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1章 不上线也中蛊 江城在近两个月里接二连三地发生年轻女性坠楼的事件。据官方调查,这几个女孩儿在自杀之前都接触到了一款名为《天机》的网络游。 《天机》是由银城最大的网络平台推出的新型游戏,未正式上线,但却在两个月以前通过手机平台抽取了一系列的幸运玩家提前体验该款游戏。 出事之后,游戏的研发者之一何潇潇因涉嫌在游戏中宣传邪教诱导并他人自杀而被拘捕。 明媚蹲在电视机前满脸欣慰地看着这条消息,她很清楚何潇潇欠下的人命可不止这几条。八年前的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如今她总算是恶有恶报了。 “唔-----唔----”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来信息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恭喜您获得了优先体验大型网络游戏‘天机’的机会,账号和密码是均是您的机号码,您的昵称则是‘明媚’,希望您能在‘天机’里有愉悦的体验。” 这款游戏不是已经暂时被封了吗?明媚愣住了。莫非是何潇潇搞的鬼,可是她都已经蹲号子去了,怎么可能用手机呢? 明媚迅速地打开了电脑,桌面上莫名地出现了游戏‘天机’的快捷方式。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轻轻地点开了‘天机’。屏幕上弹出了一个尖下巴,大眼睛的美女,她笑眯眯地看着明媚声音甜美地开口道,“欢迎您进入游戏。我是助手何潇潇。” “何潇潇?!”明媚大惊,这美少女确实就是漫画版的何潇潇。五官和轮廓几乎是一摸一样。 “玩家明媚,请您选择自己的角色和初始技能。”“何潇潇”笑眯眯地看着明媚。双眼微眯,下巴尖尖,像极了小狐狸。 明媚急忙按退出键。可却一点儿作用也没有。 游戏界面上出现了一系列的角色和技能选择。种类非常多,晃得明媚头晕。 “系统已自动帮您选择。”“何潇潇”的笑容依旧甜美,“您在八年前已窃听了天机的人,窃机者必遭天谴,只能死于非命。但您是唯一一个生存者。” 何潇潇的话让明媚想起了八年前的路小北和程飞燕。 八年前,何潇潇,路小北和程飞燕是明媚最好的玩伴,何潇潇曾神神叨叨地告诉过他们一系列的故事,她称那些为天机。她说窃机者只有两条路,要么枉死,要么必不停地为自己寻找替死者,将‘天机’不停地传给下一个人,让他们代替自己去死。 何潇潇选择了后者,路小北和程飞燕枉死,而明媚却莫名其妙地活得好好的。 “您的身体里已种下了阴蚕蛊。”游戏中的“何潇潇”冷不丁地打断了明媚的思绪。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超短裙的漫画角色,水灵灵的眸子,白皙的皮肤,挺翘的小鼻子和樱桃般的小嘴,再加上窈窕的身段儿,完完全全就是明媚的翻版。 “阴蚕蛊又称阴蚕蛋,有剧毒。”何潇潇仍然保持着千年不变的笑容。她话音一落,那屏幕上的明媚的掌心里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小圆球。 “什么东西?!”明媚只觉得自己的掌心里也有了异样的感觉。摊开手一看,竟发现她的手掌心表皮下也出现了一枚硬币大小的蓝色圆球。 “天啦!这是什么?!”明媚难以置信地看着刺进了她肉里的圆球,使劲儿地抠着手掌心。 “请您在任务栏中寻找解毒方法,否则将会在二十四小时后全身溃烂而亡。” ------------ 第2章 第二章 淘宝上拍来的小道士 明媚迅速奔进洗手间,拼命地用水清洗掌心的,可就算她洗破了一层皮也无法将掌心里的圆球给洗出来。 “当真是中了邪了!何潇潇你就不能惦记在我小时候日日从自己零花钱中抠出钱来给你买辣条的份上放过我吗?!”明媚气恼地甩掉高跟鞋,烦躁地将自己摔进了柔软的床上。 明媚这几日里一直在外头为了找工作而奔波,累得不得了,本想好好休息的,却又莫名其妙地被已蹲在号子里的何潇潇的漫画版在通过网戏里下了毒,明媚气恼地翻开任务栏,却发现那里头竟然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明媚认认真真地将游戏规则看了一遍又一遍,仍然未发现任何端倪,表面上看来这就是一个类似于《诛仙》的普通网络游戏,做做人任务打打怪,收集收集妖兽,升级一下装备,可是这被下蛊又是怎么一回事。 明媚将游戏鼓捣了一番却仍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干脆关机睡觉。 凌晨两点的时候,明媚醒了,是被疼醒的。她只觉得整条胳膊都仿佛是被火灼烧般地剧痛,打开灯,她发现自己的整条胳膊竟然都都肿了起来。再摊开掌心,那蓝色的小圆盘早已不在了,明媚焦急地脱掉了睡衣,对着镜子照了照,在她的洁白如玉的肩膀上赫然栖息着那蓝色的小圆盘。 尼玛,敢情那东西还能动!明媚淡定不了了,急忙起身去浴室冲凉,小圆盘借着她睡觉的那会儿从她的掌心移动到了肩膀,在她肿胀的胳膊上无比清晰地留下来一长条红色印。 红印的宽度正好与小圆盘的直径相吻合。这东西不仅在她身体肆无忌惮地里移动着,还留下了如此恶心的记号,它所经过之地,无不是青紫肿胀,疼就算了,还奇痒无比。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从八年前起明媚就知道何潇潇给她东西就没一件是让她身心愉悦的。这一次竟然毫不留情地冲着她下毒了。 明媚冲完澡后穿好衣服就冲进了医院,医生见了她那肿的跟他的大腿一般粗的胳膊,吓得眼镜都掉了,赶紧拉着她去拍了x光片。结果是毫无发现,于是立马又让她拍了核磁共振,却仍然是毫无发现。 于是便立马将她转入了皮肤科,皮肤科的医生又给她做了一系列的化验,足足抽了三针管的血,依旧是毫无发现。从报告单上看,她的身体完全没有生理上的病变。 医生最后只好将重点放在明媚的心理健康上。 明媚疼得难受,胳膊像是被无数只小虫子啃噬一般,把她急得直冒冷汗。她也没心思再与医生再多做交流,只让他先开一些止疼止痒的药。 医生见状急忙给她开了些止疼止痒的药。 回到住处,明媚迅速地打开了电脑,登上了游戏,这一次,任务栏里头有东西了。 “请寻找一名道士入您的团队。”明媚一急忙在游戏里用小喇叭寻人,折腾了半天一个人人影儿也没有。 莫非是是要我在现实中找么?明媚看着自己肿胀的胳膊,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个诡异的游戏仿佛是将她的现实生活与网络游戏以连接了起来。 这大晚上的,去哪儿找道士?明媚忽然记起来自己室友之前在英语四级考试上屡考屡败的时候就在淘宝网上的一个名为“清风观”的小铺子里里买了一道“学业提升符”,最后居然奇迹般地裸考过了四级。 明媚忙不迭地在淘宝上搜索“清风观”,这是个专门出售各种符咒和驱鬼辟邪的物什的网店。店主名为“清风道长”。 但是可能是此刻已经太晚了的缘故,“清风观”的阿里旺旺是灰色的,掌柜貌似已经休息了。 胳膊实在是疼得难受,明媚想了想,只得在淘宝上搜索了与清风观相似的店铺有。结果找到了一个皇冠级别的“雨露斋”,这也是个给人画符驱邪降妖除魔的网店,掌柜至清道长的阿里旺旺此刻竟然是手机在线的。 这年头道士也挺潮的。开网店不说,还用手机看店。由于胳膊肿胀地厉害,打字是十分不方便的,明媚于是在阿里旺旺上找至清道长要了他的电话号码,随后便极快地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个年轻的男子。男子的声音比较萎靡,无法让明媚联想到仙风道骨的感觉。 男子和明媚在电话里交流了一番后,他要求与明媚视频,即刻查看明媚胳膊上的蓝色圆球。 明媚想了一会儿便同意了。视频打开以后,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颇为清俊的年轻男子,他皮肤白皙,相貌清秀。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衣,看着倒是也干净清爽,只是在头顶上有个发圈,瞬间就破坏了美感。 “道长,您看看。”为了避免他看到自己的脸,明媚把肿胀的胳膊和肩膀靠近了摄像头。 年轻男子十分敬业地低下头来对着电脑屏幕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就在这时,明媚听到视频的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呀,这胳膊好吓人呀!” 随着声音的尖叫声的落下,明媚看到了一条雪白的rugou,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娇滴滴地依偎在年轻男子的怀里,正对着电脑屏幕中明媚那肿胀的指手画脚。 靠,难怪这大半夜的这道士还如此敬业地在线呢,敢情是在玩女人。又一个神棍!明媚愤怒地挂掉了视频,将他拖进了黑名单。 不一会儿,电话就响了,是那个神棍小道打来的。明媚毫不犹豫地挂断了。但这小子倒还是个坚持不懈的主,没一会儿又给明媚打了过来。明媚继续挂。就这样反复持续了几次,明媚的胳膊又开始骚动了,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肩膀上的蓝色小圆球竟然向着她的脖子移动了过去,糟糕了,明媚心下一凛,按照这小圆球的速度,估计明天早上就得移到自己脸上去了。 明媚低下头来看了眼自己拿肿的如大腿般的胳膊,心里一阵阵地犯愁,如果这东西移到脸上去了,赶明儿她这张脸估计就比得上大号梅菜扣肉饼了,坑坑洼洼的,她不敢怠慢,赶紧打通了神棍小道的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方才和贫道视频的道友吗?”对方的声音兴奋地异常。 “我什么时候成你道友了……”明媚无奈地摆了摆头道,“刚才你看出我胳膊上的是什么东西了吗?” “如果贫道没有猜错,道友您胳膊上的是阴蚕的卵。” “什么东西?”明媚不解地问。 “贫道在电话里也无法与道友细致交谈,道友不妨现在到贫道的居所来,贫道再与道友您细细商讨。” “到你的居所?”明媚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来了方才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敢情这淘宝小道士就是一色狼,若是她贸然闯入他家,搞不好会落得人财两空。 “道友若是不放心,贫道也可以去您的居所找您。”见明媚迟疑了,淘宝小道士给出了另外一种选择。 明媚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现在太晚了些,再过一两个小时就天就蒙蒙亮了,你就五六点的时候过来吧。”说完她便报上了自己住所的地址。 胳膊实在是痛得让人难以忍受,明媚一口气吃完了从医院拿回来的所有止痛药,随后便卧在床上等那小道士。 穿衣镜就在明媚对面,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脖子和脸也逐渐肿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哟,明媚懊恼地将闹钟摔在了地上道,“何潇潇你她到底是把什么东西种在身体里了?” 折腾了一番以后,明媚仰躺在了床上,无望地看着天花板,四周围安静地不得了,明媚清晰地感觉到那小圆球正在她身体体内移动的。此时此刻,这小圆球正慢慢地从明媚的脖子根部朝着她的下巴滚动。 明媚觉得带那小圆球滚到我脸上去了以后,估计连生养她的爹妈都不会认识她了。 天快亮的时候,门铃急促地响了。 明媚忙裹着一件大衣去开了门。果然是那淘宝小道士来了,他看到明媚的脸,立马就吓了一大跳。 明媚看着他一脸惊悚的摸样就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了。心情越发地烦躁了起来。 “我原本不是长这样子的,你不要大惊小怪。”明媚请他在客厅里坐下,为他倒了一杯水。 “嘿嘿,贫道也看出来了。”淘宝小道士喝了一杯水,端详了明媚一会儿道,“我看道友你的骨骼轮廓倒也挺正常的,道友莫不是整容失败才落得如此下场?” “………”明媚沉默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问他道,“道长你的出场费大概是怎么算的?” “本来是一天1000元,但是遇到像您这样的,就打个八八折,一天888如何?” “哦,好的。”明媚淡淡地点了点头后表情狰狞地看着他道,“我只有一条规矩,我现在都被折磨成这幅摸样了,本在人道主义的立场上来讲,道长您若是对我进行言语攻击而惹我不高兴了,一次赔偿精神损失费一百。比如你刚才的那句话,直接就扣一百。” 不知道是明媚的脸太可怕了,还是淘宝小道士的同情心突然被启发了。这小道并没有即刻拂袖而去,他坐在沙发上纠结了一会儿,可怜兮兮地看着明媚道,“贫道答应你的要求,只因贫道一直对阴蚕有所耳闻,但却一直无缘见到,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贫道怎甘心放弃呢?” 晕,敢情你这杂毛小道是拿本姑娘当实验品啊! ------------ 第3章 有事找百度 淘宝小道和明媚谈好了他的伙食费等具体事宜以后,总算是开始仔仔细细地审视已经滚到明媚左脸颊上了的蓝色小圆球了。 他坐在明媚身前,一本正经地看着明媚道,“道友能否让我摸摸你的胳膊,脸和肩膀。” 明媚想着自己都肿成这幅德行了,也没什么色相可言,便点了点头。 小道士表情严肃地闭上了眼睛,双手从明媚的掌心向着肩膀游离,一路摸到了锁骨那儿,再接着向上,经过脖子抚上脸庞,最后停在了眼睛下面。 “怎么样?你查出那东西是什么了吗?”明媚焦急地问他。 “嗯。”小道士点了点头道,“姑娘你的皮肤光滑细腻,纹理清晰,手感极佳呀!若是身体不肿,应当是个美人儿啊!” 明媚一听就气了,立马就送了他一拳,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道,“这次扣两百。” 小道士听了这话赶紧讨好地冲明媚笑,“贫道方才是开玩笑的,再说夸姑娘你几句你咋个就要扣贫道出场费呢?贫道干这行的都是拿小命在奋斗啊!姑娘你就理解理解,包容包容-----” “不想再被扣钱就给我说几句正经的,否则我炒了你。”明媚严厉打断了淘宝小道士的话。止痛药的作用慢慢地在她身体里消失,撕心裂肺的痛楚很快便要卷土重来了,明媚不想再耽搁时间。 “好,好。”淘宝小道士许是察觉了明媚脸上的异样,点了点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姑娘身体里的应当是阴蚕的蛋。” “阴蚕的蛋?”明媚半信半疑地看着小道士,“你唬我的吧,蚕哪能下蛋?” “普通的蚕是不能下蛋,可阴蚕能。”小道士说着轻轻拂了拂袖子一本正经地说道,“阴蚕是一种至阴至纯的灵物,可与至阳的金蚕蛊媲美,它本身具有剧毒,普通的人只要轻轻一碰便可中毒。而它的分泌物和所吐出的蚕丝都更是具有让大罗神仙都惧怕的毒物,但在另一方面,它却又能让人延年益寿,甚至是起死回生。据说它喜食逝者的魂魄,尤其是爱女子的魂魄,它本身具有极大的灵力据说得到它的人也会拥有诸多的好处。” “好处?”慢慢苦笑着看着自己肿的跟包子一样的身体,苦闷地摆了摆头。敢情何潇潇是想用这东西毒死她。 “道友是从何处得来的这阴蚕蛋?” 明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小道士描述了一遍,小道士听完后忽然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道,“原来如此,是有人想借用道友你的魂魄来养蚕。” 何潇潇送的果然就没一样是好东西。明媚回忆起了小时候她攒钱给何潇潇买银镯子做生日礼物,而何潇潇却在她生日的时候回赠了她一把菜刀的往事。 “究竟怎么个养法?”阴蚕蛋已经滚到明媚眼睛里头了,疼得扎心。 “贫道闲来无事的时候研究过坠楼案的那几个死者,她们都拥有者纯阴的命格,她们的魂魄是用来养阴蚕的极品饲料。古书有云,在阴蚕尚未完全孵化之时集齐七个纯阴女子的魂魄注意阴蚕蛋中,那么孵化出来的纯阴蚕便是阴蚕中极品,具有比一般阴蚕更强大的灵力。已经死了六个了,道友你恐怕就是最后一个。” 搞来搞去,敢情是想把她做成饲料去喂蚕。何潇潇这混蛋果然和八年前没有一丁点儿的变化。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 明媚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怜兮兮地看着小道士道,“那现在我怎么办?我是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也不一定。还是有办法的,网络游戏《天机》是根据同名小说改编的,那本书我买过,里面是这样记载的------”小道士说着轻咳了两声,准备海侃一番。 若是等他海侃完估计那阴蚕蛋早就把明媚的脸践踏个遍了。 明媚不耐烦地推了推他的胳膊,打断了他道,“把书给我,我自己看。” “好的。”小道士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台崭新的iphone递给了明媚,他点开了电子书,在里头找到了一本名为《天机》的书。明媚不得不感叹时代真的是进步了,这小道士不仅用起了最新版的iphone居然还将符咒和经书都拷进了手机里。 果然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明媚倒遇上了一个潮流道士。 《天机》上头果然记载了关于纯阴蚕的内容,何潇潇做的完全没有错,待阴蚕蛋吞噬了六个纯阴女子的魂魄之后,只需再把阴蚕蛋放入第七个纯阴女子的身体中,让蚕毒蔓延该女子的全身,最后再吞噬掉女子的魂魄,那么这稀有的纯阴蚕便可从该女子的身体中孵化出来。此时,纯阴蚕便会去寻找用女子魂魄饲养它的主人了。 但即使是这样,事情也会有转机,饲养纯阴蚕本就是一件危险而具有风险的事情。 倘若在第七个女子在蚕毒蔓延到全身之前就借助外力将纯阴蚕孵化了出来再以鲜血与纯阴蚕为盟,那么,她便可成为纯阴蚕的新主人。 何潇潇啊,何潇潇,我是该说你胆子大呢?还是该说你太自信了呢?我明媚早已不是八年前那个任你玩弄的小姑娘了。 可看到这里,书忽然就没了。 明媚刚刚得瑟起来的一颗心立马就沉了下去,敢情这破书居然还不全。什么叫借助外力孵化阴蚕蛋?究竟是要借助什么样的外力才能孵化阴蚕蛋? 明媚一把抓住神棍小道的胳膊,注视着他的眼睛道,“为什么后面就没有啊?这怎么回事啊?莫非是盗版?” “额……”神棍小道不好意思地看了明媚一眼道,“这书确实是盗版。” 明媚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瞬间被捅了一刀,她愤恨地看了淘宝小道士一会儿,满脸怨恨地问,“道士哥哥,你都有钱买iphone,为嘛就没钱买一本正版的书呢?盗版多伤人啊!” “作者总共就只印刷了一万本,想买到正版也很难啊!”神棍小道士一脸憋屈地看着明媚。 看来还是得回到游戏里去,明媚打开游戏,将页面又刷了一遍,果然找到了关于阴蚕蛊的记载。 能够孵化阴蚕蛋的,除了第一个拥有纯阴命格的女子外,还有一种名为珠玉鸟的妖精能做到这一点。 但是关于珠玉鸟的介绍在游戏里却只有一行字,珠玉鸟,能排泄出珍珠美玉的鸟儿,变作鸟儿时,浑身奶黄色,要排泄出珍珠美玉时,浑身羽毛变成五彩斑斓的颜色。 那么,到底该去哪儿找珠玉鸟呢?哪儿会有这般神奇的鸟儿呢?明媚被难住了。 刚刚燃起的希望似乎又有覆灭的迹象了。明媚咬紧了唇,思虑了一会儿,在百度上输入了“鸟儿珠宝”这四个字,屏幕上一下子就弹出了很多于此相关的网页。 有事找百度,果然是不假。 大多数的网页都是关于鸟儿形状珠宝的信息。直到翻阅到第九十九页的时候,明媚才找到一则与众不同的新闻。 新闻上说,一个男子在某个废弃的女子高校中捡回了一只受了伤的浑身奶黄色的鸟儿,男子将鸟儿带回家好生养着,最后鸟儿的伤好了,便从男子家里飞了出去,该男子在第二天却在家里发现了许多颗粒状的珍珠和美玉。 明媚顿时心头一喜,把该新闻复制了一遍重新搜索,很快便又所搜索到了两条于此相似的新闻,不过两外两条新闻所报道的时间和人物均与第一条不同,但大致都是一样的意思。 三条新闻的相同点就在于当事人都是在江城市北那个废弃的女校里头和珠玉鸟相遇的。 找到线索了,明媚急忙拉着神棍小道奔向市北的废弃女校。可这神棍小道士这会儿却又不乐意了。 “我说姑娘,那个地方传言是邪得很,里头据说有不少的冤魂。小道的道行不算深,还要护着姑娘你,着实会有些儿吃力,小道这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挣钱平安钱,姑娘你要不要考虑给贫道加点儿薪资?” “……”明媚实在是拿这个臭道士没办法了。完全没有职业操守。 ------------ 第4章 第四章 珠玉鸟 今天六一儿童节哈~~~果断加更哈! 明媚怕被熟人认出来出门前特意用衣服将自己包裹的跟木乃伊似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小道士见了她这摸样笑得前俯后仰。 “我说姑娘,你即使不把自己裹成这幅德行,就你现在肿胀的这程度,也不会有人认出你的。” 明媚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两人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城北的废弃女校,小道士一路上都挺兴奋。一番交谈后明媚才知道这坑爹的小道士原来叫做萧峰。是山东泰安人,自小在泰山脚下的道观里长大,成年以后他觉得在道观里发展没钱途,于是便借着普度天下,云游四海之名进了大城市。 实际上就是个神棍。 出租车司机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眼贼的萧峰一上车就坐在了前面的副驾驶座上,一路上不停地和出租车司机海侃,那小道士的打扮看着挺非主流的,但是哄女孩儿的功夫却是一流,一路上将那姑娘逗得“咯咯”直笑。连闯三个红灯。 明媚在后面坐着感觉是心惊肉跳。 女校地处郊区,离城区颇有些距离,打车过去大概要一个小时。小道士变着各种戏法逗着年轻漂亮的女司机,彻彻底底地把粽子一样的明媚甩在后头。 明媚悲哀地看了眼后视中自己那肿得惨不忍睹的脸,心里头凉飕飕的,若是这脸蛋儿不肿,她也算是个小美人儿了,可肿成这样还会有谁看上她呢?就连这扮相非主流的臭道士也不搭理她了。 眼下明媚最担心的除了自己的小命外,就是这蚕毒会不会在她脸上留下后遗症,倘若当真留下些疤痕和黑痣什么的,就去牢房里找何潇潇拼命。 车子快到女校的时候那神棍小道士的手已经能顺利地搭放在女司机裸露出来的大腿上了。 这两人儿的进展倒是挺迅速。小道士这一趟也不亏,虽然不知道在女校里会有怎样的风险等着他,但是他现在就已经吃到美女豆腐了。 “你们为何要去那种地方呀?”女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一脸悲催的明媚,好奇地问。 “去找一样东西。”明媚漫不经心地回答。 “哦。”女司机点了点头道,“我听说那地方邪门的很,常常闹鬼的,进去的人都被吓得半死,你们两个是要去找什么东西呀?” “救命的东西。”明媚淡淡地回答。 “是和你脸上的肿块儿有关吗?”女司机好奇地问。 “嗯。”这姑娘的问题有些多了,难免会让忍受着疼痛的明媚有点儿烦躁。见明媚颇有些不耐烦了,美女司机也就不再问她了,转而继续和小道士调情请来。 明媚在后面听见她小声地问小道士道,“后面坐着的这姑娘是你什么人啊?怎么那副样子?” “是我雇主。她是中毒了。” “啊?”女司机怜悯地后视镜中的明媚一眼道,“她好可怜啊!” 靠,被神棍吃豆腐的你才可怜呢!明媚不爽地吐槽了一句,不想再看前头的两个人,索性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来。 见明媚打瞌睡起来了,前面的两人儿就更大胆了,居然在遇上红灯停车的空隙接吻了起来。 尼玛,真是毁三观啊!这臭道士居然在光天化日下就犯色戒,明媚悄悄地掏出手机,从后面偷偷地将这两人激吻的画面拍摄了下来。准备在找到珠玉鸟后给这小道士一个惊喜。 出租车最后停在了女校门口,美人儿司机一边收钱一边和小道士交换了手机号码,然后便神色担忧地望着小道士道,“这里头曾经发生过一起惨绝人寰的枪杀案,自那枪杀案以后,这学校就荒废了,听说里头的孤魂野鬼多得很,你可千万要小心呀!“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小道士说完便深情款款地给了女司机一个吻。 对此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的明媚忍不住踹了小道士一脚。 女校占地面积很大,周围的风景十分的怡人,门口树立着两个巨大的方形石头,石头上刻着用长脚文书写的女书,明媚反正是一句也看不懂,那小道士倒还看懂了几句。 大致是标明了该校的建校时间和建校历史。 这所女校始建于民国时期,一度是华中最大的女子学校。在改革开放以后,虽然被众多综合性的大学抢去了不少的生源,但仍然是办得有声有色,而最后却因为十年前的一次枪击事件而彻彻底底地落没了。 女校的大门依然是十分庄严壮丽的,只是两旁的铁门都已上绣,再加上门口的花坛也是多年无人打理,长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草,乍一看,倒也有些荒废。 明媚带着神棍小道进了铁门,步入了女校。 校内的建筑物还保持着民国时期的风格,十分地严谨优雅,但由于长期无人居住也没人维护,很多很漂亮的建筑都已经给人以摇摇欲坠的感觉。 小道士站在女校的操场上,环视了周围一圈,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是贫道第一次来女校这种让男人神往的地方,可这里却偏偏又荒废了,真是可惜啊!” “别抒情了,早点找到珠玉鸟咱就能早就回去,你就能早点拿到佣金,我也能早点摆脱痛苦。”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明媚心里着实是很着急了。 “姑娘,此处风景如此美好,你又为何要如此暴躁?” 明媚不搭理他,开始寻找珠玉鸟。 女校里头长年累月地没有人打理,杂草都长了近半米高了。树木就更是一个劲儿地疯长了,郁郁苍苍的,完全看不到空隙,鸟儿当是栖息在灌木丛或者是树林里的,按照书上所说,珠玉鸟是奶黄色的,照理说在绿色的树林中应当是格外显眼的,可是我和萧峰把整个女校翻了两遍连一只鸟儿的影子也没看到,就更别提珠玉鸟了。 太阳就慢慢地向西边沉下去了。 太阳一沉下去,明媚身上就越发地痛了,四肢百骸像是被白蚁侵蚀了一般,疼得她直不起身来。明媚琢磨着那阴蚕卵肯定又蔓延到她另外半边的身体里去了。 萧峰见明媚疼得难受,便从他的随身锦囊里掏出了几粒金色的小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这药丸看着不咋地,一下肚便让明媚觉得十分的温暖。慢慢的竟然将那不可抑制的疼痛感给压了下去。 明媚大喜忙问萧峰这是什么药,竟然会如此见效,萧峰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一本正经地告诉明媚这是他自己研发的排毒止痛丸,灵感来源于女人的痛经。 他乐滋滋地告诉明媚这药对女人的痛经有着十分显著的疗效,对其他的疼痛也有着不同程度的疗效,只不过目前还未批准上市。 “敢情我这身体里的疼痛和痛经的性质差不多。”明媚调侃似地安慰安慰自己,“若真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大事儿。” 想不到原来萧峰这小子除了干神棍的勾当外,他还抢江湖郎中的活儿。 “我的喜好就是一边云游四方为人民服务,一边研究各种药物。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江湖名医,华佗转世,用自己的创造的药,挽救他人于水火之中……。。”萧峰一谈起自己的梦想就开始滔滔不绝了。 就在他沉醉于描述自己梦想的美好蓝图的时候,明媚的肚子突然“咕咕咕咕”的叫了。腹痛的紧,明媚赶紧奔进了厕所。 从厕所里出来,明媚又虚脱了许多,“你这到底是什么药?怎么会让我拉肚子?” “排毒嘛,必然是要拉肚子的。”萧峰一脸委屈地看着表情痛苦的明媚。 “………”早不拉晚不拉,偏偏在办正事的时候拉。又被当小白鼠了。 明媚撑着疲惫的身体和萧峰一起在各个教室里搜寻了一遍,仍然没有发现珠玉鸟。 可肚子却闹腾的厉害,时不时就要奔一躺厕所,但明媚这两日本就胃口不好,也没吃些什么,拉到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整个人都出现了严重脱水的现象。 珠玉鸟没有找到,四肢百骸也疼得她直冒冷汗,如今还拉着肚子,又饿又累,且还不知道能不能捡回一条小命,长这么大以来除了八年前的那档子事,明媚还真从未再受过这样的委屈。 想着想着,她就蹲在厕所里哭了起来。此时天色已经完完全全地暗了下来,厕所里也黑黢黢的。 她从不敢在外人的面前哭,怕被人看见,也只有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哭是不会让人发现的。 明媚一个劲儿地抽泣着,用眼泪宣泄着这几日里受到的所有委屈,待哭得舒服一点儿了,她便轻轻地脱下了身上一层一层地包裹着的衣服,如果她猜的没错,阴蚕蛋的毒应当已经蔓延到右边的胳膊了。 果然不出所料,蓝色的小圆球停在了她的右胳膊肘上,也就意味着她身体的四分之三都已经被剧毒侵蚀了。 细细算来,现在离她中毒的时间也大概就三十个小时,蚕毒便已经侵蚀了她四分之三的身体,也就是意味着她若在接下来的十个小时以内仍然找不到珠玉鸟,那她就必须怀着满腔的冤屈死去了。 而在她死去以后,体内的纯阴蚕会将她的魂魄都吞掉,也就意味着她日后连再度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既然如此,我就算是今天粉身碎骨也要找到珠玉鸟!”明媚握紧了拳,硬撑着站起身来,霸气地吼了一嗓子,可这一吼,肚子就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明媚不得不重新回去蹲坑。 蹲完坑,她发现手里已经没有卫生纸了。 方才哭得时候,竟然将所有的纸都用完了。明媚不免汗颜,蹲完坑没纸擦是这世上最丢人的事情之一。踟蹰了一会儿,明媚发了条短信给萧峰,问他在哪儿,他表示他此刻正在女厕所外边等着她。 可明媚实在是没有办法发出让他帮她送卫生纸进来这几个字。 当真是走狗屎运啊,这几天还真是什么都碰到了。明媚蹲在厕所里纠结,是硬着脸皮让萧峰给自己送纸进来呢,还是忍着呢? ------------ 第5章 丑娃娃 明媚蹲在原地思虑了良久,终于是妥协了。 好吧,既然脸都已经肿的惨不忍睹了,脸皮也厚如城墙了。形象什么的,就跑出去得了,明媚咬咬牙,狠狠心,给萧峰发短信让他给自己送纸巾来。 萧峰那小子的速度还是很快的,短信发出去没一会儿,他就从厕所的门底下给明媚递了一张纸巾进来。 可这纸巾竟然是诡异的红色,哎,兴许是这小子在他人婚宴上顺手抓来的吧,管他三七二十一呢,先用了再说,明媚接过纸。迅速地办完了事,穿好了衣服站起身来,一把推开了隔间的门。 正对上一双多情的桃花眼。 “萧峰?!”明媚吓了一大跳,红着脸看了他一眼小声嘟嚷“谢谢你刚才给我递纸巾了。” “我还没递给你纸巾呢!”萧峰迷惑地看着明媚,坏笑着道,“我收到你短信的时候并不在厕所门口,一收到你短信就迅速朝着这儿赶过来了。我刚刚才到你就从里头出来了。你不会是脏兮兮地出来的吧。” “你妹啊,你才脏兮兮呢!“明媚气恼地踢了萧峰一脚道,“刚才明明就有人从门底下给我递纸巾了。不是你那是谁?” “绝对不是我。”萧峰笃定地摆了摆头,转而不解地看着明媚,“我进来的时候压根没看到人啊。” 没看到人?明媚瞬间凌乱了,既然萧峰说他没看到人,那么给她递纸巾的又是什么? 回忆起那血红色的纸巾,明媚不由得头皮发麻。破破烂烂的窗子外头飘来一阵阴测测的冷风。厕所里隔间的门突然“哐当”“哐当”在来回的晃荡了起来,萧峰忽而神色一凛,拉住明媚的手一把将她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黑漆漆的厕所。 “何方妖孽,还不快快现身!”萧峰朝着空气中扔了一张黄色的符咒,嘴里念念有词。突然有了几分道士风范。 “十八岁的女孩美如花,十八岁的少年俊如画,哥哥呀哥哥,妹妹等你在那清水湾……。哥哥呀哥哥,妹妹等你在那太和山,哥哥呀哥哥……。”萧峰吼完以后阴森森的厕所里陡然响起了一阵诡异的歌声。 歌声空灵轻盈,迷雾般地飘荡在让人窒息的空气中。 厕所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那么,究竟是谁在唱歌呢? “十八岁的女孩美如花,十八岁的少年俊如画,哥哥呀哥哥,妹妹等你在那清水湾……”空灵的歌声一直没有停,明媚听的是脊背发凉,幸而萧峰挡在她的前面,多多少少让她有了点依靠。 “在厕所的隔间里。”萧峰转过头来轻轻地说,“唱歌的人在厕所的隔间里。” “这厕所的隔间足足有十来个,个个都关着门,我们哪知道她在哪个隔间里?”明媚说着便捏了捏萧峰的衣角,“咱还是走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啊!” “走不出去的。”萧峰冷静地回答,“不把那唱歌的冤魂找出来我们是绝对不可能走得出去的。” 明媚看着萧峰的侧脸,心里头想着这神棍小道估计也是个半吊子,到底走不走的出去,还是得自己鼓起勇气走走看。这样想着,明媚便轻轻地转过了身,背对着萧峰朝着门口走去,可才走了一步双腿就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了一般,再也迈不动了。 眼看离门口只有一两步了,明媚急了,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拔腿,却怎么也拔不起来。 “我说了走不了的。”萧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明媚的面前,他将一个稀奇古怪的项链挂在了明媚的脖子上,随即便拉着明媚朝着厕所的隔间走去。 “现在开始你负责检查左边的五个隔间,我负责右边的五个隔间。以节省时间。我在你脖子上挂了驱邪链子,那东西伤害不了你,你放心就好了。”萧峰说着轻轻地松开了明媚的手。 明媚乖乖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秉着呼吸推开第一个隔间的门,只听“吱呀”一声响,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陈旧的冲水箱和斑驳的蹲便器。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明媚轻轻松了一口气,向前走了几步,大着胆子推开了第二间隔间的门。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萧峰那边似乎也是一切正常,他也并没有发现那个东西。 第三个隔间里头依然是什么都没有。到第四个了,明媚的心底忽然涌起不安的感觉,但这感觉很快就被腰间传来的夹杂着一阵莫名暖流的疼痛感给压住了。 这是什么感觉?明媚可以感觉到阴蚕蛋已经到了自己的腰间了,但方才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 明媚轻轻地推开了第四个隔间的门,沉重的“吱呀”声刺激着明媚的耳膜,门开了,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从掉了漆的门上掉在地上。 这布娃娃长的很怪,娃娃的造型貌似是一个金色头发的小男孩儿,头发丝金色的亚麻线做的,卷曲而又陈旧,蓝色的玻璃珠做眼睛,黑色的小烟斗做鼻子,而嘴巴这是用红色的线一点一点绣上去的。 娃娃有着一张欧美人的面孔,却偏偏有穿着一件丝绸蓝色的唐装。看上去极不协调,十分地古怪。 做这娃娃的人估计也是审美观不太好的。中西结合这个词不是适用于所有东西的。 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这娃娃的手上竟赫然地握着一张红色的纸巾,明媚立马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大声地唤了一声“萧峰!” 萧峰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再次一把将明媚护在身后,正义凛然地对着厕所的隔间喊道,“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附我身,鬼怪快现身!” “没有什么鬼怪。”明媚轻轻地拉了拉萧峰的胳膊,将在地上捡的娃娃放在了他的手里,“我只是捡到了这个,但是,但是他的手上握着我方才所收到的纸巾。” “只是一个娃娃吗?”额萧峰奇怪的问明媚。 “是。”明媚说着便将娃娃举了起来,放在眼皮子底下仔仔细细端详,“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丑娃娃呢?” 明媚正仔仔细细地瞧着,手上的娃娃突然动了起来,它轻轻地转了转眼珠子,滴溜溜地将明媚环视了一遍。摸样十分地诡异。 明媚啊”地一声尖叫起来,一把地将娃娃摔在了地上。 落在地上的娃娃一个鲤鱼打挺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抬头看了明媚几眼,缓缓地活动活动他那软绵绵的四肢,无比鄙视地瞪了身体肿胀的明媚一眼,不屑的吐出了一句“丑女”。 “你丫是近视眼吗?!”明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立马上前去抓那娃娃。 丑娃娃见状急忙飞快地朝着厕所外头奔去。 萧峰见到这情景笑得是前俯后仰,他指着逃走的娃娃笑着对明媚道,“哎哟,还多亏了你这脸啊,都能把妖怪都吓跑了!” ------------ 第6章 一大波女鬼 明媚纠结了一会儿,终是做出来抉择,既然脸都已经肿的惨不忍睹了,脸皮早就厚如城墙了,顾不了那么多了,明媚咬咬牙,狠狠心,给萧峰发短信让他给自己送纸巾来。 萧峰那小子的速度还是很快的,短信发出去没一会儿,他就从厕所的门底下给明媚递了一张纸巾进来。 可这纸巾竟然是诡异的红色,哎,兴许是这小子在他人婚宴上顺手抓来的吧,管他三七二十一呢,先擦了再说,明媚接过纸。迅速地办完了事,穿好了衣服站起身来,一把推开了隔间的门。 正对上一双多情的桃花眼。 “萧峰?!”明媚吓了一大跳,低着头红着脸看了他一,小声嘟嚷“谢谢你刚才给我递纸巾了。” “我还没递给你纸巾呢!”萧峰迷惑地看着明媚,“我收到你短信的时候并不在厕所门口,一收到你短信就迅速朝着这儿赶过来了。我刚刚才到你就从里头出来了。”萧峰说完便坏笑着看着明媚道,“你不会是脏兮兮地出来的吧。” “你妹啊,你才脏兮兮呢!“明媚气恼瞪了萧峰一眼道,“刚才分明有人从门底下给我递纸巾了。不是你,会是谁?” “我真的没有给你递纸巾。”萧峰不解地看着明媚,“再说我进来的时候压根没看到人啊。” 没看到人?明媚瞬间凌乱了,既然萧峰说他没看到人,那么给她递纸巾的又是什么? 回忆起那血红色的纸巾,明媚不由得头皮发麻。恰在此时,厕所的破窗户里突然吹来了一阵阴测测的冷风,将厕所隔间的门吹得“哐当”“哐当”直响,萧峰忽而神色一凛,拉住明媚的手一把将她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黑漆漆的厕所。 “何方妖孽,还不快快现身!”萧峰朝着空气中扔了一张黄色的符咒,嘴里念念有词。 “十八岁的女孩美如花,十八岁的少年俊如画,哥哥呀哥哥,妹妹等你在那清水湾……。哥哥呀哥哥,妹妹等你在那太和山,哥哥呀哥哥……。”厕所里并没有出现啥子妖精鬼怪,反而是响起了一阵诡异的歌声。 歌声空灵轻盈,迷雾般地飘荡在让人窒息的空气中。 厕所里却依旧是空荡荡的。 歌声一直没有停,明媚听的是脊背发凉,幸而萧峰挡在明媚的前面,多多少少让她有了些依靠。 “唱歌的怪物在厕所的隔间里。”萧峰转过头来轻轻地说,“我们得把她找出来。” “厕所的隔间足足有十来个,个个都关着门,我们哪知道她在哪个隔间里?”明媚说着便捏了捏萧峰的衣角,“咱还是走吧。” “走不出去的。”萧峰冷静地回答,“不把那怪物找出来我们是绝对不可能走得出去的。” 明媚看着萧峰的侧脸,心里头想着这神棍小道估计也是个半吊子,到底走不走的出去,还是得自己鼓起勇气走走看。这样想着,明媚便轻轻地转过了身,背对着萧峰朝着门口走去,可才走了一步双腿就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了一般,再也迈不动了。 眼看离门口只有一两步了,明媚急了,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拔腿,却怎么也拔不起来。 “我说了走不了的。”萧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明媚的面前,他将一个稀奇古怪的项链挂在了明媚的脖子上,随即便拉着明媚朝着厕所的隔间走去。 “我在你脖子上挂了驱邪链子,那东西伤害不了你,你放心就好了你负责左边的五个隔间,我负责右边的五个隔间。以节省时间。”萧峰说着轻轻地松开了明媚的手。 明媚乖乖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秉着呼吸推开第一个隔间的门,只听“吱呀”一声响,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陈旧的冲水箱和斑驳的蹲便器。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明媚轻轻松了一口气,向前走了几步,大着胆子推开了第二间隔间的门---------仍是一片虚无的漆黑。 萧峰那边似乎也是一切正常,他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第三个隔间里头依然是什么都没有。到第四个了,明媚的心底忽然涌起不安的感觉,但这感觉很快就被腰间传来的一股莫名其妙的暖流给压住了。 这是什么感觉?明媚可以感觉到阴蚕蛋已经到了她的腰间了,应该会让她痛不欲生才对,可方才那种暖暖的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 明媚轻轻地推开了第四个隔间的门,沉重的“吱呀”声刺激着明媚的耳膜,门开了,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从掉了漆的门上掉在地上。 这布娃娃长的很怪,其造型貌似是一个金色头发的小男孩儿,头发丝金色的亚麻线做的,卷曲而又陈旧,蓝色的玻璃珠做眼睛,黑色的小烟斗做鼻子,而嘴巴这是用红色的线一点一点绣上去的。 娃娃有着一张欧美人的面孔,却偏偏有穿着一件丝绸蓝色的唐装。看上去极不协调,十分地古怪。 做这娃娃的人估计也是审美观不太好的。毕竟中西结合这个词不是适用于所有东西的。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这娃娃的手上竟赫然地握着一张红色的纸巾,明媚立马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大声地唤了一声“萧峰!” 萧峰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再次一把将明媚护在身后,正义凛然地对着厕所的隔间喊道,“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附我身,鬼怪快现身!” “没有什么鬼怪。”明媚拉了拉萧峰的胳膊,将在地上捡的娃娃放在了他的手里,“我只是捡到了这个,但是,但是他的手上握着我方才所收到的纸巾。” “只是一个娃娃吗?”萧峰奇怪的问明媚。 “是。”明媚说着便将娃娃举了起来细细端详,“莫非刚才递给我纸巾的是这家伙?”手上的娃娃突然动了起来,它轻轻地转了转眼珠子,贼溜溜地将明媚环视了一遍。那摸样诡异地紧。 这丑娃娃居然是活的!明媚“啊”地尖叫了一声,随手地将娃娃摔在了地上。 摔在地上的娃娃一个鲤鱼打挺地从地上一跃而起,迅速地活动活动他那软绵绵的四肢,抬起头来无比鄙视地瞪了明媚一眼,傲慢地羞辱浑身肿胀的明媚道,“你长得真丑。”说完便飞快地朝着厕所外头奔去。明媚顿时气地脸色惨白。 萧峰见到这情景笑得是前俯后仰,他指着逃走的娃娃道,“哎哟,还多亏了你这脸啊,都能把妖怪都吓跑了!” 明媚满头黑线地瞪了萧峰一眼,倘不是命运多舛中了这该死的蛊毒,也不会被一个丑娃娃羞辱。 出了厕所,两人继续寻找着珠玉鸟。却仍是毫无发现。万般无奈之下,萧峰提出了一个想法,那便是向长时间生活在女校中的灵体打听。 明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在此时此刻的情况下就是要抓住每一个希望。 十年前,一个亡命徒冲进了这座女校,他带着枪械冲进了二年级三班,然后便神经质地端起枪对坐在教室里的女孩儿们疯狂地扫射了。受害的女孩儿们如同受惊的小鹿般被困在地狱般的教室里,有的拼命地朝着教室门外跑,有的跪下来哀求歹徒,有的抱在一起撕心裂肺地痛苦。可丧心病狂的歹徒仍是不肯放过这些花儿一般的生命,残忍地将她们全部杀害。 最后,凶徒饮弹自杀。 原本生意盎然的学校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片无人问津的废墟。 萧峰带着明媚走进了案发的教室里,教室的四个角落里早已布满了厚重的蜘蛛网,颓废的桌椅杂乱无章地摆放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四周围的墙面上和底下地板上仍然残留着许多斑驳的血迹。空气是异乎寻常地凝重,待在这个教室里只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呼吸困难。 “生活在这女校里的孤魂野鬼一定是知道珠玉鸟下落的。”神棍小道士信誓旦旦地看着明媚。 “嗯。”明媚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停留在她腰间的阴蚕蛋此刻似乎正在高频率地上下跳动着。让她极不舒服。 在离明媚不远的课桌上静默地坐着她在厕所里捡到的那只丑娃娃,娃娃一动不动地落在一个课桌上,轻轻地转动着蓝色的眼睛。嘲讽似地盯着明媚。 明媚一气之下三步作了两步地走上前,准备抓住那诡异的娃娃。 可正当她伸去手去的时候,丑娃娃忽然被一只血迹斑斑的手给抓住了。手的主人是一个穿着老式校服的女孩子,女孩垂着头站在地上,肤色惨白如纸,黑白相间的校服上落满了猩红色的血迹,她一只手抓着娃娃,另一只手则了无生气地垂直向前伸着。她一动不动地低着头,黑色的头发将她的脸埋得严严实实。 明媚顿时冷汗直冒,吓惨了,这毕竟是她第一次见到女鬼。但腰部的阴蚕蛋振动地更厉害了,似乎要从她的身体里蹦出来。 “十八岁的少女美如画,十八岁的少年俊如画………”女孩儿低着头,轻轻地吟唱着歌曲。 “你-----”明媚壮大胆子,咽了口口水问她道,“你知道珠玉鸟在哪儿吗?” 低着头的女孩儿猛地抬起了头,瞪着两个血洞般的眼睛像恶狠狠地看,惨白的脸忽而变成一滩烂肉,上面浮动着无数的蛆虫,额头上的血窟窿不断地向外冒着淋漓的鲜血,白森森的牙齿狰狞地露在外边。 我靠………你就不能稍微长得和谐一点么?明媚擦了擦冷汗。 “道友快让开,让贫道来!”萧峰这家伙平时不靠谱,在关键时刻逞英雄的爱好特浓郁,明媚就喜欢他这点。 他一个箭步冲到明媚前头,不知从哪儿摸出几张画满了符号的黄符,齐刷刷地甩在女鬼的脸上,口中念念有词。 女鬼脸上的符咒随着萧峰的咒语剧烈地燃烧了起来。她痛苦地捂着燃烧着的脸,跌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打着滚,最后便消失在了符咒燃烧出的烟雾中。 萧峰松了口气,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明媚道,“没事了。” 明媚咧开嘴笑了笑,赞许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可这一拍,她脸上的笑容就立马凝固了,恐惧地盯着他的脖子。 萧峰今天仍穿着雪白的衬衣,带着鲜血的内脏从他脖子上流下来,浸透了整件花花公子的白衬衣。一个同样是穿着老式黑白校服的女孩子正无声无息地坐在萧峰的脖子上,她惨白的双手轻轻地抱住了萧峰的头,身体微微向前倾,紧紧地贴着萧峰的闹到,肚子上的血窟窿里不停地向外头冒着残损的内脏和淋漓的鲜血。 明媚不由得吸了口气冷气,看来这教室里的女鬼应该不仅只有一两只。 萧峰也察觉到了自己脖子上的不对劲,他掏出一个刻着桃花的桃木镜子照了照,瞬间就脸色发白。 就在此时,教室的角落里又冒出了两只抱在一起的女鬼。这两只女鬼似乎还保留着死去时前一刻的摸样,她们紧紧地相拥在一起,深情恐惧的地垂着头,两人的太阳穴上各有一个血肉模糊的大窟窿。 明媚算是看明白了,血窟窿就是她们曾经被子弹贯穿的地方,仔细地想一想,这些女孩子倒也挺可怜的,因为是横死,没有办法平息心中的怒气,只能作为孤魂野鬼而飘荡在这女校里。 偌大的教室里突然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哭声,一阵盖过一阵,听的人心里发慌。 萧峰顶着个血肉模糊的女鬼,拿着把桃木剑瞎晃荡,口中不停地念叨,“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对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急急如律令.” 可无论他怎么折腾,坐在他脖子上的女鬼却是一动也不动。看来这小子道法尚浅啊。明媚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在来女校之前她就知道萧峰是半个神棍,但那时磨着时间也不够了,管他神棍不神棍,先凑合着用,击退一两只鬼还是可以的吧,但是没想到这儿的冤魂竟然这样的多。 教室里的女鬼慢慢地地多了起来,她们保持着生前的摸样回到了这个教室里。有安安静静地坐在课桌旁看着书的,有正和自己同桌笑嘻嘻地聊着天,也有的正拿出了镜子在梳妆打扮,这群女孩子将自己受害时的摸样还原在了明媚和神棍小道士的眼前。 明媚忽然觉得她们也许只是想向她和小道士传达某种信息,并不是想害他们两,她于是努力地使自己冷静下来,细细地观察起教室里的女鬼来,反正自己也是中了剧毒即的人了,搞不好死在这里了以后还能和这些女学生成为邻居,如此说来,此刻提前打打招呼也是极好的。 阴森森的教室里此刻挤满了做着各种日常事务的女鬼。她们将自己生前的那一刹那演绎地淋漓尽致。明媚静静地看着,想起这曾经如花一般的生命就这样满含冤屈地凋谢了,惋惜不已。 可小道士倒是被吓住了,估计他从未见过数目如此之多的鬼魂。 阴测测的教室里蓦地响起一阵枪声,原本安安静静的女鬼顿时闹成了一团,哭声和惨叫声霎时此起彼伏。抓狂了的女鬼们满脸怨恨地瞪着明媚,却并不敢靠近。 明媚在她们的眼睛除了愤怒和怨恨之外,还看到了一丝害怕。 那么她们为什么要害怕呢?她们在害怕什么?莫非是怕我身体里的阴蚕蛋吗?明媚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晓峰说这纯阴蚕喜好吸食人类的魂魄,看来不假。 折腾了许久,萧峰总算是摆脱了他脖子上的女鬼,他见明媚居然能够大摇大摆无所顾忌地走在满是阴灵的教室里,急忙跟在了她的背后。 “纯阴蚕果然是极为奇妙的东西,这些鬼魂竟然都对它怀有三分畏惧。“萧峰小声地在明媚耳边嘀咕。 阴蚕卵仍然在动,已经滚到明媚腰下的部位来了。明媚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但它滚动的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这样一来蚕毒在她身体里蔓延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了许多。 ------------ 第7章 第七章 美女救狗熊 圆乎乎的阴蚕卵在明媚的身体里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冲出来一般跃跃欲试。 一丝淡淡的饥饿感陡然从明媚的心底里升起,这饥饿感不是对着美妙的食物,反而是对着青面獠牙的女鬼。 纯阴蚕喜食怨灵魂魄,这一屋子的女鬼在明媚和萧峰看来是吓死人的不祥物。但在它看来估计就是一堆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了。所以它才急吼吼地想要跳出来出来享用。 也难怪这些女鬼要惧明媚三分了。 明媚穿过整个教室,走到了最后一排,一个女孩儿安安静静地面对着墙面站着,低着头一个劲儿地啃咬着捧在双手里的东西。 这是目前看上去最安静的一个女鬼了,明媚觉得找她询问珠玉鸟的事情相对来说应当会比较安全一点。她于是停住了脚步,鼓起十二分的勇气拍了拍女孩儿的肩膀。 女孩儿直愣愣地抬起头,血肉模糊的脑袋在脖子上完美地扭动了一百八十度,眼神空洞地瞪着明媚。 明媚这才看清楚她手上捧着的竟是个男人的头颅!一股刺鼻的恶臭味传来,男子的头颅早已腐化,脸颊上青白色的肌肉软绵绵地瘫在白森森的白骨上,粘稠的液体从爬满了蛆虫的眼眶里缓缓地流了出来……十分地恶心。 女鬼直愣愣地看着明媚,一言不发。 明媚被她看得浑身发麻。但既然都已经鼓起勇气来拍了她的肩膀了,该问的问题还是尽早问了好,可明媚一看到女鬼手上的人头胃里就翻江倒海地恶心,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不过,这种时刻还是推他人入地狱的好,明媚立马转了个身,毫不留情地将躲在自己身后的神棍小道士推在了前头。 明媚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腰道,“赶紧的,问她珠玉鸟在哪儿。” 小道士对明媚此刻的行为是深恶痛绝,面对着这个啃着人头的女鬼,他顿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但碍于明媚在他后头顶着他,他也不好意思说个“不”字。踌躇了一会儿,哆哆嗦嗦地开口问了,“姑----姑娘,你可知道珠玉鸟在哪儿?” “你们找珠玉鸟做什么?”女鬼的声音冷得像冰窖里的寒冰。 “救……救人。我朋友中了阴蚕毒,还望各位体谅体谅,让我们找到珠玉鸟解毒。”萧峰咽了口口水顺便将桃木剑别在了身后以示友好。 萧峰此话一出,教室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明媚只觉得凉飕飕的,四周围的阴风似乎更甚了。女鬼们纷纷停住了自己手上的活儿,齐刷刷地瞪着明媚和萧峰二人。 “糟了,她们似乎心情不太好了,我们要倒霉了。”萧峰说着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再度拔出了桃木剑。 教室里的女鬼齐刷刷地站起了身,挥舞着血淋淋的手臂向着明媚和萧峰扑了过来。 “我靠,一下子来这么多,莫不是要小爷我刷新杀鬼记录?“萧峰调侃了一句,两手合一,将桃木剑端放在胳膊上,口中念念有词,数十张黄符从他的身体里头钻了出来,闪着蓝光漂浮在了阴霾的空气中,层层叠叠地排列在萧峰的周身。 女鬼们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萧峰周围的黄符瞬间齐发,十分精准地贴在了女鬼的前额上。 明媚忽然有点儿佩服他了。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萧峰有模有样地念起了咒语,双手不停地变换着手势。贴在女鬼额前的符咒顺应燃烧了起来,顷刻间是哀嚎遍耳。 可惜并没有起到退敌的作用,燃烧着的符咒对于女鬼来说,估计也就比较疼,没有办法将她们置于死地。 女鬼们似乎是被激怒了,尖叫着朝着明媚和萧峰扑了过来。 萧峰急了再度施展了两遍方才的法术,将身体里的符咒全部都放了出来,有的女鬼比较弱身上被贴了三张符就乖乖地呆在原地不动了,可是绝大多数的女鬼是有着小强般的性格啊,怎么贴都还是坚持不懈地勇往直前,将明媚和萧峰紧密地包围了起来,猛烈地朝着他俩进攻。 糟糕了!明媚焦急地捅了捅萧峰的胳膊道,“女鬼扑过来了,你还有别的方法吗?” “没办法了。”萧峰的额头上沁满了汗珠,“我身上的符咒用完了。” “尼玛,你怎么不多画几张带过来啊!!!”明媚忍不住朝着萧峰咆哮。 “我没猜到会有这么鬼。”萧峰一脸委屈地为自己辩解。 “那现在怎么办?”明媚惊慌失措地看着向着他们靠近的这一大波的怨灵,心里头是七上八下的。 明媚踟蹰了一会儿,心想自己是中了毒,找不到珠玉鸟的话早晚都得死,可是这神棍小道士本是无辜的,是被她聘请来驱鬼的,他若是死了,她恐怕多多少少会有些愧疚。 想到这里,明媚立马挡在了萧峰的前头既然这些怨灵对自己体内的阴蚕蛋是有三分为畏惧的,那她们就不会在短时间之内伤害她了。明媚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转过头来对着萧峰吼了一句,“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你快走,我在这顶着。” 萧峰的呆呆地看着明媚,半天缓不过神。 ------------ 第8章 小鸟原来是美男 来不及和萧峰再多废话了,明媚用力地推了呆在原地的萧峰一把。将他离了包围圈,半分钟后,这小子却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了。 “贫道虽然专业技术差了点,但也是有职业操守的,怎么可以在雇主有难之时置雇主于不义而苟且逃生呢?”萧峰说着便满脸正气地端起了桃木剑。 看着这小子一幅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样子,明媚不由得笑了。 明媚这一笑,已滚到她盖上的阴蚕蛋突然就剧烈地跳动了起来,这一次地跳动比上一次要猛烈上十倍,明媚甚至可以感觉到这家伙就要从她的身体里破壳而出了。 晕,它要是破壳而出了,明媚就得英勇就义了。 狰狞的女鬼张牙舞爪地逼近明媚,那青面獠牙的摸样仿佛是生生要将她撕裂一般。 萧峰抵抗地十分吃力,两只短发女鬼如藤蔓般紧紧地缠住了他的双手,逼得他使不出力来。一只浑身是血的女鬼攀在明媚的背上,尖锐的手指无声无息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明媚大惊,憋红了脸紧张地用手去扳女鬼的惨白枯瘦的双手。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缕浅蓝色的光以箭一般地冲出了明媚的身体,猛地朝着乌压压的女鬼们刺了过去。“咻”地一声便穿透了最前边几个女鬼的身体,受伤的女鬼瞬间化作了一道道飘渺的青烟,转眼间就被吸入了盘旋在空中的蓝色小圆球里。 明媚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身体里的阴蚕卵飞出去了,但奇怪的是她却并没有就此挂掉。 阴蚕卵来势汹汹,咄咄逼“鬼”,以至剩余的女鬼争先恐后地仓皇而逃。 蓝色的阴蚕卵兴奋地在空气中上蹿下跳,急急地追了上去,就在此时,丑娃娃突然腾空而起,紧紧地抱住了盘旋在空中的阴蚕蛋。 “不要伤害她们。她们是无辜的!”丑娃娃使出了吃奶得劲抱住了阴蚕卵,不让它再去攻击其他的女鬼。 阴蚕卵停顿了一会儿,毫不留情地穿透了丑娃娃的肚子,一把将它甩开,飞速地冲向四处逃窜的女鬼。萧峰那小子见阴蚕卵的爆发力如此惊人,顿时兴趣十足,屁颠屁颠地追着阴蚕卵出去了 丑娃娃落在了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肚子上的窟窿。蔚蓝色的眼睛里浮动着晶莹的泪水。无助地看向正在拼命逃走的女鬼。 明媚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切,目光落在丑娃娃肚子上的大窟窿上,不免起了一身的寒意,想不到这阴蚕卵竟是如此地暴戾,如果他从自己身体里孵化出来候,岂不是会将她身体毁成马蜂窝吧! 生命短暂就算了,死了还得不到全尸,那她是得有多冤枉。 明媚对那丑娃娃有了一丝同情心,上前去把那丑娃娃给捡了起来,可丑娃娃一见是明媚来捡他,怕她报复,立刻瘫倒在了地上,翻出白眼装死。 这娃娃的智商是有多低?装死也装的这么白痴。 明媚无奈地捏了捏它的四肢,“别装了,快告诉我珠玉鸟在哪儿。” 丑娃娃一动也不动。仍然是翻着白眼,耷拉着身体。 “我说你不是想救那些女鬼吗,听说珠玉鸟能震住阴蚕卵,快告诉哪儿能找到它。” 丑娃娃微微摆动了一下胳膊,继续装死。 倒还挺固执的,明媚皱了皱眉,勾起手指,在丑娃娃的身上挠起痒来。 丑娃娃的四肢很快就颤动了起来,“呼”地一声坐了起来,“咯咯咯咯”地笑个不停。方才他肚子上破个窟窿的时候也没见他反应这么激烈,看来这娃娃怕痒不怕疼。 丑娃娃一个劲儿地笑着,肥嘟嘟的小脸也跟白面馒头一样,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我可以帮你们把它召唤过来。”丑娃娃说着转动着蓝色的眼睛看着明媚,“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让你身体里的东西伤害那些女鬼了,她们都很可怜的。” “好。”明媚点了点头。将它放在了手心里。丑娃娃在明媚的手心里坐着,将胖乎乎的手指放入了嘴里,嘹亮地吹了一声口哨。 哨声一毕,教室外头突然传来树叶摩挲的“砂唦”声,原本沉寂的空气竟是忽然就起风了。 丑娃娃将手指再度放在了嘴里,又吹了一声口哨。随后让明媚带他去教室外头的露天走廊上。 清凉如水的月光下,明媚看到一个明黄色的光影“咻”地一声朝着自己飞了过来。 少顷,一只毛茸茸的奶黄色小鸡落在了教室的阳台上,它理了理羽毛,转动着黑溜溜的圆眼睛瞅着明媚和丑娃娃。 尼玛,这分明就是鸡啊!明媚长大了嘴地看着胖乎乎的如小绒球一般的小黄鸡。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小黄鸡站直了身子,傲慢地瞅着明媚和丑娃娃。 “你----是珠玉鸟?”明媚迟疑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能开口说话的小鸡肯定不是普通的鸡。 “嗯。”小黄鸡说着扬了扬翅膀。一脸的不屑。 “额……。”明媚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这只可爱的小黄鸡就是珠玉鸟,这小鸡的摸样和她脑海中所定义的妖兽该有的形象实在是差距太大了,但是萧峰的那本书又是盗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们找我是为了阴蚕的事吧。”小黄鸡瞟了明媚一眼不慌不忙地说。 此话一出,明媚瞬间相信这小东西确实是珠玉鸟了。 “你放心,我已经将阴蚕卵抓住了。”小黄鸡说着便跳入了明媚的手心里,轻轻地用羽毛抚摸着丑娃娃肚子上的窟窿道,“软软你怎么被弄成了这个样子?” “呜呜------”被唤作软软的丑娃娃见小黄鸡如此安慰它,立马就哭了起来。 这娃娃的智商果然还是停留在孩子的阶段啊。 小黄鸡心疼的摸了摸软软的头,随即转过身去,对着软软的肚子撅起了肥嘟嘟的屁股。 “噗”地一声响,明媚闻到了一股泥土的清香。这家伙居然“排毒”了。 “你要干什么?”明媚一脸严肃地看着正撅着屁股的小黄鸡,“你若是要上厕所,可以去窗台上。身为一小鸡,也是要讲文明的。”她可不希望待会儿满手的鸡大便。 “切。你个丑女人懂什么。”小黄鸡转动着黑溜溜地眼睛鄙视了明媚一眼,傲慢地拍了拍翅膀,毫不在意她的态度。 又是“噗“地一声响,方才还是浑身奶黄色的小黄鸡顷刻间就彷如穿上了水晶鞋的灰姑娘一般,华丽丽地变成了一只五彩斑斓的美丽鸟儿。 但它终究还是对明媚的手掌心大号了。 明媚不悦地皱了皱眉,看了眼掌心的排泄物,不由得怔住了。 普通的小鸡拉废物,这只小鸡拉的可都是珠宝啊! 小黄鸡肥嘟嘟的屁股底下排满了晶莹剔透温润滑腻的珍珠,真巧填住了丑娃娃身上的那个小窟窿。 天啦,如果得了这小黄鸡,估计这辈子都不用为生计发愁了。明媚开始琢磨着怎么将这小东西打包带回家。 小黄鸡见了明媚惊讶的表情,得意地转了转黑漆漆的眼珠,动了动小爪子,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一阵幽蓝色的光晕包裹住了它肉乎乎的身体,只一眨眼的功夫,胖乎乎的小黄鸡不见了,出现在明媚面前是一个邪魅俊朗的少年,少年星眸皓齿,鼻梁挺直,身形修长。着一身粉色的衬衣,十分地帅气。 “额。居然是美男。”明媚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肿胀的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少年低下头来勾住明媚的下巴,笑嘻嘻地打量着明媚道,“怪不得看起来这么丑,原来那毒已经渗透你的内脏了,估计活不过一个小时了。” “我知道……。”明媚轻轻地拍开少年的手,淡定地注视着他,“你骂我丑可以,但是你不能见死不救。” “噢?我凭什么一定要救你?”少年淡淡地看了明媚一眼道,轻轻地摩挲着夹在手指间的阴蚕卵道“这阴蚕如果控制的不好,会是害人的东西。不过既然你希望我帮你,总得给我个帮你的理由吧。” ------------ 第九章 收服白白 明媚笃定地注视着少年的那细长的丹凤眼,半晌,微微一笑道,“你若不救我,必然会后悔。” “噢?”少年轻轻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明媚道,“为何?” 明媚轻轻耸了耸肩,笑眯眯地看着少年道,“你也清楚纯阴蚕是很危险的东西,如果你不救我,它就会落在本欲陷害我的那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那人生性邪恶,性格暴戾,善恶不分,他若知道我来找过你帮忙,必然也不会放过你。如果你救了我,我会是这纯阴蚕的主人。”明媚说到这儿顿了顿,一字一字地道,“你若施予我恩惠,我定会涌泉相报。” “呵。”少年把玩着纯阴蚕,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那个陷害你的人是谁?” “何潇潇。” 少年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帮你。” 明媚轻轻舒了口气,笑嘻嘻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谢谢你啦,小黄鸡!” 。。。。。。。。。少年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霎时满头黑线,脸色铁青。 “额。”明媚讪讪地收回了手,轻轻吐了吐舌头,方才是开心过头出言不逊了------- ”我叫慕容昱。”少年头也不抬地说,“你很幸运,在方才被这蛋吞噬的女鬼中有一个恰好也是纯阴的命格,所以即使我不帮你孵化,这个蛋也会自己孵化,不会伤及到你的性命。不过我要帮你和纯阴蚕完成血契,那么,从此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 “好。”明媚感激地看着慕容昱,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 慕容昱默念几句咒语,弯起手指轻轻地扣了扣蓝色的蛋壳,浅紫色的光晕闪过,原本坚韧的蛋壳立刻如一汪清水一般的散开了。只留下一条混身晶莹剔透的小白蚕蜷缩着肥嘟嘟的身子休眠在慕容昱的掌心。 想不到这小东西长得还挺可爱,明媚用手指轻轻地挠了挠小蚕的软绵绵的身体,凉凉的,软软的。触感很好。 小蚕轻轻地动了动,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黑溜溜的小眼睛直直地注视着明媚的肿胀的双眸。似乎对于唤醒自己的她很不满。 慕容昱让明媚咬开中指,用流出来的鲜血喂这小东西。 明媚迟疑了一会儿,咬破了手指,半信半疑地将沁着血滴的手指放在了小蚕面前, 小蚕晃了晃肥嘟嘟的身子,别过了头去不看明媚。看来这小东西还不愿意。 明媚再一次十分有耐心地将手指放在了小蚕的面前。小蚕毫不领情地别过头去,理也不理明媚,懒懒地瘫在了慕容昱手心里。 这小东西也太缺德了,脾气古怪,明媚想到这儿偷偷地看了眼慕容昱,她今天所见到的灵兽似乎都是这种傲慢,古怪的德行。不管是珠玉鸟还是这纯阴蚕。 慕容昱看着毫不配合的小蚕,一把将它揪了起来,用力地按在了明媚的手指上,强迫它吸食明媚的鲜血。 小蚕扭动着肥嘟嘟的身体反抗了一会儿,但却完全没有效果,大概是感应到了慕容昱不是好惹的,小蚕乖乖地停止了反抗,温顺地地吮吸起明媚的鲜血来。小东西的嘴触到她的手指,凉凉的,痒痒的,并不可怕。 慕容昱随即又变回小黄鸡的摸样,在明媚和阴蚕之间来来回回地啄了几下,得意地拍了拍翅膀道,“你们俩正式发生关系。” 发生关系-----------一个人和一只蚕发生关系,这话听着不是一般的别扭。 得了件宝贝,明媚乐滋滋将阴蚕捧在手里,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发现它除了长得比普通的蚕要漂亮许多外,也没有其他不同的地方。但是在他和自己完成血契以后,阴蚕的脑袋顶子上出现了一个细小的朱砂痣。这么一妆点,倒让它又可爱了几分。 阴蚕见明媚对着它笑,立刻在明媚手心里打起滚来,来来回回地用自己冰凉而又光滑的身体蹭着她的手。 倒还挺会卖萌。明媚开心地摸摸它的头,这小家伙现在对自己的态度还挺客气,不枉费她被这小东西毒害的全身发肿了。 “可是,我怎么将它随身携带呢?难道要放在口袋里吗?那它会不会被我给憋死。”明媚偏过头去疑问慕容昱。 话音刚落,明媚只觉得锁骨上一凉,小蚕便消失在了她的手心里。 “阴会是以一种独特的形式寄生在你体内的,不过你放心,它再也不会对你产生其他的不良影响了。它留在你体内,可以帮你强身健体。”慕容昱说着便打了个哈欠,用翅膀揉了揉眼睛道,“折腾了这么久,我也困了,回去睡觉了。” 它说完便扑扇着翅膀准备朝着树林里飞去。飞到一半突然又折回来了,站在明媚的肩膀上,用翅膀轻轻拍打明媚的脸蛋道,“姑娘,你可别忘了你欠我慕容昱一个人情,以后随叫随到。日后不论你在哪,在做神马,只要我找你,你就必须得出现。” “额。。。。。。。。。”明媚看了眼慕容昱,无奈地点了点头道,“能不能把随叫随到去掉?我平时很忙的。” “不能。”慕容昱斩钉截铁地拒绝,说罢便飞入了树林里。 明媚看着慕容昱远去的身影,心里打起了小九九,慕容昱化作人形以后也算是个高富帅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将这小子收入怀中?明媚正喜滋滋地计划着如何勾搭上慕容昱,手心里突然响起了一个猥琐的声音,“别做梦了,慕容昱心里有其他的女人,更何况你长得这么丑,肯定没戏的。” 明媚惊讶地顺着声音低下头去,正对上丑娃娃那表情鄙视的脸。 ”你--------你听得到我心里在想什么?!”明媚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当然了,我会读心术。”丑娃娃说着得意洋洋地甩了甩头上那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鸡窝头道,“我刚才不小心窥探了一下你的内心,结果窥探到那么猥琐的信息。” “额。。。。。。。”明媚顿时尴尬不已,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她满脸通红地把丑娃娃放在了地上。忽然记起来萧峰那个小道士自从跟着阴蚕卵跑出去以后就不见踪影了。陡然着急了起来,怀了,那小子不会是给那些女鬼害了吧!回想起那些女鬼的恐怖摸样,明媚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忙跑去找他。 她抬脚正欲走,丑娃娃突然抱住了她的大腿。 “带我走。收养我。”丑娃娃蛮横地开口。 留个会读心术的怪娃娃在身边怎么着也不放心,总有被偷窥感。明媚轻轻皱了皱眉。 ”我保证不会在你不允许的条件下窥探你的心事。”丑娃娃又读懂了她的心思。 “你这不是正在窥探我的心吗?”明媚汗颜。 “我可以帮你鉴定你男朋友对你是不是真心的。” “ 我没有男朋友。” “那我可以通过读心术帮你追到你喜欢的男人。”丑娃娃眨巴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明媚,瘪了瘪嘴道,“求包养。” “ ”不过追男人这点倒是好像有点用处。明媚得瑟地笑了笑。 ”除此之外我还能帮你防骗防诈。”丑娃娃继续诱惑明媚,“我可以做你的眼睛呢。” 明媚动心了。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看着丑娃娃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走?你不是和那些女鬼的关系挺好的嘛。” “我必须和活人在一起。”丑娃娃说着开始用头开蹭明媚的大腿撒娇,“我是喜欢和她们在一起,但是时间久了,我会烟消云散的。因为我本是属性偏阳的小妖怪,而鬼姐姐们是纯阴的,我不能长久地跟着鬼姐姐们。姐姐,你就收养我好不好,我会做很多事情的。” “嗯-----”明媚回忆了一会儿与丑娃娃的相遇,忽然觉得这小家伙虽然性格赖皮,还有点好色,但其实也不惹人讨厌,至少他为了护住那群女鬼冲上去与阴蚕卵硬拼的摸样倒是挺仗义的,于是歪着头问,“除了会读心术之外,其他的你都会做些什么呢?” “我可以帮你拖地,扫地,洗衣服,还可以给你端茶倒水。” “额……好吧。”明媚看了看丑娃娃软绵绵的身体,对他的话深表怀疑。 但他既然这样说了,且就收留它好了,反正也碍不碍事。 当明媚带着丑娃娃满头大汗地找到萧峰那小道士的时候,他正和一群如花似玉的女鬼坐在草坪上赏月。那些女鬼都是从阴蚕卵手底下逃出去的,她们现在都收起了之前血淋淋的摸样,化作了原本的样子,确实是温婉可人。 这小子坐在女鬼们的中间,笑嘻嘻地给她们讲着各式各样的故事,逗得这些女鬼笑得开心得不得了。 晕,怪不得这小子不去找珠玉鸟,原来是在这享受美人恩。 “咳。”明媚故作严肃地咳嗽了一声,没好气地瞪了萧峰一眼,他见了急忙站起了身来,一脸讨好地问明媚事情解决了没。 “你在工作时间泡妞。我该不该扣你薪水呢?”明媚避开了萧峰的问题,黑着脸瞪着他。 “额……”萧峰顿时满头黑线,他笑嘻嘻地看着明媚道,“我追着阴蚕卵来到这草地上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他将阴蚕卵拦截了下来,收入了怀中,然后就化作一只鸟儿飞走了。女鬼们告诉我这男人真是珠玉鸟,于是我就放心了,我知道你肯定会没事的嘛。” “所以呢?”明媚假装生气的质问萧峰,“所以你就可以把我扔在一边自个儿在这花前月下呀?” “哎呀,这些女鬼也受惊了嘛,我就当做做好事,陪陪她们,为她们的同伴超度一下,也是可以提升我自己的道行的嘛!” 萧峰这小子说话是滴水不漏,嘴巴像抹了蜜一样,好在明媚此刻心情愉悦,也没有真的要与他生气。 天快亮的时候,他们就要离开女校了,萧峰掏出了自己的iphone,让明媚和给他和女鬼们拍一张照片。照片拍的是不伦不类,惊世骇俗,明媚不得不感叹这小子受非主流的文化影响太深了。 解了毒以后明媚的身体已经感觉舒服了很多,不疼也不痒了,全身也在慢慢消肿。只是还有点儿拉肚子,为了长远的健康着想,明媚还是让萧峰送她去了医院里。 在医院里输液消炎之后,明媚又暴饮暴食了一顿,将这几天所消耗的全部补了回来。 萧峰结算了工钱以后便离开了,临走之前和小护士近距离地聊了聊明媚的病情顺便挑了挑情,最后给了明媚一句“我明天再来看你”。结果这个明天一直拖延了很久。 丑娃娃软软被明媚放在床边,在医院闲来无事,她给把他那一头鸡窝似的黄毛全给拔了下来,换上了一头乌黑亮丽的黑发。这样看着就顺眼多了,软软见了自己的新造型也十分的高兴。 他说自己的头发原本是深棕色的,后来染发剂褪色了,他才成了一头营养不良的黄毛。 在医院里休息了一天,身体舒适了很多。阴蚕似乎也在明媚体内帮她解毒,那小东西这几天倒也挺乖的,没有在添乱,明媚于是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白白。明媚最初试图用桑叶喂白白,可那小家伙压根就不领情,不仅不吃,还不满地在明媚手心里滚来滚去。 而等到明媚吃鱼吃肉的似乎那小家伙就兴冲冲地从明媚身体里冲了出来,和明媚抢食。 明媚休养了几日之后恢复了以前窈窕的摸样,和她刚进医院事那胖粽子的摸样是完完全全地不同了。医生们纷纷为明媚身体的康复能力表示惊叹。 进医院的第三天早上明媚就准备出院了,此刻,何潇潇的案子也判下来了。她没有被判处死刑,法医认为她有遗传性的精神病,是在病发时才诱导他人自杀的。于是,她没有被枪决,也没有被扔进监狱,而是被送入了精神病院。明媚心里不由得有点发凉,她总有预感,何潇潇不久之后一定会出来的。 “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吗?”一个戴着口罩的女护士走了进来,她身材高挑,声音甜美,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如紫葡萄一般美丽。 “嗯,好了。”明媚高兴地点点头,女护士俯下身来帮明媚提行李。明媚看见她锁骨上有一颗红色的朱砂痣,微微有些意外。 女护士微笑着带着明媚去办理出院手续,明媚跟在她身后看着背影忽然觉得好眼熟。 “我们似乎在哪里见过。”明媚提着行李微笑着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程飞燕。”女孩儿笑着说。 ”程飞燕?!”明媚彻底愣住了,手中的行礼“咚”地一声掉在了地上。飞燕,怎么会是你? ------------ 第十章 飞燕 “飞燕?!”明媚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笑靥如花的女孩儿惊讶地下巴都要掉了。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八年前的那个夏天她是如何无助地跪在程飞燕溺亡的池塘边嚎啕大哭的。 既然是已经逝去了的人,如何又会活过来? “你是-----”程飞燕歪着头眯起眼来打量着明媚,疑惑地问道,“你---认识我吗?不过----你好像确实很眼熟呢。” “我是明媚。”明媚激动地朝着程飞燕伸手,“我是明媚啊,飞燕!” “明媚?!”程飞燕的双眸里顿时溢满了惊喜,她难以置信地拉住了明媚的手,仔仔细细地将她打量了一番,重重地点了点头开心地尖叫道,“明媚,是你,真的是你!我们好久不见了呢!你这丫头,越长越漂亮了!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额-----明媚回忆起了自己小时候那黑黑瘦瘦的摸样不由得叹了口气,八年前的明媚,皮肤黝黑地堪比汉子,身材瘦小的如猴子一般,最糟糕的是头发还短的要命。走在路上压根不会有人觉得她是女孩子。但而后的明媚却用八年的时间将女大十八变这句话是演绎地淋漓尽致。 “阿媚,好久不见,待会一起吃饭好不好?”程飞燕眨巴着大眼睛欢喜地看着明媚。 “好啊。”程飞燕从小就是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儿,明媚自小和她住在隔壁,两人的感情非常的好。但是,自从那次溺水的事件发生了以后,失去女儿的程飞燕的父母伤心欲绝自此搬离了银城。 从那以后,明媚就再也没有见过与程飞燕有关的任何人或事了,也正是从那以后,明媚愤恨地将何潇潇的照片贴在了墙上,每天用圆珠笔扎一遍。 八年前害程飞燕溺水的,正是何潇潇。 “飞燕,这是你朋友吗?”一个高高帅帅的年轻医生从大厅里走了过来,他亲昵地揽住了程飞燕的肩膀,简单地打量了明媚几眼,温柔地问温顺地倚靠在他身旁的程飞燕。 “是呢,她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明媚。既然都下班了,我们就一起去吃饭吧。”程飞燕说着拉起了明媚的手介绍道,“阿媚,这个是我男朋友----高枫。” “你好。”明媚友好地冲一身干净利落白大褂的高峰笑笑。 “很高兴认识你。”高枫礼貌地回了明媚一个微笑,温柔地摸了摸程飞燕的头道,“飞燕,我这就去地下停车场开车,你待会儿带着明媚一起来。” “好的。”程飞燕送走了高枫,转而笑眯眯地看着明媚道,“阿媚,你喜欢吃什么呢?这附近有一家餐厅的法国菜不错,我和高枫经常去,你喜欢吗?” “我随意点就好。你们喜欢吃咱就去。”明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来今天又要做别人电灯泡了。 高枫是个不择不扣的高富帅,长的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举止彬彬有礼,出手阔绰。最重要的是这小子对程飞燕十分地温柔体贴。 两人的感情非常的好。黏黏糊糊的,偶尔也会无比温柔地给对方夹菜倒酒,以至于坐在他两对面的明媚只能埋头吃饭。她很清楚自己此刻正在一对甜甜蜜蜜的情侣面前兢兢业业地做一只无比碍眼的电灯泡。 可没想到除了她之外,白白那家伙竟然也跑出来做电灯泡了。 高枫点了勃根地红酒炖牛肉,鸭肉千层酥,马赛鱼汤和白酱炖小牛肉等全肉食大餐。这鲜美的肉味儿将跟着明媚吃了几点干豆角炒肉末的白白给勾引了出来。 这家伙是典型的厚脸皮,闻到了肉香,大摇大摆地爬进了明媚盘子里,兴奋地扭动着胖嘟嘟的身体十分迅速地将牛肉吃得干干净净。 “阿媚,你养的蚕怎么不吃桑叶反倒是吃肉呀?”正在和男友甜蜜的程飞燕见了明媚盘子的白白,惊讶地问。 “额……”明媚忙将盘子里的白白捏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朝着程飞燕笑笑道,“这家伙是特殊品种,不食素改食肉的,呵呵。” “原来是这样呀。”程飞燕好奇地盯着在明媚手指间不满地扭动着身体的白白道,“这只蚕长得还真漂亮呢!让我看看好吗?” “这个……。”明媚还没决定要不要将白白给程飞燕观赏,那小东西就自个儿从明媚手指间溜到程飞燕盘子里去了。很快就将程飞燕盘子里的鹅肝消灭地干干净净。 额,敢情这家伙是个不择不扣的吃货,也算是随了它的主人。 “好可爱啊!”程飞燕欣喜地看着在她盘子里毫无形象大摇大摆地吃着牛肉的白白,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它,可白白对此却毫不领情,淡定地躲开了程飞燕的手指。 程飞燕不甘心地反复试了几次,一次也没能成功地吃到白白的豆腐。 白白吃饱了,仰着头躺在盘子里,黑溜溜的眼睛瞥到了高枫杯子里的五粮液,又“哼哧”“哼哧”地爬进了高枫的酒杯里,泡在酒杯里满足地咪着小酒。那摸样是无比的享受。 明媚目瞪口呆地看着厚脸皮的吃货白白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这家伙也太丢人…… “阿媚你养的这小蚕还喜欢喝酒呀!“程飞燕欣喜地看着已经将高枫的酒杯里的酒喝了一大半的白白问明媚道,“它好像通人性呢,你是在哪儿买的这只小蚕呀?” “额……。”明媚满脸黑线地看着陶醉在酒杯里的白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吃饱喝足以后,三人又在一起聊天,明媚和程飞燕很久不见了,彼此间的话自然是非常多的,明媚好奇地问起程飞燕那日溺水始终以后究竟又遭遇到了些什么。到底是被谁救起来的。 这事情说来也很诡异,还得从与何潇潇的相遇说起。 八年前,明媚十二岁,读小学五年级,那时候流传一首儿歌,一年级的小偷,二年级的贼,三年级的色狼一堆堆,四年级的美女没人追,五年级的情书满天飞,六年级的情侣一对对。 明媚至今搞不懂被管束在应试教育的小学生们怎么可以编出如此这又黄又暴力的儿歌。 夏天的时候,明媚荣升为六年级学生。因为学习成绩不佳,爸妈就想着把她培养成画家。于是日日送她去上国画课。 那天正好学画丝瓜,明媚的同桌长得挺招女孩子暗恋的,她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明媚特意穿了件白裙子,回来的时候背后被画了一条黑乎乎的丝瓜。也就是说当她在前边让同桌教自己画丝瓜的时候,后边的姑娘竟在她衣服上画丝瓜。明媚第二天气吼吼地拎着裙子去找那姑娘。 那女孩儿姓何叫何潇潇。高个儿,黑瘦。 两人约见在天台上,明媚气乎乎地将裙子摆在她面前,让她给赔。 何潇潇看着裙子上的污渍;嘿嘿地笑了两声,然后一把抓起明媚手上的裙子,闪电般地从天台上扔了下去。得瑟地开口道;现在你没有责怪我的证据。我也没有必要要陪你裙子。 接着两人便打了一架。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在那之后两人就当真就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当时同班的程飞燕和路小北也加入了明媚和何潇潇的小团伙,四个人就常常黏在一起。 明媚所在的学校是在八十年代初期建成的,厕所被修建在高大的教学楼背后,长年累月地不见光。厕所的后边有一条通往教师宿舍楼的小道。小道上铺的是长了青苔的青石板,毗邻厕所,臭味较重,所以很少有人去。可那一块儿偏偏是明媚班的清洁区,所以作为值日生的明媚不得不每周去那儿打扫卫生一次。 某日清晨,明媚和往常一样打着哈欠拖着扫帚慢悠悠地走到了小道上,打算随便扫扫了事。 明媚顺着石板挥动着扫帚,扫着扫着忽然觉得后颈一阵一阵地发凉,仿佛是有人正朝着她脖子吹气。她心里一阵发麻,准备扛着扫帚收工,却陡然地发现这扫帚竟比往日要重了许多。 明媚急忙硬着头皮往外头,走着走着,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明媚慌了,连忙加快了脚步,突然只觉得后脚跟似乎被人踩了一下,微微有点疼,她猛地转过身去,正对上空荡荡的空气,而就在她刚才走过来的石板上竟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几个血红色的脚印。 脚印很小,看上去不足十厘米,轮廓十分清晰,但诡异的是每个脚印的间距却很大,超出一米。最后一个脚印恰好就紧跟在她的脚跟后头,明媚顿时吓得扔了扫帚拔腿就跑,正好扑进了迎面走来的何潇潇的怀里。 何潇潇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但很奇葩地自小就爱研究牛鬼蛇神和各种乱七八糟的法术,她听了明媚讲这件事之后非常的兴奋,嚷嚷着要晚上在那条小道上守着等待奇迹的出现。但包括明媚在内的其他三个都比较胆小,不敢陪她。 她便就真的自己一个人在大晚上地去那儿蹲守着了。 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些什么,只晓得何潇潇自那天晚上以后就变了。 她以前虽然爱研究些光怪陆离的事情,但从未神神叨叨的。自那天晚上以后,她整个人都变得有点儿神经质了,上课走神,目光呆滞,整天在纸上写写画画。 其他三个人都挺关心她的,问她那天晚上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何潇潇始终不肯说。 直到有一天,三个人一起放学回家,何潇潇走在最前面,过马路的时候,一辆重型货车突然闯了红灯,晃晃悠悠地朝着何潇潇撞了过来!何潇潇见状整个都傻住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明媚见了这情形急忙把她给拉了回来。 还好没撞到她。 自那天起,何潇潇也不敢和明媚她们一起回家了,每天都是由父母接送。她还刻意地与她们三个拉开了距离。小孩子的性格都是单纯而善良的。何潇潇越是躲着明媚他们,她们就越是爱对何潇潇付出更多的关注。 何潇潇变得十分敏感了,去吃饭之前总是要洗很多遍手,吃饭的时候,也会故意先把碗里的彩扔出去喂学校里的流浪猫,流浪猫吃了没事儿她才肯吃,除此之外,何潇潇在走路的时候,也是异常地小心,生怕谁撞到了她。而且她好像总是怕有人会害她一样。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一直远离着明媚他们的何潇潇突然又开始接近她们了。 四人很快就和好如初,一起回家,一起吃饭,一起玩耍。刚开始的时候,四人都很开心。到后来,何潇潇总是要拉着明媚和其他的两个人讲故事。她所讲的事情明媚多半都听不懂。都是一些光怪陆离的事情,仿佛是不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 明媚问她是在哪儿听到的,她只是嘿嘿一笑,告诉她只要记住就行。 很快便到了夏天,何潇潇的故事也大致讲完了。 暑假的第一天,四个人一起去郊外游泳,程飞燕是四个人中水性最好的,所以他们总会在自己下水前先让程飞燕下去。那只是个很浅的小池塘,水深不过半米。程飞燕那时候就有一米六了。在小池塘游泳对曾经受过游泳队专业训练的程飞燕来说是易如反掌的。 程飞燕从小就长得特漂亮的,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有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和红红的樱桃小嘴。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还有两个美丽的梨涡。 那天,她下水了。她下水之前何潇潇的表情颇有些古怪,她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然后给了她一个小鱼形状的小玉牌子,明媚当时只当是何潇潇神神叨叨的毛病又犯了,也没有多在意。 可程飞燕自下水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了。 她最初下水的时候,还灿烂地对着明媚笑,笑得如夏花般地美丽。她的柔软的身子在水里仿佛一条美丽的美人鱼一般游动着。可惜游着游着忽然就没了影子。 水性稍好的路小北见状急忙跳下水去救她,何潇潇去喊人,但自那以后,明媚就再也没有见过程飞燕。 后来明媚的家属通知了警方,但即使是把池塘里的水抽干了,也没有发现程飞燕的身影,只找到了她的鞋子。 但在八年后,程飞燕竟然又奇迹般地出现在了明媚眼前,明媚不能不觉得奇怪。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 第十一章 偷窥窥 明媚却听的是云里雾里,这两口子说来说去说的完全不符合逻辑。青河离程飞燕出事的小池塘至少有数十里远。程飞燕的身体消失在了小池塘里那又是如何出现在青河的?而且又怎么会在出现在青河里的时候还奇迹般地活着呢? “飞燕,我前段时间看到了关于何潇潇被抓入狱的传闻,就挂念起来你和路小北,那以后我一直很担心,没想到何潇潇竟是那样可怕的人,我怕你们还在和她接触。不过如今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可知小北现在怎么样吗?”程飞燕一脸关切地问明媚。 “小北-----”提到这个名字,明媚的眼前顿时出现了一个拥有着阳光般明媚笑容的男孩子。可惜,拜何潇潇所赐-----那样温暖笑容,是再也见不到了。 “阿媚,小北是出事了吗?”程飞燕见了明媚突然凝重下来的表情,焦急地询问。 “嗯。”明媚轻轻点了点头。将后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程飞燕。 八年前,自程飞燕出事以后,明媚和路小北的家长就不再允许他们随便出去玩耍,随后便将他们两“押送”到数学老师家里补课。 数学老师家住在某栋电梯公寓的第十楼。 上去的时候必然要坐电梯。 那是飞燕出事后的第三十三天,天气十分地炎热,知了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明媚一如往常地在电梯口等路小北,等他到了再一起上楼去老师家里。 补课的时间定在每天下午的两点半,可那天直到两点四十五分路小北都没有出现。路小北以往是从前不迟到的,可今天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明媚不由得有些意外。 她于是给路小北偷偷买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可却接不通,无奈之下明媚只好继续在老师公寓门口等着路小北。 路小北直到三点的时候才出现在公寓门口。 他看起来很高兴,手里提着一个kfc的袋子。 “敢情你小子是去吃好吃的去了!”明媚松了口气,故作生气地给了他一拳头。 “不是,不是,是何潇潇请我吃的,我在来这里的半路上遇见了她,她要请我吃,我就没有拒绝。”路小北说着笑嘻嘻地将袋子递给了明媚,“我怕你嘴馋,所有也给你买了些。” “算你有良心。”明媚嗔怪似地瞟了路小北一眼,高兴地收起了kfc拉着路小北的手进了电梯。 今天的电梯似乎没有开空调,格外地热。 路小北是一个特别阳光的男孩子,爱打篮球,爱玩泥巴,对朋友义气,脑子还特别聪明,画画儿也画地特别好,但他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爱学习。 明媚最喜欢他的笑容,他笑起来的时候牙齿很白,双眸漆黑,脸颊上还有两个可爱的梨涡,总的来说,路小北是个很阳光很温暖的男孩子。 电梯升到五楼的时候突然就停住了。电梯停了下来以后,门便开了。可门外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明媚于是按了一下关门键,可电梯却没有任何反应。 “女孩子家家的就是力气小,让我来。”路小北说着轻轻地拍了拍明媚的头,走到了电梯口旁,按下了关门键,可电梯却是纹丝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路小北一个劲儿地按着关门键,可仍是没有反应。 电梯似乎被卡主了,路小北疑惑地走出了电梯,在走廊上环视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估计是电梯坏了,大不了我们走楼梯。”路小北说着吹了一声口哨,双手插在了口袋里,笑眯眯地迈进了电梯,想拉着明媚一起出去。可就在他的头刚刚伸入电梯的时候,一直动不了的电梯突然就猛地关住了门,恶狠狠地夹住了路小北的头。随后便迅速地向下降。 路小北毫无防备地被卡在电梯门之间,痛地龇牙咧嘴,想叫又叫不出,白皙的脖子上渐渐沁出了猩红的鲜血,小北脸上的表情痛得扭曲了起来。 明媚吓得不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儿地拉路小北的头,眼里积满了泪水道,“路小北,你不要有事,我这就报警!你千万不要有事!!!” 却只听“咔嚓”一声响,骨头折裂的声音诡异回荡在空洞的电梯里。猩红色的鲜血喷涌而出,路小北的头颅“骨碌碌”地滚在地上,明媚惊慌失措地看着这一切,痛苦着瘫软在了电梯里。 警察将明媚带出电梯的时候,她的身体上已浸满了路小北的鲜血,整个人吓得直发抖。她不敢去看路小北那没有头颅的身体。但是路小北那鲜血淋漓的的头颅和临死前那死死地瞪着的双眼都深深地刻进了明媚的脑海里。 明媚知道此生是再也见不到路小北阳光般的笑容了。 听完明媚的讲述,程飞燕的脸色霎时惨白如纸,吓得浑身发抖。不知道是否是幻觉,明媚觉得程飞燕的脸比起从前来白了许多,但并非是那种健康的白,而是一种诡异的白。了无生气一般。 “没想到,小北他也------”程飞燕的眸子里挤满了泪水,深吸一口气,突然表情严肃地看着明媚道,“小北他-----他在出事前何潇潇是不是给了他一块白色的小玉牌?” “嗯。”明媚点了点头,虽然那天的事情最后以是因电梯出故障而导致的悲剧而终了,但是,路小北父母在最后处理尸体的时候发现了路小北口袋里的一块小玉牌。玉牌上刻着一道门。 “我在下水前,何潇潇给了我一个刻着鱼儿的小玉牌,她当时告诉我是护身符,我当时也并没有多想。”程飞燕说着收紧了双眸,光洁的额头上沁出了些冷汗,“我下水以后,那个玉牌突然仿佛突然变得有千斤重,一直拉着我向下坠,我努力地想往上游,可是我越挣扎,那玉佩似乎就更重,最后,慢慢将我拉入了潭底,再后来,我就没有知觉了。” “何潇潇------”明媚握紧了拳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三个字。自程飞燕和路小北出事以后,何潇潇也以辟邪为由送了她一个小玉牌,自那以后明媚也三番五次地遇到过一些意外,险些丧命。很明显,何潇潇并不想放过她。 不然也不会在入狱前还给她特殊照顾,给她电脑上装上“天机”了。 但是,究竟是什么让何潇潇要对曾经无话不说的好友要赶尽杀绝?何潇潇害死那么多人的原因究竟是为何?她现在暂且被困在精神病院,那么,她还会不会继续对明媚赶尽杀绝?这一切,都没有定数。明媚回忆起何潇潇那张狐狸似的脸就觉得浑身发冷。 程飞燕和明媚又聊了一会儿后便和高枫一起回家去了,两人已经订婚了,必然也住在一起了,不比明媚孤孤单单一个人。 明媚告别这两口子以后便带着丑娃娃和白白回到了家里,白白今天是吃饱喝足了,已经安安静静地沉睡在了明媚的身体里,这小东西吃了就睡,就等着养肉了。 丑娃娃软软一路上都很安静,到家以后明媚故意捉弄他,让他给她按摩肩膀,捶捶腿。软软今天倒是出奇地听话,乖乖地用软绵绵的小拳头给明媚按摩。 可惜它的拳头太软,捶在身上就像是撞在了一小团棉花上一样,力度不够。 明媚于是琢磨着给他的拳头上安装个小按摩器……… 按摩完了以后明媚小憩了一会儿,便去浴室洗澡。此刻正是秋季,天气微凉,氤氲的雾气缱绻地浮动在飘散着淡淡花香的浴室里,明媚仔仔细细地冲洗着自己娇嫩白皙的身子,享受着这几日里来难得的安逸。 钢化玻璃制成的浴室挡板上突然扶起来一团小小的黑影,莫非是有怪物?明媚心下一惊,迅速拿浴巾包裹住身体,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推开了玻璃门。 一张猥琐而又熟悉的脸出现在明媚面前。 “我靠,你这小东西还挺好色啊!在女校的时候我就怀疑你偷看我上厕所,现在又偷看我洗澡,你什么意思啊?!”明媚说着一巴掌拍在软软脸上。 软软一动不动地待在明媚手心,满头黑线地装死。 明媚用手指挠他痒痒。他淡定地继续装死。 明媚气呼呼地捏他,质问他,吼他,但他依然淡定装死。 这小东西一遇上危险和困难就装死,速度比谁都快。这演技都赶得上奥斯卡影帝了。不去演个电影还真是屈才了,明媚冷笑了两声,一气之下将它摔进了热水缸里。 “主人救我,主人救我!!!”软软手足无措地在热水里扑腾,可怜兮兮地向明媚呼救,“主人你长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身材又玲珑有致,性格又温柔善良,太吸引人眼球了,人家忍不住嘛,所以,所以才犯了错误………。” “你嘴巴倒挺甜。不过挺诚实的。说的都是实话。”明媚不悦地瞪了软软一眼,被他这么一夸,不由得有点得瑟。 惩罚了软软一会儿以后,明媚就将他从水里捞了出来,顺便给他洗了个澡。 软软似乎很怕水,浑身湿哒哒的心情很不好,明媚于是用两个晾衣服的木夹子将他夹了起来,挂在了卧室里的晾衣绳上。然后在他下边放了个小盆子接水。软软瘪着嘴,满眼泪花地用手拧干自己的双腿。小声地嘀咕,“主人,你欺负我。” “和我一起洗澡是你的荣幸。”明媚看着一脸憋屈地被挂在晾衣绳上的软软,不由得笑了。手头的事情暂时处理完了,明媚给自己冲了杯奶茶,打开了电视机准备看高丽棒子剧。 软软将自己拧了个半干以后,眨巴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惊奇地盯着电视机道,“这是神马,为什么里面的人还能动呢?他们是不是和我一样惹了你,就被你关在里面了。” “是啊,你要是以后再敢惹我,我也把你关里面。让你这辈子都出不来。”明媚故意恐吓他。 “额……”软软抬头看了眼夹在他身上的木头夹子,觉得很无力,他深刻地怀疑自己跟错主人了。 “你难道没见过电视吗?这个叫电视机。”明媚开始一本正经地给软软解释。 “没见过。”软软弱弱地回答。 “那你现在见到了。”明媚说着把遥控器放入了软软手里,想了想道,“电视机呢就是可以播放电视剧的电器。用这个可以给电视机换台,你想看什么就可以看什么。” “什么是电视剧呢?” “………”明媚低下头来想了想,鄙视地看着软软道,“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主人欺负我。”软软瘪了瘪嘴,表情落寞。 “好吧。”明媚只好又给软软解释了一番,可惜这丫头的语文完全就是数学老师教的,她的解释是毫无逻辑并且完全木有头绪,语言苍白无力。软软实在是听不懂,于是小小地读了一下明媚心。于是就懂了。 软软对电视机逐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最后两人一起围在电视机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起高丽棒子剧来。 剧终的时候,软软忽然一脸严肃地看着明媚道,“主人,你的好友程飞燕不是人。” “噗!”明媚将刚刚喝下去的咖啡喷了出来,讶异地看着软软道,“她不是人,那是什么?” ------------ 第十二章 闹事 “我也弄不清楚她是什么,但是在她的身上有死人才有的气息。”软软说着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木头夹子,“主人,你能把我放下来么?” “你还没干呢,干了再下来。”明媚说着顿了顿,皱了皱眉道,“什么叫死人的气息,你这话让我甚得慌。” “就是------就是我觉得她不像是正常的活人。” “额……你的表达太模棱两可了,不管了,我累了,先睡了,有情况明天再说。”明媚说完便爬上了床。 “主人,你放我下来嘛!”软软无助地望着悠然自得地钻进了被窝里的明媚,心里头落满了悲凉。 于是乎,他就这样被晾了一夜。 明媚在早上是被程飞燕的电话吵醒的,飞燕在电话那天兴冲冲地告诉明媚她所工作的陆军总医院里发生了大事儿,让明媚赶紧过来采集资料。 前面忘了交代了,明媚除了目前仍在大学里混之外,为了挣点零花钱她还投奔了在银城某报担任主编的表姐,兼职做小道记者。为自己挣点生活费。 所以明媚在收到程飞燕的电话就立马带着软软和白白奔了过去,程飞燕所在医院隶属于某总军区。是集医疗、科研、教学为一体的大型综合三甲医院。这样的地方若是出了事,那就是百分之百的头条了。想到这明媚兴奋了,于是连早饭也顾不上吃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银城陆军总医院。 医院里是熙熙攘攘的,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明媚捧着相机挤进了人群里,只见一大群穿着白色丧服的市民正举着几个大大的牌子对着医院的总办公大楼示威。 牌子上写的竟是“还我亲人遗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等一类让人大跌眼镜的话。 穿着丧服游行示威的人中男女老少都有,数目还不少,整个医院也被围观的群众堵了个水泄不通。 奇了怪了,这医院到底是在闹那般。这所医院至少有四十年的历史了,历来都是好评如潮,今个儿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明媚一边拿着相机拍照,一边被沸腾的人群往里头挤。 就在此时,两辆军车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停在了总办公大楼的下方。 喧嚷的人群急忙围了上去。军车的门开了,里头出来个穿着一身笔挺军装的年轻男子。 男子将军帽压低,虽看不清楚长相,但却是身形修长,姿态挺拔,举手投足之间溢满了男人味,男子一出场就被无数的游行群众围了个严严实实。 紧跟在其后的另一辆奥迪军车中出来了两个中尉的军官,两人拨开了包围着前边那个年轻男子的人群,一左一右地护在年轻男子两旁,跟随着他走进了总办公大楼。 这小子肯定不一般,明媚见状立马端着相机跟了上去。 年轻男子走进了一间办公室里,脱下军外套,换上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白大褂,跟在他身后的两位军官焦急地看着他道,“少校,再过一会儿估计各大报社的急着就要来了,该怎么办才好?” “对的,记者来了就麻烦了,要不要从调些武警来驱散那些游行的人?”皮肤黝黑的军官一脸严肃地看着正在打理自己那一身白大褂的年轻男子。 “医院不该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么?”年轻男子脱下军帽,淡淡地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军官道,“既然救死扶伤的地方又怎么能让无辜的民众在这里受伤呢?” “可是这一次事情闹得太大了。”黑皮肤的中尉军官皱了皱眉道,“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十一月一号到十一月三号之间接手的那些病患遗体全都消失了。” “都半个月了,还是没有查到消失的遗体去哪儿了吗?”年轻男子严肃地问。 “查不到,那些遗体后来是副院长接手的。我们压根查不到与之相关的资料。” “那也难怪今天外头会聚集这么多家属了。” 明媚蜷着身子静悄悄地躲在办公室外头,用录音笔记录下来屋子里那几个年轻军官的谈话。自从白白安安分分地进入她的身体以后,她的身体素质也确确实实有了不少明显的变化,譬如走路的速度是以前的三四倍,听觉和视觉相对以前也敏锐了很多,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干活的力气也大了许多。 这医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竟会弄得如此乱糟糟。明媚正准备用相机偷偷给办公室里头的军医拍两张照片,只听“咚”地一声响,一块鲜红色的砖头从下面飞了上来,不偏不倚地砸破了办公室的玻璃。 哇靠,早就听说现在医患关系紧张,没想到竟然真有会扔凶器的。居然还是朝着少校级的军医扔砖头,实在勇气可嘉啊。 明媚于是调转了方向,屁颠屁颠地跑下去拍那位胆大如虎的“砖头哥”。 “砖头哥”是一位穿着丧服的游行中年男子,男子皮肤黝黑,身材高壮,哭丧着脸,愤恨地朝着总办公大楼里骂脏话。 “阿媚,我可算找到你了。”将一身护士服裹在呢子大衣里的程飞燕突然出现在了明媚身后,拖着她的手往游行示威的人群外钻,“这里太危险,又得不到第一手资料,你跟着我来。” “哦,好的,好的。”明媚乖乖地跟在程飞燕身后,程飞燕裸露在外头的手腕上带着一个汉白玉手镯,手镯周围的皮肤上出现了一些块状的暗紫色斑痕,像云一般,诡异地聚集在程飞燕白皙的胳膊上。 明媚身体里陡然升起了一阵莫名的暖流,白白在锁骨里头轻轻地跳跃了起来。程飞燕的手冷得吓人,没有一丝温度,明媚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如果她分辨地没有错,程飞燕手腕上的是-------尸斑。 程飞燕带着明媚进了她所在的护士站。外面的人依然激动,明媚甚至看到了飞舞在空中的愤怒的鸡蛋。不过用鸡蛋砸人也太浪费了粮食了吧……。 “哎,好端端的工作日,弄成了这样子。”程飞燕看着外头喧闹的人群,轻轻叹了口气。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明媚不解地问。 “这半个月以来,停在医院太平间里新鲜的病人尸体竟然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这来闹的,就是病人的家属。那个扔砖头的,是一个小姑娘的父亲,那小姑娘是上周二遇到车祸被送到医院来的,当时给她做手术的是少校顾朗。可惜当时并没有抢救过来,孩子被直接送进了太平间,只是----” “只是什么?” “孩子的父母当时都在外地出差,他们赶过来的时候,要看孩子的尸体,可是---可是那孩子的尸体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不在太平间了。” “啊?!”明媚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这在这样的医院里还有胆子大的偷尸贼吗?” 所谓偷尸贼就是一群被钱财迷瞎了眼睛的混蛋,他们白天会潜藏在医院或者殡仪馆一类地方,晚上再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偷取新鲜的尸体,再将其解剖,然后把器官运倒黑市去变卖。但是他们偷的一般都是身份不明,无名无姓,也没有家属的遗体,一般不会去偷有家属的遗体。 “应该不会是外面偷尸贼,如果是的话,医院的摄像头会拍下来的。”程飞燕说着摆了摆头,“那几个晚上摄像头里是一丁点儿异常也没有。但是我们搜遍了整个医院也没有发现那些失踪的遗体。所以案子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破。” “额……”听程飞燕这么一说,明媚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沉默了一会儿后文程飞燕道,“那个顾朗是谁?” “他是个少校级的军医,据说从小就是个天才儿童,今年刚刚博士毕业。他爹是嘉麟酒店的老板,财大气粗的。那家伙不仅家境殷实最重要的是他有一手好医术。院里好多连上校级军医都治不了的疑难杂症他都能治好。” “这么牛叉啊。典型的钻石王老五啊。”明媚羡慕嫉妒恨地点了点头,嘉麟酒店是银城的一所十分奢华的五星级酒店,明媚去那里住过两次,一次就花了她半个月的零花钱。 但是,那个顾朗,不会就是方才被愤怒的“砖头哥”用砖头砸窗户的那厮吧!看上去是个极傲慢的人呢,不过长得倒是挺英俊,要是把他弄上头条了,估计会吸引不少女性读者。明媚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玩弄着手中的录音笔。 “就是这个女人!刚才在我们办公室外面头拍的就是这个女人!”一个雄浑的男声响彻在明媚耳旁。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军医冲到了明媚身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中的相机,严肃地看着她道,“把相机给我们,你不经过我们允许就偷拍,是违法的。” “诶-----诶----诶----什么叫违法啊?记者拍照天经地义啊!”明媚说着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假记者证。 ------------ 第十三章 调戏 可那两男人完全不理会明媚手中那沾满油污的假记者证,拽了她手中的相机就往外走,明媚急忙追了上去。两个中尉级别的军医,高高大大的,年轻力壮。明媚也不知是哪儿来的速度和力气,疾速地追上了那两汉子。一手抓着一个汉子胳膊,用尽全力地反手一扭,只听“咔嚓”一声,其中一个稍瘦点的汉子竟折了胳膊,“嗷嗷”地叫了起来。 “对不起啊,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明媚也惊住了,她从不知自己竟会有这样大的力气。以前的她拎着两桶水都喊累,今个儿居然扭折了一汉子的胳膊。 “臭丫头,居然还动手!”两外一个壮点的军医见自个儿的同伴受了伤,也顾不上面子了,抡起拳头就像明媚挥过来,明媚一歪头,轻捷地闪过了。 汉子大惊,转身又是一拳。沙包大的拳头从右面朝着明媚的脸打过来,明媚迅速蹲下身来,结实的拳头从她头发丝上擦过。那汉子不甘心,竟又动起了腿,一飞腿过去,却恰恰被明媚的双手给稳稳当当地抱住了。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了。我不想要跟你们打架,大家和谐一点不好吗?你有没有绅士风度啊?”明媚说着轻轻地朝着那汉子勾了勾手指,“把相机给我。” “你想的美!”也许是被底下游行示威的人惹怒了,也许是觉得连一个姑娘都打不过脸上实在是在挂不住,那高高壮壮的中尉完全不听明媚的辩解,激动地脸红脖子粗了。猛地将腿从明媚手中抽出来,蓄足了力气后重重地踢向明媚的侧脸。 靠,有点素质好不好,打人不打脸啊!明媚闪电般地竖起手肘,硬生生地将男子的飞腿挡了下来,恼怒地地瞪着他道对她出手的汉子。 她的胳膊竟完全没有损伤,萧峰那小道士说的果然没错,纯阴蚕确实是很神奇的小东西,它不仅可以强身健体,简直是快要把明媚变成女金刚了。 对面的汉子完完全全愣住,她想不到这丫头看起来是柔柔弱弱的,居然会有这样厉害的身手,趁着他走神的间隙,明媚飞快地在他肚子上打了一拳。 明媚的拳头看起来是白白细细,粉粉嫩嫩的,但力道却大得惊人,生生地将那汉子逼退了几步,汉子后退了几步,手中的相机掉在了地上,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似乎是想要呕吐,他于是蹲下了身子。 明媚见相机掉了下来,正准备去抢,不料手却被死死地钳住了。明媚大惊,拼命地挣扎,可她越挣扎,钳住她的手就越是紧,直到她无法再动弹为止。 “姑娘何必如此粗鲁?”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的声音响起在明媚耳边,明媚仰起头来,正对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双眸的主人正微笑着看着明媚,他微微低着头,嘴角轻扬,皮肤白皙如凝脂,俊美的五官仿佛是刀刻一般精致,棱角分明的轮廓被温柔地包裹在柔和的朝阳下,有一种说不清的美感。 明媚觉得自个儿此时的心跳微微有些快了。 “我是顾朗,就是方才被你在总办公大楼偷拍的那位。”男子说着轻轻松开了明媚的手。 顾朗这么一说,明媚觉得很不好意思,她也希望自己能给这钻石王老五留下个好印象,可是这一早上又是偷拍又是殴打对方的朋友……实在是……… “你的相机摔坏了。”顾朗捡起明媚的相机,放在她手中,笑着道,“姑娘没吃早饭吧,不如一起吃个早饭如何?” “诶?”明媚怔怔地看着笑容温暖的顾朗,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感觉,傻乎乎地脱口而出道,“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我打了你的人你还请我吃早饭?” 躲在明媚包里的软软听了这话顿时汗流满面。这个主人未免也太二了,美色当头,常识就碎了一地………它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站在明媚对面的男人简直就是一笑面虎。 “哈哈,姑娘还真可爱。”顾朗的眼角浮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姑娘你长得如此清秀可爱,请你吃个饭有何不可的呢?” 明媚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这男人的嘴巴还不是一般的甜,软软感觉到了明媚越来越快的心跳,恨不得从书包里蹦出来给明媚泼杯冷水降温。 “王彻,陆游,你们俩赶紧去处理伤口,今天是工作日,还是会有病人的,伤得不严重就不要耽误了正常的上班时间。”顾朗略带些责备地看着那两个挂了点彩的中尉军医道,“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在医院里和人动手。” “是。”两人乖乖地低下了头,颇有些不服地瞪了眼明媚。 站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的程飞燕见状立马将负了伤的二人扶进了护士站。临走之前朝着明媚竖起了大拇指。王彻和陆游这两小子今年才毕业,仗着自己家里有点势力,平日里有些嚣张跋扈,在医院里倒是挺爱惹是生非,但没有人敢惹他们,明媚这次居然将这两人老老实实地教训了一番。 顾朗带着明媚去了楼下的茶餐厅,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明媚中途借着上洗手间之名,对着镜子涂了点bb霜和唇彩。心如鹿撞地盯着眼前那穿着如天使般洁白的白大褂的钻石王老五。 “你叫明媚。”顾朗微笑着看着明媚,拿起了她的记者证道,“这个是假的。在街边伪造的价格是二十元一张。而且是买一送一。” 额,明媚汗颜了,早知道就不相信街边的小摊贩了……不过她当时就是冲着对方伪造证书买一送一的活动去了,伪造个记者证还另送一个英语八级证书。实惠啊! “你今年二十岁,是银城理工机械工程与制造专业大三的学生。”顾朗说着轻轻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你闲暇时间在银城环视早报做兼职的记者,说白了就是业余的狗仔队。” 明媚突然觉得心里不太舒服,这个披着白衣天使外壳的顾朗似乎没初见时那么温柔友好。 “你要多少钱。”顾朗完完全全地收起了笑容,俊美无铸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冰霜,他冷冷地看着明媚道,“你做业余的狗仔队,不就是为了赚钱吗?把你的录音笔和相机里的交卷给我,我给你钱。要多少,你尽管开口。” 明媚的心瞬间就凉了下来,她一把抢过桌子上的相机。一言不发地将它装进了包里,收拾好东西准备走。 顾朗并不理会她,将一叠厚厚的毛爷爷放在了明媚眼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这么多够吗?” 明媚盯着桌子上的微笑着的毛爷爷看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将钱揣进了怀里,放下交卷和录音笔,转身走出了茶餐厅。 顾朗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了一抹轻蔑的笑意。他点了一杯咖啡,打开录音笔,细细地听起里头的录音来。 咖啡喝到一般的时候,明媚突然又从外头冲了进来。她三步作两步地冲到顾朗面前,将方才的那一沓毛爷爷甩在顾朗面前,打开手机的摄像系统,勾起顾朗的下巴,眼神挑衅地看着顾朗道,“帅哥,你长得这是般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让我调戏一番如何?” “你………”顾朗被明媚弄得完全摸不著头脑。 明媚不等顾朗发问,俯下身子,霸道地朝着顾朗吻了下去。顾朗始料不及地推开明媚,无奈居然一时推不动。明媚狠狠地咬住顾朗丰满的嘴唇,直到咬出血来。她一手托着他的下巴,一手拿着手机对着他和顾朗拍照。 茶餐厅里的护士和服务员立马议论纷纷地围观了起来。 半晌,明媚起了身。将钱放在顾朗的白大褂上,冷冰冰地看着他道,“小子,我刚才强吻了你,这就算是我给你的小费,你给我好好收着。” 原来这丫头是为了报复,顾朗轻轻舔了舔嘴唇,腥甜的血腥味弥漫在他的舌尖,他静默地看着眼前如小兽般的明媚,淡淡的笑了。 “我把你和我接吻的画面拍了下来,你若不把我的相机和录音笔还给我,我就将这照片发到报纸上去,标题就是‘少校军医无耻调戏纯良少女’。”明媚狡黠地看着顾朗,淡定地将手机收进了口袋里。 “是么?”顾朗饶有兴致地看着明媚,他本以为这丫头只是贪图钱财的脑残小狗仔一名,没想到骨子里竟然还这么有趣。 “相机和录音笔给我。”明媚笃定地看着顾朗。输了什么也不能输了节操。 “呵。”顾朗不急不缓地站起生来,将录音笔放入明媚手中,转而一把将她按在墙上,邪魅地笑笑,用力地吻了下去。 这一次的吻不比之前,明媚之前不过是恶狠狠地咬了顾朗。而顾朗这次,则是结结实实地在吻她。他温软的双唇缱绻缠绵地摩挲着明媚娇嫩的红唇,霸道的舌头很有技巧地撬开了明媚的贝齿,调皮地纠缠着她温润的丁香小舌。顾朗直接分明的双手用力地按着明媚的双肩,忘情地强吻着她的樱桃小唇。 不得不说,这丫头的红唇吻起来很甜很有质感。 明媚这还是第一次接触到男人的舌头,惊异地说不出话来,浑身软绵绵的,仿佛是一月一次的大姨妈汹涌来袭一般,霎时是头晕目眩,心跳加速。 茶餐厅里的人早已尖叫了起来,良久,顾朗松开了明媚,轻轻擦了擦嘴角,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明媚的双眸道,“一直以来,只有我霸占一个女人,从不曾有那个女人敢调戏我。你,也不例外。” ------------ 第十四章 坚强妹子 顾朗的白大褂上突然出现了一只肥嘟嘟的小白蚕,小白蚕蹲在顾朗的肩膀上,转动着黑溜溜的小眼睛,不悦地瞪着他。 白白趁着顾朗和明媚说话的空挡,一扭一扭地爬进了顾朗的衣领子里,轻轻地咬了他一口。 软软将明媚的包上的拉链偷偷拉开了一个小口子,偷笑着看着这一切,白白那小家伙一方面是见明媚被欺负了,出来帮忙,第二方面呢,估计是吃醋了。 顾朗只觉得脖子上微微一痛,轻轻皱了皱眉,松开了明媚。 明媚察觉到了顾朗脸上的异常,随即就看到了乐颠颠地站在顾朗肩膀上朝着明媚邀功的白白,视线转而落在了顾朗白皙的脖子上,他的脖子上有一个小小的牙印,牙印周围的皮肤已渐渐开始发黑了。 糟糕,是白白咬了他!明媚大惊,白白这家伙的毒性明媚是感受最深刻的。顾朗虽然可恨了些,但是明媚从未想过要伤害他的身体,但是白白这小家伙着实是个急脾气。 “这是什么?”顾朗拿起站在自己肩膀上的白白,眯起眼睛打量着它。白白不满地扭动着肥嘟嘟的身子,黑溜溜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顾朗,然后-----朝着他的脸吐了一口口水…… 一条肉眼几乎不可及的银白色的细线“刷”地刺进了顾朗俊美的脸蛋里。 明媚顿时大囧。讪笑着看着顾朗道,“它是我养的宠物,不小心跑出来了,你把它给我吧。” “它咬了我。”顾朗不悦地挑了挑眉,“这小东西还咬人吗?” “额……”明媚囧迫地点点头道,“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咬人。” 明媚话音刚落,白白就跳回了明媚的手心里,撒娇地用肥嘟嘟的身子蹭着明媚的手掌心。 明媚不安地看了眼顾朗脖子上那越来越黑的咬痕,十分的忐忑。白白也抬头看了眼自己的杰作,得意地在明媚掌心里滚来滚去。 “你,还是去看医生吧,这小东西有毒。”明媚好心的劝告顾朗。 “我不就是医生么?”顾朗说完一把扣下了明媚的相机和录音笔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的东西就扣在这里了,以后不要多管闲事。” “额…”明媚这次不敢再理直气壮地跟顾朗争相机了,她不敢想象被被白白咬了以后的顾朗会变成什么摸样。 不过,若是顾朗那家伙真的毒发了,没有办法治,也必然会来找她,到时候………嘿嘿……明媚想到这里不由得扬起了嘴角。然后便心情大好地给自己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和一块蛋糕,在女服务员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悠闲地吃起早餐来。 “阿媚,原来你在这里。”程飞燕着急地走进了茶餐厅看到正悠闲地吃着早餐的明媚,一脸担忧地开口道,“那两个上尉被你伤的不轻,阿媚你什么时候还偷偷练过武啊。这下可糟了,估那两个家伙是军二代啊,你这下闯祸了。” “我也没想到自己出手会那么重。”明媚轻轻地叹了口气,琢磨着等顾朗毒发后来找她时,干脆多多敲诈下他,让他帮自己把这事儿也摆平。 “飞燕,你手上的紫色斑痕是怎么一回事?”明媚的目光落在了程飞燕手腕上的紫色斑痕上,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这个吗?”程飞燕漫不经心地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斑痕,微微蹙了蹙眉道,“这个是老毛病了,从溺水被救起那会儿开始的,每隔一两个星期就会出现这样的紫斑,高枫说这是一种慢性的皮肤病。和血液系统相关的。” “那你可得小心一点儿了。好好调养身体。”明媚狐疑地盯着程飞燕手腕上的云状紫瘢痕看了看,好端端的活人怎么会有尸斑呢?大概是出血性紫癜吧,可能是自己多虑了。 “我倒没什么事,按时吃药就可以。只是你,得罪了那两位中尉,打算怎么办呢?” “凉拌呗。”明媚拉着一脸担心的程飞燕坐下,笑着道,“你呀,就不要担心我啦,我不会有事的,你自己要注意身体。” “好。”飞燕点了点头,看了看明媚道,“你相机呢?” “被没收了。” “被顾朗没收了?” “嗯。”明媚不悦地点了点头,疑惑地问程飞燕道,“那些放在太平间的遗体到底是为何会消失?那个顾朗好像对此很在意。” “那个啊-----” 程飞燕还来不及回答,突然听到外边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打砸声,类似于桌椅砸断的声音中还混合着辱骂声和尖叫声,看样子是发生激烈的冲突了,明媚赶紧冲了出去。 眼前的景象十分的混乱。先前那穿着丧服游行的一拨人和另一拨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人打了起来。而顾朗则带着一群年轻的军医在中间维和。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明媚忙抓着离她最近的欧巴桑询问。 欧巴桑进明媚一脸的迷茫,八卦地附在明媚耳边道,“那些穿着蓝色工作服的是附近工地上的工人,两个月以前工地发生了爆炸,伤了不少人,是这个医院的医生组织了急救小组去就在的,少校顾朗是当时急救团队的组长。他的医术那是一绝,救活了不少人。而那些穿着丧服的则是来找顾朗麻烦的,那些工人听说他们的救命恩人顾朗有了麻烦以后就立马赶过来了,于是两伙人就打起来了。” “这样子啊。”明媚踮起脚尖饶有兴致地看着忙着维和的顾朗,看来这家伙身上可以挖的新闻不少啊。 突然,“嘭”地一声响,一块石头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明媚的额头上。明媚顿时痛得龇牙咧嘴,脑袋“嗡”地一声响,挂彩了。扔石头的那汉子见自己扔错了人,立马就慌了,扯开脚丫子就跑。 “你给我站住!!!扔个石头也脱靶!”明媚委屈地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额头,飞快地朝着那汉子追了过去。 那汉子见明媚追来了,跑得更快了。 明媚也不甘示弱,一边飚血一边进行百米冲刺。纯阴蚕果然厉害,这要是在从前,明媚早就晕了,哪还能追着凶手跑啊。 顾朗听到了动静,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边流着血一边追着凶手的明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不要跑。”明媚逮到了那扔石头的汉子,扯住了他的胳膊,恶狠狠地瞪着双眼睛,满脸鲜血地看着他。 那汉子一见明媚这幅摸样,吓得直哆嗦。忙不迭地道歉。 “道歉要是有用你还来游行做什么?”明媚说着推了他一把,抡起了拳头,凶巴巴地瞪着他道,“你-----” “我再也不敢了,姑奶奶饶命----”男子见明媚受了伤还能健步如飞,想来绝对不简单,应当是便衣警察一类的人物。急忙道歉。 “你------你帮我付了医药费再跑。我----我没办医保-----”明媚说完便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留下一摊惊讶围观的人群。 这丫头……… 明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程飞燕握着她的手满脸担忧地看着她,见她醒了,急忙为她倒了一杯水,嗔怪地看着她道,“你都被打流血了,还硬是追着那家伙跑了个几百米。是不要命了吗?我告诉你你都上报了。” “唔------”明媚虚弱地扯了扯嘴角,笑了笑道,“报纸上怎么说?” “你自己看。”程飞燕说着递给了明媚一张报纸。报纸的正中央是满脸是血的明媚奋力追赶一名彪形大汉的照片,报纸的标题是“妹子坚强”明媚再一看内容,只见很多热心网友亲昵地称呼她为“追赶姐”“淡定妹子”“坚强妹子”“医保妹子”等等。 “哎。”明媚懊恼地叹了口气,撅了撅嘴道,“好新闻又被人给抢了。” “都这时候了,你还关心新闻呢?好好养身体才是。”程飞燕说着又给明媚端来了一大碗鸡汤。 明媚看了看鸡汤,转而哀求地看着程飞燕道,“飞燕姐,我养的白白估计也饿了,给它也盛一碗来吧。” “放心,我给它准备了。”程飞燕说着又端出了一小碗鸡汤。鸡汤香味浓郁,味道甘美,白白那小馋虫立马就从明媚身体溜了出来,欢快着跳进了鸡汤里。在里面游来游去,自由地享用美味的大餐。 “你的伤口恢复得挺快的。”程飞燕笑眯眯地看着明媚,“你的自愈能力非常强,伤口恢复地特别快。” “嘻嘻。”明媚知道这都是白白的功劳,特意从自己碗里又加了一大块鸡肉给它。 “那人帮我把医药费出了吗?”明媚吃饱后问程飞燕。 “额……”飞燕满脸黑线地摆了摆头,“出了一大半了,后来那人借着去取钱的空挡跑了,我让高枫先帮你垫上了。” “谢谢你。”明媚友好的抱了抱程飞燕,有个朋友的感觉真的很好。 但是可惜现在相机也被扣下了,这个星期该交的新闻稿交不了了。但是白白这家伙胃口又大,每天都要吃不少牛肉,这个月交不了新闻稿估计就得给那小家伙吃素了。 明媚想着颇有些郁闷了,突然电话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道友,贫道今个儿看你上报纸了,你还好吧?”一个猥琐而又愉快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边传来,明媚顿时满头黑线,原来是萧峰这小子。 想到萧峰,明媚突然又来了精神,她记得自己拍过萧峰勾搭女司机和驱鬼的照片,当然还有萧峰那小子和那伙儿女鬼的合照。哈哈,既然交不成正儿八经的新闻稿,把这小道士和女鬼的合照交上去也成~~~~~ ------------ 第十五章 被踩的白白 明媚此时完完全全没有想到她的这个举动将会地改变萧峰的人生,许多年以后,她常常会问自己如果当时她不那么做,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那些事情。 萧峰火了,明媚的报道发出去以后萧峰就遭到了各路网友犀利的人肉搜索。他微博的粉丝数量一下子就破了十万。屌丝小道士萧峰正式开始逆袭,一下子就成了微博红人。 以至于他来医院探望明媚的时候,还得戴个墨镜。 戴了墨镜,剪短了头发的萧峰让明媚压根就认不出来了。她初见晓峰的时候,只觉得这家伙那道士头的造型虽说是独特了点,但长得还算是眉清目秀的。 但现在,看着站在他眼前的萧峰,明媚突然就有点理解那些被萧峰忽悠到手的女孩子了。眼前的萧峰仍旧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衣,洗的微微发白的牛仔裤,干净清爽的短发,白皙的皮肤,俊秀的五官,让人看着十分的舒服。 “道友,几日不见,你竟然出落得如此漂亮啦!”萧峰捧着一束清新的百合笑眯眯地看着明媚。 “我一直都这么漂亮。那几天只是中毒了而已。”明媚调侃似地看着萧峰道,“你换了发型以后,连笑容都变得不那么猥琐了,不错啊。” “额……贫道以前的笑容很猥琐么?” 明媚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道友你太伤害贫道的心了,好多姑娘都夸贫道笑容帅气来着。”萧峰厚脸皮地卖萌。 “那只能说明你被骗很久了,不是情商低就是智商低。”明媚忍住笑一本正经地看着萧峰。 萧峰顿时满头黑线,一把将百合花塞进明媚的手里,看着她额头上缠着的纱布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快好了。”明媚接过花,笑眯眯地看着萧峰道,“听说你现在成名人了,要不要慎重地感谢我呢?” “当然,当然。”萧峰笑眯眯地看着明媚,“多亏了你,我现在淘宝上的生意好爆了。很多施主找我驱鬼保平安。”萧峰说完顿了顿,压低了身子在明媚耳旁小声耳语道,“纯阴蚕现在应该是被你彻彻底底地收服了吧。” “嗯。”明媚轻轻点了点头。 “那么------”萧峰一脸谄媚地看着明媚道,“贫道有一个计划,需要道友你帮忙。” “什么事?”明媚疑惑地问萧峰。 “我想将淘宝店扩大,成立一个正规的工作室,专门为人捉鬼,你觉得怎么样?” “嗯,挺好的。”明媚说着顿了顿道,一脸严肃地看着萧峰道,“小道士,你买保险了吗?” 萧峰微微愣了愣,点了点头道,“我买了。” “那行,如果你已经买齐了所有保险公司的意外险,你就可以去成立工作室了。” “………”萧峰无奈地看着明媚道,“我知道纯阴蚕的力量很强大,所以我诚挚地邀请你和我一起成立工作室。” 明媚摸了摸额头上的绷带,仍然有一丝淡淡的疼痛感,她注视了一脸诚恳地萧峰一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没钱买保险,要是跟着你混出了意外该怎么办?” “我会保护你。”萧峰眼神笃定地注视着明媚,“我就算是自己丧命,也不会让你出意外。” 明媚见着萧峰那坚定地摸样不由的回忆起了在女校的事情,这厮根本就是半个神棍,跟着他混的话丧命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萧峰确确实实不是个坏人,虽然他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但是一遇上危险就会把明媚护在身后。的确是个不错的人。 “这事你让我在考虑考虑。”明媚笑嘻嘻地拍了拍萧峰的肩膀调侃道,“不过你如果愿意把某张保单的受益人写成我的名字的话,我也许会答应哟!” “额……”萧峰顿时满头黑线。 明媚又休息了半日之后,觉得自个儿差不多已经痊愈了,也就出院了,走出医院的时候,她特意偷偷地去顾朗办公室看了看顾朗,那家伙明明是被白白咬了,但是看上去却一点儿异样也没有。只是脖子上仍然有一点儿黑色的牙印。 明媚有些不解了。白白的毒性应当是很强的,顾朗不过是一介凡人而已,怎么会在中了毒之后还活蹦乱跳的呢? 程飞燕喝药以后胳膊上的紫色斑痕就基本全部消散了,见飞燕的身体没有异样,明媚也就放心了,她带着白白和软软回了家。家里两天没收拾,颇有些凌乱,可是明媚的身体也才刚刚恢复,懒洋洋地不大想做家务。于是乎,她把抹布打湿了以后塞在了软软的手里,厚着脸皮道,“软软,今天就拜托你拖拖地,擦擦桌子,做做卫生了。” 软软立马瘫在地上装死。任明媚怎么掐怎么折腾就是不醒。 “说好的,做卫生的呢?”明媚没好气地瞪着软软,回忆起在女校时软软抱着她大腿的可怜摸样,她分明记得那家伙在那时说了要帮她做清洁来着。 软软完全不为之所动,厚脸皮地瘫在地上。 就在明媚生气的时候,白白从她的身体里钻了出来。趴在抹布上一个劲儿地扭动着肥嘟嘟的身体,湿漉漉的抹布很快就动了起来,闪电般地将整个屋子里的地板擦得干干净净。 明媚目瞪口呆地看着拽着小抹布努力做着清洁的白白,心底涌起了一阵暖流。 白白擦完地板,又将鸡毛毯子吃力地用小短腿儿抱了起来,一点一点地清洁柜子和家具。明媚张大嘴巴看着抱着比自己身体大无数倍的鸡毛毯子的小蚕白白,说不出话来。 相比起其他小蚕来,白白的力气倒是很大的,很快就把家里打扫地干干净净了,然后就贴在明媚掌心里卖萌,嗨皮地滚来滚去,得意地朝着明媚摆动着圆乎乎的小脑袋。 明媚陡然涌起了一阵饥饿感。这饥饿感并不是来自于她自己的胃里,反而像是来自于心底。 “主人,白白饿了。”软软一脸愧疚地撤掉了装死的状态,小声地对明媚说。 明媚没有理会软软,笑眯眯地问手掌心的白白道,“你饿了吗?” 白白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就从明媚的掌心里跳了下来,爬出来屋子,爬向楼底。 明媚所居住的单身公寓底下有一家几乎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牛肉店。里面的牛肉贵的吓人,白白那小家伙就屁颠屁颠地引着明媚进了那家豪华的牛肉店。 这家伙嘴巴倒真挑剔,吃了一次法国菜之后对食物的要求明显上升了。明媚开始后悔带它去吃法国菜了。 白白趴在货架上,迫不及待地仰起身子,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粉嫩嫩的新鲜牛肉。 果然是吃货一枚……明媚看了眼白白所看中的那块牛肉下的标价,又看了看自己的钱包,心里一阵发慌。 白白见明媚久久不肯掏钱,不悦地扭了扭身子,跳在明媚的肩膀上,不满地瞪着她。 明媚做了无可奈何的手势,指了指自己的钱包。 白白瞟了几眼明媚钱包里的那几张可怜兮兮的钞票,鄙视地瞪了她一眼,又跳回了货架上,管他付没付钱,直接就霸王硬上弓了。毫无形象地啃起了牛肉来。 “美女这是怎么回事?这只小虫子是你养的吗?”店员注意到了这边的状况,一脸焦急地赶了过来,讶异地盯着正在啃咬牛肉的白白问明媚道,“请问您是这只小蚕的主人吗?” “额……”明媚胆寒地看了眼牛肉的标价,点了点头道,“是的。” “那您的宠物还真是好眼光呢,我们的这块牛肉是从法国空运来的,是本店里味道最鲜美的牛肉,一块大约是三百八。”店员笑眯眯地看着明媚。 “额…好的。”明媚掏出两百元放在柜台上,不好意思地看着店员道,“我下来的匆忙,手上暂时只带了两百,剩余下来的我现在回家去取好吗?” “好的。” 明媚临走之前看了眼正在狼吞虎咽的白白,它貌似已经快要啃完一大块牛肉了,啃得明媚肉疼。 等明媚回来的时候,牛肉店居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牛肉店的老板,一个身上纹着老虎的彪形大汉正愤怒地盯着肆意地啃着他家牛肉的白白,大手一拍,将白白从牛肉上拍了下来,大声斥责道,“你这小虫子居然敢偷吃我家牛肉!胆子大的了不得了!你吃了我还怎么卖给其他客人!!” 白白被拍落在了地上,抖了抖身子,仰起头来不悦地盯着高高壮壮的老板。 “偷吃我牛肉,我今天踩死你!!!”大汉说着便抬起脚朝着娇小的白白踩了下去。 “不要啊!!!!”正巧看到这一幕的明媚飞速地冲了过来,可惜已经晚了………彪形大汉的脚已经覆盖在了白白柔软的身体上,明媚的心顿时拨凉拨凉的。 ------------ 第十六章 放毒解毒 可一切都晚了。 店主汉子的脚在踩上白白的一瞬间被一阵无形的力量给猛力地弹开了,汉子惊叫一声向后飞去,“咚”地一声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撞翻了身后的货架。 糟了,要赔钱了。这是明媚脑袋里最先有的反应。 白白轻蔑地瞟了眼跌在地上的汉子,雄纠纠气昂昂地爬到他身边,凶巴巴地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周围的店员全都愣住了,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这一切。一只长得娇小玲珑的小白蚕居然把他们的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八的店主给撂倒了,着实是让人难以置信。 明媚迅速将口袋里的钱全部掏出来放在了总柜台上,小声地召唤了一声白白,趁着店员们全都包围着店主的时候带着白白以飞一般的速度溜之大吉。 回到屋子里的明媚从被子底下掏出了存折,把上面的数字看了一遍又一遍以后开始考虑搬家了。 