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漏网之鱼 “江蓠,你胆敢给我下药。” 耳边传来低沉而压抑的喘息声,带着一丝愤怒和不甘。 江蓠猛地睁开双眼,周遭古色古香的装饰让她一时有些恍惚。 她低头一看,自己跨坐在一名男子腰间,一双白嫩柔夷正扯着他的腰带。 男子一双手被绑在床头,腕间片片触目惊心的勒痕,凌乱的衣服敞开着,精壮的胸膛到腹沟一览无余,泛着红晕的俊脸,皓眸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我嘞个烧缸! 什么情况啊,她不是应该在彩票店里准备兑换五千万大奖吗? 怎么一转眼就到了这个地方,还搞起了墙纸爱。 江蓠不信邪,抬手在男子月匈前狠狠掐了一把,他‘痛苦’地闷哼一声,滚烫的肌肤上瞬间浮现一片红痕。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立刻,马上滚下来。”男子咬牙切齿,显然已经情难自禁。 “咱们这个距离确实有点暧昧了。” 江蓠讪笑一声,忙不迭站起身,突觉一阵心悸,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入脑海。 王德发! 她——竟然穿书了! 穿到了她刚看过的一本叫做《偏执君王的宠妃》的小说中,与她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身上。 原主也叫江蓠,是礼部侍郎家不受宠的庶女。在听到嫡母打算将她许配给一个穷书生时,一向胆小懦弱的她为了逆天改命,在嫡姐生辰宴上给三皇子下药,成为三皇子侧妃后却在产子时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 三皇子楚星远正是书中的男主,大夏国未来的储君。他的官配是原主的嫡姐江婉晴。原主身死不久,楚星远便迫不及待迎娶了江婉晴进门,把她当眼珠子一样宠爱。楚星远披荆斩棘登上皇位,便下旨封江婉晴为皇后。 为了迎合市场,小说里有大量虐恋情节:替身梗,误会梗,囚禁梗,背叛梗。不过最让读者津津乐道的还是一千多章的小说里,男女主那占据一大半的“做饭”情节。 当初的她逐字分析,现在的她只想远离。 不过,既然她穿到了这里,那就绝不会再重蹈覆辙,她要改写炮灰女配的历史。 只是可惜了她的五千万大奖,江蓠痛心疾首地在心底咆哮着:美食,环游世界,美男通通成为泡影。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待她反应过来,早已被楚星远压在身下。 隔着轻薄的衣料,对方身体上传来阵阵热浪,烫的江蓠全身一阵阵颤栗。 楚星远猩红的眸子像饿狼般盯着身下人儿,面若桃花,唇似樱桃,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眼,闪烁着妩媚与无助,眼尾一抹不经意间染上的红,更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风情,衣衫半褪,露出锁骨下细腻的肌肤,虽显得狼狈,却更衬托出她绝色倾城之姿。 “江蓠,你的目的达到了。” 他呼吸越发灼热,幽深的眼神似要将她吞噬。 “楚星远,你还是点外卖吧,我不干了。” “死渣男,别碰我。” 江蓠死死抵住楚星远。 楚星远现在迫切需要纾解,根本来不及细想为何江蓠与刚才的态度截然相反,理智很快被排山倒海的欲望冲散,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也开始有了明显的变化。 感觉到那是什么,江蓠老脸一红。可一想到自己悲惨命运都因这个男人而起,理智瞬间回归。 她抬起一脚,踢中他要害部位。 剧痛袭来,楚星远瞬间恢复些许清明,翻身摔到地上。 “江蓠,你别给脸不要脸。” 男主又怎么样,“老娘今天送你一套五千万的大保健。” 江蓠双手握成拳,起身狠狠朝着楚星远砸去。 “半点朱唇无人尝,一拳抡死少年郎。” “肤白貌美一身肌,两拳打死镇关西。” “回眸一笑百媚生,三拳打死鲁智深。” “云想衣裳花想容,四拳干掉史泰龙” “一骑红尘妃子笑,五拳秒掉加里奥。” “依兰浅笑桃花面,六拳打碎巡洋舰。” “醉卧沙场君莫笑,七拳消灭全真教。” “轻舟已过万重山,八拳拿下铜锣湾。” “沉鱼落雁惊鸟喧,九拳打死威震天。” “犹抱琵琶半遮面,十拳能攻下缅甸。” —— 平时看着弱不禁风的江家庶女,没想到力气这么大,楚星远哀怨地瞪着她,全身气血翻涌,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江蓠面不改色气不喘地站起身,快速拢好衣服,心情竟然好了不少。 她朝着昏死过去的楚星远身上又狠狠补了几脚。 若不是楚星远中了迷药,她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醒来后她就死定了,不如当机立断,噶了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只怕是原主派出去的小丫鬟带着人来捉奸了。 江蓠心中一凛,环顾一圈,目光落在不远处虚掩的窗户上。 她疾步走向窗户,一把推开,一大片人工湖映入眼帘。孟冬时节,波光嶙峋的湖水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她目光穿过层层涟漪,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记得小说里提及过湖底有个秘密出口,可直通后山一条大河,江蓠脑海中瞬间有了一条逃生计划。 江蓠扯下床帏,麻利地把屋子里值钱的物件装了进去。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系好包裹背在肩上,走到窗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冰冷的湖水瞬间将她包围。 与此同时,大门被人从外暴力破开。 江蓠静静躲在窗户下的水里,仔细聆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不多时,房间里响起一道尖锐的惊呼声。 “三皇子受伤了。” “有刺客。” 江蓠勾了勾唇,慢慢沉入水里。 她必须抓紧时间,在楚星远和江府的人发现她之前离开这里。 江蓠曾是国家游泳队的队员,因一次意外受伤,不得不告别泳池,退役后的她带着对水的无限眷恋,换上闪亮的鱼尾,成为海洋馆最受欢迎的美人鱼。她在水中穿梭自如,仿佛真的变成了一条鱼儿,她的表演,总能引来阵阵掌声与惊叹。 游了没多久,果然在湖底发现一个隐蔽的洞口,与湖面上那风平浪静的景象截然不同,这个洞口处隐隐有气流流动,带来一丝丝未知的凉意。 洞口狭窄,幸好原主身形苗条,江蓠未过多停留,身子灵巧地如同鱼儿一般,轻松地游了过去。 穿过洞口,眼前豁然开朗,宛如一片未曾有人踏足的秘境。 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河水虽静,但她总觉得有双眼睛,正冷冷盯着自己。 突然,背上的包裹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住,江蓠心跳瞬间加速,转身欲逃,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猛地将她从水中拽出,速度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她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冰冷的水花四溅,慌乱中,呛了几大口湖水,胸口如同被巨石压迫,窒息与疼痛交织在一起,让她无法呼吸。 “咳咳咳……” 江蓠狼狈地跌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剧烈地咳嗽着,心中暗自腹诽:这穿越的待遇也太差了吧。 陡然间,一抹鲜艳的大红色闯入她的视线,如同荒漠中绽放的玫瑰,那般突兀,又那般引人瞩目。 那人静静地伫立于她面前,衣袂随风轻扬,与周遭的宁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江蓠的心跳也随之暂停。 “本公的鱼钩今日钓到了一条特别的‘鱼’,还是条漏网之鱼。” ------------ 第二章 调戏反派大boss 头顶上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悦耳动听。 江蓠猛地抬起头,目光顺着声音的来源缓缓上移,最终定格在了一抹鲜艳的红影之上。 夕阳的余晖如同调色盘上的金色颜料,肆意挥洒,将那人挺拔的身影拉长,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他的面容被金光笼罩,看不清具体模样,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闪烁着智慧与神秘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却又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猝然间,肩上的包裹不堪重负“哗啦”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古董花瓶,茶壶茶杯等一股脑滚了出来,散落一地。 江蓠回过神来,面露心疼地跪爬过去,嘴里不停地喃喃着:“千万别摔坏了,否则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男子垂眸,静默地望着她的一举一动。 快速收拾好,江蓠站起身,浑身湿透的她衣衫紧贴肌肤,她忙把包裹挡在身前,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神秘的红衣男子。 四目相对,江蓠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男子红衣黑发,精致的五官如霜似雪,不染纤尘,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谪仙。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狂的身材,孤傲冷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他的眉眼在阳光下显得柔和,但一身清冷气息却铮然凛冽,让人心生敬畏。他脸精致得恰到好处,狭长的眼睛里凌冽与温柔并存,眼尾一颗红色的泪痣,又平添一丝魅惑,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江蓠心跳突然加速,从头到脚指头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 老公!老公! 男子亦用同样的目光打量着江蓠,仿佛是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一张芙蓉秀脸,双颊红晕,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自是一股浑然天成的妩媚,发丝凌乱却难掩其灵动之气,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仿佛藏着无数星辰,嘴角挂着一丝未干的笑意,脸色苍白中带着一丝尴尬。 刺骨北风袭来,江蓠浑身禁不住一阵颤抖,她动了动发紫的嘴唇,“好冷。”身子一软,不偏不倚往男子身上倒去。 江蓠暗自勾唇,小哥哥我来了! 那人冷哼一声,脚下未动,只微微侧身,便轻易摆脱江蓠的投怀送抱,冷眼看着她摔倒在地上,没有一点要扶的意思。 江蓠瞪了他一眼,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腰,心底暗骂了一句。 此时,不知从何处跳出来一名侍卫模样的人,怒喝道:“胆敢在定国公面前放肆。” 沈熠长身而立,眼神一凛。 侍卫立刻背过身。 江蓠心头一震,目光偷偷扫过眼前这位气势凌人的男子,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反派大BOSS——定国公沈熠? 原文里,沈熠年少成名,战功赫赫,是无数少女心中的英雄。然而,这样一位少年英才,最后却成了乱臣贼子,死在楚星远的刀下。 “我竟敢调戏沈熠?”江蓠心中暗自懊恼,“江蓠啊江蓠,你可真是出息了。” 然而,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江蓠尬笑一声,一脸诚恳地说道:“小女名叫江蓠,礼部江侍郎是我爹。” “多谢定国公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来生当牛做马,以报您救命之恩。” “咱们有缘再见。” 江蓠讪笑着后退几步,恨不得脚下踩个风火轮,离沈熠越远越好。 偏偏天不遂人愿,她越着急,腿越不听使唤。刚一转身,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 原主毕竟是闺秀女子,江蓠半日的运动量大大超标,体力早已透支。 江蓠焦急地一边捶腿,一边在心底呐喊:“死腿,快点起来跑啊。” 沈熠望着她纤瘦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来生太遥远,不如就今生吧。当牛做马?可惜本公府上不需要那么多牛马。” 江蓠心中暗骂:“你才是牛马,你全家都是牛马。”但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 这时,另一名侍卫走到沈熠身侧,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语气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急切。 语毕,刚才那名侍卫直冲着他眨眼睛,这名侍卫心领神会,也跟着背对着二人站了过去。 沈熠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而复杂,看向江蓠的眼神也变得探究起来。 片刻后,他踱步上前,衣摆也随着走动轻轻跟着晃动,止步江蓠面前,缓缓伸出那双冰凉的手指指尖轻触,如同冬日里初落的雪花,轻轻摩擦着她纤细的脖颈。 江蓠只觉得一阵寒意自颈间升起,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加速,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只是静静跪坐着,任由那冰凉的感觉在肌肤上蔓延。 “你到底是谁?” “定国公,您这是想学那话本里的霸道王爷,来个‘脖子一拧,生死有命’吗?”江蓠身体颤抖着却强作镇定,俏皮地说道。 沈熠一愣,平静问道:“哦?你倒是胆识过人,不怕本公真的拧断你的脖子?” 真是好听的声音,但江蓠完全没有心情感慨。 她心中暗自叫苦,怕,她当然怕了,而且还怕的要死。只是此时此刻倘若她真的流露出一点恐惧之色,沈熠真会杀了她,这一点她从不怀疑。 “定国公英明神武,怎会与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江蓠眨了眨眼睛,故作轻松地说道。 沈熠闻言,不禁哑然失笑,竟真的收回了手。 江蓠暗自松了一口气,目光不由自主的瞥向那双差点凌迟了自己的一双手。 她这才发现,沈熠的手生的极美。 修长白皙、指节匀称、指甲修得恰到好处,这只手简直像是无瑕白玉精雕细琢而成。 可惜这样好看的一双手,却沾满了鲜血,让人心生敬畏。 就在这时,沈熠再次抬手,轻轻扬起她的下巴,阴鸷的眼神盯着江蓠,一字一句道:“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刺杀皇子。” 卧槽! 沈熠这么快就知道了。 江蓠微微皱了皱眉,大脑里飞速度运转着。 原文里三皇子一党向来与沈熠不合。楚星远是皇后所生,他又是唯一的皇嗣,储君之位非他莫属。 而沈熠的妹妹沈荷进宫多年,终于诞下一名皇子,她又是皇帝最宠爱的沈贵妃。 按照时间线,沈贵妃现在已经公布怀孕的消息,三皇子一党很是忌惮沈贵妃这一胎,这段时间应该没少给沈熠使绊子。 江蓠决定赌一把。 她稳了稳心神,想到那即将上交给国家的五千万,瞬间红了眼尾。 “定国公您就不要再强人所难,直接杀了我吧。” 沈熠眉峰一挑,冰凉的手指犹如毒舌般慢慢攀上江蓠纤细的脖颈。 江蓠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而困难,她奋力挣扎,但对方力气大得惊人。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她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喘息声。 她试图用手掰开那双钳铁般的手,却无济于事。 直到眼前视线变得模糊,沈熠才猛地松开了手。 江蓠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 该死的沈熠一点也不讲武德,你倒是继续问啊。 沈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色漠然。 江蓠深吸一口气,声泪俱下地说道:“今日本是我嫡姐生辰,整个江府都在为她庆生,可是他们都忘了今日也是我的生辰。” “所谓生日乃母难日,我想起了娘亲,一个人去湖边散心,谁知竟遇到了醉酒的三皇子,他想轻薄我……嘤嘤嘤……” 沈熠俊逸的面容也跟着凝重起来。 江蓠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为保清白,我失手打伤了三皇子,本想跳河自尽,没想到被定国公救下。” 沈熠顺着她的话,挑眉问道:“短短时间,你是如何从江府来到这后山,还有,寻死之人竟然带这么多家当?” 这沈熠不愧是城府极深的大boss,字字珠玑。 “因,因为民女会游泳,背上这些重物压一压,臣女真的一心求死,请定国公明察。” 江蓠抬起雾蒙蒙的眸子,故意贴近他,轻叶气息拂过他耳畔,眼神中透着狡黠。 “我若指证三皇子,定国公会帮我讨个公道吗?” 沈熠身子一僵,却强装镇定,轻轻地推开她,脸上的表情冷漠中又藏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慌乱。 片刻后,沈熠抬眸看着江家方向,冷冷开口道:“既然江府今日有喜事,本公也去讨杯喜酒。” ------------ 第三章 好戏开场 江家府邸内,张灯结彩,红绸随风飘扬,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今日,乃是江府嫡女江婉晴十八岁芳辰,整个府邸府上下皆沉浸在一片欢乐笑语中。 女宾区内,江夫人身着华服,妆容精致,举止得体,正与他妇人谈笑风生,满面春风。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得意与骄傲。 “三皇子已允诺,待婉晴生辰过后,便去向皇上请旨赐婚。” 此言一出,众妇人眼中无不流露出羡慕与嫉妒,毕竟,三皇子可是未来的储君,谁若能嫁与他为正妃,便是大夏国未来无比尊贵的皇后。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婢女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打破了喜悦气氛。 “夫人,不好了!二小姐不见了!” 江婉晴闻声,手里的茶杯微微一颤,随即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但她却似毫无察觉,只是失声问道:“你是二妹妹身边的婢女,吉祥?” 吉祥跪行至江晴婉面前,紧紧抓住她的裙角,眼中满是哀求:“大小姐您一向温良贤淑,待人和善,对家里的下人都极为宽厚,求求您派人找找二小姐吧。” 江婉晴面色涨红,看向江夫人,轻声唤道:“母亲。” 江夫人面露不悦,江蓠一向不懂规矩,竟选在这个时候闹失踪,定是想让江府难堪。 她内心虽不情愿,但为了避免落人口实,面上依旧保持着镇静与优雅,她淡淡开口吩咐道:“王妈妈你带几个小厮四处找找,找到人立刻带来见我。” 此时,听到异响,妇人们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江婉晴神色凝重。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而江夫人则以为她在担心江蓠的安危,便劝慰道:“今日是你生辰,三皇子特意派人送过来了贵重的生辰礼物,可见他在心底将你视若珍宝。” “三皇子早已与你父亲商议好,不日便去向皇上请旨赐婚。”江夫人补充道。 与以往不同,江晴婉却并未露出喜色,反而面露惊恐,失声喊道:“赐婚?不,我不要。” 江夫人以为她只是小女儿的娇羞与羞涩,宠溺地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道:“母亲一心只盼你能有个好归宿,三皇子他……” 话音未落,一个婆子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地喊道:“夫人,不好了!三皇子遇刺了!” 一语落地,如惊雷乍响,整个江府瞬间陷入了混乱与恐慌之中。 宾客们惊慌失措,纷纷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三皇子遇刺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宫里,皇后听到楚星远遇刺的消息,当场昏厥过去。 皇帝更是震怒不已,当即派重兵团团围了江府,并下令刑部彻查三皇子遇刺之事。 江府大门紧闭,守卫森严,任何人都不得擅自离开。 刑部尚书张自忠迅速召集侍卫,开始逐一排查宾客的身份和行踪。 男宾区内,江崇源忙的焦头烂额,既要安抚宾客,又要配合刑部调查。 他心中暗骂这贼人胆大包天,竟敢在他府上行凶,所伤之人偏偏又是未来储君。 女宾区,江夫人也忙的不可开交,她不仅要安抚众贵人,还要应对各种流言蜚语。 “三皇子和江府大姑娘的婚事恐怕无望了。” “婚事?出了这档子事,皇后娘娘一定不会放过江家的。” 江夫人脸色铁青,这些人巴不得江府出点什么事,好让婉晴与三皇子的婚事告吹,她们好借机让自己女儿攀附皇家。 “案子还未查清,还请各位夫人慎言。” 江婉晴坐在角落里,与众人的慌乱不同,她心中充满疑惑。 三皇子遇刺? 不该是这样的。 她轻轻瞥向漆黑的窗外,夜色中的庭院人影婆娑,心中泛起一阵疑惑,江蓠此刻又藏匿于何处,她跟楚星远到底发生了什么? 陡然间,庭院内爆发出一阵喧嚣,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层层波澜。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动,纷纷走出房间,脸上带着好奇与探究的神情。 只见一群侍卫手持火把,火光映着他们坚毅的脸庞,他们拖着一名女子步入庭院,那女子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江婉晴的目光在触及那张熟悉至极的脸庞时,瞬间凝固,那正是——江蓠。 她的双眸红肿,嘴角挂着斑斑血迹,破碎的衣衫勉强遮住她瘦弱的身躯,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触目惊心的痕迹。那些伤痕在她的绝世容颜上交织,竟有一种支离破碎的美。 在场的妇人们面面相觑,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八卦的光芒。 而官员们纷纷侧目,这幅场景他们可太熟悉了,只是没想到江崇源表面道貌岸然,私底下玩得这么花,甚至还将人带进府中。 江婉晴的手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手心,鲜红的血液悄悄渗出,沿着指缝滴落在冰冷的地面,她却浑然不觉,仿佛所有的感官已经麻木,只剩下那双充满仇恨与疑惑的眼睛。 看到江蓠一副狐媚样儿,江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股怒火直冲心头。她恨不得立刻将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千刀万剐,就像她那个出身青楼的亲娘一样。 她咬牙切齿的地命令道:“王妈妈,立刻把这贱人拖下去,关进柴房!” 几个婆子闻言,立刻快步走到江蓠面前,粗暴地架起她的胳膊,就要将人拖走。 “且慢。”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众人的动作。 刑部尚书张自忠缓缓走出人群,他深邃而锐利的目光看向江崇源,沉声道:“我们在三皇子遇刺的水榭附近找到了二小姐,只是她的精神状况似乎不太妙。” 江蓠突然发疯般挣脱婆子们的钳制,她的声音带着惊恐与无助,“三皇子别碰我!求你放过我!”慌乱中一块玉佩从她身上掉落。 张自忠眼疾手快,忙捡起玉佩后,眸色微变。 “这是三皇子的贴身玉佩,怎会在二小姐身上?” 众人闻言,脸色骤变。 江崇源的无名火瞬间被点燃,他怒不可遏地抬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江蓠的脸上。 “三皇子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蓠嘴角瞬间溢出点点血丝,她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吓的不轻,目光涣散,对周围投来的目光充满了莫名的恐惧。 她跪在地上疯狂磕头,哪怕额前血流不止也不曾停下。 “我不要当皇后,只求三皇子放过我……”她的神志依然有些不清不清,但那份对三皇子的恐惧却如此真实,仿佛真的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吧嗒。” 角落里响起一道细微指甲折断的声音,但并无引得旁人注意。 江崇源从一旁侍卫手中抢过一把刀,红着眼眶,冲着江蓠砍去。 就在一刹那,一道强劲的冷风袭来,江蓠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只听得“哐当”一声巨响,火星四溅,那把锋利的刀被一柄长剑挡了下来。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为首之人一袭华贵的锦袍,面容冷峻而威严,正是定国公——沈熠。 他的贴身侍卫青山收剑回鞘,冷眼旁观着江崇源。 沈熠嘴角带笑,周身却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嗜血狠戾气息,轻声开口,故意拖长最后几个字:“江大人是想大义灭亲还是想……杀人灭口?” ------------ 第四章 发疯 周围空气瞬间凝固。 凌乱的发丝,目光透过朦胧夜色,江蓠一眼便瞥见站在灯火稀疏之处的沈熠。 沈熠身姿挺拔,仿佛有所感应,也向她投来深邃的目光。 江蓠飞快地冲他眨眨眼。 沈熠那清冷而锐利的目光轻轻扫过江蓠的身躯,喉结不由自主地轻轻滑动了一下。 他的眉宇间似乎隐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转瞬纵即逝,就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 回想起在马车里的那一幕,江蓠那大胆直率的话语和那抹若有似无的浅笑,让沈熠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定国公,莫非您从未与女子有过亲近?”江蓠微微仰起头,眼睛不时地望向沈熠,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与性命相比,这点伤痛又算得了什么,还请定国公务必不要手软。” 另一边,江崇源冷汗直流。 沈熠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击他的心脏。 他心中一颤,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官场大忌,于是故作镇定问道:“定国公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沈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嗓音深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本公今日恰巧路过此地,闻听江府有喜事,特地前来讨杯喜酒。” 恰巧路过?江崇源心中暗自嘀咕。 江府位于城西,而定国公府则在城东,两地相隔甚远,怎会有如此巧合? 沈熠此行定是为了三皇子遇刺之事而来。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诸位大人,小女不幸突患重病,言语间多有失态,还望各位海涵。” 沈熠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刀,“三皇子遇刺,此乃国之大事,皇上已下令由张大人全权负责调查。” 他转向张自忠,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微笑中带着几分莫测。“张大人素来以清廉著称,办案如神,定能洞察秋毫,还事件一个真相,绝不会让任何冤屈发生。” 张自忠闻言,神色微微一怔。他们同僚多年,沈熠今日这番话和这笑容,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与寒意。 沈熠缓步走到江蓠面前,缓缓蹲下身子,语气平和而坚定:“江二小姐,你可还记得白日里发生的事情?” 江蓠缓缓抬起头,眼眸中的恐惧逐渐散去,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紧咬着嘴唇,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眼中充满了屈辱与无助。 “三皇子他想轻薄于我。” “他允诺,只要我顺从于他,待他登基之后,便册封我为皇后……” 此言一出,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紧张。 “贱人,休得胡言!”一个愤怒至极的声音突然响起,楚星远手持利刃,满脸怒容地冲了过来。 江蓠心中暗自窃喜,却仍极力维持着那惊恐万分的模样,仿佛是一只即将脱困的小鸟,表面挣扎,内心却早已欢腾。 她缓缓转过身,待目光触及楚星远之时,脸上惊恐万分。 楚星远的脸庞肿得如同刚出炉过度发酵的面包,还带着几分“烤焦”的痕迹,显得异常滑稽。他的身上,斑斑点点的血迹记录着这场闹剧的惨烈。 酒醉后的他,失态至极,企图轻薄他人却反遭暴打,这一幕简直让人不忍直视。众人目睹此景,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同情谁。 虽然皇室中,三皇子目前是唯一的继承人,但沈贵妃的已有身孕。一旦她产下皇子,这储君之位便又增添了几分扑朔迷离的悬念。皇上素来注重德行,而三皇子却偏偏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做出了如此荒唐之事,无疑是将自己推向了深渊。 “贱人,我杀了你!”楚星远心中怒火中烧,理智早已被愤怒吞噬殆尽。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剑,胸前的衣襟因剧烈的动作而撕裂开来,露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在场的妇人们纷纷惊呼出声,她们用手遮住了双眼,不敢直视这血腥的场面。 而那些官员们,则是识趣地低下了头,心中暗自叹息:三皇子不仅夺人清白,如今更是企图杀人灭口,这等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青山眼疾手快,再次替江蓠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剑,“三皇子得罪了。” 沈熠的目光深邃而冷峻,他垂下眼帘,掩藏着内心的杀意与愤怒。然而,那翻腾在眼底的黑色漩涡,却如同深渊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张大人,本公有要务在身,后续之事就拜托你了。”沈熠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背影挺拔而坚定,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不倒。 青山见状,连忙将手中的贺礼塞进江蓠的掌心,他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歉意与急切,“准备得实在仓促了些。” 江蓠的目光轻轻掠过沈熠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微妙而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的心中暗自庆幸,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是如楚星远那般嚣张跋扈之人,也不敢公然对她下手,只能隐忍不发。 此时,楚星远的酒意已经醒了大半,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狠狠地瞪了江蓠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然而,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终究还是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剑,转身大步离去,留下一串沉重的脚步声在夜空中回荡。 张自忠见状,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他微微侧目,向两名衙役使了个眼色。 衙役们会意,迅速架起江蓠往外走去。 一场惊心动魄的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众人纷纷散去,只留下江家众人在风中凌乱,他们的身影在夜风中摇曳不定,显得格外落寞。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江夫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江蓠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愁容满面地看向江崇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塌陷了一般。 江崇源只觉得胸口处压了一块巨石,让他透不过气。江蓠行刺三皇子给江家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他的心中充满了忧虑与不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紧紧地扼住他的喉咙。 突然,江蓠只觉得背后有一道怨毒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自从她踏入这个院子以来,这种感觉就一直伴随着她。 她扭过头去,正看到江婉晴用毒蛇一般的眼神看向她。那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与嫉妒,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 江蓠心中一凛,她没想到这个看似人淡如菊的女子竟然会有如此强烈的敌意。她微微一笑,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戏谑与无奈。 我可没碰你老公哦,你可别冤枉了我! ------------ 第五章 嫡姐重生 江蓠那赤裸裸的挑衅目光,如同锐利的刀刃,让江婉晴本就紧绷的脸色更加阴沉如水。她的双唇紧抿,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怒的火光。 当楚星远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江婉晴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这么久以来,楚星远的目光始终只停留在江蓠身上,仿佛她这个存在完全透明。那句承诺江蓠封她为后的话语,如今却成了她心中熊熊燃烧的妒火,让她痛不欲生。 苍天不公!为何要让那个一无是处、自甘堕落的江府庶女,轻易博得三皇子的青睐?而她,这个处处比她优秀百倍的江府嫡女,却要被楚星远禁足在冷宫之中,苟延残喘,连我最心爱的烨儿最后一面也未能见到! 是的,江婉晴重生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热,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十八岁生辰这一天。她依旧待字闺中,尚未踏入那深似海的皇宫,也未曾成为那高高在上的皇后。 前世,江蓠命好,一次便怀上了楚星远的骨肉。为了保全皇家血脉,楚星远不得不娶她为侧妃。 然而,江蓠生产时,是她精心策划,故意支开楚星远,又买通稳婆,最终让江蓠落得个一尸两命的下场,江蓠身份卑贱,根本配不上楚星远。 然而,她错了。 即便除去了江蓠这个障碍,楚星远的目光依然未曾停留在她身上。一次醉酒后,他口中呢喃着的依然是江蓠的名字。 那一刻,江婉晴的大脑仿佛被雷击中,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楚星远居然对江蓠有情。 更让她愤怒的是,楚星远甚至将她错看成了那个贱人江蓠。她永远也忘不掉楚星远醒来时看到她的眼神,那是一种陌生与冷漠,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她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明明她和楚星远才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儿,为何他要如此对她? 