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皇宫少年行 ------------ 第1章 出生 万历三十四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一个平凡而又不平凡的日子,慈庆宫里的太监、宫女忙的手忙脚乱,房间里时不时的传来叫喊声。来回走动的人都以这间房为中心转动着。而,这间房的主人就是被当今天子册封的太子的才人,元孙之母王才人,叫喊声也是由她口出。 “哇”嘹亮的啼哭声,有力而又气足的打破了慈庆宫那相对而言的安静。 “才人,是个皇孙,生的是二皇孙殿下。”产婆抱着婴儿来到王才人身边。 “嗯,是的,将这喜讯报入宫中,传于陛下和太子。”躺在床上的王才人虚弱的笑着对身边的人说道。 。。。。。。 万历三十五年正月初二,京师东宫内,王才人住处。 “母妃,您看弟弟睡得好香哦,而且还这么点大。” “由校,声音小点,别吵着你弟弟。”王才人倚在床头,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抚着少年的额头面目慈祥的说道。“你小时候也和弟弟一般大,慢慢的不就长大了。对了,有没有和你父王去给皇祖父和太皇祖母拜年啊。” “嗯,孩儿和父王去给皇祖父和太皇祖母磕头的,可是,娘娘不喜欢孩儿。”朱由校闷闷的回道。又看向弟弟道“弟弟,快些长大,哥哥陪你玩。” 王才人知道自己的儿子说道娘娘就是郑贵妃,也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但她也没有办法,虽然自己的丈夫贵为皇太子,大明的储君,未来的皇帝。怎奈当今天子,根本就不喜欢他,以前为了立国本可是轰轰烈烈闹得不轻。 王才人低下了头,摸着大儿子的头,看着怀里的小儿子。心中一阵阵叹息。考量着自己孩子的命运。 此时,王才人怀里的婴儿蠕动着,是的,他醒了,但那小两眼微睁及合,这不刚出生第四天嘛,他还没有那么大的力气,那么多的精神。就刚刚那看似轻松地蠕动可是用了他全身的吃奶劲。 婴儿思道,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吧,投身大明皇室,有个不上朝二十几年的爷爷,有个苦命的父亲,还有个,有个天下只此一人的木匠皇帝。这还不算,按照这样算,自己是和木匠哥哥是同父同母不同天的亲亲兄弟,那自己岂不是那四岁而夭折,后来被自己的哥哥追封为简怀王的朱由学(木学)。 婴儿念及此处,不由心生怒怨。可是他现在又无法口吐言语,手指上天而破口大骂。‘老天,你玩我啊,让我转世还转个早亡之人。’这是不可能的,他现在只有哭闹技能。 “哇,哇??????”一声惨绝人寰的哭声传来,王才人一看儿子哭了,以为他饿了,便叫来乳娘。 唉,可伶的孩子,哭过后,就有奶便是娘。之前的怨恨烟消云散,一头扎进乳娘胸前,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哪还管大明的兴衰存亡,自己还是不是早夭之命。能享受一天是一天。 “母妃,弟弟,刚才哭的声音好大哦,孩儿耳朵现在还疼疼的。”朱由校附在母亲怀里,揉着耳朵小声嘟囔道。 “呵呵,这就开始和弟弟生气啦,你是兄长,应该让着弟弟。”王才人笑着用手指点了下他的额头,教育着说道。 就在这时,太子进门而来,“哎,王伴伴,我的孩儿呢,抱过来让孤看看。”他对着身边的王安道。太子说完哈哈大笑,不管他在外面如何不受待见,但在这慈庆宫,自己的家,自己总保持着好的心情。 “是小爷”。 王才人和朱由校听到声音,便知是太子归来,立马起身出房而迎。 “孩儿拜见父王”“妾身见过殿下”母子两异口同声的拜见太子。 “王才人请起,你刚生养过以后免了这些俗理。”说着便去扶王才人,转头又说:“我儿起身” “王安这时抱着婴儿走了过来,”殿下,二皇孙刚吃过,这下正睡着。”说罢便将手中的婴儿抱到太子面前。 太子小心地接过婴儿,面目和蔼啊看着手中的二儿子,又看了站在一旁的大儿子。想着自己以后登极最大的竞争对手,父皇最宠爱的儿子,福王朱常洵,今年在福王府生了个孩子。那时,父皇将皇宫府库中的东西不要钱似的往福王府送,可是,待到自己的孩子出生时就好像选择性遗忘一样。 想到此,太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而失。他虽然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常年伴在身边不离不弃的王安补捉到了,王安心生一丝不安,就怕太子做出什么事来。抬头便看到太子对他会心一笑,让他安心,自己不会犯傻。他们主仆倒是心心相惜啊,都能知道对方的心思。 太子转头对王才人说:“方才孤已禀明圣上,我儿的名字叫由學。” “全凭殿下定夺”王才人听到太子话后应道。 片刻后,太子带着王安回了自己的寝宫,将孩子留给王才人。 婴儿,好吧,现在应该叫朱由学了,他又从他的睡梦中醒来,开始又一次的思索着自己的命运。 想自己前世虽说不是生在帝王之家,再说就是想也没有啊,但好歹自己无病无灾的过了几十年,孩童时的游玩,上学时,一步一个台阶,每一级都不拉,虽然前世上的大学是那种好几流的学校,但好歹也是大学。 想当初,要不是国家当时教育政策有问题,自己怎么也能上个不咋地的半重点高校啊,都是那万恶的英语搞的。 也应为英语,自己对历史、军事、经济略知皮毛。大道理懂得不少,可是当年走上社会,这些知识屁都没用。面试敲门砖英语,又是万恶的英语,朱由学心中不停的咒骂着。 他又想到,若是自己不像历史上那般早亡,以后就做个逍遥王,将前世没吃过的都吃个遍,没去过的都走一遍,顺道看看有没有神仙什么的。毕竟自己来到这世间太怪异了,怎么的也要找个人问清楚。 当然了,做个逍遥王怎么也要有美女相伴啊,不然怎么对得起逍遥二字。再看看前世的桃花扇里写的秦淮名妓到底如何。他转瞬一想,这说快不慢,明朝还有不到四十年时间就灭亡了。 自己到时还逍遥个屁啊。 看了看正在熟睡的这世母亲,心中一阵颤抖,想到了前世的父母,还有妹妹等亲人朋友,自己再也无法与他们相见。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最憋屈的是到现在朱由学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神识来到这世的。 小家伙想到这,又哇哇的大哭起来。 忙的是房间内的宫娥一阵眩晕,点烛火的,唤奶娘的,各做各地事。 “哎,你们说,二皇孙殿下,今天这是怎么了,以前不是这样深夜闹得人深睡不得。”一个宫娥小声言道。 “不知道啊,是不是奶娘的奶水养人,致使二皇孙殿下念念不忘啊。”另一宫娥应道。然后几人嘻嘻笑道。 “不要再乱嚼舌头,小心脑袋。”一年纪较大的宫娥咳嗽着阻道。 其他宫娥听到后,纷纷吐舌搞怪而散去。 一番忙碌后,房间内又陷入了安静,安静,安静的你连根针头掉地都能听见。安静的如此诡异,应为这是皇宫的一部,慈庆宫,太子的住所。 ------------ 第2章 四年一瞬 “皇弟,来啊,快啊,追我啊。” “切,我才不去,我又不傻,以我现在这样,怎么可能追上你。”一个婴儿肥的小家伙,手里拿着甜点,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边吃边说道。 小家伙一边吃着一边想道‘小爷我,就哪么几年时光,现在不吃难不成等死后再吃,算算日子,今年是第四年了,自己可得享受着这最后的时光,这天下大事和我又无关,我管它天凉好个秋啥的。’ 是的,还真是这样,他的到来还真没改变什么,天下间这些年发生的行行色色的事都与他无关。 朝中各部司还是缺胳膊少腿(人员不足),内阁竟成了只有一人的内阁,国本还在争,皇帝还是整日沉浸在深宫温柔乡中。 边疆大事整体没有,小事不断,地方政府和中央形成呼应都是办事无人。 此间还是顺着历史的车轮,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代谢着时间万物。 唯一改变的估计就是慈庆宫,本来就不受皇帝以及其他各路人马重视的太子,这几年可是没少为本宫之中用度发愁,现在宫中虽然添了几张吃饭的嘴,但都抵不上自己的二儿子那一个人吃的需求。 太子朱常洛站在寝殿门口看着二儿子在悠哉的吃东西,嘴角露出丝丝笑容。想道‘这小子,真是一吃货,就知道吃,虽然还小,但嘴讨人欢喜,像抹了蜜似的。这年把,他倒比他老子去宫中次数多,现在连带着父皇也多多少少比以前多关心自己了,看来自己这个儿子还是福星转世啊。’想到这回了回神又看向朱由学,头忍不住的又摇了起来。 “父王,父王,您看二弟,就知道吃,我陪他去玩,他都不陪我玩。”朱由校跑到朱常洛身边,扯着他的衣服抱怨式的说道。 “呵呵,肯定是你惹弟弟不高兴了,他才不和你玩的。”说着还摸着朱由校的头。“去,将弟弟带到父王这来” 站在一旁的王安看着跑着离开的朱由校,又看了看朱常洛,心中暗付道‘这小爷,又和宫里的那位万岁爷一样,这可是会给以后留下祸患地啊,自己的这位爷可没少吃这亏。’ “父王,您叫我,是不是又给孩儿带什么好吃的啊。”朱由学人没到声音先到,他跑着来到朱常洛的身边叫喊道。他倒是不怕什么帝王储君啥啊,只要给他吃的,他就好话一大片的奉承着。这也是,朱常洛忍受着宫中用度紧张还满足着这位小哥。 朱常洛看着朱由学心中满甚欢喜。都说帝王自古无情家,但朱常洛对他到时充满着浓浓的慈父的爱意。 朱常洛轻轻地刮了下他的鼻子说:“你小子,就知道吃,去收拾一下,方才宫中传话说,让你进宫,你小子要吃就去找你皇祖父去。”“还有你到那机灵着点,在你皇爷爷面前为父王美言美言。”朱常洛不放心地交代道。 “哦,知道了”朱由学回道。就走向房间路上还嘟囔着‘每次都是美言,就不能换个词。’ 这句话倒是被朱常洛给听到了,笑着看着他的背影‘这小子生性聪慧,就是不着道。自己活了几十年到头来还要靠一孩童。’想着便暗自叹息。又想到前几次,他拐弯抹角的给自己的建议。 “殿下,二皇孙殿下现在还年少,估计长大后就不会这样了,他天生聪慧,尊长敬兄。颇有一代贤王风范。”太子身边的从官看着离去的朱由学的背影说道。 朱常洛听后,自豪地点点头。自己的儿子被夸,自己倍有面子,这比在朝中得势都来得高兴。 太子一众,都离去,各自去做自己应做之事。 “皇孙由學,给皇祖父和娘娘磕头请安,恭祝皇祖父万福金安,娘娘青春永驻。”朱由学跪在地上呼道。这一套他还是以前看清宫片学的。虽然很不喜欢这样,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嗯,由學起身,到皇祖父这来。” “陛下,你这就偏心,由校,由崧他们您都不多召见,以亲祖孙之天伦。”郑贵妃坐在旁边,撒娇的言道。她这是羡慕嫉妒恨啊,那是有他说的那般好。她也深知身边这位主子的生性,所以绕着说。 朱翊钧不只是装的还是听不懂,看了郑贵妃一眼就继续笑着逗朱由学。 朱由学可是从头到尾都听着,就打算恶心下郑贵妃。“皇祖父,娘娘说的有理,皇祖父您贵为天子,掌控着天下,现在皇叔都不在京师,让您享受不到天伦,您可以下旨召回众位皇叔以常侍在皇祖父身边。不然,以后,孙儿也不敢奉召前来。”他一边说着还吃着。差点咽着。 “哦,奉召都不来?由學不喜欢到这陪皇祖父。”朱翊钧听到他的话笑着摸着他的头问道。 “孙儿是不敢来,您是天子,福泽恩后,孙儿上有父王,皇叔,众位哥哥下有弟弟。孙儿可不敢独自享受这一切。” 郑贵妃一个只有容貌而无智慧的傻女人,听到后还叫好。 可是朱翊钧听后,眯着眼笑容越甚了。自己这孙子要逆天啊,不愧是我朱家后代,小小年纪,说话有礼有节,你明知他的意思,可却跳不出毛病。因为道义已经被他占领了。 自己喜欢福王,并不顾祖制强行留在京师,其他儿子倒是该走的走该留的留。 现在倒被这小子是反将一军,不管这是不是他父王教唆的,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看来最近超重要有事发生啊。 “由學告诉皇祖父,以后想分封到那个地方啊。”朱翊钧没有搭理朱由学的话而是岔开话题。他知道这个皇孙对天文地理都略通晓,便问道。 “嗯,皇孙以后想封到辽东,那里离京师近,一来由學可以经常回来看皇祖父,二来可以为皇祖父镇守辽东,让那些宵小之徒不敢放肆。”朱由学略做思考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他嬉皮笑脸又道:“皇祖父,辽东贫瘠且多异族匪乱,您到时可得给孙儿多配点护卫和多赏点钱物给孙儿啊。” “哈哈哈???????,嗯,有为祖之风。”朱翊钧听后大笑道。 不知道他所说的‘有为祖之风’,说的是那个意思,贪财、好色。令人不解! “陛下,由學甚为陛下考虑,臣妾恭喜、贺喜陛下。”郑贵妃插言恭奉道。“不过,臣妾有一言??????” “嗯,话别说一半漏一半,朕准你说完,一切概不追究,权当闲聊。”朱翊钧知道自己的这位贵妃虽然不甚聪慧,然说话还有点水准。 女人嘛,天生的政治家。 “臣妾要说的是,有学识陛下之孙,陛下恩赐,情理之中,但由校,由崧等兄弟,陛下也要一视同仁,不可厚此薄彼。不然会因起兄弟间的不和,及外臣的遐想。臣妾若有失言之处,望陛下开恩。”说完就起身下跪。 “嗯,爱妾不必如此,快快起身。” 郑贵妃也就是做做姿态,哪想真跪啊,听到朱翊钧的话后急忙起身,又依附到他的身边。 “皇祖父,娘娘刚刚说的是哦。还是等孙儿在大点再说吧。”朱由学之前也是随口一说,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过完今年。还是留点好印象给大家。 “由學体贴人,甚得朕心。好,好,好,此乃上天赐予吾家麒麟儿。”朱翊钧连说三次好的夸朱由学,也让他加深了对他提前册封国王的心。就在这不知不觉中,他对朱常洛也不似以前那样厌恶、不喜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着,日落西山,夕阳照的霞红半边天。 朱由学被恩赐在宫中陪朱翊钧吃晚膳,过后,祖孙间又闲逗了一番,朱由学便辞退回到慈庆宫。 宫中之事,本不为外人所知。可不知是谁,哪位好事者,最快,没数日京师内外,无论老少,各街坊间、茶楼里,都在议论那日宫中里的祖孙的闲聊对话。 有人听后拍案叫好,认为大明将有一位贤王;有人暗付担忧,深怕以后大统出现变数。 ------------ 第3章 命中注定 慈庆宫内,当今太子朱常洛带着自己的属官,在书房里畅谈着文人间风花雪夜。 文人,以才情著称。一人,孤独之时可写出传世之作;二人,引为知己能促膝而谈为世人称颂;三人,风花雪夜,论道激辩,古之不少。 “王爱卿,一手龙飞凤舞自成一家,足可媲美当今任何一位名家。” “谢殿下称赞,臣下哪能和众大家比,只能闲来舞弄一番,今天特请殿下和诸位同僚斧正。”一年方四十有余中等身材的男子抚须而道。 他虽然以谦虚的姿态回应着,但那由心而发的自信和无法掩藏的欣喜还是透漏无遗。 “哈哈哈,我说王兄,你就别谦虚了,想当年参加会试你一手妙笔,可是震惊了当时整个京师啊。”人群中一位知道行情的人,添加砖瓦的将他的妙事给挑了出来以供大家做闲聊之资。 。。。。。。 “唉,这些年来朝政疏散,武备荒废。当年的万历新政留下来的家当,这些年都快耗尽了,可是圣上还是不上朝,而且还听信妇人之言,这可怎么是好??????”朱常洛站在窗边吟声道。 众人听到如此言论大惊,一众皆纷纷低头,不敢言语。一时间书房内静的静的有点冷。 他们是怕了,真的怕了,别看宫中的那位爷,一年到头都不见得看见他一次,但是对国家掌控,对臣下的管束可是一点都不比之前的任何一位君王松。 大明的三大特务机构,锦衣卫,东厂,西厂。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妇孺婴儿。可以不知内阁首辅是谁,但不能不知这三大机构出来到人。 “吱”、书房门被打开了。 这一下,放在平时更笨不值得多心,可在现在,有几个心境较差的大臣差点晕厥过去,连太子也都是满额尽是汗水。是冷汗,吓得。他之前也是对现状有感而发,根本就忘了时态如何。 当众人看到从门外露出来一个孩童的头额,又将那之前提着的心放了回去。这瞬间打击太大了,这做官还真是一门学问,房中顿时有几人心生退意,打算提前辞官回乡。 “父王,父王,您在这啊,孩儿又想到一样东西的吃法。”从门外进来一个唇红齿白,胖嘟嘟的孩童。 “由學,你怎么来了,进门前怎么不知道敲门啊,之前的利益都哪去了,一点规矩都不懂。”朱常洛看到来人是自己的二儿子,原本一腔怒火顿时化为乌有,只好强拉着脸叱喝着他。 朱由学一看就知着次引起这位爷不满了,便低头顺耳的歌他和其他大臣一一行礼。行完礼后,又嬉皮笑脸的一脸谄媚样,哄着朱常洛让他给自己去找吃的。 他这小子,天上飞的,陆上跑到,水里游的。还有全国各地长着的各种宝贝,以及皇宫里珍藏多年的补品。能吃的不能吃的都被他几乎吃了个遍。他老子贵为储君都没有享受过如此待遇。 朱常洛本来还想再训斥,看见他那低眉顺首的样子,又心生爱怜。 “嗯,孤等下就派人给你去弄,好不好。现在,孤和各位大臣在商谈要事。你若不出去,就坐在孤身边,不过不许说话,只准听。” “嗯,好的,我不插话”朱由学都吃了起来,顺便应答了一声。 各位大臣皆知这位皇孙聪慧,便都想考量他一下。也想报之前给众人带来的不安‘之仇’。 “殿下,臣等闻得二皇孙殿下生来便机智不凡,所以想考量下皇孙殿下。”说话者是之前被太子和众人夸赞的王洗马。 太子听到思索了几息间,看了下怀中的朱由学。朱由学听到后,便只顾自的吃,不敢应声。他可不敢出声,让他说说笑话哄哄人这在行,考学问,自己也就会那几首唐诗宋词啥的,还有些打油诗,其他什么都不懂。吓得他大气不敢出。 那王洗马猴精,一看情况便道:“二皇孙殿下年幼,我等之前孟浪了,我等可先起个头,让太子殿下和皇孙殿下观赏之,众位意下如何。” 众人听后皆赞同起建议,太子也点了点头。 话说大局一定,便要找目标。 太子看向窗外池中那盛开的荷花,便道:“诸位以‘荷’为题会友,又映衬了此时之景,意下如何。” 众人听后皆点头满意,便思索着佳句。 期间有欢喜,有皱眉,不应而异。顿时书房内的气氛又起来了,吟诗诵对,欢呼笑语声四起。 朱由学听后,嘴里小声嘟嘟囔囔着引起了朱常洛的注意。“由學,说什么呢,是不是想在父王和众卿面前展示一下啊。”朱常洛逗着怀里的朱由学。 众人听到后,都看向朱由学,有抚须的,有摇扇的,有和茶水的皆是笑看着。看看他能给大家来段什么。 朱由学看着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沉吟了下,便道:“父王,那孩儿就随便来一段吧。” “独坐池塘如虎踞,树荫阴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做声。”他真不要脸,将伟人在幼时所作的蛙咏给全部抄袭了过来。还恬不知耻的邀功。“父王、众位大臣,小子拙作请斧正。” 众人听到他的诗句,都震惊不已。四岁的孩子作出了如此具有王者之气的诗句,有点逆天了。 诸人皆拍手叫好,同时心里还在琢磨着是不是有人教的,亦或太祖保佑。 “由學告诉父王,这是你自己方才想到,便作出的吗?” “父王,孩儿怎么敢骗您,这真是我刚才随口而出,再说了方才孩儿一直在这这么多人,孩儿就是想作假也没法作啊。”他厚着脸皮说道,还翻着白眼。 又道:“好了,父王孩儿出去了,孩儿去找哥哥了。” 朱由学不等朱常洛答应便走向门口,听了下回身对太子和众大臣行礼告退。嘴里还喊道:“父王,别忘了给孩儿去找新的吃的。不然我就去告诉皇爷爷说你不给我东西吃。” 众人听到最后一句,站着的差点摔倒,喝茶的将口中的水吐了出来。随后,相顾而大笑。 太子额他的属官都认为着二皇孙,聪慧而喜闹。还有礼有节,让人都不甚欢喜。好吃耍小脾气,这些在这些字啊官场中滚打了多年的油条看来不是问题,有个名词可以代表,那就是‘不拘小节’。 。。。。。。 “殿下,不好啦,殿下,不好啦,不好啦??????”一名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来书房喊道。 “慌慌张张的一点规矩都没有,来啊,给我将这奴婢推下去重大二十大板。”朱常洛看到小太监那慌慌张张的样子,之前因为儿子的才情被众臣夸赞,那高兴劲还没过现在却被他给扰了兴头,皱着眉说道。 小太监这样子要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自己的能力就得受到质疑,这件事是可大可小。 “殿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可是二皇孙殿下晕倒了,殿下您快去看看吧。”小太监被吓得魂不附体,一边磕着头一边说道事情。 “什么,你这该死的奴婢,怎么不早说,由學现在在哪,快快带路。”朱常洛听到,便一脚踹在小太简单身上,怒道。着小太监也是的,不上道,不捡重要的是事说,就咋咋忽忽的。 “我儿在哪,在哪呢”朱常洛来到朱由学住的地方便问道。 宫女在前面给朱常洛指了路。 “由學之前不是好好的嘛,这是怎么会试就突然晕厥了。”朱常洛大声质问周围的太监宫女。这也不能怪他失态,可怜天下父母心,而且还是时时给他带来快乐、聪慧的孩子,所以失态是正常的。“去没去宫里叫太医来,还有向陛下禀明。” “在去的路上了,殿下你消消火,莫担心,二皇孙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会好的。”王安安慰太子回道。 “父王,弟弟怎么了。”朱由校脱离嫡母太子妃郭氏和母亲王才人的手,跑着来到床边急切地问道。 这一母所生的兄弟就是比异母兄弟亲啊。 “嗯,没事的,弟弟过伙就会好的。”朱常洛看着长子,抚摸着他的发髻,又看向太子妃和王才人安慰道。 ------------ 第4章 命运的转折 “庸医,一群庸医,若是我儿无法醒来,孤王就送你们去陪伴我儿。”朱常洛暴喝的对着跪在地上的太医道。 “殿下,臣等无能,恳请殿下饶命,请殿下饶命??????”太医们战战兢兢的边磕头边求饶。 “王安,去,给孤王贴榜天下,重金寻求神医。” “是,奴婢这就下去吩咐。”王安听到指令后,立即退出房间去吩咐事情。 这时,床上的朱由学经过之前的昏厥,已经醒了,但手脚动弹不了,眼睛张不开,嘴无法言语。就连太医之前在她身上又是插针,又是按人中的。他都没有知觉。 他只能听到众人的对话,感到亲人的担忧。 这些又有什么用,现在的他可是比死还难受,明明醒了,可却什么也做不了,而且自己看到的是无尽地白,是的,白茫茫的一片,还有些许朦胧。 没人和他说话,也没法吃东西。真是吃货,要死了还想着吃。 他在这无尽的白雾中,不,那不是雾,淡淡的白云飘渺,看起来却像是梦一样。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他静了下来,开始思索着自己的人生。感觉自己前世今生就一混蛋。 前世不好好学习,没有多孝顺父母、爱护妹妹; 今世就为了不做饿死鬼,加之有条件(生于帝王之家),只要能有吃的就道出去寻求。根本就不顾国家先今的状况。 而且自己之前还想着若是能活下去,就当以逍遥王,享尽天下温柔好事。 就从没想过民族,想过上天让自己来到这,或许是想借自己的手改变什么。 唉,这其实也不能太过自责,毕竟前世就一平凡人家的孩子,这一世为天潢贵冑,就好比中五百万大奖一样,就一爆发户。怎么可能有为民族为国家献身的精神。 现在,他在这无尽的白雾中才思索着自己可能的责任,自己应有的担当。 “参见父皇,参见皇祖母,参见母妃”、“参见皇祖父,参见曾皇祖母,参见祖母”、“参见陛下,参见慈圣皇太后,参见王贵妃娘娘。”太子领着众人来到慈庆宫外跪迎皇帝,慈圣皇太后和王贵妃。 “太子平生,众卿平生。”朱翊钧看向诸人说道。“朕家麟儿现今醒了没,前面带路带朕前去。”自从前段时间他夸朱由学为‘吾家麒麟儿’,就改口叫他麟儿。这可是当年深受喜爱的福王也没有得到的荣耀。 之前,只是在宫中叫唤着,并不为外臣知道。但今天,那些本与太子在书房的一众大臣听闻二皇孙突然昏厥,并没有离去,而是都守在房外。 现在被他们听到了天子对二皇孙的称呼,便更让他们对二皇孙加以重视。 以前朝野上下传着二皇孙的事迹,但那毕竟是传闻,多少有水分; 今天在书房他们这群人可是见识了二皇孙的虎气、才情上佳; 可是刚才,短短几字之间,让人感觉到了当今天子对他的爱护比传言中的只剩不少。 一众浩浩荡荡的去了朱由学的房间。 朱翊钧待了片刻,便带着众人回去了。他可是离不开他那深宫温柔乡。 离去时,连续下达了躲到口谕。而且都是为了睡在床上的朱由学而下的,这可是古之未有过。 从太子到最低卑的宫女太监,都为此吓了一跳。但这是事实,众人随后回过神来,便各做个的事,纷纷忙了起来。 。。。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就这样告终。。。 时间的轮盘转到了万历三十八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这日也是朱由学小朋友的生日。 朱由学昏睡(用植物人貌似跟贴近)的这几个月里,皇帝打破了常规,既然罕见的连续上朝,而且还有选择性的减免了部分人的负担(这位爷比较贪)。 自从天下贴榜后,全国各路牛头马面纷纷赶往京师。 甭管他是皇家御用医生,还是江湖郎中,亦或隐居深山塞外的绝世高人。 给朱由学看过病后,都纷纷摇头。 这种病自己行医多年可是从没见过,师傅也没教过,古今书籍上也无从翻阅到。 病者睡昏睡,可是呼吸间有序,脉搏心脏跳动强劲而有力。这样的活力就是正常人也不过如此,这就是一怪事。 也正因如此,上有所需,下必好求。皇帝太子不让这些医者离去,这些医者也不想离去(能来皇宫的医生都是有医德并愿为之献身的一群人),这可是重要病症怎么可以就此错过。 朱由学的母亲王才人,整日整日的坐在他的床边,愁眉苦恼的看着他,王才人这几个月可是消瘦了不少,几乎每日都流泪,鬓角都有几丝银丝出现了。 朱由校手中拿着木头刻着的小人偶,站在床边念叨着“弟弟,你生日到了快些醒来,你看哥哥给你刻了这么多木偶给你。”说完又依在王才人身边。 朱由校还真是有做木匠的天赋,这才七八岁的小孩就将木刻运用的如此唯妙唯悄。 且看朱由学房间内和朱由校手上的木偶,各种神态都有,仔细观之都似一人,那就是朱由学,有他嬉闹的样子,有他吃东西的样子,也有他那为数不多的哭闹的样子,??????。 虽然朱由学受重视,但日子还得继续的过。皇帝和太子近来很忙,特别是这接近年关了,朝中诸事更多,还有一些祭天祭祖等活动都需要筹备。 这日,深夜。空中乌黑一片,各人都已入睡,除了打更和守夜的。 动了,能动弹了。谁在床上的朱由学从没放弃过去尝试控制身体,这一次,他成功了。谁虽然这只是轻微一动,外人不注意还看不出来,但是他可以感觉到。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着,他也在努力着。 “砰”、朱由校白天刻好放在床边的木偶掉到了地上。 这一声响打破了寂寥的深夜; 这一声响引起了‘混乱’。 朱由学深知,自己可能已经改写了历史。毕竟自己是该死之人,又没死成。而且皇帝由于自己的存在好像对太子,比历史上两人关系好点,进来还破天荒的上朝理政。 就在这时,皇家御用相师,在关天象时,发现又有颗星渐渐亮了起来,还直逼帝星。遇到这事,这些相师便聚在一起,商量对策,最后决定报喜不报忧。 不多时,进入到梦乡的太子等诸人都起身来到了朱由学的房间。现在朱由学倒像帝王了,只要一有动静,所有人便急忙赶来,明知设呢么都帮不上,但人还是得来啊。就连宫中的皇帝都派了近侍前来瞧瞧。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二皇孙殿下已经醒了,臣等方才诊断过二皇孙殿下现在没事了,臣等在开些保养的方子就可以了。”跪在地上的为首的以为太医言道。 这几个月可没将他们吓死,时不时地遭受威胁。 “你等确信我儿没事了,没有误诊。”朱常洛不放心的质疑道。也不能怪他,他这也是怕了这些医者,太不靠谱了,几个月前直摇头说没办法,现在突然来告诉你说没事了、好了,任谁也不太敢接受这消息。 “回禀殿下,臣等可用性命担保,二皇孙殿下已经痊愈了。”这些几十岁的老头子可不傻,他们在多方会诊后才敢下这结论的。 “那就好,若是尔等欺骗孤,定当不饶。”朱常洛点头说道。“王安,去府库去点东西给几位医者。” 众医者,又再三拜谢推辞不受。来来回回几次才收下去。 “陛下,好消息啊,二皇孙殿下方才醒了,经过太医的诊断说已经痊愈了,现在只需保养保养。”近侍闻之朱由学好了,便又马不停蹄的回宫禀明圣上。 “你确信,没听错,亲眼所见”朱翊钧还是不放心的追问道,深怕空欢喜。 “陛下,奴婢怎敢骗您。这事千真万确,太子和太子妃他们都在那,奴婢没有亲自看到,但太子身边的王安公公向奴婢发誓过此事不做假。”近侍跪在地上颤抖回道。 “嗯,你退下去吧。”朱翊钧面无表情的挥手说道。 都道最是无情是天子,说变脸就变脸,比变天还快。 当然了,朱翊钧只是不让人知道他心中所想、所喜。 ------------ 第5章 元旦进宫 “都快点,别过了时辰。王安,再去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遗漏没。”朱常洛站在大殿外喊道。 “由學你刚初愈,你身体可以吗,不要硬撑,你皇祖父不会怪你的。”正月初一的早上,朱常洛担忧的问着刚好的朱由学。 “没事的父王,您看孩儿这不是好好的,我可以的。”朱由学支咧着嘴回答。 “嗯,那好,由校照顾着点弟弟。” 朱由校听到父王的吩咐点了点头,便一把抓住朱由学,就像深怕他一不小心飞走似的。 “小爷,奴婢方才查过了,没有遗漏,一切都按礼部定的规矩来的。”王安将各个环节都检查了一番回来禀道。 “嗯,那好,我们现在出发。”朱常洛环视了站在大殿外的妻儿和宫女太监,下令道。 在太子的带领下,慈庆宫中,大大小小,浩浩荡荡杀向皇宫。朱由学是这么认为的。 太子以及福王、其他宗室王侯公爷,一众来到乾清宫外等候宫门开启。 宫中的太监宫女忙碌着将太子他们所送的礼物登记造册,记录再案,然后将东西分批次的运送进府库内。 随着,乾清宫宫门打开,里面走出了皇帝身边的公公唱和道“陛下口谕,传太子等入殿。” 太子等听到后,按顺序,一一排好队伍。鱼贯而入的进了乾清宫大殿内。 皇帝已经有号些年没有这么全,这么大的在元旦时召集在京的皇子皇孙和宗室,进宫一起过节了。 “儿臣给父皇拜年”、“臣妾给父皇拜年”、“皇孙给皇祖父磕头”、“臣等给陛下拜年”一时间乾清宫里声音四起。祝福语不断,磕头不断。 “都平身吧”“各自寻找自己的座位都坐下吧,今天是自家人相聚,不必如此拘于礼节。”坐在龙椅上的朱翊钧开口说道。 在京的龙子龙孙听到指令后,就各自寻找座位,三五成群的,各自团抱,细数下来还分好几个小团体。太子党,福王党,还有其他一些宗室贵族的小团体。 皇子中最受宠的福王和皇孙中最受宠的朱由学,被皇帝朱翊钧叫到了御座两边。 俩人相互对视着,相互打量着,之前福王和朱由学并没有多少交结。 毕竟想从人家父王手里抢夺继承打包的权利,看到多少有点仇视,加之,因为他夺走了不少皇帝对他的爱。 太子坐在下面看着福王,笑意中带着一丝精光。自己虽然经常被福王讥讽,但自己的儿子争脸,自己感觉倍有面,比自己收到父皇的夸赞都高兴。 “由學,身体感觉怎么样,若是感觉不喜欢这里,要不要皇爷爷派人送你回去。”朱翊钧关心的是问道。 “皇爷爷,孙儿没事的,这段时间让您为孙儿操心了,孙儿给敬皇爷爷。”朱由学自从病好了后,就不太爱吃了,而且不似之前那般皮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还没痊愈的原因。 说罢便端起了以朱由学的理念,皇宫的御厨的实践做出的饮料,敬向朱翊钧。嘴里还祝酒词一段一段的。引得众人一愣一愣的。毕竟人家前世做过销售,油嘴滑舌还是有的。 “哈哈哈,好,吾家麟儿,长大了,知道感恩了,皇爷爷喝。”朱翊钧哈哈大笑的说完,一口气喝了杯中的酒水。 大殿里顿时气氛来了,热热闹闹的这才像过节的样子。 “皇侄,什么时候有时间去皇叔府中坐坐啊。”福王对着朱由学邀请。 “呵呵,那到时候打扰到皇叔,还请不要嫌皇侄烦啊。” 着叔侄俩有一句没一句的互搭着,旁人看到他们叔侄辽东那开心劲,还纳闷。摇头挥臂直叫,这不科学,不科学(翻译过来就这意思)。 吃也吃过了,喝也喝过了,玩也玩过了。众人向宫中的皇帝,太后,娘娘等请安告退。但朱由学被留了下来,谁让他受皇帝喜欢呢。 其实,朱由学自己知道,朱翊钧为什么会对如此的好。 自打去年开始,他给他的一些建议就让他获得了不少钱财,还没有被大臣上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皇帝别于民争利。 以朱翊钧的性子,那肯定要好好谢谢朱由学了。 朱由学那嘴就像抹了蜜一样,好话一套套,任谁都会和他亲近的。 再加,朝野内外对朱由学的评价颇高。 所以,一些列看似不重要又不相关的前提联系起来,就是现在外人看到的,大明天子爱护皇孙朱由学。 后宫内,欢声笑语不息。本不受皇帝待见的王贵妃,今天也在房间里出现。双目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孙子,那发自肺腑的爱,无尽的透漏无遗。 “由學,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御厨做的不好吃啊,若是你吃不惯,皇爷爷让人从新做。”朱翊钧看朱由学不像之前那样见到好吃的就没命似的,便问道。 “皇爷爷没有啊,挺好吃的。”朱由学听到回答说:“可能是孙儿身体还没有痊愈吧”“皇爷爷,您也吃啊。” 就这样,祖孙间开开心心的。期间,朱由学回想着前世看到的笑话,搞笑语段,逗笑着朱翊钧。 之间,朱翊钧赏了他一座报时钟。每到整点时,就有一假鸟从里面弹出报时。这是西洋蛮夷贡奉给他的。他以前把玩了一番,便索之无趣放在一边。今天想了起来,就赏赐给朱由学。 朱由学看到后,除了一开始对那有黄金打造的比较好奇。没些时候,就不在有兴趣。毕竟前世什么钟,什么表的没见过啊,就是没见过也在网上查询过。而且,这个钟这么大,不实用。 这可就让朱翊钧难办了,自己贵为天下之主。连一样稀奇的东西都拿不出,震不了小辈,那还混什么。 朱由学也看到了朱翊钧的表情,开口道:“皇爷爷,有没有那种随身携带的像孙儿掌心般大小的钟表啊,这也太大了。” “哦,这个钟表可以做到随身携带还如此小。”朱翊钧被问住了,这可是第一次听闻。心道‘难不成这般宝贝,那些蛮夷欺瞒朕,不上贡,留着自己享用。’ “怎么会没有啊,是您不知罢了。”朱由学瘪着嘴道。 “好了啦,皇爷爷,孙儿告退了,孙儿刚刚初愈,现在身体有些吃不消。等过些时候在来看皇爷爷。”朱由学感觉呆在这里太无趣了,便要辞去。 朱翊钧还沉浸在如何将着钟表变小的思考中,听到了他的话,就让他要好好保养身体,然后来陪皇爷爷之类的话。就是皇帝再爱护、欢喜他,也不能像平常人家那样祖孙间天天在一起,以享天伦之乐。 朱由学轻声轻步的退了出去,不多时回到了慈庆宫中自己的房间里,嘻嘻便睡了。毕竟还小,加之身体刚好,一天又皮闹那么久,都有点累的脱虚了。 而皇宫中,朱翊钧在朱由学离去后没多久,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叫来了利玛窦和为宫中制作巧器的能手工匠,问他们究竟有没有朱由学说的那种如此精巧的表。 ------------ 第6章 福王府 “王爷,那就是一个几岁的孩子,您何需为此分神,坐下歇息会。”幕僚孙克勤看着在来回走动的朱常洵,便出言劝道。 “不行,克勤,你还是给孤王在分析分析,孤王感觉孤这皇侄不简单,你想想从宫中和那个地方传来的消息,此子不简单。”朱常洵担忧道。祖上毕竟有先例,不喜太子,立太孙。 又道:“还有,孤听说那些道士近来观看天象,发现天道变化之大,古之未有。” 孙克勤听后便笑道:“在下认为殿下这是关心则乱,就那些道士之言有几次验证,尽是些蒙骗人的把戏。切不可当真。再言之,怎么也轮不到那位。” 他可是根本不信那些道士的言语,想当年,他母亲为他去算命,说他到弱冠之年必定光耀门楣,中得进士功名。可是自己到而立之年连举人都没有考中,自己母亲更是因此而带着不甘而离开人世。也是打那以后,自己才改成现在的名字,独身一人来到京师。 自己而今快过半百,也是幸得福王赏识入福王府做一幕僚。 自己也是饱读圣贤书,也是有家国天下的理想。这些都是曾经,现在自己只要那权利,管他天下黎民甘苦酸甜。 现在随着福王深受皇帝的爱怜,大有直逼太子之势,自己也是水涨船高,一般人现在是入不了他的法眼。 朱由学在他眼里就以乳臭未干的孩子,除了出身好,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在艰难苦苦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人,往往由于心里的影阴,会导致变态的偏差。这种偏差,便是对社会,对人们始终有一种仇视的敌意,不相信任何人,更不同情任何人。 “殿下,克勤认为您现在应该多进宫和陛下还有您的母妃郑贵妃娘娘多亲近亲近些。以及趁现在时机适宜多与朝中大臣多走动走动。” 朱常洵轻轻地点了点头,自己的这个幕僚说的没错,现在父皇不临朝视听天下,太子不受待见,太子宫前简直就是门可罗雀;相比现在自己的福王府,每日朝中大小臣子都往自己的府上递贴求见,与太子那想比,自己这就是门庭若市。 方才还是愁眉苦恼的样子,现在确是喜笑颜开。 “王爷,门外二皇孙殿下说奉您之命,特来登门。而且就站在门外,奴婢等请二皇孙殿下进府来。可二皇孙殿下说,‘没有殿下之命,不敢进门半步。”一王府里的小太监来到房间外说道。 朱常洵和孙克勤听到眉头一皱,然后四目相视。 片刻,房间内传来声音,“还不快些请进来。” “由學拜见皇叔,今天特来赴皇宫那日之约。”朱由学有礼有节的给坐在那的的朱常洛行礼。 “哈哈哈,皇侄不必如此,你我一家,快坐下。”朱常洵大笑着对朱由学说道。 “皇侄,我们数质量可是都有相近的爱好,以后,皇侄没事你多到皇叔府上走动走动,我们叔侄间多亲近亲近。” “皇叔说的是。”朱由学听到朱常洵的话后回答道。 心里却道,我那是享受天下间的美味,你那叫贪吃。怎么能一样,明显就两种性质。 “皇弟,皇弟,由學弟弟,我是你由崧哥哥。”一个和朱由学般大小的孩子从门外跑进来大喊大叫到。 朱由学看着叫喊着的朱由菘,虽然以前有见过,但那属于远观。现在是近零距离的打量。想着,这就是历史上那继崇祯后的弘光帝,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一样的‘魁梧’。 “呵呵,你就是我由崧哥哥,弟弟见过由崧堂哥。”朱由学和朱由菘是同年出生。 朱由学看见朱由菘,就感觉找到组织一样。之前那半个时辰,他那叫一个难熬,朱常洵嘘寒问暖的,这打听那试探的,还有他那幕僚那脸相口目瞪天,还时不时的用余光扫视自己,让人心生寒意。 “皇叔,由學还为参观您府上,现在正好堂哥在这,由學就请堂哥带由學出去转转。” “好啊,好啊,父王,那孩儿带由學弟弟,出去转转。”朱由菘听到朱由学的话后立马拍手欢喜道。 朱常洵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那哥俩就跟小鬼似的迅速消失在房间内。 “王爷,在下没猜错吧。那位殿下就一下小聪明罢了,不值一提。”孙克勤邀功般的抚着下颌那些许的胡须眯眼笑道。 “先生所言甚是”朱常洵也是满面得意的笑道。 认为经过这次的交流,已经探得朱由学只不过比寻常小孩聪颖些,但本质上还是一孩子,并没有传的那般神奇。 ‘哇,福王府还真如此奢华。慈庆宫与之相比,就好比大户人家与无立锥之地的人家比物质财富。不是一个级别的。福王府的奢华估计都有超赶皇宫之势。不愧是皇帝宠爱的第一人。’ 朱由学一边跟着朱由菘后面逛着,一边暗腹道。 “怎么样,我福王府不比你慈庆宫差吧。”朱由菘自傲的回过头对着朱由学喊叫道。 “呵呵呵,还是你们福王府好,又大,有奢华。揽尽天下奇景于一处,就算与皇宫比也过之犹不急”朱由学回道。 朱由菘哪知道他说的话又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只认为着是夸自己的福王府。他毕竟只去过皇宫,又没去过其他地方。加之,爱屋及乌,他也深受着皇帝的喜爱,所以有很自傲。 “世子殿下,二皇孙殿下,王爷请两位过去,王爷已经在大厅等候。”一女婢跑过来,行礼后道。 “哈哈哈,皇侄逛了皇叔府上,感觉如何。” “皇叔以一府收天下之奇观,当今也只有皇叔才能有如此财力、魄力。” “哈哈哈,来,来,来,皇叔以置好筵席,我们叔侄边吃边聊。” 朱常洵听到朱由学的话后更甚高兴,便拉着他的小手说道。“由學,皇叔知道你小子嘴挑,别看皇叔只是一闲王,但府上还是有拿得出手的,今天就让皇侄品品。” “那好啊,皇叔,咱们可是说好了啊,若是不好吃,侄儿会耍小脾气的啊,到时您可得谅解啊。” “父王,是不是那些红毛鬼献给您的那些食材啊。”朱由菘突然从旁边插话。 “嗯,由崧聪明,父王此番正是用那些红毛鬼所献的食材,在以我府中大厨掌勺,必然能做出不同的美味佳肴。” “按皇叔这么说,皇侄有点等不及了。” 三人吃满满一桌数十盘美味,就算三人再能吃,那浪费也是惊人的。 朱由学自打来到这一世,第一次感觉到心痛。 无数人都在最求个温饱,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家就心满意足; 可自己却是满日荒唐,挖空心思的想着吃,再看看自己身边的人奢华浪费成风。 落日忽然从那混沌的云层中露了出来,落日已经红了,很红。 落日最红的时候,就是它即将沉没的时候。人呢?人是否也如此? 一顿饭从中午吃到了太阳西落,可谓是时间之长少有之。 “皇叔,今天由學打扰了,还得皇叔如此的招待小侄。这天色渐晚,小侄就告退了。不然宫门一关,小侄回不去,还得遭罪。”朱由学看了看外面残阳西挂,出言道。 “嗯,也就你小子才有如此待遇,能请来圣旨出宫。皇叔向你这么大连皇宫大门都不知道在哪。”朱常洵笑着回道。“回去的路上,让那些太监注意安全。” “那小侄告退了啊”朱由学向朱常洛行了一礼,便出了福王府,进了在外面等候自己的轿子。 ‘怪不得,福王敢如此对待太子,宫内有人和朝中有人就罢了,连他身边的狗腿子都那自高自大的。历史上,他没有笑道最后看样子还是有原因的。’朱由学坐在轿子里嘴角微微上翘的思道。 朱由学的轿子刚进宫门就被拦了下来。 “二皇孙殿下您怎么才回来啊,奴婢都在这守了您好几个时辰了。”一年纪较大点的太监抱怨道。“陛下有传来口谕,让您明个进宫一趟。” “哦,知道了。”朱由学坐在轿子里浑浑噩噩的回道。他着一天是累了,所以坐在轿中都睡着了。 ------------ 第7章 利玛窦 “孙吉,孙吉,来人啊,??????” “殿下,奴婢在,您有什么吩咐。” 床上的朱由学,满头汗水,两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太监,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这天刚过五更。” “哦,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朱由学,一手抹了把脸,一边瞧着跪在那连头也不抬的几人道。 朱由学见几人走后,又躺了下去,着会怎么也睡不着。就睁着眼,望着罗帐顶。 想着之前做的梦,比真的还真。都说梦是反着做,也不知这话准不准确。 “公公,您说殿下是不是做噩梦的啊,我刚才退出来时看见殿下,满额汗水。” “你个小猴子,没事别瞎打听,入宫时学的那些宫规都拿去了啦,做好自己本分的事。” “嘿嘿,公公教训的是。” “你个小猴子,还嬉皮笑脸的,要是让那些家伙看见,免不得你受一顿皮肉之苦。”孙吉教训着后进太监。“在这深宫大院中,咱们子要做好本分事情,别乱嚼舌头,就行了。” 两人边走边说,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中。 “殿下,殿下,您该起身了,宫里来的公公已经等候多时了,” 朱由学微睁着眼,嘴里嘀咕着,伸着懒腰,不情不愿的、慢腾腾的起来。 旁边的侍者看见这位爷又开始耍小脾气了,那一个急的,众人都看向为首的孙吉。 孙吉也是难以启齿,这不是拿自己当挡箭牌去送死嘛,这位爷谁惹恼了他休息,那可是‘六亲不认’。 朱由学在宫女的伺候下,穿衣,洗漱,用膳,就这几件事前后花费了近一个时辰。 “呵呵,小子让公公久等了,劳烦公公了。”朱由学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又挂在了脸上,他可是知道自己面前的几人那可是能直达天听的,比自己‘近多了’,这可不能得罪。“公公,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殿下,客气了,您这么说可是要折煞奴婢。”几人听到朱由学的话连忙作揖异口同声到,“殿下请!” 朱由学坐上了宫中派来的轿子,由着四名壮汉抬着。一行人,就急匆匆地赶往宫中去。 “由學给皇爷爷请安,祝皇爷爷福寿齐天,祝大明国泰民安,祝娘娘千岁金安。”朱由学一进乾清宫,便跪下磕头说道。 “来来来,让皇爷爷看看吾家麟儿长个没。”坐在龙椅上的朱翊钧笑着道。 “皇上,您在众皇孙中最喜由學,这么多年都没变。”郑贵妃小女人的心态又展露了出来,脸上挂满了羡慕嫉妒。 “呵呵,娘娘其实您误解皇爷爷了,其实皇爷爷对我们兄弟都一样,只是由學生性顽皮,多扰皇爷爷忧心,才显得皇爷爷对由學比对其他兄弟的关怀多。”朱由学听到郑贵妃那尽是醋味的话后,就出言恶心恶心她,当今谁不知道天子爱护自己,他还三番五次的离间,尽做些无用功。 朱翊钧眯着慈目,柔和的看着身边的朱由学,时不时用手抚摸着他头额,没有理会他们两的对话。 “由學,你告诉皇爷爷,你以前所说的那时钟可以做成随身携带的,真的可以?若不可,现在说出皇爷爷免你欺君之罪。”朱翊钧说着脸部表情骤然绷紧,“要知道欺君之罪,罪不可赦。” 朱由学看见他那口气,心突地蹬了下。随即道:“皇爷爷,你还不相信由學吗,再说了,由學骗谁也不能骗皇爷爷啦,皇爷爷对由学最好了。”一边说一边奉承着,时不时还掺杂着过往朱翊钧对他的好。 朱翊钧欣慰的点点头,叫来近侍让他去传利玛窦觐见。 “臣利玛窦,拜见陛下万岁,贵妃娘娘千岁,二皇孙殿下千岁。” 朱由学看着跪在下面的利玛窦,这利玛窦很上道啊,待在大明,都学会了这一套套的。 根据前世的一些记忆和之前让人收集关于利玛窦的信息,知道利玛窦可是不简单。 他是意大利耶稣会的传教士,来大明是身负传教之职的。在南中国呆过,最后直接就死在了北方。 他带来的一些实验仪器或者什么的东西很是吸引王室和官员,与很多当时名士都有交往,如叶向高,李贽,徐光启,等;出过书册,如第三版中文世界地图《两仪玄览图》等和徐光启合作翻译了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前六回的译本。 他是第一个在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皇帝允许了一个外国人在中国领土安葬,而且还是在京师。 只是朱由学不解的是,按理说,利玛窦应该死了啊,怎么还或者,难不成应为自己而起的蝴蝶效应?! “爱卿平身”朱翊钧朗声道。“爱卿乃制器大家,朕今日召见爱卿就是谈些初前由學说道的关于钟表之,爱卿可有法子。” “回禀陛下,臣不才,上次受召后,臣集全院局当今能工巧匠都摇头摆手,无人能制出二皇孙殿下所说的那可随身携带的钟表,请陛下恕罪。”利玛窦深知法不责众的道理,要是没些头脑,不然他也不能呆在大明还一步步来到帝国掌舵人的身边还得到重用,而且比首辅等人还方便见到皇帝,享受着恩宠。 “由學,听到没有,利爱卿以及全天下的能工巧匠都不能制出你所说的那可随身携带的钟表。你若不能说出个一二来,朕可是会重罪严处,你可想好。”朱翊钧面目又喜转肃,说道。 看的朱由学也是心生一怵,眉间也是微微蹙动了下。心想,他老人家还真是掉钱眼子里了,掌握着天下,还时时与民争利。这位爷的生性,自己是摸着他的脉络的,换一人就之前听到他说那话,那还不得跪下求饶,生怕出啥幺儿,那就亏大了。 “嘿嘿,皇爷爷,您看您,您何时瞧见由學说过假空话,再说,由學就是敢说,也不敢在您面前说谎话啊。”朱由学嬉皮笑脸的说着,化解了之前那尴尬,冷肃的场面。 殿里的众人被他这么一说一笑,有哈哈大笑的,有捂着面而笑的,有暗自腹笑的,不一而同。 “皇爷爷,利大人,请听我来说解如何制那可携带的钟表。”朱由学停顿了下,续道。 “利大人,乃当世制器大家,对于齿轮和擒纵器,应当是了解吧。”说着看向站立在下面的利玛窦。 “回禀殿下,臣对此二物,甚是了解,可这又与那钟表有和关联呢?”利玛窦听到朱由学的话后,思量着便说道,他纳闷着,那齿轮是钟表必不可少的一部零件,可那擒纵器又无法用于钟表之上这不是胡搅蛮缠嘛。 “利大人,不急,请听我慢慢道来,只要将齿轮和擒纵器改进一下,然后按着我画的草图进行制作,修改,完善。便可制出那可携带的钟表,由學称之为怀表。皇爷爷您看如何。”说话间,他从怀中拿出数张宣府制的贡纸,让旁边的公公递给利玛窦。又望向皇帝。 “回禀陛下,二皇孙殿下,真乃聪慧过人,虽是在前人基础上稍作修改,但此番改动,必定会影响到万民的生活。恳请陛下能将此事交予臣下来完成。”利玛窦说完便跪下求道。他这西洋之人可是学到了儒家的精髓,汉人办事说话的精华。 朱翊钧坐在宝座上,抚着下颌那些许的龙须,面目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孙儿,有看向跪在地上的利玛窦。 说道:“嗯,应允由學所说,以后制成后称之为怀表,此事就交由利爱卿去完善。”别人累死活的,他轻飘飘地几句话,来个总结就结束了。 利玛窦怀揣着那被他认为宝贝的几张贡纸,笑意盎然的退出大殿,回道自己的官邸,便召集下属,请来同僚一起来参谋。 朱由学此次表现又让朱翊钧着高高在上的帝王,加添一分的喜爱。 ------------ 第8章 御用监一行 “殿下,这边走,前面就是御用监了。”一个身着内侍衣裳领着朝奉的内监公公紧跟着朱由学身后,指着前面的路说道。 “徐公公,这御用监里有没有火铳什么的啊。”正走着的朱由学脚下不停步的将脸半转向那内监公公,说道。 “殿下,据奴婢知道的,这御用监好像没有您说的火铳,也没有这类的作坊。火铳之类的属于兵器,兵仗局那应该有。”内监公公徐大川回应着。 “殿下您当心点,您注意脚下的门槛。”孙吉快步走到朱由学身边扶着他,虽说朱由学人小鬼大,聪慧过人,但毕竟是个几岁的孩童。 御用监内前院场地站满了大小太监,“参见殿下千岁”,众人跪拜呼道。众人知道他虽还没封爵,但出生好,封爵是早晚的事。这就叫提前投资,再说,按礼节来说他们看见他也是要行礼的,只是不需要这般全部出动。 “各位大人,请快快起身。”朱由学看后,定了定。言道:“由學今天来,有事要请教众位师傅,先生。望各位不要有所藏私。” 他有礼有节的,特意在话中用加了‘请’字,他怕万一哪个人嚼舌根,道处宣扬自己怎么怎么的,对自己那父王当今太子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再因此改变了好不容易在皇帝那建立起的印象给毁了,那自己可就罪大了。 “殿下严重了,奴婢等必定全力佐辅,为殿下解难。”为首的掌印太监元诚上前一步回道。 “嗯,元公公,让他们都散了吧,都有事的去做事吧,留下会木工活的就行了。” “是,殿下。” “殿下,这一十六人,是监内木工活最好的。”元诚片刻间就将该留的人留了下来,该走的、散的都散了,现在偌大的场地空空荡荡,只有些许人。 “好的,麻烦公公了,若是公公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这没事的。”朱由学看见一小太监过来找元诚,开口道。 元诚怀以歉意的笑容,躬身退去。 朱由学看了看面前的一十六人,“今天留下诸位师傅,是想请诸位为我打几件小物件。” “愿为殿下效劳。”众人齐声回道。 “殿下,奴婢有一言。”一名手持木工活计——墨斗,对着朱由学说道。 “张师傅,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今天你们就是有学的老师,不管什么话,都可以畅所欲言,不需有所顾忌。” “殿下大度,是奴婢肤浅了。”之前的张公公回道:“殿下,奴婢是这样认为的,方才您给的图纸,奴婢感觉可以再加以改进,这‘自行车’奴婢感觉可以加个滑轮,可以提高前行速度。殿下认为奴婢这建议还可。” 朱由学一听,大吃一惊。暗道,‘自己当时是想将后世的自行车全盘而出的,但考虑到技术问题,便将最初的那自行车给推了出来。现在看来这古人的智慧的确不能小看,哪里都有能人,他们所缺的就是一个悟,一个点悟的机会。’ “嗯,张师傅此法不错,可试试。” “殿下,您看这样真么样。”那张姓的公公没过多长时间带着他们那组的作品来到朱由学的面前。 朱由学看着这虽简陋,但线道流畅的‘自行车’。出自可称为当今能匠之手的活计。 朱由学走向那‘自行车’,手抚摸着车身。 “哎,殿下当心,殿下当心,殿下您小心点。” “没事的孙吉,你看我做个高难度的给你看。”骑在车上的朱由学喊道。这车身是按着朱由学的身高来设计制作的,不然就他那小身板,也驾驭不了啊。 说话间他便加速,突然猛地抬起车头,就在周围的人准备为她欢呼的时候出现了异状,接着便是车压身的场景。 “哎呦,殿下,您上到那没。”孙吉看到朱由学倒地后,快速搬开车,又转头对着其他人说:“还不赶紧去叫太医。” “莫急,没事的,不需要交太医。”朱由学摸着头,喊道。之前他是头先着地,不然也不会出现眩晕,致使自己一阵眼花。 “没事的,是我自己身体太小,没能掌控好,不怪你们,快起来吧。”朱由学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太监嘴里还念念叨叨地说个不停的太监,出言道。 “谢殿下大恩,谢殿下大恩,谢殿下大恩??????”跪在那里的每个人,都一边又一遍的磕着头说道。 朱由学也知道,他们这是感谢自己没有追问,不然换个人他们中最不济也得吃顿板子。 “白师傅,你们那齿轮、光杠之类的制作的怎么样了。”朱由学看着面前站着的几人问道。 “回殿下的话,已经快完工了,现在剩下的是一些细活。”许公公回道。 估摸着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有人来报。 “殿下,您之前所吩咐,要制作的物件都按您的意思都已完工,还请查收。” 朱由学看着一地的木质零件,就开始亲手组装,这货还自能自己来,因为这玩意,这世还没人会,也没人懂。这些风大大小小的零件他用了近两柱香的时间,期间还是有人时不时的给他递东西,帮个小忙。而且时间也快到回宫的时候了,孙吉站在旁边只能干着急,又不敢搅了他的事。 朱由学看着自己面前自己亲自组装好的木质车床,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车床主要组成部件有:交换齿轮箱、进给箱、溜板箱、刀架、尾架、光杠、丝杠、床身、床脚和主轴箱。 虽说现在的这台是木质的,但除了主轴箱与后世的不同其他的基本大体相同。 朱由学拍了拍手,看了看天,问道了时辰。“走,我们回宫,明天在来,白师傅,还有劳众位看好这台器物。”说罢,便带着大小太监离开了御用监。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一群人。 朱由学急着回去,是怕过了关宫门的时间,要是这样导致皇帝改主意,以后不让他来了,那他可悲催死了。这机会可是自己组一边又一遍的求来的,当然了,要是有什么好东西能卖钱的,也得交予皇帝。 天已黑,御用监西厢屋内。 “哎,我说,这二皇孙殿下,他是怎么想出着家伙来的啊。”一人问道。 “我估摸着啊,殿下是鲁班在世。”又一人接道。 “哎,你们别说,我有一个兄弟在慈庆宫做事,听他说,那大皇孙殿下,也好木活计,而且刻出来的动物或者人都唯妙唯悄,你们说??????” “好了,别再乱嚼舌头了,殿下们都天资聪慧,生而知之,不是你我能比的。还有不知道宫中规矩吗,小心挨板子。”那姓白的太监打断了几人的聊天,喝道。 “嗯,我看老白说的对,你们啊,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白天要不是殿下开恩,你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喂狗了。”那姓张的接着白的话道。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心生凉意。赶紧闭上嘴,上床了的就扯扯被子,没上床的就快速脱衣钻进被窝。心里都默默地祈祷着,各路神仙估计都被他们拜个够。 ------------ 第9章 可伶的女人 “由學,由學,等一下你,你这几天都跑哪去的啊,听孙吉说,你去御用监的,那是什么地方啊,可不可以带着哥哥一起去玩啊。”朱由校跑着追上了已经走到宫门的朱由学一众,喊道。 别看朱由校小,他心里可是知道,自己这弟弟可比自己还有父王受到皇帝爷爷的宠爱多了去了。 朱由学等停下脚步向后看去,待朱由校近些朱由学开口道:“皇兄这可不行,不是我不带你去玩,而是没有皇爷爷的旨意??????,呵呵,你知道的。” “要不这么着,皇兄你在宫里等我,等我回来时,给你带些好玩的。” “嗯,好吧,那由學,咱们兄弟就这么说定啦一定腰带啊,若是让为兄不满意,嘿嘿??????。”朱由校说道,心里暗腹道‘天知道那御用监是干什么的啊,若是还没呆在宫里快忽,那不得闷得慌啊。’ 就这样哄好朱由校后,朱由学一行就向御用监走去,谁知走在半途中,被几名皇帝身边的内侍给拦了下来。 “殿下,殿下,二皇孙殿下,陛下有召,,让殿下速速觐见。”一名太监出言道,他们几人正急匆匆地去慈庆宫去传口谕,谁知在半路就碰上正主了。 “哦,知道了。”朱由学懒散的应了一声,又道:“还请问公公,不知圣上让公公前来这么急着召见由學,可是有什么事?” “回殿下的话,奴婢也不是太甚了解,只是,之前有一个西洋摸样的大人,叫利什么的去见陛下,他没进去多久,陛下就传出话来,要殿下进宫面圣。” 朱由学听后,大体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轻车熟路的,这边转个弯,那边抄近路,很快就来到了皇帝的所在地。 “由學见过皇爷爷,祝皇爷爷,万寿无疆!” “哈哈哈,来,来,来,到皇爷爷身边来。”朱翊钧眯着眼笑道。“将那怀表呈上来” “皇爷爷,这就是利大人他们所制的怀表,真是精致啊。”朱由学看着由近侍捧上来的托盘里散发着金光,上面刻着龙的怀表,说道。 “皇爷爷,依由學看来,这般精致细巧的物件,也只有我大明才可研制出啊。”朱由学不着边际的拍着马屁,所花间手去拿着那怀表把玩。 朱由学和利玛窦又瞎掰了些时间,利玛窦就告退了。 在利玛窦离去后,朱翊钧挥手屏退了周围的太监,宫女。 “由學,你所这怀表改按何法子来买卖?”怪不得他让周围的人都退下去,原来因为这事。别看他贵为天下之主,但君不与民争蝇头之利,是朝堂上的那帮官员没事就说的话,之前的盐税之事现在还没解决,若是一个不小心,这件事传到他们的耳中,那这朝堂有的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皇爷爷,这怀表可不同盐税,所以不能用相同或相似的方法,当然了,关键地方还是要派亲近的人方可安心。”朱由学言道。 又道:“由學认为这怀表根据不同的人群可分为四种买卖,那这样便可扩大利润。四种分别为,铁制,铜制,银制,金制。关于价格可以根据这市面的需求而浮动制定。” “对了,皇爷爷,这怀表虽然精致细巧,但我大明能者太多,由學怕这怀表的机关被他们给识知,到时那可是损失不少财产。”朱由学说着顿了下,“由学认为,皇爷爷,应该下旨让有司制定出一部律法,额??????,由學看着律法名字就叫《专利法》,皇爷爷您认为呢?” “嗯,由學不愧是朕的麒麟儿,好,就依由學所言,朕这就下旨,让他们操办。”虽说在朱由学说话间,他只听不言,但那面部表情,眼神,心里动态,都在发生着变化。 说办就办,一点不拖拉。朱翊钧下了中旨给刑部和大理寺等有司部门,让他们按照朱由学所说的建议来完善和健全这部律法。 这一次,朱由学是第一次尝到甜头,因为坐在那的万岁爷答应他,等怀表正式开卖时他将分到两成的红利。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寄托在那位爷遵守诺言,不要毁信。 话又说回来,他就算毁约了,你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谁让人家是高高在上,掌握一切的皇帝。 不过朱由学赚到了一个真实的红利,那就是大明,也是这个世界的第一块怀表,而且做工精致,值得拥有。 关于商业上的事,祖孙俩各怀心思的将其在口头、理论上完成了,现在就等着利玛窦他们进一步改进技术,为进入大规模的制作做准备。 当然了,怀表的名字也给起好了,当今天子给填的字,怀表的商业用名叫‘兰竹’。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估摸着这意思是,兰,像君子一样;竹,正直,刚正不阿。 祖孙俩谈笑风声,大殿内,笑声不断。 “公公,陛下可在里面。”一小太监焦急的问道。 “你是哪个宫的,一点规矩都不懂,慌慌张张地,成何体统。万一惊了万岁爷,你担当得起吗。来啊,给我拖出去。”一守在殿外年纪有点大的太监不紧不慢的说道。 “公公,小的知错了,小的有要事禀明要陛下,王贵妃娘娘快不行了。”小太监听了后急忙跪下磕头求饶的说道。 年长的太监,能在这深宫里混这么都你按,那也不是凡人,听后,便踹了小太监一脚,嘴里还道:“你个小鬼头,说话不先捡重要的说。”接着便往大殿那去。 “什么,你说什么,怎么可能,祖母之前还好好的。”朱由学不顾皇帝再旁边,发疯似得就大喊大叫。“说,是谁干的,是谁想要我祖母的命。” “由學,冷静点,和朕一起过去看看。”朱翊钧看着被朱由学之前那样子吓得瘫倒在地的太监,说道。 “有没有叫御医,还有赶紧派人去叫太子,??????。”朱翊钧不愧是帝王,组在路上一个一个问题问着,一道一道命令下着。 “参见陛下”王贵妃住的宫里的宫女、太监,全都集中在殿前的场地上,恭迎道。 “混账的东西,你们都在这边迎朕,谁来服侍贵妃。”朱翊钧看到大小太监宫女都在迎接自己,斌没有一丝高兴,而是非常的暴怒。 听他这么一发怒,跪在地上的太监宫女们更加不敢起来,将头低的更低。 “皇爷爷,还是让他们起来吧,不然祖母那没人照应。”朱由学看着这些表面忠心,内心一肚坏水的太监宫女们按下了怒火说道。又续道:“皇爷爷,我们还是进殿看看祖母怎么样。” “嗯,还不给朕赶快起来,去干。”朱翊钧对着跪着的太监和宫女说道,说着就牵着猪油学的小手:“由學,走,和皇爷爷一起去看看你祖母。” 虽说这位爷并不喜欢出生宫女的王贵妃,但要说没有那一点点喜欢也不会多次临幸,还让其为他生了皇长子和早逝的皇四女。 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眼看着王贵妃生命在快速的流逝,他心头如泉涌般,回忆着以前王贵妃的好。 朱由学来到这世,除了母亲外,就属这位王贵妃,自己的亲祖母对自己最好。他那两只小手紧握着王贵妃的左手,两眼噙满泪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祖母您快些好起来,有学还没长大,还没有孝敬您??????。’ ------------ 第10章 风波起 “儿臣参见父皇。”太子朱常洛刚进入自己母妃的宫殿便看见父皇,跪道。 “嗯,太子不必多礼,快些去看看你母妃。” 虽说太子与王贵妃是亲生母子,但王贵妃不受宠,太子也不受皇帝待见,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见上几面,就算祭祖时,母子也是相隔甚远。 近几年,太子和王贵妃的见面次数还没有朱由学与王贵妃见面次数多。 王贵妃刚从昏阙中醒来,正与朱由学有一句没一句的互搭着。 “母妃,常洛来晚了,您现在好点没。”朱常洛一进门就跪下,对着倚在床头的王贵妃说道。 “太子,快些起来??????,”王贵妃听见自己的儿子来了,心情激动,脸色潮生。说话都无法连续,根据他那断断续续的话总结起来就是这个意思。 “你贵为大明储君,切不可为我的事情而忘了天下的重任,要多学习为官、为君治、世之道,要辅佐你的父皇当今天子,要团结朝中官员,善于纳谏,多了解天下黎民的困苦,??????。” 听到王贵妃的一番话,殿内的重任,上至皇帝,下至太监宫女,无不动容。在自己生命的最后关头,还是想着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儿子,还有这天下万民。自己一生,看起来好像地位尊贵,富贵不可言,但所受的磨难又有几人尝受过。 王贵妃一手紧握着朱由学的手,一手伸出来去寻朱常洛的手。 她虽然双目失明,但母子间的血缘关系,心有灵犀,他手伸出的方向一步之外正是太子朱常洛所站之地。 “我这一生,虽说没有做过什么大事,也没有什么可留下的,但我生了一个儿子,他是我的骄傲,他也必将成为天下的骄傲。所以说,我这一生是值得的,我此生无憾。” “而且,我的儿子给我添了几个聪明可爱的孙子,我在人生的最后几年也享受到了平常人家的天伦之乐,所以说我更加无憾了。”说完,王贵妃对着众人笑着,笑着,笑着,溘然而逝。 届时,大殿内,传出哭声可谓是惊天地为之动容啊。特别是朱常洛和朱由学这对父子,至于朱常洛的那些大小老婆,虽说跪地泣声抹泪,但也是做做样子,其他几个儿子还小,都是看着自己的母亲哭自己也哇的下哭了起来。 该伤心得伤心,改版时还得办事。 王贵妃逝去,活着的人得给她办理后事。 以太子为首,礼部和宗正府以及宫内都出了相关人马,为王贵妃处理后事,虽说她生前不受宠,但死后的殡葬规格不能辱了皇家风范。所以说,为这殡葬之事,大小官员没少为此争执。 而此时,小小的朱由学,正跪着。 “皇爷爷,由學错了,请您消消气,末尾由學,而伤了龙体。“朱由学那低眉顺耳的样子,惹得坐在龙椅上的朱翊钧哈哈大笑。 “你啊,起来吧,皇爷爷没有怪你,那样的情况下情有可原,朕恕你无罪。但万不可有下次,不然到时可别怪皇爷爷不留情面啊。”朱翊钧虎着脸说道。 “谢皇爷爷开恩,谢皇爷爷开恩,谢皇爷爷开恩。”朱由学连续三遍的头磕着地面清脆的声响谢道。 完后,蹭的起来,跑到朱翊钧身边。朱翊钧也是很享受这样的状态。 “皇爷爷,关于祖母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啊。”朱由学好似无心随口一问。 朱翊钧听到这话眉头一皱,查是查出了结果,但着涉及人员较广,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皇爷爷,祖母才四十有七,依由學了来看,必然是宫中有人陷害祖母,不然,祖母也不会这么早就逝去。”朱由学憋着嘴囔道。 “还有,皇爷爷,您一定要严惩那些欺主的太监宫女。” “嗯,就按照由學说的办,让他们去给你祖母守陵,以此来赎罪。” “皇爷爷英明”朱由学拍马道。朱由学知道要想追究主谋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有从旁边先敲山震虎。 朱由学又待了一段时间,就告退回去了。 “父王,孩儿认为此事,不可就这么算来,他们若是有事尽可找我们,以前为难祖母,您忍了;现在却更加嚣张,害死祖母,圣上动了恻隐,可是我们不能就此罢休,不然世人怎么看待我们,以后您就是登上皇位,也会在这方面留下一大败笔的。再说了,若是您不反击,又怎么事不可为的呢?!” “干了,上阵父子兵,今天这事就你我父子二人知晓,千万不可告诉其他人,还有你哥哥和几位弟弟都还小也不可在他们面前说。”朱常洛说道,还提醒道。 他也知道,这事若是不成,顶多自己和二儿子出事,不会罪及家人的。可若是成了,自己的太子之位稳住了,在朝野的名声也将广为流传,若干年后,也是一段佳话。 说干就干,还挺像他父亲的。这一边联系朝臣,一边在宫中到处暗探。 这两件事都是甚为君王忌惮,可一向老实做人的太子,今天做出来了。 远在乾清宫的皇帝在太子一有动静时,也接到密报,但他没有座位,他在等,他在观望,看看太子能做出多大影响来。到时候,他在出马,一言定乾坤,那时自己的君权,帝位更加稳固。 没有二两二,怎么可能玩转得了着庞大的帝国。再说从小就接受着这些权谋,勾心斗角,相互猜忌的熏陶,若是还不能玩天下于鼓掌间,那自己早就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度余年了。 太子这边一动不要紧,福王和他母亲郑贵妃那可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要命。 拥护福王的大小官员,更是到处串门,或是站在福王府前等着接见。 就在王贵妃逝去的第十天,京师大街小巷传遍了,王贵妃是被毒杀的传言,而且被百姓传的真人真事,活灵活现的,就好像他们亲眼看见谁谁谁谋杀王贵妃似的。 这一传,朝中大小官员,都知道了,言官御史都在家奋笔疾书,准备将这事在推上一推。此时的宫中也人心惶惶地,原先侍奉王贵妃的大大小小太监宫女几十号人,都被罚去给王贵妃守陵。 而且宫外的传闻,也由出宫采办的人和‘内市’,传进了宫中,连居住在慈宁宫,不问外事,安享晚年的慈圣皇太后都惊动了,你说这事闹的还小。 就在,众臣正准备为太子摇旗呐喊,为求王贵妃逝去真相时,一道圣旨传来将他们无情的打倒了,他们被皇帝下旨警告他们不许乱结党派,安心为朝廷做事就行。 此次,倒下的不止是朝臣; 太子被勒令在宫中闭门不出,多看史书和古今圣贤的著作; 福王也被罚奉一年,禁足半年; 郑贵妃在圣旨里没有提及到对他的处罚; 朱由学被叱喝圣旨中让他到原先王贵妃住的地方替父守孝,已尽孝道。 明面上看,这一次,不论太子,还是福王都是胜利者,毕竟现在这样子,他们都完成了自己的一部分的打算。 要说失败者,就是朱由学,他不仅在此次事件中,丢失了皇帝的宠爱,而且还得去给王贵妃守孝,表现好或者等皇帝什么时候想起他时,他才能再次出来。 而潜行的失败也有皇帝陛下在列,他从这以后,再也不会享受到朱由学那真心的与他的祖孙之情谊了。 “由學,父王无用,对不起你,让你替父受难。”慈庆宫内朱由学的房间里,就两人。朱常洛对着朱由学苦脸道。 “父王,没事的,现在这样子,已经算是好的结局了,我们之前也是拼一把,现在看来敲山震虎,还是可行的。”朱由学反过来劝着朱常洛,“父王,现在您闭门在家,正好可以多看看书,静下心来,思量着未来的打算。孩儿认为,在不久,陛下肯定会重用父王您?,?????。” 父子俩在房间里待了近一炷半香的时间,朱由学出了房间,和母亲、兄弟等一一告别,带着简易的行李,以及他那辆‘自行车’(那台木质车床提前送到那里了)与孙吉几个亲近的太监宫女,去王贵妃生前住的地方去了。那一行,走的是如此单薄,如此寥寂,真好印了此时的季节。 “由學,哥哥我会做出更好,更精致的‘自行车’来的,到时候,我骑着车去看望你。”朱由校一脸认真严肃的看着远去的背影说道。他不愧是木匠天才啊,短短几天,已经可以做出可攀比那些高手做出的‘自行车了’。 “万岁爷,二皇孙殿下,已经离开慈庆宫。他自是带着一些简单的包裹,您赐给他的东西,他一样都没带,??????。” 坐在龙椅上的朱翊钧在静静地听着近侍的汇报,他那两眼间突然地流出几串泪珠。挥手退却了近侍,暗知叹息,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回想着朱由学往日带给他的欢声笑语。 这一次,自己也是没办法,自己的母亲发话,让自己尽快解决这属于皇家丑闻的事件,而两边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只有转变视线,让自己最喜欢的孙儿,成为这场事件中的替罪羔羊。 也是因为这件事,他为今后的一些不该有的事情留下了发生的可能。 ------------ 第11章 皇帝有召 秋去春来,花开花谢。 朱由学呆在这里整整有两年有余,过年过节,没有一个人影出现,在这宫殿门外。除了一时半伙的自己的哥哥来一下,母亲让宫女代谢衣裳和吃的给自己。就没有其他人来过,不知道是被那位下旨的,还是??????。 这两年,朱由学的个头长了,眼睛还有这那童年的清纯,但再那清纯下还掩藏着那让人琢磨不透的深邃。 孙吉两年来无时无刻的侍奉在他的身旁,不离不弃。做为近侍的他,深有体会到自己的主子在成长。两年来,他性格不似以前那般喜怒无常,多了些隐忍;对待身边的人,也不似以前那样,而是多了些宽容大度、理解他人。 而两年的时间,朱由学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但就是这两年间,小小的朱由学,看了几百本书,猎涉有军事、政治、哲学、数学、历代著作、医学、阴阳学等。也写了数本书,有简单物理,简单化学,简单生物,简单地理,简单数学等一系列后世最多只有初中知识的书籍。 为写这些书,他可是煞费苦心,谁让他当年不好好学习,老师教的忘了很多,导致他现在写这些有些知识只知其一,还得自己一步一步推导求解。这虽然加大了他的写作量,但进一步的提高了他的知识能力,辩证思维。提高了脑袋的转动。 “殿下,外面起风了,您注意身体。”孙吉在一旁小说劝道,说话间将手中拿着的披风为朱由学披上了。 这轻轻地一个动作,暖了朱由学的心头。 “伴伴,没事的,我的身体你还不知道吗。”朱由学微笑着转头回复着孙吉。 自从住进这里没多长时间,朱由学对审计的称呼发生变化,由之前直接呼其名,到现在尊称‘伴伴’。要知道‘伴伴’不是每个太监都能得到的称呼。 它有老来伴之意,多用于主子对最亲近的太监的别称。 “伴伴陪我到东厢房走走” 孙吉一听到话后,就伸手搀扶着朱由学,他知道这位爷又开始鼓弄着他那木质的‘车床’了。 “殿下,依奴婢看,您这台机械,若是让世人知道,肯定大为惊叹。” “呵呵,伴伴连你也拍马奉承了吗?” “没,奴婢这可是说的真心话。殿下是奴婢看着长大的,殿下的才智,是天下皆知的。” “哈哈哈??????”朱由学听后,哈哈大笑。他们就这样走着,静静地走着,朱由学陷入了回忆,若是当年,没有这么一出,估计现在这‘机床’早就用于人民的生活中,为大明的经济添加新的动力,说不定还能引起一股早到的‘民主风’。 “吱”一声清脆的声响,门打开了,扑面而来的尽是一年多积累下来的灰尘。 “殿下,小心灰尘,”孙吉说道,就用身体挡在朱由学前面还伸手替他掸去身上的灰尘。 过了好一会儿,待房间里的灰尘基本上属于尘埃尽落时,两人踏进房间,收入两人眼底的是那用青布封着的‘车床’。 自从搬进这里没过几个月,就被朱由学打入冷宫的机床,今日又一次的都到了新的生机的可能。 可是机械毕竟是死物,它哪里知道,它的创造者朱由学如今呆的地方,也比冷宫好不到哪去。连过年过节的一些大型活动,都不让他参加。 掀开青布后,那‘机床犹如新的一样,那上面的黑漆还是那边鲜艳,好似刚上的漆一般。 朱由学双手抚摸着机械的骨架,忆起了那时自己被皇帝的恩宠,被众人的称赞。一时鼻间一阵楚意,泪水滚滚的从眼眶中流出。 主仆两人,就这样一老一少,一坐一站的,在东厢房门外,呆了近半天,快接近晌午时,一宫女来唤,说该用午膳了,才回去。 下午事,朱由学吃完饭后,歇息了一阵,真准备上床午休时,外面传来一阵吵杂声。两年来,他每天这个时候都要水上一觉,今天睡不知好歹,胆敢扰了他的清梦。虽说这两年,脾气好转,但毕竟还是有脾气的。 真准备开口叫孙吉,看看是谁活腻了。孙吉便推开他的寝室的门走了进来。 “殿下,陛下身边的公公带着陛下的口谕来了。” 朱由学突听还以为听错了,还特意追问了一遍。得知真确无误,也不要宫女来侍候穿衣了,直接自己穿戴,孙吉为他理了理顺,便出门跪迎口谕。 “传圣上口谕,着二皇孙朱由学近日觐见面圣。”一太监尖着嗓子喊道。 “由學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公,可否行个方便,告知由學,陛下召见由學可是有什么为何事。”朱由学问道那传口谕的公公,还挤眼提醒孙吉,孙吉也是明白事理的,从袖中掏出几纹碎银,给了那公公。 银子到手,那公公喜眉颜开,说,“殿下,奴婢估摸着,陛下召见您不是许久不见想您了,就是为朝中近来为福王殿下离京之事闹得。” “谢公公提携,孙吉,替我礼送公公。” 朱由学知道召见自己大体为何,便不急了。他认知里,你说滚咱就滚,但你说要咱回来,对不起,已经滚远了。 对此,他还不时地哼着小曲,唱着歌。这一刻,周围的人看到这位主子在尽情的玩耍,众人感觉回到了两年前一样。 “伴伴,让大家收拾收拾,咱们估计要搬家了。”朱由学笑着对孙吉说。“还有就是别忘了我的那些书籍,与那木头疙瘩。” “是,殿下。”孙吉回道:“可是殿下,现在收拾是不是早了,??????” “这你不必担心,咱们搬家就是这几天的事。”朱由学知道孙吉得担心,《三国演义》上有着于现在相似的益处,就是杨修看见曹操丢掉鸡肋的时候的那段。 “噢,对了,孙吉今晚记得让厨房加餐,以此来提前庆祝咱们离开这个地方。”朱由学追道。 “妈的,两年来,咱们这边连个鬼影都没有,今天终于不再冷清了,以后会过得越来越好。”朱由学而自言自语的说道。 跟着朱由学过来的大小太监宫女,脸上也挂着两年来久违的笑容。 三五成群的聚成一个一个小团体,在商谈着白天的事情,都在期盼着美好的生活。 而在房间里,朱由学正拿着笔,在抓耳挠腮的在歇着什么,写写划掉,再写写,再划掉。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直至深夜。 谁也不知晓他在些什么,有什么打算。 ------------ 第12章 面圣(一) “王爷,听说陛下昨日派人过去要召见二皇孙殿下。”孙克勤在一旁疑问道。 “嗯,昨天旁晚时分,宫里的张公公来报,确有这么一件事。”朱常洵坐在那王座上一手拖着着景德镇制的茶杯,一手捏着杯盖,做着茗茶的姿势回着孙克勤的话。 朱常洵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续道:“昨日,见天色已晚,孤便没有派人去请先生,告知先生。再说,就以我那侄儿现在的状态,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不足畏惧。” 时隔两年,若不是宫里传来消息,朱常洵怕是给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侄儿,而且当年自己对他还心有畏惧,他还可能成为自己的政治敌手?????? “王爷,我们还是谨慎为好,您难道忘了两年前王贵妃逝世后没几天,由太子为首在幕后推动的那件事,最后虽然被陛下一道圣旨给压了下来。” 孙克勤歇了下,续道:“王爷,您还记得在陛下颁发圣旨的前夜,有一个黑衣蒙面人越府找到我,让我给您稍带句话。那话您还记得吗?” 经孙克勤这么一提醒,倒是惊得朱常洵后背出尽了冷汗。心里暗道‘大意了,大意了,??????” “常洵,谢先生提醒,请受常洵一拜。”话说着,朱常洵拱手对着孙克勤躬身一拜。 孙克勤见此,哪能真让他拜啊,这要是让那些特务们抓住把柄了,那罪可不轻“王爷,切不可如此,这可是折煞克勤啊,克勤只不过是尽了本分。”“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父王,父王,我们今天去不去宫里啊,由崧想皇爷爷和祖母了。”一个胖小子从门外,摇摇晃晃的跑进了房间,气喘吁吁地说道。 “呵呵,由崧这么急相见你皇爷爷和祖母啊。”朱常洵摸着自己儿子的头说道。 “见过世子”孙克勤间朱由菘进来后,躬身问候道。 别看朱由菘又小又胖,可脑子活略,而且这两年没少被皇宫里的那位叫去疼惜、爱护。好吃的,好喝的都供着他。 他的兴宠,正好在朱由学被下旨为王贵妃守灵之后。 这两年,福王府还真是天下无双,不管哪方面都力压着。常字辈,福王比太子在皇帝那受宠;由字辈,自从朱由学去守灵后,太子的其他子女,除了在一些大型的活动远远看见皇帝,其他时候压根连人影都看不见,而朱由菘确是三天两头跑,好处享尽。 “王爷,玩野,宫中来人了。”福王府里的一太监跑过来说道。 就在这太监说的时候,宫里来的那公公也走到了房前,这位也是昨天给朱由学传口谕的那位。 “传圣上口谕,福王跪听。”他还是操着他那公鸭嗓子叫道。 “儿臣在。”朱常洵规规矩矩的跪了下来,跟在他后面跪下的还有朱由菘,孙克勤,以及在房间里的宫女太监。 “圣上口谕,着福王与福王世子即刻觐见面圣。” “儿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常洵连头碰地三次并呼道万岁。 “克勤,替本王礼送公公。” 孙克勤听到朱常洵的吩咐后,就向他躬了一身,转头便伸出左手,请那公公,两人来到外面,孙克勤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估摸着有五两大小,塞给了那位公公。 “先生你这是干什么,”那公公也死明知顾问,假装清高,这不过是为了掩周围人的耳目。 “公公您受累了,这点银两,不为什么,只是给您换点茶水钱。”孙克勤又将那推到自己手中的银锭推到了他的手中。 孙克勤看着他收下后,“公公,在下有一事想请教公公,还请公公不吝赐教。” “先生您说,您说,若是咱家知道的,定告与先生。”拿人家手短,再说他也是人精,知道是福王借孙克勤之嘴问的。 “公公,您可知,陛下此番召见王爷和世子可为何事。” “先生,这??????,咱家也不是太过清楚,不过咱家估摸着无非两件事,一件是,福王殿下有可能快离京了,陛下想和福王殿下以及世子殿下叙天伦;这第二件,可能和二皇孙殿下有关。” “谢公公,指点,克勤也只能送公公到这里了,祝公公一路顺风。”孙克勤听到他的一番话,思索了片刻,便躬身说道。 孙克勤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转身小跑,来到了之前的房间。 此时,朱常洵父子都已从新穿戴梳洗好了。 “王爷,此番您和世子殿下,前去不要太过担心,??????,克勤以为和以往一样,多和陛下与贵妃娘娘亲近亲近。”“需要注意的,只有二皇孙殿下。” 朱常洵看见孙克勤欲言又止的看了自己,他也知道人多嘴杂,孙克勤是在提醒自己不可轻视他那皇侄。便对着孙克勤点了点头,让他放心自己心中有数。 “父王,为什么孩儿不是二皇孙啊,论大小,由學可是比孩儿还小,孩儿以前玩过皇爷爷,皇爷爷只是说等孩儿大了便知晓了,福王您说说为什么孩儿不是二皇孙而是福王世子啊。” 父子来俩个坐在去皇宫的轿子了,朱由菘追问着朱常洵。 “你皇爷爷说的对,你现在还小,有很多道理你还不懂,等你慢慢大了,就知道了。”朱常洵抚摸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儿子,对他解释道。 “父王,是不是因为您不是太子,而大皇伯是太子,所以由學是二皇孙,我就是世子啊。”朱由菘在安静下来没有几十息间,突然说道,说话间还嘟囔着嘴。 朱常洵听到他的话后,眼中闪现一丝狠光,顿了下,对着朱由菘说道:“好了,不要乱想了知道吗,不然你皇爷爷和祖母会不高兴的。” 就这样,小小的轿子里,又陷入了一阵安静,父子二人都心有所思的在想着,谋划着什么事。 “宣,福王、福王世子觐见。”一站立在大殿门口的内侍扯着嗓子喊道。 “儿臣常洵参见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孙儿由崧拜见皇爷爷,祝皇爷爷万寿无疆。” “哈哈哈,皇儿和由崧都起来吧,今天就是自家人无须多礼。”朱翊钧坐在宝座上伸出右手在悬空虚抬下,说道。 “由崧,来,到祖母这来,有好些日子没见着由崧了。”郑贵妃坐在皇帝的旁边,抬手招着朱由菘。 朱由菘扭歪着身体来到郑贵妃身旁,郑贵妃一手搂着朱由菘,一手摸着他的头,“让祖母看看由崧近来长个没,瘦了没。”郑贵妃一副爱怜的模样,那双眼间爱意浓浓,若是朱由学在此,定能发觉。这真是不是自己亲生的,没有血缘关系和有血缘关系,待遇他还就是不一样。 朱由菘也是一个吃货,有吃的就什么都不管不问。 估计,皇帝有可能就是因为他爱吃,从这方面来看他和朱由学很像,太子那其他几个儿子,要么喜欢木工活,要么还小什么都不懂。所以,看见他可以解皇帝对朱由学的爱怜之意;亦或,爱屋及乌,皇帝喜欢福王这个儿子,顺带着也喜欢她。 祖孙三代,在大殿里,谈笑的不亦乐乎。 “来呀,给朕去看看,由學怎么还没到的。”皇帝坐在宝座上,看朱由学还没到,便命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皇帝话音刚落,一少年走进了大殿,他虽无潘安宋玉之容貌,但以后长大了也是一英俊的翩翩公子。 ------------ 第13章 面圣(二) “参见皇爷爷,祝皇爷爷青山常青,永不老;绿水长流,永不竭。”那少年走到大殿中央双膝下跪,呼道。 “哈哈哈,快快快起来,过来,到皇爷爷这边来,让朕好好看看朕家麟儿这两年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少年又向郑贵妃和福王分别躬身请了安,顺便和朱由菘打了个招呼。 “皇爷爷,由學不孝,两年来未能侍奉在您在左右,还请皇爷爷恕罪。” “呵呵呵,陛下您看,由學如此孝顺,真不枉费您对他的一番爱护。”郑贵妃话中有话,醋味浓浓的。 “嗯,不错,不错,两年来,坚实了不少,个子也长了。”朱翊钧坐在宝座上一手摸着并拍打着朱由学,另一只手抚着他那渐有银丝的胡须,说道。 “由學,你怎么现在才来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 “没事,皇爷爷,您不用担心,之前我顺道去了下慈庆宫,看了下母亲,所以未能早点给皇爷爷请安,还请皇爷爷恕罪。” “皇爷爷,您都只顾着与雨雪交谈,都忘了由崧了。”朱由菘瘪着嘴说道,本来他也没有这么机灵,这不都是郑贵妃和他那父王朱常洵给调教的。 “哈哈哈,由學你看,你堂兄由崧生气了。”朱翊钧笑着说道,他虽面上没说,但按现在这样的表现,朱由菘再追几十年也追不上朱由学在朱翊钧心里的地位,这不单是亲情的问题。 这时一太监来报,说首辅叶向高求见。 皇帝一听,就心里心生恶气。他知道,这又是逼他下旨定福王王国。 “你告诉他,让他回去,择日再来。”朱翊钧不耐烦的挥手对着那来报的太监说道。 “皇爷爷,由學有话想说,可以吗?”朱由学望着朱翊钧你那一脸想说的心思展漏无疑。 “嗯,由學你有话就说,在皇爷爷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说,朕恕你无罪。” “皇爷爷,由學认为,您应该见下首辅大人,不管如何,您是君,他是臣,而且是朝廷百官之首,再怎么也要让他人看到您和他君臣和睦,这样的话,,您可以更好的掌控天下,??????。” “嗯,你小子,说话还是那般耐听。好,朕就准你所奏。” “来,去给朕将那叶向高叫进来。” 没过片刻。 “圣上口谕,宣叶向高觐见。” “臣,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福王爷千岁,二皇孙殿下千岁,福王世子殿下千岁。” “爱卿平身。”朱翊钧虚手一抬说道,“爱卿此次急着见朕,可有国事要上奏。” “陛下,福王殿下正好也在,臣身为内阁首辅,群臣之首,请陛下遵循祖宗定下的规矩,让福王早些离开京师,到藩属之地为陛下镇守大明,从而也可正国本。” 叶向高这老滑头,他知道现在福王离京已成铁板上的钉子,所以现在说出来,也不怕福王有什么报复,而且自己是首辅,要想给自己定罪,那也需要下一番大力气的。 “这??????,爱卿所言极是,这件事不可操之过急,容朕在想想。”朱翊钧打着马哈哈回着叶向高。 “还请陛下三思。” 朱由小学站在一旁,观看者大殿内众人的脸色变化。 叶向高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波澜不惊; 朱常洵和郑贵妃那脸阴晴不定,各色间再以极快的速度在变换着; 朱由菘还是那一副小孩该有的样子; 朱翊钧脸上没有任何不满或者其他什么的变化,而是那眼神,若眼神能杀死人的话,估计叶向高就在他说话间也不知被杀死了多少次。 “皇爷爷,由学认为,叶大人所说的不无道理。” 朱翊钧一听到朱由学开口,就联想到两年前的那件事,真准备锁什么,只见朱由学接着道。 “但由學看来,这凡是皆有两面性,依叶大人说言,福王离京,对朝廷来说,这有益于国本稳定,也对朝廷掌控地方提供强有力的助力。” “话又说回来,若是福王迟些离京,福王可以在京师与皇爷爷近些,可续天家人伦。” 朱翊钧等人听到他的话,都点着头,但回头一想感觉什么意见也没听到。 几人,在大殿内,一来二往,大有舌战的趋势,最后连朱由菘还是不是发出令人为之一笑的问题。 约两个时辰,叶向高满脸欣慰的走出了大殿,去乾清宫东边的内阁值房。 而朱由学,也提前告退,回到住处,准备收拾收拾会慈庆宫。 朱常洵见状,带着朱由菘又陪了皇帝和郑贵妃一段时间,也告退回府了。 “殿下,您回来啦,今天太子爷那派来人捎话说,殿下的房间么有变,里面的陈设还和以往一样,殿下可以随时入住。而且太子还特别关注说,殿下回去时,到书房,太子爷有事要和您谈。” “回禀殿下,您的一些物件、书籍等都基本打完包,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另一太监说道。 “孙吉呢,怎么不见他,让他过来见我。”朱由学扫了一眼房间内,没有发现孙吉的身影便说道。 “殿下,孙公公被内监那交流过去,还没回来。” “哦,你们先下去吧,让下面的人都注意点,我们就要回去了,都将受伤的活计交接好。” “遵命”几名太监应诺,鱼贯而出。 “看来,这两年真是改变了不少啊,老爷子也渐有衰老的迹象,福王在朝中也无以前那般势力,现在他就是架在火上烤,一不小心估计连王位都没有了。还有那帮朝中的老狐狸,还好小爷我现在不需要和他们打交道,不然被他们卖了都不知道,还欢喜的给他们数钱。”朱由学见众人退出后,回到寝室自言自语道。 “殿下,奴婢回来了,您找奴婢。”孙吉回来后听说朱由学找他,便紧忙两步并一步来到猪油学的寝室外敲着门问道。 “哦,回来就好,进来吧。”朱由学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对着门外喊道。 “殿下,我给您端来了今晚的晚膳,您吃点吧。” “哦,放那吧,我现在不饿。”朱由学看着孙吉道:“对了,今天内监找你有什么事啊,” “呵呵,让殿下为老奴担心了,没什么是,只是一些寻常的问话。”孙吉一边讲饭菜放在桌子上,一边脸上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回着朱由学的话。 “若是有事,伴伴切不可藏着掖着,告诉我,我来为你解决,实在不行,我就去找陛下。” “真没事,殿下您快来吃点吧,不然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孙吉在这方面也挺喜欢朱由学的,就是他从不浪费粮食,饭菜也不会要从新加热,。这一点,一点都不与时下的其他王公贵胄一样。 ------------ 第14章 福王离京(一) 万历四十二年,正月。新年伊始,万象更新。 百姓在为春种准备着,各地官员在为春荒准备着。全国各地在忙碌着,乘着这新年初始,抓紧将沟渠疏浚、加固,将田地翻犁。 而此时的中枢,朝廷重臣们,在尸位素餐。他们新年的第一天上朝,不商讨百姓所需,国家安危,而是在为一件多年前就该解决的陈年往事,这些国家栋梁在喋喋不休的争论着。 .. “父王,今日早朝,二皇叔离京的时间定下来没?” “回殿下,这事现在还没有定论,,今日在朝堂上,众臣为此可是煞费苦心,引经据典,大有自成一家一派。”太子的一属官,见太子进了书房后,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的坐在书桌后,便向前一步躬身回道朱由学的问话。 朱由学听后,哦了声,又蜷缩在了书房内椅子上。心暗想,‘对历史一知半解,现在倒成了负担,也不知道这福王爷还离不离京。’ “今日,在朝堂上都有些什么人在给福王摇旗呐喊啊。”也不知过了多久,朱由学见房间内静的让人心怵,出言道。 坐在椅子上翻着书的朱常洛,抬头看向打破房间内宁静的朱由学,一直阴沉的嘴脸露出了一丝笑容。 “由学,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父王,这些人就是墙头草,哪边风大就往哪边倒。现在他们自己跳了出来,正好可以一一甄别,省得以后被他们这些家伙的外表给欺骗了。像这些人,若是在大灾大难面前,定是秦桧之流。” 朱由学的言论引得朱常洛哈哈大笑,连之前刚抿入嘴里的茶水都喷了出来,使得书桌上的书籍、纸张都浸上水渍。 守在朱常洛身旁的王安,快速的从袖中拿出一方丝帕,替朱常洛檫拭嘴角的的水迹。又将桌子上被水沾到的书籍纸张拿了下去。 “太子殿下,臣认为二皇孙殿下言之有理,二皇孙殿下真乃聪慧过人。”那属官及时的起身,拍马道。 虽说,朱由学所说的他们心里都知道,但现实是复杂的,哪有他说的那么简单。他们一派在朝堂上并不占优势,而是、处于劣势,很大的劣势。 这些话,可从一个小孩子的嘴里说出来,那可就不简单了。这也是,朱由学被朱常洛特别重视,允许他可以自由出入他的书房的原因之一。 “哎,父王,您说,若是上书奏请陛下,恳请陛下允许驻守在各地的藩王宗室都回道京师,您说会变成什么样的场景。”朱由学突发奇想道。 书房内几人,都被他这一番话给惊住了。 “由學,若是上书,你说圣上能同意吗?不会有反作用吧?” “哎呀,父王,这有什么的啊,不试试怎么能知道结局的好话呀。”朱由学回着朱常洛的话,“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哦。” “太子殿下,臣认为可以一试,虽说,基本没有先例,但福王这??????。” “嗯,眼看皇祖母寿辰将至,可以让各地藩王宗室进京为皇祖母共祝寿辰。这件事,陈爱卿就由你去办吧。” “遵命,殿下,那臣就先行告退了。”那姓陈的属官躬身道。 旁边的朱由学听到朱常洛的言论,心中一阵恶寒。这也太假了,左一转右一转,连自己的父亲也给算计进去了。 “王安,去将由校叫来。”朱常洛看着出门的那陈姓属官,头也不转的开口道。 “是”王安听到偶也退出来书房,去寻朱由校。 朱由学看着王安也离去了,房间内剩下他父子二人,便将目光看向了朱常洛。 “由学,你是不是认为父王很是阴险,连你皇爷爷都算计在里面。”朱常洛看着朱由学说道。 朱由学听到这话刚想张口回道,朱常洛便续道:“可是由学,你想过没,你皇爷爷二十来年不上朝,还将朝政掌握在手中,这其中原由你想过没。” “在国本这件事上,你皇爷爷和朝臣斗了几十年,父王虽说贵为太子,可是俸禄连一般的藩王都有所不如。再看看你二皇叔,大明的福王爷,若有所请,宫中是无不允之。” “现今,好不容易熬到了快看见曙光的时候,父王不加把力,怎么可能斗得过我那皇弟。” “??????” 朱由学听着朱常洛的讲诉,思索了番刚想回道,王安将朱由学给带了进来。 “由校给父王请安。” “嗯,由校起身吧,坐在你弟弟旁边。” “是,父王。”朱由校起身后向朱常洛躬身道。 “父王,不知父王唤孩儿前来有何事。”年近十岁的朱由校较前两年明显沉稳了些,问道。 “呵呵呵,父王难道非要有事才可以唤你前来。”朱常洛道:“父王是想吾儿了,便让王伴伴去叫由校过来。” 父子三人外加王安,共四人。在书房内,前言不搭后语的互说着。 “由校,明年就十岁了,到了该出阁读书的年纪了,王安你说,我慈庆宫谁能胜任教我由校的。” “殿下,依奴婢看,孙先生是为好师傅,他学识渊博,而且还曾游历过各地,这样可以让长孙殿下在宫中便可体会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感觉。” “嗯,不错,孙爱卿确又治国之才,由他来教由校的确可达到学以致用的成效。” “父王,你们做一个孙先生,右一个孙爱卿,这姓孙的是谁啊?” “由学,不可如此无礼,孙爱卿乃国之栋梁,他是北直隶保定高阳人,名承宗,字稚绳,号恺阳,??????。” 朱由学听到朱常洛对孙承宗的介绍,蹭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嗯,朱由学,你站起来为何?”朱常洛话音未落就见朱由学站了起来,便问道。 “嘿嘿嘿,没事,没事,坐时间长了屁股疼,站起来活动活动。”朱由学左手挠着脑袋,嬉笑道。 众人听到朱由学的话和他的动作后,都哈哈哈大笑。朱由学几年来,他总是在无意间就会给众人来一次,令人开怀的小动作或言语。这或许就是后世深刻在记忆里的一些习惯,不会因为坏境的改变而变化。 “父王,明年给哥哥请先生时,我可不可以也跟着哥哥后面去听课啊。”朱由学听到是孙承宗,那还有什么说的,有这机会把握不住,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嗯,好的,如你所愿!” “谢谢父王”兄弟俩异口同声的回道。 “由校你谢什么啊”朱常洛满脸笑意的看着朱由校说道。 “父王,由校是谢父王同意让由学和孩儿一起去读书。”朱由校一脸单纯地回道。 “哈哈哈,你兄弟一定要一直齐心,相互扶持,,共佑我大明江山。” “如父王所言,我兄弟间定齐心协力,佑我大明万里江山。”朱由学起身道。 接着朱由校也起了身,复述着朱由学之前的那就话。 “好了,这件事过后再聊,你们兄弟陪父王到外面走走。”朱常洛说着就从椅子上起了身。 “父王,还是别处去了,外面比较冷。” “你小子,就知道你懒,好了,你就呆在房间里吧,由校你陪父王走走。”朱常洛点了下朱由学的前额,笑道。 刚走到门口的朱常洛头也不回的,嘴里飘出“你呆在房里,可不许偷懒,要记得看书,回头父王可是要检查的哦。” 刚想伸个懒腰,准备睡上一觉的朱由学,听到这话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疼的他牙吱咧的跟什么是的。朱由校见此,调皮的笑着跑了。 ?????? ------------ 第15章 福王离京(二)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殿下”站在乾清宫外等候的众臣见到朱常洛走了过来,一一给他行君臣礼。 朱常洛对着那些行礼的朝臣一一还礼,遇上年纪较大的朝臣,他还适时地问候身体、家庭什么的。这些小小的举动可是惹得朝臣的称赞,而福王的举动正好与之相反。朝臣们断断续续的为国本之事争论,这也是一个不可缺少的原因之一。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朱常洛的举动有人欢喜,必然有人忧愁。 毕竟他不是金银钱财,无法令所有人都喜欢他。 “我说老张,今日若是陛下临朝,太子一系必有动作,我们可得在添把火,咱们只要能将殿下留在京城,殿下说是不会亏待我们的。”一身着绯色朝服的四品官员与他身边的同僚小声说道,他知道这姓张的不是个好东西,属于墙头草,但现在自己的主子需要他记忆他身后的派系,要不然自己怎么也不会和他打上交道。 “而且朝中谁人不知你老张有治国之才,以你的资历和才华定能入阁成为百官之首。” “呵呵,严大人过誉了,我何德何能啊,朝中诸贤谁都比我有才、有能。”他眯眼笑着回道。谁都喜欢听好听的,但必要的谦虚还是要的。 “传皇上口喻:‘朕今日龙体欠安,早朝罢免,众爱卿各回本部司各就其职。若有本要奏,将奏折呈至内阁批阅交予朕。’” “哎,陛下怎么又不临朝啊。”“陛下在这样我就去太庙,祭告我大明列祖列宗。”“陛下怎么能这样子,我等好不容易等到陛下临朝,现在可好仅仅易天而已,陛下就有像以前一样。” 上面那内侍刚宣完口谕,下面朝臣就沸腾了。 什么话都有,就差当场骂娘了。 太子系的官员皆看向太子,太子也明白他们的意思,会意的点了下头。太子这头一点,下边的官员就开始离去,准备将怀中的奏折呈至内阁,将之前预定好的事情继续干下去。 而福王系和中间力量,现在是一副平安无事高高挂,事不关己的表情。福王系现在是巴不得皇帝老人家天天不上朝,天天不露面,那么福王就不会离京,那样离太子之位就近了,谁也说不准以后的事情。 再说,内阁现在只有首辅叶向高一人,现在也可以成为‘独阁’,虽说他有点偏向太子,但独木难支。 皇帝不允,你又奈何?! 。。 “万岁爷,叶向高元辅大人跪在殿外求见。”内侍跪在大殿中央低头对着朱翊钧,言道。 “你去告诉他,今日朕龙体欠安,让他择日再来。” “是,奴婢这就去。”内侍随即又退出大殿,去传达命令。 “叶大人,奴婢求你了,您就回去吧,这天气冷,您跪在这也不是回事啊。”内侍劝道,他可以对外臣自称咱家,但在他面前的是百官之首放在前朝那可是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己可不敢有半点不尊敬之意,不然后果是可以想象的。 “公公,劳烦您再去禀报声,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见到陛下,不然我今日就在此长跪不起。” “哎,好吧。”内侍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叶向高眼中说不出的心疼之意,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大冬天的跪在地上,也不是个事啊。 “他是不是还跪在地上啊” “回万岁爷的话,叶大人说,若万岁爷不见他,他就这么一直跪着。” “这个糟老头,敢威胁朕,不用管他了,算了,你出去将他叫进来。”朱翊钧气的胡须跳动了下,左手抚摸着胡须说道。 “陛下口谕,宣叶向高进殿觐见”这声最后一个见字,那内侍拖得老长。 说完后内侍就去搀扶叶向高“叶大人,万岁爷宣您进殿觐见,现在已经生气了,您可不能再惹万岁爷生气啊。” 叶向高一脸笑意的看向内侍没有接着他的话,自顾自的说道:“人老了,这腿脚不便了。这么点时间,这身子骨就不行了。” “臣,叶向高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来呀,给叶爱卿赐坐。”“叶爱卿,不知有何事,非要面见朕啊。” “陛下,臣今日坐值班房,有二十几本奏章上述,请求陛下下旨,让驻守各地的藩王、宗室,择日回京??????。”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奏折,安的什么居心,朕要将他们都打入大牢??????”叶向高话还没说完就被朱翊钧抢着怒问,左右手狠拍在宝座的扶手上。 “陛下请息怒,这些同僚他们上书说,各地藩王、宗室久居地方,加之太后娘娘寿辰将至,他们觉得各地藩王、宗室正好值此机会进京,??????,此事事关重大,陛下生性纯孝,臣怕误了陛下英明,故冒着死生,求见陛下。” 叶向高这老狐狸,看着实诚,着实的狡猾。他明知奏章是什么意思,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倒是??????。 朱翊钧坐在宝座上,皱着眉额,思索着。 “爱卿,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事了,就先退下吧,朕有点累了,这件事容朕想想。” “陛下您多注意龙体,微臣先告退了。”叶向高见皮球已经踢给了皇帝,他现在倒干脆了,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大殿。 朱翊钧也不是那么好骗的,也不想看看他是谁,他以前的老师是谁。 在叶向高还没退出大殿,他就已经猜测到这件事的大概意思,也知道这件事是指向福王的,而且与太子那边也脱不了关系。 “给我传锦衣卫指挥使” 。。 京师,福王府内。 “父王,我们真的要离开京城吗?”朱由菘殷切的问着自己的父王,他听下人们说就藩的地方离京城上千里之远,而且那里土地贫瘠,人民穷困,??????,他想想身体就不自主的发颤。 “这是谁告诉你,我们要离开京城的啊!”装病呆在府里的朱常洵正安稳的坐在王座上回答者自己儿子的话。 “这件事,你皇爷爷没有正式下旨,你就当做没有这件事,听到没有。” “是,孩儿知道了。” “好了,你去找你母妃吧,父王这还有点事情。” “那孩儿告退了”朱由菘向自己的父王行了个礼,又向孙克勤也行了个礼。 “王爷,世子殿下越发聪慧,而且越来越来越稳重了。”孙克勤看着出门的朱由菘,转头对朱常洵说道。 “嗯,由崧的确是长大了。”朱常洵打自心底的高兴,不管怎么样别人夸赞自己的儿子,自己脸上有光彩。 “对了,先生,超重的官员联系的怎么样了,现在是关键时刻,不可有任何马虎。”朱常洵续道。 “王爷请放心,朝中已有超过一半的朝臣支持我们,剩下的里面有近半数人保持中立,站在慈庆宫那边的没有多少人。” “嗯,切不可掉以轻心。” 他们也知道,现在支持慈庆宫那边的,基本都是些顽固分子,死抱着祖制不放。还有些是投机,因为这几年皇帝对朱由学的宠爱,朝廷内外无人不谈及此。而且,本朝有先例,皇帝不喜太子而立太孙,虽说朱由学不是长孙,但爱屋及乌,有可能立朱由校啊。 “对了,王爷您用不用去宫里走走,让贵妃娘娘使使力。” “嗯,这事本王知道,你无须多心。”朱常洵有点生气的回道,虽说遇事就和孙克勤商量,但也不是什么事孙克勤都能管得。 ------------ 弟16章 福王离京(三)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在一个有着多人在内的大殿里,里面所发生的事情哪有不外传出去的道理。 没过数日,叶向高在大殿内向皇帝所得事情引得朝野间都在说这件事。 而这件事的真实性,在半个月后,由皇帝下发的一道圣旨给证实了。 《宗藩事例》,被皇帝叫宗人府和礼部共同商议改了些内容。 全国各地的大小宗亲,都在赶赴京师途中。当然了,并不是所有留着总是得血脉都能进京的,那是需要有爵位而且最低的也要是奉国将军才行。 京师各部司府衙也在忙碌着,为这些皇亲贵胄准备房屋,衣服,被褥,食物等。 。。 慈庆宫,书房内。 “看来他老人家,这次是铁了心要将福王留在京师了。” “由学,不许怎么无礼。你皇爷爷这么做也只是想让你太皇祖母高兴高兴。”朱常洛板着脸说朱由学。 “对了,等过几天,那些外地的宗亲回到京师时,你和父王一同拜访他们去。”朱常洛续道。 “哦,好的。”朱由学听到这句话时,当场就蔫了,无力道。 “哎,父王,这次那些宗亲来京,是不是要有很大的花费啊,这笔钱谁出啊?” “你小子,平时看你挺机灵的,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问父王,这笔钱显明是朝廷支付,而且依照惯例待他们回到驻地时,朝廷还得在赏赐些钱银、丝帛之类的。” “父王你说,咱们能不能将这笔单子从皇爷爷那讨要过来,从中赚取点炭火钱??????” “还是算了吧,这笔单子不赔就好事了,还想赚。对了,以后不许再像今天这样,这主意都达到你皇爷爷身上了?????” “知道的啦?????”朱由学拖腔回道朱常洛的话。 朱常洛看到自己二儿子的表现,也是苦笑摇着头。他心里估摸着,这次这些外地来京的宗亲也不知是福是祸。 “由学,父王在这里可是告诉你,不管你想干嘛,你必须记得不能坏了父王的大事,听清没有?!”朱常洛用很严肃的表情对着朱由学说道。 朱由学也是不作声,狠狠地点了点头。 其实,现在朱常洛敢在自己寝宫的书房里,谈论国事、私事,以及见不得人的秘密,这些都要感谢朱由学给他带来的好处。 以前,皇帝在慈庆宫安插东厂和锦衣卫的密探,以探刺太子及身边人的举动;现在,在朱由学的攻势下,皇帝撤了安插在慈庆宫里宫外所有的探子。 所以,现在就算这慈庆宫里吵翻天,闹如潮。只要太监宫女不多嘴,皇帝怎么也不会知晓慈庆宫里发生什么事了。当然了,若是皇帝有心想知道,那这慈庆宫就好像一个未着衣裳的女子任人观赏。 皇帝圣旨好下,臣子事情难为。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句话,府库没钱。 户部大小官员,够资格的不够资格的,都想进宫求见皇帝,当然了,皇帝哪是说见就见的,而且还碰上这么一位史无前例的主,众臣见皇帝见不着又都往首辅大人的府宅跑,还有些人萌发了去敲登闻鼓的想法。 首辅大人也不好过,任谁也受不了,这门庭若市,连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还让不让人活了。 首辅大人只好再次使出绝招——跪见(跪着求见),别说,皇帝还真怕了他这耍无赖的样子。 进殿后,君臣间见面一通行礼后。 “爱卿,有何事??????” “陛下,臣此番求见,是为了各地宗亲进京而来。”叶向高不待朱翊钧说完,就抢道。 “陛下,今日户部的官员找到臣,告诉臣今年的粮食、税银,还没解押到京,朝宗大小官员的禄银要支付,还有边关的饷银也要支付。新年伊始,府库还得预留些,以备春荒、旱涝等突发事情。” “陛下,还请陛下先从內帑里拨出些,以及请在京的王公们为朝廷分担些。” “朕的內帑里现在也是空空荡荡没有钱银,这件事还是爱卿回去与众臣共同商议该如何置办,朕就不管了,这次你们放心去办,有朕在后面给你们撑腰,看谁敢放肆。”朱翊钧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嘴还不饶人,大义都让他给占了。 真不知道之前那怀表之事,他当时怎么就想起分利给朱由学的,而且还是两成的利润。 当然了,到现在朱由学也没有看见一分一毫的红利。 也不知道这怀表现在是卖,还是没卖。 而且,现在朱由学也不知道怀表的制作技术是否得到发展,毕竟这两年以来,最远就是去皇帝那请安什么的,其他时候都是呆在住处。 真正过上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自己事。 “万岁爷,二皇孙殿下站在殿外求见。”一小内侍急匆匆地走进了大殿,跪道。 “哦,由学来了,宣。” “是”小内侍又站起弯这身子倒退着出了大殿。 “殿下,陛下宣您进殿觐见。” “劳烦公公了”朱由学笑着给他拱了拱手,道。 “由学给皇爷爷请安,皇爷爷吉祥。”“由学见过首辅大人” “见过二皇孙殿下”叶向高还礼道,一般情况下,他可以不还礼,但现在在皇帝面前,这礼节一定要到位。 “快快起身,来,到皇爷爷身边来。”朱翊钧看着弱小的身体跪在大殿中央,笑着开口道。 “由学,今日来皇爷爷这,是有事呢?还是来看皇爷爷的?”朱翊钧看着身边的朱由学,笑着戏道。 “皇爷爷,您看您又捉弄由学。”虽说朱由学这两年来沉稳了不少,但这脸皮还是细了点。 “皇爷爷,由学此来,一是,想皇爷爷了,就过来给皇爷爷请安;二是,由学想从皇爷爷这边给父王讨个差事。” “哦,太子要做事直接来找朕就行了,怎么还要通过你这小家伙来向朕讨差事啊。”朱翊钧笑着说,突然皱着眉头:“他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如此浮躁,不懂事。” 他的这化为一转,令之前还笑语盈盈的大殿内,顿时静了下来。 “皇爷爷,不是您想的那样的,这件事,不是父王让我来的,是由学自己的主张。父王他不知道此事。”说完朱由学砰的一下,跪在了朱翊钧的面前。 “皇爷爷,求您别怪罪父王,若是有做错的地方,您就惩罚由学吧。”朱由学跪在地上,双目对着朱翊钧说道。 “陛下,您还请莫生气。殿下还小,让殿下起身吧。听看看,殿下到底想要什么差事。”叶向高也跪下做和事佬的劝道。 “好了,你起身吧,爱卿你也起来吧。”朱翊钧面无表情的言道。 “由学,你说你要给你父王讨要差事,你说说看,是什么事。” “回皇爷爷的话,由学想说的事是,这不各地宗亲要来京城嘛,朝廷肯定要耗费不少财物。??????,为了替朝廷排忧解难,我替我父王特向皇爷爷申请这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还请皇爷爷应允。”朱由学说的倒是大义凛然,一套套的。 “哦??????,你可知道,这件事可是要耗费很多钱财物件的。如今,朝廷府库里没有多余的钱财。”说到这,朱翊钧看了眼叶向高,又转眼看朱由学。 续道:“你让你父王接这件事,难不成太子还有点石成金之术。” “陛下所言甚是”一直在听的叶向高,从坐凳上站了起来恭贺道。 “皇爷爷,这么说您答应了,至于是否有那点石成金之术,到时候您便知晓了。”朱由学打蛇上棍,见缝就钻。 “你小子,哈哈哈??????,朕准许你就是了。”朱翊钧被朱由学这可爱、淘气的样子给逗笑了。 “皇爷爷,您可别到时候不承认啊。”朱由学担忧道。 “君无戏言,再说了,还有叶爱卿做见证人。”朱翊钧保证到。 在朱由学的叮追下,朱翊钧给了他一份由首辅拟稿,他加盖玉玺的圣旨。 朱由学拿到了圣旨,哼着歌连跑带跳的出了大殿,网慈庆宫去。 “陛下,既然太子有法子解决这件事,那臣就告退了。”叶向高见今天的目的,虽没有全部达到,但也基本达到了,便向皇帝告退道。 “嗯,叶爱卿退下吧。”朱翊钧通过也叶向高的申请。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 这些准则这些君王臣子都是深刻在脑海中,滚翻在日常行为习惯中。 ------------ 第17章 福王离京(四) 京师,刚进朝阳门没多远,就可以看见一家新开张的集娱乐、休闲于一体的酒楼——国宾馆。它占地近千亩,宾馆布局有后世酒店的风格,也有园林风格,美感、质感都有,让人有种流连忘返的感觉。 这国宾馆名字霸气,背景深厚。 名字是当今天子万历爷提笔写的,慈庆宫太子爷是幕后掌控者,幕后掌控人准确地说是他的二儿子。 人家酒楼开张是广迎宾朋,它倒是拒接客人。而且,还调用神机营的将士驻守在国宾馆周围。 虽说国宾馆不接客,但每天来往的人,入住的人大有门庭若市之感。 ‘真是巧夺天工啊,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整理出如此业绩,自己这儿子还真是自己的福星’朱常洛坐在马车里,心里想道。 “哎,由学,别睡着了,精神点,等下陪父王见见各地宗亲,到时可得给父王和你皇爷爷争脸啊。”朱常洛看着昏昏欲睡的朱由学,推着他说道。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二皇孙殿下”朱常洛父子来到国宾馆外,守卫的将士验明身份后,跪道。 “臣张蒙,参见太子殿下。”一宗人府的官员得知太子过来,便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嗯,都起身吧。”朱常洛微笑着对着跪在地上的众人说道。 “张大人,今日,我父子二人来,只是看看各位宗亲,你们都去忙自己的事吧。” “是,殿下若有吩咐,您请召唤。”张蒙回道,他在这人际关系上很是有一套,不然宗人府也不会将他派过来帮忙处理各地来的宗亲的事情。 “哦,对了,张大人,你可知道,潞王可在里面?” “潞王,殿下,潞王好像出去了,听说今天他去宫里看望太后了。”张蒙思索了下,回道。 “哦,没事了,你去忙吧,我们随便走走。”朱常洛挥手道。 父子两人,一大一小,走在还尚处于修建、完善中的国宾馆里。 “父王,怎么样,还不错吧,要不是时间紧迫,我还可以弄出比这更好的设计出来。” 朱常洛看着身旁讨好卖乖的朱由学,摸了下他的肩膀说:“就你小子能,以后可得收敛点,你不知道这次有多少人羡慕的看着眼珠子都快出来了。” “哼,他们自己无能,怪谁,要不是看着上面的面子,我早就下狠手了。”朱由学哼道。 “对了,父王您看要不我们回去吧,这里就像工地一样,虽说已经住人了,但还是乱糟糟的。” 朱常洛知道他又有事情了,便点点头,然后两人打道回府。 。。 慈宁宫,当今天子的母亲李太后寝宫。 李太后,宫女出生,在穆宗还是王爷时,她怀了穆宗的孩子也就是当今的天子,如今是整个大明地位最尊贵的女人。不是之一,而是之最。 “娘娘,潞王朱翊镠求见。”一宫女禀道。 “你说谁,潞王朱翊镠镠儿。”李太后毕竟上了年纪,身体的每个功能都在退化。 “回娘娘的话,是潞王。” “快,快,快去宣他进来。”李太后脸色潮红的说道。 “儿臣朱翊镠参见母后,元母后凤体安详。”朱翊镠跪在地上说道。 ‘来,快起来,镠儿,到母后身边来,让母后看看。” “对了,镠儿,你现在怎么来京城的,你见过你皇兄没,还有你现在住哪啊。” “回母后的话,是皇兄下旨让我们这些在藩的宗亲都回来的,圣旨上说让我们回来给母后您祝寿。”“儿臣昨天到的京城就去见过皇兄了,等从皇兄那出来,天色已黑就没来给母后请安,今天一早就赶来给母后请安。”朱翊镠回应道:“母后,我现在住在国宾馆。” “国宾馆?那是哪里?”李太后久居涉农不问外事,所以侍奉她的太监宫女们也就没讲这些事告诉她。 “母后,这国宾馆听说是常洛和他的二儿子开的。这次回京,也是皇兄给我们这些亲藩指定的住所。” “哦,是洛儿和学儿开的。”李太后听到后表现愕然的表情。 李太后看向朱翊镠笑着说道:“估计又是由学那小子出的主意” “母后,常洛的二儿子,儿臣在卫辉时就听到这位皇侄孙的名声,听说天生聪慧,甚的皇兄的喜爱啊。” “呵呵呵,是挺乖巧的,你母后我也喜欢这皇曾孙。”提起朱由学,李太后那嘴脸上溢出的浓浓爱意,看的朱翊镠都有点吃这还未见过面的皇侄孙朱由学的醋。 “对了,淓儿有没有和你一起来京城啊。哀家都有很长时间没见过淓儿了,也不知他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回母后的话,这次来京城匆忙,就没有将淓儿带来给您请安。”朱翊镠听到自己的母后想自己的儿子时,那脸上的笑容是的皱纹四起。 “哦,是这样子啊,那你下次来一定要将淓儿带给哀家瞧瞧。” 朱翊镠看到李太后说话时,语气低沉,带有失落感,心头一阵堵得慌。“母后,您放心,下次来,一定将他带给您看。” “唉,哀家老了,你和你皇兄也年纪不小了,你不可再像以往那般让你皇兄保护你,要帮你皇兄治理大明万里江山。做一个名流千古的贤王。” “母后怎么可以如此说呢,您凤体祥和” “启禀娘娘,宫外有好几位王爷宗亲求见。” “你去让那些王爷宗亲都回去吧”朱翊镠听到宫女来报,李太后还没说话就抢先说了,而且口气不善。 “是,奴婢这就去。” “慢着”刚要出门的宫女被叫住。“你去让他们都进来吧。”李太后出言道。 “皇儿,你看你,哀家刚说过你,你就又开始使小性子。”李太后脸色严肃,有点生气道。 “母后,儿臣以后不敢了,您消消气。”朱翊镠一听李太后这样,吓得立马跪下说道。 “臣等参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一家人就不需这么多俗礼了。”李太后笑着说道。 大小王爷,远近宗亲,不时的给慈宁宫里带出欢声笑语。 正在大家伙都兴高采烈的时候,突然李太后感觉身体不适。周围的宗亲们顿时都被此景吓得脸色发白,应变能力还不宫女太监。不多时,太医院里的太医们倾巢而出,赶到慈宁宫为太后诊断。 “万岁爷,不好了,太后病了。”一慈宁宫太监来报。 “你说什么,母后怎么了。”朱翊钧一听到这话,心头一怵,受伤的茶杯都掉碎在地上。 “万岁爷,太后在接见众位王爷时,突然昏阙” “设呢么,你个废物,怎么不早说,”朱翊钧便走下高位,走到小太监的身旁踹了一脚说道:“来呀,起驾慈宁宫。” “参见万岁”各位亲藩见到皇帝都纷纷跪下问好。 “都起来吧” “太医,母后现在怎么样。” “回万岁,太后上了年纪,臣等开了提精养神的方子,现在已经派人去抓方子了。”一年纪较大的太医回话道,这位太医而是几年前给朱由学看病的那位许太医。 “皇兄,都怪我,您惩罚我吧。”朱翊镠跪在朱翊钧的面前低声说道。 “好了,此事朕已经知晓了,与皇弟你无关,快起来吧。”朱翊钧用柔和的声音对朱翊镠说。 想当年,潞王朱翊镠还未就藩时,那可是京城一霸。京城到处有他的事迹,到处有他的产业。他就是荒淫,骄横?,贪婪??,一系列不好的代言人。 不管他怎么样的不好,在皇帝的眼里他就是个好,这在历代皇族里,用府库里的备用银,用边饷,抄大臣的家,以此来满足他的需求,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待遇。 本书最新章节由首发,最新最火最快原创网络作品首发地! ------------ 第18章 福王离京(五) “皇爷爷,老祖宗怎么样了。”朱由学在已得到消息后,就跟着报信的太监紧忙赶来慈宁宫。 “暂时没事了,刚喝下太一开的汤药。”朱翊钧回着自己的孙子的问,续道:“你怎么一个人来的,身边的侍从呢?还有你付昂他们怎么没有来。” “儿臣参见父皇”‘说曹操曹操到’,朱翊钧着话音刚落,朱常洛带着妻儿走进了大殿。 “嗯,起身吧。” 太子得知太后暂时休息了,就带着妻儿给各位宗亲作揖打招呼。 太子平素不受皇帝喜欢,但自己争气,在朝野有好的口评。 “好了,现在太后已经休息了,都回去吧,有什么事待明日再说。”朱翊钧和朱翊镠兄弟两站在一起,朱翊钧对着众人说道。 “遵旨”众人听到皇帝下达命令了,只有应允的份,然后各自分成几个小派,都是按各王系血脉远近而分的。宗亲们出了宫殿,准备回在京城零时落脚地——国宾馆。 太子朱常洛他们一家来到慈宁宫还没有歇息,就又赶着回寝宫。 朱由学和朱翊镠,跟着朱翊钧回了乾清宫。本来是朱常洵也该在列的,但近来朝野风波都因他而起,所以他就躲在府上装病不出。 朱由学和他的皇叔祖朱翊镠,第一次见面聊天就聊得很开心。还真让人搞不懂,这相差几十岁的人有什么好聊的。 “皇兄,若是这小子是长孙,只要加以培养,那可真是一位好的继承人,唉,可惜了,可惜了” “你小子,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改变,外人看来,你就一草包还蛮横的主,估计连母后都不知道你的真面目。” “嘿嘿嘿,和皇兄你比,我可是差远了。” 说完兄弟俩相视,哈哈大笑。 次日,清早,乾清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三呼万岁,齐下跪。 “众卿平身” “谢万岁”众臣又是脸朝地的一拜。 侍立在皇帝旁边的太监见百官都起身站到自己的位置上,转头看向皇帝,只见皇帝朝他点了点头。 太监向前一步走,扯起他那公鸭嗓叫道:“有事的奏事,无事退朝。” “臣,有本要奏。”一太子系的官员站到了文武官员分开的中间过道上。 “陛下,臣今日所奏之事,是为福王就藩之事。” 朱翊钧一听到这官员要奏的内容,脸上的表情就像霜打了茄子一样。其他官员心里也抱怨道,‘你小子想出风头也别这样出啊,这一天的好心情都被你个愣子给搅了。’ “陛下,不管如何更改《宗藩事例》,这藩王就藩是太祖爷和成祖爷定下的规矩,祖制不可违。” 这时,福王系的官员呆不住了,就径直走出班列,开始辩道。 一来二去的,最后连那些王爷公侯们也出来参战,但是朝臣中有一个人站在班列里从头至尾都没发表一句言论,只是冷眼旁观的看着他们在‘瞎斗’。 皇帝坐在宝座上,眯着眼、俯视着大殿里的众人的百生态,眼光不时的扫视着众人,看见有一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不闻不问,闭着眼,也不知他是困了,还是在想什么事情。 “叶爱卿,你有什么想法。” 叶向高听到皇帝叫他,缓缓的睁开双眼,出列,双手持笏板向皇帝行了一礼。 开口道:“陛下,臣以为,祖制当遵循,福王应离京,何况福王殿下已经比其他亲藩多留京师许久。” 朱翊钧本以为他能说出什么好话来,没想到说出这话,气的他真是五脏六腑移了位。 朱翊镠看自己的皇兄脸色不好,就说:“陛下,臣弟认为,此事重大,况且福王孝顺,应当从计议。” 福王系的官员一定这话,立马出列道:“臣等复议,潞王殿下的提议。” 太子系的官员这次没敢站出来,因为这潞王当年在京城的事迹,到现今他们还是无法从脑海中挥散去。 据说当年,平常百姓人家的小孩顽皮哭闹,家长在哄打不行的状况下,就提到‘潞王来了’,小孩啼哭及止,百验百灵,潞王当年得知他在民间有这‘功效’,还当作一好的事迹,以此为豪。 “众卿还有没有其他事情,无视就各回本职,退朝吧。”朱翊钧坐在宝座上脸无表情的说道。 “陛下,您不可为了一己私利,而罔顾祖宗法制。”一位一脸皱纹,胡须尽白,但两眼炯炯有神,时不时的闪现出精光,身着绯色官袍,身子骨还算硬朗,看所站位置,是尚书职位,正二品大员。 “许大人,何出此言,要知道你这可是以下犯上,要诛九族的。”站在这徐上书旁边的另一人开口道。 “哼,我许林,上对得起君王,下对得起百姓,从未贪墨过一分一毫,两个儿子在战场上都已为国捐躯,我一个过了六十快近古稀之人,还什么可畏惧的,承蒙皇上厚爱,予我礼部尚书一职,我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担任此职,从不敢有丝毫怠泄。”那许尚书言道。 许林歇了下又道:“陛下,您荒废政业已经多年,而且各部司人员差缺厉害,再福王一事上有事耗费多时,臣今日愿以死来换得陛下英明。” 说完,许林老眼泪流,跪倒在地,面朝皇帝三扣而拜。脱下官帽。 他这一系列的举动,引得旁人莫名,都不知道他在干嘛,毕竟他们这批人,有史以来是上朝次数少、人员少的一批官员。朝堂上的很多事情都没有经历过,有些也只是听老官员或在史书上见过、看过。 只见许林突然起身,撞向大殿内的立柱,他撞向立柱时,立柱旁站着的几人,还特意往边上靠靠,没有一人阻拦他‘做傻事’,这几人的心里在想什么,咱不知,但事后,他们都辞官隐退了。 ‘砰“砰的一下,血溅了出来,许林缓缓的倒在了地上,与他私下交好的官员都围了上来,问候着。 “陛下,臣望陛下,亲贤臣,远小人,勤于政业,整军备武,善待百姓。”许林气喘吁吁地说道。“望陛下看在臣一门忠烈,还请免了我那还未成年的独孙子,已给我家留下留下??”话还没说完,就一头歪了过去。 皇帝见大殿死了人,大手一挥,离席而去,跟随着出去的还有潞王。 其他官员宗亲,见正主都走了,就一一的都散了,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身下的事情,由宫里的塔尖宫女们打扫卫生,除去血渍。另有些太监陪同禁军将死去的许林尸体送回他的府上。 那许府真是清贫,府里的下人只有两位,是一对年老的夫妻,他们无儿无女,已经在许府干了快一辈子了,还有就是许林的孙子许宜豹,长的眉目清秀,唇红齿白。两眼略小单着眼皮,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细薄的嘴唇,嘴角有着正好适合的弧线。身着白色的棉布衣,虽然显得陈旧,但干干净净的。而且,他虽然瘦小,但站在那里,不弯不屈,直挺挺的,可见家学严谨。 在许林被送至家中没多长时间,皇帝的圣旨来了。 圣旨是许宜豹接的,内容大概就是,综述许林一生,然后夸赞他一家为朝廷的贡献,然后又给谥号,又追授爵位,加太子太保之称号。又赏赐了银两,布匹。 就这样,许林死了,家人给他处理后事,在处理后事时,太子和朱由学也来到了许府,当朱由学看见身着孝服的许宜豹时,别他的外表给愣住了,并不是说许宜豹的外表惊艳动人,而是他的外表太像朱由学前世的舍友的样子。 本书最新章节由首发,最新最火最快原创网络作品首发地! ------------ 第19章 福王离京(六) “砰”茶杯碎了,水溅了一地。 “哼,他们父子二人真是欺人太甚了,老虎不发威,真拿我当病猫了。”朱常洵赤红着脸,在房间里发泄着心里的愤怒。 “王爷,您消消气,他们既然这样,我们就来更狠的。”孙克勤劝道,手还做了砍的动作。 “先生,??????”朱常洵说着看向房间里的太监宫女说道。“你们都出去吧,若有事,叫你们进来,你们才能进来。” “先生,府内的死士训练的怎么样了。” “王爷,一切按照计划在正常的进行。”孙克勤自豪地回答。 两年前,福王在府内秘密成立了一支死士队伍。之前并不是交给孙克勤管理,而且他也不知道府内还有这么一支队伍。 但就在年前,成立、管理死士的孙大海突然地消失了,整个人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一样。就这样,朱常洵在没有合适的人选的情况下,暂时叫孙克勤打理。 “让他们这段时间都准备好,本王随时都会用到他们。” “是,王爷,这您就放心吧。” “对了,王爷,洛阳那边现今怎么样了。”孙克勤问道,虽说现在人还在京师,但洛阳是真真实实的自己的地盘。 可谓是,现在进一步,天下我有;退一步,还有家。 “那里,山高皇帝远的,早就在本王的掌控之中。”朱常洵笑着答道,这一笑,还真有点睥睨天下的感觉。 “王爷,您说您在附中也不是个事,听宫里来人说太后娘娘病了,还有您的皇叔潞王爷也到京了,您要不要去进宫里去看看太后,和去看看潞王爷。” “对了,皇叔他们是住在哪个叫什么国馆里”朱常洵问道。 “王爷,是国宾馆。”孙克勤提醒道。 “对,就是这个国宾馆,听说是那边开的?” “是的,是太子和二皇孙殿下搞出来的。” “哼,太子?他没这能力,也想不出这些;估计又是我那皇侄想出的法子,他那小子挺鬼灵的,只是可惜了???????”朱常洵说到最后,叹息道。 孙克勤听出这位爷的口气,他这是可惜,若是他是他的儿子??????。 “王爷,我看世子就比太子的几个儿子孝顺又聪慧,咱切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孙克勤劝道。 “罢了,罢了??????”朱常洵挥了挥手,说道。“对了,今日所言之事,切不可让人知道。” “克勤省得”孙克勤向朱常洵行了一礼,躬身道。“王爷,那克勤先出去了。” “嗯”朱常洵端起茶杯,头也不抬的喝了口茶水嗯道。 孙克勤退了下去,出了门,伫立在门外,若有所思的仰头向天望去。 他这一刻,心里并不是那般如外表那样平静。若是这件事成了,那飞黄腾达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一旦失败了,那可就万劫不复,有诛族灭种的可能。 就这样,呀恍惚间来到后院,从暗道出了王府,又坐进了早就安排好的马车,从永定门出了城。 “父王,你说皇叔会不会,铤而走险啊。” “应该不会,毕竟你皇爷爷还在,他还不敢。” “这可不一定,这狗急了还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咱们可得做下防范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爱你不可无。”朱由学劝道。 “嗯,行,明天就去奏请陛下,让他给慈庆宫加强防卫。”朱常洛点头道。 “父王,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朱由学舔着脸说道。 朱常洛摇着头看着他,笑着“你小子,一天到晚那就知道吃,走,去吃饭。” 父子俩说说笑笑的去找吃的了。 “父王,我明天去皇叔那,看看能不能从中获知出什么消息。” 朱常洛看着边吃边说的朱由学,皱着眉头,说:“这??????