白白吃饱了,气也出了,心情很不错,竟然破天荒地和软软一起玩耍了起来。 明媚看着那两个小家伙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的欢快摸样,重重地叹了口气,住在这周围的人都知道,那牛肉店的老板是黑道上的人,据说后台很强硬,平时就嚣张跋扈地很,否则他那店子牛肉也不会高的离谱了。 白白这肥虫子大摇大摆地吃人家霸王餐就算了,居然还把人家店主给毒害了。实在是太不安分了。 一小时以后,明媚正准备爬上床睡觉,突然传来了一阵粗鲁而又急促的敲门声。 该来的还是会来,明媚换了下睡衣,表情淡定地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群提着铁棍的小混混。 “你-----你叫明媚?”为首的小混混叼着根香烟,吊儿郎当地问。 “是。”明媚点了点头,轻轻地向后退了两步,那伙混混正抽着烟,云雾缭绕的,着实让人不悦。 “你----你----打---打了---我么家---老―老大。”为首的混混居然是个结巴,他一脸凶恶地瞪着明媚,断断续续地说,“我们----老---老大----重―重伤---进---医院了。” 明媚看着他那凶神恶煞的摸样,再听着他结结巴巴的声音,不由得笑了。 “笑什么笑?!”一个高个子的混混抡起铁棒在明媚的防盗门上恶狠狠地敲了一下,防盗门顿时凹陷了下去。潜伏在明媚身体里的白白警惕地昂起了头。 明媚忙把它压了下去。 “门拍怀了要赔的。”明媚淡淡地说。 “你这小妞居然还跟我们讲条件?!”满面狰狞的混混们似乎被明媚激怒了,拎着凶器一涌而上,堵在了明媚门口,淫笑着看着她道,“走这么近一看,小妞你还长得不错哟,要是让咱爷们调戏调戏,说不定可以少挨几棒子。” 一个满头黄发的小混混笑嘻嘻地朝着明媚走了过来,满脸yindang地看着她,一双手不安分地搭在了明媚的肩膀上,咧开嘴露出一口的黄牙道,“小妞,来,叫声哥哥听听。” “要我叫你哥哥,不怕短寿吗?”明媚毫不客气地甩开了小混混的手,冷冰冰地看着他们道,“如果你们给我放尊重点,我现在就和你们去医院看你们老大,并且给予一定的赔偿,倘若不是,后果自负。” “哟,你这小妞还敢跟我们叫板?!”为首的混混突然不结巴了,他恶狠狠地瞪着明媚,朝着后面的混混们大吼了一声,“兄弟们,进天咱哥几个就让这小妞从里到外爽一爽吧!” “好嘞!哥们儿我好久没开荤了!!!” “上了她!!”其余混混顿时色心大起,喧嚷着朝着明媚包围了过来。 明媚淡漠地看着他们,紧紧握紧了拳。 五分钟后,明媚客厅的地板上躺满了疼得满地找牙的小混混。 “又把我地板弄脏了。”明媚不满地瞪了一眼被她打趴在地上的混混们,用脚踢了踢为首的一个小混混道,“我说了让你们尊重我,你偏不听,既然如此,我是不会帮你们付医药费的。” “你-----你-----是---哪---哪一路的?”小混混瘫倒在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眼前这姑娘看起来是一副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但是力气却大得惊人,力气大得惊人就算了,还特别耐打,浑身上下像是穿了一身铁皮盔甲似的。 “姑奶奶我哪一路都不是。”明媚说着一把抓起了小混混的衣领,眯起眼睛道,“带我去医院看你家老大。” 明媚虽然讨厌这些人,但是不想无端地伤及他人的性命,那个店主被白白给咬了,估计是凶多吉少。更何况这一次的事情确实是白白先不对在前。 在去医院的车上,几个小混混向躲着瘟神一样地躲着明媚,不敢惹她。 明媚看着他们这幅样子,心里很是得意,没想到她有一天也能在这些让人又怕又恨的黑道人士之间漏出霸气。 有了白白果然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这样一来,刚开始所受的那些苦也都值得了。 明媚觉得她这段时间和陆军总医院十分有缘分,今天下午才从这儿出来,晚上就又来了。 小混混们带着明媚进了他们老大所在病房,为首的小混混鼻青脸肿一脸憋屈地在同样是鼻青脸肿一脸苦逼的店主汉子耳旁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 店主听了小混混的话,肥胖的身体微微地抖了抖,他的脸已经肿的不成人样了,一双眼睛被青肿脸颊挤成了一条细线。嘴唇肿的跟香肠一样,脸上的牙印向外淌着黏糊糊的脓血。脸上的皮肤逐渐变成了乌黑色,比鬼还吓人。 “我们老大让你为他的伤负责,你那小虫子有毒。”黄毛小混混颇有些恭敬地向明媚黄钻打店主的意思,“老大他中毒了,医生都没有办法,所以才叫你来,你既然有办法下毒,总有办法解毒吧。” “我可以解毒,但是事先申明一句,不是我下的毒,是你家老大自己惹了我的毒蚕。你们觉得蛇咬人会犯法吗?若是被毒蛇咬了,你们还敢找它麻烦么?”明媚双手抱胸,眼神凌冽地注视着鼻青脸肿的小混混们。 她的意思很清楚,她担心她救了那店主以后,他们会继续找她麻烦。所以要先在救人之前把这些撇清。 “不犯法,不犯法。”小混混们明显收敛多了,恭恭敬敬地弯腰低头道,“您只要救我们家老大,过去的事,就既往不咎。” 明媚没有理会其他的小混混,她快速地走到店主身旁,把白白放了出来,让它给肥胖的店主解毒。 白白起初是不愿意的,左扭右扭,不肯听明媚的话,明媚见它这样子索性将它整个按在了店主脸上的牙印上。 见主人生气了,白白也就只好乖乖地服从命令,至此为止,明媚只见过白白伤人,还没见过它救人,只见它静静地伏在黑色的牙印上,扭动着肥嘟嘟的身体,从嘴巴里吐出一些淡紫色的蚕丝,蚕丝轻盈地覆盖在牙印上,瞬间没入了店主的皮肤里。 不一会儿,黑色的牙印就消失了,店主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明媚送了口气,让白白回到了她的身体里,然后准过身对其他的小混混说道,“你们去买几个刚刚被诞下来的新鲜鸡蛋,煮熟了以后用一根红线系住,然后在你们老大身上滚几圈,就可以解毒了。” 明媚其实并不知道解毒的具体方法,这都是软软读了白白的心之后,通过意识悄悄告诉明媚的。 软软除了会读心术之外,还可以用意识和人对话,这一点是明媚之前没有发现的。 几个小混混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赶紧出去找鸡蛋。 此时,病房的门开了,一身笔挺军装的顾朗出现在了明媚面前。 见到他,明媚着实吃了一惊,那店主被白白咬了一口,中毒很深,变成了鬼一样的德行。而顾朗那小子同样是被白白咬了一口,却依旧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帅的不得了,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 这小子肯定不简单。 “明小姐,你又惹事了。”顾朗微笑着看着明媚,不急不缓的说。 “嘿嘿。”明媚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好,只能傻笑,顾朗的笑容很如璀璨的夏花一样好看,但是------却让明媚有一丝莫名的害怕。 “你所伤的人是我的病人,今夜我值班急诊。”顾朗说着轻轻地走到了明媚的身旁,低下头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道,“据我的病人所说,明小姐身上过有很不寻常的东西。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呢?明小姐可否给我一看?” “很不寻常的东西?”明媚知道他指的是白白,她转了转眼珠,挺了挺柔软的胸脯,狡黠地冲着顾朗笑着道,“不知道顾少校是觉得我身上哪里不寻常。”明媚说着顿了顿,踮起脚尖,轻轻地附在顾朗耳旁,柔着声音缓缓道,“少校是觉得我身上哪儿不寻常?是我的身材不寻常呢,还是觉得我的脸蛋不寻常?” ------------ 第十七章 你是我的债主 顾朗一手抓住明媚白皙的手腕一手勾住她的下巴,眯起眼来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黑葡萄般的眸子,然后微微一笑,手腕用力,将她拉近自己的身体,低下头来低声的在她耳边呢喃,“丫头,你这是玩火。” “你----”明媚红着脸想要挣脱,却发现顾朗的力气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压根动弹不了。 顾朗松开明媚的手,走到店主身旁检查了一番,轻轻地朝着那些小混混点了点头道,“他中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你们谁来出医药费?” “我们一起出吧。”为首的小混混掏出几张毛爷爷交给了站在顾朗身后的护士。其他的小混混纷纷开始掏腰包,零零散散地给他们的老大拼凑医药费。 “你们先别拿钱了。”顾朗突然伸手阻止了正在掏钱的小混混们,转而微笑着看着明媚,“据我所知,你们的老大是被这个女孩儿所养的宠物给弄伤了。所以该为此负责的是她而不是你们。” 听了顾朗这一席话的小混混们转而齐刷刷地望向明媚。 “诶?是你们家老大先动脚踩我家白白的,白白那是出于自卫才咬他的,而且,刚才不是说了,既往不咎吗?”明媚说着不满地瞪了顾朗一眼,这家伙简直就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不管过程怎样,结局是你的宠物伤了人,你就该为此负责,若是逃避责任,被害人有权利将你交送给警方。”顾朗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明媚就纳闷了,这顾朗本本分分地治病救人就好,为何偏要在这时插一脚。再说这些小混混平日里也是习惯于小偷小摸,顾朗不帮她一个本本分分的学生说话,居然帮这些小混混说话,人道何在啊? 但是顾朗确确实实说的是句句在理,明媚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本来也有准备作出一定的赔偿,但是被顾朗这么插了一脚,恐怕要把她自己赔偿得倾家荡产了。 “小茹,带这位姑娘去缴纳这位先生所有的医药费。”见明媚没有说话,顾朗倒是先吩咐了跟在他身后的漂亮护士。 明媚顿时大囧,她很清楚顾朗是在故意针对她。医药费的价格是稍稍有点不菲的,而这店主居然也没有办医保,最重要的是顾朗那小子给那店主用的还尽是昂贵的进口药物。 明媚无力地看着手中的缴费单,无奈地说不出话来,今天就算是把她和白白当在这里估计也没有办法缴清店主的医药费了。 就在她正在纠结该怎办才好时,顾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朝着明媚贴了过来。他满脸微笑地看了眼明媚手中的缴费单,又幸灾乐祸地看了眼明媚脸上苦闷的表情,慢悠悠地掏出了一张信用卡,直接在缴费窗口刷了卡。 “你这是干嘛?”明媚眨巴着大眼睛不解地问顾朗。这家伙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刚刚都还在为难她,现在又突然帮她,为什么呢? “我在帮你。”顾朗淡淡地回答。 “你为什么要帮我?”明媚疑惑地看着顾朗俊美的侧脸,“你不是在为难我吗?为什么又要帮我?“ “学雷锋而已。” “学雷锋?”明媚鄙视地看了顾朗一眼,就算是那几个小混混学雷锋她也不会相信顾朗这小子会学雷锋。 “从今天起,你就欠我的钱了。我就是你的债主。”顾朗将缴费单塞进了明媚手里,笑眯眯地着看着她。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明媚轻轻地咬了咬唇,戏谑地看着他道,“你不会是想要我以身抵债吧?” “哈哈!”顾朗笑了起来,拍了拍明媚的头道,“姑娘你自恋了,我眼光没那么差。你不会看上我了吧?急着想对我以身相许?” “………”明媚一脸淡然地看着顾朗,清了清嗓子道,“我眼光也没差到会看上上校您。” 顾朗没有答话,只是微笑着看着明媚,这丫头的性子倒是很有趣,他弹了弹手指道,“这笔钱你一时半会儿也还不清。我见你身手不错,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来满足我的需求,全当还债。” 靠,这话说的真色情,难道你要是暖床的时候需要我,我也得来么?明媚低下头来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我只卖艺不卖身的。少校还请自重。” 顾朗饶有兴致地看了明媚几眼,急诊室的电话响了,顾朗便赶紧奔了过去。 明媚将缴费单交给了那群小混混,心情不好地带着软软和白白离开,可白白似乎不太想走,它从明媚的身体里跑了出来,赖在地上不走。 软软蹲下身来和白白交流了一会儿,似乎也不想走了。 医院本就是每天都要经历索多生老病死的地方,也是灵异事件的高发地,更何况现在又是晚上,明媚忽而想起了前段时间在这医院累所发生的遗体失踪的事件,不由得来了兴趣。 这个医院里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倘若能在对这件事情进行独家报道,那么就可以得到一笔可观的新闻稿费了。也就可以用来还债了。明媚于是兴奋了起来,经历过女校的事情以后她的胆子渐渐也肥了起来,更何况现在有白白护体,不怕不怕。 白白除了爱吃牛肉之外,还喜欢吞食孤魂野鬼,医院这种地方必然有很多灵体,也难怪白白不想走了。 明媚读懂了白白的心意,将它收入了自己的身体之中。又去外头买了个手电筒和一把匕首,企图带着这些东西溜向太平间。太平间接近医院的南门,也就是后门,明媚就直接抄到了后门口,后门远没有前门气派,甚至有点儿破旧。 看来也是少有人来,夜深了,远方的空气里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就在明媚准备进门的时候,几辆大型巴士歪歪扭扭地从远方开了过来,缓缓地停在了门口。 明媚有些纳闷了,这怎么回事,大半夜的还有巴士开过来?莫非是来接医生的么?巴士里似乎都是空荡荡的,清冷的月光淡淡地涂抹在白色的车身上,平添了一丝诡谲的气息。 六辆巴士整整齐齐地排列成一条长队,静默地等候在后门口,巴士上确实是一个人都没用,完全是一片漆黑,就连开车的死机也是隐没在无声的黑暗之中。 医院内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了,几行穿着白衣服的人正排着整齐的队伍朝着巴士走。明媚的心底突然涌起了一阵强烈的不安,她关掉了手电筒,安静地躲在了一棵白桦树后。 穿着白色病服的人排着队目光呆滞地从医院里走出来,明媚细细的观察了他们一会儿,这些人中那女老少都有,手腕上统一系着红色的丝带,只见他们面色惨白,目光呆滞,整个人仿佛是被牵线的木偶一般,一个接着一个毫无生气地登上了巴士。 在他们的身后又跟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军医,他们谨慎地跟在那群病人的身后,也接二连三地上了巴士。在那些军医中,明媚看到了程飞燕的男友高枫。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这是要去哪儿?明媚讶异盯着这一切,犹豫了一会儿,散开了系在脑后的头发,紧紧地裹住身上的白色外套,混入了那群如行尸走肉般茫然朝着巴士前进的又一波病人中,顺利地登上了巴士。 明媚坐在了最后一排,最后走上巴士的是两个年轻的军医,其中一个便是高枫。明媚急忙低下了头,索性巴士里面是一片漆黑,高枫坐在最前面,也看不清明媚。 高枫和另外一个军医两人面对着巴士里其他的人坐着,一脸的严肃和警惕,似乎是怕会有人逃跑一样。 巴士里是死一般的寂静,但却是一排排地坐满了人。满巴士里的人中没有一个说话的。连呼吸声都轻微地难以耳闻。 明媚低着头,任长发遮着自己的脸,摆过头来轻轻地看了眼坐在她旁边的人,那是个脸色惨白的中年男子,男子的身体微微有些发胖,一动不动地坐在座椅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漆黑的眼睛里似乎看不到瞳孔,黑的吓人。 明媚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男子的手腕上,他的手腕上系着一个红色的丝带,丝带周围的皮肤似乎有些异样,借着月光看不大清楚,一团一团的,像云一样,颜色较深,明媚不由得联想到了程飞燕手腕上的暗紫色斑痕,霎时脊背一凉。这,莫不是尸斑? 巴士突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坐在第二排靠走廊的穿着白色病服的女人失去了重心,如木偶般直愣愣地摔倒在了地上,高枫急忙去扶,嘴里轻轻地喊了句,“飞燕。” 这一次明媚看得清楚,高枫扶起来的那个女人正是程飞燕!程飞燕此时的脸色如纸一般地惨白,四肢瘫软无力地耷拉在高峰身上,整个人就仿佛死掉了一般,没有一丁点儿生气。 冰凉的夜风阴嗖嗖地朝着明媚吹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这下是完完全全上错车了。 ------------ 第十八章 猪一样的队友 黑黢黢的大巴士如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行走在午夜的公路上,明媚悄悄地打开窗子,用手机拍下某些标志性的路标,然后编辑成短信发给了萧峰,心里想着倘若前方有危险也可以让萧峰帮忙报个警。 也不知行进了多久,前面的白雾似乎越累越浓,没有办法再用手机拍照了。巴士行驶的速度也缓缓减了下来,最后,停在了一排空荡荡的建筑物前边。 巴士停住的一瞬间,巴士里那些个穿着白色病号服的人们仿佛是得了某种口令一般,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排成队,直愣愣地朝着车门口走,明媚借机扯下坐在她身旁那中年男子身上的病号服,披在了自己身上,迅速混入了僵尸一样如提线木偶般向前走的人群中。 高枫和另一个军医脱下了白大褂,站在一旁点着数,见到被明媚剐去衣服的中年男子时,微微愣了愣,又细细地检查了一番,便让他下车来,轮到明媚了,她急忙将头埋得低低的,屏住了呼吸,悄悄地将手腕背在了身后。 高枫将明媚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番,轻轻地挥了挥手,站在他身旁的另一个年轻军医却陡然拉住了她的手腕,惊讶地问高枫道,“她的手腕上怎没有红色丝带?你们把其他科室的人招来了吗?” “没有啊。”高枫奇怪地看了眼明媚,低下头去雨扒开她披散着的头发,明媚见藏不住了,飞快地甩开握住她的军医,一把将他和高枫推开,闪电般地从车窗里跳了出去。 被明媚推到在地的高枫急忙掏出了口袋里的对讲机,紧张地对着对讲机的另一头咆哮,“警报!警报!有未知人员闯入!!!” 明媚从车窗上跳下之后甩掉了身上的白大褂,束起脑后的黑发,打开了手电筒,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古旧的研究所外头,巴士上已经陆续有人朝着她追了过来,她急忙攀上了满是铁锈的栅栏,跳入了研究所内,跑入了一条狭窄的巷子里。 巷子的尽头是一幢阴森森的绿色大楼,大楼的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灯光,大楼的门口则守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 莫非是闯入了军部的研究所?不等明媚思考,背后已经有人追来了,明媚急忙跳入了大楼旁边的一座瞭望塔里。 瞭望塔里完全是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明媚小心翼翼地躲在墙后,警惕地注视着外头的动静。追赶的人同样是实枪核弹的士兵,看来这个地方的还挺不简单。 “有外来人员闯入。你们要加强警惕。”一个领导摸样的男子对着站岗的两个士兵说。 “是!” “能抓得住就抓,抓不住就一枪崩掉。” 靠,这也太不人道了,想着自己方才只要稍慢一步也许就会被子弹打成筛子,明媚不由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不远处又来了一列武装到牙齿的士兵,明媚顿时满头黑线,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样森严的戒备? 领导摸样的人给所有的士兵叽叽呱呱了一番,明媚借着这个空挡爬上了瞭望塔,从高处俯瞰了一下整个研究所的格局,研究所看上去已经有不少年头了,瞭望塔里长满了蘑菇和青苔,应当是许久不要用了。 研究所中亮灯的总共就只有三个地方,第一个是旁边的绿色大楼,第二个是靠近门口的高楼,第三个则是最后端的一系列平房。而这三个地方的武装戒备也是最强的,尤其是最后端的一排平房,外头聚集了不少荷枪实弹的士兵。 明媚就纳闷了,这地方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也不见得有外人来,干嘛要聚集这么多火力? “那儿有人!”明媚正眺望着远方,底下突然传来了汉子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噔噔噔”的脚步声,士兵们追上来了,明媚急了,左边是高达八九层楼的瞭望塔,右边是带着枪的军人,怎么办呢? 就在她为难的时候,软软突然从包里跳了出来,尖着声音道,“主人,抓住我的手,然后从塔上跳下去。” “你开玩笑的吧!”明媚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个巴掌大的软软,“抓着你的手跳下去,你是要我和你一起殉情么?” “没时间了。”软软说着猛地朝着明媚的屁股踹了一脚,将她毫不留情地从栏杆上踹了下去,明媚压根没想到平时看上去软绵绵的软软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高空坠落感觉十分的微妙,耳旁的风“簌簌”地吹,整个人处于完全失重的状态,冰冷的水泥地离她越来越近,明媚极不情愿地闭上了眼睛,心里打着小算盘,既然有白白护体,这样摔下去应该不会死只会重伤吧……重伤的话大概需要多少医疗费呢? 就在离地面还有不到三米高的时候,急速坠落的明媚忽然被什么东西给捆住了,停止了坠落,明媚讶异地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的腰部被两条细软的麻布胳膊紧紧地缠绕着,抬头望去,胳膊的主人正死死地扒在栏杆上。 居然是软软,此刻软软的脑袋和身体牢牢地趴在满是铁锈的栏杆上,而两只胳膊则如橡皮一般延伸到了明媚的腰间,稳稳当当地搂住了她纤柔的腰肢。 明媚赶紧跳下了地,软软的胳膊如橡皮筋一般缩了回去,“啪”地一声响,它的身体也从塔顶坠落了下来。明媚急忙接住了它。 “主人,相信我一切都有可能呢。”软软落在明媚的手掌心里,虚弱地看着她。 这么一折腾,它的两条胳膊已经是破破烂烂的了,白色的棉花也露了出来,明媚不由得有一丝心疼。 追她的人很快又从瞭望塔上跑了下来,明媚只得快速地将软软塞入了包中,思虑了一会儿,飞快地朝着研究所的最尾端跑去,那儿的平房看上去是整个研究所里最可疑的,明媚只想赶紧拍了照离开。 那是一列红瓦白墙的平房,一幢连着一幢,整整齐齐地排列成一条线,平房的正中心立着个红色的十字架,颇有些诡异,它的外边足足围了二三十名武装到牙齿的士兵。 这里头到底是有什么宝贝,竟然要这么多人看守,明媚将白白从身体里放了出来,指了指守卫的士兵,做了个大拇指朝下的手势,白白歪着头看着明媚,不明白她的意思。 明媚只得又重复了方才的手势,白白依旧眨巴着黑溜溜的眼睛,不解地看着明媚, “我说,要你用毒放倒他们,但是不要伤及性命。”明媚不得不以言语相告。 白白这次听懂了,可就在白白听懂的同时,守卫的士兵们也听到了,慢慢朝着明媚所在的角落里围了过来。 不怕虎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 明媚只好将软软放在地上,低声道,“你先去引开他们。我和白白先进平房里去。” 软软会意地点了点头,英勇地跳到了那群士兵的前方,响亮地吹了声口哨。飞快地朝着远处跑去,十来个听到了动静的士兵忙追了上去,不一会儿,明媚听到了一声枪响,担忧地看了眼黑黢黢的远方。 白白借机腾空而起,落在士兵们的肩膀上,挨个咬了一口。 被咬的士兵立马就晕了过去,明媚招呼了白白一声迅速冲进了平房中。 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钻进了明媚的鼻子里,浅浅的呼吸声漂浮在寂静的黑暗中。明媚打开了手电筒,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说不出话来。 摆在她眼前的是一个篮球场大小的玻璃缸,玻璃缸里蓄满了蓝色的粘稠液体,大大小小气泡一个接一个的漂浮在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液体中,在玻璃缸正上方的房梁上固定着几根粗粗的铁棒,铁棒上挂着一具具赤裸裸的人类躯体。 这些人似乎是毫无知觉,他们睁大了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双脚被固定在铁棒上,头朝下,整个身体随着铁棒的下落而渐渐没入蓝色的液体之中。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明媚震惊了,她在这些如猪肉一般倒吊着的躯体中看到了程飞燕,程飞燕的白皙窈窕的胴体上聚集着大大小小的紫色瘢痕,白净精致的脸微微有些浮肿,一只黑色的苍蝇叮在她紫的发黑的脚踝上。明媚清清楚楚地看到那苍蝇所叮的地方已经掉了一块皮,露出了暗红色的正在腐败中的肌肉。 这一次明媚没有看错,程飞燕身体上的紫色瘀斑就是尸斑!是死人身上才该有的瘀斑!在其他的躯体中明媚看到了和她曾坐在一辆巴士上的“人”。他们的手上统一系着红色的丝带,明媚倒吸了一口冷气,掏出相机来,准备拍下这一切。 程飞燕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地没入了冒着气泡的液体之中,明媚走到她身旁,隔着玻璃缸喊了她几声,没有任何回答,她又拍了拍玻璃缸,仍然是没有任何反应。程飞燕的脸白的可怕,和死人毫无二致,明媚倒吸了一口冷气,踟蹰了一会儿,还是拍下了飞燕此时的摸样。 “咚咚咚”外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明媚忙藏在了黑暗隐蔽处,只听“嘭”地一声响,门被推开了,一个瘦高的人影摇摇晃晃地冲了进来,跟在他后面的是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 瘦高的人影被身后的士兵追的无路可逃,跌跌撞撞地朝着玻璃缸扑了过去,再听“嘭”地一声枪响,他猛地撞上了墙壁上的一系列按钮,“兹啦”一声响吊着人的铁棒升了起来,将固定在它上头的人悉数甩在了地上。 霎时一片混乱。明媚蹑手蹑脚地猫着身子朝着窗子走,欲离开这片混乱之地,被追击的那家伙突然像中了邪一般仓皇地朝着她逃了过来,这厮竟然是萧峰!! ------------ 第十九章 爆头 “道友!!!道友救我!!!”萧峰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抱住了明媚的大腿。端着枪的年轻汉子们火速朝着明媚和萧峰围了过来。 “……又来头个猪一样的队友。”满头黑线的明媚窘迫地看着围过来的士兵们,奋力地掰萧峰的手,可是却怎么也掰不开。 “救我啊,道友!!!”萧峰紧紧地抱着明媚,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对面的人可都是端着ak47的汉子啊,就算我有白白护体也会被打成筛子吧。”明媚无奈地推开整个压在她身上的萧峰,冷着脸道,“你小子抱我这么紧,是在故意占我便宜吧。要赔偿精神损失费的。”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军人端着枪的大声地朝着明媚和萧峰吼,“快举起手来!” 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明媚只好举起了双手做出投降状。见明媚不反抗,萧峰也只好举起了双手。 “蹲下身来!”对面的军人又吼了一声。 明媚只好乖乖地蹲下身子。 “这东西是你们谁的?”一个满身枪孔的布娃娃被甩在了明媚跟前,软软毫无生气地耷拉着身体,一双蓝色的大眼睛已经被子弹打掉了一只,变成了一个焦黑的大窟窿。 “软软!”明媚心疼地将身受重伤的软软抱入了怀里。心里颇有些不舒服。 进了主人怀中,软软仅存的一只大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这个娃娃是我的。”明媚淡定地回答。 “你的娃娃,怎么能到处跑?” “我给他安装了小型发动机。他当然能跑。”明媚说着心疼地将软软装入了包中,隐藏在她身体里的白白似乎也表达出了一丝疼惜的情绪,微微地颤动了一下身体。 “长------长官-----”萧峰突然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地指着军人身后,“你----你背后---有东西----” “东西?”为首的军人猛地一回头,一个白色的人影闪电般地从后头扑了上来,猛地将他压在地上,低低咆哮了一声,狰狞地咬住了他的喉咙。“兹啦”一声响,猩红的鲜血喷涌而出,皮肉分裂的声音撕破了夜的寂静。 被扑倒在地上的军人痛苦地嚎叫着,刚毅的脸在黑暗中扭曲成了诡异的摸样,猩红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半边身体,牙齿咀嚼着血肉的恐怖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膜中,他疼得几乎要失去知觉,吃力地将手中的枪抵在了咬住他喉咙的那怪物的胸口上,一连放了几枪,扑在他身上的人被打穿了胸膛,可却完全没有停住正在进行的动作,如野兽般贪婪地啃噬着他的血肉。 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在漂浮着腐臭味的空气中,被铁棒摔在地上的人仿佛是看见了老鼠的猫儿一般无声无息地站起了身来,行尸走肉一般摇摇晃晃地扑到了正在被他们同伴啃食的军人身旁,争先恐后地撕咬起那名汉子的身体来。 明媚和萧峰顿时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如果他们没有看错,那些人是变成丧尸一类的东西了。贪恋人肉,毫无自我意识。 围在周围的其他士兵急忙端起枪朝着丧尸们一阵狂扫,但是那些家伙压根就不怕子弹,一个接一个地冒着枪林弹雨朝着士兵们扑了过来,很快就又扑到了一个士兵。 程飞燕!明媚的脑子里闪过飞燕泡在玻璃缸里的摸样,飞快地绕开了混战成功一团的士兵和丧尸们,奔到了玻璃缸前,但是飞燕的身体已经不在那儿了,莫非是变成了丧尸?明媚心下一冷,火速环视了一圈四周围的丧尸,仍是不见飞燕的身体。 枪声乱成了一片,咆哮着的丧尸们前仆后继地撕咬着士兵的身体。明媚见状忙询问身体的白白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解开眼前的状况。白白摆了摆头,表示丧尸的数目太多,自己也没有办法,只能走为上策,思想有多远就跑多远。 可是这些士兵也是爹生的娘养的,也是活生生的生命啊,不救又看不过去了,救了又有生命危险,萧峰似乎看懂了明媚的心思,从地上捡起来一把枪,塞入了明媚手中,指了指丧尸的头,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明媚会意地点点头,端起枪朝着丧尸们扫射,可是她毕竟是新手,除了大一军训的时候打过靶外,完全没有射击的实战经验,一通扫射后的结局就是将所有她企图射杀的丧尸全部都活生生地引了过来。 “靠,居然没子弹了!”明媚扣了扣扳指,警惕地看了眼逐渐朝着她和萧峰围过来的丧尸,秀美紧蹙。 她没想到萧峰的枪法竟然比她更烂,扫射了半天一个也没撂倒。 “怎么办?”明媚扭头问萧峰。眼前的丧尸已经慢慢将他们两逼入了墙角里。 “跑吧!”萧峰掏出了一只匕首,一本正经地看着明媚。 “怎么跑?在墙上打个洞么?”明媚懊恼地拍了拍身后的墙壁。 白白从明媚的身体里钻了出来,站直了身体,恶狠狠地瞪着朝着他们围过来的丧尸。猛地朝前一跃,扑到了第一只丧尸的脖子上,重重地咬了下去,那丧尸的力气大得惊人,一把揪住了咬他的白白,往自己的血盆大口里送去。 糟了,明媚急忙上前夺白白,却被萧峰给一把拦了下来,“这东西连纯阴蚕都搞不定,你莫非还能战胜吗?” “可是我不能不救白白啊-----”明媚咬了咬唇,焦急地甩开萧峰的手,再一回头,只见可怜的白白却已经被那恶心的丧尸给吞了下去。 其他的丧尸流着口水面无表情地朝着萧峰和明媚围了过来,一步又一步地将他们逼入了绝境。 明媚在车上见过的那个大叔此刻正在关着身子满脸狰狞地朝着她扑了过来,两手牢牢地束缚住了她的双手,低吼一声,长大了嘴巴朝着她咬。 这下完了,明媚的心顿时瓦凉瓦凉,拼命地挣扎,却是无济于事。尖锐的牙齿触碰到了明媚白皙的肌肤,她甚至听到了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 “嘭!”地一声枪响。伏在明媚脖子间的头颅上顿时出现了一个血窟窿,肥胖的中年男子“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明媚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又是几声枪响,围住他们的丧尸一个接一个地应声倒下。明媚轻轻地松了口气,赶紧走到了方才吞食了白白的丧尸身旁,只见那头丧尸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明媚急忙用匕首将它的肚子划开,白白浑身是血地从他的内脏中跳出,跳入了明媚手心中,撒娇似地蹭着她的手掌心。明媚忍住恶心低头一看,那丧尸的肚子的内脏已经被啃噬了一般去了,想来定然是白白干的好事。 “你的这只宠物还真强大。”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在头顶,明媚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穿着一身军装的顾朗。 “你怎么在这里?”明媚狐疑地瞪着顾朗,这些丧尸是从医院里被大巴运出来的,一路上都有军医看守,没准这小子就是和他们一伙的。 “对待救命恩人要礼貌些才好。”顾朗微笑着朝着明媚伸出了手,淡淡道,“起来吧。” “顾上校,刚才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啊!”萧峰那小子笑嘻嘻地讨好着顾朗,“要不是您,我和明媚可就见阎王爷去了。” “刚才开枪的是你?”明媚拍干净身上的污渍,颇有些惊讶地问顾朗。她不相信他有如此精准的枪法。 “嗯。”顾朗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而拉住了明媚的胳膊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赶紧走吧。” “那你得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这些军医到底是在筹谋什么?这些丧尸又是从哪儿来的?我的朋友程飞燕去哪儿了?”明媚指着倒在地上的恐怖丧尸,问了顾朗一连串问题。 不等顾朗回答,房间内又冲进来了几个人高马大的军官。他们一冲进来就直逼顾朗,带着一列卫兵三三两两地将顾朗围住。 顾朗眯起了眼睛,淡漠地注视着住围住他的官兵。 “顾朗,组织上要审问你。”为首的严肃地看着顾朗,明媚看到他的肩章上是三颗金星和一棵松枝,这竟是一名上将。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竟然惊动了上将? “顾朗,请你跟我走一趟。”上将身旁的一名短头发的女军人向顾朗做了个“请”的手势。 “嗯。”顾朗轻轻点了点头,指了指明媚和萧峰道,“帮我把我的这两个朋友毫发无损地送出去。” “好。”女军官点了点头,让那个两名中尉带着明媚和萧峰出去。 明媚临走之前看了眼表情冷漠的顾朗,心里微微有些不安。 ------------ 第二十章 命悬一线 明媚和萧峰被那两个一毛二的中尉军官送到了研究所的门口,然后被礼貌地“请”进了一辆军用的吉普车里,表情严肃的中尉和吉普车里的汽车兵耳语了一番,车子便朝着前方发动了。 明媚打开车窗,看了眼窗外不断地向后退的路标,压低了声音问坐在他一旁的萧峰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收到了我的短信吗?” “不是,是顾上校请我来的。”萧峰附在明媚耳边小声的嘟嚷,“顾上校发现这里有一些难以解释的异样,所以就花了重金请我来这儿。” 听到这里,明媚“噗嗤”一声笑了,心想这顾朗眼光也太差了,请谁不好要请萧峰这个半吊子。 “我收到你的短信的时候,就已经在研究所里了。我把整个研究所都转了一遍,最后被那些士兵追杀。”萧峰说着顿了顿道,“咱两还真是有缘,又遇到了。” “要不是你猪一样地冲进来,再把墙上的那些按钮给碰了,那些恐怖的丧尸也不会蹦出来。你就是个倒霉蛋。”明媚说着没好气地瞪了萧峰一眼,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程飞燕浸泡在蓝色液体中的诡异摸样,微微皱起了眉。 “不行,我还得回去一趟。”萧峰一边说一遍收拾着东西,“顾上校花了大价钱把我请过来,我不能对他置之不理。” “想不到你还挺有职业操守。那我就帮你一把。”明媚说着将白白给放了出来,白白跳到坐在驾驶座上的那汽车兵的肩膀上,挺起身子,对着他的脖子吹起,淡蓝色的雾气从白白的小嘴里喷出来,缠绕在了汽车兵的脖子上。 强烈的困意卷席了汽车兵的大脑,他摇晃了一会儿身体,趴到在了方向盘上。 失去了控制的汽车横冲直撞地奔驰在午夜的公路上,明媚急忙从后面跳到了驾驶座上,一把挪开了已经昏睡过去了的汽车兵,踩下刹车,轻点离合器,换挡,做打方向盘,车子在路中央转了一个圈儿,掉头向着研究所跑去。 一路上,萧峰告诉明媚顾朗请他来是为了调查医院太平间尸体失踪的事情。 遗体失踪的事在社会上被炒得沸沸扬扬,因为将近有七成的失踪遗体是顾朗曾经接手的。所以倒霉的顾朗一下子被舆论推上了风头浪尖。 而萧峰又在闭路电视的画面中清清楚楚地看到是那些已经死去了的尸体自己从冰冷的床位上爬了起来然后走出了医院的,所以他便和顾朗一起追到了这里来。 但是顾朗此刻却莫名其妙地被带走了,萧峰一下子就失去了靠山,只能跟着明媚。 但明媚此时无暇顾及其他,一心只惦记着程飞燕的身体,她不愿意让自己久别重逢的好友会变成鲜血淋漓的丧尸。 车子停在了研究所的后门,明媚带着萧峰下了车,避开了守在门口的士兵,翻进了研究所中。 “我听说,在总办公大楼的下面有个地下室。”萧峰小声地在明媚耳边嘀咕,“在那里应该可以找到线索。” 总办公大楼指的是前门口的那幢绿色大楼,门口守着一大群乌压压的士兵,顾朗貌似就是被请到那儿喝茶去了。明媚和萧峰合计了一下,琢磨着怎么在不惊动那些士兵的情况下摸进地下室。 萧峰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看着明媚道,“道友,贫道会五鬼搬运术。” “五鬼搬运术?”明媚眨巴着眼睛看着萧峰,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竟然用邪门歪道偷钱呀!” 明媚在小时候看新白娘子传奇的时候,见到小青使用过五鬼搬运术偷东西,所以自那以后明媚对于五鬼搬运术的印象就只有偷盗二字了。 “一般猥琐的道士使用这法子来偷钱,但是像贫道这样高端的道士,是使用五鬼搬运术来运人。” “…………” “道友你先闭上眼睛,贫道这就用五鬼搬运术把你送到地下室里去。” “好。”明媚半信半疑地看了萧峰一眼,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萧峰手舞足蹈地在明媚身前折腾了一会儿。明媚只觉得自己胳膊和双腿被几个人给抬了起来,耳旁刮过了“呼呼”的风声,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漂浮在半空中飞速移动,双腿的膝关节和两只胳膊的胳膊肘上依次有一双灰蒙蒙的手。 所谓的五鬼搬运术,说白了就是让五个鬼把你抬起来跑。明媚汗颜,幸亏现在是夜晚,这要是在大白天……后果不堪设想。 半晌,托着她身体的几双手突然消失了,明媚“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屁股摔得生疼,她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顿时愣住了。 事实表明,萧峰着实不是个值得相信的主。 明媚落在了一个摆满了试管,烧杯,烧瓶和量筒的实验室里,实验室里忙忙碌碌地来往着穿着白大褂的军医。每个军医的身后各跟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助手。 此刻,实验室里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盯着从天而降的明媚。当然也包括黑洞洞的枪口。 明媚原地抽筋了一会儿,立刻装出一副半死不活,毫无生气的摸样。瞪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如行尸走肉般面无表情地朝着前面走。 实验室里的人立马操起了双手所能及的武器,一时之间,黑洞洞的枪口和雪亮的匕首一道整整齐齐地对着手无寸铁的明媚。随时都有向着她攻击的可能,明媚惊得心惊肉跳,双腿软绵绵的。 她努力地使自己冷静下来,模仿着尸体的摸样漫无目的地朝前走,一路碰倒了无数大大小小的试管和烧杯。 “去查一下基地里有没有外来入侵者。”一个拿着解剖刀的中年男子盯着明媚看了一会儿,转头嘱咐他身旁那端着枪的助手。 明媚顿时冷汗如注。让白白做好与人拼个鱼死网破的准备。 “报告上尉,上面说那来了两个入侵者,但是已经被送走了。” 明媚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继续装。 那种男子似乎是信了,放下了手中的解剖刀,命令两个年轻的男子将明媚拦截下来,“把她拦下来,捆住,仍在墙角里。既然不是入侵者,那么她应该是从仓库里跑出来的尸体。” 明媚开始佩服自己的演技了,此刻她很后悔当初没有去参加各种选秀节目。不然她今天就可以在电视机的银屏上绽放光彩了,而不是在这里对着一堆冷冰冰枪口模仿尸体。 两个年轻的住手将她捆住以后仍在了墙角里。此时,外边传来轮子滚地的声音,一个护士摸样的女人推着一具盖着白布的遗体从外头走了进来。 方才说话的上尉接过尸体,掀开白布,皱着眉看了眼躺在里面的尸体。再度操起了解剖刀,其他的几个军医也围了过来,开始一起解剖送过来的尸体。 明媚在墙角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群白衣天使将实体的心脏挖了出来,泡入了装满了硫酸的玻璃缸里。“兹兹”的声音传来,玻璃缸里的心脏很快就被腐蚀地干干净净。只留下一滩猩红的血迹。这重口味的一幕刺激的明媚欲吐不能。 那些人随即又将死者的胃部,肺部和肾脏掏出来塞进了硫酸缸里。消磨地干干净净,解剖完了以后,他们又把被掏干净内脏的尸体扔进了试验台底下的王水废液缸里。 所谓王水,就是硫酸,盐酸和硝酸等强酸混合而成的强酸剂。具有十分可怕的腐蚀能力。白花花的一具尸体很快就在王水缸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明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这些家伙是想用这种方法将尸体毁灭地不留痕迹,那么他们所在进行的,也肯定是不可告人的研究,想到这儿明媚犯了职业病,忍不住拿手机头拍一张眼前这让人作呕的情形。 “刚才解剖的是丧尸化了的尸体,看样子我们的研究是越来越危险了。”一名戴着口罩的女医生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同事。 “嗯。”另外一个点了点头,“可是我们掌握的欣喜仍然还太少。为什么有的尸体会丧尸化,而有的这可以如正常人一般活着呢?” 实验室里陷入了激烈的讨论之中,明媚正想借着他们讨论之际溜之大吉,先前的那个上尉军医突然转过身来指着她对自己的同事说,“这具尸体就是没有丧尸化的,不如我们现在就将她解剖了,研究一下原因。” 我去------明媚霎时眼前一黑,差点倒了下去。演技太好也是罪过啊! 关键是实验室里的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赞同。 ------------ 第二十一章 劫持阿扎西 跑---还是不跑?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现如今的解放军普遍标配着九五式步枪,但是这个实验室里的军人却佩戴者03式自动步枪,03式自动步枪目前基本是配给特种部队的。如此便可见这个基地的后台是十分强大的。 所以明媚觉得自己也不太可能跑得掉。还是继续装尸体好了,有白白护体,解剖刀那玩意儿也不可能可以轻易划开她的皮肤。 于是她就被抬上了解剖台,解剖台上还残留着上一位苦逼丧尸的血液和分泌物,恶心地明媚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嫌弃地挪了挪身子,手脚就立马被扣住了。 穿着白大褂的阿扎西将双手浸入了消毒液中,目光凌冽地看了眼瘫在解剖台上的明媚,他隐隐觉得这丫头并不是死人。 两个护士走上了前来,轻轻地解开了明媚胸前的扣子,脱下了她的外套,只穿着一件黑色性感小背心的明媚紧张地躺在了解剖台上,雪白的灯光照在她白若凝脂的身体上,折射出细腻的光芒。 明媚高挺的胸脯,精致的锁骨和细嫩的肌肤暴露在低沉的空气中,旁边的女护士见了叹息着摆了摆头,“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可惜了。” 明媚一动不动地躺在解剖台上,如木偶般任由着她们摆动。 女护士脱下了明媚身上的黑色小背心,露出来前粉丝的全蕾丝乳罩。明媚轻轻地呼吸着,雪白的胸脯有规律地上下起伏,如安静的玉兔一般,十分的诱人。 “可以了。”戴上了手套和口罩的阿扎西轻轻地推开了两个女护士,眯起眼来打量了一会儿明媚窈窕的身段,举起了细长的解剖刀。 锋利而又冰冷的解剖刀在明媚雪白的肌肤上比划了几下,最后落在了她柔软的小腹上。 尖锐的刀刃娴熟地划破了明媚的肌肤,殷红的鲜血缓缓流出,明媚微微皱了皱眉。 “好新鲜的血液!”实验室里的其他工作人员纷纷围了过来。 “教授,请快剖开她的身体,让我们看看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年轻女医生兴奋地拽了拽阿扎西的衣角。 阿扎西会意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雨加大力度。 说时迟那时快,明媚突然猛地握住了阿扎西手中的解剖刀,向下用力一拽,将措手不及的阿扎西拽入了自己怀中,她的左手闪电般地扣住阿扎西的双手,右手握着解剖刀,对准了阿扎西的喉咙,转而冷冰冰地注视着呆住了的众人道,“放我走。否则我就杀了他。” 阿扎西被吓得不轻,筛糠般的抖动着身体。一不小心碰到了明媚手中的解剖刀,霎时挂了彩。 实验室里的其他人纷纷不敢再出声了。端着武器慢慢地向后退,给明媚让出了一条路。明媚劫持穿着三点式内衣,华丽丽地劫持者一身白大褂的阿扎西慢慢向后退。 实验室里的人早已按下了警报器,过不了多久援兵就会来,明媚也知道自己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 她将刀刃对准了阿扎西,黑着脸问,“除了大门外,这里有没有出去的其他通道?” “有,有。”满头冷汗的阿扎西一面擦着冷汗,一面畏畏缩缩地回答道,“从这里走出去左拐再右拐,然后就会看到一条地道了,从那里可以出去。” “骗我的话,你就死定了。”明媚说着便割破了阿扎西的皮肤。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骗您。”阿扎西吓得直哆嗦。惊恐地看了眼明媚手中的解剖刀,他是这刀的主人,自然知道这把刀有多么锋利了。 警报声越来越响,明媚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是援兵来了,明媚向后退了几步,钻进了一个狭窄的甬道里,将吓惨了的阿扎西推入了跟着他们的人怀中。转而快速地沿着阿扎西所描述的路线跑。 阿扎西果然没有骗她,确确实实有一条地道,明媚急忙钻了下去。 地道里阴沁沁的,冷风一股接一股地吹,明媚意识到自己穿得少了,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地道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好在明媚在上解剖台之前事先将手机藏在了短靴中,她打开手机上的微型手电筒,接着白色的微光慢慢朝前走。 这地道宽约一米五,高约两米,可同时容纳两人进出,地道里十分的潮湿,也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一些拳头大小的气孔,但每个一小段就有一个淡黄色的应急灯,明媚于是一一将灯打亮。 这地道应该是应急用的,如果她没猜错,就应当是属于安全通道一类的。 明媚正朝前走着,空荡幽静的地道中突然响起了一阵细缓的脚步声,“嗒嗒嗒嗒”是作战靴踏在路上特有声音。应当是全副武装的士兵追下来了(自打有了白白以后明媚的听觉比常人要强大了几倍。百米外就能听到人的脚步声。)明媚深吸了一口气,警惕地朝后面看了一眼。 鉴于地道的宽度和高度的限制,荷枪实弹的士兵每次也只能下来一个。这样一要安全一些了,只要不是一群人一起涌过来,都要好一点。 可明媚没想到的是地道的另一边也来了人。她听到了扣动扳机的声音。 简直是要把人逼向绝路了,明媚焦躁地立在原地,竖起耳朵听着前后两边传来的动静,心里头瓦凉瓦凉,两边都是作战靴的声音。也就意味着她被人包围了。 跑也没用,无路可跑。 明媚颇有些懊恼地靠在了墙壁上,问身体的白白,“现在怎么办呢?” 听到了主人的询问,白白剧烈的跳动了起来,那架势就是要和那帮人拼命。 用白白下毒自然也可以,但是一次也只能撂倒几个人,其他的人都是端着03式自动步枪的汉子啊,等白白给所有人下完毒,明媚估计早就死了一万次了。 “报告长官!发现目标!!”穿着防弹衣的汉子用手中的步枪指着明媚,大声地对着对讲机嚷嚷。 “干得漂亮,开枪!”对讲机里传来了方才那个阿扎西的声音,明媚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臭阿扎西,居然还记仇。 就在此时,明媚的另一边也冲上来了几个实枪核弹的汉子。 完了,明媚扔掉了解剖刀,举起了双手,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拿枪指着她的众人,莞尔一笑道,“兵哥哥们,我是无辜的。” 对面的汉子们迟疑了一下,在探照灯下的只穿着粉色全蕾丝乳罩和蓝色雪花点牛仔裤的明媚着实是身段姣好,楚楚动人的。 “我要你们开枪!!!!”对讲机里的阿扎西咆哮了起来。 扣动扳机的声音回响在超市的地道中,刹那间,千弹齐发。浓郁的火药味儿扑鼻而来。明媚静默地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着她自出生起就没见过几次面的爸妈。鼻尖微酸。 一个蓝色的身影突然横在了她的面前,紧紧地抱住了她。替她挡住了雨点般的子弹,抱着她没入了潮湿的墙面中。 一股莫名的温暖自心底传来,抱着她那个人似乎恰好比她要高一个头,他的身体结实而健壮,不胖,却满是肌肉,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青草的清新香气。给人十分安心的感觉。不是萧峰,不是顾朗,也不是曾经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任何一个男人,那么,他是谁? 等明媚缓过神来,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站在她前面的是一个穿着藏青色连帽夹克的男子,男子背着光,看不清脸。 明媚恍然记起方才给自己挡子弹的就是他,挨了那么多子弹,不可能没事,她于是急忙关切地问男子道,“你没事吧?还好吗?“ “嗯。没事。”男子淡淡地看了明媚一眼,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忽而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 “真的没事吗?你刚才可是挡下了那么多子弹啊!”看着男子轮廓分明的侧脸,明媚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噢,没事。”男子轻描淡写地摆了摆头。明媚上前一步,想要近距离地查看了他的身体,却被他轻轻的躲开了。 明媚记得他们是穿墙而过的,而墙的另一边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房间,那么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何可以穿墙而过? “阿媚,你没事吧?”铃音般的声音响起子啊明媚耳畔,竟然是程飞燕!明媚欣喜地转过了头,一把抱住了程飞燕,欢喜地点了点头,“我没事,我没事,你没事就好。” 一旁的年轻男子淡淡地看着她们两,点燃了挂在墙上的一盏灯。氤氲的灯光下,男子的容颜让人惊叹。 ------------ 第一卷 6531 ------------ 第二十二章 冰山男 明媚是《盗墓笔记》的忠实粉丝,大爱闷油瓶张起灵,眼前的这个穿着藏青色连帽夹克的男子像极了明媚脑海中所幻想的张起灵。冷峻的轮廓,精致而又邪魅的五官,让人忍不住淌口水的肌肉,深不见底的双眸,逐一吻合了她心目中的倒斗小王子。惹地她无法移开目光。 “阿媚,你在看什么呢?”程飞燕注意到明媚花痴般注视着年轻男子的眼神,“噗嗤”一声笑了,轻轻地推了推她的肩膀道,“阿媚你看见帅哥两眼都直了。这么大胆地盯着人家,你害臊不害臊?” “额……”明媚这才缓过神来,颇有些害羞地附在程飞燕耳旁嘀咕,“这小子真帅,我不如追他吧!” “我劝你不要有这个想法。”程飞燕偷偷地看了男子一眼,小声道,“这个男人邪门的很。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邪门?”提到这两字明媚不由得松开了抱着程飞燕的手,临松开之前捏了一把程飞燕的屁股,柔嫩有弹性,不像是死尸。她于是打趣道,“若是说邪门,还能有比你更邪门的吗?我连你都不怕,还怕那位帅哥吗?” “阿媚你在说什么?我哪里邪门了,你竟会瞎说。”程飞燕似乎有些生气了,不满地嘟起了嘴。 “你难道不知道吗?”明媚惊讶地看着飞燕,将她在平房里所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她。 程飞燕的脸瞬间就白了,难以置信地瘫倒在了地上,六神无主地望着明媚,低声道,“你的意思是,你看到了我的尸体?” “大致是这样。”明媚蹲下身来安抚程飞燕,皱着眉道,“我想也许只是和你长得一摸一样的人,你对今晚上在遇见我之前发生的事情有印象吗?” “在遇见你之前,我身上长满了紫色的瘀斑,这一次比前几次都要严重,高枫告诉我需要住院治疗几天,我就在今天下午办理了住院手续,就住在医院里,下午晚饭后,一个护士给我注射了一些药水,我便浑浑噩噩地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和那个男人一起待在这间屋子里了。然后你就来了。” “你和他两个人一直待在这间屋子里?” “是。”程飞燕点了点头,“这个男很少与我说话,但也没有伤害,我起初很害怕,以为是他劫持我。直到你来了我才放心了一点。” “他救了我的命。”明媚说着轻轻地看了眼静默地站在墙角的男子。 一番交谈后,明媚发现程飞燕对这一切几乎是一无所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在哪里。 但是当她听明媚描述完今晚上发生的事情以后,她就急着要去找高枫。明媚看着程飞燕着急的摸样,心里头堵得慌,老实说,她很害怕,害怕程飞燕知道自己曾是一具死尸的真相,她怕失去程飞燕,但更害怕高枫回家害于飞燕,所有不得不告诉飞燕自己所看到的真相。 明媚珍惜的人不多,但却在一个个地失去。 半晌,三个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似乎每个人都在想着自个儿的心事。程飞燕完整无缺地找到了,明媚心里也就舒坦了许多。 “现在可以出去了。”久久不说话的男子突然开口。 明媚注视着男子那隐没在光影中的脸,突然就来了兴趣,屁颠屁颠地跑到男子身前,暧昧地对他眨了眨眼睛道,“帅哥,借我调戏一下呗。” 这句话是明媚跟着以前宿舍里勾搭男人的老油条学的,一直没有机会用,今天总算是用上了。 男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理会她,转身向着前方的铁门走。 “喂,你救了我一命,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对于爱情对于心仪的人,明媚向来都是遵从见到好的就放下脸皮主动上的原则。 男子依旧不理她,兀自走路。 “你好歹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这样方便我报恩。”明媚依旧不离不弃。 男子仿佛只把明媚当空气,走到铁门旁,打开了门,完全不理会她的话。 隐藏在明媚身体里的白白和跟在她身后的程飞燕瞬间觉得很丢人。 “喂,我好歹当你是救命恩人,你这样也太不礼貌了吧!”明媚的手扣在了男子的手腕上,此时的她已经完全退化成了街头痞子女,没有一丁点儿形象。 白白深深地叹了口气。躲在明媚的头发丝下,不敢探出头。 明媚的上身此时仍然只穿了一件全蕾丝的白色乳罩。“v”字形的乳沟若隐若现,十分地诱人。 可那男人却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越是难啃的骨头越是让人回味无穷。明媚大胆的抓住了男子的手,开启了爱情大作战的模式。 “阿媚,你肚子上的伤口是怎么一回事。天气怪冷的,你怎么就穿这么点儿呢?”程飞燕打破了明媚和冰山男之间的尴尬,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明媚披上。 程飞燕的外套里头只穿了一件短袖,白皙的胳膊上赫然聚集着云朵般的紫色瘀斑。明媚见了赶紧把外套套回了程飞燕身上,微笑着道,“我没事。不冷。 “你身体的尸斑多久没消失了?”冰山男突然开口说话了。 “你说这是-----尸斑?”程飞燕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 “不对呀,高枫一直告诉我是皮肤病啊,怎么回事尸斑呢?我好生生的一个活人,怎么会长尸斑呢?”程飞燕凌乱了。 “活人?”冰山男撬开了铁门,淡漠地看了表情难过的程飞燕一眼,冷声道,“活人身上会长尸斑吗?你早就死了。” “你不要乱说!”明媚急忙堵住了冰山男的嘴,虽然经历了今天的事情之后她一直对飞燕是否真的是活人存在着怀疑,但是她只希望飞燕能像之前一样好好地活着,不管是以什么形式。 铁门外头是黑黢黢的地道。冰山男扔给了明媚一个手电筒,率先走入了地道中。 程飞燕默然地低着头,良久,悄悄地牵住了明媚的衣角,抬起头来红着眼看着明媚道,“阿媚,我来过这个研究所,我知道高枫在这里有一个隐秘的办公所,我要你陪我去找他问清楚真相。” 明媚心疼地看着程飞燕笃定的眼神,心里头很不舒服。 “其实这些地方,我仿佛在梦里来过。那是一些很可怕的梦,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些梦会是真的。”程飞燕低着头自言自语。紧紧地捏住了明媚的衣角。 “尸斑七天内不消散,你就会变成丧尸。”冰山男冷不丁地开口。 明媚顿时愣住了,回头看了眼一直低着头的程飞燕。从她第一次见程飞燕胳膊上的尸斑起,刚好是第七天。 飞燕没有抬头,也没有吭声,只是紧紧地捏着明媚的衣角,就和小时候她们两人一起回家时美貌的程飞燕遭遇一些小混混围堵时候一样。明媚于是牢牢地牵住了飞燕的手。 在飞燕的带领下,三人走出了地道,顺着一条几乎没有守卫的小路走进了一幢三层小楼房中,从楼房的外观来看,这曾经是研究所里的宿舍。 程飞燕顺着“梦里”记忆上了顶楼,停在了一间老旧的宿舍外头,宿舍里凉着明黄色的灯光。 远方的天空似乎微微有些泛白了。明媚听到了鸡鸣声。程飞燕的身体已然没有方才那般柔软了,慢慢地变得僵硬,她开始敲门,敲门的动作也有些古怪,仿佛关节很不灵活一般,一下一下地扣着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头发乱糟糟,焦急地双眼通红的高枫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看着门口的程飞燕,瞬间咧开嘴笑了,用力地将她抱入怀中,激动地嚷嚷,“飞燕,你这是去哪儿了?我找你找了好久!!可算是找到你了,我都快急死了!” 激动过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明媚和冰山男身上,瞬间就冷了下来。 程飞燕推开他,双眼泛泪地看着他,抹开自己的袖子,指着胳膊上的紫色瘀斑严肃地问他道,“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 “是因血液系统的功能紊乱而导致的皮肤病。” “你骗我。”程飞燕怔怔地注视着高枫,抽泣着道,“你骗我!” 高枫无可奈何地看了眼明媚和冰山男,轻轻低下了头,小声道,“是尸斑。” “我为什么会长尸斑?”程飞燕的声音逐渐沙哑,她的皮肤渐渐地由白皙变成了骇人的青灰色,沉着声音道,“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在我心里,这并不是尸斑,飞燕,你要相信我,我可以让你继续活着,我们还可以结婚,可以好好的在一起!”高枫非常的激动,拉住了程飞燕的手,笃定地注视着她那渐渐没有生气的双眸。 “回忆起来,我身上的尸斑从来都没有超过七天不消散。我早就听说医院里有人在盗窃遗体做秘密的研究,没想到,我居然也是你的试验品。”程飞燕说着脱下来外套,大片大片的尸斑覆盖住了她姣好的身体,青紫色的皮肤慢慢地脱离她的肉体,绛紫色的血液从猩红色的肌肉中流出。 她脸上的皮肤变成了暗灰色,紫葡萄般的双眸慢慢地蒙上了一层白雾,瞳孔消失了,整个眼睛都变成了死寂般的灰色。 丧尸化了的程飞燕愤怒地咆哮了一声,猛地朝着高枫的脖子咬了过去,明媚急忙挡在了高峰身前,飞燕尖锐的牙齿狠狠地插入了她娇嫩的胳膊上,钻心地疼。 ------------ 第二十三章 啦啦啦 咬在明媚胳膊上,程飞燕灰蒙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却又转瞬即逝,她灰白色的双手大力地拽住了明媚的胳膊用力地撕扯着。白森森的牙齿刺进了明媚的血肉之中,咬得她鲜血淋漓。 “飞燕-----”明媚皱紧了眉,强忍着痛,将白白逼了出来,白白落在了程飞燕的脖子上,挺直了小身板,一口咬了上去。 可就在此时,一支03式自动步枪对准了纠缠着的明媚和程飞燕。 端枪的人,是高枫。(本文反复提到步枪,却极少提到手枪,因为手枪在射击的过程中有很强的后座力,强大的后座力作用在用枪者的手上,直接会影响连续射击的准度。而步枪的后座力作用点在用枪者的胸膛,所以很多人在使用步枪射击的时候就要比手枪精准一些。) 高枫此刻的眼神无比地纠结痛苦。他哭丧着俊朗的脸,颤颤抖抖地端着枪,对准了程飞燕的头。 明媚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高枫,厉声问道,“你是要做什么?” “杀了她。”高枫的声音嘶哑而又痛苦。 “为什么?”明媚冷着声音问,“为什么,你不是爱她么?你们不是快要结婚了么?” “她变成丧尸了,她没有理智了,她不再是人了,不杀又能怎样?!”高枫咆哮着瞪着明媚,脸上青筋爆出,眼睛飙出了泪水,“还有你,你被咬了,也会变成丧尸!!你也要死!!!” 明媚不再说话,只冷着眼看着近乎于疯狂地高枫。他的枪口已经抵在程飞燕的太阳穴上了。 一旁的冰山美男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八年前,程飞燕溺水后的身体被傍晚出去散步的高枫父子救起,彼时,高峰的父亲工作于一九一七研究所,他把处于脑死亡状态的程飞燕带入了研究所,进行了一系列的实验,奇迹般地使她“复活”了。但复活后的程飞燕并不是完全以活人的形式存在,而是发生了一系列复杂的变化。 高枫颤抖着扣动了扳机,枪响了,千钧一发之际,明媚闪电般地矮下身来,猛地一扫腿,将高枫摔在地上,踩住了他握枪的手腕。 “对于我来说,飞燕始终是飞燕,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我的好友程飞燕。而你-----”白白将程飞燕咬晕了过去,明媚抱住她的身体,漠然地看着高枫,“既然你在这种时候不愿意保护她,当初又为什么要把她救起来?又为什么要给她希望,又凭什么说你爱她?” 高枫颓唐地瘫软在地上,沉默半晌,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明媚,“飞燕不可能再变回从前的摸样了。而你们,也走不出这个研究所的。我绝不会让丧尸这种怪物走出这里!” 他说完便按下了身上的警报器。 整个研究所里顿时警铃大作,乌压压的士兵们纷纷向着宿舍楼围了过来。明媚懊恼地踢了高枫一脚,将他抓了起来,企图挟持他以突破重围,但却看到了他手指上带着的婚戒,不禁犹豫了。 她回想起了程飞燕在高枫怀里撒娇的娇俏摸样,就在她走神的刹那,底下的警备人员已经拿着大喇叭对着她吼了起来,大致就是说,他们已经安排了狙击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明媚乖乖束手就擒之类的。 明媚很快就察觉到了自己的脑门上有个正在小范围移动的瞄准红点,她忽而想起冰山美男貌似是刀枪不入的,忙回头去找他,也却人影儿也没有了。 这小子还真和闷油瓶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无奈的明媚只好乖乖举手投降。 她投降以后就被粗绳子束缚住了双手,眼睛也被黑色的麻布罩上。随即就被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压着,慢慢地朝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远,明媚眼睛上的黑麻布被揭了下来。一股巨大的热流冲向她的身体,“哔哔剥剥”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滚烫的热气升天而起,浓烈的火焰熊熊地燃烧在眼前的空地上,一时间是黑烟滚滚。 明媚随即被困在了一根粗木桩子上,在她的旁边整整齐齐地梳理着一排木桩子,木桩上捆绑着不停嘶吼着的丧尸----以及----被丧尸咬伤了的士兵。 尖锐的哨声兀地响起,几个身强体壮的士兵抬起了一个捆绑着丧尸的木桩,扔进了火堆里。滚滚浓烟从燃烧着的丧尸身体上升起,刺耳的尖叫声夹杂着焦糊的肉味儿充斥在黎明前的空气中。 天就快亮了,明媚身旁那捆着人的木头桩子一个接一个地被扔进了火堆里。就连尚未出现丧尸化的受了伤的士兵也被扔进火里残忍地烧死了,干净的草地在这一刹那仿若变成了修罗地狱,尖锐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浑身是火的人无助地在火焰里舞蹈,绝望地朝着外头的人伸出手。 明媚疼地冒着冷汗,胳膊上的伤口仍在流血,但是却没有出现在中毒的迹象,她很清楚是白白在身体里帮着解毒。身体被捆得很紧,完全没有挣脱的余地。 四个年轻的汉子走到程飞燕的身体旁,抬起木桩,准备将她扔进火焰里。一直沉默着的高峰突然阻止了他们,他一脸悲伤,含情脉脉地看着程飞燕,万分不舍地抱住了她的身体,说是要跟她告个别。 明媚见了他那虚伪的摸样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她很后悔在那是程飞燕要咬他的时候替他挡了下来。 四个年轻的汉子见状便绕开了飞燕,径直向明媚走过来。一言不发地把她抬了起来,扔进了火堆里,炙热的烈火咆哮着朝着明媚扑了过来,灼地她双眼生疼,一层冰蓝色的结界突然在她身体周遭绽放,将她的身体严严实实地包围住了。 是白白!明媚大吃一惊,低下头来看着在她锁骨上努力地支撑着结界的白白。心里暖洋洋的,笑着道,“小肥虫,回去了以后顿顿让你吃牛肉!” 白白“吱”了一声,欢快地扭了扭身子。 火焰烧断了捆绑着明媚的绳子,她活动活动手脚,潇洒地将脑后的黑发盘起,微笑着从烈火中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轻蔑地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 明媚不慌不忙地对着黑洞洞的枪手一下一下地活动着拳脚,心想着今天就算是被子弹给崩了,也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下这群孙子。 场上的众人明显被她涅火重生的气场给吓到了,惊恐地注视着她,不敢上前。一个戴着眼镜的高瘦男人拿这个黑匣子从远处对着她扫描了一番,惊讶地报告站在他身旁的上校道,“报告长官,她身上完全没有丧尸化的痕迹!也没有被火焰灼伤!” “嗯。”挺着将军肚的上校微微点了点头,思虑了一会儿,命令旁边的跟班道,“这个女孩是个难得的科研材料,把她给我抓住,不要用枪,要抓活的。” “是!”在场士兵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枪,齐齐地朝着明媚围了过去。 明媚斜着眼睛扫了他们一眼,殷红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挑衅的笑意。对着向她围捕过来的士兵大施拳脚。一下子就撂倒了三五个人,但是胳膊上的伤确实有些重了,严重妨碍了她的施展拳脚,打久了会疼得厉害。 秃了头的上校难以置信地看着穿着蕾丝小乳罩狂扁着众士兵的明媚,暗暗叹服,这姑娘也太不一般了。 胳膊上的伤口还是火辣辣地疼,明媚咬着牙冲到了高枫面前,不由分说地揍了他两拳。将飞燕从他怀里夺了过来。 “女孩子家的,穿这么点儿打一群男人,不好。”熟悉的声音响起,明媚的拳头被有人力地握住。一件绿色的军装披在了她的身上,她仰起头来,看到了顾朗。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明媚惊讶地看着顾朗。 “我当然是来救你的。”顾朗微笑着看着她,目光落在了她乳白色的蕾丝乳罩上,嘴角轻扬,坏笑着道,“不错哟,有料。手感应该不错。” “你----”明媚一下子就被惹红了脸,举起了另一只粉拳,无奈却又被顾朗给紧紧地握住了。 “道友,你没事太好了!”萧峰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 明媚不解地看着二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跟在顾朗身后的除了萧峰,还有一大群穿着防弹衣的武警。顾朗松开明媚的双手,眯起眼来看了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一会儿,轻轻挥了挥右手。 身后的武警士兵就蜂拥而上地将在场的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道友,我们俩分道扬镳之后,我在一条地道里捡到了你的手机,手机里有很多宝贵的照片,我后来穿过地道去找了顾少校,顾少校正在接受组织上的调查,组织上怀疑这个研究所的一切恶劣行为和咱财大气粗的顾少校有关。”萧峰笑眯眯地看着正在扣扣子的明媚,乐呵呵地说。 “然后呢?” “你受伤啦?”萧峰注意到了明媚的胳膊,关切地问。 “没事,小伤。”明媚将军装的袖子卷了起来,查看了一下胳膊上的咬伤,接着问萧峰道,“然后呢?然后是什么情况?” “你自己看呀。”萧峰说着变指了指在一旁挥斥方遒一脸正气拽拽的顾朗。顾朗如一颗白杨树一般挺拔地站立在人群的正中心,面无表情地看着挺着将军肚的上校,让手下的士兵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 这顾朗不久前还是快成阶下囚的人呢,怎么突然又这么拽了? “顾少校能证明清白还多亏了道友你手机中的那些照片啊!你很猛啊,直接就把当事人给拍下来了。” “噢?”明媚记得她的手机里确确实实拍了那个秘密实验室的相关情况。不过他没想到萧峰那小子居然知道那条地道,更没想到他居然会在地道里捡到自己的手机。 “这么说,是我救了顾朗那家伙。”明媚轻轻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顾朗,自语道,“我既然救了他,他该怎么报答我呢?” ------------ 第二十四章 夫君 “以身相许好不好?”顾朗突然静悄悄地出现在了明媚身旁,笑眯眯地看着她。 “不好。”明媚没好气地瞪了顾朗一眼,“你以身相许亏的也是我。” “为什么亏得会是你?” “因为我长得比你好看。皮肤比你光滑比你白。” “所以我想对你以身相许。”顾朗一本“正经”地看着明媚。 “这个嘛……”明媚坏笑着拍了拍顾朗的肩膀,眨了眨眼睛道,“如果你顾上校能代替我怀孕生娃,我就考虑让你以身相许。” “………”顾朗无奈地挑了挑眉,目光落在了明媚受了伤的胳膊上,一把抓起她的胳膊,仔仔细细地将伤口检查了一遍,责怪地看着她道,“都受伤了刚才还要和人打架,你是三岁小孩吗?” “我没事。”明媚无所谓地耸耸肩。 “伤口很深,出血很多,伤及到了肌腱,你到底是怎么搞的?”顾朗似乎有些生气。 明媚看着顾朗漆黑的眸子,心跳毫无预兆地快了,很少有人会在她受伤之时说这样的话了。她扭过头去,不看顾朗,眼神飘忽,问顾朗道,“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蓝色夹克的男人?” “是什么样的男人?”顾朗疑惑地看着明媚。 “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人。”明媚笑嘻嘻地看着顾朗,打趣道,“比你好看多了。” 顾朗的脸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冷着脸问明媚,“你为什么要找他?” “因为我看上他了呀!”明媚嬉笑着回答。亮晶晶的眸子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是么?”顾朗的脸色更阴沉了,沉默了一会儿道,“至此为止,我没有看见过任何比我帅的男人。” 萧峰听了这话忍不住了咳嗽了两声,明媚则笑得是前俯后仰。 顾朗也太自恋了。 但是那个神秘的冰山美男自在明媚与高峰发生冲突只是消失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明媚不由得对他充满了好奇,有句话说得好,对一个人的好奇心是喜欢上他的前兆。 之后,明媚总算是明白了这起事件的始末,在军区总医院里有部分军医参与了一项诡异的研究,主要是以濒临死亡的人或者是植物人为实验对象,对其采取一系列特殊的处理手段从而将其“救活”,也就是传说中的“死而复生”。 但却在阴差阳错之中创造出了丧尸,为了进行进一步的研究,他们又将医院太平间的新鲜尸体盗出来做实验。而顾朗就一度成为了他们的替罪羊。 在这项实验中,他们唯一成功的实验产物就是程飞燕了。所有才会将程飞燕留在医院里做护士,一是为了方便观察,二是为了方便给她的本来该死去的身体“续命”。 顾朗心里头惦记着明媚胳膊上的伤口,吩咐属下把该抓的人都抓了以后,便急急忙忙地带着她去办公大楼里的某个实验室里处理伤口。明媚的伤口虽然不大,但顾朗却很负责任地亲自包扎。 他坐在明媚对面,戴着医用手套,一手拿着篾子,一手拿着药,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泼在明媚的血淋淋的伤口上。 药粉落在伤口上火辣辣地疼,明媚不由得皱紧了眉。 “很疼么?”顾朗抬起头来问明媚。 “废话。你受伤试试。” “谁让你那么不乖。待会儿还有缝合伤口,会更疼。”顾朗说着用纱布轻轻地包裹住了明媚的胳膊,起身去寻找麻醉药。 实验室里没有麻醉药,研究所人压根没有把丧尸化了的人当人,做活体解剖的时候也没有用上麻醉药。 顾朗便让跟着他的警卫兵开着车去市区里买。但是现在天还未亮,从这里到市区不算近,等那警卫兵回来明媚的伤口恐怕要感染了。只能另想办法,他忽然记起来研究所的仓库里存放着供士兵宵夜用的啤酒,于是忙令人去取。 顾朗给明媚的伤口上完药,将一箱啤酒摆在她面前,笑着道,“你酒量怎么样?” “你想干嘛?”明媚警惕地看着顾朗,“你是想把我灌醉,然后再占我便宜吗? 顾朗顿时满头黑线,挑了挑眉道,“你想多了。” “那你想干嘛?” “待会要给你缝合伤口,但是没有麻醉药,我派人去买了,但是买回来需要很长时间,弄不好你的伤口可能会感染,所以我要你喝酒,喝醉了,你的痛觉神经会被麻痹,然后就可以给你缝合伤口了。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很痛。”顾朗只好给自我保护意识极强的明媚解释了一遍。 “哦。”明媚拽起一瓶啤酒,撬开,一口喝了下去。完全没有反应,明媚于是又给自己灌了一瓶,还是没有反应,她打了一个酒嗝,接着灌,依旧没有反应。明媚有些急了,只怪爹妈把她的酒量的生的太好。 白白从明媚的身体里跳了出来,跳进了就瓶子里,欢快地陪明媚饮酒。 转眼间已是十瓶啤酒下肚,明媚却依旧精神抖擞。 顾朗微微有些惊讶地看着畅快地喝着酒的明媚和白白,浅浅地笑了。他还以为明媚会和大多数姑娘一样不胜酒力,所以才出了这个主意,可没想到明媚的酒量却是出乎意料的好。 他只好将部队里存着的二锅头给拿了出来。两杯二锅头下肚,明媚顿时脸颊通红,眉开眼笑地看着顾朗,打了个酒歌,将手搭在他的胸脯上,戏谑地道,“帅哥,陪我喝酒吧。” “为什么?”见明媚已经醉了几分,顾朗开始准备缝合伤口用的针线。 顺道也陪她聊几句。 “因为-----因为我空虚寂寞冷啊!” 顾朗顿时大囧。 “我真的很寂寞的。”明媚双颊绯红,委屈地嘟起了嘴,亮晶晶的眸子里泛起了一丝浅浅的泪花,落寞的开口,“我是没人要的孩子。” 顾朗不再理会醉了的明媚,将她受伤了了的胳膊用绷带固定在了桌子上,慢慢替她缝合伤口。 “老公----你在干嘛?”明媚低下头来含情脉脉地看着顾朗。 顾朗被她给他的称呼吓了一跳,擦了擦冷汗道,“在给你缝合伤口。” “我受伤了吗?”明媚讶异地问。 “是。”顾朗无奈地点点头。 “混蛋!!!”明媚另外一只手重重地打向了顾朗的脸,瘪着嘴道,“你这个混蛋,做丈夫的居然没保护好妻子!” 顾朗专注地给明媚缝伤口,并没有躲开她的巴掌,脸上立马就留下了五个手指印,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耍无赖的摸样,应和着道,“是,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那你为嘛要娶我?”明媚红着脸霸道地质问顾朗。 “因为你赖着要嫁给我。”顾朗头也不抬地说,反正明媚也喝醉了,醉言醉语,只能当是玩笑。 泡在酒瓶子里的白白瞪着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两人。 “唔-------”明媚用手指勾起顾朗的脸,端详了一会儿,咧开嘴笑了,“我眼光不错。脸蛋好看。” 浮游在酒瓶里的白白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了,就快缝合好了。”顾朗不理会明媚的调戏。目前在他眼里明媚的伤口是最大的事。 “相公,来,脱下衣服,让你媳妇儿我看看身材怎样?” 白白彻底将小脸埋入了酒中。不敢直视明媚。 顾朗满头黑线地缝合好伤口,抬起头来坏笑着看着明媚道,“媳妇儿,要脱你该是你脱吧!” “唔------”明媚醉眼微眯地看着顾朗,一只手不老实地在顾朗胸膛上和腰上捏来捏去,孩子般笑着道,“有肌肉,有肌肉-------” 一般人喝醉了都干不出明媚这事儿。顾朗看着明媚的那不老实的手顿时有了想把她弄晕的想法。 “相公!”明媚突然朝着正在收拾医用器皿的顾朗叫了起来,满脸羞涩地看着他。 “怎么了?” “我们今晚要一起睡吗?”此时的明媚妩媚地像一只发情的小猫。 顾朗不淡定了,俊朗的面庞一会儿发红一会儿发白。 忍无可忍地白白“咻”地一声从就瓶子里跳了出来,朝着明媚吐了一脸的冰蓝色蚕丝,将她整得昏睡了过去。 旁人喝醉了酒爱说胡话,爱打架闹事,但是明媚这丫头喝醉了酒却爱乱认夫君。 见明媚昏睡了过去,顾朗的脸色才恢复正常。天已经亮了,顾朗手上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于是派人将明媚送回了家。 明媚回到家里整整睡了一整天,晚上八点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脑袋生疼。 她起床后给自己泡了碗方便面,随即便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却发现方便面的面桶已经空了。用过的叉子被扔在了一旁,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莫不是来贼了?明媚大惊,急忙操起了厨房的菜刀,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卧室。 ------------ 第二十五章 面瘫 明媚的脚尖刚刚才踏进卧室,手里的菜刀就被人给夺了下来,双手也被束缚住了。 “怎么是你?”明媚讶异地看着抓住她的人,“你是怎么找到我家来的?” 冰山美男没有回答明媚,面无表情地松开了她的手,淡淡道,“你想救程飞燕吗?” 明媚轻轻按了按太阳穴,回忆起了醉酒前发生的事情。笃定地点了点头。 “程飞燕的身体现在被冰冻在太平间里。” “她---还可以活过来吗?”明媚急切地问。 “可以。”冰山美男点点头,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注视着明媚的眼睛道,“你知道‘天机’么?” “接电话啦~~~美女接电话啦~~~”明媚正准备回答冰山美男,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她忙上前去接电话。是陌生的本地号码。 “喂。您好。”明媚礼貌地开口。 “是我。”话筒另一边的男人轻微地咳嗽了一声。他的声音有一丁点儿瓮声瓮气的,仿佛是感冒了。 “你是?”明媚不解地问。 “我是谁你难道听不出来吗?”话筒另一边的男子似乎有些生气。 “额-------”明媚低下头来想了一会儿,摆了摆头道,“您是不是打错了?” “咯嗒”一声响,电话被气呼呼地挂断了。明媚只好莫名其妙地收起手机。没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明媚懒得接了,直接挂掉。 不一会儿,那个号码又打了过来,明媚有些烦了,索性将他列入了黑名单里。 半晌,又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明媚接了电话,依然是哪个有些嘶哑的男声。 “我是顾朗。”男子的声音颇有些不悦,“你为什么挂我那么多电话?” “是你先挂我电话的。” “我挂你电话是气你连我的声音都分辨不出来。”顾朗这话说的挺孩子气。明媚不由得笑了,问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的声音给牢牢记住呀?你又不是大明星。” 明媚此话一出,对方突然沉默了下去。 数秒后,明媚先开了口,戏谑地问他道,“顾上校,你找我什么事啊?” “今天晚上有个庆功宴,我要你和我一起参加。” “你们的庆功宴我这样小丫头瞎掺和啥啊,还是免了。” “这次能勘破这案子你有不小的功劳。” “那我也不能去。”明媚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你闷得好意我心领了。” “明媚你还欠我钱没还。”无奈的顾朗使出了绝杀技。 “额……”明媚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我不是帮了你吗?那你也不给我免点人情债啊?” “来参加庆功宴,权当是陪我,一小时五百。”顾朗干脆利落地说。 明媚没想到顾朗会这么大方,皱了皱眉道,“五百有点儿少了,我还得买件好看点的衣服才能去呀。” “一小时一千。” “这个------”明媚似乎还有点儿犹豫。 “两千。” “好的,成交!”明媚乐呵呵地对着电话笑眯了眼,心里头打着小算盘,一小时两千,一场庆功宴下来就一万了。 “半小时后我派人来接你。”顾朗说完便挂了电话,明媚开心地点了点头,从柜子里拖出了参加毕业晚会时一个追了她三年的学长送给他的乳白色蓬蓬裙。 就在明媚准备换衣服时,忽而想起了这屋子里还有个男人,转过头来看着他道,“帅哥,我现在有点急事,你可以把‘天机’的事整理成邮件发给我。我的邮箱是……” “什么是邮件?”冰山美男不解地问明媚,“你是要我给你写信吗?” “不是不是。”明媚讶异地看着冰山美男,“你不知道什么是邮件吗?” “嗯。” “邮件就是用电脑发来发去的信件。” “什么是电脑?” “额……。”明媚懵了,眨巴着大眼睛一本正经地看着冰山美男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就算不认识白米饭也不会不认识电脑吧!” 冰山美男面无表情地摆了摆头。 “那你认识那东西吗?”明媚指着桌子上的电视机问。 “不认识。” “那个呢?”明媚指了指冰箱。 冰山美男抬起眼看了看依旧摆头。 明媚满面狐疑地看着他,索性从抽屉里拉出了火红的毛爷爷,放在冰山美男的眼皮子底下晃了晃,“这个你该认识了吧。” 冰山美男眯起眼看了明媚手中的毛爷爷一会儿,淡定地开口,“写满字的红纸。” 敢情人民币这种东西在这面瘫小子的眼里就和红纸没差,明媚“噗嗤”一声笑了,放了一张毛爷爷在冰山美男的手里,开玩笑地逗冰山美男道,“以后你要是看到这样的红纸了呢,就给我拿回来。越多越好。” “嗯。”男子淡淡地点了点头。 “好了,时间不多了,我就不和你多说了,我得出去一趟,有事电联。”明媚看了看手表,笑眯眯地伸出手去,想要拍一拍美男结实的胸脯,却被他给闪过了,讪讪地扑了个空。 “我要住在你这里。”冰山美男突然开口。 “啊?”明媚长大了嘴巴看着他,“帅哥,虽然我对你的美貌有点儿垂涎,但是孤男寡女共住一室别人会误会我两是同居的。当然如果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没有我的帮助,你不久后就会死。你把纯阴蚕归为己有,何潇潇绝对不会放过你。”冰山美男面无表情地看着明媚。 ------------ 第二十六章 呼呼呼 “你知道何潇潇?”明媚大吃一惊。 “不出十天,她就会重获自由,到时候就自然会来找你。”冰山美男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明媚一下子就乱了,半信半疑地注视了冰山美男一会儿,笑嘻嘻地开口道,“想住在我这里,你至少要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和相关资料,这样我才放心。” “苏瑾。”冰山美男面无表情地回答,“我的名字叫苏瑾。” “你从哪里来?为什么会知道何潇潇?又为什么会知道所谓的‘天机’?”明媚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苏瑾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冷冰冰地答道,“其他的,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楼底下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明媚将头探出去一看,只见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下面,宝马上走出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抬起头来看着明媚所住的那一层楼。 “钥匙给你。你别弄丢了,如果肚子饿了就去冰箱里拿吃的。”明媚将钥匙塞进了苏瑾的手中,对他吩咐了一番。便急匆匆地下了楼,她之所以着急,不完全是为了赴宴,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软软还没有自己找回家来。研究所现在被顾朗的人接手了,那么顾朗就一定知道软软的下落。 不仅如此,程飞燕的身体肯定也是顾朗接手处理的。所以明媚才急匆匆地下了楼。 “您是明小姐吗?”黑西服略有些惊讶地看着穿着一条乳白色蓬蓬裙并把一头的黑发随意地绾成个丸子头的明媚,这个姑娘似乎并未化妆,没有浓浓的眼线和娇媚的唇彩,只有一张干净玲珑的素颜。最重要的是她的脚上只却穿着一双普通的白球鞋。 明媚这样的一身打扮,只会让人以为她是要去家门口的小餐馆吃饭。 “怎么啦?我脸上有东西吗?”见黑西服在打量着她,明媚不好意思地在脸上擦了两下,暗想着该不会是bb霜没有擦匀吧。 “没有,没有。”黑西服拉开了车门,让明媚坐了进去。 车开了,黑西服疑惑地看了眼坐在后视镜里的明媚,他为顾朗工作三年了,从来没有见过以这般朴素打扮而上顾朗车的女人,四年来,他为顾朗接过不少女人,她们无一不是妆容精致,衣着俏丽的。而但凡是陪顾朗参加晚宴的女人则都是衣着性感,妆容妩媚,满身的名牌,压根不像这姑娘。 明媚坐在车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街道,脑袋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问号,大多是因苏瑾而生的,而她在离开家的时候亦偷偷将一个针孔摄像机装在了电视机上。 车子很快就飙入了会场,明媚抵达地稍微晚了些,因此就正好错过了一些大领导的致辞。会场定在顾朗家的酒店里,奢华的乳白色空间里,悦耳音乐与杯斛交错,光影更叠,打在来来去去,互相攀谈的都市男女身上,是另一番奢靡的风情。 明媚原本以为这个庆功宴会很严肃,因为参加的人要么是军政界领导要么就是医生,多多少少会有几缕一点,可现在看来她是完完全全想错了。 医院里的女护士们迫不及待地褪下了正经的护士装换上了袒胸露乳的晚礼服,企图在宴会上勾搭上一位政界人物。而那些平日里颇为严肃地女医生们也难得华丽一次,浓妆艳抹的脸上显得颇为兴奋,她们穿的是皆是名牌晚礼服,曳地长裙在水晶灯下闪闪发光。 而男士们也是西装革履,气宇非凡。谈笑间在不断地向着周围的女士暗送秋波。 明媚看了眼自己的这身行头,彻底放弃了步入舞池的想法,亮晶晶的丹凤眼左右一扫,眼前一亮,自助餐桌在十米之外。 眼尖的明媚欣喜地发现自助餐桌上有眼花缭乱的食物,焗炉烤龙虾,薯仔薄饼,烤猪扒,洋葱猪扒,黑胡椒猪柳,各色沙拉,不知名的海鲜,西点蛋糕,明媚和白白立马蜕变成了两只口水横流的空腹野兽,迅速地扑向了奢华的餐桌。 明媚正吃地开心,后她几步上来的黑西装突然站到了明媚面前,略有些囧地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明媚。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么了?”明媚嘴里叼着一只龙虾,疑惑地抬起头来。 “少东家在那个方向。我要带您去找他。”黑西装说着朝着斜前方指了指。 “嗯?”明媚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香槟琉璃台边,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穿着一身高贵优雅晚礼服,握着酒杯,和蔼得对一个高大男人说话,两人旁边站着一个卷发美少女,长及曳地的白色礼服,耀眼美丽。而那位美少女的身旁则站着穿着一身军装的顾朗。 “额………还是不要带我去找他吧。”明媚吞下嘴里的龙虾,用纸巾擦了擦手,颇有些难为情。远远地看过去,那边的几个人和她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产物。让她不敢靠近。 “少东家吩咐过的,一定带您过去。”黑西服说着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明媚踌躇着不想往前走。 而另一边的顾朗在与他人敬酒寒暄之际也发现了站在餐桌旁的明媚,看着她微微有些窘迫的摸样,顾朗嘴角轻扬,他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端着红酒,慢慢地朝着明媚走了过去。 “你来了。”顾朗微笑着看着明媚。 “嗯。”明媚轻轻地点了点头。盯着自己的白球鞋。 “来了就好。”顾朗朝着明媚伸出了手,柔声道,“挽着我的胳膊。” “诶?”明媚眨巴着大眼睛,不解地看着顾朗。 刹那间,会场里大多数女性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两人身上,包括先前站在顾朗身边的中年女子和华美少女。 “我要你挽着我的胳膊。”顾朗眯起眼来看着明媚。 “我不要。”感受到了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火辣辣的目光,明媚轻轻地摆过头去,不敢去看顾朗的眼睛,怕被一众女人的眼神秒杀。 “你不配合的话,我就不把你掉在研究所的一个会说话的娃娃还给你。”顾朗似笑非笑地看着明媚。小声的说。 明媚知道他指的是软软,深吸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挽住了顾朗的胳膊。 在这一刹那,明媚看到了许多忿恨嫉妒的目光。而这些目光中最盛的,这是方才站在顾朗身旁的两个女人了。 明媚还是第一次这么引人注目,虽然是一群妒火中烧的女人,但她心里还是有一丝暗爽,被人嫉妒也未尝是一件坏事,至少,你又被嫉妒的资本。想到这儿,明媚昂首挺胸地迈起了步子来。 “阿朗,这位姑娘是你朋友吗?”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和善地看了眼明媚,微笑着问顾朗。 “是的,伯母。”顾朗轻轻地握住了明媚的手,“她就是在研究所的事件中帮我洗刷清了罪名的人。” “哦,原来是这样。”美丽的白裙少女礼貌地朝着明媚伸出了手,绽放出一抹甜美的微笑,“你好,我叫罗绮,是顾朗青梅竹马的好友。” 她故意把“青梅竹马”这四个字咬得很重。 “我是明媚。明天的明,妩媚的媚。”明媚握住了少女的手笑得如夏花般灿烂。 “那位夫人是罗绮的母亲,耀华集团的董事长穆夫人。”顾朗小声在明媚耳边介绍,“你打个招呼就好。” 耀华集团明媚是有所耳闻的,银城著名的日用品公司,富贾一方。 “穆夫人您好。我叫明媚。”明媚微笑着朝着穆夫人伸出了手。 “你好。”穆夫人淡淡地看了眼明媚,并不与她握手,另外叫了一杯红酒。放入了明媚的手里,微笑着道,“姑娘,你尝尝这酒怎么样。” 明媚接过酒,微笑着抿了一口,酒香浓郁,甘醇爽口,清香宜人,回味无穷,她于是连连称好。 “姑娘好眼光,这酒是今早凌晨特意从法国知名酒庄空运而来的,自然是好酒,什么样的酒配什么样的宴会。”穆夫人说完轻蔑地看了明媚一眼,微笑着道,“酒和人不同,不是任何一种不知名的杂酒都会有入这次宴会的资格的。” 明媚的脸刷的就红了,顾朗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穆夫人一直希望自己的女儿罗绮能够嫁给顾朗。但顾朗对罗绮的态度却一直不确定,而今天他又当着她和罗绮的面这样热情地对待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着实是惹怒了一向自傲的穆夫人。 穆夫人说完便和另外一个中年男子敬酒,罗绮则颇有些抱歉地看了明媚一眼,小声解释道,“妈妈最近被公司的事务惹得很烦,所以说话有一点儿------” “没事。”明媚打断了罗绮的话,笑眯眯地看着她,“没关系的。”待穆夫人敬完酒,明媚缓缓地走到穆夫人身旁,端起酒杯,微笑着看着穆夫人道,“敬您一杯,感谢夫人您夸奖我。” “噢?”穆夫人微微皱眉,“我什么时候夸过你?” “您方才说了,不是每一种酒都能如这次的宴会,当然,也不是每一种人都能如这次宴会,赴宴的想必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我这样的一个丫头也能受到赴宴,就表明我也算是不寻常的人了,所以,谢谢您的夸赞。”明媚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 一旁的顾朗闻言微微有些惊讶。 穆夫人淡漠地看了明媚一眼,淡淡道,“现在小姑娘不论内在如何,口齿倒是越发伶俐了。” 明媚不在理会她,转身大大方方地挽住了顾朗,指着自助餐桌道,“我饿了,想先去吃点东西。” “嗯。”顾朗轻轻地点了点头,陪着明媚走到了餐桌旁。 ------------ 第二十七章 尹温雪 “顾朗。你也未免太狡猾了。”明媚挽着顾朗的胳膊走到餐桌旁的一个角落里,松开了他的胳膊,不悦地打了他一拳。 “明小姐何出此言?”顾朗避开明媚的拳头,微笑着问。 “那个罗绮小姐看你的眼神是温柔如水,含情脉脉,人家自己都说了是你的青梅竹马。她对你有意思。” “嗯,我知道。” “那你呢?” “你猜咯。” “你要是对她有意思就不会把我叫来当挡箭牌了。”明媚鄙视地看着顾朗。 顾朗没有答话,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穆夫人估计是很希望女儿能嫁给你吧。”明媚淡淡地说,“所以她才会对我言语攻击。而你,你今天大概是知道她们两母女会来,所以就把我招来当挡箭牌的吧。” “你前半部分推理的很对。但是------”顾朗微微耸肩,低下头来看着明媚的双眸,细长的眸子笑成了好看的弧形,“如果我不是拿你当挡箭牌呢?” “是不是都无所谓。你付钱,我办事,仅此而已。”明媚一把推开顾朗,走到了餐桌前边,把早已是口水三千尺的白白给放了出来。 就在明媚和白白准备海吃海喝一番的时候,偌大的酒店里陡然响起了“嘟嘟嘟”的警报声,会场里毫无预兆地冲进来了一批警察,顾朗见状忙上前迎接。 明媚也好奇地跟了上去,来来往往的警察限制了会场来宾的出入,并将整个会场包围了起来。 顾朗与带队的警察交谈了一番,便跟着他向会场外走去,明媚也忙跟了上去。一群人左拐右拐地穿梭在豪华的酒店之中,最后停在了五楼的电梯口旁边,电梯已经被围上了封条,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正拿着相机在地面上取证。 电梯门被打开了,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桶出现在众人眼前,垃圾桶里毫无生气地躺着一个面目全非的男子,男子的整个身体似乎是被暴力地揉进了狭窄的桶内,肿胀的四肢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蜷缩着,扭曲的身体上堆满了正在腐烂的剩饭剩菜,他淤青浮肿的脸盘上结满了血痂,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空洞地向上翻着。 明媚的胃立马就翻腾了起来,一旁取证的一个女警忍不住吐了出来。 再走近一些看,只见躺在桶里的男子麻木地仰着头,深紫色的嘴唇不停地淌着淋漓的鲜血,一根黑色的尼龙线残忍地将他的上下唇紧密地缝合在了一起。黑色的苍蝇“嗡嗡“地围绕着他那满是血污的双唇觅食,男子绝望地瞪着双眼,十分狰狞。 顾朗没有说话,黑着脸看着垃圾桶里的尸体。 “死者名为穆能,四十八岁,耀华集团的销售总监。”一个年轻的警察将一个装着紫色请柬的证物袋放在了顾朗身前,“他也是这一次宴会的客人,这是他的请柬。” “嗯。我知道。”顾朗微微点头,“他是穆夫人的大哥。本来是该来参加宴会的。” 顾朗话音一落,垃圾桶的人忽然轻轻地晃动了起来,四肢却仿佛是被无形的线牵着般缓慢地抖动着,“咚”“咚”“咚”地撞击着垃圾桶的内壁。十分的吓人。 “快打急救热线!他说不定还活着!”年轻的警察急忙掏出了手机。 “不用白费力气了,这个人早就死了。”走廊里忽而响起了一个冰冷女声。随着“哒哒哒”的高跟鞋的声由远及近,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女孩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女孩梳着一个简单的马尾,白皙小巧的脸蛋如洋娃娃般精致可人,玲珑有致的身体若隐若现地包裹在一身帅气干练的职业装里,赤露露的制服诱惑。 “犯罪心理调查专员。尹温雪。”女孩朝着一众警察掏出了一个暗蓝色的证件,随即便走入了臭哄哄的电梯里,站在垃圾桶的旁,不慌不忙地戴上一双白手套,弯下腰来仔细检查着被塞在桶里的男人。 女孩修长的手指娴熟地翻动着桶里男尸的身体,细细地查看着男尸脸部的每一个伤口。最后她小心翼翼地将缝合着男尸嘴唇的尼龙线给剪开,掰开他浮肿的上下颚,从他的嘴里掏出了一颗白森森的牙齿。惨白的牙齿上还粘着暗红色的血丝。 女孩脱下手套,将牙齿放在了一名特警的手心,淡淡道,“初步推算死者死亡的时间在三十六小时以外,四十八小时以内,被人强力殴打致死。我怀疑这个人是一起我们正在追踪连环谋杀案的受害者之一。” “嗯,明白。”特警颇有些惊讶地看了眼女孩精致而又冷漠的脸庞,将牙齿装入了证物袋中。尹温雪,二十一岁,犯罪心理研究所工作人员,协助警方破案一年,共破获大大小小四十八个案件。被成为单人警队,一个人的办事效率可以匹敌一个警队。 “大哥!!!大哥!!”穆夫人跌跌撞撞地出现在了电梯口,满脸泪痕地看着垃圾桶里的男尸,一个劲儿哭,哭花了脸上的妆容,鱼尾纹立马就跳了出来。 罗绮跟在她身后,一个劲儿地抚慰着她。她抬起头来看了眼电梯里的尸体,捂住了嘴巴。 明媚身体的里的白白突然钻了出来,兴奋地舞动着身体。电梯的正中心缓缓地升起了一道人形白雾,白白绷直了身子,箭一般地朝着白雾射去,将它吞了进去。 看来这个穆能是真的死了。倒是让白白饱餐了一顿。 罗绮安慰了母亲一会儿,将自己的白色晚礼服绾了起来,想要走进电梯里去看看叔叔的尸体,却被一双白皙的手给拦下里,她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手的主人,惊呼道,“温雪,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能进去,会破坏现场。”尹温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 一旁的穆夫人见状就哭得更厉害了,她一手指着尹温雪,一手挽着自己华美的裙子,生怕它沾了灰尘,哭丧着道,“尹温雪,你个扫把星,只要看到你,就没有好事!!!尹温雪----你----你说,是不是你害死大伯的!!” 明媚顿时懵了。顾朗悄悄地将她拉到一旁,小声道,“这里不适合你待着,你的娃娃我已经派人缝补好了送到你家里去了,我这里还有事情处理,我先派人送你回去。” “不行。”明媚悄悄地掏出了手机,狡黠地看着顾朗道,“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这么好的新闻我怎么能错过?” 尹温雪淡漠地看着哭嚎着的穆夫人,在特警耳旁耳语了一番,在场的两个女警便将哭哭啼啼的穆夫人挽住,带出了现场。妖怪般的穆夫在临走之前还不忘骂尹温雪两句。骂的极其难听,罗绮听了脸上也是白一块红一块的,但尹温雪的脸上却仍是没有表情。 这丫头和苏瑾有的一拼了。都是面瘫。 折腾了一番之后,明媚拍下来几张照片,肚子也吃饱了,也向顾朗弄清楚了程飞燕身体的下落。得知程飞燕的身体被高枫花钱极好的保存在了某个豪华殡仪馆的冰柜里,明媚也就放心了。 ------------ 第二十八章 静默者 写在故事前面。 某暖突然很想把笔名改成“非常热”,大武汉真是热得我撕心裂肺呀~~~亲们莫要以为俺们是待在空调房,俺是住校的,俺最近在连电风扇都木有的实验室酿啤酒,话说俺们酿的啤酒入口爽滑,天然健康,不含添加剂,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额,扯远了。 接下来的这个案子里会涉及到连环杀手和心理学的相关内容,俺旁修心理学,颇爱研究奇葩心理,希望乃们不要觉得我奇葩。 连环杀手,尤其是作案手法一致的连环杀手在心理上都有着一些耐人寻味的特征,比如,开膛手杰克,绿河连环谋杀案,当然也包括著名的人皮客栈。 在应用心理学中有一个很神秘的名词,叫做侧写。侧写一般指的是通过一个人的行为来分析他的心里,从而侧写出这个人的人物性格,家庭背景,生活环境,甚至是穿衣习惯和长相。有着让人惊叹的准确度。 好啦,又扯远了,精彩继续。 明媚回到家里,脱下鞋子,恢复元气的软软就欣喜地朝着她奔了过来,一下子就跳入了她的怀里。吃醋了的白白探出头来将软软从明媚怀里推了出去。转动黑溜溜的眼睛,凶巴巴地瞪着它。 软软无辜地坐在地上,疑惑地看着白白。 明媚“扑哧”一声笑了,提着软软走到了镜子前。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软软吓了一跳。他的迷你男装被整成一个粉色的公主裙,短发也变成了两个亚麻色的麻花辫,蓝色的大眼睛上头贴上了厚厚的假睫毛,嘴唇也比以前红了不少,粉嘟嘟的十分可爱。 软软从一个丑丑的男娃娃成功地逆袭成了一名漂亮的洋娃娃。性别也逆转了。 “主人,那个顾上校的助理好变态啊,把我弄成了这幅样子,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嘤嘤嘤嘤------”软软满脸泪汪汪地抱着明媚的大腿。 明媚笑了一会儿,将它放在了手心里,“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我都差点认不出来,所以刚才白白也没认出来是你,才会吃醋的。” 白白从明媚的锁骨间探出头来,跳到她的手心里,仔仔细细地在软软身上嗅了嗅,仰起身子,“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一个劲儿地在明媚掌心里打滚。 软软看着白白这幸灾乐祸的样子,沮丧地低下了头。 “别不高兴,你这新造型挺好看的,多可爱的洋娃娃啊!”明媚笑眯眯地打趣。 软软不理她,委屈地别过脸。 “你回来了。”苏瑾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注视着明媚的眼睛,淡淡道,“我饿了。” 明媚随手朝厨房一指,冰箱里有吃的,你饿了就先吃吧。眼见得家里要养活的人越来越多,白白每天都要吃肉,软软虽然不用吃饭但是偶尔会吵着要吃糖,而新加入的苏瑾胃口必然也不小,明媚不得不考虑再找一份兼职了。 趁着苏瑾去厨房里弄吃的,明媚赶紧将电视机上的针孔摄像机取了下来,链接在了电脑上,看看苏瑾这一天都干了些什么,结果显示,苏瑾先生一整天都在看电视。 一整天都在看科教与历史文化节目,尤其是探索与发现。 “美女接电话啦~~~美女接电话啦~~~”明媚正在研究着,电话突然响了,是萧峰打来的,明媚忽而想起前些日子他说让她和她一起办个驱鬼工作室的事情,心里有了想法。 “道友道友,我有事相求。”萧峰的电话直奔主题。 “怎么啦?” “我接到一个案子,雇主是个富婆,富得流油,是那什么耀华集团的董事长。” “穆夫人么?”明媚微微皱眉,穆夫人莫不是要萧峰帮她调查他哥哥被杀的事吧。 “是的,道友你怎么知道?” “我今天碰到过她。”明媚顿了顿,“她是要你帮忙查她哥哥穆能被杀的事情么?” “这倒不是,她让我帮她查一个人。” “谁?” “她的继女,尹温雪。” “什么?!”明媚愕然。 “尹温雪是耀华集团原董事长罗华的女儿,是穆夫人的继女,据我所知,穆夫人是罗华的初恋,而尹温雪的母亲尹臻和罗华则是商业联姻,罗华在尹臻诞下尹温雪之前就和穆夫人有了个女儿,那女孩儿叫罗绮,现在是新星娱乐公司的模特儿。” 明媚一时之间难以理清楚这些人的复杂关系,她一头乱麻地问萧峰道,“既然尹温雪是罗华的女儿那么她为什么不跟着罗华姓,反而要跟着自己的母亲姓呢?” “她本来是姓罗,有人说尹臻在尹温雪八岁的时候病逝了,从那以后,尹温雪就跟着母亲姓了,可能是为了缅怀母亲。” “那罗华呢?他现在在哪儿?” “罗华在五年前就出车祸死了。” “看来尹温雪和这丫头倒很可怜。”明媚忽然有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 “除了你,大概没有人会觉得她可怜。”电话另一头的萧峰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说?”明媚愕然。 “罗华死于车祸,后来证明是有人在罗华的车子上做了手脚,警方曾一度怀疑过他的女儿尹温雪,但是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此罢休了。” 明媚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尹温雪那张如洋娃娃般精致却又毫无表情的脸,轻轻地叹了口气。豪门恩怨何时了。 “而这一次,穆夫人让我们调查尹温雪,原因是穆夫人于三年前曾在她的房间里发现过巫蛊娃娃全都是诅咒穆家人的,而恰巧是在那之后,穆老爷子忽然抱病而亡,罗绮也生了怪病。之后穆夫人便把尹温雪送出了国。而现在她回来了,穆能又死了。” “这年头谁还用巫蛊娃娃来诅咒人啊!”明媚不由得笑了,那个穆夫人也太杞人忧天了。 “多的不说了,接了活就赶紧办事吧。” “好,劳资五五分。”明媚比划出了一个手势。 “这个-------” “不愿意就算了。” “行。”萧峰艰难地点点头,“我这就来找你。” 苏瑾无声无息地在厨房里鼓捣了一番,厨房里便传出了诱人的香气,他华丽丽地端出了鱼香肉丝,清炖鸡汤,爆炒牛肉,酸辣土豆丝等几盘菜,把明媚看地愣住了。 她完完全全没有想到自己放在冰箱里整整一个星期的食材会在苏瑾的手里绽放出花来。 连白白也被这香气勾引地探出了头。 明媚赶紧屁颠屁颠地去拿碗筷,给自己盛了一大碗饭。 苏瑾没有说话,低着头默默地吃着饭,苏瑾所做的菜是色香味俱全,入口爽滑,鲜嫩可口,香气宜人,吃一口就想吃第二口,惹得明媚连连吃了三大碗饭。 白白也吃的很满足,连盘子里的汤汁都舔干净了, 苏瑾这手艺比她老妈的还要好,明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笑眯眯地问苏瑾,“你的厨艺很好,在哪儿学的呢?” 苏瑾不答话,很自觉地开始收拾碗筷,然后洗碗。 明媚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满足感油然而生。 晚上,明媚洗完澡在床上摆着大字,苏瑾默默地睡在沙发上。明媚一直想着和他说说话,但他却一直保持着沉默,话很少,也不怎么爱搭理明媚,明媚只好和软软一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韩剧,而苏瑾则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书。一动不动,仿佛其他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泼墨似的夜蔓延在了静谧的城市里。明媚抱着软软睡着了,苏瑾坐在沙发,淡淡地注视着睡着了的明媚,缓缓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沉睡着的明媚不会知道,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正发生着一场骇人的血案。 银城东城区11:01pm 富华酒店的收银员陈茹上完了晚班从酒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了。空气里仍是凉飕飕的,天黑如墨。幸好她的住处离酒店也不远。陈茹骑上电动车朝着家里驶去。 今个儿晚上突然降温,天气寒冷,陈茹却只穿了一件夹克。坐在电动车上冷得直打喷嚏,她于是决定不经过大马路从酒店后头的小巷子里绕近道回去。 反正也是白日里走了无数次的巷子了,晚上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陈茹这样想着便大着胆子冲进了黑黢黢的小巷子里。 今晚的巷子里安静地非同寻常,竟没有一丝声音。 陈茹不由得有些害怕了。大概是住户们都已经睡着了吧,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哼起歌儿为自己壮胆。 陈茹的声音非常甜美,唱起歌来也十分地悦耳动听。在单位里,同事都亲昵地称呼她为小王菲。 电动车有条不紊地行进在幽深的巷子里,今夜的巷子似乎格外地长,仿佛已行进了许久了,却仍是没能出这个巷子。 陈茹的背后突然响起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她不由得心下一喜,如果是同行的人,一起叫来做个伴倒挺好。 她停下了车,回过头去看着身后黑漆漆的巷子,小声道,“有人吗?” 回答她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陈茹深吸一口气,又大声问了一遍,“请问---有人吗?” 覆满黄沙的地上突然出现了一排脚印,一个接着一个,缓缓朝着陈茹的方向移动。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陈茹的手机忽然大声地响了起来。手机高调响亮的铃声回荡在了整个巷子里。在这寂静的夜里颇为刺耳。 “关掉它!!”一个凶狠地男声蓦地响起在了陈茹耳畔,“关掉它!!” “啊!”陈茹吃痛地叫了一声,光洁的手腕上出现了一个红色印记,她的手腕被强有力地拽住了!但她的四周围却是空荡荡的,完全没有出现任何一个人! 手机仍在“叮叮咚咚”地响着。“关掉它!!”男子的声音嘶哑而又阴霾。 “你们在做什么?!”一束亮白色的光芒朝着陈茹射了过来。在这附近巡夜的保安发现了被抓着的陈茹。 陈茹惊悚地抬起头,发现抓着自己手的那个“人”在雪白色的光芒下缓缓现身,他的身体在空气中从完全透明慢慢变成与一般人毫无差别的肉体。这是一个身形中等,相貌普通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蓝色的工作服,相貌平凡,皮肤较白。 “放开她!!”保安将手电筒对准了男人惨白的脸。高声吼道,“放开你旁边的女孩子!!!你这个猥琐的家伙!!” 陈茹回想起了前段时间这条巷子里曾出现过一个特意跟踪晚归女子的跟踪狂,立刻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快放开她!!你这个混球!!”老保安的声音强劲有力。开始远距离地对着男子谩骂起来。 着的怒火爬上了他平凡无奇的脸庞。 “混球!半夜跟踪女孩子!不要脸----”老保安仍在骂着。他今晚似乎喝了点酒,有些醉了。 男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他一言不发地从地上一跃而起,猛地向着慢慢走过来的老保安扑了过去。在苍茫的夜色中,陈茹看见他的身体竟然正在慢慢地变透明! “闭嘴!!!”男子一把将老保安扑在地上,两人迅速扭作一团。 陈茹吓傻了,颤抖着呆呆地身子看着这一切。 男子突然诡异地沉默了下来,近乎疯狂地殴打着老保安,狰狞的身影被投在了斑驳的墙面上。 昏暗的灯光下,男子的手臂渐渐变得透明,陈茹眼见他将自己半透明的手插入了老保安的身体里……猩红的鲜血从老保安的嘴角里溢出来,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痛苦而又扭曲地看着陈茹。 陈茹急忙拿出手机来报警。 “敢报警我就杀了你。”男子扔开老保安僵直了身体,冷冰冰地看着陈茹,一字一字道,“敢报警我现在就杀了你。” 陈茹不敢说话,哆哆嗦嗦地放下了手机。 男子拖着老保安的尸体走到陈茹身前,从蓝色工作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根长针和一条黑色的尼龙线。然后便蹲下身去,借着陈茹电动车的前照灯,如刺绣的绣女一般,仔仔细细地一针一针地将老保安的嘴巴缝合了起来。 每一针下去,老保安的嘴唇上都要开出一朵殷红色的血花,不一会儿,猩红的鲜血便溅满了他惨白的双手。陈茹蹲下身子抽泣了起来。 明媚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了。电视机是开着的,苏瑾安静地坐在电视机前方,沉默着看着《朝闻天下》。 “昨日夜里十一点半左右,一名五十六岁的保安在广安街富华酒店后面的巷子里遇害。受害者系与歹徒搏斗间被殴打致死,死后上下嘴唇被缝合。死者的遇害方式与三天前发生在顾家酒店的谋杀案相似,警方不排除是同一凶手所为。” “又死了一个人吗?”明媚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电视机。 “嗯。”苏瑾轻轻点了点头。 ------------ 第二十九章 催眠术 “警方在犯罪现场发现一辆被遗弃的女式电动车和一个已经摔坏了的手机,经证实是二十三岁的富华酒店的收银员陈小姐所有。但陈小姐人已失踪,极可能已被凶手挟持手作案手法残忍,陈小姐目前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况,请有线索的市民积极与警方联系。”声音甜美的播音员说了一连串。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明媚忙去开门。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尹温雪冷冰冰地朝她举起了工作证,“我是心里犯罪科的尹温雪,请问您是何潇潇的朋友吗?” “算是吧。您找我什么事?”每一次见到尹温雪,明媚都会被她身上散发的一种独特的气势所压制。 “何潇潇的犯罪行为被断定为是精神分裂症所致,一周内可转入普通精神科医院。需要家属签字,她让我们来找你。” “你们确定何潇潇是精神病而不是心理变态么?”明媚对警方的给出的结果颇为不悦。 “嗯。”尹温雪轻轻点头,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门外停着一辆警车。 “我不是她的家属或者朋友,我拒绝签字。” “那就打扰了。”尹温雪转身欲走,又突然转过身来,推开了明媚正准备关上的门,“您是顾氏酒店凶杀案的目击者之一吧,那么请您去警局做个笔录,协助我们的调查。” “嗯。”明媚想着反正是要和萧峰那小子一起查尹温雪,也就跟着她上了警车。 却没想到竟然在进车里遇到了熟人。 “道友,你怎么也上这车了?”萧峰的双手被手铐扣着讶异地看着明媚。 “那你又是怎么上来的?” “我这不是为了查那丫头嘛。” “你查人查的好啊,把自己也给搭进去啦。” “不是,我让我几个前女友同时报警告我变态骚扰,然后就被尹温雪给逮来了呗。” “…………”明媚一时无语,萧峰的前女友估计比树上挂的橘子还多。 到了警局,明媚先被请出去做笔录,她看到顾朗和穆夫人母女也在那儿,罗绮羞羞答答地流着眼泪,一个劲儿地往顾朗怀里钻。 顾朗的表情颇为无奈,轻轻地用手将罗绮推开,可是不到一秒钟那姑娘就又黏上他了。 明媚在暗处给顾朗发了一条短信“美人在怀的感受不错吧。” 顾朗收到短信,一把推开了黏在他身上的罗绮,将整个警局环视了一遍,回了一条,“感觉是不错,可惜不是你。” 明媚躲在暗处,看了眼尽管是被推开了还是依然想方设法靠在顾朗肩膀上罗绮,回了一个字,“切。” “丫头是吃醋了吗?你在警局吗?我怎么看不到你?”顾朗很快就回了明媚的短信。 明媚不再回复顾朗,收起手机,朝着萧峰所在提审间走了过去。 审萧峰的是尹温雪。 “有三名女性同时报警说你对她们进行了肢体骚扰。”尹温雪淡漠地注视着萧峰。 “我不可能同时骚扰她们三个的。漂亮的警察小姐。” 尹温雪不说话,打亮了桌子上的台灯,用瓦亮瓦亮的灯泡照着萧峰的眼睛。 萧峰被那光线刺得眼睛发涩,摆手道,“她们是我女朋友,我们只是正常的亲热。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她们。” 尹温雪淡淡地看了萧峰一眼,将台灯放回了桌子上,有节奏地按着开关,修长手指随着台灯的忽明忽暗而在桌子上打着拍子。 萧峰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盯住了尹温雪的跳动着的手指。眼神慢慢迷离了起来,表情也渐渐呆滞了。 “你是否非礼过刘,关,张三位小姐?”尹温雪注视着萧峰的眼睛问。 明媚不由得笑了,敢情萧峰的前女友们的姓氏还挺团结,刘关张,桃园三结义。 “否。”萧峰一动不动地盯着尹温雪的手指,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和她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们是我前女友。” “既然你并未骚扰她们,那么为什么她们会告你骚扰?” “是我吩咐的。” 明媚着急地看着钢化玻璃窗后面的萧峰,这小子很明显是被尹温雪给催眠了,本来还想调查尹温雪结果现在被人家问地估计快要连裤衩都不剩了,和盘托出,果然是猪一样的队友。 “你为什么做这样的吩咐?” “为了接近尹温雪。”萧峰一字不漏地回答。傻得跟小学生一样。 明媚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尹温雪面无表情地看了痴傻化的萧峰一眼,冷着声音问,“你为什么要接近尹温雪?” 眼看萧峰这小子就要把家底都给交代清楚了,明媚急忙把白白放了出来。白白用黑溜溜的眼睛看了眼尹温雪,又爬回了明媚的身体。 “白白不愿意咬尹温雪。”软软小声地在明媚包里嘀咕。 “不愿意?为什么?”明媚讶异地问。 “不知道,他就是不愿意。” 晕。敢情你这小肥虫也挺色的哈,见到美女居然不肯动了。明媚只好无奈地听着萧峰在尹温雪的盘问下将自己的计划一一坦白,顺便把自己的底细也一一托出了,就剩没告诉尹温雪自个儿的银行卡密码了。 “我将会以试图袭警罪将你拘留几天。”尹温雪打了个响指,将萧峰给敲醒,清醒过来的萧峰一脸茫然地看着尹温雪,笑着道,“美丽的警察小姐,我是无辜的呀,咋就摊上了一个啥袭警罪呢?” 尹温雪不理他,将刚才录下来的审问记录放给他听。萧峰的脸上立马就红一块白一块的,整个人都瘫软在了椅子上,哭丧着脸看着明媚。 明媚实在是不想看他,实在是不想承认自己和他是一伙儿的。 “原来你在这里。”顾朗找到了明媚,按了按她的头发,“刚才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吃什么醋?你想多了。”明媚没好气地瞪了顾朗一眼,“上次我陪你参加宴会的钱可以抵上我欠你的债了吧。” “唔-----还不够呢。”顾朗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穆夫人母女,“因为穆能是死在顾氏酒店里,所以那母女两就赖上我了,我也不能不对此事付出相应的责任,实在是不想单独和她们两呆一起,不如你陪我。” “不陪。” “算作抵债。” “不陪。” “那就当心我放高利贷。” “不陪。” “你就忍心看着我煎熬吗?”顾朗轻轻地抓住了明媚的衣角。 “不陪不陪。”明媚连连摆手,要是真的陪顾朗一起,那对母女不得吃了她。 “明小姐怎么会在这里?”穆夫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怪声怪气地着看着明媚,“明小姐莫不是做了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事情吧?” 明媚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来挽住了顾朗的胳膊,微笑着道,“我就是来找阿朗的,没犯什么事。” “噢。原来明小姐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啊。”穆夫人轻蔑地看了明媚一眼转而抓住了自己女儿的手道,“阿朗不是喜欢听你弹钢琴吗?回去了给阿郎再弹一曲,免得让其他不自量力的人抱有幻想。” “穆能的家属请到这边来。”一个年轻的男警察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行人便朝着一个小会议室走去。 小会议室里还坐着其他受害者的家属。一共有二十来人。 尹温雪走到会议室的正前方,将一堆受害者遇难时的照片放在了桌子上。给在场的家属一一传看。 “迄今为止,我们所发现的受害者共有五位,均为男性。且都是被暴力殴打致死。死后都被凶手以尼龙线缝住了嘴巴,从作案手法和现场证据来分析,这是同一个人所为。”尹温雪说完顿了顿,“五个受害者的个人背景和社会关系上来基本没有联系。” “你们警局是怎么办事的?!居然把犯罪嫌疑人弄来给我们陈述案情的进展!”穆夫人突然炸了毛,冲着门口的两个小警察吼,“我不说了这个丫头有作案动机并且很可能是犯罪嫌疑人吗??” “穆夫人,不好意思,这个是上级的意思。”小警察也不敢得罪这位骄纵的董事长。连连赔罪。 “什么上级?哪来的这么昏庸的上级,居然不处置嫌疑人,反而让她在这儿得瑟!我要去投诉你们上级!!” 明媚看着焦躁的穆夫人很难想象她怎么可能会是堂堂一龙头公司前董事长的初恋。 “嫌疑人的锁定和案子的侦查方向是全警局警员的共同努力结果,并不是某一个人说了算的,你是在质疑整个警局的办事能力。”尹温雪冷冰冰地看着刁蛮的穆夫人,十分的沉静,“您地吵闹只会影响破案的速度,现在凶手手里还有一名人质,您在这里浪费时间就等于是让她的生命安全多收一份威胁。请您以大局为重。” 尹温雪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他家属纷纷厌恶地瞪着穆夫人。 穆夫人一时之间语塞,也不好再说什么。 尹温雪不理会她,继续分析案情,“凶手把受害者的嘴巴缝合,并且在里面塞入牙齿,是想封住死者的嘴,拒绝死者说话。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他很厌恶或是很讨厌死者说的话,所以死者在生前对凶手他进行了言语攻击,但是这几个死者之间没有联系纽带,也就表明凶手的作案极具有随机性。他所杀害的,极可能都是于他而言的陌生人。”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吗?” “从现场脚印判断凶手的身高应该是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间。他赤手空拳地打死了五个男人,表明他曾受过严格的体能训练且年龄在二十五到三十之间,很可能是军人或职业格斗选手,受害者身体上没有留下指纹,尸体嘴唇缝合的十分严谨且案件均发生在晚上,表明凶手是个严谨且颇有有时间观念的人。” 尹温雪一口气说完,精致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点漆般的眸子里溢满了坚定。明媚突然有些喜欢这个姑娘了。 “我们排查了职业格斗选手,没有可疑人选,所以凶很可能是退役军人,并对缝合伤口和自我疗伤等外科医术有一定的了解,他的双亲中可能有一位是外科医生,他脾气暴躁,性格暴戾,可能在童年受过家暴。并在听觉和语言表达上可能有一定的障碍。” 尹温雪的一席话铿锵有力,逻辑严谨,丝丝入扣。让人不得不服。 最后,她环视了表情各异的家属一眼,淡淡道地开口,“拥有这样特征的凶手我们称之为静默者。希望在场的诸位见过受害者与以上特征的男人有接触的速速与我们联系。” “说的是头头是道,说来说去,到现在还不是依然没有一丁点儿进展么?”穆夫人突然幽怨地开口。 尹温雪不理她,收拾好了资料从会议室走了出去,走到明媚身边时突然就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明小姐你能跟着我来一趟吗?” ------------ 第三十章 何潇潇的预言 明媚迟疑地看着顾朗,顾朗皱着眉看了眼一面漠然的尹温雪,轻轻地朝着明媚点了点头。 明媚于是起了身,跟着尹温雪走了出去。 尹温雪带着她穿越了大半个警局,停在了一间小会客室门前。随即转过身来礼貌地问明媚,“明小姐是喜欢咖啡一点,还是喜欢绿茶一点?” “白开水就好。”明媚笑眯眯地看着尹温雪。 “嗯,好。”尹温雪转身走了出去,半晌,给明媚端来一杯纯净的白开水。 “尹警官不妨直说。”明媚喝了一口水,微笑着看着尹温雪。萧峰那小子在审讯室里不仅把自己受聘于穆夫人调查尹温雪的事情给招了,而且还把明媚给供了出来。 “嗯。”尹温雪也不绕弯子,直言道,“我想明小姐你也知道了,萧峰告诉我你是他的帮手。” “是。”明媚注视着尹温雪点墨般的眸子,恨不得把萧峰那小子找出来踹两脚。搞不好她也要背上个企图袭警的罪名了。 “即使如此,就请明小姐从即日开始接手萧峰在该为穆夫人做的工作。”尹温雪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诶?为什么?”明媚讶异地看着尹温雪,“尹警官是不是想通过我来混淆穆夫人母子。” “不是。”尹温雪轻轻摇头,“你只需要把你所看到的,所查到的真实地向穆夫人汇报就行了。” “可是-------”明媚踟蹰了一会儿,“那你可以先把萧峰放出来吗?” “他还要被拘留三四天,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他。” “让他直接和你来做这件事不是更好吗?” “他会坏事。” 额……明媚顿时满头黑线,尹警官真是好眼光,一眼就看出来萧峰这人是个半吊子。 明媚杯中的白开水尚未喝完,一个年轻的女警就“嘚嘚嘚”地跑了过来,焦急地看着尹温雪道,“出事了,又出事了,又发现了一个死者。” “快带我去现场。”尹温雪微微皱眉,三步作两步地跟着女警走了出去,明媚也赶紧跟了过去。 车子行驶了约莫一个小时,最后停在了国道旁的一个小树林里。树林里杂乱地生长着奇形怪状的灌木丛,临近池塘的杂草丛中散落着斑驳的血迹。 池塘边上躺在一具被白布覆盖着白布的尸体,尹温雪戴上了一双手套,淡定地掀起封锁线,走到了尸体旁边,蹲下身来一把掀开了惨白色的遮尸布,一具全身肿胀,满是青紫色脓疮的尸体出现在她面前。尸体双目圆睁,整张脸肿大到了寻常人的两倍,惨白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尸斑,围观的群众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受害者的死亡时间在十二小时以内,身上的伤痕不计其数,和前几个受害者一样,是被暴力殴打致死。”尹温雪说着脱掉了手套,吩咐身后的警察将尸体运回去。 和穆能以及那个保安一样,这个男人的嘴巴也被尼龙线缝住了,血迹斑斑。 尸体经过明媚身旁时,她身体里的白白动了起来,一股暖流自胸口升起,蔓延上了她的脸蛋,静静地覆盖在她双眸上,隐约之中,明媚的视线穿透了死者的胸腔,落在他的心脏上。 她不由得吐了起来,那是一颗什么样的心脏啊,肉红色的脏器肿成了半个篮球大小,狰狞地挤压在白森森的骨头下,无数土黄色的小虫从心脏里钻出来,蠕动在男子积满了污水的胸腔内。 白白落在了明媚的肩膀上,转动着黑溜溜的眼睛一脸鄙视地看着吐得天昏地暗的明媚。 “不要吐了。”软软从包里钻了出来,同样鄙视地看着明媚,“白白刚才附着在你的双眸上了,所以让你看到了死者的心脏。” “你个小肥虫故意捉弄我吗?”明媚吐得浑身虚脱,把白白捏在了手心里。不悦的看着他。 “同样是女人,人家尹警官怎么没吐。”软软鄙视地看着明媚。 “那是因为她没有看到死者的胸腔。”明媚忽而顿了顿,微微蹙眉,人就算是在污水里泡个十来个小时也没理由会心脏生虫的,这么说的话,这件事并非是变态杀人狂连环作案这么简单。 她于是急忙跑到了尹温雪的身边,一本正经地看着她道,“尹警官,我建议现在解剖尸体。” “为什么?”尹温雪漫不经心地问。 “额……”明媚低下头来组织了一下语言,笑眯眯地看着尹温雪道,“会有惊喜。” 霎时全场愕然,难不成那受害者生前吞了一颗大钻石在肚子里,居然会有惊喜……… 尹温雪全当没听过她这话,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真的会有惊喜。对案件的调查有进展的惊喜。”明媚实在是照不出合适的词语来解释心脏生虫这个现象,只能这样说了。 “法医会做详细尸检的。”尹温雪淡淡地说, 明媚急了,索性拦住了运送尸体的担架,暴力地掀开了遮尸布,掏出了一把匕首,深吸一口气,准备朝着尸体肿胀的胸腔捅下去。 四周围的警察立马上前阻止,尹温雪拦住了他们。 她走到明媚身旁,轻轻地把她推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掏出一把精细的解剖刀,自尸体的脖颈间开始,慢慢地划开了尸体的皮肤。 “温雪等一等!”旁边的警官见尹温雪要解剖尸体,忙抓住了她的手,“不经允许解剖尸体是犯法的!” “没事,我带了缝合线。”尹温雪又不慌不忙地又掏出了医用的缝伤针线。 “………”明媚目瞪口呆地看着尹温雪手中的解剖刀和医用缝伤线,开始怀疑她是否是有预谋的。 半小时前五一八国道上 “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点甜,让你今夜都好眠-----”陈茹的声音越来越沙哑,她樱红的双唇早已干涸地不成样子。凶手自昨晚将她绑架上车以后就一直不停地逼她唱歌,也唯有唱歌,才能让她此时保住性命。 “继续唱,不要停。”这个长相平凡无奇的男子对陈茹说了这一天以来唯一的一句话。而陈茹也已经唱了整整一天了。 “我口渴。”陈茹舔了舔嘴唇,怯生生地看着男子,“我想喝水。” 男子转过头来看了眼她干涸的嘴唇,将车子停在了路边的一家公路超市旁边。随即便下了车,将车门反锁,不慌不忙地走进了超市里。 陈茹轻轻松了口气,捋了捋被冷汗浸湿的头发,恐惧地望着男子离开的背影,这是一个丢在人群里就很难会被认出来的人,也是一个很难让人联想到杀人犯的人。他看上去十分地平凡,毫不起眼。他杀了人,但他的身上却一点儿血迹也没有。仍然是那件洗的发白了的蓝色工作服。 陈茹回忆去昨晚上看到的男子半透明的身体,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怵。这个变态究竟是人是鬼? 男人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他扔给陈茹两瓶水和几袋面包。又渴又饿的陈茹急忙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男子注视了她身上的汗渍一会儿,转身又走出了车子。 待他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几条毛巾和几包湿纸巾。他一言不发地将这些塞进了陈茹的怀里,随即便又启动了车子。 “吃完了继续唱歌。”男子淡淡地说。 剖开尸体,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幅让人咂舌的情形。死者的心脏蜷膨胀成双倍大小,毫无生气地悬挂在血肉模糊的胸腔里。无数土黄色的小虫子争先恐后地从心脏里钻出来,笨拙地蠕动着,密密麻麻地啃噬着死者的心脏。 尹温雪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底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惊恐,她深吸了一口冷气,淡淡道,“回警局,迅速解剖其他几具尸体。” 解剖后,他们发现了同样诡异的心脏。 警局里顿时沸腾了起来,警察们一脸吃惊的议论纷纷。明媚将这个诡异的情况告诉了萧峰,萧峰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告诉明媚道,“我闲来无事的时候跟看守我的警察聊天,他们告诉了我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什么?” “他们说,有个叫何潇潇的精神分裂型罪犯曾在被尹温雪审讯的过程中威胁过她。” 明媚的脑子里恍若是遭了闷雷一般,吃惊地说不花来。 “一周前,何潇潇威胁尹温雪放她出去。尹警官自然不肯了,然后何潇潇就说了,五天之内,银城会出现一个穷凶恶极的杀人犯,他杀人手法残忍,不留把柄,目标随机性。最重要的是,何潇潇说凡是被他杀害的人心脏都会生出黄色的虫子。” 萧峰此话一出,明媚已经是冷汗直冒了。 “明小姐,尹警官请你过去。”一个年轻的女警走到了明媚身前打断了她和萧峰的谈话。 “有什么事吗?” “尹警官发现了被绑架的女子的踪迹。” ------------ 第三十一章 追击 “我们在五一八国道的某个超市的监控画面里发现了陈茹。”带着明媚去找尹温雪的年轻女警打开了电脑,指着画面中停在某个超市外的一辆灰色桑塔纳。 桑塔纳副驾驶座上的窗口里探出了一个脑袋,正式陈茹。 陈茹的目光盯着超市,似乎在看着某个人,但是超市里却并没有出现任何人。 “这是超市的老板去上厕所的时候闭路电视拍下的。”女警说着指了指画面的右下角,“最诡异的地方在这里。” 明媚顺着女警的指尖看过去,只见超市入口处的红色地毯上出现了几个连续移动的脚印,脚印一直延伸到了某个角落里的货架上,那里是闭路电视的盲区。 紧接着约莫是两三分钟以后,脚印又出现在了红色的地毯上,这次是向着外面走。 而两分钟以后,脚印再一次出现在了红色的地毯上。 “这是怎么回事?”明媚不解地看着闭路电视里这诡异的一幕,“怎么只看得到脚印,却压根就看不到人。” “不清楚。”女警摆了摆头,“这也是尹警官叫你来的原因,她吩咐我们让您也看一看这个监控录像。” 额……难得尹温雪突然这么器重她,明媚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却是啥也没有发现,仍然就只有那几行诡异的脚印。 就在明媚盯着闭路电视研究脚印这会儿,尹温雪去找了何潇潇。 何潇潇淡然地坐在拘留房里梳头发,见尹温雪来了,立马就笑了起来。直直地注视着她道,“尹警官,你考虑好了么?” “考虑什么?”尹温雪坐在她对面,表情清冷。 “那个杀人犯,我说过了,他是隐形人,你们无法抓他的,除了我,没人能抓住他。”何潇潇的眸子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尹温雪收紧了双眸,冰冷地注视着何潇潇,“告诉我他的底细。” “除非你们将我提前保释,否则无可奉告。” “哦。”尹温雪淡淡地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转身欲走。 “你难道真的不想抓住凶手么?”何潇潇挑衅的问。 “想。” “那就和我合作。”