,见主帅旌旗动摇,彻底丧失了作战信心,不是临阵逃窜,便是跪地求降。 败退的黄巾军引起不了张虞的兴趣,其如鹰隼般的眸子在乱军中寻找着最有价值的目标。 “伯道!” 见状,张虞切弓换槊,喊道:“随我冲击,看能否找到彭脱!” “诺!” 为了击溃黄巾士卒,张虞带头发起冲锋,擅长陷阵的郝昭及其部下,紧随张虞身后。甚至为了保护张虞,郝昭一马当先,带头发起冲击。 今时的郝昭经战场厮杀历练,武艺较去年精进许多。 郝昭挥舞长槊接连击杀两名黄巾兵,因臂力过人,甚至能将黄巾兵挑起,而后狠狠地摔到地上。杀到哪里,哪里的黄巾兵便退散开来。 “少君如何?” 郝昭回头朝向张虞,显摆道:“比去岁破叱干部如何?” 张虞哈哈大笑,说道:“你当初若有今时武艺,随我斩敌酋者,则非我一人!” “那今日我便随少君破阵斩敌如何?” 豪言之下,张虞已是确认,郝昭已非当初卖的青涩少年。 “好!” 张虞持槊催马,笑道:“我与伯道同行!” 在百骑的奔驰冲锋下,黄巾军仿佛被驱赶的牛羊般,不断朝着远方逃窜。 百骑的数量算不多,百来号的成建制步卒其军阵若能始终不动,凭借长矛阵,并备弓上弩积极应对骑射,骑兵很难奈何的了步卒。 但步卒发生动荡,并引起了败退,百骑冲锋起来的声势,将会是非常恐怖,摧人魂魄。 骑卒将黄巾兵向东扫荡,小高地上的汉军趁机发起冲锋,成片的黄巾军在冲杀下,朝着东北面而逃窜。 张虞带领郝昭所部在乱军从中冲杀,为了寻找彭脱,时而出阵,时而陷阵,每次冲锋都能带走不少人命。 因黄巾军兵败,其余三部并未冲锋陷阵,而是一直充当游骑角色,使用骑弓猎杀,尽可能逼迫更多的黄巾兵投降,免得残部出逃不降,而后作乱乡野。 在张虞来往周旋冲杀时,黄巾军逃窜的东北方向,忽然杀出一股汉军步卒,当场将溃逃的黄巾军拦截杀。 而张虞虽看不见这股汉军将士,但却已通过旌旗鼓声判断出这是颍川郡的步卒。显然阴修在他的建议下,舍弃辎重,全力赶赴战场。 今若从天空上往下看,黄巾军三面受击,张虞率骑从西面冲杀,汝南汉军从南面杀入,东北面有颍川汉军拦截。三面围攻下,黄巾军的活动空间慢慢被挤压,以至于出现大量黄巾投降。 仗打到这份上,彭脱指望率部撤退,保全兵马的希望彻底落空。甚至在三面汉军的合围下,彭脱若不果断,恐怕会折在战场上。 如此形势下,彭脱当机立断,不管从属的步卒,率数名骑卒冲出人群,准备逃匿山林中,以望日后东山再起。 而彭脱这一脱离大部队,其身影被寻找多时的张虞立即发现。 “贼将!” 张虞率左右十余骑,催马追击,准备截杀彭脱。 很快,张虞所部接近彭脱。而彭脱见来骑众多,且又是那张虞带队,怎敢与之交手,随即调转方向,准备从其他方向出逃。 “杀!” 见彭脱率数骑在战场上逃命,周围的汉军步卒哪能不知彭脱身份尊贵,纷纷朝着彭脱所部围杀过来,也不去管那些溃逃的普通的黄巾兵。 汉卒们举长矛包围住彭脱出逃的方向,而彭脱身后则是有张虞与一众骑兵追击,并不断缩短包围。 彭脱观察周围,见尚有缺口,猛地率骑朝缺口冲锋而去。 第一时间便有五六根长矛刺了过来,彭脱左右亲骑悍不畏死,用长槊扫,用身体挡,拼尽全力也要保护自家的主将。 在亲骑的保护下,彭脱冲出步卒的长矛围阻。望着辽阔无人的山林,彭脱顾不上那些倒地的亲骑,疯狂朝山林奔驰。 “嗖!” 然就在这时,一枝重箭从人群中飞过,精准地射中彭脱的肩膀。虽有铁甲阻挡,但强劲的冲击力不消,直接将彭脱从马上带了下来。 “杀!” 见彭脱倒地,周围的汉军步卒为了争功,疯狂向彭脱杀去。 彭脱昏沉沉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不待他有所反应,一支长箭从丘坡上射至,射中他的小腿。趔趄了下,彭脱跪在地上。 待他抬头时,数把长矛破空刺来,狠狠地将身躯贯穿,鲜血涓涓流淌而下。 “噗!” 长刀横空而至,将彭脱的脑袋砍下。随着脑袋掉在地上,十余名士卒疯狂争抢彭脱的脑袋。 远处的丘坡上,张虞收弓驻马,望着被众人哄抢的首级,吐了口浊气。 彭脱死了,汝南黄巾应该能消停许久! ----------------- 秋风凌冽,军旗猎猎,两郡汉兵会师立营。 战斗早已结束,五六千黄巾先与三千汝南郡兵死斗,后被张虞率骑冲锋骑猎,最后被赶来的七百颍川锐士缠斗,历经三轮交战下来,汉军先败而后胜,黄巾先胜而后败。 汉军死伤千余人,其中绝大数是汝南兵马贡献,参合骑战死者仅一人,受伤五六人。 黄巾军士卒战死者上千,归降者三千多人,余者消失在茫茫的林野间。其主将彭脱战死,刘辟、何曼等将见形势不妙,早早脱离战斗,率数骑隐入山林。 在张虞、阴修二人面前,赵谦已无写信时的自大,今时既惭愧,又怀有感激之情。毕竟若无张虞、阴修二人来救,他的政治生涯以及部下那么多人的性命,怕都会折在华陂。 “阴府君、张从事,今日多谢二位出手相救!”赵谦偏头朝二人而拜,说道。 阴修为出此前心中那口怨气,自是大大方方接受。 “同为汉室思虑,何须言谢!” “若非赵府君登丘而守,今日则难大败彭脱。” 张虞则是为了给赵谦留下好印象,可不敢学阴修,而是上前扶住赵谦,说道。 赵谦出身可非寻常家族,其出自蜀郡赵氏。祖父为太尉赵戒,叔父乃卫尉赵典。在汉桓帝年间,赵谦便官拜左冯翊,官至两千石,纵是王允见之,也是要行礼问好。 阴修微微松口,说道:“今日得胜,他事不用多提。” “好!” 赵谦心情愉悦,说道:“今日之所以能取胜,皆因有阴君与张从事相助,我愿分与二君共分战功。” “多谢赵君了!” 阴修神情缓和下来,别看赵谦所部快兵败,但斩首最多的兵马莫过赵谦了,毕竟他与黄巾打了那么久。 今愿同分战功,算是赵谦主动的示好,倒是张虞会吃些亏。不过阴修是主将,张虞不可不分功于他。 但阴修、赵谦二人也不敢让张虞觉得不公平,毕竟张虞背后是王允,不可能这般无视。且这场战役取胜的关键,就是张虞率部赶到战场。 “王使君指挥有方,今不可忘!”阴修提醒道。 “这是自然!” 赵谦笑吟吟说道:“当下俘获钱粮金银不少,而张从事部下多骑卒,奔波作战辛劳,折损军马不少。今俘获钱粮牛马众多,可先拿去赏赐部下,补给军中折损。” “多谢赵府君心意!” 对于赵谦的糖衣炮弹,张虞自然全额吞下。毕竟参合骑奔波数千里,若不给予钱财赏赐,他们心中必有怨言! ------------ 第二十一章官位几何(求追读) 夕阳西下,天色已是昏暗。 篝火旁,张虞找来郦嵩、什翼、郝昭,商量阵亡军士的抚恤问题。 今立下了功绩,又挽救赵谦险些兵败之事,以及分功于阴修。阴、赵二人自然不会在分配物资上小气,因而张虞干脆让郦嵩带人去搬。 而郦嵩或许是怕拿太多战利品,会被别人计较,仅从汝南军营里牵来军马十来匹,牛有四五头,金银各上百斤,绸缎三十匹,铜钱二十余万。 当张虞看到郦嵩所拿回的战利品,实在忍不住而叹。 “伯松,你知道买一个县令要多少钱吗?” 郦嵩呆愣摇头,不明白张虞为何突然提及卖买县令的事。 张虞痛心疾首,说道:“当今天子有令,四百石吏需出四百万钱,任两千石上卿需二千万钱。王使君继任豫州刺史,向天子交了六百万钱。” “我今后若出任县令或是县长,少则向天子缴纳三百万钱,多则向天子缴纳一千万钱。你拿回的这些东西,算是勉强够兄弟们封赏!” 在张虞眼中郦嵩真就拿少,应该多薅点战利品的羊毛,最好能帮自己凑出当官的钱。 郦嵩咽了下口水,震惊问道:“当官还需要缴这么多钱?” “你以为呢?” 张虞无奈说道:“能当官那个不是大富贵之人,然后这些人从百姓身上剥削回来。” 显然郦嵩因常年生活在边塞,对钱财缺乏概念,二十几万看似非常多,能买好几匹马,甚至还能买奴仆。 但对拥有巨额财富的世家眼里,简直是笔小钱,否则汉灵帝不至于开价这么离谱。 汉灵帝为了卖官发烧挣钱,可以说是丧心病狂,一百石标一百万钱。如刘备的县尉标价二百万或三百万钱,曹操的济南国相标价两千万钱。 历史上刘备鞭挞督邮,怕不是和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当官,今下居然要被罢免有关。 “那姑父怎么没交钱?”郦嵩问道。 “因为姑父的官就不值钱,管不了人,又没兵,这名头给与不给都一样,天子哪会要钱?”张虞说道。 汉灵帝算是懂得商业交易,知道有权的官职才能卖,没用的官职没人买,不知拉拢人心来封赏。 闻言,郦嵩弱弱说道:“那我要不回去再要些?” 张虞挥了挥手,说道:“岂会重新回去拿东西的道理,今后多记得便成。” “多谢济安!” 此番少赚钱,全当培养郦嵩的眼界所花出去的学费。毕竟世界上天才太少,培养人才早晚都要吃亏。 见篝火小了些,张虞拨弄了下火柴,让火焰更旺盛些。 放下木棒,张虞问道:“今日军中阵亡一人可是?其余军士受伤情况如何?” “受伤士卒约十来人,已交由医师疗伤。”郝昭说道:“阵亡实有一人,乃我部手下军士,陷阵时中流矢而亡。”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受伤士卒需好生照料,尽量将众人治愈。” “诺!” 顿了顿,郝昭问道:“少君,那阵亡军士如何安排呢?” 阵亡军士的难题不外乎是尸体与抚恤的安排问题,在东汉之时,汉人讲究入土为安,而火葬仅有在羌胡地区广泛传播。当下如果想将尸体送回数千里外的边塞,根本是难以做到。 但问题总是要解决,无非是变一法子。今运尸体归乡不成,那就焚烧尸体,将骨灰连同阵亡的抚恤,一同由军士带回去,这总比客死他乡埋葬好。 “兄弟们随我南下,我不能让他们客死他乡。” 张虞看向郝昭,沉声说道:“阵亡将士可先用火葬,之后再收敛骨灰。回到颍阴,我会向使君请出公文,之后你找几个他生前要好的同僚,亲自护送归乡,将遗骸交于家人。” “如果家中贫困,让坞中多出些钱财。毕竟兄弟们随我南下,在豫州为张氏拼杀。今战死了,若不能妥善安置,我问心有愧。” “诺!” 郝昭神情动容,说道:“请少君放心,昭必会安排妥当!” 众人谈话间,张茂山快步而来,说道:“少君,那袁议生言奉赵府君之命,前来拜会我部!” “哦?” 张虞微思了下,说道:“我亲自出迎袁议生!” 郝昭有眼色,起身说道:“少君,阵亡军士火葬之事,我这便去安排!” “好!” 张虞点头说道:“火葬时,记得知会我。” 安排妥当,张虞带着郦嵩亲自去出迎袁秘。 而袁秘拖着伤腿,正指挥左右从马车上搬卸钱粮,张虞远远得见不明所以,趋步上前询问。 “袁君这是为何?”张虞问道。 袁秘笑了笑,说道:“赵府君见从事所取钱粮不多,特让某多送些钱粮过来。” 张虞神情惊讶,说道:“这般劳烦赵君,实在太过客气。” 张虞没想到赵谦会这般靠谱,见张虞所部分战利品少了,竟还特意派人送来。 袁秘拱了拱手,笑道:“若无张从事纵马疾行救援,我汝南军士必遭彭脱所败。彼时秘言语冒犯,还望张从事勿要介意。” “能理解!” 张虞拱手问好,说道:“袁君心系汝南军士安危,我怎会怪罪!” “秘字永宁,如若从事不弃,可以以表字相称!” “某字济安,还望指教!” 互相道了表字,张虞算是和袁秘结识。 袁秘虽出身四世三公的袁家,但为人颇是健谈,丝毫看不出世家贵子的傲气,这或许与袁秘父亲袁忠常年被党锢有关。 “今彭脱已亡,不知汝南可还有大批黄巾需剿?”张虞问道。 袁秘沉吟少许,说道:“据赵府君所言,彭脱贼首已亡,余部黄巾已是胆怯,今欲降服余部,令让汝南尽快恢复生机。” 张虞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明日我率部开拔北上,回颍阴驻扎。” “有劳济安兄奔波!” 寒暄一番,见战利品搬运完,袁秘便告辞离开。 ----------------- 次日,因彭脱已亡,汝南无需颍川兵马帮衬,赵谦、张虞各率兵马返程。 相较南下的急促行军,大军返程更是缓慢些。 是日,张虞率骑在官道两侧而行,汝南步卒居中而行。 行军间,张虞却见步卒的队列中竟发生言语争吵,似乎影响到前后行军的士卒。 张虞催马上前,却见是之前被他招入军中的孟宁之,正与其屯长发生言语冲突。 “吁!” 张虞勒停马匹,将发生争吵的两人从队伍中拉出来,询问道:“怎么回事?” “禀从事!” 见到眼熟的张虞,孟宁之随即诉说委屈,说道:“那彭脱首级乃是我所斩,今围杀诸人皆有功绩,而唯独我无功,岂有此理?” 屯长神情恼怒,说道:“彭脱首级被你所斩之前,已被其他人用长矛所杀,怎能算你所斩首级功绩!” 孟宁之忿忿不平,说道:“他身披铁甲,纵身中数矛,亦尚有气息。我斩他时,彭脱尚未断气,怎能不算我的功绩。” “你二人在此争此小功,实属无趣!” 张茂山看向争吵的二人,沉声说道:“彭脱纵马出逃,若非少君射出两箭,将其射落马下,你等安能有斩首彭脱之功。若非少君无心争功,岂能你等……” “住口!” 张虞先是瞪了眼张茂山,而后语气平缓,说道:“当时众人围杀彭脱,我居高看得清楚。彭脱被孟宁之所斩之前,其尚有余力,今斩首之功可算孟宁之一份。” “知否?”张虞问道。 屯长犹豫少许,说道:“容仆重新上报于都尉。” 张虞挽着缰绳,沉声说道:“若杜都尉有异议,可让他来找我!” “诺!” 孟宁之作揖而拜,欣喜若狂说道:“多谢张君为仆作证,仆感激不尽!” “你作战骁勇,如能得贵人赏识,今后当有前程!”张虞留下一意味深长的话,便策马离开。 当张虞离去时,孟宁之望着张虞的背影,露出深思之色。 要想出人头地,真是要靠贵人赏识。而自己能出任什长,以及公平得到军功,不就是张从事所给的吗? 孟宁之心思,张虞自然不知。他留下那句话,确实有看重孟宁之作战骁勇,悍不畏死的特性。 但张虞不是说非收孟宁之不可,军旅中有不少孟宁之这般冲锋陷阵的勇夫,类似乐进、魏延、丁奉、蒋钦等这些在三国中留名的将领,无不是从底层厮杀出来。他们因领导者的赏识,才得以名留史书。 如果孟宁之聪明,自然会来找他;若是只懂厮杀的憨人,张虞要他有何用? ps:国庆不放假,求点追读,以及各种票票! ------------ 第二十二章人选 山林里,兵败后的刘辟带着亲信潜逃入山林,约跑了一昼日,随着身边聚拢了一堆人,见天色已黑,又无追兵踪迹,刘辟这才敢停下整顿残兵。 坐在石块上,狼狈不堪的刘辟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象征太平道的黄色头巾,已不知落在何处。 “快去捡些柴火来!” 刘辟身旁的亲信踹了脚杂兵,说道。 杂兵受到催促,不敢坐下休息,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干活。 “你也去!” 不待亲信说什么,却见刘辟也催促他,说道:“天要黑了,若不生火,今夜怎么入睡。” “诺!” 亲信暗骂了声,无奈起身带着数名黄巾残兵,去林中捡拾柴火。 有人捡柴生火,刘辟环顾众人,问道:“谁可还有口粮?” “有张饼!” 另一名亲信从怀里掏出胡饼,交于刘辟享用。 刘辟也不贪心,从胡饼上扯下一小口,而后见众人饥饿难耐,便将胡饼分于众人。 趁着这个机会,亲信问道:“将军,今后要去哪?” 刘辟迷茫了下,思索说道:“先去葛陂,那里还有我黄巾兄弟!” “将军,应该不会再遇见那白披风的骑将了吧!”杂兵心有余悸的说道。 闻言,刘辟脑海里浮现出张虞的身影,心中暗叹了下倒霉。 长社之时,自己遇见那人,第二天便遭火攻大败;今日交手更倒霉,本来差点都能击破汝南郡兵,不料形势被那人扭转,直接导致本部将士兵败。 且那厮射术功夫是真惊人,连续两次交手,皆展现出超群的骑射,自己可是亲眼看着主帅彭脱被他射落马下。 “到葛陂避风头,应该是遇不见那骑将。”刘辟稍微平复了下心情,说道。 “今晚早些休息,明日起程赶路,记得将头巾摘下来。” “诺!” 能两次击败刘辟,张虞自是想不到。今黄巾残部的逃亡,已是引起不了他的注意,毕竟王允的刺史位已稳,而黄巾残部自有地方官府解决。 当下的他经过多日的行军,已率部回到颍阴,并单独受到王允传唤。 堂外,程普按剑护卫而立,见到张虞快步而来,当即下阶而迎。 程普小步迎了下,笑道:“济安此番南下,力挽狂澜,使君多有赞扬。” 张虞笑了笑,问道:“些许小功,不值一提。” 程普面露羡慕,说道:“我倒是欲立功绩,但就是离不得使君。” 张虞瞧出程普对厮杀的渴望,笑道:“下次如有机会,我将把你从王使君身边讨要过来!” “济安勿忘今日之语啊!”程普拉着张虞的手,生怕反悔说道。 张虞瞧了眼内堂,小声问道:“王使君近况如何?” “尚可!” 程普压低声音,说道:“谯郡太守招抚黄巾不利,故使君对谯郡太守倒有些不满,不碍你事。” “多谢德谋!” 有了程普的提前知会,张虞心中已是有谱。 趋步入堂,却见王允俯首持笔,不知在公文上撰写着什么。 “仆拜见使君!” 闻言,王允抬头见是张虞,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抬手,笑道:“今无外人,你我以叔侄相称便可!” “多谢叔父!” “坐!” 王允神情笑吟吟,说道:“我仔细听了阴颍川的军报,今能得胜,扭转形势,多亏济安果断,率骑疾驰救援。” “华陂能大胜黄巾,多亏赵汝南能拖住彭脱,虞不敢专擅功绩。”张虞谦虚道。 “好!” “好!” 王允连说了两下好,显然对张虞没有出现自满情绪非常满意。 说着,王允将郭缊寄来的书信交于张虞,说道:“济安功绩显著,郭定襄已向朝廷推举你为孝廉。” 看着书信上的字词,张虞欣喜异常,笑道:“多谢叔父为虞奔波。” 王允捋须而笑,说道:“济安能为孝廉,虽有我些许功劳。但因我常年不在并州,故与我关系不大。实不相瞒,我兄为此出力甚多,且与济安自身名扬边塞有关。” 王允这番话倒不假,张虞能拜孝廉,不单单全靠王氏的帮助,与自身名望与硬实力也有关。 毕竟你想要让别人扶持帮助,你自己首先要争气,否则别人又凭什么帮你呢? 当然,王允话是这么说,张虞不敢不谢王允。 “若无叔父为虞谋划前程,恐虞今尚不得孝廉。”张虞说道。 “今后竭力尽忠,报效汉室便好!”王允叮嘱说道。 “诺!”张虞作出忠心模样,应道。 “对了!” 王允想起什么,说道:“今颍川初安,汝南黄巾已平。过些时日,我将移州治至谯县。” 张虞沉吟少许,问道:“使君莫非欲整治谯郡?” “嗯!” 王允说道:“谯郡太守赵构为十常侍门下官吏,治谯郡以来,横征暴敛,素无政绩,而其郡内黄巾久久难安。为速安谯郡,还需亲往谯县督察。” 说着,补充说道:“此番东行谯县,济安不必随我东行。” “这是为何?”张虞疑惑道。 王宏指了指张虞手上的郭缊书信,笑道:“每年九、十两月为郡上计、孝廉前往雒阳之时,今济安受举为孝廉,若随我至谯县,恐会耽搁赶赴雒阳时辰。” 按道理来说,黄巾起义会影响各郡的上计,以及孝廉前往尚书台的行程。但就目前形势来看,平定黄巾仅是时间问题,且许多地区已经平定。 如皇甫嵩虽刚接手河北战事不久,张角便在广宗病逝,今黄巾军由弟弟张梁统率。 而朱儁所负责的南阳战事,在他斩杀赵弘之后,黄巾军在渠帅韩忠的率领下退守宛城内城,今被汉军重重包围。 张虞迟疑少许,说道:“谯郡尚有黄巾余孽,为叔父安全考量,还是由某护送上任。” “不必了!” 王允摇了摇头,说道:“仅是安能否留些骑卒于我!” 闻言,张虞心中微沉了下,说道:“百骑随我南下多时,今思念家乡者不少,留五十骑于使君如何?” 得知自己受举孝廉,张虞是打算让参合骑归乡。然今面对王允的索要骑兵,张虞虽有迟疑,但考虑王允与自己关系,他依旧是同意了。 “五十骑?” 王允思索片刻,说道:“将胡骑免去,军中多留些汉骑。” “诺!” 又与王允聊了些许内容,张虞带着心事回到军营。 留五十骑在王允身边,看似不是什么大事。但张虞有些担心这五十骑会折损在外头,或是说这五十骑会被其他人所掌握。故如欲留五十骑在豫州,张虞需为他们找个靠谱的领袖。 张虞思索一番人选,什翼、郝昭陆续被他排除,唯有自己表兄郦嵩可用。 让了将郦嵩叫来,张虞说道:“我已被郭定襄举为孝廉,不日将前往雒阳尚书台。而王使君也将移州治至谯县,深治谯郡事务。” 郦嵩颇是喜悦,问道:“济安将拜郎官,不知为何心忧?” “为从属百骑而忧!” 张虞说道:“我本欲让百骑归乡,但使君欲求五十骑为左右。今令他人别统五十骑,我难以安心。故我欲让伯松代我统率五十骑,服侍于王使君左右,何如?” 郦嵩有些犹豫,不自信说道:“我才干浅薄,怕难以统率五十骑。” “我会留下什翼辅佐,且另有程德谋帮衬。” 张虞理解郦嵩独自带队的紧张,说道:“待我离开之后,莫要交出兵马,并且注意王使君安危。” 见郦嵩还是不够自信,张虞说道:“近日我会说些事项,你注意听便是。” “谨记济安叮嘱!” ------------ 第二十三章人物 张虞受举孝廉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少在颍川认识的同事、好友前来祝贺。 其中郭图最为积极,荀彧、钟繇、荀攸等人亲自恭贺一番。而之前亲自登门拜会的荀悦性子沉静,仅差人送了些小礼。 而与此同时,阴修欲举钟繇为孝廉的消息也流传出来,张虞欣喜不已,亲自拜会钟繇。 为了感谢众人的帮衬,也为了拉近与众人的关系,张虞干脆以喜事为名,拉着钟繇在颖阴酒舍宴请众人。 见是州郡官吏赴宴,酒舍主人不敢怠慢,自是将张虞、郭图等人请入酒舍的雅间。 张虞请客,本应居主位,但同出钱宴请者,还有钟繇。张虞以钟繇年长为由,请钟繇居主位,自己屈居次席。 左右座次的话,则以众人官职高低而坐。今日赴宴者,有郭图、荀彧、荀攸、钟繇、张礼等五人,余者官吏因或因交情不深,或因公务忙碌,难以一一赴宴。 酒舍主人作揖躬腰,瞧了圈众人,低声问道:“诸位是否需歌姬作陪?” 钟繇捋须而吟,看向张虞问道:“今日宴请友人,歌姬倒是不用,劳唤乐者作陪如何?” 酒舍主人不死心,低声说道:“姿色秀丽者不少,断不会坏了诸位贵人的心情。” “不用了!” 张虞摇了摇头,拒绝说道:“仅乐者弹奏便可!” “诺!” 荀彧、钟繇这些士族子弟,左右应是不缺女子。今钟繇已明言拒绝,今贸然叫上酒舍歌姬作陪,怕是会引起众人的反感。 少顷,轻盈的脚步声响起,两名怀抱琵琶、素琴的少女趋步至雅间,向众人行礼了下,便坐在案几上弹奏。 为不打扰众人,其乐声轻柔,犹如泉水流淌,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张虞举起酒樽,笑道:“虞至颍阴多时,多蒙诸位照料,今敬诸位一樽,且为钟君受举孝廉贺!” “恭贺济安受举孝廉!” 钟繇含笑举樽庆贺,余者众人应和了下。 “同祝诸位前程似锦!” 因深知自己身份不是正经士人,而是借王氏之力才有今时,故张虞态度颇是谦逊,不管别人内心如何看待他,他皆以单纯的朋友心态见人。 毕竟张虞可是不敢忘记公孙瓒的教训,公孙瓒在成为洛阳侯氏的女婿之后,其地位跃迁比他快多了。盖或是德才不配位之故,公孙瓒格外不受士人待见。 公孙瓒在自己上位之后,可没忘记得当初那些歧视,特意将那些出身上流的士族发配至贫寒之地任官。而公孙瓒在内外交困下,最终兵败身亡。 相反,同为边境武夫出身的刘备,起家之初不如公孙瓒,但胜在有颗能融入中原士族的心,懂得与人交际,赢得不少人赞誉的口碑,最终才在荆州发家。 在钟繇、张虞二人的暖场带动下,酒过三巡后,宴会的气氛放松下来,话题也随之打开,聊起今下时局。 别看荀彧、荀悦、钟繇这些人在将来会出人头地,成为名留青史之人,但今下或是百石小吏,或是中央候补官吏,亦或是一介白身,在大汉郡国中籍籍无名。 微醺间,郭图笑道:“济安自并州而来,不知塞外如何?” “不怎么样!” 张虞灌了口酒,苦涩说道:“自熹平以来,鲜卑势力大涨,岁岁入寇,胡人犯我郡县。我本为云中成乐人,然因胡人南迁,不得不移至定襄为民。” 此语一出,郭图酒醒了几分,惊讶道:“我朝在朔方兵马何在?南匈奴守边兵马何在?” 见郭图不知边塞局势,张虞简略说道:“多年前,三中郎将并率南匈奴单于兵马出塞,但遭鲜卑人所击,边军折损殆尽。另南匈奴王庭已南迁至西河郡,难以为我朔方守边。” “当下边塞已无多少汉人,各族纷纷结坞自保。幸鲜卑单于继位不稳,与我边塞互市,边郡才能得一时之安宁。” 闻言,郭图神情略有些难受,叹息说道:“想我朝鼎盛之时,驱兵出塞数千里,横扫王庭,燕然勒石。然时至今日,边塞竟沦落至此,缩边互市,以求一昔之安宁。” “再观中原,黄巾乱党叛乱,而朝中阉党乱政,我朝国势衰颓矣!” 听着郭图的醉酒感叹,众人都难掩叹息失落之色。 张虞同样叹息了一声,他不是天生的造反派,而是他深知汉室救不起来。为了他自己的私心,更为了华夏,才会早早为未来而准备。 “你我皆居江湖,难以参合朝堂之事!” 荀彧无奈而叹,说道:“唯有尽本职之份,望朝廷诸公能匡正陛下,荡平黄巾、四夷,振兴我朝国事。” 说着,荀彧另有羡慕,说道:“此番济安、元常入朝,受拜尚书郎,今后当能另委重任为官。” 荀彧少年出名,但因各种缘故,被迫娶了唐衡之女为妻。在颍川士人中,名声实在弱了一筹。 今年钟繇受举入雒阳,明年安排给荀攸,荀彧想受举孝廉,进京入台,怕还是要等很久。同时再看张虞年纪比他轻,今却已经受举孝廉,荀彧还是有些羡慕。 不过羡慕归羡慕,但荀彧并不嫉妒张虞。除了荀彧的自身品德够,另外张虞所立的军功也够受举孝廉。 张虞笑道:“以文若之才,早晚入雒登台,高拜令君(尚书令)之位!” 荀彧连连摆手,说道:“济安过赞了!” “不过誉!” 张虞直接开玩笑,一一点评列席众人,笑道:“以我观诸君之能,足以位列朝堂,元常、公达二君可拜三公,文若拜尚书令,公则拜司隶校尉,仲方(张礼)拜廷尉,伯松为尚书仆射。” “哈哈!” 见张虞说得如此离谱,众人忍不住纷纷大笑。 郭图笑了几下,问道:“那济安呢?” 众人安静下来,听张虞接下来的话语。 张虞不紧不慢,喝了口酒,笑道:“我当为大司马,位居诸公之上。” “嘘~” 见张虞这般自吹自擂,郭图发出嘘声,表示对他的质疑。 张虞并不着急反驳,朝着众人举酒,笑眯眯说道:“为在座诸公贺!” “为贺张大司马贺!” 三旬有余的钟繇似乎回到了年轻抒发壮志之龄,举着酒樽,与众人玩笑宴饮。 “对,为张大司马贺!” 郭图酒意上头,拍着案几,作怪道。 “来!” 张虞见荀攸比较内敛,搂住荀攸的肩膀,笑道:“为荀公贺!” “同贺!” 张虞酒樽与郭图的酒樽相碰,豪言道:“大丈夫必有四方之志,故我不惜千里南下。今后如有机会,我当率兵出塞,横扫大漠,恢朔方之域,扬我汉人之雄风。” “壮哉!” 在琵琶与琴声中,张虞主动拉着郦嵩、郭图而舞,荀彧、钟繇拍案唱歌以为应和。 直到后头所有人酒意上头,在张虞的拉扯下,钟繇、荀彧不得下场为众人跳上一曲。倒是含蓄的荀攸放不开,仅能主动请缨去弹琴。 在欢快的歌声中,宴会就此落下帷幕。 张虞脸色发红,身上酒意甚浓,在酒舍门口送别荀氏叔侄,又与张礼、钟繇二人告别。 “公则兴尽否?” 张虞左手挽着郭图,右手拉着郦嵩,在寂静的街道上走着。 “兴尽啊!” 郭图任由手臂被张虞所搂,说道:“就是济安今后去了雒阳,出任尚书郎,外放到地方为县令,不知可有机会再见。” “会有机会!” 张虞笑了笑,说道:“以公则之能当如那毛遂,锥入囊中,锥尖早晚必破囊而出。” “希望如此!” 郭图有些惆怅,说道:“颍川士族众多,孝廉人选,不知何时才有我!” 张虞揣测了下郭图的心思,说道:“君若无意为上计吏,可将君上举于王使君。更替官职,拜为州吏。” 郭图颇感意动,说道:“恐王豫州嫌图愚钝!” 张虞沉吟良久,说道:“我为辅王使君武事,文政之事不便干预,故我仅能向王使君举荐人才。王使君如若有意,当会招君相见,考究公则才能。” 当初王允左右缺人,程普又是武事官,王允会同意征辟。今向王允举荐政务官,王允是否会征辟郭图,张虞内心没有把握,仅能说为郭图提供一个机会。 张虞言中之意,郭图自是听出来了。 犹豫少许,郭图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麻烦济安引荐。” “善!” 向王允引荐郭图,算是张虞在能力范围内之事,且也是希望留份情谊于郭图。 次日,酒醒之后的张虞入府拜见王允,以欲至谯郡理事,非有心腹效力不可为由,引荐郭图于王允。 见张虞言之有理,王允决定给郭图机会,便在第二日单独召见郭图。 郭氏世修律法,郭图又为上计吏,对州郡政务自有不少了解。故面对王允的问题,郭图井井有条地回答,让王允颇为满意。 在经得阴修的同意,郭图被王允征辟为簿曹从事,掌管钱粮账册,虽仍为百石吏,但身份已变,从郡吏变为州吏,管辖更多之事。 八月中旬,王允在郦嵩、程普、郭图、孔融等从吏的簇拥下,登上了前往谯郡的马车,杜佑率兵护卫。 分别时,王允叮嘱张虞到雒阳,可以去找王盖以及王晨二人。 王盖,王允长子;王晨,王宏长子。二人皆在雒阳任职,属于是王氏家族的后起之辈。 约过了几日,见入京时间已至,张虞与钟繇二人离开颍阴,同行还有五十余骑。 临别之日,荀彧、荀攸等友人前来送别张虞、钟繇。其中送别钟繇的人最多,有钟繇妻妾,还有钟氏族人,其人数比张虞部下还多。 经一番告别,钟繇这才起程,与张虞所部同行。 路上,张虞策马于钟繇身侧,听着钟繇口中关于雒阳的趣闻,以及听钟繇科普孝廉与尚书郎的关系。 孝廉被举至中央后,按制度而言,并不能立即授以实职,而是需要入郎署为官,跟随中央官僚左右,观察大臣理政,熟悉朝廷行政事务。 在满一定期限之后,通过上层选拔,根据考核结果,分级任命为不同的官职,如地方上的县令、长、相,或是留守尚书台。如能留守尚书台,满三年可称侍郎,侍中另需提拔任命。 当然以上是东汉开国之后的任命流程,在汉顺帝的阳嘉元年,针对孝廉无才能的情况,尚书令左雄推行过一次改革,即采用考试选拔形式,筛选出合格能入台为官的孝廉,并严格限定四十岁才能入选。 然随着左雄病逝,其针对孝廉的改革虽然随之破产,但孝廉考试制度却保留下来,即‘诸生试家法、文吏课笺奏’。 听着钟繇的讲述,张虞不由惊叹几下,没想到科举制中的考试制度居然可以追溯到东汉时期。 惊叹之余,张虞则开始头疼,他本以为入选孝廉之后,直接可以出任郎官,不料还要参加考试,才能被朝廷擢用。 似乎看出张虞的头疼,钟繇笑道:“孝廉所考经学内容不难,济安到雒阳之后,如能寻得旧年答卷,再熟读几卷经书,岁举将是无忧。” 显然孝廉考试内容不比科举,倒是与后世的某些考试类似,居然有旧题可刷,看来尚书台的官吏也不想为难由地方推举上来的孝廉。 “多谢元常兄!” 张虞将钟繇的话暗自记下,准备到雒阳找王盖、王晨二人询问细节情况。 王氏的后起之秀王盖、王晨两堂兄弟,在几年前便被举为孝廉。今王盖在尚书台担任侍郎之职,王晨则在少府里任职。而张虞在雒阳出任郎官期间,大体是要依靠王盖、王晨二人。 钟繇挽着缰绳,笑道:“今往雒阳任郎官,你我还需互相帮助!” 说着,钟繇凑近身子,压低声音说道:“济安岁举如若困难,不如去寻宫中宦官。花钱购买答卷,先行让识经学者作答,而后……” 张虞带有震惊之色,打量看似为正义君子的钟繇。没想到钟繇的底线竟然如此灵活,建议自己找宦官买答卷。 看来三十四岁的钟繇早已看透很多事,为了官职升迁,会用些灵活手段,而不会像荀彧那般恪守底线。 见张虞这般神情,钟繇神情无奈,说道:“陛下买卖官爵成风,而今又阉党当朝,上行下效,何物不能买卖?有时入朝为官,还需灵活行事。” 张虞笑了笑,说道:“我本以岁举而忧,今得元常兄之语,心中再无疑惑。” 与钟繇相处这么久,张虞真是越来越喜欢钟繇了。其个人不仅才能出众,且性格还外圆内方,行事灵活而又底线,难怪会被曹操派到关中,独领关西军政大事。 走着走着,忽然在队列的前方出现一个矮小的身影,见到张虞所部的身影,立马从地上起身,而后背负长刀跑了过来。 见来人是孟宁之,张虞挽停缰绳,问道:“你怎么至此?” “拜见从事!” 孟宁之单膝而跪,拱手说道:“仆投军旅,无非立功升迁。然当今之世,欲求上进者,无贵人赏识,不足以成事。仆辗转数年,除从事之外,未得贵人赏识才华。” “今深思从事那日之语,窃以为仆之贵人在于君。某舍军旅而来,愿为君之捉刀吏。唯望君不弃某形貌简陋,是为一介匹夫!” “善!” 见有勇士主动投效,张虞自无道理拒绝,翻身下马,笑着扶起孟宁之。 “孟君舍军来投,虞深感荣幸!” 张虞抚孟宁之背部,笑道:“从今之后,我与君同荣辱。” 《唐书·列传九》:……太祖在颍川,上计吏郭图则识太祖韬略,与之论人物,太祖赏图才学,论曰:“君仕进可至两千石也!” ----------------- ps:今天反思本书剧情,自我有些影响心态,干扰正常更新了,道个歉。 本章字数4.6k,勉强算二合一。明天正常更新! ------------ 第二十四章雒阳之事 许久没有孟宁之的消息,今忽然半道来投,有些出乎张虞的意料,但仔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孟宁之身形短小,相貌丑陋,不受社会所包容,加之出身游侠,行为做事极端,一直饱受歧视。且从孟宁之的说话的言语中,不难看出其言语莽撞、直接,很少为别人考虑。 近月以来,孟宁之父母双亡,生活又处处不如意,在这种情况下,孟宁之中充满了对生活的愤懑。故他投军是在百般无奈之下所为,渴望撕开通往向上跃迁的阻碍。 然从军的几个月经历,社会现实再次教训他。若无张虞出手帮他两次,以他的自身情况,恐怕当下依旧是大头兵。 孟宁之不是傻子,今好不容易遇见有赏识他的人,他不想错失机会,他渴望成为人上人,渴望揉着美娇娘过日子,而不是连村妇都会嫌弃他的样貌。 在希望与绝望中,孟宁之大胆选择了希望。即便他不知张虞具体为人如何,但他却明白当下唯有张虞赏识自己,一个能让自己有机会让跃迁阶级的贵人。 今在得知张虞将离开颍川,孟宁之将赏赐所的财物送于徐福,并趁着杜佑率部护送王允前往谯郡的途中,从军中逃了回来,在半道上等候张虞。 当然了,孟宁之这些事不说,但张虞也能感受到。 世间上没有人会轻易放弃东西,而将自己的前途押在一人身上,除非他觉得他能从这个人身上得到更多东西,其中包括理想、情绪、钱财、官职等价值物品。 张虞若是折服不了孟宁之的心,未来孟宁之也会离开张虞。这便是君择臣,臣亦择君的逻辑道理。 在收了孟宁之后,张虞将他与族弟张茂山留下,作为自己在雒阳游学的左右手,而郝昭与什翼则奉命将骑卒带回参合坞。 同时,在入雒阳前,张虞担心族弟张茂山因姓名问题会受雒阳人歧视,为他取名为张丰,茂山则为其字。 张茂山出身贫寒,父亲早亡,母亲则就为他取名茂山。若非张虞当初有意培养嫡系,张茂山估计还在边塞辛苦讨生活,做梦都不敢想自己能习经学武,并且有机会来到中原。 在虎牢关与参合骑分别,张虞与钟繇带着几名侍从,从虎牢关入京畿。在经巩县、偃师、平县,走了两天多,这才至雒阳。 因黄巾尚未被镇压,雒阳警戒依旧森严,如张虞、钟繇自入京畿以来,多次遭遇官吏核查。 在途经洛水时,张虞也遇见离谱之事,他与钟繇准备过桥,但却被自称‘张让门人’的官吏拦下,索要过桥税费。 见在场官吏不少,为了不得罪‘张让门人’,张虞与钟繇不得不按人头缴纳过桥税。 过桥之后,张丰忍不住说道:“过桥需收钱,某还是第一次听闻。如此乱收税费,当有横征暴敛之嫌,京畿高官众多,怎无人出面制止?” 钟繇冷笑了下,说道:“这些官吏懂得看人身份,凡有身份贵重需过桥者,自然免收税费。像你我及商贾、百姓,如若过桥,官吏自然上前阻拦,巧立名目,索要税费。” 张丰摇头不语,他是第一次来雒阳,没想到刚来雒阳,这么离谱的杂税便收到他头上。 张虞不为所动,淡然说道:“就不知这些官吏所收杂税,能有多少可以交到陛下手上。而又不知陛下会拨出多少钱,以补贴府库税收。” “陛下还要与宦官分钱?”张丰天真反问道。 “呵呵!” 张虞笑了笑,说道:“天下少有官吏不贪,陛下征收赋税,这些官吏若不能从中分得钱财,岂会甘心为国家尽力做事?” 说着,张虞微吐浊气,说道:“就怕这些官吏巧立名目收税,实则变相贪墨。” 钟繇瞧了眼张虞,暗感张虞不为吏员,竟了解基层赋税征收中的猫腻。 张丰叹息说道:“宦官乱政,莫非朝中无人敢上奏乎?” “非无人不敢上奏,而是陛下听而不纳,任由宦官报复大臣,久而久之,朝中自无人敢上奏弹劾。”钟繇无奈说道。 张虞意味深长,说道:“没有宦官,陛下怕是分不了帐。” “分账?” 张丰听得迷迷糊糊,而钟繇饶有兴趣看着张虞。 随着时间的相处,如果说张虞对钟繇越来越感兴趣,那么钟繇也愈发欣赏张虞为人。 其虽出身在塞北,但为人绝非憨直之人,亦非贪婪无谋之人。而是具有大智之人,能看清许多事物的本质问题,而非单纯受人蛊惑。 二十岁时,他还是热血少年,许多事还要快近三十岁才懂。而张虞在热血之年,却早早明白这些事,令他有些汗颜。 “少君,雒阳到了!” 一路上不说话的孟宁之,忽然开口说道。 “好!” 东汉自诩‘火德’,故将洛阳更名为雒阳,其城池南北九里、东西六里,故又称‘六九城’。因雒阳常年汇聚全国大量的权贵,四方商贾涌来经商,其早已成为东汉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 如此众多人口生活在雒阳,城中空间有限,必然不够居住。故城中房价昂贵,非权贵高官在城中不得居住,大量人口则是生活在临近洛水的南郊。 将至雒阳,二人虽要同往南郊,但因目的地不同,钟繇需前往芳林亭,而张虞则是要至宜阳亭,故二人不得不告辞分开。 宜阳亭在南郊,临近南城,与南郊的灵台、明堂、太学临近,过了开阳门,则能至城中三公府上。 至于王氏为何不将宅院买在城内,其原因不难理解。雒阳城中的宅院,不是说有钱便能购买,而是有身份门槛要求。 宜阳亭名为亭,但已有小型城池规模,因地段优越,算是南郊中最昂贵亭里之一。 张虞到时,临近正午,出入亭里的人很多,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或贵人仆从当街而过,或有少年呼朋引伴玩乐。沿途的房屋崇如墉,比如栉,其奢华水平,让张丰、孟宁之二人看花了眼。 张虞则是不为所动,区区这点繁荣街景,还不如后世县市的商场,若是让雒阳人去见大都市的繁荣,怕不是会被吓到。 依据王允所留的地址,张虞寻找王府的位置。 在经路人的指引,张虞在宜阳亭的核心地段找到王府。其住宅虽不奢靡,但观规模至少有三进,院落分有多层,算是符合王允在雒阳城中的地位。 张虞整理了下衣冠,准备上前敲了敲大门。 “少君,我来吧!”孟宁之说道。 张丰看了眼王府,又瞧了眼孟宁之,二者带来的反差感,让他忍不住笑了下,但又很快收敛住。 孟宁之意识到自己形貌简陋,自卑从胸中升起,准备退下去。然在此时孟宁之却感觉到一股力量推着他往前走,回头一看竟是张虞。 “伯宁,你代我通报姓名吧!” 张虞笑道:“能视生死为无物,岂能心畏门下仆!” “诺!” 孟宁之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暖流,朝张虞拜了拜,大步上前敲门。 “咚~” 片刻,门人推开大门,探出头来,一眼见到孟宁之,差点就被吓到。 缓了下,见来人形貌丑陋,又见张虞三人衣着说不上富贵。 门人神情沉了下来,没好气问道:“何人前来拜访,此乃豫州刺史王公府邸。” “名刺何在?” “若是闲人速速退下!” 见门人语气不佳,有狗眼看人低之嫌,门外的孟宁之、张丰二人顿生恼怒。 张虞神情不变,仅淡淡说道:“云中张虞,张济安,奉王使君之命前来。” “名辞呢?” 门人尚未反应过来,继续索要名刺。 “你回禀府上二位少君,应该便能知我身份。”张虞说道。 “你无名刺,我怎能为你通报?”门人不依不饶说道。 另一名看门的小厮似乎想起了什么,赶忙凑到门人耳旁一阵嘀咕。 闻言,门人再瞧张虞面容,瞬间反应过来,赶忙拱手行礼,说道:“小人有眼无珠,认不得郎婿,望请恕罪!” 说罢,一边让他人通报,一边打开大门,迎请张虞入内。 张虞和煦而笑,说道:“下次注意便可。” 张虞顾忌身份,不能自降身份与门人计较,孟宁之、张丰二人可不会客气,路过时狠狠冲撞了门人身子,并用骇人的眼神施以警告。 门人想起府上众人传颂的张虞杀胡事迹,心中不禁一惧。 少许,却见与王宏有几分相似的青年快步而来,欢喜笑道:“来者可是妹婿?” “拜见兄长!”张虞拱手行礼。 王晨非常热情,当即扶起张虞,笑道:“我等济安多时也!” 说着,王晨打量张虞相貌,赞扬道:“果如殊岚书信所言,实不愧我妹婿!” “兄长缪赞!” 闻言,张虞便知王霁因是担心他独自前来雒阳,特写信托兄长王晨帮忙照顾,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意。 “走!” 王晨热情搂着张虞入内,临行时似乎记起什么,冷眼看向门人,说道:“自家人都不认得,收拾行李,随人回祁县。” 门人神情崩溃,当即扑腾跪下,恳求说道:“求少君饶我这次,小人今后绝不再犯!” “济安!” 王晨看向张虞,示意交由张虞决断。 张虞念及自己初到王氏,正需向众人示好的时候,说道:“兄长,今黄巾作乱,道路通行不便,不如暂留他一段时间。” 张虞这话说的巧,是否饶恕门人,张虞一字没提,但言语中又有宽恕意味。宽恕之余,言语中又杂有警告之意。 王晨微微颔首,拂袖说道:“暂饶你一次,今后如有再犯,绝不饶恕。” “多谢少君!” 门人向张、王二人,连连拱手致谢。 “多谢郎婿!” 《唐书·列传六》:“王晨,字正祥,贵戚好学,宽宏有度,善属文,通筹略。高皇后即其妹也。……” ------------ 第二十五章本初其人 在王晨的热情招待下,张虞遂在府中安顿下来,并拜会了王允之妻,以及王晨的妻子宋氏。 傍晚,王盖从尚书台而归,得知张虞前来,自是热情款待。 雅堂内,王晨年岁最大,坐在主位,王盖、张虞辈分小,分坐在左右,三人各得一案。案几上,一壶黄酒、七碟肉蔬,另加一份肉汤,颇是丰盛。 因是初次见面,三人多是在问答情况,当做熟络。唯有聊到王宏、王允二人时,三人的话算是多了些。 期间,为了验证王允府上是否有后世故事中美若天仙的貂蝉,张虞一直在暗中观察府上女婢,甚至旁敲侧击问过‘任红昌’。 经一番了解,张虞才发现不仅没有貂蝉、任红昌,连好看的女婢都挺少。显然王允治家颇严,不想让子弟与府上女婢厮混,以免沉迷酒色之中。 随着气氛的热闹,王晨抿了口黄酒,问道:“济安受举孝廉,可知岁举之事?” “略有耳闻!” 张虞并不隐瞒,如实说道:“岁举考核经文,儒生试家法,文吏课笺奏。虞以吏入仕,当课笺奏。然虞多重武,而少习经,甚忧岁举之事。” “往昔岁举不难,就是不知今岁情况如何?”王晨看向王盖,问道。 王盖捋短须而吟,说道:“岁举由尚书令考核,今岁尚书令本为杨公,但因转任廷尉,由刘子奇(刘陶)三迁尚书令。然因刘令君素恶宦官,陛下欲免刘令君,改由别者继任。” “据台中传闻,张角反叛,河北沸腾,除甘陵国外,余郡皆有蛾贼出没。故陛下以为甘陵相刘虞治民有功,欲拜其为尚书令。刘甘陵若为尚书令,不知是否会更改岁举内容。” 顿了顿,王盖讲到重点,说道:“近日济安多随正祥习经,而我多帮济安留意尚书台变化。” 王晨沉吟了下,问道:“我闻宦官有岁举答卷,不知~” 王盖脸色微变,严声说道:“父亲一向厌恶宦官,今怎能花钱以买答卷?且济安若连区区岁举尚不能通过,即便受举孝廉,又有何用?若让外人得知,济安与我王氏颜面何在?” 王盖性子类似其父王允,行事虽说灵活,但底线颇为严格。向宦官买答题这种事,属于有违诚信之事。 王晨神情不太好看,说道:“毕竟济安不善经学,如若岁举不成,岂不白费心血了!” 见二王有争吵趋势,张虞出言打断,笑道:“我虽少习经学,但非无学之辈。今有劳二兄帮虞探听今年岁举,劳烦大兄指点经学。” “善!” 见张虞这般说话,气氛这才微微松弛了下来。 又聊了半响,见天色不早,王盖以明日尚有公事为由,先行离开。 待王盖走后,王晨笑道:“伯广与叔父性情类似,有所为有所不为。岁举之事不用在意,明日我先带你去见见袁本初。” “今来雒阳城,若不拜见袁君本初,岂不可惜!” “可是汝南袁绍?” 张虞略惊了下,没想到袁绍竟如此知名,连妻兄王晨都是他的友人。 “然也!” 王晨擦了下手,说道:“袁本初素来爱士,无非贵贱,皆以礼相待,城中俊杰莫不争赴其庭。济安是为朔方豪杰,以你之武艺才略,袁君当会以礼相待。” “那不见袁公路?”张虞反问道。 王晨微挑眉毛,笑道:“袁公路虽与袁本初有兄弟之情,但袁公路素来轻视袁本初。若先拜会袁本初,而后拜见袁公路,恐会惹袁公路不满。” 顿了顿,王晨说道:“济安初来乍到,不便得罪太多,倒是可以前往拜会袁公路。然我与袁君相交多时,不便与袁公路有过多交集!” 张虞心中苦笑,本以为宦官与士人队伍二选一,今在雒阳和人交友,竟也要在袁术、袁绍之间二选一,这让他有些没想到。 “明日再说!” 张虞含糊应付了下,准备明日视情况而定。 袁术虽然号称路中悍鬼,但其未来至少是一方诸侯,如果能与之交好,对自己未来肯定也会有帮助。 宴散后,张虞洗漱了一下,便到王府给自己安排的屋子里入睡。床榻的舒适柔软,让长期劳累于军旅的张虞沾枕即眠。 次日,大舅哥去少府打卡溜达了下,便带着张虞前去拜会袁绍。 不得不说大舅哥王晨热情,在前往拜会袁绍之前,拉着张虞去六九城中消费一波,甚至为了涨张虞见识,还带张虞去章台街走了一圈。 章台街,京师雒阳城中一街名,其类似于后世的红灯区,许多妓馆会开设在章台街。故在汉代之时,‘走马章台’则有逛妓院之意。 至于为何用走马呢?其与走马观灯之意类似。 为了招揽客人,姿色秀丽的妓女会坐在窗帘之后,当有人驱车乘马而过时,妓女当会掀起窗帘,搔首弄姿,吸引潜在的客户。 至于为何不直接掀起,纯粹是怕穷人见得馋,又怕贵人看不着。 若是进了妓院,除非主动点名,美妓不会出现任由挑选,而是会隔着薄薄的窗帘,在烛光的映照下,做出各种婀娜的姿势,以吸引贵人消费。 离开章台街,王晨正经警告说道:“济安,章台街不可随意来,今后莫走错道了。” “自然如此!” 看着王晨正经的警告,张虞忍不住暗忖:“自己这个大舅哥是否经常借着走错道之名,前来章台街潇洒。” 逛完六九城,在得知袁绍回府,王晨带着张虞前去拜会。 袁绍在黄巾之乱后,受何进征辟,官拜侍御史。虽有四世三公之名,但袁绍为了更便利招揽人才,并非居住在六九城中,同样是住在南郊。 在得知王晨带人拜会,袁绍毫无架子,在门客的簇拥下,甚至主动到院门迎接。 “正祥!” “本初兄!” 却见相貌俊美,气质出众的美男子主动拉着王晨的手臂,并询问道:“不知此郎君是为何人?” 王晨笑道:“是乃我妹婿,张虞,张济安。” “在下袁绍,袁本初,见过张君。”袁绍态度谦和,毫无身份架子,主动搭话道:“绍久闻君神射,日后如若有幸,当好生讨教。” “不敢!” 盖没料到袁绍礼士至此,张虞顿感惊讶,当即还礼道:“袁君之名,虞早有耳闻。今日得见,实不愧美君子矣!” 袁绍笑了几声,说道:“君同美!” “请!” 在袁绍的邀请下,众人一同进入院落。 为了照顾张虞,袁绍让闲杂门客自去用膳,仅留逢纪、许攸等奔走友人落座。 待互相介绍姓名后,袁绍便主动开口说道:“绍与孟德书信时,便向某提及济安。其言长社之战时,皇甫将军被波才重围,与援兵音讯隔绝,屡次遣人联通不成。” “时济安奉命独往,单骑独闯黄巾军大营,纵马奔驰,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得幸济安勇武,联通内外,才得有长社大捷!” 说着,袁绍谓左右众人,赞扬道:“射术之精湛,超乎常人;胆略之豪迈,非虎贲莫有之!” “实不敢受袁君称赞!” 张虞笑了笑,说道:“虞不过待敌松懈,凭马快之利,射落几人,得以联络成功。” 袁绍微微颔首,说道:“今济安至雒阳进仕,难免与宦官冲突。君如若有难,但说无妨,绍将竭力相助。” 王晨帮衬一句说道:“昔党祸起时,士人多离难。穷困潦倒者,本初兄济之;被掩捕者,本初兄隐之。得有本初兄扶危济困,才令诸多士人免于党祸。” 袁绍微露笑容,挥手说道:“庇护国家义士而已,往昔之事不必多提。” 袁绍能成为天下之望虽有众人吹捧的成分在,但袁绍却实打实干了很多事。 昔党锢之祸,袁绍为了保护党人,做了不少‘违法乱纪’之事。而昔日所作之事,无疑为袁绍积攒了许多名望资本,尤其他所拯救的对象是掌握舆论权的士人。 这些受到袁绍救助的士人,自然会帮袁绍传播美名。加之袁绍自身相貌出众,礼贤下士,当真让许多士人倾心。 而张虞今日得见袁绍,不得不承认袁绍其魅力过人啊! ------------ 第二十六章公路二问 王晨带张虞拜见袁绍,与后世拜堂口有异曲同工之妙。 六九城几乎是聚集了全天下各方有名有姓的王公大族,祁县王氏在并州虽是望族,但放眼天下之中,王氏仅仅是中等水平的大族。 王允在豫州或有人给几分面子,但在六九城中地位、名望比王允高者不知有多少,更别说当下权倾朝野的十常侍及其门下鹰犬。 而今拜见袁绍,不是说张虞就此成为袁绍门人,而是与袁绍认识下,混个眼缘,往后在雒阳城中走动,也会更便利些。 袁绍在开头与张虞聊了几句,之后便当着张虞的面,与逢纪、许攸三人聊着朝野上的事。 袁绍神情不忿,说道:“今日朝议,宦官竟以朱儁久围宛城不克为由,言其才疏学浅,欲将其罢黜。若非张司空(张温)以白起伐长平,乐毅下齐国为例子,言语力劝陛下,恐朱儁将军需被免职归雒!” “宦官乱政,插手军政。”逢纪蹙眉说道:“今下河北军事之所以旷日持久,多因宦人进献谗言,令陛下罢免卢子干,而后以董卓更替。若是延用卢子干,今时恐早已扫平河北蛾贼!” 许攸捋须而思,问道:“大将军无~” 说着,许攸看了眼张虞,这就停止了说话。 袁绍笑了笑,说道:“济安虽与我初识,但其非阉党之辈,子远但说无妨。” 张虞的身世背景,袁绍已有所耳闻,其依靠祁县王氏得以幸进。而祁县王氏的王宏、王允二人都是反宦官主义者,张虞注定无法与宦官合流。这种情况下,袁绍并不担心张虞会胡乱说话。 许攸继续问道:“大将军无反正拨乱之意?” 袁绍沉吟少许,说道:“大将军上任不久,纵有意谋划,但亦无力为之。” 闻言,凭借对历史的了解,以及入中原以来的了解,张虞对朝廷局势有几分了然。 黄巾之乱前头,经历两轮的打击,士族力量被压制严重,朝廷上十常侍把持朝政。 黄巾之乱时期,为了确保士人不倒向黄巾军,党锢被解除,大量士人随之入仕,而作为外戚力量的何进被汉灵帝任用。 在这种情况下,雒阳政坛上出现了三股政治力量,党人因为长期受到宦官打压,为了理想、权利以及复仇,肯定会向宦官发起进攻。而何进虽为大将军,但肯定不甘心自己手上无权,必然会采取动作。 宦官作为旧秩序的受益者,必然不会放弃权利。而且他们也非常清楚,一旦政治斗争失败,依照前车之鉴,他们注定走向死亡。 可以说黄巾之乱,既是东汉地方势力坐大的前奏,更是为数年后那场宫廷政变拉开序幕。 虽然袁绍还在上面交谈,但张虞脑中已是旋转。他基本明白这场黄巾之乱所带来的影响,他不单单是地方势力坐大抬头的前奏,更是为数年后那场知名的宫廷政变拉开序幕。 如果从这一角度来看,汉灵帝之前一直维持单一派系治国,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毕竟宦官能为他搞钱,维持朝堂政局的稳定。 但是汉灵帝估计没想过他亲手扶持的宦官集团,如何在地方剥削百姓,搞得民怨四起,更不知宦官集体竟与张角存在瓜葛。 有小智而无大慧,用来形容汉灵帝非常恰当! 在张虞思索间,袁氏仆人趋步而来,拱手道:“禀主君,何公已至屋外!” “何公来了?” 袁绍欣喜了下,遂准备出迎。 见袁绍另有客人,王晨起身告辞,说道:“今天色已晚,晨与济安先行回府了。” 袁绍挽留了下,客套道:“不如留下一同用膳?” 张虞听出赶人之意,说道:“虞需筹备岁举,不敢久留,多谢袁君好意。” “善!” 待张虞、王晨离开袁绍府邸后,张虞见袁绍出迎一位中年男子,手挽着手入府,二人关系甚是亲密,顿生好奇。 张虞问道:“那何公是为何人?” 王晨挽着缰绳,说道:“何公其名为何颙,字伯求。其才学斐然,多与名士相交,后因宦官诬陷,身陷党锢之祸,不得不逃亡汝南郡。本初兄与其关系甚密,常与之谋事。” “今黄巾乱起,党人恢复官职,故何公被张司空所征辟。自何公入职以来,因所献谋略出众,深受三公重用,属吏皆以其为长。” 说着,王晨笑了笑,说道:“今后济安如若与何公有所交集,倒是可求他为你点评一番。” “点评?” “我在颍川时,曾闻许劭所为之月旦评。”张虞说道。 王晨摇头而笑,说道:“月旦评,每月旦日点评士人,如此荒唐可笑,岂能令众士人信服,此语不足以信。何公游历中原,为各族坐上宾,今又为三公门前客,许氏兄弟安能胜过何公?” 张虞倒是受曹操向许劭求评语影响,以为‘月旦评’在汉末属于顶级栏目。殊不知曹操求评语时,那时曹操还是微弱身份。在曹操入仕之后,为了更上一层楼,向桥玄、何颙二位名士求评语。 许靖能混到出任蜀汉太傅,除了自身积攒的名气外,更多是因许靖活得够长,将许多名气比他高的人熬死,以及与蜀汉位于西南有关。 若将许劭兄弟点评的月旦评与何颙点评进行对比,月旦评类似为点评界里的初级,而何颙评语属于点评界中的中高级水准。 初有了解士人点评风气,张虞不得不感慨古人在舆论宣传上挺会玩的,利用名望做背书,将点评搞成生意,甚至还能因评语而扬名,像极了后世艺术圈为了利益,互相勾结,垄断话语权。 毕竟艺术与才学水平难以具象化,缺少统一的评价标准,外界人无法了解圈子内的情况,则以崇拜权威为主。故谁掌握了圈子里的话语权,谁就拥有了生杀大权。 走马而行,得见一座比袁绍更豪华的府邸坐落在同一条街上,张虞心生好奇。 指着府邸,张虞问道:“此宅为何人所用,竟比袁君更气派!” 王晨瞧了眼府邸,说道:“此乃河南尹袁公路府宅,为与袁本初争名,故将府宅选在此处!” 张虞心中顿生无语,他没想到袁术为了证明自己比袁绍更强,竟主动将宅院安置在袁绍府宅不远处,这种斗气似乎太过儿戏。 思虑少许,张虞说道:“内兄先行回府,容我拜会袁公路。” “拜会袁公路?” 王晨皱了皱眉,说道:“今你初拜本初兄,今再去拜会袁公路,恐不妥当。且无人引荐,不知袁公路是否会接见!” 张虞笑了笑,说道:“袁公路与袁本初争先邀名,我求见拜会,而袁公路不纳,岂不徒有虚名。” 今日见过袁绍,张虞对与袁绍争名的袁术产生了兴趣。 说了几句,王晨拗不过张虞,只得同意张虞前去拜会袁术,而他先行一步回府。 张虞趋步行至府门,拱手说道:“孝廉张虞闻袁君之名,特来拜会,劳烦通禀。” “名刺在此!” 门人态度和善,收下名刺之后,伸手笑道:“张君可至府内暂候。” 一门人引张虞而入,一门人为袁术禀告。 少顷,又有一人引张虞入苑,却见一男子正在挽弓习射,其相貌虽不及袁绍,但自身贵气逼人,腰挂玉带,身着锦衣,颇有种贵公子气魄。 “嗖!” 一箭射完,袁术转身看向张虞,目光游动上下打量张虞挺拔的身形。 “张济安?” 袁术念叨了下,笑道:“若我没记错,你刚刚应该是去拜会过袁本初了吧!” 显然袁术有派人在袁绍府外盯梢,得知张虞先见过袁绍之事。 “然也!” 张虞不卑不亢,说道:“仆闻二袁为雒阳之望,今不敢不来拜会袁君!” “那你为何先求拜会那袁本初,而不先来见我?”袁术有意刁难,问道。 张虞嘴角淡笑,说道:“外人见主,当知尊卑顺序!” 袁术愣了愣,反应过来张虞所说之意,大笑几声,说道:“懂得说话,论及尊卑,袁本初岂能与我相比!” 袁术心情好了起来,随意坐在走廊上,问道:“你会些什么?” 张虞指了下弓,说道:“虞出自云中,少小骑射,尤善射!” 袁术饶有兴趣,问道:“水平何如?” 张虞沉吟少许,用手指向最远的那个靶子,说道:“左右开弓,皆能一箭中心!” “若袁君不信,虞可试之。” 袁术看着张虞不似作假的样子,笑道:“济安敢这般言语,术不敢不信。” 张虞看了靶上的箭矢,说道:“袁君射术亦非凡人,想来亦是操练多年。” 袁术略有小得,笑道:“闲暇娱乐,与济安相比,不值一提!” “难得!” 张虞顺着袁术的话,吹捧说道:“我因少小习射,且与胡人常征伐,故射术精湛。若君能费虞所费心血,射术当胜过某。” 袁术开心笑了几下,遂与张虞展开关于箭术方面的讨论。 聊了几句,袁术忽然问道:“济安既见过袁本初,又得见过我,不知雒阳二袁谁更胜一筹?”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如实而言,二君各有所长,实不愧为三公之族,虞深感敬佩。然二君长我多岁,而仆又出身微弱,以小见大,故不敢轻易点评二君!” 袁术颔首而笑,对张虞言行甚是满意。他与袁绍斗归斗,但也不是张虞这种出身能够轻易点评。 见袁术神情这般,张虞心中吐了口浊气,幸亏没掉入袁术的语言陷阱,而是跳出圈子回答,否则估计袁术不知又会问什么奇怪问题。 ------------ 第二十七章端试 将从袁术府上离开时,盖因张虞对答如流,又有射术在身,袁术向张虞伸出橄榄枝,让张虞可以多多与自己往来。而张虞并未着急表态,仅是感谢再三。 回到王府后,出于对张虞拜会袁术所发生之事的好奇,王晨在晚饭时特意询问。 “今见袁术如何?”王晨问道。 张虞灌了口水,笑道:“袁公路为人虽说随和,但其人好名。我与其相见时,向我多有问及袁本初情况。” 顿了顿,张虞评价道:“好似袁术眼中大汉就唯有那袁绍,而袁绍则是心怀江湖,无欲与袁术相较。” “有理!” 王晨深以为然,说道:“我昔日拜会袁术,其虽礼贤下士,但矜名骄肆,与袁本初心胸宽宏相较,实有天壤之别,故我转与袁绍深交。” 袁术出身名门,袁氏嫡系子孙,注定享有顶级资源倾注。而袁绍虽与袁术同出袁氏,但其母却是婢女之后,如果不是自身能力出众,很难享受与袁术相同的资源倾注。 二人成长之后的区别也非常明显,袁术作为袁氏继承人培养,开局举孝廉,之后便一直在中央出任官职,故今时便官拜河南尹,已是朝廷的上卿。 袁绍虽未被举为孝廉,但作为袁氏子弟,袁绍依旧是出任濮阳令。若是按照正常情况的发展,袁绍注定赶不上袁术升迁的脚步。 但袁绍在为母丁忧时,发现了不一样的途径,即利用袁氏的名望,去庇护那些受宦官排挤的士人,通过发展舆论,为自己的名望造势。 故在袁绍隐居雒阳期间,袁绍礼贤下士,聚集了一批奔走之友,张邈、许攸、逢纪都为袁绍奔走,而何颙则是属于名士中的斗士,经常往来兖、豫,以至于变向帮助袁绍鼓噪名声。 这般情况下,袁术突然发现,自己官职虽比袁绍高,但自己在口碑与名望上,处处落后于袁绍,这让袁术难以忍受,并效仿袁绍所为。 但袁绍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早已将竖起人设,网罗住名士众人,又岂是袁术邯郸学步所能动摇。故袁术愈发不满袁绍,难懂为何自己出身高贵,众人纷纷投效袁绍。 顿了顿,王晨问道:“那袁术如何待济安?” 张虞沉吟而笑,说道:“如兄所言袁术矜名骄肆,我自当顺其言语问答。离别之时,袁术让我在雒阳时多多走动。” 眉头皱起,王晨说道:“济安欲在雒阳立足,不可左右摇摆。你若不与袁绍深交,袁绍岂会助你?且说不准还会得罪袁术。” 显然见张虞似乎准备骑墙二袁,王晨不得不出言提醒。有势力的人骑墙可不是骑墙而是自成一派,没实力的人骑墙那是反复小人。 张虞摸着光滑的下颌,笑道:“我为微末小人,二袁门下士人众多,多我一人不多,少我一人不少,何需着急投效。容我且先通过岁举,进仕尚书台。” 当下与袁术交好,还是与袁绍交好,张虞暂无头绪。 但若从历史走势而考虑的话,其实倾向袁术更有利可图些。袁术名望虽不如袁绍,但架不住袁术政治资源丰厚。 孙坚若无袁术背书,孙坚怎敢杀荆州刺史? 而孙坚正是得益于袁术的扶持,孙坚才能官拜豫州刺史。若非孙坚提前陨落在襄阳城下,以当时情形而言,中原斗争可能会更加激烈。曹操想轻易吞并豫州,怕不是要与孙坚交锋。 张虞如若真有意争霸,那么袁绍将会是他避不开的对手,而袁术反而是他天生盟友。 思索于此,张虞立即停止幻想,当下的他还是要回到现实,先通过岁举,入尚书台出任郎官为紧急之事。 “济安!” 张虞闻声望去,却见王盖神情愉悦,从外趋步入内,说道:据尚书仆射言,今岁会用往年旧问,并杂有新问。济安近日可安心研学,以备十月端门岁举。” “多谢兄长!” 张虞欣喜而笑,作揖而拜王盖。 有了内部人士王盖的‘泄密’,张虞对即将而来的岁举不再那么忧虑。毕竟若是真严格考核各地而来的孝廉,怕不是真会刷下去一大半,而张虞估计真要找宦官去买题了。 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张虞陷入突击学习的状态当中,王盖时而会带回来几份往年旧题,让张虞当成‘真题’来说。 岁举的文吏科题型,大体分为帖经、墨义、策文三种。贴经类似填空题,墨类似问答题,策文类似公文书写。文吏科难度不大,尤其有真题备选。 王晨为了帮助自家妹婿通过岁举,每日都会带着张虞学习经学,讲述其中的重点内容。 所幸张虞记忆力不错,很快将重点内容几乎都背诵下来,并将往年岁举的内容刷了好几遍。 在岁举前五天,王晨不打算让张虞自己写公文,而是用其出众的文采帮助张虞写了三套公文模板,并指点张虞如何套模板书写公文,以及格式上的注意事项。 在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张虞不止一次恍惚感觉到自己回到前世的学习生涯,感叹中国人考试的基因在约两千年前的东汉竟已种下。 而自己的妻兄王晨若在前世,说不准凭其天赋都能当个考公老师。 很快,随着时间来到十月十五日,岁举如期在端门举行。 清晨,天晴晴朗,冷风微微吹拂。 张虞在王晨的带领下,来到皇宫南门外,取出孝廉的身份凭证,经由卫士核验,便被放了进去。 盖因知道这些孝廉身份背景不简单,门卫仅稍微检查了随身物品,便被放行进去。 皇宫的南门其实就是端门,因地方宽敞临近尚书台,成为每年岁举的场合。且在端门岁举,又可称为端试。 入了端门,张虞才发现宽敞的南门道上,已经聚集了全国两百来号孝廉士子。 同时,张虞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钟繇,以及被自己所救下的汝南郡议生袁秘。而钟繇似乎与袁秘认识,正在偏僻角落闲聊。 张虞朝着二人走了过去,拱手道。 “元常、永宁!” “济安!” “哈哈!” 盖是见到熟人,钟、袁二人颇是欣喜。 钟繇笑道:“我正与永宁谈及济安,济安便在此时而来。” 袁秘打量张虞,调侃说道:“张从事握弓射箭之手,能否习惯握笔贴经?” 换是公孙瓒或许会恼怒,但张虞却非常坦然,自嘲说道:“若孝廉考骑射,我自当坦荡。今孝廉持笔奏文,我难免惶恐。” 袁秘笑了笑,说道:“可惜我非文吏科,否则还能帮衬你!” 钟繇出于对朋友的关心,问道:“可需往年旧题?” 张虞故作无把握,说道:“怕来不及了!” 闻言,钟繇顿时心急,不满说道:“分别前我这般叮嘱,济安怎能不放在心上?” 说罢,钟繇的眼神在周围扫视,见到对角处的宦官,当即说道:“济安快去寻那宦官,上报郡国姓名,之后如数交钱,今岁举当能无忧!” 张虞微张了下嘴,惊讶说道:“竟能贿赂宦官,那尚书台的人不管?” “管不了!” 袁秘插嘴说道:“尚书台中有不少是宦官门吏,今向宦官交钱,则能无忧。” 张虞忍不住吐槽道:“端试为选拔孝廉之根本,今当众贿赂便能通过,如此视为儿戏,吏治安能清明!” 听着张虞这般言语,钟繇顿时反应过来,笑骂道:“济安怎能欺我二人!” “玩闹而已!”张虞举手告饶笑道。 三人凑到一块,聊天玩闹些许,便在钟声中安静下来。 在指引下,三人与两百来名孝廉分为文吏、儒生两科,分别进入到不同的大棚里。 张虞根据竹简寻找到自己案几,整理衣裳,跪坐在席上,将囊中的笔墨取出。 少顷,第二声钟声响起,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尚书台的官吏为孝廉分发巾帛制作而成的试卷。 等到张虞收到试卷,这才发现上头监管的官吏竟有王盖。 惊讶之余,但仔细一想,很符合情理。王盖作为侍郎本身就是内部人员,负责监考不足为奇。若是在科举制度严格的宋明清时期,王盖自然需要回避张虞。 收敛心情之后,张虞持笔在纸张上作答,准备稍后将答案搬到巾帛试卷上。 题目如王盖所言多是往年题目,新出的题目也有部分在王晨的讲授范围之内,张虞安心作答。 在作答期间,王盖似乎担心张虞不会,时不时走到张虞身边,偶尔还有用手施以提醒。尤其是新出题目,王盖见张虞答题不对,还有小声提醒。 这让张虞苦笑不已,感情王盖不和他说太多,估计是担心自己会因他身份而肆无忌惮,好让自己跟随王晨学习。 说实话,无需王盖帮助,张虞都能通过端试。今王盖伸手帮助,张虞估计会以优秀成绩通过。 当撰写公文的考题作答完毕,张虞稍微检查了下,便将巾帛试卷交于尚书台官吏,与钟繇前后脚离开端门。 五日之后,张虞收到自己端试通过,并被分配到尚书台的客曹的消息。 ------------ 第二十八章郎官的第一天 东汉发展而来的尚书台,在唐朝时期会形成尚书省,而尚书省所管辖的六部,在汉灵帝时期约可称为六曹。 六曹的长官称为尚书,与尚书令、尚书仆射合称为“八座”,拥有“出纳王命,政赋四海”的权利,统辖朝廷主要政务。 而张虞所被分配前往的客曹,与后世的礼部类似,负责主持少数民族及外国事,并主管护驾朝贺事宜。 盖因临近年关,尚书台上下忙碌于年终审计,非常需要牛马分担压力,在通知端试通过的第二天,便让过关的孝廉前往尚书台。 是日,天朦胧亮,张虞在王盖的带领下,与其同坐一车,前往宫内。 为何前往宫内,则因尚书台尚未从少府中独立出来。故尚书台官吏都需至宫中办公,同因在宫中理事,故尚书台在宦官集团的影响范围之内。 车上,张虞扶着车栏,问道:“不知兄长在何曹任职?” “两千石曹任职,负责诉讼和律法之事。” 王盖说道:“客曹虽为六曹之一,但比三公曹、吏部曹而言,今时已会清闲不少。你今日入台之后,逢事莫要擅作主张,多听多闻,以免坏事,惹侍郎不悦。” “诺!” 三公曹负责年终州郡事务,吏部曹负责官吏选举、祭祀二事,在年终时候的忙碌程度可想而知。 以上二曹虽说较诸曹而言,位高权重但却与尚书郎无关,因为尚书台职位格外紧缺,非有大能量的人运作,类似袁术这般人物,否则很难留下来。绝大多数的孝廉在考核期满,会被外放到地方任职。 张虞虽然不知王盖为何能留在尚书台,并且混到侍郎位置,但想必王宏、王允二人在其中付出了不少心血。 很快,在门卫的放行下,王盖与张虞趋步至尚书台,在王盖的指引下,张虞一眼便瞧见了客曹所属的台阁。 临别前,王盖忽然问道:“你可知蔡邕?” 张虞点了点头,说道:“蔡师流放朔方时,家父率部护送一程,故我与之有所交集。” “知道便好!” 王盖压低声音,说道:“蔡邕为议郎时,向陛下秘密上奏。陛下如厕时,奏疏竟被曹节所窥,惹得曹节大怒,遂将其下狱治罪。若非吕强出言帮衬,蔡邕必死于狱中。今在尚书台理事,左右多宦官耳目,勿要多言国事。” “谨记兄长提醒!” 闻言,张虞瞬间凛然,君不密而失臣之语,竟在蔡邕身上应验。而且这件事可突出了宦官在宫内的势力竟庞大到这地步,连上奏给皇帝的密疏都能在其不注意的时候,被宦官明目张胆窥视。 虽说曹节属于是上届宦官的话事人,但管中窥豹亦能了解到以赵忠、张让为首的十常侍集团,其能量不会逊色多少。 与王盖分别之后,张虞登阶入台阁。 走入台阁内,令张虞欣喜的是竟遇见同被分配来客曹的钟繇,在旁站立着,不知在等着什么。 “元常兄!” “济安!” 因是在陌生环境下,张、钟二人见到对方,愈发热情几分。 钟繇欣喜问道:“端试一别,繇以为再见济安不易,未曾想还能在客曹遇见济安。” “可知永宁去向?”张虞问道。 钟繇指了下对面的一座台阁,略有羡慕说道:“永宁为袁氏族人,与中都曹尚书有旧,故到中都曹任职。” 中都曹掌管水火、盗贼之事,同样不是忙碌的部曹,而钟繇的羡慕或许是因袁秘的出身。毕竟能与中都曹尚书有旧,袁秘在尚书台的工作会格外顺利。 张虞瞧了一圈,见堂中有连他们在内有二三十号人,问道:“怎么回事?” 钟繇低声说道:“等候令史、侍郎前来吩咐事务,你我二人可在一起,今后也有个照应。” “善!” 张虞点了点头,笑道:“能在客曹与元常同事,算是幸运之事。我少有为吏经验,劳元常今后多多帮衬。” “举手之劳!” 部曹内,尚书是一把手,令史属于是尚书的副手。侍郎直属尚书,并配合令史工作。尚书郎属于干事之人,负责具体事务的处理。 类似张虞、钟繇这种实习生属于牛马,每年最忙的时候都会招从地方上的孝廉,以来分担部曹官吏的压力。 等考核期满,最忙碌的时候也结束了,通过考核的孝廉就会被外放出去。每年都是这般循环反复,算是让孝廉们提前适应工作生活。 当然,有时因官职紧俏,不是所有孝廉都有机会出任官职,还是要看实习期间的表现。 聊了半响,在众人的等待中,令史带着三名侍郎而来。 令史用官腔说了几句废话,便因事务匆忙之故,让五名侍郎各领走一批孝廉。 张虞、钟繇等五人被一名邓姓侍郎领走,其自称邓广,听其南阳口音,可知其为南阳人。 邓广为人和善,以温和的语气,向五人介绍客曹工作内容,并叮嘱在考核期内的注意事项。 带着张、钟等五人逛了一圈客曹后,邓广便向众人分配相应的打杂工作,如搬运四夷朝贡的货物,或是整理朝贡的流程。而钟繇的话,被分配去整理朝贺事宜。 或许是提前有过了解,知道张虞精通鲜卑语,故张虞被邓广派去与胡人打交道,倒是惹得众人羡慕。毕竟与前来朝贡的使者沟通,无非是费口舌,而不像他们需要四处奔走,干卖力气的活。 张虞被安排去与胡人打交道,当天就跟着李姓的令史去接见朝贡的代郡乌桓。 因同属东胡民族,加之草原虽说幅员辽阔,但语系着实单一,故鲜卑语与乌桓语几乎没什么区别,张虞作为辅佐翻译,并没有什么问题。 倒是辅助口译的刘侍郎水平真就一般,遇见疑难字词,结结巴巴,词不达意。 “侍郎!” 为了照顾刘侍郎的颜面,张虞凑在刘侍郎耳畔,以微弱之声,说道:“dɪγa是书册之意,乌桓人想要我朝赐些医师、工匠书籍给他们!” 刘侍郎瞧了下张虞,并低头向李令史重新翻译了一遍。 得闻代郡乌桓欲学工艺类的书籍,李令史神情微变,说道:“律法有言,不得授医师、工匠之学。我朝仁德愿授儒学教化,并按规格回赐口粮、巾帛。” 显然东汉王朝非常清楚,汉人能胜胡人的基础是科技优势,利用坚固的甲胄、锋利的兵器、超长的弓弩射程,去维持汉军单兵的作战能力。 刘侍郎翻译了下,乌桓首领露出惋惜之色,但又只能接受。 经一番聊天下来,代郡乌桓向东汉朝廷进贡了两千匹马,而朝廷赏赐按规格回以口粮、铁器、巾帛。 在张虞看来,如以市场价计算,乌桓会更占便宜。但是张虞其实能够理解,代郡乌桓有守塞的军事任务,朝廷必须给予一定的军事费用支出,以来维持幽州外围的边防体系。 同时如果从骑兵角度来看,东汉军队体系以胡人仆从兵为主,不似西汉发展大规模骑兵,故东汉的马政没有延续西汉大规模养马的政策,而是采用多途径获取马源的政策,而朝贡则是战马来源的主要渠道。 因帮衬了刘侍郎,那刘侍郎整日都带着张虞,说话面容较之前和蔼了许多。 在送走代郡乌桓后,张虞身份微末,无资格参与高层会议,故被打发到角落休息。 但张虞乐得清闲,抽出时间前去看望钟繇,顺手帮了些力气活。 直到临近下班时间,张虞、钟繇二人才被邓广喊去用膳。 机关食堂这一习惯其实在很早便有,先秦时期因非俸禄制,故君主都会提供伙食于臣子。而随着秦朝推行俸禄制,君主便取消了提供伙食这一传统,除非君王主动赐膳。 到汉朝时期,重新恢复了机关食堂制度,但能去机关食堂(太宫)用膳者需八百石以上官吏,基本是中央的高级官吏,寻常官吏需要自己带饭。 汉明帝时期,郎官药崧在尚书台值夜,因家贫没有自带夜宵,饥渴难耐时,竟吃竹席充饥。汉明帝夜巡得见药崧这般,赐尚书以下官吏朝夕两次公餐,并就此成为定制。 前世没吃过机关食堂,今世反而吃上了更高级的中央机关食堂。 因张虞、钟繇早到,提前抢占了席案,二人面对面用膳。而许多后到的孝廉只得拎着太宫分发的漆盒回台阁用膳,之后再将漆盒送回来太宫。 钟繇吃着米粒,忽然笑了下,说道:“我听闻太宫食膳美味,今日尝之,果如往人所言。” 张虞笑道:“那当多吃些,今后如若外放,怕不知何时才能再次吃上太宫食膳。” 钟繇颔首而叹,便埋头用膳。 因遵循食不言之理,太宫内众人甚是安静,唯有享用食膳的声音,以及窃窃私语声。 张虞快吃完时,忽然一人疾跑到太宫n内,朝着用膳的众人,深吸口气喊道。 “捷报!” “皇甫将军先在广宗大破张梁,获首三万级,俘虏五万余人。而今在下曲阳大破张宝,俘虏十余万之众。张梁、张宝二将授首,今河北黄巾已平。” “朱将军破宛城,斩韩忠、孙夏,获首万余人,俘虏十万余众,今荆州黄巾已平!” 听着黄巾被镇压的消息,太宫内的气氛先是沉了下来,继而爆发出热烈的呼喊声。 张虞抬头四望,不仅尚书台官吏纷纷兴奋喝彩,连钟繇神情都颇是兴奋。 众人没欢庆多久,另一名侍从快走过来,大声说道:“陛下改元中平,尚书台各级官吏皆有封赏,明日休沐一日,以为庆贺蛾贼覆没。” “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 有了赏赐,太宫内的欢庆声愈发热烈,不知何人领头高呼万岁,从而带动不少人与之应和。 而张虞听闻中平时,脸上先是露出了惊愕的神情,原来黄巾起于中平元年,出自于此,因黄巾被平,故曰中平! “济安,蛾贼覆没,陛下改元,是为大喜之事啊!” 钟繇拉着张虞的手,大笑道。 “是啊!” “或许天下因此而中平!” 张虞露出饱含深意的笑容,说道。 中平元年到了! 更大的暴风雨将要来临了! ------------ 第二十九章抽象的政令,拟人的刺史 十一月,皇甫嵩平河北黄巾,杀所俘十余万黄巾,并垒尸骨为京观,欲以此威慑天下不轨者。 朝廷拜皇甫嵩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槐里侯,食邑八千户。 同月,朱儁大破南阳黄巾,斩贼首,获首万余级,所俘十万黄巾,尽数赦之。 朝廷拜朱儁为右车骑将军,加位特进,封钱塘侯,食邑五千户。 天子刘宏改元中平,取意为‘汉室中兴,天下昌平’,朝廷上下互相庆贺。 然而事实却告诉众人,他们庆祝的太早了。在朝廷下令改元过后的半个月,西北传来令人震惊的消息。 先零羌与枹罕群寇宋建、王国二人,拥立了湟中义从出身的将领北宫伯玉、李文侯,斩护羌校尉泠征反叛。 督军从事边元、金城郡吏韩约二人被北宫伯玉所俘,在性命的威胁下,又因涉嫌斩杀金城太守陈懿,不得不与叛军同流合污。故边元改名边章,韩约改名韩遂,二人受北宫伯玉之命,执掌军政之事。 时凉州刺史左昌因为十常侍门吏,见西北骚乱不安,深知自己没才能料理,遂丧心病狂以筹备军费为由,从中贪墨数千万。 长史盖勋发觉,言语力劝左昌出兵。左昌恼羞成怒之下,思得借刀杀人之策,便派盖勋率兵驻守阿阳县。有趣的是,韩遂、边章二人竟破不了盖勋驻守的阿阳县,无奈之下唯有绕过阿阳县,转攻驻守冀县的左昌。 而左昌素无才能,见城池被围,急招盖勋率兵回援。盖勋不计仇恨,率兵回援左昌。 十二月,朝廷见左昌不仅不剿匪,反而还变本加厉贪污军费,汉灵帝震怒不已,本欲处以死刑,但因有张让庇护,左昌由死刑改为免职,并委任赵忠所举的扶风人宋枭出任凉州刺史。 同时为防万一,朝廷命朱儁率大军驻守雒阳,以免叛军杀至关中。 宋枭上任凉州刺史后,为解决西北叛军,竟离谱认为叛军之所以反叛,实因凉州人少习儒学。故宋枭下令让凉州家家户户抄学《孝经》,明白忠孝之道,从而效忠大汉。 当政令传到雒阳,不仅是汉灵帝与朝堂众臣被宋枭搞得哭笑不得,连十常侍都怀疑宋枭是不是智商有问题。 故朝堂上竟出现诡异的一幕,不论是宦官派系,还是士人派系,反应如出一辙,皆请求汉灵帝罢免宋枭,更替他人上任。 而如此抽象的政令,连同张虞在内的尚书台上下官吏亦是有所耳闻。 休沐之日,张虞趁着休息日子,与钟繇、袁秘二人在雒阳酒舍里相聚,讨论着近月在尚书台所发生之事。 “宋枭仕官多年,历任县令、郡守等职,怎会颁布抄学《孝经》政令,竟敢奢望叛军习儒而明忠义,以求不战而屈人之兵?”张虞问道。 钟繇摇头而笑,说道:“或许宋枭无力料理凉州叛乱,故想出此策,以求朝廷因故将其免职。” “非也!” 袁秘笑了笑,说道:“宋枭此人,我有所耳闻。少小读经,但天资平平,因攀附宦官,得以进仕。虽历任县令、郡守,但素无功绩。出任凉州刺史前,已在京师任闲职数年。” 张虞冷笑了下,说道:“左昌贪污军费,宋枭儒经治乱,拔用虫豸治凉州,陇右民寇又怎会不反!” 在东汉呆得越久,张虞愈发觉得朝廷从上到下充满了腐朽,很难想象身为封疆大吏不说心怀天下,但至少要对得起自己的责任。然一个一个官吏,不是想着贪污,便是不干人事。 当初自己评价王允,天下像他这样的官吏太少,当时觉得自己虚伪,但见了这左昌、宋枭这两个拟人生物,真觉得自己的话毫不夸张。 当初自己在颍川自以为东汉改革税制,征收盐铁税或许就能中兴。从当下来看,自己实在太过天真了,别说改革税制了,连整理吏治弊病都费劲。 钟繇无奈而叹,说道:“每人上任令长,皆需至西园缴费,故许多官吏上任不思治民,而是思求如何从地方拿回所缴财物。” “如左昌虽贪污军费数千万,但左昌为得凉州刺史,向宦官打点,以及向西园买官至少耗费上千万。左昌上任之后,为弥补买官损失,必然会变本加厉贪墨。” 张虞微微颔首,感慨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进仕为民者本就不多,今需交钱进仕反令虐民者日众。” “孔子曰,苛政猛于虎,盖如此也!” 治民官上任需要向皇帝交钱,其本质就是将官位视为商品。既然官位都是商品,那么行使购买官位后的权利,即便违法了,朝廷无法去审判,因为当官者交钱了。如左昌因贪污被免官,也仅是被免官。 甚至治民官因为交钱,他们为了拿回自己从中失去的钱财,他们会变本加厉去掠夺百姓,以至于会将基层百姓压榨干净。而百姓为了生存,自然会反抗暴政。 或许听多了张虞对百姓的怜悯,钟繇迟疑些许,问道:“不知济安之志?” 张虞沉吟少许,郑重说道:“愿天下太平,百姓安乐!” 钟繇与袁秘对视了一眼,心怀敬佩说道:“济安心怀黎民,繇不及君也!” “济安高志,秘不及也!”袁秘举酒说道。 钟、袁二人出生世家子弟,虽少小习经学儒,但在人生追求上真没有这么崇高。如果张虞理想不假,这是让二人自愧不如。 见二人这般神情,张虞连忙举起酒,说道:“位卑言弱,痴人之语,二君听笑便可!” “非也!” 袁秘沉声说道:“天下骚乱不停,唯有澄清天下之志,方能令天下重安。济安心有此志,实因大壮之,岂能因位卑而羞!” “多谢永宁寄语!” “请!” 宴饮一番,酒意微熏时,三人就此告别离去,相约明日在尚书台再会。 在张虞后脚离开雅间时,却听见前头传来一阵喧嚣声,听着声音格外耳熟。 上前几步,张虞仔细一看,却见熟人孙坚正与吴景、徐琨等几人正入酒舍吃酒。 “济安!” “文台兄!” 孙坚眼尖,一眼瞄见张虞,快步上前,大笑说道:“自长社一别,半年未见,不曾想在此与济安相会。” “济安怎会在此?” 张虞很是热情,搂住孙坚的肩膀,笑道:“我刚与友人宴饮一番,今正准备归去。” “文台随朱将军南下征伐黄巾,不知所获战功何如?”张虞问道。 “济安,有所不知!” 孙坚感触了声,说道:“我随诸将军围黄巾于宛城,其长达上一百多日,攻城惨烈异常。破城那日,我请命为先登,率部猛攻城墙,左右兄弟折损大半,方破了那宛城。” “活下便好!” 张虞感叹说道:“君能立下功勋便好!” “嗯!” 孙坚点了点头,问道:“不知济安近况如何?” “受举孝廉后,今在尚书台任郎官,明岁应会外放任职。”张虞说道。 “好啊!” 孙坚欣喜说道:“济安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成就,今后前途未可知也!” “文台兄何如?” “因军功幸进,又蒙朱将军赏识,今暂拜军司马。” 孙坚压低声音,说道:“正月之后,或会动用大兵征讨凉州叛军,届时我应该还会出征,听闻将是皇甫将军率兵,济安如欲立功,看能否从军随行!” 张虞笑了笑,含糊说道:“届时看台阁分配,虞为小吏,尚不知详情。” 在张虞记忆中,凉州这股叛军可没那么好解决,似乎一直折腾到汉灵帝去世,甚至在这几年里反反复复,连张温、董卓都相继出马,首次出征怕没那么好解决。 “善!” 孙坚能向张虞透露出征情报,则是完全看在张虞救他份上,今张虞无意随行,孙坚自然不会强求。 “济安,此乃幽州辽西郡人韩当,韩义公,我于军中相识豪杰,其人善射。”孙坚向张虞引荐新入伙的韩当,说道。 “义公,此乃我救命恩人张济安,端有一手好射术!” “见过韩君!” “拜见张君!” 望着言行局促的韩当,张虞想起了今在王允左右的程普,也不知程普、郦嵩二人情况如何。 又与众人聊了几句,张虞婉拒了孙坚宴饮的邀请,独自晃晃悠悠回府。 ------------ 第三十章上疏劝言 在遇见孙坚后不久,时间转至中平二年。 时至正旦,虽然陇西战局已至糜烂,凉州军士苦苦与西北叛军对峙,但雒阳城中依旧张灯结彩,街道上人声鼎沸,巷道里孩童摇鼗奔走,好似凉州乱局与雒阳无关。 因张虞首次在外过春节,特意邀请在太学读书的孙资至王府聚会。 自从与孙资在大麓山分别,二人已有一年未见。 张虞刚到雒阳时,心中惦记同学孙资。但因自身公务繁忙,孙资学业繁重,二人相聚的时间都算不上长。 二人初见面时,孙资得知张虞与王霁约有婚事,初是震惊,后是欣喜。当初他劝张虞娶王霁纯粹是出于试一试的心理,他自身都没有过高的期望,而张虞真娶上王霁,真超乎了他的预料。 但更让孙资欣喜的是,张虞虽说渐露羽翼,与他分别多时,但来雒阳仍记得他。故近月以来,孙资、张虞二人互相都会邀请对方,甚至张虞将孙资介绍于钟繇、袁秘二人。 钟、袁二人对出身贫寒,但文学水平出彩的孙资,并未抱有排斥心态,而是颇是热情的接待,这让孙资愈发感激张虞。 今得知张虞邀请自己过春节,孙资从市井买了个礼品,在张丰驱车下,来到王府拜年。 因孙资是受王宏举荐,故与王晨、王盖两兄弟其实早早有过联络,仅是不太熟悉而已。二王得知张虞有意邀请孙资,自是欢迎这位同乡人。 府上热闹连连,到处可闻笑声,几人坐在堂中焚香品茗论事。 王盖虽非年岁最长之人,但因常年在尚书台厮混,语气会更严肃些。 “济安所在客曹情况何如?”王盖问道。 张虞喝了口茶汤,笑道:“因懂得胡语,故与鲜卑、匈奴、乌桓三胡联络时,曹中多有用我。若无三胡朝贡,我则料理些琐事,刘、邓二位侍郎待我尚可!” “如此便好!” 王盖微微颔首,说道:“侍郎待你友善,断不会说你坏话,外放任官应无问题。” 孙资问道:“济安已入台两月,不知何时可以外任?”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据往常来说,三月时尚书台便会商讨今岁所缺官职,并陆续安排尚书郎外任。如若今岁官职缺额不多,当会陆续外派。” 王盖透露内情,说道:“去年黄巾乱起,冀、兖、豫三州地方令长或被蛾贼所害,或归降蛾贼,亦或是弃城而逃,官职缺口甚大。今年应不会陆续外放,而是会三月集中派职,否则地方无令长治理,非长久之事。” 东汉全国一千五百多座县城,加上郡国的长史官职,实际上可以容纳尚书郎外任的官位本身不多。故很多孝廉即便考核通过,甚至都入台拜尚书郎了,但想成为地区令长,需要政治运作,以及个人出色的表现。 今年张虞这一届尚书郎运气是真好,遇见了天下大乱的黄巾起义。黄巾起义将许多地方直接洗牌,本是有限的官位,竟出现了大量空缺,无需像以往般候补官职。 王晨忽然开口,问道:“我父颇关心彦龙学业,不知今所学情况如何?能否考中甲科?亦或乙科?” 之前有言察举、征辟二制为入仕的主要途径,但另有别样渠道也是入仕通道,即成为太学生,参加两年一届的甲乙科考核。 在左雄改革选官制之前,太学生采用射策形式考核,即抽签分配考试题目,并根据考试成绩优劣,将太学生名字列到甲、乙二科榜单上,甲科为郎官,乙科为吏员。 左雄深感无统一之制,容易徇私舞弊,故用明经来统一考核,将录取人数限制在十人,前五人为甲科,后五人为乙科。 相比举孝廉出仕而言,太学生的仕途虽更为艰难,但却更适合寒门子弟出头。而孙资被王宏看好,故在去年举荐至雒阳进学。 甲、乙科考核,明年会重开考核。但以孙资情况来看,他很难考中明年的甲、乙科,大体要等到大后年的科考。如果大后年考核没通过,又要再等两年。 孙资放下茶樽,恭敬说道:“回王君,资明岁尝考甲科,如若不中甲科,则资大后年再考之。” “不愿考乙科?”王晨问道。 孙资摇了摇头,说道:“中乙科为郡吏,但于情况而言,并无用处。唯有名列甲科,登台拜郎,出任令长,方是我愿也!” 孙资一心考甲科出任郎官,不单说受张虞举孝廉刺激,而是就他前途而言,甲、乙有天壤之别。以他当下的学识水平,如果回郡县,大概率会被郡守征辟,故名列乙科对他没有任何帮助。 名中甲科,成为郎官,对孙资的生活才能起到大变化。毕竟郡吏与县令之间,虽说可以升迁上去,但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且升迁时间会非常久,除非是天生的政治天才,并有贵人赏识。 “彩!” 对于孙资不畏艰险而登高的想法,张虞非常欣赏,笑道:“望明岁能为彦龙庆贺!” “多谢济安!” 孙资朝张虞拱手,笑道:“今资先祝济安鸿运当头,高拜县令,早日授命太守。” “另祝二兄仕途……” “同喜!” 王晨笑道:“祝彦龙早日学成,高中甲科魁首,登台拜郎,与我等同朝为官。” “谢寄语!” “请!” 四人以茶代酒,互相敬谢。 又聊了半响,四人才兴尽散去。因天色已晚,雒阳施行宵禁,张虞与孙资把臂同寝,互诉志向,深化双方的情谊。 ……… 春节仅休沐三天,时间过得很快,张虞又得回尚书台上班。 正月之时,客曹最忙碌的时候已过,曹内官吏基本是如期的上下班。 同时,因黄巾之乱而得到升迁的上官,陆续从地方迁至雒阳。如朱儁被拜为光禄大夫,汝南太守赵谦被拜为光禄勋,皇甫嵩升迁为车骑将军。 很快,时间转至二月。 而朝廷对西北叛军终于有了动作,为防兵败,汉灵帝命车骑将军皇甫嵩率大军出征,步三万,骑五千,共三万五千人出征。 同时皇甫嵩临出征前,上表请求朝廷抽派乌桓三千人远征,朝廷自有别议。因北军中候邹靖另有别语,以为不可征乌桓,可征鲜卑为兵,汉灵帝遂命四府议事。 是日,钟繇得知消息,特来询问张虞。 “朝廷欲募鲜卑为兵,以从西北叛军,济安熟知胡事,不知以为如何?”钟繇问道。 闻言,张虞脸色而变,从席上起身,问道:“何人献此方略?” “北军中候邹靖!” 钟繇问道:“莫非不妥?” 张虞眉头大皱,语气严肃说道:“何止不妥,此乃欲令边疆另起战事!” 说罢,张虞顾不上理会钟繇,当即去找侍郎邓广。 见状,钟繇虽不知张虞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但出于对政治的敏感度紧跟着张虞身后。 “侍郎!” 快走数十步,张虞找到坐在席上悠闲看书的邓广,沉声说道:“北军中候邹靖所奏兵事不妥,今切不可征募鲜卑胡人为兵。” “为何?” 邓广收敛神情,问道。 “论骁勇而言,鲜卑骑胜过乌桓骑,然鲜卑常居大漠,犬羊为群,以庐落为居,其性贪暴,畏威而不怀德。自陛下继位以来,数犯障塞,且无宁岁。及至互市,鲜卑宾服中原。” 张虞语气严肃,拆析鲜卑内事,说道:“其之所以宾服,实因中国铁、粮、巾等物,非畏中国之兵锋。若募鲜卑为卒,非悍勇之人不能御,另至中国征战,若钱粮不足,恐与西北叛军合流;若予钱粮丰厚,又生劫掠边城之心。” “且从军西征,授鲜卑骑卒兵阵,教胡厮杀兵事,更待战事平息,令鲜卑归大漠,则纵虎归山,是为后患。虞以为不如募陇西勇士,既可强壮军力,又能免于被叛军所用。” 征召鲜卑为兵,张虞实在不看好。虽然东汉常有征召胡人为兵的行为,但因征召而引起叛乱可不少。 鲜卑不是乌桓、南匈奴二胡,鲜卑生性残酷,如果出了茬子,必然会引起叛乱。比如东汉官吏如果贪墨了给鲜卑的军费,鲜卑肯定会起兵反叛。 而鲜卑兵马反叛,可不是威望孱弱的单于可以控制,加上有心人的运作,必然会引起连锁反应。一旦与西北叛军呼应,东汉整个西北战局都会糜烂,而他的家乡也会重新陷入战火中。 “善!” 邓广神情一同严肃起来,说道:“济安速拟奏疏,我与你同见刘令君,细明征募鲜卑利弊。” “诺!” ------------ 第三十一章当真是皇恩浩荡! 因尚书令刘虞临时外出,张虞无法当面汇报,但邓广尚有责任心,将张虞那封劝阻征募鲜卑为兵的奏疏,通过其他渠道,终于送到刘虞手上。 刘虞因出任过幽州刺史,与鲜卑、乌桓、夫余等胡人都有打过交道,故对鲜卑有所了解。 得见张虞奏疏上的内容,顿时明白邹靖所献方略的不靠谱。当即拜见汉灵帝,并将知会何进、张温、袁隗、邓盛等四府。 汉灵帝为防引起鲜卑叛乱,还因此征集百官朝议,所幸百官中不少人属于是有才之士,针对邹靖征募鲜卑为兵的方略,多有驳斥,且从各方面论证,鲜卑兵马不可用。 经一番讨论下来,汉灵帝否决了邹靖的方略,采纳众人的意见,继续征召乌桓三千骑,令他们赶赴西北战场;且为防止叛军录用关西勇士,遂令关西各郡招募勇士。 事情到目前为止,虽说征召兵马的方案定下来,但针对统领乌桓骑的人选,朝廷再次展开了讨论。 但因符合统帅人选的将领不多,最终在京畿侯氏的运作下,统领乌桓骑的任务落到了公孙瓒身上。 为何京畿侯氏会帮衬公孙瓒,其原因众所皆知,公孙瓒是京畿侯氏的女婿。 京畿侯氏虽未在三国里出名,但在东汉时期所蕴含的体量可是不小。其祖可追溯到刘秀的开国尚书令侯霸,然若仅是一百多年前的侯霸,流传到今下,尚不足以有这实力,而是侯氏一脉在东汉发迹。 侯霸去世后,其子侯昱袭承则乡侯,并官至太仆,因功徒封於陵侯。从侯昱之后,侯氏袭承於陵侯至今,或无族人拜大官,但凭世袭侯爵位所积攒下来的人脉、财富,以及在雒阳经营的优势,非寻常士族所能比。 可以说公孙瓒能以区区涿县令成为统领乌桓骑的统帅,他岳父雒阳侯氏一族出了极大力气。否则比他有资格的人多了去,根本轮不到公孙瓒。 当张虞得闻朝廷下令公孙瓒统率乌桓三千骑时,属于是苦笑连连。若他记忆不差,乌桓在黄巾之乱后会掀起叛乱,而公孙瓒便一直受命征讨。 之前虽不知为何乌桓会反叛,但张虞在东汉混了这么久,大概可以猜到,可能乌桓是因军费的事反叛。 毕竟他反对征召鲜卑的原因之一,便是觉得朝廷会刻薄军费,以鲜卑人的性格,肯定会造反,故上疏劝谏。 当然这仅是张虞猜想而已,具体情况还需看事态发展,说不准乌桓兵是因为其他事而反叛。 不管怎么说,委任公孙瓒出任统帅之事和张虞无关了。 张虞因为劝阻上奏之事,立下了功绩,虽然没有得到汉灵帝的赏赐,但却得到了尚书令刘虞的表彰。张虞且在尚书台内出了名,甚至三公及大将军府的属吏都耳闻过张虞的名声了。 与名声鹊起相比,张虞更在意他得到刘虞的认可。毕竟刘虞作为尚书台的老大,拥有分配张虞去向的权利。 时间转眼至二月中旬,在尚书台休沐之日,张虞与钟繇、袁秘、孙资、王晨四人相约至洛水游玩。 然五人刚起程没几步,却见雒阳南宫忽然着火,其火势从南宫灵台起,向太尉、司空、司徒府烧去。 南宫中乱作一团,城中吏民在休沐高官的组织下,纷纷取水灭火。而五人因皇宫大火不得不放弃原有行程,加入到灭火队列中。 南宫与三公府因存在宫墙、街道阻隔,加上三公府吏拼命灭火,火势得以控制,并未殃及三公府。 但南宫因房屋相连,栋梁勾心斗角,走廊横空穿梭,火势蔓延非常便利。且外围吏民无法入宫,仅凭宦官、宫女、禁军等人,根本无法控制南宫火势。 最终经一番挣扎,张让、赵忠只得向刘宏表示南宫火势无法被扑灭,只得放任大火焚烧。 南宫被火焚烧,刘虞恐担心尚书台文册受灾,在征得刘宏的同意下,尚书台搬迁宫外。 而因火灾与更换办公地址,客曹差不多十天没办公,张虞偶尔到尚书台干些杂活,便与友人至郊外踏青。 三月初,尚书台恢复了办公,而南宫大火在焚烧了半个月后,总算是熄灭下来。 台阁内,在张虞处理公文时,忽然见到少有发火的邓广竟掹地拍案而起。 “南宫遭焚,与我台吏有何关系?” 邓广怒气冲冲,说道:“陛下听信宦官谗言,向官吏索要买官爵罢了。今下不仅要加收田赋,向郡县另征治宫税,还要向孝廉征收钱财,岂有此理?” 说罢,邓广将案几上的瓷杯砸到地上,神情气愤至极。 “小声点!” 刘侍郎神情尴尬,安抚说道:“这件事陛下已是下令,你我为区区台阁凡吏,又有何办法呢?” “敢问二位侍郎,怎么回事?”有孝廉凑了过去,问道。 “你说!” 见众人都簇拥过来,邓广实在不想说话,让刘侍郎宣布刘宏颁布的荒诞政令。 “咳!” 刘侍郎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说道:“南宫被大火焚烧殆尽,朝廷欲修缮南宫,故颁布政令,征收治宫税。” “即日起,天下每亩多收十钱,另刺史及两千石升、茂才、孝廉升迁皆需缴治宫钱,以来助军、修缮宫殿。” “治宫钱?” 此语一出,堂内刚任郎官的孝廉们一片哗然,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官还没当上,他们现在就要为汉灵帝修缮南宫出力。今下缴纳治宫钱,等外放任官,岂不是还要缴纳一笔费用。 “艹!” 张虞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实在没想到汉灵帝能离谱到这样。人家大明的崇祯皇帝亡国,征税是为了打仗,而汉灵帝征税是为了修治宫殿。 这税不仅向老百姓征收,还向他们这群刚步入仕途的郎官们征收,这是要逼他们在上任之后,贪污受贿,向百姓压榨吗? 张虞看不下去了! 他算不上正直,也算不上清廉,更不是海瑞的那种好官。但他也是有做官的底线,他今时真有种弃官而走的想法。 “济安!” 看出张虞正在气头上,钟繇搂住张虞的肩膀,轻声安抚道:“暂忍!” “陛下颁布此政,三公当会上疏规劝,且再看看几日!” 张虞深呼吸了口气,一把手抓住钟繇的手臂,愤懑说道:“元常,今后我若得势,必肃清奸邪,还天下清平!” 此刻,张虞心中的野望已在熊熊燃烧,为了自己,为了百姓,为了天下,他都要在这乱世闯上一闯! “慎言!” 钟繇没听出张虞的深意,盖以为张虞有意诛杀宦官,连忙小声下来,说道:“济安既有此志,繇当随左右!” “但宦官势大,还需小心行事!” “嗯!” 张虞平复心情,长吐了浊气。为了目标,自己纵是不想当这官,他也要去当。 众郎官仅骚乱了下,便被刘侍郎安抚离去。 在张虞即将离去时,刘侍郎寻来,说道:“济安上疏有功,依陛下之令,治宫税缴一半便好!” “诺!” 待刘侍郎走后,张虞冷笑了下,嘲讽说道:“元常,我现在还要感谢陛下少让我缴一半的治宫税,当真是皇恩浩荡!” “慎言!” 钟繇拉着张虞的手而走,无奈说道:“事到如此,又有何办法呢?” 张虞为汉灵帝荒唐的政令而生气,钟繇又怎么不会生气? 仅是钟繇修养功夫到位,以及他看透了一些事,为了现实,为了前途,他必须忍下来! 过了些许,又有一则消息不胫而走,汉灵帝在张让的建议下,下令,发太原、河东、西河、陇西诸郡的木材及文石入京,以为修缮南宫之用。 听闻这件消息,张虞仅叹了口气,谓钟繇说道:“此令颁布之后,西北叛军已是难平,并朔将有群寇而起!” 自己当初认为汉灵帝小智而无大慧,算是夸奖汉灵帝的了。从今年开头所颁布的政令来看,汉灵帝真是愈发愚蠢。 中原内地久不经战事,即便是大面积起义的黄巾军,其战斗力与边郡军民相比都不值称道。 今时如果将幽、并、凉三州百姓逼反,东汉朝廷靠什么平定? 真以为皇甫嵩天下无敌? 若皇甫嵩真无敌天下,当下不至于被西北叛军杀到关中,率兵退守险要了! 听着张虞的感叹,钟繇亦是忍不住叹气。当初在太宫,他实在是开心太早了,天真以为陛下会改正所为。但从今时来看,他越来越看不懂朝政,这样下去天下迟早会再次骚乱! ------------ 第三十二章旁听朝议 二月,在汉灵帝颁布各郡筹措治宫费,并额外征收每亩十钱的杂税后,为防止有郡守阳奉阴违,十常侍派出西园骑,自号“中使”,向天下郡国索要郡国税。 三月,自政颁布之后,天下州郡骚动,之前降服的盗贼复起。 黑山贼张牛角等十余人起兵,抄掠乡野;葛陂贼何曼等数人起兵,劫掠汝颍之界。 为此司徒袁隗遭免,廷尉崔烈入钱五百万以买司徒;同月故太尉刘宽薨,谥号昭烈侯。 四月,因地方官位久缺无人之故,加之郎官们的‘观政’即将期满,尚书令刘虞着手安排官职名单。 同时,皇甫嵩所部与西北叛军交手多次,皆无功而返,帐下兵马折损众多。 以至于孙坚在与张虞往来的书信中,不得不表示西北叛军善长矛,其悍勇敢战,非黄巾贼寇所能比,与叛军交手中,他帐下兵马多有折损。不过孙坚凭借自身的骁勇,也立了不少功劳。 同月,张虞因‘观政’时期表现优秀,与另五人被刘虞挑中,有幸旁听百官朝议。 而此次朝议所讨论的内容,即围绕着西北叛军而展开。 在朝议前,为防止张虞与另五人在朝议中出问题,在相关人员的安排下,六人早早进入大殿。 因每一部曹出一人,故另五人皆是各曹的郎官,其中则有张虞所熟悉的袁秘。 张虞与袁秘凑在一起,与另一人束手立在左殿角落。 趁着朝议尚未开始,张虞见另一人年岁比钟繇略小,面容白稚,颌下微须,颇有儒气,主动问候道。 “在下客曹张虞,字济安!” “中都曹袁秘,字永宁!” 见二人主动问好,董昭赶忙回礼,说道:“在下两千石曹董昭,字公仁,久闻二君姓名!” “董昭?” 又是个在三国里留名的人物,希望不是同名之辈,张虞暗中打量了下董昭。 “董君可知王君伯广,王侍郎否?”张虞问道。 董昭微微颔首,笑道:“领我入台侍郎,即王侍郎。不知君与王侍郎关系是……” “王侍郎为我妻兄,其在两千石曹任职,闻君出自同部曹,故有此一问。不料竟是董君长吏,当真巧合!”张虞笑道。 “原来如此!” 董昭语气热情起来,说道:“我入台阁半年,若无王侍郎指点,昭之前程当是坎坷!” 显然董昭在入台阁之后,接受王盖不少的帮衬,要不然不会用这种语气与张虞聊天。 借着王盖作为话题点,张虞算是与董昭认识下来。 董昭乃兖州济阴郡人,因助郡守劝降盗贼而被赏识,加上家族助力,董昭得以与张虞、钟繇同年举为孝廉,并被分配到两千石曹。同因表现出色,成为了所在部曹的郎官典范,并有资格旁听了朝议。 三人仅聊了半响,便传来代表朝议的钟声,三人瞬间安静下来。 少许,文武各着朝服,腰佩印绶,手持笏板,在宦官的唱诵下,趋步入朝。 张虞在人群中见到不少熟悉的面孔,如朱儁、赵谦、袁术、刘虞等人。除了刘虞看了两眼角落的郎官,余者并未发觉大殿中多了几名旁听的郎官。 未过多久,汉灵帝在两名宦官的簇拥下,坐到了龙榻上。 君臣互相行礼之后,在汉灵帝的准许下,众官跪坐列席。张虞、钟繇、董昭三人虽说旁听,但依旧拥有临时设的席位。 因距汉灵帝颇远,张虞并未看清其面容,仅觉得汉灵帝说话的中气不足。 “今西北贼寇逞凶,车骑将军率部连讨不克,当下诸位可有见解?” “禀陛下,自车骑将军出征以来,率部与叛军交手多次,皆无战功,以至西北将没,库粮耗资巨大。以臣樊陵之见,当罢车骑将军,另选他将出任。”少府樊陵弹劾道。 “罢免车骑将军?” 刘宏多有犹豫,问道:“车骑将军荡平河北黄巾,声高望重,今招车骑将军回京,恐于军不利!” “陛下有所不知,北宫伯玉、李文侯二贼为段颎故吏,熟晓习战阵,识知山川,诡诈多端。车骑将军出自关西,其所用兵法,或已被叛军所识,今若不下诏更替,西军必败矣!”侍中许相说道。 见朝廷一边倒弹劾皇甫嵩,且无人站出来为皇甫嵩说话,张虞眉头微皱。 虽说皇甫嵩所部折损颇大,但皇甫嵩至少算是当下知兵的将领。当下另选张温率军出征,胜败祸福难知。 当然,张虞也能理解更替将领的想法,毕竟出征两个多月,叛军不仅没有被剿灭,还被其杀入三辅中,皇甫嵩自然要背锅。 “更替将帅之事,暂可稍后再议。” 汉灵帝眉头微皱,说道:“去岁征讨黄巾军,钱粮所耗众多,今府库空虚,不知诸君有何意见?” “陛下,今车骑将军难平叛军,而国中府库已是空虚,不如放弃凉州,固守三辅诸城。”崔烈建议道。 “弃凉?” 汉灵帝拿捏不准,环视众人问道:“诸卿以为弃凉何如?” 声音初落,便见一人猛地站了起来,朝着崔烈瞪了一眼,愤怒说道:“陛下,请斩司徒,以安天下。” 如此言语让当场不少公卿一惊,他们上朝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上来喊打喊杀的人。 “傅燮安敢折辱大臣?” 却见与张虞同为旁听的尚书郎杨赞跳了出来,弹劾说道:“陛下,议郎傅燮廷辱大臣,宜当论罪处罚!” 张虞看得愈发热闹的朝议,与钟、董二人摇头苦笑。杨赞胆子是真够大,作为旁听的郎官,竟敢当场弹劾朝臣,这种人不知该说积极上进,还是不懂规矩。 “肃静!” 张让见秩序混乱,大声呵斥说道。 待杂音渐渐平复,汉灵帝才开口说话,问道:“傅卿何出此言?” 傅燮高抬脑袋,激动说道:“凉州为天下要冲,国家之藩卫。高祖初兴时,郦商别定陇右;世宗拓境,置河西四郡,议者以为断匈奴右臂。” “今凉陇叛逆,海内为之骚动,陛下卧不安寝。崔烈为相,不思为国平寇之策,而欲舍万里之土。若使羌胡得居此地,士劲甲坚,必为天下之大患。司徒不知利弊,蛊惑君心,不可不诛!” 在傅燮这般臭骂下,崔烈偏头不语,神情充满了羞愧! “傅卿所言有理!” 汉灵帝颇有感触,说道:“弃凉之语,不可再提!” “今不可弃凉,而府库匮乏,当又有何方略?” “陛下向天下征缴治宫费,此非圣君之所为。燮以为可暂修南宫,出治宫费以补军资。”傅燮说道。 汉灵帝看向张让、赵忠二人,询问二人有什么意见。 张让恭敬说道:“陛下,傅议郎所言有理,让以为可延长修缮南宫时间,以补西军军费,以免得有人非议治宫费。” “好!” 汉灵帝非常满意,问道:“今军费既有着落,不知选用何人更替皇甫将军?” “陛下,司空张公(张温)谙熟军事,可由张公率部出征,并选配猛将同征。”或有官吏提议道。 ……… 经一番讨论下来,汉灵帝召回皇甫嵩,令其在秋季率兵回屯长安。接替皇甫嵩出任主帅之人,则是司空张温。执金吾袁滂为副,破虏将军董卓与荡寇将军周慎为将校,辅佐张温出征。 由三公之一的张温亲自挂帅,并让九卿之一的袁滂为副将,可见朝廷对西北叛军的重视。毕竟连名将皇甫嵩都失利了,汉灵帝不敢不重视。 朝议后,群臣率先退朝。 而张虞与钟繇、董昭等人因身份问题,留在大殿内最后离开。 出宫的路上,见四下无他人,张虞吐槽道:“将治宫费补贴军资,继而延长征收杂税时间,怕不是正符合张常侍心意。” “何出此言?”钟繇问道。 董昭插嘴说道:“因为治宫费补贴军资,反而令宦官便于从中贪污。如陛下问起南宫修缮进度,则可推脱到西军所耗军费。” 钟繇反应过来,冷笑说道:“难怪张让、赵忠之流会这般痛快,原来他们巴不得这般。” 用修南宫的钱财与补贴军费开支,非常符合张让他们的利益。修缮南宫其实很快就能解决,很难说长期征收。一旦打仗的话,他们就有理由拖延修缮南宫。 仗不打完,他们就一直能征收治宫费,这不比一次性征收来得爽。汉灵帝反而会因张让、赵忠二人帮他打理财政,协调好军费与南宫费用而心生感激。 或许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受到蒙蔽的汉灵帝才会愚蠢般说出‘张常侍是我公,赵常侍是我母’这种离谱的话。 殊不知他真正的爹妈是大汉百姓,没有百姓忍受他的剥削,缴纳各种苛捐杂税,张、赵二人莫非能凭空变出钱财? 《高皇帝起居注》:“……朕本朔方子弟,久食汉禄,本因匡扶汉室,然天下骚乱,奸邪居于廷,……为肃清积弊,驱御羌胡,庇护黎民,故持剑起事。