不好吧,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小心点。” “父王,没事的,他不敢拿我怎么样,再说了,就算他敢,那不正好合了我们的心吗。”朱由学嘴里塞满食物说道。 “那你去的时候多带几个人,还有早点回来,别像上次去的那样,回来时都差点关宫门了。” “父王,您放心,我晓得。” “对了,你到福王府,多套套朱由菘那小子的话,他还小,不知深浅,可以从他那下手。” “父王,我看还是算了吧,那小子贼精,别一个不小心,我再搭进去,那刻大条了。”朱由学瘪了瘪嘴。 。。 “王爷,二皇孙殿下来了,在外殿等候。”一小太监站在门外禀报道 “二皇孙?他来干什么?”朱常洵疑惑的自问道。 “你去请他过来” “是”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你去叫先生来大殿。”朱常洵打开门说道。 “哈哈哈哈,皇侄你来啦,皇叔我可是有段时间没见到你了,你也是的,这么长时间没来看皇叔了。”朱常洵笑着道。 朱由学听到他的话,就咧着脸说:“皇叔,您又不是不知道小侄我身体不好,再说了,进来呗父王抓了丁,给他从早上忙到晚,您说我这细胳膊细腿的,易天下来累个半死,有事连饭够吃不上一口,??????。” “好好好,皇叔知道你近来累,今日就别走了,就在皇叔府上吃一顿,虽说你现在是吃御膳吃多了,但换换咱这民间大厨的手艺,包你吃了这顿想想下顿。” “哈哈哈,那敢情好啊,哎,皇叔,由崧堂哥呢,怎么没见着他啊。”朱由学问道。 “由崧啊,那小子,不知道现在起来没,他整日在府中,不是睡觉,就是调皮捣乱。”朱常洵笑着说道自己的儿子。 “要是由崧有你的一半聪明、听话,我就省心喽。”朱常洛嘘于道。 “皇叔,他还小,等在长几岁就好了。”朱由学人小心大,他还劝朱常洵。 “你小子还没由崧大,说话倒是挺老成的。” “参见王爷”“见过二皇孙殿下”孙克勤给他叔侄俩一一行礼。 “小子见过孙先生”朱由学还礼道,他现在除了在家,不然贱人就是一礼。 所谓,礼到人不怪。 ??????? “由学,谢皇叔今日的款待。”朱由学给朱常洛行了礼,有向孙克勤拱了拱手。 “由学,皇叔也不留你了,不然回去晚了这宫门关了,再惊动陛下,那皇叔可就罪大了。”朱常洵笑着对朱由学笑道。 站在朱常洵身后的朱由菘,探出头来说:“由学要记得下次再来玩啊。” “会的,有机会你也去慈庆宫玩。”朱由学先回了朱由菘的话,接着说:“皇叔,那我回去了啊。” “嗯,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朱常洵叮嘱道。 朱由学钻进了轿子里,从轿子里掀起窗帘,向站在福王府的众人挥了挥手。 这朱由学的轿子刚走,朱常洵就向孙克勤使了个眼色。 朱由学的队伍,快接近宫门时,发生了意外。 有几十号身着黑色夜行服,有手持钢刀,也有拿着弓弩的。他们分别站在房顶,躲在街头转角处。 一声令下,弩箭飞射,顿时朱由学的队伍人仰马翻,死伤不少,箭雨刚过,那些手持钢刀的蒙面人出现在队伍的前后,一阵厮杀,护送朱由学的队伍没有一个活人,这些蒙面人一一排查,只见一身穿明黄色麒麟袍的少年,满脸都是血迹,身上的衣服也破碎多处,而且,肩膀上中了两支箭,肚子上也中了一箭。 “走”领头的一箭此状,不由多说,带着手下就消失在了灰蒙蒙的街头。 没片刻,顺天府府尹,带着衙门里的捕快和仵作赶来现场。 “大人,这是在死者身上找到的腰牌。” 府尹接过捕快递给他的腰牌,一看,吓得将手中的腰牌给掉落在地。 ?????? ------------ 第20章 福王离京(七) “混账东西,给朕查,若是查不出来,你们就别来见朕了。”朱翊钧暴怒道。 这一次,朱由学这命还不知道,救不救的回来。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在他的寝室里给他会诊。 朱翊钧眼中带着疼惜,看着睡在床上的朱由学,心里的怒火更是比之前更甚,要是这目光能杀人的话,那他的眼神都不知道早已经杀死了多少人。 朱翊钧坐在梨花木制的太师椅上,对着左右喝道:“将通政使和锦衣卫指挥使以及东厂厂督,去给朕将他们找来。” 不多时,通政使、锦衣卫指挥使、东厂厂督,不一而同的一起进了房间。 “臣等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人齐下跪,对皇帝行跪拜礼。 “平身”朱翊钧声音中不带任何情感的说道。“想必尔等也知晓,朕这么晚召见卿等所为何事。” 三人一听心慌了,他们在来的路上就接到下属报告,这件事,从各个方面指正都与福王脱不了干系。皇帝这么一问,他们倒是不知道到该不该说,说了,说不定皇帝拿自己撒气;不说,皇帝拿自己不负责、不尽力、不忠君问责。 平常外人看着风光、威风八面的职位,其中的苦楚自由自己知道。 说到底,自己只是皇帝统治天万民,御极天下的工具,一旦不损收就弃之。 “回陛下,臣等真在追查,据案发现场来看,凶手都是些精通暗杀的高手,而且他们还配有弓弩等禁物。”做为全国特务老大的通政使他站出来回答皇帝的话。 “看过现场的办案人员,他们回报说那些弓弩都是军方制品,而在京城周边的军队只有禁军才配有弓弩,臣认为肯定是从军方流出的。”锦衣卫指挥使接着通政使得说道。 皇帝见他们俩都说了,将目光看向东厂厂督。 “那厂督,本是皇帝的亲信太监出任。正所谓,职位越高,胆子越小。那厂督被皇帝看的直哆嗦,虽然这件事不是他做的,但他替皇帝掌管东厂监控天下,而且现在还大体知道幕后人是谁,但又不能说,被皇帝这一眼看的只知道磕头,平时的机灵、霸气都小时的无影无踪。 “说,想说什么就说,朕赦你无罪。”朱翊钧双目盯着那厂督,只见那厂督被看的越是心寒,自己的主子的手段别人可能并不是很清楚,但自己作为他多年的亲信,他可不傻善类。 “万岁爷,万岁爷,这??????这件事??????。”那厂督先有些结巴的回着,接着就流利的答道:“根据现有的证据,都指向福王爷??????。” 静,房间里突然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那喘气声都降低了多少分贝。 怒,朱由学的亲人听到后,心里的怒火已经蔓延到脸上,即将爆发; 皇帝的心里,在纠结,一个是自己最喜欢的儿子,一个是自己最疼爱自豪地孙子,两个都在自己心里有着不小的分量,可是???????; 那些领着朝俸的官员和宫女太监们怕,怕皇帝不严惩他的家人,而那他们这些人来发泄,又恨,很这‘死太监’,其他两位大人都已经将话题网旁出引了,你还又将目光给引回来,这不是自己在找不自在,还拖累众人陪同。 “砰”朱翊钧一拳打在椅子的扶手上,两眼通红的站了起来,看着因为他之前的那一拳,而跪下的众人,说:“你们都下去吧,今日的事情不许外漏一个字,不然,哼,朕定当不饶。” 众人听到可以出去,之前心里紧绷的一根弦突然松懈下来,感觉像获得从生一样。 朱翊钧又进了房间看了下躺在床上还处于昏睡状态的朱由学,又出言安慰太子,让他放心,前外别再做出什么傻事来,自己会给他一个交代的,然后就带着随从回去了。 朱翊钧刚回到乾清宫,就有一黑影人从黑暗处走来,跪在他的面前,想他禀报着这件事。 此时的福王府,内书房里的灯火通明,房内只有俩个人。 “先生,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剧宫里来的公公说,今日父皇发怒了,而且还说现在所有的不利证据都指向我,先生你可要救救本王啊。”朱常洵说着说着眼泪都说下来了,他这次是真的怕了,他高估了他在皇帝心中不可替代的位置,他想错了,天家是无亲情的。 其实皇帝也知道,这件事是福王所为,但心里不甘承认。 从王贵妃之事到这件事上看太子用阳谋,福王用阴谋,谁高谁低,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孙克勤也在盘算着,怎么应对这件事。 “王爷,莫担心,事情还未到不可回转的地步,现在我们只需将他们。”孙克勤出谋,说着做了个砍的手势。 “好好好,先生你认为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本王现在授权给你。”朱常洵也是自乱阵脚,连最基本的御下能力都丧失了。 “是,王爷。”孙克勤应道,他现在才得到全部权利,之前虽说交给他打理,但朱常洵还是派了太监在那监视着自己。 两人又是商讨了数个时辰,孙克勤再次从地道出去,又等到城门开时,快马加鞭的出城去。 时间过去了半个月之久,朱由学渐渐地恢复了,但还是不能下地行走,他毕竟年龄小,而且还心脏先天性不足,这次给他的打击可是够大的。 太医还说,以后不能记性剧烈运动,不然会折损寿命,听得怪瘆人的。 “这是太后娘娘命奴婢给殿下送来的”太后身边的太监带着众多补品,有人参、灵芝等,来到朱由学这给他送来。 “由学谢老祖宗了”朱由学倚在床头“对了,现在老祖宗的身体怎么样了,公公你回去告诉老祖宗,就说现在我没法去给他老人家磕头请安,待我好些就去看她。” “回殿下的话,娘娘现在身体恢复得很好,就是上了年纪,精神不如以往了。”说着那太监神情那黯然。 “咳咳咳,公公不必如此,老祖宗吉人天相。” “是,殿下教训的是。”那太监点头应道,他在宫里服侍了几十年,从六岁就进宫来,看惯了生死,但还是不甘心李太后就这样慢慢的来去,毕竟在宫里衣裳一个好的主子不容易。 又说了些话,他带着下面的人离开了慈庆宫。 朱由学看见自己的父王,满脸笑意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父王,有什么喜事啊,这么高兴,说来与孩儿听听。” “由学,你别动,你身体还没痊愈,注意身体。”朱常洛见朱由学挣扎着想坐起来,就过去扶着他。 “父王告诉你是什么喜事,今日你皇爷爷颁发诏书,待你皇曾祖母寿辰一过,就离京就藩。”朱常洛坐在床边对着朱由学说道:“听说你皇爷爷这诏书一下,那郑贵妃就闹开了,最后要不是你皇叔祖求情,差点就被你皇爷爷打入冷宫”“怎么样这件事还值得高兴啊。” “是值得高兴”朱由学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他心里明白这件事估计就这么算了。 “你小子,别这样,咱们现在只有隐忍,不然事情会搞得都无法收场。”朱常洛看朱由学那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安慰道,俗话说,‘家驴怎能不知驴生性’。 “没事的,父王,对了,皇兄那个轮椅打出来没。都好几天没见着他了,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你皇兄现在还在给你做你要的那设呢么轮椅”朱常洛笑着回答,毕竟自己的这两个儿子和和睦睦,而且相互关心,做老子的看到肯定欣慰啊。 刚说到他,他就来了。朱由校一路跑进了朱由学的房间,说:“快,跟我出去,你说的那轮椅,我做出来了。”说着还伸手去拉朱由学,他倒是忘了朱由学还是以病人。 ------------ 第21章 福王离京(八) “老祖宗,由学来看您了,朱由学坐在轮椅上,由一太监推着来到慈宁宫。 “呵呵呵,由学,你来啦,身体好点没。”李太后睡在床上虚弱的问道,自从上次病过后,这精神状态一直不佳,而且特别想睡觉。 “让老祖宗担心了,现在除了还不能下地走路,其他的都恢复了,每顿能吃好多饭。”朱由学安慰李太后。 “母后,由学这小子,恢复的的挺快的,您就别担心了。”潞王朱翊镠在一旁应衬道。 “呵呵,好了,由学你和你皇叔祖出去转转吧,不用陪哀家这老婆子。”李太后说着伸手摸向朱由学的头额。“哀家也累了” “母后,那你您休息,儿臣和由学出去了。”朱翊镠向李太后拱手,他虽说在外面的名声不好,但他和他那皇帝哥哥一样孝顺自己的母后。 朱由学和朱翊镠两人到慈宁宫里的小花园那边的八角亭停了下来,退去左右,就这祖孙俩人。 “由学,你告诉皇叔祖,你想不想继承大统。”朱翊镠突然的问道。 朱由学咋一听,还没反应过来,都不知道这皇叔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皇叔祖,由学愚钝,没听懂您方才说的是设呢么意思。” 朱翊镠一看他那表情,就知这小子深的老朱家的真传啊——装傻充愣。 “哈哈哈哈”朱翊镠哈哈大笑。 “小子,皇叔祖就再对你说一遍,你以后是想继承大统,还是做一代闲王。”朱翊镠说着时眼盯着朱由学看,他这是要抓住朱由学的每一个表情,看他说没说真话。 “皇叔祖您是想听假话?还是真话?”朱由学见躲不过去反问道。 “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 “真话就是,这皇位,试问天下谁不想拥有,不然福王皇叔也不会逗留在京师这么多年??????;假话就是,我上有兄长,再说当今天子龙体安康,太子身强体壮,怎么也轮不到我,我也不想坐上那万众瞩目的位子,不如做王爷潇洒???????。”朱由学说着看向朱翊镠“皇叔祖,由学的回答您是否满意。” 朱翊镠摸着自己的稀少的胡须,眯着眼,嘴角微翘,就这样看着朱由学,也不说话。 看的朱由学鸡皮疙瘩四起“皇叔祖,那您有没有想过继承大宝呢?” “曾经,我也不是没想过继承大宝,但看见皇兄和那些朝臣们每天斗来斗去,还要伪装自己,我就感觉累,打那之后,再也不想这些事,还是做我这亲王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虽然朱翊镠这么说,但他眼中还是有些无奈之意,因为大明藩王从永乐帝之后被历代帝王都在打压,虽说过得逍遥自在,但没有权利的王爷就像笼子里的老虎任人宰割。 朱由学以前听宫里老人说过,以前潞王深受皇帝的喜爱,皇帝出城去皇陵祭祖,就由潞王监国。最后为什么潞王会到藩地,众说飞云,但可靠地是,潞王自己要求分到卫辉这个藩地,是为了正祖制,不然以正常的分封,怎么可能会分到卫辉那个小地方。 “皇叔祖,我认为这样挺好的,想玩就玩,想干嘛就干嘛,只要不犯法,干什么都行。” “由学,你真的这么认为的,你不认为现在的制度,会抹杀肯多有才学的宗室吗?”朱翊镠疑问的问着朱由学。 “这有利必有弊,这个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啊。” “你小子,到是挺看得开的。” 朱翊镠话音刚落祖孙俩相视,由心一笑。 “对了,听说你以前和皇兄说过,你要当边王,藩地要在辽东?” 朱由学一听愣了下“呵呵,皇爷爷和皇叔祖你们俩的兄弟情谊真好。当年的随口一言,皇爷爷都告诉您??????。” “殿下,太后要见王爷您和二皇孙殿下。” “嗯,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朱翊镠听到太监来报,就亲自推着朱由学网太后寝殿去。 “母后”“老祖宗”朱翊镠和朱由学异口同时喊出。 李太后慈祥的目光看着他俩,又用余光扫视着殿内,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老祖宗,您是不是在找皇爷爷。”朱由学见李太后那样,像似前世老人将死之前的症状。 李太后无法言语,只是将眼睛闭上,意思说,是的。朱由学,见此心突然一凉,他之前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被他这乌鸦嘴给验证了。 “快去叫皇爷爷来,还有去将我父王也来。”朱由学对着旁边的太监说。 “由学,你在干什么啊,这是什么意思啊。”朱翊镠没看懂朱由学的一连串的说词。 “皇叔祖,这??????”朱由学,也不好明说,说着就将目光看向睡在床上的李太后,朱翊镠见状,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朱翊镠忍着没哭出来,但那滚滚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李太后,又一次环视殿内,最后一眼那是无尽的失落,渐渐地眼中逝去神色,脉息全无。 守候在一旁的太医,再三确诊下,向朱翊镠宣布了结果。 “母后,母后,儿臣来了。”朱翊钧来到时,李太后已经逝去了“儿臣不孝,儿臣来晚了!” “皇兄,母后已薨,我们再也没有母后了。”朱翊镠本想劝跪在地上的朱翊钧,哪知他说着说着,自己也伤感起来。 此情、此景,引得周围的人无不感动,无不流泪。 太子此时也到了,见此,一言不发,走到床边,给李太后磕了四个头,眼泪直流。他这倒不是在演戏,而是真情流露,李太后是他皇祖母,而且对他还好,所以想想往事,就泪止不住的流。 不一片刻,朝廷官员,在京的皇亲贵胄们都纷纷来到慈宁宫,皇帝也将治丧之事交由礼部和宗人府打理。 朱翊钧带着朱翊镠、朱常洛以及朱由学离开了慈宁宫。 李太后生病到薨,朱常洵都以有病在身为由,从未出现过。 在李处理完李太后的丧事,由宫中发出一道圣旨,责令六部选好亲王之礼,以送福王离京就藩。 本来各地宗亲好不容易来趟京师,准备趁着给太后过寿,喜庆喜庆,没想到,红事没办成,倒参加了白事。办完太后的丧事,各地宗亲也求见皇帝,然后各自打道回府。 潞王爷朱翊镠,在皇帝的再三挽留下,多留些时日。也离京回自己的封地,由于李太后的突然逝世,伤心过度,在回到封地后,没过多久,他也离世而去。 皇帝得知消息,又是痛哭一场,从此精神恍惚,精力也不再像之前那样。 潞王朱翊镠的长子朱常淓,被皇帝册封为新潞王,赏赐无数。 是月,二十四日。京师举动,皇帝宠子,福王殿下带着家眷离京就藩地。 皇帝下旨,满朝文武,休职一天,由太子率领群臣全部到正阳门去送福王。 来观看福王离京的百姓更多,大有万人空巷之势。 福王也没辜负众人所望,没有丢皇家的脸。 福王的队伍,有几千人,近万人之多,协同护送的军队更多。 福王带着无数金银钱财,队伍前后达一百多里,一眼望去望不到头。 皇帝此番,为了福王离京,可是煞费苦心,就差没有将京师挖地三尺。而且其他的赏赐,更是令人眼都不敢睁,一,庄田两万倾,中州腴土不足,取山东、湖广的良田凑足;二,籍没张居正的财业,尚存官的拨归福府;三,从扬州到安徽太平,沿江各种杂税拨归福府;四,四川盐井的一部分收益划归福府;五,请准盐一千三百引。 “父王,皇爷爷,这是什么意思啊,赏赐给福王这么多东西,特别是那盐引那项,会影响国计民生、及于边防军饷,这后果是很严重的。”朱由学站在朱常洛的身后,小声嘀咕道。 朱常洛笑着看了一眼朱由学,心里暗道,这二儿子虽说聪敏,但还是小,只要他出京了,那以后还不是任他宰割。 ------------ 第22章 进宫侍君 在福王离京后的一个月,朱由学能站起来自行走路,不过时间太长,毕竟刚恢复,身体承受不了长时间的耗损。 “皇爷爷,由学来看您了。”朱由学知道他这段时间挺悲催的。 朱翊钧近来可谓是,痛送亲人离别苦。先是自己的母后逝世;接着自己的二儿子为了权位刺杀自己的亲侄子,在有些其他因素而被自己赶去藩地;再后来自己的弟弟朱翊镠因为伤心过度而离世。 “由学来啦”朱翊钧恍惚的答道。 朱由学看着贵为帝王的朱翊钧,在这几个月里,头发尽白,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苍老了数十岁。“皇爷爷,您可得保重龙体,若是,万一您有个设呢么闪失,那咱这大明万里江山可是怎么办啊,由学可得怎么办啊。” 坐在宝座上的朱翊钧,看着朱由学,一言不发的只是微笑的看着他。 “皇爷爷,要不我搀扶着你,出去走走吧。”朱由学感觉房间里闷的慌。 这样的季节不冷不热,正好适合到院子里走走看看,既可以观赏风景,还可以改善心情,一举两得。 皇宫,御花园。 朱由学想调节气氛,就跑在前面让朱翊钧追,“皇爷爷,您快点啊。” “呵呵呵,皇爷爷跑不动了,休息会,休息会??????”朱翊钧跑着气喘吁吁地找了个石凳一屁股坐上去,大口喘气且断断续续的说道,毕竟年纪在那边。 “朱由学在前边,也没往回走,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他毕竟身体刚初愈,这样的活动已经属于高透支运动了。 朱翊钧目光慈祥的看着坐在地上的朱由学,自言自语道:“唉,若是元孙那该多好,朕也就不需再苦苦维持这份祖宗基业,可以安心地颐养天年,可惜了??????” “皇爷爷,您在说什么呢,说与由学听听。”朱由学扮可爱的对着朱翊钧。 “没说什么,朕的好麟儿,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皇爷爷可是非常想看见你娶妻生子啊。” 朱由学天道这些话,感觉像丈二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两眼就呆呆的看着朱翊钧,朱翊钧见他那样,不由得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太监急冲冲的闯了进来,也不顾什么规矩了,找了一阵,看见皇帝二人在清池旁边的亭子了在聊天。 “万岁,万岁。”太监便大声叫喊道。 朱翊钧虽说自己对自己要求不高,但对身边的人那是特别的严厉,一是一二是二,不容他们有任何差错,不然定时一顿严惩。 朱翊钧厌恶的皱着眉,刚想叫人将这不懂规矩的太监拖出去,朱由学扯着他的衣角,“皇爷爷,我看还是听听那位公公的解释,他又不是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应该是有什么事情,不然也不会这样子的啊。” 这时,那太监已经来到他们身边。 “万岁爷,大喜啊。”“万岁爷大喜啊。”“万岁爷,大喜啊。” 那太监脸说三遍还想再说下去,被朱翊钧打断了,“什么大喜,喜从何来,若是你今日不说出个原由来,朕定当不饶。”这段时间朱翊钧就没好受过,一件又一件的不好的事情降临在他的身边,还喜事,不来坏事就好了。 那太监也是一时着急,他平时也是宫中的一活宝,说话那简直就是他的拿手绝活。“万岁,大喜啊,今日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兵部尚书大人,上折到内阁班房,元辅大人看到后,就让奴婢过来告诉万岁爷。”说着他将手中的奏章双手举过头顶,等着朱翊钧拿起阅读。 朱由学一点也不客气的伸手就拿了过来自己观看起来,朱翊钧只是笑笑设呢么都没说。 “皇爷爷,还真是大喜啊。”朱由学大概浏览了一遍,一惊一乍道。 “哦,喜从何来啊,由学你可要知道欺君之罪,罪不可赦啊。”朱翊钧也不着急知道奏章里写的是什么。 “皇爷爷,我王师平定了四川的乱匪,四川建昌诸番现在连巢穴都被我王师一扫而空。我王师经大小五十六战,斩其众三千三百余人,俘虏九百七十五人,获牛马羊计二千八百四十余只,甲仗无数。” “皇爷爷,这可是大捷啊,对那些前线将领褒奖,从而激励将士用命的激情。” “还有没有了?” “没有了”朱由学看着朱翊钧说道,但看朱翊钧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好似早就知道一样。“皇爷爷,这还不算大捷吗,您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啊。” 朱翊钧只是笑着看着朱由学,“其实,皇爷爷早就知道了,这次的奏章只是审核有没有虚报,并公布于世,??????。” 朱由学这一刻又茫然了,他以为铜制国家就如烹饪一样简单,一学就会。 他又哪里知道,这王朝存在的必然性。这能存在几百年的王朝,不是过家家那样,这可是一门复杂而又细致的工程,只有亲自坐在那位置上才能体会到,哪是旁人看的那般简单。 这就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你还小,等你再大点,皇爷爷就将你带在身边,让你好好学习这朝堂上的事。”朱翊钧叮嘱着说道。 “臣妾参见万岁爷”朱翊钧和朱由学祖孙俩刚回到乾清宫,郑贵妃也跟随进来了。 自从皇帝将玉玺的大印盖在那到圣旨上,郑贵妃就抑制在和皇帝在闹脾气,可是皇帝哪管你啊,再美也只是一个人到中年的女人,这天下貌美又年轻的女子海了去了,只要他愿意,那皇宫每天不还得像菜市场一样,闹哄哄的。也正是这原因,郑贵妃主动服软。 “爱妃,平身。”虽说朱翊钧贵为帝王,掌天下权,但这多年的夫妻之情还是有的,所以之前的不愉快又都消失的烟消云散,毕竟那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谢陛下”一把年纪的郑贵妃还装作小女人姿态,谁让人家皇帝喜欢呢,这场景看的朱由学都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郑贵妃现在刚和皇帝和好,还比较知进退。说话间,时不时的看着皇帝的脸色,有时还看着朱由学,当然了,看向朱由学的眼神,那叫一个毒辣、阴狠,就好像朱由学杀了她什么亲人、偷了她什么宝贝一样,要是眼神能杀死人,估计朱由学现在早就是死无全尸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郑贵妃,人家一生就生了一个儿子,还指望着后半生母凭子贵,风光一下。现在倒好,自己的儿子被朱由学父子俩连同朝中那些腐朽的老家伙们,一脚踢到离京城几千里的洛阳,这后半生还能不能再见到面还是两难。 就郑贵妃的那点小心思,哪里逃得过朱翊钧的眼光。 他是知道,但又不能说什么,这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虽说自己不喜欢太子朱常洛,但他生了个讨人欢喜的好儿子;这福王朱常洵,也不争气,为了他,他与朝臣斗了几十年,正当斗争进入白热化状态下,他到是干的利索,还知道行刺,而且还不做防护,弄得满朝文武都知道,太丢人了。 旁边的朱由学,也是将他们的表情、动态尽收眼底。但他还是那般人前可爱,聪慧,人见人爱;可人后,他想什么,做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像这样,各怀心事,郑贵妃奉承皇帝,朱由学讨好皇帝,皇帝应付着两人,郑贵妃再时不时的话中有话讥讽朱由学和他父王。 朱由学虽说心里知道,但他厌恶这样子,反正也谈不到一起去,便向皇帝告退,皇帝当然不会让他走,叫他留下吃饭,反正又不是没在这吃过,但朱由学就是死也不待,就是要回去。皇帝就叮嘱他注意身体,要记得来看他,云云。 朱由学出了大殿,感觉浑身轻松,一路轻飘飘的回了慈庆宫。 ------------ 第23章 真情流露 “二弟,要不要一起去玩啊。”朱由校牵着朱由检的手,仰头看着坐在白玉石栏杆上的朱由学。 “不去了,你们去玩吧。”朱由学眼还是望向别处,用懒散的声音回道。 这兄弟姐妹几人,朱由校只喜欢朱由学和朱由检,朱由学和他是一娘所生,朱由检可是朱常洛的另一选侍所生。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啊”朱由校关心的说道,便牵着朱由检的小手走开了,“二哥再见”朱由检之前一直没出声,现在刚走没两步回头,开口道。 朱由学听见朱由检的声音,转过头来,冲他一笑。他知道这小子,挺可怜的,一直不受自己的父王待见,前世还自缢于景山,不过这一世,自己会争取改变他们那悲惨的命运。 朱由学坐在那栏杆上,也不知道在干吗,估计是坐久了累了,他一个跃身就跳落于地。 现在的他,别看身体还是那落不禁风的样子,这只是外相,要学会透过外相看本质,他在几年前,就缠着皇帝给他找那武林高手,皇帝也没有让他失望,给他找了个宫中一等供奉来叫他习武强身健体。 只可惜,朱由学资质有限,学了好些年,也没看见有效果。使得朱由学怀疑那供奉是在忽悠他,并没有将他的真传传授给他。可是自从朱由学被行刺后,这多年来好不容易坚持下来练武习惯,开始有点小成效。比如说,就刚刚他那一跃,就连很多成年人都做不出来。而且,他的力量也隐藏在他那瘦小的身体内。 在落地的那一刻,朱由学回头看了之前所在的地方,心里满是欣喜。前世就想像自己像书中和电视中描绘的那武林高手一样,持剑走天涯,这一世虽说无法成侠客仗剑天涯,但也多少回点功夫,走出去也可以拍着胸脯说,咱也是武林中人。 朱由学拍了拍手,嘴里哼唧着不知什么曲调的,歪歪扭扭的向着房间里走去。 在房间磨磨唧唧的待了好一阵,朱由学穿着明黄袍,头戴紫金冠,大步向前。 “公公,皇爷爷,在不在宫里。”朱由学走到乾清宫宫外,行拱手礼问站在宫门外在执勤的太监。 那太监立马回礼“二皇孙殿下,万岁爷在里面正小憩。” “哦,谢谢公公了,那我先进去了。”朱由学又是想打礼道,他是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太监,因为太监比小人更腹黑,更无耻,他们的想法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朱由学大踏步的走了进去,他也是全天下出皇帝以外的唯一一人,可以如此的在乾清宫,闲庭漫步,想干嘛就干嘛,不用担心因为这而承受皇帝的怒火。 那站在宫门的太监目送着朱由学的离去,两眼散发着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精光。 朱由学轻手轻脚的慢慢走近朱翊钧侍寝的龙床边,他慢慢的掀开帷幔,一咕噜的就爬上了床。 其实,朱翊钧早就醒来了,看见他这小家伙鬼鬼祟祟的就一直忍着没出声,看他想干什么。 “咳咳咳”朱翊钧突然在安静的又空旷的房间里咳嗽了几声,吓得朱由学三魂七魄差点全部离体了。 朱翊钧突然睁眼看着朱由学,只见朱由学蒙着头还在时不时颤抖着身体,任谁在这样的情况下,都多少有点害怕。 “哈哈哈” 朱由学听到笑声,慢慢的从被子中露出头来,正好看见朱翊钧笑着在看自己,朱由学顿时脸色通红。这更加引得朱翊钧哈哈大笑。 “皇爷爷??????”朱由学不好意思的小声道。 。。 “皇爷爷,由學按摩的怎么样。”朱由学正卖力的使出吃奶劲,在给朱翊钧垂肩、捏肩。 “嗯,在用点力。”“不错,不错。”“对对对,就那里,再用点力。”“嗯,孺子可教也。” 朱翊钧是一边享受着,一边教导着,可伶的朱由学那强颜欢笑的脸神,如是放在平常人家,他那表情就像那童养媳一样。 做为帝国掌舵者,他在别人面前都是将自己伪装起来,只有和这个孙子呆在一起,才能全身心的舒展开。他内心渴望有爱,渴望有情;他是一个既骄傲,又有点自卑的孤独之人。 是朱由学,慢慢的打开他的心门,解开他的心扉,让他在心灵上获得新生。所以,只有朱由学获得一系列的特权,这还没终止,以后会还有。这是以前老潞王朱翊镠和福王朱常洛都没有过的待遇。 “皇爷爷,高寀之案处理的怎么样了。” “就那样子,不管如何,高寀是为朕在做事,朕总不能伤了他们的心,不然以后还有谁来辅佐朕治理江山。” “但我认为,这高寀就算死罪可免,但活罪不可饶。”朱由学正色的辩解道,“不然怎么以正国法,以正君威。” “这??????,还是不行,你还小,你不懂,以后少关心这些事,不然朕以后就禁了你阅览奏章的权利。”朱翊钧板着脸对朱由学唬道。 朱由学见此知道,他这是吓唬自己“由学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税监高寀在福建十多年间,始终横行不法,任情威福,购置海船,交通倭寇。甚至公然抢夺福州商民价值数十万的货物,下海进行走私活动。 福州商民忍无可忍,于万历四十二年五月十一日奋起反抗,围攻高寀税监衙门,声讨高寀的罪行。 高寀非但分文不付给商民货物的成本,反而怙恶不悛,派兵杀伤商民百余人,又施放火箭,烧毁民居无数,并策马挟剑突入福建巡抚衙门,劫持地方官吏作为人质。 事后,福建巡抚袁一骥、巡按徐鉴,以及大学士叶向高、方从哲、兵科给事中吴亮嗣等相继上疏请严惩高寀,皇帝皆置之不理。 六月,皇帝始下令将高寀召回北京,但仍不撤税监,以江西税监潘相兼领福建税务。 但现在,关于税监之事没有人再有异议了,经过朱由学的建议,户部和刑部以及大理寺参详、改善并完善,将新的税监规程以立法形式写入大明律里。 朱由学来到这世,正事没干一桩,倒是鼓动朱翊钧立了好几部法律,又没事给他出谋怎么在不被言官骂,群臣上书的情况下赚钱。 朱由学装作乖乖子,安安静静的坐在朱翊钧旁边的小桌子旁,手捧汉书观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反正他好久没翻一页书了。 朱翊钧也惊讶,他能这么安静的坐在那看这么长时间的书,便起身走到他的身后,看他在看什么。这一看,可是惹得朱翊钧真的发火了。 “说,以后还敢不敢了。”朱翊钧手背后脸色阴沉的说着。 跪在地上,脸上还残留着两行余泪“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以后若是在发生这样的情况,你说该怎么办?” “再发生??????再发生就罚不吃晚膳。”朱由学眼珠一转道。 “你小子倒是想的好主意,用一顿晚膳就想掩盖过去了。”朱翊钧听到他这无耻的惩罚,不由的一笑。 “若是再发生就罚你??????罚你给朕捶背、捏肩。”说完朱翊钧哈哈哈大笑。 他是笑了,朱由学却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地上。他本来给他捶背、捏肩是想讨好他的,现在倒好,变成自己给自己制造的麻烦。 朱由学见朱翊钧笑着往门外走去,一个打滚,从地上起来,就跑过去向朱翊钧求情,让他收回之前的成命。可朱翊钧哪是那么好说动的,任他使出各式绝招,朱翊钧就是一招打回去——君物戏言。 ------------ 第24章 事真多 万历四十二年(1614)九月二十一日戌时,山西汾州平遥地震,倒塌房屋数百间。亥时,辽州榆社地大震,河南街房塌百余间。 代州、长子、阳曲、太原、宁武所、榆次、清源、汾阳、繁峙等,各声响如雷,摇动房屋。沁州、武乡、平阳、泽州,城垛几倒,人有死者。榆次南鲁仙山高塔毁。夏阳,平阳付、临汾、保德州,潞安府,潞城;延安府青涧、怀远堡、府谷,延绥镇以及京师真定、广平府永年、肥乡等二十余府州县皆受波及。 平遥地震、榆社地震消息传至朝廷,群臣沸腾。众臣纷纷起身前往皇宫去,这可是大事,各个官员不管心里抱着的是什么心思,但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逼迫皇帝下旨救灾。 皇帝早就有接到密报,正在御书房中来回踱着步思索着。按理说,地震了,应该是第一时间去救援,可是这位主在这时候还在算计着。 “万岁爷,叶首辅领着官员站在午门外求见。” “让他们都回去吧,就说朕知道了。”朱翊钧打心里就不想见这些官员,他们只要见你一个不合,就霹雳吧啪啦的不是上书就是骂,到处说你的不好,而且你一旦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情绪,那更加猛烈地批评就一波一波的朝你攻来。 之前出去的太监,又一次急冲冲的进了御书房。“万岁爷,那些大人们,都不肯散去,而且有些人都已经跪在了午门外。” “哼,他们愿意跪就跪。”朱翊钧听到来报,哼道。一甩袖,坐在了椅子上。 “皇爷爷,怎么了啊,谁惹您生气啦?”爬在门边探着头往里看的朱由学,见朱翊钧冷着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哦,由学来啦,怎么不早点来陪皇爷爷吃午膳的啊。”朱翊钧见到朱由学,犹如冬天以来的积雪遇上了春天和煦的阳光。 朱由学调皮的舌头一伸,挤眉弄眼的,跑跑跳跳的就往朱翊钧身边窜。 “皇爷爷,您可得保重好龙体啊,要是谁再惹您生气,等由学长大了,替您揍他。”朱由学一脸真诚的一边说道,一边双手虚握给朱翊钧捶着背。 “哈哈哈,好,等你长大了,替皇爷爷揍尽那些惹朕的家伙。”朱翊钧欣慰的大笑道。 别人要是这么说,朱翊钧心里可能感觉是拍须溜马,但朱由学这么一说,他心里就感觉暖洋洋的。 “万岁爷,那些在京的公侯功勋们也都站在了午门外,而且人越来越多了??????。”之前那太监又一次来报。 “啪”“混账,都反了,反了,都反了天了,他们怎么和那群人混在一起了,看样子是富贵日子过够了。”朱翊钧还为听完就猛拍了下桌子,怒言道。 朱由学和那来报的太监站在旁边,听着他发泄着内心的怒火。 他们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的愤怒,朝臣们的逼迫他不怕,公侯功勋们参与进来他就有点心慌了,这让他感觉这件事情不在掌握之中,而这样的情况以前也发生过一次,那是为了太子和福王之间的国本之争,这还可以原谅,但这一次,他们既然又一次的走在了一起,任谁是掌权人都会愤怒,都会重视,都会心怵。 “皇爷爷,您先消消气,不用和他们一般见识。”朱由学给了那太监一个让他离开的眼神,说道。 “皇爷爷,这件事虽说他们做的有点过了,但反过来想想,他们的出发点还是好的,只是过程错了,到时您惩处一两个人,给予他们警告就行了,不能为此伤了龙体。”朱由学轻手抚顺着他的胸口,让他安静下来。 朱由学小声的自言自语道“他们来的这么齐,估计是早就串通好的,不然怎么就这么整齐的都来了。” 他离朱翊钧这么近,朱翊钧又不聋,哪里可能听不见,他一个政治小白都知道这其中有猫腻,他做了几十年的皇帝和群臣斗了几十年再看不出来,那还不如找块砖砸死算了。而且这哪是说消气就消气的,朱翊钧气汹汹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不知什么话。 “来人呀”朱翊钧突然止步,对着门喊了声。 “吱呀”一声,门开了之前那太监又进来了。 “你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在文英殿候着。”朱翊钧指着那太监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那太监接到命令后,就退出了房间。 站在午门外的众人,见宫门正在缓缓打开,他们心里激动的差点都控制不住自己,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场胜利,而且是大胜,皇帝都屈服他们了,他们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都说明朝是一个黑暗、肮脏的王朝,这是他们无知,真实的明朝是一个敢于争斗、有着激情、勇于向上的王朝。 这一刻,他们笑了。 下一刻,他们木讷了,来的不是皇帝,只是一个太监。他来告诉他们,让他们到文英殿等候。 “走,和皇爷爷一起去会会他们。”朱翊钧看了眼朱由学说道 朱由学一听,心里顿时心花怒放。这在以前还是没有过的,他只要一做正事就派人将自己送回去,今天,他没有叫人将自己送回去,而是陪他一起去,这怎么能不高兴。 朱由学快速的走上去,搀扶着朱翊钧。 “到了武英殿,只看不说,要多听。??????”朱翊钧走在路上对朱由学说教着。 “参见万岁”“参见二皇孙殿下”众人站在武英殿内,拱手向朱翊钧和朱由学作揖行礼道。 “众卿都免礼”朱翊钧边说边带着朱由学走向宝座,他一屁股坐在宝座上,朱由学侍立在一旁。 众人现在心里是一阵迷糊,纳闷皇帝这是在抽什么风。君臣商谈国家大事,带个小屁孩来算什么事。就算你特宠爱,那也是私下的事情。而且,就算太子在没有皇帝的批准下也不可以列位议国事。 一大臣率先出列,“启奏万岁,这二皇孙殿下,来大殿有违祖制,还请陛下送二皇孙殿下会寝宫。”这名官员是为言官,也是皇帝最不想见到的人。 他一开口,后面的大小官员,都紧跟着喊道:“臣等复议”。 “哦~,原来众卿跪在午门外,就是为了这件事啊。”朱翊钧不瘟不火的开口道。“闲散久居在家的公侯功勋们出来也就罢了,他们毕竟没什么事情可做,但是,你们这些有职在身,拿着朝廷俸禄的官员们事情都不做,也过来闹,而且还先他们到午门。” “陛下恕罪”众人一听这话,就知道皇帝有所指,不管有没有,立马都跪下求饶。 自古以来,上位者就怕也嫉恨下面的人结党营私,私拉派系。这万历朝,虽说朝中有阉党,东林党,浙党,齐党,楚党,宣党,昆党,其中朝臣中以浙党势力较大。但是,这些党派都是皇帝知道,而且认可,所以没有打压阻拦。 “众卿何须下跪,尔等何罪之有,朕何来恕罪之说,难不成真在众卿眼里就是一昏君,是非不分?”朱翊钧见众人都下跪求饶,还火上浇油的说道。 皇帝这么一说,他们是跪在地上不是,站起来也不是。 站起来吧,没有皇帝发话,在皇帝面前没有规矩,那说明礼仪没有布施到位,这做臣子的没有尽心尽力为皇帝分忧排难;还跪吧,那说明再说皇帝是昏君,是在辱骂皇帝,这做臣子的该死。 他们这些帝国精英熟通儒家经典和史书杂学,现在满头大汗的跪在地上,心里在挣扎着。有后悔的,有恨去联系他前来的同僚,有憋屈的,在家里好好的,被几个人架到午门外,又被架到这文英殿,??????。 ------------ 第25章 事还真多 朱翊钧给站在旁边的朱由学使了个眼色,朱由学会心的眨了下眼。 “皇爷爷,让各位大人都起身吧,天气渐渐变凉了,跪久了对身体不好,若是各位大人都因此而生病了,那就没有人辅佐皇爷爷治理大明江山了。”其实朱由学早就开口说了,但没有朱翊钧的允许他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哼,都起来吧。”朱翊钧鼻子里哼气一出,不情愿道。“若不是,由学说情,??????” 众人哪个不是老奸巨猾,猴精猴精的,一听到皇帝发话,就高呼谢主隆恩之类的话,一咕噜的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朱翊钧看着下面的臣子,一个个都像木头人似的,直立在那,大气不敢多出的样子,气的他蹬鼻子上眼。 “叶爱卿,你说今日所谓何事而来。”朱翊钧扫视了全场,最终定在了叶向高身上。 “回陛下,臣等今所来是为了平遥和榆社两地发生大地动之事而来。”叶向高也不敢像之前那位仁兄乱扯话题,而是老实交代。 “朕不是让人去告诉你们,说朕知道这件事了吗,那你们怎么还不离去,而且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午门外,难不成是想??????” “陛下恕罪,臣等绝无此意。”众人又是统一下跪,嘴里念道着求皇帝恕罪。 “都起来吧,朕又没说什么,你们何须如此担心。”朱翊钧不清不白的说这么句,众人是起来了,可是众人却更加不敢说话了,谁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时,又有一个二愣子出来了,他是新兴的党派——东林党的的一员,在都察院任职,虽然官卑,但位重。 “陛下,这次两地的大地动波及甚广,朝廷应该抓紧作出救灾准备,不然误了时间会死伤很多人的,而且还要防治灾后可能发生的瘟疫。”听起来,好像这名官员为国为民,不惧皇权,敢直言以对,其实知道理解他的人就不这么想了。 朱翊钧坐在御座上一言不发,听着下面的阐述。 枪打出头鸟,这出头鸟都没事,那么下面的就更没事了呗。 剩下的官员,你一言我一语,大家不是建议就是出谋献策,大家忙的是不亦乐乎,有时为了一个不合理的建议还起争执,有时听到合乎自己心意的就抚须点头以示赞同。 皇帝还是之前那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众人的表演,有时眼中露出异常的细节变化,站在下面又离的比较远的臣子们是发觉不了,但站在他身边只有几步之遥的朱由学是尽收眼底。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一值守在大殿外的太监进殿禀报道。 “宣”朱翊钧只说了宣字,便不再说其他的。 太监领命后,便出去宣道:“万岁口谕,宣太子进殿觐见。”见字拖得老长。 太子进殿后,双膝下跪。“儿臣参见父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一年到头都见不着皇帝几次面,这一次他来到文英殿,也是皇帝之前在从御书房前往文英殿的路上派人去叫的,不然太子还是呆在慈庆宫。内宫里他又没有线人,怎么可能知道内宫里的事情,当然了,他还是有朱由学这么一个业余间谍的。 “太子,起身吧。” “谢父皇”朱常洛又是一叩,然后起身微笑着和众人点头打招呼,站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户部尚书见太子来了,便出列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准奏” “陛下,臣要奏的事是户部府库里的钱银财物并不能给受灾区进行很大的援助,还请陛下动用內帑??????” 朱翊钧坐在那还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但心里早就古井波澜。 虽说他早就想到这样子,但心里就是想知道会是谁出来做鸟,没有想到这引出来的是一个尚书正二品大员。 不然他也不会不顾平遥和榆社两地的黎民,那里的地是大明的地,人是皇帝的子民,要说皇帝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但由于现实的种种,他并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赋予给他的无上权力。 “內帑之事,就不用想了,今岁由于安定太后的丧事和福王离京以及潞王不幸的离世,已经掏光了內帑,內帑里现在也是没有钱财了,众卿还是想想其他法子吧。”朱翊钧一句话,就堵死了他们打內帑的主意。 “陛下,这??????”户部尚书被他给治的无话可说了。 “由学,你说说,这户部府库里没有钱财,內帑里又拨不出多余的钱财。你认为现在该怎么办。”朱翊钧眯眼笑道对着朱由学说道。 朱由学和其他众人都被朱翊钧这么一问给惊吓住了,这国之大事,问一乳臭未干的孩童,这不是胡闹吗!这是在胡闹吗?朱翊钧和朱常洛不这么认为,他们到是想听到朱由学那不一般的想法,也挺期待朱由学的表现。 朱由学整理了下自己的言语思想,“回皇爷爷的话,由学以为,既然朝廷没钱,那就向民间筹借。待到朝廷来年税钱收起时,再以一定利息还了那些借款。” “皇爷爷,还有就是朝廷颁发些虚勋给那些愿意在灾难中帮助朝廷解决灾事的乡绅富贾们的头衔。这样还可以激励大明的富人们,做一个对朝廷,对百姓是一个有用之人,而不是只知道收刮民脂民膏的为富不仁之人,??????朝廷牵头成立一个组织向商会那样,又不似商会那样的机构??????这样可以改善现在不良的社会风气。” “嗯,不错,不错,众卿以为如何。”皇帝听后感觉很好,只是付出些虚的勋爵,就可以得到很多财富,这样还可以发上一小笔。 “二皇孙殿下大才,臣等不如。”众人皆应道,他们这也是心悦诚服,谁叫人家能想出解决问题的法子呢。 其实并不是他们笨,而是他们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这等事情古来就有,可是谁也不认为可以做到向朱由学说的那个程度。 接下来就好办了,众人在大殿里进行了现场办公,没用一个时辰,他们就根据朱由学的创意,进行制定和完善的一个机构就在他们手中诞生了,就差向外界颁布公开了。 在淡化些事情,完成些事情的情况下,大家都满怀欣喜的离开了文英殿。 大殿里只剩下朱翊钧和朱常洛以及朱由学三人,连原本站在大殿里服侍的太监宫女都被赶了出去。 太子朱常洛进来后一句话、一个意见都没有发表,就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清风细雨的解决了。 他虽说没有露脸,但自己的儿子露脸了,比自己露脸都高兴。 祖孙三代,在大殿里也不知道在商谈些什么,连晚膳也是让侍从们将饭菜拿到文英殿,在文英殿吃的。他们一直谈到很晚,一直到明月高高挂,进入到深夜朱常洛和朱由学父子而才从文英殿出来,而皇帝朱翊钧就在文英殿睡了。 回去时,朱由学刚从文英殿出来,他就一阵困意涌了上来,然后朱由学就爬在随行太监身上睡了一路到达寝殿的,而走在旁边的朱常洛时不时的笑出声来,也不知道他是为何而笑。 朱常洛他们父子二人出了文英殿没多久,就有一道黑影闪进了大殿内。看样子,不是谋害皇帝的,不然早就惊动了守护在周围的禁军护卫们。 而宫外的大小官员的府内,总有那么几个府邸,有那么间房间,里面有那么一群人,谈论着他们的秘密?????? 待到天明,朝臣们都正常上班,开始新的一天的工作时,皇帝的一道圣旨来了。顿时,有人欢喜,有人哭。因为这虽说不是杀头的死罪,但也是属于活受罪。 ------------ 第26章 又是一年元旦时 “又是一年元旦时,这日子过得还真是快啊。”朱由学坐在汉白玉石栏杆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们在忙碌着,还有几个孩童在大殿广场前玩耍着,整个慈庆宫都洋溢着过节的气氛。 “小心点,别摔着。”朱由学的母亲王才人见朱由学坐在那提醒他,嘴角间露出幸福的微笑,这个儿子的到来,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改变了整个慈庆宫里的人的部分命运。 “没事的,娘亲。”说着哗的一下,朱由学就从那上边跳了下来。 他前段时间就是这样跳,将脚给跳伤了。所以一跳下来,王才人就紧忙跑到他身边摸索着,看看他受伤没。 “娘亲,没事的,孩儿上次那是一时失误。”朱由学憨笑着对王才人说道。 王才人嗔道:“你说你没事总爬那么高干什么,就不能学学你皇兄皇弟。”说着左手食指轻轻点了下朱由学的方庭。 “娘亲,娘亲。”朱由校手中持着自己打制的小木剑,往这边跑边喊。 看着跑过来的朱由校,再看看身边的朱由学,王才人心里那叫一个甜蜜。虽然不受丈夫待见,但是有一对既孝顺又可爱的儿子,哪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何况这皇家又不比寻常人家。 “娘亲,孩儿什么时候才能穿上新衣裳啊。”朱由学撅着小嘴问道。 王才人听到朱由校的问道,摸着他的头,笑着说:“过两天由校就可以穿上新衣裳” 别看他们都是皇子皇孙,天潢贵胄,富贵不可言,其中的苦楚、其中的心酸只有他们自己才能体会,要不是这慈庆宫出了个朱由学,那这日子估计更难过。 “你们母子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朱常洛笑着走过来说道,他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估计是他生来到现在最开心,最舒心的日子。 “臣妾参见殿下”“孩儿参见父王”王才人和两个孩子纷纷给他作揖行礼。 。。 朱常洛对着身边的王安说道时,还不时地用双眼扫视着大殿外的广场上。“王安,去看看都准备好没,还有怎么没见着由学的。” 此时,朱由学的房间内。 “殿下,您快些起来吧,太子殿下已经在大殿外等候了,您再不起来,会误了时辰的,到死后陛下会怪罪的。”王安在朱由学的房间找到了他,这位住还懒在床上不肯起来。也是,这天气这么冷,还这么早起来,基本上是个人都不想从这暖暖的被窝里出来。 “王伴伴,你告诉我父王,就说我今天就不去了,反正我一个小孩子,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不会看出来的。”他倒是心挺宽的,将头埋在被子里,还懒散散的发出那让人听后就有种想揍他的语调。 “这??????,唉??????”听他这么一说,王安都不知道怎么再劝了,长叹了一声便出了房间。 王安出了房间后,便直接去了大殿那边,将这边的事情全无遗漏的告诉了朱常洛,朱常洛听后,那脸红的酱紫,一言不发,突然,脸面朝天哈哈哈大笑。他这表情变换的太快,让周围人都没有时间适应。 朱常洛只是回头往朱由学房间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就挥手,“出发” 他这是第一次替皇帝去太庙祭祖,这心里是既激动又担心,被朱由学这么无心胜有心的一闹,他到是豁然了。 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朝看尽长安花。这句话虽然是写考生中榜的,但现在用在朱常洛身上也是合适的。 朱常洛领着众臣在太庙,又是读祭文,又是上香,又是跪拜叩首的,场面好不壮观。大人们在行礼,孩童们也学着大人们的样子,依葫芦画瓢在学着,似然现在还不是很懂,但耳濡以沫,久之便通了。 呆在深宫不出的皇帝,死十分清楚在太庙发生的事情,他很是欣慰太子此次做的不做,表现的很得体。但有个缺憾,就是朱由学没去,他没去你还无法挑出毛病来,谁让人家是小孩子。 太庙那边,再所有仪式都走了一遍,太子又领着家小和宗人府以及离不得人员进宫向皇帝交差。 就在太子他们还未离开太庙时,朱由学已经被皇帝派来的人给带到了乾清宫。 “由學,给皇爷爷请安,祝皇爷爷新年快乐,红包拿来。”他眼都还没全睁开,跪下哈气连天又无精打采的对着坐在上方的皇帝拜道。 任谁都会不满的,在房间里睡好好的就被强拖起来,给拉到了这里。所以,他在最后加了一句,以示不满。 皇帝朱翊钧可不管他满或不满,笑着说:“来到皇爷爷这边来,皇爷爷今年给你报了个大红包。“说着朱翊钧就让旁边的太监将礼物给呈了上来。 朱由学也不客气,结果礼物,打开一看,是一块金牌。这金牌他见的多了,手里拿着金牌,两眼望向朱翊钧等着他的解释。 “这块金牌,全天下仅此一块,你说珍不珍贵。”朱翊钧知道他肯定有疑惑,便解释道:“这块金牌是皇爷爷特意为你定制的,这块金牌可以统领朝臣,也可调动天下兵马。这可堪比朕亲临。”“你说朕送你这礼物怎么样” “这??????这也太贵重了,由学不敢收。”朱由学说着就要将手中的金牌塞到朱翊钧的怀里,他不是不想要,而是这玩意太烫手了,这一拿,得有多少眼光盯着自己,所以还是不要为好。 “拿着,皇爷爷送你的东西,再说了,哪有皇帝送出的东西再拿回来的道理啊。”朱翊钧板着脸说道。 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等他御去后还想大明再来次靖难? 就这样,祖孙二人,一个板着脸吓唬道,一个嬉皮笑脸的应承道。一直这样闹到太子等人近点才罢了。 太子进宫时,已经将祭祀是用到的皇帝仪仗都交还给宫里了。 “儿臣,参见父皇,祝父皇,龙体安康!”“参见陛下”“参见皇爷爷”一时大殿里,声音四起,都在给皇帝请安、祝福。 “嗯,都平身吧!”朱翊钧又恢复了他那帝王的威严,轻轻在虚空抬了下手,声音不高也不低的说道。 接下来又是一阵谢恩之类的话。 接下来,相应的官员将太庙那边从头至尾,简要的给皇帝汇述了一番。皇帝听后,按照往常的规矩,鼓励他们,又发些奖励。 汇报完了,也拿到了奖励,官员们就退出来大殿回了自己的家。因为今天是元旦,朝廷放假三天。 大殿里,剩下的都是皇帝的家人,或是些侍奉他们的太监宫女们。 虽说都是一家人,但是这天家又能有多少亲情存在。 大家看起来是有说有笑的,但仔细一听,他们所说的话里话外并没有多少情感流露。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众人也纷纷告退离去。 朱由学也跟着朱常洛他们大部队一齐离开了乾清宫,因为从明天开始,皇帝会很忙很累,所以今天得让他好好休息,养好精神,在未来的几天里,接待各地使节外宾。 朱由学回去的路上,不时地将那快金牌拿出来把玩,玩了会儿又将金牌收了起来。他现在还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因为这件事一旦公布出去,那引起的风波那可是不可估量的。 开始,可以预测到;结局,又有几人能预测到。 众人都走后,皇帝召出黑影人,接着一道道密令从这黑暗的夜色中发出。 这边在高高兴兴的过节,洛阳那边有人却在不知密谋着什么事。 ------------ 第27章 梃击案(一) 自从新年后,这洛阳到京师,京师到洛阳,京师到蓟州的路上,经常出现身穿锦袍骑着马操着京师口音的人士。 洛阳福王府近来也不太平,在四月十四日时,福王府发生哗变,在千户龚孟春指挥下福王府八百军士集体哗变,搞的福王全家都惊心胆颤的,而且直接有几个太监直接吓的当场昏死过去。幸好在洛阳守将和父王几年前配需的死士的权利抵挡下,将这场哗变给制止了。 这件事传到京师,引起朝廷哗然。直接后果就是,以后王府的军事主管由王府自己任命。 也因为这件事,福王加快了与京师的联系,反正京师一旦有消息来报,他就一人躲在密室里接见京师来人,而且很快又会让京师来的人员再次快马加鞭的往回赶。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飞逝过去。 万历四十三年五月的一天。 忽然有一个大汉,貌似疯狂,身穿短衣窄裤,手持枣木棍一根,闯到慈庆宫门口。 这慈庆宫是太子未常洛的住所。再说那大汉闯到宫门口时,把门的禁军急忙上前问道:“呔!你是干什么的?” 正常情况下,在这些重要的地方都是最少要有一个伍的人马守在门口的,像锦衣卫,东厂之类的不必说了,那兵部吏部等门口都有守卫着,然而在这慈庆宫宫门口??????。太子平时不受皇帝待见,所以连宫门外守卫都少之又少,就俩人,撑门面用的。 那禁军的话音未落,大汉走到面前,也不搭话一棍打在头上,当即倒地毙命了。 因为慈庆宫平日只有两个禁军守门,另一人见那禁军被打死,又见大汉气势汹汹奔他而来,故不敢怠慢,慌忙回身,想关大门已来不及了,只得向院里边跑边喊道: “不得了啦!强盗来了!打死人啦!……” 这禁军一喊,院里一下子围上来十几个禁军,把那大汉围在当中,厮杀起来。 这些禁军平日缺乏训练,整日养尊处优,仗着皇家的威势,作威作福惯了的,怎能上阵? 那大汉手持枣木棍子,上下左右,挥舞得撒土不漏,禁军的刀枪,根本近不得身。不一会工夫,那些禁军一个个被打得屁滚尿流,有的瘸腿断胳膊,有的头破血流,大部分躺在地上哭爹喊娘,只有几个跑着喊着: “强盗来啦!杀人了啦!……” 再说慈庆宫的禁军首领名叫朱才章,今日被朋友请去喝酒去了,只有他有些武功。二门里面全是太监守卫着,听到喊声,都跑出来了,不知发生什么事情。 太监们出来,见禁军带着伤跑着,喊着,便上前问话,哪知话未出口,大汉便撞进来了。 那些太监更是宫里的废物,一向傲慢成性,遂向大汉喊道: “何方强盗,敢来宫里行凶?” 那大汉更不搭话,见了太监便打。他那根枣木棍子,就横里一扫,太监们便倒地一片。 说来也巧,那内官韩本用恰在这时,喝得醉熏熏地回来了。听大门口的伤兵一说,他从地上捡起之前禁军掉落在地上的兵器,便赶进来了。正见太监们被打得落花流水之时,韩本用一个纵身窜过去,迎着大汉便打了起来。 那些轻伤的禁军,见头领回来了,胆子又壮起来,都站在周围看着,有的手里拿着刀、枪等,有的拿着弓箭。 就在韩本用与大汉斗得难分胜负之时,有个太监脑瓜聪明一些,便走到禁军中间,对那拿箭的说道:“你为什么不放箭?对准那大汉,快!” 这一提醒,那几个拿箭的禁军,对准大汉拉响了弓弦。 只听“噗通”一声,大汉中箭后倒在地上,韩本用遂让禁军将他捆起来,这正好被朱由学看到了。 朱由学原本在书房里看书,但外面的声响太大惊动了他,他想找人来问,怎知原先守在门外的太监早就去看热闹了。 他出门后摇头一笑,便也前往那发出声音的地方,去一看究竟。 “韩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还流血了。”朱由学一看现场局指导之前啃食进行了一番打斗,随即问道。 “二皇孙殿下,您怎么来了,这里有不法之徒,还请殿下速速回房去。”韩本用见是朱由学便出言劝道。 这大汉看见朱由学,便发了疯似的往上冲,嘴里还言语不清的吱唔着什么。众人一见这架势,便纷纷围了上来,将朱由学未在了中间保护着。 “没事,他是谁啊?怎么进来的?”朱由学看向韩本用指着那跪在迪桑的大汉说道,他现在倒是单胆子大了不少,经过之前的那场生死一线,他现在是想开了,也看开了。 他原本就不是这个世上的人,但命运让他活下来了,而且还时不时的来点刺激,他以前胆子小,怕惹事,现在胆子变大了,而且还奢想着这生活中来点刺激。 但是,在这皇宫里,出来无聊,就是勾心斗角,这些不是他想要的。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个看起来刺激的事情,怎么可能放过。他练了这么长时间武术,对于自保还是有点把握的,毕竟身体在那边。 “回殿下的话,我也不知他是谁,又是为何而来,怎么进来的。”韩本用老实的交代。“我一回来,就见门口躺着伤兵,他们说有人闯进来闹事,我便上来就和这厮打斗了一番,这才将他制服。”“这不刚将他捆绑起来,正准备送交东华门守卫,由指挥朱雄收禁关押。殿下您就来了。” “暂时先别送到那边去,先问清楚再说。”朱由学皱着峨眉说道。 “是,殿下。”韩本用拱手道。 这件事虽说,外边还不知道,但已经惊动了宫里的皇帝,郑贵妃,以及太子。 太子在宫里那边听闻此事,特意放下手中的事情,特意赶回来。 “父王您回来啦”朱由学见组常洛进了书房,便开口道。 其他几人,也见到太子回来了,一一给他行礼。 这房间里除了他们,还有个跪在地上的那名之前闹事闯宫的大汉。 “问出什么来没”朱常洛走到书桌前的座椅上刚坐下,就开口问道。 “回殿下,还没有,这厮嘴很硬。”韩本用回话道。 “那朱才章呢,他人呢?” “殿下,朱大人今天一天都没见着他,他一招就出去了,听说是有人请他喝酒来着。” “哦~,这样子啊。” 朱由学见朱常洛和韩本用也不说正事就开口道:“父王,我开这家伙就是欠收拾,以改用刑,而且不给他饭吃,饿着他,看他说还是不说。“ “二皇孙殿下的注意不错,太子殿下,趁人为可以一试。”韩本用附和道。 太子朱常洛,本性柔弱又善良。“这??????这在宫里用刑不好吧,万一??????” “父王,这次人家都沙上门来了,您还这样前怕狼后怕虎,那以后还怎么继承这偌大的家业啊。”朱由学间自己的父王那妇人之心又开始泛滥了,就大声劝说他。 “这??????这还是不行啊??????” 朱由学看着朱常洛苦着脸,那一副好像他要生死离别似的,就出言道:“行了,父王这件事您就别管了,都叫给孩儿来处置吧。” 说着,就看向韩本用命道:“韩大人,将这厮押解下去,连夜审问。” 韩本用看着朱常洛,又看向朱由学,一时不知听谁的好,左右为难。 朱常洛双手背后,看向窗外,朱由学却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一块黄金打造的令牌,都这就是过年时皇帝赐的那块。 韩本用一看见金牌,吓的立马双膝下跪,嘴里呼道:“臣参见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使得朱常洛转过头来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看,可不打紧,他自己也双膝跪了下来。 ------------ 第28章 梃击案(二) “父王,您跪下干什么啊,快起来??????”朱由学有点愕然,他只是将这金牌拿出来看看能不能指挥韩本用,没曾想连自己的父王都惧怕这面牌子。 太子和韩本用等全国大小官员和武将们,在年前就接到皇帝的密旨,将这面金牌的特征、规格、权力大小,都一一指明,但是谁也不曾见过实物,今日,太子和韩本用见到此面金牌,那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 韩本用将那大汉羁押下去,朱由学也跟着过去,朱常洛没有跟去,而是皱眉,托腮,闭目,若有所思的在思考着什么。 在一番拷问下,那汉子就是不招。朱由学看就这么耗着也不是回事,就将那汉子送交东华门守卫,由指挥朱雄收禁关押。 次日,太子朱常洛向他的父皇万历帝据实上奏,皇帝一听,虽说自己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但还是表现十分惊奇。 按照规矩,这人在哪被抓,按照属地原则,哪里发案由哪里的衙门审讯。 可是这案子不同,皇宫里的案子,难不成让皇帝来审? 于是乎,推来推去,最后,皇帝命令巡城御史刘廷元秉公审讯。 刘廷元接旨后,不敢迟延,立即去东华门提出大汉,当场审问道:“你是什么地方的人?叫什么名字?” 那大汉答道:“我是蓟州人,姓张名差。” “你为什么要闯入慈庆宫行凶杀人?” “我想进慈庆宫里讨个封赏,混个一官半职。我几天没有吃饭了,想去讨点斋饭吃。” 刘廷元见大汉报过籍贯、姓名之后,便讲疯话了。他心里想:这人虽说疯话,貌实狡滑,经过再三诱供,大汉总是信口乱讲,什么吃斋,什么讨封,来来回回一直问了好几个时辰,仍无实话讲。气得刘廷元讨厌起来。 这么一来刘廷元,左右见不着答案,若是在这么问下去,自己估计就疯了。只好如实给皇帝奏明情况。皇帝嘴里勉慰了他一番,心里却道,‘你这废物,迟早要将你打回原籍。’ 在慈庆宫受朱由学严刑拷打下和刘廷元御史的连番轰问下,只是得出了他叫张差,蓟州人其他有效情况,一无所知。 这结果,得出的结论就是这张差是个疯子,因为只有这样,他闯进宫大人之事才能有解释,在没有背景,没人指使,又不识路,还能走进深宫,这??????。 这要是放在以前的朝代,皇帝一压,大臣一捧,这是也就了结了。 可是,这是在明朝万历皇帝主政时代发生的事。 天下无不透风之墙,这消息刚传出去,这大街小巷,朝野内外都议论纷纷,大家都在说是这件事。 这议论的人越来越多,范围越来越广,眼看就压不下去了,皇帝就下旨令三法司会审此案。 说是三法司会审,其实只有刑部派人接收了此案,刑部派出胡士相、岳骏声等人。 经刑部胡士相、岳骏声等复审,专业就是专业,没几个回合。那大汉才说道:“我被李自强、李万仓等,焚烧了柴草,我气愤不过,才来京城告御状。来到京城,不识门径,遇到两个男子,给了我枣木棍一根,他们说:拿这根棍就可以告御状了。所以才撞了宫门,打伤了守门兵……” 胡士相、岳骏声等,仍未审出实情,因为事实不清楚,难下断词,不好结案。就将那大汉,关押到刑部大牢。 虽说没有审问出这张差的动机,但结局肯定是——死刑。这胡士相和岳骏声两人私下里一合计,就上书皇帝就说按《大明律》规定,宫殿射箭、放弹、投石伤人者,按律当斩。 收押在牢里的张差,就等着时间一到就上路。 但在五月十一日,事情有变。 呆在狱中已有七天了,张差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每天到饭点就吃饭,每天被刑部的人提出去复审时,还是说着之前的口供,这日子看着也没有什么变化。 刑部有个牢头,名叫王之寀,字心一,时任刑部主事,他每天对大汉给予特殊饭菜照顾,渐渐得到张差的信任,在一次张差正在吃饭时,便私下问张差,张差开始不愿意说。 王之寀便唬道:“你要是老实说,就给你饭吃,不然就饿死你。” 张差见到手的饭飞跑了,而且这牢里虽说每餐不差,按时送到,比在家时还吃的好,但是就是量少,没多久就会饿,他望着那饭,又望向王之寀说:“我不敢说。” 这叫,一碗饭难倒英雄汉。 于是,王之寀便把周围的人全部撵走,只留两个牢卒在旁边记录,再让张差讲出来,他便说道:“我小名张五儿,父名张义,已经病逝了。” “由于我力气大,会些武功。就被马三舅、李外父看中了。” “他们带我去跟一个老公公会面,并依他行事,答应事成之后给我田地千顷,我便答应了。” “于是我就跟着他走,初四那天到了京城,进了一所挺大的宅子,在那里又见到另一个老公公。” “他带着我进了宫,还给我一个枣木棍,临分开时,叮嘱我叫我不要说出实情。” 王之寀知道“老公公”,是“太监”的通称,再问“马三舅,李外父”的名字,他又答非所问,不愿说了。 王之寀已经从张差的话中得知,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政治斗争的扩大化。 他又问了几次,终无实供,就不得不出示录词,写表上奏。其中有:“差不癫不狂,有心有胆。使用刑法,他不招;借助神明,他也不招;给以饮食,他想讲又沉默起来。但就他已供的事实,已是疑云重重。乞皇上御殿亲审,或让九卿科道三法司会审,自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王之寀是个聪明人,他早就猜到皇帝肯定会将奏疏留中不发,在上奏时,就抄好副本,现在可是用上了,到处散发,而且还起哄,要求三法司会审。 外人看到他这样,定以为他是一位忠君务实,不屈服皇权的好官员。其实,王之寀此番行为,只不过是为了自己某个好的前程,毕竟自己这年岁也不小了,还是一个主事,若不能引起上面的关注和重视,那自己的政治生涯说不定就到此为止。 他这一闹,皇帝再宫里摔坏了好多珍贵的瓷器。 他这一闹,司法界里的大佬——大理寺丞王士昌出来了,他上奏说要求进行三司会审。 就在这情况下,皇帝爱是不听,不从,不见。 就这样,朝廷为了这件事君臣都在耗着。 户部郎中陆大受、御史郭庭训下文到蓟州,去搜集证据,得到蓟州知府威延琳的报告。那上面写道:“郑贵妃曾派遣宫里的太监到蓟州来,……”原来郑贵妃派太监庞保、刘成秘密来到蓟州,通过张差的外父、三舅,逼迫大汉打进宫中,若能打死太子朱常洛,答应给他种种好处。 然后,陆大受和郭庭训联合上疏,就将疑点一一指出, 在最后还不痛不痒的附上几句话,剧传出来的意思来看就是说,咱在福王册封是就看出有人要搞鬼,你看如今验证了吧。 这话一出,皇帝的小舅子,郑贵妃的弟弟郑国泰憋不住了,他就感觉这俩厮是在骂自己。他就也上疏了一封,解释自己不是那样的人。他平时的能力,都是那帮想投靠他的官员给吹捧起来的。 现在,他这话一出,那些言官本就是在等机会出头,现在机会来了,怎么可能放过。 工科给事中何士晋立即做出反应,与郑国泰争论着。这郑国泰只是顺着她姐姐的地位爬上来的,哪是何士晋的对手,三两回合,就黑说的哑口无言。 经过这么一闹,事情已经收不住了。 ------------ 第29章 梃击案(三) 几天后,刑部决定重审此案,而主审官,是之前那位参审过胡士相。胡士相,时任刑部山东司郎中,正五品官衔。 在重审中,胡士相一直闪烁其词,他就认定张差是疯子。 这让也参加审问的王之寀很是惊怕,对,他怕了,他之前以为不管这件事如何结束,他的功劳是不变的,现在看来是自己想的简单了,而不是其他人太笨了。 高度决定视野,圈子决定成败。他呆在主事的职位上太长了,接触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个。 但是他相信,这件事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现在所露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为此,他不甘心,他没有畏惧、退缩,他去找了一个人——张问达。 张问达,字德允,时任刑部右侍郎,署理部事。 张问达听到胡士相在审问时,和稀泥,对此很是不满。就让刑部的七位官员一起会审张差,这七名里还是有胡士相和王之寀。 在这七人中,也是分成两派的,胡士相一派,王之寀一派。 主审官陆梦龙发问:“罪犯张差,你怎么认识来路的?” 就在众人等着,看他怎么回答时。“草民我是蓟州人,如果没有人指引,怎么进得去?” 张差这话一出,可是直接将事情也挑开了。 陆梦龙又问:“谁指引你的?” 张差这次回答更直接:“庞老公,刘老公。” 这张差虽说没有指出名字,但是大家对这庞老公,刘老公,可都不陌生,因为这两个可是郑贵妃身边的贴身太监,庞保,刘成。 陆梦龙他们,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答案,却没想到会如此简单的就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这也太没成就感了。 接下来,张差又言道:“我认识他们三年了,他们还给过我金壶和银壶个一个。” 陆梦龙随即严厉的追问道:“他们为什么要给你” “打小爷”张差回答的倒是干净利落。 “那老公公嘱咐我说:‘你冲一趟,见一个,杀一个。杀人也不要紧,我将来可以救你。’并说道:‘你能把那身着明黄袍的小爷打死了,定将得到重赏’。” 这声音虽说不大,但效果却如五雷轰顶。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小爷指的是谁。 那公堂顿时大乱,吵成一团,交头接耳,商讨着接下来干怎么办。 “啪” 胡士相突然拍案而起额,大喝一声:“不许再问了!” 他这一喝,其他人懵了,心想,‘这张差招供,你这主审官激动个啥啊?’ 接着胡士相的同党们反应了过来,都站了起来,应和着说,这审讯不能再继续了,就此结案吧。王之寀他们哪能同意啊,两派就开始相互争辩。 最后,四对三,王之寀以一票之差,审讯终止。 王之寀、陆梦龙眼见这这形势对自己不利了,就赶忙的王上司那里去汇报,这张侍郎一听之后,非常震惊,??????。 与此同时,在公堂上的事情,流传到了朝廷内外,朝野大哗,很多人纷纷上书,要求皇帝严查此事。 郑贵妃听到后,慌了,天天都跑到皇帝那哭哭闹闹的。 太子早就猜出来这幕后之手是谁,可是苦于没有证据,就呆在宫里等着,又给朱由学下了禁足令,没有皇帝的召见,不许去皇帝那边。这一禁足,可是苦了朱由学,他自打出世,就闲不住,让他呆在宫里,这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这几天,比人都心神惶惶的,他倒是整天闹得慈庆宫里‘鸡飞狗跳’。 可是这件事并没有结束,作为案件主办人的张问达,可是顶着很大的压力,这几天看外表都老了近十岁,做为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人骂他清晰地看见这幕后的黑手所张织的巨大的阴谋网,而且还和太子、郑贵妃、皇帝都搭上边。 张问达觉得,现在自己里外不是人,案子如果继续审,就会审处郑贵妃,还有可能带出福王,那可就得罪了皇帝;要是不审,朝野都通不过,还会得罪东林党那帮孙子、太子等。这些人里,谁边挑出来个,就能整死自己。 他抓耳挠腮,无奈之下,想出来一招,那就是拖众人一起下水,既然我活不了,那大家都别活了。 在原先的司法审讯中,三法司会审已经是最高规格了,但十三司会审在张大人的英明下,从无到有的给整了出来——十三司会审。 十三司,是刑部的下属机构,由十三个行省命名。 在一番筹备下,关于张差闯宫之案,又从新开审。近来,朝廷的这些大人们没什么,但是张差来来回回都快被问疯了,神智都有点不正常了。 这刚开审,接着上次的问题,往下问,这一问那可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一大帮人都在为张差行刺做辅助的工作。 而且,还获知了一个地方组织——红封教,这红封教首领就有三十六人(三十六天罡?),这还是没有在朝廷备案的教派,这件事可是越闹越大了,刑部立马派出精干人马去调查张差所说的真伪。 这一查,下面的官员可不敢处置了,又是一层一级往上报,一直报道皇帝那。 他们这边闹得挺欢的,京城里郑国泰府上,这几天也是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而且到了深夜,都有人夜探郑府。 被张差这么一搞,公堂上的官员们都感觉进行不下去了,最后有人扔了手中的笔,在公堂上大呼一声:“你还是自己认了吧,别再涉及无辜了!” 你说这张差他聪明,他的确聪明,但在这事上就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了,“我认什么啊,是我干的,我认,不是我干的凭什么我认啊。” ?????? 这样,案情已很清楚,又行文到蓟州,捉拿马三道等,再让庞保、刘成与之对质,这些人不得不承认,全由郑贵妃指使。 皇帝知道以后,心里甚觉不快,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郑贵妃宫中。郑贵妃见皇帝怒容满面,心里正在忐忑不定时,皇帝随即从袖筒里取出奏疏一道,扔给郑贵妃。 贵妃不瞧犹可,才看了几行字,便急得玉容惨灰,珠泪滚滚,急忙跪在皇帝面前,哭得说不出话来。 皇帝见到自己的心肝宝贝——郑贵妃伤心如此,也唏嘘良久,方才说道:“这时候,朝廷上下,议论纷纷,人言愤愤,朕也不便替你解释,最好的办法是你自己去求太子罢!” 郑贵妃见皇帝说过便走了,心里更不是滋味,连出行的仪仗都省了,就急急忙忙来到慈庆宫里,。一见太子朱常洛,慌忙双膝跪下,哭诉道:“千不是,万不是,都是我的不是。你太子有大量,请……” 未等贵妃说完,太子就上前扶起郑贵妃,慌忙说道:“贵妃娘娘如此大礼,还不折我的寿吗!” 郑贵妃坐下后,又说道:“我从来也未想过要害太子,这次也不知怎么搞的,这群狗东西硬往我身上推,真是该死!我是什么样的人,太子您还不知道?” 朱常洛在外人面前一直表现的是既懦弱,又无主张,再说现在就是追责又能有什么结果。见贵妃又哭又诉,可怜巴巴的样子;知她又是父皇的宠妃,也不再说什么,于是就宽慰她说:“事情过去也就算了。我不说什么,让别人去说罢!请娘娘放宽心怀也就是了。” 听了太子朱常洛的表态,而且还让王安取来笔纸,当场拟文。见此,郑贵妃这才放心,也不再说什么,礼拜了下,就回宫去了。 ------------ 第30章 梃击案(四) “父王您这是做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何必留着她,而且这次之事,福王肯定逃不了干系,打蛇不死必遭蛇反噬!” 朱常洛笑着将目光转向从內间走出的朱由学,“你知道父王之前为什么不让你出宫吗?” 朱由学哪知道啊,而且都问了他不知道多少遍,他都没说。今天这么问,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朱由学白了一眼朱常洛。 “哈哈哈,你啊,虽说天生聪慧,但是还是小了,等你大了经历的事多了就知道了为什么父王不让你出宫,而且答应郑贵妃不再追究了。” 自此,朱由学的禁足令也取消了,令是解了,但他心里的令还没有解开,他一直在思考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想着这些背后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这天,朱由学坐在房顶上思索着,这是他禁足时,搞出的动作,那是只是为了消耗精力,现在倒是他静思的好地方。 一慈庆宫的太监站在前面带路,他后面跟着几名皇帝那边的太监。 “二殿下,二殿下??????,这几位公公,奉万岁的旨意,前来带您过去。” 朱由学正在思索着事情,一时没听见下面在叫他,直到那名太监用他那特有的嗓音高音嘶喊到,才注意,望下面一看,下面几人都抬头仰视这自己。 他听后,像猴子似的,这边一跳,那边一扶,就平稳的站立于地,拍了拍衣服。 “殿下,陛下想见您。”一年纪较长的太监出言道。 朱由学也不做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就大步往外走,待走了几步,见那些太监们并没有跟上来。于是回头一看,就见他们都目瞪口呆跟傻子似的,立在那里。 “走啊,难不成你们想要人来用轿子架着你们走?”朱由学笑道。 “这,这,殿下您不梳洗一番吗?” 朱由学白了一眼,说道:“皇爷爷召见,我那里有时间去梳洗啊??????”说罢,转头就走。 众太监知道他深的皇帝的宠爱,也知道他不喜欢做轿子,便什么也没说,就跟在他后面走。 “皇爷爷,由学可是很长时间没见着您了,都快想死由学了。”朱由学人未到声先至。 这话听得人鸡皮疙瘩直掉,但是朱翊钧就是喜欢听。 “朕不是在新年时赐给你一面牌子吗,有了那牌子,你在大明不还是想到那就到哪。”朱翊钧笑着说道:“你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皇爷爷这老头子,是不是嫌朕老啦。” “没有,皇爷爷,越活越年轻,怎么会老呢,您可会得活万岁的天子。”朱由学一脸真诚的说道。 “哈哈哈,你小子就别哄朕了,这世上哪有万岁之人啊。”“这日月永寿,人无常,数十年之久罢了。”朱翊钧笑着说道,突然情绪低落,感慨道。 朱由学突然感觉皇帝又苍老了很多,他这两年可是劳心劳累,一有事情就是大事。 见皇帝这样子,朱由学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接下来,朱由学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和朱翊钧在一起没有要东要西的,这也让朱翊钧大为惊讶,大呼,朱由学长大了。 玩了一会儿,朱翊钧睡着了,他虽说没经手处理事情,但在这后面他没少暗查这件事,而且还得掌控朝政,弄得他精力殚尽,所以在玩的时候,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朱由学间皇帝睡着了,就给他拿来披风,盖着肚子,防止着凉。又坐了一段时间,就出了门,告诉守候在门外的内侍们皇帝睡着了,多留点心,照顾好皇帝等话,便离开了乾清宫回了慈庆宫。 不久,神宗皇帝亲自带领太子、皇孙等,来到慈宁宫里,召集阁臣方从哲、吴道南及文武各大臣人内,于是黑压在的跪满一地。 皇帝当众说道:“朕自太后升天,哀痛不已。今春以来,两足无力,每到节日忌辰,必到慈宁宫,向太后座前行礼,从来不敢懈怠。不久前,忽然有一疯子张差,闯入东宫伤了许多人,朝廷上下遂有流言蜚语。大家想想,谁无父子?想离间朕的父子关系么?” 皇帝说到这里,一伸手拉住太子朱常洛的手,向大家说道:“朕这儿子非常孝顺,所以朕也非常喜欢他,爱护他。” 未等皇帝说完,忽听大臣中有人说道:“皇上非常慈爱,太子又非常仁孝,无非是一切顺利罢了!” 皇帝一时未注意是谁讲话,遂发问:“刚才是哪位卿家说话?” 皇帝身边的人上前奏说:“御史刘光复说的。” 皇帝马上变了脸色,不高兴地说:“什么顺利不顺利?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刘光复听了,仍是喋喋不休地说这说那,恼得神宗皇帝性起,大声喝道:“锦衣卫在哪里?……” 连续三呼不应,遂命令身边的侍卫、太监们说道:“还不快去捆绑起来?给朕用棍子狠打!” 眨眼之间,刘光复被捆起来了,又被按倒在地,一齐用棍子打将下去。 皇帝看了,这样乱打也不像话,遂说道:“不要乱打!先押到朝房里候着,等待处理。” 于是,那些侍卫、太监们这才住手,把刘光复押往朝房里去。 方从哲等一般大臣们,慌忙跪下叩头说:“小臣们无知,胡说八道,望皇上暂息雷霆之怒。” 这时候,皇帝的怒容才告收敛,后又慢悠悠地说道:“如今,太子年已鼎盛,假使朕有其他的想法,为什么不早作变更?现在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况且福王已早去洛阳,离这里好几千里地,若不是朕亲口宣召,他难道能飞回来么?再者,太子已有数个男孩,现在都已来到这里,你们尽管看清楚了。” 皇帝说到此,随即让内侍拉几个皇孙到石级上,由各位文武大臣审视清楚,接着又继续说道:“各位爱卿可看清楚了,朕的这几个孙子全已长大成人了,而且个个都聪慧,还有什么可议论的呢?” 皇帝说完,又看着太子说道:“你还有什么话,今日不妨对着各位文武大臣也说个明白。” 太子朱常洛听了,整理了下言语,便说道:“像张差这样疯疯癫癫的人,杀掉算了,何必还要株连旁人?朝廷以外的人,不了解情况,他们怀疑我父子关系,你们能不了解?也跟着起哄?难道你们能忍心不要国君么?那么本太子怎么能不要父皇?何况我与皇父之间何等亲爱!你们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一定要我当一个不孝顺的皇子呢!” 万历皇帝等太子朱常洛说完,又一次向各位大臣说道:“刚才,太子所说的,你们都已经听清楚了吗?” 下面各位文武大臣,急忙齐声答道:“臣等都听清楚了。” 神宗皇帝这才命令各位大臣退下,自己又率领太子、皇孙们向太后遗位前再三叩谢而出。 又隔了几天,那案子已作了结案,判定张差磔刑。何谓磔刑?也就是常人所谓的五牛分尸,即用五条大牛,分别拉住犯人的头、两手、两脚,然后分别赶牛向前走去。结果犯人被拉成五份。这是一种极为残酷的刑罚。 判马三财等流放外地,对李自强、李万仓均给予笞责了案。对庞保、刘成两个太监,杖毙于宫中。 那些‘多管闲事’的人,也受到了处理。刑部牢头王之寀被削职为民,工科给事中何土晋处以外调,户部郎中陆大受被夺官??????,刘光复被拘禁于狱中,过了好长时间才被释放出来。 关于那红封教,早在案件结束之前,在一个夜晚,教内重要成员全部横死总部,数日后才被人发现。 京师外的一座院子,也在案子结束时,被封查了,里面搜查出不少禁制兵器,众人本以为会深查下去,但一到密令的到来,搜查人员全部撤回,被封口不许说出这里的事情。 ------------ 第31章 些许事 万历四十三年‘梃击’案发,杀张差结案。 太子朱常洛坐稳了储君之位,时不时的被皇帝允许参机军国大事,宫里的郑贵妃和洛阳的朱常洵在朝中的势力一蹶不振,当年投靠他门下的官员又外空心思的在想怎么讨好太子。郑贵妃的弟弟郑国善也被严重警告,要不是郑贵妃又哭又闹的求情,他这次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 原来在皇城的左面,每逢初四、十四、二十四三日,俱设市贸易,谓之“内市”。 万历四十三年五月初四日张差梃击案发生之后,巡视皇城御史刘廷元等人上疏,请禁止内市,以消隐祸。同时在皇城以内四门,内臣出入必须接受检查,四门按时开闭,任何人不得借故阻挠。 一天,朱由学在皇帝那边玩,正好见到关于关‘内市’之辩的奏疏,便问道皇帝。他知道这内市,开市时还偷出去玩过。皇帝见他问,就给他解答了这内市的由来,作用等。 这时皇帝还在犹豫是否同意朝臣的意见,皇帝笑眯眯的看着朱由学问他这事该如何处置,他这是在考验自己这个聪慧达人的孙子,也是在锻炼他的分析事情的能力。作为君王的他,虽说这件事还在犹豫中,但大体的格调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五月二十四,皇帝为此下诏:门禁本宜严密,令兵部及巡城科、道官随时严加盘查。厂卫巡捕衙门以及守门官员密切侦察,擒拿奸宄。内市因相沿年久,有助济需,暂不停罢,但任何人都不许持挟铜铁弓箭等物进入,违者必惩。 是年,扬州地震,狼山寺殿坏塔倒。畿辅、山东大旱,三月到六月不雨。 北直隶因为久旱不雨,通州、三河等处民饥无食,不少人以抢劫为生,社会秩序日益混乱。万历四十三年七月初四日,皇帝准了蓟辽总督薛三才的请求,诏发通州仓米七万石救济饥民,发临清、德州二仓米十万石平粜,并发北直隶各地备荒米以及收买邻近丰收地区的杂粮,资助饥民,克服灾荒。 山东自万历四十三年三月至六月久旱,贫民乏食,盗贼四起。山东巡抚钱士完为此请发银进行救济。 同年闰八月十三日,皇帝令以该省布政司库贮解户部的税银六万六千多两及本年临清应解的税解四万两,留省中作为备荒之用。 同时,发临清、德州二仓米六万石给饥民、四万石平粜。 这个时候,湖广各地亦水旱频生,巡抚梁见孟请灾重各府州县漕粮并改折银,灾伤稍轻之地折一征二。没有漕粮,南粮的地方,酌情救济。皇帝亦许其奏。 万历四十三年九月二十五日,南京户科给事中王建中说:本年六月,据浙江嘉兴府嘉善县报告,万历九年丈量田土时,该县豪富大户朱灼(均)等人贿赂经理人员,隐瞒田土三万三千五百亩,诡寄于嘉兴、秀水两县。“全不输粮,以致概县摊赔”。业经本县查明,请命户部督促该省抚、按官严加查勘,限期上报。并正豪强飞诡之罪,以甦小民赔累之苦。皇帝可其请。 万历四十四年七月十四日,兵科给事中熊明遇以星变灾异上疏极陈时弊,进八忧、五渐、三无之说。 疏中所言八忧有:内库太实,外库太虚;饷臣乏饷,边臣开边;黄河泛滥,运河胶淤等。五渐则有:‘太阿之柄,渐付中涓;制科之法,渐成奸薮;武库之器,渐至消亡;商旅之途,渐成梗塞等。三无,一是朝廷无纲纪;二是远方无吏治;三是士大夫无人心。八忧未已,五渐继之,五渐未已,三无继之,天下事岂不可寒心!’ 望皇帝能痛改前非,重振朝纲。 皇帝得疏,依然如故。 更有甚者,当时左右局势的齐党首领亓诗教等人竟以熊明遇与东林党人相通的罪名,将其调为福建佥事,再迁为宁夏参议。 万历四十四年八月二十五日,工科给事中归子顾说:嘉定县土田瘠贫,每年所收不能及府中各县之半。永乐间,江南巡抚周忱以土定税,以本县官布十九万匹,准折米十九万石,内折色五万匹,以宽民力。后来重折银,改布样,日朘月剥,民已困累。然而,从未将此列入布花额内。至万历三十年,户部尚书赵世卿以京军急缺冬衣,暂时挪取,遂将此项官布附合于布花,并载入官员考成。后久隔相忘,直用布花名色督征,近来又令久欠之数限期交纳,民何以能堪。请按旧制,不得将官布列入布花项内。使催科之人得以按缓急先后从中调停处置,不至于竭泽为鱼,民或可少困。皇帝得疏不理。 万历四十四年八月二十五日,福建巡抚黄承玄上疏议海防八事:一、整寨游以定经制。二、设标游以备策应。三、重要防以杜窥伺。四、修船舰以足战用。五、恤水兵以除凋敝。六、严巡督以绝偷惰。七、广军储以备不测。八、议征军以收实用。神宗不听。 万历四十四年八月,陕西巡抚龙遇奇上疏言陕西包税三苦: 一、包赔无着之苦。天下税课,便属商贾,陕西三面临边,商贾罕至,历来税额皆派于人丁地亩及津梁、陶穴、筑佣之人。今灾荒严重,死、徙众多,村里为墟,包赔从何而出; 二、税额独多之苦。陕西地处边区,土地贫瘠,不但不能与江南相比,即与邻省相较,税额亦为独重。东面山西、西面四川,税额皆止万余,大省河南亦只为六万。陕西地不如山西、四川、河南,而税额竟多至十万。即有减免,已减之额尚多于以上三省未减之数; 三、牵误边饷之苦。民止有此财,而官司既督以赔税,自不能并力以输边饷。 计十八年来,陕西已输过税额一百五十万两,尚欠边饷二百四万两。催足包赔势必牵误边饷。因此,包税不可不罢。皇帝接疏,置之不理。 万历四十五年,全国各地水、旱、蝗灾频繁,饥荒瘟疫严重。 先是,去冬无雪,入春以后久旱不雨。 至三月,江西发生大水。 六月,北直隶南部各府饥荒,湖广承天府(相当于今湖北荆州地区)大水成灾,河南开封等处蝗灾。 七月,江西大旱,江北、山东蝗灾,福建泉州洪水过后饥疫并生。 是年,除江西、北直隶、湖广、河南、山东、福建之外,陕西、山东、广东等省亦先后向朝廷报告灾情,廷臣和有关部门也纷纷请求皇帝下令救济各地灾民。皇帝一概不予采纳,无视灾民的死活。 是年考察京官,排斥东林党人。时言官多属齐、楚、浙三党,专以攻东林为事。据四十一年户部主事李朴疏,言官多勾结贵戚、近侍,广纳赂遗,结党逞威,挟制百僚,排斥正人。方从哲为首辅,迎合帝意,无所匡正。内外缺官日增,吏、兵两科无人掌印,官员数千人领文书不得,无法赴任。 近几年来上至京畿,下至边地,从朝廷到地方。 党争民愤,国家动乱,匪乱四起。 逢灾必乱。 这些,朱由学不是亲身经历的,就是翻阅过廷臣的奏章,亦或是皇帝给他的密报。 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这福王之事刚过,再来个二皇孙之事。 朱由学知道他现在更本就没有实力去改变什么,他每次只是多看、多听,尽量不言语,除非问及。 ------------ 第32章 明金大战前夕 关内有事,必惊人。 万历四十六年四月二十二日,陕西骤降大雨雪,苑马寺、广宁、间城、黑水、清平、万安等六监冻死军马一千九百九十九匹,军士死者二十五人。同年闰四月二十一日再次下大雨雪,冻死人畜无算。 万历四十六年四月二十六日卯时,山西介休、寿阳地震。辰时,平遥地震有声,屋瓦皆动,城垣塌倒数处。夜又震,介休为甚。城垣房舍倒塌,压死五千余众。夜二鼓复震,到五月初一日又震。波及榆社、蒲州、静乐、荣河等四十余州县。 万历四十六年九月三十日,山西蔚州、广灵等处地震,官民庐舍多圯毁。 河北延庆卫地震,幞山崩。 易州、庆都、定兴、清苑、涞水、唐县、河间、任丘、景州、肃宁等州县,及紫荆关、马水口、沿河口中,天津三卫等处,同日俱震,有声如雷。东安、香河、遵化、保定府、容城、新安、宣府、万全都司、顺圶川西城、龙门卫、广昌以及山西省代州、五台、保德州、偏头、神池、阳曲、寿阳、太原、盂县,同日皆震。 三十日巳时,寿阳再震,其声如雷,房屋动撼。午时,云西堡亦震,房屋多摇动。是日,山西、河北等四十余府州县俱震。 ?????? 一封封奏疏,从各地快马加鞭汇集到京师;一道道急令,又从京师散发到地方。 关外,辽东。 从万历四十四年,大明建州左卫都督努尔哈赤在李成梁逝世后的一年自立为汗,宣布脱离明朝建立后金。明朝君臣以‘努酋’代称之。 于明朝万历四十六年、后金天命三年正月入侵中国,并以“七大恨”誓师,历数明廷对建州女真的七大罪状以及向明朝宣战。 以后便出兵偷袭辽东各堡,连陷抚顺、东州、马根单、抚安堡等地,东州守将李弘祖战死,马根丹守备李大成被俘。抚顺游击李永芳与五百守军乞降于后金,范文程兄弟亦投降后金。 抚顺守备王命印、把总王学道、唐钥顺等拒降而战死殉国。辽东巡抚李维翰急命广宁总兵张承胤、辽阳副总兵顾廷相、海州参将蒲世芳、游击梁汝贵率军一万前往救援,却遭后金军反击而全部阵亡。 后金军队继万历四十六年四月攻下抚顺之后,又于同年七月自赫图阿拉西南进入,围攻清河堡城明军守城副将邹储贤、参将张方旆,以兵万人固守城上,发巨炮还击,后金兵以云梯登城,明军不能支,城遂陷。邹储贤、张方旆皆战死,此役掳掠人畜三十万,获马九千匹、甲七千副。 清河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居四山之中,东距宽甸,南距叆阳,北距沈阳。清河一失,金辽震惊,辽东由此而失屏障。在后金军队围攻清河堡城时,皇帝曾下令调山海关、保定、铁岭、大同、广宁、开原诸路兵赴援,各地队伍尚未出关,又特赐辽东经略杨镐尚方宝剑,得斩总兵以下官。杨镐乃斩清河逃将陈大道、高炫徇于军中。史称抚清之战,终于惊动明朝廷君臣上下。直至入冬,再皇帝的几番催促下四方援兵才姗姗而来。 辽东丧师失地,明朝努力建立二百多年的辽东防御系统面临崩溃危机。于是朝廷决定发动一次性大规模战役,企图彻底消灭后金。 万历四十六年十二月,在广宁设立辽东饷司,任命原辽东巡抚杨镐为辽东经略,以御史陈王庭巡按辽东兼监军事,与蓟辽总督汪可受、巡抚周永春及以名将李成梁的次子李如柏为辽东总兵官、谕令被勒令回乡的旧将杜松及已告老还乡的刘綎等众将官“星驰出关,以备调遣”,共同商议出征之事。 此时明朝驻守辽东全镇兵力六万,除去各处城堡驿站布防的守军,能作战的的只有约两万余人。加上因屡次遭后金打败,以致军心靡溃,几成惊弓之鸟。 所以明廷从全国各防区如福建、江西、浙江、四川、山东、山西、陕西、甘肃、南京等地征集士兵星驰援辽。于是调集旅顺等地派驻舟师,与镇江、宽甸兵会合。并咨文朝鲜、叶赫,合力征讨。此役明朝共调遣一帅、七总兵,十二万大军。组成一支在数量上与装备上都是压倒后金的大军,这是明朝当时所能调集到的最大限度的军事力量。 十二月二十五日,兵部员外郎董承诏上书言在辽东作战有六个困难:一、将多而难调。二、兵弱而难用。三、饷久而难继。四、后金狡猾而难制。五、地险而难攻。六、助寡而难恃。 其中最主要的是将多而难调,从历史上看可以唐代九节度的军队溃败于相州为证。 时人咸以为董承诏所论至为切中要害。而皇帝置之不理。 。。 “皇爷爷,您可要保重龙体啊,有些事您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就行了,??????”朱由学心疼的看着躺在榻上的朱翊钧。 朱翊钧一脸慈祥的看向朱由学,笑着道:“皇爷爷没事,到是你快些长大,替皇爷爷这祖宗的江山。”说着说着,便传来一阵咳嗽声“咳咳咳??????” 朱由学见朱翊钧的脸经咳过变得异样的潮红,连忙怕打着他的后背,这样的事情他这两年来没少做。 “由学,等这辽东匪患平下去后,朕给你举行封王大典??????” 以前,朱由学和皇帝在一起,两人会时不时的谈论到关于王位的事情,今天,朱翊钧又提了出来,刚开始朱由学也没当真,认为和以往一样说着玩的。可是听着听着,他便打断了朱翊钧的话,“皇爷爷,这可不行啊,按照祖制,怎么也轮不到由学先有爵位啊。” 明朝,虽说出现过不少不是嫡长子继承的事情,但这《宗亲藩例》明文规定了这藩王的礼节。 “没事的,等这件事一结束,就办。”皇帝斩钉截铁的顿道。 朱由学见跪下都没用,不等皇帝叫,自己就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心里想,‘管他东南西北风,来了再说’。 “对了,皇爷爷之前让那尚膳监试制的‘臭豆腐’做的怎么样了啊。”虽说朱由学来到这一世也不少年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能吃的,今本都尝了个遍,但还是贪吃,这嘴到哪就是想着吃的,没事就想着吃,或吃法,这臭豆腐只是其中之一。 到哪,别人都是脑子做主,他倒是嘴来做主。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贪吃。”朱翊钧笑着摸摸她的头说道,他心里也甚是纳闷,他吃的不少啊,而且还时不时吃些别人没吃过的,可是这身体瘦的跟什么似的,用瘦骨嶙峋都无法形容让他。 说臭豆腐,臭豆腐到。这味道的确当上这臭字,东西还没进大殿,就闻见这臭味飘飘而来。 “参见万岁爷、二殿下”一尚膳监的公公端着托盘,欠了下身体。“按照二殿下的说法,奴婢等做出了,二殿下说的‘臭豆腐’,今天特意端过来请万岁爷和二殿下品尝,味道是否纯正。” 这时候,皇帝身边的近侍上前取来盘子,用筷子夹了几块端给皇帝,而朱由学可不顾这些礼节,他完全不顾形象,伸手就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嗯~,香,真香好吃,好吃,好吃。”朱由学嘴里还没吃完,手里又拿了快,喊道,连说三次好。他在前世是吃过臭豆腐,但没吃过今天这么好吃的臭豆腐。 朱翊钧只是轻轻地动了下筷子,看着闻起来臭烘烘的,到底是怎样的味道。刚入嘴,朱翊钧这脸上的笑容,平添出另一种欢喜之意。 么多久,尚膳监的存货都被朱由学一扫而光,他从皇帝那离开时,那嘴角留下的渍迹都没有拭去,跟在他后面的随行太监,手里拿着盛饭菜的提篮,里面装着臭豆腐,他这是没有方开肚皮吃,不然怎么可能有剩余。再说了,他在外面好吃好喝的,怎么也得想着点家里的兄弟姐妹们。 ------------ 第33章 献计 一少年背手站在窗边,若有所思的望向那庭院里。外面正淅沥沥的下着雨水,滴落到地面,再迸溅开。 “这春节也过了,各地的军队也都集结到辽东了,??????,唉,也不知道,这历史改变了没有。”少年自顾的叹息道,他前世上历史课里面讲到萨尔浒之战,这是一场关乎明朝在辽东战略的战役,也是后金崛起的一役。 少年没有多少雄心壮志御霸天下,他只是想闲游富贵醉卧美人膝。 “来人,备轿。”少年朝着门口叫唤了声,说话间脚下已经迈步到门廊。 “去乾清宫”少年没有多余的废话,那些抬轿的和随行也都没有问道。 少年这脚还未踏进大殿就囔囔道:“皇爷爷,这次辽东剿匪什么时候开始啊。” “哦~,由学来啦。”躺在榻上闭着眼,任由宫女们给他捏肩、捶腿按摩着。 少年右手一挥,那些在殿内的宫女太监们都一一退了出去。整个大明,敢在皇帝面前使唤皇帝身边的人,也只有他一人尔。 “今日外面下雨,你怎么想起到皇爷爷这来的,你小子无事不登殿啊,什么事告诉皇爷爷,只要是不过格的要求,皇爷爷都答应你。”朱翊钧睁开眼看着走到自己身边为自己按摩的朱由学。 “嘿嘿~,皇爷爷英明!”朱由学憨笑了下。“由学哪有什么要求啊,只不过是想为皇爷爷、为大明献出自己那微薄之力。” “说罢,是什么事,你小子每次只要说出冠冕堂皇的话来,就准没啥好事。” “哪有啊,皇爷爷,我这可是天地良心,您作为英明而又伟大的君主可得明鉴啊。” “皇爷爷是这样的,这不辽东剿匪就要开始了吗。由学是想知道那些将帅们是怎么排兵布阵的,我这可是想向他们学习的,绝对没有其他心思。”朱由学说着手还做出那发誓般的样子。 “就为这事?”朱翊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特意追问了下,他还真有点看不懂朱由学了,他的思维太过跳跃了,跟不上他。 朱由学见皇帝盯着他,他也双眼盯着皇帝狠狠地点了点头。 随即,皇帝让人将关于辽东剿匪的密奏取了过来。 朱由学一看,眉头紧锁。虽说他没进过军营,但前世信息大爆炸,各种资讯满天飞。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各样的事情都能略知一二,放在现在那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皇爷爷,这样排兵布阵不妥吧,这里面有很大的漏洞的啊。”朱由学捧着奏疏,抬头望向皇帝说道。 “哦~,怎么不妥了,这可是那些当世名将们共同探出的策略啊。”朱翊钧眉头一皱,他听到朱由学的话有点不高兴了,这策略可是有自己的玉玺加印的,说这不好这不是间接地再打自己的脸吗。“你要是不能说出一二来,真可是要惩罚的。” 朱由学也捕捉到了皇帝的表情,知道自己一个不小心触到了他的心,心里也是一阵紧张。 “回皇爷爷的话,我认为按照辽东的地势,再根据我军的兵力和机动以及敌军的兵力和机动来看,如果这样子的实行分兵合围之策,我军将会陷入首尾不能相顾,一旦努酋用骑兵攻打我军一路,那么等待我军的结局就是失败??????” 朱由学站在那侃侃而谈,皇帝坐在那却是额眉一锁,虽说他不懂军事,但他知道战略,不然也不会有之前的三大征。 “那依你的意思,该如何进军?”朱由学还想继续说下去,被朱翊钧打断问道。 朱由学见皇帝反问,不假思索的道:“我认为,我军在人数上不占太大的有事的情况下,直接合而为一,整军并进,在最短的时间里杀向赫图阿拉。并放出虚假情报,以少数机动的骑兵在其他几地虚张声势,以此来吸引敌人??????” 朱翊钧还以为他能有什么好的建议呢,原来只是用他们君臣之前商谈过而且摒弃的策略。不禁摇了摇头,看着朱由学,心里暗想他还是太小了。 “嗯,不错,你能想到这样的建议,很好。”朱翊钧夸赞的对朱由学说道。 朱由学听见皇帝的赞赏,眼睛一亮,紧忙道:“那这么说,皇爷爷您答应啦,那您就赶紧给那前线下旨,让他们用由学的策略啊。” “呵呵呵??????”朱翊钧看着朱由学那心急的样子,笑着摇头道:“不可以,这军国大事哪能朝令夕改,而且??????” 朱由学听见皇帝这么说,那心里叫一个急的啊,浑身是劲,却怎么也使不上。 他见这样不能改变皇帝的意见,就开始使出自己的撒手锏——卖乖。 ?????? 皇帝最后被他给折磨得受不了了,就随口答应了他,本想就这样应付过去,但朱由学早就识得他的心思。 进来的太监手捧着宣纸和笔墨,朱由学从太监的手中取过亲自研墨。 皇帝见这样,就只好拿笔在纸上挥笔而写,又取过玉玺加印。叫来人,快马加鞭的送往辽东前线。 “皇爷爷,由学给您捶捶背。”朱由学见那密旨送往前线,又嬉皮笑脸的给皇帝捶背按摩。 亲人的关怀与旁人的不同,这估计就是血浓于水上天赐予亲人间的一种技能。 朱翊钧很是享受他的按摩,他躺在床榻上,给侍立在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神,那太监也会心的出了大殿。 朱由学看着那太监出去,也没多想,继续的在给皇帝捶背,并且和皇帝闲聊着。 晚间,朱由学留在了皇帝那吃了御膳,又顺手带了点甜点,笑眯眯的回了慈庆宫。 他刚走后,皇帝的寝宫。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主人的话,已经办好了。” “嗯,那就好。”朱翊钧坐在宝座上不由笑道:“,这小子都是朕给惯坏了。” “主人,属下认为,二殿下这是天生聪慧,不然也不会想到给您献计献策来。” 朱翊钧听着黑衣人的话,脸上笑容更甚,孙子被夸,自己脸上有光啊。 ??????? “那属下先告退了” “嗯,下去吧。”朱翊钧大手一挥,看着黑衣人的退去。他也从宝座上起了身,步履阑珊的踱步在殿内来回走动着。 他老了,身体已经不如以往了,他现在都有点感觉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 帝国也老了,就好比那巨大而又尽是补丁的巨轮,他这个年老的掌舵人已经有点不能全面掌控整艘船了。 他现在需要的是给帝国寻找新的接班人,儿子那辈朱常洛是里面最合适的,但他天生性子弱,放在太平年间倒是个明君,孙子辈朱由学天生聪慧,而且打小就磨难不断,性子也不错,脑子灵活善变,倒是个好的选择,但是他不是长子??????。 “唉,难道我要成为大明的罪人,祖宗的江山难不成将会毁在我的手里。”朱翊钧自言自语的叹息道,他现在特羡慕自己的弟弟朱翊镠,一生无忧无虑,不需要考虑太多。 想着朱翊镠最后和自己的谈话,那些所谈的内容,朱翊钧不禁老泪流出。 慈庆宫。 太子的儿女们都围在朱由学的寝殿里,每人手中都拿着吃的东西,嘴里塞着东西还时不时的吵闹着。 在众兄妹中,朱由校给他们的感觉就是父亲那般的严肃,朱由学就是那母亲和哥哥样,既给他们带好吃的,又时不时的给他出头。 太子在书房里都能听见朱由学寝殿里传来的朗朗笑声,这兄弟和睦,他这做父亲的也是打心底里高兴。 他们是高兴了,那边后院里,可是闹开了,太子的那些才人,选侍??????,整天勾心斗角,争着媚宠。 ------------ 第34章 萨尔浒之战 原定于万历四十七年三月二十一日出师,但是因为此役四方调兵,使辽东军饷骤增三百万两银钱,朝廷上下皆认为是此役是一场速战速决,十日内便能打败后金,加上当时朝廷财政状况不佳,战争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所以不敢冒着破产的风险。 虽说內帑里有着众多储银,但皇帝怎么也不肯拨出来应急于辽东战事。 于是内阁大学士方从哲、兵部尚书黄嘉善、兵科给事中赵兴邦等廷臣唯恐师老饷匮,不断发出兵部红色令旗,督促杨镐尽快出兵。 于是杨镐决定提前于二月二十一日出征。但因天降大雪,行军困难。 马林向杨镐劝谏“王师当出万全,宜并兵一路,鼓行而前,执取罪人,倾其巢穴。” 刘綎则提出地形未谙、大雪迷路,应推后进军的日期,同时也对军队的战力质疑,并且要求调集其手下川军三万,可惜兵部只准许调集五千川军。 杜松亦认为朝廷兵饷不足,士卒久未训练,各营彼此又不熟悉,将领之间的关系也不协调,根本就未能大规模兴兵。 但是杨镐皆置之不理,最后决定于二月二十五日出师,在辽阳教场斩抚顺逃将白云龙作祭旗。全军共十余万兵,号称四十七万。再加上应明朝之约前来助战的一万三千名朝鲜兵和叶赫兵一部两千兵马。 杨镐与诸将议定,分四路进攻后金,总兵刘綎率军出宽甸由东;总兵马林率军出三岔口由北;杜松率军出抚顺关由西;李如柏率军出鸦鹘关由南,其中以西路杜松为主力,皆直指赫图阿拉。此外,王绍勋总管各路粮草,杨镐坐镇沈阳。 明军虽说在万历年间没少进行实战磨练,有些军士甚至都是军中一等一的高手。但是整体战斗力、机动力和士气皆在后金军之下,只有装备、武器,人数领先。而且主将无能累死三军。 杨镐既不知兵,又无诸葛之才。所以行诸葛之事,必然的结局就是失败。 西路军在主将杜松的带领下,首先应敌与萨尔浒山。努尔哈赤用杜松派兵袭击界凡之时,猛攻萨尔浒明军,明兵溃败,勇而无谋、刚愎自用的杜松战死。 接着,努尔哈赤将兵北至尚间崖,击败马林部,马林逃往开原,叶赫兵仓惶撤退。 这时,努尔哈赤回师南下,诱敌深入,在阿布达里,围歼刘铤东路军,刘铤阵亡,姜弘立所部朝鲜兵投降。 杨镐闻知三路军惨败,急令南路军李如柏撤回。努尔哈赤用了五天时间打了一场漂亮的歼灭战,明军文武将吏死者三百一十多人,士兵身亡者四万五千八百余人,亡失马驼甲仗无数。 此事传回京师,朝野震然。主战的都灰头土脸的,主和的一个个都跳了出来,开始大放阙词,还口无遮拦的说着不该说的话,他们幸好遇上的不是太祖和成祖二位爷,不然,他们这些人估计早就被诛族了。 当消息传到京师时,朱由学正好在皇帝那边。自从大军出发后,他每日都早早的来到皇帝的寝殿,守着等结果。 今日,前线一军士驾马十万火急赶到京师报告前线之事。虽说皇帝有自己的秘线渠道,但这样的事情,任谁在没有调查清楚时,也不敢往上报啊。 “陛下,前线战败,文武将士死伤无数。??????”那军士单跪在地上,沉重的咽声道。 朱由学和皇帝听到这个消息,心砰的往下一沉。朱由学端在手中的茶杯都碎落在地。 朱翊钧不愧是做过几十年的皇帝,经历过大风大浪。“此事可有误报,确认过没?”朱翊钧已经接受了这番消息,因为他们在这种事情上没人敢给他作假,但内心还是希望这事假消息。 “回陛下,此事千正万确,卑职不敢妄言。” “你下去吧,好生休息一番。”朱翊钧柔声的对着那军士说道。 “卑职告退”那军士也不多说话,双膝下跪磕了头,就起身离开了。 此时,朱由学还是没有回味过来,他内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 “由学,由学,由学??????”朱翊钧看着还在发呆的朱由学叫唤他,连续三声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朱由学突然感觉有人在叫他,惊得下行醒了过来。“皇爷爷,由学刚才无礼了。” “没事的,朕不怪你。”朱翊钧这句话说得很是无力,很是伤感,他那年老的雄心被这场失败给淋得无影无踪。 朱由学正准备张口询问皇帝,这采用了自己的主张怎么还是失败了。难不成自己也得经历亡国的痛苦。但是,看到皇帝那般摸样,又不忍心再次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朱由学退去殿内众人,就坐在皇帝旁边的地上,看着皇帝。他心里也在争斗着。 廷臣们接到战报,也都纷纷求见皇帝。朱由学见皇帝坐在那精神不佳,便到宫门那告诉各位廷臣,让他们回去。 众人一见是二皇孙又不是太子,所以他们根本不听他的话,还是囔着要见皇帝。朱由学见左右都不能说服他们,不禁有点恼羞成怒。从袖囊中拿出金牌,指着众人,廷臣们一看是金龙牌,都行了一礼,有几个眼尖的,更是吓得当场拔头就走。不明所以的人,还大骂这几个家伙不够义气?????? 众臣见过金牌,不再像之前那样不将朱由学不放在眼里,现在在和他商量着。可是朱由学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也压根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反正自己又不和他们打交道。所以,就直接让宫门守卫关闭宫门,然后也没回皇帝那,直接回了寝宫。因为这件事,潜居在慈庆宫的太子朱常洛还不知道。 “什么,你确定?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可是要杀头的。”太子从座位上蹭的起来,急问道。 “父王,您说我会拿这事开玩笑吗,而且我是那种人吗?!”朱由学立马给自己辩解道。 “不是的,这不??????父王也是一时着急。” “对了,父王,您说啊,上次我向皇爷爷进言,并且给他提供的进军方案,而且皇爷爷也同意了。您说,这次的失败,皇爷爷会不会??????” 朱常洛一听朱由学的话,大叫一声:“什么,这次的方案是你提的?” 朱由学见朱常洛两眼通红,就跟发怒的狮子似的随时都有可能私下你的一块肉,就点了点头。 “你??????你,你给我跪下,你个逆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下,就擅自做主。”朱常洛说着,就找东西想打朱由学。 守在外边的王安,听到里面的动静,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能力劝解,就紧忙的跑了出去。 “你个逆子,我今日打死你算了,省得你到处为害,你个逆子,??????”太子每说一句,就在朱由学身上抽打下。朱由学从头至尾没有哼哈一句,任凭太子的打骂,因为他现在也怕了。之前被福王派人行刺命悬一线他都没有害怕过,现在他害怕了,他感觉是自己一手将大明给毁了,一手又将努酋给扶持了起来。 不多会儿,王安带着乾清宫的皇帝身边的太监来到了慈庆宫,而且还带来了圣旨。 圣旨大意是说,辽东这件事和朱由学无关,而且朱由学当时建言有功,等等。 当年六月,后金打下开原。七月,攻占铁岭。从此,努尔哈赤由防御转入进攻,明朝在东北地区的统治开始全面崩溃。 军政糜烂,各地优势灾荒不断。真是雪上又加霜。皇帝再也承受不了了,他倒了,他并不是病倒,而是精力殚尽,身体承受不了。 ------------ 第35章 分王(一) “又是雨水绵绵,唉,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朱由学坐在寝殿门槛上,倚门而望,自道,说着还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他近来也是愁绪万千啊,这大明在辽东连吃败仗,这皇帝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官员们的串动也变得频繁了。 他现在在考虑自己以后该怎么办,闲王?帝王?这大明风雨飘零,除非短命,不然哪有一世闲乐王做啊;而且想称帝,必须熬过自己的父王和兄长,还得乞讨他们早日登极乐世界,不然总不能造他们的反吧。 朱由学越想就越烦,越烦心里就越堵得慌,,反正他这几天,一改往常,少吃少喝,甚至不吃不喝。 “二殿下,二殿下,太子爷找您。”王安冒着雨来到了朱由学的寝殿,虽说有雨伞,但急于报信哪管得了那么多。 朱由学也甚是尊重这位老人,他对主忠心不二,与主一同受苦受难,这在宫里是很少见的。他见王安冒雨而来,全身都湿透了,站了起来。“来人呀,给王伴伴泡杯热茶,再那条干净的毛巾来。” “谢殿下” “无妨,您老就是父王都尊敬三分,我这做晚辈的若是礼数不到,那被父王知道了可得受板子的。”朱由学说着板子,就想到了上次被自己父王打骂的场景。时隔这么长时间,他一想起就不由自主的身体就开始打颤。 不一会儿,毛巾来了,茶水也来了。 “王伴伴,你也是的,这天的雨又不似夏天的雨水,湿在身上无啥大碍,现在已经深秋了,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就算事情再急,你也不需要如此啊。”朱由学皱着眉,怨道:“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了,那父王谁来侍奉啊,还有以后这些事情就交给那些新近又年轻的太监做就行了,你也不要经常亲力亲为。” “谢殿下关心,奴婢这把老骨头就想多为小爷做点事,为他分担些。”王安听到朱由学的话后,那心里美滋滋的,就像吃了蜂蜜似的。他们兄弟几人,王安可是从小看到大,而且个个都孝顺,尤其这二皇孙由学。 “哎,对了,父王找我有什么事啊,还这么急的找我。”朱由学问道,他想,自己近来可是安分了,没干坏事啊,难不成是偷看宫女洗澡的事被发现了?这也不可能啊,自己每次都小心由小心,谨慎由谨慎?????? “这,奴婢就不知了,奴婢只是将今日的邸报呈给太子爷看,没多久,太子也就让奴婢前来请殿下去书房。” “邸报?”朱由学看向王安,“你确定,就是邸报?” “应该是的,奴婢也不敢断定,因为今日太子爷一直呆在书房,没有出去啊。”王安自己也是逻辑不明,言语不清的回着朱由学的话。 走在路上,朱由学有事问了王安好几遍,让他仔细想想,想来想去就有邸报。 “给父王请安,不知父王唤孩儿前来,所为有何事?”朱由学依礼躬身问道,他现在可是怕了这表面柔弱的父王,打起人来,那叫一个狠。那顿打,宫里珍藏的良药都被自己给用了,就这样还呆在床上一个多月。 “我儿不必如此”朱常洛知道自从那次以后,这二儿子和自己生分了许多。 “今日叫你来,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陛下已经下旨让礼部准备给你封王的大礼。” 这话一出,朱由学就是摇了摇头,心里暗道‘还是老家伙对我好,说封王还真的给我封了。’ “父王,孩儿不知。” 朱常洛看着朱由学那一脸真诚、不想做假的样子,“那你皇爷爷有没有,向你提起过??????” “这,让我想想啊。”朱由学在考虑着要不要告诉他,想想还是告诉他,这是好事又不是什么坏事,“以前,我在皇爷爷那,皇爷爷是提起过,但那时我们都当做玩笑来对待,谁都每当个真,再说进来,我很少去皇爷爷那,所以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唉,你还是看看这邸报吧。”说着朱常洛就将自己书桌上那翻开的邸报递给了朱由学。 “这??????,他们也太能扯了吧,这也能扯到一起。”朱由学看了邸报,简直就无语了,他打心里佩服这些官员们,这想象力太丰富了,这战斗力太强悍了,哪里都有他们的身影,虚伪的如此冠冕堂皇。 “这下,朝廷又要起风喽。”太子朱常洛起身,走到窗边望向那被雨淋湿的已经枯萎的花草,自语道。 他这一声自语,惹得整个房间里陷入安静。 “小爷,孙大人求见。”站在门外的王安敲门道。 “让他进来吧。”朱常洛听到王安的话整理了下蓘袍,坐到了椅子上,开口道。 “臣孙承宗,参见太子千岁。”“见过二皇孙殿下”孙承宗一进门就看见这父子二人,一人正襟危坐,一人站没站样的倚在书桌的边上。 敢在这深宫里如此不守规矩的,也就只有太子的二儿子,所以他不看脸相就知道那人是谁。 “太子千岁,这外边可是闹翻天了啊,咱们要不要??????。”先孙承宗到书房的一太子属官,说道。 “孙先生,今日来见孤有何事?”太子没有应那官员的话而是问道刚进来的孙承宗,这孙承宗官职不高,可地位高啊,在詹士府任职,说白点就是太子的老师,所以太子得给自己这老师面子。 “回千岁,下臣是为今日邸报之事而来??????。”孙承宗说着就看向太子,看着太子有和反应,而且趁机全新打量下书房内各人的神态。 “那先生可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臣来是想看看太子千岁是打算如何处置的,至于建议,臣现在还真没有??????”孙承宗精明着呢,他在没有了解事情的全部,是不会妄断下言的。 “那你呢”朱常洛又看向那属官。 “殿下,这件事您可不能出头啊,这??????”那属官说着顿了下又看了看朱由学,见他还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件事还是由二皇孙殿下,去陛下那??????” “什么,叫我去辞谢?”“这不可以,不可以,不行。”原先他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没想到,这火早就准备烧自己了,而且这么快。他大声吼道。 朱由学这么一闹,而且在外人面前闹,朱常洛这做父亲的脸上顿感脸上无光。“混账东西,一点规矩都没有,给我跪下。”朱常洛近来一直在纳闷,这小子以往的聪明劲都哪里去了,现在感觉特别不懂事。 “父王,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让我向皇爷爷请辞啊。”朱由学不甘心的跪了下来,眼里噙着泪水看着朱常洛说道。他这王位还没到手,这边就让辞掉,这不是叫空欢喜吗?! “闭嘴,你个逆子,你给我闭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朱常洛啪的下拍了下书桌,大声喝道。 “太子千岁,还请息怒,二皇孙殿下年纪还小,等过几年殿下大些就好了。”孙承宗他们劝道朱常洛。毕竟他们父子间闹矛盾,而且还与自己这外人有关,于情于理都该劝劝。 “哼”太子哼了声,对着朱由学瞪了瞪眼,转头看向窗外。 “太子千岁,您还是先让二皇孙殿下起身吧,这天气渐渐变凉了,小心着凉了。”孙承宗轻声问道。 “既然孙先生求情,那你就起来吧。”朱常洛头也不回的说道。 “谢孙先生”朱由学起身揉了揉膝盖,拱手向孙承宗拜了一拜。 ?????? “那没事,孩儿就先告退了。”朱由学说着给房间里个人又行了一礼,退出了房间。 在回寝殿的路上,朱由学那心里叫一个憋屈,自己刚坐上云端就被人硬生生的拉了下。 “哼,早晚要让你们尝尝小爷的厉害。”朱由学心里暗自愤愤道。 也不知道,他到底要给谁厉害看。 ------------ 第36章 封王(二) “皇爷爷,皇爷爷??????”朱由学一如既往的来到乾清宫陪伴皇帝,他细声的叫唤道:“皇爷爷您睡觉没。” 朱由学见皇帝闭着眼没有应声,“皇爷爷,您说这叫什么事吗,您封我王位,父王他们都叫我推辞掉??????我又不是不能封王的,按礼制,我也到了封王的时候了,??????。”朱由学低着头自顾自的说着,看起来挺消沉的,说着说着抬起了头,吓得他,蹬蹬的往后退了几步,扑通的屁股往地上一坐,嘴张的多大的就是一句话没说出来,那眼神有点抱怨的意思。 皇帝朱翊钧见朱由学坐在地上加上那表情,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这一笑,他那老去的脸庞,褶子都挤在了一起,两眼虽说是浑浊了,但那丝丝精光和慈祥的爱意不时地从中流露出来。 朱翊钧他一生都在斗,少年时与母后和张居正斗,成年时与官员斗,老来时与各地叛乱、一时豪杰们斗。前半生属于基本顺风顺水的,一斗一个准,到了后半生,晚节不保啊,坏事不断,恶讯连连,真是耗费了他那一直保存许久的精力和老来雄心?????? 皇帝庆幸的是上天在给他关上一扇门时,也给了他一个深得他心的孙子。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站不好?!”朱翊钧卧在那笑着说道。 朱由学也是反应快,没片息就起身拍拍身。“皇爷爷您也是的,醒了也不应一声,??????”朱由学嘟囔着嘴,说着便去扶皇帝。 “呵呵呵~”朱翊钧笑着便慢慢的将身体坐正,“对了,你方才说你父王他们让你请辞封王?” “嗯,是的。”朱由学点了点头,接着续道:“皇爷爷您也是的,也不和由学说一声,就让礼部的人开始筹备,而且您也不下道旨向宗亲和朝臣述说一下,这不是将我放在火上烤吗?” “朕这不是想给你一个生日礼物吗,你看看你还怪上皇爷爷了。”朱翊钧还是一脸慈祥的看着朱由学说道。 这人,不管年轻时多厉害,到老时,很是喜欢膝下子孙环绕,以享天伦之乐。 “皇爷爷,那你打算封个什么王位给我啊。” “朕打算一步到位,直接封你亲王爵位,你满意吗?”朱翊钧回着朱由学的话。 “这??????,真的?”朱由学有点不相信的疑问道。 “朕金口玉言,怎么会有假,再说了??????”朱翊钧正了正脸色的说道。 “嘻嘻嘻~,谢谢皇爷爷。”说着,朱由学抱着皇帝的脸就亲了一口,这心里美滋滋的,那叫一个甜。 朱由学心里可是知道,自打明朝开国以来,就算第一代亲王,那也不是说封就封的,这里面学问可大了,他这一储君的次子,能受到皇帝的宠爱并封亲王爵,算是天上掉馅饼,正好砸在他的头上。 就在这祖孙二人正欢喜的畅谈着各自的趣事,一太监推门而入。“万岁爷,首辅方从哲大人求见。” “不见”皇帝冷哼一声,说道。 那太监出去后,又一次进殿说方从哲跪在殿外不肯离去,而且还有一些言官也跪在殿外。 皇帝听后,起身,摆袖,正欲离去,袖角被朱由学给一把拽着。“皇爷爷,您还是见见吧,说不定是为了由学之事而来的。”主语哦学也不傻,他知道此番大臣们如此举动肯定有事,不管和自己有没有关系,也得让皇帝见见那些大臣,知晓这天下的事情。 皇帝感觉到袖角被拽住了,转头看向朱由学,他是知道这些廷臣是为何而来,不然之前他也无须那般做法。但看着朱由学那殷切的眼神,他收回了刚跨出的那只脚,又坐在了那宝座上。 皇帝坐在宝座上面无表情,让人无法探知他的想法。“宣他们进殿。” 随即,大殿外传来一阵公鸭般的嗓音。 接着,那些官员一个接一个的,按着官衔高低排队,依次进殿。进殿后,先是双膝下跪,三呼万岁。接着就等皇帝唤他们起身,可是左等右等,皇帝都没有开口,他们就一直跪在那。 站在皇帝一旁的朱由学见下面,这么跪着也不是个事啊。就用余光瞄向皇帝,见皇帝坐在那就像一尊石像一样,动都不动,他刚想张口让皇帝叫他们起来。皇帝却先行开口:“卿等所谓何事而来?” 跪在下面的一众官员听到他的话,恨的是心里直痒痒,但也拿这位爷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君,咱是臣呐。 “回陛下,臣等的此来是为了关于二皇孙殿下爵位只是而来。”方从哲虽之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但他作为首辅还是得出头。 “陛下,您不可为了一己之喜,而弃祖制更礼仪啊??????”一跪在靠末位的官员,大声呼道。 “陛下,刘御史所言甚是。望陛下三思。”那官员话音未落,其他人就像起哄一样的异口同声呼喊道。 “啪”“哼” “难不成你们想逼宫,朕早已下过旨给礼部和宗人府等部司,你们??????”朱翊钧坐在宝座上啪的拍了扶手,站起来,颤抖着将手指向那跪在下面的廷臣,急声道。 他心里兼职对这些群臣无语了,整天不思怎么打理国事,而是净和自己斗。 跪在下面的众人见皇帝发怒了,便又如小鸡啄米般,不停地磕头求饶,当然了这是他们许久以来的表面形式,谁都知道,这位爷,除了无赖,不讲理,其他都挺好的,斗不过群臣,也不杀,自己一个人躲宫里绝食。 站在一旁的朱由学,真心感觉这些廷臣就是贱,一天到晚没事找事做。你不找他事,他来找你事,就像那狗药膏一样,到处粘着。这些人家就是,没事做,闲的太慌了,没事就过来恶心恶心同样没事做的皇帝。 而且,这些人是想让皇帝收回封自己王位之事,所以朱由学就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面无表情的,心里在计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万岁爷,礼部和宗人府的人求见。”之前那太监,缓步进殿跪下说道。 “宣”朱翊钧面无表情的双手背后的说道:“今日朕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个逼宫!” “臣等,参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罢,你们今日前来又为何事?”皇帝没有之前那般心平气和的样子,而是气急急的说道。 “陛下,臣等前来是为了二皇孙的王爵之事而来。臣等商议过,此番二皇孙的王位不可封亲王爵,毕竟太子之位等同于亲王之位,???????不能父子同位。所以,臣等认为封二皇孙郡王爵位方可。” 这礼部尚书的话音尚未落下,那言官又开始出言。 “陛下,不可啊,若是陛下非要封二皇孙王位,臣等无异,但也得先封皇长孙之太孙之位,不然有违祖制啊??????”这位言官,一口一个祖制,一口一个不可,别人不知道他的为人,作为同朝为官的同僚们是深知此人的虚伪。 “那也就是,尔等不再反对由学王位之事。”皇帝适时地汶上一句。 皇帝看下面的官员都不吱声,便又道:“那择日就由各部司选定好日子和府邸以及卫士和钱粮等物。” 说完,众臣还是低头不语。皇帝便大手一挥,“卿等退去吧,朕今日有点疲惫了。” 众臣听后,又是行礼,然后悄无声地退出了大殿。 “由学,不好意思啊,皇爷爷没有??????”朱翊钧讪讪一笑,对着朱由学说道,这个结果对他来所很满意,毕竟这祖制不可变,没有一套礼制的话,这庞大的帝国还不得乱了套了。 这一次也是给帝国上下间接来一次礼制学习,只不过要朱由学做那引火之物。对此,皇帝并没有多少不好意思,谁让他是自己最喜爱的孙子那,好事先他来,这坏事当然也得他来,这叫能者多劳。 “皇爷爷没事的”朱由学咧着嘴说道,表面上无所谓,但心里还是挺失落的,毕竟亲王和郡王虽说是一字之差,但意义毕竟还是不同的,差异而且特大。 ------------ 第37章 果毅郡王府 万历四十八年,元旦。乾清宫,弘德殿。 新晋郡王――果毅郡王朱由学,跟随着太子进宫给皇帝拜年。 果毅二字取《书?泰誓下》:“尔众士,其尚迪果毅,以登乃辟。” 皇帝希望他果敢坚毅,能辅佑大明江山。 太子一家老小拜完年后,又替皇帝去太庙。 原本,皇帝不想朱由学去,想让他多陪陪自己,但朱由学毕竟刚晋郡王爵,礼该去告知祖宗??????,所以朱由学也随着太子这出去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去太庙,一路上显得很兴奋。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烟花三月,虽已入春许久,但寒意还是时不时的来骚扰一下。 一日,少云,阳光和煦。果郡王朱由学带着他新的专属侍从,走在街上。此时,朱由学心里想着前世那电视剧里放的贵公子的形象,手提鸟笼,横着走,左右侍从开道,时不时的看见哪家漂亮的小娘子上去调戏一番。 当然了,这些都只是想想,若是真这么干,估计那帮专门找茬的言官那吐沫星子都能将人给淹没了。 “去王府看看”从幻境中醒来的朱由学,挥手道。 “都给我站好了,等一下殿下就到了。”王府里的管事魏朝唤道众人,魏朝是慈庆宫里的老人,现在被派来侍奉朱由学。 魏朝来回在府里查了一遍又一遍,对着他旁边的人道:“孙先生,你说殿下今日来了,会不会留下啊。” 自打朱由学开府以来,朱由学现在晚上在哪就寝成为府里上上下下没事议论的话题,有时还会甜点头彩助兴。 “公公,孙先生,殿下到了。”一小太监跑来通知道。 “参见殿下”太监不是太监的纷纷叫道,有人跪下行礼,有人拱手行礼。 “魏伴伴请起,孙先生免礼。”主语哦学说着上前一步,一手虚扶魏朝,一手扶向孙文才。有转头多左右道:“大家都免礼,起来吧。” “走,进府再说。”朱由学率先跨步走向府内,头也不回的说道。 “呵呵呵~”朱由学漫步在府中的小花园里,后面跟着孙文才。突然停了下来,看着那盛开的鲜花,“人生如花,生当艳丽,凋亡也快。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也不能预料明日之事。??????” 孙文才知道朱由学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心里也是感慨颇多。 “先生你跟着我还得改名换姓的,是否感觉到委屈。”朱由学两眼看着手中刚摘的花把玩着,说着。 “文才只恨早生数十年,不然定效殿下左右一生。” “哈哈哈”朱由学听到孙文才的话后哈哈大笑。 这孙文才,原叫孙克勤。福王府里做事,那年宫里发生梃击案,被皇帝缉捕,幸得朱由学救获,改名从来。现在朱由学也出来开府,所以他也入住果毅郡王府。 果毅郡王府,是由原福王府的一角和一个空了许久的府邸重新组建而成。 现在他们,所在的花园,就是原福王府的花园划过来的。 原先,皇帝打算将福王府全部座位朱由学的府邸,或另建一座新的,但朱由学以国家正是艰难时期,就一一从简,当然了,这钱物什么的该给还得给,只能多不能少。害的那户部的官员为此,气的牙直咬。心里暗骂道,祖孙一个德行――贪财。 “殿下,您如今是皇孙中唯一有封号的,您是否想过??????”孙文才轻声的问道。 还为待孙文才的话说完,朱由学怒眼,瞪向他。“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替,否则休怪本王无情,我皇爷爷正值春秋之年,父王年轻力壮,皇兄正在成长时,怎么也轮不着我。” 