何潇潇意味深长地看着尹温雪,微笑着道,“尹警官,两日之内,凶手会在公共场合埋下炸弹。” 尹温雪微微蹙眉,脸色冷如铁。 “尹警官你帮我找了明媚没有?”何潇潇仍是一脸的得意,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该在她的掌控之中。 “找了。” “那么你为什么不带她来见我?”何潇潇眯起了眼睛,尖尖的下巴傲慢地向上扬着。 尹温雪不理会她,转身向外走。 何潇潇冷冰冰地注视着尹温雪,殷红的嘴角扬起一抹阴霾的笑意。八年来,凡是和她作对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明媚依旧趴在电脑前反复地研究录像,白白也趴在她的肩膀上和她一起盯着屏幕。 尹温雪走到明媚身旁,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秀眉微蹙,从交通管理处调出了今早上拍的道路视频,视频上所记录的正好是该路段在发现目标车辆的时间段所拍下的车辆往来记录。 尹温雪一下子就在奔涌的车流中,锁定了凶手所开的灰色桑塔纳,该车的车牌号已被迷彩布遮住,温雪于是通过位移和时间间隔计算出了该车的加速度和平均速度。再对照超市的闭路电视上所拍下的时间,粗略地计算出了目标车辆此刻应在的路段。 她低声吩咐身边的女警道,“告诉交通部,目标车辆现在应该在玉秀古镇道允城的乱段上,马上对该路段进行排查,拦下那辆灰色的桑塔纳。” 明媚在尹温雪研究目标车辆位置的时候,将前几个受害者的档案资料调出来看,很快就发现了一些端倪,这几个受害者中有一个是以唱歌难听而自我炒作的网络歌手,还有一个是双耳失聪的聋子,其他几个人均是大嗓门。而被凶手劫持的陈茹则有一副好嗓子。可见,这个会隐形的凶手变态般地憎恶噪音。 恰在此时,一群鼻青脸肿的少年被警察给押了进来。跟在少年身后的还有同样是鼻青脸肿但却一脸蛮横的城管人员。 “这群臭小子至少该被拘留半个月!!!竟然敢殴打执法人员!!”一个捂着自己红肿脸的城管大叔满脸不耐烦地嚷嚷。 被押着的几个少年一个劲儿地低着头不说话。尹温雪身边的女警带着他们在小会议室里坐下,询问他们事情的始末,小会议室的墙面上还贴着尹温雪对凶手进行的侧写素描。 一个高个子的男孩儿瞥到了那张素描,“呀”地叫出了声,指着素描道,“我认识他!” “你说认识他?”尹温雪讶异地问高个子少年。 “是的。”少年点了点头,“我们组一个小乐团经常在城市广场公演,这个男人几乎每一次都会去听我们。” “嗯。”尹温雪将凶手开着的灰色桑塔纳的照片摆在了少年面前,“你见过这辆车吗?” “见过。他有几次就是开着这辆车来的。” “那你记得车牌号吗?” “不记得。”少年摆摆头,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脑袋道,“这位大叔力气很大,我们公演经常会被-----”少年突不说话了,微微有些胆怯地看了眼尹温雪。 “会被什么?”尹温雪的表情稍微放温和了一点。 “会被警察或者城管赶。这位大叔有一次帮我们出过头,痛扁了城管一顿,他的力气很大。一个人打是个人都不成问题。那次以后,我们送了他一张音乐会的门票以表谢意。因为他说他喜欢乐器演奏嘛。” “演唱会?” “是的,也不是什么大音乐会,就是今天会在允城体育馆举行的。” 尹温雪忙在电脑上查询允城体育馆今天的音乐会,不料却发现原定的钢琴演奏会取消,换成了某个小摇滚乐团的演唱会。 “糟了,摇滚乐那节奏激昂地如打雷一样那么在对高音量的声音极其反感的凶手听来那简直就是万恶的噪音!他会再度杀人的!”明媚严肃地看向锁着眉的尹温雪。 尹温雪会意点了点头,急忙披上了风衣,下了停车场,启动了一辆越野。疾速地朝着高速公路奔去。 明媚紧紧地抓着安全带,心惊胆战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尹温雪将警铃装在了车顶,所向披靡地飞驰在高速公路上。两旁纷纷给她们让道,尹温雪的车技也着实鲁莽,她似乎压根就不看前面有没有车,一个劲儿直愣愣地往前冲。 明媚非常后悔跟着她上了车。几次想要劝她慢一点,但看到她那张冷冰冰的脸,也只闭上了嘴。 交通部完全没有传来截获目标车辆的消息,在接近允城的时候,尹温雪下了高速公路,拐进了一条小道。 小道上布满了石子和大大小小的土坑,十分的坎坷。越野车的速度却又是极快的,在路上疯狂地跳着舞,从一坑里爬出来就又陷到另一个坑里去,明媚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坐碰碰车。 “尹警官,好端端的你咋要走小道啊?” “交通部没有截获到目标车辆,就表明凶手选择的道路是不设有交通岗的,那就是这里了。”尹温雪专注地注视着前方,干脆利落地回答。 “哦哦。”明媚忐忑地抓着安全带,心想着尹温雪这丫头还真是敬业道玩命了,感觉就是在朝着烈士奋斗。 果不其然,前方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辆灰色的桑塔纳,和照片上的几乎是一摸一样。 尹温雪眼神一紧,猛踩油门,箭一般地冲了过去。 前面的车发现自己被追了,突然停了下来,顿了顿,疾速地向后退,直直的逼上了正在猛速向前冲的黑色越野。 尹温雪猛地向左打方向盘,越野车在原地转了一个大弯冲进了麦田里。 灰色桑塔纳见状立刻就加速马力向前奔。温雪迅速地追了上去,眼看着就要追上了,灰色桑塔纳突然走起了“s”形,左右摇晃,狭窄的道路都被它占满了,温雪琢磨着超越它后从前方将它逼停,于是加大了踩油门的力度。 凶手从车窗里扔出一盒钉子。 越野不比桑塔纳小巧轻巧,踩了刹车以后惯性仍然很大,一下就冲进了钉子陷阱里。 车胎瞬间就瘪了下来,无法继续移动。 前面的桑塔纳见状就停了下来,打了个弯,凶猛地朝着被困在越野车厘的明媚和尹温雪撞了过来。 “糟糕。”明媚抓住尹温雪的手,弯下身子,闪电般地冲出了汽车。滚入了麦田之中。 灰色的桑塔纳“嘭”地一声撞破了越野的玻璃,一大壶汽油被扔进了驾驶座中。越野虽是车胎穿了,但却并未熄火,立马就熊熊地燃烧了起来,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火焰穿透了引擎,整部车就“轰”地一声爆炸了。 而那灰色桑塔纳却早已跑的不见踪影。 ------------ 第三十二章 死亡倒计时 原本跟在后面的几辆警车早就被甩掉了。坑坑洼洼的小路上一时间压根就看不到人影。 尹温雪从麦田里走出来,愤然地咬了咬唇。明媚将软软从包里拿了出来,狡黠地一笑,她前几日对软软的身体和四肢进行了改造,在胳膊上和腿上逢上了韧性超级强的橡皮筋。 软软看着明媚的狡黠的双眸,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她抓住软软的一只胳膊,将它的另一只胳膊挂在一旁的参天大树上,然后便猛地后退了几步,软软配合将胳膊延伸到最大限度,“嘭”地一声响,明媚的身体离开了地面在巨大弹力的作用下朝着前方飞去。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五百米开外的路上。 然后便朝着呆住了的尹温雪挥手,示意她和自己做同样的动作。 尹温雪回头看了眼挂在树上快要被撕裂了的软软,轻轻摆了摆头。 软软从树上跳了下来,冲着微微有些惊讶的尹温雪笑了笑,大摇大摆地走到路中央,一个劲儿地吸气,随着他不停的吸气,它的肚子逐渐的膨大,最后竟膨胀成了一个直径约为一米的规则圆形。 “美女,爬到我身体上来。”软软朝着温雪挥了挥短小的胳膊。 它的肚子虽然膨胀到了很大,可四肢和脑袋依旧是小小的摸样,看上去十分地滑稽。 温雪点点头,甩掉高跟鞋,向上一跳,落在了软软圆滚滚的肚皮上。 软软深吸一口气,紧紧地闭着嘴巴,火速地朝着前方滚去。 一下子就超过了明媚,明媚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她闪电般从她身前滚过去的软软和尹温雪,急忙撒开脚丫子追了上去,坑坑洼洼的小路很快就到了尽头,三人一下子就拐到了宽敞的公路上。 于是乎,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两个人带一个奇形怪状的娃娃以着十分奇葩的方式闪电般地追击者凶手。 为了让前方的车辆给自己让道,尹温雪将小型自动警报挂在了软软的脖子上。一下子就逼停了无数的车辆,目瞪口呆的司机们纷纷拿出手机来拍照。 “又要上头条了。”明媚无奈地叹了口气。 灰色的桑塔纳早已抵达了允城体育馆,明媚她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桑塔纳里的人已经进入了体育馆里。 尹温雪用铁棒敲碎了桑塔纳驾驶座旁的玻璃,从里面打开了车门。钻进车里去检查,发现了一个散落下来的雷管。以及-----两个已经定好了时间的炸弹控制器。 “糟糕!”其余的几辆警车依然是了无踪迹,而炸弹控制器的操纵部位却早已被先有预谋的凶手捣碎,只留下不断地跳动着的时间----10分57秒-----10分五十六秒----10分五十五秒-----一步一步,一秒一秒的走向死亡。 明媚将泄了气的软软收紧了包里,回头看了眼脸色铁青的尹温雪,炸弹操作器的操作部位被捣碎,意味着他们必须在十五分钟以内找到炸弹并拆除它,可是-----明媚抬头看了眼豪华壮丽的体育馆,心里一阵一阵地发凉。 尹温雪早已三步作两步地步入了体育馆里,演唱会已经开始了,欢呼着的人群和台上大汗淋漓地歌手已经进入了狂欢的状态,完全没有意识在死亡正在无声无息地向着他们靠近。 挥舞着的荧光棒和躁动的汗水混合在一起,歌声,音乐声,欢呼声,震耳欲聋。观众实在是太多了,在这茫茫人海中寻找到看不到的凶手和被挟持陈茹简直就等同于大海捞针。 尹温雪以最快的速度挤开了人群,爬上了控制室的位置,将警官证拍在工作桌上,一把推开了工作人员,操起了话筒,将音量开到最大,“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本次演唱会因故就此结束,请观众朋友们依次有顺序地退场,谢谢合作!!!”说完她便掐断了舞台上的供电系统。 舞台上的光芒黯淡了下来,麦克风也没了声音,底下的人群立刻就沸腾了,躁动了起来,骂骂咧咧地朝着出口走。 看着慢慢走出去人群,尹温雪的心里顿时舒了口气。 “警官,您这是干嘛啊,我们这开着演唱会呢!您怎么突然就把观众都赶跑了?”导演摸样的人一脸忿怒地质问尹温雪。 “有炸弹,体育馆里被人埋下了炸弹,定时炸弹,还剩十分钟。”尹温雪沉静地注视着导演的眼睛。 “oh,mygod!!”戴着鸭舌帽的导演震惊了。惊恐地看着正在向外走的人群。 “请尽快带着你们的工作人员离开这里。”尹温雪说罢便出来控制室。 恰在此时,舞台上突然传来了男人的惨叫声,方才还意气风发的两个歌手现在正蜷缩在地上打滚,脸上早已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他们表情扭曲地滚在地上,双手抱头,仿佛是遭到了猛烈的殴打一般。话筒和电吉他也被摔碎在了地上。 导演见状急忙带着工作人员朝着安全出口跑去。见偶像出事故了,很多歌迷又跑了回来,朝着一片混乱的舞台聚集。 明媚跳上了舞台。一个拳头重重地落在了她白皙娇嫩的脸庞上,明媚吃了痛,却看不见对她下手的人。只能感受到他出手时带起的微风。果然是会隐形的凶手,她还来不及反应,肚子上又被狠狠地踢了一腿,痛得扎心。 “该死。”明媚将白白放了出来,让它做自己的眼睛,可纵使是白白,却也看不到。凶手不给明媚喘息的机会,接二连三地对她拳脚交加。打得明媚节节后退。 正在维持着退场秩序的尹温雪见了舞台的情景,飞一般地跑进体育馆后方的体育器材室,抓起一个小袋子就跳上了舞台。 明媚已经被打得弯下了腰了,双手护在肚子上,左脸青肿,胳膊上也留下来红红的脚印。 残暴凶手对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殴打,不断地踢着她的后背和胸口。丝毫不给她还手的余地,几乎是要踢断她的肋骨了。 尹温雪挡在了明媚身前,将袋子里的石灰粉对着前方泼了上去。 见效了,一个被雪白的石灰粉包裹着的人形轮廓出现在了众人面前,霎时引起了一份尖叫。 “让我来打残这个混蛋。”明媚轻轻地推开尹温雪,殷红的嘴角浮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她慢慢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凶手的胳膊,双眼微眯,猛地将他摔在地上,再用力一拧。 “咔嚓”一声,凶手的关节脱臼了。又是“咔嚓”一声,凶手另外一只关节也脱臼了,明媚用脚踩着他的脸,厉声质问,“说,你把炸弹埋在哪儿?” “还有三分钟。”凶手渐渐现出了人形,是一个相貌极度平凡,毫不起眼的男子。 “只有三分钟了。你们都得陪我死!!”男子狰狞地笑着,得意洋洋地翻着白眼,明媚立马扇了他一巴掌。 听到“炸弹”的字眼,场上剩下来的观众争先恐后地朝着出口奔去。 可出口的门却被无声无息地反锁上了。 反锁上门的,正是被劫持的陈茹。 陈茹抽泣地站在门旁,恐惧地颤抖着身子,慢慢地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一个狰狞的炸弹被绑在了她的肚子上。 液晶显示屏上的和数字欢快地跳动着----2分59秒----2分58秒----2分57秒------2分56秒---- 被困在体育馆里的人们顿时惊恐地尖叫了起来,害怕地抱做一团,不敢靠近门边。 明媚恨不得捏死被她踩在脚下的凶手。 尹温雪默默地数了数体育馆里剩下来的人数,带上她和明媚,共是112人。 外头传来了猛烈地叩门声,其他的警察总算是到了。很快就开始撬起锁来。明媚祈祷着外头的警察们能尽快地弄开门锁,刻着体育馆的门锁是多重防盗的,要弄开着实不易。 白白转动着黑溜溜的眼睛,默默地开始为明媚织造结界。明媚感觉到了白白的心里竟然颇有一丝愉快,她很清楚,若是炸弹爆炸了,这里的人都得死,白白就可以借机吞噬很多魂魄。 明媚看了眼趴在她肩膀上努力织着结界的白白,心里突然有些恐惧。纯阴蚕,性情暴戾,嗜好吞噬他人魂魄。 液晶显示屏的数字跳到44秒的时候,连锁防盗门总算是被撬开了一人宽的距离,四名全身武装的特警急忙开始疏散体育馆里剩下的人群。另外两名拆弹专家开始围绕着陈茹拆弹。 29秒---28秒---27秒---26秒----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如果一秒钟可以安全地带出一个人,那么-----还会有68人将会在26秒以后被炸成灰烬。 尹温雪的冰霜般的眸子里写满了焦虑,但她依然保持着百分之百的冷静,协助特警疏散人群。而明媚则在和白白商议将结界织地稍微大一些,好让更多的人能够进入结界里来。 白白却不大愿意。这小肥虫脾气大得很,压根就懒得听明媚的话。 明媚用高级牛肉与它做交易,又承诺以后经常带它去医院吸食死者的魂魄,它才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可是纵使是白白,也没有办法织出能保护大几十人的结界。 10秒----9秒----8秒----7秒----6秒----5秒----- 体育馆里霎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 第三十三章 苏瑾 4秒----3秒---两个拆弹专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被明媚踩在脚底下的凶手得意地咧开嘴笑了,一口的黄牙,十分恶心。 说时迟那时快,体育馆敞开的天窗里突然跳下来一个藏青色的身影,他闪电般地抱住了肚子上绑了炸弹的陈茹。 竟然是苏瑾!明媚大吃一惊。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金色的光芒自两人身上腾起,一个巨大的蓝色结界自苏瑾身体周围散开,结结实实地包裹住了炸弹爆炸出的热流,冲击力和咆哮着的火龙。 半晌,苏瑾松开了陈茹,慢慢地转过身来,橙色火焰下的他明亮地宛如天神一般耀目,逼得人不敢直视。 冰蓝色的结界慢慢缩小缓缓将爆炸的产物吞噬。最后只化作一团巨大蘑菇云。 明媚惊呆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苏瑾还有这样的能力。 总算是化险为夷了,体育馆里的人们激动地哭了起来。 “还有一个炸弹。”尹温雪突然淡淡地开口。 “什么?!”明媚愕然。 “另外一个炸弹并非是埋在这里。”尹温雪说着将手里的两个炸弹遥控器扔在了凶手的脸上,其中一个炸弹遥控器停在了1秒上,而另外一个则刚刚开始跳动。 两个控制器上所显示的炸弹距离完全不一样,相隔了一两百公里。 “混蛋!”明媚重重地踩着凶手的脸,凶巴巴地瞪着他,“另外一个炸弹在哪里?!” “呵。”男子哂笑一声,并不答话。 银城中心警局2:30pm 何潇潇坐在监狱里,玩弄着手腕上的橡皮筋,一下一下地数着数字。 “吵死了!”肥胖的女看守不满地嘟嚷一句,“你就不能闭嘴么?” “我在计算你们还能活多久。”何潇潇笑眯眯地看着女看守,“十分钟------九分半钟------九分钟------” “神经病。”女看守瞪了她一眼,嘟嚷了一句。 何潇潇不理会她继续数着时间。 一个中年的男警察进来巡查,路过何潇潇牢房时。何潇潇突然叫住了他,微笑着看着他道,“刘队长,我想将功补过。” “你说什么?” “我想刘队长你肯定知道了,连环谋杀案的凶手在允城的体育馆里引爆了一枚炸弹,而他还在某处埋了另一枚炸弹,暂时没有被找到。” 中年男子顿时满脸愕然,警惕地注视着何潇潇道,“你怎么知道?” “剩下的一枚炸弹埋在你们警局里。就埋在开水房那堆放杂物的角落里。“ “我凭什么信你?!莫非你们俩是共犯?” “猪一样的逻辑,我一直被你们关在这里,就连见个人还要在你们的看护下,我怎么可能是共犯?”何潇潇不屑地看着刘队长,“我只是在听说过,信不信由你,炸弹的爆炸时间距离现在大概也只有六七分钟了。浪费的是你们的生命。” 刘队长盯住何潇潇看了一会儿,让人去开水房核实何潇潇的说法,果不其然。 排除炸弹后,刘队长将何潇潇提入了提审室里问她将功补过的目的是什么。 何潇潇挑起了尖尖的下巴,笑得像只狐狸,“我要提前保释出狱。” 允城体育馆 炸弹控制器的数字停在了1分55秒上,明媚总算是舒了一口气,看来另外一枚炸弹被人排除了。 尹温雪将凶手揪了起来,用手铐铐住了他的双手,冷着脸问他道,“你的炸弹从哪来的?” “一个女人给我的。” “女人?”明媚愕然。 “什么样的女人?姓什么叫什么?” “一个漂亮女人,叫何-----”凶手说到这儿突然卡住了,青肿的脸变得惨白惨白,他痛苦地捂住了胸口,无数黄色的小虫子从他嘴里爬了出来,他直直地瞪着眼睛,倒在了地上,挣扎了几下,死了。 明媚借助白白的眼睛看到了他的心脏,和先前逝去的那几个被害者一样,肿胀,长满了黄色小虫,恶心至极。 苏瑾走到明媚和尹温雪身旁,轻轻地看了一眼尹温雪,尹温雪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她不敢正视的苏瑾的双眸,连忙低下了头去。 处理完现场,明媚便和苏瑾一起走出来体育馆。她前脚刚踏出体院馆,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宝马以箭一般的速度冲着她奔驰了过来,停在了她身前,一身军装的顾朗急切地从车里出来,一把明媚的双肩,关切地打量着她。 “听说你有事我急忙就赶过来了,你还好吧?” “我没事。”明媚轻轻地推开了顾朗,不自觉地看了眼一旁的苏瑾,给顾朗介绍道,“他叫苏瑾,是我朋友。” 顾朗微微点了点头。 “还有,穆夫人哥哥的案子算是破了。凶手已经死了,正方正在进行取证工作,应该很快就能给穆夫人母子一个公道。”明媚微笑着看着顾朗。 不知道是从何时起,每一次看见顾朗她的心里都会有一丝莫名的温暖。 剩下的都是警方的事情了,明媚将一个文件袋交给了顾朗,让他转交给穆夫人,文件袋里的,是与尹温雪相关的东西。尹温雪的吩咐,明媚照办。 顾朗载着明媚和苏瑾去了最近的餐厅,点了一大桌子的好酒好菜。明媚开心极了,白白高兴地在酒杯里游来游去,只有苏瑾,一脸的蓦然,沉默地吃着饭菜。 关于苏瑾,明媚只觉得他是一个让人无法看透的谜题。她企图用软软去读他的心,却什么也读不到,按照软软的话来说,苏瑾仿佛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心里是一片空白。吓人的空白。 一身灰溜溜的软软也从明媚包里钻了出来,一脸哀怨地看着顾朗。 明媚不由得笑了,指着白白头上的蝴蝶结问顾朗道,“这是你干的不?” “不是。”顾朗摇了摇头,笑眯眯地看着明媚道,“不过我帮你把他改造了,上次在研究所,我看到他将你从塔楼上送下来的全过程,然后为了方便以后你使用起这种功能来越发地顺手,我就将你这娃娃换成了高级橡胶质地的。” “想不到你还挺细心。”明媚笑嘻嘻地给顾朗夹了一大块牛肉,“谢谢你哈。” “用我请你吃的饭给我道谢,你这丫头倒是很会借花献佛啊!”顾朗微笑着打趣,转而颇有些抱歉地看着明媚道,“穆夫人母女这几天一直缠着我,我都没有办法脱身,所以刚刚来晚了。” “没事,你就是来找了也帮不上忙。”明媚毫不留情地打击顾朗。 在一旁默默吃着饭的苏瑾不由得有点儿尴尬了。 就在明媚准备再吃一个冰淇淋的时候,尹温雪从外头冲了进来,她看了眼桌子上的饭菜,严肃地看着明媚道,“何潇潇已经获得提前保释的资格了,明天早上就会被放出来。” “什么?!”明媚愕然。 顾朗让服务员添了一副碗筷,又点了几个好菜。请尹温雪坐了下来,尹温雪大抵也是肚子饿了,也就不客气了。 “另外一个炸弹竟然是被买在警局里,何潇潇似乎了解全部的情况。所以她指出了炸弹的位置,然后借机申请提前保释,成功了。”尹温雪的一席话彻底震惊了明媚。 何潇潇啊何潇潇,你总算是出来了。 明媚细细的想来,这所有的一切都很诡异,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她看了眼低着头吃饭的苏瑾,想起他的那句话,何潇潇大抵是会来找她要纯阴蚕的。这样就麻烦了。 吃完了饭,顾朗开车送另外的三个人回家,尹温雪直接就在警局下了车。 顾朗将明媚送到了家门口,苏瑾也跟着她一道下了车。跟着她上了楼。 顾朗疑惑地皱了皱眉,下车来醋意十足地问明媚道,“你们是住在一起吗?” “啊?”明媚的脑子里一直想着何潇潇的事,一时之间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微微有些囧地看了眼无声无息地跟在他身后的苏瑾轻轻点了点头。 “你们真的住一起么?”顾朗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俊朗的脸上写满了不悦,他拉住了明媚的胳膊,问她道,“原来你在研究所说的那个让你心动的帅哥就是他啊。” “额……”明媚一时语塞,红着脸不知该作何解释,小声道,“不是心动,我只是------只是----” “原来你们早已住在一起了,下手还真快。”见明媚支支吾吾地解释不出来,顾朗郁闷地丢下了这一句,转身开车离开。 明媚看着人的背影,欲言又止。苏瑾仍是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 尹温雪忙完了警局里的事情,接近午夜的时候才打车回家,她的越野已经暴躁了,局里不可能给她报销,她虽然还握有耀华集团的部分股份,但是穆夫人一直防着她,不仅不让财务处给她分成,还企图着将她手里的股份夺过来。 尹温雪住在母亲以前居住的别墅里。进了屋,她踢掉了高跟鞋,开了台灯,躺在了沙发上。 “温雪。干得不错。”昏暗的角落里突然走出来了一个人影,尹温雪忙坐了起来,取下来挂在墙上的木剑,直直地指着朝着他慢慢走过来的人。 “不要每次都这么不客气。”男子推开尹温雪手中的木剑,步入了灯光下。一张俊美无铸的脸在黑夜的衬托上闪烁着诡谲的光芒,这张的主人正是苏瑾。 ------------ 第三十四章 尹温雪冷冷地看着向她靠近的苏瑾,向后退了几步,跌入了沙发中,苏瑾上前一步单手撑在了沙发上,另一只手抬起了尹温雪的下巴,深水般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温雪洋娃娃般精致的面庞。 尹温雪果断地拍开了苏瑾的手,淡漠地看着他,“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在做了,希望你也要遵守承诺。” “你做得不错。”苏瑾逼视着尹温雪一直在躲避着她的双眸,沉声道,“不要奢望你能躲着我们。” 尹温雪垂下了双眸,双手紧紧地拽住了沙发垫。 “我既然能将你从地狱的深渊里带出来,也必然能将你重新打回去。”苏瑾松开了尹温雪,直起身来淡漠地看着她,“看好明媚。” 夜色渐浓,明媚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试着给顾朗打电话,对方却一直是关机。 苏瑾大晚上的又无声无息出去了。 就在明媚快要睡着的时候,电话响了。是顾朗的号码。明媚毫不犹豫地接了。 “朗哥喝醉了,吐得不行。姑娘你过来看一下吧。”说话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 “朗哥------”明媚微微皱了皱眉,挠了挠头发道,“是顾朗吗?” “是啊,朗哥郁闷地喊着着你的名字,然后给自己猛灌酒,我们这才给你打的电话。” “不可能啊。”明媚在心里犯嘀咕,自己和顾朗认识也没几天,他也没有道理喝醉了还惦记着她啊。 “总之,姑娘你快过来看一看吧。” 明媚犹豫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挂掉了电话,但却又在挂掉电话之后后悔了。她和顾朗目前也只是债主与欠债者的关系,顶多也就才上升到朋友的层面。 顾朗怎么就会为她而喝醉呢?想想也不大可能。 明媚无比纠结地躺在床上,脑袋里回忆起了傍晚时分顾朗质问她是否是真的和苏瑾住在一起时生气的表情,心突然又莫名地软了下来,索性就爬起了床,穿上了衣服奔了出去。 此刻已是深夜,公交车停班了,出租车也是极不好打的。晚秋的天气有些冷了,明媚跺了跺脚,站在寂静的公路上努力地拦车。 约莫是等个半个多小时,明媚的脸都冻红了,才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到顾朗所在的酒吧的时候已经是距离接到电话一个多小时后了。 明媚冲进了酒吧,却发现里头已经打烊了。 哪里还有顾朗的身影,她于是问前台正在清理酒杯的服务员,“小姐,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个子高高长得挺俊朗的男人?” “我们这今晚上来了很多这样的男人,小姐你能描绘地具体点儿吗?” “额------”明媚眯起眼来想了一会儿道,“他留着标准的寸板头,开的可能是军车,姓顾,叫顾朗。” “哦,您说的是陆军医院的顾朗顾上校吧。”服务员将一个小册子放在了明媚面前,“顾上校是我们的常客。他在半个小时以前就离开了。” “离开了?” “是的,适合罗绮小姐一起离开的,他们也是一起来的。” 明媚的心顿时就凉了下来,她不太明白那个电话的用意了。转而问服务员道,“今晚上和顾朗一起来的除了罗绮罗小姐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服务员摆了摆头,“顾先生本来是一个人来的,他来了之后不久罗小姐就来了。然后又是一起离开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明媚顿时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任人摆布,大晚上的还急匆匆的为了一个连朋友都还不是的男人冒着寒风跑到了酒吧里来。 心里不太舒服,明媚踢着石子无奈地走在路上。此时的出租车更难打了,拦了半天也没拦到,明媚倚着路灯的杆子站着,郁闷地呼唤着身体里的白白,大晚上的在公路上压马路好歹也该找个做伴的,可就连白白也不理她,“呼噜”“呼噜”地睡着了。 顾朗这样的人和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生活层次的,怎么可能为了她而喝醉酒呢?明媚自嘲的笑了笑,没准人家现在正躺在温柔乡里呼呼大睡呢,倒是自己,傻得可怜,大半夜的为了个骗子电话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终于是拦到了一辆出租车,明媚摸摸口袋,却发现自己的钱包不知道何时被偷了,翻遍了整个衣兜也只剩下十几元钱了。 明媚懊恼的跺了跺脚,和出租车司机商量能否先到站再付钱,无奈现在却又正好是出租车司机的交班时期。赶着回家的司机死活都不肯答应。明媚索性咬咬牙跺跺脚,用身上剩余的钱找了一间网吧,开了台电脑包夜。 又体验了一把高中才干的事儿。 坐在电脑前的明媚忍受着隔壁传来的呛鼻的香烟味儿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郁闷,干脆拿出了电话,拨通了顾朗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冰冷的电子女声敲打着明媚的耳膜,她只好挂掉。 在网吧熬了一夜的明媚跟凋谢的黄花菜一样在凌晨出了网吧,将身上最后的两元钱投进了公交车的自动投币箱里,回了家。 回到家的她已经是疲惫到眼睛也睁不开了,甩掉鞋子就扑到了床上,关了手机就睡。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苏瑾默默地将一碗香喷喷的鸡蛋肉挂面摆在了她的面前。明媚一阵欣喜,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了以后满意地擦着嘴,打量着沉默寡言的苏瑾,好奇地问,“你昨晚去哪儿啦?” “出去找房子了。” “诶?”明媚不解地看着他,“你不住我这儿了吗?” “嗯。”苏瑾点点头。 “那你找到房子了没?” “还没。” “哦,现在房子是挺难找的。” “嗯。” 两人没聊几句就找不到共同话题了。苏瑾不爱说话,明媚的心情也没恢复,恰在此时,明媚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来电的竟然是顾朗,明媚皱了皱眉,毫不犹豫地挂了。 半晌,顾朗又打了过来。明媚继续挂。 顾朗却又接着打了过来,明媚依旧挂。 重复了几次之后,顾朗还是不死心,明媚索性接了电话,自己不说话,反而是讲电话塞进了苏瑾的手里。不明故里的苏瑾拿起电话“喂”了一声,他才“喂”了一声,对面的顾朗就立马挂掉了电话。再也没有打过来。 耀华公司的办公楼里源源不断地往来着西装革履的白领,穆夫人坐在董事长办公室的大椅子上,神情凝重地看着手中的一沓资料。 半晌,罗绮从旁边的经理室走了进来,她一如既往地披散着如蚕丝般光滑的卷发,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职业套装,领口微微敞开,雪白的乳沟若隐若现,她的微笑着看着穆夫人,开口道,“怎么啦,妈妈,您找我来看什么?” “萧峰那小子查到的尹温雪的一些信息。”穆夫人说着便将桌子前的一沓纸推在了心情颇好的罗绮面前。 “萧峰?” “嗯,一个道长。” “哦。”罗绮翻阅着手中的资料,秀眉渐渐收紧。穆夫人站起身来,走到偌大的落地窗旁,点了一支烟,静静地注视着脚下繁华的都市。 “上次的车祸你并没有安排好。”穆夫人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云朵状的烟圈,转头注视着花容失色的罗绮。 “嗯。没想到她居然活过来了。”罗绮懊恼地叹了口气,“明明都变成植物人了的,怎么会又奇迹般地康复?” “要怪就怪你做得不够干净。”穆夫人没好气地瞪了罗绮一眼。 “不对呀,整个事情是秦少帮我干的,他一向做事干净利落,不可能出纰漏,只能是那丫头命太硬了。” “她没死就算了,居然还以高级警察的身份回归了。这对我们就很不利了。她又破获了这一次的连环谋杀案,现在在银城也颇有名气了,人们若是知道了她是耀华集团原董事长的女儿,以后咱们有更多麻烦了。” “妈妈你是在担心吗?”罗绮突然严肃地注视着穆夫人,“妈妈你是担心尹温雪那丫头会找我们复仇么?” 穆夫人微微愣了愣,不说话,只抽烟。 “既然担心,就做掉她好了。” “做掉一个高级警察?谈何容易?”穆夫人将烟蒂塞进烟灰缸,长期注射肉毒杆菌的脸上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 “有办法的。我都安排好了,妈妈你放心,这丫头,活不长了。”罗绮精致的脸上浮起来一抹诡谲的笑 ------------ 第三十五章 众叛亲离 翌日,阳光甚好,一扫这几日的阴霾,明媚将冲洗出来的照片送去了报社里工作的表姐,眼看着快要立冬了,两人便一起提前去淘了件羽绒服。 吃中午饭的时候明媚的表姐徐苏提起了明媚的爸妈,她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地告诉明媚她的母亲又拿钱跑出去赌博了,数日未归。许是在外头欠了人家债,也不敢回来。而明媚的父亲也不管这事。想管也管不了。 明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昨天她已经将存折上剩余的钱全部打给了父亲。让他替母亲还赌债。 明媚的父亲是她们那小城里矿务局的副局长,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工作了一辈子,两袖清风,从不贪污,对于别人送到家门口来的钱也是原原本本地给退回去。 可不知这样勤劳正直的父亲怎么就会摊上那样的让人无奈的母亲。母亲以前也倒是个本本分分的家庭主妇,可自从八年前的事件发生了以后,就整日的沉迷在了赌博之中,日日跑出去玩,接二连三地输钱也不罢手。 两人正聊着,明媚的电话突然响了,来电话的是明媚的父亲,许久不接父亲的电话了,明媚心里竟微微有些发凉。父亲的声音是越发的沧桑了。 “阿媚。你母亲出事了。回来一下吧。”父亲的声音冰冷而又无奈,明媚的心“扑通”一声就掉了下去。 她“嗯”了一声之后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表姐徐苏皱着眉看着她,关切地问,“阿媚,出什么事了?” “我妈出事了。”明媚说着就开始收拾手里的东西,“他们让我回新乡一趟。” “啊?”徐苏眨巴着眼睛看着她,迟疑地问,“你要回新乡啊?” “嗯。”明媚轻轻地点了点头。 “新乡里的那些人不是对你存在有很大的偏见吗,你这一回去他们不得又开始攻击你?” “没事。”明媚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裂开嘴笑着道,“我总不能因为那些叫我是扫把星的人而一辈子不回家吧。” 明媚和徐苏告别以后就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去了车站,订了张高铁票,到达新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明媚下了车,在郁郁苍苍的树林里做了一个大大的深呼吸,此时是月光清朗,繁星满天,晚风习习。 新乡市位于群山的环抱之中,市区面积不大,市民们却都是大大小小的富翁,走在新乡市的街道上,满目的都是各式各样的别墅。不宽的道路上奔驰着颜色各异的豪车,大大小小的矿区酒吧在黑夜中闪烁着奢靡的光芒。身着名牌的男男女女放肆地隐藏在昏暗的巷子里诠释着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明媚冷着眼看着这一切,心里头微微有些发酸,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八年前,她是如何被这些居民残酷地赶出去的,就连自己那身为矿区局长的父亲,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幼小的女儿被当做瘟神一样遭受无尽的屈辱和谴责,却无法开口辩驳。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里,明媚家的房子是一个别致的小洋楼,建在半山腰中,冬暖夏凉,风景极好。 家里的灯是亮着的,许久没有回家了,粉色的小洋房已旧了不少,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明媚清清楚楚地记得,她五岁生日的时候,慈祥的父亲问她要什么礼物,她骄纵地指着家里的二层楼房说,“我不喜欢这个房子,我想要个童话故事里的粉色小洋楼!” 父亲乐呵呵地揉着她细软的头发,连连点头答应,彼时,她是父亲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第二年,家里的两层楼房就被翻新了。成了现在这幅摸样,可是,明媚到最后也只在这属于她的小洋房中住了不到六年。然后,就被驱逐了出来。一直孤身漂泊在陌生的银城。 “阿媚你回来了。”父亲的声音微微有些苍老了,明媚仰起头,微笑着看着站在灯光下的中年男子,欣喜地点了点头,“爸爸,我回来了。” “你个扫把星!居然还敢回来!!!”明媚还没来得及走进门,气势汹汹的大伯就冲了出来,凶狠地瞪着他。 “大伯。”明媚礼貌地向一脸凶相的中年男子问好,满脸堆笑。为了父母,她不能得罪这新乡里的人。 “都怪你,你母亲才成了现在这幅摸样!!”跟在大伯后面的二婶尖着嗓子指责明媚。 明媚仰起头来,微笑着看着一前一后地指着她的两个亲人,亮晶晶的眸子里浅藏着晶莹的泪珠。 父亲沉默地站在一旁,“啪嗒”“啪嗒”地抽着烟,半晌,抬起头来对明媚说道,“你母亲几天没回家了,我们听说,她在外面赌钱欠了债,那些人找他逼债,她就-----” “就怎么?”明媚看着父亲那难以启齿的表情,焦急地问。 “她就协助那些人诱拐别人家里的黄花大闺女,然后----然后那闺女就被奸杀了。” “什么?!”明媚愕然,手里的包掉在了地上,她怎么也无法相信曾经那个温柔娴淑的母亲会变成这般摸样,“母亲现在在哪里?” “她跑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父亲无奈地回答。 “我去找她。”明媚扔下行礼转身就欲走,忽然撞上了一个娇柔的身躯。 “我是犯罪心理科的尹温雪,来调查一宗恶性奸杀案。请问令堂在吗?”仍旧是一身黑色西装的尹温雪仿若是从天而降。 “你怎么来了?”明媚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这是我的案子。”尹温雪淡淡地回答,转而去找明媚的父亲和其他亲戚取证。 明媚的心里惦记着母亲的安危,顾不上尹温雪,急忙开着车去四处寻找母亲,新乡市的主要经济来源是依靠广袤的达能煤矿区,的达能矿区本包含秦连山,姑嫂山和娃娃山等多处山脉,占地面积广,矿藏丰富,务工人员多,政府为了这些矿上的管理人员和务工人员而在层层叠叠的深山里建立了小城新乡,小城虽小,却是十分地富足,经济实习雄厚,设施齐全。 她将整个新乡都翻遍了,却仍是没有找到母亲的踪影,最后只好将车子停在了矿区上。 矿区上仍是灯火通明。来往的矿工见到了亭亭玉立的明媚,立马就变了脸色,就跟见到了瘟神似的,急急忙忙地躲开。 还有甚者索性拿着锄头从办公室里本来出来,逼着明媚离开。 明媚苦笑着看着他们,心里头涩涩的。白白从她身体里钻了出来,警惕地注视着向明媚不礼貌的矿工们,明媚忙把它押回了身体里去。她连连给激动地矿工们道歉,秀美的脸上始终保持着谦和的微笑。 矿工们见明媚的态度这般的好,就越发是猖獗了起来,捡起石块就扔她,嚷嚷着让她赶紧滚出新乡。 尖锐的石块落在明媚身上,砸出了一个个淤青的伤痕,明媚不还手,静默地站在那里,美若幽莲的脸上绽放着夏花般灿烂的笑容。任由矿工们斥责。 密密麻麻的疼痛自皮肤的表层渐渐渗透到心底,明媚麻木地站在原地,始终保持着温暖的微笑。胳膊上突然一紧,一双冰冷的手将她拉入了身后的车里。 “就那么站着让人打可不是你的作风。”尹温雪坐在明媚身旁淡淡地说。 “我没事。”明媚微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是我该的。众叛亲离也好,被人唾弃也好,我只想保护好我所要保护的人,矿区是父亲的心血,他不能离开,我不能连累他。” 尹温雪静默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 第三十六章 明媚是凶手? 摆动着雨刷的车子无声无息地行驶在空荡荡的山路上,晚间的雾气微微有些浓,撞在车玻璃上,融化成淡淡地一滴滴的水珠。 车灯打得很亮,明媚焦急地寻找着母亲的身影。 尹温雪开车一向是走摇滚风格的,不管是崎岖的山路还是平坦的公路,她总能把车开得很快。 明媚摇下了车窗玻璃,任晚风“簌簌”地吹了进来。 “擦擦脸。”尹温雪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跌打药扔进了明媚怀中。 “嗯。”明媚微微点点头,迟疑了一会儿问尹温雪道,“你为什么不问我?” “问你什么?” “那些矿工咒骂我的原因。” “你如果想说就自然会告诉我,何必多问。”尹温雪淡淡地看了明媚一眼。 明媚微微一笑,转头望向隐没在薄雾中的群山。 八年前 何潇潇在路小北逝去了之后就离开了新乡市,再也没了音讯。 彼时,明媚的父亲明诚是新乡里唯一的博士生,毕业之后就顺利地成为了矿务局的局长。 明媚的母亲是明诚在大学里的女友,家住在沿海城市,毕业以后毫不犹豫地跟着明诚来了新乡,那时候的新乡远不如现在,矿区的开发处于婴儿期,新乡也只是包裹在群山之中的落后小镇。 新乡的发展离不开明诚的努力,明家在新乡受到了极大的尊重。明媚也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姑娘。 但是在何潇潇那档子事以后,程飞燕和路小北莫名地死亡了。何潇潇离开了,只有明媚安然无恙地留了下来。 姑嫂井是达能矿区最大的矿井之一,矿井位于姑嫂山正中心,其所在地本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山神庙,为了开井挖矿政府便不顾村民的反对将山神庙给拆了。 自从山神庙被拆以后,矿井的开凿就一直不顺利。三天两头地有山石自发地从矿井北面的山坡上滚下来,虽没砸伤人却砸坏了不少机械设备。除此之外,矿井的开口处的土地仿佛是被冻住了一般,极难凿开。纵使使用挖土机也十分地吃力。 矿工们见着这番情景,感觉是邪得很,心里头发怵,做事也畏手畏脚,小心翼翼的。而那些原本就一直住在山里头的矿工就更是害怕了,他们坚定地认为山神庙所在的地方本就是山神栖息的地方,而更有传说这山神庙下头的矿藏就是山神的血脉精华,若是挖了必遭灭顶之灾。 所以很多矿工都嚷嚷着要罢工。矿区管理方在此时却偏偏又接到上头的命令要尽快将姑嫂矿井的工程完善,明诚只能将矿工的工钱翻了一番。并请来了在姑嫂山里头颇有名气的道长云谷子为矿井做法。 云谷子来了一趟,将整个矿区巡视了一番,来来回回地做了几趟法事,说是安抚山神老爷的怒气。倒也奇怪,那云谷子闹腾了这么一番后,姑嫂矿井又可以开挖了。 因为赶着要在规定日期之前完工,矿上的工人们只好日以继夜地加班,这一天,他们和往常一样在矿区里吃着加班间隙的宵夜。突然看到了穿着睡衣的小明媚。 明媚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面无表情地从笑着给她打招呼的矿工们面前走过。 因为明媚的父亲明诚彼时是矿务局的局长,明媚也就是骄傲的小公主。矿工们对她也是十分友好的。明媚半夜出现在这里,他们只以为这丫头是来探望父亲的,也就并没有在意。 可没想到面无表情的明媚居然下到了矿井里去,可没想到明媚一下到矿井里去,原本安静的矿井就突然剧烈地震动了起来。 矿工们见此情形大叫不好,怕是要瓦斯爆炸了,于是便都跳下井去就明媚,此时的月儿已经藏到乌云后边去了,布满繁星的天空也已是一片漆黑,厚重的乌云不断地朝着姑嫂矿井上头汇聚。又是“轰”地一声响,山体再度摇晃了起来,惊醒了了已休憩了的鸟儿。 巨大的山石“轰隆轰隆”地从山崖上滚落下来。黑压压的鸟群从林子里头争先恐后地飞了出来,黑森森的矿井里陡然冒起了长龙似的黑雾,如巨兽般朝着众人袭来。 黑褐色的土地裂开了一条条细小的缝隙,殷红色的液体诡谲地从裂缝里钻了出来,缓缓地濡湿了整片土地。 一群浑身是血的矿工惨叫着跌跌撞撞地从矿井里跑了出来,满脸的恐惧,穿着雪白睡衣的明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一众矿工的身后,她垂着头,海藻般的长发紧紧地包裹着她的白皙的脸庞,表情惊恐的矿工像躲着瘟神一般躲着她,争先恐后地向山下跑去。 一只巨大的血手突然“咻”地从明媚瘦小的身体里飞了出来,闪电般地袭向逃跑着的矿工,箭一般地抓住他们的身体,捏成一团血肉模糊的碎末。明媚也向发了疯一般地追着矿工们撕咬,小小年纪的她力气大的出奇,白森森的牙齿疯狂地咬着原本跳下井去救她的矿工。 霎那间,风云变色,惨叫声不绝于耳,猩红的鲜血濡湿了整片土地,血红色的大手残忍地撕裂了一个又一个矿工的尸体------ 明媚的父亲听到响动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泪流不止。 到第二日凌晨的时候,人们发现了惨死的矿工和已然昏迷过去的明媚。这起事件中唯一的幸存者战战兢兢地将事情的全部讲过告诉了新乡的其他人。 明媚醒了过来,却对昨日晚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但自此以后,新乡的民众就把她当做了瘟神看待,见了她就扔石子。 明媚的父亲也因此被降了级。那晚上目睹了全部过程的明诚将明媚反锁在了小洋房最上层的小阁楼里,母亲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做这样的事,日日陪着明媚。 小小的明媚似乎并不记得发生了这样可怕的事情,只是对大家突然的疏离感到十分的失落。 事情过去了三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明媚的母亲偷偷地带着她出去透透气。走在半路上的明媚突然就像发了疯一般地扑向了路上的行人,凶恶地用牙齿咬着他们裸露出来的肌肤。 翌日早上,新乡里的居民就结成一团围堵在了明家人的门口,要求将明媚驱逐出新乡。 那个时候,明媚不过12岁,豆蔻年华,花一般的年纪。 她怯弱地看着冲着他挥舞着锄头的乡民,钻入了母亲的怀抱里。母亲颤抖着抱着她,一个劲儿地抽泣。 明媚的父亲没有办法,只能将她交了出去,赶出了新乡。 明诚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将整个矿区接近全能地开发出来,为新乡的百姓做贡献,矿区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女儿却是他的心头肉。他舍不得,也狠不下心,但是那天晚上在矿区见到的种种又实在无法让他释怀。 他不明白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乖巧可爱的女儿明媚,还是一个嗜血的怪物。 “离开家以后,我独自在外边生活里八年,我不敢回去,他们也不让我回去。”明媚苦笑着看着尹温雪。点漆般的眸子明亮地让人心疼。 “他们说----是山神借助了我的身体在报复。”明媚低下头来,摆弄着自己的衣角。 白白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悲伤,轻轻地摩挲着她冰冷的锁骨,转动着黑溜溜的眼睛,心疼地看着明媚。 “你离开新乡以后还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么?”尹温雪将车开进了一个落败的矿井里,淡淡地问。 “没有。”明媚摇了摇头,“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奇怪的事情了,直到-----”明媚突然粲然一笑,将懂事的白白捧在了手心里,“直到遇到这个小肥虫。” “所以----”明媚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莞尔一笑,“他们怪我也好,打我也好,骂我也好,都是该的,我绝不会还手,因为我确实害死了不少人。害得他人家破人亡。” 突然一阵急刹车,尹温雪将车子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看明媚,表情古怪。她轻轻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怎么啦?”明媚奇怪地问尹温雪。 “没事。”尹温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摆了摆头,将汽车掉了个头,“我们还是去看看被奸杀的那小姑娘的尸体吧。已经对你的母亲进行地毯似地搜索了。” “嗯。”明媚轻轻点了点头。 新乡警察局里年纪稍大一点儿的警察见了明媚也是一脸的嫌弃和恐惧,不大想让她靠近,但无奈又没法得罪罩着明媚的尹温雪,只好假意赔笑。 女孩儿的尸体已经被悲伤地父母运回去火化了,只剩下发现现场时拍下的照片,女孩儿的年纪约莫在十七岁到十八岁之间,长得十分清秀可人。 被发现的时候女孩儿全身一丝不挂,脸部朝下地被埋入了泥土中,衣服都被撕扯干净了,娇嫩的躯体上满是淤青的伤痕,看得出来她在事发时曾经激烈地反抗过。她的手腕和脚踝上都有被捆绑过的痕迹,嘴里被塞了一张手绢。 手绢上绣着两个清秀的字“玉梅”。 看到手绢,明媚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心口疼得发慌,玉梅,正是她母亲的闺名 ------------ 第三十七章 专属陪同 这一晚上,明媚就陪着尹温雪一起夜宿在了警局。尹温雪睡沙发,明媚只好打地铺,外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天还未亮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疯狂地响了起来。 尹温雪立刻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接听了电话,迷迷糊糊地打着地铺的明媚十分佩服她这股子敬业精神。有着起床气的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尹温雪已经传好了风衣准备出去了。 明媚困得要命,眯起眼看来一会儿桌子上的时钟,继续赖在地铺上。 一分钟不到,尹温雪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一把将明媚拽了起来,“又出事了,这里的山路我不熟,你和我一道去吧。” “额……”明媚无可奈何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可怜兮兮地看着尹温雪道,“雪姐姐,你就让我再睡个五分钟行么?就五分钟。” “不行。”尹温雪冷冰冰地摆摆头。 “可是我困啊。”明媚的起床气一上头,就立马变成了小孩子的摸样。 “五分钟以后,现场就会被破坏。” “五分钟赶得上的,让我再睡会儿,我脑袋清醒了,咱们就可以开车开得快点可以节约好几十分钟呢。”明媚依然继续为自己的贪睡而狡辩。 尹温雪索性不再劝说,直接把明媚从床上拽了起来,拖着向外走。 “我说雪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动作能不能就稍微和长相相符合点?”明媚有些生气了。 尹温雪突然停了下来,扔下明媚,头也不回地向着门口走了过去,淡淡道,“现场被破坏的越多,找到你母亲的可能性就越小。” 此话一出,明媚立马就套上衣服屁颠屁颠地跟着尹温雪跑了出去。 山路坎坷而崎岖,暴雨冲刷着地面的泥土,形成了一个个斜坡,车胎行驶在上面会一个劲儿地打滑,尹温雪开车的那气势又实在是让人无法安心。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明媚索性和她换了位置,自己来开车。 依照报案者所说的地理位置,明媚和尹温雪最终将车停在了新乡某酒店的后门口。 下了车,隐隐约约地看到报案者撑着伞在停车场等着她们。是个高个子的男人,明媚不免觉得很眼熟。 走进了才发现居然是顾朗! 顾朗见明媚和尹温雪走了过来,别过头去不看明媚,微笑着和尹温雪打招呼,“尹警官我们又见面了,你还一如既往的漂亮。” “顾上校过奖。”尹温雪戴上了手套,眯起眼问他道,“请问您所发现的尸体在哪儿?” “在酒店后面的山林里。”顾朗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来为你引路。” “嗯。”尹温雪淡淡地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着案情,将跟在他们身后的明媚完全无视。 明媚跟在尹温雪的后面,没好气地瞪着顾朗的背影。恨得牙痒痒。一不留神,就摔在了泥泞地里。摔得一身的泥浆。 顾朗转过头来轻轻地看了眼满身是泥的明媚,咧开嘴就笑了,笑得是花枝乱颤,十分开心。 尹温雪递给了明媚一包纸巾,明媚用完了整包纸巾却仍是没能将身上的泥擦干净。整个人灰溜溜的,和地鼠没什么区别。 “明小姐如果走不惯山路的话,可以先去酒店里待着。”顾朗幸灾乐祸地看着明媚。 明媚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顾朗见明媚不理他,转过头来挑衅似地看着她道,“明小姐,既然你已经摔得浑身是泥了,就请你在最前面为我们开路吧,雨天路不好走,有个开路的会好很多。反正你已经摔了一跤了,也脏兮兮的不在乎继续摔。” “你------”明媚剜了顾朗一眼,气鼓鼓地走到了他的前面,抹了抹脸上的泥浆,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他道,“顾上校,像您这样的大人物就是习惯在遇到麻烦时把女子推到自己前面么?” 顾朗低下头来笑了一声,不理会她。 向前走了几步,黑黢黢的树林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温雪竖起耳朵听了听急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追了上去。 前面的灌木丛里躺着一具浑身赤裸的女尸,女尸头朝下,手脚均被粗粗的绳子束缚着,淅淅沥沥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她曾经娇嫩的身体,柔软的黑发被雨水冲散,散落在一旁。雪白的身下是一滩混合着污秽物的血迹。 女孩子看上去约莫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在她的尸体旁是一套被撕裂了的高中校服和一个红色的小书包。 女孩儿脸色惨白,干枯的嘴唇被一个旧手绢堵住,双眼睁得大大的,脸上表情痛苦而扭曲,原本白皙的脸蛋上有几个深红色的巴掌印,胸前的娇嫩的蓓蕾也被蹂躏地不成样子,明媚不由得捂住了嘴巴,这个女孩儿,花一样的年纪,却莫名地遭受到了这样不堪的痛苦。 明媚三步作两步地跑了上去,就在她准备拿出塞在女孩儿嘴里的手绢时,尹温雪突然出现,将她拦了下来。 她戴着手套轻轻地拔出了女孩儿嘴里的旧手绢,弹开,手绢上依旧是“玉梅”两个字。 明媚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倘若母亲正如父亲所说,是协助那些禽兽奸杀少女的从犯,她该如何是好? 顾朗也蹲了下来,他静默地看了眼少女的尸体,开始和尹温雪一道对她进行尸检。顾朗是医生,对尸检也有一定的熟悉度,尹温雪于是没有阻止,温雪将少女身下混着鲜血的污秽物用棉签取样后放入了一只小试管里。 明媚悲悯地看着少女的尸体,一时说不出话来。女孩儿恐怕在临死前的一刻也想不到她宝贵的第一次和她的性命会在这个雷雨交加的晚上被一个残忍的禽兽夺走。 “这是第二个死者。”尹温雪将女孩儿的身体翻了个过来,是个很清秀的女生,“从尸斑的分布来看,少女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昨晚九点到十点左右。” “凶手是先将她绑住以后施行的强奸,然后再掐住她的脖子知道她死去。”尹温雪说着重重地吸了一口凉气,“好变态的凶手。” “不。”顾朗摆了摆头,指着女孩儿被玷污的下体道,“她是在被掐死以后才被强奸的。” “尸体脖子上的手指痕比她胸前和下体的手指痕要细要短,也就是说,掐死她的和玷污她的并不是同一个人。”顾朗说着顿了顿,将少女脖子上的伤痕扒给尹温雪看,少女脖子上的五指印清晰可见,可就在食指的位置有一道横向的细痕,“从手指的粗细程度和力度来看,掐死死者的应该是一名女性,已婚,带有戒指。” 明媚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女性,已婚,手绢,莫非真的很是母亲? “施暴者手法十分粗鲁,少女的下体受到了机械性的损伤。”尹温雪说着脱下了手套,惋惜地看了眼地上的少女便打电话让其他的警察过来增援。将女孩儿的尸体抬了回去。 “哎,真是晦气。上一次出这种事也是在下雨天。”抬着尸体的一名警察叹气着说。 女孩儿的父母很快就来认领了女孩儿的尸体,哭的是昏天暗地。 明媚的母亲依然没有找到,现在她与这场案件有关系的嫌疑性是越来越大了,少女的尸体上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采取的指纹,而尹温雪采集的样品里因为受到雨水长时间的冲刷也没有办法提取dna了。 线索断了,大家的心里都很沮丧,警察局里的那些个心情烦躁的警察们就越发是看明媚不顺眼了。常常指责她,自身是扫把星也就罢了,母亲还有可能是杀人凶手,一家子都败了。 警局里的人为了收集资料忙到很晚,明媚于是主动为他们泡茶,就在她端茶给邢队长时,邢队长猛地一摆手,将杯子里滚烫的茶水打落在了桌子上,热水灼痛了明媚的双手,她咬咬牙,顾不上烫得通红的双手,赶紧帮邢队长清理文件上的茶水。 “你这丫头是故意吗?!”秃了顶的邢队长无比暴躁地跳了起来,指着明媚的鼻子骂,“我弟弟在八年前就是被你给害死的!而今你他妈又来这里添乱!你是明知道你妈妈在这个案子里有嫌疑你才故意把茶水打翻弄湿文件的吧!!你这个害人精!!” 明媚低着头,默默地承受着这辱骂。 邢队长一开头,其他的几个警察也坐不住了,纷纷幸灾乐祸地将明媚包围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被邢队长一通臭骂。 明媚站在人群中心,双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盘子,咬紧牙关,努力地压抑住心中的渐渐燃气的怒火,白白几度欲从明媚的身体里钻出来想好好的将眼前这些人教训一番,却一直被明媚给压了下来。 顾朗洗完手从化验室里走出来,正巧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拨开了包围住明媚的警察,走到明媚身旁,低下头来柔声问她道,“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女孩是个祸害!只会害我们性命!!”邢队长脸红脖子粗的爆粗口,不满地斥责着明媚。对着顾朗道,“顾上校您不知道,这姑娘和她母亲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她们-----” “我没有问你。”顾朗冷冰冰地看了叫嚣着的邢队长一眼。脸色铁青。 叫嚣着的邢队长讪讪地闭起了嘴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其他的几个警察见状也不再围观,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顾朗这一次是作为矿区的投资人来的,新乡的人都很清楚他是个有钱有势的人物,也不敢得罪他。 秃了顶的邢队长刚才本来是想让顾朗也帮着他们呵斥明媚几句,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顾朗一把牵住了明媚的手,带着她走出了警局,在停车场旁边的空地上问她道,“丫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的脸色一直不对,而且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是你的作风。” “不用你管。”明媚冷冰冰地甩开了顾朗的手。 “到底是怎么了?”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八年前发生在这里的一场矿难吗?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叫我扫把星吗?”明媚向后退了一步,冷漠地注视着顾朗。 “我听说过。”顾朗轻轻地点了点头,“耳听不为信,眼见才为实。” “是真的,他们所说都是真的,我在八年前害死了这里的许多本来是要去救我的矿工,而我的母亲,现在还可能就是杀死那个花样少女的凶手!”明媚有气无力地开口,眸子里噙满了泪水。 “就算是如此,我也想听你的解释。”顾朗笃定地注视着明媚。 明媚倔强地扭过头去,不说话。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顾朗板过她的身子,表情严肃地问她。 “你知道为什么的。”明媚一把拍开了顾朗的手,定定地看着他,“我和另外一个男人在同居,怎么可能当着他的面接你的电话?而且,你不是有白富美作陪吗?又何必再调戏我这样的市井小民?” 她说完便朝着头也不回地启动了昨晚上和开过来的小面包车,朝着家的方向行驶了过去。留顾朗站在原地,无奈地注视着慢慢远处的明媚。 明媚回到了家里,看到一脸愁容的父亲和一脸嫌弃的伯伯叔叔,面无表情地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门。 她的房间居然还是保持着以前的摸样,墙是粉色的,桌子是粉色的,衣柜是粉色的,凳子是粉色的,就连窗帘也是粉色的。 明媚一头扎进了柔软的被褥里,阳光的味道扑鼻而来,除此之外,软绵绵的床褥上还有丁香的清香,这是母亲身上才有的香气。明媚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她从柜子里掏出了小时候拍的全家福,微微有些泛黄的相片里,她依偎在在一个美丽女子的怀里,笑得无比幸福。 她心里很清楚,母亲后来之所以会沉迷于赌钱完完全全是因为明媚的离开,因为新乡的群众们赶走了她唯一的女儿。赶走了一个母亲唯一的希望,也打碎了一个母亲的心。 从此,那个娴熟的女人就不见了。只变成了如今这副被人猜忌的摸样。 “阿媚。阿媚。”明媚睡得真香,突然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是父亲。 “什么事?”明媚淡淡地问。 “市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市长?”明媚愕然,转而点了点头,“哦。”她起身来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出了门。 市长见到她时,是笑眯眯的。热情地将她拉入了办公室里,从上到下地将她打量了一番道,“小姑娘这几年不见出落得是亭亭玉立啦!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啊!” “您过奖了。”明媚果断地从市长的手中抽出手来,暗暗思附,这谢了顶的色老头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我找你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市长老头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讪讪地笑了笑,吩咐秘书给明媚倒了一杯茶。随即将一个紫色的文件夹放入了明媚手中,“你好好看看。” “嗯。”明媚点点头,打开了文件夹。里头夹着一叠资料,资料上赫然写着“贵宾陪同计划及游程”。这是神马东西?明媚翻开了第一页,顾朗穿着军装的照片即刻映入了眼帘。 第一张纸上写的全部都是顾朗的资料,身高,体重,三围,个人爱好等等,甚至连他每日习惯性的定点吃饭时间也包括在内,明媚汗颜,就是专业的狗仔队也提供不出这样的材料吧----- 第二页则是顾朗在新乡矿区的投资计划。啰啰嗦嗦地写满了一整页纸,明媚却只把重心放在了几个数字上,譬如“五千万”“二千五百万”等。他的主要目标貌似就是把被群山环绕风景雅致的新乡建设成一个开放性的旅游景点。 怪不得称他为贵宾,投资还不小。 第三页则是----顾朗个人所计划在新乡游览花费的时间,以及他希望去哪些地方参观游览等等,包括,想去中心湖划船吃鱼,想去银山瀑布沐浴,想去朱门大峡谷蹦极等等。 翻看了前面这三页,明媚已经完完全全地愣住了,她问市长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市长乐悠悠地喝着茶,告诉明媚这个是顾朗今天半小时前亲手交给他的计划书。并且指定要明媚作陪。 明媚顿时满头黑线,她重新把计划书翻了一遍,恐怕只有顾朗才会做出这样的东西。 “计划书看完了,还有这个----”市长递给了明媚一张蓝色的卡纸。 “卡纸”上遒劲有力地写着“陪同人员须知”几个大字。 接下来的就是极富有顾氏风格的霸王条例。 第一条,凡顾朗想去的地方,陪同人员不得拒绝。 第二条,陪同人员需随叫随到。 第三条,陪同人员工作期间不得与其他男子搭讪。 第四条,陪同人员全程要笑颜相陪,不得发脾气。 明媚盯着卡片看了良久才回过神来,无奈地问市长道,“我现在要找我失踪了的母亲,恐怕没有时间陪他。” “这可不行啊!”市长连连摇头,“顾上校指定了让你陪同,执意不让他人代替啊!你要是不陪同,这合同我们可就签不成了。” “可是-----”明媚实在是不想忍受顾朗的霸王条款。尤其是“不得与其他男人搭讪”和“不得发脾气”是这两条格外地奇葩。 “咱们矿区的煤这么多年也挖的超不多了。不能再继续靠着煤矿来生活了,因为挖煤过度的关系,山体被掏空,好多民房都不自觉地往下陷,都需要修理,道路也有裂开的迹象,搞不好整个新乡市在不久的未来都需要翻新。”市长轻轻地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茶杯放在了明媚眼前,“你看,我现在用的茶杯都是在移动公司充话费送的。” “额………”明媚汗颜。 市长又开始唠叨,“其实八年前害人的也不是你,你也是被山神附体了,由不得自己,但是,现在如果和顾氏企业签不成这笔合约,新乡人民未来的小康生活就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嗯。”明媚笑着点了点头,这话听着舒坦多了。 “所以你必须把顾上校陪高兴。”市长握住了明媚的手笑眯眯地看着她,“这样,你就是我们新乡的功臣了。” “可是我的母亲----” “你母亲我们会帮你一起找。”市长突然打出来温情牌,让明媚有一丁点儿受宠若惊。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下来。 顾朗在那张穿着军装的照片里笑得粲然。 出了市长办公室,明媚就看到了站在一辆越野车旁的顾朗。 顾朗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装,身材显得极好,俊朗的脸庞上噙着一抹得意的微笑。 明媚一把将那计划书摔在了他的怀里,一拳打在了他的胸膛上,眯起眼来凶巴巴地看着他道,“计划书什么的就省了吧,赶紧去签合同,不签合同我就打你。” “你打我我也不签。”顾朗摊开双手无赖地耸了耸肩,“你不带我四处走走看看,我就没弄清楚这个地方的具体开发价值,坚决不签。” “你-----”明媚愤愤地打了他一拳,“顾先生你不要总是拿我们这些市井小民寻开心好不好?我妈现在不仅失踪了而且还和一桩凶杀案挂上了关系,我心情很不好。没心情被你耍。” “我没有耍你。”顾朗一把抓住了明媚的拳头,眯起细长的眼睛看着她,“有尹温雪那样的警察在,你妈的安危基本可以放心,再说,你打我用,你根本打不过我。” 明媚彻底无语,索性不再理他,直接打开了车门,把顾朗塞进了车里淡淡道,“陪你可以,我要先去警局。” 警察局里依然是忙得一团糟,案件却没有任何进展,尹温雪进行了各种搜查和家访却仍是一无所获,凶手作案的手法也十分缜密,都是选在雨天的大晚上作案,大雨冲刷掉了许多的无证,也没有目击证人。 尹温雪忙得头疼欲裂。明媚也不好意思多做打扰,只好先跟着顾朗去陪同。 ------------ 第三十八章 湖心泛舟,这是明媚带顾朗观光的第一站。 “明媚,想不到你这人还挺有情趣的呀。”顾朗坐在床头,勾起一抹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情趣这种事,要因人而定的。”明媚没好气的哼哼两声,扭过头去不理人。很显然,她的潜意思是说,他顾朗不值得她明媚花心思! “嗯?”顾朗撇了撇嘴,捉摸不透明媚这又是在生什么气,上次她背着他和别的男人同居他都还没计较呢! “嗯什么嗯!”明媚没好气的吼了一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瞪着顾朗,“你说,上次你喝醉酒,是哪个女人把你送回家的?” 顾朗一愣,随即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一个女人送我回家的?难不成你也去了?” 明媚气恼的跺跺脚,“胡说什么,我才没那个闲工夫去管你,喝死你最好!” “你一定是去找我了,对不对,你担心我?”顾朗大笑起来,看见明媚恼怒的脸红样子,尤其的开心。 “顾朗!”明媚大叫一声,心里越想越生气,干脆上前一步拉住顾朗的衣服,恶狠狠的道,“你再敢笑,我就把你推下去!” 不料,顾朗却笑得更欢了。湖面微波粼粼,阳光洒在上面,露出点点星光。顾朗面带笑意的仰着脸,眉眼间皆是笑意。明媚满心的怒气看到一双带笑的狭长眼角,只觉得恍惚。阳光刺眼,她所能看清的,就只有顾朗的笑。 “小心!”顾朗突然站起身,大叫一声,明媚一个不稳,左脚已经悬空,右手被顾朗抓在手心里,眼看就要被他拉到怀中,她却起了坏心,闪身用力一推,将顾朗从船上推了下去。 “明媚,你个没良心的女人!”顾朗在水里啪啦两声,愤怒的大叫。 “哈哈,让你笑话我,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明媚叉着腰,哈哈大笑。 顾朗从水里爬上来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恨恨的看着明媚。明媚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作弄的也有些过分了,于是便提议道,“反正身上也湿了,不如我们去瀑布那去冲冲凉?” 瀑布?冲凉?顾朗玩味的看了一眼明媚,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点了点头。 还未近,就有一阵又一阵的凉风吹来,沁人心脾。待走到山脚,仰头看着壮观的瀑布时,就连见过大世面的顾朗也不得不微微惊叹。 鳞次栉比的山崖下,陡然飞流直下三千尺,一条银白色的瀑布犹如万马奔腾之势朝他们袭来。此等壮观的美景,当真只有自然力量的鬼斧神工才能造就出来。 “看傻了?”明媚凑到顾朗眼前,得意而自豪的道,“我们这的自然美景,还有好多你没见识过的呢!”说着,她就率先拖到凉鞋,跑到瀑布底下,脚伸进去任凭沁凉清甜的瀑布冲刷着。 “顾朗,快来啊,好舒服!”明媚大叫。 顾朗笑着走进和明媚并排站着,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刚才他的衣服就已经被湖水湿透了,现在被瀑布一冲,棉质的衬衣紧紧的贴着胸前的肌肤,将他完美的身形勾勒出来。 凸起的喉结下是宽厚的肩膀,肩膀之下是结实的腹肌,腹肌之下,是紧密的腰部肌肤。这个男人,身材不过于强壮,却给人一种华丽的触感。透明的衬衣下的肌肤,经过阳光的反射,犹如一块白玉一般,闪着莹润的光泽,华丽的令人窒息。 不难想象,这样的身材,会让大多数女人愿意立马化身为美女蛇,缠绕住他的腰肢…… 呼吸一窒,明媚看了一眼,尴尬的别过头去,又忍不住再回头偷看……该死的,顾朗也是的,不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说影响市容吗! 顾朗享受着瀑布的凉爽,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他随意的叫了她一声,不想明媚竟然像受到惊吓似的,脚下踩着的那块石头又正好松动了,身子一歪,她如一只落水狗一般摔倒在瀑布里。 其实顾朗有伸出手去拉,但已经来不及了……见到明媚搞笑的摔倒方式,他忍不住轻笑出声,见明媚恼怒的用手拍打着湖面发泄时,他才赶紧走上前去拉人。 刚才站得远,阳光又刺眼,顾朗没有注意。现在走上前来才发现,明媚的衣服也湿了大半。薄薄的外衣凸显出她呕吐有致的身材,尤其是胸前的柔软,几乎都可以看得到美好的形状…… “你还愣在做什么,快点拉我起来啊!”明媚撅嘴,不满的大叫。 喉结上下滚动,顾朗觉得此时的明媚,格外的……引游人。柳眉微蹙,杏目里水光潋滟,红唇也因为气恼微微嘟起,身上又是这样一幅光景…… 许是沁凉的瀑布让他身心放松,许是金黄的阳光令他晕眩,又或者是眼前女人无意识的可爱动作,顾朗觉得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两人的距离慢慢缩进,明媚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声一声,简直要跳到喉咙口来了。她感觉就连呼吸都无法自由控制住…… 明媚已经分不清,她到底是因为悸动而窒息,还是因为窒息而悸动…… 两人的身子几乎都要贴到一起了,顾朗偏头,看着明媚微微张开的红唇,莫名的冲动鼓舞着他靠近…… “啊!”就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瞬间,明媚捂住鼻子,痛的大叫,“顾朗,你丫的想做什么?撞的我鼻子好痛!” 顾朗瞪大眼,心里懊恼,他怎么会这么失误……失误的让两人的鼻子撞到一起了…… 一时之间,两人都变得尴尬起来。最后明媚双手环抱住自己,退开几步才不自然的道,“你看我们的衣服都湿透了,附近又找不到可以换洗的衣服,不如我们去生个火,先把衣服烤干吧。” 话说完,等顾朗真的去捡了些枯柴生气一堆火的时候,明媚又有些后悔起来。她脑子里出现了三个成语:干柴烈火,孤男寡女,独处一地。 “咳咳。”顾朗咳嗽两声,抬眼看了看明媚,“火已经很大了,要不我先把衣服脱下来烤干了,再铐你的?” “凭什么要你先烤啊?”明媚下意识的反驳道。 “难道你要先?”顾朗挑眉。 这话怎么就听着这么别扭呢……明媚撅撅嘴,扭过头去,不情不愿的说,“你先烤吧,等会你可不许偷看!” “放心,我可是个正人君子。“顾朗笑道。 “我看是个金絮其外,败絮其内的斯文败类还差不多……“明媚小声嘀咕一句,没有等多久,顾朗的衣服就烤干了。 “快,你走远些,走到那棵树的后面去,帮我看着人,也不许偷看。要是被我发现你又偷看,看我不挖了你的眼珠子!”明媚吼了一嗓子。其实她心里还是很相信顾朗的。 顾朗走远了,也没嫌着。两人先是泛舟,又到瀑布这来,还生火烤衣服的,也该饿了。可是这附近要想找一间餐馆还真的是挺不容易的。望着不远处的一片湖,顾朗跃跃欲试的走了过去。 “顾朗这个死人头,跑到哪里去了啊!”明媚烤干了衣服,又坐了半响,还是不见顾朗回来。不禁心烦的嘀咕道。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好饿啊…… 明媚小脸都皱成一团了,突然闻到了一股香气,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她顺着香味的来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了去。 “好你个顾朗,竟然敢背着我吃独食!”明媚还想着是谁这么有闲情逸致,竟然在野外聚餐,没想到竟然是顾朗这厮又生了一堆火,还放了两条鱼在烤。 香脆入味,口感酥脆,滑嫩无比,一看就知道很好吃…… “刚才可是你把我骂走的,现在又怎么能怪我吃独食呢。”顾朗耸耸肩膀,拿着一条鱼放在鼻子前面闻了一闻,“好香啊……” 明媚咽了咽口水,心里暗骂,这个顾朗就是想气自己,哼哼,自己就偏偏不能让他如意! 在没事面前,厚点脸皮算什么?明媚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从善如流的从顾朗手中把烤鱼夺了过来,“见者有份,你必须分我一条!” “哪有你这样的?你这岂不是强取豪夺?”顾朗叫道。 “强取又怎样,豪夺你敢不给?”明媚挥了挥小拳头,瞪眼看着顾朗,“本小姐我就是强取豪夺了,你爱咋地咋地。”说完,明媚就一口咬了下去,顾朗想要阻止都阻止不急。 “啊,好烫……”明媚赶紧松开嘴,用手在嘴边扇着,“好烫,好烫,烫死我了……” 顾朗好笑地看着她,把烤鱼从她手里拿了过来,“一来就抢着吃,生怕我不给你似的。这条是我刚烤好,从火上拿下来的,当然烫了,也亏的你敢用嘴去咬!来,吃这条,这条我烤好后就一直放着,还温着,现在吃正好。” 明媚乐颠乐颠的接了过来,吃了好几口后才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顾朗,“这条鱼是你特地先烤好了,放着给我吃的?” “咳咳。”顾朗咳嗽两声,把脸扭了过去,没有说话。 明媚心里偷偷地乐了,她霸道地将鱼整个塞进了嘴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顾朗看着她这摸样,心里稍微安心了一点。这几天以来,他就没看到过明媚这般灿烂的笑过。 两人玩耍了一番已经是傍晚了,驱车回去的时候明媚竟然靠在座椅上睡着了,顾朗心疼地给睡着在副驾驶座上的明媚盖上衣服,用手轻轻地拂开了她额前的碎发,静默地看着她酣睡的面庞,仿若是一支美丽的睡莲般惹人怜爱。 他于是忍不住俯下了身子,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明媚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两人相视一愣,脸颊绯红,先是微微怔了怔,转而朝着相反的方向摆过了头。 “你怎么醒了?”顾朗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发动了车,问身旁的明媚。 “来电话了,调了振动的,所以醒了。” “谁打来的?” “温雪。但是没接到。”明媚说着将电话回拨了过去,尹温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而又干脆利落。 “有目击证人称在姑嫂矿井的周围发现了你母亲活动的踪迹。你赶紧过去看看。”尹温雪说完便挂了。 明媚的心跳突然就慢了一拍,姑嫂矿井对于她来说是个不可磨灭的噩梦。那里就像是修罗地狱一般,深深地刻进了她的心里,拔不出来也无法抹去。 母亲怎么会在这里?明媚微微地愣了愣。 天色已经有些黑了,靠近姑嫂矿井的时候茂密的山林里毫无预兆地下起了绵绵小雨。 矿区中大大小小的广播里随着滴滴答答的雨声而播放起了一首优柔婉转的音乐,越是靠近姑嫂矿区,雨就下得越发地大,废弃的矿井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斑驳的水泥地上依稀可见红色的痕迹。明媚的心一阵一阵地痛,手指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她原本以为在外面漂泊的八年也许就可以拜托掉这让人坐立不安的噩梦,可是,当她再一次踏入这片土地,一切的一切就仿佛只发生在昨天。 “是《奇异恩典》。”走在明媚身侧撑着伞的顾朗突然开口。 “什么?”明媚不解地看着顾朗。 “广播里放的曲子。”顾朗低下头来鄙视地看了明媚一眼,“姑娘你还真是才疏学浅,《奇异恩典》是创作于18世纪的赞美歌,歌词作者是johnnewton,他本是一名黑奴船长,无恶不作,后来反而沦落非洲。在一次暴风雨的海上,他蒙上帝的拯救,于是决心痛改前非,奉献一生,宣扬上帝的福音,成为19世纪伟大的传道人。这首诗歌就是他一生得拯救的见证。在歌中充满了他对自己过去贩卖奴隶的悔恨,和对不计较这些仍赐福于他的上帝的感激之情。” “自我救赎类的曲子么?”明媚的眼角浮起了一抹笑意,她低下头来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恐怕不是每一个人的过去都可以被拯救的,上帝也不能会原谅一个双手沾满了无辜鲜血的人吧。《奇异恩典》不过是奢望而已。” 顾朗没有答话,打开了手机上的照明灯,带着明媚慢慢朝前走。矿井整个都已经荒废了,石头和煤渣到处都是,原本撑着井口的木条也颓丧地躺在了地上,在雨水中慢慢腐烂,唯有那斑驳的血迹,仿佛是渗透进了土地里一般,无法被抹去。 “救命-----救命啊----”矿井后方的铁轨上突然传来了女孩子的呼救声,明媚和顾朗紧张地对视了一眼,急忙从冲了过去。 有白白的帮助,明媚跑步的速度比顾朗还要快,当她冲到铁轨上时,远远地看到了三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影。 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学生被一个浑身包裹着黑色衣物的男子扑到在了地上,男子残暴地撕扯着女孩儿的衣服,将她的乳罩甩入了污秽的雨水中,他疯狂地蹂躏着女孩儿娇嫩的身体,将头恶心地埋在了她的双峰之间。贪婪地吸食着女孩儿青春的气息。 明媚用尽了全力向前冲去。 女孩儿绝望地呼叫着,挣扎着,但她的嘴巴很快就被站在另一边的一个人影给堵住了。手脚也那人给束缚住了,黑衣男子粗鲁地扯下了女孩儿的裤子,将自己的身下的污秽之物刺进了女孩儿的身体,女孩儿痛不欲生地叫了起来,满眼的泪水。 “都给我走开!!!”明媚大声地冲着两个凶徒吼,捡起来地上的一根木棒,猛地殴打正在强暴者女孩儿的黑衣男子,男子吃了痛,提起裤子站了起来,掏出了一把刀,猛地朝着明媚刺了过来。 而他的同谋此时正掐住了受害女孩儿的脖子,女孩儿剧烈地咳嗽着,无助地瞪着双腿,哀求地望着明媚。 明媚一脚踢掉了男子手上的刀,拿着木棒使劲儿地打他。一阵猛烈地拳打脚踢下来,黑衣男子被明媚痛扁在了地上,双手抱头地逃窜。明媚正准备继续追击,却被一只熟悉而又温暖的手给拦了下来。 “媚儿。不要追了。”熟悉而又温暖的声音敲打着明媚的耳膜,明媚怔怔地转过身来,看到了一张隐匿在黑暗中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庞, “妈。”明媚手中的木棒“嘭”地一声掉在了地上。泪水奔涌而出,她怔怔地注视着站在它对面的中年妇女,身体微微地颤抖,母亲似乎比以前更瘦了,还是那般和蔼慈祥的摸样。有着天下间最温柔的眉眼。 “妈妈。”明媚轻轻地唤了一声。 “明媚小心!!”顾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明媚还来不及反应,头上就严严实实地挨了一棒子,晕倒在了地上。 ------------ 第三十九章 明媚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雨过天晴,阳光温柔。 柔软的土地上漂浮着青草的香气,活泼的鸟儿在雨后清新的树林里欢喜地唱着歌儿。 “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明媚从床上坐了起来焦急地问旁边的尹温雪。 “她已经被送进了医院里,没有生命危险。”顾朗轻轻地敲了敲明媚的额头,责怪地看着她道,“倒是你,这么的不小心,动不动就受伤。” 明媚不理会顾朗,避开了他的目光,垂下头来,捏紧了被角。脑袋里满是昨夜里母亲的摸样。 “昨晚上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尹温雪淡淡地看着明媚,面部改色地说,“我将你催眠了,所以得知了全部的情况。” “你为什么这么做?!”明媚恼了,“警察就可以胡作非为吗?!为什么在不经过我允许的条件下将我催眠?!窥探我的隐私?” 尹温雪沉静地注视着明媚,寒声道,“鉴于你的母亲已被证实涉及到此案中,希望你以后不要正面插手案情的进展。” “你过分了。”明媚此时也是火大,她没有想到尹温雪竟然会如此地不近人情。 “尹警官,陈玉梅来自首了。”一个年轻的警察从外面走了进来,表情奇怪地看了明媚一眼,附在尹温雪小声地说了几句。 尹温雪轻轻点了点头,低下头来看着神情紧张的明媚道,“你母亲要见你。” 明媚心里“疙瘩“一声响,迅速从床上跳了起来,问尹温雪道,“我妈在哪儿?” “在警局,她是来自首的。” 明媚的心悬得更紧了,迅速就办了出院手续,飞一般地奔向警局。顾朗本想陪着明媚一道去,但新乡市的领导班子十分热情地邀请他一起吃饭,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明媚赶到警局的时候,母亲陈玉梅正在审讯室里接受提审,母亲真的瘦了不少,也憔悴了很多,银色的白发了无生气地垂在额前,双眸里注满了无奈。明媚记得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儿,粉面桃腮,杏目樱唇,岁月当真是一把杀猪刀。 木讷地接受着审讯的陈玉梅见到了明媚,呆滞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欢喜的光芒。 明媚微笑着看着陈玉梅,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她自八年前离开家以后,就很少回去,但每一次回去母亲都会提前备好一桌子的好菜,拉住她的手将她上上下下大量好几遍,心疼地不得了,生怕她变瘦了。 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但明媚觉得自己是极不孝顺,犯下了罪过还要连累父母,也不能如愿待在父母身边尽孝。 尹温雪审讯完了,将明媚带到了一旁的会议室里。 “怎么样,我妈怎么样?”明媚焦急地问。 “情绪不是很稳定。她说她来自首只是为了来看看你,看看你好不好,其他的,都不肯说。” 明媚的鼻子微微酸了。 “三起强奸案中,凶手的作案时间都是在雨夜,分别是十一月二十二日,十一月二十九日和十二月一日。” “这三天,分别是星期一和星期三。新乡秋冬季节多雨,其中十一月二十五日和十一月二十六日也连下了两天雨,但凶手却没这两天作案。也就是说,凶手挑选的作案条件不仅仅是下雨。还有其他。”尹温雪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天气预报说大后天也有雨,如果不在那之前逮住凶手的话,恐怕又有孩子要遇害了。” “不会--------大后天凶手不会作案---”明媚微微皱眉,指着外头挂在树上的一个小广播说,“新乡矿区有个传统,每周一和周三都要播放广播,因为过去在矿区周一和周三和惯性的通宵加班的时间。所以,每逢周一和周三的晚上,为了给矿工提神,都会播放歌曲。” “你指的是----《奇异恩典》么?”一旁的警察奇怪地问明媚。 “嗯。”明媚轻轻点了点头。 “明媚,如果你的母亲肯自愿带我们去找凶手,就可以将功赎罪,你最好是劝一劝她吧。”尹温雪说这边拍了拍明媚的肩膀。 “好。”明媚点点头,担忧地看向审讯室里的陈玉梅。 晴天里的新乡让人看着特别清爽舒服,明媚日日都在拘留所里陪着母亲。顾朗则忙着准备新乡旅游建设的规划案,尹温雪依然在努力地从已发生的三起案件中抽丝剥茧,苦苦地寻找突破口。 一转眼就到了下一个雨天,整个警察局的人都绷紧了弦,他们给凶手起了个外号“雨夜色狼”。 “媚儿。又下雨了。”陈玉梅握着话筒,隔着防弹玻璃对明媚微笑。 “是啊,下雨了。” “你爸的关节炎又得犯了,你可得照顾好他。八年前,他虽然有些对不住你,但是--------” “爸爸要由你来照顾。没有你的家就不完整了。妈,你就告诉我吧,你为什么会和那一班人在一起,又为什么会参与到奸杀案这样的恶性事件中,那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陈玉梅抬起头来看了眼窗外的雨滴,嘴角浮起了一抹无奈地微笑,她疼爱地看着明媚,小声道,“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不过--------今晚上,妈就带那些警察去找他们吧。”陈玉梅说着垂下了眼睛,双手不断地绞动着衣角。似乎在纠结着什么事情, 劝说了整整两天,母亲总算是肯和警察合作了,明媚轻轻松了口气。 但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只能让极少数警察作为突击队参与到此次行动,其他的在则武装完全地在后方待命,并且需要一名引诱“雨夜色狼”的诱饵。 尹温雪二话不说地就脱下来高跟鞋和黑西装换上了一身青春的高中校服,她的年纪也就二十岁刚刚出头,换上一身学生装以后和普通的高中生区别也不大,十分的青春靓丽。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新乡的人们早早的关上了门,不敢外出,滴滴答答的雨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灰色的屋檐。 尹温雪背着一个蓝色的书包袋,走在了无人烟的小路上。雨水濡湿了她的鞋袜,将脚下的土地变得愈发泥泞。 银色的闪电落在道旁的大树上,投下狰狞的黑影,尹温雪竖起耳朵走在漆黑泥泞的小路上,良久,不见行人。 “沙沙”“沙沙”,没有风,背后的灌木丛却突然摇晃了起来,仿佛有人一般。两个潜藏在黑暗中的干警急忙扑了过去,抓住了一只山猫。 虚惊一场,大家松了口气。 尹温雪继续向前走,群山里是一片安详的静谧,温雪向前走了许久,仍是没有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 这条路是明媚的母亲陈玉梅指出来的,她说凶手与他的同伙最喜欢在这条路上狩猎。 走了许久,走到了路的尽头-------新乡市矿务局。 尹温雪只好又折了回来,重新走一遍。 这一路什么都没有发生,干警们不由得有些松懈了,倘若是真的如明媚一所猜想的那般,今晚没有广播,凶手也许不会出来了。 雨慢慢地下小了,如薄薄的雾气一般,轻轻笼罩着整个新乡。 “奇异恩典,如此甘甜。我等罪人,竟蒙赦免。昔我迷失,今归正途,曾经盲目,重又得见。如此恩典,令心敬畏,如此恩典,免我忧惧---------”一直沉默着的广播里突然奏起了悦耳的歌曲。 悠扬婉转的音乐中隐隐约约地夹杂一个男人的笑声,“你们抓不到我们的。” 明媚大惊。今天不是周一也不是周三,却突然响起了这样的音乐------莫非是凶手? “第三和第二行动小组现在立刻去各个符合凶手作案环境的预警点巡查,以防再有人被害!!第二和第一小组现在去广播播音室!” 提前一步反应过来的尹温雪已经拿着对讲机对整个新乡进行了布局。 得了命令的干警们急忙向着播音室奔去,尹温雪也忙上去,背后突然传来了明媚的尖叫声。 一个穿着黑色连体衣的男子正用刀挟持着明媚的母亲陈玉梅,狞笑着看着明媚和尹温雪,“放开你们手里的武器。快点!不然我就杀了她!” 明媚和尹温雪对视了一眼,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暗暗收紧了身体,准备来一次近身的肉搏。 黑黢黢的灌木丛里突然就钻出了一大群手持凶器的歹徒,将两人团团围住,明媚呼唤身体的白白,却发现它竟然毫无动静,貌似自从她回到新乡来以后,白白就进入了静默的休眠状态。怎么喊也喊不出来。她似乎也感觉不到白白的活动了,只能感觉到它还在自己的身体里,但是却不动了。 尹温雪一个箭步上前,拳脚齐上,一下子扫倒了包围着她们的两个男人。 “乖乖束手就擒,别想耍花招,否则就杀了这个女人!!”黑衣猥琐男凶巴巴地朝着准备大打出手的明媚和尹温雪吼。 “媚儿------救我-----”陈玉梅的脖子上被划出了血,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祈求似地看着明媚。 无奈,两人只好暂时束手就擒。 ------------ 第四十章 强暴 明媚和尹温雪被捆住了手脚,蒙住了眼睛,被带入了一个废弃的矿井里。 矿井里十分的潮湿,光线阴暗,空气里漂浮着腐臭的味道,手机在下面完全没有信号。 一行男人将明媚和尹温雪锁进了一间由木头桩子围起来的小牢房里,随即便摘下来她们眼睛上的布条。 昏黄的灯光下,氤氲的空气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霉味,明媚在恍恍惚惚之中看到对面的小牢房中被纠缠着几具浑身赤裸的身体。 女人的身上趴着几个正在做着活塞运动的男人,“嗯嗯啊啊”的浪叫声伴随着因激烈肉搏而引发出的“啪啪”声,一浪高过一浪,奢靡至极。 牢房里用干草堆了两张简易的床,角落里燃着一炉诡异的熏香,缠绵的香气混合在发了霉的空气中,慢慢地让人意识模糊,浑身瘫软无力。 尹温雪捂住了口鼻,用眼神示意明媚熏香有问题。 但明媚已吸入了太多熏香,慢慢地迷糊了起来,眼皮越来越重,牢房里走进来了几个淫笑着的黑衣男子,木制的门“啪”地一声就被关上了。 陈玉梅站在牢房外,担忧地看着牢房里的明媚和尹温雪。 “放心,你女儿不会有事。”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揽住了陈玉梅的肩膀,赞许似地看着她,塞给了她一叠钞票,“这一次还多亏了你故意进警局自首将那个姓尹的臭警察给引来!这是给你的打赏!” “不要----不要----”陈玉梅畏畏缩缩将钞票归还进中年男子的手里,用手指在胸前画了一个六芒星的图案,双手合十地祈祷道,“希望护法们能够帮助我女儿摆脱魔障。” “四大护法有神灵附体,跟你的女儿交合以后一定能帮你女儿脱离苦海的,放心,放心。”胖男人说着便将钞票收了起来,趁机捏了捏陈玉梅胸前的柔软。 尹温雪捂着口鼻站起了身,抬起腿,猛的踢向狞笑着朝着她和明媚围过来的男人。扫倒了走在最前面的男人。 “小贱人还有几下子!”高个子男人一把抓住了尹温雪的腿,用力地将她拉入了自己怀里,温雪忙用手肘回击他的太阳穴,男人忙出手格挡,温雪一弯身,猛地踹了男人的下档一脚。疼得那男人直哆嗦。 明媚几乎是处于晕厥的状态了,两个黑衣男人一把撕下了她的衣服,垂涎地看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猴急地脱下了自己的裤子,恬不知耻地露出了自己早已挺起的污秽物。急不可耐地用手揉搓着明媚娇嫩白皙的身体。 尹温雪掰断了支撑着木床的木条,一把朝着两个猥琐男的下体打了过去,疼得他们连声惨叫。痛苦地捂着下体原地打转。 “走。”尹温雪搀扶起迷迷糊糊的明媚,背着她向牢房外跑去。 可陈玉梅此时却挡在了牢房外,她紧紧地将铁索握着,严肃地看着尹温雪,“你们不能出去?只有与教主或者是四大护法交合才能保我女儿平安。” 尹温雪懒得理会被谜了心窍的陈玉梅,用木棒打晕了她,在她身上搜索到了钥匙。迅速地打开了牢房门,搀扶着明媚离开。 陈玉梅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看着慢慢远去的明媚和尹温雪,大声的呼叫,“来人啦!囚犯要跑啦!!快来人-----” 对面牢房里正在忘情交欢的男男女女听到了陈玉梅的呼叫声,光着身子跑了出来,追赶明媚和尹温雪。 尹温雪为了顾及明媚方才也不甚吸入了一些迷情的熏香,手脚渐渐趋于无力的状态,脑袋也越来越沉,脚步也渐渐慢了起来。 就在此时,她们的前方也出现了两个高高壮壮的黑衣男人。尹温雪看得清楚,其中一个就是第三个被害少女所形容的凶手。 “抓住她们!”为首的男子一声令下,其余的蜂拥而上,将明媚和尹温雪团团围住,用绳索捆着,捆回了牢房中。 方才被尹温雪打倒的四个男人中有两个已经恢复了过来,她们愤怒地看着被捆住了手脚的尹温雪,挑起她的下巴,狞笑着道,“我的小美人儿,打我,你打我啊?有本事你再起来打我啊!!” 尹温雪冷漠地别过了头,压根不理会。 “哟,长得还挺漂亮!”另一个男人抓住了尹温雪的头发,色咪咪地看着她,“看着就是个处!来,给爷伺候着,爷来给你开苞!” “滚。”尹温雪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重重地咬住了男人的手指。 “你这小母狗还敢咬我!!”男子恼怒地扇了尹温雪一巴掌,强吻住了她的嘴唇,撕裂了她的西装,污秽的双手抓住了她胸前的一双玉兔。 “温雪-----”明媚有气无力地看着被羞辱的尹温雪,想要动,身体却好不听使唤,一个高高大大的黑衣男人脱下来裤子站在了被撕开了衣服的明媚身前。明媚鲜嫩娇美的酮体毫无遮拦地裸露在了黑衣男子面前,惹得他口水直流,他猴急地趴在了她身上,疯狂地亲吻抚摸。 “这小母狗真够倔强!得给她点颜色看看!!”强吻着尹温雪的男子痛苦地捂着被咬出血了嘴唇,从口袋里掏出了几粒黑色的药丸,强迫性的塞入了温雪的嘴里。 看着肆掠地侵犯着她的男人,明媚恶心的想吐,她痛苦不堪地扭动着身子,挣扎着要站起身来,男子一手握住明媚胸前的玉兔,一手握住了自己身下巨物,明媚最柔软的花心插了过去。 白白依然在休眠,怎么呼唤也没有反应,柔软娇嫩的身体被一个恶心至极的男人羞辱着,揉搓着,啃咬着,明媚只觉得生不如死,眼看着那男人就要刺入自己的身体里了,明媚急红了眼睛,绝望地看了眼同样在遭受着厄运的尹温雪和漠然围观着的母亲,心中的怒火如万马奔腾,她“啊”地一声尖叫起来---- 娇俏的身体里破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一双血红色的大手猛地冲出她的身体硬生生地将准备进入她身体的男人撕成了两半,霎时鲜血四溅,残损的躯体死不瞑目地落在了地上。 明媚如鬼魅般直直地站起身来,殷红的嘴角浮起了一丝冰冷的笑意,血红的眸子杀意沸腾,两只长满尖锐利爪的血红色巨手自她的背后散开,撕裂了企图强暴尹温雪的两个黑衣男人。 猩红的鲜血染满了整个牢房,其余的人尖叫着,争先恐后地朝着牢门跑去,明媚淡漠地看着他们,眯起了双眼,血红色的巨手箭一般地冲出去,串糖葫芦般地穿透了那些人的身体,留下了一个个狰狞的血窟窿。 霎时是鲜血四溅,惨叫声不绝于耳。陈玉梅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外面,满脸是泪地看着魔鬼般的明媚。 “母亲。”明媚血红的双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沾满了鲜血的巨手握住了陈玉梅的身体,缓缓用力,捏的她生疼。 “媚儿,媚儿,对不起----”陈玉梅的嘴角溢出来鲜血,她忍着痛,恐惧而又心疼地看着暴走了的明媚,哭着道,“对不起-----他们告诉我---他们是神教的人----与你交合就可以―可以拯救你---所以我才---” 明媚面无表情地看着陈玉梅,没有松手。 尹温雪扒下了黑衣男人身上的衣服穿上,看了一眼阴暗的墙角。 靠墙而站苏瑾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俊俏的嘴角噙着一丝诡谲的微笑。黑曜石般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烁着如墨般化开。 巨大的血手仍然捏着陈玉梅的身体,尹温雪咬了咬唇,扶着墙冲了过去,温柔地抱住了暴走的明媚,轻声在她耳边呢喃,“松手吧,那是你的母亲。不要杀她。” 明媚毫无感情的眸子里渐渐地浮现了一丝温柔。 巨大的血手渐渐地松开了陈玉梅的身体。 在一旁无声地看着这一切的苏瑾微微皱了皱眉,冷峻的脸上浮起了一丝不悦,一把抓住了尹温雪的胳膊,带着她消失在了长满了青苔的墙面里。 明媚脱离尹温雪的拥抱,晕了过去。陈玉梅胆战心惊地看着满地的尸体,抱住了晕过去的女儿。 “你坏了我们的好事。”苏瑾掐住了尹温雪的喉咙,冰冷地看着她,寒声道,“你一直以来都很不听话,别忘了将你从地狱里救出的人一样可以再将你打回去!” 尹温雪不说话,沉静的注视着苏瑾。身体内有一股莫名暖流在慢慢地涌动,她的白皙的双颊慢慢变得绯红。咖啡色的眸子渐渐地起了一层暧昧的薄雾,因为警惕而绷直的身体莫名地柔软了下来,她一下子就瘫在了苏瑾的怀中,浑身如火烧般的烫。 “你被下药了。”苏瑾注视着尹温雪的双眸,沉声道。 ------------ 第四十一章 缠绵 “嗯----”尹温雪微微点头,脸颊红得如三月的桃花,惹人垂怜。苏瑾微微皱眉,一把将她推起,尹温雪凌乱的衣衫间掉下来一颗黑色的小药丸, 苏瑾将它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微微皱眉,这是醉情散,服下的人会情欲大增,需要在三小时内与人交合,否则就会在药物的作用下不停地抓挠自己发痒的下体,直至溃烂。 尹温雪浑身已是滚烫,不断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双眸迷离,唇色诱人,她白皙的肌肤偷偷地从被扯烂的衣衫里溜了出来,散发着情欲的气息。 “该死。”苏瑾推开了软泥般地向他凑过来的尹温雪。回忆起了在流离地狱初见她的摸样,那时候的她浑身是伤地蹲在废弃的街道上,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无助地看着来来往往的游魂,赤裸的双脚被滚烫的大地烫得满是水泡。 骑着三头地狱犬的苏瑾停在了尹温雪的身前,琉璃般的眸子里倒映着尹温雪茫然的眼神。 “我------在哪里?”尹温雪小心翼翼地避开嘶吼着的地狱犬,小声地问苏瑾。 “地狱。流离地狱。” “地狱------那么---我是死了么?”尹温雪惊恐地看着自己渐渐透明的身体,泪水渐渐涌出。 “唔-----”温雪滚烫的唇蓦地印在了苏瑾的脸上,打断了他的回忆。 “这么渴望男人么?”苏瑾轻轻挑眉,一把抱起了尹温雪,走进了一间喧嚣的酒吧里。将她放在了一个紫色的沙发上。 若要找人交合,这里的男人不少了。 果不其然,衣衫“褴褛”的尹温雪立马就吸引到了一两个色咪咪的男人,其中一个搭上了尹温雪的肩膀,坏笑着看着她,“美女,没人陪啊,和我玩好不好。” 尹温雪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只在药物的作用下寻找着情欲的发泄点,她立马就如水蛇一般缠住了那男人。 那男人也是一拍即合,立马就上下其手地在温雪身上掠夺了起来,猴急地吻住了她。 苏瑾在一旁静默的看着,心里陡然升起一阵莫名的怒火。 苏瑾记得在流离地狱里,他注视着她的双眸,轻声问她,“你想复仇么?想向将你害死的人复仇么?若想,就将你的灵魂抵押给我,我带你走出这个地狱。” 她仰起头,踟蹰地看着苏瑾,轻轻地摆摆头。 苏瑾浅笑,又是一个懦弱的女子。 他转身欲走,她却拉住了他的衣角,眼神笃定地看着他,“带我走,让我去把他们落下地狱!” 那一刹那,她眼中闪烁的泪光印在了他的心里。 “让开。”苏瑾一把推开缠吻着尹温雪的男子,抱起尹温雪,转身走入了最近的一间包房之中,将她地扔在了床上。粗暴的扯开了她蔽体的衣物。霸道地吻在了她柔软的双唇上,双手极有技巧地在她娇媚的躯体上游离。挑逗着她的情欲。 “唔唔------啊啊----”尹温雪低吟两声,如柔软的水草一般缠绕住了苏瑾的身体。 他火热的唇落在她胸前粉色的蓓蕾上,双手大力地揉搓着她那雪白的玉兔,将头埋在了她馨香的柔软之间,吮吸着爱欲的香气。 尹温雪火热滚烫的娇躯已贴上了苏瑾微微冰凉的身体上,不断地摩挲着,用自己滑若凝脂的身体蹭着苏瑾满是肌肉的精壮的身体,将他的情欲慢慢推升。 苏瑾的手指没入了尹温雪那早已湿润的黑森林中,摩挲着她如丝绸般温暖紧致的小穴。 “啊-----”尹温雪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脸颊绯红。修长的双腿缠住了苏瑾精壮的腰肢。 苏瑾的手。 苏瑾低下身来将她的双腿分至最大,情欲蔓延开来,没有多余前戏的,他就那么直接的贯穿了她的身体。 “好疼……”一种撕裂般的疼痛,让明媚压抑不住的呻。吟出声。 紧致而又温润的触感紧紧地包裹住了苏瑾的身体,电流一般的快感自两人最私密的连接处散开,蔓延到四肢百骸。。 当苏瑾穿透那一层阻碍时,他的身体猛地顿住,可也只是一瞬,乍现的一丝理智很快便淹没在那极致的快感中,调整了姿势,他再次狠狠的撞了进去。低吼一声,大力地做起了活塞运动,“啪啪”“啪啪”的声音伴随着粘稠的液体溢出,这一刹那,春色满园。 苏瑾的动作太过粗鲁,尹温雪吃痛,皱着眉呻吟了一声,“好疼轻一点……,”初经人事的她虽然是被下了药,但也受不住他这般粗鲁狂野的对待。 “疼么?”他停了下来,黑色的瞳孔望进尹温雪泛着泪光的眸子,“对不起……”他按住她,手伸到她的下面,轻轻的揉弄,直到感觉那里已足够湿润,便又缓缓的动了起来,可这种温柔并未持续太久,他便又在她体内横冲直撞起来。 折腾了许久,他终于是发泄在了她娇柔的身子里,看着尹温雪逐渐恢复正常的脸色,终于是解毒了,他轻轻松了口气,沉沉的睡了过去。 许久,尹温雪恢复了神智,她挪了挪酸痛的身体,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下来混合着粘稠液体的处子血。 一把将睡在她旁边的苏瑾腿了下去,羞愤地坐起身,下。体立马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全身更是如散架了般疼。 被推下了床的苏瑾坐了起来,不满地看着炸了毛的尹温雪,淡淡道,“怎么了?” 尹温雪快速地从床上跳下来,操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对着苏瑾,寒声道道,“我要杀了你!” “切。”苏瑾微微一笑,从地上站起身来,半裸着身子走到尹温雪身前,胸口抵住了锋利的刀尖。 尹温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锐利的刀刃划破了苏瑾的胸肌,殷红的鲜血“滴答”“滴答”地落在了地上。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畏畏缩缩。”苏瑾握住了尹温雪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刺啊,用你手里的匕首,刺我。” 第一次见面,在流离地狱,他所骑着的地狱犬发疯似地咆哮着追着她。她吓得缩成一团,躲在了角落里。地狱犬锐利的牙齿刺得她生疼。 尹温雪握刀得手轻轻地颤抖了起来,“咣”地一声响,手中的水果刀落在了地上。她无力地靠在了墙上,淡漠地注视着凌乱不堪的床单。 “你竟然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动刀子。”苏瑾说着将手里的黑色小药丸扔进了尹温雪手里。 尹温雪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回忆起了在矿井牢房里的画面,心下一惊。 “我早就将灵魂卖给了你,这条命,救不救随你。”尹温雪沉静地看了苏瑾一眼,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转身欲走出了房间。 苏瑾一把拉住了她,厉声质问她道,“明媚如果在那时杀掉了她的母亲陈玉梅,她身体的血魄会得到很足的养分,会快速的成长,当时你为何要阻止?” 尹温雪停了下来,仰起头来注视着苏瑾漆黑的双眸,淡淡道,“我不想她成为另外一个我。”说完她便甩开了苏瑾的手,快速地走了出去,一脸的沉静,仿佛方才的事没有发生一般。 苏瑾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轻扬。 浑身是血的明媚抱着陈玉梅冲进了医院,着急地将被捏伤的陈玉梅送进了手术室。 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低声哭泣,这一次,她记得所有发生的一切。 她记得被所谓“神教”里的猥琐男凌辱时的痛苦,她记得自己那不可遏止的暴怒,同样,她也记得满屋子的鲜血和残损不堪的尸体。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个会对母亲动手的怪物。更不敢相信那些人的身体都是被她撕裂的,果然,她就是一个扫把星,是个不祥之人。 “明媚,你怎么浑身是血?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顾朗从外头赶了进来,关切地抱住了明媚的双肩。着急的问。 “不要碰我。”明媚推开了顾朗的双手,向后退了一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你不要碰我。” “明小姐,你的母亲因遭受到过度的压力导致大范围的内出血,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一名护士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你母亲是rh阴性血。目前血库里的这种血也不多了。” “那怎么办?”明媚万分焦急地站起身来,她和母亲并不是一个血型,无法给母亲输血。 “先用o型血暂时稳定住病人的情况,我这就派直升飞机空运rh阴性血过来。”顾朗说着急匆匆地打了一个电话,随即便脱下来西装,换上了白大褂,全身消毒以后快速地进入了手术室里。 好在银城离新乡并不远,二十分钟以后,直升机降落在医院的天台上。机组人员及时地将血液包送人了手术室。 “案件理清楚了。”尹温雪突然出现在了明媚身前,一身干净利落的西装,黑色的马尾,精致如洋娃娃般的脸庞,她便是这样的姑娘,不管经历了什么,气场一直摆在那里。 “嗯。”明媚轻轻点头,不敢正视尹温雪。像她这样的怪物,大抵是没有脸见人的。 “凶手是一群自称为‘神教’的邪教组织,他们宣扬与他们的四大护法和教主交合的少女能长命百岁,百病消除,借此来强暴女性。雨夜的奸杀案,是他们见色起心。而你的母亲,则是受了他们的蒙蔽。” “嗯,我知道了。”明媚心乱如麻,十分的沮丧。 尹温雪看了她一会儿,柔声道,“矿井里的那些尸体已经处理好了,并且对外界封锁了消息,你放心。” ------------ 第四十二章 亲们~~~~~文中上一个雨夜奸杀案取材自韩国真实发生的案件,至今未破。 “对不起。”明媚垂着头,声音细不可闻。 尹温雪静默地坐在明媚身旁,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搭在了明媚满是鲜血的衣服上。 “都是血,会弄脏你衣服的。”明媚忙脱下身上的西装,尹温雪按住了她的手。轻轻摆了摆头。 “谢谢你。”明媚感激地看了尹温雪一眼,顿了顿道,“在矿井里的那个时候,也要谢谢你。” “没什么的。”尹温雪轻轻地握住明媚不断颤抖着手,低下头来沉默了一会儿,浅声道,“三年前,很多人怀疑我是我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我不想你和我遭受一样的痛苦。” 明媚吃惊地看着垂着双眸的尹温雪,踟蹰了一会儿,欲言又止。 手术室里的灯总算是暗了下来,顾朗脱下手套和口罩,疲惫而又欣慰地看着明媚道,“你母亲基本上脱离生命危险了,没事了。住院一段时间就会好。” “真的吗?太好了!”明媚的脸上终于是露出来一抹笑容,赶紧朝着手术室冲去,却被尹温雪给拦了下来。 “你母亲涉嫌参与了这次的奸杀案,我们要将她送入特制病房。”尹温雪的声音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漠。 明媚轻轻点了点头,冲进了病房里。 陈玉梅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妈。”尹温雪伏在陈玉梅的床边,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担忧地看着她,“妈,你没事了吧?” 陈玉梅转过头来目光呆滞地看了浑身是血的明媚一眼,苍白的脸上忽然积满了恐惧,害怕地缩紧了身子,焦虑地抓住医生的胳膊,惊恐地瞪着明媚。浑身颤抖着说不话来。 “妈----”明媚看着对自己害怕无以复加的母亲,难过得不得了,伸出手去想要轻轻地握住母亲的双手,却被陈玉梅惊慌地躲开了。 “怪物-----走开----你是怪物-----”陈玉梅的话如尖锐的刀子一般刺进了明媚心里。刺得是鲜血淋漓,明媚难过地收起了手,退到了一旁,满脸愧疚地看着惊恐的母亲。 “伯母因为遭受了巨大的刺激而短暂性地失忆了,她会这样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顾朗眉眼温柔地看着失落的明媚,“你也累了,先回去换身衣服吧。” “嗯。”明媚点点头,不安地看了陈玉梅一眼,行尸走肉般地跟着顾朗走出来医院,顾朗开车将她送回去,她一路上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你没事吧?”临下车前,顾朗轻轻地拍了拍明媚的肩。 “没事。”明媚淡淡地摇头,顿了顿小声道,“我杀人了。” 顾朗愕然。他昨晚被新乡市的领导班子灌醉了,在酒席上,他同意了关于新乡旅游计划的投资,趁机把明媚大大地夸奖了一番,一下子就把明媚捧成了新乡市的英雄。惹得那群市领导一时对明媚赞口不绝他在酒醒了以后听说了明媚和尹温雪遭遇险境的事情,第一时间就奔去了警局,那个时候尹温雪已经好生生地回来了并告诉他明媚也已经没事了,只是有惊无险。 “我杀人了-----我是个怪物---”明媚茶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泪光。 亲们,情况是这样子的,某暖学食品的,平时没事就在实验室里做做蛋糕,烤烤面包,做做酸奶,酿啤酒做罐头啥的,但是某暖在干这些的时候纯粹就是酱油党,不过咩,亲们要是想和我交流交流,讨论讨论,不管是小说还是其他,q我2537594781~~~ 另外呢,偶要告诉亲们,偶今天下午要考试,所以咩,今天的其他的更新就在晚上九点后了~~~~~么么哒 ------------ 第四十三章 顾朗将明媚送到了家门口,明媚的父亲见了顾朗急忙招呼他进家里去做,明媚趁着父亲和顾朗交谈的间隙去了浴室,在浴室里,站在偌大的镜子前,明媚怔怔地看着镜子中浑身是血的自己,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泡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明媚的父亲已经布置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热情地招呼顾朗入座。 顾朗也不推辞,推杯换盏间笑容温润如玉。看明媚的眼神也更是温柔了。 “我家女儿啊,性格刁蛮,脾气有时候有些古怪,但心地是很纯良的,是个好姑娘。”明媚的父亲笑眯眯地给顾朗倒了杯酒,眼神颇具深意地看了明媚一眼。 “明媚性格开朗,待人和善,是个挺好的姑娘。”顾朗顺水推舟地掺和。点墨般的眸子里闪烁着暧昧的光芒。 “不给您添麻烦就好。”明媚的父亲从市长那儿得知了顾朗前两天特意让明媚陪着游玩新乡的事情。在看到今日里顾朗看明媚的眼神,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哪里哪里。”顾朗陪着明媚的父亲喝着小酒,笑意深浓地看了眼一直闷闷不乐的明媚。 明媚此时是顾不上在正在热烈交谈着的顾朗和明老爷子的,兀自在心里召唤着白白,很奇怪,依然是没有反应,自从进入新乡白白似乎就一直没有动静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一次软软也没有跟着来,明媚便更是弄不清楚白白到底是处于什么样的状态了。 “叮”地一声响,手机来信息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明媚打开一看,立马就脸色变了,这是一条彩信,彩信里是穿着粉色护士服的何潇潇,此刻的她正站在陈玉梅的病床旁边,手上拿着一个小钳子,小钳子的那一头便是呼吸机。 “半小时以内独自一人来医院太平间找我,否则你母亲的生命将和这个呼吸机一起坏掉。” 明媚顿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放下碗筷,披上一件外套就匆匆往外走。 顾朗见状便拉住了她,关切地问,“怎么了?要出去么?” “嗯。”明媚微微点头,摆上一脸灿烂的笑容道,“朋友找我去逛街。” ………顾朗一时无语。明媚这丫头未免也太不擅长于说谎了。 “那我开车送你去。”顾朗说着便也起了身。 “你陪我爸吃饭吧,两个女孩子逛街,你去了也不好。”明媚说着便快速地扯下了顾朗腰间的车钥匙,迅速跑了出去。 顾朗欲追上去却被明媚的父亲给拦了下来,明媚的父亲似乎很喜欢顾朗,一个劲儿地给他倒酒,顾朗也不好拒绝,只能由着明媚一个出去了。 明媚到达医院太平间的时候何潇潇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在抵达太平间之前,明媚特意去母亲的病房确认了呼吸机的情况,觉得没有问题才赶去了太平间。 太平间的光线十分的昏暗,明媚直到离何潇潇不到十米远时才将她看清楚。 何潇潇穿着一身粉色的护士服,纤柔的瓜子脸仍旧是狐狸般的招牌笑容。 “你来了。好久不见。”何潇潇站在一具女孩儿的尸体旁,微笑着看着明媚,说不出的诡异。 “嗯。”明媚轻轻点头,警惕地看着她的双眸道,“你找我做什么?” “我只是想要回原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何潇潇说着缓缓走到了明媚身前。手指放在她白皙精致的锁骨上,笑着道,“你的身体里,难道不是有我送给你的东西么?” 明媚知道何潇潇说的是白白,当初何潇潇处心积虑地将纯阴蚕的卵埋在明媚身体里,本就是想借助她的魂魄来将白白孵化。明媚逃过了一劫,她便厚颜无耻地来要回白白,着实让人恶心。 “我不会给你。”明媚说着便大力地抓住了何潇潇的手腕。冷冰冰地看着她,“我的东西,你别指望拿得走。” “是么?”何潇潇莞尔一笑,摊开另一只手的掌心,一个细小的电子光敏器出现在明媚眼前。 “我在你母亲的呼吸器中装了一枚迷你炸弹,虽然炸不死人,但是却足以将整个呼吸机都炸成碎片。而这个,就是操控它的光敏器,一旦见到明亮的光线就会爆炸。”何潇潇说着指了指手表上的指针,“再过五分钟这里的等就会被全部打亮,换句话说,你母亲的性命现在在你的手里,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要么交出纯阴蚕,要么眼睁睁地看着你的母亲死去。” 何潇潇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笑得如一只妩媚的狐狸。 “我无法召唤它。”明媚无奈地看着何潇潇。 “噢?”何潇潇微微偏头,拿出一把雪亮的解剖刀,笑眯眯地在明媚白皙的锁骨上比划,“那就让我用这个一点一点地剖开你的身体,将它挖出来好了。” “你果然是一如既往的恶心。”明媚不屑地看着何潇潇,向前一步,锋利的刀刃抵在了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染上了一丝殷红的鲜血。 “呵。”何潇潇冷笑一声,握紧了手里的解剖刀,刺破了明媚的肌肤,“兹啦”一声响,是皮开肉绽的声音。 鲜血淋漓的伤口狰狞地咧开了嘴,明媚忍住了疼,丝丝的咬紧了牙,模糊的血肉之间突然涌起了一阵淡淡地蓝光。 “哈,果然是在这里!”何潇潇得意地笑了一声,手里的解剖刀继续割着明媚的血肉。 ,某暖送更新来了,今晚上还真是惊心动魄,某暖拿着三个大粘胶,在教室里扔来扔去,让那些高手把答案留在透明胶上,总算是躲过了素有“四大名捕”之称的监考老师,不过能不能及格还真忐忑。~~~~(>__ ------------ 第四十四章 迷情 “哎唷,找到了。”锋利的刀刃停在了绽开的血肉之中,一只蜷缩着身子安静沉睡着的小白蚕出现在了明媚雪白的锁骨之上。何潇潇用解剖刀小心翼翼地将白白挑了出来,放在了手心里。 明媚疼得要命,她弯下腰来捂住了不断涌着血的伤口,冷冰冰地对着何潇潇伸出了手,“把光敏器给我。” “唔----好。”何潇潇满意地将沉睡中的白白握在了自个儿的手心里,将光敏器扔给了明媚,笑嘻嘻地看着她道,“丫头,其实,我在你母亲呼吸器里安装的迷你炸弹是不管有没有这个光敏器它都会在五分钟以后爆炸的。” “该死。”明媚痛恨地瞪着何潇潇,疼得站不起身来,没有了白白,她身体对痛觉的承受能力一下子就回归到了常人的水平。她想伸手去抓住何潇潇,却使不出一丁点儿力气。 白白安静地蜷缩在何潇潇的手心里。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正在遭遇着什么样的痛苦。 “哟,你还和这小东西签下了血契啊。”何潇潇轻轻地抚摸着白白头顶上的殷红色的血滴印记,嘲讽似地俯视着脸色惨白的明媚,“看来你倒不蠢。”何潇潇顿了顿,妩媚的脸上浮起了一丝阴霾的笑意,她蹲下身来狠狠地掐住明媚的脖子道,“只要你死了,血契就不复存在了。在我掐死你的时间里,你母亲的呼吸机也会爆炸,如此,你在阴间也有个伴儿。” 明媚一手捂着伤口,一手用力地掰着何潇潇掐住她脖子的手。明媚流了太多太多的血,严重性失血过多。身上的力气一丝一丝地被抽干了,脸色惨白如纸,她的反抗对何潇潇来说几乎是一丁点儿意义也没有。 呼吸越来越短促,胸口越来越闷,身体越来越软,脑袋里的意识也越来越迷离,楼上病房里的母亲此时是否也一样无助?一双血红色的巨手在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明媚陡然回忆起了昨天在矿井里的事情,绝望的心又瞬间高频率地跳动了起来,她忽然开始迫切地希望那一双巨手再次出现,将何潇潇毫不留情地撕裂。 “怎么回事?”何潇潇惊讶地看着明媚周身燃起的血红色光芒,急忙将她的脖子掐得更紧了。 “走开!!”明媚的力气霎时大得惊人,茶色的双眸挤满了鲜红的血丝,她恶狠狠地咬在何潇潇的胳膊上,一把将她推倒在地。闪电般地倒退了几步,她垂着头,双脚无声无息地漂浮了起来。一双血红色的大手自她背后伸出,凶狠地袭向一脸惊异的何潇潇。 何潇潇拔腿就跑,巨大血手紧紧地追在她身后,“嚯”地一下抓住她的脖子,像拧小鸡一般将她给拧了起来。一手捏住她的脖子,一手捏住了她饱满的胸部,十只手指猛地一收紧,明媚听到了骨头裂开的声音。何潇潇惨叫着悬浮在空中,双腿不断的挣扎着,拼命地想要从血手之中逃开,却是无济于事。 五脏六腑被抓伤了,何潇潇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衣裳,就在此时,一道银色的光芒从窗子里飞了进来,斩断了血手的手腕,巨大的血手如雾气般散开,顷刻后又重新汇聚在了明媚身后。 “快走。”顾朗挡在了何潇潇身前,眼神复杂地看着鬼魅般的明媚。 何潇潇从地上摔下来,不断地咳嗽着,猩红的血液滴在了洁白的地板上。她怨恨地瞪了明媚一眼,吃力的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向外头跑。 “想跑么?”光线明暗的交汇处站着身形修长的苏瑾,他微笑着看着一个劲儿向外跑的何潇潇,拦住了她的去路。 何潇潇顿时大惊失色,咬咬牙,退回了顾朗的身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道,“将军救我。” 顾朗转过身来将何潇潇护在身后,警惕地注视着苏瑾。 “顾将军隐藏地可真好。”苏瑾轻薄的嘴角浮上了一抹轻蔑的笑意。他将手按在斑驳的墙面上,火红色的光芒自他的指尖迸射出来笼罩在青灰色的墙壁上,耀眼的光芒之中,一只青紫色的三头地狱犬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面目狰狞的地狱犬轻轻地蹭了蹭苏瑾的裤腿,大吼一声,铜铃般的眼睛喷火似地瞪着顾朗和何潇潇。 “我不想在这里和你动手。”顾朗淡漠地注视着苏瑾,看了眼身后的明媚道,“我不想让她看到更多。” “那就让何潇潇把纯阴蚕送回明媚的身体里去。”苏瑾微微皱眉,抚摸着地狱犬的头。 “不行。”顾朗斩钉截铁地拒绝。 苏瑾点墨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顾朗道,“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说不行。” 话音刚落,庞大的地狱犬嘶吼了两声,摇着尾巴,一步一步地朝着顾朗和何潇潇走了过去。它锐利的牙齿上还挂着鲜红色的肉丝,铜铃般的眼睛里闪烁着绿森森的光芒。 “如果不将纯阴蚕放回到明媚身体里,我的地狱犬将会踏平整个新乡,说到做到。”苏瑾冷冰冰地看着顾朗,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腾起了迷雾般的杀气。地狱犬纵身一跳,越过了顾朗咄咄逼人地落在了何潇潇的前面,龇牙咧嘴地看着她,阴森森的牙齿“咯咯”作响。 地狱犬,喜食人肉,性格暴戾,疯狂嗜血。何潇潇吓得浑身直哆嗦,就算有顾朗的保护,苏瑾和他的地狱犬也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于是她干脆将手里的纯阴蚕扔向了明媚。 血红的巨手凝聚成形,接住了白白。娇小的白白仿佛一片轻盈的尘埃般落在了巨手的掌心里,它蠕动蠕动身子,苏醒了过来。转动着黑溜溜的眼睛,心疼地看着负了伤的明媚,急忙钻进了她的伤口里,淡蓝色的柔和光芒轻柔地包裹住了明媚的伤口,狰狞的伤口慢慢地愈合,白白扭动着身子,温柔地蹭着明媚的伤口。嘴里发出了“呜咽”“呜咽”的声音。 明媚身后血红色的巨手逐渐消失,顾朗急忙上前扶住了她,何潇潇趁机溜走,苏瑾带着地狱犬追了上去。 明媚躺在顾朗温暖踏实的怀抱里,虚弱地看着他,有气无力地开口道,“我妈----还好吗?” “你放心,伯母没事。”顾朗心疼地将她横抱起来。带着她上楼去。 “顾朗。”明媚看这顾朗棱角分明的侧脸,将头靠在了她宽厚的胸膛里,微微皱了皱眉道,“顾朗,我刚才看到苏瑾带着一头长着三个头的狗,还看到你将何潇潇护在身后,这些都是幻觉么?还是你们有事瞒着我?” “该知道的,你都会知道。”顾朗淡淡地回了一句,低下头来温柔地注视着她,柔声道,“不管今后会发生什么,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嗯?”明媚轻轻地应了一声,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方才她在太平间里,被何潇潇掐住了脖子,恍惚之间,她觉得自己身体里的那双会杀人的巨手又冲了出来,接着她便像是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一般。看到了苏瑾,顾朗和一直诡异的三头巨狗。相信谁,或者不相信谁,明媚心里是乱成了一锅粥的。 苏瑾追着惊恐的何潇潇跑离了医院,何潇潇钻入了山林里,苏瑾便不再追赶。故意将她放走,纯阴蚕已经回到明媚的身体里了,计划可以继续进行,而何潇潇似乎也还有几丝利用价值。 不过是一个自作聪明的女人而已,苏瑾收起了地狱犬,淡漠地注视着仓皇地逃跑着何潇潇,浓眉微挑,鬼魅般地挡在了她的身前,微笑着看着花容失色的她。 “苏瑾,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你也该放过我了。”何潇潇靠在一棵大树上,害怕地盯着苏瑾。 “作为一枚棋子,你现在却想着如何背叛主人,那么,你觉得主人又该如何处置你呢?”苏瑾一手撑在树干上,一手挑起了何潇潇的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我-----”何潇潇顿时冷汗直冒。 八年前,喜爱猎奇的何潇潇听闻了学校里的闹鬼事件,晚上独自一人蹲守在厕所旁,却不幸遭遇到了猛鬼,被吓得小便失禁,浑身颤抖,女鬼骑在她身上,一点一点的啃噬她的灵魂。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她看到了苏瑾,彼时的他表情冷峻地站在地狱犬旁,不带一丝感情地俯视着即将死去的何潇潇。 灾死亡线上挣扎的何潇潇绝望地瞪着眼睛,拼命地向他求助。 他的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声音充满了诱惑,“我们做个交易吧。” 此后,何潇潇从绝境中脱险,她便老老实实遵从苏瑾的要求,零零散散地将一些稀奇古怪的“天机”慢慢地透露给了明媚,从此,也将她自己拽入了一个死亡的漩涡之中。何潇潇逐渐发现,但凡是得知了那些所谓“天机”的人纷纷离奇地死于非命,如果要活下去,只能为自己寻找死亡替身,将那致命的“天机”传给其他的人。 “我就算是不择手段,也要活下去。我没有背叛你,我只是想活下去。”何潇潇笃定地注视着苏瑾。 “呵。”苏瑾冷笑一声松开了手,放开了何潇潇,冷冷道,“从此以后,不要再打纯阴蚕的注意,否则,你就死无葬身之地。” 何潇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深吸一口气,轻轻地点了点头。苏瑾也不看她一眼,转身走出了树林。 何潇潇松了一口气,瘫软在了地上。 白白从休眠中醒来,愧疚地趴在明媚的肩膀上,温柔地嗅着她的伤口。 明媚感觉到了它心里翻滚不惜的愧疚,摸了摸它冰凉洁白的身子,让顾朗给它买了几盘卤牛肉。经过白白的努力治疗,伤口几乎快要痊愈了,明媚的心情也渐渐好了一点。 白白立刻欢欢喜喜地跳入了盘子里,在牛肉里滚来滚去,明媚发现经过这一次的休眠以后白白的洁白的脊背上似乎出现在了一条淡紫色的细线。她不知道白白这次为什么会突然进入休眠之中,但她隐隐约约感觉到白白的休眠和她身体里面的那双杀人巨手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 明媚给房东打了个电话,让她把丢在家里的软软给她寄了过来。 有了软软,明媚就能够和白白沟通了。顾朗在给白白买牛肉的同时也给明媚买了一碗香气浓郁的鸡汤,让她好好补补身子。明媚的母亲清醒了不少,尹温雪也从警局里赶到了医院,对明媚的母亲陈玉梅进行了一番简单的审讯,她虽然有帮凶的行为,但是因为本身也是受害者,且也没有直观的对其他受害者的生命造成威胁,也就不会受到很大程度上的刑事惩罚。 傍晚,顾朗将明媚送回了家,明媚的父亲见了顾朗欢喜地不得了,忙招呼他进门。晚饭后,明媚的父亲有了让顾朗留宿的意思,顾朗也不拒绝,一口答应,于是乎顾朗和明媚就被安排进了同一间房里。 明媚不满了,卷着铺盖问一脸笑容的父亲,“爸爸,家里不是有客房,为什么不给顾朗安排一间客房?反而要他和我挤一间房?” “家里的客房漏雨,年久失修了。”明媚的父亲对着女儿使了个眼色。 “可是现在没有下雨。” “天气预报说晚上会下。” “那就让他睡客厅。” “客厅里面没铺盖啊,晚上天气冷,会感冒的。” “那我睡客厅好了。”明媚这几日心情不大稳定,晚上正想一个人好好静静,不料父亲却偏要在这时候做月老。 “客厅有老鼠,还有蟑螂。” “..。。”明媚无奈地叹了口气,回了房间,关上门,没好气地问顾朗道,“你为什么不去住酒店呢?酒店比我家豪华多了。” “你要赶我走吗?”顾朗一脸无辜地看着明媚,“可是咱爸舍不得我去住酒店的。” “咱爸?!”明媚一愣。 ------------ 第四十五章 同寝 “我要洗澡。”顾朗不理会明媚的“逐客令”,解开了衣领上的扣子,笑眯眯地看着她,“我要洗澡。” “要洗澡不会自己去浴室啊,跟我说干嘛?”明媚没好气地瞪了他从领口中裸露出来的小麦色肌肤一眼,“你耍流氓啊,干嘛在我面前解扣子?” “我要薄荷香的沐浴乳,白色的浴巾,芦荟保湿的洗面奶和四十度恒温的泡澡水,你作为主人难道不该招呼周到么?”顾朗轻轻挑眉,笑眯眯地注视着明媚的双眸。 “你还挺挑剔啊,能收留你在这住一夜都不错了,洗个澡还挑三拣四,娘不娘啊?”明媚不满了,本来就心里烦,顾朗这大少爷竟然在这个时候犯起了王子病。 “阿媚,怎么和顾先生吵起来了呢?”明媚的父亲从门口探出了头,责怪似地看着明媚,语重心长地开口道,“阿媚啊,顾先生可是咱们整个新乡的大客户。好好招待是应该的。顾先生要的那些东西,既然你不愿意提供,那我来帮他去买好了。” “爸您别去,我去就好。”明媚忙打开了门,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她一迈出房门就立马就父亲拉到了客厅的角落里,明城拉着明媚的手,压低声音道,“女儿啊,我觉得顾朗这人不错。” “是。”明媚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所以要好好把握。” “嗯。”明媚微笑着应和着父亲,心里暗暗吐槽,把握个头啊---人家一标准高富帅,我就是一身体里住了怪物对的杀人犯,怎么能把握? “你要是不好好抓紧,别的姑娘可就蜂拥而上了。” “蜂拥而上的姑娘多了。爸你就放心好了,你家女儿这德行既斗不过乌泱泱的情敌也攀不上那样的高富帅。”明媚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穆夫人母女那趾高气昂的摸样,无奈地耸耸肩,拿了车钥匙走出了门。 前段时间的奸杀案在整个新乡闹得是人心惶惶,以至于这几天里一到晚上新乡的门窗就都管得严严实实的了,超市和小卖部也不例外,明媚开着车饶了好几道山路才找到了一个正在营业的小超市。 小超市里商品种类不多,明媚干脆就随便拿了瓶沐浴乳和洗面奶。 明媚回到家的时候正见着顾朗和明老爷子两围在一起翻阅着什么东西,一边翻一边还有说有笑的。明媚觉得奇怪,便悄悄地走上前去。安静地站在两人背后,伸出头去看他们所翻阅的册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惊悚了。 明老爷子手里捧着一个相册,相册的封面是明媚的周岁照片,胖嘟嘟的,跟个小包子一样。粉粉嫩嫩的脸颊上堆满了肉,圆乎乎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镜头,一张小嘴还不自觉地张着,完全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摸样。 “这是这丫头两岁的摸样。”明老爷子翻了一页,一个穿着红色肚兜的粉嘟嘟的瓷娃娃笑眯眯地啃着个大大的红苹果。顾朗不由得笑了,这丫头小时候还挺可爱,长得倒是粉雕玉琢的,可现在怎么就跟个小伙子似的。明老爷子又翻了一页,浑身光溜溜的小明媚泡在澡盆里,傻乎乎地咧开嘴笑。完完全全的全裸出镜。 “阿媚小时候最喜欢让我们在她洗澡的时候给她拍照了。这丫头就不害羞----”明老爷子正乐呵呵地和顾朗作者介绍。手里的相册却被明媚一把夺了过去。 明媚红着脸看着顾朗,瘪了瘪嘴,没好气地道,“翻看他人隐私是很不好的行为,你们俩做得不对。”说完她便把买回来的沐浴乳和洗面奶扔给了顾朗,“你要的东西我给你买回来了,该干嘛干嘛去,不要随便看我东西。” “你是怕我看到你的裸照吗?”顾朗坏笑着看着她。 明媚不理他。拉着明老爷子到了角落里,跺着脚道,“爸,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怎么把我的照片乱给那家伙看啊,要是他传网上去怎么办?那我可就火了。” “你小时候整个就一肉团,传到网上谁会看啊。” “也是----没屁股没胸的---也没人会看。”明媚小声地嘟嚷了一句。随即立马没好气地瞪了明老爷子一眼,“就算是如此,老爸你也不该和那家伙那么亲近啊!就算你想让他做咱家女婿,你也不能这样猴急啊,你女儿又不是大白菜,干嘛要这么热情地倒贴?” “好了,好了,你说的也有道理,老爸就不管你了。”明老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便走开了。 顾朗进入浴室十五分钟以后,明媚的电话响了。来电人正是顾朗。 明媚不耐烦地接了电话,开了免提,顾朗着急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快来浴室,你给我买的沐浴乳和洗发水是山寨版的,就连白浴巾也脱毛,一淋水就掉一撮毛,弄得我浑身不干净!” “王子病!”明媚立马挂掉了电话,没一会儿电话又响了,明媚接着挂。 半晌,“叮”地一声响,一条彩信发了过来,明媚打开一看,都是她小时候光着屁股撒着脚丫子到处乱跑的情形。还有一张是对她裸体的大特写。 糟了,这小子饱了眼福还不够,居然还拍照了!明媚急忙给他打了电话过去,没好气地问他道,“你是要找我去负责任呢还是要我去给你洗澡啊?” “我现在浑身痒得厉害,浴巾不能用,给我送毛巾和干净衣服来!”顾朗的声音很着急。 “那你是要穿我的还是穿我爸的啊?” 顾朗沉默了。他在构想着他穿上那些衣服的摸样。 见他沉默了下来,明媚坏笑着调侃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穿我妈的好了。” “不要---我要穿你爸的。” “那行。”明媚挂掉电话,去明老爷子的房间捣腾了一会儿,然后便跑去了浴室。 她刚刚准备敲门的时候,顾朗就一把将门拉开了。明媚吓了一跳,随即便脸红了,大声嚷道,“顾朗,你就不能找个大点的毛巾包裹你自己的那啥吗?” 氤氲的水雾里,顾朗赤裸着身体站在明媚身前,质感极强的胸肌上漂浮着淡淡地薄荷香,六块腹肌也红果果地诱惑着明媚的双眸,笔直而又修长的双腿踩在薄薄的积水上,他一脸不悦地看着明媚。俊朗的眉宇之间长着星星点点的小痘痘。 最重要的是---在他大腿的根部,在精壮的肌肉之间,围着一个小小的白色毛巾,毛巾的下面微微有些鼓起---让明媚有一丝丝浮想联翩。 毛巾实在是太短了,完全就是男版的迷你小短裙。顾朗的身材着实是好得让人男人羡慕女人爱慕。 “看什么看,别看了。”顾朗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痘痘,“用了你给我买的的洗面奶以后,我的脸就变成这幅样子。” 明媚拨开水雾,近距离地看到了顾朗的脸,“扑哧”一声就笑了。 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冒了一堆调皮的小痘痘,十分滑稽。 “恭喜你迎来了第二个青春期。长痘痘是年轻的表现。”明媚笑呵呵地拍了拍顾朗的肩膀。 “是么?”顾朗一把将洗面奶塞进了明媚手里。 明媚瞧了瞧,纳闷地看着顾朗满脸的痘痘道,“你对欧莱雅的男士洗面奶过敏吗?” “你看清楚。”顾朗指了指“欧莱雅”三个字,“这分明就是“欧来雅。” 额,买到山寨版的了。明媚汗颜。 还有沐浴乳,明媚仔细地看了看沐浴乳,她本以为是“六神”的结果才发现原来是“六绅”的。 明媚抱歉地看着顾朗,微微挑眉道,“你用完沐浴乳以后身上没什么反应吧?” “暂时没有。”顾朗生气地摆了摆头,问明媚道,“你是故意整我的吧?” “额----没有。”明媚说着将手里抱着的衣服递给顾朗,明老爷子比顾朗要矮了半个头,明媚给他拿的是一件短袖和一个灰色的工装裤。 短袖的胸前还写着“贺五十大寿”这大大的几个字。工装裤也足足短了大半截,穿在顾朗身上就成了七分裤,顾朗无语地看了眼胸前的那几个大字。拿起手机在明媚眼前挥了挥道,“你就别指望我会删除那几张照片了。” “喂----”明媚拉住了顾朗的衣角。眨巴着大眼睛对他卖萌,“我承认今天是我不对,你就删除照片呗。” “你做梦。” “有梦想才好啊。” 顾朗索性不她了,径直走进了房间,此时已是快接近立冬了,山上的天气是很冷的,顾朗穿的少,就毫不客气地钻进了明媚的被窝里。明媚本来已经在地上打好了留给顾朗的地铺,可这家伙却毫不犹豫地爬上了她的床。 看着顾朗脸上聚集在一起的大痘痘和小痘痘明媚也不好意思让他睡地上了,去洗了个澡以后便自己睡在了地上。 等她洗完澡的时候,顾朗正一脸憋屈地看着她,皱了皱眉道,“女人,来看看我的背上长了些什么?好难受。” “额---要我帮你看,你就先删除照片。” “那算了。”