更替国祚,实非始意!” ------------ 第一章拜郑县令 旁听朝议算是对‘观政’时期表现出色郎官的奖励,让众人旁听朝议,希望借此来勉励张虞、袁秘、董昭等六名郎官尽心做事,早日至中央任职。 在旁听朝议后的第二天,尚书台针对郎官们的官职安排有了动向。张虞收到来自尚书台的通知,在邓广的带路下,张虞独自一人来到议堂。 堂上,尚书令刘虞跪坐主榻,身侧则是陌生的官吏,观察其服饰打扮,应是刘虞的副手尚书仆射冯芳。 “学生张虞拜见刘令君、冯仆射。” 张虞记着邓广的叮嘱,向二人以学生自居,并以下属礼拜会。 这算是尚书台的传统了,袁氏为什么能成为四世三公的家族,并且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以至于冀州刺史韩馥都是袁氏门人。 其主要原因是控制了尚书台郎官的任职,郎官在外放之前都会拜见主官,并以学生自居,形成微弱的师生与上下级关系。 主官没有倒台,即便郎官出去任职了,为了自己更进一步,都会借着这层关系向主官攀附关系,这与科举制时的师生关系有异曲同工之妙。 “济安免礼!” “坐!” 刘虞年龄接近五旬,面容和蔼可亲,行举间让人如沐春风。 在张虞眼中,刘虞算是朝堂里为数不多的好官,政治手段灵活之余,却能独善其身,不仅不贪污,不受贿;还能心念百姓,治下公正。 刘虞翻了下张虞的档案资料,说道:“今日传命济安,可知何事?” 张虞恭敬说道:“学生略有耳闻,应是郎官外任之事。” “嗯!” 刘虞笑了笑,问道:“任官所在可有诉求?” 顿了顿,刘虞补充道:“任官非一家之言,有时需听郎官心意。济安但说无妨,无需拘束!” “嗯~”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实不相瞒令君,学生家乡云中,未婚之妻在太原,唯望能临近任职。” “当然如无合适位置,愿在临近州郡任职!” “去并州任职实属可惜了!” 刘虞谓身侧的冯芳,笑道:“济安善弓马,有武力,通胡语,按理来说至边郡建功合适,但以济安所得头名成绩而言,应至内郡任职!” 冯芳捋须而吟,说道:“河北县邑多有缺额,不如让济安至冀州任职。冀州临近并州,也算全了济安近乡之愿!” “河北县邑多为内县,倒是不利济安施展才华!”刘虞说道。 “那依令君之意是?”冯芳问道。 刘虞沉吟少许,忽然笑道:“济安倒是可往关中任职,关中县邑人口众多,今遭叛军袭扰,三辅不宁,人心惶恐。济安文武俱全,若至关中任令长,既能安抚人心,又能通和文政,建立功勋。” 听着刘、冯二人在上头讨论他的就职地,张虞并未发声,而是静静的等候。毕竟自己去何方何职,需要他们二人研讨。如若自己说话有用,自己早被安排到并州任职了。 讨论了片刻,刘虞说道:“京兆尹下郑县缺少良吏,故郑县令去职后,因治理不善,县中政务多颓废。” “尹守常洽为此多有上疏,请命良吏任县令,而朝廷多变故,无暇顾及。为此尹守常洽遣郡中功曹至郑县,暂理郑县政事。” “济安文武俱备,倒不如拜为郑县令,料理郑县政务,安抚境内人心。” 郑县(今渭南市)位于渭水以南,处在崤函通道上,属于是关东出入关西的必经之地。 冯芳犹豫几许,说道:“京兆为京畿之所在,郑县户籍多达万户。济安初为郎官,且年仅弱冠,便委如此要职,不知是否太过?” “仆射所言差矣,今非常之事,需用非常之人!” 刘虞颇是欣赏张虞,说道:“今岁郎官中,唯济安见解非凡,才干卓越,非寻常郎官所能比。郑县久无良吏,首在通和文政,而非纠结人选。” “愿听令君之言!”冯芳说道。 刘虞看向张虞笑道:“济安何如?” 张虞内心欣喜不已,作揖而拜,说道:“学生学识浅薄,今多谢令君赏识!” 正常的郎官外任地方,大多数仅能官拜郡丞或是郡长史。而张虞以弱冠之年,直接官拜郑县县令,如此的出仕起步已经非常高了。 需知公孙瓒在被举为孝廉之后,在郡长史位置上过渡了下,因杀胡扬名,才得以官拜涿郡令。 而张虞弱官之龄拜县令,与袁绍早年出仕的情况相同,可以说是梦幻起步。 刘虞趋步下榻,扶起张虞,笑道:“济安与我同名,所字又相宫似。望济安能勉励尽事,我于朝廷位候济安。” 刘虞字伯安,其‘名字’与张虞相似,故在张虞上奏驳斥邹靖之后,见张虞相貌出众,志向远大,思维敏捷,不由心生几分欣赏之情。正是因这份欣赏,才会在今日出言勉励。 “多谢令君勉励,虞谨记令君之语!”张虞说道。 “善!” 刘虞回坐榻上,说道:“前任县令不理政事多时,所积公文众多。济安上任之后,需尽快料理,以免百姓生怨。且三辅遭兵戈之乱,济安还需安抚境内人心。” “诺!” 又聊了几句,张虞便趋步退下。 少顷,便有宦官前来告知张虞,郑县令为八百石的官职,他需要缴纳四百万钱,方能至郑县上任。 当然,或许知道张虞眼下没钱,宦官很人性化提供赊账服务,表示可以等张虞上任之后,再向西园缴满四百万钱。 虽然没有直接告诉张虞贪污,但已经暗示张虞可以在上任之后贪污,从而填上四百万钱的窟窿。 张虞不愿交钱,但为了自己前程,唯有答应会在半个月内凑满四百万。 仅凭自己掏这笔钱,张虞是拿不出来,他之前平定汝南黄巾,仅获得战利品七十万钱,距离四百万钱差距依旧挺大。 所幸近年来,因家里与鲜卑互市,张冀从中赚了不少钱,在张冀一番东拼西凑下,帮张虞拿出两百五十万,由叔父张杨带人亲自护送南下。 而剩下的缺口八十万钱,王宏则表示王氏会帮忙出这部分的钱。 先是征辟为州吏,而后受举孝廉,再到今时的八十万钱。王氏待张虞已是非常好了,张虞算是很难还清。仅说等张虞发达了,或是有了基业,再回报王氏。 上任的钱有了,张虞则开始好奇钟繇、袁秘、董昭等人会被尚书台安排到何处上任。 第一天结束,董昭、袁秘二人的去向出来了,董昭被授予钜鹿郡的瘿陶县长,袁秘官拜山阳郡的钜野令。 董昭看似被授为县长,地位不如袁秘、张虞等人,然实则瘿陶县作为钜鹿郡治所,地位非寻常的县邑所能比,与县令虽有差距,但算不上大。 而袁秘被拜为钜野令,基本是在所有人意料中。凭袁秘的家世,如果他愿意,甚至都能留在尚书台任官。 次日,则是轮到钟繇授官。盖因钟繇表现出出众的政治能力,深受刘虞的欣赏,竟出乎所有人意料,被授予阳陵县令。 阳陵县位于关中,由京兆尹所管辖,汉景帝刘启陵墓所在地,人口同样有万户以上。 张虞因‘观政’表现出彩,才得以授拜郑县令。而钟繇仅与刘虞聊了大半天,便被刘虞欣赏,授予阳陵县令,足可见钟繇的政治能力出色。 除钟繇被出乎意料提拔外,第二天的郎官大部分被委任为郡丞、长史、县长。 其中最倒霉之人,莫过于在朝堂上胡乱开口的杨赞,本可以被授予县令或郡治县长,今被发配到雁门郡的卤城县当县长。 显然刘虞对杨赞那日所为非常不满,今降级录用,算是对杨赞作出的惩罚。 钟繇的强势逆袭与杨赞的自作自受,形成了前后的鲜明对比,足以让所有郎官铭记于心。 对张虞而言,能与钟繇一起在京兆尹下出任县令,算是巧合中的巧合。毕竟二人能同在客曹任郎官已是巧合,没想到还将一同西行任职。 《唐书·列传四》:“……时太祖随王允于颍川,繇年虽长,而见高祖非常人,遂相亲附。并与太祖同任郎官,与西行京兆,任阳陵县令。” ------------ 第二章宦游人 中平二年,五月。 张杨南下为张虞运钱的同时,见雒阳马价涨了一倍,还顺手卖马,赚了一笔钱。 酒舍外,张虞算是见到了一年多没见的张杨。较前年相比,今时的张杨在衣着佩戴上都富贵了些,显然自开市贸易之后,张杨从中赚得不少。 同行者还有郝昭、什翼,因二人离别仅隔半年,什翼变化谈算不上大,倒是郝昭身形比之前大了一圈。 几人对案饮酒,聊着近来所发生之事。 对于张虞官拜县令,张杨甚是开心,与张虞连续喝了好几杯。 “自我张氏先祖坐法徙至云中以来,世代为郡吏,屈居于边塞。今传至兄长与济安之时,兄长为部都尉,济安拜为县令,我张氏或将兴矣!”张杨边喝酒,边笑道。 张虞按下张杨倒酒的手,笑道:“叔父当少饮些,稍后还要至王府拜会。” “对!” 张杨如梦初醒般,停下倒酒的动作,说道:“险些喝酒误事,若酒醉见亲家,当有失仪态!” “快将酒撤走,免得误饮!” 对于亲家王氏,张氏上下甚是尊敬,生怕落了礼仪,让人背地里议论说王氏门楣卑微之语。 “叔父,家里近来情况何如?”张虞问道。 张杨沉吟少许,说道:“因开边互市之故,鲜卑胡民为得钱粮,常驱牛马至参合坞买卖。我张氏得胡人牛马,又转卖于河北、河东,今商路已有两条,每两月往返一次,所赚钱财日渐丰富。” “去年虽说中原大乱,但河东尚能买卖,且因马匹紧缺之故,每次走商买卖,尚赚取二、三十万。故从济安离乡至今,坞中情形越变越好,三部胡人日渐亲和,坞民有奴仆帮衬,家家户户渐富。” “兄长去年决意扩建参合坞,今时仍在修缮坞堡。若非济安需钱买……” 张杨觉得话有所不妥,切换说道:“钱财之事,济安倒不用担心。今开边互市,取草原之牛马,以换取中原之钱货,我张氏足以渐富。” “倒是辛苦父亲与叔父二人了!” 张虞关心问道:“不知父亲身体与葳妹如何?” “兄长依旧是腿脚不便,故其主持坞中事,而我在外奔走!”张杨笑了笑,说道:“至于葳儿,今岁初才会走路。” 张杨与其妻子曾生过一个男孩,但因不幸夭折。而在去年的时候,张杨妻子刘氏生了个女儿,取名为张葳。 张杨说道:“兄长担心济安上任县令,左右无人可用,特让伯道南下,以为帮衬济安。若有需要,我可留下十余骑与你。” 张虞看了下郝昭,笑道:“有伯道留下相助便可,十余骑随叔父归乡便好!” “善!” 几人聊了会天后,张杨在张虞的带领下,前往王府拜会亲家。因担心让王府麻烦,张杨婉拒了王晨留府的邀请,仅吃了顿饭便走。 出府前,张杨面带坏笑,偷偷摸摸地将郦素衣的信塞到张虞怀里。 夜深之时,张虞拆开郦素衣寄来的书信,郦素衣在书信里虽未谈及对他的思念之情,但字句中尽怀思念。比如其在书信里聊及往昔一同放羊牧马的欢乐,或是聊到二人所做的甜蜜之事。 浏览下来,张虞同样是思念佳人,微叹一声,若不是为了今后乱世而做准备,其实在家乡任职,算是一件美事,希望能早日与佳人见面,也早能和王霁成婚。 “济安,入睡否?” 听得有人敲门,张虞赶忙收起郦素衣的书信,问道:“兄长,稍等片刻!” 说罢,张虞起身打开屋门,迎王晨入内。 “兄长深夜拜会,不知所为何事?”张虞问道。 王晨从怀里取出信,笑道:“叔父知你受拜郑县令,不胜欢喜。今特来信一封,以为叮嘱济安之语!” “有劳叔父与兄长费心!”张虞拱手说道。 王晨略有感慨,说道:“我当初受任郎官之时,因性情放肆,出了些差错,故不得尚书令赏识,被委派至少府任职。而济安虽说弱冠,但见识过人,胜我彼时多矣!” 说着,王晨思索少许,提醒道:“济安以弱官之龄,出任县令,虽说非凡。但欲从县令往上升迁,以至入京师为官,除立功勋外,还需觅得贵人提拔。” 张虞无意隐瞒,说道:“明日之时,我欲登门拜会河南尹袁公路,袁术名望或虽不及袁绍,但其官职高于袁绍。且袁术城府不及袁绍,与之交际易也!” “也罢!” 见张虞为了政治利益与袁术交好,王晨无意阻止,说道:“济安既有盘算,兄不便多说。但以我观之,袁绍非凡人,济安不应得罪,有时还需与其往来!” “诺!”张虞应道。 其实选择多与袁术交好,还是出于对中前期利益的考量。袁绍看似名望崇高,但袁绍周围已经聚集了太多人,形成了封闭的圈子,即便有好处,很多事也轮不到张虞。 但袁术不一样,袁术名望弱于袁绍,但袁绍天然自带丰厚的政治资源,连大将军何进都要拉拢袁术。袁术周边虽然围绕了不少人,但彰显出足够的价值,袁术绝不吝啬自己的政治资源。 例如孙坚攀附上袁术,从长沙太守到封乌程侯,以及后面被袁术表举为豫州刺史。 与王晨聊了几句,王晨便打着哈欠回屋。 待王晨走后,张虞先给郦素衣回了封信,先报了下自己受拜郑县令的喜讯。之后同样诉以衷情,让郦素衣再好生等等,自己有空就会归家。 针对郦素衣询问郦嵩的消息,张虞简单说了下郦嵩的情况。自郦嵩率骑留在王允身边,因做事勤勉,为人谦逊,颇受王允的欣赏。 今汝南重起叛乱,王允亲自带兵征讨,而郦嵩率骑卒从之。 至于王允托人送来的书信,倒没什么新奇,仅是叮嘱张虞勿要因交钱上任,而心中产生不忿心态,为了赚回所付出的钱财,向县中百姓剥削,需好生治理百姓。 张虞自是表立决心,向王允保证不会行违法乱纪之事。 两封书信写完,张虞便吹灭灯火,上榻入睡。 次日,张虞带着凑够了的四百万钱,向西园缴纳了费用。而西园的宦官回了一套官服,以及象征县令的印绶,性价比不是一般的高。 四月二十六日,张杨在雒阳呆了两三天,便告别张虞,准备经河内归乡。而张虞登门拜会袁术,袁术因公务繁忙,仅抽空与张虞见了面。 随着上任的日子的逼近,张虞与董昭、袁秘、钟繇、孙资四人多有相聚。 临行之日,张虞向王盖、王晨二人告别,带上郝昭、孟宁之、张丰三人,与钟繇、袁秘、董昭相会洛水河畔。 洛水汤汤而流,自西南向东北注入黄河,河畔上树木成荫。 张、钟、袁、董四人各有行李,今将各自奔赴。 袁秘颇有不舍,说道:“杨柳依依,将与诸君离别。不知此次分手,何时能与三君再会!” “会有机会!” 张虞抿了抿嘴,说道:“虽不知何时可以再见,但今后总有再见之时。” 董昭感触而叹,说道:“昭希望能在雒阳,与三君再见。届时共辅朝政,不亦乐乎!” 钟繇笑道:“希望能如公仁所言,同在雒阳任职,休沐之际,能居市井饮酒作乐,此不失为件趣事。” 话虽这么说,但几人不由同叹了口气,董昭这种想法仅能说愿望而已,若按正常来说,他们会在天南海北任职,即便在朝廷任职,也很难说会长久。 农业社会不似工业社会,一切都过得很慢,众人想要聚在一起,除了机遇,很难说主动聚会。 袁秘面露羡慕,说道:“济安与元常倒是离得近,闲暇之时尚能在长安同聚,不似我远在山阳郡,公仁在冀州。” 闻言,张虞顿生惆怅之意,感叹道:“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望诸君勉励,今后自有再见之时。” 前世读诗时,张虞很难领悟王勃这首诗,仅是将其背诵下上来。但今时自己置身为宦游人,当真能领悟王勃与友人的分别之情。因为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再听到对方消息,更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念叨了下诗词,袁秘不由笑道:“济安何时有如此才学,竟能做出这般句子!” “嗯~” 袁秘细品了下,问道:“不知首句与末句是何内容?” 张虞摇头而笑,说道:“不知何人所做,某仅记得残句。今时触景生情,偶然想起。今用此语送别二君,日后必有再见之日。” “多谢济安!” “再会!” “再会!” 四人拱手告辞,张虞、钟繇二人驱车驾马向西,而董昭、袁秘二人过桥向东。 《江左遗册》:“初,神武帝于雒阳为郎官,常感才学粗浅,而与袁秘交友。而秘以神武帝救己之恩,遂与之为友。” ------------ 第三章京兆杜畿 张虞、钟繇二人从雒阳西行,准备前往关中赴任。因二人是京兆尹的治下县令,故二人需先至长安,拜见京兆尹守常洽,而后再前往本县任职。 但雒阳与长安之间看似很近,二者之间实则拥有九百多里的距离,张、钟二人为了赶路,几乎是日夜赶路,唯有驿站时才会歇息。 五月,经渑池、陕县、弘农诸县,二人进入关西地界。 在过潼关时,张虞好生瞧了几眼潼关布防,深感潼关险峻,非寻常关隘所能比。 或许是因临近黄河,见黄河汹涌之水拍打河岸,而潼关又这般凶险。 张虞见景而抒怀情感,谓左右众人,说道:“关中怀四塞之险,天下乱时,固守关中,积蓄兵粮,挥兵东出,此是为秦汉之所以平天下之策。” 张虞虽未挑明自己的想法,但如此言语却也引起了钟繇惊异。毕竟正常人哪里会想割据叛乱之事,除非本人也是野心家。 惊异归惊异,但钟繇并未多想,全当张虞喜好兵事之语。 过了潼关,则就进入京兆尹界,首经之县便是郑县。 郑县作为自己管理的县邑,为了考察郑县的民生情况,张虞稍微放慢了些脚步。 经张虞与钟繇观察,因叛军杀入三辅之故,县内外部流民多了些,加上长期无县令主持之故,秩序有所混乱。看来张虞的上任之初,便需尽快解决治安与流民问题。 五月四日,张、钟二人终至长安。 相较雒阳的繁荣而言,今时的长安凋敝不少,城中人口数万,与二十余万人的雒阳根本无法相比。且因战事之故,长安城愈发冷清了些。 在侍从的通传下,张虞、钟繇二人得以拜见尹守常洽。 堂内,常洽对张、钟二人的上任,颇是欢迎。 “下官张虞,张济安,拜见常府君!” “下官钟繇,钟元常,拜见府君!” 常洽邀请二人坐下,笑道:“阳陵、郑县二邑政务长期无人料理,令我不得不派遣郡功曹下县代理政事。今朝廷派遣二位至此,当解我燃眉之急!” 带有蜀音的言语,说明了尹守常洽来自蜀地,而蜀地中能出两千石大员的常氏家族,唯有蜀郡常氏。而历史上撰写《华阳国志》的常璩,便是出自蜀郡常氏。 顿了顿,常洽语气温和,问道:“济安之名,某略有耳闻。可是汝南黄巾乱时,率骑兵南下平乱,救汝南太守赵君彦信之人?” 张虞努力辨听常洽带口音的雅言,得见常洽知道自己事迹,顿感惊讶不已,说道:“仆受王豫州之命南下,与赵君同击黄巾,不敢言救赵公。” 说着,张虞疑惑道:“不知府君如何得知下官微名?” 汝南平黄巾之事,在黄巾之乱里谈不上多么出彩,仅是一场小范围战役,根本不值常洽铭记。除非在那场战斗里有常洽所在意的人,莫非赵谦和常洽是亲友关系? 常洽笑了笑,说道:“我与赵彦信有姻亲关系,我长女嫁与其长子为妻。赵彦信与我书信时,曾提及济安之名,今方有此问!” 东汉时期,因东汉朝廷以儒学治国,不仅是中原士族崛起,来自益州蜀地的大族也慢慢崛起,尤其是蜀郡的常、赵二氏,基本都有向人官拜三公的背景。 今赵谦从汝南太守升迁为光禄勋,而常洽又官拜京兆尹守,足以证明了蜀郡士族拥有不小的政治力量。 张虞恍然大悟,拱手说道:“有劳赵公挂念!” 常洽打量张虞俊朗的外表,念及张虞年仅弱冠,便官拜郑县令,心中一阵意动。 忽然,常洽开口问道:“不知济安可有婚配?” 张虞呆滞了下,瞬间明白常洽或许有意招他为婿,但已与王霁有婚约的张虞,又怎能改娶常氏女呢? “禀府君,虞已有婚约!”张虞装傻说道。 闻言,常洽脸上微露出可惜之色,但心中却也释然。 毕竟能以弱冠拜郑县令,家中背景是一回事,个人能力也是一回事。以张虞俊朗的相貌,文武俱全的才干,恐早就被一些士族盯上。 “有婚约便好,济安、元常可待安顿之后,将妻妾接至县邑。”常洽说道:“今阳陵、郑县二邑政事,不知你二人可有所了解?” 张虞作揖而拜,说道:“仆受王命西进,今任郑县令,尚不细明郑县内情,还望府君不吝指教!” “请府君指点要事!”钟繇说道。 常洽点了点头,说道:“郑县为出入关中之要道,今西北叛军猖獗,故道路与驿站为关键,故不可有失。其次,郑县上任县令常年不理政事,县中所积案件众多,百姓民怨渐起,我初命功曹杜畿暂理刑事。” “杜畿?” 张虞心中微动了下,他前世了解过曹魏良吏,杜畿其人有所耳闻,为名将杜预之祖父,个人的政治才能似乎非常出众,但因各种原因,算是被大材小用了。 或许了解张虞第一次出任长吏,常洽将郑县情况讲得颇是详细,而张虞收敛心神,认真听常洽的讲话。 常洽告诫说道:“末者之事,郑县北临黄河,南近大山,县内山多而田少,故百姓无余田耕作。当下流民因战乱而东行就食,张县君需好生处理此事,以免滋生民变。” “多谢府君叮嘱!”张虞感激道。 常洽所讲的内容,基本是张虞治理郑县的关键任务。而这些工作任务除了流民问题棘手外,其他两件事谈不上难办。 毕竟朝廷需要的地方维稳,而不是让张虞搞检核田亩之类的高难度工作。如果张虞连治安这种最基础的事搞不好,官帽大概率不保,会被朝廷直接罢免官职。 “至于阳陵县?” 常洽沉吟少许,说道:“阳陵县东南新修泾水渠,然河渠多有损坏,今欲灌溉农田,还需重修河渠。另县内多有宦官门吏,钟君欲治阳陵,还需多多注意……” “诺!” 钟繇脸色微凛,他的任务看似不多,但难度却比张虞高。张虞县内最棘手的是流民问题,而他治下却是宦官门人的违法问题。 接着,常洽与二人针对两县政事,又聊了几句,直到其他事务打扰,这才让停下沟通,让属下功曹接待二人。 次日,张、钟二人离开长安,因阳陵在渭河北岸,而郑县在南岸,二人不得不在渭水河畔话语分别。 与钟繇分别之后,张虞在常洽的安排下,乘舟顺渭水而下,至郑县河津上岸。 因长安有人提前知会,郑县内的属官在县功曹梁弥与郡功曹杜畿的带领下,在津口等候张虞。 为了欢迎张虞,县吏们鼓噪出来欢迎声势不小。张虞不好驳众人好意,遂是拉着梁弥、杜畿二人登车而行。 少顷,张虞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县府,接见郑县内的从吏。 按东汉制度,县令、县丞、县尉由中央任命,县中属吏可由县令自己征辟。 今郑县空缺县丞多年,而县尉尹怀今不在县中,因出现了猛虎伤人事件,目前在山里带乡民狩猎猛虎。 除县丞、县尉外,属吏以功曹梁弥为长,其类似为官。而梁弥为郑县大族梁氏族人,在县内多有威望,今出任功曹已是多年,郑县换了三四任县令,而梁弥依旧为功曹。 郡功曹杜畿为外来人,受常洽指派到郑县暂理刑事案件,其身份不用多说。仅是杜畿二十岁的年龄,让张虞忍不住感叹杜畿真就天资聪慧。 在长安时,张虞便有向人了解杜畿,杜畿的先人虽然可以追溯到杜周、杜延年二人,但到杜畿父亲时,杜氏已经衰败,数代不为官吏,仅以耕作为生,家境贫寒。 杜畿母亲去世,父亲续娶。没过多久,其父去世,杜畿与其后母为生。但后母性情刻薄,杜畿虽饱受其苦,但也因孝而出名。 在常洽赏识下,杜畿在去年被征辟为功曹,因表现政绩出众,今年被安排到郑县,暂代郑县令。 梁弥、杜畿二人之外,郑县属吏有五十余人,分属于各种部门,虽有诸多曹名,但经张虞的梳理,用后世的组织架构来看,大体可分为八个部门。 其分别为治安、武装、交通、财政、民政、门下(秘书处)、纲纪等八部。其中纲纪为首,包含了官员长为功曹梁弥,县令、县丞不在时,县中事务由梁弥主持;纪委为廷掾,此职务归郡里安排,负责监督县吏,今由郡功曹杜畿兼任。 因县级部门之多,张虞一时间记不得太多人名,仅能记住几名主官的人名。想对各部门吏员有细致了解,还需等到张虞开展工作。 但从基层架构来看,汉代的基层部门已有后世行政部门的影子。而两汉能比许多王朝兴盛,与默默无闻的基层部门息息相关。 一番见面后,各部的从吏识趣退散,仅留下几名主吏。而张虞与几名主吏互相认识后,便参加了梁弥主持的接风宴。 是夜,张虞并未着急入睡,而是深夜办公,梳理郑县的官吏名单,思索如何开展工作。 经一番深思,张虞决意从杜畿着手! ------------ 第四章清除积弊 张虞此次出任郑县令,心中已有盘算,今距天下大乱没多久,他想靠治政升迁,在乱世前混到比较好的位子,那基本是不可能。 因而张虞目的明显,此次任职是为了刷功绩与名声,以便后续升迁的运作。故张虞需要干点事,但所干之事又不能得罪掌握话语权的士族,其中轻重需要张虞拿捏下。 在此目的下,选杜畿作为打开工作的突破口,其原因很简单。杜畿非本地人,与郑县官吏多无瓜葛,今时向杜畿询问,能从其口中得到更多有关郑县内部之事,便于张虞客观分析情况。 至于梁弥,他作为地头蛇代表,若不想触动本地士族、豪强过多的利益下,还是要让梁弥继续出任功曹,以帮助自己治理郑县。 县堂内,在张虞与杜畿二人对坐,郝昭、孟宁之二人在外头守着,以阻止不相干的人擅自打扰二人谈话。 张虞为杜畿倒了杯水,问道:“伯侯以功曹守县令职,今我至此不知伯侯有何打算?” 杜畿不知张虞用意,以为张虞是在担心自己会与他争权,拱手说道:“畿奉常尹守之命暂理郑县,今郑县既有张君主持,畿当回长安以向府君复命。” 张虞笑了笑,说道:“虞拜会常尹守时,常公多有向我提及伯侯,言我至郑县任职,可向伯侯请教郑县之事。” 顿了顿,补充道:“而虞今虽为县令,但欲理郑县事,还需伯侯相助。故我已向尹公去文,暂留伯侯于郑县,行县丞之事,佐我治理郑县。” 杜畿略有些惊讶,没想到张虞不是来赶他走,而是留他下来当县丞,这可是变相分他的权利。然杜畿又迅速反应过来,张虞能留他当县丞,也能赶他走,毕竟他仅是郡功曹,而非朝廷正式任命的县丞。 而张虞留他下来,莫非是为了对付功曹梁弥不成?亦或是别有意?若是他有意贪污作乱,而自己又岂能接受这任命? “县君谬赞,畿虽暂理县事,但学识浅薄,不敢受请教之语!” 很快,杜畿恢复了思绪,问道:“今县君相召,除暂任县丞外,不知还有何事?”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实不相瞒,虞以郎官之身,初拜县令。我欲革除前任之弊政,却因刚至郑县,不知县内情形而疑虑。今伯侯年少有为,深受府君赏识,故欲以县事问君。” 闻言,杜畿心中稍安,说道:“郑县之弊起于前县令,前县令不思治民,贪婪而无能,其任内所积刑狱案件众多,被羁押犯人多达三百多人,百姓多有怨念。” “以畿之见,县君当务之急,需裁决刑狱,令无辜之人归家,将歹徒绳之以法,平息百姓之怨!” 郑县户籍仅万户出头,而羁押犯人多达三百多人,加上不用羁押犯人的案件,怕不是堆积了五、六百件案子。 五六百件案子相当于每二十余户中便有一户的案件没有处理,三十余户中便有一户亲属关押在监狱了,百姓怎么可能没怨言。 张虞微微颔首,问道:“除刑狱之外,可有其他要事?” 杜畿沉吟少许,问道:“不知县君欲深治根本否?” “请伯侯细言!”张虞微振精神,问道。 “嗯~” 杜畿微思说道:“郑县吏员多为豪强子弟,常有依仗门楣而违法乱纪之人,如县君欲整顿吏治,还需罢黜不良子弟,整肃吏员风气。” “今西北叛军猖狂,而关东大乱初平,不易大动干戈。” 张虞思索说道:“且如欲整顿吏治,更不宜着急行事,而需徐徐渐进。” 在吏治这件事上,张虞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若想干出点事,短期内还是要靠这些人。除非到了不整顿吏治,政事便推行不下去的地步。 “既然如此!” 杜畿心中了然,明白了张虞非纸上谈兵之人,说道:“郑县山多而田薄,今下县内流民日众,百姓多达近千人,为免突生民变,县君则需解决此事!” 显然郑县内的两件事,杜畿都向常洽汇报过。而常洽担心张虞不知理事重点,在谈话中特意提醒张虞。 “今县内流民分布何处?”张虞问道。 “梁功曹将流民分散于各乡、亭就食,虽暂济流民之困,但却非长久之策,还需尽快料理!”杜畿说道。 张虞眉头微蹙,郑县山多而田少,供给本县百姓耕作应是勉强,腾出新地给这些百姓,怕是没那么容易。除非能找到新地块安置这些流民,或是说将这些流民迁徙到其他地界。 “善!” 张虞已有主意,说道:“我至郑县前,不知伯侯负责何事?” “刑狱之事!” 杜畿说道:“我奉府君之命至郑县,尽快裁决刑狱,以遣百姓归乡。” “伯侯职务不改,仍由你裁决案件。但尽快裁决之余,还需公正,以免有冤狱之事。”张虞提醒道。 “竭力而为!”杜畿面露难色,勉强答道。 案件积压太多,当下想拥有效率,又想保持质量,实在难为杜畿。 见状,张虞说道:“伯侯裁决刑狱时,凡有疑难大案,可押后再审。待闲暇之时,我与伯侯亲临刑狱,裁决疑难大案。” “诺!” 聊及至此,张虞见气氛差不多到了,笑道:“伯侯与我年岁相仿,无人之时,你我不如以表字相称。” “虞字济安!” 说着,张虞似乎想起什么,问道:“伯侯上任以来,可有吏员向君行贿?” “如实回答,虞无别意,仅欲知郑县风气。” 杜畿吞吐了下,说道:“上任之初,梁功曹曾送了箱礼品,我本欲拒之,但恐驳了功曹颜面,唯有暂时收下。欲待功成归尹时,再送还于梁功曹。” “县君如若~” “以表字相称即可!”张虞再次笑道:“无需拘礼。” 见张虞这般诚恳,杜畿说道:“今官场风气如此,济安如欲治理郑县,不宜与梁功曹滋生事端。” “伯侯之语,我记下了!”张虞说道。 二人聊了半天,郝昭趋步入堂。 “县君,梁功曹已在堂外等候!” “畿有事先行告退!”杜畿颇有眼力,起身告辞。 “善!” 少许,却见一名四旬有余的吏员,行举间充满了从容,但见到张虞时,却主动躬腰,并拎着盒子,趋步入内。 “仆拜见县君!” “梁君请坐!” 张虞起身而迎,笑道:“昨夜与君畅谈未能尽兴,今特邀君来堂闲聊!” 梁弥双手将盒子奉上,笑道:“此乃县内诸君些许敬意,望县君不弃。” 张虞自然端过漆盒,感受了下盒子的重量,笑道:“梁功曹倒是有心了!” “请坐!” 张虞伸手邀请梁弥入座,说道:“今招弥君前来,是为县内流民一事!” “虞上任之前,常尹守叮嘱郑县为崤函要冲,乃出入关中必经之地。今流民多达千人,如若治理不慎,恐会令县邑动荡。届时交通断绝,你我性命恐怕难保。”张虞渲染威胁道。 “梁君负责流民之事,不知有何方略教我?”张虞问道。 梁弥迟疑了下,说道:“欲治县内流民,需让流民有所生计。而今县内地少而人多,已无田亩让流民开垦,今唯有让流民暂居乡亭。”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我有一计,不伤郑县百姓利益,又能解流民之难。” “哦?” 梁弥有了兴趣,问道:“愿听县君细言!” 张虞轻抿了口水,说道:“郑县地狭而人稠,今为何不向山借田,引华山之水,穿山灌溉,以尽民利。所开山田可尽授于流民,而某向常尹守求免赋税。” “向山借田?” 梁弥陷入沉思,梯田在汉代已经有了,仅是没有普及。今张虞打算向山开垦田亩,用来安置流民,其实不是不可以。 “县君,府库之粮尽输于大军,今府库已无余粮。向山借田之策虽好,但不知开垦度支从何而来?”梁弥问道。 张虞踱步几下,笑道:“虞素闻郑县诸氏家资殷实,且又乐善好施,何不出粮输财,助县开垦山田!” 此语一出,梁弥微张嘴巴,神情充满了震惊。 之前行事说话都有条例的县君,今怎突然说疯话,指望县内大族出钱帮他弄政绩,不如想办法将流民弄出郑县。 让大族出钱开垦山田,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这一刻,梁弥眼睛瞥向了漆盒,心中充满了懊悔。 昨夜见张虞以弱冠拜县令,本以为其家世不同寻常,为了攀附下张虞,他可是拿了金条行贿,今下怕不是搞砸了! “怎么?” 张虞看向梁弥,含笑问道:“梁君莫非以为不妥?” 梁弥摇了摇头,说道:“向山借田之策可,但让县内诸氏出粮输财不可,容县君三思!” 张虞下压双手,问道:“梁君不知我策,为何断言不可?” 碍于张虞上级身份,梁弥不好发作,仅是冷着神情,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而来,天下攘攘,皆为利而往。今让诸氏施舍薄财或可,但欲让诸氏出钱粮开田怕是难成。” “开田为何无利?”张虞反问道。 ------------ 第五章上头有人 “我若没记错,郑县每亩值钱二千,三十亩则值六万钱,百亩良田则值二十万钱,而二十万钱不知能买多少粮草?” 张虞在堂内踱步,说道:“丰收之时,谷每石三十。今西北兵乱,不如以八十钱为计,则二十万钱值两千三百五十石。” “今流民众多,何不如出面招募,令他们向山开田。而开垦所需费用,由县内大族、豪强出资度支,及山田开垦之后,流民占得部分田亩,余者尽数由县内诸氏共分之,何言无利可图?”张虞问道。 东汉时,农业技术大发展,农作物产量激增。汉宣帝时,谷物一石约在五钱。而在关中谷物价格平时在三十钱左右,今与叛军作战期间,谷物价格会飙升到五十钱,或是两倍,乃至八十钱。 徐州灾荒时,以至于人相食之时,谷物价格飙升到三百余。除非遇见连连灾荒,加上战事旷日持久,谷物价格会涨到恐怖的万余钱外,一般情况下,谷物不会特别离谱。 而张虞今时的操作,其实打算利用官府的公信力,进行空手套白羊,组织地方大族出钱买粮,以帮助流民开荒。之后开荒所得田亩,划出部分作为百姓自留田外,余者由郑县大族瓜分。 百姓出力得田,士族出钱得田,张虞得政绩,这个方案可谓一石三鸟。仅是流民需多劳累,要为大族多开垦山田,用以偿还他们所食的粮草。 且张虞上表减免流民赋税,这种开垦出来的山田,因外表有赈济成分,还能享受田赋减免的优厚待遇。 当明白张虞所说的方案,梁弥当真是眼前一亮,之前懊悔之情尽数散去,这岂是疯言疯语,分明是真知灼见。 县君真不愧为大族子弟,所出之策竟能这么出众。这可是他从吏二十几年以来,第一次听闻这种赈济流民的方案。 这种含‘资’色彩浓厚的治理政策已经领先了时代诸多版本,明显不属于东汉应有的赈济措施。 但梁弥久居郑县,当即发现一个难题,问道:“若有所开山田为豪强、大族之地,那当如何是好?” “山林以市井价格折算,换做所开之后的田亩。”张虞说道。 顿了顿,张虞踱步至梁弥身侧,说道:“梁功曹为诸吏之长,于郑县多有威望。今联络县内大族之事,恐需有劳梁君。待山田开垦之后,自有梁君一份。” “不仅于此!” 张虞语气充满蛊惑,说道:“流民事毕,我当向常公上疏,以表梁君奔波之劳。” 说罢,张虞故弄玄虚,指了指屋檐上头。 “上头有人!” 话虽没说,但如此赤裸的政治暗示,梁弥当即明白过来,张虞是在炫耀他上头有大人物。 京兆尹守常公? 亦或是在雒阳里的高官? 不管了,能以弱冠拜县令,若无背景身份,那基本是不可能。 梁弥机灵了下,笑道:“仆在郑县尚有些许威望,联络诸氏之事,请县君放心。但具体开垦山田之事,恐还需县君操劳。” “善!” 张虞微微颔首,说道:“开垦田亩选址及所开田亩数目,我当会亲自主持。” “诺!” 向山开田对山坡地段颇是看重,而且具体开垦多少亩荒田,还需要与开垦时间估算,并核算前后所费的钱粮,继而让郑县诸氏平均摊销。 这件事其实不难,换做郡级官吏而言,应该容易解决。但对于初次接触金额预算、工期预估的人来说,应会无从下手。为了抓紧时间,以及把握其中尺度,张虞需亲自操盘,才能说放心。 二人聊着政事,梁弥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县君,今南山有猛虎食人之事,恐需县君操心!” “南山猛虎?” 张虞沉吟少许,问道:“尹县尉不是已率人进山围杀猛虎?莫非无功而归?” “应是如此!” 梁弥说道:“某前来拜会县君时,偶遇尹县尉空手而归。具体详情,还需尹县尉向县君禀告。” “善!” “县君,县尉尹怀在外求见!”郝昭趋步入内,禀告道。 梁弥下意识起身,说道:“今尹县尉拜会,仆先行回署。” “不急!” 张虞为了表示对梁弥的信任,特意将梁弥留下,说道:“请县尉入堂!” “诺!” 少许,体格魁梧的尹怀趋步入堂,向张虞、梁弥分别拱手行礼, “怀上山猎虎,昨日未能迎接县君,深感歉意!”尹怀语气放低,说道。 “尹君辛苦了,不知此行猎虎如何?”张虞问道。 尹怀叹了口气,沮丧说道:“畜生生性狡诈,我此次率县卒及乡勇五十余人进山猎虎,不料待我入山之际,畜生反道而行,竟出山扑杀山下百姓。待我得知消息,返身回看时,畜生已食杀一人,并隐没山林。” “孽畜这么狡诈,竟会使声东击西之事!”梁弥惊叹了下。 张虞眉头微蹙,问道:“猛虎至今杀害多少乡民?” 尹怀思索了下,说道:“从今年立春以来,据乡、亭上报,猛虎已猎杀百姓十人,乡勇多次入山围杀,但皆无功而归,期间更有乡勇因上山猎虎被畜生中途伏击。” 张虞略有动容,说道:“这畜生当真狡诈,竟知避实而击虚之法!” “哎!” 尹怀叹了口气,为自己扑杀不到猛虎而丢人。 “畜生食杀十人,至今尚不得行踪,不知尹君有何打算了?”张虞问道。 尹怀沉吟良久,咬牙说道:“我欲于县内招募勇士,而后巡视南山,绝不让畜生再伤人命!” “善!” 见尹怀自有计划,张虞不便多说什么,仅是叮嘱说道:“畜生通识人性,尹君当多加小心,以免再有折损。” “诺!” 又聊了一会,梁弥、尹怀二人相继告退。 二人走后,在门口的孟宁之、张丰二人走了进来。 孟宁之率先拱手问道:“敢问县君,仆在堂外听闻南山有恶虎出没,不知可有此事?” “然也!” 孟宁之主动请缨,沉声说道:“自去年追随县君以来,仆未立功绩,而得享衣食之饶,实感惭愧之至。今南山恶虎作孽,仆愿随尹县尉而往,斩杀恶虎,以解县君之忧!” 张虞面露迟疑,问道:“伯宁往昔猎过虎?” “为游侠时,颍川有虎作恶,我应募前往,与乡人侥幸猎得一头猛虎。”孟宁之说道:“故猎虎之事,仆略知一二。” “善!” 见孟宁之有猎虎经历,张虞也不犹豫,说道:“畜生狡诈,伯安入山猎虎时,还需小心,以免被畜生所伤。” “诺!” ----------------- 有了张虞主持工作,郑县内的很多事都有了进展。 杜畿亲临刑狱,亲自处理案件,仅短短十来天,近两百件案子被解决,近百人被释放出监狱。 而张虞向众人保证,五天之内,如若觉得案件审判不公,可上疏再审。然五天内重新提起异议的案子不多,仅约二十来件,属于原先案件的十分之一。 经杜畿、张虞二人重新裁决,二十来件案子中更改裁决内容的案子仅五六件,被翻案的案子仅有一件。 与此同时,为了挑选便于开垦为梯田的山岭,张虞让手下在县内走访多时,终于得到一个比较合适的山岭。 龙尾岭,张虞率县中官吏登高而望远,勘察山水形势。 “县君,赤水从大山而北流,经龙尾岭时,流速变缓。”水曹郑何指着龙尾岭地形,说道:“如在龙尾岭开田,则需修缮赤水,引水为河渠,借山岭之势,穿山而下,灌溉田亩。” 张虞眯眼眺望,得见山脚下有良田,问道:“今在岭上修缮赤水,是否会影响山下良田灌溉?” 郑何沉吟良久,说道:“往年大雨,赤水常常泛滥。今时在岭间借田,反而可让山下良田避免洪涝。” “若干旱呢?”张虞问道。 郑何迟疑了下,说道:“山田应是不缺水,上下恐会缺水。” 张虞望着冲刷出来的沟壑,说道:“能否筑成陂塘,雨少时放水,多雨时积水?” “可行!” 郑何点头说道:“仅恐陂塘费人力,凭千人流民尚有不足。” “征发赤水河畔百姓,令他们农闲时上山筑陂。”张虞说道:“山田依由流民开荒。” “如何?”张虞看向梁弥问道。 “可从县君之意!”梁弥说道:“今日如能选好,明日便可让流民前来开荒,而县内氏族当会前来助力。且各族皆以为龙尾岭可行。” 经梁弥奔走组织,县内大族达成一致,向流民提供开荒的工具,而是开荒后的田亩,以市场价的八折折算他们在开荒期间所负担的费用。 同时,经张虞的争取,流民开垦出来的田亩可以先行耕作,大族的田亩不用第一时间交付,可以往后延期。 “善!” 见龙尾岭得到众人的认可,张虞吩咐说道:“明日起,将流民安置于此,名为龙尾里,编户齐民,开山借田。” “诺!”众人齐声而应。 在下岭的路上,忽然得见张丰行色匆匆而来。 “县君!” “何事?”张虞停下脚步,问道。 张丰擦了下额头上汗水,说道:“据南山来人言,今日尹县尉率部上山检扑恶虎,众人休息时,不料与恶虎相遇。” “经一番搏斗,尹县尉被乡勇所救,恶虎受伤逃窜。而伯宁独自深入山岭,余者尾随而进,暂不知情形如何!” 《江左遗册》:“神武帝为郑县令时,为置流民,横行于县,势如恶虎。大族深畏之,遂出粮献田,方免其难!” ------------ 第六章王使君有危! 郑县,南山。 夕阳西下,茂密的丛林里,郝昭带着数十人以三、四人为一队,持矛横刀,散落在林间,搜索着踪迹。 “有血迹!” 林间忽然响起呼喊声,郝昭带着周围的人赶了过来。却见草地间血迹点点,且还有人、虎经过的痕迹,一直朝向丛林深处。 “走!” 郝昭持矛前指,领头当先,说道:“注意丛林周遭,看是否另有踪迹。” “诺!” 沿着血迹而行,肉眼可见,沿途的草木被破坏严重,且血迹出现的次数愈发地多。 走了百来步,得见草丛中出现明显的拖拽痕迹,还出现一滩几近凝固的血迹。 乡勇忍不住嘀咕道:“那人怕不是死了!” 郝昭眉头皱起,心中暗忖:“老虎虽说受伤,但始终是猛兽,且此恶虎狡诈异常,孟宁之大胆追击,真就是不要命了。那丑厮自恃勇武,估计是凶多吉少,自己入山怕不是为他收尸。” 带着为孟宁之收尸的念头,郝昭带着人继续往前走了百步。转过石堆,众人猛地瞧见一副骇人的景象。 那头恶虎竟横倒于地上,今时已无了呼吸。身上有多处刀伤,棕黄色的毛发布满了血迹,致命伤来自其腹部。一把环首刀直接插入腹部,殷红的鲜血从腹部流出,杂草被鲜血所沾染。 而孟宁之则卧倒在恶虎的尾部,身上鲜血淋漓,大腿、左肩两处血肉模糊,几近可见筋骨。若郝昭再往来一会,怕孟宁之会因伤势过重而去世。 得见众人出现的身影,孟宁之招了招手,无力的他已是说不出话来。 郝昭倒吸了口凉气,这丑厮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竟有这般能耐,凭把环首刀杀了头恶虎。 “快回去告诉县君,恶虎已被孟宁之所杀,而孟宁之身受重伤。” “诺!” 在郝昭的吩咐下,众人制作了个简易担架,将孟宁之抬了出去。而恶虎则是被四人用长矛架起,一路被人挑下山去。 很快恶虎被杀的消息,在南山下的渭水乡里流传开来,乡人无不欢欣鼓舞,庆贺食人恶虎被杀。 而在郑县城里的张虞从手下嘴里得闻喜讯,算是长吐了口浊气。因考虑到孟宁之伤势严重,正接受医师救治之故, 张虞打消连夜前往渭水乡,探望孟宁之的想法,仅是连夜让城内良医赶往渭水乡,好生救治尹怀、孟宁之等受伤之人。 次日,张虞将龙尾里事务托付于梁弥,便乘马赶往渭水乡,看望受伤的众人。 张虞一至渭水乡,乡里的啬夫、乡佐、三老便前来出迎,感激张虞派人为乡人诛杀恶虎,除去乡中大害。 为乡除恶虎,当然算作张虞的政绩。今面对乡中吏民的感谢,张虞无愧承受下来,为了了结杀虎之事。 张虞先是带人看望伤势较轻的尹怀,而后安抚了被恶虎所杀的乡民亲眷,再由县乡出钱奖励有功之人。一番经典的政令流程下来,乡人无不感激张虞,乡吏盛赞张虞。 直到下午时分,张虞才摆脱了乡吏,看望从昏厥中苏醒的孟宁之。 “情况怎么样?”张虞瞧了眼屋里人,问道。 头发斑白的医师沉吟少许,说道:“禀县君,孟君左股、左肩被恶虎撕咬,伤势尤其严重。若非昨日施针、敷药救治,怕已去世。今下虽说得治,但不知肉腐脓肿状况,故仆不敢妄言。” 张虞心中了然,无非是担心炎症问题。一旦伤口脓肿无法消退,那么炎症就会蔓延全身,以东汉的医疗水平,怕是根本无法救治。 “孟君为县民搏虎而伤,劳医师费心救治!”张虞说道。 “这是自然!” 医师躬腰行礼,说道:“仆当与众人竭力救治孟君!” “善!” 屋内孟宁之脸色苍白,见到张虞前来看望,用尚有力的右臂撑起身子。 “县君!” 张虞趋步上前,说道:“伯安好生休养,无需多礼!” 孟宁之依靠在软垫上,说道:“仆受县君恩惠多时,今入山除虎,算为县君除一祸患!” 张虞为孟宁之倒了杯水,故作不悦说道:“区区除虎功绩,何能比及伯安?君若因那畜生而亡,则将折我一臂,更痛煞我心。” 孟宁之心中暖暖,感慨说道:“当时见孽畜受伤逃窜,我恐其隐匿难寻,一时热血上涌,追了上去。” “不知伯安如何单人杀虎?”郝昭好奇地问道。 孟宁之苦笑了下,说道:“沿途追击恶虎,我见其受伤而逃,心生了大意,遭它伏击抓伤左肩。彼时情形大乱,我借身形灵活,从虎口逃生,在林间四处奔走,虽有砍伤,但始终不得要害。” “我卖个破绽,故意被他咬住大股,用环首刀刺入腹部,这才方将畜生杀死。” “闻伯宁之语,能从中窥得几分凶险!” 张虞感叹道:“畜生识通人性,伏杀孤寡,但遇见伯宁,但也算是惹错人了!” “心有余悸!” 孟宁之记忆犹新说道:“事后浑身无力,亦是深感后怕!” 郝昭笑了笑,说道:“丑厮,你可是欠我一命!” 往昔听别人骂他丑,孟宁之绝对会暴怒,但今时反而淡然些,笑道:“小子,今后等着你爷来救你!” “哈哈!” 张虞轻拍孟宁之的肩膀,说道:“下次勿要莽撞行事,今日起好生休息。及伯安痊愈,虞当与君一醉方休。” “诺!”孟宁之应道。 “对了,我安排了个美婢以来侍奉伯宁!” “不必了吧!” “有必要!” …… ---------------- 中平二年,八月。 孟宁之凭借自身过硬的抵抗力,熬过了伤口炎症阶段,逐渐从伤势中恢复过来。 恶虎被除之后,张虞上报于尹守常洽。而常洽也第一时间来文,赞扬了张虞的政绩,并非常看好张虞‘向山开田’的政令,表示可以减免龙尾里一年的徭役,两年的赋税。 有了来自常洽的勉励,算是让张虞多了几分底气,深入着手解决龙尾里与所积案件。 积累案件有杜畿帮衬,近两个月来,杜畿每日忙着不停,除了裁决案件,便是查阅律法、卷宗。 同在杜畿的忙碌下,之前所积的五、六百起案件,仅剩近百件,而狱中所羁押的人剩几十来号人,已经恢复到了相对正常水平。 而杜畿之所以能快速解决积压案件,张虞对此有过了解,这与杜畿本身的执政理念有关。 杜畿虽研读儒经,但亦崇尚黄老之治。故杜畿治事以简洁为主,不喜欢繁文缛节。监狱里的案件,杜畿依照民事、刑事划分。 民事案件,杜畿会讲明道理,让百姓先行归家料理,如归家商量不好,则再来谒县府。 刑事案件,杜畿依照律法,如实审判。因为追求效率,或许会有差错。但因有张虞申诉的规定,算是能规避一些因追求效率而出现失误的案件。 杜畿这般的执政理念,颇符合张虞的胃口,尤其是治民从简,追求行政效率,而非追求行政的繁琐。因有相似的治民观点,故张虞经常会与杜畿一同商定县内政事。 是日,张虞与杜畿闲聊,谈及陇西为何常常引起叛乱。 “张公率兵征讨叛军,今与叛军战于美阳。陇西反叛频繁,不知伯侯可有见解?”张虞问道。 杜畿沉吟少许,说道:“张奂、段颎二君征讨羌人,各有手段。张奂以仁善待胡,故胡人暂降。段颎以屠戮待胡,胡人暂畏降服。然二人离任,羌胡之乱再起,如眼下凉陇叛军复起。” “而之所以羌胡之乱频繁,虽有羌人桀骜不驯之故,但更有汉官治民残酷,横征暴敛之故。故张奂、段颎二君仅是治标,而不能治本。吏治不肃,安能言西北安宁?” 早中期,东汉在西北的任职的官吏很多是关东人,故关东人对凉州百姓谈不上体恤,对羌人更是残酷。 当羌人不堪欺压时,率众反叛,那些来自关东的长吏毫无心理压力,当即舍郡县而走。而羌乱的反复,最终让东汉精疲力竭,不得以让凉州豪强自守边疆。 此番西北叛军,很多是张奂、段颎的旧部,而当下率兵与叛军作战的董卓,其早期上司其实也是可以追溯到张奂。 眼下叛军是否因吏治而反叛或许说不准,但早期的羌乱与杜畿所言类似,与地方上的吏治有很大关系。 顿了顿,杜畿说道:“片面之语,望济安且听。” 张虞微微颔首,笑道:“我与伯侯相聊,常感裨益颇多。” 在杜畿想说话时,忽然张丰趋步入内,说道:“县君,郭图从豫州而来,言有要事来寻县君。” “公则怎会来此?” 张虞顿感诧异,急忙说道:“速请公则入堂!” “畿暂先告退!”杜畿识趣退下。 “善!” 少顷,却见郭图风尘仆仆而来,不待喘气,一见到张虞,便开口道:“济安,王使君今时恐是有危!” 张虞脸色顿变,说道:“公则何出此言?” 《唐书·列传十四》:“太祖治郑县时,南山有恶虎出没,袭杀十余人,为县之大患,县卒围捕,数次不得。宁之闻虎,仗刀独往,杀南山之虎,其勇悍至此。” ------------ 第七章二度下狱 “使君怎么回事?” 张虞为郭图倒了杯水,问道:“今公则怎从谯县远至郑县?” 郭图灌了口水,叹气说道:“自济安离豫州之后,我随使君至谯县,整顿州内违纪官吏。不少拜入宦官门下的官吏弃官而走,至此记恨使君。” “之后汝南黄巾复起,使君为彻底平复汝南黄巾,亲自率兵南下。大胜黄巾兵马后,使君竟从贼首手中获得张让宾客与蛾贼私通书信。” “使君震怒不已,命某亲呈奏疏弹劾张让。图屡劝使君无用,无奈之下,唯有遵从使君之命。奏疏上呈至朝堂,陛下听信张让谗言,又有豫州旧官谗言,陛下以诬告罪治使君,今已命人前往谯县羁押使者君。” 郭图神情着急,说道:“图得知恶讯,便来郑县寻觅济安。” 汉代的诬告罪属于是诬告反坐的刑法,你若诬告对方什么罪名,你就会反得到什么刑罚。王允弹劾张让私通黄巾军,张让需要被判处死罪,而王允若是诬告者,则需接受相同的刑罚,即死刑。 相较着急的郭图,张虞神情相对冷静下。虽不知王允如何逃过劫难,但从历史结果来看,王允最终躲过这个劫难。 张虞眉目微皱,冷静问道:“王盖、王晨二君可有动作?” 郭图摇了摇头,说道:“王晨登门拜会袁绍,袁绍答应相助,今暂不知状况。” “济安,今当如何是好?”郭图问道。 自己的直属领导被抓,郭图当下已不知如何是好,今时只能求助张虞。 张虞安抚郭图,说道:“使君深得朝堂诸公器重,今虽被羁押至雒阳,但诸公应当会为使君上疏求赦。当下之要务,需先观朝堂动向。” 顿了顿,张虞沉吟良久,说道:“公则不如先至雒阳,观后续事态。若使君被羁押于狱中,公则可速送信于我。我在思索方略,为使君奔走。” 王允的人脉强大,张虞有所了解,他可不似名士卢植,那种看似名望崇高,但实则没多少人脉。 卢植在被汉灵帝罢免官职之后,被判处无期徒刑,直到黄巾军被灭后,因有皇甫嵩帮忙说好话,卢植才被释放出来,重新任用为尚书。 而王允与四世三公的杨、袁二氏有紧密联系,深受杨赐、袁隗二人看重。今王允有难,杨、袁二人出手上表,王允大概率会被赦免。 当然,若是宦官集团铁了心想弄死王允,其中情况会更复杂许多。但对张虞而言,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如那公孙瓒被举孝廉的炒作的网红行为,太守刘其被治罪流放,公孙瓒大搞声势,进行护送。行至中途,刘其因大赦而被赦免,而孙瓒也因其行为而被举为孝廉。 而张虞弄出更大的声势,有了名气之后,岂不是更容易升迁? 被州举茂才,亦或是升迁至边郡镀金? 毕竟按照常规的升迁流程,他想从县令升迁到太守,不仅需要功绩,更需要时间去熬。 张虞边安抚郭图慌乱的心情,边思索其中的机遇。 而郭图自是不知张虞所想,今见张虞神色不慌,不禁有了几分敬佩。毕竟王允是张虞的高山,如今高山倒了,张虞必然会受到波及。眼下神情如常,不就证明其心性过人吗? 是日,张虞向郭图叙了下旧,并向郭图深入了解下具体情况,便安排郭图休息。 次日,因关心王允,郭图不敢久留郑县,便又匆匆赶往雒阳。 而张虞则在郑县等候王允的音讯,过了大半个月,时间来至九月。 九月初,张虞收到郭图的来信,在何进、袁隗、杨赐的联名上疏下,刘宏赦免了王允的罪行,遂官复原职。 为此张虞心中虽有庆幸,但亦有遗憾,可惜自己无法在这件事中取利。 然就过了十天,情况出现巨变,郭图来信言,豫州旧吏检举王允收受贿赂,在张让、赵忠的蛊惑下,刘宏震怒之下,仅隔了四天,下令再次逮捕王允,以贪污、诬告二罪并罚,欲治王允死罪。 显然张让不打算放过王允,欲直接整死王允,省得王允老找他们宦官的麻烦,而王允这次怕没那么容易得到赦免。 见郭图在信中透露出焦急的情绪,张虞心有所动,自己这次怕是非去雒阳不可,但自己如何去雒阳又是一回事。 因为张虞属于外地县令,无故不得擅自离开郑县,更别说偷偷潜入雒阳了。 思绪良久,张虞让人叫来杜畿。自己能否前往雒阳,还需杜畿相助。 堂内,杜畿闻音讯快步入堂,而张虞得见杜畿,当即主动作揖施礼。 见状,杜畿赶忙上前扶住张虞,惶恐说道:“县君怎行此大礼?” “今有急事,非伯侯施手相助不可!”张虞身子不动,说道。 “不敢!” 杜畿用力扶起张虞,说道:“县君有事直言,畿如能帮忙,当竭尽而为。” 有了杜畿这番话,张虞挺直腰背,拉着杜畿的手落座。 张虞叹了口气,说道:“不瞒伯侯,我为祁县王氏之婿,而豫州刺史王允为我叔父。我受他征辟,初为州从事,随他安抚豫州百姓。” “王豫州平贼时,从贼首手中获张让与黄巾私通书信,为国家大事计,王豫州不顾劝谏,上表弹劾张让。但因陛下受张让蒙蔽……” 听着张虞诉说的情况,年轻的杜畿义愤填膺,说道:“今天下之所以骚乱,实因阉人祸乱朝纲,蛊惑君心。今污蔑忠臣,谋害性命,实属可恶!” 张虞握住杜畿的手,说道:“伯侯,今王豫州蒙冤下狱,我为其亲眷,又为其故吏,不敢不为豫州奔波。然我为郑县令,依律法而言,虞不敢擅离职守。且我离任县令,县中之事恐无人料理。” “我深思几许,我欲假患病休养为名,暗中潜至雒阳。而劳伯侯代我行县令之职,并为我隐瞒踪迹。” 杜畿沉吟片刻,说道:“前日府君来信,将举我为孝廉。县君不如假借我名前往雒阳,而我向梁弥等人称县君至长安办事。” “君不往尚书台?”张虞问道。 “不往!” 杜畿摇了摇头,说道:“畿出身贫寒,无大族举荐,出任不了郎官。尚书台将会直接委任官职,大体无非是郡丞或是其他官职,担任不了长吏。” 闻言,张虞感慨了声,说道:“谒台为郎者多无才能,而伯侯有上卿之才,却无法谒台为郎,世道竟如此不公!” 张虞这句话非吹捧,而是实打实的真心话。别看他那届郎官有不少出众的人物,如董昭、袁秘、钟繇等人,但大部分是无能之辈,依靠自家门户被举为孝廉,而后再拜为郎官。 而像杜畿这种无法至尚书台的孝廉,其政治才能至少不逊钟繇,但因门第关系,无法至尚书台为官,实在令人惋惜。若是至尚书台任官,杜畿出任县令,应当绰绰有余。 听着张虞的惋惜,杜畿同样叹了口气,但又很快恢复心情,说道:“能得府君举荐已是不易,畿不敢另有别求。” “济安假我名入京,看能否寻得公侯施手相救,王豫州为国家之干臣,岂能受宦官折辱而亡?”杜畿沉声说道。 杜畿之所以会帮助张虞,并非仅因王允是少有的贤吏,还有与张虞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他从心里认可张虞。 张虞虽有城府、心计,但从他推行的政策来看,张虞为人心系百姓。且从张虞今下的行为来看,愿意冒着风险去为王允奔波,可见其重情义。 今张虞有求于他,而他又怎敢不出手帮忙呢?更别说这件事风险不高,让常洽知道事情真相,估计最多批评而已。 “多谢伯侯!”张虞感激说道。 “举手之劳!” 有了杜畿的帮助,张虞以请病假为名,向县内诸事交于杜畿,梁弥继续主持龙尾里的开荒之事。 解决好郑县内部之事,张虞借杜畿姓名、身份,带着郝昭前往雒阳,为不引起声势,留张丰、孟宁之在郑县了。 借着杜畿身份,张虞花了三四天时间,快马奔驰,星夜赶到雒阳,并在王府与郭图、王晨、王盖三人会面,了解完王允在狱中的情况,之后便第一时间拜会袁术。 之所以拜会袁术,则是张虞在雒阳时,便与袁术交好,而非与袁绍交好。且袁绍已有王晨拜会,张虞已无必要,不如寻找能量更大的袁术。 袁术现任河南尹,其有权了解王允的案件情况,更能为张虞提供诸多方便! ------------ 第八章以男色贿之? 雒阳,河南尹府。 花圃里,花繁草茂。 廊道上,袁术与张虞坐于席上,二人间隔着案几,案几上煮着茶汤。 张虞神情恭敬,端起茶汤为袁术倒茶。 袁术微靠在凭几上,说道:“王豫州之事,某有所耳闻。张让、赵忠二人以贪污、诬告二罪构陷王豫州,其心已是明了,非致王豫州于死地不可,今欲将其救出怕是不易。” 端起茶盏,袁术轻吹了热气,说道:“你家丈人与王使君性情刚直,与宦官矛盾积蓄太深。黄巾纷起之时,天下党人悉数赦免,中原名士多有提拔,你家丈人为弘农太守,本应复起重用,但因张让从中作祟,故不得录用。” 张虞放下汤壶,说道:“二君性情如此,常以不能诛宦官,匡扶社稷以为己恨。” 袁术抿了口甘甜的茶汤,说道:“昔窦氏之乱,陛下因庇护宦官,才得以元服掌权,故陛下自以为宦官为其羽翼。二君欲伤陛下羽翼,陛下又岂能视若无睹?” 说着,袁术微叹了口气,说道:“士族欲与陛下同治天下,但陛下实不愿与士族同治天下。” 张虞沉默不语,士族、宦官、外戚三足鼎立的斗争,贯穿了东汉绝大多数历史。 士族的诉求很简单,发展自己的家族势力,与皇权共天下。而宦官因权利来源性问题,他必须依附于皇帝。外戚与宦官类似,其权利其实也来源于皇帝,但因为是外戚,可以拥有废立皇帝的权利。 士族非是集体,当外戚、宦官任何一方强盛,士族们为了升迁,都会向上攀爬,选择依附于外戚或宦官。而当外戚、宦官势力影响到皇权的行使,皇权又会扶持另外一方,以来帮他控制朝政。 祁县王氏对云中张氏而言,属于是并州望族,但放眼天下而言,祁县王氏不过是中等水平。 而王允作为士族集团的一份子,不管是出于理想也罢,还是出于升迁也罢,需要树立起一个斗争对象,才能赢得士族阶级高层的欣赏。 当下袁术话没说多少,但却将王允的情况点了出来,王允欲彻底扳倒张让的行为,其实得罪了刘宏,因为这不符合刘宏的利益。王允一开始弹劾张让的行为,注定是一场徒劳无功。 而刘宏为何两次羁押王允,或许最初无杀王允的念头,但经张让从中挑拨,遂让刘宏产生了诛杀王允的念头。今下欲将王允救出,还是需要让刘宏改变主意。 张虞有些头疼,历史上王允应该是被释放,但怎么释放,他实在不知。同时如何在得知王允会被释放的情况下,从而为自己鼓噪名声,又是一个问题。 而且张虞还有一个疑虑,他实在不敢肯定王允一定会被释放,毕竟蝴蝶效应,他还是有所耳闻。若王允倒下,他在官场上则失去了靠山,今下他必须做些什么。 沉吟少许,张虞问道:“恕虞愚钝,袁君能否指点迷津?” 袁术将杯中物一口气喝完,说道:“王使君之前入狱,得何、杨、袁三公联名上奏,得以幸免于难。今王使君再度入狱,三公当会再度上疏。以济安今下之官爵,倒不如等候上疏音讯。” 张虞忍住翻白眼的欲望,三公联名上疏救王允,他岂会不知道? 但三公救了一次,第二次张让肯定会注意,不会让人得逞。今卑躬屈膝,耐心听着了袁术讲了一堆废话,兜兜转转一圈,还是让他回去等候消息,实在有种想干翻袁术的欲望。 张虞拿起案几上的装有蜜水的罐子,便往袁术的杯子倒去。 见张虞为他倒蜜水,袁术神情愉悦起来,端起杯子,喝了蜜水,颇是享受地呼了口气。 “蜜水,实乃人间珍品啊!”袁术感叹道。 瞧着这么喜爱蜜水的袁术,张虞心中暗忖:“多喝些,省得某日没得喝了!” 或许是喝了蜜水,袁术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济安可知程夫人否?” “略有耳闻,愿听袁君赐教!”张虞沉吟片刻,说道。 袁术口中的程夫人,乃是汉灵帝刘宏的傅母。 傅母者,古代负责辅导、保育贵族子女的妇人,类似于保姆。 因汉灵帝出生于微弱侯爵家庭,故对左右亲眷,可谓非常的宠幸。程夫人作为刘宏的傅母,借着刘宏的宠幸,在朝中地位超乎寻常。张让、赵忠、何进等人见到程夫人,都需尊敬几分。 崔烈官拜司徒,能以超低价五百万钱买到三公之位,则是疏通程夫人的路子。 当初张虞在尚书台任官时,崔烈买官之事算是闹得沸沸扬扬。毕竟谁也没想到名重河北的崔烈会花钱买三公之位。 袁术瞧着张虞俊朗的面容,露出怪笑,说道:“程夫人乃陛下傅母,济安如能讨得程夫人欢心,王使君纵不能官复原职,但出狱并非难事。张让为陛下心腹,断然不愿得罪程夫人。” 张虞思索少许,问道:“除此之外呢?” 袁术从廊道上起身,穿着木屐而行,说道:“王使君名声显著,如能让使君缓和言语,向张让去信认错。再由三公上疏规劝,王使君或能全身而退。” 跟在袁术身后的张虞,眉头不由微皱,让王允向张让卑躬屈膝,怕不是比登天还难,袁术的主意真是不靠谱。 盖是午睡时间到了,袁术打着哈欠,说道:“我已向廷尉官吏打过招呼,济安报上姓名,则能探望王使君。” “多谢袁君指点!”张虞作揖而拜,说道。 “免礼!” “仆请告退!” “善!” 张虞从袁术府邸而出,回头望了门楣,长吐了浊气,重新调整心态。凡欲想成大事,避免不了卑躬屈膝。 而此时,王盖、王晨、郭图、程普等人已在大堂坐下,神情各有不同,或有心情焦急,来回踱步者;或有神情沮丧,心思沉重者。 “济安回来了!” 少顷,得见张虞入堂的身影,众人不由精神振作。 “河南尹怎么说?”王盖率先上前,着急问道。 见众人簇拥过来,张虞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别着急,说道。 “河南尹言,今使君虽说入狱,但三公当会继续上疏,看能否救出使君。然因二度入狱,张让欲害使君之心明显,我等还需另做他谋。”张虞说道。 “河南尹可有指明道路?”王盖问道。 “有!” 张虞沉吟片刻,说道:“袁君言陛下傅母程夫人,或可为助力。让某拜会程夫人,看能否让其施手相救。” “让济安拜会程夫人?” 王盖面露诧异,但又很快反应过来,说道:“暂且等等,不必着急拜会程夫人。” “为何?”郭图问道。 王晨咳嗽了声,说道:“程夫人好色贪财,府上多面首。今让程夫人出手施救王使君,势必会得罪张让,财物恐不能动其心,唯有双管齐下,并以男色贿之。” 闻言,张虞愣了下神,联想到袁术谈及程夫人时,冲自己露出的那番诡异笑容,感情早已明白自己找程夫人办事,大概率会被程夫人潜规则。 “咳~” 郭图借咳嗽掩饰尴尬,说道:“程夫人暂时不可寻,今当如何是好?” 张虞说道:“袁君已向廷尉打过招呼,我等可先行看望使君。” “那今时只能等候三公音讯吗?”程普问道。 “怕是只能这样了!”王盖苦涩的说道。 张虞整理思绪,说道:“张让欲害使君之心久矣,今时欲解使君之难,唯有朝堂诸公与程夫人。程夫人暂不可寻,只能静候诸公消息。除非~” “除非什么?”王晨问道。 张虞顿了顿,说道:“除非使君向张让赔罪,看能否让其息怒,另有三公上疏规劝,或能让使君脱罪!” “怕是难成!” 王晨说道:“叔父视张让为仇寇,以其心性,岂会同意?” “不如暂且一试!” 王盖心思复杂,说道:“杨公之前派人来信,便劝父亲暂忍。但因难见父亲,故书信留在府上。今得河南尹相助,能入廷尉看望父亲,不如以此询问。” “可!” 张虞思索良久,说道:“既然如此,劳堂兄、公则随我前往廷尉,看望使君。兄长与伯松、德谋留在府上,等候诸公音讯。” “诺!” “好!” 《江左遗册》:“程夫人者,汉灵帝之傅母。受上恩遇,骄奢淫逸,朝臣畏之,常选美少年为左右供奉。……神武帝伟形神,有俊颜,程夫人窥神武颜色久矣……” ------------ 第九章不得赦 东汉时期,监狱分为中央监狱与地方监狱,而廷尉所置监狱自然属于是中央监狱,但因廷尉狱关押对象,多是收捕的公卿与地方长吏,由皇帝亲自下令逮捕,故又称为诏狱。 在有袁术的帮助下,张虞一行人顺利进入到廷尉狱里。 诏狱因是建在地下,环境阴冷潮湿,缺少窗户光线,空气流通很差,散发着湿臭味,时常有老鼠出没。 三人来到诏狱里,一闻到湿臭味,便忍不住皱起眉头,不得不暂时用嘴巴呼吸。 因是关押公卿与地方长吏,廷尉狱牢房不似普通监狱那般恶劣。但由于被关押者享受过各种优渥待遇,这种待遇对他们而言,必然是难以接受。 狱卒打开关押王允的牢门,说道:“不可将犯人带走,余者自便。” 张虞从怀里取出一贯钱,塞到狱卒的手里,说道:“让今夜值班的兄弟们买些好酒!” “多谢!” 狱卒眉目上扬,笑道:“若有要事,贵人传话即可。” “善!” “使君!” “父亲!” 三人进入牢房便见到一脸憔悴的王允,其头发油腻散乱,已不复出任刺史时的神色。然虽处境遇发生变化,但王允依旧精神如常,握卷读经,不受环境所影响。 得见张虞、郭图、王盖三人,王允从冰冷的草席上而起,诧异问道:“你三人怎会出现在这?” 张虞拱手说道:“河南尹通融廷尉狱,学生才能得以入狱中,看望叔父。” “济安!” 王允扶起张虞,感慨说道:“济安身为郑县令,不在郑县理事,而因我之故冒险潜入雒阳,非忠守职务之所为!” 张虞脸色动容,说道:“学生因叔父之故,才能得以出仕。今叔父受贼人诬陷入狱,学生得闻音讯,食之无味,寝不能寐,宁舍官不就,亦要潜入雒阳,探望叔父!” “且虞潜入雒阳前,已将县中事务托付于县丞,叔父勿要以虞与郑县百姓为忧。今下之要务,需寻计救出叔父!” 王允感叹说道:“济安不愧为王氏佳婿,兄长果然没有看错人!” “父亲!” 王盖从篮子里取出酒菜,以及一些衣物,说道:“母亲关心父亲在狱中受寒挨饿,特命盖带些衣、食与父亲。” 王允微叹了口气,问道:“你母亲如何?” 王盖答道:“母亲得知父亲入狱,伤心惶恐,生怕父亲难以出狱。” 王允沉默片刻,说道:“回去告诉你母亲,言我不日便能出狱,让她不必过分担忧。” “诺!” “公则,今豫州诸郡如何?”王允问道。 郭图整理思绪,说道:“自汝南黄巾平复之后,豫州各郡无事。而据外人言语,陛下有意另选别人出仕,代使君治理豫州。” “罢了!” 闻言,王允先是沉默了下,又继续说道:“我今朝入狱,不知能否逃脱此劫,更不知何时可以出狱,豫州不可无贤吏治理。” 话是这么说,但王允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总感觉被朝廷抛弃了一样。毕竟从执掌一州沦落到阶下囚,两度下狱,期间官复原职,之后又被抓了进来,一般人很难看得开。 张虞说道:“诸公正为叔父奔走,叔父不日或能出狱,不必为此而忧愁!” 说着,张虞向王盖使了下眼色。 王盖心领神会,犹豫良久,说道:“父亲,杨公得知父亲下狱,特命人送信至府上,其言父亲因张让之事,一月之内,两度下狱。其中凶险,难以估量,望父亲能为长久之计,行忍辱之事,留得有用之身。” “行忍辱之事?” 王允神情微变,重声问道:“可是欲让某向张让请罪?” 面对父亲的询问,王盖不敢直视王允,说话吞吞吐吐。 张虞皱了下眉,主动说道:“叔父,杨公与河南尹以为,父亲不如向张让屈服,以求宽恕。另有诸公联名上奏,当能救出叔父。” 王允神色愤懑,厉声说道:“我为人臣,当匡扶天下,为君铲除阉宦。今虽获罪于君,但岂能向阉宦求活乎!” “向宦官求活,我宁死勿生矣!” 三人互相对视几眼,心中充满了无奈。果然劝王允向宦官求情,以王允的性情来说,这是件不可能的事。 顿了顿,王允语气放缓,说道:“今岁末,朝堂当有大赦,另有三公上疏,我或能出狱,诸子可等候消息,不必太过着急。” “诺!” 张虞眉毛微挑下,朝廷大赦之事,他暂无耳闻。显然王允有他单独的信息来源,何进、杨赐、袁隗三人应该打算利用大赦,联名上奏,将王允救出来。 但张让大概率不会坐视王允这么轻易出狱,应该会进行阻止。若让王允两度轻松出狱,张让岂不是被打脸了? 未来之事,难以推算。但可以预料到,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朝堂应该会针对王允的案件展开激烈的斗争。王允能否从中出狱,估计就看这次斗争结果了。 三人与王允聊了许久,在狱卒的催促声下,这才从狱中离开。 离开前,当着王允的面,张虞又塞了钱于狱卒,叮嘱说道:“王使君多劳君看护,往后诏狱天冷,拿些取暖的衣物于王使君,莫要让王使君受寒。” “这是自然!” 狱卒见钱比之前还丰厚,神情愈发和善起来,说道:“今后若有要事,王使君随时吩咐便可。” 说罢,狱卒还向王允拱手,笑道:“仆之前若有照顾不周,还望使君见谅。” “嗯!” 对于狱卒的小人行为,王允态度说不上好。但能理解张虞的所为,毕竟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有时候招呼好小鬼,能让他在监狱里的生活好上很多。 待三人离开之后,王允望着三人的背影,长叹了口气。在冰冷的诏狱中,能迎来自己的亲眷、故吏的看望,让王允受创的心灵,有了不少的抚慰。 说实话,最早得知兄长收张虞为女婿,王允不太满意。但随着时间的相处,张虞不断证明自己实力,算是说服了他。 至今时而言,得知张虞敢冒险潜入雒阳,为他的事四处奔走,让王允感触很深,也不得不承认兄长收张虞当女婿,真就是正确的选择。 三人离开廷尉狱之后,经一番的商量,决议暂时等三公联名上奏的消息。而张虞为了防止自己身份被发现,决定先回郑县。 因有杜畿的帮衬,张虞擅自离开郑县的行为,并没有被人所发现。 回到郑县,张虞一边与雒阳保持联络,一边专心处理县内之事。 时间转至十一月,何进、杨赐、袁隗三人联名上疏,奏疏中尽数陈列了王允在出任豫州刺史时期,所立下功绩之事迹,如与皇甫嵩、朱儁二人联手安抚豫州黄巾,以及恢复战后豫州的生产。 刘宏浏览奏疏,深感王允功绩出众,准备下诏释放王允。然张让则揪着王允诬告之事不放,劝说刘宏不可轻易释放王允。 经刘宏一番思考,最终下诏减死罪一等,改判王允为无期徒刑,继续关押在廷尉狱。 没过多久,糟糕的事情发生,数日前为王允上表求赦的杨赐因病重之故,忽然在家中病逝。继任杨赐司空之位者,乃光禄大夫许相。 许相者,字公弼,汝南平舆许氏,父、祖二先人皆官至三公。从籍贯与资历上,许相理应是士人集团的中坚力量。 然许相却投效宦官,在官拜侍中时,便受封列侯,并且借助宦官的力量,从侍中升迁为光禄大夫,并又继任司空。 许相继任司空之位,受张让之命,在岁末大赦中,以王允已被赦免为由,拒绝了大赦王允,继续执行无期徒刑,这让众人欲借大赦,从而救出王允的计划破产。 同时,因杨赐病逝之故,刘宏下令三日不朝,上卿们也顾不上王允,皆参与了杨赐的葬礼,这让王允失去了许多关注度。 一时间,杨赐的逝世,许相的上位,让支持王允的三公数量减少,仅剩太尉袁隗以及大将军何进,形势对王允愈发不利。 得闻消息的张虞不得不动身前往雒阳,看能否找到办法救出王允。而郑县之事,张虞再次拜托于杜畿管理。 ps:感谢新希望T_T、softpa、Barca.柠檬等书友的打赏! ------------ 第十章万民伞 长安,王府。 堂内,程普忧心忡忡,在堂中来回踱步,说道:“今杨公病逝,许相继任司空,大赦而不得免,使君羁押于诏狱,今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着,程普停下脚步,以拳捶掌,沉声说道:“不如寻机劫持张奉,逼迫张让释放使君。” “不可!” 王晨神色大变,说道:“张奉为大将军妹婿,如果劫持张奉,势必得罪大将军与皇后。且程君可有想过,叔父即便因此而出狱,而张让恐会愈发恼怒叔父,除非无计可施,否则此策不可为。” 张奉,张让之子,任太医令,其妻为何皇后之妹。 从张让家族与何氏家族的联姻角度来看,张让已非普通的大宦官,其势力已经遍布到后族。故张让与何进存在姻亲关系,若非张让与何进之间存在权利冲突,二者或能和睦共处。 而张让为何能与何氏联姻,还需追溯到数年之前,何皇后用鸩酒毒杀美人王荣,惹得汉灵帝,欲废黜何皇后。 具有长远政治眼光的张让,果断选择帮助何皇后,与一众诸宦官各出资千万钱,才让汉灵帝赦免何皇后。为了加强与后族的联系,张让之子张奉遂娶何氏为妻。 拥有帝、后二人的支持,张让所拥有的权利格外恐怖,即便是袁、杨二氏这种四世三公的家族也不愿过分得罪。王允招惹张让,若非袁、杨二人庇护,早就被张让整死了。 当了解了张让的恐怖实力,程普面露讪笑,显然雒阳的水太深了,不是一般人所能熟知。 王晨沉吟少许,说道:“今岁大赦,因许相作祟而难成。今时不如拜会袁太尉和大将军,看二公有何计划?” “三公联名上奏,方让陛下减免死罪。而今杨公去世,许相继位。仅凭二公之力上疏,纵能救出使君,亦不知要耽搁多久!” 郭图捋着短须,说道:“今值冬季,诏狱湿冷阴暗,且缺食少衣,使君年岁已大,若是久居于中,恐会因此受寒,还需另寻他策。” 说着,郭图看向张虞,说道:“程夫人情况,我已命人打探过。程夫人为冀州乐间人,其虽贪财慕色,但却颇重豪义,尤其好投壶。今如能说服程夫人,王使君之事,当能从狱中脱罪。” 张虞眉头微皱,郭图所思计策当真是偏门,难怪历史上袁绍重用他,被曹操打得大败。 “不如我携钱财前去拜会程夫人吧!” 王盖迟疑几许,说道:“济安有俊颜,恐会多生事端。” “这~” 郭图犹豫片刻,说道:“程夫人虽有美少年在旁陪侍,但从未听闻程夫人有强人所难之事迹。” 张虞思索其中利害,就当前情况而言,王允即便能出了监狱,但估计也难以官复原职。而王允失去了官职,意味着他失去了靠山,而他再有才能,恐怕也很难得到升迁。更别说在数年之后的乱局中,得到一个有利的生态位。 他必须做些什么,不仅帮助王允逃出牢狱,更能帮助王允官复原职,甚至说要帮助王允扭转他在汉灵帝心中的形象,有利于王允更进一步。 而汉灵帝其人真正的品行如何呢? 从改年号中平,以及许多操作来看,汉灵帝其人算是聪慧,且有好好治理国家的想法。仅是受自身治国水平,以及多方面积弊的影响。 如果能让汉灵帝真正了解王允的政绩,恐怕情况就不一样了,毕竟汉灵帝是通过张让、袁隗的口述才了解到王允,而他对王允的好恶则受很多事的影响。 张虞念及于此,忽然问道:“尚书卢植如何官复原职?” 众人虽然不知张虞为何突然提及卢植,但众人却能猜到大概与王允有关。 王盖思索良久,说道:“皇甫将军讨贼成功后,上疏为诸将表功时,盛赞卢尚书战功,陛下大喜之下,释放卢尚书,并官复原职。” 顿了顿,王盖问道:“济安之意是?” 张虞微眯眼睛,说道:“陛下如能知晓叔父功迹,岂会将其久囚于狱中,不仅会赦免其罪,更会官复原职。” 王晨沉吟片刻,说道:“三公联名上奏时,便是以叔父功绩为由,恳请陛下赦免叔父。今陛下仅免叔父死罪,而非赦免,更非官复原职。” 张虞笑了笑,说道:“之前是三公联名上奏功绩,而三公又非豫州百姓,陛下恐难全信。且口说无凭,陛下又怎知叔父功绩?” “那以济安之意是?” “万民伞!” 众人纷纷各露疑惑,不知张虞口中冒出来的‘万民伞’是为何物?又有何用途? “这万民伞是为何物?”王晨疑惑地问道。 郭图思虑少许,说道:“莫非将百姓姓名绣于伞上?” “然也!” “伞者,为人遮风挡雨;官者,为百姓去难除灾。故官吏者可如伞,百姓为感激长吏仁德爱民,亲绣姓名于其上,是为万民伞。” 张虞微微颔首,笑道:“使君治豫州有功,而陛下不能深知其功,如能制万民伞献于陛下,使君功绩不说自明矣!” 闻言,在场众人无不明白张虞所说‘万民伞’的利害,上面有百姓名字,这不就是代表了百姓的民意?反而不就更加说明了王允的功绩? 须知万民伞出现于清代,在那个封建社会的末期,各种宣扬官吏政绩的形式已经被人玩烂了,这才诞生出万民伞这一事物。 刘宏虽说无大智,但却不是暴虐的君主。当他面对代表民意的万民伞时,必然会感慨万千,对王允的印象将会因民意而改变,毕竟没有君主会不喜欢好官。 “这万民伞是何样式,又当如何制作?”王盖问道。 张虞回忆为数不多关于万民伞的模样,说道:“以绸缎制为伞盖,伞盖下以锦条为流苏,条上绣有各家姓氏……” “那需找豫州各士族帮忙?”郭图说道。 “正是!” 张虞点头说道:“此伞不可私制,当由豫州士民亲自织之。如若作假,将适得其反!” 说着,张虞看向众人,说道:“伞盖可由伯松请雒阳巧匠出面制作,切莫被宦官察觉。而流苏锦条由王氏提供,公则、德谋二君恐需前往豫州,招揽使君旧吏,令豫州士族绣名于锦条上。” “需要多少士族?”郭图问道:“此事恐会得罪宦官,恐无多少士族愿意署名。”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我当拜会河南尹,请河南尹准汝南袁氏绣名于上。有汝南袁氏为名,另加颍川、汝南二郡诸氏,并添地方三老姓名,人数虽仅两三百人,但足以堪称万民伞。” 王盖补充说道:“父亲与孔文举关系甚好,今不如请孔文举持笔写文,绣于伞盖上,以明父亲治豫州功迹。” “孔文举何在?”张虞问道。 “今为大将军掾属,父亲入狱之后,多赖孔文举奔波。”王盖说道。 “既然如此,堂兄请孔文举写疏,再绣于华盖之上。”张虞说道。 “善!” “万民伞制作不难,当如何才能将伞送至陛下面前?”王晨思索少许,问道:“靠大将军亦或是袁公?” “不可由二公代呈!”张虞说道:“二公代呈万民伞,难以显示百姓真诚,而会让陛下疑虑万民伞乃作假之物。” 郭图若有所思,说道:“那以济安之意,莫非拜会程夫人,令程夫人代送于陛下。” “我意如此!” 张虞点了点头,说道:“程夫人为陛下傅母,陛下亲信之人,与皇太后关系深厚。今如能疏通程夫人,令她代呈万民伞,陛下必然信服。” 不是说刘宏看到万民伞这种作秀的大杀器,就会相信王允,还要看是谁把万民伞上呈与刘宏。 这个将万民伞送到刘宏眼前的人非常关键,关乎万民伞是否掺杂水份。 如果是袁隗上呈,怕很难令人信服,因是本案人,会让刘宏猜忌;如果是与本案无牵连的程夫人上呈,以其‘客观性’,刘宏不会另生疑虑。 张虞从席上起身,说道:“程夫人由我与兄长走动,堂兄请孔文举属文即可。” 王盖迟疑说道:“要不由我代济安前往。” “公则言程夫人从无强人所难之举!” 张虞似乎很有把握,笑道:“今时拜会程夫人,无需因此小事而畏惧。” 原身除了武艺让张虞满意外,余者便是脸蛋与零件了。 此行拜会程夫人,张虞并没有抱着‘睡服’的想法。 既没有睡服’的想法,而张虞又为何主动请缨,其道理不难理解。 若是丑陋的陌生异性和你聊天,估计你的兴趣不会很大。但若是俊朗的陌生异性,纵使说话不是那么中听,你也会耐着性子多听几句。 ------------ 第十一章贞洁有危(4.2k) 十二月,郦嵩、郭图、程普三人离开雒阳,为制作万民伞而忙碌。张虞为了寻求袁术的帮助,特意请袁术准许汝南袁氏署名。 而袁术初闻万民伞时,对这新颖的东西,既好奇又惊讶。 须知东汉社会对名声炒作的手段其实很发达了,孝廉、名士很多都是操作出来,包括王允早期为名杀宦官也是炒作手段之一。 因炒作手段众多,其实已经出现了套路化,比如评语、孝顺之类等扬名行为。 今张虞拿出万民伞属实是将东汉炒作名声的手段往上拔高了一层,这让袁术不得不感叹张虞所为真不似边塞子弟,论炒作名声手段,与中原士人有得一拼。 王允如果能因万民伞而出狱,名声不用多说,自是响彻雒阳。 出于帮衬之目的,袁术准许张虞使用汝南袁氏名号,仅是署名者不能是他,而是在汝南颇有名气的袁氏族人。 同时,张虞书信与钟繇、袁秘二人,希望二人能在伞上署名。 为了折腾出万民伞,王氏上下发动了几乎可以动用的豫州人脉,颍川荀氏、钟氏、郭氏、辛氏、陈氏,以及汝南的袁氏、薛氏、和氏等大小十余名士族。 至于三老署名,自有王允部下旧吏帮忙,甚至还能用钱贿赂开道,让三老在伞上署名。相对士族而言,三老更多是拿出撑排面的角色。 当万民伞进展顺利时,在袁术的引荐下,张虞与王晨得以拜会程夫人。 六九城,程夫人府。 自张虞被迎入宅院,因宅院太大,屋子廊道众多,一路走得他竟不知归路。 今值深冬时候,本是天寒地冻,但入了前堂,却是温暖如春。堂内装饰繁华,陈设奢靡,地上铺着柔软的毛毯,质地非常得好。 中设一大屏风,而屏风后人影攒动,时而传出嬉闹声,显然是程夫人正与其一群美少年在屏风玩闹。 隔着屏风,侍从躬身说道:“夫人,郑县令张虞与少府从事王晨在外求见!” “有请二位郎君!” “诺!” “二位请!” 张虞向侍从拱手致谢,顺着地毯而入中堂。 却见两名美少年在陪程夫人玩着樗蒲,几人吃酒玩乐,气氛颇是融洽。 而传闻中的程夫人约有五旬有余,但因保养有方,皮肤白嫩,丰腴有度,似四旬出头的半老徐娘。但若仔细凑近,依旧可见脸上的皱纹。 “仆张虞拜见夫人,如若打扰,望夫人见谅!”张虞施礼说道。 程夫人用手把玩着樗蒲棋子,淡淡说道:“我本无欲参合朝中之事,但架不住袁公路请人劝说,今只得见你二人。” “入座!” “多谢程夫人!” 张虞端正身姿,坐到席上,并再次恭敬行礼。 这次程夫人算是瞅清张虞的面容,俊颜高鼻,五官分明,配合其伟岸的身形,竟让程夫人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果如别人所说,这张虞果有俊颜,身形伟岸。自己所养的美少年,与张虞相比,实在相形见绌。 嗯~ 目光很是大胆,寻常人知她所为,无不是投以鄙夷、嫌弃的目光,好似她是荡妇。而这张虞却是饶有兴趣的打量,好似在欣赏的美貌。 自己容颜不复,莫非还能吸引这般郎君不成? 略有了几分兴趣,程夫人说道:“你可会饮酒?” “仆酒量尚可!” “拿些酒来,让我与二位郎君小酌一番!”程夫人说道。 “诺!” “你是为了何事前来拜会?”程夫人问道。 “回夫人,豫州刺史王子师因得罪张常侍,被陛下羁押于诏狱中。今时值深冬,诏狱湿冷,而使君年岁已高,恐会患病。故仆奔走四方,得河南尹指点,今时特来拜会夫人。”张虞说道。 “张常侍?” 程夫人柳眉微蹙,说道:“张常侍之事,我怕是插不了手。” 闻言,王晨有些着急,刚想开口,便被张虞按下。 “仆知夫人今时境遇,若是得罪张常侍之事,仆断然不敢来寻夫人。” 张虞情绪平稳,说道:“王使君之事内含冤情,三公悉数尽知。王使君初受死刑,经大将军与太尉奔走,减罪一等,永久羁押于牢狱。” “既有大将军与太尉帮衬,君何来寻我?”程夫人问道。 张虞举起酒樽,笑道:“夫人虽为女流之辈,但却心系汉室。崔公者,河北名士,官至廷尉。若非夫人帮衬,岂愿出钱五百万,以购司徒之位。” “夫人从中帮衬之举,不仅为国库充实五百万钱,更能令贤吏才配其位。以虞之见,夫人若为男儿身,说不准能官拜上卿!” “且王使君若是贪赃枉法之辈,仆又岂敢来寻夫人!” 程夫人柳眉微挑,似乎很满意张虞的话。 程夫人抿了口酒樽,在杯口留下淡红的唇印,淡笑道:“若士人都像你这般说话就好,今崔君因钱拜三公,多有受士人抨击啊!” 张虞笑了笑,说道:“士人多是庸俗之辈,夸夸其谈,寡有才干。今之所以抨击崔公,实因众人羡慕崔公,能用五百万钱购得三公。” 顿了顿,张虞自嘲道:“仆以郎官拜县令,虽有陛下恩典,却也花了四百万钱。” 程夫人微靠在凭几上,身子半斜着,笑道:“君当初如若寻我,或许花一、两百万钱,便可拜为县令。” “初入雒阳,不识夫人!”张虞说道:“今时得闻夫人名声,故来拜会夫人。” “且说王豫州所为!” 程夫人樱唇微启,轻抿了下酒樽,笑道:“容我看看王豫州是否如郎君所言,为汉室之干臣。” 张虞整理了下思绪,将王允在豫州所立下的功绩,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着重点明王允因是整顿吏治而得罪张让的门下官吏,且也是因搜索到张让门客与黄巾军的书信,出于担心为国家担心,才会向刘宏上疏。 至于证据,张虞则表示豫州士民正为王允而制作的万民伞,以证明王允的清白。 程夫人顿时又有了几分兴趣,确认道:“郎君言豫州士民为王使君制万民伞,不知是否有假?” “不敢有假!” 张虞拱手说道:“今万民伞尚在颍川,过些时日当会送至万民伞。夫人如若不信,可派人前往豫州诸郡,按伞上姓氏寻觅,此民意之事,虞怎敢作假!” 程夫人微微颔首,陷入了思索当中。 见状,张虞说道:“夫人若是担心得罪张常侍,不如请陛下至府上,虞与豫州从吏持万民伞拜见陛下,向陛下细明王使君功绩。” 程夫人忽然明白了什么,笑道:“郎君倒是聪慧,知陛下信我,故欲借我之手令陛下深信万民伞为豫州百姓所送。” “夫人聪颖,若为男子,必能官拜上卿,为汉室效力!”张虞说道。 顿了顿,张虞忽然笑了笑,告罪说道:“恕仆失言,以夫人才能,虽不为男子,亦足以为汉室效力。前有说服崔公出资拜三公,行一石二鸟之计。今时明察王使君冤屈,为陛下留得贤吏。” 程夫人捂嘴而笑,对如此会说话的张虞愈发满意。 而王晨在旁则是看傻了,他晓得自家妹婿会交际,但不知道会这么来事。能把一个无知妇人吹成爱国之人,且还别说颇有一番道理。 自家妹婿武艺好,有俊颜,竟还会懂得交际,心眼如此的多,这是边塞那环境能培养出来的人吗? “郎君倒是懂得言语,不过我可尚未答应啊!”程夫人笑道。 张虞举着酒樽,笑道:“成事与否,虞皆愿听夫人吩咐。虞向夫人敬酒,今日有所打扰。” 程夫人流转美眸,窥视着张虞的美颜,说道:“我听郎君口音为并州人士,不知与王豫州有何关系?” “仆不才,承蒙旧弘农太守赏识,得为王氏门婿。而王豫州为仆叔父,而这位便是妻兄。”张虞说道。 听说张虞是有妻之夫,程夫人春心愈发荡漾,喃喃说道:“原是王氏佳婿啊!” 见程夫人神情不对,张虞忽然明白了什么,心中暗自叫苦。他是想说服对方,而不是真‘睡服’对方。若是睡服了,怕不是名声都没了,王氏会怎么看自己? 张虞忽然有了主意,故意探头打量程夫人,神情又露出思索。 程夫人以为自己脸粉掉了,下意识遮了下脸,问道:“有何不妥?” 张虞略有伤感,说道:“夫人酷似为我一故人!” “何人?” 张虞主动凑到程夫人跟前,说道:“夫人眉目酷似我堂姐!” 说着,张虞叹气说道:“可惜鲜卑南下劫掠时,我那堂姐不幸被胡人所杀。” 瞧着张虞伟岸的身形,程夫人不由联想到什么,夹紧双腿,问道:“我与你堂姐果真相似?” “不敢言假!” 张虞说道:“若彼时不亡,仆堂姐已有近三旬。” “嗯?” 程夫人自省了下,反问道:“我年岁远长你堂姐,今怎么会相似?” 张虞再次打量了下程夫人,笑道:“我观夫人颜容似三旬有余之女子,且眉目间多有相似。” 说罢,张虞看向程夫人左右美少年,问道:“二位可是如此?” “对!” “如张君所言,夫人貌似三旬女子,颜色动人啊!”美少年哄道。 王晨虽不懂张虞在搞什么,但见张虞把程夫人哄得如此欢心,真就叹为观止。 张虞真诚的神情中略带有忧郁,说道:“今见夫人如见亲人,夫人若是不弃,仆斗胆以夫人为堂姐。若言语冒昧,望请夫人见谅。” 见张虞神情忧郁,程夫人颇是心疼,但对于是否认张虞为弟弟,心中有些犹豫。毕竟认了弟弟,可不是玩弟弟了。 而此时,较长的美少年看懂了局势,明白二者之间的问题,开口说道:“夫人从河北至雒阳,身旁少有亲眷,今张郎君英武不凡,何不认下为弟?” 顿了顿,美少年低声说道:“夫人因傅母而得陛下恩遇,但此恩遇恐不能长久。张郎君为袁河南引荐之人,其年仅弱官,却官至县令,谈吐有度,颇有谋略。夫人何不认下为弟,以为今后帮衬。” 这番话让程夫人醒悟了过来,她的富贵很难长久,若不施恩于人,自己若出了问题,膝下子女岂不没有依靠。 认的弟弟虽然不亲,但始终有这个名头。 且那王允纵无自己帮助,在何进的帮衬下,估计也能出狱。今自己帮衬王允,既有恩于张虞,又施恩于王氏,岂不乐哉! 今一时贪嘴,强留了张虞,恐会惹得双方不满。 “能有个俊弟弟,我岂会又不愿呢?” 程夫人笑道:“不知怎么称呼弟弟?” “虞字济安!” 张虞举酒樽而拜,说道:“拜见堂姐!” 程夫人抿嘴而笑,扶起张虞说道:“称姐姐便好,何必这般见外!” “恭喜夫人!” 美少年将酒樽递给程夫人,笑道:“今后夫人又有堂弟疼爱!” “呵呵!” 程夫人欢喜不已,而张虞同样而笑。不用被睡,还能办成事,算是件好事。 而且程夫人除了好男色外,其名声比十常侍会好很多,在雒阳中算是中立派,要不然崔烈不至于通过程夫人花五百万钱买三公。 今与程夫人有了这份人情在,往后与她多走动,保持下双方关系。自己若想快速升迁,说不准还要程夫人帮忙。 很快,张虞、王晨从程夫人府离开。 王晨脑袋晕乎乎,至今不明白自家妹婿与程夫人怎么从王允的事聊到认姐弟那边。且妹婿认了弟弟就走,不再提及万民伞之事。 “济安,你真有堂姐?”王晨问道。 张虞摇头而笑,说道:“胡乱言语罢了,虞亲眷单薄,何来堂姐?” “那~” 张虞苦笑了下,说道:“我不认程夫人为姐,怕今日我要留在她府上,才能让其答应襄助叔父。” 前世生意场上,他没少和富婆认姐弟。倒不是说与他们关系多好,而是有了姐弟由头在,今后就有了走动名义。 走动几次,或是关怀几次,随着关系的加深,很多生意都办成了。而如果有利益纠葛,‘姐弟’关系将如纸一样脆弱。 今日能认姐姐成功,多亏了程夫人身边面首相助,懂得张虞如果一旦成为程夫人的入幕之宾,他们的地位会受到威胁,故不如卖个好。 王晨摇头而叹,深感自己在京师混了这么久,竟在这种事上不如张虞,果然有俊颜真不一般。 《唐书·列传六》:初王允因怨张让,羁押于诏狱。……程夫人为汉灵帝之傅母,爱慕男色,常有美少年服侍左右……晨以钱财贿之,并结为姐弟……允乃得解释。 ------------ 第十二章张虞入狱 中平三年,正月。 一个月内,在张虞与王晨拜会下,并奉上百万钱作为打理费,程夫人终于答应帮助张虞。 经程夫人打点中常侍夏恽,并多次入宫走动,刘宏答应正月有空之时,前往程夫人府上走动。 程夫人府前,天子声势浩大的车驾停在府门前,程夫人带府上众人跪迎。 在左右婢人的搀扶下,刘宏顺驾而下,微抬双手,说道:“免礼!” “多谢陛下!” 程夫人提起衣裙起身,上前迎住刘宏,笑道:“几日不见,陛下愈发英武了。” “哈哈!” 刘宏笑了笑,说道:“在宫中闷得不行,今日承傅母所请,出宫至傅母府上坐坐。” 程夫人伸手前请,笑道:“知陛下出宫,仆今日下厨为陛下煮了份肉羹,还望陛下勿要嫌弃仆厨艺不精。” 刘宏面露追思之色,说道:“朕少时在解渎亭,最爱傅母所煮肉羹,肉羹配胡饼是为一绝。” 正月这几日,宫中大小筵席众多,刘宏吃得都无趣了。今日程夫人所煮的肉羹、胡饼,反而让刘宏有了兴趣。 而程夫人自是揣测到刘宏的心思,每次都会下厨煮刘宏年少想吃的菜,这也是程夫人为数不多的价值。 程夫人今下看似富贵,但比刘宏的乳母赵娆差了许多,仅靠得些许恩遇,拥有不少些富贵,但这富贵却又很难长久。她可是亲眼看着赵娆被封为平氏君,但在去世之后,赵氏迅速衰败下去。 为了能保住自己的富贵,她可是尽量结交权贵,出于施恩结情之故,程夫人才答应帮助张虞。 程夫人亲切的挽住刘宏手臂,笑道:“仆在府上,还为陛下备了份大礼。” “哦?” 刘宏略有兴致,问道:“不知是为何物?” 程夫人故弄玄虚,笑道:“陛下进府便知!” “走!” 在众人的簇拥下,刘宏慢步入府,并与程夫人闲聊近日的烦心事。而常侍在左右服侍,亦步亦趋,跟随在刘宏身边。 及入中堂,程夫人让人端上肉羹、胡饼,并取出专供刘宏享用的翡翠玉勺。 刘宏享用着肉羹,感觉肉羹之味与往昔别无差别,笑道:“肉羹味道依在,傅母有心了!” 程夫人为刘宏掰着胡饼,笑道:“仆在胡饼中加了点蜜水,陛下可尝尝味道如何。” “嗯~” 胡饼的酥脆与蜜水的甜味融合在一起,让刘宏不禁点头,笑道:“胡饼里加蜜水,会比寻常胡饼会更美味些。” “陛下喜欢便好!” 程夫人笑容慈祥,对于从小照看大的刘宏,她可是疼得紧。 说罢,程夫人向侍从使了下眼色,让侍从退下通知张虞。 吃了几口,不待程夫人开口,刘宏想起了这件事,问道:“傅母言有大礼送朕,不知是为何物?” 程夫人沉吟几许,笑道:“既有物,亦有人。” “何物?何人?”刘宏问道。 “代表民意之物,国家忠贞之臣。” 程夫人无意卖关子,笑道:“请陛下接见!” “准!” 少顷,却见张虞领头在侧,郭图、王晨二人扶持黄锦红绸的万民伞入内。 万民伞高约六尺,伞盖硕大,流苏分为内外两层,垂挂在伞盖下。若是凑近端详,可见伞盖上的字迹。 如此大的雨伞,瞬间吸引住刘宏的目光,好奇问道:“是为何物?” 程夫人美眸瞥到张虞,按照之前编排的内容,说道:“陛下有所不知,此物是为万民伞,为纪豫州刺史治民功绩,豫州士民特所署名于其上。” “仆正月入市闲逛时,偶然得遇此物,见此物奇特,故询问其由来!” “万民伞!” 刘宏神情微动,上前靠近万民伞,用手滑过流苏布条,上面尽是各异文字,显然是由不同的人刺上去。 抓住细条,刘宏定睛一看,却见上书‘阳翟辛氏辛伯发’。再瞧了其他细条,竟还有地方三老,‘颍水亭三老张子健’。 “陛下,豫州父老得知豫州王使君含冤入狱,至今不得大赦,念王使君治州功绩,父老闻之,共为之哭泣,遂作万民伞,进献于陛下,以求陛下赦免王使君。”程夫人说道。 “豫州刺史王允?” 刘宏神情再次微变,露出令人难以琢磨之色。 “启禀陛下!” 张虞窥探刘宏神情,寻机拱手说道:“王豫州自赴任以来,不敢忘国家危难,先是辅皇甫将军与朱将军讨贼,安抚豫州归降黄巾十余万;后豫州兵戈初息,王豫州呕心沥血,恢复豫州诸郡生产,整肃吏治。” “今豫州百姓闻使君羁押诏狱,不得大赦,无不痛惜感叹,故作万民伞于陛下,恳求陛下以王豫州治民功绩,赦免王豫州罪责。” 刘宏又仔细瞧了几眼,说道:“人心难以合一,必有发起之人,不知此伞是由何人所思?” “启禀陛下,由仆命人制作!” 郭图跪了下去,说道:“图为王豫州故吏,见豫州不得赦免,不得已之下,思得此万民伞之法,愿与豫州士民共献此伞,以换王豫州性命。” “陛下!” 张虞作揖长拜,说道:“王豫州性情刚直,清廉爱民,心忧国事,常与奸吏结仇。往昔如有触怒陛下,望陛下因功而怜之。” 刘宏眉头微蹙,问道:“你是为何人?” “启禀陛下,仆乃郑县县令张虞,豫州刺史故吏,与王豫州有姻亲之情。”张虞脸色如常,说道。 “郑县令?” 刘宏念叨了下,责问道:“既是外地县令,安敢出现在雒阳,不畏律法否?且你与王豫州有姻亲之故,又献此万民伞,岂不有作假之嫌?” 张虞不卑不亢,说道:“《孝经》授忠孝之道,王豫州为仆之君长,今君长有难,虞怎敢忘之?纵伏大辟,仆亦是无悔。” “且姻亲之故,虞私以祁奚之事为鉴。昔祁奚举仇寇解狐为长,及解狐病逝,祁奚举子祁午为长。今国事为上,不分仇亲,仆与王豫州悉数如此!” “仆本为边塞子弟,善弓马,识经文,幸得旧弘农太守王君青睐,招为亲婿。临将成婚之际,时闻黄巾贼起,遂应王豫州征募,舍未婚之妻,率部曲辗转千里。” “至长社,为大军送信;下华陂,助赵汝南破贼。今官拜郑县令,于功绩而言,仆问心无愧。而今献万民伞,如实而言,虽有私心,但更有公心。仆若问心有愧,又安敢在此面圣?” 刘宏沉默不语,遂坐回到榻上。 他对王允有印象,但印象不深。对他的为人了解,更多是通过左右传达,而无亲自召见过。 两次下狱,三公两次求赦,说明王允的不俗,并立有些功绩。但今见万民伞,且如果众人言语不假,说明他对王允的评估有误,或许王允真是为国为民的良吏。 见机,程夫人凑到刘宏身侧,细语说道:“仆常听陛下言国无良吏,便记在心上,欲为陛下举荐贤士。今王允得豫州民意,岂不说明王允乃社稷之臣,陛下如若置之不理,恐失人心啊!” 顿了顿,补充道:“陛下如若质疑,不如召见王允,与其交谈,看是否为徒有虚名之辈。如是干臣,可谓‘大礼’是也,亦不妄仆一片心意。” “傅母费心了!” 刘宏拍了拍程夫人的手,欣慰说道:“傅母能这般明事理,实乃朕之幸事。” “民意不可违啊!” 刘宏感叹一声,起身说道:“王豫州之事,朕会了解清楚,断不会违背民意。” “谢陛下!”三人跪地而拜。 话音刚落,张虞神情郑重,说道:“陛下,仆无朝廷政令,擅自离任,恳请陛下发落。” “嗯?” 张虞突然自求处罚的行为,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不已,正常人哪会主动接受惩罚。 郭图、王晨满脸的诧异,搞不懂张虞为什么请求自罚。 同样程夫人也是满脸的懵逼,干弟弟安排的剧本里,可没有这一幕。 对于几人的惊讶,张虞没有心思顾及,主动请罪其实是万民伞中为自己扬名的计划之一。 因为万民伞是传颂王允的功绩,他们这些献伞的人很难出众。若想引人注意,必须弄出反差感。 反差感从何而来? 最好的方法就是与王允事迹相反,王允因百姓爱戴而出狱,而张虞因救王允,擅自离任而入狱。 反差有了,话题度自然也有了,张虞的事迹也被人知道了。 刘宏眼神微眯,问道:“郑县令张虞?” “正是!” “好!” 刘宏挥了挥手,吩咐说道:“郑县令张虞无诏入京,押入诏狱,听候廷尉处置。” “诺!” 张虞大无畏起身,直接跟着侍卫出堂。 当即让郭图、王晨、程夫人傻眼,王允还没救出来,现在还搭进去一个人! ------------ 第十三章投身军旅 正月,张虞、郭图献万民伞,以求汉帝刘宏赦免王允。张虞因为救王允,无诏入京,擅离职守,被羁押于诏狱。 刘宏召见王允,咨询豫州诸事,王允答之有物,并献治政五条,刘宏大悦之。 得闻音讯,何进与袁隗联名上疏,再奏以王允治豫州功绩,并明细功绩。 刘宏下诏,命廷尉释放王允,并准王允官复原职,仍为豫州刺史。 当天下午,刘宏以黑山军张燕屡犯河内为由,王允以豫州刺史迁为河内太守,安抚黑山军。 进了趟监狱,王允从六百石的刺史升迁为两千石的河内太守,属实是赚到了。 不仅于此,王允因豫州士民进献万民伞之故,收获了大量的名声,由此广受士民称赞。 与历史上,出狱之后狼狈逃窜于江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时,张虞正在冰冷的诏狱里呆着,不得不说诏狱里很冷。 而王允反转了角色,由刑徒变为两千石的上卿,与郭图、程普、王晨前来看望张虞。 “济安为某奔走多时,而今反入诏狱,实有惭愧!” 王允语气中有些许的感激之情,说道:“若无济安献万民伞,恐某至今仍在诏狱。” 作为当事人的王允很清楚,他得罪了张让,局势对他非常不利。若不是张虞通过程夫人的路子见到陛下,并上献万民伞,估摸刘宏对王允没什么印象,更别说会亲自召见,以及提拔自己出任河内太守。 然因是长辈的关系,身份卡在这,王允有很多话无法直白说,仅能点到为主。 幸张虞听出王允语气中的感激,笑道:“使君不仅为我尊长,更是虞之故主。今使君有难,虞岂敢坐视不理?且今时入狱,非使君之故,而实乃律法如此,地方长吏无诏入京,如若不罚,律法不存!” 王允感叹不已,自己与兄长真没看错张虞,如此好儿郎,能收下当王氏门婿,实乃王氏之福。 当初自己感觉张虞有高攀之嫌,今时看来张虞用自身的才能足以配得上诸多士族。纵使无自己提拔,张虞也绝对不会碌碌无为。 “济安放心,我已与诸卿上表,追溯济安功绩,并崇儒学典籍,请求陛下释济安出狱。”王允保障说道。 “多谢使君!” “称叔父便可!”王允慈爱说道。 在出狱这件事上,张虞并不怎么担心。他的行为贴合当下的社会道义,今时他所触犯之事,其实是情理与律法的冲突, 为救故主奔波,并触犯了律法,这种充满话题性的行为,会让许多人兴奋,为了维护社会价值,自然会主张张虞无罪。 而王允出去之后,有王允的帮衬,他岂会长久呆在监狱里。更别说自己名气大了,袁术、程夫人二人出于投资的需求,大概率会帮衬自己。 二人为何会呢? 其实不难理解,张虞为了王允都会入监狱,那么他对有恩于他的人,怎么可能会反咬一口? 从利益角度而言,知恩图报其实是一种投资行为,毕竟没有人会帮助白眼狼。 如刘备在入益州之前,换了很多上级,但名声依旧很好,其根本在于刘备懂得回报上级,从不干背叛之事。即便是背刺曹操,但刘备依旧是师出有名。 故在入狱前,张虞考虑过得失。为了自己更进一层,有必要暂忍下诏狱环境的不堪。 张虞沉吟少许,劝道:“叔父,张让深受陛下宠幸,其势力遍布朝野。今时若非借叔父治理豫州旧功,纵有万民伞,亦难令叔父出狱。” 说着,张虞凑到王允的耳畔,低声说道:“据河南尹言,大将军有意图谋宦官。叔父应当留得有用之身,不可操之过急。今若打草惊蛇,或是说折损叔父,岂不可惜?” 何进图谋宦官的消息,算是袁术近日透露于张虞。今为了避免王允继续与张让作对,张虞不得不这么说。 王允微微颔首,说道:“张让深受陛下宠幸,凭奏疏弹劾已是不足以令张让伏法,故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今有大将军为主,事可缓图矣!” 若张虞之前这么说,王允可能无动于衷。但王允今时在诏狱里吃足苦头,已是心有余悸,且有何进作为大将军领头,王允自是听进去了。 顿了顿,王允笑道:“大将军听闻济安名声,今有意征辟济安为大将军府吏。” 张虞思虑片刻,说道:“不瞒叔父,虞无意为大将军幕僚,今国家多危,虞愿投身军旅,以来报效国家。” 别看张虞才二十岁左右,但凭借为故主奔走而入狱之事,算是在雒阳出了名。同时王允因豫州百姓进献万民伞之事,并被刘宏提拔为河内太守,已是成为了海内著称的名士。 当下为了拉拢王允,何进打算征辟张虞,其实也不难理解。但张虞并无入何进幕府之意,毕竟入了幕府,未来一段时间的发展会受到限制。 至于投身,算是张虞经他一番深思,思考出的发展道路。 他今为县令,按照俸禄来说,他往上升迁,可以任太守、刺史、尚书令、国相等相关行政官职。但以他目前的资历、才能,不具备出任以上官职的资格。 为了能尽快升迁,无疑是从县令转职武将,且论升迁快速,非军功莫属了。 在东汉社会,以军功入仕很慢,但官员如能立下军功,其便能快速升迁。以朱儁为例子,他家境贫寒,欲想成为上卿,显然是痴人说梦,但朱儁却凭借军功强势崛起。 在出任兰陵县令时,交州发生严重的叛乱,朱儁以县令拜交州刺史,率五千兵马平定交州叛乱,朱儁便被征召入朝出任谏议大夫,之后便是朱儁率兵平黄巾了。 朱儁的例子给了张虞效仿的方向,此番如能统兵作战,回到熟悉环境里的张虞说不准能用军功快速升迁,在乱世开启前,尽量做好准备。 王允点了点头,说道:“大将军府中多海内名士,济安年岁不长,至府上任职,虽能向先贤学习,但亦难出头。济安有谋略,善弓马,投身军旅,或能有所建树。” 说着,王允想起一事,说道:“济安,据兵报来禀,鲜卑南下劫掠幽并。” 张虞眉头紧蹙,说道:“汉与鲜卑互市两年,边境素无战事,今怎忽然南下劫掠?” “暂不知具体详情,今毕刺史正在遣人出塞,询问鲜卑单于为何忽然南下劫掠。”王允说道:“如有参合坞音讯,当会告知济安!” “多谢叔父!” 突如其来的消息,确实惊扰了张虞思绪,心中颇是担忧。但因远在雒阳,仅能希望家人无事。 而张虞也格外疑惑为何鲜卑忽然撕毁互市条约,举众南下劫掠。 看出张虞的担忧,程普、王晨、郭图三人说了安抚的话。 因所呆时间太长,受到狱卒催促,王允便欲带人离开诏狱。 临行前,张虞思索着鲜卑南下劫掠之事,忽然有了想法,喊道:“叔父稍等下!” “何事?”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今鲜卑南掠边境,我愿回并州任军职,不知叔父能否~” “可!” 王允点头说道:“济安自疏一封,我当上呈于陛下,看能否让济安回并州任职。” “多谢叔父!” 张虞招了招手,说道:“兄长过来下!” 王晨将耳朵凑了过去,张虞嘀咕几下,告诉王晨去找程夫人,便让王晨走了。 今西北战事焦灼,张虞理应前往西北任职,而今为何回并州任职? 其实道理很简单,张温所率的汉军在西北叛军前连连吃瘪。今投身西北军,张虞恐难以有施展的空间。 以当下的情报而言,叛军因粮草不济退走,汉军分兵追击,结果除董卓外,各路兵马都有折损。据形势来看,叛军所占据的郡县,汉军暂时收复不了。 既然西北战场形势不利,而今并州出现战事,张虞不可能舍并州而去西北。 毕竟回家乡任职,张虞既熟悉边境环境,又有根基可用,更有王氏为助力。且自他离开家乡以来,至今已有近两年,此番回去还能与王霁成婚。 同时,他在并州任职,立下军功的话,还能反哺参合坞,壮大自己的根基。 ------------ 第十四章护匈奴副校尉 雒阳,北宫。 刘宏坐在御榻上,放下手中奏疏,问道:“昔郑县令张虞为郎官时,光禄勋时拜尚书令,不知卿可记得此人?” 刘虞沉吟些许,笑道:“臣怎会不记得此人?乃臣以为张虞年虽为弱冠,但才能出众,见识不凡,故出任郑县令。” “陛下或不记得此人,但应该会记得《驳募鲜卑为兵疏》。” “《驳募鲜卑为兵疏》?” 刘宏略有记忆,惊讶说道:“朕记得此奏疏乃尚书郎官所奏,莫非此郎官便是张虞?” “然也!” 刘虞微微点头,笑道:“张虞出身云中,深谙胡俗,通晓胡语。昔于客曹时,便为诸卿口译胡语。故知朝廷欲征鲜卑为兵时,大惊失色,遂拟奏此疏。” 刘宏露出深思之色,说道:“如此看来张虞乃德才兼备之士?” 刘虞笑了笑,说道:“张虞年纪虽然轻,但却少年老成,行事多稳重。今虽舍职而入雒阳救故主,但却未不顾郑县政事。据臣了解所知,张虞自上任半年以来,政绩多有建树。” “如除南山食人之恶虎,清多年所积之刑狱,济千名三辅流民。郑县地窄田少,张虞发大族开山借田,增口户田数。如观以上之所为,可堪良吏之名。” 郑县离雒阳太近了,稍微派人查下,便能知张虞的政绩。今众人得知张虞即便奔波救王允,亦未放弃治理郑县,已是无话可说,反而佩服张虞尽职尽责。 在这种情况下,张虞名声在雒阳中渐起。眼下除了能鄙夷张虞出身卑微外,有心之人已是找不到可以诋毁张虞的点。 而刘虞出于爱才的心理,愿帮张虞说些好话。 “今若继续羁押张虞,看来倒是朕的不是了!”刘宏摇头而笑,说道。 “恕臣直言,陛下本无羁押张虞之念。”刘虞笑道。 刘宏笑了几下,对刘虞的话不置可否。 对张虞这种能为故主出头的官吏,他颇是欣赏。但欣赏归欣赏,不代表他会赞同这种行为,将张虞交于廷尉处置,既有出于维护法律的念头,更有杀杀张虞威风的想法。 