顿了下,言语冷淡的续道“若是先生想到官场上一试身手,本王可以向皇爷爷举荐你。” “殿下,别~,文才不离开殿下,除非殿下不需要文才了。”孙文才听到朱由学的话后,立马跪下,颤颤的说道。 孙文才知道这位爷重视亲情,但没想到重视到如此地步。多年前见到他,就知他非池中物。但现在他有比他那废物皇叔更甚的宠爱,也有那天生聪慧的脑袋,而且还有敢作敢当的性子,总总利于他的机会和可能,他自己既然不要?????? “好了,起来吧,只要先生以后别乱说就行了。”朱由学嘴角微微一笑,右手背后,左手抚摸着花草,对着孙文才说道。 经这么一闹,两人哪还有什么心思聊其他的事情,就这样在一阵尴尬的寂静中,走走就回书房去了。 朱由学进了书房没多久,孙文才就抱着一摞账本给朱由学。朱由学利用皇帝赏赐给他的钱银和卖怀表的分红以及国宾馆的利润提成,他现在自己独立开办了不少产业,正规的不正规的他都参与,这些都是交由孙文才打理,当然了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遮手的,朱由学从宫里和户部特意从皇帝那请来圣旨调了好些个理财能手,孙文才属于那种管家一样。 “先生这也太多了吧,你还是让他们从新整理一个报表出来,交予本王吧。” “报表?”孙文才一脸纳闷的看着朱由学问道 朱由学看到孙文才那一脸的昂子,一拍额头。“报表就是,将所有的账都总汇一下,以数据图形的形式的表格。这下懂了没?” “懂了”孙文才似是而非的点点头,然后出去。 看着孙文才出去,朱由学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阅着,也不知他认不认识,看不看得懂。 “咚咚”有人敲门,外面的人间房间里没声音,便推门而入。 “殿下,殿下。”孙文才好不容易和那些算账专业人才张牙舞爪的好不容易比划好,制作出他还认可的报表,拿来给朱由学看,只见那朱由学,倚在椅子上,书贴在脸上,呼呼大睡。 孙文才就找了一个椅子坐下,等朱由学睡醒再说。 突然,睡梦中的朱由学惊得下,将脸上的书滑落到地上,睁开眼看见孙文才坐在椅子上正那本书在看,他捡起书,虚咳了声。 孙文才听见动静后,就将书合上,放下书,站了起来,拿起报表。“殿下这是您要的报表,您看是否符合你的要求。” 朱由学其实也没见过报表长什么样,只不过这理论么??????,没见出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嗯,还行,以后在细节上再改进改进。”朱由学拿起手中的报表观看着,这几个月来,王府的支出和收入整体还不错,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一下子就赚个几百倍啥的。 “对了,先生抽个时间将王府名下的各个管事都召集一下,集中在王府里开个会议。”朱由学看着手中的报表,头也不抬的说着。 “是殿下”孙文才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应了声。 这跟着朱由学的人,只要不犯了他的大忌,其他礼节什么的他不讲究,而且对待左右特仁慈。用一句话来形容,做大事不拘小节,礼贤而下士。 “来呀,叫魏伴伴过来。” “诺” “殿下,您唤奴婢。”魏朝来到了书房低着朱由学行了礼,问道。 “你吩咐下去,就说最近我就住在府上,顺便叫人到慈庆宫去给我那几件换洗衣服过来。” “殿下,府里有新的丝绸布匹,要不给您添几件新衣服吧,您也很久??????”魏朝听见他说要回去那那些传了许久的衣服,便劝言道。 “魏伴伴没事的,那些衣服穿惯了,合身。而且我有衣服,不需要做新衣服,能省则省,若是府里谁没有衣服,可以将这些丝绸布匹什么的给他们,让他们也做几件新衣裳。”朱由学下着打断魏朝的话,续道:“若是下面的人都穿着亮丽的新衣服,走出去也是长我果毅郡王府的脸,长我朱由学的脸,你说是不是。” “殿下,您真是仁慈,您对奴婢们太好了。我先替他们感谢殿下。”魏朝说着便跪下,给朱由学磕头。 ------------ 第38章 二王逝 这一日,果毅郡王府上下,忙里忙外,人员不断来回走动,因为今日王府里有大事。 大殿里,摆上了十几张桌子,弗里德侍从们在准备着饭菜。 魏朝坐镇在大殿,指挥上下忙碌着。 此时,王府花园。明里暗里都有着紧密的岗哨把守着,可谓是严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花园里的一空旷的草地上,众人是和席而坐,时不时传来笑声,亦或窃窃私语,有时群论之,有时三五一群的谈论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当然有时因为一问题而争论的面红脖赤。 近中午时,魏朝过来问朱由学是否开宴。朱由学带头,领着众人浩浩荡荡前往大殿。 就在,众人吃的津津有味,喝的刚起劲。这时,宫里来人,急匆匆的传言叫果毅郡王即刻回慈庆宫。 “正在喝汤的朱由学一听,心往下一沉,手上的碗都掉落在地上,他知道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多与自己的母亲有关。便紧忙的让人备马,飞奔回慈庆宫。 朱由学还未进母亲的寝殿,就听到里面的哭声,他便加快步伐,最后直接跑进了寝殿。 “娘亲,娘亲,孩儿来了。”朱由学两眼噙着泪花说道。 “由学来??????来??????啦”王才人断断续续的说道,然后大口大口喘着气。 “朱由学双手抱住了王才人伸出的右手,使劲的往脸上贴,嘴里哼着哭声,眼里流着泪水。站在他旁边的朱由学也是双手握着王才人的左手,哭着。 王才人眼睛环视着房间里,没有看见自己的丈夫,太子朱常洛,不时的叹息着。 朱由学好像感觉出自己母亲想要见父王最后一面,便轻轻放开母亲的手在他手上拍了下,便快速的跑出了房间。 朱由学跑到书房,敲了门没人应声,变进门一看没人在,便又问路过的太监,那太监说太子在‘西李选侍’那。 朱由学又紧忙跑到‘西李选侍’那边,那守在门外的太监拦着不让进,朱由学三两下就将他给放倒,一进门便看见那秀恩爱的场景,皱着眉说道:“父王,您在这干什么,母亲想见您一面,快和我走。” “这??????”太子感觉亏欠王才人,所以才到‘西李选侍这边来。 “哟~,果毅郡王殿下来啦,怎么见到自己父王都不知道行礼了,太子爷您看他也太没??????”‘西李选侍‘撒娇道。 “啪” “够了,你给我滚。”太子还未待‘西李选侍‘撒完娇,便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怒道。本来来这是想寻求安慰的,怎知这傻女人?????? “太子爷,您打我,呜呜呜??????。”‘西李选侍‘也被这一下给惊呆了,捂着脸说着,便哭着跑回寝房。 朱由学才不管那‘西李选侍’是否被打,就算被杀了都与他无关,他只关心着自己那睡在床上已经病入膏肓的母亲。 这太子和朱由学父子二人刚进王才人的寝殿,那太医便过来汇报,说王才人是被人下毒的,中的是一种慢性毒,具体是那种慢性毒暂时还不能定论。太医这话一出,太子心里一惊,这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太子宫里下毒?????? 朱由学当场暴怒,他那两眼通红,就跟那进入疯狂中的野兽一样。他以为,自己的母亲是因为身体原因才这样子哒,么想打是有人暗中下毒,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朱由学刚准备掉头出去,去请圣旨,让人严刑调查,抱着宁愿错杀千人,不漏网一人的原则,审问这慈庆宫里上上下下。 “父王,由学,娘亲叫你们进去。”朱由校正好出来叫住了朱由学。 “娘亲?????”朱由学听见朱由校的叫声,便进入房间,握着王才人的手,唤道。 王才人缓缓睁开双眼,看见太子站在她的旁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太子见到王才人这样子,心里不忍,便道:“你好好休养身体,一切等身体好了再说。”他实在是难以呆在这里,又道:“孤有事,先回了。你安心养病。” 王才人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又将目光转向朱由学和朱由校兄弟俩。伸出手将朱由校和朱由学的手叠在一起,狠狠地在他们的手背拍了拍,嘴里想要说什么,但就呜呜呜的没有说出来,慢慢的王才人闭上了双眼流着泪,气消人去。旁边的太医见状,立马诊断,确定了王才人已经逝去。 太医一说,房间里顿时哭声震天。 接着,就上报给皇帝,慈庆宫里办理丧事。朱由校和朱由学兄弟俩就呆在王才人生前的寝殿守着孝。 这刚没过多久,宫里也传来消息,说皇后也快不行了,想见见朱由校和朱由学这兄弟俩。 为此,皇帝亲自下旨,解除朱由学他们兄弟俩的守孝,让他们前来看看皇后。 皇后本姓王,几十年来以慈孝著称,是皇帝的元妻,万历六年成亲。 她上孝婆婆孝定李太后,李太后去世一直在为她戒荤,每日念佛以祈祷孝定太后在另一世安息。 她只生过一个公主,身体虚弱,甚是维护太子,每每太子出事,他都维护太子,保护太子。之后,太子有了孩子,特别是朱由学,她更是喜欢。每一次,朱由学去见她,朱由学人还未进房间,她听着脚步声便听出是朱由学来了。 她对皇帝专宠郑贵妃,也不予计较。安心平和维持后宫整体和谐稳定的局面。 朱由学兄弟由太子带领,疾步走向坤宁宫去。 到那一看,人就是多啊,皇帝来了不算,连那一贯趾高气扬的郑贵妃都垂首在立在一旁。 他们父子一一给他们行礼,然偶来到病榻前,看望皇后。 皇后一脸憔悴的病态,此时的他脸色还没有王才人去世前好看,也是,王才人是被下毒害的,王皇后是身体不好,常年药罐子给磨的。 朱由学看见王皇后的仪容,就想起自己的母亲遗容。心头的苦楚,无奈的看着亲人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亡,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这一哭,看的其他人都感同身至,也一个个拿着手帕,啼嘤着。 是日,傍晚时分。大明万历孝靖皇后,在坤宁宫逝世。是时,宫里的大钟敲起,向天下报丧,宫门也关闭,宫里各司监众人都紧忙着处理丧事。 朱由学兄弟陪着自己的父王,在坤宁宫给王皇后守灵。 皇帝回到乾清宫弘德殿,因伤心过度加之身体一直不佳,一下子再度病倒。 皇后的去世,还未动及国本,这皇帝的再次病倒那可大可小,这太医院了的人全部出动,昼夜左右在皇帝身边,内阁班臣也轮流在东阁守夜。太子一家,除了朱由学呆在皇帝那,其他人,皇帝都叫他们回去,不让他们呆在这。 虽说皇帝病了,但脑子还是灵活的。他知道太子的心思,所以让太子回去无须多心。 朱由学倚在皇帝的龙床边,倚着倚着就睡着了。他近来是累了,人累心更累,一个又一个亲近之人的离去。 皇帝稍微恢复了点元气,伸出那枯老的手,摸着朱由学那还算是稚嫩的脸庞。 “皇爷爷您醒啦”朱由学被皇帝一摸给摸醒了,朱由学握着皇帝的手。“来人呀,去叫御医过来。” 好几个御医过来,轮流都上去诊断一番,又开了一剂保守的安神养身的方子,就退了下去。 皇帝用他那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叫左右去将太子和方从哲给叫来。 大半夜的,太子二人接到圣上口谕,紧忙从温柔乡中起来,赶往宫里。 到那,皇帝也没说什么,就是拿出一诏书,上面大体意思就是说,首辅方从哲要带领百官辅佐太子监国之类的话。这诏书,无非是让太子理政有法可依。 ------------ 第39章 帝危 皇帝的这次病倒,要问谁的侍奉最长久,谁的侍奉最忠心,当仁不让的是果毅郡王朱由学,正是朱由学此番作为,引得朝野上下夸赞不绝。 朱由学在皇帝生病的这几个月中,可谓是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当然了,正常洗澡、吃饭生活所需是必须的,其他时候,就是呆在皇帝的身旁,皇帝睡觉他就看书或睡觉;皇帝醒了,他就陪他聊天,或轻轻用手按摩他的身体,不至于他睡久了,身体各个机能给睡废了。 太子、廷臣和郑贵妃等人,也是一日多遍的从朱由学嘴里讨得皇帝的最新消息。其实郑贵妃挺悲催的,本来她是可以侍皇帝左右,但朱由学假传圣意,让她求佛替皇帝祈福。 太子近来可算是意气风发,时不时大笔一挥,大印一盖,就决定了成千上万人的生死,定夺国家军政大事,这权利的魅力他可是食髓知味,得意之意尽洋溢在脸上。 他现在最不希望的就是皇帝身体恢复,他又没有唐太宗李世民那般杀伐果断的精神,所以每到深夜,他就夜不能寐,他这不是因为初掌权而兴奋的,而是害怕失去,毕竟这几十年来自己始终处于要吃的吃不饱,要喝的喝不足,要穿的没几件,??????。但皇帝朱翊钧千错万错还是太子朱常洛的父皇,朱常洛每天还心里祈祷着他的身体健康。 这日,朱由学听闻宫人来报,果毅郡王府承奉正魏朝求见。朱由学知道必然是府中有大事需要自己裁决,不然他们也不会麻烦到自己。 是故,朱由学向皇帝告了假,又吩咐左右,一有事就去叫自己,又叮嘱道不要让廷臣们集体去见皇帝,有奏疏也先交由内阁和太子批阅,若有重大事情在递给皇帝审阅。朱由学交代好后就坐上府里来的轿子,在轿夫的疾步下,不一会儿,就到了府中。 朱由学一进大殿,‘呼’,吓得一跳,好几十口,都围在那抱怨道。 一眼尖的发现朱由学走了进来,“见过殿下”他这一拜,引得众人都将目光转过来,这一看,朱由学走在大殿里众人都拱手而拜,朝他行礼。 “殿下,这次我们王府大规模的扩大商业规模,引起京师各路人马的重视,他们这一次联合在一起,准备打压着我们。”率先说话的是孙文才,他虽然不管具体事务,但他是王府内大小商业之事的总负责人,所以他有必要先行开口。 “大家不需要如此着急,本王早就想到现在的遭际。”朱由学眯眼冷笑,哼的声,缓道:“哼,在这个弱肉强食社会中,他们这些废物,早就该死去了,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你们只要按照我们原先制定的计划,进行下去就行了。” 朱由学说着看向孙文才,问道:“京师那些宗室王府对我们这般有什么反应没” 孙文才向前一步,拱手道:“回殿下,现在他们各府都在暗中联系,具体商量何事,现在尚未探知,还有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我们果毅郡王府是此番事故的幕后推动者。” “嗯,很好,你们以后行事要多加注意,我们晚一天暴露,他们就在恐惧中多活一天,??????。”朱由学若有所思的说道。 他这一说,下面众人纷纷称赞。 他们在外面也是数得上一等一的聪明人,算计人那是连眼都不眨一下,现在这番干着急,一是,在朱由学的带领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了如此的成就,那心里也是甚怕似那黄粱一梦般,来时快去时也快;二是,这身处局中不知局,终为局所迷,没有定下心来想着怎么破局,这风刚起,他们就如此俱狼怕虎,那下面的路就没办法走了。 现在朱由学这乱棒一敲打,倒是将他们给敲得清醒过来了。 朱由学又和众人商议了一番,便先行回了宫里。 这刚回到宫里,便有小太监来报。他轻声的在朱由学的耳边说,郑贵妃在朱由学刚走没多久,就来到乾清宫,而且将衣物等带来,看样子想打算长期住下。 朱由学听后,只是一脸微笑着,点头示意那小太监退下。他闲庭漫步似的慢腾腾的走在去往弘德殿的路上。 这刚到大殿外,便听到里面一妇人哭哭啼啼的在低语着什么。 待朱由学走近后,便看到,这郑贵妃正坐在床边,嘴里诉说着,自己怎么怎么的苦,啰啰嗦嗦的一番话,整理成一句话,那就是,现在王皇后也去世了,这后宫凤位尚缺,你看你以前就答应过我的事,是不是该实现了啊?????? 皇帝听着郑贵妃的唠唠叨叨,一开始眼睛开撇撇她,到后来直接就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朱由学呆在外面偷听了一会,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因为这娘们一句话道来道去,说了数遍也不嫌烦。使得他这听众,听都听烦了。 朱由学装作刚进殿般,空咳了声,便走向皇帝那边。他这声咳嗽,虽然声音不大,但绝对吸引眼球,因为敢在宫里咳嗽的没有几个,而且像他这样空咳的简直就是更加稀有。 郑贵妃一见到朱由学,那两眼中的眼神就变了,有惊慌、有害怕、有??????,虽说这脸部表情没啥变化,但那不知不觉中就使房里的气氛变了一大截。 皇帝也听出了朱由学的脚步声,缓缓睁开眼,慢慢的将头转过,对着他轻轻一笑。 朱由学也是属于,你敬我一尺,我便敬重你一丈的主。他和郑贵妃说不好听的可是有生死之仇,自己差点死在她的手里。这是皇帝还尚活在世的,不然天知道朱由学会干出什么事来。所以,他看见她,就好比看见空气一样,拿她当作透明人,也没有向她打招呼,这在皇帝看来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 “皇爷爷,您好些没,要不要由學去叫人弄点吃的来。”朱由学转脸就变了脸色,就好比那四川变脸谱一样的快。 一个愿哄,一个愿说。都相互吃这一套,看的旁边的郑贵妃,眼里都快冒火,牙根直痒痒。她再怎么说也是睡在皇帝枕边几十年的人了,到老还不如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郑贵妃站了起来,气哄哄的甩袖而去。看的旁边侍奉的太监宫女心里一阵后怕,因为这女人坏的很。 郑贵妃倒是很出乎众人的意料,她这次受了委屈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因为她知道现在皇帝所有的消息必须由朱由学的同意才有可能传到皇帝的耳边,不然自己可亏死了。当然了,也不是仅此一个原因,她手里攥着她的侄儿,她那死去的哥哥的儿子郑养性进宫来递给她的小字条,这小纸条可是千里之外的洛阳,几经周折才到她手里的。 是夜,皇帝和朱由学祖孙二人都没有睡,而是彻夜长谈,也不知道他们天天呆在一起,而且年龄相差这么大,有什么好说的。 转眼进入七月,烈日炎炎,数月间滴雨未下,不管你是否有权还是有势亦或富甲一方,都被晒得酷暑难忍。 皇宫深院里的帝王贵胄们,他们虽说也热,但相比较而来,他们很是舒服,经朱由学的理论,朱由校和帝国的能工巧匠们的实践,皇宫里整日雨水绵绵,这冰凉气爽的,连那些大臣,都想勤于进宫享受享受,但苦于皇帝病危,首辅胆小,生怕招来杀身之祸,近来连东阁都不敢去,整日窝在自己的府邸。 话说,好景不长,首辅的手下的手下的手下??????,一个七品小官,跑到他的府邸指着他骂道,说他食君之禄,不行忠君之事。说他整日前怕狼后怕虎,做不了什么大事。??????首辅被他骂的哑口无言,没办法,谁叫人家占理,所说的句句是实情。 ------------ 第40章 神宗崩、泰昌立 那七品小官,骂过首辅方从哲感觉还不过瘾,又去找太子理论,当面说太子怎么怎么的不好,幸好太子性子还行,不然定有他好果子吃。 其实,太子也为难啊,他这做儿子的压根就近不了皇帝的身边。做为储君并且占时监国的他来说,总不能像郑贵妃那样泼妇般癞皮在乾清宫吧,自己的儿子在那边侍奉皇帝,那是皇帝亲自叫的,自己又没有接到皇帝的任何旨意或口谕啥的,所以也不敢擅自进宫,深怕在这个档口上惹出不必要的风波。 一日,吃完晚膳,已经深夜,估摸着快到子时了,本来所有人都已经入睡了。皇帝叫醒了朱由学,朱由学现在直接就在皇帝旁边打地铺,所以皇帝很容易的叫他。 皇帝微微颤颤的从玉枕下摸出一个锦盒交给了朱由学,示意朱由学打开锦盒,取出里面的东西。 朱由学取出一看是一枚戒指,他左右看那戒指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戒面上的图案有点意思,是由一个盾牌和一把利剑组成的,盾牌在后,利剑在前,尖峰垂直朝下。 朱由学有点纳闷的看着戒指,又抬头看了看皇帝,只见皇帝微微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是不想说,又不让朱由学问,还是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皇帝让朱由学将他扶起来点,后背垫了些软垫。 “皇爷爷,就要去见列祖列宗了,也没什么留给你的,就是以前给你的金牌和这个戒指,你可要收好了??????”皇帝虚弱的对着朱由学说着。朱由学见此眼泪都被吓得泪水直流,他知道这样子时老人在临去前交代后事的口语。 “吾家麟儿莫哭,这人生老病死是常态,谁都想活万岁但古往今来又有几人活过人生百载的。”皇帝见朱由学哭,便劝他不要哭了。 “原本,朕打算立你福王叔常洵为储君,但廷臣们反对,朕也就没有多少再坚持,后来你的出世,朕在储君上又开始犹豫了,还记得你皇叔祖,朕的皇弟潞王朱翊镠吗,他在离京前,和朕曾彻夜长谈过,就是关于你的事情,当时你皇叔祖劝朕以非常手段为你扫除障碍,朕考虑了很久也没有下这决定??????” 朱由学听到这‘非常手段’,也大体知道是要扫除的是谁,心一沉,又接着听到皇帝下面的话,这垂着的心收了回去。 “你以后就藩,一定要记得辅佑这祖宗的基业,对着关外的努酋一定要重视,不可轻视他的能力。”皇帝叮嘱道。 朱由学听到皇帝的话,顿时两眼发亮,这皇帝还真是毒辣,虽说久居深宫,但这眼光一点不差,足可媲美当今任何一位战略大家。 “还有,你小时候说想封藩地在辽东,现在这辽东战事不断,看来短期内无法恢复平静,朕打算将你的封地封在南直隶,万一这京师有事,到时候,你可以集天下兵马驰援京师。??????”皇帝又续道。 朱由学听到皇帝说了这么多,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了,这??????皇帝既然想得这么远,那怎么历史上的明朝怎么还是最后京师被围,各地无勤王之事赴京师解困,而让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朱由学他哪知道,历史是人写的,历史的真相谁都不曾触摸到,因为知道真相的都早已随着历史前进的车轮被无情的碾压的无处可寻了。 皇帝歇息了片刻,有事一番叮嘱和吩咐朱由学。 朱由学哪里甘心看着这辽东之事的糜烂,他请求皇帝还是将他的藩地封在辽东,这样一来,皇室宗亲在辽东与辽东共存亡,可以振奋辽东军民的士气;二来,也是完成自己幼年时在皇帝面前的誓言,为陛下、为大明排忧解难,而不惜将自己立于危墙之下。 皇帝听到朱由学的一番话,顿感欣慰,心里大叹自己没有看错人,老眼泪流、脸色有点潮红的看着朱由学,最蠕动着想说些什么就是没有说出口。 接着,两人又谈了一会儿心,便睡了。 第二天,皇帝几番昏阙过去,御医一个个都摇头,束手无策。他们知道皇帝现在就是命悬一线,他现在就等这口气咽下去,不然皇帝他就这么耗着,一直待到身体里所有的能量全都耗尽而断气。 就在昏阙中,众人都在一旁守候着,皇帝他醒了,他唤来司礼监执笔太监拟诏,上书写的主要是册立皇长孙朱由校为皇太孙,加封皇次孙果毅郡王朱由学晋升亲王爵——毅王,并盖上大印。又写了一封草诏着礼部等有司商议郑贵妃晋身皇后之礼仪等事项,但没有加盖皇帝印。 在刚口述完关于郑贵妃的草诏,还没来得及加印,便又昏阙了过去,郑贵妃站在一旁那个心急的,他叫那持印的太监取出大印盖上,那太监真犹豫是否听从他的话时,朱由学一把抢过大印,说:“皇帝宝印,岂是尔等能乱用的,左右何在?将他们赶出弘德殿。”朱由学厉声叱道。 宫内闹翻了,在宫外有些人也是忙得找不着东。 之前的那七品小官,他说只有七品官衔,但职位重——兵科給事中,真正属于那种位卑而权重的那类人。他就是——杨涟,一个在官场上的小人物,但又不可缺少的一位。 杨涟最近可是比首辅还出名,比首辅还忙。这不,自从他上次骂过太子后,太子就到处躲着他,现在这位先生又来找太子,是怎么的也找不到,急得他,加之这天又热,他都快冒烟了。 好在他虽然直白,说话直率,毕竟是好心,太子身旁的贴身太监王安,可是看好杨涟,私下里与杨涟有着联系。 杨涟通过王安,向太子递话。意思就是,现在都这个时候了,太子您作为儿子的去给自己的父皇请安是正常之事,做儿子的尽孝道难不成别人还想挑什么刺不成,而且自己的儿子也在皇帝那??????。太子一听,觉得此话有理,便急匆匆的赶往皇宫。 太子朱常洛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出来。 他进去没多长时间,皇帝就驾崩西去。 太子没有那么心急的就登上那等了几十年的位置,而是下了太子令,命京中大小官员停止一切娱乐活动,素服三日,并命人敲响了宫里的那口大铜钟。 太子紧接着又下令,令禁门重兵把守,名义上是防止有人在先帝刚逝去还未入土时造事,实际上是保护自己的小命。 太子又是接连叫人去将那些大臣给叫来,这些大臣本来就是支持太子的,现在皇帝死了,他们更是挺太子登基,一旦太子登基了,这富贵少不了自己的,再怎么说咱也是从龙之臣,这些廷臣也不知脑子是怎么长的,都这时候了,还想着自己的富贵。 太子没有让他们这些臣子失望,太子自从从朱由学书中接过皇帝宝印,便拟了几封诏书,一封关于这饷银之事,一封关于这内阁大学士和各部司缺的人员安排??????,当他将这些诏书拿给那些廷臣看,那些廷臣一个个都赞颂太子仁慈,就差直接指着睡在那的皇帝说,你父皇不如你,你是这个——树大拇指。 太子这朝廷大事办完了,还有宫里的大事还没办。他现在倒是挺想自己那二儿子帮自己,可是那小子现在就好像掉了魂一样,整日跪坐在他皇爷爷的灵前。太子朱常洛想想就是摇摇头一阵苦笑,他现在停不下来了,因为这个位置虽说自己现在是板上钉钉,但谁又说得好不会出错呢。 太子想了想了便让王安去联系杨涟,让他在宫外给自己想想法子。 杨涟也不负所望,他带着自己的搭档,找到了郑贵妃的侄儿郑养性,郑养性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被连哄带吓,再加骗,没几个轮回就溃败了下来。 在宫中,太子也是在给郑贵妃施压。 这事惊动了正给万历帝守灵的朱由学,朱由学不想自己的皇爷爷尸骨未寒就对他的老婆下手,就拐弯抹角的让郑贵妃自己主动离开乾清宫。 郑贵妃还打算,和太子战斗一阵子,现在朱由学这晦气的出来了,估摸着也没啥胜算了,还是先退为进,反正他已经封王建府了,不可能比自己呆在宫里时间还长?????? ------------ 第41章 刚登基就倒下 大明,万历四十八年,八月初一。 俗话说,天无二日,国不可无君。 老皇帝刚逝去才十来天,新皇帝登基了。太子朱常洛在群臣的几番劝进下,坐上了他梦寐以求的龙椅。 在一番繁琐的礼仪下,众人忙碌了一整天,这皇帝登基仪式才结束。也算是正式昭告天下,万历朝已成历史,现在是泰昌帝御极天下。 皇帝力行新政,诏罢榷税、矿税,撤回监税宦官;先后以吏部侍郎史继偕、南京礼部侍郎沈隺(氵隺)、礼部侍郎何宗詹、刘一燝、韩燝、南京礼部尚书朱国祚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与机务,改变了此前内阁方从哲一人当政的不正常局面,同时起用了一些万历朝被斥官员。 朝廷里,大多数人都升官的升官,赏赐的赏赐,就是朱由学这皇帝的次子啥都没捞到,只得了自己父皇的一句安慰话,‘回府好好休息’。当然了也不是他一个人是这样,那杨涟忙里忙外的也是啥都没捞到,杨涟他虽然没有得到什么恩赐,但他那股为国为君的劲头没有就此消失,而是越来越来劲。 新皇登基,百废待兴,泰昌帝的一番措施的实行、政令的下达,令朝野间拍手称好,大呼学有用处。 就在各地有点名气的,有点权利的乡绅,真准备磨墨挥笔大书,歌颂新皇的时候,正直壮年的皇帝倒下了,不是因为繁琐的政务累的,也不是因为糜烂的前线军事焦愁的,而是,因为女色而掏空了身体给虚脱倒下的。 皇帝近来临幸的不是陪他多年的妃嫔,而是与他有前嫌的郑贵妃送来的美色。郑贵妃送来的共有八人,皆有倾城之容貌,个个眉清目秀,苗条动人。她又特地为她们制就轻罗彩绣的衣服,让她们穿上,给熏上香,傅上粉,一齐送给皇帝。 另外,又选一些珍珠宝玉,稀器古玩,真个是价逾连城,贵如和壁。 皇帝虽然过了壮年,好色好货的心思,仍是未减。见了这八名美女,以及那许多珠宝玉器,喜得心痒难挠,于是高高兴兴地接受下来。 皇帝派人将珠玉藏好,让那八名美女轮流陪他睡觉,直快活得活蹦乱跳,哪还记得什么陈帐旧隙? 是夜,便连幸数人,过了好几天这精神头才缓过来,就这样皇帝还大呼爽矣!他现在真正尝到了这权利的甜处,实现了古人的愿望——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八姬之外,另有两个李选侍,都长得妩媚迷人,皇帝能舍得冷落吗?隔几日总要去她们那儿住两夜。 再说这两个李选侍,其中一选侍居东,号为东李;一选侍居西,称为西李。这西李色艺无双,更会妖媚惑主,扭捏造作,无所不精,因此,更得皇帝宠爱。而且,朱由学现在还在怀疑这位西李。 郑贵妃这深宫老手,她现在算是看出门道来了,现在皇长子为西李抚养,而且皇帝甚爱她。她便有意去联络西李,天天与她往来谈心。时间不长,二人居然胶漆相投,融成一片,形同姐妹,无所不谈。 其实二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郑贵妃想做皇太后,李选侍想当皇后。各有心思,各取所需。 两人商议妥当,便由李选侍出面,向皇帝乞求。 皇帝做太子时的太子妃郭氏病死多年了,加之这李选侍甚是可人,也真有想册立李选侍为皇后的想法;只是那郑贵妃想当皇太后一事,确实令他为难。怎奈李选侍在枕头上吹得呼呼风声,令他难以招架,只得含糊答应了。 但是日复一日过去,册立的圣旨迟迟不下来,可急坏了郑贵妃。又去托李选侍催请,可巧皇帝朱常洛生起病来了。 郑贵妃、李选侍都不好再去催了,只能等到皇帝病好以后,再将开口。偏偏皇帝的病有增无减,急得两人非常焦躁,不得已借问疾为名,一同进入寝宫,见到皇帝,她俩略谈了几句套话之后,便问皇帝册封日期。 这时候,皇帝已是头昏目晕,无力应酬,心里也有些反感。遂说道:“册立之事还需与大臣议论一下,朕又在病中,你们不要逼朕嘛!” 二人一听,心里凉了半截子。她们知道,这册立之事,若与大臣们一议论,将没完没了,不知会搁浅到猴年马月。现在只有一追到底了。两个狐媚娇娘,交换了一下眼色,郑贵妃又作了点暗示,李选侍便哽咽着说:“自古以来,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是一般人的言语准则。谁知您这当皇帝的,竟然说话不算数,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光宗皇帝一听,便急了,但心里又烦得很,连话也懒得讲。只好皱着眉头,头一扭朝床里看去,任她说去。 那郑贵妃更是精于此道。她见皇帝有些不耐烦,就趁势打铁,说道:“君无戏言。前次陛下您已答应咱们了,再找什么人议论,也更改不得的。不然的话,那‘金口玉言’四字,怎么解释?皇帝的威望还能有吗?以后还有人相信吗???????” 这二人一唱一和,皇帝实在招架不住了,于是,他强打精神,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讲了,立即就给你们宣布册立的诏书。” 皇帝被逼得招架不住,只得满口应承,遂派人吩咐礼部准备册封的仪式。 但是,那郑贵妃却老奸巨滑,她担心礼部又说不定从中作梗,便偏要皇帝亲自临朝,当面向文武大臣说清楚。于是她说道:“这册封的事,神圣严肃,不是谁能代替得了的。任何人的疱代,都会使册封失去光彩和意义。” 李选侍听了郑贵妃的话以后,也紧跟其后,继续向皇帝施加压力说道:“皇上继位不久,也该趁势树一树威势,给文武百官树个样子!” 再说皇帝听了,无可奈何,勉强起床,叫内侍扶掖出殿。他又派人召见大学士方从哲,对他说道:“根据先帝遗命,朕将尊郑贵妃为皇太后。此事应速令礼部抓紧准备仪式,不能拖延了,也不必再议了。” 说罢,皇帝觉得头重脚轻,站立不稳,赶忙重新坐下。呼喊内侍道:“快来扶朕回宫。” 且说方从哲此人本是一个标准的糊涂虫。不管什么事情,他也不置可否,便将旨意传给礼部了。 谁知礼部侍郎孙如游奋然说道:“先帝在日,并没有册封郑贵妃为皇后;何况如今的皇帝,又不是郑贵妃所生。这件事怎么能如此做呢?” 孙如游又将此事向其他文武大臣一说,整个朝廷之上,像开了锅的饺子,翻腾得厉害起来。 众大臣你一言,他一语,议论纷纷,没有人赞成,就公推孙如游上书力谏道:“??????郑贵妃事奉先帝已经多年了,从未听说有立她为后的打算,又怎能发遗诏于逝后呢?这难道是先帝在弥留之际,仓促之间作出的权宜安排吗???????自古以来,称达孝为善继善述。义可行,则以遵命为孝;义不可行,则以遵礼为孝。因此,臣等不敢奉命!” 这份奏折送到皇帝那儿,他强打精神,支起病体,约略浏览一遍,心中已全明白,觉得折中字字在理,句句有据,不能不听。他派内侍把这份奏折送到郑贵妃那里去。 郑贵妃读罢奏折,心中又急又气,不由得愤怒地说道:“这个孙如游是什么东西!他胆大包天,竟敢挡哀家的驾,连皇上的话也居然不听,这还了得?” 这郑贵妃怎肯罢休,一气之下,她把那份奏折撕得粉碎。还想去请皇帝重行宣布诏书。无奈听说光宗的病势一日重过一日。她觉得,当前,势难急办了,只得再耐心等下去。 其实,郑贵妃他也恨他那死去的丈夫——万历皇帝,他当时要是将大印盖上,现在哪来还有这么多是非。她也恨朱由学,这小东西,也不知将那诏书拿哪去了,不然虽说没有盖印,但怎么也是先帝留下的遗照,?????? ------------ 第42章 短命天子 话说自打被自己的父皇赶回府中,朱由学便没有出去过一步,整日不是看书,就是一人坐在花园里拿着钓竿,整日倒也闲的不知早晚。 他那次从宫里出来,除了带回了自己的换洗衣服和皇帝给他的东西,还将一封诏书给带了回来,一封没有加印的草诏。 朱由学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倚在靠背上,手里把玩着帛锦做的诏书,皮笑肉不笑冷哼哼的笑着。 慢慢地,他从桌子上拿起火折子,吹了下,那伙苗捡起,主语哦学将说中的诏书放在火苗上方,看着那诏书燃烧了起来,嘴里还说道:“这才是刚开始,我们之间的账慢慢算。” 不一会儿,那诏书已经化成灰,朱由学打开窗,被风一吹,那灰飘得房间内到处都是。 “殿下”魏朝站在门外轻声道,他并没有敲门,因为里面那位主很是厌烦别人砰砰砰的敲门。 “进来吧,魏伴伴有什么事吗?”正双手背后,正眼看向窗外的朱由学轻起薄唇问道。 “殿下是这样的,刚才宫里传话来,说陛下龙体欠安,您看??????是不是备点东西去瞧瞧?”魏朝小心说道,还时不时的抬眼看看朱由学的反应,他知道朱由学现在的心情很不爽,看着周围的人都得到赏赐,就自己被温不火的被一句话给打发走了,自己又不是圣人贤者?????? “这件事,伴伴你看着办吧,到内库让内典宝挑选几件好的,送往宫中。” 朱由学说着调头看着魏朝,问道:“还有其他事吗?,若没有你就先退下吧。” “殿下,那您也注意点身体,奴婢先去忙了您若是有事就叫奴婢。”位差看着朱由学那一脸无精神的样子,心疼道。 他也在纳闷着,这皇帝再没做皇帝时,对这次子那真是宠爱有加,现在??????。“唉”魏朝想着想着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果毅郡王府,花园里的八角亭。 “殿下,在下认为现在陛下有恙在身,正是我们的好机会,不管以后这情况如何,怎么着也得让陛下完成先帝的遗诏之命。” 朱由学听着孙文才的建议,摇了摇头,没有吱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这花园里的景色。他心里感叹自己身边可用之人还是太少,遇事想找个人商谈都找不到,这孙文才虽有才,但这功名心太重。 “父皇这么做,必然有他自己的打算。圣意不可测,还是静观其变。现在,将手中的事情做好就行了。”主语哦学不急不慢的说着。 孙文本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听到朱由学的话,又将那到嘴边的话给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人家再怎么说也是父子,有矛盾那也算是内部矛盾,自己一外人,若是再说,就有离间之嫌。 就在这时,魏朝领着一人走了过来。 “李先生今日怎么放下手中的事情,想起来府上了呀。” “殿下您就别挖苦在下了,我在忙也是为殿下您办事,那也是我李堔的荣幸。”这位叫李堔的,爽直的回道。 几人相互对视,哈哈大笑。 几人在亭子里,谈笑风生,指点他们那宏伟的商业江山。 一小太监跑过来,急促的在魏朝的耳边嘀咕了一番。那魏朝听后,脸色阴晴不定,眼神中有点焦急,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想了一会,魏朝一咬牙一跺脚。便向朱由学走去。 魏朝附在朱由学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朱由学皱了皱眉蛾眉,一言不发,轻抬了下眼皮看看左右,坐在扶栏旁长椅上,闭上眼睛,倚靠在栏杆上。 此时的皇宫可是乱成一团了,众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哄哄的。 司礼监秉笔兼掌御药房太监崔文升,本不是国医强手,没有什么医术,无非粗读过几本医书,背诵一些新奇验方,便自命为医家国手,倒实为害人祸首。他入宫为皇帝看病,诊脉以后,说皇帝是邪热内蕴,应下通利药品。于是开了一方子,竟是大黄、石膏之类开入方剂。 于是,皇帝服药以后,顿时腹痛肠呜,泻泄不止,一日一夜,下痢至四十三次。接连几天,害得皇帝气息奄奄,昏睡卧榻之上。 初御极,皇帝便露出隐藏了几十年的本性,好色嗜淫,昼夜兼行,弄得精力衰竭,又常服春药,渐渐的阳涸阴亏,体质弱不禁风,怎禁得那泻药再行泻泄下去。如此一泻如注,健康人也受不住的。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皇帝服泻药一事,不知哪位传了出去使得朝廷内外,一片叫嚷声又起,众人口径一致都说是郑贵妃授意崔文升,造成皇帝的重病。 在内外压力之下,郑贵妃恐怕惹出大祸来,遂彻彻底底的移居慈宁宫,对册封皇后的事也不敢再提出了,深怕连自己这最后的富贵都保不住。 就在郑贵妃刚搬出乾清宫,杨涟的一封奏疏也递了上去。他这封奏疏可谓是改变命运的一笔,他在奏疏里拐着弯骂皇帝??????。皇帝看了奏疏就差没有当场吐血,气的当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一天,皇帝病体稍觉好些,立马传锦衣官宣诏方从哲、周嘉谟、孙如游,杨涟、刘一璟及英国公张维贤等,入宫听命。 当时众人接到命令后,大家就猜测说,这回杨涟跑不了了,他这会不死也的扒层皮,因为皇帝连锦衣卫都叫过来了,这架势明显就是要动真格了。众人就给杨涟出主意,叫他向皇帝认个错,磕几个头,他们在旁边在打打圆场,这事就过去了,哪知,这杨涟,年纪不大,官位不高,脾气到不小,脖子一楞,大声道:“我杨涟四十好几,死就死,我有没犯错?!” 他这一说,别人也不好在说什么,就又劝了几句,没片息到了乾清宫,大家也闭口不言,按官衔大小排好等待皇帝的宣见。 皇帝对群臣们说:“国家事务庞杂,有劳各位卿家尽心,朕当用心调养,一当病体稍有好转,便可视朝。” 众人见皇帝并不是为那件事,又见到皇帝精神还好,便也放心了,各自说了一些抚慰的话,就退出宫了。 隔天,皇帝再次召见大臣。大家沿着宫道,鱼贯进去。只见皇帝在暖阁里,凭几斜坐,皇长子朱由校侍立座侧。 皇帝对大臣们说道:“朕能见到各位卿家,心中甚觉欣慰。”说罢,喘息了一会。方从哲叩头以后,说道:“陛下龙体欠安,还需谨慎用药。” 皇帝听了,说道:“朕不服药,已有十多天了。现有一事要靠各位卿家费心。那选侍李氏,侍朕已好多年了。皇长子由校的生母王氏死后,全靠选侍抚养。此人勤劳得很,朕以为应加封为皇贵妃。” 皇上的话刚说完,忽听屏风后面有女子的环佩声传来。这时,各位大臣不由得向内窃视,只见屏帏半启,露出半张粉脸,并且娇声呼喊皇长子入内,讲了几句小话之后,又推他出来。 皇长子去而复来,皇帝已有觉察,于是侧身回顾,正与皇长子打个照面。于是,皇长子便启奏道:“选侍娘娘乞封皇后,恳请父皇早传圣旨。” 光宗听了,看了看总人的神态,默然不答。心里说:“这女子真是不自量力!由一个选侍,晋升为贵妃,已经不易了,还要??????” 各位大臣听了以后,都感到莫名惊诧。那方从哲带头上奏道:“殿下年龄渐已长成,应请立为太子,并移别官了。” 皇帝听了,忙说道:“由校的起居饮食,还要靠别人看护,别官如何能去呢?各位卿家暂且回去,等一两天以后,朕再召见大家。” 这李选侍请求册封皇后的事儿,也只得暂时搁下了。 鸿胪寺丞李可灼,他说有一个仙方可以治皇帝的疾病。这李可灼居然还上书奏陈。皇帝为了慎重起见,宣召众文武大臣进宫,就向大臣们问道:“鸿肿寺官说有仙方,可以医治朕的疾病,众卿家以为何如?” 方从哲赶忙叩头说道:“那李可灼的奏请,恐怕有些虚妄,不能完全相信,请陛下还要以龙体为重。” 皇帝哪里肯听方从哲的唠唠叨叨的,痰喘吁吁地说:“快,快去叫他,他进来!” ------------ 第43章 抢皇长子 左右内侍即去召请,不一会儿,李可灼已到,渴见礼毕,便上前为光宗诊脉,然后说道:“陛下宵肝夜食,辛劳成疾,体亏血弱,百病延生。让小臣为陛下配一料药,服下便能百病消除,包好,包好!” 大臣们听李可灼谈得头头是道,心里都觉得踏实得多了,皇帝心里也很高兴,便让他出去和药,随即说道:“你需要什么药,不管有多贵重,尽管用;若要银钱,就立即提??????提出来!” 皇帝说完,命令内侍道:“快去找总管领白银五百两来!”他现在倒是大口了,这做法兼职就一暴发户心态。 不久,雪白的银子五百两,送来了。皇帝指着银子对李可灼说道:“你先拿??????拿着用,需要时,再??????再来领,可不要见??????见外。” 李可灼见了那一堆雪白的银子,眼睛瞪得老大的,他来这就是为了前途和钱途的,急忙磕头说:“感谢陛下恩赐,小臣一定尽心尽力,配好药,让陛下服下,包好!包好!” 李可灼说完,把那些银子用衣襟兜着,连跑带跳地走出宫去。 李可灼走后,大学士方从哲奏道:“此人言过其实,又油嘴滑舌的,用他的药,不可不慎,请陛下千万珍重,珍重!” 皇帝听了,却不以为然,说道:“有本事的人,向来不拘小节,不修边幅,朕是要他治病,不能讳疾忌医呀!方爱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听了光宗的话,大臣们也就不再言语了。只听光宗又接着说道:“那李选侍随朕多年,甚得朕的欢心,只是她数年不育,眼前膝下只有一女,情实可怜,朕想立她为后,望众卿体察朕意。” 方从哲等大臣们齐声奏道:“望陛下安心养病,臣等务必尽力办好。” 这时,皇帝又让皇长子出来与大臣们见面,向众文武大臣说道:“朕望众卿家用心辅佐此儿,让他成为唐尧虞舜那样的贤君,朕也就瞑目了。” 方从哲等大臣们,听皇帝如此说,正想劝慰,又听皇帝继续说道:“至今墓地尚未选好,怎么办呢?” 大学士方从哲听了,不知他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马上说道:“先帝的陵寝已经齐备,望陛下切勿多虑了。” 谁知皇帝指着自己说道:“朕是说自己的陵寝,要抓紧时间选好。” 众文武大臣听了,非常惊骇,立即说道:“陛下圣寿无疆,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皇帝连续叹了口气,无力地说:“朕已自己知道病情不轻。现在只希望李可灼的仙药,能果有效验,或许还可以多活几年。” 说到这里,光宗已气喘的了不得,遂用手一挥,让众大臣退出宫去?????? 再说各位文武大臣刚出宫门,只见李可灼踉跄着跑来了。大臣们一齐向李可灼问道:“御药已经准备好了么?” 李可灼听大臣们发问,连忙伸出手掌让大臣们看,并说道:“喏!这就是仙药。” 众大臣一看,就差没将眼珠子瞪出来,这就是一粒巴豆大的红丸。大家觉得不便于细问,只得让他赶快送进宫去。 这一班文武大臣,都在宫门外休息,等候皇帝服那仙药以后的消息。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有一个太监跑着出来,向大臣们传话说:“万岁爷服药以后,气喘已减轻了许多,四肢和暖,想吃饭了。这时候,万岁爷上在称赞李可灼是个真正的忠臣呢!众位大人可以放心回去了。” 听了太监的传话,众文武大臣方才欢呼着,跳跃着,高高兴兴地散去。 到傍晚时候,大学士方从哲带着一帮大臣,又一齐来到宫门前探听消息。正巧,碰上李可灼从宫里出来,大家急忙问他皇上的情况。 李可灼吹嘘道:“陛下服了我的仙药,很觉舒畅。我担心药力易竭,又进上一丸,现已服了下去。陛下感到非常舒服,跟服前一丸仙药一样畅快。现在我可以保证,陛下的龙体已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再说李可灼在扬扬得意的谈着,众大臣在虔诚静静地听着。皇上的病情有了好转,大臣们也就放心了,随着便各自散去。 这消息经宫里的老人之口,传到了朱由学的耳朵里,朱由学当场破口大骂:“这李可灼该死,这世上拿来的这等药,若是有,还能他这个小小的鸿胪寺寺丞就能拥有的???????”骂完后,朱由学哀叹道:“唉,父皇命不久矣。”说着他还锤自己的胸口,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自言道:“都怪我,没有及时进宫制止,都怪我??????” 这色是刮骨刀,李可灼上供的丹药,皇帝吃完后,感觉龙腾虎跃,唤来女侍,一阵云雨,他仰天长啸,病了这么多天可是憋死他了。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不曾想到,还未到五更天,宫中又传出急旨,召群臣速进宫去。各文武大臣,慌忙起床,连洗漱都来不及了,匆匆的着了冠服,跑进宫中。哪知进宫以后,便听到了哭声,那皇帝于四更多天,已经归天了。 原来那红丸以内,是以红铅为主,参茸等物为副做成的所谓“仙药”。一时服下,觉得精神一振,很有效验。但是光宗皇帝已是精力衰竭,不能再提了。何况又一连服了两颗红丸,把元气一概提出,自然成了脱症,不到一夜,便将死去,并非意外。 各位大臣见皇帝已死,也无话可说,只得入宫哭灵。 谁知到了内寝,又有中宫出来阻住,弄得群臣莫名其妙。杨连上前抗议道:“皇帝已经归天,为什么阻止群臣进宫哭灵?这是什么人的意见?赶快说出来!” 那中宫听了,知道没有阻止的理由,就放大臣们入宫了。 众大臣哭灵以后,左右四顾,不见皇长子。大臣刘一璟问道:“皇长子在哪里?皇长子在哪里???????” 问了好几声,没有人回答。 大臣们愤愤地说道:“谁敢隐匿新天子?真是胆大包天!” 话音未落,原东宫太子的伴读现在执掌司礼监的王安,赶忙进去向李选侍回报,见到李选侍拉住皇长子朱由校,还有太监李进忠,三人正在说着什么。 王安说道:“大臣们进宫哭灵,皇长子应该出来会见他们。若有话讲,可以等大臣们退去,就可以回来,再讲也不迟!” 这时,李选侍才放开皇长子,由王安扶着,慌忙出来。太监李进忠又派小太监说道:“你快去把皇长子追回来!” 那小太监又带了几个人,紧跟着就追出来了。他们拦住皇长子不放行,硬要他回去。有的小太监竟拉着皇长子的衣服往后扯。于是拉拉扯扯,皇长子脱身不得。 正当几个小太监拉扯皇长子回去时,大臣们老远的已瞧见了,杨连几步跑过来,大声叱责小太监道:“你们想干什么?拦截新天子,你们该判什么罪?谁派你们来的……” 小太监们这才散去。各位大臣立即扶着朱由校登上官辇,来到文华殿,众大臣双膝跪下,山呼万岁,后送到慈宁宫,择日登基。 原来皇帝生病期间,李选侍前去侍奉,住在乾清宫。光宗病逝以后,她想挟持皇长子,强迫众大臣,先册封自己为皇太后,然后再让皇长子朱由校登位当皇帝。 可是,大臣们激于义愤,将皇长子带走,李选侍急得没有办法,还让李进忠带领部分内侍,再去劫持皇长子。但锦衣卫的首领骆思恭,受大臣们的托付,让锦衣卫内外防护,终于使李选侍的阴谋未能得逞。 这时候,御史左光斗又上书奏请李选侍移宫,接连是御史***,检举李可灼用假药致死皇帝,应严惩不贷,朝廷上下,纷纷争议。 李选侍因为挟持不成,非常气愤,心里说道:我一定要住在乾清宫,与皇长子同住,谁讲我也不听,看这些大臣能把我怎么办? ------------ 第44章 由校上位、由学造陵 御史左光斗慨然上书奏道:“……今选侍,既非嫡母,又非生母,严然尊居正宫,而殿下却退处慈庆,不得守几筵,行大礼,名分倒置,臣窃惑之。……及今不早断决,将借抚养之名,行专制之实,窃恐武氏之祸,再见于今,此正臣所不忍言也。望乞殿下迅速裁断,毋任迁延!”这话说的很是露骨,众人就等着看着李选侍的动作,再进行下一步规划。 李选侍见到左光斗的上书以后,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便与李进忠商量,借议事为名,邀皇长子入乾清宫。 李进忠刚出宫门,便碰见杨连,遂问道:“李选侍何日移宫?” 李进忠急忙摇手,说道:“娘娘正在盛怒,命令咱家邀殿下入宫议事,主要是针对左光斗的‘武氏一说’进行讨论,并准备治治他。” 杨连听了,故作惊诧道:“错了!错了!幸好遇到我。皇长子今非夕比,李娘娘若果移宫,他日自有封号。你想一想,皇长子既已年长,难道他没有见识?你们也该转告李娘娘,凡事三思而行,免致后悔。” 李进忠听了杨连的话,觉得也有道理,遂不声不响地退回去了。 登基前一日,李选侍仍没有搬出。大臣们一边上书给未登基的天子朱由校,一边来催大学士方从哲,然后一齐去慈庆宫。 众文武大臣随着方从哲,前往慈庆宫,遇到一个内侍。只听那太监说道:“难道你们都不念先帝旧宠么?” 杨连跟在后面,随即上前,厉声说道:“天下大事,怎能徇私?你们都想多嘴多舌,可要考虑后果啊!” 杨连原是声若洪钟,更因为此时焦躁已极,显得声音更大。早传入宫中朱由校的耳中。 不一会儿,王安慌忙跑出来,告诉大臣们说道:“殿下已请选侍移宫,各位大臣少安勿躁。” 众文武大臣站在那里,一个个如木桩一般。不一会儿,王安急匆匆跑出来,说道:“告诉大臣们一个好消息,选侍娘娘已移居仁寿殿了,改日以后再迁往哕鸾宫。”接着,他又传了朱由校的特旨:收审李进忠、田诏、刘朝等太监,因为他们私盗宫中宝藏,准备严办。 宫里在傍晚时分,传来令,唤果毅郡王朱由学进宫陪驾。 朱由学接到令后,洗漱一番,便匆匆忙忙赶往宫中,这是他数月以来,第一次进宫。 在朱由学还走在路上,还未到宫里时,慈庆宫里,朱由校的寝殿。 朱由校坐在座椅上,王安侍立在一旁,朱由校手中拿着两封诏书――两封遗诏。一封是万历帝的遗诏,一封是泰昌帝的遗诏。 朱由校看着遗诏,说:“王伴伴??????你说先皇这么做都还是不对?” “殿下这,奴婢不敢多嘴,天家之事,怎是奴婢等可以参详的。”王安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管。 天子无常,一怒浮尸千里,血流成河。 次日,皇长子朱由校即皇帝位,年号改“泰昌”为“天启”。 这朝廷今年可谓是大丰收,一年出了三个皇帝,送两个走,送他们去见祖宗。 朱由校上位以后,接受大臣的建议,对庸医崔文升判处流放――因为他进大黄、石膏等凉药,致使先帝朱常洛泻泄不止。 又处置骗子医生李可灼遣戍――因为他用红铅、参、茸等制成红丸,诈称“仙药”,致死皇帝。 又对万历帝的定陵和泰昌帝的庆陵,下拨了不少银两,由皇二弟果毅郡王朱由学监工督造。 这定陵还好,现在基本都完工了,可是这庆陵就不太好办了,谁能想到泰昌帝登基一个月就去见祖宗了,这也不给别人留时间给他修建地宫,朝廷一商量,就在以前景泰帝那废陵的基础上进行改造营建。 这一年,朝廷也是入不敷出,财政赤字。幸好朱由学拆借些,不然??????。 也正因为这件事,致使天下人人皆知,大明果毅郡王富可敌国,一传十来,十传百。越传月神秘,越传越夸张。 有说他是天上财神下凡,有说他陶朱公转世,也有说??????,人民的艺术渲染是无穷的,只要你给他一个话题,他能给你创造出无数个版本。 “殿下,您这是第一次出城吧?”骑在马上的孙文才笑着看向也骑在马背上的朱由学。 “嗯,是的,长这么大,这也算是出远门了。”朱由学笑着回答道。他们的马滴答滴答的走在路上,还没有人走的快,慢腾腾的。 早上出发,到傍晚才到陵地外的驿站。骑马的累,走路的更累,走路又要时刻绷着神经警卫着队伍的最累。 大家到了驿站,随便搞了点吃的,一个个叫喊着,都往床上窜。 第二天,晌午了,朱由学这一帮人才醒,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睡得着的。 这原先造陵的官员和周边的大小官员,都纷纷赶来,求见这位红人。他可是改变了不少朝廷对宗亲的限制,也改变了不少廷臣和边臣的事情。 现在,他又被皇帝派来督造皇陵,这对于别人,不亚于打入冷宫,是贬斥,对于朱由学来说,那就是美差,是一大功绩。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些在官场上爬滚的人,哪一个不是猴精猴精的。现在表现好点,露个脸,将来的回报将是巨大的。 朱由学呆在皇陵这边,每天都去工地上转转,也不发一言,到处看看就走。无聊时,就带着护卫去打野,每天都能带些野味回来,实在无聊了,稍微打扮一下,到附近的城镇上,去看美色,整日就是干这些,简直就一二世主的样子。看的他身边的人都直摇头,心想,这老朱家没有一个是善类――好色传代。 孙文才有一次问朱由学,他回答:“事情要交由专业的人才去做,像我这啥都不懂的,做好他的后勤保障就行了省得指指点点的打扰人家做事。。人嘛,不是有一句话叫,人之初,性本色。??????”听到朱由学的瞎掰,孙文才白眼直翻,就差没被他气的冒烟。 一日,原本还是晴空万里,突暴大雨,在陵地上做工的众人一个个都淋了个落鸡汤。 也凑巧,朱由学真好没有出去,他呆在房间里看书,不然他也得享受这地做浴盆天倾水的高级待遇。 孙文才甩着身上的雨水,开口道:“这天气也太不正常了,这雨说下就下,陵地上的一些防护措施都没来得及做??????” “朱由学放下手中的书本,目光看向门口的孙文才。“一场秋雨,一场寒。御寒衣物准备好没有,还有叫厨房熬点姜汤,??????” “殿下,这您就放心吧,衣物都是我们自己织坊的,所需的东西在前两天都与送到各个营区了,姜汤驿丞也熬好,正往下面派送。” 主要有血听得到孙文才的解释,点了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 就在这时,一护军脚步凌乱,门也不敲,礼数全无的冒冒失失的闯进了朱由学的房间。 “殿下,不好了,先帝爷的寝陵出现渗水,有??????” “什么,快去看看!”朱由学不待那胡锦说完,他便喊道,扔下手中的书,便急匆匆的往外跑去,哪还管得了,外面的雨水什么的,他虽说不懂怎么建陵,但他知道这地宫一旦里面渗水那可就麻烦了。 众人,拿好必备的东西,跟随在朱由学的马后,他们也害怕,这一但出事了,肯定会那他们当替罪羊来泄气。 一个个打起十二分精神,赶到庆陵,那边看陵的人早就开始在一个接一个的将地宫里的水往上抽。这抽水的水泵,还是朱由学来到这边无聊时让木匠和铁皮匠合力做出来的东西。 这一个两个水泵,哪里够用。当场,朱由学让队伍中会这手艺活的人出列,加快建造。又派人到定陵那边看看,防止那边再出现问题。 就这样,忙了数个时辰,一个个弄的跟泥猴似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 第45章 升官晋级 朱由学他们累死累活的将活干完了,那驿丞笑眯眯的带着驿站里的人员带着姜汤和吃的,不紧不慢的赶来。并不是这驿丞不想网上爬,也不是他有什么背景后台,而是他这是在间接地报复朱由学。 这驿丞还是抱着老旧的观念,还是以为皇室宗亲只不过是笼中鸟,园中兽。也难怪,他这一个有品无衔的小小人物怎么能知道这朝廷的一些事情呢。 看到那驿丞的嘴脸,朱由学一阵恶寒,皱了皱眉,扭头就平躺在那泥水地上。他现在虽然拥有绝对的权利,但那时用来做正事的,不是瞎搞的,再说,这小小的驿丞还没有那资格让他动手,不是为了其他,而是提不上兴趣。 众人休息了一下,留下些人守在陵地,防止在发生事情。朱由学带着护卫又来到定陵看看,得知整体还行便回去了。 朱由学也没将这件事当作什么大事,就算是大事,也没出现什么坏的结果,便没有向上报。他这没有上报,有人上报。御史方从严,一封奏疏传到皇帝的御案上,经过朝廷一番讨论,果毅郡王朱由学被下令――择日回京。 “这在京城被这盯着被那看着,到外面了还是死盯不放,这些人难道是属狗的。”朱由学接过圣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怒道。 “殿下,那你消消火,神宗爷不就是被他们给气死的吗????”魏朝这次和宣旨的人一起来到了陵地,他是来侍奉朱由学,并给他带来了朝见陛下的正式衣服。他从小就被送到宫里,进宫时,正是神宗皇帝锐意进取,大明国力节节上扬的时候。后来经过“国本之争”神宗皇帝隐居在深宫二十余年,所以,魏朝对那些廷臣特别是言官,从来都不感兴趣。 魏朝回答着朱由学的话时,手中还不停地在整理朱由学的衣物和书籍等东西。 是夜,朱由学躺在床上一夜无眠,他觉得现在这局面自己越来越陌生,越来越看不懂,太复杂了,还有如何和皇帝朱由校搞好关系也是他头疼的原因之一。 这回城的速度可不是那之前出城的速度可比的,短短数个时辰,朱由学所率领的队伍就到了京师。进城后,朱由学挥鞭赶马加快速度,往皇宫方向去。 “传万岁口谕,宣,果毅郡王朱由学进殿觐见??????”一太监站立在殿门外的台阶上,用他那独特的公鸭音,喊的是‘余音绕梁’,人绝音不绝。 “臣弟,由学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由学一进大殿,双膝下跪,对着朱由校叩拜道。 “皇弟快起,你我兄弟间,无须如此多礼,还是像以前一样就好。”朱由校从御座上起身,来到朱由学的身旁,伸手扶道。 “谢陛下厚爱,可是礼数不可废。”朱由学又跪下叩了一叩,对着朱由校言道。 朱由校牵着朱由学的手,刹那间,使得兄弟二人好似回到了过往。 曾经是用来回忆的,那是回不去的过往。 兄弟二人,屏退左右侍从,两人闲聊着,到了晚上,皇帝都没有让他回去,而是让他在隔壁的殿里睡了一晚。 没隔几日,皇帝下诏,京师大小官员都要到,在太和殿举行朝会。 这次朝会主要是议论神宗和光宗二帝何时入陵安寝,再一个就是晋封果毅郡王为亲王的决议。 这一日,全京师的大小官员,一个个都挑灯洗漱,吃早饭,天还没到五更,众人就已经出发,站立在午门外的广场上排好队伍,等这宫门开启。 时间一到,宫里的大铜钟阵阵声响传遍了整个京师。此时宫门开启,大小官员轻手轻脚,没有丝毫嘈杂声,鱼贯而入。 这么多人,那太和殿再大也装不了。那些低品衔的官员只好冒着寒冷,吹着风站在太和殿的广场上。他们只有多祈福天气不要变坏,若是下雨,他们也得站到朝会结束才能离开。 皇帝的御辇,由远及近,旁边的内侍,扯着他那独特的嗓音一路喊着,“陛下驾到??????” 听见和看见的人都朝御辇行礼,当然了,是对着坐在御辇上的人行礼。 一阵呼喊,一阵叩拜。再加一声,‘众卿平身’。完事。 方从哲做为百官之首,首先站出来。“启奏陛下,经过果毅郡王朱由学的督造,二帝陵宫的进度加快了,择日陛下您就可以下旨昭告天下,请二帝入陵安寝,还有就是请陛下选定入陵官,为神宗和光宗守看陵宫。??????”他倒是会做好人,朱由学受皇帝的宠爱,而且在今天的朝会上将晋升王爵,他这个甜枣一送,必然会使得朱由学记得自己的功劳。 “方爱卿言之有理,诸卿是否有异议,若是没有就进入下一个议题。”朱由校目视前方,声音不是很大,却很有磁性的问道。 朱由学虽说以前也上过朝,但没经历过朝会,有点不太自然,毕竟这么多人,一个不小心,这笑话就闹大了。 相反,朱由校很是淡然,从小到大,也没有谁拿他当帝国接班人来培养,他的表现就是比朱由学的好,他那一举一动,小小的一个手势,就令朝中的大臣们点头称赞,不管他是不是明君,就是这君王的姿态,龙气霸漏,就不是一般君主能做到的。 朱由学此刻也懂得了,为什么皇祖父为了‘国本’争了二十几年,他明知福王不能胜任这大宝,但心里憋不过去这口气,就一直和廷臣们斗,最后,没选自己,估计也是看出自己不如自己的哥哥朱由校,没有他的那份淡然,当然了,这礼制也是一部分原因。 朱由校看了身边的内侍一眼,朝他点了点头。那内侍向前三步走,展出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今奉皇考和先皇之遗诏,封皇二弟果毅郡王由学,为毅王,晋亲王爵,赏银万两,珠宝百颗??????” 朱由学听到是关于自己的,跪下,领旨谢恩。 朝臣们没一个反对的,这两件事进行的很顺利。 开朝会的机会难得,皇帝也抓住机会。“众卿,朕打算立皇二弟由学为皇太弟,替朕巡守大明各地,众卿以为如何?” 皇帝这一说,朝堂里可是闹开了,也是吓得朱由学一身冷汗,后背瞬间及湿。 率先出来反对的是言官,对是言官,打骂不得的言官。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言官正事不干一件,一天到晚对着皇帝和宗藩,要不就是对着同僚,整天就是斗,没事就说你不好,他不好,到头来就是他最好。 朱由学冷眼看着这些跳出来的言官,又有点悲催的看着坐在宝座上的朱由校,心里一阵恨。都怪自己,一天到晚显摆,现在好了,没事就被恶心恶心。 原本有秩序又安静大朝堂,现在就差变成菜市场、闹市,可伶的是站在广场上的众人忍受着寒风飕飕的吹着,只知道这大殿内突然由安静变得吵闹,但又不知道为何,这心里像是猫爪的一样。这人的好奇心真是大,这捕风捉影的能力也大,不知是从那位仁兄开得头,这以讹传讹,使得整个广场都在议论着,队行也不顾了,三五成群。 都说留言止于智者,看来这满广场上的人,每一个是智者,摇头晃脑的读了几十年的圣人言论,到头来还是一个俗不可耐的大俗人。 大殿内,突然安静下来,一个个才感觉到自己刚才做的有点过了,在皇帝面前估计分得不到,还得扣分。 ------------ 第46章 初进学 朝会,开得原本上下都高高兴兴的,现在倒是变得有点不正常,诡异,说不出的诡异。 反正最后,皇帝没有下最后的终决权。 那些老臣提着的心也放下了,毕竟新皇还年轻,而且还没结婚就立储君,说出去,不知道情况的人又开始瞎传,这对皇帝的声誉有负面影响,当然了,也可以说皇帝爱护兄弟,这也是值得宣传的,?????? 皇帝由于从小‘没人管没人问’,这书也没读上,认了个似曾相识。说白一点,就是一半文盲。 这一次,朝中大臣们做主,给皇帝找了个老师,这老师也是皇帝的老相识,以前教过他老子的――孙承宗。 皇帝也和大臣们讨价还价,他非得让毅王朱由学陪同,不然就不去听学。经过一番争执,大臣们让步,但毅王得遵循礼制,不许再宫中多有逗留,未有召见也不许到各宫走动,除非节日,其他时候,上完课就得回府。 皇帝让朱由学过来一起和他学习,也是有原因的,那时还在慈庆宫,还是万历朝,自己的父皇还是太子时,?????? 往事只能回味,朱由校想着过往,想到了自己的母后王氏和她临终前交代的事情,这泪水不停地往下流。 朱由学的府上,以前的果毅郡王府,换了个招牌变成了毅王府,别人都高高兴兴的,只有这王府之主,朱由学皱着眉,一脸不快的看着那牌匾。说:“有什么好高兴的,不就是换汤不换药,早就该来的??????”这话一出,他周围的人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这万一被言官或东厂和锦衣卫的人给听到了,往大的说,这居室反动言论,是要被抓起来坐牢,杀头的。 “算了,都散了吧。”朱由学知道他们害怕,手一摆,让他们都各自去忙。 现在,他府中各司都没有健全,人员‘缺胳膊少个腿’。 “王爷,不好了,不知道哪来的势力,现在正与我们在竞争。??????” “慌张什么,慢慢说。”朱由学有点不满孙文才的样子,几十岁的人了,做事还不如自己这十来岁的。 “王爷,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们去修陵,就在那时候,不知哪来的的势力,强硬的从我们手中夺取了我们四分之一的市场,当时下面的人没怎么在意,以为是暂时性的,哪知道这形势越来越不利,他们看掩盖不住了,就报了上来??????”孙文才小心翼翼的看着朱由学,现在他发现,这位小主子,越来越难伺候了。 “还有没有了,就这些?”朱由学声音中不带任何感情的问道。 “没了,他们报上来的就这些。”孙文才小心回答。 “他们有没有派人去打听,这些人是哪里来的,后面又是什么人?” 孙文才看着朱由学,“这,这,他们好像,好像没有去打听??????” “砰”朱由学将桌子上的茶杯,砰的一下摔在地上。茶杯被摔得是粉身碎骨,做了愤怒的替罪羊。 “一个个,好日子过到头了,目中无人,好了,现在遭到打击了,一个个之前的威风哪去了,??????,事情摆不平,不早点上报,现在??????,哼,将他们都停职,王府会计入住府下各分号,给我狠狠的查,谁要是有不合格的,送入官府。” “王爷,这会影响到正常营业的。” 朱由学恶狠狠的看着孙文才,“还在乎营业?全部关门整顿!” 孙文才被朱由学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主语哦学还没有他的儿子大,他儿子却不如他。 朝廷整顿,是做样子;私人整顿,是为了利益。 这一番查处下来,朱由学一狠心,主动关了一大半的商业,主要是手中没人,因为之前的都被他关到监狱里,让他们反省去了。 商业帝国刚崛起没多长时间,就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要不是动用官家力量,说不定这商业帝国就被腰斩了。 朱由学的变化,使得他身边的人都在为他担忧,也在为这毅王府的前途担忧。 “王爷,该起身了,今日您该进宫陪皇帝读书了。”魏朝双手捧着衣服,站立在床边,小声喊道。 朱由学不情不愿的嗯了声,翻了个身,又睡了。 “王爷,该起身了,今日您该进宫陪皇帝读书了。”魏朝见状,并没有着急,因为见多了,就成习惯,他还是之前那那样,叫喊他。 魏朝不停地叫喊了几遍,朱由学才从暖暖地被窝里坐了起来。嘴里还嘀嘀咕咕,魏朝理他那么近,也没听出他在嘀咕什么。 一番洗漱,和随口吃了点早膳,坐上轿子,在轿夫的抬走下,他手抱青铜制的小暖炉,闻着熏香,又睡着了。 人家第一次上学,要么是兴奋,要么是害怕,他倒是两者皆不沾,只是一个劲的瞌睡、嗜睡。 “皇弟来啦,来,陪朕吃点!”朱由校手拿汤匙,一边喝着汤,一边说道。 “谢陛下,臣弟在来宫里时,在府上已经吃过了。”朱由学站里在一旁,拱手道。 “那好吧,来呀,给毅王爷泡壶茶。”朱由校对着侍从喊道,又看向朱由学。“哎~,皇弟你站这干嘛,坐啊,还像以前一样??????” “谢陛下”朱由学又是拱手谢道。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和朕无须多礼,还像以前那样,叫朕皇兄,别总一口一个皇帝陛下的。” “是,陛下,啊不,皇兄。”朱由学饶了饶头,有点不好意思的回道。 “嗯,这就是了,你我兄弟,无须那般疏远、生疏。” “万岁爷,孙师傅到文华殿了。”王安从外面进来对着朱由校行了礼说道。 “嗯,知道!”朱由校拿起锦帕,拭了拭嘴角。“皇弟,走,咱们上学去。” “是,皇兄。”朱由学从座椅上站里起来,欠了欠身道。 “见过师傅”兄弟俩刚踏进大殿门槛,异口同声的拜道。 “陛下,不可如此,臣可是担待不起!”孙承宗回拜道,又看向朱由学。“毅王殿下,我们在慈庆宫时就相识了,算是老相识了。” 孙承宗说着,顿了下,又续道:“昔日,先帝还是太子时,我受神宗皇帝的诏命,任太子詹事府詹事少卿,我因公所以常走动于慈庆宫,因先帝器重,遇事参谋,转眼数载过去了,物是人非。” “今,蒙陛下和毅王殿下以及中同僚厚爱,来教学于陛下和毅王殿下,必不负陛下和毅王殿下。” “吾师,今日学习什么?” “回陛下,陛下初极,臣今日所要将的是《孟子》,孟子是古之圣贤,??????” “毅王殿下,我早就听闻,殿下生而知之,虽早就相识,但一直没有机会见识殿下的才识。” “呵呵~,先生过誉了,您还是叫由学吧,我哪来那般本事,不过是一些小聪明罢了。”朱由学未等孙承宗说完,便打断她的话,打岔道。 “唉~,皇弟谦虚了,你打才识当年可是连皇祖父和父皇都称赞的,朝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朱由学看着一脸笑意的朱由校,也不知他那笑容下,藏着什么心思,也不好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皮笑肉不笑的,呵呵而过。 要问这学问谁好,肯定是朱由学,他一直以来都是闲来无事便看书,知识面广,再加几个朱由校也抵不上朱由学,因为他从小就专情于木工活; 要问谁人情世故老套,连孙承宗这老江湖都看不错这兄弟俩谁强,看起来朱由校强压朱由学,但谁又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朱由学真正的面目,若是他有所隐藏,那么更能说明朱由学的厉害。 几个时辰的课上下来,孙承宗心里将这俩兄弟暗自评比了一番。 所谓,人心隔肚皮,谁又知道别人是怎样的。眼见不一定是实,有可能是障眼法。 ------------ 第47章 探访 “王爷,这是近来的账单,您过目。” “嗯,你先放下吧,朱由学看着《山海经》头也不抬的回道。 “对了,叫下面备辆马车,等下你陪我出去下。” “是,王爷。”孙文才退出房后,找来小太监,将备车一事交代给他,自己回房去换了衣服。 朱由学自打神宗死后,被光宗冷落,加之现在摸不清朱由校的底。现在,他在外面和府内,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朱由学又看了一会儿书,合起书,放在书桌上,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满是银色,树木花草都被昨晚那一场雪给包裹了起来。 “王爷,车备好了。”一个小太监站立在门外,声音不大不小,对着房里喊道。 “知道了,叫孙先生到大殿等我。”朱由学自己换着衣服,应着门外。他本该自称“孤”或“孤王”,但他不喜欢,还是我行我素的自称“我”,为这事,皇帝朱由校和老师孙承宗没少说他。 “走吧,上车。”朱由学看了眼孙文才,径步上车时说道。 坐上了马车,朱由学脱去那厚重的外衣,因为马车里有煤炭炉,而且棚顶,地板和四周都嵌有厚厚的棉绒,以保证车内的温暖。 马车滴答滴答的缓缓地走动着,朱由学取出放在怀里的账单,静静地看着,孙文才坐在那时不时的抿上一口热乎乎的茶水,以保证内外暖和,还养胃。 “吁”驾车的太监,长吁一声,使劲的拉住拴在马头的套绳。 那太监取下上下马车的木质软阶,放在马车前帘边上。 孙文才率先从马车里伸出头来,走了下来。接着,朱由学在那太监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朱由学站立在马车旁,仰头闭眼,数息间,睁眼看向眼前的牌匾。上书七星商行,四个大字。 “姚全将马车叫他们放好”朱由学对着之前搀扶他的太监说道。“我们进去看看” 几人,一进大门,给朱由学的感觉有那么一点,后世商场大感觉。 “公子,你说他们这样子,就不怕,钱没赚到,货物却丢了??????”孙文才看到里面的布局,皱了皱眉,有些担心的的说道。 “公子,我认为孙先生说的在理,这做买卖的总不能做亏本生意吧。”姚全放好马车过来,正好听到孙文才的话,接道。 “呵呵~,既然敢这么做,就肯定做好了防范措施,不怕你艺高人胆大,就怕你不给人家立威的机会。朱由学听到孙文才和姚全他俩的担忧,笑了笑说道。 现在,这毅王府,别的估计还不行,但这做生意,做买卖的,从上到下,不能保证在商场上是这商业高手,这理论都能道出这一二来。 朱由学摸了摸放在店门入口处的布料,续道:“好了,我们先进去逛逛然后再说。”说完,拍了拍手,大步往里走去。 虽说这商行里货物种类并不是很多,但贵在分类区分,客人一进门就可以去自己需要的货柜前,挑选自己要的东西,而且还有导购,讲解陪同。整个商行宫三层,每一层的布局都不尽相同?????? “三位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朱由学顺着这清脆的声音寻去,只见一穿着印有‘七星商行’四个字的服饰,长相甜美的一位女子双手交叉贴在小腹间,直立站在那,微笑的看着三人。 看着这清美的导购员,朱由学嘴角微微上扬,点了点头,示意她为他们讲解。 一楼,二楼,三楼。在导购员的带领下,一一参观并详细讲解给他们听。 朱由学他们见人家也不容易,而且服务态度又好,便一人买了几件东西,然后,上了马车,继续前行,没有掉头回府。 “先生认为如何?” 孙文才坐在坐垫上倚在车壁上,沉思了下,他知道朱由学要问什么。“王爷,在下以为,做出此番变革之人,必定不是那池中之物,在下虽无预测未来之势,但以在下几十年来的经验看,这种模式,以后必然会引起风潮。??????” 朱由学听到孙文才的一番话,哈哈哈大笑。 “王爷,不会,不会是您???????”孙文才见朱由学这般摸样,有点惊愕的问道。他自打朱由学开府以来一直总领王府外大小商事,心里想到,难不成这主子还留有一手自己不知道的。 “我到是想是我的,可事实这不是我的。”朱由学闭着眼说道:“这样的模式,我到是知道一二,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人先我一步??????” 孙文才和驾车的姚全,心里都很是惊讶,不是自己主子的,而且还能有这般本事,在京师??????,难不成就是前段时间那强势插入京师的那股势力??? “姚全,掉头先去国宾馆。”朱由学扯了扯旁边的毛毯,闭着眼对驾车的姚全喊道。 “是,公子。” “驾~”姚全掉转了马车,挂出顺天府开出的一个闪亮的铜牌和旗帜,挥鞭打马,快速赶向国宾馆。 自国宾馆建成以来,接待的都是达官贵人,而且当时,朱由学还向神宗皇帝请了圣旨,令顺天府给来往国宾馆的车辆颁发特别通行证――铜牌和旗帜。京师时国都,天子驻地,人口密集,所以顺天府在各交通要口,都派有衙役捕快,专门抓那飞车驾马的人。虽说,京师王公贵胄多如毛牛,但无人胆敢在这上面与顺天府钉上,谁钉谁倒霉。 马车还没到国宾馆门口,就已经有人进去汇报了。国宾馆经理和襄理带着众人,列队在大门口等候。朱由学虽不经常来,准确地说压根就不来,但他的马车和那铜牌和旗帜上的编号都在国宾馆备了案,所以才有这列队迎接之事。 “见过毅王殿下”这些经理襄理什么的,异口同声行礼道。 若是其他王公前来,他们倒不必出来迎接,可是朱由学他不是简简单单的王爷,他是这家宾馆的持有者,真正的东家,虽说朝廷也有股份在里面,但一开始商定就是朝廷不管事,只实行监督,和给宾馆里的经理和襄理们官爵。 “好了,大家都免礼吧,进去说。”朱由学下车后,一挥手,带领大家往里走。 朱由学人小骨头硬,看他这瘦骨如柴的一小把,他这身份,能力都是众人敬佩的。 地位可以拿出来显摆,但能力这东西,你要说他有,他时不时来点建设性的,让你不得不佩服,你要说他没有,也说的通,他有时候在一些小事情上,处理的一点不如他哥哥。这些朱由学自己一肚明了,但为了自己的威仪,他不能有半点表现的缺失。 “王爷,自二帝仙逝后,宾馆的生意并不好,特别是入冬以来,每日接待的客人屈指可数,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就算家底再丰厚,也经不住这样耗啊??????”经理朱大新刚进会议室便抱怨道。 朱由学看着朱大新,他虽不是皇室宗亲,但祖上是跟随太祖打江山和随着成祖靖难的功臣,本性陈,后被赐国姓“朱”,只不过到他这一代,家族没落,当年幸好遇见朱由学,经朱由学举荐,他坐上这宾馆经理之职,任职期间,也算是兢兢业业,谋划着宾馆的发展。 其实,让朱大新主持这宾馆工作也是为难她,他一五大三粗,孔武有力,本是该投军的好料子,虽也考中过秀才,但做这行当,他还是感觉有劲使不上,有力用不了。 “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一旦有合适的人选,肯定第一个想到你。”朱由学白了朱大新一眼,无奈的说道。 “嘿嘿~,还是王爷了解我。”朱大新憨憨的挠了挠头,笑道。 他一三十几岁的壮年,还表现出这副模样,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王爷,这是近来的账单。”襄理傅浩将宾馆最近的账单取了过来,拿给朱由学看。 朱由学对这傅浩很看好,他想在观察他一段时间,看他的表现和能力以及忠诚,若是符合,就将他扶正,将朱大新调走。 ------------ 第48章 凄凉的元旦 国宾馆的现状虽然没有朱大新说的那么惨,但再这样下去也快接近那状况了。国宾馆会议室里,众人商谈了国宾馆来年预定经营收入。 正事说完,大家伙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瞎掰。 “对了,王爷,鉴于今年的收入没有以往的多,这年终奖是不是就不发了?” 朱大新这话一出,房间里顿时冷静了下来,朱由学原本还有笑容的脸庞,也顿时寒了下来。这奖金制度,是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若是取消奖金那不是自己在打自己脸,让别人看来笑话。 “王爷,您别当真,老朱我刚才是瞎说的,调节气氛,开玩笑的。”朱大新虽然外表粗犷,但心极细,他见朱由学那一副样子,尴尬的笑笑,向朱由学解释道。 朱由学深吸了几口气,静下心来,笑着看向朱大新,又扫视了其他人。“今年,王府旗下所有的人年终奖金不变??????” 众人一听不变,就开始盘算着的亏多少钱,接着朱由学又道:“这些钱从我的私房钱了出,等旗下商业什么时营业状况好转再还给我!” 众人听出来了,这位爷,虽然加了后面那么一句话,但回想下,这些商业机构都是他独有的,由此就可以看出,他并不贪财,以往的一些传言害人不浅。 众人相互对视了下,互相点着头,然后齐喝道:“王爷英明”。他们又不能说其他的话,只有说这话,既不显出他们的恭维,又不会被那些专咬人的言官抓住任何把柄。 姚全从外面走了进来,说:“王爷他们都来了,是否叫他们进来?” 朱由学点点头,其他也正了正衣冠,坐直在那。 “参见王爷”姚全带进来的众人,向坐在主位上的朱由学拱手行礼。 “嗯,自己找个位置坐下。”朱由学轻声道。 众人也不是第一次开这样的会议,迅速的找好座位坐下,姚全走到朱由学身后,侍立在他的身边。 “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开个年终会,这一次开完,就等着过好年后再开了。所以大家今天有什么想说的,都不要藏着掖着了??????”孙文才站起来向朱由学行了一礼,对着众人说道。 朱由学只是列席会议,一般情况下他不发表任何意见,除非遇到特别的事情。 会议开了几个时辰,厨房做的饭菜都热乎了几遍。 众人出来时,一个个饿的是前胸贴后背,也顾不上饭菜是否合口,拿起碗筷,狼吞虎咽的。吃的最厉害的还属朱大新,怪不得他长的高大魁梧,这吃的方面,也是重要因素。 朱由学是喜欢吃,但他量小。俗话说,嘴大喉咙小就是说他这样的人。 吃饱喝足,又没有桑拿按摩等服务,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时间似水,流逝的无影无踪。转眼间,一年就要走到了终点。然后,在进行又一年的轮回交替。 “王爷,所有人的年终奖金什么的都分发下去了,您要准备的粮米油盐还有被被褥衣服也都置办好了,这是货单,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置办的。” “先生办事,我放心。”朱由学站在花池旁的石头上,一手扶着旁边的石头,一手叉在腰间,转着头和孙文才交谈着。 “对了,叫府里的人准备好贡品,我要祭拜先人。” “王爷,这是否向宫里打声招呼,不然这有违祖制!” “怎么有违了,不让我出城,也不许我去太庙,我在府中祭拜先人,难不成他也要来管。”朱由学跳下石头,双手背后,恶狠狠的望向皇宫方向说道。 也不知道他所说的“他”指的是一些人,还是一个人。 “王爷,小心隔墙有耳!”孙文才提醒道。 经过孙文才的提醒,朱由学才从暴怒中慢慢缓过神来,眼神中充满谢意的看向孙文才。 提起这件事,朱由学肚子里一肚火,在神宗皇帝还在位,压根就没有人来监视自己的生活,自从自己那死鬼父皇光宗皇帝登基后,自己的言行举止都要注意分寸,而且府里时不时被宗人府和东厂塞一些人进来。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这是朱由学来到这一世,单独一人过的第一个元旦,以往在慈庆宫,大小兄弟姐妹几人,玩着炮仗,还可以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撒娇,还可以承膝在皇祖父的膝下,尽祖孙天伦。 现在,虽然有偌大的王府,有众多内侍和下属们,可人再多也不及一位亲人在身边,感觉到温暖。 十几年来,就算那几次差点命丧黄泉,他都没感觉到害怕。现在,他倒是心里空空荡荡的,没有着落,就像悬浮在空中的云一样,谁也不知道下一秒钟会飘到哪。 魏朝来到朱由学的身边,给他披上了披风。“殿下,您要注意身体啊。先年,孝元皇后在世时,最不放心的就是殿下您,您可得保重好身体,别让娘娘在天之灵为您担忧。” 朱由学听到魏朝说起自己的母亲,想到了以前的点点滴滴,一时间泪水不停地往下流。 他也算是苦命的孩子,无父无母,有兄弟姐妹但不能像平常百姓家说见面就见面,孤苦伶仃的。 “公公,公公??????”一小太监从远处跑了过来,待到他跑到这边,看见朱由学。“王爷,宫里来人,说皇帝传您过去。” “哦,你先下去,告诉他们,我马上就去。”朱由学也不动身的,对着小太监说道。 别看这小太监小,他可是能人,接受宗人府和东厂双从领导。 “魏伴伴,你就不去了,你在王府里看好家,让姚全陪我去就行了。” “那行,殿下,您见着万岁爷,替奴婢向他问个好。”魏朝替朱由学整了整衣服,说道。 “嗯,知道了,姚全,我们走。” “臣弟朱由学,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啦,快起来吧,你也是大,朕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你还是这样子。”朱由校从御座上下来,扶起朱由学,拉着她的手就往大殿旁边的暖阁里走去。 “来,坐下。”朱由校叫朱由学坐下,自己走到御案上打开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件小物件。“由学,你看,皇兄手艺还行吧。” 朱由学一看是上好的紫檀木雕刻的一组人物,雕刻的是唯妙唯悄,活灵活现的。他仔细一看,是一个母亲和两个小孩,再仔细瞧瞧,这不就是自己的母亲和朱由校以及自己吗。 朱由校看到投来的那带有质疑的眼神,咧着嘴笑着,狠狠的点了点头。 “送你了,朕这个新年礼物不错吧。” “这,这真送我了?你不后悔?” “看你这话说的,我们兄弟连心,有什么后不后悔的。” 朱由学激动地又跪下:“臣弟,些皇兄的赏赐” 朱由校见朱由学又跪下,开口道:“你怎么又下跪” 突然,朱由校干咳了声:“毅王朱由学听旨,以后除了朝会和祭拜祖宗以及天地,其他任何场所任何时间都不允许下跪,钦此。” 朱由学跪在地上还没起来,听到朱由校的这一通话,不知道接还是不接这旨。 “毅王还不接旨” “臣弟接旨” “好了啦,还不起来,你身体一直不好,母后临终前还在担忧着你的身体。” 兄弟二人,像是回到了以前,朱由校一副小孩的样子皮闹,朱由学那一副老成的样子,只不过,这老成中带些忧伤。 吃完午膳没多久,其他兄弟姐妹也都来到乾清宫,所有兄弟姐妹难得的的见上一面,正是好好的诉诉心声。 一直玩到傍晚,宫门即将关闭时,朱由学不顾皇帝他们的挽留,回府而去。 坐在轿子里,朱由学抚摸着朱由校送他的木雕。 ------------ 第49章 城北 京师,达官贵人住西边,富人商贾住东边,耍杂卖艺住南边,半贫不贫住北边。 “姚全,去看看魏伴伴他们准备好没有?!”朱由学正穿着这衣服喊道。 “是” 王府大殿门前的空地上,数辆马车装满东西,王府的军士都在紧忙加盖油布盖起来。 朱由学怀抱着暖炉,来到大殿门口,看着众人都在忙碌着。 “王爷,一切都准备好了,您看什么时候出发?”姚全走到朱由学的身边问道。 “现在就走吧,对了,今天要去哪些人家的名单住址也要带上,别到了那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王爷,您就放心好了,这些魏公公早就安排好了??????”姚全知道朱由学很是信任魏朝,所以他以捧魏朝而间接的给自己邀功。 由于昨晚的雪,导致今日他们的车队,缓缓地前行,护卫在左右,穿着便装的军士,也都扶着车,一怕摔倒,二地上积雪较深,车辆并不能正常行驶,所以扶着车可以顺势推它一下。 朱由学坐在车厢里,书看不下去,又睡不着。他顺手掀起盖住车窗的棉帘。 看着来往的孩童,时不时蹲下抄起个雪球,然后开始打雪仗,这些孩子中最大的估计和朱由学差不多大小,他带领着这帮孩子在玩耍着。 车队渐渐行驶到了孩子们的身边,车里传来声音。“停车” 这声一出,所有车辆都停止前行,那些穿着便装的军士都纷纷向那发出声的车辆聚集。 朱由学见车停稳后,掀开棉帘,也不要软梯,也不要人扶,飞身一跳,跳到了地上,由于地滑,扑通的下,没站稳,坐在了地上,惹得周围的小孩一个个都哈哈大笑。 有些调皮的,趁机将那些还在笑的孩子,弄得一个个前翻后仰,然后,又是一阵打闹。 “公子,没事吧。”姚全看见朱由学向下车刚准备去扶他,他到是先行跳下,接着他有摔倒在地,吓得姚全脸色惨白,连忙去扶起他,问他怎么样。 “呵呵,没事的,这点小事,无碍!”朱由学起来后,自己拍了拍身上的雪迹,笑着说道。 他看见这些孩子在玩雪球,想到了自己的曾经,每日呆在皇宫里,不愁吃不愁喝,不是看见家人就是面对这太监和宫女,一年到头压根就见不到陌生面孔,也没有同龄的小孩在一起玩耍。 朱由学大步走离车队和那些护卫的保护圈,他走到一开阔的地方,脱去手套,双捧起雪花,揉成一团,毫无征兆的往姚全身上砸去。他感觉姚全虽是阉人,但他自小练武,而且比朱由学年纪也大不了多少。 那姚全被砸了,又不敢也揉个雪球砸他。只好咧着嘴傻笑。 朱由学见他这般好生无趣,便咂了咂嘴,瘪着嘴,拾起手套,又上了车。他和那些兄弟姐妹玩不上来,没有共同语言,一个个都深谙皇家政治斗争的精髓,而且腹黑。所以,看似他得到皇帝的恩宠,多少人的承鹏,但是,实则他就好比那骨架寡人一样,自己心里有话无处诉。 车又缓缓地行驶起来,没一会儿,又停了下来,坐在车里的朱由学知道到了。 “公子,我们是按照??????”姚全站在朱由学左后一步的位置,对着朱由学说道。 朱由学未等姚全说完,便竖起左手,摆了摆手。“叫他们按着名单发放带来的东西,你跟着我,我们随便走走。” “是”姚全应声后,便转头去交代事情。 朱由学和姚全俩人离开大部队,他们专拣小道小巷走,没走几步便看见一户家,半塌不倒的泥墙,茅草盖得顶。门口一妇人正在洗衣服,俩小孩,一小孩坐在灶台前,正给灶台里添加薪材,在烧煮些什么,另一小孩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树枝丫,在门前的积雪上不知道在话歇着什么。 一位老妪拄着木棍,扶着墙,慢慢往外摸索着。 那在地上玩耍的小男孩,看见老妪,丢掉手中的树枝丫,跑过去,扶着老人。“奶奶,您要出来,怎么一不叫唤一声啊。这天刚下过雪,地上滑,您当心脚下。” 朱由学他们就站在这户人家的篱院外看着,又过了一会,他们便抬起脚,准备继续走下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家。 “奶奶,奶奶,您怎么了?别吓我,娘亲,哥哥,你们快过来啊,呜呜呜??????”小男孩趴在老妪的身上摇着哭着喊着。 朱由学他们刚走没几步,就听到身后的哭喊声,他们心知不好,有事发生。立马转头,快步来到之前那家的篱笆外,只见老的小的都伏在那老妪身上哭泣着。 朱由学看了看姚全,姚全点了点头,就推开那篱门,快步就走了过去,一言不发的就拿起老妪的右手,开始把起脉来。 妇人和两小孩被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愕住了,妇人不愧是经历多了,他随即反应过来,刚才想开口,就被朱由学制止了,这给病人把脉要的就是安静,不然会使人判断错误的,这样会影响病情的治疗。 一番诊断下来,姚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大碍。朱由学便开口询问妇人,老妪以前是否有病史或者有什么隐疾。 妇人摇了摇头,说:“婆婆除了眼瞎了,其他什么病都没有。”说着看向那还躺在地上的老妪,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朱由学也顺着妇人的眼光看向老妪,他这才看清,老妪躺在雪地上,时间长了鞠栓没病也躺出病来。便令,姚全将老妪抱进屋里去。 屋里虽然简陋,但收拾的非常清爽干净,每一样东西都安放的整整齐齐。 朱由学退出房间,走到灶台前,闻到锅里的味道,感觉没闻过这种味道。便经不住好奇,掀开木制的锅盖,锅里面可以称之为汪洋大海,飘着那仅有的米粒还有黄黄的菜。他顺手拿起汤勺,舀了一口汤水,这汤水刚入口,朱由学就吐了出来,不是汤水烫嘴,而是那口味??????。 妇人正好走过来,准备烧点水招待朱由学他二人,看见朱由学的样子,笑着说道:“让公子见笑了”说着毫不做作的从朱由学手中取过锅盖和汤勺,在锅里来回倒腾了下,盖上锅盖。 “这,这,你们就吃这个?” 妇人看见朱由学的那般惊讶的模样,只是笑了笑 就在妇人和朱由学交谈的时候,房间里传来孩童的欢喜声。 “奶奶,您醒啦~”“娘亲,奶奶醒了,奶奶醒了。” 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妇人对着朱由学笑了笑。 “徐家嫂子,这大过年的吵吵闹闹也不好,你看是不是答应七爷算了。”一穿着还算可以,就是说话流里流气的男子,带着四五个青壮男子,狠狠地推开篱门,大声道。 “哦,李爷来了,来请坐,那个您看可不可以宽限些日子,我婆婆刚昏醒,这??????” “得了,你也别和我打马虎眼了,你说说看你已经拖了多久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将你去年夏暑借去的粮食连本带利都还来;二,嫁给七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之前的账一笔勾销。”这叫‘李爷“的色眯眯的上下游视着妇人,心里道,妈的好菜都让猪给拱了。 呆在房间里查看老妪身体的姚全,他听到外面的声音,便关照两个小孩照顾他们的奶奶,出了门,移步到朱由学的身边,手里滑出藏在袖中的匕首,随时准备着护主。 朱由学看见姚全出来后,心里安心多了。“天子脚下,你们就这样目无王法,怎么着,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人。” “你个小东西,哪来滚回哪去,这里还轮不着你说话,还王法,老子李海就是王法,老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李海嚣张的指着朱由学说道,他这一说,那些跟他来的人一个个都哈哈大笑。 “姚全,给我去剁了他的手指。”朱由学红着脸,怒喝道。 姚全,虽是太监,但这身功夫不赖,三下五除二,就将李海指向朱由学的手指给连根剁了下来。疼的李海嗷嗷直叫。 待李海手下反应过来,想群殴姚全,反倒被姚全挑了他们全部。将他们都放倒后,姚全收了杀气,像没事人一样,好像刚刚打人的人不是他一样,站到朱由学的身后。 ------------ 第50章 遇事 自朱由学和姚全离队后,那些护卫们各自分了几组,到各家去分发东西。 一组人,提拎着东西,走在路上,往下一家走去。推开篱门,就看见院子里的地上躺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壮年男子,在瞧瞧,一个穿着锦衣的少年坐在木凳上手里拿着劣质的碗在喝着茶水,后面还站着一个没有胡须的成年,和一个妇人。 他们仔细一看,立马放下东西,来到少年的面前,跪下。“属下等来迟,请公子处罚。” “起来吧,没事的不怪你们,对了东西都发放完了吗?” “回公子的话,基本都发放完了,我们要发放的就是这家,”一位年纪较大的人向前一步说道。 朱由学听到他的话,看了看那站在自己身后的妇人,又示意他们将东西拿进屋里去。 “去将其他没有事的人都召集过来” 说罢,一个护卫便飞奔的去叫人。 就在那护卫去叫人的档口,李海的救兵来了。 “妈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我老七的人也敢打,今天不让你知道知道我老七的厉害,我老七还怎么混!”人未到,声先至。李海的老大‘老七’,人称七爷。扯着嗓子嚷嚷道。 “七爷,七爷,救我啊。”那李海左手握着右手,大冬天的,额头上汗珠不停地往下落,那左手缝隙间还时不时渗出血迹。 这叫老七的进了院子,他手下人立马将朱由学和妇人他们给围了起来,一个个凶神恶煞,手持棍棒。 “啪” 这老七走到李海的身边蹲下,就给了他一个大巴掌。“你个废物,来呀,给我去将他打手包扎一下。” 说完,老七站了起来,往包围圈走去。走进了包围圈,眯着眼看向妇人,又看向坐在凳子上的朱由学,打量着他。 老七,长的也算是魁梧,就是这眼长的有点不对型,小眼,配上那浓眉,简直就是一笑剧。眼小也就罢了,还时不时学深沉,眯着那一对小眼,朱由学正喝着茶水见他这副模样,噗嗤的下,将刚进嘴的茶水全都喷吐了出来。 姚全他们几人将朱由学保护起来,全神盯着老七和他的手下。 “这位公子,在下老七,在江湖人称七爷。不知公子是哪个府上的。”老七见朱由学的嗤笑,没有及时发怒,忍了忍,展现出自认为很是善意的笑容问道。 “不好意思,刚才没听清,你在说一遍。”朱由学也不敢托大,虽说已经有人去叫人来了,但万一这些家伙就在这空挡做出什么事来?????? 老七也看出坐在凳子上的朱由学背景深厚,京师最不缺的就是富贵之人,但胆敢在京师惹事的也是其中更牛之人。 老七咽了咽就要爆发的怒气:“这位公子,我爱慕徐家嫂子许久,今日我叫李海来给这位徐家嫂子下聘礼,不知为何公子要打伤我的手下,还有这家也没有公子这样的贵亲戚?????” 话基本挑开了说,老七两眼目不转睛的盯看着朱由学。 “也没什么,就是见不得强买强卖,路不平有人铲,人不好有人收拾。”朱由学接过姚全从新倒好的茶水,端在手上,来回晃荡。抬眼对着老七说道:“今日,算他倒霉,出来为虎作伥,欺负人,被我看到了,今天才剁了一只手,也算是给他个教训,若是再有下次,哼,定送他去见阎王。”说着,朱由学恶狠道。 “呵呵,称呼你一句公子,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个毛还没长全的小东西。今天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这有人养没人教的小畜牲。” 老七看了看自己这边人比他那边人多,而且自己这边人手一个武器,自然有底气放肆。 再看朱由学,他最痛心的就是有人拿他父母说事,骂他可以,但骂他父母长辈不可以、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嗖的下,将手中的水杯连水带杯都砸向那老七。 妇人,站在朱由学身后见他这一举动,顿时吓得两腿发软,倒在地上。 朱由学示意姚全将她扶进屋里去,他和其他护卫像一头即将攻击的怒狮一样,盯着自己的敌人,随时准备进行厮杀。 别看朱由学这一小把,一般人还真是近不了他的身。 “妈的,给我往死里打。”老七被热水一烫,鬼叫了一番,捂着脸,向手下发令。 那些整日就以欺负良家,大群架而生,以此为乐的家伙们听到号令,一个个都举着木棍,向朱由学他们砸去。 正打着难分胜负的时候,老七的一个手下,一棍子挥打在朱由学的后背,顿时场面局势开始向一边倾斜。因为,姚全他们要分心保护朱由学,还的查看他受伤了没,重不重。 被动的防御着,不断被他们的人浪冲击这的防御圈,渐渐败落了下来,人本来就少,倒下一个,危险性就增加一分。就在他们即将再次攻击到朱由学,后面想起了枪声。一个个纷纷倒了下去,就像田地里收割时一样。 “毅王被贼子围在里面,全部听令急速护驾。”顺天府尹接到命令,便集合了手下的衙役捕快。 待到顺天府尹带着人来到这,王府的护军已经在打扫不是战场的战场。 “韩大人,他们有禁制武器,快将他们抓起来,快??????”老七也身重一枪,不过没打在要害。 现在属于政治站队期,自己不参合进朝堂上的党争,但自己怎么也是一个想向上的,只有在这皇帝最宠的皇弟面前表现好点,能得个好评,将自己推荐给皇帝。那顺天府尹韩振理都没理那老七,快步走到朱由学的面前,刚想开口,朱由学便止住。 “大人,这一伙是到处为害的悍匪,还请大人带回去严加审问,我认为他背后定有人为他撑腰??????” “是,这就去办。”韩振拱手道:“来呀,将他们都带回府衙,待本府好好审问!” “韩大人,你不能这样对我,不然你抓我好抓,到时候放就不是你想放就能放的。”老七挣扎着并叫喊道。 “呦,韩大人,看样子这家伙和你很熟啊。”朱由学调侃道。 “不是的,没有的事,不是您想的那样。”韩振紧忙解释道,尽可能撇开与老七的关系。 “我也只是,无聊,瞎问问,你担心什么。”朱由学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笑着道。“好了,没事就回去吧。韩大人,审问的事我不管,我只要知道结果,不然你知道后果是什么。”朱由学提醒道。 韩振唯唯诺诺的应答着,他知道这一次若是不给个他满意的结果,这京城也不知道要起多大的风雨。 韩振带着手下,押着犯人,人手不够,又请朱由学派些护军一路护送。 “徐家嫂子,没下着你吧,对了你家男人呢?”朱由学很是直白的开口问道。 妇人听到朱由学的问道,又见朱由学将老七他们给打残了,而且还被顺天府给带走了,说明自己眼前的少年很有实力。便将自己的苦衷一一道来。 这家原本也是书香门第,怎奈祖上突遭横祸,一夜间家道败落,妇人的丈夫带着家人一次又一次的搬家,虽说驾到败落,但他还是恪守这祖训,不为生活而卖生于江湖。最后,他实在是无奈下,投了军,哪知命丧辽东,留下老老小小一堆。 朱由学知道他家那两个孩子,大的叫徐大山,小的叫徐大川。年龄一个十五,一个七岁。 朱由学吩咐了左右,叫他们多取点东西送给他家。又叫人去给国子监打招呼,,将徐大山送进去读书,将来考取个功名。至于那徐大川,还小,不做考虑。 ------------ 第1章 是非之地 新年刚过,这个年过的大家都很是开心。当然了,这大家指的是那些新上位的中枢要臣。 大明的这些廷臣们开始新一轮的征伐,你一伙,他一党又开始无休止的在相斗着。 朝堂里的一切视乎都与大明毅王朱由学毫不相关,事实却与之恰恰相反,这些家伙争执着就将朱由学给拐进了漩涡里去了。 原因很简单,方从哲曾经向朱由学卖过好,还有就是皇帝有立朱由学为储的意思,最后,这一批刚得志的团体在私下里进行商议,最终都在那奏疏上签下自己的大名,同意毅王朱由学离京。 国家大事,也不是大臣们自己私下商议讨论就能定夺的,皇帝接到奏疏,二话不说,叫内侍传来朱由学。 天还有些微寒,皇帝居住在养心殿。 “臣弟朱由学奉命前来觐见”朱由学自从新年去过那城北,见识大明的穷苦人家的生活的艰难,他一直都利用手中的力量和钱财,在京师各地到处圈地购物,开办一些收容无父无母的孤儿和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的福利场所。 也开设好几家学校,教师先生就是那些参加科举没中又没回去的落第书生们来担任。 除此之外,还开办了好几家纺织作坊,尽可能让那些家里少了男人和丧事劳动力的家庭,增加些收入。 朱由学当时接到皇帝召见的命令,还有点纳闷,思来想去都无法了解皇帝这平白无故糟践自己干嘛。 “来,由学,坐这。”朱由校指了指身边的座位,又对着侍立在一旁的内侍唤道:“去给毅王殿下泡杯武夷山进贡的大红袍。” “由学,你看看这封奏疏。”进过孙承宗的教导,虽说朱由校还没有全部脱盲,但这认识字还是不难的,就是意思不太懂,看的他总是一知半解的。 朱由学从朱由校手上接过奏疏,打开大体浏览了一遍。 合起奏疏,轻轻放在桌上。“皇兄,您是天下之主,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臣弟定当遵从。” “那,朕就将这奏疏留中不发,就当没这么一回事。”说着朱由校就伸手去拿放在桌子上的奏疏,准备将它扔进纸篓里。 朱由学眼疾手快的抢过朱由校即将扔进纸篓的奏疏,说:“我的好皇兄,你这一扔,是为了我好,也真好将我放在这火上烤了。” 朱由校虽说精明,但一时也被他这一举动给蒙住了,看着他,等着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皇兄,这次廷臣上书予您,论及臣弟就藩之事。本不该,依祖制而循,藩王成亲后,祭拜祖宗,方可离京就藩王地。??????。今日,廷臣提及此事,也必然有其原由,臣弟也不想知晓,只是恳请皇兄,看在臣弟自幼身体羸弱和父皇母后早逝,万一臣弟有什么事情或想皇兄时可以应允进京。??????” 朱由学连哭带说,大多数是打着亲情牌的旗号的一番话下来,连朱由校都是眼泪包裹在眼睛上,稍微眨一下眼,就可以留下泪珠。 “皇弟,以往你都要求藩地离京进,想封辽东,可近观京师,亦可戍卫边地。现今,辽东战事频繁,努酋至今未灭,朕打算封你到南直隶,一来,可卫大明南疆,二来,南方自来是富庶繁华之地??????”朱由校作为君王,掌天下权,却在为亲王藩地,在和亲王在商议,古来未有之事,今天在乾清宫养心殿发生了。 “臣弟,谢皇兄隆恩,但在皇祖父临终前,臣弟曾向皇祖父发过誓,势必将努酋及其乱党斩于马下,示众天下。”朱由学现在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没办法,他知道,自己去了,还有一丝希望,不去几十年后什么都没有了。 然后,养心殿里,又上演了一副,兄弟和睦,携手共佑天下的一幕。 朱由学刚回府,就听姚全说魏朝在死要活的,脾气异常的暴虐。 一打听,原来是姘头被抢了,他自打来到毅王府,还真没什么时间回宫,就算回宫也得打申请,不像以前那样出入自由。 他的姘头,以前也是慈庆宫的,是一个不是宫女,不是妃子的宫里人,她喂养过当今天子奶水,,又没有按例出宫,一直留在宫中服侍皇帝。 这女子叫“客氏”,原名客印月,进宫前是定兴县民候二妻室,生子国兴,十八岁就进宫了。 两年后,丈夫侯二死了,客氏年纪轻轻,就要守寡,怎能耐得住寂寞?况且她面似桃花,腰似杨柳,性情软媚,态度妖淫,是天生的尤物。朱由学少年时见过她,还吃过其豆腐。 宫里又不能随便外出。平日,与她朝夕相处的,无非是宫女、太监一类人。即使怀春,也无处可以找到一个男人。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 一天,魏朝偶然见到客氏,被她的美貌一下子吸引住了。他站在那里,一直楞看了足有五分钟,都未眨眼儿。 回去以后,食不甘味,寝不安席。魏朝被客氏迷住了。 由于垂涎她的美貌,有事无事,总想去转两趟。有时,瞅个空子,常与客氏调笑,渐渐地熟悉起来,以至捏腰摸乳,无所不至。 一天晚上,客氏正在房中闲坐,蓦见魏朝来了。二人寒暄几句之后,魏朝又重施故技,去逗引客氏。不一会工夫,他惹得客氏情急难耐,只觉血液沸腾,红潮上脸,于是恨恨地说道:“真是下贱坯子!你虽是个男人,却与女人一样。既然没有了那玩艺儿,还神气个啥?又作此丑态干什么?” 魏朝听了,却嬉皮笑脸地说道:“女人倒底是女人,男人终究是男人。这里绝对不相同的。我说了你不信,来摸摸看看。来吧!”魏朝一边说着,一边将肚子挺着,摆出一付任她检验的架式。 那客氏也不是个什么正经女人,又被他撩拨得欲火难禁,竟伸手向他腿裆里摸了一把?????? 这一摸,摸出事来了。 她不由得一惊,急忙缩手道:“哪里来的无赖!你胆敢冒充太监,我去皇帝那儿奏你一本,斩了你!” 客氏说罢,抽身就走。 魏朝见四面无人,竟色胆包天,上去一把拉住客氏,抱将起来,按到床上,就去扯她的衣服。那客氏半推半就,眯着眼儿,躺在床上,不再吭声。 至于魏朝一个太监,进宫时必须阉割掉男性专有的东西,至于他又是怎么有那玩意的,无人得知,就是杀了他估计他也不会投露一星半点的。 至此,魏朝与客氏二人相亲相爱,不亚于夫妻。 魏朝恐怕出入不便,又让客氏到当时的太子朱常洛面前,乞赐“对食”。 什么叫“对食”呢?原来太监在阉割后,虽然没有那东西了。但是,心却不死,花心仍然不退。他们喜近妇女,总爱往女人堆中挤去。男人本色。 纵观历朝历代,那些得宠的太监,往往由主子特赐,让他成家娶妻,只不能生育儿女,但可以同床共枕,相互合卺罢了。因此叫作“对食”。 自从汉朝以来,就有了这个名目了,也有的称作“伴食”,还有的叫作“菜户”。 自此以后,那客氏与魏朝做了“对食”,名义上的夫妇,却变成了实质上夫妇了。 可是,他俩这夫妻的幸福之门,自打魏朝被派遣到毅王府侍奉朱由学后,有人乘机钻了空子,这钻空子的要是别人也就罢了,还是认识的,而且还是魏朝将他介绍进宫的。 一想到这,魏朝这心里越是堵得慌。 这熟人也有点名气,他曾在当今天子登基前露过脸,和那朝中的超级斗士杨涟还有过正面交锋。他就是李选侍身边的太监李进忠,不过他现在又改名字了,叫魏进忠。 魏进忠与魏朝同姓,就因为有这层关系,才得以进入宫中。 魏进忠初名叫魏尽忠,河间府肃宁县人。小时候好骑马射箭,尤其嗜好赌博。 一次与几个痞子一块赌钱,身上的钱全部输干了,他还要赌。那些痞子说道:“你身无分文,拿什么赌?” 魏进忠立即说道:“我把这个赌上!” 他说着,就朝自己腿裆里一指,引得那些痞子哈哈大笑。他们笑道:“咱们奉陪你!不过,我们得事前讲明白。若是咱们输了,这些钱全归你;你要是输了,就得把你腿裆的那个东西割掉。” 魏进忠听了,满口答应。他心想,我已经输了一整天,该赢一下吧!只要赢这一次,我就发大财了! 至于会不会输,他当时连想也未去想一下。因为他只是一心要赢,输了以后怎么办,他不愿去想! 于是,又赌了一次,可是老天不佑啊!魏进忠又输了!那些痞子一阵开怀大笑之后,立刻将他围了起来,并喊着说道:“说话要算数!马上要兑现了!??????” 一开始,魏进忠还想耍赖,在那里磨蹭着时间。谁知那些痞子可不放过他,为了防止魏进忠跑掉,有人竟拿来了绳子,将他的胳膊拴上,让人拉着。 还有人拿出了刀子,对魏进忠说道:“你若是下不了手,咱们大家来帮你,你也不必动手了!” 说话间,他们竟上来扒他的裤子了。 “怎么办?”魏进忠想来想去,真是“赖蛤蟆躲端午,躲了初一,也躲不了初五。”。 他暗腹道,就是死,也死得壮烈一些吧! 于是,他心一横,大声咋呼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说过之后,把裤带一解,裤子一退,挺起了肚子,将腿裆里的那玩艺儿挺出来了,然后大声喝道:“来吧!谁有种,谁来割!” 魏进忠这一下,可把那些痞子给镇住了,他们想不到,这家伙真的敢让人来割了。 ------------ 第二卷 辽东静与动 ------------ 第2章 是非地 不过,痞子毕竟还是痞子。他们稍微愣了一下,又立即清醒过来,有一个人真的走上前来,手里拿着一把锃光闪亮的匕首,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魏进忠!你别孬种了啊,把肚子挺高些,让老子好下刀子。”那痞子一边喊着,一边伸手抓住魏进忠的那东西,只听“噗哧”一声,魏进忠立刻扑倒在地,晕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好长时间,魏进忠醒过来了。他只觉得腿裆里疼得如剜心一般。使出吃奶的力气,才爬起来,一看,那些痞子赌友早跑得没影了。再低下头去,才发现腿裆里全是血,这才感觉湿漉漉的。再一看,那东西确实没有了,被那痞子全部割掉了。 顿时,魏进忠脑子里感觉,这天地翻转,万物更始。两眼一花,一头栽在了地上。幸好地面不是石板什么的,不然这一栽,可能要了他的命。 又过了许久,魏进忠醒了过来。他疼得不能走路,那地方还在不停地流血。一咬牙,他顺手从地上抓了一把泥土,一下子捂在往外流血的伤口上,?????? 后来魏进忠与魏朝认了同宗,并由他介绍,到王选侍宫内管理伙食。这时“尽忠”改名为“进忠”了。 平日,朱由校和朱由学去看望生母王选侍,与魏进忠相见时,他施展出奉承、巴结的技能,百般讨好,深得朱由校和朱由学兄弟俩的欢心。可是,朱由学压根就不吃这一套,没几次,魏进忠也知道朱由学不好这些,便一心放在朱由校身上。 从此开始,魏进忠不离朱由校左右,由于他善于察颜观色,有见风使舵的本事,见朱由校性好游戏,就命令工匠别出心裁,糊制狮子滚绣球,二龙戏珠等玩具,直喜得朱由校心花怒放,高兴万分。 整日里,魏进忠与客氏二人,想着法子让朱由校开心,一起嬉戏为乐,讨得朱由校欢心,把二人当作心腹知音,几乎一时一刻也不能离开。 到了朱由校接位,当了皇帝以后,给事中杨连曾写了一本,参劾魏进忠导上为非。当时魏进忠吓得要死,一时不知怎么是好,哭着去向王安乞求。王安遂向皇帝奏说:“杨连所参劾的人,是李进忠,不是魏进忠。因为他们同名异姓,产生了讹传。” 皇帝听到以后,也就拉倒了。其实他本不想过问这事,只是那杨连老是盯着不放。 为了防止再有讹传事发生,皇帝将“进忠”改名为“忠贤”。 在魏忠贤笼络下,魏朝对他无话不谈,所有宫中大小事件,无不与他密谈。甚至那采药补阳,以及与客氏对食等事,都―一说与他听,使魏忠贤开了茅塞,开了眼界,增长了知识,丰富了经验。 尤其是那采药补阳一事,他早已艳羡客氏,只虑胯下少一要物,无从纵欲。此时得了魏朝的秘授,当即按照那办法一试验,果然瓜蒂重生,不消数月之后,已结实长大,仍然恢复如原来阳物。这可把魏忠贤乐坏了。如今有了本钱,今非昔比,鸟枪换炮了! 俗话说:“穷汉乍富,挺腰撅肚。”魏忠贤自从有了腿裆的那东西,说话,做事,连走路都与往日不同,那种志得意满的神情,令人吃惊。 自打魏朝去了毅王府,魏忠贤去看客氏特别的勤快,大有当年魏朝追客氏之势。 一天,客氏见魏忠贤来了,问道:“你这两天怎么这样高兴?万岁爷赏给你什么了?还是有什么外财来了?” 魏忠贤见问,笑嘻嘻地说道:“你猜猜看,我得了一件非常好,非常妙的东西,你猜是什么?” “我的脑瓜子笨,猜不着。”客氏嬉笑着。 “这东西与你有关系,再猜猜看!” “与我有关系?”客氏狐疑的问道。 见魏忠贤点了点头,客氏歪着脑袋猜想,可是怎么也猜不出来。 此时,魏忠贤又故意靠近客氏,上去搂住她说道:“这东西是个无价之宝。有了它,咱俩都能快活。还猜不出来么?” 客氏听了,心里已明白六七分了。原来,她见魏忠贤年轻力壮,膀阔腰粗,也曾经暗暗动情。但是,她知道魏忠贤是个净了身的太监,身上没有那东西,等于是一个废人。所以每次他来勾引、调笑之时,不过虚与应付,略略敷衍一下。今日见忠贤那种神情,似乎也有那东西了。 正当客氏左思右想之时,那忠贤早已等不及了。今天又逢魏朝值差的时候,现在不干,还等什么时间?只见忠贤抢上前去,将客氏抱到床上,脱下衣服,也顾不得多看,就来个“霸王硬上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这男女苟合之事。 时过不久,魏朝便有觉察,暗暗留心,才知道是魏忠贤挖的墙角,现在他与客氏好得如胶似漆,难舍难分。魏朝去见客氏,客氏简直不理不觑,有时竟当面唾斥,毫不留情。 魏忠贤本来就是一个无赖。当初他倚仗魏朝之日,他确是一条冻僵的蛇。如今他已恢复过来,就该咬人了。 魏忠贤知道魏朝已经知道了,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竟独自占有了客氏,不准魏朝沾边,也不怕魏朝吃醋。再说,现在魏朝也不是想进宫就进宫。 晚上,魏忠贤与客氏正在房里,搂头抱颈,亲亲热热,不时传出客氏那淫荡的笑声。 正在这时,魏朝越想越不是滋味,好不容易从老上司王安那讨来令牌,准备晚上好好和客氏谈谈。 一进门,见到魏忠贤与客氏搂在一块亲热,直气得三尸暴跳,七窍生烟。指着魏忠贤,张口便骂道:“你这不仁不义的小人!你说,我哪一点对不起你?哪一件事对不起你?你既然,你既然??????” 魏忠贤听了,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好,好,好!我是小人,你是大人!咱们之间还是不要搞得太僵,咱们还是兄弟呀!” “谁还跟你是兄弟?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若不是我给你引荐来,你能有今天么???????” 魏朝越说越气,便伸手去抓忠贤,想打他几下子。谁知忠贤不肯让,也出手来抓魏朝,两人很快扭作一团。到底还是忠贤力大,按住魏朝,没头没脸地打了一气。 那魏朝气得嘴脸都歪了,用手指着说:“你这种无情无义的小人,在人世间都少见!你夺走我的客氏,还敢殴打我,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魏朝口里大骂不止,心里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就赶紧抽身闪过,转了身准备将客氏拉着就走。客氏又不愿意去,二人一拉一退,又扭在一起,吵嚷不休。 魏忠贤蓦见客氏被拉出房去,急急忙忙追出门来,又与魏朝撕打起来。 三人且走且打,一直哄打到乾清宫西暖阁外。原来乾清宫西东两廓下,各建有平房五间,全由官人居住。那客氏、魏忠贤也住在这里。此时,皇帝已睡下了,忽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慌忙问道:“这是什么人在闹事?” 内侍急步上前如实奏明,皇上说道:“让他们进来。” 魏朝、魏忠贤、客氏一齐跪在皇帝的御榻前,各人如实上奏,只是共同隐去了那“采药补阳”的事情。 且说熹宗听了三人的上奏,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向三人问道:“你们三人都是同样的人,又没有干那件事的能力,为什么也要争风吃醋?” 三个人听了,都低头不语。因为那“采药补阳”的事,与性命攸关,还牵涉到将来的风流快活,三个人谁也不提。所以,皇帝被蒙在鼓里,哪里知道,这三个人就是因为有干那件事的能力,才引起争风吃醋的! 皇帝真值青春发育期,对于这些事情身为好奇。皇帝笑了笑,对如何处理这个案子已有了打算,便又嘿嘿地笑了几声,说道:“这件事,朕也不能硬断,还是让客夫人自己选择为好。” 听了皇上的处理方案,客氏也顾不了羞涩,竟抬起头来,瞟了魏忠贤一眼。 皇帝一瞧这种情形,连忙说道:“哦,哦!朕知道了。今夜你们三人应该分居,明天朕再替你们断明。” 三人遂遵旨,各自散去。一夜无话。 次日早朝,皇上竟颁下圣旨:“不许魏朝再踏进宫门一步”也叫来王安和朱由学,深刻的批评的王安,和毅王朱由学的管教不严。朱由学莫名其妙的,被训斥了一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回了府。 魏朝无可奈何,只落得短叹长吁,垂头自去。他走着,心里在骂着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千八女鬼引到自己身边来。俗话说:“人心隔肚皮,虎心隔肚皮。”只怪自己有眼无珠,没有看透这个人面兽心的无耻面目。 魏朝越想越气,他觉得自己千错,万错,就错在把那“采药补阳”的秘密告诉了魏忠贤。说来也怪自己幼稚、轻率,直得有些傻冒。 常言道:“逢人须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谁要自己把心里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当时恨不得把自己的肠子都掏出来,截两段给他!这真是“拄着拐棍进炭窑――找煤(霉)倒”啊! ------------ 第3章 离京契机 毅王府现在的承奉正换人了,姚全走马上任,魏朝由于皇帝的旨意,去凤阳去守祖陵去了。 朱由学本来打算进宫去问看看,这是什么一个情况,毕竟是侍奉自己多年的老人啦,眼看着自己就要出京,这在京城里的偌大家业,怎么着也得找个可以托付的亲近之人照看,魏朝本来是最适合之人,现在?????? 一日,朱由学正在府中的池塘边垂杆而钓。他现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过着宅居的日子。 现在六部正在为毅王府配备全官员和准备好离京的财物,以及教他们一些礼节性的东西。 皇帝整日忙于他那大计,木工活可算是独步古今帝王。 朝堂上,还是那样的争吵,现在东林党算是一家独大,内阁成员全是东林党人,朝中大小官员不是东林党人,也是东林党的合作伙伴,不然也没办法混下去。 这日,辽东又传来不利的消息,辽阳,沈阳相继失守。 天启元年三月十日,后金在有利形势下,开始向沈阳进军。**哈赤亲率大军顺浑河而下,水陆并进,十二日抵沈阳城下。明总兵贺世贤﹑副将尤世功等分兵守城。**哈赤遣侦骑挑战,贺世贤率部出城迎击,中伏败亡。尤世功出兵相救,亦战死。 十三日后金占领沈阳城。此时,明援军行至浑河,其中川兵欲营桥北,浙兵营桥南。但结营未就,后金兵至。先战败桥北明军,后在桥南展开激战,明军以万余人当后金数万人,终因寡不敌众,弹尽援绝,大多英勇战死。辽阳是东北的首府,沈阳是它的屏蔽,沈阳一失,辽阳岌岌可危。明朝为保住辽阳,调集了附近营堡的兵将,挖了三四层城濠,引太子河水注濠,环城列炮把守。 三月十八日后金发兵攻辽阳。明辽东经略袁应泰督催总兵官侯世禄﹑李秉诚等出城扎营与后金兵对垒,本人也宿营中。 二十日后金兵分两路攻城,右翼攻东门,左翼攻小西门闸口。**哈赤在右翼指挥。他们堵塞入水口,城濠开始干涸,遂布列楯车攻城。明朝步兵在前,骑兵在后,骑兵先动摇,步兵力战不支,向城内败退,人马拥挤﹑践踏及堕水而死者极为惨重。攻小西门的后金兵欲挖开闸口,为明军炮火所阻,又冒着炮火夺桥而入并登上城墙。 二十一日后金发起更猛烈的攻势,袁应泰督诸军应战失利。傍晚,城内起火,守军大乱,袁应泰知城已陷,遂自焚。巡按御史张铨被俘,劝降不服,自缢死。沈阳﹑辽阳既被攻占,辽河以东大小七十余城都迅速降服。 辽东战败,传到京师,君臣哗然。 自打万历四十七年,征伐失利,大明在辽东战场上基本上得不到好的果子吃。 朝廷平时扯扯皮,关键时候,还是挺合心的,至少表面上是这么回事。 朝廷任用王化贞,这家伙是个猛人,他原是户部一主事,不知道怎么调到广宁去了。在那里,蒙古人闹得再凶,也不敢在他的地头闹腾。辽阳和沈阳失守,别人都弃官而走,他不走也就罢了,还带着人守着那又破又小的城池。 朝廷升王化贞为辽东巡抚,因为,他这这么艰难的时候还知道守土,而且在劣势下,还发展了队伍,有能力有担当,该用。 朝廷提拔的另一个人是熊廷弼,他曾经经略过辽东,因为得罪人太多说以被撤职,现在有危难了,就想起了他,又让他经略辽东。 朱由学感觉现在就是机会,他一天能上书好几封奏疏给皇帝,要求,尽快就藩,皇帝哪敢躺他现在就去,现在去那不就是要了他的小命。几天下来,这朱由学的奏疏摞的高度快有小孩高了。 也不知道,朱由学着心是怎么想的,他为此还将神宗皇帝赐给他的金牌取出来,祭出了这一法宝,谁也不敢阻拦,他一路进了宫,在御花园找到了正在做木工活做的满头大汗的皇帝。 皇帝见朱由学来,有些惊讶,他明明下令不见任何人的,怎么他就进来了。对着朱由学笑了笑,正准备张口。 “皇兄,今辽东军政糜烂,臣弟以为,辽东之事非能臣名将就可以挽回的,需有皇室宗亲与力辽东军民一起,共抗建奴,为陛下和大明解忧。??????” 朱由校听了朱由学的一番说辞,皱了皱眉头,说:“就算要派皇亲宗室也不需要你这亲王坐镇前线,关于你离京之事,还是待局势缓解缓解再说。” “皇兄,陛下!”说着朱由学跪了下来,扯着朱由校的龙袍,喊道。 “行了,快起来。朕说等局势缓解,就是等局势缓解。跪也没用。”说着朱由校一抽身,转过身去,又拾起他那木工来。“你先退下吧,给朕最近安心呆在府里,不许出去半步,不然,你就别想封到辽东。” 朱由学退下后,心里暗骂道,你以为我愿意去哪有今天没明天的地的啊,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些蛀虫?????? 回府后,朱由学从新拾起那钓竿,整日坐在那钓,就是没见他钓上来过,再看看,他那钓竿只有线而无钩,比之姜子牙还牛。 毅王府内是风平浪静,可是府外就不是了,就差闹翻了天。谁闹?皇帝和群臣闹,朝廷和民间闹,皇室宗亲和群臣闹,闹,闹,闹。 整日来,王府上下也在变卖着商铺作坊。只留下国宾馆,一家状元楼以及一家钱庄和一家布匹店。这些属于私产,锦衣卫和东厂报禀上面,上面也不能说什么。 因为朱由学和皇帝再御花园的一句话,导致朝野间为这事闹了好几个月,现在高潮来了,群臣联名上书皇帝恩准毅王朱由学之请,皇室宗亲们也联名上书不同意这样干,不然以后遇事都是皇室宗亲站在最前面,这天下到底有多少宗亲,一旦宗亲都没了,这大明谁来辅佐佑护。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皇帝一看不好裁决,学着祖父万历帝,撂挑子不干了,一天到晚就躲在深宫里,研究这他那木工活。 这朝中的言官们那管得了这些,一个劲的上书,求见?????? 此时,魏忠贤虽未掌权柄,但也深得帝宠。他一边得瑟着,一边担心着。担心毅王找他麻烦,因为毅王从小就不太上规矩,看他是个乖乖子见谁都和和睦睦的,他能趁你不注意时敲你一闷棍。 魏忠贤现在还不太敢在皇帝面前嚼舌头,就是嚼舌头也得看人嚼。他便哄客氏去皇帝那探探风,若有那一丝可能,就赶紧的见缝插针来影响皇帝的判断。 一日,皇帝朱由校正在摆动他的活计。魏忠贤走了过来,站在一旁,待皇帝正是全力忙于木活时,魏忠贤开口了。 “万岁爷,这里有一份奏疏,奴婢读给您听!”这一把戏,自打朱由校临朝以来,魏忠贤算是练得炉火纯青,独步天下。挑着说,编着说,无所不用。 这是一封兵部尚书张鹤鸣的奏章,里面的内容经魏忠贤的讲解,混蛋有点不耐烦了,说:“你去吧,有事和听成们商议着,莫要欺朕??????” 魏忠贤这下可高兴了,因为手里还有好几份奏疏,而且每一篇的内容都是与以往有关。 魏忠贤差人将奏疏递给东阁里的大学士们,自己这边已经搞定,现在就差那些廷臣们的最后一击了。 东阁也就是文昭阁,大学士们一个不拉的都在里面。 现在首辅换人了,方从哲被辞职,叶向高又回来了。整间房了一眼望下去,都是清一色带有东林标志的人员。 “各位大人,向高以为毅王必须离京,皇室宗亲亲临前线是毅王自己提出,现在他若不做出表率,那可是有损皇家的颜面。再说,当年神宗皇帝对他宠爱有加,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赞毅王,而且神宗皇帝当年也有将毅王分封在辽东的意思??????” “叶大人,我等也知道此事重大,怎奈陛下居于深宫,不见我等,??????,唉,罢了,罢了。”赵南星坐在叶向高旁边言道。他也是老资格了,算是东林领袖式人物。 东林另一领袖人物邹元标,他手拿奏疏,推门而入,大声欢喜道:“大喜,大喜啊,大喜。”连说三声大喜。 原来是,魏忠贤叫的小太监送奏疏到东阁,在路上真好遇上邹元标理解后,就从小太监手中取过奏疏,疾步来到东阁。 待邹元标一一道来,这何来之喜。众人听后,纷纷抚须,拍案称好。一个个就像吃了兴奋药一样,纷纷都要铺纸挥墨,好好写上一通。 “王爷,您叫我。” 朱由学坐在石凳上,头也不转的。“大新你来啦,最近那边生意怎么样。” “最近,可是大有当年国宾馆刚开业之势,每日基本都是宾朋满座,现在单子都预定到年底了,??????”朱大新一屁股坐在朱由学旁边的石头上,咧着嘴笑着回答。他是国宾馆的老人了,而且还是最高责任人,所以这国宾馆生意好坏直接影响到他的笑容的多少。 “国宾馆在你的带领下去的了如此的成就,你就继续掌管国宾馆还有王府剩下的生意行当。” 朱大新笑着看着朱由学,听着他说,听着听着,突然,朱大新蹭的下站了起来两眼瞪多大的看着朱由学。“王爷,您不会是真要去辽东吧!??????” ------------ 第4章 筹备离京 朱由学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是专心的看着垂在池水里的钓竿。 “王爷,您去辽东,可得带着我啊,你也知道我老朱不是那做生意的料,而且您也知道我以前练过些武,辽东现在乱糟糟的说不定可以用上我的。”朱大新站在朱由学旁边喋喋不休的说着带上自己的好处。 朱由学听他不停地推销自己,噗嗤一声,丢掉手中的鱼竿,站了起来,旁边的小太监立马上前搀扶着他。 捞到旁边的八角亭里,自己倒了杯茶水,咕噜噜的喝了下去。“你也跟着去,那这王府和生意都不要啦!” “这,这,??????” 朱由学见朱大新这不出来,又道:“别这那这的了,你以为辽东是什么好地方啊。这些年光总兵就在那一块地上,死伤十好几人。其他人更不计其数。” “那,那我这做下属的不能去,王爷您更不能去,而且现在辽阳和沈阳都没了??????” 朱由学见朱大新还在强辩着,白了他一眼,也不回他的话。 正好这时,姚全走了过来。他见朱大新也在,知道他是自己人,便开口说:“王爷,刚才宫里传来话,万岁已经同意王爷出京了。” “喔~,此事可验证过?”朱由学盯着姚全,问道。 只见姚全重重的点了点头,朱由学便知道自己之前的投资是值得的,没有令自己失望。 “走,去书房!”朱由学兴奋的在亭子里搓着手,来回走动,刚想再说些什么,意思到这不是在书房。 “王~乾~元~,你胆子不小啊??????”朱由校坐在宝座上气的手发抖,指着他。 王乾元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只是不停的磕头。 王乾元是刚上任司礼监秉笔太监,他是投靠客氏和魏忠贤才上来的。现在王乾元心里都快悔断肠了,心道,这客氏和魏忠贤两人真不是东西,怪不得这么好,原来是有所图谋。只怪自己太年轻,是人是鬼没看清。 “锦衣卫何在,将这狗东西拖出去斩了!”朱由校见王乾元跪在地上心里越发的厌恶。 门外的锦衣卫,推门而入,威武的护卫接到皇帝的命令架着王乾元就往外走去,王乾元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裆部连屎尿都渗出了来。 朱由学被皇帝宣见,正往大殿走去,看见锦衣卫架着的王乾元,便叫听了下来,一问原由。大体情况知道后,朱由学让他们待在原地,接着便三步并作两步王大殿里走去。 “皇兄,还请收回处斩王公公的成命。” “怎么,你还替他说话,难不成朕处罚他错了?”朱由校看着站立在下面的朱由学冷哼哼道。 “皇兄,这件事,王公公虽说做的不对,但??????” 未等朱由学话说完,“砰”朱由校蹭的站起来,在御座扶手上狠狠拍上一拍。“还不对,假传圣旨还不对,那你说何事为大,是不是哪天将朕囚禁起来,暗杀了也行!!!”朱由校咆哮道。 长这么大以来,这还是朱由学第一次见朱由校发这么大的火。吓得,两腿一软,尽然跪了下来。 朱由校的气也发散的差不多了,深深呼吸了几口气。语气极其平和的对着朱由学说道:“起来吧,你自幼身体不好,朕也是不放心你去那贫瘠之地。朕知道你想做点实事,但也不必要去那辽东。” 朱由校示意左右侍从将朱由学扶起来,又给他搬来椅子。 续道:“由学,你知道吗,父皇和母后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他们让朕好好照顾你,要是你到辽东出了什么意外,可让皇兄以后怎么去见列祖列宗和父皇母后??????你就是要朕这皇位,朕都不会犹豫的,你怎么一点都不懂朕为你的好,??????” 朱由学只知道父皇和母后临终前留有遗命给朱由校,但具体是什么内容就不得而知了。今天第一次听到朱由校对自己说了这么多曾经从未提起过的话,这心里一阵酸楚。 “皇兄,对不起??????”朱由学低头小声的说道。 “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就是对皇兄最好的安慰。”朱由校望着朱由学,就感觉这一生,如此一别,将不会再见。 “对了,这是你府上的各司任命书,具体人员,朕没有写,你自己看着填写,就是别将朝中要臣给要走就行了。还有这份诏书,你收好了,朕特意将神机营和三千营拨出一部予你,添加到你的府卫。 “这样不好吧,会引来那些言官的弹劾。” “这有什么的,朕给你的,看谁敢说什么。” 朱由校说着拉着朱由学的手,又道:“由学,你说怎待你如何?” 朱由学也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点了点头。 “听说,皇祖父曾经赐你一个金牌,是吧,拿出来给让朕看看。” 朱由学听到朱由校的话心蹭的下,就好像在往无尽的深渊了下坠。 “呵呵,皇兄,难不成,皇祖父赏赐给臣弟的东西,您也想要,这不是以大欺小嘛。”朱由学打哈哈哈道。 “行了,你小子别装了,一看你这样,就是不想拿出来,难不成皇兄还能抢了你的。真是小心眼。”朱由校点了点朱由学的前额笑,白眼道:“你到辽东后,不要没事将那金牌就拿出来用,知道了吗,遇事多找那些大臣武将们商讨,别像在京师一样耍小聪明。” 朱由学只是憨憨的笑道,任凭朱由校说破嘴皮就是死活不拿出金牌。 朱由学回府时,队伍里多了一个人,就是之前被吓破了胆王乾元,他被朱由学从皇帝那要来到毅王府上。 “将他带上来”朱由学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和手,对着姚全说道。 不一会儿,毅王府书房。 “我说,你跟着我难道就没有你去那鸟不拉屎之地守着一亩三分地好吗?”朱由学坐在椅子上,眼皮不抬,看着手指甲,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站在那的壮汉也甚是脾气大,脖子一颈,也不理他。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现在已经是我毅王府的人了。”朱由学说着,伸出左手将桌子上的一张任命书,拿起来,在手上晃了晃。 