顾朗又缩回了被窝里,一双漆黑的眸子怨恨地盯着明媚。看得明媚脊背发凉,阴森森的。 她于是从地上跳了起来,爬上了床,让顾朗转过身去,撩开了他身上的短袖,果然,他的背后已经是红彤彤的一片了,大面积的过敏了。 由于这三天三天连考,所以暖暖的更新才送得这么晚,希望亲们谅解~~~~今天的章节很欢乐 ------------ 嘿嘿 我:“监考老师啊,您怎么忍心通过发号码牌的方式安排考试座位啊!” 监考老师一脸正气,“杜绝抄袭。” 我画个小圈圈:“那也不用给我个四周没人的宝座吧,我可是裸考啊-----伤不起。” 监考老师,“谁让你天天码字不搞学习。” 我满脸无辜,“。我爱码字。” 监考老师,“挂科要交补考费的,用你的稿费顶吧----” 我囧了,“。” 老师,“明天考《机械自动化》做好准备吧。” 我一脸苦逼,“老师,您看我一细胳膊细腿的女娃子,哪里是学机械的料啊,一个钉子都撬不起来啊!” 老师,“考试就是考试。要么复习要么挂。” 我乖乖点头,“好吧,我晚上先抱抱佛脚。” 到这里我聪明的读者们也明白了,偶今天的考试是残了,可是明天还有考试哇~~~呜呜~~~~闪人复习 明天果断加更,不见不散。 ------------ 第四十六章 “你身上过敏了,很严重,看医生去吧。”明媚一脸严肃地看着顾朗。 “我就是医生。”顾朗沉默了一会儿,指挥明媚道,“拿两个镜子来,一个对着我的脸,一个对着我的背。” “你脸上满是痘痘,背上也红得吓人,都这幅摸样了你还要自恋照镜子啊,不怕打击到自己么?”明媚借机调侃顾朗,顾朗的脸立马就黑了下来,见着他心情不爽,明媚心里是乐呵呵的。 顾朗一脸鄙视地看着明媚,“你智商不高我还可以谅解,但没有生活常识就不可原谅。” 明媚讪讪地吐了吐舌头,乖乖地拿来了镜子,她知道此刻的顾朗心情是十分地抑郁。再者这样的情况也是由她一手造成的,她也就稍微听话了一点儿。 顾朗黑着脸看着背上大片的红斑和脸上成群结队的痘痘。沉默良久,眼神犀利地看向明媚,“你欠我的债从今日起翻倍。” “诶?”明媚愕然,“为什么啊?你那只是小问题,明天就会好的。” “精神损失费。”顾朗说完便将自己卷入了被子里,背对着明媚而睡。 本来他今晚想来一点儿娱乐活动的,可身上实在是又痒又难受,破坏了他原本准备调戏明媚的心思。 关了灯,明媚以大字型平躺在地铺上抬起头来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脑子里不断地浮现出自己满身鲜血的摸样,心里很不是滋味。生活比电视剧剧情还要狗血,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身体里居然住了个怪物。 夜深了,外头静谧地可怕,只听见树叶的“沙沙”声。顾朗翻了个身,踢掉了被子。 明媚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睡颜,泼墨似的夜将他俊美的脸勾勒地轮廓鲜明。刀刻般的五官安静地沉睡着,在浅色的月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芒,就连脸上坑坑洼洼的痘痘也仿佛是变得可爱了。果然,人若是长得好看了就连痘痘也是好看的。 明媚帮他盖好了被子。转身蹑手蹑脚地又回到了地铺上去。 没一会儿,顾朗又把被子踹了。 明媚只得又给他盖好,这家伙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睡个觉还踹被子。 五分钟后,顾朗身上的被子又被踹下来了。 大概是因为过敏的缘故,身上痒的难受,惹得顾朗总想用手去抓。这才一二再而三的弄掉被子。耐心渐渐被消磨的明媚索性去找了个绳子,将顾朗连同被子一起捆成了一团。 可不安分地顾朗就在明媚一米八的大床跟棉花团一样地滚来滚去,制造出让人无法入眠的噪音,明媚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小子睡觉也太不老实了!完全就是以不让他人睡觉为目标而存在的---- 但是他自己倒睡得香喷喷。明媚起了身,爬上了床,使劲儿摇晃顾朗,可他就是不醒。明媚又拍他的脸,没想到这小子脸上的肌肉倒不少,紧绷绷的,明媚拍在他脸上估计就跟挠痒没什么区别。没辙的明媚又吃力地将顾朗的身体搬到了墙角,靠窗而立,她又黑心地打开了窗户,呼啸着的寒风鱼贯而入,将只穿着短袖的顾朗吹得直打寒噤。 眼睛半睁半眯的顾朗一把拉住明媚的手腕,翻身将她按在了墙上,贴近了她的身子,直勾勾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你睡觉太不老实,吵得我睡不了,我只是想叫醒你。”明媚一脸无辜地看着顾朗。 “嗯。”顾朗松开了明媚。转身回到了被褥里,微微皱眉,“我好冷。” 疲惫的明媚暂时懒得理会他了,收起了铺盖和被褥,准备去客厅里睡。走到门口时却被顾朗一把抓住了手腕,顾朗的冰冷的可怕,他仰起头来可怜兮兮地看着明媚,浅声道,“我冷。” “那我给你拿一床被子来。”明媚摸了摸顾朗的头,如石头一样冰冷,恐怕是过敏的并发症。明媚忙去给顾朗抱了一床被子过来,加盖在了他的身上。可仍是无济于事,顾朗的身上还是冷冰冰。 他慢慢地蜷缩起身子,紧紧地裹住了被子,嘴唇冻得发紫。 没道理啊,那些个山寨版的沐浴乳没道理有这样足的后劲啊,该不会是自己方才将他整个竖立在窗户边上的时候才害他燃料风寒吧。明媚越想越内疚,又给顾朗加了一床被子,可是他的身体压根就像是不会导热一般,加多少床被子都无济于事。 明媚忙又给他灌了三个热水袋塞进了被窝里。可不幸的是热水袋也是山寨的,顾朗还没来得及抱着它们取暖,它们就破掉了。 热水濡湿了床单和被褥,顾朗越发的不舒服了。 家里的被子都给顾朗抱过来了,这一下全都被热水濡湿了。糟糕了,明媚忙把扯开湿了的棉被,扶着顾朗到了自己的地铺上。给他盖好了被子。顾朗半闭着眼睛,紧紧地抓住了明媚的手腕,含含糊糊地开口,“我冷,抱住我。” “抱住你?”明媚愕然,虽然用自己的身体给人取暖的镜头她在电视剧上见过不少,但是----男女终究还是授受不亲啊。 “抱住我。”顾朗又喊了一句。 明媚微微皱眉,抱住了包裹着顾朗的棉被。 顾朗斜着眼看着她,满脸的鄙视。 “冷,我冷,抱着我,我给你免去债务。” “一言为定。”明媚毫不犹豫地钻进了被窝里,张开手,抱住了顾朗冰冷的身体。 顾朗翻身抱住了明媚,慢慢下滑,将头埋在了她胸前柔软的两只玉兔上,明媚一惊,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忙要挣脱,可顾朗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丝毫不允许她动弹。 明媚感觉到了自己柔软的私密处,似乎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给顶住了,虽然是隔了一层牛仔裤,但是她依然可以感觉到拿东西的轮廓,明媚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身子忽然是软绵绵的,心跳蓦地就加速了。 顾朗闭上了眼睛,呼吸着少女身上馨甜的香气,慢慢地睡了过去。 明媚却丝毫不敢懈怠,神经绷得直直地,生怕这家伙又吃她豆腐。 ------------ 第四十七章 顾朗这一次倒像是老实了许多,抱着明媚缓缓地睡了过去。折腾了大半夜,明媚也早已困得不得了,慢慢地也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和煦的阳光洒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芒。 明媚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离她仅有几厘米之遥的顾朗正睁大了眼睛看着她,表情复杂。 “怎么了?”明媚疑惑地问顾朗。 “你的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了。” “诶?”明媚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坚挺灼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这才意识到她的纤细柔软的手掌里正握着个硬邦邦的条状物。仍处于迷迷糊糊状态的明媚忍不住捏了捏,顾朗的脸立马就的黑了下来,“都说放错地方了,你还摸。” “啊!色狼!”明媚瞬间清醒了过来,尖叫一声,朝着顾朗的脸挥巴掌。 顾朗握住了她的手,哭笑不得地看着激动的明媚,“大姐,对我动手动脚的是你吧,怎么换我成色狼了?” “你---”明媚没好气地指着顾朗,红着脸道,“你--你要是没有动歪心思,那里,那里也不会硬起来啊!” 顾朗无语地看着她,半晌,拿过她的手机,在上面百度了“晨勃”二字,扔到了明媚面前。明媚看完百度百科的解释脸上是红一片白一片的。 顾朗在起居室里刷牙,明媚和他站在了一排,一道刷牙,透明的玻璃镜里倒映出这一对年轻男女肩并着肩在阳光下一起刷牙的摸样,宛若小夫妻一般。 顾朗刷完牙,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在他脸上开会的小痘痘,微微皱眉,转过头来坏笑着问正在刷牙的明媚道,“姑娘,你今天摸了顾朗二号,手感怎样?尺寸怎样?” “噗!”明媚万万没想到顾朗会这样语不惊人死不休,将漱口水全部喷子在了镜子上,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顾朗见捉弄明媚成功了得意地笑了笑,走出了起居室,找明媚的父亲借了一件军绿色的大衣。套上了以后便坐在客厅里等着明媚。 明媚红着脸从起居室里出来,不敢抬头看顾朗墨一般的双眸。 “我想喝豆浆,吃油条。”顾朗安然地读着报纸,轻轻挑眉。 “自己去买。”明媚前几天看过《北京遇上西雅图》对里头那句包含有豆浆油条的话印象深刻,随即便寻找真命天子的要求定制成了能跑几条街给她买爱吃的豆浆油条的人。而不是要她跑几条街去买豆浆油条的人。 “身为主人的人占了客人的便宜还拒绝给客人买早餐。”顾朗斜斜地瞟了眼明媚,吐出了三个字,“你不认可别怪我不义。” 明媚不理他,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顾朗从口袋里掏出明媚“裸照”的一角,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得瑟地重复了一边方才的话道,“我要吃豆浆油条。” 明媚重重地将水杯放在了桌子上,冲了出去。十分钟以后将热腾腾的豆浆油条摔在了顾朗面前。 顾朗满意地抿了一口豆浆,微微皱眉,转头看着明媚道,“太甜了,糖加多了。” “多你妹啊!”明媚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把夺过了顾朗手里的豆浆,红着脸道,“你嫌弃甜了是吧,要不要我给你加点自来水?” 顾朗看着明媚气鼓鼓的可爱摸样,“噗”地一声笑了,揉了揉明媚的头发道,“你生气的样子,比笑得时候可爱多了,你一笑起来,花儿都谢了。” 又被调戏了。明媚为了地压制住怒火,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根油条。 突然“叮”地一声响,两人的手机竟然同时震动了起来,来短信了。 “这是一条传递下去会让您获得幸福的短信,请在心里默念您的此刻的愿望并将短信发给您的其他两位朋友,那么,您的愿望就会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实现。” 顾朗和明媚在同一时刻收到了一摸一样的短信。 明媚正巧憋着对顾朗的气没处发,便随口念了句,“把顾朗变成大乌龟!”然后便将短信发了出去,分别发给了苏瑾和尹温雪。顾朗听见了明媚对自己的“诅咒”心里觉得好笑,轻咳两声,删除了短信,开始享用早餐。 吃完早饭,顾朗载着明媚去医院,经过一整晚的休息,顾朗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只需要吃点药巩固一下,明媚的母亲陈玉梅的气色也渐渐好转了起来,但就是还不肯搭理明媚。一看见她就吓得瑟瑟发抖。尹温雪一早上也来到了医院里,对明媚的母亲进行最后的取证。 询问完毕后,尹温雪和明媚便用用轮椅推着陈玉梅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天气晴朗,惠风和畅,云朵飘飘,是个让人心神愉悦的日子。 突然听“咚”地一声响,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医院的住院部大楼上坠落了下来,砸在了花坛边的水泥地上。白色粘稠的脑浆和猩红的鲜血溅射了一地,坠落在地上的是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女人。 尹温雪报警后忙上前去验尸,死者约莫是二十二三岁的摸样,身高在一米五八到一米六之间,身材匀称,五官端正,眉目清秀,皮肤白皙,头发染成了酒红色,穿着一双粉色的棉拖鞋,脸上有化了淡妆的痕迹。 尹温雪扒下了她身上宽大的病号服,一件性感妩媚的黑色蕾丝情趣内衣出现在众人面前。情趣内衣是低胸全透明的,将年轻女子饱满白皙的双峰恰到好处地包裹着,而情趣内衣的尽头,在那女子柔软的腰间,只穿着一条粉色的丁字裤,丁字裤的下面是性感的黑色丝袜。 明媚愕然,这个女人竟然将露骨的情趣内衣隐藏在病号服里。 尸体身上无其他伤痕,因跳楼而毙命,但在她的手上,却握着一个摔坏了的粉红色手机。尹温雪将手机送至技术部,让他们尽力复原手机里的内存数据,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经证实,该女子是医院里的病人,一周前因阑尾炎而住院,目前处于手术后的恢复期。 “朵儿,朵儿!!”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子从楼上跑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女孩儿,一个劲儿地抽泣了起来,“朵儿你怎么如此想不开啊!!” “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尹温雪转身询问女护士。 “她是我的病人,也是---也是我的表妹。”女护士边擦眼泪边说。女护士长得又是颇为清秀的,但远不及她的妹妹这般妖娆漂亮。 “噢。”尹温雪点点头,眯起眼来问女护士道,“你妹妹在坠楼前是否是要约见什么人呢?” “嗯?”女护士低下头来看了眼妹妹被白布盖上身体的死者,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朵儿怎么啦?”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医生从门诊部里走了出来,他看了眼尸体,转而温柔地搂住了女护士的肩膀,柔声安慰她道,“没事的,没事的。” 男子大约是二十七八的摸样,个子高高的,身形修长,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节哀。”尹温雪淡淡地看着表情悲伤的两人,问道,“死者生前可有男朋友?” “有的,有的。”女护士擦了擦眼泪道,“朵儿的男朋友叫刘峰是新乡党委书记的儿子,是个骄横跋扈的官二代,基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性格傲得很。” “嗯,我知道了。”尹温雪询问完以后大批的警察也来了,在对现场做过进一步的勘探以后便回了警局,明媚对这个案子颇有些好奇于是也跟着尹温雪去了警局,尹温雪倒也习惯了,也不阻止她。 正如那个女护士所说,死者云朵男朋友刘峰是个吊儿郎当的官二代,他在被尹温雪审问的过程中一直不老实地盯着温雪的领口,痞子气十足的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对尹温雪的提问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 “美女警官,你一个薪水多少?”刘峰色咪咪地盯着温雪漂亮精致的脸蛋,调戏着问。 尹温雪不理他。 “应该也就几千块吧。”刘峰说着站起了身来,走到温雪身边,直勾勾地盯着她的领口,“警官你是c罩杯吧,皮肤白皙,体香诱人。尤物啊。不如跟着我怎样,我一个月给你三万。你就只用用你的身体伺候我爽就行。” “你和死者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吗?”尹温雪淡漠地问。 “你亲我一个我就告诉你。”刘峰恬不知耻地笑。 “我再问一次,是,还是不是。” “哟,还挺有个性,我喜欢。”刘峰说着对着温雪白若凝脂的脸蛋伸出手指,尹温雪一掌拍开,严肃地瞪着他,“你若再放肆,小心我不客气。” “不客气,我就喜欢美人儿不客气,玩过那么多姑娘了,还没玩过女警呢!”刘峰说着又开始毛手毛脚,温雪闪电般地踢了他的下身一脚,踢得他蛋疼。刘峰捂着自己的下身,一个劲儿地喊疼,骂骂咧咧地瞪着尹温雪,“你个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要你好看!!” 尹温雪不耐烦地扇了他一巴掌,反铐住他的双手压着他的背,冷冰冰地质问道,“我最后问一次,你和云朵是不是男女关系?“ 刘峰被尹温雪抓得生疼,支支吾吾道,“不是,我们不是男女关系,只是炮友关系,她男朋友不是我,是个小煤老板。” “煤老板?” “是啊,那个男人叫做朱刚。窝囊废一个,什么事都要靠女人。” ------------ 第四十八章 刘峰露出一脸不屑的表情。尹温雪回忆起死者跳楼跳楼时所穿着的蕾丝情趣内衣,微微皱眉。 “尹警官,死者手机里的数据弄出来了。”一个年轻的警察给尹温雪递来一份文件。 死者刘朵的联系薄里有各种各样的男人,短信内容大多露骨而暧昧,多半是约在某某宾馆见面做性交易的。简单点说,刘朵是一个和几个男人都有着暧昧关系的交际花。那就不难解释她跳楼时所穿着的衣服了。 尹温雪注意到刘朵在跳楼前所收到的最后一条短信来自于一个陌生的号码,短信的内容只有四个字,“恭喜你,你的愿望将在二十四小时内实现。”尹温雪查看了这个号码所发的其他的短信,仅且仅有一条。 “这是一条传递下去会让您获得幸福的短信,请在心里默念您的此刻的愿望并将短信发给您的其他两位朋友,那么,您的愿望就会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实现。” 尹温雪愕然,这和明媚转发给她的短信一摸一样。她忙把这事儿告诉了明媚,问明媚短信的来处,明媚对此也是一脸茫然。 这也许就是一条恶作剧的短信。明媚笑嘻嘻地回应尹温雪。 随后朱刚就跑到了警局里来了,这是个苍白而又消瘦的男人,他怔怔地看着刘朵的尸体,蹲下身来一个劲儿地抹眼泪。表情十分地痛苦。 明媚不解了,他女朋友都给他在外头戴了无数个绿帽子了,他咋还哭得如此深情? 尹温雪递给了朱刚一张纸巾,淡漠地看着他,“你知道你女朋友在外边卖淫的是吗?是你教唆她卖淫的么?” “我知道她在外边做的事,但是-----但是不是我教唆的。”朱刚怯怯地看了尹温雪一眼,目光胆小。 “你经营的煤矿年年亏损,欠下了不少债务,所以你就让你自己女朋友用身体去帮你还债。”尹温雪冷冰冰地扔了一塌文件在朱刚面前,“这是我们在你女友包里搜索出来的账本,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你最初哀求她为你卖淫的经过。” 明媚愕然,她鄙视地看着哆哆嗦嗦地瘫软在地上的朱刚,恨不得去踹他两脚。 “警官,她卖淫纯属她自愿的,真的不干我的事啊。我没有教唆,只是哀求而已,后来,我让她别去卖了,她却不听我的话,还要和我分手,警官,不要判我刑,我是无辜的啊。”朱刚可怜兮兮地哀求着尹温雪,脸上的表情让人恶心。 尹温雪懒得再理会他,直接将他交给了相关工作人员审理。 一个女人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去卖淫,最后落到莫名死亡的地步,实在是可怜。 尹温雪载着明媚去医院里再一次勘测现场,明媚坐在车里挽起了推理游戏,她笑眯眯地看着温雪道,“我觉得,朱刚可能是凶手,可能是朱刚打电话约刘朵出来,然后再将她杀害。” “你觉得像朱刚那样怯弱自私的人,有胆子去杀人么?”尹温雪顿了顿道,“而且刘朵在坠楼前只收到了那条奇怪的短信息。凶手不可能是朱刚。不过,我倒是在她的手机数据里找到了有趣的东西。”尹温雪美丽的眸子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微光。 明媚和尹温雪赶到了医院,刘朵的表姐张丽正和她的男朋友韦林在一起吃饭,张丽看上去很沮丧也很悲伤,而韦林则一直在安慰着她。 尹温雪和明媚点了碗鱼香肉丝和红烧鱼坐在了张丽和韦林旁边的桌子上。 “叮”地一声响,张丽的手机里来了一条短信息。张丽打开看了一下,白皙娇媚的脸蛋上立刻就变得煞白煞白的,瞬间蒙上了一层恐惧的神色。 她慌慌张张地把手机收进了口袋里,细长的丹凤眼里闪烁着恐惧的微光,一旁的韦林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关切地问她是出了什么事。 张丽紧张地摆了摆头,突然之间没有了继续吃饭的胃口。她找了借口躲进来洗手间里,翻开手机,短信是死去的刘朵发来的。 准确地说,是从死去的刘朵的手机里发来的。 只有短短的七个字,“恭喜你实现愿望。” 张丽的呼吸陡然就急促了起来,她躲在厕所挡板的后面,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三天前,她和刘朵一起去超市购物,刘朵突然收到了一条陌生人发来的短信,“这是一条传递下去会让您获得幸福的短信,请在心里默念您的此刻的愿望并将短信发给您的其他两位朋友,那么,您的愿望就会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实现。”刘朵当时并没有把这放在心上,只当是一条普通的连环传递短信。 张丽却对此来了兴趣,忙要刘朵把短信发给了她。 自从刘朵住进她和韦林两的房子里开始,韦林对她的态度似乎就没以前那般热情了。 刘朵妩媚娇美,身材窈窕妖娆。性格又有一点儿大大咧咧,张丽知道她在外边偷偷干着的那档子事,也不直说,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做姐姐自然要稍微照顾妹妹一些。 大概是因为职业原因,刘朵在家里的穿着打扮也很随意很大胆,常常就是吊带家热裤,雪白的酥胸露了一半,纤柔的腰肢如水蛇一般灵活。白花花的修长的大腿则经常在韦林面前晃来晃去。 张丽是如白莲花一样的女孩子,长相清秀,性子颇为保守,比不得刘朵那般性感热辣。韦林的眼睛偶尔也会被年轻热辣的刘朵吸引住,忍不住往她身上瞟。 男人皆是视觉动物,本来也没什么,张丽起初也没怎么计较,毕竟一个是有着血缘关系的表妹一个是交往了七八年的未婚夫。 再者张丽知道刘朵迟早是要搬出去,她的那个不争气的男朋友朱刚也承诺过不久后会来接她。 可谁知道朱刚这小子竟然嫌弃刘朵给他戴绿帽子而把刘朵给甩了,刘朵伤心得不得了,整日窝在家里,从早到晚地掉泪珠子,好生生的一个女孩儿,为了自己的人渣男朋友委身于他人。最后还落得被抛弃的地步。 那天晚上,张丽正好要上夜班,韦林不需要加班就先回家了,他临走之前张丽还委托韦林照顾着刘朵的情绪一点儿,怕她出事。 第二天清晨,张丽回家的时候在刘朵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用过的避孕套。避孕套上,有韦林的气味,张丽和韦林交往了八年了,对彼此身上的味道熟悉地不得了,当刘朵抱着她哭的时候,她闻到了刘朵身上混杂着消毒水气味的淡淡地烟草香气,刘朵不抽烟,这样的味道是属于韦林的。 低下头来,张丽的目光落在了刘朵酥软的胸脯上,那里,有一个刺眼的吻痕,而昨天晚上之前,那里是没有痕迹的。 张丽的心瞬间就沉下去了,自那天以后,张丽觉得刘朵看韦林的目光是越来越暧昧和温柔了,常常是秋波荡漾的,而韦林对此也是半推半就,反而是对张丽的态度冷淡了许多。 本来定在十月底的婚礼也被韦林以有公事要忙的借口取消了,张丽二十一岁起跟着韦林如今已经二十九了,若不和韦林结婚也就是赤裸裸的大龄剩女了,也就不好再找对象了。张丽的父母也都催着二人早日结婚。 可韦林的眼睛总是往刘朵身上飘也不是回事啊,最可怕的是张丽某天晚上醒过来发现韦林竟然不在自己的床边,而在另外一个房间里,在朦胧的夜色中,张丽听到了肉体相撞的“啪啪”声和床因为不堪重负而发出的“吱呀”声,更可怕的是张丽听到了刘朵娇媚的呻吟声和韦林粗重的喘气声。 张丽愣住了。仿若是掉入了冰窟窿里,第二天,她就找理由让刘朵搬了出去,她也想和韦林大闹一次,但是----她始终开不了口,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表妹会和自己的未婚夫滚上床。 刘朵搬走以后她和韦林的关系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那一日,刘朵喊她一起去逛街,并将那条短信发给了她,张丽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在发出短信的同时许下了一个愿望,“不许任何人和她分享韦林。” 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刘朵竟然会在短信发出的第二天坠楼而亡。 ------------ 第四十九章 “张小姐。”尹温雪突然如鬼魅般地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张丽面前,她精致的脸庞上挂着一丝清浅的笑容,“你妹妹的验尸报告出来了。你需要去看一下吗?” “诶?”张丽陡然吓出了一身冷汗,踌躇了一会儿,轻轻点头。 医院将刘朵跳楼前的一段在电梯里的视频交给了尹温雪,视频长度约5分钟。画面上首先是打开的电梯门,身着短裙和红色外套的刘朵步入电梯,然后急忙半蹲下来,按下了全部楼层的按键。站起身子的蓝可儿好像等待电梯关门,但过了两三秒,她突然向外跨步看了一眼,之后紧靠电梯墙壁,快速闪到角落。 看到外面没有什么动静,她谨慎地把头探出去张望,小心翼翼地走出电梯,在外面小步侧移。 在电梯外站了大约半分钟后,蓝可儿又双手抱头进入电梯,再度将多个楼层按钮按了一遍,但电梯仍然没有关闭。此时,刘朵再次走出电梯,面向右方,双手用很奇怪的姿势上下左右比划,双腿也有动作,似乎在和对面的人说着什么。15秒后,刘朵离开电梯,从监控范围消失。而诡异的电梯在蓝可儿离开后,依然开着门静止了一段时间,此后才关闭。电梯门关闭后,又似乎正常运作起来,毫无异状的开关了数次,也运行到了其他楼层,但每一次开关都没有任何乘客。 接着,十分钟后,刘朵就从顶楼上坠落了下来。 这个视频看得张丽浑身发抖。 明媚也觉得十分的不对劲,刘朵死前的诡异的行为似乎和前些日子发生在美国洛杉矶的蓝可儿遇害事件十分的相似。 “我们修复了刘朵的手机里的数据,其中有一条短信十分的蹊跷。”秃了头耳朵警察将一个屏幕碎了诺基亚放在了众人面前,诺基亚就是经得起摔。从高空中坠落下来居然都还能恢复里头的额数据。 在刘朵坠楼前的两分钟,她收到了一条来自于张丽的短信。 “恭喜你,你的愿望将会在二十四小时内实现。” 张丽顿时惊呆了,吓得浑身发抖,满脸无辜地向着在场的众人解释,“我,我并没有在那个时候给朵儿发短信。真的没有。” “请先让我们看看的收件箱。”尹温雪淡漠地注视着张丽。 张丽毫不犹豫地将手机交给了尹温雪,一个劲儿地解释,“我是清白的,我真的是清白的。” 尹温雪将张丽的手机翻了一遍,发件箱里的内容显示,在刘朵收到她发出的短信的那个时段里,张丽正在给韦林发短信。短信的内容是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家。 众人一时愕然,同一张sim卡绝不可能在同一时段给两个不同的个人发送两条完全不同的短信。那么,刘朵手机收到的署名为张丽的短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温雪核对了刘朵手机里张丽的号码,没有任何异常。 “阿丽,阿丽,韦林在手术室里出事了!”一个白衣护士匆匆忙忙地赶到监控室,焦虑地看着张丽。 “怎么回事?”张丽紧张地问。 “韦大夫在给一个艾滋病人做手术的时候不慎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病人的鲜血融入了他的伤口中。”白衣护士忧心忡忡地看着张丽。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故?”张丽走入了休息室,看到了正在处理伤口的韦林。 韦林脸色苍白,手腕上的伤口里不断地向外冒着腥红的鲜血。见张丽来了,额头上冒出了些许冷汗。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小心?”张丽捧住韦林的手腕,关切地看着他。 “医疗事故。”韦林浓眉紧蹙,神色懊恼。艾滋病通过血液的感染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尽管是做了充分的应急处理也仍然有极高的感染可能性。 “这可怎么办才好?”张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阿丽你先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行么?”韦林看着直冒鲜血的伤口,脸上表情很惆怅。张丽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便从休息室里走了出去。 看着地上斑驳的鲜血,张丽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了那条诡异的短信。 “这短信还真邪门啊。”明媚翻看着刘朵的手机,她的收件箱里有一条于四十小时前收到的短信:“恭喜您,您的愿望将在四十八小时内实现。”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张丽在脑子里将整个过程梳理了一下,刘朵和张丽一起去逛街的时候,刘朵收到了诡异的连锁短信,然后将它发给了张丽,张丽收到短信以后许下了愿望,接着就将短信发了出去。张丽所许下的愿望是要独占男朋友韦林,而就在她发出连锁短信的不久后,和韦林有过一夜风流的刘朵就意外身亡了。 那么,刘朵在发出短信的时候又许下了什么样的愿望呢? 张丽正在琢磨着,休息室里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张丽忙推开了休息室的门,身穿白大褂的韦林竟然吊死在了房间里。 他的身体毫无生气地悬挂在房梁上,双脚有节奏地触击着墙面。脖子被条长长的纱布勒地通红,整张脸因为缺氧而扭曲,青紫色的血管暴露在苍白的脸上。他的眼睛瞪的大大地,似乎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颤抖着身子的张丽------ “叮”地一声响,刘朵的手机里发来了一条短信。 “恭喜您,您的愿望已经达成。” 韦林的死亡最后定案于因恐艾症而自杀。 张丽却吓得不敢出门,她想起了刘朵在生前的生日会上与她开的玩笑,“如果可以许愿,我希望我喜欢的人能和我永远在一起,不管是在哪里,都要永远在一起。” 张丽对短信许下的愿望是独占韦林,隔日,刘朵便蹊跷地死亡了,刘朵对短信许下的愿望是永远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于是韦林就死了。 那么,韦林的愿望是什么呢? 张丽颤抖着抱着韦林的手机,收件箱里赫然有一条让她几乎抓狂的短信,“恭喜您,您的愿望将在二十四小时内实现。” 韦林吊死前瞪大眼睛的摸样印刻在了张丽的脑子里,挥散不去,张丽吓得直哆嗦,冲出房间,跑进了监控室,将她所经历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尹温雪和明媚。 明媚吃惊地长大了嘴巴,那诡异的“幸福”连锁短信她也收到过,而她许下的愿望是-----把顾朗变成乌龟。 倘若这真能实现。那么顾朗岂不是要变成顾大乌龟了.。。 张丽颤抖着声音向尹温雪和明媚说出这一切,把自个儿吓得是脸色苍白。 韦林也许下了愿望,他的愿望是什么呢? 明媚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顾朗打来的电话。 顾朗大大咧咧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丫头,我身上长出乌龟壳了,糟了糟了!” “哈?”明媚大惊,“真的假的?” “我没有必要骗你。”顾朗的声音很着急,随后便挂掉了电话,明媚有些急了,赶紧赶回了家。 顾朗裹着一层厚厚的棉被,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自己的身体和四肢,只将黑漆漆的双眸露在了外边。 “你这是怎么了?”明媚拉住了顾朗身上的棉被,忍住笑意,慢慢地拨开了他身上的棉被。 “我----我身上长出乌龟壳了。”顾朗的表情窘迫地不得了。 “怎么可能呢?”明媚笑哈哈地拍了拍顾朗的肩膀,“肯定是多心了。” “我不骗你。”顾然缓缓地褪下了棉被,明媚看到他宽阔精壮的脊背上隐隐约约地隆起了一个椭圆形的壳状物。他的脖子似乎也变得比以前粗了许多,白花花的皮肤下竟然长出了青色的鳞片。 “天啦。”明媚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目前尚是软绵绵的壳状物的形状看来倒真是一张带着王八花纹的鬼壳。 “顾朗啊,我听说最近动物园的老虎因为长时间伙食不好,营养跟不上,已经收成了猫儿。”明媚笑嘻嘻地看着顾然,调侃道,“你说,你要是变成了顾大王八,变得你爹妈都不认识你了,把你当成怪物送进了动物园里,那可怎么办啊?” 顾朗斜着眼看着得瑟的明媚,不吭声。 这丫头恐怕是他顾然的扫把星吧,不过就是用山寨版的沐浴乳洗了个澡,浑身过敏就算了,背上居然还长出了乌龟壳,这尼玛究竟是要闹哪般啊。 明媚嘲笑完顾朗以后准备用车将他拖去尹温雪的警察局,无奈龟壳太宽太大了,压根就塞不进车里。 明媚只好找父亲借了一辆小皮卡,将包裹地严严实实地顾大少爷放在露天的车后厢里。 顾朗顿时是哭笑不得,他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这样的对待。 明媚开着车奔跑在山路上,呼呼的山风吹的后头的顾朗是东倒西歪的。 尹温雪看到裹得像粽子一样的顾朗时,嘴巴不由自主地张的大大的。 在她的印象里,顾朗要么是一身笔挺的军装,要么是一身干净的白大褂,要么是一身帅气西装,这棉被粽子装还是第一次见。 ------------ 第五十章 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明媚和强忍着笑意的尹温雪,顾朗气不打一处来。 “顾上校您怎么会变成这样?”笑完了的尹温雪一本正经地问背着乌龟壳的顾朗。 “背上的壳莫名其妙地长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原因。”顾朗端着一面镜子,一脸悲怆地看着镜子里头的自己。 镜子是明媚不怀好意地塞给他的,明媚那丫头就想着见顾朗垂头丧气的摸样,他越是愁眉苦脸,她就越开心。完完全全直直白白地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顾朗的痛苦之上。 几个人围在一起讨论了一会儿顾朗的现状,顾朗幽怨地盯住了明媚。 “你对幸福传递短信许下的愿望成真了。”顾朗说着抬起了自己的左腿,准确的说是左后爪,他那修长精壮的腿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一根粗壮的大肉棒,又短又粗,软绵绵肉乎乎的。 “大象腿,真沉啊。”顾朗皱起了好看的眉。 “你那是乌龟腿,大象腿哪来的你那么短,不要伤害人家大象的自尊。”想不到高富帅顾朗也有今天,明媚借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就悄悄地收藏了起来。 如果幸福传递短信真的可以实现他人的愿望,那么,顾朗将会在二十四小时以后变成乌龟。明媚于是笑眯眯地调侃他,“顾上校,您对您正在变成乌龟有何感想?” 顾朗瞪了明媚一眼,眯起眼笑,“我觉得其他的乌龟们该压力山大了,就算变成乌龟,我顾朗也将会是史上最帅的乌龟。” “..”明媚轻轻挑眉,拍了拍顾朗粗壮的腿,“那既然如此。诅咒就不必解开了。你就权当你是去造福动物世界里的雌性的。” 顾朗不理明媚,表情严肃地看着尹温雪,“尹警官,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短信有蹊跷。要解决,还得从源头查起。”尹温雪说完在场的人皆齐刷刷地看向明媚。 明媚忙把手机掏了出来,发给她短信的,是她的高中同学,宅男一枚。 明媚忙给他打了个电话,开了免提,电话的那头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娇滴滴的呻吟声,当然,也包括床板“吱呀吱呀”的声音。 “老同学,你在干嘛呢?”明媚皱着眉问。 “做运动。”电话的那一头随之传来挑逗人心的肉体碰撞声,“啪啪啪啪”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红了脸。 “我有事找你。”明媚关掉了免提。 “再等一会儿,我做完运动就好。”电话那头的男人粗重地喘息着,声音因为潮水般的快感而微微有些颤抖。而他身下的女人则是一阵接一阵地浪叫,叫的明媚心烦。 半晌,男人重重地低吼了一声,从美丽的女人身上翻下身来,对着电话那头的额明媚打招呼,“老同学,你今儿怎么想起我来了?” “你给我发了一条关于幸福传递的短信,就是那种发给别人以后自己的愿望就可以实现的那种短信,你还记得吗?”明媚不想打扰他人的床上运动,于是直奔主题。 “当然记得啊!那短信可灵验了,我就是因为觉得和你关系好才发给你的!”男子说着压低了声音,“我告诉你,刚刚和我一起运动的未婚妻可就是那条短信给我送来的。” “怎么回事?” “我不是已经光棍二十二年了嘛,我在发出那条短信的时候就许下了赐给我一个美貌女人的愿望,巧的是第二天我就和我现在未婚妻遇上了,而且是一拍即合啊。她人长得漂亮,又贤惠----我们俩就像干柴和烈火。”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明媚打断了男子的话,“我问你你那条短信是谁发给你的?” “是阿六。”男子笑盈盈地回答,“赵爱柳。你以前的同桌。” “嗯,行,我去找他。”明媚挂断了电话,赵爱柳也住在新乡,离他们所在地不远,明媚于是和尹温雪一道开车去澡堂,顺便把胖乌龟顾朗装在了车上。 赵爱柳在高中的时候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小个子男孩儿。经常受人欺负,常常是明媚为他打抱不平,两人的关系也是比较好的。 赵爱柳家境比较贫困,住的是砖瓦房,明媚找到他的时候,他正颓然地坐在屋子的中央,傻子一般地直愣愣地看着远方。 客厅里挂满了蜘蛛网,桌椅板凳上也染满了灰尘,赵爱柳就坐在蜘蛛网下边,手里抱着两个坛子,目光呆滞地看着明媚一行人。 明媚发现赵爱柳家客厅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张黑白照,黑白照的下边供奉着水果和香炉, 黑白照里头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和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小姑娘依偎在女人的怀里,笑的幸福灿烂,女人温柔地注视着镜头,紧紧地搂着孩子,很和谐的一张照片。 “赵爱柳,我是明媚,你还记得我嘛?”明媚蹲下身来看着目光呆滞的赵爱柳,柔声问。 “明媚?”赵爱柳转了转有气无力的脑袋,茫然地看着明媚,良久,微微点头,傻笑着道,“我记得你。你帮过我,你要钱吗,我可以给好多好多钱你。” “钱?”明媚愕然。 尹温雪翻开赵爱柳桌子上的照片,看到了底下的一大沓钱,堆得高高的,数也数不清。 明媚记得赵爱柳家境不好,高中辍学后做了一名旷工,在家里帮着挖煤。后来就结婚生子了,可是,。 尹温雪仔细地将钱翻看了一遍,一大沓人民币中掉出了一张收据条。 “是保险公司的收据条,赵爱柳的妻子和女儿在三天起出了车祸,全部抢救无效死亡了。她们生前买了不少保险,所以保险公司给他们赔偿了一大笔的赔偿金。”尹温雪淡淡地说。 “赵爱柳,发生了什么事?”明媚蹲下身来看着神志不清的赵爱柳,关切地问。 赵爱柳突然就流起了眼泪,嘟嚷了半天,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堆话。口齿不清,明媚和尹温雪都没办法听清楚。明媚又低下头来询问了一番,赵爱柳的眼泪直接就流成了河。 尹温雪于是站在了赵爱柳的身前,掏出一只怀表,让赵爱柳盯住怀表,有规律地左右摇表怀表,对赵爱柳进行了简单地催眠。 “保险公司为何会给你赔偿?”尹温雪盯着赵爱柳的眼睛问。 “我妻子和我女儿三天前出了车祸,都死了。” “你发出过一条幸福连锁短信吗?” “发出过。” “那你许下了什么样的愿望。” “我家很穷,孩子上学要钱,我许愿希望得到一大笔钱。” 真相明了了,明媚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赵爱柳要钱,那条幸福的短信就实现了他的愿望。他得到了钱,却失去了妻子女儿。 算上刘朵和韦林,死在这条短信上已经有四条人命了,而在明媚一干人不知道角落里,是否还在上演着悲剧? ------------ 第五十一章 两个尹温雪 顾朗的两只腿都变得又粗又短了,明媚看着他背着壳四脚朝天的摸样,想着将等他完完全全变成乌龟了就炖来吃了。 “喂---”顾朗没好气地瞪了明媚一眼,“拉我起来。” “你爬不起来了吗?”明媚笑幸灾乐祸地看着在地上打着滚的顾朗,突然不由自主地吐了一个泡泡。“呱”地叫了一声。 顾朗听到明媚的“呱呱”声,转过头去看她。 明媚白皙皮肤上突然出现了许多青色的瘀斑,修长的脖子似乎也慢慢缩到肩膀上去了。整个人看上去一下子就别扭了不少。 “呱呱!”明媚本来想说话来着,可话到嘴边就都自动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呱呱”声。她举起手,发现自己修长的手指间居然长出了一层灰色的皮。糟了,明媚忙跳到了镜子前,目瞪口呆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呱呱”地叫了两声。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明媚正在向着癞蛤蟆进化。 这回轮到顾朗嘲笑她了。顾朗看着癞蛤蟆化的明媚,哈哈大笑,龟壳儿一个劲儿地打转。 明媚气恼地蹬蹬腿,“呱呱呱呱”地直叫,跳到了顾朗的身旁与他扭打了起来。 尹温雪瞠目结舌地看着扭打在一团的乌龟顾朗和癞蛤蟆明媚,强忍住笑意,把斗成一团的二人拉开,板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外面矛盾还没解决你两就内斗起来了,是不是不想恢复原状了?” 两人不说话,松开了对方。外形动物化以后,智商和情商似乎也动物化了。 明媚仰起头来“呱呱呱”地叫了几声。尹温雪完全没有听懂她叫的什么,将她和顾朗一起放进了明家宽敞的后院里,让明老爷子看好这两个家伙。 明老爷子看到正在向着巨大癞蛤蟆变化的明媚,差点没晕过去。 安置好两人,尹温雪便去了通信局里寻找短信的源头。 明媚爬到顾朗的龟壳上趴着,眯起眼来晒着太阳。心里头是波涛汹涌,若是让她知道是哪个混蛋许愿将她变成了这幅模样,她就一巴掌怕死那人。 白白从明媚的身体里钻了出来,转动着黑溜溜的眼睛,颇有些嫌弃地在明媚布满了绿色脓包的皮肤上滚来滚去,飞到了顾朗的龟壳上呆着。 明媚见到白白,兴奋地“呱呱呱”地几声。 白白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半晌,别过了头去。这个主人果然弱爆了,一不小心居然变成癞蛤蟆了。 从银城里头寄过来的软软终于也到了,明老爷子无比惆怅地将包裹打开,软软从包裹里跳了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变成了大癞蛤蟆的明媚,捶胸顿足地笑了起来,笑地是花枝乱颤,前俯后仰。 白白也不愿意和这两只巨大而又丑陋的动物呆在一起了,飞到了软软的身体上,盘旋在它乱糟糟的头发里,和他一起肆无忌惮地嘲笑着明媚。 明媚看着这两白眼狼,狠狠得捶了顾朗的龟壳一把。 顾朗无奈地眯起了眼睛,挪了挪身子,将明媚甩了下来。 恰在此时,明媚的电话响了,电话那头是给明媚发短信那小子的声音。 明老爷子讲电话放在明媚的耳朵旁边,明媚对着电话“呱呱呱”了几声。 那小子在电话那头是嚎啕大哭。 明媚无奈的“呱呱”两声。示意软软代替她接电话,软软接过了电话,模仿明媚的声音喊了句“喂”。 “阿媚啊,出事啦!我媳妇儿原来是人造美人儿,做个我两亲热的时候,她隆胸的硅胶突然爆裂了,现在整个人都在医院抢救,胸给全部切除了,生命还处于危险之中,他们家人这会儿把我围了个水泄不通,让我给负全部的责任,出全部的医疗费,姐们儿,借点钱我呗。” 此时的明媚一巴掌拍死那小子的心都有了。愤怒地“呱呱”两声,要不是他为了自己的那点坑爹的愿望,把那带有诅咒的幸福传递短信发给了她,她也不会变成这幅德行,如今是自己都觉得自己癞蛤蟆的造型恶心。 “姐们儿,你咋不说话?你家养殖青蛙啦?”听到明媚一连串愤怒的“呱呱”声,电话那头的人不淡定了。 软软忙挂掉了电话,果断地把那小子拉入了通话黑名单。 如今看来,凡是收到了那条诡异的短信的人,几乎都没有好下场。明媚和顾朗现在是动也动不得,跑也跑不了,只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尹温雪身上。 尹温雪在通信局里头查了一下午,总算是把所有接收过幸福连锁短信和发过幸福连锁短信的用户都给查出来了。 由于涉及到的人实在是不少,且已经造成了颇为严重的影响。尹温雪只能借用警方的权威性向大众发出了不要发送并接收此条短信的通告。 这条看似是传递着幸福的短信里很明显是带着强烈的怨恨和诅咒的气息。 第一条短信,是从一个小女孩儿的手机里发送出来的。 这个小女孩的名字也叫做尹温雪。今年五岁,二零零八年七月二十五号出生,被寄养在银城市的孤儿院里。 尹温雪的心顿时凉了下来,她注视着档案袋中那小女孩儿粉雕玉琢的脸庞,渐渐头皮发麻,没有错,那个叫尹温雪的女孩子有着和她童年时期一模一样的容颜,尹温雪咬住了唇,犹豫再三,还是拨响了苏瑾的号码。 苏瑾的声音很平静,没等尹温雪开口他就讲幸福连锁短信的事件整个讲述了出来,就仿佛是他知道这所有发生的一切似的。 苏瑾这个人,永远让人猜不透。 那天晚上的事情,依然刻在脑海中,无论尹温雪怎么逃避也无法抹去。也让她和苏瑾的关系变得越发地扑朔迷离。 苏瑾开来一辆悍马,他打开副驾驶座上的车门,面带微笑地看着尹温雪,轻轻挑眉,“上车。” 尹温雪微微点头,跳上了车。 两人一路无话,车子快要到达孤儿院的时候,尹温雪突然低下了头来,微微皱眉,掌心按住了胸口,离那个孩子越近,那股强大的吸引力就越发用力地拽着她身体里的魂魄,她的魂魄就仿佛是要脱离她的身体一般。头晕目眩,无法呼吸。 “不要怕。”苏瑾出乎意料地握住了尹温雪的手,微微一笑。 “嗯。”尹温雪点了点头,走下了车去,低声道,“离魂珠的使用期限是六年,那个孩子六岁的时候,我就身体里其余的魂魄就会与她融为一体对么?” “嗯。”苏瑾点头。 尹温雪不再说话,屏住呼吸,向着孤儿院里头走去。 孤儿院里闹哄哄的,两个中年妇女忙碌在一群喧闹的孩子中间,给他们派发着晚餐---两个素菜一个鸡蛋一碗饭。 尹温雪向其中一个妇女出示了警官证,妇女立马就好客地微笑了起来,赶紧给尹温雪和苏瑾泡了一壶茶。 “你们要找尹温雪么?”白衣妇女微微皱了皱眉,“那个丫头脾气怪得很,可不喜欢见陌生人。” “我最近调查的一起案子与她相关。”尹温雪微微抿唇,脸色越发地苍白,她能感觉得到,那个孩子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身体的魂魄一个劲儿朝着那孩子所在方向挣扎,奋力地要逃离尹温雪的身体。 身体里的离魂珠拼命地在转动,努力的压制着不安分的魂魄。 “她现在正在旁边的房间吃饭,我这就把那孩子给你们叫过来。”白衣妇女礼貌的朝着尹温雪和苏瑾微笑,起身去了隔壁的房间,另外一个妇女则走到了明媚和苏瑾的身旁,为他们续了一杯茶水,“那个孩子智商发育不全,性格古怪,你们待会儿与她接触的时候要小心些。” 中年女子说着便拉起了自己的袖子,一个还未完全痊愈的抓伤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是前两天被那孩子抓伤的。” “她的父母呢?”苏瑾喝了口茶问。 “那孩子命苦,半年前父母就双双死去了。” “是怎么死的?”苏瑾看了眼脸色越来越差的尹温雪微笑着问那中年女子。 “就是那个轰动了全城的杀人案呐,半年前,那孩子的父亲像是中邪了一般,半夜起来用斧头砍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又将目睹了全程的自己的母亲给杀害了,最后被惊醒的邻居制服,送去了公安局,尹温雪那丫头因为躲在衣橱里逃过了一截,他父亲被判处死刑以后她就被送到了孤儿院里,真是惨啊。”中年女子轻轻叹了口气。 “你们找我吗?”一个小女孩儿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中年女子和苏瑾的谈话,两人撇过头去,看到了站在墙角里的瓷娃娃般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小姑娘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手里拖着个已有些残损的布娃娃。 尹温雪身体里的离魂珠以飞一般的速度转动了起来,她身体里的魂魄争先恐后地朝着小女孩所在的方向奔逃。尹温雪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心跳加速,四肢无力,头晕目眩。 她抬头看了女孩儿一眼,嘴角轻扬,那个孩子的摸样,与她小时候,还真是别无二致。 ------------ 第五十二章 圈套 “雪莉过来。”中年女子笑盈盈地朝着小女孩儿招手,转头向尹温雪和苏瑾解释道,“这丫头在我们这里被称为雪莉。” 小女孩儿踟蹰地看了尹温雪和苏瑾一眼,走到了中年妇女的身旁,她的靠近,无疑是让尹温雪体内的三魂六魄动荡地更厉害了。仿佛随时都要从她身体里冲出来一般。 “叫叔叔阿姨。”中年女子拍了拍女孩儿的肩膀。 “叔叔。”小女孩听话地喊了苏瑾一声,转而看向尹温雪。被小女孩黑漆漆的双眸注视着,尹温雪差点就从椅子上掉下来了,对于她来说,小女孩儿就像是一个强力的磁铁,吸引着她体内的魂魄。 毕竟,作为人类的尹温雪早在二零零八年就已经死了。 “温雪,你没事吧?”苏瑾低下头来关切地看着她。尹温雪此刻的表情十分的苍白,呼吸变得十分急促,在她的呼出的气体之间,苏瑾清清楚楚地看到无数闪着微光的微小灵子闪电般地被站在尹温雪面前的雪莉给吸进了身体里去。再这样下去,离魂珠恐怕都镇压不住尹温雪身体里残留着的魂魄了。 “我没事。”尹温雪轻轻摆头,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雪莉,柔声问道,“小姑娘,能把你手机给我看看吗?” “我没有手机。”小女孩看着尹温雪的眸子,咬了咬唇。 女孩儿的五官如洋娃娃般精致,像极了尹温雪,惹得一旁的中年女子频频望向二人,莫非这个女警官是来找寻自己施展了的孩子的么? “小姑娘,我们在通信局查到了你发出的信息。”尹温雪说着便将手机里的幸福连锁短信给小尹温雪看。 女孩儿看到了短信,低下头去不说话,搅动着手指, 与这小女孩儿待得时间越长,尹温雪就越发地虚弱。 “我有一个手机。”女孩儿低下头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古旧的诺基亚,“这个是我捡到的。” 尹温雪将诺基亚拿了过来,放在手里翻弄了一番,在手机的电话本里,她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号码,其中就包括明媚的那位屌丝朋友。尹温雪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一次发生的一切像是某个人特意设下来的局。 “那条短信是哪里来的?” “我捡到这个手机的时候,信息草稿箱里就有那条信息,我以为将短信发出去就真的可以实现愿望,所以-----”女孩儿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尹温雪,“我只是捡了一个手机,我没有偷,也没有犯错,警察姐姐你不要抓走我好不好?” 女孩儿水灵灵的大眼睛里住满了泪水,看得尹温雪颇有些心疼。她小的时候也是一摸一样地爱哭,胆子小。 看来只要灵魂在,纵使是轮回也改变不了某些性格。 尹温雪清楚地记得二零零八年的春季,父亲为了缓和尹温雪与他之间的紧张关系,开车载她去郊外散心,却不慎发生车祸,父亲呢当场死亡,尹温雪奄奄一息地被送进了医院。之后,她清楚地记得,她的心脏在进入急诊室一周后的早晨停止了跳动。 奈何桥上,她偷偷地将孟婆汤倒掉,牢牢地记着母亲被逼死的仇恨。一群白衣服的人抓着她去投胎,她不肯,逃入了一片满目疮痍的荒原里,也就是在那里,她遇到了苏瑾。 尹温雪还记得,骑在地狱犬上的苏瑾勾住了她的下巴,微笑着看着她,声音魅惑而深沉,“你,不愿意投胎么?” “你在哪儿捡到的手机?”苏瑾眯起眼问小女孩儿,打断了尹温雪的回忆,尹温雪看着小女孩儿那双和她几乎是一摸一样的眼睛,心微微地疼,为了躲避鬼差的追踪,苏瑾将她的灵魂割成了两半,一般送去投胎,而另一半则用离魂珠锁在了她自己的肉体内。 而这个小女孩儿,正是尹温雪另一半的灵魂转世后的摸样。 这小姑娘也可怜,上辈子父母双亡过得就够惨了,这辈子父母去世地更早,过的更惨。尹温雪轻轻地叹气。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苏瑾和小女孩儿的谈话里。 “在我的储物柜里。”女孩儿怯生生地回答。 “你的储物柜里?”尹温雪一惊,如此说来,不是女孩儿捡到了手机,而是有人特意将手机放在了女孩儿的储物柜里。 苏瑾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皱眉。 “小姑娘,你知道是谁把手机放进你的储物柜的吗?”苏瑾微笑着问。 “不知道。”小女孩儿咬了咬手指,“我捡到那个手机是在上上个星期二。” 上上周二,距今已八天。 因为担心孩子们年纪小不能够料理好自己,所以孤儿院里是装有一些摄像头的,尹温雪便让门卫调出了八天前的储物室里的监控录像。 在录像带里,她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将半旧的诺基亚手机放进了小女孩儿的衣柜里。 事情变得不简单了,尹温雪此时已经濒临虚脱,身体里的灵魂一点一点地被小女孩儿不自觉地吸引过去,缱绻的困意一点一点儿地侵袭着她,尹温雪双手撑着桌子,警惕地注视着监控画面里的男子。 “我们中计了。”苏瑾若有所思地看着监控画面,轻轻挑眉,“很明显,这一切都是被人设计好了,他故意将带有诅咒短信的手机放在了小姑娘的储物柜里,利用小姑娘的天真,让诅咒在各个手机中蔓延,直到被我们撞见,他很明显知道你会插手这件事,于是,顺理成章地,你又找到了这个小姑娘。” 苏瑾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煞有介事地看着尹温雪,“你毕竟是本该死去的人,所以你一接近那丫头,你身体里被我用离魂珠锁住的另一半魂魄就会发疯似地想要飞到新主人的身体里去,所以,那个幕后的黑手,恐怕是要置你于死地。” 尹温雪没有说话,那个半旧的诺基亚里存有明媚朋友的手机号,恐怕不止是巧合那么简单,显然那个幕后黑手要对付的应该不止她尹温雪一个,一石几鸟,着实是聪明。 “你身体里魂魄的灵子浓度正在急剧下降,那个丫头吸收了你的很多灵子,你快要支撑不住了。” “嗯。”尹温雪轻轻点头,视线越来越模糊,“我知道,短信的事情,能解决么?” “找不到幕后黑手,解决不了。”苏瑾漫不经心地耸耸肩,“你们警方不是已经让通信局将那条短信拉黑了么?这样一来不就没有人再会收到了。”苏瑾说完顿了顿,“至于变成了动物了的那两个人,他们自有办法,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苏瑾话音刚落,尹温雪就晕倒在了地上,魂魄是由一粒粒微小的灵子构成的,尹温雪的灵子浓度降到了最低点,离魂珠也没办法完全将她的肉体和魂魄锁在一起了。 苏瑾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把将她背了起来。 补充灵子浓度,只有两个办法,第一是下地狱,第二是则是去坟墓堆子里找噬魂者。 明媚让明老爷子给尹温雪拨了多通电话,一个也没拨通,眼看着夜幕将至了,短信里规定的时间就要到了,顾朗将永远地变成乌龟,而明媚则将永远地变成一只丑陋的癞蛤蟆。 想到这个明媚就着急。 白白那小家伙消失了整整一下午,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明媚盯着天空中飞来飞去蚊子,唾液腺莫名其妙地自动分泌期了唾液,不由自主地有了伸出舌头去卷几个蚊子到肚子里尝一尝的欲望。顾朗于是鄙视地瞪着她。 顾朗懒洋洋地趴在地上,琢磨着要不要在明媚面前显露真实身份将二人变回人形,但是犹豫再三,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明老爷子给这两个家伙做了两个进食的槽,又用大勺子给二人喂水。忙的是不亦乐乎。 天色将暮的时候,白白头顶着一个金灿灿的果子回来了,它得瑟地爬上了明媚的背,将人偶形状的金果子劈成两半,把上半身塞进了明媚嘴里,下半身塞进了顾朗嘴里。 在一旁嗑着瓜子儿的软软见了,惊讶地下巴都掉下来了,“白白,你是怎么找到这东西的?这金人果可是五十年才结一次果子的呀!” 白白仰着头骄傲地摆动着小身子,在明媚头上得瑟地转圈。 吃下了果子的明媚顾朗只觉得浑身发热,身体慢慢有了变化。 ------------ 第五十三章 明媚和顾朗逐渐恢复了人形,白白得意洋洋地跳入了明媚的掌心,滚来滚去地撒娇卖萌,翘着小脑袋邀功。 顾朗摊开手掌,白皙的掌心里突然一颗豆粒大小的朱砂痣。 “金人果有剧毒,虽然在可以解除我和你身上的诅咒,但是它的毒素会停留在我们身体里慢慢地麻痹我们的神经系统,然后腐蚀我们的呼吸系统,最后将会导致心脏衰竭而亡。”顾朗斜着眼看着明媚手里的白白,微微耸肩。 果然不能相信一只小虫子的智商。明媚托起掌心里的白白,苦笑着看着它。 白白卖萌地转动着黑溜溜的眼睛,趴在明媚的掌心里用光洁饱满的小脑袋蹭着明媚掌心的朱砂痣。 “它也是一片好心,你家白白本就是可以与金蚕蛊媲美的毒兽,素来就喜欢吃其他的毒物,在它眼里那金人果就是灵丹妙药中的战斗机。”顾朗笑着为白白辩驳,用手指捏了捏它冰凉光滑的小身子。 白白立刻乖巧地在顾朗手指肚上蹭来蹭去,然后便小鸡啄米般地朝着明媚点着小脑袋。 “金人果的毒,该怎么解呢?”明媚嘟着嘴问顾朗。 顾朗轻轻耸肩,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解金人果的毒,还得靠白白。 白白听懂了两人的意思,跳进了一旁的水槽里,身体上沾了水,在地上画了一张很难让人理解的地图。 顾朗盯着白白画出的整个地图,微微皱眉,该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会发生,逃不掉的。 明媚将白白画下的图用手机拍了下来。收拾了一些东西,便和顾朗一起开车向着白白地图中的终点驶去。 途中经过一个军方的营地,顾朗从车上跳了下来,去营地里捣腾了一番,带了两把九五式步枪,两把瑞士军刀和一些火折子出来。 明媚颇有些好奇,这究竟是要去什么地方,还得用上枪弹。 顾朗将她拽下了车,甩了一双用铁皮和牛皮缝制的靴子在她面前,“穿上吧。” “这是什么?” “军方专用的作战靴。对虫蚁蛇鼠有一定的防范性。”顾朗说完顿了顿,“不过这劳什子对尸虫应当没什么有效的抵抗力。” “尸虫?”明媚迷糊了,白白的那张地图她是完全看不懂,全凭软软一边解读着白白的想法,一边给他们带路。所以明媚并不知道白白最终是要把他们带向什么地方。 但是顾朗看上去却像是明白几分。 顾朗也不和她多说,又从营地里头套出两套丛林迷彩来,让明媚船上,随后又弄了两个兵工铲。装备完全以后,就上了车。继续向前走。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车子停在了黑黢黢的深山里。 明媚自小在新乡长大,却对这个地方十分的陌生。 新乡一带的山里,凡是有煤矿可挖的都建立了采矿工作区和小范围的居民生活区,至于那些没有勘测到煤矿的山,就保持着大自然的原始风味。 所以明媚对很多没有经人开发过的山还是很陌生的,比如这一座。新乡的山大都不太高,挖掉地底下的煤矿以后,山土就会整个向下凹陷,从而导致整个山看上去越发地矮,而没有被挖掘过的山自然看起来就要高些。 车开到陡峭的山崖边上就不能再往前了。 明媚和顾朗只能下车来步行,顾朗用绳子将枪支分别绑在了他和明媚身上,其他的东西则由他自己背着, 山路十分地陡峭,顾朗用一根绳子绑住自己的腰肢,另一端则绑住了明媚的腰肢。然后带着她缓缓地向前走。 明媚之前只见过顾朗穿着白大褂救人的摸样和他西装运筹帷幄的摸样,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充分展示着自己敏捷身手的顾朗。他整个人就像是蜘蛛侠的翻版,在呈九十度陡峭的悬崖上依然行动自如,而且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 顾朗和明媚的额头各安装了一个led照明灯,在这黑漆漆的晚上勉强能照亮前方的大石头,不至于磕着绊着。 爬到一块空地上的时候,顾朗提出要在此地露营,说完他便迅速地搭建起了一个迷你型的军用帐篷。 顾朗将露营的地方选在一个被几块大石头围着的小空地里,搭建完帐篷以后,他就扔给了明媚几只用黑色的丝线绑着的铃铛。 明媚纳闷地眨巴着眼睛,“你给铃铛我做什么?跳舞你看么?” “有点常识行不行?”顾朗一边拾起柴火生火,一边鄙视地看着明媚,“这荒山野岭的,有什么野兽可说不准,你把铃铛系在石头与石头之间,正好将我们所在的空地围起来,如果在我们熟睡以后有野兽或者其他人闯入,铃铛就会拼命地响,至少不会让我们完全没有防备。” “好。”明媚忽然有点儿佩服顾朗了,她赶紧将铃铛一一系在了大石头之间。 系完铃铛,她的肚子饿地是咕咕叫了,顾朗便塞给了她一个铁制的捕兽夹,挑挑眉道,“姑娘,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想吃什么自己逮去。” 明媚是不怎么会用捕兽夹的,只能学着顾朗的样子依葫芦画瓢,看着顾朗娴熟地在大树底下布置捕兽夹,明媚不由得有些奇怪,顾朗是军医,按理说不会接受过多的野外生存训练,但是他自从进入这山里来以后就一套一套的,每一件事都做得很好。完全就是经验十足的摸样。 捕兽夹弄好了,明媚回到了露营地,坐在火堆旁,竖起耳朵来听捕兽夹那边的动静,肚子是一个劲儿地叫。 接近半个小时过去了,捕兽夹那地儿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饥肠辘辘的明媚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失落的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生活就跟小说一样,一道一道地纠结。 黑黢黢的夜晚蹲在荒郊野岭里生火堆,仿佛是回到了石器时代。 顾朗倒像是不怎么饿,钻进帐篷里睡觉去了。 明媚一个人蹲在外头,听着“嘶嘶”地虫鸣声和树叶的“沙沙”声,不由得害怕了起来,也钻进了帐篷里。 帐篷不大,可顾朗却摆了个“大”字睡在里头。 明媚用力地推了他一把,靠着门帘躺了下来。 顾朗不知道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了,翻了个身就把明媚紧紧地给抱住了。双手还放在她柔软的双峰上。 “色狼。”明媚立刻将顾朗推了回去。 片刻后,顾朗就又滚回来了,标准无误地搂住了明媚的腰肢。 明媚于是又将他推了回去。 顾朗却又滚了回来。不离不弃地抱着明媚。明媚仰起头来看了他的脸庞一眼,这家伙是闭着眼睛的,很有可能是装睡,明媚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在顾朗满是肌肉的胳膊上咬了一口,硌地她牙疼,他却仍是纹丝不动,毫无反应,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睡个觉都不忘占人便宜。”在把顾朗第十次推开以后,明媚放弃了挣扎,任凭顾朗抱着,自己也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恍恍惚惚之中,她听到了铃铛“叮叮当当”直响的声音。 明媚一个激灵起了身,发现顾朗早已不在帐篷里了。 莫不是有野兽闯进来了,明媚急忙奔出了帐篷,火堆仍在燃烧,却不见顾朗人影。 “叮叮当当”明媚身后的铃铛急促地响了起来,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出现在她身后。明媚脊背一凉,端起了抢猛地转过身去,什么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后什么都没有。 “叮叮当当”铃铛仍然在一个劲儿地跳动,山里并没有起风,可铃铛却发了疯似地跳个不停,莫非是孤魂野鬼?明媚擦了擦冷汗,警惕地朝着不停跳动着的铃铛走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发着绿色荧光的小虫子“咻”地从铃铛里飞了出来,恶狠狠地朝着明媚的脸蛋咬去。明媚一惊,翻身躲开,身体里的白白立刻就跳了出来,一把咬住了那小虫子。 白白落在了明媚的手掌心里,将被它咬的奄奄一息的小虫子放在了明媚的掌心。 小虫子通体呈荧光绿色,乍一看颇有点儿像萤火虫,但它的头却是出奇的大,占了整个身体的三分之二,更诡异的是那小虫子的脑袋简直就是一个婴儿脑袋的缩小版。有鼻子有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口腔里里头长满了细碎的小牙齿。 圆乎乎的脸蛋,黑溜溜的眼睛,粉嘟嘟的皮肤,一张可爱的婴儿脸下边确实丑陋的黑色虫子的身体,看着掌心里的怪物,明媚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这是人脑虫。”软软不知从那里蹦了出来,跳到了明媚的肩膀上,“据说在母亲肚子里流产的婴儿的魂魄没有办法去阴间,就只能在人世间游荡。他们的怨气会附着在很多东西上,人脑虫就是附着在虫子身上的婴儿的怨灵变幻而成的。”软软说完顿了顿,向着四周围张望了一会儿,“人脑虫对人类有极大的怨气,喜欢吃人肉,喝人血,而且----而且他们一般是成群结队地出行。”软软说完便拿着红外线望远镜瞅起远方来,喃喃道,“其他的人脑虫怎么还不来呢?” “敢情你是巴不得那些怪物赶紧来把我们都干掉啊!”明媚气不打一处来,就在此时,远方的空气里传来一阵“嘤嘤”的小孩儿哭声,凄惨的哭声里还夹杂着翅膀群体扇动着声音。 说曹操曹操到。明媚赶紧躲进了帐篷里。都怪软软那个乌鸦嘴。 可顾朗还没有回来啊,明媚怀疑顾朗是去看捕兽夹里有没有抓到猎物去了,但是他如果回来了以后被那群人脑虫给吃了怎么办?明媚有些着急了。 白白一口吞掉了被它咬死的那只人脑虫,兴奋地蹦蹦跳跳了起来,那小摸样和见到了牛肉的馋样是毫无二致的。 “白白喜欢吃那些小虫子。”软软向明媚翻译。 “我知道。”明媚轻轻点头,她掌心里的白白此刻正兴奋地想要突破她的手掌心,混进那群虫子堆里去大吃一顿。 明媚将门帘拨开了一个小缝,看了眼远方,瞬间就吓住了,一大群乌压压的人脑虫正朝着他们帐篷涌了过来,它们在空中排列成了一个巨大的婴孩儿的摸样,绿莹莹的,十分可怕。龇牙咧嘴地将帐篷包围了起来,明媚急忙拉上了门帘。 “叽叽咕咕。”白白确实异常的兴奋,跃跃欲试地翘动着身子,迫切地想要跳出去。 这家伙完全就是个不择不扣的吃货,为了食物连小命的恨不得不要。 明媚想象了一下白白大战群虫的摸样,顿时就囧了。 关键时刻,顾朗到底是去哪里了? ------------ 第五十四章 数以万计的人脑虫“嗡嗡嗡嗡”地向着帐篷袭击过来,银白色的月光下,几只在天空中闲逛的蝙蝠迷迷糊糊地飞入了成群结队的人脑虫中,眨眼间就变成了白森森的骨头架子,“咚”地一声从天上落了下来,落在了帐篷顶子上。 转瞬间,人脑虫已经将整个帐篷覆盖地密密麻麻了。 它们一层又一层地趴在帐篷上,用细小的牙齿齐齐地撕咬着帐篷布。 整个帐篷从上到下,从头到脚从都是“嘤嘤嘤嘤”地叫着的人脑虫。 门帘被它们咬穿了,数十只人脑虫一窝蜂地涌了进来,白白乐颠颠地冲了上去,和这群虫子扭打成了一团。 明媚看了眼渐渐坍塌地帐篷,端起枪,决定冲出去。 倘若这些发了疯的虫子将帐篷整个咬破,明媚就绝对会处于一个极为危险的包围圈里。估计不到一秒钟就会变成白森森的骨头架子。 白白打前阵,明媚将睡袋撕开来披在身上,猛地冲了出去。端起枪就对着覆盖在帐篷上的人脑虫一阵重火力的射击,连绵不断地枪声撕破了夜的寂静,昆虫都怕火,明媚一面用枪扫射着源源不断地朝着她袭击的人脑虫,一面吩咐软软将火堆围成个圈,随即便跳进了圈里。 白白被一群人脑虫密密麻麻地包围着看不清楚情况。 明媚很是着急。那贪吃的小东西不会被啃得连肉渣子都不剩了。 子弹的扫射也阻止不了那一堆堆的人脑虫。 一大群纠缠在一起的人脑虫趁着明媚给枪支换子弹的空挡从背后袭击了明媚。聚集在了她的脊背上,用细小的牙齿撕咬着她的皮肤,密密麻麻的疼痛感通过无数的神经末梢传入了明媚的心底。明媚操起兵工铲,一把铲掉了附在她背上的人脑虫。 软软跳上了明媚的肩膀,拔出了瑞士军刀,帮助她防御她的后背。 明媚则专心对付从前面朝着她扑来的人脑虫。 但是软软手中的军刀终归是弱了些,抵御不住数以万计的人脑虫。 人脑虫的数量怎么会如此庞大,明媚郁闷了。 铺天盖地的人脑虫一番又一翻地轮流向着明媚攻击,步枪里头快要没子弹了,明媚只能换用兵工铲抵御人脑虫的轮番冲击,人脑虫黏在了她的腿上,腰上和胳膊上,用细碎的牙齿研磨着她的皮肤,生疼。 白白突然从包围圈里冲了出去,它的体积比刚进去的时候大了好多倍,肚子是圆滚滚的,吃饱了的白白撒着欢儿朝着明媚飞过来,成群结队的人脑虫立马就拖住了它的身体山身体,附在了它胖乎乎圆滚滚的身体上,一个劲儿地用牙齿咬,为被白白吞进肚子里去了的同类报仇。白白被咬的痛了,也疯狂地饿反击了起来,和密密麻麻的人脑虫扭打成了一团。 明媚很清楚,白白先前之所以胜于它们,因为它闪电般的移动速度要占有很大一部分先机,如今这小吃货把自己刺得是圆滚滚胖乎乎的,自然也就不占优优势了,甚至很快就在这场战斗中处于了劣势。 仓皇之中,白白带着一大群人脑虫逃回了明媚的身边,明媚忙用兵工铲驱散它们,白白便迅速地结了一个一人大小的结界,用来防御那些猖狂的虫子。 白白身上受了伤有鲜血溢出,因此对结界的控制也不太稳定。 整个结界是摇摇晃晃的。几次都差点被人脑虫撞破。 外头的人脑虫倒也聪明,它们分散成分了几股,每一股都排列成了前端尖锐后端粗壮的锥子形状,一下接一下地撞击白白结起的姐姐。 人脑虫的怨气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强烈的气流,从四面八方夹击着摇摇欲坠的结界。 明媚身上也受了点伤,枪里又没子弹了,现在唯一能走的就是靠结界强撑着,等着顾朗来救援,但是顾朗那家伙偏偏又不爱在关键时刻现身。 千钧一发之际,几团巨大的幽蓝色的火球从四面八方滚来,肆无忌惮地在密密麻麻的人脑虫中间扫荡,很快就将它们解决地干干净净。 烧得焦黑的虫子尸体里逃逸出无数的白雾般的婴灵,一只硕大的三头地狱犬从天空中飞跃过来,张大嘴将“嘤嘤嘤嘤”叫唤着的婴灵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吃饱了的地狱犬满足地落在地面上,依偎在自己主人的身边。 苏瑾满意地拍了拍地狱犬的头,扔给了它一只骨头。 “苏瑾?”明媚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颇有些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微笑着的男子。 不知为何,自从上一次在太平间的事情以后,明媚对苏瑾有一种莫名的警惕感。 “嗯,是我。”苏瑾微微一笑,缓步朝着明媚走过来,嘴角轻扬,仿佛是自言自语道,“你身体里的那家伙仍然是十分地虚弱啊,这样子怎么行。” “我身体里的什么?”明媚锁眉。莫非苏瑾所说的是她身体里的那只神秘的巨大血手么? “我还以为顾朗会告诉你呢。”苏瑾轻轻挑眉,“你身体里藏着----” “明媚!”顾朗突然出现,打断了苏瑾的话,他的手里拎着两只山鸡和两只野兔,这家伙果然是去打猎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顾朗将山鸡和野兔扔在一边,眯起眼看着苏瑾。 “我来找东西救人。”苏瑾淡淡地回答,他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了顾朗的身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顾将军,我还以为你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那姑娘了呢,看来你还是舍得不对她说实话啊。” “不用你管。”顾朗锁紧了眉。 “行。”苏瑾将地狱犬召唤到身边,抚摸着它的头,转身向森林的深处走去,末了,他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顾朗,朗声道,“顾将军,百日之后,我很期待和你在迷城一战。” 明媚对于他们两人的谈话是完全听不懂的,满头的雾水,但隐约之中,她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恐怕是与她身体里的那双巨手有关系的。 “你没事吧?”顾朗关切地看向明媚。 “我没事。”明媚轻轻摆头。 顾朗看了眼地上的人脑虫的尸体,微微蹙眉,“你们遭遇到人脑虫了么?” “嗯。”明媚点头,转而不满地责怪顾朗道,“我发现很多次都是危险一来,你就不在,谁让你这白痴你及时出现,害得我们差点被人脑虫啃成白骨。” “你受伤了。”顾朗不理会明媚的抱怨,转而一把脱下了她的迷彩外套。 “你干嘛啊?非礼么?”明媚一手拉着外套一手护住了自己的身子,不满地瞪着顾朗,“你这人,一上来就脱我衣服,你也太饥渴了吧?” “把里面的t恤脱下来,我帮你查看伤势。”顾朗说着便从残损不看的帐篷里拿出来一支淡蓝色的针剂。 “你要我在你面前脱衣服么?”明媚顿了顿,“你怎么这么流氓啊。” “人脑虫是婴孩儿的怨气附在昆虫身上化成的,被它们咬过的人多多少少会沾惹上死去的婴孩儿的怨气,怨气从皮肤渗透进你的身体,再游走在你的血管里,腐蚀你的血液,最后再污染掉你整个身体,到时候,你就会变成神志不清的疯子。”顾朗说着便让明媚脱t恤。 明媚被他说的有些害怕了,踟蹰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保命重要,迅速地背过身去,将t恤脱了下来,就只剩下一件黑色的蕾丝胸罩了。 顾朗的手指轻轻地在她满是伤口的脊背上掠过,仍是惹得明媚疼得直叫唤。 她身上的伤口虽然都不深,但是数量却很多,密密麻麻的,一个接一个,很吓人。 明媚的皮肤白皙光滑,脊背的线条性感迷人,脖子修长洁白,在月光底下泛着诱人的光芒,但是此刻的顾朗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将注射器的针插入了明媚脊椎的中心位置,再将针剂推入了明媚的肉体内,这才松口气。 明媚一边喊着疼一边穿好了衣裳,狐疑地看着正在烤山鸡和野兔的顾朗。 这小子似乎对这些非自然的东西了解的不少,一名普通的人类医生,根本就不可能会知道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吧,而且从苏瑾那个喜欢牵着地狱狗四处得瑟的家伙和他之间的交谈来看,这小子分明就不是普通人。 苏瑾喊他顾将军,但是他的军衔明明就只是上校,离将军还差得远。 所以说,顾朗,可能还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但是既然他不说,她也不问。随着时间的推移,答案自然会揭晓。 “你刚才是去哪里了?”明媚不满地看着顾朗,“每逢有危险之时,你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睡到半夜醒来,发现你的肚子在不停地叫唤,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很饿了,所以我就去外头猎了山鸡和野兔。”顾朗轻描淡写地回答,“顺便去探探路。” “探路?”明媚不解,“大晚上的你出去探路?” “嗯。” “大晚上的伸手不见五指,你去探路也看不见啊。” “有些路在只能在晚上看见。” ------------ 第五十五章 狐狸娶亲 什么样的路白天看不见还非得晚上去看?经过方才的一番折腾,明媚的已经是累得不行了,睡袋和帐篷都在攻击中被毁地只剩下骨架子了,明媚于是索性就躺在了地上,和衣而睡。 顾朗在她身旁生着火堆,山上的温度较山下要低上很多,两人决定轮流守夜。 顾朗静默地看着明媚熟睡的脸庞,心中微微有些不安,暖黄色的火光勾勒着明媚秀美的脸庞,眉目如画,皮肤白皙,长长的眼睫毛在脸上投下蝉翼般的影子。 软软小心翼翼地跳到了顾朗的肩膀上,看了看熟睡中的明媚,问顾朗,“你想瞒着她到什么时候呢?” “能瞒多久是多久。”顾朗微微皱眉。 “你瞒着她就能保护她了么?”软软耷拉下来脑袋,担忧地看着明媚,“她身体里的那家伙一天比一天强了,指不定哪天就冲出来了。到时候,我们都得受难。” “我不会让那怪物从她身体里出来,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顾朗注视着明媚的脸庞,眼神笃定。 软软看着顾朗坚定而又决然的眼神,忍不住偷偷地向他使用起了读心术。顾朗对明媚的感情很复杂,有同情,有保护欲,有怜惜,最重要的是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心动。 软软愣住了,它没想到轰动冥界迷城的骠骑将军竟然会对自己的宿敌动心。 明媚趴在地上,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她梦见自己身体里的那双血红色的巨手逐渐有了人类的轮廓和形状。慢慢地变换成了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男人的脸仿佛是一片模模糊糊的面团,看不清楚长相。 “该你守夜了。”顾朗将明媚晃醒,扔给她一把枪,“子弹上了满膛,这山里野兽比较多,你要小心一些。” “嗯。”明媚揉揉眼睛,半睡半醒地从顾朗手里接过了枪,她看了看手表,此时是凌晨三点,自己已经睡了近五个小时了,也算休息够了。明媚伸了个懒腰,跳到了大石头上,打开了额头上的led探照灯,眺望着黑黢黢的森林。 此时已步入冬季,大多数的树木都已经掉光了叶子,稍微矮一点的灌木丛中积满了土黄色的枯叶。 “叮叮当当”铃铛忽然又响了。 明媚端起枪转过身去,瞥见了一只雪白的狐狸。狐狸通体晶莹洁白,皮毛滑润而有光泽,两只粉色细嫩的耳朵有节奏地扇动着,狐狸立着身子,两个小爪子摆在身前,一下一下地摇晃着铃铛,一双蓝宝石般的眸子里直勾勾地注视着明媚。 明媚的脑子“咔”地一声就断线了。 像丢了魂般地盯着白狐狸的闪烁着美丽荧光的双眸,木偶一般地向前走去。 白狐狸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带路,明媚傻乎乎地在后头跟着。 白狐狸的手里突然就出现了一堆抱成团的萤火虫,它拿那些萤火虫做灯笼,晃晃悠悠地带着明媚向着森林的深处走去。 夜风拂过脸颊,凉飕飕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这一狐一人终是停在了一片微微凹陷在山坳里头的盆地里,这片盆地里没有山峰,盆地内部的温度较外面要高一些,树木生长地十分茂盛。 低矮的灌木丛里突然蹦出数十只打着萤火虫灯笼的小狐狸。 这些狐狸毛色各异,有红毛的,白毛的,灰毛的,也有极少数杂毛的,一个一个跟小绒球儿一样十分的可爱。为首的白狐狸得意洋洋地跳到一块大石头上,叽叽咕咕地说这些什么。银白色的月光落在叽叽咕咕的小狐狸的身上,折射出幽蓝色的光芒,雾气般的白色微光逐渐在灌木丛中凝结。 跳跃在地上的小狐狸们渐渐在白雾中幻化出来人形,为首的白狐狸变换成了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少年一身白衫,身形修长,皮肤白皙,一双蓝眸的丹凤眼里蕴含着浅浅的笑意,十分地俊美,草丛里的狐狸们则是形态各异,有的变成了清秀可人的女孩儿,有的变成了英俊挺拔的偏偏少年,还有的则变成了老爷爷和老婆婆的摸样。 明媚突然从迷迷糊糊中恢复了意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在草丛中逐渐变幻成人型的狐狸,第一反应就是拿手机出来拍。 她本以为狐仙的故事只是传说,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看到如此多的狐狸精。 幻化成人形的狐狸们从灌木丛中整出一个红彤彤的八抬大轿,轿子由几只穿着红缎子马褂的狐狸抬着,花轿上刻着百余个吉庆人物。金色的轿子顶。红色的轿身。紫色的流苏,浅金色的卷脸上绣着美丽的龙凤呈祥图,十分气派。除了抬着轿子的狐狸之外,一丢穿着红马褂的吹着唢呐的小狐狸整整齐齐地排着队跟在轿子后头,其他的狐狸则排列在灌木丛的两旁,嘻嘻哈哈地打闹着。 幻化成人形的白狐狸顶着两个粉嫩嫩毛茸茸的耳朵,笑盈盈地朝着明媚走了过去,向她伸出了手,“我的新娘,请上轿子吧。” “啊?”明媚惊讶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朝着她伸出手的翩翩少年,摸不着头脑,这怎么回事,小白狐狸要娶媳妇儿竟然娶到她这儿来了。 “上轿,我们成亲。”小白狐狸的一双蓝色的桃花眼笑成了好看的弧度,粉嘟嘟的耳朵前后前后地扇动着,一条长长的狐狸尾巴轻轻地缠绕住了明媚的腰肢。 “我不认识你啊。”明媚将白狐狸毛茸茸的尾巴从腰上扒了下来,这狐狸尾巴摸着软绵绵,毛茸茸的,手感非常好,“我就是一从这山林里经过的路人乙,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白狐狸先是微微怔了怔,随即将俊美无铸的脸庞凑到明媚的双眸前面,眨巴着一双妖魅的丹凤眼,笑嘻嘻地看着明媚。“我好看不好看?” 明媚迟疑了一会儿,轻轻点头。 “那你愿意做我媳妇儿吗?”白狐狸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不愿意。”明媚头摇得像拨浪鼓,她难以想象一个人类与一只狐狸能生出一只什么来。 “我可以给你荣华富贵,给你数不尽的珠宝和享不尽的福气。”白狐狸说着打了个响指,一大坨金子从天而降,砸在了明媚的头上,砸得明媚生疼。还没等明媚缓过神来,无数的珍珠如雨点一般哗啦啦地落了下来,老老实实地砸在明媚的头顶。 砸得明媚是头昏眼花,差点没晕过去。 “怎么样,我给你的聘礼还满意吗?”白狐狸捧着金灿灿的金子,笑盈盈地看着明媚,声音里满是诱惑,“上轿子,跟我走,你将会有花不完的钱和数不尽的珠宝。” 被这些金子珠宝一砸,明媚倒是稍微清醒一点了。她忽然记起来小时候听来一个传说,传说在新乡附近的深山里,有狐狸娶媳妇儿的轶闻。故事大概是这样的,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修炼成精的狐狸藏在山间作怪,他们为了吸收人类的魂魄和精元帮助自己的修炼,所以常常在寂静的深夜里化成美女或者美男子的摸样,以珠宝美玉和美丽的容颜来诱惑人类与他们成亲,坐上他们的喜轿。 狐狸迎亲队会将中了计人类用华丽丽的八抬大轿抬去洞窟里,吸干他们的精气,再将尸体沉入水塘里。据说子啊狐狸精闹得特别厉害的那几年里,常常有人会从由山上流下来的小河里打捞到被吸得干枯的尸体。 几个由母狐狸变成的美丽少女团团将明媚围住,细心地给她穿上再穿上火红的嫁衣,披上绯红的鲛绡罩衫,戴上金银线绣制的荷包,系上镶满金玉的火红腰带,然后给她盖上了火红的盖头,推着她往轿子里走。 明媚本欲挣扎逃走,但是看着这些美丽各异的狐狸精突然有了和他们玩一玩的想法,于是便装出了一幅被蛊惑住的摸样,进了轿子里。 吹落打鼓的声音在明媚踏入轿子的一刹那就戛然而止,喜轿“咻”地一声腾空飞起,“呼呼”的风声在耳旁掠过,明媚掀开轿帘子,发现自己和轿子正飞翔在缀满繁星的天空里,拉着轿子起飞便是那只有这一双粉嫩嫩耳朵的白狐狸,白狐狸用毛茸茸的尾巴缠住了轿子的把手,拖着轿子在空中翱翔。 明媚还是第一次坐着轿子在天上飞,心里很是兴奋。看着前面那白狐狸的耳朵前后前后的扇动,觉得也挺可爱的。 白狐狸飞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眼正在四处张望的明媚,看到她脸上欢喜的表情,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个眼神清澈透明,表情自然,完全没有被蛊惑的迹象,“你没有被蛊惑住嘛?” “当然没有。”明媚将身上的金玉荷包和金玉腰带取了下来,放在了掌心里,轻轻吹了一口气,原本金灿灿的荷包和腰带就变成了两根树枝子。连同她身上披着的火红嫁衣也变成了一块亚麻色的破布。 “我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被你们这些小狐狸骗的。”明媚笑嘻嘻地坐在轿子里,近距离地欣赏着美丽的星空,所谓的金玉腰带和丝绸嫁衣等都只不过是狐狸们用幻术将数字和破布变幻来迷惑人眼睛的,明媚从被石头变成的金块砸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摆脱了狐狸魅术的蛊惑。自然也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不值钱的物什变得。 “啊?你居然没有中计!”白狐狸大惊失色,懊恼地变成了原型,生气地松开了拖着轿子的尾巴,让明媚连带着轿子一同从半空中落了下去。 “你个死狐狸!”明媚随着破轿子飞速地向下坠落,忍不住骂了停留在半空中的白狐狸几句,这厮也太没公德心了,没将少女诱拐成功就算了,居然还不负责任地将人从半空中扔了下去。 幸亏有白白在,白白在落地前的几秒钟前给明媚结起了一个牢固的结界,两人顺利地降落在了一堆枯叶上。 ------------ 第五十六章 (八千字大更) 明媚揉着屁股从枯叶丛中站起身来,尽管有白白的结界护体但是疾速坠落在地上的感觉还是很让人的屁股难受的。 此时,天已经有一丝蒙蒙亮了,明媚于是赶紧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往回走,走了整整一个小时后,回到了原地。 明媚纳闷了,怎么回事呢? 环顾四周围的地形,明媚发现自己处于一个由环形山岭围起的一个盆形的大峡谷里,没有主峰,其他的山岭也不高,除了一些怪异嶙峋的石头之外,这个峡谷里看上去倒是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了。 明媚掏出了指南针,指南针慢悠悠地在表盘里转动了一圈之后,突然像被上了发条一般拼命地转起圈来。整个就跟抽风了的,完全找不着南方。 明媚郁闷了,又将高级一点的军用罗盘拿了出来,照样成了废铁一块。完全找不着北。 明媚于是采用了颇为古老的方法,一边凭着判断力向前走,一遍给沿途的树木用瑞士军刀刻上记号。走了一整圈回来,再一次回到了原地,完完全全就是在绕圈子。 这是怎么回事?明媚纳闷了。她掏出手机来想要联系顾朗,却发现手机上一个信号也没有,就连强大的中国移动也没法子将信号覆盖在这地方。更诡异的是额头上绑着的led灯也突然没有了光芒。好在现在天色渐渐亮了。 手机没信号,指南针找不着北。莫非是装上鬼打墙了?明媚屏息凝神地嗅了嗅四周围的空气,空气清新怡人,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属于鬼魂的怨气。 看来也不是闹鬼,明媚将迷彩外套上的一个线头子抽了出来,抽出整整一长条线,系在一旁的树上,这一次,她避开了先前做记号的那些树,走了与第二次完全不同的一条路,一边走还一边用线牵着,谨防自己把路线走成个圆形或者椭圆形了,可是大半个小时以后,她再一次回答了原地。 这到底是个什么劳什子地方啊?明媚懊恼地踢了踢石头,好在现在太阳渐渐地从东方升起了,太阳升起的方向就是东方,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明媚根据太阳升起的地方准确地辨认出了北方,然后便呈直线地一个劲儿地朝着北方走。 两部一回头,以确认自己的脚印确确实实是呈一条直线的。 半小时后,明媚再次回到了原地。 白白蹲在石头上,转动着黑溜溜地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折腾了好几圈累得气喘吁吁的明媚。 这尼玛真的是鬼打墙了吗?怎么走都是呈圆形或者椭圆形的路线,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啊!明媚欲哭无泪,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阳,她记得白白所蹲的那块大石头原本是以不光滑的一面朝着太阳的,尼玛现在却诡异地是以另外那粗糙的一面朝着太阳。 连太阳公公都在这个地方迷路了,明媚懊恼了。她不死心地又尝试了一次,再一次回到了原地,惹得白白在石头上笑得滚来滚去。 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白白,明媚将它整个拎了起来,表情严肃地瞪着它黑溜溜的眼睛,“小虫子你开心个啥呢?你主人迷路了你咋就这么开心呢?” 白白扭动着肥嘟嘟软绵绵的身子跳到明媚的掌心,在她手掌心里吐出来一溜冰蓝色的蚕丝,轻薄晶莹的蚕丝在明媚的手掌心里慢慢地化开,又逐渐汇聚成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干饭盆”。 “干饭盆?”明媚一时摸不着头脑,一把捏起了白白,“你这小肥虫子净想着吃了,咱们都被困在这鬼地方走不出去了,你怎么就还惦记着吃的呢?” 白白被明媚的手指掐得有些疼了,一个劲儿地摇晃着软绵绵的身体,“叽叽叽叽”地乱叫。 明媚压根听不懂白白在嚷嚷些什么,再加上此刻是又饿又累,心里头颇有些烦躁。 白白挣开了明媚的手指,落在了明媚的手机上,这小肥虫子用小嘴巴点开了qq浏览器,然后再在百度里输入了“干饭盆”三个字。 奇迹发生了。原本完全没有信号的手机居然还能上网,还能百度。 在这里我们要讲一个生气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长白山下靠山屯有个小伙子叫金良,他每天带着干粮进山挖参,有一回挖参遇见一个饿昏了老头,善良的金良就把自己的干粮送给老头吃了。老头吃完连个“谢”字也没说,爬起来就走。 第二天,金良又遇见老头,还向他要吃的,金良二话没说,把带的饭给老头吃了。连着几天,天天如此,金良宁肯自己饿肚子,也要满足老头的要求。 这一天,老头送给金良一个盆,说:“这是只‘干饭盆’,只要添上一瓢水,就能做出干饭来。”从此后,金良不愁吃的了,但这事让他嫂子知道了,非逼金良的大哥要干饭盆不可。有一天,金良哥嫂悄悄溜进山,见金良正用干饭盆做饭,他嫂子冲上前,抢过干饭盆就往金良头上扣,只听一声巨响,干饭盆四裂八崩飞向周围,变成奇峰耸立的盆形山谷,半生不熟的米饭变成千百个大小一样的盆地型的峡谷。 金良嫂子被崩死了,金良哥慌忙往山下跑,跑了一天,万万没想到,又跑到原来的地方,就这样,左一圈、右一圈,连着三天,不知转了多少圈,仍然在原地打转转,连累加饿,死掉了。金良被老头儿——山神老把头领出山,平安回了家。此后,人们就把这个地方叫干饭盆。 干饭盆里头是大盆套小盆,盆盆相连、盆盆相接。走进“干饭盆”,罗盘、指南针都有可能失灵,使入访者迷路,进得去出不来。因此有不少人会活生生地被困死在干饭盆里头。 明媚这下子算是明白所有的情况了,敢情那只可恶的小白狐就是把她扔进了一个纯天然的迷宫里,怪不得那只小白狐狸没有跟着追下来。 困在这干饭盆里头已经有三四个钟头了,明媚琢磨着顾朗也该睡醒了。 若要离开干饭盆用脚走恐怕是下辈子也走不出去的。只能走空路,明媚一时端起枪朝着天空中接连射击了几枪,震地林子中的鸟儿扑打着翅膀“簌簌”地乱飞。 刚刚醒来的顾朗正在林子周围寻找明媚,听到枪声,猜到大概是她,于是便拨打她的手机,可却怎么打也打不通,明媚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朝着天空中开枪。 顾朗谷歌地图搜素了一下四周围的情况,发现枪声发出那个地方正巧是死亡峡谷干饭盆所在地。 糟了,那丫头估计是在那儿迷路了。顾朗微微蹙眉。踟蹰了一会儿,也端起枪来朝着空中放了几枪以回应开枪的人。 明媚向着天空中开了机枪以后静候着顾朗的回应,听到枪响她便猜到大概是是顾朗在回应她了,心中一喜,心里想着他肯定会想到法子的。于是也不着急了,但是终究是不甘愿就这样被困在此地,于是再一次在干饭盆峡谷里头闲逛起来,寻找出路。这一次明媚让白白在她身前打头阵。 白白肚子也饿了,心不甘情不愿地扭动着身子。不愿意下地爬行。 明媚于是轻轻地推了它一把,它转过身来卖萌似地在明媚的手掌心里撒娇,用小小的脑袋蹭明媚的掌心。 “肥虫子,你要是再不下去带路,咱们两就会困死在这里。”明媚龇牙咧嘴地威胁白白。 白白磨磨蹭蹭地依偎在了明媚温暖的掌心里,不肯下地。 “再不走我就不要你了。”明媚加重了威胁的尺码,这小东西压根就不把自己和主人的生命安全放在眼里。 白白叽叽咕咕地叫了几声,挺了挺饿瘪了的肚子,仍然赖着不肯下地去爬行,完全无视明媚的话。 “再不听话我就再也不给牛肉你吃。”明媚无奈只能使出杀手锏。 白白立马就从她胳膊上跳了下来,落在了地上,一扭一扭地朝着前面帕秋。白白原本想用飞的,但是肚子实在是饿了,飞不起来,只能改为缓慢地爬行。 这一人一虫行进了良久,走入了一大片绯色的花海里,明媚愕然,此时已是冬季了,怎么还会有火红火红的花儿盛开?她和白白此时位于一大片绚丽的花海里,清风卷着缱绻怡人的香气钻入了明媚的鼻子里。缤纷的落英被风儿吹得漫天飞舞,殷红的花瓣随意地绕着明媚旋舞,轻轻地撩起明媚乌黑的秀发。景色颇好。 潺潺的流水和悠然摆动着的树木之间缓缓地腾起云朵一般的白雾,白雾轻轻地流动,笼罩着大片的花海和苍翠的树木,再加上小泉“叮叮咚咚”的流水声,仿若仙境一般。时而还有翩翩起舞的五彩蝴蝶和辛勤工作的小蜜蜂飞出来采蜜,如梦如幻,景色宜人,明媚只能怀疑自己是看到海市蜃楼了。 这里似乎又是另外一个干饭盆,地势明显低于上一个,是一个被一群低矮丘陵包围着的小型峡谷,峡谷里头的温度微微高于外边,明媚看到峡谷地面的石头上有白色的水雾升起,她于是蹲下身来摸了摸地表,地表的温度颇高,在二十摄氏度左右的样子,石头上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小气孔儿,看来这儿的地底下应当是有岩浆和地下水的。 岩浆当是在地下水的下一层,灼热的岩浆将地下水煮沸,水蒸汽从满是气孔的石头里挥发出来,就形成了云朵一样的武器,这里的温度高于其他地方,仿佛一个天然的温室,能够让花草树木在这里茂盛地生长。 怪不得这个地方会如此地美丽了。 但是有岩浆又意味着这儿有个火山。 明媚从树上采了些野果子做早餐,然后继续向前走,白白挑食,不肯吃野果,非要去小蜜蜂嘴里和它们抢蜂蜜吃,结果被蛰地直打滚,在花丛中和一堆蝴蝶蜜蜂打成了一团。 这小家伙的性格是越来越顽皮了,也越来越像人类了,明媚笑了笑,兀自朝前走,在花海后边的空地上,她发现了由几十个天然石柱组成的古怪“石阵”,石柱高一两米到三四米高不等,有粗有细有圆,还有六棱或八棱的。其中有两个八棱大石柱子形成一个神秘的“石门”。 石门上似乎还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字迹,字迹潦草张扬,如行云流水,明媚看了半天也看不懂。 天空中突然传来了直升机飞行的声音,强大的气流卷了过来,明媚抬起头。 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天空中响起,“话筒测试。喂,喂。” 是顾朗,顾朗那小子把家里头的直升机给整来了。 也是,干饭盆这种地方凭借着脚是走不出去的,要想出去还是必须得走空路。 “话筒测试----喂!喂!底下的人听得到吗?”顾朗在天空中傻瓜一样的喊话,他的声音吓飞了翩翩起舞的蝴蝶。 明媚满头黑线,端起枪朝着空中放了一枪,以示回答。 听到枪声,直升机立马调转了方向,朝着明媚所在的地方驶来。 “底下的人是明媚吗?”顾朗的声音放大n倍后在天空中特别的刺耳。 明媚无奈地又放了一枪。 “原来真的是你,蠢丫头。”顾朗嘟嚷了一句,“居然还迷路了,实在是太蠢了。” 顾朗嘀咕着数落明媚蠢的声音几乎是全山林的人都可以听得到了,明媚于是端起枪朝着直升机的左侧放了一枪,吓得直升机微微颤抖了一下。 直升机将救生梯朝着明媚所在的花海里头扔了下来,明媚将正在和蝴蝶蜜蜂打群架的白白给捞了起来,登上了救生梯。 贪吃的白白被勤劳的小蜜蜂给蛰肿了,嘴里叼着蜂蜜,在明媚的掌心里委屈地哭,明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小肥虫子哭成这种怂样,小肥虫子被蜜蜂揍得圆滚滚的了,眼睛鼻子嘴巴通通都肿了,蓝色的泪水从黑溜溜眼珠子里喷了出来,落在了明媚的手上,火辣辣地,像是强酸强碱滴在手上一般,生疼。 这小东西的眼泪也是有毒的,无奈之下,明媚只能用个小塑料袋将白白一层一层地包裹了起来,任由它在塑料袋里哭,自己则隔着塑料袋子摸摸它的小脑袋以示安慰,招惹谁不好,你要去招惹蜜蜂。 和顾朗在一起的软软见到了明媚和白白兴奋不得了,一头栽入了他们怀里。 顾朗一脸鄙视地看着明媚,嘟嚷道,“我不是让你守夜的么?你怎么就到处乱跑?” 明媚懒得费口舌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再重复一遍,摆了摆手道,“我半夜出去上厕所,不幸迷路了。” “上厕所也能迷路?”顾朗哂笑,“我看你是智商迷路了吧?” 明媚懒得搭理他,透过直升机的看下边的风景。 从上向下看,干饭盆是被群山所环绕着的没有悬崖峭壁的圆型峡谷群,峡谷一个接一个,一个扣一个,联系紧密,地势复杂,也难怪会让人迷路。 “咦----”明媚疑惑地看着下边,“那个巨石阵怎么消失了?” “你说什么?”顾朗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张。 “我说巨石阵呀。”明媚拿出手来比划,“十个天然石柱组成的古怪“石阵”,石柱高一两米到三四米高不等,有粗有细有圆,还有六棱或八棱的。其中有两个八棱大石柱子形成一个神秘的‘石门’。” “那个巨石阵在什么地方?”顾朗突然严肃地看着明媚,“你所见到的那个巨石阵在什么地方?” “就在你们刚才拉我上来的那旮旯。”明媚说着又趴在玻璃上向下看了看,却没有再发现巨石阵的身影。 “巨石阵应当就是入口的所在了。”顾朗自言自语了一句。和明媚一起向下张望,可是只看到一片一望无际的绯色花海,哪里还有巨石阵的影子。 顾朗于是让驾驶员将直升机向下降了百来米,在低空中搜寻巨石阵。 明媚方才见到巨石阵的地方却已经突然变成了一块光秃秃的空地,一块石头也没有,这地方还真是邪门,明媚愕然,好端端的大石头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呢? 搜寻了几遍以后还是未果,一行人便乘着直升机返回了。 直升机降落在了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小酒店旁边,顾朗从直升机里又拽出来几打子弹,三个手榴弹和几个信号弹以及一些压缩饼干,一切准备好以后,明媚和顾朗就先入住在了酒店里。 待休息一天以后再度深入到山林中去寻找巨石阵。 明媚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给手机冲上电,拿出日记本来将昨天所发生的所有离奇事件都记录了一遍。就在她准备发几个微博的时候,手机响了,来电的是萧峰。 好久都没联系萧峰那小子了,明媚轻笑。 萧峰的声音似乎永远是那样一如既往的具有活力。 “大事不好了。”这是萧峰说的第一句话。 “发什么什么事?”明媚打着哈欠问。 “我前几天去耀华集团找他们董事长给我结薪水,你猜我遇到谁了。” “谁啊?”明媚一向不喜欢猜谜。 “你的死对头何潇潇。”萧峰的声音忽然就高了几度。 “何潇潇?”明媚微微有些惊讶,“何潇潇怎么会出现在耀华集团?” “何潇潇她现在是那个穆夫人的助理。我看她们倒像是蛇鼠一窝,那个尹姑娘,其实是挺好的一人,穆夫人前段时间让我用巫蛊之术神马的来折腾那丫头,被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结果后来我就见了何潇潇做了她的助理。” 这下有点麻烦了,明媚锁眉,何潇潇投奔了穆夫人母子,这以后可有得斗了。 明媚跟萧峰又东扯西扯了几句,然后便挂掉了电话,明媚一挂掉电话就立马给尹温雪打了个电话,但是却无人接听。 明媚不有得有一丝担心了,尹温雪那天出去查案子以后就再也没有和她联系,会不会是出事了?穆夫人母子很显然不会轻易放过尹温雪,最毒妇人心,那两个家伙连下蛊害人这种事都想到了,如今何潇潇投奔她们了,尹温雪的处境岂不是更危险了。 比起尹温雪的处境,明媚觉得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何潇潇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不干掉就心里不安。 穆夫人那两母女更是将她视作是抢夺他们金龟婿的不要脸女人,这样一比起来,明媚觉得自己的处境甚至要比尹温雪还要让人着急了。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明媚忙去打开了门,顾朗那张俊美的脸出现在了门口,他笑眯眯地看着明媚,“丫头,泡温泉去吧。” “泡温泉?” “是啊。泡温泉,吃个饭,然后看个电影,先放松一下,晚上我还有重要事情告诉你。”顾朗笑得像一只狐狸。 “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明媚警惕地盯着顾朗,“典型的黄鼠狼给鸡拜年啊。” “哦,原来你觉得你自己是鸡啊。”顾朗笑得更暧昧了。(鸡,我相信大家应当都有听说过,这个鸡呢,是坊间对卖淫女的另外一种称呼。) “.”明媚对着顾朗的胸口就是一拳,歪着头看着他,“你这又是温泉又是电影又是美食的,究竟是有什么想法啊?” “你放心,我对前后一样平,胸部像洗衣板的姑娘没有啥想法。”顾朗裂开嘴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你混蛋!”明媚没好气地瞪了顾朗一眼,“你要是想喜欢胸大的妹子,我现在就给你打电话叫特殊服务。”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开玩笑了。”顾朗做了个请的手势,“去泡温泉吧。” “嗯。”明媚点点头,收拾好了衣裳,跟这顾朗去了酒店里的露天温泉吧。 由于这一带的旅游业还未发展起来,来这里观光的多半是大学生和驴友,所以这个酒店也很不大,至于露天温泉吧呢,名字挺好听的叫瑶池,实际上呢,就是一个公用的大池子,池子里撒这些花瓣和药酒之类的,更重要的是,这旮旯竟然还是男女混浴。 明媚忙转身想走,顾朗一把拉住了她,“你放心,我已经将整个温泉池子包下来了,就我们两个人。” “那我就更得走了。就是因为有你我才不放心。”明媚说着就向外走。 “喂。”顾朗拽住了她的手臂,“这儿的温泉养生效果很好的,有抗疲劳治疗外伤等功效,你不久前刚刚被人脑虫咬过,泡一泡对身体有益。”顾朗摆出了医生范儿。 明媚听了忽然觉得这家伙挺百变的,一会儿是医生,一会儿是军人,一会儿又是钻石王老五。 顾朗不说她还没感觉到,他这一说明媚倒真的觉得背上的伤口密密麻麻地隐痛了起来。于是便也不走了,裹着浴巾下了温泉池。 泉水的温度约莫在二十七八摄氏度左右,泡在里头是十分的舒服。清冽的泉水中有硫磺的气味,粉色的花瓣围绕着明媚娇媚柔软的身子旋转,淡淡地药香随着氤氲的水汽缓缓上升。 果然是质量不错的温泉,明媚放松了些。闭上眼来享受着这舒舒服服的温泉。 顾朗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泡了一壶茶,用小盘子盛着放在水面上漂浮。 一边品茶,一边泡温泉,再一边时不时瞅一瞅旁边身材姣好的美男,着实是人生的一大乐事。 顾朗赤裸着上半身坐在温泉的边台上,裸露出结实精壮的胸膛,古铜色的肌肤,以及健壮有力的长腿,而他饱满的下体则用浴巾紧紧地包裹着。露出让女人脸红心跳的轮廓,顾朗的那话儿似乎要比寻常男人的大一些,学机械自动化的工科女明媚在观察他下体的同时忍不住犯了职业病,脑海里开始自动分析顾朗那话儿的尺寸长度和宽度等,甚至是不由自主地分析起它充血变硬后的长度和硬度来------ 顾朗见明媚盯着自己的下半身,故意咳嗽了两声。 明媚专注于大脑中的计算,一时竟没有意识到。 顾朗大囧,忍不住又咳嗽了一声。声音比先前高了两倍。 明媚打了个激灵,一脸茫然地看着顾朗。此时她脑子的一部分仍然沉浸于计算之中。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下体看?”顾朗直言不讳,一脸坏笑,“是在琢磨它有多大吗?” 明媚的脸“刷”地一下就红到了脖子根,拨浪鼓似地摆头,“没有。没有。” “真的没有吗?”顾朗俯下身子,跳入了水里,低下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明媚鼓起的胸脯,微微挑眉,“我猜,你是b32的罩杯吧。” “诶?”被猜中了,明媚先是一阵脸红,随即立马就扬起手来给了古浪一拳,“你流氓。” “唔---”顾朗握住明媚的拳头,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前,明媚脚底一滑,眼看着身上的浴巾就要掉下来了,顾朗一把按在了她的胸部,及时地阻止了浴巾的掉落,却毫不犹豫地吃了明媚的豆腐,“b32的话,有点儿小,不算大,玲珑可爱,盈盈一握。” “你流氓不流氓啊?”明媚羞恼地瞪了他一眼,想一拳头打肿他那张俊美的脸,无奈双手还被他握着。 “我仅且仅流氓你一个。”顾朗挑逗似地回了一句,俯下身去,胳膊从前边环住了明媚,在她光洁白皙的脊背后头替她系上了浴巾。 “我不泡了,你泡吧。”明媚脸涨得通红,浴巾一系上她便从温泉花池子里起了身。 “慢走不送。”顾朗坏笑着朝着明媚挥手,调侃道,“气走了你,这池子可就归我一个人了。” 明媚瘪着嘴冲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雄纠纠气昂昂地冲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大的木板,她把木板卡在了温泉池子的一个角落里,然后便在木板的背后下了水,随即无比鄙视地瞪了顾朗一眼,舒舒服服在木板后头享受着温泉。 顾朗微微一笑,这次倒也不去干扰她了。两人各在各的地盘上,互不干扰。 跑完温泉以后,顾朗带着明媚去了酒店旁边的农家小饭馆里头吃饭。 森林里头就属野味儿最多,农家小饭馆的主人就是一个猎人,顾朗一口气就点了熊掌,蛇肉,山鸡和红烧野猪蹄等让明媚目瞪口呆的菜肴。 明媚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等高级货。 虽说吃野味是犯法的,但是当明媚看着香喷喷地冒着热气的熊掌的时候,口水就忍不住要流出来了。就在她准备动筷子的时候,白白已经先她一步跳入了盘子里,兴奋地滚了几圈,偌大的熊掌很快就被它给滚没了。通通进了它的肚子里,明媚气恼而又失落地放下了筷子,一脸羡慕地盯着顾朗盘子里的熊掌。 顾朗看着明媚粉嘟嘟的脸庞和漂亮的眸子,微微笑了,忙让店主人在做了一份熊掌。 熊掌的味道既鲜美又有嚼劲儿,让明媚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吃饱喝足以后,两人便一起回了酒店。 明媚将酒店四周荒芜的环境视察了一遍,笑眯眯地看这顾朗,“温泉泡了,饭也吃了,说好的,看电影呢?我要看电影。”经过明媚的观察,这周围是没有电影院的,她于是故意给顾朗找茬,故意为难他。 “你想看什么片子?”顾朗笑眯眯地问。 明媚转了转眼珠,狡黠地笑,“我要看最新上映的电影《重返地球》。” 没电影院,我看你怎么办。明媚在心里得瑟。 顾朗倒也不急,在前台那儿弄来一台笔记本电脑,然后把随身携带的一个标记有“pla”的无线网卡插入了电脑中,再通过翻墙程序进入了军网,找到了《重返地球》的高清版,输入了用户名和密码,乐滋滋地开始观赏。 明媚愕然,“《重返地球》不是上映才没几天嘛,怎么就能在网上观看了?” “普通的民网上确确实实是不能观看的,但是军网上的电影几乎是与电影院同步的,所以电影上映不久,军网上就会又咯。”顾朗嚼着槟榔,笑眯眯地看着明媚,“快看吧。” “你那个无线网卡就可以随时随地地连接军网吗?” “嗯。” ------------ 第五十七章 龙脉 顾朗笑着挑眉,“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电影院?凑合着在电脑上看了得了。” 明媚本来是想坚持原则去电影院里看正版,但是终究还是经不住顾朗那边的诱惑,没一会儿就也贴了上去。《重返地球》是史密斯父子的联合作品,几乎是全家上阵,两人在戏里戏外都是父子,十分地和谐。 但纵使是打着“科幻冒险动作大片”旗号的父子联袂电影也还是让疲惫的顾朗和明媚睡着了。 暖金色的夕阳静静地笼罩着将头靠在一起熟睡两个人,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层层叠叠的山川树木陷入了傍晚安谧的宁静中。岁月静好,阳光温暖。 鸟儿在山林之间欢唱,微风带着泥土的气息包围住安睡的两人。顾朗轻轻睁开眼,扭头看着在他身旁熟睡的明媚,明媚蝉翼般的眼睫毛随着规律的呼吸上下起伏而在顾朗的脸颊上轻轻扇动,温润的鼻息深深浅浅地触碰着顾朗小麦色的皮肤,痒痒的,暖暖的。 倘若时间能就这样停住,该有多好。 顾朗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明媚,将头埋在她柔软清香的发丝间。 “你喜欢我家主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软软冷不丁地甩出这么一句话,它跳到了电脑的键盘上,一边用百度搜索着《玩具总动员》一边坏笑着看着顾朗,“你就算喜欢我家主人也不能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抱她呀。” “我哪有喜欢她?”顾朗松开了抱着明媚的手,死鸭子嘴硬,“我没有喜欢她,你不要乱说。” “我劝你如果真的喜欢我家主人最好是早一些表白。我家主人生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性格又活泼开朗乐观向上,追她的人可以从南极排到北极,你要是不抓紧,可就要错过了。” “你这娃娃还挺八卦啊。”顾朗一把揪起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玩具总动员》的软软,“你知道你家主人身体里住着的是什么么?” “我知道。”软软点点头。 “嗯。”顾朗抬头看看了眼窗外绯红的朝霞,“一切都等我将那东西从她身体里逼出来再说吧。” 明媚睡得真香的时候,顾朗一把将她给摇醒了,他扔给她一双崭新的作战靴,“休息好了,现在该上路了。” “诶?”明媚看了眼高悬在空中的月亮,“现在上路?现在天还没亮呢。” “我昨晚和你说过的。”顾朗微微皱眉,“有些路,只有在晚上才看得到。” “好吧。”明媚起身来洗漱了一番,带上些干粮,换好了衣裳跟着顾朗混出了酒店。 此时刚过午夜十二点,约莫是凌晨一点的样子。 明媚和顾朗开着车行驶到了明媚先前迷路的干饭盆峡谷里。寻找明媚无意中撞见的巨石阵。 然而这个时候的干饭盆和白天的干饭盆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白天明媚来这里的时候感觉到这里的温度明显地高于外面,花儿盛开,水雾弥漫,仿佛仙境一般,但是到了晚上,这儿的温度却骤然降低,白日里冒着白色水雾的大石头上现在则是凝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花海也枯萎成了一滩烂泥。 这里的景象和白天的时候完全是天差地别。 明媚俯下身来用手摸了摸白日里热的发烫的石头,一股冰冷的寒气就从底下涌了上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媚愕然,“白天都还是一望无际的花海,暖洋洋的跟春天似的,怎么到了晚上就像是步入了寒冬一般?” “坐在直升机里的时候,你从上向下俯瞰,有没有发很特别的地方?”顾朗穿越了枯萎的花海,爬上了一块高地。 从这里向下看去,整个干饭盆确实是呈一个一个圆接着一个圆的摸样,环环相扣,最后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大圆,乍一看,有些像某个动物的脑袋。 而在不规则大圆的后边,是一条蜿蜒崎岖的山脉,山脊连接成一条线紧紧地衔接这不规则的大圆。 “你觉得下面的地貌看上去像什么?”顾朗问明媚。 明媚端详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回答,“像蝌蚪。” 顾朗一时语塞,沉默了一会儿,斜着眼看着明媚,“你难道不觉得它组合起来像一条龙么?” “龙?”明媚睁大眼睛观察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像蝌蚪多一些。 “由干饭盆环环相扣而成的不规则圆形的大峡谷就是龙头,后面的山脉就是龙的身子。”顾朗说着便比划了一番。 “稍微少有那么一点点像。”明媚点头,“我得把这个地方记录下来,等老了乘鹤西去了,就让我的子孙后代把我埋在这里。” “这样的龙脉下头所埋下的人估计是千千万万了,哪里还轮到的你?”顾朗嘴角轻扬,指着龙头方向的一块傍着一条小溪的长满了青草的空地道,“不过那地方早在八十年前就被我顾氏买下来了,成为我顾家人的专属墓地,你若是对我以身相许,我可以考虑让你死了以后被埋葬在那里。” 明媚看着顾朗狐狸般的笑容,做出一副我懒得理你的姿态。 不就是几块埋死人的地儿吗,哪儿找不着,还非得找到这让恨不得迷路迷到死的干饭盆里来。大不了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拿块铁锹来把你这地儿给占了。 龙形地势又被人成为是龙脉,龙脉所在的地方是下葬的好去处,下葬的地方若是好了,子孙后代也跟着享福,若是不好,则子孙后代轻则破财遭灾,重则有血光之灾。 “这样好的地方,底下肯定有古墓吧。我们不如下去瞧瞧,捞点宝贝上来?”明媚笑嘻嘻地问顾朗,明媚虽说是学工科的,基本就是个历史盲。但是《盗墓笔记》和《鬼吹灯》看得不少,多多少少也只是知道这龙脉底下必有古墓的道理。 顾朗大晚上的拉她来这里探路,不会是来下斗盗墓的吧? “你倒也聪明,这条龙脉的来龙气势如巨浪,重山迭障,护卫重重,应当是大官的葬地。”顾朗说着用手将前后山脉的走势比划了一番。 “嗯。干饭盆就是天然的屏障,倘若真的有古墓,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底下肯定有价值连城的宝贝。”明媚点头道,“新乡就在这附近,周围的山被政府挖煤挖得是不成形了,政府的那些专家们也不会是不会探煤看风水的,但是这个地方却一直被保护的很好,不许开发,说明这底下的东西可能比那些煤要值钱多了。” “值钱不值钱我不在乎。”顾朗蹲下身来寻了些泥土放在手里细细地研磨,“我所在乎的,是这底下拿东西跟你身体里是不是窜出来的血红色巨手相关。” “诶?”明媚愕然。 “你还记得姑嫂矿井吗?”顾朗手中的泥土是呈深红色的,和姑嫂矿井边上用矿工们鲜血染成的泥土颇有些相似。 “姑嫂矿井离这里倒是有些距离的,和这龙脉的关系也不大。”明媚锁眉,“他们两者会有什么关系么?” ------------ 第五十八章 前情提要:姑嫂矿井是明媚身体第一次出现异样的地方。 “这个是我昨天在直升机上拍摄的照片,看看你能发现什么。”顾朗说着把一张照片递给了明媚,明媚忙打开手电筒观察,顾朗早已在照片上标记好了姑嫂矿井的位置。 明媚将照片放在一张石头上,石头的寒气刺得明媚直哆嗦,晚上的气温是越来越低了,明媚呵了口寒气,拿出一只记号笔,在照片上比划了一番。顿时恍然大悟,八年前的事故,也许就和这龙脉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姑嫂矿井小小的一个点儿,乍一看和龙脉完全不相干,仔细一看,却恰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政府将龙脉周围的山开发出来挖煤采矿,把山体都给都给掏空了,自以为留着龙脉不挖就没事了。可偏偏是犯了大忌而不自知,《陋室铭》中说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谁离不开龙,同样的道理,龙也离不开水。 煤矿是山神的血脉,说白了就是山的血脉。 龙脉四周围的群山乍一看不起眼,仔细看来,这些山林却是一圈一圈一层一层地将龙脉给包围住的,联想一下,就仿佛是一条龙在水中荡起的了一圈一圈的涟漪一般。 而“泉眼”,正式姑嫂矿井。 龙脉是保护住了,可是它所赖以生存的“泉水”都被挖的残缺不全了。连泉眼都被挖了。 难怪挖姑嫂矿井的时候会出事了。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明媚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过比起这些,她现在觉得更奇怪的倒是顾朗的反应。 顾朗仿佛在冥冥之中就知道这一切似的,一步一步,一层一层地将她带到这里来。莫非顾朗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他接近明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想到这里顿时一阵胆寒,她收起了照片,冷着脸问顾朗,“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多事情?你又为什么会要带我来这里?”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因为我家的祖坟迁移到这里了。”顾朗轻轻挑眉,笑嘻嘻地看你这明媚,“身为孝子,我每年都要来这里拜祭祖先,这儿的地势我观察很久了。我们顾氏想要将这附近收下来然后投资开发成旅游区,我当然要多做考察的。八年前你在姑嫂矿井发疯伤人的事情我也早就听说了。一直在琢磨其中缘由,前些日子军方派来一个营地驻扎在这附近,对外宣称是为了进行野外训练,其实是因为这龙脉出了问题。所以才前来调查。” “营地?”明媚锁眉,“就是我们拿枪支弹药的那个营地吗?” “嗯。”顾朗轻轻点头。 “这里的龙脉究竟是出来什么问题?”明媚看向四周为枯萎的花海和结着冰晶的石头块,心里稍微有了一点儿头绪,白天的时候,这儿是一片温暖明媚的春景,到了晚上,就变成了寒冷的冬日摸样了,必有蹊跷。 “具体有什么问题,也得我们找到那个巨石阵了才知道。”顾朗话音刚落,本来是寂静无声的枯萎花丛里突然响起了一阵“簌簌”的声音。一个匍匐在地上的黑影在黑黢黢的花丛中迅速地晃了一下,一闪而过。 “什么东西?”明媚警惕地端起了枪。 顾朗也不说话了,蹲下身来狼一般地在花丛里搜寻,方才的黑影在红色的淤泥地中留下了两个巴掌印和两个比较浅的脚印,这儿是龙脉所在地,想必也会吸引来不少盗墓贼,倘若刚才的谈话内容被那些家伙听到可就糟糕了,一阵风吹过,地上枯萎的花瓣旋转着升腾上空中,一阵“沙沙”声过后,黑森森的花海又陷入了一片诡谲的静谧之中。 明媚打着手电在花海中搜寻,除了淤泥和枯萎的花瓣树枝之外,什么都没有。 方才的,大概是幻觉吧。明媚轻轻舒了口气,在地下搜寻的顾朗也一无所获。应该就是幻觉。 明媚放下了枪,从背包里取出矿泉水来喝。一个冰冷坚硬的金属枪筒突然就抵住了明媚的后颈,“举起来手来,不许动。”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如老鼠一般,细碎而猥琐。 明媚将双手举过头顶,慢慢地转过身。 “那边的那个男人,放下你手中的枪!否则我就一枪毙了这女的!”枪筒离明媚更近了一步,顾朗放下了手中的枪,暗暗握紧了腰间的瑞士军刀。 “把枪筒离我远点,留下火药印子就难看了。”明媚不满地嘟嚷了一句,完完全全地转过身来了。 拿枪指着她的是一个异常瘦小的男人,男人细胳膊细腿的,比明媚那减肥减到去住院的闺蜜还要瘦,两条大腿看着还没顾朗的胳膊粗,当然,顾朗是肌肉紧致的精壮型男人。 男人的身高和明媚相差不远,长得倒是还有几分清秀。 “告诉我,巨石阵在哪里?”男子的声音沙哑而又怪异。 “我不知道。”明媚挑眉,还真遇上贼人了,不过他现在是形影单只的也不难对付。 “说!”男子似乎有些恼怒了,枪杆子直接就滴在了明媚的胸膛上。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这人很好色诶,干嘛拿枪杆子袭击我的胸部----” “少废话,告诉我巨石阵怎么走?!”男子有些恼怒地扣了扣扳机。 “大概就从这里出发直走两百米,左转,再右转,再左转,再右转..“明媚朝着顾朗的使了个眼色,便开始絮絮叨叨地和男子啰嗦,以分散男子的注意力,顾朗趁着明媚纠缠男子那男子之际,偷偷地潜伏到了男子的身后,举起了军刀,男子翻身向顾朗设计,顾朗纵身一跃,跳入了花海中,明媚趁机从背后砸了男子一棒子。 男子被砸得头晕目眩,顾朗又闪电般地将他扑倒在地,夺下了他手里的枪。 “我没有恶意!”男子大声求饶。 “你都拿着枪指着我了,你还说你没有恶意,你骗幼儿园小孩啊?”明媚蹲下身来用锋利的刀刃在男子的脸庞上比划。 “我真没恶意,我要找到巨石阵,才能救我兄弟啊!” 明媚不理他,吓唬似地用小刀划男子的脸,没想到那男子竟并不躲闪。顾朗用绳子将那男子绑了起来,绑在了石头上。 明媚拿枪指着男子,轻轻耸肩,“我来查户口的,报上你的姓名,职业,背景以及此行的目的。” “我叫王金,是个古董贩子,当然也下斗盗过墓。” “直接说你是盗墓贼不就行啦,真不诚实。” “我来这里,是想救我兄弟。”男子说着低下了头。他将身体蜷缩成了一团,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被捆绑在石头上的身体忽然就像气球一样瘪了下去,原本就单薄瘦弱的身体恍然就变得似乎只有一个单层蛋糕的厚度了,轻轻松松地就从绳子里头钻了出来。明媚忙用枪抵住了他的胸口。 “你们也看到了,我是会缩骨功的,现在如果我想逃走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我真的需要你们的帮助。我要找到巨石阵,要救我兄弟。”王金的表情忽然变得诚恳,一张耗子一样的脸庞上突然注满了真诚,明媚有些不习惯。 这个人是会缩骨功的。怪不得长的那般瘦小,跟猴子一样。几乎每一个盗墓团伙里都会有一个会缩骨功的人,每当发现一个古墓的时候,打好盗洞以后,首先都会将一个身形瘦小的人用绳子捆着从盗洞里放下去进行初探,待他确定了底下没有大的危险以后,其他的人再下去,这个人一般被称为“先锋者”,先锋者必须是身手敏捷,身材瘦小,许多高手级别的先锋者都是会缩骨功的。 “你口口声声说要救你兄弟,你的兄弟到底是怎么了?”顾朗用微型测谎仪将王金扫描了一圈,确认了他大概没撒谎。 “想不到你还随身携带着这东西啊。”明媚夺过测谎仪打趣似儿地看这顾朗,“您的防骗意识很强啊。” “以前不带的,自从遇见你以后连睡觉都要带着。”顾朗微笑着调侃。 “如果二位肯带我去找巨石阵,我这就带你们去见我的兄弟。”王金一咧开嘴就露出来一排金牙齿。 明媚忽然觉得这家伙似乎有点眼熟,回忆了好一会儿,想起来她曾在一张通缉令上见过这个王金。 那是三五个月前的事情了,因为当时她经济特困难,房租都快交不起了,所以对通缉令上王金的那一排金牙印象特别深刻。 话扯远了,明媚依稀记得王金被通缉的原因是连杀三人。她瞬间就提高了警惕,这小子还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据报道,他杀的那三个人都是和他一起下斗盗墓的同伙儿,警方说王金是被钱迷住了眼,所以残忍地将那三个人给杀害了,警方表示那三人的死法很惨,均是被王金泡在水缸里生生溺死的,溺死以后还被王金用电锯肢解分尸了,最后王金将他们的尸体埋葬成了一个六芒星的形状,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要多冷血有多冷血。 这么个穷凶恶极的主,现在是信还是不信呢? ------------ 第五十九章 “带我们去吧。”没等明媚说话,顾朗先开了口,“如果是受了伤,我有办法。” “好,好。”一听说顾朗要伸出援手,王金咧开嘴笑了,连连点头。 明媚心里倒是仍然存着几丝戒备,王金在前面带着路,慢慢地穿越了整片枯萎的花海,停在了一条小溪前边。 由于温度过低,小溪已经被完全冰冻住了,冒着阵阵寒气的冰块浮动在缓缓流淌的溪水中,冰水混合物的温度是零摄氏度,明媚将手伸下去探了探水温,冷得刺骨。 王金走到小溪旁边伫立着的几颗奇形怪状的石头旁边,石头上拴着一根粗粗的尼龙绳,王金用力将尼龙绳慢慢地拉了上来,明媚看到漂浮着冰块的水面上慢慢地浮起了一丝丝的涟漪,清澈见底的水面下,一个人形的干瘪躯体慢慢地冲开了水面。待王金将那躯体完完全全拉上来,明媚和顾朗才看清楚了,确确实实是一个人, 一个被冰块完完全全包围住的男人,男人约莫三十岁左右的摸样,紧紧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冰棺”里,男人的身体整个已经胀大了接近两倍,完全不成人形了,一张脸肿的跟发酵中的大面包一样,四肢完全就变成了软绵绵的大肉棒。手指肿的和旺旺棒棒冰一般粗。很是吓人。 “他在水里泡了多久了?”明媚努力地压住心底的恶心感,问一旁的王金。 “两个星期了。”王金锁眉,“我在这里也找了两个星期了。”他说完便又挪到了另外一块石头跟前,这块石头上同样绑着一根粗粗的尼龙绳,尼龙绳的那一头,同样是一个浑身浮肿半死不活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媚转头问王金。她记得他是被通缉的囚犯,莫非这两个人也是他沉到水里去的么,还是另有隐情? “这件事,还有从三个与前说起。”王金的稀疏的眉毛皱了起来。 三个月前 王金和他的一群弟兄们准备在新乡这边承包一个煤矿,然后将他们盗墓卖古董得来的黑钱通过煤矿的运营洗白。 一行人在考察实地的时候误打误撞地在干饭盆里迷了路。 和明媚一样,他们起先也是被困在干饭盆中走不出去。 后来就摸到了花海这边来,穿越了整个花海以后,他们和明媚一样见到了巨石阵。 “兄弟,这巨石阵摆的这么严谨,又在这天然迷宫干饭盆里头,我估摸着这底下有东西啊。”一个胖子说着就将洛阳铲沿着巨石阵的大石门铲了下去。 铲子带起了一些深褐色的泥土,泥土中夹杂着些蓝绿色的斑点。 王金把铲子上的泥土挖了些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有金属的味道。 铜器生锈以后会出现蓝色的铜锈和土中的青蓝色斑点是一致的。 这底下果真有宝贝,王金一喜,二话不说地和同行地几个兄弟打起了盗洞来。 不一会儿,经验丰富的这一群人就将盗洞打好了,先用绳子将王金给团团捆住,一点一点地将王金放下了盗洞。 盗洞打得很长,约莫是半米宽,对于会缩骨功的王金来说位置倒是绰绰有余的。 王金从盗洞里头下去,大约向下潜了二三十米的样子,碰到了古墓的第一层防盗层,王金顿时觉得气短胸闷,将土拨开,点燃一根蜡烛,蜡烛瞬间就熄灭了。 这里头的氧气少的可怕,王金观察了一下第一层防盗层上的结构,发现者上头竟然有大大小小的一些气孔,气孔里头缓缓地放出一些青色的气体。 怕是毒气,王金忙捂住了口鼻。点燃了蜡烛,将其放在了青色的气体之间,蜡烛的火焰“兹”地一声就迸射出了大的火花。这青色的气体中出来毒气之外应当还有甲烷等助燃助爆的气体,大大的青石板子上刻着一行字“盗墓者,必亡。”这几个字出来中文汉子版的,下头居然还有英文标注。 莫非这墓主人是清朝人,倘若是清朝人,宝贝可就多了。 王金不由得得意了起来,他盗的墓也不算少了,所看到的这样的“诅咒”也不少了。 古人就是神神叨叨的,就爱故弄玄虚,总是爱在墓墙上写神马“盗墓者,必亡”之类的话,司空见惯的王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眼里。让上头的人低下来兵工铲,敲了敲防盗层的青钻,好一会儿才有细不可闻的回音。 倘若是清朝人的暮,这墓墙和防盗层至少有个两三米,而且都是由坚硬的青石板叠加而成,若是要用铲子来挖,估计得挖到警察来。 琢磨了一会儿,王金回到了地面,和几个同行的弟兄商量了一会儿,决定绕开墓墙,从墓的下方突破。 说干就干,几个人大致地估摸了一下墓的整体深度,开了盗洞一直到了墓的正下方,然后再继续垂直向下,挖开一个竖井,接着再用工具向上面挖,把墓底挖穿一个小洞,于是很轻松的……墓底的地板、石料、木头等等直接就进了垂直的竖井里了…. 一行人便轻轻松松地通过这个小洞就进入墓的内部,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并不是清代的墓。 并且,他们费劲辛苦地挖到了墓室里头,本以为可以捞到宝贝,可谁知道这里头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棺木,没有陪葬品,没有耳室。 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大墓室,但墓室里并没有其他盗洞的痕迹,也就是说,这里也没有其他的盗墓贼光临过,那么,到底这里空无一物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不等王金几人想明白,墓室阴暗的角落里突然就响起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狗吠声。 长明灯昏暗的光芒下,一只拥有者荧光绿眼睛的三头巨犬咆哮着朝着这一行人扑了过来,张开了血盆大口,白森森的牙齿一下就咬住了行动最不便的胖子。闪电般地用锋利的爪子将胖子肥嘟嘟的身体撕成了两半霎时是鲜血横流,那胖子还来不及喊叫就已经变成了一摊血肉模糊的尸体。 其他的几个人吓得浑身发抖,赶紧爬到了地面上去。 可噩梦才刚刚开始。 从那一天起,几个人每天晚上都会梦到那个阴森森的墓室和那狰狞可怖的三头巨犬。 七七四十九天以后,王金一行七个人包下来一个小矿井,热火朝天地开始忙碌煤矿里头的事情,慢慢地就把那一日里发生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可是,事故恰恰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发生的。 讲述到这里,王金突然苦笑了一声,舔了舔嘴唇,“我被警察局通缉了。他们说我杀害了我的三个弟兄。” ------------ 第六十章 “嗯,我见到过通缉令。”明媚轻轻点头,眯起眼来狐疑地问王金,“那三个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是。”王金痛苦地点点头,明媚立刻将手指扣在了扳机上,保持着高度警惕。 “我不是故意要杀他们。”王金痛苦地低下了头。回忆着数十天以前的事情。 这是王金一行七人从墓室里出来的第五十天。 王金正在矿井上头忙活,七人中最瘦的瘦子给王金送盒饭来。瘦子来的时候累的是满头大汗,嘴唇干裂,脸色发白。他一到王金那里就找王金要水喝。 “怎么啦,怎么满头大汗的?从出租屋到我这儿也没几米远啊。”王金递给了瘦子一碗水,笑着调侃他。 “我他妈的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这两天就一个劲儿地想喝水。”瘦子“咕噜咕噜”地喝完了一大碗水,又找王金要了一碗。而他在喝完水以后,浑身上下就莫名其妙地不断地冒汗。 他分明就好好地坐在王金的旁边,动也没动,此时的天气也不算热,倒是很凉爽,王金还穿着外套,但是瘦子就是浑身上下不停地冒汗。 “哎呀,我口渴,快给我拿水来。”瘦子一边擦着汗,一边找王金要水。 王金又递给了瘦子一大碗水,他接过后一口气就喝完了。 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瘦子一喝完水,浑身就开始冒汗。一滴接一滴,一下子就濡湿了他的衣裳。 “你很热吗?”王金奇怪地问瘦子。 “我不热,我他妈还冷。”瘦子说着裹紧了衣裳。 “那怎么流这么多汗?”王金关切地问,“你该去医院找个医生看看了。” 瘦子没有说话,半晌,兀自走进王金的屋子里去,搬起饮水机上的大桶纯净水,“咕噜”“咕噜”地往嘴巴里灌。 王金目瞪口呆地看着如水牛一般贪婪地喝着水的瘦子,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一遍喝着水,他的身上一边就流着“哗啦啦”的汗水。就仿佛是从他嘴巴里进去的水又从他皮肤的毛孔里头冒出来了。 “别喝了,别喝了。”王金止住不断地喝着水的瘦子,“我带你去医院瞧瞧医生。” 王金带着瘦子在医院做遍了所有的检查项目,终究是没查出原因,医生看着瘦子的检查报告,扶了扶眼镜,“这位小哥,你朋友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没问题。” “嗯。那他为什么会这样一边不停地喝水一边大量地流汗?”王金担忧地看着仍然在不停地喝着水的瘦子焦急地问医生。 “可能是心理原因吧。”医生扶了扶眼镜,“我给他开点抑制出汗的药。你带他回去休息几天没准就好了。” “好。”王金取了药之后就将瘦子带回了家。并叮嘱瘦子要按时吃药。一切都交代好以后,第二天的瘦子似乎是正常多了。没有喊口渴了,也没有大量地流汗了。 可是到第三天,瘦子就不再是瘦子了。他浑身浮肿不堪,整个人跟一个肉球一样趴在水缸边上大口大口地喝水,身体也不出汗了。所以没喝一口水肚子就会涨大一分。衬衣上的扣子全部都被撑得裂开了。 提着水果来探望的王金吓得赶紧跑到了瘦子的身旁,将他扶了起来,此时的瘦子哪儿还有一点儿人形,无色无形的水仿佛是渗透进了他的四肢百骸,他整个人肿大了整整一倍,一捏上去,水盈盈的。清冽的水在他薄薄的皮肤下面流动,鼓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泡,很是吓人。 “我好渴,好渴.。”纵使是身体变成了这样子瘦子依然是口渴地嘴唇干裂。 王金将一根针放在火焰上消了毒然后就朝着瘦子鼓起的胳膊扎了下去,浅黄色的水混合着体液缓缓地流了出来,十分的恶心。 瘦子依然如饥似渴地在水缸里吸水,而他的身体肿胀的越来越大。 王金着急得不得了,找来几根针一一地插在他肿胀的四肢上和肚皮上,缓缓地为他防水。 可是防水的速度压根儿就赶不上他喝水的速度。 很快,他就肿胀的肚皮就折磨得他上吐下泻,大小便失禁了。王金忙去外头给他请大夫。 “我要---我要喝水---”瘦子说着就整个泡入了水缸里。“咕噜咕噜”地吸水进肚子里。等到王金回来的时候,瘦子已经溺死在水缸里了。整个人像肿成了肥大的死鱼,肚皮向外翻着,一双死鱼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十分惊悚。 而扎在他身上的那些针已被他抓了下来,猩红的鲜血混合着黄色的污水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瘦子的死仅仅是一个开始,紧接着,一行七人中的阿兵哥陆成和探风水的杨铭也和瘦子有了一摸一样的症状,王金不忍心看着他们最后落成瘦子的那副摸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溺死。 警方没有办法破这离奇的案子,再加上现场都有王金的指纹,王金自然就成了头号嫌疑犯。 王金意识到可能是墓室里的某些东西让他们变成了这幅摸样,就如法老的诅咒那般,这仅仅才是噩梦的开始,王金和其他几个人开始夜夜地梦到那个墓室和那头神秘的三头巨犬。 一个月后,除了王金之外的其他人也染上了一模一样的毛病。 “我将余下的两个弟兄运到了这里来,然后用冰棺将他们冻住,我想解开墓室里的诅咒后复活他们,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这里寻找巨石阵,可是却怎么也找不着了。”王金垂下头来懊恼地用拳头打着自己的脑袋,急躁地嘟嚷,“怎么就找不到呢?怎么就找不到呢?” 听完了王金的口述,明媚顿时就软下来心来,也许他说的是属实的。这些在外头倒斗的人虽然没有保护祖国宝贵文化遗产的意识,但是兄弟之间的义气还是有的。 如此一来,明媚便对王金一行人产生了隐隐的同情心,态度也缓和了下来。反正要查她身体的怪物也得找到那个巨石阵和古墓,索性就一起走好了。 王金听说明媚要和他一道,感激得不得了。 顾朗踱步到了小溪的另一边,朝着里头扔了块石头。 一阵涟漪散开,一块方形浮冰慢慢地浮出了水面。明媚撇过头去看,一张熟悉的面庞浮现在眼前。 长方形的浮冰里头躺着个苍白而又美丽的睡美人儿----尹温雪。 尹温雪双眼紧闭,秀丽的眉毛浅浅地蹙成了一团,高挺小巧的鼻子被坚冰包裹地严严实实,没有一丝呼吸的余地。 她樱花般似的双唇紧紧地抿着,白皙精致的脸庞上挂着一丝痛苦。 “温雪怎么会在这里?”明媚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顾朗走到浮冰旁边,操起了兵工铲,侧过头来问明媚,“要破冰么?” “破吧。说不定还有救。”明媚说完便用力地将装着尹温雪的冰棺拉上了水面,在一旁生了一堆火,准备好了毛毯和取暖的外套,然后和顾朗一道用兵工铲破开了冰棺,将昏迷的尹温雪给救上了岸来,脱下了她被冰水濡湿的衣裳,给她的身体裹上了毛巾和外套,扶着她在火堆边上躺好。 暖黄色的火焰“噼噼啪啪”地温暖着尹温雪的身子,慢慢地将热量传递给她。 明媚怕尹温雪醒不过来,担忧地抱紧了她,用自己身体的温度温暖着浑身冰冷尹温雪。 良久,尹温雪僵硬的身子才慢慢地变得柔软,体温也渐渐回升。 不知为何,明媚觉得她的身体比以前似乎要轻了一些,也单薄了许多,也许是被困在这冰棺里头闹得吧,明媚并没有多想。顾朗趁机对尹温雪实施了急救,给她注射了肾上腺素等刺激机体重新苏醒的激素。 折腾了半晌,尹温雪仍然是双目紧闭,丝毫没有要苏醒的摸样。 