但自关了张虞起,张虞的名声反而越来越大,不少人希望赦免张虞。这让刘宏不由猜忌张虞是否故意入狱,好让他的名声传开。若张虞提前预谋入狱以来扬名,而这年轻人的心计也太深了! 不管张虞是否故意,就今时情况而言,还是要顺应人心,释放张虞出狱。 刘宏沉吟少许,说道:“王允呈张虞疏,其自言闻并州遭胡劫掠,今欲投身戎伍,为国家守边,不知卿以为如何?” 刘虞捋须微思,说道:“今边塞动荡,选乡人守乡土,不失为良策。而单观张虞才能,武更胜于文,弓马更胜文政。眼下边塞有难,而张虞欲为国家守边,何不如壮其志。” 乡人守乡土乃东汉眼下御边的基本方针,如幽州的公孙瓒,凉州的董卓二人无疑是乡人守乡土的代表。 并州地区因常年作为汉胡的冲突地带,自然也有相应的边人守边土,如郭缊、王柔、令狐发等人。 刘宏微微颔首,询问左右,问道:“并州武官何处有缺?” 侍中杨琦躬腰而答,说道:“陛下,并州武官少有空缺,今欲置张虞,仆以为不如拜其为护匈奴副校尉,以佐中郎将,内护匈奴,北驱鲜卑。” “护匈奴中郎将为何人?护匈奴副校尉又是何官职?”刘宏问道。 杨琦思绪片刻,说道:“今护匈奴中郎将乃太原王柔,虽与王河内同姓同郡,但却无亲族渊源。而副校尉为中郎将副职,俸禄比千石。” “中郎将多有上疏言营兵寡弱,不复旧时之数,恳请朝廷调拨兵马。故不如令张虞出任副校尉,以增守防备。” 杨琦字公挺,杨震之孙,杨赐为其从父,而杨彪为其从弟,与王允关系甚好。 刘宏思虑少许,说道:“既然如此,释放张虞出狱,拜其为护匈奴副校尉。” “诺!” 很快,张虞将拜护匈奴副校尉的消息便在宫中传开。 偏殿内,得闻消息的张让眼神阴冷,心中多有恼怒,有股力无处使的念头。 他两度下手,强行将王允下狱,若不让王允吃亏,他的脸往哪放? 若无张虞横空出世,献万民伞于陛下。他敢肯定,即便能出狱,也得脱层皮。而今王允不止出狱,且还更上一层楼,出任河内太守,离开雒阳,这直接将他的脸打疼了。 张虞小子实在狡猾,从郑县令到护匈奴副校尉,直接跑到边疆任职,让他鞭长莫及,无法寻机报复。 而尚书台里,初为郎官不久的荀攸得闻张虞出狱并拜副校尉官职时,心中多有感慨。 前年,张虞还是与他同饮的友人,今时竟已成为雒阳名人,更是官拜副校尉,与众人拉开差距。今时想来,当真令人唏嘘! 与此同时,张虞从诏狱里释放出来,王盖、王晨、郭图、程普、郦嵩、孙资等友人前来迎接,车队声势不小。 “恭贺济安出狱!” 张虞向众人回礼,笑道:“虞在狱中月余,多谢诸兄奔走,得以令虞出狱。今日归府出狱,虞当与诸君不醉不归。” “请!” “济安请上车!” 王盖已不复初与张虞接触时所表态出的严肃姿态,神情颇是亲和。显然经王允一事,王盖已不认为张虞不如自己,或是说他从心里开始敬佩张虞,不认为张虞高攀王氏家族。 “多谢堂兄!” “同请!” 人群中的孙资眼神中更是透露出崇敬之色,昔日他与张虞同拜入王宏门下,他深受王宏器重,故得以入太学读书。 当初与张虞接触,无非觉得张虞为可交往之人。张虞帮衬他家里之事,让孙资视张虞为友人。而后张虞拜了孝廉,与王霁立有婚约,孙资虽为好友而欢喜,但内心深处颇是嫉妒。 今时随着张虞愈发出众,而他一直在太学苦读,二者之间的差距不断扩大,这让孙资从嫉妒、羡慕、欢喜等复杂感情直接转化为崇拜之情。 “彦龙安好!” “恭贺济安!”孙资身形压得很弯,说道。 “要不与我同坐一车?”张虞见孙资孤伶一人,邀请道。 “多谢济安!”孙资感激道。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张晨与孙资同坐一车,驱车前往王府。 途中,从郑县赶来的郝昭、张丰等人策马在车前开路,挺胸抬头,好似得到礼遇的人是他们。 回到王府,王允已设下筵席,为张虞出狱而庆贺。 宴上,王允喝了几杯,见自己在宴上,众人难以放开,便以有事为由离开筵席。 而张虞自与众人饮酒作乐,到微醺之时,才被王允叫到后堂。 “虞拜见叔父!” “且坐!” 王允让婢女为张虞上醒酒汤,说道:“饮酒不可贪杯,兴致已达便可散。若是饮酒至醉,则非君之所为。” “多谢叔父教导!” 张虞跪坐在席上,神情依旧谦逊。 王允从案几上抽出信件与张虞,说道:“君父来信,言参合坞之事。” 张虞当即拆开书信,却见父亲在信上讲述鲜卑南下劫掠,因提前察觉到胡人发起劫掠,众人躲入坞中,避免了人员的大量伤亡,仅有十余人在守城中伤亡。 在损失上,更多是在财产上,比如外围的牛马被劫掠,因劫掠导致了边塞互市取消,家中经济会受到影响。 “如何?”王允关切问道。 “鲜卑南下劫掠,因有坞堡庇护,并无太多伤亡,仅是财物略有折损。”张虞说道。 “今人无事便好,钱财乃身外之物。”王允说道。 “虞也以为如此!”张虞心中的忧虑已散,笑道。 王允微微颔首,笑道:“关于济安任命,陛下已有诏令下达。” “哦?” 张虞兴致顿生,拱手问道:“不知能否回并州任职?” 王允捋着髯须,笑道:“据我所说,陛下拜济安为护匈奴副校尉,俸禄比千石,辅中郎将内都匈奴,外御鲜卑。” “护匈奴副校尉?” 张虞在脑海中思索许久,说道:“自西河郡治南迁之后,匈奴王庭亦随之南迁。今若出任护匈奴副校尉,我需至西河郡上任!” “然也!” 王允说道:“西河处汉胡之交,毗邻云中、定襄、雁门,而今鲜卑南下劫掠,时值用武之际。” 顿了顿,王允笑道:“济安离并州多时,今拜官而返,亦能寻机与霁儿完婚。” 张虞笑笑不语,在鲜卑撕毁合约,南下劫掠之时,出任护匈奴副校尉,他虽为副手,但却具备领兵作战之权。有了兵权,他才能立军功,并且合法拥有兵马。 “对了!” 王允似乎想起什么,说道:“济安此番能出狱,多亏大将军与太尉帮衬,另光禄勋亦会为济安言语。故济安在离京之前,需登门拜访诸公,以表感激之情。” “诺!” 张虞拱手而应。 不用王允叮嘱,张虞在出狱之后,都会登门拜访众人。毕竟拜访总比不拜访好,若是能结下情谊,更是件好事。 ------------ 第十五章精槊 中平三年,二月。 在张虞出狱之后,王允因出任河内太守之故,与程普、郭图等诸故吏,离开了雒阳城,渡过黄河就任太守。 在王允入狱期间,郭图、程普二人表现出众,王允征辟郭图为主簿,程普则拜为将兵长史。 据王允所说,他会帮郭图争取今年颍川郡孝廉的名额,算是感谢郭图为他奔走的辛劳。 至于程普,王允待他虽好,但张虞可以感觉出来,态度不如郭图,类似门下剑客,用于帮助他执掌武事。 而程普倒无所谓,将兵长史六百石,算是郡中的高级职位,王允待他已是恩厚。故对他来说,王允乃是他的君上,张虞则是他路上的贵人。 郦嵩及五十骑,王允没有带去,而是留于张虞。用王允话说,张虞此番出任副校尉,身边离不开兵马。 对于王允的好意,张虞自是接受,并在王允离开当天,前往洛水畔送别。 王允离开之后,张虞连续几日拜会何进、袁隗、刘虞三人。 何进屠夫出身,为人很是豪爽,虽然张虞没接受他的征辟,何进也没生气,抽空接见张虞,说了些勉励的场面话,算是有了一面之缘。 相较拜会何进,拜见袁隗麻烦了许多,张虞在前堂等了多时,才得到拜见袁隗的机会。 袁隗虽说公务繁忙,但或许从袁术嘴里了解过张虞,故抽空与张虞聊了半个小时,言语中多是欣赏之意。临别之际,袁隗除了勉励张虞外,还抛出橄榄枝,让张虞今后如有难事,可以多去找袁术。 二者对比下来,屠夫出身的何进明显不如四世三公的袁隗。张虞与王允虽同受了何进、袁隗的恩,但袁隗更会收买人心,二人对袁隗更有好感。 拜访何、袁二人之后,张虞又拜会了刘虞。 刘虞生性俭朴,性情和善,不喜欢与太多人往来,故当张虞拜会刘虞时,直接得以入府。 盖是欣赏张虞的才能,刘虞和张虞聊了许久,关于如何治理胡人上,刘虞讲述了不少观点。 如刘虞表示当下国家虚弱,无力远征胡人,故多利用亲汉胡人,懂得怀柔之道治胡,不宜强用兵马征伐。 对于刘虞讲述的观点,张虞选择性听取,毕竟有些人连怀柔方案都解决不了胡人,反而让胡人时常南下劫掠,刘虞能让汉胡人和睦共处,自然有一番本领。 听了刘虞半天的教诲,张虞很懂事执以弟子礼告辞。 张虞至汉末这么久,除了王氏、袁术、程夫人外,刘虞算是唯一一个不图他回报的贵人。 王氏花资源栽培张虞,自然希望能产出回报王氏;袁术希望有一天能用得上张虞;程夫人不用多说,估计现在还馋着张虞身子。 及拜会袁术时,张虞很不幸遇见袁绍,本欲避让袁绍,但袁术非要拉着张虞同座。 堂内,二袁聊天谈事,张虞乖巧坐在席上。 “本初,我听闻你近日得到一匹骏马?”袁术问道。 袁绍笑道:“与我深交之士在河北得一白马,观其矫健挺拔,特送于我。若兄爱马,绍可送于兄长。” “这倒不用了!” 袁术微扬起头,目光投向张虞,问道:“济安,并州可有骏马?” 闻言,张虞当即明白袁术在向袁绍嘲讽,炫耀他舍弃袁绍与袁术亲近。 反应过来的张虞,拱手说道:“并州近边,骏马繁多,今后若有能有幸遇见良马,虞可命人送数匹骏马于二君。” “哈哈!” 袁术捋须而笑,说道:“待济安骏马送到,你我可比试一番,看谁家马快?” “且如兄长之意!”袁绍神情不变,笑道。 袁术似乎想起什么,问道:“可需为本初介绍下济安?” “不用!” 袁绍神情依旧自然,笑道:“我与济安有数面之缘,无需劳兄引见。” 说着,袁绍拱手笑道:“兄长,绍府上事务繁忙,且先归府了!” “善!” 临走前,袁绍还向张虞问候了下,说道:“济安今后若是有空,可至府上坐坐。” “多谢袁君!” 待袁绍走后,袁术心情愉悦,问道:“济安何时离雒?” 张虞恭敬说道:“虞离家两年,离家数千里,且家乡初遭劫掠。故陛下仁德,准虞五月上任。今拜会袁君后,雒阳诸事已毕,不日将离雒矣!” 袁术喝了口蜜水,笑道:“护匈奴副校尉,为中郎将副手,官职可大可小,而今并州骚乱,正值济安施展才华。” “望能多立功勋,以报太尉、府君援手之恩!”张虞说道。 见张虞这么上道,袁术微微颔首,神情里多是满意与欣赏之色。 说实话,张虞初期登门拜会,袁术毫无兴趣,仅是出于人设的需求,才接见张虞。而张虞自诩弓术过人,倒是让袁术有些记忆。 之后,张虞授了郑县令,再来拜会自己,袁术出于投资之念,有所礼遇。而半年之后,寻求自己出手帮助王允,让袁术对张虞有了不少兴趣。 但真正让袁术欣赏或是说惊讶,则是张虞依靠计谋,折腾出万民伞,走通了程夫人的道路,将王允救出来,再将自己送进去等一系列操作。 从以上来看,张虞能力不可不谓出彩,竟能硬生生的把王允从诏狱中救出,并扶上更高官职的位置,让张让在雒阳权贵前尽失颜面。 袁术可记得他与袁绍在何进府上时,得知王允被侄婿救出,并得到陛下的接见后,何进可是鼓了好几下的掌,嘲笑张让花了那么大力气送进监狱里的人,竟被张虞这么轻松救出。 甚至他叔父袁隗在他面前,既感叹张虞手段的精彩,又讥讽张让实在不懂士人的玩法。 正是因为张虞手段出彩,令张让颜面尽失,近日才能登门拜会何进、袁隗。要不然以区区的比千石想见到袁隗、何进二人怕不是在痴人说梦。 而他非拉着张虞在袁绍面前,无非是借刚崭露头角的张虞挫挫袁绍的锐气,向袁绍展示他的魅力,毕竟张虞可是选择他,而不是选择袁绍。 又聊了几句,袁术说道:“济安将任护匈奴副校尉,日后需与胡人时常厮杀。今某无以为礼,特赠精槊予济安,勿嫌礼薄。” 说罢,袁术鼓了鼓掌,示意仆人端上长槊。 少顷,一名武士端着一把精美的长槊而来,张虞望去却见槊长约一丈有余,属于马槊中的中型马槊,槊刃长约一尺有余,透露着杀气,槊身涂满红黑相间的生漆,显得格外贵重。 在袁术的示意下,张虞上前一步,抚摸精美的马槊,并在凑近打量下,更为精美的槊刃映入张虞眼中。 相较槊身,槊刃极其精美,身上布满了规则的暗金色菱形暗格花纹,扁平的槊刃两面底部镶嵌有绿、蓝两种小宝石,在光线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如何?” 张虞赞叹道:“长槊精美、贵重,不似战场厮杀之物!” “哈哈!” 见张虞目不转睛,袁术仰头而笑,说道:“济安可先c操用,看是否顺手!” 张虞手痒的不行,操起马槊直接在堂内,耍了两下,并连抖了几下枪花,这才结束。 “济安使得顺手,今收下便是!” 袁术很是大气,说道:“今后济安如得骏马,记得送几匹至雒阳于我便可。” 张虞犹豫片刻,拱手说道:“恭敬不如从命,虞这便收下马槊。今后以骏马还赠府君!” 如此精美、贵重的马槊价值比很多骏马都贵,今袁术既有意相送,而自己实在眼馋,不如且收下来。反正自己已经被贴上袁术的标签,日后找机会回赠袁术便是。 “好说!” 又与袁术聊了几句,张虞带着马槊欣喜而归。 拜访能得重礼,张虞算是没有想到。在拜会完袁术之后,张虞在次日拜访了程夫人。 府内,程夫人瞧着百看不厌的张虞,心中愈发喜爱,仅碍于姐姐的身份无法下手。 “济安,陛下那边经我走动,特免济安此次费用。”程夫人说道。 “倒是多谢姐姐了!”张虞笑道。 按照汉灵帝传统,张虞的副校尉需缴纳一千万钱才能上任,王允的河内太守需花两千万钱才能上任。 但或许是考虑到王允蹲了几个月的牢,以及品行、才德优良,免去了王允需要缴纳的钱。 而张虞则是经程夫人走动,表示张虞半年内交两分钱不合理,且加上张虞至边郡任职,汉灵帝也免去了张虞需缴纳的钱。 程夫人美眸流转,试探说道:“弟弟既欲谢我,今夜不如不醉不归!” 张虞神色微正,说道:“启禀姐姐,弟不日离京,府中尚有事务。待下次闲暇之时,弟当与姐姐宴饮一番。” 说着,张虞惶恐而走,不敢在府上久留。 程夫人则是唉声而叹,张虞今时不同往日,她无法用强,仅能错失了弟弟。 而程夫人却也在感叹,惋惜自己没有早点遇见弟弟,若是早遇见了,自己没招面首玩乐,或许还能尝尝弟弟的滋味,今时估计很难有希望了! ------------ 第十六章孙文台的感激(求追读!) 在离开雒阳的前几天,凡该拉拢的关系,张虞几乎都走动了一遍。甚至连初入雒阳的荀攸,以及在尚书台结识的侍郎们,张虞都没有落下。 到二月末时,雒阳诸事毕,张虞告别众人,顺道西出,准备途径关中,取河东郡入并州。 至郑县,张虞在雒阳的事迹已传到县内,张虞在至郑县内,前来走动的人众多,所送之礼皆价值不菲。 张虞为了不让来人失望,皆收下礼物,但却命郦嵩在每份礼物上标记好各家姓名。 龙尾陂的梯田进展,张虞颇是关注,还特意去看了趟,见进展顺利,流民悉数得到安顿,张虞算是放下心来,表示会为梁弥表功。 是夜,梁弥又送来份礼,以感谢张虞为他表功。而张虞与之前一样,照收不误,依旧让人在礼物外标记好各家姓名。 至于杜畿,张虞格外感激,若无杜畿作为副手,帮他解决郑县内诸事,张虞在郑县的业绩干不了那么漂亮,也做不到长期来往雒阳。 为了感谢并拉拢杜畿,张虞多次宴请杜畿,并为示亲密,与杜畿同榻共眠多次,因是同龄人之故,二人颇有共同语言。 出于增进关系之故,张虞还登门拜访杜畿的后母。杜畿后母见张虞官职尊贵,态度格外热情,言语中尽显谄媚。以至于在张虞离开之后,对杜畿的态度都尊敬了很多。 当张虞得闻变化,再联想到杜畿年少所经历的遭遇,不得不为杜畿感叹,遇见这种继母算是杜畿的不幸。 同时,得知杜畿将前往汉中任职,张虞则以羌乱多生匪徒为由,让郝昭率亲骑数人护送杜畿上任。 杜畿虽有推脱,但架不住张虞的热情,以及道路上可能会出现的土匪,遂是答应下来。 在郑县待了几天,张虞与杜畿同往长安。 临行前,张虞将所收之礼按照姓名排序,尽数留在县堂,让人自行拿回去。 拂袖而去,不留功与名的行径,让郑县士吏赞叹不已! 县内士吏声赞张虞,并有好事人作歌曰:‘政事混乱兮狱满人,流民艰辛兮居无土,赖得张君兮复清明。’ 而梁弥也非常识趣,让人将龙尾陂上的塘,命名于虞公塘,以来感谢张虞治县功绩。 雁过留声,官过留迹,县民的赞颂无疑是对张虞大半年任官的褒奖。 离开郑县后,张虞、杜畿等人行至长安,拜见了尹守常洽。 杜畿拜见常洽,是为了感谢举荐他为孝廉,并且汇报郑县治理情况。而张虞拜见常洽,纯粹是为了路过走动,留得一份情谊在。 在长安逗留期间,张虞得知孙坚的消息,决定暂时先不去看望钟繇,而是向西至鹛县,看望从军多时的孙坚。 出发前,杜畿因要南下汉中任职,遂与张虞分别。而郝昭依张虞之前的吩咐,率骑护送杜畿南下。 为了避免联络不上,张虞和郝昭约定在钟繇所任职的阳陵县见面。 张虞西至鹛县,通过门卒联络到在军中任职的孙坚。 而孙坚得知张虞前来,欣喜不已,向张温告假,请张虞至县内酒舍饮酒。 酒社内,孙坚与张虞挽臂而坐,列席者有吴景、韩当、郦嵩、孟宁之等六七人。 孙坚为张虞倒了樽酒,笑道:“济安在郑县任职,今怎有空至鹛县探望?” “此事说来话长!” 张虞笑了笑,说道:“因王使君入狱之故,虞潜入雒阳为其奔走。……王使君出狱之后,虞闻并州遭鲜卑入寇,特上疏求镇边疆。陛下壮我志向,故迁我为护匈奴副校尉,以辅中郎将。” 得闻张虞近来所发生之事,纵是孙坚也忍不住为之惊叹。 “济安,是乃义士也!” 孙坚举起酒樽,说道:“济安不忘故主,护法舍身,令人敬佩。” “文台兄率军远戍边疆,征战沙场,护三辅安宁,虞同敬兄一樽!”张虞回赞道。 花花轿儿人抬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需要维护,今孙坚称赞了张虞,张虞又岂能不回赞。 一番寒暄之后,孙坚感慨说道:“幸亏济安至郑县出任县令,而非至大军中效力。若至大军效力,怕无今日之绩。” “兄莫非在军中不得志?”张虞问道。 “有车骑将军器重,为军参军,谈不上不得志。” 孙坚迟疑了下,说道:“大军征讨一年有余,胜少而败多。今下虽说撤回陇西,而我军亦无力收服失地,唯有暂屯兵于关中,属实憋屈!” 孙坚从事军旅以来,几乎少有败绩,能让孙坚说出憋屈二字,可见与叛军作战之艰难。 而朝廷虽说没有透露详细军情,但张虞从朝廷对将领的封赏上也能猜测出几分,作为主帅的张温至今没有封赏,唯有副将董卓有所封赏,可见张温掌军以来,并未取得好的战果。 张虞思索少许,问道:“大军今后可有收复失地之方略?” 孙坚摇了摇头,说道:“实不相瞒,陇右地形错综复杂,叛军败退之际,六路大军深冬齐进,因道路难行,粮草断绝,反又败于羌人叛军之手。” “至于金城、陇西二郡收复,车骑将军暂无计划,欲以整顿军心为先。且远征二郡,其间路途近二千里,大军粮草难以维续,短期之内也无力出征。” 西北叛军主要是以陇西、金城二郡为根基,反叛者多是汉军旧吏以及羌胡部落。 叛军翻越陇山居高临下,进攻富庶的关中地区容易,而汉军远征陇西、金城二郡,需翻越难陇山,穿行于各种河谷之中,很难说收服二郡。 “那文台兄近来有何安排?”张虞又问道。 孙坚手里攥着酒樽,脸上露出深思之色,说道:“车骑将军怜我辛劳,向朝廷表封我为议郎,或许短时之内应会西军。但如有其余任命,我倒愿意外任,如往中原平贼。” “能让文台这般言语,看来叛军属实不好对付?”张虞笑道。 孙坚苦笑而不语,他在受命出征之前,他本以为西北叛军最多比黄巾军好对付些,但与叛军打了几场仗,才猛地发现二者难度不是一个量级。 若继续在西北与叛军死磕,手下部曲怕不知还要折损多少进去。他若想立军功升迁,最好的对象莫过于内部的叛军。 见孙坚已是苦无门路,张虞心中已有了然,笑道:“不知文台兄可知河南尹袁公路乎?” “有所耳闻!” 孙坚点了点头,说道:“袁河南有侠气,好接纳豪杰,坚在雒阳时略有耳闻,但苦于无门路拜访。” 张虞轻抿了口酒,不紧不慢说道:“我与袁河南有旧,兄既将拜议郎,不如前往雒阳拜会袁河南。以兄之骁勇,袁河南必会欣喜接纳。” 见孙坚还没与袁术认识,张虞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将袁术介绍与孙坚认识。孙坚在历史中能快速发展起来,估计与袁术的帮助存在莫大的关系。 “济安所言不假?” 闻言,孙坚顿时激动起来,瞪大眼睛,问道:“济安所言不假?” “不假!” 张虞笑道:“我此番就任副校尉,袁河南便赠我大槊。文台若是愿意,虞可为君书信一封,引荐于袁河南。” “岂敢不愿!” 孙坚眼睛都笑眯起来,他好不容易攀上张温,本想打西北叛军立功升迁,不料叛军太难打,他费劲功夫才得到六百石的议郎,而张虞今轻松官拜千石。今张虞愿意为他引荐袁术,他哪会拒绝啊! 说实话,孙坚不得不为张虞的变化而感叹,初见到张虞时,还是在征讨黄巾。 彼时之张虞仅是州从吏,靠王氏女婿出得头,自己因张虞武艺而认可。后来,张虞施手救他一命,算是他欠得一份人情,让双方有了更多的走动,但也仅此而已。 雒阳相会时,张虞举孝廉,拜郎官,孙坚并无多大感觉,彼时的他手下兵马有千余人,官拜军司马,前途光明远大,见面更多是见友人而欢喜。 今时再见,孙坚猛然发现,张虞在官职上竟已超越他,并且在雒阳混得风生水起,这不得不让孙坚深感自家小老弟厉害,并暗有些许羡慕。 而当下张虞表示能为他引荐袁术,这让孙坚心态不一样了,今何止是羡慕,更有钦佩、感情之情。这可不是说仅凭王氏女婿就能做到之事,而是张虞不一样的能力,赢得袁术的认可。 “多谢济安引荐!” 孙坚举起酒樽,诚恳说道:“昔黄巾之时,济安救我一命;临坚踌躇之际,济安为坚引荐贵人。今时之恩,坚莫敢难忘。” “兄礼重了!” 张虞笑眯眯扶起孙坚,说道:“我称君为兄,兄以我为弟。兄弟之间,无需言报恩之事。” 说着,张虞举起酒樽,笑道:“诸位同饮此酒!” “请!” 两次帮助孙坚,都是张虞无意之举。但不管怎么说,因孙坚欠下他的人情,孙、张两家关系紧密了,日后总有用得上的机会。 《唐书·列传二》:“孙坚,字文台,吴郡富春人。……坚乘胜深入,被创堕马,卧草中。军众分散,太祖随马于草中得坚,于坚有救命之恩。” ------------ 第十七章毁婚?(求追读!) 京兆,阳陵。 “元常要离职?” 张虞满脸的不可思议,问道:“君为何离职?” 拜会孙坚之后,张虞便从眉县至阳陵,看望老朋友钟繇。而张虞刚坐不久,便得知钟繇打算辞职。 钟繇无奈而叹,说道:“我治阳陵近一年,但县中诸事却难以落实,今于居阳陵,不外乎空度时光,倒不如离职归家。” “元常是为县令,具有征辟幕僚之权,何出诸事难以落实之语?”张虞疑惑问道。 钟繇沉吟几许,苦笑说道:“县丞是为封常,为常侍程旷远亲,是为宦官门徒。他居阳陵多年,上下属吏,县内豪强,无不是以其为首。我虽为县令,但无人理会。凡我欲下政令,非寻求其允诺,方能实施。” “我上任之初,常尹守言阳陵河渠损坏,欲灌溉农田,需重修河渠。然河渠之所以损坏,实因封常为灌程旷、张让二人名下田亩,更改河渠流向,令百姓田亩谷物难生,草木干燥枯萎。” 说着,钟繇从榻上起身,摊手抱怨说道:“封常威胁言,我若整改河渠,他便让雒阳将我免职,交于诏狱发落。某无王使君之关系,如若入诏狱,轻则发配远疆,重则命丧雒阳。” 颍川钟氏的祖先可追溯到钟离眛,祖上高官可以追溯到西汉钟元,且以世善刑律著称,但自入东汉以来,钟氏日渐衰败。 传至钟皓时,其虽被人推崇为名士,但因涉及党锢之祸,遭遇宦官的疯狂打压,钟氏再次衰败,在朝廷的人脉不断消失。 及钟繇时,钟氏家族中已无高官,很多事需要靠钟繇自我努力。缺乏朝廷背景的钟繇,根本不敢得罪宦官,生怕遭遇打压报复。 “为何不报于常尹守?”郦嵩问了句。 “常尹守若能解决,便不会在临行前那般叮嘱我了!”钟繇长叹口气,说道:“常尹守不敢得罪宦官,而我又怎敢得罪?” 张虞心中微沉,按阳陵县这种情况,唯有曹操、袁绍、袁术等顶级二代,或是海瑞那般头铁的官吏,才敢罢免封常,整治阳陵县,否则无人敢下手整治。 钟繇不是那种性格极端之人,而是外圆内方之人,他做不出为了理想,舍弃自己性命,整治阳陵县。但钟繇也不是那种能视若无睹之人,在阳陵县令上呆了这么久,或许钟繇常常为此而陷入煎熬。 “那元常准备何时离职?离职之后,又有何打算?”张虞问道。 钟繇负手踱步,说道:“离职书信,某已备好。但离职之后,有何打算,繇暂无计划,或许会与妻妾归乡。” 张虞思索几下,心中有了主意,笑道:“元常既因心情烦闷而欲离职,不如随虞北上并州游玩。沿途浏览并州山水,看看边塞牛羊、草木之景。” 张虞至阳陵,本打算看望下钟繇,再北上并州归乡。但今遇见钟繇辞职,算是意外之事,故不如邀请钟繇到云中游玩。一来增进下二人感情,为日后招募钟繇打基础;二来算是让钟繇游玩散心,以尽自己的地主之谊。 “北上并州游玩?” 钟繇颇是意动,踱步几下,笑道:“既然济安相邀,繇便前往边塞一游,看三晋之美景。” “成!” 张虞大笑几下,说道:“某既为地主,当让元常兴尽而归。” 既然钟繇无意任职,阳陵本没有什么值得留念之事。 钟繇向上拟表,表示自己身体患病,无法理政,请求离职归先。常洽那边没有任何的犹豫,当即批复了允许,由县丞封常代理县事。 众人在阳陵等人数日,直到郝昭从汉中出来,与张虞会合之后,众人这才起程。 归途时,为了西河郡的情况,张虞特意选了少有穿行的道路,即至河东郡,沿着黄河东岸北上,而非穿太原郡归家。 相较太原郡的大道,吕梁山西侧山岭道路崎岖难行,沿着多年无修的道路,张虞等人策马日行,两千余里的归家道路,张虞在路上花了半个多月。 沿途上,为了满足钟繇游玩,张虞与其临岸观黄河激荡,登高览山岭险崇。钟繇兴致勃发时,倒是留下不少墨宝。 至雁门郡时,时间已至三月末。 为了快些归家,张虞并未经马邑,与张辽相聚,而是经武州,至中陵,再到参合坞。 四月,冰雪早已褪去,塞外春色盎然,张虞与钟繇、郦嵩等数十骑策马行于谷道、矮丘之间。 钟繇鞭指原野,感叹说道:“繇少读史时,封狼居胥,燕然勒石,却胡人数千里。而朔方汉人昌盛,牛羊遍野,谷麦积仓,当是关外富饶之地。而今胡患如风起,人迹缥缈,不见昔日之盛!” “惜哉!” “惜哉!” “惜哉!” 从中原到边塞的两千多里路,让钟繇对并州有了许多认识。对西汉曾经的富庶地区,而今沦落为百姓凋敝、人烟稀少之地,心中多有了几分怜悯与惋惜。 张虞惆怅环顾四周,看望了熟悉两年未见的家乡景象,与他前往雒阳的繁荣相比,边塞真就是荒凉。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改变这种景象! 郝昭撇嘴说道:“朝堂昏庸无能,兵力羸弱,不能庇护边人,自有这般场景。若塞外被胡人所据,胡人长驱南下,将劫内郡。” 钟繇微微颔首,认同说道:“唯望陛下能励精图治,令汉室重振声势。” 郦嵩冷笑了下,说道:“指望昏庸之人能够醒悟,怕不是痴人说梦。” 或许进了雒阳,让边塞之人有了对比,加上回到边塞地界,众人说话越来具有反动意味。 当然,估计少不了张虞的推波助澜,宣传不符合大汉价值观的事。 “咳!” 张虞咳嗽了下,示意众人收敛些,说道:“元常兄,边人粗犷、耿直,如有得罪,还望见谅!” “不敢!” 钟繇笑道:“耿直之人,说话直白了当,不似内郡之人言语弯绕,近来繇与诸君交谈,身心舒坦,已无居阳陵之心郁。” 见离参合坞愈发地近,张虞指了下坞堡,笑道:“且进坞中说话。” “走!” 随着张虞临近坞堡,这才发现本建在平地上的自家参合坞,竟向参水河与山岭方向都有扩建,较之前的面积扩大了1/4,连堡壁都有加高些,比之前的坞堡变化不少,如果再向外扩建,都能称之为城。 得见参合坞,钟繇略微震惊了下,笑道:“济安家中竟有座城邑?” 钟繇能想到张虞家的坞堡不小,但没想到张虞家的坞堡竟有小城的规模,难怪张虞南下之时,竟有百骑追随。 张虞笑了笑,说道:“近年边关互市,家中赚了不少钱,方有钱财扩建。今胡人南掠,日后恐会拮据!” 在聊天中,坞中之人发现张虞率骑而归。 “少君回来了!” 看门的断臂老汉兴奋下了望楼,朝左右之人呼喊。 一时间,张虞回坞中的消息很快就传来开了,通过各渠道传到张冀、郦素衣等人耳里。 而与此同时,张虞下马入坞,吩咐道:“伯松、伯道,将从内郡带来的礼物送于大家。其余兄弟好生归家休息,记得将礼品带上。” “多谢少君!” “好!” “给,李伯!” 与之前一样,张虞单独将一块腊肉送与看门的李伯。 “谢少君!” “少君许久不见,愈发俊朗了!” “恭贺少君任官!” 凑热闹过来的妇人,因得到了礼物,语气甚是热情。而张虞则是边向众人打着招呼,边顺着道路回府。 钟繇见张虞如此得人心,不由暗忖:“之前济安说边人粗犷、耿直,但观济安所为,其心思缜密,真不似边郡子弟。” “济安!” “父亲!” 见父亲拄着拐杖,在门前等着自己。 张虞快走几步上去,拱手说道:“两年未能归家,还望父亲见谅!” 张冀扶起张虞,上下打量,笑道:“男儿在外闯荡,建树立业方为要事。今能荣誉归乡,为父已是知足!” 寻了个空,钟繇行礼道:“颍川钟繇,钟元常拜见叔父!” “免礼!” 见是钟繇文质彬彬,张冀不敢怠慢,伸手亲迎,笑道:“中原至边塞道路艰险漫长,元常倒是辛苦了。元常此番至此,倒可参加济安婚事!” “济安婚事?” 钟繇看向张虞,疑惑道:“济安不是成婚了吗?今怎言参加婚事?” 张虞苦笑了下,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虞虽为王氏婿,但因黄巾乱起,着急南下中原,故尚未与之完婚,六礼仅成纳采礼。” “今日不同往日,王氏那边催得着急,言趁济安在并州任职,今年尽快完婚。”张冀说道。 言语中,张冀神情流露出些许得意,他可记得千辛万苦登门拜会,王氏差点拒绝张虞的婚事。 而今张虞身份不同了,不仅救了王允,更是大汉朝中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年岁二十,便出任护匈奴副校尉,拜千石之官。当下着急成婚的人已是换成王宏,而不是他张冀了。 收到王宏催促成婚的书信,可是让张冀爽了好几天! “济安婚事,繇责无旁贷!”钟繇笑道。 《江左遗册》:“神武帝拜护匈奴副校尉,时年二十,意气风发。皇考由是得意,欲令神武毁婚,因畏流言,遂弃此念……” ------------ 第十八章边塞风云 在张冀的相邀下,钟繇、张虞、孟宁之三人入了前堂。 其实拜见张冀的人,不止张虞、钟繇等三人,还有郝昭、郦嵩、张丰等人。但因为了看望家人,便先行离去。 郝昭在参合坞定居之后,随着生活发展的变化,便将母亲与弟妹接了过来。而孟宁之初至参合坞,暂无可容居之所,一直跟在张虞左右。 四人分位入座,一位陌生的妇人出现在屋中,为四人添茶倒水,姿色端正秀丽,身段丰腴。其对张虞的态度格外友善,友善中还带有一丝讨好。 临走前,妇人还与张冀贴脸细语,关系颇是密切,看得张虞有些懵逼。 孟宁之疑惑看向张虞,似乎在问张虞自己是否向陌生妇人行礼。张虞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咳!” 待妇人走后,张冀咳嗽了声,说道:“济安此番归乡,有何打算?”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我将五月至西河郡上任副校尉,当下欲在家中待上几日,带元常、伯宁几人走走。临近上任之时,将顺道南下至祁县,拜会下丈人。” “可行!” 张冀说道:“近日出游时,莫要出行太远,以免遇见骞曼帐下部落。” “骞曼?” 张虞眉头微皱,问道:“年初,并州军报至雒阳,言鲜卑撕毁条约,南下劫掠边城,当下怎么回事?” 见张虞不知边塞变化,张冀说道:“济安有所不知,去年骞曼以为父和连报仇为名,越过魁头军令,纠集西部诸胡,暗连东部不顺鲜卑南下劫掠。” “单于魁头震怒不已,下令骞曼至大帐请罪,骞曼拒不前往。及张刺史遣人来责,魁头为治骞曼之罪,率骑至骞曼营帐,责问其开战之罪。” “而骞曼先行示弱,趁魁头松懈之时,率骑攻杀魁头。魁头身中数箭,逃回大帐之后,因伤势过重而亡。” “三月初,魁头临终前,因子泄归泥年幼之故,遂以亲弟步度根为鲜卑单于,并分自部与异母弟扶罗韩。而骞曼自攻杀魁头之后,自诩为和连之子,遂自立为鲜卑单于。” 听着张冀的仔细讲述,张虞算是明白了当下草原局势的复杂状况。 当下所有的起因需归咎到前任单于和连,和连本身能力平庸,断法不公,导致不少部族离心。为了控制手下部族,和连重用自家亲眷,导致了魁头、扶罗韩、步度根三兄弟的崛起。 同时,和连为炫耀武力,以示自己不弱于父亲檀石槐,率部南下劫掠关中,不幸被汉人所射死。和连的过早死亡,导致了局势的恶化,为了控制鲜卑局势,年长的魁头遂是上位。 魁头上位之后,为了稳固自己的单于位,一边强大自己本部,一边采取与汉朝互市。因魁头手段激进,损害了不少和连嫡系的利益。 并且骞曼一直认为是魁头夺走了他的单于之位,故为了与之争国,不断笼络和连所留下来的嫡系西部诸胡。 张虞紧皱的眉头不由舒展,鲜卑内部因单于位而分裂的情况,比他之前以为魁头下令鲜卑胡人大规模南掠的情况好多了。 不用过多猜测,魁头中箭去世之后,步度根、扶罗韩二人为了报仇,以及宣扬步度根的合法性,必然会纠集兵马,与骞曼爆发大规模冲突,而其中的矛盾或许可以被汉朝所利用。 此时,钟繇看向张虞,说道:“今鲜卑分立,而济安就将副校尉,如以南北匈奴为鉴,济安或能从中建功。” 张虞思索几许,说道:“骞曼所统西部诸胡,兵马数目不少,实力不容小觑。而步度根初继单于,怕短期之内,二国当会相争,具体走向未知,但从中取利建功或有可能。” 钟繇初到边塞,显然高估了汉朝在边境上的兵马。须知南匈奴归附东汉,首先是西汉将匈奴打疼了,以及南部匈奴力弱,不得不南下寻求东汉庇护。 而今东汉显然不具备这种能力,且西北的叛军一日不解决,东汉就不会派重兵到边塞。但不管怎么说,对张虞来说鲜卑内部的分裂,将有利于他在边疆建功立业。 三人对鲜卑的局势浅聊了几句时,之前退下的妇人再次入堂,并对着张冀的耳朵喃喃说了几句。 张冀微微颔首,说道:“元常、伯安奔波多日,风尘仆仆,恐多有辛劳。我已让人收拾好两间屋子,二位可先行休息,晚间另有宴会。” “县君!” 孟宁之看向张虞,在征求意见道。 “且如我父亲之言,伯安先行安顿下行李。”张虞笑道。 待二人告辞退下,张冀说道:“济安此番南下,不仅官职升迁,更得人心投效。仅是伯安相貌丑陋,身形短小。” 张虞笑了笑,说道:“父亲莫看他丑陋形短,但勇武过人,曾猎独猎南山猛虎。” “能猎猛虎,胆略果然不凡!”张冀赞叹说道。 张虞瞧了眼周围,低声问道:“父亲,那妇人是何来历?” 闻言,张冀老脸微红,说道:“乃我昔日之故人,胡人大掠云中沙陵时,百姓流离而走,我奉命西进聚民,偶然得遇故人,见其孤苦伶仃,我便将其收留下来。” “平日里在家,帮衬下家中事务,偶尔接待下来客,谈不上多深的关系!” 张虞虽看出了父亲的心虚,但并未拆穿父亲的说词,笑道:“父亲独居多年,家中无妇人操持,多有些不便。父亲若是有意,不如娶入家中。” 张冀含糊说道:“性情贤惠,脾性也好,今先让她操持家务先,不必急于一时!” “嗯!” 张冀与妇人不清不楚的关系,张虞无心过多追问,仅要妇人不触犯到他的利益便可。 ----------------- “往昔念叨济安,今他回来了,怎反而不去见?” 路过郦素衣的屋子,郦母透过窗户,见郦素衣待在屋内,奇怪问道。 郦素衣跪坐在铜镜前,傲娇说道:“他若有心,自然记得我。若是记不得我,纵把我送到他面前,也是无用!” 郦母白了眼,说道:“想见济安,又碍着面子。不管怎么说,济安乃你日后夫君,凡事莫要过度!” 郦素衣有些不乐意,说道:“他若仅记得王氏女,我岂不是受了委屈。” 见郦素衣还纠结着王氏女,郦母微微叹了口气,唯有离开屋子。 不知过了多久,天气渐渐已晚,连赴宴的郦嵩都回家,而始终不见张虞的身影,这让郦素衣气闷起来,愈发猜测是否张虞不记得她。 对着铜镜里的自己,郦素衣落寞地叹气。 自己得知张虞归家,可是第一时间化了妆,若是张虞来请她,他便与之赴宴。而至当下,连兄长都回来许久了,依旧没有张虞的身影,实在让她难受。 在郦素衣准备卸妆时,窗外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素衣在否?” “不在!” “既然不在,不知那位仙子说话?” 张虞声音带着戏谑,说道:“我知素衣等我,今特带了酒肉前来。手里东西不少,快来帮忙。” 少许,郦素衣推开房门,见到那张令人心悦的脸庞,黛眉委屈地弯了下来,心中又羞又恼,说道:“知我等你,怎不早点来见我?” 说归说,但郦素衣伸手拿过食盒,帮张虞分担压力。 “许久未见亲友,多饮了几樽!” 张虞钻进屋内,打量装饰布置,笑道:“素衣房子倒是愈发精致,让我忍不住多待。” 将手上拎着酒菜放到案上,张虞便要伸手去搂郦素衣。 郦素衣闪了下身子,嫌弃说道:“一身酒气味。” 张虞像是孩子般,故意凑到郦素衣面前哈气,又是惹得郦素衣一番抱怨。 一番打闹下来,算是让张虞抱住郦素衣,笑道:“傍晚忙了下,今夜多是男儿大宴,你不便出席,故没来找你。而宴会结束,我当即便来寻你!” 听得这般解释,郦素衣心里这才平和许多,委屈说道:“你去中原两年多,中间多时没有音讯,你可知我心中多么担心?” “让我看看素衣是否变美了?” 张虞借助橘黄色的烛光,端详郦素衣的脸庞,笑道:“两年不见,素衣倒是愈发漂亮了。” “你倒是变丑了!” 郦素衣用柔荑轻抚张虞的脸庞,心疼道:“颌下胡须杂乱,脸颊消瘦!” “稍后帮我刮须?” “拿刀杀人,我倒是会。但拿刀刮须,我倒是第一次。”郦素衣轻笑了一声,说道。 两年未见的情侣,今夜相会,自是一番的甜言蜜语,诉说着思念之情。 几杯黄酒下肚,气氛暧昧起来! 屋中烛火被吹灭,仅留下一盏油灯。 油灯昏暗将二人的影子拉着很长,长发上下飞扬间,可见女子在上骑乘骏马的妖娆身姿。些许之后,随着喘息声的变化,二人身影又有了改变! 腰肢的紧致有力,大腿的线条柔和而不失力量,臀部的圆润翘挺,在塞外女子身上展现无遗。 两年不见,这将是场难眠的夜! ------------ 第十九章衣锦还乡 回到参合坞后,张虞并未荒废日子,而是带着众人巡视游牧在坞北的侯莫、步禄狐、什翼三部。 张虞离开参合坞虽有两年,但三部胡人因有张冀以及三部首领监管,并未出现叛逃的情况。 当然,三部胡人没有叛逃参合坞,并非他们多忠诚于张氏。而是他们在投靠张氏之后,生活水平得到迅速的发展。 在跟随叱干部时,众人以游牧为生,生活艰辛,很难享受到安乐的日子。而在投效张氏之后,因汉胡互市贸易,张氏通过贸易赚取丰厚的钱财,三部胡人的生活水平水涨船高。 如在冬天时,胡人不用辛苦寻找食物,而是通过贸易获取谷物,与跟随叱干部时的拮据生活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不仅于此,在生活环境上,因草场比他们原先草场更靠北,气候更加暖和,属于是少有的冬草场,无需迁徙到远方放牧,放牧更为便利。 且张冀为了让三部胡人定居安心,还贴心地教授三部胡人耕作,在河水、溪流畔开垦荒田,虽说不能发家致富,但却能让三部尽量自给自足。 经张氏的一番操作,三部胡人算是慢慢安居下来,渐渐融入与参合坞中。甚至在过去二年里,在张冀、郦母的主持下,三部与参合坞成婚的夫妻便有二十余对。 以至于骞曼率部南下劫掠时,三部胡人在首领的带领下,以及为了自己的利益,主动为参合坞示警。而坞堡很快收留了三部胡人,双方一起守堡,阻止鲜卑破坞劫掠。 反而是坞堡中的胡人奴隶为了自由,有几人准备举重反抗,以迎坞外的胡骑入内。然不幸被守军发现,在汉胡联合的绞杀下,胡奴的骚乱被镇压,处死者七人。 今张虞至侯莫、步禄狐、什翼三部驻地,肉眼可见,三部较两年前发生了不少变化,因商业贸易缘故,牧民不再以毛皮为衣,而是用毛皮向汉地贸易,换取汉地产出的粗麻为衣。 在生活居住上,三部虽然依旧是以毡帐为居,但帐中出现了不少汉地才出产的锅碗瓢壶,比两年前的寒碜生活好了很多。 在张虞巡视胡人部落时,甚至还发现参合坞的医师至什翼部,为患病之妇人看病。 见张虞这么好奇,什翼用生涩的汉语,说道:“坞主见三部无医师诊治,故常命李医师至三部游医;或是患有疾病者,可到坞中问诊。” 顿了顿,补充说道:“若无李医师救治,不知多少人会因疾而亡,今三部胡人无不感激坞主与少君仁德。” 张虞微微颔首,笑道:“什翼汉话说得不错。” 什翼笑了笑,说道:“少君懂得胡语,仆不敢不学汉语。” 张虞在部落里慢走,问道:“今三部安逸,不知部民可用否?” 闻言,什翼当即而应,正色说道:“少君今时令下,三部民众无论男女,皆可为少君出战!” 张虞停下脚步,问道:“男女齐出用兵,倒是不用。仅是我将出任护匈奴副校尉,今后与骞曼部怕少不了冲突。若有用武时,你需率部随我出兵。” “请少君放心,仆将谨遵旧令,一月一操练。”什翼说道。 “一月一练不够,尽量一月四练。今大漠内部骚乱,恐有兵戈波及,部民需多操练。”张虞说道。 “诺!” 待什翼退下,张虞笑问道:“元常以为如何?” 钟繇沉吟少许,小声说道:“济安与坞主恩待胡民,三部胡人可用。但济安仍需小心,胡人虽说善骑长射,但终究非我族类,莫要太过倚重。” 张虞颔首而笑,说道:“元常深得我意,我用胡人如养鹰犬扑猎,而汉人是为心腹。汉人为主,胡人为翼,以汉而驭胡,以胡而猎仇,是为我之策也!” “我朝用匈奴护塞看似巧妙,但让匈奴人深入内陆,反令地区动荡。倒不如令匈奴人居塞外,令汉人实边郡。今汉人稀少,无力抵御外胡,反让河套渐被胡人所据。” 别看张虞懂胡语,手下还有不少胡人,但张虞一直属于大汉族主义,国家可以多民族,但主体民族必须汉人,且对其余民族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相较让胡人汉化,张虞更倾向于让胡人半汉化,而不是全汉化,甚至脱离原有的社会环境。 至于为何,其实道理很简单。 手下胡人若都汉化了,则意味着他脱离了本民族。这样他就无法得到本民族人的认可,且融入不进本民族。 若是这样的话,张虞将缺少能帮他治理胡部的人?而且汉化的胡人需要进入内陆耕作,才能持续保持农耕文明的属性,除了让人口增加外,其实整体利益不大。 反之,张虞如果能扶持大批忠于他的胡人,他就能用这些人统治更多胡部,间接控制更多胡民。 游牧社会以奴隶贵族制为主体,非常强调血统关系,不管匈奴、蒙古皆是如此。与其用汉文化去改变他们,不如用制度、思想去控制他们,在这点上满清做得颇是出色。 故张虞对什翼的使用很特殊,既用恩情拉拢什翼,又鼓励什翼学汉语,但张虞并不打算让什翼脱离胡人部落,他要用什翼帮他治理胡人。不仅是什翼这般,还有步禄狐突利、侯莫尔烈二人。 听着张虞所言,钟繇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异色。 他很难想象年纪轻轻的张虞在汉胡关系上,竟有如此高的思想维度。其跳出了汉胡厮杀上的局限性,而是深入如何控制草原。若依照张虞的思想操作,就不知草原情况会如何了! 钟繇怎么思考,张虞并不知道。他今下看重三部胡人,很大一部分原因,乃是参合坞的汉人太少,死一个就少一个,而他当下又需要兵马。 为了拉近与三部胡民的关系,张虞在参合坞的时间中,有半数待在三部里。闲暇之时,张虞召集胡骑狩猎,且操练骑阵。偶尔之时,还会召集参合坞的汉骑参与,算是加深双方的默契度。 眨眼便至四月,在张冀与王宏确认了下行程后,张冀与张虞带人南下至祁县,与王宏商量婚期。 临行前,张虞惦记着三部胡人,便让郦嵩继续负责三部胡人的日常事务,而什翼负责三部的操练。 郝昭则是陪同张虞南下上任副校尉,以张虞所任的副校尉之职,张虞有权任命属官。而今尚未就任,张虞不打算带太多人上任,准备等上任之后,根据相应情况,安排心腹出任属官。 四月,张冀、张虞应王宏之邀,南下至大麓山,商量王霁与张虞的婚期。而钟繇以友人身份随行,并至太原游玩山水。 南下途经马邑时,时隔两年,张虞与张辽再次相见。 相较两年前,二人相貌都有变化。年已十八的张辽样貌身形变化颇大,其体格愈发魁梧,身形愈发健壮,已有历史上万人敌之风。而张虞因至中原历练两年,褪去了脸上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成熟。 二人相貌虽各有变化,但二人间的情谊并未变浅,反而因时间的流逝而愈发深厚。 当张虞登门拜会时,张辽更是激动不已。 当夜同榻而眠时,二人将两年的以来的经历都分享出来,相比张虞的精彩事迹,张辽因在郡上任职,两年间则是沉寂许多。他除了巡视边城之外,最惊险的便是与胡人间爆发的冲突。 在了解张虞两年所经历的变化,张辽除了感叹之外,所剩还是感叹。张虞官职变化之大,所经事迹之丰富,已让张辽望尘莫及。 对于张辽的感慨,张虞倒是以兄长的身份对其勉励,表示二人的情况不同,故经历有所不同,以张辽自身的能力,今后自然能出人头地,光耀门楣。 是夜,因身份、阅历带来的差距,张辽是以弟弟的身份向张虞讨教很多事情,张虞的见识与言语,倒让张辽敬佩不已。 张虞自是欣喜不已,这位与自己同姓的名将,估摸是难逃他的掌心。 次日,张虞虽婉拒了张辽的挽留,但却叮嘱张辽有空务必参加他的婚事。 沿着大道南下,张冀父子经过五、六日的赶路,终于到了祁县。 而王宏得知张虞父子到大麓山时,为示尊重令仆人打扫院落,并且王宏亲自出府迎接张冀父子。 见状,张冀感慨不已,说道:“若无我儿衣锦还乡,安得见王氏出迎!” 张冀依旧没能忘记上次在王氏的冷遇,今时借儿子的争气,算是让张冀出了口气。 对此,张虞亦有种莫名的爽感。今日他以护匈奴副校尉至王氏,王氏便礼遇自己,若是自己入主晋阳,不知王氏人会如何对待自己,而他的父亲又作何感谢呢? “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 项羽之语虽说粗浅,有失诸侯霸主的气度,但不就是正常人所追求之物吗? 纵是开创汉业四百年的刘邦,不也是在登基之后,回到沛县见自家的父老乡亲! 是故大丈夫扬名立万,若不归故乡,向周围亲友夸耀,当真可惜了! ------------ 第二十章商议婚事 “两岁未见,亲翁安好?” 张冀神情谦和,刚刚对王宏吐槽的神情已是不见,取而代之的亲和的笑容。 “同好!” 王宏拱手笑道:“亲翁精神依在,不似宏白发多生!” “亲翁音容不改,安能言老!” 互相寒暄了几下,王宏将注意力放在张虞身上,满意说道:“两年未见,济安愈发俊朗,已有男儿气魄。我在祁县,多有闻济安事迹。” 张虞笑了笑,说道:“昔丈人出拜弘农太守,惩治宦官门吏之事,虞至京畿时,仍有听人谈及,虞钦佩至极。” “早年所为,不值一提!” 王宏嘴角微扬,二人虽说两年没见,但张虞依旧谦逊的态度,让王宏还是颇是受用。 “请!” 在王宏的邀请下,张冀父子趋步入堂。 此时,王母已在堂内等候,并让侍从为三人奉上瓜果茶水。相较两年前,王母不太满意的模样,今时则是以笑脸相迎。 “多谢亲家母了!” 几人分别落座,张冀拱手致谢,说道:“济安与霁儿立有婚约两年,昔济安为建功名,远赴中原立功,而今济安进仕归乡,理应约定婚期,令二人早日成婚。” “亲翁所言有理!” 王宏点了点头,笑道:“若非我弟深陷诏狱,今时济安与霁儿已是成婚。幸我弟出狱,而济安更进一步,拜护匈奴副校尉,归并州任职。若再不商议婚事,恐济安与霁儿岁长矣!” 别看古代很早就能结婚,但现实情况是不少人都是晚婚。 刘邦三十一岁娶吕雉,刘秀二十九岁娶阴丽华。若是说刘邦、刘秀因为战乱而晚婚,曹操其实也到了二十二岁娶妻。若是将时间线挪到唐朝,白居易、李白都是在接近三十岁才成婚。 今张虞二十岁成婚并不算晚,在同时代人中算是较早之人。但考虑到与王霁立有婚约两年,若再不成亲,实在是说不过去。 王母取出装有王霁生辰八字的锦囊,说道:“霁儿八字在此,劳亲翁请人测算婚期。” 张冀从侍女手中接过,小心翼翼揣入怀里,说道:“边塞恐无精通易经之人,某当至晋阳寻人测算。待婚期确立,冀亲自前来告知二位。” 王母犹豫再三,问道:“不知济安成婚之后,定居于何处?” “亲家母之意?” 王母说道:“君与族人多在参合口,而参合口临近边疆。君虽建有坞堡,但边疆常有胡人出没,恐霁儿定居于坞中多有危险,故不知亲翁能否在太原购房。” 王宏端水自饮,没有干预王母讲话,显然王母此番言语出自王宏的授意。毕竟让女儿嫁到汉胡冲突最为激烈的定襄郡,无疑是非常危险。出于为女儿安全的考虑,他们更想让女儿生活在太原郡内,也便于他们照顾。 张冀微微蹙眉,说道:“鲜卑单于魁头身亡,今大漠二国并立,以今参合坞情形,胡人难以侵犯,二位不必担忧。” 王宏放下水杯,慢条斯理,说道:“亲翁驻守边疆十余年,宏自知亲翁实力,但君为人父母,应能理解我二人之忧。如有万一,男儿或能纵马出逃,但霁儿恐难以逃脱!” “虽说鲜卑当下二国并立,但君自成乐迁居定襄,莫非不知自永和以来,定襄以西之地多遭劫掠,至今云中、五原二郡遂空,百姓流离失所,郡守不敢出塞就任,望君能明形势。” 张冀微微摇头,说道:“我居坞守边多年,昔胡人势大之时,尚能固守坞堡。今胡人势微,而我坞堡日盛,莫不能御乎?” “今参合坞可倾出步骑五百余众,若是故固守坞堡,男女合力可有数千人,且不言坞堡得山川之险,非胡人所能下。霁儿若嫁至坞中,并无危险!” 豪强武夫与士族文人的思想冲突,今在儿女成婚后的定居位置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作为坞主的张冀,若想团结坞内所有百姓,他与其家属必须坐镇坞中。若是连儿子都逃到晋阳定居,坞中百姓怕无久留之心,自然尽数西逃。 且如张冀所言,随着鲜卑内部混乱,他对参合坞的形势很有信心。毕竟早些年更艰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何况实力更加雄厚的当下。 王宏皱起眉目,耐心说道:“亲翁,你我不如各退一步。胡人常在秋冬之时,南下劫掠边境,故不如霁儿春夏在参合坞居住,秋冬回晋阳居住。晋阳屋舍,由我王氏出资购买。” 张冀神情微沉,王宏话尾的那句话在他听来,显得格外刺耳,好似张氏在晋阳买不起房子一样。 而张虞神情淡然,静静吃着案几上的瓜果。清官难断家务事,若不想引起双方不满,他最好少说话。 其实张虞更倾向张冀的看法,他作为坞堡的少君,迟早继承参合坞的势力,若不能与坞民同进退,众人又岂会服他。 但王宏所言不无道理,王霁作为士族的千金从未至边塞生活。如果让王霁至参合坞居住,若是万一出了意外,张虞可没地方哭去! “亲翁,晋阳屋舍无需劳烦二位担忧。我张氏能建得起坞堡,便能在晋阳买宅院。”张冀说道。 见张冀意思理解错,王宏赶忙解释说道:“晋阳屋舍非重要之事,以亲翁家资自是买得起。仅是霁儿成婚之后,二人所居住之地,需要商榷一番。” 在张冀思虑之余,却见一道倩影从屏风后忽然而出,朝着王宏、王母二人行礼,壮起胆子,说道:“父亲,济安为少君,今若不在参合坞居住,恐坞人会因此而言语,此将有伤济安名声。” “殊岚?” 王宏神情不悦,既有怪罪王霁擅自入堂,又有不满王霁不听他们的安排。 见王霁突然来这一出,张虞不愿让未来媳妇难办,说道:“父亲,祁县至参合坞路途漫长,嫁娶多有不便,不如成婚之初,暂在晋阳定居。待安稳之后,再让殊岚前往参合坞。” “况且我尚未就任,不知将在何方任官?若在西河,殊岚恐随我至西河,自是难在参合坞或晋阳居住。” 瞧了眼知书达理的王霁,又见张虞说得有理,张冀放缓语气,笑道:“济安所言有理,今尚不知济安在何方任职,不宜妄言日后之事。” 见张冀松口,王宏出了口气,笑道:“我在晋阳有屋舍,因各种缘故,晋阳屋舍无人居住,今却可为济安婚居,如此也能避免亲翁浪费钱资。” “不急!” 张冀神情露出笑容,说道:“容我至晋阳核算八字,看二人何时成婚。” 顿了顿,张冀说道:“以我之意,婚期当从快,不宜从慢,以免济安今后无暇成婚。” “我意亦是如此!”王宏点头说道。 经王霁、张虞二人的言语,堂内的气氛算是缓和下来。因尚未与张虞成婚,王霁不便与之久坐,便先回到里屋。 随着晚膳的时间到了,在王宏的款待下,又是一场酒宴不说。兴尽而宴散后,张虞父子在王宏的安排下,住到宅院的客房里。 张虞刚洗漱完不久,在寂静的夜色掩护下,红娘敲响了房门,提醒张虞到偏间与王霁相会。 路上因担心发出声响,张虞并未与红娘过多说话。在红娘的引路下,张虞来到偏间。 张虞推开房门,只见王霁正跪坐在席上。 之前堂内因有众人,张虞不敢打量太久。今时借着昏暗的灯光,张虞打量起两年未见的王霁。妃绮为上裳,素绮为下裙,发髻微垂,头插银簪,妆容淡雅,显得格外动人。 相较两年前的王霁,今时已是褪去些青涩,眉目间多了几分娇美,配合今日的装扮,让张虞忍不住心跳加快。 “殊岚!” “济安!” 见到张虞入屋,王霁起身微迎,言语虽没过多说话,但眼眸中的柔情,足以说明她多么思念张虞。 张虞伸手牵住王霁的柔荑,温声说道:“这两年以来,我甚是思念殊岚。” 王霁微红着脸,害羞道:“济安入狱的消息,倒是让我好生担心。” 张虞笑了笑,说道:“入狱若是升迁官职,我倒是愿多入几趟。” 王霁白了眼张虞,说道:“休要胡言乱语!” “呵呵!” 张虞与王霁共坐席上,二人身子贴得很近,纵隔着衣裙,都能感受到双方炙热的体温。 见王霁脸颊愈发羞红,张虞笑道:“下午时分,殊岚从屏风后而出,当是令人诧异。然若无殊岚出面,恐二君将会争执不休。” 王霁微微而笑,说道:“两家即将有姻亲关系,自当以和睦为上。若是因小事而争执,恐会因此而结怨,此非你我所愿。” “殊岚能识大体,虞深幸能得卿之垂爱!”张虞笑道。 王霁帮张虞整理了下领子,笑道:“君英气风发,二十一而拜校尉,官至千石,妾亦幸得遇济安。” 不得不说王霁情商出众,张虞与之交流,真是种享受。 是夜,张虞与王霁聊了很多事,聊到情深处,自是一番动情。然因二人未成婚,加之所处环境不便,二人当是发于情而止于礼。 在大麓山待了两三日,张虞每夜都会与王霁相见。但因上任时间将至,张虞与郝昭不得不前往西河郡上任。而张冀要找精通易经之人核算八字,也在同时间前往晋阳。 《唐书·列传一》:高皇后王氏,讳霁,字殊岚。……汉末,时鲜卑强劲,天下骚乱。窃言于父曰:“西乱难平,胡人日昌,而朝堂奸宦当朝,恐天下将乱矣!”父宏深以为然,叹曰:“吾女才貌如此,不可妄以许人,当为求贤夫。” ------------ 上架感言! 说些心里话! 本书是周府的第三本小说了,也是写汉末的第三本小说。 前两本小说写得是季汉文,刘禅那本写得勉勉强强,我今时看来有太多满意的地方。如有机会,我可能会重写本蜀汉中后期小说,但给市面上不少作者已经写了不少小说,或许可容我写作的空间不大。 第二本,霍峻辅汉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因为以南伐北的艰难性,我在上本书里军事篇幅更重于其他情节。其实今时看来,还有许多不够满意的地方。 而之所以开本书,其实算是我个人的突破,希望给书友们带去不一样的内容。 这种内容不是指辅汉或是自立,而是希望带去不一样的视角。受三国演义的影响,书友关注三国太多,而忽略了东汉。 同时书友们也很少了解为什么东汉灭亡之后,汉人急剧缩边,失去在河套、陕北的疆域。 本书提供一个相对冷门的视角,以希望让感兴趣的书友们了解下熟悉历史下的不熟悉视角! 其实写本书时,我犹豫过冷门的视角是否受书友们的欢迎,甚至因成绩不好而烦恼过。 但深思之下,我明白了些东西,网文小说发展现在,写三国的作者太多了,也拥有太多相似的视角,总要有人尝试写点不一样的东西。 作者的不断突破,提供不一样的故事,或许是对长期支持的书友负责! 明天上架了,有五章更新,希望书友们能支持下首订! 本书1.6万收藏,希望能有1千首订! 本书不会太监,人品有保障! 另有书友问明末那本书,如果没有意外发生,估计下本小说会写。本书写少量的原创人物,其实是为下本书准备,明末将有太多的原创人物。 ps:稍晚还有一章! ------------ 第二十一章尸位素餐 护匈奴中郎将顾名思义,即都护南匈奴诸部,故其所驻扎的位置与南匈奴王庭同在一地。 东汉初年时,南匈奴王庭在云中郡,但因防止北匈奴联络南匈奴,于是将南匈奴王庭南迁至西河郡的美稷县,至此护匈奴中郎将便与之同驻在美稷县。 时营兵两千五百人,以为监视南匈奴单于。凡南匈奴单于忤逆汉室者,中郎将有权行废立之事。若南匈奴人叛乱,中郎将有权率兵击之。 汉明帝时期,随着北匈奴强盛,为防止南匈奴人叛逃,将度辽将军常设化,其驻地选在距离美稷县仅距上百里的五原曼柏县。 至此东汉算是形成了以度辽将军、护匈奴中郎将两位两千石上将,率度辽、护匈奴二营兵都护匈奴王庭的制度,其持续时间有百年之久。 二营之所以一废一迁,并且造成南匈奴王庭的南迁,与张虞之父张冀十年前参加的那场漠南大败有关。 那场漠南大败,不仅导致了边塞防御体系的瓦解,还让度辽、护匈奴二营兵马折损殆尽,连同匈奴单于所部精锐都覆没在漠南。至此为了避免鲜卑的南下劫掠,以及防止匈奴人联合鲜卑人反叛,匈奴王庭再度南迁。 匈奴王庭的南迁,连带护匈奴中郎将南迁,在美稷县驻扎的度辽营也被废除,取而代之的是西河太守协同护匈奴中郎将都护匈奴王庭。 西河郡舍郡北两百地,郡治南迁至吕梁山的东侧的离石县(今吕梁市)。而匈奴王庭则迁至距离石县数十里的皋狼县,并在县内修筑左国城,以为护匈奴中郎将治所,并供匈奴单于居住。 张虞从关中穿河西郡归乡时,与众人路过左国城,但出于赶路的需求,并未入城拜见王柔。 今欲至左国城,张虞需从祁县西行,翻越吕梁山,需经晋中重城于离城,方能至左国城,二者之间相距三、四百里。约走了三、四天,张虞在四月下旬至左国城。 左国城三面环岗而筑,西临干河,匈奴部民沿河谷居住。 当张虞到左国城时,已是农忙之时,处处可见匈奴部民在干河两侧耕作,且有不少人在河谷外的山岭地区放牧,仔细观察部民服饰,部民不再以毛皮为衣,而是以粗麻为服,倒是服饰上依旧保留不少胡人风俗。 显然经历近一百年的汉化,常年生活在半农半牧地区的匈奴部民,在风俗服饰上,渐渐趋向于汉人,而不似生活在大漠上的祖先。 然张虞清楚,并非所有南匈奴部民都似他眼前所见的这般,在鄂尔多斯高原上的南匈奴部民因生活环境之故,部民在风俗习惯上不会具有太高的汉化水平,会更类似大漠胡人。 在递交上任公文后,张虞在王柔的准许下,得以进入左国城的内城。 内城为匈奴单于与护匈奴中郎将所居住,而为了控制匈奴单于,城中的护卫非由匈奴兵提供,而是由护匈奴营兵提供。 顺阶而入堂,张虞得见一中年男子端坐于榻上,不知和身边人在交谈何事。其相貌谈不上出彩,让人印象最深的便是脸上的酒糟鼻,红彤彤的鼻子格外引人注意。 见到男子具有酒糟鼻,张虞便记起王宏讲述晋阳王氏的特征,凡晋阳王氏之人多酒糟鼻,而中郎将王柔的酒糟鼻特征格外明显。 王柔余光瞥见张虞,挥手示意让人先行退下。 张虞行礼而拜,拱手说道:“副校尉张虞,张济安,拜见中郎将。” 王柔离榻而迎,笑吟吟说道:“济安远道而来,途中多有辛苦。” “且坐!” “多谢将军!” 相较用将军称呼王柔,张虞其实更想用其他偏儒雅些的称呼,以来称呼王柔。王柔虽拜护匈奴中郎将,但从他气质以及言行上不似武人。 王柔神情温和,笑道:“晋阳王氏虽与祁县王氏非同出一脉,但两家因为同姓之故,倒是常有往来,济安不必这般客气。在你至此之前,长文便有来信,让我多多照料。” 太原五大士族互有姻亲,关系盘根交错。尤其自在十年前大场漠北兵败之后,在朝廷边人守边土的方针下,太原五大士族出仕至两千石者诸多,渐渐成为东汉朝廷上一股不可忽视的政治力量。 如王柔官拜护匈奴中郎将,其弟王泽出任雁门太守,郭缊官拜定襄太守,令狐发今任乌丸校尉,温恕任代郡太守。而王宏、王允则是祁县王氏当下的中坚力量。 至于祁县王氏与晋阳王氏的关系,两族族人的祖先不同,但因同住在太原郡,双方族人少不了交际,故双方交情,可以‘世交’著称。其中关系友好之人,因同姓之故,甚至会以兄弟共称。 年少时,王柔、王泽兄弟与王宏、王允兄弟常常一起游玩交际,虽说长大之后分开,各自选择仕途,但同乡+友人的情谊依在。尤其在王宏归乡之后,经常联络下,关系倒是愈发融洽。 张虞虽说意气风发起来,但从现在的任职情况看来,依旧在承王氏的人情。 有了王柔的引导,张虞干脆以‘世叔’为称。 “敢问世叔,虞初至左城,不知有何可为世叔分忧?”张虞问道。 王柔笑了笑,问道:“济安可知你我之职?” “内护匈奴,外御鲜卑?”张虞说道。 “是,也不是!” 王柔微微颔首,说道:“你我之职责,乃都护匈奴。确保单于恭顺汉室,以及匈奴部民安顺,勿要激起民变,方是紧要之事。至于驱逐鲜卑,自有并州边郡负责,则非你我之紧要之职责。” 张虞眉头暗皱,他来左城是为了建功立业,可不是来陪匈奴单于玩。王柔满足于眼下,而他可不满足眼下,若不是为了立功升迁,他待在郑县不好吗? 张虞思虑少许,隐晦说道:“世叔,鲜卑单于魁头去世,而骞曼与步度根二人各号单于,今大漠两国并立,兵戈渐起,是为建功之时。何不如联合步度根,以御骞曼犯边。” 王柔听出来张虞的言语之意,沉吟几许,说道:“济安初至左城,诸事多有不知。自熹平大败以来,度辽、护匈奴二营将士死伤殆尽,度辽营被废,护匈奴营虽未被废,但已无兵马可用。” “朝廷为都护匈奴单于,重募营兵将士。直至今时,营兵数目不足两千人,勉强与西河郡兵都护单于,威慑匈奴诸部,已无余兵可用矣!” 张虞算是明白了王柔的想法了,对于王柔来说,在他任期之内,南匈奴别折腾就行,今他不求有功,只求无过。说好听是保守,说难听是尸位素餐。 略有了解之后,张虞拱手说道:“虞初至左城,立功心切,言语不当,还望世叔见谅。” “无事!” 王柔颇好说话,笑眯眯说道:“济安得诸公爱戴,一年两迁,难免着急。今初任副校尉,有意建功于边,疏忽匈奴诸部形势,自能理解。” 碰了个软钉子之后,张虞神色不见不满,恭敬问道:“世叔为主官,乃虞之尊长。今虞出任副校尉,望请世叔指教。” 中郎将、校尉、骑都尉其实都是比两千石的官职,今作为中郎将的副官,校尉冠上副字,其俸禄虽降至千石,但依旧有屯兵、征伐的职责。 当下张虞言语谦逊,不仅在向王柔请教工作,其实也是在向王柔要权。毕竟张虞作为副官,王柔总不能视若无睹。 “我闻长文言,济安不日成婚。” 王柔捋须思虑,问道:“当下不如这般,今左城中无要事,济安可先了解匈奴诸部情况,而后顺势成婚。待边郡形势明了,容我再做布置,何如?” 显然作为主官的王柔不知为张虞安排什么官职合适,毕竟自护匈奴中郎将设立以来,工作责任并不繁忙,除了看守单于外,并无其他职责。凡是拥有副手的情况,无不是出使胡人,亦或是出征漠南。 王柔眼下不知怎么安排,只能以关心张虞为名,将张虞空置起来。 “多谢世叔安排!” 张虞心中虽说郁闷,但却仍是面露感激,说道。 “善!” 是夜,王柔与羌渠单于宴请张虞不提。 在无具体职责期间,张虞闲来无事,天天在档案室里待着,或是找羌渠单于聊天。 一番了解下来,张虞倒是发现南匈奴目前存在的严重问题,即因东汉频繁废立单于,导致了匈奴单于的威望不高。 而且为了便于控制单于,以至于王柔的前任们不按照严格的血统继承制,而选用非孪鞮氏者出任单于。 如汉顺帝时期,护匈奴中郎将陈龟因单于不能控制下属部落,竟逼单于及其弟左贤王自杀。王庭单于空位多年,直到汉庭改立了一个世系不明的守义王兜楼储为新单于。 东汉一系列的操作,虽说将单于控制住。但因这些单于继任,缺乏政治基础,难以服众,以至于部众常会反叛。 当下的羌渠单于虽说继位多年,但根基薄弱,且因东汉对南匈奴的威慑持续下降之故,羌渠单于除了能指挥得动本部及王庭部民外,其余部落很难听他王令。 在了解匈奴内部的形势之余,父亲张冀关于成婚的书信送到。 根据张冀在晋阳所找的相士推算二人八字所得,张冀与王霁除了适合在二月初三结婚,便适合在七月二十八日。根据与王氏商议就近原则,二人婚期便订在七月二十八日,成婚地点选在晋阳。 今已是五月,距婚期仅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若是精心准备,倒也不晚。为了操持张虞的婚事,钟繇、郦母皆在晋阳帮忙,独留张杨在坞中理事。 ps:明日上架,多多支持谢谢! ------------ 第二十二章霁美人(上架,求首订) 婚事虽说是张虞与王霁的婚事,但真正操劳之人,并非他们二人,而是双方的父母。 在婚礼之前,因职责之故,张虞待在左国城,结交匈奴贵人,了解匈奴当下状况,算是为今后而做准备。 为张虞操持婚礼的张冀,担心自己学识不足,难与士族大户的王氏商议婚事细节,遂请钟繇代他奔走。 钟繇闲来无事,自是乐 见到安娜贝拉惊讶的看着夏琴的时候,齐天继续说道:“这就是我的要求,不然的话,我可以把你答应你的电影改成五亿美元,这点钱,我现在一点儿都不缺。”齐天笑着说道。 但因为钱金骨将话题逼到一定境界,他们都不敢接话了,就算明白两人说的概念不同,也不敢争辩了,揣揣不安的偷眼看最上位的强壮老者。 成潘见势不妙,左手一闪,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三张黄橙橙的符篆,被成潘捏在手指间。 云海茫茫,银浪翻滚,空中飞翔着无数形状奇丽的仙鸟,连风声都带着奇妙的乐音,偶然一个剧浪,惊天动地的象雄伟的战鼓乐队。 看着两堆肉山,转眼间化作两座巨山,李烛影这才撤了剑阵,任由混沌之气将混乱之气同化。 虽然他不知道赵火锅的具体想法,但通过赵火锅的行动,他觉得赵火锅是看不起他。 李山抬起头,他冷漠的看着前方的天空,在最后一声令下之后跟在最后的队伍一同冲出阵法。 叶安安也没有跟梅朵询问,食不甘味地吃完这顿早餐,便开车去了公司。 不仅限于此,波波维奇并没有拘泥于他的老师拉里布朗一成不变的理念,反而相适于球队人员变化,进行战术体系变革,让马刺队常年成为夺冠热门,无论是谁倒下,波波维奇都能让球队发挥最大的实力。 查看到电视上播报灾难的瞬间,埼玉与king就没有打算继续比拼什么战绩了。 阿泰亲自运球过半场,但是这运球可不敢恭维,不过时间只剩10秒。球队大幅领先,大家也都没说什么。 “这……”徐天已经无力吐槽了,不过看着靳老师熟睡的脸,徐天心里不禁有一种酸楚的感觉,看来靳老师是太累了。 心里得意的北一刀将一身本事发挥了十层十,一路上隐藏踪迹,故布疑阵,绕道远行等等,甚至为了故意调戏对方,北一刀还真真假假的留下不少线索,可以说为了出这口气,他连吃饭的本事都掏出来了。 李素清在柜子里面翻了许久,从衣柜里翻出一个老旧的木头盒子。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韦德和奥尼尔都没有出席,为了以示尊重,胡青牛只好带了今年的状元霍华德还有球队本场得分最高的大郅出席。至少这两名球员还是由话题度的。 拒绝了瓷窑的人要送她出村的好意,终于坚持着走到没人看到的地方,才把瓷瓶收到了空间戒指里了。 种植上新的糯米之后,先把礼包里面获得的源能芯片,给白发婆婆发了过去,这一次的交易双方都非常的满意。 但现在执剑使成了周凌霄,虽然修为也有知命二重,但这感官就差远了。要知道自家祖爷爷也是接近玄光铸体的绝顶高手,虽然不如周凌霄,但周凌霄到时候怎么可能用心教自己? 说完抢先拿着霸王之剑冲了上去,随后50位玩家也陆续的冲了上去。安凌夕摇了摇头叹息道:“真是个急性子。”说完继续做好了补助的准备。 ------------ 第二十三章修罗场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在屋内,张虞察觉到身侧的空荡,下意识往身边探了探,床榻暖和,余香犹在,但佳人已不在身侧。 “醒了?” 张虞所寻的佳人已正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见床榻上的动静,问道。 “醒了!” 张虞睡眼蒙眬,问道:“今怎起得这么早?” 佳人脸颊微红了下,说道:“这几日 待到早晨,有城主府的丫头向我送饭时,我便向着那丫头询问了,这城主府为何没有守卫,那丫头却说,不知道,自从源南城出现了邪物之后,城主不但没有加强府内守卫,反而撤除了不少。 郑辰直接动用冰霜万里,磅礴的剑气横扫方圆百米,瞬间将这里的一切都冻成了冰块。 “欧巴,偶肥来啦……”李若离扔下行李箱,蹦蹦跳跳地走进房门,马尾也随着脚步,不断的晃动。 考虑繁多,性子倔强的孙潜就算明知山有虎,还得他娘的打老虎,咱们是爷们,爷们怎么能这么就怂了。那样简直对不起下半身有个把儿的玩意。 言语落下,郑辰直接朝着剑阵空间的内部飞去,杜离紧跟而上,而剑域和玄音域的人,则是一一跟在后方。 “不打扰。这个拳王PK赛,田村长也说说看法呗!”万山红挺胸坐在大班桌前,看上去眉目如画,颇有几分成熟少奶的风韵。 他知道战斗远远没有这样结束,要拿下整个阳翟城才能把这场战役画上一个逗号。 不得不说,他来找秦宇的本意是为了试探,甚至,之前说别想踏出此门,也是为了试探,而不会真正动手,可没想到秦宇态度如此坚决。 崔顺娘想着要不是刘山草硬插了一脚,跟崔顺有了苟且之事,他们赶刘翠的时候也不至于这么缩手缩脚。 太皇太后乃先帝之母,威望深厚,她可是卖官鬻爵的创世人之一,经过她手的官员不知道有多少。她的话分量还是很重的。 倒不是他不爱钱,纯粹是韩富贵的商队人挺多的,若是他死在了这里,消息走漏出去,他自己就没时间填补亏空了。 作为班上三个大武者之一,曹璐银牙一咬,当先迎了上去,虽然刘响从收取过她的学分,但班级荣耀在身,容不得她避而不战。 但今日说这些话的人是她,不会成真,但那是对未来的一阵期望吗? “好,你今儿跟着出去,累了一晚上了,回去洗洗睡吧!”长安吩咐一声,捧着茶碗进了洗澡间。 想起父皇,三公主更气闷了。同样是公主,大姐有封号,食邑八百户。二姐没有封号,却一样食邑八百户。怎么到了自己这里,食邑没有,封号也没有了? 张三说完,双手抬起摆出进攻姿势,就算他已经稳操胜券,竟然还打算全力以赴。精明之处可见一斑。 两位老太太从城外回来,没有直接回家。马车一拐,胡老太带着牛老太去了大长公主府。 走在最前一步的男子那双温和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了姚明玉的背影上,直到坐在那的人浑身僵直时,方才轻笑一声收回了目光,只是轻轻一笑四周皆为之黯然。 苏夜寒面对如此强悍的一击,并不慌乱,心念一动,杀戮之眼闪动,死气之盾出现在左侧,抵挡主核爆拳。 苏夜寒双目充满震惊之色,虽然万丈巨人双目紧闭,没有丝毫气息与散出,可苏夜寒觉得,他依然活着。 ------------ 第二十四章风起雁门 中平三年,八月。 山谷间,张虞策马缓行,左右跟随着钟繇、郝昭二人,三人欲同至左国城。 经自家夫人劝说下,张虞从温柔乡中拔出,为了尽快积蓄力量,建功立业,张虞在次日便离开晋阳。 当然,张虞承认与郦素衣的突然到访有关,虽不知王霁当天与郦素衣说了什么,让郦素衣情绪平复下来。但敏锐的直觉告 石之翼在云层间穿行。身处在这片荡漾着幽蓝光芒的特殊空间里,理查德终于有机会询问她一些问题了。 黑暗消失,那恶魔般的低语也从理查德耳边远去,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噶卢岱发现时钟上已是十一点多了,按照平日,饭厅已经准备好了午膳。 依组麦儒完全没有停滞,空间中不断绽出涟漪,触手一条接着一条突袭而来,从各种刁钻而让人难以防备的角度攻向奈克瑟斯。 这一刻,众人的心是冰冷的,寒意直达神魂深处,这种情况之下,还有反抗的必要吗?一切都将是徒劳吧。 如今算是盛世,但这样的情况下万年岐立的渊山要塞竟然被开出一个大缺口,并且即将失守。 “师弟,你来啦?”不知什么时候,季远程已经摸到了他的身边。徐欣懿自顾自地走开了,没有插话。 “老神棍,人王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势力?”沉默了一会儿,雪清寒开口问道。 “老福晋,过了中秋后,愉郡王就要回关外驻守了,您是随着老福晋们留在南边住着吗?”三福晋赶紧问道。 反冲光束和外星人那根黑科技大棒子结结实实地撞上了。钢铁侠的激光打散了金属棍上的能量场,同时也抵消掉了棍上携带的全部冲力。乳白色的光圈在半空中炸开,那怪人脑袋一仰、像枚出膛的子弹倒飞而出。 “我说过,颜颜是无辜的,不要把她扯进来!”见她一味地揪住斯颜不放,亦辰烦躁之极,提高了声音喝叱。 这时,戚漠眼睛里面虚幻的身影,慢慢重合起来,变成了清晰的,沈柒 的背影。 此时夜不深,路上车来车往得还挺多的。看得我有些迷茫,我现在该去哪? 外面的士兵也已经全部被迟迟赶来的秦轩全部制服住了,一场大乱便就此完结。 一旁的黑莲童子,也就是不可一世魔祖罗喉黑着脸看着陈生,然后一脸不情愿的挪过去给陈生倒水了。 姜军从怀中拿出一张行军地图,上面正有牛头山的标记,地图对牛头山的描写比较详细,连海拔高度以及坡度还有进山道路都给标记出来了。 杨乐生还没留意到被草遮挡的人,这一声后,只见河水中央素华二姐蓝色的身影,迅速扑到水里,拖拉着,硬将她给拉了上来。 郦丹把亲子鉴定递回给袁朗,看着他心疼自己的深情眼神,想着欧友松的话。 七王爷心里面肯定是清楚的,但是在皇上的面前要怎么表现早就和王妃商量好了。 不远处,鸣佐樱三人恶寒,即使隔着烟雾三十多米,依然能清晰的问道恶臭。 盯着满脸深情的郗景墨,林微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觉得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这么看起来,这里应该是一个几十年,甚至百年前的建筑了,四周没有任何的装饰和家具,只是光秃秃的墙壁,而在房间的正中间,是两把椅子。 冷炎的疑惑有很多,如果说门牙界主动示好,还可以理解,至少姜虚和三界的关系非常的不错。 ------------ 第二十五章张辽入伙 马邑,酒舍。 偏僻的雅间内,张辽热情地邀请张虞、钟繇二人入座,吩咐说道:“酒肉上足,钱财管够!” “好勒!” 见是大主顾,店家亲自照顾,将案几擦了好几遍,并换上档次的筷、碗。 “兄长新婚不久,今莫非归乡,特经马邑寻我?”张辽笑道。 “今是专门来寻文远!”张虞笑道。 苏若瑶就照她的话,拿起调羹来点了一点儿土豆泥送嘴里去,这土豆泥也不用嚼了,就是在嘴里挪动着。苏若瑶也不知怎么好看,反正那位外国先生就是笑得拍手。 家里没有什么好的饺子馅,于萌就去隔壁借了两根黄瓜和鸡蛋来包的。 “跟你们说了也不懂,如果懂我就不会跟你们说了。简而言之,生化领域,是一个很强大的强者的实力,你们明天把处献出去后,班尼大人肯定又可以再进一步了,到时候,一人一个大红包。”那个老妈子说。 不过这黑白的颜色,却是一下子让曳戈想起了,自己在幻境中曳戈看到的“师父”和正三宗主身上衣服的颜色,当然这些都无关紧要。 它上面不再有迷蒙的光雾,那些魔法纹路也不再闪亮,就像是没有了电的灯泡一样归于黑暗。 之见空旷的冷冻室里,此时正伫立着一株洁白色的莲花,一团团浓郁的淡蓝色寒气此时正从莲花的花蕊中的缓缓的扩散开来,这些寒气围绕在莲花的周围使得那株莲花就好像是一朵传说中的仙草一样婀娜多姿仙气十足。 此时的严逸感觉全是上下都充满了力量,仿佛只要自己念头一动就能冰冻千里一样,简直爽的不要不要的。 那个黑衣人笑了笑,将她拿支票的手推了回去,说道:“你会同意的。”说着朝着身后的几个黑衣人点了点头。 农村确实比城区冷,尽管今天天晴,但还是风大风寒,眼泪被吹干了,眼睛被吹地刺痛,时而睁不开眼。可苏若瑶就是被钉子钉在那里一样,望穿秋水地看着回来的路。程延仲的手被她一次次地打下来。 抬头望了望头顶上空已经关闭的石门,苏木深吸一口气,看着周围。 冷汗依旧自凌无双额头滴落着,一阵一阵的痛感,向她身体的每个神经里侵袭着,她隐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免得被轩辕墨这个傻男|人听到,致其心情变得更为紧张。 今天下午时,果然如凌母所说的那样,台风雨水如期而至,凌彦楠今天准时下班,回到家时,保姆正在厨房里做晚饭,而凌母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不是,她选择了水清浅,不用受恶婆婆和难缠妯娌的刁难和折腾,实在是一种莫大的福气? 我摆摆手,假装没有听懂“情难自禁”的含义,要求他再把正确握拍手势同我示范一遍,又讲了几点细碎的要领,便再次开始拼杀。可我打着打着,还是觉得不习惯,依然回到了最初错误的握拍手势,即使这样,会费力更多。 脖子上有大动脉,只要稍微伤一道口子,毒药进入血液,也许就会起作用。 “王彩君,你不能不要脸!“王彩君心中暗暗的告诉着自己,,让自己镇定,镇定,再镇定。 凌无双虽是在刚才一清醒时,自语着说过会对傻王负责。然,眼下看到傻王哭得一脸稀里哗啦,心中还是隐约间有些发虚。 ------------ 第二十六章云中义从 钟繇所提及的营名之事,算是张虞忙碌募兵之余所遗漏之事。张虞虽属于护匈奴中郎将帐下,但营名却不能称护匈奴营。 在深思一番下,张虞选择听取钟繇的意见,以‘云中义从’为营名。并让钟繇辛苦下,用端正的隶书书写营名,交由善刺绣的妇人制作旗帜。 张辽受命在雁门南部诸县招人,郦嵩、什翼二人前往定襄郡内 “你可是我弟弟,东西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走吧!去看看外面的天地,那里才属于你。”方童拍拍聂离的肩膀,也许他这辈子都要待在云海城了,而聂离就是他的希望,去替他看这个世界的眼睛。 忠叔说着,几个服务员就捧这丰盛的晚餐走来,当我看到这色香味俱全,又是自己自己喜欢的食物,还有两位大功之人作陪真是别提多高兴了。 立于别墅区中最高一层建筑的天台之上,林君河的手中,多了一张狰狞的鬼面。 经历了一个月的闭关修炼,破厄丹的药力已经被叶尘尽数消化,身体内的杂质都通过毛孔排了出来。 眼看那些坏人越来越近,我问男孩你们怎么办,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躲起来。男孩说他们没事,那些人还指望他们种植古柯给他们提供原料。 坤沙扫了他一眼,用泰语骂了一句“废物”,随即缓缓走了过来,韩莫展明显有些紧张,不由得地向后退了一步。 顾临寒因为这次顾临励出事,一下子接手了许多的事情,所以这阵子忙到不行,于汐也都看在眼里。 白清儿是最为好奇的,周凡好像什么东西都往裤兜里放,这里面也好像是随时可以拿出东西来一样。 露台与大厅,是用落地玻璃窗分隔开的,在保证了空间密封性的同时,又不会让人感觉到紧迫感,放眼望去,能让人感觉到的只有轻松的氛围。 当初在乾兴武馆周年庆时,韩思彤甚至还出言嘲讽过对方几句,可谁曾想,再次见面时,对方已经是身份超然,实力不俗的江南叶大师,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人很难适应过来。 横尽虚空,天象地理,天数机缘皆不可恃,可恃者唯我。竖尽劫来,世间万物皆不可据,唯力量可据。 “我不去,我要在这里守着,这么多钱,我看着才踏实。”孟青虎一脸的坚决,之前在外面,可把他担心坏了。 虽然对那些作者感到有些愧疚,但司徒一只能默默在心里记下那些作者的昵称,想着等自己以后飞黄腾达后,通过打赏的形式回馈他们的作品。 还好,叶铮最先说的没错,这里的亡灵和普通的亡灵是有所不同的。比如,幽魂并没有普通灵魂类怪物的那种物理伤害减免能力,而死亡伯爵也没有一般吸血鬼那种吸取生命的能力,只是自身回复能力比较强罢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叶飞,一身淡淡的彩光围绕,带着一股出尘之气,有如得道高人。手中的火焰剑更是红芒冲天,显示着它的强大。 一大块儿黑色石块儿脱落,一道黄光顺着那黑色裂缝瞬间迸射出来。 “买不到,我是开宝箱所得。”叶飞没有说假,虽说神州城雷家有霹雳弹,但是没有一定地位的玩家是买不到。 被丹弗斯认出来,蓝顿没有多惊讶,毕竟原主住在克雷格家族的庄园,偶尔参加克雷格家族举办的宴会,有过几面之缘并不奇怪。 ------------ 第二十七章雁北见故人 张虞本以为临近边塞,至雁北戍边,应是见不到故人,不料平城长竟是故人了。 平城长杨赞,乃张虞在雒阳出任郎官所遇见的神人。当时旁听朝议时,杨赞无视身份,不知是为了博取注意力,或是说不懂规矩,竟参与朝议。而后在分配官职时,被刘虞扔到雁门郡的卤城。 时隔两年再见杨赞,或许因经历了边塞环境的磨砺与 听到谭铃如此自然地叫了一声哥,对这个字比较敏感的顾聿初回头看了他们两个,抿着唇,眼底缓缓浮现出一丝羡慕。 二是核心之力达标,原生之树的核心就是生命。进阶不一定非要达到自己的极限才行,只要达到一个标准就行。 辛苦忙碌了一天的活动人员发现包里多了一沓厚厚的现金,有大量的红色钞票,也有蓝色和绿色的。 紫嫣到凤鸾宫给妹妹请平安脉,刚到殿门外,就见众嫔妃请安出来,紫嫣朝她们行礼,待几人身过后,方走进殿门。 居然被苏越轻描淡写的一刀,直接给切断了,简直比切肉还要轻松。 不管信还是不信,都不能随便虐杀或食用海鸥。信仰冲突才是船上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最后也不知道是炸弹的强大冲击力,还是椅子砸碎了玻璃,一阵噼里啪啦巨响,伴随着灼热的温度,还有一堆东西往身上撞,全身剧烈的疼痛,就这样丧失了意识。 越往上,树木、藤蔓等等越来越繁茂不已,它们的坚硬程度更是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随着董晓梦一剑斩下去,随爆发出了巨大轰鸣之声。 王家兄弟二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不敢置信地看着杨峰,心中充满了绝望。 吃完饭后坐着手扶梯往下,王瑶却被chanel专卖店硕大的招牌吸引了视线,脚像长了钉子,移不开了。 药店里的石板取的都是上好的花岗石,厚而大,就是任由一头水牛撞击都不可能出现这么恐怖的情况。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萧秋雨的语气颇为不以为然,他也不懂紫苏想要表达什么。 “???”孟游忽然意识到,之前老牛不太愿意使用障眼法幻化出人形,大概是因为姜童颜这丫头太过热情了。 下一霎,那抹红色就幻化出一张铺天盖地的巨大红布,朝他和老牛当头覆盖过来。 血色试炼塔一共99层,大祭祀的实力也只能达到67层,据说现在达到最高处的是帝国的开辟者,元帅陛下。 “说的不错,我这就去找他。”黄麒英点了点头,当即便起身,迈步向外走去。 强烈的绝望与不甘从王权的眼神中透射而出,对于死亡的种种恐惧都涌上心头。 这一切都说来话长,实际上刘兰花这些话从响起到落下,也不过就短短的两三秒的时间。 他是不畏惧这些人,但是这些人个顶个的暗杀高手,如果对梓彤使什么手段,裘梓彤是万万不可能躲开的。 这个弦月和莫无念记忆里那个弦月一点也不像,那个弦月初见时蛮横,再见时看似沉稳,实则满身戾气,可无论哪个她都对他抱有着绝对的敌意。 好不容易遇到了天行者组织,他怎么都得跟着,然后看到那个老大。 结果在路途中,公孙瓒粗暴对待当时的乌丸人,引发乌丸人的叛乱,乱战之中,刘玄德战死,关云长和张益德侥幸逃出,回奔太上皇,自此成为太上皇的部下。 ------------ 第二十八章朝暮驰猎雁北地 呼衍贺得不到南迁的许可,神情上失落不少。但因考虑到张虞帐下有兵,且是都护自己的校尉,呼衍贺不得不与张虞深聊。 而张虞瞧出了呼衍贺的心思,为了争取左南部的配合,张虞说了些关于形势的话。 如鲜卑去年虽然劫掠,但代表会持续劫掠。尤其魁头死了,步度根不会放过骞曼,而二人为何一直没有爆发冲突,估计 “你们天一商铺灵药的价钱和品质如何。”李羽慎重地问了一句。 佟目合恢复了人语,完完全全不像以前那种难听又刺耳的嗓音,这样一下就让佟目合心情就好了许多,不为别的就为恢复人声也要放声大笑一下。 一开洞府大门,眼前一片蓝袍加身,银白宽腰带束腰的修士站在面前,一眼望去二十五名水天仙都队长站在门口。 其实枪响的时候,三连那边也已经反应过来了。吉普车嘎然停住,车上的战士们抱着枪就从车上窜了下来,一个个像滚地葫芦似的在地上疯狂的打着转儿,迅速地躲进了路边的沟渠或堤坡下,那战术动作是一个比一个利索。 洛林赞同地点点头,他这话可不是奉承,像纳迦·雷这样年轻的强大魔法师,整个玛林行省恐怕也找不出几个来。 刘江本来就是符箓馆的弟子,对于制符略有心得,这次比赛他可是准备满满的灵符。 毕业评测前的这几天对洛林来说非常重要,莲娜打算就这么一直督促着洛林直到评测那天。 “嘿嘿,我想你一定不会让咱们俩两年后的对决,就以如此简单的进攻方式来打进第一球吧!”对于沐旭风的警告,蓝多并不为之所动,反而借着他的话激了他一句。 站在巨大的水晶骸骨前,洛林有些挠头了,凭借他那浅薄的见识,哪里能判断出这是哪一种魔兽的骨骼? 一来这些人还有利用价值,主要的是可以利用他们来收复梁师都的其余地盘。 看着周围被狂轰滥炸和烈焰焚烧的不成样子,再加上紫红色的烟雾弥漫,当真像是要轰天裂地、焚江煮海一般。 一个星期之内,四氏同盟高层已经召开了第五次临时会议,可是依然无法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嘿嘿,董胖子还是有点谋略的嘛,居然安排这么一出,老子身上的将军甲胄你眼睛瞎了看不见吗? 像是清晨的森林里鸟儿在晨雾中挥动着羽翼,相隔十来米的两人之前的空气中漾起了紊乱无序的波纹。 一边安排贾诩安抚城内豪族士绅、穷苦百姓,恩威并施,稳定秩序;一边命令吕布、关羽等人修葺城池,戍守代郡,防范鲜卑再来。 想着待会就要见到水凰儿,就能揭开一切谜底了,马红俊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奇异感觉。 这是他自愿的,因为他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承受了太多,真的需要有人陪陪。 这名篮球队员外号“苍蓝火枪手”,所谓火枪手,就是篮球场上投球极准的球员。 四名少年早在圣王说林衣死了的时候就双目冒火光,此刻更是迫不及待的朝着圣王冲上去。 “放心!既然是机会,我们根之集团又岂会不好好把握住呢?”猿飞日斩微笑的点了点头。 赵凡冰冷的目光扫视剩余几人,浑身上下尽皆透着可怕的死亡之气,宛若死神一般,一个眼神,一句话便能够夺人生命。 “你这家伙还问人家怎么了。”妙灵姐突然用着一种很羞涩的语气说道。 ------------ 第二十九章都护沙场秋点兵 “校尉,轲比能为小种鲜卑,非鲜卑贵人,但因勇健过人,不贪财物,故在鲜卑近塞诸部中享有名声。” 呼衍贺说道:“轲比能性情狡诈,往年南下劫掠时,常掠寡而避众。去年冬,我部便遭他劫掠,被掠走数十落部民。” 帐外朔风呼啸,帐内因木柴燃烧,温暖了不少。在了解轲比能的问题上,杨赞帮张虞请到了呼衍贺。 别说她本来就没把这蛋糕当成一回事。即使她在意这个蛋糕,也不会忍心看着梦梦崩溃到这个地步。 虞幸、赵一酒和少年动作一致地往后退了一步,给老妪让出足够的空间。 见对方似乎又有百万句话要讲,慕斯及时打住,冷静的道:“等等,你就说行不行吧,你帮宋嘉霖也就是帮我大忙了,可以吗?”慕斯还特意强调了帮自己两个字,想要引起对方的重视。 周歆芷一边跑一边招呼,佯装害怕模样,然而,有了张菊花的开头,她跑的时候,身体也有意无意开始朝屋子里陶器上招呼。 一时间还很让人瞧不出,这位三皇子和当今圣上的关系到底如何。 虽然护魂丸被银粉服下,不过没有血液的融化,银粉一时也不能吸收护魂丸的能量。想不到玄灵道长竟割破自己手腕,把血液喂进银粉的口腔里。 心底多了一抹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这是原主心底最真实的感觉,是她仅存的念想,可这些念想都被现实给打破了。 听后,尤波微微欠身,暂时离开了会议室,之后没多久,他便拿着一个记录本重新进来了。 独孤诛仙淡淡道:“噬魂花,吞噬天下残魂,它需要吞噬残魂来积蓄能量,让它去吧”。 “梁伯,我很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我也该帮你一回了,我答应你,如果以后我在麒麟古塔碰到洪烈前辈,不管生死与否,我都会把他带出来的。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这绝对就是一个庞大的海市蜃楼。”设身处地地进入这个虚拟世界,龙刺才感觉到末世科技的确可怕。 “有没有点好消息?”就像面对一盘近在咫尺的美而,看得见却摸不到,五基地首领才知道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很多无能为力之事。 “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先走了。你收拾好下楼来,我在楼下等你。”说完,他阔步迈出房门。 “好的,里面前,总统已经在等二位。”系统并没有提示说不准带其他人,十九号自然也就不会阻拦物理学家。 也许是与黄姑娘在一起太久的关系,封自在往日一头枯草般的乱发被整齐的系在头后,胡须也没有往日那般浓重,显然是会定时修剪。 原本刚到杭州府时,封自在还想着去寒玉庄拜见一下江珀大哥,又怕把黄姑娘引去寒玉庄上,到时候若两边起了误会,无论谁有损伤怕都是他封自在的不是。 陆绝形微微一愣,来不及细想,运起轻功,身形猛地向后平挪了两丈,仍想避开秋儿的这一箭。 唐洛扯了扯嘴角,输出倒是输出了,只不过不是跟韩若冰输出的。 “不要在为我努力了,我,我活不下去了。”轻歌呜咽了一声,鲜血从嘴里缓缓的溢了出来。 至少现在的情况下,如果在有祖巫出事儿的话,那巫族可就真的可能名存实亡了。 ------------ 第三十章都护将兵冬猎胡 中平三年,十二月。 白登寨空无一人,张虞已率八百骑离寨,直扑长城而去。 “县君,白登寨无人了!”侍从报道。 正撰写军报的杨赞握笔的手停了下来,但犹豫几下,将最后的几个字补完,这才将笔架在笔山上。 “县君,是否将军报送往阴馆?”主簿说道。 杨赞叹了口气,说道:“派人注意长 就在这时,老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身离开,并且交代两个大汉在屋子里守着宁宝贝。 “弹曲子?你吗?弹给我听吗?“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是不是在耍自己玩呢? “笨蛋!这个时候还装什么逞能?好好的在我的怀里哭出来吧!”熟悉的男性嗓音在头顶上低低的响起,一只手稳稳的抱住了自己的腰身,将自己的身体瞬间带离了原地。 稍微有点清醒的王浩和江军想到输了之后,他们不仅要丢失元真集团这棵摇钱树,更会丢掉自己的心血结晶——龙雀楼。想到后果的严重性,他们热腾腾的脑袋如同被浇了一桶冰水,瞬间冷静了下来。 向紫惜跟姬炎同时变得沉默了起来,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就那么茫然的往前走着。 所以鄢澜认为要是再不动动自己的脑子,很可能旅行回去之后连最基本的不等式都解不出来。 “李艺,李艺,你最好了,就帮我这一次吧,我在这个班级也就你对我最好了。”林可儿使出了绝招,撒娇。 上岸时,天已近黑,路过海滩时竟发现那个渔夫还一脸愁容地坐在沙滩上,旁边是他打得两篓鱼和蟹,原来他还没归家。 人走茶凉,静宜脑海里忽然想到这么一句伤感的话,心里益加的悲凉。 “利用电脑可以查到更多的资料,对我们的任务有帮助。”秦初瑶耐心解释了一句,这肯定也是她第一次为十块钱做解释。 眼见莫叶变黑的皮肤慢慢好转,莫天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第二重境界的化魔决竟然不能将如此庞大且纯净的黑暗能量给完全转化,莫天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摇摇欲坠。 “坐在皇上这个位置上,许多事情皆是迫不得已。”沈风不是一个喜欢指责的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论孰对孰错毫无意义。 “这!!”石壁被敲破,里面的事物得见天日,目睹那一事物,沈风惊得说不出话来。 “党人?”提到党人马越立即就想到了袁绍,党人在这个时代大多指代那些反对宦官的清流……然而事实并不仅如此,东汉禁止官员结党,无论是反对宦官也好,或是门生故吏走得太近以舆论引导朝政也罢,他们都是党人。 “副会长同学,还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吗?”张耀还是一副予给予求的态度,但这“良好”的态度也掩饰不住吊儿郎当的性格,或许该说他完全是故意的。 闭眸坐在根处上休憩的男人,似感觉到别处投来的目光,睁眼从地面往上的看向脸庞。 翻看报告的冷御宸顿了手,抬眸看向垂首的冷逸泽,“想问什么,说吧?!“冷逸泽一开口,冷御宸就知道他有事想问。 下面的岩浆要喷发了,逃走吗,不逃走将会被岩浆焚烧,可师傅怎么办,沈风眼睛呆呆地望着她,叶绛裙目光巧好与他对上。 黄金鹏一下子便脸红了,心里还嘀咕哪个同学那么嘴大,竟然把那糗事都捅到警察局了?这警察也是闲的,不但夫妻在家看黄片要抓,怎么连男人做春梦都要抓了? ------------ 第三十一章狭路相逢勇者胜(二合一) 今从天上望下俯视,可见在郝昭所部的拉扯下,苴罗侯所率八百骑兵衔尾追击,进入了起伏不平的敖包山区。 与此同时,张辽、什翼二部,从左右两侧向北运动,准备行包抄之势。因用敖包遮挡视线,二部运动的行踪并没有被鲜卑人察觉。 敖包在胡语中为堆子之意,山势不会高,与中原的高山相比,仅能称之为土丘。鲜卑 虽说吴冕早有准备,可在见识到地缚之力所带来的提升后,还是让吴冕觉得不可思议。 苏锦也知道自己不宜久留,点点头,看向孩子,却不想,一下午的时光,让那孩子就像黏上了自己一般,黝黑的眸子清澈无比,委屈的看着自己,苏锦的心瞬间化成了一汪清水,柔软的不行。 要不怎么说是父子俩呢,郑兴华穿着新衣去部队炫耀,而郑爷爷则穿着新衣去赵老头家炫耀。赵老头时不时地就瞅郑爷爷一眼,心里是羡慕嫉妒恨着,但嘴上却啥都不说,就是不让郑爷爷有炫耀的机会。 陈枫犹豫了一下,看着满场期待的目光,终究还是把蛇蝎美人的真相说了出来。 这么一来,这个青年倒是比豫王要危险得多。至少,豫王的修为还没达到威胁的程度,还可以及时扼杀。可这个青年,修为却已成气候,现在要杀他可没那么容易。 虽然两人已经分手了,可看她对另外一个男人格外优待,他还是会心痛,还是会吃醋。 郑曙光稳住气息,他不急,一点都不急,他要慢慢地品尝,细细地回味。 偏偏钱响那个苍蝇还凑上来,说搞到了一块好料子,比上次那块马牙种的好多了,要做成雕件送来云云。 过后,姓应的问起来,他便推脱说豫王不肯就范,再借组织之手除掉豫王。 当初六岁的年龄差距让她果断止步,而现在,她以为他已经成年了,他们之间的年龄差已不是问题,可是她发现她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这件事情里他原本也应该是受害人,是因为龙行工作室旗下的媒体新闻,而将这样一位影评人拱至风口浪尖的位置,他原本可以置身事外,出言辟谣,对于粉丝的争执两不相帮,做个局外人。 灵识和灵气都有所下降,蓝明歌盘膝坐下,吞服圣元丹,调息恢复到最佳状态。 低沉的嗓音,依旧掺着些许不正常的沙哑,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一般。 远眺之下,已是看得比较清楚了,尤其是又有望远镜的情况之下。 不过曹郁森还是强行把这个冲动给压制下来了,他是细细地查看壁柜上的灵牌。 何柳眼睛转了转,想着怎么应付连沫沫的说辞,被连沫沫发现的太早了。 “嗖……”北冥仙身心飞动,直接卷起大网,将北冥红带到了大殿地层。 只是在这一刻,曹郁森的手机却没电了,因此而无法联系得上,这多少是让人有些沮丧的,现在可是失去了寻找的方向了。 “那你要不信佛呢?”许安默差点忘了眼前不是美国人。不由歉意看她一眼。 他犹豫了,就进入卫生间洗漱,然后坐在我的床边等待天亮,我则继续入睡。 忍术的精华,阳叶盛也是从野田息子和野田川子的嘴里知道的,那就是昨天晚上的时候,这让阳叶盛大为兴奋,如果他能学到忍术的精华,救出琪琪的把握,也就会大了很多。 ------------ 第三十二章一将功成万骨枯(8.1k) 以眼下情况,留给选择张虞的余地不多。若因敌众而逃,不仅此番出塞的战果将会毁于一旦,并且狼狈逃了回去之后,张虞很有可能被问责。 而若留下殊死一战,虽不敢言取胜,但至少有取胜的希望。若是侥幸取胜,自己此番出塞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其带来的政治影响不可估量。 当然,张虞没想那么多,今时的他仅明白他 她知道自己的呼喊逍遥子一定听得清楚,呼喊完之后,便一头扎进了树林之中,向蓝虎岭方向飞去。 “也好,我倒看看乐凡到底如何解决上午的事情,不过,我敢打赌,这一次,乐凡绝对会死的很惨,不信的话,我可以和你打赌!”雄伟成说道。 此刻,随着黄色锅的出现,以及黑色和绿色灵炁的加入,在外面的三人身躯已经随逍遥子的身体上升而随之升起,红白黄三股不同色彩的光芒不但笼罩着自己,同时也绵延出去,将逍遥子也笼罩在了光芒之中。 “屁话,你老马也是溜滑,真是岂有此理,看来,谁都靠不住。”古老爷子心中暗想。 就冲这厮的口才,简直都可以去跟郭德纲比划比划了,陈泰然不得不暗暗佩服。 曾国藩、彭玉麟一走进衙门,刘长佑先把曾国藩一行引进官厅落坐,有差官飞速捧茶上來。重新礼过,刘长佑着人去安排饭菜。 刘盈告诉邵飞,最多只能坚持一天。邵飞听完后,立马离开,去找了强子。 波田支队又是打先锋,又是干这些脏活累活,波田重一开始心生不满。 这个男人看似飞扬,实则心思很重,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修炼,或者是将时间都放在了打理烈山族上,也就是最近这几年,他才敢去放肆的玩玩,昔日,烈山族经历了那么多的强敌,这难道不都是这个神农打败的吗? 于是,柳生只能反其道而行,让部队不去东面的平县,而是去西面的松沟村。 准提一如传说中的那般无耻,谈笑间不容拒绝的便定下了对方在这佛门之内的身份。 不说晓这边的动向,却说单独回村的静香此刻正在某处旅馆中烦恼着。 若是他早来几分钟,看到秦天施展的凌波微步,他心里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更不会有把秦天当任务目标上交的念头,但是,很可惜,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爹,娘,我回来了”。胖子心中有些激动,末世后,自已一直四处奔波,忙碌个不停,无形中却忽视了自已爹娘心中的感受,儿行千里母担扰,更何况现在是满地僵尸满山妖兽的末世呢,爹娘还值不定有多担心自已呢。 无奈之下,这元始只有一边追杀罗喉,一边思索着灭掉这罗喉的办法了,最不济也要把这个混世魔王般的人物给封印起来,让他永不出世才好。 圣西罗球场的二层包厢里,琼克将自己扔进了沙发里,要是被ac米兰球迷看到他们的新偶像现在和样子,估计都要傻了。 今天这个应该算是特殊情况了,和白珊珊一个温泉一泡,实在是泡得太过激动。张劲松拿着手机,想来想去,却没有给她打电话。明天就要去武贤齐家里,今天晚上,还是忍忍吧。 一泡尿撒完,烦心事并沒有被马桶冲走,只是两腿间得到了解脱,老二沒了负担,但大脑仍是沉重。 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蔡明钊立即跟着残影的脚步,纵身就朝出租车区域那边走去。 ------------ 第三十三章都护破胡觅封侯 塞北的冬夜,格外的寂静寒冷。 大帐内,篝火所释放出的热气,驱散了冬日的寒气。张虞与亲信们围着火堆而坐,谈论战后之事。 “校尉,我军今日虽说取胜,但因连续恶战,致将士伤亡严重。”郦嵩说道。 “阵亡多少?轻重伤势兵吏情况何如?” 张虞将装有温水的漆杯递与郦嵩,问道。 郦嵩微 就连查尔斯老师,也不自主的多看了李风几眼,没办法,李风现在这张脸对于男人的诱惑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李风和投影后半截对话,所有人都听不懂,他们并不知道李风已经与自己的投影达成了协议。 十三皇子哪儿还说得出话来?一被踢醒过来,就马上惨叫不止。 “窝草”,当看到周瑞手里的两把手枪之后,领头的中年男子有些懵逼了。 “大家好,我是周瑞,今天我教大家做的菜是我在‘厨王争霸大赛’中第三场拿出来的压轴菜——爆炒辣子鸡,希望大家喜欢”。 老人的思绪一下回到了六十年前,那年徐清刚刚十三岁,徐家因为祖上非常殷富,在他们老家那片也算是个大户之家。 虽然06年已经拿过一次金马影后,但如果能再拿一次周讯也不会嫌多,也不知道这一次有没有那个机会。 也不管那二人是否察觉到自己,行云立时全力展开轻功,退的远了。 一个正在向着天空咆哮的强壮野蛮人,被月刃轻而易举剖成两半,甚至他座下的坐骑也被月刃削掉了脑袋。 下一刻,“危险流浪者”冲了上来,亡命般死死抱住苏凯的身体。 虽然知道,这种坚持没有什么意义,到了这个时候,几乎除了刘青山,这里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了刘家人。 不过,该表忠心就表忠心,他这种外放的元老级人物,只要不偏不倚的摆老资格起来,哪怕换了新的天子,没有他,哪里还玩得转这帝都的事务? 凤玉虹也从屋里冲出去,把凤玉蝶拉开了,但脸上已经艳红一片。 而且借助瞬时脱离亚空间的空间紊乱,有3s的无法锁定时间,这种借助天时地利的战术,只有经过最严格的训练磨合才能够做到。 “幽冥门的实力,应该不亚于魔门,而且更加神秘和隐秘。这下驱虎吞狼,就有好戏看了。”张斌在心中得意地嘀咕。 面对铺天盖地,如此庞大的雾化量,黑羽姬吃惊到僵硬,虽然只是区区数秒。 要是别的大典,太后或者不需要出现,但帝妃是大帝的妻子,太后作为母亲,当然有权插手,这也是大帝之母的责任。 慕容嫣依然住在医院里,她身上的损伤虽然是被柳子用秘术修补过了,但失去的精血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补回来的,还需要一段时日的休养才能彻底恢复如初。 所以斯卡娅想要在香岛多留一些日子,选择这样的日子上门,就是觉得刘青山心情应该不错,开口不会被拒绝,哪里知晓,这走进门来,面对的不仅仅是刘青山,还有刘家的两个大人。 闻言,光蔓菁羞得恨不得地上出现一个地洞,她还钻进去藏起来。 