后来,她如愿嫁给了楚星远,成了他的正妃。尽管他对自己很好,但她心中始终有一根刺,永远横在她和楚星远之间。 因为她的缘故,父亲受到皇上重用,成为楚星远权力争夺的重要棋子。然而,后来的她才知道,楚星远娶她,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她冷笑一声,心中充满了讽刺与绝望。 她竟然比不过一个死人!这个认知让她痛苦不堪。于是,她想要逃走,离开这个让她绝望的世界。然而,楚星远却发疯似地找到她,将她囚禁起来,一夜夜地折磨她。 终于,楚星远登上了皇位,她也如愿以偿地被封为皇后。然而,她心中却感受不到任何喜悦。 她几次想要寻死,却又不敢。她像木偶一样留在楚星远身边,忍受着他的折磨与冷漠。 直到烨儿的到来,才让她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楚星远却不让她见烨儿,还将她打入冷宫。 她不知道自己多久没见到楚星远了,直到有一天,一个女子推开了冷宫的大门。她说自己是良妃,楚星远的宠妃,过来给她这个“过气”皇后请安。 江婉晴抬起头,心头一震,一道清泪缓缓滑过眼角。她看着那个眉眼神似江蓠的良妃,心中终于明白了一切。 原来,楚星远一直没忘记那个江蓠那个贱人。 听说,良妃回去后大病一场,楚星远却无故停了冷宫的吃穿用度。 她不在意这些物质上的匮乏,只要她的烨儿平安就好。烨儿高热不断,楚星远却不让请御医。 江婉晴拖着残破之躯,在冷宫中艰难地挣扎。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却也无能为力。她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烨儿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劫。 终于,她鼓足勇气,第一次迈出了冷宫那沉重而阴冷的大门。每一步都似千斤重,她的膝盖在冰冷的石阶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却仍旧坚定地一步步跪行到永安殿前,只为乞求楚星远能救救她那无辜的烨儿。 楚星远正陪伴在良妃身侧,大门紧闭,似乎连一丝怜悯都不愿施舍给她。 她在殿外跪了一天一夜,直到楚星远终于肯见她一面。 那一刻,她抬头,却永远也忘不了他眼中的鄙夷与憎恨,如同两把利剑,深深地刺入她的心房。 楚星远的话语如同寒冰,他说他已经知道了江蓠的死因,以及他那未曾谋面的第一个皇儿的命运。江婉晴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所有的谜团,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江蓠! 回到冷宫,她终于忍不住大哭一场,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冲刷着她内心的痛苦与不甘。苍天为何如此无眼,那个贱人死了这么多年,却还让楚星远对她念念不忘?而自己,明明那么好,为何楚星远就是看不见? 她曾无数次告诉自己,楚星远爱的是她,只是被江蓠那个贱人下药所迷惑。然而,当她得知烨儿病亡的消息时,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她心如刀绞,却无人可诉,只能默默承受这份痛苦。 江婉晴病倒了,高热不退,恍惚中,她仿佛又看到了楚星远,一碗又一碗的汤药灌下去,却始终无法治愈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她得的是心病,是那份无法割舍的爱与恨交织而成的病。 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十八岁生辰那天。一切如同梦境般不可思议,却又如此真实。她内心一阵窃喜,仿佛看到了重生的希望。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自己陷入与楚星远的虐恋之中,她要为自己而活! 然而,当她看到江蓠身边的婢女吉祥惊慌失措地跑过来时,她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一切还是发生了,如同前世那般,江蓠还是给楚星远下了药。然而,变故也随之而来,不是捉奸在床,而是楚星远遇刺! 江婉晴震惊、困惑,她不明白为何一切会如此相似却又有所不同。也许,是她的重生改变了故事的走向? 直到江蓠拖着残破的身躯出现在她面前,身上那些暧昧痕迹,她一眼就认出,那是楚星远的杰作。 前世,楚星远曾夜夜折磨她,故意在她身上留下这些痕迹来折辱她。 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并在心底暗自发誓: “江蓠,前世我能杀你一次,今生亦能再杀死你!” ------------ 第六章 驱逐 皇宫,紫金殿。 皇上端坐于龙椅之上,眉宇间透露出丝丝怒意,朝堂之下,朝臣们纷纷俯身,大气不敢出,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水成冰。 沈熠长身而立,垂目,面无表情地盯着脚下的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原以为他会借三皇子酒醉之事兴风作浪,他却出人意料地保持了沉默,一反常态的沉稳,让人捉摸不透。 张自忠在递交了调查的奏折后,心中忐忑不安。他偷偷观察着沈熠的一举一动,尤其是昨日沈熠对江家二小姐江蓠流露出的那一抹关心,更是让他彻夜难眠。 毕竟此事牵涉到皇子,难道沈熠真的打算让他秉公处理,不偏不倚? “你贵为皇子竟做出如此败坏德行之事,”皇帝龙颜大怒,将奏折狠狠地砸在楚星远的脸上。 “你禁足宫中好好反思。” “那江蓠伤人虽情有可原,但伤者毕竟是皇嗣,死罪虽可免,但活罪难逃。” “皇上圣明。”沈熠俯身恭敬说道。 众朝臣亦跟在他身后,高呼“皇上圣明。” 江府内,众人跪成一片,内心忐忑不已。明明是江蓠惹的祸事,却让她们来承担。 “江蓠逐出京城,前往白云观了此残生,无诏不得入京。江崇源教女无方,被罚俸一年,降为中散大夫。” “臣谢主隆恩。” 江崇源接过圣旨,眼前一黑,直挺挺往身后倒去。 江府顿时一片兵荒马乱。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江府上下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唯有江蓠除外。 她悠然地躺在摇椅上,一边品尝着精致的点心,一边指挥着丫鬟吉祥。 “吉祥,把我们全部的家当都找出来装好,一样不留。”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松和期待,仿佛即将踏上一段美好的旅程。 吉祥看着无忧无虑的江蓠,心中却充满了担忧。她家二小姐虽然不受宠,但也从未吃过一点苦头。如今离开了江府,她该如何生活呢? 还有她的亲事……听说那宋家一听到消息,就迫不及待地派人上门退亲了。 突然,门口响起了一阵喧闹声。 江夫人带着一众家奴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江蓠放下手中的点心,从容不迫地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哪里还有半分疯癫。 “母亲是来给我送行的吗?”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挑衅。 江夫人怒目而视,眼中充满了怨毒和愤怒。 “此事皆因你这个贱人而起,我身为江家主母,今日一定好好教训你一番!” 两个婆子上前一步,瞬间将江蓠制服住。 “你明知道三皇子与婉晴的情谊,你居然还做出如此不要脸之事!害得你父亲降职,如今他卧床不起,都是因你而起!” 江夫人越说越气,抬起手狠狠地打在江蓠的脸上。 吉祥哭着上前想要维护江蓠,却被一个家奴一脚踹翻在地。 “吉祥你没事吧?”江蓠顾不上自己的安危,焦急地问道。 “都是我干的,有事冲我来,别为难吉祥!”江蓠愤怒地喊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决绝。 江夫人冷哼一声,“今日你们主仆二人谁也别想活!”她边说边指挥下人将江蓠绑了起来。 原以为江蓠会害怕得瑟瑟发抖,谁知她却面不改色地说道:“母亲别忘了,我已经是三皇子的人了。他喜欢我,还许我皇后之位。还有,父亲本就是三皇子的拥护者,你也不想想今日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挑衅,仿佛在嘲笑江夫人的无知和愚蠢。 门外,江婉晴闻此言,怒意更盛,心绪难平。 诚然如是,有楚星远为后盾,江蓠方能如此跋扈。 此生重来,她对江府之情已近乎无,然而,眼下她尚需借助江府之势。 于是,她轻启朱门,步入厅堂。 “母亲,皇上旨意已下,令二妹妹离京,您又何必再生枝节。” 不愧是人淡如菊的女主! 江蓠向她投去一抹感激之色。 江婉晴强颜欢笑,轻扯江夫人衣袖,柔声道:“母亲,息怒为上。” 江夫人愤愤然,长叹一口气,虽如此,然心中之气实难平复。 江蓠实乃此番祸端之源,一番权衡之后,她轻拍江婉晴之手,言道:“婉晴,唯你心慈手软。” 言罢,复又怒视江蓠,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江蓠冷笑一声,心中暗道:这个江夫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念在婉晴之面,今日姑且饶你一命。” 言毕,她率众人转身离去,决绝之态尽显。 江婉晴行于最后,步履沉重。正欲跨出门槛之际,江蓠却忽然唤住她。 “大姐,我与三皇子之间,实无瓜葛,你切勿介怀。” 江婉晴只觉胸中气血翻涌,一股腥甜之气直冲喉头。 她未曾回头,只淡淡言道:“二妹妹,保重。” 众人刚走不久,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走了进来。 屋子里主仆二人立刻如临大敌般紧张起来。 “张妈妈,夫人答应放过我家小姐。”吉祥瘦小的身影挡在江蓠面前,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与坚定。 张妈妈冷哼一声,环顾一圈屋子,目光最终落在地上的行李上。 “夫人说了二小姐被驱逐出京,凡是属于江府的东西一律留下。” 江蓠嗤哼一声,她就知道江夫人不会这么轻易让她走。 “你们欺人太甚!”吉祥红着眼眶喊道。 张妈妈却理直气壮地抢过她手里的首饰盒,打开一看顿时喜笑颜开。 吉祥刚要上前理论却被江蓠及时制止。 “吉祥让她拿去。” 屋子里本也没什么值钱的好东西,那些花瓶古董之类的东西不过是江夫人为了做做样子而摆放的,哪一件也由不得江蓠自由支配。 张妈妈见收拾得差不多了扭头往床榻上望去,一个精美的盒子映入眼帘,她的眼中顿时充满了贪婪。 “这盒子你不能动。”江蓠冷眼说道。 张妈妈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打开盒子。 只见盒子里躺着一把精美的短剑,剑柄上环绕镶嵌着一颗颗红宝石在微弱的烛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一看就价值连城。 江蓠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这是定国公所赠,并不属于江府,你若真想要,待我请示定国公后定会亲自送到张妈妈你手上。” “定……定国公……所赠之物,自是要妥善珍藏。”张妈妈讪讪一笑,动作顺从地将那柄短剑重新放回原位。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几分不舍,却又不敢有丝毫违抗。 “二小姐,天色已晚,老奴这便告退了。”张妈妈话音未落,便急匆匆地带着搜刮来的财物,如同逃难一般仓皇离去,只留下一串杂乱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屋内回响。 江蓠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一阵恍惚,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歪,跌坐在一旁古朴的躺椅上。 五千万奖金化为乌有;家当又被搜刮一空,只留下一片狼藉。 她苦笑一声,心中暗自思量:“天崩开局,谋权文爆改种田文。” 片刻后,江蓠谨慎地望了望门外,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如雪的玉佩。 “你明日拿去当了,租个便宜马车。” 白云观那么远,她们总不能腿着去,而且今后,还有许多需要用钱的地方。 “这可是姨娘留给您唯一遗物。”吉祥满眼的不舍。 江蓠将玉佩坚定地放在吉祥手中,“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日后咱们有钱了,再赎回来就是。” 门外,屋檐之上,一道身影疾掠而过,迅速隐入夜色之中。 ------------ 第七章 离京 夜已深沉,银白的月光如细纱般透过窗棂,轻轻洒在古朴的案台上,给这寂静的夜晚添上一抹清冷的光辉。 案上的茶水早已失去了温度,沈熠低垂着眼帘,凝视着手中的书卷,迟迟未曾翻动一页,直到青山匆匆走进屋内,打破了这份沉寂。 “今夜江夫人果然如国公您所料,带人去找江蓠的麻烦了。” 听到“江蓠”这个名字,沈熠的思绪猛地被拉回现实。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青山,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青山把江蓠同江夫人所讲的那些话,一字不落的复述一遍。 “不知他们这次又在耍什么把戏,国公您当时就不该听信江蓠的狡辩,在后山就该将她除去。” 他抬眼望向沈熠,话语中带着一丝狠厉。 “明日我带人埋伏在路上。” 沈熠的眸光低垂,深邃如寒夜,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他的面容冷峻,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让人无法窥探他的内心。 过了片刻,他缓缓抬起眼眸,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被夜色染上了一层阴沉。他沉声道:“你明日暗中盯着江蓠便可,无需轻举妄动。” 青山眼中难掩失望,很明显这次事件是江府和三皇子联手策划,虽然目前看不出他们的意图,但江蓠胆敢蒙骗国公,当诛! 沈熠微微侧头,目光如刀,冷冷地问道:“女童失踪案有线索了吗?” 青山讪讪地挠挠头,神色有些尴尬:“还在查。” “那还不快去!”沈熠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青山领命转身离去,脚步匆匆。 翌日清晨,天光初现,晨光如丝般穿透薄雾,洒在青石板路上。 江府后门,一辆简陋的马车静静地等候在那里。 张妈妈脸上满是得意与不屑地带着人仔细检查完江蓠主仆的包袱,除了几件衣服并无异样后,这才归还。 “二小姐,这都是夫人的意思。” 江蓠一身素衣,面容清秀。原以为她们会给她难堪,谁知她一脸的无所谓,转身上了马车。 “吉祥,咱们走。”江蓠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与不屑。 “呸,有什么好得意的。”张妈妈冲着马车方向啐了一口。 马车缓缓驶离狭窄的巷子,走上熙熙攘攘的宽敞街道。 她们走后不久,江府后门,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江婉晴看着远去的马车,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恨意与嫉妒。 “江蓠,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不该生在江家,更不该抢走属于我的一切!”江婉晴的声音低沉而阴冷,仿佛从地狱中传来。 马车在清脆的马蹄声中缓缓驶过大街小巷,最终朝着城门楼方向驶去。 街道两旁,商贩们开始忙碌起来,吆喝声、交谈声此起彼伏,为清晨的宁静添上了几分生气与喧嚣。 车内,江蓠透过布帘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原来这就是古代的街道啊,还真是热闹。”她轻声感叹着。 这充满烟火气的场景,第一次让江蓠有了真切生活在这里的感觉。 她放下布帘,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一旁神色有些落寞的吉祥。 “吉祥,咱们还剩多少银两?” “玉佩当了八十两,除去租马车的二十两,又给您添置了几身冬装,现下仅余二十五两。”吉祥低眉顺眼,神色间透露出一丝忧虑。 江蓠一把揽住吉祥,“放心跟着姐混,只要有我一碗饭吃,就有你一个碗刷。” “小姐,您如今真的与从前大不相同了。”吉祥抬头望向江蓠,眼中满是好奇与敬畏。 “哦?那你说说,我以前是什么样子?”江蓠眨了眨眼,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 吉祥紧紧抱着手中的包袱,缓缓说道:“以前的您性子有些胆小,偶尔还会发些小脾气,但奴婢知道,那都是夫人让您受了委屈。” 江蓠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释然,“经过这次的事,我也想通了,命运应由自己掌握。” 江蓠最后看了一眼那逐渐远去的京城,心中一片宁静。从此,她将远离那些纷争与算计,开启一段全新的咸鱼人生。 春风十里,不如取悦自己,风吹哪页读哪一页,哪页难读撕哪页。 不远处,一座高楼之上,沈熠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挺拔而孤独。他静静地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藏着莫名的情愫,手中的玉佩紧握,掌心传来粗糙的钝感,如同他此刻复杂难解的心情。 若江蓠在此,定会认出这玉佩正是她让吉祥拿去典当之物。 眼前的江蓠,与情报中描述的胆小懦弱的江家庶女截然不同。 你究竟是谁? 沈熠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那辆马车,直到它消失在街角。 马车最终消失在远方的晨雾中,只留下一串悠长的马蹄声,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 江府深处,文华苑内。 江婉晴悠然端坐于梳妆镜畔,镜中映出她那张青春如花、芳龄恰十八的绝世容颜,恍若隔世。 她依稀记得,前世这个时候,江蓠与三皇子之情事一朝败露,母亲盛怒之下,令江蓠于祠堂长跪足足三日三夜。 而今,江蓠已被逐出府门,楚星远亦遭禁足之罚,此番变故,或许能改写她前世凄苦命运。 “小姐,皆已安排妥当。”婢女桃红轻轻掀起帘子,走进房间,声音细若蚊蚋,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江婉晴透过镜子,淡淡地看了桃红一眼,轻轻应了一声。 桃红立刻低下了头,她发现眼前的大小姐似乎变了个人,有时眼神中会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哀怨,尤其是在提到二小姐江蓠的时候。 “如果有人跟踪江蓠,一定要查清楚他们的身份。”江婉晴微微侧目,声音清澈如水,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是,小姐。”桃红恭敬地回答,头垂得更低了,身体微微颤抖,然后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惹来小姐的不满。 江婉晴再次望向镜中,那双眸子里,已是一片淡然与冷漠。 但愿江蓠能够喜欢,她精心准备的“惊喜”! ------------ 第八章 遇险 离京城愈远,路上的行人便愈发稀疏。 江蓠坐在马车内,初时的旅途兴奋早已被疲惫所取代,此刻的她,正昏昏欲睡。 “吉祥,前面到哪了?”江蓠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回小姐,过了前面那片野竹林,再走半日,便是白云观。” 江蓠闻言,瞬间从睡梦中惊醒,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野猪林?”她喃喃自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布帘,望向窗外那片幽暗的竹林,只见林子里鸦雀无声,静得令人心悸。 吉祥看着江蓠紧张的模样,心中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她轻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马车突然猛地颠簸了一下,随后便如同脱缰的野马般,不顾一切地疯狂奔跑在崎岖的古道上。 马车内,江蓠一时不备,狠狠撞向一旁车壁,痛得她眼泪直流,秀美的脸庞瞬间扭曲。 “小姐!”吉祥紧跟着在马车内东倒西歪,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怎么回事?快停车!”江蓠强忍疼痛,厉声喝道。 然而,外面除了马蹄声,并无人应答。 江蓠强忍着胃里翻涌的不适,一脚踹开车门一看,只见车夫早已不见了踪影。 马车横冲直撞,冲着竹林呼啸而去,危险至极。 江蓠当机立断,对吉祥喊道:“吉祥,快跳车!” 她一手紧握着包袱,一手扯着吉祥,从疾驰的马车上一跃而下。 几个翻滚之后,二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尘土飞扬,江蓠只感觉五脏六腑仿佛被重物碾过一般疼痛难忍。 突然,一把冰冷的刀架到了她的脖子上,她瞬间激起一身冷汗,心中暗自思量:莫非遇到了山匪? 这也太悲催了吧! 很快便镇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对那黑衣人说道:“各位好汉,小妹走南闯北,今日路过贵宝地,还请给个面子,放过小妹。” 说着,她把包袱里的银子全都拿了出来,心底盼着他们拿了钱赶紧走。 然而,黑衣人根本不把银子放在眼里,他们训练有素地将二人团团围住,眼神中充满了狠厉。 江蓠环顾四周,只见四周除了呜咽的风声,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难道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了? 突然,江蓠灵机一动,她冲着身后嚎了一嗓子,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还不快出来!” 沈熠那个人生性多疑,一定不会轻易相信她,只怕她还没出京城,就已经被他的人盯上了。 江蓠决定赌一把,只是她觉得很可笑,她凭什么会认为大boss会关心她的生死。 黑衣人闻言,顿时如临大敌。 此刻,埋伏在周围的山匪们心中也是一阵纳闷:她是怎么知道咱们埋伏在这里的?难道计划有变? 不管如何,不能让这帮人抢了功劳。 山匪们举着刀,纷纷从林子深处跳了出来,瞬间与黑衣人打斗在一起。 江蓠趁机捡起来周围散落的银子,偷偷溜到吉祥身边,低声说道:“咱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躲。” 二人小心翼翼地穿过战场,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 江蓠看着他们陷入沉思:黑衣人应该是楚星远派来的,他那么恨自己,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么这些山匪又是谁的人呢? 难道沈熠真的没有派人盯着她? 然而,她很快便察觉到了异样,双方的人马越战越少,直至最后,竟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同归于尽。 四周的竹林在夜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江蓠望着满地狼藉的尸体,冷汗涔涔而下,她的脸色苍白如纸。 “吉祥,你还知道别的路吗?”江蓠生怕吵醒他们似的小声问道。 吉祥浑身哆嗦,牙齿打颤地说道:“穿……穿过竹林,有……有条近路。” “好,就走这条路。”江蓠强作镇定,站起身来,刚要转身离去,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而骇人的咆哮。 她猛地回头,只见一个山匪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魔,猛地跃起,手中明晃晃的刀光朝着她狠狠砍来…… 她吓得抱住头,猛地蹲在地上,紧闭双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疼痛感并未如期而至,只听到“噗通”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她缓缓抬起头,只见刚才那个“诈尸”的山匪又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她拍了拍受到惊吓的小胸脯,环顾四周,竹林中的风声似乎更加凄厉了。 这一次,她等了许久,直到确认所有的山匪都已死透,这才拉着吉祥,头也不回地往林子深处跑去。 她们走后不久,青山从一棵树后缓缓走了出来。他走到黑衣人身边,看了眼他们脖颈处的银针,俯身查看尸身,突然他眸色微变,摸出一块通体黝黑的玉牌。 他又检查了下其他山匪,却一无所获。 他抬头望了一眼江蓠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起身跟了上去。 …… “小姐,人都死了。”桃红匆匆跑进屋内,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江婉晴听闻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心中大悦。 她暗暗想道:江蓠,我又杀了你一回。这一次,你没有怀上楚星远的孩子,你死了,看他还怎么对你念念不忘。 然而,桃红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脸色骤变:“可,二小姐跑了。” 桃红偷看了江婉晴一眼,把头压得更低,生怕触怒这位心狠手辣的小姐。 “啪!”江婉晴拿起桌旁的茶碗,狠狠摔在桃红身上,瓷片四溅,瞬间划破了她娇嫩的脸蛋。 桃红疼得尖叫一声,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小姐请息怒,在林子里找到了这个。”桃红顾不得脸上的刺痛,拿出一块玉牌举到江婉晴面前。 看到这块玉牌,江婉晴瞬间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她自然认得这块玉牌,是楚星远的暗卫所有之物。 她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整个人呆立当场,死死握着玉牌,指尖的鲜血染红了玉牌,她却仿佛毫无知觉。 “为了护她周全,你竟不惜动用自己精心培养的暗卫!” ------------ 第九章 白云观 江蓠与吉祥二人一路狂奔,她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竹林中回响,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晰。 终于,她们来到了那条蜿蜒曲折的小径前。小径两旁,古木参天,枝叶交织成一张密不透光的穹顶,将这条小径紧紧包裹在永恒的幽暗中。 阳光透过稀疏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上,与树下的荆棘形成鲜明对比。那些荆棘如同潜伏的野兽,尖锐的刺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如同惊雷一般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江蓠猛地转身,只见一个小道童站在不远处。她瘦弱的身躯背着一大捆沉重的柴火,显得与这寒冬格格不入。尽管身着单薄的素色道袍,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清明,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正瞪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们主仆二人。 江蓠迅速打开包袱,拿出一件柔软的棉衣,递到小道童面前。 小道童冲她行了个礼,双手接过棉衣,却并未立即穿上,而是细心地将它挂在了柴火上。 江蓠这才注意到,小道童的双手已经冻得通红,肿胀的手背上布满了皲裂的口子。她的脸色蜡黄,显然经常食不果腹,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瘦小。 江蓠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她心疼地看着小道童,吩咐道:“吉祥,再给小师父拿些干粮来。” 吉祥闻言,立刻从包袱中拿出一半的干粮,小心翼翼地塞进小道童手里。 小道童接过干粮,如获至宝般地将它放进内袋里,再次冲着她们行了个礼。 江蓠微微一笑,语气柔和地问道:“小师父,请问白云观怎么走?” 小道童眨了眨眼,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好奇与纯真的光芒。她微微歪着头,反问道:“莫非你就是师父说的贵人?” 江蓠苦笑一声,心中暗道:贵人?恐怕是个倒霉蛋儿还差不多。 “我们正是要前往白云观,你能否带我们前去?” 小道童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你们跟我走吧。” 说完,她转身踏上了那条蜿蜒的小路,身影在树影与荆棘间穿梭,宛如一只灵巧的小鹿。 江蓠与吉祥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能够刺破皮肤的荆棘,心中不禁对小道童的从容感到惊讶。 “小师父,你叫什么名字?”江蓠开口问道。 小道童脚下未停,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施主可以叫我妙玉。” “妙玉啊……”江蓠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她们继续前行,不久便听到前方传来潺潺的水声。绕过一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条清澈的小溪从山间流淌而下,溪水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溪边有一座古朴的道观,依山傍水而建,显得格外清幽雅致。 道观的门扉半掩,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院内绿树成荫,花香扑鼻。道观内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钟声,让人的心灵得到片刻的安宁。 她们沿着青石铺就的小径,来到一座大殿前。大殿内供奉着三世佛,香烟缭绕,给人一种庄严神圣的感觉。 “贵人,请随我来。”一名身着素色道袍的道姑缓步上前,语态温婉。 妙玉对着道姑微微欠身行礼,随即转身,步伐轻盈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行去,留下一抹淡然的背影。 江蓠跟随着道姑的指引,穿行于曲折蜿蜒的回廊之间,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岁月的痕迹上。 回廊两旁,繁花似锦,香气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最终,她们的脚步停在了一间清幽雅致的厢房前。 道姑轻轻地推开厢房的门,示意江蓠她们入内。 厢房内,布置得简洁而不失雅致。窗外,是一片翠绿的竹林,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与远处隐约可闻的钟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首宁静悠远的乐章。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身材臃肿的道姑出现在门口,她身后还跟着几个气势汹汹的道童,显然来者不善。 “哼,就凭你们也配住这么好的房间!” 胖道姑那双原本满是轻蔑的眼眸,在触及江蓠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庞时,不禁微微一滞,震撼之色一闪而过,但随即被更深的嫉妒所取代。 她暗暗咬牙,嫉妒之火在胸膛中熊熊燃烧,那目光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仿佛要将江蓠的身影深深烙印在心底,却又恨不得将其从这世间抹去。 江蓠斜睨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狗叫。” “大胆!”一名身着素色道袍的道姑挺身而出,“这位乃是我们白云观掌事,身份尊贵,岂容尔等放肆?” 掌事道姑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得意与轻蔑交织的光芒。 “白云观,乃是一片超凡脱俗的净土,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意践踏的圣地。你们既已被逐出京,便该有自知之明,寻个简陋的角落,苟延残喘便是,何必来此自取其辱?” 掌事道姑的一个微妙眼神示意,其余的道姑们如同得到了无形的命令,纷纷蜂拥而上,拿起地上的行李,毫不留情地扔出了门外。 “白云观后山,是太平观,即日起,你们便去那里修行。”掌事道姑的话语中充满了小人得志的意味,仿佛在享受着这片刻的权力快感。 吉祥一听,怒火中烧,正欲开口反驳,却被江蓠轻轻按住了肩膀。 她目光如同深渊般沉静,直视着眼前这群嚣张跋扈的道姑们,声音平静而有力,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白云观,历来是清净之地,远离尘世的喧嚣与纷扰。没想到如今,竟也会生出这等以势压人、妄分高低贵贱的腌臜之事,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说完,她身形一动,瞬间将那些恶道姑们打得东倒西歪,哀嚎连连。 吉祥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从未见过江蓠如此凌厉、如此霸气的一面。 那些恶道姑们则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嚣张气焰。 “吉祥,我们走。”江蓠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众人,与吉祥二人并肩而行,留下一地的狼藉与哀嚎。 ------------ 第十章 太平观主 一座小道观孤零零地立在这片荒凉之地,仿佛被时光遗忘的角落,每一处都透露着岁月的无情侵蚀。 屋顶的瓦片早已残缺不全,有的已经掉落,露出下方参差不齐的椽子,像是天空的一道道伤痕。墙壁更是惨不忍睹,石灰早已剥落,露出里面的青砖,青砖上又布满了青苔和霉斑,像是岁月在这里留下的深深烙印。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这些斑驳的墙壁上,却照不亮这片阴霾,反而更添了几分凄凉与沧桑。 “吉祥,我们现在回白云观还来得及吗?”江蓠看着眼前仿佛随时就要倒塌的道观欲哭无泪。 就在这时,一名面相庄严的道姑从道观内缓缓走出。她身穿一袭朴素的道袍,颜色已经有些暗淡,但依旧干净整洁。头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她的步伐稳健而从容,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岁月的长河上,留下深深的足迹。 她看到江蓠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那是一种混合着惊喜与期待的复杂情感。 随即,她微微欠身行礼,声音温和而有力:“贵人,您终于来了。” 江蓠闻声望向道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她疑惑地问道:“您是?” 道姑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感到温暖而舒适。 “贫道是这太平观的观主,名叫静玄。几日前,贫道夜观天象,发现紫薇星动,预示着有贵客将至。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江蓠难以置信地望向静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与惊讶。 紫微星?我?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静玄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语气平和而坚定:“贵人不必多虑,一切皆有定数。” “请随我来。”静玄转身往观里走去,步伐轻盈而从容。 江蓠刚想跟上去,侧头看到吉祥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 “吉祥,你怎么了?” “没什么,小姐,咱们进去吧。” 二人紧随其后,穿过狭窄的过道,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 刚踏进院子,一束红梅便映入眼帘,红艳如火,傲然绽放于枝头,为这简陋的道观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可道观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简陋。