就在此时,白白突然从明媚的身体里跳了出来,爬上了尹温雪的嘴唇,贴在她樱红的嘴唇上,几缕仿若白色水雾般的气体缓缓地从白白的身体里流出,伴随着一缕缕晶莹剔透的蚕丝,流入了尹温雪的的唇齿之间。 良久,尹温雪的手指轻轻地颤动,随即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见她醒了,白白赶紧从她唇上移开,跳回了明媚的手掌心里,肥嘟嘟的小脸微微发红,羞涩地扭动着身子。黑溜溜的眼睛关切地看向尹温雪。 这家伙刚才和尹温雪接吻了,然后就害羞了。 小虫子居然也会害羞,明媚觉得白白的智商是越来越高了。它的行为和表情也越来越像人类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苏瑾呢?”尹温雪醒过来以后问的第一句话。 “我们在这里寻找巨石阵。”明媚伸手摸了摸尹温雪的额头,确认她身体的温度基本回升到正常以后才轻轻地舒了口气,“总算是好一点了。” “巨石阵?”尹温雪微微蹙眉,转而问顾朗和明媚道,“你们有没有看到苏瑾?” “没有。”顾朗摇头,“我们并没有看到苏瑾,而且,你又为什么会被埋在冰棺里?” “说来话长。”尹温雪轻轻咬唇,她不太想让顾朗和明媚知道她早已经死去了的事实,于是便扯了个幌子,“我身体出了点问题,苏瑾带我来这里寻找解药,他见我支撑不住了,就把我的身体用冰棺冻住藏在了河里。” 尹温雪自从在孤儿院遇到她的转世雪莉以后就凄惨地被雪莉吸收掉了魂魄,雪莉使她身体的灵子浓度降低,导致她的身体变得极其孱弱,昏死了过去,苏瑾为了保存住她的肉体就将她封在了冰棺里,藏在了这冻住的小溪内。 白白在看到尹温雪的第一眼就知道她的魂魄不全了,灵子浓度降低,必须用其他的魂魄来填补,而白白平日里就喜欢吸食飘荡在大街上的残魂,所以方才就将自己的点心分了尹温雪一点,这才将她救醒。 “我们没看到苏瑾。”明媚皱眉,不过方才听王金说到三头巨犬,明媚和顾朗的第一反应就是苏瑾。 尹温雪的眸子里注满了担忧,现在不知情的明媚和顾朗将她从冰棺里放了出来,就破开了苏瑾设下的封印,而她身体的帮助她固定住魂魄的离魂珠也因为到了破坏而残损不全了,那么体内的残余的魂魄还是会一点一滴地流走,倘若不吸食其他魂魄,尹温雪也撑不了多久了。 “温雪,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苏瑾他为你找什么去了?”明媚关切地问。 尹温雪踟蹰了一会儿,说出了真相,“他为我找定魂珠去了。” 听到定魂珠三个字,顾朗的心里立马就豁然开朗了。 定魂珠是能让起死回生的宝贝儿,它能将死去了的人的魂魄稳固在躯体内,从而创造起死回生的奇迹。 而这定魂珠在世间是少得可怜,但是对于苏瑾顾朗是十分了解的,没有十二分把握的事情,他苏瑾不会去做,既然他寻定魂珠寻到这里来了,也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定魂珠就在以巨石阵为入口的那个古墓里!那么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巨石阵。 待尹温雪休息好了以后,一行四个人便开始继续寻找巨石阵。 可这巨石阵就像是会移动的变色龙一般,就是不让他们几人靠近。 而在花海的另一边。 在龙脉的龙头之上,苏瑾淡然地伫立在巨石阵的中心,双眼被一块黑色的布蒙住,不断咆哮着的地狱犬正匍匐在他脚边,警惕地看着周围,低声嘶吼着。 月光落在巨大的石头上,投下一个个暗色的影子。 斑驳错错的影子里如悄无声息地冒出一个个黑衣人。 黑衣人静默地在巨石投下的影子里出生,他们层层叠叠地将苏瑾围住,掏出了出锋利的大刀和长剑,而他们所及之地,没有一丝脚印,也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静谧地可怕。 ------------ 第六十一章 从黑色影子里走出来的黑衣人在月光下变得透明,一个接一个地像苏瑾发起攻击。 苏瑾低着头,蒙住双眼,用耳朵聆听变化着的风声,以判断黑衣人所在的位置。 趴在他身旁的地狱犬一跃而起,龇着牙撕咬着透明的空气,凭借着嗅觉从虚无的空气里搜寻黑衣人的位置,猩红的鲜血喷涌而出,被围困在黑衣人中心的苏瑾取月光为剑,将一抹抹洁白的月光化为万千利刃从身体的四面八方射出,追击者空气中的黑衣人,霎时是鲜血四溅。 受了伤的黑衣人在空气中显露出了原形,跌落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苏瑾乘胜追击,取月光为长剑如串糖葫芦一般地将地上的黑衣人刺在了剑上。 巨石投下的影子里中又诞生了无数的黑衣人,他们接二连三一批又一批潮水般地向着苏瑾袭来。地狱犬挡在苏瑾前面,撕咬着在空气中隐形的黑衣人。 苏瑾闪电般地跳到巨石旁边,以大量的月光为冲击波大力地击碎了巨石,破坏了影子的来源。 没有了影子,黑衣人便无法再连绵不绝地跳出来。 苏瑾一面应对着汹涌而来的黑衣人,一面逐一击碎巨石,毁掉了整个巨石阵。苏瑾解开眼罩,伸手握住了趴在地上的一个黑衣人的脖子,眯起眼来问他,“定魂珠是否在这底下的地宫里?” “我不知道。”黑衣人机械似地回答。声音如同被操纵了的木偶一把古怪。 苏瑾不理会他,五指用力,“咔嚓”一声就掐断了他的脖子。地狱犬刨起地面上的泥土,一个月半米宽的盗洞出现在苏瑾面前,苏瑾毫不迟疑地跳了下去。 明媚一行人还在为找不到巨石阵而发愁,白白从明媚的身体里跳了出来,扇动着一双透明的小翅膀,在前面为他们带路。 “这里是怎么回事?”明媚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的一滩滩狰狞碎石和血流成河的尸体,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好端端的巨石阵变成了一滩碎石,碎石的旁边还陈列着横七八竖的尸体。 “是阴兵。”顾朗蹲在一句尸体旁简单地做了个检查,“这些黑衣人是守护着这地下陵寝的阴兵。他们从月光下的影子里诞生,明早太阳一出来,他们就会消失。” “是谁将他们干掉的?”明媚用枪挑起一具尸体,尸体的胸口有个血肉模糊的大洞。但却不见武器。 “是苏瑾。”尹温雪指着一具被撕扯成了两半的尸体,微微蹙眉,“这上面地狱犬的咬痕,苏瑾应该来过这地方了。” “地狱犬----”盯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王金被顿时吓得浑身发抖。 “王金,你们上一次开凿的盗洞在哪里?”明媚偏过头来问吓得瑟瑟发抖的王金。 王金三步作两步地走到一个小土堆前边,指着地上淌着鲜血的盗洞,“这就是上一次我们挖的盗洞。我们记得上一次我们离开的时候用土将盗洞覆盖住了的,可是这土都被人给掀起来了,看来是有人下去了。” “你先下去。”明媚将王金推到最前方,一脚踹了下去,王金直直地坠落在了盗洞的最底层。摔得不轻。 王金下去以后半晌都没有反应,明媚于是扔了个火折子下去,火折子照亮了漆黑狭窄的盗洞,盗洞的深度大大出乎明媚的意料,以及火折子还未触及到底部就已经熄灭地无影无踪了。 顾不了那么多七七八八的了,明媚率先跳了下去。顾朗和尹温雪紧随其后。 盗洞的底部是一个坚硬的石板,摔得明媚屁股生疼。 明媚站起身来一头撞进了顾朗的怀里。顾朗忙捂住了她的口鼻。就在他们坠落的石板上落着大大小小的孔洞,洞里头开始冒出一缕一缕暗青色的烟雾来。 “是毒气。我们必须在毒气蔓延满整个盗洞之前将石板打出洞来。”顾朗说着就舞动了兵工铲。 “用兵工铲要挖到什么是去?用手榴弹吧。”明媚说着便掏出了一枚手榴弹放在顾朗手里,眨巴眨巴眼眼睛,“你好歹也算是军队的一份子,咱们几个人中间也就你会用手榴弹了。” 明媚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顾朗爬到距离石板约莫三十米的竖井里,双脚劈开撑在竖井里头,然后将手榴弹扔了下去。 “轰”地一声响,石板被砸开了。烟雾散去之后,坚硬的防盗层就只剩下一堆碎石了。 盗洞里头的土也被炸松了,顾朗随着松动的泥土向下落了下去,速度飞快。他将兵工铲横出来插在了盗洞的两侧,减缓了下坠的速度。 在听“咚”地一声响,猝不及防的明媚和尹温雪从上头摔了下来,硬生生地压在了正准备完美下坠的顾朗身上,三个人便一起向下坠了下去,“嘭”地一声落地后,垫在最底层的顾朗疼得牙痒痒。 明媚从地上站了起来,环视了四周围一圈,发现他们正处在一个黑黢黢的洞里,这个洞比上面的盗洞要大多了,呈三十度向下倾斜。 “这洞应该是通向地宫的吧?”明媚转过头来问一脸苦逼的顾朗。 “我不知道。”顾朗揉了揉被压得生疼的肩膀,脸上有一些生气的表情。 “有那么疼么?”明媚一把挽住了尹温雪的胳膊,“我和温雪两个估计都不超过一百斤,加起来也不到两百斤,你有那么不禁压么?” “你们俩合起来是两千金。”顾朗挑眉,“两个‘千金’大小姐,不就是两千金么?还说不重?” “就你会贫嘴。”明媚还准备和顾朗抬杠下去,一旁的尹温雪突然轻轻地尖叫了一声,明媚忙打开了手电筒朝着尹温雪照过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尹温雪微微皱眉道:“刚才不知道是什么爬我手上了,黏糊糊的,像块冰似的,凉的钻心地疼!” 明媚拿手电筒照到地上一看,是一条半通明的白虫子,大小和白白差不多,头上长着两个不大的触角,正在地上蠕动着,它爬行的地方拖着一条长长的淡蓝色的痕迹。 “这是一条鼻涕虫吧?”明媚恶心地瘪了瘪嘴尹温雪,“温雪你刚才是被这虫子爬了么?” “不是被爬了,是被咬了,你看我的手,都被它咬去一层皮了。”尹温雪说这锁紧了眉,“鼻涕虫是不会咬人的吧?” 明媚一看尹温雪的手背,果然有一小块伤口正流着血。这才明白刚才那白虫子拖着的淡红痕迹是尹温雪的血和着它的黏液。 顾朗蹲在地上看了看道:“这东西根本就不是鼻涕虫,这东西叫陵蚰,又叫尸蝥,是肉食动物。” “肉食动物?”明媚看看这地上长得鼻涕虫的虫子,不由得想起了在山林里碰到的那些人脑虫,“像这种的小体型的食肉虫子数目估计是巨大的。” “嗯。”顾朗轻轻点头:“它之所以又叫尸蝥,正是因为它是吃死人肉长大的,明代有一本书名叫《尸蝥丛谈》,就是讲这东西的厉害,书里面说,尸蝥吃人腐肉助人超度,抵消人的生前罪过。说白了这东西就是生活在墓穴里尸体上的寄生虫。”顾然随即转头看向明媚,“你说得对,尸蝥是成群结队活动的生物。” “你们快看那边!”明媚捂着受伤的手背指向洞左侧的墙上,明媚随即起身,看到墙上有很多小东西在动,顾朗拿手电筒一照,一行人不禁讶然失色――无数的尸蝥们正从墙上的小孔中往外爬! 明媚拿着火折子照了照前面的墙壁,数不胜数的尸蝥从墙孔中爬出来,有些已经掉在地上,顺着尸蝥掉落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时已经有好几只尸已经爬到了明媚拿着火折子的手臂上! 明媚赶紧抖落掉这些黏糊糊的东西,大声道:“快走!快走!这尸蝥估计全部都要出动了,” “我走最前面开路,阿媚你走最后面收尾,温雪你身体不适就走最中间。”顾朗说着便跑到了最前方,一边跑着边挥着火把烧掉前面的尸蝥,庆幸的是洞顶没有尸蝥。明媚伸手背包里的松油火把,这火把一共带了四根,他和顾朗一人一根后还剩下两根。倒不是因为火把产生的光亮要比手电筒强烈,主要是因为火焰可以驱虫。 明媚背着身子对着尹温雪,用燃着的火把烧退从后面追过来的尸蝥。怎奈尸蝥却越来越多,火把挥舞过的地面黑了一片,发出焦糊味道,但火把一过,那些尸蝥又聚集起来,移动的速度也非常的快。 白白兴奋地从明媚的身体里跳了出来,箭一般地飞出去吃那些半透明的恶心虫子。对于它来说倒是又可以饱餐了一顿了。 尹温雪没有拿火把,手中只有一个火折子和一个兵工铲,温雪向爬在两旁挡路的尸蝥拼命挥动着,不让尸蝥们靠近明媚和顾朗。 就在这时,前面的顾朗突然停下,尹温雪一个回势躲闪不及,就势撞在了顾朗身上,后面接二连三撞了过来。 顾朗一把将火把甩到前方去了,迅速地端起了枪。 明媚正准备问怎么回事,转身看向前面掉落火把的地方,一个白色的庞然大物堵住了大半个墓洞。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白色的巨大尸蝥,尸蝥横在了山洞前面,堵住了大半个洞口,体积之大令人汗颜。 看来这东西就是尸蝥虫王了,擒贼先擒王,要想继续向前走,必先得过尸蝥虫王这关。 但是眼前的这个东西也太大了,身体比大象腿还粗,一双眼睛果盘大小,黑溜溜的,十分吓人。 尸蝥虫王横在前面,顾朗用枪一阵扫射再加上地上燃烧着的火把让它暂时无法靠近,但是明媚要应对的这些小尸蝥们见大王出来了就越发地猖狂了,前仆后继地朝着明媚发起攻击。明媚手上的火把将虫子的肉体烧得“噼噼啪啪”直响。 白白一边吃着成群结队的尸蝥,一边吐着丝,将那些小虫子都毒死了。 但纵使是这样,明媚和白白应付地仍然很吃力,明媚一边用烧死从两侧墙洞里源源不断涌出的尸蝥,一边看着前面白森森的虫王。顾朗端着枪对着那劳什子一番扫射,可那虫王坚韧不拔地狠,怎么打都打不穿。 身上被子弹打出的洞里不断地往下滴这绿色粘稠的血液,那血液慢慢汇成小水流,慢慢地浇灭了火把。无奈它只怕或不怕枪弹,子弹打入它的身体都被它肉乎乎的虫肉给包裹住了,只偶尔留下几个弹孔。明媚心想现在是完了,基本上是四面受敌,只有头顶上还算安全,按理说头顶上应该也会有尸蝥的,那为什么头顶上的洞壁会没有尸蝥呢?莫非这上头有什么东西? 也就在明媚一晃神儿的功夫,前面火把“哧”地一声灭了。尸蝥虫王撒欢儿似地朝着明媚一行人扑了过来。 在最前边的顾朗突然掏出了一把长刀,拔刀出鞘,啥时是寒光闪闪。明媚仔细看去,那是一把生锈了一半的黑金长刀,长刀浑身是暗黑色的,上面生有些许斑驳的铁锈,看样子年岁很久,但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顾朗纵身一跃,挥刀向前,恰在此时,虫王肚子底下又涌出了很多尸蝥,尹温雪迅速燃气一支火把,用火把烧退前面涌来的尸蝥,给顾朗最掩护。 ------------ 第六十二章 尸蝥虫王 明媚看这情况不对,与尹温雪背对背站着,一个应付前边的小尸蝥,一个应付后面的小尸蝥们。 “温雪,你发没发现这虫王在一点点变小?” 尹温雪点点头,“嗯,是没有先前那么大了。” “敢情这大虫子还能生小虫子,如果顾朗一刀避开了那大虫子的肚子,估计小虫子的数量会是现在的好几倍,到时候那就糟糕了。”尹温雪说这忙朝着挥刀向前劈的顾朗吼了一声,“顾朗,时间不多了,尸蝥虽小可架不住数量多,你看着地上的水越来越多,都是从那虫王肚子流出来的,那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小尸蝥,你如果砍错了地方我们可就惨了。” 顾朗跳到了尸蝥的头顶上,微微蹙眉道,“尸蝥怕符箓和明火。我从这虫子的头顶将这虫子劈开,劈完我就跳下去,你们用火再断了它的攻击。” 明媚闻言立马就把火把全拽了出来,点燃了扔给了尹温雪,然后便握紧了火把首当其冲逼退各路的尸蝥,尹温雪顾不得脚下溅起的水花抢到虫王生前,在火焰的逼仄下那虫王的脸向后缩了缩。说时迟那时快,顾朗毫不犹豫划下了一刀,刀刃从虫王的头顶上划下直直地剖开了虫王的身体,生生的将它劈成两半,无数地血水和尸蝥喷涌而出。 明媚和尹温雪忙把火把伸向前去烧退涌出的尸蝥。就在火光的照耀下,明媚看到从那虫王的脑袋中冒出股股黑水,那水腥臭无比,兀自向向前面流过来,明媚顿时就纳闷了,这山洞是朝下呈三十度角倾斜的,水也都该是往下流的,为什么这虫王的血水反而会向上流呢? 正在思绪纠缠不清时,虫王的身体化成了一滩腐肉,血肉模糊的刀口中陡然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脑袋! 那脑袋慢慢从虫王体内腐臭的黑水中伸出来,脸上的皮肤全然不见,露出的是森然的白骨! 而那白骨却如活着一般,正在慢慢探出头来! 明媚顿时吓了一跳,一股黑水从骷髅头的眼窝子里喷射出来瞬间就浇灭了明媚受伤的火把。 明媚站在黑暗之中,对面便是人的白骨,一会儿功夫,前面的尸蝥全都向明媚涌来,一只只的尸蝥顺着明媚的脚背爬上她的小腿,马上就要爬上明媚赤裸的手臂! 明媚想起了尹温雪那被一只小尸蝥爬过的手背,就像被撕掉了一层皮,如果被这么多的尸蝥爬过皮肤的话恐怕只能变成阴森森的白骨了。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就怕最后会是残了,毁容了,那可就糟糕了。 白白,白白快出现啊!情急之下,明媚开始拼命地呼唤着白白。 白白扑扇着翅膀从群虫之中飞了出来,转了转黑溜溜的眼睛,凶巴巴地朝着缠着明媚的尸蝥发起了攻击,那些小尸蝥见了白白纷纷惊恐万分地向后退,不敢再围攻明媚。 恰在此时,突然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明媚耳畔呼啸而过,直中虫王体内的人脑袋。尹温雪端着枪,猛烈地朝着虫王设计,被切割了的虫王抵御不了子弹了,一整颗头颅都被打开了花,虫王的脑浆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般血浆四溅,生产出了那么多的小尸蝥,虫王的尸体早已经成为一副皮囊,血肉被尸蝥尽皆吸去,只剩下躯壳。 明媚抖落掉身上其他的尸蝥,白白则屁颠屁颠地吃着被她拍落下来的尸蝥。 顾朗扛着黑金长刀跳到了明媚的身旁,一边帮着他拍去身上的小尸蝥,一面咧开嘴朝着她笑,“你没事吧?” “没事,还活着呢。”明媚挑眉。 眼看身上的尸蝥已经被抖落的差不多了,心里松了口气,转而看向虫王脑袋里探出的骷髅头,啧啧两声,“那个骷髅头的主人也够倒霉的,竟然被虫王给吞噬了,整个吃的是片甲不留啊。” “唔---刚刚如果不是我刀法好,我们都会被它吃的片甲不留……” “你臭得瑟个什么劲?”明媚不满地瞪了顾朗一眼,转而目光却落在了他的黑金长刀上,“你这把刀哪儿来的啊,还挺好使啊。” “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顾朗指了指不远处的虫王,只见那虫王体积越来越小周围尸蝥越来越多,全部围了上来。尹温雪一手一个火把,正奋力地烧烤着那些个虫子。 明媚端起了枪,朝着那蜷缩成一堆一堆的小虫子一阵猛射,可是枪这些小祖宗是完全没有作用的,用火烧也只能抵挡一阵,而且火把会越烧越短,若是火把燃尽了明媚顾朗和尹温雪就要双双见阎王爷去了。 明媚一遍让白白去吓唬那些小尸蝥,一边惆怅地盯着顾朗:“顾上校,得赶紧想个法子,再这样下去火把燃尽了今天可就成咱们三个的忌日了。” “有办法啊。”顾朗笑嘻嘻地看着明媚,“你呢,就模仿革命烈士黄继光,用你自己的身躯去诱那些尸蝥包围,充分地分散它们的注意力,然后,我和尹温雪就可以过去了。” “你----”明媚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我们这儿唯一的男士,此时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话你可说的不对。”顾朗挑眉,“我可从没把你当做女人啊,你就是一响当当的汉子啊。所以还是你入地狱。” “你们两先安静。”尹温雪那这火把退到了明媚和顾朗的身旁,“一物降一物,虫子最怕的,不就是驱虫片吗?你们两可带了驱虫片了?” “你这一说我倒记起来了。”明媚将肩上的背包放在地上,拉开拉链,到处一大摞驱虫片,“因为要露宿在山里,所以我早就备好了这东西,方才一直和顾朗吵架来着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驱虫片是居家旅行的必备品,夏天山里蚊子特别毒而且厚,明媚上次在外边露宿的时候被咬的受不了,于是便在家里捣腾了一些驱虫片出来,山里的人们干草和艾草混合以后晒干压成驱蚊片干饼,以备平常驱虫使用。效果非常的好。 明媚给尹温雪和顾朗手里一人发放了三四片驱虫片,清了清嗓子道,“我待会儿喊1、2大家点着了一起往外扔,扔完把口鼻都捂住了,这驱虫片的味道很难闻的。搞不好会熏出哮喘。” “好。”尹温雪和顾朗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 明媚喊道:“1——2!扔!” 十来个驱蚊片几乎同时点燃扔了出去,尹温雪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挥舞着火把,整个山洞立刻散开了驱蚊片饼燃烧产生的浓烟,呛得几个人直咳嗽。而这时近乎奇迹的事情发生了!明媚看到身后墙洞里刚爬出来的尸蝥全都缩回了身子,所有的尸蝥全部闻烟而逃。没用多长时间,尸蝥们竟逃得不见踪影了。 而这会儿烟气越来越浓,呛得明媚有些头晕,她忙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浇灌在了燃烧着的驱虫片上,不一会儿,驱虫片便灭了。 浓浓的烟雾中,一个白色的小虫儿晕晕乎乎地坠落在了地上,尹温雪以为是没灭完的尸蝥,正准备用兵工铲铲,明媚拦住了她,“它不是尸蝥,是我的白白。” 白白被熏得头晕目眩,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一个劲儿地转来转去,在明媚的手心里晕乎乎地打着滚儿,明媚温柔地抚摸抚摸它的身子,让它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避难去去。 “小心一点,有人来了!”顾朗突然吼了一嗓子,明媚一回头,一股腥臭之气迎面扑来! 顺着腥臭味的源头看过去,明媚不由得怔住了,她惊恐地发现之前虫王体内的那骷髅架子正跌跌撞撞歪歪扭扭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他全身皮肉只剩下些许的碎末粘在森白的骨头上,雪白的骨头兀自外露;脸庞也只是黑色的皮肤干枯在突兀的脸骨,头发披散,拖着周身流淌着的黑水,“咔咔咔咔”地朝着明媚三人扑了过来,走路的速度是越来越快。 明媚情急之下将手里的火把扔向了那个怪物,却被他轻轻松松地躲开了,那家伙居然还是有感觉和思想的。明媚大惊,这东西莫不是成精了么? 顾朗和尹温雪端起了枪朝着骷髅设计,只听“砰”“砰”“砰”地几声闷响,子弹接二连三地打进了骷髅的头骨,骷髅受了些阻力向后倾斜了几下,继续摇摇晃晃地朝着明媚等人扑过来。 这家伙居然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啊!明媚汗颜了。这东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粽子吧,可是这粽子也不会是这副德行啊,整个就一骨头架子。 尹温雪和顾朗仍然要接着开枪,明媚一把拦住了他们:“别开枪浪费子弹了!拿东西根本就不是人,打不死的,咱们还是快跑吧。思想有多远就跑多远。” “嗯。”尹温雪点点头,和明媚一道撒开脚丫子跑了起来。 骷髅架子的动作非常快,明媚跑两步估摸着也才抵得上它跑一步,明媚一边跑一遍问顾朗,“这骷髅架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人是鬼啊?” “绝对不是人,但也不是鬼。”顾朗担忧地看着跑步速度不快的明媚,“你跑的也太慢了。” “这还慢啊?我都使出吃奶得劲儿了。”明媚焦急地瞥了眼旁边的尹温雪,尹温雪毕竟是警察,也上过警校,在警校里收到的训练估计也不少,所以跑步的速度也是极快的,顾朗有的一拼。 若是白白没有被那些驱蚊片熏晕过去,明媚倒也可以借助白白的力量奔跑,那样就不慢了,但是白白此时已经陷入了晕晕乎乎的状态,帮不了明媚。 ------------ 第六十三章 逃命 眼看那血尸就要追上来了,顾朗一把抱住了明媚,抱着她朝前跑。 “干嘛啊你?”明媚剧烈地挣扎,“你趁人之危吃人豆腐啊。” “我是救你。” “你是瞧不起我的速度。” “以你那速度跑下去我们都得遭殃。” “那你也不能趁人之危吃我豆腐啊。” “行。”顾朗松开了一只手,故意吓唬明媚,“我不趁你之危了,我现在就把你放在这儿,你待会就被那骷髅架子灭了得了。” “诶诶,你不可以这样。”明媚忙用手臂圈住了顾朗的脖子。 可那骷髅架子奔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也许是身上没有一丝肉的关系,瘦子跑得比胖子快,骷髅架子跑得比瘦子又快。所以说减肥还是有一定好处的。 那骷髅架子身轻如燕,移动的速度自然是顾朗和尹温雪的几倍了,很快就追了上来。 就在此时,一直消失的王金不知道怎么就冲出来了,他一把夺过了顾朗腰间的黑金长刀,着了魔似地奔着骷髅架子冲了过去! “哎,王金!别去!”明媚怔住了,这家伙先前是不声不响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可这一蹦出来就直接拿着刀子去送死了,要怪只能怪作者对这个跑龙套的角色太不留情了。 王金冲到了骷髅架子前,当下上去就是一刀斜劈下去,大声的吼着――“还我兄弟的命来!” 明媚一行人汗颜,这王金的兄弟不是被地狱犬咬死的么?这家伙是精神错乱了吧。 刀光凌厉间,骷髅架子的右边胳膊愣是被王金生生砍了下来! 可不曾想到那血尸断了胳膊,一声不吭,左手顺势就抓向王金,王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硬生生地被血尸的利爪抓碎了胸前衣服!王金大呼一声,尹温雪转身朝着骷髅架子又开了几枪,顾朗赶忙上前把王金拽了回来! 王金胸前衣服被抓破,五道血痕流血不止,染红了衣服。再一看那骷髅架子,它已经将自己被砍断的手臂又捡了起来,重新安装回了身体上,王金刚才舍命的一击算是毫无作用了。 “王金你有毛病吧?怎么突然出来送死?”明媚一面简单地替他止血,一面焦急地问。 “我也不知道,我从盗洞上跳下来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我醒来的时候正好瞧见那个骷髅架子在追着你们,然后就不由自主地夺了顾朗的刀去砍那家伙了。”王金嘴巴里的那一排金牙晃得明媚眼睛酸。 “你怎么就那么大胆子?” “我盗墓道德不少,粽子也是对付过几个的,很多粽子一刀就劈死了,我看顾朗所佩戴的黑金长刀不是普通的刀,所以就一时冲动操着它冲了上去。” 就在明媚和王金聊天的空挡,那血尸正佝偻着身躯向他们走来,速度依然很快,一转眼就要到得近前。尹温雪忙端着枪对准血尸脑袋,明媚阻止住了她,“温雪,别浪费子弹了。” 王金点头附和,“那粽子不是一般的粽子,力气大得惊人。估计是刀枪不入。” 明媚皱着眉问王金道,“那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王金回答道,“看来像是这个地方的守卫。陵墓的守卫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死人,有的被药水泡过,然后引魂到死尸体内。闯入陵墓的不管是掘坟的还是误入的小动物,没有能活着出来的。因为那种守卫是打不死的,他们已经不是人了。我盗墓多年都没碰到这劳什子,没想到却在这里碰到了。” 听了王金的话,明媚和尹温雪顿时沉默了下来。 “有一个办法。”王金支起身子来看着正在和顾朗对抗的骷髅架子,“就算是钢铁侠我们把它注意拆开了它也那我们没办法,我们待会儿一起上,顾朗在前面对他进行正面攻击转移他注意,然后我们再趁着他和顾朗厮打的时候用兵工铲卸了他左胳膊,然后咱把他嘴也堵上,也许管用。” “好。”明媚和尹温雪相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之间前边的顾朗双脚轻点地面,三步两步掠了过去,凌空飞起一脚踹到了血尸的右半边身子。转而又迅速收脚回来躲避血尸的回击。明媚和尹温雪几个从下面包围了上去,挥舞着兵工铲对着骷髅架子一阵乱砍,三下五除二地就将骷髅架子大卸八块了,但令他们咂舌的是那血尸的被砍下来的碎片很快就又重新汇聚在一起,拼凑地完好无缺,摇摇晃晃还想向明媚们扑来。 明媚喘着粗气道:“都把他大卸八块了,他怎么还能拼起来?他是拼图么?” 尹温雪蹙眉,“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人,他应当是收了某种诅咒或是被施了某种法术……” 明媚看着王金胸前兀自流淌着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他上衣,发现在他身上的抓痕已经暗暗发黑了,原本白皙的血肉变成了浅浅的紫色,看来这家伙八成是中毒了,于是便问他:“王金,你还能撑多久?” “三个小时没有问题。”王金说着就竖起大拇指。 就在这时,顾朗突然转身来看着身后的几个人,双眼微眯,“我在前边诱惑着这个家伙,将他引向右边,你们从左边冲出去,不要管我,更不要回头看。” “啊?”明媚不解,“我们不管你你要是被这骷髅架子弄死了怎么办?” “呵。”顾朗挑眉轻笑,转而眉眼温柔地看着明媚,“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尽管一个劲儿地朝前跑,我把这东西解决了就去追你们。” “可是---”明媚踟蹰地看着眼前狰狞的骷髅架子,这东西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顾朗又能有什么办法? “快走!”顾朗拿刀撑着骷髅架子的双臂,表情严肃地看向明媚,“快走,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明媚仍然在犹豫不决,尹温雪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相信顾朗,我们走。” “可是----”明媚还未说完,尹温雪就拖着她跑出来这里,跑离了发了疯的骷髅架子,明媚回头看了在后边奋战的顾朗几眼,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顾朗见明媚一行人跑远了,轻薄有型的嘴角扬出了好看的弧度,他微微挑眉,笑盈盈地看着咄咄逼人的骷髅架子,“骷髅,我不用再伪装了,你的死期到了。” 说罢,他就用黑金长刀卡住了骷髅架子的不断挥舞这的手臂。 双手在空中简单地画上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符号,浅金色的光芒自符号中流出,将骷髅架子包裹地严严实实的。 顾朗一把拔出黑金长刀,将手指放在唇间,轻声念道,“时光--飞逝。” 只一眨眼的功夫,笼罩着骷髅架子的光芒就越来越盛,越来越浓。 骷髅架子痛苦地在光芒里晃动着身子,暴戾地挥舞着双臂,想要从金色光芒织成的茧里逃出来,却终是无济于事,只能慢慢地化成粉末。 骷髅架子的骨头从白色变成黄色,再从黄色变成腐旧的黄褐色,最后,变成了一滩泥土似的粉末。 明媚和尹温雪在一个稍微宽敞一点的竖井里停了下来,等着顾朗。 不知为何,明媚的心里焦急地不得了,也担心地不得了,生怕他出什么事了。隔两分钟就向甬道的那头张望。 半晌,扛着刀的顾朗慢慢地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身上没有一丁点儿的伤口,只是皮肤微微有些苍白。 “你没事吧?”明媚将顾朗从上到下迅速地检查了一遍,“没受伤吧?” “我没事。”顾朗轻轻地微笑,转而又调侃明媚,“我看你这着急的摸样好像是巴望着我有什么事情似的。” “是啊,再来这里之前我可是用你的名字买了几份巨额保险,受益人可都是我哟。”明媚坏笑着调侃,“所以我是全世界最希望你赶紧出事的人。” “口是心非的女人。”顾朗不再和明媚斗嘴,转而看了眼竖井前方的甬道,“我们接着往前走吧。” “嗯。”明媚点点头,四个人依次排着队向前走。 ------------ 第六十四章 杜康 明媚一行人沿着甬道笔直向前走,在你甬道的尽头忽然就出现了一道石门,石门镶嵌在一只造型古怪的大石兽嘴里,这石兽长的是一张骇人的马脸,马脸上却是一对犀利的牛角,嘴巴里满是锋利狰狞的牙齿,看起来是凶残万分。 “小心有诈。”顾朗警惕地扔给明媚一把枪,“和刚才一样,我打头阵你殿后。” “好。”顾朗率先一步走进了巨兽的嘴巴里。伸手推门,却怎么也推不动,明媚和尹温雪于是过来帮忙,纵使是三个人合力这门也是纹丝不动。 明媚退后了几部仔细的观察着这座石兽,发现它们狰狞的牙齿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上下两排牙齿中各有四颗牙有明显的雕刻痕迹,比其他的牙较为光滑。应该是长期磨损而成,明媚试探性的把那颗最光滑的牙往下压了压,却压不动。明媚于是又把牙向左转,仍是转不动,当明媚把牙齿转向右边的时候,轰隆一声,石门离地而起缓缓上升。 顾朗后退了几步,站在明媚身旁,仰起头来看着缓缓上升的石门。随着石门缓缓升起一阵奇异的酒香扑鼻而来。 香浓的酒香让人微微有些迷醉,墓室里是漆黑一片,透过手光亮依稀可以辨认在十门的不远处有座侍女托盘的石雕,托盘上整齐地摆放着几支蜡烛,尹温雪用火折子点燃托盘上的蜡烛,蜡烛的光芒照亮了整间墓室。 这是一间大约有八十多平米的大墓室,中间一个足有三米多高,直径在五米左右的青铜大坛子,坛子的四个角依次帮着锈迹斑斑的铁链,粗粗的铁链从墓室的四个角出发将青铜大坛子半空中,大坛上密密麻麻地刻着一些诡异的图案,乍一看是一条盘旋在祭坛上的巨蟒,巨蟒的下方跪着层层叠叠的一群信徒。他们面朝着巨蟒而跪,双手向上扬着做托举装,十分的虔诚。 坛子下方一个足有一米多深的圆洞,洞里还有些发黑色的液体,洞口上方也有黑色的斑迹,张军用手搽了下地上的斑迹,鼻子闻了闻说这洞里的黑色液体都是血液。这里怎么会有血呢?莫非这坛子里装这一直被宰杀了的巨蟒? 明媚正在疑惑这血液到底是哪里来的时,洞穴里突然吹来了一阵阴风,吹灭了灯台,霎时眼前一片漆黑,一阵阵酒香涌入鼻子,使人感觉朦胧胧略有醉意。墓室灯台眨眼间全部亮了起来, 墓室对面的另一头墓道里走出一排身着古装的女子,个个身段窈窕,貌似牡丹。她们轻移莲步缓缓步入青铜酒坛子前边,挥舞着长袖袅袅婷婷地跳着长袖舞,水色的长袖舞出一道道动人的弧线,女子脚下动作轻盈,步步生莲,舞步优雅而让人迷醉。 王金顿时就愣住了,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翩翩起舞的美女,美人儿舞着长袖时不时地将袖子抛向王金,长袖划过脸颊使人心中一荡,引诱地王金是心神荡漾,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围着他翩翩起舞的女子,一旁的顾朗倒是面无表情,淡漠地注视着舞蹈的女子。尹温雪和明媚一面欣赏着美人儿的舞蹈,一面嗅着诱人的酒香。 一女子脚下一崴眼看就要摔倒,王金赶紧迎上拦腰抱住,看着女子楚楚动人的脸颊霎时是春心荡漾,王金那小子被色迷住了眼睛,竟然鬼使神差地深处右手轻轻滑向女子脸蛋,女子凝脂般洁白光滑的脸蛋却是冰凉地可怕,仿若是触摸在一块毫无生气的石头上,就在此时,翩翩起舞的女子突然眼神呆滞,瞳孔放大,死死的盯着王金,霎时是七窍出血,白皙精致的脸庞也瞬间就变成了一把枯骨,干枯狰狞的双手死死地掐住了王金的脖子,一把将王金扑到在地。 其他的几个舞女也瞬间就变成了血肉模糊血尸,咆哮着向着众人扑过来。 顾朗扔给明媚一把枪,抽出黑金长刀,一刀戳一个。尹温雪则上前去救被色相迷了心窍的王金,可王金却仿佛是喝醉了酒一般,整个人晕乎乎的,目光呆滞地被舞女掐着脖子,丝毫不做反抗,尹温雪一枪崩了掐着他的舞女,迅速地掏出瑞士军刀,毫不留情地给王金的胳膊上添了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迸射而出,解决完其他舞女的顾朗走上前来王金做了简单的包扎。 被疼痛刺激地缓过神来的王金惊魂甫定地拍着胸口,指着青铜大酒坛子道,“那口洞里有邪气,千万不要靠近。” 王金方才是他们几个中离青铜大酒坛子最近的一个,他吸入了过多的酒香,整个人都被迷惑了。 “刚才的那些个舞女到底是我们的幻觉还是其他?” “不是幻觉。”顾朗摆头,“那些是女子的冤魂。” “这个地方哪儿来的这么多得女子冤魂?”明媚扶起王金疑惑地问顾朗。 “不知道。”顾朗摆摆头,随即便用塞子塞住了鼻子,快步走到青铜大酒坛子旁边,一把将坛子上的盖子给掀开了,浑浊的暗绿色气体喷涌而出,夹杂着诡谲的酒香呛得人直咳嗽。 待暗青色的浑浊气体散开了,明媚和尹温雪也凑到了酒坛子前边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酒坛子里头是一汪浑浊的黄色液体,液体上头漂浮着些许腐败了的小麦和麸皮,浑浊的液体里散发着一丝丝诱人肺腑的酒香。 “这里头的莫非是酒?”明媚愕然。 “嗯。”顾朗轻轻点头,用手捧起了一掬浊酒,给了明媚,笑嘻嘻地看着她,“这可是千年好酒,你要尝尝么?” “我才不要。”明媚拨开了酒水表面漂浮着的一层麸皮,暗黄色的酒液下边的坛子底里头竟堆积着一具具腐朽发黄的骸骨,骸骨一具盖着一具,横七八竖地叠加在酒坛子的底部,白森森的,看的人心里直发慌。 “这是什么东西?”明媚赶紧将手从酒坛子里拿出来,满脸惊悚地瞅着堆积在酒坛子底下的森森白骨,“怎么还用人的骸骨来泡酒?” 稍微有些清醒的白白一听到骸骨和酒这几个字,立马就从明媚的身体里头奔了出来,无比激动地跳入了酒坛子里。 “小肥虫,你要是敢喝这里头的酒我就一巴掌拍死你。”明媚一把将白白从酒坛子里头捞了出来,出言恐吓。她实在是不想一个浑身都沾染着用层层白骨泡的酒的小虫子住在她的锁骨底下,想想都甚得慌。 白白压根就不畏惧明媚的巴掌,撒欢儿似的在酒水中畅游。完全无视了明媚的警告。 “你要是不回来我以后就再也不买牛肉你吃。”明媚无奈之下只好出来杀手锏。 白白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从酒坛子里回来了。 “你们看这里。”尹温雪指着青铜大酒坛子右下角的一幅浮雕,浮雕上是有一幅类似记事的图画,如果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一开始画着很多人跪在一个大坛前面。大坛腾空而起,众人前面一位像是祭师的老者双手向上高举,好像在召唤着什么。 明媚接着看第二幅画,跪在地上的人们高举双手也向上高高地举着,两名士兵样子的人押着数名秀美女子跪在大坛前面,女子脸上满是泪珠子,哭得是梨花带雨的。 明媚接向着看下去,只见几名面目狰狞的壮汉挥舞着大刀要砍掉了女子的脖子,被几名士兵压在地上表情痛苦,从壁画上都能看出女子渴望生命的眼神。这女子究竟犯了什么罪,要被砍掉脑袋?带着不解明媚继续看了下去,被砍掉头颅的女子被倒挂在大坛底部,鲜血从颈部向下流向坛子下方洞里。 原本跪在地上的人们都站了起来仰面朝天看着悬在半空大坛,被杀害的女子的尸体又被扔进了青铜大酒坛子里,壁画到了这里也完了。 王金瞅着酒坛子上的浮雕,半晌,开了口,“我听说过一个故事,也许就与这个有关系,相传夏朝时期杜康为黄帝的一大官,主要管军用粮草,皇帝带兵征讨九黎部落节节得胜,加上粮食丰收,粮食越积越多。一日杜康在巡查个粮仓时,发现有一个仓的粮食因为没有盖好被雨水所浸泡基本都发霉变质,出于害怕皇帝怪罪下来,他把变质的粮食全装进大坛子,埋与地下想毁灭证据。可几年后由于闹旱情,地里庄家颗粒无收,战争有需要大量粮草,皇帝把粮食相当珍贵,一名与杜康平日有过节的人,暗下告诉皇帝杜康私藏了很多粮食,皇帝大怒问杜康把粮食藏哪里,杜康把粮食被雨所淋变质事原原本本告诉皇帝。” “你说的是酒的来历吧?”明媚一边将酒坛子盖上一边问。 “是。”王金点了点头,“为了证明杜康所说无虚言,黄帝带人挖开了当年杜康埋粮之地。当坛子打开后原本变质的粮食发出阵阵香味,坛子里的粮食变成了一坛诱人的香水,黄帝情不自禁的喝了一口,龙颜大悦称之顺口喊了一声好水!数了数地上的坛子刚好九坛,所以赐名为九水,经过后人演变九水变成了酒水,酒就这样诞生了。” “这个故事到这里不就完了么?”明媚蹙眉,“杜康酿酒的传说和这些女尸又有什么联系?” “这故事到这里还没完。”王金顿了顿,“后来当着九坛酒被喝完后,黄帝喝上了瘾,命杜康在做出这样的香水。然而杜康按照以前埋发霉的粮食的步骤,把粮食装入坛子中埋与地下,而黄帝一再督促杜康加快做酒的速度,杜康没有办法只能把埋在地下两个月来月的坛子取出,发现虽然粮食上面已有一层液体但味道明显没有上次的那种香气诱人,而且还参杂着粮食变质的怪味。黄帝喝了后雷霆大怒另杜康在五个月之内做出像上次一样的美酒。然而另有法师告诉皇帝酒水均属阴性,若是想要酿出好酒就要用纯阴的处子之血做引子,并以她们的骸骨泡酒,酿出的酒不仅滋味香醇,还能延年益寿。” “黄帝一听就乐呵了,赶紧让国师用这法子来酿酒。国师将粮食与山间泉水混合放于大坛之内。将大坛吊于空中,坛子下方挖一个洞,把一些未出阁的女子,也就是处子的头砍掉,将其血液装入洞里,女人本属阴,未出阁的女子其血更为阴。女子含冤而死,怨气冲天,在此等怨气的熏陶下加快了酒水的发酵。所以没等杜康的酒水研制出来,那位大祭师的酒就已经献于黄帝。” “皇帝喝后非常高兴。重赏了大祭师。杜康还不知道这些事回去后急的日夜忙碌参详做酒之法,由于过于疲劳加上急火攻心,没等美酒做出暴病而死,杜康死后皇帝见杜康为研制美酒而亡,赐予厚葬,并在杜康墓里也建起了一座大坛按照祭师的安排,杀了九名女子用她们的血来促进酒的发酵。最后又把女子的骸骨扔进了酒缸里头。” 其实国师所使用的邪术并没有酿出好酒来,而黄帝被鬼魅迷心喝着味道淡泊的酒水,因为鬼魂怨气的作用,黄帝觉得自己仿佛是喝道了全天下最美味的酒。 “照你这么说,这个墓室的主人岂不是个祸国殃民的酿酒的?”明媚挑眉,“若单单是个酿酒的,是没有资格把墓穴建在龙脉上的吧?” ------------ 第六十五章 多出来的一个人 明媚话音刚落,墓室的灯光突然开始逐渐变弱,墓室里的门和通道无声无息地关上了,整间墓室一下子就成了一间密不透风的密室。与此同时,那诡异的青铜大酒坛子里又缓缓地冒出了一缕缕猩红的烟雾。烟雾里头夹杂着碎碎末末的酒香,让人沉醉。 “快捂住鼻子,这香气有毒!”顾朗说这边扔给了明媚他们几颗棉花球。 猩红色的烟雾如小蛇一般地缠绕住了明媚,随即便分散成无数股细小的长针,从明媚的毛孔里缓缓地向她身体里扩散,没一会儿,明媚就觉得晕乎乎的了,白皙如玉的皮肤上也起了一层鲜红色的疹子。视线也逐渐模糊了起来,整个人是晃晃悠悠的。 “糟了,这毒烟可以从人的毛孔里入侵,单单捂住鼻子是没有用的。”尹温雪说着便走到了巨兽口底下不断地按着巨兽的牙齿,可门就是纹丝不动。 “顾朗,你手里还有几个手榴弹?”明媚晕乎乎地问。 “两到三个。”顾朗的头也越来越晕了。 王金那小子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几棵草药,堵在了鼻子里,勉强保持着清醒。 “你那草药还有么?”尹温雪捂着口鼻问他。 “没有了。”王金摆了摆头,“这草药叫‘醒脑草’放在鼻子里以后能够散发出刺激大脑清醒的因子,它无法抵抗毒素,仅仅能维持脑袋的清醒而已。”王金说着摊开了手臂,他身上的皮肤也已经早就是红斑遍布了。 王金走到巨兽门的旁边,摸索到了一幅画面,画面上的四个人各自站在墓室的一个角落里,然后从第一个人起,开始循环着拍下一个人的肩膀。 也就是说,第一个人走到第二个人所在的角落里去拍第二个人的肩膀,然后第二个人再走到第三个人所在的角落里去拍第三个人的肩膀,第三个人再走到第四个人所在的角落里去拍他的肩膀,第四个人再走到第一个人的角落里去拍他的肩膀,以此反复十八圈之后,门就会开。 奇了怪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开门法子,但转念一想这又有可能是破除墓室里诅咒的阵法,顾朗,明媚,尹温雪,王金正好四个人,正好每个人站在一个角落里。 时间不多了,情况危急。 四人合计了一下,最终是按照门画上面的步骤来做。 明媚打头阵,顾朗排第二个,尹温雪第三,王金第四。 游戏开始。四个人都已经是晕乎乎的了,中毒的又些深了,只能跌跌撞撞地在昏暗的烛光下摸索。 明媚晕乎乎地走到顾朗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顾朗接着走到尹温雪身旁拍她的肩膀,尹温雪走到王金身旁拍她的肩膀,以此反复,大约走了七八圈之后,明媚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经,脊背上是凉飕飕的,但转念一想这里是地宫,本来就是很邪气的地方,不反常就怪了。 到第十八圈的时候,大石门缓缓地开了。 王金急忙欣喜地走了出去,顾朗和尹温雪紧随其后。 明媚最后一个走出去,走到门口,酒香味散去了些,一阵阴风吹来,她立马就打了个激灵,没有错,刚才的游戏里确实有不对劲的地方。 四个人每个人在一个墙角,明媚她自己去拍顾朗的肩膀,拍完后她就会停在二号墙角里。顾朗接着去拍尹温雪的肩膀,拍完后就会停在三号墙角里。以此类推,尹温雪去拍王金的肩膀,完事后,她就会停在四号墙角里。王金则会停在一号墙角里。 那就怪了,王金停在一号墙角里,而明媚则在二号墙角,那么,又是谁跑到二号墙角来拍的明媚的肩膀呢? 想到这里,明媚顿时一阵胆寒。莫非,方才在墓室里的,是五个人?!那么这第五个人又是谁呢? 后颈上突然凉飕飕的,像是有人在往上头吹气一般。 明媚低下头来看了眼地上的影子,顿时就吓了一跳,昏暗的光线下,竟然又五个人的影子! 第五个影子细长细长的,静默地贴着明媚的身子。 明媚顿时只觉得自己像是掉入了冰窖里一般,冷得瑟瑟发抖,她不敢回头看,只拉了拉前面顾朗的衣角,示意顾朗看后面,顾朗猛地一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后头是空荡荡的。难道是自己眼花?明媚揉揉了眼睛再次看了看地面,恐惧啥时涌入明媚心头,明明是五个影子啊,怎么可能没人呢? 管他呢,明媚朝前面喊了一声,“后面有人” 尹温雪闻言连忙端起枪转面对这后面,王金也转过身来警惕的看着身后面。 “什么也没有啊”尹温雪嘟嚷了一句。 “她可能是太紧张了。”顾朗也附和了一句,随即便拍了拍明媚的头,转身继续向前走。明媚再次看着地面上的影子一,二,三,四,明媚的大脑彻底崩溃了,刚才明明就是五个啊,而且方才的对于那个游戏的推论也没错啊,但明媚不敢大喊怕再次惊吓到他们,决定自己来一探究竟,于是就端起枪亲自向后转。 就在明媚转身的一瞬间她立马傻眼了,心脏马上就要跳出嘴来。一个长发的红衣女子静默地站在明媚身后,身体几乎是贴着她站得,以至于明媚她一转头就正对上了一双死鱼一样没有神采的眼睛。女子的肌肉几乎全部腐烂干净了,血肉模糊地挂在阴森森的白骨上。又黑又长的头发上趴着不断地蠕动着身体的小白虫子。 明媚立马就撒开了脚丫子跑。 一下子就跑到了最前方,顾朗回头看了眼身后空荡荡的地面,忍不住笑了,“那丫头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跑得那么快?” “不知道。”尹温雪轻轻摆头。 貌似除了明媚,没有人看得见那白衣女鬼。 一行四人顺着墓道是进入了另外一个墓室,手电光越来越暗,看样子马上就要没电了,顾朗把背包里所有的东西检查了一遍后告诉明媚们所有的电池都用完了,这样的话他们接下来就要摸黑搜索了。 这个墓室比方才的墓室要打上一些,约莫有百来个平房,在微弱的手电光下明媚发现前方墓室好像有个水池,由于灯光微弱因此也看不清水池里具体是装着些什么,就在这时,手电筒的光突然闪了一闪熄灭了,顿时眼前是一片漆黑。 本来刚才就被那女鬼吓得不轻了,加上现在又突然伸手不见五指,恐慌之意强烈涌上了明媚心头。 明媚小声的提醒其他人,“前面有个水池大家小心点啊。” 顾朗点头应了一声,从包里掏出了一只镁棒,镁棒点燃后可以在在瞬间发出剧烈光芒但是维持的时间不长,镁棒燃烧完了,光芒也就熄灭了。 顾朗显然了镁棒,燃烧发出的剧烈白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墓室,眼前的景象顿时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一个小游泳池大小的水池中央竖起一座石柱,石柱顶端顶起一个大石板,石板上放着一个青铜棺椁,棺椁旁边堆满了说不出名字的奇珍异宝,发着奇异的光。 墓室周围刻满了形态各异的的石雕,但是还没等在场的几个人具体把墓室看清楚,镁棒的光芒就熄灭了。 墓室里又是一片是黑暗,顾朗让明媚和其他的人先站在原地别动,他摩挲着走到了墓室的墙边,点燃了墙上挂着的蜡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明媚只听到其他几个人的呼吸声,明媚害怕刚才的那个女鬼还跟着她,于是便扯开嗓子喊了一句,“温雪和王金,你们俩还在吧。” “我在。”王金回应。 “嗯。”尹温雪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白白方才喂给她的魂魄她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身体里的灵子浓度再次开始降低,若是长时间找不到定魂珠她就只能烟消云散了,这个时候,苏瑾到底会在哪里。 恰在此时,水池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音,该不是顾朗掉进水池了吧。 明媚急忙朝着顾朗的方向大喊“顾朗你没事吧?” “我没事。”顾朗轻轻摆头,“不过水里好像有东西。” 又有东西?明媚汗颜,先前的那条尸蝥虫王的血还残留在她身上呢,不一会儿,水里似乎又有动静,又是“哗啦啦”地一阵响。 ------------ 第六十六章 开棺 明媚连忙点燃了第二根镁棒,墓室里又再一次亮了起来,细细看向水池,水面上除了几道涟漪之外并没发现其他异常的地方。远处发出了打火机的微光,是顾朗点燃了灯台。由于墓室较大再加上灯台里灯油年久,灯台发出的光亮相当微弱。 明媚和尹温雪借着微弱的灯光靠近水池旁边,青铜棺椁距离水池边上至少有七八米,如果想要靠近棺材就只能呢个从水里游过去了。既然都已经历尽辛苦到这里来了,不去那棺材旁边弄些宝贝回来也就枉费了这一趟冒险了。 但是从刚才的声音判断,水里肯定有东西游动,断不能轻举妄动。 水池里突然飘过来一阵诱人的酒香,水池的附近并没有酒坛,明媚上前一步用手指沾取了一丁点儿的池水,放在嘴里尝了尝,果然是酒,难道这个池子里全是酒水? 顾朗也用手沾了沾池子里的水轻轻地闻一下,挑眉道,“这是个酒池。” “嘿。”王金突然咧开嘴笑了,“这里头的酒可都有上千年的机会,咱要是把这里的酒拿出去,然后再开个酒厂专门卖酒,以后就不用下来倒斗了。” “酒水搁置的时间长了就会有腐蚀性。不能从就池里直接游过去。”顾朗挑眉,“而且卖给人喝也有毒死消费者的可能。” 顾朗接着提议既然不能从下面游过去,就试一试顺着墓室旁边的柱子爬上墓顶的大梁,然后再顺着大梁爬到棺椁上方最后再跳入到水池中央的大石板上。明媚抬头看了看墓室顶端的结构,墓室顶部横竖有两个大梁交叉而成,大梁与墓顶有半米距离,能容纳一人爬下通过,大梁被墓室周围里的柱子顶起,看样子顾朗所说好像还能行得通,除了这个办法暂时大家也都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按照张军所说的攀爬墓室里的石柱,石柱上面坑坑洼洼很多也没那么光滑,攀爬起来不是那么费力,明媚一行人就很快的就爬了上去。 顾朗在明媚前面,尹温雪和王金跟明媚后面,明媚毫无形象地两腿跨在柱子上做骑马状,慢慢的向前挪着。从大梁上往下看混沌的酒池,酒池表面十分地平静,但明媚心里却老感觉下面的酒池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明媚继续向前爬,快到顶的时候再次向下看了一眼,明媚立马就被吓住了,下方酒池里很明显有一团黑影。 明媚急的喊出了声“水下有怪兽!”王金被吓了一跳,一手没有抓好,竟然突然就向下滑了下去。尹温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王金的胳膊,王金这小子看上去是瘦瘦小小的,但是体重却在那里,重得跟石头一样。 明媚赶紧掉过头去给尹温雪帮忙,王金这家伙的体重和身材完全不成比例,明媚和尹温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这家伙拉了上来,王金望着下面,问明媚道,“你说的怪兽在哪儿啊?” 明媚望着刚才黑影出现的地方看去,除了水面有几道波纹好像其他什么也有。 顾朗和尹温雪有点儿怀疑明媚有点儿过度地疑神疑鬼了。从刚才在墓室巨兽门的那会儿明媚就声称看到了白衣女鬼,可重重迹象说明水下确实有东西。 明媚觉得这个地方越来越邪门了,准确地说,是这个地方对于她来说太邪门了,她所看得到的东西,他们其他的几个似乎看不到,听着心脏嘭嘭的跳动声,明媚强忍着恐惧总算爬到了棺椁上方,摆放棺椁的石板距离大梁也就两米多高,顾朗先跳了下去,观察了下周围,发现没什么危险便招呼着明媚和其他的人下来,明媚尹温雪和顾朗相继跳到石板上。石板中央版放着一口石制棺椁,棺椁四角分别刻着四只仙鹤头,仙鹤头部面向着四个方向,石棺盖上刻满一些飞禽怪兽,个个形态怪异,也看不出是什么动物。 棺椁四周刻这一些让这四个人谁也看不懂文字。石棺周围摆放很多五彩斑斓的珍珠玉石,王金蹲在地上扔出包里所有东西,贪婪的把这些珍珠、玉石往包里塞着,明媚也兴奋地抓了一把装在了包里,“这些宝贝够我交两年的房租了。”就在明媚正在为自己的房租有了着落而开心时,水里突然哗啦一声水面溅起了一阵浪花。 尹温雪端起枪就向刚才起浪之处射击,瞬间就溅起一片水花,可不一会水面又恢复了平静。 水底下应当确确实实室友古怪的,但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人心里头七上八下。水面除了子弹溅起的水花再没其他动静。 “先不管那水下的东西了,石棺就在这旁边了,我们先打开石棺看看有什么东西。”顾朗拦住了明媚。 “嗯。”明媚点点头。 这是石棺里头说不定会有定魂珠,尹温雪拔出瑞士军刀插入石棺盖子与石棺缝隙之处,试探性的向上翘着但是却没什么反映。 尹温雪忙喊其他人来帮忙,明媚和顾朗便都将手里的瑞士军刀插入青铜棺材缝隙之中,使劲的向上撬,这军刀是由上好压缩钢材制作而成,非常坚硬,关键时刻,还可以当小撬杠用,随着大家一起用力,青铜棺材的盖子被几个人合力撬开了一条小缝隙。 一丝丝奇异的香气从青铜棺的缝隙之中传出,顾朗一见有缝隙就直接把步枪卡在了缝隙里,缝隙大小刚好能伸进一个手。四个人一起将手伸进缝隙,在明媚的口号下一起使劲,青铜棺盖相当重,一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青铜盖子打开。 青铜棺里还有一个木制棺材。 “这棺材还像包粽子一样一层一层的啊。”明媚微微蹙眉。 “外边的是棺里边的是椁。”顾朗说着就把青铜棺的盖子仍在了一旁。 棺材是由上好檀香木制作的,奇异的香味迎面扑来。这檀香木相当珍贵,古时候一些达官贵人死后都用这种木材做棺材,据《世万物》中记载用紫檀木所制造的棺材能让棺内尸体百年不腐,而且具有防虫之效。 能用得起檀木棺材的都是非富即贵,这里头的宝贝应该也不少,王金拿起军刀三两下就撬动了棺盖,明媚也连忙上去帮手,随着嘎吱一声,棺盖被明媚打开了,一阵怪味扑鼻而来,棺材里只有一幅即将化掉尸骨。 尸骨身上穿着一件金玉蟒袍,肌肉纤维都已经化成尘土了,就连白骨也变成了一把弥漫着黑气的枯骨,真各个人已经化得不成摸样了,尸骨的脖子上戴着一条金项链,项链上头镶着一颗暖黄色的宝石, 宝石圆润光滑,色泽鲜丽,纵使是保存了千年依然有着夺目的光辉,看来是价值不菲。 宝石的正中心有一点血红的朱砂痣,朱砂痣的形状接近于人形,一靠近这宝石尹温雪身体里的离婚珠开始不停地跳动,看来这也许就是定魂珠了。 尹温雪心中一喜,将手探向了棺木中,王金急忙拦住了她,“在取之前先要给死者行礼。”王金说完就点然三根香烟竖起栽在青铜棺前方。跪在地上嘴里一边念叨着生人发生财,死人发死财,穷人过界取死财,莫怪!莫怪!” 顾朗给明媚和尹温雪解释道“这是盗墓这行的规矩,取墓里之物,不能全部拿完,必须给墓主留些,取死人贴身之物,必须点香叩拜。一般贴身之物都是死者生前挚爱,你要拿取肯定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拿取,叩拜完后如果尸体没出现诈尸等一些怪异现象你才方可取出。如若不然千万别轻举妄动,要不定丢了小命。” 王金跪拜了一番后发现并没有异样,双脚踏上青铜棺两边,用一条红布带套住尸骨颈部慢慢拉起,尸骨像活了一样直直地坐在木棺里,王金则慢慢取下尸骨颈部的项链。 ------------ 第六十七章 吃人的小蛇 就在王金准备将尸骨放下去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整具尸骨开始向外冒青白色的烟雾,王金看情况不对急忙扔下红绳跳向石板上,顿时整个棺材都开始向外冒着青白色的烟。 明媚忙问王金,“这是什么情况,尸体怎么冒出青烟了呢?” 王金惶恐地看着棺材,颤抖着声音嘟嚷,“估计是要诈尸了,该拿得都拿了。我们快走吧。”“好。”顾朗点点头,将尼龙绳向大梁上一扔,绳子另一头刚好绕过大梁甩了回来。顾朗双手一拉熟练的顺着绳子爬了上去。然后再将明媚和其他的人相继拉了上去。 当明媚一行人全都爬上大梁后,青铜棺里已经不再向外冒青白色的烟雾来,棺材里头的尸骨居然不见了。 糟糕了,诈尸了,明媚于是赶紧跟着前面的虎子继续向前爬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明媚老感觉背后有阴嗖嗖的,墓室另一头黑暗的角落里有几个影子在晃动。明媚于是加快了逃跑的脚步。 酒池里的顿时像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一个庞大的黑影在酒池里翻动着。 “小心水下。”顾朗回过头来叮嘱身后的明媚和尹温雪。顾朗话音刚落,水面上突然激起了一阵阵浪花,一条水桶粗的大蛇将脑袋探出了水面,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明媚一行人,大蛇向后吐了吐舌头身体往后一纵,猛地朝着走在后面的明媚和王金扑了过来。 在最前边的顾朗端起枪对着蛇头就是两枪子弹钻进大蛇肉里,大蛇感觉到了疼痛后就越发地狂躁了,巨大的尾巴猛地一甩溅起了数米高的水花,水花冲击在天花板上顿时是响声如雷。尹温雪也顺势端着枪对着打蛇一阵乱射,被夹在枪林弹雨中的大蛇便一头栽进酒池里去了。 尹温雪有了定魂珠之后身体稳定了许多,她于是和顾朗一道在前边用枪给明媚和王金作掩护,明媚和王金于是赶紧赶紧拔腿跑向他们两身边。 水面上又是“哗啦”一声响,狂躁的大蛇又一次钻出水面,整个身体向后缩着,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了巨大的“嘶嘶”声, “我去引开打蛇的注意力,你们先跑出去。”顾朗一边说着一边向墓室另头跑去,可大蛇好像根本没注意到顾朗,反而是向着明媚扑了上去,情急之下明媚一看躲不及了就顺地一爬,大蛇搽着的背飞过部扑了个空,狠狠的撞在墓室的石柱上,石柱受到大蛇猛烈撞击居然被拦腰撞断,整个墓室都是一震,这一撞大蛇也被撞得不轻,趴在地上打滚。 明媚真巧很不幸地被大蛇压在了身下,顿时是胸闷气短,吃了痛的大蛇慢慢蠕动的身体使明媚整个人就像被擀面杖住下的饺子皮一般被碾来碾去,明媚疼得要命。 顾朗跳上了打蛇的头部,用黑金长刀猛刺它的七寸。 而尹温雪和王金则使出了吃奶的劲将明媚从蛇的肚皮下拉了出来,赶紧搀扶着她一瘸一拐走向墓室拐角处,躲藏在墓室拐角处的石柱后面。 大蛇被顾朗刺得生疼,不断地扭动着身子,整个身体都爬出水面来。明媚躲在柱子后边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这条蛇是全身通体的黑色,身子足足有十几米长,水桶大小的脑袋不停地左右晃动。 顾朗的黑金长刀刺得打蛇是鲜血直流,但这条蛇的生命力极其地顽强,挨了几刀子后是越发地狂躁了。 “这家伙可能是龙蟒。龙蟒是蟒蛇科系的一种,比蟒蛇还要大,一般浑身张满白色鳞片,耐高寒生长于长白山之中,以山中一些小型动物为食。”王金在一旁给明媚和尹温雪解释,“目前我国发现最大龙蟒也就是个七八米长,七八米长的龙蟒至少年龄也在百岁之高。” “这样说来这条大蛇的年龄岂不是上千岁了?”明媚愕然,“那么这条龙蟒在这底下是以什么为食的呢?” 就在此时,大蛇突然摇晃着身子将顾朗给摔了下来,随即便用自己的蛇身死死缠绕住了顾朗,尹温雪急忙开枪向着大蛇射击,明媚则在子弹的掩护下操起兵工铲发疯似地刺着捆住了顾朗的蛇尾,大蛇伤口流出黑色的血液,吃痛地松开了顾朗,顾朗抓着蛇鳞纵身一跃,跳上了蛇头。 顾朗一把将黑金长刀狠狠地扎入了大蛇背部,大蛇疼得连翻了几个滚,回过头就向明媚扑来,明媚忙捡起地上的石片扔向大蛇头部,大蛇灵敏的闪过石片,停顿了几秒再次向明媚扑来,明媚拔腿就跑,大蛇扑了空爬在地上向明媚迅速爬来。 眼看就要追到明媚,被大蛇摇晃地晕晕乎乎的顾朗又甩出了一直瑞士军刀,猛地插入了大蛇灯笼般的眼睛里。 这下大蛇是愈发地狂躁后面的尾巴狠狠的甩向前面,来不及躲闪的王金被尾巴重重的抽上,顿时整个五脏六腑好像都被震碎,喷出了鲜血。 大蛇被刺瞎了眼睛,狂躁大蛇使劲儿地摆动着身子,最终是被困在了两个石柱子之间。 顾朗紧紧地握住黑金长刀,猛的使力,握着刀柄迅速地向下拉,血肉分离的“兹啦”声顿时响彻了整个墓室,整条大蛇被活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总算是逃过一劫了。被劈成两半的大蛇生生地倒在了酒池之中,霎时是鲜血四溢,浑浊粘稠的鲜血染黑了一整个池子的酒。 可就在这一池子的大蛇尸体,血和酒等混合在一起后,池子里突然绽放出了一阵银白色的光芒,整个酒池子“刷”地一下就空了。 池底露出了一个一人宽的竖井来。 整个墓室的门都闭合了,只剩下那一个竖井,别无选择了,只能从竖井里头下去。 竖井的墙壁上燃着幽绿色的长明灯。约莫呈十五度向下,坡度倒不急,完全可以慢慢向下走。 明媚一行人在阴森森的竖井里头缓缓向下走。 走在最前面的顾朗突然沉吟了一声,“前面有具干尸,好像就是从上头那个青铜棺里跳出来的那具。” 前面不到十米的地方果然躺着一具干瘪骇人的尸体,干尸肚子上还时不时地传出,“沙沙.。。沙沙.。沙沙.”的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处在一行人最后放的明媚听到了诡异的“沙沙”声,奇怪地问。 顾朗拿着换了电池的手电向黑暗处照去,除了几件破罐子烂瓶子外放在那里,在没发现其他什么异常啊。 “没事,可能就是几个偷吃尸体的老鼠罢了。” “还是谨慎一点好。这墓穴里头的老鼠也不简单。”尹温雪说着就举起枪对着远处叭叭叭放了几枪,“沙沙”声果然消停了一会儿。 没一会儿“沙沙”声又响了起来,干尸的肚子微微一鼓动,尹温雪忙端起枪来对着干尸肚子放了几枪,干尸身上被子弹射穿的窟窿里阴森森地像外渗着绿色的血,不对劲啊,这尸体的血液都已经被风化干了,怎么可能会有血呢? 顾朗也看到这一幕,他抽出黑金长刀来对着干尸的肚子胡乱捅了一阵。 一大群纠缠在一起的银色小蛇从干尸的肚子里爬了出来。 “这是啃尸蛇。有剧毒,顾朗你小心一点。”王金大声朝着顾朗喊了一句。 顾朗急忙向后一退,迅速地扣动了扳机,对着干尸肚皮就是一阵开火,干尸肚子几乎被打开了花,肚子里涌出成百条二十厘米左右的小银蛇,黑色头大身细,长相十分滑稽。 “种啃尸蛇的牙齿长得比较软,没有办法咬破尸体的皮肉,所以专门从尸体的耳孔,鼻孔、嘴巴、眼睛、甚至肛门里钻入尸体,转食吸食人类松软的内脏和血液之类的东西,当它咬住食物时会从胃里反出一种液体,这种液体可以在几秒钟内使食物液化,这种蛇起源于苗疆,后来在战乱中随着在苗疆征战的士兵的尸体侵入内陆。”王金向众人解释。 “大家小心一点,别让这种蛇喷出的液体伤到了。”顾朗说着点燃了几只火折子扔在地上。 小银蛇们拥在一起,拧成条银色的大蟒蛇般向顾朗涌去,嘴里还还不时地发出嘶嘶的声响,顾朗和尹温雪一边向后退一遍便开枪。 弹夹里的子弹很快就被打光,此时明媚正准备过去给顾朗帮忙,但是从墙洞里又涌出成百上千只这样的小银蛇,明媚也被团团围住了,子弹打光后,两人只能一步又一步的向后退去,顾朗脱下外套,使劲的在地上摔打着,啃尸蛇被一条条打的飞了出去。 明媚也学着顾朗脱下外套使劲的向前迎面而来的蛇群甩去,但没多久两人的外套都被小银蛇腐蚀干净了,没一会功夫,整个墓室都是沙沙的声音,啃尸蛇越来越多,乌压压地布满了整个墓室,明媚与顾朗一行人眼看就要被包围了。 “这些小银蛇不会是那条龙蟒下的崽子吧?”明媚慌张地问顾朗。 “不清楚。”顾朗锁眉,“蛇的数目太多,而且体型又小,用黑金长刀压根就没有办法杀绝。” “哎呦!”被尹温雪搀扶着的王金一个不小心被干尸绊了个仰面朝天,啃尸蛇紧跟着便涌了上去,王金浑身全被银色啃尸蛇爬满,根本看不到身体。 “你们快来救我!”王金吃痛地喊。 顾朗抡起外套就像王金冲去,王金慌乱的挥舞着双手,扯开试图正在往他鼻孔和嘴巴里不停钻的小啃尸蛇,可这些无孔不入的小银蛇的数目实在是太多了,愣是拼了命的的向王金鼻孔钻去。把王金吓得不得了。 尹温雪三脚并两脚的冲了过去,拉起狼狈的王金,并使劲的拍打着爬在他身上的小银蛇。王金犹如浑身粗点般的跳动着,拼命抖下身上的小蛇。 “还有驱虫片吗?”顾朗转身问明媚?。 蛇虫鼠蚁这一类的动物按理说都应该是惧怕驱虫片的。 “有。”明媚从背包里掏出一大摞驱虫片,分发到了在场几个人手里。驱虫片被点燃以后仍在了小银蛇堆里,瞬间就将那些小银蛇熏得是头晕目眩,抱头逃串。 ------------ 第六十八章 蜈蚣鼠 明媚一行人也赶紧从蛇堆里冲了出去。快速地顺着竖井向下奔逃,竖井的尽头是一条黑黢黢的墓道,明媚纳闷了,这个地宫到底是有多大,怎么走了这么久还在墓道里折腾? 地宫的上头是干饭盆,人一陷入其中就无法再找到出口,只能一圈一圈地在里头打转,莫非这底下也是干饭盆,让人只能迷路么? 沿着黑黢黢的墓道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潮湿阴暗的墓道里突然起了一层薄薄的雾,两旁墙壁的温度渐渐变高,影影绰绰的白雾中,在墓道前方好像有几个人坐在那里。 此刻明媚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向后还是那一群纠缠在一起的小银蛇,向前又蹲着几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 顾朗拉开了嗓子对着前头的人影喊,“前面有人吗。” 回答他的只有一阵阵的的回音,对面的人还是一动不动坐在地上,背靠着墓道墙壁。顾朗见此状况,紧握了兵工铲向前慢慢走去,明媚和尹温雪紧跟其后。生怕又会是什么妖怪。 等走到那人面前明媚们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一个死尸,尸体还没完全腐化,看衣服穿戴应该是近代的人,那人手里紧握一把匕首,身上背着单肩式的帆布黄包,背靠墓道墙壁坐在地上,胸口衣服破了好大一个洞,看样子就是这个部位要了他的命。 顾朗取下死尸的背包打开,指南针,怀表,羊皮地图,阴阳钩,已经腐烂的应该是黑驴蹄子,还有些发霉了的干粮。 王金忙惊奇地跪在地上朝着这个死尸祈福,“前辈你可要保佑我们后生能安全离开这鬼地方啊。”边说还边给死尸下跪磕头。 明媚将地上的阴阳钩和黑驴蹄子捡了起来,听说阴阳钩是就是开墓门,破机关用的。而黑驴蹄子是对付粽子僵尸用的。明媚和顾朗先前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带上这些东西,王金带的也不多,一路上没舍得拿出来用,这东西是用一个少一个。 这下子正好补充了一些。 拿完了东西以后,明媚们三人继续往前走去,穿过一个石门,进入一间大墓室,整个大墓室里一片狼藉,倒塌的石像,打翻的灯台,地上好多腐尸,全是缺胳膊少腿。 从腐尸的着装上来看应该属于古代士兵所穿,而中间的两具就不一样了,看样子为近代的。 “是阴兵。”王金指着地上穿着古代士兵盔甲的姨夫说,“这些是阴兵,在这里应该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斗争,而且是盗墓贼与这些阴兵之间。” “阴兵是什么?”明媚不解地问。 “阴兵是勾人魂魄和守护陵墓的由僵尸和鬼魂组成的士兵。”顾朗接下了明媚的话,“1976年唐山大地震的时候,就有人亲眼见过阴兵,我父亲参加过那一次的救援,晚上就在路边休息,在他半睡半醒的时候被一阵隆隆的马蹄声惊醒了,然后他看见从他们的车旁略过一辆又一辆的马车,这些马车是从唐山灾区的方向过来的。但是就是看不到赶车的人,只是看见每辆车上的一盏清灯(发着淡绿的颜色),车上拉的东西是人的头,每辆车上都堆满了人头。那些马车大约一共过了15分钟大约100辆。后来他们又听到那些马车群中有人说大约有20多万人人头,后来经验证在唐山大地震中死亡的的确是20多万人。” “阴兵又分为两种,一种是阎王爷手下的,专门收魂魄,一种是一些达官贵人死了以后拉下来陪葬的,专门替他们守陵墓。秦始皇的兵马俑就是阴兵的一种形式。” 顾朗一边说一边超这地上的腐尸走去。 “这是什么多东西,看着好奇怪。”王金说着就从腐尸身上拔下一个木制小刀,明媚也好奇地凑过头去看尹温雪手中的小木刀,心想这腐尸也太经不起打了,一把小木刀就要了他的命,真是够脆弱的。 王金一看只是一把普通的小木刀,就顺手扔了。 腐尸的旁边还有几具到他的石像,每个石像都是栩栩如生,体态仪容皆丰腴而健硕,充盈着身体的活力与精神的魅力,如仔细观才,不同的陶俑又具有独特的姿态。看上去像是唐代所造之物。 尹温雪和王金忙蹲下身来观察。 “温雪,有人摸你屁股!”明媚突然朝着尹温雪叫了一声。明媚也感觉屁股上一紧。 尹温雪以为是旁边的王金,凶巴巴地甩了他一巴掌。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王金回过头去看了眼尹温雪的屁股,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一个少条胳膊腐尸爬在地上,半边脸的腐肉向下耷拉着露出面部的骨头,还时不时有白色尸蛆从腐肉中爬出,样子十分恶心他一只手的手指正在尹温雪的屁股上比划着。 王金忙一脚将那东西踢开,尹温雪回头看了眼,差点没吐出来。 一旁的明媚搬起一块破损的石俑向腐尸头部砸去,顿时腐尸的头部就像是开了花一样,腐肉掉了一地,眼珠被一串肉丝拉住也离开了眼眶,看此情景明媚的胃里是一阵翻江倒海。 可腐尸还继续的向前爬着,顾朗拔出黑金长刀将腐尸的头部劈成了两半,可是腐尸还是继续的向前爬着,明媚于是端着枪对着腐尸一阵乱射击。 腐尸的上半身都快被砍成饺子馅了,可腐蚀还是两条腿慢慢向前挪动着。明媚顿时愣住了,这东西居然还打不死。 “这厮是小强投胎来的吧。这么强悍。”明媚又用兵工铲一阵乱铲,才把那家伙彻底解决。明媚铲完了以后腐尸就彻彻底底地变成一滩烂泥了。恶心的要命。 “我活了二十年了,二十年以来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抵不上下来盗墓这点儿时间做的残忍,鲜血淋漓的。”明媚终于还是没忍住吐了出来。 “我饿了。”明媚突然皱了皱眉,“我饿了。” 也是,从发现墓地到现在都已经过了不少时间了,确实是熬不住。 “只有压缩饼干了。”顾朗说着扔给了明媚一袋饼干。 “饼干啊。”明媚失望地看着顾朗扔过来的饼干,顿时没了食欲,“我们消耗了大量的能量,少说也得多补充点蛋白质吧。” “你们---想吃肉么?”王金突然笑嘻嘻地看着明媚一行人,一排金牙齿在黑暗里闪闪发光。 “当然想了。”明媚点头。 “你们搞定那条龙蟒的时候,我趁机割了一点肉下来,现在正好烤着吃。”王金说着便从包里掏出了一块躺着粘稠的黑色血液的肉。 “这能吃么?”明媚捏住了鼻子,“这个看起来这么恶心。” “当然是能吃的。”王金说着便燃起了一个火折子,然后在地上见了些碎木桩子,生气了一堆火,将肉放在火焰上炙烤。 不一会儿,一阵扑鼻的肉香便钻入了众人的鼻子里。 王金烤好以后便自己先撕下来一大块来品尝,随后便把肉传给明媚顾朗和尹温雪。 见王金吃了没事,明媚努力不去回想斩杀大蛇的场景,咬了一口油滋滋的肉,顿时就打了个激灵,这肉的味道十分的鲜美,又嫩又滑,口感极好,香味也十分地诱人。 “真好吃啊。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那龙蟒长的那副恶心摸样,肉倒是很好吃。”明媚一边大口吃肉一遍啧啧称奇。 “嗯,味道确实很好。”尹温雪也赞同明媚。 一旁的顾朗却只咬了一小口,随后便干巴巴地在那里嚼着他随身携带的压缩饼干。 吃完肉王金又给每个人到了一点儿酒,有肉有酒,这顿饭吃的倒是很丰盛。 明媚中途还不忘给拍了几张照片,在墓室里烤肉吃,要是发到微博上去,一下子就红了。 吃完肉,一行人便又开始往前走。 这个墓室里貌似是来过盗墓贼,所以也没什么宝贝了。 前边的墓室不知道还有些什么。 就在一行人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黑黢黢的墓室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吱吱吱吱”的声音,像是老鼠的叫声。 明媚打开手电筒朝着声音的来源一照,立马就呆住了,果然是老鼠,但这老师却生得十分地奇怪。 老鼠浑身上下灰溜溜的体型比一般的老鼠大上数十倍,肉乎乎的肚子上竟然长满小爪子,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东西?”明媚惊愕地问对于盗墓经验十足的王金。 “这是蜈蚣鼠。”王金锁眉,蜈蚣鼠一般生活在坟地或者下水道里,主要以动物腐尸和各种毒虫为食。因长期食用腐尸,所以此鼠牙齿上有着强烈的尸毒,若被它咬伤,如果没有及时救治,肯定会中毒身亡。 “怪物到处有,这么特别多。”顾朗笑着调侃了一句,“估计是你们烤蛇肉的香气将它给吸引来了。” “嗯。”尹温雪点点头。 “这种老鼠一般是成群结队地出现。”王金紧张地张望四周,“肯定不止它一只,黑暗处肯定还躲了好多。” 明媚闻言连忙用手电筒照墓室里的其他地方,突然听“咻”地一声响,一只蜈蚣鼠就腾空扑面而来,明媚往下一蹲躲开蜈蚣鼠的攻击。 蜈蚣鼠张开大嘴,露出两颗锋利的大牙,挥舞着肚子上的十来只小爪子,对着明媚吱吱只叫,再一次朝着她扑了过来。 顾朗忙用黑金长刀斧劈向蜈蚣鼠,蜈蚣鼠躲过了顾朗的攻击后,转而向尹温雪扑来,尹温雪一时没做好心理准备,脚下一乱摔倒在地,眼看着蜈蚣鼠就要咬上她的脖子里,尹温雪忽而高举军刀。正好将正在空中的蜈蚣鼠刺穿,顿时黑臭的血液喷溅了尹温雪一身。 蜈蚣鼠的整个肚子都被尹温雪从中划开,它重重的摔在地上,肚子上的小爪子顽强地挥舞着,王金一看那家伙还没彻底死掉,拿起兵工铲就朝蜈蚣鼠头部猛砸,脑浆黑血溅的顾朗满身都是。 可怜的蜈蚣鼠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叫声回荡在整个地宫里,回声阵阵。 这家伙一叫于是整个墓室的角落里都发出了“吱吱”,“吱吱”的声音。其他的蜈蚣鼠也被惊动了。 ------------ 第六十九章 尸骨塔 “不好快跑”顾朗大叫道。明媚一行人于是撒腿就朝着墓室外边跑去,一只蜈蚣鼠都杀的不算轻松了,要再多来两只那就能应付的了。 “这蜈蚣鼠恐怕有上百只。”背后“吱吱”“吱吱”的声音冲击的人耳膜发抖。 如此之多的蜈蚣鼠,看来有可能要葬身于这里了。 顾朗突然紧紧地拉住了明媚的手,拼命地向前奔跑,一只接一只蜈蚣鼠陆续从墙洞里里跃出,紧紧的跟在明媚一行人身后穷追不舍。 明媚脚下一扭绊倒在地,顾朗也差点被她拉到。恰在此时,一只肥大蜈蚣鼠超这明媚扑了过来,眼看就要扑上倒地的明媚。顾朗猛的一脚上去踢飞了那只大蜈蚣鼠。但紧接着后面的几十个大蜈蚣鼠,立马就又将两人团团围住。 顾朗赶紧伸手去拉倒在地上的明媚,可明媚却甩开了顾朗的手,“我脚好疼,实在跑不动了,你们赶紧快跑别管我了。”她说完就捂住自己的脸大声喊道“该死的老鼠,千万别咬我的脸蛋。” 眼看蜈蚣鼠就要围上来,顾朗二话不说地一把抱起地上的明媚,纵身一跃,跳出了蜈蚣鼠的包围圈。 可就在此时,一直肥大的蜈蚣鼠猛地窜起,一下子就咬住了明媚的脚后跟,明媚忙提起左脚向后猛甩,可是任凭明媚怎么甩,也没能甩掉这该死的蜈蚣鼠。 跑在前面的尹温雪又跑了回来,一刀砍下来咬着明媚的将蜈蚣鼠。转而关切地看着明媚,“你没事吧。” “我没事。”明媚轻轻点头。 顾朗转而将明媚被在身上,继续向前跑去,“吱吱吱”的叫声越来越近,顾朗背着明媚也跑不快,但明媚的脚上有伤也跑不快,这样下去去四个人都跑不掉。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白白从明媚身体里跳了出来,迅速地支起了一个结界,包围住了顾朗和明媚。 “你们先走,我们断后。”顾朗一把将尹温雪和王金推到前面,自己则背着明媚抵挡着蜂拥而来的蜈蚣鼠。 几十只蜈蚣鼠成群结队地朝着结界扑来,明媚抡起兵工铲一下接一下地砍,一只蜈蚣鼠刚要纵身向明媚扑来,就被明媚狠狠一斧劈爆了鼠头,用于兵工铲有些沉重,再加上明媚现在被咬伤了中了毒,所以抡起来相当费力。 明媚一斧抡出,还没来的急回手再起兵工铲,一只蜈蚣鼠就以扑上了明媚的身,幸好有结界挡着。明媚灵机一动,将空了的背包扔了下去,吸引发了疯的蜈蚣鼠围攻上去,然后再趁着那些个蜈蚣鼠撕咬背包的时候,端起枪来对着它们一阵扫射。 蜈蚣鼠被打地五脏六腑都流了一地。可打完这些个,眼前又是十来只正在向明媚扑来,急了的明媚一手装袋了灯台上的一盏长明灯,灯油泼向扑向明媚的蜈蚣鼠,轰一下整个蜈蚣鼠都燃烧了起来,蜈蚣鼠被火烧的在地上吱吱乱串,没一会就被活活烧死。 地上的灯油被蜈蚣鼠身上的火引燃,顾朗和明媚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零零散散的火墙,后面的蜈蚣鼠愤怒的张开大嘴向明媚吱吱狂叫,但是始终不敢越过火墙。顾朗趁机背着赶紧趁机跑开。 但小强般顽强的蜈蚣鼠居然没有被完全烧死,又亢奋地冲了过来。 这地宫里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一个比一个顽强。 “再用火烧。”背着明媚飞速奔跑的顾朗突然开口。由于顾朗的双手必须将明媚兜着,所以只能让明媚做他的手。 “好。”明媚又撞到了一盏长明灯,灯油泼向了向明媚扑来蜈蚣鼠群,整个鼠群炸开了锅。吱吱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墓室,烧着的蜈蚣鼠向一个个火球在地上滚动着,十分凄厉。 顾朗一直跑一直跑,知道追上了跑出来甬道,追上了尹温雪和王金。 甬道的尽头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展现在顾朗眼前的是一座是白玉石桥,桥的下面流着哗啦啦的地下河。 顾朗将明媚放在桥墩上,查看她的伤口。 伤口已经是漆黑一片了,明媚依然中了尸毒。顾朗二话不说地将头埋在明媚的伤口上,一口一口地替她吸出毒血。 懂事的白白也帮着顾朗给明媚疗伤,有白白在明媚的伤口很快就开始愈合了。 处理好伤口以后,一行人开始继续向前走,走过了石桥,迎面而来的是一座高高的青铜塔,整个塔约莫有四五层的样子,做工精致,宏伟壮观,让人叹为观止。 看来地宫的主人确实是富甲一方,竟然还能在死后在自己的墓穴之中直接造塔。也未免太过奢侈了。 这塔里必然有宝贝,尹温雪和王金打头阵,顾朗搀扶着明媚殿后,缓缓地走入了塔中,一进去就感受到了一阵冷飕飕的寒气,寒气直接吹进骨头里,使人不由的身体打了一阵寒战。 塔的第一层是一个小墓室,墓室里两口两米多长的石质棺椁摆放在墓室中央,看样子至少也有两吨之重,棺椁上飞龙走兽的刻满了一些奇怪的动物,三个头的狮子,长着翅膀的老虎,手拿双叉的怪兽,总之没明媚一个认识的。 按道理说,石质棺椁里面肯定装着一个木制棺材,主要是防止一些,野猫、野鼠、白蚁的侵犯。石棺里的角落里零零散散的依旧是一些用来陪葬破盆破罐,这些盆盆罐罐都是一些日常生活中常用的家常用品,并不是什么出自巧工名匠之手的艺术品。看来这一层里棺材里头埋着的人估计就是个陪葬的丫鬟小厮之类,也没什么钱。 顾朗心想着没必要碰这些棺椁直接去上面一层得了。但王金楞说搞不好这里面有啥关于诅咒的东西,如此一说,众人就觉得开馆来一探究竟。 但是要开启这个看样子至少有两吨之重的石棺,可不是拿嘴看玩笑的事,王金和顾朗围着石棺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找到下手的地方,棺盖与棺身合并的没有丝毫缝隙,就是想塞个东西撬的地方也没能找到。 “这棺材不是会就是一个石雕吧,怎么感觉这棺盖与棺好像是一体的。”王金锁紧了眉头,这么重的石棺,古人是怎么从那么窄小的楼梯里抬上来的呢。 从世界七大奇迹可看出古人的智慧是博大精深的,所以这出现这两个石棺,明媚相信绝对有办法弄的开的。 “你们看,这边这个棺材可以撬开。”尹温雪招呼明媚和顾朗去看另一个石棺,果真发现却是有异常之处,这个棺椁在棺盖与棺身结合之处明显有一道细细的缝隙。 “这棺材居然还整一真一假两个,简直是吃饱了撑了。”在假棺材旁边浪费了很久的明媚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明媚,顾朗王金和尹温雪围着石棺,抓住棺盖边缘多出来的楞角处,用尽九牛二虎之力地向上拉,但棺盖却丝毫没有动静,奇了怪了,这个棺盖他最多也就五百来斤重,顾朗的力气不小,轻松抬起二百斤的东西一点问题没有,明媚有白白相助也是力大无穷,抬个一两百斤不在话下,再加上尹温雪和王金的搭手,就算抬不起来,最起码动弹一下也是没有啥大问题啊。 “这个不会是个实心的吧。”明媚纳闷地问道。 王金没搭理她,低下头来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眼光一闪,狠狠的再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这里边有蹊跷。。” “什么蹊跷?”尹温雪奇怪地问。 “这明显是'抽屉'式盖法,棺盖与棺身里面有一道凹槽,刚好卡住,你就是累死,想要揭开棺盖也是白日做梦,这种棺盖必须由棺椁一头,推向另一头才能打的开。”在棺盖的一头明媚惊喜的发现有一道向旁边的凸出的石条,因此王金更确信的自己猜测。 找到问题所在,大家便都站在棺椁一头,用手抓着石棺盖子用力推着,当明媚手抓上棺盖之时,发现棺盖凉飕飕的,好像摸在冰块上一样,身上不由打了一个寒战,这才突然发现,好像整个墓室内的空气温度都有了大幅度的下降。 “别急!”顾朗忽然停住了手,“这石棺摸起来怎么像个冰疙瘩,小心有问题。” “嗯。”明媚点点头, 空气间散发出一阵阵凉气,使人不由一颤冷感,顾朗手中的蜡烛忽亮忽黯,烛光将其他三个人的的身影映在了昏暗的墓室墙上,三个人推着石棺盖,一个人手里拿着蜡烛。 随着大家的一起用力,棺盖被推开了一道足以探进一个头的大缝,明媚一行人刚准备围上去,看看棺椁里情况,一股足阴森森的凉气从里面冒了出来,围在石棺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凉气,吹的浑身一颤。 从棺椁里冒出一阵气雾般的寒气,就像冰柜打开盖子所冒出那冷气一样。逼得明媚连连后退,整个墓室的气氛,就向着突如其来的寒气一般,冷的有些渗人。 这究竟是怎么一会事,正在明媚满脑子疑惑之时,身后的王金拉了她一下,打断了明媚的思绪。 明媚回头一看,王金手握着蜡烛,脸色泛白,浑身颤抖着,瞪大双眼死死盯明媚。 “怎么了?”明媚奇怪地问。 王金并没有回答明媚,依旧浑身发抖眼睛死死盯着明媚,看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顾朗看到王金有些不对劲,也转身问道“王金,怎么了。” “那.。那。。里.有鬼!”王金说话有些哆哆嗦嗦的了。敢情一个盗墓贼的老手居然还怕鬼。在女校里一次性见惯了鬼魂的明媚此时是少有的淡定 墓室里漆黑一片,呼吸急促的王金几次都将火柴划断,这心里越是着急,可手越是抖的不行,再连续弄断三四根火柴之后,火柴总算是被王金点燃了,拿过顾朗手中的蜡烛点燃后,墓室里总算有些光亮了。 ------------ 第七十章 陪葬的小鬼 王金此时还是没回过神来,依旧浑身发抖目光呆懈的站在原地,明媚四周打量了一圈,石棺依旧再冒着寒气,昏暗的墓室里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 “刚才在哪个拐角处,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小孩的影子。”王金指着墓室的一处角落,定了定神。 “这地方哪来的小孩,谁家小孩有这么大胆子跑这来呢,肯定你眼花了。”明媚笃定地回答。 在这种环境下,看走眼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其他人到目前为止,也没看到什么小孩,或者影子的。石棺里依旧向外冒着寒气,棺盖只推开了一道缝。反正已经推开了。几人一商量,决定还是推开看看里面究竟葬的什么人物。 来到石棺前,依旧是明媚为其他人拿蜡烛照亮,在顾朗的有节奏的口号下,大家一起发力,也不知为什么,棺盖上像装了滑轮一样,直接就飞了出去,还没等看起石棺里是什么情况,一股白色的冷雾气扑面而来,大家立马扬身后退了几步,顿时石棺像是烧着开水的热锅一样,向外不停的冒着弥漫的白色冷气,场面十分诡异。 半晌,为了一探究竟明媚一行人慢慢走到石棺前面,这里的温度现在低有些吓人,冷的人不由的打着喷嚏,棺椁里不停向往冒着冷气,能见度很低,根本看到里面究竟葬着什么样的一个人。 明媚要探头进去看看,被顾朗阻止,棺椁里“烟雾弥漫”,里面万一要有粽子、尸煞之类的阴物,就得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 “还是我来吧。”王金慢慢的俯身下去头部缓缓的向石棺里弹去,一手扶着石棺,一手紧握着黑驴蹄子,随时准备着应付突发情况。 凉的刺骨的冷气,扑面而来,这种冷简直不是人类能够接受的冷,顾朗向石棺里一看,惊奇的发现石棺里并没有尸体,然而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巨大的冰块。 王金顿时愣住了,他自认为自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奇闻怪事也见的不少,但是这给棺椁里葬冰的却是头一回。 其他人见王金愣在石棺前方久久不说话,便问道“棺材里是什么?” 明媚不可思议的回答道“这棺材里没葬人,里面装了一块大冰块。” “不会吧。”明媚疑惑地向棺材旁边走去,探了探头道,“这冰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啊?” 靠近石棺后,冒出来的冷气,冷的人不由打颤,尤其两个肩膀上出奇的冷,透过冷气,隐隐约约看到石棺内的冰块里,果真有个东西,但是由于冷雾气越来越多,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明媚探着脑袋希望能向石棺内在近一点好看的清楚,可身后不知道谁拽了下明媚胳膊,明媚回头一看是,尹温雪满脸泛白,一脸空恐慌像,大拇指轻轻的向墓室的一处歪去,好像示意明媚看那边。 明媚回头望去,在忽明忽暗的蜡烛光照射下,烛光将明媚一行人的影子映在了墓墙上,起初明媚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当明媚看到自己的身影时,整个人差点软瘫了一下,冷气一下就吸到心肺里,头发像电打般都竖了起来。 明媚慢慢的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并没发现什么,回过头向墓墙上看去,没有其他异常啊,可刚刚明媚明明看到自己的肩膀上骑着一个小孩。 刚才王金也说这墓室里有个小孩,明媚起初认为他眼花,然而明媚现在自己也真真的看到,看样子了这里搞不好有个“小鬼”。 俗话说小鬼难缠,如果真有个小鬼在这个墓室的话,那就不好办啊。正在思考着,前面的顾朗突然回过头表情奇怪地看着明媚,“你刚刚亲了我一口。” “啊?”明媚被他这一句整的莫名其妙,连忙红着脸摆手,“哪有,我没有亲你。” “那是谁亲的我?”顾朗纳闷了。 这墓室里还真有个小鬼,紧接着尹温雪的头发被拽了,明媚身上的吊坠也被撤下来了。 惶恐的气愤弥漫在整个墓室的空气之中,这小鬼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要是猛不丁的给你下个黑手,你连反应的几乎怕都没有。 顾朗提醒大家要高度警惕,并且让四个人分开,两两一组行动,行动时尽量背靠着,不给敌人留一点可以钻的空荡,明媚与顾朗一组,明媚前他后,准备再去看看石棺里究竟何物,刚要起步,身后的顾朗脚下一绊,直接仰面朝天向明媚压了过来,明媚脚下被他一绊,也直接摔倒再地,顾朗就直直地压在了明媚身上,两人的嘴唇正好就贴在了一起。 一阵舒麻感自唇上传来,明媚顿时是面色绯红,心跳加速。顾朗倒是不尴尬,又很厚脸皮地亲了明媚一口。 “咯咯咯.咯咯咯”墓室一阵相当诡异的小孩笑声传入一行人的耳朵,听得明媚一行人浑身鸡皮疙瘩。 “小鬼别跑。”王金起身刚跨一步,又是一个饿狗吃屎,这才发现他的鞋带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给绑在了一起。 王金气得干着急没办法,对着墓室内黑暗的拐角处就放了两枪,枪声一响,顿时小孩的怪笑声就停止住了。 “小孩儿怕抢。”王金得意地笑了笑。 他话音刚落,“嗖”一下,一个小石快刚好打在王金拿枪的手上,手上一松枪直接掉在地上,只见一个光着屁股的小男孩,如同光速般的捡起地上的枪,就朝那口假石棺后跑去,逃跑时还朝着明媚一行人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看到了他的脸,明媚煞那间就被吓到了,明媚清楚的看到小孩面容,他的小脸几乎比面粉还白,两个眼睛深深的陷了下去,眼珠里没有一丝白眼仁,就像两个黑色玻璃球镶了进去似的,样子恐怖极了。 “快追!别叫他拿了枪!”王金急的喊破了音,如果这家伙拿了枪,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搞不好这一行人都得死在这把枪下。 跑到石棺后,并没有发现那小鬼,这小鬼好像突然消失一般,细心的尹温雪突然发现地上不对劲,拍了下明媚道“看这里!” “奇怪,王金的衣服怎么会在这里。”王金刚才被小鬼夺走的衣服,此刻却被压在了眼前这口假石棺的底部。顾朗刚要拽起衣服,哪知衣服像活了一样,直接钻进了石棺底部去了,举着蜡烛仔细查找也没发现半点缝隙,可这衣服是怎么进去的呢。 “难不成小鬼在这里面。”顾朗疑惑地向石棺里探头。 “看那!”顺着顾朗所指的方向,黑暗的拐角处,光着屁股的小鬼,正玩弄的手中的手枪,王金紧握着飞刀,挥手就要甩出去。 三把飞刀,准准的对着小鬼飞去,可灵敏的小鬼,好像有预知功能,商阳刚飞出飞刀的同时,小鬼也已经起步逃跑,但是还是没能躲得过,商阳着从未失过手的飞刀,由于小鬼已经速度也快,躲过了两把,但还是被一把扎伤了胳膊,小鬼直接将枪往地上一丢,跑向假石棺方向,然后不见了。 顿时整个墓室都回荡着小鬼渗人的哭声,吓得顾朗浑身哆嗦的紧紧的拽着明媚的胳膊。 王金刚准备,跑去捡被小鬼丢在地上的枪,“砰”一个小石块,狠狠的打在了商阳的后脑勺。 本来一个小鬼搞的明媚一行人就慌手慌脚乱了阵脚,可回头看去,在昏暗的灯光下,楼梯口处一个同样光着屁股,扎着朝天式小辫的小女娃,手握着弹弓拉着弹弓皮筋,小女孩与刚才那个男孩一样,脸色同样白的吓人,两颗黑色玻璃球般的眼睛,深陷在眼眶里,噘着小嘴气呼呼的看着明媚一行人。 “砰”一声小孩松开了拉着皮筋的小手,弹弓上的小石头,不偏不正刚好打在了顾朗的眉心处。 “小丫头片子还挺凶。”这一弹弓给顾朗打地生疼,小女孩一看打到了顾朗,“咯咯咯”笑了几声后,就屁股抹油般溜到了假石棺后面。 被捉弄了数次的王金气得不行,追过去吵吵着非要好好教训这两孩子,可是过去一看,石棺后又是空无一物。 另外一口棺椁依旧向外冒着寒气,墓室里的温度也越来越冷,明媚与尹温雪、顾朗围着石棺研究着,王金则替明媚顾朗和尹温雪观察着周围,生怕这俩小鬼再出来生事。 冰块被被保存地很好,应当是属于千年寒冰,据说千年寒冰是取于被人类称之为“白色沙漠”南极。那里的气温常年保持在零下六十至零下八十度左右,最冷的时候都有过零下一百度以下的温度。 千年寒冰便是取于南极冰层之下几百米之处的冰块,一般来说水在零度以下,会出现自然反应结成冰块,然而冰的形离不开水,但是不是所有的冰都是水形成的,比如“热冰”、也就是明媚一行人所说的干冰,它由二氧化碳形成的固体状态,与水并没有关系。 千年寒冰,虽然说是由水形成,但是其在冰层之下埋藏上千年之久,由于气压、热涨冷缩、等一些原理,渐渐的将水分已经脱离,所以千年寒冰并不能用水形成的冰块来理解,很明显的可以发现,明媚一行人眼前的这个墓室里,虽说寒气一直往外冒着,但是整个墓室内相当。 顾朗掏出了一个手榴弹,将手榴弹用瑞士军刀破开,然后把里头的火药倒了一些出来最后再撕下一衣服的一角,将火药全部包裹了起来,随即便点燃这个包着火药的布球,扔进棺椁里,赶紧推上棺盖。 ------------ 第七十一章 陪葬的小鬼2 “嘭!”一声从石棺缝隙里,冒出一股青烟。 随着几人一起用力,怪盖被掀开,顿时一股强大的寒气夹杂着硫磺燃烧的味道,像一股蘑菇云般从石棺里冒了出来,顿时整个墓室都被这种烟气所笼罩,熏的明媚一行人几人赶紧捂住鼻子连连往后退。 约莫十几分钟烟气慢慢退了下去,明媚一行人几人也被熏得灰头土脸,几人捂着嘴巴慢慢的靠近石棺。 原本葬在棺椁里的冰块,现在已经变成了不足一寸来深的水,水洼中一个类似兽皮的卷轴摆放在了中间。 明媚挽起袖口一把捞起水洼中的卷轴,卷轴类似是用羊皮之类的动物皮革所制,卷轴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但是在场的几个人都看不懂,不过既然这个石棺里的东西已经拿到手,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明媚一行人便准备到上面一层看看去。 “刚才好像有一阵机械运动的声音,咱们还是小心点。”上楼梯前,英文提醒了下大家。 “我来打头阵。”顾朗抢先踏上了通往上层的楼梯,明媚一行人紧跟着顾朗屁股后面,踏入这层后,室内温度比起下面那层,明显有所好转。这层比起下面那层空间相比较要小一些,毕竟古塔下面大越往上越小。 这层角落里摆满四四方方的箱子,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兽骨雕刻,看样子是一间专门用来放陪葬品的墓室,看着满屋子的金银珠宝,明媚和王金立马激动地跑了上去。 “咔!咔!咔!”刚才所听到那阵子机械式响动声,回荡在整个墓室周围,听声音好像是从墓室的墙壁里发出的,顾朗心里一琢磨“不好!有机关!快趴下。” 话音刚落,“嗖!嗖!嗖!”从墓室墙壁中一瞬间射出几百只暗箭,明媚躺在地上,看着从头顶上飞过的暗箭,高度基本都在一米四至一米八之间,在这段距离里,如果人直立站在哪里,不是被射中心脏部位,就是头,可见机关的设计者智慧也不一般,这些暗箭虽说年代久远,但是射在石壁上都能擦出火花子,可见力量相当大。 约莫几分钟后,墓室内才恢复平静,墓室地上几乎被暗箭铺上了一层被子,看着地上这么多暗箭明媚轻轻舒了口气。 心里不由的有些后怕,一般来说,墙面里安装都是一些高度暗箭,因为墓室里能够隐藏高度射杀范围的机关都会隐藏在前面里,其躲避方法就是,尽量保持身体低度。而地面里隐藏的机关一般会从地面上直接射出,称之为地刺。要躲避这种机关,需要借助一些石头的坚硬的东西的借助,在墓室里人可以躲在棺材之上,或者一些结实的石雕之上,就基本不会被伤到。 众人在收藏了一些金银玉佩之后又转而向第三层进军。准备等回来的时候再到第二层带着陪葬品回去。 上了楼梯后,第三层墓室便呈现在明媚一行人眼前,这层地上整整齐齐摆满了已经严重萎缩的干尸,横着六具,竖着也是六具,并且每个尸体旁边都放有一把佩刀。尸体身上的衣服,已经腐化的差不多。 顾朗将尸体检查了一遍,看样子都是死于年轻力壮之年。可是这三十六具尸体,如果是说是自然生病死的话,那就有些太奇怪了但,翻找了一圈也没能见到任何足以致命的伤口,并且奇怪的是,这些死尸身上一点伤痕也没发现。那也就排除了战争而死。 “他们都是被毒死的。”顾朗擦干净手了站起来,干尸的脖子处都有些发黑的迹象。“我想这些人都是当时墓主人的贴身侍卫。”明媚摸着下巴推断,“在墓主人死后,便赐予他们毒药,将他们与墓主人合葬一处,作为墓主人的陪葬者,让他们生生世世保护着墓主人,那看样子上面肯定有墓主人的尸体,然而搞不好有惊世宝贝就在墓主人身上。”想到这里,明媚越发的激动,招呼着其他的人赶紧上去看看。 明媚一行人便几个火急火燎的就向上面一层走去,走完木质楼梯后明媚一行人便进入这做塔式墓葬的第四层。 “咿!看那!那有两个棺材。”明媚叫道 这一层墓室中央摆放着,两口崭崭如新涂着黑色燃料的木质棺材,除此之外整个墓室空无一物。看着眼前两口?色的木棺明媚老感觉那里不对劲,等明媚接近木棺之后才发现,整个木棺被类似树藤的东西死死的捆着,明媚摸了摸木棺上的黑色染料惊奇的发现,原来这所谓的染料其实是黑色的血液,用鼻子一闻,便闻出这是黑色狗血刷上去的。 “这棺材怎么还要被捆绑着呢?”尹温雪好奇的问道 打量了这两个黑色木棺后,明媚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这些缠绕着棺材的树藤是用柳树条编成的,而棺材上的黑色染料是,至少活了五十岁的老母狗血。 这两样东西都是辟邪利器,墓室原本是就是阴邪之地,这给棺材上又是捆柳树条,又是摸狗血的,这样的做法可能只有两点,一是下葬之时就出现了尸变,为了镇压住棺材内的阴物才固然这样做的,第二就是苗疆术中最损人不利己的做法,用着些辟邪之术永久的锁住逝者的灵魂使其永世不得超生。 这里算是一座墓主人墓穴,一些下葬之时就尸变、和一些死因不明的尸身是不能进入的,怕坏了墓穴的风水。那么以此推断,第二种的苗疆术的可能性比较大点了。 “这棺材被捆成这样,必有蹊跷,咱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上顶层看看了。”顾朗看着黑木棺道 “反正也不差这点时间,开棺看看,被这样的方式下葬,这人得犯多大的事啊。”好奇害死猫,明媚的好奇之心,是永远不能被其他因素所能干扰的。 报着宁可错啥一千绝不放过一个心态,明媚拿出军刀割着捆着木棺上柳树条,军刀固然很锋利,但是这种柳条在编制前被狗血浸泡过相当结实。明媚割起来相当费力,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割断了一根。 明媚和顾朗割着柳条,王金负责观察周围的变化,尹温雪则手拿蜡烛替明媚一行人打着亮。不知不觉,明媚一行人没一人发现尹温雪手中的蜡烛火焰,慢慢的变成了绿色的火焰。墓室里渐渐的昏暗了下来。 明媚跟顾朗只管这割柳条,全然不知周围的情况,突然蜡烛一闪,差点熄灭,得亏顾朗眼睛手快,用手护住蜡烛。紧接着一阵“哇哇!哇哇!”的小孩啼哭声,回荡在整个墓室,哭声一长一断,一粗一细,很容易分出是两个小孩的哭声。 “这。这。。这两小鬼怎么又跟上来了。”顾朗王金呼吸明显开始有些不均匀了。 明媚屏住呼吸,仔细的听着周围阵阵响起的哭声,惊奇的发现,原来声音的来源是这两口木棺,或有有些害怕,蹲在地上的明媚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小鬼就在里”明媚指着木棺说道 明媚心里一琢磨,想通了这些道理,在古时很多暴君,在自己的坟冢里都喜欢陪葬上童男童女,为自己纳冥福。除了为自己纳冥福之外,还有一种原因,为了自己墓穴不被倒盗墓贼骚扰,他们将童男童女的灵魂,利用某些茅山邪道之术,永久封锁在墓穴里,为自己守坟护墓,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古人一直认为‘小鬼’是百鬼之中最难缠的,一旦被缠上不死也别想安静。 想到刚才骚扰明媚一行人的那两个光着屁股的小孩,年龄顶多也就五岁左右,虽说他们频频对明媚一行人发出骚扰,但实质上并没有对明媚一行人造成多大伤害,看来真是两个单纯无知的孩子。 军刀伴随孩子的啼哭声,将捆在藤条上柳条一个接一个的割断,没几分钟捆在木棺上的柳条便全被割开,随着藤条的全部掉落,原本那阵使人不由心酸的孩子啼哭声也瞬间停止了,此时不知为什么害怕或许对于恐慌、害怕已经麻木了,心里只想着赶紧看看棺材里那那可怜的小孩。 随着明媚一行人一起用李,直接将大铁钉死死钉住的棺盖,硬生生的拔了起来。棺材里躺的正是刚才骚扰明媚一行人的那个小男孩,小男孩的面容干枯的相当严重,但依旧能够看出死时那狰狞的表情,整个身严重的脱水已经成为一具干尸,活像一堆柴火杆子摆放在棺材里。看到这么小的孩子,正是衣食无忧之年,无邪的童年就这样被一个残暴的君王所扼杀。 随着另一口木棺的打开,刚才那个同样骚扰明媚一行人的小女孩也呈现在明媚一行人面前,依旧是萎缩严重的面孔,狰狞的嘴脸,足以说明她们死时是多么的痛苦,干枯的如同树枝的身体,看的心里如同五味瓶打翻,真不是一番滋味。虽说木棺上的柳条已被明媚一行人割断,但是两具小尸体依旧躺在摸着黑狗血的木棺里。 “王金来搭把手,把这俩小孩抬出来。”顾朗边带着手套便说道,带手套并不是对死者的不尊敬,尸体存放百年,甚至千年,尸身上会散发出一种尸油,如果直接接触皮肤的话,会出现一种黑色斑迹,虽说不能要了人名,但是这黑斑处只要每逢阴雨天就会奇痒难忍,中医西医里对于这种病的治疗至今仍是盲区。 “小心点别把尸体弄坏了。”明媚一边小心提醒着顾朗和王金,一边怜悯地看着两个可怜的孩子。 两具尸体被明媚俩抬到墙角后,顾朗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两具小尸体的身上,然后双手合拢心里默默的为两个小鬼头做这祈祷,一切忙完之后,大家准备向着最后一层出发,可就在明媚一行人准备起身之时,惊奇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原本两具尸体狰狞的面孔,此时却都嘴角上翘,虽说面部严重萎缩,但是依旧能分辨的出他们在笑,是那种属于孩童的笑容。 这两个孩子总算是安息了。 ------------ 第七十二章 最后一层 随着脚下吱吱作响的楼梯声,明媚一行人踏入了这座古塔的最后一层。 进入墓室后,这充满神秘气息的最后一层进入明媚一行人的眼帘,墓室不是很大,大概二十个平方左右,塔顶是木质框架,青石为主材的锥形屋顶。整个墓室成不规则圆形,墓室一周墙壁上刻满形态各异的生命给人一种十分庄严的感觉。 墓室正中央,摆放着一个两米多长的铜质棺椁,棺椁上游龙飞凤的铸造着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兽,金棺四个角非别爬着四只‘淑图’,淑图相传是龙的九子其一,形似螺蚌,性情温顺。爬在金棺四角的四只淑图,像是四个守卫般,保护着金棺。棺盖上乱七八糟刻满一些龙飞凤舞的文字,明媚是一个没能看的明白,但尹温雪却很奇怪地能够解释个大概,棺盖上文字道“公元前233年,来自中原的苏将军带着他的儿女子孙移居此地,经过长时间的繁衍生息后建立了一个小国家名为臻国” “臻国?没听说过啊。”明媚疑惑的问道 “没听说过很正常,并不是每一段历史都会被记住的。”顾朗轻轻挑眉。。 “苏瑾,中原人,随曾祖父躲避战祸逃避与此,为臻国第四代国君,励精图治,攘内安外,开辟繁华盛世,为使国民获得永生,一生致力于寻找迷城,后亡于炼狱之中,年二十八岁,苏瑾亡后,臻国遭天谴,强敌入侵,国内大旱,于公元前45年亡。” “苏瑾?!”明媚顿时仿佛被雷劈了。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肯定是同名同姓的吧。” 顾朗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尹温雪的脸色则渐渐凝重了起来。 这个棺材里躺着的苏瑾,还真是个奇人啊,居然还是个小国首领,更奇妙的是这厮居然还追求永生,寻找什么迷城,最后还不幸死于地狱了,更诡异的是他所统领的国家还遭天谴灭亡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完全就是神话故事啊。明媚完全混乱了。 王金则在一旁研究着眼前的这个墓室,除了一个铜质棺椁之外,棺椁旁边还有一个铜雕,一个半身裸体的女子,做着扭腰摆胯的妩媚姿势,双手举过头顶拖着一个铜碗,样子栩栩如生。看样子是一个充满艺术气息的油灯台。 铜碗里的灯油历经了成百上千年之久,依然没被气化掉,王金用手沾了点,放到鼻子前闻了闻,便看出了这铜碗里装的是黑鳞鲛油。 具《山海经》记载,黑鳞鲛、学名,东海鲛人其性最淫,嗜血,都聚居于海中一座死珊瑚形成的岛屿下,那岛下珊瑚洞,洞穴纵横交错,深不可知,它们在附近海域放出声色,吸引过往海船客商,遇害者全被吃得骨头也剩不下。有人捉到活的黑鳞鲛人,将其宰杀晾干,灌入它的油膏,制成长生烛,价值金珠三千。 古代人所说的话都带一些神话色彩,或者夸大比喻。其实黑鳞鲛也就是一种深海鱼类,跟鲨鱼基本相似,生性凶猛吃人的主,体内脂油比较多,而且肪油密度很高,用这种油做灯,比一般的灯要用的时间更长。 王金点燃灯台后,整个墓室通亮了起来,金棺铜管在灯光的照射下,更是熠熠生辉,棱角处的不时的闪着闪闪光亮。 金棺棺身与棺盖处,封闭处理做的非到位,凡是有缝隙的地方,都灌上树胶,经过岁月的洗礼,树胶基本已经与棺材成为了一体,坚硬的了得。 明媚与顾朗手握军刀刀子,试图一点一点刮出缝隙中坚硬的树胶。不知是树胶的味道还是怎么回事,空气中一阵阵略带清香的味道,时不时的传入鼻子,像是清新的槐树香味,又像女子身上淡淡的女儿味。 顾朗看了看蹲在自己蛇年的明媚,心里莫名地的荡起一阵涟漪。 明媚可能看出了顾朗表情有些不对,满脸疑问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莫非你有体香么?” “体香?”明媚愕然,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有体香。她现在满心思只想撬开那个棺材你,看看里头苏瑾的摸样。 就在这时,一旁的王金忽然有了变化。 明媚起身向后一看,差点摔在地上,王金的上衣已经脱的一丝不挂,扭着水桶般的大粗腰,正舞骚弄姿准备解自己的腰带,明媚急忙抓了一把散落在地上的树胶,就向王金砸了过去。 树胶块硬的跟石头差不多,砸在王金头上立马就是一个大包,可这货被明媚狠狠砸到头上,居然一点反应也没,依旧接着裤袋,慢慢的将裤子往下拉,并且眯着眼睛一副很享受般的样子。 王金现目前的表现明显就是丢了魂魄般,看样子好像是被啥迷惑了心眼,完全忽略了周围的一切,尹温雪突然拽住王金胳膊狠狠扇了几巴掌,希望能够将他扇醒,可是王金依旧是那幅昏昏沉沉的样子。 墓室里的灯光越来越昏暗,不远处一个衣着暴露的妙龄女子,舞骚弄姿的在顾朗面前跳着极为诱惑的舞蹈,明媚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尽量使自己保持大脑清醒,那股清新的香气又扑鼻而来,顾朗嗅着鼻子味着那阵诱人的气味,眼前越来越模糊,不由的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似睡非睡的感觉。 这阵味道好像是突然间悄悄跑出来的,明媚使劲的回忆着从进入这个墓室到现在,明媚们都做了什么?是否无意间碰到了什么机关,要不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冒出香气呢,看着金棺旁的地上散落一地树胶,明媚怀疑是否是这树胶的问题,明媚捡起地上的树胶用鼻子闻了一闻,奇怪的是地上的树胶并没有任何味道,看来明媚的判断是错误的,既然树胶没有问题,那这阵香气究竟出自哪里呢? 顾朗跌跌撞撞地摸索着背包,从里头掏出几只针剂,一次扎入了在场几个人的身体里。 注射了药物之后,明媚一行人立马就清醒了许多。琢磨着继续在这儿待下去还有可能会出状况,明媚一行人于是加快了刮树胶的速度。 随着金棺上最后一块树胶的掉落,整个铜盖与棺身处呈现出一条足以塞进指头的缝隙,由于棺盖非常重,明媚几次试图用军刀撬,也没能撬的动,棺盖是没能撬的起,大家反倒累得筋疲力尽。 “这会不会和下面那层石棺一样?也是推的。”王金喘着粗气道 “不是。”顾朗思考着“刚才我们用力撬时,虽说没能撬的起来,但是还是有点动静的,这就说明棺盖是盖上去的。” “嗯,顾朗说的有道理。”尹温雪应道“但是这缝隙处只能伸进几根指头,单凭几个手指的力气想要抬起棺盖几乎是不可能的。” 看着屋顶上几根粗大的木质屋梁,明媚不由脑子一亮,我们完全可以借助这个木梁啊,“顾朗!把绳子拿出来。” 拿刀绳子后,明媚从下面扔上去绳子刚好绕过木梁,悬挂在空中,首先拿出另一条绳子,割开四根长短一样的,然后分别绑在棺盖上的四个‘淑图’铜像上,然后用挂在房梁上绳子的一头将这四根绳子绑在一起,然后四个人像拔河似的拿住绳子另一头,在顾朗嘴里的口号上大家一起用力,一声清脆的声响后,棺盖直接升了起来,明媚赶紧招呼顾朗快点将棺盖掀到一边,明媚三人死死的拽住绳子,顾朗快速跑过去将棺盖掀向棺身一旁,随着大家手上一松,“轰隆!” 伴着一声巨大的声响,地面荡起一阵呛人的灰尘,大家掩着鼻子正要靠近金棺,顾朗的脸色突然就黑下来了,大叫一声后退。 金棺里躺着一名男尸,皮肤根本没有半点腐烂的迹象,尸体就是像睡着一般,最让人接受不了得是。这金棺里的尸体居然和明媚苏瑾拥有一模一样的面孔!!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俩个人可以相像,但是这样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并且跨越几十个世纪,此时明媚满脑子都是各种各样的想象,穿越、轮回、印象死亡、等等一些扯淡的名词全部涌入脑中。 看着棺材里的苏瑾明媚愣在了那里,四人围在棺材前没人再说一句话。过了许久尹温雪突然低声说道“他脖子上的是什么东西?” 明媚这才挪开一直盯着死尸面部的眼睛,向脖子部位一看,尹温雪不由得心头一喜,那便是定魂珠的另外一半。同样的圆润光滑,闪亮动人。 尹温雪小心翼翼的慢慢将手伸进金棺里,想要摘下死尸脖子上的神符,却被顾朗一把抓住胳膊“别那么冒冒失失,小心有危险。” 刚才尹温雪只顾着火之神符,一时完全将安全扔在了脑后,尸体能再几千年没有任何腐化,肯定灵魂未能离身,《葬经》中有解释,逝者入土,七日三魂出体,百日七魄散尽,三载肉身腐化,得以轮回。这些都是说明人死后走的正常路线,然而金棺里的尸体千年未腐,足以说明此尸绝非一个正常的尸体。 “大家多加小心,这个尸体不一般。”顾朗提醒道 顾朗话音刚落,躺在棺材里的那具尸体,此时面部开始慢慢萎缩,并且皮肤表层开始向外长出白色的尸毛,尸体长毛这个不是什么好事,看样子棺材里的尸体顶多两分钟内就会出现尸变,定魂珠的另一碗看来得尽快拿到手,要等尸体完全尸变了,在想从他脖子上摘下那几乎等于是老虎嘴里拔牙。 ------------ 第七十三章 明媚的血 尹温雪将手慢慢的伸向尸体脖子部位,一手托住定魂珠,一手握着军刀,试图割断挂着神符的绳子,可军刀还没挨着绳子,突然尸体胸口好像动了一下,尹温雪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当尹温雪再次看尸体胸口部位时,尸体胸口心脏位置处就节奏的一高一低欺负着,尹温雪心里暗道“不好!要尸变了。” 尹温雪一把抓住定魂珠,起刀就绑着神符的绳子割去,就在尹温雪用军刀割向绳子的一瞬间,只觉得胳膊一紧,手腕上一阵痛感,自己的胳膊被金棺里的尸体一把抓住,一寸多长的指甲直接扎进尹温雪肉里,疼的尹温雪泪直咬嘴唇。 王金拿着一把工兵铲,爬在金棺前,对着尸体的胳膊就是一阵乱砍,可这尸体就是不愿意放手,工兵铲可不是一般的铲子,锋利程度足以和一把差不多点菜刀相比,急了眼的墩子手上的力道一下比一下大,几下子下去,愣是硬生生的将尸体的胳膊劈成了两半。 胳膊都被劈成两截了,但是抓着尹温雪的这截依旧死死的抓着尹温雪的胳膊,尹温雪咬着牙将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一个一个手指地掰开,胳膊上被这尸体抓出五个向外渗着鲜血的肉窟窿,王金拿出身上随身携带的小糯米包,撒在尹温雪伤口上,顿时伤口处冒着一阵刺鼻的烟气,一阵火烧般的疼痛涌入心口,疼的尹温雪几乎快把下嘴唇要破。 金棺里尸体上的白色长毛越长越长,整个尸体几乎都快成了一个白色的长毛星星 “嗷!”伴随着一声恐怖的嘶叫声只后,一只浑身长满长毛的白毛粽子从金棺里蹦了出来,子弹和黑了把梯子卯足了劲的朝着白毛粽子身上扑去,白毛粽子被打的嗷嗷直叫,堪称粽子中最为凶悍的一种,刚苏醒过来就已经这么难对付了,如果他真的吸食了足够的人气后,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人气’是一种看不到,摸不到东西,比如长久没人居住的房子,即使打扫的再干净,尹温雪们也会感觉的到,这里没人住。然而繁华的街道,即使晚上一个人没有,一点光看不到,尹温雪们也会感觉到附近有生物活动的感觉,这种东西尹温雪们称之为‘人气’。粽子在刚苏醒之时,是它最虚弱的时候,如果不尽快消灭掉的话,再吸食了足够的人气后,会变的极为强悍,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同时会拥有一个不死的身体 “咔!”随着枪膛发出一声声响,枪里的子弹已经被打光,可是白毛粽子却丝毫没有被明媚一行人所制服,并且有了很明显得变化,嘴里的两颗裸露在外的獠牙越来越长,身上的白毛有的地方都开始慢慢的变成银色。 顾朗拉着刚才吊起棺盖的绳子绕着粽子跑,看意思是想要捆住他,看出他的用意,明媚也捡起地上绳子的一头,围着粽子转着圈,粽子被明媚和顾朗手中的绳子绕的是手忙脚乱,但是即便他再挣扎,也挣脱不了明媚和顾朗绕他的速度,十来圈下来,随着明媚和顾朗猛的一拉,粽子被死死的捆住,急的它仰着脖子“嗷!嗷!”的叫个不听。 王金拿着工兵铲,对着已经被尹温雪和商阳捆的结结实实的粽子,准备来大大一番。 可就当王金马上就要靠近粽子时,原本死死捆住他的绳子一下被挣了几截,粽子举起另一个长满锋利指甲的大爪子,做出拍向王金的姿势。 王金看到眼前这个张忙长毛,面部狰狞大家伙要拍他,居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眼看着抓在就要拍到他头上,情急之下顾朗的黑金长刀狠狠扎在了拍向王金的长毛胳膊上,被扎中的胳膊向外冒着白烟,疼的粽子一缩手,狠狠的在自己的胸口砸了几拳。 王金这才反应过来,撒腿就跑。留顾朗一人与那粽子恶战,跑远一点以后,王金拿出装糯米的小布袋,抓着仅有的一把糯米,向着粽子冲了上去,就在于它只有不足两米的距离时,粽子好像发现了身后的王金,转身过身来就张牙舞爪的向王金嘶吼着,尹温雪直接将手中的糯米向它脸上扔去。 糯米粒飞溅在白毛粽子脸上,冒出阵阵白烟,疼的粽子大张着血盆大口,“嗷嗷嗷嗷”地一阵怪叫。 这苏瑾长得俊朗有型,变成白毛粽子了以后怎么就是这幅德行呢?外形难看就算了,叫声还这么瘆人。 趁着白毛粽子张开血盆大口之际,顾朗顺势将手中握着的黑驴蹄子塞进白毛粽子大张的嘴里,顿时白毛粽子如同被点了穴道似的,原地僵硬在了那里。 尹温雪一把揪下它脖子上挂的另一半定魂珠。 “东西也找到了,我们赶紧拿了下面的宝藏先离开这里吧。”王金时时刻刻惦记着二楼墓室里的那些金银珠宝。 王金话音刚落,其他人就突然间觉得墓室顶端有灰尘落下,整个墓室好像都在微微的颤抖着,地震了么?恰在此时,木梯上传来一阵阵又重又闷的脚步声,顾朗立马就明白过来,“大家小心!下面有东西上来了!” 木梯上的脚步声杂乱而繁重,看样子来的东西还不少。 “你们在这里别动,我去先看看是什么东西。”顾朗说着便蹑手蹑脚地朝着楼梯口走,没走两部就突然停了下来,转而一脸紧张地看着其他三人,“糟糕了,下面来了一群僵尸。” “不会吧?!”明媚愕然,伸出头去朝着楼梯上看了一眼,顿时是吓得冷汗直冒,歪歪扭扭的木制楼梯上爬满了一群形态各异,面目狰狞的干尸。 一行人立马二话不说扭头就向墓室跑去,试图从墓室的窗子里指甲跳下去,哪知雪上加霜的事又发生了,原本被黑驴蹄子镇住的白毛粽子,此时好像冲破了黑驴蹄子的封印,一把从嘴里拿出黑驴蹄子,扯着脖子对天大吼一声“嗷。” 真是祸不单行啊,现在是前有粽子王,后有粽子群,大家一时都慌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通往墓室楼梯口方向,冲上来七八个浑身都被白布死死缠绕的干尸,堵住了下去的路,这下明媚一行人就如同瓮里的鳖,等待着被粽子撕裂。 “我用黑金长刀打头阵,温雪和明媚在后面拿着枪射击粽子,王金你则想办法从将墙那边被封住的窗户弄开,时机一到,我么就破窗而出。”顾朗迅速地布置了一下战术,拔开黑金长刀就冲了出去。 明媚和尹温雪在他身后一下接着一下的扣动扳机,子弹打在那些被白布包裹的干尸身上,像是打进沙堆里一般全部被吞没,干尸没有任何变化地继续的向这众人扑来。 明媚一梭子弹打完,也没能弄死一个干尸,顿时是冷汗直冒,但子弹多多少少能够将干尸的速度稍微拖慢一点,在前面操着黑金长刀的顾朗突然转过身来用刀刃割开了明媚的胳膊。 “你在做什么?”明媚顿时心下一凉,这顾朗不会是中了邪吧。 “你的血可以震住这些东西。”顾朗迅速将明媚殷红的鲜血抹在长刀上,随后便一跃而起,潇洒地跳到了干尸的包围圈里,长刀一挥,霎时是血光四溅。 被包裹地严严实实的干尸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竟然是双膝一曲,硬生生地朝着顾朗跪了下来。 一旁的明媚霎时就怔住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尹温雪则是表情复杂地看了明媚一眼,秀眉微蹙。 这些个凶巴巴的干尸居然朝着带着明媚鲜血的黑金长刀给跪了下来!! 顾朗在空中打了个旋儿,长刀凌厉地挥舞了一圈,将这几具干尸的脑袋齐刷刷地砍了下来。 跪在地上的干尸就这样直愣愣地倒了下去,留下明媚惊愕的表情。 如此下来,就只剩下那边那个长得和苏瑾一摸一样的白毛粽子了。 王金秉着呼吸在墙的另一边用兵工铲猛地砸被铁板封住的窗子,眼看就砸出了一条缝隙来。听到动静了的白毛粽子立马嘶吼着上去干扰, 在黑驴蹄子的压制下,白毛粽子比起刚才虽说行动各方面都有所消弱,但是力气依旧是大的吓人,抓起王金扔到一边。摔得王金是鼻青脸肿的。 顾朗赶紧上前去贴在白毛粽子身体周围,他屏住呼吸,灵敏的躲过白毛粽子一次又一次攻击,还时不时地扎上它一刀。白毛粽子由于动作缓慢,根本就抓不住顾朗,而顾朗的身手又敏捷,穿梭在白毛粽子左侧、右侧、胯下、如同耍魔术般。急的白毛粽子一阵乱叫。 顾朗趁着白毛粽子在抓狂,一个漂亮的侧转身,转到了粽子身后,手握黑金长刀高高跳起,刀尖准对着粽子天灵盖,狠狠的将三分之一的刀刃全部插了进去,这要是搁在正常人身上,早就挂了,可是对于已经死了千年之久的粽子来说,顶多就算是个重创。 粽子吃了痛嘶吼着将胳膊向身后抡去,顾朗一时没来得及反应,愣是用胸口接住了重重的一拳,整个人便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墓室中央的金棺上,和棺材一道向后滑了三四米远才停下来。不由得咳出了一口血。 “臭僵尸,我跟你拼了!”明媚看到顾朗被重重地打伤了,心疼不已,愣生生地抱起来几百斤重的金棺盖,直接就朝正白毛粽子身上扔了过去。棺盖撞在白毛粽子腰上,直接将它砸的翻倒在地,明媚由于用力过猛,自己也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而双腿却不偏不倚地撞在了棺材身上,疼得不得了。 ------------ 第七十四章 阴兵的主子 恰在此时,半空中突然窜出了一头瞪着铜铃大眼的三头地狱犬,地狱犬朝着被压在棺材盖子底下的白毛粽子扑了过去,硬生生地扯下了他的头,很快就将白毛粽子给解决了。 “你们干的不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明媚忍着痛回过头去,正对上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苏瑾。”尹温雪轻轻地互换了来人一声,秀眉紧蹙。 “嗯,是我。”苏瑾慢慢从墓室里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微笑着注视着众人,转而侧过头来看着王金,将一粒金色小球放入了他的手里,剑眉微挑,“你的任务完成了,将这枚小球辅佐熊掌和鱼翅给你的弟兄们炖水喝,七日之内,他们就会恢复如常。” “谢谢,谢谢您。”王金激动得不得了,满脸崇拜地看着苏瑾,犹豫了一会儿道,“大人,小的该怎么出去呢?” 苏瑾随即将一枚青铜钥匙放入他手中,指了指背后巨大的青铜门道,“从那里出去,那里是安全的。” “好,好。谢谢大人,小的这就走。”王金感激万分地捧着金色小球离开了,末了还不忘意味深长地看了明媚顾朗和尹温雪几眼。 这是怎么回事?苏瑾和王金到底是什么关系?明媚顿时如丈二的和尚般,完全摸不着头脑。 “温雪你的定魂珠都找到了吗?”苏瑾表情温柔问尹温雪。 “找到了。”尹温雪淡淡地点头,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你放心,我死不了。” 苏瑾注视着这尹温雪,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微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媚插入了苏瑾和尹温雪的谈话中地问苏瑾,“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和这里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对王金说刚才的那一番话?” “莫非你不认识字么?”苏瑾指了指棺椁刻着的那几行字,将手指停留在“苏瑾”二字上,笑着问明媚,“这两个字你该认识吧。” “这个苏瑾莫非就是你么?”明媚警惕地皱起眉。转而哂笑着看这苏瑾,“你不会是有臆想症吧?” “臆想症?”苏瑾漫不经心地耸耸肩,“怎么说都好,反正你们现在是如我所愿的来我的地盘了。” 顾朗从地上站起来,握紧了黑金长刀,杀气腾腾地注视着苏瑾。 “我利用王金引诱你们进来这地宫里。”苏瑾挑眉浅笑,他向前走了几步,直勾勾地盯着明媚的眼睛,“王金和他的同伙上次来墓中的时候遇到了我,他们触碰不该碰到的机关,他的同伙受到了诅咒。” “难怪他会说地狱犬咬死了他的同伴。”明媚恍然大悟,“你借口帮他的同伴解除诅咒为由。让他等着我们到来,然后再引领着我们到这里来是么?” 前后仔仔细细地串联在一起一想,明媚果然发现了蹊跷,王金和他的同伙一起下地宫里来,可最后王金却没有受到诅咒,而且王金在遇见明媚和顾朗的时候就说过,他们当时下这个墓里头来的时候,这里是没有完整无缺,没有被盗过的。 然后后来明媚一行人又在墓室里发现了死于和几名阴兵搏斗的盗墓贼,由此可见,那几个盗墓贼应当就是王金的同伙了。 如此说来,王金在撒谎,他进入过地宫里,并且见过苏瑾。 想不到这一切竟然都是苏瑾设的局,明媚不由得咬紧了嘴唇,她没想到苏瑾竟会是这般可怕的任务。 “你引我们进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明媚厉声质问苏瑾,“我们在这里,遇到了各式各样的怪物,几乎是九死一生。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苏瑾没有正面回答明媚的问题红钻而看向顾朗,微微一笑道,“顾将军,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对明媚坦白吗?” 顾朗没有说话,火一般的眸子直直地注视着苏瑾,拔出了腰间的黑金长刀。 苏瑾身旁的地狱犬朝着顾朗沉闷的低吼了一声,浑身的毛发竖起,似乎是要随时朝着顾朗扑过去。 “顾朗,没用的,你的灵力在地宫里被禁锢了百分之七十。”苏瑾轻柔地抚摸着狂躁的地狱犬,“顾将军,在这里,你打不赢我,还是收起你的刀吧,免得折损了,我可赔不起。” 明媚心有余悸地看着地狱犬铜铃般绿幽幽的眼睛,又回忆起它方才撕咬白毛粽子头的狰狞摸样,挡在了顾朗面前,将他拔出的刀又按回了刀鞘之中。 “正是因为顾将军一直不坦白,所以我才要引你们到这里来。把一切都解释清楚。”苏瑾说着顿了顿,转而问明媚道,“你想知道你身体里的那双血红巨手到底是什么么?” 明媚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她身后顾朗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如果想知道答案,就随我来吧。”苏瑾饶有兴致地看了明媚一眼,飞身跨上了地狱犬,缓缓地向地宫深处走去,明媚迟疑了一会儿,跟在了苏瑾身后。 明媚一行人跟在苏瑾的身后,穿越了一条长长的墓道,墓道的墙壁上燃着幽蓝色的长明灯。 在幽森森的灯光下,明媚可以看到布满了油滑粘稠的青苔上爬满了白乎乎的尸蝥,十分地恶心,但诡异的是这些尸蝥却并不向着明媚一行人发起攻击,而是乖乖地蜷缩在墙面上。 墓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青铜门,足足有八九米高,门上刻着深深浅浅的云纹,几条蜿蜒盘旋的巨龙穿梭在栩栩如生的云纹之间,十分的壮观。 青铜门紧紧地关闭着,只留下一道小小的缝隙。暖黄色的光芒从缝隙里透出,引人遐想,这样巨大的青铜门背后到底是什么呢? 苏瑾从地狱犬上走下来,双手放在青铜门把手上。他低下头来轻念咒语,双手轻轻地一推,“轰隆隆”的一声巨响,整个墓道里突然轻微地震动了起来,恍然之间,门开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副梦境般的画面。 青铜门后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站立着数千名武装到牙齿的阴兵,暗青色的盔甲在数百盏灯的照耀下闪烁着青幽幽的光芒,看得明媚是目瞪口呆。 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每个阴兵的手中都紧握着一把长矛。他们一列一列,一排一排地整齐有序地伫立在地面上。脸上的表情几乎都是一摸一样的严肃,俨然是英姿飒爽,气势凌人。 每一名阴兵的身体都冷得和没有温度的石块一样,行走在他们中间,阴风是一阵接一阵地吹。 如果这些阴兵同时发起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苏瑾一言不发地走到最前方,从层层叠叠的阴兵队伍中穿过,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凡是他所及的地方,如松柏一般直挺挺地挺立着的阴兵突然就齐刷刷地跪了下来。一一朝着苏瑾行礼。 “万岁!万岁!万万岁!”从阴兵嘴里飘出来的朝拜声宛若洪钟,震响了整个墓室。 没想到这个苏瑾还真的是个皇帝!不过是个死了的皇帝。 不对劲啊,刚才那个白毛粽子不就是苏瑾的躯体么?按理说他是不可能让自个儿让地狱犬毁掉自个儿的身体的啊。 明媚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气势恢宏的阴兵,居然全是逼真的人俑。 明媚一行人紧紧地跟在苏瑾身后,周围的泥俑则如同护卫般一直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行走中老是感觉这些人俑像是活人般,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我们这几个不速之客。 明媚特意注意了下每一个人俑的面部表情,却惊奇的发现,这里的每个人俑的面部表情都不一样,而且五官长相也都完全不一样, 明媚不得不佩服古代那些制作泥塑的工匠们,他们是用什么办法才做出这么多人俑,而且面容都完全不一样,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秦始皇兵马俑坑里的人俑,就与这里的人俑有着共同的特征,所有的人俑的面容不一样,民间很多流传中都传言,秦始皇所塑的兵马俑之所以说有面容都依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每一个人俑都是用一个活人制作而成,制作方法依照传言里来将,应该是先把活人固定住,然后用泥一层一层涂抹在人身体之上,直到人被泥完全封住嘴鼻,最终窒息而死,然后放入火窑内烧烤而成。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明媚觉得周围的人俑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加上阴兵队伍中时不时飘过的发着蓝色微光的磷火,越是向前走还真越觉得有点渗的慌,真怕这些人俑里面真的是用活人制作而成的,要是突然全部活过来,但一想到走在最前面的苏瑾是他们的“万岁”明媚才颇有些安心了。 但光是看着这些阴森森的阴兵人俑就让明媚头皮发麻了,随着他们的脚步缓缓向前推移,前面的人俑全部都是头部旋转一百八十度看向身后的他们,然而两侧的人俑全都是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他们走过来之时,所有的阴兵人俑都是面对他们而站立的,可我当我们走到阴兵队伍的正中间时,周围一圈的阴兵,头部都从不同的角度转向他们这里。 “苏瑾,这里阴兵人俑都是活的吗?”明媚难以置信地问苏瑾。 苏瑾轻轻点头。继续朝前走,凡他经过之地“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朝拜声是不绝于耳让人叹为观止。 明媚和尹温雪不敢怠慢,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枪,生怕这些个阴兵阴兵人俑又突然扑过来。 再往前走,便是一个高高的瞭望台,苏瑾骑着地狱犬跳上瞭望台,刹那间地面上所有的人俑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响声震耳,“万岁万岁万万岁!”狮子一般的吼声震动了整个墓室。明媚立马感觉到头顶有泥土掉下来。 ------------ 第七十五章 来龙去脉1 “让他们淡定点,在这么‘万岁万岁万万岁’下去,这地宫顶上的土恐怕要塌陷了。”明媚故意调侃了一句。 一行人随着苏瑾登上了高高的青铜瞭望台,转过身去向下一看,霎时是一阵头晕目眩,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瞭望台底下,俨然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红墙绿瓦,工艺精湛,气势恢宏。 原来整个地宫最精妙的部分竟然是在这里头? 回忆起前边对付尸蝥和巨蟒的情形,明媚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九死一生,费劲千方百计地杀巨蟒,砍尸蝥,捉粽子,最后还是没能穿越青铜巨门到这里来。 但是苏瑾轻轻松松地就把千万斤重的青铜大门给推开了。主人就是不一样。 明媚忍不住从瞭望台上走了下去,近距离地观赏那巧夺天工的宫殿。 宫殿顶端是熠熠生辉的砖瓦琉璃,每个瓦当角上都挂有一个大铜铃,红漆油画的大木柱结实的顶着顶部的横梁,墙面和地面是纤尘不染。 明媚时不时的看到面色惨白,双目漆黑的宫女鬼魂从宫殿的各个角落飘过细心地打扫着整个宫殿。 “咯吱。”一声响,“勤政殿”的宫门被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灯台,灯台呈圆柱形,周身上盘着一条金光灿灿的大金龙,霸气十足。 灯台约有两米多高,中心是空的,里面装满油脂类的燃料,灯芯在正上方,燃着暖黄色的火焰。 金砖铺成的地面上每隔几步就镶嵌着一块色泽华美的蓝田美玉,大殿里每一根柱子都鎏上碎金,上头是龙飞凤舞,十分气派,就连顶端的横梁上也是飞鸟走兽的雕刻着各式图文,大殿四个角落分别摆放着铜质鎏金的,宝象、角端、仙鹤和香亭。 宝象象征国家的安定和政权的巩固;角端是传说中的吉祥动物;仙鹤象征长寿;香亭寓意江山稳固。不过,尽管有这些瑞兽来保佑,这个臻国最后还是惨兮兮地灭亡了。 放眼向前,大殿正上方,一把金碧辉煌的鎏金大龙椅正摆放正中,龙椅上盘龙卧虎,祥云照吉,精雕细琢的美玉镶嵌于其中是锦上添花,龙椅的雕琢十分的细致,就连细小的龙须也是根根分明,让人目瞪口呆。龙椅两旁的扶手上各盘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长龙,双龙的嘴巴里各含着一颗闪闪发光的夜明珠。 然而这里的一切都比不上悬在大殿正中那口金棺夺人眼球,大殿的正中心,悬浮着一口纯金打造的金棺,金棺上雕刻着腾飞的巨龙和一些明媚看不懂的字。棺椁就那样生生地悬在空中,没有任何支撑。 单看这口金棺至少有两吨左右,而是这两吨之中的金棺居然离奇的悬浮在了大殿的半空之中,根本没有借助任何东西支撑。 但是不论是金棺,还是整个大殿里的一切,都晃得人眼睛发蒙,想不到在这么深的地下,居然还有这么一座不为人知的地下皇宫,更下想不到的是这一切的主人居然是苏瑾! “你们看这边。”苏瑾冷不丁地打断了如刘姥姥入大观园一般张望着四周围的几个人。手臂一抖,一副二十来米长的卷轴就弹摊开在了金光闪闪的地板上。 卷轴上画着的,是臻国从诞生到毁灭的经过。 公元前232年 战国末期,秦国的著名将军苏子诚被皇帝下令诛杀。 苏子诚出生于将军世家,十五岁入伍,十六岁斩下敌方将军的首级,十八岁征南伐北立下赫赫战功。 但最终,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多疑残暴的皇帝在统一天下以后开始清杀自己身边功高盖主的功臣良将。苏子诚便是首当其冲的一个。 他被下令追杀以后不堪束手就擒,带着全家人逃入新乡。在这茂密的山林之中隐藏了起来,恰巧此地的干饭盆是一个接一个,一个连着一个,所以让前来追杀苏子诚极其家人的秦兵纷纷在此迷了路,最终一批接一批地被困死在了诡异的干饭盆里。 皇帝大怒,接下来的四五年里又陆续派各类江湖人士进入到干饭盆里去寻找苏子诚将军和他的后代,但最终却没有一人能够寻到,不是被困死在那里,就是一无所获地回来。 干饭盆这个天然迷宫恰大好处地保护住了苏家人。 最终皇帝也很无奈了,猜想苏家的人兴许也和他派去刽子手一样被困死在了深山老林之中。也就放弃了对苏家人的寻找。 与此同时,苏家人在这里成立了一个大本营,专程收容那些被皇帝的暴政逼得走投无路的人。慢慢的,苏家的所创立的村子逐渐扩大,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城,他们借着天然的自然屏障而逐渐的发展壮大。 这一日,一位风水先生路过了苏城,见到了此地的龙脉,于是立即请求求见苏子诚,风水先生告诉苏子诚,这里有一处龙脉,是可以诞生帝王的地方。 果然,数年以后,苏城的范围逐步扩大,最终终于在秦国被折腾得风雨飘摇的时候成立了臻国。 臻国虽小,但凭借着大自然丰富资产的馈赠和让人难以琢磨的天然屏障而逐渐繁盛了起来。最后成为了一个富饶美丽的国家。 那时候的臻国就像是隐匿在山林中的世外桃源,让人心驰神往。 但臻国的名气传出去以后,就引来了敌国猛烈的攻击,好在臻国的统领人苏子诚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借助着地势打游击战,每每都能击溃敌人。 秦国灭亡以后,中土又陷入了纷飞的战乱之中。 各国首领为了占据整个江山而争来争去,也就无暇顾及小小的臻国。 臻国于是借着这个机会发展经济和民生,最终走向了繁华盛世。 但好景不长,整过的优势的地理位置和富饶的矿产还是吸引到了其他国家的人,他们又开始向臻国发动攻击。 此时继承皇位的,便是苏瑾。 苏瑾比他的父亲和祖父要更为厉害,文武双全,打起仗来毫不含糊,连连溃败敌军,让人无法靠近臻国。 一时之间,苏瑾骁勇善战的盛名传遍了大江南北。 最终,由于中原战事越发地紧张了,其他的国家也懒得再管臻国这个小国,于是边和臻国签订了短暂的停战条约。 苏瑾心里很清楚,待一个大国统领中原以后定然也不会放过臻国。 但是臻国地域小,兵力自然也无法与大国抗衡。 若要长久地生存下去,只有一个办法。 那便是培养出传说中的不死军队。 传说,在人死后的世界里有一个叫做迷城的地方,迷城里头有着一只黑凤凰,凤凰乃是天上的神物,高贵祥和,法力无边。 凤凰亦称为朱鸟、丹鸟、火鸟、鹍鸡等,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百鸟之王,在中华文化中的地位仅次于龙。羽毛美丽,雄的叫凤,雌的则叫凰。常用来象征祥瑞。凤是人们心目中的瑞鸟,天下太平的象征。 传说,凤凰每次死后,会周身燃起大火,然后其在烈火中获得重生,并获得较之以前更强大的生命力,称之为“凤凰涅磐”。如此周而复始,凤凰获得了永生,故有“不死鸟”的名称。 而黑凤凰则是经过炼狱之火燃烧过的。不死不灭。据说,平凡的人类只要服下一滴黑凤凰的血便可成为不死不灭的永生者。 然而黑凤凰只在人死后所存在的迷城才有。迷城,即是冥界。是人死之后灵魂的去处。 倘若逮来一只黑凤凰杀死,将它的血混入将士们的饭菜中,那么就可以创造出一只不死不灭的军队。 有了这样的军队,就真真是所向披靡,天下无敌了。 但是迷城,只有死了的人才能进得去。 苏瑾听说了黑凤凰以后,一心想要前往迷城,于是便在一个巫师的帮助下服药假死。 随着卷轴的讲述,明媚一行人的脑海里如放电影般地浮现出了一系列的画面。 大雪纷飞的冬日,深宫之中,龙榻之上。一个衣着华美妆容精致的中年女子满面忧愁地看着龙榻上的年轻男子,“瑾儿,你真的要那么做么?” “嗯。”苏瑾微笑着颔首,“母后您请放心,皇儿一定会完完整整地回来,会给整个臻国带一支所向披靡的不死军队回来!” “母后放心不下你。”女子满面的担忧,“你父皇因为太过操劳而过早离世,让你在不足而立之年就挑上了一整个国家的重担,是母后和父皇对不起你。” “皇儿不会有事的。”苏紧握着女子的手,安慰了一番。 一个衣着奇怪的巫师转而走到了苏瑾的面前,将一粒黑色的药丸塞入了他的嘴里,继而呜呜央央地念叨了一番。 一身龙袍的苏瑾便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待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满目疮痍的大地。 展现在苏瑾眼前的,是一块毫无生气的土地,一些不知名的黑色杂草生长在龟裂而又枯黄的泥土上,黑色的鹅毛大雪飞舞在灰蒙蒙的天空之中,整片土地一眼望去没有尽头,干涸地连一滴水也没有。 黑色的雪花落在地面上,如毒药一般“兹兹兹兹”地腐蚀着枯黄的泥土。 浓密的雪花之中,苏瑾偶尔会看到一两个飘散在空中的残魂,魂魄无一不是衣衫褴褛的摸样,一个妇女带着一个小孩儿从苏瑾面前飘过。 妇女脸色惨白,眼窝深陷,乱糟糟的头发上挂着一些已经凝固了的黑色血块,她穿着一件亚麻色的粗布衣裳,缓缓地在雪地里移动,黑色的雪花落在她身上,“兹”地烫出一个洞,妇女的脸上却是毫无表情。 苏瑾看到她的后脑勺上有一个狰狞的血窟窿,这个女子应当是被人用重物击中后脑勺而亡。 跟在她身后的小孩儿只穿着一件红色的肚兜,肚兜已然褪色,布满了小窟窿。 小孩儿脸色乌青,嘴唇发紫,眼窝深陷,一双眸子里一点儿光芒也没有。黑黢黢的,占据了整个瞳孔。 雪花落在小孩身上,“滋”地一声腐蚀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小洞。 小孩儿依旧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痛,只知道麻木不仁地向前走。 血肉模糊的小洞很快就又愈合了,接着再被落下来的雪花腐蚀,就这样,一次有一次,反复循环。 看着这一幕,苏瑾不由得脊背发凉,他征战沙场多年,流血死人也见得多了,但是如此诡异而阴森的景象却还是第一次见。 恰在此时,一头眼如铜铃,面目狰狞的黑色的地狱三头犬正咆哮着游荡在在蛮荒的碎石间,忽然,地狱犬三只绿色的阴眼射出寒光直逼数里外的某处巨石。巨石下,一个感受男人的鬼魂恍若察觉到了什么惊慌失措的像不远处的石缝飘去。 男子的鬼魂猛然像内收缩化为一颗暗红色的光点,挤入石缝。从远处赶来额地狱犬,顾盼神飞的来回走动,一边摇晃它充满钢刺的尾巴,吐出绿色的秽气。 