这把戏,朱由学以前用过,所以那壮汉很是不削的,两眼瞧都不瞧。 朱由学知道他吃过一回亏,不会在上当,便让姚全将任命书传给他看。 当壮汉看见上书有自己的名字异常惊讶,再看职务,是长史。自己在万历四十七年才中了进士,现在却官任正五品的毅王府的长史。 这不是说任命就任命的,这需要经过一系列的程序。但现在皇帝的大印盖在诏书上,这是做不了假的。 壮汉长吁一声,捏着任命状,未行跪拜礼,只是朝朱由学躬身道:“毅王府长史孙传庭,拜见毅王殿下。” “呵呵,长史快快免礼。”朱由学笑着从椅子上起来,作势起扶起他。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长史可不要有任何藏私啊。”朱由学带着孙传庭坐旁边的椅子上。 “王爷,常州宜兴的卢象升,今日也到京了。”姚全刚出门去得到下人来报,遂又回道书房禀报。 “真的,走去看看。”朱由学说罢欲起身去看看他,这脚步还没迈出门槛,又退了回来,“算了还是让他想缓缓神,别吓着他。” “对了,姚全将这份任命书送到刑部交给洪承畴。”朱由学特意在皇帝那搞来在京大小官员名录,查看到洪承畴是,他就想到了前世看孤的一部电视剧,也不知道是不是其人,但就他所在的职务,便是可用之人,自己的审理所现在还一个人都没有。 刚上任的孙传芳,立马进入角色。“王爷,这文员基本安好,那护军指挥使司可安排好人员?” “这个,我准备暂时安排国宾馆经理朱大新为护军指挥使。” “王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孙传庭深知这亲王府里的文武官属都是要朝廷派遣的,现在在朱由学这不来这一套,皇帝都是由朱由自己任命王府里的各司人员,所以他才开口问道这军队是谁管。哪知道,朱由学来这么一句,也太雷人了,太不照顾别人了?????? “我说的是真的,我打算先让他署理,等到辽东安定下来,在进行重新任命。”主语哦学很是认证的回答着孙传庭。 孙传庭被打败了,他坐在那闭口不言,也不问,就听着朱由学自己一人在指手画脚的规划这自己的理想图。 孙传庭他到这毅王府也不少时间了,快有一年了,也就是朱由学在宫里守着神宗皇帝时,他被拐进王府里来的。一开始他虽不为朱由学做事,而被囚禁起来,但也不妨碍他从府里的侍从们的嘴里得知朱由学的为人。 过了好一会儿,姚全来报。“王爷,任命书送去了,整个刑部衙门就一个叫洪承畴的,他接到任状后,很是不满,想进宫面圣辞去这份差事,就在这时,刑部里走出一个人,将他拉住,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他随即恢复平常,交接了手上的事务,先行回家,明日前来王府报道。” 朱由学听到后,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姚全他们所想象中的那样会追问。这也使得,他们心里留有疑惑。 ------------ 第5章 离京 数日后,皇帝朱由校难得的从深宫走了出来。 因为,今日他将宣布一件事,一件大事。 毅王朱由学,皇帝的同母胞弟,将代帝巡守辽东。与辽东子民,和守卫为前线的将士们共在。 对的,是代帝巡守,不是分封在辽东。这是皇帝逼迫礼部官员和宗人府几天几日才想出的法子。 代帝巡守可以随时回京,而一旦分封了就算申请也不太好回京。这事不说古往但说本朝太祖之懿太子当初就代太祖巡守过山西的,所以这也算是循祖制了。 当皇帝向天下颁发了诏书,朝野都惊呆了,有人想,皇帝真是圣贤之君,如此爱戴弟弟;也有人想,皇帝是不是被迷惑了,怎么总是做出这些莫名奇妙的举动;??????。 巡守是代天子巡视地方,拥有军政杀生大权,分封是关起门来当大王,什么治权都没有。所以,也难怪众人猜想纷纷。 皇帝这样也就罢了,又下了一道中旨,给内阁和六部。 天启元年八月十九,黄道吉日,诸事宜。 京师毅王府大小人员都列队在大殿外的空地上,所有该装车的都装好了车。当然了,毅王府也不是说所有人都去辽东,老弱和部分亲壮留下,又新上任的承奉正王乾元统领,至于王府在京师的各处产业则由国宾馆原襄理现在的经理傅浩掌管。遇事和旗下各掌柜商议,若实在不能决断的事就派人去辽东请示。 在朝廷首辅带领的朝廷大臣们的目送下,整个车队持皇帝仪仗,从正阳门出城,而军队先行一步由德胜门出,再绕道在正阳门外等候。 出了城,这时候,整个队伍又转向东北方向,走通州前往山海关,然后出关。 还未走到通州,朱由学的队伍便出事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造谣说关外城池尽失,建虏攻打到山海关外了,而且还绘声绘色的说的前线经抚怎么的不和。”掀开帐篷门帘的嘴里带着脏话,气愤愤的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连骗带哄的给押到京师的卢象升。他现在在领着左卫军,飞骑尉从五品的武官爵。 “好了,老卢这一路,你叽叽咋咋骂的还少。”朱大新站起来拍了拍卢象升的肩膀,转身向坐在主位上的朱由学拜道:“王爷,我们今日走了不到五十里的路,就有人开始无故失踪,你看是不是派出骑兵分散在队伍四周,若是再有人离队,便诛杀之,以儆效尤。” 朱由学的手指放在大腿上,有节奏的敲打着。“不可,今番我代皇帝巡守,才刚走就发生军士离队逃走,又用酷刑。这对皇帝,对朝廷,对我们都没有好处。我看还是算了,正所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 “王爷,属下不这么认为,我认为,这赏罚应当分明,做错事就该罚,而不是一味的放任自流,当然了也要给那些做的好的给予鼓励奖励他们,以此机制才能激励和管理好军队。”做为审理正的洪承畴开口闭口离不开这赏罚和制度。 “王爷,我也认为洪大人说的在理。” “我也复议孙长史”孙文才接着孙传庭的话附道。 “那好吧,这件事你们下去商议个章程交上来。”朱由学好不容易挨到出城,本以为可以也来个“一言定生死”,哪知自己刚说出一番话来,自己感觉自己也挺仁慈的,也顺便替自己博个仁义之名,可谁知道,自己找来的人一个个都与自己唱着反调。 众人也知道,这位小王爷被自己几人弄得下不来台,抓奶哥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便集体向朱由学告退。 孙传庭他们依序退出了营帐,此时营帐里只剩下朱由学和姚全俩人。 “那个骆养性来了没有,这个废物不及他父亲一半,若不是现在有地方用的到他,真想将他给剁了!” “王爷,估计这会儿他才从某个女的肚皮上爬起来往这边赶。”姚全笑着回道。他还记得朱由学让他去联系他时,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仪香楼里见的,这仪香楼可是京师红楼月场里有名的大腕级场所,里面的姑娘一个个,貌美如花,知书达理,通晓人情世故。很多都是出生不凡,因家道中落或其他原因才委身于这风花雪月场所。 “行了,你一个太监,比我还色。”朱由学见姚全说着说着两眼冒精光,知道这家伙色心又开始泛滥了。 对此,朱由学只能摇了摇头,他就搞不懂了,整个那么多太监,他府上连续出了好几个算是色中色的太监,令他一度怀疑自己是否也是哪那色王淫魔投的胎,毕竟自己小时候在皇宫里龌蹉事也没少干。 听到朱由学的话后,姚全从那幻境中清醒了过来,憨憨的朝他笑了笑。 其实,做太监的也不容易,低人一等也就罢了,还无法娶妻生子。当然了,在宫中混好了,是可以娶妻的,就是还是没有生子这项功能。 不过,姚全知道,自己只要好好的忠心侍奉这位主子,这美女啥的,未来会有的,现在嘛,主子还小,没有想到女人的美妙,做下属的只好忍一忍了。 现在朱由学要是知道姚全这么想的,不知道是会笑,还是会拔出剑追杀他。 对了,关于剑,这把剑是皇帝在朱由学临行前一晚,也就是昨晚。将朱由学叫到皇宫里去给了他一把尚方宝剑,这把剑并不能上战场杀敌,它的作用是如帝亲临,可斩文武,而不必向皇帝请示。 就在朱由学正调侃姚全时,营帐外面乱哄哄的。朱由学示意姚全出去看看。 “妈的,老子今天抽死你,叫你跑,叫你丢我的脸,叫你??????”朱大新拿着马鞭每说一句就挥鞭打在那被绑在木桩上,上身赤膊的军士身上。其他几位主官都站在一旁,冷眼观看着,没有一个有上前劝拉的意思。 那被打的军士也是条汉子,被打的全身一条一条令人醒目的伤痕,交叉相错,疼的他全身各处经脉暴起,额头上的汗珠径直的由两颊流下。就这样,他还是咬紧牙关,愣是没有出声,叫喊求饶。 姚全正想上前问是怎么个情况,孙文才一把抓住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这更是令姚全疑惑,搞得他一头雾水。 却说朱由学呆在营帐里,正好换了件衣服,一天下来,身虽说没做体力活,但这秋老虎可不是盖的。 “姚全,姚全??????”朱由学连喊了数声,见没人应答,嘴里嘀嘀咕咕的往帐外走去。 “住手??????”朱由学刚出营帐这目光便被那吵杂的地方给吸引住了,一看众人都在围观朱大新殴打辱骂被绑起来的将士。 “谁给你权利让你辱骂殴打将士的,说,是谁给你权利的。”朱由学快步走到人群中去。 朱大新本来扬手挥鞭,被朱由学这么突然一嗓子,众人都转头看向发声源,只见朱由学怒气凶凶的往人群何总走来。 朱由学走到朱大新身边一把将马鞭拽了过来,狠狠地往地上一扔。然后,亲自将绑在木桩上的军士给松了绑,又站到朱大新面前,看着低头不语的他,又环视周围大小将士,众人被他这么一看,一个个都红着脸低下头去。 “脱下你的衣服,快点??????,难不成还要我帮你脱。”朱由学对着朱大新说道,见朱大新有点愕然的看着自己,便让他快点。 朱大新不情愿,扭扭捏捏的脱掉了衣服。那表情就好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引得周围众人笑又不敢笑,憋在那。 朱由学接过朱大新的衣服披在那被打的军士身上,让人将他扶到皇帝派给他的御医那去,检查检查身体。 目送着那被打的军士身影的离去,朱由学转过身,黑着脸,对着周围的人吼道:“全体都有,营地门外集合。” “今日,我等受皇帝所托,离京替吾皇巡守边地。辽东是四战之地,凶险未知,尔等这才第一天,便有人无故脱离队伍,也有将官私设刑堂辱骂殴打将士,这就罢了,可恨的是你们这么多人,只是站在一边起哄观看而无一人上前劝拦??????,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这做主帅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朱由学一边说着,一边解去身上的外衣。 “今日,我将同你们一起受罚,目标前面十里的山坡,一个来回。”说罢,朱由学一马当先的开始跑了起来。 姚全紧接着其后,他的职责是保卫朱由学的安全,朱由学在哪他就必须在哪,并不是说他的觉悟有多高。 卢象升等几人一看这架势是来真的,也都纷纷脱去外衣,跟在后面,接着这队伍越来越长。 这队伍一过万,就显得无边无际。 十里路程不长,但主帅和各层主官做出了表率,使得这一支刚组合起来的队伍第一次有了凝聚、有了归属感。 晚间,一个个到了营地,朱由学令火头军去周围的村庄买点牲畜,带到营地给大伙加餐。这一举动,令朱由学在这支队伍里的威信就增加了不少。 除了守卫营地站岗放哨的人,其他军士们在营地里吃着欢呼着。 下属们高高兴兴的在外面吃喝着,朱由学的营帐里,正在开着批斗会。 ------------ 第6章 全速前进 连续几日,经过朱由学一系列的举动,整支队伍再也没有发生过有人私下逃跑的事情。 那天被朱大新打骂的军士身体也基本恢复他没有归队,而是被朱由学调来身边,充当自己的亲卫。调他来不是说随便就调,朱由学也是问过不少人,知道他会武还识点字,为人仗义,脑子灵活??????,反正是好话一大堆。一个个都以为朱由学要开始时候算账,便不停地说他的好,连动手打他的朱大新也出面说情。弄的朱由学有点哭笑不得。 “张雷,你过来下。”朱由学走在营地了,看见正站在那站岗,向他招了招手。 “王爷,您叫我。” “嗯,陪我走走。”说着就往营地旁的河边走去。 “家是哪的啊” “顺天府人” “家里都有谁啊” “还有一位老母亲,父亲十年前因病逝去了,家里还有个弟弟今年十三岁了。” “老母亲,身体可好?” 张雷听到朱由学问及自己母亲身体状况时,眉头锁聚,焦虑之情尽现,脚步也停顿了下。 走在前面的朱由学,见他没有回自己的话,也停下了脚步,转身见到他那一副忧愁之色。 “你先回去收拾收拾自己的衣物,然后到我营帐来拿个东西。”说着朱由学便回身往自己营帐走去。 张雷还站在那,木讷的看着朱由学的背影。他知道自己错在哪,要怪只能怪,本来就忧郁的神情,又添上失落感,整个人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特别颓废。 同袍们的叫唤他,他都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理着。 张雷收拾好衣物,来到了统帅营帐外。整了整了着装,一脸坚毅的掀开门帘,步伐稳健的走了进去。 “侍卫张雷,参见王爷。” “起来吧,将这面银牌拿去。”朱由学坐在主位上,将手中的牌子交给姚全,姚全走了下去递给了张雷。 张雷接过银牌,看了看牌子,又看了看朱由学。 “好了,你今日就回家吧,给你备好了马匹和五百两银子你出去接取就行了,有了这面牌子你到京师可以去国宾馆寻求帮助??????。” “这,这,谢王爷,谢王爷,谢王爷,王爷您的大恩大德,张雷这辈子做牛做马都无法报答。”张雷不是愚笨之人,相反他很聪明也恨敏感。他知道朱由学的意思,跪下给朱由学不停的磕头,不停地谢,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说着说着,这七尺男儿,竟哽咽了起来。 这时,还是他的老上司,上前,一把将他提拎了起来,不然任谁叫他起来,他都不理会,只是不停地磕着头,头额皮破血流的。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张雷两眼含着泪水,一路快马加鞭赶回家去。 这日,天启元年八月二十六。京师距山海关约有三百多公里,朱由学他们出京已有七八日了,走了还没有一百里。上下都感觉这样子也不是回事,便在二十六号五更天时,全营紧急集合,幸好这一次朱由学出来女婢一个没带,太监就带来姚全一个。 五更半造饭,六更准时拔营启程。 队伍里有来自全国各地的人,朱由学将那些会歌唱的人都集中起来,时不时的给队伍带来欢笑,又无形中加快了队伍的前进速度。 “王爷真是聪慧过人,孙先生,你跟随王爷最为长久,和我们说说王爷以往的事迹。”孙传庭骑在马上,和周围几个同僚互说道。 “呵呵,当年我曾与王爷交过手,别看王爷笑呵呵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像那毒蛇一样要你一口,或像那猛虎一样,竭尽全力来扼杀敌人。”孙文才一手执着缰绳,一手抚着他那胡须,眯着眼,嘴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的诉述着。 “王爷,给我老朱的感觉就是他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知道。”旁边的朱大新看孙文才刚停口便插上来说。 “都别说了,背后言论王爷的是非,终究不好,还会谈论些别的吧。”一路上极少说话的洪承畴突然说道。 别说,他这一说还就有用,几人立马将议论的话题转到了辽东战事上。 马车里的朱由学,随着马车的摇晃跟着摇晃,晃着晃着竟睡着了。 一觉醒来,懵懵懂懂的。 “姚全,这是到哪了,现在是设呢么时辰了。” “王爷,您醒了。现在太阳快落山了,我们已经过了蓟州,就快到遵化了,孙长史他们见您在休息,便主做全速前进,进了遵化城到驿站在休息。” “哦,你先去找点吃的和喝的过来,我有顶饿了。”主语哦学拍着脑袋,听着姚全说着,这时他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才想起来自己午饭都没有吃,便让姚全去先找点吃的。 约摸着过来大半个时辰,朱由学吃饱喝足,也休息好了。 “来呀,给我备马,我要去巡视队伍。”朱由学从车厢里钻了出来喊道。 不多时,一名军士牵了两匹马过来。朱由学一匹,姚全一匹。 “将士们好”主语哦学鼓足劲对着行走的将士喊了声。 “王爷好”一万多人齐声一吼,算得上震天撼地。 “将士们辛苦了”朱由学见将士们无师自通,很有成就感,便又来了一句。 这下将士们懵了,朱由学被他们的回答更是惊住了。有说“不辛苦”,有说“王爷辛苦了”,也有说“??????”,回答千奇百怪,各式各样的回答接连而来。 朱由学尴尬的朝着将士们笑了笑,挥鞭驾马绕了队伍一圈。 “你们怎么都在骑马的?”朱由学驾马一圈在队伍的前面看见了孙传庭他们。 “参见王爷”众人在马上朝朱由学简单的行了礼。 朱由学加入了他们的队伍,笑声多了,说话的顾忌也多了。 “前面就是遵化城吗?”朱由学长这么大除了看过京师的的城墙和皇陵的护墙以外,就没见过正规一点的城池。 众人都笑着,将朱由学的神态表情尽收眼底,虽说他们和朱由学坐而论道,但朱由学毕竟是小孩子,有时候他的心思真是让人无法琢磨。 “驾”、“驾”、“驾” 朱由学突然加速,脱离了队伍,往遵化城方向疾奔而去。 众人刚想到他会耍孩子气,这就来了。 一个个,也都快马加鞭追赶着他。 “王爷,危险,慢点。”最着急的是姚全这太监,他看主语哦学和长史他们在一起,他便去后面交代了些事情,哪知道,回来一看,一个个都跟拼了命似的,快马加鞭的往前冲。再细看,最前面的是自己的主子毅王朱由学殿下,便也快马加鞭的往前赶。 “吁??????” 待快到城下时,朱由学往后急拉缰绳,停住前进的步伐,马被他这么一拉,站立了起来。 马前蹄高高立起,马嘴被勒的都夸变形了,长嘶一声。 后面赶来的众人,都为朱由学捏了把冷汗,这一个不小心,他就有可能从马背上摔下来。 朱由学可管不了那么多,伸出一支手,指向前方,披风呼呼。他这一动作可惜的是周围没有画师,不然画下来,得有多威风。 待众人都赶到了,一个个都翻身下马,来到朱由学的身边,查看他的身体,看他受伤没。 遵化知州提前接到命令,看见朱由学他们到了城脚下,紧忙从城门楼上下来,来到城外迎接代皇帝巡守的毅王等人。 一番寒暄下,众人精疲力竭的,拖着那疲惫的身子摇摇晃晃的进了城,看的那知州一行人直摇头,心里直叹息。 知州他们哪里知道,朱由学他们一天下来基本就没停,整天都在急行军,再加最后朱由学那么一闹,一个个没有爬着进城就是好事了。 朱由学他们谢绝了知府为他们开办的接风筵席,回到驿站,随便弄了点吃的,洗洗身子就往床上一躺。 遵化靠近长城马兰峪,历来是军事要地,城内有着军营和校场,所以朱由学他们一万多人,才可以从容的进驻遵化城。 “王爷,要不要叫人来给你按摩按摩?” “算了,你也去睡吧,都累一天了,让兄弟们也都去休息,现在在城里,没事的。” 姚全又查看了一遍朱由学房间里的窗户什么的,然后轻声退出了房间,搬来来了张椅子,打算一夜就这样守在朱由学的房外。又唤来正在巡逻的军士,让他们都先去洗洗身子,休息休息。 深夜,整座城黑压压的,除了走在大街小巷的打更人和时不时传来的犬吠声。驿站和军营算得上是鼾声如雷,在城里的一角,此时却是灯火通明,房间里的众人,身着锦缎绸绫,非富即贵。门外却是明暗哨严密,不知道在商议这什么事。 ------------ 第7章 辽东前进行营 “王爷,昨夜休息的可好。”一大早遵化知州边带着随从来到驿站。 “曹大人早啊,吃过早饭没,一起吃点。”朱由学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模模糊糊的对着那遵化知州曹文正说道。 曹文正点头哈腰的,陪笑道:“不了,不了,卑职已经吃过了。” 朱由学脚下不停的走到姚全打来的热水,开始洗漱,洗好后,吃好早餐。 “曹大人,不好意思啊,本王要先去下军营,你若是有事就先去忙吧,等本王交代些事情后,在亲自登府拜访大人。”朱由学拿着巾帕檫拭这嘴,便抬头对着坐在旁边的曹文正说道。 曹文正知道他这是下逐客令,但自己身负艰巨,又不想这样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的情况下就此离去,起身后,一时不知进退,就呆立在那。再等回过神来,朱由学一行早就到了军营。 遵化城军营,议事厅。 “参见王爷” 朱由学学坐在上位,接受着下面众文武官的拱手礼。 “我离京前,陛下曾召见我,与我商谈,这毅王府的建立。”朱由学说着说着站了起来看了看坐在下面的一众的情。 众人见朱由学的目光扫射过来,纷纷正了正身。 “此番,我出来是奉陛下之命代天子巡守边地,而不是就藩地,何况,修建王府是一笔大消耗。时今,国家多事,朝廷上下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故此,我给陛下进言,待国家安定下来,再修建也不晚。”朱由学说着,顿了顿。 接着续道:“王府可以不建,而我等出来也不是游山玩水的,没有个住处是不行的,又不能像现今这般,寄居在军营和驿站。鉴于辽东战事未平,局势不容乐观。因此,我打算??????” “我打算,在永平府修建行营,一来不会有损陛下和皇家以及朝廷的威严;二来不必花销过多的钱财;三来可以激励前线将士用命效力;这四来也为我们大家找到个临时的家,而不必居于他人檐下。” 朱由学说完回到座位上,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等着众人的反应。 众人坐在那反应神情各不相同,相互间有用语言交谈的,也有用眼神交流的。 最后的结果,队伍一分为二,由长史孙传庭和护军指挥使朱大新带领着大部队,赶赴永平,圈地营造行营。而朱由学则带着少量骑兵,出遵化城向北,然后沿着长城绕道到永平。 朱由学给孙传庭他们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到十月下旬时,行营必须建造完成,十一月初,人得入住进去。而他自己带着骑兵,去狩猎了。当然了,官面上不是这么说的。 大方向拿定了下来,朱由学便扬长而去,剩下的事情留给那些手下们完成。 “王爷,我们是否和周围的驻军打声招呼,一旦遇有险情,我们也可做好准备,不然这样,两眼一抹黑??????”卢象升是唯一更随朱由学出来懂军事的,驾马到朱由学身旁小声言道。 “没事的,我说,你们这些人正值血气旺盛的时候,怎么还怕这怕那的,哪有那么多险情。据算遇险,我们不是有马呢,囊不成跑都不会跑了?”朱由学不耐的说道,心想,早知道这卢象升也是这般唠唠叨叨的,也不讲他带出来了。 姚全骑着马,后一步朱由学,笑着望向那正皱着眉的卢象升。卢象升斜头回笑他。 姚全虽是一太监,在大明算是低人一等,但他识文断字的,还曾习过武,又懂得人情世故,所以朱由学麾下的文武都和姚全玩得来。 “姚全,拿来望远镜。”朱由学手一伸,姚全从怀里取出那望远镜递给了朱由学。卢象升看见朱由学有模有样的拿着望远镜向远处观看者,心里嘀咕道,千里眼就千里眼,还望远镜。 “前面就是罗文峪?那喜峰口在哪?”朱由学用着手中的望远镜看着前面算是雄伟又惊险的关口,眼不眨头不动,开口问着左右。 卢象升虽说尚未带过兵打过仗,但这兵书没少读,地图没少看。他脑子里深刻这长城上的大小关口,毕竟明朝的战事多由北边游牧民族发起,所以这长城的作用尤为可贵。 “王爷,喜峰口就在罗文峪的东边,中间隔着龙井关和潘家口。”卢象升手持马鞭指着前方诉道。 “走,今天就在罗文裕过夜。” “驾~”朱由学当头挥鞭往罗文峪方向驶去,后面跟着的一百来号人也紧随其后。 战马所过之处,尘土飞扬,黄沙漫天飞。 一刻钟后,朱由学等人皆登上了罗文峪关城墙,朱由学从怀里取出怀表。 “看起来这么点远,我们竟用了一刻钟的时间,真是看见山,跑断腿。” 怀表作为记时的工具,整个大明使用率最高的算是朱由学的王府文职人员和护卫。 走在城墙上,朱由学不时地触摸着墙砖。“这还真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段,象升,若是让你守此地,你可有把握让敌人无法马踏关内。” “三军用命,主将同在,粮草兵器充足,职定叫那些前来犯境的魂断这罗文峪。”卢象升先朝朱由学拱手一拜,然后望向北方茫茫草原,神情坚毅的回答着朱由学的话。 “好,好,好。我替陛下,替大明贺喜,贺喜大明出了忠毅勇智大将??????”朱由学连用三个好,夸赞卢象升。 “王爷,过誉了,象升可受不起。相比之下,王爷,您到是大明的贤王上敬陛下,下忧国事,不敢荒废,敢于担当起宗室的重担。”朱由学夸过卢象升,卢象升再夸朱由学。 两人相互称赞着,随即哈哈大笑。 罗文峪关守备成忠,笑眯眯的,撑着那身军衣,左右摇摆着,走到了朱由学身前。 “参见毅王殿下” “免礼”朱由学揪了揪鼻子,有点厌恶的说道,他有点想不通,这边关的守将,在如此疾苦的条件下,还能长成这样,其中必有蹊跷。 “成将军,我们今晚就在此打扰一晚,明日就走,还方便?”卢象升见朱由学转身往别处看,他上前和成忠交谈了起来。 虽说才八月多未到九月,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修建在山上的关隘,还是冷风习习,晚上关隘里除了朱由学,其他人都喝了点酒暖暖身,好入睡。 是夜,北风吹的呼呼直响,朱由学没有听到期待的草原狼的叫喊声。他虽左一层,右一层,裹了数层毛毯,还是没有睡意。 朱由学透过窗户,隐约间看见外面有几个人影匆匆而过。朱由学练了多年的武艺,身体还是麻杆样,但这胆气练就了出来。他谁也没有惊动,轻身下床,打开门,脚下似猫一样,走路悄无声息,更随在那些黑影人身后。 真是艺高人胆大,朱由学一路尾随他们到一间房外,这间房,白天朱由学来过这,这件间房间是守备成忠的书房兼卧室。 朱由学猫着身子,慢慢滑行至墙角,听着里面说着半生不熟的汉语,一听就知道这人不是汉人,既然不是汉人就是蒙古人或建虏人。 朱由学猫着身子时间长了,身体有点酸痛,便想换个姿势。 “咯吱”朱由学一不小心踩在了小石子上,里面的人耳朵贼精。“谁,是谁?” 就在此时,朱由学不知该如何处理,正准备起身逃跑时。姚全轻轻拉住他的胳膊,朝他点了点头,学了声狗叫,两人连忙隐没在黑夜中。房间里的人打开门左右望了望看设呢么都没有,又关上门。 也幸好这关隘养了几条狗,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经此一惊,朱由学他们一不敢再探听什么了,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人有没有人家多,万一闹起来,还不是任人宰割。 回到房间了,朱由学坐在那醒神,姚全去挨个叫醒正与周公下棋的众人。 众人被叫醒后,一个个穿好衣服,枕戈待旦。 大清早,朱由学他们早饭也不吃,骑马飞奔而去,真是有多狼狈就多狼狈。还没战斗就先退却,气得卢象升团团转。 朱由学他们刚离去,那守备成忠和那穿着黑色披风的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去的背影。 “成将军,上天送给你如此的礼物,你自己不珍惜,这事一旦禀明我主,你知道后果的。” 成忠冷哼的声,说:“我成忠在做什么,主上会明白的,不需要你多言。”说罢,转身离去。只留下那也是一脸阴狠的黑衣披风人。 “大人,这是刚刚送来的京城公文。”一名戍卒双手聚过头顶,单膝下跪,呈递给成忠,成忠慢吞吞的接过公文,大一浏览了下。心道,幸好自己没有下手,不然??????。 成忠看了看还等在一边,等自己回复的戍卒。“你先下去,待我润润笔,再送去也不迟。” 戍卒退下后,成忠放下公文,站了起来,打开窗户,若有所思的看向外面。 ------------ 第8章 朵颜部 出关后一路奔袭,朱由学他们迷路了。 “王爷,王爷,我们哈想走错方向了??????”姚全冷静下来,对朱由学说着自己的判断。 “管他迷不迷路,我只是感觉我们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太丢人了!”卢象升还在想着一早就出关之事。 “全军原地休息,将地图拿来,还有盘点一下我们的干粮和水源还有多少。”朱由学逃离虎口后,静下心来,低沉的开口喊道。 “看着样子,我们快进入朵颜部了。”朱由学看着地图和那指北针,由于地图过于简易,只能估算出大概位置。 “王爷,我们的口粮和水源只够三天的了,省着点够撑到五天的。”一名百户走过来拜道。 “够三天,撑五天,够了。”“走,陪你们的王浏览浏览这草原风景。”朱由学先是小声在嘴里盘算着,然后向警卫在左右的将士挥手,大声喊道。 经过短暂的休息,吃了点干粮,恢复了不少体力,众人又是翻身上马,继续前行。 上过战场舔过血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和没上每过战场的人,在血气精神上明显就是两重样。 一天的大多数时间在马背上渡过,众人也不去管到底走到哪,地图早被仍了。众人精神状态特别疲惫,对周围环境的警惕性大为降低。前探骑兵哨兵,其中一路回马报,右前方估计十分钟路程,那里有一处废弃的戍堡。 本来就昏昏欲睡的朱由学他们,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又挺起精神走完这段不算远的距离。 当朱由学等人到达戍堡时,早在哪里守候的军士应经找到水源,拾好材草,热水已经烧好,朱由学晚饭都没有吃,简单的洗了下身子,就睡去。 一夜,众人拖着疲倦的身子纷纷进入梦乡,戍堡里只剩下时不时闪着跳着火花的火堆,这既可以暖身子,也可以防草原上的虫害野兽。 可是有一群闪着绿油油的眼睛,在黑夜尤为突显的草原霸主可不愿放弃这到手的猎物,毕竟草原冬天来得比较早,所以可以乘机集聚点食物。 时过子时,天上乌云遮天,肃肃冷风呼啸而过,在狼王的一声长嚎叫下,群狼发起了攻击。 狼再聪明,它还是狼,它选择的敌人是人。这群人虽说一个个都很疲劳,但身处荒野,该设计的陷阱什么的一样不缺,虽说他们都没有闻过那尸血味,但小技巧还是难不倒他们的。 就在狼群发起进攻时,所有人都醒了过来包括朱由学。 知道有敌来袭,众人拿好兵器和火把,登上戍堡和守在各个缺口,幸好这个戍堡损缺并不大,看样子也就荒废了才几年左右,不然就他们这一百多号人根本就没法守。 火把一照,草地上不低于一百头狼,算是大的狼群了,看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人狼就这样相视着,朱由学站在城墙上,有点颤抖的看着这些眼中发着绿光的草原狼,他前世今生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见狼而且还是庞大的狼群。 就在这时,狼王站在高地,望向前方,又是一声吼叫。群狼向发了疯似的,往戍堡方向冲。之前埋设的陷阱派上了用处,时不时有狼摔落到陷阱里,狼也知道这样进攻不是好的方法,退却了下,又一次如潮水一样,再次来袭。眼看狼群就快攻到戍堡下,而走有的将士手持弓箭和三眼铳怎么的也打不着如此近距离的恶狼。 只有卢象升箭箭射中,表现的异常神勇,两眼通红,十分诡异。看的一旁朱由学不经意间后退了数步,心里大惊,这哪是史书上说的卢象升啊,明显就是一个杀星转世。 再英勇的人也有体力不支的时候,加上休息跟不上,卢象升渐渐地发箭无力,矢箭乱飞。 眼看戍堡将守不住,等待众人的将是无情的、血腥的咬裂撕扯,由上到下都透着一股悲凉。 朱由学看着眼前,想到自己的前世今生,突然站了起来。“象升何在,象升何在。” 被下属搀扶到墙角休息的卢象升,微弱的回道:“王爷,卑职在此。”说罢,便让旁边的下属扶将起来。 “象升,你现在还能否再使弓?”朱由学走到卢象升面前问道。 说话间,已经有单匹狼冲到了戍堡下,正与守在下面的将士在打斗着。 朱由学见卢象升点了点头,拍手称好到。众人以为这小王爷是想突围了。接下来朱由学环视着众人,说:“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这草原狼,凡是群聚而动,狼群中必然有一个狼王。” 看见众人表情很是沮丧,又接着道:“而狼群中的核心,你等必然不知晓,那就是在狼群中间有一头狈,他前肢短,而头脑聪明,每遇事,狼狈都一起出??????” 卢象升听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便叫人取过弓来,让左右聚齐火把,寻找那狼多的地方,又仔细反复的查看了几遍,卢象升锁定了一处,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使出了三连环箭,一箭套一箭,不怕因为距离远而无法达到预定目的,同时数十把三眼铳也一齐发力,又用火把砸。 接下来,由于狈的牺牲,狼王见戍堡久居不下,还损失了一头狈。之前锐利的杀气顿时衰减了数分。而人类,在主帅朱由学醒神过来后,将士们就像吃了定心丸和兴奋剂一样,也有组织的有阶段的打击狼群。 狼王哀伤的朝天嚎叫了声,眼中说不出的悲伤,看了看城墙上的敌人,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属下,心有千万不甘的下了撤退令,然后,转身便进入那幽深深的黑夜里,群狼见首领走了,也纷纷掉头,留下同伴的尸体,紧随首领而离去。 当再三确认,狼群退去了。戍堡上下,传来歇斯里底的欢呼,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人生中的第一战,也是劫后余生,理应欢呼。将士们高呼着“大明万岁”“陛下万岁”、“毅王千岁”、“将军威武”。众人喊到毅王千岁时,差点喊成毅王万岁,若不是姚全站在一旁眼尖耳明,这事可大可小。 天明后,朱由学等人出了戍堡,将死去的狼一一挖土埋葬了。这也算是对着草原霸主的一种尊敬。 尊重敌人的人,才是最强大的人。经历过血腥的洗礼的军人,才能算上是一个军人。经此一战,虽然敌人不是人类,没有手刃敌人而饮血舔刀,但此战打出了这一百多人的气势,打出了一股以朱由学为核心而凝聚起来的军魂。当然了,这股刚凝聚而成的军魂还尚处幼小期,需要经过许多大战的蕴养和建立才能真正成形。 “众人一路向东,又开始了一天的骑行,向他们这样没有目的的骑行是很无聊的。 还没到中午,前进小队回来报,前面有蒙古人居住,没有军队只是单纯的牧民老弱幼居多。 众人兴奋了,这边瞌睡那边给送枕头来。昨天一天就没怎么正经吃过东西,夜里又遇上狼群来袭,众人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在一阵嗷嗷叫下,众人带着咕咕叫的肚子去打牙祭了。 姚全算的上是队伍里见多识广的人了,他在出京时被叫到鸿胪寺和礼部学习了有关的知识礼节。 姚全看了正在准备做午饭的牧民们,和那些敖包。便手指着前面,朱由学说道:“王爷,你看那旗帜,这说明我们已经到了朵颜部,而且离他们的牙帐很近,奴婢估计不会超过十里路程。” 朱由学举起望远镜看了看坡下的牧民,又放下望远镜,皱了皱眉。 卢象升自幼就熟读兵书,识得天下英雌。他看了看朱由学,道:“隆庆年间,蓟镇总兵戚继光,领三万军大败朵颜部十万人,从此,朵颜部不再反叛,归顺大明,但由于今年辽东建虏突起,卑职也不知,这朵颜部现在是否与建虏暗有曲和。” “哼,管他有没有曲和,他敢来,我就敢往!”主语哦学经过昨晚的那一战,自认为自己成长起来了,连带着手下也这么认为。看到他们一副骄兵的样子,卢象升和姚全的焦急之情,透露无疑。 “众将士听令,全体都有,随本王下去,我们只是找点吃的,其他什么都不干,若是他们胆敢不利,就给本王杀无赦??????” “毅王千岁”、“王爷英明” “吼、吼、吼”一个个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祭出战刀,悬空挥霍着,骑着战马,一路向下。卢象升和姚全就算再反对,再不赞成,此时也得紧随朱由学,保他的驾,护他的行。 那些留守的牧民们见尘土飞扬,大地被震得轰隆隆的。百骑由远而来,再见那闪闪泛着白渗渗的光的战刀,和穿着大明的军衣。虽然纳闷这大明的骑兵怎么到这边来了,但脚下不含糊赶紧跑,还不停地用蒙古语叽里咕噜的叫喊着。 当主语哦学他们来到牧民居住地,止住战马的前行,向那站躲站在各地的牧民叫喊道。可是牧民也听不懂他们再说什么,就这样僵持在那。 这时,一个少女搀扶着一位老者慢慢的走了过来。 ------------ 第9章 朵颜小美人 “谢谢您善情的款待”朱由学站起来对着老人说着,朱由学的手下们也随即纷纷丢下手中的食物,站起来向周围牧民一一行了谢意礼。 “小将军客气了”老者按礼回谢朱由学。 “我圣明的天子万历陛下,龙体还好?”老者做出请状,邀朱由学走走。 朱由学听到他说到自己的皇祖父,脚下顿了下。“神宗万历皇帝已经驾崩西去了,现今是新天子做朝堂。” “啊~,万历也驾崩了??????”老人说着老泪纵横,朱由学也不好上前劝,只好看着他独自伤心。 老人思念了会万历帝,又道:“那现今是太子殿下登位了?”老者说着两眼有点期待的看着朱由学,只见朱由学药了摇头。 “那是福王千岁登临大宝了?” “也不是,是您口中太子的皇长子,而您所说的太子殿下,他也虽神宗皇帝一起西去了??????” “唉,老朽等久居此地,消息不通,未成想天朝近来遇此番大难,老朽等也未设祭台来祭拜圣天子之灵。” “老人家,您的这番心意,我代当今天子领了。”朱由学说着朝老人拜了一拜,他现在的身份是蓟镇总兵的公子,他现在连这蓟镇的总兵是谁都不知道。 接下来,两人聊了很多。朱由学这才知道,这位老者算是出生名门之后,祖上是朵颜部的始祖者勒篾,他是成吉思汗手下的名将。 而这位老者,还未出生时自己的祖父便遭人暗算,父亲当时年幼,这部落权便被他房给取去了,??????,隆庆年朵颜部和大明一战之后,老者随着族内尊者一起奔赴京师,老者也在那里学习和生活了数年,由于才智机敏,被周围的人说成蒙古的智者,这话一经传回朵颜,首领怕他回来后抢夺权利,便封他为部落尊者,由此老者也改名为必勒格。 回到家乡后,老者娶了妻生了子,没有一丝想夺权的意思。数年前,老者的儿子知道了自己家本是部落首领,便纠集一批人来,意图在部落祭祀上击杀首领,从而获取族权。哪知,他们这边还没准备好,首领那边就已经获知这一消息,在祭祀现场,尸体漫山,血流成河。 老者辞去族内一切事物,带领那些流了血的家庭来到了这个小山坳,悠悠十载,住在这里的族人没有一个出过这个山坳。想当年自己那孙女才牙牙学步,先已长成落落聘婷的少女了。想到此处,老人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笑意。 朱由学一行算是他们这十年来,见到过的第一批外来者。不过,老者深知,有第一批,必然会友第二批,第三批等等。老者深深担忧着山坳里的族人今后的出路。 “爷爷,爷爷您怎么坐在这里啊。”少女嘟囔着嘴走来说道,扶起老者又转头对朱由学娇叱道:“你也真是的,我爷爷年龄都这么大了,你还将我爷爷往外引,有事不知道在敖包里谈啊??????” 朱由学被少女说的脸都红到脖颈了,他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心想,貌似不是我叫出来的,我还是你爷爷叫出来的。 “塔娜,不许对客人如此无礼,还不赶紧向客人赔礼。”老人被少女扶起见自己的孙女没头没脸的说着朱由学,有点失礼,便斥道从来都没有对她大声说过话的孙女。 少女见自己的爷爷为了外人而喝斥自己,顿时委屈的两眼泪珠包裹在眼眶里。 朱由学看到此景,疼惜之情泛起。“老人家,没事的,小姐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是小子不懂事,浮躁了。” “谁要你说,虚情假意。”少女脚一蹬地,松开老人胳膊,跑回了自己的营帐。 “让公子见笑了”老者歉意的朝着朱由学一笑。 “没事,没事。”朱由学也朝老者欠了欠身。 接着,两人往回走,边走边说时下的天下形势,朱由学说,老者分析。 有老者发话,朱由学等人吃饱喝足了,也补上了美美的一觉。他们也不急着离开,每日不是去帮牧民收集过冬的牧草,就是出去打猎。 而出去打猎时,老者的孙女是每次都到,每回都满载而归。相反朱由学,也是每次都到,每回都空手而归。还时不时要人护在一旁以保护他的安全。 就这样,每回朱由学都惹得少女的一阵嗤笑,使得,朱由学大感丢面子。一天,和少女相约两人偷偷跑了出去,看谁今日能有收获。 也该他们倒霉,刚出去没多久,天上就开始乌云云集,看这架势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大雨倾天而降。 而营地里的众人此时都以为他俩都各自在营帐里休息,谁也没有注意到少了两匹马,和两副马鞍。 “塔娜,看着天气像是要下雨了,我们改天再比吧,今天就算了,我们回去吧。”朱由学看着天上的乌云越集越后,看着周围渐渐暗黑了下来,担心的对着少女说道。 “不回去,要湖区你自己回去。不就是要变天吗,真不知道你们中原人怎么如此胆小,也不知道爷爷怎么了总说你们那好??????”少女塔娜有点蔑视的看着朱由学,不削的说道。 朱由学听少女这么一说,顿时气血上涌,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面子而是整个大明全体汉族的面子,他挺了挺身,驾马前进。手中也祭出了弓弩,弓弩是他离京时叫兵仗局人特意打造的毕竟在大明已经不用弓弩了。 越走越黑,他们还时不时的可以看见前面突然一闪而过的动物野兽什么的。 朱由学心里有点没底,便和少女讲话,讲讲也没什么讲的,便讲故事给她听。也亏得少女从小就学习汉语,读汉语著作。不然还真没有办法和他交谈。 朱由学也太坏了,笑话他不讲,在这样的天气下讲鬼故事给少女听,还学着鬼怪的样子惊吓少女。吓得少女“啊??????”的一声摔落下马背。 “塔娜,你没事吧。”朱由学见少女掉落下马背,也遂翻身下马,跑过去问到。 “别碰我??????”少女这汉人的圣贤著作看多了,连这非礼无视,非礼无听,非礼??????,也深刻在脑海而规范于日常行为。 朱由学哪管那么多,上手就是一通摸,摸到痛处,少女大声叫喊着,那时想杀朱由学的心都有了。 这下好了,你脚扭了,手腕也扭了,屁股也开花了,这些我都不会治,但我知道你没办法骑马了。“朱由学拍了拍手说道,然后往战马方向走去。 “喂,你不会是想将我留在这吧,喂,你倒是说话的。”少女看着朱由学一步一步的走远,心里头突然慌了,说话时声音中都带有哭意。 朱由学将少女之前乘坐的战马栓在了一边的树上,又将她的东西拿到了自己的战马上,少女看到他的动作,再也忍不住了,埋头哭泣着。 “来吧,上来吧。” 少女听见耳边有人呢在说话,便渐渐地抬起头来,只见朱由学蹲在自己的面前,转着头对自己说道。 “你该减肥了,这么小就这么胖。”朱由学背着少女,手里还牵着马缰绳,踱着步伐,往回走。 “你看你瘦的像一根麻杆??????”少女不谦让的反驳着。 就这样说着说着,朱由学为了保持体力,没有再接少女的话,少女也心知肚明也闭嘴不言。 少女见朱由学的额头上尽是汗水,忍着手臂的疼痛,咬牙给他拭去那些汗水。 “你累吗,要是没了气了,就放我下来,你自己回去吧,没事的,我爷爷不会怪罪你的。我们草原儿女最终都是要留在草原,祭供给长生天的。”少女见朱由学喘息不均,脚步不稳,便出言劝道。 朱由学本就不是个性情淡薄之人,听少女这么说,更是不会将她丢下不管不问的。 这下,雨真的来了,疾风骤雨,打了个朱由学措手不及,朱由学只好带着她往大树下,和坡下躲雨。 连忙是忙,两人还是全身尽湿。一场秋雨一场寒,何况是在这茫茫草原上凉了一场秋雨,更是寒上加寒。 晚饭时,众人寻便营地内外,也不见两人的踪影。正好雨势减小,除了老人和小孩没有出动,其他人都手持武器,带着猎狗,打着火把,三五成群的往营地外各个方向找去。 “王爷”“塔娜”“王爷”“塔娜” 现在卢象升等人也无法掩饰朱由学的身份,只好坦白告知老者和他的族人一切。 “你们看这是塔娜小姐的马。”一队人找到了被朱由学拴在树枝上的马,很是惊喜的叫喊道。 又往深处寻了一段路,怎么也没寻找人影。雨后,冲刷了所有可能的线索。朱由学他们之前并不是往回走,而是走上了另一条道。 深夜,雨后的天空是清新的,月亮也格外的明亮。周边还点缀着数点繁星。 众人一直寻找到接近凌晨,才在亦可大树下,找到两人。 找到他们时,塔娜被朱由学抱在怀里,两人湿漉漉的衣服还未干,头有点发热,两人早已经昏睡了过去,可谈的是,朱由学大战马一直守候在一旁,未曾离去。 ------------ 第10章 回关 少女塔娜昏睡中黑紧抓着朱由学的胳膊,朱由学也是紧抱着少女。 最后,众人好不容易才将他们分开,然后抬回了住地。 两人发着高烧,被喂下草药后,睡了近两天。 凌晨五点多,守在朱由学床边的姚全,感觉到有动静,便从浅睡中惊醒了过来。 姚全取来油灯,放置在床头,只见朱由学两眼微张,无精神的看着姚全,手指动弹了下,想开口说话,有没有力气只是轻轻地眨着眼,似乎是要告诉姚全什么。 “王爷,您放心,塔娜小姐在隔壁房间,身上受伤处已经都处理好了,我去给您找点吃的来!”姚全身体前倾,靠在朱由学耳边小声说道。 朱由学只是无力的眨了眨眼,姚全便出去找吃的了。 就在姚全出去的那档口,塔娜进来了,准确地说是溜进了的,因为他早就醒了,想来后就想看看朱由学,但众人都认为她身体还虚不宜动,便拒绝了他要前来看朱由学的请求。所以这才乘大半夜的,照顾她的人早已进入梦乡,她这才慢慢从床上爬起,床上衣服,前来探看。 哪知道,刚要进门,姚全便掀开帘门出去,可把她吓得不轻。 塔娜以为朱由学还没有醒,便握着他的手,说着汉语,诉说着一些少女情窦初开的话语,说着说着还不时地抚摸着朱由学那消瘦的脸庞,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绯红的,俯下身去蜻蜓点水的亲吻了朱由学那发干的嘴唇,这一亲,朱由学突然睁开了眼睛,吓得塔娜直往后退,一直退到敖包边。 朱由学见状,咧着嘴想笑又没有力气笑,那表情比哭还难看。心里却暗自叹道,这草原妹子加中原思想武装后,正是非同凡响啊!!! 塔娜回过神来,走到朱由学身边,坐在了他的床边,看似很重的一拳,却轻飘飘的落在了朱由学胸前,娇叱道:“你好坏!” 朱由学受了她那比按摩还舒服的一拳,只是咧着嘴。 看的不明所以的塔娜,还以为自己刚才那一拳打重了,便要查看他的身体。 就在他掀开被子,真准备查看时,门外响起了卢象升和姚全的交谈声。原来这卢象升见塔娜醒了,而自己的主子还没有醒,焦急的睡不着,便起身想过来看看,正巧碰见姚全正端着盛满些许小米熬的米粥的瓷碗,得知主子已经醒来,也不急回去,便同姚全一路交谈而来。 敖包里的塔娜可是急的团团转,现在自己进退两难。这大半夜的,自己一个才十二岁的少女跑到男人(其实也是男孩)的房间,传出去问题这可大了。 朱由学只是瞪着眼扯着嘴,看着塔娜来回走动,也么有帮她出主意,就算他想出,也得有力气开口说话啊。 出,出不去,进,包内有没有地方可躲。塔娜一脸无奈的看向朱由学,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衣服也不脱,迅速的爬上了床,盖好被子,躲在朱由学的怀里。朱由学见她这样,知道他大的是什么主意。他也乐于这样,毕竟算来还是自己赚了便宜。想到此,心里在偷偷的乐呵着。 论亲近,卢象升不及姚全,论官职地位,姚全不及卢象升。但两人都在为朱由学效命,而且平时大家相处的也比较融洽,所以卢象升他们和姚全抛开世俗的旧念,而是以年龄尊长而称呼或称官职,这也是朱由学愿意看到的,他认为手下齐心他才能轻松。 姚全先行端着碗进了敖包,卢象升随后也跟着进来。 卢象升进来后自行找了个地方做了下来,也没有说话,因为之前姚全交代过,朱由学刚醒没有力气。 朱由学身子稍微上上去了去,依靠在床边的倚栏上,吃着姚全送到嘴边的米粥,小半碗米粥下肚,立马感觉这精神就是两样。 首先有力气是开口说话了,虽然不能长时间说;其次就是身体第一次发生了变化,之前朱由学一直以为自己因为身体虚弱,而发育晚,没想到现在既然有反应了。 此时,躲在被窝里的塔娜,也感觉到朱由学的变化,这不可能不感觉到,应为她手现在就压在上面。 塔娜哪里知道这是因为什么而变化的,她以为这是因为朱由学吃晚饭后有力气而变化的,手还一直放在上面,没有拿开。 她这手不拿开,使得朱由学身体渐渐的开始发烫。朱由学心里暗道,小姑奶奶,你这是想引火烧身啊! 塔娜也感觉朱由学的身体在渐渐地发烫起来,加上她自己的衣服有没有脱,躲在这被窝里时间又这么长,便感觉有点热,遂动了动身。 这一动,便被卢象升和姚全给发现了,他们俩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朱由学,知道这被窝里必然还藏有一个人,应该不是大人,不然早就被他们发现了,而不是现在。两人带有戏谑的笑意,互相瞥视了一眼,会心的一起朝朱由学告退。 两人刚出了敖包,塔娜便掀开了被子,一屁股坐在了朱由学的身子上。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疼的朱由学直咬牙,并不是她重货做到什么伤处,而是坐到了命根子上,这还真是要人命。 塔娜知道朱由学会恶搞,以为他又在骗取自己的同情心。她就是不上当,还上下多坐了几下。一下剧疼的朱由学直咬牙,有连续几下,朱由学连死的心都有了。塔娜开心的看向朱由学,只见朱由学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流,他这才感觉到自己这次错大了。 塔娜连忙从朱由学的身子上下来问他哪里疼,哪里不舒服,你说这事叫人怎么说,真是难以启齿! 朱由学又不好意思叫喊,只能咬紧牙关,自己强忍着。 塔娜以为他是疼的不能开口说话,正欲出去叫人前来看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也不是考虑自己名声的时候,人命关天。 塔娜刚转身准备出去叫人时,手腕被抓住了,她回头看,朱由学强忍着疼痛,右手正紧握着她的左手腕。 朱由学朝她惨笑了下,摇了摇头。 塔娜也瞬间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右脸颊边,看着朱由学那样子,疼惜的流出了泪水。时不时为朱由学拭去额头上和脖颈间的汗水,就是忘却了自己脸上也残留着泪水。 。。 有时候,爱情来的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简单的几件事,放在不同人的身上,可能结果就是不一样。而经过连续几件算不上事的事一结合,本来有矛盾的两人,现在就好像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一样,守候咱一起。 虽说没有什么言语交流,但其中那甜蜜程度,就是连旁人都能瞧得出来。 “等我,等我回去就像皇兄请命,娶你回来。”朱由学将塔娜抱在怀里轻声说道。 “嗯,你别一回去就忘了我??????”塔娜说着说着这泪水又不住的往下流。 朱由学拭去他的泪水,又是一番言语哄着她。 “老先生,打搅您和您的族人这么多天,给您添来了许多不便,我再次代我家王爷给您拜谢了!”卢象升看朱由学还在腻歪着,又看了看一旁的姚全,只见姚全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样的场合姚全是不好正式出面的,他只好代朱由学向老人和他的族人致谢。 又快过来近一个小时,朱由学和塔娜还在腻歪,照这架势,若是还不走,今天就走不了。姚全和卢象升都不好上去说什么,那些将士更是没法说什么,都纷纷看向老人,老人见此,摇头,苦涩的一笑,走过去劝说了塔娜一番,塔娜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朱由学。 朱由学则刚恋上就要分开,心里也不好过,骑在马上,三步一回头,渐渐地塔娜的影子模糊了,朱由学差点调转马头回去找塔娜,要不是见到属下们那眼神,他还真就回去了。 没办法,家里一大堆事情还没做,现在还不是谈儿女情的时候。 朱由学一狠心,狠狠地抽了马屁股一鞭,头再也没回而去。 没多久,他们按照老者给的路线,远远地看见长城,众人知道就要到家了,也就安全了,警惕性也就降下了不少。可是作为主将的卢象升并没有因此降低警惕,毕竟罗文峪关口的事情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 他看朱由学那有点游离的眼神,知道现在就算将担忧说出,朱由学也会马上抛在脑后。看着自己的主子这样,卢象升心里不经暗自叹息道,唉,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眼看王爷就将成长起来了,却来这么一出。想着想着,卢象升便摇了摇头,策马去找各级军官,让他们不言因为快到家了而放松警惕,因为谁也不知道前面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什么。 却说,塔娜见朱由学上马走后,渐渐地看不见他的身影,直到连影子都消失在茫茫的草原上。怎么也忍不住相思之情,挣脱了众人的劝阻,手里拿着朱由学留给他的信物,跨上了一匹马,飞驰而出。 她哪里能追上朱由学他们!她这样子,看的老人她的爷爷和她的族人纷纷叹息摇头。唉,不知是好是坏,又是一个多情种。 她母亲当年因为接受不了自己丈夫兵败而被杀,随后也跟着去了,从而留下牙牙学语的塔娜。 ------------ 第11章 永平行营 “王爷,前面就是永平府了。”卢象升吐了口痰,指着前面的城墙对着朱由学说到。 朱由学轻轻地嗯了声,扣了下马身,缓慢的向前走去。 他们这一路可是受尽了磨难,进关没有遭到暗算什么的,可是所有人因为身体不适,挨个的倒下了,因为病状不一,所以排除中毒之状。就这样又在青山口关隘逗留了数天,直至身体养好。 这离关还没走多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遇上大雪,今年这场提前到来的雪,下的是老百姓拍手叫好。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因为来年将是个丰收之年。而朱由学一行,就苦了,找了见破废的房子,还是泥砖墙,屋顶没有几处好的,唯一的好处就是连在一起的这样的房子多,因为这个地方的人都举家而逃。 军士们忙着布置岗哨和拾取材火以及取来干净水源,朱由学则带着几个人踏着积雪,走在村落里。 “辽东战事都已经波及到这里了,也不知道还在前线居住的百姓是什么样的状况。”卢象升看着满目疮痍的村落,不由担心道。他自小饱读诗书,自小就以天下为己任,可是现在自己还在后方虽说不是在享受,但也与自己所想的目标太遥远了。 卢象升这好似自己由观而出的感叹,他说是一个意思,别人听又是一个意思,特别是朱由学听后更是当场脸上挂不住面子,前一息脸上还挂着笑容,这一息却是冷青这脸。 姚全心思真是玲珑,他余光一扫,见到朱由学的表情,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故意落后一步,拉住还欲往前走的卢象升,然后,对着卢象升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整个过程也就数息之间,没有言语的交流,然后又迅速跟上朱由学的步伐。 “王爷,回去吧,您身子骨刚好。”姚全担心朱由学这身子,虽说穿着很厚实的衣服,万一在这雪地里在着凉了,又没有医官。 朱由学朝姚全轻轻点了下头,而表情还是那冷青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心怀坏意的,但这话说的也太直接了,太不顾及别人感受了。 待朱由学他们在回到已经整理好的房间时,下面的人已经将热水煮好,晚饭也正在煮了。 “王爷,我们是等雪一停就出发,还是等雪融化后?”百户上前躬身说道。 “哦,王将军,请坐。”朱由学伸出手做出请状,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没有他们的死命孝忠,自己就有可能提前去进阎王了。 朱由学见王道庆坐了下来,站起来,走了过来亲自给她倒上白开水。 然后,背手走到门口的火堆旁。“所谓,雪前暖,雪后寒。而且雪后道路泥泞不便前行,我们就等这雪一停就出发。” “是,卑职这就去交代下去。”王道庆站起来抱拳,大声说道。 朱由学回身见王道庆站了气来,忙摆手道:“王将军不急,来,来,来,喝点茶水暖暖身。” “卢大人,您也是精明的人,今天怎么就犯了王爷的大忌了??????”姚全有点指责的意思,对着卢象升小声言道。 “唉??????,公公,我哪知道啊,今天我也就是有感而发,并未想那么多,你说,王爷不会因此而将我调离吧。”卢象升现在感觉后怕,他心里感觉跟着朱由学很是舒心,而且现在还有机会为国效力,建立属于自己的功勋,这要是一旦被调离了,自己必然会被那些投机送好的人给有形无形的打压,那自己今后的前程可就毁了。 “以王爷的性格和以往做的事情来看,应该不会将你调离,教训肯定会有的??????”姚全皱着眉,摸着不长胡须的下颌,声音低沉道。 “只要不调离,我卢象升任凭王爷处置,绝不含糊。”听到姚全这么一说,卢象升心放宽了,不由的说话声音都有底气,洪亮的叫喊道。 “我说,卢大人人,你有力气也别对我说啊,再说对我书也不起作用。”姚全见卢象升突然大声起来,便调侃道。 卢象升也感觉到自己有点过了,看到周围的目光都盯向了自己,顿时脸红到脖颈,拉着姚全快速的走了过去。 “报??????”一名骑着马,全身沾满积雪的军士从村外进了村内。 “启禀王爷,孙长史和朱指挥使以及洪审理正,估计已经到了五十里外的地方。”军士进了房间,单膝下跪,并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通报给正在撩拨火堆的朱由学。 朱由学很是平淡的嗯了声,便让报信的军士下去休息。军士下去后,房间里就剩下他一人,他还是在百无聊赖的时不时拨弄下火堆,看着迸溅出来的火星一跳一跳的。 “王爷,听说长史他们来啦?!”卢象升和姚全交谈后,又去巡视营地哨岗,刚回来就听说这个事情,便向朱由学打探是否真实。 “嗯,距离五十里左右,若不是这雪下得太大了,应该到了。”朱由学见卢象升进屋后,放下手中的木棍,抽身至桌子旁,端起水杯,边喝边说。 “姚全,姚全??????” “王爷,奴婢在。”姚全正在外边准备朱由学的晚饭,就听闻朱由学叫他,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计,让周围的人照看一下,自己紧忙跑过去。 “告诉下面,晚饭别弄我那一份,我困了,先睡睡。”朱由学说着便闭上了眼。 “这,这??????”姚全有点苦奈的看着朱由学,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卢象升。 姚全心里一肚子明白,他知道朱由学这样子是做给卢象升看的,以示他内心对他的不满。姚全明白,卢象升也不傻,知道这是做给自己看的。 便向姚全示以无奈的苦笑,然后出了屋子,就一直站在门口,替朱由学守卫着,算是用自己的方式来获得朱由学的认可。期间,雪又下了很大,姚全几番拖拉,卢象升就是不移动半步。 卢象升的动作,朱由学哪里不知道,他压根就没有睡着,睡觉只是一个幌子。 夜里十一点多,孙传庭他们一行终于到了,他们不是白来的,带来了衣服,晒肉以及其他一些东西。 孙传庭他们的到来极大地改善了骑兵百户王道庆他们的守卫困难之事,看着一百左右的骑兵,又要布营,又要步岗哨,又要派出数支小队,打探周围环境,不然两眼一抹黑,被人家给包饺子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新老交替换岗、或共岗,房里一众将军大人啥的,这废旧的村落,在这深夜里,里外都洋溢着那种久违的家人相见的喜悦。 “大新,你说说看现在这蓟镇的总兵是谁?还有这永平的守将又是谁?”朱由学听闻孙传庭他们到来,也从他那浅浅的梦乡中醒来。 “回王爷,蓟镇总兵叫李怀信是由甘肃总兵调任过来的,而永平守将叫马世龙是个副总兵官。”朱大新还是哪一副大大咧咧,带有几分憨憨的样子。 众人看见他这样子,都一笑而过。特别是朱由学,这么长时间没见到这个活宝,还真有点想躲看看他的意思,而坐在末首的卢象升,也是陪着众人笑笑,但心里却是十分难受,别人不知道情况,他自己心里却甚是明白。 第二日,雪停了,也应该停了,再不停,这瑞雪就变成雪灾了。 雪一停止,朱由学他们便整军出发,昨夜听孙传庭他们来报,说前方‘经抚不和’,这事若放在内地,朝廷和各级官员乐于见到此状,因为下面太团结会引起朝廷的忌惮;但这是在辽东,战事的桥头堡,‘经抚不和’的后果很严重的,严重到后果谁也不敢想,谁也不敢去猜测。 朱由学身负代皇帝巡狩边地,而且辽东战事的进展与自己以后能否过上舒心的日子特别重要。 所以,朱由学必须紧急这赶回去,不管用没有用,他在那里效果肯定不同。 经过,连续在这一片白皑皑的积雪中赶路,众人都对白色犯有恶心的感觉,反胃,以致好些天大家都是滴米未进,而以其他食物来充饥。 “王爷,过了前面的那条河,我们就到永平府了!”孙传庭驾马至朱由学身边细声道。 “这场雪下得很及时啊,看这样子,马都可以直接从河面上过了。”朱由学说是这么说,却止住胯下的蠢蠢欲动的马儿,绝不往前一步。 “王爷,我老朱先去给您开路。”朱大新额驾马至朱由学身边,听到朱由学的话后,抱拳对朱由学喊道,好似这是在令军令状一样。 说罢,朱大新带着亲卫,飞驰而过,先队伍到河边,驾着马在河面上来回跑动,以证实这河面的冰结的厚实。 朱由学等人也看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纷纷驾马过河而去。 一行呼啸而过,不远处的一些孩童,看的一个个都目不转睛,这太刺激了,无垠的积雪,使大地一片白皑皑,突然成建制的战马齐步一起飞奔而过,还是马踏河面,这场景真是美艳至极。 而这群孩子里却有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孩童,眼神中透露出的东西与其他孩童明显不同。他那双眼睛透射出,取而代之,阴狠,?????? ------------ 第12章 编制护军 “还是呆在自己家好”朱由学坐在椅子上,腿翘在面前的桌子上,有点小小的惬意,自言自语道。 永平行营,建制规格高,按战时三军统帅军营和亲王待遇而建,从破图到竣工历时五十天。 时间短,效率高,质量好,这是朱由学回来查看行营时给出的评价。 朱大新和卢象升联袂而来,他们来找朱由学就为了一件事。 “王爷,这回来也好些天了,下面的兄弟们都快等不急了,您倒是给我们一个准话的。”朱大新知道卢象升现在还有点害怕朱由学,便衣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上前一步,抱拳说道。 “就这么几天,你们就等不及了,现在就开始敢来逼宫了??????”朱由学不紧不慢的说道。 朱大新也是个跟在朱由学身边多年的老人了,听到朱由学语气不快不慢,知道朱由学没有生气,是在逗自己玩,对着朱由学嘿嘿一笑。 卢象升回来后,真被姚全给说中了,没有被调离,但也被惩罚了一顿。当然了,惩罚他时,没有在将士们面前惩罚,不然他要是在下属面前丢失了威严,那么以后朱由学就不好重用他了,孰轻孰重朱由学还是有明辨之心的。 “王爷,卑职以为,卑职以为,以为,??????”卢象升说话吞吞吐吐的,并不是害怕所致,而是有难言之隐。 朱由学知道他想说什么,又有所犹豫。便朝他点了点头,给了他一定心丸。“你锁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这里又没有外人!” “王爷职以为,我们建军时,可否改变下军队编制。”卢象升说着停顿了下,扫视了下两人的反应。 又接着道:“时今不同以往,我朝自太祖开国以来二百余年,各地卫所基本是名存实亡,而且各地派送过来的军士都是老幼羸弱,参差不齐,??????。昔日,宋朝王荆公曾言,‘天变不足惧,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王爷,故职愿以死来明志。” 朱由学怎么可能让自己好不容易拐骗过来的人才,就为了这祖宗的规矩就这么替自己死了。 “象升所言甚重了,无须多心,你忠于皇帝忠于朝廷,这是连本王在内都知道的!”朱大新虽说是自己的亲信,但这件事既然卢象升做好为自己替罪的打算,自己也不吝啬对他的好,对他的保护,这也可以借朱大新这大炮嘴为自己到处去扬名。 此事一举多得,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自己反正怎么也不会吃亏,何乐而不为。想及此处,朱由学暗自乐呵呵的高兴。 卢象升这将事情一肩挑,既有风险,也有收益,一旦收益将是巨大的回报,名利双收。 天启元年,十一月十五。永平行营,毅王请出皇帝赐的尚方宝剑,召开了行营内部会议,参会人员就是跟随朱由学由京师到永平的众文武,一起商讨军队编制改制。 朱由学出席大会,他代表的是皇帝和朝廷,会议由长史孙传庭主持,卢象升代表武官发言讲话。 虽说这想法出自朱由学的脑子,但提出来的是卢象升,所以议论卢象升的话题,现在是一时无双。 这样有主席台,又有主持人和发言人的会议在大明已经不是第一次开了,这种模式的会议朱大新参与的最多,因为这种模式第一次就是商议国宾馆如何运营而开的,他的初创人是朱由学和他死去的父皇光宗泰昌帝朱常洛。 参加会议的除了朱由学和朱大新,其他人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既好奇,又因为等级制度而不敢过多的言语。 初开始,只听卢象升一人站在上面讲诉,稿子由她和朱由学以及孙传庭,洪承畴,朱大新以及那个一直护卫朱由学的骑兵百户王道庆一起商议和处理出来大体方案。 卢象升站在上面越讲越来劲,下面的人越听越明白,因为一开始,卢象升引经据典一大堆,后面才说出正题。 .. 大会从早上八点半开始,中午休息了一会,众人又开始进入状态,这些文武虽然有点守旧,但也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现在知道这会议的运行规律,一个个提到问题也越来越犀利,越来越刻薄。 一武官站起来先面向朱由学拱手一拜,然后又对参会的众人抱拳。“众位同僚,昔日,太祖设卫所时,可曾有过现今将士不堪一用的状况?我想没有吧,而且太祖时,我朝王师无战不胜,以少胜多之役更是多如牛毛,那是将士用命!现今,我军多不胜少,少则更是溃不成军,诸位可曾想过为何?我认为,这不是太祖立下的卫所制出了问题,而是朝廷上下,贪污腐败成风,众人都享受荣华,而忘却忠君报国,??????” 这位武官话音刚落,朱由学带头鼓掌。“诸位,本来今日我只是列席会议,而不该多嘴,但听了这位将军的一席话后,由学本想会后和众位叫换意见,但这肚子里的话现在是不吐不快,所以就站了起来,还望各位海涵!” 朱由学抱拳朝众人拜了拜,他这小小的一个动作,又给自己在这些文武面前加分不少。 “各位大人,我认为,刚才这位将军说道非常在理,众位以为如何?”朱由学这么一抬又一问,搞的连知道内幕的几人都不知道朱由学这葫芦里又开始卖什么药了,他很多事做的都是天马行空,不太好根据以往的经验来判断。 朱由学一脸笑意的来回扫视着全场,看着众人那不一的表情。“不过我认为卢将军的一番话才是说道问题的根本,不管是腐败成风,还是将士惜命,等等。归根结底就是制度出问题了,要么破而后立,要么就在原由的基础上重新换装??????” 朱由学讲完,坐下,谁都喝了好几口,这偌大的会议室里还是一片安静,讲的只剩下丝丝的喘气声。 这话是朱由学说出的,若是别人,早就被抓起来审问。 坐在会议室里的众人有东厂的也有锦衣卫的,他们都在暗自盘算着要不要将这件事报上去。按照皇帝对毅王的宠爱,报上去自己就是替罪羊,不报上去,一旦上面知悉了,那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左右为难。 最后,还是朱大新首先鼓起掌来,接着全场噼里啪啦的掌声连续响了近三分钟。朱由学起身先退出会议,让他们继续。朱大新看了看朱由学,站起来对着众人开口道:“今日,若是,无法做出决定,明日继续开,直到完成大会既定目标为止。” 这话一出,下面立马吵杂起来,这样的做法和强买强卖又有和区别。有人想上前质问这是何意,外面立马进来数十名全副械甲的军士包围了会议室,大有你今日不答应就别想走出这个会议室的架势。 “殿下,这样做是否有点,有点??????”姚全见朱由学出来后,上前给他披上披风,跟在他身后进言道。 还未待姚全说完,朱由学扭头盯着姚全。“有点?有点什么?虽说这件事我可以拍板定夺,但这不是我所想要的,我就是想从小的开始,定制一个新的规矩,当然了一开始肯定有点暴虐或者有可能流血,但我认为这些都是值得的。” 说着,朱由学闭上了嘴,抬眼望向那辽阔而又深邃的天空。姚全跟在后面,就是看着朱由学,心里喜道,自己跟对了主子,虽说自己是一个阉人,但就是阉人也要为王爷所要做的事贡献出自己全部力量。 僵持!僵持!僵持! 会议室里已经分出了两派,一派支持更改军制,多为文职人员;一派反对更改军制,多为武职官员。文职支持,因为不涉及他们的利益,成功了还算自己一份功劳;武官不支持,是因为这次更改听内容来讲,对自己只有弊而无利,除非傻了才答应。 那边在僵持,这边正汇报那边的消息。 朱由学知道原因的重点后,便让姚全去将那些武官全部都请到书房外的大殿里来,而让那些文职人员都回去,该干嘛干嘛。 这些持有反对意见的武官们,见毅王派出了自己贴身宦官来叫他们,使得他们心里备有面子。虽说现在知道毅王支持改制,而且也可以一眼定夺,但毅王没有这么干,那自己等人的利益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 进到大殿,一个个不温不火的朝坐在上位的朱由学行了一礼。 这大殿,算是大殿,也不算大殿,这只是见大房间,而没有该有的设施,不是没装扮,而是朱由学让人撤去,因为他一看到那些就想着享受,毫无进取之心。 交谈!交谈!交谈! 数个小时后,这些被朱由学叫过来的武官们一个个含笑而去。 至于其中朱由学是否答应他们什么要求或者什么条件,别人不得而知,因为大殿里除了朱由学就是那些武官,连姚全都被赶出来站在门外守候。 第二天,朱大新带着朱由学的命令,开始进行整军改制。 这一天,也被后世军事历史学家们称之为‘一一?一五变革’,因为从这一天开始,大明开始慢慢蜕变升华。 ------------ 第13章 初到山海关 朱由学走在校场里,看着正在众将士正卖力的操练。在他看来,这些将士就差实战,其他的都挺像那么一回事。 负责操练的卢象升见朱由学走了过来,伸出右手做了个收的姿势,便小跑下了高台。“参见王爷” 主将参拜朱由学,站在校场的将士,也纷纷行军礼。 卢象升等人将朱由学迎上了高台,本想请朱由学给下面的将士们训训话,却遭来朱由学的白眼,然后转身坐到了高台后面为督导官们准备的椅子上。 卢象升对副手,示意操练继续。然后,径步走到朱由学的身旁。 “将士们操练的情绪很高,他们都想现在就出关去消灭建虏??????。” 朱由学听着卢象升夸大的成果,不怒反喜,这说明下面的士气可堪一用。 见卢象升说完闭口不言,朱由学抬了抬眼皮看那一脸紧张样的卢象升,不由莞尔一笑,遂站了起来,走到高台前面,两手扶着横栏,看着下面激情高涨的正训练的将士,突然高喝一声:“将士们辛苦了” “为朝廷效命”经过朱由学之前一次的调教后,王府护军大大小小没事就学这两句,就为了对付朱由学。 “好,好,好。”朱由学见到下面万余人齐声回道,乐了,连说三个好,以示自己的喜悦。 朱由学又进行了一番鼓励,然后下了高台,回了书房,因为,刚才门人来报,皇帝圣旨到了。 “臣弟毅王朱由学接旨”朱由学双膝跪地三叩拜,他的属下们也和他一样,三叩拜。 “麻烦公公这么远而来,姚全??????”朱由学接过圣旨起身,交由一旁的姚全,对着面前以前没见过的太监笑道。 “姚全放好圣旨,又请那从京师来传旨的众人,来到隔壁的房间,让他们先好生休息,随着又有几个带刀护卫端着托盘,红绸盖着,放在桌上就出去了,大家心知肚明,那些人朝姚全会心一笑,姚全也对他们笑了笑,便推出了房间。 这一次,朱由学可是下血本了,对待他们这些传话的都掏出了这么丰厚的酬金,部位别的,只为他在这所做的事,提供好的舆论标杆,朝野都要说他的好话,当然了坏话也要说,不然这会引起上位者的忌惮。 “王爷,有了这个,这一次咱们是否咳哟扩军了。”孙传庭指着朱由学手里把玩的圣旨,说道。 朱由学把玩着圣旨,要不是孙传庭的一句话打醒了他,差点习惯使然将这圣旨烧了。 “扩军可以,但兵源一定不能强抢,宁可招不到一兵一卒,也不能强抓壮丁。 “是,王爷。” “对了,让骑兵团,准备一下,明天陪我去山海关走一趟,你到时候也一起去。”朱由学刚准备坐下,又转过身对孙传庭说道。 “那没有其他事,我先下去准备了。” “嗯,下去吧,” 朱由学见孙传庭出去,门也关了起来,便倚在椅背上,沉思道,这经抚二人,一个牛,一个犟,该怎么劝他们二人呢??????? 朱由学就这样呆在书房里一直到了吃晚饭时,才开了门出来,出来时皱着眉,看样子这么长时间他也没有找到一个好的方法解决这二人的矛盾。 朱由学推由感觉二人的矛盾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其中的关关节节定与朝中的党派和其他利益团体有关! 越想越深,越惊越怕。朱由学一夜无眠,第二天自己照镜子只见黑眼圈肿的多大的。 原本全军全速前进,只需数个小时便可到达。最后,一早出发,到了傍晚前后才到山海关。 接待他们的不是兵部尚书兼左副都御史兼辽东经略的熊廷弼,而是经略府的一个文书。 气的孙传庭要不是朱由学没有说什么,他都有可能掉头就走,然后,上书朝廷,参他熊廷弼一本。 朱由学倒是无所谓,对他来说,客随主便,再说他此番前往前线不是为了摆威要面子的,而是想怎么才能将熊廷弼和王化贞的矛盾化解,从而降低前线的危险。 朱由学大踏步的跨进了经略府,住进了给他安排的房间。 第二天,朱由学他们也没有见到熊廷弼,据下面的说,熊廷弼昨天下午出去后,就没有回来,估计到关外去巡视去了。 留下护卫,朱由学和孙传庭正好到山海关各处去看看。 “王爷,这山海关真不愧被称为天下第一关,其雄其险,巍巍然的伫立在这,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阻隔外族入侵,真乃天佑我大明!”孙传庭看着雄伟的山海关,不由惊叹先人的鬼斧神工。 “哦~,长史认为仅凭这一堵墙,就可以拦住这北方外族的入侵?既然可以阻拦,那由为何,出现五胡乱华之事,又为何出现靖康耻,又为何出现??????” “这,这,??????”孙传庭被朱由学这么一说,脸红的就像那猪血一样,红艳艳的。 孙传庭不是不知道这些民族耻,相反他每每读及此处,都拍案叫起,然后又黯然流泪。 两人登上城关楼,望向关外,前几日下的雪还积留在山丘平原上,使得大地一片苍白。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像,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朱由学站在城关路上,见到眼前的景色,脑子里突然涌现出前世的一篇王霸之气十足的词。 “好,王爷,您刚才所念的,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首词,这才是上阕,王爷,这??????”孙传庭不愧是饱读诗书的人,他一听到朱由学自言自语的念叨,便知道是一手词,而且还是一首上上作,如此上作,以前从未听闻过,那这么说就是自己这位小主子自己即兴而作,所以自己得乘机让他将下阕也作出,不然过了此时此景,这篇佳作将会只能以半篇流传于世。 “呵呵??????”被孙传庭这么一说,朱由学有点难为情,毕竟这不是自己的货,而是借用来称景罢了。 “下阕,下阕??????”住哟学硬着脸皮,假装思索着。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努酋,**哈赤,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朱由学稍作更改的将一篇整词基本原封不动的给“拿来主义”。 “好,好,好,王爷大才,王爷真是文武全才,此乃大明之福。”孙传庭听完下阙,连上上阕,完整的在心中默念了遍整首词,心中非常震撼。抬头看朱由学此时,双手背后,挺胸直立,风吹的他那披风呼呼而起。 感觉朱由学此时笑看天下英雄,唯我独尊的睥睨寰宇之势。 这是孙传庭第一次感觉到朱由学的王者之气,也将是唯一一次。 “先生,我们去其他地方走走。”朱由学从那沉浸中回过神来,看孙传庭还是哪一副呆呆的表情,便叫唤了声。 “啊~,对不起,刚才失礼了。”孙传庭被朱由学的震耳一声,从膜拜的幻境中给惊醒过来,口不择语的赔礼道。 两人顺着城墙,慢慢前行,走到高处或险处,还唤来周围值守的将士,询问一些问题。 时间匆匆,冬天已来临,白天短于黑夜。 朱由学他们在经略府等了将近五天,人还没等到,有人认为熊廷弼是在故意躲着朱由学,而朱由学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定时滚外出来什么差错。 在这个关头敢来赴职辽东,不是胆大的,就是一心想报国的,而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一个比一个精明。 没法再等了,时间不等人,多让非一天,未来的变数就多一分。 二十一日,早上,山海关关门一开,朱由学就带着极少数的亲卫出来关,这一次连长史都没有带,孙传庭与朱由学分离后,带着留下的护卫回马永平,去布置朱由学交代的事情。 一路奔袭,一日见行走到高台堡,随便糊弄着吃了点,补充好体力,又上马至宁远城。 宁远,三面环山,一面靠海。典型的关门打狗之势,易守难攻。 朱由学没有观赏这座前世非常有名的海边之城,他一进城找到驿站就休息了。 第二日,派人去你宁远官衙,得知熊廷弼不在这,估计现在在锦州附近。一听这话,朱由学等人备好干粮水源等,上马继续前行。 时间就是战机,稍纵即逝。这是朱由学第一次感觉到这时间的宝贵。 他根据闹钟的印象,以及现在的现状,判断出,就在未来数月内,辽东必然再起战端。若是此次不解决好内部纷争,那这一次大明有可能失去全部辽东之土。 天启元年,十一月二十五。经过昼夜骑行,朱由学在右屯见到了熊廷弼和王化贞。这二位爷,正在为怎么排兵布阵而大大出言,机锋相对。 朱由学刚到,什么都不了解,所以不好说什么,只是让他们给自己安排住处,等自己休息好,大家再一起商议军政要事。 原本,熊廷弼和王化贞并不正眼瞧朱由学,虽说他贵为亲王,但大明有规定,亲王不许参和军政。但朱由学偏偏又是代皇帝巡守辽东,手中又持有尚方宝剑,可以这么说,整个大明出来皇帝,就属他最大。所以,这两位牛人,只得听从朱由学的指示安排。 ------------ 第14章 广宁 “熊大人早啊”朱由学经过一夜的休整,现在是精神饱满,起床后,出门刚准打趟拳,活动活动身子,就看见熊廷弼也在庭院里打着拳。 “毅王千岁早,怎么不再睡睡的。”熊廷弼手脚不停,也不往朱由学这边看,打着拳说道。 俩人各自客套了一番,也不管不问对方,各自打着拳脚。熊廷弼的拳脚明显有少林的阳刚拳影在里面,拳拳刚烈,看似粗犷,实则粗中有细;朱由学的拳里有慢有块,有有阴柔也有纯阳至刚的一面。各自练得功夫,都深刻的影响着各自的性格。 打完拳后,朱由学邀请熊廷弼到自己的房间吃早餐,熊廷弼不拒。 “经略大人,贵庚啊?” “过知命喽,五十有二。” “家中都有哪些人啊” “父母皆已不在人世,家妻早亡,留下一子三女。” “都有婚嫁了吗?” “犬子已经娶妻,长女和次女也都嫁做人妇,就剩下小女澄瑶尚待闺中。” “??????” “??????” 就这样一问一答,两人吃个早饭吃了近两个小时。 就这简单的问答中,两人都分别在心中给对方打了分。 放下碗筷,两人漱着口、檫拭着嘴角。对于所要谈的正事,从头至尾都没有提起过。 “先生,走吧,我们去议事厅。”经过一番交流,朱由学对熊廷弼的称呼都改变了,由熊大人到经略再到先生。 “王爷,您先请。”熊廷弼也是透过交谈,而改变了之前对宗室人员的认识。 最后,一番相让下,无果。朱由学抓起熊廷弼的手,两人并排径直的往议事厅走去。 “王大人,还没有来吗?”熊廷弼问着正在议事厅打扫卫生的军士。 “回经略大人的话,小的一早就没有见到王大人,以及他的随从们。”军士手里拿着打扫工具说道。 “哦,知道了,你忙吧。”熊廷弼眉头一皱,心想,你王化贞这老小子,真会多事,自认后面有人,不拿正眼瞧老子就罢了,现在开将这一套用到了皇帝的亲弟弟身上,看样子你活得不耐烦了。 熊廷弼想及此处,眼余角偷偷看了看朱由学,心里偷乐着。 “来呀,去将王大人请来,就说毅王千岁和本经略使在议事厅等他前来商谈要事。”熊廷弼忍着欣喜之意,沉音对门外值守的军士唤道。 朱由学倒是一脸无所谓,现在着急也没用,人影都看不见,瞎生气,那是对自己不负责。他一屁股坐在放在主位的椅子上, 一会儿,那名去传话的军士回来报。“王爷,经略大人,王大人已经回广宁了,是昨夜连夜出城去的,说是那边有敌情??????” 军士只管传话,至于斗争什么的都与他无关。 “好了,你下去吧。”熊廷弼虽说巴不得王化贞滚蛋,但这走的太不给面子了,铁青着脸,挥手让军士下去。 “王爷,您看这??????”熊廷弼做了几个深呼吸,转身对朱由学拜道。 熊廷弼刚想说什么,就被朱由学打断。“哎~,先生,这事不好说,都是为皇帝效命,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应当精诚团结,为朝廷效命。而不该,互相拆台。” 根据吃饭时,朱由学对熊廷弼的了解,熊廷弼不是那种阴险,背后下刀子的人,有可能是因为?????? “先生,这右卫屯,存储如此多的粮草,你就不怕一旦出事,那将是一场不可想象的噩耗!”朱由学站起来,走到熊廷弼的身边,同他一起看向门外。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战争国之大事,生死存亡之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是将潦草放置在后方,虽说安全无忧,一旦前线开战,敌人若是派出一小股游骑兵,阻截粮草运行,那前线将不攻自破,东汉末年官渡之役不可不查??????” “那广宁呢?现在广宁是朝廷在辽地最大的前进基地,一旦失守,将与辽南无法形成联系,从而增加了平辽之困。”朱由学没有接着熊廷弼的话接到,而是另开一话题。 “王爷,您所担心的真是我所担心的,我早已经上书朝廷,可是怎奈朝廷诸公倾与倾轧,而弃之不用。唉??????”熊廷弼无奈的说道。 朝廷的争斗愈演愈烈,以前是各地朋党之争,现在逐渐又有了阉党的出现并强大起来。 “先生,今天有没有公务要办?” “王爷,这公务何时没有,何时又能全都批阅完!”熊廷弼听到朱由学的问,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以他的方式幽默了把。 “那好,今天就有劳先生陪由学走走。”朱由学笑着对着熊廷弼说道。 “好,今天老夫就陪王爷走上一遭”熊廷弼声音洪亮的应道。 “来呀,备马,本王与经略大人要出去。” “王爷,是否配备护卫?”一参将走上前来,问道。 朱由学看了看熊廷弼,说:“不需要了,那建虏最怕的就是经略大人,本王与经略大人一起,难不曾还怕那宵小之徒伤害。” 两人两匹马,两张弓,两壶箭矢,两柄短剑。两个牛皮水囊和一个包裹。看着架势,两人是打算不回来吃中午饭了。 “吁”“吁” “先生壮矣,由学不及。”朱由学扯住缰绳,抱拳道。 “王爷,承让了。”熊廷弼也不推辞的回礼道。 说完两人仰头哈哈大笑。 方才,一出城,两人就起了较劲的心思,驾马一阵狂奔。 好在马是好马,正宗的蒙古马,上好的战马,要是江南的那种驽马,哪能进行这般强烈运动,估计早就累的口吐白沫。 “王爷,我想求您一件事,您可得答应我。”熊廷弼牵着马,突然对着身旁的朱由学说道。 “先生,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好了,只要由学能办到的,定竭尽全力办到。当然了,不包含有损大明的事。”朱由学也是一脸真诚的看着熊廷弼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若是有一天,我遇有不幸,还请殿下看在我的薄面上,照看一下我的后人,贴别是我那尚未出嫁的小女。”熊廷弼一脸恳求的说道,又朝朱由学拱手一拜。 “先生快快请起,这好好的,先生何出此言?莫不是有谁说什么,或王化贞大人那边??????”朱由学扔掉手中的缰绳,去扶熊廷弼,又问道。 “还请殿下答应!”熊廷弼没有回答朱由学的话,而是又是一拜,求朱由学答应。 “本王对天发誓,今日受熊廷弼大人所托,若有违誓,定叫不得好死。”朱由学见熊廷弼那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起的样子,只得伸出右手,指天发誓,这算是毒誓了。 熊廷弼见朱由学为了自己的小小嘱托,便发起毒誓来,心里一阵感动。止住将欲流出的泪水,言道:“谢殿下” “走吧,咱们今日得赶到广宁城,不然晚了,我们科室要露宿野外的。”朱由学做着翻身上马的动作,对熊廷弼道。 “驾”“驾” 二骑飞驰而去,留下的只是空旷的大地。 待到吃晚饭时,朱由学二人还是未归,下属们开始有点担心了,首先出城去寻找的是朱由学带来的王府护卫,其后,是熊廷弼的亲卫,最后,整个右卫屯的驻军除了必要的守城人,其他的都出动去寻找两人的下落。 被朱由学的乌鸦嘴给说中了,他们紧赶快赶的还是没有感到广宁城,只得在据广宁城外三十里地的一处山上的洞穴里将就过上一夜。 “妈的,都快看见广宁城了,这天太不争气了,竟下了这么大的雪。”朱由学站在洞门口看着外面正在飘落的雪花,没有一丝喜悦或是赏析之情,而是恶狠狠的看着天骂道。 “熊廷弼听到朱由学的骂声,笑了笑。又低下头继续捡材火,然后将其堆在一起,拿出取火石。 火被点着了,洞内突然的明亮了起来。 “王爷,过来取火暖暖身子。” 朱由学听到熊廷弼在叫他,转身走了过来。“你说他们现在找不到咱们是设呢么样的心情啊?” “急,焦急,万分着急??????”熊廷弼将包裹里的熏肉取出放在火上边烤边说道。 “幸好,我们临走前,给他们留有纸条,不然真不知道他们会赶出什么事,说不定会去主动进攻建虏哦~”朱由学恶作剧了,还一点不知道罪恶感,还支咧嘴笑。 一夜,熊廷弼未眠,他不时的给火堆里添加树枝木材,还给朱由学掖好毛毯。他看着朱由学有时候就感觉一阵好笑,自己一个几十岁的人,什么世面没见过,却跟着这个小家伙一起‘胡闹’。 广宁城下,一老一小,两个骑着马,正准备进城时,却被城门口的一幕给惊住了。 朱由学和熊廷弼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慢慢从进城队伍中往后退去,来到广宁城外的一个附近村落里将马和一些东西寄存在只有一个老人的家里,又找来了村民的衣服,换了装,再次来到城门外,准备进城。 ------------ 第15章 广宁风波 “我的护卫到了!”朱由学扯着熊廷弼的衣角,低声细语道。 熊廷弼也低着头,用余光扫视了下那一批骑着战马身着锦袍的军士。 熊廷弼确认了这些军士的身份后,续道:“我们们得找个机会与他们联系,不然接下来的戏就不好唱了。” 朱由学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了点头。 俩人现在的身份是父子关系,进城瞧病来的。 “喂,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一个站在城门口的军士流里流气的对着正准备进城的熊廷弼叫道。 熊廷弼一个性子火爆的人,再加他那一副模样那还有当兵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发作,被朱由学假装咳嗽使劲的扯着他的衣服,告诉他,让他忍住,戒爆。 “回军爷大人的话,小儿生了重病,小的这便带着他进城来找城里的大夫给他瞧瞧病。”熊廷弼虽说做了掩饰,但久居上位而形成的气场和话语,还是给了周围的人一个震惊。 在关外这偏荒的地方,能与如此去的人,那就是鹤立鸡群。众人都不一而同的转过头来,看看这说话的人是谁。 也准备进城的朱由学的护卫们,和他人一样,转过头来??????这一看,他们差点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要不是朱由学朝他们摇摇头,他们早就翻身下马过来行礼了。 那些护卫骑着马,给守城的看过牙牌,便驾马进城而去。 “孙将军有令,现在广宁为前线,为了防止建虏派有奸细混进来,每人进城需交三十文钱,若是需要特别需要的,得交一百文钱??????” “军爷,可是,可是小的身上没有那么多钱啊。” “没钱,没钱你进什么城,还要给你儿子找大夫,我看你就是捣乱的,你就是建虏派来的奸细,哥几个,将他抓到孙将军那,交由将军审问。” “好嘞!” 旁边几名军士说罢,便走上前来欲将熊廷弼二人擒住,抓起来。 “爹,您不是有一枚祖传的戒指吗?”朱由学一脸单纯的望向正准备摆出动武姿势的熊廷弼。 看着熊廷弼五大三粗,声音洪亮,身子周围又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那些欺软怕硬的军士本就有点害怕他。 “还是你儿子有眼见,赶紧的,将那戒指拿出来,爷几个也好让你早点带着你的孩子去瞧大夫,省得误了时间,留有遗患。”其中一个军士开口说道。 “对,张歪嘴说的对。”其他军士纷纷鼓噪,也使得城门口堵了起来,众人都站在一旁围观,也有人看后,暗自摇头:唉,碰上这些丘八,不脱层皮也得扒身衣。 他们这些人,你让他上战场,他就装怂,你让他鱼肉乡里,他比谁都勤快。 “滚蛋,再叫我歪嘴,我就跟你们急!”那之前说话的军士,歪着头又歪着嘴,回头对站在身后的同袍骂道。 朱由学将放在袖袋里的东西慢慢的拿了出来,拿到手上左右看了看,不舍的放到了熊廷弼的面前。“爹,在我这,您别找了。” 熊廷弼自己的确有个戒指,那是自己的小女儿澄瑶在他五十岁生日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而不是朱由学所说的什么祖传的。虽说东西并不是太贵重,但这是自己女儿的一片心意,让自己拿出来却又不舍?????? 但在之前换衣服时,被他收在了怀里,所以现在正在摸索,只见朱由学将一个东西放到了自己眼前,熊廷弼一见这枚戒指就知道此物不凡。想想也是,皇室子孙的东西又有几个是没有来历的! 熊廷弼看了眼面前的戒指,又看了看朱由学没有接过来,不适不想接,而是不敢接。 “拿来吧~”熊廷弼不接,不代表别人不拿,那被人唤作张歪嘴的上前一把将朱由学手中的戒指给抢了过来。 “妈的,这是什么东西,构造还挺怪异的。”张歪嘴说着就将那戒指王怀里揣。 “哎~哎~哎~,我说张歪嘴怎么的,你是想吞独食怎么滴?” “宋老四,你别血口喷人,老子这是准备给孙将军送去。” “你张歪嘴为人,别人不知道,咱们谁不知道啊,哪一次你不是比我们多吃拿卡要。” “??????” “??????” 他们都知道那戒指不凡,一个个都想分一杯羹,分赃不均,所以在狗咬狗的斗着。朱由学和熊廷弼互看了一眼,管你的呢,反正买路钱已经交过了,也无人阻拦了,他们便进了城。 进城的路上,朱由学还是一脸痛惜,毕竟那是自己的皇祖父留给自己的东西,当初在朵颜部连塔娜都没有舍得留给她,今天却被自己以权宜之计而脱离自己,心里很是不好受。 朱由学他们进城了,可是城门口事情闹大发了。 因为朱由学的一枚戒指,广宁城南门值守城门口的这一小队的人,将全部提前去见阎王。 却说,张歪嘴和他那些同袍们撕开了最后一层伪装,众人大大出手,而出手的人中多了一个人,他是个路人,路过广宁城时发现了一样东西,对别人来说无所谓,对他来说意义不可谓不大。 “王爷,我们先找家客栈住下。”熊廷弼见朱由学闷闷不乐的,知道大闹守城门人嘴里的孙将军府今天是不现实的。 朱由学点了点头,跟着熊廷弼后面走着。 进了客栈,熊廷弼将小女儿买给他的戒指拿了出来,交给掌柜的,要了间房,倒是想要两间的,怎奈经济条件不允许。 “公子,你先休息,我去打点水上来。”这钱不给足,连最基本的打水都要自己亲自上。 熊廷弼拿着铜盆,到厨房去问小二要热水。 “参见公子爷”熊廷弼刚出门去打水,朱由学的护卫首领王道庆推门进来,单膝跪道。 “起身吧,没有我的同意不许随意透漏出我和熊廷弼大人的身份,至于为何,等下你就知道了,还有你给我去找到今天在南门值守的安歇人,取回我的东西,好了,你先下去吧。”朱由学坐在床边,眼皮也不抬的说道。 “是,属下这就告退。”王道庆来时快,去时也快。 不同的就是,王道庆走后,掌柜的亲自将熊廷弼之前当出去的戒指给送了回来,在旁边又开了间房间,又吩咐小二好生招呼他们。 熊廷弼不愧是在官场历练过的人,对于掌故如此反差的态度,既没有诧异,也没有受不起的意思。一切像尽在他掌握之中一样,淡然处之。 。。 “将军,外面有两个人一老一小站在府外要见您。”孙府一值守府门的军士进到大厅里向正在吃早饭的孙得功报道。 “你没看见本将军正在吃饭吗?一老一小,哪来的难民?本将军府难不成成了难民营?给我轰走!”孙得功一边往嘴里塞吃的,一边语句不通又断断续续的说道。 “是”那军士抱拳拜道,转身出了大厅,来到门外。“你们走吧,将军公务繁忙,没时间见你们。”“再不走,我可要将你们当建虏奸细抓起来了” “军爷,劳烦你再进去问问,我们真有急事求见将军。”熊廷弼说着上前走到哪军士身边,偷偷塞给他一些东西,有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好吧,就这一次,要是将军不见,我也没办法,别让我难做!”那军士一副义正言辞的教训口吻教训道。 “是,是。”熊廷弼欠了欠身。 “将军叫你们进去,将军正在吃早餐,还有??????” “谢军爷提醒” “就是你们要见本将军?”孙得功此时已经吃饱喝足,坐在太师椅上,正在剔牙。他这一顿早饭吃的比别人一天三餐加起来都好,有酒又有肉,这哪是朝廷命官那微薄的俸禄可以享用的。 “对,是我们要见你。”一直没有说话,站在熊廷弼身后的朱由学走上前来说道。 “哦~,老的没说话,小的先开口,好玩??????”训的共一脸戏谑的表情看着朱由学和熊廷弼。 “好了,本将军没有时间和你们玩??????“孙得功说着站了起来,走到朱由学和熊廷弼面前,一下一下的拍着手掌。 熊廷弼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便拦手将朱由学保护起来。 随着孙得功的掌声,外面齐声跑进来两列带甲军士。 “本将军看他二人可能是建虏派来的奸细,你们可得给我好好照顾!”说着孙得功便往府外走去。 这是孙得功惯用的手法,管你是谁,先抓起来再说,然后,勒索钱财,实在勒索不出来就罚去做苦工,反正有的是折磨的法子。 。。 “别,兄弟刀剑无情,都是自家人,本将军,不,我是朝廷命官,你要是伤了我,朝廷会饶不了你的,而且我的上司王大人也不会放任你们出城的,兄弟,??????”还没走到府门口的孙得功就被一批身着锦袍的人给绑架了,刀架在脖子上,往里在去一公分,就能要了他的命。就这样,孙得功一直被胁迫到大厅。 此时的大厅,自孙得功出去,那些军士就想上前拿住熊廷弼和朱由学二人,但大方有限,人又多,这些军士又长久未操练,所以大厅的局势还在僵持着。直到孙得功被胁迫再次来到大厅,这僵持的局面才结束。 按照王道庆这老军痞子的想法,就是将孙得功绑在树桩上,先毒打一顿,然后在上报朝廷,革了他的官,拿了他的爵,最后弃尸菜市口。 朱由学很是赞同王道庆的主意,真准备让他一试,外面传来王化贞过来了的消息。 ------------ 第16章 戒指 “毅王千岁,现今是用人之际,建虏随时都有进军的可能,再说行贪腐之事的又不止孙得功一人,所以下官以为对于孙得功降职留用,以观后效??????,至于要索绑王爷和熊大人一事,完全是个误会,适才我也询问过那些军士,孙将军是完全按照战时准则行事,对于外来人进城一律严加盘查,就防止有细作混进城来??????” 朱由学坐在那孙得功之前坐的太师椅上,两眼不时地上下扫视着站在面前喋喋不休的为孙得功辩解的王化贞,心想,这下子,有把柄揣在老子手里,看你还敢摔脾气给老子看。 “王大人,你是朝廷任命的辽东巡抚,一些事,不用我说,你也懂。不过,今日看在你王大人的面子本王留他一命,让他下去吧,怎么处置是你王大人的事。”朱由学略微整理了下语句,正了正身,语速不快不慢的对王化贞说道。 “谢王爷宽宏大量,你还不快谢王爷~”王化贞嘴角露出笑意的对朱由学欠了欠身,又对身旁古仔地上的孙得功说道。 “谢王爷,谢王爷,谢王爷。”孙得功赶紧磕头如捣蒜般的说道。 “好了,有这力气就思虑着怎么报效皇帝,报效朝廷。”朱由学很是厌烦这样虚伪的跪拜,手一挥,让他下去。 待孙得功下去后,房间里的军士也纷纷出了房间,守卫在门外。 “王爷,您和熊大人,您二位来广宁提前告知下官,下官也好招待您而位,这不??????” 房间里的三个人都不傻,知道为什么来,又想打成什么目的,但做为主人的王化贞他宁可将时间浪费在其他话题上,也不愿提及。 朱由学只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喝着茶水,一来取暖,二来早上没有吃早饭,肚子有点饿了,喝点水充充饥。 “王大人,此次本经略和王爷前来,不为别的,只想知道你是否同意我的策略,现今我军不宜进攻,应当以防御为主,而后徐徐图之。”熊廷弼虚气吞声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虽说自己官比他大,但人家手里有实权十几万兵马,自己手里就可怜巴巴的五千余人,上战场还不够人家一个冲锋的。 “哎~,熊大人何必如此急躁,来呀,上菜,来,我们先吃点,吃过后再聊。”王化贞眼很尖,一眼就看出朱由学和熊廷弼没有吃早饭,便借着这个话题继续打太极。 “王爷请!熊大人请!”王化贞站在桌子旁,做出请状的姿势。 在吃的方面,朱由学到哪都是一个样,先填饱肚子和满足口感再说其它的。熊廷弼本想在缩些什么,看到朱由学那犹如恶狼下山,好久没有吃到东西一样的嘴脸,直摇头,坐到座位上拿起碗筷开吃。王化贞来之前,在自己府上早就吃过了,现在也就是陪吃。 “好了,王大人,现在吃饱喝足了,也休息了近一个时辰,你倒是表个态,关于咱们之前所商议之事。” “熊大人,这么大的事,哪是你我能擅自做主的,这得上报朝廷奏明圣上,由皇上和朝廷诸公决议!”王化贞真是领教了熊廷弼的牛人之处,他认准的事,就像粘虫一样,不达目的不罢休。 现在王化贞将这皮球踢给了远在天边的朝廷,就算有什么决议,等传下来时,那也是黄花菜都凉了,这战场又不是其他地方。不过,熊廷弼一听王化贞说及朝廷时,熊廷弼看了看朱由学,脑子灵光一现,这位爷不就是代表皇帝来的吗,而且还带有尚方宝剑。 熊廷弼掠抚胡须,眯眼笑道:“还是王大人想的周到,不过朝廷太远,远离前线,这战场瞬息变化,无人能控。今,蒙陛下垂青我辽东,特派毅王千岁代帝巡守辽东。” “这,这事关边地安危,朝廷大事,而且毅王尚且年幼,此事还是奏明陛下为好。”王化贞听闻熊廷弼的一番话,大惊不妙。 朱由学坐在一旁,也听出门道来了,这两个家伙都不是好东西,拿自己当口子在说事,说好的听的也就罢了,还间接的说自己小,不明是非,这不是典型的拐弯抹角骂人话吗。 朱由学铁青着脸,像是铺上一层霜一样。“王大人,你看觉得本王年幼,但本王此番是代帝出巡,莫不是你以为大明天子也是年幼无知,朝廷诸公也是蠢笨之人,整个大明就您王化贞王大人一人精明?” 这话一出,就是将王化贞往绝路上逼,吓得王化贞三魂七魄顿时少了一半不止,脸上的虚汗不止的顺着两颊往下流。 这事,可轻可重,就看这房间里的人怎么处理了。 “哼~,本王今持尚方宝剑,代帝巡视辽东,以慰军民,平和文武,??????”朱由学叨叨絮絮一大堆,又接着道:“我希望从今起,你要好生配合上官,若是再让本王知晓你阳奉阴违,私下做一套,别怪本王新帐旧账一起算。” “下官知晓,小官这就去安排。”王化贞算是灰溜溜的离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朱由学和熊廷弼二人。 现在孙得功这将军府,算是被征用了,成了朱由学和熊廷弼在广宁的临时居所。 广宁城,王化贞府上,书房内。 王化贞一言不发的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左手扶前额,面无表情,安静的坐在那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坐在他下首的是差点捅出大篓子的孙得功,孙得功见王化贞不说话,他也不敢开口,一直安静的坐在那。 “现今毅王用皇帝的名义压我与那熊蛮子和好并配合他,可是我怎么也不甘心??????”王化贞与他的心腹爱将说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大人,切不可妄自菲薄,因气而弃辽东军民于不顾。”孙得功看似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劝道王化贞。 “唉??????,也罢,若不是,这辽东不太平,我也无需受此节制!对了,你最近一段时间剧住在我府上,将手中的事务先交给副手,等那两尊神走了你再出来做事。省得在碰面,产生事情。” “谢大人为卑职着想,卑职定当对大人肝脑涂地已报大人对卑职的恩情。” “大人,要我说,这军权握在咱们手里,听他们的又何妨。” 孙得功想着给王化贞出谋划策,只是水平有限,这话一出,就引得王化贞的白眼和哼哧声。 “大人,卑职不是那个意思,卑职是说,年初若不是大人孤军守城,现在也不会有如此好的结果,这从另一面可以得知大人才是知辽东、懂敌情的最佳人选,所以,这军权不能放,策略也得按照大人您当时的计划行事,若是按照那熊蛮子和毅王,这辽东大好局面估计会付水东流!!!” 王化贞听完孙得功的话,甚是欣慰,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满是欣喜的看着孙得功,心想,真不愧是我最亲近的下属,如此适我心坎。 接着,王化贞就将他的设想怎么对敌之策全盘托出,孙得功又是逢迎的叫好,在没有错误的地方假装提出几个问题或建议,然后再被王化贞教训?????? 小孩子玩的把戏,王化贞和孙得功二人也玩的不亦乐乎,真是胆子大,脑子小,官位越高,智商越低。 却说,朱由学让护卫去寻那枚戒指,护卫怎么寻也没有寻到。 一气之下,朱由学找了个原由,将那一队军士全部杀之。这一杀还起了其他效果,广宁周围百姓拍手叫好,因为这些人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牲,早就该死了;另一个效果就是暂时扼杀住了军营里的下层贪污之风和扰民之状。 这队军士被杀,也引起王化贞和孙得功的反感,再怎么不好,那是自己的手下,自己想打想骂那是自己的权利,别人来行使这个权利就是不行。 这些情况都不足以发泄朱由学内心即将爆发的怒气,他当时将戒指给他们,就是算准了自己拿的回来,先在好了,拿不回来也就罢了,直接就消失了。 是夜,朱由学因为戒指的失踪,全无睡眠。戒指不值多少钱,但那是朱由学的一个念想。 深夜,人们早已进入梦乡,朱由学的房外只有每隔一段时间来巡逻的小队。 就在一队巡逻兵刚走过,朱由学的房外出现个人,在无声无息间,那人进了房间,看这身手尤为熟练,看样子不是经过长久训练就是经常做着入室进房之事。 “谁”朱由学多年的练武,耳目感都有增强,再加他并没有入睡,所以感觉有人向他这边走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枕头下取出上好箭矢的弩,和一把散发着寒意的匕首,对着那似乎有人的方向。 这一声叫,若是以往姚全早就赶到,可惜的是这次他并没有带他来,所以事情自能靠他自己了。 那穿着夜行服的中年男子,两眼炯炯有神的看着朱由学,站在在那不前一步也不后一步,一手取出火折子,又摊开另一只手掌。 “这是你的戒指?你从何而来?“中年人发问道。 “是我的戒指,至于从何而来又与你有何关联,还有这戒指你是怎么偷到手的?“朱由学回道他,接着又反问。 ------------ 第17章 去锦州 “属下参见主人”那黑衣人突然单膝下跪,一手撑地,低头道。 朱由学没少被别人朝他下跪,对此早已经形成了免疫,但这黑衣人下跪,又唤自己为主人,使得朱由学有点脑子短路,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还是起来吧,有什么事情,讲清楚再说。”约摸着好几分钟过了,朱由学见那黑衣人还跪在那,持有弩箭和匕首护在身前,没有丝毫降低戒备的意思。 黑衣人听得朱由学叫他起身,他不做任何矫作,迅速起身,然后,躬身,双手高过头顶平举。“还请主人收好自己的东西” 朱由学防止有诈,脚下没有向前的意思。“你,将戒指扔过来。” “好了,现在你说说,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又为何而来?”朱由学用余光查看了下被仍在床边的戒指,从表面来看确实是他的那枚,至于是否是真的还得他亲自仔细查看才能知道,别人还帮不了这个忙。 “回主人的话,属下无名无姓,只有代号红十九,行走在江湖的代替名叫洪九,属下来自北直隶,隶属京师红卫,来此是为了查看以前留在辽东的红卫是否受到波及,因为他们很久没和总卫联系了,至于为何找到主人您,??????”黑衣人欠了欠身,一一回答朱由学的所问。 这叫红十九的也不傻,既然能说出这么多道道来,必然在之前调查过,不然也不可能如此冒冒失失的金朱由学的房,还将自己的秘密透出。 “红卫?红十九?这是什么邪魔歪教?”朱由学别说今世了,就连前世都没有听过明朝有这么一个组织,若是有那那些专家教授不还左一篇文章右一篇论文搞的全民皆知。 “主人,为了证实自己,还请您过目。”红十九说着正欲将手伸进怀中拿取东西,他这一动,朱由学更是加深警惕。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谁知道这突然出现的家伙是什么人。 红十九见朱由学还在那警惕自己,不由心里一阵失落,暗自摇了摇头,然后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去将暗器什么的都一一放置在地上。 见他全身就差全裸了,朱由学暂时松了口气,将弩箭放在自己旁边的床沿,一手还持着匕首护在胸前,另一只手拿起红十九给他的那本簿册,这簿册上并没有什么有效的信息,但也足够朱由学去了解了。这本簿册是用暗语写的,朱由学一边看,红十九一边站在那讲解给朱由学听。 红卫建于成祖时,晚于东厂建立。成立之初就是皇帝的影子,每一任皇帝才是他们的主子,但皇帝必须持有戒指,不然也不为红卫所效忠,而且由于红卫的工作都是在外面不留痕迹的,就算有也是借用其他部门的名头。红卫除了为主人刺探情报和杀人,还掌管着皇帝的私人财产。 看了一通下来,朱由学大致算是认可了。看着面前的红十九,点了点头示意他穿上衣服。 心里却暗道,如此一来,还真像那么回事,英宗和景泰帝之间的皇位争夺,明末皇宫里的存有数以千万计的白银没有拿出来用,而便宜了李闯和满清。哎,不对,前世没有自己的存在,那神宗皇帝应该将戒指交给光宗或熹宗??????。也不对,神宗不喜光宗和熹宗,难不成就是因为没有交给他们,从而导致最后知道有银子,却拿不出来没办法用从而致使大明的衰亡。 “既然你们属于皇帝的影子,那当今天子,也就是我的皇兄知不知道你们的存在?”朱由学感觉这天上掉馅饼还砸到自己的头上,有点不放心,害怕是那边派来的托。 “会主人的话,老主人在去世前,曾唤我等进宫见驾,谈及过戒指的去留,我等当时以为是留当今天子,可是经过我等暗示和其他方法的调查得知当今天子更本不知道此事,老主人也没有给他戒指。真因为这事,我等才多出暗访,连您在京师的王府我们也查询过,可是结果都无疾而终。” 红十九歇了口气,接着又道:“这次,因为卫里的事情,属下路过这广宁城无意中发现您拿出的戒指,当时并不敢十分确定,便一会站在一旁观看??????” “好了,本王姑且相信你的言语,待本王回京后,再好生查探一番。”朱由学虽这么说,但心里已经十分确信了红十九的话的真伪性。 “对了,若是本王要找你们怎么找啊。” “主人若有需要,属下定会出现,卫里只有红一可以左右侍奉于主人身边,我等自能呆在外围以保护主人的安慰和替主人分忧解难。” “那红一怎么不来见我,而派你这排十九的来。” “主人,红一还在京师,而属下???????”红十九很是无奈的回着朱由学的话,都说几遍了,朱由学还问,也幸好红十九脾气好,他又是他的主人,不然唤作其他人这么啰啰嗦嗦的,早就魂归九天。 时间有时候过得特别慢,有时候过得特别快,快的你直恨时间不够用。 启明星到了升起的时候了,外面的天渐渐发白,像那鱼肚白一样。 “天明了,主人保重,属下先去了,属下得回去告诉总卫那边主人已经出现了??????”红十九说着话音未落,人早已经出了房间,让人感觉之前就是幻像一样,太不真实了。 朱由学微微惊呆了会儿,收起匕首和弩箭,天都亮了,也没法睡了,打开窗户,嘴角略微上翘,两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外面。 却说,红十九,出了朱由学的房间后,一路不做停息赶往京师。数天后,红十九出现在一处院子里。这栋院子旁边就是京师最豪华贵气的的宾馆,也是朱由学的家业——国宾馆。真是会选地方,闹市里寻求安静,真的是大隐隐于市。 一番调动下,红卫又像活了过来一样,散发着一种不同于时下风气的精神。 朱由学和熊廷弼看王化贞自从那天之后,很是听话,便也放心离开广宁。朱由学和熊廷弼于广宁城外相别,熊廷弼回右卫屯,朱由学去锦州。 两人哪里知道这一别差点成了永别。 “道庆,你怎么看熊廷弼和王化贞二人?”朱由学一行骑在马上优哉游哉的,也不着急赶往锦州。 “王爷,依卑职来看,二位大人皆是人中龙凤,不世之材。但二人的脾气和思维不和,这是犯了兵家大忌,至于其他的,卑职不甚了解,也不好判断!” 朱由学白了一眼王道庆,若是卢象升他们任何一个在自己现在得到的答案绝不止于这点。朱由学在心里给王道庆评价着,他只适合冲锋陷阵,以后的成就有限。 “王爷,按照我们的这样子走,天黑前可以赶到大凌河堡。 朱由学头朝后看了下身后只有三十六骑,却有着千百人的气势,这三十六人都是之前和他共进退过的那百骑里选出的精锐。这三十六人可都是手刃杀过人,见过血的汉子。 “兄弟们,老规矩,前面的一个山头,我们休息,最后一个到的埋锅造饭。”朱由学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山,说道。 “驾~” 话音未落,朱由学一马当先,先行跑动起来。 接着,那三十六骑也绝尘身后。 到山顶时,最后到达的履行承诺埋锅造饭,其他人有三五成群的斗嘴玩闹着,也有站岗放哨的。朱由学也加入到那斗嘴的行列,他前世本就是一个闷头调皮的家伙。 时间过了晌午,山头炊烟袅袅丝丝白烟悠悠升起。众人吃饱喝足,也休息了好一阵,又开始上马前行。 来时,有目标,赶时间;回时,没目标,慢腾腾。 追赶着太阳一路向西,一行人快日落西山时才赶到大凌河堡。 进堡后,朱由学拒绝见任何守将什么的。 次日,一早朱由学一行又出堡往锦州去,不是他不想见那大凌河堡守备,而是害怕像罗文峪关的成忠那样。 锦州真不愧是绝地,兵家历来争夺之地。左右高山绵延环绕,又有河流阻挡,中间修堡建城,这就是辽东的门户,京师在关外的屏障。守住锦州辽东军民就别想出来,除非翻山越岭。 “此处真乃军事要镇,在此派一大将守此???????”王道庆又开始卖弄着自己的军士才学,想在朱由学面前展示,以得到朱由学的重用。 朱由学也不是好糊弄的,他这不懂军的人都看的出来这锦州的重要性。“王将军,若是以你守此城,你打算如何守?” “这,这,这车到山前必有路,战场上的战机瞬息间千变万化,只有,只有亲临战场才能定夺。”王道庆本想表现一番,却被朱由学问了个最简单的问题给问倒了。 “好一个战机千变万化!好一个亲临才能定夺!哼~,王将军以后想好了再说,没有精钢钻就甭揽那瓷器活。”朱由学哼哧声叱喝王道庆。 王道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都快恨死自己了,自己在心里暗自骂自己。 “走,进城去。”朱由学驱马领着手下骑在马背上慢慢往城里走去。 ------------ 第18章 军民一家亲 朱由学骑在马背上,游走在锦州城里,感觉不到锦州是后方的气息,也感觉不到即将迎接元旦到来的喜庆的气息,一切都与他心中所想的不同。一眼望去满目疮痍,没有那因为驻军而带来的畸形繁荣,比关内有些地方还萧条,居民达不到十室九空也有五六成空。 “王爷,王将军他们在靠近城门口处找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废弃的院落,正在收拾院落。”一个骑兵骑马找到朱由学禀报到。 “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王将军,让他去找锦州守将,集合所有人到校场集中。” “是” 朱由学领着六个骑兵继续游荡在城中,每到一处朱由学的感受也随着改变。 一般家资的全家离去,富贵人家的还留有数名佣人照看房子,而贫贱人家,衣不裹身,食不果腹,到哪都一样,还不如呆在原地,再怎么也有间泥墙茅草屋住。 本就时候不早了,而且骑马颠簸在路上,很是累人的,朱由学几人没有逛荡多久,便回去了,随便吃了点,洗洗身子,睡觉了。 “众位将军,本王今日召见诸位有两件事,一是与诸位认识一下,在外来的一段日子里,我将和诸位将军一起度过,;二是想麻烦各位将军?????”朱由学说到这从议事厅里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环视着下面坐在两边的众人。 看到众人的表情后,朱由学莞尔一笑,接着道:“二是想麻烦各位将军动用本部军士为城里的贫苦人家帮忙,让他们过好即将到来的这个年,顺带着将城里个主要街巷打扫一遍,这也算是军民一家亲,军民鱼水情!” “王爷英明”众将从座椅上站起来,面朝朱由学抱拳拜道。 众将敢不说朱由学英明吗?一大早朱由学就带着那三十六骑冲进军营,然后又是一阵狂敲战鼓,骑着马到各个营房里将众人给叫起来,之后又亲身上阵,带着众将和军士们跑了十里路左右,这十里路对于他们这些久未训练的人来说就是一种折磨,最后好不容易熬下来,他又搞了一出出的,整个上午,人都被他查单搞残了,现在谁知道不答应的后果会是什么。 “既然各位将军都赞同本王的建议,那就都下去准备吧,今天,就算了,从明天开始,进行锦州内部会战??????”朱由学说着还做了个夸张的姿势,看的那些将军连笑道意思都没有,只想远离这位京师来的爷。 众将鱼贯而出,朱由学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眯眼翘嘴,一脸坏笑。 大明天启元年,十二月二十。锦州城遍地忙碌,上演着军民一家亲,民众壶浆箪食,将士们挥汗如雨。 作为此次行动的发起人,朱由学那弱小的身体正穿行在锦州城大街小巷,与将士们一起平地,除草,打扫卫生。 “王爷,您休息休息,我们多干点就行了。”说话的是朱由学的护卫,他也是奉朱由学之命,待人多时,在人众面前给朱由学扬名立威。 “没事,将士们能干,我也能干!”挥着脸上的汗水,头也不抬继续干着手中的活计。 “王爷,您休息吧,这点事,我们能干完,倒是王爷,有您在这我们反倒没办法全心干活!”年纪较长的一位老军士出面劝道。 “这,好吧,那我就去监督伙夫们做好吃的等你们凯旋归来??????”朱由学借坡下驴,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活计。 这一招,早已成为他惯用的手法之一。 “王爷,外面有百姓求见。”一站在外面值守的军士来报。 “哦~,快请!快请!”朱由学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说道。 那名来报的军士正往门外走去,朱由学站起来叫住了他。“慢着,我亲自出去接他们。” 说罢,自走在那军士的前面,往门外去。 “各位父老乡亲,请问要见由学有何事?”朱由学朝站在门外的乡亲拜了一拜,问道。 “王爷,老朽是隆庆年间的举人,今番闻知王爷代帝巡守辽地,到我锦州又是开展军民鱼水情之事。为此,我等草民特来感谢王爷??????”一位年望的老者在胖人呢的搀扶下上前给朱由学拜道。 “外面风大,天气也比较寒冷,来,咱们进去聊,进去聊。”朱由学看着这些冻得抖擞着的百姓,不忍心看到此状?????? 时间不停的流逝着,十二月二十三,整座锦州城焕然一新。 是日,晚,军营里从房间摆到校场上的筵席,坐满了人。 “诸位,诸位,前几日,我们锦州军民一起将整座锦州城打扫了一遍,使得锦州城焕然一新的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年,这里面有我们的军士付出的汗水,也有我们各级文武官员带头劳作和在背后协作,当然也离不开我们锦州城的百姓??????来,让我们举起手中的酒杯,为我们刚刚得来是胜利干杯~” “干杯~”“干杯~”“干杯~” 全城人基本都积聚在此,这叫喊声,欢呼声,响彻云霄。至于吃的这些所需银两都是朱由学一人担负,这更是为他赢得声誉。 未来的几天里,朱由学他们住的那房子,在城里的百姓热情和自愿的前提下,将房子幡然一新,而且里面添置了许多东西,如书籍座椅,如古董橱柜,如布匹被褥,等等。 朱由学呆在这里,都有点不想走了。在这里全城百姓的爱戴,在这里拥有至高无上的尊贵的待遇。在这里既没有前线战事的压迫,也没有京师的尔虞我诈。 在朱由学的努力下,锦州的模范被复制到了周围的城镇村落里。看着因为自己而出现的成果,满心欣慰。 朱由学该走了,不是他想走和不想走就能决定的。在宁远周围,朱由学的护军已经在那等待多时,就是迟迟不见主帅的到来。朱由学的属下们心里暗腹道,自己这主子太不靠谱了,想一出,做一出。便派人前去寻找,多路军士寻找,友谊路寻至锦州城附近,探知朱由学在锦州的所作所为,这才找到这位爷。 朱由学都做好在锦州城过新年的准备了,被前来寻找他的军士将这美梦打碎了。 那日,朱由学整理好东西,正翻身上马,准备走时,前方的路被堵了,堵得死死的,吓得护卫们纷纷亮出来兵器。 “王爷,草民等听闻朝中召唤您回去,不敢擅自挽留王爷,故,草民携锦州城大小百姓,前来送王爷一程,望王爷别忘了咱锦州城的百姓。”还是之前那老者代全城百姓说话。他虽说不是功名最高的,但却是资格最老的。 朱由学和百姓打了声招呼,便调转马头走另一条道走,出了城,朱由学止住胯下的马继续前行,回头望了望城墙上写着锦州二字的的石头刻的牌匾。 心想,我一定会回来的。 “驾”狠狠地抽了一鞭,重重的落在了马背上。马感觉到疼痛,奋蹄而跑。 “参见王爷” “参见王爷” 列队等待着的众将士看见朱由学驾马而来,纷纷单膝下跪。 朱由学没有过多的花哨,来到营地下马,将马交由一旁的侍卫,手里持着马鞭径直往营帐走去。 “这么急叫我回来,是出什么事了?”朱由学一进营帐就囔道。 随着朱由学进帐的只有朱大新和卢象升二人,至于其他人要么还在永平行营,要么不够格进帐。 “王爷,哪有事情啊,只不过是我们见王爷就出未归,担心您安全,这才派人去寻您的踪迹,哪知道他们这些家伙听错令,这不,就请您回来了吗??????”朱大新声音欲说越小,最后直接无声。 曼琳这样的场合还是靠朱大新,若是让卢象升回答,说不定这次就不是他一人受处罚,而是多人一起被罚。 朱由学见朱大新那嬉皮笑脸,见卢象升那一脸死气沉沉一点不像这个年龄段有的样子。 看到他们两人的样子后,朱由学真是想甩脸也没法甩。这两人看样子是商量好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长史和审理正还有孙先生怎么没有来的?”朱由学平复了下语气,问道。 “回王爷,长史正在忙着给朝廷写奏章,审理正在忙着统计行营的账,孙先生每日与永平和附近的达官贵人,富人商贾联络着。”这次是卢象升回答的。 “对了,那姚全呢?他怎么也没来?” “姚公公,他被京师召回去了,听说是陛下下的旨。” “哦,知道了,军队是否已经按制编练熟练了?” “已经可以运用自如,变换着阵型??????” “对了,王爷,这是近来的朝廷邸报,您请看。”说着卢象升将怀里整理好的邸报拿到朱由学的面前。 朱由学大体抽取了几张浏览了下,脸色越来越难看。 “砰” “混账” “这群匹夫,不知报国,只知整日内斗,在这样下去,不要外敌的入侵,自己就先倒台崩溃。” “王爷,小心隔墙有耳!!!”卢象升站在朱由学身边先也是被他这一吓,接着又在他耳边进言道。 “老子怕什么,有本事来找老子,妈的??????”朱由学气愤愤的站起来,手里捏着邸报,来回在营帐里走动。 ------------ 第19章 京师来信 朱由学怒骂着,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骂人,他的表情和言语也让朱大新和卢象升神情一愕。 “对,王爷说到老朱我的心坎了去了,老卢你娘的,别唧唧歪歪的了,你不也是对那帮人不看好,厌恶他们吗??????”朱大新火上浇着油,应和道。 卢象升性子内敛,不同朱大新那般,什么事都要叫喊出来,他自有自己的办法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王爷,我们手中有军队,还有这辽东的十几万军队,不如,我们进京勤王,清君侧!”真是人心有多大,这想法就有多广。放在以前这话是不可能从朱大新嘴里说出的。 权利是毒药,越喝越想喝。 “清君侧”说的好听,那就是打着道义的旗号的以下犯上的作乱,作谁的乱,作大明天子的乱。 “混账,朱大新,我看你是活腻了,现在变得聪明了是啊,还一套套的,连‘清君侧’一词你也会用了。看样子,现在这个护军指挥使的职位已经不能满足你了,我这座庙也无法容下你这尊佛了,我看你还是??????”朱由学突然停住脚步,怒目看向朱大新,两眼散发出丝丝精光,随即又归于正常。 未等朱由学说完,朱大新知道这次真是祸到临头了,吓得跪下扯着朱由学的衣襟,求饶道:“王爷,您怎么罚我都行,只是求您被将我赶走就行,求您了,王爷??????” “哼,晚了,早干嘛去了,以你之前那番言语,若不将你剔除出去,我们这一帮人都要受你的拖累。”朱由学一挥手打掉了朱大新扯在自己衣服上的手,脚下往旁边一动,整个人往旁边一站的说道。 “王爷,求您了,别赶我走,求您了??????”朱大新泪水鼻涕搅合在一起,嘴里的唾液也不知道下咽,边磕头边言语不清的求饶着。 “王爷,卑职有话想说。”卢象升站在一旁看着,知道自己无法置身事外,不然回过来的,朱由学在拿这事来说事,自己那可就罪大了。 朱由学现在哪还有心思回答这些废话,卢象升走到朱由学的身旁,说话声音只有朱大新和朱由学两人听到。 细声说道:“王爷,朱指挥使也是言出有因,而且这也属于家丑,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王爷,这事就算将朱指挥使调离再交由司法刑审,但其后果往小的说,必然会影响到王爷您的名誉和毅王府的利益,往大的说,这有可能会影响到整个辽东战事,或者影响到朝廷??????,所以,王爷,这事不可急,不可不察。” “照你这么说,我非但不能治他罪,还要给他升官加职,然后去鼓励这股歪风邪气的发展,荒谬,荒谬,荒谬,我看你也昏了头了??????”朱由学讥笑着看向卢象升。 “王爷,若是您认为卑职也有错,卑职愿受王爷处罚,但还请王爷考虑下卑职刚才的话!”说着,卢象升弯下了腰,他心底里认为自己没有错,所以没有下跪,而弯腰已经是最大的底限了。 “王爷,既然是我老朱的错,还请您莫要责怪他人,我老朱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今日就给网易一个结果,也给下面以儆效尤,莫学我老朱。”一直跪在一旁磕头求饶的朱大新顺耳听完朱由学和卢象升的对话后,言语不乱,语气洪亮的对朱由学说道,说罢,又朝朱由学一拜,然后起身,往营帐外走去。 正在这时,姚全走了进来,跟着他进来的还有几个气色、穿着打扮一副宫里的出来的样子。 “王爷,这几位是宫里来的,他们带有皇帝的圣旨。”姚全走到朱由学身边套在他耳边说道。 “哦,几位公公劳累了,来先带几位公公下去休息,姚全你去布置香案。”朱由学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那些宫里来的太监说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弟由学忠君报国,代朕巡边,恰逢辞旧迎新之际,今特遣内侍前往,??????”年纪较大的太监,双手展开圣旨,站北朝南,面向这跪在下面的朱由学等人扯着嗓子宣读着圣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由学等人齐声一喝,然后叩拜。 “来呀,礼送公公!”朱由学接过圣旨,笑着和那宣读圣旨的太监点着头。 朱由学接着又续道:“还有派人去接受赏赐” 那公公一行肚子吃饱了,腰带塞满了,圣旨也传了,开始回程复命。 “王爷,这是王乾元公公和傅浩经理让我带给您的。”姚全见营帐里只剩下自己和朱由学两人,从怀里拿出一本账簿。 朱由学接过账簿,平摊在手上,慢慢的翻看着,快要翻到最后时,从账簿里掉出来一张纸,一张写上字的纸。 朱由学蹲下,捡起那张纸,放在账簿上面,浏览着。 信里面信息量并不大,讲了两则消息,一则好消息,和一则坏消息。 好消息是带了十万两白银到永平行营已经交到了孙文才手里,也就是说朱由学他们今年这个年可以过得充裕点;坏消息是京师的商行市场份额下降了不少,若不是有朝廷占了购买的大头,估计商行市场更少。 朱由学看完将账簿额信都交给了站在一旁的姚全,然后一个人心不在焉的往营帐外走去,一路都愁眉苦脸,周围向他打招呼的看他这样子都纳闷:这位爷又怎么了,年纪不大,心思到不小。 广义上来说,京城来的两封信带给他的快乐应该大于哀愁。现实却与之相反,快乐是可以看得见的成果,而困惑的则是无形的,这个敌人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底细有事如何,你在明他在暗,?????? 为了这个突然出现的敌人,朱由学已经不是第一次困惑了,那次在京师,见到那家商场里还有朱由校做的木工计,还以为这个人是他,进宫一问不是,这不是,那问题可就来了,能横空插足京师的商业又有能力将朱由校做的东西拿到手,这个人不但朝廷有人在宫里的背景也不差。 军营是依海而筑营,没走多远,朱由学走到了海边。其实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海。冬天的海,而且还是这一片,很容易冻结。然而此时并没有冻结,上下翻腾着的海水,时不时将海水拍打在旁边的石岩上,激起一阵阵涟漪。朱由学登石而临海,大海那宽广的海面,和绵绵不息的海水,给了他很大的视野上的冲击,也伴随着那精神上的变化。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朱由学看着大海,想到了魏武帝曹操。“不愧是一代枭雄,建安七子被这曹氏父子占了三,古今无双,独领风骚。”朱由学既羡慕又嫉妒的感慨道。 “殿下,您怎么到海边里了,这边海风比较大,您的多注意身体啊。”姚全将狐皮制的披风披在了朱由学身上,这件狐皮披风是他这一次从京师毅王府带过来的。 只听脚步声,朱由学就知道是姚过来了,听得他话后,也甚为感动。保护自己可以在第一时间用生命来保护自己的人身边比比皆是,但没有一个可以做到向姚全这样子的,想到这,朱由学想到了魏朝。 “姚全,这一次你回家,打听出来魏伴伴现在怎么样了?对了还有王安王伴伴?” 姚全听到朱由学的问,一脸悲伤。他相当于就是王安和魏朝两人一步步带过来的,感情非常深。“殿下,魏公公和王公公已经去了,去陪先帝了。” 朱由学见姚全没有及时回答,便回过头来,见到他满脸哀愁,心里一沉,知道不好。听得他说完,更是直接从那石头上摇摇欲坠,幸好姚全扶了一把,不然就算不栽到海里去,也会摔伤。 “殿下,您要节哀,等回京后,您可得为他们报仇啊。”姚全哽咽着扶着朱由学说道。 “没事的,没事,我没事。”朱由学尚未站稳,就用手推开姚全。 朱由学感觉这老天在玩自己,这几年,关心爱护自己的一个一个里自己而去,而且大多数都是被还而亡。 朱由学站好后,眼神阴弑的望向那辽阔无垠的大海,心里暗道,前账尚未算清,现在又添新账,一旦这辽东的事情稳定下来,便是我和你们算总账的时候。 主仆二人,一大一小站在海岩边,披风被风吹得猎猎四起。由上往下看去,他们来那个是多么的渺小,但就这么渺小的人谁也无法预测出他以后会干出什么事来。 行营有京师送来的十万两银子,孙传庭和其他几位主事人很是高兴,因为这批钱来的很及时,可以开始实施朱由学的初步计划了。 宁远附近的大营的将士们也是很高兴,因为主帅朱由学将皇帝的赏赐都分给了他们,那朱大新也是高兴,他没有被驱逐出去,而是撤职留用,以观后效。走马上任的是卢象升,他直接跳到个大台阶,转身就成了朝廷五品命官,现在才而是来岁,前途一片光明。 朱由学却没有一丁点的喜悦之情,一是想念逝去的人,二是担忧熊廷弼和王化贞二人。 ------------ 第20章 大过节 今年不同往年景,往年不与今年比。 辞旧迎新,新年在爆竹的声响中到来了。 狂欢,绝对的狂欢,整座军营里上上下下都在欢庆这新年的到来,军士们自发组织的才艺队伍真在台上一较高下,台上的节目看的台下的人哄笑、掌声一阵一阵,从节目开始就没有断过。 “王爷,还是您有主意,若是让我等想,我们顶多在今夜叫伙夫们多烧点饭菜,多放点爆竹,其他的还真想不出来。”整座军营里,卢象升作为除了朱由学之外,他的官位最大,首先开口说话。 “好了,一年到头有的,别说这些话,我在这里先向各位拜个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步步高升,财源就别进了,进了就成贪官了,祝大家家和万事兴。”朱由学站起来端着酒杯,阴阳有顿挫,话语高低而起伏的对着他身边和远处的将士们说道:“兄弟们,新年快乐!干杯!” “新年快乐!干杯!”“新年快乐!干杯!”“新年快乐!干杯!”一万余人齐声吼,直升重霄九。 接下来,众人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同袍的精彩奉献。 