人有三魂,分别为天魂,地魂,人魂。地魂属阴,也就是俗称的鬼魂和意识,在人睡着时,除非中途做梦,否则地魂是一直处于休眠状态的。 李尚善却是敏锐地抓到了李云慧话语中的漏洞,神情不安地问道。 ------------ 第三十四章如食人之猛虎 平城,县堂。 侍从快步而奔,进入屋内,喊道:“县君,有张校尉消息了!” 杨赞双手在火炉上烤着,身子靠在胡榻上,神情慵懒,合眼问道:“其部兵马折损严重否?” “严重,几乎人人带伤!” 杨赞眼睛微睁,叹息说道:“张济安初至边塞,不识胡人深浅,此番出兵遭败,不出我所料!” “ 难不成,她不但丹田完好,魂力强大,能够配制药材,制作灵符,肉身还异常的强大? 战场上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这是雷诺对洛天幻所说过的话。一辆卡车擦着洛天幻的头顶飞过,撞在后面的大楼上发生了爆炸。 刚开始的时候,殷瑶依还期待着殷蓝能够来救她,甚至她还想着南疆的人定然会将她带回去,可谁知道一天过去,两天过去,却从来没有人来看过她。 区别是,双鱼理不仅能吸收反弹对手的攻击,还可以自主调节反弹的速度跟压力,遇弱不弱,遇强则强,算得上为数不多能与一般卍解五五开的始解了。 一声刺耳的声响荡起在空中,武越稍微没控制住力量,琴弦立即绷断,向着两侧缩了回去。 抬眼一瞧……房间里依旧凌乱,写字台上堆的乱七八糟的都是各种纸张,昏黄的台灯在桌面上照出了一个光圈,里面孤零零的躺着十几张照片,也不知道王勇这是又在整谁的黑材料呢? 他早上才与儿子和桓凌一道进的宫,怎地一场朝会之后,他亲儿子和昨天刚进了家门的便宜儿子就成了断袖?还断得满朝皆知? 要致富,先修路,有结实的路面才能方便省钱的运进原材料,运出产品,不然生产出来运不出去,岂不白做了? 此事虽未明发诏旨,然而圣上既肯偏心宋时,又拿出桓凌往日那些细细附上线索、证据的劾章给左右都御史看,他们自然要体贴圣意,改改都察院的风气。 不过姜云卿也知道不管她今天来不来这里,恐怕因为她这张脸,孔顺也迟早都会找上她。 辰枫手上的星辰权杖也开始挥舞了起来。每挥动一次,一颗星辰就朝着星辰权杖所指的方向急剧的飞了出去。 又往自己的身上抹了大把的沐浴露,用力的揉搓着自己的身体的每一部分,脸上,嘴巴,每一个角落都没有落下。 提起了伊若彤的名字的时候,他的声音里,明显多了几分的冷意。 “若是你不愿意娶本宫,你立时回去给我父皇上个折子。”她见房遗爱不开口,更是着急,一时间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却见那房遗爱脸上青白一阵。 他已经从师傅口里,知道叶东的炼器本领的强大。师傅他老人家拉不下脸来跟叶东请教,但是自己跟叶东是同级师兄弟,过来探讨,无可厚非。 对于人类来说,这种场面就是灾难,可是人鱼和鱼人却非常高兴,因为他们可以尽情地在被海水浸泡的梅里亚城里疯狂游玩。 卓笑笑也因为这件事情,想明白了许多,决定不再为了孩子的事情,而和林洛闹辰分手。 如果是单纯损失两人,博格是非常乐意的,因为这样他的对手又少了一些,但这两人死得实在是太过于骇人了。 今天晚上,林夫人又一次的电话给他,让他要对林诗雨好一些,要早点和她结婚。 厢兵们得令,陈二旺冲在最前面,带着七八个弟兄伸脚便往院门上踹,院门上了两道横拴,一时半会儿倒也没踹开。 ------------ 第三十五章都护恩威降柯比 与便宜丈人呼衍贺寒暄几句,张虞便提出让郝昭率五十骑护送呼衍贺归部。 呼衍贺怎不知五十骑属于是看守他之人,但碍于今下形势,呼衍贺不得不答应下来。 且不言呼衍贺在郝昭所率五十骑的护送下回到部落,整理部落中的名册,准备与女儿一同献于张虞。 待呼衍贺离开,杨赞做了个男人都懂的眼神,说道:“ “你们记住,以后晚上不能开灯,开了灯,日本人肯定就会过来!”杨飞说道。 “好了,够了,我们可以换个话题吗?”克里斯汀终于听不下去了,出声阻断了这段对话。 “那他们也应该去找陈孟去!”梁动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丝,他已经看透了这里面的缘由,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会牵扯上自己。 “识相的,赶紧放我们走,然后再去浮云派和铁剑派负荆请罪,说不定我会放过你。”宋长老说道。 把李胜洙的手拍开,白马俊疑惑的向李胜洙看去,李胜洙耸了耸肩,表情很无辜,他只是出于对卫生的考虑,被别人碰到,会脏。 刘局长选择告退,留下空间。同时,这也是最正确的做法。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对方是老手了。 其实曹越刚刚数到“1”的时候,和美子和娇娘就选择了服从,她们迅速的穿上衣服! 十大天王同时发布最高级别的通缉令:全仙界通缉高飞!谁能提供高飞的下落,就奖励千亿仙石,同时奖励一座城池,如果能杀掉高飞,就奖励万亿仙石,同时册封为君主。 几百米的距离,转瞬即至,王凡带着六人冲出悬索桥,站在巨柱顶端场地中央。 这网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将许天完全罩在其中,这网隔绝星空,自成一体,拥有自己的法则之力,以大道为根基但却独立存在,可以熔炼一切有形无形之物,最是可怕和难缠。 这江澈还真是她的恩人,只要再呆这里半个月,她的情况就能彻底压制了,也有充足的时间的准备天劫。 她的腰肢堪堪一握,是那样的的柔软,又仿佛弹簧,走一步,弹簧就在受力,带动着上围一起颤悠悠地晃动。 我记得当时回去以后,大部分都放弃了异能者的职业来着,没想到你竟然留下来了。 看着手中的银票,沈无畏连连摆手,他虽然急用钱,但自尊心极强,不会接受嗟来之食。 刘之銮也知道,之前的那个所谓章大哥,本来就是想抢了自己储物袋、法宝和秘籍,脱离白虎军,带着这些人去开宗立派的。 “哎,因缘际会,何必刨根问底,紫桡兄来此,不知所为何事?”江澈转移话题道。 阿豹把一个酒瓶扔过来,江峰用鹰爪吸住,轻轻用力,瓶子便化为了齑粉。 安都李隼正一脚一脚的,踹在面前的邓诙身上,势大力沉,直到朱衣卫卫主的嘴角流出鲜血。 “呃……老刘,我这不是出来逛逛吗,谁成想,就碰到了这种事情,这不被挡在了夜市之中吗? 卢大勇是为了保护二人的安全,关键时刻把哥哥的身份搬出来,总还是能镇住罗家人的。 林晓雪脸色微微一红,袁志远解释道:“囡囡舍不得我大姐,我大姐没有孩子,囡囡和她哥哥傲男是大姐的希望。 餐厅里一触即发的气氛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却是进退不得的尴尬。 ------------ 第三十六章都护封侯纳新妾 中平四年,正月。 随着斩捕胡虏,降服柯比二事的传播,张虞之名已是响彻雁北。 在郝昭的监督下,呼衍贺将女儿与左南部户籍一同送上,并且将部落中所藏的百家汉人遣送与张虞。 百家汉人约五六百人,另有出塞所得百余名汉人,张虞并未将这些交还于平城,或是说送往参合坞,而是将汉民交于郦嵩,准备等日 就算不惜减缓威力第一时间改变回来,时间也确实是耽误了一点。 想一想邵斌吧,被张大胡子踢出剧组之后,资源一落千丈,现在都已经沦落到无片可拍,这还是已经走红的演员,换成安至杰,估计向骅强能把他活活冷藏十年,这十年就别想拍什么戏了。 石门打开的瞬间,漆黑的缝隙里面,顿时透露出来无比惊人的凶煞气息。 用力点头,忍不住蹭着澜海的脸颊,火刺不再有任何犹豫,如果她是沧澜海龙王之心的主人,难道还不能赋予澜海姐一样的权限吗?如果不能,那就是她还不是沧澜海龙王之心的真正主人。 然后她赶紧拿过了钟离琮的手,满脸严肃的表情,“有毒!”她淡淡的说两个字。 一时怒上心头,暂时都不想着冲出去,专门就搞破坏,哪里脆弱就毁哪里,谁弱就杀谁,短短十秒就造成了一阵血雨腥风。 赵河是把总,这些事情杨旭直接交给他去处理,死的抚恤,活的治伤。 他没有去伸手搀扶王老汉,因为他知道,这一跪,王老汉是心意已决。 杨旭拿过花名册翻了几页,“他们来不来没事,赶紧接凌筱和霜儿进门吧,天色不早了。”杨旭先把苏凌筱和林霜安置在侯家酒楼那里。 毕竟,她在林烨的身上可是一点武者的气血都没有感受到,这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林烨一点武功都不会,二是林烨是传说级别的那种武林宗师,可以将自己所有的气血都紧紧锁在体内。 迟疑了一下,唐枫绕了一个路,找到通往手术室的后门钻了进去。 “你继续装!”钱育路看了唐枫一眼,不等第三张牌发下来就冷笑一声,直接丢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 “信,但是我想让更多人的人也信任你。”贺豪收了笑。冷凝的目光摄人心魄。老板都为之一震。他第一次见到贺豪的真面目,居然是如此的可怕,就像是一只狼王,看穿了猎人伎俩的狼王。 众人抱团的退到天台边缘,才没有被畸变的缔造者卷进展开的金属平台下。 “枫哥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以后见不到了呢?”张雪凝红着眼圈。 姚冰冰三人眼睛迷离,脸庞上浮起了红潮,唇边发出令人心颤的轻哼。 磷火手雷所引发的火焰,将吞吐者暴露于吊车塔上的狙击手视野中。 单单是这些虫卵孵化所需要的能量,不是林子聪现在的身体所负荷得起的。蛊虫的孵化需要大量的能量,能量哪里来?当然是在林子聪这个宿主身汲取。 杨旭不在县衙,赵河只能在县衙里坐班,虽然什么都不懂,但还是听上一耳朵,这是杨旭教他的,什么事情听多了,看多了,也就会了,反正还有攒点的帮忙,同时也是监督薛成章的作用。 听见这话,庆妃的耳边像是炸了个响雷,手中的茶盏径直掉在了地上。 “难道不是吗?”清心记得,当时就是他亲自带人重伤了妖姬婆婆的。 ------------ 第三十七章开盐池以募兵 公元187年,中平四年。 二月的参合陂,白雪渐退,草木渐绿,湖泽之滨,张虞率诸骑策马行于旷野之上。 望着辽阔的湖泽,张虞勒马而停,笑道:“陂泽浩瀚,于此制盐,可输卖于雁代、大漠,钱粮将不绝尔!” 为了尽快开发出盐泽之利,张虞在兵马稍整之时,便率五百骑,与左南部的五百骑汇合,两骑得有 亲眼目送着伊尔迷离开殿堂,奇犽脸上看不出什么,可心里着实放松了下来。 林云一步一步的向着那几个一脸恐惧的黑色心脏的人走了过去,眼前一片血红,不过就算是血红也总比刚刚那什么都看不到要强的多。 双角巨兽轰然被雷厉的界直接弹出去了数十丈远,撞在了山体上,又弹了一次,这才狼狈的落地,激起一阵沙石泥土。 “宥儿,你再不交出银子,我就把你卖给老鸨,你自己看着办吧。”钟晴大发慈悲打算给尉迟宝宝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大堂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打量着这个不知名的美人。 黄金神光蔓延天地,大道杀机降临,震碎了铺天盖地的兽‘潮’,金光劈斩而下,那位血‘色’骑士当场惨叫一声,被当场力劈。 “晴姐姐你在说什么,宥儿不明白,”尉迟宝宝敛去了笑意,坚守一贯的作风。 看着那些境界之晶,林云乐了,本来这一次他是真的想免费帮七大家族一次,之后净化才会要上一些境界之晶,但是没想到这一次七大家族的人就已经给了,这让林云也不由暗暗点头。 “老板,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我觉得我在你身边也保护不了你。”花精不要意思的嘟着嘴对石伟说。 接着敏灵将手中精致的长剑,递给身边孪生星宫双门,然后随意的做了一个指决,身边砰的一声,就出现了一个敏灵的分身,接着又是砰砰两声,两个敏灵直接变成了四个敏灵。 夏方行带着众人看完了检测报告,走回了金属平台旁看了我一眼,二人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色后夏方行就带着众人出去了,显然是给血兰教的人汇报检测结果去了,而那队生化战士则再次把我带回了金属囚房。 密密麻麻的毒蛇在营帐中爬来爬去,攀附于堆积成山的曹军士兵尸体,并且不断追逐还活着的曹军士卒。 “师弟放心,你在这里等候,我最迟明天就能回来。”不闻老和尚大袖一甩,转身下山而去。 而在审讯室中,收到上级指令的两名审讯警察暗暗点了点头,然后便有人从门外走进来示意李知时跟着他们出去,在安慰木琴不必担心之后,便被带到了一个独立的审讯室当中。 村民见黎尘气质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本着死马当成活马医,把人领进了村,这才有了之后的事。 所以,我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拖延时间,直到他赶来。 “思雨,我大哥才走一年多,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再婚,你还把钟家放在眼里吗?”钟利平表现的痛心疾首。 而当他看到孙思秒所拿出的纸张字迹后,竟然呆立半晌,默然无语。 “戴惯了银的玉的,瞧着木钗还蛮好看。”陆清漪照了镜子后,取下木钗,拿在手里把玩。 不同于刚刚进入张府只是翻翻疏奏,从而掌握在欧阳澈之外的主战派当前动向。此番进入陈府,他有更多的目的要去达成,而这个目的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他明白,一旦木琴知晓此事,必定不会让他去身陷险境。 ------------ 第三十八章舍大财以交豪杰 或许因张虞的名声在雁代二郡传播开来,张辽、郝昭二人募兵比上次顺利很多,仅花了十来天,在三月中便回到平城。 营兵有千骑之多,仅凭骑将统率骑兵,对张虞来说已是不够,且为了封赏属下,张虞以张辽有破阵之功,表为骑司马,统率四百骑,下辖两骑将,以为军中副官。 另所空出的骑将位置,张虞从骑率中挑选拔 就连郭传宗也停止了挣扎,与同样放弃了寻找问傲天的剑晨与安安一道,眉头深皱着,一会看看门内静默的郭怒,一会又看看汇聚到一起的八百断剑联盟中人。 仅仅半刻钟之后,凝望崖享誉整个圣武大陆的四道阶梯,全部消失不见,全部化为滚滚巨石,轰然滚落在崖壁之下。 “你……”听到这话,耀明顿时哑口无言,没想到辛霸道居然在这多人面前不给药宗面子,而他却拿辛霸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人家确实有这个资本。 再讲三国显然就有些不合适了,倒是不如讲一些能够理解的东西出来。 面对如斯重创,雷虎竟然笑了,鲜血浸染着牙齿,嘴巴只是一张就有大量的鲜血喷了出来,可他却笑得很惬意。 八面金刚生有三十四臂,再加身、语、意的三十七道品,也即四念住、四正勤、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觉支、八面道。 “七皇子殿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金昂旁边的青龙奴仆开口。 当发觉自己回缩的路线上有异种真气存在时,地心青火已经自发而为的在发挥着自己隔绝的特性,一波一波的将那血腥暴虐之气隔绝开。 魏平凡板着张脸,对着齐云山的话没有表态,只是径直走进了病房。 而给纵天境老古董的是一种紧迫感,他们预感到,姜云即将追上他们,甚至超越他们。姜云又是史诗天骄,还被预言最有可能成为超脱者的人。 其实,这也正是元雨飞不敢立刻逃脱的原因。对方既然能够拿出两个仙符,一个封印法力,一个隐匿行藏,谁敢保证对方会没有攻击性仙符。元雨飞如今法力尽失,还真就是没有把握能够在仙符之下逃生,所以只好暂时隐忍。 以至于任婷婷是愈发的厉害,这整个任家就没有人,没有被任婷婷给捉弄过。 直到肖云峰像一滩稀泥似的慢慢软倒在地,金彩这才缓缓转过身,轻手轻脚地将他的身体放平。 然后韩莹脱下了衣服说道:“少博,我们开始吧。”张少博听到后便开始进行救治了。 虽说来庆蒙城不过数月,但“敬神祠”这个地方却不止一次地听人提起,故而肖云峰对这个名词倒也并不陌生。 池子里的白色液体并没有多深,元雨飞一直跑到池子的中间,白色液体也就是到她的大腿处。 “两套半?你是说你们的束冥甲有两套彻底废了,还有一套要修补?”丰庆子萌问道。 朱箐之听到了任婷婷说秦风没事,后面和刚来的护士聊天的话,朱箐却是自动的省略了根本就没有听到。 王朔瞬间就提高了警惕,将地仙初期的修为提升到极致,目光凌厉地扫向了对面的修士。 看着盘古的样子,冀士他也没有管,因为他知道盘古根本就不可能上的去不周山。 被他这样一本正经地表了一番忠心,顾青未原先心里的那点疑惑倒是尽去了。 她的儿子只比晟哥儿大了一个月,而晟哥儿一出生她就进了定国公府,她的儿子也只不过吃了她一个月的奶而已。 ------------ 第三十九章得贤士,将猎胡 自与阎柔商议好贩盐之事,张虞招待了阎柔好几日,直到首批食盐的出炉交付,阎柔付完钱财,这才离开平城。 待过了几日,阎志奉阎柔之命西进,拜入张虞帐下。而不消两日,张虞写给王允的书信发挥了作用,有士人拿着王允的书信,至军营前求见张虞。 彼时正在营中操练新兵的张虞,大喜过望,当即出营迎接。 “正是,那是第一和第二代兽神图腾。”大先知说话的同时,脸上带着浓浓的崇敬,说完还深深向着雕像下拜。 接下来,唐龙将元气也是凝聚在了双手,并且按照要求,将元气融入到了魔力的能量团中。 所以自己绝对要让自己变得更强,要让船长知道,当初他救我们几个绝对没错。 骤然间,场间风起云涌,以真佛之骨护住脑门儿的花想容被瞬间掀飞。 这段时间,公司正好在与国外的大企业争取合作,已经到了关键的一步,开始商讨合同事宜的时刻,这个时候,一旦出了任何有损公司名誉的事,绝对是想象不到的损失。 相比于三皇子急的团团转,大皇子一派和六皇子一派完全抱起了幸灾乐祸地心态。 放眼望去,阴月谷一直被灰色的雾气笼罩,在外头根本无法看到里面的东西,而且灰色的雾气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残忍的嘶吼,声音令人心惊胆颤。 紧接着,御菲菲一封邮件过来,打开以后的内容跟陆云泽现在手里的也差不多。 只是在说的时候,他还有意无意的把眼神飘向了那个依然满脸笑意的安妮。 此时就连记者们都再也不好为厉博涛辩护了,这证据确凿,历历在目,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因此静心湖上冬暖夏凉,湖水终年不会冻结。而湖中的芙蕖,自东宫建成之日起,就一直常开不败。 有些好笑的看着大清早就不在状态的人,温柔的一点点将对方的袖子挽到了手肘,才叹息着把人整个抱进了怀里。 为了向叶紫拿出了他的证件,国安编外二十七号证件,还有相对应的军队少将军官证,当初陈老和老头子忽悠他不懂事,居然塞给他一个级别相差很大的少尉军官证。 “杂物!给我滚!”凡驭怒喝一声,那只魔族瞬间的爆裂开来。李雪微微的愣了愣神,还是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凡驭,然后朝着凡驭跑了过去。 “七彩迷魂散,虽然没有强大毒性但中了招的人能一下子睡三天三夜。”苏枭一脸坏笑着说。 鹿蜀,青寇还是有所耳闻的。早在杻阳山时,赤红就曾高度赞扬过他的功绩。再加上他大将军的身份,以及俊美的容颜,几乎整个青龙大陆的雌性生物都对他耳熟能详。 “要不我还是下山等你吧。”凌剪瞳不想让慕瞳为难,正欲转身要走,可被慕瞳给拉住了手腕。 "想结婚首先要他能成年。"雨翩翩就喜欢看浮云暖这种被打击得找不到话说的样子。 另一边,青龙秘道里,子芪也进入了那个迷宫。偷偷紧随其后的,是蝠雷。 “卧槽!欺负我不会凝聚器魂吗!”柳鸣转身就跑,影子杀手哪给他这种机会,闪身上前,弯刀捅入柳鸣的腰间,从肚子穿过。 “不不不……我不要,我才不要嫁人……我不嫁。”丹心赶紧挥手拒绝,自己来天元大陆可有重任在身,虽然不讨厌牧尘,但也不可能嫁给他,丹心时刻谨记自己的任务。 ------------ 第四十章出塞猎胡纵柯比 三月,凉州刺史耿鄙以韩遂杀边章、北宫伯玉夺权,凉州叛军内讧为由,都督六郡兵马出击,欲收复失地金城。 四月,大军行至狄道时,陇西太守李参因凉州从事程球贪污军费而不满,联合将军马腾、王国二人斩杀程球,再诛耿鄙,与韩遂汇合,反攻汉阳郡,郡守傅燮守城而死。 至此,东汉失去了对陇右诸郡的控制,已被 斯麦尔一脸懵逼,有些遗憾地望着这个家伙的背影,心中暗暗想着。 指挥中心,由于人数上没有优势,再加上自己一方已经精疲力尽没有了斗志。 几乎是一瞬间,某种摧枯拉朽的霸道力量席卷全身,一刹那将自己全身笼罩住。 好像是为了印证他俩的想法,只听又一声嘹亮的大齐号角声在天空响起, 南北两个方向上又传来无数大齐士兵高昂的冲杀声。 “你还真的猜对了,上头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接到消息,有一伙悍匪准备对富贵丸轮船动手,他们想要劫持整艘船的有钱人,挨个绑架勒索巨额金钱。 也就是说,此人在历史上从未被发现过,也很有可能一直在罗巴联盟潜藏至今。冈比斯庭紧急动用各种手段追查线索,真的发现了蛛丝马迹,最终确认该血族仍在世。 “那些猎人跟着巨大的脚印一句尾随,最后,他们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 没关系,只要两人还没成亲,一切都不作数,北连嫣的眼睛里尽是恶毒。 时净果然没有让王导失望,打板的声音一响,她就入了戏,成为了那个娇俏灵动的桃花妖。 梦,让很多人流连忘返,甚至有一种理论上,梦境才是现实,而现实是梦境。 在夏流的软言细语中,白璐完全软化了,她静静的倚靠在夏流怀中,所遥怨怼顷刻间化解。 目送着韩雅洁走了出去,蒋辰才是平息愤怒,深呼吸一口,不过眼中的仇恨,丝毫没有减少。 脱尘境后期的强者,已然是江湖一流高手了,在任何一派,那都可以当做真正的主心骨予以对待,以前隐剑宗还有个墓老,隐修儒,现在可是一个都没有。 只是,当我回到自己的阵营中后,我多少还是看到了一些暗淡的面孔。 “那家出了什么事?”秦沧就好像真的没有猜到豆豆的妈妈是谁一样。 无属性的战衣倒是可以,但这战衣明显属性不错,要是能跟黑云战甲一块穿上,那岂不是防御力逆天。 慎吃着刚烧烤的肉,驾车继续前行,幸亏买的是太阳能,只要有太阳,就不存在能源用光的问题。 青龙族长声音在耳边响起,钟无暇骤然回首,向刚刚冲进门,正喘息着的青龙族长看去。 年之后的今晚,同样的致命创伤出现在了鬼手的身上,所有人都会毫不质疑的认定这是杀手风所为。而杀手风的身后是整个暗黑组织,凌氏山庄的那些家伙当然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薇儿,你说如果逸见到现在的你会是怎样的反应呢?”颜子墨不禁有些好奇南宫逸的反应,因为就连一向不在乎外貌的他也被凌雨薇现在的容颜震惊到了。 茄子很显然与秦老爷子是同样打算,坏笑着接着说道:“和我的打算一样,不知道秦老爷子在城外转悠几天了,我是等了三天才等到暴风雪的天气,其实咱们的运气都不错,如果在城外遇到,没准会先较量一番。。。 ------------ 第四十一章不教胡马度阴山 放柯比出走后,张虞虽相信柯比会率部而归,但心中依旧难免忧虑柯比去而不归。 为了以防万一,张虞故意放走数名胡人,让他们回去禀告骞曼,言柯比为汉军带路,并出袭扰部落之策,以阻止柯比有心投效骞曼。 张虞为自己有欲收降柯比的操作,其实也有暗自叫苦过,毕竟将猛虎放在身侧,若不能降服,易遭反噬。 “好,既然玄德兄如此说,咱们就此别过。”李青起身往外走去。 凝兰宫中,香若兰站在院中摆弄着自己的兰花和其他的花花草草,心情看起来很是不错。 李青直播前没提前在微博发消息,所以他刚开直播的时候根本没人,不过在短短几秒之后,人数慢慢变多,直到过了几分钟,人气直接上了二十来万。 “佐藤君,不要着急,等我的命令,还有人没有到位。”鬼井次郎淡淡说了句。 在汽车有节奏的平稳摇晃行进中,金秋团的成员们,又开始前仆后仰地打瞌睡了。 “黑江,退下吧,你不是他的对手的。”吴敌急忙喊道,担心黑江受伤。 林雪看着香若兰的样子像是掉落大海的无助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一块儿能救命的木板似的,那么兴奋,那么激动,只是她却不知,这块儿木板救不了她。 好在楚少阳灵魂力强大,在观看四周的同时,灵魂力也是朝四周覆盖而去。 一对雪白的羽翼出现在彦的身上,与她身上的那个翅膀正好重叠到一起,彦身上的那个翅膀变的更加的雪白了,就和李越的天使祝福整出来的翅膀差不多一个样子。 于是我向前走了一步,想要看的更清楚。我定眼看去,发现这里往下延伸有个像隧道的东西就在我的脚下,这个洞口上连着三条铁链,三条铁链好像很长,就这样直直的往下延伸,延伸到最深的地方。 她顾不得再想下去,婪夜被她撩出了一身燥火,他身后突然伸出九道裘带,牢牢地缚紧了她的腰身,而他的手却灵活地滑进了她的衣领。 红鸾看向花掌工:“大人,那宫牌、真得是大人所给?”她没有说徐三的事情,却问起了宫牌来。 “你跟了我九年,你自认你做的事儿还有脸叫我娘娘吗?”太子妃神色不怒,那双瞧她的眼中却让素微看到了绝望。 她的眼睛越来越模糊,模糊到只记得那一次被禁石室害病昏迷时,师兄身上的檀香味。如今才发现,这香味已经完全消失了。 “找好了,吃了中午饭再走吧,你看看,太阳在头顶上呢,午时都过了,能睡到这个时候,啧!”陈炎枫啧啧有声。 “抢了,可算出是何人所为?”另外两人疑惑道,谁敢抢昆吾的洞府,昆吾在洪荒之中,霸道至极,哪个不长眼的,敢抢他的洞府,难不成是鸿钧?亦或者罗睺? 人们早已忘记了此行的目的,他们放下手里的活计,也放下了高悬的心,和着那销魂的遗韵在梦幻中穿行,他们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皆是说不出的诡异。 罗睺话音刚落,就听到空中传来一阵道韵歌声,只见一个道人踏空作歌,于虚空之中走了出来。 有被冤枉的,但不得不承认这种手段最是简单有效。被简单常见的手段设计的人也没脸喊冤,为啥别人不中招,就你中招? “我晚上经常起夜,那个——你睡地上,黑灯瞎火踩到你多不好意思。”莫西北转身走了几步,又想到一个说辞。 ------------ 第四十二章震惊,吕布是我兄 云中天气变化无常,今晨天气尚晴,中午便起了风沙,吹得旌旗猎猎,牲畜嘶鸣不宁。 吕布远远地看着云中义从的队列,眼皮直跳了下,这与鲜卑胡有何区别? 眼前这支兵马,牲畜牛羊队列之长,一眼望不到头,千余骑三三两两散落在外头。而在队伍中,胡妇或坐于车上,或被汉骑载在马背上;而或踉跄步行,或为汉军驱 “好吧!我真的觉得有些饿了,我就请你吃饭吧!”楚仙儿有些狡黠地说道。 几乎不过几个呼吸间,太初、白净琦、诸葛尚烟,便冲过了石室,向着石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拄着拐杖的【五老星】带着疑惑问道,他是在是很好奇,他的心智为何会如此之好!?不骄不躁,简直就是天生的王者的气度。 窦清幽听着那些传言,忍不住弯起嘴角。而燕麟在外忙的已经三四天没有回来吃饭,很晚了回来,洗漱完抱着她就睡,天刚亮就又出门。 就连自傲如太初都不禁目光一缩,他深深的将目光投注在步非凡的身上,心中起了滔天波澜。 叶倾心从窗子看出去,只见门外停着辆金灰色迈巴赫,鹿游原从车上下来,佣人开了门迎他进来。 先故意等老子派出化身李耳立下道教,再等元始、通天也相继出手,派出化身各自重新立下道统。 东方玉儿还要上课,所以两人也是没有聊太长的时间,秦天拿着手机,想着应该是要给张恬打一个电话,两人自从上次通完电话以后,就是一直都没有联系。秦天的心里面还是一直担心着。 咋婆婆从身上摸mo索了一会,拿出了一个老旧的徽章,递到了唐铮的面前。 孙洪雷一副好事归你,坏事我担的样子,弄得邓弨反而有点拿不定主意。 刘氏早就知道不会有好结果,瞧见白框回来,也不搭理,自己收拾了东西出去串门子了,白雨蝶倒是一直期盼着白框回了呢,这一瞧回来了,急忙就笑脸相迎了上去。 一击得手之下的杜龙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天赐良机,直接将攻击重点转移到这个倒霉蛋身上,两杆九阶永恒长枪化为两道择人而噬的雷蛇瞬间将对方吞没。 白慕晴走出卧室,环视一眼四周后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温水,回到卧室时南宫宸的手里多了一片药丸。他伸手接过水杯,服下手中的药丸。 说着两人一起对着玉青杨和云飘渺躬身拜倒,语气真诚无比,两人之间的情义更是连傻子都看的见。 葛氏哭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夏瑾重也不离开,就在这里陪着她一起坐着。 此刻的景元华算是被气的狠了,谋划一生的东西,没想到最后被这么一个忽然冒出来的孩子给搅和了,谁也受不了这样的结局,景元华那双与温静娴相似的阴沉眼眸,此刻与温静娴一样,毫不掩饰的对晨曦喷发出杀气。 杨腾吩咐马井不必多说什么,只说讨要聚灵丹,至于给不给那是星宇的事情。 晨曦笑了笑,把东西戴到身上试试,其它的都还好,晨曦最喜欢的,还是那只发夹,彩钻镶嵌的简单花型,头发盘起来时,很适合点缀发间,晨曦一看就喜欢上了。 这种情况下,我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我的修为开始不断的增加,刚刚经过了简单的增幅,我本来就已经可以媲美鬼尊级别的强者了,现在再一次增幅,我的修为已经隐隐可以赶得上对面的军师了。 ------------ 请假 这几天或许累了,小说质量下降了些,也有些平淡,让我请一天假,容我反思整理下剧情。 之后几天会8k,加快些剧情,下月到争霸剧情。 感谢诸位的支持! ------------ 第四十三章另有手段 护边诸豪大多数是云中、五原二郡人,因家乡遭鲜卑所侵,遂向塞内流离,同为异乡人的情况下,除了情感共鸣外,更会抱团互助。 如历史上,张杨与吕布之间的关系一直延续到群雄争霸,在吕布危难时,张杨多次出手相助。甚至为了救援吕布,张杨搭上了性命。 今张氏发达了,边塞诸豪天然倾向张氏,故出于攀附的想法 只是未等寨民们欢呼雀跃,随着此次出手,蛟龙身上的杀意变得更加凝练了几分。等到身边再无活人,失去了目标的蛟龙,随着神智被压彻底陷入了癫狂,散发着弥漫的凶气,疯狂的破坏着身边的一切障碍物。 大冰块周围,黑暗退去,四只大黑老鼠挤作一团,纷纷仰头对着飘在半空的鬼扑满“吱吱”叫个不停。 灭真师太青筋暴起,拔剑作势一番,却也不敢真的与欧阳博较量。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不通风的墙,将来诸葛慧的身份一旦泄漏出去,危险必会接踵而至。到了那个时候,不但上帝之手的人会亲至,那些忌惮诸葛慧身份的一些国家,恐怕也会趁机出手吧。 张一鸣微微一笑,伸出三根手指,意思是要用这三根手指,接住炽天使威力巨大的蒙古流霸极道。 至于被耽搁的洛河彬,看了下天空,夕阳西下,被殷红光线包裹的人工湖畔有一种盛大梦幻的凄美。 阴帝已经收了双指,转而一手抓去。手中雷闪雷鸣且不断放大,就要将陈太白完全笼罩。 正当林南为王强感到高兴的时候,几声杂乱的对话传进了林南的耳中。 但他们都是彪悍之徒,看着一旁观看的狼爷也是咬咬牙,纷纷冲上来,毕竟他们的老大都在这看着,要是自己现在退缩的话,还有他们混得分吗? 这里的一楼二楼,确实跟普通的住院部病房没有区别。但是越往上,我就觉得越是寒冷。这也说明了,阴气的主要地方就在三楼。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还躺在办公桌上,不过衣服已经穿好了,慕容知秋正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资料。我连忙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顿时心中狂喜。 可是,这道界虽然换了三次主人,但公治舟愣是没死。其中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也有一部分那些大佬不想动手的原因。而为什么他们不想动手,这是我不知道的。 这次骗蹬蹬来的拐子也醒了,但他已经被官差反绑了手,无法反抗了。 陈欣很赞同周全这样的意见,或许在一些冒险家、航行家看来这样的环球航行实在太不着调,但是周全真的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觉得开心就好。不只是周全很喜欢这样的想法,陈欣也很喜欢周全的这个提议。 真的有很多的事情要忙,不能只是注意着舵,还需要注意甲板上的事情。周全给缩在船舱里的海盗交代一声,立马就出去准备做些其他的事情了。 换而言之,这九口剑,现在完全的属于莫紫宸,谁也无法从她的手中夺走了。 首先前面是一大串的省略号,这样可以避免别人不打开短信就知道部分内容,随后我看见了上面的内容。 那纠缠在一起许久的四人,如今已经挣脱双方功力的束缚,又在谷中恶战了起来。 奇怪的是,周末什么都没想,仰着脖子望着天花板在这种环境下竟然感觉到了这股安静带来的舒适,慢慢的出现了困意。 ------------ 第四十四章破鲜卑校尉 五月,兰氏部。 在刘猛派人知会下,诸部头人尽知张虞在设宴召集他们。虽不愿前往,但出于对张虞的手上兵马,以及张虞在边塞名声的畏惧,众头人只得依日期前来。 大帐之内,刘猛纵为骨都侯,因张虞身份之故,但也仅能屈坐次席,由张虞独坐主位。除刘猛叔父斜日戚未至外,余者四名小部头人分坐于帐中左右,另有 不过,这些人的不善,昊天也不理会。他的神色威严,淡淡俯瞰,看到了整个北境大地,如望着万里江山,乾坤社稷一般。 可实际上呢?他和胡歆韵想再次大战时,才发现,自己下面不行了。 远处的虚无之中,剑雪莹坐在逆龙的背上看着下方的情况,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而她的眼睛一直目视着那丑陋少年,极其无奈的说出一句,原本离开了无底深渊,她觉得唐逸会离开寒风国,不想最终竟然要来参加会武。 孤云双手化掌,轻轻一震,石桌上的粉尘尽数被掀了出去,就像从桌上掀开一块布一般,之中在石桌一侧堆成一堆。 “哼!不甘心也没用。”虽然感觉此刻原始有些诡异,但昊天不能退缩,他大袖一甩,紫金明光闪现,化作护体道光,仗剑杀出。 林枫虽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是他已经猜出到王战天给自己打这个电话的目的。 拿到了药方之后林枫突然想试探一下纳兰轩辕的实力到底如何了。 冲大师对乌有道了如指掌,且又眼力过人、心思缜密,若说他不知情,铁木黎压根儿不信,何况杀了铁、叶二人,乌有道和冲大师大获其利,两人私下勾结也未可知。 孤云将所有的千年灵药除了收集一些种子外,全部分类打包带走,所以刚才还是满园灵药,三个时辰后就剩下百年份的灵药。整个阵法内部的灵气也稀少了不少。 那年幼的无间鬼帝苦心琢磨身周一团乌云的‘操’纵之法,终于有了一些成效。许七见到他时,他已将一团乌云凝成了拳头大的一团,悬浮在身侧。 脸上栽着一些不很稠密的胡须,由于脸色显出一种病容似的苍白,那胡须看起来倒黑森森的。 大陆杀手排行榜一百名的高手,目前是死在他手上的已经超过了一掌之数。天下第一杀手阻止逆流沙之主碧落黄泉更是亲自下令一定要要将萧无邪碎尸万段,以捍卫杀手的声威。 这一刻,他明知自己完全可以不用再搭理咄咄逼人的燕青云,直接与萧怒对话,却并未再发声。 如果他想要从鸿蒙造化塔中得到一点好处,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因为只有从鸿蒙造化塔中获得力量是鸿蒙造化塔主人的特有福利,其他人想都别想。 桂蔻粉之中的油脂正好的弥补这一点的,桂蔻的油脂相比其他油,具有一种兼容性更加突出了焚骨蛇肉的风味。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找断天歌的下落,为的就是一较高下,将是杀手至尊的头衔从断天歌的手上抢过来。只可惜的是断天歌从来不接受他的挑战,行踪更是飘忽不定。 忽然,邵珩将那绿色珠子举在眼前,透着火光仔细看了良久,方看见那珠子正中心有一个极淡的影子若隐若现。 周正特意打个招呼,当然不是真的是为了材料供应,这种事跟周柠说就可以了。 现代游标卡尺主要由主尺、固定卡爪、游标架、活动卡爪、游标尺、千分螺丝、滑块等部分组成。而青铜卡尺是由固定尺、固定卡爪、鱼形柄、导槽、导销、组合套、活动尺、活动卡爪、拉手等部分组成。 ------------ 第四十五章布局雁门 柯比以召集旧部为名,向张虞准他离军,其本意便是想脱离张虞的控制,然柯比却忽视了他所面临的周遭环境,或是说被张虞坑害了。 初时,张虞出塞扫寇,因行军隐秘,尽擒所掠胡部,故消息并未走漏,骞曼并不知道后方遭遇汉军劫掠。 而当柯比出走,欲召集旧部时,因张虞故意泄露消息之故,骞曼得知了汉军出入塞动 不知道是不是基因的问题,流淌着宇智波血统的人,不管是不是与外族通婚的孩子,都会生着漆黑的头发漆黑的眼眸以及白皙的皮肤,看起来画风特别一致。 “亵衣嘛。”她最近都开始发育了,总不能再穿那些肚兜了吧?虽然才刚开始,可好好养护,还是很有发展潜力的。 知道授官的消息后,除去有人来贺喜外,按照惯例,自家人晚上会庆祝一番。 “对,我画了线稿,让人上色的。”古代也没什么育儿手册,陆希只能自制,亏得她画画功底不错,儿童画也学过些,不然还真画不出来。 见是莫诗诗的来电,林晓沫心里又紧张又高兴,马上要开学了,眼看她与莫以天的关系,是必须要跟诗诗摊牌的时候了。 只是魏腌说,他根据营帐周围的血脚印判断,主公肯定是一直与陈蓉在一起。 赤冽轩微翘着唇角住了口,一场幼稚任性与淡漠洞明的交锋似乎输赢立现。 针对造船,有些地区还产生了相配套的产业链,有卖木材、铁钉、绳索、桐漆等作坊。 安泽一明年就成年了,作为玛莎拉蒂的爱好者,他自然提前给自己准备了成年礼。 他似笑非常的对着她讲话,夏凌终于看清楚这个男人的面貌,那笑容犹如冰冷的蛇爬在她的背上,冷,寒,还有……恶心。 夏凌赶紧翻身起來,换上衣服,冲到一楼,莫浩腾正好拖着箱子准备走。 夏凌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中了一个圈套,大清早,她和他怎么着说起这样的话题来,昨天被球一砸,还砸得有点脑袋黄黄的了。 可祁月早已是气急攻心,脑子里混乱一片,一心以为福禄这是在威胁她,所以她丝毫没有半分犹豫,抓着剑柄,就朝着福禄的脖子刺去,眼看着剑尖已经刺到脖子的皮肉了,鲜血瞬间溢出。 说完,唐悠儿一抖手,竟然又将装了满满两褡裢的银子又给倒了出来。 是的,先生,我保证别墅的范围内,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柯克比端着冲锋枪说道。 每个男人都有制服嗜好,张重也不例外,以前是没有机会看到空姐服,前段时间看到了苏菲的护士装,此时又看到了空姐装。 这是一股比几年前更疯狂,更有男人味的吻,也是一股久违的味道,扬萱涵感觉自己的唇里被堵住,甚至连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只是他似乎忘记了这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年代了,他的修为也远远不及当年。 总之,如今的明王慕容霄与唐悠儿之间,绝对有着什么令人无从知道,或者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说,不会是……乔云宸突然抬头偷眼看了慕容一眼,却依旧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这个猜测。 沈念一还没说出这个想法,郑容和已经替他都想齐全了,他笑了笑,没有多余的话,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屋外茫茫的无边夜色之中。 钱隽进来时,脸色特别严肃,金金的头上缠着绷带,上面还有血迹。 ------------ 第四十六章起兵之选 自张虞萌发出割据的念头起,便思索何地有利于他起家。 中原不用多说,不是他所能染指。细思以来,为了发挥自己扬长避短之优势,张虞可选之地不多,仅能选择家乡并州。 而并州之中,张虞意选雁门作为他的起家之地。选雁门作为起家之所,不仅因为张虞驻守雁北之故,而是与雁门自身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并 这一下,却是以身体为弓胎,以手臂为弓弦,以天丛云剑为箭矢,将手中的兵器给射了出去。 众人都拿着刀枪棍棒,叮当声不时响起,有些寂静的环境下,都是神色各异。 袁英一边喊吸引注意,一边御剑瞬移了过去!就在杏儿就要香消玉损的时候,袁英挡住了对杏儿的致命一击! “那太可惜了,我相信总会有公司会答应这个条件的。你们不同意,我可以再找其他的游戏公司谈代理。”李安没有理会迈瑞的对视,无所谓道。 而这愚蠢的计划,实施了五天,都一无所获。让整个保安队都有点吃不消,包括瓦伦和彭威,不是因为蹲守辛苦,而是心态被折磨的不行。 桑德拉哪里知道,他只能让手下的人不予理会,一边继续灌水,一边纠结是不是要把江南放出来,可是,他又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制服江南。 陆羽算了下来,平均一件,大概有五十万左右。总计五千万出头。 如今兵变造反之后,朝廷的军饷这一项当然没有了,而地方官府支付的粮草这一项也没有了。 “斗仙会还有一枚延寿灵丹,我要去试一下!”她准备再争取一下,若宗门还是那个意思,就别怪她想办法脱离宗门。 凛的具体感觉就是,每10个怪,就有2-3个能突破外墙。按照这个难度,恐怕下一轮怪就有接近一半能够杀进来了。 清脆的枪声像扔进热锅里爆炒的豆子,噼里啪啦响作一团,后面的一组黑勇士开枪了。 如果脱脱在金陵城里面,那么朱元璋这样的安排,那都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没过多久,岛上的血煞精气消弭一空,具被阴煞葫芦吸收殆尽,若不是满目冰霜裂缝,残垣断壁,谁又能知晓,这里不久前还经历了一场修罗地狱? 寇子准也知道陈易看自己不顺眼,所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尴尬的笑了笑后,就把陈易领了进去,不多时,陈易就和他到了地方。 他手下的那些将领打败了仗可以逃跑,可以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但是朱元璋却不能逃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与金陵共存亡,因为现在大明还有建立他最终的结果,最坏结果他已经显得很非常明白。 换作一些外来的工人,效率不说,不合格的产品恐怕会搞出来一大堆,不划算。 而在山洞内,受了伤的陆尹琮正和张天阡激烈打斗,不思在张天阡的身后,因着山洞狭窄,是以没有办法上前来。张天阡的长鞭在山洞内当真是威力无穷,他只要将长鞭甩开,陆尹琮便没有攻击之能,只能往后跳跃闪躲。 “那你先吻我,吻我十分钟!”说着,她扬起洁白的下巴,将薄薄的嘴唇凑到苏诚面前。 那光头一开始还一脸yin荡的说着,但是话还没说完,就抱着自己的肚子蹲了下来,指着陈易大骂道。 这一次记忆空间的推移似乎没前几次那么轻松,龙云头痛欲裂,像要炸开一样难受,在黑暗中甚至失去了方向感,身体似乎在不断旋转。 ------------ 第四十七章乱! 于贵缘看到,面前的梦心,化为一道光,飞到身后面,背着的包中,前面的天阶,共八十一层,天阶的旁边,有一块石碑,雕刻着十六字:难登天阶,五味尝尽。莫回头望,脚下生死。 现在的薛冬亦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他从来就没有赢过,现在落得这般境地,他还拿什么去赢,他还有什么资本去赢。 白舒接过玉针,将指尖凑到命魂灯的灯芯处,用玉针刺破了自己食指的指尖,一阵微微的刺痛感之后,几滴鲜血流进了命魂灯之中。 在他的剧本当中,林枫应该会跟他死磕到底,但是,林枫同意道歉跟赔偿,这一点,让他们迷茫了。 凤儿旁边的玉灵,也开始出现眩晕,与浑身无力症状,连原本红润的脸,都变的瞬间惨白,坐在轿内的凤儿,边看自已的手腕,那暗黑色的玉镯,正散发出的光芒,与玉灵的那“重冥”的玉镯,是完全不同的光。 叶贤把赤月送到了房间里给赤月盖好了被子,赤月不到五分钟就沉沉的睡下了,叶贤在赤月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接着走出了房间。 片刻之后,二人策马来到了蓟辽督师府,刚一进大堂就见到一名守备正在和刘云威交谈着什么。 叶贤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这是不知道,自己这次能不能再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白舒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以前白舒对徐慕灵偏见深,倒是没怎么注意到她的好,如今细细想来,她待人是不差的,那次给纸鸢送丹药,应该也是真心实意。 当然,这个可能很困难,但是,转念一想,林枫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一切可能性。 刚才在府中看到她,却是一改往昔的甜蜜温柔,变得好像不认识了一样,冷漠,冷淡。 “那是自然,要求不高,怎么出精品?不就是个偷偷外出的戏吗?你想想当年半夜翻学校围墙出去的感觉不就好了?”楚络希挑眉,眼带笑意。 只是第二日,林苏一早去了太后那边请安之后,回来的路上竟然拐了一个弯,朝着朝凤殿的方向走去。 安湘儿的转变让金云墨皱眉,这不是真正的安湘儿,真正的安湘儿才不来管自己开不开心,到底她在玩什么把戏,对自己这么客气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其实你不必要这样我们只是来看一眼,这就走了。”端木昊冷淡的说着,楚净在他的心里也止不过是一个合作人,看了一眼己经是他本职之外的事情,没道理还陪着她。 端木昊眼里现出一丝茫然和困惑,他对于亲情这种事情完全不了解,也不认为他有任何存在的价值。 “你们在等我?有事找我?”宛凝竹坐下,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林苏不想她这辈子还是这样的结局,而让夏妍把魏甜甜的孩子一起带过来,就是想着关键时候提醒她,就算是为了她的孩子也要活下去。 苏绵绵端上最后一钵水煮嫩牛‘肉’,那股子油辣的香味直呛的人想打喷嚏。 一想到即将要和陈少罄订婚,程华宇都有种想要立马出逃的冲动。 她把镜头切换到信纸上,那是一张普通的信纸,有横线,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 安然这样将华嫔的底掀在皇甫琛面前,竟不觉得有半点勉强与为难,她想从皇甫琛这里知道更多,本着资源共享的道理,自然也愿意提供自己所知道的供皇甫琛参考。 魏许生【白无常】今天的精神十分的好,气色甚至变得红润起来,跟一家人一起用早膳。 她这几天,还真是忘记了林正义的事了,虽然她很想好好让金晶吃点苦头,可说到底,她就是冷漠的很,看见一件事,就遗忘了另一件事,说不上来被冒犯,只觉得无所谓。 刘若诗穿着薄薄的蕾丝睡裙从浴室出来,若隐若现的,穆成率先看到她,将她挡在了门口,一把推进了浴室。 “这些对我来说,灭掉一个洪荒世界不是大问题,但如何将这些世界全部拯救过来,是个大问题。”赵皓看着眼前恢复正常的世界,沉吟道。 杨飞看着他,“鬼子没事儿,花钱修岗楼,然后闹着玩儿?”杨飞自然有些不太相信。 因为他们害怕族人知道事情真相会很打击士气,现在的话就更不能说出来的。 五分钟后,两人追上了众人,发现果然到了船舱最深处,前头已无路。 魔门的舰队已经到了灵山的山脚下,而灵山这边却毫无反应。这根本不正常。 “不用担心,我还有底牌,虽然代价比较大,但绝对是超级强大的底牌。”林动对着应欢欢轻轻一笑,安慰道。 “我们去那?”跟着封星光一直走出废品收购站后,空心鬼问道。只封星光直直走进医院,医院里来来往往全是人,按说人气旺的地方,鬼是不敢来的。 丁兰很自然地站在前,侧挡在了聂丹面前,眼神不友善地看着杨忠平和郑宏兵。 唉,真是作为旁观者,说起来头头是道,临到战场,情况复杂,就又什么都忘了。 然而来到了山峰峰顶之后,梁动却是改变的计划,或许是因为心里有所忌惮,他并不想按照来的原路返回。所以滑翔衣的使用就被梁动提上了日程。 当他将手里的纸条收起,不愿让身后的人看到时候,却发现厂门口居然停了一辆车。 负责管理音箱设备的工作人员,此时双眼无神,目光呆滞地坐在椅子上。 一首本来比较悲伤的歌,愣是被她们唱出了喜剧的效果,也是没谁了。 ------------ 第四十八章平匈奴 十二月,平城。 寒风凛冽,大雪纷飞。空旷的郊野上,候骑快马奔驰,在雪地上留下一块块马蹄印,很快又被雪花盖上。 今时,闲来无事的张虞念及年终将至,遂组织诸将比试箭术,输者自罚饮酒。 “嗖!” 张辽瞄准了下,将箭射出,一箭中红心。 “张辽三箭二中红心,柯比三箭三中红心,柯比 “绝对是,当初他是在新晋弟子居住的房舍,而且从那胖子的言语中,可以得出他绝对是新晋弟子!”江勇低声道,不得不说,听到李狂的询问之后,江勇心里松了口气。 这是一个拥有对方身体的绝好机会。孙潜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轻轻的拉了拉被子盖在冉之琪的身上。掩上门,关上灯,脚步轻缓的离开冉之琪的家。 看到这些人的反应,冷枫只觉头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差点没有一头栽到地上。 而年轻一辈的弟子们则是有些发懵,他们根本不知道三尊竟然还有师傅,而且他们的师傅竟然还活着。 “开枪。”那老爷子盯着一动不动的人,冷冷命令道。没有人能够阻挡自己的步伐,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长生不老药自己要定了。 “好久没运动过了,现在,运动运动回去吧。”秦奋一扫之前的忧郁气息,活力四‘射’,脚下猛的一蹬,向回跑去。 不知当初被换头博士打了何种激素,他浑身的肌肉鼓胀到夸张的程度,就连脸颊旁都有矫健的肌肉,拉扯得整张脸有些变形,活脱脱一个魔鬼筋肉人。 不过,刘桂花接过王雪兰手里的篮子之后马上就让李铁柱去了厨房,把西瓜切开了,然后拿到堂屋让王雪兰吃。 所以在李二龙这话一说出口之后,李铁柱和刘桂花就对视了一眼,李二龙说的倒是不错,就算是他跟他们俩人商量了,那他们俩也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虽然她怀孕期间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做这样一个婴儿房,但乔米米还是觉得这个婴儿房一定是很早之前就做好的。 “徐鹏的人,恐怕一直留意着我们,不想昨天的事情在发生,坐公交车最安全。”墨客淡淡道。 那些衣着光鲜,挎着有名牌标志的包包,踩着一双恨天高,走路趾高气昂的人,就算是比较有钱的了,且她们都好面子,就算被他们抢劫了也不会吭声,她们不提醒,他们在这条街的地位就不会动摇,他们就永远有利可图。 近了更近了,卿鸿与火熙的呼吸有些沉重了起来,虽然他们能感受到向着他们而来的波动,可是不知怎的,那抹波动越接近,他们便越觉得身上像是被一座大山压着一般的沉重。 沈清溪虽心有不甘,却也为了在关慕华面前表现而不得不跟上去。 这也怪不得对方如此的想法叶梵天的年龄确实是有着很大的差距。 开什么玩笑,紫家的家教倒是好,可问题是被一个同龄人叫做爷爷,这尼玛算什么事情? 穿过繁华的城区,队员们贪婪的往下窥望,大厦顶层的飞檐下,行走于大厦外围红漆柱子长廊中的人们也抬起头,观望这难得一见的车队遮天蔽日的景象。 “要讲故事可就说来话长了,这里太吵闹了,我们找一个雅静一点的地方慢慢聊。”美男拉着我的手,纤长的指划的我手心痒痒的,我试着抽了几回也没抽回来,看他那一脸不容反抗的样子,我只得咧嘴答应了。 ------------ 第四十九章献计 中平五年,正月十五日。 待出兵日子到时,张虞率大军从平城开拔南下。 较上任之初的寒酸,今时云中义从骑装备可堪豪华,不谈人人有毛皮御寒,今人人皆有双马赶路,甚至斥候能有一骑三马。 马数量上来了,大军的机动性自然上升,仅花了一日半,云中义从便赶了马邑城。 在马邑休整一日,与从参合 但是现在,大秦已经成了华夏最具实力的强大集团,所以,秦朗便不再害怕这种情况了。 在他进来之时,他们这么多高手,也未感知到万俟辛他们的气息。 “没有,你当时自己也不知道对吧!不知者不罪。”刘懿笑着说。 这段时间的蛰伏和修养,陈青帝的力量其实已经恢复到一定阶段,虽然没巅峰时期那么霸道,但因祸得福肉身提前成圣,只要能运力,哪怕是最纯粹的肉身之力,也足可惊世骇俗。 言罢,谢无罪不由分说,直接拉着段天绫上了飞船,嗖的一声离去。 七贝勒紧握纸扇的右手,倏然静止,与此同时,眉宇闪现一抹极为浓郁的杀意。 一甲子六十年,他们从年少斗到青年,再从青年至老年,双方从曾经的生死宿敌渐渐演变成忘年之交。如今,彼此都到了活一天少一天的年纪。 他一直将镇山牛幼崽的尸体一直藏在自己的包袱里,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将他们所有人一网打尽。 可是当她看到射雕英雄传那恐怖的收视率后,她后悔了,毕竟一部剧成败就是看收视率的。 这边娲皇将大雷音寺佛祖彻底压制,另一边姬天不断催动诛仙剑阵,剑阵每一次挪动都重新笼罩亿万里方圆,渐渐的诛仙剑阵已经来到囚禁天璇星君的高台附近。 她们的想法是和鱼嘉好一样的,想意思一下喝两口,可钟离幽幽眼睛直直盯着她们看,她们不喝完都觉得对不起和她的前世缘分,只好硬着头皮把酒完喝。 在一颗无比巨大的苍天大树上,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少年倒挂在上面,不断地做着深蹲。 皇帝平时这个时候早就回寝宫休息了,今天他觉得精神头十足,干脆批完再走,听到宫人说三儿子来了,十分惊讶。 阿五阿六看他们亲昵的模样起一身鸡皮疙瘩,看两人抬头面对面要亲嘴,太辣眼睛了,他们赶紧垂头不看。 柳清眠倒觉得大可不必,像她这种人,得拿针一直在她屁股后面戳,否则纹丝不动。 萧墨染刚才试探的话可不是捕风捉影,当年之重建洛马哈的那些万暝洞弟子,很多都是夜枭殿的精英,他们受过全面的培训,可是带回了不少消息。 失去古董带来的痛苦是短暂的,可以享受长达半年不用做太子的美好时光,秦珏还是非常高兴的。 “你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他一接通电话,还没等对面的人先开口,自己倒是一阵责骂。 那时他的攻势未歇,余尽未止,这是一招全力进攻的招数,而他敢使出这么一招,可以说明他完全不觉得有人敢在这时候从背后对他做什么。 按理说,楚擎修是没有资格在内堂祭拜的,只是二夫人疼惜他,他又记在自己的名下,故而也被当做嫡子一般,楚玥烟虽然不满这个庶子被当做嫡子对待,只是她为人有分寸,自然不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让自家人难堪的。 ------------ 第五十章突发惊变 中平五年,二月。 营帐内,张虞坐在由毛皮铺盖的交椅上,手里握着有关匈奴叛乱的历史公文。 “建光元年,度辽将军与南匈奴……讨击鲜卑,还复令屯列要冲,新降匈奴恨征发繁剧,遂以阿族为首反叛……。” 张虞忍不住叹息,说道:“叛者誓死不降,皆赴河水溺死,实令人生畏。能逼胡民至此,盖如孔子所言 悠悠有些害怕,肩膀缩了缩,可就算她缩起肩膀,在场的所有人她的胸部也是最丰满的。 其次,若是一直担任太子之位,那就必须留守在袁术的身边,不能够随心所欲的发展自己的势力,这可不是袁耀想要做的。 只见一颗颗球体被绳子穿过,绑在仓房棚顶挂在半空中来回荡漾。 他想得心闷,想着干脆去放首歌,最好吵得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刚把手机拿起来,屏幕上就出现万倩的来电显示。 「为了让我和安臻顺利订婚,老爷子把你软禁在老宅,你当晚能顺利离开,知道我为你挨了多少鞭子么?」谢宴声苦笑着问。 他们说话声音特意压低了,他这句话就很像在提醒她“有人盯着你最好别做什么不得了的坏事”。 虽然有个“充容”的头衔,但是,如秦嬷嬷这般的老滑头是不会将这个头衔放在眼里的。 这般,苏果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柳风的衣角,目送着柳风坐车离开。 而就在去年,吕布手下大将郝萌发动兵变,最后失败,其同谋又是陈宫。 回到蓝水湾,温澜收拾完几件换洗衣物和日用品,开车直奔机场。 但就在队伍出现混乱的一个霎那,却是陡然数道人影蓦地从前方的森林之中飞散出来。 压根就没有想到会遭遇恶灵巨兽,甚至都看不到的普通人,感受到那被火焰包裹燃烧的时候,仅仅来得及发出惨叫声或者最后的呼喊声,就直接死于负面灵力的火焰。 “我猜,他现在应该带着黑骷教的人,在四处寻找我们了吧。”萧阳嘴角轻挑。 任务一旦完成,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制服王员外,询问一些事情,然后再杀了他。 赤焰见到萧阳将目光投射过来,利爪一挥,火刺环暴射而出,然而刚接触到石锁,便是自动溃散而去。 蛇遇到危险时,都会闪电般窜入丛林之中,借丛林掩护逃之夭夭,”金刚蛇”已经意识到了对手的强大,不敢硬拼,只好避实就虚,另觅机会了,虽然陷入了被动,总比丢了生命强。 而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七妖猎灵团的团长,董琛,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落在莫紫月身上的目光中,泛着十足的占有欲。 从古至今,数千年间,出现过的全元素天赋者,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哪一位不是传说中的人物,引领了时代的走向? 此时,林薇薇触动了秘境主人留下的所有机关,为自己护法!毕竟虽然他现在有一身法子,但是她现在没有一丝修为,要是和其他人打起来的话,他会很被动的!有法则也使用不出来! 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宫殿上的北宫菱,气得浑身颤抖,最后一个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剑虽然也是金属,可是毕竟和铲子不同,用力的方向不对,一点一点的刮,估计没挖到一半,他们就先渴死在里面了。 鲜血飞溅,这一下被刺穿的不再是神气之炎所包裹着的躯体了,而是确确实实的血肉之躯,原本刺穿了魔法纹路之后,模造天使的运行便不会再继续下去了,但是面对如此难得的零食,洛修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下浪费呢? ------------ 第五十一章点兵将战 二月,黄巾余党郭泰聚西河流民于白波谷叛,遂是自号白波军,劫掠河东诸县。 同月,并州刺史张懿忧白波军与匈奴叛军联合,遂率各郡兵马西征,目标直指离石。 从兹氏至离石城需穿吕梁山,而在二者的通道之间,于离(今吕梁市吴城镇)为道上重城,其东扼晋中,西控西河,由名将吴起所建,以为经略西河郡之重城。 寒潭衣不能说什么也不怕,可他最怕的还是不能在做自己!想到这儿的时候,他那拿捏着的清鸿剑的手也明显的加重了几分,眼神里面也流露出些许的笑意来。 孙李看着鲁国立这样的反应,蓦然一股怒气突然涌上心头,他的眼睛猛然变的锐利起来,他大学期间除了张玥以外,记忆最深的就是鲁国立曾经说他不会有出息这个场面,而如今鲁国立竟然再一次说了出口。 或许,诚如先前对伊瑶所言,恐怕只用十来天,就能将修为提升到通灵七重层次了。 这取经的路上我没有一点人权?甚至连白马都不如?刚想说个话酒杯呵斥睡觉? 只是……暴掠之中的笑容在片刻后终止,发出寒意的兵刃也如石化一般停顿在空气之中。 他看了十多分钟,看都看得枯燥,别说亲自去打……于是就和安德森攀谈起来。 不过,经过这阵子的追逐,她心头的怒气稍稍得到发泄,不是那么生气了。 但现在他因与恋人静雪的生死之隔,陡然有了新的领悟,这新诞生之物脱胎换骨,已是有了一些与对方媲美的资格。 他前后走出花店也就十几分钟,白晶晶是这十几分钟里要走他手机号的,那她现在一定就在附近。 像是这样为了一个确定的目标奋不顾身去的身姿,着实非常的打动人。 赵敢是在十一月二十八号号返回到平津的,这几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赵敢自然不会和爸妈讲。二老看儿子不肯说也没有百般追问,况且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他十分清楚,凤仪只是为了冷家才会听命于齐爷。羞愧难当,感佩之至,有如此体贴重情敢担当的妹妹。 “这是长泰镇的唐公子,你想怎么样?”孙拐子挡住了唐彪,一口黄板牙一呲,露出一副恶心的冷笑。 手握短刀的倭寇,见十一人都停了下来,以为是怕他的刀法,他冷笑了一声,左手紧握短刀、右手反握武士刀,嘴角露出一丝丝的冷笑。 当佣兵行会和八个贵族家族的人看到走过来的玛莎的时候,马上就感受到只有圣级强者才具备的威压,他们对此也非常的震惊。 很多未解的疑团将成为第二卷的铺垫,并在第二卷中解开恩怨。叙述重心将略有转移,并会增加一些感情细节和线索。期待大家继续支持!如果喜欢请加入收藏。 这样,掌握兵权的大部藩王或被废,或被削夺护卫,已无力同君权相抗衡。 可是自己的苏萧瑟师父,这样突然的出现,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宋端午先沒急着叫门,而是仅仅带着李鲸弘围着这里转悠了足足两圈后,这才又回到了门口处。 “苏明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跟我们一起的吗?”凶狼总感觉听苏明这个话,似乎有一点不太对劲。 这一战注定了是要打消耗战的,至少在他们寻找到那几只圣者级的母虫之前是这样的。 ------------ 第五十二章平川之败 大军于清晨出发,两军斥候于河谷中追逐厮杀,互相探查对方的消息。 上午时,张虞所率骑卒驱逐匈奴骑,抢先占据了平川左原的小高地。 说是小高地,但其实属于山岭突出的部分,两面环树,两面望北原,属于北原上少有的险要。控制占据高地,将能俯视北原。 骑卒至高地之后,众将依照张虞的指使,一千五百 “你不要这样,他们死了!”王伟又把刘斌拎起来,扔到地上。刘斌还是没有说话,一下一下的爬到那个地方,跪的端端正正。 翟启涵见王修没有其他问题,就退到后面,跟朱佳并排聊天去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关你的事,只要唤醒了沉睡在思雨体内的东西,你就可以走了。”令狐伊雪看着叶枫道。 白晓菊悄悄的走了出去,也没敢走的太远,就在门口站着,防止这孩子在想不开做出点儿什么事儿。没过多大一会儿,吕方君来了。 不过数秒钟的功夫,巴达克就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样才对嘛。那破坏神的坏字在没有任何痕迹的情况下变成了‘灭’字。 话讲到这个地步了,李烨实在不好推脱,高健弘跟着李烨一路奔波,从来也没有受过这样的罪,早就想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上一个好觉,歇几天再走。 条件不好,环境恶劣,更是磨砺你们的意志、努力修炼的好机会,当然,能不能有所收获、活着回来,就全凭你们的智慧、能力,和机缘了,前往神界之路,并非一片坦途,经历过这次,你们就会有了深刻地体会。 但是,除了有尸体坠下来,始终不见其它活物落下来,于是,叶天也放心了。 仿佛全世界都寂静了,韩东双掌垂在身躯两侧,微微颤动,眼底时而闪过一抹至为璀璨的金红星光。 然后,囚霸天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想法,私下里联系徐无忧,告诉他,这次真的是真的,绝没有说谎,再没有私藏了。 反垄断是禁止垄断和贸易限制的行为。是当一个公司的营销呈现垄断或有垄断趋势的时候,国家政府或国际组织所采取的一种干预手段。 这也是赵祯找他过来的原因。他只要开口,兵马调动也就不再是问题。 这件事如果报警闹大了处理,万一被家里乡亲知道了,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那场面可以参照一下后世高考,突然有一天,招生办的人说:地域加分取消了。看看他们哗不哗。 而因为无论是叶子还是果实,都有层叠的细细花纹,结果时又散发着阵阵异香,香飘数十里有余,所以才得名叫做“云叠百香果”。 红烧肉,颜色红亮,肥瘦相间,香甜松软,入口即化,肥而不腻,美味可口。 如果时间稍微拖长一点,让实业巨颚们反应过来,白熊可能那边就没机会了。这些大佬们一个个都是‘种地’的好把式,而且有耐心投入几年乃至于十几年的时间创造收益,因此报价肯定会被那些金融业大佬高很多。 这一刻,怪物张开的两个爪子,分别距离绿谷出久和比企谷八幡还有两三厘米。 因为夏悠发现椎名真白写的这份大纲,出乎意料地字很多……明明先前写个一两百字大纲,这妮子都需要花上几天时间的说。 正在上官婉儿暗地里感触之际,华阳夫人已是登上了台阶,轻轻推开房门,对着上官婉儿伸手作请。 ------------ 第五十三章人心纷乱 在左原取胜之时,右原的汉军因侧翼被破之故,已陷入两面夹击之中。 去卑率骑兵从侧翼而来,直冲中军大部,迎战不及时的汉军受到冲击,陷入了混乱之中。 之前负责率精锐突击的王泽、冯博二人见形势不妙,担心会覆没于右原,先后下令撤军。 匈奴主帅须卜单于大喜过望,抓住取胜之机,下令帐下各部追杀汉 所以他多交付了三千万的违约金,再将北苑赎了回来。然后北苑便一直保持这她离开时候的模样,没有变过。 艾慕说着,转身回去拿了司君昊给她的那张信用卡,视线掠过手机的时候,停顿了下,然后移开。 叶尘梦这才放下心来,冷亦枫毕竟是因她而受伤的,尽管想和他保持距离,但是心底到底还是愧疚的。 这也是因为上次带的保镖,被魏仁武全送进医院后,他发现岳鸣身边竟然有这样的帮手,使得他不得不更加的谨慎。 “你这个连老婆都没有的家伙不要在这里胡扯!”回应李牧的是一圈整齐的中指。 “你们商量着办吧…”白起有点不耐烦,起身准备去炊事班转一转。 正如她所料,霍雪滟跟王导喝酒的时候,是不是的提起让王导多多提携何子烨,还因此跟王导连碰数杯。 三月的天气,风从外头吹进来,莫名地有点刺骨。风月打了个寒战,吧唧了一下嘴,闭上眼就睡了。 吴代真那边,为什么没有电话呢?难道是她很忙,今天并没有帮她去医院查证? 我正想问他去什么地方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薄音拿出来看了眼号码,脸色瞬间不好的走到窗边接起来。 杜云溪努力让自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看向阳王的目光中,始终含着愤怒。 这两个月晨月和晓翰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话了,喊爹爹和娘亲喊的非常的轻松,每一次杜云溪看见他们脸上的笑容,以及听到他们奶声奶气的呼唤时,心中都是一暖,脸上总会不由自主的挂上笑容。 床上忽然传来一阵衣服摩挲的声音,她浑身一怔,呆呆地看着坐在床上休息的男人。 阎卓朗倒是很宠溺的揉了揉裴冉的脑袋,其实今天裴冉帮不帮他都一定能赢的,裴冉见阎卓朗揉着她的脑袋,朝着他吐吐舌头,一副表现的很乖巧的样子。 阎卓朗听到了这里,很是狐疑,这样能好吗?算了,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用这样了。 虽然裴冉还是怕杨茜,甚至觉得这样特别的别扭,但是裴冉怕归怕,心里面却多了一份安全感,至少杨茜是在慢慢的接受她,没有那么讨厌她了。 明明浑身热得不得了,她却硬生生冒了一身冷汗,慌忙从床上起身,又浑身虚弱无力地倒回床上,才听到旁边的人的呼吸声越发艰难。 本来在孩子还没出生的时候,权家人就已经想了不少名字了,可总是想了一个又一个,随后推翻一个又一个。 暗喜并不怀疑姬无夜说的话,既然他说会让自己生不如死,那么结果一定会比生不如死更惨,只是如今的他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 “那算了,翡翠那东西不如白玉,白玉的灵气最为精纯,对了,你这里的药材是不是都被你吃光了?你也不会种,都给浪费了。”战天好似想起了什么,问道。 这一周我的生活几乎全都耗在了,如何从赵武龙那里获得求助这事上,但是最后又以大败罗虎和欧阳灿他们完美结束。 ------------ 第五十四章受举为帅 堂内寂静,众人纷纷看向张虞,希望能了解张虞的表态。 张虞看了圈众人,反问道:“堂中诸君多为晋人,莫非愿见胡兵劫掠三晋?” 闻言,王泽的脸红了起来。张虞虽没直接点人,但听者有心,这句话明显是说给他听。 张虞屈膝而起,拱手说道:“今幽、凉二州叛军骚乱不安,白波起于河东,黑山踞于大形(太 半人半鸟的怪物似乎笑了,脸上覆盖着的羽毛微微颤动,言语间却满含讽刺之意。 炕桌上摆下一碟白菜豆腐、一碟豆干香菜、一碟五香蚕豆,外加一碗金针山药粉皮,还有一钵煮得透亮的糙米饭,瞧着色泽鲜亮,让人极有食欲。 只不过,当其中一名战士问她,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江婉清却答不上来了。 糯米团子上回帮战统计了一下帮派成员的能力,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陆云峰仗着自己武艺高强,一连砍翻宋军船上几十军士,纵身跃上另外一只船上,继续砍杀另外一船的军士,童猛见状大怒,急忙抢上船来截住陆云跃厮杀。 摇了摇头,周秉然真的猜不透罗开平,干脆也就没有再想,翻个身,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有了陶灼华牵线搭桥,何子岑的人与阿里木顺利接洽,七月中清风与明月便传回了好消息。他们的人已然协同阿里木,暗中杀掉两个当年相助胡里亥的奸贼,算是断掉了他的一只臂膀。 看着自己的金色丝带猛然撕裂开天妖熊的后脊梁,大滴大滴的血珠像是炮弹一样飞射而来,宗政千曦脚下一挑,细密的金线便瞬间在她脚脖处编织出一对羽翼,带着她飞速在天空中旋转而起,躲避开金刚血珠的攻击范围。 突然,会场又爆发出一阵嘲笑声,就连台上的沉鱼,都忍不住掩嘴偷笑,让众人看得痴迷。 在周边找了一家宾馆,贺川给李晴开了一间房间后,这才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刘轩……是你吗……”就在刘轩走了不远,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刘轩低下头,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师傅说完转身出了后厨,我思考着给我衣服原来是想我待着干一天。 他迈着大步朝大床走去,虞七七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大床,脸上的笑容美滋滋的。 王天放下碗,这世界上没有一件比饿了半天接着吃饱更加爽的事情。 部队里是不允许戴饰品的,就算买了也是放在家里当观赏品,还是不浪费钱了。 吕飞看着赵柳蕠,话说得非常慢,她是希望这样的方式能够让赵柳蕠更加明白自己在这个事情上的慎重态度。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伴随灼热湿润的气息,在夜初鸢耳廓上一绕,缠缠绵绵灌入夜初鸢耳中。 因此,赵平安等人虽然没有亲临前线,也没有亲眼看到,却能充分了解战况。 按照天道的话来说,这个黑衣人基地出现是有时间限制的,所有刘轩也只能在这里等着了,希望运气好点,要不然刘轩估计得白白浪费一晚上的时间。 “我在说我的未婚妻,跟你有什么关系?”泰力冷冷一笑,有恃无恐道。 蓝爷爷这话一出口,魏源才缓了过来,这个花瓶的真伪其实他压根就辨别不了,只是通过花瓶碎片本身蕴涵的灵气稍作判断,但是实际的价格他并不清楚,当下赶紧向老人请教。 ------------ 第五十五章扼险 阴洼大寨,匈奴牙帐。 众首领脸上洋溢着笑容,对击败汉军,并斩杀并州刺史张懿的战果很是满意。 去卑单手按鞭,得意笑道:“汉军不堪一击,我军斩俘数千人,是谓重创汉军。我以为今下当乘胜追击,夺取于离城,并向东入掠太原。” 栾提莫车迟疑了下,说道:“汉朝终为大国,今时虽胜汉军,但入掠太原, 杜伊尔吓懵了,他怔怔地看了一眼凯洛格,随后又面带焦急地冲到了已是冰雕的艾薇身边,他紧张地双眼睁大,想问凯洛格这是为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她原本那不点而赤的红唇经过她的几次噬咬,此时更加娇艳欲滴,叫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品尝一番。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寨堡处又传来尖利的天鹅声音,左右下端的寨墙处再次火光连成一片,又形成八字形的烟龙,与原先硝烟汇成一片,寨墙各处浓烟滚滚。 毕竟他们的任务只是守护汪玉婷,此时目标消失,任务失败,自是赶紧远离是非,走为上计。 只见天命族强者对视一眼,忽而散发出一股能量,在场的人都想不到他们会突然出手,一时不察,人族强者都被其的能量控制了起来。 卵石路两旁皆种着一簇簇茂盛的灌木,她叫不出名字来,只看着两旁各连成一片的翠绿延伸至卵石路的另一头。 之前没功夫关注这位王妃娘娘,此刻有机会,沈默云也多看了她两眼。 看着她的模样,古天鹏心头忍不住生出一股寒意,悄然后退开来。 他们聚着一窝,乱轰轰说喊什么,似乎有人想上来,有人有异议。 她知道学姐是为她好,不过她确实不需要她这样。她喜欢金融,以后也会从事这个行业,不论以后混的好不好,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让苏时阿姨见笑了。”顾念念说道,语调轻飘飘的,倒是听不大出来抱歉的语气。 夜已深,沁心洗好脸,坐在梳妆台前抹雪花膏。秋天了,脸一洗完就发紧,不搽点护脸不行了。沁心平常用的雪花膏是海棠香味的,那个香味淡淡的,似有若无,还很好闻。 最终,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那花的一瞬间,在关云满是警惕的眼神中,他挺了下来,他不忍心碰那相思断肠红,关云身上的气味会玷污它,但是他同样也会,这朵花已经有了自己认定的主人,注定不会再属于他。 罗便丞一走,阿狗三人也紧紧跟上。他们前前后后地走着。罗便丞走一步,三人就跟一步。 剥龙虾壳的玉手纤细,白色与红色产生了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人觉得好看极了。 “那里有方糖,你可以吃。”塔莎看到郭德光扭捏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不过她接触到郭徳光的胳臂时,似乎能感到郭德光坚实的肌肉。 四目相对怒火恨火涛天;赞掌起,四周石走沙沉,地皮翻起百丈高,余劲扩散十里八荒。 更不能让别有居心的人,回去报信。他有再多的手段,也不能让千化、流漓知晓。 甯婍和甯勐看了看甯承,店家想想也是,这三个孩子是吃亏的主吗,带着甯婍去上药。 一整天,我还是很累,我累的受不了,昨天晚上没有睡觉带来的疲惫感让我上下眼皮不停的打架。 可是面对一个能单挑十一人且完胜的格斗高手,苏淳风还是有些疑惑赵山刚是怎么解决问题的? ------------ 第五十六章骤然而止 三月九日,张虞成为临时主帅第四日,匈奴兵进攻的第二日。 匈奴兵因昨日驱汉卒破阵的计策失败,须卜单于采纳山胡部首领石周朱邪的建议,选善步匈奴兵强攻,较为平缓的汉军左翼,捣毁木栅,则能突破汉军防线。 而去卑一改前些日的轻蔑,他深知匈奴若不能早破黄芦岭,扼守险峻的汉军将会陆续得到并州各路兵马的 “我那是中毒,你才是有病你全家都有病”一说完这句话,风光就后悔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沈思出门前,特意收拾了一番,依旧穿着长裤,却选择了一件会微微露出腰线的上衣,搭配一双短靴,又酷又美,还十分减龄。 这期间不得鸣响,不得叨扰居民,需得静悄悄的,娘家和夫家亦不大肆举宴,只是娘家这边召集几位亲戚吃宴,再回夫家那边同家人吃一次即可,这婚礼便就是这样一回事了。 夜风雨继续用拳头击打着龚瑾的身体,不停地将龚瑾体内那股力量击散,强行压下那股不属于龚瑾的力量。 “妈我不……”安晓晓正想要开口拒绝,便是被顾娘亲得下一句给打断了。 肖辰旭可不管父亲心里怎么想,就算他们不爱听,自己还是要说,希望有一天他们能知道自己的用心良苦。 风光感受不到痛意了,她疑惑的看了眼自己完好无损的龙尾,又以神的目光看着鱼昆,说不出话来。 她三言两语堵的翠荷也不好说什么,翠荷只悄悄的去替她整理了床榻,边整理边时不时瞧瞧她。 花丛间,她哽咽不能语,扶着身子坐在了石阶上,那样的姿态,孤独又无助。 一名黑衣修士扔出一道刺眼的金色长矛,直取跑在最前面的秦辰,秦辰面色大变,感受到长矛上的力量自己根本无法抗衡。 “什么?天生地养的奇石?和当年西漠那位大人获得的可能是同一种东西?”和尚再无半点平静,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白玉象。 经此内乱,齐国国力大损,再次引起了魏冉的注意,魏冉再次想偷袭齐国,只是此刻,已经近乎不可能了,因为赵国和齐国已经联盟,赵国不可能给秦国让路。 但人家也不是孤家寡人,人家的粉丝看到偶像被贬低了,自然也会回击。 邵清烨掐诀,一团不断旋转的星芒凭空凝聚,随后如同流星陨落,撞向已经将长枪几乎融化殆尽的红色灵芒。 罗鸣想到,这里好像有一栋,年代比较久的别墅,价格一千多万,要不是他们家出国了,也没有卖,自己也准备的看看。 江家主一时拿不定江老太太的主意,只不过见她没有继续揪着这件事不放,估计是听进去了。 章碧螺老神在在,跟宁松萝买定离手,看谁跟谁一起暴躁,哪些人能一起淡定。 不过在林博刚想要逃的时,只见下方数位天行者同时朝着他爆发出强力攻击,林博大喝一声,身上能量光爆射而出,想要冲出重围。 为了生计出门的百姓已经养成习惯,再节省也会买一杯一个铜板的福茶,在烈日下吸溜吸溜地喝着。 一道水缸粗的神芒冲天而起,正是他自己领悟,仙人指路的精华。 听着这般言语,一时间不由响起一道倒吸冷气之声,两名老者站在一座殿宇之下,望向四周,他们始终在寻找城池印记,可是直至此时依旧不曾有着丝毫的痕迹,可是却意外听闻到了这个消息。 ------------ 第五十七章单于纛 去卑率浑身浸湿的匈奴兵归营后,因突发大雨之故,匈奴营寨位临河谷扎营,即便大军回了营,不少匈奴兵亦要被积水所侵害,故劳累一日的胡卒多有抱怨。 去卑听着手下的抱怨,勉强安抚了几句,带着烦闷的心情,浑身湿漉漉的前往牙帐,会见须卜单于与。 牙帐虽居高而建,但帐内依旧能感觉到潮湿的气息,铺在地上的 与此同时,身侧的地板亦是在沉闷的碰撞声中爆裂,两具僵尸一跃而出。 误会解除之后,三人坐了下来,只蛙拿出了从烈明皇宫顺来贡茶,彪子贡献了一套墨家赠送的精致茶具,云奕子也贡献了一张嘴。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蔡夫人差点气炸了,要不是大姐的夫家,她就带兵直奔黄家而去了。 这下水莲花明白了。“谢谢你。”她本来以为她的计划挺完美的。 众人些认识的,他们都没有想到,李老爷子之前竟然得了这种绝症。 “恩,我们先在令支停留两天,了解下海阳和肥如的情况我们再回凛山。”唐峥说道。 徐酌盯着前边的道路,陆靖将船停在了岐黄岛的一处没什么人烟的海崖外,想要赶过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们号称什么都能卖,什么任务都能接,只要付出相应的报酬,哪怕是猎杀圣人的任务,他们也接过。 颜值即正义的社会,长得丑,哪怕你再温柔,实力再强大,同样会被人嫌弃,而且是很多人。 宝妞揉了揉耳朵。当幼师真不容易。“没有。我和我二姐夫不是出师了吗?我师傅不想闲着。所以我就请我师傅教他们练功。练一刻钟就能吃次好吃的。”她师傅虽然说话不好听,但她师傅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以驭兽宗在仙界的势力,利用百年时间收集所有材料,炼制十粒真灵丹倒也负担得起,可是这次仙鹤竟然一口开出了这种条件,让他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皇上……”顾歆媚瞪大了眼,不置信的看着他,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他是说,他这一个多月来一直都是在陪她演戏吗? 顿时,那巨大的灵舟在海洋之中疯狂的摇晃,使得很多人都从修炼之中慢慢的恢复过来。 “她是青城最热闹的揽月楼里的头牌姑娘,叫……月晴阙……”那人颤颤巍巍的答道,生怕这尊贵的王爷主子一个不高兴要了他的脑袋。 伴随着龙云收割着一条条人命龙云心脏前面那个狰狞诡异的印记也越发的耀眼,但是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就连龙云也是感觉到莫名其妙,不过龙云对于这样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雷军望着窗外,这里的装饰简直就是寸土寸金,就连风景树都被修饰的如风中的美人,正在偏偏起舞。水池,假山,草地,美轮美奂。虽然这里消费高,但是依然还有很多人在这里玩耍,还有不少外国人。 “这个嘛,我也曾问过师傅,师傅没有答允。不过以我的道行,去了不也是出丑么,呵呵。”说着千风竟然傻笑起来。 “哎呦呦,大家都吃好了吧!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一定要给我们提出来,这样我们好改正”一直没有出现的刘欢欢一脸微笑的走了进来,能够不笑吗?今天这顿饭的提成可抵自己一个月工资呢? 此时千叶并不急于找酒楼,而是在街上走來走去,來到一家药铺,看了一眼门上的匾额。微微一笑,走了进去。朱妍儿不明就里,跟在千叶身后。 ------------ 第五十八章都护雨夜带刀斩单于 夜幕时分,白天变小的雨水,今时重新变大,雨水哗啦啦的声响在河谷间响彻着。 牙帐内,须卜单于接见了去卑派来的亲信曼丹。 “单于,右贤王于下午击败追击汉军,斩俘汉军数百余人,汉军已不敢追击。”曼丹说道:“明日我军可放心撤退!” “好!” 须卜单于欣慰说道:“有劳右贤王了,回国之后 ”一定的,一定有机会的。我也会给你找很好的医生的。“魏俊生说道。 “妈妈,你——”沈飞飞不料沈母竟然说出这些话,吃惊的睁大了眼睛,随后就不说话了。 杨希若静静的听着,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说不触动,是不可能的,只是除了触动,自己还能怎么样。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暖暖的感觉,不是假的。手心握紧的感觉是真的,看着魏俊生的眼神,自己的心去感觉,俊生还是爱自己的,这个自己一点都不怀疑。 泪,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想着早晨他对娄氏的关心,心里如同刀绞。 开荒灭团是常有的事情,谁都没有感到意外,爬起来重新开杀,了解到BOSS的各种大招,第二次的围杀虽然耗时,不过还是顺利过去了。 “然后呢?你想怎么做?”如今莉莉的身份尴尬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去用莉莉丝和萝莉的莉一起来面对她游戏上的老公,现实中又认识的人。 “放心吧,回头我会把他拉走的。”为了打消莉莉的念头,白少刑决定还是找风轻扬离开吧,这样做才一劳永逸。 有了希望心情也更好了,虽然头还有点晕,不过心情好,自然不在乎这些,不过看看这片雪月总觉得还差了什么。 虽然理智的看,这很可能只是个意外和巧合。但情理上,真的很像在针锋相对。 黑色的闪电飞速击向天尊,可刚到一半就调转方向又回攻到宙斯身上。 楚馨儿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大惊,急忙对着张晓枫大声说道。 片刻之后,金光当中的阿弥陀佛,终于压抑不住,用一丝丝带着暴怒之意的声音开口。 在梁廷尉接受治疗的期间,梁倩珊似乎不再责怪兄长,反而责怪自己,学会了反省自我。严铭则是找来伙伴们与其战斗,进行实训教导。再然后,用言语刺激梁倩珊,通过战斗而发泄出内心的负面情绪。 “尸潮真的被压制了!”一些看到希望的幸存者,发出狂喜的欢呼。而后杀意沛泄,愈战越勇。 此刻,张晓枫手中把玩着‘幻想迷踪阵’的阵盘,在稍稍测试了一下阵法的威力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脸满意地笑容。 田义其实早就猜到了这些,不过是心里拿不准,需要有人来肯定一下而已。刘守有也明白这一点,毫不隐瞒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林琅天脸上带着笑意,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慢慢朝着姬考坐的地方靠了过去。 “是的,主人。”卡伦斯眼睛里面流露出些许不解,可是帕奇刚才话里的意思显然就是这样,难道自己的话说错了吗? “那这个东西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举起手中那块神秘的圆盘,周鸿运继续问道。 漫天的火光将整片天空都映得通红,驻守在其他道口的士卒们当看到总营的上空发出的道道急召的信号之后,全都匆匆忙忙的集合队伍朝着军营总部之地赶过来回援。 ------------ 第五十九章真香定律 三月十一日,张虞成为临时主帅第六日。 下午时分,阳光驱散乌云,三岔沟胡尸横陈,汉骑从四面聚拢而来。 张虞驻马于丘,眺望已是废弃的匈奴营地。 昨夜自他斩杀须卜单于之后,匈奴兵因失去了首领,在汉骑的冲杀下陷入了混乱。 单于大营被破后,张虞将主力汉骑分成两部,分别驰援左右两营。 卢清辉失笑。朱瑙把陆甲派来,这目的也太明显了,他想装不知道都难。 刚放下杯子,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出来看了看,竟然是马蹄子打来的,强哥看着我,盯着我手里的这个黑白屏的诺基亚看了看。 唐鸿飞此刻心里很乱,既欢喜满仓娶的不是婉儿姑娘,又替婉儿姑娘感到伤心,一时间五味杂陈。 因为自己的猜测,余青再去看余开,就多了几分宽容,弄得余开受宠若惊,一直冲着余青笑,就像是孩子一样开心。 雁栖还真是聪明,一猜就中,乔寒烟当时脸色就变了,生怕雁栖再追问下去,毕竟那晚在金家发生的事情她此生再也不愿提提起。她拉了拉沐一一的袖子,请求帮忙。 半年前,介绍他们认识的老朱已经莫明其妙的死了,说是心脏病突发,这个死因显得合理却又不合理,总之,秦逸三的心里就是觉得别扭。 城门、吊桥都被典韦、许褚领着五十精锐悍勇给劫持了。许褚立马命令其中一人取了门旁火把。举在头顶上四下挥舞。 “行了,你若没有困意,你就起,我还想继续困会。”陆清漪翻了身。 “那我姑且等着那一天。”陆清漪一边说着一边挑着妆奁里面的耳坠,最终拿起一对白玉耳坠。 陆清漪靠在角门上,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心里五味陈杂,这世上男子难道都是处处沾花惹草的吗? 柳青的话如一支利箭刺穿了我的心脏,我的心在滴血,鲜血喷溅,我瘫坐在电脑椅上,掩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手机滑落在地上,“啪嗒”一声响。 要知道皇家学院可是全华夏最好的学院了,皇家学院的教授无一不是某一方面的权威人物。 林肃的表情很冷,因为他信任何从海,所以这些天也没追问情况,而就在林肃这样信任的基础上,何从海既然是阳奉阴违。 \t显然吴伟根本不了解,只是一个朋友介绍凤池县有个做生意的,看看能不能合作,并没有深入了解过。 周南并没有敝帚自珍的想法,因为他在法国南部的演讲之旅,已经让人道主义成为了他的专著。 果然这些人改变了战术,他们在营地口排开阵势,一手举盾抵挡箭支,一手用刀剑砍断地上的藤蔓,藤蔓被斗气一段段斩碎,就很难恢复过来,这些人步步为营,开辟着道路,慢慢杀向上面的山坡。 季益君显然被他这样的人话说得愣住了,手下的动作买慢了一下。击破护盾的最后一击还是卡兰达发出的。 陆子笙有些意外,老父亲不是在国外吗,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消息? “有点,看到了你的ru沟和乳罩边沿,需要收拢一下。”说着找来针线把领口收拢一些。我又鞠躬,低头看了看自己丰满的胸部,不会走光了,这样才优雅得体。 一连过去了一个月,方浪想看看王胜的进展,此时,王胜正在演练武功,而方浪没有打扰他,他静静地看着。 ------------ 第六十章恨不能亲抚卿背 左国城,诸部首领面露丧色,互相交头接耳。 在张虞袭斩须卜单于之后,加上被众人所杀死的羌渠单于,匈奴短时间内便失去了两名单于,这让本就矛盾颇多的匈奴政权内部暗流涌动。 今下各部大人撤至左国城,并聚集于王庭,便是想选出新单于,或是说新一任话事人。 “今单于被汉军所斩,眼下国中无主,不知 “你放心吧,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他们就不敢把你怎么样的!”萧靖道。 那络腮胡子气呼呼地放下刀,怒目相向,喝道:“进去!”岳龙城也不跟他着恼,脸上还带着一抹诡异的笑,迈步便往里闯,浑未将这一众人放在眼里。 程凌芝心中怀疑了,这么平凡的自己,真的能得到他长久的感情倾注? “英俊,你干什么呢,干嘛对龙一叔叔动手。”刚刚愣住的龙妙妙看到英俊把龙一重重的摔在地上,赶紧焦急地说道。 相比之下,动物对于方向感更加灵敏,对于道路的记忆也更深刻,人这方面的能力退化的厉害,还有很多人是路痴。 看到这阵仗,陆云忍不住哀嚎了一声,心里竟暗暗大骂起了那白衣美人来。 第二天,方宏要去看羊皮卷上的秘方,这秘方可能有用,也许会是杀手锏。 “你们怎么光张嘴不说话,这是玩什么呢!”高大鹏突然插了嘴。 回到家中,姜大少又变成了搬运工,把给沈霜琴买的衣服鞋子,一趟趟往屋里搬。 就目前而言,他们似乎只有这样的办法,所以其他三人不会不同意。 她忍不住扭头看了云昕一眼,见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叹气,连她都看出时靳对昕昕的心思了,也只有昕昕一根筋的没反应过来。 顾南臣起身,拨通老爷子的电话,走到落地窗前,单手插兜,凝视着外面的风景。 王冬边说,边把那把至强至宝巨斧推送到巨斧创始者身前,一如当年巨斧第一次给王冬至宝一般。 一番黏糊过后,男人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他瞄了一眼,随即抓起直奔浴室。 叶紫夏跟顾南臣一人带着两个孩子,顾子恭跟叶子招自觉让弟弟妹妹跟妈咪爹地一块,他们自己跟保镖一块。 余知知和辛妙华进了奶茶店,各点了一杯奶茶,然后来到云昕对面走下。 韩建方听了这话一愣,神色有些怀疑,不过不是怀疑余枝有没有给自己戴帽子,而是怀疑他父亲是不是在骗自己。 她刚才看了网友的科普,知道沧澜集团科技很牛逼,领先全国,甚至在国际上也很有名,莫家比不上沧澜集团。 但不管怎么说,这事他多多少少有点理亏,所以也想不出办法,只能多召集一些傧相,希望能够保护自己。 李矛脸色惨白,只触及沈楚川寒凉的眸子的那一瞬,便吓的浑身一个哆嗦,直到今日,他才算是明白,原来他从来没有都瞒过他,只不过是因为沈楚川之前懒得处置他罢了。 “噢?竟然有这样的事情!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张忆鲁接着问。 虽然其中的隐情莫菲斯也知道一些,但此时大好机会放在眼前,莫菲斯又岂会放弃,就在他正准备再与艾尔琉斯协商之时,对面的莉莉丝却在心中轻咦了一声,将目光转向了夜云背上的那柄漆黑色的古怪长剑之上。 戮杀一切的飞刀,掠过之地,万物俱灭,即使是天尊,想必也要退避三舍,而一念硬拼的独孤风,想必是凶多吉少,茫茫道途,又一个强者的陨落,让后土的心中忍不住唏嘘不已。 ------------ 第六十一章臣恐虞复为董卓 中平五年,四月。 “啪!” 刘宏将奏疏扔到地上,暴怒说道:“冀州刺史王芬竟欲动兵反叛,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罢,刘宏一脚踹翻案几,从榻上起身来回踱步,胸中之气难消。 “陛下息怒!” 杨琦劝道:“贼人王芬欲趁陛下北上之际,行图谋不轨之事,拥合肥侯为继位,此事非他所一人所能 顶在他脑袋上的枪是一把火药枪,在已经可以无视一般轻武器的宗师眼中,这把火药枪就是一个儿童玩具。 灵魄石这种东西,对于常人来说,也就是能让身体感觉很舒服,提高免疫力罢了,但唯有那些成为了练气士的人,才会发觉这东西的真实用处。 如果不是她知道林奕确实是玩的时间不久,而且对职业电竞这个游戏并不熟,恐怕她立马就会觉得这家伙实在是太装逼了。 刘裕才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龙康县的财政到底有没有钱,他还能不知道? 众人正在唏嘘感慨地时候,张副院长也是跑了过来,本来听到周老与卫生部部长在林奕房间,他是不相信的,但是等他跑过来一看,竟然真的在,顿时也是对林奕刮目相看了。! 当时她给苏拓处理伤口,闹出动静的就是明里,只是明里并没有被发现,而是被他抓捕的两只变异兔比较闹腾。 陆毅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只能把照顾周的责任委托给他的父母了。其实不管他说什么,他都没有办法改变部队里的决定,最后的结果还是要回去的,这就是作为一名军人必须要做到的事。 明里嘴角勾着浅笑,表情却犹如孩童般可爱,“不错不错,有进步。”他身上散发着春天一样的美好气息,让孟吴瞬间觉得之前沉浸的愤怒消失无踪。 余晗馨一路吃着糖葫芦,心情很是愉悦,只是苦了那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人。 灵儿双腿一软,跪在叶青面前,趴在叶青身上,不停的哭泣,把叶青的衣服都给哭湿了。 “报苏长老,这是刚刚接到的消息,南沙岛的童长老遭遇暗杀,身负重创还没有脱离危险,陷入深度昏迷之中,神魂无法唤醒。”青袍武者取出一枚玉简禀报道。 顾玖玖紧抿着唇,看着冉芸,她就不自觉得想到刚才在杂志上看见的那些内容,心就好像被人揪着,疼的厉害。 “老的子,还是不错。以后也希望这个孩子像你一样,学习好,有独立的能力。”千安只能说一说,要像水水一样,也是千里挑一。 “咳咳,爽!老子很久没这么爽过了,老不死的,再接我一刀,霸天斩!”孤独峰不顾嘴角滴落的血迹,一声大笑,再次双手握刀对着远处对其怒目而视的枯瘦老者狠狠砍下。 那个弯弓弹了起来,又弹出去好远好远地,竟然掉到了远处一个孩子的眼前,那孩子正是那个年幼的乌拉那嘎。 随后的几个石室内居然是锋利的长剑,长矛,这些武器看得战天都喜欢不已,因为现在的他才能炼制出这样的宝物,这些武器看着不大,但是拿在手里都沉甸甸的,一把看似两米不到的巨剑,居然有着数百斤重。 先看到的,是一双校尉皮鞋,心里一喜,男身挺出,肩宽阔挺,眉眼英锐,英姿飒飒。 我一直不想让大家知道球球是顾覃之的孩子,因为我害怕他会把孩子抢走,也害怕这件事爆光以后对球球造成不好的影响。我还怕别人说球球是私生子,更害怕杜衡被人骂等等这些纠结在我心里都化成茧了。 ------------ 第六十二章封县侯,双飞燕 三月,张懿率兵败于匈奴叛军之手,张虞受举督帅残部,破斩匈奴单于。 公孙瓒被受困管子城二百多日,粮尽食马,力战不敌,为寻生机,公孙瓒与士卒辞诀,欲突围出逃。幸因雨雪,乌桓饥困,远遁柳城,公孙瓒得以幸存。 孙坚于荆南破零陵贼,肃清零陵郡,越境南征桂林贼。 四月,刘宏下诏封赏,张虞受封平 一看到宽阔、平整而又整洁的沥青马路,许褚便觉眼前一亮,立刻滚鞍下马,拱着大屁股俯下身子趴在路上端详起来。 “恭喜大将军。如此一来,不但皇上会对您刮目相看,而且袁太尉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会更降三分。到时候,不管您向皇上提出什么建议,恐怕袁太尉都很难再反对成功了。”荀攸恭维道。 释天帝麾下总兵力也就10万左右,而且是以疯狂铁狗为主,战斗力并不算强。 那凌尘仙子步伐梦幻,刹那间便到了麻衣老者跟前。仅仅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似乎都让人心声敬畏。两指拈花,她美若天仙,一颦一笑都充满了魔力。 “剑势!”终于,昊天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吃惊,失声喊道。“什么?昊天兄弟你在说什么?“金泉眉头一皱,很是不解地看向昊天。 因为他除了主动将奇物上交给贵族之时,其他时间都没敢公开拿出来过。 据说这林妃害的常妃流产被赶入冷宫,却没想到她竟然和嫦乐如此熟悉。 “不用了,我等会出去看看有什么药膏。”你还是好好休息吧,醒来这么久了,也累了。 本以为人类这次完蛋了,但是任谁也没想到那位嫦乐郡主竟然是传说中的冥界之王,主宰他们生死的超级强者,而魔尊大人,更是可能与创世神有关联。 听到星尘的话,三人先是一怔,旋即皆是苦笑地摇了摇头,星尘这般神出鬼没的身法,他们根本望尘莫及,跟随前去也只能是作为星尘的累赘。 尹娜痴痴的看着姜奕。齐元柏感觉到了尹娜的目光。用余光看了一眼。 再加上这一个月王得雨和刘杆子两伙人的努力,分值已经蛮可观了。 “诸位,我秦铭的性格,大家应该都知道。我希望你们在我手下做事,就把一切不好的东西,我不想看到的东西,都收起来。 唐夏的心猛的一跳,这才想起,这个可恶的家伙和她落水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竟然摸了她。不过,这家伙只摸了一下,怎么就能这么准确的测量出自己的尺寸。 童宁打开一份早餐。钟宴璃闻着味,转了个头,醒了。睁开眼就看见盛枫瑾正笑着自己。 “叶姑娘走了,怎么不多住几天?”渔夫老头子探身道,还在收拾桌子。 “哎呀,起床了!“阮阮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洗刷,吃饭。收拾好一切后,阮阮就坐上了去往公司的公交车。 随行的还有周雯雯,听说老总要去独立团,她借口说有东西忘拿了,得来一趟。 张震岳的“鬼影缠绕”和其他魔能一样,是有时间限制的。苏雅虽然受了重伤,但同时也给林浩争取了时间。 