猛然,三头犬第摇动第三头向巨石吐出腥红长舌,深入了裂缝之中,拖出那男人的魂魄,卷入血盆大口里咀嚼。 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人的耳膜。男子的惨叫声顿时不绝于耳,半晌,他被啃噬得只剩下下半身的魂魄又被像丢垃圾一般扔在了一边。 咆哮着的地狱犬忽然转头看向一旁的苏瑾,猛地朝着他扑来。 苏瑾翻身一跃,跳到了那地狱犬的头上,一把抓住他的耳朵,猛地用力,竟生生将它的耳朵扯了下来。地狱犬疼得直打滚,不断的摇晃着想要将骑在他身上的苏瑾给摔下来,苏瑾不急不慌,死死地抱住地狱犬的脖子。铆足了力气,咧开嘴就向着地狱犬散发着腥臭味的脖子咬去,恶狠狠地拽下一块肉来。 地狱犬更痛了,不停地左右颠簸,可苏瑾就是不从他身上摔下来。再烈的马儿苏瑾也驯服过,更何况是一只狗。 莫名地,苏瑾对地狱犬似乎并不害怕。 他掏出一支匕首,隔开自己的手腕,将流出来的鲜血搁在地狱犬脖子上的伤口上,用手指迅速地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咒,这一人一犬的血液混合在了一起,冒出来一个个“咕噜”“咕噜”的泡泡。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地狱犬陡然不再挣扎,反而是温顺地将头贴在了苏瑾的脸上。 这是在臻国流传的一种驯兽法,将自己的血液与猛兽的血液混合,并画个符咒,那么,即使是在凶猛的野兽也会被驯服,会乖乖听那人的话,苏瑾没想这法子竟然对地狱犬这样的家伙也适用。 ------------ 第七十六章 来龙去脉2 驯服了地狱犬以后,地狱犬便乖乖地驮着苏瑾,带着它游荡在整个蛮荒之地上,在这片满目疮痍的蛮荒之地上,苏瑾见到了贫穷,不安和杀戮。 几乎每一天都有秃鹫和地狱犬来吞噬游荡的魂魄,也几乎没有一天都有魂魄被黑色的雪花腐蚀。这里,没有食物,没有秩序,更没有苏瑾一心要寻找的黑凤凰。 有的只是咆哮着的野兽和凄厉叫喊着的厉鬼。 雪停了以后,地面上的温度忽而变得滚烫,仿佛有火再燃烧一般。 人的脚落在地面上就像是踩在了灼热的铁板上一般,皮肉黏在一起往下掉,疼得要命。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骑在地狱犬上的苏瑾引起了很多游魂的注意,这一日,苏瑾从地狱犬上下来,拉住了一位老伯,问他道,“老伯,请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有黑凤凰么?” 听到“黑凤凰“三个字老伯的身子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转而看着苏瑾道,“你是要寻找黑凤凰么?” “是的。”苏瑾点头。 “呵呵。”老伯忽而苦笑了两声,“年轻人,我们这流离地狱哪里有黑凤凰?黑凤凰是迷城才有的啊。” “这里不是迷城吗?”苏瑾愕然。 “不是。”老伯轻轻摆头,“迷城啊,在西南方,你一直往前走,就会看到。” “多谢老伯。”苏瑾跨上地狱犬,向着西南方前进。 走到第三天三夜的时候,他总算是看到了传说中的迷城。 在这一瞬间,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里的情景和方才那满目疮痍的蛮荒之地是完全不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呈半球形的透明结界,结界里面所笼罩着的竟然是一个繁华昌盛的城市。 城市的面积很大,绚烂的阳光普洒在精雕细琢的绿瓦红墙之间,流转的阳光下是突兀横出的飞檐,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粼粼而来的车马和川流不息的行人,行人的穿着和一个结界之歌的魂魄们完全不同。 丝绸长裙,绣花罩衫,貂裘皮衣,无一不是华美精致,让人羡慕。 行人的脸上都挂着恬淡惬意的笑脸,十分的和谐。 离苏瑾最近的是一座虹形大桥和桥头大街的街面。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大桥西侧有一些摊贩和许多游客。货摊上摆有刀、剪、杂货。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许多游客凭着桥侧的栏杆,或指指点点,或在观看河中往来的船只。大桥中间的人行道上,是一条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有赶毛驴运货的,有推独轮车的……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喧嚷热闹,阳光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迷城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天啦。”苏瑾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幕,为什么一个透明结界的内外会有如此之大的差别“ 一边是繁荣昌盛人声鼎沸的繁华城市,一边却是满目疮痍的死寂般的荒芜。 一边有明媚的阳光,一边却只有黑色的雪花。 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 为什么会是这般的摸样? 苏瑾看到有几个衣衫褴褛的魂魄正趴在结界上,满眼羡慕地盯着里面繁华的景象。 苏瑾忙过去搭讪,他礼貌地问趴在结界上巴巴地望着迷城的一个干瘦的女子道,“请问您这儿是迷城吗?” “是的。”女子点点头。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里边是那样的繁荣和谐,而这外头却是满目疮痍的蛮荒之地?”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流离地狱哪能和迷城比?”女子轻轻叹了口气,“只有够资格的魂魄才能生活在迷城里。” “什么叫做有资格呢?”苏瑾好奇地问。 卷轴到这里,画面突然就断了,明媚眨了眨眼睛,问苏瑾,“后来发生了什么?你取到黑凤凰血了吗?迷城又是怎么一回事?” “后来的事情,你可以问顾朗了。”苏瑾轻轻挑眉,转而饶有兴致地看着一旁沉默者的顾朗。 顾朗?这干顾朗什么事?明媚不解地望向顾朗。 顾朗沉吟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你还是继续看卷轴吧。” “嗯。”既然顾朗不愿意多说,明媚索性也不多问,继续看卷轴。 苏瑾几次企图单枪匹马地闯入迷城,却都被护卫给拦截下来了。 最后,苏瑾在流离地狱混的时间长了,全面发扬苏家人的风格,网罗了很多想要进流离地狱的人。 最终成功地发起了一场暴乱,苏瑾将驯化地狱犬的方法教给了他网罗而来的手下。 就这样,九千个骑着地狱犬的骠骑军就凭空而生了。 他们向迷城里发起了无止境的攻击,成功地在结界上寻找到了突破口。并且一下就占领了迷城的五分之一。 然而,就在暴乱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迷城里派出了一位勇猛的大将军来镇压这场暴乱。 看到卷轴上的那个骑在长着白色翅膀的飞马上操着一把黑金长刀的的意气风发大将军,明媚顿时愣住了。 那家伙就是顾朗! 怪不得苏瑾会喊顾朗为顾将军!怪不得顾朗的伸手会那么好。原来他竟然是迷城里的赫赫有名的骠骑大将军! 顾朗率领的五万精兵和苏瑾手下的九千地狱犬骠骑军进行了还几场恶战,最后,终于是顾朗的军队占了上风。 交战百日之后,顾朗以军队数量上巨大的悬殊生生地将苏瑾的九千骠骑军逼向了绝路。暴乱被平息,苏瑾借助臻国法师的力量带着仅剩的三千地狱犬骠骑军回到了现世,而剩余的在暴乱中被杀害的六千骠骑军全部被扔进了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然而当苏瑾从迷城里回来的时候,现世时间已不知不觉地过了好几年,没有苏瑾的庇佑,臻国在这几年里接二连三地受到了猛烈的攻击,国内也突然爆发了一场恶劣的旱灾,臻国,最终还是走向了灭亡的道路。 卷轴到这里就结束了,一片宏大的史诗就这样结束了。 可是明媚依旧有很多疑惑,她可以推断出外边的那些阴兵便是苏瑾从迷城带回来的三千地狱犬骠骑。但是为什么顾朗也会出现在现世呢?他不是立了功的大英雄么?他不是骠骑将军么? “我从迷城回来,臻国已经灭亡了。”苏瑾轻轻叹了口气,“我去迷城的第二个年头,母后以为我死了,便为我修建了这个地宫。” 苏瑾苦笑着拍了拍身后的纯金棺材,“这里头装的才是我的肉体。塔里的那个,不过是个幌子。我回来以后将肉体取了出来,肉体保存的依旧完好,然后再将我的三千地狱军的魂魄注入放在这里的兵马俑中。” 苏瑾的脸上突然满是落寞,“从此,我就可以来往于地狱和现世之间了,可惜,我回来晚了,我的国家已经灭亡了。” “说了这么多,这些和我身体里的巨大的血手有什么关系?”明媚不理会苏瑾的悲伤,疑惑地问,“还有,顾朗你不是迷城的大将军么?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明媚此言一出,整个宫殿里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半晌,终于有人开了口。 “你身体里的怪物是苏瑾那被灭的六千骠骑军的怨气凝结而成的。”顾朗面带微笑地看着明媚,“而我,我则是来绞杀它的。” ------------ 第七十七章 纷争 顾朗的眸子里满是复杂的神色,温柔而又无奈地注视着明媚干净秀美的脸庞。 明媚咬了咬唇,踟蹰了一会儿,仿若是若无其事般地耸耸肩道,“我总算是弄清楚身体里的劳什子是啥了,也就安心了。” 苏瑾见明媚的摸样,轻轻挑眉道,“我要多谢你帮我存着那东西。” “谁要帮你存啊,那劳什子害我不浅啊。”明媚不悦地瞪了苏瑾一眼,苏瑾他纵使是黄袍加身拥兵上万单在明媚看来也就是个活了千百年的老不死的怪物。 “顾朗,把那东西从我身体里弄出来吧。”明媚一脸期待地看着顾朗。 顾朗剑眉微蹙,眯起眼来轻轻摆了摆头,“那个东西已经幻化为血魄了,没有办法取出来,只能任其生长。倘若现在要取出来只会要了你的性命。” “什么意思?”明媚不解地问。 “血魄,血魄是厉鬼精魄经过过千万年凝结而成,经过这么些时日,早已与你自身精魄紧密相连。如果强行去除,它的戾气之大足以在离体时将你的精魄摧毁的一干二净,所以现在暂且只能让它在你身体里暂时寄存。直到它自己成熟后自动从你身体里脱离。”顾朗说罢便眼神笃定得注视着明媚道,“我能保护好你。” “呵。”一旁的苏瑾忽而笑了,亮晶晶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顾朗道,“兄弟,只怕迷城的人现如今是逼着你杀掉明媚吧。” 苏瑾一语成谶,血魄一旦成熟,其力量足以威慑三界,故此迷城的统治者担心得不得了,给顾朗施加的压力自然也不小。 “顾朗,从现在起,就算你不杀明媚,要杀明媚的人也不少了。”苏瑾狐狸般的笑容里满是狡黠,声音充满了诱惑,他走到顾朗身边,按下了顾朗意欲拔出的黑金长刀,挑眉道,“顾朗,不如我们定个协议。” 苏瑾此话一出,明媚立马就提高了警惕。 顾朗的神色倒很是淡然,他静默地推开苏瑾,唇角微挑,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眼下他们在苏瑾的地盘上,百米之外是苏瑾乌泱泱的不死阴兵。撇开那些阴兵不谈,单凭苏瑾一个人的力量就足以解决掉顾朗和明媚了。 苏瑾在这个时候提出协议,他们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我会一直保护明媚,直到血魄成熟了以后自动从她的身体里分离出来为止。”苏瑾浅笑,“作为交换,血魄得是我的。” 明媚此时算是彻彻底底地明白了,苏瑾这老狐狸就是一直盯着这血魄来的。 “你们都在说等待血魄成熟,那么这血魄到底要如何成熟?”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的尹温雪忽然开口问了。眼下她的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关于血魄的传说她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血魄除了自身灵力十分强大之外,修补残魂的功力也是非一般的厉害。倘若那血魄能够帮她补齐缺少的魂魄,她也就不必害怕了。 在场的四个人各有各的打算,各怀各的心思。 “血魄靠吸收阴魂成长。”顾朗说着便将手指放在了明媚的锁骨上,剑眉微蹙,语重心长得看着她道,“从你得到白白的那一刹那起,血魄就开始以白白为媒介来吸收阴魂壮大自己了。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你就跳入了阴谋之中。” 顾朗的几句话将明媚彻底点醒,她提起枪来快步走到苏瑾前边,端起枪来抵住了他的额头,黑洞洞的枪口冰冷得可怕。 苏瑾微笑着看恼怒的明媚,深如幽潭的眸子里安静地弥漫了一层白色的雾气,让人望不见深浅,轻薄的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你个混蛋!”明媚咬着唇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何潇潇是不是你的人?” “何潇潇是我的一枚棋子,她的利用价值已经到尽头了,你若不喜欢她,我现在就可以杀了她。”苏瑾的语气冷得如轻薄的寒冰一般。 “杀了她倒不如先杀了你。”明媚说着便已扣动了扳机黑色的眸子里满是愤怒。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苏瑾设下的局,从一开始中蛊毒到现在,一步一步,竟然都是踩在他的陷阱里! 亲们,很抱歉啊,作者这几天以来一直在外头飘荡,如今终于是回来了,给大家奉上章节~~~ ------------ 第七十八章 怀孕 苏瑾轻轻地拨开黑洞洞的枪口,双眸含笑地注视着明媚,淡淡道,“明媚,你怎么能拿枪指着一个数次救过你性命的人呢?” “呵。”明媚挑眉冷笑,手中的枪被苏瑾的手指死死地压住,动弹不得分毫,“怪不得我每次有难你都会及时出手相救,弄了半天你整个就把我从头算计到尾。” “明媚,你身体里有血魄,你觉得迷城的那些人会放过你么?若不是我相救,你早就死了。丫头,做人要学会感恩呢。”苏瑾松开明媚的手腕,转而将目光落在顾朗的身上,“顾朗,你考虑好了么?是否接受我的协议?” 顾朗抬起头来注视了苏瑾一会儿,微微点头。就在这三个人正在纠结之中时,一旁的尹温雪忽然捂住了嘴唇,秀眉微蹙,胃里忽而翻江倒海似地翻涌了起来。 她不由得弯下腰呕吐了起来。 “你怎么了?”明媚急忙上前扶起了尹温雪。猩红粘稠的血液自下体溢出顺着她的小腿缓缓流了出来,尹温雪皱紧眉头,表情痛苦地捂住了小腹。 莫非尹温雪是来大姨妈了?明媚心下一囧,这下可糗大了。这地宫里总不可能有卫生巾吧。“我没事。”尹温雪咬了咬牙。“你不是会是来大姨妈了吧?”明媚将头凑在尹温雪耳旁挤眉弄眼地低声询问。 “不是。”尹温雪轻轻摆头,沉默了一会儿,垂下眼来低声道,“我怀孕了。” “啊?!”明媚惊讶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却只见苏瑾忽而浓眉紧锁,闪电般地冲到尹温雪身前,一把抱起了她,飞一般地向地宫外头冲。 对此事完全摸不着头脑的顾朗和明媚忙在后头跟着。苏瑾抱着尹温雪,移动的速度如闪电般迅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苏瑾冷冰冰地问尹温雪。 “呵。”尹温雪挑眉浅笑,鲜红的鲜血自下腹部流出,染红了她白皙光洁的脚踝,她抿了抿发白的嘴唇倔强地将头别了过去。 “你吃了堕胎药么?”苏瑾的脸色更为铁青了。 “嗯。”尹温雪轻轻点头,抬起眸来倔强的注视着苏瑾,“这个孩子是你的,但是我不想要。”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苏瑾墨色的眸子里忽而堆满了愤怒,“我把你从流离地狱里救回来不是让你来这样糟践自己的,你的身体现在本就薄弱得很,那打胎药很可能会要掉你的性命!” “就算是死,我也不能把那个孩子生出来。”尹温雪的脾气也倔强地要命。 “我命令你生下这个孩子。”苏瑾低下头来看了眼尹温雪,冰冷得眸子里忽而闪过了一丝温情,“血魄需要一个肉体才能在人世间生存下来。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苏瑾的种,他一定能成为血魄的肉体。” “苏瑾,你一步一步机关算尽。从在明媚身上种蛊开始,再到让我坏上你的孩子,原来你只是拿我当孕育血魄的载体的工具而已么?”尹温雪横眉冷笑,“即使如此,这个孩子我死也不会生下来!” 苏瑾没有说话,焦虑地看了眼不断地在出血的尹温雪,掏出一枚黑色的丹药塞进了她的嘴里。尹温雪忙不迭地拒绝,拼命地用舌头抵住丹药,不肯服用。 苏瑾索性将丹药在嘴里咬碎,俯下身来吻住了尹温雪的嘴唇,柔软而霸道的舌迅速地撬开了尹温雪的贝齿,细细碎碎地将嚼碎了的丹药喂给了尹温雪。 尹温雪倔强地咬住了苏瑾的嘴唇,生生地给咬出了血来。 苏瑾不理会她,一手搂住她的腰肢,一手按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将所有的药丸全部吞了下去。 尹温雪立马就反手甩了苏瑾一巴掌。 苏瑾将她轻轻地放在地上,嘴角浮起了一抹舒心的笑容,“这一颗是还魂丹,你吃下去以后,连你肚子里的孩子一起,都可以保住了。” “你们俩在干嘛呢?赶紧的去医院啊!”气喘吁吁的明媚总算是追上了尹温雪和苏瑾,她扫视了一眼苏瑾俊脸上的笑容和尹温雪脸上的铁青表情,心里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尹温雪流的血算是止住了,但是精神状态依旧很差,这墓室里的空气是越来越差了,吸入过多的废气也会影响到温雪肚子里的孩子。苏瑾于是一把抱起了尹温雪,飞速地朝着墓室外头跑。 苏瑾确确实实是墓室的主人,一路跑过去没有任何怪物再出来阻扰他。 一行人很快就跑出了墓穴。 出墓室以后顾朗直接打了个电话将自家的直升机给唤来了,总算是将尹温雪顺利地送进了医院,孩子和大人都保住了。 尹温雪要住院调养几天,苏瑾怕她再度自行堕胎,于是整日整夜地守在她身边。 明媚和顾朗大致也猜出了孩子是谁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见尹温雪每日是闷闷不乐,丝毫没有要做母亲的兴奋。 从地宫里出来的第三天,尹温雪的身子也调养的差不多了,于是便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院。 就在她前脚准备踏出病房的时候,一群警察一下子涌了进来,二话不说地把手铐戴在了尹温雪的手腕上。 “尹警官,你涉嫌谋杀自己的生父,我们正式以故意杀人罪逮捕你。”从前整天跟在尹温雪身后拍马屁的小片警此刻正一脸正气地瞪着尹温雪。 “怎么回事?”明媚愕然,她挡在了尹温雪面前,文小片警道,“温雪怎么会杀人呢?更何况是自己的生父,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们没有弄错,请您不要妨碍我们办案。”小片警趾高气扬地讲明媚推在一边。 明媚顿时急了,尹温雪还怀着孕呢,去蹲监狱怎么行?这胎教多不好啊。而偏偏这个时候苏瑾和顾朗又出去办事了。 尹温雪倒是出奇地淡定,她顺从地跟在警察的身后,一句话也不说。 尹温雪被逮捕以后明媚就飞速的去寻找顾朗和苏瑾了。捉摸着将尹温雪从警察局里弄出来。 ------------ 第七十九章 祸起 尹温雪静默地坐在沉寂的审讯室里,盯着墙角的灯发呆。 小腹里头连绵不绝地涌起一阵阵暖流。如小蛇一般,一丝一丝,一缕一缕地钻入她的心里。 孩子是打不掉了,尹温雪低下头来苦笑了一声。 “小尹啊,你自个儿也是警察,怎么就落到如此田地了?”审讯室里进来了一个神色憔悴的中年男子,男子满脸心痛地注视着尹温雪,沉默了一会儿道,“现如今很多证据都表明你就是那一次事故的凶手,对你很是不利。” “嗯。”尹温雪淡淡地点头,蹙着眉问中年男子道,“警长,这一次报案的可是耀华集团董事长穆夫人和她的女儿罗绮?” “不是。”中年男子微微摆头,干练沧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他神色复杂地看了尹温雪一眼道,“这次报案的是你曾经抓获过的何潇潇。” “何潇潇?!”尹温雪愕然,何潇潇再怎么说也是高校女子连环坠楼案和爆炸案的头号嫌疑人,这事情还没过去多久她竟然立马就大摇大摆地指控起尹温雪来,这怎么可能呢?就在尹温雪疑惑不解的时候,外头的铁门突然“哐当”一声响了,一个面无表情的年轻警察冷冰冰的注视着尹温雪道,“尹温雪,外面有人要见你。” 尹温雪微微皱了皱眉头,转而淡然地冲着中年男子笑笑,“警长您先走吧,我不会有事的,不用太担心。” “你父亲和我是多年深交的好友,你放心,你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帮你的。”中年男子说着也缓缓起了身。和尹温雪一道走出了审讯室。 会客室里头安静极了,冰冷的墙面在刺眼的灯光下折射出寒冷的光芒。 高墙上的铁窗外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和枯黄飘零的落叶,就快到冬季了。尹温雪不由得搓了搓冰冷得双手。 小腹忽而微微作痛起来,尹温雪轻轻咬了咬唇。 “想不到你竟然怀孕了。”女子尖锐得意的声音从会客室的入口处传来,尹温雪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双妩媚的丹凤眼。 是罗绮。 尹温雪在被收押前破格进行了一系列的体检,怀孕的消息自然也就传出去了。 “是哪个男人的野种?”罗绮穿着一件枚红色的风衣,内搭一件紧身的白色衬衣,衬衣的前三颗扣子均是开着的,雪白丰盈的乳沟在衬衣下若隐若现。她咖啡色的卷发简单地在脑后挽起,耳垂上拇指大小的砖石耳钉静默的闪烁着细碎的微光,她嘲讽似地注视着尹温雪,嘴角轻蔑的上扬,精致的妆容下是不屑一顾的笑容。 “你管不着。”尹温雪淡漠地回答。 “你果然和你娘一样不检点。”罗绮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盯着尹温雪道,“可惜了,这次我本来可以让你在一个月内就被枪决,可就因为你肚子里的野种,你这个泯灭人性的杀父凶手竟然还能苟活七八个月。” “呵。”尹温雪冷笑一声不说话。 罗绮见了尹温雪颇有些消瘦的脸庞和越发憔悴的身形,心里不由得又得意了几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尹温雪道,“我的好姐姐,你可知道这次指控你的是谁么?” 尹温雪依旧不说话,安静地听着罗绮说下去,暗暗握紧了拳头。 “是你曾经抓获过的何潇潇啊。”罗绮脸上是越发地得意了,“何潇潇现在是耀华集团的创意总监,有些事情若不是她帮忙我们也做不成。若不是她,我和母亲也不会知道你早就死了,何潇潇帮我们找到了你的来世,然后我们就利用那个小丫头狠狠得打击了你一把,你还记得么?” 尹温雪不吭声,罗绮这么一说,事情的始末她大致也就摸清楚了,原来上一次那个找来小尹温雪吸她魂魄的竟然也是罗绮和穆夫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何潇潇本来是苏瑾利用来给明媚布局的棋子,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如今事情办成了,何潇潇也料到苏瑾是不会放过她的,自然也就重新找个好主子投奔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潇潇身上背负的那几条人命估计也早就让罗绮和她老妈穆夫人给抹干净了。 创意总监啊创意总监,说白了就是出鬼点子害人的职务。 尹温雪懒的多理会罗绮,罗绮说话她一概不理,只在一旁沉默着。罗绮自我得意了一番也觉得无趣了,便把话题对向了尹温雪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种?”罗绮笑眯眯地问尹温雪,“说起来这孩子倒还算是我的侄儿了,他爸爸是谁?是哪个野男人?” 尹温雪抬眸看了罗绮脸上的两个酒窝一会儿,嘴角轻扬,双眸含笑地注视着她道,“孩子的爸爸是你的梦中情人----顾朗。” 罗绮的脸色立马就黑了下来。满面的春风也瞬间被死灰覆盖。 “不可能,这不可能。”罗绮一把揪住了尹温雪的衣领,瞪圆了眼睛看着她,“这不可能是顾朗的孩子!!他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 尹温雪不理会罗绮,幽潭般的眸子里深不见底。 “打掉!你肚子里的孽种必须打掉!”罗绮的表情越发地狰狞了,不管尹温雪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但若留着他就必然是个祸害。 “探监时间到。”年轻的看守在外头呼喝了一声。罗绮立马松开了尹温雪的衣领,迅速地抹去脸上的狰狞,换上了一副甜美娇柔的笑容,她理了理衣裳,扭着臀走到年轻的看守身旁,偷偷地往他手里塞了些红票子,又在他耳朵旁嘀咕了一番,转而意味深长地看了尹温雪一眼。 尹温雪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收了罗绮的钱的看守定然不会让她好过。 回到自己的拘留房里,尹温雪只觉得头晕晕的,胸口也越发的闷了起来,她缓步走到床边,轻轻的躺了下来,床头有一个小通风口,正对着她的头,尹温雪躺在床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恍惚之中,脸上仿佛有羽毛划过,凉凉的,痒痒的,一丝一丝,一点一点地轻抚着她柔软的脸庞。 尹温雪随意地抓了抓,摸在手里,柔柔的,细细的,头发丝一样,一缕一缕地。 尹温雪顿时打了个激灵,她直直地坐起身来,讶异地看着手中的一缕缕黑色的发丝,她今个儿扎的是马尾辫,把所有的头发都束在脑后,所以拂过她脸庞自然不可能是她自己的头发。一阵细小的微风自通风口里轻轻地蔓延进屋子里来,一缕缕海藻般的秀发随着温柔的威风在通风口细小的间隙中飘荡,长长的,黑黑的,如鬼魅一般,尹温雪抓住了一缕缕的头发丝,用力一拽,飘扬的头发丝带着细碎的头皮从通风口里落了下来,尹温雪的心里头猛地“疙瘩”一声响。这头发丝竟是连着人脑袋的! 通风口的外边是通风管道。莫非是那通风管道里藏了个人不成? 尹温雪趴下身子,将头凑在通风口前,眯起眼睛,透过一条条细小的间隙仔仔细细地看向漆黑的通风管道。冰凉而又细小的风儿轻轻地拂过她的耳畔。 在那静默的黑暗里,一双圆睁着的眸子正无声无息地注视着她。 果然是有人,尹温雪定了定神,果断地讲通风口的盖子抠了下来。迅速打开床头的备用手电筒对着黑黢黢的通风管道里照了去。 白森森的灯光下,一张熟悉的脸庞映现在尹温雪眼前。 狭窄而又阴暗的通风管道里卡着一个孱弱的女孩儿,女孩儿有着一张和尹温雪极度相似的脸庞,没错,尹温雪二号竟然被塞到这里来了。 怪不得一进这个房间就会觉得头晕胸闷,浑身无力,原来是又中了埋伏。尹温雪心里清楚,就算是自己身上有定魂珠,但只要接近她的转世---尹温雪二号,身体就会出现各种不舒服的症状,甚至是完全被尹温雪二号吸收。 尹温雪二号基本处于休克的状态,整个人被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塞在通风管道里,动弹不得。 她现在也是出于虚弱的状态。她的身体越是虚弱,就越发地会从尹温雪那里吸收更多的精魄,从而便会导致尹温雪自个儿越发的虚弱。 这定然是何潇潇和穆夫人母女干的好事了,尹温雪暗暗握紧了拳。 她和那小丫头两个人一起被困在这里,不出四十八小时,尹温雪她身体里残存的精魄就会被吸收地干干净净。该怎么办呢?尹温雪抬头看了眼高墙外灰蒙蒙的天空,头疼得厉害。 ------------ 第八十章 挖掘 尹温雪不敢靠近通风口,远远地坐在床的另一端,颇有些紧张地盯着从通风口间隙里飘出来的黑发。躺在通风口里女孩儿的脸色十分的苍白,嘴唇乌青乌青的,一双空洞地大眼睛毫无神采地瞪着尹温雪。 室内的温度似乎是越来越低了,四周的空气也仿佛凝固了一般,冷得渗入骨髓。 就在此时,尹温雪背后灰色的墙面上忽然鼓起了一个大包,不断地变换着形状的水泥鼓包上忽然清晰地出现了一双手的轮廓,他们无声无息的拱起坚硬的水泥墙面,缓缓地伸向尹温雪的后颈。 尹温雪的脖子上是陡然地一凉,一双冰冷大手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疼得她直咳嗽。 “是谁?!”短短的几小时内尹温雪已经被吸收了不少精魄,此时是虚弱地不得了。试图挣扎的她一脚踹了个空,双手无力地抓着掐住她脖子的冰冷大手,整个人仿佛是被拉入了没有氧气的深水中一般,窒息到四肢僵硬。 “彪悍的尹小姐,以你现在的状态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杀死。”苏瑾松开了手,薄唇微扬,微笑着看着满面通红的尹温雪。 “我是你孩子的母亲,你怎么会舍得杀死我呢?”尹温雪出乎意料地对着苏瑾粲然一笑,转而指了指飘舞着黑色发丝的通风口道,“快去那里看看吧。我的转世在里面。她在不停地吸收着我的精魄,我若是死了,你的孩子也保不住。” “丫头你倒懂了几分情调,也知道你是我孩子的母亲了。”苏瑾一把抓住尹温雪的手腕,猛地将她拉入自己怀中,低下头来吻了吻她光洁饱满的额头,坏笑着看着她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长得倒不丑,孩子出世以后就和生母分开终归是不太好的,不利于小孩的茁壮成长。倘若到时候你无处可去,我就勉为其难地收留你,怎样?” “呵。”尹温雪冷笑着推开苏瑾,点墨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她仰起头来问苏瑾道,“你见过强奸案受害者嫁给强奸犯的么?” 苏瑾闻言显示微微一愣,转而笑盈盈地点点头,颇有兴致地刮了刮尹温雪的鼻子,眨了眨眼睛道,“我就喜欢你这倔脾气。”他说完便将头和身体从墙面里头隐了回去,灰色的墙面上如入了石子的潭水一般泛起了一丝丝的涟漪,一道细密的暗纹从尹温雪的床头缓缓移向通风管道里。 尹温雪看着墙面上的暗纹,重重地用拳头锤了一把。 苏瑾遁在水泥墙里头,钻入了通风管道里。他练就了一身极好的缩骨功,对付通风管道是小菜一碟。 尹温雪二号一动不动地卡在通风管道里,苏瑾伸手去挪动她的身子,却被硬生生地弹了回来。 那女孩儿的身上隐隐绰绰地笼罩着一层淡蓝色的结界,结界上布满了奇形怪状的咒语。 苏瑾剑眉微蹙,复又伸出手去触碰结界,却再次被弹了回来。 苏瑾沉下气来定睛一看,只见那小丫头的手里握着一个暗红色的半球体,半球体通体圆润经营,色泽鲜丽,像极了血滴的模样,在阴森黑暗的通风管道里发着暗红色的微光。 “糟了。”苏瑾锁眉,想不到这小丫头的手里竟然会有血舍利。他快速地从通风管道里钻出来,将尹温雪唤至墙角,皱着眉看着她道,“你的转世怎么会出现在通风管道里?” “我估计是何潇潇和穆夫人母子联手干的。”尹温雪看了眼苏瑾严肃的表情,猜到他是失手了。能让苏瑾失手的东西绝不简单。 “何潇潇和穆夫人女子?”苏瑾沉思了一会儿道,“穆夫人母子就是你的继母和她女儿吗?” “嗯。”尹温雪点点头。 “耀华集团的董事长?” “嗯。” “她们这次为了对付你不惜下了血本啊。”苏瑾忽而笑了,他指着通风管道里飘逸出来的头发道,“恐怕最后你和那姑娘都活不成。” “为什么?”尹温雪不解。 “你知道血舍利子吗?”苏瑾忽而换了个话题。 “血舍利子?”尹温雪低下头来回想了一会儿,霎时心下一沉,对于土舍利子她是有所耳闻的,舍利子原指佛教祖师释迦牟尼佛,圆寂火化后留下的遗骨和珠状宝石样生成物。舍利子印度语叫做驮都,也叫设利罗,也叫灵骨、身骨、遗身。是一个人往生,经过火葬后所留下的结晶体。 2500年前释迦牟尼佛涅盘,弟子们在火化他的遗体时从灰烬中得到了一块头顶骨、两块肩胛骨、四颗牙齿、一节中指指骨舍利和84000颗珠状真身舍利子。在当时有八个国王争分佛陀舍利,每人各得一份舍利,他们将佛的舍利带回自己的国家,且兴建宝塔,以让百姓瞻仰、礼拜。 这些舍利子中最为珍贵和稀少的的就骨舍利,血肉舍利和发舍利了,传说是收集齐了佛陀身上化出的这三种舍利的人就能起死回生,长生不老。 很多皇帝为了讨长生不老皆三番五次地派人去各方寻找过,但终究都已失败告终。 据说明代的那个被叔叔篡位的倒霉皇帝朱允炆在从混乱中逃出来以后归入了佛门,最后有幸得到了骨舍利,血舍利和发舍利。但是他有没有长生不老就不得而知了。 “血舍利自佛祖的血肉之中分化,有极好的防御作用,能结出坚不可摧的结界和保护屏障。”苏瑾轻轻吸了一口气,“除此之外,血舍利对孤魂野鬼有极好的灭杀作用。被塞在通风口的那丫头的手里就握着一枚血舍利,我没法接近她,也没办法将她移开,而尹温雪你的魂魄没有遵规守矩地好好投胎转世,也算是半个孤魂野鬼了,所以这血舍利会将你整的灰飞烟灭,片甲不留。” 尹温雪顿时愕然,想不到穆夫人母子和何潇潇一帮人竟然如此地心狠手辣,下这样的毒手。 “要害你的人若不是对你恨之入骨也不会下这样的毒手。”苏瑾挑眉,“弄来血舍利的成本也是极大的,她们恐怕是在黑市出高价买来的。一次性将你完全解决。” 尹温雪不出声,暗暗握紧了拳。 彼时,明媚和顾朗正在盯着在一张歪歪扭扭的桌子。桌子上趴着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男子戴着一副大大的眼镜,在两张小本本上刻着些什么。 “刻好了,两位大可拿去用。”男子将两个“警官证”递入了明媚和顾朗的手中。 “靠谱吗?”明媚看着手中的假证件,转头问正在给中年男子付钱的顾朗。 “有钱能使鬼推磨,靠谱。”顾朗说着将证件揣进了怀里。 两人从办假证的中年男子那儿出来,开车前往公墓。 尹温雪父亲的坟墓修得十分豪华,明媚和顾朗对看守墓地的工作人员出示了警官证,随机便从车上脱下几把铁锹来,准备开棺验尸。 尹父的坟墓占地面积极大,不仅修建成了豪华别墅的模样,门前还种了两棵青翠的松柏。后边还有个微型游泳池,完完全全的豪华配置,应有尽有。 “这大白天的,还挖人家墓不太好吧?”明媚看了眼尹父墓碑上英姿飒爽的照片心里颇有些过不去,挖别人墓本来就不道德了,更何况墓里头埋着的还是好朋友的父亲。 “苏瑾的墓都挖了,这个墓你怕什么?”顾朗说着已经开始动铲子了,“我雇了一辆小型的挖掘机,待会儿就会到。” “小型挖掘机?”明媚环顾了四周围密密麻麻的墓碑一眼,眨了眨眼睛道,“你弄辆挖掘机来不是要把这儿折腾成一堆废墟吗?你会被诅咒的,我们还是用铁锹慢慢挖好了。” 好在墓地埋得不算深,两人鼓捣了一会儿总算是见着棺材了。 顾朗从罗绮那打听到尹父并没有火葬而是土葬的消息后就带着明媚挖墓来了,目的就是要验尸。 棺材的材质也是上好的,忙活地满头大汗的顾朗和明媚奋力地将棺材从墓地里头拉了上来。 一掀开棺材盖子,两人都愣住了。 棺材里头竟然是空的! 难道这坟墓之前就被人挖过?顾朗蹲下身来仔仔细细的将棺材和墓土前前后后地琢磨了一番,墓土没有被翻新的痕迹,也就是说么有被挖过,而棺材上的痕迹就蹊跷了。 棺材盖子上有许许多多的抓痕,一条连一条,杂乱而又尖锐,就仿佛是有人在棺材里头用手指不断的挠着棺材盖子一般。很是诡异。 棺材入土前棺材盖子是用蜡油紧密地封住了的。而在天鹅绒铺就的棺材里头散落着零零星星的蜡烛沫子,从蜡油被划开的痕迹来看,这棺材仿佛是从里头撬开的。 这就有意思了。 “尹温雪他父亲不会是诈尸了吧?”明媚满头黑线地问顾朗,心想尹温雪这对父女还真够神奇的,女儿死了又活了,这父亲貌似也没死彻底 “肯定不是诈尸。”顾朗跳入了墓坑里,用铁锹捣腾了一番,竟发现了一个已经挖好了的地洞! “一般来说,诈尸的僵尸智商是为零的。”顾朗指了指地上的地洞,“智商为零的家伙不可能会挖地洞。” “你怎么能证明这地洞是尹温雪的父亲挖的而不是盗墓贼挖的呢?”明媚也跳入了墓坑里。 “这墓里面压根就没什么值钱的陪葬品,盗墓贼有这时间来挖这墓还不如去打几盘麻将。”顾朗笑着调侃。 “口说无凭,我先去看看监控录像。”明媚说着便从墓坑里跳了出来。 ------------ 第八十一章 真假迷离 明媚把罗华下葬后的监控录像都给调了出来大致地浏览了一遍,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 她随后又陆续询问了看守陵园的保安一番,得到了让人惊讶的结论,原来财大气粗的耀华集团奢华地给躺在棺材里的尹温雪的父亲罗华在脑袋底下垫了一个羊脂白玉枕头,为了防止玉枕遭人盗去,墓园的工作人员曾好心地给罗华的棺材上装了一个针孔摄像机。 这下子就方便了。明媚心里一喜,忙让他们将针孔摄像机拍下的画面给调出来,可在场的工作人员却露出了十分为难的神色。 “警官,那针孔摄像头拍下来的画面而今不在我们手里。”身材高大的保安颇有些为难地看着明媚道,“关于我也是听前辈说的,现在那针孔摄像头早就被取下来了。我听说当时针孔摄像头是拍到一些很诡异的画面,完完全全地吓到了我的前辈们,然后,我的前辈们就将那些画面给了罗先生的妻子和女儿。事发后的第二天,耀华集团的董事长穆夫人就叫人来把针孔摄像头给拆下来了。” “是什么样的画面?你知道吗?”明媚焦急地问。 “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保安皱了皱眉,“当时了解这件事的几个前辈在不久之后也被调去其他地方了,针孔摄像头也被拆下来了,这事情就这么被压下来了。” “看来确实是出事了。”明媚低下头来思虑了一会儿,很显然穆夫人母子抢在他们之前发现了这件事情,并且将它给完完全全地隐瞒了下来,那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这事情约莫是什么时候发生的?”顾朗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了明媚的身后,他拍干净手上的土,微笑着问保安。 保安狐疑地看了眼顾朗手上的警官证,回想了一会儿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是罗先生下葬后不久发生的事情。” “那你知道当时经历这些事情的你的那些前辈们现在都在哪儿么?”顾朗接着问。 “他们都被调走了,我不大清楚。”保安说着看了眼远处罗华的墓疑惑地问道,“两位警官怎么突然来调查这么个事?这都过去好几年了。” “因为此事牵涉到一个大案子。”顾朗温和地朝着保安笑了笑道,“我们的调查就到这里了,谢谢你的合作。” “嗯,没事。我送你们离开吧。”保安说着便做了个“请”的手势,礼貌地讲顾朗和明媚送了出去。 顾朗和明媚两人开车行驶在回去的路上,原本瓦蓝瓦蓝的天空中突然布满了黑压压的乌云,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明媚坐在副驾驶座上,转头对顾朗说道,“温雪现在有了身孕,不能长期的待在看守所那种地方,我想我们还是应该尽快找到对她有利的证据才行。” “嗯。”顾朗握着方向盘点了点头道,“穆夫人母子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当时看守墓地的保安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事情才会被调离的,我方才翻了一遍墓地工作人员的花名册,发现五年前的保安似乎全部都没有被记载在册。” “穆夫人倒是做得干净,这次温雪入狱和她们定然是摆脱不了联系的。”明媚说着深深吸了口气,“我们现在要从哪里下手好呢?” 顾朗转头看了愁眉苦脸的明媚一眼,突然就咧开嘴笑了,他温柔地刮了刮明媚的鼻子,温和地说道,“我们现在去陆军总医院。” “去医院?”明媚不解。 “我翻看过当时的车祸档案,罗华和尹温雪两人在车祸后都被送往了陆军总医院,所以我们可以先去那里找突破口。” “嗯。”明媚点点头,惆怅地看了眼拍打在玻璃窗上的雨滴,给苏瑾拨了个电话试图询问他尹温雪那边的情况,可话筒里却一直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电子语音。 明媚的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顾朗直接找到了当时抢救罗华和尹温雪的医生和护士。当时的主治医生一个年过中年的男人,副教授级别,长的是仪表堂堂,带着一个金丝边眼镜,头发上还上着散发着清香的发胶,明媚注意到他左手的手腕上戴着一款价值不菲的金表,黑色的领带上也夹着一个镶嵌着钻石的铂金领带夹。领带夹做工考究,用材精致,定是比较昂贵的。 见了这个男人的一身装扮,明媚突然很后悔当时没有学医。 “胡教授,五年前因车祸而被送到这里来的罗华和他的女儿尹温雪的状况您还记得么?”顾朗简单的和中年男子客套了一番后便直截了当地询问起了才当时的情况。 “这个----我这些年接手的病人多了,五年前的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中年男子笑眯眯的回应顾朗。 “真的不记得了么?”明媚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 “真的不记得了。”中年男子看了眼手腕上的金表道,“我半小时后有一台手术,现在就去准备了,失陪了,不好意思了。” 中年男子走了以后明媚和顾朗小心翼翼地跟了他一段路,只见他躲在一个没有人的拐角里偷偷地打了个电话。 明媚借助白白的耳朵听得很清楚,他这个电话是打给穆夫人的。 “有人来查五年前罗华车祸的事情了,怎么办?”中年男子的声音里微微有些颤抖。 “没关系的,当时的病历和资料都已经重新伪造了,只要你不说出,真相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电话那头是穆夫人胸有成竹的声音。 “可是,来查这事的是军区高干的儿子,倘若被查出来我当年伪造罗华的死亡证明了的话,我就完了。”中年男子明显有些胆小。 “你瞎担心什么?证据以及全部被我们销毁了,只要你不说,我保你平安无事。”穆夫人的声音依然是自信满满的。听得明媚想一拳打上去。 听到这里,明媚已经有了一点儿眉目了,敢情当年罗华死亡一事果真有人造假! 中年男子打完电话转过身来,直直的朝着明媚和顾朗藏身之处走来,顾朗急忙拉着明媚的手往外撤。 两人一路小跑,最后停在了医院的资料室前边。 顾朗将眼睛贴上资料室的瞳孔识别器上,智能识别器迅速的对顾朗的瞳孔进行了扫描,确认身份后将他和明媚一道送入了消毒室。 两人进行了一番严密的消毒以后,换上了一身白大褂,资料室里头满满的全是电脑。 顾朗走到其中一台电脑前进行了一番操作,调出五年前罗华和尹温雪的病历资料。 资料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罗华因肺部遭遇钢筋穿孔而死亡。 顾朗在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两三遍之后,终于发现了一丝端倪,罗华车祸后失血过多,在抢救过程中输过血,而巧的是罗华是rh阴性血,也就是传说中的熊猫血,医院没有存血,于是便打电话让当时在医院登记过的自愿献血者王仁王先生前来鲜血。 这个王仁是个出租车司机,献完血以后急着去拉生意,便径直离开了。 明媚看到这个消息才感觉总算是看到了一丝希望。她和顾朗很快就根据医院电脑里提供的资料找到了王仁。他们将王仁约到一个人流如织的咖啡馆里。 “王先生,您还认识这个人吗?”明媚将罗华的照片给王仁看。 “认识。”王仁轻轻点头,“我记得我给他输过血,他可是个名人,耀华集团的董事长,我记的很清楚。” “他在您给他输血后就死了。” “死了?!”王仁愕然,“怎么可能死了啊?我给他输血的时候他还感激地冲我笑了笑呢!” “冲您笑?” “是啊。他当时是大腿被钢筋穿过了,导致失血过多。我记得他除了腿上有伤之外其他地方还挺好的啊,怎么就死了呢?”王仁疑惑地看着明媚和顾朗。 “您确定您当时没有看错么?”顾朗又问了一遍。 “我确定。”王仁笃定地点头。 现在事情很清楚了,罗华只是腿上受了伤,并不是肺穿孔,估计也没有生命危险。 “那个罗华倒只有腿上受了伤,但是他的女儿就不行了,浑身上下都是血,胸口扎了一块玻璃。”王仁说着一个劲儿地摆着头,“那小女孩儿估计是活不下来了,当时看得我都心疼。” 事情还真是奇怪了,尹温雪的父亲罗华并没有受重伤却死了,而尹温雪受了重伤反而还活了,明媚和顾朗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随机变向王仁道了谢,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他们将现在尹温雪的处境给他描述了一番,并表示希望他能够出庭作证。 性格豪爽的王仁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明媚和顾朗接着又开车去了墓园的管理中心,顾朗直接就将一张银行卡甩在了墓园负责经理的桌子上,他随后便翘着二郎腿,微笑着盯着胖乎乎圆滚滚的经理道,“麻烦您将五年前调离岗位的保安名单给我。” 大腹便便的墓园经理踟蹰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被金灿灿的银行卡给迷住了眼,他立马就将那几个保安的姓名和家庭住址给了顾朗。 顾朗将家庭住址扫视了一遍,微微皱了皱眉道,“你知道他们被调去哪儿了吗?” “小哥,当年调动一事并不是我们墓园负责的。是我的上级直接下的文案,我不太清楚。”胖经理的眼睛笑成了一条弧线。 ------------ 第八十二章 阴谋 明媚狐疑地将胖经理打量了一番问他道,“你是真的不清楚么?” “我是真的不太清楚,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二位啦!”胖经理乐滋滋地讲金卡揣进怀里,殷勤地给明媚和顾朗端茶倒水,“您二位还有什么要小弟我帮忙的不?” “不用了。”顾朗淡淡地点了点头,带着明媚离开。 两人坐在车里,明媚疑惑地问正在发动引擎的顾朗道,“既然你要获得有价值的线索,为什么你不直接给先前的那个医生和王仁钱呢?” “笨丫头。”顾朗鄙视地看了明媚一眼,“那两个人到时候在法**就是我们的有力证人,如果他们收了我们的钱的话到时候我们就会背上个用钱贿赂证人的罪名,得不偿失啊,笨丫头,一根筋脑袋。” “额…。。”明媚讪讪地撅了撅嘴,不满地瞪了顾朗一眼。 就在此时,电话突然响了,是苏瑾的号码。 “明媚,顾朗,你们必须在四十八小时之内找到对尹温雪有利的证据,何潇潇和穆夫人母子抱成一团了,她们将温雪的转世关在了看守所的通风管道里,以借那小丫头来吸收温雪的精魄,现在情况危急,我这边只能撑四十八小时,若是过了四十八小时,温雪可能就要魂飞魄散了,所以你们必须在四十八小时之洗刷干净温雪的罪名。”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明媚正欲继续追问,苏瑾却一下子将电话给挂了。 “怎么了?”顾朗不解地问一脸惆怅的明媚。 “苏瑾说温雪遭遇了危险,我们必须在四十八小时内帮温雪洗干净罪名,以便她从看守所里出来,否则她便会魂飞魄散了。” “是么?”顾朗微微锁眉。 彼时,冷冰冰的牢房里头正笼罩着一层半圆形的红色结界,人眼看不到的红色结界自通风口里发出,整个将尹温雪和苏瑾结结实实地罩住了。 尹温雪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床上,脸色白的吓人。 苏瑾潜伏在尹温雪身后的墙里,焦急的看着温雪越发苍白的脸庞,四肢却丝毫都动弹不得。 方才他企图带着尹温雪从灰蒙蒙的墙里头逃出牢房,不料却被那血舍利发射出的红色结界给严严实实地困在了房间里。 红色的结界正巧将苏瑾的身体卡在了墙壁里,让他无法动弹。 苏瑾万万没想到这血舍利的灵力竟然会如此地强大,他将自己的精魄通过墙壁一点点地输给靠在墙面上休息的尹温雪,顶多也只能维持四十八小时,眼下只能靠在外头调查罗华车祸真相的顾朗和明媚了。 苏瑾微微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血舍利上。 此时,何潇潇和穆夫人母子一起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得意洋洋地看着晶莹剔透的雨滴和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 “潇潇,这一次还多亏了你。”穆夫人给何潇潇手里的高脚酒杯里倒了一杯红酒,笑眯眯地看着她。 “大家是互惠互利嘛。”何潇潇笑着抿了一口甘醇可口的红酒,狐狸般的脸上挂满了得意,“这一次还多亏了您提供的血舍利,不然我们也不能将尹温雪和苏瑾他们一网打尽。” “哈哈。”穆夫人转头看了眼电脑桌上的监控录像,幸灾乐祸地看着被困在墙里的苏瑾和脸色惨白的尹温雪一眼,心里头乐滋滋,“我希望这一次能够彻彻底底地除掉这两个心头大患。” “是啊,母亲。”罗绮在一旁搭话了,“除掉了尹温雪那个贱种,耀华集团就完完全全地属于我们了。到时候我们就是全城的首富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何潇潇举起酒杯来与穆夫人母子轻轻碰了碰杯,心里头打着属于自己小算盘,苏瑾把她当棋子一般使用,用完了就准备扔弃,只要顺顺利利地过了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她何潇潇就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威胁了,苏瑾一死,任何人也威胁不到她何潇潇了。 想到这里,何潇潇黑色的眸子里注满了笑意。 但是仅仅是苏瑾和尹温雪死了还远远不够。 她要让明媚也从这世上消失。 “董事长,刚才‘永生墓园’的孙经理打电话来了,他说有一男一女去找过他问五年前墓园里保安的消息。”高高帅帅的男秘书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看着屋子里的三个衣着华美,妆容精致的女人。 “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穆夫人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立马收敛了起来。 “那一男一女必定是明媚和苏瑾无疑了。”何潇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是的,方才他们去过陆军总医院了。”穆夫人微微蹙眉,“他们是去调查五年前罗华的车祸事故。他们恐怕已经知道罗华死亡有蹊跷了。” 罗绮的精致漂亮的脸上立马就蒙上了一层难看的灰色,“顾朗又和那小狐狸精在一起吗?” 她嫉妒地牙痒痒,“那个小狐狸精有什么好的?顾朗怎么天天和她黏在一块?!” 何潇潇看着罗绮满脸憎恶的表情,心里有了主意,她故作温柔地保住罗绮的肩膀,柔声宽慰她道,“尹温雪没你漂亮没你家境优良,她能迷惑住顾朗也只是暂时的。” “他们已经黏在一起很久了!”罗绮说着说着眼睛里就有了泪水。 “久了也不要紧啊。”何潇潇轻轻地擦去罗绮脸上的泪水道,“我告诉你啊,得到一个男人的心有很多办法的。” “什么办法?” “如果明媚突然死了,或者从这世界上消失了,那顾朗岂不是就属于你一个人了么?”何潇潇狡黠的脸上铺满了笑容。 “这个-------”罗绮踟蹰地看了眼穆夫人。 “顾氏企业若是能和我们耀华集团联手,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前途无量的好事。”穆夫人摇晃着酒杯里的红酒,眯起眼来看着窗外的雨滴道,“明媚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绊脚石,除去她倒也不难,只不过,我们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在明媚和顾朗找到五年前车祸真相之前阻止他们。” “嗯。”何潇潇赞许地点了点头。 明媚和顾朗按照墓园经理提供的地址挨个挨个地寻找五年前看护墓园的保安,那一批保安有许多都搬家了,三个小时后,明媚和顾朗总算找到了唯一还留在城里的一个保安。 那个保安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当他打开门看到明媚和顾朗手中的警官证时,脸上是一脸的惊慌,急忙转身关门,顾朗用胳膊卡住了门,严肃地瞪着保安道,“我们是来调查五年前耀华集团董事长罗华墓地诡异录像的事的,希望你能配合。” “罗华?”听到这个名字,保安的神色是更加的异常了,一张长脸立马就黑了下来。他无奈地看了眼态度强硬的顾朗和明媚,转而请他们进了屋。 屋子里装修地十分奢华,家电全是进口的不说还地上铺着上好的波斯地毯。天花板上也是挂着水晶吊灯。 明媚和顾朗在来之前调查到这小伙子依旧在做保安,目前还未成婚,这小伙子才二十七八的年纪,工作也没几年,很难想象一个保安的经济条件会这么好。 “你们坐吧。”保安叹了口气,转身给明媚和顾朗倒了一杯水。 “五年前,耀华集团董事长罗华罗先生的墓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顾朗直白地问了。 “这个------”年轻男子微微有些迟疑。 “你若不说的话很可能会牵扯上包庇罪。”明媚模仿尹温雪的样子威胁了一把。 年轻男子轻轻皱了皱眉,缓缓开口道,“五年前,发生过一件十分诡异的事情。” “什么事?”明媚问。 “罗华先生下葬的时候,陪葬了一个羊脂白玉枕头,当时他的夫人说怕有人将枕头偷走,于是就在棺材里头装了一个针孔摄像头。”年轻男子说着顿了顿,“那天晚上正巧是我值班,我于是就看到了摄像头里拍下来的诡异画面。” 年轻男子说完便起了身,从书房里拿出一个u盘插在了电视机上。 “我当时觉得画面十分的惊悚诡异,出于好奇,便将那录像拷贝了一份,现在放映给你们两位警官看。”年轻男子说完便打开了电视。 昏暗的画面里隐隐绰绰的出现了一个人影,接下来的场景让明媚和顾朗彻底呆住了,原本老老实实的躺在棺材里头的罗华突然就坐了起来,他一把掀开了棺材盖子,奋力地从坟墓堆里爬了出来,画面到这里就中断了。 罗华难道是没有死么?! 明媚的脑袋里仿佛突然闪过了一阵光,没错,种种迹象表明罗华可能真的没有死! “你看到录像以后去罗华的坟墓里查看过么?”顾朗淡定地问。 “当时没有去。”年轻男子摆了摆头,“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就没有去,我不敢去,我怕是诈尸。后来人多了我才敢去,我们去的时候,墓地里已经没有一个人影了。” ------------ 第八十三章 幽灵船 明媚在男子说话的间隙之间扫视了房间里的进口地毯和家具一眼,转而问男子道,“在事情发生之后,耀华集团的现任董事长穆夫人是否找过你?” “穆夫人母子是罗华唯一的亲人,我们当时也只能把录像带交给她。”年轻男子说着便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他吐了个烟圈道,“后来穆夫人让上级将我们调离了长生墓园,并给了我一笔价值不菲的封口费和调遣费。” “罗华从坟墓里走出来之后逃向哪里了你们知道么?” “不知道。”男子老老实实地摆摆头。 “好了,谢谢你的合作。我们有问题会再来找你。”顾朗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站起身和男子握手道别。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明朗了,罗华可能根本就没有死。他在车祸中仅仅是伤到了大腿,而穆夫人母子却给医院里塞了红包,制造了关于罗华死亡的假象。但不巧的是罗华在被下葬活埋以后偏偏又醒了过来,于是就从坟墓堆子里跑了出来。 简而言之,倘若能够找到仍然活着的罗华,尹温雪的嫌疑就能够被洗清了。 想到这里,明媚颇有些振奋。罗华若能归来,就可以完完整整地给何潇潇和穆夫人母子一个沉重的打击。 “这罗华究竟会跑去哪里?”尹温雪单手托着下巴,疑惑地瘪了瘪嘴。 外头依旧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滴“叮叮咚咚”地拍打在透明的车窗上,顾朗将车开进了加油站里,眯起眼来看了眼远方雨幕中的群山道,“经过那么一折腾,我想罗华也洞悉了穆夫人母子想要害他的心思,即使如此,他肯定不会再留在市里了,他一定会想法设法摆脱耀华集团的控制范围。棺材里的羊脂白玉枕头不是也不见了么?我想定然是他拿去换路费了。” “嗯。他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时候身无分文,所以必然会尽早地将羊脂白玉枕头给卖掉。”尹温雪点了点头,“可纵使是如此,五年前的事情我们还是不好查啊。” “总有办法的。”顾朗说着便拨通了手机,以命令的口吻对着手机另一头的人说道,“达叔,帮我查一下五年前的十一月二十七号那天在我市周围的县市的黑市里有没有做羊脂白玉枕头的买卖。” 明媚转头注视着顾朗棱角分明的侧脸,看着他蝉翼般的眼睫毛在俊朗的脸上投下的浅浅阴影,看着他那如刀刻般的鼻梁和樱色的薄唇,心跳不自觉的加速了。 顾朗在专注通电话时的眼神特别地吸引人,墨色的眸子里注满了认真的神态,看得明媚是心如鹿撞。 莫不是喜欢上他了吧?明媚颇有些不安地眨了眨眼睛。 “我脸上有东西么?你看得那样入迷。”顾朗打完了电话将手机收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明媚的眸子。 “没有,没有,我只是在专注地听你通电话,并没有看你。”明媚连连摆手,转而换了个话题道,“顾朗,你查到什么了?” “我考虑到为了掩人耳目的罗华不可能把羊脂白玉枕头拿到正规的玉器店和当铺卖掉,所有打电话问我在黑道卧底的朋友咯。”顾朗说着便发动了车子驶离加油站。 “那么有消息吗?” “有。”顾朗点点头道,“罗华在黑市将羊脂白玉枕头卖掉以后便立马办了一系列的假证,然后就订了去路由岛的机票。”顾朗说完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此时是傍晚五点十分,他们还有四十二个小时。 “这暴雨若是不停我没办法唤来直升飞机。”顾朗皱着眉头看了眼窗外的瓢泼大雨,深深的叹了口气,“从这里飞向路由岛至少要四个小时。” “不要急,有办法的。暴雨的覆盖范围一般来说不大。”明媚打开了手机里头的天气查询系统,查询了一下周边城市的实时天气状况。果然,在距离他们直线距离一百六十公里以外的罗城是晴天,并未下雨。 “我们现在赶去洛城乘最近的一班飞机就行了。”明媚说完便舒了口气,“事情到现在总算是有眉目了。” “嗯。”顾朗点点头,飞速地开向洛城。 到洛城时已经是下午七点半了,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多小时,牢房里的尹温雪仍然处于昏迷状态之中。苏瑾通过墙壁源源不断地给尹温雪传送着自己的精魄,也逐渐变得力不从心了。 明媚和顾朗上了飞机以后,简单地小憩了一会儿。 待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飞机在一小时之后将抵达路由岛。 “我们到了路由岛以后怎么办呢?”明媚忽然有些着急了,现在连三十六个小时都不到了,“如果罗华他不在路由岛怎么办?” “丫头你放心,我不会坑你。”顾朗说着轻轻地揽住了明媚的肩膀道,“我查到罗华曾经在驻守路由岛的海军部队服役过,我想他可能是回到那里了,要知道藏在部队的营区远远比藏在其他地方安全,至少耀华集团不会随随便便就进部队的营区搜人,所以他很可能是去了那里。” “嗯。”明媚心里头舒坦多了,她喝了一杯咖啡后起身来上厕所,转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落在了坐在她斜后方的一个黑西装男子的身上,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小平头,脸庞瘦削,身体的块头微微有些大,应当是属于精壮一类,他手里拿着一张报纸,一双眼睛一边看着报纸一边瞟向明媚和顾朗所在的方向。 明媚依稀记得在加油站里看到过他,当时他在外头吸烟。 明媚于是忙用胳膊肘碰了碰顾朗,朝着男子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 顾朗顺着她的暗示看过去,剑眉微蹙。 “没事的。装作没发现他就行。”顾朗轻轻地拍了拍明媚的胳膊。朝着她笑了笑。 “嗯。”明媚点点头,转而向着洗手间走去。 一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了路由岛的白云机场。 顾朗低头在明媚耳旁小声叮嘱,“现在你向左走,我向右走,把他引到地下停车场里解决掉。” “好。”明媚轻轻点头,立马和顾朗分散开来。 果然,黑西装男子踟蹰了一会儿后跟上了明媚。 明媚快步走入地下停车场,黑西装男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明媚若无其事地向右转,走到一根柱子后边,黑衣男子紧紧跟上,只听他“啊!”地一声惨叫,眨眼间就被一双遒劲有力的大手掐住了脖子,还来不及挣扎就被躲在柱子后边的顾朗给两三下折腾服帖了。 “你是谁的人?为什么跟踪我们?”顾朗一手掐住男子的脖子,一手掏出了他口袋里的抢。 黑西服男倔强地别过头。 “不说是吗?”顾朗冷冰冰地拿枪抵住男子的额头。眸子里注满了杀气。 “他是穆夫人母子派来的人。”明媚将男子的证件全部拖了出来,从工作证上可看出他便是耀华集团强大保镖兵团的一员。 “你为何跟踪我们?”明媚厉声质问。顾朗故意用手机抠着扳机,发出让人胆寒的声音。 男子被掐地满脸通红,胸闷气短,他吃力地开口道,“为了,为了找罗华。” 男子话音刚落,顾朗便一拳将他打晕扔在地上。 “看来她们已经发现我们的动态了。”明媚微微蹙眉,“我们询问过的那些人中有人讲我们的行踪告诉穆夫人母子了。” “嗯。”顾朗轻轻点头,“也许我们在飞机上的谈话已经被他们听到了,我们得抓紧了,若是让他们先找到罗华可就糟了。” 出了机场,顾朗径直走向停在外头广场上的一辆挂着军车牌照的黑色越野。 “顾朗,好久不见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年轻男子佩戴着两杠一星的军衔,着一身海蓝色笔挺的海军军装,眉目俊朗。 “哟,找媳妇儿了啊!”男子笑呵呵地拍拍顾朗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明媚道,“你小子不赖啊,媳妇儿很漂亮!” 明媚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忙摆手道,“我们两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你误会了。” 明媚此话一出顾朗似乎就颇有些尴尬了,他讪讪的拍了拍年轻男子的肩膀道,“你小子废话可真多!赶紧的办正事。” “哈哈!找媳妇儿不就是一级大的正事么?”年轻男子爽朗地笑了两声,命令一旁的汽车兵开车后,转头将一沓文件放入了顾朗手里道,“这是你要我给你找的,你就给了我三个小时的时间,我能找到的也就这么多了。” “嗯。”顾朗点点头,和明媚一道翻阅起资料来。 “想不到啊想不到,原来每天灰不溜秋地在伙房给我们炒菜的大爷竟然是鼎鼎有名的耀华集团董事长罗老先生,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年轻男子“啧啧”地自语了一番。 “嗯。”顾朗迅速地讲资料翻阅完,罗华改名换姓了,现名为王仁,在海军九二三部队一旅三营里给人烧菜。果然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地,也难怪五年都没让穆夫人找到他。 “小心一下别让人给跟踪了。”顾朗轻声叮嘱驾驶座的汽车兵。 “是的,长官!”汽车兵毕恭毕敬地回答。惹得明媚笑了。 “罗老先生一周前随着一艘巡逻船出海了,估计得明晚上回来,但是既然你有急事找他,我待会儿就想办法给你安排直升飞机出海,让你直接将罗老先生接回来。”年轻的海军军官收住了脸上的笑容,警惕地看了眼后视镜,果然有车在跟着他们。 “绕三环,走没有路灯的菊花路,甩掉后面的那孙子。”年轻的海军军官轻轻拍了拍汽车兵的肩膀。现在已经是深夜凌晨了,路上是黑黢黢的一片,军车在没有路灯的路面上左拐右拐,没一会儿就将跟在后头的黑色轿车给甩掉了。 驶入海军部队所驻扎的海港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年轻的海军军官将明媚和顾朗安置在了会客室,笑眯眯地对他们说道,“你们先休息一会儿,我这就去安排直升飞机。” “好的,多谢你了,谢彪。”顾朗爽朗的拍了拍年轻男子的肩膀。 “小事一桩!”年轻的海军军官转身欲走,桌子上的固定电话突然响了,他拿起电话接听,没一会儿就皱紧了眉。 “老罗所在的那艘巡航船于两天前在海上出事了!”谢彪放下听筒,焦急地看向顾朗和明媚,不好意思地抱歉道,“我也是出差了几日才刚刚回部队里来,一回来就直接去资料库里给兄弟你找资料了,也没顾得上去问一问巡航船的状况,没想到这老罗所在的巡航船竟然在两天前就出事了!” “具体是什么情况?”顾朗到吸了一口冷气,这罗华怎么就这么倒霉呢?都忍辱负重五年了,眼看着就要被解救了,偏偏又突然出事了,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你们且随我来。顾朗你这事儿既然是交给我来办的,那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年轻的海军军官谢彪倒是十分地义气,二话不说地将明媚和顾朗带入了海军舰队的船舶控制室里。 一行人走到一个雷达前边,雷达的屏幕上闪动着一个小小的绿色的光斑。 “这个雷达就是转向监测那一艘巡航船的。”谢彪指了指雷达的屏幕,眼神忽而收紧,他质问旁边的雷达兵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那艘船出事失踪了的么?怎么突然又出现在海面上了?!” “报告长官,我们也不知道原因!它原本是在两天前的‘卡琳娜’风暴中失踪了的,但是十分钟以前又忽然出现了!” “额……。”明媚颇为汗颜,敢情这船不会是有灵性吧,它知道有人在找寻它,于是就又出现了么?还真有意思。 “是幽灵船。”一旁沉默着的顾朗忽然开口。 “幽灵船?!”顾朗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愣住了。 ------------ 第八十四章 啼哭的婴儿 幽灵船是无法解释的鬼魅般地船只,它们通常是失踪或已沉没的船只,但却不知为何地再出现。某些幽灵船则是无合理解释全体船员失踪再出现的无人空船。幽灵船又称为uso,是“不明潜水物体”的缩写,简称uso。是极为神奇的海上现象。 “谢彪,麻烦你帮我们备好直升机,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准备登船。”顾朗表情严肃地看着谢彪。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谢彪点点头道,“你们两先洗漱收拾一下,带好该带的东西,倘若真的是幽灵船,还是有些棘手的。枪支弹药和淡水指南针是必须带齐的。” “嗯。”顾朗轻轻点头。 明媚和顾朗简单地梳洗了一遍之后,谢彪的直升飞机也安排好了。 吃了几个汉堡之后,一行人就迅速地登上了直升飞机,径直飞往巡航船所航行的坐标点。 此刻是凌晨三点,距离四十八个小时的截止点还有三十二个小时。 凌晨的海面上是一片漆黑,静谧地可怕,只偶尔能听见海浪的“哗哗”声。 海水的腥气伴随着海风袭上明媚的脸庞,吹得她发型凌乱。茫茫的大海上鲜有船只经过,苍茫的海水一眼望不到边,人类漂浮在上边确确实实会有一种深刻的孤独感,地球表面百分之十的面积都是海洋,面积大的惊人,明媚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敬畏感。 “找到了!”谢彪突然兴奋地喊了一声,明媚随着他的叫声低下了头,在他们的正下方正停着一艘摇摇晃晃的船只。 直升机缓缓下降,明媚和顾朗降落在了甲板上。谢彪因为在军营里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就不陪着他们一道了。 船上灯火通明,没有一个人,明媚和顾朗在船上吼了几句,然而回答他们的唯有挂在那桅杆随着海风而猎猎作响的旗子,整艘船似乎无人操纵,轮舵忽左忽右地乱摆。 大约是经历了暴风雨的关系船上的系缆已断,风帆随风摇摆,一忽儿打在桅杆上,一忽儿又打在横档上,劈拍作晌。 明媚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整艘船上是凉飕飕的,比他们下过那个墓穴里似乎还要冰冷。 就在此时,一个怪现象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前舱是打开的,舱口盖板朝天放在甲板上。 由于前舱敞开着,舱底已积了不少的水,大约有1米深。乱七八糟的绳缆散在甲板上,有的还甩到了舷外。一片狼藉,一片寂静。 莫非这船上的都藏到后面的底舱里去了不成? 明媚和顾朗下到后面的底舱里去检查了一番,依旧是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紧接明媚发现后舱也敞开着,但盖板并没有朝天,而是正常地放在旁边,里面同样进了不少的水。而船上的窗门不是用帆布遮着就是被钉死了。 顾朗打开舱门,快步进到船长室。舱里很明亮,舷窗莫名其妙地开着,所有的东西都是潮呼呼的。不过家具仍都好好的,吊床也绑得牢牢的,笔挺的军装仍挂在舱壁,桌子上还有一些卷着的海图和一个手机。 顾朗又打开隔壁大副的住舱,那儿的舷窗关着,所以显得干燥,一切摆设井然有序。木工工具箱打开在地毯上。桌上放着一本航海日志。上面最后一页的日期是2013年11月25日,即距现在已有3天的时间了。 航海日志上清楚地记载着,晚上八点的定位的位置是北纬59°57′、西经89°20′,这是一个很正常的位置。 明媚则进入了休息舱中查看。餐桌上放着汤碟、餐具,一切都是井然有序,条条有理的。似乎是这些人在船出事之前刚刚才用完餐。 顾朗则在船长室里发现了一张精致的书桌,在书桌的上抽屉,顾朗看到了一个钱包一把枪和一台笔记本电脑,钱包里面的人民币和银行卡安安静静地躺在里头,这说明船只并没有遭到强盗的抢劫。 顾朗不再多看,就又按原路走向出口。走了两步之后他突然停在了那里。他恍然察觉,房间里到处是水渍唯有一只小箱子是干的。这说明它是在住舱进水后才搬放到这里的。难道船上还有活人? 顾朗将手中的枪上了膛,索性用对讲机将明媚唤至厨舱,万一罗华仍然在那里呢?两人行至厨舱。 只见厨舱里头的锅、勺、碟、盘全在水上漂着。在储藏室里还放着很多的食品:火腿、熏肉、鱼干、蔬菜、面粉和大块的黄油。库存量足够全船使用一个月了。 “这些人到底是去哪里了?”明媚颇有些焦急了,他们已经在船上搜寻了整整一个小时了,却仍是一个人影儿也没看到。 “后甲板救生艇不见了,4人小艇也不见了。” “莫非船上的人早已乘坐救生艇离开了么?”明媚疑惑的问。 “不可能,军队的雷达配置都是一流的,倘若他们坐小艇离开了应当早就被搜救人员发现了。”顾朗深深吸了一口气,“也许这船上还有人,我们再地毯式搜索一次。” “好。”明媚轻轻点头。 这一次,明媚径直走到了船员室,船员室里头收拾的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根本看不到又被暴风雨侵略过的痕迹,被子被叠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儿摆在床头,被子上整齐划一地摆放着军帽,而床旁的墙面上则挂着熨烫地没有一丝褶皱的军装。 若是在寻常,明媚看到这番情景必然要为解放军的勤劳而感慨一番,但是在现在看到这番情景,明媚只觉得脊背发凉,所有的一切都宁静地可怕。 “哇---哇---哇―”恰在此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沉寂的黑暗中,明媚似乎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婴儿在啼哭??明媚愕然,“哇---哇―哇”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缓缓的从明媚脚底下飘出来。 明媚不上叫顾朗,低下头来看向黑黢黢的床底。 一双圆乎乎的黑色大眼睛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与明媚对视。看得她手脚发冷。 明媚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在那散发着海水腥气的床底下,蜷缩着两个小小的婴儿,其中一个正在肆无忌惮地大声啼哭,而另一个却正怔怔地望着明媚。嘴角勾着一抹诡异的笑意。 ------------ 第八十五章 返老还童1 这些日子以来,她与顾朗一起经历的种种事情让她对眼前的这诡谲离奇的场景也颇为习惯了,她淡定自若地将婴儿从床底下扒出来抱在怀里。 婴儿赤身裸体地被包裹在一件大大的军装衬衫里头,“哇哇哇哇”地哭个不停,衬衫里头臭臭的,全是这小家伙的排泄物,小家伙的皮肤白皙粉嫩,细软的头发毛茸茸的,浑身上下肉乎乎的,十分可爱。 明媚注意到在把这小家伙抱出来的床底下还杂乱的扔着一条军装西裤。 裤子是干净的,明媚一把将裤子拉出来,紧紧地包裹住啼哭不止的小婴儿,随即又将他安置在床上。然后便将床底下的另外一个婴儿也拉了出来。这个小家伙同样是个男孩子,他不哭也不闹,转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淡定的看着明媚。 他同样被包裹在一件大大的军装衬衫上。 明媚将军装衬衫拔下来,上头用针线绣着“方成”两个字。 明媚将两个小婴儿并排放着,疑惑地看着他们两。 莫非这部队里头还允许士兵带着家属上船?带家属也就罢了,但是带婴儿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再者,这船失事之后就一个人影也没有了,那么这两个可爱的小娃娃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呢?着实是匪夷所思。 “哪来的孩子?”顾朗从船舱外走进来,诧异地看着在床上哭闹着的两个小婴儿。 “床底下捡的。”明媚轻轻挑眉。 顾朗弯腰匍匐在地上,将头探向床底下,只见创办底下的地板上杂乱地散落着几套海军制服。顾朗将制服从床底下拖出来摆在地上。 “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顾朗微笑着问明媚。 “什么现象?”明媚盯着被顾朗摆成一条线的一副,歪着头思虑了一会儿道,“这些衣服的扣子和拉链都扣得非常完整,就连皮带也完好的,就好像是有人穿着一样,整整齐齐的。” “嗯。”顾朗从衬衣的领子上挑出一根不足两厘米的头发来道,“这些衣服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原本穿着衣服的人忽然蒸发了一样。” 顾朗这么一说,明媚只觉得有些头皮发凉起来。 “我们先清点一下衣服,看看这里总共有几套军装,然后再把这两个小家伙抱到安全的地方去。” “嗯。”明媚点点头,将啼哭不止的两个婴儿抱了起来,不知是不是自己有些多疑了,明媚抱起小婴儿的时候竟觉得他们似乎又变小了一些。变轻了一些。 也许是饿了吧,明媚心想着待会儿在船上找些食物来喂他们。 “总共是六套军装。”顾朗环视了休息室一眼道,“这间休息室共有高低床铺八个。”他说罢便回头看了一眼明媚怀里的两个小婴儿,心里微微有些发怵。 彼时,数百海里之外的海军十五号港口外漂浮着数艘搜救船。 搜救船的甲板上站着一个正借助望远镜向外眺望的年轻男子,男子突然兴奋的大叫起来,“前方两点钟方向发现逃生艇!” 随着他的兴奋的叫声,船上的其他人纷纷将头探向了他所指的地方。 一艘白色的逃生艇晃晃悠悠地朝着众人驶过来,船上坐着几个年龄参差不齐的小孩儿,小孩儿见到搜救船以后是十分地兴奋,一个劲儿地挥着手。搜救艇上的船员急忙将逃生艇给拖了过来,他们惊诧地发现那掌舵的竟然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男孩儿穿着极不合身的白色军装,眨巴这一双大眼睛,困惑地看着搜救船上的士兵们。 诡异的是就连船上的其他成员也均是穿着大大的白色军装的小孩儿。 他们之中最大的只有十岁,而最小的也只有约莫两三岁的模样。 “我们是rt11号巡航船的船员。我是船长海军少校罗航。”掌舵小男孩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这是怎么回事? 明媚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她惊讶地发现这两个小家伙似乎的的确确是越变越小了,方才还像是一岁左右的婴儿模样,现在已经缩水到六个月大的样子了。 “我将整艘船又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人。”顾朗从外面回来,发现明媚正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他。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顾朗不解地问明媚。 “你------你怎么变小了?”明媚眨了眨眼睛,一脸愕然地看着站在她对面的顾朗,她没有看错,顾朗确确实实变小了很多,他的整个人就像是被洗衣机洗得缩水了的衬衫一样仿佛是变回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 第八十六章 返老还童2 “变小了是什么意思?”顾朗不解地看了眼明媚,转而摆头去看身后的镜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镜子中的他俨然已经变成了十七八岁少年模样,身高比现在要矮一点点,胸膛和肩膀略显消瘦。整张脸倒是白了不少,俨然是一副小白脸的模样了,眉清目秀,双眸如星,皮肤白皙,着实是个清秀可人的少年郎。 “这是怎么回事?”顾朗难以置信地将自己浑身上下又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深吸了一口冷气。 “我发现这两个孩子似乎也比刚才要小了。”明媚紧紧地皱着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而摸了摸自己光洁白皙的脸蛋道,“我是不是也变小了?” “嗯。”顾朗轻轻点头。 明媚摆头看向镜子,镜子中的她确实比方才要青涩了许多。整张脸也稚嫩了不少,看着确实仿佛是又回到了十七八岁的模样。 明媚顿时纳闷不已,这艘船似乎有着能让时光逆流的神奇力量。 恰在此时,顾朗手里的电话响了。 打电话的人是谢彪。 “兄弟,我告诉你一个奇怪的现象,一个小时以前我们的搜救船发现了一艘逃生艇,逃生艇里的貌似都是巡航船里的人,不过他们似乎通通都返老还童了!船长竟然从一个四十岁的中年汉子变成了十岁的小男孩儿,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嗯,我知道。”顾朗淡定的点点头,谢彪所描述的事情也正是他和明媚此刻正在经历的事情,时光在他们身上逆流,将他们的带回到了少年时代。 “最糟糕的是时间依然在加速地在他们身上逆流,他们仍然在继续变小,基本上是以一小时倒退一岁的速度在变化着!我们给他们做了全身检查却一无所获,他们的身体指标一切正常!”谢彪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诧与激动。 “现在正在不断变小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怎么比我还激动?”顾朗笑着调侃谢彪。 “这年头谁不想返老还童啊,人人都做的白日梦居然真的在这艘巡航船的人身上实现了,这实在是太神奇了,我咋能不激动呢?”谢彪笑嘻嘻的道,“你们在船上待着,我这就去接你们。” “你别来----”顾朗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谢彪就挂掉了电话。 顾朗无奈地耸了耸肩,返老还童确确实实是每一个人的梦想,但是--如果人不停地变小变年幼,恐怕到最后只能变成受精卵了。 “这两个孩子又变小了。”明媚惆怅的看着已经变成初生婴儿大小的两个孩子深深的叹了口气,倘若时间继续在他们身上逆流而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他们就只能死亡了。 “你去把这两个孩子泡在温水里。好好照顾他们,我去船上寻找解决的办法。”顾朗说着便蹙紧了眉,“他们就快要变成胚胎的状态了,胚胎是必须待在母亲子宫的羊水里的,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把他们泡在温水里了。” “好。”明媚点了点头,抱着两个虚弱不堪的婴儿走进了厨舱。厨舱里烧水的锅炉还奇迹般地冒着热气,明媚用两个盆子分别盛了一点儿温水,然后将这两个婴儿放在了温水里。 孩子紧紧地闭着眼睛,小小的四肢在碰到温水的刹那便不自觉地舒展了开来。明媚一手托着一个孩子的小脑袋以便他们的头露在空气中呼吸。 顾朗发现自己又变小了,身上的衣裳越发地不合身了。 他回忆起了在休息室找到的那几套扣子和皮带均是完整的白色军装,恐怕那些衣服的主人早就变成了肉眼不可辨识的受精卵了。 顾朗将整个船舱又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遍,仍旧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回到厨舱里,沮丧地对着明媚摆了摆头。 “他们死了。”明媚心疼地看着在她手里蜷缩着的两个小婴儿,深深的叹了口气,两个婴儿竟然都变成巴掌大小了,粉红粉红的,鼻子眼睛是都看不见了,唯有小小的四肢皱巴巴地缩成一团,安安静静的蜷缩在明媚的手掌心里。没有呼吸,也不会动了。 “再过不久,我们也会死的吧。”明媚将两个仍然在不断变小的婴儿尸体放入了温水中,眸子里落满了沮丧。 她本来是对这些事情毫无畏惧的,但是在看到这两个小婴儿一点一点的走向死亡以后明媚的心里极不好受。 她记得她最初将这两个孩子从床底下拖出来的时候,他们还是粉粉嫩嫩的婴儿模样,肉嘟嘟的,十分可爱,可就在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这两个可爱的婴儿就顷刻间变成了死尸。这艘船上究竟是有怎样蹊跷的力量? “阿媚,你看这艘船似乎也在逐渐变年轻。”顾朗卷起拖在地上的裤脚,指着突然变得崭新崭新的橱柜笑着对明媚道,“没想到除了我们在变年轻之外,这艘船竟然也返老还童了。” 顾朗话音刚落,厨舱里就焕然一新了。整间厨房比先前看起来要养眼了许多,也干净了许多,橱柜和锅炉等统统都是崭新崭新的。 可是橱柜里存放着的腌肉,火腿和腌鱼之类的食物却一一消失了。 这艘船仿佛是启动了“自我还童”程序。就连装着两个婴儿尸体的铁盆子也焕然一新了。 曾经是锈迹斑斑的水管也变成了亮堂堂的银白色。 明媚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在这艘船上就仿佛是有一双无形的巨手一般它一一地刷新了整艘船上的所有配置。 ------------ 第八十七章 玻璃瓶里的船 “糟糕了,开始掉油漆了。”顾朗用手擦掉落在他头顶上的一滩恶心巴拉的粘糊糊的绿色油漆无奈地看了眼头顶上的天花板。 原本漆得绿油油的天花板开始逐渐掉漆,液体状的液体接二连三地向下滴。 明媚心里很清楚,这艘船是在倒退着的时间轴上回到了正在装修地那会儿。简单地说,就是这该死的船要慢慢变成一摊废铁了。 “怎么办?”明媚将铁盆盖在头上,无可奈何地问正在清理身上油漆污渍的顾朗。 时间在这艘船上的逆流速度似乎是加快了,顾朗又变矮了五厘米,基本上已经变回十五六岁的小正太了。不过这小正太长得倒挺可爱,水灵水灵的,漂亮精致的脸蛋和女孩子有的一拼。 明媚实在是不想回头看镜子中的自己,她很清楚自己十五六岁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那时候的她正处于青春期,脸上坑坑洼洼的,跟月球表面有得一拼。胸部也完全没有任何发育的迹象,平坦之极。 “再过个半小时这艘船估计就要变成一滩废铁了,怎么办?”明媚又问了顾朗一遍。 “我身上好脏啊。”顾朗似乎是完全没有听见明媚说话一般,一门心思地纠结着他那被油漆污染了的衬衫。 “喂-------我再跟你说话呢。” “我知道,但是我得先解决身上的油漆,我有洁癖。”小正太顾朗挑剔地挑挑眉,“油漆落在我身上我很不舒服。”顾朗说完便去了一旁的水池子边,使劲儿地刷着衣服上的污渍。 明媚深刻地怀疑顾朗的智商和情商也统统回到了十五岁。 原来十五岁的顾朗有洁癖。 明媚转头向顾朗描述了一遍眼下这艘船所面临的严峻的形势,顾朗却仿佛是充耳未闻一般,只顾着洗刷刷。明媚忧郁地看了眼在水池边跟有强迫症一般不断地挫着衣裳的顾朗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有办法了,她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船上的桌椅板凳之类仍然在不断地变化着,栏杆上的油漆几乎都褪光了,变成了未粉刷前的模样,明媚忽然眼前一亮。既然船上的东西在逐渐地回到几年前的模样,那么本来已经被开走了的逃生艇应该也回到了船上! 想到这里明媚顿时心里一喜拉着顾朗就向外跑,只要能离开这艘诡异的船,也许一切就能恢复到以前的模样了! 顾朗仍在嘟嚷着他弄脏了的衬衫,明媚力气颇大,硬生生的拽着他奔到了甲板上,果然,一艘橙色的逃生艇正系在甲板的边缘上。 明媚赶紧将逃生艇放入了水中,再把顾朗扔进了逃生艇里,随后自己也跳入了逃生艇中。 脱离了幽灵船,顾朗的情商和智商仿佛是又恢复了,他眨巴着眼睛看着周围的苍茫大海道,“阿媚,我们从那艘船上逃出来了么?” “是的。”明媚点点头,心有余悸地看了眼逐渐离他们远去的幽灵船道,“就目前看来是的。” “那就好。”顾朗点点头,摊开手掌,发现自己手上的皮肤变得又嫩又白,并且手掌表面积也小了很多。 “我又变小了么?”顾朗惊诧地问明媚。 “嗯。”明媚点了点头,时间在顾朗身上的逆流速度要比明媚快了许多。就在他们从船上脱离的这段时间里,顾朗竟然已经变成十二三岁的模样了,个头比明媚还要小。 “看来我要照顾你一个小孩子了。”明媚笑嘻嘻地调侃顾朗,亲昵地摸了摸他的头,转而看了眼逐渐离他们远去的巡航船道,“是不是离开了这艘船,我们就能得救了呢?” “说不好。”顾朗拍了拍他们正坐着的皮筏艇道,“你看,这艘皮筏艇正在漏气。” “啊?”明媚大惊,“在漏气?!” 果不其然,他们所乘坐的黄色皮筏艇正在不断地漏气,就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逐渐逐渐地瘪了下来。 “完蛋了。”明媚无奈地环顾了一眼四周围苍茫的大海道,“这周围一艘船也看不到,看来我们注定要葬生鱼腹了。” “别泄气,我们还可以游泳呀!”顾朗脆生生地开口了,说话的语音语调活生生地吓了明媚一大跳,只见顾朗已经变成十岁孩子的模样。 此刻的顾朗是浓眉大眼,明眸皓齿,脸蛋肉嘟嘟的,声音脆生生的,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可爱至极的小正太。 “你现在这副模样,游泳的话可能会淹死。”明媚毫不留情地顶了顾朗一句。 “是诶,我好像是又变小了。”顾朗瘪了瘪嘴,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明媚道,“怎么办呢?” “不要卖萌。”明媚仔仔细细地将她自己在海面上的倒影查看了一番,轻轻地舒了口气道,“幸好我还是十五六岁的模样。” 皮筏艇漏气漏得是越来越严重了,并且在逐渐逐渐的向下沉,明媚心里很是忐忑。这样下去,不到五分钟她和顾朗就会葬身大海了。 明媚抬眼看了眼一望无际的海面,奇葩的事情发生了,那艘幽灵船居然还好好地漂浮在海面上,并且也不掉油漆了,貌似又逐渐变回了正常的状态。 “尼玛这是什么情况啊?我们在那破船上的时候那破船就摆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等我们从那船上跳下来了它居然还恢复正常了,不可理喻啊,不可理喻。”明媚忍不住吐槽。 皮筏艇下沉地越来越厉害了,明媚犹记得自己是个旱鸭子,于是也懒得挣扎了,顾朗奋力地用手扑打着水面,溅射起一阵又一阵的水花,在那咸咸的水花中明媚清清楚楚地看到顾朗从十岁的可爱小正太变成了六岁。 身高不足一米二。在海里只有被淹没的份。 悲剧啊,悲剧。 海水很快就淹没了明媚的头顶,带着她和顾朗一道沉了下去。 咸湿的海水冲进明媚的耳朵和鼻子里呛得她直咳嗽,肺里头难受异常。 一旁的顾朗就不更狼狈了,捣腾了一番以后似乎是晕过去了,明媚奋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紧紧地将他抱在了怀里。她的身体继续往下沉着,四肢乏力地很,喉咙里难受地紧,明媚只觉得快要窒息了。 怀里的顾朗浑身冰凉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明媚着急地不得了,她低下头来吻住了顾朗小小的嘴唇,将自己嘴里残存的唯一一点儿空气都给了他。 顾朗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跟谁表白去?明媚一边吻着顾朗一边紧紧地搂住了他、 就在这时,不知从那儿冒出来两只机械手腕抓住了紧紧地抱着顾朗的明媚,迅速地拖着他们往下沉,迅速地钻入了一艘黑色的潜水艇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明媚逐渐的恢复了意识,映入眼帘的是谢彪的那张大脸。 “你没事吧?”谢彪笑嘻嘻地问明媚。 “我没事,顾朗呢?”明媚着急的问谢彪。 “他没事,正在玩耍呢!”谢彪说着用手指了指潜水艇的中央,明媚顺着谢彪的手看过去,之间五岁的小顾朗正蹲在地上画圈圈。 “他怎么变得那么小了?”明媚回忆起了幽灵船上那在她面前死去的两个小婴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顾朗变小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恐怕不到两个小时他就会变成受精卵死去了。 “我也不知道原因,我刚才对你们两进行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和那些我们在逃生艇上发现的孩子一样,你们两的身体的理化指标是一切正常的,可是时间就像是个顽皮的孩子,不停的在把你们变小。”谢彪说着挑了挑眉,“不过返老还童也挺好的。” “返老还童的最终结果是死亡。”明媚的眸子里积满了忧虑。 “死亡?”谢彪不解。 “是的。”明媚淡淡地点点头道,深吸一口气道,“如果持续不断地变小,最后只能变成受精卵了。我亲眼看到两个船员变成的婴儿逐渐死亡的。” “那就糟了。”谢彪皱紧了眉。 恰在此时,潜水艇的顶部突然“咚”地一声响了,像是被什么撞了狠狠地撞了一下,坚韧的金属板居然被撞出了一个酒瓶大小的凹痕。 明媚吃了一惊,看向窗外,只见那冰凉的海水里正悬浮着一大群大大小玻璃瓶,每个玻璃瓶里似乎都装着一只小小的模型船。它们像是深海里有灵性的鱼群一般,缓缓地成群结队地向着潜水艇游了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谢彪疑惑地问明媚。明媚不解地摆了摆头,这片海域实在是太奇怪了,先是有幽灵船,接着又有这些个小小的玻璃瓶。 恰在此时,一只玻璃瓶正以飞一般的速度向着潜水艇游了过来,只听“嘭”地一声闷响,钢化玻璃做的窗子立马破了一个大洞,海水‘哗啦啦地涌了进来。 “糟了!这捞什子居然装的开钢化玻璃!”谢彪将开始展开修补工作。 明媚抓住了他的手腕,”没用的,你看那边有那么多的瓶子,就算你补好一个洞其他的瓶子撞过来还会有更多的洞的。 “那怎么办?”谢彪焦急地问,“难道让整个潜水艇被撞毁?” “用这个!”顾朗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二人的背后,他从口袋里一个玻璃瓶,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明媚和谢彪,脆生生的开口道,“这是我在老王的衣柜里找到的。据他的日记记载,这里面装的船可以用!” 这是一个月末七八厘米高的玻璃瓶,瓶口布满了细细的花纹。瓶塞是由一种灰色的木头制作成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瓶子里装着一艘大约长五厘米宽三厘米的小船,小船被制作地栩栩如生,灰白色的帆,黄褐色的甲板,船身还刻画着一些有趣的图案和文字。 顾朗将瓶塞打开后放在谢彪手里道,“用力把这个扔出去。” “额。”谢彪踟蹰地看着小小的顾朗,犹豫不决。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一个小孩子的话。 见谢彪犹豫了,一旁的明媚索性一把夺过了顾朗手里的玻璃瓶飞快地扔了出去。 玻璃瓶在海水中浮沉了一会儿,逐渐地开始变大,慢慢地竟然变得跟潜水艇一般大了,海水慢慢地涌了进去,托起了同样变大了的船。 顾朗笑嘻嘻地看着目瞪口呆的谢彪和明媚道,“有些船只遇难以后,缅怀它们的人们会央求巫师用这些玻璃瓶将这些船只封印起来。换句话说,如果我们能够解开船上的封印就可以得到这艘船。” “那如果解不开呢?” “如果解不开,我们会和这船一起永远远被困在那瓶子里。”顾朗说完便仰起头来卖萌似地看着明媚和谢彪道,“这个瓶子是我在罗华的储物柜深处发现的,还有一本日志,日志中提到身体变小和这个瓶子有关联,我认为让我们变回正常的答案就在瓶子里的那艘船上。” “封印该如何解除呢?”顾尹皓转头问苏霍伊。 “不知道。”顾朗表情无辜地摇了摇头。 明媚环视了正在漏水的潜水艇一眼,蹙紧了眉道,“时间不多,管他三七二十一呢,先上船再说。”她说罢便朝着约莫一人高的瓶口走了过去,她刚一走进瓶子里,整个身体立马就缩小了。 明媚惊讶地打量了自己一会儿,回过头去对顾朗和谢彪招了招手,然后便轻轻一跃,跳上了船。 ------------ 第八十八章 幻境 谢彪和顾朗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也相继走进瓶子里,跳上船。他们三人刚刚在船上站稳,瓶口蓦地就被瓶塞给堵上了,整个玻璃瓶被密封了起来。 明媚看着被封闭了的玻璃瓶,心里微微有些发慌。 整艘船看上去很空旷而且还随着玻璃瓶的移动而微微晃动,船上陈旧的桅杆和摇摇欲坠的栏杆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木制的甲板和栏杆上交错着干涸了的黑红色血迹。这所有的一切都弥漫着一种不祥的气息,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敢情这是上了另外一艘幽灵船了,明媚无奈地叹了口气,仰起头看向船帆,讶异地发现略有些发黄的帆布上竟然画着两个诡异的黑色的五角星。 大五角星和小五角星之间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奇怪的是,无论沐砚心怎么调整眼睛的可见范围也看不清楚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那些文字上像是笼了一层淡淡的雾气的。看久了眼睛反而会针扎般的疼,明媚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倚在栏杆上,揉了揉眼睛。 这两个五角星怎么跟达芬奇的蒙娜丽莎一样朦胧神秘。 “你在看什么,我也要看。”顾朗抓着明媚的裤脚,奶声奶气地央求她,明媚低下头来看着顾朗圆溜溜的黑色大眼睛和可爱的脸庞,微微一笑道,“你目前就只有四岁了。” “啊?”顾朗瘪了瘪嘴,难过地低下了头,“我不想变小。” 看着顾朗这可爱的模样,明媚心生怜惜,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指着船帆道,“看那里,你可以看到船帆上黑色的五角星吗?” 顾朗仰起头看了船帆一眼,点了点头,“你说的是那个黑色的五角星吗?我看得到啊,怎么啦?” “它们很奇怪。”明媚微微皱眉。 谢彪闻言是一脸的疑惑,“哪有五角星,我怎么看不到?” “你看不到么?”顾朗和明媚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同时转过头来问谢彪。 谢彪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复又看了眼手表道,“如果说顾朗的年龄半小时倒退一岁的话,我们必须在两小时之内解开这艘船的封印,让它顺利地航行在海洋上,然后再向搜救船求救。否则顾朗就得变成受精卵了。” “好吧。”明媚点了点头道,“我们分开行动去寻找解开封印的线索,我和顾朗一去客舱,你自个儿一路去货舱,半小时以后在甲板集合。” “好的。”谢彪点点头,转身向货舱走去。 明媚则牵着小顾朗的手走进了客舱里。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客舱里居然满满的都是人! 明明是已经沉没了的船只,为何突然会出现这么多人? 这几天所遇到的事情已经完完全全地超出了明媚的认知范围。敢情这幽灵船也是分类别的,有乘客全部消失的,也有乘客全部都在的--------这到底是神马? 只见这船舱里的人们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做着不同的事情。有的聚在一起喝酒吃饭,有的聚在一起聊天喝茶,有的聚在一起玩着游戏和花牌,还有的独自在某个角落看书或者打盹。偶尔有一两个喝多了的还会当着众人的面唱上两句……。 既然有人在,那就正好可以去询问一下关于这艘船的情况,明媚将小顾朗安置在角落里的椅子上,转而跑向人群,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明媚发现她自己的身体竟然硬生生地穿过了一个正在喝酒的大胖子的身体!难以置信的明媚转而向着另一堆人撞过去,她还以为自己会撞在他人身上,却没想到竟然再一次地穿透了这些人的身体! 也就是说,这些人压根就不是人,是---鬼魂么? 明媚不敢确定,这实在是太离奇了。 明媚在人群深处停了下来,她看到人们的脸上挂着不同的表情,兴奋,喜悦,悲伤,苦恼抑或安静。整个船舱都很热闹,弥漫着和谐的气氛。 坐在角落里的顾朗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扬。 明媚走到一对父女身前,只见小女孩约莫五六岁的样子,熟练地拉着漂亮的小提琴。圆乎乎的小脸上满是陶醉的表情,乌黑的头发散落在小小的肩膀上,特别可爱。一旁的父亲看上去健壮而又英俊,他端着酒杯慈爱地看着拉着小提琴的女儿。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 明媚不由得被这对父女所吸引了,她总觉得这个孩子长的很眼熟。 “请问,这艘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媚试探性地问孩子的父亲。 就在她开口询问的一刹那,整个船舱里的气氛忽然就变了,热闹的人群如水蒸气一般的蒸发了,华美的酒会也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遍地的血迹。墙上还画着一圈和船帆上一摸一样的五角星。残缺的桌椅和老旧的酒杯盘子凌乱的散落在血迹斑斑地板上,整个船舱一片是狼藉…… 而方才明媚所看到的的那对父女所在位置上就只剩一把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的小提琴了,摸不着头脑的明媚于是捡起琴来细细端详。 只见这小提琴的琴把上还系着个可爱的蝴蝶结,蝴蝶结的下方刻着夏娜两个字。明媚小心翼翼的拆开琴盒,一个血红色的五角星突兀地出现在她眼前,五角星的正中心黏着一个黑白相间的珠子。 明媚将珠子放在手心里看了一眼,立马就反胃了起来。这竟然是一只诡谲的眼球!眼球白色的眼白上布满了细小的血丝,在血丝中间俨然存在着两个茶色的瞳孔。 是双瞳,明媚顿时心惊不已。 重瞳指的是那些在一个眼睛里有两个瞳孔的人,在上古神话里记载有重瞳的的人一般都是圣人或者天才,据记载,古人颜回,仓颉等均是双瞳,就连项羽和李后主李煜也都是双瞳。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说法,称双瞳是极其不祥的象征。项羽虽是力拔盖世,勇猛无双但最终也落得个自刎江边的结局。李后主虽说是惊才绝艳才高八斗也最终落得个被囚禁的亡国君的地步。 明媚将那双瞳眼珠举到自己的眼睛前边,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它的两个灰色的瞳孔。 眼前船舱里的情形仿佛又变了,那一对极为和谐的父女又出现在了他们眼前,他们此时正在开心地玩着游戏,小女孩左手紧紧地按住父亲的手腕,右手拿着一只笔在他黝黑有力的手腕上画了一个手表的表盘。 父亲笑眯眯地拍了拍小女孩的头,眨了眨眼睛,变魔术般从背后掏出一个漂亮的樱桃状的发夹,“生日快乐,宝贝!宝贝,你从六岁起就任性地离家出走一直到上月中旬回到爸爸身边,这中间的几年,爸爸一直在找你,却一直找不到你,所以爸爸一直没有陪你过过生日,所以爸爸肯定要给宝贝最好的疼爱。” “啊!谢谢爸爸!爸爸你真好!”女孩捂住嘴欣喜地尖叫一声,然后兴奋地将发夹别在头发上,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好看吗?” “好看,好看,我的夏娜戴什么都漂亮!几年不见,小娜你脾气温顺了很多,长高了,也漂亮了!最让爸爸惊讶的是,你居然还学会了拉小提琴了,拉地那么娴熟。爸爸真的很开心。以后你的一切要求爸爸都答应。”父亲说着宠溺地摸摸小女孩的头,慈爱地微笑着。小女孩听到父亲的赞美,像小猫一样钻进他温暖厚实的怀里。 明媚静静地看着欢闹着的父女,心底涌起一股暖流。明媚看得很清楚,这对父女的眼睛都是双瞳。 顾朗见明媚如着了魔一般地盯着那对父女便悄悄地离开了,他走到位于中间层的客舱,开始一一审查各个客舱。 他检查了八间客房,其中有六间里头都在直播着爱情动作片。尺度大不说声音还特别地刺耳,幸亏自己是变小了,否则就不止是会脸红了。 十分钟以后,他推开了最后一间客房的门。 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顾朗于是便走了进去,就在他正地毯似地搜索房间的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子表情惊慌地走了进来,女孩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着一身雪白的连衣裙,黑黑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际。 女孩儿扶着墙慢慢向顾朗走来,径直地穿过了他的身体。女孩的皮肤非常白,身子也很纤瘦。眼睛很大但却黯然无光。 她走到床边坐下,双手不停地在床上摸索。半晌,她蹲下身子来探向床底下,纤细白皙的双手漫无目的地在床底下摸索着。 顾朗也和她一样低下头去看床底,一个黑色的五角星赫然出现在床底下的地板上。顾朗伸手摸了摸五角星,一些带着腥臭味的黑色染料黏在了顾朗洁白的手指上。苏霍伊掏出一张灰色的手帕,将手上的黑色染料擦得干干净净。 女孩儿的手触碰到了黑色的五角星后整个身体都筛糠似地颤抖了起来,脸色更是苍白地吓人,她急忙起了身,跌跌撞撞地向外奔去。一路上打翻了不少瓶瓶罐罐。 顾朗此时才发现这女孩儿竟是瞎的。她的眼睛看不见。顾朗于是急忙跟了上去,女孩儿扶着墙蹒跚地往前走,转过四个拐角,经过三个楼梯来到一个没有门牌号的房间前。 她站在房门口,抬起手准备敲门,想了想,又放下了,犹豫了一会儿,推开了门,进入房间里然后反手扣住了门。顾朗轻轻地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偷听房间里的动静。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响起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知夏,我亲爱的宝贝,怎么让我等了这么久?为什么不让我去你房间?” “我的床底下出现了黑色的五角星。我猜肯定是有人发现了我们的私情。你可不可以就此停手?不要再强迫我了好吗?我不想再和你发生关系了。” “我的甜心,我的宝贝。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我一直很宠你的。我教你使用巫术,我供你吃喝,给你买漂亮的衣服,这些难道不够你把身体交给我吗?” “不,不,你,你只是把我当做一个泄欲的工具罢了……。需要的时候才对我好,不需要的时候就百般折磨我,我不想再这样下去,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知夏,宝贝,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折磨你了,好不好?知夏,我是深爱你的。。” “不!不!我不想再做你的情妇了!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能再和你纠缠下去了。!” “喜欢的人?”男子顿了顿,“那个姓王的水手吗?他就是个低贱的杂役,哪比的上我?他不能够给你幸福的,知夏我求你不要离开我,知夏,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再让我好好疼爱你一次吧,我的宝贝。”男子说着便色眯眯地逼近了女孩儿。 “不要,不要!”女孩儿几乎是尖叫了起来,“不要靠近我,离我远一点!”女孩儿推了男子一把,顾朗听到了身体撞击墙面的声音,男子似乎是被激怒了,他张牙舞爪地咆哮了起来,“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做所有都是为了你!你给我过来!” “不要!你这个疯子!你给我走开啊!走开!”随着知夏一声怒喝,顾朗又听到中年男子“嗷”的一声惨叫,接着男子恶狠狠的声音,“jian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屋子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女孩儿的尖叫声经久不息。 就在此时,一个男子从走廊里跑到了屋子前边,他猛地撞开了门,只见屋子里是一片狼藉,知夏的脸上全是泪水,她手里拿着把剪刀,双手使劲地颤抖,一双无神的眼睛无助地看着闯进来的年轻男子。 而正抓着知夏头发的中年男子也回过了头,他挺了挺肥硕的肚子,一双浑浊的眼睛在满是肥肉的脸上打着转儿,他凶恶地注视着年轻男子道,“你个贱杂役快给我滚出去!” 男子握紧了拳,掏出一支打火机,迅速地点燃了身后的窗帘。随机便趁着中年男子分神之际带着知夏拼命的逃跑。 顾朗注意到当年轻男子抓起知夏的手时,知夏的手竟然也突兀的穿透了男子的手掌心。 莫非知夏她并是不这船上的幻影或者鬼魂吗? ------------ 第八十九章 祭奠 年轻男子忙借着这个机会带着女孩儿跑了。顾朗急忙也跟了上去。 这几个人和那两个诡谲的五角星有什么联系么? 恰在此时,上方的船舱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尖叫声。 年轻男子一惊,赶紧拉住知夏往上跑。顾朗也不得不迈着小胳膊儿小腿了跟了上去。 这是一间普通的客房。房间的门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但却没有人敢进到里面去,顾朗径直从人群中穿了进去。 只见两具ciluo着的尸体紧紧相拥着躺在床上。尸体所在的床单上满是血迹,在那殷红的鲜血中突兀地画着个两个大大的黑色的五角星。十分地触目惊心。 “又死了俩个人。”有人在低声耳语。 “是啊。已经死了七个了,肯定是海神发怒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人群渐渐地陷入了一片嘈杂的议论声中。 顾朗的整个身体忽然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微微一愣,抬起头来就看到了明媚微微有些生气的表情于是立马开始卖萌似地傻笑。 “你跑到哪里去了,让我担心死了。到处找你。”明媚不悦地看这顾朗。 “我看你像是着迷似地盯着那对父女看,心想时间可能不够了,于是我就自己来查了。”顾朗满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粉嫩嫩的小脸仿佛可以捏出水来,十分的可爱。 “原来你们两也在这里。”谢彪穿过一群人的身体,遗憾地对着顾朗耸了耸肩,“我在货舱里什么都没有发现。” “没事的,故事的高chao已经到来了。”顾朗说着便示意明媚和谢彪看着眼前的情形。 在喧闹的人群中间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女孩紧紧地依偎着身旁英俊的青年男子,惶恐地看着客房里那触目惊心的一幕。 明媚很快就认出来这是她一直关注着的那对父女---夏娜和她的父亲。 就在此时,人群里忽然走出了一列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他们拨开人群,严严实实的将那对父女围住。 青年男子看了眼围住他们的众人,不动声色地将小女孩护在身后。 围着他们的白衣人突然让出一条道,一个一约莫三十岁左右身材肥胖矮小的男子趾高气昂地朝依偎着的父女走了过来,他高傲地站在紧紧依偎着的这对父女面前,眯起眼冷冷打量着他们道,“听说,你和你女儿是双瞳?” 顾朗看得真切,这个中年男子就是方才那个企图奸污盲女的混蛋。 青年男子微微一怔,随机点了点头道,“我是,但是我女儿不是。” “噢,是吗?”矮胖的男子笑了笑,粗鲁地拉过小女孩,捧住她的脸仔细地将小女孩的眼睛打量了一遍,转头看向护在自己女儿身前的父亲,“你叫什么名字?” “夏羌。”男子淡淡地回答。 “据我所知,拥有双瞳的人是神的诅咒对象,我查过你们的底细,你和你女儿是从北方逃亡过来的。而且你们所在的小镇发生了不幸的灾难,灾难之源正是你们父女。你们注定是不祥之人,如今在我们所在的这艘船上也发生了离奇的死亡事件。我想这些事件跟你们脱不了干系。” “是吗?你有证据吗?”夏羌仰起头轻蔑地看着矮胖的中年男子。 矮胖的祭司中年男子干笑两声,吩咐跟在他身后的白衣水手递给他一个半人高的麻袋。然后将袋子里的东西通通倒在地上,一些奇奇怪怪地铜质器皿乒乒乓乓地散落在地上,每个器皿上面都有一个黑色的五角星的标志。 矮胖的中年男子指着地上的东西朗声质问夏羌道,“这些东西是我在你房间里搜出来的,你根本就是不祥之人!你用他人无辜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平安!实在是残忍至极!” 围观的人们纷纷扬伸长了脖子争先恐后的去看散落在地上的“证物”,然后一起唏嘘议论起来。 夏羌看着地上的“证物”冷笑两声,正步上前,不卑不亢地看着矮胖的中年男子道,“船长,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就是让我做海神的祭品吗?你给我听好了,不祥的人只有我一个,与我女儿无关,只要你放了我女儿,我任你处置。” 矮胖的男子看着夏羌坚定的表情,浑浊的眼珠转了几转,微微皱了皱眉。他恶狠狠地瞪了夏羌一眼后转过头,干咳两声,表情严肃地高声向议论纷纷的人群宣布,“大家听好了,我身前的这个男人便是这几日船上离奇死亡事件的起源,他本就是被神诅咒的不祥之人,他会给他周围的人带来死亡和痛苦。现在在我们船上已经有七个人不幸遇难了,大家说,要怎么处理这个男人!” 男子话音刚落,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人们齐刷刷地看着夏羌。眼神里参杂着恐惧,厌恶和不屑。 “杀了他!”一个男人突然高声喧嚷起来,顺手抓起桌上的西红柿用力扔向夏羌。夏羌微微皱眉,轻轻地避开了。 人们像是得了号令般,要求处分夏羌父女的呼叫声此起彼伏。矮胖的男子举起双手示意人们安静,高声宣告,“大家听着,这个男人将会作为祭品献给海神!以求海神对我们的庇佑!”祭司话音刚落,人群便又沸腾了起来。 夏羌轻轻蹲下身子,对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微微一笑,心疼地摸了摸小女孩眼睛,“夏娜,爸爸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还记得爸爸昨天跟你说的话吗?只要夏娜乖乖的好好地生活下去,爸爸总有一天会回到夏娜身边。” 被唤作夏娜的小女孩眼眶红红的,紧紧地拽住她父亲夏羌的衣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夏羌温柔的吻了吻小女孩额的额头,站起身来,冷冰冰地看着矮胖的男子,“用我当祭品可以,但是我不希望我女儿看到我被祭祀的一幕。” “好。”矮胖的男子笑了笑,“你放心,我们都是善良的,绝对不会让你地女儿看到你被祭祀的血腥的画面。你要是准备好了,就跟我一起去大堂吧!” “嗯,好。”夏羌说完,深吸一口气,狠狠心,掰开了夏娜抓着他衣角的小手,温柔地拍了拍夏娜的头。跟着祭司走了出去。 “我觉得那个叫做藏印的祭司和那个小女孩夏娜的父亲有私仇呢。”明媚对顾朗眨了眨眼,“那个祭司是故意想要杀死那个夏羌的男人。” 明媚和顾朗一行人随着人群进入了一个小小的船舱里,船舱里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海神雕像,里头挤满了人,矮胖的男子跪在地上虔诚地看着前方,口中念念有词。 夏娜的父亲夏羌则被捆绑在一个柱子上,眯着眼睛,轻蔑地看着男子。 男子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命人将夏羌放在画满各种符咒的地板上,夏羌趁机偷偷地看了船舱顶部一眼,眼神里满是不舍和心疼。他的女儿夏娜就被安置在那里的小黑屋里,此时夏娜跪在地板上透过木板之间的缝隙盯着父亲。 明媚见状便只身走到了夏娜所在的小黑屋里。 矮胖的男子在念了一段奇奇怪怪的咒语后令人将夏羌的双手缚住。笑眯眯地看着夏羌道,“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夏羌。” 夏羌看着笑得黄牙爆出的男子,懒洋洋地开口,“藏印,你记恨了我这么多年。今天你终于可以报仇了。” ”哼!夏羌啊夏羌,十二年前,你夺走了我的一切,在你出现之前,卓依是我的未婚妻,我有着光芒四射的未来,可是你,你一出现就夺走了着所有的一切!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矮胖的男子说着便一把揪起夏羌的头发,“我嫉妒你!恨你!这么多年,我一直恨着你!” “我活了三十年,已经活够本了,现如今要杀要剐随你便。” “好!好!我等这一天很久了。”男子冷笑着取过了水手手上明晃晃的尖刀,猛地刺向夏羌的胸膛。 躲在楼顶的夏娜看着从夏羌身体里喷涌而出的鲜血,轻轻地抽泣起来,为了不让底下的人发现,她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夏羌指尖的鲜血慢慢将他身体底下的地板染红,围观的众人的脸上毫无怜悯之色,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男子再次拿起刀,按住夏羌的头,狠狠地将他的眼珠剜了出来,夏羌痛苦地扭曲着身子。 殷红的鲜血从他的空洞洞的眼窝里喷涌出来肆意地流淌在他英俊的脸庞上。男子得意洋洋地将血淋淋的眼珠放在银盘里并高声宣布引起一切灾祸的不祥之物被他挖出来了,这个男人已经得到了惩罚。 围观的人群看着这血淋淋的残忍之极的场面,竟然齐刷刷地松了一口气有的甚至露出安心的笑容来。 可怜的小夏娜再也看不下去了,她背过身,猛烈地抽泣起来,泪珠一颗一颗地砸在地板上。明媚见状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扶夏娜,却抓了个空。差点就忘记这是幻影了,明媚轻轻叹了口气,又猛然意识到这一切的一切都真真实实地发生过,心不由得微微有些发疼。 夏娜抽泣了一会儿后擦干眼泪,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咬了咬唇唇,深吸一口气,猛地将小刀刺进自己的那有着两个瞳孔的眼睛里……。。 祭祀结束了,围观的人群开始渐渐散去。就在这时,整艘船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船舱里大大小小的门像是得到了统一的命令一般齐刷刷地关闭了。 惊慌失措的人们争先恐后地往外挤,无奈的是封住船舱的门太过牢固,任凭慌乱的人们怎么敲打就是不开。 喧闹的船舱里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又一个鲜红色的五角星,像是雨后春笋般很快就布满了整个船舱。被血红色的五角星包围着的人们纷纷恐惧地尖叫起来。 惶恐和不安充斥了整个船舱,死亡开始悄悄地在乱成一团的人群中蔓延。 一个中年男子突然浑身抽搐地倒在地上,像是抓狂了一般硬生生地挖掉自己的眼睛……紧接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一只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颤抖着挖掉自己的眼珠…… 刚刚参加了祭祀的水手们也一个接一个的“嘭”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船舱里的屠杀还在继续,明媚和谢彪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夏娜的眼睛已经瞎掉了,地板上满是鲜血。 最后,船舱里所有的人几乎都死去了,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一脸惊恐的知夏以及坐在角落里哭泣着的夏娜。 到这里,顾朗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跑到知夏面前,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道,“是你杀了他们。你杀了整艘船上的人。” 知夏闻言,低下头来迷惑地看着顾朗,“你什么意思?我不懂。” 不仅是知夏不懂,就连谢彪和明媚也觉得是云里雾里的。 顾朗微微一笑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其实夏娜就是知夏。” 顾朗话音刚落,和明媚待在一起的小女孩儿夏娜的身体开始慢慢变透明,片刻后竟然完完全全地消失在空气中。 知夏低下头,嘴角轻扬,“小孩儿,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夏娜?” “你的眼睛是就是证据,你戳瞎了自己的眼睛。” “这不能说明什么吧!如果你的推论是正确的那我为什么会和儿童时期的我同时出现在这里?这说不通。” 顾朗轻轻地抓住了知夏的手腕道,“你和她一个是幻象,一个不是。我注意你和我们一样,也可以穿过船上那些‘人’的身体。当那个年轻男子握着你的手的时候,你的手居然也穿透他的手了。也就是说,他是幻想,而你不是。而我怀疑,这所有的幻象都是你制造出来的。” “那你又凭什么判断我是那个叫夏娜的小女孩儿?” “到最后整艘船上的人都死了,那么,唯一剩下的就是你和她,所以我认为她就是你而你就是她。”除此之外,“你们都有一样的胎记,在后颈上,都有一样的五角星形的胎记。”顾朗撅了撅嘴,“我观察地很仔细。” 知夏低着头,不说话。良久,缓缓开口,“我承认,我是尹夏娜。也确实是我杀了这船上的人,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船长和他的水手残忍的杀害了我父亲,这个仇,我不能不报,为了接近那个恶心的船长,我在十六岁那年就隐姓埋名做了他的情妇。他是一个巫师,我跟着他学了很多禁忌之术,我利用禁忌之术返回到父亲被杀的那一刻,在他们杀了我父亲之后,我就将他们全部杀了。” 知夏说到这里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泪流满面了,猩红的鲜血从她瞎掉了的双眼里流出,十分地骇人,“藏印那个糟老头简直就不是人,在我做他情妇期间他想尽了千方百计来凌辱我,他只当我是泄欲的工具,只当我是他的性奴,是他,一步一步地将我逼向绝境,就连我心爱的人,也被他给杀了!” 顾朗静静地看着情绪失控了的知夏,半晌,不说话。 ------------ 第九十章 美人鱼 尹温雪怜悯地注视了知夏一会儿,深深吸了一口气,蹲下身来,紧紧地抱住哭泣着的知夏,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 “那些五角星都是你画的么?”顾朗趴在地上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问知夏,“这艘船是你封印的吗?” 顾朗此时已经变成了两三岁的小娃子模样,小胳膊小腿和新出水的莲藕一样,粉嫩粉嫩的,可爱到明媚恨不得把他抱在怀里老老实实地亲一把。 “是。”知夏深吸一口气道,“我已经在这个瓶子里飘荡了数十年了,也是时候解脱自己了。” 知夏说完便如一缕烟雾一般安安静静地消失在了空气中,船上的一切也都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船舱里的淋漓刺眼的鲜血消失了,船帆上触目惊心的黑色五角星也消失了。 而包裹着这艘船的玻璃瓶则慢慢地浮出海面,然后便开始不停地膨胀,玻璃瓶的玻璃壁也仿佛是见了阳光的冰块一样迅速变薄。装在瓶子里的船由迷你型变成了正常大小,片刻后,玻璃瓶消失在空气中。 “我们有新船了。”明媚一把抱起了小娃娃顾朗,笑眯眯地看着他道,“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可爱,比平时的你可爱好几百倍。不如你就停留在这幅模样上行不?” “哼。”顾朗矫情地别过头,唇角微微上扬,一双眼睛极其不满地瞪着远方。 “太可爱了你。”明媚欢喜地讲顾朗抱在怀中,重重地亲了一口。 顾朗粉嘟嘟的小脸蛋被她捏的近乎于要变行了。 “那艘巡航船竟然又出现了!”谢彪拿着望远镜激动地叫了起来。 “啊?”明媚愕然,“那艘破船不是消失了吗?” “可是它现在又出现了,在十二点钟的方向,距离我们不到两百米。”谢彪忽然就兴奋了起来,“我们登船吧!” “额。”听到谢彪这话,明媚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两个婴儿死在她掌心里的画面就像是刺一般地扎根在了她的心里,让她完完全全地无法释怀,“登船的话会很危险,你不要登船了,我上去就行。” “诶?”谢彪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道,“为什么啊?返老还童不好吗?” 明媚顿时是哑口无言。 谢彪二话不说地就跳了上去,明媚是拦也拦不住。 只见这船这一次比上一次要正常了许多,不再“啪嗒”“啪嗒”地滴油漆了,但还是有变的年轻了的迹象,明媚和谢彪在仔细讲整艘船巡视了一遍之后之后惊诧地发现了一丝端倪。 “你看,这根水管很奇怪。”谢彪仰起头来指着一条银灰色的水管道,“你看到没,这根水管上有斑驳的锈迹,有铁锈。” “嗯,看到了。”明媚点头。 “这根水管四周围的几根水管都仿佛是新安装上去的。但是这根,它有铁锈,油漆也掉了一点,也就是说这一根水管没有被这艘船上错乱的时间影响。”谢彪微微皱眉,“我们沿着这根水管寻找下去,没准就能够找到这艘船变年轻的秘密。” “好。”明媚点点头,跟随着谢彪一起顺着小水管儿摸索了下去,水管的尽头是一间隐秘的水房。 水房被牢牢地锁住了,狭窄的铁门上布满了斑驳的铁锈。 这个水房似乎也没有受到时间错乱的影响。 “我来开锁。”谢彪弯着腰在铁门前边鼓捣了一番,只听“吱呀”一声响,门开了。 水房里头是黑黢黢的一片,潮湿阴冷,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鼻而来。谢彪掏出手机来打开了手电筒,水房里头如码罐头一般地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水箱,水箱里的存水“咕噜咕噜”地向外冒着气泡,一个劲儿地沸腾着,仿佛是烧开了一般,明媚将手指伸进了水箱里头,感受了一下水的温度。 水是凉的。这就怪了,好端端的凉水怎么会“咕噜”“咕噜”地直冒泡泡呢? “看这里,看这个水箱!”一旁的谢彪突然大声地叫了起来,明媚别过头去,只见他正满脸惊讶地盯着一个半透明的钢化玻璃水箱,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水箱里头竟然漂浮着一个上半身是美女下半身是鱼尾的生物! “美人鱼!!!”明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一条十分美丽的美人鱼,她赤裸着上半身,饱满白皙的rufang和纤细在腰肢在清凉的水里头缓缓地荡漾,美人鱼着实是眉眼如画,脸蛋秀丽而又精致,五官如同是被精心雕刻出来的一般,美不胜收。 “这个水箱里怎么会有美人鱼呢?”谢彪十分不解。 “太诡异了。”明媚深吸一口气,静默地看着在水箱里摆动着白色鱼尾的美人鱼。当她注视着人鱼眼睛的时候,一双眼睛仿佛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给牢牢地攥住了,许久都无法从人鱼脸上移开视线。 ------------ 第九十一章 复仇 “他的年纪有些过于苍老了,整个人看上去要比罗华老上许多,很可疑。”谢彪说着便将手电筒移交到了明媚手中,只身上前去盘问老人。 “你当真是罗华么?” “嗯。”老人点点头,“我原本是耀华集团的董事长,后来受到妻子和继女的迫害,不得不隐匿在海军部队里。” “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是罗华?”谢彪皱着眉问。 “我的女儿,尹温雪,她此刻正受着我妻子和继女的迫害,我知道她现在正在遭遇着牢狱之灾,我想要出去帮她。我要帮她。”老人似乎有些焦急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尹温雪正在遭受牢狱之灾?”明媚疑惑地问。 “是美人鱼告诉我的。”罗华指了指悬浮在水缸里的美人鱼,“是她告诉我的。她同样告诉我今天会有人来救我,会有人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可终于等来了。”罗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 “你今年多少岁了?” “整整五十岁,我妻子是在我二十九岁那年为我生下女儿尹温雪的。她可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宝贝啊,我求你们现在带我出去,带我去救我的女儿。”罗华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了,看得明媚颇有些心疼。 “我看他是真的。”明媚小声地在谢彪耳旁说道,“就算他的是假的,我们也该救他离开这个鬼地方。” “水缸里的美人鱼是怎么来的?”谢彪问罗华。 “美人鱼么?”罗华皱了皱眉道,“这样从巡航船第一天驶离港湾的时候说起了。” “一个月前,巡航船从港湾出发,向着边境海域前进。在一个暴风雨交加的晚上,我们在固定在船身的逃生艇里发现了她,当时我们全部都震惊了,万万没想到只存在在传说中的奇迹生物竟然会真的活生生地出现在我们眼前。”罗华说着顿了顿,“她十分地美丽,美得动人心魄,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 “随后,我们将她从海里捞了出来,她离不开谁,船长只能吩咐其他水手将她封存在这个玻璃水缸里。她受了点伤,在船员的细心照料下她的伤口慢慢的康复了。”罗华说到这里突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伤好了以后,就想着要回到海里去,巡航舰上的船员都十分地喜爱她,每天都要来看她好几遍,她的美貌和神秘吸引了船上的每一个人。” “于是呢?” “她想要回归大海,但是却没有得到船上任何一个人的认可,时间久了,她就开始闷闷不乐起来。” 罗华表情颇有些悲伤地看了眼水箱里悬浮着的美人鱼道,“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不是现在这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她是鲜活而又富有生气的,那时候她有着甜美可人的笑容,声音婉转动听。” “后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整艘船上的人都无缘无故地消失了?”明媚看了眼仿佛木乃伊一般面无表情地漂浮在水箱里的美人鱼,心里充满了疑惑。 “在被困在水箱里半个月后,她的生命气息一点点地衰退了下来。”罗华说着便轻轻叹了口气,“上尉和这船上其他的海军官兵都认为是抓到了一个宝贝,如果将她带回到陆地上去一定会引起极大的轰动。虽然她一直在央求着我们放她走,但是始终没有人答应她的请求。” “直到有一天,她发怒了,她生气了,这些个水箱里的水全部沸腾了起来。就仿佛是烧开了一般,十分地吓人。”罗华说着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天我正好在这里给她喂食物,她已经绝食好多天了,坚决不肯吹任何东西,那一天她的表情十分地狰狞和愤怒,也就是在那一天,整艘船上的人都仿佛是陷入了无边的诅咒之中。” “船上的人是不是都变小了?时光是不是在他们身上倒流了?”明媚一下子就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是的。”罗华轻轻点头。苍老干瘪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丝恐惧的表情。 “时间逆流了,我看到那些血气方刚,风华正茂的小伙子们竟然一一变成了小孩子!”罗华忽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似乎在回忆着那天的情景,“短短的几个小时里,船上所有的人都在不停地变小,变小。” “可是你为什么会安然无恙呢?”谢彪疑惑不解地问罗华,“你不仅没有变年轻仿佛还变地比你实际年龄苍老了许多。” “事实上,我也变年轻过。”罗华说着便苦笑地摆了摆头,“也许是我比这船上所有人的年纪都要大的缘故吧,当他们都缩小成婴儿了以后我却变回了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我吓坏了,我认为这一切可能都和水缸里的那只美人鱼有关,于是我就跑回了水库,我看着水库的人鱼,问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就是从那一天起,美人鱼再也不说话了。”罗华深吸了一口气道,“奇怪的事情在我身上发生了,当船上的其他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以后,我的身体停止了变化,我一直一直都想弄清楚这所有的真相,但是,每当我注视美人鱼的眼睛时,我的年龄又会慢慢变大,非常非常的神奇,也十分地让人匪夷所思。” 明媚像是听神话故事一般地听罗华讲述完了这一个月发生的所有事情。这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全部想象。谁也不曾料到这里竟然曾发生过这样神奇的故事。 “美人鱼是怎么告诉你尹温雪的事情的?”明媚上前去将老态龙钟的罗华从水箱的夹缝里拉了出来,捧了一口淡水让他喝下。 “当我注视着她眼睛的时候她告诉我的,她似乎是用腹语在与我对话,她告诉我我的女儿尹温雪现在正在遭遇着牢狱之灾,她告诉我温雪已经是濒临死亡的边缘了。”罗华说着顿了顿,“她让我将她放回海里,然后她就带着我回去救女儿。” “那你为什么不放了她?” “我已经变成这副垂垂老矣的模样了,连打开关着她的那个水箱的力气都没有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将她放出来。”罗华说着便接二连三的咳嗽了几声,一双枯枝般的手不停地发着抖。 “看来他确实不可能有打开水箱放走美人鱼的力气。”谢彪走到水箱旁边,一把掀开了盖子,那原本悬浮在水箱里一动不动地美人鱼突然敏感地晃了晃鱼尾,毫无表情的脸上浮起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 “你要放走她么?”明媚转头问谢彪,“如果将她带回陆地,你可能就立大功了哟。” “她不属于陆地,将她带回去指不定会遭来些什么灾难。”谢彪说着忽然就笑了,转而问罗华道,“老王头,这美人鱼是不是也告诉你我们会来救你?” “是的。”老王头点了点头,“我每看她的眼睛一次,我的身体就会衰老一些,直到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整个身体几乎是半瘫痪状态了,压根就无法移动。我也只能被困在这水箱里了,我每一分钟都在为我的女儿着急,如今你们可算是来了。我很高兴,很高兴。” 罗华颤巍巍的笑了起来,老脸上起满了皱纹。每每一提到尹温雪,他浑浊的眼睛里就会闪烁着夺目的光彩来。 水箱被打开了,谢彪一把将美人鱼抱了出来。 就这样,明媚搀扶着罗华,谢彪抱着美人鱼,慢慢地走出了水库。 看到久违的大海,美人鱼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 谢彪抱着美人鱼走到了船栏杆的边上,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卷上甲板,小美人鱼纵身一跃,跳入了水里,迅速地消失在了汪洋大海之中。 顾朗吃力的划着救生艇接近了巡航船。欣喜的看着搀扶着罗华的明媚。 顾朗没有再度继续变小了,停在了三岁的模样。 回到了逃生艇上,明媚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顾朗。顾朗倒是不惊讶。 “人鱼本来就是介于神灵和妖精之间的生物。”顾朗淡然的开口,“那一艘巡航船八成是受了她的诅咒,人鱼想要自由,可人类却不让她走。她也是被逼无奈。再说了,这船上所发生的事情不一定和她有关系。人鱼的力量不可能有这么强大。” 顾朗话音刚落,平静地海面上忽然泛起了一丝小小的涟漪一个小小的圆圈突然出现在船侧下方的,一个长发女子轻轻从水里探出头来,女子精致秀美的脸庞在阳光的点缀下美得让人惊叹,水珠停留在她如凝脂般洁白的肌肤上和乌黑发亮的秀发上,折射出点点微光。她同样是一条美人鱼,却比刚才的那条还要美。 “把这个药丸喂你的朋友吃下去,他们就能恢复原状了。”美人鱼笑眯眯地将两颗蓝色的小药丸放入了谢彪的手里,对他莞尔一笑道,“谢谢你救了我,要知道如果我继续在水箱里再呆上一两天,就一定会死了。” “人鱼小姐,那艘巡航船上发生的时间逆流的事情是你们美人鱼做的么?”明媚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是。”美人鱼脸上甜美温柔的笑容忽然就消失了,她轻轻地摆了摆头,迅速地钻入了水里。 服下小药丸以后,顾朗和罗华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原状,为了节省时间,谢彪将部队里的直升飞机给召唤了过来,直接将这一行三个人给运送了回去。 到达海军基地以后,顾朗的私人直升机也早就等候在机场里了。 总算是在规定的时间以内查明了事件真相。一抵达银城,顾朗和明媚就直接去寻找尹温雪的辩护律师了。 耀华集团前董事长的女儿尹温雪谋杀其父一案因出现有力证据而被重新提审,顾朗聘请了银城最昂贵的律师为尹温雪辩护。 “我可以作证,我的丈夫就是被尹温雪给杀死的。”穆夫人泪眼婆娑可怜兮兮地站在证人栏里,“在我嫁给罗华以后,我一直对尹温雪十分好,完完全全是把她当做是我的亲女儿一样,但是,她一直认为害她母亲自杀的人是我,所以她一直都对我有偏见。对我的态度十分恶劣,经常与我争吵,她还曾诅咒我和她的父亲一起去死。” “出事的车子是一辆香槟色卡宴越野车。在车上我找到了刹车线被剪坏的痕迹,刹车线上有尹温雪的指纹。”穆夫人的律师拿着一个证物袋信誓旦旦地对法官说道,“据我的当事人所讲述,罗家一共有三辆卡宴越野车,分别是香槟色,白色和银色。而出事的那一天我的当事人本来是准备那辆香槟色的卡宴越野的,但最后却意外地和罗华调换了钥匙,于是罗华开走了我当事人常开的香槟色卡宴而我的当事人则开走罗华的银色卡宴,然后,罗华和他的女儿变出事了。” “所以,我的当事人完全有权控告尹温雪蓄意谋杀,正因为钥匙的对换,才最终导致了罗华的死亡!”一身黑色西装的律师振振有词,“我请求法官判决被告人尹温雪故意谋杀罪,并给予相应的法律惩罚!!” 律师的这一席话说完,整个法庭都喧闹了起来。尹温雪静默地站在被告席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庭审席上的罗绮和何潇潇,黑色的眸子里注满了平静。 陪审团仔细讨论了一番后,将最终的决议交给了法官,法官审阅了一遍以后,大声地宣布道,“我庭宣判判处被告人尹温雪无期徒刑-----” “慢着!!”就在这时,法庭的门突然就被推开了,一身银色西装的罗华坦然地走了进来,刹那间,整个现场都沸腾了。 死去的人居然又出现了!!!穆夫人母子的脸色瞬间就苍白了下来,脸上的笑容瞬间荡然无存,她们齐刷刷地看向坐在庭审席最后一排上的何潇潇,满脸的疑惑和不解。 何潇潇朝着她们无奈地笑了一笑,起身离开了。 穆夫人母子给了她两百万的资金让她赶在顾朗和明媚之前寻找道罗华,但可惜的是何潇潇却并没有成功地完成任务。 她派去跟踪顾朗和明媚的人统统死在那艘幽灵船上了。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输了一局棋,但此刻她也只能自保了。 天知道苏瑾那家伙会怎样对付她。 罗华的出现无疑是给了嚣张至极的穆夫人母子一个致命的打击。法庭再一度陷入混乱,尹温雪在看到罗华的那一刹那先是震惊和难以置信,后来则是热泪盈眶。哭得和三岁的孩子一般。 她的父亲,回来了。 