正中央供奉着一尊三清祖师像,但已经有些陈旧,香火也不甚旺盛。两旁摆放着一些简单的桌椅和书架,书架上堆满了古籍和经书,但大多已经泛黄破旧。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火味和书卷气,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宁静与安详。 静玄引着江蓠和吉祥来到一处偏僻的厢房。 这里虽然简陋,但却异常整洁。一张木桌上摆放着几盏油灯和几只茶杯,茶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静玄示意她们坐下,然后亲自为他们斟茶。 “贵人,请品尝这太平观的清茶。” 静玄的声音在幽静的道观内回荡,温和而有力,如同春日里的一缕和煦阳光。 江蓠端起精致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入口,甘甜中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仿佛能洗净心灵的疲惫与困惑。 窗外,翠竹轻摇,微风拂过,带来一丝丝凉意与宁静,与她内心的感受不谋而合,让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安详。 她不禁赞叹道:“好茶!” 静玄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山涧清泉,清澈而温暖。 “这是贫道亲手采摘炒制的太平观特产茶叶,虽然比不上那些名贵的茗茶,但胜在清新自然,别有一番风味。” “我想起来了,静玄观主,您莫非曾是白云观那位声名显赫的观主?”吉祥在一旁猛然醒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三个月前,贫道承蒙上天眷顾,被委任到这清幽的太平观。” 静玄的语气平静而淡然,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白云观掌事仗势欺人,一脸横肉,满身俗气,与眼前这个静玄观主简直是云泥之别。 江蓠眼中满是对那个掌事的不满与厌恶。 她不禁问道:“观主您该不会是被她仗势欺压,才被迫来到这里的吧?” 静玄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周围的寒意。 “贵人不必为我担心。贫道早已看淡生死、名利等身外之物。只要心中有信仰、有责任,便足以支撑我度过余生,无论身处何地,皆是修行。” 江蓠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敬佩。她望着静玄那淡然自若的面容,心底默默给这位超凡脱俗的观主竖了个大拇指。 —— 白云观,柴房内。 昏黄的烛光摇曳,映照着妙玉忙碌的身影。 她把捡来的干柴码放得整整齐齐,趁着四周静谧无人,轻轻从衣襟内掏出用油纸精心包裹的糕点,一脸虔诚地凑近鼻尖,瞬间,一股香甜的气息弥漫开来,引得妙玉不自觉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却又依依不舍地再次将其揣入怀中,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夜色渐浓,晚课的钟声悠悠响起,整个道观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妙玉借着这难得的时机,悄悄来到后院,一间年久失修、破败不堪的房前。房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冷风穿过窗户的缝隙,携带着几片破碎的纸屑,在空中旋转、飘落,发出阵阵凄厉的声响。 屋内,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墙角,她发髻散乱,脸色因寒冷和饥饿而显得异常紫青,一双灰蒙蒙的眼睛无助地望着天花板。 妙玉心疼地走到窗户边,踮起脚尖,透过那扇破旧的窗户,望向那个让她牵挂的人。 “灵玉,快起来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 妙玉的声音温柔而充满期待,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精致的糕点,小心翼翼地放在窗口,那糕点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灵玉那双灰白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她蠕动着干裂的嘴唇,喃喃地唤道:“妙玉……姐姐!” 随后,她艰难地支撑起身子,一步一步挪向窗口,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吃力。 “还有这个,”妙玉说着,又从身后拿出一件厚厚的棉衣。 然而,当她伸出那双因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手时,灵玉却瞬间红了眼眶。 “妙玉姐姐,我不冷,你还要干活,你穿着吧。”灵玉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她紧紧抓着窗户框,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就在这时,一道恶毒的声音如寒冰般在妙玉身后响起,打破了这份难得的温馨。 “你们两个小贱人在干什么?” 紧接着,一道凌厉的鞭子声划破夜空,妙玉只觉得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她咬紧牙关,硬是一声不吭,只是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灵玉见状,更是哭得梨花带雨,她紧紧抓着窗户框,哭喊着:“师叔,是我指示师姐的,你不要打她。要打就打我吧!” “跟我去见掌事!” ------------ 第十一章 灵玉 “你怎地许久都不来。” 眉眼含春,身着道袍的掌事,体态略显丰腴,一双肥腻的手紧紧攀附着男人的胸膛,脸上挂着一抹娇羞之色,随着她轻柔的动作,衣摆轻轻晃动,不经意间露出一抹白皙。 “你好骚啊。” 男人一双布满厚茧的大手,早已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探入她的衣襟,肆意游走。他含糊不清地问道:“你何时才肯让我带走那灵玉?” 掌事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好几日未曾前来,一来便提及灵玉之事,让她心中生出几分不悦。 “那丫头性子倔强,若是强行带走,要是到时寻死觅活的,岂不坏了贵人们的兴致?待我好好调教一番,再让你带走也不迟。”掌事强压下心中的不快,柔声说道。 “听说你这道观里今日来了个绝色佳人?”男人突然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淫邪的光芒。 掌事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怒声道:“张老三,你若不愿见我,便滚出去!” “她们哪能与你相提并论?你伺候人的手段,可是无人能及……”男人淫笑着,一把将掌事压在身下,两人瞬间纠缠在一起。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打破了室内的旖旎。 妙玉被人粗暴地拽着,踉跄着步伐,背后的疼痛如同烈火焚烧,但她依旧强忍着泪水,不让它落下。 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不知道这次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惩罚。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连累灵玉。 掌事的房间灯火通明,一进门,一股浓烈俗气的香味气息便扑面而来。 妙玉微微蹙眉,一天滴水未进的她差点吐出来。 她被人狠狠地推倒在地,挣扎着爬起来,跪在掌事面前。 掌事的面色一片潮红,眉宇间萦绕着一股莫名的怒火,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她瞪视着妙玉,那双眼睛如同两把锋利的刀,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名道姑拿出一件棉衣和糕点,狠狠地扔到地上,糕点瞬间摔成了碎渣。 妙玉咬着嘴唇,望着碎掉的糕点,瞬间红了眼眶。 “掌事,是我偷的糕点,要罚就罚我吧,求您千万不要责罚灵玉。”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与决绝。 又是因为灵玉!掌事一想到张老三提到灵玉时那垂涎欲滴的模样,心中便燃起一股无名之火。 “妙玉违反观规,打二十鞭子!”掌事的声音冰冷而决绝。 片刻后,妙玉被人拖着扔进了关着灵玉的房间里,她紧闭着双眼,身上布满触目惊心的伤痕,如同被野兽撕咬过的痕迹。 “师姐,你没事吧?”灵玉哭着爬到妙玉面前,眼中满是担忧。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阴冷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让人心生寒意。 “小贱人,你想好了没有?若还是不从,妙玉就是你的下场!” 掌事恶毒地瞪着灵玉,那双浑浊的眼眸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仿佛要将她生生吞噬。若不是怕打坏了不好交差,她早就往死里折磨这个死丫头了。 灵玉死死地咬着嘴唇,鲜血已经渗出,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哀声乞求着,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无助,“掌事,只要你放了师姐,您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掌事那肥腻的手,轻轻拍了拍灵玉一张清纯无辜的脸蛋,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心中更加嫉妒与狠毒。 她恨不得下一秒就将这张脸挠花,让她永远无法再吸引男人的目光。 “早这么听话,就不用我费这么多功夫了。”掌事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转身离去。 直到众人走远,灵玉这才哭着扶起妙玉。 周围的风声似乎更加凛冽,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妙玉姐姐,是我连累你了。”灵玉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愧疚与自责,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妙玉闻声悠悠醒来,她缓缓地抬起沾染着血水手,帮灵玉擦去脸上的泪水。 “灵玉,别哭。”妙玉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坚定与温柔。 随后,她颤抖着双手,伸进衣襟最深处。奈何动作太大,牵扯到背后的伤口,她呻吟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然而,她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包被鲜血侵染的纸包。 打开纸包,一包早已化成粉末的糕点赫然出现在眼前。 “对,对不起灵玉,我没保护好糕点,也没保护好你。”妙玉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愧疚与自责,泪水再次滑落。 灵玉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妙玉姐姐。” 她捡起那些糕点渣放进嘴里,边流泪边笑着说道:“姐姐,糕点真的很好吃,你也吃。” 说着,她拿起一点糕点碎屑,放进妙玉嘴边。她的笑容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明亮。 妙玉苍白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我已经……吃过了,剩下的都给你吃吧。” —— 江府,文华苑内。 夜色如墨,月光稀疏地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精致的雕花床上。 “烨儿……”江婉晴从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中猛然惊醒,她大口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脸色苍白如纸,眼眸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她环顾四周,熟悉的布置渐渐映入眼帘,这才让她从冰冷的梦境中抽离,意识到自己已不再是那个被困于冷宫的弃妃,而是江府备受宠爱的嫡女江婉晴。 只是刚才的梦境和往日略有不同,江婉晴看到自己死后,楚星远抱着自己的尸体哭的肝肠寸断,居然一夜白头。 原来,在他心底,只有死掉的人才是无法超越的。 “小姐,您又做噩梦了吗?”桃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急切与担忧。她快步走到床前,随即点亮了房间内的烛火。 江婉晴在烛火的映照下,脸色显得越发苍白,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缓缓开口:“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桃红低声回答:“二,江蓠已被白云观掌事赶往偏远的太平观。” “太平观……”江婉晴喃喃自语。 “只有死掉的白月光才无人可替代。”江婉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要让江蓠活着,并且要让她好好地活着。 她倒要看看,一个被贬出京的庶女,究竟拿什么来博得楚星远的宠爱和青睐。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轻轻抚了抚自己的长发,然后站起身来,对桃红说道:“明日我们去白云观为父亲祈福吧。希望父亲能够早日康复,也希望我们江府能够一切顺利。” ------------ 第十二章 皇后命格 清晨,一道悠长而深沉的钟声在山谷间回荡。 云雾缭绕中的太平观,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又似人间仙境,令人心旷神怡。 “静玄观主,早上好。” 江蓠身着轻便的衣裳,发丝随风轻扬,她有着晨练的习惯,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大地时,她便已踏上山路,围着太平观周围的山路跑了好几圈。 静玄观主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淡然与深邃。 江蓠跑到静玄面前,停下脚步,微微喘息。 静玄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贫道做了些素斋,江施主若是不嫌弃便一同用膳吧。” 江蓠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等江蓠再次出现在餐桌前时,看到桌子上几道简单的野菜和咸菜时,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 虽然她知道修行之人不在乎唇齿之争,但眼前的这些菜肴实在太过素了些。 静玄似乎察觉到了江蓠的微妙变化,她微微一笑,解释道:“贫道每月初八会下山一趟用茶叶换些补给物品,不知江施主到访,故而没有准备得太周到,还请江施主多多包涵。” “不会,这可都是不含科技狠活的绿色无污染蔬菜,平时想吃还吃不到呢。” 江蓠夹起一根山野菜放入口中,努力地咀嚼着,试图品味出其中的美味。然而,那苦涩的味道却让她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才勉强将其咽下肚子里。 “其实,有时候白云观也会送些菜来,算算日子,今日便会有人过来。到时候贫道再为江施主准备些丰盛的菜肴吧。” 江蓠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感激地望向静玄,眼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轻轻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江蓠急忙站起身,步履轻盈地走到门外查看。 只见吉祥正和一个道姑正在争执,两人的声音在冷风中显得格外刺耳。 “拿些烂菜叶糊弄谁呢?”吉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和不满。 “爱要不要。”道姑轻蔑地瞥了一眼吉祥,随即指使着挑着扁担的菜农将菜放下,转身欲走。 “吉祥,出什么事了?”江蓠的声音柔和而关切,她缓步上前,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道姑看到江蓠下意识地退了几步。 那菜农见到江蓠,浑浊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光亮。一身素衣胜雪,眉眼如画,轻启朱唇间透露出淡淡的清香,裙摆随风摇曳,宛如仙子下凡。 “这位就是新来的官家小姐?”菜农心中暗想,淫邪目光紧随着她。 察觉到菜农那带着侵略性的目光,江蓠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恨不得下一秒就让这目光消失。 “小姐,你看这几根烂菜叶,咱们这几日可怎么办呀?”吉祥气鼓鼓地瞪着道姑,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 “我们掌事心善,知道你们人多,特意让我多送点菜过来。天寒地冻的,有的吃就不错了,还真当自己是住在京城里的小姐。” 道姑说完逃似的转身离去。 那菜农却未动身,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露出一口大黄牙,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还不快走,再磨蹭耽误了时间,掌事会怪罪的。”道姑催促着,两人骂骂咧咧地往山下走去。 江蓠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脸上一副了然的模样。 她转身看向吉祥,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从容,“吉祥,把菜拿进厨房吧。冬天蔬菜本就少,挑挑拣拣还能吃。我们总要过日子的,但绝不是这样任人欺辱。” “观主,可否借厨房一用?” “江施主请便。”静玄说完转身往大殿走去。 早饭后,天空零零洒洒地飘起了细腻的雪花。 白云观内,静谧中带着几分庄严。 掌事吃完早饭,略显困倦,正欲躺下歇息,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名道姑一脸谄媚地步入。 “掌事,有京城的贵人到访。”道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兴奋。 掌事闻言,猛地站起身,眼神瞬间清明,理了理身上整洁的道袍,一丝不苟。 “速速随我去迎接贵人。” 白云观外,一辆豪华马车静静地停在门口,车身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在雪花的映衬下更显尊贵。 掌事带领众道姑站在门口,恭敬地迎接。 桃红从马车上轻盈跳下,撑开一把精致的伞,紧接着,一双嫩白如玉的手轻轻挑开门帘,江婉晴在桃红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 “恭迎贵人。”掌事带领众道姑齐声说道,声音整齐划一,充满敬意。 说完,她抬眼仔细打量着江婉晴,突然,她神色大变,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由自主地跪在江婉晴面前。 “贵人身份尊贵,乃是掌管凤印之人。”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满是敬畏。 江婉晴听闻此言,脸上并未露出喜悦之情,反而冷清至极,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掌事在心底赞叹道:不愧是未来的皇后,听到这些竟还如此镇定。 “天寒地冻,贵人请随我前往饮杯热茶。”掌事一脸恭敬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恭维。 “烦请观主带路。”江婉晴微微颔首,声音清冷而悦耳。 来到厢房,落座后,一名眉清目秀的小道姑端上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轻手轻脚地放在江婉晴面前。 “前几日,贫道夜观天象,发现紫薇星动,预示着有贵客将至。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没想到眼前这个胖道姑还真有点道行,不过江婉晴前世早已经历过这些,对此并无表现出惊喜之态,她的眼神深邃而平静。 “观主,我今日前来是给家父祈福。”江婉晴示意了下桃红。 桃红拿出一沓厚厚的银票,放在掌事面前。 “无量天尊。” 掌事看到银票,嘴角一阵抽动,她强忍着内心的狂喜,面露镇静地说道:“贵人福泽深厚,所求之事必定心想事成。” 江婉晴眼眸流转,她扫视了一圈四周的道姑们。 掌事立刻心领神会,她敛起笑容,沉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与贵人有要事相商,莫要打扰。” “是,掌事。”众道姑领命,纷纷退了出去,厢房内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贵人,还有何事但说无妨。” “我那二妹被贬至此,不知她过得可好。”江婉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掌事闻声眸色大变,原来眼前这位便是那江家嫡女。 江婉晴莞尔一笑,“观主不必惊慌,想来有您照拂,我也是放心的。” 窗外,零星雪花渐渐变大,漫天雪花飞舞,如同冬日里的精灵在翩翩起舞。 江婉晴走到马车旁,望了一眼远处,淹没在漫天风雪中的山顶,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马车。 “贵人慢走。”掌事意味深长地目送马车渐渐走远,直到它消失在视线尽头。 “掌事,是有什么事吗?”一名小道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掌事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不过是高门内那些腌臜之事,我们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 第十三章 太平果子 “你们瞧瞧,这是我刚刚亲手完成的果子,快来尝尝,看看味道究竟如何?”江蓠双手轻轻托着一盘样式精巧、色彩斑斓的糕点,如同捧着一件件珍贵的艺术品,缓缓地将它们放置在静玄与吉祥面前的石桌上。 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斑驳地洒在那些糕点上,为它们更添了几分诱人的光泽,仿佛每一块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吉祥的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敬佩的光芒,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小姐,这些精美的糕点,竟然都是你亲手制作的吗?” 江蓠轻轻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而自信的笑意:“这可是我费尽心思,四处搜罗食材,才好不容易凑齐的宝贝。快来尝尝吧,看看它们是否合你们的口味。” 静玄优雅地伸出手,轻轻地拿起一颗果子。那果子外皮仿佛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霜雪,晶莹剔透,宛如冬日里的初雪。 她轻轻一咬,果子立刻散发出香香软软的气息,入口即化,果馅鲜甜可口,令人回味无穷。她的唇齿间满是果香,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吉祥见状,也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糕点,整个塞进了嘴里。瞬间,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满脸都是惊异之色:“哇,太好吃了!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些的?真是太厉害了!” 江蓠神秘地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而深邃的光芒:“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而且,我已经为它们想好了名字——‘太平果子’。” “静玄观主,三天后便是腊月初八了。届时,我想与您一同下山。”江蓠一脸期待地望着静玄。 静玄闻言,微微一笑,但随即又露出了几分忧虑的神色:“江施主,你是想拿这些果子去集市售卖吗?” 江蓠点头如捣蒜,脸上洋溢着坚定的神情:“是呀,我们也不能坐吃山空。快过年了,我们总得挣点钱过年不是。” 然而,静玄却面露难色,眉头紧锁:“观里食材有限,短短三日,我们若是做不出大量太平果子……” 江蓠再次绽放出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早已洞察一切。 “观主,您无需忧虑,我心中已有对策。我们追求的是精益求精,而非盲目求量,您就安心吧。”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小姐,无论您决定做什么,吉祥都会无条件地站在您这边。”吉祥说完,又随手拿起一块香甜的果子,满足地塞进嘴里。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 江蓠早已将一切准备就绪,她身着淡雅的道袍,步伐轻盈地跟随着静玄道长,一同踏上了下山的路途。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吉祥站在大门口,目光紧紧锁定在江蓠逐渐远去的背影上,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小姐,我想跟着您一起下山去。”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舍与担忧。 江蓠闻声转过身来,看着眼泪汪汪的吉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温柔地劝慰道:“吉祥,你就留在观里照看家吧,等我回来时,一定给你带很多好吃的。” 吉祥含泪点了点头,声音哽咽道:“小姐,我等你回来。” 她们二人走后不久,吉祥刚打扫完正殿的灰尘,只见几名气势汹汹的道姑闯了进来。 她们身着黑色的道袍,脸上带着冷漠与不屑,仿佛要将整个太平观都踩在脚下。 吉祥一脸警惕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双手紧紧握住扫帚,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为首的道姑冷笑一声,声音如同冰锥般刺入吉祥的心中:“我们观里丢了祖师爷流传下来的孤本书籍,掌事特意命我们前来查找。”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狡黠与威胁。 “你们丢了东西不在自己观里好好找,偏偏来我们太平观找茬,这是什么意思?”吉祥不甘示弱地反驳道,她的声音虽然颤抖,但语气中却充满了坚定与勇气。 为首的道姑恶狠狠地瞪了吉祥一眼,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近几日,只有你们主仆二人到过我们观里,不是你们偷的还能有谁?” 她挥一挥手,其余几个人瞬间在太平观内翻找起来。她们的动作粗鲁而野蛮,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都翻了个底朝天。 吉祥拼命拦着她们,却被一个道姑狠狠推到在地上。 她的身体重重地撞在冰冷的石板上,疼得她眼泪直流。但她依然倔强地抬起头,红着眼睛,一脸愤怒说道:“我家小姐回来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群道姑正是看着江蓠下山后才敢如此嚣张地找上门来。她们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吉祥的无力反抗,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等她回来给你收尸吧!”几个人对着吉祥一顿拳打脚踢。 —— 下山后,江蓠轻巧地戴上了那预先精心准备的幕蓠,步履轻盈地跟在静玄身旁,宛如一缕清风,悄然无声地融入了熙熙攘攘的集市之中。 集市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摊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 众人见到静玄,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亲切地与她打着招呼。 “静玄观主早啊!” “静玄观主,我可等您好几日了,就盼着您来呢!” “静玄观主,我家的茶叶早就卖完了,就等着您来添货呢!” 静玄一一颔首回应,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仿佛春日里温暖的阳光。她缓步来到茶馆内,将早已准备好的茶叶轻轻放在了桌子上,那茶叶碧绿如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茶叶很快便兜售一空,众人纷纷赞叹静玄的茶叶品质上乘。 这时,有人注意到了静玄身后的江蓠。只见她手里抱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表面雕刻着繁复的图案,隐隐透出一股神秘的气息。 众人好奇地问道:“静玄观主,这时何物?” 静玄微微一笑,伸手接过盒子,缓缓打开。顿时,一阵异香扑鼻而来,如同山间清泉般清新脱俗,让人心旷神怡。 众人只觉得头脑清明,目光也变得炯炯有神起来。 “好香啊!这样式也很别致,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这一盒我要了!静玄观主,您出个价吧!” “有多少我要多少!这种好东西可不能错过啊!” 面对众人的争相抢购,静玄却轻轻摇了摇头,合上了盒子。她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缓缓说道:“此物唤做太平果子,至此一盒需三两金。” 众人一听,纷纷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三两金?这也太贵了! 静玄将众人的神色变换尽收眼底,心底隐隐有些担忧。她当初听到这个价格时,也是震惊不已。 江蓠勾了勾唇,将众人神态尽收眼底。 就在这时,门外大路上突然传来一名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声。 ------------ 第十四章 坐地起价 “爷爷,您怎么了?千万不要吓我啊!” 孩童的哭声清脆而凄凉,瞬间牵动了所有人的心弦。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纷纷向门外投去探寻的视线。 门外,孩童正无助地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摇晃着身旁老者的身体,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老者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却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正沉浸在某个遥远而甜美的梦境之中。然而,仔细观察之下,老者的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很快,便有人匆匆请来了大夫。 大夫迅速为老者做了检查,眉头紧锁,一脸惋惜地叹了口气,那沉重的叹息声仿佛也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孩童听闻大夫的叹息,哭声更是撕心裂肺。 “他还有救!”一道坚定而有力的声音在人群中炸开,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沉闷的空气。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道袍的道姑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她的脸隐匿在幕蓠之后。 “你是在质疑老夫的医术?”大夫一脸不忿地望着江蓠,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 “李大夫曾是京城里的御医,他医术高超,怎么会看错?”人群中有人为李大夫辩护道。 “你这道姑又是哪来的?敢在这里造次?”另一人指责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蔑。 “这不是跟静玄观主在一起的小道童吗?”人群里,有人小声说了句。 面对众人的指责与质疑,静玄闻声走到江蓠面前,低声问道:“江施主,你可曾看出来什么?” 江蓠微微低头,低声说道:“他只是低血糖,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语气中却充满了自信与坚定。 以前她节食减肥时,也曾多次因饥饿而头晕眼花,深知低血糖的症状与老者此刻的表现简直是一模一样。 李大夫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他面向众人说道:“你有何办法不妨一试,但若是你这个小道姑无言乱语,就下跪给我磕头认罪!” 江蓠胸有成竹地应道:“好啊,我要是把老者治好,又当如何?” 李大夫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今日若是老夫误诊,我以后绝不再行医问诊!” “一言为定。”江蓠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蹲到老者面前,打开盒子拿出一些果子,掰下些碎渣,配着清水给老者一并服送下去。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望着老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然而,过了片刻,老者似乎并未有醒过来的痕迹,反而更加安静地躺在了地上。 这时,李大夫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与嘲讽:“还不下跪磕头认错?” “小道姑还不快给李大夫认错!”有人附和道,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李大夫从未失手过,你这道姑怎么可能治好他?”另一人补充道,眼中满是怀疑与不屑。 “哼,明明是个道姑,却如同缩头乌龟般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妄图在这等场合逞能。” 四周,众人交头接耳,目光闪烁不定。 突然,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贴近了江蓠。那人眼神狡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趁江蓠不备,猛然间挥手一挥,江蓠头上的幕蓠应声而落。 时间仿佛凝固。 一张绝美无瑕的面容,如同画卷般缓缓展现在众人眼前。那容颜清冷而绝俗,气质超凡脱俗,宛如九天之上的谪仙降临凡尘,令人眼前一亮,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为之停滞。 江蓠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转瞬即逝,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淡然。 四周的人群,在这一刻都陷入了短暂的沉寂,随后爆发出阵阵惊叹与议论之声。与此同时,昏迷的老者突然长叹一声,悠悠地醒了过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困惑,但很快便恢复了清明与神智。 “爷爷,您终于醒了!”孩童一脸欣喜地扑到老者面前,眼中满是激动与喜悦。 