团子仰着头,好奇的盯着天窗,看见头上逐渐露出一弯如钩的月亮,和漫天繁星,于是她明亮的眼睛里也倒映出了星辰。 好在,也仅仅是动摇,还没有崩溃的地步,至少马元良颓废过后,已经调整好心态,或者说是连战连输的准备。 ------------ 第六十三章汉室忠臣—张虞 温柔乡里,与佳人厮混了五、六日,在张丰率二十骑的护卫下,张虞终于是起程了,前往京师述职。 从晋阳行至上党郡,顺行上党而下,走白陉至河内郡。在河内地区,张虞拜会了郡守的王允。 “虞拜见叔父!” 张虞向王允拱手,行以弟子礼,说道:“雁北毛皮颇多,虞捎带了些,望叔父莫嫌礼糙。” “ 此时,罗丞相几位大人已经到了滕王府的大门口,这次没有跪,也没用费口舌,墨竹就将他们几人带了进去。 “他们换人了,这不是原来的六号。”交战数据刚显示出来,加勒特便做出判断。 “那咱们就来这首,稍后你只管尽心去敲打编钟,我会用古瑟来配合着您,别紧张。”陆成萱拍板决定,不给孙妙仪再多犹豫的机会,直接将她带到了编钟面前。 展慕斯早早地冲洗完毕,穿上衣服,许是湖人输球,媒体的兴致都不高,简短地采访一下就放走展慕斯。 纽伦达政府第二个发声,官方公布的消息显得意气消沉,他们承认在与青瓷人的战斗中失利,并且态度良好地做出自我反省,同时号召第四星区各星球从此以后要朝积极的一面发展,不能将眼光放在武力扩张上。 再考虑到圣光之子的机动能力,一分钟内足以甩开任何数字设备的跟踪,就算在极端情况下,敌军能将数字设备吸附在舰体上都不管用,因为目前世上还不存在能跟上赫尔墨斯号速度的信号中继器。 当他们看到展慕斯没有起跳的时候,身在半空发出惊呼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展慕斯,越来越远。 青池根本不知道楚在等什么,脸上焦急的神色让岑景玉也明白此时绝对是身份危险的时刻。 钱娇儿并非是个软弱的人,便是看着她在如此困苦的环境中尚且还能靠着自己做一些手艺活儿来谋生就能看的出来,况且她童年的经历也不允许她软弱下来,有仇,有恨便会有不甘。 那魔性的笑声仿若带着蛊惑的意味,白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恐惧自内心深处油然而生。 明明和舅舅没有关系,可是竟然都要蔡鸣承担责任,真的以为他是好欺负的吗? 不管怎么样,在几天之后布里吉塔就要上测试服了。官方介绍归官方介绍,最后还是要看实际的使用效果的,还要看她在测试服中表现出来的实际潜力。 其实天熙瑞的心底跟明镜似的,她不说,他也猜得出一些端倪来。 “大魔头,我杀了你!”独孤傲雪执剑冲了过来,但是独孤风华只抬了抬眼皮,她便香消玉殒了。 柳玉润也是不断地自语,他们都是不愿意相信曹郁森会死的!所以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在叫唤着曹郁森的,同时看着下面的情况,企盼着曹郁森的出现和回应。 所以喜欢豪车,可以只买一辆,要练马术,就不能只有一匹马,不然是不可能出成绩的。 如果,选手们被沙漠恶劣的气候影响了体能,哪怕只是十分之一,在这个以逃命为主旨的游戏中,对于选手来说也是要命的。 这人,不能不吃饭,他们还没有修炼到辟谷的程度。特别是像天熙瑞这样伤得重的人,若是营养跟不上,伤怎么会好? 她的声音十分轻柔,白泽芝被她的描述打动,鼻子有点酸,而叙述的主人,此刻的眼睛中也有晶莹之色。 ------------ 第六十四章西园校尉 “编练新兵之要为地方武备松弛,而今天下之所以纷乱,非我朝兵马不骁勇而是在州郡难安,陛下既欲威慑不轨之人,以臣之见不如行强干弱枝之法,点选地方精锐入京,归统于陛下指挥。” 张虞跪坐于席上,恭敬说道:“时陛下以强兵屯雒阳,于内镇肃京畿,于外威慑州郡。西园强兵若成,王芬、边章之流歹徒,又怎敢以下犯上 陈林来李栋这里,是要整他的,为萧若谣出一口气,现在有这么好的报复素材摆在眼前,陈林怎么可能会不用? “好,本尊现在就命令你速速前往云梦山,摩那那边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千里传音,切记了千万不可暴露行踪!”摩诃迦叶尊当机再次令道。 “万岁所虑甚是,当今天下田地兼并严重,百姓苦于无田可耕久矣,万岁清仗天下田亩,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老臣自是赞成。”韦义深端端正正地坐着,诚恳地应道。 木屋内,绿竹爹非常兴奋的声音传来,接着绿竹推着轮椅也高兴的出了木屋。 听到伊伊生气的声音,秦明倒是拒绝了伊伊的好意说:“没关系,大家都是同事,可能他们今天有些不顺心的事情吧。”伊伊抱着胳膊不理秦明。 江安义感觉四周的空气被抽空,向着那只紫色的巴掌聚拢,就连清冷的月光都有些扭曲,让那只枯瘦的手掌放出淡淡的光来。 易风临不敢抱怨,也没那个精力了,他全力施为才牢牢的持拿住葫芦。费长老看他窘迫,怪笑了一声。对冯长老说,老冯,干脆点,别婆婆妈妈。 亭内诸人你一两我半两地凑钱,功夫不大,堆了一堆散碎银子在桌上。 独远,曲大夫已步入,孔镇的祖祭祀大礼堂,里面全都是孔镇的镇民,没有的怪病的,得了怪病的都集中在了这里,孔行,仲光,步蓉都在,忙得不可开交。 但是那个世界的灰莉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呢?哈尤米看向泽特,只见此时泽特脸上充满了惊恐,莫非泽特在害怕?害怕那个叫灰莉的人。 哪知荆叶话未说完,便被欧阳花脸一红猝然打断道:“全凭前辈做主”。 一时间,后面的测试者都吓得噤若寒蝉,再也没人敢撒赖,只要白子不亮,立即乖乖自觉离开。 关键便是他衣服上的那九个鼎,许多有见识的人看到他衣襟上绣着的九鼎,立时脸色一变,无比恭敬的退到一旁。 却是最先朝他发难的青霜峰苏叶,他看见林云自顾自的吃果喝酒,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脸色显得极为愤怒。 眨眼间,没有城门的城门洞处一骑骑羌骑、胡骑杀出,在城门外的空地摆开数千骑。越来越多的羌骑到来,汇集了不下六千骑,黑压压的一片矗立在眼前。 而东土六国之中,大多蜀山弟子身居要位,更有皇族嫡系上蜀山求道,便是六国国主见了蜀山掌教也要行师礼,因此,在东土,蜀山便如北岭大夏皇朝的玄武山一般,地位超然。 六十万天军因情报外泄死于敌手,这些鲜活的生命将自己的未来交于天军,却惨遭来自天军高层的背叛,这种事情绝不能姑息。 叶凌寒顺着一条透明的通道走了进去,一道道电磁防护门在感受到他的热量之后自动打开了,随后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实验室当中。 而夜天寻却不信这个邪,开始第三块、第四块……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 ------------ 第六十五章变色龙—张虞 “数年不见,济安已成我辈之人!” 袁术为张虞倒酒,笑道:“济安虽未能升迁至中郎将,但能被陛下拜为西园校尉,与曹孟德、袁本初、赵稚长(赵融)等人并列,今后前程当不可估量,可谓年少有为。” 从宫中出来,张虞本因不能升迁中郎将,至地方征讨盗贼而郁闷。但经袁术的介绍,张虞才知道他能拜为八校尉,在 龙血石里那一滴红色液体其实不是龙血,实为汇聚了千万年的天地灵气所化之灵液,对修炼之人来说,都是至宝。为了表示尊贵,俗称为龙血石。不过,千千万万个龙血石中间也有特例。 但是自己又确实睡不着,就只好围着天风学院转悠,不得不说这天风学院的建筑风格和布置,跟青云宗真的很像,除了青云宗的四个堂口这里没有,剩下的一石一瓦,都像是照搬过来的一样。 景川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感觉,这雪乔父亲的眼神口气这么不对呢?却又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作为公主,她让一个奴才吼了自己,很委屈,含泪跑开,刘安的惨叫,又让她心生不忍。 就在花无缺脱掉王若若的外衣,然后准备将房间里面的空调打开的时候,门口却不合时宜的响起了敲门声。 秦致说完以后继续攻击何跃。刚刚何跃勉强躲过了秦致的一次攻击。沒有想到秦致会这么厉害。秦致见何跃躲过了自己的攻击。也不准备留手了。 他一边哭诉,一边继续烧纸钱,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要把上半辈子的眼泪全部流光。 “哼,这次就饶了你,下次你若还敢这样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宋心雨“狠狠”的威胁着。 随后几件拍品也都非同凡响。不过,秦笑只是安静地看着,没有出手。一些大势力纷纷竞拍,激烈程度不弱于尸傀那一次。 太宗一出此言,朝堂之上那些人老成精的立刻就品出了其中蕴含着的意味,原本想要说什么的,也就闭口不言了。 “哼!即使如此,我也不怕!”龙割冷哼道。然后身上爆发出嗜杀的血红‘色’宇宙力量,虽然是液态的,但是密度也非常大,已经接近固态了。说明。龙割的确有对抗的本钱。 “这酒虽说比不上茅台五粮液啥的,可味道纯正,是纯粮食酝的,绝对不是勾兑的。”李发财笑道。 夏佐向来是个狂妄自大的家伙,虽然他明明知道:现今的实力虽然能够称得上是位圣十字骑士,但相比起东西大陆来。黑大陆的强者规则,注定了这是个强者辈出的地方。 龙歌开始控制着气矮级别魔核里面的白色能量缓缓流进身体里面。 “中河,你现在也很忙,清河镇不比咱桃huā沟,你现在的工作量很大,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史怀英关切地道。 “如果你不放开她的话,你绝对不会活到下一分钟!你放下枪,我还可以把你这条命留到你接受审判!”月影枫看着歹徒,眼里一丝冷芒闪过。 没有超出他的预料,就在晨曦光芒逐渐开始在眼下冰原蔓延时,一道异样却又微弱的光芒,浮现在了天边,伴随着光芒的闪烁,那道微光逐渐的开始向着这里靠近。 张天松冷笑一声,这些剑芒可不是先前能比的,虽然锋芒依旧,只是内中每道剑芒都含有一丝紫日剑魂在内,威力比原先普通幻化出来的剑芒,大了十倍有余,又岂是区区魔雾,就能够腐蚀同化的。 ------------ 第六十六章军议兑良将 张虞向袁术、刘虞二人作出的不同表态,诠释了什么叫灵活多变。 向袁术表忠心,为自己披上袁氏门吏的外衣,以便他得到袁氏的庇护;向刘虞的表态,则是希望其能将他视为忠君拥汉之人,以便赢得刘虞的信任。 且这番表态有为今下而思量,更有为日后而打算,若历史格局不变,袁术、刘虞分别会在荆豫、幽燕割据。二 在红-军眼里,九二步兵炮和81毫米口径迫击炮就已经是重兵武器了,就足够打败面前之敌,更何况还有那么多敌人没有的重炮。 更何况曹操南下后选择的募兵地区是大汉另一个非常有名的强兵产地——丹阳。 “好的,艾克先生,请来这边填一下资料。”拉里说着把艾克带到了修车登记室。 “李将军看我这府第如何?”看到李御注意着他的乌氏府第,乌氏倮平手一挥笑问道。 “玥姐姐,滢姐姐,你们也买一个。”接过投注人递过来作为标记的一根竹简,廉馨兴奋地怂恿着两位姐姐。 科斯塔当然也注意到阿尔特塔想要把球传给金远,凭着自己的身体优势,科斯塔赶紧卡住了位置,等着球滚过来。 不过说归说,其实他的心里却是乐着。因为阿吴哥傀儡比他要强,这让他很不自在。夜花将他埋掉,反而对了他的心思。 “可我们如何解释,这部电影被放到影院里,要知道,我们叙说的事件中,这盘录像带是在警方手里。”格林问道。 陆南大吃一惊,楞了半天没有回过神,直到肖汉青轻轻敲了敲茶几,这才坐稳身子,眼中已是一片肃杀。 联想到自身是怎么进入到这片上古墓府的,这个念头,遽然在林涵心中浮现而出。 李豪不打算动用买入特权,购买檀宫别墅,因为那样就失去了过程与感觉。 不敢有丝毫大意,易阳倾斜着身子向下,有惊无险躲过对方杀招,他神色凝重。 在两周时间里,他一直在忙着公司方面的事。300万的投资项目,外加公司人员的入职审核,占据了李豪的大部分时间。 此刻,他连抬头自看一眼狄煜的勇气都没有,恨不得把自己藏在地缝里。 掌中剑“叮”的落到地上,人已秋水般柔柔倒下,一动不动的倒下。 “是。”李豪直接按下确认按钮,紧接画面一阵跳转。一道代表游戏的蓝色光圈,飞出屏幕,消失在他的布加迪威航车内。 根据玉玦记载,在真武界除了人修和灵兽,还存在鬼修、妖修和魔修,但人修最多,无论是什么样的修士,几乎都奉行弱肉强食,实力为尊的原则。 爪子扫开钩子,冰凤凰一脸不屑,这种手段在此刻用出来,简直是笑话。 尽管裴母一再留他吃饭,但萧煌还是没有过多停留,只是简单跟裴巧霞交代了几句,便下楼走了。 棣蓉见徐妍盈给自己道歉,如受了惊的兔子,即便知道自己没错,也神情怯懦,弱弱回着没事。 因城中规定,城区没不能纵马,故章邯和身后的两个仆从,并没像往常的那样纵马狂奔,而是一前一后牵着马在商业街中缓慢前行。 但话既然已经出口,却是覆水难收,只能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了。 刚开始肯定是福建人吃亏了,他们不甘心,也不害怕,回去召集更多人手,购买兵甲利器,开始为了生存空间战斗。 ------------ 第六十七章吃鸡大赛倒计时 “仆高顺拜见校尉!” 帐中,却见高顺步伐稳健入帐,其面容冷峻,神情板正,令常人难以亲近。 张虞见高顺不苟言笑,军人作风扎实,不禁点了下头,示意让高顺坐下。 “何以称君?”张虞问道。 高顺言简意赅,说道:“仆字子循!” 张虞从椅上起身,为高顺倒了杯水,笑道:“今下仅你我二 同一时间,凌云身下的暴龙更是怒吼一声,使得KISS身下的战马仿佛得了软脚病似的,一头栽倒在雪地里,滑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与此同时,一栋比较豪华的别墅里,一个西装男,挺着肚子在吸烟。他不是别人,他正是上次被景炎宰了二十几万的刘大海同志。 今天早上他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接到医院里打来的电话,说奶奶的病情又加重了,必须转入重症病房,而且,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夜深了,网吧的人也渐渐稀疏,剩下的,估计都是通宵的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午夜的十二点半。 近处有迫击炮,远处有榴弹炮,事先方啸宇知道不会有什么攻城的问题,给他们装备的都是专门杀伤人员的破片式榴霰炮弹,就连手榴弹都是钢珠手榴弹,这些先进的武器都给了蒙特骑兵以极大杀伤。 前方是一个约莫两丈高的青色石门,在岁月的流逝下,青色石门上充满了沧桑之感,而在这石门之上有着一个好像魔兽形状的大洞,一股森冷恐怖的气息从这洞中悄然溢出。 曲进涛道:“还是打铁甲舰过瘾,打那些木头的太没意思了。”尽管这样说,他也明白刘俊国是对的,因此他还是调转了炮口,向倭国的木质军舰轰击了起来。 忠于『政府』的军队节节抵抗,但毕竟大部分军队都加入了反叛,人数过少的『政府』军一边抵抗一边向东都撤退。反叛军太过势大,他们也只能节节败退。 接下来就是那几名目击证人,此时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谁都没想到李云天竟然能查出刘湖是被殴打致死的。 出人意料的是,明军对那些前来出水郡的百姓采取了欢迎的态度,将他们都进行了妥善的安置。 吴克墨有点为难,一方面他信任章君浩,章医生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另一方面,老总的确出现了意外。 之后在军队中,虽然战友们还是会彼此照顾的。但是那种照顾,和陈九想要的照顾,是不同的。 “万一真的是狼的话,咱们这么试探他,就不怕他对着咱们张开嘴吗?狼这东西,如果张开嘴的话,是绝对不会空口回去的。”徐涵的语气依旧很是严肃。 如果萧援朝当初没有被老爷子确定为凶兵计划的实施对象,那么现在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么多,完全可以同时拥有这两个最优秀的军人。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将士们,李捷手中的刀猛地戳在了这个土堆上,痛心疾首的声音在几十个铜皮扩音器的扩张下震撼了全军。 不管是什么动物的肉,拿出来之后长时间不是腐烂就是变成肉干,怎么到了这个世界,就能够使用了? 虽然能感觉到大地开始轰鸣,但丁零却并不知道外界的情况如何了。如今的他,已经将全部神识都沉入了心房空间深处。 “你……你别哭呀,我又不是见死不救,实在是没有掌握叛军的动向,不能轻举妄动!”李云天没想到吴倩突然之间就哭了起来,连忙开口安慰着她,现在夜深人静吴倩这么一哭府衙里不少人都能听见。 ------------ 第六十八章请大将军出征 中平五年,九月。 自张虞从五月入京以来,天下愈发骚乱,朝廷对地方的控制渐弱。 幽州地区,乌桓叛乱已是两年多,朝廷虽解决击溃叛军主力,但乌桓依然不断袭扰边塞,与公孙瓒攻杀不休。 益州地区,黄巾马相自称天子,联合巴郡板楯蛮反叛,斩杀刺史郗俭、巴郡太守赵部。 豫州地区,汝南黄巾复起 眼见于此,邪月嘴角微微一翘,随即将食盒中的玉碗拿起,只见玉碗之中,盛着的是一碗萃绿的汤汁。 到了下午,不断吸收着一级顶尖源液的韩风突然浑身一震,一股澎湃气息席卷而出。 “额,原来如此,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带着大家安全离开这里!”孤云沉着冷静、说道。 接下来孙汐便将之所以要来救他俩的真实原因全都说了出来,本来卫星火还以为孙汐会编造出个什么样的弥天大谎来,甚至连他都在仔细的听着,唯恐错过什么待会儿说话时再露出什么马脚。 韩风恢复正常,从九焰天火塔储物空间取出一件衣物穿上,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气喘吁吁起来。 此时塔利等人情势不容乐观,尽管开始时众人也是处于上风,但是随着战斗时间持续时间延长,战斗傀儡的战斗力似乎越来越弱,若非还散发着堪比圣战帅的气息,众人恐怕就开始怀疑,这战斗傀儡还有圣战帅的实力么? “张兄所说,也只是猜测,是否属实,我们前往一看便知,若是真的是宝藏现世,我们没有前去而错失良机,到时候就太可惜了。”此时的“陈兄”已然被宝藏的猜测弄得有些慢慢失去了冷静,心有不甘地对另外两人说道。 收拾一下,孙汐先让陈虎和许蜂两人去经济大学把自己的车找回来,毕竟昨儿伍青绑的是夏诗雨,车还留在那里。 老爷子的四个战友,虽然家庭条件都还不错,可也没有人天天拿着茅台喝。 这名中年男子走上舞台,随即轻咳两声,声音虽轻,但是却能够让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清晰地听清,其实力可见一斑。 贺夫人果断的安排,苏沫也不再拒绝,连日来她不仅只是对生产时的恐惧,毕竟她是非婚生子。更多的时候,她还在想孩子出生以后的落户问题。 分析预判来年的行情必然涉及对政策的研判。股谚有云:炒股要听党的话。要想在股市长期生存发展,不关心时事政治,不研究政策是不行的。 “哈哈,你还知道骊寒珠?知道老夫为了培育出蚀骨散耗费多少心血?仅仅用来试验的魔将修士就有十几个!竟被你全部吞噬,把你千刀万剐也难消老夫心头之恨!”长圣医此时得意之极,狂笑不已,眼中的戾色更是频闪。 他知道原因,看到他就会想起少爷,可是少奶奶和少爷,这段时间吵架一直没和好。 每当这个时候,苏沫的心就像吃了丝滑的巧克力,融化在唇齿间的那种感觉。甜腻腻的,吃不够一样。 傍晚,杨凉汐跟刘冬梅去食堂打饭,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两天没见的人,心跳有些忐忑。 “不就是戏耍你一次么,至于弄这么多人追我吗?”白磊晃过面前的一个保安,郁闷的想。 “辛苦啦,对了, 再去拿块干净的布头, 你流口水了。”一个指令刚刚完成,他还没来得及把梯子放回原处,下一个指示又来了。 ------------ 第六十九章初会昭烈 雒阳,大将军府。 何进笑容满面,笑道:“阉宦狡诈,欲令我出京,好让其独掌大权。今幸有济安献计,形势若是着急,陛下自会选他人出任主帅。” “拙劣小计,纵无虞献计,何公岂会让阉宦得逞!”张虞谦逊道。 刘宏逼何进出征的手段虽说是阳谋,但并非无计可解。张虞结合关中形势,建议何进用拖字诀来应 可惜之后,青云国灵脉消失,各大宗门只能离开这片贫瘠的地方,去往其他国度。 高登攻入对方心房后,来不及喜悦,正要加一分力要其性命,可便在此时感头晕眼花,眼皮上似坠了铅块一般沉重,也脑袋一歪昏迷过去。 当下的他,已经坚定了辅助天子的想法,可以说,他被天子的手段折服,心服口服,他愿意为天子付出忠诚,未来天子若成帝,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李逸航把柄被他抓在手里,只好硬着头皮练起第七重,师父冯玉衡是在这一阶段上岔了真气,李逸航倒不担心,有高登在旁指点,绝对错不了,不多月,第七重也练完。 “泷渊沐沨,你找死!”闻言,皇家泡饭脸色瞬间阴沉,背后的恶魔之翼疯狂拍打着,并朝着林沐沨所在方向,俯冲而下,那凶狠的模样,宛若捕食的猎鹰。 邱芳莲少在江湖上行走,那里曾遇到这样胆大包天的无赖,一张粉面带霜,柳眉倒竖,咤道:“滚开!”长剑挺出,不过手上不用边,如果对方不闪,自己能及时收手,如真的伤了这个长沙县的“衙内”那可是不易善罢。 可惜的是,阵法被人刻意的毁掉了一半,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得不如此。 在记者拍了半个钟头之后时间总算是到了,每个美眉都有了十几张照片。等记者将她们的详细资料曝光之后,到底有多少人喜欢那就不得而知了。 “怎么可能,我像是那种人吗?”唐仁杰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不用在谢谢我了,我要好好休息,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唐仁杰说完之后就回去自己的房间了。 苏阳则顺势上了玄虚子的玉马云车,双方颇为熟稔的唠了起来,谁也不提真实目的,饮茶谈天,好不自在。 一方面,他命令白马地产开发另找地方为老头老太太们开辟了一块带有自动浇灌系统的“老年乐耕种公园”,另一方面,他仔细的研究了自己亲自颁发的法令。 “太好了!成功了!利用裂缝穿梭这么方便,早知道当时也利用裂缝穿梭前往天寒之渊了。”聂天行兴奋笑道,迅速窜入撕裂之中了。 为了报复,醉凌波不但不阻止狄舒夜继续修炼涵养力,反而帮助他,两年过去,狄舒夜十岁醉凌波眼见狄舒夜修炼了涵养力仍旧无事,便开放琴宗的神音殿,让狄舒夜进入其中以音乐阵法促进涵养力的吸收。 紫晶石棺也没有棺盖,不过里面却没有任何的尸体,完全是空空如也。 ‘咚咚咚。’正在房间里面休息的红豆等人,才刚刚睁开眼睛,雏田正在洗脸,但是却突然响起了这个声音。听着这种急促而洪亮的鼓声,只听见‘砰’的一声,红豆直接撞破了窗户飞纵了出去。然后其他人也纷纷消失了。 纵马而去,一声怒喝,王守义挥刀砍向了金兀术,刀光一闪,好似一刀闪电。 ------------ 第七十章死性不改 中平五年,冬十月。 安里寨内,步卒列阵而操,骑卒奔驰习射,声势浩大,数里之内可闻。 张虞披甲按剑,登台而观步卒操练。孟宁之、高顺笔直而立,护卫在张虞左右。 令旗指令向右前进,而阵中却有一名步卒进退失序,张虞皱了下眉,问道:“伯安,怎么回事?” 孟宁之低头说道:“禀校尉,仆带队 刚才方乐和李万江的对话,何永宏听着虽然不舒服,却也没有插嘴,或者呵斥和质问什么,而是询问程载明,一方面是因为和方乐对话的是李万江。 想到这里程瑶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暖意,拉着陆思诚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紧。 准确点来说是她和父母一起栽种的,当时的欢声笑语还历历在目,鹿甄永远都忘不了。 “陈兄有几分把握,可以替任夫人恢复容貌?”楚留香忽然问道。 冉溪经纪人坐在台后方,面上冷静提着笑意,手上已经拿出了手机。 “他们是不是在耍我,哪有这么巧,每次一起拉屎?!”大帅朝陈乐道。 楚枫悬着的心,也缓缓落了下去,优哉游哉,翘着二郎腿,稳坐钓鱼台。 如此一来,对楚枫来说,积累星兽之魄岂不是就跟吃饭喝水一般简单了? 阿橘跟团子说,她妈妈平时工作都很忙,这是唯一一次带她出来玩。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杜子非已经是望眼欲穿地看着云雅雅很久了,药丸是师傅给她的,他也不好意思开口要,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曾经柳大力就说过,关于柳静静的男人,他一定要严格的把关,怎么可能见了封林一面就让他娶自己?现在看来这只是柳大力让柳静静离开的一种手段。 就在他身子还没启动的时候,忽然,一根金灿灿的幌金绳已经出现在唐憎面前,瞬间便将他绑了个结结实实。 此时关羽正于飞舟的楼船外围,再往里,基本上算得上是贴身保护的巨灵神和雷震子,他们也留在了外间一层。 猪八戒感觉自己像是进了烤炉的一只烤猪,直接被雷炎热气焚烧得差点踹不过气来。 另一种则是比较理智的妖魔鬼怪,并没有回答剑侠客的问题,反倒是要剑侠客付出相应的代价才可以告诉剑侠客和骨精灵还有鬼谷道士那个追梦鬼的下落。 显然,这个方法让他变得更加被束缚,像是被感化一般。说的更难听一点,他不那么自由,仿佛是吟秋师太的替身,他变的不自我,不自主了。 她好像对兰陵王腻了,也好像对杀手的生活腻了,她想过一点有意思的生活。 扑火就扑火吧,眼前只有这一个办法,难道自己还要回去?事情紧急,不能再犹豫了,拼了。连云城猛然间向左侧走去,直接朝那堆熊熊燃烧的篝火扑了过去。 阮萌笑了秦奕也笑了,这就变成了百里玄策眼中的“甜蜜一笑”。 剑侠客此次前来,二话说就直接把绿烟石交给了天蓬元帅猪八戒。 汤米点了点脚,先要看清到底有多少人,但是最终还是数不清楚。 不过在叶辰看到他第一眼时,眉头便紧锁了起来,这老道士虽看上去人模狗样,但浑身上下皆透着一股邪气,想必不是什么正道修士。 柳生生不在乎地继续跟在崔润山后头,工分没有就没有,反正她马上也用不到那几个破工分了。 ------------ 第七十一章置牧伯,东讨贼 十月,刘宏见何进以袁绍所征徐、兖二州兵马未至为由,不断推迟出兵时间,只得拜皇甫嵩为左将军,都督前将军董卓,各率两万步骑,以解陈仓之围。 同月,遣左校尉张虞讨葛陂黄巾,命上军别部司马赵瑾讨葛陂黄巾。 月末,张虞奉诏率兵将东征之际,宗正刘虞命人请张虞议事。 刘虞府内,仆人往来穿行,将衣 “原来如此。”韩生一脸遗憾,至于对苏晚娘的话是信还是不信,估计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若是没有意外的话,燕国太子此番来,是为了得到大夏的支持,和应顺燕国皇帝的意思,送燕国公主来和亲的。 监考老师是一个瘦削的老头,叫叶启明,是高三年级一班的班主任兼数字老师。 中午的时候,江向海给江云瑶送来了不少补品,都是些珍贵的鹿茸血燕人参。 第二天早上。我第一件事便是套了一件衣服下楼,在报亭处要了一份报纸,左右翻了翻,想看看有没有关于我和沈世林的事情,可翻了好久,报纸上除了报道昨天百货在y区开张典礼的消息,其余的均没有。估低巨号。 丁果果翻身爬起坐在床边,冲着门口喊道,“我没事。你也去睡觉吧。”喊完,她抬眼瞪了南宫璃一眼,踢掉脚上的鞋子,爬上床躺下了。 她揣测人心,排兵布阵,决策千里,从來都是淡定如菊,笑谈生死,何曾如此凌乱过。 他是一个来自川江农村的孩子,父母含辛茹苦地守着家里那几亩地,硬是把他给供了出来。 我笑着点点头,便随着霍太太一起从这里离开,我很冷静的没有乱看,一直到达楼下时,霍太太和他丈夫进了客房,我自己也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时,叹了一口气,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便什么都没想,悍然大睡。 叶灵汐挑了挑眉,连她这样的修为都打不开这个玉简,看来里面记录的内容肯定也不简单。 宇哥刚下达命令,只见一万艘战虫之中有一艘战虫缓缓靠近僵尸舰队,并打开上百道舱门,一百万的泰诺战机就像洒豆子一样的从战虫体内飞了出来。 所有人被这么一问,全都回过神来,看向了蒋辰。尤其是徐腾飞,原本乌黑的头发现在有了几缕白丝。脸上神色憔悴,眼睛之中满是血丝。一丝期许的目光看向了蒋辰。 哪里安全?林天四下搜索,进入神庙大厅后,林天就发现这个地方十分空旷,两边有螺旋的楼梯往上,这只是大厅的第一层,刚一进去就看见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眼睛,不过这个眼睛只是一幅图像,代表着亚弗戈的神庙。 杜展听了心知林主任已经认可林智骁不接委任状的动议,只是还没想出拒绝接受的好理由来。 此刻,在那血池旁,当灰影老僧出现时,弑魔与花傲月同时吃了一惊,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 秦沧睨了她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微微向上扬起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此时此刻内心里面的情绪。 林半蕾冲他使劲儿的翻了翻眼皮,摆明了不买账,但是却也没有试图阻止钱明开口,或者是对他进行冷嘲热讽,除了翻了一个白眼之外,就没有别的动作。 蒋辰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珠子缓缓升起,天地法则之力输入这珠子之内。只见这珠子散发出了一种奇异的光芒,那光芒缓缓散开,形成了一道道光线。这光线如同光速一般,飞速的将地球包围,然后开始飞速的运转。 ------------ 第七十二章故人献计 十一月,张虞率兵至颍川郡治颍阴,在颍川郡吏的安排下,八百余众兵马屯于城外。 军帐内,张虞整理身上衣冠,谓众人说道:“朝廷准我校募兵四百人,今至颍川驻扎,诸君可就地募兵。依照惯例,需挑选身体无兵者,体格健壮者,如有自带甲胄从军者,可稍微放宽标准。” “诺!” 庾嶷沉吟了下,说道:“君 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呢,谁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这是更古不变的道理,侯三爷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诺兰已经迎来了第一次工业革命,在魔力的催化下甚至已经打开了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大门。 李风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连忙把脑海中泛起的阵阵旖旎摇散了去,想些什么呢。 李风体魄强大程度不用多说,灵魂方面疏于修炼就显得有些差强人意了,毕竟原先的他,更多地时间和精力都花费在体魄的锤炼上,修心的时间不够,导致了人体潜能没有发挥到极致。 就算韩胜齐有把握躲下其中一人手中的枪,另外一人也有可能开枪杀人。 李风一开口就开始告诉薛妍在学校发生的好玩的事情,自然和邰晨曦的事情没有告诉薛妍,不是李风想要瞒着薛妍,而是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即便他知道薛妍应该不会生气。 “你觉得我会信你?”秦枫满目鄙夷,在他心里,老头和骗子已经划了等号,别说他的话,就连他的头发眉毛秦枫都不信。 对于千年血参的珍贵她虽然没有参加昨晚的拍卖会,但是这种惊天动地的事情,她还是有所耳闻。 最最重要的事情是,他和薛妍是真心喜欢对方的,这就足够了,任何人都不能阻挡,崔英才算个什么东西。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一点也都不曾有危机感,还自认为自己做了个了不得的事情,洋洋自得呢。 祖孛等人眼中已经露出无比羡慕嫉妒之色,要不是谈交易的是屠神霸王和人王吕布,他们恐怕已经在谋划着怎么把万年石钟乳抢到手了。 楚河在大同县购买药材,第一重金钟罩辅助丹方中的药材都购买齐全,楚河也因此成功的修成了金钟罩第一重的青木体。 沐毅也是准备刚在何夕还有吴鑫的身后离去,突然发现陈长老正带着一丝笑意看着自己,自己也是跟陈长老笑了一下之后这才向着外面掠去。 孟获的效率是异常的高,当吕布取来万年石钟乳之后,便将两种七品仙品混合,以石蜡封存。 “娘子不妨猜猜。”双手别一双十指纤纤的手握住,晏苍岚反过来握住兰溶月的双手,十指‘交’叉,将她拥在怀,还不忘给她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说话间,下意识的看向兰溶月的腹部。 在这武风极其彪悍的天羽城内,周天知道实力才是硬道理,被同门弟子欺负了,唯有靠自己不懈的努力修炼,才能找回场子,向那些长老投诉,他们不仅不会主持公道还会鄙视你。 “为什么?我只懂这些,你若是不用,岂非可惜。”心中又疼又高兴,但是该问的还是要问。 而再说刘博离开了这里之后,他便是走进了自己的专车里,拿出手机对着里面的人说道。 不过兰溶月没想到柳纤尘居然能查到这段,更是知道兰鈭和晏紫曦还活着,不得不说柳纤尘此次做足了准备。 ------------ 第七十三章施手救元直 中平五年,冬。 孙坚平长沙、桂林、零陵三郡群寇有功,因有袁氏从中运作,累往昔之功,以长沙太守职拜为乌程侯。 刘虞上任幽州牧,以公孙瓒御寇有功,表其为中郎将,并悬赏二张首级,遣人与乌桓通好。 因豫州牧黄琬协调汝南、陈、沛三郡兵马之故,张虞暂率兵留屯颍阴,随时将征葛陂贼。 而孟宁 想到这里又看了看还为天亮的天空一眼后,他掏出手机准备看一下时间的时候,当他看见手机上的时间和日前他顿时愣住了,就连手机掉在地上他都不知道。 至于一起生活了2年多的图图犬,艾伦自然就更加了如指掌了,这个喜欢吃牛肉。 但这一次,他失算了,他的手就定在凌缙头顶上,距离凌缙的头就只有一点点的距离了,但他发现不管自己怎么用力,就是打不下去,就定死在那里一样,动弹不得。 看着叶晨,苏媚嫣然一笑,如百媚生花,看得土豪哥目瞪口呆,口水直流。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当独孤博身上的绿色雾气离开他身边时,地上的绿色植物瞬间失去了色彩,仿佛生命力被瞬间抹去了一般。 迎着她痴迷的目光,凌玦心情很好的笑了,声音充满魅惑的吐出这三个字。 当听到家主说,少家主有可能是丹师的时候,他们更多的是兴奋,是激动。 红婵儿脸上显得极为重视,能够炼制凡品上等丹药的丹师,至少都是五六品。 恩恩,你说的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人来和你们谈论有关细节的,你看怎么样。 家里,厨娘早已备好晚餐,父亲和两位兄弟也已从山上忙完回来。 “好,我把大炮推出去,铁牛你来点火!”凌振把打着的火折子递给李逵。 对战西部第一的湖人,所有人都以为森林狼必败,结果白已冬在斯台普斯狂砍55分,结束了连败。 “三十几岁的中年老男人要什么帅气,显年轻就行了吧…”精神分裂一样的自说自话。 在大梁诸臣之中,武大郎几乎没有任何战功,然而却从始至终都是梁帝最为器重的人。 他在边路的突破已经吸引了拉姆、孔滕托、范比滕三名后卫的防守,中路也有伊比舍维奇、登巴巴吸引其他防守球员的注意力,大禁`区弧顶处成为了空档,后排插上参与进攻的后腰古斯塔沃正在向大禁`区弧顶处冲过来。 而且这氪星丫头好像也纯洁得有点过了头,海伦娜只随口说了两句她竟然真的就开始整日整夜地反省自己的不好,这反倒让海伦娜心底有那么点过意不去。 只是以他们已经熬夜熬成浆糊一样的思考能力,显然已经不足以用正常的理性思维来谈论问题,这场会议,纯粹成了宣泄情绪的窗口。 五楼,对有披风缓冲和护具保护的海伦娜而言还不算太高。她身子沉重地落在了人行道厚厚的积雪上,就像砸进了一团棉花。 公输平看着四壁阴森可怖的妖兽,心里一万个不答应,也只能老老实实说好。 青皇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点了点头,将目录接过,沉声说道。 一张张带血的图片呈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让我眉头不由一皱。 “坐稳了!带你飞!”焱寂城转头突然开口,而后猛打方向盘,在唐浅浅惊恐的目光中,至尊魅影直接撞开了山道旁的防护,冲向了山坡下方。 ------------ 第七十四章得徐庶,遇重臣 十二月初二,张虞率部出征的前日。 豫州牧黄琬来人通报,汝南、颍川二郡合兵出三千人步骑,分别由路琦、徐俊二郡都尉统率,将暂归由张虞督统。 而徐福经由徐母的应诺,遂带数名剑客投入张虞麾下,并任职仓吏,协调军中粮草。 次日初三,张虞与路琦汇合,大军向东出发,目标直指陈国赖乡。而为了与徐俊 姜启凡重获自由,情绪稳定了一些,他边整理着褶皱的衣服边抬起头,正要道谢,视线刚好撞进了一对极深极通透的眼珠里。 她强自镇定看向与她打招呼的人,是之前被成煦搞下来的前任市场部经理邓雪。 他不说,我还真感觉不到,身为鬼差,虽然我是人身,但是阴气一直相伴,我对温度的感知能力,确实不高。 “怎么,难道你比公子还大?”尚世凤不服气,又扭过头来,牙尖嘴利的辩斥道。 孩子未出世,一切亲戚关系都是虚无的,只有父母关系是真实存在。 众所周知,超人的弱点是怕被魔法大佬控制心灵,成为对方的傀儡或者战斗武器。 而这时李进在听到岳振说什么新乡县的梁家是巨富,登即首先觉得不可信,这别是岳振故意瞎报了,以此减轻、分担干爹对他这一家的关注度。 而且初一刻印出来,立时便开始受到欢迎,到现在,可以说已是风靡整个开封城。 “豆子姐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罪魁祸首依旧在可怜兮兮的认错。 对于象星辰和见离这等修为的人来说巨石雨肯定不能构成十米威胁,但是对于在场的两千名的兄弟会法师被这巨石雨可是极为恐怖的攻击,再加上这里的地形根本就不适合跳跃腾挪,来闪避。 为什么非要亲口告诉她,他留在她身边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她这儿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为什么就不能说是因为喜欢她,哪怕是骗她,她也愿意。 “是主公亲领大军。”赵云无奈的笑了笑,至于刘德两个为什么会在这里,却不是他来解释的。 不过,这话题还是要由卢兴旺那边的人来提,就只听那镇上派来协助工作的人,说了一句。 他仍只看着前方,并不看她,俊逸的面颊透着认真,平时他做任何事都从容不迫,这样认真的神情倒是少见。 “青岛。”艾达说着还冲着陈威笑了笑,这笑容足以把陈威给电死了。 由于离吃饭的时间尚早,到有不少空席。二人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壶上好的茉莉花茶,细细的品着。 一下课,她就总是【姐姐】【姐姐】地粘着我不放,让一旁看着我们不知所措的肖叶更显得尴尬。 现在朝廷已经下旨启用原任宁夏总兵官右都督李如柏以原官挂印,镇守辽东;兵部点名推举兵部侍郎杨镐任辽东经略。 “这回张镇帅领着兵过去了,不杀他们个千儿八百的我看是镇不住他们。”有人说的气势汹汹,其余人都表示赞同。大明朝是天场上国,兵将都是天兵天将,收拾区区一帮野蛮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无论术数也好,还是其他也好,真传的东西往往特别简单,但就是因为简单,所以才不能轻传。 凤凰之眼非常强劲,它左冲右撞,拼命抗争,两种力量冲击下,苏静的中脉被冲的一片狼藉,这让她痛苦不堪,吐血不止。 ------------ 第七十五章营壁如故,是谓强兵 中平六年,正月。 “今下豫州官吏招抚甚急,寨内人心不安。另有汉军禁兵屯于版梁,诸位以为如何是好?” 何仪神情忧虑,望着屋内的同僚,担忧问道。 黄邵态度激进,沉声说道:“今下不能固守赖乡,以我之见需主动用兵,击破版梁汉军。” “版梁汉军仅有三、四千人,我军未必不能胜之!”何曼点 “让阿肯照顾。”阿肯是季易城的私人助理,一个有点娘娘腔但业务能力一流的帅哥。 但她絮絮叨叨的念了许久,等她要给空王换冰帕子,福身去解空王额上的帕子,眼中泪水打在他高挺鼻梁上时,她才发现自己哭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响起,在海雕国国王中午午休的休息室外侧。 可一个明星的时尚资源,是商业价值与影响力的衡量,这下全毁了。 所谓毫屑级别指的是,当一个粒子在空间叠加状态下存在的时候,会显现仿佛是一座宏伟城市般的内部形态。 李叔的情绪是会有些激动,随后他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对于国家和大家族间的那些博弈,只是辅导员的徐达哪能触摸得到。 可是,宋瑾年已经死缠烂打这么久,宋丽慧也出马了,依然无济于事。 谢南栀脸色难看一瞬,这天底下大概没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还对她与别人的亲事乐见其成要更糟心了。 装潢雅致明亮的电梯厅里铺陈着纹路复古的地毯,鞋柜贴墙而立。 钟醒唱完这首歌以后,沉梦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闭上了眼睛,看来她是真的想睡了。 “你说不说???”庄碧又对着另一个保镖问道,挥了挥还沾着鲜血的刀子。 就在他们吃完早餐的时候,那个最让李成鑫讨厌的人来到了医院里:欧晓梅。 “你以为我杀不了你们吗?”王家强用讥诮而怜悯的眼神看着他!来自于莽荒之地的人,恐怕还不知道王家在洛神洲的地位吧。 第五合淳,第五青弘的九叔,是一位强大的至尊高手,在第五氏族担任执事职位。身份尊贵,实力强大,有非凡之威。 大恐怖,潮汐一样席卷开去,城楼上的修者,疯狂逃命,慌乱撤退。 钟醒心中有感慨,历经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折磨之后,他再次归来,望着舞台中央的LPL冠军奖杯,这一次,钟醒离它只有四次比赛,十步脚印的距离。 沉梦一向机智过人,如今钟醒听她这么说,却感觉沉梦更为神秘了。 现在庄碧迷茫了,现在自己该怎么办?事情变得越来越超出他的控制了,难道就没有一种药能够彻底治愈异兽病毒吗?自以为找到绝岭子不仅没有救大家于水深火热中,反而是把大家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乌木寺的一双眸瞳,也充满阴霾,他露出了一丝冷笑,仿佛看到了杜南被他一矛洞穿的情景。 那只爪子太大了,简直不像是生灵的身体,而像是一堵城墙垮塌了下来,那人不过是天元境第八阶的修为,哪里是蛟尊这种屹立绝巅的生灵的对手,眨眼间便是被蛟尊一把拍死。 房间内,韩兮梦姐们俩的嚣张得意,与燕清舞以及经纪人红姐的失魂落魄形成鲜明的对比,一边是阳春三月,一边是寒冬腊月。 在十二号防区,常生他们碰到了熟人,其实也算不上熟人,他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他。 ------------ 第七十六章破贼兵,闻虎侯 “君侯!” 主簿庾嶷走进大帐,禀报道:“诸部追击葛陂寇,贼寇四散而逃,据各部兵马汇通,两役相加,斩首两千三百余级,降者八千五百多老弱,钱粮众多,尚还不及统计。” 斩杀葛陂贼的战果放在寻常汉将身上值得吹嘘一番,可在拥有斩破匈奴单于战绩的张虞面前,似乎不太值得称道。 毕竟那时候,张虞可 现场的气氛如此的火爆,这也是治安人员认为周泽楷厉害的原因,毕竟周泽楷到如今, 也不过二十岁而已。 他默了几秒,抬起了眼帘,对上了周衍卿的目光,淡淡的说道:“后会无期。”他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他真的叫陈聿简,盛?集团的执行总裁,我的……”她倒是很会掐点,说到这里忽然就来个急刹车,周衍卿就看着她,等着她把话说下去。 江星看起来就像是个胸无城府,四肢发达的少年,可是姬旦却知道江星这话明显是与他说的。相较于苏全忠,这个看着头脑简单的少年反而多几分心眼。 他天生善察人心,哪怕面对的是权倾朝野的信国公,也丝毫不愿避其锋芒,硬着头皮迎难而上,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仿佛鸣钟,一声一声敲在对方心口之上。 白锦堂这一支人丁单薄,且男丁大多壮年早逝,族长一支却繁衍茂盛。管家说的六房老太太就是族长的嫡亲六婶,石慧也要叫一声堂婶婶。 起码周嘉遇大概是知道自己的父亲被捕入狱,应该就是因为周衍卿和程旬旬,现在程旬旬也遭殃了,那么就是周衍卿一手促成的了。 这人长了张祸国倾城的脸就算了,监国之后不知多了多少垂涎的。她是懒得理这些,但要是敢让她在自家地界赶季景西招来的烂桃花,就别怪她翻脸了。 可她始终没想明白,‘阴’间房间的模样,是仿照哪一个时期制造出来的呢? 慕云落不敢看慕九霄,就一直躲在萧珏的身后,躲了一会儿之后,她突然看到了一个肯定能做救星的救星。 没有人在意她的难堪,没有人心疼她的委屈,而等她回神过来所有人都准备前往酒店了,全程都没有人叫她。 离开化仙池,游走仙界各地,收购各种各样的功法,之后在梦中参悟,然后融入乾坤真经,岁月悠悠,十年时间悄然而逝,急着回家的他,不再压制自己的修为。 车门被轻轻关上,我透过贴着车膜的窗子看那个脸上始终保持着温和表情的年轻管家,他似乎察觉到我在看他,微微一笑。 “这个也是她留给你的?”司宇梵指指被证物袋装着的一把银晃晃的尖刀。 “背面有电话,不过当你真的下决心要和我交易时,电话才显示,我平时可是很忙的,只能预约一次。”芸儿指指卡片后面。 但是等三个月后,赵徽卷土重来的时候,袁绍将会面对的是更加强大的大军。 “你看这天色这么晚了,就留在过夜吧?”他重复着我之前没有听到的话。 苏藏锋已经感觉自己鼻腔传来一种温热酸涩的感觉,有种要淌鼻血的征兆了。 “那就把他们带上吧,到时候让人把他们送回基地。”李云峰说道。 陆明舒扫视四周,发现这间花房的方位极为别致。它就建在崖边凸出的石面上,是以三面临崖。且屋顶墙面均是琉璃,虽在屋中,却能看到星空与山水,仿若高悬半空。如此巧妙精致,真是观景的好去处。 ------------ 第七十七章徵辟虎侯 “听济安所言,雒阳今下倒是乱糟糟,陛下病况不明,而又无立太子。若陛下不幸,雒阳恐生祸乱。” 左校营兵马行于官道上,钟繇挽着缰绳,与张虞并肩而行,对雒阳今下局势不禁感叹。 张虞悠哉坐在马背上,说道:“今刘公出镇幽州牧,盖君出任京兆尹,雒阳如生变故,我仅能依附袁公路,助力大将军,为汉室铲除宦 “他答应都答应了,你说你还往死喝干啥?”赵旭架着马勇的胳臂,一边走一边说道。 “难道你认为我没资格夺下榜首吗?”聂天目光投向任我行射出一道锋芒,他认为自己从没有与任我行有过任何交集,之所以仇视自己无非是为了慕容雪。 火焰在铁盆里跳动,盯着优优的墓碑,往燥热的火里扔着冥币,一句话都沒说。 吴茵看到陈云这般动作也是微微笑了笑,此时两目相对,看着对方,吴茵才发现陈云那幼嫩的脸庞上多出了一种深邃的感觉,不怎么出众的容貌,却让她看得有些出神。 罢了罢了,她今天才从宫里回来,还是明天再找机会和她说吧!温老夫人想道。 叶秋和王建国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除了这次偶然相遇之外,不会再产生任何交集。 莲心狐疑的瞥了眼流川,结果他递过来的册子,没有多想的就摊开看了起来。她先是诧异的挑了挑眉,然后又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最后却是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眼里满是震惊之色,面上还露出了一丝恶心和嫌弃。 甚至来说,陈云连拿起苍龙剑的想法都没有了,这种能量别说去档,就连跑的资格都没有,那速度瞬间就能把自己吞噬,无论自己还有什么底牌,此刻都已经无济于事了,更何况他的底牌尽出才能与碗口大的雷柱相抗衡。 可是,话一出口,他就感觉到了两股杀人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接着,他似乎才反应过来,一张脸立刻就扭曲成了一团,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骂他们是狗?该死。 “怎么!你不信我说的!”罗弋风捏着褒姒的袖角,看褒姒扭转过身。 李耀东的内心都开始加速跳动了起来,原本狙击手应该有的冷静强行将李耀东想要暴躁的感觉给压制住了。 这绝对是厚恩中的厚恩了,同时也释放出了一个信号,就是我楚皇现已无杀你之心,但前提是你要给我好好办事。 洛神的唇瓣上被困光膜的光打上来,现出点缀的色彩,她神情带着怒气,撅着嘴,抚慰着燚瑶。 褒姒哭哭啼啼来到鬼门关前,妖娆下拜,迷的牛头马面也不驱赶,也不拘缚,只是跟着褒姒来见十殿阎罗。 他现在要做的是,便是抱住自家师父,还要自家三位师兄的大腿,以后跟着师父和师兄吃香的,喝辣的。 挑战成功,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得意的事情,一旦出现疏漏,那就真的闹笑话了。 想要打断朱飞飞的腿,估计一时半刻还真的办不到,而且两人又没有真的深仇大恨,他也不好做出这种事来。 而李耀东其实觉得高级班教官的身份还不错,这样就不用跟海成他们争夺什么了,还能利用特权前往白刃特战队训练自己的学生。 要不是今晚这场合不宜闹事打人,那几位站在陈睿身旁的公子都要打人了,有这样耍人玩的吗? 许多平时的头目,这次都栽了跟头,说白一点实际上就是躺着都中枪,平白无故被弄了进去,简直是比窦娥还要威委屈。 ------------ 第七十八章挖墙角 “葛陂贼攻没郡县,劫掠我州多时,诸郡官兵难以征剿,幸亏济安率左校营至此,为我豫州破敌。”黄琬主动向张虞敬酒,笑道。 张虞将杯中物一饮而下,笑道:“为国家效力,仅是大部虽破,余寇尚在潜逃。使君若不能好生剿抚,虞恐余孽将会死灰复燃。” 对黄巾顽强的生命力,张虞可以说是有深有感悟,上次率骑击溃 好吧,即使是现在他也有点那种迹象,只是因为有点可怕所以很容易让人忽略他这种本质。 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毫无要求的傻逼,就冲余明辉这么个称呼,我的心情瞬间明媚起来,也忘了自己身上还滑稽地套着他的t恤,我墨迹了几下,下楼了。 明明四周非常昏暗,可是我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她,而且马上认出了她来,因为她什么也没有穿。 进了医院,舒凝并没有直接去病房,因为她知道池清禾在,她不想与池清禾面对面,所以在走廊上坐着,可她却先遇到了樱赫。 秦萱走出去之后,慕容泫面上就露出笑容,他极力压制着,不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过于可怕,他也知道自己虽然面容俊美,但笑起来却真的不太好看。 听听这是什么理由,天下人皆知,天麟皇家就没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军队,所有的士兵都是各门阀大家自有的,要说那唐家,唐慕还是天麟陛下的拜把兄弟和大舅哥呢,唐淼今次的行径都不能算是死罪的话,什么才能算是死罪? 拉着拉着就变成了十指相扣,扣着扣着,苏琳琳就故意的摇起了胳膊。 “且柔,且熙是拿着柔儿做诱饵了?”唐淼抱着薄被,手里端着杯茶水问道,就看且熙今天晚上那模样,这样的事儿,她一定没有少做。 圣火轮回图徐徐展开,三名身穿青色长袍的长者,带着一对金甲战士从轮回图中缓缓漂浮而出。 从石氏兄弟争国到现在,过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石赵被折腾的灭了国,儿孙死绝。能够折腾成这样的,能是普通人? 不过——与表情明显开始放松的他人不同,路卡的脸上,依然深沉似水。 “没~没什么”孙鲁班赶紧收回眼神,暗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刚刚相识,不可躁之过急,心情放平缓一些问道“这些事你为何不直接去与我家父说明?”。 天空中只有一丝漂浮着白云,并没有刚才令人心悸的天罚之云,这稍稍让杨一放下心来,看来这天罚一旦散去,便不会再凝聚了。 直喝了半晌,却不见黄忠答话。 韩德这时终于想起自己尚有万余兵士在身后等待号令。 薛冰揽着孙尚香闻到她诱人的体香,而且因为这一来一往,孙尚香的呼吸也比平时急促了一些。 感受到她那身子因为呼吸而不停的律动着。 其他的幽灵家族子弟都是怒吼连连,谁也没有想到,罗伊竟然这么干脆。尽管很大的原因都是天罚,但依旧是罗伊杀死那个斗尊强者的,毕竟天罚也是罗伊带来的。 “哼!寨主放心吧,就怕他们不来呢,兄弟们~~杀敌的时候到了,跟我冲!!”高览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是那样的充满了不屑,仿佛面前的敌人,就是粘板上的鱼肉。 刘备急止之道:“子寒莫急,是才你与马超一战,我已看的清楚。子寒与马超武艺在伯仲之间,胜负实是难料。若子寒受伤,我如何忍受?”遂不放薛冰下关。 ------------ 第七十九章引董入京 “伯宁若是在济安帐下受了委屈,我则在沛国以候伯宁归来。” 袁秘神情里满是不舍,将手中的包袱交于满宠,说道:“包袱中有些细软,可用于伯宁路上及至雒阳花销。” “多谢永宁兄!” 满宠收下包袱,神情略有愧疚。 在张虞的言语诱惑下,为了追求上进,他动了心思。而袁秘出于为满宠前程考虑, “用的,用的,这样人家老远瞧见就知道你受伤了,路过你身边的时候也会躲着点,不然你穿上袍子就跟没事人一样,人一多一旦碰着那得疼死。”奶娘一边说着一边收拾残留的东西。 “王天,咱们走,不用理这个家伙!”一旁的王泽终于看不下去了,跑过来一把拉起就走,丝毫不给王牛面子。 当我内心是这样想的时候,医生却告知我,等父亲修养一段时间,还要动一次手术,因为父亲脑子里还有淤血,要动手术取出淤血。 “你们两个在笑什么呢?”李画儿一脸好奇地瞅着李天和李棋儿问道。 待探子禀报完消息出去后, 朱瑙一转身,便发现谢无疾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 随着张志松的口令下去,刚刚还在挣扎躁动的第一中队士兵,也逐渐冷静下来。 如此整个空化为了一团火海,一道又一道的雷音仿佛末日闪电,轰击在逃亡的神火鼎方。 随着白泉接下了最初的几道雷霆之力,空中的雷云仿佛发怒了一般,无数道水桶粗的雷霆之力轰然而下,目标直指空中的白泉。 虽然苏辅瑞强调是发妻贤淑,怕是他难做, 为了苏家的前途自尽的, 但大家也不是傻子,如果真的是这样,王景梵何必要放弃所有跑到廖地去发难?只是事情毕竟过去了,到底是什么内容,谁也说不清了。 亡灵军团的数量超过了十万,这是老衲有礼了万万没有料到的事情,法师居高临下的攻击丢到亡灵军团中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你说什么?要回家?见爸爸?”王雪峰转身打量着梁天宇,眸子中射出冷森森的白光。 云曦月看着他垂着的眉,他的眉目如同被仙人雕刻,又俊又让人痴迷。 “左长老,此人乃联盟大军第一将军,名烽火。今日有大事来找一人,即便我带他而来。”唐新不言语,只听南宫问天说道。 回到家里,盼弟已经煮好饭了,刘玉梅让衡巧去休息一会,她来炒菜。 “方秋燕的信?”杨钰茹有些疑惑,人都来了,还写什么信?只见信封上写着“杨钰茹亲启”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这会儿,牛进达上奏,请求朝廷在西突厥旧址上建州设府,甚至希望工部修建西突厥的通往各地的道路。 衡巧听紫莹说陆琳孕吐的厉害,拿了一把砍刀,戴了草帽,去山弯的菜地砍了两根甘蔗,挖了几块老姜回来。 李英杰深吸一口气,跟随梁天宇走进一间餐厅。餐厅坐北朝西,面向大海,视线十分开阔。 “也是视频?”爱丽丝有些失望,又想视频也行,只要有线索有出处,不怕找不到他。 刘大壮接过老伴递来的便签,戴上老花镜,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急忙操起电话,哆哆嗦嗦按下了一串号码。 陈发直接将精灵球藏在袖口里,一阵白光闪过,体型巨大的秋秋消失在远处。 当年若不是诸葛亮死的太早,天下谁属还是一个未知数。其真正最强大的就是其治政之能。在诸多名臣之中,堪称是名列前茅。屈指可数。蜀汉几乎就是依靠他而建立,繁衍壮大。最终三分天下。 ------------ 第八十章刘宏驾崩 中平六年,夏四月。 天色渐晚,树影婆娑,鸟雀鸣唱。除了自然声声响外,嘉福殿内外一片肃穆、静谧,空气仿佛凝冻起来,给人以一种不祥的感觉。 “吱---”一声门响,寝殿门开一线,宦侍朝外喊了一声。 “参汤!” 很快,偏殿昏暗的角落里,便有人趋步迎上,从手中的暖炉里取出一小罐参汤呈上 “方平安,你确定你想找黑龙帮的帮主聊一聊?黑龙帮的帮主可是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整个安城黑帮势力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怕他的。 好几只半拉脑袋的恶魔,正吸溜着大鼻孔,往宿舍楼这边爬过来呢。 “……”帝天回以沉默,他实在搞不懂司晨的脑回路,一开始让他阻止秦明的计划,不知为何又突然改变了主意。但以他对司晨的了解,她多半又要诛某些人的心了。 “是我,又是你救了我。”泰虽说有些狼狈,但是眼神格外明亮。 而且我都知道了我大师侄就藏在你们贺家,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去报警? 窸窸窣窣的那条红黑色的大蜈蚣英红,就顺着他的后背从脖领子里面爬了出来,直接爬上了他的脑袋顶。 下人们虽然没转身,已经有人在交头接耳,这是发现身后的动静不对,但又没有主子招呼,不敢回头过来。 仙人也不是天生的,都是修炼而来,如果能够遇到筋骨合适,有觉醒属性潜力的弟子,这些仙人巴不得收人家为徒呢。 四九城武装部,此时已经来了许多的家长送自己的孩子参军入伍。 看来孩子们在幼儿园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好朋友,两人都为他俩感到高兴。 可是,自己已经是霸王的人了,她露出羞意,算了,生死都随霸王吧。 这时,已经有数不清的鬼火将我们团团围住,我也学着大壮的样子,拔出刀剑猛砍,可他娘的不知为何,我的刀剑却不管用。这时一团鬼火已经烧着了华伯的左肩,其他的也正蜂拥而至。 “好险,雕像怎么还能动,难道本来是一个活物,不可能!怎么可能活这么多年。”叶浩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着。 测量人员拿着尺子又比划了一会儿,“上秤!”孟晓豪又乖乖的走上了体重秤。 杨奇慢慢打开了神农鼎,在众人面前将三颗焦黑的丹药拿了出来,放入盘中。 “感谢教练的信任!”面对克里斯教练的微笑,萨里德同样抱以微笑。 轻轻地用鼻子吸一口气,一股淡淡的幽香便入了江辰的鼻孔中,身体发热的程度似乎随着醉意骤然的上升程度产生了正向变化。 “那……老师,我怎么样才能让运动员更合理的训练呢?”里德提出了问题。 我哆嗦了一下,思绪被顺子打断,眼前的所见又恢复如常。回过头,就见其他人正走进王殿,我突然觉得这里阴森无比。 鲸鱼腾空化作人形,但依旧保持着一些种族特征,比如宽阔的嘴唇,细碎的牙齿,还有唇边有细密的触须。 “前方是什么东西?”就在这时候,冷门之中一位青年目视前方,只见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一座高台,甚至有强大的气息波动。 “既然成型了,也不能老是神器神器的叫,应该给你起个名字才行,一般主角得到神器不都是要起名字的吗?”晓明仰天躺在地上,瞥着护腕思索了起来。 ------------ 第八十一章扶立新君 清晨,天色朦胧。 官道上,京骑快马奔驰,直向薄雾里的左校营军寨而去。 临近军寨时,两骑不知从何处冒出,左右截停了正在奔驰的京骑。 “左校营重地,来者何人?”汉骑持矛勒马,问道。 “吁~” 京骑挽住缰绳,从怀里取出信令,答道:“奉大将军之令,前来拜见左校尉。” “请 唐不坏与慕容谨言走在一起,主要是和摄像师一起观察周围的景色。 另外一边,慕容谨言与唐不坏。都以为慕容朵朵是还在想着雪团子的事情,所以带着黑眼圈,一脸没睡好的样子。 “公主,你觉得她有几分的可信度?”待她离开后,魅浅忧心的看着她。清秀的脸上带有质疑。 苏伊人心里一紧,然后是细细的酸涩。亚特尘希从来没有深度追究过关于契约的事,即便当初戳破她的谎言也不曾真正追问过。如今却为了能让她正大光明出现,说了谎。 顾晴空顺势坐到他的身侧,她平静的看着前方。其实前面什么也没有,明江早就把隔板拉了起来。 整个隔离区忙成了一团,陆景月正在处理一个外伤有些严重的人。牧野把自己关在实验室好几天了。 药融化在嘴里的那一刻是苦的,她向来怕苦,却仍是吃了,因为她想记住这种感觉。 顾晴空看着顾父手里的麻布,再看了看似木偶般的杨雪莲,她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是应允她为顾以薇守灵? 林一一应了一声,走进去打开冰箱拿水喝,目光不经意的发现他居然在做鱼,原本以为他会做饭也就算了,却不想这么复杂的菜色他也是会的,当真对他是刮目相看了。 林一一静默之后没有拒绝,一是觉得没有必要,二是她知道拒绝的后果是什么。 而那些弟子听着林毅如此一说,也并没有感到奇怪。虽然青岚剑宗内的弟子个个天赋惊人,但难免有些没有见过世面,平日里在家族之内娇生惯养的弟子也参合进来,这样的弟子往往是最没有实力的。 圣雪峰距离幻森,路程遥远,就算是大宙王级别的强者全力奔行,也需要三天三夜的时间,故而穆大少几人却是做好了长途跋涉的准备。毕竟蓝蝶也只有三百界之力罢了。 艳阳高照,虽是已经进入夏日,但此时对于整个中部平原来说却是并有那炎热的感觉,相反,倒是风声不住地在耳畔响起。 狂乱无章的无尽剑影,由炼鬼百封阙这等巨剑使出顿时卷起阵阵狂风,呼啸而来的剑身简直像带起一阵风暴。在这样的风暴当中,区区的蛛丝蛛网真的就好比水中飘萍风中浮尘,无所依也无所持。 风无寒也没想到汪政尽然如此难缠尽然只是排行第七,看来自己接下来有的玩。 重要的是,这次交流国家花费了非常大的代价,才争取到这次机会。因此大家心里面应该是想着如何多技能学点知识提升自我,而不是花着国家的钱跑来泡妞的。 “算了,看看他们打不打大龙吧,如果他们开大龙,咱们在团。”纠结了一阵后,楚白衣开口说道。 正中幾戲和亞利的身子,被击中后一个感觉掉进了冰窟里,一个感觉被烈火灼伤了。 高浩天想了想,“好吧,下班后,我在你们西面那个购物中心的门前等你。”其实,他晚上本来是有应酬的。 ------------ 第八十二章被忽悠瘸的何进 可巳爷难得休一天假,她也不好扫巳爷的兴。只能安慰自己,先让他们放开玩,等玩够了,新账旧账再一起算。 看着伙伴们摇头,且求知的表情,金泰株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过看到向天歌直接别过脸去,显然是心情不好,看来是有谁惹到她了。 白策军看到这一幕,苍老的脸上多了一抹赞许。他更是心中感慨,不愧是林丰。从一开始的话,就一步步的引导,先是让夏国的俘虏认可,再宣布大秦的政策,最后宣布要放人,真正得了夏国俘虏的认可。 曲一航并没有亲眼看到对方露出仇恨的表情,他之所以这么确定。 许蕴勃然大怒,分出一半的藤蔓攻击百足,可那百足怪的螯肢非常锋利几下就将藤蔓全部斩断。 那次爹爹不在家,妹妹生了病想要娘亲的关怀,两个哥哥为了妹妹,只能大着胆子去求,可他们的恳请没有换来怜悯,只换来了一顿毒打。 林丰没有职官在身,所以带着章逸出了皇城,径直回到镇国公府。 许宏亮的确没有对不起他和外公,那是因为外公是基地另一位管理者,而他是军人,基地里大部分的战斗人员都由他管理,许宏亮不敢和他们明面上起冲突。 截止到2016年,奥斯卡终身评委一共是有6200多名,这些人中有的已经是退出了电影行业,有的则是仍旧发挥着带头作用。 甘敬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心中略有遗憾,这边是没有往上送东西的传统了,如果这会有漂亮妹子捧花而上才是应景。 他筑基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这时候口含造化珠,依照青木诀一修炼,正所谓水到渠成。 “混蛋。”力量强化异能力完全鼓动,他一拳将欲要击杀自己的那人砸死。 尤其是那些如同当初的李耀一样,已经达到了魂士三重天巅峰的强者们,更是如饥似渴的看着这一幕,充满了激动。 林青玄去见过了代县令以后,便把父母在新家安置了下来。眼见得代县令送的宅子环境优美,家具用品都是整整齐齐,还送来了好几个丫环仆人服侍,他的心中倒是颇为满意。 躺椅轻轻晃动声音大多被地上厚厚的毛毯吸收发出的声音并不大,贾情似乎更专注于骂骂咧咧的收拾床单完全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 蓝彩衣这才明白,原来林青玄是中了蛇毒,难怪会疯了一样地对待自己,一时间万般滋味都涌上心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作为人类,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男子嘴角上扬,自信的笑道。 “来得正好,火晴,准备好烈焰脉冲。”火凤嘴角轻扬,说过之后,已是直接凌空飞起,朝着那两只巨大鬼皇冲去。 “ 第二天,经过简单的仪式后,你奶奶在君母宫中登上了君母的宝座,成了新的旱魃之王。 一番清查,众警卫按依着赵烺提供的线索,发现了深藏于地宫下面的另一层密室。 在根本不知道任务内容的情况下,竟然可以未雨绸缪到这种地步,难怪是可以活过七次恐怖故事的主持人。 只是黑灯瞎火的夜晚,谁也不会将注意力放在头顶两三米的地方。 朱元是第二天醒来的,感觉气息顺畅,身体似有用不完的力量,随时可能爆发出来。 昨夜一场拼杀,警卫队员人人带伤满身血污,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处理。 现在这里已经有两名兽人被杀死,剩余的八名兽人一同攻击,无法激活诅咒的前提下赛博坦没有任何胜算,看起来他得试一试这个糟糕的办法。 “不是这样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不是贵族。”洛丽塔跪在地上哭泣,为自己的无能感到失落悲伤。 “我的金线头……没了他我的一切研究都得停止。”丹尼斯雷德就像是个孩子一样趴在地上痛哭起来。 当走到一处僻静林子中,看到了一些人影,鉴于上一次的危险她们必须确认对方的身份才行。 还有就是,为什么这次景衍也过来了?林南弦视线转移,落在景衍身上。 看着死去的守卫们躺在血泊中,凤妖妖才觉得自己的怒火平息了一点点。 慕凰黑眸微眯,强大的精神力一直落在尹仲星的身上,看看尹仲星在说这话时,神魂动没有? 帝聿修一离开,慕凰就放下手中的灵茶,沐浴更衣后,就进入了凤鸣空间,直接进入宫殿开始学习凤鸣琴的技能。 白卷卷扬起湛蓝色透彻的水眸望向了霍昀略红的右脸,爪子伸出去,轻轻地碰了碰。 赵娴希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抽了一张餐巾纸,一边擦着衣服上的汤汁,一边强颜欢笑。 在上面不禁的叫好起来,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计算起了分数,开始给一边单纯看看帅哥的热闹,不懂的人做起了讲解来。 虽说他也格外震惊,而且他一直都看不起人族,但是他也知道实力为尊的道理,对于强者他还是格外的恭敬的。 见到落红仙姬和云玉仙人已经离开,语嫣仙姬也是往着她们离去的方向,随后回头看向净月仙姬,对其行了一礼,也不做言语,就飞走了。 最后白卷卷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一路狂奔才抢先在电梯未到之前,输入了密码打开了门。 罗宁瞠目结舌,他能清晰感受到闪电中传出的磅礴力量,有些难以理解,安格玛何时变得这么强大了,不仅掌控着闪电,还对被世人视同蛇蝎一般的暗影能量信手拈来。 ------------ 第八十三章阻董入京 “先制止这些尸傀蛊靠近!减少死亡!”夜清落也听明白两人的对话。 申宁闭上嘴了,陆老板在别人讲价的时候出高价抢购很不合规矩,他还不至于为几千块钱坏掉名声,但他还没有表态,是这姑娘自己提的价格,不是他坏规矩。 骆清颜查找的很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她重点查看仇老大的卧室。直到她想上厕所,完事儿后突发奇想的在厕所里检查了一通。 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倒不少,除了自己的生意越做越大以外,身边亲近的都差不多都成家立业了,尤其是轩辕凌的几个下属。 据闻,那是五十年前,十景门派的门主,在进入禁地后,在禁地边沿,所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 “本宫可不想理解!本宫只想要你的命!”乔雨璐猖狂大笑,手中长剑一个翻飞,再度朝着夜清落释放剑招。 夜清落也从凤歌的嘴里,大概了解到……当初为何把她交给血骨蛮王的原因。 骆清颜对自己给孩子用的东西非常有心信心,知道孩子不需要再输液了,刚才输液也只是给外人看的。 “那样是不是打搅人家了”陈妈妈最近也感觉到了这个寝室孩子的不满,因此她尽量帮忙打扫卫生,进出轻手轻脚也不大声说话。 刘灵秀觉得对叶秋来说可能是那样,但是对她来说,自然不同,这样的分数已经超出她的原来水平。 “童老,我这里的材料,我三弟也可以随意使用!”赵康听到童渊的话,又是开口道。 不色冷森森一笑。阴阴地说道:“如果是惩戒恶人的话。我想我的做法并不为过。”说着。他的枪管第一个瞄准了丑陋的汉了。 今天的交流晚会就是他老爸举行的,他作为少主,这些海归精英,以及富家子弟自然围着他转。 对于算命的那点事情,其实韩言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一些,但是结合了于吉前后的话,韩言的脸上已经被不相信给写满了。 虽然心里知道,于静可能是因为萧可可的关系才没有来探视自己,但他对这个理由却又深表怀疑。因为,以于静的修为,要想避开萧可可与他见上一面,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曾老坐在正对着“拱门”的主人位,第一眼就看到了唐晨,有点欣喜地问道。 “他年纪不大,最多二十岁,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长相英俊……”张明远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如实向吕豪述说了一遍。 “如果再敢冒犯我!你的下场绝对是死路一条!”白羽冷冷的直视着大长老。 再次仔细打量这些人的样貌,统一身穿白色的衣服,上面印刻着黑色的勾玉,跟忍者世界任何一个忍者村的服装都全然不同,手上所持的武器有太刀和弓箭,但是并没有忍者常用的苦无和手里剑。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麻耳花玩得是先给糖果,后打屁股,先前什么奖励云云,都是为了现在服药做铺垫,这不是摆明了用药物控制我们吗? 李强看见就连忙做了一下喝酒的手势,士兵笑着点头后,就退出去了。 两人见面之后,去了一家环境不错的餐馆,选择了位置坐下之后点了菜,旋即便笑着聊了起来。 这头妖兽不光神力惊人,天赋神术恐怖无边,更有聪慧心智,战斗经验也丝毫不弱,和苏辛战斗这么长时间,却没有落入下风,反而是将苏辛逼得手足无措。 他们仅仅只是金丹中期的战斗力罢了,面对比金丹顶峰更加厉害的怪兽,危险之大不言而喻。 一口鲜血喷出老远,张弘范一头栽倒在地,手下人急忙过来救治,但是他一直是双眼紧闭不省人事。 叶枫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发现在这些人之中竟有当年他认识的几人,但是此刻他是以使者的身份来到这里的,所以现在他还不能和这些他阔别多年的熟人相认。 如果他父亲知道自己的儿子说起这种事情还能谈笑风生,估计他的棺材板都按不住了。 “这,我们四院法相境的师兄师姐里头,应该没有这人吧?”明心院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皆是露出了迟疑。 电话那头的梁喜眉毛一皱,他自然清楚自己儿子的个性,所以才会在风声紧的时候嘱咐对方,可是没曾想到对方已经出事了。 这种现象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在沉睡了一样。但是他的精神思维,则在迅速的扩大和活跃了起来。 “这个家伙每一次出现都会带来战争,他现死了,那么距离这场战争结束应该不远了!”奎托斯随意的将阿瑞斯的脑袋丢到了一边,然后手心洒出一团火焰,将阿瑞斯的尸体焚烧掉。 他的身体后方形成一道粗黑色的光柱,那光柱全部是由杀气凝聚而成,就连李清风自己也不知道杀了多少妖兽。 诺拉听的目瞪口呆,随即将目光扫向广阔的平原,远方一望无际,甚至在地平线都看不到有半座山,也就是说这里曾经的山脉,已经完全被夷为平地。 而莱茵菲尔三人也没再关注他的战局,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秘纹破解。 “嘱咐给我,你说吧,想让我怎么做?”梁飞是个聪明人,从林桂兰一开口,他便能猜出几分。 整个赤火大陆南部五个王国陷入到了一片慌乱当中,战争马上就要来临。 “可以。”庄铮略一额首,同意了谢无忌的安排。他当然清楚,谢无忌让他们五人留下来,不无保护刘基和他的家人的意思。毕竟,他们都是不通武艺之人,初到此地,安全方面还是要多加重视的。 更何况,这款产品的核心配方技术,还掌控在大岛由夫手里。如果有一天他断了核心技术的供应,这款产品,更是瞬间便做砸了的节奏。 ------------ 第一章趁乱离京 雒阳,安里营寨。 大帐内,张虞正接待从颍川而来的钟繇。 “繇能受大将军征召,尚多谢济安美言!”钟繇笑道。 张虞兴致不高,微叹说道:“元常能入京任官,虞甚欣喜。但元常今下入京,实难知祸福!” 何进上位秉政,征辟了天下三十余位名士,如逄纪、何颙、荀攸等人,钟繇因有张虞举荐,受何进 见识大风大làng无数,泰山崩于前而sè不变的一灯的脸上登时变得酱紫,他想笑,但顾念身份,强bī着自己不笑出来,结果就成了这副样子了。 “好看吗?”史黛拉笑着转了个身。她身上穿的是拉克丝的一套蓝白相间的裙子。 梅伟良离开后,王鹏兴奋地将自己的办公椅重重地转了一下,看着椅子滴溜溜地转着圈子,他感到心情大好,不由自主哼起了“甜蜜的工作,甜蜜的工作,无限好罗喂……”这首老歌。 甚至,这密室中的画面,让他们几人,把躺在一张榻上昏迷不醒的欧阳,都给忽略了。 “哼,上官香雪,别以为你放了我,我会感激你的,我还会来找你报仇的!”嗖的一声,令狐回香使出急速符咒,朝着远处逸去,片刻之间消失在树林之中。 亚瑟蹲下了身子,看着她怀中的孩子,眼眶似乎是开始红了一下,绿色的眸透着一些水气。 刚进入到笑傲江湖世界的时候,和那个贾老二战斗的时候用的是连城剑法,看得出来连城剑法实际战斗力不算太高,后来才用上血刀刀法,好歹还是将贾老二给干掉了。 那个太医医治到一半,就遇上凌月突来,早就吓的颤抖着身体,凌月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盛凌云露出惊讶之色,“呃,千万人中才有一个,这也太难了!照这样下去,两三年恐怕找不到呢!如果我们不控制骷髅兵,会怎么样?”盛凌云望着齐将军道。 不仅基拉不解,阿斯兰也很疑惑。仿佛是为了解释他们的疑惑,只听米莉亚莉亚突然高声喊了起来。 奋勇前行,抓住猪尾巴,刚抓住身子又下沉,原来,猪被泡得太久,一碰到猪尾巴,猪尾巴就掉了。 她的身姿出现在两个元婴中间,长剑脱手而飞,用一种元婴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瞬间杀向其中一个元婴。 帘子被人掀开,黄婉如惊恐受怕的俏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猛的起身,大呼道:“姑姑,我沒法活了……”说着,泪若雨下。 叶蓁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可能那么凑巧,君宁澜恰好点了余香的牌子,而她恰巧今天來找余香,怎么看都像是预谋好的一般。 这一次,正义失败了,留给后世的传说到底有没有他们,他们也不知道。 梁嫣来到他面前没有说话,伸出左手就把李子孝捂住脸的手往下拽。 她现在基本上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全部,韩司佑虽然迷恋她的身体,昨晚初尝就让他欲罢不能,恨不得想在床上弄死她,他对自己这种欲望,感到愤怒,同样觉得她太把他看得重要了。 童颜欣说的很轻松似乎并不在意自己以后会有怎样的生活,实际上她隐瞒了一些真相。 沈君这才把目光投向她,心想,她可真能睡的,自己到这的时候她就已经睡着。 “进来收拾下!”沈窃蓝注意到,不过也没当回事,朝旁走了两步吩咐。 ------------ 第二章鱼入大海,不受羁绊 “张虞离京募兵?” “然也!” 袁术束手而立,恭敬说道:“叔父,张虞言今何进广遣亲信募兵,他以为我袁氏亦需募兵,以来抗衡何进。且张虞言他与刘虞相熟,今离京至上党,可为我袁氏联络刘虞。” 袁隗捋须微思,问道:“公路,你以为张虞可信否?” 袁术沉吟良久,说道:“我与张虞相识数年, 因此,慕白便趁着五一放假,带着忽悠过来的倪茵茵,电灯泡司徒晓晓来到了咁肃省的大地。下了飞机之后,慕白也不废话,直接坐上了前往HY县的火车,等到了HY县,假期的第一天已经成为了过去。 见到秦天奇走了来,莫扎特等人“哗啦”一下子就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接着往秦天奇这边冲了来。 这些年来,他一直将岳空隐藏在暗处,‘花’费巨大的资源帮助岳空修炼,才让他有了今日的成就。 每每这时,炮哥总在一旁看着梦家大师姐的一脸懵的脸乐呵呵的,自己何尝又不是五钱八两的命。 心想来日方长,等王爷过了新鲜感,她有把握把王爷在抢回来,等这个贱人失宠之后,她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这些人原本的无辜的。但是因为自己却被‘弄’成了这样子,秦天奇的心情当然非常的不高兴了,虽然他杀人如麻,然而内心深处还是有着一个善良的自己。 发糕此话一出,肌肉男几人都是恶狠狠的看了过来,你丫的找茬是吧。 长袍男子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凌天手中的瓷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直以来,修炼蛊虫的苗疆门派都是最为神秘和邪恶的门派之一,就算是实力高强的武者,也不愿意和这些常年和虫子为伴的修炼者对抗。 率先火起来的是夏氏山泉,现在还有人质疑两亿的冠名费是夏氏集团人傻钱多吗?看看这收视率,你就知道绝对值了。 想到这,两人都不敢继续往下想了,两人都是武者,心里很清楚,不管是哪个猜测,他们都不是对手。 “好呀!”秦天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须知那条神秘的虫子,绝对是价值不菲,价值无量。 所以,中年人直接将面前的机关战士联想成为了某个大势力的人。 瞳孔中两道寒光如同匕首一般朝着夏铮射出,冰冷的话语如同末日的审判从血公子的口中响起。 秦天眉心涌出一缕九彩炫光,旋即波光涌动,接着化作了一柄口寸许高的剑胚飞出,而后迅速放大,九彩色剑芒流转,如同成千上万道大瀑布般的剑浪垂挂而落。 一位位御监不断的用眼神交流沟通着,同时齐心协力,将愤怒的目光死死放在紫袍老者与金甲仙将两人身上。 “唉,没办法,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就直接被撵了下去,我带来的不少弟子也被四盟强者打伤。”少年出自紫璨皇朝,现如今乃是一朝太子储君,也就是未来的皇朝之主-芳麟。 在他心目中,瑶姬是三皇子的爱妾,哪怕三皇子扔了弃了,他也绝对不能生出那样的非分之想,所以他要寻个借口让自己好好冷静一下,那么最好的法子就是先远远的离开,以防自己做出更加不能收拾的事情。 功能说明:沾有不明血液的魔力树枝,历经无数岁月,依然富有生命力。 ------------ 第三章君侯募兵,京畿大乱 离京至上党募兵,或是说前往上党发展,属于是张虞深思熟虑多时之所得。 上党之名与中原许多地名不同,其名是来自于自身的特殊地形。党者,所也,因山上其所最高,故曰上党。 上党地势高耸,对河北平原有高屋建瓴之势,故因上党之高,号有天下之脊之称谓。 旧时秦赵争势于上党,秦胜,遂一统天下! 他愤愤不平,“这个变态感觉没有创作瓶颈一样,你看看他写的那些非长篇,各个都很精彩。 金羽宗为首那人淡淡一笑,同时还煞有介事,对洛松涛二人挥了挥手。 “大人,我们要追吗?”城墙上的士兵望着退去的敌人,高兴道。 即便身死,魂体也会被困在此地无法脱离,更无法进入轮回转世。 当然了,这是道家的说法。如果在佛家,练出本命法器就是踏入了‘悟空’境,得罗汉果位,是当代罗汉。 而就在陈光闻等人离开后不久,积虎穴内,就又有好几道强悍的气息出现。 听到风鹤所言,宋青鸣心中顿时有些惊讶,有些不敢相信修仙界中除了筑基丹外,还有其他丹药能对筑基帮助这么大。 张庆和摇光来到藏品馆时,负责经营这处藏品馆的馆长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盒子是一个封禁类宝具,里面有着辽阔的空间,而空间内部封印的,赫然是一枚顶级星核。 摇光听了,不禁联想到星日宗、长生门等势力都设置的轮回大道传承。 板金三郎眼看着人头的黑色瞳仁越扩越大,两只眼睛差点儿就变成了黑洞洞的两个窟窿,从眼睛里流出来的血水像是雨滴一样甩在了自己的脸上。 让人看上去,是那么的凄惨,尤其是在配上冬天这幅刺骨的画面,使人心中不经意的升起一丝的怜惜之意。 古庙的面积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如果按规模而言,这里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寺院了,正殿、偏殿、大院、禅房一应俱全,容纳三五百人绝对不成问题。 不过萧让现在手里有钱了,人就变得骚气了,直接甩出一块仙玉利用传送阵传送过去的。 “但凭师叔做主。”我已经心如死灰,一身武功要与不要并没有什么区别。 皇帝正襟危坐。一个老臣跪在殿上,虽上了年纪,却依旧掩不住神色间的锋芒。 最让林云再次的是,他现在只要是一动身体,那力量就会源源不断的在身体里面流动了起来,居然比一开始的时候还要顺手。 雷厉想着自己被雷劈过得几次遭遇,他似乎猛然间醒悟,这强雷劈身,似乎是可以让他急速的提升修炼的速度。 袁剑八死死握着手中长剑,面前如巨狮般奔驰的变婆,已在眼前。 罗娇娇的眼里露出了希冀之光。她拉着薄郎君的衣袖向前疾走,恨不能立刻插上翅膀飞去代郡山。 罗娇娇听了薄郎君的话觉得不爽,但她听说可以早日回去,便不再计较了。 城下帝国禁军早已集结,严整的军阵,雪白的兵刃,在大将左镇的带领下,蓄势待发,等待着他们的帝王发号施令。 白战霆的修为不弱,丝毫不在白南音之下,他的气质如山九仞,高不可攀,透着深深的战意,显然是浸Yin战斗搏杀之道的高手。 方博一边安慰自己的孙子一边取出一朵血灵芝,从上面掰下来一块放到自己的嘴中,过了一会他的气息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 第四章受封度辽 八月二十九日,董卓诱骗诸卿至显阳苑,诈议国事,实遣人收编何进、何苗兵马。 三十日,董卓故意排挤袁隗,与众人议废帝之事。丁原、卢植、曹操等人多有反对,尤其袁绍见董卓反客为主,遂与之发生冲突,但因恐董卓报复,便又连夜舍官出逃。 是夜,李肃说吕布,吕布以李肃为乡人之语,亲斩丁原,率部降董。 莫煜叫了一瓶红酒,林瑟瑟一看是拉菲,心尖尖都疼了一下,这可是喝的人民币。 叶远已经在放逐之地陪了她一个月之久,可是终究还是要离别的。 “主人,神界是最终的战场,我诺斯克愿意追随您的脚步,哪怕是战死在神界!”诺斯克眼中能看得到那抹疯狂与战意。魔神向来好战,无论是诺斯克还是亚迪都是如此。 “不知道你说什么,我真没老大。”那乞丐说道,见我不给钱,然后脏兮兮的手就想抢走。 周公公只是摇头,表示爱莫能助:皇上这样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月魔宫乃是月魔皇的老巢,更是月魔宫这偌大势力的核心所在,光是在宫外就布置了数不清的阵法。 王羽一路从南方仙帝府那里杀到西方仙帝府的北方,直逼雷霆仙帝府,这显然也是极其引人注目的,仙界的战争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渐渐的却也算是平静了下来,更多的是下面人的战斗。 白云飞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看上去是颇有些可爱呢,当范力荐还要在说点什么牛叉的话时候,突然看见白云飞已经来到他的前面了。 厉炜霆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畔,令林瑟瑟的脸颊一点点的燥热。一定是喝了太多红酒,所以才这般心慌意乱。 王羽受了他们的这般大拜,作为苍天宗的开宗祖师,没人比他更有这个资格,看着眼前的这二人,王羽心中升腾起无穷的豪气,他苍天宗如今也算是开枝散叶开来了。 这样的地方居然没有危险,这真是太诡异了吧,在洛丝丝的回忆里面可没有这样的场景,在她的印象中,越是诡异的地方就越是危险才对。 只可惜魏大叔不管怎么调整着自己面部的肌肉,也没有做到最佳状态,他那张历经过沧桑的容颜,如果笑的太开,总是会给人一种恐怖之极的感觉。 众将双眼凸出,见到五皇子竟如此惨死,浑身止不住打抖,力气突然被抽尽了,皆瘫痪于地,心胆俱裂。连皇子龙孙,眼也不眨就凶残剖杀,右宰相他……他不要命了。 门锁得好好的,被子也叠得好好的,证明东方雨一晚上都没回来过。 天气很好,空中很蓝,零木中队长驾驶着这种足以超过欧美国家的一流飞机,可以说是信心满满,牛气冲天。他要为日本皇军建立功勋,要把南阳机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中国空军统统消灭。 清风微微叹气道:你若是不嫌弃,以后不要叫我道长前道长后,入乡随俗,你就叫我一声大哥。 “我最近在忙事业,暂时没有交男朋友的打算。对不起”云千千脸色凝重。 进了比武赛场,与彼岸毒草的对话就算是断掉了,在这里不允许使用任何频道及通讯。 这个时候,徐大4架j-20战机及时赶到了。他们首先给了这个日军大队的一个见面礼,那就是4颗蓝箭7空对地导弹。 ------------ 第五章助董,或是助袁? 冬十月二十六日,因上党海拔高,故冬天比河北的冬天更冷些。 然天气虽冷,黎亭的汉军大营却是热火朝天,人声鼎沸,接待张辽所募的千来号人马。而千来号人马分成二部,在吏员引导下前往各自的驻地休息。 今时从天空往下看,可见汉军的营寨沿着河流而建,可容纳三千号人的军营随着张辽所部的抵达,今下已是被填 “不如,我们来比赛吧,看谁先爬到山顶。”晏南菲一脸的跃跃欲试。 虽然裴云玉并未挑明,但他绝对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所以没有必要再隐瞒了。 赵富贵的喝话,终于让三人的求生的欲望战胜了到道义和道德底线。 这一幕,顿时把铁香雪吓怕,差点手足无措起来。铁香雪连忙运起灵力为尹俊枫疗伤。 说着明夕扫了一眼众人,发现他们那置疑的眼神,已经被信任所取代。 “你现在给你的朝廷写一封,告诉他们只要割让十座城池,一百箱黄金,还有一千个哥儿,我们就可以放了你。”伯颜铁律说。 “你这个笨蛋,难道我不比擎开峰美吗?”铁香雪不高兴地哼道。 索性,彭哲不去看温暖,直接看着沈墨,这么道一句,还拿出手机。 因为,相比起来,他们青梅竹马,自己跟沈少白,不过萍水相逢,相识几月时间……在时间上,就已不占优势,可是心里面,对于这份感情,实在畏惧,没有安全感。 “我同事这边有点事,所以我在她家呢,今天就算了吧,不方便。”顾浅羽冷淡的拒绝了。 图拉夫的开心,在于自己终于CRRRY了一把,总算这不是沈洛的一人战队了。 变换了个姿势,他抬头望着寒月出神了半天,终于起身开灯收拾起自己的行囊。 比如说,眼前的这个怨灵在听到‘程子佳’和‘郭菁’这两个名字的时候表现的实在是太平静了。 她想了想,这段时间关于她和纪浔的事情太多,而纪浔作为一个职业选手实在是不应该被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所以既然她已经掉了一个马甲了,那么再掉一个也无所谓。 李奇话声一落,耳朵处顿时一阵灼热,有种细胞突然分裂,疯狂生长的感觉。 他拉着戚雪上了她的保姆车,这才开了口,“我今天来找你,的确有点其他的事。 为了在这一场比赛之中全体成员都能保持最好的状态参赛,唐明清在比赛场馆的附近订下了最好的酒店,作为楚汉和选手们的落脚之处。 虽然王佳怡的责任更大,可人家引咎辞职了,找不到人了,毛豆豆被推上了风头浪尖。 多思多虑,敏感性增加,加上年老所致的身体健康状况下降,就会产生疑虑、焦躁心理。 “他胸口也有这个痣?”这下轮金关中震惊了,不会这么巧吧?但看到金五爷坚定的眼神,金关中沮丧了,若是连胸口有痣这一条都具备,假金大郎也实在太难驳倒了。 瞬间,伴随着魔素的灌入,下一刻,本来只不过是元素状态的魔素也是直接转化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陨石。 白鹰是识货之人,见尺子一现,龙脉气场也为之惊扰,不禁暗自咋舌,起了歹心。 “你莫要叫嚷,回头我还有份大礼要给你的。”孙世宁同样笑眯眯的说道。 悲欢离合,喜怒哀乐,本来就是生命本来的颜色。自己已经得天独厚了,还要求生命自行车呢。 ------------ 第六章割据上党 冬,朔风呼啸。 官道上,数骑策马先行,在骑队之后为刘博所乘的车驾,车驾周围有近十名步卒护卫。 “哈~” 刘博哈着白气,说道:“天气着实冷了些,还有多久到黎亭?” “回府君,快至黎亭军营了,还有十五、六里左右。”骑卒挽着缰绳,回头说道。 “张虞虽有威名,但府君为一郡之长, 这里展示柜里面的珠宝都是可以卖的,旁边也都明码标价着价格,这里展示的珠宝,一般都是卖给这些上流人士的,一般人花一百多万买个珍珠项链,脑子进水了才这么做。 进了茅房,注意了一会茅房内的动静,再看了看外面,确信没有人注意他,这才施展出土遁术,身躯一转幽然不见。 “吃鱼!”对面的男人优雅款款,好像刚才那暧/昧的话不是从他嘴里蹦出来的一样。 伍沐恩郑重的点了点头,扛着纳兰明晖到了一处牌匾上写着朝霞殿的雄伟宫殿。 因为答应了囡囡要带她出来玩,所以即使那边出现了问题,他也不能回去,通过电话吩咐几句。 舒华烨还不知道她醒了,此时正瞪大着眼睛瞅着他的后背,从他开始开始换衣服到穿好衣服,转身过去不经意间目光掠到了床上,被那双瞪大的眼睛珠子瞅得眉头一竖。 以玉华平日的性子,对面前‘陌生男子’的邀请定是阴阳怪气的回绝,可此刻的她像是着了魔,把手交给了眼前人。 她或许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自然而然地做着情侣之间的一些举动,认为这样坐在男朋友腿上是非常自然的行为。 揣着自己一张想揍人的表情,池晚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把两张邀请函都放在了一边。 唯我老仙和四九并肩对敌,纵然对方人数众多且擅长围攻,一时也不会有什么致命的危险,毕竟都是化神初期的修为。牡丹仙子被唯我老仙和四九护在中央,也没有什么危险。 李清是彻底的清楚了。之前紫金神龙曾经对他说过神界有过一个紫萱仙子。并且在说起这个紫萱仙子的时候。这家伙可是难得的露出那种痴迷的神色。但是对于紫金神龙的审美标准。李清是一直保持着客观的态度的。 “别说,这种车子开起来就是爽呆了。”东晓轩不停的在车子的后座上面弹着,一副很惬意的样子。 格子点了点头,双手又开始摇起了盅来,这一次的手法和上一局没有什么差别,还是一模一样的节奏,没有摇几下,就将骰盅放下了。 不过这个山庄,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很显然这里面的布局还是按照了某种奇怪的阵型来布置的。就算是千叶光一郎,他从来也没能进入山庄的核心部分。 肖恩说到这里,脸色全然白了,他的神情流露出的尽是一片绝望之色。 好在医院里深夜的时候病人并不是很多,除了那些身患重病需要留在病房里疗养的重病病人之外,那些只是患了轻度病患的病人,也都输完液回家了。所以,这间病房里,除了他们之外,其余两个床位都是空着的。 而萧家没一任族长的继承,并非是由子继父,由弟继兄,而是由血脉纯度最高的那人接承下一代的族长之位。 这些,雷霆队并不知晓,因为他们的队长雷光弈正面临着一个头疼的问题。 ------------ 第七章编练五校,与幽州盟 “君侯,我部兵马三千出头,上党郡兵约有两千人,今下约有五千步骑。若能调雁门二部匈奴及平城七百骑南下,兵马可约至六、七千之众。” 黎亭大寨内,张虞视察兵马操练,而张辽随行身侧,说道。 张虞皱眉而吟,说道:“上党距平城有一、两千里之遥,今若调雁门二部匈奴及云中骑南下,路程遥远不说。不知鲜卑是 三人走了之后,泰坦看向刀客,想要说什么,倒最后,却只是一声苦笑。 木头自杀般的应对方法简直是让勾诛看了直咋舌。他真想跳出去好好指点一下这个真正的木头脑瓜。 他可不想待在家里了,刚才他和董舒倩抱在一起的时候,他发现好几双眼睛在看着。 “月华石?”陈静的目光落到水云月手中的石头上,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亮光。 这段时间来,他一直在惦记着狼耳,因为是他带狼耳离开了狼谷,他可以说是狼耳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战神之外唯一的亲人了,万克他们是家人,但是要说亲人,还不够。 要不是听到这沙沙的声音,唐辰还不敢相信,一个2米高的枯树找到10米大的参天大树只需要短短的20秒。 “就是,自己的实力,我们自己清楚就好,没必要找那些阿猫阿狗们去证明。”赛尔斯完全有底气说这些话。放逐之地一行,赛尔斯提高的不仅限于实力,眼界更是被无限拔高。 “不是,我们想走,但是走不了,很久以前,我们的神魄已经被控制,走不了的。”玫裳无奈的叹道。 唐辰对这个职业没有进行过多的了解,只知道骑士的能力属于中庸,刷图、PK两者虽不处于顶尖的职业,却也不是垫底的存在。 堂上,段霆远居主座,楚涛与唐耀分列两侧,另有秦石叶晓声和被看管着的齐恒。 那墙角早已有一根绳索从外面伸进来,司徒萧又将绳索系在梦竹腰间,拉了一把,外面就有人往外拽,司徒萧让梦竹踩在肩上,将她顶上墙壁。 不光是联军的成员显得状态低迷,整个科里安诺城的绝大多数佣兵基本都是如此,只有那些大型佣兵团的成员可能稍好一些,毕竟他们面对这样的情况的经验更丰富,自己调节状态的能力更强。 她也想问,她该怎么办才好,可是如今她可还有软弱退让的资格? 白雪挑了挑眉,也不知道冷炎汐这趟下江南是为了什么而去?偏偏又要带上她。一时间,心底一片烦乱。 刘云长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搓着手笑着,对于宫嘉希,他实际上是有好多感谢的话要说的,可是当真的见到了真人后,这满肚子的感激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得憋在心里。 好在父亲做官之时人缘还不错,关键时刻,有一位大官替父亲说了句话,充军边塞的任命才以此作罢。 李夫人见她要掉下泪来,将她拥进怀里,抚着她一头的秀发,爱怜地连声叫傻孩子。 毕竟她们现在是皇后和妃子,锦云嬷嬷也不敢继续阻拦,只得带了筎肆跟了进去。 两日后,郑家果然来下聘,并定下了好日子:农历八月二十二,距今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郑家因为早有准备,东西都在畴备中,而李家的嫁妆,李夫人也已着手准备着,说梦竹如果想着需要什么再去采办一些。 而当初张斌得到吞天蜈蚣的地方,就是咱凡界,距离地球也不是太过遥远。 ------------ 第八章萧何投效,公路震怒 可男人都是偷腥的猫,一条美味的鱼放在面前有几个能忍得住不迟? 陈莺啼脸上的微笑更加灿烂,优美的蝶骨引得哨声四起。只可惜这些人只看到了她的微笑,没有看到她眼底深深隐藏着的厌恶。 想到这,山口少付心头一惊,遭了,他只顾这边,除了杭城之外,还有周围几个城市的势力还在等待着命令,随机应变。这两千人,估计是彻底栽了。 沈予还是那副风流倜傥的俊笑,低声再问:“你是恼我昨晚的事?还是恼我今早的事?”他说出此言的同时,刻意俯低倾身,几乎在对着出岫耳语,两人贴得极近。 \t说完这句话,蓝雪把门关上,把秦风也关在了门外,不知道在房间里鼓捣什么。秦风苦笑了一声,摸出烟来点燃,耐心等待蓝雪从房间里出来。 左手握紧长弓,右手凝聚元素箭,没错就是你了,我大喊一声:“破甲箭”。 “对了你们上次说的,要在游戏里结婚,要打算怎么安排!”我问道。 这就显得诡异了,明明是有人偷窥,却不知道针对谁,这种被人惦记的滋味可不好受,总觉得像是有把大刀吊在头顶上,悬而未落,让人整天提心吊胆。 四杯酒下肚,天生只觉得肚中的那团火焰已经发展到了火球的地步,因为整个青天界中的温度似乎都随之升高,不过这时他仍然没有在意。 项天霸不是个傻子,昨天大闹了一场后,今天那地方肯定会有人守株待兔,所以今晚他是不准备去了,‘抽’冷的再去闹上一闹。 在赚钱的时候,他也没闲着,打听了很多曾经爹娘的所作所为,这份羞愧更甚了。 言五施礼离开去取酒了,渣侯转身看了一眼大厅内正吃的有滋有味的信王尹虎,渣侯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挤出微笑,转身进了大厅,陪尹虎吃了起来。 大家都是微微点头,不过真正坐下来的,除了宫羽外,再无旁人,都像躲瘟疫一样躲着自己。 