朱由学带着卢象升等,来到各个桌前,向各桌的将士们敬酒,致以节日的问候。 是夜,军营一夜灯火通明,篝火欢庆直至天明。 朱由学他们夜里眯了会,现在正起身活动筋骨。 “报~” “启禀王爷,我等在前方十里外巡视发现又大量队伍朝营区而来,看旗帜是宁远那边的人。” “辛苦了,再探!”朱由学将手放置在胸前慢慢下运到丹田收势草草结束了早间的晨练,对着来报的军士轻声说道。 朱由学对下面的军士还没有发过火,甩过脸色,是以,朱由学在将士们的心目中有很高的地位。 “启禀王爷,是宁远百姓他们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非要见您。” “百姓要见本王,可弹指为了何事?” “属下不知,听路人说是想请王爷移驾宁远。” “哦,辛苦你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宁远百姓?看样子在锦州做的好事传开了,这还真是个好兆头。” .. “我就是朱由学当今天子的弟弟,在这里,我替天子也为自己给众位乡亲拜年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朱由学来到军营门口,看见战列有序的百姓,满脸笑容,笑的跟花似的。 一大通礼节过后,又接着道:“由学不知众位乡亲大早上来见由学所谓何事?” “王爷,我等前来并不为事,只是听闻王爷在锦州的善举以及王爷就在宁远周围,所以我等前来瞻仰王爷的尊容也是表达我宁远人对王爷的欢迎。”说话的也是一个老者。 朱由学看着说话都微微颤颤的的老人,心想,这难道就没有人了吗,每个地方都由老人出头。 “由学感谢各位的关爱,大过年的,给位请入营一聚。”朱由学拱手对站在军营外的百姓说道,然后做出请状手势。 “给位请” “王爷请” 百姓们也没有什么劳军的,都是自家养的鸡鸭下的蛋,和那肥油油的猪肉以及牛肉、羊肉等,当然了还有家酿的米酒。 卢象升派出些军士帮着百姓们将这些吃的推进了军营,放置到辎重营,交由后勤官核算这些货物的价钱,然后支付给百姓。这一决定是朱由学下的,他认为辽东民苦,不能再给百姓添压,而且还得保证他亲民爱民的贤王称号。 其实,百姓的有很低,有吃有喝,冬能御寒,夏可乘凉,没病没灾。在生上几个大胖小子,一家和和睦睦的,这就是老百姓的愿望。 然而,就这么低的愿望;老百姓都无法达到。特别是边地的百姓受着异族的入侵骚扰洗劫,还要被各级官府、军队压榨。 今天,朱由学带军驻守在宁远附近,不但没有扰民,需要的必备物资都是以钱易物,宁愿多给,让利给百姓,也绝不低价购买,强买强卖。 所以,淳朴的老百姓心中自有一杆秤衡量世间的好坏,再听闻朱由学在锦州做的事情,这才,全城人基本都出动自发劳军。 “各位,今天是正月初一,新年伊始,万象进行新的一轮的更替,在此佳节,你我能共聚一堂,实属上天厚爱,今天我们敬我大明列祖列宗,佑大明千秋万载,来年百姓有个好收成,干。” “干” “第二杯酒,敬我当今天子,天启爷,祝陛下龙体康安!” “干” “这第三杯酒,敬我毅王千岁,??????” “干” “第四杯,敬我在座的各位乡亲,愿你们在新的一年里田地里丰收,家和万事兴??????” “干” 卢象升代朱由学招待那些远道而来的百姓,他自己却一人躲在营帐里呼呼大睡。 “公公,玩野醒来否?”卢象升送走那一帮百姓来到朱由学营帐外。 “卢大人,王爷早醒了,在里面等你呢?” “哦,谢公公。”卢象升抱拳谢道。 “象升来了,都送走了吗?” “送走了,该给的也给了。”卢象升朝朱由学一拜,便找个椅子坐了下来说道。 “王爷,依我看,咱们大可不必这样,只需派遣数人将您的事迹宣传即可。您虽说是代帝巡边,但多与边民接触总归会给朝廷留下口柄,若是哪天??????”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你想过没,若背后宣传,这件事一旦捅出去,可比直接见的罪名大了,私下为自己立名,其心可诛;光明正大的,可以有借口推脱,??????” “王爷,我认为私下里,我们只需找亲近忠心的人,必然不会泄露,毕竟明面上见会引来严管的攻讦。” “算了,今天之后,谁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再和边民们打交道。对了,朱大新的情绪怎么样?” “若不是我知晓其中缘由,我都会被他的表现给迷惑了,他整日都笑容满面,而且本人问起时,还说王爷您了解他,特意给他解压??????” 朱由学盯着卢象升,观看他的任何细节。“就这些,他没有其他举动?” “没有,他现在也很少与别人主动交流,多时都自己呆在营帐里。”卢象升被朱由学看的毛骨悚然,很是肯定道。 “喔,将士们的红包什么的都派发下去没有。” “按照您的吩咐,全都派发了。” “可有扣除的?” “这您就放心吧,经过前段时间的整顿,和王爷您的威严,还没有人胆敢在这上面动手脚。” “这事可不是小事,你回去要记得抽查,这些老军痞,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治好他们这久来的毛病。谁要是敢在这里面吃扣,有一个就杀一个,别怕哗变,大胆干!”朱由学给卢象升提了个醒,让他注意军中那些不成文的暗勾当。 “是,卑职回去就办,对了,王爷,我们难不成就驻军这里?这可会给后勤带来压力的?”卢象升回答朱由学的话,又有些担心这一万多人驻扎在这起不到作用还添加负担。 “这你就别担心了,我早就打算好了,明天我们就拔营启程分两批走,步军回永平,朱大新带队,你和我携带所用物资以及三千骑兵,带上所用火器,我们网广宁一带行进。”朱由学很是满意自己的布置。 “王爷,您不是已经调和了经抚不和吗?怎么还要去广宁,再说,广宁是前线,临近建虏,您还是回永平吧,那里等着您回去主持大局!” “象升你一次问的问题也太多了,好吧,我来一一回答你的问题。”朱由学笑着对卢象升说道。 “这第一个关于经抚不和之事,我并不认为他们所表现和给我的承诺是有效的,那次你不在那,他们俩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人,没有自己的人在那驻守,我不放心; 这第二个,广宁是前线,易起战端,驻守在广宁及其附近的有十几万大军,还有住在那没有走的百姓他们在那里都不怕建虏来袭,我堂堂大明亲王,当今天子的御弟,我还怕他们不成; 关于第三个问题,我认为现在并不需要我回去,现在需要的是他们购买田地矿产,做好一切该做的等我回去。” “可是,王爷您贵为皇胄,还是该呆在后面鼓舞将士用命,百姓生产。至于前线,我代您去前线,做您留在前线的眼睛,让您随时知道敌我之事。”卢象升再一次的劝道。 卢象升见朱由学未做答,以为正在犹豫,便又道:“王爷您若是不放心卑职,可以任姚全公公为监军。” “姚全,他我另有用处!”朱由学白了他一眼,心想,你这劝人水平也太低智商了。 朱由学也是刚醒没多久,抿了口茶水,接着道:“至于军队之事,就按我说的办,你下去准备吧,对了,姚全若是在外面你顺便将他叫进来。” “是,卑职下去了,对了,王爷您还是在考虑考虑!”卢象升对着朱由学施一礼,又借机劝道。 “好了,你赶紧去忙吧,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就行了。”朱由学被卢象升给逗笑了,真是佩服他的劝人精神。 看着卢象升退去的背影,朱由学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假又真,真又假。 ------------ 第21章 开拔、教育 “王爷,您叫我!”姚全走进营帐低眉细声问道。 “姚全,我打算派你去做一件事,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你都要隐瞒身份藏住自己,谁都不能告诉??????”朱由学将事情来源经过都一一说予姚全。 “王爷,这,他们都认识我,万一被他们看出来,这可会破坏您的威信的!”姚全苦着脸对着朱由学说道,这也他为难自己了,在经常打交道的人面前伪装,这可不是件容易事,而且还等伪装成正常人,对于自己来说更时间难事。 “我知道这有难处,但你的性格,体格什么的都和正常人无二,你只要出恭、洗澡时注意点就行了,而且你也精于易容之术,其他人并不能使我全信,所以,这件事只有交给你来办。”朱由学好话一堆,理由一堆,最终目的就是让姚全心甘情愿为自己隐藏起来。 “好吧,那王爷您一个人去广宁可得注意安全,注意身体,奴婢不在您身边,多照顾点自己。”姚全被朱由学的嘴打败了,还不忘关心朱由学的身体和安危。 “没事的,又不是我一人在那,连我们自己的军队,进二十万人,难不成连我一个人都保护不了?” 朱由学很是气足的安慰着关心他的姚全,正因为他自信满满差点命丧战场。 军队每逢开拔前,都要钱银供足,还要好吃好喝的供应着。 是夜,军营里的晚饭虽无酒,但伙食不赖,众军士钱拿够,肚填饱,回营睡大觉,第二天开路。 五更天,朱由学送走了朱大新一行,八千多军士来时所带的物资和皇帝赏赐的以及百姓送的,都被朱由学一欠条形式给拿了过来,让他们到永平找孙传庭长史要。 早上八点多,正是太阳升起,挂在空中,散发出的热量真好让人可以舒展开手脚,朱由学和卢象升带着三千骑兵以及一大批物资赶赴广宁一带。 为了不引起王化贞和熊廷弼的多心,他们绕道而行,往北走,越山走草原在到大小凌河上游,然后往下游走。 三千人走到很慢,虽然平均下来每人两匹多马,但路不好走,而且东西多,最主要的是一共三千人,朱由学派出了近一千人的前方探路队。 “王爷,我们这么走,也不是个头啊!”卢象升看着蔓延数里的队伍,有些担忧的对朱由学说道。 朱由学眯眼坐在骆驼背上休息,若无其事的回答着:“没事的,我们带了这么多物资和火器以及弓箭,谁敢不要命了阻拦我们的队伍,再说了,就算遇上比我们强大的我们有马呢,跑的快??????”说着,朱由学又睡着了。 卢象升心里一个劲的恨自己,当初没有在争一争,现在是骑驴难下坡,明知道这位爷是想一出做一出。一想到这,卢象升就哀叹着。“唉??????” 然后,卢象升又叫护卫将几个参将和游击将军叫来,一起商议接下来的行军路线的护卫和隐蔽性。 都说主帅无能,累死三军。朱由学却认为,能者多劳。 “报~”一军士飞马来报。 “启禀王爷,前方无路,积雪太深,是否继续前行?” “继续前行,过了这座山,全军休息!”朱由学眼也不睁迷迷糊糊道,都不知道他说的是梦话还是真话。 军士见到朱由学那般模样又不好再问,只好去寻求卢象升的意见。 “王爷说前行,那就前行,不过你去吩咐下去,让兄弟们注意安全,宁愿慢点。”卢象升听后,先训斥了军士一番,然后又关照军士。 “是,属下这就去。” “卢象升骑在马背上,望向前方被雪包裹的山脉,驱马前行。 走了几个小时,还是走的比较好走的山路,他们终于走到了山下,来到了蒙古朵颜部和插汉部的边临处。 夜里,卢象升来到朱由学的营帐。 “王爷,这里离塔娜小姐那并不远,要不要卑职派人送些东西过去?”卢象升知道朱由学着小屁孩青春期到了,整天闷闷不乐的。 “嗯,你挑选些好的东西,送过去,顺便看看她近来可好?!”朱由学一听到塔娜,就来精神了。 身为皇家子孙,什么美女没见过。朱由学这样子想念一个异族女子真是丢皇家的脸,卢象升等人只能看在心里咽在肚里,不能乱嚼舌头。 “对了,今夜是野外宿营,你让他们在四周多设点陷阱,别半夜再遭到狼什么的畜牲袭击。”朱由学对于之前那次夜里狼袭,深感心颤,真是命悬一线,太惊心动魄了。 “是,我这就去亲自督促。”卢象升也很爱惜自己的命,早就让下面就这么做了,但为了照顾到朱由学那面子,只得应承道。 事实证明,他们多心了,一夜安安稳稳除了风呼啸呼啸的吹过,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漫漫征途,几时是头。一行人又开始新的一天的征程,这才第二天,从朱由学至伙夫都没有昨日出征时的那精神那气魄,一个个都无精打采。朱由学若不是估计自己那所谓的面子,早就开溜了。 “如果我们走的再快些,两日内可以走到小凌河上游,如果往西北方向走,可以走到大凌河上游,但那里可能有蒙古人。”卢象升向朱由学介绍接下来的行军路线和自己的担忧。 “哎呀,我说卢大指挥使,你今年也就二十来岁,怎么胆子这么小,怕东怕西的,你要是实在怕,你就会永平吧,我批准!”朱由学真是烦了卢象升,总能提出自己的忧虑,太扫兴了。 “呃??????,王爷,我不是那个意思??????”卢象升真是百口莫辩。 沉默,沉默,沉默是金,雄辩是银。卢象升认为自己的担忧是有必要的,也是合理的。 “启禀王爷,我军失踪三十九人,另有十五人身体染恙,还请昂也明示。” “命随军医官全力救治生病的将士,至于那失踪的,派人去寻找。”朱由学无奈的对着来报的军士说道。心里纳闷着,真是扫兴,难不成自己这次的决定真的会出事? “卢象升,命令全军休息,安营扎寨,今天不走了。”朱由学在护卫的搀扶下慢慢下了骆驼背,对着真在前面看着队伍的卢象升喊道。 卢象升闻讯,以为听错了,回马来到朱由学大身边,抱拳道:“王爷,属下之前离得较远,未听清您刚才所言之事。” 朱由学真是太懒了,示意站在一旁的护卫替他再说一遍。 “王爷,我们今天刚走,而且走了没有二十里地,是否在往前走走,在安营扎寨?”卢象升看了看周围环境并不适合安营,只好隐晦的建议朱由学在往前走走。 “你就知道走,你难道不知道,十五个人生病,三十九人失踪,这才第二天,就有这些事情发生,??????”朱由学听出了卢象升暗含之意,但因为左一件右一件的事情都连在一起,一时没控制住情绪,便朝卢象升发起火来。 主帅都发火了,做小弟的能怎么办,依令办事,全军休整,生火造饭。 医官检查下来,那生病的都是因为一时不适应这草原气候,而导致的身体不适,并无大碍,喝几剂汤药就好了。 至于失踪的三十九人,全部找回,他们并不是正常失踪,而是有预谋的失踪,怕冷是其一,怕死才是真正的原由,他们怕遇上蒙古或建虏的军队。 真丢人,就是这些人原先还是待在三大营里护卫京师,保护皇帝的精锐部队。 朱由学秉承着,你不愿,我还不喜;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的原则将他们全部剔除出去,将他们的马匹和装备留下,给他们每人五天的口粮,让他们自己寻生去。 原先在关内,那是第一次带军,给大家一个机会,现在整也整顿过了,还出现这么一档事,按律当斩,可毕竟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虽然不认识,也属于袍泽,放一马,各寻生死。 中午吃过饭,朱由学的大帐里,聚满了各级军官。 不为别的,只是加强这思想学习,主讲人朱由学,内容是空洞又摸不着的爱国主义思想。 这些军官的脑子里被朱由学灌输的东西,搞的浑浑噩噩的,要不是要将他所讲的东西原封不动的讲给下面的将士们听,他们早就在会议中去会见周公了。 军官们秉承着,老子不好受,你们也别想好过,都给老子认真听,用心记,不然等回头老子抽查时,不过关,那可就好玩了。这些军官带着一脸奸笑去和自己的下属们开会去了。 晚上,伙夫做好的晚饭,没人吃,吓得伙夫以为自己做的饭菜不合口,尝试数遍,还是那个味。 其实,伙夫本来也需要学习的,但朱由学见他们每天做饭,背锅什么的,而且表现还很好,剧暂时放过他们。 全军一晚上都陷入疯狂的学习中,有默背的,有两人对背的,有多人对背的,还有些是抄写在纸上看着,读着,背着?????? 卢象升也不例外,他也在自己的营帐里,拿着自己抄写好的纸张,诵读着。 ------------ 第22章 好像过了 经过被朱由学那填鸭式的轰炸,甭说斗大的字都不识的军士,连卢象升现在看见那些方块字心都感觉一阵恶寒。直接后果就是,行军时所带的书籍全都放置在了物资最下面,深怕它再出现害人。 “王爷,你之前的教育很有成效,现在下面的儿郎们一个个热血沸腾,整天跟那小狼崽似的嗷嗷叫,叫唤着为大明为陛下也为王爷您建立不朽功业。”卢象升呆在朱由学身边也学坏了,先奉承,又接着道:“王爷,等我们会永平时,是不是也给孙长史他们也来教育一下,从而在思想上让他们跟上您的步伐??????” 朱由学一脸坏笑的点了点头,他明知卢象升是见自己不好过,也要让他们不好过,但他很乐意去教化人,那种滋味没经历过,还真不知道其中的乐处。 朱由学骑在那全身丝毫杂色都没有的洁白的马背上,这匹马,是前几天刚收服的一批中性子最是温和的一匹。被朱由学取了个白了又白的名字,小白。 小白,看似温和,可是骨子里透漏出的狂野,让人想起都有点后怕。那天,刚套住它,它表现的很是温和,军士们带回军营,正好被出来闲逛的的朱由学一眼看中,能不注意吗,其它马不是黑就是棕色,板栗色亦或暗红色等,就他这么一匹白色,鹤立鸡群,太显眼了。 朱由学让人牵过来,一开始,并不敢去抚摸它,旁边的军士见朱由学手欲摸又有所担心,便说,“王爷,这匹马性子很是温和,并无其它马那般暴烈、刚直的性子。” 听到军士的话后,朱由学放心大胆的抚摸着它的前额和身子。它也是很享受的接受着它的抚摸。 朱由学很是喜欢它,便让人按上马鞍和套上缰绳。一切待续,朱由学将它缓慢的牵出了军营,翻身上背。 它变了,他慌了。 小白突然性子变得狂野起来,上下拱着朱由学,想让他从自己的背上下来,又时不时突然奔袭,再急停。 朱由学虽说也是习武之人,也舞过刀胯过马,但那都是在设定好的场景和套路下进行的,这突然的大转变也甚是令人后背尽是冷汗,湿透了衣服。 他死命的抓住它的鬃毛,不管如何颠簸和惯性差点飞出,就是不放手,死死地抓住。 它也累了,认命了,今后就从了他。 他也累了,高兴了,收服了一匹马,一匹外表温和内心狂野的马,很有成就感。 中午后,一人一马出去的;傍晚前,几千人几千马回营。 朱由学和他新的坐骑小白是爽了,其他人可苦了,看着朱由学他们之前越是惊心动魄,他们的心就越砰砰的跳,加快速度的跳,心悬在高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噗通的直线坠落。 自打那天后,朱由学就不坐骆驼了,之前的那匹坐骑也光荣的退居二线,小白正式走马上任。 想到小白,朱由学低下头,一脸笑意,伸出左手轻轻在马脖处的鬃毛上来回抚顺着。 “我们已经走到哪了?我怎么感觉我们越走越远的。”朱由学还在继续抚摸着马身,刚上抬的眼皮,又攸然垂了下去,问道。 “根据地图和派出去的探路队,没错,我们在过两天就能到了。”卢象升也不是很肯定的给朱由学定心。 “也是哦,大小凌河我们都到过了,也该到了,让下面的兄弟打起精神来,被到家门口了,在来个马失前蹄,那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这我省得” 卢象升突然自拍了下脑袋,接着续道:“对了,王爷,这里有一封塔娜小姐写给您的信,之前忙的差点忘了这么一茬子。”说着,卢象升从怀里拿出个信封,递给了朱由学。 朱由学接过信来,展开信纸,上面写满娟秀的小楷,述说着无尽的思念之情,这是朱由学第一次见到塔娜写的字,也是前世今生收到的第一封情书,所以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遍,又将信纸折好放进信封,然后放进自己的怀里。 看完信后,朱由学就好像吃了蜂蜜一样,笑容向那话一样,绽放着。嘴里还哼唧着不知道那种曲调的曲子。 就这样,一行人不快不慢的继续行走在茫茫一片白,在阳光的照射还反射着刺眼的光芒的,被晶莹剔透的雪盖住的草原上。 长久在一片白色刺眼炫目下,会使人闹钟产生一阵空白,久之可能会失明。 朱由学他们没有失明,但迷失了方向,又是两天,他们连除了他们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见,而且正常的巡逻骑兵都没有。 朱由学着急了,他不是怕迷路,而是怕熊廷弼和王化贞二人之间出什么幺蛾子。 “报” “启禀王爷,前方二十里有条河,若是没有估算错,属下等认为应该是辽河。”来报军士马身都没下,抱拳,对着朱由学说道。 “辛苦了,再探!二十里不行就五十里!”朱由学也朝军士回了一礼,令道。 “得令” “驾” 军士接到新令后,转马狠抽马身,飞驰而去。 “报~” “确定前方为辽河,按河流走势,我们喝一顺水而下这可以走到西平堡。”又来了一位从前方飞奔回来传达最新消息,以及等着最新的指令。 “全军全速前进,辎重和伙夫居中。”朱由学宁肯将前行的速度放慢下来,也要保证物资的安全,不然这荒山野岭的到哪去找吃的。 条条大路通广宁,没路也要踩出条路来。朱由学千叮咛万嘱咐的对着将士们说着他们的目的地。 要想马儿跑,得给马儿吃上草;要想人卖力,得给人家利益。 朱由学这一路出来教育,剩下的就是当一个散财童子,胯下马背喂饱了,那三千军也被喂饱了。 淡蓝色的天空,万里无云,头顶上不时飞过单只孤影不知什么类的鸟。 全军集中在一起,所有的探路队被召了回来。 现在不需要探路,全军前进,因为到了自己的地盘,还有十几万大军陈兵此地,这腰也挺直了,说话语气也有底气了。 “兄弟们,今日,我们就在此宿营,明日全速赶到广宁城外,有没有问题?”朱由学又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行军好好的,又来这么一出。 “王爷,虽说临近广宁了,我认为还是加把劲到广宁在在休息。”卢象升总有些心神不宁的,便劝道朱由学。 “真是受不了你了,刚走时你说会遇上蒙古人,可到现在都没有遇上,现在都已经到自己的地盘里,你又来了。为将者,切不可左右怀疑,若有不可确定的,要记得察看。”朱由学又一次趾高气扬的教训着卢象升。 兵者,生死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卢象升担忧是对的,朱由学的想法也是对的,错的是他们来错了地方,低估了前线前线的危险。 夜晚,卢象升因为心神不宁,甲不卸,兵器不离身,整晚正襟危坐的坐在营帐里,犹如如临大敌般之阵势。 是夜,军营守卫巡逻也增加了不少,朱由学见护卫增加了,也没有多言,这是他下放给卢象升的权利,随便他怎么用,只要不对自己有害就行。 第二天,朱玉雪看见两眼布满血丝的卢象升,知道这家伙一夜未睡,因看见他那一脸疲劳,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人家为你劳劳碌碌的,没有功劳也也有苦劳,你若再伤人心,那可就不应该了,朱由学秉持着,你忠心做事我就奖,无用功也赏。 “你快回去睡睡,今天上午不起营。”朱由学对着卢象升笑了笑说道。 “没事,王爷,我不困,精神着呐。我看,我们还是乘早赶路,快的话,估摸着傍晚前后就能到达广宁城下。”卢象升宠爱朱由学施了一礼,回道。 “行了,让你回去休息是命令,我说不行军就是不行军。”朱由学低沉这嗓音说道。 卢象升知道不能再说了,不然这位爷生起气来,谁又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远在天边,今在眼前,本可逆转局势的人物,终究没有出现。 因为他的一句话,全军又停留了一天。而就是这一天,外面的天也倒了个遍。 先是三岔河防线被破,接着西平堡全体将士为国捐躯,再后来,敌人还没来,广宁的王化贞就逃跑了。对的,逃跑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他弃城跑了,还是在敌军未至,连场保卫战都没打跑了。 原因,就是因为他那心腹爱将孙得功叛变了,叛变大明,甘愿做建虏的一条狗,一条专咬同胞的狗。 朱由学他们距广宁不过八十里路,可是他们不知道广宁发生的事情,广宁那边也不知道朱由学他们的到来,一切都好像冥冥中都安排好的一样。 广宁被献城,广宁的百姓可不干,你孙得功要当汉奸将广宁献给你的主子,别将我们也献了,生是大明人,死侍大明王。 百姓们有西逃也有东逃的,城都破了,只顾逃命,谁还管往哪逃,只要逃出去就行了,不然留在城里也是个死,那建虏从没做过一件人做的事。 ------------ 第23章 遭遇 “王爷,前面好像有人?!”卢象升并不是很清楚的看着远处有黑点在晃动着,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看错了。 朱由学听闻卢象升的话,也看了看,没看清,顺手取出放在皮囊里的望远镜。一边看着嘴里一边念叨着:“一个,两个,三个??????,老人小孩,男的女的都不有,谁他妈走漏风声的,咦~,不对,怎么都是提拎着包裹,想干什么,逃荒???不对啊,按这方向他们应该是广宁方向来的,难不成??????” “来人,去前面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朱由学对着左右说道,顺手将望远镜递给卢象升。 卢象升接过望远镜,放在眼前观看着,这一次,那些人近了些,卢象升看清了最前面的人的表情,很是慌张,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之前接到朱由学的令后,驱马前去查看情况的军士,策马回来。“启禀王爷,他们都是由广宁城及其附近逃离出来的百姓。” “逃离?为何逃离?王熊二人矛盾激化,影响到百姓居业?”朱由学疑问道,他压根就想不到建虏的攻打。在他的印象里,这大过年的,再说又是冰天雪地,行动不便,这敌人怎么会选在这样的天气选择战争,除非脑子锈逗了。 这当然是朱由学的想当然了。战争就是快打慢,奇打正,攻打守,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若是等你都准备好了,再开打,那这伤亡,这消耗谁负责。 “回王爷,听那些逃难的百姓说不是这些原因,是建虏攻打西平堡时,广宁守将游击孙得功诈称建虏攻城,引得王化贞巡抚弃城而逃,孙得功献城与努酋。” “建虏攻城?你说建虏攻城?此事确认过没有?”朱由学听得军士说建虏攻城心一惊,连忙确认到。 “王爷,卑职听到建虏,建虏怎么了?”卢象升举着望远镜看向远处,感觉还是不清楚,又驱马往前走了走,正好回马时听得说道建虏,便问道朱由学他们在说什么。 朱由学挥手让军士归队,皱着眉头对着卢象升担忧道:“看样子,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现在估计已经被建虏占去了,那些人都是逃出来的百姓。”说着,手持皮鞭指向前面正往自己这边跑来携妻挈子的百姓。 “全军停止前进,原地警戒,斥候周围三十里勘察。”一道道命令由卢象升之口发布出去。 命令一下,全军跑动了起来,亲卫将朱由学团团围在中央,外面是左一层右一层的将辎重和朱由学等人合围在里面。 临时帅帐在最短的时间里搭建而成,朱由学等一干核心入账议事。 朱由学只是一旁观看,从中调节,不参与任何军事上的部署。 “王爷,有人求见。”卢象升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 “不见,若是那些逃亡的百姓,叫他们继续逃走,我们给他们断后。”朱由学现在哪有心思见人,管你什么人都不见,安全第一。 “求见的人是广宁高邦佐,说与王爷您曾见过面。”卢象升来辽东时,听闻过高邦佐其人。 “高邦佐?不认识。见过我的人多了去,不见。”朱由学自打出了京都是与掌兵权的人打交道,从不与文官叽叽呀呀的,一来怕烦,二来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王爷,这高邦佐是朝廷任命的广宁参政,万历二十三年进士??????”卢象升见朱由学不见,便将高邦佐的官职等一一说了出来。 “那还不快请他进来”朱由学白了一眼卢象升,心道,则老卢越来越不会办事了,说话都不知道捡重要的先说。 “下官高邦佐参见毅王千岁”高邦佐进帐后,先朝朱由学行了一礼。 “俗礼就免了,本王问你现在广宁成究竟怎么了?” “王爷,下官该死,下官无能,不能守广宁之土,保广宁之民,广宁现已落入建虏手了??????”高邦佐双膝下跪,双手撑地,老泪纵横,对着朱由学说道。 “那王化贞呢?真如外面传言那般,弃城而逃?还有那熊廷弼现今在何处?”朱由学还是想知道王化贞和熊廷弼二人,是不是由于他们二人的原因,这才导致城破地失。 “正如王爷所言,王化贞弃城而去,下官见群将无首,便去请熊大人入广宁图事,怎奈熊大人因为与王大人之前的隔阂,就是不来。” “??????” “??????” “高大人切不可轻言生死,现在我营中好生休息!以后待广宁收复了还得需要你替圣上治理。”朱由学听闻高邦佐欲寻死,便劝道。 又经过其他人的相劝,高邦佐被带下去休息了。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广宁城逃出来的百姓,对于大明来说就是累赘,但对于建虏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这诱惑非常大,这些逃离的百姓可以成为他们的包衣奴才,成为他们的私人物品,对的就,就是物品。 所以,派守在广宁的守军,不甘于呆在城里,骑着马到处捕获那些逃跑的人,一来消磨时间,寻开心,二来缴获战利品,因为这些人身上肯定带有值钱的东西。 来了,镶红旗下的一个牛录额真带着他手下两百多人,真在接近朱由学他们。 这一战,有心打无心,人多打人少,热兵器打冷兵器,骑兵对骑兵。 朱由学亲临战线,当两边早已经埋伏好的军士弓箭,火铳什么的一齐射向浑然不知真在幻想着自己能缴获多少战利品时,被打懵了,这突入起来的声响和箭矢,穿透了他们的战衣,和战马,两百多人,瞬间伤亡过半。 朱由学右手举着望远镜观看战事,左手做了示意骑军出战的动作。 王府第一骑兵团,全团出动,团长王道庆身先士卒,率先与后金军对上。 就这样,一个小时候,以绝对的优势,横扫了战场。后金军还没有被全军覆灭,逃走三个,其他人连同那牛录额真也命丢于此;而明军最后出动的一团伤亡一十五人,看的朱由学直恨恨。 其他人见主帅不高兴,也都将胜利的喜悦收藏起来。 在军营里休息的高邦佐哪里谁的着,他听闻朱由学带军大获全胜灭了一支广宁方向来的数百人的军队,拍手称好。“王爷,从此前一战来看,广宁必然不会驻军很多,而且广宁城储有物资达五十万石,我们可以乘机攻下广宁在召集城中百姓,一起来守城。” 高邦佐现在很希望,朱由学携胜之势,再建一功。 朱由学现在很是气愤,自己以绝对的优势,最后还是有十五名将士伤亡。 “王道庆,出战钱,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朱由学低沉着嗓音对跪在自己面前的王道庆叱喝道。 王道庆也是无奈,刀剑无眼,那些兄弟牺牲和受伤,自己也很心痛,但这也为不能怪别人啊。“卑职无能,甘愿受罚。” 事情下来了,王道庆在狡辩,那伤亡人数是实打实的,还不如干脆点将脖子一伸,甘愿受处罚,愿咋地咋滴。 “来呀,将他拖下去??????” “慢着,王爷,王将军刚立了一功,而且现在周围是否有敌军,我们不得而知,还请王爷往开一面,让王将军在战场上立功赎罪。”李祥生拦住正欲拖拉王道庆的两个军士。 “用他,哼,有再多的军队也不够他败的。”朱由学哼哧一声。 “王爷,战场上生死难免,而且王将军英勇作战,并不能全怪罪到王将军身上,论起责任,卑职作为他们的上官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是啊,王爷,此是不能怪罪到他一人身上,我等也有责任!”其他军官皆跪下为王道庆开脱。 朱由学最恨的就是别人强迫他,最怕的就是别人逼迫他。他见到此状,一挥衣袖,哼的声出了营帐。 逃走的后金骑兵,三人只剩下一人,吊着最后一口气,报告了前方的军情。 守城尉阿思哈,是后金军队里的一个异数,他不会打仗,作战也不勇敢,但就是被上面看好、重用,因为他会敛财。 阿思哈领着一个甲喇守广宁城,这么重要的一个城池,因为成了后金的后方,所以才留有这么少的人驻守这么大的一个城池。 当那逃回报告前面的情况的骑兵断气后,阿思哈没有派人去告诉上面这后方混进南蛮的军队。 他很傻,很天真。派人修书一封,送到朱由学的大营。 当朱由学接到阿思哈的信后,笑了,不能不笑,阿思哈说,交出所有财物,可以放朱由学他们一马,让他们回关去,不然就派大军去云云。 阿思哈这边送信来,朱由学他们也派出探子探广宁现状。 经过几天,敌不动我不动的默契配合下,朱由学等咪咪酱军队放置在广宁城周围,而假意修书让阿思哈来收辎重??????。 这换着正常人,是不会去的,就算去,那也是先派军前去察看,是否真的走了,然后再驱赶城中百姓做免费的劳动力。 可惜的是,阿思哈不是正常人,他的想法比较特别。他将剩下的四个牛录基本全部带走了,为啥呢,他原来是想干上一票,物资要,军功也要,他知道军队一旦撤退时,就像那惊弓之鸟,有任何风吹草动,就立马变成溃败,所以如此好机会怎么可以放飞呢。 不正常的人可怕,正常的人不正常起来更可怕。 ------------ 第24章 努酋至 朱由学放弃了千辛万苦搞过来的物资,全军压境那几乎无人防守的广宁城,很顺利的收复了广宁城。朱由学也打算来一次孤城坚守。 阿思哈高高兴兴的拖着那些辎重回城,一路哼唧着小曲,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找到南蛮军的踪迹,不然就完美了。 阿思哈满脸笑意的抬头眯着眼,看着城头那镶红旗旗帜。心想,等这场战事结束了,在大汗那边的地位该往上升升了,也不想升太高的官,平调下,调到正黄旗或镶黄旗去。 娘的,老子前面卖命,你们这些小东西一个个都不知道出来迎接老子,看老子回去不扒了你们的皮的,让你们不等老子就开始了。阿思哈见城门口一个人都没有,略略弯了嘴,心里道。想着想着,阿思哈下身一阵热气上扬,想入非非,便唤着后面的手下:“都给爷赶紧点,回去后,也带你们去开开荤。” “欧~”“欧~”“欧~”阿思哈一说,下面就来劲了,像狼一样的叫唤着,一个个拿出吃奶的劲,往城里赶去。 广宁城城门是回字城,也就是瓮城。 阿思哈刚进第一道门,就出事了。 陷阱,绝对的陷阱。城门出去时好好的,回来时城门口突然有了一个被泥土什么的盖上的坑。 阿思哈就这样去见他们祖宗了,剩下的人,不知道是否该进城。 四个牛录额真还有几个牛录章京一起商议着该如何的时候,城墙上出现了一个人,不是一个,而是很多,而且之前大开的城门也缓慢的闭合了起来。 “尔等叛贼,还不快快弃暗投明,本公子代我皇饶恕你们之前为虎作伥的恶行,而且封你等为本部首领。”朱由学站在城门楼上,声音洪亮的对着下面略显惊讶的几百人叫喊道。 朱由学在说话时,吸引了下面的注意,而楼上的将士们已经将弓箭火器对准了后金军兵。 “喂,本公子,和你们说话那,再不回答我,我可是要发飙喽。”朱由学吱咧着嘴笑道,这话音刚落,竖在悬空的双手,用力的下挥。 顿时,惨烈的叫喊声四起。 不是女真人蠢笨,而是朱由学等人太阴险了。 六七百号人,短短几分钟里,死伤过半。 怎么办,攻城又不是强项,野战才是拿手好戏。 几位领头人相互对视了下,带兵撤走,好不容易带回来的辎重也不要了,再要这辎重,那就只能等死了。 两战两捷,虽说都是占据了优势才赢的,但话又说回来,管你怎么赢的,赢了就是胜利。 朱由学派高邦佐继续抚民安民,卢象升带人到城里各处去招兵买马,不然就靠这三千余人就想守住这偌大的城池,那正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了。 首先,朱由学撒出了自己的亲卫,组成巡城执法队,一旦发现可疑现象可以不顾原由抓起来再说,若有抗争,可当场击杀,紧要关头,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网一人,这命令一下,朱由学都感觉自己不去当刽子手真是可惜了。 其次,由高邦佐召集城中遗留的原先在官衙里做事的捕快文书等小吏,从新普查一下这城中的人口,粮食,等。 最后,卢象升操练那些干过军伍的和没干过军伍的,在其中挑选能力高,进步快的,担任新的队伍的底层小官,有队长,也有旗总,少数能力特别突出的被任命为千总,把总,百总的也有。 原王化贞的府衙,现在变成朱由学临时居住和办公场所。 “王爷,这是刚刚统计上来的。”一亲卫将数张单子递交给朱由学,自从任务分布下去后,朱由学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卢象升等人了。 “真想不到,这老小子的私房钱这么多,他跑了,现在却便宜了老子。”朱由学抽出其中一张单子,上面写的是在这个府衙里找到的东西,没别的都是些金银珠宝玉石古董字画等,这些东西岁数不能吃不能喝,但值钱,世人就认它。 又抽了一张,看的朱由学实在憋不住欣喜之意,放声大笑。**哈赤到处收刮来的钱财货物,全都放在广宁城内,再加王化贞留下的物资还有自己带来的物资,现在广宁城里的粮食足够全城人关起门来吃上三年。这是一个大大的定心丸,只要卢象升将兵练好了,这广宁是可以守的。 却说,那些逃离的广宁守城将士,找到了自己的大汗,找到自己的旗主大贝勒代善。 “废物,整个大金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光了。”**哈赤虽说年纪大了,但这暴躁的脾气未见下降,只见上涨。 “请大汗饶了我等一命,我等必为大汗夺回广宁城??????”几名逃回的牛录额真和牛录章京跪在地上不住的颤抖着说着。 **哈赤也是有苦无处述,这家里等着这次的打劫来的粮食下锅呢,现在倒好,熊廷弼这龟孙子来了个肃清壁野,要啥没啥,除了荒无人烟的土地,其他什么都没有,好不容易在广宁得到那么多的财物粮食,现在又被丢了城,现在算起来,除了得到土地外,其他什么都没有得到,算起来还赔本了。 **哈赤越想越不对劲,让人将他们这几个不顺眼的东西拖下去狠狠地打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原本,我八旗军可直接杀到山海关外,但南蛮现今陈军那里以逸待劳欲与我大金决一死战,我们无须如此着急,今日,本汗决定回兵攻打广宁??????” **哈赤虽然美誉直接点出这后勤什么的,但列位营帐的贝勒固山额真和梅勒额真心里都明白,而且众人也有私产在广宁,大汗说攻打广宁,那就是一举多得,既有军功又可以拿回自己存放在广宁的钱财等宝贝。 四大贝勒,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紧随着**哈赤的战马,一路往广宁去。 后金军刚动,一路尾随的斥候就回来汇报。现在广宁城外,被朱由学挖的到处都是陷阱,坑道,还有那陷马坑,多多益善,有总比没有好,能阻挡一时是一时。 同时,广宁城里也加快城墙的加固,和地道的挖掘,以及军队的编制操练,每天都在紧张中忙碌的度过。 五天后,大军来袭,由大贝勒代善领头的先锋部队,一路损兵折将,终于到达广宁城下。只是围起来,没有急着攻城,他手下一旗人马现在已经有七个牛录消失了,人马不够,又没有攻城器械,那盲目的攻城那只有死路一条。 又等了两天,**哈赤的大部队来了,代善也造好了攻城的要用的云梯之类的东西。 **哈赤并不担心这广宁城是否攻取的下来,在他眼里,整个大明的能征善战的将领不是被他打倒了,就是被他们自己打倒了,所以一点也不担心。 “城楼上的小娃娃,你就是那个自称公子的?你是谁家的孩子?见了本汗还不开城迎接本汗,本汗若是高兴了守你做义子??????”**哈赤骑在马背上来到城楼下,见到站在城楼上的朱由学并没有生气,急于攻城,而是满眼都是欣赏的看着朱由学。 朱由学来到城楼也只是想看看**哈赤究竟长的何样,他被**哈赤看的浑身鸡皮疙瘩尽起。 “鉴于你的问题太多,你小爷我就捡主要的说,首先我就是你说的那公子,至于我是谁家的孩子你可以和你的手下们开个赌局猜测一下,最后,关于开城之事,你是不是老眼昏花,得了幻想症啊,小爷我辛辛苦苦取来的城池,转手送给你,你倒是会想??????”朱由学站在城楼上,吊儿郎当的与**哈赤对话着。 又接着道:“对了,努酋,若是你肯从新归顺我大明,除去王庭,我想我大明圣天子会原谅你以前的过错的。” 朱由学见旁边瞄准**哈赤等人的弓箭手朝他点了点头,朱由学便大声的刺激下面的**哈赤和吸引他人注意。 “啾~啾,啾啾~” 箭矢如雨飞,中间还夹杂这火器飞弹出来的铁珠。 来的太快,没有办法去保护自己的主子,护卫们只能先自保。 后金不愧是能征善战,短暂的不适应,很快开始有效的阻挡。 “啊~”一声疼痛的尖叫声。 “大汗~,快来人护驾。”“父汗,您怎么了。”“汗王~” **哈赤由于是重点照顾对象,虽然百般将飞来的箭矢打掉,但还是中标了,脸上被划伤了一道口子,右臂被射中。 “王爷,看样子我们成功了。”卢象升将城楼下的后金军慌慌张张的将**哈赤保卫在中央,急匆匆的退兵。 “是的,我看见那老东西右臂中了一箭,这回就算要不了他的老命,也得废了他一只胳膊。”朱由学阴阴的笑道。 暗中伏击就算了,朱由学还将箭头上上都涂有剧毒,这种毒一旦射中人体,毒便快速的与血液相容,而到达全身。 但由于毒原料难以获得,所制的毒又少,朱由学便稀释开来用,虽说都被稀释,但这毒性还是很强大的。 朱由学对阵后金的第三战,胜利。 自**哈赤起兵反明,明军虽有胜,但多败,唯有朱由学自此三战三捷。 ------------ 第25章 京师大乱 自万历四十七年辽东大败,朝廷上下畏建虏如虎,廷臣们平时侃侃而谈,一要他去辽东任职,总是能找出理由借口搪塞过去。 天启皇帝真心不容易,刚开年,就碰上**哈赤攻打辽沈,送来如此大的贺礼。接下来,**哈赤忙于迁都和消化战争胜利的果实,近一年的时间与大明友好相处,私下里还做一些买卖。 你笑,我笑,大家笑。开开心心的过年,开始天启二年的新生活。可**哈赤不让人过个舒心年,带着军队来恶心你。 正月十八,后金祭师出征,征伐大明。金明在三岔河先是大战一场,明军防线被破,后金军一路杀到西平堡,西平堡守将罗一贯,死守戍堡。是日,后金久攻不下,鸣金收兵。巡抚王化贞派出孙得功、祖大寿、祁禀忠赴援,经略熊廷弼也派出使督刘渠赴援。此法,正中**哈赤下怀,**哈赤一生最善以少击多,围点打援。 由于孙得功谎称军令,致使前来救援的祁禀忠和刘渠战死。西平堡参将黑云鹤战死,罗一贯为流矢中目,不能战,能用的都用了,最后自刎而死。都司陈尚仁、王崇信亦死之。 西平堡被攻陷后,没有了主将的镇武堡和闾阳兵溃。广宁门户被破,致使后金军一路杀向广宁。 待**哈赤带军来到广宁时,迎接他的不是枪林弹雨,炮声震天,箭矢乱飞,而是列队相迎。 孙得功这吃里扒外的,还想着将王化贞也献给他的新主子,弄个额驸当当,可惜的是王化贞跑的太快,不等孙得功来抓他,就遁了。 广宁只不过是一座城罢了,大明在辽东的军队主力尚在,只需缓缓图之,还是可以挡住后金的铁蹄的。 王化贞出逃后,来到右卫屯,见到熊廷弼,很是光棍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可是熊廷弼却不这么认为,这么长时间手的压迫,现在正好可以慢慢的偿还给他。 熊廷弼时不时出言讥讽王化贞,王化贞也深知理亏,挨骂不言声。 骂也骂过了,是该整顿军马与后金来一场战争,以浇灭后金目中无人的狂傲。 “为时已晚,为今之计,唯有入关保民,足矣!“熊廷弼看着王化贞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王化贞听到熊廷弼的话后,愣了愣,以为熊廷弼还在与自己怄气。“经略大人,以往皆是我的不对,现今困局还请大人指点。” “走吧,走吧??????”熊廷弼唉声叹气道,其实他有一小部分原因是恶心王化贞,而主要原因是手中无将无兵,而且粮饷多数被屯在广宁,现在虽说主力尚存,但士气全无,不堪一战?????? 熊廷弼和王化贞带着民众和剩余的将士一路回走,于二十六日,到达山海关。 辽东战败,传至京师,京师恸然。 皇极殿,皇帝和文武百官们难得的齐聚一堂,商议辽东战事。 “启禀陛下,今番辽东战败,边地军民人心惶惶,熊廷弼身为辽东经略和巡抚王化贞,不思报效皇恩,竟弃土保命,此举有为人臣,??????”上前奏疏的是兵部尚书张鹤鸣,他之前力挺王化贞,现在也不好将王化贞开罪于外,毕竟他手握重权,辽东战败,他又不可推卸的责任。 “陛下,臣以为,现今只有从朝中择选一员要臣前往边关,重整局面,而熊廷弼,王化贞二人必须罢官问罪。”言官霍維华道,他在朝中不是浙党也不是楚党更不是当红的东林人,而是还在蛰伏的阉党人。 霍維华看似不偏不倚的一棍子都打倒,实则还不是为了在圣上面前搏一个前程。 “陛下,毅王殿下好像还在辽东?”站在朱由校旁边的魏忠贤贴手在朱由校耳边小声言道。 朱由校被木匠活忙的,都忘了自己的弟弟还身在危处。“锦衣卫指挥使何在?” “臣骆思恭在此” “朕问你,毅王殿下现今在何处?” “正月初二,毅王殿下驻扎在宁远附近的王府护军一分为二,步军入关回永平驻守,毅王殿下亲率三千骑兵越过山陵往北走去。至于现今在哪,臣不得而知!”骆思恭实话实说。 “混账,如此大的事情,为何不向朕禀报。”朱由校人小脾气可不小。啪的拍了龙椅上的扶手,怒目对视这吓得跪在地上满头渗满虚汗的骆思恭。 “回,回万岁,由,由于??????”骆思恭一紧张,他这杀人无数的刽子手,害怕的连话都说不全。 “还不给朕去查,若是毅王出事,朕将拿掉你的狗头。”朱由校见扫视着下面颤抖着的群臣,对骆思恭言道。 骆思恭听到皇帝的命令,如临大赦,紧忙出殿,去寻找毅王的下落。 “你,即日奔赴山海关,接掌军政。”朱由校指盯着兵部尚书张鹤鸣,手指着他说道。 说完朱由校站起来,走下高台,不管不顾的径直的走了。他不是要去忙他的木工活,而是回慈庆宫,和召见东厂的人。 天子金口玉言,言出皆旨。 皇帝走了,下面的大臣只有依令办事,兵部尚书张鹤鸣那神情如丧考妣,带着家当出京,慢慢腾腾的,短短三四百里路,张大人走了十七天,才走到山海关。 张尚书到山海关,什么都不做,先将熊廷弼和王化贞押解到京师,然后,到处抓捕奸谍。抓捕奸谍闹得山海关人人自危,还有就是大把大把的钱银赏赐给关外蒙古诸部。除了这些事,他还在打包包裹,写辞呈,告乞。 做为朝廷一部尚书,二品大员,贪生怕死,给事中、御史交章极奏明皇帝要下罪张鹤鸣,皇帝才无所谓,你不干,有人干。 皇帝让内阁推议个人出来,推来推去,只有兵部署事王在晋适合。 王在晋去了,他没有想皇帝辞职,撂挑子不干,到哪里而是很用心的统筹全局,完善部署。 一切都按照正常的程序在运转着,可是王在晋实在是不知兵,手下的将领受不了他这不懂装懂瞎指挥。 一封密信飞到京师,一直飞到大学士叶向高的案前,叶向高,让他搞党争政治手拿把掐,军事,不懂,也不装,也不敢装,拿着奏疏直接找到皇帝,皇帝朱由校木工活一流,军事不懂,自己虽然不懂,但手下有人懂,帝师孙承宗被皇帝从被窝里叫来。 孙承宗懂,但不清楚情况也不好妄断下结论,便申请去前看看。 皇帝朱由校应允老师孙承宗的请求,在他临走前尚方宝剑,官职名号,口袋赏赐,该给的一样不少。 孙承宗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一路快马赶到山海关。 一到那,孙承宗遍眼望去到处在修建工事,将山海关有从新的包装了一遍。 “王大人,你这新城建成后,如何打算的,是将旧城弃之?”孙承宗在山海关和八里外正在修建的戍堡来回观察了个遍,问道。 “不是,旧城继续用,新城在派人来守。”王在晋很是自豪的回答着。 “这么说,方圆八里,就有两座城数万人戍卫?” “是的,就是这样。” “那你将新城修在旧城前面,又在旧城前放置了那么多铁蒺藜和挖那么多陷马坑,一旦新城守不住,你是想让自己人去给敌人开道?” “当然不是,我在山上修好军营,可以接应溃败将士。” “混账,王大人,这还没开打,你就想着怎么接应溃军?你这不是让他们打败仗吗?而且那修在山上的军营我军可以入营,敌军就不会进吗?现在辽东局势如此危急,你不思怎么收复故土,而每日躲在关内,京师如此近,你难不成是想让陛下整日为此担心?”一番问答下来,孙承宗受不了了,则王在晋是怎么混进兵部的,什么都不懂,就是想当然。 孙承宗叱走王在晋,想起了写那封信的人,便让左右将那人带过来。 这一见面,孙承宗很是欣喜,他感觉自己这一趟找到宝了。 后金没有兵至山海关,明军也没有派出人去查询,就这样,两军相隔数百里的地成了一个真空地。 “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寻到毅王的消息,难不成这么大的活人飞了。” “陛下,臣亲自闻过留守在永平的毅王府长史和审理正等人,他们都说毅王在广宁??????,可是臣派出的让你回来禀报说广宁在一个多月前就被建虏占去,城中百姓也早已逃离。”骆思恭心惊胆战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低头述说着查看到消息。 一个王朝,不管建国时所设立的制度是如何先进,到了末年,上行下效,所有的原来合理的都变成不合理,反之亦然。 因为毅王殿下的失踪,前线战事的不明,京城上下到处慌乱。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被关押到天牢。 皇帝每日都召见廷臣,一辽东之事。朱由校本想拍大军去寻找朱由学,孙承宗知道后,特意赶回京师,让他取消这个念头,不然毅王肯定会增加危险。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朱由学失踪的消息,朱由学旗下的商行被进一步的打压,最后,经过永平的众人决议,暂时先关掉出国宾馆以外,所有的商行。多出来的人,全部到永平任职。 ------------ 第26章 广宁守卫战(一) 天启二年,三月初五。 广宁城军民坚守了一个多月,后金军多次攻城无果。 “报~” “在东门处抓到三名明军” “关起来” **哈赤躺在行榻上,左手抚摸着缺失的右臂。脸上那道蜈蚣般的箭伤,像似活了一样,抖动着。 “父汗,儿臣请命愿领军再攻城。”勇敢且缺少智谋的莽古尔泰,因为前天的进攻失利,心情大为不快,总想着报那突然来的一箭之仇,要不是那一箭,他早就登上广宁城了。 “父汗,儿臣等也请命攻城。”其他几个贝勒爷,异口同声的表了决心。四大贝勒中阿敏不是**哈赤生的,而是他的弟弟舒尔哈齐的儿子,因为舒尔哈齐当年想反**哈赤,自己坐上汗位,却被**哈赤先发制人,夺了他的权,将他囚禁了起来,导致舒尔哈齐郁郁而终,**哈赤太过想念这个弟弟,便将他的儿子阿敏收养过来,列位后金四大贝勒,位居第二。 “行了,你们的心思本汗明白,都下去好生操练旗下军马。”**哈赤因为这右臂被截,性格倒是转变了不少,不再似以前那样反复无常,多疑。 交手这么长时间,**哈赤也知道与自己对垒的是何方人物。这一次,他没有使用奸谍到关内放言大明毅王被围困在广宁城,而换来大明的援军,以此来打个明军以逸待劳。 他很欣赏朱由学的胆识,自十三副铠甲骑兵反明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与明皇室成员的较量,所以他宁肯承受如此大的损失,也要将消息封闭住,等自己一旦活捉了朱由学,到那时,明朝廷还不是听人自己摆布。 与此同时的广宁城内,统帅府。 “王爷,方才派出的军士被后金抓了!”卢象升作为守城总指挥,这段时间压力不小,忙的也是恨不得会分身分出几个身来。 “这已经是第一百批了吧,快了,以后就不需要了,对了,那些军士的名字家庭住址都要保存好,他们不管是生是死,都是烈士,一定要好生照顾他们家里。”朱由学虽说什么都不干,但他的压力也不小,各关节协调需要他,军民需要他的出现,以此激励军民守城的激情和斗志。 “对了,新征召的将士训练怎么样了?” “将士们的情绪很高,训练也恨积极。” 卢象升说着停了下,皱了皱头额,又接着道:“王爷,我们这样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再怎么我们的军队只有三万余人,加上这一次征召的也就共四万六千人,其中还有一些受伤的将士,王爷,兵力不足,城池又大,将士们得不到很好的休息,精力跟不上。就算后面的物资再怎么不缺,城中的百姓再怎么支持,我们还是不能坚守多久,所以还请王爷早作打算!” 朱由学知道卢象升的意思,从第一天后金围城开始,他就不停的劝自己离开。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让自己离开丢下这城中数万百姓和数万将士,他心有不忍。而且经过几番征兵,城中百姓基本只剩下妇孺,男子上到五十下至十三都上城守城。 “这事不急,一旦地道打通了,城中妇孺都送出去了,物资什么的也转走,我们干一票大的在撤。”朱由学两眼散发着精光,坚毅的对着卢象升说道。 卢象升一见到朱由学这样子,心里就是一阵哆嗦,朱由学这样子就像那赌徒一样,不计后果的拼着,虽说,朱由学到现在为止每一次都是漂亮的收官,但这将命放在虚无缥缈的经验上和可能上是危险的。 朱由学现在在广宁城的威望堪称如日中天,除了他之外,广宁城军民不会如此齐心的心向着谁,就连远在京师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也不例外。 将军百战死,壮士何时归。广宁城家家带孝挂缟素,城在人不在,生前虽无名,死后名声扬。 朱由学在众将的陪同下,登上了南门城楼上,南门是**哈赤大军主攻之地,也是广宁军民死伤最多之所,战争的激烈,旁人听后只会唏嘘,而亲临战争的广宁军民以及朱由学等人都被那种近乎疯狂的厮杀所震撼。也是因此,**哈赤才做出之前的决定。 城墙上断壁残垣处,已被填补好,很多军士正倚靠在瞭望垛的墙砖上,将兵器抱在怀里,乘后金没有进攻时休息休息,恢复点体力,而各级军官都自发的坚守在城门楼上,替那些正在休息的军士站岗放哨。 一个多月下来,高度紧张的生死较量,不管是谁都受不了。 朱由学观看了那十五里外的模糊不清的后金大营,他知道若是将那个大营一锅端了,那辽东便可再次恢复宁静,失去的国土将会再一次回到大明的怀抱。 可是,这只是幻想,若是真这么顺利,那还打什么仗。 朱由学站在城门楼上的高台,鼓励着将士们,当然也少不了赏赐。 下了城门楼,朱由学没有急于回府,而是换上便衣,稍微化了妆,带着几个护卫,走在城中。经过几次的锄奸整肃,城内的治安在整个大明来说是最好的,没有之一。 “小娘子,现在你爹战死,你娘也随你爹去了,你家就剩下你一人,今天你嫁给我许大壮,我保证好生待你。”穿着捕快装腰间挎着刀,站没站样,东倒西歪的许大壮对着伊熙儿色眯眯大说道。 像许大壮这样的人,若是朱由学看见怎么可能让他到衙门里当差,但是人家命好,有个姐夫现在在高邦佐身边做事,轻而易举的将他从虎口提出来摇身一变成了官府中人,以前混混,还害怕官府,现在混混,不怕官府,因为他自己就是官府,许大壮除了怕他姐夫外,其他人现在一律不在他眼中。 伊熙儿是闻名广宁城的小美人,只不过还没长全,虚岁才十三。她父亲伊希圣身前考过秀才,在广宁府衙任职,孙得功叛变献城,他便告退在家闭门谢客,直到朱由学收复广宁,他才出来,这一次他出来不是进入衙门做事,而是参军保卫广宁。 世传,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 伊希圣这一举动可是遭到了周围很大的反对,连交往几十年的好友都与他断绝关系,幸好他的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着他,他没有辜负他妻子的期望,屡立战功,最终战死战场。 他的妻子闻讯后,受不了打击,也随他而去,只留下伊熙儿一人于世。 伊熙儿每次见到许大壮都以给自己父母守灵为借口,既不回绝也不答应。也好用上他那身皮给自己增加层安全。 可是,今天许大壮不知道在哪搞来的酒,喝了个半醉不酣的,来到自己这里不管怎么找理由和吓唬都不起作用。 伊熙儿摸了摸袖中的剪刀,心想,若是他今天硬来,为了不给父母丢脸,也保住自己的清白?????? 许大壮那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就是老三的样子,走在路上还喝斥着其他路人,正好被走在路上的朱由学给看到了,朱由学一路尾随在他身后,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朱由学的统帅府早就下过告示,不允许官府中人和城中百姓饮酒、酗酒,一经发现将以不等的罪行进行判刑。现在许大壮明就是执法犯法,罪加一等。 好了,现在你又调戏女子,又是被王爷亲自逮到,两罪相加,这回不死也难喽。跟在朱由学身后的护卫见到许大壮正在调戏伊熙儿心想道。护卫们看了看朱由学,就等着一声令下,将他拿下。 动作快不拖泥带水,逮捕时如行云流水,许大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抓了起来。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嘴里已经被塞上布团,只听得他“嗯嗯嗯??????”的乱叫着。 伊熙儿见许大壮被抓,先是一惊,后来,那悬着的心,落地安稳,袖中的剪刀也随之掉落在地。 剪刀落地一声响,护卫们听到声响忙将朱由学保护起来,祭出战刀,对着伊熙儿,深怕她伤害到朱由学。 “好了,都将兵器收起来,将这家伙送至高大人那,就说是我送的。”朱由学见是剪刀,知道无事,又见伊熙儿被护卫们突然的用刀对着吓得虽说面若正常,但那垂下的手抖颤的不停。 “姑娘,没吓着你吧。”朱由学一脸微笑的对着伊熙儿,问道。 伊熙儿看着朱由学,他虽然骨瘦,但五官整齐,两眼有神,配上那浓浓的眉毛,英气逼人。 “谢公子相救,熙儿无事。”本来女孩子的名字是不能随便透露的,但朱由学救了她一命,而且很是霸气的将许大壮抓了起来。想来是城中某位将军家的公子,就是没有想到是带领全城军民守城的毅王朱由学。 一番交谈下来,朱由学对她家里的情况也基本了解了,心中也甚是佩服伊希圣夫妇。 朱由学见有人前来,知道有事情要办,便邀请伊熙儿到府中居住,也正好照应府中收留的孩子。 伊熙儿本不想答应,但朱由学左右央求,加之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便答应和他一起回府。 朱由学见伊熙儿答应了,便让人送她回府,自己去了广宁府衙,那里有事在等着自己去处理。 ------------ 第27章 广宁守卫战(二) “姐夫,你可得帮我到高大人那求求情啊。”本来不可一世的许大壮,听闻高邦佐要治他的罪,软了,低三下四的哀求着他的姐夫曹志俊。曹志俊万历四十七年举人,以前在家守孝,朱由学收复广宁后出来做事,甚的高邦佐重视。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等一下王爷来了,你自己求王爷吧!这件事高大人是管不了的,还有别拿你姐来压我,没用的。”曹志俊一副恨铁不成钢,咬牙对跪在地上的许大壮说道。好不容易将他安排在官府里做事,他倒好不求无功,但求有过。 “大人,您回来啦。”曹志俊正教训着许大壮,看见高邦佐拖着他那劳累一天的身躯慢慢地走了过来。 “嗯,王爷到了没有。”高邦佐接到朱由学要来官府的消息,从北城特意赶了回来。整个广宁城要算谁最劳累,他高邦佐额卢象升应该并列第一位,没有他们俩人的付出,朱由学的这场守卫战早就腰斩了,说不定自己成了后金的俘虏。 “王爷还没有到,您先休息休息。”曹志俊轻声回道。 “谁说本王没有到啊,高大人,本王也不必你晚多久,不算迟到吧。”‘说曹操曹操到’,朱由学那发自内心的自信,感染这周围的人,顺带着调侃了下。 “没,没有迟到。”高邦佐很有时间观,他可以让你拖拉,但你的命运也将改变,拖拉回去拖拉,做事情不需要这样的人,争分夺秒的人他喜欢,争分夺秒又完美的完成事情的人他更喜欢,这也是曹志俊为何深受他重用的原因。 “对了,今天本王打扰大人,是为了官府内部的事情,我很不幸的告诉你一件事,今天我带着护卫走在城中,无意间发现了你的手下,就这这位。”朱由学说着指向跪在地上一句话不敢说的许大壮。 “这位很厉害啊,仗着身上这身皮,喝酒还调戏烈士的遗孤。幸好被我发现,护卫们将他拿下押送到官府,不然这后果,谁能预测!!!”朱由学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扬。其中的气愤不言而喻。 “哎,志俊这不是你的??????,那个谁?”高邦佐看着跪在地上的许大壮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手指着许大壮,一边看向曹志俊问道。 “学生内弟”曹志俊对着朱由学和高邦佐行了一礼。 “报” “启禀王爷,后金同时攻打我四处城门。”一名手持雁翎箭的军士飞马来报。 “卢大人现在在何处?”朱由学已经遇到过像这样的情况多次,早已形成习惯。 “卢大人已坐镇北门兼顾着东门” “你去通知卢大人,不管如何也要挡住这一次的进攻。” “是” 朱由学又转身对高邦佐说道:“高大人,你现在就去召集百姓安抚百姓。”说着朱由学脚下就往门外迈去。 “王爷,那他怎么办?”高邦佐见朱由学正出门,喊问道。 朱由学头也不回,留下冷冰冰的一句话。“杀,不杀不以正法!” 一声杀,吓得许大壮瘫在了地上,如一堆烂泥,裆下屎尿尽出。他欺软怕硬,外厉内荏。 许大壮坏事做尽,现在报应该是时候了。执行的是朱由学的护卫,手起刀落,尸首分家。 朱由学赶往南门城楼的路上,统帅府留守的护卫骑着马找到了他。“王爷,地道已经全程打通,您看什么时候,开始转移。” “通知高大人,让他开始执行一号计划,顺便从统帅府调出一百护卫协助高大人。”朱由学听到地道通了,没有欢喜,一脸淡然,不假思索的命令道。 “是”护卫马上抱拳应诺道,然后便驱马去寻高邦佐传达命令。 “王爷,西门压力很大,陈将军请王爷派遣援军。”西城门处的守军军士满脸血迹,奉守将陈炳祥之命来请求朱由学加调援军。西门是四方守军最少的一方,因为那里后金军不易施展开军阵,所以西门守军也是甚为大意,现在防线摇摇欲坠,如果没有生力军的加入,被攻破防线只是时间的问题。 “令,统帅府步兵一团和三团,现在全速移防西门,以增援西门战事,二团居中预备。”朱由学沉着冷静的指挥着,一切都挺顺利的,现在为止,朱由学未尝败绩。 “王爷,还请您离开城门楼,这里危险。”左右护卫劝道朱由学。这南门的确危险,是一个愣头青指挥的,他进攻时不讲究什么伤亡您的,他只看结果。 “不走,将士们能站在此,我也能,哎,你们干什么,想造反?”朱由学斩钉截铁的说道,说着,便被护卫架起来就往城下走去。 “王爷,得罪了!”将朱由学架到城下,护卫们堵住上城的路,跪下向朱由学赔礼。 “你们,唉~”朱由学指着跪在面前的护卫,知道他们是为自己好,一挥衣袖,转身往设在城门处的临时大帐里走去。 战争打的再激烈,再惨烈,最需要的是什么?钱!物资!没有这两样别打了,打也没意思。 这一战,后金为何战的如此急,如此激烈。一句话,军中无粮。周围的蒙古部落都被他们抢了个遍,现在该吃的不该吃的都吃了,现在也只有最后一搏,不然不战自溃。 守城的明军不知道后金军的情况,但这不妨碍他们用命死守孤城,也不妨碍他们挖掘地道,转移人和物。 “报~” “启禀王爷,北门处后金军正退去。” “报~” “东门处敌军正退去,卢大人请示是否出击追敌?”正在营帐中来回走动等着消息的朱由学摸着下颌,听到军士来报,便止住脚步,回道。 “不可轻易出城,小心有诈,穷寇莫追!告诉卢大人,好生善后。” “报~” “西门对军退去,陈将军战死,其他死伤真在统计中。” “陈将军和牺牲将士们一样为国捐躯,等全部统计出来,好生厚葬,还有寻找陈将军家人。” “报~” “南门敌军正撤军,十五里外的后金大营好像也在拆卸着。” “什么,大营也在拆卸?再探,确定是否属实!”朱由学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便出言大声问道。 “是” 后金军这一撤,广宁城中显得更加忙碌,统计伤亡的,治理伤员的,整理物资的,加固损害的城池的,城中寻找牺牲将士家人,派发抚恤金的,?????? 广宁之战,貌似到现在可能算是落下帷幕了,却不然,后金虽撤军退后,但广宁城里的明军正在准备来一次冒险。 “现在转移了多少人了?”朱由学确认后金军撤兵,便放心的离开,回到统帅府,来到那地道入口处,问道旁边的官员。 “已经转走了一成左右” 别看一成,感觉挺多了,其实很少,因为最先转移的多是行动不便之人。 “那边的营帐什么的弄没弄好?” “按照王爷您的吩咐,高大人已经到那边统筹,城中物资也有三成运送到那里。” “要加快速度,还有烈士军属优先出行。” “是,下官这就去办。” “卢大人呢?还没到?” “已经去请了,快到了!” .. “参见王爷” “象升快快请起”朱由学虚手上前托起单膝下跪的卢象升。 私下里,朱由学规定卢象升等人不需要向他行跪拜礼,公众场合才需按礼行事。 “象升,将士们伤亡如何?” “还好,就是南门和西门伤亡较大。” 朱由学和卢象升两人往书房走去,走一路谈一路。 刚进书房,卢象升便言:“王爷,我们是否放弃那个计划,那样一来,我们之前的努力全将付之东流。“ “没那么夸张,大不了再来一次广宁守城战。”朱由学不以为然的说道。 自己倒了杯茶水,端着手中荡漾着。“象升你就这么对我么有信心?这么多仗打下来,难不成将你的胆子越打越小。”朱由学讥着卢象升。 “王爷,不是卑职胆子大小的问题,若是真要打,还请您带着广宁城百姓撤退,我去执行这个计划。”卢象升说什么也不能让朱由学刚脱离危险,再亲身身临险境。作为亲王的朱由学,做的已经够好的了。 “你?不行,若是长史在,他倒是可以一试!”朱由学摇头说道。 临阵思良将,怎奈不在身边。只有自己亲自上。 “象升,你的任务不轻松,你要将百姓们安全转移到后方,还有转移物资,到时候你和高邦佐搭班,一文一武,要好生配合,若是被我知晓你们不和,可别怪我不讲情面。”朱由学倒了杯茶水给卢象升,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 接着,朱由学从书桌上拿来一封奏疏。“这是我写给皇兄的奏章,若是我出现意外,你就将这奏章交给皇兄,一定要亲自交到他手中。不便行事,你找姚全帮忙,他知道该怎么做!” “王爷??????”卢象升听朱由学的意思就像在交代后事,不禁热泪盈眶。朱由学只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孩子,现在为了那所谓的责任却?????? 朱由学打断了卢象升的话:“别像个娘们一样,大丈夫生死有命。你只需记住我交代给你的事情,遇事不决可以与永平那边联系,切不可意气用事。” ------------ 第28章 空城广宁 刚从城外临时聚集地忙完初步工作的高邦佐,刚由地道里上到统帅府,还没来得及洗漱,就被朱由学抓了丁。“高大人,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高邦佐正准备去洗漱下,听到朱由学的声音后,停住脚步,转身。“王爷,那边一切按照计划正在进行,守卫已经达到五千余人,安全不成问题。” “很好,但是,高大人的加快转移的速度,还有派人到城里挨家挨户再查看一遍,别有漏掉的,百姓们已经流血了别再让他们流泪???????。” “王爷英明,请受邦佐一拜!”说着高邦佐朝朱由学行了一深躬礼。 朱由学跨步上前,托起高邦佐。“高大人,在我这我们不讲这套虚的,你只需为陛下、为朝廷、为大明、为百姓多做事就行了。” “今番建虏突然撤兵,有点出乎我们的预料。以后,你们俩要精诚合作,将将士们和百姓带回去,这广宁城是不能在待了。还有象升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必须率军占领锦州城以及附近的卫屯、戍堡。” “卑职省得!”卢象升很是坚定地回答道,他是个知兵之人,对于锦州的重要性还是懂的。 朱由学听到卢象升的言语,点了点头又继续道:“邦佐,你不肯回关内,那你也去帮象升,助他一臂之力。至于朝廷那边,我已有交代过象升。” “下官定不负王爷,全心协助卢将军。” “这一次,好则为大明一劳永逸解决这辽东战事,坏则回到现在这个样子,没有更坏的了。”朱由学仰望着渐渐暗黑下去的天空,惆怅道。 “王爷,难道非要这样子吗?我们现在这样退回去,至少还可以让建虏以后有所忌惮!”高邦佐和卢象升听闻朱由学的话后,对视了眼,只见卢象升摇了摇头。 “其实,我也想携胜利之势而归,那将是多么大的荣耀,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现在的地位?!”朱由学突然转身对卢象升和高邦佐二人说道。 这话一说,无形间就好像一柄大锤,在卢象升和高邦佐的心里咚咚咚的,狠狠地捶上那么几下。 ‘功高震主’四个字浮现在卢象升二人脑海里,一旦出现这样的事情,那落马的就不止朱由学一人了,凡是与他有干系的都逃脱不了一场大清洗,除非造反,拥立朱由学上位,不然只有伸头挨刀。 “王爷,难不成,就没有其他路径了吗?”高邦佐听闻朱由学和皇帝的兄弟情谊特别深厚,便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问道。 朱由学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容,摇着头笑到,未有言语。 三人一路无语,各自沉浸在各自的脑海里,思索着以后的路,直到有军士唤他们吃完饭,气氛这才变换过来。 大明天启二年,三月初九。 “王爷,最后一批也出城了,就剩下我们了,您再想想??????” “不了,你们走吧,祝你们一路顺风!”朱由学面带笑容,微微朝卢象升摆摆手。 卢象升见朱由学还是不肯离去,只好跪下朝朱由学狠狠地磕了头,然后起身扭头就走,一直不回头。 朱由学就在地道入口处,看着那渐渐消失直至看不见的身影。此行凶险极大,只能靠运气了。 朱由学回到统帅府大门口,看着军容整齐,排列有序的亲卫骑兵,站立在广场上,手中牵着战马。 “兄弟们,你们后悔吗? “不后悔!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五百将士整齐,洪亮的回答着。 “兄弟们,此番我们深入敌腹地作战,没有补给,也没有百姓支援。我们是孤军作战,我们就像那草原上离群的孤狼,但我们有信仰,为了大明,为了家园,为了家人,为了陛下,我们愿抛头颅,洒热血,我们宁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不愿温柔乡暖床安乐死??????” “为了大明,为了家人” “为了大明,为了家人” “为了大明,为了家人” “??????” 一阵接过一阵的呼喊,响彻着整个广宁城的上空。 十日上午,朱由学一行,吃过早饭,全军出城。 后金探子回报说,广宁现在已成空城,人全都跑光了。 **哈赤听闻这一消息,突然脾气暴怒,从汗位上站起来,一脚踹开跪在地上来报的探子。他本想先收拾一下家里的事情,然后与朱由学再来一次决斗,现在倒好,这笑傲东西跑了,还连带着广宁城的百姓。 “可查清他们往哪个方向离去?” 探子抬眼看见自己的汗王正怒目看着自己,一紧张说话都变得有点结巴。“小,小的,没,没有,他,他们好,好像,早就离去了。” “废物,还不赶紧去查。”说着,**哈赤有事一脚揣在探子身上。 探子接到命令,连滚带爬的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心里道,妈的,怪不得,队长将这事给我,原来是不安好心。 探子离开后,正好四大贝勒联袂而来。,他们来见**哈赤是为了再次进攻广宁,他们想好了,挖地道破城。 “你们来啦,正准备派人叫你们。”**哈赤见四大贝勒进了大帐,先是一愣,自己还没有去叫他们他们就来了,莫不是心灵感应?接着自嘲的笑了笑,说道。 “父汗,我兄弟四人,刚才想到一可攻破广宁城的方法。”代善作为老大,首先出来说道。 “哦,不必了,刚才探子来报,说广宁现在是一座空城。你们等一下回去,各派一支队伍到广宁城去。”**哈赤轻飘飘的说着。 “啊~”、“什么,南蛮人主动放弃了广宁城?”四大贝勒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里面那小家伙,可是守了一个多月,任凭你怎么攻打,他都扛着。现在说,他主动放弃城池?????? “怎么,难不成,你们质疑我的话?”**哈赤见下面吵做一团,冷着脸沉着嗓音说道。 “儿臣等不敢”四大贝勒吓得纷纷跪下求饶。别看他们在外面人五人六一副贝勒爷的架势,到**哈赤面前什么都不是,充其量就是一奴才。 为了安全,谨慎行事。四大贝勒各自派出一牛录的兵马,由四座城门同时进去。 当兵马由四座城门踏进去时,城里留下来腿脚残废不能行走,愿做敢死队的几名将士,点燃了身旁的引信。 “轰”“轰”?????? 连续数声的轰炸声,将整座广宁城的上空照亮的是一片红艳艳,广宁城也陷入火海之中,特别是朱由学之前居住的统帅府哪里的响声更大,火势也大,瞬间将房屋草木给掀了各个。 四大贝勒派进去的兵马,没有一个逃出来,全都牺牲在城里,因为除了炸药,还有火油的燃烧。外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走在路上的朱由学一行,听到远处的声响,知道那是由广宁城传来的,也就是说,后金已经知道他们的撤离,看样子得加快速度了,不然,卢象升他们就危险了。 走在去往锦州城路上的军民,也听到了那一声巨大的声响,他们知道自己曾经的家园现在已经不复存在,各人都忍着失去家园的伤痛,背上行囊,继续往前走。 那被朱由学救下的伊熙儿,只从在伊熙儿家分别后,两人就没有见着面,伊熙儿也知道了朱由学的身份,也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坐在马车里的她,显得特别安静,她在心里默默向上天祈祷,保佑朱由学平安归来。 马车,队伍里有不少那种大车厢式的马车,都是给那些年老和年幼的孩子坐的,还有烈士遗孤坐的。 广宁的震响也惊动了**哈赤,他现在知道广宁的空城是一个陷阱,而且是一个你不得不去看看的陷阱。他不悔恨自己派人去察看,惋惜的是那些无辜丧失生命英勇的八旗子弟。 那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震惊的范围会只有这么点,锦衣卫暗藏在辽东的据点,在得知广宁方向的震响后,连忙不顾被后金抓到剿灭的危险,派人前去打探,一方面将这讯息告知京师。 历史的航轮势必要改变行程,未来的命运谁又能猜测到?! 去广宁方向打探消息的锦衣卫,到了那里一看,整座广宁城成了废墟,断壁残垣,各处还时不时冒着丝丝青烟。 当他们回马时,半途发现了大队军民的踪迹,经过仔细观察,确认是大明的军队和大明的子民,看样子是从广宁城出来的,也就是说,广宁之前没有陷落,一直在孤城守战?????? 锦衣卫辽东据点百户得知消息,立马将消息总结上报京师镇抚司。 坐镇京师的锦衣卫指挥使得到下面的消息后,又连忙求见皇帝,皇帝看了线报。开怀大笑,这是他近来第一次笑,因为据悉那之前固守广宁城的就是由大明毅王,自己的弟弟朱由学一手组织的,也就是说已经有了他的消息。 “此消息可靠否?”朱由校向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确认到。 “回陛下,千真万确,不敢作假!”田尔耕很是得意的回答皇帝的话,他现在是春风得意,连廷臣都得看他眼色。 “好,命吾师去接应由学。” “诺” ------------ 第29章 锦州新气象 自打卢象升和高邦佐带着广宁过来的军民,小城锦州就开始焕发出不一样的色彩。[无弹窗小说网 www.D586.com] 原本的锦州人基本逃光了,现在的锦州百姓广宁来的几万又聚集了数万流民,民有十余万。卢象升到了锦州后,与高邦佐一商议又召了些兵,现有兵丁六万人。战马五千,火炮十门,其各类物资无数。 当孙承宗带着他在山海关找到的助手和兵马,揣着皇帝派人给他的圣旨,由孙传庭等人带路,有往锦州城去。 当孙承宗一行来到锦州城时,被眼前的镜头吓呆了!这哪是战争的最前沿?这里哪里还有前几个月战争遗留下的荒凉?这一切的不可思议,他们带着疑惑进了城。 锦州现在各处都在大肆建筑,这才是真正的全城工地。有民事工程,也有军事工程,都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参与修建的将士和百姓们没有一个人是无奈和小消极怠工,每个人的脸上表情都洋溢着幸福,整个人看起来都充满精神,以最热情的一面对待手里的活计。 然而还有一群人,手里拿着唢呐,快板,梆子,笛子,笙??????,各式各样的乐器,演奏着各地的曲乐,也有人在将故事,说书。给正在做活计的人减少长时间做活的枯燥和乏味。 锦州城先建的官府和守城将军府里的人正来来往往在忙碌着。准确地说,那不是建筑物,只是用木材支起围墙,用行军帐篷支起大营和官衙。 将军府和官府修建在一起时朱由学的想法,他认为,战时就应该军政统一,二府合一在一起办公,可以增加效率。 这块地外面有个巨大的牌匾,很是霸气――锦州毅王统帅府。 站在府外的孙承宗一行,抬眼看着这七个大字,心里各有想法,有人认为这才霸气,有人认为这是僭越,这样的规格在大明是不允许出现的。 孙承宗作为教过朱由学的老师,又在慈庆宫任过职,对于他算是从小看到大,他的性格秉性自己是知道的,也只是不知为何的笑着摇头。 “下官高邦佐(卢象升),迎接上使孙督师大人,来迟,还请恕罪!”高邦佐和卢象升二人早就听闻孙承宗要来,想想还有几日光景,谁也没放在心上,又各自忙去,哪知道来的这么快,便急急的放下手中的事情出来迎接这位尊贵的人物。 “二位大人免礼,毅王殿下可在?”孙承宗还礼卢高二人,问道朱由学的下落,潜在意思是,我这老师来了,他怎么还不来见我。 “会大人的话,王爷不在锦州!这里说话不方便,还请帐里说话。”高邦佐不愧是官场上的老油子,卢象升他不懂,毕竟他爬的太快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朱由学给他的。 卢象升看见孙传庭,两人微微一点头。 “大人请”高邦佐走到大帐外,做出请状手势,随即又向孙承宗示意只能他一人进去,其他人,抱歉,事情机密。 孙承宗看出他的意思,止步,转身。“你们到别处等我” 说完,孙承宗又转身往里走去,高邦佐向其他人示以歉意的微笑,算是赔礼了。其他人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也朝他点点头,便离去。 卢象升没有随着一起进帐,他和孙传庭二人走到府里的角落,将朱由学临走前交代的事情一一口述给孙传庭。他们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将现在高邦佐的背景全部告诉了孙传庭。 孙传庭一边走一边皱着眉,他没有过多的询问。了解他们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和朱由学冒着危险去干那么件事,心里甚是佩服,也惋惜自己没有在这时候陪在朱由学身边。 “估计将这件事告诉老洪和老朱也不知道他们要闹出什么动静出来。”孙传庭一脸笑意的看着卢象升说道。 “猜不出,他们俩有可能会哭着求着殿下以后不管去哪,都得带着他们。” 卢象升的话刚说完,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对了,你怎么来的?”卢象升突然问道。 孙传庭知道问的是什么意思,回答道:“陛下下旨道永平,让我去找孙督师,然后和他们一起过来。”想了想,又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王府在京师的商业现在只剩下国宾馆一家在支撑着。还有在永平附近购买好的山和田地,我们见王爷没有回来便在那里种了些粮食,一来可以充分利用土地,二来可以储藏些粮食。” “还是你会过日子啊,要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子做。”卢象升接着孙传庭的话,唏嘘道。 “你们自从和王爷分开后,有没有再联系过?” “有,最近一次还是四月初八那天,王爷身边的军士回来传来王爷的口谕,让我们严密守住锦州一线,说建虏那里正在发生春荒。”卢象升回想着,说道。 “四月初八?离现在也相距快一个月了,发生春荒,那说明建虏这个时候日子不好过的。”孙传庭听到卢象升的话,也不管卢象升自言自语的笑道。 “哎,我说你别笑得那么让人渗得慌,有什么好笑的说出i大家一起乐乐。”卢象升说着往孙传庭身上打了一拳。 随后,离多远的都能听见他们俩的笑声。 与此同时,大帐里。 孙承宗坐在太师椅上,思索着。心想,自己这个老师没有学生的胆子,干不出这么冒险的事情,看样子自己真的老了。 “高大人,本官想住在这里一段时间,不知可否?”孙承宗站起来,看向那一脸焦急的高邦佐问道。 “愿意,非常愿意,昔日在广宁时,王爷时常与我们谈论起大人您来,王爷说您是他佩服的人??????”高邦佐正想着事情,被孙承宗的话一惊,连忙歉意的笑笑道。 “高大人,你有何烦心事?看你愁眉苦脸的?”孙承宗没忍住好奇心的问道。 “大人,是这样的,下官之前正做着事情,听闻您来,这才放下手中的活计,这不??????”高邦佐一副左右为难的表情,说道。 “哦,是这样子啊。那承宗在此给陪不是了。”说着孙承宗便朝高邦佐行了一礼。 “万万不可,您这时折煞下官。”高邦佐连忙去阻拦孙承宗行礼。 又接着道:“那,大人,我派人带您在城中到处逛逛,下官先去忙了,您有事再叫我。” “嗯,去忙吧”孙承宗的性格和高邦佐一样,都喜欢埋头苦干的人。 “大人,您看这里虽说到处都在忙碌,好似松懈,其实不然,外松内紧。”说话的是孙承宗找出来的,之前将自己的上司告了的袁崇焕,官居四品,官头不小。 “嗯,不错,你们可不许多有言语,他们都是经历过战事的人??????”孙承宗低声严厉的对着左右警告道。 又接着说道:“你们过几日回去,给我好好整饬武备,和城池修整。” “大人,下官一直不明白,既然他们都将广宁城守住了,为什么还要放弃广宁城?”说话的是蒙古人大明将军满桂,他只知杀敌,不知升官。好在遇到伯乐,不然他估计一辈子也不可能有出头之日。满桂有着草原人的好客和粗犷,豪迈,路上孙传庭很是喜欢和他交谈,现在在考虑怎么才能将他从孙承宗手里将这员虎将为自己的主子给夺过来。 “孤军孤城,你来守,能守到何时?”孙承宗不正面回答,而是看着众人问了这么一句话,算是考教题。 过了一会儿不等手下说出答案。“这次毅王弃城携民东走,是上上策,既保存实力,又让后金有所觊觎。在敌我双方都不知对方消息时,只有时而强大时而弱小,这样的神秘行事可以增加敌人的疑惑。” “哦,大人,我懂了,这就叫,那个什么兵会诈的。”满桂突然好像灵光一现开窍了,吼道。 众人先是被他这一惊一乍给镇住了,随即都捧腹哈哈大笑,满桂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是他们的开心果。 “笑啥啊,我又没说错,你说是不是传庭?” 孙传庭憋着笑意,重重的点了点头,意思说他说的对,随机实在忍不住便也放声大笑。 在笑语中和疑问中,众人巡遍了整座锦州城,原先有人不太相信这是真的,随机抽取了数人问道。这一问,倒是自取其辱,他所问的都是由广宁过来的人,那些人哪一个不是和朱由学同生共死过,怎么可能让别人对自己心中的灵魂支柱有任何的质疑和侮辱(其实压根就没有侮辱)。 随行而来的几名言官,在夜晚呆在自己的营帐里写着自己一天下来看到的,和亲身感受。当然了。每个人的审美观念和立场是不同的,所以缩写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但有一样他们是一样的,那就是现在锦州那热火朝天的在全城以及周边在修建工事和休整农田以及沟渠。 看的见的没法瞎编,看不见的就自由发挥,尽情用上各自所学的知识和文字。 ------------ 第30章 为了信仰 “王爷,前面有一个村落,我们要不要去洗劫了。”王道庆驱马至朱由学身边问道。 身边无良将,道庆往上充。 “打探清楚没有,前面是汉人村落还是女真人的村落?!”朱由学不得不当心,仔细再加细心的问道。 “确认过,是女真人的村落,呸,妈的里面全部是女真这些杂碎。”王道庆说着吐了口痰,骂道。 王道庆的骂声,让朱由学想到一个月前,那次是第一次实行‘蝗虫’计划,没想到第一次就来了个乌龙,没有战前勘察,全军飞驰入村,见到人就杀,最后傻眼了,这是一个汉人的村落,也就是说他们杀错人了,为此,全军上下所有人两天没吃一口,没有前行半步,将死于他们刀下的汉人一一入土安葬,他们这是在赎罪。 自打那一次之后,每次行动前,朱由学都要下面确认过再行动,只要村里有汉人,就先放过这个村里的女真人。 那一次的三百二十八人死于他们的刀下,他们到现在已经杀了女真人和归附后金的蒙古人快将接近一万人,他们每日都沉浸在杀人和流窜中。 因为人数上升到一定程度,引起了后金政权的重视,一开始以为是哪座山上的土匪,再后来就不这么认为了,这明显的就是有组织、有目的的一场屠杀行动。 接着,后金便派出多路军队,开始围剿朱由学所部。由于朱由学他们一共五百人左右,目标小,易隐藏,多次与围剿大军擦肩而过。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不知道后金怎么知晓朱由学他们的行动的,几路大军正慢慢的向这边汇集。一旦朱由学他们被包围,那将是插翅难飞,只能成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就在朱由学他们挥着屠刀砍向那些男女老少的女真人的头颅或身体时,在周围巡哨的军士飞马而来。“不好了,王爷,四周出现后金军队,正往这边集结。” “什么,后金大军来了,再去探,王道庆快速解决战斗,准备撤离。”朱由学听闻军士来报的消息,一边驾马,一边挥着战刀,一边下着命令。 “兄弟们都加快速度结束战斗”王道庆听到命令,一点不含糊的又将命令用他的那大嗓门传了下去,手中一点不迟钝的砍向惊吓的来回躲避的女真人。 这一刻的朱由学等人,与那尚未进化的禽兽又有哪般不同,只不过他们好似占着道义。 道义,不就是人类制造出来的一块遮羞布。 “王爷,已经有一支敌军到了,我们该怎么办?!”一出事就问朱由学,这是这五百人的共同心声,他们认为朱由学就是吉星,有他在总能逢凶化吉。 可是,他们将他的能力高估了,他不是神,他只是一个明好生在帝王家,身披一层皮的普通的人。 虽然,朱由学没有好点子,但是他有一颗火热的心,与将士们同甘苦、共进退的心。 “兄弟们,看样子,今天,这建虏不想让我们好过了。自我们行动开始到现在,我们斩杀了将近一万女真人,若是今天我们不幸丧命于此,我们也值了。你们的家人现在也有人照顾,今天,就让我们杀个痛快。杀一个合本,杀两个赚一个,杀的越多越好。”朱由学知道已经被包围了,现在只有拼,不然全无胜算。 “兄弟们,喝好上战场的酒。”说着,朱由学将系在马背上的其中一个水囊拿在手里,高举起。 “干” “干”众人一口气喝完囊中酒水,然后将水囊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兄弟们,请祭出你们的战刀。为了大明,为了家人,为了陛下,请随我杀向敌人!!!”朱由学见众人都喝好后,声音有点悲怆,又接着道。 “大明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跪下求饶的懦夫。汉奸自古不少,他们不配作为汉人,不配与我们同种同族。”朱由学高举战刀指天,看着与他一起高举战刀的将士。激情的大声道。 “大明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跪下求饶的懦夫。” “大明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跪下求饶的懦夫。” 一声盖过一声,势气逼人。吓得已经到周围的后金军中的汉人将士,一个个都腿脚发软,如不是上面逼着前行,他们或许早就瘫倒在地。 战机就是,先下手为强。 朱由学他们率先杀向离他们最近的一支军队,借着刚刚喝过的酒劲,一口气快马扬鞭,很快就与这一路敌军胶着在一起。朱由学他们本来是一人三匹马,一个冲锋,他们只有身下的那匹战马,好在他们是以逸待劳,二七日与他们交手的后金里的汉人队伍,由大汉奸李永芳带队。 李永芳原是明朝将领,辽土生土长的地头蛇。因为**哈赤将一个孙辈女子嫁给他,又赏赐许多金银珠宝给他,从此,他便一心一意跟随**哈赤,不管什么情况下也不会背叛他。 这还真是命中注定,朱由学的队伍里有很多辽东汉人,李永芳队伍里全是辽东汉人,可算是,一家人打一家人。 但现在各为其主,就算是亲生父子,也各自生死由命。 左一次冲锋被打回来,右一次冲锋还是失利。 五百对征五千,十倍之差,是要本事斗。 朱由学等人现在就是在拼着一口气,而李永芳的军队也在憋着一口气,自己以十倍之巨,还被打的如此被动,说出去真是丢脸。 时间在流逝着,众人在相互厮杀着。后金其他几路大军已经到了,他们没有参与进来,只是在一旁观看着这同种同宗同族的人为了存活,在相互厮杀。 这一次,后金统帅是莽古尔泰,他一向不喜欢汉人,所以命令军队不许乱动,还在一旁构筑军营,带着自己的亲卫到野地深山里去狩猎去了。 李永芳派人请求支援,却没人正眼瞧他,要援军没有,要捣乱的倒是有一批。气的李永芳只有将气撒在自己的手下身上。 “全军都有,保护好王爷,跟在我后面冲出去。”王道庆不愧是一员猛将,虽说智谋少,但却很英勇。 众将士连忙变换阵型,将朱由学围在中间保护好。朱由学哪里像被特殊服务,连囔囔几遍都没人听从他的命令。 一路往西,王道庆开道。 “就你了,朱由学身边一个亲卫祭出他那大黄弓,顺手拈出一支铁箭矢,支张起弓来,一个瞄准就射向那真骑在马背上,指手画脚穿着一副精致铠甲的人,看样子是一名高级将领。一箭直向那人飞去,随后又紧跟着是一次三箭齐射。 那人躲挡不过去被射下马,至于是死是活就看造化了,反正他周围的几个副将是当场毙命。 那人坠马,整个大军陷入一片慌乱,朱由学等人乘机一鼓作气,攻破防线,突出重围。朱由学等人吐出重围的那一刻,大有鸟儿上天,鱼儿入海的感觉。 一路奔袭,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山上,休息着,补充点食物和水源。 “王爷,我军这一番厮杀下来还有二百零八名兄弟,这一战损失了二百九十二名兄弟。”王道庆满身伤口,扑通一下跪在了朱由学面前,哭着说道。 接着抹去脸上的泪痕,又续道:“王爷,道庆虽然无才,但愿为王爷效死命,还请王爷答应道庆。” 朱由学伸手去扶跪在自己面前的王道庆,说道:“我的兄弟,快快起来,有什么事,站起来说。” “不,王爷,您若是不答应,道庆就一直跪着。” “好吧,你说。”朱由学并没有因为王道庆的跪着而直接就答应他要求或其他什么事,因为做一个上位者,不能随便就能答应别人事情的。 “王爷,我恳求宁,先撤回去,我带着一些兄弟断后,阻击后金追兵。”王道庆双手抱拳,目不转睛的看着朱由学一字一句的说道。 王道庆的话音刚落,一旁所有的将士,都跪下。“王爷,王将军所言甚是,我们愿为王爷效死命、流尽最后一滴血,为大明,为家人,为陛下,献出自己的生命。” “不,我不答应,我不答应??????。”朱由学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对着二百余号人吼道,这不是愤怒的吼,这是悲怆的吼,这是一种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吼。 这一刻,他恨,他恨自己,因为是皇室成员而受到特殊待遇;,他恨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风雨,现在他们却要抛弃自己。 所有人心里都在流泪,他们都低头不语,听着朱由学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气愤。 “请王爷成全”王道庆打破了因为朱由学发泄后而陷入的一种沉浸中。 “请王爷成全”接着二百余人异口同声复述着这句话。 朱由学惨淡的脸庞,自嘲的笑了笑。不管如何,他从这一刻已经成了逃兵,叛变了这个集体,叛变了曾经在广宁城出征前的誓言。 朱由学被八名同样不舍得离开团体的将士,挟持上马,一往西回赶。 剩下的二百人,他们团结在一起,这里也有那能一射三箭矢的军士,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立了大功。 因为他的那一箭,大汉奸,也就是**哈赤的孙女婿,后金的额驸李永芳中箭身亡。 莽古尔泰听闻消息后,连忙将手中猎取的兔子扔了,策马下山,会了大营,也不理会李永芳是后事,亲自领军去追杀朱由学等人。 ------------ 第31章 风雨路 汉奸不好做,地位再尊崇,谁到底,还是别人的一条狗。 待莽古尔泰集结好队伍,一路追赶。可是那几百人就好像,鱼归大海,无迹可寻。 这眼前的肉,若是被放走了,莽古尔泰想到了自己的父汗,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兵分三路,左中右全面搜索。 至于那些汉军,莽古尔泰是一个也没有带,在他看来,汉军虽然人多,但人多不顶用,而且大多数都是步军,让他们用两只脚追赶骑着马的敌人,那不是开玩笑吗。 “启禀贝勒爷,东南方向发现有马蹄印!”一八旗斥候回马禀道。 “走”莽古尔泰一马当先,往东南方向驾马而去。 一座山上,王道庆带着留下来的二百将士,正在忙碌着布置着各类陷阱、坑陷。 为了掩护朱由学他们撤退,他们竖起了自己的旗帜以及将山下周边的村落杀了个遍,留有些漏网的去通风报信。 他们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只为了报答那个拿他们当自家兄弟的大明毅王。 时间冉冉,一转眼,朱由学他们走了快五天了,这五天里,对于王道庆他们来说事无比的难熬,时间无比的长。 五天来,大小战事将近二十场。人人身上添伤挂彩,若是放在以往,这支队伍早就溃散了,现在他们却爆发出如此大的能力,还在苦苦坚守着。 “将军,吃点吧,您已经易天没吃东西了。”王道庆的亲卫手里拿着干粮和水囊,走到王道庆身边轻声道。 王道庆看了看那亲卫拿着食物已经来回数遍,对他示以歉意的一笑,结果食物和水囊,找了一处稍微平整的石头,一屁股坐了上去,一边吃着,一边考虑着接下来的路。 王道庆他们行动现在是越来越难了,活动范围越来越小,后金已经派出了将近五万大军,正在进行缩小式的包围。最主要的是食物已经快没了,食物一旦吃光,不要说后金派人来剿灭,自己就可以将自己饿死。 王道庆想起朱由学曾经给他们讲过,化整为零,利用地势运动起来和敌人周旋,可是这说起来容易,实践起来就感觉并没有那么顺手。“传令下去,全军集合。”王道庆左右想不出破解的方法,丢掉了之前拿在手里的树枝,站起来对着亲卫道。 不一会儿,亲卫来报说:“将军队伍集合完毕。” “兄弟们,今天有可能就是我们的最后一天,你们怕不怕?” “不怕~”一两百人的叫喊喊出了万人的气势。 “好!不怕死,我今天就带兄弟们去干上一票,生死由命。”王道庆听到下面齐声的叫喊,也被这气势给鼓舞了,说话都带劲了。 王道庆翻身上马,祭出战刀。“兄弟们,还是老样子,随本将杀入敌阵,然后以队为单位,各自突破。生死就在今夜!” “冲啊~”说完,看了眼都纷纷上马祭出战刀的将士们,怒视前方,大吼了声,然后驱马全速前进。 不是生,就是死。这是命,命里的坎过去海阔天空,过不去黄泉路上等轮回。 二百人哪够得着后金大军吃的,二百人一路敌阵,不管他们是如何的英勇,如何挣扎,终究没有翻起浪花来,全军阵亡。是役,后被人大肆称赞,不是称赞明军的失败,也不是称赞后金的胜利,而是称赞二百人所表现出来的精神,视死如归的精神。 当王道庆他们全军阵亡的那一刻,冥冥中好像有什么感应似的,朱由学连同其他八个人,都不由的心一阵绞痛,心里一阵失落,那种失去亲人的痛。 他们皆起身眺眼望向东北方,那里有着他们的亲人,那里的亲人命丧于此。 泪,是毒素,泪,是发自内心的伤痛。 朱由学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回到锦州或山海关,利用自己的力量,尽可能的替那些死去的人报仇。 王道庆他们的尸体被暴晒三天,这不是鲁莽的莽古尔泰做出的决定,而是**哈赤,他认为朱由学又一次的耍了他,找不到他本人,就拿他死去的手下撒气。 当朱由学他们走到广宁时,看着一片废墟的广宁,众人心头不是滋味,这是他们一手毁掉的城池。 心里难受又能怎么样,还是得不停的赶路。不然谁也不知道,后金的兵是否追了过来。 天空渐渐地乌云堆积,云层越积越厚,压得人胸闷,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王爷,我们是否找个地方躲雨,看这样子,雨将到,而且势不小!”亲卫长问道。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还是看看能不能再往前面去去,看看那里的建筑留下来没。”朱由学坐在马背上,抬眼看向上空乌云笼罩,说道,他所说的建筑指的是之前广宁保卫战时,转移军民修建的临时驻留地。 众人没有多有言语,只是一路狂奔。 命还真是好,他们找到了那个地,那里的建筑还在,而且他们刚进木制的房间,这雨就倾天而降。 他们是躲过了,雨水的袭击,却也因此困扰着。 雨水连续下了三天,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大地。现在朱由学他们算是安全了,就算有后金兵追来,又怎么会知道他们走的是哪条道。 朱由学站到门口,看着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心头一阵烦意上涌。“刘海,召集弟兄们,我们今日就走。”朱由学还是用平常的口吻说道,但话音中的烦躁透漏无遗。 刘海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将话说出口,而是忠实的执行朱由学的命令。 冒着雨出走,朱由学几人身上由于马跑动起来,后蹄将路上的泥水甩的他们全是都是,脸上和发丝上都沾上了不少。 事实证明了朱由学是对的,在他们走后没有五个小时,后金的追兵赶至,就因为这五个小时,后金兵再也追赶不上了,因为朱由学他们是往回走的,走之前翻山越岭那条路,虽说路不好走,但却降低被后金追兵探知的危险。 五月份的天,渐渐炎热,特别是雨水过后。 天气变热了,山林里的主人也开始活动了,也为朱由学他们提供了食物的来源,同时也增加了他们的危险性,毒虫,毒蛇,豺狼虎豹,野猪等等,这些山林里是不缺少的,一路上他们还算是幸运,只遇见过一头野猪,并没有发现其他凶猛恶兽。 一头成年的野猪,差点要了他们的命。加上朱由学九个人,九匹马,都干不过一头野猪,也是幸好在最后关头,朱由学的坐骑小白,突然大显神威,一撅后蹄,将野猪给掀倒在地,又是一个急冲然后前蹄狠狠的踩在了野猪头部,当场死亡,宣告朱由学方人马合作胜利。 这只是和畜牲相斗,当他们下山后,走到草原上,以为鸟飞天空,任翱翔。 刚走没多久,就走到了一片沼泽地。时刻提防着无形又有形的沼泽。 当他们走出沼泽地时,九个人九匹马,还剩下一匹马五个人。四个人八匹马命丢在了这片沼泽地,连尸首都找不到。 沉痛,无比的沉痛。朱由学将马让给了受伤的护卫骑,他和其他几人一起手里持着刀和火铳,走在这茫茫的草原上,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是领会大自然的其妙,还是领会草原上的主人的接待。 地图没了,方向也不易辨别,现在他们到了哪里,都不知道,只有不停的往下走去,才有生存的希望。 时间很快就转到了六月,六月的骄阳格外炙热,晒的绿色的草地上都是一阵发烫。 朱由学他们就这样在草原上行走了数十个日夜,一路上倒是遇见过人,最后都被他们给击杀了,因为他们需要食物,也害怕那是后金的探子。 五个人,有了十一匹马,食物也很充足,就是心里很空洞,几十天来,走来走去不是山就是无边的草原,心里越走月没底。 这一天,好不容易,看见了城墙的出现,他们知道越过城墙就算是到家了。 带着临近家门的喜悦,朱由学他们一路飞驰,想着城关驰去。 这一次他们没有走错地,顺着城墙走,他们来到了山海关隘。 将证明身份的牌子拿出来,递给了守关的军士查看,然后一路无阻的飞马关内。 劫后余生,压抑了这么久的心情,现在终于可以一朝舒展,尽洗铅华。 五人,一路不停的驱马到永平,家,到了这里朱由学就有了一种到家的感觉,虽说他呆在这里时间很少,但这种家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当永平行营里的众人看见朱由学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时,也大为惊讶,因为孙长史之前从锦州回来时,说他要等到秋天以后才回来。 再看看朱由学的衣着,一副很久没有洗过澡,身上还残留着血腥味,不淡,很浓。他们的样子就像刚从战场上下来,之前那稚嫩的脸庞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战争催熟那看淡生死的风霜。 那么点大的让你,却有如此的经历,看的别人无不心酸,有些人甚至都忍不住的留下了心疼的泪水。 ------------ 第32章 偷得浮生 “他们安顿好没有?” “安顿好了,全都编排在内卫队里,现在也已放了他们的假,让他们松懈松懈近来的疲倦!” “松懈?去哪松懈?”朱由学一脸不解的望着孙传庭,等着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孙传庭难办了,这‘松懈’之所怎么好和他说出口,一来朱由学年纪还小,二来这事一旦传扬出去,那些言官还不得把自己给活吞了。 一时难以解释的孙传庭二三十岁的人,因为这件事,对着朱由学红着个脸。 朱由学毕竟不是那真不知事的人,他见孙传庭那样子,心里也猜出一二来。 两人笑而不语,将之前的尴尬化解的无影无踪。 走到行营里特意挖掘的池塘边上的凉亭里,两人坐下享受着清风徐徐的吹打在身上的那股凉爽之意。 “王爷,您这一次可是大出风头,朝野对您的评价褒贬皆有啊。”孙传庭见周边的侍从和侍卫都离开远去,出言道。 “哦~,这市野都有什么风吹草动?”朱由学很想听听这都有哪些传言。 “不知是谁传出的言,说殿下您是建虏的克星,整个大明只有您能克制住建虏,还有就是说您一旦灭了建虏将会携胜之势,回关篡位??????” 孙传庭看着朱由学有点阴晴不定变幻的脸,又接着道:“这只是传言,现在重要的是,已经有人开始上书陛下,欲将您召回京去。” 这大局未定,若是现在自己被召回去,后金在有所动作,这战事再起是其一,自己的小命是否保住才是重要的。 朱由学现在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拳头握的咯吱咯吱的直响,脸上也是一丝血色都没有,惨白一片,两眼中既有害怕之意也有恶狠之神。 孙传庭看着也是着急,但再着急也没有用,虽说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但这位小主子不答应,啥都是空。 过了好一会,朱由学渐渐地舒缓过来。“听说,京师商行只剩下国宾馆一家了,查清楚没是谁干的?” “已经有些眉目了,水比较深,当权的东林党和那刚有起色的阉党都参与在里面,连在京的惠王和桂王,这两位王爷也与那边有联系,至于到底是何人,属下等无能,至今未得知!”孙传庭也感觉丢人,原本的地盘那么大,到他手里一缩再缩,到现在只剩下王爷初创的国宾馆在苦撑着。 朱由学看着低下头颅的孙传庭,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先生,这又不是你的错,按照这样子,看来与我们作对的是以朝廷为靠山的那些圣贤后人。看来接下来我们这毅王府可是要出出风头了。” “王爷,以防那些人造谣是非,我们是否像陛下阐明一切,从而消除陛下对我们引起的误解?!” “不必,若是辩解,倒是引起我那位皇兄的猜忌,别看他识文断字不行,可是那心思真不是你我能及的,他心里知道该如何断决!”朱由学很自信的拒绝了孙传庭的建议,因为他了解朱由校。 孙传庭听到朱由学那股由心而散发出来的自信,也被他感染着。心想,他聪明,你也不赖,一个比一个精明。 快近中午,天气渐渐变热了。凉亭还是凉意然然,因为在凉亭四周被侍从放置了不少冰块,以此来降温、避暑。 朱由学突然玩意起,让侍从取来鱼竿,和孙传庭一人一根竿子钓鱼。 渔具齐全,都是当年从京师带出来的那一套。朱由学很有范的上饵,放线,抛竿,一气呵成。 孙传庭虽然也钓过鱼,但没有朱由学那水平。慢慢腾腾的将饵入水。 两人就这样,静下来。你不言,他不语。安安静静的手持鱼竿,很是入神的钓着鱼。 多少次鱼竿都有抖动的情况,水面因水下的动作而荡漾起来,可是两人毫无感觉,直到两人从沉思中醒过来,这才检验鱼饵,哪来鱼饵,鱼饵早就被水中的鱼儿吃光了。 两人见此,哈哈大笑。丢掉手中的鱼竿,拍拍手,转身出了凉亭,去食堂吃饭去了。食堂,是行营上至朱由学下至士卒吃饭的场所,过期不候,不管是谁不许有小灶的出现,一律平等。 吃饭时,众将士看见自己的王爷,一个个打心底的像他拜道,他的功绩早就有好事者将其事迹传的是眉飞色舞,漫天飞舞,就差将朱由学夸张成神一样的人物。 一顿饭原本规定最多一刻钟吃完,他们直接吃了近两个小时,就是为了和朱由学打招呼,还有就是多看朱由学几眼,以此沾上点福气。 下午,朱由学回房,打算休息一下,睡个午觉。 一个人的突然到来,将他这一点点愿望都打消掉了。 “王爷,奴婢来了。” 朱由学见到来人,先是一惊,后来脸上的笑容像花一样。“你怎么来了,快坐。” 姚全檫拭着脸上的泪水,说道:“王爷,您还是让奴婢回来吧,奴婢不在您身边,夜不能寐,饭不能咽??????” “哎,别那么恶心,我又不是女的,你有什么睡不着,吃不下的。”朱由学知道他的意思,但还是按照习惯回道。 姚全听到朱由学的话后,。破涕而笑。“王爷,您让我做的那件事,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我,还有至今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朱由学点点头,站起来,双手背后,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伐。 “难道是我看错了?”朱由学自言自语的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说着,他便回忆起以前看见的那道黑影。 “你在那里既然什么都没有发现,那就回到我身边,省得到时候有些事情找不到人。”朱由学抬头看向姚全,又低下头去说道。 “谢王爷,那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姚全高兴的叫道。 朱由学摆了摆手,说道:“那些东西还要干嘛,又没有重要的东西,都不要了,省得到时候,在出现什么事。” “是,王爷考虑的是》”姚全停住脚步,思索了会,想想朱由学说的的确对。 睡也没法睡了,朱由学便叫姚全去将众人叫过来一聚,昨天傍晚到行营,到了今天就见到孙传庭和姚全俩人其他人都还没碰面。 “恭喜王爷为大明立下赫赫战功”率先到书房的是孙文才,他一脸笑意的恭喜朱由学。 “王爷”接着进门的是洪承畴,他话不多,只是礼节性的给朱由学行了一礼,然后找个位置就坐下,不苟言笑。 “王爷,您下次再打仗,可得带着我老朱啊,这一次,你带着老卢和老王,他们可是大仗小仗都吃个遍啊,可是馋死我老朱了!”朱大新人未到,声先至。 “唉,老王呢?他不会是因为上战场胆都吓破了吧!”朱大新进门后,先朝朱由学行了一礼,接着左右扫视,没有发现王道庆的身影,说完哈哈大笑。 他真是头大脑子小,别人向她行眼色,他还叽里咕噜一大堆的话,句句戳在朱由学的心坎里。 他不知,理应不怪。但朱由学就算现在不惩罚他,不代表以后还重用他。 众人是数月以来第一次这么聚齐,没有谈及国家大事,和王府私事。只谈家长里短,谈论这段时间所听所见的笑话、趣事。 真在众人正是谈的起兴时,门外侍从敲门说,行营有人在城里被人围了起来,现在正对峙着,看样子还要动手。 朱由学问为什么,来人说不知,又问是那些人,又有哪些人。来人说行营的四个人也就是昨天和朱由学一起回来的那四位,而对方是永平的恶霸,永平知府的小舅子。 朱由学管你是谁的,欺负他的人就是不行,特别是和他一起从死亡中走出来的人。 召集好内卫队,他将自己的兵器拿在手上,准备亲自带队去处理这件事。 孙传庭他们看见朱由学如此的激动,便上前劝他,消消火,由洪承畴和孙文才二人出面,将这件事处理好,可是朱由学任凭他们说破嘴皮也不应允,坚持要去。 众人无奈,只有随朱由学一同而去。但其中有个人的神情有点异常,虽变幻的很快,但还是被站在一旁的姚全给捕捉到了,姚全也暗暗留心他的举动。 行营里的内卫队,人手一马,手持兵器,五百人浩浩荡荡出营往城中出事点走去。 到那里那还有人,连个鸟毛都没有,也别说什么人证了。 气的朱由学将皮鞭抽打着旁边的立柱上,孙文才见此知道情况不妙。驱马上前对着朱由学说:“王爷,我们还是快去衙门看看,我感觉情况不妙!” 朱由学声不答,头不点,直接驾马往府衙去,后面众人保持间距,跟在他后面。 待朱由学他们到达永平府衙门口,就见一穿着像是师爷的人,在衙门大门处,对着一人点头哈腰,谄媚着。 这本不关朱由学的事,但他们挡住了朱由学的路。 “啪”一鞭子抽在那有点胖,脸上一脸横肉的人后背上,火辣辣的疼痛,使得那人叫骂道:“他妈的,哪个王八蛋眼瞎了,连老子也敢抽!” 朱由学正准备驱马而过,听他这话,扯住缰绳,止住马。坐在马背上,又是一鞭子抽打在那人身上,这一次不是后背,而是脸,本来就有点凶神恶煞的脸,现在更是变成鬼见愁。 ------------ 第33章 借机整治 一鞭子连劲带惯性,那人当场掀倒在地,原本还是惊讶状态的那些手下们,立马围上去查看自己老大的伤势,就连那师爷也是上前问候。 被扶起的那人,叫嚣着要给朱由学好看,但就是没有让下面的让你动手。他又不傻,跟在朱由学身后的骑着战马,手持兵器,一看就和军队有关系,自己这点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他没见过朱由学,不知道他是哪家的公子,所以要先去打探一下,等知道他的深浅了再作打算。没有这点头脑,他钱三彪也不会混成这永平府的一霸。成功不是偶然的。 朱由学见钱三彪闭口不骂了,也就不再追究,毕竟他来衙门是有正事要办。 “王大人,不知你之前可曾见过四个壮汉?”朱由学认为那里没有必然在这衙门牢里,所以直接就问道永平知府王平 “王爷,下官您来有失远迎!方才您所说的四个壮汉,下官不曾见过,今天只受理过一桩民事纠纷状诉。”王平实诚的回答,他今天确实未见过什么壮汉,府外的人,除了那两家因为田地之事,来上诉,还有自己的小舅子过来,就没有见过其他人。 “哦,那本王可否亲自查看一下这狱牢?”朱由学盯着看王平不似作假,但还是不放心,不亲自察看一下,心里不安宁。 在王平的带领下,朱由学带着几名内卫往牢房去。一间一间都看了一遍,没有看见想要看到的人,朱由学的暴虐之气,渐渐升起,他就不信这么但时间,四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 “来人,告诉孙长史,让他持本王令箭,调永平行营驻军,全城搜索,令,通告全城百姓,谁要是找到这四人,赏银二百两。”朱由学站在牢房里没有出去,就对着左右命令道。 若是旁人,朱由学估计并不会如此大动干戈,但那四人陪他历经生死,他不能寒了他们的心,不能让他们既流血又流泪。 内卫侍接到命令后,迅速去传达命令。孙传庭接到命令后,和孙文才急忙回营,孙文才润笔写通告,他召集军队,而洪承畴等人站在府外等朱由学的下一步指令。 “王爷,下官有一事想请王爷告知,不知那四位是您??????”王平太好奇了,既然有四个壮汉需要大明的毅王如此大动干戈。 “他们是本王的兄弟!”朱由学一字一句的说道。 ‘兄弟’,王平有点眩晕了,他的兄弟,那不也是皇室宗亲,天潢贵胄。看这样子是失踪在自己的府下,万一,万一??????。王平有点害怕了,他虽然没有听到又有哪位皇家宗亲来永平,但朱由学这么说必然有原因,一旦出事,这再怎么万一也是后话,不说其他的,自己这乌纱帽肯定保不住,命保不保得住还得令说。 王平一路惊慌的陪同朱由学出了牢房,然后当着朱由学的面,向衙役命令到,然他们到行营孙长史那取画像,全城查找四人下落。又吩咐师爷,去关照自己的小舅子,利用他手上的势力帮自己去找这四个人,同时告诫他不许他乘机捣乱,不然出事就没人能救得了他。 朱由学没有接受王平的挽留,他带着自己的内卫,兵分数路,在城里到处寻找着。 一天一夜的寻找下来,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直到,钱三彪拿到那画像时,才有些变化。 “彪爷,这不就是昨天在巷子里的那几个人吗?”一长的还算清秀,但一肚子坏水,算是钱三彪的狗头军师,叫方智信。名字不错,就是糟蹋了。 “我说怎么有点面熟的,原来是那几个杂碎啊。看来咱们要立功了。”钱三彪想象着自己那姐夫夸赞自己能干的样子。 “彪爷,小的认为,咱们还是去探探底,看看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方智信虽说为虎作伥,但毕竟是正儿八经的秀才出生,当年也是十里八乡的聪明才俊。 “嗯,你的考虑是应该的。”钱三彪很是信任方智信,他有今天的成就是离不开方智信的功劳,包括将自己那寡居在家的姐姐嫁给知府王平当小妾也有方智信参与的功劳。 钱三彪没有直接问自己的姐夫,而是将他身边的师爷请了出来。 “来,张师爷,咱们走一个。”钱三彪端起酒杯对着张师爷说道。 酒过三巡,钱三彪开始打听起事情来,毕竟这全城驻军都动起来找这四个人,加上得知那天抽打自己的是毅王,钱三彪软了,不得不软,再牛,也牛不过这手里有军权的人,他本来想直接找军队里刚熟悉的一个朋友,但因为军队大调动,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只有退而求其次,办一桌酒席宴请张师爷。 张师爷喝的有点不醉不酣的,舌头都捋不直,说了半天,钱三彪才听出个大体意思,这四个人很重要,毅王都将所有军队派出来寻找,应该和毅王有仇。 听懂张师爷的意思后,钱三彪心里直骂,这不是废话吗,我又不是瞎子,应该有仇,这能瞎猜吗,万一猜错了,老子的命救没了。 其实也不能怪张师爷,王平自打听到朱由学说是兄弟后,自己都一直提心吊胆的,哪有心思将这些话告诉其他人啊。 第二天,钱三彪一早带着方智信就来到府衙,求见自己的姐夫永平知府王平。 “姐夫,这四个人都是什么人啊?如此兴师动众的。”钱三彪本就是看见他姐夫有点老鼠瞧见猫一样,躲还来不及,还说话,若不是方智信非要自己来求证一下,自己猜懒得从被窝里爬起来。 “怎么?你有消息?”王平知道这小舅子是什么货色,他既然问,必然有事。 钱三彪看到王平那眼神,一时吓得六神无主。 王平看了看他那样子,一副蔑视的眼神瞧着那虚汗直冒的钱三彪,也不回答他之前的问题。 与此同时,朱由学派出城去寻找的的一支队伍,带着四人的尸体回到了行营,在城内的一支队伍,找到了一些事发时的人证。 尸体是在下游处的河边找到的,人证是拿出朱由学的名头和大义以及威胁才找到的。 一番询问下来,朱由学怒得也不经过永平府,直接带着军队往钱三彪的府上冲去。 到了那里,逮到的都是钱三彪的家人和给他干活的下人以及打手。二话不说,全部杀之。 他下过命令后,带着一些人去往永平府衙,到那里就包围永平府。 带着人就往里面冲,那些衙役平时也就是欺软怕硬的软脚货,那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就算永平行营刚建时,杀过一批人,也没有这样子轰动。 “给老子绑了”朱由学一进大堂,手一挥,左右边冲出军士上前缉拿王平、师爷、钱三彪、方智信等人。 “王爷,这是为何?”王平看着来势汹汹的朱由学,心里暗道不好,但明面上还是问道。 “为何?为什么你自己清楚,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妈的,想骗老子,还合起伙来骗。”朱由学嘴里带着脏话,骂道。 说着,朱由学走到钱三彪的面前,‘啪’的一下,马鞭抽打在的的胸前,又‘啪’的下,继续抽打着。 钱三彪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也挺有骨气的,被打的直咬牙,愣是一声未叫。 连续抽打了数下,朱由学累了,交由旁边的军士继续抽打。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妈的,老子那天放过你,没想到还就是你,看来咱们挺有缘的,既然有缘,我就好好招待你,你们听着给我好好招待这位与欧元之人,今天不管如何都不许让他死掉。”朱由学阴狠的看着钱三彪说道,然后坏坏的对着左右军士喊道。 朱由学做到那高挂‘明镜高悬’四个字的牌匾下的椅子上,一脸阴沉的看着众人被施行,看着看着就想到那好不容易和他一起死里逃生出来的四个人,在战场上,在山林里,在沼泽地,在大草原上都没有倒下的人,回到家却倒下了。 又说,孙传庭他们听闻消息后,得知朱由学已经带军出去,便也寻到钱三彪的家,一到那,只见内卫在收拾残局,一府老少全都被夺了性命。事已至此,他们又到府衙,看见连同知府王平在内斗被剥去外衣,用皮鞭抽打着,王平的家人都被军士用刀剑逼迫跪在大堂外,受着太阳的烤热。 孙传庭等人,虽然心生怜悯,但没有一个出来劝阻。当官的,没有一个是君子,没有一个是仁慈的人。 他们看差不多了,便劝朱由学回营,这些人交给下面的人处理就行了,至于王平上报朝廷,但朱由学就是不上报,他持有天子剑,拥有先斩后奏之权,人还没走出府衙,王平就被以通敌罪名给斩杀了,其他门一一杀之。 孙传庭他们别的没什么感觉,就是感觉朱由学突然变得阴狠、暴虐。不管什么人都杀,简直就是一个杀人魔。 这事过后,一封奏疏告诉皇帝,其他设呢么都没有表示。这件事请之后,永平被杀了不少人,整座城真正的变得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永平这才真正纳入到朱由学的势力范围内,官府是他的人,军队听从他的。就一个独立的小王国。 ------------ 第34章 再到锦州 朱由学看着房间里几人都想他留下,但他不能就如此心软而留下。不亲自去前线看看,心里总是放不下心来。 “王爷,这刚回来,就多待几天,休息休息,然后再去锦州,那里有老卢和高大人看着不会出问题的,还有孙督师也在那。”孙传庭作为朱由学手下最大的官,出言劝道。 “什么,老师也在那?这件事你们怎么不早说的?!”朱由学一惊一乍的叫喊道。 老师?谁是他老师?老卢不可能,高大人不是,孙督师别开玩笑了,他是皇帝的老师,等等,皇帝,毅王,孙督师,这还真有可能,这下轮到孙传庭他们惊呆住了,没想到孙承宗这么牛,教完老子,叫儿子,儿子一个当皇帝,一个是当年皇孙中最受万历皇帝宠爱的,最先有封爵的皇孙。 众人现在才知道,怪不得朱由学能享受别的亲王所不能拥有的待遇,而且还如此的牛气。 第二天,朱由学带着内卫一队,骑着最好的战马,奔驰出关,往锦州去。内卫为两队,一队亲身贴护,二队外围保护,也可以作为朱由学亲近下属的护卫。 锦州到山海关这一段路程,属于辽西走廊,一旦这里在丢失,那么大明将再也无法以陆路进军收复辽东,就算以陆路进攻,那付出的代价将是巨大的,这肯定比现在守住这一线要花销的多。朱由学虽不谙军事,但这经济账还是会算的。 当朱由学他们来到宁远时,看见的不是之前所见到的那破破烂烂的小城池,而是焕发着一种生机,城池周边的田地,也被开垦成农田,当然了这一切的改变都是由于宁远的官员换了,宁前道袁崇焕。 朱由学听到这个名字,感觉非常熟悉,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他们没有惊扰当地官府,住到了驿站。隔天,又开始启程。 快到锦州时,朱由学突然不进城了,他让内卫分批进城,只带着姚全,两人就驱马往其他地方驶去。 “王爷,我们这是去哪啊?”姚全也是一头雾水,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主子到底想干嘛。 “去看看这锦州是否如他们所说,不然我也没有办法完成我要办的事情。”朱由学若有所思的看向远处那正在农田里忙碌着的老农。 调查不够不决策,条件不备不行动。 “走,去前面看看。”朱由学带着姚全是正确的,经过姚全那高超的易容术,两人换了衣服,大变样,就算是熟悉的人不仔细看是没人能能认出他们。 “老人家,我们可否讨碗喝喝。”姚全一副逃难相,干裂的嘴唇,嘶哑的声音。朱由学感觉姚全真是生不逢时,若是晚生个数百年,说不定也能是个影视明星,还是影帝级别的。 “水在那边,自己舀水喝啊。”那老农一脸褶子,听到姚全要水喝,停下手中的农活,指着旁边的水桶,说道,短短的一句话后,然后又继续低下头干着自己手中的农活。 姚全和朱由学随意舀了点水喝了,又接着打岔问道:“老人家,天气这么热怎么还在田里干活的啊,您家孩子呢?他们怎么不干的?” “哦,看你们的装束应该是外来大巴,你们还不知道我们锦州现在可算是变天了,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现在也算是日子渐渐好过了。”老农听到朱由学这么问,停下手中的活,走到田埂,一屁股坐在主语哦学他们旁边,然后拿起水舀舀了些水,大口大口的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 老农放下水舀,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又继续道:“自打以前那王化贞巡抚大人和熊廷弼经略大人带军会关后,我们这里都变成荒凉之地,可是数月前,来了一支队伍,说是我大明皇帝的亲弟弟叫毅王叫什么小老二忘了,他带着广宁城的军民驻扎在锦州,过后,又将我们这些当时逃又没有逃走的流民聚集起来,然后,将周边的地按每户人头和劳动力核算分给每户多少田地。” “小老二家,老伴已经在多年钱就去了,一个儿子,一个儿媳,两个孙子,分田十五亩。儿媳在家带着孙子和洗衣做饭,儿子去城里干活,可以领工钱,小老二现在手脚还能活动,便也闲不住,便到田里来照看照看庄稼。” “老人家,你们这都是和您一样吗?他们不会对待不同人有不同的对待方式吧”朱由学追问道。 “瞧小哥说的,毅王爷带着高大人和卢大人,在锦州只有为我们穷苦人着想,从没有设呢么不同对待,不同分别之说。话说,之前毅王爷带着军队初到锦州时,召集我们开始分田地是,就有那些流氓恶霸,或大家族,或那些地主,出来阻拦,有些人还拿出田契地契,卢大可不认这些,毅王爷让他带着军队将这些人都杀了,最后没有一个能保留住性命。” 老人还甚是能谈,又舀了口水喝,喝完继续道:“这还没完,那和官府以及军队里有关系的人家想借此走后门,多分点田地,或分些好的地段。这件事被捅露出来后,相关人士,都被官府和军队斥退,连同家人以后在一定时间里都被禁止进入官府和军队工作。” “哦,对了,现好像官府正在考虑给我们这些穷困人家置办什么保的,??????,反正小老二是希望他们永远当我们的父母官,这样我们也就不会再受那些地主等人的罪。” “老人,看样子,您很是喜欢他们,那你见过那毅王爷,高大人以及卢大人他们没?”朱由学又问道。 “高大人和卢大人倒是见过,就是从来没有见过毅王爷,听他们说,毅王爷正在办重要事情,很多人都说毅王爷为人和善,不摆架子??????” 就这样从中午一直说到太阳快落山,老人的还是新致勃勃的讲个不停,早已经将田里的事情望了一干二净。 远边,走来三个身影,一大两小,大的是一女人身。他们是来寻老人的,这天都晚了,还不回去,家人着急了,便出来寻他。 “爷爷,爷爷。”两个长得都有点虎头虎脑的一边叫喊着,一边往老人这边跑过来。 老人看见两个孙子跑向自己这边,嘴吱咧起来,脸上那中长辈对晚辈的溺爱之情,看的朱由学有点鼻子发酸,他想起了自己的皇祖父,那时每回看见他时也是这样的表情,可笑的是,当时自己还自以为是,认为和他不过死相互利用罢了,没有真正的亲情,知道他去世的那一刻,自己才突然幡然悔悟,可是为时已晚。 “小哥,你们要不今晚去小老二家将就的睡上一晚?”老人一直以为朱由学他们俩是逃荒过来的,便开口请他们去自己家。经过半天的闲聊,老人也大体摸出他们的性子。再说了,这穷人若是看到比他还穷的人,就会不忍心,忍不住的就会上前拉上一把。 朱由学和姚全谢绝了他的好意,说有时间会去他家做客的。这原本只是一句客气话,谁曾想没过多久,还真去了。 朱由学和姚全来到藏马处,取出马,然后又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骑着马回锦州城,现在的锦州是昼夜不关城门,除非特殊情况,而且城门处设立岗哨,也不收来往人的进出城费,他们只是起威慑作用,和维持秩序。 高邦佐和卢象升早就接到朱由学来的消息,可是等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着人,只是有人看见他的亲卫进城了,但就是不见他本尊出现,还得他们早早就告诉了孙督师,也害的孙督师今天一天都没做事,就在大营了等着自己的学生。 朱由学到达统帅府时,被拦了下来,拦的人认识朱由学,看见他后向他行礼一个军礼,朱由学也还记得他,那军士是在广宁城参的军,而且还为朱由学挡过一箭,但认识归认识,规矩不能变,这是朱由学自己定的规矩,自己更是该带头遵守。 守门的其中一军士跑进去,想卢象升他们同报门口有人来,报信的不认识朱由学,也说不清楚,就说广宁来的。 卢象升等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广宁哪还有人啊,怎么就蹦出个人来了,真准备让军士将他打走,孙承宗坐在那突然,幽幽的冒出一句话,令卢象升顿时醒悟。连忙亲自跑到大门处迎接。 一番激动,将朱由学请进府里,又安排人将他的内卫安排好,好在之前建造这统帅府时就是按照永平行营的规格建造的,不然还真没地方塞人。 进门后,朱由学走到孙承宗面前行了个弟子礼。“学生由学见过老师” “毅王免礼”孙承宗很是受用,这可很有面子。他现在特自豪的就是教朱由学和朱由校这兄弟俩,一个个看见他特尊重,这可是比那什么大学士,尚书,进内阁,等官职有面子。 朱由学行礼后,便径直走上主位,然后示意卢象升和高邦佐也坐下,还有一个新任的辽东巡抚阎鸣泰,他也呆在这锦州数月了,就是不离去,大有将锦州作为他的办公之地的势头。 ------------ 第35章 高度评价 深夜,大帐里只剩下朱由学和孙承宗师徒二人。 “老师,您怎么到这来的,这里现在并不是很安全,而且您年事已高。”朱由学坐在孙承宗的下首,略显担忧的问道。 “怎么,看不中我这老头子?认为我是负担?”孙承宗眯眼笑道,调侃朱由学,他是知道朱由学的一片孝心。 “没,没有的事,学生绝无此意。”朱由学紧忙摆手辩解道。 “你小子??????”孙承宗看着诚惶诚恐的朱由学,笑了笑指着他说。 朱由学见自己的表情被识破,害羞的挠了挠头,朝孙承宗吐了吐舌。 孙承宗很是喜欢朱由学在自己面前卖弄乖巧,由于种种原因他的孩子们都不能给他带来这种精神上的愉悦。 “老师,您感觉现在这怎么样?” “不错,很有活力。”孙承宗不假思索的说出自己内心的感觉,随即又略带愁思的两眼看着朱由学说:“你这样子大张旗鼓的,不怕上边忌惮吗?要知道人言可畏!!!” “怕,要做,不怕,也要做,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朱由学站起来言辞慷慨的说道,还带有一些手势,他知道人言可畏,看看万历皇帝就知道了,但他没有退路,他灭不了建虏,那就将门关起来圈养,待到缓过劲来再杀也不迟。 “老师,依据祖制,我已经违制了,所以我也不怕那些自诩清流名士、不畏生死的言官,只要皇兄支持我,理解我,我将一路既往的干下去。”朱由学继续说道。 “哎,也苦了你了,正如你说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天下之事,舍我其谁?!你既然敢做出这样的决定,老子我肯定用尽一切也要帮衬你。”突然孙承宗身边那种久居上位之气,渐渐地舒展开,一种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骤然在大帐里蔓延开来。 “谢老师”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的感情,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由学,看锦州这架势,你是不是想有其他想法?” 朱由学竖起拇指,夸赞道:“姜还是老的辣,老师的眼光,由学甚是佩服。” “这锦州的规划,是一开始在广宁时,就已经规划好的,至于城里和城外圈的那几块地,也是我的主意,当时是想一旦我回不来,这些地方就留作军屯垦地;若是我回来,那几块地就交由我毅王府使用,至于怎么用,我现在还没有想好。” 朱由学说完后,皱着眉头,他现在感觉自己这记忆力大不如从前,以前能记起的东西,现在压根就想不起来。对于未来,他现在也恨迷糊,因为他感觉这并不像明朝,前世老师教的很多东西今世压根就用不上。 “我这段时间走访了锦州及其附近,我发现这里有很多孩童,而且这里万象初始,学堂基本没有,所以我建议你可以开办家学堂,一来可以为锦州的发展提供人才,二来也为你和你的毅王府留下教化于民的美谈,??????。你看如何?”孙承宗见朱由学皱着眉,便知道他定是在为那些空地怎么使用,在想办法。 “办学堂,对啊,通过办学堂,可以提高百姓的素质,又可以提供人才之需,哎,我真笨,这么简单地问题怎么没想到的。”朱由学说着拍打了下自己的前额,因为孙承宗的指点,他想起来自己在京师和广宁时置办过的学堂,在这里一样可以,而且可以按照不同知识程度划分不同的等级。 接着朱由学主动和孙承宗勾勒着自己心中关于学堂的宏伟蓝图,孙承宗看着手舞足蹈的朱由学时不时点点头,表示满意,听到不合理的就出言建议一两句,听好新颖处,更是会打断详细询问,但大多是时间都是朱由学一人在主导着时间。 学堂不管怎么修建,也不能够将那么大的地全都占用了,朱由学又让人去永平和京师将自己之前的一些班底全部又拉过来,接着让那些石匠和木匠开始建造房屋。 一事通百事通,一事顺百事顺。若不是孙承宗拉住朱由学,朱由学现在都有可能叫人开始行动起来。 “对了,老师,皇兄现在怎么样,皇兄娶皇嫂,我不在京,也不知道我给皇兄准备的礼物他收到没有,还有皇嫂美不美?”朱由学将正事办完,心情舒畅,开始询问起朱由校的事情,还目无尊卑的询问其皇后的长相。 孙承宗这做老师的,只有教育训斥自己的学生,总不能和学生一样尊卑不分,这乱评论一国之母,那要是被外人知道,可是要论罪的。 待得知皇帝现在整日痴迷于木工活,荒废朝政,而且亲小人,远贤臣。朱由学能说什么,只能暗自叹息。多辛苦点,帮他将这边事多维持维持。 “由学,你自己选的这批人,个个都是人中龙凤,稍加历练以后出将入相都有可能。”