老者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然后在孩童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到江蓠面前,深深一拜。 “老夫虽然昏迷不醒,但并非全无知觉。多谢这位小道长出手相救,老夫感激不尽。”老者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感激。 “真的醒了?”人群中有人惊讶地喊道。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错怪了这位小道长。”另一人连忙赔罪道。 “小道长,还望您见谅。”又有人上前赔笑道。 江蓠冲着李大夫得意一笑,然后开口问道:“老人家,您是不是时常有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的病症?” 老者闻言,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无奈:“对对,老朽这些年为了这病,可真是访遍了名医,却始终无法根治。这几日急着赶路,没想到走到这里,双腿竟突然绵软无力,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江蓠轻轻打开手中的盒子,几个五颜六色的果子映入眼帘,她小心翼翼地取出几个,递到孩童手中,目光温柔且坚定:“再有不舒服的时候,你就给爷爷吃这个太平果子,它能保爷爷平安无虞。” “谢谢小道长!”老者感激涕零,双手颤抖着接过果子,眼眶泛红。 太平果子关键时刻能保命的消息,在人群中迅速传开,如同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炸开了锅。 “太平果子果然非同凡响,名不虚传啊!” “静玄观主名冠京城,这太平果子一定是她亲手所赐,绝非凡物。” “观主,剩下的太平果子我全要了,多少钱都愿意出!”一个富态的中年人急切地喊道,生怕错过这救命的神药。 “我也要了!我也要了!”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生怕被落下。 江蓠冲着人群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转身看向李大夫,目光如炬,神色坚定:“我们的赌约可否还算数?” 李大夫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调整自己的情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夫说到做到,以后再也不行医便是了。”说完,他转身欲走,步伐却略显沉重。 “且慢。”江蓠再次叫住了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恳与尊重,“李大夫,您是德高望重的神医,我无意冒犯。” 李大夫似乎被江蓠的话触动,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最终还是冷哼一声,转身穿过人群,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江蓠耸耸肩,转身对着众人说道:“太平果子,五两金。” “小道长怎么还坐地起价?”有人不满地嘀咕道。 “你不要,我要。”另一个人毫不犹豫地喊道。 很快,太平果子就被抢购一空。 回去前又买了些吃食,江蓠满心欢喜地和静玄回了道观。 “吉祥,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江蓠刚踏入道观大门,就迫不及待地喊道。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道观里静悄悄的空气。 她心中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去,只见大殿的地上除了一大滩血,却并无吉祥的身影。 江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她颤抖着声音喊道:“吉祥!吉祥你在哪里?” ------------ 第十五章 交出秘方 白云观。 掌事刚结束清晨的早课,正欲休息片刻,一名小道童忽然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道:“掌事,门外……门外来了好多人!” 掌事瞥了她一眼,脸上满是不以为然的神色。 白云观每日香客如织,这等场面早已司空见惯,何须如此惊慌? 小道童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他们……他们都是来买太平果子的,还说……” “说什么?”掌事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愿意出十两金。”小道童的声音微微颤抖。 “十两金?!”掌事闻言猛地一惊,险些失态。 我嘞个无量天尊!什么东西能卖到如此天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夹杂着愤怒的叫嚣。 “把吉祥交出来,否则我就踏平你们这白云观!”一个凌厉的声音在门外回荡。 掌事迅速恢复镇定,悄声对小道童吩咐道:“你去打探清楚,这些人到底为何而来?” 随后,她脸色一沉,起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什么吉祥如意的,我们不知道。”几个道姑早已站在门口,拦住了满脸怒火的江蓠。 掌事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江蓠,淡淡地问道:“无量天尊,江施主一早到我白云观喧闹,究竟有何贵干?” 看到掌事出现,江蓠一把推开拦在面前的道姑,几步走到她跟前,双眼赤红地盯着她:“吉祥若是少一根毫毛,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掌事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轻轻招手,几个护院模样的人迅速围了上来。 “把她请出去。”掌事的声音冷若寒冰。 江蓠扫视了一圈这几个护院,发现他们个个身手不凡,心中顿时明白,自己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护院们簇拥着江蓠,向大门口走去。 这时,刚才的小道童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在经过江蓠身边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小道童跑到掌事身旁,低声耳语了几句。 掌事听闻后,眸色微变,斜睨了江蓠一眼,低声问道:“确定没有听错?” 小道童用力地点了点头。 掌事的脸色瞬间变得柔和起来,眉开眼笑地对江蓠说道:“江施主请留步。” 江蓠转过身来,看到掌事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都是误会一场,”掌事笑得意味深长,“昨日藏书阁丢失了祖师孤本,她们这才把吉祥姑娘请来一起帮忙找找。” 说完,她一挥手:“来人,去把吉祥姑娘请过来。” 不一会儿,两名道姑拖着一个血人走了过来。 江蓠的心猛地一沉,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刚要冲上前去,却被护院们牢牢地拦在了身前。她抬眼看向掌事,眼中充满了凛冽的杀意。 “吉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杀了你们!”江蓠咬牙切齿地说道。 掌事盯着江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都说是误会了,江施主何必如此动怒?” 她抬头望向天空,语气轻描淡写:“藏书阁确实丢失了东西,不过是太平果子的秘方罢了。不知江施主可曾见过?” “小姐……不要……”吉祥断断续续地喊道,声音微弱而绝望。 掌事一个眼神示意,一个道姑狠狠地一脚踹在吉祥腿上,吉祥吃痛跪在了地上,身体微微颤抖。 “秘方我可以给你们。”江蓠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脱口而出。 “江施主真是个爽快人。”掌事闻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片刻后,江蓠把秘方交到掌事手中。她迫不及待地跑到后院门口,只见吉祥浑身是血,早已不省人事。她的心如刀割,泪水夺眶而出。 “吉祥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 定国公府。 沈熠端坐于案前,目光低垂,凝视着桌上那盘精致细腻的果子,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他的面容沉静如水,波澜不惊,唯有那双黝黑的眸子,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愈发明亮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 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拈起一枚果子,举至眼前,细细端详,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自言自语般呢喃道:“你究竟还藏着多少惊喜,是本公未曾知晓的?” 此时,青山脚步匆匆,推门而入。 一股异香扑鼻,他眉头微微皱起,看到桌上的糕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不悦,快步上前,声音中带着几分责备。 “国公您一向最不喜甜食,一定是府上新来的下人们疏忽大意给弄错了。”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拿那盘果子。 然而,沈熠却突然将盘子往身前轻轻一拉,脸上露出一丝嫌弃的神情。 护食?! 青山无奈地轻咳一声,转而说道:“听说最近这太平果子价格已经被炒得极高,小小一盘竟然要十两金,真是不可思议。这些不过是普通的果子,那些人莫非都疯了不成?” 沈熠听完,剑眉轻轻一挑,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中似乎藏着几分深意。 青山不禁问道:“国公,您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 沈熠皱了皱眉,目光再次落到青山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与嫌弃,仿佛觉得青山今日有些过于聒噪。他语气冷淡地说道:“有话快说。” 青山正色道:“周围的郡县都有女童失踪的报告,但京城附近丢失的女童最多。属下们经过暗访,终于发现了一处秘宅,那里对客人身份十分保密。” 沈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在本公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藏着这等污秽不堪之地?” “本公倒要亲自去走一遭,瞧瞧那究竟是个怎样的所在,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践踏法度!” 青山应声领命,却并未立即转身离去,而是站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沈熠,似乎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沈熠不耐烦地问道:“还有何事?” 青山迟疑片刻,一脸凝重说道:“国公,此事或许还牵扯到白云观。” ------------ 第十六章 闹事 白云观。 一名身着素色道袍的道姑,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轻轻地将一只沉甸甸的金盒子置于掌事面前,那金光闪闪的光芒在道姑的指尖跳跃。 “这些都是近日太平果子所挣得的钱财。” 掌事缓缓拿起一块金子,细细地在手中掂量,那笑容仿佛要将眼睛挤成一条缝,满是贪婪与喜悦。 突然,道姑的神色变得凝重,她微微皱眉,低声说道:“掌事,江大小姐那边,您打算如何交代呢?” 掌事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哼,江蓠帮我们挣了这么多钱,我们自然要好好答谢她一番,不过嘛……你附耳过来。” 就在这时,一名小道童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掌事,不好了,有人找上门来了!” 掌事依旧镇定自若,她轻轻抬了抬手,示意小道童不要慌张,“告诉他们,二十金一盒,三日后皇后娘娘要来祈福,到时太平果子一定会名震天下。” 小道童却满脸通红地摇了摇头,“不是的,掌事,是咱们的果子吃死人了!” 掌事闻言,猛地站起身,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愕与愤怒,“什么?吃死人了?” 山门外,一群人披麻戴孝,抬着一位老者,哭声震天动地。 “杀人偿命!” “太平果子吃死人了!” 他们的叫嚣声引来了前来上香的香客们的注意,听到太平果子的名字,大家不约而同地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何人在这里喧哗?”掌事带领着一众道姑匆匆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几分威严与不悦。 看到掌事,那些人的哭声更加凄厉了,“白云观杀人偿命!” 一名道姑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泼皮无赖,难道你是想碰瓷不成?” 一位中年男子满脸悲痛地说道“我们有证人!” “王大夫,请您详说下我父亲的死因。” 王大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神色凝重地观察了地上的死者片刻,继而说道:“死者面部、口唇、指甲和趾甲均呈青紫色,初步判断是窒息而亡。具体死因还请仵作前来验尸。” 周围人顿时议论纷纷,有的表示同情,有的则指责死者家属无理取闹。 “王四,你爹久病卧床,一定是你不孝把你爹闷死,又想着来这里讹人。”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 “对,王四平时就游手好闲的,这种人的话不可信。”另一个人附和道。 王四听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气得浑身发抖。 “我王四虽然没本事,但绝不会做出那种畜生之事。我听说太平果子能医死人肉白骨,就想着买点给我爹尝尝,我打了半个月长工才攒了点钱。”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悲愤与无奈。 “昨日我爹吃完后便浑身抽搐不止,我就赶紧去请大夫,谁知大夫还没来,我爹就咽气了。”王四说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明白了事情原委后,众人再次议论纷纷起来。 “怪不得我买来的太平果子吃着也不怎么样,还贵的离谱。”一个香客抱怨道。 “味道也怪怪的,不像传说中的那么神奇。” “那日我就在现场,盒子一打开的瞬间,一股异香扑鼻,顿时神清气爽。可没想到这果子竟然有毒!”另一个香客心有余悸地说道。 掌事闻言,眼珠子一转,顿时换上了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孔。 “诸位莫慌,这太平果子确实是我们白云观售卖不错,但是并不是我们亲自制作的。我这就把人给大家找来。” 说完,她低声对身旁的道姑说道:“速速把江蓠叫来。” 道姑匆匆赶来时,江蓠正端坐在院子中央,专注地熬着药,药香四溢,缭绕在四周。 “江施主,掌事有请。”道姑讪笑着,眼中闪烁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算计之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江蓠仿佛沉浸在药香之中,专心致志地搅拌着药罐,连半个眼神都未分给道姑。 道姑心中一虚,却仍强作镇定,戏谑地笑道:“掌事说,太平果子挣的钱也有你一份功劳呢。” 江蓠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屑,怕不是出了什么岔子,想让她背锅吧。 她轻巧地倒好药,端起药碗,款款走进屋内。 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隐隐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道姑不禁蹙了蹙眉。 “吉祥,吃药了。” 听到动静,吉祥悠悠转醒,待她看清江蓠身后,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手指颤抖地指着道姑,“别想伤害……小姐。” 江蓠温柔地拍了拍吉祥的手背,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先出去吧,等吉祥吃完药再说。” 道姑在心底狠狠剜了主仆二人一眼,趾高气扬转身走向门外。 江蓠轻柔地扶起吉祥,亲自喂她吃药,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温柔。 吉祥一脸凝重地摇摇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江蓠笑着安慰道:“无妨,吃完药你好好休息养伤,一切有我呢。” 安抚好吉祥后,江蓠轻轻带上门,这才走到院子里,目光凌冽地看向道姑,“到底出什么事了?” 道姑一脸为难,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有事,只是掌事想进见你。” 江蓠不予争辩,径直往山下走去,步伐坚定而从容。 道姑见状,慌忙追了上去,一脸焦急。 远远的,便瞧见山门口围了一圈人。 江蓠秀眉微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了然。 很快,人群中有人注意到了江蓠,指着她大声说道:“就是这位仙姑卖的太平果子。” 瞬间,众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到了江蓠身上。 掌事看到江蓠脸色红润,似乎并没有因为吉祥的事情而神伤,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上前一步,一双肥腻的手狠狠攥住江蓠的手腕,对众人说道:“是她做的太平果子,大家若有疑问请找她。” 江蓠心底冷哼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掌事说的是,是我做的太平果子。” 掌事心中一阵窃喜,今日就让江蓠来背这个锅。 “你做的太平果子吃死了人,杀人偿命。”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 那些垂涎江蓠美貌的人也跟着一起落井下石,“杀人偿命!杀人偿命!”喊声响彻整个山门。 江蓠环视一圈,目光如炬,面带微笑,语气平和地说道:“若真是我的太平果子吃死了人,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但倘若有人冒充做出这种事情,我概不负责。” 掌事心虚地看了眼一旁的道姑,见她脸上隐有惊恐之色,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江蓠看向人群中的王四,大声说道:“这位大哥,你昨日买的果子还有吗?” 王四从人群中走出,得意地看着掌事和江蓠,“就怕你们不认账,我当然带着呢。”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小块太平果子。 “可否给我一观?”江蓠语气平和,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坚定。 王四犹豫了一下,还是一脸警惕地递到她手中。 江蓠拿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微蹙,抬眼对众人说道:“这不是我做的太平果子。” 说完,她轻轻打开腰间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顿时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她从中拿出几个果子,展示在众人面前。 “这个才是我做的,大家请看清楚了。” ------------ 第十七章 策划 市面上,那炒到十两金一枚的太平果子,在她手中却犹如寻常之物,被她随意地分发给围观的众人,仿佛这些珍贵的果子只是她随手可得的玩物。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手中的果子上,为那诱人的果实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闪烁着令人垂涎的光泽。 “真好吃,不愧是仙物啊!” “嗅上一嗅,老夫便觉得神清气爽,仿佛年轻了十岁。” “就算拿王母娘娘的蟠桃来换,我也不换这太平果子!” 王四不信邪,他吃了一口江蓠给的果子,又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手里买来的果子,瞬间,他的脸色变得如同猪肝一般,五官扭曲在一起,仿佛吃了什么难以下咽的剧毒之物。 “呸呸呸,这么难吃,还收了我五两银子!”王四愤怒地吐掉口中的果子,眼中闪烁着熊熊怒火。 江蓠微微一笑,转身看向王四,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与好奇:“你的果子从哪来的?” 王四顺着人群望去,正巧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愤怒地喊道:“许老三,你卖我的果子是假的,跟我去见官!” 许老三一脸惊慌,他挣扎着说道:“老四,我冤枉啊,我也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 江蓠故作疑惑地皱了皱眉,轻声说道:“这几日我根本没做果子,不知白云观的太平果子是哪里来的?”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仿佛真的对此事一无所知。 “掌事,你是不是该给大家一个交代?”人群中一个声音高亢地响起,如同点燃了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怒火。 “对,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众人纷纷附和,声音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仿佛要将整个白云观都淹没在愤怒的海洋中。 掌事站在人群中,神色严峻而冷漠。她狠狠地瞪了一旁的道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责备与愤怒,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江蓠低眉垂眼,嘴角暗暗勾了勾,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此刻那道姑头上冒着冷汗,脸色苍白如纸,她走到掌事身边,低声说道:“掌事,这该如何是好?” 眼见局势失控,掌事一把推出道姑,声音冰冷而坚定地说道:“竟然是你!为了世俗之物,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人,将她拖去送官!”她的声音如同判决一般,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道姑跪在地上,哭着磕头求饶:“掌事饶命啊!饶了我这一次吧!” 她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绝望与哀求,却换不来掌事的丝毫怜悯与同情。 江蓠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看好戏般地盯着眼前这出狗咬狗的闹剧。 她的心中痛快地舒出一口气,仿佛积压已久的怨气终于得到了片刻的释放。 但,想要为吉祥报仇,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道姑的哭喊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掌事为了尽快息事宁人,忍痛从袖中掏出几锭银子递给王四,作为对他的补偿。 王四接过银子,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江蓠转身欲走,却被掌事叫住。 “江施主请留步,贫道还有个不情之请。” 江蓠的唇角微微上扬,她转过身,脸上挂着一抹平静无波的笑,眼神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哦?还有何事?” 掌事讪讪地笑了一声,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神情:“三日后皇后娘娘要来此祈福,还请江施主帮忙做些太平果子,敬献给贵人们。” 江蓠微微挑眉,原以为她会拒绝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没想到她居然痛快地点了点头:“好。” 掌事闻言,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却又连忙说道:“那江施主这几日还请住在这观里,以便随时准备。” “我回去交代一下就搬过来。”江蓠爽快地答应着,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掌事看着她那笑容,不知为何,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后山。 “我刚才那场戏演得还不错吧?”王四嘴角上扬,眼神中满是得意。 江蓠从袖中取出一包银子,递至他面前。 “表演有些浮于表面,不过我很看好你,回去再多练一练。” 看到银子,王四双眼瞬间放光,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放在手里掂量几番,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厚。 “嘿嘿,以后有这种好事,您可一定得再找我啊。” 他满意地将银子揣入怀中,又警惕地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这才匆匆离去。不远处,一座古刹的钟声悠悠响起,浑厚而深远。 江蓠站在原地,目光紧锁着王四离去的方向,心中那股杀意如同被钟声唤醒的猛兽,渐渐汹涌澎湃。 “吉祥,三日后我定为你讨回公道!”江蓠在心中暗自发誓,眼中闪烁着决绝与坚定。 —— 厨房周遭,弥漫着一股淡雅的异香,如同晨雾般轻轻缭绕。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好奇地张望着。 “出来吧。”江蓠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一个瘦小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正是妙玉。 “妙玉,是你吗?” 江蓠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她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妙玉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与疼惜,“你一定是饿了吧?快过来,尝尝这些果子。” 妙玉的身影显得更加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掌事的严苛与苛责,想必妙玉没少受委屈。 然而,妙玉却突然跪在了江蓠的面前,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滑落。 “姐姐,我求求你,救救灵玉吧。” 江蓠的眉头轻轻蹙起,如同远山含烟。她温柔地抚摸着妙玉的发丝,声音柔和却坚定:“别急,慢慢说,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何事?” “掌事……把灵玉送了。”妙玉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 “送走?送往何处?”江蓠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语气中满是关切。 妙玉摇了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只知道,掌事每个月都会送走一个道童,至于去处,我……我也不清楚。” 江蓠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她努力回忆着书中关于白云观的点点滴滴。 只怪自己当初只顾着沉浸在男女主的甜蜜中,对其余情节只是匆匆掠过。 掌事那阴沉的面容,一看便知绝非善类,自然也不会将灵玉送往什么好去处。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过这个掌事,定要让他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妙玉凑近江蓠的耳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了几句。 江蓠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满脸不可思议:“掌事竟然还有奸夫?” 妙玉用力地点了点头,“是菜农张老三。” 菜农? 江蓠的脑海中浮现出那道令人不适的眼神,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仿佛吃了苍蝇般难受。 “姐姐,今日他便会上山送菜。”妙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江蓠的眸光微微闪烁,她双手扶着妙玉的肩膀,目光坚定:“妙玉,这件事你一定不要对旁人讲,还有,我一定会救出灵玉。” 说着,她从篮子里拿出一些太平果子,一股脑地倒进纸包,塞到妙玉手中。 “妙玉,帮姐姐一个忙好吗?” ------------ 第十八章 祈福! 腊月二十三,正值皇家祈福之日。 清晨的白云观,大门敞得开阔,红漆门柱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 掌事身着一袭深蓝色的长袍,带领着众人,恭敬地站在门口,目光一致投向远方,等待着皇后娘娘的大驾光临。 远处,一列队伍缓缓而来,马蹄声、车辇声交织在一起。那排场之盛,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队伍的最前方,三皇子楚星远骑着高头大马,身着一袭精致的华服,墨色的披肩在雪山的映衬下更显尊贵,宛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他五官深邃,一双墨色双眸深邃幽暗,宛如冬日里破冰而出的深潭,冷寒无温,却又透着一股不可言喻的魅力。 他身后,皇后的轿撵缓缓而来,轿帘低垂,隐约可见里面端坐的尊贵身影。 再往后,便是京城一众贵妇及家眷们,她们身着华丽的衣裳,脸上洋溢着期 待的笑容。 车队缓缓停在白云观大门口。 楚星远翻身下马,几步走到皇后轿撵前,动作优雅而从容。 一双白皙如玉的手轻轻撩起轿帘的一角,仿佛连空气都为之静止。皇后那张肃穆而端庄的脸庞,在柔和的阳光映照下,更显出几分威严与庄重,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在宫女的细心搀扶下,皇后身着华丽的凤袍,步伐稳重而优雅,缓缓下了凤撵。每一步都似乎踏着无形的节拍,彰显着她身为后宫之主的尊贵与气度。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齐声高呼,声音如潮水般汹涌澎湃,震耳欲聋。 皇后如今已年过三十五,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些许痕迹,身材略有些发福,但这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雍容华贵的气质。 她对着众人微微一笑,那笑容虽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亲和力。“平身吧。” 掌事见状,连忙起身,恭敬地走到皇后面前,恭敬说道:“娘娘舟车劳顿,请先到观内小憩片刻,用点茶点吧。” 皇后在宫女的簇拥下,缓缓步入观内。 人群中,江婉晴静静地站在最后,目光穿越层层人影,远远地望着楚星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瞬间,她的双眸变得通红。 楚星远已被禁足宫中半月有余,然而,他每日都不忘让人送来一封封满载深情的书信,以寄托相思之苦。 她不得不承认,她虽然对楚星远心存恨意,但没有爱哪来的恨。 前世的恶果,都因江蓠而起。 所以,她终于想通了,她要留着江蓠的命,要楚星远彻底厌恶她。 但,今日过后,楚星远的心,就只属于她一个人。 忽然,身旁传来几道尖酸刻薄的声音。 “哟,这不是江婉晴吗?她怎么来了?” “我听闻那日,是那江家的庶女想攀高枝,特意陷害了三殿下呢。” “哼,江家的女儿,向来都是不知廉耻的。” 江婉晴紧咬着下唇,极力隐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此时,楚星远不经意间回头,看到了伫立在人群之后的江婉晴。她脸色苍白如纸,双眼通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的心瞬间被揪紧,疼痛难忍。 他大步流星地穿过人群,走到江婉晴的身边,眼中满是关切与柔情:“婉晴,我给你写了很多信,你为何一封都没有回信?” 江婉晴后退一步,抬眼看到楚星远那张日夜出现在她梦中的脸。 那一刻,她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有些恍惚。 她微微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最近身体不适,还望殿下见谅。” “可有好些了?都怪我不好,还让你跟着一起出来。”楚星远眼中满是自责与心疼。 江婉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是我也想见殿下,所以便不顾身体,跟了出来。” 楚星远听闻,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 不远处,众人看着有说有笑的二人,脸上露出了讪讪的神色。 “我们进去吧。”楚星远说着,便想牵江婉晴的手。 然而,她却轻轻地避开了。 楚星远微微一愣,盯着江婉晴那张娇羞中带着几分疏离的脸。 “婉晴,你还在为那日的事情生气吗?我跟那贱人真的并未发生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 江婉晴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深意:“殿下莫要多心,我自是信你的。”然而,她的心中却暗自思量:信不信已不重要,反正过了今日,江蓠在楚星 远的心中,都将不复存在。 道观之内,香烟袅袅升起,缭绕于梁柱之间,为这圣地平添了几分庄严与肃穆。 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青石地板上,光影交错,更添一份幽静。 落座之后,道姑们轻手轻脚地将茶点一一奉上。精致的茶具,釉色温润如玉,茶香袅袅,与周遭的香烟交织在一起,愈发显得雅致。桌上摆放的果子,色彩斑斓,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皇后目光掠过桌上的甜腻果子,眉头不自觉地微微一皱。 她素来不喜甜食,那些过于甜腻的点心,总是让她觉得腻味。然而今日,这果子所散发出的异香,却如磁石般吸引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品尝一番。 她缓缓伸出手,拿起一枚果子,指尖轻触那光滑的果皮,感受着那份来自自然的凉意。轻轻咬了一小口,顿时眼前一亮,仿佛有一股清泉涌入心田。 果子味道鲜美,甜而不腻,恰到好处地融合了甘甜与清爽,吃下去后,浑身的乏累顿时消散无踪,只觉得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她不禁问道:“这是何物?”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与惊喜。 掌事闻言,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回答道:“回皇后娘娘,此物名为太平果子,乃是我道观特制,专为娘娘准备的。” 一旁的命妇也附和道:“这些果子比市面上兜售的还要精致万分,这么一小盘就已经炒到了五十金。” “据说这果子还能医死人。” 皇后闻言,更是赞不绝口:“是何等妙人,竟能做出如此美味吃食,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掌事闻言,面露难色,似乎有难言之隐。 皇后见状,眉头一挑,问道:“她见不得人?” 掌事连忙解释道:“皇后娘娘稍等,贫道这就请她过来。”