事情逆转的速度是极快的,顾朗为罗华的回归做好了所有的铺垫和准备,记者会,新闻发布会,以及最昂贵卓绝的律师团,当然也包括打通关系所花费的一大笔资金。 事情的真相是穆夫人故意将自己车的刹车线毁坏,然后再将自己的车钥匙与罗华的车钥匙对换,最后再把这一切嫁祸给尹温雪。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尹温雪和罗华竟然到最后都没有死,无奈之下,她只好伙同医生伪造死亡证明,活埋罗华。罗华从死神的魔爪中逃了出来,为了躲开穆夫人母子的追捕,他不得不隐姓埋名进了海军部队,做了一名伙夫。 十年的卧薪尝胆总算是有了结局。 三天以后,穆夫人母子入狱。她们万万没有想到她们竟然傻乎乎地用自己一生的自由去换取了十年的荣华富贵。 尹温雪终于得到无罪释放。她所要的一切终于又回到了她的手里。 罗华继续掌管整个耀华集团,他将所有与穆夫人母子相关的人都赶出了耀华集团。 复仇,终于是完成了。 ------------ 第九十二章 老猫变婴儿 尹温雪的心却并没有因为复仇的成功而完完全全地沉下来,肚子里的胎儿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过去十年里的种种,从惨绝人寰的车祸到流离在地狱里的无奈何,辗转反侧很久以后尹温雪决定将胎儿打掉。 就在她与医生预约的前一天晚上,原本晴朗的天空下起了磅礴大雨。电闪雷鸣的,很是吓人,尹温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忽然听见“喵”的一声猫叫,尹温雪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尹温雪对猫毛过敏,所以是有些怕猫儿的,尹温雪在前几天听到自己卧房的窗外有一个猫发出恐怖的抓墙声后,渐渐发现,半夜时分总有一只黑猫在自己的窗下徘徊。 为了不让它跑进卧室里来惊扰自己,尹温雪经常会买来猫粮放在墙根,让那只猫吃,同时也将窗户严严实实地关上,生怕那只猫儿进屋子里来了。 那是一只老猫,右面的一条后腿好象受过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还瞎了一只眼睛,是左眼,以至于看上去,它左边的脸整个塌陷下去一块,看上去十分的诡异。 猫在人们的眼中,似乎天生具有一种邪恶的力量。尤其是黑猫,更是被视为不祥之物,常,可这一只猫仿佛是有灵性一般,它每天都会跑来尹温雪的窗户底下转悠几次,吃点东西才走。但从不会靠近和惊吓尹温雪。 听着这只黑猫的叫声,尹温雪感觉就仿佛是有老朋友在身边陪伴着她一般,渐渐地觉得安心,并慢慢地有了睡意……。 “喵”又是一声猫叫,可是这次的叫声显然和刚才有着明显的不同,这是一声惨叫,犹如婴儿的啼哭,或者说这简直就是婴儿的哭声,划破了整个夜空,无比的凄厉。尹温雪陡然一惊,立马就从床上蹦了起来地在黑暗中摸索着冲到窗前,推窗向外张望。 扑面而来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冰冷冰冷的,但尹温雪发还是努力把头伸了出去。窗外的广场被路灯照得亮堂堂的,除了“哗哗”的雨点之外什么也看不到。更没有猫的叫声和身影,安静地出奇。难道这只黑色的老猫凭空消失了?尹温雪不解。 也许是出现幻听了吧,尹温雪叹了口气,慢慢爬回床上,还是折腾了半宿才睡着,接着就是不断地做着恶梦,梦见那老黑猫竟然诡谲地变成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喵呜”“喵呜”地叫着,十分地惊悚,吓得尹温雪冷汗直流。 翌日,尹温雪拖着疲惫的身子醒来,吃了一顿早饭以后,就准备换衣服去医院。 静谧地房间里突然又响起了一声猫叫。尹温雪惊诧地回过头去,只见房间的角落里正躺着一只老黑猫,奇怪了,窗户明明是关闭地严严实实的,这只猫是怎么进来的呢? 尹温雪装大胆子站起身来走过去,俯身蹲在那只猫的旁边,仔细端详着。 尹温雪的鼻中隐隐闻到一股血腥味,他发现那只老猫身上满是尚未干透的血迹,躺在那里已经奄奄一息了。尹温雪发的心一下子抽紧,她连忙用手轻轻将那只老猫抱起,将它放在了柔软的地毯上,然后去打盆热水过来,在猫的身上擦洗伤口,可就在她给这猫儿擦洗完伤口出去买止血药的空档,这只猫儿就死了。 尹温雪心里微微有些疼,虽然这只猫实在是和可爱搭不上边,但是就这么突兀地死了也着实有些可惜,尹温雪将猫儿埋葬在了后花园里的樱桃树下,然后便准备出门去医院了,由于昨晚上一直在做噩梦,她实在是难以入眠,所以起来的也很早。 离手术的预约时间还有两三个小时,医院离家里并不远,尹温雪于是决定走路过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看见了一家棺材铺。 尹温雪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走进了棺材铺。肚子里的孩子始终是她的骨肉,虽然要不得已地将他抹杀,但,若能多为他做一点事就多做一点吧。 “老板,您这里最小号的棺材有多大?”尹温雪环视了阴沉沉的棺材铺一遍后问坐在门口啃油条喝豆浆的中年男子。 “唔-----”中年男子将尹温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姑娘您想要多大的棺材?” “装小孩子的。” “哦。”男子点了点头,他擦了擦嘴角的油渍道,“我们这有儿童专用棺,漂亮精致,十分高端大气上档次。” “让我看看。” 男子掀开了一个大纸箱子,里头整齐地摆放着一米长的小棺材。 “这是专门给幼儿的,我看姑娘你年纪也不大。您的孩子也许也就三四岁。” “我要更小的。”尹温雪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了小腹上。 男子看了眼她的动作和表情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姑娘你想要装不足月的胎儿的棺材,对么?” 尹温雪顿时红了脸,不再说话。 “哎,现在打胎的人多了,殊不知这胎儿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打的,未足月的孩子对生存的渴望都是很强烈的,可怜的是还没来得及见这个世界一眼就已经被抹杀在母亲肚子里了,他们的怨气自然也是十分强烈的,这样的孩子容易变成恶灵,一辈子附着在自己的父母身边,干扰他们的生活。”男子突然神神叨叨地说了这样一番话,让尹温雪很是反感。 “老板,你这里有小棺材么?”尹温雪蹙眉,“没有的话,我就走了。” “有的,有的,我们有专门为那样的孩子准备的特制棺材,都是找高僧和法师开过光的,有辟邪和超度灵魂的功效,就只是稍微贵了一点。” “价钱不是问题。” “好的,好的。”男子笑眯眯地引着尹温雪进了一间小储藏室,储藏室里头光线昏暗,阴冷潮湿,凉飕飕的。 “在这里。”男子打开了一个大大的红木箱子,许许多多的黑色小棺材出现在了明媚的眼前,这些棺材统统不足五十厘米长,浑身漆黑,散发着诡谲的清香,每个棺材的棺盖上都用红色的朱砂画着一道符。 尹温雪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拿了一个棺材。 “四千九百九十九元。”老板哈着腰报价钱,曼联堆笑。 “好。”尹温雪掏出了一张支票,正写着,忽然又仿佛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响起了今天早晨被她埋在树底下的黑猫,于是又多买了一口小小棺材。 当尹温雪走进医院的时候,正好是踩在了预约的时间线上。 可无奈的是整个医院忽然停电了,医生表明是电路线除了问题,而应急发电机只能给正在做手术的手术室和病人所使用的呼吸机等器材供电,尹温雪的手术就只能推迟到明天做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停电呢?莫非是昨天晚上风雨大作的缘故么? 尹温雪也只能先回去了。 这一天里,苏瑾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她一个也没有接。 她牢牢地记着苏瑾在牢狱中紧紧地守护着她的情形,心里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一应俱全,全部都有。 回到家里的尹温雪将猫儿从樱桃树底下挖了出来,装进了棺材里,然后便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待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在那一口原本是装着小黑猫儿的小小的黑色棺材里衬着一块大红的绸缎,棺材的中央躺着一个小小的尸体,尸体在一块黑色的纱布上侧身子躺着,只露着半边脸。虽然如此,尹温雪还是明明白白地看得出来,那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的尸体。 棺中的老猫变成了一个身体弯得像一张弓、浑身赤裸的婴儿,左脚上还穿着一只鲜红的绣花鞋。尹温雪顿觉浑身的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淌,只觉一阵晕眩,一个站立不稳,竟跌倒在了地上,止不住大口喘着粗气,她思虑了一会儿,给明媚打了电话。 明媚很快就赶过来了,她烧了点热水让尹温雪发喝下。又去看了看那口诡谲的棺材,里头果然躺着一具婴儿苍白而又狰狞的尸体,明媚纵使是胆子奇大,也被吓倒了,她见尹温雪稍稍安静了点,这才问道,“这口棺材你一直都放在窗户外边的吗?” “嗯,我对猫毛过敏。” “棺材你没有被钉住吗?一般来说棺材铺的老板会帮你把棺材钉住的呀。” “没有,没有钉住。”尹温雪摆了摆头,“我没有把死猫拿去棺材铺。” “那你觉得会不会有人调包?” 明媚此话一出,尹温雪倒是狐疑了起来,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发现自己的冷静程度和判断力都有了些许的降低,可能是联想到了自己肚子里的胎儿,所以在第一时间完全压根没有想到掉包的问题。 也对,当有人看到原来棺材里放着的死猫突然变成了一个死婴的时候,第一想到的当然是妖魔鬼怪,然而冷静下来一想,就会觉得这种事太过不可思议。于是,思路自然而然就会回到现实中来,尤其是现在,这个死婴是在棺材没有盖死,又在窗户外边整整放置了几个小时的情况下。被人调换的可能性肯定存在。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便不住地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谁家的小孩死了,会用一只猫用过的棺材呢?就算要用也是连棺材一起拿走,放在我门口为了什么?再说了,现在是大白天,也不可能会用人能够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一个婴儿的尸体塞在我这里的。这些事是很难瞒住的。” “嗯,有道理。”明媚点点头安慰尹温雪道,“这样,我先去你们小区的保卫处查看一下今天的监控录像,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点。你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些,定定神,毕竟是有身孕了,注意点身体为好。” “嗯。”尹温雪淡淡地点点头,起身去收拾早上背出去的肩包,医院人工流产的预约条一不小心竟然从包里掉落了出来。明媚捡起来看了一眼后难以置信地看着眼神躲闪的尹温雪,深吸一口气道,“你要打掉孩子么?” “嗯。”尹温雪点了点头,上前一步从明媚手中夺过预约条道,支支吾吾地开口道,“明媚,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顾朗和苏瑾他们好么?”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打掉孩子?”明媚不解。 “我不想做苏瑾的棋子,更何况,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不祥之人,他只是苏瑾用来承载血魄的容器罢了,何苦呢?”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苏瑾知道以后的后果?” “我到时候只告诉他是流产了,其他的都不会说了。”尹温雪哀求似地看着明媚,“当时我求你了。我今天本来是准备去把孩子拿掉了,但是医院突然停电了。于是就临时回来了,我在棺材铺里买了两个小棺材,一个是给那只黑猫的,另一个是准备给我的孩子的。” 明媚闻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踟蹰的看了尹温雪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希望你能想清楚。 明媚去了一趟警卫处,查看了当天上午的监控录像,她在画面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明媚现在所居住地方是顾朗给安排的,顾朗为了让明媚每天起来有个好心情所以特意把她安排在了银城的著名景区炎黄古城居住。 炎黄古城和大名远扬的凤凰古城一样,是具有一定历史背景和文化底蕴的古城,一般就是指历史文化名城。也就是我国法律中规定的“保存文物特别丰富,具有重大历史文化价值和革命意义的城市”。 炎黄古城的格局基本和凤凰古城一致,有各种各样的客栈和酒吧。当然也有历史悠久的古桥和清澈见底小溪流水,但唯一与凤凰古城不同的地方就在于炎黄古城更注重结宗教文化,所以拥有着不少庙宇,其中就有几个特别有名气的神社。 而明媚在监控录像中所看到的的人,就是她的房东。同时也是一座美丽客栈的老板。他约莫是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朴素,但却开着一辆红色的宝马。在炎黄古城拥有一块土地就等于是直接拥有了上百万甚至是千万的家产。明媚就长期居住在他的客栈里,相当于是租客。 他是在整个上午唯一接触到尹温雪窗台上那个小棺材的人。 画面中的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小棺材的旁边,往里头放了个什么东西,然后便离开了。 但是从那东西的大小和形状看来,绝不可能是婴儿的尸体。 找到蛛丝马迹了以后,明媚急忙拉着尹温雪朝着炎黄古城赶。 ------------ 第九十三章 绣花鞋 现在是旅游淡季,也大概是因为到了下午的缘故,客人们都去各自办事了,客栈里很静,只有徐房东一个人坐在那里玩着电脑。他看见明媚进来,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笑眯眯地看着她道,“你回来了?今天回来的可真早呢。” “嗯。”明媚点了点头,直截了当的问徐房东道,“徐叔叔,您今天上午有没有去常青花园啊?” “常青花园?”徐房东微微有些慌张。 “嗯。”明媚点点头,“就是银城最有名的高档别墅小区。” “哦。”徐房东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他忙笑着摆手道,“没有,没有,我是没有去过的。” “您确定?”明媚笑着问。 “我们这种普通百姓那里能去那种地方呢?” “没事没事,我也就这么一问,叔叔您也别往心里去,我是带我朋友来古城里散散心,玩两天的,您这还有多余的房间没?” “有的,有的。”徐房东急忙给尹温雪办好了手续,明媚注意到他在给尹温雪办手续的过程中竟是不敢抬头看她的。这倒是有些奇怪。 办好了入住手续,明媚和尹温雪就决定上楼去了,就在明媚刚刚走过帐台的时候,就听徐房东在身后小声的又叫了一声“明小姐。” 明媚停下脚步,回身问道:“叔叔有事么?” 徐房东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咽了口唾沫说:“我,我有个朋友家里最近遇到点事。他跑来找我跟我说,搞得我都一晚上睡不好。我刚才看到和您同行的那位小姐是警察,所以我想说给你们俩听听,你们也好给我和我朋友出个主意,有些事情老是憋着,我心里实在不好受。” “哦。”明媚点了点头,心想这徐房东可能是看到尹温雪的身份后有一些害怕了,也许是怕事情被闹大,但无论是哪一种,无疑都是,于是,说道:“要不到我房间里说?” 徐房东点头:“好诶,你先上去,我让我老婆来前台看着,然后就去找你。” “嗯。”明媚点了点头,然后边带着心事重重的尹温雪上楼去了,才坐下没多久,就听楼板“嘎吱嘎吱”一阵响,徐房东手里提着一壶水,还拿着些瓜子、花生之类的吃食走了进来。明媚在这里也住了些日子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徐房东如此殷勤,他一边给明媚和尹温雪沏茶,一边却在叹着气。眉毛锁地紧紧的,化也化不开。 明媚有些疑惑道:“徐房东,我看你平时也挺乐呵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变得愁眉不展的?” 徐房东苦着个脸说:“我有个表弟叫许承璋,平时和我还算说得上几句话,但也不过是路上碰到打个招呼的关系。就是在昨天下午,他突然跑来找我,跟我说了一件可怕的事。按说这件事应该和我关系不大,可偏偏就是和我搭上了关系。哎……”说到这里,徐房东沉默了,只是低下头,点了一支烟,然后便低着头默默抽了起来。 明媚看着他一连抽完了几根烟之后,轻轻咳嗽了一声道,“您先别抽这么多烟了,对身体不好,别急,有啥事儿慢慢说。” 徐房东点了点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说:“也许你们俩听了并不觉得什么,可这件事对于我们徐家人来说却是件大事。” 为了方便陈述,接下来的徐房东所讲述的事情将以第三人称的格式叙述。 原来许承璋和徐房东一辈,是徐房东的表亲,年纪只比徐房东小了一两岁,今年不过四十出头,靠着上辈留下的一些产业,在古城东头开了几家卖小城特产麻酥鸡的铺子,生意向来是很好。 除此之外,他在古城的最后放还有一套不小的带花园得宅子。只有他和老婆带着一个女儿一个儿子住在里面。偶尔会让钟点工来打扫,可能是宅子人太少的缘故,近年来许承璋一直觉得这所宅子有点阴森森的感觉,好像总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但他认为园子的后墙紧邻着一个小小的庵堂,从庵里经常传来尼姑们的诵经声,应该可以将那些阴气消解,事实上这些年来确实也没有大的灾祸发生。 谁知就在十来天前,他半夜醒来就看见窗户上趴着一只样子极其可怕的黑猫,瞪着眼睛窥视着房中。许承璋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这可怕的景象吓了一大跳,吓得是脊背发凉,冷汗直冒,差点就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但转念一想,又突然觉得窗外的这只老猫好像在哪见过,于是,连忙跳起身,随手从屋子里找了一根木尺冲出房门。等他赶到窗口的时候,那只猫却早已不知所踪,一场虚惊之后,许承璋只好没精打采地回去睡觉。 谁知,接下来的那几天,每天晚上到这时候,许承璋就会发现自己睡房的窗外总会趴着一只可怕的黑猫,它睁着一双诡异的眼睛,阴测测地朝屋子里张望。但奇怪的是每次等他赶出去之后,那只猫却总是象鬼魅般地消失了。 更为奇怪的是,许承璋好像从来没有听到那只猫叫过。而且,许承璋也曾问过每天睡在自己边上的老婆,有没有看到这样的一只猫。而他老婆总是露出疑惑的眼神望着他,茫然地摇头。等到许承璋问起家里其他人时,所有的人都说从来没见过这只猫,连白天也没见过。 难道这是幻觉?许承璋不相信。因为,当他看到那只猫的时候,虽然被吓得不轻,但他可以确定,当时自己的头脑绝对是清醒的。而且,可以肯定,这只长得如此古怪的猫,他一定在别的地方见过。 即便如此,那也不过就是家里出现了一只猫,也没对家里的任何人或事造成什么损害。要是换了别人家,本来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许承璋内心的恐惧却一天比一天加深,挥之不去。因为,就在十几年前,也是因为一只猫的出现,使许家发生了重大变故。 虽然,当时他正好在银城里头待着,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但事后还是听到了一些传言。当这些往事和现在发生的事联系起来,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一阵阵袭来,令他坐卧不安。最后他终于坐不住了,他决定要去找当年事件的最大受害者,了解当时的情况,于是,他来到了客栈,找到了徐房东。 当然,徐房东就是当年最大的受害者。当这件往事被许承璋提起的时候,徐房东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一下子摔倒在地。但是,看到许承璋现在的状况时,他又觉得不忍,只好把那些早就不愿想起的往事,尽量简单地说了一篇。 记得那一年的夏天,当时,徐房东还住在许家几代人世代居住的那个大院里。有一个晚上,天气闷热异常。徐房东因为心情郁闷,无法入眠,独自坐在院子里乘凉。就在这时,他发现墙角处蹲着一只黑色小猫,朝着他“喵喵”地叫着。 此时,徐房东正为家庭纠纷的事情而烦恼,被那猫叫得心烦意乱,加上自古就有见到黑猫不吉利的说法,所以,他一时性起,随手在院子里操起一根木棍,奔过去朝着那只小黑猫的脸上就是一棍,打得那只猫“喵”的一声惨叫,转身要逃,徐房东接着一棍打去,正好砸中了猫的一条后腿,虽然被它逃走,徐房东还是不依不饶,杵着那根棍子,对着那猫钻出去的一个小洞还猛戳了几下才肯罢休。从那以后,每天晚上,都会有人看到一只瞎眼瘸腿的小黑猫在许家的大院里出没,那一声声凄惨的哀嚎,听得让人心碎。 不久之后,徐家的内部矛盾冲突不断升级,尤其是和许家产生了财产争夺的矛盾,徐家的老爷子-----徐永贵在古城拥有一个大大的宅子,而且是位于黄金地段,惹得女儿徐真真和儿子徐福贵两人各自的小家庭争论不休。 许家和徐家,一个是女儿,一个儿子,徐老爷子活了一百零岁,恐怕到死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在他还没埋入土里的时候就已经争得是不可开交了。 争论的最后是徐房东失去了祖上传下来的的房产,不得不自己跑到街上,借贷买下了一处房子,开了这家客栈,直到现在。 虽然,有时候在街上看到许家的人还会打个招呼,实际上早已不再来往。只有许承璋因为当时没在家中,等到他回家已是一年以后,所以,两人之间并未发生过冲突,见面时才比别人略微客气点。 不过,几乎所有徐姓人家都流传着这样的一种说法,所有灾祸的产生,就是徐房东打伤了那只小猫,被猫妖报复引起的。这也正是今天许承璋要来找他询问当年那件事的原因。 正因如此,徐房东却觉得,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不会那么简简单单地就是许承璋倒霉,最终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黑猫这种动物本来就有很多不吉祥的征兆,徐房东虽然也算是个无神论者,但是却终究还是被这个事情给吓到了。 其实,就在大约一个多月前,他,就曾经看到过有一只瞎了左眼、长相狰狞的黑毛老猫,他记得那一只猫儿是出现在他的客栈里的某个客房里的,他发现那只猫儿的时候它正在客房里头吃东西。 徐房东当时心里就是一惊,但转念一想,自己虽然打伤了那只黑猫,就算猫想报复也已经报复过了。不可能在事隔多年之后,又跑来找他麻烦。再说,世上的黑猫有很多,瞎了眼的老猫也不止一只。这么多年过去了,眼前这只猫不可能就是当年被自己打伤的那只。 于是他当时只以为这只黑猫是跟着某个客人进来旅馆的,怕归怕,但是一时之间也并未多想。 然而,今天当他听到这一只猫出现在和自己表弟许承璋家的窗外时,便越来越觉得这件事一定和自己有关,因此,觉得忧心忡忡的。 而诡异的是当他特意去许承璋家里头寻那只黑猫时,那猫儿似乎是消失地无影无踪了,但是自他从许承璋家里回来以后,他却在又在那一间客房里发现了那只黑猫,它淡然自若地蹲在一个铁盘子前喝着牛奶,就仿佛这间客房就是它自个儿的家一般了。 徐房东越发是觉得可怕了,现在是旅游淡季,这客房都空了好久了,怎么还会有人往盘子里头倒牛奶呢? 假设给盘子里头倒牛奶的是其他的客房的旅客,那又会是谁呢?会是这猫儿的主人么?徐房东思虑了良久以后终于还是在这间诡异的客房里头装上了一个小摄像头。 徐房东自撞上摄像头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每分每秒都神经紧张地盯着那监控录像了,果然是有人在给猫儿喂牛奶的。 “那个人是谁?”明媚狐疑地看着徐房东道,“给猫儿喂牛奶的人是谁呢?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朋友所居住的小区里?” “给猫儿喂牛奶的,是我妻子!”徐房东说着说着脸色就变了,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是越发地苍白了起来。他这几天估计也是被那黑猫给折磨惨了,整宿整宿不睡觉的,心里有创伤。 “原本我对我的妻子是压根没有怀疑的,自从那天看了监控录像以后,我就开始怀疑我的妻子和那只黑猫有关了。于是在昨天我在她声称她自己去美容院的时候,我也就偷偷的跟着她出去了。”徐房东的脸色越发地诡谲了起来。整张脸都要皱道一起去了,看样子是十分地惆怅。 “然后呢?”尹温雪开口问。 “然后我就跟着她进了常青花园,在常青花园里,在一幢豪华别墅的窗户底下我又看见了那一只黑猫,于是我就跑到窗户旁边去凑了凑,然后我就发现了一个小棺材,那个小棺材是放在窗台上的。我所看到的黑猫就是趴在棺材上的。” “你所看到的那个窗台上放着小棺材的豪华别墅就是我的住所。”尹温雪朝着徐房东微微笑了笑。 “警官,实在是对不起,我着实是不知道那就是您的住所。”徐房东颇为难为情地欠了欠身子,也不好意思再说其他的话。 “当时你掀开那个小棺材看了没?你记不记得里面装的是什么?”尹温雪颇有些着急地问。 “没,我当时没胆子掀开。”徐房东摆了摆头道,“后来我看见我媳妇儿似乎是要从常青花园里头出来了,我怕她发现我,我就急忙赶回来了。” “怪不得刚才在大厅里的时候我们问你有没有去过常青花园你会撒谎了,原来你是为了避开你媳妇。” “嗯。”徐房东轻轻点头。 尽管明媚明显地感觉到,徐房东在诉说往事的时候,只对打猫的事情说得很详细,而对之后徐家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说的很模糊。 但还是大致明白了徐房东以及许承璋究竟为了什么事担心。但这种事明媚和尹温雪也没见过,也不敢告诉本来就有点儿神经衰弱的徐房东那猫儿变成了死婴的事情。怕他再次受到惊吓,于是也就用“也许并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这句话来安慰他。 尹温雪的身份毕竟是警察,宣传迷信是极不好的。 “徐叔叔,你能陪我去你表弟许先生家吗?”尹温雪说着就掏出了警察证来,“我们警方可以协助您。” 当徐房东听到尹温雪这句话的时候,乐得快从凳子上跳起来了。原本他只是想找个人来诉诉苦,听到一些同情的叹息就该满足了,他被那猫儿困扰地寝食不安,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民警察愿意帮他,这人民警察居然还要他陪着去找许承璋,这无疑是意味着政府愿意来帮自己解决这件事,不由得徐房东不高兴。于是,一路傻笑着领着明媚和尹温雪来到许承璋的家。 许承璋的家,就在街西头,前面是买麻酥鸡的店面,后面是住房。徐房东领着明媚和尹温雪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算帐。看见徐房东进来,便堆起尴尬的笑,站起身来。徐房东走过去凑着他耳朵小声说了几句什么,许承璋抬眼撇了一下明媚和尹温雪后,马上露出一脸喜色,忙不停地放下手中的伙计,随后向店里的员工交代了几句后,把二人领到了后面。 许承璋的内宅是个小四合院儿,有五六间屋子,从铺子走出去没几步就是一个院子,种着些花草,绕着院子则是几间平房,大概是伙计给住的,又从一个月洞门过去才是他和他家人住的,共有三四间,被一条石阶分在两边,走到底则是一堵围墙,将外界隔绝。他们走进月洞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中年尼姑,从靠墙的一扇小门处低着头匆匆走了出去。 明媚奇怪地看了许承璋一眼,许承璋连忙解释道:“这是隔壁的甘露庵的当家静慈师太。我家女儿一年前得了怪病,怕是被鬼上身了,总说可以看到那些不吉祥的东西,所以,我妻子常会请师太来给我女儿做做法事,以求平安。” 明媚听了点了点头,回头却见徐房东的望着尼姑出去的背影,露出一脸的茫然。 “徐房东的,你怎么了?”明媚轻声问道。 徐房东的这才回过神来说:“这,这个尼姑..” “尼姑怎么了?”许承璋也奇怪地问。 “这个尼姑以前没见过。”徐房东咽了口口水说。 “她是新主持,来了四五年了,平时很少出来的。要不是我们住得近,也不会认识。据说是从外省来的,道行很深。”许承璋说着便把明媚和尹温雪领到了靠后的一间房中。 许承璋说的经过和徐掌柜告诉明媚的大致差不多,不过当他说到前天晚上曾经听到过几声像孩子哭声般的猫叫声之后,明媚问道:“你不是说从来没听那只猫叫过吗?” 许承璋叹气道:“我每天晚上看到它趴在窗外的时候确实没听到它叫过。前天晚上没看到,却听到了猫叫声。和孩子的哭声真的一模一样。不过声音很轻,还断断续续的。” “那只猫昨晚来过吗?”明媚追问道。 许承璋苦笑着摇头:“从前天就一直没见过。” 明媚问:“你知道徐先生客栈里里发生的事吗?” “听说了。”许承璋答。 “你觉得你所见到的黑猫和他多年前所伤的黑猫是同一只么?”明媚接着问。 “根据描述来看,他所见到的那只黑猫和我看到的那只很像。但我无法确定。”许承璋接着答。 这时,一旁的徐房东插话说:“一定就是那只,和你说给我听的一模一样。而且,和我以前看到过的那只也很象。我不可能看错。”他的眼中流掠过一丝恐惧的神色。 “所以,我不敢想。如果真是那只猫突然变成个小孩,反倒没什么奇怪了。它本来就是个猫妖啊。”徐房东莫名其妙地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尹温雪苦笑了一下道,“如果是现原形也该是小孩变猫才对吧?” 许承璋也附和道:“真是奇怪。尹警官,你可得帮我们把这件事弄明白才行,不然真的会死人的。” 明媚望了望窗外说:“这墙外是什么地方?” “墙外对面就是甘露庵。”许承璋突然好象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来望着两人说,“对了,昨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徐房东急着问:“什么事?” 许承璋沉吟了半晌才说:“我也说不清,只是昨天晚上,我听到围墙外有一种奇怪的声音。象是什么东西被风吹得啪啪地响。而且响了足足有大半夜。” 听到这里明媚不解地问:“你平时从来没听到过吗?对面不是尼姑庵吗?她们那边的门如果没有关上就会被风刮出这种声音啊。很正常啊。” 许承璋打断了明媚说:“不是,不是。再说她们晚上从不开门的。白天都很少有人出入,这里是后门。再说那绝不是门没关上的声音,这一点我还是分得清的。” “那你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呢?” “我奇怪的是,这声音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许承璋猛地叹了口气,不说了。 尹温雪在一旁沉默了一会儿,就起身对徐房东说:“今天就问到这里了,我们先走吧。”“啊?”徐房东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说什么,跟着起身并安慰了许承璋几句后一起走了出来。 尹温雪对徐房东说:“我们从后面绕回去吧?” 徐房东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说“好好”,让许承璋自己回前面的店铺,领着明媚从靠墙的那扇小门中走了出去。 紧靠后墙是一条极窄的小巷,有些弯曲,与许承璋家紧邻的大概就是临街那些店铺的后宅,对面只有一段黄墙和一扇小门,大概就是甘露庵的后门了,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庵内传了阵阵的念经声。 沿着蜿蜒的黄墙转过去,明媚差点和迎面而来的人装个满怀,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尼姑正领着个老太婆从对面过来。 小尼姑朝着明媚一行人行了个礼,然后便领着老太婆迅速地朝着外头走去,那老太婆在走出院子时回头看了明媚一行人一眼,目光悠远,似乎有话要说,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是奇怪。 明媚和尹温雪也没说什么,随着徐房东走回客栈。进门之前,他突然问道:“这个王婆婆是干什么的?” 徐房东边走边说:“她原本是我们这镇上的月嫂,近来年纪大了,就帮着别人绣绣花、缝缝衣服过活,也是个苦命的人,一年前死了儿子,半年前儿媳妇难产大人小孩一起死了,孤老太婆一个。” “绣花鞋!”尹温雪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个躺在小棺材里的死婴脚上不就穿着一双绣花鞋么? 听尹温雪这么一惊一乍,明媚也突然想起那死婴脚上穿着的绣花鞋来了。 “哦,这就奇怪了。”明媚沉吟着说,“如果说那小孩是老猫变的,它的脚上怎么会有一只鞋呢?” “是啊。再说现原形也只听过人变猫,哪有猫变人的理啊?”明媚发自言自语地说着。 “所以,这件事一定是人干的,调包。”尹温雪深吸一口气道。 明媚连连点头:“可这人会是谁呢?” “绣花鞋的主人。”尹温雪微微蹙眉。 ------------ 第九十四章 尸体变猫儿 徐房东听到“人”这两个字心里头悬着的石头才算是放下来了,若不是妖精作祟,他就不用担心晚上会有什么妖怪之类的东西来吸他的血,破坏他的家业。这就意味着,自己以后晚上可以踏踏实实睡觉了。 尹温雪用眼光随意地在客栈里扫视着。无意间他看到徐房东的脚下踩着一根已经发黑的线。明媚奇怪地问:“徐叔叔,你脚下是什么?” 徐房东低头看去,挪开叫拾起了那个线:“一根丝线。” “哦,是哪个客人落下的么?”明媚问。 徐房东想了想:“不是客人落下的。前几天我想找人给我这客栈的大堂里绣上一副十字绣,我一想王婆婆的刺绣水平还不错,再一想老婆婆挺可怜,靠帮人洗衣服、做绣花鞋弄点钱过活。于是我就让她帮我绣十字绣去了。”说到这里,徐房东一拍脑袋说,“我想起来了。这跟线就是从她家里带来的。前几天,我去拿绣好的十字绣画框。当时,她正在帮别人做鞋,刚好在裁鞋面,桌上堆着不少线,大概是准备绣花。等到我回家才发现自己衣服上沾了一小段绿色丝线,随手就扔在地上了,应该就是这根。” 尹温雪“哦”了一声:“她一直有很多鞋子在做吗?” “不多吧?平时,她主要靠帮人洗衣服挣一口吃饭钱,做鞋的事不太多,毕竟现在穿绣花鞋的人也不多了,就算是旅客要买绣花鞋也会买机器织造的吧,毕竟人工织造的成本太高了。不过那天她正好在做,我看她在比划那块红绸,感觉只用很小的一块,我还问她怎么那么小。她只说了声脚小后,拿完十字绣以后我就离开了。” 明媚听到这里,从徐房东发手里接过那根丝线细看,嘴里说道:“这个线原来应该是绿色的吧?” 徐房东想了想说:“对,那天我从衣服上拿下来的时候是碧绿的。现在虽然脏了,还是能看得出本来的颜色。” “那就对了。我记得棺材里那只小鞋上也有几篇绿叶的。”尹温雪随即问徐房东道,“你还记得她那天裁的鞋面是什么颜色的?” 徐房东闭着眼回忆了一会儿:“好象是红的。” “你觉得那个孩子是被王婆婆偷梁换柱的吗?”明媚皱着眉问尹温雪。 尹温雪摆了摆头,“现在我什么都不好说。就是觉得有几件事很巧。据说这个王婆婆以前是做月嫂的么?” “是,她以前是做月嫂的。年纪大了就没做了,所以,只能做些别的来维持生计。” “假如我们认定棺材里的猫儿是被人用死婴调包的话,那这个孩子从哪来的?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就是最近有人生下了这个小孩。而早上我看到棺材里躺着的这个孩子,脐带还没掉下来,说明生下来还不久,也许就是昨天。”明媚表情认真地注视着尹温雪。 “对。” “而当一个刚出生的小孩脚上还穿着一只鞋的话,说明这个鞋子应该是在出生前就已经做好了的,不然来不及。按照这个时间来推的话,你前几天又正好看到了王婆婆在做一双红绸面子的小鞋。”明媚继续说着,“在这天下间有多少父母舍得将自己的亲生孩子抛弃的?只有两种解释,第一种,这孩子生下来就是畸形,第二种,生小孩的这一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有这么回事。第一种基本可以排除了,我们所见到的那孩子外观上基本是正常的,再者如果就算是畸形的孩子,父母也不会把这孩子送到百里之外的常青花园里头去。” “嗯,你说的有道理。”尹温雪点点头道,“再狠心的父母也不会不好生安葬自己孩子的。”这句话一说完,尹温雪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 “如果但要让一个孕妇没有一个人帮忙,神不知鬼不觉把孩子生下来,然后还给他穿上一只绣花鞋,再把这个不知道怎么死了的孩子放进你为那只死猫做的棺材里,这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因此,要完成这一系列的事情,这个孩子的母亲一定是有一个甚至两个三个人帮忙才行。而王婆婆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知情人之一。” “嗯。” 明媚没有停下话头:“刚才我们在许承璋家后面那条冷落的小巷子里看到一个小尼姑和王婆婆走在一起,细细想来,那小尼姑撞到我们时候的表情是颇有些慌张和不安的。如果她只是去找王婆婆帮工的话,那就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既然是正大光明的事情,那为什么不走前边走后边呢?难道那是近路?” “不近。从王婆婆家到尼姑庵的路,要比从他们家后门进去近得多。”徐房东插了一句。 明媚觉得,一切似乎都已有了眉目,接下来只需要一步一步顺藤摸瓜,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了。于是,她问徐房东说:“徐叔叔,你能不能带我去找找那个王婆婆?” 徐房东点了点头,踟蹰了一会儿道,“那为什么我老婆也会出现在这些事情之中呢?” “这个-----”关于这一点明媚也琢磨不上来。 尹温雪踱步在客栈的大厅里,抬头去看挂在门楣上的那一副十字绣,十字绣上绣的是一幅“百鸟和鸣图”绣的是栩栩如生,美丽异常,尹温雪心想这王婆婆的手艺应当是非常好的,再一联想到那双绣花鞋的绣工,尹温雪越发地觉得是出于同一人之手了,就在这时,尹温雪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上午在许承璋家后门遇到过的王婆婆正好走进一家店铺。 尹温雪好奇地快步走去,当他路过那家店铺门前望了一眼,只见王婆婆站在里面正和店里的人说着什么。尹温雪抬头看着招牌,只见那是一家银器铺子。 “对面那个银器铺子的老板可是非常的有钱啊。”徐房东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他朝着尹温雪目光所驻足的方向努了努嘴,“这家店是镇上最有钱的人家之一林瑞祥开的。生意是异乎寻常的好,每年不知道要挣旅客们多少钱呢。” “哦?”尹温雪浅笑,“不过是一家银器铺子,生意怎么可能那么好呢?”尹温雪倒是听说过这炎黄古城里头的一大特色就是那做工精致,样式精美的银器了,可这古城里头的银器铺子应当也不算少。一家独大似乎不太可能。 “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了。”徐房东摆了摆头道,“其他的银器铺子生意都不太好,只有他这家,仿佛是财神爷降临了一般,生意是好得不得了,旅游旺季的时候几乎是天天爆满。说来也怪,古城里头其他的银器铺子基本上都快要被它排挤地倒闭了。” “嗯。”尹温雪淡淡地点了点头,考虑着自己是否要等着王婆婆从对面出来以后直接盘问她。就在这时,尹温雪听到对面店里传出一句话,就是有人在对王婆婆说:“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你在我这儿吃了饭再走吧。” 提到吃饭,尹温雪也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现在已经是上午时分了,也着着实实该吃饭了。徐房东倒也是十分地客气,热情非凡地邀请明媚和尹温雪在他这里吃顿饭,尹温雪倒是直接地回绝了,弄得本来想蹭顿饭的明媚颇有些不好意思。 尹温雪拉着明媚出了客栈,带着她走进了许承璋的麻酥鸡店子里,在那里点了两个小菜,叫了一只新出炉的麻酥鸡,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就在她们吃饭的空档,顾朗打电话过来了。 顾朗近期在外边出差,每天都会打个电话来询问明媚在银城的情况,明媚也大四了,就快毕业了,偶尔也会出去跑跑招聘会什么的,顾朗对此倒是不大高兴的,他觉得自个儿一个活生生的可利用资源就摆在这里,明媚有什么事直接找他就成了,干嘛还得自己出去奔波,倒也是很累人的。 他是出于心疼的角度,而明媚却不大爱接受。 说来倒也奇怪,自从上次从墓穴里出来了以后,明媚身体里的血魄安静了许多,基本上不出来上蹿下跳了,但是明媚很清楚,这定然是苏瑾将它给压制了,苏瑾心里琢磨着要让血魄进入尹温雪肚子里的孩子的身体里去,但是如果尹温雪执意要堕胎,一切可就麻烦了。 “臭丫头,在干嘛呢?”顾朗的声音微微有些疲惫。 “吃饭呢。”明媚嚼着麻酥鸡说。 “嗯,好好吃饭。”顾朗浅笑。 “嗯。那我挂了。” “………。。”顾朗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这丫头挂电话也太干脆了吧!” “为什么要不干脆?” “难道你不想我吗?”顾朗顿了顿,“我可是很想你的。” 明媚听到这两句话,急忙就将电话给挂了。 尹温雪看着她脸颊通红的模样,猜也猜得到她和顾朗说了些什么,也不明说,只是笑着吃饭。 “那个,苏瑾最近在干嘛?”明媚在不恰当的时候找了个不恰当的话题。 “经过上次的事情,他灵力大损,现在在休养身体。”尹温雪不紧不慢的回答。 上一次苏瑾在牢房里源源不断的把自己的精魄输送给尹温雪,导致自己后来差点儿从墙壁里走不出来了。 尹温雪能够顺利地脱险是多亏了苏瑾的,但纵使是这样,尹温雪仍然一直坚定不移地认为苏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只是为了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苏瑾这样的人,一贯利用别人,是没有心的,不论他做了些什么,也都是为了自己最终的复仇。 也正是因为如此,尹温雪才想着做掉肚子里的孩子。 她就是要看看,当她这颗棋子对于他来说再也没有用处的时候,他会不会像扔垃圾一样将她丢弃。 就在尹温雪和明媚吃饭的空档,外头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议论声,听上去好象是镇上又有谁死了。尹温雪见服务生正在一旁忙活,便走过去掏出了警官证来低声问道:“美女,外边是出了什么事?” 服务员抬起头,见是警官证,连忙停下正在抹桌子的手,低声说:“我们古城里有个专门靠给人做杂工的王婆婆,今天下午突然死了。” “什么?王婆婆死了?”尹温雪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记得就在她回到客栈之前,还曾经在看到王婆婆正在银铺里和人说话,她和她明媚准备待吃完了饭以后去了解猫棺的事的,这当时人还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明媚起身来问服务员道,“她是怎么死的?年纪应该很大了吧?是不是老死的?” 服务员眨了眨眼睛,摇头说道:“年纪,说大也不大,六十还不到。问题是白天还有人看她好好地在街上走,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死了呢?具体我也不知道,是在外头卖糖葫芦的那个人说的,您要是想知道具体的,您问他吧。”说完服务员继续去抹他的桌子去了。 尹温雪和明媚不得不放下手里的麻酥鸡,走出去问那卖糖葫芦的大叔道,“大叔,请问您刚才讨论的关于王婆婆的死讯到死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们两个小姑娘干嘛要问这个?”卖糖葫芦的大叔警惕地看着明媚和尹温雪。 “我是警察,王婆婆涉及到我正在查的一个大案子。”尹温雪面无表情地掏出了警官证,女王的气场顿时就上来了,“王婆婆是主要的证人,可是她现在却死亡了,所以我想必须查清楚。希望你能够将你所知道的,所了解悉数告诉我们,配合我们的调查。” 一听说是涉及到大案子,卖糖葫芦的大叔也有点儿害怕了起来。 “话说这王婆婆的死是有什么蹊跷么?为何你们都在讨论?”明媚皱着眉问。 “当然蹊跷了。一个人好端端地突然死了,能不蹊跷吗?”卖糖葫芦大叔走到旁边的一个茶铺前,猛拿起桌上的杯子,猛喝了几口,用手用力抹了抹嘴说:“我今天早早地就出去卖糖葫芦了,晌午的时候,刚走到这条街上,就看到不知谁家门口挤了十来个人。心想这么多人挤在那儿干啥?我就是个爱管闲事的性子,所以,三步两步就跑了过去。到了那儿一看,认识这是王婆婆的家门口。” “当时,只见她头脚蜷缩着像一张弓似的倒在自家的门口,整个人不断地抽搐着,看样子是还没死呢,只是呼吸急促,脸庞发黑,我刚想对他们说打120,后街的刘医生已经被人找来了。他挤进人群给王婆婆诊断了有喜爱,又翻开眼皮看了一下,连连摇头说,没救了。” 等到我们回过神来,再看王婆婆时,人早已死了,面目狰狞,身体还在一抽一抽,很是吓人。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刚才王婆婆还是自己好好地走回家的,刚到门口,就突然浑身抽搐起来,慢慢向前倒了下去,浑身蜷缩,不一会儿功夫就死了。这事听起来就那么简单,可越是简单才越奇怪呢?” 明媚听着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于是,问道:“她平时有什么病吗?”众人相互望着,纷纷摇头。这时,有个胖子从边上跑过来插话说:“这老太婆穷得只剩下身体好了,要不然,一家子接二连三地死了,恐怕光这些事,就够她受的,别说还要帮人做杂活,如果身子骨不硬朗哪里还能撑得到今天?” “那她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尹温雪紧接着问。 卖糖葫芦的大叔挠了半天头,支支唔唔地说:“没伤吧,要不然怎么会自己走回家的,没人见她有伤。” “那她的尸体现在在哪儿?”尹温雪又问。 “我回来时,还在老地方。正听他们说想把她先寄到后面那个尼姑庵里,然后她弄口棺材葬了。” “那个医生没说她因为什么而导致死亡的吗?” 卖糖葫芦的大叔摇头道:“什么都没说。” 尹温雪听到这里,只觉得那王婆婆很有可能是被毒死的,此刻,她就猛然想到了徐房东客栈对面的银器铺子,于是赶紧往回跑。 回客栈里的时候,徐房东正在铺子里干活,满脸愁容。看见明媚和吟哦无奈血进来,一边站起身,一面给明媚和尹温雪倒茶,“两位听说了吗?王婆婆死了。” 明媚无奈地点头,“这事情实在是巧合地诡异,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 刚想再说下去,就见门外来了个中年尼姑。 那尼姑站在门口朝着客栈里头张望了一下,神色十分的奇怪,但张望了一下,她就走了,也不再多做停留,明媚本想奔上前去问问她到底是在张望些什么,可还没等她奔上前去,那尼姑就已经急匆匆地走了。 徐房东看了眼远去的尼姑道,“这是后面甘露庵的当家静慈师太,以前也来过这里几次,听说是个得了道的,我妻子经常去她的庵堂里祈福,许是来找我妻子的。” “哦,”明媚应了一声,“我也听说他们把王婆婆尸体寄到庵里了。这么说那个尼庵做了不少善事了。” 明媚说:“我听说王婆婆在去世的时候找了个姓刘的医生来看了,但是他后来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你们对那位刘姓医生评价如何?” 徐房东低头皱了皱眉道,“那个姓刘的?他简直就是个,上次我咳嗽几天,找他开点药吃,十来天都不见效,干脆不吃了,后来还是自己好的。” 说得明媚不由得笑出声来:“那你们还找他看病?” “没有办法,从这里去大医院还挺麻烦的。”徐房东无奈地耸了耸肩。 尹温雪叹了口气对明媚说道,“我还是希望了解一下王婆婆的真正死因,我们刚觉得王婆婆有嫌疑,她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总觉得这事巧得有些离谱了。我们现在就去庵堂,看看王婆婆的尸体。” “先休息一会儿行么?”明媚忽然感觉方才像是吃多了,不知为何肚子竟闹腾了起来。有点疼,还有些发胀,总之就是比较难受。 “好。”尹温雪点头答应,她看到明媚皱着眉似乎有些难受地模样,关心地问了她一句道,“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闹肚子。”明媚这句话说完只觉得肚子是越发的难受了,胃里更是有一种翻江倒海的感觉。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尹温雪话还没有说完,明媚就趴在垃圾桶旁边吐了起来,吐得是撕心裂肺。看得尹温雪心里犯怵。 明媚吐完了以后又跑进来厕所里,这样两个来回以后她自己也虚脱了,最后还是在尹温雪的搀扶下去了医院。如此一来,就只能明天去尼姑庵里检查王婆婆的尸体了。 明媚在医院里折腾了一下午以后稍微好些了才回家,睡在床上肚子却依旧是翻江倒海都额,她就这样转辗反侧了大半夜,到最后终于是折腾地没有一丝力气了,这才能够入睡了,眼皮也开始重了起来。可是,眼看着很快就要天亮,如果任由它一觉睡去,恐怕很难在中午之前醒转。那就不能陪尹温雪去尼姑庵了,于是,明媚又从抗击清醒变成了抵制睡眠,在半梦半醒之间挣扎着。 终于,一缕晨光偷偷地从窗外溜进了她的房间,形成一束雾蒙蒙的白光。已经是上午十点了,明媚如打了鸡血一般地一下子从床上跳了,急忙奔到下面,让服务员打水,简单地梳洗一番后,冲出了客栈直奔尼姑庵。 一路上她只听见众人对于王婆婆的死状仍在议论不绝,虽然争执不休。 走到庵门的时候,庵门紧闭着,尹温雪早已经等候在尼姑庵门前了,见明媚来了,她关切地问她道,“肚子好些了么?” “嗯,好很多了。”明媚轻轻点头,“你是什么时候到尼姑庵的?” “早上八点。”尹温雪淡淡地回答,“我八点钟的时候敲过门了,没人应答,后来我也懒得敲了,便想着等你来了一起进去。” “让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明媚说着便上前去拍门,铜环在木门上发出当当的声响,过了好一会儿静慈师太亲自跑来开门,引着她们向里走。 走进大殿的时候,明媚看到有个人正跪在佛前叩拜,把整个头埋在双掌之间,所以看不见脸,只有一双绸缎的布底鞋,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走过几进佛殿,后面是一个不小的庭院,庭院四周有石砌的阑干,旁边坐落着几处房屋,应该是尼姑们的住处和香积厨之类。庭院中间种植着一些花草,还有几棵大树,长得已经很粗壮茂盛了。只有一棵貌似是种了还没几年,因此显得有些孤单地独自伫立在一旁。 师太念了一声佛,用手一指说道:“阿弥陀佛,就在这里了。” 就在那几棵大树之下,放着一张草席,上面也用草席覆盖,王婆婆的尸体就被放置在这里。可是,明媚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她是见过王婆婆的,虽然她身躯瘦小,可是看着眼前的那张草席隆起的部分,实在是太小了些。他回头去看尹温雪发,却听到他棺材的邻居中,已经有人叫出声来:“这里面不像是个人啊?” 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出了这一点,那尼姑也有些疑惑:“昨晚确实是放在这里的。” “打开看看吧。”尹温雪毕竟是做警察的,死人看得也比较多,此刻显得比所有人都镇静。她快步走近草席,俯下身去,将覆盖在上面的席子用力一掀,突然眼前一黑,胃里是一阵翻江倒海,捂着嘴巴跑到了不远处的凉亭底下。 明媚见状,立刻赶到她身边,一边轻轻地用手拍着她的脊背,一边回头去看那张席子。猝不及防之下被眼前的景象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来躺在草席上的根本不是王婆婆,而是一只形状怪异的黑猫,从那只猫身上,已经可以闻到轻微的恶臭。 “那一只猫,是出现在我窗台上的棺材里的。”尹温雪深吸了一口气道,“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它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那么王婆婆的尸体去哪里了?” 尼姑庵的小尼姑们都被吓坏了,众人有些慌乱,而静慈师太吓得只会在那里闭着眼睛不断念佛,就喊了一声:“先把那猫埋了再说别的事。时间长了,人会得病。” 于是众人七手八脚抓起草席,向师太要工具准备挖地。这一阵大呼小叫一把尼姑庵周围的其他人也惊动了,静慈师太一边叫人去拿工具,一边领着大家走到那棵小树边上将猫埋了。 “王婆婆的尸体哪去了?这只猫是从哪来的?”等到静下来后,这个问题自然而然就凸显了出来,而庵里的所有尼姑都异口同声地说,昨天确实是将“王婆婆”放在这里,晚上也没有任何异常的事情发生。 ------------ 第九十五章 秘密 就在这时,许承璋从他的院子里奔了过来。跑得极快,许承璋见了明媚和尹温雪之后气喘吁吁地说:“昨晚上又出怪事了。” “哦?什么事?”明媚颇有些着急地问,果然看到许承璋两眼浮肿,脸色憔悴。 许承璋向树底下的席子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四周的尼姑们,显得有些踌躇。尹温雪和明媚于是便带着他走出了尼姑庵,找了个没有人的小巷子里听他讲述。 “我想让我的表兄也听一听我昨晚上遇到的事情。”许承璋皱着眉说,“因为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再怎么着我们也是亲戚,有些事该知道的还是都要知道。” “那行。”明媚点了点头,一行三人转而走向客栈。到了客栈,徐房东正在查看账本,见他们进来,也没有什么客套,四人直接来到一个隐蔽的房间。 尹温雪开门见山地说:“我们就别绕弯子了?直接说事吧。” 许承璋深吸了一口气后,一口气说出了昨晚的经历。 最近,因为被接而连三的怪事折磨,所以,许承璋的身体显得很虚弱。昨天天才擦黑就睡下了。也许是劳累的缘故,他很快就已睡熟。不知道睡了多久,昏昏沉沉之间,许承璋的耳中好象听到一种奇怪而熟悉的声音。那声音虽然很轻,但听起来让人烦躁,不得不逼使他睁开沉重的眼皮,想看一个究竟。 房间里很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许承璋转头看着窗外,一两片树叶的影子,被微弱的月光照射在窗户纸上。因为是夏天,靠右的那扇窗是开着的,窗外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奇怪的声音依然存在,很轻、很弱,就象一把尖利的钢刀划在石头上发出的摩擦声。许承璋无奈地叹了口气,打算不管这些继续睡觉。可就在这时,那扇开着的窗外忽然之间多出了一颗头颅。 许承璋大吃一惊,如果说他是因为这颗头颅来得突然,还不如说是他认出了这个头颅就是前些日子多次见过的那只丑陋凶恶的老猫。那只猫不是死了吗?怎么今晚又出现了?难道许家流传了二十来年的诅咒就要应验,而且还是在自己的身上验证。许承璋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根本无法思考,他不顾一切地从床上跳了起来,赤着脚从地上抓起一只鞋子向窗外扔了过去,同时,抓起另一只鞋子冲了过去。 那只猫不见了,窗外依然什么都没有,只有那棵寂寞的树摇曳着稀疏的叶片。 难道是幻觉?没等许承璋回过神来,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那绝不是幻觉!他急忙跑到门前用力打开门追了出去。刚走到门口,许承璋看见有一条人影正从自家的后门闪了出去。看那人形,许承璋断定,那是个瘦弱的老妇人,而且很象镇上的一个人——“王婆婆”。 一阵微风吹过来,许承璋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个可怜的老太婆下午不是就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许承璋踟蹰了一会儿便追了出去,他不明白自己的勇气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他知道,要是不把这件事搞清楚,自己将来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后门外是一条小巷,很窄、很静,旁边还有几户人家,对面是甘露庵的后门。就在这时候最让许承璋惊心动魄的一幕发生了。当他追出门外的时候,恰好看到“王婆婆”突然腾身而起,从尼庵的后墙上“飘”了进去,看不见了。 许承璋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直到过了很久,这才慢慢回到房中,却再也睡不着。直到天亮后看到尼姑庵闹哄哄的一片,又看到了尹温雪和明媚,于是便过来了。 听完许承璋的讲述,所有的人都沉默了,明媚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总觉得有一件事不太明白,却不知道这一切和这一系列的事件是否有关?” “什么事?”徐房东的首先问道。 明媚用眼盯着许承璋问:“上次听你说,你女儿病了快一年了,而且一直都让甘露庵的主持看望她给她祈福里是吗?” 许承璋惶惑地看着明媚,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既然病了,为什么不去医院,反而是会住到庵堂去的呢?”明媚没有理会他的表情,继续问。 “因为之前我女儿常去庵里祈福,和静慈师太熟捻了,后来师太知道她自幼体弱多病,便找上门来,说自己略通医道,提出让小女去庵中住一段时间静养,不见外客,自己得便也可以给她治治,顺便说说因果,所以就去了。到现在快一年了,” 尹温雪又停顿了一下说:“也许我说得不对,但是有一件事似乎是这一系列故事的关键,但我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那件事?”三人异口同声地问。 “关于那个死婴的来历,你们觉得那个死婴从哪儿来?”明媚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句话。 许承璋更疑惑了:“那不是猫妖变的吗?” 尹温雪摇头:“要相信科学。” “嗯。”徐房东也开口说,“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可是今天看到王婆婆也变成了猫,我就不信了。虽然猛一看见把我吓了一大跳,可我认得那只猫就是我放进棺材的那一只。还没听说过一个死了的猫妖会变出两个死人的。” 明媚笑了:“这只能说,做这件事的人聪明过头了。” 许承璋还是有些将信将疑:“那我昨晚看到的又是什么?” “也许是鬼魂,也许是人,这就是需要我们去弄清楚的。”尹温雪答道。 这时,徐房东的撇了许承璋一眼后随即便转头看着看着尹温雪道,“尹警官,您先说下去,那个孩子是哪里来的。”说完用一种期待的眼神望着明媚。 尹温雪思考了一下说:“既然我们认为这个孩子不是猫变的,那就一定是人生的,而且是那天刚生的才对。婴孩的是正常的,并是不畸形或者其他的什么先天性疾病之类的,也就是说,孩子之所以会被跟我窗台上棺材里的尸体掉包,恐怕是因为孩子父母不想让世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很显然,她要瞒住的事情似乎是被瞒成功了,那么,到底是什么人在十月怀胎,又生了孩子,又想要瞒着别人呢?”明媚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在伦理上来说是不能怀孕生子的,同时也表明怀孕之后就没让人看见过。”说完,她转头望着许承璋。 许承璋并不笨,只是被最近那些可怕的吓得实在够呛,影响了正常的思考。现在听明媚如此说,再不明白就真成二傻子了,因此,他急得满脸通红说:“你的意思是那个孩子是我女儿生的?我敢保证,我女儿绝对干不出这种事。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女儿在去尼姑庵之前还是正正常常的,只是身子骨有些弱而已!” 尹温雪摇头说:“我只是分析这种可能,不是确定。毕竟,最近这几件事一直围绕着三个地方转,棺材铺、甘露庵和你家。而你女儿正好又在甘露庵。我调查过了,虽然你们许家人和徐家人的关系不是特别好,但是你妻子和徐先生的妻子关系是极好的,你女儿若是怀孕了,是绝对不会告诉你这个父亲的,你作为父亲,毕竟是个男人,也许发现不了女儿的异常,但是,你的妻子就不一定了,你女儿病了一年了,而正常的怀胎时间正好是十个月。你女儿在刚刚去尼姑庵的时候,肯定是没有怀孕的,若要是怀孕,也是在尼姑庵里。” 尹温雪这么一说,许承璋的脸色都变了,他握紧了拳小声自语道,“莫非,莫非真的是我女儿么?那那些老尼姑是怎么办事的?!说是给我女儿治病,怎的会热出乱子来!这一年间还不允许我去看女儿!实在是过分!” “有一只猫死在我的窗台下边了,我买了个小棺材将它装了起来,因为我对猫毛过敏,所以就将小棺材放在了窗台下边。奇怪的是我一觉睡醒,棺材里头猫儿的尸体就变成婴儿的尸体了,还有一件更怪的事,就是那婴儿的脚上穿着一只绣花鞋。而之前沈掌柜在王婆婆家里也曾看到她正在做一双小鞋,颜色和死孩子脚上的那只也对得上。这么多事情聚拢到一起,我不得不那么想。所以,不管孩子是不是你女儿生的,也一定发生在她周围,从王婆婆昨天临死前的模样来看,王婆婆像是被毒死的,她肯定对内情有所了解,所以,王婆婆被杀人灭口了。” “很巧的是,在婴儿换猫尸的那天,我所居住的小区监控录像正好拍到了徐先生有去看过我窗台上的小棺材,而徐先生又说他是跟踪他的妻子到那里了,事后我核实了监控录像,发现确实是这个样子,事情到这里,想来各位也有些清楚了,很有可能,是你的女儿生下了孩子,你的妻子怕被人发现,便将那孩子交给了徐先生的妻子,徐先生的妻子又阴差阳错地讲那孩子与我窗台底下的小棺材里头的猫儿尸体给调换了,事情的经过,可能就是这样。” 尹温雪这一席话下来,彻彻底底地把徐房东和许承璋给震住了。 过了好半天,徐房东和许承璋才反应过来,许承璋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找他的女儿,而徐房东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则是问尹温雪道,“警官,你说王婆婆是被人杀的?” “我猜想是这样。”尹温雪深吸了一口气,“据说她身上没有任何痕迹。但既然不是妖精作祟,而要是说她自己死的,虽然不是没有可能,但那就实在是太巧了。更何况,如果不是人为造成的,为什么还有人处心积虑去把她的尸体调包?那毕竟是有风险的。我分析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让我们查出王婆婆的死因,而掉包尸体的应该就是经常可以出入尼姑庵的人。” 这一番话,把许承璋和徐房东说得哑口无言,在沉默了好一阵后,两人齐刷刷的点了点头。 明媚在旁边车模了一会儿道,“你说的有道理,好象还漏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们先且不管这孩子是谁生的,为什么死了。但是我相信一个刚生下孩子的母亲绝不会是凶手,尼姑庵里的多是女人,女人天生就具有慈悲的母性,杀死一个刚出生婴儿,再杀死一个可怜的老婆婆,对于尼姑来说,是万恶不赦的事情,我想在这全部的过程中,还有一个人,也就是那个让孩子的母亲怀孕的男人。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到现在仍然是了无音讯,我想事情若要真相大白,就只有等把那个人找出来才知道了。” “是这样的。没想到这事情竟然这么复杂,若是普通妖孽作祟,兴许还没这么棘手呢!”徐房东叹了口气说,接着他转头对着许承璋,“这个人能用一只猫来吓唬你,一定是知道我们许家以前的事。” 许承璋也有所醒悟,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去找你们的妻子和女儿。”尹温雪斩钉截铁地说。 可没想到这一行人还没走出客栈的门口,就已经有人找上门来了。 来的是一个小尼姑,十七八岁的模样,低着头,脸颊通红,两只手不停地绕着自己的衣角,不说话。 明媚看得真切,这个小尼姑就是那天在小路上撞上的那个,那一天她正领着王婆婆从那个地方路过。 小尼姑朝着众人行了个礼道,“我有事想要告诉你们。” 明媚和尹温雪忙招呼她坐下。徐房东也很合作地给她倒了一杯水。 但是那许承璋现在见了尼姑就来气,他竭力挤出一丝笑意,接着问:“我女儿在你们尼姑庵还好么?” “还,还好。”小尼姑抬起头来怯怯地望了望在场的几个人说。 “哦?”许承璋用眼睛死死盯着她继续问,握紧了拳头道,“你们确定我女儿没什么事么?” 小尼姑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憋了半天才说“我,我-----” “我女儿和王婆婆走得近么?”许承璋的嗓门明显比刚才高了一些。 “不近,几乎不联系。” “你在撒谎。”许承璋一拍桌子说,“你们那天找王婆是去做什么?我听说王婆年轻的时候给人接生过,我女儿住进你们尼姑庵的这一年来你们也不让我去见她,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猫腻?!” 许承璋这一生气,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小尼姑似乎是被吓到了,没有回答,只是把头深深埋到胸前。 ------------ 第九十六章 捉奸 许承璋看着她这模样突然话锋一转:“王婆婆死了你知道吗?” 小尼姑点头,依然没有说话。 “王婆婆是知道一些秘密,所以被人杀死的。”许承璋叹了口气说道,“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太多是很危险的。王婆婆死了,接下来不知道该轮到谁了。” 他很显然是在暗示前来告密的小尼姑。 明媚和尹温雪也可以理解许承璋的此刻的心情,自家女儿一年前被寄托在了尼姑庵,寄托前还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一年后居然还跟生孩子搭上边了,遇到这事儿,估计没有哪个父亲能够不生气的。 这时,小尼姑站在那里浑身一颤,用一种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她,不是被妖怪捉去的吗?” 许承璋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地说:“人比妖更可怕。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去弄死一个可怜的老寡妇呢?难道她做了什么缺德事?对,这个老太婆以前是做接生婆的,是不是把别人生出来的孩子弄死了?或者接了不该接的孩子,败坏了哪家的门风?” 明媚和尹温雪见小尼姑都快要被许承璋给吓哭了,连忙让徐房东将他拉倒角落里去冷静冷静。 尹温雪柔和地看着小尼姑道,“姑娘,许先生只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女儿一时情急才会那样发脾气的,毕竟最近庵堂里出了不少事,怕自己女儿住在里面不安全,心里急的。你不要往心里去,你不是有事情要告诉我们吗?是什么事情呢?” 经过方才许承璋那么一闹,小尼姑这会儿是怎么也不肯开口了,许是被吓到了,此刻是一句话也不说了。 尹温雪和明媚在一旁开刀了半天,可她依旧是不说话,没有办法了,只能先问着她的名字,然后再让她回去了。 许承璋见小尼姑回去,立马就情绪不稳定了,他开口道,“那小丫头片子怎么就回去了?不是说有话要说的么?” 尹温雪苦笑了两声道,“许先生,你看她被你吓成这样子,就算说出来,也不会全盘托出的。但是看她刚才的表现就知道,她对那些事并非一无所知,我本来也不想放她走的,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到这里,尹温雪停了下来。 许承璋疑惑地问道:“什么事?” 尹温雪皱了皱眉道,“你刚才说到王婆婆死了下一个会轮到谁这句话提醒了我。我想下一个很可能就是刚才那个叫婉妮的小尼姑,那个小尼姑和你的女儿应当是年龄相仿的吧。” “嗯,确实是年龄相仿。” “尼姑庵里头年轻的小尼姑很少,婉妮和你的女儿年龄相仿,她们两很可能成了朋友,你女儿所经历的事情婉妮可能都知道,王婆婆死了,婉妮也许就成了凶手的第二个目标,所以,我们只要盯着婉妮就可以了,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怎样盯住她呢?”许承璋疑惑地问。 “有两种方法。”明媚挑眉,“第一种是尹警官去申请搜查尼姑庵的搜查令,显然会打草惊蛇,第二种,等到晚上我们用个梯子爬上墙头翻进去,然后找到婉妮的房间,躲在附近,或许就会有所发现了。” “可是,我们怎么知道婉妮住在哪一间呢?”许承璋摇摇头说。 “这很容易,你只要让你妻子白天去庵里看看她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阻碍。” 许承璋笃定地点点头道,“好。今天就算是把尼姑庵给翻过来,我也要搞清楚我女儿到底有没有出事!” 许承璋和徐房东在给尹温雪和明媚又道谢了一番后就一道回许家的麻酥鸡铺子里去找徐太太和许太太了,因为是旅游淡季,徐房东客栈里并不忙,徐太太便在许家的麻酥鸡铺子里给许太太帮忙,所以两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明媚和尹温雪则紧跟在许承璋和徐房东的身后。 谁知才走进门,就看见卖糖葫芦的大叔在外边喊,“尹警官,尹警官,我已经明白王婆婆是怎么死的了?” “哦,怎么回事?”尹温雪奇怪地问。 糖葫芦大叔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将手摊开道,“警官,这个,民众是可以向警察贩卖情报的吧?” “嗯。”尹温雪点点头,在他手里塞了几张一百元的钞票。 糖葫芦大叔笑眯眯地凑在尹温雪耳朵旁边说,“昨天我被那王婆婆的死相给下注了,所以一晚上在床上颠来倒去,死活不肯睡着。直到天快亮了,我就索性不睡了,连生意也懒得去做。一大清早就准备砸那个刘医生的门。我觉得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结果呢?”尹温雪皱了皱眉问 “我还没敲门呢,就听见有人在里边说话,好像就是刘庸医和他老婆的对话,他们谈论着那王婆婆中的是牵机药的毒。” “牵机药?”尹温雪突然恍然大悟,牵机药乃是古来帝王要将近臣和妃子赐死时所用的毒药。牵机药的出名之处在于它毒死了南唐李后主。牵机药其实就是中药马钱子,马钱子的主要成分是番木鳖碱和马钱子碱。吃下去后,人的头部会开始抽搐,最后与足部拘搂相接而死,状似牵机,所以起名叫“牵机药”。 “如果去这周围的药店看看最近有谁买了马钱子这味药,应该就可以把范围缩小不少。”明媚点头说道,“看来刘庸医也不庸,他只不过是受人指使要隐瞒住罢了。” 还没等明媚说完,徐房东就抢着下楼,吩咐服务员去药店打听一下。然而服务员得到的结果却令人失望。最近并没有人买过这味药。当然,这有几种可能,一是药店里隐瞒了真相,二是,确实没人买过,马钱子是从别的地方弄来的,银城、甚至省里都有可能。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可以确定王婆婆是被毒死的。此时,明媚想起,那个躺在小棺材里的死婴,形状不也跟王婆婆差不多吗,难道也是死了马钱子? 无论如何,今天从糖葫芦大叔这里得到的消息确实很有价值。尹温雪忽然觉得糖葫芦大叔整天游走在古城的各个角落里,能获得许许多多的情报,而且,尹温雪估摸着尼姑庵里的那些人对于他们这一边的四个人已经是摸透了的,有必要找一个尼姑庵那边的人并不熟悉的人来替他们去获取情报。这样他们也不用翻墙了。 于是,尹温雪就将几件事的前因后果大致地跟糖葫芦大叔说了一遍,并告诉他真相大白之后,会有赏金,听到有赏金,糖葫芦大叔立刻兴奋了起来,并自告奋勇地提出,由他以烧香为名,首先混入甘露庵,监视婉妮的行动,并想办法躲在庵里,晚上和他们里应外合。 明媚和尹温雪琢磨着他说的有道理,于是也就答应了。 而后,糖葫芦大叔就直接进去尼姑庵里了。 明媚和尹温雪跟随者徐房东和许承璋见到了他们两人的妻子,两人的妻子均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平凡无奇,和普通的妇女一样,喜欢在一起唠嗑家务事。 许承璋开门见山地问了妻子关于女儿的事情。可没想到他的妻子比他还要意外,她对此完全就是难以置信的,差点就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而徐房东的妻子则是更感到意外了。面对徐房东的质问,她流露出来的是满脸的无辜。 “我确实是给那只老猫儿喂牛奶了,我是见它可怜,也不知道是哪个访客落下的,那猫儿太可怜了,我就想着给它喂点儿牛奶,但是我一想到你对这样的黑猫是很敏感的,所以也不敢告诉你,只能将它安置在那间一直空着的客房里。每天偷偷去喂它,那只猫儿的腿脚不方便,像极了你以前打的那只猫,我于是就想待它好一点了,全当是弥补你当年犯下来的错误好了。” 徐房东妻子的一席话在情在理,合情合理。看着也不像是撒谎。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常青花园里?”徐房东不解地问。这心里头被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搅合的是乱糟糟的。 “常青花园?”徐房东的妻子纳闷地看了徐房东一眼道,“常青花园是什么地方?我没去过呀?” “你没去过常青花园?”徐房东纳闷了,“不可能啊,那天我明明是看着你走进常青花园里去的呀!” “哪天?” “就是你说你去美容院的那天,我对你偷偷摸摸地喂养黑猫感到很奇怪,所以就跟着你出去了,没想到你竟然进了常青花园。” “那天我确实是去美容院了。”徐房东的妻子说罢便指了指街对面的女子会所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的。” 这就奇怪了,若那天去常青花园的并不是徐房东的妻子,那会是谁? 事情似乎比预想中的还要复杂。 许承璋将尹温雪关于他女儿的猜想告知了自己的妻子,结果是把许太太整个吓得不轻。不等许承璋开口,许太太就要去尼姑庵看女儿,却被尹温雪给拦了下来,“你现在去,只有打草惊蛇的份,那个人很明显对你们许家和徐家很了解,否则也不会将这一切串联地如此周密。你们最好不要去,现在就装作是完完全全被蒙在鼓里的模样。尼姑庵那边我安插了朋友进去。” 许太太踟蹰了一会儿,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糖葫芦大叔进尼姑庵去了,明媚和尹温雪也回客栈里头去洗了个澡休息了一会儿,为晚上的活动做铺垫。 有一件事,明媚始终觉得有点儿奇怪。 那便是她昨天突然上吐下泻浑身无力的事情,昨天她本来准备和尹温雪一道去尼姑庵查看王婆婆的尸体的,可却不偏不倚地在出发前就食物中毒了,于是她只能去了医院,给王婆婆验尸这事儿也只能拖到第二天了。 可就是这多出来的一个晚上,王婆婆的尸体就变成了猫儿。 明媚不得不怀疑是有人故意让她食物中毒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她和尹温雪当即去验尸。对于这件事,尹温雪不由得有点儿后悔,她心想着自己当时应该先报警了再送明媚去医院的。但是纵使是报了警,警方可能对这种类似于妖怪迷信的事情嗤之以鼻,也百分之百地会打草惊蛇,搞不好还会以为尹温雪是神经病,毕竟,那婴儿的尸体已经消失了,无处可寻,王婆婆的尸体也消失了,更是无处可寻。 到最后人的尸体都变成了猫儿的尸体,在警方看来那可能就是单单纯纯普普通通地死了两只猫。其他的,就都是旁人看花眼了。 不得不说,这一切事情的幕后黑手不仅对许家和徐家是了如指掌。还是个熟人,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不被发现了。他或者她应当是个看上去没什么嫌疑的人。那么,究竟会是谁呢?他又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呢? 不知不觉地就到了晚上,今晚的天色有些阴,淡淡薄云飘来飘去,月光在轻纱般的云后透出羞涩的柔光,偷偷窥视着人间的一切,显得朦胧而阴郁。只有当云层偶尔散去的刹那,狡黠地眨动着眼睛,丝毫没有皎洁的感觉,反而让人产生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一架木梯子搭在了甘露庵的后墙上,明媚首先爬到了墙上,她朝四周看了看,接着向下望去。时近子夜,四周黑漆漆的,看不到人影。下面是一个园子,种满了花草,还有一大片树林就在墙根底下,明媚顺着树干爬了下去。随后便回头向墙外的尹温雪招手,然后爬到树下,轻轻打开后门,放她人进来,尹温雪毕竟还是有身孕的人,明媚可不想她出事,除了晚风吹动半启的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之外,没有弄出什么大的响动。 没有白白的相助了后,明媚发现自己爬树的动作迟缓了很多,她忽然很想念白白,也不知道白白现在在什么地方,自从上次从地宫里出来了以后,白白似乎就从她的身体里消失了。 明媚低低学了一声猫叫,这时,树林中也传来了一声猫叫。明媚知道,糖葫芦大叔就在树林中。两人这才悄悄地掩了进去。 糖葫芦大叔已经等急了,见明媚和尹温雪进来,低声问道:“你们两怎么才来?” 明媚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他有没有情况。糖葫芦大叔摇头说:“我只查到了婉妮的房间,一直守在门口,不久前,看见她进了一个尼姑的房间一直没出来,别的什么都没发现?” “什么尼姑?”尹温雪奇怪地问。 “我们去看看吧。”明媚虽然也觉奇怪,但觉得多想无益,便这样说道。于是,糖葫芦大叔在前引路,穿过这篇树林后,他们进了一个月洞门,就看见前面里面还有个小院落,院中错落有致地建着几间房子,正对面也是个月洞门,此刻是关着的。虽然在黑暗中,却可以想见这个院落在白天的幽静。 糖葫芦大叔在用手指了指靠左的那间说“这是婉妮的房间,现在她去了对面那间,里面躺着个尼姑,幸亏这里好象没什么人住,不然我早被发现了,穿过对面的月洞门就是尼姑们住的地方了,我刚才就是从那边溜进来的。 刚要迈步,就听得那尼姑房间中,突然一声尖叫:“你杀了她”,那是婉妮的声音。接着听到一个男人的叹息声:“还有你,你也得死。” 糖葫芦大叔刚要冲过去,却被尹温雪止住:“再听一下”,示意他们先等一下,自己一个人却已经踮起脚尖,飞快地俯身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屋中传来了婉妮惊惧的声音:“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以为我想杀人吗?但是事到如今,我不杀了你们,自己就没法活。你知道的事情太多,我不能留下你。”从那声音里听不出凶残,反而让人觉得是一种沮丧,“我不该杀了我的孩子。” “那,那孩子是你杀的?不是生出来就死了吗?”婉妮的语调变得异常惊恐,“王婆婆也是你杀的?” 男人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厉:“人是不能做错一件事的,我不该和一个尼姑发生这样的事。如今警察已经插过来了,我不能留下你们这些证人和证据,要是我不把你们全杀了,我就完了。婉妮,我知道你很无辜,一开始也是因为好心才帮我们的,可我现在不能不杀你。” 接着屋子里发出一阵响动,尹温雪偷偷地从窗户空隙里看过去,只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自己,看不到脸,但总觉得那声音象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只见这男人一只手捂住了婉妮的嘴,使她无法喊叫,另一只手正用一根绳子绕在婉妮身上,想把婉妮捆起来,而婉妮一边挣扎,一边想把那只捂住她嘴的手掰开。尹温雪见状,回头向后面的三人招呼了一下,然后便一脚踢在门上,没想到那扇门是被拴上的,踢了几下才打开,这时,糖葫芦大叔和明媚也已经奔到门口,三人一起冲了进去。 ------------ 第九十七章 尼姑的秘密 可是,房间里的那个男人不见了,房中的一扇小窗开着,他显然是跳窗逃了出去,而窗外,正是顾朗白天来过的那个摆放王婆婆尸体的庭院。尹温雪要追,却被顾朗给拦了下来,“你现在身子很重要,你不要乱跑。” 顾朗说罢便回头看了看婉妮,见她已经吓得昏了过去,连忙让尹温雪留下照顾婉妮,然后回头对糖葫芦大叔说,我们去追吧,庵堂就那么大一点地方,他跑不了。 糖葫芦大叔答应着跟了出来,两人嘴里还在叫着“杀人了,杀人了。”,把庵中的一众尼姑去吓得跑了出来,也管不得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一起帮忙找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静慈师太也出来了,听顾朗他们说了这件事,震惊异常,叫徒弟们继续寻找。 然而,奇怪的是,那个“凶手”却像是空气一样消失了,任凭他们找遍了整个庵堂,直到天亮,却还是无法找到“凶手”的踪迹。顾朗和尹温雪只得先在甘露庵里头待着等玩腻醒来,婉妮虽然已经醒了,人却很虚,如今还在昏昏沉沉地睡觉。 由于大家都忙得一夜没有合眼,都已感觉很疲惫,顾朗鲜照顾尹温雪睡下了,自己则守在婉妮的床旁。 就在她双眼快要合上的时候,顾朗突然又打电话来了。听到顾朗的声音,顾朗心头为之一振,所有的疲惫和纠结似乎在一瞬间减轻了许多。 “在干什么呢?丫头。”顾朗的声音是出乎意料的有朝气,“我今晚上就回来了,我去找你,我们一起吃个饭。” “嗯,好。”顾朗点点头道,“不过得看我能不能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 “你在处理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抓一抓假的猫妖而已。”顾朗声音压得很低,她很怕会打扰到婉妮。 “别又抓什么猫妖什么之类的,太危险,你一个人吗?”顾朗的声音很着急。丝丝透露着担心。 “不是我一个人,我和尹温雪一起。” “那就更让人担心了,温雪可是有身孕的。”顾朗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严肃,“若是温雪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了,苏瑾会杀了你的。” “他现在在闭关养身体。管不着。” “那你们也得小心行事,太危险了,以后不许你做这样的事情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一定要注意安全,绝对不可以-----” “顾上校,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顾朗一把挂掉了顾朗的电话,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让她颇为意外的是就在她挂掉电话之后,婉妮就醒过来了。 婉妮醒过来以后,便将她所知道的事情悉数告诉了顾朗和尹温雪。 原来自从许承璋的女儿住进甘露庵之后,婉妮因为和她年纪相仿且有共同话题而经常在一起玩耍,婉妮几乎每天晚上都会住过去照顾她。许 本来后院的这一处房屋是甘露庵给留宿的香客准备的。不过,这个庵堂实在并不太大,很有会有人在此留宿。许家女儿胆子小,不敢一个人住在后院,于是婉妮便一直陪着她,这里并无其他住客,小院显得十分的安静。大约就在七八个月之前,这院子中又多了人。这个人不是香客、而是庵里的尼姑妙慧。那妙慧十七八岁,长得白白净净的,但是婉妮却一直没明白,她为什么没有和其他尼姑一起住在前面而住到了这里。 直到有一天,婉妮突然发现妙慧穿着僧衣下的腹部微微有些隆起,起初还只道是她长得丰腴,没有介意。但时间一长,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而且连许家女儿也发现了这一点,暗自想到:“难道她竟是有喜了。”,想到这里,婉妮只觉得一阵脸红心跳,出家人怎么可以有喜呢?那是多大的罪过啊!于是,为了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婉妮就常去妙慧的房中闲聊,顺便也时常关照她一下。 妙慧见婉妮如此,倒也没有隐瞒,便将经过告诉了婉妮。据她说,就在数月前的一个晚上,那天正好师父带着师姐们到乡下人家做佛事去了,庵里只有几个人。当时她正在房中,一个蒙面人突然从窗外闯进来,冲过来一把把她摁到在床上。她当时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傻了,也没怎么反抗,就被那人得逞了。 无论怎么说,她是犯戒了。所以,师父回来后,也一直没敢说。而那个蒙面人自从得着了甜头,还是三天两头地跑来,而她也因此越陷越深,更不敢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奇怪的是,两人交往了一个多月,居然没被人发现。然而,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有一天,妙慧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心里觉得很害怕。辗转反侧了一夜之后,她终于将此事告诉了师父。 好在师父终究是慈悲的,在听来她叙述了事情经过之后,并没有象她原先想象的那样将她逐出师门,反而劝她既然事已如此,就把这孩子生出来,那毕竟是一条命,一切等孩子生出来后再说。从那以后,妙慧就住到了这个院子,也隔绝了与那个男人的联系。婉妮听了很同情她的处境,还时常跑去照顾她,连许家女儿得知后也嘱咐婉妮要常去看看她。 就这样又过了好几个月,直到几天前婉妮去看妙慧,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见他进去,连忙把头别了过去。婉妮猜想这应该就是那个害了妙慧的男人,刚想走上去看清他的面目,把他怒斥一顿,但妙慧却把她叫过去。 妙慧告诉她,这个男人在前几天又出现了,说是知道孩子快要出生,所以要经常过来照顾妙慧,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啊,所以,妙慧不忍心把他赶走,并且向婉妮保证,等孩子生出来后,就再不和他来往了,并要婉妮为他们保密。婉妮答应了。 就在第二天的上午,婉妮刚去许家忙完了活过来,就听见妙慧房中一阵阵呼疼,连忙走到门口敲门询问,只听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她快生了”,让婉妮帮忙找医生来接生。婉妮刚想走,却听到里面的男人求她别声张,婉妮答应着就跑到街上,想来想去镇上只有王婆婆年轻的时候给人接生过,现在只有找她。 好在王婆婆是个孤老太太,家里没有其他人,只要送她点钱,想必会保守秘密。而巧的是前几天妙慧也知道孩子要出生了,于是便让要婉妮去找王婆婆替孩子做几双绣花鞋和小衣裳,现在还没拿来。因此,婉妮就急急忙忙朝着王婆婆家。 当婉妮找到王婆婆家的时候,王婆婆以为婉妮是来取鞋的,赶忙举起一只小鞋说刚绣完一只。当时婉妮顾不上许多,拉着她便往外走,嘴里说着不是为鞋。王婆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手里抓着一只鞋被婉妮拖进甘露庵。 当王婆婆看见快要生孩子的竟然是个尼姑时,愣是吓得说不出话来,可那房中还站着一个蒙面男子,王婆婆是彻底震惊了,立马就想往外走。还是婉妮好说歹说,并许了她不少钱后,才答应接生。 直等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妙慧的房门才打开,走出去一看是王婆婆手里抱着个孩子走出来,刚想走过去看看,却被守在门外的蒙面男子抢先抱了过去,朝月洞门后面树林方向跑去。王婆婆大概是没有提防,一定是吓坏了,所以急忙追了过去。婉妮正在犹豫是否也要追过去看,但转念一想,反正那是孩子的父亲,看完了还是会抱回来的,自己就在这里等着就行。 就这么犹豫了一下,婉妮听到树林里传来了王婆婆一声惊呼,急忙赶了过去。树林中站着一个男人,蒙面的纱布已经退去,孩子也不在手上。远远的,只看见王婆婆抱着孩子急匆匆地向庵堂的后门跑去。 婉妮看清楚了,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赫然就是银器铺子老板的林瑞祥家的儿子林文洋。婉妮来不及细想,打算赶过去把孩子抢回来。林文洋却拉住了她,低声说道:“别追了,孩子死了。我怕妙慧伤心,让王婆婆把孩子埋了。”他一面这样说着,脸上一面显出痛苦之色。 到此刻,婉妮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劝慰妙慧。妙慧虽然伤心,但得知孩子生下来就是死的,也就无可奈何,除了落泪没有别的话可说。 婉妮本来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不料却王婆婆又突然死了。后来许承璋又在晚上看到王婆婆从自己家里翻进了甘露庵的后墙,她想那一定是老天在惩罚妙慧,才引来了妖魔作祟的事。那王婆婆也是因为这件事才惹祸上身,自己和许家女儿也帮过妙慧,所以才会闹出这种怪事。想必妙慧和林文洋早晚也会出事,那么自己呢?是不是也会遭到报应呢?这个想法吓得她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天天礼佛以求平安无事。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该来的灾祸躲也躲不过,就在昨天晚上,婉妮想去看看妙慧怎么样了。过不多久,林文洋也来了,这几天他总是能进来,却不知道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大概是用钱打通了门路的缘故,他给妙慧带了一罐汤药,说是给妙慧产后将补身体的,逼着她喝了下去。开始他们几个还是好好说话,后来林文洋突然说了一句:“你们会不会出卖我?” 接着他又自言自语地说:“我知道,你们早晚都会出卖我的。” 婉妮发现,昏暗的灯光下,林文洋的脸变得很狰狞。连忙把头转了过去,却看看妙慧突然剧烈地抽搐了起来,整个人弯得像一张弓,脸上的五官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看起来比林文洋更加恐怖。 婉妮突然意识到,这是林文洋下的毒手,他想杀人灭口。她大声叫了出来,可是,她醒悟得似乎有些晚了,林文洋用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竟从身上掏出一根绳子,想把她绑起来。婉妮虽然拼命挣扎,但心中的恐惧早已使她浑身无力,于是,她昏了过去。而等她醒来的时候,似乎已经脱险了。 听到这里,整个事件的基本过程似乎已经明白了。但王婆婆的尸体怎么会在甘露庵里变成那只死猫的?而整个事件中最让顾朗费解的并不是被毒死和婴儿换猫尸的经过,而是堂堂一尼姑庵怎么这么容易让男人进到尼姑们的住处里来呢?这不合理。 听闻出事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许承璋倒是彻彻底底地舒了口气。只是还是解释不清楚他为什么会看到王婆婆出现在自家的墙院里。 “林文洋有帮凶----”尹温雪顿了顿道,“帮凶就是王婆婆,婴儿的尸体应该是王婆婆帮他解决的。就在王婆婆死之前,我们最后见到她的那一次,我记得是看见王婆婆在里面和人说话。现在想起来了,难怪我在妙慧得门口听到里面那个男人说话的声音耳熟,原来就是在银楼门前听到的那条声音。当时,那个人说的是‘吃顿饭再走,我不会亏待你’,随后王婆婆就出事了,我想王婆婆可能是真的在他那里吃了饭,随机便中毒了,王婆婆应当本来是去找他收钱的,毕竟她帮过他。” “你们还记不记得王婆婆尸体变成猫儿的那天我们来去庵堂,看见有个人在低头拜佛,那个人的鞋上全是泥?” “被你提起我到想起来了。那个人的身材和林家那个公子哥儿还真的有点像。”许承璋想了一想说,“那泥是怎么回事呢? “也许是他埋掉王婆婆尸体时沾上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的推论,不过现在是时候去逮捕他了。”尹温雪说着就联系上了警局的伙计们,然后朝着银器铺子走去。 一行人刚回到街上就发现这街上里好像炸了锅,来来往往的人们正在那里聊着一件新鲜事。糖葫芦大叔见他们回来,便高声说道:“又死人了。林家的富二代死了,死在虹桥边上。有人说死的样子就和王婆婆一模一样。” “死了?!”顾朗愕然,转而低头苦笑:“这样一来,有些事恐怕这世上再也没人知道了。” 事情到这里似乎是解决了,林文洋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他在杀了人之后又畏罪自杀了,王婆婆孤苦无依,死了也没有个家属来探望,她的尸体最终被发现是埋在了尼姑庵的那颗新栽的树底下。那些黑猫大概也是一些可怜的流浪猫罢了,他们在整个过程中起了烟雾弹的作用,将一桩强奸案和谋杀案转化成了鬼神的传说。 事情真的是到这里就结束了吗?顾朗似乎总觉得有什么给漏掉了,到底是什么呢?她想不起来,尹温雪回警局去整理案件了,顾朗于是就回到自己的住所里休息休息,她给自己放了一满浴缸的热水,躺在里面舒舒服服地泡起了澡来。 就在她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安静的浴室里突然响起了诡异的猫叫,“喵呜”“喵呜”………。顾朗抬头看去,只见浴室的窗台上正趴着一只瞎掉了左眼的老黑猫,黑猫的腿似乎也有问题,一瘸一拐的--------顾朗急忙裹紧了浴巾起身。 那黑猫仿佛是有灵性一般,见顾朗起了身,便朝着她叫唤了两声后从窗台上跳了下去,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门边,随后又别过头来对着顾朗“喵呜”“喵呜”了几声,仿佛是要带她去一个什么地方似的。 顾朗也没有多想,简单地穿上衣服后就跟着它去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接下来将会看到什么样的情景。 顾朗跟着那猫儿左拐右拐一番后窜进了一个黑黢黢的小屋子里,那似乎是作为储藏室来使用的,里头是乱糟糟的一片,灰尘扑扑的,可就在这黑黢黢的地方忽然接二连三地响起了猫叫声。 “喵呜”“喵呜”的,一声接着一声。 那只一直引领着顾朗向前走的老黑猫鬼魅般地钻入了小屋子里,恍然间就没了踪影。 顾朗摸索到房间里的电灯开关,伸手去打开了它,就在白炽灯照亮整个储藏室的一瞬间,“喵呜”“喵呜”的叫声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顾朗彻彻底底地震住了,在眼前这个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子里竟然挤满了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黑猫。 它们都瞎掉了左眼,它们走路都是一瘸一拐。 屋子里杂乱地摆放着一些破旧的家具,那些几乎长得一摸一样的黑猫就在落满了灰尘的家具中间一声一声地叫着。 顾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猫儿根本就是被人蓄意养在这儿的!而能在这里养黑猫而不被发现的的,恐怕也就只有徐房东和他的妻子了!如此一来,之前所有的事情都要被推翻了。 顾朗急急忙忙地从小屋子里出来,在瞒着沈房东的情况下快步走向外面的街道,她给糖葫芦大叔打了个电话,约他在虹桥上见面。 此时是冬季,晚上也是极冷的。 糖葫芦大叔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眯着眼睛打着哈哈地看着顾朗,不解地问道,“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怎么还找我呢?” “林文洋是个什么样的人?”顾朗搓着冻得通红的手问。 “也就是一公子哥儿,富二代。”糖葫芦大叔不解地皱了皱眉道,“他在读初中的时候就整天跟在许家女儿的后边,屁颠屁颠的跟着,追过她好长时间呢。” “你是说,林文洋追过许家女儿?”顾朗大惊,看来婉妮是在说谎了,她随即问糖葫芦大叔道,“那么你觉得许家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人呢?” “许家女儿?”糖葫芦大叔忽然裂开嘴笑了道,“许家女儿啊,长得可是非常的漂亮,年纪虽然不大,但却长得跟香港的电影明星一样,听说她在学校里有很多追求者。不过那丫头倒是很听话,很守规矩也很懂礼貌。” “许家女儿叫什么名字?” “许兰兰。” “许家女儿今年多少岁?那林文洋今年又是多少岁?” “许兰兰十八九岁,林文洋就二十二三岁了,虽然是这样但林文洋那小子还是许兰兰的高中同学呢!那小子读书不用功,读初中的时候一直在留级,考试经常不及格,一连读了三个初三,这才和许家女儿到一个高中去了,然后据说两人就早恋了。” “既然林文洋是喜欢许家女儿的,又为什么会强奸那小尼姑呢?”顾朗在心里纳闷着,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富家子弟嘛,不都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那个林文洋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小姑娘。只是对许兰兰特别有兴趣而已,因为许兰兰并不理他。” “一年前,还闹过一次大事呢!”糖葫芦大叔压低了声音在顾朗耳边说道,“一年前那许兰兰和林文洋都参加了高考嘛,许兰兰成绩很好,考得自然很好,考上了北京的大学,那林文洋直接就落榜了,林文洋于是就天天跑到许家的铺子里去纠缠许兰兰,不让她去上大学,让她嫁给他。许承璋有一次被惹怒了,出手教训了林文洋一顿,这下可好,林瑞祥知道自个儿的儿子被人给打了,硬是花钱买了些不三不四的小混混去许家闹事,最后还招惹来了警察,在这件事情之后,许兰兰就病了,不久后就住进尼姑庵了。” 事情到这里,顾朗就明白了几分了,弄了半天那许承璋和徐房东原来都没有说实话!林文洋应当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他垂涎许兰兰的美貌,所以就追求她,对她死缠烂打,如此说来,这一整件事还是要从许兰兰查起。 顾朗也顾不得去给许承璋和徐房东打招呼了,她和糖葫芦大叔告别以后径直就钻进了尼姑庵里,她这一次依旧是爬墙进去的。 进了尼姑庵,顾朗就开始寻找许兰兰的住处,顾朗记得婉妮曾经描述过许兰兰的住处,她于是顺着记忆寻了过去,许兰兰住在一个单独的小别院里,别院里头亮着灯,顾朗走过去的时候问道了烧纸钱的味道。 果然,在小别院的角落里闪烁着橙红色的火光,黑色的纸屑在火光下飞舞,而围着这火光蹲着的则是两个纤瘦的女孩儿。 ------------ 第八十章 真相大白 其中一个从背影看来便是婉妮了,而另一个稍微要高挑一些,也更要纤瘦一些,应当就是许兰兰了。 “妙慧,我们给你烧纸钱了,希望你在那边能够好好的安息,不要来找我们。”婉妮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在祈祷。而另一个女孩子则似乎是在哭泣,肩膀一抽一抽的, 顾朗悄悄地走在了她们身后,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她这一咳嗽把两个小姑娘吓得不轻,许兰兰更是身子骨一软地跌倒在了地上,婉妮神色仓皇地从地上站起来,一个劲儿地眨巴着眼睛满脸无辜的看着顾朗道,“明小姐是有什么事么?” “自然是有事了。”顾朗侧过头来看了眼地上还在燃烧着的纸钱道,“你们是在给妙慧烧纸钱么?” “嗯。”婉妮点了点头,护在了倒在地上的许兰兰身前。 顾朗见状便蹲下了身子,她轻轻地拨开婉妮,扶起了在瘫软在地上的许兰兰,橙红色的火光下,顾朗见到许兰兰苍白而又秀美的右脸庞。 糖葫芦大叔说的没有错,许兰兰当真是个美人儿,眉目如画,小巧精致的瓜子脸,水盈盈的大眼睛,鼻子小巧挺翘,嘴唇也是水嫩水嫩的,只是面色太过苍白。 许兰兰见顾朗在看她,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就在她低下头去的一刹那,顾朗看到了她左半边的脸庞,顿时就怔住了。 在她秀美精致的右半边脸庞的旁边是布满了疮疤的左脸。 许兰兰的左边脸庞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划痕,十分地狰狞,一条条丑陋的伤疤如蚯蚓一样蜷缩在她原本干净秀美的脸庞上。恐怖异常,和右半边脸形成了无法让人直视的对比。许兰兰见顾朗正盯着她的脸蛋看,于是赶紧抬起手来遮住了自己的左半边脸,惊恐地将头别到了一边。 怎么会这样?顾朗不解。她想要温柔地将许兰兰扶起,许兰兰却毫不客气地推开了她伸过来的手,随即便快速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脚步飞快地向着屋子里走去,她一进屋子就将门给关上了,不论顾朗怎么敲她也不开门。 婉妮走到顾朗身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明小姐,你走吧,不要纠缠兰兰了,现在该受到惩罚的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许兰兰脸上的伤疤是从哪里来的?”顾朗表情严肃的盯着婉妮,模仿尹温雪的语气道,“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目前看来这个案子是十分的蹊跷,有很多可疑之处,希望你能提供可靠而真实的证据,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作伪证的话也是会被判刑的。” 婉妮毕竟只是个长年窝在尼姑庵里涉世未深的小尼姑,被顾朗这么一吓唬,心里面立马就慌乱了起来,她用手指搅动着衣角,嘴唇张了又合,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上次在给我们陈述事情的时候有说话的成分在里面,我希望你不要再说谎,不要再犯错了,否则我随时都有理由逮捕你。”顾朗掏出了她和顾朗一起查罗华案件时候所用的假警察证,硬生生地把小尼姑婉妮给吓到了。 “我说,我说,我都坦白说,兰兰脸上的伤痕,是她自己划的。” 一年半以前,许兰兰以优异的高考成绩被北京理工大学录取,许承璋一家人是欢天喜地的,开心地不得了,可就在许家人兴高采烈地摆酒席宴请宾客的时候,林文洋突然出现了,他像是喝多了酒一般闯进了许家院子里,他拉着许兰兰说了一番“我爱你,我愿意娶你,你不要去读大学”之类的恶心话。 许兰兰自然是不理会他了,林文洋被许兰兰的冷淡和拒绝给惹怒了,索性就将许兰兰的通知书给撕掉了。 这林文洋倒还真是个人渣。这种不顾后果的事情也做。 许兰兰当时就怔住了,哭得是死去活来,许承璋听说了这事儿也顾不得招待客人了,直接就带着两个本家的亲戚把林文洋给痛扁了一顿。 这不打还不要紧,这一打倒是出了事了。 林文洋吃了痛,哪里还肯放过许家人?他回去之后把这事添油加醋地和林瑞祥一说,林瑞祥也是个暴脾气,仗着自己林家在炎黄古城里头有钱有势,再通过林文洋添油加醋地一番描述,林瑞祥也就认定了是许兰兰主动勾引地林文洋,然后现在许兰兰考上大学了,林文洋没有考上,许承璋一家人嫌弃林文洋了就把本来是去贺喜的他给暴打了一顿。 这等欺负人的事哪里能让人咽得下这口气?! 林瑞祥一不做二不休地就雇了几个小混混,带着一伙人操着管子刀具就冲进了许家大院子。 一场闹剧就这样上演了。 林瑞祥这一闹腾差点没把许承璋给砍伤了,可就算是没把许承璋给砍伤,林瑞祥带着的这一伙子人也着着实实地把许家给闹了个底朝天。 许兰兰知道林瑞祥一家人是不肯轻易放过自己和父母的。就在双方厮打在一起的时候,小丫头脾气一急,竟然拿起刀子将自己的脸给毁了一半。 这一下子,林文洋是再也不敢闹腾了。许承璋却是心疼得不得了。赶紧就把许兰兰送进了医院,可这脸上伤却是难以愈合了。 出院以后,许兰兰也不去读大学了,就住进了尼姑庵里。性格也变得孤僻无常了,不敢再见人。 事情讲到这里,顾朗的心里大约是有谱了。 “许兰兰来尼姑庵以后那林文洋还来纠缠过吗?” “纠缠过。”婉妮点了点头,“那林文洋简直就是一滩烂泥,总是爱黏着兰兰不放,兰兰原本是相等心境好一些了求整形医院将疤痕除掉的,可这林文洋一天到晚地纠缠着她,她的心情也实在是好不到哪里去。” “好了,你先进屋子里去陪许兰兰吧,我现在去妙慧的房间里看一看。”顾朗说着轻轻地朝着婉妮笑了笑。 婉妮走进屋子里去了,顾朗便单独来到了妙慧的房间。 妙慧显然是个爱美的小尼姑,顾朗在她的抽屉里发现了小镜子和化妆包里,化妆包里头装着各式各样的美妆工具,唇彩,眼线笔,粉饼,bb霜,一应俱全。而且还都是牌子货。更诡异的是顾朗在妙慧的化妆包底部还翻到了两个没有使用过的避孕套。 看来妙慧这小尼姑并不是那么简单。 顾朗又在妙慧的衣柜里偷翻查了一番,发现那衣柜里竟有个夹层,夹层的后边挂着一排时尚漂亮的潮流女装,有露背裙,超短裙,还有低胸的衬衣和黑色的丝袜。 妙慧果然不简单。顾朗细细看了看那衣裳还大都是品牌货,一个小尼姑哪来的这么多钱卖化妆品和漂亮衣裳? 最重要的是一个出家人居然还时刻藏着避孕套。 莫非那林文洋并不是奸污了她,而是包养了她么?顾朗纳闷了。 妙慧也是有几分姿色的,林文洋会包养她倒也不奇怪,只是-------如果林文洋是包养的她,依照林文洋的性格,他也许根本不会杀她。林文洋是土豪恶霸,他父亲也一样,若是林文洋真喜欢这小尼姑妙慧直接夺过来就行了,没有必要杀掉。 就冲着林文洋纠缠了许兰兰这么多年的光辉事迹可以看来,这林文洋虽然混蛋,但也还是个痴情的主子。 顾朗在妙慧的衣柜里翻上了一遍,发现了一张支票。 支票上的汇款金额是十万元,接收方是妙慧,而支票上另一方却大大地出乎了顾朗的意料,那汇款方竟然是许承璋!!而汇款的时间是在十一个月以前。 顾朗随即又跑到妙慧的房间前头去查看门牌。 文具盒大小的木头门牌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妙慧的名字,顾朗皱了皱眉,用手去抠了抠木头门牌,只听“啪”地一声响,门牌掉了下来,“许兰兰”三个字则赫然出现在了木门上。原来在那文具盒大小的木头门牌下边还有一个门牌,门牌上则写着许兰兰。 紧接着,顾朗又在妙慧的房间里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她在她的床板底下发现了一台连接着无线网卡的笔记本电脑,顾朗打开电脑,登上了妙慧的qq,几个对话框弹了出来,对话框的另一方都是男人,年龄不一,但他们说的话却几乎是一致的。 “姑娘,你一晚上开价几百?”“姑娘,让我看看你的照片吧?”“800包夜行不行,陪我睡一晚。” 看着这一行行不堪入目的文字,顾朗顿时觉得胸闷气短,没想到妙慧居然在偷偷地卖yin!! 一个小尼姑居然在尼姑庵这种清净的地方偷偷地卖淫!顾朗彻底愣住了。 这所有的一切如穿着珠子的丝线一般地在顾朗的脑海中拉成了一整条,她连夜赶到尹温雪的宅子里,将自己所发现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林文洋要占有的女人并不是妙慧而是许兰兰。”顾朗将汇款和门牌放置在了尹温雪的桌子上,“许承璋怕林文洋继续纠缠着自己的女儿,于是便让妙慧来扮演许兰兰。林文洋纵使再混蛋,也不敢在白天大摇大摆的走进尼姑庵去奸污女孩子吧,他也只能在晚上行动,而就是因为在晚上,他顺着门牌找到‘许兰兰’的房间,他一位里面的女子是许兰兰,却不知道那竟是许承璋早已收买好的小尼姑妙慧,我查过妙慧,她不算是一个检点的女孩子。她在偷偷卖淫,我想,肯定是许承璋给她开价十万,让她代替许兰兰。” “林文洋闯进妙慧房间的时候,只以为对方是许兰兰,在那种偷情的状态下,林文洋和妙慧估计都不会去开灯,就是这样,林文洋误以为妙慧是许兰兰,便对她实施了奸污,但后来他们梁志坚就变成你情我愿的偷情了,林文洋对许兰兰十分地痴情,肯定也给了她不少礼物和钱财。所以妙慧也算是情愿继续装下去。”顾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真正的许兰兰也从此得到了安宁,事情本该就这样暂时地风平浪静的,可偏偏妙慧却怀孕了。” 尹温雪听到这里也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真相。 “妙慧怀孕以后,便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了。”顾朗顿了顿道,“妙慧怀孕了,有些事情自然也瞒不住了,只能被暴露。” “然后才发生了接下来的事情么?”尹温雪蹙紧了眉毛,“如此说来,林文洋是在发现一直和他偷情的女人不是许兰兰而是妙慧,并且他们还有了孩子,所以林文洋才恼羞成怒地杀害了妙慧是么?” “嗯,应该是这样。”顾朗点头,“王婆婆和妙慧的死是林文洋造成的,那你觉得林文洋的死是谁造成的呢?他真的是畏罪自杀么?” “那可就不一定了。”尹温雪微微眯起了眼睛,“找你的推论说来,林文洋的死恐怕和许承璋摆脱不了干系了。要立案重查了。” “嗯。”顾朗说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看表才发现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糟了,顾朗肯定已经到机场了,顾朗再一看手机,里头竟有二十几个未接电话,和三十几条短信,全部都是顾朗发过来的额。 顾朗方才进尼姑庵查案子查的太过仔细,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一时之间就忘记顾朗那档子事了。顾朗琢磨着打个电话给顾朗,但是又怕他斥责她,所以索性将手机给关了,想着好好休息一会儿以后明天再去给他解释。 顾朗这一晚上就在尹温雪房间里睡下了。她倒是睡着了,可尹温雪却一直都没有睡着。她轻轻地抚摸着温暖的小腹,心里头很是犹豫。 肚子里的孩子,她开始有点想要留下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顾朗才刚刚洗漱完,门铃声就响了,尹温雪去开门,她又看到了许承璋那张苍白疲乏的脸庞。 “我是来自首的。”许承璋开门见山。 “噢?”尹温雪微微挑眉,“进来说话吧。” 对于许承璋的自首,顾朗颇有些意外,许承璋告诉顾朗和尹温雪说是昨晚上糖葫芦大叔和许兰兰都去找过许承璋了,并告诉了他顾朗大约是又查到了些什么了,许承璋经受不住心理上的压力,只能来自首了。 “是我杀了林文洋,林文洋也该死。”许承璋紧紧地握着拳头,脸上满是怒火,“他该死,他毁了我女儿的前途!” “也是你用钱收买妙慧让她假扮成你女儿和许承璋头偷情的么?”尹温雪淡然地问。 “是。”许承璋咬了咬牙,“我知道林文洋那臭小子不会放过我女儿的,在我女儿进入尼姑庵的第七天,林文洋就在夜里偷偷地闯入过她的房间,差点玷污我女儿的清白,我怕林文洋接下来还会危害我的女儿,我想报警,但是林家的势力很强大,压根就没有人理会我。我们许家比不上他们林家,我又不能和林文洋直接撕破脸,我就想了个法子,我就找到了妙慧。” “妙慧是卖淫女么?”尹温雪的声音十分的淡然,也很专业。 “是。”许承璋点了点头,“尼姑庵里头是有几个特别缺钱的尼姑做这种事,做人肉生意。” “后来呢?” “后来妙慧和我女儿换了房间,我们有制作了假门牌,就这样骗过了林文洋,我琢磨着等林文洋对我女儿失去了兴趣了,我就将女儿从尼姑庵里头带出来,送她去医院整容,再带她离开这里。” “你为什么不直接带你女儿走?” “林文洋会阻扰。”许承璋牙咬切齿地说,看来他对林文洋很是讨厌了,“可是后来妙慧居然怀孕了!林文洋最终还是发现了真相,他一怒之下杀死了妙慧和王婆婆,然后想要对我女儿下手,我就,我就杀死了他。” 许承璋描述一切都很合乎情理,似乎也很符合逻辑,但是,还有一件事顾朗想不通,就是那些黑猫为什么会出现在徐房东的客栈里。 是谁在帮林文洋掩盖罪行么?莫非是徐房东?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徐房东和许承璋可是表兄弟啊。这一点,始终让人想不通。 就在三人正在谈话的时候,门铃响了,这一次的门铃声急促而有力。 尹温雪打开门,一脸怒气的顾朗从外头走了进来。 “顾朗,你这丫头怎么既不接电话也不回短信,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啊!”顾朗一进门就嚷嚷了起来,顾朗赶紧躲进了厕所里。 “我一晚上都在找你,我生怕你因为去查那什么猫妖的案子而有危险,我找你找了一整晚。你却一句话也不跟我说,你太不负责任了。”顾朗站在厕所门口气呼呼地说。 “你去哪儿找我了啊?”顾朗心里很是愧疚,不敢开门,她怕顾朗生气。 “我去炎黄古城找你了啊,我把那客栈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有找到你。”顾朗敲了敲厕所的门,“你快出来。” “我就不会出来,你会发火。” “快出来。”顾朗的声音柔软了很多,“我不会发火。” “不出去。” “我保证不会发火。”顾朗十分的温柔。 “那也不出去。” “发火了我就是小狗,行不?”顾朗无奈地笑了笑。 “这个嘛------” “我给你带了一条砖石手镯,你要是不出来我可扔窗外了。”顾朗使出了杀手锏。 “我出来啦!”顾朗最爱的就是亮晶晶的砖石了。 只见顾朗从厕所里探出了一只白皙柔软的胳膊,她嘟着嘴看着顾朗撒娇,“你给我戴上嘛。” 顾朗无奈地笑了笑,给顾朗戴上了闪亮闪亮的砖石手镯,黑曜石般美丽的眸子里满是化不开的温柔。 尹温雪看着这一幕,心里头倒是颇有些羡慕。 顾朗将这几天的事情给顾朗说了一遍,顾朗听完以后一直不说话,半晌,才开口道,“我觉得你们都推理错了。也许,也许林文洋根本就是不是杀害妙慧和王婆婆的凶手。”顾朗说完便把目光投向了许承璋道,“我去炎黄古城找我家丫头的时候,也听说过这个案子了。我刚才不是说我把客栈翻了个底朝天么?我发现徐房东养了一些瞎眼瘸腿的黑猫。” 许承璋的脸色忽然就变了。 “徐房东是你的表兄,他养那些黑猫是为了帮你掉包尸体。”顾朗说完顿了顿,“他不可能去掩护林文洋,那就只可能实在帮你作掩护了。” “阿媚你个傻丫头,你难道没发现你从妙慧那里造出来的支票有问题么?”顾朗的手里夹着一张暂新的支票问顾朗,“你把我的支票和你找到的那张支票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哦。”顾朗点点头,按照顾朗的吩咐对比了一番,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你许承璋给妙慧的支票是假的!是空头支票! “傻丫头,我还听说你很倒霉地食物中毒了一次,是么?”顾朗笑眯眯地问顾朗。 顾朗惊异地点了点头,用胳膊肘碰了碰顾朗随机,没好气地开口问道,“我不是傻。你怎么知道我食物中毒?” “你不傻还会被人下毒啊?”顾朗满眼含笑。 “你说我是被人下毒?”顾朗不解。 “当然咯。”顾朗挑挑眉道,“我不是说了我昨晚上很担心很担心你么,因为我一直找不到你,我怕你出事,于是我就派人在各大医院查急诊记录,看有没有你这傻丫头的名字,然后就找到你咯。” “额……。。” “你自己都没去医院取你自己的血液化验单么?笨蛋,是被人下了会导致腹泻呕吐的药物。”顾朗责怪似地看着顾朗,“还真是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 “额………”顾朗记起来了,在许家的麻酥鸡铺子里工作的是徐房东的妻子和许承璋的妻子。 “原来你们是一伙儿的,你们是故意给我下药的,然后这样你们就有时间去处理王婆婆的尸体了!”顾朗恍然大悟。 “这样才聪明嘛。”顾朗温柔地地拍了拍顾朗的头,转而冰冷得注视着许承璋道,“如果我猜的没有错,你才是杀死妙慧和王婆婆的凶手。妙慧发现了你给她的支票是假的,便威胁你告诉刘文洋你让她来代替你女儿许兰兰的事情。你一气之下就杀了她,对这一切颇有些知情的王婆婆也被你杀了,徐房东则是你的帮凶,他帮你瞒住了这一切,你们用黑猫的尸体换了婴儿和王婆婆的尸体。你让婉妮帮着你编造出刘文洋杀害妙慧和王婆婆的谎言,接着你又编造了一通关于妖怪和鬼混的假话,一步一步地误导前来查案的尹温雪和我家丫头。” 顾朗这番话一说出来,顾朗瞬间觉得脑子里零零散散的线索终于全部都串成一条线了。 “我承认我杀了林文洋,但是我不承认我杀了王婆婆和妙慧,说话,是要有证据的。”许承璋表情淡定地注视着顾朗。 “要证据是么?”顾朗微微一笑道,“许承璋先生,麻烦你伸出你的右手。” 许承璋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阴沉地可怕。 “请伸出你的右手。”顾朗又重复了一遍。许承璋踟蹰了一会儿,伸出了手,在他的右手虎口处,赫然有两道划痕。 “我想这应该是你在杀害妙慧的时候,妙慧在反抗过程中在你手上留下的,我从一进门来就注意道了。许先生你如果不心虚,我们去做个化验,看这划痕中是否有妙慧的皮屑。” 顾朗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许承璋一下子就瘫软了下来。无力的点了点头,“我承认,人都是我杀的。” 顾朗和尹温雪表情复杂的注视着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些混蛋毁了我的女儿一生!还有妙慧,她也想毁掉我的女儿------我只是---我只是想保护好我的女儿!!!我只是想保护好我的女儿!!她本来该有一个很好的未来!!”许承璋歇斯揭底地哭喊着,泪水纵横。 一个父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不惜走上犯罪的道路。 尹温雪盯着许承璋看了良久,暗暗地撕毁了人工流产手术的预约单。 案子到这里,似乎就结束了。 顾朗事后又去尼姑庵探望了许兰兰,她的情绪似乎要稳定一点儿了。这一次终于肯让顾朗进到她房间里去了。 不久之后,她就会去做疤痕去除手术,然后再永永远远地离开炎黄古城。 顾朗想要和许兰兰沟通交谈,却发现她的性格实在是孤僻。半天都不说一句话,临别的时候,顾朗在许兰兰房间里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小瓷杯,小瓷杯里头残存着一丁点儿黄色的液体,顾朗觉得奇怪,便在趁许兰兰不注意之时,将小瓷杯给偷偷取走了。 顾朗后来化验了这个小瓷杯,在上面找到了刘文洋的指纹和唾液,而杯子里的黄色液体正是马钱子的提取液。 也就是说,刘文洋去找过许兰兰,而许兰兰则毒死了他。现在,顾朗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许承璋会来自首了,他来自首只是为了护住自己的女儿。 爱子之心,令人落泪。 许承璋主动承担下了一切的罪名,顾朗也没有将她最后在许兰兰房间里的发现告诉尹温雪,许承璋要用自己的生命给女儿一个重生的机会,那么,她也不放也给许兰兰一个重生的机会。这个女孩儿承受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这件事情过去没多久,苏瑾就回归了,他看上去要比之前苍白了一些。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其他的三个人都没有去询问苏瑾的去向。 苏瑾自己也没说这几天的去向,上一次的时间以后,他元气大伤,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尹温雪去做妇产检查,看到胎儿一切正常,苏瑾也舒了一口气。 ------------ 第八十一章 头发01 “明媚,你的白白在我这里。“从妇幼保健医院回来的路上,苏瑾朝着明媚摊开了手心,一直肥嘟嘟的白色小虫子正安安静静地蜷缩在苏瑾的掌心里。 “白白!“明媚开心的叫唤一声,赶紧伸手去捏苏瑾手掌心里的白白,它的皮肤还是一如既往的光滑冰凉,触感十分的好。 可是白白仿佛是不认识明媚了一般,对她的爱抚丝毫也不理会了,明媚注意到白白前额上的朱红色的印子已经消失了。莫非白白和自己的血契已经被解除了么?明媚顿时是心下一惊。 “你放心,白白和你的血契还没有解除。“苏瑾仿佛是看穿了明媚的心思一般,“它只是疲惫了,这一次我能康复多亏了白白。“ “你是怎么把白白从我的身体里面夺走的?“明媚忽然想起来这个最严肃的问题。 “你们在我的地宫里闹腾的时候,你的白白就受了重伤,奄奄一息,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具有任何的灵力,也就意味着你压根儿就没有办法使白白康复。“苏瑾说着微微皱了皱眉,“我本来就是已经死去了的人,像白白这种以魂魄为食的纯阴蚕本就喜欢寄托在死人身上,再者我具有强大的灵力,它不投奔我,投奔谁呢?“ “原来是它主动跳到你身上去的。“明媚舒了口气,“你现在该把它还给我了。“ “它现在很虚弱,还给你的话,恐怕又会奄奄一息了,还是让我再给你保管一小段时间吧。“ “嗯。“明媚点了点头。 尹温雪在一旁静默地听着苏瑾和明媚的对话,一句话也没有说,顾朗则安安静静地开着车。也没有说话。车子里的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路上堵得厉害,车子在路上缓慢地向前爬着,像蜗牛一般。尹温雪有些不耐烦了,她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道,“这条路平时不是走得很通畅的么?今天怎么就突然堵成这个样子,我还得赶着去上班呢。“ “前面的银行好像是出了点事。“顾朗眯起眼来看着距离他们不到一百米的十字路口,将车子停了下来,摇下玻璃问旁边一起在堵车的司机道,“前面是出什么事情了?怎么今天堵得这么厉害?“ “前面的银行里死人了。“旁边的红色轿跑里头一个妖娆的年轻女子探出了了头来笑眯眯地看着顾朗道,“帅哥,我估摸着这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咱去喝一杯咋样?“ 顾朗顿时是满头黑线,淡淡地应了句,“不用了。“随即便将车窗摇了上来。 前面的银行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顾朗看到一具年轻男子的尸体被抬上了轰鸣的警车里。不由得有些好奇,她正想下车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尹温雪却已经在她之前下车去了,这两个姑娘还真是与众不同,别的女孩子见到了死人的场景是躲都来不及躲,尖叫声那是此起彼伏,这两个家伙呢,一个是出于职业病,一个是出好奇,但总而言之都是看见了死人就会往上凑的类型。 苏瑾和顾朗懒得下去了,于是便继续坚持在堵车的大队伍里。 出事的是银城的中心银行,也是银城最大的银行之一。死亡的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是一个做窗口客服的女孩儿,明媚和尹温雪找了一个在银行里做保洁的大婶来询问情况,大婶看上去是被吓得不轻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明媚和尹温雪找到她的时候也着实吓了她一大跳,整张脸上写满了惊恐。 看到了尹温雪的警察证和明媚的假警官证之后大婶才回过神来,她于是将那个年轻姑娘死亡的经过慢慢地说了出来。 死者名为李丽,今年二十二岁,西南财经大学应届毕业生,来银行上班不到一个月,目前正处于试用期。李丽性格活泼开朗,待人有礼貌,在同事之间有很好的人缘。 在银行工作本来是几乎不需要加班的,李丽因为是新人,做事还不够熟练,所以偶尔要整理客户资料到很晚。但是在银行有一个规矩,就是无论你怎么加班,决不能超过晚上八点。 李丽昨晚就是在加班的过程中死亡了。尹温雪见在保洁大婶这儿也问不出什么来了,转而进了保卫室,她掏出警官证来一本正经地注视着骚乱喧嚣的保卫们道,“你好,我是警方的首席犯罪心理分析师,请将昨晚上银行内部的监控录像调出来我查看一下好么?” 此刻的尹温雪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直而顺滑的头发悉数扎在了脑后,她嘴角微扬,眼神凌厉,干净秀美的脸庞上覆盖着淡淡的冰霜,完全是一副干练的女王范儿。 “好的,好的。”为首的保安连连点头。赶紧将监控录像给调了出来。 他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蹙着眉。沉默了一会儿道,“事实上,昨晚还有一些诡异的事情,李丽死了,我们保卫处的老刘也疯了。” “什么?”明媚不解地问,“你们保卫处的老刘也疯了?那为何我们在大厅来完全没有听到消息?” “上头让我们保持缄默,不要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免得事情越闹越大。” 就在明媚和为首的保安大叔交谈的空档,尹温雪已经将监控录像大致地浏览了一遍。 为了方便叙述,以下内容以第三人称形式呈现。 头发01 十天前 李丽昨天晚上主动要求加班,王经理在临走之前笑眯眯地走到她的办公桌旁,神秘兮兮地看着她道,“小李啊,你主动要求加班是很好的,但是要记住,千万不要超过晚上八点。” 王经理是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出乎意料地没有大肚腩,长的是风流倜傥,仪表堂堂。穿着高档西装,戴着名牌手表,领带更是每天都更换。总的来说是一个非常讲究的人。 “好的,王经理。”李丽顺从地点了点头。 “好好干,我会给你升职的。”王经理拍了拍李丽的肩膀,脸上的笑容灿烂异常。 “谢谢王经理。”李丽连连点头,微笑着目送王经理离开。 王经理从银行里走出去,上了一辆红色的跑车,李丽注意到跑车的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妩媚妖娆的女人,那女人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王经理打开车门后和那个女人接了一个吻,李丽记得王经理老婆的模样,那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不修边幅,家庭主妇,养育着三个孩子。 据说王经理的妻子是王经理的大学同学,两人的感情一直都比较好,王经理的妻子本是家境优良独生女,才貌双全,可任何女人都抵不过时间,王经理的妻子在生育了三个孩子以后,身材严重走形,又整天在家里忙碌着家务,慢慢地和王经理现在这意气风发的模样相差甚大。 两人走在一起再也不像以前那般会被人认为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了。反而比较像保姆和雇主。 那个坐在红色跑车里的女人,大约是王经理的情人吧,现在很多女大学生都是兼职做情人的,光是李丽认识的就有好几个,她们一个个都混得挺好了,开着跑车住着别墅,有着体面稳定的工作。 也是,一个刚刚毕业女大学生所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就是青春了,像蜜蜂一样忙忙碌碌地去找工作,再拼命地加班以求升职,到最后人也老了,青春也逝去了,再回头看看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她们因为傍了个好干爹或者好男友,立马就少奋斗了十年,很快就有了丰足的物质生活。 想多了,想多了,李丽使劲儿地摆了摆头,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起来,打电话的是她的闺蜜胡可儿。 “亲爱的,我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台商怎么样?你有和他联系吗?”胡可儿的声音娇媚而又慵懒。 “没有联系了。”李丽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正在加班呢。” “又加班呀,你就不怕长黑眼圈?”胡可儿像是踩到了一只耗子。十分地惊异。 “怕也没用,手上的活没有干完。” “所以我才将那个台商介绍给你嘛,王老板虽说是年纪大了一点儿,但是财力雄厚啊,年纪越大的男人越好招呼,你只要讨他欢心了,你要什么他都给的,再说了,他都快六十了,又有糖尿病又有高血压的,没几年就撑不住了,到时候你也就自由了。” “他有妻子有儿女,恐怕他儿女比我还要大,哪里能胡来。”李丽一边和胡可儿打着电话,一边整理着电脑上的额客户资料,她发现那台商竟然也在上面,并且还是个大客户,目前银行正在和他谈一笔大资金的交易,可是到现在都谈不拢。 李丽忽然觉得她似乎可以去找找这个台商了,如果这笔交易谈成了,她在银行的地位就直线抬升了。升职会很快。 “你在听我说话吗,臭丫头。”胡可儿那边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我当然在听你说话啊。”李丽笑了笑道,“你可是有人养着的,我可是得自己养自己的,我还得加班工作嘛。” “我又不是没介绍富商给你,以你的姿色,随便攀上一个就足够衣食无忧了。” “那都是已婚富商。” “管他已婚未婚,玩几年弄点钱就各过各的,各取所需而已。”胡可儿的声音娇媚而又随意。 李丽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摆了摆头。 “好啦好啦,老李说要过来了,我就先不跟你说了。”胡可儿说着便挂了电话。 老李是一个年届五十的房地产商,也是胡可儿的干爹,说白了,就是胡可儿的情妇,胡可儿陪他上床,他给胡可儿荣华富贵。 胡可儿和李丽是一个大学毕业的,李丽学的是金融财会专业,而胡可儿则学的是艺术表演专业,现在这年头艺术生还当真不好混,想出名的人太多,能出名的却没几个。所以大多数学表演的艺术生最终都没有办法从事影视剧表演的行业,也就只能另寻出路了,天上人间里的头牌小姐们也就是如此诞生的。 李丽挂掉了胡可儿的电话,整理完了所有的客户资料,抬头看了眼墙面上的时钟,正好是晚上八点。 李丽伸了一个懒腰,翻了翻手机通讯录,手指点在了“王总”这两个字上。王总就是那个台商,自胡可儿把他的号码给她以后,她就从来没有找过这个人。 但如今,这个王总却是让她如乘火箭般升职的大客户。李丽咬了咬唇,拨通了王总的号码。 “喂,您好,哪位?”王总的声音也颇有些慵懒。 “王总您好我是李丽。银发银行的员工李丽。我想跟您谈一桩生意。” “哦。”王总淡淡地应了一声,“我这会儿又点忙,有事以后再说吧。‘ 李丽听到了电话那一头有女人娇喘的声音,十分地魅惑。 “王总我是胡可儿给您介绍的那个李丽。”李丽在王总挂电话前一秒一口气将这句话说了出。脸庞憋得通红。 “原来是小丽呀,我看过你的照片,很漂亮,很有气质。”王总的态度立马就变了。 “王总过奖了。” “小丽啊,那咱们什么时候见一面吧,就明天怎么样?我可是听可儿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事情,你可是个美艳动人的高材生啊,可儿说的我心里也痒痒的,早就想见见你了,可是你一直都不联系我。” “不好意思了,王总。”李丽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她身后的时钟无声无息地走过了八点。一阵冷风吹来,将李丽桌上的材料档案卷落在了地上,李丽连忙俯身去捡。 就在她低头的刹那,恍然之间,她似乎在办公桌底下的看到了一大片头发。黑色的,海藻一般顺直的发丝,静静地倾泻在肉色的地毯上,莫非是有什么人在这桌子底下?李丽大吃一惊,伸头去看黑黢黢的办公桌底下,可却是空荡荡的一片,没什么都没有。 李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微微有些头痛。 “小丽啊,你还在吗?”见李丽有一会儿没说话了,王总迫不及待地问。 “我在的,我在的。”李丽颇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小丽,明天中午十一点,富丽餐厅见。” “嗯,好。”李丽点了点头,挂掉了电话,收拾好了桌子上的资料,随后便背上包准备离开。 “姑娘。”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自窗口外响起,有气无力的,阴测测的,硬生生地吓了李丽一跳。 这会儿银行该是关门了呀,这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 “姑娘,我要兑换支票。”女人的声音十分地空灵。 “对不起,我们现在已经下班了。”李丽抬起头来看着站在窗口前的女人,略微觉得有些眼熟,这个女人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形微胖,脸蛋颇有些浮肿,穿着一件白色的宽松版连衣裙,黑色的头发被束在脑后。大约是涂多了脂粉的关系,女人的脸色很是惨白。皮肤略有些松弛,眼睛大却无神,眼睛挂着灰色的黑眼圈,脸上也零星地散步着小雀斑。 五官倒是生的精致端正,却终究是被岁月给模糊了,但纵使是这样也不难看出她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儿。 “姑娘,我要兑换支票。”女人又干巴巴地重复了一边方才的请求。 “我们是真的已经下班了。”李丽抱歉的看着女人道,“您若是要兑换支票,还请明天白天来好吗?”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将支票重新收了回去,静默地点了点头,随机便向着银行外边走去。 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李丽忽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忙打电话给保卫处。晚上值班的老刘听李丽说完以后便急忙赶到了前面大厅来。 “小李,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刘关切地问颇有些慌张的李丽。 “刚才来了个女人,说是要兑换支票。”李丽微微皱眉道,“;老刘,大厅的门到底是锁了没有,那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我看她那样子,空灵而又诡异,就像鬼一样,吓到我了。” “我去看看。”老刘说着就走到了门前,李丽也跟着他过去了。 只见玻璃门的门把上挂着一把大大的铜锁,老刘用手掰了掰铜锁,“咔”的一声响,铜锁已经开了。 “看来是这锁坏了,也许是我们保卫处新来的小伙子们出去买宵夜的时候打开的,他们总爱在这个点出去买宵夜的。”老刘说着便笑了,“没准那女人就是在那个空档里进来的,小李你也不要多想。” “嗯。”李丽点点头,转身向外走,“老刘那我就先走了,你在这里小心点儿。” “好的。”老刘笑眯眯地冲着李丽摆了摆手,眼底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 翌日中午十一点 李丽按照约定来到了富丽餐厅,富丽餐厅是因成立为数不多的无星级餐厅之一,里面的消费贵的吓人,李丽认为来富丽餐厅的人们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来吃金子的。 李丽落座没多久,王总就来了。 王总是个富得流油的台商,长得也是一副油水多多的模样,大大的肚子,秃了一半的脑袋,肥胖的脸颊上还零星点缀着老年斑。 但他的衣着确实极讲究的,从头到脚都是国际名牌。 “李丽小姐你好,你真人比照片里还要漂亮。”王总笑眯眯地看着李丽,脸上的肥肉随着笑容而缓缓抖动。 “王总好。”李丽微微地笑一笑,干净秀美的脸庞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 李丽身高一米六二,娇俏可人,身段是凹凸有致,玲珑剔透,皮肤极好,白白嫩嫩的,脸蛋也是十分秀美的,丹凤眼,瓜子脸,挺翘的小鼻子,樱花瓣一般的唇,着实是个十分水灵的姑娘。王总一眼就看上了。 “李小姐快坐。”见到了美人儿,五十岁的王总开始主动给李丽拉椅子倒水。 “王总客气了。”李丽颇有些局促,抬起头来正对上王总那双色眯眯的眸子,她忽然觉得有一阵莫名的恶心。 “小丽啊,刚刚毕业吗?”王总坐在李丽身边,一边给她夹菜一边问。 “是的。”李丽稍稍挪了挪椅子,微笑着看着王总道,“王总,您不用给我夹菜这么客气的。” “年轻人嘛,就该多吃点。”王总对李丽的话似乎是充耳不闻,只管给她夹菜。 李丽尴尬地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 “王总,您和我们银发银行的那个合作案,您为什么一直不肯签署呢?是不是我们银行做了什么让您不满意的,或者是合作案上有您不满意的部分呢?您只管说出来,我们会一一更正。” “不是,不是。”王总摆了摆头,微微蹙了蹙眉,“笑眯眯地看着李丽道,倒不是有什么我不满意的,只是你们银发银行一直没有找个合适的人来给我商谈而已。” “我们的业务员也找过您啊。”李丽说着便回忆了一会儿银行业务员的模样。心里颇有些谱了。 “你们派来的那些业务员啊,都是些刚刚毕业的小伙子,一个个本事不大脾气倒是挺冲,我就是不太喜欢他们那德行。”王总说着便给李丽的酒杯里倒满了酒,“哪里像李小姐你啊,长的这么美丽动人。” “王总谬赞了。”