孙承宗夸赞朱由学识人之术高。 “嘻嘻~” “我代他们谢督师大人称赞,我辈尚年轻,还请大人多加提携??????”朱由学拱手朝孙承宗拜道,又以官名称呼他,然后又替孙承宗找了个活计,那就是替他的手下找个老师,找个前辈,带他们上路早日成长起来。 师徒二人聊了很久,直至外面鸡鸣,朱由学才告退。这本是朱由学的住处,但为了体现他尊师敬长,和接下来要办的事情,朱由学主动让出这大帐,另寻他出。 出了大帐,见天色灰蒙蒙的的,知道天快亮了,加上心意盎然,一丝睡意都没有,便让伺候在自己身旁的姚全去将卢象升叫来,顺便去看看高邦佐起来没,若是起来了,也将他叫来。 统帅府里的西北角处,一座营帐里灯火通明,从外面开依稀可以瞧见里面的身影在晃动着。 “王爷,您一夜未睡?”卢象升刚起身正准备打上一趟拳,就看见姚全走了过来,接到命令后,随便收拾了下,就去朱由学那,见朱由学两眼布满血丝,关心的问道。 “没事,和老师聊了一晚,现在一点也不困,看天也快亮了,便让压圈去看看你们起来没!”朱由学摆了摆手,又示意卢象升自己找位置坐下。 没一会儿,高邦佐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急匆匆的掀开大帐便叫道:“王爷,这天还没亮,您也太能压榨了,我被姚兄硬是从床上拉了起来。” 朱由学看了看跟在他后面进来的姚全,只见姚全一脸无辜的表情,耸了耸肩。朱由学他们便知道情况了。 高邦佐看几人那异样的眼神,浑身打了个颤,鸡皮疙瘩都快起了,讪讪一笑,自己找来个座位坐了下来。 跟随在朱由学身边的人,时间长了,都会被朱由学给感染,在都是自己人时,会时不时突然恶搞一下,以此来说明大家的亲近,和调节气氛。高邦佐此番言语,就是告诉朱由学它不是之前因为广宁而和朱由学走在一起的高邦佐,而是甘愿在他手下做事,与他共进退的高邦佐。 男人之间的交情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一个眼神,就知道大家是否是自己人。 “老卢,老高,恭喜你们,你们将一个破城收拾成这般,你们辛苦了。”朱由学从主位上站起来看了看两人说道。 高邦佐急忙也起身回道:“不辛苦,这是应该的。”他高兴啊,因为以前朱由学都是高大人,高大人的叫他,刚刚改了口,叫老高,这说明王爷已经将他纳入到自己的亲信行列,激动地的表现使得别人都没反应过来。 “对于你们这段时间的工作,我不做其他的评价,就一句话,继续努力。”朱由学虚手压了压,卢象升和高邦佐之间为了之前回答朱由学话的事较劲着。 朱由学两人安静下来,知道这是做给自己看的,大矛盾没有,小摩擦不断,这是为臣之道。 “关于军队,户丁,田地等,还是按老规矩,过两天我要看到完整的表单。“朱由学笑了笑,继续道。 “王爷,这不需要过两天,我们自从驻扎到锦州,在统计方面都是按照您之前的方法在运作,等到下午,我让人在核算核算,然后给您送来。”高邦佐放下手中的水杯,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拱手向朱由学道。 朱由学满意的点了电邮,这好的东西,大家还是肯用的,自己制定的这一套财务统计制度虽说里面有很多漏洞,但整体来说还是先进的。 朱由学他们坐而论道,谈论着上至国家大事,下至走卒贩夫的奇闻趣事。也没有谈论多久,卢象升和高邦佐还有是事要做,而朱由学也累了,姚全打好水回来看见他倚在椅子上就睡着了,若不是天热,他估计都有可能着凉。 而不远处的大帐里的孙承宗,他自朱由学走后并没有睡着,而是坐在椅子上前后比较着朱由学的变化和成长,也将他和朱由校相比。 比来比去都是朱由学好,不由暗道,生子当如朱由学,甘愿放弃闲云富贵,冒死为君为国挡敌贼。这句话本是他心中默念的,不知何时传到了外面,有心人将这句话进行了修饰,最后成了流传最广的一句话。 ------------ 第36章 学堂 “王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城里的西南角和统帅府旁边个设立一个高等学堂和一个女子学堂,在城里和周边共修建二十处启蒙学堂,可是,王爷,这先生欠缺啊,特别是您要要的那个格物院先生,现在是一个都没有。”高邦佐办事效率很快,地皮现成的,材料也有,人工也有,也不需要设计什么,盖数栋砖瓦墙就行了,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偷工减料。 “除了格物院,其他院的老师都请到了?”朱由学听到只有格物院缺人,心里感受还好一点。 “是的,医学院请了一个为您瞧病的御医,三个老郎中,还有几个军中略知医术的随军医官。文博院的夫子、先生也都请齐了,音律院等院也基本筹备完整。” 朱由学点了点头,走下台阶,来到大帐外,正视前方,漆黑的双眸深邃的在思索着事情。 他和万历当年鼓弄怀表时,接触过懂数学、物理的人,现在那人都死了,去哪再找那些人来。他询问了孙承宗,孙承宗食指向天指了指,朱由学明白了,便又央求着孙承宗帮他写,奏疏一写好,朱由学便让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师呈给皇帝。 此时,京师暗云渐起,矛头直指远在锦州的朱由学。幸好,朱由学的那封奏疏走的不是朝廷正常渠道,也不是以他的名义发出的,不然也不知道会朝中闹腾成什么样。 皇帝见是自己的老师有需求,而且是为了前线,也不管那些官员愿不愿意,一诏令下,全部都得去。 大明官员在经过跋山涉水来到了谁都不想来的关外之城锦州,与他们同来的还有一些在京师的传教士,他们是朱由学想起他们的价值,然后连哄带骗,给带到关外。 锦州城的各处学堂也招来了第一批学生,准确的说不是招的,而是被官府强行勒令适龄的人必须进入学堂,当然由于条件简陋,加上政令的不到位,以及百姓那腐朽的思想,并没有多少良家孩子进学堂,不是他们不想读,而是人走了,家里的田地就没有人问了。 由于锦州正在重建,用钱的地方太多,朱由学本打算免费就学的计划,没办法实行,只能退而求其次,格物院的学生费用全免,想想也是,格物院也就是一个大框架,老师没有,器材和书本还是朱由学当年在宫里写的那几本。 在七月下旬,学堂就已经开始试运了,主要是检测房屋是否安全,还有课程安排是否合理。 锦州城内的高等学堂和女子学堂进过试行后进行合并,合称为锦州希望书院。虽说两个学堂合而为一,但因不在一起办学,上面又有命令不允许随便进入女子学堂,否则将以行为论处。 女子学堂的成立很是曲折,其他的学堂,朱由学手下和锦州百姓都表示支持,但这女子学堂,就不是了,首先以高邦佐为首的一批官员他们明确反对这女子学堂的建立,再有就是城里城外的百姓将他们那十里八乡的贤才尊者给请出来给朱由学洗脑,一通的圣人云,之乎者也,听得朱由学头都大了,最后抱病不出,呆在大帐里遥控指挥着工程进展和人员的征求。 锦州希望书院,名字俗而不俗,反正不雅。这是众人问朱由学取个名字时,朱由学不假思索的说出口的几个字,那些饱览群书的贤才们听到后,有摇头的有点头的,各式的论足而道。 都已经开学的书院,朱由学从修建到现在都没有去过,一天他闲来无事,便带着自己的老师和姚全画了个妆便易服进前往书院看看。 当马车行驶到离学院还有两百米远处,被守卫叫停了下来。 “什么人,前方是学区,不许乘坐车马进去,一律步行。”守卫确实没有认出朱由学他们来,但朱由学却认出了这名守卫。 他参加过广宁保卫战,在一次反击敌人攻城时被流矢射中的左眼,现在正剩下右眼可用,本身有没有文化,若是还呆在军中,以后的成就有限,而且还有生命危险,更是会拖拉整个队伍的实力,进过几次的劝说,他这才被调离军队,来到书院当个守卫,也算是不错的归宿。 同他一样子的还有很多,而且朱由学也很是关心他们离开军队后的生存,总体来说,他们每个人出来后都挺好的。 朱由学他们听到守卫的叫喊,并没有生气,慢慢的从车里下来,然后姚全去放好马车,孙承宗师徒二人走到一快铜碑前,观看着。 “老师,您认为我这招怎么样?”朱由学添敛着脸,满眼期待的眼神看着孙承宗。 孙承宗笑眯眯的看着朱由学,微微点了点头,就是的朱由学高兴的就差当场欢跃起来。 看着还是一副孩子气的朱由学,孙承宗又想到他在工作时的那劲头,这简直就是两个人。同时也想到远在京师的朱由校。 三人在门卫处签好名字,便悠悠哉哉的往书院里走去,当然了,名字都是假的。 来往的学生每个人都不是空手,有手里捧着书的,有腋下夹这书的,也有将书卷起来拿在手上的,各式各样。 “同学,您好,请问格物院怎么走?”姚全上前叫住正边走边看书的一名身高一米六几,身体的比较清瘦,面容还算清秀略显稚嫩的十六七岁的学生。 那学生被叫住,停下脚步,抬头看去。眼神中带有不削的神情,指了指东边,又继续自己的事情。 这名学生的表情虽说短暂一接触,但孙承宗和姚全这两个老江湖早已尽收眼底。朱由学虽没有注意他的表情,但对他的行为甚是不满。自己特意在这里开出格物院,就是为了改变一下风气,可这刚办学就有书呆子出现,若不乘现在杀一下这风气,那这书院以后还能有什么出路。 三人看着那名学生走过,也都转过头来,去寻格物院。 不看不知道,一看心都快气死了。 朱由学查看了那人少之又少的格物院,那些从朝廷来的官员正在教学生孔孟之道,那些传教士也是到处宣传他们教义那套,看了看课程安排,有些时候,连续好几天都没有算术,几何,物理,化学等课程。 这还那是格物院,这简直就是文博院的翻版,只不过是增加了一点兴趣爱好罢了。再看那些学生,十个里面找不出一个是喜欢爱好研究数理化的,都是一些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在取乐。 书院是一手操办的,这里面承载着他的心血和希望。现在,事与愿违。 朱由学那冷青着的脸色,连七月的骄阳都融化不了那都快被那寒霜遮盖住的脸庞。 太扫兴了,朱由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扭头就走,去找书院的院长。 又是问路找到院长房间,任是敲门也没有人来开门。过了好长一会儿,一个看是老师的样子,他说:“你们别敲了,你们难道不知道这院长是毅王殿下兼任的?毅王爷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有来过这。” 姚全整日不离朱由学的身边,不知这事;孙承宗每日都去查看下面的进展还有军队的操练,也不知道。两人一脸茫然地看着朱由学,朱由学被二人看的有点不好意思,自己是这书院院长自己都不知道,说出去真是饭后一大美谈。 原本想了解了解情况,现在也算是了解情况了。 朱由学三人急匆匆回了府,又顺便将高邦佐叫来回来。 经过数个小时的商议,这才制定出大略完整的关于书院的一些课程和规章制度。 首先,要继续保持现在好的制度,如车马在离书院两百米处就得停下,如住宿的学生按时就寝,不许私自开小灶学习,等; 其次,全面改造现在学校出现的那些不好的风气,书无高低,人无贵贱。不管学什么都是一样的,都是在最求知识。 最后,课程必须改,不可张冠李戴,怪羊头卖狗肉,有人虚,有人实,这样国家的发展才可长远稳定。 连续几天的整改风气,和各样的调整修改,也幸好书院这艘船还小,容易掉头,几日下来,这风气明显变了很多。当然,人的心思隔着肚皮,有人是真心改了,也有人是暂时的蛰伏。 除了上述的改动,学院里又入驻了一批工匠,他们在学院北部开始打桩做地基,看着规模应该很大,就是不知道准备修建什么。 除了希望书院的治理,朱由学又将目光钉上了那些启蒙学堂,在他看来,只有启蒙学堂开办成功了,他才能从根子上慢慢改造大明这艘腐朽又不易转向的大船。 为此,他在统帅府里还成立了一个归官府管辖的教育院。教育院,管理锦州所有启蒙学堂,也担负着编写书材的责任,更主要的是培养启蒙学堂的老师、先生。 学堂慢慢的走上正轨,无数人受到教育,无数人的命运被改变着。未来的世界是否有他们一席之地,就等着时间的转动,验证着。 ------------ 第37章 起义 风轻轻吹过,吹打在认得身上使人有上一份眷恋,一份微倦,一份惆怅。 夏天雨后的风,带着泥土味和雨腥味清新人的心脾。 锦州城里的统帅府一处刚修建好的凉亭,里面坐站着数人。 “王爷,之前预留下来的土地现在都已利用了起来,学堂用了一部分,还有驻军留了一点,剩下的都由新成立的工商会管辖,正在修建房屋或者购置器材等事情。”高邦佐作为一城主官劳神劳心,什么都是他官,断案判案是他,到处建筑营造是他,各地整理调节还是他。 “留下的军队驻地,留给正在路上永平来的军队。”朱由学双手叉在胸前说道,别人都快忘了他还有一支军队,他可是没有忘记,虽说这支军队烫手,但好饭坏饭他都是饭,用的好就不浪费。 “王爷,这商业上的事正在筹运,锦州也快修复结束,我们是否准备收复些失地?”随着京师和永平的相关人员一起来到锦州的洪承畴,虽说维重、沉静,但毕竟寸功未立,看着自己身边的人那说话口气,行走姿态,令他那安稳的心荡漾不已。 “是啊,王爷,洪大人说的对。”被朱由学几番冷落,惩罚的朱大新这一次也随着众人一同来到锦州,他的眼神比洪承畴更是炙热,那种好战、立功的欲望看的人心里毛骨悚然。 朱由学见这二位算是请战的请战,笑而不语,转头望向正坐在石桌旁,左手撑在大腿上,右手肘支撑在桌面上,手里端着景水杯,喝着被冰冷过的茶水。 “碑建造好没有?”朱由学顺手从桌上抄起一杯水,咕噜噜的喝下去。 卢象升听到朱由学的问这是在问自己,连忙将嘴中的茶水咽下肚,放下手中的水杯,双手握拳,又抹了抹嘴。“快完工了,现在正在铺设周边的地砖。” “嗯,一切都等碑建好后再说。” 洪承畴和朱大新听到朱由学这么一句话,心都快凉了,他们知道按照朱由学的性格,这碑建好后肯定还有后事,这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孙文才和孙承宗二人的过往经历有点相似,在周围数人中年龄也接近,思想、文化、性格基本一样,除了世俗中的身份不同。只见他二人,笑眯眯的坐在亭中一角,不知道在谈论着什么,还是不是看向朱由学他们。 到了饭点,众人皆准备去食堂填肚子,一行人走在路上笑声朗朗。 姚全本提前去食堂为朱由学他们打好饭菜,却因一件事而不得不匆忙赶回来告诉朱由学。 事情看起来就好比是隔靴搔痒没多大意思,但从这件事的背后可以看出这件事的危害性是如何的大,也给那些整日工于心计,一心整人,不思治国安民,辅助君王的朝廷臣工以及整日以玩为主的皇帝,敲响了警钟。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个道理,朝廷诸公都懂,但他们却不加以阻拦,只是哪里起火,哪里灭,就一救火队的形象。 “白莲教?你们有人知道吗?”朱由学皱着眉头,扫视着房间里的众人神情。 安静,安静,安静! 卢象升站了起来,对着朱由学单膝下跪。双手抱拳,道:“还请王爷降罪” “象升,你跪下为何,快快起来。”朱由学等人没有一个不是人精,知道卢象升必然与白莲教有点关系。 “象升死罪,象升家族有人与邪教有关联,??????”卢象升低头低语,话语间有些哽咽,也有些无奈,更有些恨。 “象升起来吧,这件事与你无关,罪不及家人,何况还是与你只是同祖的兄弟,快快起来。”朱由学听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亲手上前去扶卢象升。 旁人也知道前因后果,纷纷劝言,宽慰卢象升。 白莲教,复杂又神秘的宗教,起源于南宋,崇奉弥勒佛,起初,教徒谨葱乳,不杀不饮酒,是为白莲宗又名白莲菜。后逐渐演化为民间社群组织白莲教,多次兴风作浪,时间长,破坏大。 明朝的创建者太祖皇帝朱元璋,他本就白莲教一支明教教徒,但建立明朝后,便将白莲教列为邪教,不管是朝廷还是地方官府都无时无在打压白莲教。 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人都是贪婪的,既然贪婪,就会有漏洞,处理事情来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导致白莲教势越来越大。 王森,原姓石,名自然,后改王道森,再改名王森,直隶蓟州人。幼习皮匠,后以救狐得信香而创闻香教。自称闻香教主,再创弘封教。与无为教、棒检会多相联络,支派繁多,自称白莲教教主。因其长期传教,教徒遍及河北、山东、山西、河南、陕西、四川等地,多至二百余万。 万历二十三年,王森以左道乱正之罪被捕判刑,行贿得释。继而入京传教,于万历四十二年再次被捕,万历四十七年死于狱中,年七十九。王森死后,其子王好贤继续传教。 徐鸿儒,山东钜野人,后又迁到郓城,万历末年,在山东传播白莲教,被推教主。武邑于弘志聚众创办棒棰会,与王好贤相联络。三方密约于天启二年十月望日同时起事,徐鸿儒因为其他事相激,便在八月初先发,自号中兴福烈帝,称大成兴胜元年,用红巾为帜,攻占郓城。曹、濮震动。是月,攻占邹县、滕县。 山东巡抚找彦本想来个纸包火,哪里知道这火越烧越旺,就差没将他的府邸给一锅端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白莲教作乱,规模扩至数城,外人想不知道都不太可能。赵彦最后实在没办法捂下去,只有从实加虚夸敌势上报朝廷,让京师诸公裁决。 大火一烧,山东半岛遍地狼烟。无数的难民东南西北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朝廷诸公反应也都挺快的,前后花了近十天才从朝堂上发出剿匪通令。 关内的军队已经不是开国之初的军队,也不是边地时刻警戒准备战斗的队伍,他们已经蜕变了,蜕变成吸血虫,上官吃空饷,士卒为祸周边乡亲。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办不到的,坏事他们都干过,所以徐鸿儒他们这场火才能烧的起来。 原先是,将军百战死;现在是,将军快逃跑。命就一条,钱无数,命没了什么都没了,钱没了还可以赚,他们以钱换命,朝廷诸公乐意看见这样子,因为呆在京师,虽说高高在上,但毕竟天子脚下,粥少僧多,收入来源有限。 上有所好,下必附焉。这大军一触即溃,大涨乱军之势是小,丢了先机才是大,溃逃的将领却无一被摘冠问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西方一圣人说,欲使人灭亡,先使其疯狂。 朝廷诸公尝到到甜头,一层一级保护,一层一级瞎掰。继续调兵去剿匪,为他们的发财大计做贡献。 话说,经过几次这么一弄,乱军还成了气候,火器,刀箭,衣服被褥,粮草马秣,都可以支撑他们一年半载,而且山东地多水系,山脉也多。现在在进军那就是找苦头吃。 转眼间,时间晃到了十一月,朝廷大军还是没有将这股本玩弄于鼓掌的乱匪拿下,两军对峙着。 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特别是冬天,粮草更是要备齐。军饷粮草备齐后,众人都在啃噬那些又从千万百姓那收集起来的饷银粮草。 远在辽东的朱由学等人,虽说着急,但也只能干着急,他们看似手中握有大军,看似权倾天下,但毕竟不是天下之主,帝国之皇,统驭百官。 三天两头山东最新的战报就传到锦州毅王统帅府,然后呈交审理正洪承畴为首新成立的参谋室整理,整理后再交给朱由学和孙承宗。 参谋室是朱由学提议设立的,等同于军中的中军、参军、还有不入职的幕僚军师等,掌管军训及谋划,商议军务要事,汇集情报,分析情报等事。参谋室里汇集了一批以年轻人为主,个别中年男子在内的一个新的有活力的机构。 起义,从秦末陈涉吴广在大泽乡开始,以后历朝历代,都有打着为民倒悬的旗号,干着荒淫的事情。 万里征途刚起步,周边压力稍微有点轻松,徐鸿儒这为首的就开始松懈对敌人的重视和斗争,整日就是东抢西抱,哪家有好看的的女子管你出嫁没出嫁,只要他看上眼,就没有拿不到手的,哭啼声震遍天际,淫秽声也是不绝于耳。 与徐鸿儒遥遥相应的王好贤部也是一路之丘,不思进取,整日暖床。 他们这样是因为天气?天气渐冷,冻得人手都张伸不开,脑子运转都慢了好几个节拍,窝在温暖的床笫间,那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温饱思淫欲,他们这些义军首领是温饱了,可是下面的士卒还得苦苦的守着岗哨,防止着敌人来袭。 这明显就是想多了,明军若是想进攻,早就进攻了,哪里还哟等到这手脚都舒展不开的时候才开始卖命,到时候,一旦溃败,逃跑都不易。 ------------ 第38章 内卫编改 具体的事情有人做,作为主帅的朱由学整天吊儿郎当,日复一日的无聊中消磨时间。他不插手下面的事,但也找到了一件自己可以做主的事情。 内卫本身就是按照他的意思改编的,现在又要进行改编。 这一次的改编,内卫添加人数至八百,原由成员将除去一半左右分散至个军中。内卫编制也发生变化,原先的一队二队再次打乱。 朱由学也经过好几个埋头苦干、闭门造车的努力,将内卫军制整理出来。 内卫将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充当锦州及其附近驻军的执法队,将取代个军营由官长私设的刑堂和执法队,建立统一又临时的军审堂,挂在王府审理所下,洪承畴管辖。 内卫将成立模范营,率先摸索新的战法,而模范营将军的是朱由学亲任, 内卫里的其他兵士分别组入侍卫队和警戒队。侍卫队由卢象升兼任,除了护卫朱由学以外,还将担负着统帅府里众高官和朱由学其他亲近人的安全;警戒队也由洪承畴管辖,警戒队只是站岗放哨,来回巡逻,整日在统帅府活动。 枪杆子还是放在自己人手里比较安全,朱由学活灵活现的利用无聊的时候将自己周围安排好自己人,可谓是高枕无忧。 内卫缺失的人将在曾经与他一起在广宁共同战斗过的那支现在可以称为训练有素的军队里选拔,几万人选几百人应该可以很容易的。 先是统计报名,识文断字的直接进行下一轮考核,不识字的兵士进行严厉的军事考核,还有在军中的声誉,以及家庭的调查。 看着这既公平,又不公平的选拔手段,众人还是热情高涨,因为他们将是去守卫自己的王爷,自己的统帅。他们自豪,激动,高兴。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众将士都憋着一股劲,将自己那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评审官。当被评审官示意通过的手势时,他们激动的流下了泪水;当评审官示意未通过的动作时,他们黯然离场,那满脸挂满失落、沮丧、懊悔,多少词语都无法表达出他们内心的失落。 听着下面的报告,朱由学又向下面的军士宣布,若是内卫扩编这一次参选未入的军士将会优先择取,希望这一次未入选的军士苦练本领,不要因为一次失败而丧失信心,丧失斗志。这则消息来的正式时候,有好些人因为落选他们整日唉声叹气,日常操练,都心不在焉,在这样下去就废了。幸好朱由学这则通告发了下来,可以说是挽救了一大批一大批的人。 其他几个营都好办,唯独这模范营不好办,因为除了朱由学以外其他人都是是而非。 模范营按后世的话就叫教导队之类的,里面将士平均官衔是所有队伍中最高的。拿的饷银也高,超过骑兵很多。战斗力更是屈指可数,几万大军中,就挑选了这二百人,谁的手里没有沾有过血迹。 模范营平常的主事人是朱由学在军中发现的一位由兵伍出生的军士,他勇毅而有谋略,也参加过广宁保卫战,立有战功。卢象升,洪承畴,以及孙承宗见过他都称赞,为朱由学贺喜,恭贺他得到意愿大将。 统帅府里的朱由学书房,两个人,并肩而坐,没有高低之分。 “文诏,喝茶。”朱由学一手提拎这茶壶,往茶杯里倾倒茶水。 曹文诏微微一笑表示谢意,没有做作的说些虚假的话。 寒冬腊月,冷,空气都快被冰洁起来。 “王爷,现在将士们情绪高涨,但这天气太冷了,一些训练是否可以取消?”曹文诏接过茶杯,并没有喝饮,而是问道朱由学下面的操练的事情。 “嗯,你所言有道理,咱们这么训练将士们是为了他们能在以后的战场上因为本领过硬而留下一条命来,现在这天气,我只管大体方针,具体事务你看着办,反正明年开春我要用这模范营。”朱由学想了想训练的命令是自己下的,这才没多久自己再下取消令,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说话时话语间顿了顿,打了个太极,将事情又踢给曹文诏。 曹文诏虽说是新晋将领及亲信,对于朱由学的信息也都是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大乱乱糟糟的告诉他的,他现在可谓是第一次领教朱由学。他提出修改训练计划,朱由学不反对也不赞成,好像很放心的放权放手那他去干,但话锋一转,让你正是无从下手。 种田,你若是想保产保质,那就必须多花功夫去养护田地,若是放野似的种植,那收成必然很差。就好比,既叫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 推门从外面进来后就不断拍打自己驻留在身上的雪花的卢象升开口说道:“这天气,比夏天还异常,天冷就罢了,还时不时突然来场雪,搞的人一点都没准备。” “谁让你不带披风的?”朱由学笑着看着真在掸身上积雪的卢象升,他知道卢象升一般情况下不穿铠甲也不用披风,他感觉那样累赘,不方便,而且有时会打扰他的思考。 卢象升掸好身上的雪,往里间走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朱由学刚倒好的茶水,咕噜噜的喝了一杯。 虽说尊卑有序,但大家都年轻人,血气最盛,而且朱由学也不讲究这些俗礼,一般情况下,大家都平起平坐就想朋友兄弟一样的交谈,行事。当然了,朱由学最小,但周围的人都不敢小瞧他,都将他当作与自己相般的同龄人。 “哎,我说你下雪天不呆在自己房间里,跑我这边来干什么。”朱由学见卢象升喝完一杯,手伸向茶壶还想再倒一杯,估计他应该是在外面冻的,也不做阻拦的随口一问。 “唉,我那里想来啊,这不刚从外面巡视回来,正走在府中思索着一些事情,哪里知道这雪就像那暴雨一样,倾天而下,走着走着,便走到您这来了,少看姚公公站在外面,便知道您在里面,所以就进来躲一躲。”卢象升像是小孩子一样,说话时还腼腆着脸,憨憨的朝着朱由学笑了笑。 “文诏也在啊,真好我准备找你呢?”卢象升刚进来瞧见还有一个人,就是一时脑子短路没有认出来人,现在缓和过来,仔细一看正是高晋升的曹文诏。 曹文诏也没有站起来向卢象升行礼,而是坐在位置上朝他拱了拱手算是行礼了。 “不知大人要找文诏为何?”曹文诏也是纳闷,自己虽说是卢象升的属下,但并不属于他管,而是和他一样直接对朱由学负责,心想,两人之间近来没有什么交接,找自己到底为什么事呢。 “哦,文诏,你可别多虑,我找你只是想向你提点建议。”卢象升看着曹文诏一脸狐疑,便出言解释道,这刚上来的兄弟,朱由学很是看好,不能因为一件不着边的事情,而使兄弟间出现隔阂,那自己可就罪大了。 “卢兄,请讲。”曹文诏也很爽快听到卢象升这么说了,脸上露出笑意,伸手示意卢象升继续。 “是这样的,现在天气特别冷,你们模范营将士还穿着单薄,立在校场训练,我看是否可以先暂停训练或者更改这训练科目,不然在这样下去,会将将士们的身体给练垮掉的。”卢象升虽说不管,也管不了这一支属于他管辖的队伍,但不妨碍他爱护将士的心。 看着卢象升那一脸忧虑的样子,曹文诏又看了看正端着茶杯抿茶水不问事的朱由学。曹文诏是有苦难诉,都找上他,一个个官比自己大,一脸正气的找着自己说着自己的部下。 有苦也有甜,曹文诏从细小中知道朱由学这主帅为何受下面的爱戴,也知道卢象升拿自己当兄弟,不然他直接可以以上官的名义命令自己更改营中那些训练,自己不听话,以他与朱由学他们的关系,足可以给自己小鞋穿。 有些人,虽然人数少,但他们可以决定别人的命运;有些人人数多,他们也可以决定别人的命运。 曹文诏回去后,就将训练更改通告全营二百兄弟。兄弟们听后,感觉上面很是关系他们,这热情越是高涨。 虽说内卫改编后,模范营训练最苦最累,但他们也是除去侍卫队外现在唯一半成军的队伍,其他队伍虽说人权利,但还在磨合训练,毕竟岗位不同,所接受的待遇也是不同的。 快过年了,模范营放假一天,让整日处于紧张状态的将士们都舒心舒心。 有几个人得到上面的批条允许出营地,便准备出去吃喝一顿。三五成群,来到城中新开的酒楼登仙楼,这是锦州毅王统帅府的产业,他们来这一是给自己的统帅捧场,二是弄点好吃的下肚,虽说营中伙食并不差,但那大锅饭怎么也没有这小抄好吃。 几人进了酒楼,见楼下虽说不是高朋满座,却也所剩桌子无几,便要了一间二楼稍微大点的雅间。 正在他们吃的正开心的时候,一伙人冲了进来,硬是要他们让出这雅间。 他们也不是好惹的,本就是军中精英,现又被狠狠操练的一个月左右,拿下他们不还是手到擒来的事。 ------------ 第39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出门在外,身上不带有一两件防身用的器械那是会吃亏的。 虽说是军中好手的几人,大意失荆州,马失了前蹄。自己一方人本就少,对方又是练家子,而且各人手中持有匕首,火铳等小武器。 经过一番搏斗,模范营几人被打的不成样,但对方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虽持有兵器但也不敢生事,在锦州不比其他地方,这地方不是说你有钱就能行的,你等有人,直通朱由学才行,他们也知道被打的是军队的人更是不敢下死手,除非自己活腻了。 模范营几人吃了亏哪里会善罢甘休,一个个也是条汉子,能上能下,输了场子不输阵,他们退出雅间,相互搀扶着回了军营。 他们这样子进军营必然会引得别人的注意,医官过来给他们处理了下伤口,幸好是皮外伤,涂抹点药酒可以了。 这刚休息没有一个小时,几人就带着营里的兄弟们手持棍棒,没有带武器,带武器就形同造反了。 为何他们会一同去找场子,这是因为之前在永平时发生的那件事,朱由学便通令全军,不管何时何地,都不能掉场子,输了,就认,然后再找回来。前提不许出人命,也不许带兵器,当然,若是对方杀人又动用兵器那可就挂不了别人。 营中大约一百人左右,手持棍棒,浩浩荡荡的往那登仙楼去。虽说没有带兵器,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去告诉自家兄弟内卫执法队也是全军执法队的兄弟们。 自家人受欺负,那自己也同样没面子,执法队也派出一队人马带着兵器守在登仙楼附近,一旦出事可以第一时间赶到。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内卫各个机构都有排人过来,还有些是在附近的军士听闻消息也赶过来,毕竟他们的统帅大明毅王朱由学放过话,出事他兜着,但若是让他知道有事有人没有上,那将会将这没参与的给踢出去。,所以各人抱着不出错,争取立功的态度前来一臂之力。 他们走在路上的人群越积越多,都快形成一个规模了,看那阵势看样子在一千人左右。 此时,登仙楼二楼,春风阁的雅间,之前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占领的那伙人,正你来我往的行酒令,杯盏交错,喝着胜利酒。 他们也不是一般人,来头很大,锦衣卫,领头的是一个千户,叫骆养性。他不出什么名,但他老子牛,原是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因犯错误才被赶下台。 骆养性是朱由学特意请来的,本想借着和锦衣卫套关系能在情报上和朝廷上得到一些帮助,可是哪里知道这锦衣卫这底子还在,但行动起来就像那老牛一样的缓慢,久之,朱由学都快忘了自己手下还有这么一批人的存在。 呆在锦州的锦衣卫人也算悲催,原本他们到哪那都得敬让他们三分,不管是亲王还是封疆大吏或是手握兵权的总兵,他们看见锦衣卫都得客客气气的,不然锦衣卫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将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给提拎到监牢里去,让他们前一刻人前富贵,下一刻就过着阶下囚的生活。这就是锦衣卫成立的原因和所存在的目的意义。 在锦州他们上不敢欺,下不敢惹。因为他们身后有皇帝最宠爱的亲王毅王撑腰,有帝师孙承宗撑腰,也有两柄御赐尚方宝剑撑腰,间接着有皇帝撑腰。整日就像过街老鼠一样,导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不,眼看快过年了,他们这一批按理该会京师了,所以也忘记了平时的这怕那不敢,脑子一横,大摇大摆的进入登仙楼,楼上没包间,楼下又不想呆,本不想闹事,毕竟这家酒楼是毅王开的,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谁知因为一个人喝了点酒,刚从茅房里出来,走路东摇西晃的,一不小心撞到了锦衣卫的一人身上,虽说那人立马赔礼道歉,但这肚子里突然反胃,连忙将脸转过,但还是一阵呕吐,都吐在了锦衣卫那人身上。接着又摇摇晃晃的进了房间。 锦衣卫这伙人本就憋屈着一肚子火,正愁没出撒,这机会就来了,为首一人一脚踹开门,就见刚才呕吐的那人正倚在椅子上睡觉,但他们是来找事的,哪里管你睡觉还是干嘛的,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阵殴打,接着就是混乱,群殴,接下来,锦衣卫一众唤来小二收拾一下,他们便在里面吃喝了起来。 可伶的是他们正欢天喜地为之前的胜利,欢呼,高兴着,却不知道登仙楼已经被团团围住,而且里面的客人就剩下他们了,其他人都被自己吓跑了,当然了三楼没人上去看,也没见小二上去过,所以不知道上面还有没有人。 同样的踹门,不同的人,军队的人脾气都是火爆的,与锦衣卫这群专门搞特务活动的人的气势气场正好相反。 由于喝了点酒,又是锦衣卫的人,他们见来人如此无礼,便也不打招呼,一言不发,拿起桌上的酒杯就往门口砸去。 内卫的人还是比较能克制的,他们也知道这帮锦衣卫的龟孙子今天是逃不了的,这里里三层外三层都被围了起来。为了不给自己的统帅添加损失,便先行退让,主动邀他们出去打斗。 这帮锦衣卫还以为他们怕了自己,便也昂头挺胸,趾高气扬,脚步虚浮的跨出了登仙楼大门,这脚下刚踏在地上,便想回头回到酒楼里,可是酒楼的大门已经被关上,他们被堵死,被人堵死,只见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着,吓得众人两腿发乱。 怂了,欺软怕硬。 “各位兄弟,我等是锦衣卫的,你们这是干什么,快快退去,不然一旦上报上去,你们这可是论造反处理的。”一带头的锦衣卫,看样子应该是一个旗总,还是有两把刷子,唬人的技术还行,拿着大道理,大帽子往下压。 内卫模范营等人站在最前面,他们哪里管得了这些废话,脚下还是慢慢的一步一步往他们那去,这每一步,迈的步伐小,还慢,这可以从气势上,从空间的紧迫上压制敌人的神经,让敌人不攻自破,自乱阵脚。 锦衣卫等人,见说话套关系没用,吓得一个个脑门子尽是冷汗,不是热的,这十二月,谁要是说热,那这人肯定有毛病,他们是吓的,怕了,这也太坑人了,你要打要杀赶紧来,可是你就这样半天动一步,还如此的整齐有气势,人没病也被你给吓出病来。 “咚”“咚”“咚”?????? 锦衣卫几人不整齐,也不争气的,一一扑通扑通的跪了下来,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他们也想站立,可是这精神压力太大,坚持不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用强大的精神和气势就将敌人打败跪地求饶,这就是兵法的上层谋略。这不可能是大头兵能想出来的,就算他们识文断字也许看过兵书,但没有到达一定层次是不会懂的,一定有高人在后面指挥。 是的,的确有人暗中指挥。洪承畴在模范营一来报告就暗中参与到这件事里来。他知道若是朱由学他们在城里知道这件事,肯定会闹出更大的风波,现在高级官员就他一人留在城中,其他人都出城去看望住在城外的百姓以及那些值守在前线的将士,也顺便给他们带去新年所需要的食物布匹等东西。 这算的上是洪承畴第一次领军,以绝对的优势去剿灭敌人,所以他不想以哪种以暴制暴的手段去赢取胜利,万一失手打死一两个人,那功劳没捞到,还惹上一身骚。他得到消息,第一反应就是克制,克制,在克制。 见人越聚越多,洪承畴便先行上了登仙楼三楼,三楼是不对外营业的,三楼只是用来朱由学和亲信们平时聚餐品茶,休闲的场所。洪承畴也不少来,店里的小二认识他,主动将他引上三楼。 登高处指挥下面,可以一览全部,从而可以有效控制事态的发生。 被人整是悲剧;整人是乐趣。洪承畴很享受这种不动一兵一卒就将敌人收服的乐趣,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爱好。 事情就是这样结束了,这几名锦衣卫被拖到执法队打的不成人形,当然了那几个被锦衣卫揍了一顿的模范营的军士也被教训了一顿,加罚,别人训练一个小时,他们就等多训练一个小时,连续十天,还得每天晚上在休息之前将当日的感受写出来,训练还好,这写东西就是为难了他们了,虽说一个个都读过书,但写上几千字的感受,而且十天每天都不许相同,这可就是太伤脑筋了。 朱由学他们回来后,听闻洪承畴的报告,也甚是惊叹洪承畴的处理方式,若是朱由学,他就是以暴制暴,管你是谁,管你有理没礼,先打再说,实在啰嗦,直接杀掉。 其他人都知道朱由学又有一员将帅成长了起来,也知道洪承畴肯定会受到重用,而且肯定会在军中给他安排一个位置。 ------------ 第40章 年前大除 “王爷,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骆养性跪倒在地,哀求道,若是以往他倒不必如此,可是现在自己的老子已经不是特务头子了,自己回去也必然没有多少好果子吃,所以还不如低身求情赖在锦州不走。 锦州经过近一年的修建改造,已经颇有大城市的感觉,现在的锦州除了没有像京师那般多的王公贵人,穿着锦衣貂裘,人口没有那般多,其他的都相差无二。 京师的市面上有的东西,锦州都有,锦州现在有全国各地来往的商贾,贩郎。锦州除了最临近前线,安宁不太有保障,但吏治清明,没有苛捐杂税,也没有大家欺负小家的现象,军队数万驻扎在附近,可谓是,大明的宜居之地。 朱由学眼皮不抬,皮笑肉不笑。“骆千户快起,当日请你来是有皇帝旨意,是暂借过来,现在也到了归还的时候,不然朝中诸公还以为本王想干什么不法之事。”朱由学冷冷的笑道,他当时若不是想借助骆养性父亲手里的力量,再怎么也不会说派人到那烟花场所许以重金将这废物从那里给请出来。 骆养性别的本事没有,这耍无赖的本领还真是老道。若不是姚全突然进来,朱由学都差点动摇了。 骆养性一脸悲伤,略带幽怨的眼神,迷离的望着离去的朱由学的身影。一下子,瘫在了地上。数日后,骆养性带着他的下属们灰溜溜的出城回京。一入京师深似海,谁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姚全啊,姚全,你说你,就好比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总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朱由学站在城头上,看着渐行渐远的骆养性一行。,嘴里念叨着。 姚全听到朱由学的念叨,憨憨的笑了笑,贴近他耳边道:“要不要派人”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朱由学摇了摇头,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而且现在自己虽为亲王,但有很多不便,这是有可能生是非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 晚间,朱由学的书房,暖炉里烟雾袅袅的通过铁管飘到房外,里面聚集着一众亲信。白天,大家都忙于公事,晚上才能抽出时间聊天、商议事情。 “再过几天,就又是一年的开始,王爷您看还有什么需要做的?”高邦佐坐在朱由学右手边的第一个座椅上,开口说道,虽说是问道朱由学看看还有什么吩咐,但言语间,眉目间,透露出的欣喜、自豪之情,洋溢于外。 高邦佐的神情感染着周边的同僚,的确,他们够资格骄傲、自豪。年初,与建虏斗,年中到年尾与时间斗,将荒芜废弃的小城修建成关外要塞,坚固的前沿堡垒。 “万里征途刚迈出第一步,我们切不可自傲自满。”朱由学虚咳了声,有节奏的敲打着旁边放茶水的桌子面。 他每次都会故作深沉,少年老成,一副历经沧桑的过来人的姿态,训说着话。众人也都一副虚心听会,乐于见此的听着他的说辞。 “经过几次的整改,我相信,现在的锦州,放眼天下,都没有比之官吏更清明,将士更用命,百姓安居乐业,??????”朱由学自豪的从心底发出的自信向大家展诉着他们的功绩,虽说众人的官衔没有往上涨一涨,升一升。但手下的治民,统军都早已经超出了朝廷划定的范围。 “不过,那都是过往的成绩,未来不是躺在功劳簿上就可以向前进的,我们应该抓住现在的和平时间,争取将内部的事情处理好,然后以全新的精神面貌,上下齐心,团结一致对抗外敌。”朱由学掷地有声的讲着。 他的话音未落,众人心头就是一颤,纷纷心里暗道,这位主又想搞清洗了,虽说洗不到自己,但像这么左一次洗,右一次洗,说不定哪次就洗到自己身上了。 每一个人看向朱由学的眼神都有点异常,虽说能摸清他的性格脉络,却摸不透他那出招的方式,他的想法与别人的想法不同。 朱由学环视着房间内亲信,看着他们的神情变换着,虽说只是那一霎那间,但也被朱由学这有心算无心的捉捕到。 一切尽收眼底,朱由学心里很是满意。“这一次清洗,将从环境卫生,和军队人员里着手。争取在年前全部做好,算算日子还有十六天才到元旦,时间是充裕的,诸君努力。”朱由学从座位上起身,拱手向众人拜道。 众人见此,也纷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朱由学回礼。 晚上的决议,由一个十几岁,毛豆没长全的孩子敲定。第二天,锦州城里外忙碌成一团一团的。 四周的城门口都加派了巡捕和军队,他们不是****百姓的财产,而是维持秩序,城门口处同时还多了数个帐篷,里面有医官和医学院里的学生,他们受统帅府之命,为进出城的百姓免费提供诊断、治疗。为的是,确保大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过好年。虽说此举,使得进城速度大大减缓,但民众还是乐意这样。 与此同时,锦州城里及其附近的驻军,也在主将卢象升和执法官洪承畴的指挥下,进行有序的整军,此次整军是大幅度的缩军,经过近一年的扩军以及训练,锦州最高可以带甲上阵的近十万余人,若是全部置放在军中,那每个月所需的银饷都是惊人的,这笔钱谁付? 朝廷不可能,因为这一支军队是朱由学一手组建成的,和朝廷没有半毛钱关系。朱由学自己付,虽说这些年来三位皇帝都有赏赐给他,以及做点生意赚了点钱,那也是不够养活十万大军的。 所以裁军,是唯一的出路,不然不用敌人攻打,朝廷攻讦,自己内部就自乱阵脚,倒戈哗变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家里兄弟一人的,退!年龄小于十八岁的,退!年龄大于三十五岁的,退!身体经查有疾的,退!训练经常垫底的,退! 随着下来检查并督导的官员将上面的一项项命令和界限宣读出来时,多少人都哭了,特别是参加过广宁城保卫战的将士,他们当时只是平头百姓,因为朱由学的到来,为了保护家园才临时上涨当了兵,现在又要脱下这身衣服,实有不忍,七八尺壮汉,不顾人前,嚎然大哭。 这样的情况,眼见着,一个处理不好就有肯能出现兵变,下面来办事的官员可没有这个本事担着,便将这些事情一一上报。 卢象升和洪承畴接到汇报都,也不敢擅自做主,又上报给正在城里到处视察各街道巷坊环境搞的怎么样的朱由学。 朱由学初听消息,也甚是害怕,毕竟这数万人一旦闹起来,那可不是玩的。 随即想了想,便没有那些担心了,后世处理这些事情的方法多得是,也怪自己这脑子太不好使了,很多东西都记不得了。 朱由学又下了道指令到军营里,还别说,他的这一道命令还真管用,就好像那定海神针一样,军营里的骚动平静下去了,裁军速度也增快了。 没隔数日,在官府下成立了一个新的部门叫警卫司,由退下来年岁真当龄的军士担任,负责城中和城外锦州所属的地方的治安安全,是作为捕快力量和军队力量缺失的另一补充。 年龄小的,在城外腾出一处军营,将他们安置在那里,统一学习文化课程,同时也进行少量的军事训练。 年龄大又没有妻儿子女的老军人,由统帅府和官府统一抚养,发放一些军屯地,或者在那些新开的作坊以及其他不累人的岗位,都将他们安排好。 经过大幅度的裁军,只留下了三四万人的军队。人员虽少而精干。剩下的军队的战斗力上涨了好几个等级。 掌管粮草和钱银的孙传庭在永平听到这个消息后,大舒一口气,他进来可是没少敲诈周边的大户,现在这手下要饭吃的人少了,这压力减轻了不少,一时还有点不太习惯。 军队的事情完了,这城门处的卫生可是没玩,一经检查诊断,有很多人身体都患有疾病,自己本人都不知道,被进行免费治疗,家人一个个都被吓得惊慌失措。 朱由学带着下面一众官属,来到城外专门设立的病区营帐看望那些病人。他们的到来,让别人既惶恐又激动。 接着,又是城内环境打扫的工作,因朱由学的要求,统帅府里的大小官员纷纷走上街头,丢下平日那高高在上的一面,与城中军民一起将城中的环境打扫好。 建筑垃圾,生活垃圾,??????,全都消失在城中,锦州城上下张灯结彩,全城都洋溢在过节的喜庆中。 官府也开始轮流放假,虽说过节,各家每户都要团圆,但做为数十万人的官长,在这个时候可不能闲下来,松懈下来,因为这时候各种险情都有可能发生,他们必须坐镇中军,随时调度各方。 按照统帅府下达的规定,在正月初七之前所有部门机构都应该放假,让人们好生享受过节的喜悦,相关机构也应该随时准备,听从召唤,在节日期间,为锦州的安全做好防御。毕竟后金胆敢在广宁来一次,肯定也会有第二次的发生。 ------------ 第41章 秘密回关,轻松灭敌 新年刚过,一切都进入正轨,各人各司其职,忙于新的一年。 天空飘落着雪花,为首的看似孩童的一行人不顾风雪,驾马由一村庄往锦州城方向驰去。 刚下马,急冲冲进了房间的朱由学披穿在身上的披风尚未脱下,便有一人迎上来,一边帮他取走正在脱的披风,又递来热乎乎的毛巾。 “王爷,关内传来消息,山东发生巨变,驻守在山东的军队在一夜之间既然都被乱匪偷袭,损失惨重,现在山东巡抚赵彦正聚拢残军,以济南为基,防御乱匪。”孙文才一边帮朱由学拿披风,一边说着传来的战报。 他跟随朱由学时间长,可谓是,看着朱由学长大的,一脸慈祥的看着朱由学,又是一脸焦急,他家有人现在就居住在山东,现在联系不上,生死不知。 朱由学知道孙文才家人在山东,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手在他手臂上轻轻拍打了下,以此来宽慰他。 不多时,其他几人也来了,连过年都在野外带队拉练的曹文诏这位猛将都赶了回来。 接下来,几人在房间里秘密议事数个小时。 三日后,模范营全体,一人双马,每人一把三眼铳,一把战刀,一把匕首,弓箭,还有些人带有弩箭,衣物,干粮。在营中没有任何誓师,和平常训练一样,秘密出营,只不过比平时多了一个人。 朱由学没有任何的特殊待遇,其他将士怎么办,他就怎么办。路上饿了就吃着干粮就着冷水,刺痛着他的咽喉和肠胃。 全军整备秘密行军,行至山海关,因提前和孙承宗打过招呼,所以很顺利的就入关,继续前行。一路不停,还要绕过各路锦衣卫和东厂的爪牙,关键时刻不惜下死手,将他们处理掉。 正月底,终于进入山东境内。 朱由学一行潜行至藤县附近,在附近的一座山上住了下来,也幸好,他们人少,这地又被乱匪和官军给犁了一遍,不然这隐秘安全系数还真的有问题。 藤县城池不高,也不大。现在是徐鸿儒的大本营,整个大明的白莲教高层基本都在藤县,若是此刻去攻打藤县,那就可以来个一锅端了,但官军怕了,先前是瞧不上这些乱匪,现在是乱匪瞧不上官军。太次,一触及溃。当然了,徐鸿儒还是非常感谢官军的到来,若是没有他们的资助,他们有肯能都熬不过这个冬天,年前就有可能发生内乱自溃。 二百人的模范营,一员虎将,朱由学心里很安稳,虽说入敌腹中,却很是安慰。在他看来,就算徐鸿儒部持有在锋利再先进的兵器还是一帮乱匪,一帮没有任何训练不知战争为何的百姓。他不怕,因为,他相信自己的手下,自己投入如此大的财力物力供他们,若是没有效果,那自己还不如死掉算了。 朱由学此番来,一是为了看看这关内的百姓过得怎么样;二是腿痒了,呆在锦州时间有点长了,都快厌烦死了。 模范营中个个都是高手,虽说整军还没有多长时间,但每人来模范营前就已经是军中好手,这磨合期一过,训练的速度蹭蹭的网往上升。 二百人分为二十个小队,若有需要可以临时将数个小队编制成分队。每一个小队都有自己的特色,但每一个小队的人员安排都是一样,斥候侦查,突击,指挥,以及防御。都一一分配到个人。 二十个小队,分别以四象命名。白虎一队,白虎二队,白虎三队,白虎四队,白虎五队,青龙,玄武,朱雀,按照白虎那样排列下去。 其中,玄武队以防御为主,五十人所构建的防御阵型,就算你来二十倍的人都不一定破的了。朱雀队以侦查为主,他们的侦查可以从各个方向来,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白虎队以突击为主,一旦他们动身,那不管前方如何,他们也将视死如归的往前攻击。青龙队以指挥为主,他们里面的军士各个都是聪明慧颖之人,正谋奇计他们信手拈来。 故,在军中,其他队不敢和青龙他们有任何深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可能被他们给卖了,说不定那时自己还吱咧着嘴给人家在数钱。 朱雀是所有队伍中最累的,他们每天都要出去侦查附近的敌情,还有设立迷魂阵,迷惑敌人,他们可谓是,吃的比猪差,干着最累还危险的活。 最为享受的是青龙,他们是只吃不干,动动嘴皮,你就会甘心做事。 朱雀三队化妆,潜入藤县。化妆这可是们高超的技术活,朱由学特意命令姚全为特别教官,教队员们化妆术。 三队化整为零,各自分开,以免被抓住,毕竟训练场上在高手,到了战场什么都不是。他们这属于第一次真正的战斗,所以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能出师不捷。 与此同时进入藤县的青龙一队,他们什么都没干,只是换了衣服,大摇大摆的进了城,不是说他们不怕,也不是他们胆大,而是经过他们分析,这藤县看似岗哨严密,其实也就是空架子,做给旁人看的。这件事完后,他们甚至没少拿这件事揶揄这方面堪称专家的朱雀队。 朱由学他们只是山上待,听闻山下喜讯来。 三天过去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朱由学急了,曹文诏急了,下面的将士们急了。这毕竟是模范营的第一战,若是首战不捷,那对以后的发展和士气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三天时间,混进城的朱雀三队和青龙一队,还有玄武一队,白虎五队,他们已经将城中各处兵力以及岗哨巡逻的时间表给搞到手,正因为现在深知城中情况,他们才没有轻易动手。大千世界,人外有人,没想到的是这白莲教藏有高手,若不是他们经过超强训练,又上过战场杀过人,死里逃身出来的,这时候说不定已经被人家给请过去好生招待了。 在城中一出秘密据点,他们四队各自商量了一下对策,各自分享了自己探得的信息。然后交由青龙一队推演,经过推演,最后定下攻击方案。 计出奇谋,以正辅奇。朱雀和青龙对付徐鸿儒大本营,玄武掩护,白虎攻击城门处,以及到处放火迷惑敌人。 第四日,入夜,虽说二月春风似剪刀,但这夜晚的寒意还是令人有点伸张不开手脚,该睡觉的早就往被窝里一钻,轮值的也蜷缩在墙角或者火盆旁,取暖,哪里还有之前上面制定的严密岗哨巡逻制。 深夜,夜行服,黑影乘着黑夜潜行在大街小巷,行动非常迅捷,来往落单的巡逻兵,也被他们干掉不少,也幸好是碰上这一群战局好时一窝蜂的往上冲,不好时,立马将进攻变溃败的一伙,不然他们这杀掉的巡逻兵,就足以引起上面的重视。 夜里四点左右,各队已经就位,对着身上的怀表,等时间一道到就发起攻击。选择四点不是因为有什么特殊嗜好,而是人一天中,在四点左右是最困的时候,那时候,人的意志力最差,反应最差,不选在这时候攻击,还有什么更好的时间攻击呢。 四点一刻正是岗哨换岗时,朱雀当头,玄武殿后,青龙居中,以鬼魅的速度杀向徐鸿儒等一众高层,同时,在城内到处流窜的白虎也甚是欢喜,左点一把火,右放一把火,搞的巡逻和岗哨顾此失彼,被耍的团团转,接着白虎又以少击多,以有备攻不备,城门处正呼呼大睡的一众,在睡梦中失去了生命,连一丁点的反抗都没有。 半小时后,整座藤县陷入慌乱。首领以及上层人物全部消失,群龙无首,又加白虎到处放风,将西城门开启,山上的朱由学他们见城中起火,知道大事快成,亲率剩下的将士,赶往藤县,一摧枯拉朽之势,将徐部最后的希望给摧毁掉。 六点时分,朱由学部无一人死亡,仅伤了一十三人还是轻伤。曹文诏带着部下将藤县给控制了起来,又从俘虏里选出一些人,许以重利,让他们维持城中的治安,防止又流寇或盗贼入室抢劫什么的。 朱由学可管不了那么多,他什么事都不问,找了间房,先美美的睡上一觉再说。这些天,他可是挺累的。 第二天下午,朱由学从睡梦中醒来,随口吃了点东西,接过曹文诏递过来的缴获单,这一看,嘴都咧开了,钱,现在锦州最缺的就是钱,粮草兵器够,但多多益善。 随即,又是苦着脑袋,这么多的物资该怎么运送到锦州,走关内肯定会引起各方注意,特别会引起朝廷的反感。 朱由学左思右想,觉得若是不能水运,那只有将这到嘴的肉送给朝廷那帮贪婪的家伙。 就在为此闷闷不乐的朱由学,听得下面来报,山东巡抚领军到了藤县外。 这更是让朱由学心烦,心想,这战争时,到处躲,现在胜利了,就赶紧过来,抢胜利的果实,都是什么人。 ------------ 第42章 物资的去留 “恭喜赵大人,贺喜赵大人,大人此番领兵一举剿灭乱匪,实乃陛下之福,大明之幸,百姓之福。”朱由学见到赵彦未等他开口,首先将功劳全部堆到赵彦身上。 他的这支模范营在兵部并未备案,属于非法的军事组织,再加自己等是秘密来的,谁都没有告知,所以就算将模范营的功劳报上去,只会引来围攻,,不会得到赏赐,这就是大明的官场。 赵彦先是一愣,心想,哪有这等好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随即一想,便猜出一二。 “毅王爷,同喜,同喜!”能做到巡抚的也不是什么易辈,赵彦笑靥如花的朝着朱由学回礼。 若不是朱由学是皇帝的亲弟弟,又甚是宠爱他,赵彦都不想理他。在他看来,这些皇室宗亲除了为害百姓,别的什么都干不了。 赵彦那眼神从心底里透露出那蔑视,看不起的意思。看的朱由学心里直痒痒,到现在敢这么对他的,好像都死的死、亡的亡,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主辱,臣死。朱由学身边的模范营将士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盯着赵彦和他的随从,就等着朱由学的一声令下,将他们撕碎。 赵彦和随从也感觉到周围的杀气变浓,温度都骤然下降很多,之前那高高在上的心态,收起不少,小心对待面前的‘自己人’。 原本朱由学他们来关内就么打算与地方和军队有任何的瓜葛,现在突然冒出这么多钱银粮草器甲,实在是太诱人了,不忍心将这到手的东西拱手让人,再怎么也得争上一争,不然太对不起上天赐予的机会。 关于抓获的乱匪大小首领,一股脑的都交给了赵彦,让他自己处理,而收服的俘虏,他也动心了,他们这些人留在这迟早会被弄死,还不如将他们带到锦州,那里可是缺人,到了那里可是大有作为。 经过几天的洗脑和教育,俘虏十之七八都愿意携家眷迁往锦州,但前提不是让他们做劳役,不然他们就是死也要呆在家乡。 人、物都诱人,可都是大难题,没有一样是可以悄无声息的就可以快速的运回到锦州。 朱由学现在有点后悔只带了两百人来,也后悔当时出京时没有向皇帝申请也将山东算在内,都属于他巡视的范围。他是后悔,可又哪里想过,因为他的出巡,皇帝费了多少心机,才合了他出京的心愿。 世间没有后悔的药,朱由学还占据这藤县,同时派出朱雀和青龙去调查赵彦的底细和爱好等性格。赵彦因为有些忌惮,也不敢做出什么举动,放下一些事情交给下边的人去办,他左右在朱由学身边,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赵彦的确有点纳闷,根据幕僚的推测,徐部的辎重和俘虏不应该就这么少,其中肯定有猫腻。作为一个东林党的地方大员,他可是得到上面的指令,要想尽一切法子,多捞些钱财,现在被朱由学直接将徐部一锅端,还怎么创造收入。 同在一城下,各怀不同心思。人无好坏之分,利益驱之。 朱由学在算计着怎么将赵彦摆平,赵彦算计着怎么将那钱银弄到手,人就不要了。 数天后,两人又一次的见面。 赵彦像朱由学告辞说有要务在身,不能再陪他了。这一招来的狠,正所谓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相比之下,朱由学爱是嫰了点,直到分开后,这脑子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也为时已晚,赵彦军大部驻扎在附近的城池山中。,赵彦本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到了朱由学他们之前所住的山头,住下了。 赵彦太小瞧人了,他以为这样就可以看清朱由学想干什么。朱由学一反应过来,就派出朱雀五个队,逐层收索,当锁定目标后,出动白虎三队,隐匿不发。 按照惯例,地方解押要犯至京,以及上奏奏疏,朝廷是要回复,以及有赏的赏,该罚的罚。 二月十七日,这日并不是个好日子,大凶,诸事不宜。 京中来的吏部和兵部传旨官,就在这日到达也是在这日找到了藏匿在山中的赵彦。 待传旨官宣读好圣旨,赵彦礼送他们回济南府,又让下面的人好生招待他们。 整日安宁,入夜,只留有稀少不齐的犬吠声。人们忙碌一天,都累了,有没有多余的夜色活动,在已进入梦乡。 初春虽然寒意吹打在皮肤上让人很不舒服,但风轻轻拂过,还是会给人带人阵阵困倦之意。 娴熟的动作,严丝合缝的配合。使得行动,如行云流水般,让人看得很是舒心,浑然天成一样。 这不是杀猪解牛,也不是唱戏耍杂。这是战场,黑夜腹地作战。 没有多少动静,没有额外的人员死亡,赵彦以及他的亲随幕僚等,都被带到了藤县一处房间里,关押了起来。 经过危险恐吓,利益诱导。除开赵彦外,他的死党亲随都同意和不知敌人是谁的人合作。他们如此的配合,朱由学也乐意将他们放回去。 伪造着赵彦的命令,由大军将钱银粮草护运到海边,驻扎在山东的水师也被用了起来,每名参与的将士又被朱由学以银弹给堵住了嘴。 虽说官场上运用计谋不行,但朱由学胜在情报全面,又有人分析。这一步虽危险,但他们根据情报分析算出赵彦以及他的亲随不敢将这事闹的大,闹大了,最是里外不是人的就是他们。 如此多的物资,也不是说搬就能搬完的。朱由学首先运送的是钱银,这可是宝贝,没了它,很多事情都只能搁浅,粮食器甲则是择优选取,好的带走,差的留下。 被关在整日不见太阳的房间里的赵彦,几天来,心里也知道是谁将他绑起来的,也知道是为何绑,原先听闻这位爷和神宗爷很是相似,现在算是见识了。只是疑惑的是,他们是如何做到在没有任何惊动下,就将自己给捆绑住了?而且自己的手下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找自己?这些疑云,深深困扰在赵彦的心头。 就算用军队掩护,但如此大的动静想要瞒住有些人是不可能的,一路上大小绿林那贪婪的眼神都盯着车队,就等着出现岔口,然后一窝蜂的上去猎杀这猎物。 除了山匪绿林,各地有权有势的也想分上一羹,就连那些宗室都有参与在内。 远在朝堂的诸公,若是可以都想直接亲临,就算不能亲临,他们的手也伸到了山东这个地方,东林党人最为着急,他们在山东的负责人没了,消失了,没人知道是何时消失,怎么消失的。 六扇门派出精干的巡捕,亲身入鲁地查看,高手有没有,过招便知晓。 朱雀五个队,轮番上阵,与六扇门相斗,你来我往,青龙队也时不时会参与进来,搅乱一下场面。 朱由学此时已经离开藤县,带着玄武和白虎以及青龙一、四队,正往回走。 此行目的基本完成,还额外赚了一笔巨大的外快,在不走就会引起各路的仇恨,到时候,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了。 话说,赵彦这没历经过苦难的文弱官员,被青龙队带着到处躲窜,骨头架都快散掉了。有苦又说不出口,嘴里被塞有布条,背手绑了。 六扇门的鼻子比狗还灵,总是追着朱雀和青龙不放,他们也不傻,这套路不一样,明显就是不同的人或团伙,所以向当地官府借调人员参与行动。同时,又请附近的驻军缩小包围圈,将他们团团围在里面。到时候,那不还是向抓猪一样的好抓。 斗智斗勇,你来我往,正是合了两方的心。 三月底,朱雀青龙按原先的计划开始撤退,他们丢下赵彦,当然了,也不会让他很容易的就被找到,一番布置,一是考验自己的手法,二是拖延时间,容他们好撤退。 数十日后,朱雀全队,青龙三个队,没有伤亡,全身回到了锦州。这样的事情是得不到明面上全军通报奖赏,但内部高层间,都有所知道,他们也惊讶这刚成军的模范营尽然有如此大的能力,这就好比那《西游记》里写的孙猴子一样,上天入地,翻江倒海,无所不能。 模范营这才二百人,太少了,卢象升,洪承畴连同不知兵的高邦佐都像朱由学进言扩建模范营,在他们看来若是这支队伍有上几万人,那灭建虏不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还在永平正处理行营搬迁后事的孙传庭,听到锦州传来的消息,也大为惊讶,但他掌管粮草钱银,他知道模范营的规模不可能有太大,因为那就是一个销金窟,二百人的每月开销就可以养活正常骑兵三五千人之多,上下一比,十几二十倍之差。 物资到达锦州后,立马入库,这些物资的到来,正好将之前建好的空放的仓库堆满。 俗话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接下来,是攻打建虏还是蒙古诸部,亦或发展内政,都被提上的议程。 京师同时也展开了又一场浩荡的朝谏。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心中那口气。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仇可大了。 ------------ 第43章 风雨欲来 却说,朱由学带着模范营一部回马出关。各路探侯,把信报。朝中文武听闻消息,大沸腾。 天启三年,本就是一个热闹年,这一年是朝廷六年一次的京察年。各路人马都纷纷组团进京,接受吏部考察。 现在又添上朱由学这么一档子事,京师上下更是热闹。 吏部尚书赵南星,是东林党在朝廷的顶梁柱。他的府前,每天人来人往,车如流水,马如龙。 这一日,他府上闭门谢客,也没有去坐班,而是将手下一众干将都召集起来,聚集在府上的书房里。 “下官以为藉此机会,奏明天子,以正国纲,防止出现武宗正德年间宁王以下犯上之事。”户部员外郎顾大章,虽说官衔不高,但能力却是不低,东林一党干将之一。这话说的太露骨了,直接不管原由,一棍打死。也怪不得顾大章这般,他一小小的员外郎,朱由学断了人家财路,这不是不让人家活吗。 另一干将吏科给事中侯震旸立马附和道,他与顾大章都是苏州人,又同为东林党一派,官职相差不大,交流更是比过别人。 其他数人也纷纷议附,唯独一人持反对意见,左副都御史杨涟,他不赞成这么做,他的想法很单纯,就是朱由学以往对他很尊敬,而且朱由学是先帝光宗次子,当今圣上的一母胞弟,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这件事东林内部都出现不和的声音,此时的阉党一派也正密谋这什么事,看着情况估计与朱由学也是有莫大关联。 数日后,皇极殿朝会。 “陛下,臣有本要奏!”言官王敦州出列朝奏。 “陛下,依《大明宗藩条列》毅王朱由学行事有违,擅自领军行至山东,与乱匪徐鸿儒等有接触,一来有损皇室颜面,二来此番行事若不严惩,一旦开此风气,各地藩王宗亲都学之,那??????” 王敦州话音未落,又有一人出列,崔呈秀出列辩驳。“启禀陛下,臣有话要讲。” “昔日神宗皇帝在时,多次夸赞陛下和毅王兄弟二人友爱精诚,先帝光宗皇帝也曾多次在内外臣前谈论起陛下和毅王的关系。今番,陛下为了毅王令宗人府更改《宗藩条例》,更是为天下君臣,兄弟之间的关系作出表率。臣认为,王敦州用心叵测,离间君臣关系,离间陛下与毅王的兄弟情谊,望陛下和诸公视察??????” 崔呈秀不着边际的话,拐着弯将王敦州和其背后的团体骂了进去。这些倒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而是他的主子魏忠贤提前让人将一些宫廷内幕透露出给他的。 再看那率先出头的王敦州此时吓得是满头虚汗,满脸通红,七魄有六魄离体。他背后的大佬也有点害怕了,不是怕崔呈秀的一番言论,而是狠这王敦州没脑子,之前说好的也不是让他先出头,这家伙为了立功,利令智昏。现在枪打出头鸟,就要看皇帝是打算怎么放置这件事。 坐在御座上的朱由校,冷眼省视下面的廷臣的对咬,作为上君,他乐于看见臣下有矛盾,当然了这矛盾不是什么事都要产生的。 如同菜市场一样吵闹的朝堂,突然安静了下来,就是突然地安静,安静的连细微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朝臣以极其细小的动作抬眼看向还是板着脸,正襟危坐的朱由校。 他们这些人虽说能量不小,也掌管着国家权柄,没有他们每天的工作,这庞大的帝国估计就陷入混乱中,但追根溯源,他们现在所拥有的权利是那位坐在龙椅上的少年赐予的,任何事都需要经过他的点头,没有他的同意,任何事情也别想有名有份的施展。 正所谓,成也天子,败天子。 “哼” 一声并不是很大声的哼哧,吓得站列在下面的臣工惊慌失胆,有些心有亏事的人,脸上虚汗不止,豌豆大小的汗珠不停的顺着脸颊往脖子里落下。 古往帝王曾言,天子一怒浮尸千里。朱由校虽说书读的少,但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看着下面的朝臣一个个都将心悬在半空,神情焦急的等待着,看自己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朱由校正了正身,左手虚握成拳,放在嘴边,清了清嗓音。 “众爱卿,此事,尔等多虑了,毅王由学入关除匪是上奏过朕的,也是朕同意的。”说道这朱由校停顿了下,看了看下面那各式不一的表情,笑了笑。心道,这鬼机灵,怪不得皇祖,父皇都喜欢她的,他连朝堂上的臣工什么表情都能猜出来。 “昔日,朕命毅王代朕巡守辽东,那是因为辽东危情,现山东有乱,朕坐镇中枢,其他京宗室亲王,不是年老就是年幼,不能替朕安抚百姓,激励将士。毅王适时有信予朕,朕当即批准,至于为何隐秘不告知诸卿,是毅王担忧朝中有人与乱匪勾结,不然这区区未经操练的百姓就将我多路大军打的只有溃败的份??????” “现在,毅王以王府亲卫二百骑兵大破数万乱匪,活捉徐鸿儒等一众匪首。毅王府亲卫成立不到三年,成军还没有两年时间,关外坚守广宁城大破努酋,又入敌腹地,搅得建虏左右疲惫,现在破了山东匪乱,还山东百姓安宁,这一笔笔功劳,朕都记在心里。”朱由校说道此处甚为自豪。父皇不在,长兄如父,现在朱由学做出如此成绩,作为帝王的他脸上很有面子,比自己做了成绩好高兴。 接着,朱由校,眼神中散出的冷意,脸上冷笑着扫视着下面的臣工。“自朕登基以来,我朝不管是与建虏的战争还是山东的剿匪,多少名将多少兵马,多少粮草都没有将敌人消灭,甚至打怕,唯独初涉军事的毅王,他不问朕要钱,也不问朕要粮草,兵马,器甲,一切都是靠他自己,不给朕多添负担,他一次次打败敌人,将溃败的防线堵了起来。而今天??????” 看着情绪激动的朱由校,旁边的内侍立马上前抚摸着他的后背。过了好一会,情绪平静下来后,朱由校抬手示意内侍退下。指着下面的群臣又继续道:“今天你们又拿皇弟说事,之前朕欲赏赐毅王,你们作梗,今番毅王又立新功,你们不向朕贺喜,却又想从中获取利益,你们居心何在,欲意何为?” 话音未落,朱由校右手用力一拍在扶手上,龙椅的扶手并不光滑,上面由于刻画的需要,上下凹凸,朱由校这用力一掌,使得手上出现数道血丝,慢慢的渗出来,顺着扶手往下流淌着。 站立在下面的群臣无人抬头,都自觉的跪倒在地,呼‘该死’,而站立一旁的内侍,心里甚是焦急,他可不管国家大事,他只管皇帝的安危,看着朱由校手上流有血迹,他心里就好像也在滴血一样。 就这样,朱由校怒目望向跪在地上的群臣,也不管自己是否受伤,是否疼痛,本来身体不好的他,现在脸色越发的难看。 这时,站立在一旁的太监,擅自做主。“有事奏事,无事退朝!” 那些大臣听闻这句话,也不管是否真实,如蒙大赦天,赶紧拜礼,退出大殿。 朱由校见群臣都退出大殿,不在强撑,刚想站起来,就吐出一口血来,吓得内侍不知如何是好,扶住朱由校,换喊着御医。 大臣们虽出了殿,但还未走远,听到大殿里的叫喊声,心道,不好。又急忙往大殿处询问怎么了。 朱由校吐过血后并未昏迷,他关照左右,让他们不许向外面透露半点消息,不然全部都得死。 故,朝臣在殿外并没有探出消息,而且皇帝已经从门回了寝宫,御医也及时到来,查看皇帝的身子,开了副养身的方子。 其实,年轻人能有什么病,除了那些绝症,其他病都是懒出来的,平时少运动,朱由学以前在京师时,就劝导朱由校也习武强身,朱由校每次都一笑而过。 大殿的换喊声,有人耳朵尖,听到里面有叫‘御医’二字,因为不知道具体情况,先从个王公权贵的府上传出各种版本,又流经市井,版本更是多,有的版本传的神乎其神,连天上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神仙都被那些想象力丰富的百姓和有心人给到处宣扬,传播。 而那日朝堂上的事情,也在大明整个官场引起的轰动,东林党成了众矢之的,很多附和东林的官员都与之撇开关系,划清界限;阉党因表现好,进入了又一个发展的高潮,很多官员借机加入阉党。 由于朝中的齐、浙、楚,三党已经被东林党给整趴下了,所以现在朝中大体分为三派,东林,阉党以及只忠诚于皇帝的功勋及其后裔。 风雨欲来,吹满楼。 御医多次进出皇帝的寝殿,再怎么隐瞒,也不能隐瞒住那些有心打探的人的心。 阉党和东林二党,也进入短暂的和平期,大家各做各的事,不攻讦对方。 ------------ 第44章 扫荡周边 京师的风很快刮到了锦州,听到朱由校病了,朱由学本打算交代一下事情就回去的。这还没出发,连续接到两路人马的来信,一是在山海关的孙承宗,他写信让自己安心呆在锦州,不要为京师的事情担心,操心; 另一个是京师来的,皇帝的私信,大体意思就是,不要为他身体担心,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可以了,让朱由学多为朝廷立新功,还让人带来他新刻的一个木雕送给朱由学,是一个复杂的四象图,寓意朱由学为皇帝镇守四方,替皇帝扫除敌情隐患。 朱由学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以往他收到朱由校的礼物,好看的就多把玩把玩,不好看的就直接入箱进库。这一次,他心里的感觉非常不舒服,有感动,也有难过。 连续几日,朱由学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任何人都不见,任何事都不做。 “吱” 门开了,随即走出来的是一个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的,本身就瘦,这样一看更像难民。也难怪,平时都是有人伺候的,久而久之,现在自己也做不好这理发理衣服的事。 朱由学将自己关起来,并不是说睡觉,而是想着过往的点点滴滴,又绞尽脑汁的想着还记得的知识,为锦州,为大明,为他的皇兄当今天子朱由校,添砖加瓦,再立新功。 这一‘闭关’,下面的官属也都心惶惶的,京师传出的风声已经布及全国各地,外加朱由学接看过京师和孙承宗督师的信后,二话不说,什么都没有交代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这对锦州不负责,对为他办事的人也不负责。 众人除开那些底层的小官吏,其他高层都守在门外,除非有特殊事情需要走开,但随即有到。 当们打开的那一瞬,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门处。待看到朱由学那一副邋遢样,众人眼珠瞪多大的,就差掉落在地。 虽说每天都有人按时送吃的,但朱由学并没有吃多少,无精打采的吱咧着嘴朝众人笑了笑。 待下人收拾好房间,他也吃好饭,洗好澡,容光焕发的再次来到书房。以饱满的精神状态面对等着他‘回归’的亲信们。 众人刚入座,便进入正题。高邦佐和卢象升各自代表文官和武将述说了这几天朝中和锦州发生的事情,还有就是建虏以及周边蒙古诸部的一些信息。 蒙古诸部近来可是不太安分,好不容易消停了数年,现在看大明在辽东遇上努酋算的上是节节败退,也耐不住想恢复他那黄金家族的荣耀,趁火打劫一下明军。 虽说还没有开战,但这小股游骑兵,时不时来骚扰一下住在远离锦州城池,防守又薄弱的零散村庄或住户。 人倒霉时,喝凉水都能塞住牙缝。人败落时,甭管是人还是畜生都敢来欺凌。 “是可忍孰不可忍,堂堂天朝怎可受此辱。”不问军的高邦佐听到洪承畴讲蒙古诸部近来的动作,他的文人傲气突然升起,猛拍桌子,震得桌面上的茶杯,都跳动三四下。 看到高邦佐这么一拍,众人都以惊讶的眼神看着他。不管军方有什么动作,高邦佐都不问,他只管治下百姓安居乐业,物产丰收。 这也不能怪高邦佐情绪激动,说话还冠冕堂皇。这是有溯源的,他的弟弟就是被蒙古人给杀害的,所以平时比较斯文的他,也有杀戮的一面。 众人听了高邦佐满是悲怆的诉说着过往的事情,也深表同情,但这与蒙古人有仇的不是他一家,而且行军打仗岂是信口开河,要怎么就怎么的。 现在这蒙古人只是派些游兵散勇,按照大明历往处事原则,先是派使者痛斥他一番,接着整饬兵马,一旦事态扩大,将派出王师给予重击,以示警告。 正因为大明这不一棍子打死敌人的策略,导致边关立朝二百余年没有长久的安宁,蒙古人是得了便宜就跑,实在不行就打上几场仗,打不过再投降,反正知道明朝不会将其灭族。 打打停停,就这样,朝廷对着方面核实有一手的完整处理机制。边民也因为这样子,从提心吊胆到习以为常,就这样代代住在边地,冷眼旁观看着朝廷和蒙古的闹剧,当然有时候也会波及到他们,蒙古人坏,朝廷大军更坏,简直比路过的蝗虫更坏。 看到众人那惊讶的眼神,高邦佐也甚是不好意思,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朝着众人抱拳一笑。 接着又平复之前的激动,将心神恢复到那久居官场辩是非的心态。 朱由学的手下包括他在内,高层都是年轻一辈,对于官场那行来已久的很多潜规则都是是而非,唯一能称得上在官场爬滚过的,就只有高邦佐了。 看着众人那乱糟糟的建议和设想,高邦佐押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站起来,朝朱由学和其他同僚行了一礼。 “王爷,各位同僚,邦佐有话要说。”声音不是很大,但语气平稳,中气十足。 高邦佐看了看安静下来的众人,接着说道:“自成祖以后,我朝就没有再对北边用过大军,除开英宗时期,每逢战事,蒙古逢败,必来归降,事后反复,如此循环,朝廷诸公皆以为常。王爷,下官认为先派使者前去,同时上书朝廷奏明圣上。以示断决。” 高邦佐压着心中那团想报仇的火焰,折中的提出解决方法。其他人也佩服高邦佐的隐忍,这么多年,虽没有手刃敌贼,但也不曾忘记仇恨。 朱由学并不了解这些外交手段,但不妨碍他学习,现在的他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起码学会了听下面的意见。他没有做出什么决定,而是将目光锁在了卢象升和洪承畴身上。人到用时方恨少,他现在感觉自己在怎么也是一个亲王,还是整个大明最有‘权力’的亲王,怎么就没有那些人才贤达来投,现在的手下还都是自己找的,怎么着也有着后世的记忆,说出去还真是丢人。 卢象升和洪承畴被朱由学这么盯着一看,两人相互余光一扫。洪承畴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拱手向众人行礼。“王爷,各位同僚,我们锦州经过王爷的带领下,已经进入了全心的发展时期,战争必然会影响到锦州的发展,但若是用一战来定局周边,威慑北方诸部,必然可以加快锦州的发展,和兵力的从新部署,??????” 洪承畴现在属于军方的人,看着卢象升他们一批人已经有了战功,很想在战场上杀敌立功,挥斥方遒。但在统帅府有文职在身,所以战和两边分析,以战促和。 一脸平静的洪承畴,内心在澎湃着,这几天朱由学闭关,他和卢象升没少商量着战争之事。连远在永平整理行营撤离后事的孙传庭,也很是希望参与到此次战争中,立上功勋。 现在这毅王府的长史之职已经由高邦佐代理,孙传庭变成他们的后勤大管家。 朱由学听出了洪承畴的话意,脸上露出笑意,又看了看卢象升,只见他点点头。当即决定,派出使者,由洪承畴领队,带着全营刚集合好的模范营出使锦州附近的蒙古诸部。 卢象升坐镇锦州调度兵力调配,高邦佐率领的官府下到边地,迁移住在那里的百姓。 战争未起,风云大动。 下达一系列命令后,又书信数封,派人快马加鞭送至山海关,永平,京师和皇宫。 四月,春末,早晚还有些冷意。 农田里也是忙碌一片,由蛮夷之地引进的玉米等物,农夫进入田间开始将种子种撒在田地里。 来往的军队,行走的货物都比往常多了,官府还拿出钱银粮草,支付给正在道路上平整修理道路的民夫。 官府给民夫钱物,这在整个大明还独此一家,百姓们也高呼毅王贤明,高大人清明。 永平行营已经全部都迁到锦州,锦州的兵力也增至六万,那里现在只留下不到一百人驻守,毕竟那里还属于朱由学的势力范围,孙传庭临走前在永平城的各大酒楼,摆上筵席,请当地有头有脸的吃饭,当然了,也带有恐吓之意,敲诈不少钱物,被当地人称为‘鸿门宴’。 赚现不赚骗,孙传庭这后勤大总管压力太大了,偌大的家业,朱由学也不给别人喘息的机会,连续置办了多少家业,又加上锦州那几十万张口,想想孙传庭背后都是一身冷汗。 之前,感觉治国平天下,那就是轻而易举之事,现在有了权力,才知道其中的难处,也知道为何贪官总是净除不清,里面的道道太多,自己这么长时间也不敢说全部了解其中的各个门路。 京师的毅王府他接到消息,又贴出告示,广招各类人才前往辽东,又从国宾馆和王府里提出两万两白银送往锦州。朝廷这一次算是安稳,接到辽东的消息,暂时风未起,居于深宫养病的朱由校,很是欣慰,自己这个弟弟,虽说无缘帝王之位,但一代贤王之名是跑不了的。 想到朱由学元年没有接受皇太弟的称号,朱由校一阵唏嘘,他的皇后现在也怀孕了,听御医说妊娠期在闰十月,算着日子也就八个月左右,一想自己也快有孩子了,心里便是一阵欣喜。 ------------ 第45章 战争起 以洪承畴为首的使团,出使蒙古诸部,遭受无礼接见,忍气吞声,离开诸部牙帐。 枪打出头鸟,插汉部首先是洪承畴即将攻击的对象。 离开插汉部牙帐三百余里,使团驻扎了下来。与此同时锦州方面的兵马粮草也集结到了此地,二万大军,加模范营,这一次,看样子是想来一次大手笔。 二万大军的统帅是孙承宗向朱由学推荐的赵率教,这赵率教算是有前科的,数次大战,他都有参与,最后都是临阵逃跑,之后还官阶往上拔了拔。 这一次,赵率教没有过往幸运,兵部来人调查,毕竟朱由学能带着平头百姓守住广宁,而王化贞十几万大军却是弃广宁而逃,这正反一比,朝廷很是没面子,查,往深里查,一定要抓一批,杀一批。 赵率教的不好的过去被翻查了出来,兵部正欲将他带回京,正式审问定罪,孙承宗来了,他要下了赵率教,他认为赵率教是个人才,今后可堪大勇,因为在王化贞熊廷弼弃辽西走廊,回守山海关后,朝廷抓了熊廷弼和王化贞,派来王在晋,赵率教就向王在晋请缨,带着自己的家丁三十八人,出关复土。 从王在晋往下大小官员都嗤笑赵率教,因为这么一个有前科又刚从战场上逃走的人,突然说要上前线,这不是笑话是什么。众人都望着赵率教离去的背影,等着看他的笑话。 事实证明,浪子也是可以回头的。赵率教待到孙承宗去时,已经聚集难民六万余,兵一万多。这是什么概念,三十八人出关,数月后,变成民六万余,兵一万多,则不是人才,谁是? 孙承宗用自己的名义担保赵率教,还写信给皇帝和兵部,点名求情。这才算是将他的命给保了下来。 孙承宗救下赵率教的命后,思来放去,也没有什么好位置留给他,他怎么说也是在兵部备录的副总兵,就一直将他空置在一边,正好锦州那边传来消息,自己呆在那里呆了一阵子,看自己的学生听不容易,手下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可堪大用,独领一军,镇守一方的,而且还都比较嫩,还没成长起来,便将赵率教推荐给朱由学。 自己老师推荐贤才给自己,朱由学万分欣喜,再一听,这位主子还是位‘飞将军’。这下朱由学不爽了,感觉被骗了,因为孙承宗将赵率教推荐给他时,从他这可是捞走不少钱银粮草。一直将赵率教冷在一边,没有重用。 赵率教也为以往之事深感羞耻,痛定思痛,一改前非。时间可以让人识得一个人的性格,行为处事。 经过长达一年多的时间的考验,赵率教的表现得到了认可,也渐渐地被吸纳进了核心圈子。现在他一家老小都住进了锦州的统帅府,孩子也都进入书院进行学习。 论官职,赵率教官品最高,但在锦州朱由学好像在淡化这些,就好比这一次,洪承畴为帅,赵率教和曹文诏为将,辅佐洪承畴。 大军原地驻扎,休整恢复,同时派出斥候打探周边最新消息。 蒙古诸部本就蠢蠢欲动,暗自集结兵马,现在锦州那里那么大的动静,加上使团被他们给辱了一番,知道这场战争时跑不了的。现在插汉部不要其他部落插手,自己一部对抗明军,因为他们见女真那么少的人都能将数十万明军和名噪一时的名将打败,他们曾经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蒙古人也可以打出比女真人更辉煌的战绩出来。 两边都自信满满,踌躇满志等着战争立下战功。但战争终有输赢,没有都是胜利者。 一万蒙古骑兵对抗一万五步军和五千骑兵的明军,人数明军多一倍,机动蒙古快,物资准备明军充足,蒙古军只可消耗三个月,?????? 一张张敌我双方实力比较信息表传到赵率教他们的手中,同时也有另一份被送至锦州交由统帅府里的参谋室。 洪承畴第一次上战场,就坐上主帅之位,心里难免有些忐忑,幸好有两位老军伍协助,不然虽有大才,经过数遍推演,军队精锐,也会出现差错的。这战场上不同推演,一旦出现差错,那将是无数生命的消失,无数家庭的破散,自己也将会万劫不复,从此再也没有出头日。 赵率教虽说官职高,资格老,经验足,但没有因此倚老卖老,不停凋令。他尽心辅佐洪承畴,用自己的长处填补他的不足。因为这么长时间下来,他知道只要朱由学不出问题,自己认真做事,早晚朱由学都会让自己独领一军的。正因如此,他才全心辅佐洪承畴。 曹文诏虽统军少,但职权不小,他可以不请命就调动五千人。而且整个锦州的将士任他挑选,他要调动谁就是谁,不要谁,你就是找到朱由学那里也没有用处。 这模范营的制度是朱由学自己制定的,他自己都不可以违制。现在他有时候看中某个人,想重用,找到曹文诏都没有用,惹急了曹文诏,也不给他面子,直接顶撞他。 朱由学有时候气不过就想将曹文诏给换了,等气消后,又不做处理,为此,没少撕掉写有调令的纸张。 蒙古插汉部首领苏日勒和克,亲帅一万大军。悠悠哉哉的,就好像春游一样,走一路停一路,看一路,玩一路。一点没有战争的样子,连同部落都没有进行应有的准备,真是狂妄至极。 轻敌者,必被敌轻之。接过斥候传来的消息,洪承畴淡然一笑,原先的紧张之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那种精神。 骑兵大的就是一个机动,以快打慢,取得战场优势,现在苏日勒和克完全相反,洪承畴部本就是在一处易守难攻之地驻军,现在数道壕沟挖好,铁蒺藜也铺满,马障也放好,就等着敌人的到来。 放马归山,曹文诏带着一百模范营和五千骑兵,迂回到敌军背后,隐匿不发。 苏日勒和克虽然自大,一些流程还是走的。他派出信使,去劝降明军,洋洋洒洒的文章有数万字。 就在信使团刚到明军驻营区,曹文诏离蒙古大军二十里路左右,埋伏好。 洪承畴毕竟是进士出身,文采本就有点造诣,他亲笔操刀回了篇文章。 明蒙二军共三五余人参战,已经算得上是一场战役了,动静也不小,也瞒不住有心人,后金刚在将辽阳营建好宫室寰宇,再加之前进过朱由学那么一闹,虽有心出来凑热闹,也无力量出军,只有派些斥候前去打探消息,也可第一时间掌握消息然后乘机浑水摸鱼。 **哈赤坐在汗位上,抚摸着脸上在广宁城下留下的伤疤,脸上有点阴狠,眼神中有点害怕忌惮,他算是恨死朱由学了就差啖其肉,挫其骨。他从十三副铠甲兴兵开始,多少一时名将在他手上都没有讨到好处,他却失手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手上,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奇耻大辱。 侍立在下手的左右,他们看着阴晴不定的汗王,心里发怵,伴君如伴虎。一来汗王年龄大了,多疑之心渐长;二来广宁之败和朱由学领军大闹国内,在多路大军的围剿中还最后完好逃脱,留下的阴影。 原始的女真,崇拜神明,祭祀鬼神。他们现在相信朱由学是他们统一辽东的最大阻碍石,也是欲除之而后快。 用间,是**哈赤的拿手好戏,乡间,内间,反间,死间,生间。每一样他都手到擒来,再加上好的纵横策略,不然再厉害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消灭多股强势,进而一统女真各部。 京师这段时间,虽说明面上没有大事发生,但暗潮涌动,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角逐。**哈赤也没有闲着,让人带着钱银也周旋在明廷各部卿周边,许以厉害,授以钱银,让他们在朝会上向远在锦州的朱由学开火。 与此同时,朱由学哪里在锦州呆着,他原先想亲率大军与蒙古开战,因左右不许,从中阻挠,才罢休。但他又哪里耐得住性子,大军开拔后,他整日都给姚全洗脑,因为没有姚全的帮助他想离开那是不肯能的事。 朱由学带着侍卫三十六人,穿着便衣,骑着马奔驰在山间道路上。他是舒心了,可他的忠实近侍惨了。 姚全助朱由学出走,隐瞒了数天,卢象升听闻下面报,说府中少了三十七匹战马,侍卫队也少了三十六人,而且都是王爷的近身侍卫。 卢象升连同高邦佐发难姚全,逼迫他交出王爷,最后逼于无奈,姚全只好坦白从宽,一一据实说明。 孙文才闻之消息也赶来,他现在正好得到内线消息,说锦州城中有后金奸细,正在排查中。一听朱由学哪里出事,赶紧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待孙文才将锦州有奸细之事和众人说明时,卢象升和高邦佐慌了,姚全直接就是傻眼了,腿脚一软,瘫痪在地。 我在明,敌在暗,怎么着都无法时时刻刻防住敌人的阴谋诡计,只有再来一次肃清,才能调出这些暗藏的鼠辈。 现在朱由学的出走,必然会引起奸细的注意。卢象升等人也顾不上抱怨,赶紧商议对策,又派人去请孙承宗前来压阵。 ------------ 第46章 遇险 “公子,我们是否就此宿营?”一名侍卫长见天色渐渐暗淡下去,他们就算整夜行军也是无法赶到大军驻扎地,而且这深山老林的虽知道会出现什么以外状况。 朱由学看着前方的一望无边的山林,点了点头,他九死一生的从山林了走了出来,现在可谓是一走进山林心里就发憷,浑身毛骨悚然。 侍卫长然后朝朱由学行了一礼,便吩咐下去扎营生火造饭,朱由学的身边总是有几人守卫在身旁,毕竟谁也不知道这荒山野外之地会有什么事发生。 “明仁,陪我走走。”吃好饭,朱由学养成了饭后百步走的习惯。 “是”侍卫长王明仁应诺道,随即将解下放在一旁的兵器有顺手抄到了手中。 王明仁是京师毅王府出来的老侍卫了,他也参加过广宁之战,最后落选王道庆带的队伍,跟随卢象升退往锦州,由于身边老人逐渐稀释到军队各个地方,身边的新人越来越多,王明仁便被提拔为侍卫长,统率朱由学贴身亲卫。虽说官职不高,但与他接触比较多,适应下来后,朱由学经常会开玩笑,还问过他,认不认识王守仁,他和他是什么关系,等等之类的问题。 在小小的营区内两人走了不下四五遍,也不说什么话,就是静静得走着。王明仁读书并不多,现在的他可以作为一员猛将,冲锋陷阵,夺敌头颅,但不能指挥一方,连纸上谈兵之能斗没有。 月色朦胧,黑云渐渐将月盘遮住,一时间整个大地陷入一阵黑暗,幸好营地尚在燃烧的火堆并未熄灭,不然定会引起一番骚动。 此时,营地外,数处密林后,有着攒动的身影,看似人影。 看着暗黑下去的天加上没人聊天,朱由学性情怏怏的回了自己的营帐。王明仁看着叹息不快的朱由学,也知道是因为自己不善言辞所致,对于别人这能言善辩的本事是可以改变的,对于他怎么的也没有改变,天生就是这样的才情拙笨。 王明仁虽然才情不高,但忠诚度很高。他一直护送朱由学进来营帐,然后又亲自查看了各个营帐以及营区周边在死角段埋立的陷阱。 懂得在人体最困的时候攻击敌人并不是只有朱由学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下英才能人无其数。 一行穿着黑色夜行服的人,看着攒动的人头,约莫着有一两百人,这可是远远超出朱由学所部的数倍,只要策略得当,朱由学等人就是一瓮中之鳖,等着让人宰割。 朱由学的侍卫队,虽说单兵能力不如模范营,平时训练强度也有所不如,但能进入侍卫队的哪一个不是一时军中豪杰,有上一门绝活。他们这夜战护主练得更是熟练,毕竟一般白天人来人往谁胆敢行刺他,只有入夜了,有些不识好歹的人,才会趁夜潜行。 一方人多加算计,一方人少但本领高强。 黑夜前行的黑衣人,认为自己此番是天时、地利、人和。慢慢靠近营区,殊不知一靠近营区时就已经被暗哨察觉,回报给了王明仁,王明仁午饭决断,又将消息连忙禀报给已经入睡的朱由学。 待黑衣人损兵折将好不容易进入到营区时,掀翻开个营帐,傻眼了。营区外是一层叠加一层的机关陷阱,营区内却是空帐伫立,人去空空。见此,领头人大惊不妙,赶紧撤出营区,可是此时已晚,围着营区有两圈火圈乘着风向顺势而起,熊熊大火,顿时将营区围起来,燃烧着。进入到营区的众人,既找不到水源,又惊慌,踩踏着同袍的身体来回跑动着。 朱由学他们又哪里知道,螳螂捕蝉,蝉灭螳螂,螳螂的放出其实是黄雀一手操控,不管螳螂是否成功,都将面临着被弃的命运。 看着火势正旺的营区,朱由学等人也不做停留,拉着马缰绳,翻身上马。 走夜路总归会生事,何况走的是山林里的路。 没有人会想到两股人会碰触到,但事实就是碰触了。 挖好的陷阱有人跳,设好的埋伏有人往里钻。 朱由学他们一步一步走进了预谋早成的包围圈。 对方操着一口流利的中原话,这明显就不是建虏或蒙古人的杰作,这是一场自己人坑自己的游戏。 启明星正在冉冉升起,天边露出鱼肚白。大地上血染一片,纵横交错的尸体,分不清到底是谁杀死了谁,也没有任何旗帜或证明身份的鱼牌什么的。没有硝烟,没有黑烟火星,零星存活停留在战场上的战马,没有走开,没有不好的情绪,寻找着食物,还有就是寻找自己的主人。 在这荒野中,相隔不远有上两处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小战场,在其他地方是不会引起注意的,但此次不同。 锦州城派出的官府警备军第一营,出城后顺着可能行走的路程分兵多路寻找。三天后,其中一路找到了,废墟、尸体、蛆虫、还有刚远走的豺狼。经过细心察看,他们可以确定是朱由学他们遭受攻击和埋伏,军士查看后,不做停留,立马派人回城报信,其他人继续查看是否还有活着的,和一些识别身份的东西。 当消息传回锦州统帅府时,所有人都惊呆住了,他们怎么也不相信朱由学遇难。接到锦州春来的信,孙承宗刚刚赶到锦州,一口水都唉没喝上,就听闻此等噩耗,猛然一站,接着腿脚发软,眼前一阵恍惚,摇摇欲坠,若不是旁边亲随接了一把,他估计已经跌倒在地。 卢象升、高邦佐等人,也都心若坠入深渊一样,不着底,心神不宁。 没多久,得知消息的姚全,当场昏阙过去。 虽说,他们没有对外隐瞒什么。但外面已经闹翻了天,得知朱由学遇难之事,全城百姓都往统帅府门前的广场上聚集,不是闹事,而是寻求这个传言是否正确,毕竟他们现在所拥有的都是大明毅王殿下赐予他们的,感恩戴德,很多人家都在家为朱由学立有长生牌位,与那些神明一起供奉着。 女子学堂里,也有人惊闻此消息而当场昏阙过去。醒来后,也是恸哭不已。整日以泪洗面,茶饭无欲,心神恍惚。 前线已经交战的军队,接到后方急令,快速解决战斗,也顾不上危不危险,模范营都没有用得其所,直接当做主力队伍上了真面战场。 是役,虽胜犹败! 两万人死伤近五千人,苏日勒和克所率领的一万人全军覆没,两个月后,强大一时的插汉部被喀尔喀部和朵颜部合力吞并,最后两部摄于林丹汗的压迫,分出一杯羹给他。 战争结束时,依锦州传来的命令,赵率教带着大军原地休整,并进行扫尾工作。洪承畴和曹文诏带着模范营余部赶回锦州。 孙传庭听闻朱由学遇难,也放下手中的事情,交由副手去办,自己带着朱由学配给的侍卫,快马赶赴锦州。 锦州城毅王统帅府,最先跟随朱由学的亲信人全部到齐,都积聚在大殿里。孙承宗坐在上位,孙传庭和卢象升左右而下,接下来就是高邦佐,洪承畴,曹文诏,孙文才等人。 经过卢象升亲临现场,勘察战场,方圆二十里内没有发现朱由学的身影,而且对方的老巢,以及是谁都不知道。 两万大军以那战场为核心,依次阶梯式地毯式收索。河流,山洞,暗沟,等都不放过,一一排查。 孙承宗坐镇锦州,指挥锦宁关一线。 朱由学遇难之事并未上报朝廷,因为一旦上报,必然会引起争论,人心浮动,后金军有可能会乘此进攻,危险性极大。故,众人商议将山海关以及周边隘口关闭,只许出关,不许进关,进关需要锦州方面批准,不然按奸谍罪处置。 模范营剩余的一百四十七人不做休整,在曹文诏的带领下,全军出动。他们有自己的法子寻找。侍卫队进过战场上尸体的辨别,确认过除开朱由学,侍卫队人员缺额三人,其中包括队长王明仁。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锦州统帅府给下面的队伍就提出这点要求,当然了,军士秘密准则将士们还是懂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们都知道。 锦州城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波涛汹涌,暗潮涌动。 各方势力都有所嗅觉到锦州出事情了,而且还是不晓得事情都派出自己的猎犬密探,去打听获知消息,当这些陌生人已进入锦州范围圈时,就已经被暗哨钉上,待他们进入到锦州城时,寸步难行,所住之地,直接被警备军包围,既不抓捕他们,也不遣送他们出去,就是豢养起来,有吃有喝的供他们。 后金里的狂躁将士,听闻锦州生变,总是向汗王**哈赤请战,一雪前耻。可惜的是,**哈赤,既不答应,也不回绝,只是避而不见,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就是连续数天的召见军政要员和一些暗线负责人。 朱由学遇难、失踪,一个月后,锦州加派一万军士寻找,同时加快操练兵马,孙承宗又从山海关和宁远等地加调两万兵马助防锦州。后金没有出军,但周边的蒙古等部,都遭了不大不小的殃,后金军士奉汗王之命,传檄各地,让各部族长首领到东京辽阳面圣。 ------------ 第47章 一跳变了天 锦州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加上整个辽西走廊的防线都有所改变,在怎么捂也是捂不住的。内阁会同兵部和刑部派来人查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没有战事,不上报朝廷就开始私下调动如此的的军队,而且事后也没有向朝廷做出任何解释。事出反常,必有妖。朝廷是一群‘老妖’组成的,加上各方传来的只言片语,他们焉能不知锦州出事了。 在那些朝廷诸公心里的想法,按照这样子,有可能是毅王朱由学,他不是病重,就是想图谋不轨。 锦州方面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若不是孙承宗在上面顶着,这统帅府估计就散了,毕竟朱由学的这些亲随没一个是与朝中那些贵卿有关联,都算是新人,而且官职又不是很高,所以,一旦没有了上面的阻力,别人若是想动,就先从他们这些人身上动手,而且是一动一个准。 锦州城及其附近的驻军日渐增多,派出的军队也在增加,周边的各个军营忙碌的像战时一样,统帅府每日往来的人可以用上摩肩接踵四字来形容。 却说,朱由学他们那晚遭受不明人员偷袭却被他们来个反偷袭,而丧命于火海之中。接着全军连夜行军防止敌人再有后手,不曾想,原先是为那些攻击他们的敌人设下的埋伏被他们给撞上了。 陷阱,埋伏,人数悬差,以逸待劳,没有一样是朱由学他们占着优势的。眼看三十七人即将全军覆没,王明仁命手下两名队员,架着已经负伤的朱由学先行撤退。 旁边一人,见王明仁也是身中两箭,一箭在箭,一箭在胸,幸好没有穿透射入到心房,不然性命不保。 “队长,您护送公子先行撤退,我们抵着。”那命侍卫一边说着眼睛的余光还在扫视着从各飞来的箭矢或刀剑枪,手中的战刀不作任何停留的挥挡着。 王明仁抹了一把脸,使得脸上的汗水和血迹混在一起,让人分不清是不是脸上也有伤处。一边挥挡着一边说着。“你们快点带着公子离开,其他人与我一起挡住敌人,为公子殿后。” 这原本就是一场误会的战斗,也是刻意的战斗。敌方见来人不是自己要绞杀的人,一时犹豫。 就在防线出现缺陷,尚未形成合围之势,被手下做砍刀势的手势砍在王明仁的脖颈,王明仁诧异的看着砍了他的侍卫,接着就昏阙了过去。 朱由学本已经身划有数个伤口,最主要的是有几个伤口伤在要害上,加上他以前的旧伤,新旧一合,伤势加重,早已经晕厥了。 两名力气较大的侍卫一人背着一人,乘机跳出了包围圈,来后一路狂奔。直有十里路之远,才停下来大口的喘息、休息。 这时,王明仁也醒了,他见自己旁边有两名大汉坐在那,时不时檫拭着脸上的汗水,心先是一惊,以为自己已经深陷敌营,再用余光扫视着,两人中一人真是刚才打昏自己的那人,在仔细瞧瞧,地上还睡着一人,共四人。 刚清醒的王明仁思维还不是很清晰,毕竟刚才并不是正常睡眠,而是被敲昏的,脑子里到现在还是模模糊糊的。 等他清醒好,乘着一丝月光,看清了其他三人的模样。他没有开口讲话,一来没有力气说,二是心情低落。他知道自己是被手下的兄弟个救出来的,兄弟们用自己的命来换取自己的生存,以命换命,而自己作为他们的队长却离开战场离开兄弟们,没有践言当初的誓言。 三十三条生命,就这样消失了,被朱由学命名为侍卫天罡队,现在就剩下自己等三人。凶悍如虎的王明仁,那虎目中也噙着泪水,眼眶中的泪水滴落在背着王明仁继续前行的侍卫肩上,侍卫一心忙着赶路,都没有感觉,到现在都还以为王明仁还在昏迷中。 朱由学他们跳出包围圈时,就已经被敌人盯上梢,但就在脑子一恍惚间,两名侍卫已经将朱由学和王明仁二人背在身上跑进了深林中,再等追哪里追得上,人少被人欺,人多,这边还没解决,派不出去。 等将三十三人解决完,派出全部手下去追赶那逃脱的几人,一路撵在后面。 当侍卫的体力快要耗尽,步伐有点凌乱,后面追赶的人也快跟上时,前方无路了,悬崖、峭壁,看不见有多深,下面有什么。放下朱由学和王明仁,王明仁一路休息,一路恢复。 “兄弟们,先休息休息。”王明仁这一声,算是吓着了两侍卫,他们哪里想到王明仁这时候突然来这没一声,还不是连贯的说,而且声音又很嘶哑,低沉。 王明仁在一人的搀扶下,折断了肩膀上的箭矢,胸前的那箭矢射的不是很深,早已经被自己还未被砍晕时就拔了出来,伤口用快布绑了起来。 他推开侍卫扶住他的手,慢慢的转身望向那来时的方向,那里有他的兄弟,是他们用命才换得自己现在的存活。 真思索着的王明仁,看见了火光,不是一星一点,而是很多,还伴有沙沙沙的声音,仔细一听,是人的脚步声,而且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大群人,看样子是敌人追赶了过来。王明仁没有开口,望向了其他两人,只见两人正望着他,等着接下来的命令。 王明仁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开口讲话,又往悬崖下面看了看。 前方无路,后方追兵。真是上天无门,入地无缝。王明仁本就少谋,现在然他想办法,那就只有拼了,但朱由学在,而且身受重伤,他不得不考虑后果。眼看着火光越来越亮,敌人也近了,王明仁实在是想不出法子,那俩侍卫也是侍卫队里出了名的傻大个和壮汉,对于计谋什么的和王明仁是属于老大不说老二,相差不到哪里去。 没办法,只有一招,还有可能有生存的希望。 跳崖,跳,九死一生,不跳,伸好脖子等人来。 王明仁想起军中的先生上课时,讲到南宋时的一段事,末年,蒙元军在崖山的最后一战,南宋宰相陆秀夫抱着小皇帝投海之事。他看了看还是昏厥的朱由学,心里像似刀割一样的疼。朱由学是他见到的最是不同的王爷,他弱小的身躯,年龄幼小,就知思君,思国,思民。他上敬君王,尊者,下爱百姓将士,老弱病残,对待太监都怀有怜悯之心。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小就不受上天待见,多病多灾多难。 这一次的难,最是严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喊救命都没人应声,最主要的是死的不明不白,到现在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一跳成千古,一跳变了天。 按照后世的理论,他们正处于自由落体运动垂直往下落去。 他们跳落下去的那一刻,追兵也赶到了,最前面的人看着他们依次跳下了悬崖,只见他们跳崖的那一刻,嘴里呼喊着“大明万岁,毅王万岁”。对的,在他们的心里,毅王朱由学的地位早已经超越了坐朝堂的皇帝朱由校。 追兵的领头人见都跳崖了,只是走到崖边,往下观望了下,便回身带着手下们回去,他只是为人办事,现在确信是没有活人了,回去后交了差,自己又可以领到一大笔赏金,一想到赏金,这领头人就是美滋滋的,自己的老板真是大手笔,有钱又不再乎钱,而且自己拿到赏钱又可以去那灯红酒绿之所,去会自己那思念已久的尤物。 追兵一行都很是开心,上面交代的事情完成了,按照惯例又是放假,各自去潇洒。 却说,朱由学他们掉下悬崖,崖下面是水,被王明仁猜对了,他们有了生存的希望,但随即而来的是因为与水急促的碰击,水虽柔软,但与之抗衡也是不可的,与强则强,以弱击强。他们因为水的冲击,而都昏阙了过去,并不是之前所想,若下面是水,几人就连在一起,防止走失,还有就是朱由学并没有醒来,若是不找到,他有可能会被水呛住。 事与愿违,四人昏阙后,又被水给带着游向了下游。 两名侍卫,在下游的一处,被周边的居民发现然后送往当地官府,锦州方面过了一个月才收到消息,派人过去,经过侍卫队和执法队的确认将二人带回了锦州,二人不知为何,神志不清,别人一问话时,嘴里就一直喊着“大明万岁,毅王万岁。”。这句话是违禁的,若是被别人听到可是要杀头的。 在锦州被派有专人细心照顾、养护,又是十数天过去,二人的状态还是没有好转,一时说着小时候的事情,一时说着战事的事情,一时说着在锦州的事情,想到哪说到哪。两人虽说分不清别人,担两人一旦见面,却相互认识,知道对方姓甚名谁,而且每当分开二人时,两人那眼中满是不舍,这眼神,他们在跳崖的那一刻也出现过,所以一旦有这眼神出现时,两人的脑子疼痛的他们想将脑子打开。 几次都是这样的症状,医学院的医官断诊,二人不是神智不清,而是失忆了,得了选择性的短时间失忆,这虽说是短时间,但这‘短‘字谁也没数,能有多短,一年两年,还是一天两天,没人知道。 ------------ 第48章 寻找 那俩侍卫被人找到又接到锦州细心调养,现在身体正稳步恢复,脑子也在逐渐清明恢复中。 王明仁就没那么幸运了,当他醒来时,是在一张床上,一户猎户家的床上,这户人家已经在此居住了数代人,他们只与周边的、相识的同为猎户人家通亲通婚。他们依山生活,最远处也就是去过附近的集镇,连县城都没有去过。 王明仁身上的伤口,对于他们经常行走在深山老林里的猎户们是经常会出现的伤势,也是最擅长治愈的伤病。没数日,王明仁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左臂可以使上劲,胸前的伤口和其他处的伤口也真开始结疤,愈合着。 收养王明仁的这户人家,当初是户军户,因为得罪上面,只得逃走,来到这深山,以打猎为生。 “大柱兄,不知今天打探到消息没?”自打王明仁醒来后,就问道人家看没看见一个瘦弱的少年。 这叫大柱的姓李,全名叫李柱,人称大柱,或大柱子。只见他叹了叹息,摇了摇头,这么多天来,他从王明仁的衣着,伤势,以及身上的那块身份牌,心中断定他要找的那名少年定非富即贵,因为自己祖上遭受的冤屈至今还未洗去,所以他也希望通过找到少年看看能不能将这笔陈年老账给算掉。自己的后人也可以出山读书考个功名光宗耀祖。 王明仁原先眼中带有殷切炙热的眼神,看到李柱的摇头,眼中黯淡了下去,他现在很是担心朱由学的安危,这么长时间,身上的新旧伤,加上水中浸泡,他那身体哪里能承受得了。 现在的王明仁自己可以穿衣,吃饭,行走。看起来如同正常人一般,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稍微剧烈一点的运动这胸前就是阵阵疼痛,苦不堪言。 五月初五,端午节。这在关内是一个隆重而盛大的节日,在关外却是很少有人问津,一个安全都城问题的地方,百姓虽说手中有点余粮,官府吏治清明,军队也不扰民。但这文化氛尚未成形,正在慢慢成长中。 这一天,统帅府为了安抚近来有点浮动的军心和民心,假书毅王予万民书,官府拨款与民同庆,军队里也开展一系列的活动。整个节日最后搞得不伦不类,草草收场。众官员也从中看到了锦州地的军民对朱由学的爱戴已经不再是惧畏,而是发自肺腑的尊敬和拥护。用一句话解释就是,民心所向。 李柱他们所在的深山里,压根就不关心今夕是何年,只关心什么时候好猎到肥而有肉的猎物。王明仁一样也关心这些节日,现在他只担心朱由学的安危,一日未见到他,他就一日不安,心神就安定不下来。 是日,天色还未晚,李柱便带着他的武器和猎物回到家。一进家门放下东西就往王明仁那里走去,他今天在捕猎时听到旁人传给他的消息,说是在下游的一处散落的以捕鱼为生的李庄,他们昨日去那里有事,听闻好像有住在李柱家的王明仁要找的人,李柱一听这消息,也不去验证真伪,猎也不打了,掉头就往家里跑去。 王明仁听到李柱的消息,也不管是真是假,急忙穿好衣服,因为穿的太急了,脑门上和后背因为胸前疼痛而都是渍出的汗水,他咬了咬牙,顾不上自己的身体的不适,提好鞋,拉着刚回来,连口水都没有喝的李柱就往外面走去。 这深山中一到晚间凶狠猛兽最是恶狠,因为他们要找吃的。李柱走到院子里顺手将自己的弓箭和砍刀给带着身上,毕竟多个武器多点安全。 王明仁这时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刚才有点过,松开李柱的胳膊,歉意的笑了笑。然后两人又精心准备了一番,壶中箭装满,檫拭好刀剑,王明仁将随身携带的匕首也放置好,这是自己当上侍卫长时,朱由学送给他的礼物。 虽说外面太阳还未西下,但在茂密的丛林里可视度已经很低了,而且温度也低下了很多。王明仁和李柱二人一人手中持有一个火把,打照着前方,也用于驱赶蚊虫。 走了近三四个小时,天已经暗黑了下去,王明仁摸向怀中那已经坏掉不在走动的怀表。抬眼看了看前方已经可以看到灯光的地方,知道已经离目的地不远了。 两人稍加休息了一会儿,吃了点东西,补充一下体能。然后又继续上路。 走到前方,过不去了,是一条河,虽然在火光的照射下看出并不宽,但不知深浅,而且河中有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两人一时呆立在那,依王明仁那急切的心思就是直接下河,游过去。但李柱不同意这么做,他从小就处在危险中,在危险中成长,现在这面前的河流给他的感觉很危险,不能冒这个险。 不错,在后来与人谈起时,知情的人告诉了他们这段河是一个禁区,谁走谁死,没人知道是为什么,有人说下面有怪物,有人说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是一个无底深洞,众说纷纭。 李柱拉着王明仁又往下游走了一段路,这里有木头和石墩做的扣桥绳柱子,还有一些简易的人为做出来的台阶。这里说明有船停过,两人分头在周边不远处各自寻找看看有没有船,按规定,一刻钟后回到这里。 李柱不愧是在深山里长大的,他在一处芦苇荡里发现的一条船,这一定是谁去集镇然后藏在这的,现在算是便宜了他,他跳上船,解开绳索,撑起竹篙,由于手脚生疏,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船撑出去,早已经在渡口等待的王明仁将李柱还没有回来,以为他遇有事情,正准备去找他时,河面上传来了李柱的声音。一看,正见李柱费力的撑着竹篙。 两人轮流撑着竹篙,不一会儿就到达了河对面。 放好船,系好船绳。两人又接着上路。那家人家很好找,住在河坡上,独家独院,木头和竹子做的房子,有篱笆做的院子,家里一老一小,爷爷和孙女,其他人都已经去世了。 李柱虽然很少来这里,最近一次,还是十几年前,在父亲的带领下来这边一家亲戚家做客的,现在老人都已经去了,小辈们又没有什么往来,便很少再有联系,时间虽然长了点,但路基本没变,大体方向自己还是识得,李柱领着王明仁抄了近路走,虽然路有点崎岖,但近了很多,没多久便到了这户人家。 “咚咚咚”李柱虽说未进过学堂,但家教颇严,少文但知礼。走到院门口,轻重缓急的敲了三下门。 接着又对着门里喊道:“有人在家吗,李叔,我是大柱子,李大胆的儿子李柱。” 房里人听到门外有人叫门的声音,拴在院中的狗也在不停地狂叫。 经常干活的李老头,精神好,身子骨硬朗。他打开门,走到院中安抚了乱叫的狗,又对着门外问道是谁,再次听清楚来人是谁,这才打开院门,迎请他们家中坐。 李老头带着二人进了屋,朝着里屋唤道:“嫣儿,烧点开水,你柱子叔和朋友来了。” “哎,老叔,不客气,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口渴了喝点冷水就行了。”李柱见李老头让孙女烧水,便急忙阻拦道,李柱和老李头家祖上是一家人,因为年代久远,又不太往来,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门亲,一个家族的人。按族谱里的辈分,李老头和李柱的父亲李大胆是一个辈分的。 老李头也是点头,让孙女不用烧水了。转过头来看向李柱和王明仁二人,有点不解,这么晚,大老远的跑到自己家来,所谓何事,心里有所疑虑,但并未说出口。 李柱捕捉到了老李头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疑虑,余光看了看站在一旁神情焦急,正欲说话的王明仁。 “老叔,我和朋友今晚前来是有事想问老叔。”李柱先王明仁开口说道。 “哦,有啥事,你说?” “是这样的,老叔,听说你前段时间在河边看到一个飘在河边的少年,是不是啊,我这位朋友是他的侍卫。”李柱将事情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侍卫,没听说过。”老李头皱了皱眉,有点不快的说道,这么少的信息就想知道少年的消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李头想到那日自己和孙女上山采药回来时,见河岸边躺着一个身有重伤,长的眉目清秀,看身上的服饰丝绸锦缎,必是出自大家门庭的少年公子。荒山野岭,河岸边,身负重伤,而且还有旧伤,之前来了一帮子人,现在又来个侍卫,这其中必有蹊跷。 少年身上的伤口都是由刀箭等兵器所伤,看这样是被人追杀,这又是关外,?????? 王明仁见老李头不信,扑通一下的双膝跪下。 “王兄,你这是干什么,你身体还没好。”旁边的李柱见王明仁跪在,便伸手去扶他。 王明仁打掉李柱的手,跪在地上抱拳对着老李头说道:“老先生,我乃大明毅王帐下侍卫长王明仁,现今王爷有难,我不在身边死罪难就。还请老先生让明仁见一下王爷。” 老李头之前的话,已经间接的说出了他知道少年,也知道他在哪,现在有此戒心,是为了保护少年的安危,王明仁就是再傻也听的出这话音。 ------------ 第49章 万恶的小脚 老李头和王明仁以及李柱三人在堂屋的所有话,都被躲在里屋手捂胸口,脸上略显病态,倚靠在竹墙上的少年逐字逐句一一入耳。 旁边的少女,端来盛满药汤的陶琬,走了过来。 少女对着少年嘴里小声嗔斥的嘟囔着,眼神中带着抱怨的神情。 少年发现少女的走进,吱咧着嘴角,对着少女讪讪一笑。然后,有继续仔细听着外面的讲话。 当听到外面有下跪的声音,少年更加细心的听着。少女见少年这般认真,专心,放下手中的碗,看着他,捂着嘴,含目而笑,越看越喜。少年感觉有人在盯着他看,顺着那感觉回头望去,只见少女双目琉璃的正看着他。少女见少年看过来,一时羞意的红由脖颈直上脸上。少女一蹬脚,调头就往外间走去,少年见少女欲往外走去,便去拉拦她,一手拉空,一个前倾倾出了房间。 真准备继续向老李头诉说的王明仁,听到声音,朝着声音处望去。看见一少女飞跑进了老李头的怀里,接着后面又跟着出来的是一个少年,身着葛麻织成的衣服,身体瘦弱,看样子身体并不是很好,再往脸上一瞧。王明仁张了张嘴,接着就一个接着一个的向他磕着头。 少年站好后,右手摸了摸鼻子,对着老李头和少女讪讪一笑。然后对着王明仁说道:“起来吧” “公子您没事吧”王明仁站起来后,走到朱由学的身边左右瞧了个遍。 朱由学听到这么白痴的话,白了他一眼。“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有事的人吗?”这话音刚落下,一阵咳嗽声接连而起。 躲在老李头怀里的少女,见朱由学不断的咳嗽,脸上而泛起异样的潮红,怨斥道:“自己身体没好,还硬撑强。”说话间走到他身边抚摸着他的后背。 王明仁见少女就这样喝斥自己的主子,正准备发作,胳膊却是被朱由学一拉,意思告诫他不许生事,王明仁这才闭上那已经微张欲开口的嘴。 少女见朱由学的咳嗽声渐渐减弱,进了屋里将药汤端了出来。“快点喝了它,已经不是很烫了。” 少女的口气就像小媳妇一样,王明仁这脑子缺根筋的都能愣了愣的看出是什么意思,再看看老李头那一脸笑意,小的他两只眼睛都快眯在了一起。 朱由学接过盛满汤药的碗,砸了砸嘴,他最讨厌的就是吃药,又苦又难看。但看着少女鼓囔着嘴,眼神中伴有殷勤的希望,他眼睛一闭,头一仰,就好像和毒药一样,只为博得小美人一笑。药喝完,并没有看见少女的笑,得来的是少女的皱眉不满。“这药虽说不太烫,也不能这么喝啊,你怎么这么笨的啊,每次都是这样子。” 朱由学将碗递给王明仁伸来的手,朝着少女苦苦一笑,又对着老李头说道:“李爷爷,您瞧嫣儿总是对我的表现不满。” 老李头就是笑,他很是看好朱由学,虽说知道朱由学身份华贵,又有毅王的侍卫保护在左右,自己的孙女还是配的上他的。 老李头从未想过朱由学就是毅王,他曾师从太医院里的一位御医,也同自己的师傅给皇室宗亲们瞧过病,见识过那些龙子龙孙,他们的放荡不羁,他们的目中无人,他们的外表强大,内心空虚、软弱。这些在朱由学的身上都不曾看见,所以认为他应该是某家贵卿家的公子。 未等老李头开口,少女叫道:“怎么对你不满了,你自己总是不听话,让你不要动气,你偏动,让你慢慢喝,你非要一口喝下去??????” 朱由学看着少女那语速极快的说着他的一样样不好,心里很是高兴,一点也不生气,感觉一听到少女的声音,不管事什么话,这心里就是暖洋洋的,非常的舒服。 少女见自己这样子说,而且还是在外人面前说着他,他都没有生气,还满脸笑容,反倒是惹得她脸颊绯红一片,走到朱由学身边,朝着他的腰间肉就是一阵扭捏,疼的朱由学冷汗直冒,牙龈咬的咯吱咯吱的。 少女也知道接下来肯定要有事情谈,走开前便恶狠狠的瞪了眼朱由学,看的朱由学直打颤。 见少女离去,王明仁这才开口。“老先生,谢谢您照顾我家公子,我代家主谢您了。”王明仁见到朱由学算是心中的一块石头可以安心的落地,这以往的礼节也记起来了,朝着老李头就是深躬一拜。 老李头不同于李柱,他年轻时在京师里行走过,大人也见过不少,从王明仁跪下那一刻就已经确信他不是来害朱由学的。 李柱虽说打猎是个好手,身手敏捷,但遇上这些事理解能力还是比较差点,毕竟他们整日基本都是欲丛林中的猎物斗智斗勇,很少与人有多少纠纷。 当李柱反应过来时,其他三人已经在闲聊,见王明仁站立在少年的身后,少年坐在自己那族叔的对面,他见没有了座位便站到了老李头的身后,对于自己的事情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作为一个猎人,‘忍’是抓捕到猎物的一个重要条件,李柱很是会忍,他知道什么时候说是最好的时候。 深夜,李柱和老李头将就挤了一晚,王明仁没有在床上睡,只是接过一床被褥,然后在朱由学的门外找了两张椅子靠在墙边,一边守夜,一边休息。 少女和朱由学的床铺相隔不到一步远,中间用帷幔隔开,灯光的照射下隐约可以透过帷幔看到另一边的身影。 朱由学见王明仁已经找到了自己,知道自己离开这里的时间会很快,想到这里,心里便是一阵的烦躁,不舍,还有一些莫名的思绪都涌上了心头。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着也睡不着。隔壁的少女躺在床上也未入睡,在想着自己在房间里听到的爷爷和朱由学的交谈内容。 “嫣儿,嫣儿,睡了没?”朱由学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于是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对着帷幔那边轻身呼唤到。 少女听到朱由学在叫他,心里也正想着他,不由脸上一红,手捂着那发烫的脸颊,嘤嘤的应声道:“嗯,还没。” 朱由学听到回道,正准备掀开帷幔跨过去,手脚一个停顿,想到了前几日的那件事。 那天早上,已经吃过早饭的他们,朱由学在院中没有看见少女,便往屋里去找。只见帷幔遮住,后面有个身影在动着,朱由学没有掀开帷幔,而是轻声走出房间绕到屋后,来到窗边,透过开启的窗户看到少女皱着眉头,一脸汗水的,咬着牙,双手使劲用布包裹着他那双尚未长全的玉足,朱由学原以为她的脚受伤了。便赶紧走进房间,掀开帷幔,来到少女的面前。 虽说少女不是大家人家的女儿,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对于医术也是有自己的见解,内外修养不比那些从小生长在好的环境里的贵小姐差。 脚,是女人的命,脚只有自己的丈夫才可以看。现在朱由学进来后就盯着自己的脚看,羞得少女就差没找个缝隙钻进去,而且他看还往前走来,蹲了下来,扯开包裹在脚上的布。 “怎么了,在哪受的伤?哪里受伤的?疼吗?”朱由学哪里知道那么多,他一脸疼惜的捧起少女那双玉足,抬眼看向她。 少女脸上绯红到脖颈间,腿上用劲想将被朱由学握在手中的脚抽出,见朱由学不放,还在细心地观看着自己的脚。心里暗骂道朱由学是呆子,傻子。 朱由学见少女的脚并未有伤,有点疑惑的看向她。少女被他这么一看更是羞意上扬,低头不语。 少女也不是很懂,只是在书上看到的,还有就是年前一个姑妈过来教自己这么做的,她只好含蓄的对着朱由学说。 朱由学一点也听不懂少女这一句那一句的,正准备在询问少女时,屋外传来老李头的声音。便急忙放下少女的脚,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也管不了少女,自己先行出去了。 在帮老李头将草药从竹篓里倒出来,然后铺展开,晒干。 心中还是很疑惑少女裹脚一事,心不在焉的。老李头瞧见他那副摸样,便问道:“由学,你怎么了?” “李爷爷,是这样的,我不懂为何嫣儿要用布裹脚,我方才查看他并没有受伤的。”朱由学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全盘托出。 “你看见过嫣儿的脚了?也摸过了?”老李头突然放下手中的药草,径直走到他的身边,抓住他的左右肩,双眼不眨的问道。 朱由学被他这么一下子,也甚是一惊,只是点了点头。 接着,老李头哈哈大笑,将朱由学拖往自己的屋里。 等少女裹好脚,来到院中,一看满地乱糟糟的草药,就是不见这一老一小二人。 而此时,这一老一小正在房中秘密的在谈着什么,准确地是老李头在威胁朱由学,谁让他看了人家孙女的脚还摸了她,这是要负责的。 朱由学前世听过这裹脚一事,还以为这只是在满清愚昧又落后的高压统治下才产生的,没想到这伤天害理的事还是汉人自己研究出来的,为此古往今来,文人骚客,名人贤士都为这三寸金莲作诗,做文章。其中最出名的莫过于做过皇帝,又是一代词人的南唐后主李煜。 ------------ 第50章 兮兮离别时 裹脚,就是在摧残身体。这一点,朱由学是知道的。心想,怪不得在宫里看见那些娘娘们经常卧在床上,很少行走,再看看嫣儿因为裹脚而弄得身体不适。想想就来气,朱由学打算回去以后先将锦州及其周边这一陋习给去除掉。 他在过后的几天里,一直劝说着李嫣不要再用布包裹脚,还讲解这包裹之后的危害性给她听,李嫣哪里肯,最后,朱由学直接找到老李头两人不知道谈了什么,之后,老李头找了李嫣讲话,过后,李嫣剧不再裹脚了。 却说,朱由学站在床上停顿在那,一时不知进退。这时少女嫣然一声。“睡不着聊聊天”说完后,少女都觉得自己像是着了魔一样,这在以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大晚上,自己叫虽说认识又整日在一起男子到自己的闺床上来,真是不可思议。 朱由学也是属于大胆之人,以前皇帝的住处他都敢随意出入,而且还到处去乱翻摸东西。听到少女那细小的声音,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喜悦之色,他长这十几年来算是第一次大晚上上女孩子的床,这心里难免会有点那不干净的想法。 一脚跨过帷幔,带着被子来到少女的床上。两人都倚在床头,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着。其实朱由学也很是纳闷,自己前世也不差,怎么就不像现在遭到女孩子喜欢呢。 一个人生活的环境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到一个人的气质,今世生在皇家的他,从骨子里透露出那么一种傲气,但又因为他的身体多灾多难而在很大程度上这股傲气被压制着,所以朱由学在做很多事情时,有时候会有很大的反差。 朱由学这流淌着老朱家的血脉,传承着老朱家的习好。不管少女愿不愿意,一把抓住人家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不停地来回抚摸着,就好像那色鬼投胎一样的等不及。 好在他明台还存有一丝清明,加上身体的不适,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原本已经做好接受朱由学的暴风雨的少女,少女见他停止住,一时羞得将被褥盖在头上,不好意在探出头来。 看到少女的不好意思,朱由学笑意更甚,躲在被子里的少女,实在闷得不行了,这才探出头来,对着他白了一眼,那手也没有闲着,直接就往朱由学的腰间捏去。 一阵打闹,因为房屋隔音效果差,又加上深夜,两人的动静并不大,朱由学直接就是打不还手,咬不还嘴,手臂上的压印一道一道。 就这样,累了,少女就倚靠在朱由学的肩头,就这样靠着,一直到鸡鸣天亮。 清晨,少女红着脸颊起床做饭,朱由学本想给她打下手,但他不要,便让王明仁去干那些体力活,劈材,烧火,挑水。自己来到院落里打了一趟拳脚,出了一身汗,感觉身体舒爽多了。 饭做好了,老李头,朱由学,李嫣还有王明仁,四人坐在一起不分尊卑的吃早饭,那李柱还未天亮就赶了回去,家里还有一帮老小等着他回去干活。 吃好饭,朱由学跟着老李头往河边走去,叫王明仁守好家,帮着做些事。他背着一个小竹篓跟在老李头身后。两人今天不是去采药,而是去捕鱼,捕鱼朱由学非常喜欢,感觉比钓鱼有意思。 还未到中午时,还在河边捕鱼的朱由学和老李头就见李柱带着一家老小,又带着打到的猎物,走到了河对面,对着这边的老李头挥手喊道:“老叔,老叔,将船撑过来啊。”李柱之前撑的船已经被人家给撑走了,所以现在要老李头撑船过来载他们渡河。 幸好李柱家人不多,不然这一次还运不下。 等李柱一家上了岸,李柱帮老李头系好船绳,朱由学和老李头带着刚捕到的鱼和李柱带来的猎物,一行人往家里走去。小孩子们走一路闹一路,看的朱由学很羡慕。他也想有这样天真浪漫的童年,但这是不可能的,一来自己有着前世的记忆,二是身在皇宫,哪有真的童年,有的也只不过是笑容下面隐藏着暗机。 王明仁虽说身体还未痊愈,但这些农活还是难不倒他这出生农家的小伙子。水缸里添满了水,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都是已经劈好的木材,以及从外面捡拾回来的树枝、干草。 午饭就不需要李嫣上灶台了,李柱的婆娘一人就可以搞定,王明仁帮着打打下手。 一顿午饭,在温馨中度过。这午饭刚吃过没多久,院落外被一群人包围了起来,栓在院中的狗吓得都不敢出声,小孩子们一个个哭吓得尿都沾湿了裤子。正在院中收拾东西的李嫣也是吓得花容失色。 坐在房间正端着碗准备喝茶的朱由学,听到外面的动静,让王明仁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王明仁刚出门就见到曹文诏站在院门外,他知道这是模范营来了。 “参见曹将军”王明仁走上前去,对着曹文诏使了个眼色。 “王侍卫长,公子可在里面。”曹文诏心领神会的问道。 “曹将军,里面请。”王明仁伸出右手做出请状。 曹文诏一抬手,让全军原定待命,脚下跨进了院门。他知道自己的那个主子的习惯,在明知没有危险的情况下,没有命令,不管是谁都不允许踏进百姓家半步。 一进门,曹文诏便看见坐在那的朱由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单膝下跪。“卑职曹文诏参见公子”朱由学眼皮不抬的说了声:“起来吧” 朱由学这是有点生气了,他不满的是曹文诏这一点不给被人机会,就直接带兵过来。 抬眼看到,被李柱的老婆扶着的李嫣,朱由学站起来,走到李嫣身边,从李柱老婆手中接过李嫣的左臂,扶着她坐到自己之前做的椅子上,他一点都无所谓,按照他和老李头的规定,李嫣现在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所以他扶着李嫣也是理所当然,李嫣也知道这么一回事,只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朱由学挥手让王明仁和曹文诏退出房间,在门外候着。他现在很是矛盾,到现在他都没有告诉收养他,治好他病,又将孙女许配给他的老李头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的东西都在李嫣那里保存着,包括戒指,和一枚龙云佩。至于那个能诏令天下兵马的令牌被他早就派人藏在京师毅王府,这叫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皇帝都在打着这枚令牌的注意,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令牌就他的眼皮底下。 朱由学和李嫣两人进了房间,老李头他们都在堂屋等着。 李嫣从橱柜中取出一个包裹,里面都是一些朱由学的东西,有已经破坏的衣服,身份牌?????? 朱由学拿起龙云佩,想到了朵颜部的塔娜,自己临走前留有一个香囊给她,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了,她是否还记得自己。 看到看着玉佩而发呆的朱由学,李嫣推了一下。朱由学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对着她笑了笑,然后拿起李嫣的右手,将龙云佩放在她的手中,这枚龙云佩是自己的曾皇祖母给他的,这些年,不管走到哪都带在身上,感觉没有东西送给李嫣,就只好拿着枚玉佩当礼物送给她了。 如此贵重的东西,李嫣哪里敢收下,怎么的也不要,最后朱由学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若是不要这玉佩,我也不要你了。这么一句,惹得李嫣面红耳赤,嗔了他一眼。 见到自己怀了因为争夺玉佩而变得更加诱人还未长熟的小佳人,朱由学一时没有忍住,轻轻的吻了她的额头,蜻蜓点水般。 接着,朱由学戴上戒指,一手提着包袱,一手牵着李嫣的右手出了房间。 众人见李嫣绯红的脸颊,笑着看着朱由学,由上往下看去,见两人书还紧扣在一起,不曾松开,李嫣低头,含目而笑,余光扫视这朱由学,左手紧握着朱由学给她的龙云佩。 老李头看见朱由学那支与李嫣相扣的手上带有一枚戒指,仔细一看,心里很是惊讶,这枚戒指他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但关于戒指的故事,他从小到大没少听。 老李头抬头再次打量朱由学,现在在这么一瞧,还真有点和自己曾经的主子与偶那么几分相似,难不成?????? 老李头若不是看房间里有旁人在,他就准备问他这戒指从何而来,还有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朱由学出了门,将包袱扔给王明仁,转身松开李嫣的手,拱手朝众人行了一礼。他早就和老李头说过,自己一旦回到家后,安顿下来,就派人过来接他和李嫣过去。 礼行完后,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外走去,朱由学他每一次都是这样子,一到离别时,这心里就特别的不舒服。 老李头见渐渐离去的背影,皱起了眉头,他又将朱由学的身份从新推演一遍,戒指,毅王侍卫长,曹将军,军队??????,怎么也不愿相信他就是当今天子的弟弟毅王千岁,锦州真正的当家人,关外局势的关键人物,大明一等一的实权亲王。 