可是,在经过静婉清身边时,却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 不多时,掌事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道清瘦的背影。 江蓠身着一袭素衣,面容清秀,眉眼间透着一股淡然与从容。她走到皇后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民女江蓠,参见皇后娘娘。” ------------ 第十九章 大殿,炸了! “居然是你这个贱人。”楚星远的脸色铁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藏着无尽的寒意与嘲讽。 原本在她离京那日,他便派出暗卫在半路上诛杀她,竟被她躲过一劫。 他的暗卫却仿佛人间蒸发,以免引起沈熠的察觉,他只好暂时做罢。江蓠一介小小庶女,以后寻个机会再弄死,简直易如反掌。 江婉晴站在一旁,目光如炬,紧盯着江蓠,微微咬着下唇,似乎在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江蓠蠢笨如猪,如何能做出这精妙的点心? 皇后坐在高高的凤椅上,凤眼微眯,脸上瞬间布满了寒霜,声音冷冽如冰,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愤怒:“就是你伤了本宫的星儿?你好大的胆子!” 江蓠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与淡然。 “回皇后,民女是正当防卫!” “狡辩,来人,张嘴。” 随着一声冷厉的命令,两名小太监应声而动,他们粗鲁地将江蓠按倒在地,扬起的手掌带着风声,狠狠地扇向她的脸颊。 楚星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轻蔑。他没想到,江蓠居然还不死心,竟妄想着在今日这个重要的场合,于母后面前出尽风头,以此来博得他的青睐。真是可笑至极! 江婉晴突然跪到皇后面前,哀声乞求道:“皇后娘娘,请您看妹妹尽心做出太平果子的份上,就饶她吧。”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眼中闪烁着泪光,显得楚楚可怜。 皇后意味深长地轻瞥了她一眼,并未理会她的求情。 江家教出来的好女儿,差点污了星儿的名声,连带着她看到江婉晴也有几分气不顺,更别说她还替江蓠求情。 可在众人看来,江婉晴不计前嫌,都对她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心中暗自赞叹江家嫡女的宽厚仁慈,果然名不虚传。 “婉晴你不必为这贱人求情,她不配。”楚星远心疼地看着江婉晴,目光中满是柔情与宠溺。 他冷冷地瞥了江蓠一眼,仿佛她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她怎能做出如此玄妙之物,定是她故意串通这道人想瞒天过海。”楚星远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愤怒,仿佛他已经认定了江蓠的罪行。 江婉晴哭着对江蓠说道:“妹妹,你快说出实情。” 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也溢出点点血丝。 江蓠忍着剧痛,缓缓开口道::“研制太平果子秘方确实另有其人。” 果不出她所料,江婉晴垂眸,不经意间勾了勾唇角。 “你胆敢欺瞒本宫,来人连同掌事一起拖出去打五十大板。”皇后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响起,让人不禁心惊胆颤。 掌事闻言忙跪倒在皇后面前求饶,内心却把江蓠骂得狗血淋头。 “是静玄观主,她为大夏国祈福时,感动上苍,梦里受仙人明示,写出了这方子。民女也只是按照方子做出,并不敢居功。” 原来是静玄观主!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与疑惑。她以前来祈福都是静玄观主侍奉在侧,今日换了人还让她有些不适。 “无量天尊,皇后娘娘别来无恙。” 随着一声浑厚而庄重的声音响起,静玄观主缓缓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一抹淡然与从容,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娘娘,人各有造化机遇,还请莫要错过祈福吉时。”静玄观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劝诫与提醒,仿佛她已经看穿了一切。 今日是来祈福的,若是惹怒上苍…… 皇后站起身,对众人说道:“也罢,先去祈福吧。” “皇后娘娘,请。”静玄观主不卑不亢地带领众人往祈福殿走去。 江蓠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幸好静玄观主及时赶到,她才能躲过这一次的劫难。楚星远在经过她身旁时,故作停留,低声道:“别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我。” 有病吧! 江蓠脸上露出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江婉晴跟在众人身后,只看到他们二人似乎说了什么,她眼中一抹嫉恨一闪而过。 大殿内,皇后带领着众人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闭目祈福。大殿内弥漫着淡淡的香火味和宁静的气息,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大殿突然炸裂开来。烟尘四起,碎石飞溅,众人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 往日里庄严肃穆的前殿,此刻已化为一片废墟,烟尘四起,碎石遍地。 “母后!”楚星远带着几个身手矫健的侍卫迅速围拢到皇后身边,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人肉屏障,将皇后紧紧护在其中。 皇后在漫天烟尘中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她迅速站起身,环顾四周,宫女和命妇们或伤或乱,哭喊声、尖叫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人间炼狱。 走出大殿,她站在空旷的广场上,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 江婉晴越过人群,一脸镇定地走到皇后身边,关切地问道:“娘娘,您没有受伤吧?”她的声音温柔而细腻,宛如春风拂面。 楚星远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关切:“婉晴,你没受伤吧?” 皇后连一个眼神都给分给她,江婉晴有些悻悻。 静玄穿过慌乱人群,匆忙走到皇后面前,看到她无恙,眼中的慌乱逐渐平静,“皇后娘娘,您受惊了,还请移驾后殿。” 楚星远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皇后:“母后,先去休息一下吧。” 江婉晴跟在身侧,遗憾地想道:竟然没有炸死皇后。 前世,她没少受这个婆婆的磋磨,楚星远折磨她,她也不是没去求过她,可她说什么‘哀家年纪大了,你身为皇后应该替皇帝分忧,而不是用这些琐事让他忧心。’ 掌事的计划虽然周密,但仍有不足,于是她决定再加一把火。她一早便派人在大殿里埋下了炸药,只等皇后祈福时引爆。 而在这个关键时刻,再揭露是江蓠行淫乱之事导致降下天谴。 思绪间,众人来到后殿门口。 忽然,一旁偏殿里传来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响动。 众人脸上纷纷露出惊愕与尴尬的表情。 江婉晴站在人群中,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表情,让人无法窥探她的内心。 皇后原本就受惊过度,此刻脸色更是难看至极,仿佛要滴出水来。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敢在这里行此污秽之事!”她的声音冰冷而愤怒。侍卫一脚踹开大门,皇后气势汹汹地带领众人蜂拥而进。 只见两个白花花的身子纠缠在一起,待看清二人的脸,众人顿时一阵错愕,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江婉晴更是吃惊不已,她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怎么会是……”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难以置信。 只见掌事痴缠着男人,淫话连篇,那画面不堪入目。 “大胆!”皇后气血攻心,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男人的脸色早已吓得惨白,他缩成一团,仿佛要缩进地缝里。而掌事却跟疯了一样,缠在他身上,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最后,还是被侍卫强行把二人分开,分别关了起来。 江蓠微微一滞,随即感慨道自己可真是个天才。临时做的炸药威力这么猛,竟瞬间把大殿夷为平地。 只可惜没能炸死楚星远。 还有那掌事,也是她故意让妙玉把药粉不小心撒到她身上。 这种药无色无味,药性强烈,掌事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在药物作用下,丑态百出,令人作呕。 突然,她脖颈处一痛,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意识。 ------------ 第二十章 云锦山庄 夜晚,深沉而幽邃,如一幅泼墨画卷,苍穹之上,寥寥星辰仿佛是夜的点缀,闪烁着微弱而颤抖的光芒。 一座庄园隐匿在浓稠的黑暗中,唯有门口那两只灯笼散发着昏黄而朦胧的光晕,它们在冷风中孤零零地摇曳。 一辆奢华而低调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最终马车停在庄园门前,两道身影从马车里优雅地走了下来。 沈熠身着大红色衣袍,那鲜艳的颜色在夜色中犹如一抹火焰,炽热而明亮,将他整个人衬托得格外耀眼。他披着一道黑色的狐裘,毛茸茸的狐裘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为他增添了几分贵气与不羁。他高束着发,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那张绝色无双的脸庞,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贵中携带了一丝慵懒感。 青山紧随其后,他身着淡蓝色的劲装,身形挺拔而矫健。 他轻轻扣了扣门,那扣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片刻后,大门缓缓打开了一条门缝,露出一张满是警惕的脸庞。 青山从容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佩,那玉佩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门童的目光在玉佩上停留了片刻,随即换上了恭敬的笑脸,眼中闪过一丝敬畏。 “贵客请进。” 沈熠和青山相视一眼,神色淡然地走了进去。 庄园内,夜色更加深沉,树木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沈熠一脸从容地踏着石阶前行,眼角余光打量着四周。 庄园外部平平无奇,院内竟如此奢华。 穿过曲折的回廊,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座精致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灯火阑珊,映照着池中粼粼波光,宛如梦境。 园中的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不凡,雕梁画栋,巧夺天工。假山间流水潺潺,一阵微风吹过,带来阵阵花香与竹叶的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此时,沈熠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抹淡然自若的神情,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警惕与好奇,仿佛对这云锦山庄的一切都充满了探究之意。 青山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迅速扫视着四周,随即他压低声音,“周围,至少埋伏了数十名高手。” 沈熠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嗤笑,脚步却未曾有丝毫停顿,继续坚定地向前走去。 刚走到那装饰华丽大厅的门口,便有两名面容娇艳如花、身着彩衣的侍女款步上前,她们的笑容甜美,声音清脆悦耳:“欢迎贵人莅临这云锦山庄!” “还请饮了这杯酒水。” 青山盯着二人,警惕说道:“不可。” 沈熠捻了捻指肚,从容地接过酒杯,放在鼻翼间轻轻一嗅,一股淡淡酒香里掺杂着一丝血腥气。 他一饮而尽,赞叹一声“好酒。” “贵客请随我来,”侍女嫣然一笑。 一踏进大厅,沈熠便微微蹙起了眉头,空气中弥漫着他最为讨厌的浓郁脂粉味,还有那能使人飘飘欲仙的致幻香气。 长廊两旁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花卉,花香与脂粉香、迷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复杂而微妙的氛围。 终于,二人缓缓行至一处房间的门扉之前。 侍女轻轻停下脚步,身姿微微前倾,行了一个优雅至极的礼,“贵客请入内。” 青山刚要迈步上前,却被侍女拦下。 “这位爷,还请在门外等候。”侍女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哼,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青山脸上满是不屑与愤怒,眉头紧锁,仿佛随时都要发作。 侍女带着歉意笑道:“还请贵人见谅,此乃我家主人的规矩。” “无妨。”沈熠淡然一笑,轻轻伸出手,推开了那扇半掩的门扉。 房间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片朦胧而神秘的光影。墙上挂着几幅古色古香的画卷,画中女子媚态百生,画面内容却不堪入目。 他的目光在四周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房间中央的圆形大床上。床角,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瑟瑟发抖,仿佛一只无助的小兽,在黑暗中寻找着最后一丝慰藉。沈熠的心猛地一紧,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同情交织在一起。 床边桌上,各式各样的刑具和用具摆放得整整齐齐,每一件都散发着冰冷而残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沈熠的双眼瞬间变得凌厉,他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没想到这处隐匿在山中的庄园,竟然是个如此藏污纳垢之地! 缓缓走到床边,这才看清那个瘦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小女孩,她蜷缩在阴影里,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肩膀。她的一双小鹿般的眼眸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他抬手拿起桌上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酒杯瞬间四分五裂,清脆的响声在房间内回荡。 女孩的身体猛地一颤,惊恐的目光更加无助地看向沈熠。 —— 当意识如同破碎的梦境碎片般重新拼凑起来,江蓠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陌生而阴郁的房间。 四周被厚重的黑暗所笼罩,唯有墙角那盏摇曳不定的微弱烛光,努力穿透黑暗,斑驳地映照在古老而粗糙的墙壁上。 她尝试着挪动身体,却感觉全身软绵绵的,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脖颈处传来的阵阵疼痛清晰地提醒着她,这一切并非虚幻的梦境。 回想起之前袭击她的黑衣人,江蓠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与不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细碎而谨慎的脚步声,紧接着,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吱嘎声,门被缓缓地推开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带着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淫笑,缓缓踏入了房间。 “哟,小娘子,你终于醒了。”张老三的声音在阴暗的房间中回荡,带着几分得意与嚣张。 他的眼神如同饿狼般贪婪地注视着江蓠,嘴角勾起一抹令人作呕的弧度。 “是你……带走了灵玉?”江蓠的心中猛地一紧,她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努力地想要撑起身体,但无奈力不从心,只能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张老三冷笑一声,他那双粗糙如砂纸般的手掌,狠狠地钳住了江蓠尖细而脆弱的下巴,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不过,在你死之前,先让我好好享受享受。” 就在这紧要关头,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他焦急地喊道:“老三,别急,主事大人让我们把她带过去。” 张老三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愤怒地瞪视着黑袍人,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一般:“到底发生何事?” 黑袍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低沉:“新来的客人刚刚发了大火,似乎对我们这里的‘特色’很不满意。” 听到这里,张老三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无奈地放开了江蓠。 江蓠大概已经猜到了这个地方是个什么样的所在,只是她没想到白云观掌事竟然背地里勾结贼人,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黑袍人缓缓走到江蓠的面前,他轻轻地挥了挥衣袖。顿时,一股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江蓠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而空洞,紧接着,整个人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第二十一章 沈熠,求你! 四周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凝固,沉闷得如同巨石压胸,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江蓠拼尽全力挣扎,却感觉自己的力量如同被无形的黑洞吞噬,只能软绵绵地倚靠在冰凉的床榻上,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与此同时,一名身着素雅长裙的侍女,步伐轻盈地引领着沈熠穿过装饰得金碧辉煌的长廊。 在一扇雕花典雅的房门前停下脚步,她微微欠身,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 “贵客,是我们招待不周,还请您今晚在这里休息!” 沈熠轻轻勾起嘴角,那抹不经意的微笑让侍女瞬间羞红了脸。 他轻车熟路地正要推门而入,突然,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 这声音是…… 沈熠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向走廊尽头走去。 侍女见状,一时之间乱了心神。她犹豫着是否要上前阻拦,但一想到这里客人尊贵的身份。可,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她可担待不起。 于是,她咬了咬牙,转身匆匆离去。 沈熠走到走廊尽头,目光如炬地注视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 屋内,昏暗的灯光下,江蓠几乎衣不蔽体,被一个肥腻的男人压在身下。 绵软无力的拳头无力地砸在那人身上,却如同以卵击石,反而激起了他更加浓厚的兴趣。 那人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淫邪的光芒。 沈熠一进门便看到了这一幕,他惊愕得瞪大了眼睛,目光在触及江蓠那异常潮红的脸颊和迷离的眼神时,瞬间变得凌厉如刀。 他的墨黑瞳孔骤缩,杀意在黑沉沉的瞳底翻腾,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一个飞身,如同猛虎下山般迅猛,将那人瞬间掀翻在地, 肥硕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而响亮的响声。 那人刚要开口呼救,却被沈熠无情的一脚踢晕过去, 江蓠用仅存的理智,费力地睁开眼,视线却是一片模糊。 她只能依稀看到沈熠那熟悉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太好了,是沈熠,她没救了! 沈熠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床上,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江蓠身穿一件由浮光锦面料做成的薄如蝉翼的袍子,松散地挂在身上,随着屋内微弱的光线闪烁着迷人的光彩。玲珑有致的身材在袍子的映衬下若隐若现,一头秀发随意地挽在脑后,脸上粉黛未施,淡粉色的薄唇微张,风情万种。 沈熠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狠狠地瞪向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江蓠努力地想要坐起身来,双手无力地撑着床榻,一股莫名的燥热自心底升起,让她浑身无力。 沈熠闻声而动,步伐急促却又不失稳重,快步上前,一把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影。 他小心翼翼地,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瓷器,将她缓缓扶回床上坐下。 他身上那股特有的松香味儿,如同山林间最清新的空气,熟悉而又温暖,瞬间包裹住了江蓠。 这股气息仿佛有着魔力,让她本能地想要靠近,渴望在这份温暖中找到一丝慰藉,仿佛只有靠在他坚实的胸膛,才能抵御这突如其来的燥热与无助。 她伸出双手,带着一丝急切,宛如风中摇曳的弱柳,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襟,仿佛这是她在这茫茫人海中能抓住的唯一依靠。 沈熠一时不察,竟被她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拉得失去了平衡,二人双双倒在了柔软床铺上,那床铺上的绸缎被单如同云朵般柔软,将他们轻轻包裹。 自己何时这般狼狈过?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江蓠却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双手紧紧环抱着他的腰,不愿松开。 她的脸上满是迷离与渴望,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融入自己的身体里,那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柔情。 屋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两人交缠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那是江蓠身上特有的芬芳,让人沉醉。 忽地,江蓠嘴角勾起一抹嬉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动人。她双手轻轻捧起沈熠的脸颊,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深情地凝视着他,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吸入那无尽的深渊之中。 “你不喜欢我吗?”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颤抖如同微风拂过琴弦,让人心生涟漪。 沈熠的身体微微一僵,滚烫的体温透过衣料传递开来,那热度仿佛能融化一切冰霜。 江蓠的脸轻轻蹭了蹭他布满厚茧的手掌,那是常年习武留下的痕迹,舒适地发出一声喟叹。 沈熠只觉得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小猫轻轻挠过,痒痒的,麻麻的。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既陌生又恐惧。 他不喜欢不在掌控之内的所有事物。 就比如现在。 江蓠抬起上身,冲向他那双嫣红的嘴唇,狠狠地咬了上去。 沈熠只感觉一股电流直冲头顶,浑身酥~酥~麻~麻的,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上。 他忽的想起那日,在马车里,江蓠教他如何“虐待”她的情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直窜小腹,让他几乎无法自~持。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她,起身就要往外走。 “别走……” 江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与绝望,可刚站起身的她,娇软无骨的身体却无力地扑倒在他脚边。 她费力地张开嘴,只能发出微弱的呢喃:“我好难受……帮帮我……” 沈熠的脚步定在了原地,他缓缓俯下身来,那双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红润的嘴唇,如同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动作轻柔而细腻,仿佛怕一不小心就会将她弄碎。 屋内的烛光映照在他的脸上,那表情复杂而深邃,让人无法捉摸。 片刻后,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可看清了,我是谁?” 江蓠娇~喘着,眼眶泛红,几乎带着哭腔地哀求道:“沈熠,求你!” 沈熠只觉得脑子里的那根弦,轰的一声,如同崩塌的山石,碎得彻底。 他未动身,任由江蓠如同一条无助的蛇,紧紧缠上自己。 她的唇瓣颤抖着,再次含住了他的嘴唇。 那一刻,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 第二十二章 交易 想推开江蓠,沈熠却发现她的双臂如同铁钳一般,紧紧箍住自己的腰身,分毫不让。 他无奈地垂落着手臂,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挣扎与无奈的光芒,仿佛是在与内心的某种情感做着激烈的斗争。 一旁桌上,精致的熏香炉中袅袅升起一丝丝细长的紫色烟雾,它们在空中盘旋、缭绕,如同舞者轻盈的身姿。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的香气,然而,在这香气之中,却似乎隐藏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诡异与神秘,让人心生疑虑。 沈熠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如同猎鹰般锐利,最终落在了那缕袅袅上升的熏香上。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心中顿时明了,熏香有问题。 “原来如此!”他竟也差点着了道。 眼底一丝莫名情愫,转瞬即逝。 他瞅准了一个微妙的间隙,猛地用力,狠狠地咬破了江蓠的舌头。 鲜血如同喷泉般喷涌而出,江蓠疼得浑身痉挛,汗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脸色苍白如纸,舌尖弥漫着浓烈的腥甜与苦涩。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与清明。 就在这短暂的清醒间隙,她模糊地瞥见了沈熠那张阴沉如寒冰般的脸庞,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既有愤怒,又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江蓠心中猛地一颤,沈熠?他怎么会在这里? 沈熠轻轻舔了舔唇上残留的血迹,他的身体里仿佛有一股沉睡的野兽被猛然唤醒,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既璀璨又危险。 他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汹涌澎湃,用嘶哑而低沉的声音说道:“你中了催情香,这种香会让人失去理智。” 其实,对于沈熠来说,解开迷香的方法有很多种。 然而此刻的他,却有些心虚地瞥了眼门口,眼神闪烁不定,如同湖面上的波纹,荡漾着复杂的情感。 江蓠未曾多想,如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沈熠的衣袖,含糊不清地哀求道:“凑凑……你,揍揍……灵玉。” 声音里满是急切与恳求。 她生怕沈熠听不明白,故意将“灵玉”二字咬得特别重。 自己身陷囹圄,还想着别人的安危。 沈熠的眸光微闪,如同一汪深邃的湖水,波澜不惊,却又深不可测。 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与挑衅,“你拿什么来换?” 江蓠刚要开口,他却抢先一步说道:“国公府不需要无用的牛马。”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她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 沈熠的神情一滞,心在瞬间软了下来。他望着江蓠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江蓠哽咽着说道:“凑……凑你,界次……似窝欠哩的。”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无尽的委屈与无奈,如同被风雨摧残的小花,无助地低垂着头。 “好,我答应你!”沈熠轻声说道,喉结也随之微不可察地一阵跳动。 忽地,门外走廊上响起一阵嘈杂声,如同狂风肆虐的树林,喧嚣而纷乱。 沈熠的眼神一凛,抬手一挥,一道劲风拂过,江蓠的眼前一黑,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沈熠轻轻托住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地将她抱起,如同抱着一个珍贵的瓷器。他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动作中充满了无尽的温柔与呵护。 房间内的烛火摇曳着,映照着沈熠那张沉稳而坚定的脸庞。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既璀璨又神秘。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上,形成一片斑驳的银辉。整个房间充满了宁静与祥和的气息,仿佛所有的纷争与纷扰都已被隔绝在外。 沈熠的目光温柔地拂过江蓠额前凌乱的碎发,如同春风拂过嫩绿的草地,轻柔而细腻。 一直过了很久很久,他才不舍地挪开目光,转身走向门外。 他感觉全身最原始的欲望被勾起,那就是厮杀,鲜血! 转身的瞬间,他的墨瞳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走廊上,昏暗的灯光勉强照亮四周,一群黑衣人如同夜色中的幽灵,将青山团团围住,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沈熠的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寒光,他身形一闪,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软剑,剑身闪烁着寒芒,瞬间加入了战斗。 夜色中的走廊瞬间成为战场,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金属的碰撞声和低沉的怒吼声。 沈熠动作敏捷而有力,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一阵破空声,令人胆寒。 在战斗的间隙,他急切地命令道:“这里有我,你去找灵玉。”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不容置疑。 “就在我之前的房间。” 青山闻言,立刻领命,他挥舞着手中的刀,奋力杀出一条重围。 快速来到沈熠原先进入的房间,里面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微弱的烛光在摇曳。青山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他提着刀,快速回到走廊上,只见不远处,一个男人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不断挣扎的女孩,正匆匆往前走去。男人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显然是个练家子。 青山毫不迟疑地跟了上去,他眼神锐利,提刀冲着那人致命部位狠狠砍去。刀光如电,划破了夜的寂静。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劲风,张老三身形一顿,一个转身,巧妙地躲过这致命一击。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放下女孩,转身往一旁跑去,身影很快隐匿在黑暗中。 青山走到女孩面前,急切地问道:“你可是灵玉?” 女孩怯懦地点点头。 青山闻言,终于如释重负,将她妥善藏身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才转身直奔沈熠而去。 待他赶到时,只见沈熠一身鲜血,如同从血海中走出一般,令人触目惊心。青山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关切地问道:“爷,您哪里受伤了吗?” 沈熠回赠他一个轻蔑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周围的黑衣人仍在不断逼近。 “这里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过。”他的语气冰冷而决绝,仿佛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属下遵命!” ------------ 第二十三章 沈熠,怪怪的! 沈熠的雷霆行动,犹如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终于撕破了云锦山庄那层笼罩在神秘与诡异之中的面纱。 早在他与青山以及黑衣人激战正酣之际,沈家军已如铜墙铁壁般将山庄紧紧包围,密不透风,仿佛连一只苍蝇也难以飞出。 双方战斗很快变成一场单方面的屠戮。 云锦山庄的主事以及一众侍从,最终悉数被擒。 沈熠端坐在装饰得堪比皇宫的会客大厅的首座上,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地扫过这金碧辉煌的大厅。 那璀璨夺目的装饰,在灯光的映照下,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奢华与张扬,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点燃。 原以为这山庄的主事必定是位高权重之人,却没想到竟是个相貌平平、毫无特色的中年男人。 