张奇峰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倒是童灵韵的神色有些微变,不过童灵韵也没说什么,也没阻止张晶晶。 楚阳眼神漠然,稍微到了一个响指,顿时身上释放的一股强大的黑暗气息,慢慢凝聚成人形。 看着她脸上的惊讶和欣喜,纪惟言的心情也大好,他看着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兴味盎然。 且说叶辰被留在屋子里,不知皇上是何意,皇上也是久久没有说话,沉默,对于叶辰来说是煎熬,他抬眼望向皇上,心里暗暗揣测着。 “但你别忘了,他那种人为了功名利禄什么都可以放弃,孩子跟仕途比起来,只怕还是后者更重要,依你所说周家还不知道他无法再有子嗣的事儿,又怎么会让孙慧儿的孩子进‘门’呢!”江沅鹤一阵见血的说道。 “我们不想闹僵,也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你突然出现在这里,让我们不禁怀疑天下同盟的下一步是什么。”楚阳刚刚说完,就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看得血静有点心悸,下定决心不能落在对方的手里。 结果,人家根本不当回事,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不过还是觉得没什么。 刘昊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冰湖边上,他静静的看向冰湖,凝望着这幽深的瞳孔。 成昆惊怖极了。他们做交易,张无忌功力恢复,自己岂不死定了?他惊恐大叫,说着也要做交易,愿意交出幻阴指绝学,乞求也恢复功力。 他们是听得心惊肉跳,正忐忑,如今听说这一行人正从赤阳峰下来。 躺在家里太师椅上,让丫鬟按摩大腿的黄本发被突然再开大门,闯进来的一队陌生人吓了一跳。 他知道她的身份,故有此一问。周围在地上坐着瘫着的众草莽大概不知道每天给他们送茶水的姑娘就是大名鼎鼎的新朝第一异姓王吧? 屋里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随即响起:“二哥神机妙算,武艺虽与祖爷稍逊,然智谋则有过之而无不及!绝对是大长尉迟家之名声。”听声音,像是那个阴坏的侯继祖在谄媚奉承。 李惜大惊之下,已然跃起,手中积蓄的彩光数道,就向着对面的白兽挥去。 刘昊抓住了她的右手,运转无极诀,开始吸取李嗣源和李存孝的内力,然后送往李茂贞。 董墨轩看着眼前这只眼神茫然的野生符华上仙,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微微勾起了嘴角。 她已经决定了要离开顾锦衍,所以她希望往后顾俊霆不要被宋雪薇用亲情绑架。 巨人的战力惊天,四周的黑雾被他们打散了不少,他们顶天立地,咆哮间,大地震颤,山川巨变,河水倒流。 “还生气呢?”洛泽觉得不为实在好笑,都生气了一早上的气了,还不消气。 她只是想要给鸿利一点教训,希望鸿利在里面改过自新,出来以后重新做人。 须知,武宗,掌控着中土仙宫这座神虚境的核心,是能通过宫玉和每一位天榜高手联系的。 ------------ 第九章袁君虽好,我意属张 “今董卓废帝杀后,以辅汉之名而祸乱天下。关东义士纷纷起兵应盟,乃丈夫建功立业之机,不知公则有何打算?” 荀谌与郭图相对而坐,问道:“莫非公则欲独守贝丘,以观天下变化?” 郭图抿酒微笑,反问道:“不知友若有何图谋?” 荀谌摇了摇头,说道:“白身一介,谈不上图谋。冀州牧命人邀颍川诸氏北 修炼了血神经的叛军,其实力已经远远不是一般士卒可以抵抗,更何况其中还有诸多修罗混合其中。诸侯联军更是难以抵抗。 眨眼的瞬间和二虎之间再一次交锋,但是这个时候,子枫全身力量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 “收好它。这龙晶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凌六说出这一句后,目光转向钟百涛,吩咐他跟楚黒等人将萨洛蒙的身后事处理一下。 “呵呵你不是火舞,你只是我心中的一个幻象,我想像中的火舞是什么样子,你就是什么样子”龙歌笑着说道。 如拍蚊子一般的响声传来,齐苍龙在看到塞巴斯蒂安走过来的时候,忽然‘摸’了一下有些黏糊糊的眉心处,却愕然发现那是他自己的鲜血,当他再看向周围的时候,已经是模糊一片,血‘色’世界。 不过,如果在黑羽翼龙赶上来前这位大叔还没跳上猪背,那就别怪我见死不救了。 “龙依依和龙星云竟然不为八强的战斗而紧张?还去游玩?”上古大神甲说道。 白敖乃是狻猊族人,现在又为星云城效力,身上自然备有凌风炼制的入阶神兵符箓。不仅是他,十大妖王身上都有。 “知道吗。其实这男子林傲,是现任劫天教教主的老公,所以那虬龙宗的圣者才会对他这么客气。”有人偷偷的说道,这一下,就全部刺激起了众人的八卦之心。 勉力撑起紫日剑芒,借助极品灵宝之力抵御水中压力,让自己身体好受一点,不敢在原地停留地片刻,一边往远处遁去,一边向海面浮去。同时暗暗留意身后,生怕黑魔头紧追不舍地突然出现,届时少不得又是一场恶战。 华东城防御森严,百里光竟然如入无人之境,实力当真了得,对于这次刺杀计划,我有了一定底气。 一瞬间,夏流脸上又有些失望之色,十足像一个患得患失的孩子。 自动攻击型的防空导弹,可以装一枚导弹,备两枚,也就是说待会它自动发射一枚以后,会自己自动装弹的,备用的装弹有两枚。 虽说杜展跟他非常亲密,情感上比亲兄弟还亲,但男人在感情上总有排他的本能。 我不淡定了,这个真相隐瞒的这么深,她怎么知道的,一定是龙碾告诉的,可是,龙碾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是怎么接触到一起的,竟然还当了魔族族长。 自己父亲在除魔界之中究竟干过些什么,自己自然是不得而知,而他从外人口中得知的,就只有父亲在除魔界大开杀戒,杀得魔族鸡犬不宁,最终与人族签订了停战的协定。 积分一过五千,就可以兑换很多东西了,甚至包括一些宗门最高等级的剑法、丹药、天才地宝等等。 夏子轩愤而出招,全身血气轰隆震鸣,其势如浪潮翻天,其声如同天降惊雷,夏子轩一上来便动用全力,全然没有给双方任何开口机会,一双拳头血气盛漫,赤红无比,挥动间,竟然震荡四野,虚空都不禁出现涟漪。 ------------ 第十章非君择臣,臣亦择君 “以吾之名。”谢尔顿抬手擦去自己眉头的冷汗,瞳孔不住地皱缩。 本来他以为宋勇成之所以会这么有恃无恐,可能是办了一套非常逼真的身份证件,认定发现不了他的真实身份。 安鹿芩趴在沙发上,两只巨大的脚掌扒拉着抱枕,不一会儿那抱着套就被它勾成了流苏状。 它们同时张开嘴,四道光柱射出,陈焕身边的镜盾自动挡住两道,其余的都被躲开。 大厅经理答应一声,随后立即拿过黄毛的背包,向银行大厅里面走去。 今天他时间足够,也不担心回不去,在无忧森林中,凡是有官方驻守的地方,都可以去申请住宿。 另外,遇到敌人使用蝙蝠类召唤兽,只要层次不超过苍蝠,也会直接臣服,这就是兽王的威慑力。 她看着那个消瘦而稚嫩的苏问夏,正蜷缩在舞台角落,眼泪犹如豆大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掉落,嘴里还在不停嘟囔着。 一个超凡星球的本源在百万到千万之间,本源的多寡代表星球的强盛与衰弱。 菜肴很朴素,就一肉三素菜,这还可能因为仲陵这么一个客人才有肉吃的,否则看他们家这条件,平时只怕吃肉都很少。 如果说之前那些人还只是在酸的话,那现在,则已经变成了明确的恶意。 “把舰船的远程控制授权给我,你们就可以弹出等待奎克工业的救援了。”海米尔连接了那艘人员运输舰,对奎克工业的驾驶员说道。 设计图有了,剩下的就要交给阿琳的团队来完成了,福威没法再做出任何多余的贡献,他重新回到了回收建造间,科技工匠们仍然在研究着信息中继检测塔的构成,他们把它拆拆装装了好几遍,得出了非常统一的结论。 好死不如赖活着,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都没有了。不死的话,至少还能苟且活着。 为了鼓舞士气,曹仁曾经假模假样的当着几位偏将写了请兵的表,还是曹仁压根就没送出去,因为作为曹操的心腹,他早就知道了曹操是怎么打算的。 于是乎以原本的比水流和天鸡作为素体,在胎化易形之术下塑造了新的分身,然后潜入了这个世界。 而这里,刘佳宁他也是在一边思考的同时,一边在疯狂的补刀中。 一旦有强力的斗将在某一点能够打出声色,那么将会影响很大一片范围的局势。 曾经人类被精灵族驱逐去遗弃大陆,人类无疑是疼恨永东山脉的。可当人类西归之后这永东山脉阻挡住了兽人等黑暗种族的步伐,人类无疑是热爱永东山脉的。 杨源笑了笑,正准备继续清扫厂房内的腐叶层,就见两个军人抬着一个箱子进来。 椎名雾又装模作样地给桃谷美由纪扯了扯被子,然后转身离开了。 翠浓虽然知道苏时是采花的高手,也知道他刚才挑逗自己只不过是一时游戏,就如同正餐之前要吃一些开胃菜,但她却万万没想到,这位公子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正餐。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就像做贼心虚般赶忙睁开眼睛坐正身体,规规矩矩地坐好。卫七郎端着热水进来,抬头就看见阿如正襟危坐,一副想看自己又怕惹怒的娇怯模样,既可爱又好不可笑。 原本苏时认为太子之死牵扯着帝王之位,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假设似乎并不成立。 “闲话就不多说了。你这次回联盟是有什么要事吗?”赵天涯问道。 看来要将这个世界制作成游戏世界,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一刻她的气势无比强烈,张远心里嘀咕,这娘们怎么发号施令起来了。 “没有,他脑子不正常。”虽然苏银河没有说话,但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她的眼神,很明显。 “那行,你去削土豆吧。削好我给你做薯条。”苏银河对着他比了个心。 就这样工厂的气氛非常的沉重,叶天他们都在等着菜丰阳的答复,不管他们如何选择,叶天都会尊重他们的选择,不过他们不同意叶天和他们就只当作是人生的过客,如果他们同意,叶天会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兄弟看待。 白燃也知道在剧组尽量的不要和人闹出矛盾,所以坐在他旁边,借以将关系搞好,这样演戏的时候不至于太陌生。 有着这些资料,等到竺可桢年底回来,拉上几个北大的壮丁,完全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投入工作。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军用技术的下放,然后再反哺军事工业。 已经喝得两腮酡红的江初瑶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指着对面的少年,一言不合就要大战三百碗。 身穿黑色长衫的白发老者走了进来,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周遭的状况,便径直走向周乾坤了。 棠云生喜欢深色系的衣服,到时候他肯定穿着黑色的西服,或者深灰色,戴着合适的领带,秦清穿着晚礼服手挽着他走到众人的中心。 ------------ 第十一章安天下之策,据并州之略 时值清晨,雾气弥漫,凉风拂面。 “呼!” 张虞用温热的巾帕擦了下脸上的汗水,将胸中浊气长吐而出。 张虞虽说已是掌握数千兵马,手下能陷阵冲杀的将领不少,但张虞却不敢松懈,每日都会操练武艺。 “钟君是否已醒?”张虞问道。 “回君侯,钟君今在府衙内享用早膳!”侍从说道。 “对,你就是讨厌,你欺骗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她的语气含嗔带怒。 谢知的话所有人都一怔,就是谢兰因都没想谢知会让大皇子登基,秦淑媛的儿子才是最好的人选。 乱了,所有人都乱了,不知从哪冒出了无数的亡灵骨头战士,就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一样,四神殿四老见到这些骨头战士身上的衣着,四人一股怒气冲上来。 “灵族后人,绯悦流芸。”浅陌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怒。 楚芸怜被他那一瞬的温柔惊艳到了,以至于锦枫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那一幕多熟悉,可是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似乎是很久远了,远的他有些记不清楚。 琉璃将她带到了昕王府九王爷的寝房,楚芸怜不知怎的,只觉得心里压抑得难受,像是悬着一块巨石,不上不下的,堵得慌。 都城庙会热闹非凡,商贩众多且并无铺子,支个摊儿便吆喝叫卖,其中不乏番人。现已时隔数年,问无处问,查无可查,她丝毫不担心暴露什么。 谢知一愣,“你走了大人怎么办?”她只是来陪阿娘一段时间的,顺便计划怎么坑柔然,并不准备带阿娘离开。 百里越此时心里有些着急,锦枫还没回来,芸怜生死不知,苏眉被俘,而他又不知道对方的修为到底有多深,也不敢贸然地全力以赴,只能尽可能地牵制,等着锦枫回来。 墨宇惊尘任由她拽着,眸中盛满深情,就这样一直看着她,他这几天的疲劳就一扫而空。 “老婆!”刚刚谢雯的表现让段四感动到了极点,此时更是有些无法自拔的冲了过来,只是他习惯性的动作再加上一脸的坏笑,和他那身银色的军服显得十分不搭配。 经此一战,这一千多士兵都打出了信心,自然还想继续今晚的辉煌,所以詹姆斯自然不满白起这个时候的安排。 一念至此,百里登风索性不再多想,跟着大部队,悠哉悠哉的朝祭祀广场走去。 “怎么了?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帮你!”宫倾妍着实是喜欢紫涵。 而菲墨琪真应该感谢艾维丝的存在,使得莉莉安认为菲墨琪还有利用的价值,否则她迟早会被莉莉安吃得点滴不剩。 “星月!”洛水漪运足轻功,奋力扑到星月身边,砍向一只从背后扑向她的怪兽,可是终究晚了一步,星月闷哼一声,背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胡,胡说,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温万峰连忙摆手否认道。 “劫数?”敖广猛然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刷白,酷似涂霜。 像如今眼前近百只的妖怪集结,共同攻击人类城池,那是极少见的。只要离开,就能活着拯救更多的人。 他没想到曾经的刁蛮公主,如今已然变得如此温柔贤惠。娶妻当娶顾天雪,天生不由的露出幸福的笑容。 “它们很难被诱惑出来的。”神亦瑶的美眸中有了一些神采,她知道大师兄手里有些顶级的宝贝,或许有机会诱惑凰狐出来,然后,用宝物和天兽场交换。 ------------ 第十二章拜军师校尉,扼杀刘景升 张虞与钟繇二人在偏堂内,从上午一直讨论下午,所聊内容涉及军、政、人诸事,并对上党郡内的名门望族进行分析。 其中钟繇针对张虞今下所推行的政策,给予多个方面的建议,对张虞而言受益匪浅。 次日,张虞为明确钟繇的地位,召集文武于大堂。 诸将、文吏依照位次,分列于堂内左右,因张虞无事前通告, 刘涌说着,便不由的将目光定格在了不远处三垒方向由良高中板凳席面前伫立那一位看起来温和安详眼眸之中却三路出不一样光泽的老者一眼。 他这句话倒是实心实意,现在的林玉岫就是整个西河村的宝贝,毕竟,家家户户都是靠着她才过上了好日子,要是这丫头毁了,西河村也就毁了。 白缨平也不清楚情况,他现在只能赶紧带着假叶城逃向边缘处。现在边缘的位置上距离蓝光柱有些远,所以从蓝光柱中溅出来的雷电丝打不到边缘上。 既然张机在闭关,武陵太守曹寅就成了长沙城里官职最高的人,他当仁不让地牵头接待张武陈孙,感谢他们为救援长沙做出的努力和牺牲,并且借用了太守府的正堂来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 随着不断被旋涡吸入,撕扯力也越来越猛烈,吴缺和问晴的心力已经绷紧到了极致,不敢有丝毫松懈。 听到自己的新税制度可以让自己赚这么多银子,李植哈哈大笑,十分高兴。 在御幸给投手丘上的荣纯比划出了一个暗号的同时,板凳席里的国友监督也是轻描淡写一般的做出了一个暗号的手势。 打了半个时辰,双方死伤都很大,各自死伤了几百人。清军首先承受不住伤亡,鸣金逃跑了。清军丢下了六门笨重的红夷大炮,朝西北方山区里逃去。王廷臣和白广恩哪里愿意放过这立功的机会,也弃了火器追了上去。 众人大哗,这家伙如此心狠手辣,看这样子居然连秋明都要杀了。交头接耳一阵后,所有人又都缄默不语,明哲保身了。 二帮看看老头子回答的都是一些疑问词,这才想起来重要的事情都是要说三遍的,所以那二帮又加重了语气,并且也提高了说话的音量,又重复了三遍。 奥多姆这个金发大波浪副镇长,多是欣喜和惊讶,对着领主的尊敬不断提升。 至于她刚才那番言论,其实并不重要,他们可以给她开一些方便之门,国家需要她时她回来帮忙就可以,其他的她可以自由分配。 大皇子年轻有为,早已成为史诗职业者,可他却不怎么喜欢自己的父亲,不过眼前的老国王还需要活着,并慢慢将王国的一些底牌交给自己,这才可以去死。 “时候也差不多了。走吧!”李煜轻轻一笑,看着身上的锦袍,招呼袁紫烟。对付敌人,上阵冲杀就行了,那是你死我活的战斗,但面对这些豪族们,厮杀却不能解决问题,李煜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可今天楚飞一出场,却引来阵阵嘘声,原因很简单,昨天很多人都押他夺冠,结果发现刘袖比他猛的不止一点半点,钱都被庄家骗了,自然楚飞也跟着遭殃。 “罗伯特,黑珍珠呢,今天我要骑它。”江美琪一上来就开口说要骑黑珍珠。 他们同为高阶,同时史诗、传奇BOSS,无论在各种方面来说,他们都是东南角最强者的一员。 ------------ 第十三章白波东出,与匈奴盟 二月,壶关城内。 郡府内,张虞让军中将校聚拢到自己身边,然后指着挂在墙上的一幅上党舆图,指着说道:“陭氏城离杨县约一百八十里,离我屯留城约两百里。” “杨县至屯留四百里间,沿途多山丘,穿于河谷之中。今据伯道所报,白波数万贼寇,已从杨县出发,不日便至陭氏城,不知诸位可有破敌方略?” “谢谢。”谢浩灵吐出一口气,感激地道,哪怕现在说出来也只是自言自语。 店铺老板说得口沫横飞,萧何却是掏了掏耳朵,突然眉毛一抬,暗道: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碰到了它。 “呵呵,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也不在乎这么点时间。”雷老爷子不动声色地说道,他却是非常好奇王奋这强烈的自信从何而来。 “大帅!昔日刘整造船五千艘,日夜操练水军,遇大雨不能出,亦画地为船而习,如此训练法,当可堪一战!”张弘范劝道。 15头火龙的眼中露出屈辱之色,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大多数东国大名还是心存不满,但是刘淮武力压制之下也无可奈何,只能屈从。 “老师!”北条时宗期待的看着北条实时,希望他能够继续提供救命的稻草,能够再献上力挽狂澜的计策。 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虚空中,一支由21艘贝加尔级宇宙巡洋舰和以先驱式和厄运式III组成的总数为120架之多的MS部队,正在地月系之间某处宇域集结列阵。 当时参与“勇者斗恶龙”计划的玩家,全部都在等待萧何的归来,只不过游戏时间与现实时间是四比一,干等着也无聊。 “不急,现在才四月末,我们先不开门做生意,在城里多转转,看看其他粮行粮食的价格和好坏,到五月中旬再开业吧。”方华思考了一下吩咐道。 沐阳刚刚把离月放在‘床’上,掖好被子,睡眠极浅的离月还皱着眉头,沐阳坐在‘床’沿无奈的笑了笑,傻丫头,睡觉都这么不安稳。 “丁念少爷!”李永一时情急,直接趴在房间的窗户上冲着街道喊了一声。 “其实我也挺想去的,不过还是算了吧!这边也没事,过两天我就回去吧!”华御瑾望着城外,微微一笑。 岑秋璃欢天喜地的拖着琥珀跟她出去了,却不知道这一次出去将会抱憾终身,危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临近了。 纪惟言没有说话,神情却带上了几分玩味,出众的面容在此刻更加的令人窒息。 “本王没什么‘交’代的,一切以王妃的命令为准。”沐阳就一句话。 沐晗今天在朝堂上也是一句话没有说,但是那开‘花’的俊脸,告诉金銮殿上的所有人,今天他很开心。所有人都走了,就剩下就个皇子。 “区区凝神中期也想与老夫斗,老夫可是灵识化形中期,而且无限接受后期,老夫的实力只用一个手指也能戳死你,你们都等着受死吧。”孔长兴有些洋洋得意了,如无意外,他这招阴风煞刀可以收割对方所有人的性命。 肥婆看着紧闭的房门,恶狠狠地骂道,“老不死的,看你能活到几时?这个家迟早都是我的。等你哪天眼一闭腿一伸,这整个宅院可就是我说了算了。”说完,气哼哼地走了。 左明君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了,肖涛的来头很大,大到根本不把左家和华家放在眼里。 ------------ 第十四章位同与妻,汉匈暗谋 在阎志的说服下,于夫罗为了复国,夺回属于他的单于位,选择了与张虞结盟。 而张虞则趁着阎志奔走之余,率帐下四千步骑出征,留张杨率千名屯田兵守上党诸关以及坐镇壶关城。 向西进军的途中,张虞汇合郝昭所领五百人。今大军合有四千五百步骑。若仔细分析兵马构成,其中包含了一千五百骑,及近三千步卒。 顿时,一阵强烈的风从巨人口中吹出来,郑皓轩差点没被吹得飘起来。他的身子漂浮在半空中,双手死死抓着门上的把手,模样显得有些吃力。 “你不用太担心,她是太疲累了,不会有事的。至于她中的毒,只会对她的容貌有影响,不会危及到她的性命。”夫人安慰道。 “少废话,五分钟后,我在孤儿院后面那条街等你。”千星挂了电话。 两位祭酒大喜,连忙喜笑颜开的道谢,两位被捆得像粽子一般的祭酒跃跃欲试着。 淑妃脸色有些难看,但一时也不敢发作,只能点了点头,看着如意走了出去。 他愣住,心中怒火消退,冰冷,惶然,他害怕了,这是什么实力,怎么可能? “她是你嫂子,现在在哪里?有什么东西?”他完全一副纨绔子弟的口吻,漫不经心的开口询问。 这些天路安宁一直带着两个孩子睡在医院,也免去了见到顾泽宇的尴尬,只是心中还是漫起愧疚,不知道如何开口。 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他的手仿佛带着一种魔力,无论触碰哪里,都能让她从血液到灵魂,阵阵战栗。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塞西尔的眼眸,温柔似水,锐利的目光被他深藏起来,本就骇人的眼眸,只剩下深深地渴望。 走了不远后,凌菲只听见身后传来那中年男人的吼声,等她回头想要去看的时候,对方却已经不见了踪影,连同那张桌椅。 在心中荡起玉简中提起的破解幻象之法的同时,梁榆的脚步再一次动了起来。向前之余,他经过了本来是走在最后的山海商号弟子身旁。 许多人都已经把陆凡当成了崇拜了偶像,联军之中,定然有许多对陆凡信仰度百分之百的战士。 罗昊想像着那种带领百万星河大盗追杀敌人亿万年的情况,不禁便是一阵神往,那种情景实在是太震憾了。 孙阳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大有一副不言不和就开打的趋势,倒是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一个个低头沉思着,唯有此时的刘迁朝着‘门’口看过去,邪魅一笑后,缓缓的低下了头,将烟头掐灭了。 这让所有人都感觉脑袋不够用了,不知道为何会上演这种狗血的剧情。 离开了科学院,李少凡来到了军方的研究基地,找到了负责这件事情的人,询问事情的进展情况。 “请尽量轻一点。”肖恩侧过身来,对着死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再往后,明元宋唐隋……,每个朝代的丧尸战斗力都不相同,只要尸体的年份超过千年以上,尸变之后至少也是八阶丧尸。 可下一秒,他只觉得脚下似乎是踩中了什么东西,像是酱料瓶子的瓶盖一样。 “你这傻子,还真是傻人有傻福……那龙血无比珍贵,成年的龙族,各个都是地级以上的高手,纯净龙血需要一位地级高手,以自身当做炉鼎,炼化十年以上,忍受无数痛苦才能析出,属于绝对的世间至宝。 ------------ 第十五章大破白波,徐公明降 二十八日清晨,天高云淡,万里晴朗,正宜两军厮杀。 白波军、匈奴二军营门大开,诸军鱼贯而出,至河谷宽敞地带列阵。 见白波军没用曹刿那种把戏,张虞也毫不犹豫,直接下令兵马尽出,列阵迎战! 郭泰、于夫罗合兵约计一万三千人,因河谷狭窄之故,在河谷中摆出横阵,中央为精锐步卒,左翼的山岭与河谷 他抽出随身带的那把匕首,在石头上迅速的刻了五个字:“我引敌离开”,而后收起匕首,一手抱着箱子,一手拿着瓶子,飞身而出,在那巨石上跳跃。 “这里的空气不怎么样,不如我带你出去转转吧。”段可看到这边事情都已经解决,这才对着孙巧微笑的说道。 其时,暮色垂天,整片大地被渲染了一层浓郁的灰暗。流云涌动,变化龙蛇,或灰或黑,其形怪异。就仿佛一头恶兽张牙舞爪,露出了它最狰狞的一面。 “得多搜集些养魂的宝物了!”燕痕停下参悟,同时也想到一个问题,灵魂既然如此奇特,人族都有灵魂一脉,更何况魔族呢? 张恒听到这话立刻就瞪圆了眼珠子,当初那一点点东西就能让自己易经伐髓,改头换面,这么一大坨,自己不是要发财了。 “速度恢复正常。”看到终于走出来了,段可连忙对着那名天军命令道,不过天军的播放速度降低下来了,画面也终于出了峡谷口。 但无论他怎么叫喊,大海龟就是不理他,带着那水晶牢笼在海水中无尽的穿梭,跨越时空,依然是向着秘境海沟而去。 “我也走了……”泰森反应还不算太慢,也招呼了一声,然后也转身离开了会客厅。 林伊略显惊诧地盯着燕痕,虽说这是他第二次穿梭空间,但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为何燕痕会掌握如此厉害的天罡法术。 他恶从胆边生,不给足他们教训,他们就不知道痛,他折返了回来,对着那片金光,冰之攻击猝然展开。 他本来还打算继续叫‘老马’的,可左玲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呢,也只好暂时改口了。 一转眼日子又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能够赶来的楼船已经差不多都到了,渔船也征调的差不多了。 “食物和生活用品也不值多少钱,你们难道不能去仙城交换吗?”吴岩又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因为那气势磅礴、大如巨轮的银环,竟然被苏远一抓就抓在了手中,仿佛抬手摘下树上的苹果那般简单。 一股恐怖的法力威压从玉藻前身上迸发而出,宛如山崩海啸般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她身后,九条雪白的狐尾轻轻摇晃,带起阵阵沉闷如雷的连绵音爆。 而想要仅凭猜测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那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哪怕福尔摩斯再世,恐怕也只能苦笑连连、束手无策。 韩国作为东亚一个经济发达国家,虽然地域并不广、人口也算不上很多,但影视娱乐业方面的发展却形成了一个完善的系统,而在这其中,最为突出地,当然要数众人皆知的三大电视台。 “什么?他们俩反目成仇啦?一刀这师兄是怎么当的?”云魔一听,怄火道。 苏远数日一直坐在大殿中饮酒,也不曾见过阳光,此时看到阳光照耀之下的花园中花团锦簇,苏远的心中也不由得稍稍轻松了起来。 ------------ 第十六章降俘众多,封赏难事 “是,主帅。”所有鬼将齐声大喝,接着都跟鬼将头子一样撒腿狂奔而去。八个鬼囚抬着我奶奶的棺材冲在最前面,转眼间就跑过了半条河。 我顿觉一阵失望,先前李萱也说了,没有阵法,没有阵引,根本打不开阵法。 当然,随着日子的推移,食物的危机也愈发地严重起来,即便是大型的民间组织也稍有余粮了,而两市的军队组织更是食物告罄,行军囊里面空空如也,很难再找到一丁点儿正常的食物。 而琦玉此时已经完全的醉酒睡着了,随意杰诺斯才能如此的大胆发言。 “各位安静一会儿。”广场中央,诸葛亮和陈长生他们喊了三声,大家方才逐渐安静下来。 “不好!它竟然凝聚出了污妖王的那个字!”七尸皇苍老眼眸蕴含惊惧,想要收手,却是骇然的望见那生灵龙正冷笑连连的将尾巴甩了上来。 王钟说着,便是以发红包的方式,将一个盒子发向魏云客的受邀符上。 何况,他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就证明自身绝非泛泛之辈,有些藏在暗中的后手,只有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方能显现出来,因为是压箱底牌,自然郑重对待。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凌厉的剑意传来,埋剑冢所有的剑开始抖动,发出“嗡嗡”的剑鸣之声。 哪怕是像自来也那样不着调的人,在战争时间坐镇大本营都能表现出一方气派,很多时候下定的策略让人分外信服。 她故意支开曦儿,自己偷偷潜入她的房间,搜罗下来她不该拥有的首饰银钱,还有一堆废稿。 郭齐林在企鹅音乐负责人王鹏的指引下,在企鹅音乐注册了一个账号。 围观者都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混混就被全部放翻在地,躺在地上叫都叫不出来。 一方面是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还有一方面,她需要给他吃下那个药。 郭齐林深吸了一口气,只见,他缓缓抬起脸来,看向对面的桢子弹,嘴角慢慢向两边咧开,眉头戏谑挑起,面部肌肉有意识的控制抽动。 只见原先的城堡已经彻底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罗马斗兽场般的巨大建筑。 首先手底下得有能人,她现在已经见识到网络的庞大,可以说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 在他眼前,塌陷的岩石中,一抹淡淡的微光正努力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老郭此刻心乱如麻,他从沙发上起身,穿着一件单薄的秋衣走出大门。 紫貂在灵气的作用下,肥肥的身体变得轻盈,动作敏捷迅猛,精力旺盛,反复摔打都没有丝毫倦怠之意。 弟兄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打仗杀鬼子,难道还不该捞一顿饱饭吃? 以踏前斩配合电刃靠近,被挡住的瞬间施展诡术妖姬的英雄技幻影锁链。 怎么还能怪罪别人追名逐利呢?难不成就这么等着让人欺负吗?应该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么豁达的地步吧。 有的人什么都不愿意付出,却还妄想着坐享其成。可是真正到了关键时刻,他们还能坐视不理,不过这样的人大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坐视不理有时候也是好事儿。 不仅如此,这么一桩丑闻出世,不管这里面的人是不是她,只要是顶着这张脸,她就会被千夫指。今天公司那些人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了,那些人才不会管真相到底如何,他们一心想着看笑话的。 不管现在是什么样子,她腹中的孩子是真实存在的,与她心意相通。 王有灵眼睛落在面前这个五大三粗的老汉上,只见到他的脸上一道伤疤从左侧额头一直蔓延到右侧嘴角。 “我带你离开。”苏默沉声说完,一把将林昕言抱起,径自离开了房间。 一时间王有灵有点痛不欲生,而这时王有灵目光一滞,只感觉到胯下一股凉风袭来。 “当然,既然是比试,就得添加点彩头,就赌一百学分,怎么样?”袁巴趁热打铁道。 “我也是没办法。”米琅在台湾混不下去,如果连这里都失败,她不敢去想以后。 “主神对我们的善恶评价。”特斯拉说着,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在厕所呆了一会,也沒有想出來该怎么离开这该死的医院,从厕所的窗户向外看了一眼,也沒有什么把手,哪怕像在j市时,火烧一哥ktv,窗户外面还有个下水管道可以用來脱身呢,这破医院建设的就是不合理。 “晨哥,你认输吧,现在认输吃三个馒头就可以了!”天庆揽着我的肩膀说道。 在家丁的推搡之下,江稷漓的脚下也终于是迈开了步子,此时才明白过来,是新娘子的花轿已经到了家门口了,而自己还像是在做梦一样,想着海棠赛梨花,想着一张已经远去的面孔。 “不,大人。相比于十个奥雷币,我更愿意在您的手下工作,效力!”珀尔斯抢在士兵开口前道出了自己的愿望。 但是身为人类的萧羽就不行了,虽说已经武者九级巅峰。如果对方是人类圣阶巅峰还可与其一战,魔兽的力量比人类不知强大多少倍。 ------------ 第十七章编户齐民,欲谋定襄 自秦汉之降,奴隶一直广泛存在于社会中,奴隶与牛羊相同,同属为财产,在战争中所掠的人口,除编户齐民外,最大的去向便是罚为奴隶。 故钟繇之意不难理解,今下若想封赏有功部下,单靠封赏田亩已是不够。对于田亩够多的有兵将,需要赏赐劳力,即所谓的奴隶。 念及于此,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归降兵民不准为 杨渥于是下令暂时停止攻势,先等广陵任命的四州刺史到任,将地方民政和守备体系建立起来再说。 想到这里,却是突然涌现出自己年少的时候,忍不住诱惑用速成之法修炼的场景,以至后来性情逐渐大变,最终堕入魔道。 盗老怪左右的打量,不停的找寻着光明,但是在他的眼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光明。最后盗老怪也只有无奈的放弃。 艾森的灵魂攻击就是一般的玄奥强者也挡不住,不要说只是圣阶巅峰的特瓦诺几人了。 这一次新人比试的规则是被击中三剑者退场,当然,大家用的都是木剑,也没有附太多法力,所以伤害不会太大。 “彤,我愿意!”大官人极为主动,撩下话掏出玉简恨不得手脚并用,末了脑袋上飘出一缕白线没入其中,之后双手奉于元帝。 但杨干贞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若是投降的话,吴军这一次不可能轻易退走,到时候西南地区就要完全落入吴国手中了。 对于信徒而言,遇到了传说中的神灵,神灵吩咐下来的事情,不管是什么都会去做,有些甚至会付出包括自己的性命。 “我的算盘不卖,我只换磨损了的珠子和木柱,算盘本身我使用了三十年了。我是个木匠,能保证我的算盘永远都是最好用的。”唐老绵笑道。 这根拐杖白色里掺着猩红色,那一抹猩红色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恰到刚刚好,而且雕工极为精细,龙身盘绕着整根拐杖,龙头正是在老者的手掌中。 “好好,马上打电话!”宁成刚一脸的苦笑,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一回来,林燃星就关上房门,拿出那个金色的东西来,开始仔细观察。 李守义就是想来看看这些措施是不是确实对普通的老百姓有益,虽然从明面上看都是让老百姓受到了实惠,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整个雪山震颤,有积雪形成雪崩想要坠落,但是还没下来,就被这股强大的冲击之力,又给震的崩溃,直接偃旗息鼓。 人吃三顿饭可以只花半个时辰,并且边走边消化,马却不行。所以在战场上,一定要为战马准备豆料等精饲料,这样才能将最大限度防止马匹掉膘,最大限度防止因马匹吃草消化耗费时间而严重影响军事行动。 易天辰客气地打着哈哈,一来给足对方面子,二来也为自己留足后路。 苏老大和晁老板凭借着人多势重,凭借着在柳林市长久一来积攒的威名,逐渐的控制了整个战局,打掉了潘飞瑞的很多地盘,并且牢牢的控制住了汉口巷的绝对优势,让飞龙会和潘飞瑞尝到了苦楚。 雷诺当然认识这些ms,虽然不太喜欢汉布拉比,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种ma形态的看起来很像魟鱼ms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时微忽然就笑了,那笑从唇边展开,如花般美艳无害,可这笑容比时景复竟觉得比她刚刚的样子还可怕。 ------------ 第十八章暂改税收,修练内功 中平元年,三月。 张虞诱夫于罗倒戈,大败白波兵十余万,斩郭泰,徐晃、李乐降,杨奉、胡才、韩暹三将出逃,俘降生口五万余众,遂威震三晋。 与此同时,天子西迁入长安,京籍近百万百姓受董卓驱赶,沿着崤函古道入关中。 得闻董卓烧雒阳而西行,曹操率上万兵马追击,至荥阳遭遇徐荣。曹操被徐荣所大败 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知道她仿佛犯了毒瘾一样迷上了它。 “哼!不管怎样,一定要杀了他。”蓝冰儿拂袖冷哼一声,就向着外面走去了。 一巴掌拍掉一名九星武皇,这名老者修为最低也是一名巅峰武皇,能够让一名巅峰武皇下跪,那究竟是何方圣上? 也许是米国的技术人员出手,切断了还在直播的视频,可是早已经有很多人,提前将直播的内容录下来,在网上疯狂传播。 只见风魄黑曼巴身形一转,蛇头立马昂起数米高,蛇尾一扫,身后的围墙应声而倒,砖石乱飞。身上鳞片上的暗金色泽也愈来愈亮,蛇眼中突然冒出一道血光,蛇身开始蠕动,腾地朝王轩龙奔去。 “那好吧,如果有关于你的事情,我会提前征求你的意见的!”南方说完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危机四伏,当下体内的时空之力毫无保留的喷射而出,追天神枪直接被他插在了地上,战意沟通之下,云峰的背后也是幻化出了一战神虚影,虚影弯腰,将云峰被护了起来,下一刻,铺天盖地的利刃,刺破空间飙射而下。 他的提议赢得了众人热烈的响应,金日龄一瞬间成了瞩目的焦点。在一片推杯换盏的欢愉声中,萧梦楼微微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脸上一阵黯然。他的这个微妙的表情,被一直偷偷观察他的夜寥莎尽收眼底。 他抬头看着日头计算了时辰,向后退了几步来到一处相对平坦之处,一块巨石伫立在此,齐木对着巨石猛地用力一推,巨石底部本就不平整,这下受了掌力,瞬间就翻滚了下去。 看到师道然离开,古安宁脸色瞬间变了一个样子。脸色挂着得意的表情,看着对面的安蒂儿阴险的笑着。 张耀阳在观察自己这边球员表现的同时,正好可以学习一下雷齐格的战术风格,同样的人员配置,看看人家是怎么用的。 “哈哈……”陈邦彦肆无忌惮地仰天大笑,笑着笑着,泪水不知什么时候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不过中原商人在回鹘的生意伙计面前就表现的非常淡定,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宗信大师的武功。而且也希望在回鹘人面前装个B,所以就说这在中原是很正常的事情,宗信大师向来如此。 蔡豫行现在没心情和余良做意气之争,制止了要还嘴的蒋修,说道:“虽然梧州换了个知府,但是他这个知府要是想干下去,就离不开咱们的帮忙。至于咱们这位巡抚大人,他自身都难保了。 现在想起来这也正常,毕竟整个部落绿皮也不少,除了没有逃命的兽人外,其他数量庞大的地精和屁精如果想溜,确实也没那么难,毕竟当时尖耳朵人少,也就只有十来个,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如今这里已是当年的核心战场之一,能在这里留下尸骸的都是当初的佼佼者,至少也是七级中的精英,它们死去后,尸体几千上万年不曾腐烂,只是失去了水分,如同干尸一样。 ------------ 第十九章河内太守,吾之寇恂 慕容凝烟见到美景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难得好兴致地让家丁帮忙将古琴搬于桃树下,经过长久练习,慕容凝烟的一手古琴越发弹得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 臣天旭按下上面的按钮,怀表的盖子打开了,当他看到里面的表面时,眼中满是疼惜的神色。 虽然现在距离基地还有两百多米,但是空气中那浓浓的火药味已经传了过来。 总觉得很难表达。然而琉星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琉星过去从未感觉到自己与真凉之间相隔这么远的‘距离’。 绣花可真不是个简单活儿,手指被扎了好几针洞,而绣布上的针迹像只丑陋的蜈蚣趴在上面,歪歪扭扭,慕容凝烟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无他,那块破布一看就是真的脏,并不是假的,王钢这么出名,自然不是穷人,虽然是个演员但是这样不在乎这些东西,林木真的佩服不已。 因为他们刚刚在今年的五月份击毙了自己国家的头号大敌,世界最大恐怖主义头目拉灯。 “我的意思是,直接动手,先打他娘的再说!”加洛斯沉吟了声,道。 因为此时莫里斯的身体不宜奔波,所以这一个月的时间也只好由护士去照顾他了。 工作人员都以为他是某个大人物家的少爷公子,在王艳没有说话的情况下,他们谁都不敢提出非议。 “妈的,你还有脸说我们怎么了,你丫说梦话说一夜,半夜起来解手把我给吓了一大跳!”阳子心有余悸的说道。 “好好,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去帮您办手续。”销售员仿佛生怕这个大单会跑了一样,连忙说了一声就去连忙去拿手续。 “一模一样?”唐夜霜稍稍收紧了拳头,心中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这是百草仙的香气,一旦病人服用回生丹,身体就散发很好闻的香气。集菊花、兰花、牡丹、芍药四种香气于一身,让刘雨菲成了传说中的“香妃转世”。 姜飞看了看笼罩着天玄城的阵法结界,然后再次挥了挥手,只见那些阵法结界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拍摄现场已经传出上官彦和许蔷薇不和的传闻,这件事若是再爆出去,两人就要捆绑销售了,在上官彦这边看起来,就是帮着许蔷薇增大名气,他们并不乐意。 “操!二中不是流氓学校么!”我骂了一句,我们这二中是出了名的出流氓,每年二中的犯罪,打架率都比其他学校要高的多。 “是!”保安接过车钥匙,便去门口泊车了。史密安瞪大了眼睛,一看是一辆宾利添越,脸色便有些难看了。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不能随便透露客人的信息,还请谅解。”服务员依旧面带笑容的说道。 “走吧!”苏阳招呼一声,本来想着叫着寝室的其他人呢,可是人家学习好,老实人,不给我们一起,严虞嵊也有事给回家了,就我,苏阳,苏子鹏,邢涵,我们四个去的。 并且在那城墙的上方,更是有不下五百同样身穿银甲的军队驻守着,此等阵仗让得一些行人心生恐惧。 鹧鸪说道:“我很了解你们的部落,你帮了我们等于与你们的部落为敌。如果你继续留在部落,等待你的会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但是,林沧海之所以做出来那样的事情,为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只要有这件事情摆在那里,林沧海就可以暂时再拖延一些时间。 刺眼的灯光,照的林沧海几乎睁不开眼睛,稍微适应了下灯光之后,林沧海再一看,心猛地沉重。 每一条巨龙携带着的力量,仿如都拥有毁天灭地的恐怖威能,非常的强大。 似乎有一颗很久以前埋藏在心中的种子,忽然淋到了甘露,照耀了阳光,瞬间就生根发芽,开枝散叶,然后一柱擎天,变成一株参天大树。 林鸣看着更木剑八的鲜血,顿时心中有些打怵,要不要给他治疗呢? 今天应该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你们表情怎么像我破产了一样,货源方面都安排好了吗? 蓓娅摇头说道:“一条无线电信息,来回至少要耗费8年的时间。不过我们收到他们发过来一张图片信息,经过解码大多认同是一条问候语,我们也回复一条图片问候语”。 黑龙知道,只要他在石天的身边,面对眼前的玄苍几人,这一战在所难免,所以随着他话语落下的瞬间,他就是身躯一震,爆发了非常强大的恐怖气势。 额……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故意要吐的,胃不舒服我能忍得住? 不过好在,自己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可谁曾想,没多久,王后居然突然来了月事,大家当时还以为是流产,可等鬼医检查完毕后才发现,原来王后并没有怀孕,而是假孕,一种跟真的怀孕相同的症状。 ------------ 第二十章礼贤下士,本初之图 太行陉,羊肠坂。 春阳艳丽,古柏参天,由五、六十人组成的队列在陡峭的山道上,互相帮衬,艰难而行。 “呼!” 常林擦着头上的汗水,拄着木杖,奋力登山。 约走了两里路,因羊肠坂实在太过陡峭,众人已是筋疲力尽,就地依靠山势休息。 常林坐在石块上,下视道路崎岖弯折的羊肠坂,不禁 不过可能又忌惮东王公的一身实力和那让人无策的宝体,这些人也没有出手攻击。 其实李牧所说的理由都是客观事实,就算海军部去调查,得出的结论也和李牧所说的没有太大出入,毕竟海军的那些会计师并不是商人,他们本质上也是军人,军人和商人玩成本游戏,能把自己的内裤赔掉。 花费了不少力气,魏仁武才摸到袖口,他用力的挤压袖口,袖口突然裂开,一阵寒意传到魏仁武的左手手心。 所以,虽然马尔斯·亚历克已经头大如斗,但面对示威的华裔农场主们,马尔斯·亚历克还是笑脸相迎。 其实面对准提、接引这种强度别人为弟子的手段,也十分的好对付的。直接让人家知道这样对自己做得不偿失,不就成了。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司君昊的声音平淡无奇,可是卓宇峰却能从中听出愤怒。 “久等了,没想到你亲自在门口等我。“岳鸣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从前,她觉得她自己是不需要改变的,虽然没有什么优点,缺点一大堆,但是她就是她,独一无二。 他下意识的放开拉住她的手臂,将目光落在了远处的陆奕然和杨萧身上。 这个时候在护城河之外已经看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动物游荡着,让打猎的人轻松了不少,并且所有的村民有更多的肉吃。 众人一听只有十个名额,全都用无比期待的目光看向原,自己今后的命运全在原的一念之间。 更高层下令明珠特事局,为杜开对西云市的贡献行为,做出褒奖,命令给予奖励。可惜,杜开不是公务员,无法得到职位上的提升,明珠特事局,最终决定给予奖金奖励。 “原因很简单,神魔大陆的种族大多都是神灵们的信徒,就算不是神灵的信徒也和之前的神灵们有关系。 虽是敌人,徐乾却也对宁道奇充满了敬意,宁道奇的武功已经是别开一派,登峰造极。 李琳琅有些犹豫了,忽然间,也感到有些后悔了。他从来没有出过这么远的远门。尤其是香江。 相对而言,恶魔先生这边则更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他准备的时间仓促,对着庙堂里客人的了解程度不及钟天星要来得多,再加上那从闷油瓶那偷学来的推演法也只学了个皮毛,其中有几次还差点因为猜错而露出了马脚。 “漂亮!”埃尔顿啪啪鼓掌,巴克利努着嘴频频点头,表情十分满意。 如果李密选择沈落雁的话,那么徐乾的计划就失败了,这会让沈落雁对李密更加的忠心耿耿,也会让他的那些老部下对他感恩戴德。 经过一周的排查,御林军和暗卫翻遍了京城的每个角落,可依旧没有发现那个即将突破9级的人。 “看来我们的假期真的要取消了呢,暗影,你现在还差多少到80级。”在这惊心动魄的关键时刻,欧阳绝这家伙居然向我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他到底是几个意思呢。 ------------ 第二十一章知政入乡,得遇贤士 中平元年,五月。 稍微空闲下来的张虞,离开治所壶关,带上随从至长子县乡下走访。 “今岁何如?” 躬身入乡里,张虞忽然走进一户民宅,以讨水喝为名,与农人闲聊。 “得老天保佑,今岁能过些太平日子,种了不少田。却就是近些日子,没下雨!” 农人三旬有余,满脸褶皱,将水递给张虞时 手下刚接到银子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不过依旧低着头,不敢有任何的意见,身边的几个手下也都不敢求情,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直到帝凌霄死后的数万年,兽族都不敢有记录任何事情,生怕惊动了“那些东西”。而人族和妖族那个时候还没有建族,所以也几乎没有什么历史记录,所以说,历史上的空缺就是这么来的。 清叹了一口气,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不是被叶灵胁迫着帮助极道,而是出自内心的想要帮助他。为什么呢?可能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吧。 两人都幻想过两人相见的场景,但是这一切,都被扶殇念给残忍的碾碎了。 “想……”汐月想都没想的回答,脑袋里都是白流云那红红火火的样子。 这一变故让四人茫然无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银九辰制造的那股心悸从他们心底消失了,显然被打断了。 炼制灵药十分费神,消耗了银九辰不少灵魂力,但是他的熟练度却在不断攀升,现在的他,勉强算是个四品灵药师。 泡过热水澡,吃过美美的饭菜。三人脱掉了旧衣换了一副新形象,在暴风城中悠闲地逛起来。 “你身上有宝贝!”本来在和一荒聊天的过程中白沙已经放松下来,没想到对方一句话差点让白沙失色。 遥诚脚步移动,想要向后方撤去,因为这时候他的视野还没有恢复,而因为雷电的覆盖使得神识也受到了影响。但他后退的速度又怎么比得上有加持的萧湘呢? 当然了,换成经过长时间训练的精确射手,在三百米的距离上射击动态目标,二十子弹怎么也能命中个十七八,毙伤十五人以上是妥妥的,所以王晨这个成绩只能算聊胜于无,离神枪手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 林雅馨盯着叶轩的背影,莫名的觉得这个背影非常非常的高大,就如一堵通天彻地的墙,自己根本看不到顶。 在温饱不愁的情况下,十块钱的一碗面,和十块钱同时放在地上,你会选择捡哪个? “这秦青冢,究竟在搞什么?之前就觉得不对,堂堂院长,居然怕几个长老,现在居然直接禅让了?”沈千三心中实在难以明白,拨打秦青冢的通讯器,居然是关机状态。 例如,他此刻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体重足足达到了七百三十斤左右。 如果不是今天偶然看到了那张照片,他也会把真正的张可儿遗忘掉吗? 大家眼中,满是遗憾之色,谁都知道,如果钓出这异兽,恐怕大家都将离开这第一幅仙画。 因为,在乔若水三人的身前,那一堆的紫岚树叶子可是不少,散发的气味太浓了。 如果是用其他的办法对方这个老大的话,可能会浪费一点时间,或许不能直接将其斩杀。 之前和庞克的合作还挺满意,所以带上他一起查或许会更好些,于是正在大吃大喝的庞克再次体验了空中飞的感受,不过这一次他的表情没有那么傻气。 ------------ 第二十二章遣将讨贼,今助韩否? “今时天亮了,莫要折腾!” 阿剌海缓和呼吸起身,嗔怪道。 作为匈奴单于之女,阿剌海今时不复端正之色,秀发散乱,白嫩的身躯若隐若现,脸上潮红一片。而今地上到处是掉落的衣裳,以及一面绣了一半的鸳鸯图绣。 张虞懒洋洋而起,说道:“绣鸳鸯,不如试鸳鸯之乐!” 今晨起来,见阿剌海在绣鸳 如今信州城刚经战事,正好让和尚道士的过来做做法事、讲讲经、传传道啥的,也有助于安抚民心。 这是国内外黑客联盟第一次放下芥蒂, 联起手来,攻击GP服务器, 试图浑水摸鱼搞几个名额出来。 与这些人有着至关重要的血缘关系与亲情,这些军兵对慕容部族的思念,是他必须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 因为车子故障,叶嘉柔的朋友白敏也一起迟到了,她原本想先回房拾掇一下,但是叶嘉柔偏提议要先来宴会厅,说是怕大家担心她们。 “但我现在看来,你们六人,到未必有多擅长吃人。”燕真讥讽道。 烦人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叶楚耳边时,叶楚真的有些生气了。她似笑非笑地看向叶嘉柔,晃了晃手上的请帖。 谢茂掌控着特事办,又是太子的“自己人”,太子对此闭口不谈,就是不愿谢茂插手。 贾左可谓是心情极其复杂,他原本没有想过要帮助秋玄陷害慕容兰,但是身不由己,迫于秋玄的压力,又加上他本身就是匈奴人,害怕被人知晓,也想在拓跋部族找个依靠,帮助秋玄虽然是陷害他人,可自己也算有个依靠。 宝昕觉得,自己就是操心的命。不过,手里多拽些银子可实在得多,安心呐。 看着白沐雪自顾自的说完,又自顾自的走出房间,林枫再次眨了眨眼,脸色一片茫然。 人家有权有势,肯定见识的人也多,自然也清楚着馨馨遮盖了容貌。可是,为什么,他就盯上了馨馨,还有他的身份是什么身份,这些都值得他们注意。馨馨如果想要安全,首先就需要处理黄埔瑞。 云迟皱了皱眉,在周围仔细地找了找,果然找到了几块破碎了薄薄的人皮。 事实上也正如李亚林所想的那样,关于这个聚会,欧尔麦特还真说的头头是道。 夏婉柔自然知道这些人因为上次那事对她记恨在心,但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身为一个警察,就要做警察该做的事情,即使那些事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恪守自己的原则。 “求婚的男人最帅!”她戳着霍子政的胸口,对他的威胁根本不买账,然后回头认真的看大屏幕去了。突然想到了自己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呢。 一场婚礼之后她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刚刚沈君池将她拽下车,她忘记拿东西了。刚的情况很危急,很危险。他是担心自己所以带自己来了这里吗? “什么叫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呢?不正经人家你见过?”那姑娘不屑又带着几分好奇地看着婢子。 浅汐本身底子好,皮肤细腻,也没有什么痘印,简单的打个底,再用下定妆粉,描一个眉就结束了,不像张疏他们因为之前不锻炼,又熬夜作息不正常,脸上长了好几个痘痘,连遮瑕都遮不住。 威珥看着猴子,一只眼睛上的眉头一跳一跳的,“让你乱动……噗!”威珥没忍住,笑了出来。看着威珥笑出来,皮斯也半着急半乐的笑了出来。 ------------ 第二十三章定襄已下,拓跋效力 六月,参合坞。 身着素色袍服的倩影慵懒斜靠在床榻上,端庄雍容的脸颊上,隐约有着些许疲惫之色。往昔那充满着聪慧的双眸,望着睡在她身侧的幼儿,闪过一抹温柔之色。 而这女子非是他人,正是张虞的妻子王霁。虽与张虞两年未见,但并未让王霁容颜有丝毫的变化,反而因身孕过孩子,拥有了种成熟之韵味,越浓郁 “我还有话……停”董媛见到刘辩又要向自己扑来,不由吓得连连摆手。 祢衡的脑筋一阵眩晕。越是聪明的人,对这种是是非非越是较真。对中有错,错中有对。不同的立场就有不同的对错。这一下子就把祢衡牢不可破的是非观,给击穿了一个漏洞。 第九十九个大阵——噬魂鬼母神木大阵中,十一个最精锐的灵植圣徒集聚一堂,谁也没有想到,在最后一关中,居然还有齐聚的可能性。 “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扎手的人物我们虽然人多,但若是真的打起来的话,肯定会有所损失的。若是斩杀责鸿之后不能得到他身上的宝贝,岂不是损失更加惨重了么?”卫公向前走了半步,用极低的声音传声说道。 科多兽是用来拉大篷车的,那三条地行龙怎么回事?难道说此行还有三个帮手? 秋风已经肆虐了北地一个月。山风的寒凉,超越了从前,尤其是在河边的夜间,冷不防寒风就袭击过来,把这些伏军直吹的打哆嗦。 林辰的话让众人动容,跟随林辰最早的钱旭更是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总算他还记得控制情绪,不然万一动用上一点异能,这好不容易拉回来的红木桌就要报废了。 因此,众人的热烈,是乡下人对城市摩登的推崇,自然热烈无比。 古蕾菲亚对无忧兄并不是很熟悉,先前感觉不到无忧兄身上的气息,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看在萨泽克斯的面上才出去迎接。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向表现的有些软弱的张胜却叫住了他,说是有话要和他说。;刘伟仔细的打量了张胜一番后,低头想了想,最后,还是停了下来,他打算听一听张胜到底准备和他说什么。 随着杨然手指一动,那被水幕包裹的醉花果却是一颤,然后悄然的裂开,一股股浆流,缓缓流出,然后滴落而下。 “老祖不好了,天上有个大家伙正朝着我们这里飞来。”这名武皇禀报道。 而战斗进行到了现在,沈浩轩竟然开始慢慢占据上风,顾岩因为一招之差,直接被沈浩轩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了,只能被动的防守。 “炎老,为什么每次修炼你都要找这种地方?”沈浩轩不解的问道。 “跟我来。”忽然出现在她身旁的江寒打断她,拉上她就往林子另一边走去。 沈浩轩控制这那道金色洪流,在自己体内游走起来,说过之处,他全身的细胞都变得兴奋起来,似乎是在庆祝沈浩轩能够掌控这股力量一般。 回到奄美五岛,吴道福让手下在奄美城寨中休整,而他自己则要去面见琉球国王,向他商议奄美五岛归还的事情。 入夜,漆黑一片,寂静诡异的幽暗密林更显得‘阴’森和恐怖,周围充斥着猛兽在夜间更是凶残。 就连流火逃回矿场的情报,这两个老家伙也都掌握了,今天不彻底消灭流火,他们是不会罢手的。 ------------ 第二十四章灾难临郡,求幽州援 七月,壶关。 往昔热闹的郡府陷入沉寂,众人神情低沉,大堂内的气氛凝重。 “啪!” 寂静的大堂响起声响,却见是张虞用竹简拍死一只浑身枯黄的蝗虫。而张虞脸色之阴沉,让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毕竟今下的张虞实在太难受了,今年为了发展上党,他与众人耗尽心思,光招揽流民,安置民众这两项支出 虽然心中很不可置信,但是广播之中再三播报的内容,清楚的表明了这一点。 林兮兮纯属为了给傅云和隋可心制造更多的相处机会,她没收报表,抽屉床下枕头套里翻了一阵。 怕失态,男孩使劲憋着不让自己咳嗽出来,紧紧揪在一起的手指无声中道出他的局促。 她是不会劝主子不要喝,因为她知道,就是自己劝,她也不会听。 “我……”秦昂知道风逸辞有多喜欢曾经的景色,如今的景清歌,他看向自己兄弟。 现下都四个月的孩子了,怎么会这么瘦,果果有些担心地神识查了遍。 “兮兮,你思考事情的时候真迷人!”林啸凑近林兮兮脸庞低语。 那声音冷静寡淡,是这段时间以来八岁的她从未发出过的成熟音调。 他们边家三口出现在这里,只怕前脚刚到,后脚消息就已经传进凤月王耳朵了。 明明,眉眼间是与薇薇有几分相似的,可是,那宛若修罗般嗜血的残忍却分明是霍廷深所有。 事实证明,任何江湖组织,在成建制且有准备的军队面前,不过都是一盘菜,区别只是吃的时间长短而已。 不应该是看着他给不出钱,然后让他跪下来学狗叫,从自己胯下爬过去么? 耀夜转身回屋里面,叽里呱啦一阵子说着。外面的人偶尔能听懂格鲁特之泪,或者杀人之类词语。 “黄毛丫头,你这八卦六十掌招数精巧,但力度掌控实在是不敢恭维,你实在是太用力了。”步梵一边飘逸地迂回,一边轻拍着薛紫凝的肩膀,那样子甚是轻浮。 “不对!这和刚才狂化霸体不一样,像是又一种功法。”张狂的眼力还是不错的一眼就看出来烈焰和刚才的差异。 “喂!你这狗腿子瞎叫什么呢?!你竟然敢叫我大妈?!我比慕容倾城还要年轻!”吴玮娴对着苏成扯着嗓子吼道。 说着,他将目光低下来,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他希望有些人量清自己,自觉退场。 他虚弱的睁着眼眸,扭过头,就这么看着慕容倾城,似乎,只有看着她,自己的心神才会凝聚,而不会睡去。 未知的,才是最恐惧的。当未知被一点点揭开的时候,人的恐惧就会慢慢消失。 难道听了他的一席话,他就要把荆州之地拱手让人,拱手让给刘备,直接让出来地盘,成金刘备,让他做荆州之主吗? 那一剑他是看到了,长剑胁下刺入,应该伤的不轻,但也不见得有多重。 看了半晌,河面漂浮的,似乎是密密麻麻的人骨,偶尔还能看见几个骷髅,一想到自己是从这河里被扔出来的,再想到河里的尸骨,二人觉得自己胃一抽一抽的疼。 亚特兰蒂斯舰长说着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一位中等身材,体态微微发胖,看起来像是个和蔼可亲的黑人农夫,但肩膀上扛着的三颗银星却让人不由心中凛然的老人果然真是‘纽约军事基地’的司令官。 ------------ 第二十五章为民复仇,由是畏服 蝗虫如乌云般遮天蔽日,翅膀沙沙作响,远而望之,令人生畏。其所到之处,庄稼被啃食得一片狼藉。蝗虫的啃食声嗡嗡作响,同时伴随着哗啦哗啦的落屎声。 “滚开!” 为了保全来之不易的作物,妇孺举着火把,驱赶天空上将落的蝗虫;农夫挥棍扫打庄稼,将正在啃食作物的蝗虫赶走;少儿们在农田里扑捉蝗虫,将其塞 只有试着靠自己,远远高于自己一个大境界的元神修为,在这部未知其具体功效,重生携带而来的上古功法‘造化仙经’的帮助下。 黑袍炼金术师依旧急速逃走,妖钟也在其后穷追不舍,当他来至金字塔边缘想要破开结界时,才发现无论他如何击打,金字塔都完好无损。 妖钟一出,圣力流淌不绝,暗铜色的光华在钟身外流转,道韵十足。 那不断变化着的光茧,被雪山挡的结结实实。许七若要扑去,或是破了这雪山,或是从雪山巅峰处直接越过。 “决定去破碎星域闯一闯。”周瑜更加镇定的说道,当周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这几天沉积在心里的所有压抑的情绪瞬间荡然无存。 剑一直在他的手心握着,他看着闻秋的样子,眸子转动了几下,仔仔细细的回忆起叶白刚才和他说话时候的神态和说过的话,眸子突然亮了下。 “你们刚才要是都有这股志气的话,我也不至于来这里把刀架在你们脖子上逼你们派兵。”周瑜忽然毫不客气的来了一句。 第一日,河谷里许外的干枯河床处,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一头蟒蛇状的雷兽被斩杀,头颅内的雷晶被人取走。 “对了,师叔要不要?”刚刚问话的筑基初阶的男子做了一个挥手斩首的动作。 这种意思很明显的逐客令,无论谁都是无法接受的。但蟒龙现在身处无限危机中,这天底下,也只有北冥一地,可保全它这条贱命残部,不被龙莹赶尽杀绝,所以它不得不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 他的左手狠狠的抓住了叶琼的拳头,但在抓住的那一刹那,阿格硫斯就后悔了。 弗里曼也没回答,从身上摸出一沓揉搓得几乎要烂掉的照片,上面还有一角被水浸得发白,但重要的部分却勉强还算清晰——冒火坠落的运输机后,有一架满身蓝白迷彩的钢谷钻鹰13战斗机。 端木蓉在机关城说过,盗跖身上有伤,认为盗跖应该是能跑过白凤的,白凤主要依靠的是鸟。 这温泉每天都会用数种极为珍贵的药物浸泡,各种灵气充裕,最适宜筑基。 ……这丫头什么时候摘掉羞涩的伪装了?说话竟然这样的肆无忌惮,这还是那个在舞台上舞动的精灵、很多爷们心目中的梦中情人吗?岳七舔了舔嘴唇真无语了。 把第一批药材加进去之后,林一凡便盖上炉盖,开始生火炼制百步穿心毒解药。 又且说,纵观古往今来,笨蛋总是认为自己比别的人聪明,活着的,也总是以为死掉的那个肯定是太粗心不仔细。 先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山本三十四说完之后站起身走出房间。随着隔扇轻轻的被拉严,房间里顿时像抽走了空气那样,再也没有一丝声音。 那做儿子的少年脸色阴沉地走了过去,一边捂住伤口,一边狠狠地踢了男人一脚。 然而毕竟自己多年离家,实在没有立场质疑儿子的婚姻,何况这俩人亲密无间,光是看他们交换眼神就能把人腻味死……伊登挫败地叹了口气,闷头继续抽烟。 ------------ 第二十六章白马将军,痛陈利弊 上党壶关至广阳蓟县,二者之间路途约有一千五、六百里,日行百里需半月。 庾嶷担心上党蝗灾问题,快马兼程,日行两百里,仅花了八日,便至蓟县。而刘虞得知庾嶷奉张虞之命前来出使,当即宣其入州府相见。 蓟县,州府。 庾嶷身着素服,头戴士冠,在侍从的领路下,趋步入了大堂。 “嶷奉度辽将军 这些绑匪们的想法都很简单,只要能够完成任务即可,其他的一概不管。 “顺子三到J。”最后关键时刻,手中顺子一出,刘浩宇脸上露出了微笑,这把看来要赢了。 战团立即扩大,刘涛的人被板砖砸了几个,也激发出来了血性,仗着人多,叫嚣着,拳脚更加猛烈的锤击这中心的两人。 唐屠看到一辆无人机慢慢摇晃着过来,立刻隐身冲向前,一下子控制住了前面的人。 “不不,那就是炸弹,你似乎忘记了吧,我的能力就是把物品变成炸弹,到这颗巧克力豆看上去是巧克力豆,可是……”李子明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死神遗忘了林语,漫长的生命带给了林语悠久的时间,也带来了倦怠,最后,林语给自己建立了一个墓地,在里面,她陷入了沉睡。 房子里的装修看得过眼,听中介人员说这栋房子的主人只住了一年就去其他城市工作,留着房子也不想租出去怕麻烦,直接卖掉了事。 他悄悄的睁开眼睛,好像是不疼了,他还在实验室里,只是,这个实验室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 林迪谁也不理,只管一个劲的埋头做题。卷子上的东西他都学过,只是以前方向不同,没有当做重点,也不知道现在还想不想的起来。 崔妙彤不像荣德那样一惊一乍,这种事情他经历的太多了,那就是一个浑身长满嘴的人,和他讲道理还不如起床好好的吃两块红烧肉补一下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这首歌它不像那些治愈系的情歌,因为它真实的反映了社会的现状,也反映了所有人都在面对的生活,它残忍而又真实,它悲伤却不哀怨,它失望却又满怀期待,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命”字刚说完,藤奶奶伸手一拂,一只金色的蚊子就从她的袖子里飞了出来。 “他们几个就没有这样的烦恼,虚幻与真实,他们只需一拳,就可以打破。”浅苏影笑着说道。 应该是周侗那个老家伙不好意思给自己说年轻人要节制的话,才让老孟过来打扰他的荒唐。 这个石室的石材不知道是什么石头,我的破虚之眼都看不透,这种纯粹的物质遮蔽对眸术的遮蔽作用极强,我的目光只能穿透进去半尺深。如果是法术或者规则遮蔽反而要好很多,我的破虚之眼可以望穿本质。 刘病已看着霍成君阳光的容颜,看着她方才伸手接叶的模样,脑海中浮现了那年冬天,许平君与自己在屋檐之下,伸手接飘落的雪花,看着雪花在手心融化般,一刹间,仿若时光如同回到了从前。 在他的想法中,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造赵家的反,只是祈求能有一个好的前途和衣食无忧的将来,甚至儿孙能有一个体面的家世,这就足够了,现在他的愿望马上就要达成了。 剩下的可都是硬茬子了,神圣教廷,神圣骑士团,天盾,没一个好惹的。 “夫君!”霍成君见刘病已追了上去,忍不住提起了心,忙抬起脚步,也一同向刘病已的方向追去。 ------------ 第二十七章三步方略,谋取太原 “君侯,太原郡守李峻不愿借粮。” 郡府内,吕范神情无奈,拱手说道:“且李峻得知上党遭蝗灾所害之后,命各县封锁道口,不准粮草出境。” “太原郡可有受蝗灾波及?”钟繇问道。 “略有波及,但蝗灾影响小,远不及我郡所受灾害!”吕范说道。 蝗灾持续时间不长,在上党郡内仅持续了数日,便消 “不就是有钱而已吗?就值得你连尊严也不要了?”姑娘最后鄙夷了一句,准备走。 洛克一见,立马转身一扑,迅速将身后的雷蒂娅扑倒在地,刚好剧烈的风压堪堪擦过他的背部。 吴革亲率齐州、登州、莱州三团练司,进逼兖州城下,而青州、淄州、密州三团练司则横扫鲁中,下泗水,灭汶上,又从汶上直扑济州,以断兖州的后路。 这情形,一下子让周围之前还在嘲笑洛克的吸血鬼,顿时惊得膛目结舌,立在原地。 当然,荆雄只是转灵初期,和转灵后期的况濮有极大差距也不意外。 夏至只在白纯几人跟前表演过,当着这么多公主、王爷表演,这还是花姑娘上轿头一次,已经紧张的鼻尖冒汗。 李弘若无其事,含笑而坐,看着李治与李慎寒暄,不时的像自己那般逗弄着怀里的李令月,就是不看他龙妈望过来的询问眼神。 “好了,就是此时,懒腰一击。”号角声响了起来,在呼延庚所部红巾的左侧丘陵之后,完颜阿鲁指挥一个猛安猛扑了下来。 最终也跟楼上的猎豹一样无奈的放弃了,无论他是怎么抠着泥土往上爬,最终都是非常光棍的再次滚了下来。 何况风言奏是的弹劾原本就是御史台的职责所在,如今不过是在敏感的时刻,谈论起官员们不愿意谈论的话题,加上大理寺、刑部的介入,想必任何一位官员都不可能能够从三司的联合之下全身而退了。 不断的攻击,猛烈的攻击,想要死亡的攻击。阿鼻的脸色变的苍白,水也不在撩水,目光出现了隐忍痛苦的克制的力量,而同样的是攻击阿鼻的蓝梦的阿鼻也变的和阿鼻一样,梦的阿鼻同样也是一样,身体开始忍不住的颤动。 “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这大婶。”风夜道声谢,揣上卷轴,迅速离开。 言师尴尬一笑,看了看董永的伤的确不重,只是董永的境界太低,一时因为境界的冲突导致了伤势而已,他自然也知道这不能怪得了这两个深不可测的高手,要怪就只能怪董永的实力太差了。 这几种状态,任意一种效果产生作用的话,在这种环境下,无疑都是致命的。风夜都在抢在这些状态魔法的吟唱时间的1/3前逃到它们的身后,也是可以化解它们的状态攻击的。 他腾云驾雾风驰电离在天空飞行着,他在天空中对东洋里的天池水面哇地又大吼一声,从口中喷出紫色大火。 紧接着,前方一名大汉脖颈处呼呼的往外冒血,而他的脖颈正插着一把一寸飞刀。 志保把东西交给他之后,两人前进的速度也提高了。为了安危起见,志保始终都是跟着他并肩同行,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志保从魄之后就明白了的一个道理,自己绝不能让他有机可趁。 我坐在一边看着成林有些郁闷,貌似他不再是当时我认识的那个成林了,是他自己改变了?还是被这个社会给改变了? ------------ 第二十八章谋太原(一) 在满宠的斡旋下,韩馥出于忧虑公孙瓒率军运粮过境,以及上党因粮荒而产生的流民潮,遂答应了换粮赈济方案。 八月二十八日,韩馥遣治中李历运粮十五万石经滏口陉,至涉县与张杨交割粮草。 同日,刘虞命从事程绪督粮三十万石至易京,与韩馥帐下别驾闵纯交割粮草。 九月三日,韩馥信守诺言,命李历再送十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鸿俊清理了杂乱的爬山虎,推开那扇门。 “储凝,你妈只是担心你,怕你会受到其它什么伤害而已。”储天行安慰着储凝道。 我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玄彦,玄彦没有留心到我已经醒过来了。 当他看见顺治、康熙两个钱币里,不经意地笑了一下,原来猫腻在这里,如果还找到其它三个古钱币,就知道叶子峰这次是亏了,还是捡漏了。 “维南,你见到你的姑姑没有?她还好吗?她有没有认出你来?”方正浩焦急好问着方维南,语气分外焦急。 这场本不属雨季的雨,却来势凶猛、更胜过雨季。它和着雪,肆无忌惮地下了足足一天一夜。雨停后,雪却依然还在继续下着,好似在昭告人们。 众人听了,也只是客气几句没再说什么。但看着欧阳弃的眼神都有些嫌恶,只是碍冷月的颜面,没人敢明显的表露出来。 “姐姐好偏心,年前的时候问你要梅花酒,姐姐却说梅花酒完了,怎么这会又有了。”林妹妹状似抱怨的说道。 佳瑜不由自主地顺着自己的脚步走上舞台来到钢琴旁,手指宠腻般的抚摸着冰冷的琴键,手机在这时又再一次响起。 人总会在经历了一些变故后才会茁壮成长,被保护的很好出生富足之家的佳瑜也难逃这样的命运抓弄。 李父为桑家坞的乡亲们诚心实意而感慨。在桑家坞治病的日子里,李父时时得到乡亲们的关切,经过楚阿叔精心治疗,如今病况大为改观,按他的话说,是在桑家坞和楚阿叔圣手中重获新生。 “有效,绝对有效。我寻了很久,只是天灵水在四域大陆是传说中的存在。”南长卿苦笑着说道。 他一掌拍在石桌,发出「咚」的一声大响。一边的水蝶兰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他,但这一刻,李珣什么也顾不得了。 “不太好,这种感觉从刚才就有了,我们……离开蔺橘生营地的侦查范围了吗?”说着,王灵韵头上的冷汗顺着耳后滑入脖间。 “这个家伙就是欠揍,陈影姐!你放心,今天晚上我非好好的收拾他不可,到时候帮你好好的出出气。”许丽在吴凯的话说完,就答腔说道。 几个混混听到吴凯的话,深怕自己说慢了而被吴凯教训,所以就开始争先恐后的将他们知道的事情全部坦白了出来,而这时候出去寻找那个姜哥的两位警卫正搀扶着一个晕过去的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一段经过,在整个故事之中,占相当重要的地位,请各位留意。 习副所长来到他的房间,洗漱一番并整理完行李后,立刻就走出房间。来到他房间隔壁林震年的房间门口,伸手按了按房门旁地门铃,等待着林震年开门。 水镜洞天外的冲突还是草草收场,大多数旁观者只是看得一头雾水,带着疑惑渐渐散去。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鞭锁链,继续抽打其余铜人。不断有铜人爆裂,不断碎裂的铜片和铜钉四散飞出,带着呼啸的风声奔向甬道内的每一个角落。 ------------ 第二十九章谋太原(二) 蓝子的六位姐姐贫富不均,最差的要算老三和老四,目前还背着债,所以没回新村买别墅,却时常和蓝子联系,这次投资款兴许还是由蓝子先垫的钱吧。 王平左手的多功能战场设备一直没派上什么用场,这次却起到了天气预报的简单作用,也算是有点用处。 参加颁奖的颁奖嘉宾陌闫倒是认识,正是上次抽签大会见到的陆益龙。 陌闫看着柳墨兴奋的不知所以的样子,淡淡的笑着。他的心里也是激动的,可他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 老者话语明显是有了怒意,他盯着庚龙身后的人们,双手紧握,随时准备出手。 百年时光,有无数生命就在这种无良地娱乐节目中死去。也有无数悲欢离合的故事在这里上演,恩,严格一点来讲,悲、离与欢、合基本不成比例。前者大概是后者的成千上万倍吧。 东海恶蛟被捆住之后,他并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镇定自若的咧了咧嘴,脸上绽放出一个阴郁的笑容。 最初的日子里,为了让卡萨诺更好地融入罗马队中,托蒂尽了最大努力。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卡萨诺和队友们越走越近,没有比赛的时间里,他和队友一起活动的次数增加了很多。 而这片岩浆海里就出产一种奇特而珍稀的矿石,这种矿石,名字是没有的,但却有一个特性,可以吸收提纯储备岩浆里的火系魔力,当需要的时候又可以将其释放出来。 怒火腾然升起,岩浆毁灭者随即双拳捶地,怒极之下的罗尼奥所爆发出的力量无比恐怖,在双拳捶在地面之后,甚至连地缝都还没有出现,一股带着无比高温的岩浆流就从美杜莎的脚下轰然喷出。 一袭黑色锦衣包裹着挺拔的身形,那男子的肤色宛如温玉,三千青丝绾梳端整,以银冠嵌住,高雅卓然。光洁的额头之下,一双墨眸晶亮的如天上星子,鼻梁高挺,薄唇轻勾,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天漠也将屏幕放大,这幅地图上记载着许多地理区域。这都是科技种族发射那些神秘卫星记载并重新绘制的。可以说是星域最全面的地图了。 陆军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叶子怡的伤完全拜李勇所赐,陆军丝毫不客气,对着李勇就是疯狂的拳头砸。 对方身上特殊的香味再加上成熟冷艳的气质,让他有了些许着迷的感觉。 说话间,林员外已经往林源身上痛打几尺,林源痛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有半分反抗。 众人都知道蓝渊和蓝灵儿的感情深厚,却不知道,他几乎是蓝灵儿所有的支撑。 刑部很大,门口迎接的下属足足上百人,门口围观的百姓也堵住了路口,场面甚是壮观。 伊曼嗤之以鼻,眼神里全是不屑,分明是来勾搭她家城先生的,还把话说的这么好听。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眼残,我眼残。”陆军赶紧说道,不过却没有闭上眼睛的想法。 苏沐的跳跃性思维,丁致远是根本赶不上的。听到苏沐的话,丁致远只好干笑了两下算是了事。 更何况,考伊斯还有来自于传统对冲基金业务的利润,如果算上这一部分,可能连百分之四十都达不到。 如果仅仅是为人处世差一些其实也就没什么了,可是孔融偏偏还顶着‘孔子后代’、‘当代大儒’的身份,硬生生让他闯进了官场,如此一来,事情却又变得更加难过了。 那就去耳鼻喉科看,现在金陵最出名的医院就是金陵人民医院和金陵附属医院,出租车司机直接开车往金陵人民医院过去。 伸手在韩言的大腿之上狠狠地拧了一把,蔡琰站起身来飘然而去。 魔风星也是一愣,他不明白恶龙和妖虎为什么这么维护林枫,显然不是他们所说的那么简单。 并且,还有法律的形式规定任何人以及后任的国王在内,不得以任何形式或者任何名义来再次设立摄政委员会这一机构。 上下打量了黄忠一番,韩言是真的觉得黄忠有些不对头了,往常这脑筋不比胡敏慢多少的黄忠,今日里怎么总是说些不着调的话呢? 这一幕落在周围那些异族强者的眼中,更是骇然,就只见眼前的空间不住荡起一圈圈的涟漪,但却根本见不到交手的场景。 而何泉现在想的,却是陈俊这么做,难道就真的不怕自己溜走吗? 同时她也特别后悔,觉得告白太突然,男人接受不了。她是想慢慢发展关系的,却不曾料到李霞姐忽然回来,打乱了她的计划。 ------------ 第三十章谋太原(三) 初冬的原野上,朔风渐起,旗帜猎猎,马嘶人吟,刀矛交错,鼓声如雷。 在高顺、许褚率陷阵营冲击敌阵,太原军阵动摇之时,张虞敏锐的察觉到用兵时机,果断下令让柯比率五百骑卒出击。 柯比所率的五百骑出阵,当即被李峻所布置在左翼的骑卒缠住。为了拉开空间,仅交手片刻,柯比便带着骑卒且战且退,将左翼太原 当然,养这么多牛也不一定纯粹是用来耕田的,农忙时节租给其他农民可以获得金钱报酬,农闲这些牛也能用来给人拉货,总之牛这种对于普通人来说重要的劳动力用的地方很多。 就像在厕所的门上涂鸦同样,这每一届学员都喜欢在这里喷涂自己的留言,就像一头草原上的猛兽去哪都要撒泡尿宣示一下自己的存在。 我擦勒!这家伙真的不会这么衰,被兰利中央情报局的人给堵住了吧!王南北看着卫星电话,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妙的想法。 听见脚步声,站在前头的众人回头看了一眼,见来人遮了面容,又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 叹息一声,柳青青缓缓转身,夕阳是那么的萧瑟,她浑身冰冷,柳家,难道就这么完了吗? 虽然嘴里对于噬魂的话有些反感,但不难否认,此时的林毅也是有着这样的想法。 冬天的老虎岭基地显得有些萧瑟,靶位上的草已经略略发黄,好在今天的风不算大。 这怎么可能呢?自己已经多方打探过了,都说那傅家公子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子,再合适不过的夫婿人选,怎么突然间变成了这样? 而京城的另外一边,傅府里也正在吃晚饭,同样的,傅大学士和傅夫人也看出今天自己儿子有些不同寻常,也不知他今天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好像心情特别好。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王南北没有上前去安慰任何一人,而是缓缓的抬起了右手,敬了一个熟悉却久违的军礼。他们应该有这样的待遇,这是他们的荣誉。 男人半举着的手终是放下,目光上抬,落在眼前nv孩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见到了曾经的那个nv孩。 司徒灏祯目光扫了陈倩蓉一眼,然后落在她旁边的薄姬身上,眸光划过一丝诧异,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何时入宫的?朕好像以前没见过你?”语气听起来却是不以为意。 毕竟慌张害怕也是无用,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到解决办法,让自己能有机会看到明天的太阳。 随心出了水之后,皮肤上沾满了水渍,风一吹,还有一种凉凉的感觉,这个还哆嗦了一下。 这邢安乃是邢家的老人了,当初邢大人还在的时候,他就在邢家。后来邢家破落了也一直没舍得走,守着邢珅兄弟俩,对于冯家的事情自然也是清楚的很。 李茂贞盯着李晔,一面挥动桃花扇,一面不停拉开距离,以免被李晔近身。 随心真心觉得这位同学简直就是奇葩,长得这么帅,为什么脑子就不好使了呢? 不会是……跟家里佣人或者……司机有关吧?他们都是住在墨家别墅的。 “师傅?”颜向暖有些懵逼,待回过神来后老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冯绮雯看都没有看巧倩一眼,倒是白芍看着巧倩,眼中满是无奈。 而恰在此时,城外的工地上传来一片呼唤!旗令官疑惑地向外望去,只见千米开外的树林中,一支带着胜利气势归来的罗马军队正缓缓走出。 ------------ 第三十一章呼朋引伴,威震河朔 王郎见王山岳目中杀机若隐若现,哪里还不知道他要杀人灭口,可王郎心中已经将宁采臣当朋友、兄弟对待。 陆辰到沈氏集团的时候刚九点半,因为上次来的时候是李强亲自在门口接的他,所以门口的保安都记住了陆辰的长相,见到他来了,二话没说就放行了。 走廊内的医生病人以及家属也被歌声吸引了,在门口张望着,一些老太爷老大妈闯了起来,人越来越多,方言一门心思放在唐灵身上,压根没有想到自己的歌引起的轰动。 哀子还在思考,对于后半句她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这时,西四扶着赤九玖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玖老师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众人都靠过去表示关心。 看着那好几张红的绿的票子,武装人员露出贪婪的目光,赶紧喊着让同伴靠上去,摸出自己的一次性打火机,朝着陆辰晃了晃。 “宿主,这个时候,当然是你,我曾经说过,在这个地球上,没有人是你的对手”生存系统这个时候,马上特别冷漠的看着说道。 刘潇望着爸爸这几天苍老了许多的脸,心里象打乱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这时,通天教主突然改变气息,进入冥想状态,良久,才缓缓睁开眼。 一想到这儿,她不由就多了几分懊悔。她原本想着过年的时候多少都会有点忌讳,便是再有心思的人也不至于在这几天做什么手脚,影响了大家过年的心情。若是激怒了老夫人和昭夫人。可不是好玩的。 “你们干什么?不信的话打电话给百里风清!”上官夕辰也有点发火。 静慈轩里的吵声虽然大,但因为夹杂了别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杂,并不能辨认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夏雨琳在附近听了一会儿,对这样的现场效果很不满意,便大刺刺地朝大门走去。 六爻算起来很简便,只需要三枚钱币就行了。钱币的正反面当做阴爻和阳爻,对应于相对的卦象,结合易经来解释。 “给姐姐请安,姐姐这么早就来了?”李氏行了个礼,笑着说道。 今天,梦圆就这样跟着夏雨琳来到了夏家,夏雨琳只以为他一心想诱拐肉肉走上歧途,哪里料到在这层目的之下,梦圆还有更深的、更险的用意。 这么一想,对于当初自己与权绍皇的谣言为何如此风靡整个京都,她突然也有些释然了。 虽然郭庆云粗心,可经过丫鬟们的提点,也总算是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童童也说她还好,幸亏这水怪受了伤加上不是在水里,不然吞跳河哥哥的时候就咬成肉沫了。 “死不了。 ”范老爷子没好气的说了这么一声。只是说着,气还是不顺的咳了起来。 他确实没有听说过杭州府的特产是什么,但无论是什么吓人的妖怪,能有金华府特产的青天大老爷更吓人? 看着紫光疑惑的眼神,太恒接着说道:“如今,诸天星斗大阵虽然已经开始运转。可随着大阵扩张范围越来越大,与外界星空接触的面积也越来越大。使得大阵威能越来越分散。 得知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形象,敖雪气呼呼的啃干净了猪蹄,就着两颗咸鸭蛋吃了一箩筐包子,又看向了一旁的酱肘子。 一道威严的厉喝声响起,一个身穿儒衫,下颌一绺白色长须的老者出现在了门前,眼神锐利的与燕锋对峙在一起。 “不一定,得先破解异族源头之秘,再言其他。”李青踏步一动,要出仙遗,去往岁月混乱之地。 毕竟是在胡府培训过一段时间的,也见过一些大场面,虽然心里害怕,但不至于显在明面上。 就像普通人喂养猪,是为了杀之取肉饱腹一样,修士喂养妖兽是为了契约为己用。他天赋低下的妖兽没有被契约的资格,便成了练手的存在。 只这一眼,汪氏瞬间就感受到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僵立原地,身躯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因甄刺离开后,李青又在虚界呆了三十年,李青当然不会认为甄刺会在外间等他。 不过此时紫光并没有发现凤凰的异样。而是继续说道:“吾等先天神圣虽然与道合真,可直接参悟大道法则,使自身一直成长。 反正后续灭世,将会收割整个世界的资源点…在卡片上,肯定是不缺的。 各位网友朋友们,各位亲爱的烟花,请原谅我这段时间的不理智不清醒不明不白地消失。 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连看都不敢看盛红衣一眼,似有沉沉威压压在她身上,重若千钧,直将她的骨骼一点一点的慢慢碾碎。 反正王安楚导演极其反感资方这样的行为,要不也不至于当初那么好的本子落在手里吃灰 ,以至于迟迟因为资金不到位导致一直开不了机。 就这么决定了明天就动工,许忘知道家里需要用钱,所以当晚就决定上山去打猎,猎物可以买点钱,也可以分担一点。 ------------ 第三十二章朔方猛虎,虞为天子 “乖乖!” 读着从长安转送而来的奏疏,董卓大手从脑门顺摸后脑勺,神情流露出震惊之色。 “张济安怎生猛成这般?” 董卓指着奏疏,惊叹说道:“孙坚率军北伐,孤尚能御之。然张虞一月之内,破李峻,降张安,连下太原、定襄二郡,朔方猛虎之勇,更胜江东猛虎一筹!” 当初董卓了解到张虞出兵太 虽然是仙师,但他能看出这个仙师根本就是一个刚刚引气入体的人,依然是在赵国法律的制裁之下。 至于他为何敢如此认定这神识强大的人就是造成这一切的主谋,单单是灵识和神识上质的变化,和那强大的意念,林阳就已经笃定,何况这神识自己都承认了。 “想要对我们魅族动手的话,是不是先要问问我们。”就在贾德尔融合罪孽的同时,一个声音突然传入到战场之中,几道身影踏天而至。 林阳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册子,翻开第一页,便看到上面所讲的内容。 要是纲手他们一直没有立功的机会,那么就算实力再怎么强大,始终都会被志村团藏压上一筹;因此,这也是猿飞日斩给予自己的弟子的一次机会。 怒不可遏的八尾,用那宛若日月的双目等着脚下如同蚂蚁般的砂忍和雨忍,声如雷鸣。 拥有三个可以撑场面的投手,而且各有各的特色。王者青道高中,最坚不可摧的就是这一点。 所以,与东方国家比起来,西方国家在这种比赛中的表现,更轻松。 慕容曌的车技很是一般,一路上开得磕磕绊绊,几乎多花了一倍的时间,才开到问灵所的门前。 魂牵梦萦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就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你知道我魂力消失的原因,那么你一定也知道这块印记为什么会出现了?”,云梓墨忽然转过身来问陌冷容。 燕青丝其实根本就没觉得伤口疼,反倒是岳听风,已经出了一头汗。 她知道楚朝阳的用意,她不想辜负他的好意,可是爱人要走了,她怎么能不去送? 天鹅兽被熊熊大火困住,炽热的感觉逼迫着它,让它恐慌的嗷嗷直叫。 鸵鸟君:你话都不会说了,还叫好?跟你之前的日子比,你觉得好吗? 赵思雪这么一说了,罗威也有些顾忌起来,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在权衡利弊,到底要不要和赵思雪撕破脸皮。 我在后面看到这种情况发生,立即做好了应急准备,结果是虚惊一场,是一个狂热粉丝,为了见洛梦一面,并且是当众求婚,才想出这么个办法。 而且他还要光明正大的赢那个夺走他一切的人,若是让洛霞忘了他,那又有什么意义? 司徒腾逸很有耐心地描绘那男子的特点,然后洛霞根据他说的,一一画下来。 我心里一惊,蔡毅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他和巨斧帮,甚至与洪门有过瓜葛?大央页划。 唐月华颤颤巍巍的走到了坛子旁,脸上漏出痛苦的表情,右手轻轻抚摸唐三的脸颊。 虽然这样看起来年龄依然不大,可别忘了,这斗破世界中很多几十岁的人了也能完全保持自己的容颜不老的。 拳打李莲杰,脚踢程龙洪晶宝,这话要是让安智杰他们听到了,陆远还不得被笑一年? 连同李桃在内都是一阵惊讶,俗话说人靠衣装,这一点虽然不假,可是李桐这变化也太大了点。 ------------ 第三十三章不予理会,扩兵选将 龙道灵摇摇头:“你们玩吧,我就不下去了,我在上面好好的帮你们看着。”林杏见道灵不下去,也微微有点失落,龙道灵坐在湖边抽着烟,双眼盯着湖面。 “开什么玩笑!本尊还想多活些时日!进入神帝空间?你不若斩杀了本尊罢!”亚酥竟然一反常态,露出十分忌惮的神情、语气。 卢太夫人的眼睛又看向了简老夫人那张销金千工拔步架子床里面,一个巨大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摆着两个螺钠嵌珐琅的妆盒。一个阖着盖子,一个开着盖子。 柳氏的两个孩子过来给太夫人磕头,改口称“娘”,将柳氏改作了姨娘的称呼。 不过温度虽然不高,那些高挑的服务员穿的却是很少,高跟鞋,肉丝袜,粉红短裙,配上白色衬衫,性感动人。 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和如雪是五代的堂姐弟,是来自同一个父系祖先的堂姐弟。 有些存在,有些依附,不一定需要有多深的感情,知心,知你,知我,便已足够。 微黄的茶水从方姨娘黝黑的发髻淌下来,发梢还挂着几片茶叶,看上去狼狈不堪的样子。 和他见过的其他男人不一样,这个富二代的王子,似乎也有着一种很吸引人的东西。也许,和他做个朋友,对自己也是一种提高吧。 “喂!”电话接通了,很明显许阳能听到对面的声音不是很爽。许阳可不管对方的态度,想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他心里的火还没下去呢。 她让陈凌在外面等她,是想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陈凌,让陈凌打消所有注意,不要再过来打扰她。 李察拿出一些肉干,用魔法火焰加热了一下,就着清水当晚餐。凯撒则是拿出了便当,和御巫永远一起吃。在这种事情上,他一向是能讲究则不将就的。 法罗的社会形态类似于中世纪的欧洲,对人类各国来说,奴隶是最重要的资源之一。凯撒占据了染血之地,也就相当于扼住了红杉王国的命脉。 “这……到底是谁做的?”孙言愣愣的看着这只生化幽灵的尸体,顿时感觉摸不着头脑。 李兵看着许阳的微笑,不知为何心底一阵发寒,这突然有一种面前的人很危险的感觉。 “悬赏犯?再生魔法师?你是说,那个传说中的,不会被杀死的,会让世界陷入混乱的魔法师?”国王惊问。 云天扬上前观看:每位学员,每天仅可挑战三次,不可越级挑战。每次挑战,需支付一个金币。胜者,可取代排名。并,每周或许一定战功。每一个战功,战功奖励相等。排名越高,战功奖励越多。 一道特大旋风斩,所向披靡的龙卷风袭向丫丫。同样的招式,但因花绫提升了力量,这招的威力比对付陆天雨时更强劲。 如果这件事最终还是需要公家来处理的话,陈凌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就是柳臣,因为他的人品和原则,可要是他也不幸的跟这班人同流合污狼狈为奸的话,那陈凌怨天怨地也没用,仅仅只能怨自己的命不好。 面对于各个官员回答的问题,秦昭也能关键性的指出回答之中的欠缺处。 铛一声,天梭镜凌空落下,摔在了地上,光芒消散,从镜心开始,粉裂。神器,就这样被坏了。 “生了,生了,英先生真的帮宋太太接生了。”一边一直提着一口气的王妈,一脸喜悦的说道。 盘查还没有开始,今日来参加喜宴的宾客非富即贵,喜事差点变丧事,黄家人明显很着急,黄老的妻子徳惠郡君不得不亲自过来抚慰宾客。 狄郁默然无声,他知黄夔所言非虚,黑虎妖的武功岂是莫传南等人可比? 程凌芝一边看他们斗嘴,一边觉得要是见面就吵的话,那不要见面不就好了? 当然,在生意方面,也是沈云舒阻止了沈清吟,她妄图利用自己的身份插手柳氏生意,可她一次都没有得逞。 随手抹了一把眼睛,此时的赵子龙和太史子义,完全如同一个黑色的泥人,只有因为喘气而张开的嘴露出一些粉红的颜色,就连牙都是黑的,上面似乎还有一种黑色烂棉絮一样的东西,看着都恶心。 娄青衣微微一愣,继而一脸笑盈盈地瞧着他,不否认却也不承认。 “什么?!”这个黄巾贼将领头一次看有人这么猖狂的跟他说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或者对方疯了。 “不甘心吗?人家也已经从我们手下溜走,那么对方没说一句话,足以证明戒备之心很强,尤其在防监听方面。”电话那边的易天回应地说道。 只不过,胳膊上传来的剧痛之感,让他的这丝笑容,显得比哭还要难看几分。 墙上写到:“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也许最好的邂逅,就是微笑着擦肩而过等等一些悲伤情的情话……落款是“今生无缘”。 段云图再替赵大锤把了把脉,但觉脉息微弱。受了这么重的伤,能不能活得下来,实在是很难说,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 第三十四章婉言拒绝,严法治下 “初平元年,十二月寅丑日,定襄贼乱,卿兴兵讨平……今晋地平复,为计卿之功绩,特册拜之。高都侯虞,累计功勋,封太原晋阳县侯,都督并州诸郡,下印绶符策假限食三千户,岁五百万谷各米。” 来自长安的使者田景洋洋洒洒宣读诏书,董卓为了拉拢张虞,此番封赏很是丰厚。将军号虽无变迁,但董卓却给予张虞都督并州诸 那是陆行知的朋友之一,当时她被带出去的时候见过,但不记得名字。 嫔妃献艺总得有个时间限制,不能没完没了。苏斐然要是把原著五百多万字都讲上一遍,就算观众肯听,她的嘴皮子恐怕也得磨破了。 因此,尽管它实力并不算太过强悍,但那种棘手程度完全不逊色于真正的人类强者。 除了修法,她也在琢磨前人留下的武学套路,并不是为了兽神试炼,而是纯粹丰富自己的知识储备。 因为先前打赏的十个豪华游艇,陈薇的直播间登上了打赏榜单,陆陆续续涌进了不少新的观众。 她揉揉鼻子,继续给新来的谢大师准备见面礼,希望能讨好他让他教授自己术法。 整个地下室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息,仿佛是死亡与生命的交织,让人不寒而栗。但在这个尸体的身上,却仿佛有着一种超越生与死的力量,让人无法抗拒地被吸引。 “不良帅,后院找到北都军器监所制的横刀两口,障刀两口,还有弓箭若干!”不多时,几名公差冲冲而来,且自觉地围成一个圈,如临大敌地看着怀沙。 光印甫一出现,一股骇人的热浪便扑面而来,狄飞三人仿佛堕入了赤炎炼狱之中,烈火从四面八方翻涌而至,要将他们生生炼化。 刚踏入明德殿的第一道门槛,秦奉安就见到寒霜毕恭毕敬地守在门前,好像已经等候他许久。 见到她孩子般天真的笑颜刹那,柳紫印觉得,或许这只是一个渴望找到母亲的孩子而已。 