而李柱也很高兴,他在他们临走前,将自己祖上的事情与王明仁详细的说了一番,王明仁也对自己保证向上面汇报,让上面从新给李柱祖上定论。 ------------ 第51章 民心定(一) 放下儿女私情的朱由学一马当先,冷峻着的脸旁,棱角分明,那浓浓的眉毛加上和那年龄不相符合布满沧桑的双眼,双眸犹如黑夜里天空,深邃而不见底。 从身上散发出的阵阵气势,直射紧随在身后的曹文诏和王明仁,二人毛骨悚然,心中畏惧之意更是在无形中增加着。这气势中,有杀气,有怒气,也有那刚释放出来的威势,与生俱来之势。 当他们走了没有二十里路时,前方有一军营,无边的大军正如星盘一样排列有序的站在道路两边。 为首一员大将,带着副将们驱马迎了上来。 “末将赵率教,参见王爷,恭喜王爷回家。”赵率教驱马来到朱由学面前数步远时,翻身下马,上前大跨一步半,抱拳,单膝下跪。 身后的副将们见主将如此,也都一一学着做。 “赵将军请起,烦请将军前面带路。”朱由学一路上,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 “末将遵命,王爷请。”说着赵率教起了身,手中接过朱由学坐下战马的缰绳,牵着马仔前面引路,而自己的那匹马交由亲随牵了去。 “万岁,万岁,万岁,??????” 已经做好检阅队伍的朱由学,被这突如其来的“万岁”给喊懵了,这万岁可不是乱喊的,而且还这么多人一起喊,其中定有说法,朱由学有点狐疑的看着赵率教,作为主将的他,若是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赵率教见也感觉到后上方有一束目光刺过,他转头只是朝朱由学笑了笑,点了点头。 朱由学知道这些都是早已经安排好的,既然他不在还有人敢这样干,那说明这后面肯定有高人在点拨和撑腰。他这下心也放开了,这段时间来,什么事情都憋闷在心里,种种疑云存于心头,挥之不去。现在看到如此忠心玉自己的将士,心里有底气了。朱由学骑在马上,伸出右手,不时的朝着两边将士们挥手致谢。 将士们见自己的统帅向自己打招呼,那叫喊声更上一层楼,直破云霄。 两个月以来,上至握掌要权的文武官员,下达贩夫走卒,无人不是心若悬空。内怕朝堂诸公向他们开刀,外怕敌人这时进攻。关外所有的军队都因为锦州的核心丢失,而都围绕着锦州防线转动。 现在,这核心归来,虽说身体未痊愈,但那股睥睨天下之势油然而生,镇的众将士是心神皆安。 到了军营门口,朱由学主动下了马。 军中不许乘车骑马,除非是战时来传紧急军报的将士,或享有特殊功勋的军士,只有他们有资格在军中乘车骑马,其他人一律都一视同仁。这条军规出自锦州统帅府,由朱由学亲自审核过,并颁布到所属各军营。 一行人步行走进了军营,模范营的将士和王明仁一起下去休息,赵率教和曹文诏以及一些有品衔的武官陪同朱由学走进了中军大帐。 进帐后,朱由学大马金刀的走上了主位,一屁股坐了下去,感觉很合适、很舒服。这张椅子,是锦州方面特意运送过来的,而且锦州所属的军营都有这么一张椅子。因为朱由学的身体不好,所以在京城时就开始为他打造适合他的特殊座椅,来到锦州后,朱由学没有享受这些特殊服务,考虑到他会到处走访,锦州方面这一次乘他不在时,大笔一挥多打造些,然后将每个军营都配上一个座椅,供他以后走访时坐一坐。 大帐里一片无声,朱由学先是扫视着站立在帐中的众人,接着就将灼灼目光锁定在赵率教身上,目不转睛的盯看着他。 赵率教虽说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但被他这么一看是有点不舒服,尤其是那顺势而下的威势。 “王爷,营外的迎接仪式是统帅府众位大人和孙承宗督师大人敲定的,至于将士们喊的话,是根据锦州军民的建议修改而来。其中并无僭越之嫌,??????”赵率教抱拳上前一步,施礼,中气十足的向朱由学解释道。 本以为这位主子经过这一难,变了。谁知,这刨根问底的劲头只有加深并无衰减之势。众部下昂头挺胸,双目炯炯有神的正视前方,看似好像在接受朱由学的检查,实际上,每个人心中都打着小九九。 有些人缘比较广的中级军官,得到一些消息,锦州城的统帅府已经增加了岗哨,而且进出传送军情的传信兵也多了,下发到各军营和刚成立后勤营的指令也多了。这种种迹象都在证明,统帅府在预谋着一场战争,而这一场战争在主帅的回归之时,将以雷霆之怒降临到不知道是哪一方敌人的头上。 这些得到消息的中级军官,现在也都摩拳擦掌的,都想在这一场战争得到出征的机会,为自己增加战功,进而可以获得上面的赏识提升官衔。 听了赵率教那还算是满意的解释,朱由学莞尔一笑,眼神中的那丝精光又消失在黑色的眸子里,眼睛也瞥向了别处。房间内的气氛一阵轻松,众人如蒙大赦,一时间身心愉悦。 坐在椅子上动了动身体,朱由学又继续问道:“与插汉部之战结局如何?锦州近来可发生什么事?” 刚坐下的赵率教听到朱由学的问又站起来,回道:“末将无能,与插汉部一战,虽胜犹败,全歼敌军,但我军伤亡惨重,末将本打算等网页回到锦州时,向王爷辞官认罪,今王爷问起,还请王爷定罪。”说话间,赵率教双膝下跪,摘掉戴在头上的盔甲,放在旁边的地上,俯首。 站在朱由学右后侧的曹文诏见赵率教认罪,便站出来为他求情。“王爷,文诏有话要说。” “讲”在听到‘伤亡惨重’四字时,朱由学脸色并没有多少变化,听到曹文诏有话要说,不冷不热的应声道。 “王爷,与插汉部之战,文诏也有参战,此战并不能怪到赵将军,他也是受统帅府发出的急令而不顾战法,速战速决,这才导致我军伤亡过大,就是末将那身经百战的模范营都有所伤亡,何况那些普通军士。”曹文诏并不是为赵率教开脱,而是实事求是。 “统帅府下令,谁给他们的权利!”朱由学听到曹文诏说是统帅府在后面下令,当场冷哼一声,让后板着脸,看着站在赵率教旁边的曹文诏。 “初建统帅府时,您就定下规矩,若是您不在时,统帅府文武可群议要事,共同决策,??????。”曹文诏这老军伍战场上是个狐狸,可是一到朱由学面前就变成了老鼠,也顾不上他的颜面是否接受的了,将这其中的制度有讲给他听。 “哦,对,是有这么一回事,那为何非要用将士们的命来换取一场可以不流血的战争。”朱由学在这方面还是很受下面的亲随欢喜的,就是有错就承认,改不改另作一说。 “回王爷的话,自从您遇难的消息传到锦州时,统帅府诸公启动紧急措施,一派人到前线要去洪大人回锦州商议要事,令战事速战速决,又遣人去寻找您;二去请您的老师孙承宗督师大人来锦州坐镇。这一段时间里,若不是孙督师坐镇锦州,估计王爷和诸公的幸劳已经化作灰烬,朝廷明里暗里都往关外打探消息,连蒙古其他诸部和后金都加派奸谍。”曹文诏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一都陈述给朱由学。 “可查出是谁干的?”朱由学听到事情的大体来龙去脉与自己所想相差无几,这脸色也渐渐变得好看起来。关于是谁埋伏他的,心中也有一二分怀疑。 “这,这,还没有消息,不过听说已经快了。”曹文诏还真是不知道,这段时间,他和手下那一百多号人就没有一天睡过一个安生觉,整天都在丛林中寻找足迹,查看朱由学的下落,只不过锦州方面每隔三五天都会将最新的消息整理发给他,他也将最新的消息汇报给锦州方面,而赵率教军就是锦州发面配给他做支援的,不然赵率教也不会这么快就知道朱由学回来,还列出大军欢迎。 对于曹文诏的所说的,完全在朱由学的意料之中,因为,那夜,他乘着稀疏的火光,看见敌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这伙人不易对付,而且隐藏的还很深。 站在大帐外的王明仁见营帐里安静下来,没有声音。他掀开卷帘,手中还端着盛满汤药的碗。“王爷,该喝药了。”这是临走前,李嫣交代他的。李嫣虽然不知道朱由学干什么的,但知道王明仁很忠心于他,不惜为他去死。 看到王明仁端来的汤药,朱由学脑海中就浮现了李嫣的笑容,接着又出现老李头那一副奸笑的样子,他紧忙从幻想中醒来,接过碗,轻轻吹拂着汤药,碗面波纹涟漪。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王明仁虽说官职不高,但是朱由学的贴身侍卫还是个长,可想而知,朱由学对他的信任度有多高。他给曹文诏使了个眼色,曹文诏也是心领神会。 连忙用手示意让其他人都出去,都向朱由学行了礼退出了大帐。王明仁接过喝完汤药的碗,也退出了大帐。朱由学见赵率教还跪在地上,便开口:“一将功成万骨枯,为将者不惜将士们的命,也必将遭到将士们的抛弃,??????” 赵率教就一直跪在地上听朱由学大那番教育,接近两个小时,赵率教才出大帐。 ------------ 第52章 民心定(二) 赵率教一出大帐,等在一旁的曹文诏等人就急忙的围了上来,将他拖往食堂去。 根据以往的经验,赵率教算是过关了,这么大的喜事,众人肯定是的热闹热闹,这荒山野外的也只要食堂有吃的,不是饭点也有吃的,不过要钱,一等价钱一等菜,估计赵率教半个月的饷银将在今天飘给食堂。 曹文诏更是要和赵率教亲近,因为从今天起,不出意外的话,赵率教很有可能进入核心圈,也就是说喝他一样可以在统帅府大殿里有上一席之位,两人又同属军队,所以更应亲近。 虽说不问下面具体事的朱由学,他也知道下面的风习。他孤家寡人的一人倚在椅子上,闭目思索着这段时间在老李头家的事情。 在他家时还未感觉到,老李头的厉害,现在想想就发觉他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身手矫健,虽然很掩饰,但肯定会功夫,而且一手医术,堪比当今太医院里的任何一个御医,再加上他自己所说的年轻往事,其中必有所隐瞒,特别是在得知有人持兵器包围他家院落时,所表现出来的那份镇定,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 想不通老李头的事情,又想了这段时间一直在照顾他,陪伴他的李嫣,她给他带来了多少欢笑。想了一会儿,又想到了,养护王明仁且带他来找自己的李柱,那人给自己的感觉就是直,说话直,做事直,虽说在隐藏着什么,但他那表情还是出卖了他,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业精于勤的人,对于打猎那是一流的人才,对于处人为事,就和孩童一样,还嫩。 “来人啊”朱由学记得李柱隐约的好像和自己听过什么事,但自己当时心里装满了李嫣,哪里听得下去其他的事情。 “王爷,您有何吩咐。”一名守在大帐外的军士听到朱由学的叫唤,进来后,行礼问道。 “去将王明仁叫来”这件事他记不得,只有问王明仁,他应该知道。 “是”军士应声道,然后又是行礼退出大帐。 不一会儿,军士在食堂找到了正坐在那吃喝的王明仁,套在他耳边传达了消息,然后王明仁向众人抱了抱拳,歉意的笑了笑,退出了食堂,跟在军士后面来到大帐。 “王爷,您唤我。”王明仁进了大帐行礼说道,虽说他可以不需要这样,但这是礼节问题,不得不重视,不然一旦不好的消息传到高邦佐的耳中,别说自己了,就连自己的主子都不好受。 “嗯,你自己随便坐。喝酒的啊。”朱由学抿了口茶水,随意的说道。 “是的,曹将军带着军中大小官员敲了赵将军一顿饭,也叫上属下的。”王明仁老老实实的回答着,就算他不说,朱由学也知道是怎么一个情况,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因为脑子愚笨,读书又不多,所以以后的成就有限,现在已经升为将军的曹文诏和赵率教还和自己称兄道弟,究其缘由,一切都是朱由学,他们现在的一切都是朱由学给点,而且又都受到朱由学的重用和信任,所以,亲近也是正常的。 “你可知道,那李柱说的冤屈是什么?”朱由学放下茶杯,疑惑的问道王明仁。 王明仁听到朱由学问道李柱的事情,顿时心里血液澎湃,不停地翻滚着,眼眶中也噙满泪水。对朱由学来说,李柱只是一个小小的过客,他的事情更是渺小,然而朱由学却记得,还特意派人去叫他。李柱救了王明仁的命,是他的恩人,而他的主人却为了属下的恩情,询问他的恩人的事情。 “李柱祖上是锦州附近的军户,因为得罪了上面,不得已携家带口的躲藏在深山老林里,终年都以打猎为生。??????”王明仁哽咽着声音,将李柱告诉他的情况一一向朱由学说清。 朱由学原以为是什么冤情呢,这人都换了多少茬了,谁还会去追究这陈年的鸡毛往事。他们一家老小现在只是差个户口,只要到官府办个户口就行了。 从李柱这件事来看,朱由学感觉这百姓的法治观念太薄弱了,简直就没有法这个理念,出了事就跑路,然后将希望寄托在清官或认识的某个有权人的身上。他在心里默默记下,等回到锦州时,在书院里多开些律法课程。 王明仁的身体也没好,朱由学让他少喝点酒水,多注意休息,便让他退下。 第二日,日上竿头。由于昨日有了朱由学的特令,所以各级军官都喝的是满头星星乱乱飞,天地倒转,东南西北分不清。 大军到了中午才开始拔营出发,离锦州也就数十里路,赶赶时间还是可以在傍晚时到达锦州的。 赵率教将军队交由副手带领,他和曹文诏带的模范营跟着朱由学先行一步驾马赶往锦州。 到了十八里铺,卢象升和洪承畴带着大军已经恭候多时。众人换了坐骑又清洗了一下,然后,继续上路。 已经看见锦州城墙时,还未到城下,前面的路被堵住了,密密麻麻的百姓,老的小的,一个挨着一个。 这些百姓不是官府组织的,知道毅王朱由学今日归来,自发的组织起来出城迎接赐予他们新生的大明毅王爷。 当朱由学翻身从马背上下来,将马交给姚全。马还是小白,当初朱由学出走时,小白因为身体不适,然后就又找了一匹战马,这回,姚全特意将小白带过来。 卢象升等人见朱由学下马,他们也跟着下马,前来的侍卫队的侍卫们急忙将朱由学保护起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朱由学遇刺的次数真是超过别人一生的经历。 百姓们见朱由学下马,他们也都止步不前,而且不知道队伍中谁说了一句“跪”。虽说不整齐,但大家都在第一时间慢慢的跪了下去。 这么大的事情,朱由学遭难时,统帅府到处隐瞒,现在他回来了,剧不需要隐瞒了,统帅府命令驻军和个街道的里正和保长,清除各街道垃圾,将道路打扫干净,迎接统帅的归来。 站在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与朱由学见过面的一位老农,他的儿子因为勤劳口碑又佳现在正在官府成立的培训学堂培训,而老农他因为理地突出,被官府请出来到培训学堂做农业上的先生,因此在此次中,被推选为代表之一,送上锦州百姓对毅王的祝福。此次的代表,又各行各业的,士农工商,三教九流都派出自己的代表。 叫起跪在地上的百姓们,朱由学邀请这些代表与自己一起行走,聊些家长里短,虽说他拥有两世记忆,但遇上各行各业的能人好手,也只有听听笑笑点点头的能力了。 其他的百姓自觉的让出道路,站在两边。朱由学不时地和两边的百姓们打着招呼,问声好。 当快要到城下时,又有一行人从城门洞里走了出来,没有乘车骑马。 他们是孙承宗,孙传庭,高邦佐以及其他文武官员。 “参见王爷”高邦佐等亲随走到朱由学面前行了拱手礼,躬身一拜。 “免礼”朱由学摆手一说,然后右腿前跨,左腿下跪,拱手对着孙承宗道:“老师,学生由学回来了,这段时间,让老师操劳了。”朱由学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孙承宗下跪,一来尊师重道,发自内心的尊重自己的这位老师,同时也是给别人带个好头,好在锦州养成尊师之风,二来也是为自己的名气锦上添花,增加自己在军民间的贤名。 姜还是老的辣,孙承宗知道朱由学的心意,眉目间含着笑意,头不停的点着。双手上前托起朱由学,然后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连续三声,每一声的音调都不相同,也就是说每一声的意思也不同。朱由学不解其意,周围人多嘴杂的,他没有一丝刨根问底的意思,还是一副正常的表情。 孙承宗见他很平静,欣慰的暗自点了点头,自己的这个学生看样子成长了,每一次的事情,他都有所改变,有时候的变化,让人琢磨不到他到底是真还是假。 高邦佐作为锦州最高的文官,治理锦州大小事务,他将百姓的代表们接待了过去,统帅府现在外人是不得进的,只有将他们带到处理日常事务的官衙。 而朱由学他们先行回了统帅府,护送他们的军队,各回各自的驻地,加紧操练,因为在在昨天,统帅府下达了准备战斗的命令。 一回到统帅府,刚坐下的朱由学就被一帮医官围住,轮流上阵把脉,查看伤口,随后又开了副养身子的方子交给了姚全,而王明仁可要不到进这大殿,他被执法队接走了,不管如何,你让主上身处危险,而且还差点命丧敌手,这就是罪,就是毅王亲自来求情也没用,公归公,私归私。 最后,执法队判定王明仁关小黑屋十天,三年内禁止升官。这么一判,执法队的恶名算是再次扬名,在众人眼里王明仁就是功臣,应该赏,不应罚。但执法队根据执法条例,已经算是轻判了王明仁。 王明仁却是很欣喜的接受了这个判定,关在小黑屋里,有吃有喝,还时不时又医官过来检查身体,至于那三年不晋官职,这个可有可无,自己能力有限,若是升高位执掌大权,那倒是会害死不少人。 ------------ 第53章 战争需要借口 天启三年,七月初一。 大明毅王在锦州向周边诸蒙发布王令,命周边蒙古诸部在八月初一必须到锦州,若有不到者,将派王师过去请。 经过前段时间全歼插汉部首领苏日勒和克亲率的大军,可算是镇住了蠢蠢欲动的诸蒙。又因锦州周边大军来回调动,又引发诸蒙的骚动。 当朱由学回归锦州后,孙承宗抽调在锦州附近的军队又回到自己原先的驻地。骚动的诸蒙又安下心来,各部暗中又有联系,欲联合起来以对抗日渐强势的南人。 王令一经传送到周边蒙古各部,各部当即炸了锅。基本都是一个表情,如丧考妣。 数百年来,就算南人的皇帝朱棣领大军亲征大漠,蒙古儿郎都没有像现在这般的害怕。根据传来的消息,这南人的王爷,虽然年纪不大,但手上沾的人血可不少,算得上是皇室宗亲中的异类。平息内乱有他的身影,抵御外敌也有他的出现。 弱小的部落没办法,只有随着传令使一起奔赴锦州。而大一点的部落就不那么如意了,他们先是找借口拖延时间,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口出狂言,对传令使再有什么不敬的地方,不远的前车之鉴,插汉部首领苏日勒和克亲率的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全军覆没,连个逃出来报信的人都没有,最后强大一时的插汉部被周边几个部落吞的连个渣都未剩下。 时间越来越接近预定的日子,前来锦州的蒙古人也约拉越多,锦州城的登仙楼客房以及新开的国宾馆锦州分号都住满了客人,这两家是被统帅府出面统一预定两个月,而其中的费用则由前来的各部落首领族长他们自己支付。想让朱由学给他们支付钱财那是不可能的事,不从中赚取他们的钱财就对得起他们了。 八月初一,漠北一些不明实情的部落都有派人前来,蒙古最大的部落林丹汗都优派人前来,他派人来主要是嗅看看有没有利可占。插汉部之事,他知道的有点晚了,最后并没有捞到多少油水,加上他与明廷的关系,于情于理都应遣派人去。 草原上大大小小的土皇帝,在侍卫的引导下,浩浩荡荡的前往官衙,统帅府他们可要不到进去。这些首领族长们带来的护卫连锦州城都没有进来,没人只许配带两名护卫,用朱由学的话就是,‘为了平持各部,防止有以大欺小,欺凌弱者的现象出现,各部一视同仁,绝无高低大小之分’。 担任传信团中有斥候也有模范营的将士,他们一边传信,一边以平时训练的技能,用军事眼光查看每一部落的布局和岗哨。 他们现在正接受统帅府参谋室里的情报参谋的询问,将自己所了解的讯息都告诉来问的情报参谋。 十数个使团,情报参谋一一询问,最后缺失两个部落的信息。 一个是朵颜部,一个是科尔沁部。 朵颜部是没有找到其首领,据说是到一个偏远的地方去迎亲了,没人知道,到现在传信团都还在草原上转,他们在临行前毅王身边的近侍姚全特意又交代了他们一件事。 科尔沁部是因为后金的四贝勒皇太极和十四贝勒多尔衮正好率军队在那里,科尔沁贝勒寨桑有点投鼠忌器,故连人都没有让进牙帐,就赶走了。其后,后金知晓,便派追兵击杀,十几人的传信团,最后只剩下一人,还满身伤的回来报信。 这两部消息一经传到锦州参谋室,新晋参谋室参政茅元仪急忙将泽泻信息呈交上去。 茅元仪是孙承宗的幕僚,因其知军善谋,孙承宗见朱由学的统帅府参谋室没有一个能扛鼎的人,便将他推荐给朱由学,参谋室虽说是朱由学组织成立的,但由于专业人员匮乏,参谋室到现在基本都是干着收集情报,整理情报,上报情报。这些既重要又零碎,没有抓住参谋精髓的含义。所以,朱由学现在也只是放任参谋室自行成长。 茅元仪的到来,朱由学将参谋室交由他管,一来不会薄了孙承宗的颜面,二来知军之人管理参谋室可以加快参谋室的正规化,专业化,从而为统帅提供有效的建议,也可以支撑朱由学进一步的军改。 茅元仪到统帅府任职快近一年时间,总共见过朱由学不超过三面,虽说他在统帅府官职排名也属于高层,但近来所有大事都没有他的参与,最多事后整理好的事情备忘交由他的参谋室管。 现在这一次到各蒙古部落的传信使团,都是交由参谋室统一协调指挥,所得情报信息,也都上交参谋室。 参谋室在朱由学的眼里已经算的上是一个草班子了,所以也正想试试参谋室的能力,正好遇上这么件事,就交给参谋室来练手。 正在书房里闭目养神的朱由学,当听到茅元仪来报,蹭的起身,闭上的双目慢慢张开,眸中带着怒意,就像那快要喷薄的火山岩一样蠢蠢欲动。在这个风急浪口还敢如此不上道,看样子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姚全,姚全。”朱由学冲着门外叫喊了两声。 还是那神采奕奕,就是颌下没有胡须,不然谁能看出他是一位宦官,姚全轻步走了进来后背有点弓弯。“殿下,奴婢在。” “给我去将卢象升,孙传庭,洪承畴,曹文诏,赵率教,孙文才以及高邦佐都给我找来,就在这书房。”朱由学语速极快的将所要召见的人的名字,没做一丝停留全都一一说出。 “是” 姚全接过命令退出房间,不一会儿,卢象升他们都到了书房。 柿子专拣软的捏!比较朵颜部、科尔沁部以及后金,实力最弱小的当属朵颜部,科尔沁和后金已经有盟约,寨桑的妹妹嫁给了后金四贝勒皇太极,次女布木布泰虽然才十一岁,但也算是和后金的两个贝勒勾搭在一起了,两部本身实力就很强大,科尔沁部控弦之士近十万,后金更是强盛一时无双。 朵颜部,算是被锦州做为立威的牺牲品。首领娶妻不能到,就要遭受灭族之灾,这罪真是大。 而此时的朵颜部首领岱森达日,正带着迎亲大军停在一个山谷口,他们不是不想进山谷,而是不敢进,进去的损失太大,谷口窄小,又设有陷阱。真所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岱森达日,现年四十出头,前额光滑,没有一丝岁月侵染的痕迹,四肢矫健有力,声粗犷中气足,浓眉,两眼不大,却炯炯有神,鼻梁不高,有点塌,嘴唇不薄不厚,肥而饱满。 他是靠着政变上台的,他的父亲岱钦是政变登上大位,执掌部落权柄,他也算是子承父业,变了他父亲的政,夺了他的权,幸好还有点人性,这是囚禁了他父亲,而没有学他父亲。 前些年,他可谓是意气风发,周边其他部落不敢惹他,南边的明廷拿他没办法。 近年却很是伤神,三年两头荒,家畜死亡无数,饿死的族人布满草原各地,原本欣欣生机的部落,都有可望在数十年后成为草原上最大的部落,进而也可以将朵颜事业推向更高的一阶,就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大灾难,将他那尚未施展的凌云壮志无情的给打击了,也是从那之后,原先还算是有所作为的一代首领,变得沉默寡言,丧失了目标的他,整日就饮酒好色。 身边的女色玩腻了,开始将目光投向别处,就像那恶狼一样,哪里与偶女色,哪里就有他,他所近的女色基本都还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以他的年纪都能做人家的祖父辈,不怪别人在背后骂他,诅咒他。 他见山谷里面怎么也没有人出来,便带着大军迂回绕道走其他路进山谷。 进了山谷的他,等待他的不是美酒佳肴,而是弓箭坑陷。虽说谷中多是些老弱妇孺,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作为草原子女英勇保卫家园的决心。没有一个胆怯,没有一个不奋勇杀来犯之敌。 虽说抵抗的很英勇,但终究是鸡蛋碰石头。 一代草原智者,山谷里的领头人,被岱森达日毫不留情的斩杀于马下,没有丝毫以往的旧情。 岱森达日将山谷中的住民都集中包围起来,让他们说出领头人的孙女,因为这一次,他就是为那少女而来,少女的母亲曾今就让他倾慕不已,现在她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候,她妈没搞到手,这女儿一定要搞到手。 想到这,岱森达日那阴狠的脸色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翻遍整座山谷都没有找到少女的身影,用生死来恐吓那些妇孺老弱他们就是闭口不说。耗费了这么长时间,最后落了个空,岱森达日感觉很没面子,掉转马身,那嘴慢慢张合,吐出一个字,很冷,很可怕。“杀”。一个杀字出口,下面的士兵就像那疯狗一样群起围攻,厮杀猎物。没有反抗能力的人们,很快生命就消失在茫茫历史长河中,去见那信奉已久的长生天。 此时,正一路往南的几名骑着上有马鞍的蒙古马,看穿着都是蒙古人的打扮,听声音有蒙古话也有汉话。他们一路不回,时不时的狠抽下马鞭,驱打着座下奔袭的马儿。 ------------ 第54章 不是也是 “塔娜小姐,我们还是继续上路吧,争取今天在隘口关门进关。”一名曾经跟随朱由学到过山谷的一名来护卫,现在是一员模范营的将士,也是这一队传信使团的队长,见塔娜站在一处突出裸露在空中的岩石上,已经有好几个钟头了。 他见总是找不到朵颜部首领,临行前又有其他任务,所以先行走小路进了山谷,等他们到山谷时,岱森达日已经迂回到了山谷。由于力量的悬殊,打了个时间差,他们听从老者必格勒的请求,拖着少女塔娜和十个十几岁的少年,还是走小路,离开了山谷。 少女从小就失去父母,一直是爷爷领大的,今天按照岱森达日的性子,自己的爷爷和族人们必然不会有好果子,她不愿深想下去,她不想再失去亲人。 十个少年守在少女的左右,他们在山谷中就被必格勒挑出,悉心培养,多数时间都在教他们汉学。他们称呼必格勒为老师,以‘公主’来称呼少女。 少女恋恋不舍的三步一停顿,两步一回头。两眼尽是不舍,眼眶中的泪水在不停地打转。相比较,那十少年很冷静,他们都拥有着不同于同年龄段的沉稳, 一行人,翻身上马,驰骋在辽阔的草原,背着夕阳西下,一路向东。 三天后,经过连番赶路的他们,到达了目的地,锦州城。 他们的到来,给统帅府带来了别样的惊喜。 统帅府大门外,已经站在那等候多时,翘首以盼的朱由学并没有露出那种焦急的表情,嘴角总是微微上扬,露出那人畜无害的笑容。 塔娜他们在远处就被岗哨叫停下来,让他们牵着马走,因为他们没有统帅府颁发的骑马特别通行证。 当快接近统帅府时,塔娜一眼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的朱由学,她扔下马缰绳,提拎着裙子,向鸟一样的飞快的来到朱由学的身边,也顾不上旁边是否有人,也顾不上朱由学是否喜爱她,一股脑的就将头扎进他的怀中,双手环抱着他的腰,紧紧地抱紧他,生怕朱由学像之前那样,一不留神就走了,一走就是两三年。 塔娜躲在朱由学那不算宽广的怀中,不停的抽泣着,她知道自己现在除了倚靠朱由学,其他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了。 朱由学先一天就接到消息,已经知道大体情况,他现在对于塔娜并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有的只是兄妹之间的情感。 塔娜自从天启元年两人相遇之后,心里就住满了朱由学的一举一动,睁眼是他,闭眼还是他,现在真是不敢相信自己就依偎在心上人的怀中。 朱由学好生哄了他一番,又派人将塔娜和十少年安顿在统帅府外的学堂宿舍里。他带着随从回身往参谋室走去,这是他第二次前往参谋室,第一次还是当时参谋室刚成立时。 来到参谋室最里间,朱由学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也示意其他人都坐下。 那传信使团队长马征站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小楷正字,上书毅爷亲启。递给了朱由学,站在身后的姚全上前接过信,交给朱由学,他拆开信封,展开信纸,扑面而来的是墨香,接着就是一笔令人愉悦的字,刚劲有力,横竖弯钩,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如行云流水般的一气呵成。 内容主要是讲了书信人的一生,又有塔娜的身世,请朱由学好生照顾她,并请朱由学帮忙寻找塔娜的祖父家族。 接着,马征又详细的介绍了一路上关于朵颜部的所见所闻。 原本就定下攻打朵颜的计划,虽说是草计划,但那也是计划,而且统帅府在局部的限定里也正在准备着。 东风吹,战鼓擂。 流金九月,深秋十月,丹桂飘香,树枝上的绿叶也正在渐渐地变色,慢慢变黄,有些早衰的树枝,树梢上已经秃了。 田间那黄橙橙的,颗粒饱满的稻穗,都伫立在田地里等着人们来收获这丰收的季节。 锦州现在各种准备都已经就绪,连模范营都被扩大到五百人,导致曹文诏整日喜得咧着的嘴现在都有点不正常,几个高级将领中就他领军最少,所以这一次增加一倍还多,他当然高兴。 孙传庭现在正式任职统帅府军需和预备军将军,他的管辖范围比较广,军饷粮草,被褥,军属田地和房产,以及那些由山东带回来进过整编后留下的一万预备军和五千屯田军,连锦州城的警备军也同属他和高邦佐交叉管辖。虽说上前线不容易,但掌握全军嘴是必须的。 此次征朵颜部先锋将军是之前立过一功的赵率教,后军有洪承畴指挥,中军则由朱由学亲自率领,参谋室的茅元仪任统帅府参军,随军参详军机。而且茅元仪一参谋室带出来的一些班底,组建成大军参谋司,以此历练参谋人员在战场上的能力,从而可以加快成长的速度,为主官提供好的帮助。这参谋上前线是朱由学向茅元仪提出的,他认为战争时催人成熟的地方。 各地夏粮入库,田地里正在翻耕,准备种些冬季作物时,锦州大军已经开拔了。 数天后,高邦佐向被变相软禁囚在锦州城的蒙古各部首领族长们宣布朵颜部的种种罪行,众人听到是朵颜部没有兔死狐悲的感觉,而是认为大明是真心为他们草原上好的,可见同族人都不喜朵颜部的作风,不喜岱森达日的为人。 三万大军,先锋五千已经达到指定位置,并驻扎下来安好营帐,等待大军的到来。 岱森达日听到南人大军毕竟自己的牙帐,既没有组织军队准备反抗,也没有遣使节去查问为何。知道就当不知道,还是一如既往的醉生梦死。 他这样子的表现,连当初全力支持他的算是朵颜部大将军式的人物拉克申,都明里暗里表示不满。 岱森达日的儿子巴格尔,他也对自己的父亲很是不满,敌人都已经打到家门口了,在这样子下去,朵颜部剧会和插汉部一样,落个亡族灭种的下场。 一个巴掌拍不响,拉克申原本就是巴格尔的老师,从小教导到大,所以两人的关系很是密切,只是近年为了防止遭到岱森达日的猜忌,便刻意的在疏远。现在都到了危险存亡之际,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两人就像干柴与烈火一样,一碰便燃。 一日,岱森达日正在鞭挞着身下尚未长全身体的少女,正是兴奋时,忠心于他的将士亲随都被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则是忠于巴格尔和拉克申的手下。他们没有为难岱森达日,只是夺了他的权。 巴格尔初掌权,便派出使者去往明军大营,询问到底为何前来攻打,一听是那些荒唐事闹得,巴格尔心里更是气愤自己的父亲,真心不知道他怎么就变成这样子的。 拉克申在巴格尔与明军谈判时,他下了数道大军紧急集合密令,朵颜部虽说近年伤亡较大,但五六万将士还是可以抽出的,而且是清一色的骑兵。敌人只有三万,又不是全部是骑兵。只要自己战法得当,不轻敌,那么等待自己的将是一场胜仗,未战先算胜。 巴格尔愿意以‘一头白驼,八匹白马,进贡明廷,这就是草原最高的礼节,九朝贡。’以此来平息此次事态。 朱由学是个不见鱼儿不撒鹰的主,就这么简单的东西,干巴巴的,就想让他退兵,太不现实了,他可不是那些虚假仁义,那别人的东西不当东西,还死要面子的人,他不怕丢人,只要你开价合理,什么钱都敢赚。 见朱由学死活不松口,巴格尔听从老师拉克申的建议,亲自来到明营交谈,毕竟现在属于兵临城下,而自己的勤王之师尚未到达,所以不得不低头。低头,对于信奉以实力为尊的草原人,是一件光荣的事。 “毅王爷,这完全是个误会,完全是个误会,我的父亲正因为没有及时去往锦州和误伤了必格勒尊者,特辞去王位,整日将自己关在帐中反思自己近来所犯下的过错??????”巴格尔结巴的用汉语一字一字顿开的讲到。 朱由学见巴格尔的讲话,就差没忍住那笑意,而且巴格尔的瞎掰能力也忒别的强悍,白的说成黑的,放的说成圆的,若不是打探过消息,他都有可能相信了他的话。 朱由学知道他们在召集兵马,这也正是朱由学想见到的一面。 围点打援,姑且算是吧,朱由学他们的三万大军其中真正参战的是那刚练好的一万铁骑,飞鹰营,为了打造这一支骑兵队伍,朱由学没少去求孙承宗,人,钱,马,差什么要什么,他自己有也不拿出来,用他对下面人说的话,‘不用白不用,他用了总比贪官贪了去好。’ 朵颜部一下子集中了五万大军,平均下来一人一匹半马。 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分多个方向想牙帐这边将明军包围起来,可是朱由学压痕就没想过与他战斗,最新得到的消息,今年朵颜部又闹饥荒,所以这五万大军的后勤辎重有问题,还是个大问题。 耗,看谁耗得过谁。明军三万大军这一次带来进五万人的半年粮食,也就是说,紧凑一点够三万人吃上一年。 这并不是孙传庭算错了物资的配比,而是根据临行前制定好的一个计划而配给的,算算这些物资还算少了。 ------------ 第55章 冷冷的杀 就这样对峙了近一个月,戎马一生的老将拉克申才看出了明军的企图,可是已经晚了。一个月的时间会改变多少人生,多少事。 雄壮一时的岱森达日,在数日前病亡,说是病亡,谁又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因为知道内情的下人们都被秘密处死。 新晋大将,有点憨厚,很实在的一个人,蒙古汉子,长着一副大众脸样和身材,丢在人堆里你就别想找出来。 他也是朱由学从他老师那讨过来的一员虎将,杀敌前面冲锋,正是因为他有点虎头虎脑的,朱由学一开始并未让他执掌骑兵部队,后来发现这家伙,粗中有细,人虽有点憨憨的,但打起仗来一点都不含糊,该打打,打不过掉头就跑,等人马充足时再掉头报仇。天生就是打仗的料子,加上又是蒙古人,更是骑兵的好选择。 多年的军伍生涯,他也练就了属于自己的一套打法,而且还善于搞外交,纵横捭阖,大棒加糖的政策更是用的如火纯真。他叫满桂,宣府人。 满桂带着一万骑兵早已经脱离大营,游荡在三十里外的一处山谷中。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朱由学很放心将初成军,又是‘新人’统帅的骑兵全权放手,任他们自己发挥。 数日来,朵颜部虽说正在集结大军,但同时也在派军到大营前下战,两军相交,时有输赢之分,明军多以火器充之,一顿开打,蒙古骑兵就被炸的人仰马翻,皮开肉绽。依营而守,营外沟堑战壕,纵横交错,蒙古军基本就打不过来。 朵颜部兵马统帅拉克申,见多次的攻击都无效,就大军围困,以饿困死明军。 拉克申在牙帐中,思前想后,算是理顺了明军的意图,赶紧唤来左右,召集手下将领,又拍人去请巴格尔前来。 当拉克申将心中疑惑和断定讲述给众人听时,帐内众人无遗不惊叹,到了自己的地盘上,敌人还敢如此大胆,不是不懂军,就是信心足,有后手。 巴格尔当即下令,五万大军全军集结。 是夜,草原上地震山动,来往的战马,数不尽,看的旁人眼花缭乱。 他们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的正暗藏在明军斥候,经消息核实正确无误后,赶紧回营禀报。此时的朱由学早已经入睡,消息传到中军到了茅元仪手中,他赶紧请来洪承畴,并亲自来到朱由学的寝帐唤醒他。 两眼欲睁未睁,迷迷糊糊的朱由学进了议事帐,就见眼前数道人影朝他施了一礼,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台阶,坐上那太师椅的。 轻揉了几下眼睛,又伸手接过姚全刚送来的热水沾湿了的毛巾,擦拭了下脸庞。 虽说朱由学正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但下面的手下并未等他,而是在他尚未入座时,就已经将敌方朵颜部的举动一一道来,并加入自己的忧心。 快打慢,朱由学经常这么干。现在,他们正在营帐中商议时,敌人来了,依着黑色这天然的隐藏背景,蒙古大军已经前进到大营外数十步之地。 由于一直处于优势,这骄兵之气已经在明军上下蔓延着,虽说不严重,但按这趋势下去,定将酿成大祸。 已经被上官给推拉踹醒的将士们,正两眼朦胧,神智并不清晰的拿起自己的武器,昏昏欲睡的走上自己的位置。 突然,火光四起,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将士们,已经被那箭矢火把取了性命好在前营将军赵率教是一个从军多年的老军伍,也多次经历过这被人偷袭营地的事情,经验充足,立马将大军压上,守住营门,将敌人挡在营外。 消息传至中军大帐时,朱由学下达战令,事先预定好的信号火箭,在三明孔武有力,臂力过人的将士手中,射向了天空,顿时天空中,向天女散花一样,散发着耀眼的星光,响声可传至数里之外。接到消息的满桂部,整军上马,没有多做什么出征前的誓师。 全军全速进发,没多时,满桂部与蒙古军后队相遇,满桂身先士卒,率先与敌军接触,你来我往,刀剑的寒光直闪而过,铿锵的声音,呐喊声,惨叫声,从四周渐渐起来,整个战场就像修罗场一样。 蒙古攻营兵在督战队的不断催促下,赵率教死守的前沿防线还是被攻破了。大军退居中军大营节守,蒙古军更是因为冲破第一层防线,而士气大涨,战斗欲望更加强烈。 还坐在大帐中拔出宝剑,正在轻轻来回用绢帕檫拭那被灯光一照散发阵阵寒光的仿尚方宝剑的尚方宝剑。 敌军距离大帐也就四百余步之远,依左右的意思,朱由学先行后退,一来可以保证安全,二来他们好展开身手进行反击,但朱由学却不这么认为,在此关键,他怎么也不能离开,不然对自己长久以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誉将是一场无情的浇灭,也会让将士们的士气大跌。 再说了,现在也没有到那种最危险的时候,他就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几番面临死亡,自己怎么会害怕死亡。 曹文诏的五百模范营时刻准备着,他们这一次没有上战场的任务,只是保护朱由学,防止他再次受伤。 洪承畴领的后军,已经于赵率教部合在一起,共同抵御在最前线,中军的八千将士也正整军待戈,随时准备接替前面的兄弟。 防守在营地的明军现在很是艰难,出征时虽说带有很多弹药火器,但经过朱由学无节制的消耗,这时的劣处暴露出来了,没有了弹药的大炮火器,就是一堆废铁,烧火棍,幸好持弓箭的将士居多,不然这大营在是牢固,固若金汤,也被击破了。 就在明军轮换时,大营西处一角出现了空缺,如蝗虫一样的蒙古骑兵,乘机不要命的往上涌,眼看防线的缺口越来越大,整个防线变得摇摇欲坠,就要被攻破时。 一队生力军来了,他们的到来算是改变的战局,虽说他们人少,但优在精锐。 朱由学坐不住了,他给曹文诏下死令,亲自带着他和模范营去堵那正在撕裂的缺口。 .. 战事已经结束。 天边已经发白,算算时间,这场战斗进行了五六个小时。秋天的晨色中,红色衣甲的步兵骑兵,正在来回收索这战场,若是发现有漏网之鱼的,就补上一刀,好送敌人团聚。被火烧熏的帅旗,上面只能依稀的看到一点点“帅”字字像。 战场的北面一个山头上,灰蒙蒙一片,穿着灰色服装的蒙古骑兵,正严肃的排列在‘狼头’图案大纛旗下严阵以待,愤怒的望着南面正往来寻找战场的明军,看样子是想随时准备再一次冲杀。 而让蒙古军忌惮的明军,虽说派人在打扫战场,但主力队伍也重新聚集成步骑两阵,同样分女的望着北面的蒙古军,同样准备随时冲杀。 经过数小时的剧烈作战,两边的体力消耗甚为厉害,乘空闲时,随口取点干粮熏肉往嘴里一塞,就这样硬往下咽。 现在两军就这样死死的对峙着,既没有任何一方撤退,也没有任何一方再次冲杀,战场上的累累尸体和烧毁弃坏的辎重营地,没有收拾打扫。明蒙两军,就像两只猛虎的凝视对峙,谁也不能先行脱离战场。 现在没有脱离,大家只是打了个平手,一旦有一方先行撤退,那胜利的天平将重新衡量战局,撤退有可能会演变成溃败。 拉克申一位朵颜部的功臣,尊者,巴格尔的老师,大军的统帅,现在正双膝跪在巴格尔的面前,这在以往是不可能的事情,今天就是真的发生了,而且还是在众将士们的面前发生的事情。 原本胜利即将唾手可得,虽说突然从后面杀出来一万骑兵,但那也左右不了胜迹,最后胜利却是被一队数百人的步兵给硬生生抗住,又反击,直至现在两军都没有胜败,算起来自己方输了,巴格尔心里想着,他此时的心情非常糟糕,战局不利,一定得有人出来顶罪,职位低不顶用,职位高的基本都是左膀右臂,割舍谁都不忍心,左右环视,只有将声望越来越浓的拉克申拉出来顶罪了。 拉克申也知道,这一役达成这样子,加上自己有点功高震主之势,自己是跑不了被拿下问罪的,只是想不到来的这么快,自己一点反抗都没有做,就沦为阶下囚。 与此同时的明军,满桂部虽说以成军,但毕竟初临战场,将士们还摆台适应,但结果已经令军中多年的老军伍们感到很满意,一万骑兵,这一战下来死伤不到三分之一,主力尚存,还可再战。 步军两万人,这一次的死伤快近一半,是朱由学统军以来,伤亡最大的一次。原先靠着物资就可以熬死敌人的明军,现在也和蒙古军差不多,快要断炊了,原本被放置在中军的物资,正好那里就是被蒙古军攻下的缺口所在。一把火,将大部分物资烧的只剩下灰烬,告诉人,这里原先是明军物资存放地。 身体并没有痊愈的朱由学,旧伤未愈,身上又添有新伤,,好在没有伤及要害,幸无大碍。 而左右掩护保护朱由学安全的模范营的将士,却有三人因为替他挡飞来的刀箭,因伤到要害,而断魂于战场。 ------------ 第56章 别杀、都是钱 军中年纪最小的正是三军统帅,朱由学正坐在一辆废弃的辎重车上,任由随军医官在处理他身上的伤口。 明军中随军医官医治病伤的将士,不按官职高低,只看伤势轻重来分个轻重缓急。这在历朝历代都没有过的规矩,而且在整个大明朝,也仅有朱由学麾下的队伍是这样子的,独此一家,绝无分号。 军中各级主官正巡视这队伍,防止有人思想上出现混乱,毕竟刚才那尸山血海可不是平时训练时训练场上所用的动物血和内脏,而是真实的,活生生的人,倒在这里。 管理后勤的辎重官带着手下,一边打扫这战场,能收刮的尽量收刮,合理利用每一样有价值的东西。 战斗并未结束,只是暂时的停顿。 双方都没有讨到好处,但就之前伤亡人数来看,明军若不不能打开战局,那么拼人数就可以让明军全军覆没殆尽。 天上的朝阳,正在慢慢的移向中空。 此时的阳光洒照在人身,不冷也不热,温馨的人有点都不想动弹。 秋风肃肃,由西而起的一阵风,吹打在众人身上,使得众人都不得不为之一颤。这股风可是比那凉水泼洒在身上还管用,抖擞着身体的众人,用双目含怒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对方。 洪承畴和赵率教联袂走到朱由学身前,朝着已经站在那废旧的装粮食的车上的朱由学施了一军礼。 洪承畴对着朱由学和赵率教以及茅元仪拱了拱手,开口道:“王爷,将士们已经修整好,大军也集结完毕,士气正盛,此役可一战。??????” “洪江将,在下认为不可,我参谋司认为,现在我军人数处于劣势,而且粮草也大部被毁,又是敌地作战,据形势来看,我军甚是危险,若不打开局面,等待我们的,不是撤退,就是灭亡。”茅元仪听了洪承畴的请战,不由皱了皱眉头,向几人拱手略略施了一礼,便开口道。 “哦,茅大人,此番若不死战,那我们之前的计划不得落空,而且还赔上这么多兄弟们的性命,难不成你还有什么法子不成?”站在茅元仪和洪承畴中间的赵率教,先是拱了拱手,转头问道茅元仪,那口吻,那语气,除了蔑视,还是蔑视,他一个军中新秀还敢在他们这些早已执掌一军的大佬面前有什么想法。 赵率教和洪承畴也知道还有其他战法,但时不我待,敌人是不会留给你时间去考虑战法,用于攻打他的,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最简单的方法,拼血气,拼士气,拼胆量,拼平时训练的程度,拼??????,总而言之就一个核心,用一个字‘拼’。 茅元仪也听出了赵率教额不满,抬眼看向他和洪承畴时,他二人脸色都不好,鼻腔里还哼哧的声,表示对他的不满。 这些属于正常的争执,朱由学虽说很愿意看见这样,因为只有这样,他们这个新组合成的团队才有活力,才能创造出更好的成绩。但现在敌人虎视眈眈的在盯着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一动,自己的手下们还没有想出对策,对此很是不满,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整个决策层,他们都是人中龙凤,到现在都没统一意识,敲定一种战法,继而为之努力,填满其中的缺陷,漏洞。 茅元仪空咳嗽了声,又继续说道:“下官以为,现今战局若要打破僵势,定要上下齐心,将士用死命,可以一转战局,一定乾坤!” 话音未落,茅元仪信步来到地图前,拿起横放在支架上的木棍,在地图上这边点点,那边点点。“下官认为,打破战局,须分兵三路,左右翼以骑兵攻之,中路由步军稳步扎进,模范营分散在中军中,步军的任何行动又皆以模范营为核心,攻击敌人,此法,虽说我军之前并未操练过,但我军胜在平时操练严谨,将士可以做到令行禁止,此战局初开始,因先以左右翼为主,吸引敌军,从而给中军留有时间磨合。” “王爷,此举,所说危险,但一旦我军快速进入状态,必然可以一举以乾坤之势定下此战。”茅元仪放下指挥棒时,见朱由学皱着眉额,知道他还在犹豫中,便催促他下决心。 赵率教是老军伍了,洪承畴虽说刚独领一军时间比不是很长,但他已经在官场干过,他们听闻茅元仪的讲解,如同醍醐灌顶,一下子机灵过来,都上前劝说朱由学早下决定。 毕竟,早一分钟做准备,就有多一分的胜算。 此是过后,赵率教和洪承畴以及同撒恢复中其他人都不在小瞧那连鸡肋都有所不如的参谋室,也见识到了朱由学的眼光,真是有远见。 战争不是游戏!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 整个战场,所有人的厮杀已经进入了疯狂,这时,已经没有了身奋的区别,都是一样,为了生存而生存。 军队经过几次的冲锋队形早已经被冲散了,一名不知道哪一军的军士添着有点干涸的嘴唇,他踢踢脚边的尸体向左右望去,左边的兄弟右臂上插着一支箭,却用不熟练的左手继续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右边的兄弟杀红了眼,大声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来。他用衣袖抹抹额头的汗水,抬眼看看照耀着红色土地的红色太阳,耀得睁不开眼来。 可伶无名山坳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不知她的那一边看到的太阳,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血红呢? 这名军士抬眼望天,手脚中的动作也停滞了,旁边的人见此,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有意无意的向他聚拢。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的他,看着远方的统帅朱由学,他正挥舞着战刀,放佛在用鲜血画画一般,那颗盔甲下面的永远不曾底下的头颅,是所有冲锋在最前锋的最精锐的大明将士们的希望,是一杆旗帜。 他脸露出苦涩的笑意。这便是战争。没有正义,没有邪恶。有的只是欲念,贪婪的欲念。上到决策的达官显贵,下至火头兵,每一个人都有着私欲。 新鬼烦冤旧鬼哭的场景,没有一个人会想到的。 “吼”!!! 寒光闪眼,却是又是一刀砍倒,那一瞬间,那双凝望着天空的眼睛,却终究是没有闭上。这名军士累了,人也只有在临走前才能看清人世间的是是非非,而此时的看清也只不过是一种解脱罢了。 不知是哪一方,是谁的一声叫喊声。朵颜大军原本就苦苦支撑的战线,被这一声的叫喊,迅速的由撤退变成了溃败。 已经分不清左右翼的骑兵,在将军满桂的率领下,追杀溃逃的蒙古军。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这些蒙古人天生就是骑兵的料子,上马是战士,下马是牧民,不可放虎归山。 追了进八十里路,除了早已逃走的巴格尔和拉克申师徒二人,其他大小一众不是被俘虏了,就是被击杀了。 当场击杀的好办,可是这些被俘虏的蒙古人,就不好办了。原先带来那么多的粮草就是为了派遣一军常驻草原,从而可以很好的监控草原诸部,现在粮草被毁,周边又逢荒年,后勤官很是焦急,来回的在大帐外来回走动着,晃得满桂等人眼睛都发花。 还还老李头家时,老李头就告诫过朱由学,告诉他一年之内,不能进行剧烈运动,朱由学不以为意,认为自己的多次遇难而不死,就是上天赐予的福分,也高估了自己的身体。 蒙古人刚溃败,战事刚结束。三军统帅的他,倒在了死人堆里。他是累了,虚脱,新旧伤一起爆发。 一直昏迷,深夜时分,守在他旁边的医官发现了他的动弹,赶紧将守在外面的将军们都叫叫进了大帐。 朱由学强忍着痛意,在医官的扶持下坐了起来,背靠软垫。原本想对着众人笑一笑,但身体状况不佳,笑不出来,只是向众人眨了眨眼。 众人见朱由学的嘴唇动了动,听见又没听到他的话。 只是依稀的听到‘钱,钱,钱’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看着小眼,不明所以。 曹文诏突然一怕自己的脑门,大叫一声。一惊一乍的,倒是将这些刚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人吓了一跳。“我知道,王爷一定是要我们不要杀那些蒙古人,王爷以前说起过这类的事情,他说这些战俘的用处很大,留他们活着比杀了他们的作用大,还可以赚钱,对,一定是这样的。” 说完,曹文诏和众人都看着朱由学,朱由学又眨了眨眼,以示确定曹文诏说的对。 众人也不羡慕曹文诏能猜测出朱由学的话,因为在场的除了医官,其他人都是他的亲随,不分彼此,而且朱由学那思维不是常人能及的,天马行空,虽说有失败,但胜利是常有的事。 主有令,下办之。 众人也知道朱由学身体很虚亏,连已经统计好的战果都没有告诉他,随便交谈了几句,就退了出去。 虽说已入深夜,他们也劳累了一天,困意也在渐渐上涌,但事情没有下达下去,谁也不知道,这一睡,会睡到什么时候,万一到时候误了事,可就不哈办了。 ------------ 第57章 驻军草原 满桂虽说早就入了大明籍,还当上了副总兵之职。但还是没有忘记自己是蒙古人的身份,他这一身,大多数时间也都是与自己的同族不同部落的人在战斗着,手上算是沾满了同胞的鲜血。 朱由学醒来后,第一件事就将这‘收点’朵颜人的重任交接了给他,不用杀人,只是让他们换个生活的地方,满桂乐意做这样的事情,毕竟斩杀人,虽说一时的痛快,但这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在刀下,多少有点心有不忍,而且人都相信有因果之事,更是希望能少杀就少杀,能不杀就不杀。 哭喊声一时犹唱不绝于辽阔的草原,在蒙古朵颜人眼中,汉人绝对不会这么好心的,若真是好心,也就不会让各家迁离家园,虽说草原人四季各处迁徙,四处为家,但这样被迫的离家,也是心中有很多不舍的。 青壮男子都被收编成一组一组,分散在茫茫草原上。也不管这天冷还是天热,他们是冷还是饿。蒙古人过着连奴仆都不如的日子,面朝大地,背朝天。日不出而作,日落还未息。 他们在干着一件坏在今秋,功在万世的事情。 修路!!! 按朱由学的话,修路是一件神圣的事情,可以加速朝廷与草原诸部的联系。 在修路的同时,沿道路每隔上一段路,就有在修建中或以修建好的戍堡。这些戍堡作为大明军事支援点,在非常时间段里作为道路监守的武装人员居住地,他们监督蒙古人修路和建堡,也防止有敌人来袭或者修路的蒙古人生变。 每一段不是说只要有路行就可以了,泥土需要进行多次的碾压、平整,还需要石板或者石子铺设的。 世间,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容易的,都需要时间的流逝,经过慢慢的积累进而完成最后的成功。 满桂所率的骑兵在此次大战中算的上出尽风头,同样也是损失惨了又重。 就地征兵,有的是马,原地征兵,步军中的很多将士直接转入到骑兵序列,这些上过战场,闻过血的步军,只要稍加训练就可以成为优秀的骑兵,是个好苗子。 骑兵整顿后,大多达一万三千人。 一日,在临时筑成的点台上,朱由学站在上面,众将领都左右侍之。 朱由学向这已经磨合好的骑兵正式授旗,也就是说,他们这一支军队从现在起也算是有了名分了。 按锦州统帅府的军制,这支骑兵被命名为统帅府血骑军。当然,这是内部叫法,在报到兵部的军名,则由皇帝和兵部定夺。 血骑军的军旗,赤红一片,上面依稀可以看见跑动着的战马的身影,正是合了此军的意思。从尸山血海中一路走来,奔袭在战场上。 血骑军的成立,也给了骑兵兄弟们一个交代,特别是刚由步兵转为骑兵的将士。 仅剩下四百人的模范营,百分之二十的战损,也算是较高的损失了。 曹文诏并没有从刚下战场的各部去挑选人员以充足自己的队伍,他带着模范营消失了,就在血骑军刚成立之时,他们就以练兵的借口,消失在茫茫草原中,除了个别人外,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干什么去。 赵率教的步军并没有什么授旗仪式,因为,朱由学打算在回去后将步军从新整编,这样子的军制他到现在都还不能接受,太乱了! 赵率教率先领着军队凯旋回锦州,茅元仪也跟着回去,他是带着任务回去的,朱由学交代他让已经成长起来的参谋室的人员一起编书,定规矩,再正规化的整合参谋室,因为一旦朱由学回去后,将扩大参谋室的规模,和它的作用。 洪承畴跟着朱由学,来回视察各处工地的进展,还有就是朵颜部剩下的幼儒的安顿工作。 多少朝代,多少雄伟的帝王,因为北方的游牧民族的骚扰,而搞的没有办法,只知道打打来犯敌人,修修垂立在各处的城墙。 像朱由学这样直接将路和戍堡修建在草原上,还是第一次,不知不觉中,朱由学做了个第一人。 既然是第一次,就注定不会那么顺利,不会那么平坦的就让他完成这宏图伟业。 十二月初三,这工程正式开工才一个多月。虽说外面已经是大雪皑皑,但朱由学并不接受下面的意见,还是继续开工,他才不管那些战败者的生死。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开工以来,已经有很多蒙古壮汉被升为监管,不需要干活,因为他们这些人知道识时务,学汉话特快,又很听监管的话,所以他们就脱颖而出。 在蒙古人眼里,他们是叛徒,背叛了长生天,是会受到惩罚的。 初三这天,众人还是和以往一样,出工,虽说大雪一下,这效率大幅度的降低,但铲除积雪,用火烧烤着冻土,这些事情,是他们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也被派出一批人用积雪浇筑冰墙,一来可以抵御风寒,二来可以防止这草原上随时都有肯能出没的豺狼猛禽,同时也可以防止有其他敌人来袭和这些不堪劳役的蒙古人逃跑。 “王爷,今日我们还出去吗?”正坐在火盆旁伸手烤着火的洪承畴,一边烤火一边对着坐在对面也在烤火的朱由学说道。 “嗯,今天出去再看看,过几天,就得回去过年了,估计也不会再来这里的,不看看,心里还是不放心,毕竟一万多人驻守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朱由学搓着手,应声唏嘘道。 这话还没说完,事情就来了,一穿着血骑军服的军士,进了大帐,在帐帘被掀起的那一刻,外面的冷气直往里窜,一时的冷气,使得朱由学和洪承畴都倒吸一口气。 “王爷,满将军派小的前来,让小的告诉您工地上出事了,?是因为?????。”行了军礼的军士躬身对着朱由学说道。 “什么?”朱由学从凳子上一跃而起,来到军士面前,问道。 看着朱由学那有点很恶的脸色,军士害怕了,他平时进过最大的官就什长,朱由学这突然散发出来的威严的气势,连洪承畴都有点有窒息的感觉。 见军士那般模样,朱由学也知道自己的失常,随即有恢复了过来,大帐中之前蔓延的那股无形的威严的气势又空如荡荡,不是看到洪承畴他们额头上的汗水,谁都不敢相信之前的事情。 朱由学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自从每一次生病后,心中总用一股气在增长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出来。 朱由学向军士和洪承畴讪讪一笑,,走向放在横架上的披风,和佩剑。洪承畴见他这样,也去取来自己的东西,等朱由学系好披风,带好佩剑,又走到军士面前,看着还木讷的军士,退了他一把,军士才清醒过来。 出了大帐,那才叫一个冷,不是有披风就可以阻挡住刺骨的寒风的。朱由学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走下台阶,从侍卫手中接过缰绳,然后一个华丽的翻身,上了马背。两脚在马身上用力一叩。坐下的小白接到主人的命令,撒着马蹄,对于他来说,那是一种欢快的奔驰在茫茫白雪覆盖的草原上。 众人都紧随其后,奔赴事发地。 “王爷,他们已经被我军围困了起来,胜利就在朝夕之间。”,满桂也甚是不好意思,这刚受到朱由学的重用,独领一军,现在可好,出了这么一出,还是被劳役的人反抗,若不是反应及时,说不定还让他们给成功了。 怕什么来什么,朱由学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对着满桂笑了笑。“满将军的所做,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事怪不到将军,只能怪这些叛乱者心怀叵测,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哪有终日防贼的,我们呢只要上下齐心,做好应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将军这么快就围困住叛乱者,就足以证明将军的功劳??????” 听到这一番话,血骑军上下都疏松了一口气,悬提这的心,也可以安心的着落在地。 满桂更是热泪盈眶,短短的几句话,朱由学就得到了一个死忠,真是大赚。 朱由学用望眼镜查看了一下被围住的叛乱者,面露冷笑,轻哼一声,抬头望天。“将军,我看还是早点结束战斗,让兄弟们好回去取取暖,这天气看样子一场暴雪即将到来。” “遵令!” 满桂向朱由学施了一礼,也没有走开,直接就向左右下令,片刻间,叫喊声,撕嚎声,惨烈的一阵盖过一阵。 朱由学也不管结局如何,自有人会将最后的战果上报给他。 刚走进大帐的朱由学,对着跟着进来的洪承畴说道:“你就不要回去了,我怕他撑不了场面,就辛苦你了,等有了好的人选,就将你调换回去。” 洪承畴听出了朱由学的话后,一阵失落,过节不能回去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感觉很失落,但有听到住朱由学对他的重视,也知道话中的‘他’指的是谁。 留下的三千步军全部由洪承畴接管,与此同时的通知,也都下发到给将士们。 朱由学又将模范营的事情交代了给洪承畴,原先以为留着么一手就够了,看样子还得多留几手,以防备意外。 没几日,朱由学带着侍卫们回锦州,赶上送灶,过小年。 ------------ 第58章 年前事 自回到锦州后,因左右的劝阻,不让他在到处走窜,这一下子没事做的他,又倒了,不碍事,只是身有小恙,感染了风寒。 对于寻常人家来说,染上风寒,轻则熬一熬就过去了,重则煎点药汤。作为大明最具有潜力的实力派亲王来说,风寒就当做大病大灾来看待,他这一病,来回走动最多的就是医官。 医官会诊后,知道无碍,但为了保守起见,开出剂方,加以调养。又乘机带着医学院跟随自己的学生,让他们也来见见‘世面’。 其实,朱由学对于自己这次的倒下,心里别清楚是为什么。 大明天子,自己的皇兄朱由校几年本来是生有皇子,谁知是个死胎。本就身体不好的朱由学,呆在统帅府里闲来无事,将近来京师传来的消息查看了一下,看过这京城来的密信后,当场就感觉胸闷,接着就昏阙了过去。 朱由学虚弱的倚靠在床头,看着周边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众人,感觉自己就像那猴子一样被围观。心中苦涩一笑,看似众人呵护,无限风光的生活,在自己眼中也就是表面光鲜。 自己的那个未谋面就逝去的侄儿,可伶,也可幸。自己的皇兄和皇嫂夫妻二人,才是可伶! 躺在床上的朱由学,正在沉思中时。隔着没多远的一间房里,他的手下亲随们,暂放下手中的要是,急事,都聚在一起,商量着一件事。 “高大人,这件事,还是您出头比较好,论年龄您最长,论官职您也为尊,论治下,你一统数十万民户。”说话的正是之前战事结束后提前回来的赵率教,和在座的相比较来,只有高邦佐和他年龄相差无几,其他几人都还小。 看着赵率教那挤眉弄眼,一副得意的笑容,屋内的几人一个个笑的前翻后仰,个人的姿势不尽相同,有拍桌子的,有将喝进嘴的茶水吐出的,也有笑呛住的,更有过于激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唉,依我看啊,王爷可是文武双全,手下更是左右文武济济,高大人代表文官,那武官,照我说,就就由赵将军代表,众位意下如何?” “好!好!好!” 茅元仪这话一出口,连同高邦佐在内都在起哄道。 赵率教见死茅元仪说的,大叹交友不慎,大有当场画地绝交之势。也怪自己多嘴,本以为房间内除了高邦佐以外就没有文官,其他人都在军队里效力,可谁知道,正是自己这方人多,被临阵出卖! 几人都身居高位,手握重权,此时却不顾身份的在房间里,互相揭短,打闹城一片,连那‘老古董’都参与到这里。 晚间,按例,以前是书房,现在暂时移至卧室。 “王爷,邦佐有事想说。”正事说完,高邦佐左右环视了一遍,笑着站起来对着倚在床边的朱由学施了一礼说道。 “嗯!”朱由学点了点头。 “是这样子的,我们几人感觉,王爷您也到了婚娶的年龄,但由于您这一次是代天子巡游边地,按大明制,您的大婚需要皇帝和皇后的圈定,我们商量着以为,您现在身边没有一个心细之人照顾有点不合礼制??????,所以我们认为您可以先娶个夫人,这样也可多少安锦州军民的心!” 高邦佐洋洋洒洒的从朝廷,从祖制,从锦州,从私人,各方面面面俱到,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就连原先商量着这事的几人都有点不太相信,这话出之高邦佐说之口。 朱由学更是被迷得五迷三道,最后来了一句。“不好意思啊,刚才没听明白,你在说一遍。” 顿时,房间内的温度都让站在一旁端茶倒水大姚全感觉瞬间降低的好几度,有点令人另类的颤抖。 高邦佐红通着脸,有点尴尬的用余光左右瞥了一下。“我们建议,建议??????,王爷您身边添加点女眷,好照顾您的生活??????” “哦~,就这事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们物色好人,将人交给姚全就行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规矩。”朱由学以为是什么大事的,颠三倒四的一大通,原来就为这事。眼神有点异样的看着高邦佐还有其他坐在那的几人,心想,没事的,是不是因为到年根了,这几人做事做傻了?! 几人看见朱由学射来的眼神,心头不由一悸。加上他错误的解释,更是心头像那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 身性稳成的孙传庭,他见朱由学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他也不怕烦,不紧不慢的从椅子上起身,又详细的给朱由学说了一通。 朱由学的左右亲随算是看出他也不是一个清心寡欲之人,几年前就知道谈情说爱,勾搭人家姑娘,更别提几次危急中还郎情妾意,大有一副淡忘江湖,了忘却红尘凡事超然于外,携手天涯之景。 朱由学虽说历经两世为人,但本就一十五六七的翩翩少年,就算大家都知道这么件事,但被人说出来,还是不好意思,从脸上一直红到脖颈间。 尊卑有序,主仆有别。这些森严的等级制度在朱由学这边并没有多少,上下之间整体气氛还算融洽,加上朱由学的年龄小,众人不是将他当作小辈看待,就是当作平辈小弟看待。 见朱由学满脸的不好意思,几人包括姚全在内,都双目含这笑意,有限度的开着朱由学的玩笑。 就在这时,朱由学正准备问他们是不是给他物色好人时,门外传来脆耳的敲门声。 姚全去打开门,随即进来的是刚痊愈,就走马上任的侍卫队长王明仁。“启禀王爷,宫里来人,陛下的圣旨到了。” 王明仁的话音刚落,朱由学还没有说起不起身去迎接这传旨之人。一行穿着宫中宦官服饰的踏进房来,随着同来的还有医生宦官特有的嗓音,双手高举玉轴黄榜圣旨。“圣旨到??????,毅王接旨!” 圣旨的规格有严格的区别,一品玉轴,二品黑犀牛角轴,三品贴金轴,四、五品为黑牛角轴 在姚全的搀扶下朱由学外衣都没有穿,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同样房间内其他人也都纷纷跪下,双手撑地,低头瞬眉,听候上差传谕。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皇弟由学今番出京,已经两年有余,皇兄朕大婚时,都没有回来,眼看又是一年过去,不知皇弟过的还好。想必你已知晓宫中进来发生的事情,朕也不多说,朕望由学来年多立新功,为大明,为朕,为祖宗,争脸。 天启三年十二月二十日,上钤敕命之宝。” “臣弟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由学都快忘记自己这哥哥的面容了,挺大在圣旨中,对他的爱护,一下子,就忆起了曾经的点滴,有想到前几天看到的那信息,两眼一黑,有昏了过去。 等朱由学再次醒来时,那些传旨的已经赶回京师了,他们的抓紧时间,赶在年前回到京师,像上面交旨。 朱由学也没有昏迷多长时间,第二天早上就已经醒来。醒来时,身边没有一个人。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朱由学心中也空荡荡的。他长叹一声,自己坐了起来,倚在床床边的栏杆上,闭目思索。感觉自己这一生还真是不幸,长辈无一存在,唯一的一个侄子,也没有留住,同辈也不知道各自以后是如何的命运。 又想到之前,高邦佐等人建议自己添上一房,看看自己这情况,自己都有点不敢糟蹋人家了,还有就是,那小脚,看着就令人反胃,朱由学更是对女的提不上兴趣。 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身体有问题,还特意让那些医官查查看,又配有药方。最后,在医官的再三保证下,朱由学才对自己的身体放心下来。 白天,各机构又进行新的一天的工作;晚间,众人来到朱由学的房间,告诉了他一件事。 “王爷,今天我以官府名义,向锦州及其附近,下贴了告示,凡良家子女,相貌端庄,且琴棋书画,诗书礼仪,皆通之,可带着户籍证明来锦州府衙,进行相关事情的轮选。”高邦佐嘻嘻笑笑的对着坐在床上喝着汤药的朱由学说道。 不知是烫着的,还是被高邦佐这话给呛着的。朱由学将口中的汤药一口喷洒在正端着托盘站在他面前的姚全的脸上。 姚全也不管不顾自己身上被喷的汤药,还递了条干净的毛巾给朱由学,让他檫拭着嘴角。 “这件事,也太急了吧,我还没考虑好你就下告示,而且马上就过新年了,哪家哪户没有事情,还难道衙门就没有事情要办,非要现在??????” 高邦佐感觉自己真是个冤大头,这事明明答应过,而且其他几人因为一致赞同,现在就下告示。 现在倒好,受罪自己一个人受,好事没有自己,坏事都往自己身上堆。高邦佐对这一帮比自己小的同僚已经快无语了。 孙传庭他们见朱由学不承认,也都表现出一副茫然的样子,不知所作。 不管同不同意,告示已经下帖,锦州的军民已经知道毅王统帅府要征召女子,而且还是为毅王单独服务。 这虽说做不了王妃,但混得好弄个侧妃当当,那也是野鸡变凤凰,一飞冲天。 ------------ 第59章 再见佳人(一) 锦州府衙今日来了一批特殊的人,且上位也坐上了官员的家眷。那些官员都退居到官衙后院,等候消息。 选美,这是为毅王殿下选美色。而选秀,是皇帝才可用的名词。 在大明朝,平白人家只要一听到皇宫要选秀女,都左右躲避,皆不愿自家女儿入那深宫是非之地,最后孤老终生。 现毅王殿下选美,却是不同于天子选秀,来往的人虽说没有摩肩接踵之势,也大有踏坏门槛之象。 各家适龄女子,有独自前来,也有在家中长辈或同辈姐妹的带领下前来让锦州的贵妇们组成的初步验审团们验审。 一番塞选后,大多数参选的都可以进入下一轮。 高邦佐等人看了报来的结果,很是惊讶,真心没有想到,其中会有人想浑水摸鱼,这也让他们对这次参选人的身份提高警惕,别到时候,入毅王床帐的是奸谍、刺客。 王明仁的侍卫队与执法队统一行动,一明一暗,对前来参选的各家妙龄女子进行全方位的摸底调查,一旦发现有异常,立马控制,并将周围人实行连坐制。 这一查,还真是被高邦佐他们给蒙对了。知道的有三方势力,还有几家还没查出消息,线索就中断了,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 “锦州警备军特勤司一局百总左良玉,前来报到。”说完啪的一下,对着高邦佐和孙传庭行了个军礼。 “嗯,不错,老孙,向你求个情,这我百总,调我军中如何?”赵率教见眼光如炬,挺背直立,英健的体格的左良玉,一时起了爱才之心,毕竟在没有后台的情况下能坐上百总已经说明有些能耐了,而且还是特勤司的,更证明了他的才华。 既然有才,留他在警备军那更是牛刀杀鸡,用之不当。 “哎哎哎,我说,根据王爷定下的规矩,这警备军是由传庭指挥并统帅,但别忘了,这人员调配也需要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的应允才行!”高邦佐一脸戏谑的意思,看着赵率教,调侃的语气说着。 赵率教一时真是头比箩筐大,照顾头,忘了尾。姜还是老的辣。讪讪的对着高邦佐笑了笑,说:“老高,咱们之间不讲私交,就谈着共同在辽东共事就很长时间,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爷对于人才的渴求,难不成你想将这员未来的虎将给私吞,埋没了他的才华?” “我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谁说我要私吞的,谁说我埋没了他的才华的,他现在这么年轻,不多在低处历练历练,以后若有可能走上高位必然会出现差错。我这是为他好!”高邦佐被赵率教激的下颌的胡须都在颤抖着。 两人机锋相对,相互不让,各述言辞,将旁边两位晾晒在一边。 虽说左良玉一直有那雄心想一飞冲天,做个万户侯,可回想也知道,自己没有背景,唯有努力做好本职,等待机遇的到来。 一旁的孙传庭见自己又参与不进高邦佐和赵率教二人的战斗中,也不想参与。笑眯眯的打量着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左良玉,就在某一瞬间,他眼神中那一丝的变化被孙传庭给捕捉住。 论心而定,孙传庭倾向于将左良玉推荐给上面,毕竟和自己年纪相仿,而且自己也是因为朱由学的赏识才能一步登天,不然说不定现在和很多人一样在某个地方苦苦的煎熬着。 突然的,争吵听了下来,房间内一时陷入极其安静的状态,令人有点不舒服这种状态。 孙传庭转眼见二人都坐在那像那普照老爷一样,不知何意的淡淡一笑。 “我说二位爷都是毅王帐下左右臂膀,今天这番在下属面前争执,可算是给毅王殿下长脸了,??????。” 孙传庭半天顿上一句,说的令赵率教二人一时间牙龈痒痒。 好一段时间过去,众人都忘了问左良玉前来为何。 孙传庭正了正声,继续道:“不知左百总前来有何要事禀报?” “回将军的话,卑职前来,是因为下属们收到消息,女子学堂因为统帅府出现了罢课现象。而且里面一位女学生还做着教员,也就是以前在广宁统帅府中王爷侍卫亲自送进来的以为女子,他今番向院方提出辞呈,准备去参加毅王统帅府选美。因为他这么一闹,整个女子学堂都学她,正准备集体去参选。” 左良玉也没有理清楚这究竟这怎么一回事,反正知道女子学堂罢课是真实的事情,而且他的第一局已经全军待发,防止其中有乱。 “查过没有这罢课究竟有没有隐情?”孙传庭虽说至今未上过战场,但对于军事上的敏感和政治上的独特感应,他第一时间就感觉这其中有诈。 “查过了,从现有的线索中,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隐情!”左良玉很肯定的将现有的结果回报出去,没有些把握,他也不敢就这样一点作为没有。 “左百总你说的那名女子是谁啊?”在座的只有高邦佐曾经在广宁呆过,亲临过广宁的保卫战,他见过多少男男女女被朱由学出去一次就带回来一次,对于左良玉说的人还真是没印象。 高邦佐算是问出了孙传庭和赵率教的心声,他们虽说也是朱由学的亲随,但并没有与他同在广宁,再说之后事情一直很多,谁也没有那闲情逸致坐下聊家长里短,也就这段时间替朱由学张罗后院之事,才没事的时候坐在一起,胡乱调侃。 “姓伊,闺名熙儿,比王爷小一岁,万历三十五年生。原广宁人,父母双亡,此前住在统帅府,后女子学堂开办,才搬出来住在学堂的宿舍里。”左良玉很是娴熟的将女子的讯息一一道来。 “伊熙儿?”高邦佐思来想去都想不起来有这么一个人,和朱由学相差不大的人,以前都是他一手操办,有姓李的,姓王的,姓张的,更有姓第五的这样的姓氏,就是没有姓伊的。 赵率教和孙传庭二人一听这名字,感觉很悦耳。见高邦佐那皱眉苦思的样子就劝说一起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这件事,朱由学从头至尾就没有参与其中,他也不好薄了下属们的脸面和热情,小手一挥,让他们自行决断,遇事不决时,集体决断。 主人公一旁观看,插手不问事,他们这些下属们可不能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出了事,别说京师那边找他们事,就是锦州这边军民他们都没办法招架,更别提自己的内心是否安心。 几人在左良玉的带领下,在一处石窗前,眯眼往那人群中刷去。经左良玉的指引下,他们瞧见那张的,如那含苞欲放,青涩的脸庞,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成熟的英气,那独特的气质,显得有点傲立鸡群,人群中她遗世而独立。 深邃的眼眸,皓齿雪肤,肩头披上深黑色的青丝,身上穿着洗的有点泛白的白衣连裙,脸上略施粉黛,两腮泛红,眼神中略显激动,双手将自己的户籍证明交上去时,还带有轻微的颤抖。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从战场上下来的赵率教那能洞彻人心底深处的眼眸。 一番比拼下来,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虽说不是第一第二,也是名列前茅,顺利进入下一环节。 高邦佐等人招来王明仁,问了些当年在广宁的事情,没曾想,这事问对人了,当时,就是王明仁将伊熙儿送到统帅府的,那时候,朱由学因为事情,去了官衙。 这一说起,高邦佐好似明了了,他想起那时候的一件事,不错,确有此事。 既然,上有所好,下必投焉。 一切都像是很顺利一样,没有父母,没有送礼的伊熙儿在几人背后的推助下,从千军中杀出重围,和为数不多的几人进入最后一环,统帅府面试。 说是在统帅府面试,其实就是,将他们几人安排在府中,乘机将朱由学请出,然后查看个人言行举止,毕竟有些人的表面文章很好,但内在很坏的。所以想识别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无意间发生的偶遇,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生性。 进入最后一环的几人,哪一个长的不似天仙,哪一个不是倾国佳人。每个人从小就接受良好的家风教导,虽说年纪不大,但做出事来,没有人不佩服,能一下子罗列这么多佳人的人不是英雄就是权贵。 几人中,只有伊熙儿曾经住过统帅府,而且她还参与过统帅府的初建。 清晨,她一早就起身,梳洗一番,然后独自来到统帅府,到了府们外,将官衙发的信牌递给了守门的侍卫查看。侍卫们查看过又在来人登记簿上写下来人姓名,籍贯,住址之后才放他进府。 进了府后,伊熙儿信步来到以前经常来的一个亭阁钱前,这么长时间,这里的布局还是和之情一样,她顿时心生暖意,感觉这是朱由学特意为她留的。 其实,她想多了,朱由学从未来到过这,就算没事,也不会忘这边走来,虽说这里离朱由学住的地方很近。 她以前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倚着栏杆,坐在亭阁里,看着前面不算大,里面有假山,养有数种鱼儿的池塘。 亦或,闲来无事,取出一本书籍,慢慢欣赏这里面书写的内容。 ------------ 第60章 再见佳人(二) “殿下,可以起身更衣了,众位大人已经都到了外厅,在等候着。”姚全手中捧着朱由学的衣裳,旁边的凳子上放着铜脸盆,和托盘上面放着热毛巾、漱口的水杯。 “都是一群没事找事做的家伙,大早上不睡觉,跑到这边来,还让不让活了,晚上而且还熬那么晚,??????”声音极其小,吐字又不清楚,站在一旁的姚全先前没注意,还以为是在叫自己的。 磨磨蹭蹭,进一个小时,朱由学才不情不愿拖着身子,出了房间来到大厅。 “参见王爷!”众人朝正往这边走来的朱由学行了一礼。 “各位早,都吃过早饭了吗?没吃过,等一下一起吃。”朱由学眼皮也不抬的兴冲冲的往那椅子处走去。 众人知道又扰了这位主子的清梦,不然他不会这样子的。众人都摆手摇头,说吃过早饭了。在这吃早饭,那正是伸头等着被他训说。 没一会儿,姚全端来早饭,朱由学细嚼慢咽,悠悠哉哉的,毫不在乎别人那喜悦又焦急的心情,就好像等一下的事情与他无关一样。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这段时间里,高邦佐他们就看着朱由学吃饭。 吃好饭后,朱由学还是不紧不慢的檫拭过嘴后,提出饭后‘百步走之说’,接过姚全递来的裘衣,自己披在身上。他不管什场合都是自己脱穿衣服,只不过,叠衣服,存放衣服都是交由其他人来做,就是战争时在军营里也是这样子。 众人无他法,只有跟随他一起出去走走。若是违了他的心意,这件事那到时候真有可能搞的几人里外不是人。 不知不觉中,朱由学往了统帅府的花园走去,这是他第一次来这边。 “我怎么不知道府中还有这么一出地方的?这里什么时候弄得,看着规模比我在京师的那个花园还大!”虽说现在还是冬天,树木上光秃秃的,园中也没有花花草草,更是一个鸟儿也没有,但看着营造的规模和区格,见惯这些的朱由学知道这处花园不是经由名家操手,就是有懂这些的人打理,不然在冬天这万物寂灭,满目苍凉的时候,还能看出此处的景色。 这里的一草一木,没有人比高邦佐和卢象升熟悉,这统帅府时由二人一手一手的操持到现在这样规模的。 “王爷,这处花园自打建府以来就存在的,经过这几年的扩大和养护,才成了如今的规模,现在是冬天,待到了春夏之时,此处甚是鸟语花香之所,也是避暑佳地。”高邦佐抚摸着那些许的胡须,很是自豪的诉说着,同在一旁的卢象升也很是自信,虽说这里他来的少,但家人没少往这边跑。 “我来这么久了,一直听周边人说统帅府中有一处佳境之地,久闻却不如今日一见。”孙传庭也是唏嘘道,他并不是说此处此景的不行,而是他想到的其他事情,这才唏嘘不已。 也幸好众人是知道孙传庭的为人,不然就他之前那句‘久闻却不如今日一见’,就将其他几人都给得罪了。 以前宫中传出说朱由学是天才,神童,今日高邦佐等人又让他看看能不能诗词一首。朱由学虽说书看了不少,但让他写诗写词,那真是太为难他了,一个人闲来无事时,也会在纸上写写画画,但最终不是平仄不顺,就是词粗意浅,实在不好意思拿出去见人。 他也很纳闷,前世读书少,不会写也说的过去,这一世自己师从名师,书看的也不少,涉及颇广,只要是书,又有的,他都会翻上一翻,可还是不会写诗作词。 朱由学朝着众人讪讪一笑,将目光移向其他地方,众人见他突然不说话,而且目光凝视,也不在说话,以为他在酝酿着什么诗词。 “卿本佳人,遗世独立。”朱由学望着远方,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词不是词,诗不是诗的一句话。 几人有点不解,这现在荒荒凉凉的地方,而且还是大早上,难不成还有女的在这!顺着朱由学的目光,众人慢慢的移过目光寻找目标,的确,在朱由学的正前方,有一名女子,手中拿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一本书,倚坐在亭阁里的木板上,亭阁里还时不时升起袅袅烟雾,众人也一愣,这女子是谁家的,因为住在统帅府的几家人,大家都很熟悉,就算不熟悉,也都见过面,不然?????? 就在几人脑海中还在思索着坐在那的女子是是谁时,朱由学走上了前去。 他们刚想跟上去,却被赵率教个拉住,几人不解。 赵率教一脸笑意,略显自豪:“我已经知道那女子是谁了,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再仔细瞧瞧!” 几人站在原地,又一次自习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觉得这女子很是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的。 见众人望向自己的一脸疑惑,赵率教也没说话吗,就是一直笑,然后手指了指广宁城那方向,又指了指女子学堂方向。见众人好似明白的表情,点了点头,又指了指亭阁。 众人恍然大悟过来,刚想说些什么,又被赵率教给制止住。几人又将目光看向亭阁。 “嗨,你好!”朱由学还没走到亭阁就挥手打招呼。 正在看书的伊熙儿听闻脚步声让你,正准备抬头看看来人是谁,就听见一名男子那有点轻浮的打招呼声。眉头一皱,有点不快的,刚抬起头。 “啪” 伊熙儿手中的书掉落在地,人也从那木凳上起了身,神情有点呆滞,杏眼瞪得多大,一脸的不可思议。因为他之前虽说在看书,但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朱由学,正幻想着朱由学来亭阁找自己,没曾想他还真就站到了自己的面前,任谁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朱由学脸上挂着那能融化开积雪的暖意的微笑,低下头,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然后轻轻拍打掉沾在上面的灰尘。抬起头,对着伊熙儿一笑,将手中的书递给了她。 看到朱由学对她一笑,一时羞意上涌,两腮通红,低头接过书,两手紧紧的抓捏着书。平时很是爱惜书的她,今天却是将手中的书捏的旧皱皱的。 朱由学见她不好意思,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解决,问道:“进来过的怎么样?可许好人家?” 伊熙儿听到朱由学先问自己过的怎么样,心中一阵感动,觉得虽说只有一面之缘的两人,但他还记得自己,可谁知道,随即而来的有跟了一句,气的伊熙儿小嘴一瘪,两腮一鼓,两眼中一时间噙满欲出的泪水,可怜楚楚的看着朱由学。 朱由学一见她突然受了委屈的样子,感觉和她有没有什么关系,而且也不知道人家是未出阁还是出了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伫立在那,两手也也不知道往哪放,就在自己身上不时的摸索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突然,速度很快,从小练武,上过战场的朱由学都没有反应过来,左臂被狠狠的掐了一下。 看着因疼痛感而龇牙咧嘴的朱由学,伊熙儿破涕而笑,媚眼瞪了瞪朱由学,眼神间有着幽怨的意思。一蹬脚,转过了身去,表示很生气。 朱由学感觉自己无缘无故的遭受一击,又被示以瞪眼。心想,莫名其妙,今天也就是第二次见面,难不成她将自己错认成他的意中郎君?那这样子的话,自己可亏大发了。 他什么都能想到,就是没有想到这事统帅府,没有一层一级的审查一般人能进来吗,而且就算进来,这府中怎么会有和他长得一样子的人,若是有,那才叫出问题了,还是大问题。 伊熙儿背着朱由学望着池塘,朱由学多次想开口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又怕再被她施以毒手,几次已经张开的嘴,又闭合了起来。 就这样,两人一言不语的站立在那边。许久,躲在远远的看着亭阁这边的几人又听不见这边的声音,就见两人一直站立在那,正准备想往前去去,近点好听见。 就在几人刚走没几步,伊熙儿调过来头,也幸得她现在一心都放在朱由学身上,并没有发现赵率教几人的身影,不然也不会又接下来的事情的发生。 “喂,之前疼吗?”伊熙儿不称呼朱由学王爷,也不叫他名字,直接叫喂。 看着伊熙儿两手交叉相互搓着,咬着嘴唇,一副可爱的样子,朱由学不由的涌起要保护她的念头,但随即又想到她那凶悍的一面,心里不由一颤,自己可不敢相信自己可以治得了她。 朱由学直摇头,嘴里不停说‘不疼,不疼’。 接着,伊熙儿向朱由学诉说着这几年的相思之苦,原先是男向女示爱,现在来了个乾坤倒转,伊熙儿向朱由学示爱。 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 本就长着一副祸害人的面容,又有着那特有的气质,更是令朱由学有点着迷,怎么可能拒绝美人心意,不然会遭到天谴的。 接下来情节很常见,伊熙儿依偎在朱由学的怀中,两人就这样依偎着,说着浓浓的情话。 而躲在不远处的赵率教、高邦佐、卢象升、茅元仪、孙传庭,几人偷偷的笑着。 好景不长,姚全和侍卫队长王明仁一起走了过来,搅了一副郎情妾意之景。 ------------ 第61章 出战 因为,王明仁的意外到来,躲在暗处身居高位的几人,走了出来,都一脸很自然的笑,往朱由学这边走来。 伊熙儿见到这么多人,小声的娇嗔,她也知道如此的动静,必然是又出事情了。这几年,锦州是太平了,但周边的战争一直不断,时有发生。 朱由学对着怀中的美人歉意的一笑,然后推开她,站起来整了整衣服。 “王爷,血骑军和模范营都传来消息。”王明仁走到跟前,双手递上钱线刚送来的战报。 朱由学展开,一目十行,快速的浏览一遍,看完后沉着脸,然后递给也到的卢象升等人。 伊熙儿知道肯定前线出事了,拉扯了下朱由学的衣角,准备先行离开。朱由学点了点头,有对姚全喊道:“姚全,带伊小姐到我的书房去,让厨房做点吃的给她端去。” “是,王爷。”姚全应声道,他也知道这伊熙儿在一段时间内将是他的女主人,所以侍奉她也是正常的,而且未来肯定不止她这一人,朱由学的后院一旦开出头来,将会越来越多。 看着姚全引着伊熙儿的离开,朱由学让王明仁派人将周围围起来,不让外人进入。 转过头来的朱由学冷哼哼的声,看样子年前的那场战争,并没有将蒙古人打怕,这才多长时间,能古人又挑了出来,根据模范营获知的消息,这里面有后金人和大明人的身影,后金的参与还情有可原,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但大明有人参与其中,就令人有点不解,这若是被查到,可不是说说就罢了,而是可能会有灭族的风险,而且还是数族。 “王爷,这一战我愿领军出战,为大明,为陛下解忧。”卢象升耐不住后方的琐碎之事的压榨。他宁愿上战场,也不想做一些繁琐的事情。 “王爷,末将愿立军令状,还请王爷让末将出征。”孙传庭见卢象升又开始请战,他也等不及了,作为一个军队里的高官,却从未上过战场,就算官职再高,心里也不舒服,而且警示们也并不服气于一个为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只会纸上谈兵的将军。 “王爷,我参谋室还有不足,也恳请王爷同意属下带领参谋室成员亲临战场历练一番,获取最新、最实际的信息,从而为今后建设参谋室做出有效的实践。”茅元仪上一次,虽说发挥了不小的能力,但战场,就好比赌场,上过一次,就想第二次,好像有瘾一样,非常渴望上战场。 还没有说话的朱由学,就已经被多人当面请战领军出征。 其实,他也想去,但因为身体的拖累,还有下属的不同意,所以也知道自己这一次肯定要不到出战,只能在这统帅府里纸上谈兵一番。 高邦佐站在一旁,感觉很是孤单,文官就自己一人,还有一个未在官府中任职的孙文才算是半个文官,其他人都是武官。 他见众人都争先恐后的请求出征,他眉头一皱一把皮,这三军未动,粮草先行,驻扎在草原上修路的一万骑兵,三千步军,还有那些劳役的蒙古人,每个月需要的粮草就很是惊人,虽说锦州的底子厚实,但在这样无节制的挥霍,多少家当也不够挥霍的。 他几欲开口,都忍住了,就怕打击了那嗷嗷直叫的几人的激情。 “高大人,若是此番出征,粮草还可?不会误了春种春荒和各大仓的储备吧?”朱由学见高邦佐那样子,开口问道,别人只看见上战场获军功,就是没有多少人关心这后勤压力如何。 现在军中的后勤又规划给高邦佐统一管理,只有战时才会区分军队用粮和民用粮,所以朱由学问的是高邦佐,而不是孙传庭。 现在孙传庭接手了五千火器营,这支队伍,清一色的火器,炮有,枪有,只要和火药相关的东西,他们这个营都率先装备,这一点和模范营有点像似,属于实验型的队伍,对于实战是特别需要,当然训练也比一般的队伍训练量重。 “粮草不成问题,但王爷这战争毕竟是下策,若是可以兵不伐胜,那是最好不过,我认为两手准备,一边这边大军集结准备,一边派遣官员去问责他们,先礼后兵,这既不失大明威仪,又可以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高邦佐回着朱由学的问,顺便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对,属下之前孟浪了,高大人说的对。”高邦佐的话音刚落,茅元仪就接着应和到,他是专门参谋人员,却没有不通军事的想的明白,清楚,而和卢象升他们一样,去争先请战。这幸好是在后方,若是在前线这样子,不冷静下来全局思考,那这最后的结局可能最后很惨很惨。 紧接着孙传庭也应声到,毕竟他之前管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后勤供需,还有作为一名军人对于最基本的东西,还是有很深的了解的。 “王明仁,去将朱大新叫来。”朱由学对着站在亭阁外的王明仁吼叫道。 不一会儿,王明仁带着朱大新来到亭阁,仔细查看了他的身体,才放他进去。 朱大新算是倒霉,原先是统率卢象升他们,现在卢象升他们虽说官职并未升多少,但手中所掌握的军队越来越多,权利越来越大,和朱由学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反观,他现在原地不动,还不错,是一名锦州警备军的千总,算的上一名中级将领了。 今天,突然被朱由学接见,心生惶恐,不知是福是祸胆战心惊的跟随自己原先的手下,现在朱由学的侍卫长王明仁一同来到统帅府。 朱由学见朱大新来了,特意上前两步迎了上去。经过长时间的调查,证明了朱大新除了好色,就是贪财,没有其他的嗜好,还是和以前一样忠心与他,对于像他这样的人,可以重用,但不可放任他独处一面,那可是会坏事的。 既然没有什么问题,又是老人,朱由学不介意给他一次表现的机会,若是表现好,不是没有机会从新回到核心圈,若是表现不好,又有任何不满之意,那就不能怪别人心狠。 “来,来,来,大新,这些人呢估计都认识,我也就不向你介绍了,今天叫你过来,是为了一件事。”朱由学一边领着朱大新走进亭阁,一边说着,顺手间又将那战报递给了他。 朱大新停下脚步,双手接过战报,展开后仔细瞧看了一遍。看完后,没有出声,又轻轻的将战报折叠起来,还给了朱由学,只是看着朱由学,也不开口问。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朱大新以前那大大咧咧的性子改了不少,特别是在陌生人面前和上官面前,表现的很是沉闷,半天能不说一句话。这种改变,有可能与现在的不得意有关。 “大新,若是这一次出征,我派你去,你可敢领命?”朱由学早就明里暗里了解过朱大新,知道他现在的表现也只是将自己的城府、火急的心用沉默掩盖住,压制住。 朱大新见朱由学给他看了战报后,心里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有自己一份,心里早已像那火山一样,蠢蠢欲动,但表面还表现出一副若是平常一样。 “卑职愿领命!”短短几个字,已经很努力的将自己表现出很淡然的样子的朱大新,在无形中,那语气里还是透露出欢喜,激动的心情。 朱由学这么一说,还特意将朱大新叫来,配给他任务。卢象升几人,心里一时醋意,能酸死人,羡慕嫉妒恨! 朱由学又管不了那么多,战争的规模一共就那么大,都去前线,那这锦州还有那些琐碎的事情谁做?总得有人做,总不能自己上吧。 “孙传庭听令。”朱由学先咳嗽了声,这不是虚假咳嗽,而是因为身体没好,天气又冷,里外一击,身体又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末将听令”孙传庭单膝跪下,双手抱拳,抬头挺胸,音正腔圆的大声回道。 “大明毅王,持尚方宝剑代帝巡边,今番下令,蒙古诸部屡教不改,今令孙传庭持节,奔赴各部,传我大明号令,若有不从者,派大军压之。另与之随行的是所属本部和从警备军中抽调出的五千人,共一万人,交由尔统率。”朱由学先是大道理,然后宣布孙传庭的任务,因为向这些事情,是需要想京师的朝廷上报。 “末将领命!” 孙传庭起身后,众人都贺喜,恭喜他可可以经行第一次的出征。 虽说军队只有一万,而且还是火器营和警备军一部合并而成,但其战斗力不容小觑。 而且茅元仪带着参谋室部分人员也随军出战,在整个战局中,不管主官是否做好决定,都得先听听参谋司的建议,以免出现差错。 接着,朱由学就先行告退,让他们先下去准备。 朱由学急着回去是有原因的,怎么着也不能冷落了美人。 不过数日,孙传庭,茅元仪,朱大新,三人算是这一次的最高军官,经过几天的磨合,还不错,大家都基本知道对方的生性,这样出征时,可以减少不少不必要的矛盾。 选了一个可以出师的好日子,大军誓师,然后出征。 由于要修路,所以那一万六千多的军队只能守在道路周围,并不能集结起来去作战,就算作战,也只能派出两三千人的队伍,这么点的队伍,还不够人家吃的。 不然也不会从锦州再领派军队前去。 ------------ 第62章 有美来锦 孙传庭大军出征后,锦州城上下还在关心着、议论着毅王的私事。 那天因为战情而耽误了的最后‘面试’,在军队开拔后,又重新开始。 姚全见时辰差不多,眼睛看向朱由学,见朱由学向他点了点头,走出大殿,宣布道:“王爷有令,各家女子依序进殿。” 姚全话音刚落,在一些贵妇的带领下,众女子,步伐轻盈,鱼贯而入。 “跪~”姚全站到朱由学身边半步远,对着台阶下的众人喝道。 众人听声,一一打了个千福礼。 乘着行礼的当口,朱由学狠狠地饱了眼眼福。虽说宫中的宫女们也都五官端正,基本都是国色天香的倾城美人,但那也是以前。出来这么久,都好几年了,展眼望去,不是男人,还是男人,或许会看到一个半个身姿婀娜的,也解不了长久以来的口渴。 今天一下子这么多,收刮了算是锦州城最美的妙龄女子。 一番询问下,朱由学心中大叹息,不时地摇着头。面前站着的数名女子,虽说美,但没有一个合乎他的心。 这天下美色千千万,他就算权势滔天,也不能使得别人的心与他一致。 按照规矩,众人都回去等消息。到了晚上,朱由学让姚全传话给高邦佐,意思就是,全部不要,现在有了,也感谢高邦佐等人这段时间为自己的事情操劳着。 其实,高邦佐等人这般心急的给朱由学找暖被子的贴身人,也是想用女色拴住他,每一次出去,朱由学都要带一身伤回来,虽说每一次都有惊无险,但上天幸运的天平不会永远倾向你这边,这些劳心老力的事情,还是交由专门的人去做,最好。他就在后面指点江山就行了。 春光和煦,暖春三月,万物复苏,大自然展现出一片勃勃生机。花草正与泥土争斗着,欲从泥土下钻伸出来,呼吸着春天的气息。 朱由学现在是整日美人在怀,不问任何军政要事。可惜的是,他已经忘了曾的一个承诺。 河边,一处竹屋,院中。 一少女,正在晾晒着从附近的山上挖采并洗好的草药。拾绰好草药,少女又忙着抱薪材进入厨房,准备烧火做饭。 天近晌午,散落在大地上的零落人家,屋中的烟囱里生出屡屡青烟。 一副渔夫样的打扮,老李头笑眯眯的带着鱼篓回家。 见他那样的高兴,路上的行人知道他又是斩获颇丰。“李叔今天大丰收啊”、“李爷爷回家啊”、“老李,下午陈五家集合啊。” 一路上与老李头打招呼的不尽其数,一来奥里头人缘好,热于好施,总会帮衬周围乡亲;二是,他会有医术,十里八乡的人都跑到他这瞧病,临了了还不收问诊费,倒贴些草药给前来瞧病的乡亲。 “嫣儿,嫣儿,给爷爷打盆水来,今天中午,加餐!”还未进院门,老李头就扯开嗓子,嚷嚷着,就好像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今天要加餐。 少女从房间里走出来,双手端着一个木盆,里面盛满一半的水。“爷爷,嫣儿已经将午饭做好了,这鱼明天吃吧。” 中午已经有肉,有汤,还有一道素菜,对于祖孙二人来说,已经算是够多了,再加菜就显得浪费了。 “没事,爷爷知道,对了,将爷爷床头下珍藏的一坛酒取出来,今天爷爷要告诉你一件事!”老李头从少女手中接过木盆,然后将篓中的鱼倒出一条,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就多出了一柄刀,然后以炫快的刀法,清理鱼身。一边清除,一边吩咐着少女,两不误。 少女在洗碗刷筷子,老李头用他那独门的秘法烹制着锅中的鱼。 午饭间,老李头自斟自饮,很快就酒过三巡,饭也吃的差不多饱了。老李头仰头又是饮下一杯酒水,然后砸了咂嘴,说道:“嫣儿,你还记得,去年在我们家疗养的少年吗,最后被一支军队给带走了,还记得吗?” 老李头这老不正经的,他明知道自己的孙女无时无刻的不在想念,还这么问,可让人家女孩子怎么回答。少女,又羞又急,深深地低下头,只顾着刨饭吃。 少女的衣服里面,脖子处挂着的龙佩,就是朱由学离开时送给她的礼物,她没有一刻离开过自己的身子。 看着孙女的羞样,老李头,又倒了一杯酒喝下去,接着又说道:“你大柱叔,前几日去锦州城,无意间遇见了少年的侍卫,也就是你大柱叔救下的那人。” “那侍卫,告诉你大柱叔,他家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只需出山,到官府办理户籍就可以了,而且还说道那少年前段时间又出去与蒙古人打了一场仗,由于旧伤未愈,新伤又生,新旧一相交,最后病倒了??????”老李头,一边喝酒,一边吃菜,自顾自的说着,也不问少女。 少女早已经放下碗筷,认真的听着爷爷的诉说。当听到少年病倒了,一时心神慌乱,手脚一动,将自己的碗筷不小心碰倒,掉落在地。 “砰”的一声,惊醒了老李头,老李头一看是少女的碗筷掉在地上,而少女现在就跟那傻子相差无几,神情呆滞,眼眶中还带有泪水,两颊上已经有泪水流下,两行清晰可见的泪水,一直滑落而下,最后滴落到面前的饭桌上。 见到孙女的那副模样,老李头因为喝了点酒,一时间怒意大发。他感觉自己的孙女现在这样的忧愁善感,都是那臭小子惹得,越想越气不过。 “啪”一下,两手同时拍打在桌子上,然后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收拾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过两天,等你大柱叔一家来时,我们一起去锦州。”还没走进房间的老李头,头也不回的对着还处于惊呆状态的少女,说了一声,这一声虽说不大,但传到少女的耳朵里,如那平地惊雷一样,响彻整个天地间。 三日后,李柱拖家带口的来到老李头家,老李头将自己那最压箱底的几锭黄金和白影取了出来,拿出一锭白银,约摸着有十两重,从隔壁人家牵来一辆牛车。并让人家帮忙照看着自己的家。 东西没有多少,一辆牛车两家人连同包裹一齐装车走。 牛生性温和,行动缓慢,它毕竟不同于马。走走停停,十一天后,他们才走到锦州城脚下。老李头曾经来过锦州城,今天再看眼前的锦州城,都认不出来了。这焕然一新,而且还大了不少的城池,和他记忆中的锦州明显就是两个样子,按现在锦州城的规模,只要没有战争的侵扰,安平的发展,不出十年,必然可以和关内任何一处大城相媲美。 李柱来过锦州,而且见到过王明仁,和他也打过招呼。王明仁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李柱是他的救命恩人,除开朱由学以外,李柱就算要他的命,他都毫不含糊。 城外一处帐篷区,来往的有医官,有百姓,也有军队。这里是城外居民进城必须要经过的程序,没有这里开出的条子,除非统帅府有人,不然谁也进不了城,那些从京师来传旨的大人们,就是因为没有先与锦州城官衙打招呼,后又无礼不遵守锦州城立下的规矩,最后闹出了不小的风波,也是那一次后,谁也不敢耍大牌,拽大袖。 老李头他们按照规矩进行衣物消毒,又让医官检查一下身体,最后批了条子,盖上大红印,他们才继续往城门洞走去。 原先,他们的牛车,按例不准进城,但一直等候在帐篷区,王明仁派来的人,再三确认,知道他们就是自己要等的人后,和主官大了一声招呼,并取出侍卫队长的行条,那主官这才松口。 几了城后,那名侍卫,并没有将他们带往统帅府,也没有将他们带往官衙。统帅府他没有权利将他们带进去,就连他的上官王明仁也没有资格,除非那些大佬他们发话。官衙,每个街巷口都有指路牌,压根就不需要他多此一举。 侍卫将他们带到了登仙楼,取出身份牌,给了登仙楼掌柜的。掌柜的知道,这些人就算不是自己的老板毅王朱由学的客人,也和他那些手下有关,不然是不会叫侍卫前来的。 掌柜的是京师来的老人,他的眼光算是很毒辣,其他几人他一眼就能看穿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但老李头他怎么呀看不透,他与老李头那表面憨憨的样子,四目一相视,顿时感觉全身有一股无力感,怎么也使不上力,就感觉自己掉进了无底的深渊一样。这种感觉让他很是警惕,他暗中留意着这些人,打算观察几天,然后将消息整理送上去。 看这一帮老的老,小的小,穿着并不光鲜,但身体都很健壮、健康。掌柜的让小二去烧水,吩咐厨房准备吃的,他亲自领着几人往那几间客房去,上房不能给,下房不准贵,只有中等的客房,可上可下。 将他们安顿好后,掌柜和侍卫退出后。掌柜就问侍卫,这几人是何人,哪里来。他们毕竟同为一属,同气连枝。若是有做的不到位的,那丢了主上的颜面,他们这些下人,也更是没有颜面,危险时候,更是应该代主而死。 侍卫将自己知道的情况都一一说出,对于几人的背景,他的上官也没有和他细说,只是让他在帐篷区等人。 ------------ 第63章 白天街上游 “伊小姐,王爷真在处理要事,现在不能打扰。”姚全见伊熙儿兴冲冲的往书房来,急忙迎上去阻拦。 伊熙儿已经是满肚子火了,刚刚到朱由学的寝殿没有找到他,现在来到书房,又有姚全阻拦。她知道他并没有社么事情要办,这一切都是借口,借口不陪她出去。 朱由学原先答应好伊熙儿,陪他去街上逛逛,但不知为什么,朱由学突然退却,临出门时,向她谎称肚子疼,然后溜之大吉。左右躲避,就是不去。 因为朱由学这‘言而无信’,惹怒了伊熙儿,伊熙儿原先那藏在皎容下火爆的性格暴了出来,她才不管姚全的阻拦,也认准姚全不敢怎么她,径直的往里冲去。 此时,朱由学正在书房里呼呼大睡,一大早就被伊熙儿过来叫醒,昨晚睡得又有点晚,甚是瞌睡。近来,朱由学是幸福并痛苦着,幸福是整日身边有了貌美如花的小妮子围在自己的左右,痛苦的是自从她的出现后,自己的睡觉时间直线下降减少。 姚全阻拦不及,伊熙儿已经一手推开了门。只见朱由学趴在桌上正香喷喷的熟睡着,他见此,不忍心叫醒他,,吩咐姚全去取件裘衣来,然后又亲手披在了他的身上,这副贤妻模样和之前那个样子,若不是亲眼看见的人,简直就不可能相信这是一个人。 伊熙儿退去所有下人,又让姚全出去时带好门,她搬了张椅子就静静地坐在朱由学的旁边,看着他睡觉。 深睡中的朱由学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一旁盯着自己,那感觉很真实,就像真的一样,每一次想看清那人的面貌时,可是总不能如意,被看的时间越长,越发的感觉不舒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一睡,朱由学感觉睡了很久,放佛已经过了数个春秋甲子一样的漫长。 当醒来后,就看见自己身上多了件衣物,旁边多了一个人,也趴在桌上睡着了。朱由学站起来,将身上的裘衣又披在了伊熙儿的身上,看着那可爱的样子,实在是没忍住,用手轻轻拨动着他耳间的一缕青丝,刚想低下头去,轻吻她的额头时,伊熙儿醒了一个猛抬头,头磕到了他的下颌,两人因这突然的一下,都抱着撞击处抚摸着。 .. 朱由学被伊熙儿整治了一番,别无他计,不是哭,就是掐捏。 不甘不愿的朱由学被伊熙儿拖拉着往街上走去,不管怎么样,这是他们二人第一次上街逛街,伊熙儿就向那百灵鸟一样,非常活泼,美看见一个摊位,都要停下来看看。 伊熙儿拉着朱由学尽往人群中去,人少的店铺街道,他们不去,这样一来,增加了侍卫们的保卫压力,王明仁知道情况后,立马加派人手,并向警备军在那几条街道巡逻的队伍,打招呼,让他们警惕,防止有不良分子,潜入行刺。 冰糖葫芦,伊熙儿一手拿一支,走过来,给了一支给朱由学,然后边走边吃。朱由学虽说爱吃,但他不喜欢吃这类东西,只好拿在手上,又不好给被人,只好趁她不注意时,就扔掉一个山楂,很快他那一串就剩竹棍,在伊熙儿面前摆了摆,然后光明正大的仍在道路旁边的垃圾桶里。 关于锦州城道路两边每个不远的地方,由官府出钱,置办些垃圾筒,让来往的行人和居民不随地乱扔垃圾,养成统一放置垃圾的习惯。当初这个命令下达后,大家都感觉不自在,认为朱由学大惊下怪,朱由学最后出动军队在个街道路口,严查乱扔垃圾现象,为此有一段时间,官衙告状的人,络绎不绝,监牢里也关满了因为乱扔垃圾的人。法从严,此后,锦州上下都养成用垃圾桶的习惯。 这人总得怕上几个人,不然也说不过去。这才多长时间,朱由学就已经被伊熙儿治的服服帖帖,有不满意见,也只有私下里发发牢骚。 又来到一家卖小首饰的摊位,伊熙儿站在摊位前,这件东摸到那件东西,最后什么都没有买,就走开了。朱由学站在一旁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她一走开,就吩咐暗中保护的侍卫上来付钱,将之前伊熙儿看中的东西都买回去。 就这样,到买扇子的摊位前也是这样,卖伞的摊位前也是这样,??????。一个看东西不买东西,一个看人买东西,后面更是多人上前付钱,提拿东西。 就这样,两人逛了好几个小时,幸好锦州的街不是很长,不然朱由学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逛走了这么久这么长。 两人走到宝庆路头,看见十字路口处的登仙楼,伊熙儿已经知道登仙楼是朱由学的私产,所以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宗旨,两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登仙楼,两人都没有想过自己身上有没有钱,心里认为,反正有人付账。 朱由学虽说不常来,但小二眼又不瞎,见到朱由学赶紧迎了上去准备领他们直上三楼,但伊熙儿不要上三楼,就在二楼开了见雅间。小二找好雅间请二人入座后,赶紧出来去叫掌柜的。掌柜的,这时正好被老李头叫在房间里,两人杯盏交错,斟饮着小酒,就着小菜。酒过三巡,正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吐给老李头听。 正准备说道朱由学时,小二找到了他,告诉他朱由学来了,而且在二楼,掌柜的打了个机灵,突然清醒过来。走到水缸边,也顾不上水冷水热,直接用手将水拍打在脸上,使自己醒醒酒,清醒过来。 朱由学不早不晚,就在这个时间段过来,掌柜的心里有点不自然,小腿不由自主的在打颤着。 朱由学见到掌柜的,知道他是京师来的老人,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出去准备饭菜。然后叫来一个侍卫,去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还处于营业时间,他擅离职守,还喝了酒,就算没事才去喝的,若是万一就在这个时间里出事了,找谁去负责?朱由学别的都好说,就是不能看见这擅离职守的现象。 掌柜的以为自己没事了,逃过一劫,殊不知,他已经进入了朱由学的黑名单,虽说不惩罚他,但以后若是没有特别杰出的表现和才能,是不会得到重用的。 没一会儿,侍卫就走了进来,毕竟这家酒楼就是朱由学的,只要拿出统帅府的招牌,那些下人们还不将自己所知道的的一切都说出来。 侍卫抱拳行礼道:“回禀王爷,方才属下前去打探,众人都说和掌柜喝酒的是您的客人,不然掌柜的也不可能去陪他喝酒,而怠慢酒楼事情。” “客人,我的客人?”朱由学听到侍卫说的话,左手摸着脑门,来回搓着,最近一段时间,他什么都没有干,除了得到身旁坐的美人,其他哪有还和人家交流而且还请客人住在登仙楼。 “哦,对了,他们还说,那天送他们来的是我侍卫队的人,而且还是奉了王队长的命令。”侍卫又接着道。 这么一说,朱由学更加莫名其妙,这些事情自己一点都不知道,也没人告诉过他,难不成,是王明仁打着自己的旗帜在外面为非作歹?想到不好的事情,朱由学的脸色变了,看了看伊熙儿,头一铮,命令侍卫道:“去将王明仁给我叫来,速度要快!” 朱由学答应过伊熙儿,今天一天什么事都不做,就单独陪她玩,所以要看她的脸色,伊熙儿又不是不懂事的人,知道这里面有事情,所以很安静的,心里一点不满的心思都没有生。 “是” 掌柜的亲自将饭菜端上来,正好和刚出门的侍卫迎面相对,差点两人撞在了一起。 掌柜的将饭菜端上桌,知道朱由学的习惯不许有旁人站在一旁,他识趣的退出了雅间,然后又想着急急忙忙出去的侍卫,心中一阵疑惑,他并没有离去,而是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等着雅间里的贵人随时的召唤。 没过多久,掌柜的见到王明仁算是知道之前侍卫急急忙忙的出去是怎么一回事了。从椅子上站起来和王明仁点头相视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王明仁走在路上听到侍卫给他透露的一星半点,心中也有数了,主要是他最近一段时间,真的是太忙了,现在他既要管理侍卫队,还要兼管执法队,而且最近执法队和官府联手办了一件事,加上他现在每天还要抽出时间到学堂里做一个旁听生,增加自己的知识。 种种事情连在一起,最后他就忘了这么一茬事情。 一到朱由学那里,不等朱由学问,他就将这件事从头到尾,一一道来。 朱由学听过王明仁的解释后,脸上洋溢着笑容,之前冷霜霜的脸即刻间就被暖暖的笑容给融化掉。便让他亲自去请老李头过来。他不是不想见李嫣,但旁边有一位主了,若是当他的面说,这可是会‘后院起火’的。 老李头,很不爽,来到锦州城数天了,他和李柱都有去过统帅府和官衙找过朱由学和王明仁,但得到的回复都是“我们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你若是在无理取闹,我们就有权利将你关进监牢。” 他们找酒楼掌柜,虽说掌柜向上面递交了报告,但迟迟不见批复,所以这才有二人今天在老李头的房间喝酒的事情。 ------------ 第64章 有人生事 “李爷爷还就不见,最近过的可好。”朱由学笑眯眯的站起来,走到雅间迎接老李头,还帮他拉了张椅子。 老李头本不想来,但耐不住网名人的央求,他就差给老李头跪下。 老李又冷哼声,板拉着脸,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朱由学给他拉好的椅子上。 伊熙儿虽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事情,她也不是个刨根问底之人,但不妨碍她在一旁观看,见到老李头如此不识抬举,她原先心中那点点尊敬长辈的心被他的表现给弄得无隐又无踪。 朱由学转过头来见伊熙儿皱着眉,朝她笑了笑,又眨了眨眼。伊熙儿被他那搞怪的表情一下子又惹笑了起来。 老李头虽说进来后,不发一言,眼皮也挂搭下来,但他都在用余光打量着个人的表情,心里计算着个人的心思。房间内总共就这么几个人,很快就盘算好了,脸上不由渐起了一种令人寒颤,很鬼魅,很深沉的笑容。 王明仁给老李头面前的酒杯斟满酒,朱由学以茶代酒敬老李头。老李头知道朱由学的身体不能喝酒,也没有任何的做作,直接一口干掉,连续几杯入肚,老李头才开口说话。 “王爷!毅王千岁!”老李头一手把玩着酒杯,眼睛盯看着手中的酒杯,时不时抬下眼皮看看朱由学,说话的语气和眼神中透露出那些许带有自嘲的鄙视。不知道是鄙视朱由学没有向他们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鄙视自己的无趣。 朱由学听着老李头带有不满、质问的口气说着,他只能陪以一笑,算来算去都是他的不对在先。 “李爷爷,是由学的不对在先,由学在这里给你赔礼了。”说话间,朱由学笑眯眯的将屁股就从椅子上抬了起来,取来酒壶给老李头斟满空掉的酒杯。 老李头也是见势下坡,哼的一声,算是两人之间那不算误会的误会达成了谅解。 伊熙儿坐在朱由学身旁,时不时的给朱由学捡菜,或用手帕檫拭着他的嘴角,一副恩爱的样子。 他们越是这样,老李头越是心生不满。好似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随口一说:“王爷,嫣儿也来锦州了。” 朱由学一听到老李头说到李嫣,口中刚入嘴的清汤,一口全部喷洒了出来,幸好转头比较快,不然这一下,都得喷到伊熙儿的身上。 老李头也不管朱由学的反应如何,自顾的继续说道:“这一次来,就不打算走了,她今天和她大柱婶子一家上街去买东西了,看时间,应该该回来了。” 伊熙儿见朱由学喝汤时呛住,赶紧用巾帕给他檫拭嘴角。右手给他檫拭,左手也不闲下来。朱由学的腰间,一阵疼痛,疼的朱由学就差当场翻白眼,叫喊出来。伊熙儿很聪慧,知道这叫‘嫣儿’的,一定和朱由学有关系,而且看这样子关系还不浅。看看朱由学对待面前那老头子,就能瞧出一二来。 朱由学很好怨恨老李头,心想,哪壶不开提哪壶,有必要这样子吗,大不了两人我都收了。 一想到,自己可以同时收下两个绝色的美人,那心里激动之情,就差当场表现出来。虽然还没长全,但养个几年的时间还是可以等的。 朱由学不由的在心里深深地感叹了下,还是王朝时代好啊,娶妻不受限制,地位尊崇,又有权有势,那左右环绕在身边的莺莺们,哪一个不是姿色上佳,堪称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若是放在前世,自己真是想都不敢想,因为离自己的生活太远,有那时间还不如多做点事,干好工作。 朱由学不停地劝老李头酒,老李头也是肚子里有货,来者不拒,每一次都一干到底。 两人心虽各想着自己的事情,但整体氛围还算融洽,伊熙儿虽说心中有很多疑惑和不满,但女人是男人的脸面,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她也随着朱由学叫着老李头李爷爷。 此时,一家叫瑞云祥的布店。生意还不错,人来人往。里面走出几人,每人手中都拿有可以裁制一两件衣服的布匹。 他们出来门,因为来往的人那速度较快,少女脸上的面纱被吹落了下来,少女的面容也被行人看到。 看到少女面容的人,女的羡慕嫉妒恨,认为苍天不公,给了她一副绝世容颜;男的流连忘返,有些人的口水都流下数尺,美!真美!真的美!认为世间再也没有可用的言辞来修饰、来表达少女的美。 少女见脸上的面纱掉落下来,急忙腾出一只手,捂住脸,然后又慢慢的带好面纱。真准备走,可前面的路被拦住了。她头也没有抬,以为是自己碍了别人的路,主动往旁边一闪,可对面的身影并没有走开,而是随着她的身影移动着。 来回几次,少女有点温怒。抬起头,那黑色眼眸,露出不喜的神色,怒斥了眼眼前的人。眼前的人手持纸扇,三月天持纸扇不是装酷,就是脑子不正常。 眼前的男子,十八九的样子,个子不高不矮,一米六七。长的还算清秀,就是那眉宇间有点邪恶,特别是那一双眼珠子,色眯眯的来回转动着,若有可能就差直接用眼睛透过少女的衣物看穿她的身体。身上穿着从南方运来的丝绸做成的衣服,流里流气,看样子是谁家的无良公子哥。人很消瘦,特别是哪眼窝很深,眼袋也很大,步伐虚浮,一看就是经常行那床笫之事。 李柱的老婆李王氏将孩子都抱上了牛车,她见少女还未来,便回头一看,少女的路被一公子哥给阻拦了。 李王氏站在牛车旁大声喊了一声少女,乡野山间的人,没有多少学识,说话声并不像那些读书官宦人家的小姐。 少女听见李王氏叫她的声音,投了个求助的眼神给她,自己被人拦住脱不开身。 李王氏收到少女的眼神,知道不妙,对于这些不务正业,调戏小娘子的家伙,她见的多了,又有经验。她对着车厢里的两个孩子交代一下,便往少女那走去,由于长年累月的做农活,也使得他有着一股不可小觑的力气,走到男子的身后,一把手一甩,将将男子甩开多远的,然后恶狠狠的眼神瞪了一眼男子,上前一手接过少女怀中抱着的布匹,一手又牵过少女的手,往牛车处走去。 由于李王氏的出其不意,男子的家丁们也没有想到一个妇人有这么大的力气,其实李王氏当时用的力气也不算大,而是男子太不堪。 等到自己少爷被摔倒在地,家丁们反应过来,哪里可能任她们离去,两名家丁去搀扶男子,其他人堵住李王氏二人的四周,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样子。 这名男子叫孙浩,是锦州一个新贵家的公子,年前才从京师回来,家里以前给他在学子监捐了个生员,因为经常生乱,而且京师的水很深,他这个关外的土豪在那里,若是有人想整他,那还不是举手之事,一点含糊都不要。 孙浩的姐姐孙嘉琪嫁给了朱大新,成了他的偏房,他的父亲孙庆也在官衙中办事,是家里的独子,而且家里还做着生意,这家瑞云祥就是他家的产业,官府、军队都有人,家中资产又颇丰,不得他不狂妄,连同家丁都狗仗主人势,在锦州都横着走。 现在自家的姑爷现在又得势了,这一次作为副将被毅王重用派往前线,只要能大胜仗,活着回来,那官职肯定得往上升。想到此处,那些家丁更是狂傲。 孙浩松开家丁的手,趾高气扬的指李王氏说:“你个贱妇,难不成,你也想陪大爷玩玩,嗯还不错,老子我还没玩过像你这样的,可以先拿你开开口??????” 孙浩一嘴下流的话,说着还走向李王氏身前,手刚伸向李王氏的脸,就被李王氏给躲掉,这越发激起他的欲望。 “啊~,我的下体!”如同鬼嚎一样的声音,特别的刺耳,孙浩捂着自己的下边,疼痛的他屈身叫喊着。 “少爷,少爷,还不快去叫郎中。”一名管事的趴在孙浩的旁边,叫着孙浩,又对着旁边有点不知所措的家丁们吩咐道。 家丁们算是见识了李王氏的厉害,见李王氏有点恶狠的眼神,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数步,李王氏见机拉着少女就往钱走去。 管事的见她们欲离去,喊道:“快将她们拿下,别让她们离去。” 家丁听到管事的命令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多大老爷们既然怕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说出去太可笑了若是就这样让她们离去,那就丢了蒸蒸日上的孙府的脸面。 家丁知道她们欲往牛车去,便有几人先一步走到牛车边,将车内的两个孩子扣下作为人质。 李王氏见两个孩子被人抓在手中,而且被这架势给吓哭了,心中急了,拉着少女正准备冲过去。 “砰”一棍子敲在了李王氏的后脑,李王氏当场昏倒。少女见李王氏昏倒,正准备开口叫喊,又被哪些家丁挟住,往那牛车上带去,倒在地上的李王氏也被拖进了车里。 两个小孩子和李王氏与少女一起被带走,其中一个家丁拉着牛车就往孙府去。 ------------ 第65章 匹夫怒 到干货店兑换东西的李柱怀里揣着收到的钱银,满怀欣喜的在一卖甜点的店里给两个孩子买了点吃的。 乐滋滋的拎着打包好的东西,心里想着,看看再给自己的婆娘买上一两样胭脂水粉,暂时珠宝首饰还买不起,但只要自己好好工作,这些都会有的。 来到‘瑞云祥’店门口,李柱站在那等着,因为之前说好的,在这里集合,可是他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人和车。心里有点微火,但一想估计是两个孩子皮闹了,亦或是自己去的时间太久,所以他妈先行回了登仙楼。 刚踏进酒楼门的李柱,面带笑容,正准备和小二打招呼,小二却先开口道:“李先生,就您一人先回来的啊,嫂子他们呢?” 小二抹好那刚收拾空下的桌子,走到李柱身边,又继续道:“毅王来找你们了,李老先生现在正在二楼陪着王爷,掌柜的叫我见到你们回来,就告诉你们一声。” 李柱听小二说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还有那侄女都没有回来,心里有点慌张了,这锦州每个路口都有指示牌,而且每隔一段路都会有官府的捕快衙役在路上巡视,自己那侄女识文断字,他们不会迷路的,这么久未归,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想到坏处,李柱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 将手中的东西往那空桌上一方放,转身就往店外跑去,惹得小二莫名其妙,正想问下情况,转眼间,人影都看不见了。 李柱哪里管得了什么毅王、难王的,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家人,心里担忧着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她们没有受伤,没有被人绑架。 就在李柱刚跑出去的那一瞬,掌柜的从楼上走了下来,见小二杵立在那,轻身急步的走到正一眼向外看,若有所思的小二的身后。 “啊~” 掌柜的突然一拍肩,吓得小二大叫了声,引得周边吃饭的食客都投目视之。受着客人的目光,掌柜的抱拳对着左右赔礼一笑,能在登仙楼吃饭的,没有不知道它的背景,再说大家也都是为了满足口感,谁也不会为了这么件小事,而起哄闹事。再怎么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小二被打这一下,可算是被吓得不轻。转头一看,是掌柜的。 “还不赶紧去干活,傻不拉几的杵在这干什么的。”掌柜的看着有点被打傻的小二低声吼道。 “是~”小二应诺道,他是掌柜的侄子,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好说话。 小二应声后,欲往后厨走去,刚插过掌柜的肩,有停步下来,对着掌柜的说道:“二叔,之前我看见那李柱一人回来,我告诉他他的妻子和孩子还有李姑娘都没有回来,又告诉他王爷来了,他听完后,就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就往外面跑去。”说着,小二将手指向那桌上。 掌柜的不知道是身就是一个阴谋论者,还是因为和朱由学呆在一起时间久了,对于这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格外的警惕、注意。他听了小二的说辞,心里第一感觉,就是出事了。因为他们一起出去,肯定会在一起,就算没在一起,也会在某个地方做集合点,现在人没有回来,这其中肯定有蹊跷。 毅王朱由学对待老李头如此的重视,他们的关系必然不那么简单,掌柜的越想月惊,后背都被自己吓自己吓的都湿尽了。 掌柜的不敢做任何停留,又蹬蹬蹬的上楼。 “咚咚咚”三声急促的敲门声,脸上还滴淌这由头额处顺势而下的汗水。 王明仁听到敲门声,开了门,看见是掌柜的,往边上一让,数分钟前掌柜的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离开的,现却是喘息都有点沉重,脸上的汗水如雨水一般。 掌柜的深深地呼吸了口气,朝王明仁相视一笑,微微一点头,然后正身的走了进来。 朱由学他们见掌柜的这样子,也纳闷,他能有什么急事,最多也就是后厨房失火,菜上不上来,就算是这些事,也不需要这般着急,一点稳重都没有。 掌柜的走到朱由学和老李头的中间,看着朱由学和老李头,躬身说道:“王爷,李老先生,李姑娘他么好像出事了,李柱先生已经出去找了。” 原本很是和煦,脸上经常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的老李头,突然像那暴怒的狮子一样,面目狰狞的看着掌柜。“此事可真?” “在下不知,但有六七成的可能是真的。”掌柜的看着老李头的样子,心里突然发怵。李王氏他们的牛车上有着登仙楼的通行证,不然那牛车也不可以在个要道行驶,而且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块临出去前,掌柜给他们的临时身份牌。现在人没回来,掌柜有很大的感觉,她们是出事了。 李柱一路狂奔,来到瑞云祥布店门外,左右没有看见人影,他向周边的店铺摊位打听是否见到过她们。李柱他们不知道是在深山乡野呆久了,还是本身生性若此,不善交流,他来到锦州比在家时说的话还少。 周边的人又怎么能不知道,他们可谓是亲眼所见,但众人都慑于孙家的淫威,一个个都摆手说没有见到。 虽然有几人看到牛车上有登仙楼的标志,知道她们也有点门路,因为登仙楼的标志不是什么人都有的,得是登仙楼的什么会员才能拥有,而这会员在锦州城没有五千人也有一千人,锦州的富商大贾,官员乡绅,稍微有点名气的都是那里的会员之一。 神仙打架,别殃及到平民。周边没有那深厚背景的店铺、摊位,他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冷眼旁观,绝不插手。 因此,周围的人以为是孙家和他们出现什么矛盾,所以才有那么一出,毕竟那时候在瑞云祥门口并没有多大的动静,而且停留的时间也不长。 孙家势大,有人怕。但比孙家更大的人家也有,与他旗鼓相当的人更多,有的是不怕他家的。 一个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一个下人,他神神秘的来到正欲发疯的李柱身边,套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走开了,连姓甚名谁都没有透露出一丁点。 李柱是一个好的猎手,他捕猎前都会查看好地形和其他情况。按着刚刚那人告诉他的地址,一路寻去,来到一个气势恢宏,门口有两只石狮,张着嘴,一副威严之势,上书‘孙府’两字的门口的台阶下。 站在大门处看门的两个家丁,其中一个,上前问道:“这里是孙府,请问你是?”孙府的老爷子再怎么也是个读书人,咱官衙里工作,这表面的斯文是得有的,所以下人们虽说趾高气扬,但这做样子还是会的。 李柱真是少了与人交流的经验,他认为这家人家并不像之前那人说的那般坏。“我听人说,我的妻子孩子以及侄女在你们的府上,所以我找她们。” 家丁听闻李柱的话,脸色立马冷青了下来。转头向门口处的另一人一招手。 “没有,你的家人怎么会来到我们孙府,你还是去其他地方找吧,或者你去官衙报案。”家丁冷冷的说道,心中冷哼道,你去找吧,就算将锦州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孙家哪里没人,你一个外乡人没权没势,想找人,那就好比大海里捞针。 两名家丁都围了上来,眼露凶光看着李柱吗,欲逼他走开。 就因为他们二人这般样子,更令李柱心生怒意,原本压制的怒气,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看着那家丁的表现,知道自己的家人就在府内,管不了那么多,径直的往府里冲去。 那两个家丁哪里是他的对手,他们平时欺软怕硬,一个回合都没有,两人就被李柱给放倒在地。 偌大的孙府不肯能就两个家丁,没有护院的。 大门处的动静,惊动了府内正准备吃晚饭的家丁。他们来往大门处看看是什么个情况,只见李柱踏进孙府,正在犹豫着不知道往哪里走去时,他们围了上来。 陌生人进府,来者不善。 护院领头的管事,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对着李柱说道:“你是何人,为何闯我孙府,伤我下人。” “交出我的家人!”李柱现在的样子就像那已经动怒了的猛虎,两眼通红,毛发都怒的直竖了起来,因为他在大门外与那两个家丁打斗时,他们口出恶言,更加激起李柱的愤怒,不然他也不会将他们俩打了个半死,估计下半辈子都得在床上度过。 “无礼取闹,将这疯子给我轰出府去。”管事的感觉李柱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答非所问,转身离去。 李柱见管事的转身离开,急忙冲上去,刚要抓到管事,却被那些家丁给阻拦住。 家丁们架着李柱就往府外走去,李柱怎么可能就这样不做任何动作,他左右挣扎,嘴里还念叨“还我家人”。 