男人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一双小眼睛闪烁着狡黠的精光,但当接触到沈熠那冷冽如霜的目光时,他的神色瞬间剧变,仿佛看到了来自地狱的使者。 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双手合十,不停地磕头求饶:“国公爷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小的一命吧!”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沈熠微微抬眸,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般冰冷无情。他轻轻瞥了男人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主事仿佛被凶猛的毒蛇盯上一般,浑身一个激灵,他刚要开口辩解,突然神色一滞,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住。 沈熠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乌云般笼罩在他的心头。 顷刻间,主事口吐鲜血,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死状可怖至极。他的双眼瞪得滚圆,充满了不甘与恐惧。 青山见状,忙快步上前,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着主事的尸体。他的眉头紧锁着,脸色凝重得如同乌云压顶。 片刻后,他站起身来走到沈熠面前回禀道:“国公爷,是中毒。还有,属下查看了所有下人,并未见到昨夜逃脱的那名贼人。” 沈熠闻言,眸光微闪,心中已然明了。只怕这主事也只是个替死鬼罢了,真正的幕后黑手还隐藏在暗处窥视着这一切。 “属下还找到这个。”青山从怀中掏出一本账本双手呈上。 沈熠接过账本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凡是来过这里的客人名单。 他仔细浏览着发现其中朝廷官员居多,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们在搜集大夏的情报!”沈熠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 “难道他们是晧澜国的细作?”青山闻言脸色大变。 他清楚地记得五年前年前,国公带领着沈家军与皓澜一战,晧澜大败,这才换来大夏几年的国泰民安。 据探子回报,近些年皓澜国在边疆,一直蠢蠢欲动,伺机反扑。 沈熠用舌尖抵了抵后槽牙,露出一抹肃杀的笑容。 他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穿透了时间的迷雾,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即将到来的风暴与决战。 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 再次醒来时,江蓠发现自己正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房间内,周遭弥漫着淡淡的香火气息。 吉祥守在一旁,双眼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见到江蓠醒来,她猛地吸了吸鼻子,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扑到江蓠身边,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小姐,您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姐姐,你终于醒过来了!”妙玉也紧跟其后,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与关切。 江蓠缓缓转动着眼珠,目光逐一掠过吉祥、妙玉,以及一个面容清丽、眼神中充满感激之情的姑娘。 她微微欠身,声音清脆悦耳:“灵玉多谢姐姐救命之恩,此生难忘。” 江蓠只觉得大脑里仿佛有一团混沌的雾气在缭绕,一些零散的片段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难以捉摸。 “你们都没事,真是太好了。”江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虚弱,但更多的是欣慰。 “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门口突然响起一道凌冽而有力的声音,打断了江蓠的话语。 沈熠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一身墨色长袍,腰带勒出精瘦的腰身,身影在阳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挺拔。 想到昨夜,沈熠的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跳动了一番,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澜,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转瞬即逝。 “定国公?”江蓠一脸警惕地看着沈熠,声音中带着几分畏惧。 沈熠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昨晚求我的事也忘了?” 江蓠眼珠子转了转,脑海中似乎有了一丝模糊的记忆。她轻咳一声,脸上露出讪讪的笑容:“谢谢你救了灵玉。” 一句简单的谢谢就想抵消昨晚的恩情? 沈熠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悦:“别忘了,你又欠我一次。” 这个人也真是的,哪有一直把恩情挂在嘴边的。 江蓠心中暗自腹诽,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能敢怒不敢言。 “既然你想活,就该想尽一切办法苟活下去,而不是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中。” 沈熠突然话锋一转,脸色微沉,厉色说道。 白云观大殿被炸,一定会惊动掌事身后之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江蓠故意露出破绽,被掳走。 见自己的计划被沈熠揭穿,江蓠心虚地辩解道:“我也是为了救灵玉才出此下策。” 沈熠垂眸凝视着她,眸底是森森的冷沉,“倘若那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可曾想过后果?” 江蓠有点愣。 沈熠是在关心她吗? 沈熠定定望着江蓠,一直过了很久,留下一句好自为之,转身离去,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落寞。 沈熠,怎么怪怪的! 江蓠望着他的背影,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抓不住。算了,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摇了摇头,将思绪拉回现实。 她眨了眨眼睛,问道:“怎么就你们几个?静玄观主呢?” “掌事也被官府的人带走,静玄观主正在处理后续之事。”吉祥回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 江蓠闻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欣慰。 她终于想起来,自己送给掌事的“大礼包”已经发挥了作用。 “太好了,以后就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们了。” ------------ 第二十四章 重建太平观 皇宫,紫金殿,在晨曦的照耀下更显金碧辉煌,气势恢宏。 沈熠将云锦山庄之事,一字一句上奏天听。 皇帝接过奏折,细细阅读,眉头微蹙,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疑惑与凝重。随即,他的脸色逐渐阴沉,仿佛暴风雨前的天空,压抑而沉重。 最终,他猛地一拍龙椅,站起身来,大发雷霆,声音如雷鸣般在紫金殿内回荡。 “晧澜,狼子野心之辈,竟敢在我大夏兴风作浪!你们这群臣子,居然都没有察觉!若不是沈爱卿心细如发,及时发现,恐怕朕的江山都要被尔等所毁!” 皇帝的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的群臣,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威严。 “为了一己私欲,竟枉顾国家安危。名单上的官员,三品以上者,一律流放边疆,永生不得回京;三品以下者,全部按判国罪论处,抄家灭门,以儆效尤!” “白云观本是清净之地,却成了藏污纳垢之所。皇后祈福之时,她们竟敢勾结贼人妄图引起炸死皇嗣,真是罪该万死!以掌事为首,凡是牵扯此事之人,全部杖毙,以正视听!” 说完,他看向沈熠,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赞许与信任:“沈爱卿,此事全权交由你处置。” 沈熠恭敬地俯身行礼,声音坚定而有力:“臣,领旨。” 朝堂上,凡是名字在列之人,忙跪下求饶,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 禁军首领带着一人,训练有素将罪臣们悉数带下去。 还有一些人,虽然暗自庆幸自己并未牵涉其中,但心中也难免生出几分寒意与不安。 他们其实早有耳闻,那里有种秘药,能让人吃了之后精神百倍,宛如少年郎。然而,他们却从未想过这种秘药竟然是用少女的鲜血制成。 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天理难容! 只是这么大的功劳全成了沈熠一个人的了,让许多人心中都生出几分嫉妒与不甘。 皇帝的神色略缓,继续说道:“沈爱卿,你立下大功,朕自然要嘉奖于你。你可想要什么赏赐?” 沈熠神色平静,目光深邃而坚定:“白云观大殿已经夷为平地,臣恳请圣上,让臣来督办重建一事。臣愿以此功,为皇上分忧解难,为百姓祈福求安。” 皇帝闻言,哈哈大笑,声音中充满了赞赏与喜悦:“此等小事,交由别人督办即可。” “事无大小,臣原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皇上闻言,顿时龙颜大悦,“那就依你,沈爱卿你果然是朕的肱骨之臣!” 沈熠再次俯身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激:“臣,谢主隆恩!” 随着掌印太监李茂忠尖锐的声音“退朝!”响起,紫金殿内逐渐恢复了平静。 大殿外。 沈熠步履轻盈,嘴角不自觉的漾着一丝笑意。 丞相等人走在身后,看着意气风发的沈熠,心情无比沉重。 “沈熠一向奸诈,他为何要提出亲自督造重建太平观?” “其中必有诈。” —— 云锦山庄解救出的几十名孩子们,暂时安置在白云观。 劫后余生,江蓠打算为大家准备一顿丰盛的饭菜。 好在厨房里,新鲜蔬菜充裕,正好可以让她大展身手。 她熟练地切菜、炒菜,每一道工序都显得那么得心应手。 很快,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素斋便做好了。 “吉祥,快去叫大家来吃饭吧。”江蓠吩咐道。 不一会儿,妙玉便挽着灵玉的手,款步而来。 一见到满桌的美味佳肴,妙玉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叹道:“好香啊!” 江蓠微笑着看着她们,目光在她们身后扫了一眼,问道:“静玄观主呢?” “哦,她在接待负责修缮太平观的特使。”妙玉回答道。 江蓠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温柔地对三人说道:“那我们先吃饭吧。” 四人围坐在桌旁,开始享用这顿丰盛的饭菜。 灵玉一脸崇拜地看着江蓠,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姐姐,你真厉害。姐姐,你可以教我吗?” 江蓠微笑着夹了一筷子菜给妙玉,转头对灵玉说道:“你想学什么?教你做太平果子如何?” 灵玉闻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她早就听妙玉提起过太平果子,也知道它在市面上的价格不菲。 此刻,她没想到江蓠竟然会主动教她这个。 “谢谢姐姐!”灵玉感激地说道。 看着三人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江蓠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在她的世界里,妙玉和灵玉本该是家里被宠上天的小公主,如今却在这里饱受折磨。 就在这时,屋内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一道高大的人影出现在了门口。 江蓠抬眸,就看到沈熠站在光里。 他的面容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深邃,江蓠一时有些失神。 沈熠其实早就来了,他站在门外,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他若此时进去,她们肯定因此会感到拘谨。 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身为重建太平观的指挥使,晨光初破之时便已匆匆而至,宣旨于众,连府中精心准备的早膳都无暇顾及。 他并非贪恋口腹之欲的人,平日里对珍馐佳肴总是淡然处之。然而,此刻屋内飘散的饭菜香气,却如同勾魂摄魄一般,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腹中一阵咕咕作响,饥饿感如潮水般涌来,竟让他有些难以自持。 沈熠步伐沉稳地走了进来,他那双凛冽如寒星的眼眸,在屋内扫视了一圈,仿佛要将一切尽收眼底。 “姐姐,我们吃好了。”妙玉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携着其余二人,如同逃避一般,匆忙地走了出去。 沈熠缓缓坐下,目光落在了江蓠的身上,他的眉眼间难得地浮现出一抹柔和之色,仿佛春日里温暖的阳光,洒在了江蓠的心头。 “用一份人情,来换这一顿饭,细细想来,倒是我吃了亏!” ------------ 第二十五章 除夕 沈熠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仿佛春日里初绽的花朵,既有着玩味的芬芳,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情,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闪烁着微妙的光芒。 “真的?”江蓠的眼角眉梢带着一丝明媚的笑意。 看她急于与自己撇清关系,沈熠的眉宇间不由地沉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若不合本公心意,便不作数。” 明明是你自己说的,怎么还生气了! 江蓠在心底翻了个大白眼,面上却笑颜如花“不知国公您可有忌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试探与小心翼翼。 沈熠思索片刻,目光深邃如夜空,缓缓开口道:“不吃葱姜和辣,其他的随意即可。” 江蓠点点头,将他的忌口铭记于心。 然而,她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恶作剧的念头。 若到时自己“不小心”多放点点东西进去,让沈熠吃了拉肚子之类的,她可不会负责的哟。 沈熠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那点微妙的小心思,他轻轻拿起桌上那只绘有淡雅花卉图案的精致茶杯,动作悠然自得,轻轻为自己斟满一杯茶水,茶香袅袅升起,缭绕在他那冷峻的面容周围。 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若本公吃了你的饭菜,有任何不适,都会加倍用在你身上。” 江蓠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一定会小心的。”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却又不得不屈服于现实。 沈熠忽然觉得十分有趣! 江蓠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手脚麻利地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不久便端出了家常四菜一汤。菜肴虽然简单,但在她的精心烹制下,却也显得色香味俱全。 “定国公,饭菜已经做好了,请用膳吧。”江蓠一脸殷切地望着沈熠,那双明亮的眼眸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 沈熠眸光微闪,缓缓起身,步伐稳健地走到桌前。他扫视着桌上的菜肴,虽然比不上定国公府的珍馐美味,但在这简陋的环境中,这些菜肴却显得异常诱人。 他优雅地夹起一道西红柿炒鸡蛋,轻轻品尝了一口,眉头微微蹙起,显然对这道菜的甜腻程度有些不满。 “不好吃吗?”江蓠紧张地观察着沈熠的反应,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尚可。”沈熠淡淡地回应了一句,随即又夹起一道松鼠鳜鱼,浅尝一口后,又是甜的!他的眉头再次皱起,但这次他却选择了沉默。 沈熠默默地继续品尝着桌上的饭菜,他的动作依旧优雅而从容。他的目光在菜肴间流转,偶尔抬头看向江蓠,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终于,沈熠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 江蓠见状,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弯起眼睛,露出甜美的笑容:“定国公若是喜欢,下次我还给您做。” “下次?”沈熠闻言,垂眸掩饰住眼底的喜悦。 然而,就在下一瞬,江蓠的话语忽地一转,继续说道:“我向来不喜欠下人情债,倘若您真的喜爱,便是多做几次,于我而言,亦是无妨。” 沈熠的嘴角轻轻扯动,那抹笑意如同初冬的薄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你这手艺,也不过尔尔,本公收回刚才的话。” 言罢,他缓缓起身,周身仿佛裹挟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寒意,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外走去。 “食言而肥,岂是君子所为!”江蓠气得跺了跺脚,那张清秀的脸庞因愤怒而微微泛红,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怒火。 沈熠,你这个大混蛋! 沈熠行至墙角处,耳畔隐约传来江蓠重重收拾碗筷的声响,那声音似乎带着几分不甘与发泄,他轻轻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临近年关,寒风凛冽,白雪皑皑覆盖了大地,一片银装素裹。 太平观观因重建之事,早早便闭门谢客,拒绝了外界的纷扰。 原本,重建的进度不必如此仓促,但沈熠上奏说因着年后便是隆重的祭天大典,重建事宜务必赶在大典前圆满完成。 皇帝听罢,觉得沈熠言之有理,便由他全权负责此事。 沈熠做事向来一丝不苟,他亲自督工。又因着工钱给得极为充足,一时间竟招来了不少技艺高超的修葺工人。他们日夜赶工,只为能在大典前完成任务。 但,她们住的偏殿却在除夕前焕然一新。 自从上次过后,江蓠再也没见过沈熠,她正好落得自在。 今日便是除夕,沈熠下令所有工人们多领些工钱,好让他们能回家陪家人守岁。太平观内,终于难得地安静了下来。没有了往日的喧嚣与繁忙,只剩下静谧与安宁。 江蓠领着吉祥与妙玉一同前往山下采买年货。 她们身着厚重的棉衣,毛茸茸的手套紧紧包裹着双手,每一步都踏在松软的雪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吱吱”声。 山脚下的小镇,宛如一幅热闹非凡的画卷。叫卖声、吆喝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各式各样的年货琳琅满目,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年味,让人沉醉其中。 吉祥毕竟见过大世面,对于这些热闹的场景,她只是淡淡一笑,眼神中并无太多波澜。 而妙玉则完全不同,她仿佛是一只刚刚飞出笼子的小鸟,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与惊喜。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微微张开,仿佛要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那模样既天真又烂漫。 江蓠看着妙玉这副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牵着两人的手,在人群中穿梭,不时停下脚步,为她们精心挑选着各式各样的年货。 每当妙玉看到喜欢的东西时,都会兴奋地拍手叫好,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而江蓠则会微笑着买下,满足她的小小心愿,那份宠溺与关怀溢于言表。 静玄站在山门口,远远望到满载而归的三人,脸上露出恬淡而温暖的笑容。 妙玉兴奋说道:“观主,我们买了好多年货呢。” 灵玉闻声也跑了出来,她那双灵动的眼睛中满是艳羡,“下次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她撒娇地说道。 江蓠笑着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也给你带了新年礼物呢,快看看喜欢吗?” 灵玉人如其名,真的带了一股子灵气。她聪明伶俐,短短几日便学会了制作太平果子的技艺,那味道已经与江蓠相差无几。 皇后上次尝过之后念念不忘,特意下旨让静玄多备些果子,以备宫宴之需。 江蓠便将这个重任交给了灵玉,让她全权负责。 分发完礼物后,江蓠撸起袖子对大家说道:“今日便是除夕了,我给大家做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吧!咱们一家人好好庆贺庆贺!吃完饭我们就去放烟花!” 大家其乐融融吃完年夜饭,便是放烟花的时刻。 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放完烟花后,已经临近午夜时分。大家围坐在一起,围着熊熊燃烧的篝火守岁。火苗噼里啪啦地响着,映照着每个人脸上的喜悦与幸福。 江蓠看着周围这些熟悉的面孔和笑容满面的表情,心中感慨万千。她刚穿越过来时,曾一度被江家人弃之不顾、冷眼相待。然而在这里,她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关怀。 今后,她一定要努力挣钱,让妙玉她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 第二十六章 她不配! 白云观拐卖女童的丑闻,一经官府揭露,便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轩然大波。 掌事在众人面前的淫乱行径,更是被皇后一纸禁令严密封锁,成了无人敢言的禁忌。 祈福大典上发生的这等丑事,让皇后的头风旧疾再次发作,疼痛难忍。 皇帝震怒之下颁下赐死圣旨,皇后则毫不犹豫地命人前往大牢,将那些涉案的道姑一一杖毙,以儆效尤。 当时在场的那些未出阁的小姐们,哪里见过如此惊险又刺激的场面,回京之后,一个个都吓得病倒了。 其中,便有江婉晴的身影。 对于白云观之事,江夫人也只是道听途说,具体细节并不清楚。她曾试图询问江婉晴,但女儿却以病体为由,三缄其口,不愿多言。 江夫人心中悔恨交加,自从江崇源被降职后,她自己也感受到了来自那些曾经巴结她的权贵夫人们的冷漠与孤立。 因此,当得知这次是三皇子亲自跪在皇后面前,为江家求来的一次机会时,她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期待。 为了让江婉晴能够抓住这次机会,她特意吩咐女儿盛装打扮。然而,当看到江婉晴一身素衣,粉黛未施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心中虽有遗憾,但也觉得这样的婉晴更加楚楚动人,定能打动三皇子的心。 然而,谁能想到,江婉晴竟然在白云观遭遇了爆炸,险些丧命。 “好生照顾你家小姐。”江夫人看着睡梦中的女儿,眼中满是慈爱与担忧,一番吩咐之后,才转身缓缓走出房间。 听着身后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江婉晴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的病并非因为爆炸,但那场惊心动魄的灾难确实让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这几日来,她浑浑噩噩,每当闭上眼睛,脑海中便会浮现出掌事道士那令人作呕的模样。 她担心掌事会禁不住拷打,供出自己,让自己也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份担忧如同巨石般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她无人可诉,只能将这份痛苦深埋心底。 为了打探掌事的消息,她已经派桃红前往大牢附近暗中探查。然而,桃红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让她心中更加焦虑不安。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桃红终于匆忙走了进来。 “小姐,皇后娘娘派人去大牢中杖毙了掌事等人。”桃红一进门便急切地说道。 江婉晴闻言,猛地坐直了身子,双眼紧盯着桃红,紧张地问道:“她死前,可有留下什么遗言?”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慌乱与不安。 桃红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奴婢买通了一个狱卒,据他所说,掌事在临死前并未留下什么遗言。她被关进大牢时,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听到这里,江婉晴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略微放松了些许。 她暗自思量,想必掌事已经无法再供出自己了,不然皇后早就该对她下手了,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冷笑,但随即又迅速隐去。 “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江婉晴挥了挥手,示意桃红退下。 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 桃红应声退出房间后,江婉晴如同虚脱一般倒在床上。 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内心的恐惧与担忧却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让她无法入眠。 她的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双手紧紧地绞着床单,仿佛要将内心的痛苦与焦虑都发泄出来。 窗外夜色深沉,月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洒在地面上,映照出一片清冷而幽寂的光辉。房间内的气氛也显得格外压抑与沉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前些日子,楚星远于字里行间,深情款款地向她允诺,定会在年前向皇上恳请赐婚。 明日便是夕,然而,楚星远却如同石沉大海,一点消息都未曾传来。 她坐在窗前,望着外面飘落的雪花,心中五味杂陈。 回想起前世此时,江蓠身怀有孕,楚星远虽满心不愿,却终究抵不过皇后的威压,被迫娶她为侧妃的种种往事,她的心情便如同被乌云笼罩,瞬间跌入了无尽的深渊。 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嘴唇微微颤抖,仿佛那段过往仍历历在目,痛彻心扉。 如今,江家早已不复往日辉煌,皇后也似乎对江家失去了兴趣,不再给予任何支持。 为了楚星远的皇位,听说皇后已经打算从其他世家中,挑选一位能够助他一臂之力的世家之女作为正妃。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始终都不是他心中的首选。想到此处,内心如同被万箭穿心,一阵锥心之痛袭来,眼泪悄然滑落,无声地滴落在床单上,形成了一片片湿润的痕迹,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 了江蓠这个绊脚石,楚星远又会如何选择呢? “小姐,三皇子派人送来请柬,邀您参加春日宴。”一名婢女手捧着一封请柬,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江婉晴红着眼睛,看着那张熠熠生辉的请柬,眼中闪过一丝疏离与冷漠。 她轻轻抬手,示意婢女退下,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决绝:“你回了吧,就说我身体不适,无法前往,多谢三皇子厚爱。” “是。”婢女领命,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江婉晴死死地握着那张请柬,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春宫宴本就是皇后用来为楚星远选正妃的,她又何必去自取其辱。 她跟楚星远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 ------------ 第二十七章 春宫宴 月离宫,厚重的门帘宛如一道坚实的屏障,将外界的凛冽风雪尽数隔绝,只留下一片静谧与安宁。 地龙之下,炭火熊熊,散发出温暖而柔和的气息,将整个宫殿烘托得暖融融的,宛如春日般温馨。 皇后身着华丽的锦袍,慵懒地斜倚在贵妃椅上,双目紧闭,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忧愁,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她的呼吸轻柔而均匀,宛如微风拂过湖面,带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月离宫的掌事太监李万全,身着整洁的太监服饰,面容谦卑而恭敬地站在一旁。他手法娴熟地为皇后揉着额头,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而细致。 一旁桌上,一只精美的香炉中升起袅袅青烟,刚放入的安神香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如同薄雾般弥漫在整个宫殿。 “母后。”门外,楚星远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急切。他大步流星地踏入宫殿,手中紧握着一个精美的盒子,仿佛里面藏着什么珍贵的宝物。 皇后闻声缓缓睁开眼睛,那双凤眸宛如秋水般深邃而明亮。她望向楚星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但眼中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忧虑。 “老奴参见殿下。”李万全见状,忙俯身给楚星远请安,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与谦卑。 楚星远斜睨了他一眼,神色冷淡至极,仿佛对这位掌事太监充满了戒备与不满。他心中暗自思量,一定是这狗奴才在背后挑唆母后,当真是可恶至极。 李万全感受到了楚星远的冷意,却仍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把自己当成隐形人一般,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儿臣请母后安。”楚星远行完礼,站起身,将手里的盒子递到皇后面前,动作中带着一丝庄重与虔诚。 “这是何物?”皇后神情恹恹,讲话也有些有气无力,但那双凤眸中却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这是儿臣寻来的安神药,能减轻您的头疼。” 皇后闻言,欣慰地嗯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与欣慰。她明白,这个儿子虽然平时冷漠孤傲,但心中却始终挂念着她这个母后。 李万全见状,忙接过手,一脸献媚地说道:“三皇子孝心可嘉,真是让人感动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讨好与奉承,可楚星远并不买账。 “无事你就退下吧。”皇后下了逐客令,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母后,儿臣还有一事。”楚星远突然跪到皇后面前,恭敬地说道。 “哦?何事?”皇后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坐直了身子,目光紧紧地盯着楚星远。 “母后,儿臣的正妃只能是婉晴。”楚星远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眼中带着一丝倔强,大有皇后若是不同意,他便长跪不起的架势。 皇后闻言,顿时震怒不已。她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视着楚星远:“且不说江家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就那江婉晴本宫看到她心生厌烦,一股子小家子气。更何况,如今那沈贵妃已有身孕,她江家能帮上你什么?” 楚星远紧抿着薄唇,不可置否。他明白,皇后说的不无道理。但他却不想辜负江婉晴,不知为何,自从她生辰那日之后,他在心底总觉得对她有一股很深的亏欠,他想要弥补。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他耳畔低语,如同远古的咒语,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这辈子,你要好好对待婉晴,切莫让未来的自己沉浸在无尽的悔恨之中。”这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源自他内心最隐秘的角落,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震撼着他的心灵。 婉晴性情温婉如水,宽容与大度,上次江府的风波,并未在她心中留下丝毫的嫌隙,这份信任与理解,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皇位,他誓在必得;婉晴,他也绝不会放手。 “母后,若您不答应,儿臣便长跪不起。”他跪在冰冷的地面,目光坚定,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皇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想跪就跪吧,别在这里碍本宫的眼。”说完,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要将一切烦恼都隔绝在外。 楚星远毫不犹疑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宫殿,背影挺拔而决绝,他心中暗自发誓,不管他和婉晴结果如何,未来的皇后之位,只属于她一人。 “听听他刚才说的什么话。”皇后指着楚星远远去的背影,眼中满是痛惜与无奈。李万全忙端来一盏温热的茶,放到皇后面前,轻声劝慰道:“娘娘请保重凤体,终有一日,殿下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门外,楚星远一脸坚毅地跪在雪地里,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他的肩头,冰冷的风透过单薄的衣服,直往身体里钻。可他挺直着背脊,脸上没有一丝畏惧与退缩。 不知过了多久,皇后才再次开口问道:“他还在外面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仿佛已经被这场无休止的争执折磨得心力交瘁。 “殿下年轻气盛,他一定会想明白您的苦心的。”李万全恭敬地回答道。 皇后闭了闭眼,感觉头痛欲裂,她抬起纤纤玉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声音低沉而疲惫:“他想跪就让他跪吧。” 