按照计划,高倩陪我去长春;高婷和青凝去成都;林景儿先回家去看看她妈妈,然后去广州;至于逆童,他提前一天就走了,回长白山修炼去了。 “晚上吃素一点吧,合理搭配饮食,不容易发胖。”苏荷开口道。 他反复用指腹摩挲着那天南枝的藤上叶,植株虽像寻常草药一样失去所有水分一般,但他的指腹擦过那里只是,可见藤叶上渗出微微的灵气。 摊位上坐着一个穿着背心短裤的中年男人,摇着大蒲扇,似乎是因为没什么生意而在闭目养神的模样。 听道董哥这个称呼,董富贵眉开眼笑,知道自己和林阳的关系越来越近了。 “还有,这夺到了宝物,我们出来了……我先提前说一句,我拿到了宝物,我会藏起来的!你们直接动手杀我,没用的!我藏东西厉害,搞不好就在哪里撕裂了空间藏了进去。 因为白光突然消失了,所以眉心的剧痛瞬间加强了几倍。疼得我几乎眩晕,喉咙里发出了一阵野兽般的声音。 “不用这么大的阵仗吧?我只是个筑基期修士而已。”沈健连连摇头。 虽然兀颜光自信,以自己的实力,绝对可以横扫这十几尊天灵境,但是兀颜光心里很清楚,自己刚刚出世,绝对不能将风头抢完,否则在今后的大梁之中,必将四面树敌。 说完这些话他就感觉到怀里这个家伙的体重好像变轻了,更准确的说是轻了不止十几斤,而自己身上确感觉到了一股重担压身。 ------------ 第三十五章四郡户籍,征辟俊才 “董卓授夫君都督并州诸郡,不知夫君欲如何待雁门?”王霁躺在张虞怀里,容光焕发问道。 一番嬉闹,处于贤者时刻的张虞闭目养神,问道:“夫人所问何意?” 王霁沉吟了下,说道:“南下途经马邑时,郭太守率军亲迎,沿途供给不缺。我与郭君谈及并州形势,郭君神情忧虑,言语中多有询问夫君意图。” “ 听到她喊林舒豪“林少爷”,姬然觉得倍儿有面子,要是有人能喊自己一声“姬少爷”的话,那该多好。 因为某种原因而断了很久,非常抱歉,本次诈尸一下,但是接下来的时间是持续,还是偶尔诈尸,暂时还难以预测。感谢还在关注本坑的诸位,本飞行器还没有被击落。 而就在这瞬间,一股极度恐怖还有邪异的魔气,也是在那斩风魔将身上涌起!顿时,横扫过了整片天地。 “其实鬼并不是迷信的东西,而是古人对于次元事物的认知,也许你们也都从新闻上看到了,不久前,科学家已经证实了引力波的存在,这也就意味着,除了我们所在的三维空间之外,宇宙之中还存在着其他的纬度。 之前,三代火影几人想用这招封印大蛇丸,可没想到才过不久,就被大蛇丸用在了他们身上。 生物武器可以达成大规模杀伤的效果,但是无法阻止对手按下核反击的按钮然后大家共同去死,因此作为一个战略震慑武器来说是不够格的,同样的道理从古至今都确实成立。 至于泰坦系列就更有名了,是包括了手套、胸甲、鞋子的三件传奇战士装备。大陆上流传很广的泰坦护腕算是历史上最成功的的仿制品之一。 “嘶!”此时赶过来观战的苍坤、蓝鲸等人见到这一幕,几乎也是瞬间脸色都变了,无比苍白,下意识开始向着后方退去。 没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袁飞云袁少的老爹。袁青袁大师如今最器重的关门弟子,三级下品炼丹师,袁杰。 一边揉着浑身疼痛的部位,一边从墙壁上走到洛里的身边,壮硕青年抬脚踢了踢洛里的大腿,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的说道。 “呃……”当她也看到陈风手里的那张油画时也是一愣,那天的事可是让她记忆犹新,特别是那张凭空消失的木框油画。 为什么渴望自由,真正的原因是怎样他们不清楚,简单来说,他们是自由的,因为没有人会限制他们的行动。但是他们就是有那种渴望。或许在他们的潜意识中,有着寻找真正自由的欲望。 他知道姐姐已经不生他的气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强吻”,已经成为历史了。 “好了好了,你又不是警察,操心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官家事作甚,老头子我还能让自家人受欺负了不成?”王一英似是被被触及了霉头,佯怒的瞪了瞪唐子涵。 不一会儿,把无生丸找了出来,曹操和祢衡一看,果然是真货,和吕布送给董卓的那颗一模一样。 不清楚,不了解,不明白。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人是故意放了众人一马,要不然刚才大家面对那几只怪物的时候,真是凶多吉少了。 李哲隆的眼睛,向房间内看去。看到床上有人,他剑眉挑起带着怒意。骆漪辰大概猜到他为何而来,琢磨着怎么气他。 骆漪辰没有回答。他的心如万蚁钻心般难受。有哪个男人,能不介意这种事呢?他这么多天醉生梦死,就是因为不想面对那些事实。骆漪辰走到酒柜前,拿出瓶烈酒喝起来。 ------------ 第三十六章新春之宴,议复西河 公元191年,初平二年,正月。 袁绍、韩馥意图拥护刘虞称帝的行为,遭到刘虞严厉驳斥,且因未得到张虞、袁术二人的支持,袁绍东迎圣君,以谋河北的计划泡汤。 袁绍见计划失败,为了图谋河北,干脆采用逢纪之前的计策,决意邀张虞、公孙瓒进犯韩馥,以逼韩馥让冀州于他。 而在袁绍背地里谋划冀州之际 狐清与凤飞燕对视一眼,立刻展开身形冲了上去,龙霸天也不甘示势,在龙皇与龙后的保护下紧紧跟了上去,夜涛眼睛一亮,迈步而行,那浓郁的灵气让夜涛明白,张浩真的击碎了灵虚空间的壁障。 仅仅只是这一分转瞬即逝的时间就足够了,孟霸天一个转身闪过孟均的长枪,唰!破天巨剑被孟霸天一把从背后拔出,锋利的剑芒闪着一道道无坚不摧的杀气。 只见夜天的司机走到窗户前,掏出一把车钥匙,按下遥控器,嘟嘟两声,楼下的捷豹顿时停止鸣笛。 孙天意捏着下巴打量张浩,一看张浩表情就知道没把这句话放在心里,无奈摇摇头,看来张浩是真不知道张宏达的关系网,也对张宏达就是一个无欲无求的老头,怎么会在乎别人欠自己的人情。 虽然我知道角色是虚假,虽然我知道这种聊天只是在强化角色,但我根本不抵制它。也就是说,一方面我在斩杀角色,另一方面我却在强化丰满角色,脑子有问题吧? 族人们见阿朵身背的药篓空空如也,也知道阿朵是出了什么状况,在这个森林中,到处都充满着凶险,独自到森林中去,的确有些危险。 李旦本来不想见,可是再不见,妹妹就真的要离开长安了,以后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这一面还不知是不是最后一面。犹豫再三,他终于还是心软,摆了一场极为丰盛的家宴,来迎接太平公主的到来。 张浩对着黄景亮打了一通,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张浩转身跑了出去只留下一地的尖叫,对面冲来的人没想到张浩会冲出来,这一愣神的功夫,张浩已经跑下楼去了。 酝酿起体内的死之力量,手指运气,并将力量从指间迸射出来的战法,正是天七最擅长的,黑色的气劲威力,不亚于穿透力最强的子弹。 当欧阳坚见到齐天真人的时候有些紧张,毕竟齐天真人可是药王宗的长老。 燃血术这种秘法是通过燃烧血液来增幅短时间的战斗力,燃烧的血液数量越多、质量越强,这个秘法带来的短时间内战斗力就越强。 “整失败了不应该找医院赔钱么?”付炎说完大声笑了起来。张正雨听后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林影只觉得心中一团乱麻一般!面前的母亲到底是真是假?怎么自己的事情她都知道?难道真的是父亲母亲追了进来?? 几乎是同样的对话,同样的语气,陈浴尘怒了!那曾见过失败者如此嚣张?!恶狠狠的瞪了鬼龟一眼,抬头看向肖啸。 “我怎么会耍赖?你的钱还在你的衣袋里。”平凡道人不紧不慢的说道。 而且有很多人都是穿着名贵的西服、西装,而且他们的价值也是非常的昂贵,当然了,别人穿的都可以说是非常的豪华,就只有莫凡独自一人穿的可以说是非常的肮脏,甚至可以说是有一些便宜。 伊贺滕香被林峰看得心里发毛,她甚至连对林峰出手的勇气都没有,如果现在还能有后悔药可以吃,伊贺滕香绝对不会再招惹林峰,可惜这世上那有后悔药这东西。 ------------ 第三十七章平城之会,三问雁门 西河郡之事解决不难,崔钧帐下兵不满百人,几乎是仰太原鼻息而存活。张虞若非看重崔钧能力,以及无瑕顾及西河郡。早在拿下太原时,张虞便会派人顺道解决西河郡。 然雁门郡的话,其情况与西河郡大有不同。雁门郡为并州大郡,北临边塞,郡内乌桓、匈奴、鲜卑部民众多,若招引胡人部众,出万人步骑并非难事。 今 一脚刚踏进这间房,张萌马上捂住了鼻子,目光锁定在桌子上的某样东西上面。 刚走到前院,就听见净尘和尚一脸心慌的对着顾明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只是陶浪忽然感觉到了身上的不对,立刻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无双珠终于展现了它还是有靠谱的时候,就在法华和蓝歌都觉得自己要被吸成人干的时候,一股醇和的能量从无双珠中传来,注入到两人体内,顿时让他们的身体状态稳定了下来。 一旁的学生,看着那条火龙,也全都开始在心中为花落澜默哀了起来。 司夜爵原本以为,沈姜看到礼物,会很高兴,甚至会跟他,回到从前那样。 顾伽茵习惯了用餐时被陆景修照顾,她知道他夹给她的鱼肉一定是没有刺的,于是很自然的就夹起来直接吃进了嘴里。 卡尔的起跳慢了,安德烈亚超过他的时候,他还没能够落地,而当他落地时,安德烈亚已经甩开他整整一个身位,用脚停住了球。 苻法与梁汪,吕光等人,带百余兵士先潜入皇宫,苻坚也率亲三百余人随即赶到。然而王宫侍卫竟毫不抵抗,反而引导苻法、苻坚等人,同往皇帝寝宫。 “军长,我估计司令和老爷子他们知道了以后,估计会惊掉大牙的!”参谋长笑着对着杨森说道。 林烨不信邪地又摸向了另一个红包,结果依旧是提示这个红包没有成熟,无法点开。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五百年前到现在都不想跟你说话吗?”夜倾城问道。 比如说,兽人崇拜强者,那么,罗毅就显露一下实力,兽人渴望获得更强的力量,那么,罗毅就给加入萌神教的兽人带升级,以罗毅强大的辅助技能,带人那绝对是妥妥的。 “八嘎,不能撤退,如果能撤退,我何必去打他!”寺内寿一火大的喊了一句。 而经过这一次协同作战,这些黑鹰王族再也没有对这些颙飞行员,露出那种种族歧视的眼神,方才他们可真的称得上生死之交,彼此掩护,为彼此奋不顾身,都已经开始称兄道弟。 “还有你!”周白顶住了这种压力,顺利的接下来,同时心中暗自惭愧,虽然没有破功,但是那瞬间已经被对手所带动自己的情绪,这点是无可辩驳的。 周白保持微笑的看了看这位记者,哥们你这样真的好么,还是忍不住的给我下套,说好的其乐融融呢? 这一次,幸亏他之前给自身加持了地藏真定印咒,关键时刻,法咒护身,除孽灭业,将他点醒。 他们灵族如今的战斗力弱得惊人,李奇真要出卖她,那只是非常简单的事。 他们跟湖人不能拖,就是要把速度打起来。在三分线上来决定比赛的最终结果。 不得不说,廖志明即便不相信鬼神的说法,可那天赵翔的表现太神奇了,居然精准的判断出他老婆难产死亡的事情,甚至将这件事掐到点。 ------------ 第三十八章敕令四条,马邑都尉府 张虞举郭淮为孝廉,除了回报郭缊当年举他孝廉之恩外,还有征辟郭淮出任他部下之念。 郭淮能力不用多说,历史上已是证明其出色的军事才能。今将其收入麾下调教,日后必能为张虞分忧。另外收郭淮到自己帐下,亦有留为质子之意。 当然了,自张虞得知除郭淮本人外,他还有兄弟三人后,当即放弃了留为质子的想法。 同样是杨过的学生,左岸,原来的犀利哥,曾经登上时代周刊的那个家伙。这会儿变成了真真切切的犀利哥。他的行事风格不按章法,想法怪异到和正常人完全不同。 算是他,方才在柳东庆面前的时候,也感觉到一股无法言说的亲和力。 那种感觉,就像是落宝铜钱的方孔被阻隔般一分为二,形成了一吞一吐的某种循环。 你们呢,当听说青东门丢失圣盘以及他们和魔勾结的消息后,各个心里都想着怎么脱身。 就看到伏冰微微一笑:“你觉得让魔域中的那个老怪物找到这里来,我还能活吗?这个老头活不下去,这个结界不可能继续存在,那么和这个结界锲约的我呢?”伏冰异常冷静。 还有就是,接下来的行动,暂时取消。先晾着那车、马官吏两天,让他们着急,说不定到时候我们会更容易。 若是因为自己血脉中流淌着刘家血脉,便要死于此地,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刚从常欢那来!”皇甫云回来后,的确先去了常欢那,正好江圣雪和皇甫风也在,便告诉皇甫风爹叫他去东厢苑,看到常欢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便又转到北厢苑来了。 这个赵康便是和他差不多,这也就有了苏木现在心慈手软的做法了。 第三天,老太太长途跋涉,被人撞倒在地上,都却没人敢去搀扶。 逸面‘色’煞白,看眼看着冰针朝自己飞驰而来,强忍着身上的伤痛,才勉强在身前撑起了一层免疫屏障,从而夺防御住了这一攻击。 慕容霄刚刚从操练场回来,身上战袍已然湿了大半,正想着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却不想英娘已经闯了进来。 杜奕不是万能的,虽然对上化神期修士也不会畏惧,而且保命手段也是不少,可是对上这种看不出任何修为的老怪物,杜奕还是不能不谨慎对待。 龙车在虚空大殿前停下,龙车车帘被掀开,一身黄袍的玉皇大帝走下马车,当目光看到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之时,眼中复杂之色一闪而过。 指挥所内,只有一个参谋在叮叮当当的在操控着三台报务机,现在人员严重不足,要不是为了后勤保障,两名指挥官早就自己上了。 林烨镇定下来以后,点开这个所谓“充气娃娃”的物品说明,这才豁然开朗起来。 从早晨到晚上东海一方人退了。逍遥国人马全部登上了岛屿。五万人只剩下了两万多人。 如果你进阶将目标放在尚阳城,放在三星洞这一高度,恐怕无法击败对方。 “可是妹妹她,总不能老这样拖着不嫁人吧?”唐若婉竟然还是不死心。 “我不会答应你的。”祁旭尧挺直腰杆,对上祁致远,哪怕此时他心中忍不住害怕,却怎么也不愿意退缩。 “好,一定要注意安全!”纪长安还还忘不了嘱咐自己的儿子要注意安全。 就在洋洋自得于自己对般若的教化时,般若突然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 第三十九章不轨之徒张济安,大汉忠臣曹孟德 中平二年,四月。 在张虞北上平城之际,中原形势大变。 在袁绍、刘岱各怀异心之际,孙坚在袁术的支持下,率兵逼近雒阳大谷关。 董卓亲率大军与孙坚交手,被孙坚所败。董卓率兵撤至渑池,命吕布率兵殿后,复被孙坚所破。 北伐一役,孙坚名声大噪,威震中原。并且因率先兵入雒阳,孙坚清理雒阳汉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一行人才回来了,天天‘激’动的趴在‘春’草的身上,给‘春’草讲着自己看到的训练营的大哥哥大姐姐好厉害,外面又好好玩儿。 “不不不,您别乱想,不是不敢,是,是,是···”看着孟启这瞠目结舌的样子,方菱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哪有前不久这家伙在大殿里舌战四下的情景。 童牛儿暗暗担下一颗心,回到‘春’香院不敢和林凤凰和白‘玉’香说,倒头便睡,直到掌灯才醒。匆匆吃过晚饭,一言不留便穿衣出‘门’。 众人见孟启突然一笑,以为孟启要动手杀人,都是一阵紧张,颇有些拼了的冲动。 王厚这才明白过来,抱拳道:“原来如此,在下也要出海,今后还请你们多多关照。”六人慌忙抱拳:“不敢不敢,大好人以后要是有什么差遣,跟我们弟兄说一声,我们一定拼命照办。”又说了几句话,这才告辞而去。 看吕子祺这个样子,万风便得意了,每天‘春’风满面的在吕子祺面前嘚瑟,没少让吕子祺抓着以切磋的名义‘操’练,被吕子祺揍的浑身不得劲儿,却还是面不改‘色’的在吕子祺面前笑的一脸‘骚’包。 苏南找到马征明,跟他把事一说。马征明显然也听说了苏南的事情,对他要出行也表示理解,但不同意他辞职,说要帮他保留着,等了回来再继续工作。 苏南看她俩的表情,觉得好笑,也懒得理会,也没有时间去理会,因为敬酒的人太多了,吃口菜有空都没有,还是田笑心疼他,不停地为他挟着菜,才让他不时可以吃上一口。 而豆豆一行人,却是不紧不慢的一路上悠闲的往回走着,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都会停留下来,游玩个一两天,所以本来早就该到家的路程,应是被他们拖着迟迟没能到家。 “轰隆隆!”两季山的背面传来连续不绝的沉闷雷声。几息之后赤色熔岩攀上两季山山头又倾下而下,两季山白色的山头顿时化为焦土。 在餐馆的一楼大厅里,几个帮派带来的人还有将近二十来个,他们一看林川一帮人冲了进来,纷纷跳起来扑了上来。 如今铁岭城中的这个局面,就是黄台吉这几年来一直等待或者说营造的削弱莽古尔泰的机会。 “不,我只是想看一下之间的实力差距。”,凯洛特看看手臂上的绷带,然后紧皱着眉感知着自己布下的结界。用尽自己全力才能破坏对方开玩笑似的幻术,结界已经显而易见,但是她还是想试一下。 这件事情先不论这些明星的嘴脸有多么的恶心,就是这件事情本身他并没有做错,他何须道歉?他为什么要道歉? 来到挂着桃木的地方,林川身形一转,看到桃木是用一根细细的红绳拴着,于是手中的钥匙一甩,对着红绳割了过去。 算了,这次哥们忍了,谁让自己心软呢,只是这次要可怜哥们的胃了,希望白妙妙不要做出太多的有毒食品。 ------------ 第四十章临行叮语,将兵常山 天空碧蓝无云,草原一望无垠,牛羊成群结队,田亩麦叶飘飘。 驻马而望,张虞举鞭而指参合陂,说道:“数年不见,参合陂竟已这般兴盛。” 郦嵩挽着缰绳,笑道:“依托盐铁贸易,商贾多有往来。且参合陂水草丰茂,匈奴诸部放牧耕作,经数年积攒,得有今日之盛。” 说着,郦嵩指向距参合陂不远的土城,说 傅仪天的声音里蕴含着斗气。话音刚落,十几万道目光骤然变得热切起来。激动人心的一刻就要到来,斗笠男子就要揭示身份了。 过了一会,等侍卫把客栈全部搜查一遍,一个一个告诉他没有看到侧王妃的时候,他忽然想起英儿今日的异样,似乎反应出什么似的,心也开始一点一点地冰冷下来。 不是她夏海桐不敢答应他,这主动权在她手里,她倒是放心得很,但就是、就是怎么说呢,心里不踏实? 上面的人又是喊了一声,声音低沉,有点像自己来了这儿再也听不到的大提琴音。 李鲸弘沒有说话,但是宋端午却同意了,因为李鲸弘在看梧桐的时候,脸上已然出现了不屑的表情。 以前来这出局时也没到过后院,她只能凭着心里记得的大概方位,找时志邦的住所。走了好一会,过了好几道亭廊,终于看到前面灯火通明,楼前军警林立,荷枪实弹,警备森严,十分肃然,知是到了时志邦的住所前。 萧炎睁开双眼,看到昏过去的雷鸣,眼中微红,“你不得好死。”萧炎咬着牙,控制石头巨人手中的火焰枪直接刺向黑无常,任由身后的巨魔撕咬石头巨人。 “妈!是你吗?!”他声音哽咽着,周身不受控制地抖动着,却一动也动不了!三年了,他在梦中见过多少次,如今,妈妈却突然出现在晋安!妈妈果然在晋安!突然,那张与妈妈合影的像框从凌羽的怀中跌落了出来。 一张西洋式的床上辅着崭新的绸缎被,墙角的玻璃装饰角橱上陈列着她从英国带回来的漂亮饰物。 而且融化后的硝石还可以回收利用,只要运作得好,成本其实不高。 三人分为三个方向,急速遁逃,几乎没有半点的犹豫,甚至连抵抗的心思都没有。 宿管老师是个中年男人,面容坚毅,高大挺拔,看起来威风凛凛,不像是一般人。 接下来在剧本奖的争夺中,大船斩请假王于马下,拿下最佳剧本。 直至两个时辰之后,南宫冰月才将双手搭在琴弦上,停止了弹奏。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光头龙要她伺候的男人,竟然就是这个毁了她一生的未婚夫。 所以页面上显示的,就是两人的相关资料,还有买她们赢的赌注金额。 他的比雕因为不愿意常磐森林中的波波、比比鸟被烈雀欺负,才决定留在常磐森林,为此,甚至放弃了真夜的超美味料理。 “现在还不行,距离太远了,魔力通信无法达到。”联络兵摇了摇头,他们的通信网最多只有两千米,超过这个范围就不能准确传递信息了。 刚才进来的时候,她就想过了,当初的事情,郑义或许的知情的,但是逝者已矣,不可能告诉自己什么,而康戈那时候没有和纪渊一起实习,又因为不喜欢郑义,所以和纪渊的联络也没有特别密切,也不是很清楚当初的事。 ------------ 第四十一章坐山观虎斗 阎柔能从一介奴隶,混到通吃汉胡两道的人物,其眼光之长远,心思之细腻,可非凡人所能有。尤其阎柔与鲜卑、乌桓二胡关系深厚,必要之时能呼应胡人为他效力。 如此擅长交际的人才,张虞怎会无动于衷呢? 毕竟若想维持北疆的区域稳定,阎柔这种人才多多益善。今阎柔向张虞求官,张虞不可能会拒绝。至于将其留在 巧云被青衣一问,这些事,她不敢说,又不敢完全推说不知,心突突乱跳,低着头,唯恐被青衣看出什么。 “好的,跟我来。”知道事态紧急的咏春只是简短的说了一句话,随后就率先冲了出去,艾丽丝和卫宫雪也没有任何的犹豫紧跟在咏春的身后。 第二道神雷劈下,刚刚得到的那些仙器法宝被尽数摧毁,还有余威击打在它的防御屏障之上,让饕餮发出了一声怒吼。它脚踏大地,重重地踩了数下,使得周围地动山摇,巨石滚落,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怎么没睡?。一路都没遇到人,松懈之下却在家门口被发觉了,罗本也十分光棍的落了下来,倒是还反问了科威尔一句。 魂兵就那么点儿,愿意拿出来的更少,此时场中有沉寂下来,难不成这烈火焚天无人能拿得下来。 古乐点点头,他知道张伟南的用意,患者身份特殊,让他不打无把握的仗,如果真没希望得及早抽身。 渐渐的,这色彩从吕月婉的面庞朝着全身缓缓扩散,使她全身都漫上了一层红色的光晕。 对着如此的目光,徐剑星仅仅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开口说,他现在一点都不急。还是想这些人都沟通好了在说。 “所以你才敢不听她的话的吧。她又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是现在你奈何不了我,自然就要听我的,否则,今天晚上我还去你那里!”火苗渐渐的旺了起来,一股股香气在厨房里飘荡。 何苦在今年三十四岁,他不想自己的前途止步于此,所以厚着脸皮追上门来,求的就是希望古乐向陈健若说上那么一两句好话。 李铭已经彻底的放弃了抵抗,就看刚才那伤害数字,李铭就已经彻底的明白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自己就算使用浑身解数,也不可能有存活的几率。 在雨听寒7岁的时候,孤儿院来了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听孤儿院的大人说那是一户有钱人家,那时雨听寒还不懂什么是有钱人家,只知道吃的饱,穿的暖的人就是有钱人。 吴宇的手已经完全搭在韩林的肩膀上了,一但出现任何事情,吴宇也会在第一时间利用韩林体内的剑气暴走。 一些早就算准了王渣会来教坊,因此刻意在此等候的才子们一个个露出艳羡的神色。 随着张扬天妖身的初步形成,他在也用不着第二丹田。并且,即便是前些日子囤积在第二丹田之中的天妖气,也在他天妖身初步形成的时候,转接到了天妖身之中。 杨铭见这伙人看到韩若雪进来后,都有点呆了,那种注视的眼神让杨铭感觉到有点点的不舒服。 无影手与千千手的动作虽然变慢了很多,但是总是能够迷惑张衡,也能抵挡张衡的攻击。无影脚与万万步总是能够躲避张衡的攻击,九变步则可以不断的创造近身攻击的机会。 至于三老与张扬的关系,他也想到了。即便三老也看好张扬这里的资质,但是在修仙界让一个弟子集百家之所常,也是很多师父愿意见到的。 ------------ 第四十二章盗绍密事,献策自进 李如海一只手轻按住绪方杏的额头,另一只手仔细刮掉伤口周围的药膏。 欣修仪苦笑,皇上根本就没有要重新宠爱她的意思,那为何还要晋她的份位,让她碍萧妃的眼? 阎十一数了数扔在床上的西服,整整十套,按照三十万一套,就得三百万,他拆了九层鬼塔,抓了邪财神,两样报酬加起来都没到八十万。 星球的本源星力笼罩下来,我无法用出完全的威力,只能用出微不足道的一丝,倘若威力发挥完全了,别说仙君,仙帝又能如何?逆天尊者来了,也要分分钟跪下。 就在李煜沉思的功夫,步战车已经拐进了他刚才所说的掩体里面。 大老远林天就看到了穿着蓝色衣服的陈心仪,于是朝着她大步走了过来。 当我炼化了因果和命运之后,我对自己的过往,以及自己的未来,都能有感应。 不自觉的驻足,微眯了下眼眸,将极淡的瞳‘色’掩在长密而浓的睫‘毛’之下,她只‘唇’尖翘了点,那张白‘玉’般的下了脸上就看不出半点异常情绪。 林天这边给先人送灯算是完成了,此时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下来,就算如此,那漫天的烟花还是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一样。 当然,这么大一个空间裂缝,石天以前是万万开辟不出来的,这一次精神空间的重铸,让得他的精神力一直在增长着,正是随着精神力的增长,他才能彻底发挥出空间之翼的能力。 鲍哥一边说,一边咣咣的磕头,把头磕得贼响,几下脑袋上就流了血。 被杨延昭毫不留情的揭穿,赢浩顿时像斗败了的公鸡。全盛时期的他尚且不能再杨延昭手里讨便宜,如今他这只左手掌两个月内处于报废状态,赢浩可没有信心一只手和杨延昭斗。 某人越听脸色越难看,当着他的面一直夸别的男人,当他是死的吗? 霄虎好像早已料到如此情况,正襟危坐,眼眸低垂,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两名身形壮实护卫拦住霄云,其中一名青年护卫大声叱喝道,声音洪亮,底气十足,充满肃杀,顿时引起路边经过行人侧目。 苏航的别墅和慕非池的公馆不同,别墅外层是居住区域,温馨简约。 时谦的衬衫本就湿了再坐在地上只会凉上加凉,一旦感冒她也有责任,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时谦上床睡觉。 渐渐的,不知为何,沈时觉得身体异常燥热,身上的衣物,仿佛都是多余。 九首碧蛇皇嘶鸣一声,六颗狰狞的头颅各自吐出一团碧绿的雾气,而后合并在一起,化作一只三米多宽的雾气蛇头,朝着石天冲来。 此刻是人人都那样想,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孙二娘跟武松是结义姐弟,倒是她帮理不帮亲,十分出乎大伙的意料。 夏浩宇的眼神移动到我的位置,我们的双眸在空气中触碰,我看到了他眼睛里的纠结,以及不忍。此刻的惧怕终于有了一点点的安慰,我不会看错,他……还是在意我的。 听完夏浩宇的解释,我急忙的转过头,一脸的不可思议,我没有想到这些细微之处都被夏浩宇记得的那么清楚,如果这些线索能够查到余明辉背后的势力,那么距离我们的幸福,还远吗? 而且这秦天浩口口声声,要拉拢自己入伙,更是令他忍不住想大笑出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从一个外人,变得这么吃香了。 鬼门、魔教,月冷崖,那都是红枫大陆上的大势力,七王爷能把他们一次性收服,确实是有些手段。 “多谢叶兄弟,我就不客气了。这些都给你吧。”邵执把手中的宝器、飞剑等一股脑儿塞给叶子洛。 虽然是准备去伯纳德见兽王,但是在距离首都还间隔四五个城市的月光城见到他,贾正金等人还是很惊讶的。 武才人如同来时一样,轻身端坐在花座中央,一道素纱直接飘在眼前,遮掩住了她那绝美面容。 “啧啧,很厉害嘛,一般人早就给轰得渣滓无存了。”叶子洛淡淡道,带着邪恶的笑,又捏碎了两张玉版。 \t那一天,凤来山的悬崖边,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嘶吼声,山崩地裂。 风林火山,修炼至大成可行走如风;力破如山,属于自创战技,可用于拳,腿。 从老师们封闭式出题,再到试卷印刷,再到运输派送环节,以及监考老师最后查试卷确认数量环节,几乎没有查出任何地方有泄题的迹象。 ------------ 第四十三章表燕常山太守 五月三日,汾水营寨。 天色大亮,张虞在众将的簇拥下,已是在军营中溜达了一圈。 回到大帐,张虞谓帐下文武说道:“偌大的并州,兵马不足两万。此番出兵冀州,仅有五千步骑可用,兵马实在少了些。” “需要扩兵了!” 郭图说道:“今上党户籍四万户,为并州第一大郡,而守土之兵仅有两千老弱, 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细腻的温热,注视着秋水荡漾的眼睛,修长的玉颈下,迷人之处如凝脂白玉,在浴袍下半遮半掩,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芳泽。 正当林长发犹豫不决时,手下弟兄已经急不可耐,甚至催促上了。 她忘记了,阙瑾瑜是一位皇子,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受这样的委屈。 不是她圣母,只是这宫里真不是那么好待的,来她这里不过是一碗饭的事,放在别处那就是要命的了。 陈俊这一举动,把跟来的林长发等人给整蒙了。林长发从未见过这么青涩的陈俊,虽然有心吐槽,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周芷蓉不太相信,怀疑的看着陈俊。陈俊明显就不高兴,她能看出来。 家明没有说,只有这个破庙是不要钱的,每到节日,吴老爷还会给他们每人一个馒头,当初为了留在破庙,他差点送了命。 林平之轻喝一声,将一队巡逻的少林弟子中最后一名弟子用秦龙狗吸了过来。 看来哪怕自己不在,师娘她们也都将自己的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 “当然,秦总你在公司内部有绝对的权威,也是你这么多年公司在一把手位置上以实际行动做出来的,我知道秦总在公司内部定下来的事没有人胆敢反对,秦总在江海市官场上也是很有头面的大人物。”汤鹏飞说道。 实则这番话谭纵早已然在心里好生酝酿过了一番,但这会儿却偏生说的断断续续的,好似是在斟酌一番。特别是后头将无奈抗贼的韩府说成了见义勇为的义士,更是等于凭白送了一份天大的功劳给韩家。 这代表他会做人,至少在青衣道人眼里,这金衣道人,天界御之一,长生大帝实在是很会做人,连他都觉得佩服之极,三千世界里能令青衣道人佩服得人实在太少,但这长生大帝绝对是其之一。 “烽火乱世,颠沛流离,国破家亡,我虽非鱼,却确定那些朝代的百姓乐不起来。”叶晴歌摇头道。 “国栋,这不是啥病吧?要不,你给调理调理?”胖子眼巴巴的瞅着张国栋,心里叨念着讨点啥好处。 夏天正是竹林兴盛的时节,一株株翠青挺拔的枝干遮天蔽日,落落有致。 而放在外面的那个天丛老道,不管是冒牌货也好,是天丛老道的分身也好,终究不是刘霸道等人合力的对手。而至于那些‘门’下弟子,自然有其他‘门’派的人牵制,这样就将天幻‘门’的人手给分开了来,各个击破便是。 既然对方要吃全聚德烤鸭,刘霸道也就只好再次唤出了闪虹剑,一路狂飞,再次来到了北京。 叶无道抱着醉醺醺的苏惜水来到慕容雪痕订的酒店房间,进房后慕容雪痕马上拿来湿毛巾帮“情敌”擦脸,醉意阑珊的苏惜水摇晃着脑袋想要挤进叶无道的怀抱,逃避那份会让她清醒的冰凉。 “在下这就将黄公子的意思向总堂禀报。”魏七正不想介入这件事情,既然谭纵已经松口,同意了谈判,那么他来此的目的就已经达到,随即起身,笑着冲谭纵一拱手。 ------------ 第四十四章约为兄弟,各有所得 在徐庶的游说下,张燕已被常山太守所诱,答应与张虞会面。 五月十日,经徐庶居中奔走,张燕选择于潇水河畔的马首邑,与张虞会面。 马首邑,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张虞率三百骑至潇水畔河川,与张燕所率三百骑相隔数里相望。 因河谷地形平坦,一览无余,加之有许褚亲自探查,张虞倒不畏张燕设伏 “请教?怎么敢当,你是警察,是警队的杰出青年,你请教我?你说,我怎么担当的起?好了,别跟我开玩笑,你走吧,我要睡觉”黄俊道。 但是今日降临,他们的责任乃是灭杀聂天,也只有往前冲杀,这时候,后方攻击也已经袭来,在神域诸强毫无防备之下,嘭嘭嘭~又陨落了几人。 两人不经意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的嘴唇都轻轻颤抖着,浑身大汗淋漓,而表情又都是如此迷人,让他们深深沉溺。 “你以为什么?我当然在你后面,只是踏步相同,脚步声重叠了。看来你是神经过敏了,太紧张了吧!你喊我一声不就行了。”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紧张害怕呢? “我回来了。”说着,再不迟疑地把人拥入怀里,用最严丝合缝的姿势,让爱人感受到自己稳稳的心跳。 随着一波更加猛烈地地动山摇,大地泛起波浪,撤离的生命线再也无法支撑下去。地面碎裂,山丘般隆起,无数的钢铁龙爪失去了对地面的抓附力,支撑柱也就无根基可依,高架桥不断的弯曲起伏。 幸好舒遥自从醒过来之后,时不时的过来看看,让黄鹃心里稍微有点安慰。 舒遥一愣,忽然一想,这才意识到那个年轻人无论是气质还是能力,好像都和黄俊挺像的,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往那方面想。 其实,这种胜,诸人都很清楚,只是表面而已,倘若轩辕家的那位存在从仙界返回的话,恐怕随手间便可抹灭一切,毕竟在诸人心中认为,目前整个圣域中州只有一位仙人,仙之下,皆是凡。 所以他们就直接来到了鸡鸣寺这边,想要找到有龙须草的老和尚。 明明二人曾有过兄妹一般的情谊,这样生疏的称呼瞬间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大,一切当真回不去从前了。 "诅咒之力是卡修斯自己的力量!怎么能算是外力呢?"盖亚不服气地嚷嚷道。 现在,基本上,我们带的全部装备都没了,我浑身上下,连根手电筒都没带。 能进鬼域还能平安无事回来,林宇的实力已经大大出乎了他预先的猜测。 至少我们三人会这样一直相互扶持着走下去,却不想一个神秘的南墨,打破了我对未来所有美好的幻想。 老药罐子这会愁的脸上的褶子都拧到了一起。前些日子那姜浩被自己试毒试的有些过了火,这会救治起来十分麻烦。 恶灵部落其他的精灵都讨厌我,他们认为我整天游手好闲,身为族长的儿子,简直最大恶极。 那个声音虽然依旧是淡淡的,但是其中蕴含的一抹怎么也掩饰不了的悲伤,却逃不过拉诺尔的耳朵。 望着洞外的落雨,才想起来,原来是这里不对,那时候下的不是雨,而是雪。 只要自身变得强大,就算不建立势力,凭一人……就可以横扫地下世界。 旋律中透露出淡淡的忧伤,如同微风吹过寂静的湖面,泛起丝丝涟漪,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 ------------ 第四十五章瓜分冀州 五月十日,张虞与张燕约为兄弟,两家以讨青州黄巾之名,出井陉,兵向冀州。 张虞率步骑五千,张燕供给军需,并遣亲信杜长千人先行出兵跟随。 五月十二日,张虞率部至上艾县,受到张燕的热情招待,大军遂于上艾休整一日。 从上艾至蒲吾,路程四百余里,张虞率六千步骑于二十日至蒲吾(今石家庄平山县) “这会引起连锁反应。”许庆民说道,“盛世娱乐在以前就有着很强的实力,只是一直都隐藏在暗地里操控着娱乐圈,尤其是电影产业受到他们的影响非常大。 慕少白一直观察邓老爷子的反应,看他若有所思,心里犯起了嘀咕。 “谢谢,我相信会的。”林启荣笑笑,让李光圣带着他们去对接,自己则是带着温子军参观拍摄场地。 沈万三的名字,右侧写着马化腾的名字。这是什么情况,腾讯老总马化腾的名字怎么会和沈万三在一起? “不如,你跟了我,我就饶你一命如何?”那为首的黑衣人勾笑道。 余援军摇摇晃晃的倒在了地上,其余几个伊拉克士兵立刻笑了起来,而一脸狼狈的余援军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拳头直接砸向了刚才踹自己的伊拉克士兵。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现在整个蓝鹰合众国的人口都已经集中在了中部和南部地区了。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目前还是需要一个龙头企业带头来做这个事。”陈部长说道。 有了这一次的成功,未来这个漫游展必定会成为全世界最著名的漫游展之一,而这个地方也将会成为全世界动漫迷和游戏迷心中的圣地。 所以姜德打定主意,在这个时代能不作诗就不作诗,就是作诗也要是那种随时能抽身走人的场合。而且姜德今天以镜子和烟火已经抢尽了眼球,再来就有些木秀于林了。 一连三段信息瞬息般涌入张元昊脑海之中,其识海之中的灵识也是微微减少,不过却并不影响其实力的发挥。 “总算突破三亿人气了,系统,这个远程黑客功能够详细说明一下吗?”楚风用心念问到。 “给我滚开!”武浩一声暴喝,拳头之上,气劲轰然爆发,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从其体内席卷而出。 随着楚风一行人越往九幽冥地深处探索,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改变。 包括周围的气息,亦如凝滞了一样,越来越慢,反倒是那头黑火缭绕的巨大凤凰,那扑天而飞的火势,加剧变化,将雷龙庞大的身躯,开始覆盖,遮掩,继而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一片黑暗。 果不其然,易山水听见白森这么说,从身后一摸,便拿出一张黑色的羊皮烫金的邀请函,上面挂着临月两个大字,一看就觉得异常尊贵。 鬼渊话语低沉浑厚,眼神中有着难掩的炙热光芒闪动,脸庞上带着淡淡的崇拜与向往,对于那样的存在,即便是他,也都不得不敬佩。 大手直往刀身抓去,武浩一动也不动,仿若没有察觉一般,眼看宝刀即将到手,猥琐男嘴巴都笑得合不拢了。 七十万辽军惨败的消息传出后,辽国东京城内,一股暗流慢慢的涌动了起来。 这个“范围”是个很模糊的东西,夜祭是觉得进去之后,自己就好像离开了那个“院子”一样。。。 叶振一直睡到晚上八点多,之前中午是因为叶振自己醒的,要不然圣尊也不敢打扰叶振休息,叶振八点多醒了之后就下楼去看看圣尊,他在看球赛。 ------------ 第四十六章石家庄赵子龙 中平二年,五月,元氏县。 郡府中,太守第五仓愁容满脸,负手踱步,唉声长叹。 堂内,郡吏人心惶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无不忧虑。然在一众属吏中却有一人神情镇定,按剑昂首,与周围众人格格不入。 “府君,敌军逼近元氏,需早做打算!” 郡吏不顾兄长的阻拦,趋步出列,说道:常山粮草充沛 凌云大陆,与风云大陆和雷霄大陆一样,同样都只是整个苍云界的一块大陆,同样的尊崇武道,同样的以实力为尊,修炼者同样的拥有各种神奇强大的斗魂。 “少主,不知道你来,有失远迎。”龙战也是腹中饥肠辘辘,干脆是坐下来,这手就捏了一块,然后就是直接吃下去了,味道果然是好极了。 它虽然有个手柄,也具有斩魄刀的外形,可是……这刀也太短点了吧? 师父点点头,就好像是决定要跟凤凰走。我和师弟相互看了看,自然是跟上师父的脚步。 “好了,现在考试开始。”看到众学员已经自动分配好了之后,十几个地级巅峰实力的教师分配开来。 “你这孩子,叫你不要乱还钱,总是不听。”奶奶笑着对赵牧说到,不过脸上却是带着笑容的。爷爷看重的不是赵牧为自己买了多少的东西,而是赵牧对于自己的关心。 不相信怎么了?我就是要用事实告诉这些人,哥就是牛逼,哥的牛逼岂是你们这些浮浅的人能够明白的,就让你们遥望着哥们高大的身影吧。 在这凤凰城中,会炼丹炼器的年轻人有不少,但能够炼制四品灵丹或灵器的屈指可数,而且最少都是二十几岁以上的人才能够做到的。 “苏天鹏倒是会找机会,想拉拢那家伙,难道真以为拉上了那家伙就可以对抗我了吗?”罗凡心里冷汗了一声。 “道友,你说是吗?”神合境界的威压凝成一线压向唐新羽,李可看到夏紫和唐新羽亲密的眼神瞄来瞄去,心中莫名一股酸意。 “打过一次,与空吾明。”谢童也开始热身,这些事情没必要撒谎。 空中哪些身后拖出各色斗气轨迹的斗者似乎故意放慢了飞行的速度,震撼的斗气线条覆盖了广场上空,久久不散。 虽然败了,但并没有打击到他的信心,反而令他变的更加坚定起来。 一个高壮魁梧的男子叫嚣着,他情绪十分激动,似乎不敢接受眼前的事实。 朱双四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大惊失色,下意识就要往后一退,身子才动几分,手指剧痛传来,徐江南松开脚,瞧着朱双四手指在石子上已经划出了好些道伤口,血肉模糊,徐江南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歉意一笑。 “怎么有种进了黑森林的感觉?”明轩的警觉神经不自然的调动了起来,笑着走了进去。 周青青咧着嘴发出了两声“咕咕”的狐鸣,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怪异神情,看得张皓瘆得慌。 喀喀什脸庞扭曲,双臂高高举起,悬浮在他上空的黑古朴巨钟发出轰鸣的钟声,投射的钟影漆黑恐怖,遮盖一切光线,疯狂朝下方镇压而去。 陈铮闻言一笑,拍了拍谢祈的铁甲,“以前金陵要个将军镇着,因为有些个老臣子,恋栈不归也就罢了,还想用朕的头颅还一顶更大的帽子,今时不同往日,都是秋后蚂蚱,活不长的。 ------------ 第四十七章三家分冀 五月,公孙瓒以讨董之名南侵冀州,下河间,破冀州军于武遂,入驻安平郡。 张虞联合黑山军张燕,率兵出太行,以讨青州黄巾之名入冀州,降常山诸县,派遣兵南至赵地。 而与此同时,为了能逼韩馥让位自己,袁绍率兵至延津,作出北上进攻邺城的打算。 一时间,冀州危机四起,韩馥忧愁不已! 六月, 曹燕使劲的对晓丽眨眼。看到大姐躺坐在床上,心里无比激动,可陈浩的气场实太大了,心里只能不停的画圈圈诅咒他。 下午的天气还不错,游艇在海面上缓缓行驶,赫英东陪着赫思哲在甲板上钓鱼。 看到这残忍的一幕,玲珑的心竟然在微微地颤抖着,她后背有些发凉。 季言墨父子被他们带向里面,一路走来,季言墨看着那些一动不动的实验品,心中不由得多了怜悯与愤怒。 说话间,想起了钥匙插入锁的声音,三人立刻顿住了话语,不约而同地看过去,都莫名地有些紧张。 “放心吧,就只是一个会议。我可以约墨氏集团的人明天来。”萧琰拿起总裁办公桌上的手机,一个电话就直接打了过去,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挂掉了。 张三打的一手好算盘,李四却是走了几步,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气。 许久,他不经意地又动了一声,那条结实的大长腿就这样紧贴在了她的腿上。 曹格嘴角微微勾了抹自嘲的弧度,看着街道上有没有自己寻找熟悉的身影。 整个宴席,刘关张三兄弟只有张飞眉飞色舞。关羽倒是面露忧色,只有刘备脸色如常。 潜龙卫和护宝军将来除了要保护他们夫妻外,还要担任更重要的角色。 但是这事情对于梅路艾姆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别忘了雅典娜现在还在梅路艾姆那里,凭梅路艾姆在纱织心目中的影响力想让加隆成为教皇?还真不是难事。 在华海市和西域,东洋青木组不惜花费巨大成本偷采钼矿,根据国际上钼矿的价格,他们偷采的这些钼矿根本就不值那么些钱,那么,青木组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这是我家,我不回来我能去哪里?”真是奇怪,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回来睡了。 就是因为笃定苏陌素和苏蔓玖关系不好,朝云公主才特意带上她的。 突然,林霜电话响起来。她看见是那边的电话号码,与是赶忙接起来,对方却久久不说话。 崔浩辰到了“聚宝斋”后,看到店里只有掌柜的和伙计在,李淮生并没有在下面店面里,而是在楼上陪客人。 啪嗒,一本奇怪材质的古籍掉在了孩童的面前。封面虽然皱巴巴的,但是摸上去感触却异常润滑。 是。他昨天问那些问题的时候,问起三皇子,问起周云端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自己是喜欢苏陌素的。 “就在这之前,我刚把行李放好,一转身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应该是碰了对方一下,然后今天早上那个神经病就认为我是故意的,不过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泪水止不住往下落,思玥越想越委屈。 “妈,我还发烧着呢?生病的人需要多休息。”司马柏宇直接躺下,并且用被子把头盖住。 面对未知的恐惧,秦川不敢去想象,只有用杀戮来延缓自己的担忧。 而除此之外,无论是功法强大,还是神魂强大,都可以让自己不沉醉那琴曲中。 ------------ 第四十八章香馍馍 “伱想要的特遣队的人员标准是什么?”图尔斯接着最初的话题聊发起提问。 经过这段时间,待在爹爹身边不停吸收灵力,她最近发现,灵戒空间隐隐有种要打开的趋势。 见徐顾毫不给面子,王龟族最强者脸色阴沉,很是不悦,气息爆涨,同样出手,镇压向徐顾。 唐稣侧头瞄了眼淳于越,这么近的距离,足以看清他瓷白肌肤上的每一根细细的绒毛。他眸色如潭,似是远方静谧的山水,令人忍不住跌落其间。 叶明哲愉悦地抿了口红酒,用平板盯着网上的舆论,同时让公关部出动水军带节奏,不明真相的网友已经被带偏。 亚特兰蒂斯内的其余强者,哪怕是孙星兰都做不到,更不说李君情和法晴了。 不过方白的研究试验并未停止,转而开始深入扫描魔兽的身体,方白想知道魔兽身体是如何永久性承载法术模型的,其体内法术节点是如何存在。 请放心,我们将会全力以赴,确保每一项跟进和封印措施都严格执行。 方白脑海中第一时间冒出了这个念头,眼中冒出一丝丝怒意,抓起旁边凳子朝大丧尸身上猛地一砸。 “滚一边去,我没空搭理你!”唐稣抱着奶粉纸尿裤撒丫子朝楼上跑,留下沈遇呆滞的立在原地。 沈言薄趁她不注意,直接拿走她手中的袋子,将袋子中礼服的吊牌一下子撤掉,然后又将袋子塞回去给她。 王富贵看了看那一瓶黑漆漆的血,然后咽了咽吐沫,他大话已经说出口了,再反悔的话可就丢人丢大了,他当然知道这瓶子腐血注射到身上是什么结果,可是现在骑虎难下,只能拼了。 整个第六峰都在震动,云雾中有妖兽显化,有鬼怪嘶吼,搅动天下,撼动山河,释放出令人恐怖的波动。 “大哥,不会吧,你是说你一人要去攻打孤山寨?”萧飞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 十月份的时候,在傅老爷子的安排下,傅慎行有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相亲,对象是个有过留学经历的白领,家世很好,父亲从政多年,一直稳扎稳打,眼下虽还未主政一方,却极有发展前途,很可能成为南昭市举足轻重的人物。 沈言薄点点头,若不是已经得到白池应许,他也不会轻易宣布。毕竟她已经失忆很多方面都要照顾到,尤其是她内心的想法。 傅慎行不再说话。后退了几步,倚靠在桌沿上,静静看她的背影。 警察说了一声:“谢谢。”便从病房内离去,看到他们离去后,我才全身瘫软坐在那儿,愣愣的望着地上的光影。 “我去魁宗的事,王老还是先对众兄弟隐瞒一下吧,否则他们肯定不会放我去的。”我轻笑了一声,对王仁天吩咐道。 竟然大庭广众之下也敢对自己说那些话,当真是不要命了,还是如此自信不会有人看到知晓? 回想起自己之前和人家说的什么,“自己的信誉”,“绝不可能出问题”,他就有点想吐血。 要是外公知道陆一鸣对自己干过的龌龊事,恐怕打着点滴,都要弄死陆一鸣。 这语气怪怪的,南晚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没发现异样,继续专心开车。 她是全国高校散打冠军,摔人很有技巧,特别疼,几次之后他就不敢了。 敲门声响起之后,门开,陆策迈步而入,迎面的万事通顿时愣了。 毕竟谁也不想把自己的秘密拿出来与人分享,她深知这一点,所以在提出这个请求时,心中不免有些无奈。 出城之后,妹喜拍了拍胸口,长长的舒了口气,正要开口说话,可是嘴巴浮肿的厉害,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说的什么,让解忧很是疑惑。 苏蓉蓉:李莉,陆氏集团总裁特助,现在是投资部副总,能力出众。 一道孩提的机械声传来,接着房间内亮起灯光,茶台上的水壶开始自动烧水,还有个类似扫地机器人的东西将拖鞋送到江生和无忧面前。 虽然是询问,但他已经直接导航了他家的位置,根本没给沈诺选择的机会。 当然,真要论嘴强王者,雪乃和加藤惠这两人的段位都是最高的,如果把她们比作武林好手,那雪乃无疑便是陈腐世界的西门吹雪。 旁观的玛修自然不可能当个看客,连调整都来不及就想冲上去帮李太初。 也不知道卡崩卡拿下泰兰没有?听说宋军实力强劲,但是自己早就有预先埋伏,以有心算无心,想必困难不大吧? 身着银甲,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面带阴险笑容的袁绍,缓缓出现在了城头。 如今,我好不容易说动了他们,并且我也在网上学会了怎么酿酒。 屈平也愣了一下,这可不是自己的提议。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本来就想找机会向皇上提这个惊险要求的,没想到皇上自己倒先想到了。 这样顶嘴,他觉得也没什么再说的意思了,摆摆手叫佣人将她关押起来。 ------------ 第四十九章绝不据冀州寸土! 七月,高邑。 “君侯,范于赵国奔走月余,招揽赵地百姓六千多户,今已交由徐司马率众护卫。”吕范可惜说道:“若能有更多时间,或能聚拢更多赵国百姓。” 张虞神情喜悦,勉励说道:“子衡多有辛劳。徐陵守邯郸不降,赵国地小民寡,今迁民六千余户足矣。若在赵国纠缠太久,倒是得不偿失啊!” 之前所言 是以太玄以这太阳太阴二气演化周流天地劲成功后,便用以演化这与八卦之相相合的其他六劲,过不多时便在体内修炼出了这周流八劲八股真元。 另外几个保镖在秦天动手的时候,一拥而上,不过噼里啪啦一阵响声后,一个个哀嚎声中倒在地上。 对于马德里竞技来说,只要抓住其中一个反击的机会,比赛悬念就被杀死了。而且不但是这一场比赛,包括双方第二回合的比赛,悬念也不大。 “这个能行麽?”莫抢心里忐忑,飞入分离体的心脏位置,在脑子里模拟出崔仙来的封印手法,分离体同时模仿,刹那间,分离体紫光大盛,光芒中闪烁出无数符纹。 那中年人看着眼前韩风和韩雷,当下愕然了一下,没想到韩雷竟然在宋仲他们的追杀下逃脱了下来。 她扎着马尾,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衣,下身穿着黑色的九分破洞牛仔裤,白色衬衣扎在裤腰里,显得十分有知性美。 “甜甜,没萝卜了,叫唐老板去进货,还是萝卜炒得好看点。”莫抢不在乎的翻起西红柿,他觉得萝卜是红的,熟了也是红的,炒的过程不用注意火候,熟了就行。 血衣尊者此刻的脸上,涌现出一抹狰狞,紧接着他脚掌狠狠一跺,便是迅速朝着姜维轰去。 这一幕,的确不是他能想象到的,师伯在他的眼中,那可是神一般的人物,然而这神一般的人物竟是在他眼睁睁之下,被秦天一剑斩杀。 “既然你有父母亲人,为何现在不回去呢?”她若是早早的消失了,那自己同姑母恐怕也不会费这么多事情了。 就在段誉城有什么事情要和秦俊熙说的时候,他一转身差一点被秦俊熙关的门子给撞到鼻子。 一步踏上大道,云晓看着这条宽敞的大路,他决定还是顺着这条大路,徒步前往江城,若是御剑飞行过去,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云宫中一条焦黑的道路延伸到大殿之内,大门被砸得粉碎,许多华美的建筑倒塌成碎石,显得非常狼藉,仿佛被一头凶猛巨兽肆虐过一般,许多的乌云浮现在云宫周围,还闪动着危险的雷电。 而且陆羽这人,素来最强的就是见招拆招,华国一系列的事情可见他应事究竟有多强,况且就算是老天眷顾他,但也要有这份沉得住气的能力才受得了这份眷顾。 “若卿!”孙岳云紧张地抓了抓本就很皱的衣服,怯生生地叫道,那语气仿佛饱含着深情。 那真气鲸鱼碾压而来,就像是万顷江海狂潮冲毁堤坝一样暴掠而来。 一张开眼睛,胡八一马上就抱住了秦俊熙的大腿,在哪里痛哭流涕的说道。 柳拓这才想起了盘龙戒指中的修炼资源,当日在黑暗洞渊杀死四只壮骨期的电风猴,所得到的四枚妖兽晶石被家族长老们功费时一个月,合力凝练出来两枚神丹。 红衣教廷除了是墨凯帝国的信仰,精神支柱之外,也同样是墨凯帝国的保护神,就如同华夏国的十大修真家族一样,一个国家要想不被人欺辱,首先他就要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让自己免遭屈辱。 ------------ 第五十章二见玄德,表太守 林禅心生恼怒,说着她作势便要拿一旁的东西砸向管家,但却摸了个空。 听到这些话后,他偶像更是迟疑,甚至连法杖都有些握不住。阿延正在焦心泼烦时,就见一个提着长剑的妖孽突然窜了过来,仅一个错身,便是一剑戳进了他偶像的胸膛。 厉伟夹着烟站到喷头下,用冷水冲洗着自己,连衣服都来不及脱。 再一次回到这里,林森还记得云家的位置,还有公交车上遇到的沈老。 不用十分钟,银行卡就办下来了。另一个工作人员问他要不要连U盾一起办了。 虽然天人规矩多,可是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娅早已把他们当做亲人。 四架直升机每架二十多人,对他们来说其实速度很慢,可既然是游戏,就要遵守游戏规则。 这个时候躲在一旁看戏的服务员见事情闹大了,只得硬着头皮走了上来,只是瞅着宋明手里的烤鱼锅,他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老式的公交车开开停停,每到一个站就有人使出浑身解数才下了车,也有人拼尽全力也要挤上来。 之前,墨瞳从散迹在风里的信息看到,神龙印鉴由潮氏世子潮显于一年前,在翻新潮氏王城中一处破落院子所得。 而跟园田风那此刻有些担忧的神情相比,结崎香织则一脸的愉悦,仿佛身上的伤势无关紧要般,用充满戏谑的目光打量着,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般。 如果说以前的梅林算得上是才思敏捷的话,现在的他就是榆木脑袋,以前一秒种能想出几十种办法,现在可能几十分钟都想不出一种。 在他看来,就算是远野秋叶再怎么对志贵心存好感,但也不可能在整个远野家族和一个外族人之间做出这种决定。 等那层看不见却摸得到“膜”消失掉,吴良从佐仓手里拿过了正不断上演消失--出现戏码的罐头盒,顺着路口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沉闷的爆炸声在山体内部若隐若现,火药肆意的释放着庞大的化学能,把山洞的关键节点给炸断,无数巨石因此蜂拥而至。 水流完全替代了魔法阵的存在,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前抵达脚边,紧随而来的自然而然便是那粗壮的雷电击落在水中,让这片汪洋完全处于导电的状态当中。 接过老黑,叶揺将一颗驱寒丹塞进了他的嘴里,没过几秒,老黑紫的发黑的脸色变得好多了。 玉带王冠的耶稣虽然有点不符合常理,但是在这个世界能做到自带BGM然后洒满光辉从天而降的应该是没有了吧? 教室门口,十香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听她的语气好像还有一些激动的样子。 面对这样的人,梅林是绝对不怕的,他的实力足以与称号魔法师相比,就算车轮战,也断然没有输的道理。 李之随即想到了莘景山,继而频频摇头,因为他记得给那人说过,自己近段时间会在福州、泉州两地,但因计划改变,他们的人肯定会扑了个空。 魔锋的口中简简单单的吐出了一个字,瞬间,天空之上的那三道强大到了极致的灵力,便化为了漫天的灵力洪流,向着四周扩散了出去。 孙思邈携带着杨高澹终日对那些数不清的灵药,进行着分门别类的归置。 苍剑离坐在树上开始发愁,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怎么才能离开? “剑离行吗?”元奎迟疑的问道。那棵大树正好在悬崖的中间,离地面还有十来丈高。 “握草,竟然玩真的!”有武者爆粗口。顺着这么武者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木森腿上灵力缠绕闪烁,急速向来路退去。而在此时,两千余名备战的银甲士兵同时转身,也开始撤离。 一家人吃过了饺子,照例又是一起去早点部干活,这已经是雷打不动的定时曲目了,只是平时说些家常理短的,这时候说的更多的则是过年要准备些什么,什么时候去拜年,拜年都给买些什么东西之类的事情,很温暖很温馨。 不得不说,她也是聪明之极,李之仅仅提到这个名字,她就知道言外之意了。 此时姜若雨转过了身,此时完全平静了下来,一向清冷的她,都不敢相信刚才的那些话是她说出来的。 使出一次梦眼的张梦心似乎消耗很大,此刻俏脸有些许惨白,但眼中依然有着精光闪烁,她没想到青阳的攻势如此之猛,无奈之下只得使出这传承秘技,按照家中说法,此秘技非到紧要关头,不得使用。 帝子的这话可谓是说的掷地有声,极为有声势,就算是老一辈的修士也不好在说些什么了,就算是他们也不敢太过于逼迫帝子,他身后的百战世家可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招惹的。 守护者宝石的作用基本上是用来救援的,比如担心亲友遇到危险,激活宝石后,就能瞬间来到亲友的身边。 那门房见状不由暗道了一声:好险,看样子这少年是大管家的贵客,幸好自己没有为难他。 ------------ 第五十一章人事调整,下据河内 八月,袁绍因黑山贼大乱魏郡之故,不得不割渤海郡与公孙瓒,以求息兵,以便他专心讨贼。 而公孙瓒因青州黄巾北掠渤海郡之故,遂答应了袁绍的请求,率兵东进,征讨青州黄巾。 当两家停战的消息传至常山郡时,让一心吃瓜看戏的众人多有失望。 “君侯,公孙瓒拥幽州之众,图以为其会趁兵众而进,不料今却 婚礼现场的五星级酒店外,巨大又奢华的彩虹门上,挂着新郎高君与新娘吴晓怡的名字。 还没等大汉在说些什么,就听天赐一声大吼,“不能走!”闪身两步挡在大汉身前。 于是乎,牛逼哄哄的至尊佣兵团诞生了,等级自然是最低级的黄级下品,积分为零。 然而对于众人的反应,那个一身运动套装的年轻男人却没有丝毫反应,仿佛当他们不存在一样。 我朝语言博大精深,这一道题不会,和一道题不会是完全不同的俩感念,一个是,只有一道题不会,一个是每一道题都不会。 “噗噗--”的水泡破裂声从水潭中传来,莫晓生和血凤紧张的向水潭望去。 莫晓生拉着齐柏峰的衣袖,他也很不喜欢这个大模大样,威风耍的比飞虎团团长康定宇还大的联络员林俊轩。 可是当她注意到了每一个细节之后,她越来越觉得像了,脑海中两个头像逐渐的融合在一起,她的手颤抖了。 高君的热情也瞬间被点燃了,刚要翻身,却被她的膝盖顶住了要害。 这是极限的一战,十方世界无数年以来,很少出现这样激烈的对抗了。 以气泡如今的等级,这一次攻击之下,同等级的生物至少会重伤。就算是杜幽自己的元力护盾,面对这种攻击也是一次性被打碎,无比的可怕。 竹影婆娑,伴着我茕茕孑立的身影,莫名的酸楚向我袭来,我竟然被遗弃在一个有着生的记忆里的地方,无人问津,亲情难道就要随着爸爸的离去也都消散了吗? 聪明的玫瑰瞬间明白修罗为什么要叫唐羿出来了,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管他呢,吃死了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的目的达到就可以了,反正那些条子也查不出来。”陈齐伟说完后,在鱼钩面前发出一声冷笑。 项凌雪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补了妆,换好了高跟鞋,跃跃欲试的准备着开始。 那怕他们是同学,那怕秦猛家在县城有点实力,可和蒋晴楚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同样都受了伤,可在这边是十几天一趟的看望,可那边,蒋晴楚去都没有去过。 可是沈星珞下起手来毫不手软,事后族长不仅不责怪她,反而把四阿公一顿臭骂,沈槐伤好后就被关在祠堂里关了一年。 杜幽想都不想,直接一个暗影灵光球释放了出去。两个球体精准的在空中碰撞到了一起,接着双双爆炸开来,冲击着周围的一切。 当看到她被人以如此屈辱的方式绑在椅子上时,他身上的杀气几乎失控。 永宁伯府虽然在京城很落魄,但伯府的名头拿到地方上去,还是能唬一唬人的。 陈浩渝的欢迎仪式在一周后举行,虽然时间仓促,但举办得非常隆重。 问题既然已经问出口了,如果再收回来,反而显得更有什么,于是简司辰只能硬着头皮又问了一遍。 这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对应的代价,而这个代价是会连累到至亲的,这也是为何要做事三思而行。 ------------ 第五十二章清平河内 在七月时,张虞为了探明清楚河内郡情况,在荀谌出使之后,便让杜畿带上一千人马前往河内。 一千人马虽说不多,但在权力真空之时,足以发挥出不小作用,甚至能改变一郡的归属。 杜畿率兵到河内郡后,以河内郡丞的身份,并借助张虞的威望,降服了太行陉口的泌水、波、轵三县。三县臣服之后,杜畿率兵向东,为张 见李初一有危险,叶之尘当即援手相救,可暴怒的苍雷速度几近瞬移,他的飞剑催动到极点也只能堪堪跟随在苍雷身后,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缩短双方间的距离。 黑衣人带着斗笠,穿着披风,左手握一把长剑,右手提着一坛酒,背上背着一把刀,刀身被一条龙纹包裹甚是霸气。 于是,他见龙尘居然敢迎战,心头就更是狂怒万分,刀刀都往龙尘的下盘招呼。 “咚咚咚!”这时有人敲门,下铺的孙永逸去开门,却见聂飞正一脸不爽的站在门口。 沐凌天右肩背着包袱,左手拿着包裹的残殇,与落雪一起,沿着金水湖畔,向着金水镇走去。 林柔一脸茫然,她知道陈阳和卡尔拉的关系,但她不知道卡尔拉的过去。 这次发出的请帖上边都带有二维码和身份识别卡,按道理来讲,陌生人根本不可能混进来。眼前这个男子,他却从未见过,也没有任何印象。 同时,陈阳的火龙仙相,郑冽的火仙相,也出现了狂暴的冲击,火焰从两人的神通中溢出,瞬间把他们笼罩。 疯子寄语:更新不会断,请大家多多支持疯子,点击、推荐票,都砸过來吧。 “八点钟就要换广告位了,这个路人甲之前有点名气,要不要把他放在广告位上面试试?”一个负责人提议道。 天明这番话让扶苏有点大吃一惊!因为这样的话确实太新奇了!或许,天明这话本身就是一种进步的思想,扶苏一时间难以领会。 “凌芝,你简直就是未经修饰的璞玉。”司徒浩宇淡笑道,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温柔。 墨朗月眉头一皱,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握住了朱盈盈白皙的手腕以示安慰。温柔的目光也只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向了竹林。可这一幕落在淳于皮皮眼中,目光骤冷,脸色亦变得更加难看,心火更盛了。 貂蝉一惊,手中的碗摔到了地上。。。瞬时间,屋子里一片的寂静。 “她们自己选人没问题吗?”姜铭可不觉得,会一点惩罚措施都没有。 “年轻人就该如此,想说就说,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不能这么做了。”姜老爷子疼他的很。 一声斥责,紧接着长鞭抽来,寒清影翩翩白衣上瞬间多了一道血痕,从左肩一直斜至肚腹处。 “陆指挥使,先在三十里亭歇息片刻,补充些水粮再走吧。”穆霆说。 怎么都是立志做刑警的,洞察力多少有一些,刚刚姜铭表现的太过平静,高洁就觉得有些不大对。 叶洛静静的点了点头,地焰那家伙,在远古世界的时候,基本就是待在那种极焰之地,在地球世界,他待在火山内也不是没有可能。 其实当时我们在西伯利亚第一次遭遇收魂人的时候,就已经提醒过帝铭上校,天竺的老僧团很可能会跟海外收魂人勾结在一起。可帝铭上校那时候根本就没在意。 ------------ 第五十三章据有河内,朱儁索兵 十月,野王县。 “君侯,黑山贼众十余万掠东郡,太守王肱兵败而走。曹操奉袁绍之命南下东郡,于濮阳大败白绕。今曹操被袁绍表为东郡太守,屯兵于东武阳。”辛毗奏报说道。 “刘岱作何反应?”张虞问道。 “率兵南援豫州刺史孔伷!” 辛毗说道:“孔伷遭孙坚所败,率兵逃往陈国,投奔陈国相许玚 原本他是打算作为交换生到燕京大学交流的,但是由于秦家的关系,秦尘改变了主意,他在京城的事恐怕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 参赛的人都会有一枚玉牌,玉牌被抢走后,便失去了参赛的资格。 朱利安宿管感觉到不对,交待石像怪物们留下来保护这些莫名其妙的少年们后,立刻就追了上去。 张家良酒劲上来了,贪恋的享受着眼前的一切,这对他无疑是一道诱人的佳肴美餐,想起宋童童那具极其相似的身体,张家良愈加的亢奋。 周围修士看了看对岸的奇珍法宝,又看了看桥上的陈元,终究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冲动,一步步的朝桥上走去。 虽然薛家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他,但是墨鲤亦没细想这里面的缘故,薛珠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天下的男人这么多,墨鲤既没这个念头,自然不会斤斤计较对方没看上自己。 宋桓两人心头那根弦仍旧绷得紧紧的,就像之前伺候扬花的野稻一样,亲自带着学生育秧、移栽下了大田,看着它们株株返青,移栽成功,才将剩下的田间管理交给了学生和于县令寻来的熟手稻农。 第一次,所有人都嘲讽她,想着法的要揪她错误时,她直接跃上白玉广场,就这么不遮掩的将错误摆在他们面前。 “向左,前方有车!”东方旭焦急的大喊,然后缩了回来,连忙系上安全带,抓紧扶手的一瞬。 "是吗?不过我相信这背后肯定不会那么顺利,至少他们并不会那么轻易让你离开这颗星球。"艾尔基尔洛里亚望着那漆黑的天空,淡淡一笑。 看到树上够得着的枯枝她全砍下来,昨天用力过度,今天手臂还酸痛不已,每一刀砍下去都震得手臂疼痛加倍,但她仍然无所觉一样的坚持。 我不知道撕人家照片是不是合适,反正是一把把信和照片全撕了,自然也没回信。 “什么姑姑?谁是谁的姑姑?人家有那么老吗?真是不要脸!”香玉冲段郎骂道。 秦风,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在众人面前辱骂自己,这是他最不能够忍受的,于是他愤怒的瞪了他一眼。 主要没办法,肚子的五脏庙已经起兵造反了,必须得来一波强势镇压。 俞晴扶着腰:“坐久了累得慌,我到楼下去走走。”及时避开这个话题,如果大伯母知道她支持大哥辞职,万一大伯母反对,说不定会恨死她。 看到秦风带着天阳神石已经来到了太古兵坛之前,众弟子内心均是掀起了巨大1波澜。 此话一出,何塞下意识进入工作状态,开始进行一对一的解答模式。 “你们给我收回去,我告诉你们密码,告诉你们铸灵杖的线索,求求你们了!”尖叫声变成了哀求声。 “三百六十五行,可去的地方挺多的。但是无论哪一行,都需要动脑子、下苦功夫,这是一定的。不然过日子,都熬不出头。”我回答。 ------------ 第五十四章称孤道寡 更后面的士兵,本来还打算跟着冲进去的,但一看到已经有很多人进去了,一想自己进去怕是也抢不到多少,犹疑片刻,然后掉头,追着陈玄礼的方向而去。 电影节开幕式之后,大家一起赶去位于滑雪场山脚下的圣丹斯研究所总部参加电影节官方举办的开幕派对,西蒙在罗伯特·雷德福的引荐下见到了索尔·扎恩兹。 那些诗词之中有两首是凌侠念诵的,剩下那首则是武者们自己拼凑的,虽然最后裁定凌侠念诵的那两首诗词不计算成绩,但是在抄写那两首诗词时,许多人都趁势凑齐了三首诗。 掘金逐渐追上比分,但是禅师丝毫不在意,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在轮换,不少观众都在电视机或者现场给了这个爱装13的家伙一根中指!在第三节结束掘金再次将分差迫近到1分!这让湖人球迷跟做过山车一样紧张不已。 “不客气!”郭楞子憨厚地一笑,甩了一下鞭子,打在马身上。马儿有些吃痛,但依然跑步起来。虽是两匹健马,但谁叫马车上还拉着郭楞子这样一个大块头呢。 天空中的一支五只尸龙为一组的尸龙组,第一时间被指挥官丧尸接管了它们的指挥。五只尸龙迅速调头,然后向着请求支援的地方冲过去。 沉思良久,杨淳回到屋内,将手中的地图慢慢地从皮甲被箭穿的圆孔塞了进去。完了,将之挂在墙上,定定地看了一阵,才出了屋子。 陆湛紧皱眉头,动物伤人的事件,很可能同最近的灵气复苏有关。 把信交给凌白玉,凌侠指着前面的官道,让凌白玉直奔京城而去,到了京城之后找人多的地方掏出信,把信交给对方,到时候就有人领着她回家了。 刘总见李默没有一丝害怕,对自己起了必杀之心,顿时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她第一次遇到李默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一脸崇拜之色,两个迎宾主动的牵住了许阳的手,一面说话,一面扭动起了自己那玲珑有致的娇躯。 胡琴此刻已经泣不成声,她又岂能不知苏泰,早知真相,只要彼此相爱,真情相待,是妖是人,又如何呢? 梁主任和杜趟此时也在,见史泰银发这么大的火,一句话都不敢说,他们都害怕史泰银将怒气发泄到自己身上,史泰银的手段他们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这话要是被人知道,只怕多半要吓死,这可是太上道祖意志下界,竟有人扬言毁灭道祖的意志。 他本来是想看看数学科目的成绩,但视线落在总分上却怎么都移不开了。 星辰公司前身是直属化工部的第一设计院,当时是正厅级的事业单位,当然现在改制成为企业了,但是在整个化工行业,地位超然。 李默将杨老太太的资料仔仔细细看了两遍,但是依然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更没有办法分辨出杜趟跟杨老太太是什么关系,也搞不清楚杜趟来找杨老太太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而现在下棺水和浮尸水格局慢慢散去,这九玄山也会慢慢的恢复,成为芦州的一座名山,甚至不弱于仙灵山。 龙不凡不禁心中暗叹,袁英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去了,当初他被村子里的人误认为妖怪,不也一样被人喊打喊杀,无论自己怎么解释都没有用,谁也不会信。 雷山心神一动,极淡的金色光芒出现在了雷山的双手之下,若隐若现。 “霹雳无影腿”的功夫,林凡也已经练的炉火纯青,用来对付这些蒙族的年轻人,实在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意思。 见李漪涟如此,叶枫深深的看了一眼她之后,他走进山洞深处,而后又示意让李漪涟跟上。 郑沭怡从李铭这里得到的信息全都是她已经掌握的了,当时李铭身受重伤,晕倒过去,他对现场的情况不知情也是合情合理,她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了比较可疑的劳局长。 “连面都不敢露,一看就是装神弄鬼的无名鼠辈!”李铭故意讽刺,希望藉此可以将这个不知来源的声音刺激的暴躁如雷,从暗处跳脚出来,因为他多所处于暗处一会儿,李铭就感觉越是危险。 “哼,你这老家伙,别以为自己是个傻逼,我就不打你!等我斩了这只蠢猪,就来杀你!”苏辛冷笑一声,如果这妖兽只是元老级别的话,那他还真的一点不怕。 因而,当于柒柒刚开口宣布今晚的训练圆满结束时,在场所有的同学,不约而同的一哄而散。 雷山也懒得废话,而且现在跟对方废话也没什么作用,直接就是一拳轰了过去。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做汤!”那个喀秋莎显然胆子较大,她答应一声,拉着身旁的李艳转身向厨房跑去。 ------------ 第五十五章班师回晋 纪子长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对着那些墓碑一拜,随后和几人告辞之后,就离开了。 亲爱的安东尼,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今天我的妊娠反应很严重,特别不舒服。我想要你陪我说说话。不过我也知道,父亲命令你在赞米尔境内全力执行人口统计工作,近几个月你怕是回不来了。 毛正哪里管着虫子的威胁的话语,还是使劲的敲。可是这时那虫子并内有吐出字来,而是从嘴中吐出一股像金丝一样的气来,直接向毛正就钻了过来,这简直这时电光火石只间,毛正大感不好,可是那里还很躲脱? “以那胖子对他的恭敬程度,恐怕这波什实力不一般。”曾尹沉声道,雷光明正好在给波什倒茶。 剩下的只有赖天赐陈侃和许丹妮了,他们几个现在的内心可是比万马奔腾还要忐忑。带着家人的希望而来,却要让家人带着自己的死讯绝望而归,在这里面要属陈侃最为纠结了。 还厉害!毛正看到那蝙蝠瞳孔都在收缩,这是他长到现在这么大遇到的最大一次危机。 他这么喜欢姚伊,姚伊不喜欢他父亲就算了,她去喜欢顾叔叔,可顾叔叔居然不喜欢姚伊。 定逸师太的脾气有些火爆,其他的弟子,她是经常呵斥,但是对仪琳,她是从来没有呵斥过。 百里玄奇说完就到另外一边收拾那个同来的少年人。由雄化雌这种特殊要求让他也是头疼不已,他老顽童虽然号称炎黄大陆医术第一,可是还从来没有做过这样逆天造化的事情。 十一娘看见十娘很是吃惊,但看她神色如常,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安慰。 “看这样是不是没事?”李白用手抓了一把沙子,然后松开手,那如流水般的金色沙子,就从他手里漏了出来。 李宛晴和李宛云虽然不满李婉茹私自决定邀请李宛灵一起,但也没有理由拒绝,只能附和着说也好。 因此,她刚才只是冷眼看着她们在那里与李昊平寒暄,她看出了李昊平的不耐烦,正想着要善解人意的为其解围,好让他对自己感激的时候,李婉茹就走了进来。 许久之后,这些火山灰竟然组成了一个黑色的光球,令人心悸的光芒反射出来,看的薛晨也是暗暗心惊。 这个时候,张子良部还没有接受沈鸿烈改编呢,自然不会有马振儒来帮他训练部队的事儿了。 燕柔坐在窗户边的桌子旁,手里拿着萧四明脱下的军服,正在一针一线地缝补。可能是嫌灯光太暗了,燕柔抬起头,手里的针向煤油灯的灯芯拨去,顿时拨出了一流灯花,屋子里顿时亮堂了一点。 如果换成普通人,大概会因此而愤怒,战意再起,但讲经首座脸上的神情,却像大师兄一样平静温和,没有任何愠怒的意味。 这件事情着实蹊跷,想必这长尾红狐一定是有人指使的。但是那人自己却又不便出手,所以才想着偷袭自己。 既然妞妞说没危险,那就真没什么危险了,王大卫放下心来,侧身钻进了裂缝。 “哈哈……不管他们能不能想到,反正你是看不到了”,苍老的声音狞笑道,赤生瞳不再多言,取除一枚水晶打入到一旁的巨石中,周围的黑暗被驱散,四个黑袍人正朝他缓步走来。 众人一齐敲定了牧场的规划和设施建设要求后,又奔赴最后一个区域:老茶亭南边的四千多亩贫瘠荒山。 “嫂子!那个……不打不相识,我三虎向你道歉了!”三虎憨厚地抓着后脑勺,傻傻地笑着。 “紫衣,你告诉我,我那段丢失的记忆,到底是什么?”直觉告诉我,肯定和这个有关系。 那两个吸血鬼连忙在前面给王凡引路,将王凡带到了豪宅三楼的一个豪华房间前。 再加上,凡间夫妻,基本上也就是搭个伙过日子罢了,只要双方的性格,能够和谐的相处下去,就意味着,这一辈子就可能一起过了。 当夜幕渐渐覆盖天际后,最后的一点温暖的光亮也没有了,只剩下月亮散发出来的悠悠冷光。 虽然现在的堂玄刚一身的修为都没有了,但是还是有点手脚功夫的,一般的大汉男子,也是近不了他的身的,所以对于这件事情,他也是相当放心的。 上山途中,男导游给我们讲述了一个关于这座山的传闻,还神秘兮兮的要我们答应不说出去。 他化成一道洪流,如同青色的闪电一般,冲了过来,朝着苏辰杀来。 一个门派也好,一个宗派也好,所谓的底蕴和实力,实力代表的是顶级的大能有多少,底蕴代表的是第一层的修士数量有多少,数量越多代表以后有机会成为大能的人数就越多,这都会成为以后代表这个宗派的实力。 此刻,两人在地底,已经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反正易寒只感觉,周身的泥土,越来越湿润,水汽越来越大,好像要进去河流了。 ------------ 第五十六章小名佛狸,议取匈奴 “小子怎不像我?” 从州府回到后宅的张虞,打量着怀里阿剌海为他所生的儿子,疑惑说道。 “才刚出生没多久,脸都没长开,哪看得出来样子。” 见张虞说了句胡话,王霁瞪了眼张虞,说道:“人常说儿像母,女似父。待以后你生了女儿,自然晓得这句话了。” 张虞出征前,阿剌海怀了身孕,而今张虞 “我本不愿出手,是你们一再相‘逼’……”那将五统领击成重伤的修士只淡淡的看了那急速冲过来,一把接住五统领的二统领以及三统领,淡然说道。 虽然以前对江辰的态度不好,但也就是一时气愤,冷静下来的她,还是对江辰有感觉的毕竟再怎么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叫江辰父亲不是? 于是,他放下自行车,身子一横,便站在路中央,竟似要以肉身来挡疯狂而来的摩托车。 打完了电话,郭奕看向龙思语,龙思语尴尬的笑了笑,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席以筝可以预见再过上一年,等这些果树相继成熟结果之后,自己该会是多么繁忙。 秦澜嘴角咧了咧,戏谑的看着江素颜,在面对江辰与江素颜时,这名常年征战沙场,满身凌厉与血腥味的中年汉子,总是一副和蔼的模样。 同理,石油期货市场也是这样,而石油期货市场则又比标准普尔股指期货市场大了不少,一天高达上万亿美元的资金规模。 空间中一阵波动,然后有一道妖娆的身影凝实,不是神韵儿还会有谁? 可在这里,他们就是仙神,在凡人间也有了自己的家,亲人,弟子,他们谁也不想就此离开。 “这是在做些什么?好诡异的动作。”江辰目光锁定神韵儿,看着后者那诡异的动作,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句,当然,这种时候是没有人能回答他的。 “好,你说吧”钟暮山实在是不知道,这个慕容映雪葫芦里究竟是买的什么药。 “那这么说我先前见的那些喇嘛岂不是都是鬼咯?”兰芯一脸不可思议的补了一嘴。 这种复杂的关系下,只不过独孤春雨、雷动、龙浩还有骆天一直都没发觉而已,而且他们本来就是一直依着自己的性子做事的。 夏鸣风三人带着一条蛇,游走在泗水城内,城内比想象的还要大,足足是其他城池的三倍左右,而且城中的景象完全不像是魔道宗门所控制的样子,可谓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城中竟然还修葺了许多很多奇异的建筑。 尽管众人及力反击,拼了命地游,但也丝毫没有一点回天之力,全部无一幸免,包括我在内都被青铜杉怪给吸进嘴里,尽管我们在青铜杉怪的嘴里,但依然能明显感觉它在不断地扩张,迅速生长着。 他们刚才目光都被声势浩大另一座比武台吸引过去了,因为丘师儿与闽录辉的比赛实在是太吸引人了,只有少数人关注了赵铭他们的比试。 对于面前看着她的年青修士,孔雪柔心中也是波澜大起,她实在未曾想到,自已竟然在坊市上遇到了一位炼丹技艺如此高超的修士,而且她也知晓,能够炼制成功五转蕴阳丹,此修士的炼丹造诣定然达到宗师级无疑。 一些狼听到杨剑的吼声,转过头看了他了一眼,然后回过头,继续撤离,留下杨剑一人在风中凌乱。 ------------ 第五十七章盘点家底 回到晋阳之后,张虞基本处于一种半休假状态。 数月不知肉味,在新年前后的一个月时间里,张虞狠狠放纵了一把,将妻妾雨露均沾一轮,就看今年谁怀上娃娃了。 而在造娃之余,张虞则就盘算如何扩充兵马,以及挑选哪些将领升迁。 “马邑都尉府下辖18000家,其中汉人约4300家,胡人13700家; “你想干什么?为什么把老子弄在这上面?”破军一个鲤鱼打挺瞬间起身,又望了望剑晨和步惊云,这个逼真的装大了。 一道透明扭的曲触手落在了伊凡的前面,七神的攻击汹涌而至,但是都被从虚空中伸出的触手给阻挡了。 忽然,门口东边方向的一条走道上,花韵竟是无声无息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在这个忍者世界中,除了尾兽外,一定还存在着类似魍魉的存在。 旋即他们明白过来是有人使用了秽土转生之术,将初代给召唤了出来。 焰在空中如果被发现的话,估计是很难摆脱得了追击,十有八九要被仙族从后面把屁股给打烂掉去。 现在犹如一个病入骨髓的老乞丐!嘴巴里面癫狂的大笑道,从他的笑声之中,足以感觉到,这是笑三笑的性格,足以败在了别人手中,也要有尊严。 黑衣人杀手们一个个十分的震惊,面对现如今的情况,所有人都满脸的吃惊。 这种教条有没有为知识带来尊重,焰暂时还不清楚,但是绝对为先知一族带来了尊重。 出于下意识,叶辰往楼梯口那边随便看了一眼,结果就是这么一看,则是差点让他把茶杯里的水倒在了衣服上。 所以陆山当仁不让的找到司马未织的头上,在付出了两颗生命结晶之后成功的以类似直播的形式在全世界开始上映。 大家见到李萌萌那呆萌的表情,都是不由得逗乐了,一瞬间先前那紧张的气氛,也是缓解了不少。 谁都知道,这个弯道弧度实在是太大,漂移太冒险了,随时都有可能冲出赛道,飞向山下,坠入深渊。 现在他在蚌中,正好可以抵挡采晶所带来的遁光。如果能够顺势把这破蚌打开,他也算彻底自由了。 夏友德没想到,自己选择的这条赛道。不仅没有羞辱到秦浩,反而给了他打自己脸蛋的机会。 “当然不是,事实上还有一件很棘手的事情,需要你去办。”蕾娜刚刚已经正式任命蔷薇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并带领雄兵连率先前往凉山,阻止孙悟空到处破坏。 另一边,叶玄看着王权霸业突然摘下自己的面具,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不由暗道对方聪明。 还有罗天的神体,他的生命层次发生质变,亲和天地自然,无时无刻都能自行汲取天地灵气,举手投足间都能形成庞大的天地大势。 当然,有炸弹这么简单的办法,陆山也不会傻乎乎的钻进天秤座的身体里面搞破坏,陆山可没有受虐的倾向。 “轩哥你来了。”看着那张熟悉的俊俏面孔,谭香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温柔笑容。 我见状,急忙运集体内的两股真气,屏气凝神,伸手去接这张疾射而来的金色名片。 明月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之后,再次保持着之前的步伐,继续往前走去。 本来唐洛也有坐的位置,不过他懒得坐在那了,太特么累了,还得保持着笑容什么的。 ------------ 第五十八章天子非亡国之君 “咳咳!” 卢植咳嗽几声,说道:“天下纷争混乱,济安能记得老夫,并遣贤士驾车邀我至晋阳居住,老夫当感激不尽。” 卢植与张虞的交际很少,仅在张虞出任禁军校尉时,卢植作为尚书,与张虞有公务上的往来。之后张虞因在外出兵讨贼,卢植几乎没怎么和张虞联络。 卢植到上谷隐居,本以为学生公孙瓒会厚 次日一早,太史慈便请黄虎派人押解周瑜和朱然等人去蕲‘春’县。 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与谢忱之间没有太多的交流,到时候他们该如何沟通呢? 郎战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以他近乎变.态的恢复能力,有些伤口居然出现了腐烂的迹象。 “吩咐下去,让人把东边的几间厢房收拾出来让客人住下。”燕然看着凤轻语的背影说道。 “哇……!”哭声响起,旗帜被韦伯紧紧抱在怀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他心中的痛苦。 “那几位先生,这里可是需要门票才能进入的,你们到底有没有票?如果有的话,请出示一下。”此时两个家伙交换了一下眼色,在那故作镇定的说道。 甚至,就连天山门门主玄峰,也都死在了破灭镰刀之下,落了个身死魂灭。 马超把贾诩告诉的刘修的情况说了一遍,让马云禄心中有个底。只是马云禄心中也很惊讶,没想到堂堂刘修,竟然只有三位夫人,还真是令人吃惊。 一本人确实动起了真格的,十余艘战舰仗着琉球没有远程打击武器,将火箭炮搬上舰艇,对海岸边的街道废墟阵地进行轰击。仅仅一分钟不到,就成功的摧毁了一具地网防御系统,并且将藏身其中的一门火炮给摧毁了。 按照甄俨的意思,既然吕卓相中了甄宓,不敢甄宓才几岁,反正,吕卓伤了在甄宓的房间里将养,正好能加深两人的感情,也能进一步促成这件婚事。 第七是王平的无当飞军,轻装弩兵,相当于山地中的特种部队,有一定的防护能力但更重要的是体验在速度和灵活优势上,在山地作战中拥有极大的优势,但如果在平原上,则容易被步兵和骑兵克制。 这一次直播的热度似乎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程度,礼物虽然都不大,但是却成堆成堆的刷了起来。 这一批精英坐骑都如此厉害了,那吕布的赤兔,曹孟德的绝影,刘备的的卢呢?岂不是逆天了? 马春华的心思还是在讨好公子身上,但是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对方已经先他一步到了积烟村,只不过却没有急着进去,反而在工地上转悠了起来。 但是现在亲眼见过了谢家,虽然暂时没办法和纸上的那些数字划上等号,却也足够让筱筱心动了。 变化成人形的金毛巨猴,帅气逼人,在老公狐狸的操纵下,举止亦复风采翩翩,很有西方的贵族范儿。 庄子牙轻轻碰了一下男人胸口的那朵花,简单的动作就让修士男子疼的大口喘气。 “这还不是重点呢!”沈佳佳见姜岁穗也激动了起来,赶紧打断。 正这时,旁边忽的传来“啪”的一声,像是有人踩在树枝上一样。 “咦?听似与奴等历年的镜占迥异呢!奴等通常行的是勺柄定向,不似你说的那几个甚么字,那般简单嘞。”月儿若有所思半晌,不由诧异了问。 ------------ 第五十九章公孙瓒打得什么仗啊? 如今泡在水中,也不知道是因为水蒸气的缘故,还是因为那不为人知的心思,让她两颊晕红。 辰风之前从锦棠那里得知,海通金星谈合作的侯总经理是一个浑身铜臭、以门第出身论人、一味追求虚荣的庸俗之辈。他不屑与这样的人合作。 卫青还在就地调息,八爷没有说话,阴柔也没有说话,其他的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但他们还是有点意犹未尽,想看看还有什么后续。 南朵朵是最为惊讶的,没想到她过的这么滋润,再看自己的日子,连行动都是难以自理的。 仔细研究了一下雨水,没有颜色也没有味道,显得非常正常。可万象境里有正常的东西,这就非常不正常。 见着瑞儿时候的情景,她都已经可以想到了,想想也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虽说表面上是主仆的情谊,可暗地里却已经超出了主仆的情谊。 王西安了然,他也隐隐约约有这种感觉,更何况平时见到关俊峰对自己相当客气和尊敬,其实两人之间相差十四五岁,不上不下,还真有点尴尬。 就算不是梦,可他还是眷念,生怕自己动静稍微大点,就会让这个已经醉得晕晕乎乎的人醒过来了。 他算是死里逃生之人,所以他也会比其他人更加珍惜他这条命的。 宫里面自然也得了消息,外面倒是议论了一阵子,只是这种事哪家没有发生过一些,大户人家里这样的事更是有不少。 四大名家,各有传承,属于苦修的剑客,极少会参与外界的事情,一心只有修行。 这个时候,又有数支黑色箭射过来,玉无伤拿着琴发出气劲打落了射过来的黑色箭。 钟离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饭菜就这么卡进喉咙里,他一把推开封勤,弯腰埋头在桌子底下,狂咳起来。 光浩道:“牡丹花开。”光浩发出无数的牡丹花剑气。和郭灵凌剑气合二为一。 鬼邪施展术法封锁了东德玄门各个通道。东德玄门鬼气四溢。使众人的真元之力下降一成。 将林芸桥安抚好了以后,我前去大牢里看了司马勋,我只不过是亲自去他那里,让他吐出一些东西罢了。 如今最要紧的事并不是找她复仇,而是为程紫萝和魔灵护法,保证她们的安全才是。 可是,安美人向陆霆琛指出的凶手并不是林芸桥,而是我!并且还说是我行贿于她!我也明白这件事绝不是锦妃所为,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收买到安美人,况且锦妃最恨的人是林芸桥,并不是我。 而那些相互融合的,则会变得更加完善起来,只是一转眼,李致得星团之中就多出了三个新的内容,分别是黑暗属性的真气,黑暗属性的血脉与黑暗属性的剑意。 “你是在承,在日本就有听过你的名字。”宝儿转头面对着冷漠的韩在承。 放下酒杯,我不客气的开始对桌上的山珍海味扫荡起来,不吃白不吃,又不能打包。 灿妮的脸皮又怎么能跟她比呢?她无比憧憬的双眼冒心:“他让我着迷,他的舌头有伸进我的嘴里,想想都好热!”用手扇着风,灿妮上火了。 下车,我四周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差不多等到了7点多,才看见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见我一身的血,一个劲的不肯让我上车,最后还是我给甩了500块钱,他这才将我带上了车。 但无论如何,纯阳丹他是必须要炼制出来的,林修此刻在苦修炼丹之术,就是为了时刻做好准备。 像是发现了众人目光的异样,男子立马将魔晶收入纳戒,一脸谨慎的对着众人道。 那子辰也不想想。如果他这个大哥真想害他。要他在星辰国际呆不下去。还用等到今天。对付黎子辰。实在不用花很多心思的。 唯有段祁沨,纵使心里那复杂的情愫翻腾滚跃,却依旧一脸波澜不惊。 若不是当初被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所迷惑,又怎么会在后來发生那么多的事。 袁术兴奋的话语自然也是落入了周围那些将领和官员们的心中,让他们所有人都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转过头去,谁也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多余的废话。 风将他风衣吹起挺括洒落的轮廓,法国梧桐的枯黄的叶子在他身后落下。 “那他可太不幸了,挑错了对手。”龙蝶噘着嘴,微微摇头,语气中对藤哲充满了同情。 简雍说是世家子弟也好,说是寒门也罢,总归是与刘备一样,见到了世间人情冷暖的人。 麋芳的话说的是颇为激昂的,但落在萧建的耳中却只剩了一阵阵的心酸,他知道这都是借口,可现在他只有这么一线生机,除了听从还能够如何? 此刻騰得外焦里嫩,配着热腾腾的酱牛肉,偶尔再咬上一颗宋星熠采摘的野果,口感丰富,二人恨不得舌头都吞进肚子。 陈芊芊心里很是崩溃,自从她投身商海,三年来项目都是主动送上门,什么时候公司出现过财政危机? 保镖很佩服,不愧是大老板,算的真准。这么一来一山二虎必有一亡。 与其说是休息室,不如说是一间独立开辟出来给秦震的房子,套内也有两百多平,而且只放了沙发、电视和茶桌,以及一些娱乐设施。 等到医者离开之后,甘氏有些心痛的将年幼的孩子抱在了怀中不断的轻轻拍打安抚。 ------------ 第六十章河北宪兵 今年张虞本想着公孙瓒势大,另有张燕率黑山军在常山,能拖延袁绍的发展。故张虞今年打算向西发展,不想插手混乱的河北局势。 但不料公孙瓒拉了个大的,在界桥损兵折将,一路逃回幽州,连张燕所遣援兵都战败。 形势至此,考虑到公孙瓒手上尚有兵马,张虞不得不暂搁西讨匈奴的打算,需要出兵冀州,当一回河北宪 一个星期以后,a国总统打算和苏染染见一面,虽然目的没有明说,但是也可以猜得到,是关于蒋励成的。 白皙的脖颈,精致的五官,一对眸子明眸秋水,清澈无比。白秋算是天生丽质的典范,无论何时见到她,她都能给你十足的惊艳。 此时药武和医尚的态度已经温和了不少,面对慕容祁,神情有些为难。 男人两只手端着盘子的动作看起来不算水滑稽,只是蓝娴舒这样看着觉得奇怪,具体哪里奇怪,不说出来。 祝灵害怕我醒来孤单,把卓厉留了下来,临走时她留下了一句,父既是子,子既是父的话。 最为关键的是,在它那巨大的眼睛中,已经有了一抹极其复杂的情绪出现。 考虑了半晌,通天尊者终于将这话说了出来,只不过,他的话音未落,门口通道处,便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喧嚣声。 新王,新员,新师,为新部落最关键的三个成员命名之后,我令人将一块长四米,宽两米的大石板抬了上来。 世人瞩目下,两人相视一笑,牵着手,渐行渐远,皆是白衣白发,背影皆是萧瑟沧桑,于雪地中,留下一道道的脚印,他们是夫妻,连脚印,都是成双成对,印证了他们的情缘。 “好强大的威压。”叶辰眉头拧成了一块,神色凝重的看着对面天地。 徐宁屏住呼吸,好在这人面目腐烂不是很严重,徐宁还能看得来他的面相。 “妹妹的意思?本宫不懂……”韩舒芊揣着明白装糊涂,毕竟这话出自冯素鸢的口中,若是日后有何变故,自己也要推脱个干干净净,若是风平浪静,那也算是握住了她的把柄,算起来不算亏。 经过了盏茶时间的调理,众人都已经恢复了许多,魔族都已经退走,现在留在这里的都是五大道门的弟子,除了成汉。 今年的粮食收获很重要,因为来年开始,一直到今后的三年都是所有的粮食都上交,然后返销回来粮食,这当中就有一个空窗期,若是返销粮食到的完了,难免就会有人挨饿了。所以今年的粮食必须丰收。 就见着睿亲王抱着手,一身玉色的蟒袍身上缠着玉带,一根青玉簪子带着玉冠将头发高高梳起。 她说的极为诚恳,丝毫没有酸涩之感,好似这悠然殿也随了她这般恬适,天地之间,只有叶汐月一人,遗世独立,不骄不躁,却已然深远悠长。 “那个孩子到底如何了?如果我没算错的话,那个孩子定在你们的周围。”徐宁肯定地落话。 莫家人擅长阵法,颜家擅长丹药,殷家擅长剑法,而容家则擅长炼器。 “有你这话就好办了!”宝珠说完,直接对着安铁就是一脚,还没等他问出什么来,就是铺天盖地的拳头。程玉茹大叫的着来拉,被宝珠一把甩到了一边。 活动刚刚结束,几人正准备走人,临走之前才记得两个脱离队伍的熊孩子还没回来。 ------------ 请假 临时有急事,暂请一天假,见谅! 明、后天各三更补上! ------------ 第六十一章兵出而河北惊 三月,真定。 “君侯,公孙瓒虽说于界桥兵败,然幽州兵马雄壮。公孙瓒趁崔巨业撤兵之际,于巨马水大败崔巨业,斩首数千级,今率兵南掠冀州。” 张燕坐于交椅上,向张虞汇报今时的河北形势。 “公孙瓒能名扬河北,果有几分本事!” 张虞嘴角微扬,问道:“今公孙瓒手上尚有多少冀州郡县?” 只见碗中的水咕嘟咕嘟地冒出气泡,竟像是要开了一般,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进去。 “不好!”一声大叫,想要挥长剑反击,却是根本就动弹不得,可恶的蜘蛛网,竟然会这么粘。就在我的惊恐的目光下,只见洞穴蜘蛛那一双细长的如同插矛般的大长脚一下便插中我的胸口。 姬玲珑也不多说,直接一句就带头往前走去了。甚至不用秦越带路了,好像她就知道老李头所在的休息室在哪儿。 说完那男人从怀里摸出办张饼来,扔给他兄弟:“兄弟把这饼你喂给她二人,保证她们饿不死便是。 决尘于思被心脏焚毁的痛苦已经折磨得逐渐失去了理智和战意,他在用星阵秘法勉强维持着心脏不被彻底焚烬,大声咆哮,在黑火三长老眼里好似是一种挣扎的表现。 海陵市这段时间以来,接连有各种诡异的事情发生,刚好秦越都参与了,那些居然全都不是正常的意外或者病症,而是有恶人在其中作恶。 帝月梵满目震骇,满脸阴沉,神情犹如如锅底灰似的望着北堂夜泫。 这么多种类的鲜花混合在一起,这些花香不但没有互相抵消反冲,反而融合成了一股极为奇异的味道,这种味道不但非常好闻,甚至还让寒月乔产生了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然而,即便是如此,此刻只要岑清泉将这一皮夹子伏羲金针接过去,秦越依然可以确保岑清泉可以当场演示以气御针。并且那以气御针施展出来,也是真的可以治病。 叶繁落见到寒月乔大着肚子不禁一脸笑意,叶繁落和寒月乔也算是知己好友了,寒月乔肚子里的孩子将来可是要叫叶繁落一声叔叔的,叶繁落当然不希望寒月乔太过劳累了。 对于她顾十八娘来说,自欺欺人的行为绝不可以有,一旦心存侥幸,下一刻必将万劫不复。 “不,我的心意比您知道的要多得多,以至于如不相报,无以为生。”她抬起头,肃正说道。 在这位中年男子身后,还有一百多人穿着黑色长袍飞过,经过,就是何春秋。 而这边的曹氏却并没有开口说话,果然如大家所说的,是个脾气好的泥人一般,有个这样的婆婆的确是再好不过,只是。。。。 听说是董老爷以及两个医博士亲自验证了周掌柜买给病人的药是假药,而且千金堂里还存着很多。 喜不自抑,当陆明将最后的一道神力打入那方格中时,他惊喜的发现,那光壁已经正式开启,凭空裂成了两半,像是一道门一般,并且从中充溢着浓烈至极的煞气,这股浓烈的气息是陆明见过最阴重的。 那边,谢晨将红茶递给伊东洋,伊东洋点点头,用红茶清洗户田贵和子的手背,其余人也向谢晨投来赞赏的目光。 果不其然,胤真待李氏哭声一止,便质问道:“当日落水,为何只请了两名太医,而这两名太医都去看了钟氏,无一人救治宝莲,最后居然还是弘历请了太医过来。”李氏一怔,一时语塞,竟无话反驳。 ------------ 第六十二章和解罢兵 四月,因张虞屯兵常山,导致河北局势变化。袁绍留麹义守武邑,率兵撤至阳堂;公孙瓒趁机进驻观津,欲围武邑。 除此之外,袁绍遣荀谌出使张虞,欲安抚张虞,以便他解决公孙瓒;而公孙瓒为了得到张虞的支持,遂派刘备出使。 张虞得知公孙瓒与袁绍二人屯兵于安平郡中,遂沿着巨鹿而进军,经下曲阳,往东南斜行一 也不知翻了多少次身,他刚转过身子,借着溶溶月色,便见窗纸上映上了一条人影。这人影手里还竖着一把刀,离窗纸越来越近,也是越来越清晰,但还是很难看清那人的脸面。 谢璧一声冷笑:“原来如此!可你若是死掉,再有什么声名又有何用?”两人虽在对答,但手上招数却未有半点停留。就这一忽工夫,又有几名黑衣劲装杀手一命呜呼。 这个空旷无比的宫殿空无一物,向前看,看不到尽头,往左右看,也是无边无际的空旷,抬头向上望,除了一片高远的明亮空间,什么也没有。 不过,这些话当然是不能和他们说的,就让他们以为只是意外就行了。 “我……”贾诩一时竟是无话可说,计谋虽然是我出的,而且我也十分确信此计必然有效,但是,命却是你自己的,你也认真点好不好?你就这么相信我? 狄兰心中更是狐疑不定,不知是何道理,可目下狄兰却无心理会,只因狄兰的心此刻都已放在了南宫傲雪身上! “你打我干嘛?”陆夏恶狠狠在颜少手臂上拧了一下。她发誓,她绝对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拧的,可那个家伙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天明冷声道:“谁说我们是来送死?去通报你们的长官吧!我们现在就要闯关!”天明可没有盖聂那好脾气! 娄青衣撂下了一句话便迫不及待地着朱盈盈离开了。墨朗月清楚她想从郡主口中打听消息,所以并未加阻拦。况且她俩的离开到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他回屋休息了片刻便匆匆离开了水天云境。 东方一剑带来的另外两个凡级中级的手下,听了东方一剑的话向林若兮和龙妙妙围了上去,从他们脸上的淫笑就知道他们没安什么好心。 本是英雄相惜的男人情谊,可是在两具身体接触的时候,一股古怪的表情同时出现在了两人脸上。 修缘怔住了,这是平常母亲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反应,修缘和王氏一时间居然僵持在那里。 武玄明屁颠屁颠地冲进浴室,然后就是火急火燎地忙活着刷洗,从上到下擦了好多遍才感到满意。 不过恐怕就算秦天知道了他也是不可能放弃公孙来仪的,所以这屁话说不说其实对他也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聂辰一看众人的表现苦笑着摇了摇头,事实上聂辰在前几天就已经和孟云豪说过这件事情了,孟云豪也表示可以了,应该让这些人出去历练历练了,只不过因为别的事聂辰一直没有说罢了,现在一说,这些人反倒不相信了。 “他也其实就是火车站的流氓,整天靠坑蒙拐骗偷,不过金鹏那家伙手里有钱,也有人,名气自然大了!”高亮说道。 “请你不要诬陷我,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还我公道,还有你上次下毒害我的事情也不会善罢甘休。”武玄明最恨被人冤枉,就算想杀人他也不会用下毒这样的下三滥手段,况且他根本不认为杀人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 第六十三章虞性善和,箭中双雁 “放羊牧马之辈,怎敢辱我!” 袁绍震怒一声,继而将砚台重砸地上,以泄心头之怒气。 “噔~” 砚台内的墨汁飞溅,将袁绍的绛红色下衣染上一片墨色。= 荀谌脖子下意识缩了下,见袁绍怒火不是冲着他,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明公息怒!” 荀谌低声说道:“张虞用心歹毒,去岁坐视 高考对所有的学生都是公平的,不管你是富家子弟还是贫困家庭的学生,只要你努力学习,只要你智商足够,那么你有机会考入名牌大学,进而改变自己的命运。 然而天王星这个时候已经封闭了,萧龙家那些人赶走之后就封闭了天王星,他需要利用不灭长生灯将天王星重新恢复,归入星空古路的范围之内,完成最后的联合大阵。 他想要离开郑冰冰,但是两人之间这么多年在一起,也是有一定感情的,让他立刻做出离开的决策,他还真舍不得。 只是,上一次有惊喜,这一次却知道全过程,感受也就有些差异。 三十秒的时间,对侦察班的战士来说,一切完备,只用于瞄准的时间都不够。 钱财本就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却要带走,看看那些善长人翁,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考虑裸捐了。 “你们商量,我去洗澡。”陈问今看父母在大事上聊的融洽,也是难道夫妻交流的时光,他就不打扰了。 无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那位盖世生灵嘴巴咬合着,好似在咀嚼美味,但那并不是美味,而是人的血与骨。 我连于世亭都射了,也不在乎多射一个你老豆。”宋天耀对徐恩伯开口说道。 叶江川慢慢检查自身,晋升之后,神剑在手,那无尽的雄心,渐渐升起。 他曾经亲眼见过烟瘾发作的人受到的苦难和折磨,但烟土成瘾好歹还能戒断,如果眼前这东西的成瘾性比烟土还高出十倍,那恐怕会成为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到现在她还恍如梦境一般,本来是一个要被魔鬼控制的天使,而今成为了这里的主人,掌控着一切。 意外,是令人们讨厌甚至逃避的,因为你不知道随着一场意外的发生之后,伴随着的是什么,可能会让你失去很多重要的人或者别的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有时候意外却能带来惊喜,带来意料之外的收获。 汤秋真早就发现了那些不腐烂的尸体有问题,在进去这个墙壁甬道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并没有看到那些不腐烂的尸体,也就是马长生口中说的标本。 甚至有很多人认为,要不是以一敌二的话,四翼天使也未必是元帅的对手,何况召唤堕落天使,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她刚还疑惑大魔王什么时候辅助也玩得这么6了,没想到是个“绣花枕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该,让他平时老不练辅助。 金圣晗暴怒之下回归美国,暂时姓的将jessica的事情抛到脑后,埋头苦干于各种通告之下。突然的发现了,之前拍摄的附赠于专辑之中的画报有些不够好,种类不多。 他父亲是碧海城城主,所以经常会带着他前往皇城,林清天和二皇子关系甚好,所以自然也认识这傅曹。 杨開为了保险还把除了自己跟宁夏外的三位金丹都派出去了,以保证任务的安全性,他自己则在这边看守其余的弟子。 ------------ 第六十四章董卓受诛,天下强者 这时,莲姨端来汤粉要田甜吃早饭。可是,田甜不吃。莲姨很心疼,但又不知该怎么安慰好。 墓埃心里清楚这份地图与铃铛是他交给岱普诺的,是他从魔罗堡垒顺手牵羊拿来的,所以就这方面他不想作深究,“两个蓝点还都进去了蒙及莫大漠?图纸上是这么显示的,这是你们的运棺路线?”他又问。 “我说娘子,你捏的我的脸好吗!”说着石全伸出另一只手,在李潇裳的翘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靠,居然是这个技能,难怪打的我这么疼。”刘虹捂着伤口郁闷着。 梳洗完毕后,她忍不住再次拿着镜子对自己的那张脸左看右看,心里惆怅不已。 柳晗烟忙道:“拿过来,我有什么不敢的?”“不要!不要跟去!你们要设法通知郑总兵!”王厚急了起来,这样跟着去,只会徒增风险,并无益处。 “希望这两个奇兽能够相争,不然我们只有逃命了!”陈日对香公主说道。 当时妻子并没有歇下,那去后院打听的婆子却说妻子睡了,这定是旁人早安排好的,可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无非就是让他睡在前院而已。 “白芸,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公司里有什么事情呀?”苏南问道。 魏王妃什么身份,能让她掏心窝子担心的人身份必定非富即贵,他虽然不在乎名利,却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想要平安顺遂的活下去,魏王妃就是他不能得罪的人之一。 不得不说,如果冷夜想要向谁套话,对方很难对他疑心,因为他总是懂得适当提问的艺术,并且总是耐心的倾听,并且从众多的信息之中挑选归纳出自己想要的。 “离儿,我相信你,可现在最关键的问題是容儿会在哪里,紫莲现在估计很很我,这孩就不一定会还给我了”风千寻说实话,不是分的相信宫漠离,只能说一半,毕竟时间过去了这几年,他们之间出现了多的事情。 虽然龙啸说的很在理,但正在气头上的永安帝哪里听得进去,仍然让侍卫把贾千千关进了天牢。 “该死的家伙……”克拉克握紧了拳头,没有想过这样的情绪给自己的动作无意识的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抬起头,秦焱终于决定,从魔族本土大陆返回人妖魔三族大战的正面战场。 目光转移,他瞥见了桌子上还有一杯水;这杯水和平常时的白开水没什么区别,清澈透明,没有一丝灰尘污染。 玉扳指只能施展一次,是帝宗赐予帝问天的一件保命用的秘宝。帝问天向来很是珍惜,却不料浪费在了这里,可谓是豹怒了。 由于时间渐渐靠近午饭高峰期,再加上这时候的太阳实在是直射的人有些难受,因此街上的人又渐渐少了许多,稀稀落落,基本上可以和早晨的客流量基本持平。而苏暖她们也完成了上面指定的销售量,打算收工了。 包裹着巨茧的岩石泥土散落地面后,风千感觉到一股沧桑、久远、浩瀚的无形威压从巨茧上传出,风千的脸色立即苍白起来,这强大压力不仅针对他的身体,连灵魂和心神都受到强烈的挤压。 下意识的博格巴闭上眼睛,继续将脑海里设计好的射门动作继续下去。 如此一来,南荣凌兰便又纠结、又犹豫,在陈墨来此之前,她与若雅也是聊得这方面的事情,只不过没有指名道姓罢了。 而且,它们虽然从相隔不知道多少光年的地方赶赴到一起,却是并没有合而为一的想法。 这样单调的第一次面试后,让李唤飞感觉轻松了许多。因为有时候,你认为很紧张,很重要,很谨慎的东西,当你真正面对它的时候,未必就是那样严肃得让整个空气都凝滞的感觉。只要把心态放平,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不说二人品德如何,就是这等毅力智慧,远非一般洪荒大神通者可比。 想着,拿起电话,李唤飞打给大姐。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大姐一家睡得早,一般晚上十点钟就都睡下了。而今晚,李馨却特别的闹,所以一家人,都还没睡下。 菲和贝格沃斯如同见了鬼一般瞳孔陡然一缩,这句话对他们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他们短时间内根本反应不过来。 “你若敢再说一句我娘的坏话,我就和你拼命。”北四的声音很淡,但是却冷到了极点。 “你们还愣在外面干什么?给我上!”另一名老者怒喝着,将那守在外面的护卫唤了进来。 红衣主教脸色有些铁青,原因不为其他,那地图上的黑点还存在着,这还不算完,而且他们已经来到了威尔曼的中部,可以说是威尔曼的腹地了。 当时从树上掉下来的,也并非是那个平日里人们看到的苏景墨,而是另一个苏景墨。 唐嫣面前放着几本题材,这也是各部门编辑选出准备参赛的作品,低头看了一眼,不由的感到心焦。 ------------ 第六十五章迎立天子,暗藏利弊 得知董卓身亡的消息,张虞便拜别董昭,便欲尽快赶回晋阳。 中途唯有因张燕挽留,张虞方才暂歇一日,与其沟通幽而遏冀的战略。而之间上千里的道路,张虞花了十天左右的时间,在五月之时返回晋阳。 当张虞回到晋阳时,王允次子王景作为使者,今已在晋阳等候张虞多时。 州府,张虞坐在榻上,神情中虽透露 “要打就打,不打就滚,哪來这么多废话”刑难很不买账,直接撕破脸皮,不给他继续推脱的机会。 冲击波所过之处,空气尽数震退,并发出了“嗤嗤”的刺耳声响。 林飞来到别墅铁珊门前,立刻有保镖走近,看到林飞背上扛着的段逸风,他们认出是自家少爷。 “对付你们?我们对付的人有很多,你是谁或许我还真的不记得了。”那人的说道。 众人重新坐定,司徒浩云和云师兄并排坐在首位,司徒浩云是因为这里是司徒府,作为主人,而且实力也很强,当然不会做下首,而云师兄则是全凭实力和龙虎宗的实力。 这是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之后,第一次为别人流下的眼泪。终究还是融入了,终究不能再当一个淡漠的看客……戏看太久了,不知不觉,便入戏了。等到反应过来时,早已经泥潭深陷,无能为力。 兽无极眼中闪过一抹愠色,在他的心中虚无不但是他的恩师,也是他的父亲,哪能被人如此称呼。 “你不要太得意!”哀苍松开了依谣,反手就与句龙厮打了起来。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独孤雨若到现在还是没有彻底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似乎自己似乎要嫁给什么姜家的公子?只是自己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怀着满腔的疑问,独孤雨若声音不解的问道。 在BSL的分级办法中,从普通的无害细菌开始一直到最危险最致命的伊波拉病毒一共分四级,每个等级都有着极为严格的资质、设备以及环境要求。 “魔法的至高境界?”但是在多玛姆冷哼之际,帕奇却也忍不住在心里冷笑着,多玛姆应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继承了部分主神的权限吧!魔法的至高境界?这对他来说绝对算不上是终点。 抬手将额头上的冷汗慢慢抹净,宰相镇定的如往常一般跟着向自己问好的大臣们寒暄着,余光时不时的扫向白焰。 “你是说那个随从么?笨手笨脚的怎么可能比我厉害。”楚云撇了撇嘴,不过还是压低了声音不让蕾姆听到。 严克寒还不死心,装作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在劝着唐雅,只不过后者态度强硬,没有半点的松动。 因为四海龙族不完全是一条心,所以进度非常慢。四海龙王都想坐那个位子,就要保证自己的实力和势力。 “教授,我找到两份很有意思的研报……”马麟在刘德川有意无意的提示下,果然是一直注意着王诺的动向,而且作为沪财大金融研究所的人,他也一直有看京财大金融研究所那边的研报。 我一直认为孟子阳蠢,可到头了我才发现,孟子阳不蠢------这个杀猪出生的莽汉,竟然也略又头脑。 这些战争武器启动需要较长的时间,即使是处于半准备状态耗能也很多,因此通常情况下都是开战前才会开启。运输过程中是它们最为脆弱的时候。 ------------ 第六十六章天下英豪虽众,但能为敌者少矣! 王景在晋阳待了几日,便匆匆返回长安。而张虞则是抓紧时间研究董卓麾下残部情况,以及商讨出兵牛辅事宜。 “君侯,董卓还驾长安之前,令董越屯兵渑池,段煨驻华阴,诸将分守诸县,以御关东诸侯。唯独留牛辅屯兵河东安邑,以阻我军窥探河东。” 郭图指着舆图,说道:“自朱儁于去岁纠合关东兵马讨董,董卓便令 旁边坐着的蓝筱筱,木子轩还有李紫燕听着两人的对话,都觉得云里雾里似的,听不明白。 一切太突然了,凭空而来的双手大剑摧枯拉朽般助石惊天破出深陷!没有人来得急想是从何而来,也没有人想为何能如剑仙一般以灵御剑,因为那只巨大的绿手已然落下。 柴桦脸上的反感是深深地表现出来了,大过年的,洗个澡,怎么就这么多事儿呢?还没有完了? 李天逸笑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革命工作不分贵贱,只要是省纪委内的工作,我都可以了解或者参与的。这没有任何问题。 有了这些资源作为后备的补充,那么五方联盟下一步的动作,进攻华夏帝国以及其他的超级大势力就能够游刃有余了。 “我的耐性很差,也不接受你的缓兵之计。”谷野多喜冷冷的看着莫晓生,夹住冯寒指甲的钳子动了。 但同时,他又无法理解,因为这种力量不应该存在于这世上,这种力量已经超越了这世间容纳的极限,叶梦得到天之力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这三大寨的年轻人聚到一起,倒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彼此不和。相反,他们对彼此还是非常有感情的。 “以现在的我,的确无法将你磨灭,倘若我有实力抹杀你,万年前,就不必采用这样的方法了!不过,今日,却是天要亡你!”丹尘的目光瞥向易枫。 无尽的星空之海中心,一艘庞大无比的宇宙战舰之上,一道浑身闪着金黄色光芒的人影突然睁开了眼睛。 才刚博士毕业的袁瀚,就有了自己的一套,两百平方的“单身公寓”了。 也就在玄奇和玄日它们这两个极强残魂落入炼魂鼎的同时,天空中忽然无故炸响一声响雷,天边也在这时亮起第一缕的晨光。 她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一而再的用这样的方法来踩压顾西西,逼顾西西妥协。 “不会出什么事吧?姐没接电话……”我有点不安地看着路旭东。 所谓的技能大礼包,其中不但包含有能够提升技能等级的卡片,还有能够增加技能上限的卡片。如果能够拿到三项大奖,那就能获得三个技能大礼包,可以极大的提升自己的能力。 她知道蒋乐易能说会道,没想到还是老少通杀,竟然三言两语就和顾母打成一片,还那么聪明地将话题围绕在姜晚好身上,让顾母完全没把他们的关系想歪,只当成是因为晚好才认识的普通朋友。 从那以后,几乎每一天,他们都会或是qq信息,或是短信联系,或是电话通讯,从来都没有间断过。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想要重新那一段的回忆。 他把我半抱着扶了起来,不解地看了我哥和我妈一眼,我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无助地靠在他怀里,心痛得无法言喻。 突然!郝宇感到有危险袭来,往旁边就是一躲,一道强力光束,就擦着他的肩头而过,嗤嗤声中!光束四周的海水,被蒸发掉不少,腾起一团团白烟。 ------------ 第六十七章朝廷老幼,皆恃我也! 五月,长安。 司徒府内,王景束手而立于堂内,王允高坐于榻上,公卿分坐左右。 “禀司徒,景不辱使命,今已出使并州而归!”王景神情严肃,拱手道。 王允捋须而笑,问道:“济安有何言语回报?” 王景将书信上呈,说道:“闻董卓被诛,右将军大喜过望,言晋代甲士五万,随时恭候司徒诏令。今右 王昊神识念力渗透,进入惊雷刀的内部,开始感悟端木羽的至强者。 耳边都是巨人“呼哧哧”的喘气声在回荡,显然它们采用的反复的丢大锤的猛攻,对它们的力量而言也是一种巨大的消耗。 如果他失去了神奇药店,那么他也失去了一次很好的机会,那个机会就是参与诸天万界执棋手的机会,失去了和至强者博艺的机会。 “他们还真是看得起我,我不过是处处留情而已嘛”,糟粕中年呐呐一笑,配上其丑陋的面容,着实让人反胃。 这是入了魔怔了,柳轻舟眯了眯眼,手指弹了些许灵气向四周散去。 面对这仿佛能刺破天际的凌厉一枪,那位黑甲军高手并无半分畏惧,人在半空,长啸一声,看似随意的向着下方劈出一刀。 那声音道:“身手不错。”声音娇媚无限,却又有股无形之力穿透人心,震得片片木叶飘零。 心念至此,只见夜枫一个巧妙的侧身,轻易地躲过了拉姆的刺击,手持匕的右手自上而下向拉姆挥去。 这是在场各方势力所有人的心思,滕青山的表现,让他们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感,对于威胁,自然要尽可能早的消灭在萌芽状态中。 上方漆黑的木叶轮廓来回摇摆,却并无他人,熊倜暗自纳闷,这是何人突然扇来一个巴掌?想来想去,定是这树木枝杈参差,加之高处风疾,吹动树枝打在脸上。 前几天刘胜男突然发新歌,只在微博上通知了一声,没有任何提前宣传,在业内专业人士看来就极其任性了。 “这条街上也没几家开着的铺子了,老板生意挺好吧?”何青未换了话题。 接着我听到别龙马也被拉下来,老张也叫嚷着被从另外一辆车上被拉下来。 在场要数董争辉喝的最多,不过也是最丢人的一个,后面一直抱着垃圾桶不肯撒手,嘴里还嚷嚷着不醉不归。 其一,认为鬼族势力不足为虑,或者鬼族势力,并未形成对星云星域人族势力的威胁,根本就没有达到,需要列为敌人去对待的地步。 五公主与哥舒兄妹也在一旁听到了牧天狼的话,都有些好奇,还有这种人? 陈媛忍不住的摇了摇脑袋,把这些念头都从自己的脑海之中驱逐出去,然后才草草的打扮了些,为自己画上一个看似精气十足的妆容,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赶紧找到周慕,万一真的断气了的话,自己怕是就要失败了。 原来,之前这春菊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就有一个处的不错的对象。 甚至,还有一个山头种满的桑树,有一个专门养蚕的工作室,来玩的游客可以仔细观看怎么养蚕,怎么抽丝,还能试试味道。 可是在跟踪了两天九花月之后,阳葵千岁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其实从第一次来看叶微见到这人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人身影像极了昭昭。 这两個村狐的启蒙老师,就不那么幸运了,是一条狗妖,大黄狗。 ------------ 第六十八章兵入河东,二将归降 事实上即便未提前,叶清之也想的到余鸢定会在明日交接之时消失,独自一人承受所有痛苦。 看着他一副鄙弃不屑模样,还带着一丝失望,关老师就想知道他会有多大方,于是掏出一张卡,放到他手里。 几人实力在两国兵部大营,都十分的强横,所以为了防止不暴露行踪,八人沿途之中,将坐骑全部当归山林。 纪淮最敏感的就是脖子了,何言衡这么跟纪淮接触,纪淮简直就要条件反射,直接起来打人了。 余鸢穿了早上明朽锶送来的素白色襦裙,加之披了大氅在这寒意颇重的屋里仍是有些冷意。 就算是有草原,但是依旧抵不过另一侧黄沙的侵蚀,行军的大军,全部都冒着风沙,朝着南方行去,陈焱了一位上将军也是将真气释放出来,幻化成一层防护罩低于着风沙。 “我自幼在星意门长大,总有些割舍不下。”它真心有些舍不得走,毕竟星意门算是他自己的家。 禾白少视线被挡,遗憾的收回凝视的目光,看向面前的中年男人。 少年有着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眯着便成了弯弯的月牙形,很亮,比他手中的宝石还要亮几分。 “哈哈哈,没事儿,没事儿,早晚的事儿!”林大海一脸的得意,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林楚楚说话间,楚焕英已经带着一帮壮汉来到了我和林楚楚的面前。 按照计划来说,他们半夜袭击,明军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强的火力,更何况还有其他两座城门同时发起袭击。 当看到我浑身的骨头都碎了的时候,林楚楚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绪,对着我掉下了几滴眼泪,因为对于一般人来说,受这么重的伤,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安诚把车开在A大学校门口停下,和叶灵三人打了声招呼后,开车去了李欢的店里。 由此可以想象的是,被关押在这里的人早已经不知道被关押了几十年了……lv5“极寒地狱”里关着的都是悬赏金过亿的海贼,其中不乏有那种被判刑判了999年的那种。 阳阳一行人在剧组带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的下午,被叶灵和顾归迟送去了机场。 “你们处理掉这些尸体,我去保护老板。”梁宝儿窜起来,箭步朝着徐毅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九个鼎,看到他们,每一个诸夏人,都会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的传说,因为他们在诸夏太有名了,是诸夏最强至宝之一,随着灵气复苏,其本身进化成的人道至宝,也是最强的人道至宝之一。 “咱们拜错了山头,当初与其拜访这古镇镇长,倒不如登门去拜访下那位徐先生,以他在镇中的威望,如果咱们剧组能够得到他的照拂,相信在拍摄期间,会得到很多镇民的帮助。”季海歌苦笑道。 即便鸿明灵君能够恢复伤势,恐怕也需要十分长久的时间,而且能否回复到巅峰状态都难说。 武波尔汗等了片刻,看到赫连萨星并没有上前请奏,不禁疑惑的看了一眼。 艾琳似乎有些无法接受眼前的场景,直接就一下子躲到了雷修的身后,而雷修他们在见到了眼前的场景过后,也是要多震惊有多震惊。 但是,就在这一刻,一把红黑色的镰刀,忽然之间飞过,然后,这个黑衣鬼魂的头颅,瞬间就别砍下,随后掉落到了地上,而这个鬼魂的身影,也在这一刻若隐若现起来。 段琅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哥俩在唱双簧,整个封赏根本没他俩什么事。 火枪手的火药全部不能用,也许不是全部,但是大部分都不能用了。 “陛下放心,老臣无事。”杨廷和已经六十余岁了,多少年的宦海沉浮,也称得上他一个老臣之位。 “精通时空系魔法同时又具有沸腾体质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这把剑又和你这种独特的战斗方式完美契合,可以毫无顾忌地往前冲,一定能给伯雷斯图造成很大的麻烦!”艾伦继续给他打气。 替元尘布置出如此多的通玄级阵法,无形之中也是在增幅洛婉泷的神海宽广程度。 “借我一下!”艾伦说着便把无锋之剑拿了过去,然后尝试着往里面注入了一些魔力。 丁奉抱怨道:大都督!luP们现在和打了败仗有何区别?被蜀军追着跑了这么久,为什么就不能打上一仗? 虽然现在敌军的主帅是袁绍本人,淳于琼不过是一部之统领,将其杀死能取得的效果或许不大,但终究能多少会对己部兵马起到一些积极的作用。 想起冰雪漩涡的任务,邵寒笑着走近若水身旁,轻轻的搂起她的腰肢。 ------------ 第六十九章虎头蛇尾 五月二十四日,裴城 清晨已过,朝阳东升,光芒万丈。 寨门,张虞负手踱步,时而眺望,时而驻足,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见久久不见来人,张虞问道:“可有公明消息?” 什翼摇了摇头,说道:“自昨日来信,便无徐都尉消息,仆已命人散出探寻,或许稍后便有徐都尉音讯。” “好事莫嫌晚!” 走到超市门口,心下却又犯了合计,要不还是买桶泡面回去泡吧,省钱。 轻易相信推销话术的结果不难猜测,种植园主们在买入一些年老,生病或不健康的黑奴让他们赔掉了一些本钱。 现在时间已经是六月初了,娇艳的红色月季在院子内怒放着,远远看上去漂亮极了。 谈到发石车,首屈一指的是魏国的霹雳车。这是由曹操帐下的谋士刘晔改良而来,射程远、威力巨大,发动时会传出宛若雷霆一般巨大的声响,因此被曹操赐名霹雳车。 轰然一声巨响,这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气团,在于白耀打出的火焰掌印触碰的那一瞬间猛然爆发,强大的气劲冲击,犹如百斤炸药轰炸,将掌印彻底摧毁之际,余劲更是波及方圆数十米的范围,威力好不骇人。 “你人中歪斜,眉骨突出,脸长耳薄,从面相上看,你绝对是命中无子,并且,福薄如纸之人。”白流年看着母亲,居然叽哩哇啦的,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吾王,这次挑衅的不是他,是他的弟子白耀,击败龙罡与無天的也是那个白耀。”青发男子打断道,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白耀看了看眼前的二人,玉面魔君之前有过招呼,他到是记得,只是身边这个身穿战甲的精壮男子,他就不识了,想来也就那不告而别的十二人中的其中一人,白耀即使大度,不当一回事,但也同样没有什么好脸色。 “幽灵船”拜伦号的路上雷伊已经从现在已经确认已经死亡的凯兮嘴里听到了索伦森的死讯。 木三千翻翻白眼就把赛程扔到一边。倒是养山哲默不作声的捡起来看了几遍。 甄时峰默默地点了点头,这可是相当重要的信息,如此就算是不借助人类方面的力量他也能够有机会进入那片山谷了,只是还需要借助一些工具才行,即把他送至山谷上空的飞船。 听着此话,林毅和铭弘两人皆是面面相觑,这城主的性格也太豁达了一点吧,刚才还是水火不相容的状况,现在就对自己发出了邀请。 阴阳政泽和迪丽热巴在去宴会的路上突然阴阳政泽听到后面草丛有动静,他示意迪丽热巴不要动随后他的身子一闪变来到了草丛后面。 辰轩跟玄昊的交集不多,但玄昊身边的许多人都跟玄昊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 洛守君所说不假,南疆众部蛊术盛行,像是启元北疆那种修行者确是凤毛麟角。 耶律无忌最终没有进入那洞窟里,他满怀恨意的仰天长吼,身子再一次的化作一道幽影向那山下冲去。 东海道临海傲立,山景海景无不是冠绝天下,却也是因临海空气湿潮天无常态,倾盆大雨来去无踪令人难以琢磨。 “所以我觉得可以换一种方式来决出前五名,这样干脆省事,也更具备说服力。”常心继续说道。 虽然平时一方通行就活得很随意,但绝对没有出现过这种低迷的状态。 ------------ 第七十章白月光为人妻,牛辅亡而诸将降 “邕拜谢君侯上表施救之恩!” 年满六旬的蔡邕头发已是半白,见到张虞遂拱手致谢。 “不敢!” 张虞侧身避让,将蔡邕迎入大帐,说道:“虞年少时,曾受公授学之恩,时至今日莫不敢忘。今能邀蔡公至晋阳暂居,虞荣幸至极。” 蔡邕腿脚略有不便,缓步入大帐,说道:“邕受朝堂流放,为带罪之身, 所以,他觉的,这件事情,只怕另有蹊跷,会不会夜无绝真的在这事之前就认识公主呢? “锵!”崇黑虎碎冰而出血红的冰块四射在天地混气四珠的光辉异彩下极显华丽之美。崇黑虎刚想运飞刀劈爆四珠忽然觉得脚上血脉一紧接着完全麻木而自己的意识随即混沌起来。 虽然自己以远古炼丹炼器之术作为筹码,让的贺氏兄弟心动,从而答应加入星耀会。但是,他们心底深处其实还是有些不愿,毕竟自己不会炼丹炼器之术。 “太医,你是说还有五日便能配出解药?”皇后这段时日总伺候在玉乾帝的身侧,看着自己的夫君如此的难受,皇后心中亦是不好受,此时突然听到太医如此说来,岂能不激动? “恩,父亲言之有理。”李赢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然后附和着李老爷子话说道,这样的话,应该不算是他骗父亲的了吧? 逆鳞剑的主人结交的多是江湖中正义之师,白雪出身名草堂,满手血腥,自然不容于南国正道。 夜半十分,少昊坐守在阿瑶屋外,忽然眼前一黑,一阵麻木得感觉从四肢席卷上来,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笑崖一声大笑,随后一抹储物戒指,顿时,一份卷轴便是出现在他的手中。旋即,便是随手丢给傲天。 “皇上,微臣有话要说。”既然已经自忖必死,孙雍也就铁了心。 就在众人摩拳擦掌的时候,云中子找到正在议事的老君、元始、灵宝三人,这三人正坐在茅庐之中,商议如何把东海修士聚而灭之。 简单的交谈之后,叶玖就隐隐能够感觉到这一次莫英也总算是有救了,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林净净猛地睁开眼睛,站起来往外望去,曙光染白了窗格,外面一片亮堂,不知何时竟已经天亮了。 “龙战你前往华夏皇朝,将人族找出那股势力的方法带回来!”盘踞在天空中的巨龙发出一阵低沉的声音。 一上来就是问别人这种事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要干什么呢。 “嘿嘿,我刚才也想告诉你们的……”叶玖看着邱樊委屈巴巴的走了过来,还有那额头的汗珠,一时心里就有些许的过意不去。 “通过生辰八字寻找令郎,是需要龙氏的先辈答应的,我们是外人,需要祭拜一下贵族先灵。”月寒道。 夜幕看着杀来的观音,脸色一变如临大敌的低吼一声,身边五名夜魔看到夜幕的样子,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们知道对手肯定很强,否则的话夜幕不会表现的这么慎重。 吹雪沉静在衍神诀的强大与神秘之中,短时间内恐怕不会苏醒过来。 “唉哟…”月寒揉了揉肩膀,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透着酸痛。 “好不好玩,现在才知道。”马龙声音逐渐冰冷,深吸一口气又伸出一手握住热能武器的枪管。手臂上青筋暴起,在纹身男惊恐的目光中把枪管直接掰弯。 ------------ 第七十一章君主无情,亦非人! 五月二十七日,安邑大寨。 深夜时分,正值夏季,天公不作美,雨水稀稀落落,打在毡帐上。 “嘚!” 马蹄践踏在泥泽中,发出沉闷的马蹄声,飞溅起的泥水沾湿马腿上的绒毛。 “来者何人?” 见骑卒欲直入营寨,身披蓑衣的兵卒持矛上前拦截,询问道。 “吁” 骑卒拉住缰绳, 魔妖扑腾腾的飞到前方,这货在地狱中成长,可不怎么信邪,还以为是什么惊世的神液,但是放到嘴边一番品味,直接击给吞了,因为那竟然真的是血。 “那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严逸一脸的不相信,事实就摆在眼前,任陶子怎么狡辩都是不行。 这条道路是枯寂的,天凡一路上没有任何言语,心中感悟万界本源,演化天帝法印,他在飞速的进步着,不管是修为还是神识,都得到了最为深度的提升。 地甲一边感叹郭京武的投入,一边吃着机动营天兵制式饭菜。吃着吃着,地甲总感觉今天漏了点什么。一直到地甲躺在床上时,才想起来没有顾得上向十大高手挑战的事。 “我们队长,与大部分其他队的队长要求差不多,自然不会逼我们的。”那天兵道。 宝器铁环一触碰到光影,立刻被融化成一滩黑水,但光影攻势也为之受阻。 不得不说,人皇的空间神通盖世无匹,是天地间最为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天凡都很少施展,因为实在太耗费神力了,这种神通之可怕让天凡都觉得悚然,他甚至觉得,修至大成后,可以逆转时空。 “唔,不知赵公明师兄最近跑哪里去了,收没收到俺的传音符呢?”老牛在数仙石数到抽筋的时候,想到自己这个财友,心中感慨万千。 虽然没有得到董若雨的首肯,可这一个中午,他却比请到了董若雨还要高兴万分。 王洪波笑着点了点头,又问起了振兴集团要收购三大公司的事,言语间很是兴奋。 “辰儿,不早了,睡觉吧!”洛千寒把洛辰放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 送走了两位情报官,鲁雪华深深吸了一口夜间清凉的空气,空气中还隐隐有一丝焦糊味。远远地,似乎传来一阵阵稀疏的鞭炮声,鲁雪华这才意识到,今天是除夕。 纪芳菲一下推开自己抱着的男人,退到门边惊恐地张大了嘴巴,指着东子愣愣地说不出话來。 “你们为什么不去救人?”鲁雪华大声吼着,拼命地向往警戒些里面冲。 赵玄听闻徐阳在大牢中畏罪自杀的消息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九凰曾经进入过大牢看徐阳,那么徐阳就应该知道九凰是在努力的为他洗刷冤屈,在事情还未查清之前,徐阳怎么会突然的在大牢中自杀呢? 到最后,在城墙外的旷野里,在数千米的战场当中,居然有一千多颗燃烧的草球。 明天晚上我都没怎么聊天的时候,能让你的两首歌的时间再给我拍的那么容易好了,再来一起吗?不太好这样想的不是你应该面对,关键是旁边那个男的是赢了一百块钱,说这个显示的名字。 云遮月的疯狂是让流火无法想象的,也许在开始,她还是笨拙的,她还在学习期,可是这种事情只要经历一次,那就立马轻车熟路了。 希望号足足飞了将近八分钟才摆脱星球的引力干扰,开始进入曲率航行之中,而李慕然在六分钟不到的时候,就已经感应不到之前锁定的那个星球了,他再心中估算了一下,这个距离大概是五千万公里左右。 ------------ 第七十二章请司徒赴死! 五月三十日,关西叛军营寨, 大帐内,李傕负手踱步,神情中多有焦虑。 “长安城池高峻,城内守卒不下两万兵民,兼吕布骁勇善战,长安不易强取啊!” 李傕忧虑说道:“而今牛辅无能,弃军出走被部下所害,致使张虞率部降服河东兵。我军若迟迟不能破城,劳久而无功,将士士气低迷,则我军危矣!” 好悬,最后总算找到了。不然的话我就要去上次度假的沙滩旅游地点去找了。 忽然刮起了一阵东南风,毒烟立刻散去,就在叛军庆幸之时,官军已经将数十架各式云梯抵在了城墙上。 云牧默然,低下头,他看见地板上的血迹,犹如猩红的花瓣洒落在四面八方。那血迹并不是他的,来自于紫裙妖姬。 当叶泽涛把整个的神识完全融入进去之后,坐在那里脸上就露出了思索的样子。 “肯定是我二叔来了!”陈浩说话之间,就一把越过王子君,赶紧把门打开了。朝着那门拉了过去。 如果单单对方是药师寺凉子的话,他也不一定会很痛苦。他痛苦的事,是这种事情以前发生过一次。下场,他貌似死的很惨。 梦境中的云牧灵觉比现实世界更加敏锐,听到沐可可的自言自语,云牧讶异的同时,也有些佩服沐可可的冷静。在梦中还能保持冷静,这点尤为难得,沐可可一番不负责任的言语,道穿了事物的本质。 听王孝兵说得好笑,王子君笑了一下,也不由轻轻地笑了笑。而其他几人,更是开怀大笑了起来。 “炎帝。”姜姓的祖先正是神农,而神农又被称作炎帝,所以鬼影取这个名字有种想要忘记过去重新生活的意思。 “你们两个,回来!”魏老身形颤抖,他还没有下令,跟在他身旁几十年的保镖,居然就这么冲了出去,他的眸子里还有些焦急,却来不及拦下来。 这话里的意味就深了,宋岳的意思和宋岳父母的意思可是不一样的。 “一人改变天下局势,所谓英雄不过如是吧。”一道轻叹声响起。 各大势力此刻纷纷颦眉,看着最后赶到的余浩明飞洲万茜三人,一个个神色凝重。 “秦浩然,我新认识的好朋友。”郎思雨努力的够着手攀着秦浩然的肩膀介绍道。 云姬嘲讽一笑,云孜柔还当真以为云府就只有她一个“聪明人”吗? 楚风轻哼一声,镇狱之体显露,这些力量落在楚风身上,根本不具任何杀伤力。 “一般般吧。”林尘淡淡一笑,他倒是觉得这个同桌人很不错,还想来帮他的忙。 每次想到自己居然趁着何煊睡着的时候,去偷亲了他,秦可岚就一阵害羞和窃喜。 来人自然就是楚风,一身黑色正装,今日他没去压制镇狱之体,气质出尘而非凡,如同谪仙,也如同邪魅的死神,是那种让人看上一眼就会沉迷进去的奇男子。 聪明是好事,但两个孩子有点太聪明了,这让她们很不安,也很愧疚。 而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将顾瑾欢推下水,她也没有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事。 四爷专门跟我说了,不让我去看望九爷,他说这话时,眼神很复杂,我无奈,只得应下。暗地里,却让暗卫好好照拂九爷,千万不能让他被人害了去。 “八荒的天道规则,在这里无用,雪山有雪山的规则。平阳虽然天生伪仙根,但那是对八荒而言。在雪山内,并不适应。”雪魂子解释道。 ------------ 第七十三章关西合流,形势复杂 六月二日,蒲阪津。 黄河之水滔滔,两岸舟舸往来穿梭,舟舸之上尽是并州军士。 西岸河畔,先行抵达河滩的郦嵩正与什翼商议扎营事宜。 自五天前郦嵩与吕范、郭图劝说张虞成功,他便在五月二十八日率军开拔,经四天的行军走了近两百里,从安邑至蒲阪津。 见关西诸将并未留兵在附近,郦嵩这才率军 虽然我也立刻屏住了呼吸,但还是吸进了一些,感觉到脑内的某处被这股香味所影响……不过,身体上并没有特别的变化。 面对姐姐气势十足的质问,这家伙连场面话都不说,直接一招八头大蛇攻击了过来。 随着红绫说话间,她的身上竟也是浮现了一套金光闪闪的战甲,正是先前龙神送与他的龙丸之力。 啪啪!沉闷的枪响,老杜倒地了,子弹打入了他的体内,钻心的疼痛。 而经白音音这么一说,他也是发现了有些不对,难道说这个王宇杀了这么多的人,就是为了他们的灵魂,他究竟想做什么。 “怎么了?师娘,有什么不对劲吗?”何紫嫣知道师娘话中有话,也看出犹豫的脚步,便也停了下来。 云晓看着如此艰辛的一家人,他鼻头酸涩,心中很不是滋味,苦难永远是罪恶的源动力。 这样想着,在这种危机的时刻,突然,有一道人影冲入了“黑暗乐园”的攻击路线。 “怎么这么吵。”唐诗诗从内屋里和丹夜走了出來,大概是被两龙的动静给吵到了。 “还好,所幸没有酿成大祸。”一个疲惫无力的声音道,正是受了严重内伤的罗长老。 容珏自己清理完伤口,穿上衣裳,刚要起身,便被百里孤烟摁在了床上。 “我不会赌牌,只是当年不得不说谎而已。”陆嘉学突然笑了,他的声音很平静,非常的平静,以至于有一丝风暴来临之前,海面的波澜平静之感。 他那是什么样子,要是不喜欢就还给她。她自己留着戴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看着她离去的身子,雪月脸色有些晦明不安,但是还是跟了上去。 “喂!两个牛鼻子,你们的注意力应该是我六幻魔的身上才是!”那名为六幻魔的怪物在这个时候很是不满地开了口。 “末将为太子殿下和公主斟酒,祝太子殿下万寿无疆,祝公主青春永驻!”慕容琅恭敬的给太子河长宁倒酒。 戚素锦连忙转身望着来人。只见对方一身白衣似雪,手持魔法球如仙人驾临一般,三千青丝仅用一根白玉簪挽着,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眉间一点朱砂,清冷的双眸下是一张白纱掩住的容颜。 萧勤玉和其他人倒还好,好歹都有些年纪已经懂事了,再不乐意也只是暗地里瞪瞪凤子墨而已,终究还是乖乖的退了下去,可萧勤安才三岁多不满四岁,根本没法跟他道理,他死活就是赖着不肯走,总不能打晕他拖出去。 既然琬郡主一早就猜到了这一切,她不上船,不就不会有危险了么?为什么她偏要上船呢? 半年的集训下来,两个组囘织皆多出了三十多对的情囘侣。这些人被社团里的兄弟笑称为“雌雄双煞”。 “我是靠关系进来的,苏铁,苏铁认识不?他介绍我来的。”宛缨编故事。 许闲琤没有说,怎么能说呢,一说恐怕母亲会晕过去,她那么不喜欢朝誉。在母亲的追问声中,她冲温玉蔻眨了眨眼,引得众人也去看温玉蔻。 ------------ 第七十四章急攻则合,缓攻则分 “君侯,据斥候所报,数日以来,叛军诸将率众云集渭北。” 赵云指着关中舆图,说道:“郭汜、张济、樊稠、马腾、李蒙、胡轸等十余名关西将校屯驻渭北诸县,张济所部已至重泉。” “可有兵马数目?”郭图问道。 赵云摇了摇头,说道:“诸将少则数千,多则万余人,裹挟老弱,声势浩大,暂难知诸部详情。 六月,麻贵再次将加藤清正包围在蔚山城。之后两军互有胜负,但最后时刻,麻贵遭到了倭军援兵的伏击。援军由立花宗茂率领,他先以千人夜袭麻贵的军营,后来又以假营伏兵攻击明军,麻贵败退。 这其中还牵涉到了鳌拜,因为鳌拜接到了密令,张必武想要杀他!他又怎么能不起兵为乱呢?明知不敌,鳌拜也只好是硬着头皮了,他更是想到了一个去处——沙俄那里。 勇士不仅仅是这些当兵的!这不,平民之中也有不少的人愿意前去,他们纷纷表示,不是饿死,也会被清兵害死。更有些中家人被清兵所杀或者掳去,他们想要报仇的。 吞星魔这个名字,或许对普通人来说是一个很茫然的名词,但是对于所有对位面生物学略有了解的巫师来说,都是一个噩梦般的存在。 “擦擦吧,等下我帮你上点药。”徐辰骏细心地帮她擦拭着嘴边的血渍,然后将另外一张纸手帕递给她。 带节奏的营销号深度挖掘章远和尹伊的黑历史,歪曲事实加自我臆想,将他们塑造成了城府深沉的间谍,还有模有样的做出了关系图。 这个时候悲催地Gary抱着那一坨的累赘,好不容易才回到了自己的场地,可是走到一半又漏了。 “这个不怕,哈哈,我可是少时里最清闲的人呢,嘻嘻。”孝渊这个时候就显得比较自得了,因为比起其他人,她的确是很清闲的,本来这是她所纠结的,现在却反而变成了好事。 再加上,每一次碰撞,都会直面一次巨灵神恐怖的力量,或多或少都注定不可避免的遭受一次影响,于不断的积累之下,必然会迎来一个大爆发。 “没事,打错了。”陆璐没好气地回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觉得一阵气闷。 “我只是在尽量的陈述事实。你如果认为那是威胁,那就是。相信我龙先生,得罪易术理事会的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大卫李摇头道。 王岚和蔡倩摇了摇头,她们两个全都是无神论者,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不信神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龙医生,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药物造成的?但是我之前,也有过类似的症状,这又是怎么回事?”罗先生有些不解的问道。 秦云一咬牙,紫金玄火麒麟兽就已经被秦云从赤霄七峰的空间释放出来,现身的紫金玄火麒麟兽,立刻化作本体,发出滔天的烈焰。 山地狮和灰熊悍不畏死的朝着他发起了攻击,只可惜每次只能造成个位数的伤害,那长长的血条丝毫不动,看起来变身还增加了艾林的防御和生命值。 但龙大胆却被他吓了一跳,瞎子?这个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居然是个瞎子? “你们是想要,在那里,能使用的武器吧?”一个谈判的机械族,立刻直接反问。 然而,这里的上万人听见刘致泽的“辣鸡”两个字后,却是无比的愤怒,他们甚至都看向了南山道子,想要向南山道子讨个出手的机会,但是南山道子却是对着众人摇了摇头,拒绝了。 ------------ 第七十五章举选贤士,明哲保身 六月,张虞命屯驻西岸的郦嵩军撤回河东,命吕布、董承分别率本部兵马屯驻解县、汾阴二城,封锁蒲阪、龙门二渡口。 李傕见张虞撤军,大为欣喜,留李蒙守蒲阪渡,命诸将驻兵关中诸县,并无意夺取河东。 七月,关西诸将举太傅马日磾录尚书事,车骑将军皇甫嵩为太尉。继而,天子册封李傕为车骑将军,郭汜为后将军 而鸣人自然是第一时间去找人了解情况,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直接冲到自己老爸面前询问。 “我不愿意看着你那样伤心难过,只要有我在,你不必担心那么多。我恨自己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不在身边。只有努力做多一些,我才会觉得心里好过。”他碰了碰我的鼻尖,把我推进浴室,自己转身又回了厨房。 他咬牙坚持,昏昏沉沉之际,突然身体一轻发现黑洞的漩涡消失,而他却从天而降,明明砸到地上,却奇迹般的没有死。 蓝若歆二话没说的冲了过去,想要痛扁大神一顿,结果大神闪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了大哥,大嫂人呢?让她过来一块儿吃吧。”看着千手柱间,千手扉间开口询问了一句,他这话,是解决了凌霄心中的疑惑。 “妈咪!妈咪!”洛凌追出来的时候,那辆白色保时捷已经远去了。 不可否认,伯邑考当年也是一个风度翩翩、才华横溢、孝顺无比的人,但是自从他成为不死不灭的紫薇帝君后,闲暇的日子使得他放纵了起来,抱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该玩的玩该享受的享受,一直在放纵着自己。 走过了惜别之道,众人终于来到了墓地。在真实之岛看到的那片景象,如今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耳边传来脚步声,甜七用手拨开凌乱的长发,露出与甜音一般无二的脸,却显得更加苍白,憔悴了一些。 帝君的脸色瞬间苍白,顷刻后,眼眸开始涌出一滴滴鲜血,血泪流过他俊朗非凡的脸庞,说不出的可怕,说不尽的可怜。 伤心过后的兄妹俩开始想着接下来的计划了。当阿毅拨打了千夜讯的电话后,还好,电话那一头仍有人接。 李承欢本想直接相告,转念又想,江兄还没答应做一笑府的名誉帮主,我何不借此机会激他一激? 严乐收了手机,与柳运传聊着健身中心的其他事情,一边耐心地等待着马骏回话。 贪还好说,据言江湖上有一人被称为剑贪,此人贪而忘情,视剑如命,他的剑心必然就是‘三毒’中的贪。只要邀发请帖,言有最强之剑出世,以此人的性格必将前来。 “你是什么人!”就在这时候,一声大喊在战圈中响起。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往过看了一眼,就见一抹寒光一闪而过,这名章鱼手下的混混头领,脖颈猛的露出一条血线,下一刻双目巨睁,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枚丹药上面的纹线,紫魅的俏脸上蓦然一变,忍不住在心里头惊叫了起来。 “恩。然后在送你们回家。”副驾驶上的许辉南接话“然后张叔你直接回去就行啦。”然后对司机说。 不过眼下的情况,分明是在场诸人均有同伴落在这帮扶桑玩家手中,行动处处受制于人,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上午十点我们就先出发,和物料一起,先过去。”傲雪头也不抬的交代着。 ------------ 第七十六章会盟讨贼,疲敌之策 张虞自安邑回到晋阳时,已经到了八月。 而回到州府不久,便得常山、河内二郡消息来报,袁绍自被张虞强行调和与公孙瓒的战事,为了彻底解决后顾之忧,率兵入鹿肠山围剿黑山贼。 于五月斩杀于毒及部万余级,之后沿山谷北进,斩杀左髭丈八,击败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寇,屠戮所居 看到这充满整个世界的冰块,杨妄心里极为怪异。前方已经没路了,所以他干脆转过身来,这个时候,濮阳逸已经冲上来,淡淡一笑,通天境,使用真元的一记空拳轰然朝着杨妄打来。 原来,青帮掌握卢切斯家族的把柄,并没有放在杜玉雪的手里,而是隐藏在别的地方,那里有着杜玉雪的心腹保护着。 在光明使想到这些的时候,身后的那些精英弟子,看到那妖兽身边,散落的大片血迹,以及同伴的残骸,不远处还散落着几个断肢残腿,场面异常的血腥。这些精英弟子,顿时都慌了。 而九黎城的广场上,此时成功建立势力的玄月永恒众人正欢天喜地的册封着官职,进行着第一次的势力成员编制。 紫萱连忙拉住激动的萧月:“萧姑娘,我只是去要银子,绝不是去打架的。”她可不敢让萧家六姑娘去打人。 “你们在做什么?想要较量不要在这里。”此刻,一声令吼,让得所有人都吃惊无比。 看着周围的强者一个个沉默的样子,那带头的上位神,此刻也是无比的郁闷。 胥长老在这里和他讲规矩,简直就是扫他的兴,由此可见,这内门和外门的差距,不是一点。 “那还不带我去取?”我火大的一脚将怕死鬼先生从楼梯上踢了下去。 可是半天过去了,天生并没有感觉到九重宝甲的意识,就好像是九重宝甲睡着了,根本就没有听到天生的呼唤一样。 但这突如其来的豪车抢道,搞得秦风很狼狈,心里一股火就蹿了出来,摇下车窗正想破口大骂时,那辆兰博基尼上坐的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回头怒视着秦风,大拇指朝下,冲着秦风做了一个鄙夷的手势。 虽然当时两人未曾真正见面,而是隔着屏风相谈,可其上映出的那一抹黑影如此孤清,如此深浓,久久在淡心脑海之中挥散不去……仿佛是谁给她的心上蒙了一层黑纱,压抑而又神秘,引得她不自觉地想要窥探。 “噼啪”一声,那根最早点燃的蜡烛终于烧到尽头,红焰一吐就此熄灭,只余方才淡心拿出的两根新烛还在燃烧。屋内立刻黯淡了些,可天授帝竟觉得眼前更加清晰,至少,淡心身影愈加清晰起来。 终于到了目的地,地面上开始浮现出一道道浅坑,浅坑里流淌一些红色的岩浆,散发着滚烫的热气,不时有岩浆从浅坑里喷出。 余昔眼睛盯着一脸郑重的秦明月,心里忍不住想,看来奶奶年轻时真的是芳华绝代,魅力无穷,除了爷爷之外,还有两个如此优秀的男人深爱着她,真的很好奇奶奶年轻时候究竟是什么样子,能让秦明月爱了一辈子。 大约能有一个时辰,整个江陵府都处于太阳光芒的照射下,又有两辆很不起眼的马车,一前一后驶出了城门口。两辆马车驶到了画屏山下,上次送霍青青离开的那座亭子,才停了下来。 ------------ 第七十七章安天下之法,辟野遗之贤 “嗖!” 箭矢破空而出,一箭射中奔逃的獐鹿猛地扑倒在地。侍从快马上前,将尚有余力挣扎的獐鹿制服。 “王彦云得猎一獐鹿!” 张虞驻足于丘上,笑道:“彦云射术愈发精湛了!” 回到晋阳之后,趁得空闲之际,张虞便带左右出城狩猎。 王凌收弓拱手,说道:“多赖姐夫年少指点,凌悟得骑 前方是一座完全被植被覆盖的岛屿,唐纳德涉水登上沙滩,看到的只有大片黑影。 云燕苦笑一下,告知,她和释空虽然一起在魔鬼洞府里为生存而战,经历了生死大逃亡,黑暗中却无法看清对方的相貌,至今也不知道对方长的什么模样,见了面也不会认识。 尽管曲清悠已经刻意放低了声音,可是大家都不是普通人,耳聪目明的,又距离不远,于是曲清悠的一番话基本上所有人都尽数听了去,就连站的最远的寂殊寒都挑高了半边的眉头,露出了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容来。 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屋里里虽是开着空调,到现在身上都是湿的,难免就得有些凉意。 林凡说着那拳头就忍不住一下紧攥而起,不过那心中虽然有着些许的遗憾,但是对于现在的实力林凡心中还是有着几分满意的。 可实际上夏敏花尽了心思,也没有办法靠近玥昭心里一点,他们之间的距离,十分远。 那老婆婆虽然眼瞎,但心却不瞎,说起事情来,总能够说到关键之处。殷宁听得津津有味儿,但她一心想着自己的任务,不多时,就将话题转移到了蚌妖的身上。 清心寡欲了百年的扶苏忽然间就感觉血液一个劲儿的往脑门上冲,这种浑身热气逼人的感觉已经多少年没有体会到了?猛然这么来一下,扶苏的脸红的差点炸掉。 云燕泪水涌流,泣不成声,十几年的心酸伤痛和无尽的苦难,都伴着泪水涌出来,复杂的情绪好似火山喷发,无力控制。 只是让林茜茜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老爹不仅被那紫霄宗的三位长老给打成了重伤。甚至就连林凡也被黄天赐给策反了。 当陈飞从远处走来时,那面包车的侧车就被拉开了,只不过车上的人并没有下车。 数之不尽的魂兽从天而降,哪怕是对方有着四位魂皇强者,在这数量庞大的亡灵大军之下,依旧是节节败退。 为防被各个击破,正义联盟的人并没有分开,他们聚在一起,各自将仙府放大,以之作为临时居所。 恍惚间,卢恩又想到了十七天前的那个夜晚,不知为什么,这一次他出奇的冷静。 陈霆之特意去查看了一下,发现阿公门前的摩托车没被骑走,看来这个活人并没有离开很远。 大多数人都是在原地踏步,有几人用力过猛,引动威压临身,无力抵挡,正在飞速向山下倒退。 药铺之内,混合着各种药香味,叶牧吸了一口气,感觉像回到老张药铺。 “我不管你们怎么回事,她受了伤,而我是医生。”陈飞沉声道。 但是接下来就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怪事,芬里尔的智慧突然彻底地消失了,成为了一匹恶狼。 “现在你给我离开我的视线,在未来的一百年里,我都不想看到你!”说出了一句类似赦罪的话,卢恩也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气。 另一边青道也始终没有攻克梅宫的投球,比赛就这样拖了下来。一直到第八局比赛结束的时候,比分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 ------------ 第七十八章遣使邀盟,强纳蔡女 九月,晋阳。 “彦龙治长子两年有余,今县内百姓勤农,家家丰实,畜养牛、马,皆有章程。考课功绩,卿当为诸县第一。”张虞将长子县案牍合上,表彰道。 上党经两年多的耕耘、发展,因无贼寇骚乱,官吏相对清明,举发徭役较少,今已走上快速发展的快车道。 首批出任上党县长的官吏因有功绩出众之故,几 当年你修建这个地方,防住了我们,却没有防住那些燕国人的心思。 就如同他每每想起她的心境,在初初的苦痛之后,流溢的,都是醇香甜蜜。 据说,这是十年来,卫宫切嗣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叫外卖,还指定要最辣的麻婆豆腐。 抬起的手正要再次落下去,他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一下子抓住了他,让他的手无法再次落下。 念力这东西,须瞬间自然。若是,强行发挥,指挥自伤自身。徒劳无益。 但是受到了“袭击”的炎魔们并没有愤怒,反而恭敬的俯身跪倒了,将那原本高高昂着的头颅抵着地面。 当然,从楚瑜的角度看不到那个黑衣人,但是他一眼就看见了走进来的楚铮。 哪怕他特意不运不灭金身,甚至连自身的本身卸力和护体罡气都全部撤去。 超梦表情自然的说道,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山崩元柳斎重国,作为最强的死神,的确有着让超梦高看一眼的资本,一对一的战斗,即便是超梦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完胜总队长。 突然有人跟他说,寒渊死了,你以后就跟着我混了,这人能听嘛? “你有什么事?”雷戈看着怒气冲冲跑过来的雷格纳,有些不解的问道。 就这样,雷格纳也不知道科尔达克最后和安妮洛特交代了什么。不过看安妮洛特的模样,这个丫头虽然脸蛋渐渐红了起来,脸上还有些怒容,不过最后还是满脸不情愿地张嘴说了些什么,似乎是答应了下来。 白鹤鸣一番打听,方才知道这玄灵城引发了瘟疫,他瞬间便联想到了是那瘟鬼族所为。 蓦然,李海的身上散发出了一股rǔ白sè的光芒,原本抗拒李海的氤氲白光,马上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全都向着李海的怀里聚拢。 他是元胎期的大修士,便是日行千里都不会有疲累的感觉,只不过他既然说累了想坐坐,自然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楠西是第二天看报纸,才看到卓凌在医院酒醉砸伤人的消息,她深呼吸了下,默默地将报纸压在了杂志底。 夜枫所属的屠龙佣兵队的人围在一起,都没有说一句话,全都埋着头,样子极是委顿。 显而易见,殷昶被寻回,而殷昑也就是自己被哑娘带着流亡千里,最终在田台乡里落脚,平安无事地长到了十六岁。 从现代社会来的许三春,之前还只是大学士,尚未踏入社会开始工作。但这并不代表着,她不懂得市场营销。 “起晚了?这两个家伙已经出去了?”赛勒诺斯知道科尔达克和雷格纳今天还有事情要办,他想也许两人已经出去了。 地牢里阴风阵阵,潮湿昏暗。6奇来到牢房门前,看着只剩下一只手臂的玄阴老鬼,被大铁链所在墙角。 然而,此刻的温叔同脸上不知为何,却是露出了让人莫名感到心悸的笑容,他颤抖着抬起自己的右手,一个晦涩的阵印陡然结起。 ------------ 第七十九章断粮公孙,复西河治 幽州,蓟县。 州府内,幽州文武聚于堂内,孙资束手立于中央,主榻上刘虞脸上的喜色难掩。 “牧伯,今天下分裂,汉室衰微。先行董卓专擅朝政,幸蒙王公联络义士诛杀董卓,然余孽死灰复燃,李傕、郭汜等贼举众叛乱,兵陷长安,杀王公,挟天子。” 孙资侃侃而谈,说道:“君侯本欲兴兵伐贼,然因寡众悬殊 那叱木跎一人坐立,不管有多少人前来敬酒,他都来者不拒,照单接下。译吁宋坐于王座之上,看得却是愈加的惊奇。酒量好的人他不是没有见过,然而酒量好成这样,却是让人意外了。 “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去补觉,吃午饭的时候喊我!”伊莱恩懒洋洋地说。 最后本田雄二下单买种苗超过500万美金,是所有人里买的最多的,唐海也跟他买了日本长厚牡蛎苗500万。 高楼也是两栋,中间有走廊连着,后面被员工宿舍包围着,有单独的院门。如果算上大楼的门,想要离开这里一共有三道门。 在唐海眼中,哪怕是经常健身并且一身肌肉不错的超哥,也属于‘比较瘦弱型’,徒手健身方式只要正确,2年练不成斯瓦辛格,但可以练成史泰龙,花费的时间少得吓人,一天只需要15分钟。 等和胡中恒交流完毕,阮洋和柳家成也纷纷回电,王汉自然又是好一阵的安抚,然后,俞长春便阴沉着脸回来了。 一股奇异的力量,从索链上传来,聂宸跟它像是瞬间融合为一,体内的玄灵双元还有念力,再也不像刚才那样疯狂外泄,而是渐渐平息下来。 人数一个一个减少,死去的几乎占了大半,侥幸逃出的也只是暂时不死,在短时间内如果得不到灵药救治,被玄流击中很难愈合,早晚也逃不出殒亡的命运。 这种误用乌头中毒的事,多发生在中下层人家。他们大多为了省钱自己去山上采药,或是买便宜的生药自己炮制。而这种药材如果炮制不得法,很容易中毒。这时候就只能找游医来治了。 尧慕尘仔细考虑再三,决定回上古学堂与万长老探讨一下再炼不迟,毕竟炼地级神灵丹的五种灵晶都太过昂贵,而且也很难收集,必须谨慎对待。 和他对战的则是顾黎,以及一些大陆强者,正是之前打算寻找裴尚君的那些天才。 “这位老兄,屎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这淫贼二字名头太大,我可是担当不起的。”含笑突然面色一整,肃然道,不过他说出的话一样没有一点儿正经的。 “去!去!去!常人说,到老难买老来瘦。你们懂什么?”瘦皮猴见大家取笑自己,有点不高兴的回到。 侥幸的是,危在旦夕之时,秋叶几人正巧赶到,而只江湖七魔中最强二人脱离了联手抵抗冰凤连招,弄得余下五魔几人个个身受内伤,无力再战。 市局办公大楼前,孟飞带领着十几名刑警队员等候在此,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驾驶的是一辆民用牌照的白色依维柯,赶往王副局长的住所。 “呵呵!见到岛主来到寒舍,我们一时激动的忘了。”孙福傻傻笑着说到。 “我先送你去上学,你是到哪都不让人省心。”林菲忍不住又训了一句。 姊妹饭店的红烧肉是龙忠爱吃的,每逢开车到这里他都要这家饭店吃饭,今天也不例外。 ------------ 第八十章视天下为棋,玄德入吾彀也! 不久后,穆白重新返回到弱水湖畔,来到那座断桥前,并未看见澜沧子二人的身影,反倒是此地凌乱的堆放了百余具鱼骨。 当她看到叶正东和苏堇的时候,吓了一跳,手足无措,连打招呼都不知道该怎么打。 “浅陌姐,你认为我们应不应该赴这宴会?”龙易辰转过头来看向了舒浅陌,舒浅陌是这大殿之内最强者,自然是应该先问问她的意见。 这黎氏员工瞧见黎家的车子来了,立刻逃也般的跑回了公司,姜熹看着众人如鸟雀般散步,哑然失笑。 沈佩仪见儿子严肃,开口有时候叫她做点西蓝花汁,没别的,没想到她烫到胳膊了。 面前的六人皆都是坐地突破,待到他们回过神的时候。他们已然皆都是突破到了九星武皇的境界,即便是离那武帝之境。也只不过是差了毫厘而已。 江光光这下是一点儿也睡不着的,打开窗户看外面什么也看不到,这才重新上了床躺着。 其实,睡他不纯为了治‘性冷淡’,第一次见他,心跳的没完没了,没想到后来身体对他也有感觉。 “好。”李大哥能听得出自己妹子的怒火,但是没办法,这事情只能这么办。 因为,对于它们来说。龙人一族只不过是奴隶和仆人以及食物罢了。 再说看直播的都是她粉丝,就算是林轩这边的直播观众,大多也能算是她的半个粉丝。 目前为止总共有十名癌症中期患者成功治愈,一名胃癌晚期患者成功治愈。 那没了独角的脑袋几个翻滚落在了光明教廷的牧师等人面前,让这些牧师们脸色极度难看,他们都怀疑张硕是故意将这个没多少作用的脑袋丢过来羞辱他们的。 “半吊子吧,能听会念不会写,也是跟那个外国老游医学的。”黑疙瘩说。 水月大师也是个傲骨,即便是要被杀死,她都没有一丝惧怕,死在魔道手里,在水月大师看来这是宿命,正道是不可能对魔道妥协的。 从这个角度俯视下去,那块“石头”还真的像个巨大无比的心脏。 实力的差距,让众人只能当旁观者,这让他们心中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伏虎村的确是遗传病村,但不是所有人的都是遗传病,健康的人也有。 诛仙四剑带着四道血光冲出,那威势绝对是非常凶猛的,而以着张硕的实力哪怕无法发挥出诛仙四剑的完全威力,但是对付同阶段的妖族还是非常有效果的。 但是怎么合作,这就是个问题。合作和研究,这两者永远不会冲突。 可是真要是什么也不做,就让第三天道宇宙天道带走了他们的天道之子,那就算他们活着返回科技宇宙了,怕是也难逃一死。 冷无双心中震撼的同时,也担心的要命,贴在自己背上的手掌在颤抖,这是内力将尽,或伤势加重后力不济的表现。 轻轻的推着李茂功慢慢前行,一边回应这王府内的仆人问好,一边轻声的对李茂功说道。 既然是盗墓,连棺木埋藏之地都没找到,算是什么盗墓?所有的宝物和白龙骨应该就在这座古墓主人的身边,也就是陪葬品。 金胜普压根就不知道,当他们跟韩国人在一起的时候,林毅晨就已经收到了通知,而且也猜出了刘副省长为什么要宴请他。这些林毅晨知道,但是金胜普却不知道,这就是信息不对称引出的结果。 “看你能走得了多远。嗷!”九天姬瞬间化成一只红貂,长嘶一声,朝我们追来。 而且这个房间不仅仅是单纯地模仿野外的景色这么简单,就连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比如现在风吹过耳边所发出的那种轻微的“呼……呼……”声。 “七七!”王紫萱端坐在一旁,低声严厉,水灵灵的眸子狠狠的瞪了一眼。 “什么事?您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没有我王胖子不能干的。”王胜不等雨凡说话,立马拍胸脯。 “你是我姐姐。”雨凡不能动,一躲就伤死了冷无双,急中生智下连忙喊道。 斯卢茨基心如刀割,他非常清楚,对方的17号已经亲手带走了比赛。 杜鹤年并没有告知弟子,他今天要拜的这位师父,乃是一位传说中的修真者。 一切都在越遮越掩中进行,他刻意放慢了第一个动作,是因为怜惜而享受着每一瞬的感觉,包括他此时压抑到崩溃的渴望。 西林铭綦听他此言,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愿做那恶人,便从黑熊的身上跳了下来。 “非要鱼死网破,不死不休是吗?”萧逸脸上再无半分理智之色。 白芒,那是他倾尽体内所有内劲,并且以生命为代价,释放的内劲剑芒。 ------------ 第八十一章袁本初的反击! 十一月,邺城。 “明公,大事不妙了!” 许攸拎着下裳,顺着廊亭急步而行,向正在池边观鱼的袁绍招手。 袁绍转头看向许攸,笑道:“何事让子远竟这般匆忙,莫非家中着火了?” 虽说今年被张虞调和,但因在平原击败公孙瓒,夺得青州二郡,倒是让袁绍欣喜不少,得以近日有心情开玩笑。 许 安排完公事,梁丰心里轻松了许多,回去精神饱满地同程程继续大宋基础教育事业,这几日进展不错,已经画了百十来幅插图,照此速度。不久的将来,凝聚了梁丰一家三口的心血便要得以实现了。 之后,大概是那些狗仔队基本觉得跟着金远也已经没多大意思了,李杰离开之后,来找金远的人依然不少,但大多数都是球迷,金远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阿忆穿着麻质珈服,舒舒服服地坐在边上,一边往嘴里不停地塞开心果,一边笑眯眯指点着王兰妹的动作。 特种大队一共只有五百多人,比炮兵大队的总人数还少,是六个大队中人数最少的大队,可谓百里挑一。而孙兴国、宋军他们带走的那个一百多人的连队更是精中选精,剩下的四百余人这次也跟郭拙诚一起走。 今晚的宴会之上,虽然冯婠也明白,就算没有自己的帮助,陈克复也不会出事。但这却也是一个很好的开端,最起码与陈克复搭上了线。本打算,趁机借此向陈克复言明。 角球,金远站在了角球点前面,原本,阿森纳都是由范佩西主罚角球,不过现在,为了更多的突显范佩西在禁区里的作用,温格决定安排金远作为第一角球手,金远主罚的角球,质量也算可以,偶尔也能助攻队友破门。 这般想着,便决意立即动身去寻露水,就想寻她为过去那错误道歉,重修旧好。心里不自禁的又生出个念头,到时候,有露水相助,那些该死之人,终有一日要偿还今日欠他的一切。 那样一来危险系数可是高了太多的,所以在此时对于迈阿密人而言,那只能够当做是奇招,不可能当做是常规武器。 天大地大,他本可四处闯荡,何处不能容身?甚至当年还可投效仍未亡城的独孤一方,或许早已有一番作为亦未可料,可是,他偏偏选择留在天下,只因苍茫大地,他最珍惜的友情仅在天下会才可延续。 唐沐沐红着眼睛瞪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同学们迅速集合,似乎不想在多耽误大家的时间。毕竟,此时的他们可以用饥肠辘辘来形容。 他怎么还不来,难道又象以前林晓晓一样因为睡过头迟到而错过在欧洲的日出? 天启回到了家里,虽然身上已经湿透。但至少能从三姨哪里得知一些线索,不失为一种新的发现。 他一直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两个画面,一个是【第九空间】的陆飞,一个是【第八空间】的林晓晓。 他观察了四周的情况,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后,就走上台阶,来到了白色光罩面前,看着光罩内的情况。 这里的村子比南秀的林家村荒凉多了。一条主干道,旁边稀稀疏疏十来户人家,都是带院子的房子,盖得都挺大。 马志不自觉的背了出来,家规是一条不可逾越的红线。不论身份地位,违反者皆可依家法惩处。 ------------ 第八十二章闺房之乐,用兵之重 清晨太阳渐升,张虞已从温柔乡中起身。 自纳了蔡琰为妾之后,张虞倒是沉溺于才女服侍当中,毕竟没有什么事,比让才女作淫诗来得有趣。而蔡琰那一脸的娇羞样,估摸也是人生第一次,没想到她辛苦所学的才学,竟用在那种荒唐事上。 察觉到张虞起身,蔡琰美眸微睁,问道:“可需妾起身服侍?” 张虞摊开双 “那照老头你这么说的话,在圣手眼里只有趋势,其他一切都是胡扯咯?那炒股就不再是技术,而是艺术?”张元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手机之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号码选的极为巧妙,末尾的六个数字全是6。 姬子目前使用的仍然是那两把锋利无比的直背大剑‘正义使者、灰烬使者’这两把武器已经装在到了艾尔利斯号上面,姬子还想着去总部立威呢。 一场喜宴下来,到底都吃了些什么,见了些什么人,都一概不清楚了,走出酒店的时候,他们被一个男人正面揽了下了。 “什么意思?”符华有点不明白了。律者的能力不是固定一个方向的吗?怎么操控植物和制造剧毒能凑到一起,这完全是两个方向的能力。 他只能取出象征着宗脉弟子的身份令牌,这令牌刚一出现,立刻从那黑漆漆的深渊底部,,蓦然的出现了一道光……那光撕裂了黑暗,斩碎了黑风,更是第一时间笼罩在了落星辰的身上。 当汤章威他们这些人在那个紫玉王国的地盘里活动时,他的大军在巨龙部落靠近紫玉王国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而原本隆起的肚子,竟变得平坦了许多,她挣扎着,想要大叫。 而在那古城内存在着无数的身影,基本上每一个身影都散发着惊人的气息,宛如神魔一般的存在,气息超然在上,远远地超越了他们所有人的身影,一个个看着那些身影,连同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当那个可怕的冰熊们发出了拼命的嘶吼之后,汤章威的腿也软了。 “好!我再申请下个月的挑战!”我还没捋清楚脑中揪作一团的思绪,迟啸就火急火燎地接受了尤敬他们的提议。 诸葛方明脸微红,大概是有些难为情,可他眼中的欲望却不曾减少半分。他最终闭上了双眼,可这恰好增强了身体的触感,他能感受到身上人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这样的身材,再加上习性等原因,这些宠物并不是适合生活在城市中的品种。 罗威因为姜珂的话,讶异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这样的事情,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次日,两人很迟才醒来,倒也没人吵,裴婴满足地醒来,这一晚睡得极香,极暖和,除了半夜被阿七吵醒之外,倒没什么了。 测试的过程主要是通过测验时用的雷电威力,结合受测者消耗的灵力,按照一定方式进行比例换算,推测受测者能否撑过真实的雷劫。 沈茉语没有着急洗澡,进了君子阑的办公室,直接走到窗户旁边,向外张望起来。 看着认真教学的芝麻,面条难得地发出感叹:这只豹子也有靠谱的一面嘛。 话毕,糊糊做了第五次转向。阿莲娜也随之急速转向,两猫的距离近在咫尺,阿莲娜扑腾向糊糊,抬起一条前腿,亮出尖锐锋利的爪子,朝着糊糊的背部猛拍了下去。 ------------ 第八十三章姬周东迁故事,袁公路之野望 “昔群雄讨董,袁绍、刘岱、张邈之流碌碌无为,唯明公兴兵北伐,驱走董卓,光复旧都,忠勤王室,功勋卓著。然袁绍遣小将盗居雒阳,绝孙坚之粮,不得深入,使董卓久不能服诛。” “天子西迁,深陷水火,王公以霍光为志,纵连义士,诛董复朝,然终功亏一篑。右将军志在谋贼,惜独木难支。今望明公勿忘旧时之志,秉力出 你再去找他的时候,他不是说这个原因就是那个原因的,反正一切的事情都要你找别人去给办理,他说的话在我们地方里没有人再相信他。 东方韬自然知晓苏安在担心什么,不过他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恒王此举明显是打算把天给捅出一个窟窿,这时谁沾上谁完,倘若他现在跳出去替刑部解释,怕不用等东方博动手,军方的人就会把他撕碎。 而自己的老师在之前没有被封印之前,能够将自己手中的火焰完全的控制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后来经过了一些高级丹药的作用之下,逐渐的发生了自己身体当中的变异,这才导致了他一路奔向了巅峰的状态。 真君的神识厉害,哪怕没有接触,自妖刀出现后的一举一动也尽在三头真君虫修心中,他们很清楚这把妖刀的威胁,不是元婴虫修能抵挡的,因为其严整如一的攻击节奏,进退序列。 锋锐的剑光和堂皇的剑意,两两相加,威胁呈几何倍数上升,所过之处,无物不斩。 “天哥,你这电话也打不通,你家里出事了。”胖子急切的说到。 “我一开始还觉得这块这么难看的东西,是怎么都没有办法吃进嘴巴里的。但最终我还是强迫了自己,毕竟刚刚那位上仙说得信誓旦旦的。 现在他就是要先晾一晾薛鑫堂,要是他这种绝世高人随随便便的就要主动收徒,促进关系,那么试问,他绝世高人的人设怎么保持?他薛家不知道那代的老祖宗的逼格怎么凸显? 所以,江若寅做这些,普通人看似无厘头的事情,众人都是没有反对的了!反正,众人都知道,这最后的一步,早晚都要做的。 但在我看来,仅从崤山剑修素质来看,不太可能是我们自己人做的,因为他们很清楚,事后必遭宗门清算,如果查明是滥杀,后果很严重。 老大狠狠威胁:“你要乱说话忘恩负义,我们不会放过你还有你家人的。 “你去忙别的吧,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莫迎宇走到近前朝那伙计挥了下手。 就算心里有再多的不甘心,也只能偷偷放下,放在心里,等待着,其他时候哪一天突然发酵。 云瑾瑶冲了过去,瞬间在白海狮身下布置了一个灵符阵,火焰类的灵符阵。 可猛然想起,自己现在连这个学校的学生都不算了,自然也就不是副会长了。 蓝非坐着不动,脸上的表情机会没变,只是嘴角的讥笑稍微深了一点,事实胜于雄辩。 这个总经理看着是个没有脾气好性格的人,好像很好掌控,但相处的时间久了,才知道那不过是表象罢了,尹子夜的性格强势,只不过并不外露罢了。 就这样,陈琳娜跟林野签了一份合约,没怎么看过,只确定签了就能拿到一部分钱,顺利完成就能拿到五万块,反正她没什么可被人骗的。 夜凌霄没空在意别人怎么想,随口说了句让牛子俊恼羞成怒的话后,再一次看向沈念雨。 ------------ 第八十四章公孙伯珪的进击! 秦律正在整理资料的同时,一边注意着时间,差不多到了十点出头,便暂时停下手头的工作。 周艺感觉,自己这辈子只有跟着韩舟了,或许这临时肉身,也要用一辈子。 所以森林之中,根本无法将尸体焚烧化灰,也无法埋尸,所以之能抛尸。 王黼等人真是没有想到,赵佶藏得这么深,他的狂草,竟然比他的瘦金体更加惊艳。 确实有人观战,这一次的战斗开放观战,只要花一个灵石,可以看一场对决。 但实际上,不只是为了保住叶恨之,也是为了自己,为了出龙皇塔后,不被天玄疯狂的残存修士堵住。 因而荒木明面上是在锻炼身体,暗地里在不断的制造毒药的解药,但实际上做的心理准备是可能会再次面对九尾的爆发,又或者是面对云隐村的刁难,总之他觉得这一次前往云隐村的中忍考试,并不会想象之中那么的简单。 从门外看有些潦草,木板有些陈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并且屋子的主人看起来有些邋遢,不是很爱打理。 荒木的脑袋里面确实想了好几种方法,但是最终能够实现的并不多。 再者说,李存这次北上是为了汉人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这可是所有汉人做了二百多年的梦。 最终石磊只能采取niao遁的手段,才逃脱了这二老的喋喋不休,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看看时间,十一点多钟,石磊犹豫着该不该给秦慕北打个电话。 某些人所宣传的,也是人们所真正担忧的:那个东方帝国面对危局,会不会和上一次危机之时一样,通过备战,通过战争来解决问题?那个时候他的矛头又会指向谁?光荣孤立的合众国,这一次还能不能置身事外? 那个翻译吓得直哆嗦,“你不用害怕,老老实实的做好翻译,否则你会死的很惨!”黄富冷厉道。 让叶正意外的是,车子开出去一段路了,这里倒是没有多少人的一条街,也是叶正和叶思璇回别墅经常经过的一段路。 想了想,石天摇了摇头,将这一点抛在了脑海之外。现在他将吴金铃和苏郁送入了天元星,算是在推动事情按照他所想的那种轨迹运行。 李强对欧洲本来就不熟悉,千年后的欧洲地名和国名变更了很多,他就更加陌生了,好在赵豪精通各种语言,做向导毫无问题。 目睹那艘如同梦魇一般顽强的美制巨舰终于沉没,中国海军军官们激动地把军帽抛向天花板,不少青年参谋激动地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空气里充满了焦糊味,由於晶石发光物被震落,整个大空区已经昏暗得看不清人影,偶尔有刺脊枪的光球掠过,才能隐隐约约看到幸存的人在挣扎。 “你有什么证据?”对于叶正的话,祝玉妍还是不怎么相信,毕竟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李强二话不说,取出几个大玻璃瓶灌满轻灵之水,用法术禁制起来,这种东西轩龙不要,他可是很稀罕。轩龙踏波向湖心而去,李强收起瓶子急忙跟上。 “这不好吧,墙这么高万一我们摔到怎么办?”冷暖暖可是很怕疼的。 吕布的目光,也朝赶过来的臧霸三人看去,他们一万兵马,作为援军赶来。 但从来没有一种基因疾病是后天感染的,人类的DNA排序从出生到死亡都不会被改变。 一道浓郁到极点的气血烟柱升起,将光罩中的魔气全都撕成碎片。 然而,这十二名忍者还没开始发动攻击,眼中便出现了惊骇之色。 不过也有一点困扰梁楚山,自己派人调查了,叶尘回来半年,却一直是送外卖,而送外卖期间的事无从查起,这段时间这叶尘到底去做了什么,又织了一个怎样的网,来网住整个临江。 上官临风眉毛一挑,刚想说话,就见自家妹妹已是起身下车,上了韩啸的车。 刘协淡淡地说道,在整个战略当中,消灭袁术,收复淮南地区,才是主要目的。 因为那名替罪羊本身都不干净,加上光头斌的陷害,在物证人证面俱全的情况下,几乎没有翻身的可能。 “老爷子,多谢你成全我们。”燕厉寻拉着冷清悠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毅然带她离开。 不过这个计划要求里有提到自律,再结合之前引导精灵所说,系统是帮助自己成长,然后才能不断解封游戏资产,他大概也就明白了。 这三件物品似乎是一开始被树给吞噬进去,因此一直长在树干内部。 这个继任大典从最初开始,就四处充满了暗杀者,甚至包括七王爷身边儿的大臣和暗卫什么的。 元婴巅峰的大修士,所凝练元婴达到了惊人的四寸多,所以大修士的元婴一旦立体,就能够幻化成四尺多的人形,已经与寻常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了。 美好的画卷犹如水墨丹青,画中的几人都有着完美的轮廓,照相的师傅捧着相机站在一家三口的对面,咔嚓一声脆响之后,定格下了三人最珍贵的回忆。 浮空黑火:白鸽可以将自身化作黑色的火焰,并且在短时间内增加50%敏捷。 这些血魔者,就是根据飞船上的怪圈,一比一画出来的,这样,才能通过形似的方法,直接导航过来。 ------------ 第八十五章会盟诸侯,西讨关中(一) 公元193年,初平四年,正月。 晋阳,州府。 “君侯,刘玄德率兵经河内,今已至河东。”郭图上报道:“而张君正在整军,询问何时与君侯会合。” 张虞将注意力从关中舆图上挪开,问道:“临汾高台修筑如何?” “会盟之台已修筑完毕,今吕布、董承、刘和、刘备等诸将遣人询问何时会盟。”郭图 轻轻拿起一支,立刻有股冰寒的感觉从箭身上传过来,温度之低,连达瑞都忍不住打个了寒碜。 他的态度格外认真,一点也不像是花钱请来的佣人,反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而保护达瑞就是他们上级下达的命令。 猝不及防之下,叶枫在攻击到帝释天的同时,帝释天也攻击到了他。 当时候我就有点无奈了!这大表哥这不是真的要砍人了把!而大表哥一说要砍人,我就感觉对面张风旁边蠢蠢欲动的人就都不蠢蠢欲动了,脸色立马没有之前嚣张了。 第四条:EEO出资建立全球兼容的同步虚拟网,控制终端主服务器位于南极,世界各国必须将内部局域网和国内网,无条件与EEO建立的全球网连接。 一声巨响响彻整个街区!紫色火光将方圆数十公里统统掩盖,随后。。一片狼藉。。 因为之前的命令是不要伤害族长,抓活的,所以,特种兵们并没有使用手榴弹,而是用了几枚闪光震撼弹。 叶枫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就想离去,这时王语嫣也看见叶枫,虽然相距了那么远,王语嫣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叶枫。 天雅闻言退了出去,子戚也参加这次的收购,为什么沒跟她说过? 剑芒汇聚打在康氓昂的身上,那庞大的能量顿时被铠甲抵消八成,剩下的两成打在康氓昂的身体上,根本就无法影响到他的行动。 说到空间系这个词,胖子和程志都抬眼看向周易,显然并不知晓,苏菲亚有些懊恼地蹙眉,似乎自己说多了。 电话那端的孟晓娇,已经哭了,估计是被吓坏了,声音压得极低。 颜清刚到民宿的时候,一直跟在井任的身后,但随着和旁人说起话来,慢慢的也和旁边的人熟识起来。 这个时间点的眼位恰好可以捕捉到一些信息,起码巨魔想要过去做坏事能够第一时间被GDE战队这边捕捉到。 这件事情处理好了之后,也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了,简云嘱咐了村长之后便回去收拾起粮仓了。 “你……”顾征麟被她这话呛得一口闷气在胸,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 想清楚之后顾明澈就躺下了,打算第二天看看能不能从他妈那里搞点钱过来,然后去找私家侦探,毕竟找私家侦探需要的钱不少,而他手里因为之前的原因,恰恰手里没有多少钱。 顾澜庭虽然已意料到不是什么好事,但当听到顾征麟这么说时,撑在膝上的五指缓缓收拢,旋即又松了开来。 “你没觉得我很眼熟?”那人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引导似的发问。 赵构撇撇嘴,我看你说出个花来,什么时候,统帅还分为妙算型了? 冰火龙玉的来历神秘。是天王组织放置在火山岛中的最大机缘,连负责维护新人选拔的监察者都忍不住心动,对何涟直接出手。 连续十数个闪动纵身,精诚学院一行十人尽数来到目标大楼门前。 ------------ 第八十六章会盟诸侯,舍袁投张(二) 临汾,会盟台。 三层高台遍列五方旗帜,正中树白旌钺,及‘张’大纛。 香案上排列猪、牛、白马等祭祀之物,铜鼎内火焰燃烧汹汹。 三层高台上,身形魁梧的士卒盔甲鲜明,各执长槊、大戟,沿着土梯层层站定;长长的号角架在台上,随着力士吹响军号,声音沉重、严肃。 台下,万名步骑按五色方阵排 因为楠香刚刚趁神力好用的时候,偷偷用神力窥探了一下郑何这一世原本该过的生活。 在穷奇离开后的第一天,楠香在被窝里躺了一夜,不吃不喝,放空自己什么也不想。 然而事情倒是让刘行之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刘天行自始至终都没有问他一句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或许这个结果,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但是刘行之心里又是升起一种莫名的怒意。 其二,陈子陵很想调查一番,张卿尘是否真的投靠了江夜寒。是否真的对青辞宗主动了手。 “这有什么,食材不分贵贱,好吃不问出处!你要吃就吃,不要吃就一边去。”叶笑很不在意地说道,懒得和别人解释这么多,最重要的是好吃,并且还有好处。 公司受到的冲击较大,公司里的人都人心惶惶,乔语担忧地看着房门紧闭的总裁办公室,他已经一天没有出来了,连午饭都没吃。 武林高人多得是,但这世界也大得很,哪有那么多高人给他们碰到? 很好,这就是田倩倩印象中的张扬,真的很无语,田倩倩干脆又一次沉默了下来,他们还是这样安静的呆着等周宇浩比较好。 “那我们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了,恐怕这一回也是个持久战。”周宇浩看向田倩倩。 “额,老哥这是误会,我就是看看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无垠赶忙解释道。 前一世的前一世,他被宇宙的主宰武神打得魂飞魄散灰飞烟灭,这对张丞来说,真是莫大的耻辱,他不服,他发誓一定要找那个武神报仇,他发誓一定要杀掉那个武神,雪洗前耻。 当万多多的脚触摸到光楼的时候,竟然没有穿过光楼,反而踏踏实实的踩在了光楼的台阶上。 紫玉将柳轻云的尸体,轻轻放到了地上,此时不远处正在战斗,也没有时间安葬柳轻云了,紫玉的担心是多余的了,柳轻云的身体居然自动的钻进了土里,然后一棵嫩绿的树牙破土而出。柳轻云与天地化为了一体。 无惧就感觉到自己左臂上动了动,又传来力量,牢牢的抱住自己的左臂。 老房子里的家具物什早已处理妥当。灰白里飘着灰黄的雨迹的土砖墙,长着长茅草的排排灰瓦,如同老旧的身躯,也在安静地等待着进入岁月通道,在一代人的记忆中的影像中永生。 每次跑一千米对于陈浩然来说都是一次突破极限的挑战,从初一的六分钟到初三的五分钟,那怕在最后的体育中考陈浩然才跑了一个四分钟十三。 根据陈浩然的猜想,假如没有猜错那个厉鬼晚上一定会来公安局进行索命,所有的警察都被那头厉鬼给列入了捕杀目标。 可,话又说回来了,他们现在之所以能成为“朋友”,也正是因为他救她的缘故,再说他们相识的时间也只是几天而已,她这么说,其实也很合情合理。 孙虎知道了陈煜的位置之后,直接开口说道:“煜哥,你等我,我马上就到。”说完之后,孙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 深夜卡文,别等了! 本想再更一章,结果有些卡文了,还等的书友别等了,甚是抱歉! 天亮更新将凌晨欠的一更补上! ------------ 第八十七章黄河之险,文和之对 “这么说,我老姥爷说的那个在院里院外的是你?”我难以置信的问道。 一次,陈则重找孙猴子喝酒,大骂纤维厂断了他的货源不够君子。气得他多喝了二两酒。 卫门们哈欠连连,眼皮重得要死,在心里不断期盼太阳公公的到来……然而,在这么一个寂静的夜晚,罗英一伙人却“马不停蹄”中。 再说了,这个时候也不是到处树敌的时候,不能过着四处逃亡的日子。 这一幕,正是将再缘的金刚妖体功所致,将再缘的金刚妖体功已经练至大成,体内那道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一直冲击着将再缘,使得将再缘有种想要爆发的冲动。 大宗师的剑气,厉如海的刀罡,两股能量无比凶猛地撞击在一起。 为什么张阿彩会被赐什么极乐酒?朱篌照,你疯了吗?顷刻间,她的眼睛是湿的,心口却是烧的……泪水潺潺,落于衣襟,流向心坎,似乎眼泪流过的地方都像被鞭打过一般,火辣辣得痛着。 “他三心二意四舍五入看上别人了?”锁翠也挤了过来,谁让这两位的爱情故事被人炒作了上千年,想不好奇都难。 所以徐川真正担心的,还是阮红妆的安危,要是那截胡的人为了不走漏风声,直接将阮红妆和陈妍给杀掉了呢? 哪怕是许佳人一直板着脸,进屋也没给她一杯水,她依旧保持着微笑。 “不好意思,货物被卖光了,我们正在安排。”精安电器的导购员满脸愧疚的解释。 就在她费了半天劲,轻轻从他臂弯里离开时,那人臂弯倏地一紧,接着睁开了眼,双眸还透着一丝迷蒙。 所有人都愣住了,都知道土狗嚣张跋扈,可谁能够想到,竟然牛比到了这种地步,这刚一出现就给陆天明一个耳巴子。 平川猎兽团老者骇然道,他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可见他非常惧怕暗影杀,因为当年他们平川猎兽团有好几位长老就是死于暗影杀之手。 青芒唇角微微一勾,这个声音她熟悉,没想到是个如此严肃的人。 “唐珏?!”许佳人听到这个名字,后脖颈突然像是电击一样痛了下。 望着眼前平静的湖面,心里默默地回忆着与轩辕翰打从相识开始至今所经历过的点点滴滴,以及待会儿见到他,准备要和他所讲的话。 当他披上圣甲的那一刻他就有了一种飞翔的冲动,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他天生就会飞行一样。 一个身边拥有紫玄灵师的人,不管他自身实力如何,他的身份,也在那里。 杨广命令已经下达,礼部的人便开始忙碌了起来,不仅仅布置祭天的礼仪,还要与钦天监沟通,有些前代传下来的礼仪都要修改一下。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边时不时地交下手,却始终维持着一个相对诡异的平衡。 掺着刘大柱走出警局的大门,刘珏有些意外的看到了雷豪他们几个,竟然还没走,是在等他们? 从头到尾,方御生除了带夏清风去班级里转转,其它的什么都没做,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君倾月修行多年只有灵者中阶,如今看君倾歌觉醒了灵力,还比她更高一级,她心中怎能服气? 由于学生制服是红色的,工作妹子为了不看走远,瞪大了眼眸凑近了一看,的确看不到任何的污迹,这让她非常的不解,明明地面上挥撒着红色的液体到处都是,为什么唯独她的衣服上没有呢? 看他一眼,风月笑着,用眼神道:您要找幕后之人,自己去就好了,奴家不想去。 正当一切都要大团圆结局的时候,突然魏仁武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魏仁武竟然抓住林星辰的头,将她狠狠的按在地上,还用脚踩住她的右手。 怎么办呢?难道在董白的新婚之夜找其他的妻妾解决,这未免太不尊重董白了,吕布只好强迫自己不去想那方面的事情,安静地入睡。 冀州乃是冀州候苏护的领地,现在冀州候苏护投靠了西岐商纣,所以这万仙大阵立在冀州,必然可以借着大阵的波及细微力量也能破坏苏护的大部分兵力、国力,损坏的是西岐一方。 酒宴之后,金鹏他们三人也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待在首阳山上在天皇伏羲一旁,众人在等待四大邪神回讯,双方要比斗一场。 终于等到了天黑,吃过了晚饭,她让巧儿早早地就去睡了,自己也躺了一会儿,却不敢睡,她怕睡过头。 在落地窗前看到他的车子时,她高兴的跑了出去,却没想到,他像是没看到她似的,坐在车子里发呆,后来他转过头,看到她了,却还是在发呆,那视线像是透过她,落在遥远的不知名的地方。 ------------ 第八十八章战略迂回 “嘚嘚!” 马蹄呼啸而过,关西骑卒于河岸上奔驰,挥舞手中的刀、矛,收割河岸上逃亡并州士卒的性命。 “翼德,带士卒上船!” 见关西叛军不断出现,冲击着己方士卒,关羽奋然提起长槊,疾驰而出,冲向正挥砍士卒的关西骑卒。 “好!” 张飞整顿逃散的士卒,用长矛拍打争先上船的士卒, 第三天,他又变得沉默寡言,坐在院子里,天公不作美,即便下了大雨,他也没有离开,坐在雨里,笑着。 偶尔急风吹动车帘,从掀起的一角,唐芝能看到刘玉专注的背影。 只不过现在他被误认为是法师,有关这些问题楚云自不好去问牧云。 “叶苍龙,我今天可不是来和你斗嘴的,我是来看看你们这届的冠军的。 饭后,秋玄让珍妮收拾出一间房子给叶雪住下,然后就去找荣叔了。秋玄敲了敲荣叔的房门,开口喊道:“荣叔,你睡了吗?我有事找荣叔说说。”秋玄的手上提着一个包裹,也不知道装着什么。 “师弟,这是店内这几天寄售灵符所得,您点点!”墨山接过灵符,熟练地摆至店门口灵符橱柜中最显眼之地,随后翻了翻帐本,从帐台取出了一大沓灵票,送至刘玉手中,客气说道。 “这难道是在关注我们的环境,或者为了进来准备点什么?”杜康犯了难,这个时候,只有等着了,等着后面的动作。 秋玄的座位离二楼进口处,只有几米的距离,两人的对话都清楚的听在耳里。秋玄仔细的回想着那块玉佩的模样,自己接触的玉佩中,也就只有老达姆给的那块玉佩,想到这里,秋玄知道为什么这块给自己一种眼熟的感觉了。 公寓之中,正处于修炼中的李铭轩忽然心有所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回哥哥的话,清风山现在有头领共七个,奉宋江为大头领,手下有兵马三千人。”刘唐急忙把自己在清风山的所见所闻汇报给了王伦。 对于这些心怀不轨之人更是鄙夷之极,为了得到心中想要的东西而不择手段,鲁伊生平最讨厌这种人。 应该是这样,想到这几天和林思晴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的闻到的一股血腥味道,李铭轩顿时释然了。 隐藏在人皮面具之下的叶城,嘴角不由得狠狠抽搐了一下。即便是因为催眠套知了信息,但如今被别人当面叫这么一个锉逼的名字,还是让他莫名的蛋疼,心中不绝的升起了一股蛋蛋的忧伤。 这些天发烧,脑子晕乎乎的,这两天我修修前面的章节,今天开始章节都会顺畅。 “整个苗家,能够下蛊杀他的只有我一人,你还嫩了点!”老妖婆没有帮着自己徒弟说话。 “急什么,哥哥玩爽了就让他们好好陪你。”刀疤淫笑一声便要扑向叶子。 反观常胜宝树王,刚刚和谢无忌力拼那一记也并不好受,当下也仅来得及勉强挡开谢无忌的双爪。却又被谢无忌抓破了双臂,留下数道深深的爪痕。 南宫雪迅速转过自己的脑袋,表现出来一副厌恶的态度,好像对方给自己的并非是美味的食物,而是一坨屎。 只见前面是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廊内竟然躺满了几大势力的武者。 但是,黑白磨盘上面却是散发出迷蒙的混沌光芒,直接把尼古拉反弹了回去。 ------------ 第八十九章烧舟弃粮,自绝归路 三月,张虞留兵万人于河东,蒲坂、龙门渡口由吕范、刘和二人坐镇,王宏、辛毗二人以督军身份留守。而张虞在临行前,为了防止被贾诩察觉到变化,还向众人叮嘱用兵袭扰的事项。 经几日的布置,张虞于三月二日北上,与徐晃会合于耿乡。 为了确保奔袭关中能赢,张虞几乎调用了军中精锐兵将,搭配成豪华的阵容天团 他虽然被人称作雪橇三傻之一,但是智商并不算特别低,这种超自然的事,他还是有点察觉。 所谓兄弟,战友,不是平时喝酒吃肉时叫上一起,不是撩妹泡吧时一呼百应,而是大难当前同仇敌忾不退缩,是生死考验时毫不犹豫顶上去。 “姐夫说,他怕你闷坏了,让我住进来陪你一段时间。”黎笑吟脑海中一直浮现着黎夏天一脸舒服泰然的睡颜,妒忌心越来越重,但是她很好地掩饰过去了。 再一次与莫轻罗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皇帝陛下表示对于这样的倪倾容很是动情。 不配便不配吧,那就让他以灵奴的身份永远陪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保护着她就好,可为什么,现在连这最后的一丝奢望都要剥夺了呢。 黎墨大陆如果真的来人,那么祈岳大陆的平衡,便是会被完全的打破。 不过这种事情的出现,说到底,那也是正常。毕竟国人一直以来,都有那么一部分人,不分什么青红皂白,只要听风就是雨。 于妩,于氏本有一个极为好听的名字,可自从嫁给他之后,这个名字便被荒废了。 不到盏茶功夫,霄云天一脸沉凝的走出霄云房间,闪身消失在夜色里,中间没有惊动任何人。 就算不是心怀不轨,那也是情商低到爆炸,看着就不爽的人何必留在身边。 正是因为这个禁咒无论是威力还是后果都不是双方都能接受的,所以双方人员在看到这一幕都时候都狂暴起来。 见状,玄星子更是着急,那南宫傲乃是如此江湖诸多剑派最不愿提及的人,也最不愿面对的人。 所以徐博士他这段时间来,真的是没白天没黑夜的干。一天时间,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就都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 前段时间几个边缘城市都是在他的带领下攻破并且执行屠城,魂三七非常清楚,自己的实力并不足以抵挡人类的强者。 当然,如果你在打这个赛季发现打野打第一个hhpp的时候还是留惩戒的,那允许你对这种老古董呵呵。 那银白色绿油油的双眼,给人一种非常冰冷的感觉,那种龙族特有的气势让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畏惧的心里。 这么一想的情况下,卫道更加地想要更多的关于鬼屋的资料了,毕竟这些资料还很少,比如说鬼屋以前是什么,还有这些死者和凶手的生辰八字,卫道都想弄来。这一切当然是得靠忠义堂了。 之前还可以说那两人去何二明的地盘是巧合,但巧合多了,就可能是事实了。 七巧和苏美听到了LN战队和血雕的对话,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可为什么好像是非常严重的大事。 之前他已经从凯瑟琳口中了解到一些情,要是想换一个比较安全的区有几个条件,比如a区。 象族的雄性全部都被杀掉,而雌性则被关了起来,栢景决定将她们作为物品和别的部落进行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