那些家丁虽说人多,但力气在那里,李柱挣脱开,一个甩手,就将一个又准备擒住他手的人给甩的老远,那冲劲一连将身后的几人都给带倒在地。 家丁们也只是,那人钱财,替人办事,之前那鬼哭狼嚎般的叫声,加上亲眼见到李柱的身手,一时间,谁也不愿在上前去,李柱没往前走一步,他们的脚下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上几步。 ------------ 第66章 龙有逆鳞 “妈的,一群废物,都给老子上。”管事间那些手下都无能的往后退,不由大骂道。手上也不含糊,将靠近他的几个家丁给往前面推送去。 “今天谁要是将这疯子给制服了,或者受伤了,我就给谁到老爷和少爷那请功。”管事知道不给点甜头给这些家伙,他们是打死也不会上前半步的。 确如管事所想,家丁们听到有利可图,一个个停住后退的脚步,欲跃跃一试。 有个家丁比较聪明,知道李柱身手不错,找了根木棍,举着木棍从后面冲出人群,大吼一声。 说时快,那时慢。那快如疾风的木棍离李柱的后脑勺只有发丝间的距离时,木棍被擒住了,李柱一手反握着棍头,转头怒目一视,手上一用劲,家丁手中的木棍却到了李柱的手中。家丁脑中本想着砸到李柱后,自己被老爷和少爷赏赐和接见的场景,怎么也没有想过李柱在这样的状态下,还能顾及到后面,而且身手既然如此的敏捷。 想想李柱从五岁起就和自己的父亲去狩猎,十二岁时,自己就敢独自进深山去,与豺狼猛禽搏斗,这身手敏捷度那肯定不会不堪一击的。 那围在周围的家丁本来还想上去一试,李柱夺过木棍,一棍摔打在那名家丁身上,那家丁当场昏阙过去,李柱下手是有分寸的,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杀人,那么今天就算被官府抓去也不会有什么大罪的。 一寸长,一寸强。李柱手中多了根木棍,那可谓是如鱼得水,得心应手,来回舞弄着。 不多时,那些家丁,要么离得更远,要么被李柱的棍子摔打到,摔倒在地,捂着身体,哼哼唧唧的,不知道是真疼还是装疼。 管事原先很是凶神恶煞,现在却一溜烟的跑的没影了。他一是怕,二是到后院去向小主人禀报这前院发生的事情。 孙府虽说很大,但前院那吵吵囔囔的声音,早已经传到了后院。孙浩的院子,在自己的房间里孙浩他正搓手欲试一试熟妇的滋味,却被外面那如同地狱深处的鬼叫声给扫了兴致。 “孙旺,去看看怎么回事。”孙浩打开门听着声音是从前院方向传过来的,对着院中吼了一声。 “是,少爷。”孙旺应声道,立马出了院子往钱院跑去,看看情况,他是孙浩的贴身仆人,他的父亲从小就在孙府中做事,他也是在孙府中出生成长的,由于他父亲为人老实,诚恳。被孙庆给赐姓孙,这对于下人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前院的管事来往孙浩院子的半路上撞见了孙旺,忙说道:“小旺,少爷可在院中。” “在,李叔,前院怎么了,少爷让我过来看看怎么一回事。” “唉,快带我去见少爷,前院出事了,出大事了。”管事哀声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孙旺前面怎么了?”孙浩站在房间外,还没回房,就见刚跑出院子的孙旺又回来了。 “少爷,我不知道,半路见到李管事,就回来了。”孙旺连忙解释道,这少爷他不务正业,捣乱江山没事,你做下人的就得好好办事,一旦学他,被他知道了那一顿打可逃不了。 孙浩的这一特点和朱由学有点相似,只不过,朱由学和他的性质有所不同。 孙浩听到孙旺的解释后,这才将目光转看向李管事,脸色有点阴沉的说道:“李安,你说怎么回事?”李安是掌管前院的,看这样子前院肯定有事情,作为前院的管事是逃不了罪责的,而且扰了自己的好事,孙浩更加看他不爽,不顺眼。 “少爷,前院来了个疯子,口中不停的说着‘交还我的家人’,我让人赶他走,他不走就罢了,乘着我们不注意,还将前院的家丁给打伤、打残,现在正对峙着,我也趁着这个时间前来给少爷您报信,您看??????“李安又不是不知道,若是孙浩不将人家的家人带回家,人家会打上门来吗,看他的表情,李安也知道自己这一次肯定逃不过追究,索性破罐子破摔,将这最后一层颜面撕开。 孙浩听到是自己之前带回来的那几人的家人找来的,心中不由冷笑一声,虽然那牛车上有登仙楼标识,她们身上也有登仙楼发的牌子,可在锦州有头有脸有登仙楼标识的,有登仙楼发的牌子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她们的牌子等级很低,就连自己手上的牌子都比他们高好几个等级,而且之前又没有见过、听过她们这么一号人,加上口音不是锦州本地人,所以孙浩才敢顶风犯案。 对李安的态度,孙浩很是不满,但他是自己父亲亲信的人,自己就算在想整他,也会顾及到父亲的面子,可他却蹬鼻子上眼的,比自己还狂妄。 孙浩心中暗哼哼,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眼中流离的双目透露出有点邪的眼神。“孙旺,你现在就去官衙,去警备军北营四局找我二叔。” 孙旺得到孙浩的命令,又急急忙忙的转身外面跑去。 “走,李管事前面带路,本少爷倒要看看是谁活得不耐烦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子玩他老婆是给他脸,他却给脸不要脸。”孙浩走上房间的石阶,嘴里唧唧歪歪的说着。 李安跟走在孙浩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中露有凶光,心生歹意,但随即那带有杀气的目光又转为平常样。听着孙浩的话,李安心里道,你这缺德的东西,辱了人家妻子,还说风凉话,真是猪狗都不如的畜牲。 孙浩站在远远的看着正时不时挥舞着手中木棍的李柱,两眼红通通的,原本扎起来的头发也都批发散落在肩上,前额也被些许发丝给遮住了面庞。 没多久,整齐武装,手持兵器的军人齐步跑进了孙府,接替家丁,将李柱围住。为首一人,左手持着剑柄,走上钱前,正声道:“私闯民宅是大罪,打伤他人也是犯罪,你快快放下手中武器,乖乖束手就擒,我可宽大处理,不然,就算死罪可免,但活罪必不可逃!” 声音很是尖锐,如同刀子一样,一刀一刀打在李柱的心头。听到罪行,李柱手中有点松懈,但看着正欲上前的兵士,他随即又握紧手中的木棍,来回怒视这前后左右。 “二叔,别和他啰啰嗦嗦的,直接拿下,慢慢整死他,若不严惩,今天有他敢闯我孙府打我家丁,明天、后天就会有更多的人敢将我孙府不放在眼中,肆意践踏我孙府上下。”一直躲在暗处的孙浩见他二叔亲自带人来,便走了出来,大声的叫嚣道。 孙钢,孙浩的二叔,锦州警备军北营第四局百总,这百总可是孙钢实打实用性命用战功换来的,若不是他因为犯了错误,说不定这官衔会更高。 孙钢听到自己那整天酒肉丛林过,烟花场所留的浪荡的侄儿的声音,眉头不由一皱,他和自己的哥哥两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从小就很溺爱他,不然自己不会一听到消息,就自己亲自带人过来解决。 现在属于严打这些强抢民女等事情,孙浩还敢顶风作案,孙钢心中也是怕的紧,比自己能耐大的,有好几家的公子就是因为为了女人大打出手,最后被执法队亲自出马,将他们逮捕,而他们的家中长辈也跟着受牵连不是贴钱,就是降职记大过。 就在孙钢接到消息正召集人马时,登仙楼中的朱由学也动了。 朱由学给统帅府的侍卫队和执法队以及警备军和官衙同时下令,限令他们在太阳落山前必须找到人,不然所有主官都得停职查办。 这庞大的机器动起来,根本就没有花费什么时间,准确的消息已经通报给朱由学。 “王爷,本部兵马,准备就绪,就等王爷下令!”刚升为警备军特别司的千总左良玉从队伍中上前一步,对着朱由学行了一军礼。 “养军千日,练兵数年,兵锋是否犀利,就看今朝,别的话我不多说,人我要毫发无损的看到,你们也不允许有人死亡,若是有??????”朱由学说着,停了下来,冷眼看着左良玉,又扫视着正身直立的将士们。 朱由学一挥手,让左良玉带军出发,直至最后,他都没有说出‘若是有’后面的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每当他想起有将士倒在战场上,他的心就像在滴血一样,撕心裂肺的疼。 孙钢没有那闲情与李柱对峙,他刚下令。“将他拿下,胆敢反抗,就地正法。” 这话音刚落,手下的将士刚准备上前去,从大门外冲进了一大批一大批手持三眼铳,弩箭,弓箭,长矛,战刀,有穿着侍卫队的服饰,有执法队的,有锦州城驻军的,有警备军的,也有官衙的捕快衙役,总之,统帅府管辖下的各武力单位都有人过来。 原本包围者李柱的军士,被来人冲破包围圈,来了个切格式的反包围,正目瞪口呆的孙浩等人,也被数把战刀给夹住。 而此时,从外面传来有点还比较轻嫩的声音。“将他们的兵器都给我下了!”随着声音看去,那人,个头不高,一身朴素的打扮,但身上散发出的威严之势,连自己身上的衣服,在无风的情况下都鼓鼓的。 ------------ 第67章 自己选择 “卑职警备军北营第四局百总孙钢,参见王爷,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孙钢见前来的少年是朱由学,心中不由一惊,暗腹道,难不成这疯子与毅王有关联?他眼神复杂的瞥了眼自己的侄子,然后上前施礼到。 “哼,公器私用,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朱由学垂下的眼皮也不撑起,冷哼哼的,言语中的怒火随着那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威严之势,向着孙钢蔓延而来,不一会儿就将他包围的严严实实,吓得孙钢小腿肚直哆嗦,头顶上虚汗直冒,在三月天,哆嗦那还能说明天气冷,冒汗又没做事,那只能证明做错事。 不可一世的孙浩,自以为天老大,地老二,就算还有那坐朝堂的天子,但自己这属于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的地,就算毅王亲自坐镇锦州,又能怎样,不还是需要他们这些人家的支持,他们这些人家只要同气连枝,他毅王本领再大,也奈何不了。 “参见王爷!”孙浩走上前,抱拳,躬身,对着朱由学施了一礼,他不同于他的二叔,他有功名在身,而且又不是朱由学的手下,按礼他不需要行跪拜礼。 “大胆小民,见了毅王殿下还不下跪。”王明仁左右护在朱由学身边,他见孙浩走上前,没有行跪礼,便大声怒喝道。 “我乃大明万历四十七年举人,按礼制,见亲王不必行跪礼,可有错?”孙浩也不是一无是处,完全的‘不学无术’,虽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这脑子还是很活络的,不然就他一边地之人,怎么能在深似海的京师还能如鱼得水,混得开。 王明仁见孙浩一副狂傲的样子,心中大怒,他并不是因为孙浩语气中带有蔑视的对他说话,而是孙浩的态度令他很不喜,余光瞥了下朱由学,只见朱由学的脸色更沉。王明仁拔出腰间的战刀,横在胸前,只要朱由学一声令下,他就能在第一时间将孙浩给击杀掉。 朱由学是习武之人,又上过战场,什么场合没见过,可是被一个纨绔子弟给当众鄙视,这场景想都没有想过,却真实地发生了,以往的修养加上因为李嫣被虏,心中的气更甚。 “明仁,给我先打断他的两只狗爪子。”看着死到临头还不知死活狂妄的孙浩,朱由学回身坐在了侍卫刚搬来的椅子上,声音中一点情感都没有,如同铁器一样冰冷冷的。 王明仁二话不说,上前一个快刀,就将孙浩的两只手给废掉。 那瞬间的快,让孙浩只觉得有一道寒光在自己面前一闪而过,都没有感觉到疼痛,直到两只手掉落在地时,手臂破口处,鲜血汩汩的往外流。突然感觉到疼痛的孙浩,低头一看,自己的手已与身体分离,一声都没叫,眼前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 王明仁知道朱由学看到血迹斑斑的场面恶心,手动了动,那些跟过来的捕快们很是迅速的将地面给打扫干净,除了有点水渍外和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看不出刚刚有血腥的出现。 朱由学取出一个巾帕放在鼻子边,巾帕上面有着甘草的味,在巾帕的边角一出隽有小楷又细线织成的一个字‘天’,这是李嫣送给他的。朱由学当时被老李头救下,一天醒来后,李嫣问他叫什么,朱由学睁眼看着青天白日,万里无云,便告诉她自己叫蓝天,虽然李嫣知道这不是真名,但他还是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所以巾帕上才有这‘天’字的出现。 已经没有手的孙浩被架到一边,那伤处被简易包扎了一下,现在还不是他解脱的时候,债还没还,那些捕快对于犯人的手段可是比当兵的多,他们找来食盐与井水,一混合,一盆水直接将孙浩给浇醒过来。醒来后的孙浩,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打颤,上下嘴唇都快被自己给咬破了,他现在不是不想叫出声来,而是压根就没有那力气去叫喊。 不一会儿,孙钢连同手下都被卸下兵器,那些军士都被隔开带出府,带回军营交由执法处审查,孙钢被两名警备军特别司的军士一左一右站立在他的身后押着,跪在地上,虽说孙钢是主动跪在地上,但众人还是不敢大意,这孙钢虽然行为差,人缘差,做事差,但这一身的本领可不是闹着玩的,战场上人称‘拼命孙二郎’就足以证明他的英勇。 朱由学初闻孙钢的事迹,大赞他是员虎将,但随即而来的不是给孙钢升职而是降级留用察看。远离主力队伍,降到警备军做一个百总。 不多一会儿,左良玉来报。“特别司左良玉前来缴令,人员无伤亡,人质不差,现已被送至登仙楼养护。” “嗯,你带人将他的府院的所有人出入口,所有人都给控制住,等待命令。”朱由学不喜不悲,还是那之前的脸色。 左良玉刚带着手下和捕快衙役们刚离开,高邦佐,卢象升等人也都赶到,孙府的当家人孙浩的父亲孙庆听闻事情发生在自己府上,放下手中的公务,匆匆赶回家。 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就算那经常躲在地下墙角的老鼠等也都被惊动了,别说那些还掌握大权或有点头面的人。 “王爷,我等来迟,还请恕罪。”高邦佐和卢象升领头,带着刚到的众人给朱由学施了一礼,高邦佐上前半步,低声言道:“不知具体为何?” 朱由学抬了抬眼皮,一言未发,又落下的眼皮。 站在人群中的孙庆看到自己的弟弟跪在朱由学面前,左右环视没有寻到自己的儿子的身影,心中不由一颤,知道肯定是那孽子又干坏事了,这一次而且撞到了毅王的枪口上,事情还不小。 孙浩一眼逮着自己父亲的身影,嗷嗷的叫直叫,嘴里模模糊糊的就是站在他身边的几人都没有听出他在说什么。 出了声音,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孙庆细眼一看,是自己的儿子,脸色苍白,就像那蜡烛一样,脸上的汗水如豆粒般大小,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湿透,在往下看去,衣袖出尽是血迹,仔细一瞧,哪里还有手,只剩下手腕往上的存在。 原本进入疯狂的李柱,被救下下,并没有将他领到朱由学的面前,而是继续围起来,由王明仁出面,慢慢细语劝导,李柱这才将那紧绷的心弦给松懈下来,虽然心中放下警惕,但手中还是紧紧的握住木棍,还时不时打量着周围。 过了好久,平静下来来的李柱被人领到朱由学面前,朱由学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手一挥,侍卫又将李柱带到孙浩的面前,虽然没有见到过孙浩,但李柱心里好像有感觉一样,就认准了孙浩,没头没脸的将棍子落打在他的身上,孙浩只能卧在地上,那没有手手臂抱头,任由李柱那如暴雨一般的打。 人真是一个感情及其复杂的动物,众人见孙浩忍声被李柱打,不吱一声,一个个都忘了事情是为何发生,心底都涌起对于孙浩被如此打的不忍心,怜悯同情。 虽然个个心中不忍,但没有人敢上前劝说一言半句,就是孙浩的父亲孙庆也只有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家大独苗被殴打着,能怎么办,不让朱由学和李柱气出了,别说自己家如何如何的有势,只要在关外,只要在锦州这块土地上,就没有人敢对朱由学有任何不满或其他想法,朱由学撇撇嘴就能让那些根基深厚传家数代的大家族飞灰湮灭,进入历史的长河里。 “你们中谁是那个杂种的父亲?”有人套在朱由学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话,朱由学冷眼看向高邦佐等人。 知道自己躲不掉,孙庆走上前来,刚走就被侍卫给拦住,不让他再上前去。孙庆双膝下跪,先是行礼,然后道:“王爷,小儿年纪尚小,不知天多高,地多厚,若有得罪之处,还望看在我孙家一心忠主,子辈就这么一人,求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朱由学盯看着跪在地上的孙庆,头不停地磕在那石板地上,旁边的孙钢见自己的兄长如此,也和兄长一样,向着朱由学求饶。 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摸着手指上带着的那枚戒指。旁边的众人,没有人会替孙庆一家求情,看情形,孙家是灭门灭族的多,孙家倒下,那空出来的利益必然要有人去吃,所以他们这些平时和和气气,还有联姻的人家,此时也是巴不得他家早点结束,那到时候,他们也就有借口去瓜分那些利益。 一言不发的朱由学,突然出来声:“今天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敢如此张狂的在我三申五令之下还顶风作案,不论罪行皆死罪,但祸不及家人,除开投敌叛国做汉奸以外,是我锦州上下共同商议出来的行事准则。 此是影响之广,不处罚,那只能说明本王御下无能,愧对陛下的厚爱,你等又都是为大明,为陛下,为锦州有过功劳之人,我也不可赶尽杀绝,所以,本王在这里给你们两条路,一,家产七成充公,离开锦州,去哪,我管不着,只要以后被我见到,那只有一死的可能;二,家产九成充公,降职留用,若表现好,还可以继续获得重用。 路已经给你铺好,至于你想走哪条,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 第68章 劫后余波 世上本没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可是对于孙家上下来说,世上本有路,有两条,都不好走,但不走,就没路可走。 锦州城是孙家的根,一旦离开这片土地,他们就一无是处,所以兄弟二人一对目,就定下注意,舍小为大,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还可以继续赚,可家没了,钱再多也没有用。 孽子孙浩罪虽不致死,但在汉人的字典里,历史书籍中,自古得罪当权者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祸不及家人,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朱由学不等孙氏兄弟做出决定时,就带着李柱和侍卫们走了。 留下了一大批大眼瞪着小眼的高官和官军们,正欲张口的孙庆,抬起头来连朱由学的背影都没有看到。用以很无助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上官高邦佐,孙钢见自己的兄长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声,以为自己那平时很是老练的兄长这时软了,便也抬起头来,左右一寻视,那眼神也和孙庆没有多少相差。 高邦佐和卢象升等人唉声叹息,没有言语,各自带回各自的下属,执法队将孙浩带回去了,若是以往,这些事情都是捕快们的事与执法队无关,但现在很特殊,因为这件事涉及到毅王朱由学,所以作为锦州地区最高执法机构义不容辞的接手这件事,从侧面将朱由学的威严给体现出来。 孙浩现在是想死却死不了,不为啥,办案人员是认为他的阳寿未尽,亦或上面还没有下令,所以隔三差五将孙浩弄个半死,然后在简单的救活他的命,左右来回揉捏他,以解无聊之感。 后续的事情,不关朱由学的事,不然他要那么多左右臂膀干嘛,总不能供在那里当花瓶看吧。高邦佐将孙庆降职为锦州村镇的文书,卢象升将孙钢降职为旗长,孙钢毕竟能力在那,而且这一次表现也很好,所以降职两级很正常,对此军中上下对于上面的决定很满意,朱由学的声威又一次的涨了不少。 朱由学离开孙府后没有回统帅府,而是又返道登仙楼,他此行不是为了伊熙儿,伊熙儿早已经被他让人给送回府,所以他此次又到登仙楼其目的显而易见。 “王爷,李姑娘刚入睡,医官也来看过,没有受伤,只是受了点惊吓,李家娘子和小孩也无甚大碍。”还没进门,守在门口的掌柜的就已经迎了上去,站到朱由学身边陪同他一起进店门,边走边说道。 此时的登仙楼空空荡荡,没有一个客人,不是没有人来,而是掌柜的知道今天有事情,所以提前打烊,不接流客。 侍卫们接管了登仙楼的安全,有一必有二,孙家都敢顶风作案,那和他家实力相当,亦或比之更甚的家族肯定也有这些事情,只是上下有人隐藏的比较深,今天若不是和自己有关联,那又有人家家破人亡,又有无辜人被玷污,被发现的都如此令人痛心,那没有被发现的是不是更令人痛心。 打草必然惊动蛇,作为朱由学的侍卫们不能不提高警惕,万一那些家伙来个先发制人,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登仙楼被侍卫队成员给围的严严实实,别说人了,就是一只鸟儿都飞不进登仙楼。 朱由学在掌柜的带领下,疾步走到了李嫣的门前,还跟在他身后的李柱没有离开的意思,直到他开口。“李大哥,你去看看嫂子和孩子们,若有事情,招呼一声。” 也不待李柱是否听见,说完,便轻声推开房门,然后轻手轻脚的走进了李嫣的房间。老李头现在不知道哪里去了,自从进来后就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小二端了一壶热水上来,刚想敲门进房间,竖起的手却被王明仁给抓住,王明仁摇摇头,又摆摆手,示意他放下热水就行,进房间就免了,现在警戒等级上升,不是特别亲近的人,从现在起是不允许接近他的。 朱由学走到李嫣的床边,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伸出手将她那柔弱似无骨般的玉手握在手中。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坐着。 老李头听闻自己的孙女被人强行抓去,心中甚是气愤,朱由学见他酒喝得有点多,就让他回房间休息,但刚回房间的老李头,却如同换了个人似的,之前的样子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苍老有消瘦的身子骨里透出一股精明之气。他从橱柜中取出一个包裹,打开层层包裹的布匹,最后将里面的行头都穿戴在身。乘着无人,一个跃身就从一扇窗户出了外面,别人都以为他喝醉酒,在房间休息,连李嫣她们被送回来后,都没有去敲他的门,去叫喊他。 朱由学开门的那一刻,李嫣已经醒来,只是之前由于体力消耗过度,素以来年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直到朱由学摸着她的手,他才感觉到来人是谁,眼角处不经意间流淌出泪水,朱由学以为她在做梦,伸手将她那流到鬓角处泪水给拭去。 看着李嫣的面庞,不由叹息一声。心中暗道,红颜祸水,长的真是祸国殃民! 朱由学情不自禁的伸手在李嫣的脸上抚摸着,李嫣感觉到他手上的温度,心中一阵羞意,不由的脸上绯红一片,喜悦的羞意直上眉梢。 朱由学见她睡着了都能有感觉,这一副美人熟睡图,真是美不胜收,若是一生拥有,那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低下头,本并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想闻一闻有一段时间没有闻到过的体香,但一个细小的动作被他给捕捉到,他改了原先的目的。 朱由学见李嫣的睫毛在颤抖着,频率很低,动作很小,但距离这么近,朱由学眼又没有问题,所以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她左右眼,上下睫毛在微微颤抖着。 朱由学突然改变方向,直接向下,亲吻着李嫣那薄薄的,却很是诱人的朱唇。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的疾风细雨,但万物复苏,大地苏醒,人性的突然释明,都在这一刻,两人都好像找到了命中人一样。 只是轻轻一下,却给了朱由学不同于伊熙儿的感觉,只是轻轻一下,李嫣却感觉很是熟悉,好似前世就已经熟悉这种感觉一样。 感觉这东西,很玄乎。你说是假的,它就是真的,你说它是真的,可有些人执着的相信,最后却被它给害死。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所以之前的那种感觉很难在找回来。不知是因为朱由学的一个吻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李嫣那双迷人的,好似活着的双眸,渐渐地张开来,一脸羞意的看着坐在床边装作一副正经样的朱由学。 睁开眼,再慢又能慢到哪里去,但对于朱由学来说却是很是漫长,好像过了几个甲子的岁月一样。因为被一个人盯看着,而且自己之前还做有事情,心里有点心虚。握着李嫣的双手,都有虚汗渗出。 感受到朱由学的窘样,李嫣不由的莞尔一笑,这一笑,可算是,一笑百媚生,连房间里之前弥漫着的尴尬都消失的无影无行,取而代之的是温馨和煦,令人全身舒暖的感觉。 房间里虽然没有交谈,没有声音,但其中的美意连守在门口的王明仁都能感觉的到。 一身平常样打扮的老李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微笑,眯着眼慢腾腾的往李艳房间这边走来。 还没靠近,就被侍卫给拦下,也幸好王明仁发现的早,不然又将发生一件事情。王明仁请过老李头,前面带路领他到李嫣的房前,按规矩,由守在门口左右的侍卫搜身,不管是谁,都一视同仁,没有特殊的礼遇。 关于这搜身之事,朱由学还与高邦佐等人争执过,高邦佐等人以理力争,最后朱由学才妥协听从安排。高邦佐他们也不是没事找事做,而是朱由学已经遇刺过多次,还有很多次是没有成功,行刺人就被逮住,按照不知是谁的说法,朱由学就好比那盛开的鲜花一样,招蜂引蝶。这成语虽然不是很恰当,但意思却是那个意思。 一套程序走下来,老李头门都没敲就走进了房间,看到了一幕他不该看到的。 朱由学和李嫣二人拥抱在一起,可惜的是,二人身上衣裳整齐,没有一丝越礼之举,只是拥抱而已。 老李头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露出那有点邪恶的笑容,就坐在桌子旁边的凳子上自己倒茶自己喝。 李嫣看到自己的爷爷又开始老不正经,杏眼怒睁,娇叱道:“爷爷,下次进房间钱前先敲门啦。” 听到孙女的说辞,老李头只是憨憨一笑,他又不傻,若是不知道朱由学在房间里,也知道朱由学的为人,他也不会如此冒冒失失的就进房间来。 “对了,天哥,你怎么知道的?”李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出事刚被一行军人打扮的人救出来,他就到了,难不成他一直在暗中保护着自己。想着想着,李嫣连脖颈处都红红的。 到现在李嫣都还不知道朱由学的真实身份,还喊着朱由学随口一说的名字。 “这,这山人自有妙计,李爷爷你说是不是。”朱由学见李嫣身体虚弱,怕他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真实身份的现实,只好打了个太极,将皮球踢给老李头。 老李头见朱由学将话题转给自己,心中暗骂道朱由学滑头。 ------------ 第69章 指点战场 出征北地的孙传庭大军已经和洪承畴大军合二为一,路还是继续修,还加快速度的修。各兵种间增加训练力度,加紧磨合。 按照锦州的命令,孙传庭领军出征,洪承畴继续领军监军监视修路的进程和安危。 这一次的蒙古军,可算是各路神仙来相助,妖魔鬼怪齐聚全。没有统一的战袍,只是每人脖子处系了块红方巾。 连那领头的都有十好几人,势力最大的有三股,一股是后金支持的一个落魄的伯颜之后吉日嘎拉,他还未出生时父亲就在一次狩猎中被群狼攻击,最后尸骨未存。自他出生后,家里条件虽然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母亲只希望他一生平安,幸福,故给他取了吉日嘎拉这个名字。 另外两股都是由明朝来的势力扶持的,按照这状况,可以确信不是明廷在后面支持的。两股中有一股一直游离于大军以外,他们人虽然不是最多,但训练装备都属于里面的佼佼者。 十几路人马,由于粮草兵器物资的限制,每回做出决定时,都是由那三股大的势力做出决定。 “我们得想想法子,就这样和明军耗着,我们耗不起,找个档口派人先去试探试探。”人如其名,长的的确很是结实的布和梗着脖子,扯着嗓子叫喊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说话一样。他虽然外形粗犷,声音洪亮,但做起事来如那小巧的女人一样,滴水不漏,严丝合缝。 吉日嘎拉本来是投靠后金的,因为祖上的荣光,现在被上面重视给派来组建人马,从侧路骚扰明军。 现在的后金根本就无力进攻大明,只有靠着上不来台面的骚扰来为自己拖延时间。 “耿瑜,你怎么看。”吉日嘎拉见那耿瑜只是静静地坐在那,一言也不发,加上行动诡秘,没有知道他的底细,长的并不帅气,只能算是眉目清秀,耐看。从他的名字中可以看出他不是蒙古人,是一个地道的汉人。 耿瑜少言,但不是不言,听到叫他,抬起那之前垂下的眼帘。“若是你们都没有问题,我也没有问题。此事不能拖,拖久成病!” 布和听闻耿瑜的回答,心中那个高兴的,就差没有手舞足蹈的表现出来。他是蒙古人,但不如吉日嘎拉有那光荣的祖先,少年时也没有他那样颠沛流离,连自己的父亲都没有见到过,他们一家已经好几代了,若不是名字还给他们留有一点记忆,布和都以为自己是汉人了。 住在大同附近的布和,现年已有三十五岁,从小因为家里穷,便给汉人大户家放牛,由于会做人又会做事,深得这家主人的喜爱,便将他收入门下做房外干儿子,还给予他上家族学堂的权利。 对于布和和他家人来说,可谓是,一朝得遇梧桐树,草鸡也能变凤凰。从此布和一家算是真正的融入到当地汉人的生活中,当然了,那家主人也不是善予之辈,有付出,才能有回报。 耿瑜与他们不同,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汉人,手下除了那几个亲卫之外,都是草原上的蒙古人。他的崛起也就这一两年,作为一个外来户,又不是蒙古人,他能立足草原,且将队伍带到这个地步,自身能力不用说,背后的势力也为此砸下不少钱银粮草物资。 吉日嘎拉是三人中年龄最长的,也是现今已知的背景中最大的。所以他见意见统一也不去和其他头领打招呼,直接从那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门外叫道:“乃仁台,给我传令,大军集结,择日出征。” 那守在帐外的乃仁台接到命令连忙将命令交代下去,不然由他一人去传令,那可真是黄花菜都凉了,这命令也不代表都传遍散落在各处的军队。 “满桂将军,将士们训练的如何了,士气可佳?”做为此次大军主帅的孙传庭,坐在帅位上,问道下手坐着的满桂。 满桂虽说官职不低,可在孙传庭面前还是小上半截,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由文投军,而且上面有人。“回禀伯帅,将士们训练刻苦,士气可用。”久居大明官场的满桂已经从之前的愣头青,直线成长成一个官腔说的一套套的。 伯雅是孙传庭的字,今正式官职不高,却又实权在手,左右不好称呼,只有取字一称之。 孙传庭很是受用‘伯帅’的叫法,这感觉比其他叫法都高贵。“茅参军,对战局可有见解。” 坐在另一侧的茅元仪,见孙传庭的目光投来,站起来道:“伯帅,用王爷的话来说,就是,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此役正是如此,乌合之众,虽无章法可寻,但其中的破绽和训练少产生的不磨合,必然也不会少,我认为此战,我们只需以不动应万变,专找那结骨点打。” 茅元仪所说的虽然没有什么深意,但言简意赅,点到即可,毕竟他只是一个还在探索中的参谋人员,虽然可以列位大小会议,但并不是拥有实权,可以参与到军中决策的核心。 “朱将军,你可有要说的?”孙传庭看着坐在满桂下手的朱大新一直坐在那并没有几年前那火爆的性子,只是安安静的,时不时抿上口茶水。 几人中朱大新与孙传庭相识最早,也是交情最深的,所以听到孙传庭在叫自己。朱大新微微一笑,也没有站起来。“没有,一切全凭伯帅安排。” “嗯,那好,他们要战,我们便战,我们上下齐心,争取一战定乾坤,为大明为殿下扫除这一隐患,本帅有令,众将听命。”孙传庭大手一拍椅把,跃然而起,声音稳重中带有激动之意的缓急有序的说道。 “在!”坐在下手的几人纷纷站起,面朝孙传庭,直立拱手,等待命令。 “令,满桂部全军出动,分兵左右,以策卫中路大军,何元部列兵前沿,朱大新部紧随其后,各部加派斥候,探明军情,若有闪失,定将重罚,众将明白否?!”孙传庭语速很急,说到最后直接就是吼了出来。 “明白!”众将更是齐声高喝道。 孙传庭满面春风,手一挥,众将又拜,然后鱼贯而出。接着众将都开始又进行本部内的兵力安排,原先还比较安静的军营,现在已经开始动了起来,一批又一批飞马而出营的斥候编队,出营探刺军情,营中各部也在集合从新编排部属。 “呜~呜~呜~”,犀牛角做成的喇叭,那沉重的声响响彻着苍茫大地,连续的声音催动着战马的骚动不安。 两军列阵,虽然中间隔着数里路,但人头攒动,密密麻麻无边无际。 孙传庭身后三步之远处掌旗兵护卫着大纛下的战旗,上书正楷字‘帅’,黑字红底,甚是鲜眼,战旗被风刮得猎猎作响。诸兵种军容整齐,准备就绪,他们就像那即将出笼的猛虎一样,就待主帅的一声令下,冲上前去厮杀尽前面的猎物。 反之,对面的乌合之众组成的‘复蒙军’,衣衫不整,长枪短炮,没有统一,但对面的人多,而且都是机动部队,天生的草原上的骑手。 半斤八两,最后算来,两方旗鼓相当。 艳阳即将高照,孙传庭看着前方的敌人,面目冷峻,手中捏了一把冷汗,做了几个深呼吸。右手上竖,位立在队伍两边的两排十八面战鼓,三十六名强健有力,身体粗犷的军士,敲得战鼓齐声作响。 “咚,咚,咚”缓慢而响亮的战鼓声敲荡在众人的心神里。 ‘复蒙军’的冲锋,眼看就要到队伍的前边,孙传庭高举这的右手,猛然挥下。战鼓声随即变得短而急促,又强劲有力。 一阵箭雨,让靠近明军的‘复蒙军’,纷纷坠马而下,最后被后续上来的马践踏而亡,五脏六腑,脑浆什么的都被马蹄脚踏而出。 箭雨后到来的又是一阵枪林弹雨,三眼火铳齐声响,随着枪响声,骑在战马上的人被掀了个底朝天,人仰马翻。 若不是明军火器的火力跟不上,这将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活动,而不是什么战争。 天下人才辈出,有火器,会火器的不是只有明军,不知道‘复蒙军’的耿自营的人在哪搞来火器,一时大意的明军,差点就让他给走侧翼攻破防线。 “报~” “启禀大帅,敌军出现一支使用火器的队伍,满桂将军询问现在是否出战。”传令兵前来急报。 “传令满桂,令所部迂回到预定地点,派少股骑兵引诱敌军,若有差错,本帅定将不饶。”孙传庭见战局一切都按照己方之前的推演在前进着,心中的傲气不由从脚底升起,说话间,阴阳顿挫,之前的紧张之感,瞬息全无。 “全军随本将出动,斥候连原地扰兵,切不可恋战!”满桂接到命令,一声令下,挥舞着战旗,全军全速驿动至预定之地。 人虽然多的‘复蒙军’,架子大,漏洞多,本就不是一块铁板,现在有好几路势力较小的团体,因为第一次冲锋,伤亡较大,所以不顾之前的命令,也不顾整体战局的进程,俨然撤下自己的不属,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的荣华富贵,都是在拥有手下的前提下,那些躲在暗处的各方势力才不计任何代价的供应着他们。黄金白银,美酒美女,应有尽有。 ------------ 第70章 胜利就在朝夕 “呸”,穿着明军步军服饰的一小兵,一手持着长矛,两腿弯屈,一手敲打着两个腿肚子。口中吐出早就酝酿好,没有时间吐出的浓痰,然后用那不知是何物染上的袖口檫拭着嘴角,抬起眼皮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敌军。 第一次的进攻,‘复蒙军’就损失惨重,战斗人员直接损失多达二千人,若是多来几次这样的冲锋,那也倒是成就了明军的威名。 铁蒺藜,拒马,纵深交错的多条壕沟,陷马坑,??????。只要是能想到的,明军在周边除了己方要走的路段,其他地方都设有障碍。而对于这些障碍,明军也是训练许久,运用的得心应手。这些缺德的东西交错在一起,愣是让那些自以为是草原主宰的蒙古人,傻掉眼,这左一道又一道的,都什么对什么。 一时无计可施的‘复蒙军’将士,脖子一颈,生死由命,头也不回,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精神。 敌人的第一波次的攻势迅速的消退而去,给明军将士换来短暂的休整。虽说是以逸待劳,但被数以万计的人密密麻麻的压势过来,这心神如那弓弦一样紧绷着,这敌人的退却,让他们感觉突然的很疲劳。 半个小时,短短的半个小时的时间,消灭敌人多达两千人,而自身损失也就一百多人而已,他们不是被流矢射中,就是体力不支,亦或身体承受压力的容限太小,才发生的减员。两方一对比,这是一场胜利,毫无争议的胜利。 “我说王五,你他娘的怎么就喜欢到处喷东西啊,下面不喷,上面喷!”看到之前吐痰的王五,一旁的宋老八囔囔道。 宋老八这话中有话,还带有些许隐含的荤段子,更是惹得旁边的兄弟们轰然大笑,相互打屁,相互揭短。这些人中,宋老八和王五都是一个什长,他们俩以前刚从军时就在一起,直到两人都升职了才分开的,就这样他们俩还是在一个旗里。 做为生死场上走下来的人,他们知道自己手下那些新兵现在需要什么,急需什么。看起来好像是一说一笑,毫无意思的段子,在无形中就将那些新兵紧张而又易动的心给安抚下来,这些手段不是别人教的,而是他们在多次战争中总结出来最有效的解压手段。 “什长,给我们讲讲你们当年与王爷一起守广宁的事情呗。”一名一脸稚嫩的样子,长的是浓眉剑目,胡须都没有,看样子还没有到十六岁。 “你这小鬼,今天老子高兴,就和宋老八讲讲我们以前和王爷守广宁城的事。”王五一把搂住那名小兵,搂在怀中,开始对着周围几十口等着他的军士说道。两人就像后世说相声一样,一唱一和。 对着那些刚入伍的新兵们说道当年毅王殿下,以王府护军为底子,临时征召平头百姓,坚守孤城广宁,与携胜利之势而归的后金数万大军,对抗在广宁四处的城墙外。也是因为朱由学的力挽狂澜,扭转乾坤之势,才制止住大明的败势,给大明在关外留下些许地方,辽西走廊,关内与辽东的必经之地,这么重要的地方被留了下来。 宋老八和王五二人虽然不识字,但谈说起来,指点江山,知阴阳,通古今,不明所以的人,若是第一次见到,真能以为他们是什么博学大儒。 “宋什长,王什长,那您二位怎么没有备升职的?”一名另一个队的军士,不明白为何立有那么大的战功,上面还没有将他们重用起来,所以也没多想其中是否有何隐情,直接当场问出了许多人想问的问题。 宋老八和王五二人,听到有人这么问,而且其他兄弟们也都一脸期待做出解答的眼神,顿时感觉很尴尬,这里面的痛处又怎么好意思和比人说起。 “这,这,这??????”两人相视一下,‘这’了好久也没‘这’出什么来。 宋老八和王五的老上司,现在是战场执法队的百总级执法官,他巡视军队,查看将士们的士气,查看到这,见宋老八和王五这两个老兵痞被一些新兵蛋子给为难住,便上前解围。“其中含有军事机密,不是你们现在可以讨论的,对了,宋老八,王五,你们二人现在过得还好?” “见过旗总,不,是百总。”二人见到来人,站直拜道。“些上官牵挂,过得还好。” 宋老八和王五以前也算是这买那个百总麾下的凶猛之将,若不是二人在授勋那天去嫖妓,引得上面发怒,说不定现在二人最少也是个旗总,虽说与什长是一级之隔,但所率领的人员可是大有不同。 “呜~呜~呜~”远处响起连续不断的声响,战事又将云起。 “他娘的,有命活下来的,你们想知道的事情,老子战后一一告诉你们,现在偶读给老子打好精神,别到时候出差错。”王五骂骂咧咧的查看着手下,然后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春风和煦,阳光明媚,原本已经露出头来正生长的稚嫩小草,先以被满地尸体,遍山血迹给遮盖住,在太阳的照射下,那腥红的血迹更是显得耀眼,那令人有点发狂的血腥味,更是弥漫在整个草原上。 原本已经进入状态的孙传庭,感觉到这一波次的敌人攻击的格外的凶猛,每一次的冲锋,都在敲打着他的灵魂,每一次的冲锋,逝去的生命已经无法用双目来衡量数目的多少。 战局虽然一直掌控在明军手中,但不管‘复蒙军’如何的进攻不顺,他们都没有将所有的兵力都压上,而且‘复蒙军’那比明军的骑兵还神秘的火器队伍一直游忽不定,若是不能将这一支队伍找出来,孙传庭那悬在空中的心,永远也落不下去。 各斥候队现在还在草原上到处寻觅目标的足迹,满桂的骑兵也被勒令派出一部参与到其中。 左右翼的空防,让‘复蒙军’看到了希望,他们主力右移,左翼和中路以少量兵力牵制敌人,右路突破。 没有点付出,怎么能有收获呢? 满桂部早已经在右翼二十里处在等候着,现在敌军大军来袭,正是入了明军的计。而主攻右翼的是吉日嘎拉部和布和部,这两部总人数加起来近三万人,这一次共出动两万大军,集中突破右翼防线,剩下的部队攻击中路。 ‘复蒙军’两万大军对阵明军八千大军,五比二的比率,从字面上看,人家活吞都能将明军吞下,虽说两军都是骑兵,但得考虑到明军是经过长久严酷的训练,队与队,人与人之间的配合,很默契,而且士气正盛,可以大用。 两方的主将都是蒙古人,而且明军还多一面步兵,‘复蒙军算是两线作战,此乃犯兵家之大忌。 与此同时,攻击明军阵线左翼的是耿瑜所部,自刚开战时出来过的火器队伍,这一次全部暴露了出来。 隐藏在左翼处的三千骑兵,突然出现在耿瑜部身后,这一出现确实是给了他们不小的打击,虽说耿瑜部的战斗力是‘复蒙军’中最好的,但毕竟还是杂牌军,不同于正规的经过严密训练的朱由学手下的明军。 相比之下,耿瑜部的且战且退,还显得有点兵家的手段,而吉日嘎拉和布和二部以及其他众多的小势力,被明军前后一压,立马马蹄失措,众人失慌惊措,原先规定的按部撤退,变成了大溃逃。 原先耿瑜部的撤退还算顺利,因为受到其他几部的不良影响,也逐渐变成溃败。 最终的局势演变成,一方放马奔腾在草原上逃命,连头都不敢回,只是不知疲倦的一往前冲;一方驾马跟在后面追赶着。 大军追了数十里,便止马长嘶。 战争耐至此尚未胜利,只是敌人已经翻不起什么大浪了,因为主力已经被灭,剩下的只需将那还存有隐患的残余给一扫而光即可。 “伯帅,又是一场胜仗,这一次可算是给您正了名。”孙传庭的亲随走在他的旁边,言道。 的确,之前虽说孙传庭有能力,但毕竟未有过一次战争的经验,没有立过寸功,所以在锦州上下多少有点不满的风气出现,而且还有蔓延的症状。 孙传庭双手持着缰绳,双目眺望着远方,眼眸深邃的,不时泛着精光,脸上洋溢着那欣喜之情。对于他来说,这一次只不过是为自己正名,也给自己第一次领军一方提供机会,幸好自己没有辜负王爷的厚意,不然真是死罪都难赎。 “报~” “启禀伯帅,我军一队斥候,在二十五里外的那座山背处,被人都割去头颅。”一飞马来报的斥候,急促的禀报道。 “什么?”刚舒口气的孙传庭,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镇住了,在这方圆几十里地里,还有人敢和他们作对,那足以证明,之前的胜利并不彻底,孙传庭也在内心深处暗暗提高警惕。 “令满桂将军,立即领兵五十里范围内,给我大面积搜捕,另传令下去,若有人抓住凶手,本帅赏钱五十两,回去向王爷禀报,官升一至三级。” 孙传庭怒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队再怎么也十五人,今天一天下来,打了几场大仗都没有死伤多少将士,现在却死去这么多,若是自己没有作为,回锦州后,面临自己的将不是荣誉,而是监狱和执法队。 ------------ 第71章 兴业 前线的胜利还未传到锦州时,锦州开始了又一次的大规模的新建。此次新建并不是筑城,而是在离锦州十里处的东北角一个山坳里开始修建工事,在山坳入口处和两边的山腰上修建堡垒,增加防御,在山坳里面则修建一栋一栋大型的房屋,有点是依水而建,有的建立的偏远,反正整座山坳里建满了这些房屋。 对的,不错,原先预设在锦州城的那一角由于人口激增,所以一直都有准备的大型作坊什么的都被迁移至这山坳处,虽说这处山坳没有名字,但那也只是过去,现在有了,名字还很新颖‘锦州工区’。 ‘锦州工区’各种生活必需品连锦州都没有的官府机构要这里都有,算的上是应有尽有,很合时宜。 不管是什么时代,最重要的是什么?人才!!! 虽然锦州的学堂开办没有多长时间,没有多少底蕴,但京师派过来的那一批人才,可算是得到了用武之地。他们来到锦州来到书院如鱼得水,整日在书院里给那些学生灌输着自己的理念。那些作为书院老师的官员们带着自己的学生最近一段时间可算是忙碌的两脚不着地,基本上天天两头跑,锦州到工区,工区到锦州。 工区从正门出看,这是一处军事要塞,正门处建有如同锦州城门楼一样的城墙,上面还睡着六门大炮,虎视眈眈的看着过往的行人。 在工区的最里面有数幢三五层高的房屋,说起来这里才是整个山坳真正的核心,在这些房屋已经筑好一座高墙,隔上不远处就设有一个瞭望塔,上面驻扎着军队,这一支军队不是别的军队,正是由左良玉所部警备军特别司全员改过来的,直接接受锦州统帅府管辖,而且军队名称也变了,新称叫锦州毅王统帅府近卫军。 由司升格为军,等级上升好几个层次,必不可少的就是扩军,由于此军的工作特殊性,并未从锦州城中征召警备军征人,而是在其他各军中选其精锐以为自己满员。 原先就有个模范营,说的好听,为各部队培养中下级军官,最后只见他们将各部精锐挑走,就没有见回头的,若是有一个两个回头,又被先各部队一步的侍卫队和执法队给收去,让其他各部主官纷纷叫苦,好不容易培养的尖子就这样被要去,心里头怎么着也不舒服。 现在统帅府又下令成立的近卫军,这支军队虽说与守卫皇宫的禁卫军只有一字之差,但锦州的军中上下都知道想进这支军队肯定比进禁卫军难,虽说这支军队已经有了一千人,而且还在陆续招人,做为和模范营同一级别的近卫军,人数是远远超过模范营的编制,但两军主练方向不同,所以也只能说各有千秋。 说到攻击,模范营虽说实战并不多,但人少却精干,想到的攻击敌人的方法,那真是数不胜数;谈到防守,现在锦州所有的军队当然了除开模范营,按照参谋室的参谋的推演,是没有人可以攻破左良玉带领的近卫军。 “将军,我们何时可以入驻?”一位胡须有点灰白的不是老者的老人,他因为忤了魏忠贤,所以被左迁到锦州,空白任状交给朱由学,随便朱由学怎么任命他,一来解去眼前烦,二来完成上面的旨意。依别人来看是他是被阉党祸乱,而贬黜的明官,但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一到锦州后,朱由学就安排他们一行人住在学堂里的教员住宿区,又担任着教员的职责。 由于可以近距离的和锦州的青年打交道,感受到从青年们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朝气,那种蓬勃向上的热爱知识,渴望探索未知的精神和激情,深深地感染到他和同他一起来的人。这种朝气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了,就算看到也只是一个半个人,而不是一大群人都是这样。 徐光启,字子先,号玄扈,嘉靖四十一年生人,万历三十二年进士,通晓天文,历算,火器。此次任统帅府参议,锦州工区经理总办各项事务,连同左良玉所部都听从他的调遣。 左良玉虽说官职也升上去了,现在是大明的一员游击将军,手下的军队也在增加着,但早眼前这个形势,自己将越来越远离战场,这样的升迁不是自己想要的,虽有千军万马,但不能挥斥方遒。这所出去,将士军人的短痛之处。 “徐经理大人你好,按照现在的工程进程,我估计在下月初一就可以入住了,按时间来看也就十几天的时间。”左良玉虽说情绪低落,心情很差,但面对在整个工区唯一一个可以调遣自己的人,是必须尊重他的,故那脸上的表情,虽笑如哭,就好比谁家死了人似的。 徐光启今年算算年纪也有六十好几了,作为在官场上打拼许久的人,焉能不知自己面前尚显年亲就官居高位的青年将军的心里的想法,他轻手抚须,那脸上皱着的老皮,被他这一笑,那褶子显得更深。 左良玉的才情很高,他见徐光启笑意越浓,心里便知道自己刚才很是失态,无他,只有讪讪一笑,示以歉意。 二人走在另一座院子,这是所有职工和军队的住所,只过过职工和军队之间被两道砖墙阻隔起来。 这院子里由特意从京师请来精通园艺的人,请他们特别设计,房屋虽说千篇一律,基本都是一个样子,但其中却被花花草草,山水之间,给很是舒心的划分开来。这里是职工们休闲时的场所,其中还有数处供孩子玩耍,大人锻炼身体的地方,路面上不是青石板铺的路就是用从海边运取来的鹅卵石铺的高低不平,踩在脚底很舒服的蜿蜒小道。 “将军如何看此?”徐光启走在前面脚步慢下一拍,待左良玉走至他身旁时开口问道。 前言没有,后语莫名!左良玉心中计算着徐光启说的此话意思,思索一番,回道:“幸事,盛事!” 左良玉回答后,心里暗腹道,你和我玩文字游戏,我也和你玩玩。 听到左良玉的回答,徐光启愕住,他本意很简单是问着对工区有什么看法没有,但由于长久以来喜欢以启发式的方法问问题,留给别人去思考。这一次却被左良玉给误会了,徐光启很开明,也不计较其中的不对之处,毕竟是自己不对在前,而且人家回答的也恨到位。 两人就当之前的话题没有发生,并肩而走,继续谈论着其他事情。 “将军,我观你近来性情消沉,可是因为驻守在此而不能上战场?”一段路走下来,徐光启也算是多少都对左良玉有了了解,便出言问道。 “不瞒大人的话,作为一个军人,不能,黄沙百战死,马革裹尸还。这是对于作为军人的我是一种耻辱,虽说此番升迁,但??????”左良玉到底还是年轻,不知不觉的就将自己心中最隐秘的秘密给说了出来,还是说给自己接下来的上官听。 作为一个务实的人,徐光启很是欣赏左良玉的性格,就好比不让他研究火器、历算、天文,也是一个样。 话已出口,想收都收不回来。左良玉正低头苦恼着,暗骂自己。徐光启见到左良玉那一副自责又惊慌的神情,对他淡然一笑,然后伸出右手在他左肩上轻轻拍了拍,左良玉抬起头来,见徐光启朝他笑了笑,点了点头。 至于左良玉懂没懂其中的意思,就不是徐光启关心的。 “烟花三月下扬州,冷意未去逗锦州。”徐光启看着院中虽说是刚移栽来的花花草草,但经过山上泉水的浇灌还是一副双打茄子样,不由的引起他的感慨。 左良玉定立在那,在回过神时,徐光启已经走了老远,甩了甩头脑里那些想不通的事,快步跟了上去。 走到一处八角亭,两人登上台阶,凉亭里,虽然没有香炉也没有茶水,但亭子里的桌凳还是有人来打扫的,比较干净。 徐光启随意坐了下来,他知道左良玉有话要说,一路上欲言又止,那神情都将他给赤裸裸的出卖了。 “左良玉谢大人指点!”说着左良玉就单膝下跪,抱拳谢道。 这礼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大礼了,徐光启紧忙从凳子上起身,伸手前去扶他。“将军严重,光启不敢居功。” 确如徐光启说的那样,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些其他的事情。左良玉如此,说明其中有些事情有些话,属于旁敲侧击,敲击到他的心坎,触到他的心弦。 左良玉三争执随后才顺着徐光启的手势起了身,而后两人‘一老一小’,四目一对,哈哈大笑。 男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简单,聪明的男人之间的关系更是简单。没有多少言语的交流,就能互相了解到对方。 自广宁城的人和物全部迁移到锦州之后,锦州就没有停止过营造修建城池、房屋、农田灌溉的沟渠,等等。 百姓安居乐业,官吏治下清明,上下齐心,无人不拥戴,无人不欢喜。 政通人和之景象,已经很久没有在大明的土地上有过了,现在的官府又开始主导工区的新建,一旦这里在修建完成,那将给之前因为修建好城池房屋沟渠的百姓找到一个永久的工作,从而可以让他们有生存下去的前提,也为锦州的安定和继续繁荣保证了前提条件。 ------------ 第72章 锦州工区 “王爷,这是否和我们宣传的厉行节俭有差错?”算是降职使用的毕自严,现在是掌管着锦州的财权,一来是锦州需要人才,二来也是给京师一个态度,锦州闹得厉害,这钱袋子还是掌握在朝廷手中。 站在一旁的高邦佐见朱由学脸色有点细微的变化,一脸笑意,然后出言道:“毕大人,这件事是锦州官衙和统帅府一起主导的事情,这不是在给修建某个人什么庭院,而是给锦州没有农田的百姓提供赖以生存的工作岗位。公私皆有利,此次的大张旗鼓更是给锦州打出响亮的招牌,我们锦州产出的东西除了自己用以外,还要向关内和北方或是万里以外的国家卖出我们的产出的货物。” 毕自严本是右都御使、户部左侍郎兼领天津巡抚,但不知为何得罪了现在正日益势大的阉党,被调任到锦州,和徐光启他们一样,都是空白任状,由朱由学自己任命。毕自严又不进统帅府,朱由学一时无他只好任命他为同知低高邦佐一级,接管锦州财权。 朱由学原以为自己得了一个人才,没曾想到这人才和自己不是一路人,就算不是一路人,朱由学也用他,以达到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和他同父同母不同天的胞弟毕自肃就和他不同,在锦州发展后没多久,自己过来请命在锦州任职。 其实也不能怪毕自严,他是一个老派的人,朱由学在锦州搞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很多东西都是违制的,所以对此很是不满,进而对朱由学也不满,仇恨一直拉深到与朱由学有关的事情,他都要再三审核。 四月初八,黄道吉日,诸事皆宜。朱由学一个月前就吩咐下去准备的烟花爆竹,彩灯之类的东西,在这一天全部运到工区大门外的空地上。 礼炮齐鸣,张灯结彩,不错,工区今天是正式运营的日子。 先开工的有纺纱厂、织布厂、印刷厂、玻璃厂、酒厂、醋厂、铅笔厂、水泥厂、器械厂、被服厂、制药厂,木厂,车厂,大小厂共七十六家,工人一万人,入住人家七千户。 工区里面还设有三所启蒙学堂和一所技术培训学堂,各可容纳一千人。 大明天启四年,四月初八,注定这个日子不平凡,不管是大明史上,还是人类商业史上集中规模化的工区,这是第一家。 在个工区最里面还有一家科学研究院也同时成立,这家学院不研究诗书,也不习礼仪,只学算术,几何,器械,化学等等。 朱由学和徐光启等人坐在城门楼上,看着下面耍杂的,唱戏的,以及远处正在燃放的烟花。 “徐大人,不知合意否?”徐光启的大名真是耳熟能详,朱由学为了将他留下下可是费了好大的劲。 “徐大人,你可不能不满意啊,王爷为了工区之事可是多少个昼夜都没有睡。”孙文才见满脸笑意的徐光启知道他满意,所以出言开玩笑。 现在孙文才只管统帅府的财权,与以前相比算是权利大大缩水,但更实在,因为这工区说是云集天下商人建厂,但这几十家的厂基本都是朱由学一人的,都归孙文才直接管辖。所以他很愿意和管理锦州的徐光启打交道,建立好关系。 “没有的事,非常满意。”徐光启现在算是满面春风,这精神气明显就与刚来锦州时大有不同。 “王爷,这火器之类的厂房何时修建?”孙元化从旁边的桌上走了过来,问道。他是徐光启的得意门生,在火器上面更是有独到的见解。 “王爷,孙大人所言甚是,我锦州兵的新建基本都是以火器来编制的,现今火器的缺陷越来越明显,将士们训练时都害怕操控火器。”作为锦州最高的武官,听到与军队有关的事情,卢象升当仁不让的接话道。 朱由学见问题来了,收回心思,回答道:“人员现在就开始加快培训的速度,若是不行就到京师去挖人,一旦各方面条件成熟时,必定大幅度将资源倾向于火器方面。” “王爷,不可,此番花费颇多,还是缓一缓,若有余钱可解送些给朝廷,燃朝廷用银之急。”毕自严见朱由学刚说话,不由分说的阻拦到,在他的心里,朝廷时最重要的。 毕自严的这一番话说出来,惹得城楼上之前的喜庆的气氛全无,不是他的情商不高,而是他见朱由学作为亲王,又未出阁,拥有这么大的势力又自立班底,不向皇帝上书去除朝中的阉党之患,担心会从蹈‘靖难之事’的覆辙,故,种种原因叠加在一起,所以他才对与朱由学有关的事情持反对意见。 “兄长此话不对,我锦州军自建立之时,就自成一军,粮草兵饷独立于朝廷之外,所用之需皆是我锦州一家所供,然孙大人所议火器之事,更是关乎到我锦州的安危之事,诚如卢将军所言??????”毕自严的话音刚落下,他的弟弟毕自肃就反驳到,他可是从无到有一路看着锦州发展到今天的这个地步的,而且他的一家老小也都住进了统帅府,算是朱由学帐下的左膀右臂。 只是因为朱由学基本不管文官之事,所以毕自肃他虽然身居要职,但与朱由学见面的次数是很少的,就算见面也说不上话。 “你,你??????”毕自严作为他的兄长而且官职也比他高,现在却被他在众人面前说道,当场丢不下颜面,拍案而起,挥袖离去。 这若是别人,朱由学早就干倒他。 “请王爷恕罪,看在下官为王爷,为锦州,劳心劳力的份上,饶过我兄长,他本意也是为锦州好。”毕自严几十岁的人说走就走,走后,作为他的弟弟毕自肃只有替他向朱由学求饶。 求饶?这对于其他在外的亲王那是只存在梦中,现实中只有自己屈身向那些官员和名义上的属官求饶。整个大明,也只有锦州才会出现与整个社会相反的风气。 “下官御下不力,罪该当责。”高邦佐知道朱由学并无意惩办毕自严,不然早在年前的那件事情里就将他给办了,他作为文官之首,必须出来走个场合,让朱由学有台阶下,毕自肃虽说官位不低,但还不够格。而且自己也甚是喜欢毕自严,他的到来,可是为自己减轻不少繁琐的政务,不愧是地方和朝廷都任过职的英才。 朱由学作势冷哼一声,脸色随即冻解,露出些许笑意。“无碍,古今大凡有才能者都是性格孤傲,与周边孑然。只要能用心与锦州,不是投敌,这些事情,我都能接受。”朱由学摆了摆手,说道。 他随着年龄的增加,这势越来越会运用。 城楼上喜庆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待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思,朱由学带着左右下了城楼,去往工厂区。 一路走去,那些烟囱林立的厂区,上空烟雾云集,若不是气味不对,还真让人产生幻想,幻想这是烟雾缭绕的仙境。 整个厂区共延绵数十里之远,走了没多久,朱由学等人上了马车,这马车不是以前的两轮马车,共有四轮,也有六轮或八轮的。 四轮马车,车厢封闭,两边开有窗户,上面用自家生产的玻璃覆盖。里面有数个铺上革皮的座椅,靠近最里面有一张小橱柜,里卖面会放些茶具或清洁和修理的工具。门开在最后,双开门。车架与车轮之间还有减压装置,最前面处是留给驾马人的,可以坐下两人。 几人按着关系远近、官职高低分上了几辆车,然后去往厂区观看。这观看厂区本就是今天的一项议程,只不过因为发生毕自严的突然离去,提前而已。由于现在还属于工作时间,所以没有人来迎接他们。这对于朱由学来说,可以更好的了解到厂里的生产和工人的工作状况。 首先来到一家最近的一家厂,纺纱厂是朱由学重点照顾对象,因为徐光启领导的科学研究院最先研制出来的就是飞梭和纺车。 “参见王爷,参见各位大人。”纺纱厂的管事出来迎接道,他算是跟随朱由学的老人了,由于学过点字,从京师撤到永平又到锦州,一直都在一家蒙学堂教学,直到厂区建立,将他们召回。 “老丁,近年来过的可好?”朱由学见管事的是自己的老熟识,便上前握住他的手问候道。 管事的也有不少年没见过朱由学了,特别是朱大新被边缘化后,更是令京师来的老人人人人心惶惶,各人的心安定下来也就这半年的事情,现在朱由学一见到自己还能记起自己,热泪盈眶都不能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激动,不是因为朱由学的问候,而是朱由学作为高高在上的人,还能记得他这么一个小小的人物。 上位者的一个举动,都是影响着下面人的命运。 “王爷,您长高了,壮了。”管事的没有回答朱由学的话,而是磕磕碰碰的盯着朱由学说着。 是的,朱由学的确长了不少,也就一米七左右,与之前相比确实是壮了,身上不再是以前那样瘦骨嶙峋的样子。 朱由学不知为何,听到管事说了这些话后,眼神开始迷离。 ------------ 第73章 大军回师 “伯帅,明日就回锦州了,所有事情可准备好?”洪承畴走进孙传庭的大帐,一脸喜色的言道。 正坐在椅上处理公文的孙传庭,听到声音抬头看往帐门处。“哦,老洪来啦,快坐!”说罢,孙传庭放下手中的润笔,合起公文,双手撑桌轻轻的起来身,走到洪承畴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呀你,我们之间还说虚的。”孙传庭指了指洪承畴,抱怨道。 洪承畴轻合起青花瓷盖碗茶杯,抬眼笑意甚浓的看着孙传庭。他们二人相识也有四年之久了,知根知底,都是朱由学的左膀右臂,所以他们之间的交情更是比寻常人胜上那么几分。 “这是你第一次领军,这战果可是比我那次强了数倍,于情于理,你都受起这伯帅这声叫。”洪承畴唏嘘道,虽说为孙传庭的战绩感到高兴,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与之相比多少有点落寂、 “哎,洪兄过誉了,去年那一战不能怪到你的头上,那是因为特殊情况,就是这一战,若是没有洪兄你为我压住后阵,恐怕我也好不到哪里去。”瞧出洪承畴的异样,孙传庭立马出言劝说到,他若是这点异常都不能识得,那也不会独领一军。 洪承畴听闻孙传庭的说辞,心中一暖,之前那些许哀愁之绪,顿时烟消云散。当然,脸上也浮现出层层绯红。“孙兄夸张了,此役皆是你和将士们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锁着,洪承畴做着摆手姿势。 “伯帅、九帅,那些蒙古人已经被先行遣送回锦州,不知还有何吩咐?”作为参军的茅元仪虽说没有什么实权,但管的可不少。这段路南北向三百余里,历时数月,已经完工,那些劳役的蒙古人一部分因为体力透支而死去,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刚过去的寒冬太冷,又没有御寒的衣物,活生生的被冻死了。 洪承畴别号亨九,人称九帅。 孙传庭和洪承畴对视一眼,稍后孙传庭对着茅元仪说道:“没有了,辛苦你了,让将士们在辛苦几天,待我们到锦州,本帅向王爷奏请放他们几天假。” “是,我这就下去吩咐。”茅元仪拱手一礼。 茅元仪说完正准备离去时,洪承畴伸手拦道:“元仪,你就别去了,和我们一起坐下聊聊。”说着对着帐门外叫道:“来人,传令下去,伯帅有令,着各部这几天提供警惕。” 虽说茅元仪手中并无实权,但他新进锦州核心圈,还有朱由学对参谋室的重视,以后重用是肯定的事。所以洪承畴和孙传庭才叫住茅元仪,毕竟以后是同僚的关系。 “你们可看了近来锦州传过来的邸报,上面讲王爷建了个什么工区,你们怎么看?”洪承畴手不停的在桌子上画着圈,两眼盯看着别处,漫不经心的问道。 孙传庭听洪承畴提起这件事,眉头不由一皱,他管过毅王府和统帅府的所有粮草物资,没领军出征前就已经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只不过那时候只是在准备物资,并没有正式开工营造,那时候准备的物资就堆积如山,还不是一座山,而是一个山群。 “王爷此番举动必然会引起各方注意,特别是朝廷的忌惮和后金的防备!这对锦州今后的发展不利??????”孙传庭将心中的担忧一一道来,将其中的利弊说与洪承畴和茅元仪二人听。 “伯帅,我不这么认为。”茅元仪感觉孙传庭的分析很片面,夸大了危害,而没有深究益处。 茅元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孙传庭和洪承畴二人拱了拱手,继续道:“我以为,王爷办此工区定有利害之分,害诚如伯帅所言,我就不在多言,至于利,我说说我的看法,纵观王爷从天启元年到至今的所做的事情,我们不难发现,王爷所做之事多与民生有关,兴民生的同时还与军事有关,如修葺城墙,建戍堡,挖沟渠,以钱银来雇佣百姓做工,也有军队轮流参与到这些事情当中,??????” “当然,王爷每做一件事,都会给锦州带来众多的财富。这些是元仪的个人一点认识。”茅元仪一通话说完,回到座位坐了下来,端起茶杯,捏起杯盖轻轻的当了当杯口,朝着杯中的水吹了口气,那漂浮在水面上的一片茶叶,如同江河中的一叶孤舟,孤独的漂浮在水面,随着水的波纹而渐起渐伏。 洪承畴坐在一旁,端着茶杯,也不喝,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二人如同唱戏般,你方唱罢,我登台。 .. 去时还是冬寒之末,万物正在蠢蠢欲动迎接纯的到来,归时,已是鸟语花香,红花绿叶正当时,天气也渐渐热乎了起来,人们身上的衣服都在准备更换薄些的。 历次的战争,无论大还是小,锦州上下从没有过说万人空巷,人满为患的站立在进出锦州的东门处。 他们不是迎接孙传庭他们胜利之师的归来,也不都是为了迎接那些为了大明,为了锦州而牺牲战场的将士。他们站在这里,只是为了近眼瞧一瞧那数万蒙古俘虏被一齐巡游锦州城的景象。他们关心的,不是因为他们乐于看热闹,而是他们欣慰,高兴,激动,纵观古今各朝历代,又有多少朝代的人可以看到自己民族的胜利,而且还俘虏如此之多的人。 “参见王爷!”孙传庭、洪承畴、茅元仪、满桂、朱大新等将领在离锦州的十里处,翻身下马,单膝下跪,抱拳道。 他们身后的将士见此,也都学着一一下跪,齐声高呼:“参见王爷!” 骑在马上的朱由学停住前行的马,手在空中虚扶,言道:“各位将军辛苦了,快快请起。”接着,朱由学又将目光投向那些正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看着自己的众将士,高声叫喊道:“大明的勇士们,你们辛苦了,请快快起身,旁边的营房已经为大家准备好热水和香喷喷的饭菜,和舒服的床榻,那里正在等待各位的到来。”说着,朱由学将持有马鞭的手指向左边连绵数里的帐篷,那里是前几日特意设立好招呼这些勇士们的居所。 已经走了一路的将士们很是疲倦,听到朱由学的一番诱惑,那潜藏在身体深处的安逸享受的心又开始活跃起来,顺着空中的气味,他们闻到了那肉香,有些人喉结上下动着,嘴里咽了咽渗出的吐沫。一副副谗样,哪有之前那种刚凯旋而归的胜利之师的模样。简直就是饿死鬼急着投胎,寻吃的。 在朱由学他们之前就已经来的警备军,他们已经接管了孙传庭他们的职责,那些蒙古人从现在起移交给警备军看管,他们将继续从事在草原上的事情,修路,修一条锦州到山海关的路,修锦州城到下面个村庄,到个戍堡的路。 “娘的,这么长时间,老子终于可以洗把舒服的热水澡了,吃一碗熟饭,再睡上一觉。” 看着壮汉正迅速脱衣的旁边人,开玩笑的说道:“秦大胆,你就这么点出息啊,就不想讨一房婆娘暖暖身子。” “对啊,不想女人,你不会是身体有问题吧。”“嗯,不错,我看他也是中看不中用。”??????“对,对,这话说对了,不是亲大胆,不大胆,而是下面大不了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边脱衣服边起哄,纷纷哈哈大笑,然后,一个个光着身子进了临时修建的澡池里。 那秦大胆,听到同袍们说着自己,也不怒,比这更难听的他都听过,这只是毛毛雨。他也陪着同袍们嘻声笑道,然后趁他们不注意,一把抓住,将其搂抱在怀中,按住头往水中去。大家大脑成一团,好不热闹,里面的欢笑惹得正给他们服务的警备军的兄弟们羡慕不已,他们属于第二梯队,以后若不是遇有特殊状况,是没有他们出战的机会,想到这,同为军人的他们,心中哀伤不已。 整个大营就像发了疯一样的狂闹着,他们在发泄着这段时间一直压抑着的心情,上面也是怕他们出事,才不管不问,特意置办这临时军营供他们发泄,等发泄完,也休息好,都各回各营,过上正常的军营生活。 做为将领的孙传庭他们几人,可是要不到休息,他们跟着朱由学直接回了统帅府,也没什么要事,只是按照以往的习惯,今晚他们将碰面,谈谈正事,聊聊奇闻趣事,风花之事。 朱由学也不是不通人情之人,将孙传庭他们放了回去,让他们先回家与家人聚一聚,洗个澡,休息一下。 深夜十点,寻常人家都已经进入梦乡,准备第二天有充足的体力精神去干活。而统帅府还是那件房间,朱由学的外书房,灯火通明,待在外间的人比以往多了些妙美之姿,她们是伊熙儿和李嫣的侍女,伊熙儿和李嫣二人虽说有时会争风吃醋,但整体关系还算融洽,平常都是以姐妹相称。 房间里,朱由学坐在上位,原有的几人外,添加了两人,满桂、朱大新。茅元仪的位置坐在孙传庭之后,赵率教之前,军中排名第四,排名还在曹文诏之前。 从座位上就可以看出,朱由学将对军队开始动手,至于怎么动,在座的都是一头雾水。 ------------ 第74章 军制改 “姚全,给我将卢象升、孙传庭、洪承畴、赵率教他们几人给叫来。”坐在椅子上的朱由学,放下手中的书,冲着门外喊了声。 房间里除了朱由学外还有一人,茅元仪坐在朱由学的旁边,目光随着朱由学持书的手而移动着。 细瞧那已放在桌上的书,封面书写着这几个遒劲有力的楷体大字‘锦州新军制改’。六个字不言而喻的说明了朱由学又将对军队动手,以往已多次编改,可是整改的结果就是达不到满意度。 四年的时间,四年的沉淀,朱由学身边虽说不是贤才济济,但也无需自己在繁琐的事情上劳心费神,自己只要带给他们那不一样的前瞻性就可以了,做一个总协调人。 朱由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扇,望向窗外那在朝阳照射下花草叶上的露珠显得格外的耀眼,面若平波一样,一丝浪花都未起。 房间内分外的安静,茅元仪正在轻声若无声的吹嘘着杯中的热水,小抿上那么一口。热水下肚,顿感一股热量由上至下,到达丹田,然后在散往百骸。全身一激灵,之前浮垮的身子又正经危坐。 笃???笃???笃??? 一阵清脆悦耳的敲门声回荡在房间里,耳边传来的声响,使得两个各有所思的人被从那沉静中拉回到现实。 “王爷,各位将军到了!” 门外传来了姚全的声音,醒来的朱由学知道人来了,对着门外说道:“请各位将军进来。” 说话间,朱由学往那书桌后的椅子走去,然后挺腰直背的坐下。 在姚全的指引下,卢象升几人鱼贯而入的进了书房,这间书房,他们也不知道来了多少回,这里的摆设物件什么的都是熟记于心,但礼不可废,该怎么就怎么,不然别说锦州内部了,就是远在京师的朝廷诸公若听闻一丝半点的消息,都能将那斥文传来,情节严重还有可能派人来审讯或直接停职、押解回京。 “参见王爷千岁!”距离朱由学五步之远处,卢象升几人便拱手躬身施礼。 “各位将军免礼,请入座。”朱由学坐在椅子上,伸出左手,空中虚抬一下,然后手指向边上的椅子。 卢象升几人还了谢礼,各自找了自己的位子坐下。 卢象升坐在朱由学的坐下手的第一个位子,坐在他下手的是茅元仪,赵率教坐在茅元仪的下手,而孙传庭和洪承畴二人则坐在对面。 卢象升几人还在来的路上,姚全就已经向他们透露了茅元仪一早就被朱由学叫进书房,两人在房间里谈论了近两个小时。所以,卢象升几人知道此番叫他们前来,肯定会商量茅元仪的职务,其他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下面投送来的目光,朱由学朝着茅元仪点了点头。 接到指令,茅元仪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的从桌位上站了起来,先是将桌上的几份‘锦州新军制改’以一分发到几人手上,然后才出言道:“王爷,各位将军,我朝立国从太祖皇帝始,至当今天子天启爷,传有十五帝,二百余年之久。宋人王安石曾言道‘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当年太祖所立设的卫所制今已荒废,名存实亡,不能为大明再添精兵良将,再有时易世变,现今火器用度颇广,现有军制已经有所不便,急不利于军队的调度,训练,战争。所以我参谋室经数月下入军队各级之考祥,编出这‘锦州新军制改’草稿。今天拿来给王爷和各位将军参详,若有不妥之处还万望提出。” 茅元仪说完又是行了一礼,回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过了许久,朱由学看时间差不多,众人也该浏览过全文,一声咳嗽声打破了那安静的空间。 朱由学扯了扯嗓子,站起来走到桌子前面,对着坐在下面的几人说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我们锦州军大部没有在兵部备案,而且锦州军是在战火中一步一步成长并发展到如今淀粉地步的。我也认为我军并不需要和关内或我的老师孙承宗督师他们的军制一样,纵观自嘉靖年间的倭寇之乱到现在的后金之乱,我朝的军队编制,每一次只有改变才能赢得战争,并不是说之前的军制不好,而是随着时间的更替,敌人也在进步,若是我们固步自封,那么等待我们的就是一次一次的失败,失败到再也没有资本来输了,最后直至灭亡。” 说到此处,朱由学顿了下,回身端起桌上的水杯,一阵猛灌,将那干燥的嗓子用温给清润了下。放下已经喝空了的水杯,提高声音接着继续道:“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们都是当今天子的臣子,既然圣上放心我们锦州,那么我们锦州就更应该做出不一样的事情,做出替圣上解忧之事,令圣上高兴之事。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当年就是在危险困境中起兵冲出那重围,至今谈起,每每都让人感叹唏嘘守广宁城的那些时日。??????。那么艰苦的岁月我们都趟过,难不成还怕这‘兵制改’?” 朱由学的最后一问,甚是敲击在卢象升几人的心底,不停地在他们的心中来回激荡着。朱由学曾经数次都想对军队动大手术,但由于重重阻拦,其中阻拦的人也有卢象升等人的参与,所以最终只能退而求其次。现在朱由学感觉到时机已经成熟,而且京师那边已经来信,有让自己回去的意思,毕竟自己已经十七八岁了,到了成婚的年龄,宗人府也为自己开始筹备婚嫁所用的东西。特别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嫂子由于孩子生来就已胎死腹中,整日的哀愁不断,皇帝朱由校见皇后如此,身体日渐消瘦,便给她找来这么一件事,让她可以打发时间,从那哀愁中走出来。 做为武官之首的卢象升,站了起来,向朱由学拜道:“王爷,此番制改,算是全盘推倒太祖时所立的制度,虽然只是在军中实行,但这消息毕竟不可能久捂之,一旦传到京师那帮人耳朵里,这风波又将起,还有这一次若是不能改的彻底,会有很大的隐患,有可能会动摇到锦州的根基,从而影响到大局,到那时,罪可就大了,王爷,事重大,不可不察!不可不察!不可不察!”说道最后,卢象升连续说了三遍‘不可不察’,以表示自己的担忧,但话里话外都已经透露出同意此次军制改,只不过,不希望朱由学操之过急,到时候好事变坏事,那才叫有言难诉,有苦难说。 “我等附议!”孙传庭、洪承畴、赵率教三人皆起身附和着卢象升的话。 诚然如此,朱由学手下的几员大将都这么考虑,并无错处,反而是周详甚全,算是担忧中提出建议,并表示同意。 朱由学笑了,看到左右臂膀的赞同,嘴角泛起笑意,在坚固的堡垒自古也都是由内部攻破,只有内部团结一致,紧抱成一团,才能大事可成。 茅元仪虽说之前并没有参与到过往的‘军改’,但自己也算是这锦州军的老人了,没参与但也在一旁观看,重重矛盾,层层阻碍,他都去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没曾想,前几次都多少持反对意见的核心圈中的几人,这一次皆赞同军制改,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变化之大,原先准备好的辩驳词倒是显得多余,和小心眼。茅元仪心中暗想道。 “王爷,不是我等之前不同意这全盘军改,而是之前的时机尚未成熟,虽然王爷您在军中享有崇高的声望,而且军队就是由您一手建立起的,但军中的各级军士主官多是是那些军中老军伍担任,他们习惯了卫所制带给他们的地位,习惯了代代延续的卫所制,习惯了??????”洪承畴见房间里的气氛有静转闹,由冷转暖的迹象,站起身来说道。 洪承畴他不愧是在刑部呆过的人,对事情的缺失问题看得很洞彻,一阵见血的将‘军改’的关键给提炼了出来。“王爷,此次军改,事前必定要有完全之备,对那些抵挡者进行轮调,御下也得有一支可以完全支配的军队,不然,就如卢帅所言,会出乱子的!” 常言道:“未算胜,先算败”,这是一个比较好的思考方法。逆向思维,考虑失败的后果,对于树立信心、寻找对策很有帮助。 然,兵家有言:计未出,而先胜于庙算。善哉!是言也。这是对于战略的态度、部署、眼光的看法。 军队改制,瞧字面上的意思,只是军队内部进行改革,与战术有关联,可是与战略之间的联系就相差甚远。实则不然,战术的更改,可以从另一种程度上改变战略的布局。军制改成功则推进战局的进程,反之失败,则将祸起萧墙,不用敌人来袭,慢慢的自己就将自己给挖解掉。 朱由学他们既上下同心,剩下的只需解决实际操作和所会发生的困难、险阻。 早上九点多钟就开始房中会议,直到夜间十一点多才散开,各自回房休息。此次的房中议谈,影响深远,被后世军史学家们称为‘天启四年书房会议’,更是被世人评为‘影响世界进程的十大事件之一’。 ------------ 第75章 各方影响(一) ‘军制改’一经传出,就掀起了千层浪。军中将士或普通官民姿态百出,早上是一副脸孔到了晚上可能就变成另一脸孔,朝颜夕改! “旗长,你说上面这改来改去的,和我们这些当兵吃饭的大头兵又不相关,这一次怎么还要问我们的意见啊。”锦州第一军旗下的一名军士,他入伍也有一年多了,参加过一次战斗,由于嘴门没风,虽有战功,但还是原地不动,继续做着最低级的士兵。 “方德,我说你小子也让老子耳根清静清静,整日说个不停,你他娘的不会是话唠投胎的吧。方德的旗长黑刀疤,姓黑,由于脸上因作战时留下一道蜈蚣疤,所以被人称之黑刀疤。之后正名就没人叫了,久了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本名叫什么。 “旗长,你看你,既然知道消息,就给我们透露透露点呗。”方德被黑刀疤叱喝,并没有找个地方安静的不言语,而是上前谄媚的笑着,还给黑刀疤进行敲背、捏肩。方德除了嘴上没门,什么话都能、都敢说出口,还有就是喜好打听,特别是感兴趣的话题,大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 “你小子,不进执法队真是可惜了。”见到方德还是这副模样,黑刀疤不经摇了摇头,唏嘘道。 看见围在周围的兄弟们也都是一脸期待的神情,黑刀疤心中掂量了下,整了整思绪说道:“此番军改不同于之前那几次‘军改’,这一次上面是动真格的,消息已经穿出差,上面现在按兵不动,是在看风向,一旦东风一来,这件事就进入实际操作的环节。之前的‘军改’都没有涉及到整体编制,只是将军队打乱合并再打乱合并,亦或换个名称,这一次的军改不但要更改现有的编制,还要提高我们这些底层将士的薪饷,以及重新划分各级有功的将士,按等级以配对应有的待遇,而不再是以前那只是按着官衔来配给。??????” 黑刀疤越说越来劲,这些内容估计连他的上官百总大人都不知道,他却侃侃而谈的对着自己手下的兄弟在畅谈着,说到欣喜之处,还加以自己的观点。下面的将士们也都挺的津津有味,听着自己的旗长说着的总总好,也盼望着这军改早日实行,自己这些人生活的确很苦,幸好上面查的比较紧,那些各级将官不敢有过多的截留、贪墨。 连同一贯喜欢刨根问底的方德在内,都没有追问消息的来源,是否可靠。 “他娘的,黑刀疤,你又在忽悠手下呐?”远处传来洪亮的声音,肩宽体胖,四肢矫健有力,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正在给属下们讲话的黑刀疤听闻声音,头也不回的笑骂道:“狗日的王八,怎么着想和你黑爷爷过两招?!” 来人叫王先,家中排行老八,故被亲近的人称之为王老八、王八或老王八,这若换个姓也就没什么,这姓王又排行老八,这叫的多少有点邪恶的意思。 说话间,王先走到黑刀疤的身后,他可不敢走背后偷袭啥的,不是不想,而是技不如人,以前的教训太深刻了,别再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在新兵面前丢了颜面。 黑刀疤和王先是辽东的老军伍,万历四十二年就入了军,两人当年在同一队里,黑刀疤长的相比较来属于清瘦的类型,加上个子也小,性格也有点闷。王先当年自恃一身力气,到处生事,算是打遍周边无敌手,将周边欺负了个遍,最终在最不起眼,最看不上的黑刀疤手上落了下风,终结了不败的记录。初败时,王先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更本不服,认为自己因为大意,才让他有机可乘。多次的失败,打的王先一点脾气都没有,反倒是打出一对心心相惜的换命兄弟出来??????。数次的战争,两人相互扶持,走上战场,走下战场,在他们那小范围圈里,也算是一段佳话。 “我说老黑,你这家伙不地道,好事怎么能丢下兄弟我呢。”王先钻进人群,大马金刀的一屁股坐在了黑刀疤面前的地上,两眼提溜得直转。 “哎,我说,你大小也是个百总,怎么想起到我们这来的,还有注意点形象好不好,别将我们这些下属给带坏了,若是带坏了,小心王爷派执法队来收了你。”黑刀疤对王先已经无语了,他官升的比自己快,在别人面前还能保持这一副正经样可一道自己这就耍无赖,和那流氓无两样。 “瞧你这话说的,你当年可是号称‘黑包公’,凡事上面一有动静,你都能以知道的消息中,揣测出一二详情。见你刚才那劲头,多是在给这些儿郎们讲此次‘军制改’的事情,我说的对不对。”王先一脸邀功的样子,算是将黑刀疤的老底都给揭了出来。 看着两眼中散发出的那邪恶的笑意的黑刀疤,王先,不经意间,感觉四周冷风骤起,身体打了个冷颤,讪讪的朝着黑刀疤笑了笑,手撑地面,身子骨往后挪动了几步之远。 其实,到现在王先都还在纳闷,那些能力不如他们的人多的是,但却居高位,他们数数手指,从军也有十来年,军中资格也够老了,但这官职就是久久不能动弹一步,特别是黑刀疤,比自己还惨。若按个人能力,战功,还有口碑,黑刀疤绝对算得上是大拇指顶顶的。不知他是得罪上面还是命中无官缘,每到关键时候就被上面以种种借口给推脱了。 黑刀疤这人,平时半天能不说一句话,一旦作战,那话就像那瀑布一样,滔滔而下。而且他每次作战前,都会进行一段‘黑氏演讲’,进而鼓舞将士们用命杀敌,说来也怪,听了他那‘黑氏演讲’的将士们无不热血沸腾,连上战场杀敌都显得格外英勇。 呜???呜???呜??? 一阵号角毫无征兆的由军营中的校场处响起,以迅雷之速响彻整座军营。 “快,全都整理好军装,去拿好自己的兵器。”听到号角声,黑刀疤他们并没有显得慌乱,井井有条的做着该做的事情。 “列队,报数~” “一”、“二”、“三”、?????? “报告旗长,应到三十六人,实到三十六人。”今日的执星官点完人数,跑到黑刀疤面前说道。 “好,全体都有,校场方向,跑步前进。”黑刀疤神情严肃的下达出发的命令。 王先也顾不上和黑刀疤打招呼,他的队伍离这比较远,所以也顾不上,平时的‘军营中的日常规定,撒腿就跑。 一万人,半小时的时间,全部集中到校场,他们的主将是军中第六号人物赵率教。一身戎装的赵率教,一股威严之势,由点将台上蔓延至整个校场,他所走的每一步,站在下面的将士就感觉多一分压力。 一阵风吹来,披在肩上的披风,如同放风的风筝一样,猎猎直响。 赵率教走到点将台前面,左手扶在横栏上。“兄弟们好!” “将军好!”万人齐声一吼,声响直震重霄九。 这一问一答,是朱由学发明出来,并在军中推广,进而流行的一个见面方式。 赵率教抬手下压,下面顿时鸦雀无声,两万双眼睛有神的正视着点将台,等待着主将的后续。 “将士们召集你们来,不为他事,相信有很多人已经听到‘军制改’的消息了,今天,本将就是带着毅王和统帅府下达的最新指令前来,告诉各位,从今天起,‘军制改’正式启动,我们这一支军队也不例外,而且还被列入首批整改的队伍。今后,我们有可能分散在各军中,也有可能还在一个大锅里舀饭吃。但我们不管走到哪都还是锦州军的人,我希望,此次的军改,我们这一军上下没有从中作梗,为了自身或小团体利益而阻碍上面派下的工作组的工作。若有发现我定决不轻饶。当然了,大家对其中的疑惑或不赞同可以向上面诉说,将各自心中的想法汇报上去,也可使上面可以更好地为这一次‘军制改’进行修改??????”赵率教正声厉色的对着下面一万多人叫喊道。 听到赵率教传达的最新消息,下面的将士们,表情可谓是各不相同,要什么表情就有什么表情。 特别是黑刀疤的手下,一个个都表现出惊讶、疑惑、崇拜、??????。他们算是被自己的老大给折服了,上面这才下达命令,自己的老大凭借之前在军中流传的消息,就能揣详出那近乎赵率教所说的内容。 方德的表情更是夸张,他心中在暗自窃喜到,自己又有可以吹嘘的事情了,这件事可不同于以往的瞎编乱造,而是实打实的真人真事,自己老大这么智慧的人,不多宣传宣传,真是可惜了,若是传到上面的耳朵里,再被重用,到那时,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己也可以水涨船高,不再做那大头兵,再不济也弄个什长当当。 正在幻想着未来美好生活的方德,被踹了一脚,他这傻样,在万人集结中,主将在上面讲话,他却在开小差,还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在空寂的校场上,如此放声一笑,那声音绝对是吸引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笑声给吸引了过来。 ------------ 第76章 各方影响(二) 作为一军之主,站在上面训话,下面的人既然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开小差,还放肆的大笑,任谁都无法容忍,原先心里就不太舒服的赵率教,自己一手带出的军队,现在面临着解体重组,手下人就算不喜在自己手下任职,但也不能这样如此的不将主将放在眼里,就算重组后不在自己手里,但怎么着官职在那,最基本的尊重还是的有的。 不管是哪一方,军中的等级比官场上还森严,若没有上下尊卑,做不到言行令止,也别什么百战雄狮,国家钢铁卫士,战场上不去,日常军营生活都混乱不堪。 看到周围投射过来眼神,方德感觉到自己失礼了,前后左右,尴尬的对着众人点了点头,以表示自己的歉意。如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方德心虚的抬眼看向点将台,只见那一束怒光刺射过来,吓得方德当场七魄掉了六魄。 无需赵率教说什么,跟随他一同前来的执法队,已经悄悄的深入人群中,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方德被安静地带走了。 除开方德外,连同他周围的一旗兄弟都陪他而去。 .. 锦州城外一间民房,门窗紧闭,四周布满岗哨、巡逻人员。各人神情严肃,紧持着兵器的手,如临大敌般查视着周边的一举一动,一有风吹草动就向恶狼一样扑撕上去。 “老莫,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他娘的都过河拆桥了,你们说,咱们该怎么办?”一长的如同张飞般的模样,性子也急躁,但却无张飞的外粗秀中那如同细针一样的心思。 “刘黑子说的对,妈的这才在哪,就开始过河拆桥了,若不是我们,哪有他现在的威武,老莫,当时我们这些老兄弟合在一起,举你为话事人,你现在可不能往后退缩啊,你可是代表我们这一大帮人的权益的。”一人接到之前刘黑子的话,劝说道。 这话音刚落下,坐着的、站着的众人都纷纷附和道:“刘黑子和二道子说的对??????” “行了,你们让老莫静一静,别和菜市场一样,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坐在中间的一年纪相对来说较长,身着鱼鳞铠甲,两鬓青丝间夹杂着些许银丝,额头上不需要皱额就有几道深壑的额纹。 这人在人群中还是有威信的,这冷音未落时,房间内已经是鸦雀无声。 一直坐在那低头沉思的老莫,看那样子要有四五十岁的样子,实则他刚过完三十三岁的生日,一脸的疲惫,但那两眼时不时散发出的束束精光,和全身散发出冷森森的威严之势,令人心生寒颤。 老莫,全名莫言,正是人如其名,沉默寡言。 许久,他才抬起头来,对着坐在他身旁的徐瑞轻轻点了点头,以示谢他之前出言止住房间内的嘈杂。 莫言也不做作,直言道:“别人夺你用尽一生时间所得来的东西,唯有两条路,不是抗争就是顺受,你们说,我们该选择哪条路?” ‘不是抗争就是顺受!’这一句话不停地在众人心底敲响着,他们知道莫言的说话方式,潜在的在问,‘我们准备好没有,若是准备好了,就算不能成功,也可以背水一战,拼此一搏’。 莫言说完后,后背倚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在胸前,眯眼观看着众人的表情。 那刘黑子等人没敢看向莫言,而是转眼看向坐在他旁边的徐瑞,整个房间里的人多数不敢直面和他交谈,也只有徐瑞敢于莫言没有一丝心里负担的言谈交流。 感觉到投来的目光,徐瑞无声一笑,他已经习惯了担任这‘上传下达’的位置了。 “老莫,大伙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若有谁违言,定群攻之!”徐瑞一边拨弄着茶杯盖一边低头说着。 说话间,徐瑞慢慢地抬起头来,之前闭眼沉思的莫言也渐渐地睁开了眼,两人就这样浅浅一相视。 “好了,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十天后等通知再聚,都散了吧,小心统帅府执法队那帮狗鼻子嗅寻过来。”莫言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跺了跺脚,眼睛投看向别处,眼神中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刚开启的窗子外。 虽说这里不是莫言的地盘,但做为这个小团体的话事人,还是可以作为主人逐客的。 送走房间里的众人后,徐瑞返回到房间。一手端一个茶杯,走到站在窗边往外看的莫言。 “对这一次的事,就一点把握都没有吗?”徐瑞一边递上茶杯,一边对着莫言说道。 莫言接过茶杯,只是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并未做任何语言回答。 “老莫,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这下面还有一大帮兄弟等这咱们呢,而且估计那些家伙现在也多少嗅出点味道来,一直没有动静,我估摸着是在等咱们露出马脚,来个一锅端。”徐瑞端着茶杯,放置在嘴边,一边轻吹着杯中的热水,一边低头说着自己心中的担忧。 “老徐,我像你露个底吧,我是真心没有想过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原先我就想再过个三年五载然后稳定住辽东,再控制住他,挥兵京师,以图大业。”莫言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将茶杯放在面前的台几上,眼中露出些许精光,一闪而过。 徐瑞听到莫言的这一番话,先是没反应过来他讲的是什么意思,待反应过来时,吓得他手中的茶杯都掉落在地,就这样,手还是被那热水给烫着了。 和莫言在一起,虽说年纪相差不少,结婚早都能做他父亲了。但两人在一起就好像那知无不言的知己一样,畅谈古今,而且两人都算的上是聪明人,聪明人之间好交流,话点到即可。 一个人有野心是值得赞许的,但有了野望而且是为了自己个人的私心,那就变成了下乘。 徐瑞坐在椅子上一边用冷水浸湿过的毛巾敷在那被烫的左手上,一边皱眉思虑着莫言之前的话里话外之意,越想越心慌,不经意间,被莫言这前后蛰伏这么久一直在背后为他自己操控着这些事情,给吓着了,后背渗出的冷汗都已经将那穿身上的衣服也浸的整面都是汗渍。 数日后,锦州城东南角也是一处民房,里面这是一户大户人家,朱漆大门,铺首衔环,一副华贵气象扑鼻而来,里面今天算是在举办私人家庭聚会,燕燕莺莺的来往不绝,穿着华贵头戴六合统一帽的商贾乡绅,三五一群吗,各自不是在高谈论阔,就是在谈些风花雪夜,春宵一刻浪漫之事。 但府院深处,被树木竹林重重包围住的一个隐蔽院落,里面此时也是聚着几人,他们不谈风月,不谈阔论,不谈时政。 “孙老太爷,今天如此大费周章的将我们锦州排的上名号的算是都叫来了,在这个房间的众人也基本是代表着一方势力,您老有啥事就直接划下道来,咱就甭多费周章,耗费口舌。”人群中一人,也未站出来,就大声囔囔道。 作为主办人,又是这家庭院主人的孙老太爷,年龄又长,而且所代表的势力在锦州也算是顶尖的。 孙老太爷坐在正位,倚靠在太师椅上,脸上的褶子如同那山壑一样,多又深。七十几岁的老人,保养还算得道,头上只有少许的银丝夹杂在众多青丝间。 “诸位,今天老朽邀请众位来敝府上,一来是聚一聚大家之间的情谊,二来是商讨一件事。”孙老太爷说着停了下来,四处当量着房间内众人的神情。让站在一旁自己的二儿子扶了自己起来,如那老态龙钟般,往前踱了两步,孙老太爷虽说身体还行,但这腿脚只打天启二年因为一场祸后就拉下这么个病根。 “今天请各位前来,就是谈一谈这与我们既无关联,又有莫大关联的此次军队中的‘军制改’。大家都畅所欲言,各自心里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咱们这一屋子里的都是自家人,无需有所顾忌。”孙老太爷推开搀扶着他的二儿子,自己拄着拐杖,伫立在房间中间说道。 不出他心中的意料,他这话音还未落下,房间内就静的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声音。孙老太爷心中冷哼一声,面上还是和颜悦色,笑对着众人。 坐下人群中一穿着黑色绸锦服,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朝着还站在那的孙老太爷看去,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说道:“既然大家都在沉思,那我就先来抛砖引玉,我认为,这一次的军制改是一次彻底的整改,这一次照这架势整下去,早晚会涉及到我们,到那时我朝列祖列宗所定下的规矩都得被统帅府里的那位给改没了。” “这是动及国本,就是当今天子和朝廷诸公都不敢做这事,他一个亲王,仗着手握天子剑,持天子圣旨,到处乱搞一通,这样下去,锦州必然会再次陷入危境中,锦州危险必然会影响到辽东的战事,辽东战事出现变局也必然会影响到朝廷的政策,进而影响到大明的安危,到那时,我们再想挽救锦州,那可就晚了??????!!!”这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悲悯百姓安危,心忧国事的神情,站在大义上说着自己的言论。 ------------ 第77章 隔阂现 男子那高尚的言论还没指点完,下面就已经热腾了起来,一个个那表情就好像切肤之痛,咬牙切齿,不削与当权者同伍,若是现在他在他们面前,都能用唾沫星淹死他。 火已点燃,风也起。这名男子也算是‘功成身退’,朝着孙老太爷抱拳然后就隐匿在人群中,不再作声。 叽叽喳喳的好一会儿,如有人突然敲门一样,房间内的嘈杂声骤然的安静了下来,人们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转看向那房门处,门还是之前那样,关的严严实实的,并没有人前来亦或敲门什么的。 虚惊一场罢了。心中无愧何来惧怕,心中有鬼才怕鬼来敲门。 “孙世叔,小侄有话要说。”一年轻的俊秀青年从人群中钻挤进来,衣衫还未整理,开言道。 “噢~,云贤侄也来啦,你父亲呢?”孙老太爷听见有人叫他世叔,正想瞧瞧是谁,只见面前站着一位年轻人,细眼打量一番,才认出来人是谁。 上官云听到孙老太爷问道自己的父亲时,心中一阵暖意上涌,眼眶中都湿了。 不由的忆起过往的曾经,想当年他家在锦州城算是号称上官半城,势头远远居于孙家之上,当年的权势就算到京师都能数得上名号。 由于近几年辽东战事频繁发生,朝堂上也是权力交锋不断,上官家几次站错队,最后导致家族渐渐地山河日下,特别是泰昌元年到天启二年,上官家的家主上官贺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还有女婿因为几次战争为公为私,都不幸丧命于战场之上。 由于着力培养的家族接班人因事而亡,上官贺顿感上天不公,心生倦意,这几年家族的事情他基本都未过问,带着老管家住在锦州城外的一处庄园里,过着风轻云淡的日子,已忘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子之痛,家族则任由它生存或是毁灭。 天启三年从京师学业有成回来的小儿子上官云,接手家族事务,整日游走在权贵之间,试图恢复家族过往的荣耀。 “谢世叔关心,家父身体甚好。”上官云瞬间恢复了那淡然之色,朝着孙老太爷一拜。 孙老太爷也是眯眼微笑,平淡无味的微微点了点头。他孙家的初时的发展若是没有上官贺的帮衬,早在几十年前就被那些将他孙家视为豺狼虎豹的人家给灭了。 现在上官家败落了,他孙家势头正扬,反差巨大。 两家这几年一直就是很少有走动,孙家又不能忘本,免得被他人以此为把柄来攻讦,而且两家老爷子还是同年同岁,所以不管背后这关系如何,场面上还是得多多关心。 “好就行,好就行,好就行??????”突然孙老太爷转身往座位上走去,嘴里念叨道。 待人都散了后,房间里冷清了下来,一直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孙老太爷,双目猛地睁开,激射出一道那足可以杀人的寒光,随即有恢复到平常样。 “上官家的那小子走了没,雪儿闹脾气没?”孙老太爷气若玄虚的慢声慢语的问道。 “老爷,云公子已经回去了,七小姐并不知道今天云公子会来,所以一直都将自己关锁在房间里,都好几日了。”脸上已生有老人斑的管家,身子有点佝偻的立在孙老太爷身旁,低头轻声的说道。 “嗯,让他们将雪儿看照好,若有出错,后果自负。”孙老太爷听到管家的回答,嗯的声回道,然后又继续说道:“上官家那小子,自打从京师回来后,就一直给我有一种深深地敌意,但不管从明面上还是暗地调查都没有找到他的出格之事??????” 老管家站在一旁,顺耳听着主人的话,几十年的服侍,他知道什么事该插嘴,什么事不该插嘴。 说了好一阵,孙老太爷说道:“孙安,扶我起身,到院中走走。” 老孙安管家搀扶起主人孙老太爷,主仆二人,两个老骨头一步一步的往那幽静又安逸的院中走去。 “这小子真是脱代了,一点不像他上官家的种,不管以前还是现在走起事来都与他父兄不同,这以商贾起家的算是门中出人了。”孙老太爷在孙安的搀扶下不只是对孙安说道,还是自言自语道。 的确,上官家当年最盛之时,在外的口碑也不是很高,关键原由还是他们家不是以诗书传家,祖上也没有出过多少名人贤士。 商贾,虽说富可敌国,富甲天下,但历来不受当权者的欢喜。钱,无人不喜,无人不爱。不管是哪家哪户,不管是王公贵胄,还是贩夫走卒,对钱的爱超乎一切。 有些人不会隐藏自己对钱的爱,被人称为商贾、贪官,吝啬??????;有些人却很好地隐藏了自己,被人冠以尊称,受尽世人的尊崇和爱戴。 却说,从那院落走出来的上官云,方才那人畜无害的一脸笑容,转脸就换成如同寒霜入侵一样的冷脸。 嘴角邪魅的微微上翘,上官云从随从的手中接过马缰绳,一个绚丽的翻身,调转马头,扯拉住缰绳,马身直立,前蹄弯屈而起,一转头看了眼孙府那尚未关闭的大门,往里面瞅了瞅,然后皮鞭猛然的抽打在马屁股上,马儿受到惊吓,一时撒蹄而奔,奔跑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 也幸好这条路的住户并不多,整条路都算是孙家的产业,由于不是什么主路,所以官衙并没有在此设立巡逻岗哨,不然像上官云现在的样子,任他是谁谁谁,照抓不误。 “少爷,怎么样?”与上官云并肩而行的内院管事魏大,看着自己少爷一脸寒气,心中不由打了个冷颤,问道。 “这老家伙贼得很。”上官云摇了摇头,嘘声叹息道,说话时眼神中又泛现那恶狠的精光。 “驾~”说罢,上官云两腿轻叩马身,继续前行。 还在慢行的魏大看着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叹息,他父亲一辈子都在为上官家做事,他在上官家做事也快大半辈子,对于上官家的一草一物,大小主人都了如指掌。为这小少爷叹息到,他是上官贺老来得子,长的又惹人喜爱,在家中甚是宠爱,连他那死去的两个兄长和姐夫都喜欢他这小弟。 上官贺也就随着上官云性子,自己喜爱什么就做什么。从来都没舍得拍打半下,上官云也懂事,从小到大从未惹过什么事。 上官云性子温和,喜读书,善读书,他交往的朋友都是一时才子、贤士、名达。十五岁时就独身前往京师,凭自己的能力进入国子监读书,时京师大贤皆有将之收入门下之意。 在天启三年之前从未接触过家族任何产业,但好似生来就是英才,家族的事务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虽然还没有带领家族从新登上曾经的荣耀,但也止住了家族衰败的趋势。 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人间事。这渴望又即将触手可及的生活,现在已经远远地离上官云而去。 接管家族琐事,从新身份转变。 一直陪伴在上官云身边,看着上官云在改变的魏大,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显在脸上。 与孙家隔上没几条街的上官府,府门前的广场再也没有以往的喧闹,门庭若市,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场面。 那用朱漆描过的‘上官府’三字,也显不出遒劲有力,也感觉不到曾经是否奢华荣贵,三个大字,就像那死水般死气沉沉的,一点活力都没有。疲倦不堪的强行挂在高空,看着上官家日渐式微。 驱马来到府前,上官云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那哀伤,那眷恋、怀恋光荣的过去。 原先紧闭的大门,缓缓地向两边张开,从府内扑鼻而入的是一股古朴的气息,就好像这里已经有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沉淀下来的是历史的积淀。门里门外明显的差异,这就是上官家的追去,在外面一定要彰显上官家的荣耀、威严,在家就得静下心来,浮躁而奢华的心在这里进行沉淀。 “见过少爷!” “少爷好!” ?????? 从登上大门外的台阶开始,一路往府内走去,不一而同的请安在上官云的耳边响起,他现在算是上官府的掌权人,半个家主,掌握着上官家的所有。 俗话说,廋死的骆驼比马大。上官家虽说败落下来,但也只是与以往相比较,就是现在上官府的一日开销,都够寻常人家开销几年都有余的。 “祥叔,父亲睡了没?”一进府就径直的往上官贺住处紧步走来的上官云急声问道。 魏大的父亲,上官府的大管家魏祥朝上官云欠了欠身,回道:“小少爷,老爷已经在房间里等候您多时,您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虽说上官家的大少爷,二少爷都已经遇难,别人对上官云的称呼在不经意间就改了,但魏祥没有改变称谓,他一来是对那逝去的两位少爷的一种纪念怀缅,二是告诉上官云别忘记自己还有两个兄长和一个姐姐,他们都有后留下,若是不善待遗下的孤儿寡母,那么这上官家还指不定是谁当家。 上官云知道魏祥的意思,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他从小不怕自己的父亲,也不怕娘亲,那两个兄长和一个姐姐更别说,但唯独怕魏祥,也算不上是怕,应该是敬重,尊重,敬畏。 很是诚恳的,一个九十度大躬身对着魏祥说:“谢祥叔的提醒,云儿感激不尽!” ------------ 第128章 叛心起 “孩儿,给父亲请安,祝父亲身体安康。”三步并作两步的进了房间的上官云,来到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的上官贺面前,双膝下跪道。 “我儿起来吧,辛苦你了,还顺利!”上官贺一点都没有外界传言的那样,身体有多么的虚弱。脸色红润有光泽,两眼清澈的若不是看他那脸还以为是青年人,两眼炯炯有神中带着淡然的神情,吐字清晰,音调铿锵有力。 上官云起来后,被父亲这么一问,脸色一红,羞意的回道:“有负父亲所望,孩儿无能,未能从他嘴中获得具体事情??????” “我不是问你这事,家族的事情既然已经交给你打理,我就没打算再有过问的心思,我问的是你见没见到孙雪?”未等上官云说完,上官贺就截断的说道。 上官云听到父亲问的是这件事,更是不敢再作声了,和孙雪现在的关系,一来有孙老太爷从中作梗,二来也有他的原因,家族败落下来,他两个兄长和姐夫都逝去,家中就留有他这么一个接班支柱,哪来还有心思去谈花问月,浪漫春宵,直接就将脑海中从小就存有记忆的女孩给封存了起来。 “云儿,为父问你话,你为何不回答,是不是老孙头从中阻拦?妈的,这老王八蛋看我上官家落下了,觉得好欺负不是?!两家的事情怎么能牵扯到孩子的身上。”这几年一直处于静养的上官贺看着自己的儿子头低的越来越低,心中多少猜测出几分,猛的一拍书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下颌那稀少的银色胡须直硬硬的,如同针一样,嘴里还带着对他来说很是稀少的骂人话。 “父亲,莫动气,是孩儿不好,惹得父亲担忧!”上官云见老父动了真怒,心中并不害怕他,而是担心的身体。 守卫在门外的魏祥父子二人,听到里面的动静,知道不碍事,老爷发怒也不是对着少爷,父子二人相视一笑,还在有一句没一句闲搭着。 “不管这老孙头是什么态度,从小到大我也没强求过你什么,从今天起,我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只要孙雪做我上官家的媳妇,其他人别想进我上官家的家门。云儿,听清楚没有?”上官贺平息了怒气,一脸肯定的神情看着上官云,对他说道。 “这???这???这,父亲,孩儿还小,不着急,而且家中近来事情也比较多,所以孩儿暂时不想谈这些事情!”上官云有点磕碜的说着,心里虚,说话没底气,这音调都变得不同寻常。 “这事你的事情,我只知道我的儿媳妇是孙雪这丫头就行!”几十年的人精若是在看不出上官云的那点道道,那真是白过这么多年了。 上官云真是不解为啥老头子非要认准孙雪,而且两家虽说场面上是同气连枝,相互帮衬,但暗中的争斗也不少,甚至多于明面上的合作。 这两国交战还断绝平民往来,何况两家之争。 上官贺看着一脸疑惑又显得憋屈,委屈的儿子,脸上笑意更浓,想着孙雪嫁入上官家的场景。 孙雪比上官云小五岁,二八年岁,正值豆蔻年华。生来没多久,就被许以上官云,做他的未婚妻。年纪虽小,但非常懂事,讨人喜欢,上官家前些年出事,孙雪那时还小就知道整日陪伴在上官贺左右,以平慰他心。也正是因为此原因,上官贺才更是喜欢这未过门的儿媳妇。 “好了,你有事就去办正事,不需要在这耗费时间陪我这个糟老头子。我也累了,要休息了,你去忙吧。”上官贺见上官云坐立不安,知道这小家伙坐不住了,想干活,便出言道。 “那???父亲,孩儿先行告退了,您有事就召唤孩儿。”上官云如蒙大赦,赶紧的拜身离开,感觉再呆在这里早晚要出事。 行了礼,这刚打开房门,脚还没踏出门槛,后面就传来一声。“你可别忘了,我只要孙雪这丫头做我的儿媳。” 这一句话,差点吓得上官云一时没站稳摔个跟头,幸好魏大眼疾手快,身手不错,上前扶了他一把。 “那就麻烦祥叔您老了,您就多留个心照看老爷子。”上官云站在院门处关照魏祥到。 “我省得,小少爷您也做注意身体。”看着日渐消瘦的上官云,魏祥心中有点不舍得,转头怒目看向自己的儿子魏大,说道:“你要照顾好小少爷,若是被我发现有一丝不到位,老子我就打断你的腿。” 站在一旁的魏大,有点莫名其妙,这硬生生的被白骂了一通,太冤了。 “魏大,将庄园那边的护院都集中到府里来,还有让下面多操练护院,这段时间锦州表面上是风平浪静的,实则其中已经起了多个漩涡,正在越积越大。我们虽说无反意,但自我保护还是必须的。”上官云吩咐魏大,知道他有时候会刨根问底,特别是于上官府有关的事情,所以直接讲给他挺,省得他问一句,自己回答一句。 “知道了,少爷既然城中不安全,那为何我们不转到庄园去呢?”魏大的建议若放在别的时候或是别的地方,这还真是一个好主意。 但这锦州若是按照上官云的说法,锦州一旦出事,只要城中还有可能安全,毕竟城中那么多驻军那可不是看玩笑的,城外肯定是最先受到损失的地方。 “你以后就知道了,去办事吧,我自己回去。”上官云听到魏大的建议,莞尔一笑,若是他在不知内情的状况下,估计还不如他这般聪敏,能想到避离祸难地。 推开书房门,拖着有点疲倦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跨进房间,上官云自打从京师回来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也没消停过一天。 随便找了个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现在甭管是谁拉,都不愿起来。顺手在桌上摸到本书,取到胸前还未翻开,那眼皮就迫不及待地闭上了,那爽眼皮若有千斤之重,只有闭上时才感觉到舒服。 “少爷???少爷???”魏大从老远处就火急火燎的叫喊着,待走到书房见到上官云正很香,很甜,很美的进入睡梦,他静悄悄的出来书房,然后轻手轻脚的将门带起来。搬了个凳子来就坐在门外给上官云看门。 到了晚上,上官云才一觉睡醒,这一觉他可算是睡得充足,醒来后,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看那样子好像精力很是旺盛一样。 抻拉着身体,上官云感觉很是舒服,打开门,见外面的天已经黯淡下去,由于还是月初,所以这天空中很是黑暗。隐约间,可以瞧出房门边做着一个人,乔娜身形很是熟悉,上官云叫喊了声、“喂,是魏大否?” 魏大向来睡觉就很敏感,也是因为太累,不然他也不会不知道上官云已经起来了。 “少爷您醒啦!”魏大揉着那还有点迷糊的眼睛,打着哈欠说道。 “嗯,你困了就回去睡吧,不要陪我了。”上官云知道魏大的确是累了,自己整天外面到处跑,他也跟着自己到处跑,还要为他时不时解决一些实际的事情,相比较来他的睡觉不足他的一半。 “那我先下去了。”魏大迷迷糊糊地回答道,他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 刚走了没几步的魏大,被那晚风一吹,有点清醒过来,这才想到自己还有事情没说,又原路返回。 “你可确定?此时可做不得假?”上官云双目盯视着魏大,虽说相信魏大的忠心,但这件事太大了,怎么着心里都不能接受着样的事实。 “少爷您没事吧?”看着上官云那阴晴不定的脸,伟大心里没谱了,担忧的问道。 “没事,你快回去休息休息,明天还有事要办,快去吧。” “那我下去了,您有事叫我。”魏大还是有点不放心,叮嘱道。 魏大走后,上官云关上门窗,坐立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手握成拳,顶住下颌,沉思着。 心中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若这事得到确认,一旦失败,那整个锦州就全毁了,就算没全毁,也是元气大伤。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不能再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走下去。上官云心中暗腹道。 坐在椅子上,手中持着玉笔,不时沾点漆黑墨水,在空白的纸上涂画着,他这是在盘算危机的比率,还有支持的概率,反对的比例。 画着画着心中突然萌发出叛变的念头,叛变,不时叛变大明,而是叛变锦州士商组织的一个会馆,他们组织会馆时,就定下章程,不管如何打闹,都必须一致对外,若是谁引来外人亦或让会所大多数人损失利益,就属于背叛,背叛者人人得而诛之,而且连同其身后有的家族好后台都会遭到清算。 背叛一词,自从在上官云的脑海里出现过就再也没有消失下去,而是一直悬浮在心头,还有越来越重的趋势。 上官云也将那一直排斥的背叛成功率算了一下,这一算心中更是六神无主了,一点眉头都没有。 也管不了是白天还是黑夜,是睡觉还是没睡觉,上官云可不敢托大,此时重大,他做不了主,必须找个人来商量,无他,只有他的父亲,上官家的家主上官贺。 ------------ 第129章 投靠 “老赵,王爷‘交’代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就绪,就等鱼儿上钩!”赵率教一副了然于‘胸’的自信由心而生,止住脚步,说道。 “那就好,等回头,咱们几人在仔细检查一遍,切不可有丝毫差错。” 卢象升和赵率教二人继续行走在建立在城东的军营的校场上。 赵率教统领下的第一军,也称为铁壁军,已经整顿完毕,说是军实则不足军的人,用新军制来说只有一个师的人。 这铁壁军和主将一样,守强于攻,是一支纯火器的军队,火铳,大炮,火箭,只要和火‘药’有关的都和他们有关。 这支军队的前身,就是以朱由学从京师带来的神机营为班底,从各军中挑选人手组建而成的。 整个锦州城整合后城内有四所军营,分布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东营是赵率教所部;北营是满桂所部;南营是官衙和统帅部联合管辖的警备军城防部驻地;西营是统帅部直属部,也是锦州最‘精’锐的队伍所在地。 六、七万大军守在锦州,这巴掌大的地,确实有点说不过去,若不是朱由学到处去倒腾点粮草,手下的办事人也有点能力,别说虎视眈眈的敌人了,就是自己内部就开始哗变。 锦州虽说有以前骆养‘性’带来的锦衣卫培训的谍报人员,但已经烂到根底的锦衣卫,你还能指望出他们能做出什么成绩来。练是练出来了,就是都成了废烂之货,还得回炉从新冶造。 朱由学不喜欢,也不同意那种整日被监控的生活,在以前也只是进行过几次整顿。 锦州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独立的特务机构,一直挂在执法队和军队联勤部下面进行活动。 事到临脚,手下无人可用,暗的玩不起来,只好来明面上的。 为了保证此次‘军制改’的成功,朱由学的左右幕僚可谓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城中四座军营,南营已经空巢。北营满桂部的骑兵属于机动队,城防由东营赵率教所部暂时接管,西营卫立统帅部的安危,关键时候还可以出军辅佐赵率教所部的城防安全。 “卢帅,周边没事吧?”赵率教虽说近来一直在处理军中事,吃喝也在军中,但对城中近来发生的事情也多少有点明了。 “没有,只是此次‘军制改’让王爷感觉到密探人员太少,对于自己的消息知道的也太少,正从各地召集各类人才,已应对准备组建的保卫部和军情室。”卢象升一脸平常的回答道,现在对于成立一个部‘门’,撤销一个部‘门’,卢象升表现的很是淡然,不再似以前那样神情惊愕,不解为何。 上面撇撇嘴,下面跑断‘腿’。特别是在什么‘消息’都没有的基础上,从复杂的零开始。 赵率教对此深以为信,上面敲定大针后,他就整日的跑前跑后,‘操’心费力的。 走到校场边的议事厅外,赵率教伸出手,做出请姿势。 卢象升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往里走去。议事厅里已经站满了第一军的各级军官,见两道身影斜拉伸长的投‘射’进房间,众人从座椅上站了气来,整理了衣衫,对着走进来的二人行了军礼。 “传王爷令,着第一军上下,全体取消休假,从即刻起,全军进入最高警备状态,严加控制四方城‘门’的人员出入,各街道巷子也要严加防范有人乘机作‘乱’。”卢象升走上放置在中间的主将椅前,从袖中取出一封用‘鸡’‘毛’和朱砂封上的信封,转身对着下面站立的众人说道。 “是,卑职等谨遵王令!”赵率教领头,率领众人行军礼回道。 “各位将军请入座,还请各位等一下将各自所管的事情,诉说给我和赵将军听。”卢象升坐到那以往都由赵率教坐的椅子上,伸出左手,在空中往下虚压的说道。 “卢帅,将军。”一长的有点‘肥’圆的人,首先出来言道。 朝着坐在上位正副的二人行了一礼,又继续道:“卑职杨胜,任职第一军联勤司主事,我司现有粮秣可供我第一军用度半年之久,兵器弹‘药’可供我军用一个季度。其他物质也都很富裕。” “嗯~,对于物资的存放,一定要用法得当,还有就是要多加派人手保护,防止有人‘混’进军营破坏物资。”卢象升脸上挂着笑意,对杨胜和坐在下手的赵率教说道。 “参谋呢?出来说说城防是如何布置的。”赵率教扫视了下面,这杨胜很会来事,表现的很好,得到卢象升的满意,自己这做主将的脸上也有光彩。 “卑职在此。”从角落里站起来一个人,长的白白净净的,眉目清秀,身材消瘦,儒秀之气由心及表而发。一眼看去更本看不出是一军人的模样,细眼再瞧,那一双眼很是犀利,像是能将别人一眼‘洞’穿一样,谁若是与他对视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 “你是参谋室里出来的?”卢象升与之对视了眼,心神也是一滞,随即醒来,看站在下面的有点面熟,便问道。 “回卢帅的话,卑职曾是统帅府下参谋室掌管作战科的陈浩,现任第一军参谋司主事,执掌第一军参谋事务。” “唔~,我说呢,你继续说,这一次参谋部怎么制定此次城防的。”卢象升打断了陈浩的话,有示意他继续说。 陈浩看了赵率教,赵率教对他点了点头。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没有征求顶头人的意见,特别是新组建的队伍,这会有很大的麻烦的。 “卢帅,我参谋司是这样定格的” “启禀卢帅,将军,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来人自称上官云。”陈浩正‘欲’对卢象升说说怎么制定城防规划的时候,‘门’外进来一人,‘插’言道。 卢象升不明所以,面先憎恶,赵率教却是明了,他见此状况,探过身去,靠在卢象升的耳边给他解释道。 这上官家虽说落魄了,虽说恨朝廷腐败,虽说,但还是懂得捐献物资给官府和军队,以保证汉人在这片土地上的地位。 卢象升只是听过上官家的家主上官贺的名号,上官云的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所以不知道。 “参见各位大人!”上官云被军士带领了进来,只是行了一个躬身礼,有功名在身,无须行大礼。 “大人,学生今番前来有要事相谈。”行完礼后,面‘露’难‘色’,看了眼坐在下边的众人,然后对坐在主位上的二人说道。 “你们都先行退下吧,记得让兄弟们多加严密。”赵率教虽说是一军主将,但旁边还坐着一个官比他高的人,在得到卢象升的应肯后,他才下令道。 “上官少爷,现在可以说了吧。”房间中只剩下三人时,赵率教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处不知对外面说了些什么,转身回来时开口道。 赵率教正好一眼瞥见上官云面有疑‘惑’,且眼神盯看着卢象升,莞尔一笑,知道他为何在人都‘走’光了,还不说。 “这位是王爷身边统帅三军的卢象升卢大人。”赵率教指着坐在正位上的卢象升,对上官云说道。 “学生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勿怪!”上官云自打进来后,看到主位上坐着的不是赵率教,就猜出卢象升的地位比赵率教只高不低,由于回锦州时间不长加上上官家现在已经败下,更本不可能再接触到那顶尖的人物,所以不认识。 卢象升没有出声,脸带微笑,头微微的点了几下,伸手摆了摆。 上官云整理了下思路,随即说道:“二位大人,学生今天是代表家父和上官家前来。” “数天前,锦州各方势力在孙府一聚,其中各家代表人都聚集在孙府内院的一处小院落里,学生也不幸有参与在其中。”说及此,上官云并没有隐瞒什么,既然准备好走这条路,那只有一条道走到底,不然到时候,真是没有上官家可立足之地。 说着,上官云眼中‘露’出一丝狠‘色’,但随之又恢复到平常状,继续道:“在那里他们有商量一些不轨之事,‘欲’图谋反之事” 谋反!!! 上官云的声音虽说不大,但这‘谋反’二字,却如同惊天巨雷一般惊响在卢象升和赵率教的心底。 朱由学他们到现在所准备的都只是针对军中会出现的‘骚’‘乱’而准备,城中到现在也都只是在防止有敌人入城乘机搞‘乱’。 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卢象升也做不了主,他带着赵率教和上官云坐上军营中配给的马车中,一路不停息的来到统帅府,问清朱由学在哪后,直奔朱由学的外书房。 一进‘门’,也不待一头雾水的朱由学问道什么事,卢象升就大声惊呼道:“王爷,大事不好。” 这突然来这么一下,更是令朱由学感觉不解,哪有什么大事,到现在为止,军队的整编工作都在很顺利,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纳闷的看着那脸‘色’有点‘潮’红,气息不均,他身后还跟着两人,一人是赵率教,还有一年轻人不认识。 待气息均匀后,卢象升继续道:“王爷,有人要造反,唉,还是你来说。” 虽说居高位,但这造反之事还是第一次面临,多少有点掌控不了,卢象升急躁的半转身拉了上官云一把,将他推上前来,说道。 听闻造反,卢象升心底有点眉‘毛’胡子一把抓,朱由学又好到哪里去,只听到造反二字,心就慌了,前世可是没少看那些影视作品,敢造反的都不是善予之辈,哪一个造反的不是一时豪杰。这事若是真的,朱由学心里第一感觉就是先确认,然后看情况是否需要先行出走。 ------------ 第130章 吸引鼠辈 ------------ 第131章 收网 ------------ 第132章 内部作战 ------------ 第133章 算账 ------------ 第134章 戈 ------------ 第135章 定 ------------ 第136章 怨 ------------ 第137章 诉 ------------ 第138章 战后 ------------ 第139章 成军 ------------ 第140章 武备学堂 ------------ 第141章 曹家双雄 ------------ 第142章 游模范营 ------------ 第143章 易容入学堂 ------------ 第144章 京师来人 ------------ 第145章 无人理 ------------ 第146章 偶遇 ------------ 第147章 发现 ------------ 第148章 覆灭 ------------ 第149章 接见 ------------ 第150章 达到目的 ------------ 第151章 新年前事 ------------ 第152章 新年来客 ------------ 第153章 放松戒备 ------------ 第154章 战事前夕 ------------ 第155章 卢帅进军营 ------------ 第156章 奔赴前线 ------------ 第157章 再战广宁 ------------ 第158章 摇摇欲坠 ------------ 第159章 野狼初战不利 ------------ 第160章 物资被烧 ------------ 第161章 右屯传来急报 ------------ 第162章 计谋过于简单 ------------ 第163章 两军默契退兵 ------------ 第164章 医巫闾山军营 ------------ 第165章 欲挽荣耀 ------------ 第166章 行军路上生是非 ------------ 第167章 解决 ------------ 第168章 李平升官 ------------ 第169章 野狼现状 ------------ 第170章 由学怒 ------------ 第171章 外书房议事 ------------ 第172章 吐露心声 ------------ 第173章 承畴赴战地 ------------ 第174章 清洗 ------------ 第175章 内部矛盾 ------------ 第176章 派系纷争 ------------ 第177章 右屯四处开花 ------------ 第178章 莽古尔泰被废 ------------ 第179章 贝勒府托孤 ------------ 第180章 贝勒府事 ------------ 第181章 举国之兵 ------------ 第182章 路 ------------ 第183章 辽阳一战 ------------ 第184章 骑兵 ------------ 第185章 大军一路向东 ------------ 第186章 换防 ------------ 第187章 收徒逸仙 ------------ 第188章 飞龙动 ------------ 第189章 模范营雪耻 ------------ 第190章 城门前迎敌 ------------ 第191章 君子不涉险 ------------ 第192章 仇人相见 ------------ 第193章 战争还算胜利 ------------ 第194章 疑惑 ------------ 第195章 陈绪、张雷 ------------ 第196章 大乱 ------------ 第197章 大军反攻 ------------ 第198章 一代枭雄终成土 ------------ 第199章 扫尾 ------------ 第200章 后金国内 ------------ 第201章 重整锦州 ------------ 第202章 有人自山海关而来 ------------ 第203章 最后的停留 ------------ 第204章 别了 ------------ 第205章 临行前 ------------ 第206章 启程 ------------ 第207章 再到山海关 ------------ 第208章 再入一人 ------------ 第209章 回京 ------------ 第210章 毅王府的夜晚 ------------ 第211章 ‘红卫’ ------------ 第212章 进宫 ------------ 第213章 兄弟谈心 ------------ 第214章 皇后张嫣 ------------ 第215章 归还尚方宝剑 ------------ 第216章 朝堂 ------------ 第217章 各取所需 ------------ 第218章 月儿分外明 ------------ 第219章 侯国兴 ------------ 第220章 贵宾楼 ------------ 第221章 旧病 ------------ 第222章 英国公府 ------------ 第223章 英国公张维贤 ------------ 第224章 皇宫赴宴 ------------ 第225章 又见美人 ------------ 第226章 斗嘴 ------------ 第227章 麒麟子 ------------ 第228章 星夜离京 ------------ 第229章 锦州风云 ------------ 第230章 心慌 ------------ 第231章 意乱 ------------ 第232章 成国公 ------------ 第233章 请亲 ------------ 第234章 赐婚 ------------ 第235章 前因 ------------ 第236章 后果 ------------ 第237章 初次交锋 ------------ 第238章 雪花飞溅 ------------ 第239章 马蹄急 ------------ 第240章 契机? ------------ 第241章 声势浩大 ------------ 第242章 焦头烂额 ------------ 第243章 宫里传话来 ------------ 第244章 突来的安静 ------------ 第245章 蛰伏还是蠢动 ------------ 第246章 熊家来人 ------------ 第247章 人如其名 ------------ 第248章 施以援手 ------------ 第249章 强娶 ------------ 第250章 打上门 ------------ 第251章 杀进去 ------------ 第252章 鬼打墙? ------------ 第253章 出了宫 ------------ 第254章 训斥 ------------ 第255章 回城 ------------ 第256章 王府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