春宫宴。 大殿的四周,布置得极为精致。高大的宫灯上挂满了五彩斑斓的流苏,随风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声响。皇宫之中,红烛高照,金碧辉煌的大殿被映照得熠熠生辉,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喜庆与祥和的气息。 大殿中央,一张巨大的圆桌巍然屹立,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皇帝端坐其上,身着龙袍,头戴皇冠,面容威严中带着几分慈祥,目光扫视全场,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最为宠爱的贵妃,犹如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坐在他的身侧,他不时地与身旁的沈贵妃低语,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柔情与恩爱,无不显示着对她的宠爱。 沈贵妃如还未显怀,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衣着更是精美无双。乃是天下织工之巅峰所制,轻纱曼妙,流云般缠绕于身,每一针每一线都蕴含着匠人的无尽心思。那衣裳色泽温润如晨露,随风轻摆间,仿佛能捕捉到第一缕阳光的温柔。衣襟上绣着细腻的孔雀图腾,金线银丝交织,栩栩如生,似要振翅高飞,与她那不凡的气质相得益彰。 贵妃的样貌,更是世间少有之绝色。她肤若凝脂,眉如远山含烟,眼眸深邃,。嘴角时常挂着一抹浅笑,那笑,既非完全的喜悦,亦非完全的哀愁,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能勾动人心弦的韵味。 朝臣们身着官服,按照品阶依次入座。家眷们则身着华服,珠翠环绕,她们或端庄大方,或温婉可人,为这场宴会增添了几分柔美与妩媚。 宴会开始后,乐声响起,悠扬动听。舞姬们身着轻纱,翩翩起舞,她们的身姿曼妙,宛如仙子下凡,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陶醉其中。 沈贵妃端坐在高位,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高贵而典雅。她轻轻环视全场,目光最终落在一个显眼的空位上,那是沈熠的位置,显得格外空旷。 听闻他身体不适,她一早便派人前去探望,却未能见到沈熠的面,只得到闭门不见的回复。 她的眸光微微闪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即扭过脸,对着皇帝展露出千娇百媚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深意,令人捉摸不透。 不远处,楚星远紧蹙着眉头,神色凝重,仿佛有什么心事压在心头。他手中的酒杯不断举起,一杯接一杯,酒液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却似乎无法缓解他内心的烦闷。 他的眼神时而迷离,时而清明,仿佛在这热闹的宴会中寻找着什么,又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 第二十八章 白月光 冬去春来,太平观的扩建工程终于圆满落幕,其庄严伟岸之姿,甚至超越了原来白云观的盛名。 因着太平果子的美名远扬,观中的香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旺盛。 江蓠也准备要为她的事业开疆扩土。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 吉祥满脸忧色,“当初圣旨上说无诏不得回京,您此去万一被发现可就麻烦了,我还是陪您一起去吧?” 江蓠一边忙碌地收拾着包袱,一边轻松地笑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保证不会被人发现。若能找到合适的铺子,我就先租下来,再雇个人帮忙照看,我就做个逍遥自在的甩手掌柜。” 为了掩人耳目,她还特意将自己打扮成一位普通的村妇,脸颊上涂抹着黑灰,穿着厚重的衣物,整个人显得粗壮而朴实。 她拍了拍吉祥的肩膀,笑道:“我走了,你在家好好照顾大家,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马车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向京城驶去。 大半日之后,马车缓缓驶入了繁华喧嚣的京城。 车帘掀起,江蓠轻盈地跃下马车,付了车钱后,踏上了京城最为繁华的街道。 京城果然名不虚传,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那些精致的物件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但价格也同样不菲,令人咋舌。 江蓠穿梭在人群中,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好奇,不时停下脚步,仔细端详着一些个好玩的物件,为吉祥几人精心挑选着礼物。 挑选完毕,她便迫不及待地加快了脚步,直奔京城最好的酒楼——万福楼。 在太平观中,因着观中的清规戒律,她的饮食一向清淡无味。今日,终于有机会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品尝一下京城的佳肴美味。 临近饭点,万福楼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客人们络绎不绝地进出,店小二忙碌地穿梭在人群中。 江蓠寻了个临窗的雅座悠然落座,等菜的功夫,她轻轻转动着眼眸,扫视着周遭的一切,心中暗自筹谋:若要将这样一间宽敞的店铺纳入囊中,恐怕需得花费不菲的银两吧? 正当她沉浸在思绪中时,邻桌客人的谈笑声不经意间闯入了她的耳畔。 “明日便是春闱放榜的大日子了。” “那宋澈宋举子在前两场会试中可是独占鳌头,明日若能再夺魁首,可就是连中三元、名震天下的美谈了!” “连中三元?那可真真是祖坟上冒青烟!” 江蓠的耳畔回荡着“宋澈”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熟悉。她微微蹙眉,努力在记忆的海洋中搜寻着关于这个名字。 突然,她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想起了原文中关于宋澈的曲折经历。 原文里,宋澈在放榜的前一日惨遭追杀,性命攸关之际,楚星远从天而降,将他从危难中解救出来。楚星远早就有意将他招揽为座上宾,却被他婉言谢绝。在第三次会试中落榜,他的一纸诉状拉开春闱舞弊案的丑闻。皇帝震怒不已,交由楚星远全权处理,在春闱舞弊案结束后,并亲自召见了宋澈。他凭借着自己的真才实学,最终被钦点为状元。 江蓠的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在了窗外的喧嚣之上,心中暗自盘算:宋澈此刻不过是一介布衣,尚未崭露头角。若我能赶在楚星远之前,将他从困境中解救出来,帮他洗清冤屈,凭借他的才华和志向,将来必定能成就一番伟业。到那时,我岂不是就抱上了一条粗壮的大腿? 江蓠在看书时,就很喜欢宋澈的人设。 俗话说男主是留给女主的,男二才是读者的。 宋澈简直就是她的白月光! 菜肴上桌,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然而,江蓠却如同嚼蜡,无心品尝。她匆匆几口填饱肚子,便迫不及待地起身离去。 那些人今晚就会对宋澈下手,她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从那些人的魔爪中将宋澈救出来。 入夜。 客栈后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好在大夏国还没有宵禁,不然江蓠真不知该如何躲过层层禁军巡视,并安全救出宋澈。 坐在马车内,她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客栈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期待,双手紧握成拳,脸上露出坚定而又决绝的神色。 夜色渐浓,客栈内外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姑娘,今夜若是无事发生,我们的银子可是不退的。”一名男子开口打破了车内的沉默。他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如同一条蜿蜒的蚯蚓,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其他人听了这话,也纷纷点头附和,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江蓠却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一般,依旧全神贯注地盯着外面。 为了这次行动,她特意从铁匠铺购置了一些装备,又听说铁匠们曾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样貌看着也算憨厚,便重金将他们一并租下。 今夜,无论如何,她都要将宋澈救出来。 客栈内。 烛光摇曳,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宋澈轻轻合上手中的书卷,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淡然。他缓缓起身,步履轻缓而优雅,背影清瘦如竹,一袭素衫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飘逸,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清霜,与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相映成趣。 他身姿硕长,宛如青松般挺拔,冷冷清清的气质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雅致,而这种雅致又丝毫不掩其内在的英挺与刚毅。他的温润如玉,却又不失一份洒脱与潇飒。 明日,便是放榜日。 他心中暗自思量,倘若自己真能连中三元,那么家中的老母以后也能少些劳碌,安享晚年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细微而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那是门口的栓子被轻轻撬动的声音,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显得格外突兀与刺耳。 宋澈的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前往门口查看。 就在他刚打开门的瞬间,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迎面而来。 ------------ 第二十九章 铅球也是我的特长 宋澈用尽全力身形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突如其来的一击,脸上的惊惧之色转瞬即逝。 他心中暗惊,有人要取他性命? 自己不过是一介书生,平日里与人无冤无仇,怎会遭此横祸? 就在这时,两个高大威猛的身影破门而入,月光透过窗棂,映照在他们手中森冷的尖刀上,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宋澈的面色猛地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高呼道:“有贼人!快来人!” 两名贼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果然,客栈外一片寂静,并无任何异动。 他的眸色一暗,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究竟是何人,要取宋某的性命?”他声音颤抖,却强作镇定。 “等你到了阴曹地府,自然就知道了。”两名贼人狞笑着,身形如同鬼魅般朝着宋澈扑去,手中的尖刀闪烁着寒芒,直取他的要害。 宋澈心中虽惊,但并未慌乱。他身形急转,巧妙地躲过了第一波攻击。同时,顺手抓起桌上的烛台,用尽全力朝着其中一名贼人掷去。 烛台在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重重地砸在那名贼人的肩头。 只听“哎哟”一声惨叫,那贼人身形一顿,攻势受阻。 趁着这个空档,宋澈毫不犹豫地朝着敞开的大门奔去。 “站住!”身后传来两名贼人的惊喝声。 宋澈拼尽全力,一路跌跌撞撞,看到客栈的后门,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出。 “行动!”随着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几名铁匠如同天降神兵般飞身而出,迎着宋澈而去。 宋澈心中一紧,以为他们是来追杀自己的,心道:吾命休矣! 然而,那些铁匠从他身边跑过时并未停留,而是冲着他身后而去。 很快,身后便响起了刀剑相戈的声音。 宋澈的心跳如鼓点般密集,驱使他加速向前奔跑。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而沉重,脚下的步伐仿佛踏在棉花上,一阵接一阵的眩晕如潮水般袭来。他咬紧牙关,强撑着精神,一步步艰难地向前挪动。 “宋先生这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陌生而坚定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寂静。紧接着,一只强有力的手猛然扯住了宋澈的胳膊,将他一把拽进了墙角那片深邃的黑暗中。 宋澈挣扎着转过头,视线中映入了一个身着青衫的身影。那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姑娘,眼中闪烁着如同星辰般璀璨的光芒。她的眼神中既有坚定,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不知为何,在那一刻,宋澈心中的恐惧和不安仿佛被一股温暖的力量所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安心。 很多年之后,每当夜深人静,宋澈总会梦回那个夜晚,与江漓初次见面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其实,江漓也曾犹豫过是否要装扮成一个壮汉。毕竟,她一个弱女子还得防备着那帮铁匠,若他们反水,她孤身一人难以应对。 然而,她又不想在宋澈心中留下一个粗犷的印象,只好在精心打扮一番后以最真实的自己面对他。 “宋先生,您没事吧?”江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与紧张。 宋澈轻轻摇了摇头,低眸看了一眼那只被江蓠握过的手腕。 江蓠小心翼翼地松开握住宋澈手腕的手,神情中带着几分悻悻然。 话音刚落,宋澈的眼前突然一黑,身子一软,就要顺着墙角滑倒在地。 江蓠眼疾手快地搀扶住他,一只手在触及他后腰时,摸到了一手黏腻。她将手指放到鼻尖轻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宋先生,您受伤了。”江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焦急。 宋澈的面色如纸般苍白,毫无血色。 不远处,两名杀手的身手狠辣异常,几名铁匠在他们的攻击下很快便被打翻在地,痛苦地呻吟着。 看着这悬殊的战斗力,江蓠心中一阵心疼,铁匠可是她斥巨资聘请的,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两名杀手听到这边的动静,立刻朝着江蓠和宋澈奔来。 宋澈急声道:“姑娘快走,他们是冲我而来。” “您先休息会,一切交给我。”江蓠扶着宋澈靠坐在墙角地上,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她转过身,将背后的包袱移到前面,伸手在里面一阵摸索。 很快,她摸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大铁疙瘩。 在夜色的掩护下,她双手各握一个,毫不犹豫地朝着两名杀手的面门扔去。 一阵劲风呼啸而过,伴随着沉重的撞击声。一名杀手只觉得脸上一阵剧痛袭来,瞬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江蓠又抬起另一只手,轮了几圈后,朝着另一名杀手猛地扔了过去。 前方传来一阵闷哼和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人也应声倒下。 江蓠呼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没想到吧,铅球也是我的特长。” 宋澈终于松了一口气,然而眼前的黑暗却越来越浓重。他无力地倒了下去,只是在晕倒前的一刹那,他想:这个姑娘看着如此瘦弱,没想到竟然力大无穷。 “你们没事吧?”江蓠将宋澈扶进马车后,这才关切地走到铁匠们面前询问道。 铁匠们一脸震惊地看着江蓠,随后纷纷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他们的眼神中既有敬佩也有感激。 “今日之事万不可对别人讲起。”江蓠叮嘱完铁匠们后,疾步走向马车。她轻松地坐到车头,驾车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之中。 —— 国公府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斑驳的墙壁与沉稳的梁柱。 “密探紧急来报,今夜吉祥客栈后巷,隐约可闻刀光剑影之后留下的打斗痕迹。”青山面色凝重,步伐沉稳地踏入书房,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夜色如墨,深沉而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更鼓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沈熠仍伏案疾书,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公文,眉头紧锁,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感受到了他的压力。 “可曾探明,那打斗之中,有无人受伤?”沈熠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并未抬头,只是手中的笔微微一顿,似乎在等待着青山的回答。 青山抬手提着两个沉甸甸的大铁疙瘩,随着一声沉闷的“咚”,它们被重重地放在了沈熠面前的案几上。铁球上浓重的血腥味还未消散。,斑驳的血迹与细碎的肉渣交织在一起。 沈熠脸上快速闪过一丝不悦。 “现场一片狼藉,混乱不堪。这两个铁球,应是那打斗之中的凶器之一……”青山边说边用手轻轻掂量着铁球,神色中满是疑惑,“每个铁球少说也有十斤之重,既不便携带,又非寻常防身之物,实在是令人费解。” “还有那江二姑娘今日进城了。” 沈熠闻言,手中的笔轻轻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小圈,宛如他此刻心中泛起的涟漪。他缓缓掀起眼皮,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欣喜,难道她此行…… 这种喜悦坚持不到几秒,便被青山接下来的一番话,如寒风般直接打入谷底。 “无非就是在城里逛逛,买了些胭脂水粉,又去酒楼大吃了一顿,对了,还顺便去了趟铁匠铺说是修理什么东西。” 沈熠闻言,眸色瞬间一沉,如同乌云遮蔽了晴空。他的声音低沉而阴沉,仿佛从深渊中传来:“竟无半点正事可做吗?参与春闱舞弊的名单,可曾有线索?” ------------ 第三十章 出城 “殿下,大事不妙!宋澈……宋澈他,失踪了!”一名谋士急匆匆地踏入房间,面色如土,眼中满是焦灼,声音中带着难以遏制的慌乱。 楚星远这几日始终沉浸在一片阴郁之中,整日借酒消愁,就连今日春闱放榜这等举国瞩目的大事,也未能引起他丝毫的注意。 晨曦中,他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手中的酒杯微微颤抖,仿佛连这小小的酒杯也承载不了他内心的沉重。 听到谋士的报告,楚星远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座小山,双眼瞪得滚圆,仿佛要喷出火来,“你说什么?失踪?这怎么可能!” 谋士低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声音低沉而急促:“昨夜,他下榻的那家客栈后巷,发现了打斗的痕迹,卑职斗胆猜测,此事或许与武安侯有关。” 楚星远闻言,将杯中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抹狠厉的光芒。他紧咬着牙关,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和愤怒全部倾泻而出。 “武安侯,你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他心中暗自冷笑,自己早已对他发出过警告,不许他碰宋澈分毫,可他竟敢派出杀手,简直是不知死活! 回想起母后为他精心挑选的几位贵女,其中便有武安侯之女苏妙妙,母后对她更是赞不绝口,满心欢喜地想要促成这门亲事。 然而,他心中却无半点波澜,甚至有些许厌恶。婉晴这几日对他闭门不见,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你即刻去打探清楚昨夜之事,我要知道每一个细节!”楚星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刻,他的心头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乌云压顶般沉重。他紧锁着眉头,双眼凝视着窗外那阴沉的天空,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纳入眼中。 宋澈此人才华横溢,若是能将他纳入自己的麾下,为自己效力,那皇位岂不是唾手可得?然而,武安侯这个老狐狸,竟敢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简直是可恶至极!楚星远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仿佛要将武安侯生吞活剥。 突然,他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一条狠毒的计策悄然在他的心中成形。 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那阴沉的天空,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可是拒绝这门婚事的好机会。 房间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楚星远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庞,以及他那深不可测的眼神,身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愈发阴森可怖,仿佛一只即将捕食的猛兽。 —— 清晨,天边缓缓绽放出第一缕曙光,如细丝般穿透薄雾,轻轻洒落在大地上。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群如潮水般翻涌,面带喜色,仿佛被无形的欢乐之线牵引,纷纷朝着同一个方向疾步前行,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今日乃春闱放榜之日,官府的差役们刚将名单贴好,便见“呼啦”一声,人群如潮水般围了上来,你推我搡,争抢着想要一睹榜单上的名字。 在这喧嚣之中,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宛如逆流而上的孤舟,静静地穿梭在人群之中,与周围那汹涌的人潮背道而驰。 江蓠端坐在马车前,紧抿着唇,秀眉微蹙,狠狠地将帽檐压低,只露出一双警惕而坚定的眼眸。她双手紧握缰绳,目光如炬,坚定地驾着马车朝城门驶去。 为了以免引起怀疑,她与宋澈二人不得不在马车里度过了漫长而煎熬的一夜。 她不敢冒险请大夫前来,只能依靠自己微薄的力量,为宋澈的伤势尽力周旋。幸好,她早已未雨绸缪,提前购买了一些金疮药。 她小心翼翼地揭开宋澈的衣衫,露出那狰狞的伤口,双手微微颤抖着为他敷药。宋澈的刀伤虽深,但在她细致入微的照料下,已妥善上完药,确保他性命无虞。 回想起昨夜为宋澈敷药的情景,江蓠的脸上不禁闪过一抹羞涩的粉红。她微微垂眸,双颊泛起红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宋澈的俊朗,与沈熠截然不同。 沈熠那张脸,犹如妖孽般邪魅,他的美带着一种傲视天地万物的凌冽,让人只能远观,不可亵玩。 这么美好的时刻,想那个活阎王作甚? 江蓠猛地甩了甩头,仿佛要将心中那抹挥之不去的身影连同所有的噩梦一并甩去。 宋澈如同一股清流,他的俊朗中带着一丝正气,那种正得发邪的气质,让江蓠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热血。 她曾无数次在书中为宋澈倾倒,为他写下长篇大论的书评,毫不吝啬地表达自己对他的喜爱。她甚至曾在心中默默祈求,希望作者能给宋澈一个完美的结局。 然而,书中的宋澈,却终身未娶,一心扑在事业上。这样的好男人,究竟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 自己救了他,万一他以身相许…… 想到这,江蓠的脸上泛起一抹娇羞的红晕,她轻轻挥了挥手中的鞭子,马儿吃痛,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她环顾四周,见并未引起旁人注意,心中暗自庆幸不已。 昨夜之事发生在后半夜,街上人烟稀少,并未引起官府的注意。她轻而易举地穿过城门防守,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然而,刚走出不远,身后城门却“吱呀”一声巨响,缓缓关闭。江蓠的心猛地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心中一阵后怕,手心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门帘不经意地露出了一道缝隙。 本该昏迷的宋澈,此时正静静地躺在马车内,一双深邃的眼眸正透过缝隙,仔细打量着前面那道纤细的身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马车继续前行,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与不安。江蓠的心跳如鼓,她紧紧握住缰绳,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周围的景色在她眼中快速掠过,仿佛连时间也变得急促起来。 忽地,身后传来一道急促的马蹄声…… ------------ 第三十一章 姓江……! 河边,一辆朴素无华的马车静静地停驻,车轮旁,河水潺潺流淌,轻柔地发出悦耳的细语,仿佛在低吟浅唱。 马儿低垂着头颅,悠闲自得地咀嚼着鲜嫩的草叶,偶尔抬头望向远方,眼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淡淡好奇。 江蓠手持一只精致的水袋,步履轻盈地走向河边。她微微弯下腰,清澈的水流便如同欢快的孩子般涌入壶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如同天籁之音。 她仰起头,壶嘴轻轻对准唇边,一饮而尽。水流滑过喉咙,带来一阵沁人心脾的清凉,仿佛这两日的疲惫与紧张都随着这甘甜的清流一同消散于无形。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满足与惬意,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的脸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与温暖。那缕缕阳光仿佛在她的肌肤上跳跃,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这一路,她时刻保持着警惕,只要身后传来一丝马蹄声,便会让她心惊胆战,如今,这份紧张终于得以缓解。 她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久违的轻松与释然,宛如卸下了千斤重担。 前方,太平观那古朴的建筑已隐约可见,再走小半日,便能抵达。 江蓠的心中暗自思量,宋澈身体孱弱,这一路颠簸,他是否能承受得住?她不禁放慢了车速,生怕过于急促的行程会让他更加疲惫不堪。 “宋先生,喝点水吧。”江蓠轻声细语,声音宛如春风拂面,温柔而细腻,轻轻撩开车帘,将水壶递到宋澈面前,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期待与关怀。 宋澈并未伸手接过,而是静静地望着江蓠,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清冷与坚定。他的面容如同雕刻般精致,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焦虑。 过了很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冷,宛如寒风中的一缕孤烟:“今日放榜,宋某……考上了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又害怕着什么。 江蓠闻言,面色倏地一沉,仿佛被重锤击中。心中泛起的酸楚与疼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将她淹没。 她紧紧握住水壶,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起了些许苍白,如同冬日里被寒风吹得毫无血色的花瓣。 宋澈见状,轻轻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至极的笑意。那失望之情如同乌云般笼罩在他的脸上,让人一目了然。他的面容如同被风霜侵蚀的岩石般苍老而疲惫,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与生机。 江蓠望着宋澈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仿佛被千万根针同时刺痛般疼痛难忍。 她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眼角微微泛红,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如湖面般平静下来。 她低声安慰道:“先生,您在我心中,永远如同璀璨星辰,无人能及。未来还长,机会有的是,您可千万不要灰心啊。” 然而,宋澈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双如同夜空中最亮星辰般的眼眸此刻却逐渐黯淡无光。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般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与生机。他的面容如同被冰封般冷漠而绝望,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与梦想。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不前。只有河水依旧悠悠地流淌着,发出轻柔而悠长的声响,如同低吟浅唱。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宛如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美丽得让人心醉。然而,在这美丽的画卷中,却隐藏着无尽的忧伤与无奈,如同被乌云笼罩的花园,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 江蓠望着一脸颓丧地看着毫无斗志的宋澈,忽然开口道:“宋先生,您有没有想过,昨夜那企图杀您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然而,宋澈仿佛未听见般,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仿佛被抽离了灵魂,只剩下空洞的躯壳在这世间游荡。 这件事对宋澈的打击堪称致命,江蓠真怕他万一想不开。 俯身钻进马车,蹲到宋澈面前,刻意压低声音,“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春闱之事呢?” 听到“春闱”二字,宋澈猛地回过,那神双黯淡无光的双眸仿佛被点亮了,恢复了些许清明,闪烁着难以置信与震惊的光芒。 “这怎么可能?”他声音低沉而颤抖,仿佛连他自己都难以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他聪慧过人,脑子稍稍一转,便明白了江蓠话中的深意。只是这想法太过匪夷所思,犹如天方夜谭,让人难以置信。 窗外,春风拂过,柳絮飘扬,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然而,宋澈的心中却如寒风凛冽,他喃喃说道:“春闱,那可是为朝廷选拔人才的重中之重,事关江山社稷的安危,怎么会有人胆敢在这上面动手脚?” 江蓠见自己的话题成功勾起了宋澈的好奇与兴趣,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转而问道:“那宋先生,您对自己的文章可有信心?” 宋澈闻言,眸光微微一闪,仿佛有千言万语在心中涌动。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宋某饱读诗书数十载,一日都不敢懈怠。不才在童生试和乡试中皆得第一,如今会试,也已两次拔得头筹。” 然而,当想到春闱的严峻形势时,他的脸上又不禁露出了一丝忧虑。 这可是春闱啊!如果当真如这位姑娘所言,那他将要面对的敌人必定是权势滔天、手眼通天之人。 他只是一介书生,如同风雨中飘摇的浮萍般微不足道,死不足惜。但一想到家中年迈的老母还在等他归家,他的心中便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悲痛。 他浑身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但那颤抖不是因为恐惧与害怕,而是因为愤怒与不甘。 宋澈望着窗外那片翠绿的柳林,心中涌起了一股豪情壮志。 他喃喃说道:“对于宋某而言,人活一世,所求并非那显赫的地位,亦非那唾手可得的富贵。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中,唯有内心的坦荡与无愧,方能让我在天地间昂首挺胸,无愧于心。吾辈读书,不为功名,但求心安,俯仰无愧于天地!” 然而,面对这强大的敌人,他又能做些什么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如同被困在囚笼中的鸟儿般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先生说得好!” 江蓠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一脸坚毅地说道:“我虽一介女流之辈,但是仰慕先生才华已久。我愿意协助先生为自己鸣冤平反,还您一个公道!”宋澈闻言心中震撼难平! 如同被惊雷击中般愣在原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江蓠,久久无法回神。他喃喃问道:“姑娘于宋某有救命之恩,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江蓠甜甜一笑,轻声说道:“先生叫江蓠便可。” 宋澈的瞳孔微微一震,喃喃道:“姓江……!” ------------ 第三十二章 宋澈失踪 宋澈轻叹一声,眼神中交织着深深的感激与无奈,仿佛有千言万语哽咽在喉,却只能缓缓言道:“姑娘之深情厚谊,宋某此生铭记。只是此行危机重重,犹如龙潭虎穴,宋某实不愿姑娘因我而涉险。” 昨夜的杀手未能取他性命,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黑手,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卷土重来。 “先生,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江蓠眨动着那双明亮如星辰的大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狡黠而又带着几分调皮的笑意,语气中充满了玩味。 