李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王总的手轻轻地覆盖在了李丽的手背上。一下一下地摩挲着。 “小丽啊,你今天如果和我好好的谈,把我陪高兴了,我现在就在合作案上签字。”王总喝了一点酒以后浑浊的眼睛是越发地色眯眯了。他打了一个酒嗝,开始给李丽敬酒。 李丽也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于是也就半推半就地喝了下去,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的差不多了李丽急忙把合作案拿出来让王总签,那王总喝多了,眼神迷离,一双手不老实地在李丽身上探寻,李丽心里有只觉得恶心,但还是没有还手。心里想着只要把合作案给这个色狼王总签了,也就可以脱身了。 ------------ 第八十二章 头发02 那王总倒也不笨,他把合作案一把捞在怀里。给李丽倒了一大杯白酒,笑眯眯地看着她,“李小姐,你把这一杯酒全都喝下,我立马就在这合作案上签字。” 李丽看着杯子里的白酒,沉默了一会儿,端起酒杯,一饮而下,都让那老色狼摸了搂了,只差这一杯酒了,不能放弃。这个王总好歹也是个体面的台商,应该不会做出趁人之危之类的事情来。 李丽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这一杯酒,开始了后来的故事。 一杯酒下肚,李丽头晕目眩了起来,眼前的事物也慢慢地模糊了起来。 “李小姐爽快!”王总笑眯眯地看着醉眼朦胧的李丽,大手一挥,在合作案上签上了名字。 李丽秀美的脸庞上浮起了一丝舒心的笑容,合作案总算是签好了。她忽而觉得头重重的,向前一歪,就倒了下去。 李丽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梦里,恍然之间,有一条坚硬而又丑陋的毒蛇进入了她的身体,猛烈地撕咬着她的肉体。 李丽醒过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周围的一切十分的陌生,她发现自己正赤身裸体的躺在酒店的房间里,白色的大床上凌乱地散落着三三两两的衣裳,床单上残留着欲望的痕迹。 李丽深吸了一口凉气,缓缓地扯开了身下盖着的被褥,猛烈地抽泣了起来。 她柔软的下ti上落满了斑驳的血迹,在嫣红的血迹之间残留着一些粘稠状的白色液体,十分地恶心。 那白色的粘稠液体上有个大腹便便的王总的味道,李丽哭泣着从床上起来,走到浴室里狠狠的洗刷着自己的身体。在她娇嫩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瘀斑和吻痕,她胸前那两团娇艳欲滴的大白兔上更是落下了不少手指揉捏过的痕迹。 李丽一边哭泣着,一边狠命地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可无论她怎么洗,都无法将自己清洗干净了。 浴室的边台上放着一张二十万元的支票。李丽蹲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拿起那张支票,肩膀不断地耸动着。 她从酒店里出来的是已经是接近傍晚了,她就近找了一个银行,将支票兑换成现金,即刻就转入了父母的账户里。 当李丽把已经签了字的合作案交给王经理的时候,他笑的眼睛都要合不拢了。 “干得好。干得好,我明天就给你升职。”王经理满意地拍了拍李丽的肩膀,喜滋滋地走开了,李丽苦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晚上,她照例选择加班,今天出去耽误了一天,手头的工作还没有做完。 当时钟走向八点的时候,李丽所在的窗口外边又响起了昨天那个女人的声音。 “姑娘,我要兑换支票。”女人的声音依旧是空灵而又诡异,同时也不含一丝感情。 “我说了让你白天再来。”李丽破有些不耐烦了,可能是心情不好的缘故。她对这个女人的态度也不太好,女人依旧是和昨天一模一样的打扮,慵懒凌乱的黄色长发,白色连衣裙。 “姑娘,你被人侮辱了。”女人没有移动身体,反而是冷不丁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惊得李丽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是谁?”李丽仰起头来看着女人,脸庞通红。心里头“噗通”“噗通”直跳。很快就流了一身冷汗。 “你是一个好姑娘,不该被那样肮脏的人玷污的。”女人又开口说话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李丽突然没那么害怕了,她深吸一口气,从办公间里走出来,走到女人身旁,柔声道,“把你的支票给我看看。” “好。”女人点点头,将支票交给了李丽。 “王经理!”李丽大吃一惊,支票上的签名正是王经理。 “您----您是王经理什么人?”李丽瞪大了眼睛问淡然地站在一旁的中年女子。 “我是他的妻子。”女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是他的结发妻子。” “您是王太太?”李丽回忆了半月前她刚进公司时有一次在公司门口见到王经理和妻子女儿一起回家的情形,没有错,眼前的女人就是王太太,只是现在此时此刻的她比那时候的她要苍白许多,也要憔悴了许多。 李丽注意到王太太的连衣裙上零零星星地洒落着斑驳的血迹。顿时是心下一惊,她看了看王太太苍白的脸庞,轻声问道,“王太太,您没什么事吧,怎么衣服上会有血迹?您想要去医院里看看么?” “我没事。”王太太轻描淡写地回应了李丽一句,无神的眸子转了转道,“姑娘,离那个叫王总的台商远一点,你是个好姑娘。不要落入深渊。” “嗯嗯。”李丽点了点头,转而奇怪地问王太太道,“王太太,银行大门不是被锁住了吗?您是怎么进来的?” “我有钥匙。”王太太说着轻轻地拉住了李丽的手,一脸悲伤地看着李丽道,“王经理要和我离婚了,他给了我一张支票,要我从此远离他。” 王太太的手冰冷得异常,听到她说王经理竟然逼她离婚的事李丽也突然有些胆寒。 “我们结婚十六年了,相识二十年了,二十岁那年,我风华正茂,年轻貌美,家境殷实,王子成对我穷追不舍,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傻小子,但对我却是痴心一片,我被他的诚心诚意所感动,不顾父母的反对嫁给了他,我将我所有的陪嫁都给了他,我退居他身后,为他操劳着家庭,给他做饭洗衣,养育子女,我一点儿家务事都不让他管,就是为了他能有足够充足的时间去奋斗他的事业,去完成他的志愿。” 王太太说着说着就眼眶通红了,李丽听在心里,微微有些心疼,她今天本是累极了想要早些回家去休息的,可王太太偏偏在这个时候将她拉住了,她又不好意思不听她继续讲下去。 “后来,他有钱了,有事业了,一些女人整天就跟苍蝇似地‘嗡嗡嗡嗡’地围绕着他转,他开始逐渐地疏远我,他开始慢慢地夜不归宿,我也知道他实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但是我不愿意说破,我们有三个孩子,我不想孩子们没有一个健全的家庭。”女人一边说一边哭,李丽安慰了几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那个狐狸精抢走了他!”王太太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了起来,她瞪圆了眼睛,牙咬切齿地开口,“那个狐狸精整天粘着他,花他的钱,享受他的宠爱,那个狐狸精甚至还逼他离婚!!!” “王太太,您要冷静一点。”李丽咬了咬唇说,王太太所说的那个狐狸精李丽也是见过的,就是那天那个坐在红色跑车驾驶座上的女人,那个女人名叫杜美玲,是胡可儿的好朋友,是李丽的学姐,李丽和她接触的也不多,只知道那是一个很妩媚的女人。 “我扶持了王子成二十年,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我将我自己的青春将我自己的一切全部都给了他。我任劳任怨地为他操劳打理着一切,十八年来,我不要任何回报,可最后,最后他却要为了那个狐狸精跟我恩断义绝!!”王太太的情绪越发地失控了起来,她一面哭喊着,一面发起火来,随着她嘶声揭底的吵闹声此起彼伏,大厅里的白炽灯突然忽明忽暗了起来。 李丽微微有些心慌了。 就在此时,电话突然响了,来电话的是那个色眯眯地台商王总,李丽踟蹰了一会儿,在一旁的角落里接听了电话。 “小丽啊,下班了没?”王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懒洋洋。 “嗯。”李丽点头。 “下班了我去接你怎样?”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李丽轻轻叹了口气。 “我就在你们银行外面了,你一出门就可以看到我了。”王总的声音仍然是乐呵呵的,“我知道你的父亲得了重病,你出来,上我的车,我们好好谈谈,我可以将你的父亲接来省城治病,医药费我全包。” 王总的这一席话敲在李丽心上,让她微微有些心动。父亲病重很久了,一直没有足够的钱上医院来进行系统的治疗,家里就只有李丽这么一个女儿。父母都是工人,也没有挣到什么钱,能够将李丽从那个小山坳里捧出来就实属不易了。实在是不能再多向父母要求些什么。 只是父亲重病了,李丽却没有足够的钱将他送进医院里治疗。 李丽握紧了拳,最终决定上王总的车,这身体反正已经不干净了,还怕什么?她回过头来想跟王太太打声招呼了再走,却发现王太太竟然已经不在了,倒真是个神出鬼没的人,李丽这样想着,转而走出了门。 王总的车就停在门口,见李丽来了,他急忙开车门迎接。 李丽坐在车上,一边漫不经心的应和着不断地说这话的王总,一边淡漠的注视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在她白皙光洁的手腕上突然出现了一缕海藻般的黑发,那一缕发丝安安静静地环绕在她手腕上,李丽吓了一跳,将发丝从手腕上取下来,放在掌心里观察了一会儿,那并不是她的头发。 也许是王总搭载的某个女人身上的吧,这个男人还真是多情浪子呢,李丽冷笑了一声,将头发丝扔出了窗外。 这一天晚上,她再一次地将自己年轻温柔的身体献给了这个五十岁的大腹便便的男人。 当他压在她身体上呻吟喘息的时候,当他的双手贪婪地游走在她光洁如玉的肌肤上的时候,李丽从心底感觉到恶心,她努力的压制住这种情感,面带微笑的注视着在她身体上辛勤耕耘的那个秃顶的男人。 第二天一大早王总就将李丽的父母接到了银城,并且将他父亲安排进了银城最好的医院。 也正是从这一刻开始,李丽彻底的沦落为台商王总的情妇。 李丽很快就有了她想要的一切,一周以后,她升职了。王总也送了她一套小套房,让她在里边好生地安置父母,当然,也是为了方便他们在里头共赴巫山云雨。 “你跟着我的时候还是处子之身,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这个比她父亲的年纪还要大的男人刺身裸体地将她拥在怀里,一边用身体摩挲着她年轻娇嫩的身子,一边喘着气说。 “嗯。”李丽只淡淡地应了一句,此时此刻,她只希望如胡可儿所说哪样,这个有着糖尿病和高血压的台商如果能突然死掉就好了。 可这台商的精力偏偏是好得不得了,几乎每天都要来和李丽云雨一番,对于李丽来说,每天陪着台商翻云覆雨的时间也是她最难受的时间,就仿佛是落入了地狱一般。 胡可儿知道了李丽的事情,约她出去吃饭,与胡可儿一起的,还有那个叫杜美玲的女人,也就是王经理的情妇。三个女人都是情妇,也就自然混到一起去了。 反正是刷着男人的卡,三个女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银城最好的餐厅。 “小丽啊,我跟你说的没有错吧,那个台商王总啊,有钱有势,你跟他啊,什么都会有的。”胡可儿一面涂着指甲油一面朝着李丽眨眼睛。 “嗯。”李丽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她倒是对正在旁边点菜的杜美玲很感兴趣。 “美玲,随便点几个菜就算了,一张菜单没必要看那么久。”胡可儿大概是饿了,嗔怪似地叮嘱杜美玲。 “我家老王待会儿说不定要来,我想点他喜欢吃的菜。”杜美玲的声音酥软地仿佛是棉花糖一般,喊老王也喊得极其自然。 “他怎么会来?他不是每天都要陪自个儿老婆吃午饭么?”胡可儿不解地问。 “哦,你说那个女人啊。”杜美玲漫不经心地眨了眨眼睛,“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死了?!”李丽愕然,前两天她还看到她穿着白裙子去了银行来着,怎么就突然死了。 “是啊。”杜美玲得意地甩了甩头发,“那个女人总算死了,我和老王都舒了一口气。” “怎么会突然死了呢?”李丽忍不住插了一句,“我前几天还看见王太太的呀,就在我们银行里。” “小丽啊,现在你学姐我才是王太太。”杜美玲微微有些不满地提醒了李丽一句,转而翻了翻白眼道,“那个女人就是这两天死的啊,前段时间老王要和她离婚,她是死活不肯,整个人都变成疯子了,死活不肯和老王离婚。” “嗯。”李丽点了点头,怪不得那天看到王太太的时候她不停地流着眼泪,而且感觉精神也有点失常。神情恍惚。 “老王的心啊,被我牢牢的攥住了,自然是铁了心要和那个女人离婚的,那个女人就一哭二闹三上吊,闹腾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老王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直接就给她开了一张八百万的支票。”杜美玲不满地瘪了瘪嘴,“八百万呢,抵得上老王一半的资产了。那女人也算是够本了。” “她是怎么死的?”李丽响起了王太太那天晚上满脸的眼泪和悲伤,微微有些讨厌起杜美玲来了。 “她啊,她大概是向着以自杀来博取老王的同情,然后在家里上吊,结果没想到还真把自己给吊死了,她在上吊之前先是给老王打了一个电话,那时候我正和老王在一起呢,那女人闹自杀闹了好久了,我觉得这一次肯定也是烟雾弹,也就没让老王去,结果她就真的吊死了,吊死的时候,手上还握着老王给她开的支票呢。”杜美玲说到这里忽然哂笑了一声,“那个女人恐怕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真的被吊死吧。” 李丽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头拔凉拔凉的。 “她死了,王子成自然就会娶你了,王子成仪表堂堂的,长得高大帅气,想来你这丫头倒是熬到头了,有福气了。”胡可儿在一旁迎合着杜美玲,“也不知道我家那老东西什么时候撒手归西,那老家伙现在上床的功夫是越来越差了,也越来越乏力了,倒也给我省了很多事,我在他那里已经得到了不少财产了,都是署的我的名字。他现在去我那里的次数少了,我正好也可以放心大胆地去交一个男朋友了。” 两个女人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 李丽的脑海里倒是一直回荡着王太太的模样,始终都挥散不去。 没多久,王经理也来了,王经理见到了李丽,微微有些惊讶,他礼貌的和她问了问好后,然后随意的吃了点东西,便带着杜美玲离开了,李丽发现王经理的胳膊上还带着黑纱,想来王太太应该就是这两天死去的。 她才刚刚去世没两天,尸骨未寒,她奉献了一生的丈夫却和别的女人要双宿双飞了,想到这里,李丽不由得有些悲伤。 “哪里来的头发,这菜里面竟然有头发!刚才都没看到的,怎么突然就有了。”胡可儿突然娇滴滴地叫喊了一句。 李丽顺着她的声音看过去,在方才杜美玲和王经理用过的餐盘和杯子里发现了一缕灰黑色的发丝,如水草一般,柔柔地飘摇。就连胡可儿的餐盘里竟然也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缕黑发。 又是头发,李丽心下一惊。胡可儿唤来了服务生,对方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餐厅提供的菜肴里居然会有头发,商酌了一番后,双方协调的结果是对这顿饭免单。 “可儿,你知道王太太是什么时候死的吗?”再回去的路上,李丽突然问胡可儿。 “好像是一周前吧。”胡可儿眯起眼睛道,“今天好像是王太太的头七了。” “一周前?”李丽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整个人仿佛是掉入了冰窟窿里,她记得一周前的晚上王太太似乎也拿着支票来找过她,也就是那一天,王太太对她哭诉了和王经理之间的种种,也就是在那一天,她彻彻底底地成为了那个老男人的情妇。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对劲。”胡可儿奇怪地看了眼李丽。 “我见过那个王太太,就是在一周前,我见过她。”李丽的手开始微微地颤抖。 “怎么可能,你吓唬人吧。”胡可儿皱了皱眉道,“王太太是在一星期前的中午吊死在自己别墅里的,而且----而且她使用头发把自己吊死的。” “头发?”李丽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是啊,头发。”胡可儿耸了耸肩膀道,“很诡异。那个女人有收集头发的爱好,据说她收集了很多很多的头发,有她自己的,也有别人的,最后,她就用那些头发勒死了自己。” 李丽听到这里更是瘆的慌了。 “我真的见过她,就是在七天前,那是晚上八点,我在银行加班,她来找我,然后让我给她兑换支票。”李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惊慌地眨了眨眼睛道,“那是她第二次来找我,她在那天的前一天也来找过我,让我给她兑换支票,那天我没理会她,她就走了,她第二次来找我的时候跟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最后,最后王总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就去接电话了,然后她就消失了。” 李丽这番话一说出来,胡可儿也沉默了。李丽则觉得自己完完全全就是掉入了冰窟窿里,身上所有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恐惧如潮水般的慢慢将她吞没。 沉默半晌,胡可儿突然笑了,她笑眯眯地看着李丽道,“害死那个王太太的人又不是你,她为什么会去找你,你想多了啦,她应该只是去兑换支票。再说,就算真的有鬼魂,也不该找你算账啊,要找也是找杜美玲啊。” “嗯。”李丽轻轻点头,“我还是觉得很怕。” “那你就辞职算了咯,反正现在有王总养着你,你要是害怕,就直接辞职好了。” ------------ 第八十三章 发蛊 “那你就辞职算了咯,反正现在有王总养着你,你要是害怕,就直接辞职好了。”胡可儿漫不经心地说。 李丽看着胡可儿画着浓浓烟熏妆的侧脸,心里头陡然升起了一丝丝轻蔑的感情。胡可儿和李丽本是同乡,两人的家也只隔了一两排房子,两人都是从中部省份的农村来的。有着同样的家庭背景和相同的经济条件。 唯一不同的便是李丽是家里费尽力气捧出来的大学生,而胡可儿则仅仅只是高中毕业。胡可儿的父母同样都是务农的,她下边还有要上学的三个弟弟,而李丽则有着一个体弱多病的父亲和两个妹妹。 胡可儿在外头给人做小三儿的事情给家里人知道了,过年的时候那老两口闹着要上吊,幸好是让人给拦截下来了。 也就因为她给人做小三儿这档子事,害得胡家的老两口子在村里头都抬不起头来。但是胡可儿好歹还是顾家的,尽管爸妈都恨不得跟她断绝关系,她仍然每个月定时给家里寄钱。 家里头翻新了房子,三个弟弟也都顺顺利利的去读书了。 胡可儿好歹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丽丽,陪我去医院一趟吧。”胡可儿忽然神秘兮兮的对李丽挤了挤眼睛。 “你身体不舒服吗?哪儿不舒服?”李丽关切地问。 “我不是身体不舒服。”胡可儿压低了声音心兴奋地凑在李丽耳边说道,“我可能是怀孕了。” “怀孕了?!”李丽大吃一惊。 “是啊。”胡可儿得意洋洋的点了点头,“我那亲爱的可就盼着我怀孕呢,我就给了他一个惊喜,我这一怀孕,他那个一直没有生孩子的老婆估计就要乖乖把正室的位置让给我啦。” “丽丽啊,混到正室的位置就算是我们熬出头了知道吗?”胡可儿沉浸在喜悦的幻想之中,一个劲儿地对着李丽喋喋不休道,“你看,美玲姐不是就已经从小三上位成功了吗?其实我们还是很有希望给自己洗白的。” “嗯。”李丽点了点头,脑子里不由自主的闪过那个年纪和她爸爸一样的大台商趴在她洁白鲜嫩的身子上喘息的情形,不免有些恶心反胃。 李丽陪着胡可儿进了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事实证明,她确实是怀孕了。 胡可儿开心地不得了,李丽只是浅浅的笑了笑。 在做b超的时候,李丽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胎儿已经有十二周大了,非常健康。骨骼也长出来了,你可以放心。”长相清丽的女医生温柔地告诉一脸兴奋和期待的胡可儿。 李丽仔仔细细地盯着b超显示屏,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在那颇为清晰的黑白影像中,李丽发现在似乎一缕细长的头发正缠绕着胎儿的小身子。可头发怎么会落在人的子宫里去呢?这不符合逻辑。 “那个----像是头发丝一样缠绕着婴儿身体的是什么?”李丽冷不丁地打断了医生和胡可儿的对话,疑惑地指着屏幕里头的头发问。 “头发丝?”胡可儿也被吓了一跳,急忙朝着屏幕看去。 “那是脐带。”女医生皱了皱眉。 “那不是脐带。”李丽一口咬定,“脐带在那些头发丝的下边。” 胡可儿和女医生随着李丽的目光看下去,她说的果然没有错,在那一缕头发丝的下边才是弯弯曲曲的脐带。 胡可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神情紧张地抓住了女医生的胳膊,焦急地问道,“医生,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子宫里怎么会有头发,会对我的孩子产生影响吗?” “你这样的情况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女医生扶了扶金丝边眼镜,微笑着安慰胡可儿道,“根据我们方才所做的一系列检查的检查结果来看你的身体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就怕你子宫里的头发会影响到胎儿,我们现在建议你先住院观察,如果有什么不适的话,我们就立刻做手术将你子宫里的头发丝取出来。” “好,好。”胡可儿被吓得是脸色乌青乌青的,你说这好端端的,子宫里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进去头发丝呢? 胡可儿住院以后便给杜美玲打了一个电话,将这事儿全部告诉了她,杜美玲急忙朝着医院赶了过来,安慰了胡可儿一番后便离开了,她和王子成的婚礼安排在这个周的周末。她于是在来看望胡可儿的同时也顺道给李丽和胡可儿发了请柬。 “美玲,难道说你也怀上了吗?怎么肚子看着变大了一点?”李丽在送杜美玲出医院的时候,注意到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关切地问了一句。 “呵呵。我还没有怀上,今天刚刚做了血检的。”杜美玲讪讪地回了一句,转而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睛道,“我可能是长胖了。老王待我太好了,这段时间我们也在备孕,他生怕我营养跟不上,整天就是鸡鸭鱼肉地吃,想不长胖也难,我也得好好减减肥了。” “还是身体要紧,姐夫倒很疼你。”李丽和杜美玲客套了几句便把她送上车了,临走之前,她发现杜美玲的小腹的皮肉似乎是又向外凸起了一些,仔细看去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她肚子里浮动一样,惹得她的皮肤也跟着上下浮动,很是诡异。 李丽看着杜美玲满面春风的面庞,不由得想起了连续几晚上出现在银行里头的王夫人的模样,想起了她毫无血色的脸庞和呆滞无神的双眼。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 “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可就先走了。”杜美玲坐在跑车里朝着李丽挥了挥手,“妹妹别忘了周末来参加我的婚礼。” “好的,姐姐路上小心。”李丽送走了杜美玲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依旧是平坦光滑的小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杜美玲回到家中,王子成不在,她觉得有些口渴,就去冰箱里取出来一瓶水来喝,一瓶水下肚,忽然只觉得小腹如同被刀绞一般疼得撕心裂肺,杜美玲以为是冰箱里的水隔夜了不能喝了,于是赶紧跑到厕所去将喝下去的水吐出来。 就在她将水吐出来的瞬间,一缕浅栗色的头发丝也随着冒着泡泡的清水从她的喉咙里冲了出来。 杜美玲顿时吃了一惊,方才喝的水里明明是没有头发的呀,杜美玲讶异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有些害怕,小腹里是越发地痛了,镜子中的杜美玲五官精致,脸蛋秀美而又妩媚,在那红如朱砂的唇边还噙着一小缕浅栗色的头发丝儿。 杜美玲深吸了一口气,用两根手指轻轻地抓住头发丝,慢慢地向外拉,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这一缕头发仿佛是很长的样子,无论杜美玲怎么拉都没有尽头,栗色的头发丝仿佛是有生命一般,随着杜美玲的手指缓缓地晃动。 看着镜子中不断地从嘴巴里拉出头发丝的自己,杜美玲突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张大了嘴巴拼命地将头发丝往外头拽,可这头发丝就仿佛是无边无际一般,无论她怎么拽都拽不出个头来,看着这诡谲的头发丝像有生命的长虫一样从自己的喉咙里慢慢慢慢地钻出来,杜美玲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洁白的洗漱池子里顿时塞满了头发,杜美玲不断地呕吐着头发,栗色的头发夹杂着食物残渣,十分恶心地滞留在洗漱池里头,堵住了池子的出水口。 怎么会都是头发?杜美玲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小腹里更是仿佛有无数的小虫子在钻一般,疼得让人难以忍受。 她简单地冲洗了一下洗漱池,急急忙忙地掏出了手机,惊慌失措地给王子成打电话,王子成正在开会,也就直接挂了杜美玲的电话。 杜美玲实在是被吓得不轻了,可她在这个城市里也没什么特别熟悉的人,毕竟做小三这活儿实在是难以启齿,她于是赶紧地给李丽打了个电话。 “丽丽,我,我出事儿了,头发-----到处都是头发----。”杜美玲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慌,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先冷静下来。”李丽柔声安慰李丽,“你现在在哪里?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都肚子很疼----然后---然后就呕吐----吐出来的,都是头发。”杜美玲实在是被吓坏了。 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小腹,双腿如注了铅一般,沉重的要命,整个身体也仿佛是落入了寒冰之中,满是鸡皮疙瘩,此时此刻的她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小腹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下接一下,软绵绵的,柔柔的,就仿佛是蛔虫一般。 “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李丽说着便冲出医院拦下了一两出租车。 “我在家里,洛阳路九十八号。”杜美玲实在是痛到不行了,一阵恶心从胃里涌了上来,她又开始剧烈的呕吐了起来,那栗色的头发丝就仿佛是鬼魅一般地出现在了她污秽的呕吐物里,随着微风轻轻地摇摆,诡异地难以言喻。 李丽飞速的赶到了杜美玲的家中,当她看到夹杂在呕吐物里的栗色头发丝时,也被吓得不轻,她急忙将杜美玲给扶了起来,开车前往医院。 医生给杜美玲做了个腹腔彩超,里头的情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见那杜美玲的胃里,肠道里,子宫里,全部堆满了密密麻麻的栗色头发,那些头发丝仿佛是又生命一般,紧紧地缠绕着她的内脏,勒地她疼得直打滚。 李丽目瞪口呆地看着显示屏里那一缕一缕的栗色头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杜美玲此时已经疼的是满地打滚了,那些鬼魅般的头发丝仍然在她的腹腔里肆无忌惮地生长,一根一根,宛若是有生命地藤蔓般地蔓延开来,深深地刺进了她的五脏六腑之中。一点一点地吸收着她的生命力。 “即刻开腹取头发。”为首的老医生果断的做出了这个决定。 就在这时,胡可儿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她隔着窗户怔怔地看着蜷缩在地上不停地打着滚的杜美玲,额头上沁满了冷汗。一颗心张也是“扑通扑通”地直跳。 杜美玲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头的情景被完完整整地同步摄像头完完整整地拍摄了下来,一边在休息室里焦急等候的病人家属能够在第一时间看到病人手术中的状态。 李丽和胡可儿互相安慰着对方,焦急地坐在手术室里头。 液晶屏幕上显示出手术室里的情景,医生们焦急地围绕着杜美玲转着圈儿,诡谲的事情发生了,在医生们剥开杜美玲的腹腔里后,竟然没有发现一根头发! 围在手术台前的医生们面面相觑了一番,只得将刀口缝合起来。 奇了怪了,用b超检查分明就看到了无数的头发呀,怎么一打开腹腔这头发泡泡就消失了呢? 李丽惊恐地注视着液晶屏里头的画面,脑海里又出现了王夫人悲悲切切的模样,心脏陡然就疼得缩紧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胡可儿张大嘴巴,脸色惨白地问李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子宫里的头发也和美玲姐的一样吗?” “不会的,不会的。”李丽耐心的抚慰了胡可儿两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杜美玲被从手术室里头推了出来,医生们也是一脸的茫然,他们也都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只能解释是照彩超的机器坏了,杜美玲仍然处于昏迷之中,李丽怕她再出事,于是就主动在她身边陪着她。 约莫是过了两三个小时的样子,杜美玲从麻醉中醒来,她虚弱地看着李丽和胡可儿,皱了皱眉道,“我肚子里的头发取出来了吗?” “这个-----”胡可儿为难地看了李丽一眼。 “取出来了,你可以放心了。”李丽微笑着安慰杜美玲,“你只管安心养身体就好,回忆一下最近有没有吃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不干不净的东西?”杜美玲想了一会儿,摆了摆头道,“最近都是王子成做饭我吃的,应该没有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丽丽,我有话要对你说。”胡可儿轻轻地拉了拉李丽的衣角,小声在她耳边嘀咕。 “好。”李丽点了点头,安置好了杜美玲以后就跟着胡可儿走出了病房。 “丽丽,我想,我想美玲是被王子成的前妻给下毒了。”胡可儿一本正经的看着李丽,“真的,前段时间王子成和那女人闹离婚的时候我也在场过,那女人指着美玲姐先是一个劲儿地哭然后就是一个劲儿地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当时她还扬言说要让美玲姐不得好死。” “然后呢?” “那个女人是湖南湘西人,听说湘西那边的姑娘多多少少都会下蛊的,我怀疑美玲姐是被那女人下蛊毒了。”胡可儿的声音慢慢地低了下来,“当时,我在那里帮着美玲姐说话,那女人连同我一起咒骂了,现在,现在那女人又死了,不会是闹鬼什么的吧?”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哪里来的什么蛊毒和鬼混。”李丽笑着安慰胡可儿,“没事的,再说就算真的有,也是会有办法解决的。” “嗯。”胡可儿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道,“我要再去做一遍检查。你就先陪着美玲姐好吗?” “嗯。”李丽点了点头,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是那个台商打过来的,李丽踟蹰了一会儿挂掉了电话,然后将号码拖入了黑名单。 杜美玲的情绪稳定很多了,王子成也从银行里脱身了,他见到了守在杜美玲床边的李丽,轻轻地朝着她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 见王子成来了,李丽于是便就去化验室找胡可儿了。 胡可儿忐忑地躺在床上,等待着做彩超检查。见李丽进来了,她急忙拉住了李丽的手。 正如胡可儿所担心的那样,她子宫里头的那一缕头发也变多了,已经慢慢地能够将胎儿围绕起来了,但所幸的是胎儿没事,那一缕缕头发仿佛是有灵性一般,它们似乎并不像伤害胎儿,只是轻轻地围绕着它。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给胡可儿做检查的女医生也按捺不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盯着显示屏,一个劲儿地摆着头,“自我做医生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你的子宫里怎么会生长出这么多头发呢?” “我不知道。”胡可儿郁闷地摆了摆头,站在一旁脊背发凉的李丽忽然想给自己也做个检查了,她想看看自己的体内是不是也有着这些诡谲的头发。 “李小姐,胡小姐,你们的朋友杜美玲小姐又发病了,王先生让你们赶紧过去看看。”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急匆匆地从外头走了进来。惊慌的看着李丽和胡可儿。 “好。”李丽急忙扶着胡可儿往病房里赶过去,只见穿着病服的杜美玲已经从病床上滚了下来,她拔掉了插在自己身上的大小管子,一个劲儿地在地上打着滚,鲜血从她的伤口里涓涓不断地流了出来,随着鲜血流出的还有一缕一缕浅栗色的头发丝。 “好疼,好疼。”杜美玲一边在地上打着滚儿,一边不断地呕吐着,就连她吐出来的也是沾着淋漓鲜血的头发丝。 王子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儿地抓着医生的肩膀。病房里其他的病人被这情形吓得不轻,纷纷向着病房外头跑,医生和护士赶紧给杜美玲注视着镇定剂和止痛药,然后急匆匆地将她推入了手术室,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一进入手术室,那些头发丝就像是蒸发了一样,顷刻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医生们也束手无策了。 只能靠给杜美玲注射止痛药和镇定剂维持稳定的状态,尽管如此,李丽还是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头发丝正疯狂地在杜美玲的腹腔里蔓延,如同细针一般地扎入她的五脏六腑,引得她大量内出血。杜美玲整个人基本上已经算是废了,只能在死亡线上挣扎。 胡可儿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一切,悄悄地把王子成拉到一旁,深吸一口气道,“姐夫,你,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你死去的前妻在作怪?” “荒唐!” “姐夫,美玲姐现在的状况根本就不像是得病所致,而像是被人下了蛊毒。”胡可儿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姐夫你的前妻是湘西人,据说那边的女人都会下蛊毒,现在姐姐成了这副模样,医生是治不好了,你不如去找个能解蛊毒的法师来试试。” “你在胡说,我和我前妻一切生活了十多年,她会不会下蛊毒难道我还不清楚么?”王子成厌恶地皱了皱眉道,“只能说这个医院的医生医术不好,我下午就给美玲办转院手续。” “姐夫-----”胡可儿见他完全不听劝,懊恼地摆了摆头,决定自己去情歌法师来。 镇定剂和止痛药很快就对杜美玲失去了作用,蜿蜒盘旋的头发丝像是有生命的藤蔓一般地在杜美玲的五脏六腑中钻洞,李丽可以清晰地看到杜美玲的肚皮在不断地蠕动,只听“嘶”地一声响,一缕浅栗色的头发突然从杜美玲的腹腔里钻了出来,顶破了她的肚皮,霎时是鲜血如瀑。 头发居然可以刺开肚皮了!李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医生护士也看呆了,只能赶紧给她止血,可就在他们给杜美玲敷药的时候,在听“呲”地一声响,又一缕头发钻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三缕,第四缕,第五缕------杜美玲的肚皮上很快就是千疮百孔,惨不忍睹了,哪里还有昔日里妖艳抚媚的模样。 杜美玲此时此刻头脑是清醒的,她惊恐万分地瞪着从肚皮里钻出来的浅栗色头发,一个劲儿地尖叫。 王子成也被吓到了,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从她腹腔里钻出来的头发依然在疯狂而又肆无忌惮地生长着,很快就将杜美玲整个肚子都给缠绕住了,纵使是一旁的医生拿了把剪刀不停地在剪,但仍然是追赶不上头发生长的速度,浅栗色的稻草一样的头发很快就把杜美玲整个吞噬了进去,杜美玲的身体像是被蚕丝包裹着的蚕蛹一般没入了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头发丝中。 就在这一刹那,所有的头发丝都停止了生长,安安静静地停了下来,待到杜美玲被手忙脚乱地医生和护士们从蚕蛹里扒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一具毫无生气的死尸了。 杜美玲的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空洞,洞里头全是狰狞的头发,密密麻麻的,十分吓人。 而她的五脏六腑也被这些头发给吸收的干干净净了,一点渣滓也不留,淋漓的鲜血喷涌而出将洁白的床单染得通红,杜美玲死死地瞪着一双绝望而又浑浊的眼睛,痛苦万分地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嘴巴张的老大。 胡可儿被吓坏了,尖叫着跑了出去,李丽也被吓得动弹不得,王子成则是被吓得直哆嗦。他万万没想到和他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的女人会以这种诡谲而又残忍的方式死去。 杜美玲的尸体很快就被送去了太平间,等待解剖分析。 胡可儿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一个大师模样的男人,男人扎这个马尾辫,穿着一身民族气息浓郁的衣裳。光着赤脚,一副江湖郎中的味道。 胡可儿将所有的事情都给大师讲了一遍,大师眯起了眼睛仔仔细细地讲现场打量了一遍,随后又在胡可儿小腹上摸来摸去地捣腾了一番道,“你们被下蛊了。” “什么蛊?”胡可儿焦急地问。 “死发蛊。”大师深吸一口气道,“死发蛊,是死蛊的一种,死蛊也就是会让被下蛊者死亡的蛊毒。” “大师的意思是我岂不是没有救了?”胡可儿一下子就凌乱了起来。 “下蛊的人对你们怀有很深很深的怨念,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诅咒你们。” “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胡可儿不解,“什么叫做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死蛊分为两种,一种是会将对方弄死而自己安然无恙的蛊,这种蛊是可以解开的。而另一种死蛊则是以下蛊者自己的身体为温床而培育的蛊,这一种蛊虫会先吞噬掉下蛊者的生命,然后再吞噬掉被下蛊者的性命,这一种蛊,是絶死蛊,是没有办法解开的。” “那怎么办?那我们该怎么办?”胡可儿吓得是花容失色,“怎么办才好?美玲姐已经死了,我是不是也要死了?” “哎。”大师摆了摆头,“我也没有办法,怪只怪你们所得罪的人对你们怨念太深了。除非你们能得到她的原谅,否则是没有办法解开的。” “得到她的原谅?”胡可儿苦笑了两声,“怎样能得到她的原谅,她都已经死了,我还能怎样去得到她的原谅?” “给你们下蛊的人是谁你们知道吗?” “是杜美玲情夫的前妻。”胡可儿一口咬定,“一定是她,也就只能是她了。” “哦。”大师点点头道,“死去的人也是有灵魂的,若是她的灵魂能够原谅你们,你们也会相安无事。” “可是她已经死了,我们去哪里找她的灵魂?”胡可儿慌乱地抓住了李丽的手,几乎是要哭出来了,眼睛里面已经积满了泪水,“我才刚刚怀孕,我还想要有个美满的家庭和可爱的孩子,至少,至少我的孩子要生出来吧,我一定要找到她。” 胡可儿这一哭,病房里的气氛就变得十分尴尬了,王子成低下头来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上去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大师也沉默了,其他的护士们倒是一个劲儿地议论着,关于苗疆蛊毒的事情几乎每个人都听说过,但是这毕竟还是第一次见着。 “我见过她。”李丽突然开口了,她看了王子成一眼道,“我在银行里见过她。” “银行里?”王子成不解,他一直在暗暗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生怕也和杜美玲一样从里头钻出些头发来,“什么时候?” “就是前几天,她自杀以后我也见过一次的。”李丽深吸一口气道,“是我在加夜班的时候见到的,她当时拿着一张支票去兑换。” “嗯。”王子成点点头,“我确实给过她支票,是用来让她和我离婚的。这样我也好迎娶美玲。可她一直到死都没有兑换过那种支票。” “我想,她也许还会出现在银行里,在晚上八点以后,因为那张支票毕竟还没有被兑换,也算得上是她心里头的一个执念了。” “好,好,只要能见到她让她原谅,我下跪也可以,做牛做马也可以。”胡可儿擦了擦眼泪,激动万分地说。 一行人商量好了以后,决定晚上八点准时去银行里头守着。 胡可儿在临行之前再一次去做了b超,她肚子里的头发是越来越也多了,而她也感觉肚子越来越痛了,恐怕再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变得和杜美玲一样的后果了。 李丽和王子成也分别做了b超,结果很不理想,他们两人的肚子里同样也有头发。 “浅栗色的头发是我前妻生前爱染得颜色。”王子成懊恼的摆了摆头,“她从大学起就一直染得浅栗色,只因为我在最初见到她的时候,她便是一头浅栗色的长发,十分地漂亮时尚,让我一见钟情,于是从那以后,她的头发就没变过。只是想博我喜欢。” “可你终究还是背弃了她,背弃了一个曾经给了你一切的女人。”李丽小声的嘀咕。 “嗯。”王子成深吸了一口气,“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后来嫌弃她的头发永远都是浅栗色,一成不变,我们一直没有要孩子,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的家庭责任感就不重,所以就-----就出轨了。是我对不起她。” ------------ 第八十四章 灰飞烟灭 王子成开始在车里喋喋不休地后悔,李丽静默地注视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胡可儿着急地不得了,路过一个卖冥纸和纸扎人儿的小店子时,下去买了不少冥纸和纸扎人儿,生怕买少了得罪了王夫人。 李丽看到这两个人吓得不轻的模样,暗暗在心里头发笑,奈何事情都已经做了,在王夫人在世的时候王子成薄情寡义,喜新厌旧,胡可儿则跟着杜美玲瞎参和在王夫人那儿闹腾了好几次,无理取闹,骄横野蛮。王夫人刚刚去世那会儿这两人也是欢呼雀跃,幸灾乐祸的,可现在就恨不得跪下来给她道歉了,实在是可笑。 李丽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体里也被下了蛊,但是却出乎意料地不怎么着急,死就死吧,反正身子和名节都不干净了。 用初。夜给父亲换了一大笔医药费也不算亏了,李丽苦笑了几声,扭头看向车水马龙的窗外。 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打电话来的仍然是那个台商,李丽懒得接。随手将手机仍在了车厢里。 随后,胡可儿的电话也响了,台商找不到李丽,就只能先给胡可儿打电话了。 “是的,她在我这里。”胡可儿对着电话娇滴滴地应了一声,转而把手机给了李丽,小声道,“是那个台商。” 李丽皱着眉头接过手机,不耐地应了一声,“喂。” “小丽呀,怎么都不接我电话了,我可是想你想得慌啊。”听筒的那一头除了台商的声音外似乎还有一个女人娇喘的声音。 “我病了。”李丽冷冰冰地回答,“是传染病,很严重,基本没得治。” “别开玩笑啊,小丽。”台商的声音严肃了起来,“你丫的想要甩开我也没必要扯谎说自己得了传染病吧。” “我没有撒谎,你可以去市中心医院查我的病历。”李丽淡淡地回答。 “好,你要是敢骗我,就死定了。”台商“咚”地一声挂掉了电话,李丽将手机还给了胡可儿,轻轻地叹了口气。 胡可儿看了李丽一眼,欲言又止。 没一会儿,电话铃又响了,李丽接了电话,对方是个陌生的男性。 “李小姐,我是秦总的代表律师,事实表明,李小姐您有诈骗秦总钱财的行为,您事先没有告诉秦总您是得了病的,而又在钱到手之后刻意避开秦总,触犯了法律条令,您若不想在法**处理这一桩纠纷,我们勒令您在两周之内将在秦总那里所的钱财的百分五十归还给秦总。否则您就等着法庭的传票吧。” 男子的声音冰冷之嫉,一下子就凉到了李丽的心里头去。她默默的挂掉了电话,鼻尖微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 胡可儿见着她这模样,默默地将她的肩膀搂住,柔声道,“丽丽,对不起了。我没想到那个台商竟然是这么个卑鄙猥琐的人。” “商人大都如此的,以自己的利益为先。”李丽淡淡地应了一句。头疼得厉害,她想着与其这样倒不如死了算了,钱已经汇过去给父亲治病了,哪里还能拿回来? 若是死了,这些个纷纷扰扰的事情就不会再多加纠缠了吧。李丽苦笑了两声。抬头看向窗外。 很快就到了银行。王子成将银行里的职员们纷纷差遣了出去,然后带着民族风格极其浓郁的大师在整个银行里部署了一番,做好准备工作。 王子成的心里始终很纠结,准备工作做完以后正好是吃晚饭的时间,这一行人便在银行附近的川菜馆里头解决了晚饭。 吃饭的席间没用一个人说话,大家都在各想各的心事。 每个人都是愁眉苦脸的,只有那个大师是一脸的愉悦。 “我小腹好痛。”胡可儿忽然蹲在地上呻吟了起来,美丽的脸蛋皱成了一团,“好疼,好疼啊。” “蛊毒发作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大师说着便往胡可儿的嘴巴里塞了一颗黑色的小药丸。转而搀扶着胡可儿走进了银行。 此时已经是傍晚七点钟了。王子成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皱了皱姐道,“我妻子就是在晚上八点准吊死的,自那以后,一位道长便告诉我让我和我身边的人都不要在晚上八点以后还在外活动。” 李丽顿时恍然大悟了,怪不得王子成不让人加班到八点,原来是做了亏心事。 黑夜中的银行完完全全地褪去了白日里人流如织的模样,整个就是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的,单单是看着就足以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一股寒意莫名地从心底升起。 少数民族风格极其浓郁的大师带领着一行三人走到了银行的东北角落里,那里插着两根正在燃烧着的香。 “磕头,都跪下来磕头。”大师对着香灰鞠了一躬,随即便一本正经地看着站在他身后的三个人。 “好。好。”王子成忙不迭地点点头,急匆匆地就跪了下来,无比虔诚地朝着香灰磕了几个响头。 王子成磕完后胡可儿便随后磕了,胡可儿的蛊毒发作了,面色十分地惨白,但幸好有大师的黑色小药丸控制着,疼的也就不那么厉害。但李丽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整个肚子仿佛是吹气球一般正在慢慢地鼓起来。和那天杜美玲身体上发生的变化极度地相似。 那些浅栗色的头发正在她的五脏六腑里肆意妄为地生长蔓延,李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回忆起杜美玲临死前的惨状,心里头“疙瘩”地跳了一声,与其那样死去,倒不如自杀好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盼头了,如果死了,台商秦总应该就不会再为难自己了,也不会有法院的传票了,李丽苦笑两声,跟随着胡可儿跪在了地上,也轻轻地磕了几个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挂在墙上的电子钟无声无息地跳向八点。 万籁俱寂的银行大厅里突然传来“咔”地一声响,一阵刺骨冷风夹杂着冰冷雨点从两扇玻璃门间的缝隙里溜了进来。又是“咔”地一声响,原本锁着大门的铁链锁竟然自己开了。 “呼呼”的风声越来越盛,紧闭着的大门缓缓敞开。 一个穿着白色睡裙的中年女子从外头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她的手里握着一张沾了水渍的支票。 中年女子有着一头浅栗色的卷发,身形消瘦,面色惨白,清秀的五官之间笼罩着一层死寂的气息。 她纤细白皙的脖子上有一道紫色的瘀伤。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双眼无神,此时的她仿佛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银行里还有其他人似的,只是定定地朝着李丽常在的那个服务柜台走去。 “她是来兑换支票的。我去柜台那边招呼她,你们安安静静地呆在这里就好。”李丽说着便撇下了其他的几个人,只身走进了柜台的工作间。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面带微笑地看着依然站在窗口前的女子。深吸一口气道,“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服务的?” “我要兑换支票。”女子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冰冷而毫无生气。 李丽转头看了王子成一眼,王子成轻轻点了点头,做了个“给”的手势、 “好的,把您的支票给我。”李丽从女子手里接过支票,她的手冰冷得可怕,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生气。 “嗯。”女子点点头。乌紫色的嘴角轻轻抽动,就在李丽给她兑换现金的时候,她突然弯下腰来从窗口里直愣愣地看着李丽。 王夫人的两只眼球都快要从眼眶里迸射出来了,眼白上挤满了血丝,十分吓人。 “你终究还是做了别人的情妇。”王夫人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瞪着李丽。 “我-----”李丽一时语塞,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个男人抛弃你了。”王夫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惨白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忧伤,她指了指李丽手里的钞票道,“姑娘,不要做人情妇了,那个男人若是让你还钱,我帮你还便是了,回家去吧,回老家去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王夫人这席话一出来,李丽顿时就愣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已经故去了的人会如此地善良。 这样一来,她顿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了。 就在此时,胡可儿不知从那儿冒了出来,她一把抱住了王夫人的大腿,泪眼婆娑地跪在地上,裤裤地哀求道,“王夫人,我是胡可儿,我过去做错了很多事,和杜美玲狼狈为奸,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请你不要介意,我求你原谅我好吗?” 胡可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得李丽都瘆的慌。 王夫人脸上的表情忽然就变了,原本清秀苍白的脸陡然变得狰狞,带着鲜血的眼珠子从深深凹陷下去的黑色眼眶里掉了出来,“啪”地一声响,一颗血淋淋的眼珠掉在了黑色的大理石柜台上。 她的五官渐渐扭曲,脸上的皮肤开始剥落,长长的黑色舌头从毫无血色的嘴巴里伸了出来,慢慢地向下生长,落在了胡可儿的头发上。 “我记得你骂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王夫人的声音毫无感情。 胡可儿此时是吓得浑身发抖,一个劲儿打着哆嗦。 “你和杜美玲一起骂过我,你和杜美玲一样该死!!”王夫人突然就歇斯揭底的吼了起来,浅栗色的头发如藤蔓一般疯长,整张脸上落满了斑驳的血迹。浅栗色的头发如有生命地小蛇一般死死地缠绕住了胡可儿的身体。 “救命----救命啊----王子成-----大师----救我!!”胡可儿吓得花容失色,拼命地大喊大叫起来。 “王子成?”王夫人听到这个名字突然就停了下来,她转过头来环顾了整个银行一圈,转而怔怔地盯着银行的东南角。 王子成吓得快要大小便失禁了,蜷缩在墙角里不敢吭声。 王夫人将胡可儿仍在一旁,一步一步地移向躲在墙角里的王子成。 王子成早已经吓得如筛糠般地一个劲儿颤抖了,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想走也走不了。 “子成。”王夫人走到他身旁,又变回了原本清秀而又消瘦的模样,她满面悲伤地看着眼前这个吓得浑身发抖的男人,看着这个几乎将她打入了地狱的男人,泪流满面。 “子成,你为什么要和杜美玲一起来伤害我?”王夫人嘶哑着声音问王子成,“你们为什么要让我那么难堪?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为什么非要逼死我?” “我没有要逼死你。”王子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扇着自己的耳光,“我没有要逼死你,是你自己上吊的-----” “我给你了全部,你拿走了我的全部,最后再留下一颗背叛我的心,难道还不算是要逼死我?”王夫人苦笑着看着王子成,“我真没有想到,我们十几年的感情,会比不上你和她不到一年的相处,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我兢兢业业地陪在你的身边,帮你创立事业,待你飞黄腾达了,便丢弃了我,另寻新欢,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啊?” “对不起,对不起。”王子成一个劲儿地在地上磕头,整个人就跟孙子似的,哪还有平日里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模样?李丽只觉得鄙视。 “你为什么会背叛我?”王夫人心灰意冷地看着跪在她脚边的王子成,轻轻地问。 “我一直,我一直想有个孩子。”王子成趴在地上不停地流冷汗。 “我知道。”王夫人淡淡地回答。 “可是---可是我们两在一起,一直没有孩子。”王子成跪在地上一边擦冷汗一边祈求着王夫人原谅。 “嗯。”王夫人轻轻点头。 “我知道你有不孕症。可是,可是我真的太想要有个孩子了,于是,于是才会被杜美玲勾引,才会跟她在一起的,她,她曾告诉我说是怀上了我的孩子,所以,所以我才会和你离婚的。” “她怀上了你的孩子?”王夫人定定的注视了王子成一会儿,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可笑啊,可笑,你难道不知道一直以来不能生育的是你么?” “什么?”王子成彻底愣住了。 就在此时,隐藏在阴影处的大师拿着一张挂着无数张符纸的渔网慢慢地从背后向着王夫人靠近。 “一直以来,患上不孕症的那个人是你啊,老公。”王夫人轻蔑地看着王子成,“我去检查过好几次了,我没有问题,而你却患上了弱精症,有不孕症的人是你。你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若是你知道自己不能生育肯定会倍受打击,所以,我一直瞒着你,保护着你,不让你受伤害。我就告诉你是我患上了不孕症,想不到,你最后居然用背叛来回报我的善良。” 听到这里,王子成彻彻底底地愣住了,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王夫人,半天反应不过来。 “所以,我问你,杜美玲怎么可能怀上你的孩子?”王夫人话音未落,身后准备着渔网的大师突然就朝着她扑了过来,将她整个网入了挂满符咒的渔网之中,无数道金色的光芒如箭一般从符咒里射向被困在渔网里王夫人,霎时是万箭齐发,结结实实地讲王夫人困在了网内。 “王子成,你竟然请道士抓我!!!”王夫人勃然大怒,顷刻间又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模样。她嘶吼着在渔网里挣扎,拼命地想要从网子里钻出来。 “徐子琳,我和你夫妻一场,我知道你照顾了我许多,我背叛了你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又何必在我和其他人身上下蛊呢?我不想伤害你,只想求得你原谅。然后,然后把蛊毒给解了。” “放开我!!放开我!!”王夫人霎时是怒火冲天,一个劲儿地往渔网外头冲。 “你解开蛊毒,我们就放了你。”王子成颇有些心痛地看着在渔网里一个劲儿地挣扎着的王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 “王子成,我活着的时候,你不肯放过我,如今我死了,你依旧不肯放过我是么?当真是残忍啊!”挂在渔网上的符咒里射出了无数的小剑,一根一根地插进了王夫人的身体上,无数的青烟从王夫人受了伤的身体上逸出来,“滋滋滋”的声音不绝于耳。 “帮我解除蛊毒,我立马就放了你。那些东西我也会全部烧给你,每年也都会按时去祭拜你。”王子成指着身后的一摊纸钱和纸扎人道,“我求你了,我不想死。” “我不知道什么蛊毒,王子成,你不得好死!!”王夫人的身体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她如一条即将要死亡的鱼儿一般子啊渔网里苦苦地挣扎。 胡可儿忽然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不停地打着滚儿。脸色惨白,四肢抽搐。 李丽觉得自己的小腹也开始痛了起来,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肚子里面有东西在翻腾。从胃里面传来的恶心的感觉也是连绵不绝的,惹得她不断地恶心干呕。 “我求你了,放过我们!!”见到蛊毒发作的胡可儿和李丽王子成几乎是要哭了。 王夫人不再答话,也不再挣扎,只是死死地瞪着跪在她眼前的负心汉,一句话也不说。 “大师,大师你快想办法啊!”见劝不住王夫人,王子成只好改求站在一旁的法师。 “大师,我求你了,你要多少钱我都给,我不想死!”王子成嘶声揭底地哭喊着,那模样着实可悲。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太过残忍了。”法师说着看了眼被困在渔网里受罪的王夫人。 “什么办法?” “若让下蛊的人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蛊毒也自然会跟着消失了。”法师说着便朝着西南方作揖道,“这个法子违背了轮回法则,也太过残忍,所以一般是不会使用的。” “法师,我们这里有三条活生生的人命啊,难道还抵不上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的灵魂吗?让她魂飞魄散吧,那也是她自作孽不可活。”王子成的嘴脸实在是丑陋至极,让人不忍直视。 “抹杀一个灵魂是罪大恶极的,我是修道之人,不能做的,会破坏道行。”法师说完顿了顿道,“你夫人的魂魄具有十分强大的力量,能够靠近她的也只有和她相熟的人,若你要为了挽救自己的性命而让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话,你就去做吧。” “要怎么做?”王子成仿佛是被迷住了心窍一般地哀求着法师,“要怎么做才能让她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法师看着王子成笃定的眼神,轻轻叹了一口气,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短桃木剑来放在王子成的手中,“用这个,刺向她心口两寸一下的地方。” “好,好。”王子成如林大恩般地接下法师手中的桃木剑,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王夫人的身旁。 王夫人冷笑着看着他手中的桃木剑,深吸一口气道,“子成,你当真要杀了我吗?” 王子成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对不起,你该死。” “哈哈。”王夫人低下头来笑了一会儿,转瞬间又恢复了清秀消瘦的模样,她用手将自己披散着的浅栗色头发束起,沉静地注视着王子成,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你下手吧。” 王子成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桃木剑。 “我爱了你十八年,陪了你十八年,照顾了你十八年,无怨无悔地跟了你十八年,到最后,只换来一把插入心脏的剑。你背叛我,抛弃我,我甚至都想着要去原谅你。而你,却对我毫不留余地。”王夫人苦笑了一声,“果然,人活在世上,是不能做好人的,做好人,只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王子成沉默不语,泪眼模糊,手上的桃木剑微微松动。 王夫人淡淡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就张开了双臂,沉默着抱住了握着桃木剑的王子成,“呲”地一声响,桃木剑已穿透了王夫人的身体。 ------------ 第八十五章 因果 夫人双手痛苦地捂着胸口,苍白清秀的脸庞上注满了绝望,他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却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而毫不犹豫地刺穿了与他昔日里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的女子。 深深的绝望如潮水般地涌来,王夫人的身体仿佛是着了火一般地涌起无数的浓烟,灼热的痛觉恶狠狠地吞噬着她的灵魂,空气中弥漫着肉被烧焦的气味。诡异异常。 王夫人的双手突然死死地捂在了肚子上,她满面痛苦地注视着静默地看着她缓缓走向彻底死亡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盯着他道,“亲爱的,你知道吗?我怀上了你的孩子。” “什么?”王子成先是愕然,随机便轻蔑地冷哼了一声道,“撒谎,既然你都说了我不能生育,你又如何会怀上我的孩子?” “我.。。我拿着你使用过的避孕套去做了很多次体外受孕,最后,最后终于成功了。”王夫人虚弱地说着,转瞬间她的身体便已经消散了一半去了。 “撒谎!!”王子成勃然大怒,复又把桃木剑深深地刺进了王夫人的身体。王夫人痛苦的呻吟一声,眸子里注满了愤怒,沉默半响的她突然就仰天大笑起来,转而发疯似地嘶声揭底地吼叫了起来,“你们都会死的!你们都会死的!你们所有的人,全都会死!!!” 站在一旁的大师见状连忙双手合十地念起咒语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被困在渔网里的王夫人便彻彻底底地化成了一缕青烟,消失地干干净净。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 王子成,李丽和胡可儿终于是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窗外的街道仍然是车水马空,灯光闪烁。城市的夜景十分地美好。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这几个人也都累了,他们各自沉默地整理好各自的衣裳和装扮以后就准备走出银行。 就在此时,李丽突然尖叫了起来。 “怎么了?”王子成略微有些疲惫地问,方才他是亲眼看到自己昔日的妻子化成了一缕青烟永世不得超生的。经过了今天一整天的事情,他似乎也淡定了许多。声音毫无感情。 “杜.。杜美玲的尸体在这里!”李丽一脸惊措地望着众人,浑身冷汗直冒。 “什么?”王子成急忙跑到李丽身边,果然如她所说,在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正蜷缩着一个干瘪的尸体,那尸体的模样,正是杜美玲。 莫非这杜美玲也变成妖怪了?所有人的呼吸都凝固了。 “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了!!我要回家!!”可怜胡可儿吓得不行,第一个冲出了跑出了银行。李丽担心怀有身孕的她一个人跑在大街上会出事,于是连忙也跟着她冲了出去。 偌大的银行里就只剩下王子成和大师两个人了。 王子成倒吸了一口冷气,满脸疲惫地问大师道,“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大师摸了摸山羊胡,双眼微眯,“这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位女施主的尸体出现在这里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得了,得了,我也不想管了。”王子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就让她的尸体留在这里吧,我也累得不得了了,我要回家休息了。” “好的,施主,如若有事,施主还可以尽管找我。”大师说着笑了笑,随即便摊开了掌心道,“今晚上的驱魔仪式耗费了我不少力气,施主可以考虑多付一点赏金。” “嗯。”王子成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随手开了一张支票给民族风格极其浓郁的大师。随后便走出了银行,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事情仿佛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第二天,银行的保洁人员惊恐地发现了尸体,急急忙忙地报警。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子了。”保洁阿姨神秘兮兮地凑在尹温雪和明媚的耳朵旁边说,“我也是听保安说的,昨天晚上在这里值班的保安目睹了全过程。” “那你知道李丽和王子成他们在什么地方吗?”尹温雪淡淡地问。 “应该在经理办公室里,现在全银行的人都对这件事议论纷纷,他们俩大概是为了避开风头吧,一直待在经理室里没有出来。” “为什么我刚开始进来的时候,你们说死者是李丽呢?”明媚对此颇有些疑惑。 “杜美玲的身形和李丽几乎是一模一样,杜美玲的整张脸再加上李丽接连着两天都没有出现在银行里,再加上尸体的脸庞已经被完全捣毁了,面目全非了,所以最初见到尸体的人会以为是李丽。”一个保安模样的大叔从后面走了过来,他笑眯眯地和尹温雪,明媚打招呼,“警察同志,我昨晚在这里通过监控录像看到了事情的全部过程。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我好了。” “嗯。”尹温雪点点头道,“监控录像还在么?” “不在了,王经理一大早的就把录像给删除了。”保安颇有些纠结地摆了摆头,“我本来准备拷贝一份下来的,可是王子成那家伙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去做,不守口如瓶的话他就会炒掉我。我全家可都靠着我这点儿薪水养活着呢,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让他炒掉?可是后来我转念一想,像王子成这样连自己妻子与自己的恩情都不顾的男人,也没有什么信用可言。所以.。。”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尹温雪打断了保安大叔的话,转而对一旁的大堂经理说道,“现在我要去看看王子成和李丽,带我去经理办公室。” “好的。”画着美丽淡妆的大堂经理一路领着尹温雪和明媚走入了经理室。 经理室的门紧紧地关闭着,明媚皱着眉敲了两声,没有人应答。 尹温雪于是便大力地拍打了几下,仍然是没有人应答。两人相互使了一个颜色,合力撞开了门。 “你们干什么?”坐在老板椅上的王子成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略微有些惶恐地盯着突然闯进来的明媚和尹温雪。 “我们是警察。怀疑你和杜美玲小姐死亡的事情有关,请你接下来配合我们的调查。”尹温雪说着便淡漠地看了眼坐在一旁沙发上的李丽,“也请李小姐能积极主动地配合我们的调查。” “你们警方不是已经来盘问过了吗?还有什么好问的?我们银行还要维系正常的运行,我请你们快出去,不要打扰银行的正常运作。”王子成发起了火来,一个劲儿地把尹温雪和明媚向外推。 尹温雪轻蔑地笑了笑,转身捏住了王经理的手腕,猛地一个过肩摔,华丽丽地将王子成摔了个四脚朝天。 “最后说一次,请你们配合调查。”尹温雪的声音冰冷如雪。 李丽似乎是被尹温雪的女王气势给吓到了,连连点头。王子成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深吸一口气,憎恶地瞪了尹温雪和明媚一眼,嘴上却又不好再说什么。 “王子成先生,死者杜美玲是你的情妇吧?”明媚开门见山的询问。 王子成不悦地皱了皱眉,“不是什么情妇,她是我妻子。” “哦。” “她是为什么而死亡的?” “中毒。” “中了什么毒?” “这个我哪里知道,这个你们该去问医生啊。”王子成不耐烦地坐回了老板椅上,恍然之间,他只觉得腹部仿佛是被什么咬了一下一般开始疼痛了。 “王经理,这是我们在废纸篓里发现的,好像是您已故的妻子给您的。”一个年轻的保洁姑娘手里拿着一个洗着一个蝴蝶结的精美信封从外头走了进来。 “哦。给我吧。”王子成点了点头,接过信封拆开,顿时脸色就变了。信封里头是一张化验单,化验单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受检人王夫人的孕检结果曾阳性”。也就是说,王夫人没有骗他,她是真真正正地怀孕了! 王子成愕然,他记得王夫人上吊自杀的那天来银行里找过他,手里恰巧是拿着这个信封,但当时他正忙着和杜美玲商讨着办婚礼的事情,也就没有多顾及王夫人,他当时只当她是来纠缠他的,王夫人见他对自己爱理不理的,于是便带着信封离开了。 如今回想起来,王夫人那天原来是为了告诉他自己已怀有身孕的事情。王子成不由得有些懊悔,想要一个孩子一直是他的梦想。若是当时和王夫人搭讪两句,那么后来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想到这里,他的腹部突然猛烈地抽搐了起来,就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搅动一般,一阵一阵地疼。 “你怎么了?”明媚见到王子成的神色颇有异样,好奇地问。 “我没事,你们要是问完话了,就请走吧。”王子成话音刚路突然“噗”地一声呕吐了起来。 尹温雪见状急忙让方才进门来送信封的保洁人员去找医护人员。 王子成开始没玩没了地呕吐了起来,李丽被吓得不轻,躲在了明媚和尹温雪身后。 王子成痛苦地跪在地上,肚子疼的是撕心裂肺,翻天覆地,肚子里头仿佛是有什么骇人的怪物在兴风作浪一般,疼得他动也不能动,胃里更是一片翻江倒海,惹得他不停地呕吐。 “头发!”王子成吐完了早上吃下去的东西便开始呕吐一团一团浅栗色的发丝,那些发丝一根接一根一缕连一缕地死死的缠绕在一起,仿佛是互相纠结的小蛇一般,十分地惊悚。 王子成见到头发也吓到了,顿时是冷汗直冒。 李丽哆哆嗦嗦地躲在明媚身后,紧张的捂着自己的肚子,生怕也和王子成一样,昨天晚上明明就把王夫人烧的灰飞烟灭的啊,怎么还会吐头发呢?莫非那死发蛊仍然是没有解除么? 王子成跪在地上,绝望的将手伸入了喉咙里,两根手指死死地抓住头发丝,慢慢地向外拉,但从他胃里钻出来的头发仿佛是无穷无尽的,无论王子成怎么拽都没有尽头,栗色的头发丝仿佛是有生命一般,如同一群蠕动着的小虫子一般争先恐后地从王子成的喉咙里爬了出来。 王子成开始吐血了,淋漓猩红的鲜血中三三两两地泡着浅栗色的头发丝,十分地惊悚,王子成则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呕吐着,似乎是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呕吐出来。小腹里更是仿佛有无数的小虫子在钻一般,疼得让人难以忍受。 尹温雪和明媚上前去对王子成做了一系列的急救措施,却是一丁点儿效果也没有,明媚于是连忙给顾朗打电话,让他将白白带过来。 白白算得上是蛊中之王了,也许可以应付王子成的死发蛊。 没一会儿,顾朗便到了,他摊开掌心将蜷缩在他手里的白白给了明媚,明媚将白白放在已经昏迷过去的王子成的肚子上,本来是出于半休眠状态的白白忽然就兴奋了起来,它欢脱地在王子成的肚皮上滚来滚去,随后便从他的肚脐眼里钻了进去。 没一会儿,白白的嘴里便含着一缕缕细小的浅栗色头发丝从王子成的肚脐里头钻了出来。 它欢快地跳动在王子成的肚皮上,像是享用美食一般地允吸着从王子成肚脐眼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来的头发丝。 “白白在吞食死发蛊吗?”尹温雪颇有些疑惑地问明媚。 “嗯,应该是的。”明媚轻轻点头,白白这小家伙一向是做事不按牌出牌的。 白白吃东西的速度是超级快,没一会儿功夫它就已经顺利地讲头发丝吃得干干净净了。 王子成也渐渐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 看到他的情形有好转,李丽也松了口气,她忽然紧紧地拽住了尹温雪和明媚的衣角,恳请她们道,“我拜托你们,把我身体里的死发蛊也取出来,好不好?” “嗯。好的。不过你得告诉我们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明媚说着就将贪吃的白白从王子成的肚皮上拽了起来。 李丽平躺在沙发上,明媚将白白放在了她的肚脐眼上,和方才一样,白白一接触到李丽的肚子就兴奋地手舞足蹈了起来,很快就开始吮吸从李璐肚皮上钻出来的浅栗色头发丝。 在白白给李丽消除死发蛊的过程中,李丽将这几天以来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尹温雪和明媚一行人。 她所说的和保洁阿姨所描述的基本都是吻合的。 经过白白的一番治疗,李丽和王子成的死发蛊基本上是解除了。 王子成苏醒以后毫不犹豫地给明媚和尹温雪开了一张价值不菲的支票。尹温雪对此很不以为然,恨不得把支票里的钱取出来甩在王子成那小子脸上。 王子成康复以后便又恢复了意气风发的模样,惹得尹温雪和明媚很不悦,这样的负心汉,以后若是安然无恙的生活倒着实是便宜他了。 李丽带着明媚和白白去了胡可儿的住所,胡可儿正懒洋洋地躺在门口晒太阳,见李丽来了,神色颇有些紧张。 “你身体还好吗?”李丽开门见山地问胡可儿,“肚子会痛吗?” “不会啊,我很好。”胡可儿干干脆脆地回答,脸上堆满了笑容,“不是说那个女人灰飞烟灭了,死发蛊就随之而解除了吗?所以我现在很好啊。没有任何不适了。本来以为这几天发生的这些事情说不定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宝宝,但是今天早上去做了检查发现一切都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你真的没事吗?”李丽颇有些疑惑。 “嗯。”胡可儿点点头。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请让我用检查一下你身体里是否还有死发蛊的痕迹吧。”在一旁沉默着的明媚忽然开口了,“你先平躺下来,让我给你做个检查。” “这个..”胡可儿踟蹰了一会儿,犹豫不决地看着李丽。 “相信她。”李丽笃定地朝着胡可儿点了点头。 胡可儿于是便乖乖地平躺在了睡椅上,明媚将白白放在她的肚皮上,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白白一落在胡可儿的肚皮上就立马一脸嫌弃的跳了起来,也不往她的肚脐眼里钻了。 明媚觉得奇怪,复又把白白放了上去,白白仿佛是十分反感一般,焦急地从胡可儿的肚皮上又跳回了明媚的掌心里。 白白的这种态度很反常,也让明媚觉得很奇怪。 “我可以起来了吗?”胡可儿微笑着问明媚,她的笑容中似乎含带着什么不可言喻的东西。 “可以了,你身体没什么毛病。” “那就好。”胡可儿穿好了衣裳坐起来,笑眯眯地看着明媚和李丽道,“谢谢你们了。” “没事。”明媚看着手掌心里的白白,忽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李丽和王子成身上的死发蛊解除了,胡可儿似乎也自己康复了,也许她本来就没有中蛊,事情到这一步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尹温雪将王子成带入了警察局里,对他进行了一番严格的审讯,无奈王子成这个人虽然是无德无能且没有人性,但是王夫人再怎么说也是自杀的,与王子成还当真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法律自然是拿他没有办法的。虽说王子成是亲手葬送了自己妻子的魂魄,但是当今是唯物主义社会,无神论社会,自然也不会有人去相信这些。 王子成依旧意气风发地在银行里做着他的经理。 李丽归还了所欠台商的钱,也终于完全解脱了出来。 乌云缓缓散去,一切似乎又归于平静。 “王子成那个混蛋做了那样的事情居然还能好好地活着,实在是可恨。”明媚咬牙切齿的对顾朗是说。 “凡事皆有因果,他会遭到报应的。”顾朗淡淡地回答。 “我觉得这些事情有点儿蹊跷。”尹温雪微微锁眉,“按理说,王夫人的魂魄都已经灰飞烟灭了,她在他们身上所种下的死发蛊肯定也会随着消失地无影无踪,可是那死发蛊偏偏却还好好的,不是很奇怪么?” “一点也不奇怪。”苏霍伊挑眉,“下蛊的人根本就不是王夫人。” “什么?!”明媚大吃一惊,“如果下蛊的人根本就不是王夫人,那会是谁?” “你猜呢?”苏霍伊意味深长地看了明媚一眼,不回答她的问题,转而调侃顾朗道,“兄弟,你加媳妇儿脑袋还真是不够灵光啊。” “额..”顾朗顿时满头黑线,转而岔开了话题道,“先不说这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找到何潇潇。” 王子成这几天因为这些事情耽误了不少的时间,也就不得不晚上加班来弥补,当然,他不会在银行加班。 在他连续在家里加班了几天之后,只觉得好像是染上颈椎病了,脖子那儿疼得厉害,而且脖子那一块儿的疼痛似乎又越演越烈的趋势,慢慢地竟然连头都直不起来了。 无奈之下,王子成只好去医院里看医生。 临出门之前,他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整个肩膀和脖子都是向下垂着的,就仿佛是被重物压着一般,弯曲了一个浅浅的弧度。是怎么回事? 王子成不解地摇了摇头,眼角的余光落在这几日里一直放在茶几上的带蝴蝶结信封上。心底突然是五味杂陈,他索性将信封撕了个粉碎,决然地从九楼的窗户口里扔了下去。 纸屑在阳光下如蝴蝶一般地飞舞。王子成黑色的眸子无声无息地追随着漫天飞舞的纸屑,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你的颈椎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你最近是不是干了什么重活?”老医生疑惑地问王子成,“你是不是用肩膀扛过东西?” “没有。”王子成摆摆头,“我不是农民工。” “可是你的肩膀和颈椎好像就是被重物压过的模样。”老医生说着扶了扶金丝边眼镜,“这样好了,你先回去,从现在起不要再做重活了,尤其是肩膀和颈椎,绝对不可以再被重物压着了。” “好。”王子成告别了老医生,心里头反反复复地琢磨着他方才说的那句话。不知为何心底竟涌起了一丝丝恐惧,他的肩膀和脖子明明就没有承载过任何重物,但那医生怎么会这样说呢? 王子成越想越心烦,不由自主地踩了踩油门,红色的轿跑如箭一般的穿梭在马路上。 只听“咔咔”“咔咔”的两声。一个交警忽然拦截了王子成的跑车。 “先生,你严重超速了。”交警说着做了个“请”手势,“请您下车来接受我们的调查。” “好。”王子成从车里探出头来。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是我们的监控摄像头拍到的照片,你确实是超速了,要接受罚款。”交警说着便给他看了一系列的照片。 “不要说那么多有的没的,罚多少我都ok的。我还赶时间。”王子成不耐烦地瞟了眼摄像头拍下来的照片,浑身的血液突然都凝固了起来。 在那单调的黑白照片上,王子成看到了让他此生难忘的一幕。 他的肩膀上坐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小孩儿!!小孩儿约莫两三岁的年纪,照片上的他面无表情地坐在王子成的肩膀上,一双眸子空洞无神地注视着前方。紫色的唇角边噙着猩红的血液,十分地骇人。 ------------ 第五十六章 孩子 王子成瞬间被吓尿了,颤抖着双手哆哆嗦嗦地抚摸上自己的脖子,额头上不停地冒着冷汗。 照片上那小孩儿是个男孩子,长得和王子成有几分相似。眼睛和嘴巴特别地相像,而脸型倒长得像王夫人。 “先生,您不可以在开车的时候让您的孩子骑在您的肩膀上的,这样是违反交通法规的。”交警看了照片中的孩子一眼,转而又看了看王子成空荡荡的车厢,疑惑地问道,“先生,您的儿子呢?” “儿子-----我没有儿子----”王子成此时已吓得是脸色发白,整个身体像是筛糠般地颤抖。 “先生,您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年轻的交警发现了王子成的异常,关切地询问。 “我没事----没事---”王子成擦了擦额前的冷汗,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道,“我没事,我没事。要发多少钱,我一次性缴清。” “您还是先和我们去警局走一趟吧。” “不用了,不用了,这些钱全给我,我还有急事,就先走了。”王子成此时已经吓得像龟孙子了,王夫人临死前的模样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他急匆匆地把钱包里的钱全部都掏了出来塞进了交警的手中,然后便失魂落魄地跑进了车子里,迅速地离开了。 王子成手握着方向盘不停地发着抖。 “爸爸。”空旷的车厢里忽然响起了一个清脆的童声。王子成霎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差点就没从座椅上摔下来。 “爸爸。”一张惨白的小脸从王子成的双腿上缓缓升起,小男孩儿蹲坐在王子成的腿上,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爸爸,你为什么不要我和妈妈?”小男孩儿猩红的嘴角微微扬起,空洞苍白的眸子里不经意地蒙上了一层忧伤。 王子成吓得是冷汗直冒,双手一个劲儿地颤抖,车子也仿佛是失控了的摆锤一般摇摇晃晃地在公路上横冲直撞。 “爸爸,告诉我啊,你为什么不要我和妈妈?”小男孩儿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惨白的小脸上注满了绝望。 “对不起----对不起----”王子成莫名地开始流泪,一个劲儿地给小男孩儿道歉。 男孩儿看着王子成泪流满面的模样,伸出小手去摸了摸他脸颊上的泪水。 “爸爸,你把妈妈打得灰飞烟灭了,再也没有人来庇护我了。”小男孩悲伤地低下了头去,眸子里闪动着血红色的泪花。 “对不起,对不起。”王子成的心里此刻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既害怕又心疼,害怕是因为此刻蹲坐在他双腿上的一个鬼魂,心疼是因为当他看到这个孩子的模样时,就已经相信了这孩子确确实实是他的孩子,而他居然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禽兽不如。 “爸爸,我钻进你的肚子里去好不好?”小男孩儿忽然停止了流泪,他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王子成,猩红的嘴角微微上扬,划出一个狡黠的弧度。整张脸的表情忽然就变得诡异而又狰狞了起来。 “不要,不要----”王子成像是领悟到什么一般,拼命地摆着头。 “爸爸-----”小男孩儿低低地呼唤了王子成一声,转而如一缕白色烟雾一般地钻进了王子成的肚子里。 王子成霎时只觉得是腹痛难耐,猛地踩了刹车,停在了路中央,肚子里仿佛是又什么东西在搅动翻滚着一般,又仿佛是有刀片在狠狠得刺着一般,痛得让人歇斯揭底。 王子成跌跌撞撞的走出了车,“噗通”一声倒在了马路中央。 路上其他的司机见状急忙给他叫了救护车,王子成开始不断地呕吐,他这一天并未吃什么东西,呕吐出来的自然全都是浅栗色的头发,一缕接一缕,一根接一根,仿佛是了无边际一般。 就在王子成吐得快要虚脱的时候,救护车到了,医护人员将他抬上了车,给他注射了大量的止疼药,但纵使是这样也止不住王子成的呕吐,如有毒的藤蔓般的头发鬼魅般地从王子成的嘴巴里源源不断地流出。 医生给王子成做了个彩超,诧异的发现这个男人的肚子里竟然开始生长着无数的头发,浅栗色的头发丝仿佛是有生命地植被一样刺一般地从王子成的血肉李生长出来,疯狂地吸收着他内脏的营养,如海藻一般无边无际地蔓延。它们穿透了他的大肠,小肠,胃,肝肾,它们紧紧地绑着他的双肺,促使他的呼吸渐渐衰竭。 这浅栗色的头发丝就像是一双一双挣扎着的小手一般,捏碎了王子成的五脏六腑,最后再从他的食管里钻了出来。 医生们纷纷都吓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听说了王子成在进了医院的事情,李丽慌慌张张地找到了明媚和尹温雪一行人。 几个人急匆匆地赶到医院,王子成却已经完完全全地被头发丝给包裹了起来。就仿佛是被包裹在蚕蛹里的春蚕一样,已经没有了一丁点儿生气。 剥开所有的头发丝,明媚看到了已经死亡了的王子成,他的身体干瘪地如小老头一般,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被吸干了,整张脸上刻满了绝望。 “这位先生怎么死了?”一个年轻的交警从病房外头走了进来,诧异地看着将王子成围城一团的众人。 “奇怪了,这个人怎么就死了呢?”年轻的交警掏出一张罚单贴在王子成的病床上,纳闷的看了干尸一眼,心里头瞬间就凉了一截,“这死状也太恐怖了,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同志你怎么回来这里?”尹温雪掏出警官证,疑惑地看着年轻交警脸上的青春痘道,“同志,发生什么事了?” “我还得问你们是发生什么事了呢?”交警不解地饶了饶头道,“说来也怪了,这位先生在路上超速行驶了,不仅是超速了,他还把自己的儿子顶在肩膀上开车,简直就是不要命了,于是我就把他拦截下来了,结果他在看到我们的监控仪拍下来的照片以后就仿佛是丢了魂一般,甩下一堆钱就跑了,我这是准备将他收入警局来着,顺便也把钱还给他。没想到他居然死了。” “儿子?”在场的众人霎时是面面相觑。 “是啊,儿子。”年轻的交警说着就将照片给尹温雪看,“你看,他肩膀上的小男孩儿,和他长得那么像,不就是他儿子吗?” 在看到那张照片的同时,众人便彻底了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也难怪王子成看到照片会像吓得浑身发抖,照片的孩子本就是个鬼。 “看来下死发蛊的人并非是王夫人。”苏霍伊冷不丁地开口了,“下死发蛊的,是这个孩子。” “是这个孩子?”李丽心里头的大石头顿时又悬了起来。 “是的。”苏霍伊点了点头,“你们都以为是王夫人,所以害得王夫人灰飞烟灭了,而真正的凶手反而是王夫人肚子里那未出世的孩子,一般来说,想要出世而又不能出世的孩子所含有的怨气是十分强大的。” “嗯,有道理。”明媚接过了苏霍伊的话道,“王子成不仅害死了王夫人还害死了那个未来得及见到这个世界的孩子,最让人寒心的是,他还为了自己的苟活而把王夫人的魂魄打的是灰飞烟灭,这个孩子的魂魄失去了庇护所,心里头的恨意自然是更浓郁了。所以就找自己的爸爸去了。” “这么说,我身体里的死发蛊根本就没有解开?”李丽彻底愣住了,她看了眼王子成干瘪的尸体,吓得快要窒息了。 “是。”明媚担忧地点了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被晾在一旁的年轻交警忍不住插了一句,“你们是在说与案件相关的事情吗?” “额..”明媚顿时满头黑线地看向尹温雪,尹温雪笑眯眯地给小交警做了一番解释后忙将小交警送出了病房。 “怎么办,怎么办?”李丽吓得眼泪直流了,“死发蛊没有解开,我还是会死去对吗??” 就在这时,满地的头发突然仿佛是有了生命一般地朝着正中心汇聚了起来,在地面上缓缓地凝结成了一个小男孩儿的模样。小男孩儿约莫两三岁的年纪,脸色惨白,猩红的嘴角噙着一抹鲜艳的血迹,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病房里的众人一眼,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孩子已经成妖了,小男孩的魂魄本来是依托母亲而存在的,母亲灰飞烟灭了,而他还存在着,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男孩子已经不是单纯的魂魄了。鬼魅杂记》上面说过,倘若一个未成形的胎儿的鬼魂能够在脱离母体的子宫后依旧成长,那么,这个孩子便已经成精了。这小孩儿通过死发蛊的力量吸收你们活人身上的养分,恐怕他已经不单单只是个魂魄了,我想他已经成妖魅了,恐怕那些头发便是他变化而成的,或者说他自己就是死发蛊。” 顾朗若有所思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李丽差点吓得没晕过去。事情似乎越来越糟糕了。这样一来,死发蛊根本就没有办法可解了。 ------------ 第105章 循环 苏霍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出被渲染上了死亡色彩的悲喜剧,嘴角始终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苏霍伊的实力明媚是清楚的,一个小小的死发蛊压根就不在话下,以苏霍伊的本事完完全全可以将眼前的这一拨人从死亡线上拯救回来,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苏霍伊似乎完完全全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顾朗则仿佛是保持中立的态度,既不出手也不阻止明媚和尹温雪出手。 尹温雪只当这件事是自己做警察的分内事,倒也是认认真真地在着手处理。明媚插手这事儿则纯粹是出于同情心和好奇心了,她的潜意识告诉她李丽不算是个坏姑娘,她不应该死。 “李小姐你不要太担心,这件事情一定会有解决方法的,我们已经在采取措施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还是可以救你性命的。”尹温雪沉静地安慰着李丽。 明媚则悄悄地把白白放在了地上残余的栗色上,她琢磨着利用白白对蛊毒的敏感性去追踪死发蛊。 “我听说王子成死了,特意来看看。”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女人妖娆而又慵懒的声音。 挺着个大肚子的胡可儿突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她的脸上化了浓浓的烟熏妆,脸蛋上的粉擦得跟糊墙似的,嘴唇也涂得和抹了鸭血一样,红得惊悚,与孕妇的形象极其地不搭。 搞不清楚状况的恐怕还以为胡可儿是个脱衣舞娘呢。 “终于死了。”胡可儿笑嘻嘻地看了眼王子成干瘪的尸体,纤细的眉毛微微挑了挑道,“死得好。” 李丽讶异地看着笑容满面的胡可儿,皱着眉道,“可儿,子成突然就死了,你难道不觉得很蹊跷吗?” “有什么蹊跷的,这个人早就该死了。”胡可儿笑嘻嘻地反问李丽道,“莫非你不希望他死么?” “可儿-----你这是怎么了?”李丽注视着胡可儿被黑色的眼线和紫色的眼影包裹地黑森森的眼睛道,“你不喜欢画烟熏妆的,今天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不好看么?”胡可儿脸上的笑容更深沉了,“丽丽你难道觉得我不美么?” “可儿----”李丽看着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胡可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下一个会死的-----可就是你了。”胡可儿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诡异了起来,她轻轻地拍了拍李丽的肩膀,转而笑盈盈地看着明媚一行人道,“你们是抓不住死发蛊的,别白费力气了。” 胡可儿说完便转身向病房外头走,“我还得去做个b超看看我肚子里的小宝贝儿呢,就不和你们多说了。” 就在胡可儿转身的刹那,明媚看到了趴在她后背上的白白。 白白黏在了胡可儿的后背上,欢喜地翘动着小脑袋。 死发蛊在胡可儿那儿!!明媚顿时吃了一惊,紧忙跟了上去。 胡可儿走进了b超室,明媚和尹温雪一行人本准备也跟进去可却被里头的护士拦截在了门外,唯独有尹温雪靠着警官证混进去了。 胡可儿此时正躺在床上,屏幕里头显示出她子宫里的情形。 一个已经基本发育完善了的小婴儿正在她的羊水里正开开心心地舒展着拳脚。看到屏幕里的小小人儿尹温雪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一股强烈的暖流从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升起一直蔓延在心底。 尹温雪依稀记得她最初见胡可儿的时候她的肚子并没有目前这么大,如果自己记得没有错的话,胡可儿的肚子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 “医生,请问胡小姐的妊娠期有多长了?” “六个月了吧。” “好的,我知道了。”尹温雪抬头看向屏幕中上下浮动着的小人儿,心里头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安感,小人儿的手心里似乎拽着什么东西,隔远了看得不太清楚,尹温雪于是凑到屏幕近旁去看。 是头发,那小小人儿的手心里居然拽着一缕头发。尹温雪忽然恍然大悟,死发蛊此时此刻就在胡可儿的肚子里。她急忙走出了b超室,明媚和李丽正等在外面。 “死发蛊在胡可儿的肚子里,他想要借助胡可儿在这个世界上重生。”尹温雪皱着眉道,“胡可儿现在已经是有六个月的身孕了,你的白白也黏在她的后背上,除此之外,她子宫里的孩子的手里抓着一缕头发,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死发蛊就是胡可儿肚子里那个胎儿。” “六个月身孕?”李丽愕然,“上周我陪着可儿来检查的时候她才有上个月身孕啊,怎么转眼间就变成六个月了?” “死发蛊将杜美玲和王子成两人的精血吸收地干干净净必然是会快速成长的,所以长到六个月也不足为奇了。他现在已经六个月大了,我想他再害死一个人的话就足够生产了。”尹温雪说吧便将目光转向李丽,“下一个人应该就是你了吧,” “嗯。”李丽微微**头,轻轻咬了咬嘴唇。 “借用白白把死发蛊逼出来。”尹温雪转头看向明媚,“你觉得可行么?利用白白将死发蛊逼出来。” “不太好。”明媚轻轻摆头道,“会伤到胡可儿。” “找苏霍伊和顾朗帮帮忙吧。”明媚无奈地耸了耸肩,貌似现在就只能先找他们来帮帮忙了。 “他们已经走了,去找何潇潇了。” 尹温雪话音刚落,李丽已经痛苦地跪在了地上,小腹里头是撕裂般的疼。李丽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着滚儿,疼痛和恐如潮水般的吞没掉她的理智和知觉。 死发蛊像是觉察到了尹温雪和明媚准备对付他一般,躺在地上的李丽已经开始翻江倒海地呕吐了。 “李丽,撑住啊。”尹温雪和明媚也没有想到死发蛊的冲击会来得这么快。看着在地上痛苦地打着滚儿地恨不得将自己五脏六腑都给呕吐出来的李丽,她们心里头也乱成了一团。 “救我----救我---”李丽痛苦地跪在地上,嘴里止不住呕吐。栗色的头发像是催命的魔鬼一般地折磨着在场几个人的神经。 “李丽就快要撑不住了,快想办法!”尹温雪一边呼唤着医生,一边用手掌朝着李丽的身体里注入暖流。 “我去找白白。”明媚冲进了b超室,一把将胡可儿拉了起来,原本黏在她后背上的白白已经进入她的身体里头去了,明媚估摸着白白是钻到胡可儿肚子里去和那死发蛊较劲儿去了,明媚趁着其他护士忙着去给李丽做急救的时候重新给胡可儿做起了b超。 果不其然,胡可儿的子宫里出现了一只肥嘟嘟的小虫子大战小婴儿的情形,胡可儿被这情景吓得不轻,连连尖叫起来,明媚嫌她太吵,索性一掌将她拍昏迷了过去。 白白和死发蛊正在打架,不分胜负,白白死死地咬住了婴儿的眼睛,婴儿手里握着的头发则死死地缠绕住了白白的小身体。 明媚在外头看得也着急,却是帮不上什么忙。 白白到底是蛊毒之王,竟然在全身上下都被包裹成粽子的状态下崛起了。 这小家伙从栗色头发织成的虫蛹里头破茧而出,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纷飞着的小幺蛾子,幺蛾子又长出了三个脑袋,六双翅膀,慢慢地分解成三只同样大小的幺蛾子,紧紧地包围住了刚刚成型的巴掌大小的胎儿,猛烈地撕咬着他的身体。 明媚看到这番情形顿时是惊呆了,她完全不知道她的白白已经可以进化成幺蛾子了,跟着苏霍伊混居然莫名其妙偷偷摸摸地就升级了。 胎儿很快就被白白给啃噬地差不多了。李丽的情况也稳定许多了,明媚可算舒了口气,白白将那死发蛊吃得干干净净了才从胡可儿的肚子里出来。 胡可儿的肚子也小了下去。李丽也平安了。 死发蛊已经严严实实地待在了白白的肚子里,事情总算是解决了,明媚和尹温雪双双舒了口气。 胡可儿从昏迷中醒过来,看到自己的下体正在不停地出血,肚子也突然小了下去,料想到孩子是没了,胡可儿瞬间苦的是昏天暗地。 死发蛊从她身体里出来以后她整个人也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李丽将所有事情的经过都讲述给她听了,她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 肚子里的孩子是没了,但好歹小命保住了。 王夫人那未出生的孩子的恶灵占用了胡可儿肚子里胎儿的身体,将自身转化为死发蛊,在那一刹那,胡可儿原本怀有的孩子就已经死亡了。 李丽在这件事消停下来以后,在胡可儿的帮助下还清了台商的钱,然后便提着行李回到了自己家乡所在的小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 胡可儿则又怀孕了。十个月以后诞下了一名男婴,婴儿在出生的时候手掌心里紧紧地拽着一缕浅栗色的头发。而他的模样则和那天骑在王子成脖子上的小孩儿有八九分相似。 在看到新生儿的胡可儿的心瞬间就沉到了寒冰里,她颤抖着双手抱起婴儿,胃里突然翻江倒海般地绞痛了起来,她痛苦地捂住了嘴唇,喉咙里仿佛如被刀子卡着一般难受,“噗”地一声响,胡可儿的嘴巴里猛地吐出一缕浅栗色的头发丝。躺在她的身侧的婴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诡谲的笑容。 MM提供天机不可亵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MM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 106 纸扎人 纸扎人 夜已经深了,银行里头已然是空荡荡的了,业务员小李整理好东西准备离开,黑夜里空荡冷清的银行和白天里门庭若市的银行完全是两个模样。就在小李准备从柜台上出去的时候的时候,突然发现柜台前面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一身红色的职业套裙,身材窈窕玲珑,一头顺滑的黑色长发,看上去是个年轻的女性,但是由于光线实在是太昏暗了,所以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几乎没有人会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出现在银行里。小李不由得警惕了起来,他礼貌地朝着年轻女子所在的方向喊道,“这位小姐,我们银行已经打烊了,您有什么事吗?” “我要存钱。”年轻女人低声说道。 “对不起,小姐,我们晚间办理不了业务,您明天白天再来吧。”小李客气的解释。可那个人没有理会他依然把钱塞进了柜台。“我白天来不了,我必须晚上来。” 小李接着微弱的灯光扫了一眼柜台上的钱,突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发现那些钱竟然是死人用的冥币! “快帮我存。”年轻女子的声音中颇有几丝不耐。 李茂看着她猩红的嘴唇,顿时只觉得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毛骨悚然的感觉如潮水般地袭上心头,他勉强地笑了笑道,“对不起小姐,您的钱币存不了。” “让你存你就赶紧存。”年轻女人的声音越发地冰冷了起来,随即便递给了小李一张身份证,小李清清楚楚地看到女人的身份证上写着“何潇潇“三个字。 “快给我存啊。”年轻女子说着又向前面移动了一些,然后将脸贴在了玻璃上。并递给了小李一张银行卡和一个存折。 小李抬起头来,猛地看到的一张血肉模糊的脸,鲜血淋漓的皮肉之间还裸露着阴森森的白骨,五官似乎被搅成一团了,杂乱无章地贴在女子的脸上。 “我这就存,这就存。”小李吓得瑟瑟发抖,急急忙忙地把冥币存在了银行卡和存折上。随后又哆哆嗦嗦地把银行卡给了年轻女子。 “一共是二十万。”年轻女子看清楚了存折上的金额满意娇笑了几声,随手摘下脸上那血肉模糊的面具,又低下头来笑意盈盈地注视着小李道,“帅哥,把存折上的二十万给我取出来吧,我要人民币。我是人不是鬼。” “不——不——我被你骗了!!”小李忽而意识到自己是被耍了,急忙转身报警。 “敬酒不吃吃罚酒!”何潇潇表情厌恶地蹙了蹙眉,猛地将手从窗口里伸了进去,小李见状急忙向后退,何潇潇那苍白纤瘦的双手却闪电般地抓住了小李的脖子,硬生生地一拧,“咔“地一声响,小李感觉到自己的头被活生生的拽了下来……鲜血四溅。 何潇潇将小李的头颅扔在地上,转而用手指蘸着溢出来的鲜血在地上写了“明媚”两个字。随机便朝着在黑暗中转来转去的摄像头露出了挑衅的笑容。 第二天清早,保洁阿姨在银行里发现了小李的尸体,他趴在桌子上,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血已经染红了地面。头颅已经不知去向。 而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监控录像拍摄到的。保安唯一记得的就是那个穿着红色职业套裙的女人了,那个女人长的很妩媚,瓜子脸,丹凤眼,身材高挑纤瘦。就是何潇潇。 这桩案子很快就上了新闻,顾朗和苏霍伊也很快就赶到了事发现场,何潇潇隐藏了这么久终于是现身了,一现身就高调地惹出了血案,最后还做了个那么挑衅的动作,很明显就是为了吸引明媚一行人的注意。 何潇潇敢主动现身,也必然是有了对付明媚一行人的方法。何潇潇果然走到哪里害人到哪里,穆夫人母子倒台以后,她没有了依靠,在银城里藏了一段时间,可能是苏瑾的回归让何潇潇感到害怕了,于是她就琢磨着要离开银城,手上又没有钞票,于是就跑来抢银行了。只是她抢完了钞票并没有逃跑,反而是来挑衅明媚一行人了,目测她是在酝酿大的阴谋。 可是这何潇潇究竟要去哪里找呢?尹温雪的目光落在了何潇潇递给李茂的冥币上。在那冥币的旁边,尹温雪似乎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个约莫是十厘米高的小纸扎人儿。就在何潇潇跟李茂交接冥币的时候,那纸扎的小人儿落在了李茂的办公桌上。 尹温雪于是急忙走进了窗口客服的工作间里在李茂的办公桌上上下下地找来找去,最后在桌脚与墙面的夹缝里找到了那个小纸扎人儿。 小纸扎人扎地很精致,约莫是十厘米高,做工优良,小纸扎人是一个男人的模样,穿着黑色西装和黑色西裤,年纪轻轻的,约莫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和那小李很有几个分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李茂的头不见了,而这小纸扎人的头还在。 苏瑾看到监控录像里一脸挑衅的何潇潇,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我会杀了她的,背叛我的人就该死。”苏瑾的声音冷若冰霜。弥漫着黑色雾气的眸子里充满了杀气。 “何潇潇隐藏地很好,到目前为止一点儿踪影也没有,我在小李死亡的现场只找到了这个。”尹温雪说着把纸扎人放在了副驾驶座上。 顾朗拿起纸扎人看了一会儿,眯起眼道,“银城总共有三个做纸扎人纸扎动物之类冥器的店铺。第一个在城南,第二个在城北,第三个在郊区。我们只能一个一个地排查了。郊区的那个前不久被城管取缔了,城北的那个三天前发生了火灾,看来就只有去城南的那个了。” 城南万和寿衣店 这种店铺当然没什么人愿意光顾,生意不好不坏,店面里总是冷冷清清。这家寿衣店是一对中年夫妇经营的,老板朱朱伟明看上去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生意人,中等身材,黝黑的皮肤以及满是老茧的双手。这个朱朱伟明却是那条街上出了名的妻管严。怕老婆。 老板娘王慕云却是个厉害的主,在家她说一、朱朱伟明不敢说二。这王慕云能干的很,干活干净利索,店铺里那些纸扎人、纸扎马、纸扎的房子、等等都是出自她的一双巧手。 一个星期前的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们的店子里来了一个美丽妖娆的年轻女人,这女人约莫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身红色的套裙。瓜子脸,大眼睛,长得是十分妩媚动人,她放了一大沓钱在柜子上,微笑着看着朱明伟道,“我给你们十万人民币,我要你们给我扎九只纸白虎和一千零八个纸扎人。我这里先给五万元的定金。” “这——这哪里行?十万人民币,太昂贵了的,我们做小本生意的,姑娘不过是要我们扎纸扎人而已,哪里要得这么贵。”朱明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客户给吓住了,支支吾吾的推辞,却没想到他的媳妇儿王慕云却是见钱眼开了,她一把见他拉在了身后,笑眯眯地看着年轻女人道,“行,行的,您要多少个我们都给您扎。” “因为我急着要这些纸扎人和纸白虎,为了给你们减少工作量,纸扎人我不要大的,只要小的,没个纸扎人大约十厘米高,你们最快能在什么时候给我扎好?”年轻女人的嘴唇涂抹的红红的,仿佛是要滴出血来。 “最快的话也要一个星期吧。不然不行啊。”王慕云颇有些为难的开口。 “那好,就一个星期,我也只给你们一个星期。” “可是十万元,真的有点太多了呀——我们小本生意,受不起。”朱明伟看着柜子上那厚厚的一沓钞票,心里依旧是很不安。 “呵——”年轻女子摆过头来看着朱明伟,微微一笑道,“十万元,买人命。已经很划算了。”年轻女子说完便离开了。嫣红的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朱朱伟明和他的妻子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工作,在第六天晚上的时候,他们终于将那年轻女子所需要的纸虎和纸扎人扎得差不多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王慕云于是打电话给他们那个出手阔绰的主顾,让她明天带着剩下的五万元来取那九只纸虎和一千零八个纸扎人。 “你们已经全部扎好了么?”女人的声音柔软而冰冷。 “嗯,是的,您只要明天来取就可以了。”王慕云的声音很兴奋。想着那白花花的钞票就要到手了,王慕云就心跳加速。 “好的。正好我手上现在也有钱支付给你们了。”女人说着轻轻笑了笑道,“我叫何潇潇,不要称呼我为您了,你们可以直接喊我何小姐。” “好的,何小姐,这一次多谢您的光顾了。” “嗯。明天是我给你们期限的最后一天,这样吧,你们再帮我扎最后一个纸扎人,我再付给你们六万元怎么样?” “顾客就是上帝,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您出手正是太大方了!我们一定尽职尽责!”王慕云很是兴奋。刘明伟却越发地觉得不对劲,看那人女人那天穿一身红色套裙的模样也不像是家里遇到了丧事啊,再说了,不就是扎几个纸扎人吗,怎么就开价那么高?还有她最后那句人命的价钱又是什么意思? 朱朱伟明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些不安,想要阻止妻子接下这个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妻子王慕云表现出来极大的兴趣,很快就应允了下来。 “我还要你们给我扎一个女性的纸扎人,就照着我的样子扎,扎得和真人一般大小,我明天早上来取货。” “好的,好的。”王慕云一个劲儿地点头,“我们一定会给您完成的。” (百度搜索“盗梦人”看最新章节)“嗯。有劳了。”何潇潇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王慕云十分地欣喜,嚷嚷着连夜要把最后的纸扎人扎完,朱朱伟明劝了她几句,她完全不听,反而责怪朱朱伟明胆子太小。 这年轻女子要求的一千零九个纸扎人中就只有这最后一个纸扎人是女性,其他的,全部都是男性。而且还都是长得一模一样的男性。着实是十分蹊跷的。 扎完最后一个纸扎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朱朱伟明和老婆王慕云也累得不行了,就索性直接躺在纸扎人堆里睡了过去。 清晨,阳光暖暖地照在朱伟明身上,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坐起来用手理了理缭乱的头发。发现妻子王慕云此时却不在身边,就在他准备起身去找王慕云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是儿子朱明明,朱伟明随口问了一句,“儿子,干嘛呢?” 朱明明将朱伟明的手机递给他道,“爸爸你的电话响了很久,我又不会接,只好拿来给你……” 朱伟明按下了接听键。那里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说:“你是万和衣店的老板吗?你的妻子出事了,她现在在解放路口的桥底下的小房子里……” 听完这消息后,朱伟明腾地蹦下了地,急忙穿上衣服便往家跑,他急急忙忙的穿过街道,再走过一条窄窄的小路,便是警察所偶描述的小房子了。他一边走一边叫着妻子的名字,只见小房子的门外围着许多的人,警车的鸣叫声让他感觉异常紧张,他推开众人见妻子王慕云倒在血泊之中,他想扑过去,却被一位警察拦住。 朱伟明着急万分地推开警察说道:“她是我妻(盗梦人更新最快)子,请让一让。” 警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拽着他在一边,严肃地审问他道,“朱伟明,你昨晚去哪了? 他愣愣地眨了眨眼睛说说:“昨晚我和我妻子在一起,我们一直在做纸扎人,知道凌晨三点,我们工作完了就睡觉了,然后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的妻子就已经不见了。” “嗯!你说的我们会调查的,现在希望你先稳定自己的情绪,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警察严肃地说,“你妻子的尸体,我们现在会运送到警局里做解剖。” 不久后妻子王慕云的尸体被拉走了,朱伟明悲伤万分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铺子里。发现铺子里的柜子上已经摆放好了整整齐齐的白花花的人民币,朱伟明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头是百感交集。 就在这时,一双惨白的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朱伟明抬头一看,发现竟是他和妻子最后扎地那个纸扎人,那是唯一一个女性纸人,朱红色的唇,惨白的脸庞,在灯光下折射出青色的幽光,让人着实是瘆的慌,恍惚之中,朱伟明似乎看到这纸扎人的手脚突然动了动。 他吓得猛然后退一步,一阵风吹来,纸扎人倒在了地上,而它倒地的姿势竟然和死去的妻子一样,朱伟明顿时大吃一惊,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冷汗顺着脸滴落在了地上。 多年来他天天面对这些纸扎人,从来没感觉害怕过,今天这个纸扎人却让他心惊胆颤,他小心地把她拽起来,放在了门口,等着何潇潇来拿。一股冷风吹过,朱伟明打了一个冷战,扔完急忙跑回家,锁上了大门,拉上了所有的的窗帘,把阳光隔绝在了外面。 进了屋后心还是怦怦跳得厉害,朱伟明打开橱柜,拿出一瓶白酒一口气喝进大半瓶去,有了几分醉意,朱伟明躺在了床上眼睛一闭,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是快要跳出来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回想起来也觉得毛骨悚然,昨晚上他和妻子在制作完纸人以后,妻子王慕云突然又骂起他来了,嚷嚷着要和他离婚,要带着所有的钱独自跑掉,朱伟明当时一时气愤,就拿起菜刀捅死了她。 而刚才那个纸扎人的模样像极了自己的妻子,莫不会是她的魂魄回来了? 朱伟明看了一眼柜子上的一沓红色的人民币,霎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冷汗直冒,他觉得这一切似乎都和那个妖娆妩媚的年轻女人有关系,就在这恍恍惚惚之中,朱伟明被一阵怪异的嘶嘶声惊醒。 他睁开眼,室内突然漆黑一片,一个软绵绵的女人身体猛地钻进他的怀里,一双纤细而又柔软的用手臂紧紧地抱住他,身上的纸屑味儿像极了他的妻子,朱伟明是被蛇咬了一样腾的一下跳了起来,猛地拉亮了电灯,惨白色的灯光照在纸扎人惊怖骇异的脸上,他猛地把她推了出去被窝。纸扎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时白炽灯也仿佛是出了问题一般地发出嘶嘶的声响,忽明忽暗闪烁不定。纸扎人从地上缓缓坐起,她的脸上的纸被摔破了一块,她轻轻地抬手把那块纸贴回到脸上,向着朱伟明呲牙一笑,缓缓地向他走过来。 朱伟明心脏砰砰剧烈地跳动着,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纸扎人,脸上写满了惶恐和不安。纸扎人一步步向朱伟明走过来,脸上始终带着微笑,朱伟明最终被逼地退去可退只能跌倒在了在了床上。 眼睁睁的看着纸扎人越来越近,朱伟明忍不住尖叫了起来,眼前的纸扎人纸扎人突然奋身一跳,眼看着就要扑在他的怀里。那神情,那动作,像极了他的妻子,一想到妻子王慕云的死状,朱伟明陡然从极度的惊恐中清醒过来,他迅速地冲到门前,拼命地推卧室的门,但那门却像是中了邪一般,怎么推也推不开。 朱伟明转头看见那纸扎人正在慢慢向他走来,吓得浑身发抖,腿也像是灌了铅一般,动也动不了。 纸扎人的嘴里突然发出一声怪笑,双手伸过来,抱住了他的身体,朱伟明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嘴里发出一声惨叫,用尽全力去撞门一个踉跄,门终于被他撞开了。 他不顾一切冲了出去,身后传来纸扎人“咯咯咯”的笑声,慌张和恐惧最后都转化成了满腔的莫名的愤怒,他呼哧呼哧地跑到了厨房,一边剧烈喘息着,一边去找菜刀。 拿到菜刀以后,朱伟明他折回了屋里,猛地朝着纸扎人冲了过去,发疯似地刺向它,就像昨晚上刺死他自己的妻子一样,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转眼间那纸扎人就软绵绵地瘫倒在了地上,朱伟明突然发疯似地哈哈大笑地说:“你死了,所有的钱就都归我一个人了!你死了,我就再也不用受管束了……哈哈……” 他一边笑一边跑了出去,扑通一声跌在了门口,整个身体像是中了毒一般地抽搐了起来,没几下就口吐白沫地死在了门口。 而那个原本已经被他刺地稀巴烂的纸扎人忽然又站了起来,她摇摇晃晃,步履蹒跚地走到他的身边,拾起他手上的菜刀,对准了他的心脏,一下一下地刺,嫣红的鲜血溅射在了纸扎人身上。 何潇潇从屋子里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满意地看着仍然在用刀刺着朱伟明的纸扎人,嘴角扬起了一抹同样血腥的笑容。 纸扎人可以作为地下亡魂的载体,何潇潇筹谋着利用纸扎人组成一支庞大的亡灵战队,一次性杀掉明媚一行人。但是这些纸人必须先用鲜血祭奠,于是她利用这对夫妻的贪欲,引诱他们互相残杀,如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明媚他们自投罗网了,何潇潇得意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苏瑾啊,苏瑾,这一次,就算是你,也要死在我的手里了。” (紫琅文学) ------------ 107 雪人 顾朗推断若要到达城南的“万和”寿衣店,至少得要两个小时的车程,就在这时候尹温雪的小腹突然抽搐般地疼了起来,顾朗和苏瑾忙将尹温雪和明媚给送了回去,然后(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两人一起开车去寿衣店, 尹温雪身怀有孕,苏瑾自然舍不得她在外头跑来跑去,顾朗也不想明媚参和道抓何潇潇的事情上来,于是便让明媚陪着尹温雪回家去休息。如今又苏瑾在,抓何潇潇应当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外面又在刮风了,银城的冬天是比较冷的。但今天得风声却是大的出奇,明媚抓起被子捂住耳朵,希望降低风声对自己的干扰,但效果却并不明显,折腾了半天还是无法入睡。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呆呆地望着窗外,过了好一会儿才迅速地抓起衣服穿戴起来,彻底睡不下去了。 尹温雪似乎已经睡着了,明媚便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窗户边上准备关窗户,就在明媚把窗打开的一刹那,一股寒风裹挟着纷飞的雪花扑进来,打到她的脸上,让她不禁打了个寒噤。抬眼望去,她这才发现外面已经成了一片琉璃世界,鹅毛般的雪花在半空中恣意翻卷,地上也积了半尺多厚的雪。这是今年银城的第一场雪。 虽然很冷,明媚却不愿立刻把窗关紧,甚至还把头望向窗外,朝着街道两边看去。雪花真的很美。明媚尤记得自己刚刚和顾朗他们相遇的时候今年的春天,如今已是寒冬了,想不道她与他竟然已经相识满一年了。 明媚想起自己小时候是很喜欢雪的。每到下雪天,她都会早早起身,奔到屋外去堆雪人。童年的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现在是再也不可能有了。 此时,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来自窗外的街道,随着孩子的欢笑声传来,引得明媚将头探出窗外。原来是几个中学生从楼下跑过,这些学生约莫是上了晚自习回来的,晚自习还真是挺要人命的,毫不留情地剥夺了孩子们的睡眠,明媚又将路灯下的街道两边环视一眼,这才看到,原来孩子们已经堆了好几个雪人。而且,远处的那个雪人头上还飘着一样什么东西。 她竭力睁大着,想看清楚那个飘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却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觉那是一个人的形状。至于为什么要把它挂在雪人身上,就实在让人费解。不知道什么原因?明媚被一种古怪的好奇心所驱使,飞快地奔到楼下,打开门冲到街上,径直向着那个雪人方向跑过去看个究竟。 直到跑到雪人跟前,明媚才发现,那个雪人就端端正正地矗立在尹温雪窗户的正对面。雪人很大,差不多象真人那么大,只有上半身,没有下半身,脸上的五官被人用猩红颜色涂得很刺眼,它的鼻孔中穿着一根丝线,一个纸扎的小人在雪人的头顶上,迎着风雪猎猎地舞着。 “这个雪人也许是木头堆的吧?这些孩子的确有些古怪,居然在雪人身上弄了一个烧给死人的‘纸扎人’。”明媚轻轻地笑了笑,随即也童心大发地咋这个大雪人的旁边堆了一个小雪人。 堆完雪人后明媚便回到了别墅里去,尹温雪似乎是醒了,她端着一杯热牛奶递给明媚道,“这么冷的天,你刚才是出去干什么了?” 明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刚才醒来,发现外面在下雪,所以忍不住跑出去看了一下。你怎么也还没睡?” “有点儿心事,睡不着。”尹温雪淡淡地回答。 “嗯。”明媚点了点头喝了一大口牛奶道,“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应该快抓到何潇潇了吧。”尹温雪神色安静地看了眼窗外纷纷扬扬的白雪,“要知道苏瑾从不允许背叛过他的人活着。” “为什么这么说——” 明媚话没说完,就被门外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打断。 当门被打开的时候,一个高中生已经一个趔趄跌了进来。明媚连忙伸手将他扶住,问道:“这是怎么了?急急忙忙的。” 高中生抬起眼,双眼通红,手指着窗户外边的雪人的方向说:“我同学,昏了。那里有人——死了。” “什么死了?孩子你说清楚。” “我同学昏了,在那个雪人那里——有个人死了——“高中生满脸是泪。身体因为害怕而一个劲儿地打着哆嗦。 明媚站起身走到外面。还没说话,已经看到原本围着那个雪人的人圈空出了一个口子。那个原本“蹲坐”在那里的雪人已被打碎,只有那个穿在它鼻孔里的纸扎人依然在风中轻轻荡漾,纸扎人身上很大一片被染成了刺目的红。 就在被打碎的雪块边上,赫然躺着一具浑身赤裸的女尸。而女尸的旁边则昏迷着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高中女学生。 明媚和尹温雪将那女学生抬进了屋子里,给她暖了一杯牛奶,再给她喂了几颗压惊宁神的药丸,将她慢慢地唤醒,女孩子醒了以后。 明媚和尹温雪再一次的询问了那两个高中生一遍情况后,才大致摸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就在刚才,两个孩子放学回来,恰好看见了尹温雪窗户对面的那个大雪人, 这两孩子出于好奇的走到了雪人旁边,他们看到了雪人身上挂着的纸扎人,心里觉得好玩,那个女高中生便轻轻地抓住了连接着纸扎人和雪人的那根丝线拉了拉,刚开始竟然没能拉下,再加大了一点气力,猛地一抽。谁想到线没拉断,反而把雪人的头给拔了下来。 到这时,这两个高中生才发现原来那个雪人竟然是空心的。那个女孩子“咦”了一声,凑近身去细看。猛然间,他看到,就在这个巨大的雪人内部好象还有什么东西。 女孩子一时无法确定看看到的是什么,但感觉应该是圆的。她用力在雪人的颈部朝两边扒了几下,使那个口子大一些,然后尽力往下张。却仍然是看不清楚,另外一个孩子找了一把铁锤猛地朝着雪人砸了下去。大概是这个雪人堆的时间还不长,雪并没有凝结得很牢固,两个孩子没几下就把雪人砸烂了,一样东西跌了出来。 女孩子大叫了一声,仰身到底,立马晕得不省人事了。 一股殷红的血染红了白雪,在那破碎了的雪人边上赫然躺着一具尸体。身形纤瘦,皮肤白皙,面目秀美,是个赤身裸体地女人。 听完两个孩子的讲述,尹温雪批了一件大衣走到那个尼姑的尸体旁蹲了下来,端详起来。年轻女人的身体蜷曲着,除了颈项处有一道深深的痕迹外并无别的伤痕。而她的左手却裂开了一个数寸长的大口子,此时已被冰雪冻住。地上身上的血迹想必是在伤口凝结之前流出的。 雪人身上挂着的纸扎人和银行里李茂遇害时在他办公桌上的纸扎人是一模一样,明媚和尹温雪下意识地感觉到这事情和何潇潇脱不了干系。 她们两将那两名高中生先送回了家,然后便报了警,让警察来处理尸体。 经警察鉴定以后,明媚和尹温雪知道了死者的名字叫王慕云,是城南寿衣店的老板娘,在今天早上的时候被人杀害在一个小石桥下边的屋子里了。 城南距离常青护院足足有两个小时的车程,更何况那个王慕云的尸体在早上就已经被警方给收理了,又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呢?明媚愕然。莫非是和那小小的纸扎人有关?明媚深吸一口气,不敢妄下定论。但她可以肯定的是,着一定和何潇潇有关系。 在警察这里做完笔录以后,明媚便开始打电话联系苏瑾和明媚,可无论打了多少次,电话那头永远传来的都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明媚急了,何潇潇这一次像是有备而来。 顾朗和苏瑾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们去城南的寿衣店吧。”就在明媚正在万分纠结踟蹰的时候,尹温雪突然开口了,“既然我们知道他们是去了寿衣店,不妨我们也去好了。” “可是你有了身孕啊。”明媚颇有些着急。 “没事的,这孩子若是我的,怎么折腾也不会掉的。”尹温雪说着便淡淡地笑了笑,将车钥匙扔给了明媚,“我们现在就开车去城南。” “可是——” 明媚还想再劝尹温雪几句,话还未说出口就已经被她堵在了嘴边,“我们走吧,趁现在天色还不是特别晚。” “嗯。”明媚点了点头,跟在了尹温雪身后。 尹温雪开车的技术是非常好的,银色的越野箭一般地行驶在黑暗中的柏油马路上,声音很轻。 雪花落在窗玻璃上,留下一滴滴漂亮的水珠,就在这时,明媚忽然听见了一阵咀嚼的声音,那声音很大,而且听着很不舒服,就像是饿极了的野兽突然发现了肉一般。是从车子的后备箱里传出来的,明媚急忙让尹温雪停了车此时的路人已经很少了,只有呼啸而过的车辆。明媚听得真切,在车子的后备箱里确确实实正发出着奇怪的声音。 明媚下了车,顺着声音寻了过去,此时四下里没有任何灯光,黑漆漆的一片。明媚迈着碎步,小心地走过去,起初她以为是哪里的野狗或者野猫在吃食,她打开了后备箱,正好一辆汽车开过,速度不快,所以车灯大概在那里停留了两秒多,不过这也足够她看清楚后备箱里的东西了。里面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但那声音仍然在连绵不断地从后备箱后面的灌木丛里传过来,明媚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走向阴森森的灌木丛。她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软件,走进了灌木丛里,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令她终身难忘的场景。 (紫琅文学) ------------ 正文卷 ------------ 第108章 三头地狱犬 此时伫立在灌木丛中的,是一只恐怖狰狞的三头地狱犬,是的,一只硕大的地狱犬。明媚的心跳在这一刹那停止了,呼吸也放缓了,这只地狱犬的毛色黑白相间的,身上的花纹非常漂亮,黑色的斑纹在夜色里扣住了光线,白色的皮毛则闪着亮光。它锋利的爪子死死的扣住了一个年轻男子,那人似乎已经没有知觉或者反抗能力了, ------------ 第109章 明媚小心翼翼地沿着湖边踏入地道边上的污泥之中,只听“噗”的一身,明媚水的身体立马陷进去一大截,这污泥足有一尺深,已经没到明媚的膝盖之上,明媚搀扶着明媚慢慢向下,淤泥虽然多且深,但是似乎并不是特别妨碍他们的活动,就在顾朗也要准备下足的时候,湖底的污泥突然蠕动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藏匿在污泥中 ------------ 第110章 明媚紧紧地抓着火烈鸟的羽毛,生怕从它的脊背上掉下去了。顾朗见着她紧张的模样,笑眯眯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紧紧地搂住了她柔软的腰肢道,“丫头,不要怕。” “嗯。”明媚轻轻点点头,将头埋在了顾朗的怀里,呼啸着的冷风夹杂着黑色的雪花从耳畔飞过,融化了的冰雪刺得人皮肤生疼。 脚下是一片 ------------ 第111章 ------------ 第112章 苏瑾悄悄地从屋顶上下去,满怀心事地走到尹温雪身旁。 尹温雪被他安置在宫殿内侧的耳房里,她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上,长长的眼睫毛在娇美白皙的脸蛋上留下浅浅的影子。 她的小腹比刚才似乎是又大了一些,苏瑾将头贴在她的小腹上,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胎儿细微而又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 第113章 ------------ 第114章 “今天晚上在河边有个灯会,顾将军你可要带明姑娘去看看?”朱雀笑意盈盈地给顾朗和明媚斟了一壶茶,柔声询问。 “阿媚你想去看灯会么?”顾朗转而问起了明媚的意见。 “好。”明媚乖巧地点了点头。 “嗯。”顾朗端起茶杯来一饮而尽,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 第115章 ------------ 第116章 河对岸的青石街道上,顾朗带着心情愉悦的少女在路边的灯铺里挑选河灯。顾朗远远地就看到了被轩辕锦拥在怀中的明媚,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剑眉微蹙。 少女乐滋滋地捧着两个精致的花形河灯,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自己精挑细选的河灯给顾朗看,她开心地转过身却发现自己身后已然是空荡荡的 ------------ 第117章 ------------ 第118章 “不满意么?”轩辕锦见明媚没有露出满意的表情相反是一脸迷茫的皱了皱眉头。立马就朝着殿内的宫女发起火来了,“我不是让你们给太子妃布置最好的房间么?” 太子妃?这下明媚更惆怅了,什么时候成人家太子妃了? “阿媚你先暂时住在这里,过几****再帮你换一个宫殿。”轩辕锦一看到明媚一 ------------ 第119章 ------------ 第120章 迷城宣武三十二年 沉寂了二十年代的乱党头目苏瑾带着五十万飘荡在流魂街的孤魂野鬼们对迷城里醉生梦死的上流人士发动了第一轮攻击。 所幸迷城外头的结界墙壁十分地坚挺,成功抵御了苏瑾的第一轮攻击。 被称为乱党头目的苏瑾器宇轩昂地骑在凶悍的三头地狱犬上,一脸得意地冲着迷城里头 ------------ 第121章 这世上的事情往往都是让人猜得到开头,猜不到结局。 正如明媚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迷城曾经还有过那样一段狗血而又热烈的感情。 上一世,在轩辕锦和明媚卿卿我我,眉来眼去的时候,顾朗就已经偷偷地爱上了这个女孩子。 轩辕锦更是蠢得吓人,情商低地不可理喻。在这一世里他竟然把自己的 ------------ 第122章 翻滚着的乌云狰狞地笼罩在这片浩瀚的土地上,咆哮着的风将所有的宁静都撕扯成碎片。山雨欲来风满楼,风起云涌的变幻预示着一场巨变的来临。 尹温雪疼得直叫唤,肚子里的孩子一点一点地朝着新生迈进,明媚身体里的血魄似乎也感受到了尹温雪肚子里孩子的召唤,使劲儿地想要冲破明媚的身体。 顾朗 ------------ 第123章 随着襁褓里的婴儿发出更为响亮的哭声,流魂街里的人们纷纷高声呼喊了起来。 苏瑾转身将孩子交予孟婆手里,飞身上马,率领着所向披靡的不死军团冲向了迷城结界。 “轰隆隆”的一声巨响,在不死军团巨大的冲击力之下,半圆形的结界顷刻间便化为乌有。历史自这一刻起彻底改变,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 第124章 ------------ 第125章 “剁碎的肉?”明媚不禁觉得恶心。 “是啊,好多呢,把小梁都给吓住了。” “是谁做的孽,把尸体尽藏在这墙里边啊?”众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明媚低调地离开了议论纷纷的工人们,前往了出事的弯道,按理说在修地铁的时候挖到尸体不算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在过去,人死了埋地 ------------ 第126章 ------------ 第127章 明媚见佘翠芳是无比的热情,她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于是便接受了佘翠芬的好意,住进了佘翠芬的家里。 佘翠芬带着明媚来到了离工地不远的一处住宅区,佘翠芳住的也是电梯房,在十八层,房子干净整洁,虽然不大但是却装修地十分精致,让人看着便很舒服。 佘翠芳十分地热情,她给明媚收拾出了一个干 ------------ 第128章 ------------ 第129章 佘翠芳正背对着明媚梳妆,在她右手边立着一个银白色的大衣架子,架子上密密麻麻地挂着一张张人皮,有些人皮已经被风干了,而有些却正向下淌着淋漓的鲜血,明媚看得清楚,其中有一张人皮正是她在警察局中看到的某个受害者的模样。 佘翠芳坐在梳妆台前,手指从额角出发,慢慢地褪下自己身上的那一层人皮, ------------ 第130章 ------------ 第131章 在医院里安顿好老人家后明媚和顾朗打电话将老爷爷的儿子和女儿给叫来了,然后她们两再一起去警察局做了笔录,做完笔录以后,顾朗和明媚宛若小夫妻一样。一起回了家。 顾朗先是给明媚敷了伤口,然后又给她炖了一锅鸡汤喝了,待到她的精神状态和身体情况好一些了,两人才开始长聊。 顾朗活着从深 ------------ 第132章 ------------ 第133章 刘海鑫后来在银城找了一份广告设计的工作,然后和陈雨浓一同在校外租房子同居。 从和慕容永分手以来,陈雨浓偶而也会想起慕容永,但她从不主动联系他。 慕容永不停地给她打电话。有时一天要打好几次。她从来不接。后来慕容永亲自跑到学校里来找过她一次。为了她,他已顾不上骄傲。 但 ------------ 第134章 ------------ 第135章 大结局 (上篇) 大寒 天空灰蒙蒙的,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北风呼啸,凛冽刺骨,傍晚时分,空中飘起了点点雪花,像轻盈的柳絮,轻盈地落在行人的身上,一眨眼就不就踪影。 过了一会儿,雪片开始稠密起来,雪花也似乎大了起来,仿佛梨花瓣儿,一片跟着一片,不紧不慢,下得稳稳的,百片、千片,漫天飞舞。不一会儿 ------------ 第136章 大结局 (下篇) ------------ 第136章 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