马车内空间狭小,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暧昧与紧张,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宋澈闻言,眼帘低垂,睫毛轻轻颤动,宛如两片轻舞的蝶翼,似是在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波动。 突然,马车轻轻一震,江蓠身形不稳,一个趔趄便扑进了宋澈的怀中。 宋澈下意识地伸手,却只是虚虚地悬在她身旁,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慌乱之中,江蓠的额头不慎撞上了他棱角分明的下颌,那削瘦而坚硬的触感让她不由得吃痛,眼眶瞬间泛红,泪光闪烁,宛如晨露滋润的桃花瓣。 宋澈身上没有浓郁的香气,只有淡淡的皂角清香萦绕,清新而自然,如同他这个人一般,质朴而纯粹。 江蓠愣愣地捂着额头,抬头望向宋澈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只觉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她紧紧包裹。她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宛如初绽的桃花,娇艳欲滴。 宋澈的心跳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控制,剧烈地跳动着,几乎要冲破胸膛。他的胸口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却又在片刻之后缓缓放松,慢慢放回身侧。他的神色恢复了几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是在下唐突了。”他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歉意与尴尬,正欲起身挑帘而出,却被江蓠一把按住。 “先生若此时现身,恐会暴露行踪,还是我出去吧。”江蓠言罢,转身挑帘,动作麻利地跳下马车,身姿轻盈如燕,宛如一阵清风拂过。 车帘随之轻轻摆动,宋澈耳尖泛着一点红,静坐车内,目光紧紧锁定在那随风摇曳的车帘上。偶尔从狭窄的缝隙间,不经意间瞥见了江蓠的身影。 只见她静静地伫立在一株刚发出嫩芽的大树旁,肩膀微微颤抖,仿佛在竭力抑制着内心的波澜。那模样,像是在……无声地啜泣。 宋澈缓缓收回目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江蓠在一棵树下站定,一脸懊悔地踢着脚下一片刚冒出头的嫩芽。她的身姿略显笨拙地扭动着,仿佛是在发泄着内心的不满与懊恼。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那一幕,心中暗自懊恼:“刚才,就应该再大胆一些,趁着他没有防备,亲上去,那该多好啊!” 过了许久,江蓠再次回到了马车旁。她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微微侧头,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轻声说道:“先生,请坐稳了,我们该启程了。” 马车缓缓前行,车窗外的风景如画卷般缓缓展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斑驳陆离地映在她身上。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只留下他们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这宁静而美好的时光中交织着。 —— 国公府内,静谧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青山眉宇间拧成一团,步伐匆匆,踏入书房,眼神中满是焦灼与不安,声音也因急促而微微颤抖:“国公,那宋澈,果真是名落孙山。还有一事,属下察觉三皇子似乎在暗中寻找什么人,行动诡秘。” 沈熠身姿挺拔,立于窗前,一袭紫色长袍随风轻轻摇曳,如同一片深邃的紫色海洋在翻涌。他腰间的玉带紧紧束住修长的身躯,勾勒出完美的轮廓。发冠高耸,仿佛与天际相连,彰显着他凌云之志的豪情。 他的眼眸深邃如夜空,此刻正凝视着窗外那株初绽的迎春花,花瓣在微风中轻轻颤动,宛如少女的笑颜,羞涩而美丽。阳光洒在他的眼尾,一抹红痣在光影交错中闪烁着妖异而迷人的光芒,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与神秘,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闻听青山之言,沈熠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了前方虚空处。 片刻后,他剑眉微挑,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地问道:“宋澈,此刻身在何处?”青山神色一滞,随即答道:“应仍在客栈之中,属下这便领人去寻。” 语毕,他转身欲走,却听得沈熠在身后冷冷吐出一字:“晚了。” 青山心中猛地一沉,眼中担忧之色更甚,“难道昨夜客栈后巷遭遇伏击之人,竟是宋澈?” 沈熠喉结轻轻滚动,凌冽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杀意,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宋澈,乃此案关键证人,务必在三皇子之前,将其寻回。” “属下遵命。”青山应声,身形一闪,已至门外,匆匆离去。 沈熠转身,坐到案前,垂眸,修长的手指在案上轻轻叩击,发出“嗒嗒嗒”的声响,节奏明快而有力。这是他深度思考时的习惯、 窗外,春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与草木的清新气息,让人心旷神怡。然而,室内凝重的气氛却与这美好的春光形成了鲜明对比,如同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心头,让人难以呼吸。 此次春闱,中榜名单之上,多为楚星远党羽,他们与舞弊案之关联,已是昭然若揭。 可,宋澈乃一介书生,面对穷凶极恶的杀手,想要逃脱,无异于痴人说梦。然,楚星远为何也在寻觅宋澈?这其中必有蹊跷。 目光转向不远处,青山从客栈后巷带回的铁疙瘩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让人心生寒意。 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未卜先知,洞悉楚星远的阴谋? ------------ 第三十三章 先生可敢告御状? 太平观后山,暮色如厚重的织锦,缓缓铺展开来,天际边,一抹红彤彤的夕阳犹如燃烧的烈焰,将半边天空渲染得绚烂而妖异,一抹温柔的金色光辉轻轻洒落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静谧的山林中偶然传来几声不知名鸟儿的叫声。 山路两旁,干草丛中,几抹嫩绿的新芽顽强地探出头来,仿佛是大自然最后的倔强,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是在诉说着生命的坚韧。 两道身影在这暮色中缓缓前行,他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悠长,宛如两幅流动的画卷,在这宁静的山林中缓缓展开。 江蓠一手紧紧搀扶着宋澈,步履蹒跚,每一步都似乎承载着千斤重担。她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坚毅与担忧的光芒,那瘦弱的身躯在这沉重的压力下微微颤抖,却始终不肯放弃。 宋澈的后背已被鲜血浸透,衣衫紧贴着皮肤,勾勒出他清瘦而高大的身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令人闻之心悸。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泛着死白,但那双坚毅且清澈的眼睛却努力掠过江蓠乌黑的发顶。 “是宋某拖累姑娘了。”宋澈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歉意与无奈,他的眼神中满是愧疚与感激。 “为了先生,我愿意做这些。”江蓠的语气平静而坚决,只是微微有些喘息,透露出内心的疲惫与坚持。 正当两人艰难前行时,山顶处一个身影急匆匆地向着他们奔来。 吉祥的眼睛红肿得如同两颗熟透的桃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哽咽:“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她几乎是在哭喊着说出这句话。 她昨晚在山门等了一宿,都没看到她家小姐的身影。莫不是出什么事,她哭着跪在大殿上,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地向道祖祈求保佑小姐平安归来。 当听到不远处隐约传来的说话声时,她欣喜若狂,连磕了几个响头后才站起身,急匆匆地往山门跑去。 此刻,当她看到江蓠和宋澈时,心中的喜悦瞬间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所笼罩。她脸色大变,急切地问道:“小姐您受伤了?” 江蓠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她看着吉祥那焦急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我。你快去准备一间房,再备些热水来。” 吉祥虽然满心疑惑,但看到小姐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时,她只能忍住心头的好奇与担忧,转身离去。 宋澈再次睁开眼,周遭的一切陌生而寂静。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古朴的房间内,背后的伤似乎已被人细心处理过,只留下淡淡的药香在空气中弥漫。 他的眸光缓缓流转,落在了不远处桌子旁的那个人影上——江蓠。她一只手轻轻支撑着下巴,眼帘低垂,似乎已陷入了沉睡,恬淡的睡颜中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望着她,宋澈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他与江蓠素昧平生,然而她却不顾个人安危,为他做了那么多,这份情谊怎能不令他心生敬意? 山间的夜晚,山风呼啸而过,带着几分凉意。宋澈强忍着背后的疼痛,缓缓起身,想要为江蓠披上一件衣裳,以免她着凉。 然而,他刚一动弹,便忍不住呻吟一声,这一声轻吟惊醒了熟睡中的江蓠。 她猛地抬起头,双手揉着惺忪的睡眼,望向床边。看到宋澈正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忙大步走上前,眼中满是关切。 “先生醒了,饿不饿?”她的声音轻柔而温暖,如同春日里的微风拂过心田。 宋澈微微一怔,随即低下头,目光不敢与她相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理不合。宋某如今身陷囹圄,姑娘于吾有救命之恩,不敢污了姑娘清誉。”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坚持。 江蓠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弯了弯眼睛道:“不污,不污。你伤口发炎了,还有些发烧,身边不能没有人照看。” “这里是太平观的后院,你且安心养伤,闲杂人等不会进来打扰你的。” “还有,我们得尽快想个办法,替先生平冤。” 宋澈垂眸,神色渐渐放缓。他望着江蓠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姑娘心中磊落,是他龌龊了。 江蓠转身走到桌边,端起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一只手试了试碗的温度,确定不会烫到宋澈后,这才端起来走到他身边。 她舀了一勺粥,轻轻地送到宋澈嘴边,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关怀。 “先生,喝点热粥吧。”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细腻。 “还是我自己来吧。”宋澈垂眸,轻声说道。 江蓠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宋澈,心神有些荡漾。 这两日里,她不停地在宋澈面前刷好感度,虽然辛苦,但她却甘之如饴。 穿书而来,天崩开局,但此刻能与宋澈相遇,她感到无比幸运。 小时候,父母离异,她一直跟着奶奶长大。后来被选入省游泳队后,便过起了寄宿生活。母胎单身的她,整个青春期都是待在泳池里训练,一心只有拿奖。后来,她去水族馆当美人鱼,隔着一道玻璃与游客互动,虽然轻松却也孤独。在家休息时,也只是抱着手机刷文。 是的,现实中的她是个I人。可能是压抑太久,穿书后反而激起了她的叛逆。二十五年的人生里,她一直孤零零的。于是,她便把所有的情感寄托到二次元世界里。 而宋澈这个纸片人,就在这个时候闯入了她枯燥乏味的人生。 然而现在不同了,眼前的宋澈不再是冷冰冰的一个名字,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有着自己的情感与思想,会害羞、会紧张、也会关心别人。这一切都让江蓠感到无比新奇与幸福。 眼见那一碗粥渐渐见了底,她轻轻抬起纤纤玉指,优雅地接过他手中空荡荡的碗,指尖不经意间与他相触,江蓠只觉一股电流自指尖蔓延至全身,心脏猛地一跳,脸颊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绯红。 宋澈的耳尖仿佛被火烧般滚烫,红得几乎要滴血,喉结在干涩的喉咙中艰难地上下滑动着,目光闪烁不定。 她缓缓放下碗,从袖中取出一方洁白如雪的手帕,动作轻柔而细腻想要帮他擦拭嘴角,却见他一副愣怔的模样,不由得轻声一笑,那笑声如春风拂面,温柔而动听。 宋澈刚要开口拒绝,却听江蓠语气微微一重,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先生,别动。”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竟真的任由着她轻柔地为他擦拭着嘴角。 那手帕轻轻拂过他的肌肤,带来一阵阵细微的凉意,让他的心神逐渐平复下来。 兴许是止了血的缘故,他原本苍白的双唇此刻终于有了些许血色,随着江蓠的擦拭,微微有些发红,显得愈发诱人。 他的嘴唇有些偏厚,柔软而富有弹性,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江蓠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的双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她赶紧收回视线。 心道:“应该很好亲吧!” 窗外,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静谧的室内增添了几分温暖与生机。 与江蓠那一身坦荡不同,宋澈只觉得自己这些年读的圣贤书都白费了,他竟连个姑娘都不如。 就在他懊恼不已之际,忽然听见江蓠低声问道:“先生可敢告御状?” ------------ 第三十四章 他是我那前未婚夫?! 告御状吗? 宋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旋即便被一股坚定的光芒所充盈。他深深地望着江蓠,那双秋水剪瞳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勇气,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与决心。 “宋某此生,哪怕拼上这条性命,也要为这世间讨个公道。不为自己,只为那些后来者,那些怀揣梦想与志向的有志之士,求一个公平与正义!”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迸发而出,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这一步踏出,便意味着他踏上了一条不归之路,但他更清楚,为了心中的那份正义与公道,他愿意付出一切,哪怕粉身碎骨。 江蓠的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宋澈决定的欣慰,也有对他的敬佩。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在为他的决定加油鼓劲,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既如此,我愿助先生一臂之力。我们需好生筹谋,金銮殿上,龙颜难测,你我需步步为营,方能寻得一线生机。”江蓠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慎重,几分决绝,。 宋澈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明媚。他望着江蓠,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江蓠沉思片刻,开口问道:“先生,你能否将春闱时所做的所有文章再默写一遍?不必一字不差,但大意与精髓不能失。” 然而,宋澈却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江蓠见状,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失望,随即,她带着几分温柔与鼓励说道:“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想,总能想起来的。” 宋澈闻言那张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几篇文章,宋某早已铭记于心,现在便可默写,保证一字不差。”“真的吗?太好了!”江蓠一把抓住宋澈的衣袖,满眼的不可置信与激动。 宋澈轻咳几声。 江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眉看了眼抓着他的手,悻悻收回。她的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如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 “今夜先生就先好生休息,等过两日您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咱再写也不迟。” “天色不早了,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 江蓠低眸望着宋澈,眨了眨眼睛,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先生若有需要,唤我便可,我就在隔壁。” 宋澈轻轻点了点头,目送着那抹身影消失在门角。 回到房里,江蓠的心情宛如被温柔的春风轻轻拂过,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扑倒在床上,脸颊上瞬间绽放出两朵娇艳如霞的红云,娇羞之色溢于言表。她轻轻扭动着身躯,双手不自觉地揪着床单,仿佛要将心中的那份喜悦与羞涩,都化作这无声却充满情感的肢体语言。 此时,屋外的夜色已深沉如海,月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银白而神秘的光斑。夜风轻拂,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凉意,却也夹杂着夜晚特有的宁静与美好,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份宁静之中。 翌日清晨,天边刚刚泛起一抹青色,江蓠忙碌的身影便已经在厨房里穿梭。 她打算多做些美味佳肴,为宋澈将养身体。 吉祥站在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犹豫。 江蓠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旋律轻快而悠扬,心情大好,仿佛昨晚的喜悦依旧萦绕心头。 她抬眼轻轻扫了一眼吉祥的方向,待看清她的大黑眼圈后,身形微微一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关切。 “想说什么就说吧,干吗吞吞吐吐的?没看我正在忙着给先生做早膳吗?”江蓠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与宠溺。 吉祥看了眼身后不远处宋澈那紧闭的房门,终于下定决心般走到她身旁,帮着她打下手。 “小姐,您可知那宋……先生是谁?”吉祥的声音低沉而沉重。 “我当然知道了,”江蓠欢快地答道,脸上洋溢着自信与幸福。 “您知道?”吉祥惊声问道,“当初他宋家连夜退婚,您都不恨吗?” “退……退婚?”江蓠的声音颤抖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合着小姐您还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我可听说了他落榜的事。”提起宋澈,吉祥的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恨意,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故意对您隐瞒,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吉祥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满。 “吉祥,别这样说宋先生。”江蓠轻轻摇了摇头,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我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过了最初的震惊与疑惑,江蓠心中的惊涛骇浪才逐渐平息。 也终于接受了宋澈是她前未婚夫的事实,虽然心中五味杂陈,但她依然选择相信他。 “吉祥,这件事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让他不自在。”江蓠一边将饭菜一一放在托盘上,一边叮嘱道。 “小姐,您……”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吉祥极其败坏地跺了跺脚。 江蓠缓步至宋澈的房前,手指轻轻叩击着木门,声音柔和而细腻,仿佛怕惊扰了房内的宁静。“先生,可曾起床?” 门扉忽地由内而外轻轻开启,宋澈的身影映入眼帘,他身着一袭淡青色的长袍,衣袂飘飘,身姿挺拔如松,脸上挂着一抹温文尔雅的笑容。 “劳烦姑娘特地前来,请进吧。”他的声音温润如玉,透着几分书卷气。 江蓠应声,轻轻踏入门槛,紧随宋澈身后,步伐轻盈。 “先生,请用早膳,看看这些菜肴是否合您的口味。”江蓠边说边将碗筷摆放整齐,一双明亮的眼眸紧紧盯着宋澈,脸上洋溢着期待与关切。 宋澈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桌上的饭菜,只见色香味俱全,热气腾腾,令人垂涎欲滴。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腹中也随之发出轻微的咕咕声。 然而,作为一个极度自律的人,他即便饥饿难耐,也只是浅尝辄止。 江蓠见状,秀眉微蹙,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与不解。 “先生,可是这些菜肴不合您的胃口?” 宋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姑娘误会了,宋某向来食量不大,以免饭后昏沉,影响读书清修。”他的语气平和而坚定,透露出一种超脱物欲的淡泊与宁静。 哦,原来是晕碳水。 “烦请姑娘准备笔墨,我这就把文章尽数默写出来。” “既如此,那烦请先生稍等片刻,我这就去为准备。”江蓠边说边转身,步伐轻快地走向书桌,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期待。 ------------ 第三十五章 沈熠找上门! 武安侯府内,夜色如墨,深沉而压抑。 书房之中,武安侯神色焦躁,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狭窄的空间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出了他内心的慌乱与不安。 已经过去整整一日,他派出去寻找宋澈的探子却仍未归来,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他紧锁眉头,眼中闪烁着焦虑与不安的光芒,心中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惴惴不安。 榜单已经昭告天下,为了消除宋澈这个隐患,他又接连派出几拨人手,一拨前往客栈,试图从蛛丝马迹中寻找宋澈的下落;另一拨则守候在榜下,一旦宋澈现身,便找机会将其除去。 然而,这两拨人同样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就在这时,三殿下突然到访,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武安侯府的上空。 武安侯心中惊恐万分,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 如今的武安侯府早已不复往昔的辉煌,为了家族的兴衰,他不得不将自己最心爱的儿子顶替那宋澈。 好在皇后有意与他家结亲,他心中暗自盘算,即便出了什么岔子,皇后那边也会因为未来的姻亲关系而对他网开一面。 等到三皇子登基为帝,他的女儿便是大夏国未来的皇后,而他,也将成为权倾一时的皇亲国戚。 礼部那些主持春闱的官员,个个都是人精,为了巴结他这个未来的国丈,便默许了他的所作所为。 他精心策划,特意选在放榜的前一日派人解决宋澈,只因宋澈的文章被评为一甲,即将面圣参加殿试,成为他心中的一块巨石。 然而,此刻的武安侯却无暇顾及这些,他匆匆赶往会客厅,只见楚星远端坐在主位之上,脸色阴沉如水,听到脚步声,双眼如同鹰隼般锐利,扫向门口。 武安侯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三殿下今日怎来武安侯府?可是来看望妙妙的?” 楚星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在这如刀般锋利的目光注视下,武安侯瞬间汗流浃背,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佝偻着,不敢直视楚星远的目光。他心中暗自叫苦,却只能硬着头皮应对。 突然间,会客厅内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仿佛天塌了一般。 武安侯听见楚星远用无比阴冷的声音说道:“武安侯好大的胆子,竟敢操纵春闱考试,真是胆大包天!” 武安侯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颤抖着声音说道:“殿下,老朽也是为了殿下考量啊,还望殿下明察秋毫,饶老朽一命。” 楚星远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嗤哼一声道:“哦?这么说来,杀宋澈还得谢谢你武安侯咯?可是,你又让人跑掉了,这笔账又该如何算呢?” —— 定国公府的书房内,烛光微弱而摇曳,将青山紧锁的眉头映照得更加深沉。 他手中紧握着一封密信,那薄薄的纸张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眼中难以掩饰的震惊犹如狂风巨浪,在心头翻涌不息。 经过再三确认,那震惊之情仍未消散,他才终于鼓起勇气,将这震撼人心的消息上报给沈熠。 “国公,已探得宋澈的踪迹,他正隐匿于太平观中。” 沈熠闻言,眼神瞬间变得凛冽如刀,那面具般的脸庞上似乎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痕。他猛地站起身,神色匆忙,声音低沉而坚定,犹如冰冷的寒风穿透夜色:“速速备马。” 青山看着他脸上那迫切而决绝的神情,心中暗自叹息,将未出口的话语生生咽了回去。 密信上清楚写着:放榜前夜,客栈后巷,江蓠与铁匠联手,将宋澈从险境中救出,并秘密带回了太平观。 为了避人耳目,二人趁着月色朦胧,骑马疾驰,马蹄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回荡,终于在城门关闭前的最后一刻,匆匆出城,向着太平观的方向疾驰而去。 青山从未见过沈熠如此模样,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杀意,仿佛要将一切阻碍都斩于剑下。 他心中暗自思忖,他们定国公府与那宋澈并无深仇大恨,国公为何会如此愤怒? 一夜未歇,二人终于在清晨熹微中,站在了太平观的后门外。 沈熠轻车熟路地来到后院,这里是江蓠的住处。 那熟悉的院落、熟悉的草木,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宁静而祥和。 看到她忙碌的身影在厨房里穿梭,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平息下来。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腹中竟感到一丝饥饿。 他迈脚走向厨房方向,就在这时,“无意”间听到了她们主仆二人的悄悄话。、 “当初他宋家连夜退婚,您都不恨吗?”丫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满。 沈熠眼中难掩震惊,他紧紧盯着厨房的门口,却看不到江蓠的神色。然而,接下来,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砸在他的心头。 “别这样说宋先生。” “我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这件事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让他不自在。” 沈熠的身体猛地一僵,心好似被针扎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江蓠竟然会如此宽容大度,对宋家的退婚之事毫不计较,还时刻为宋澈着想。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扼住了喉咙。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沈熠身形一闪,躲在一旁的阴影中。他亲眼看着江蓠端着饭菜走到宋澈的房门前,脸上挂着他不曾见过的温柔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明媚,却刺痛了他的心。 不,准确来说,江蓠从未对他笑过。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酸涩之情,仿佛被一股苦涩的液体淹没了。他僵在了原地,看着江蓠轻轻推开房门,跟宋澈一起走了进去。 昨夜,他一想到宋澈藏匿在观中可能会给她带来的危险,便不顾一切地赶来。然而,他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幅的画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沈熠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心中仿佛被一股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着。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二人所在的房间。 ------------ 第三十六章 喜欢他 房间里,笔墨纸砚摆放得整整齐齐,宛如一幅精致的画作,却似乎只是静静躺在那里,作为摆设,从未被江蓠触碰过。 她轻手轻脚地将桌上的饭菜移到一旁,细致地清理出一片空地,刚好能让宋澈舒心地展开宣纸,挥洒笔墨。 晨起的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斑驳陆离地洒在屋内,如同点点繁星,为这静谧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宁静。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和谐的画卷。 宋澈下笔如有神助,笔走龙蛇,不消片刻,一篇洋洋洒洒、文采斐然的文章便跃然纸上。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了这片文字的海洋中。 江蓠坐在他的对面,一只手轻轻托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婉若游龙的笔尖,眼中闪烁着由衷的赞叹:“先生,您的字真是行云流水,美不胜收啊!” 宋澈从小便习惯了赞誉之声,然而此刻再听到江蓠的夸赞,他的耳尖还是忍不住微微泛红,脸上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忽而,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挡住了外面的阳光。 房间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江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一颤。 宋澈写字的手稳得一匹,似乎并未受到影响。写罢,他神色平静地抬眸望去。 只见沈熠背对着耀眼的阳光,如同一尊从黑暗中走出的战神,矗立在门口。他的眼神凌厉如剑,直勾勾地盯着屋内的二人。 江蓠的表情瞬间从震惊转为惊喜,继而又充满了戒备。她几乎是本能地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宋澈的身前,尽管她的身躯在沈熠那高大的身影下显得如此渺小。 宋澈透过江蓠的发顶,与沈熠遥遥相望。尽管他不认识这位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但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眼中那股令人心悸的杀意。 眼前这位男子,一身贵气逼人,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不凡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杀手。 沈熠看着江蓠那五彩纷呈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感觉到沈熠并无立即动手的恶意,江蓠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本她还在伤神如何将宋澈的案子提交上去,整个朝廷中,她唯一的人脉只有沈熠了。 没想到她还没去找他,他竟亲自找上门来。 悬着的一颗心刚放进肚里,下一刻,就听到沈熠一字一句地说道:“若是杀了他,便也少去了那些麻烦。”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寒冬中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江蓠愣住了,她不明白沈熠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若他真的想杀他,恐怕宋澈现在早已身首异处了。 通过几次的相处,江蓠发现沈熠其实有点傲娇的性格,也没那么不近人情。 只是这个度不好拿捏,只好在还没谈拢前,暂时将沈熠带离这里她才能安心。 她微微侧目对身后的宋澈说道:“先生,您继续写您的文章,我与定国公有要事相商。” 不等宋澈说什么,江蓠便抬脚走向沈熠。 走到他身边时,一把扯住他的袖袍,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撒娇似的说道:“定国公,借一步说话。” 沈熠的目光轻轻掠过那只紧紧抓着自己的白皙柔荑,宛如春风拂过湖面,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脸上神色也略有松动。 江蓠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拖拽着沈熠,走出了房间。 不远处,青山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咋舌。 他家国公爷最厌与人碰触,这江二小姐胆子也太大了些。 只是,国公却并未生气,反而有些……甘之如饴。 他生怕自己看错,又揉了揉眼睛,在看到沈熠翘起的嘴角时,有些不忍直视。 沈熠任由她牵引着,穿过曲折的小径,直至后山门,她才缓缓松开手。那一刻,沈熠的袖口仿佛失去了某种重量,让他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了眉头。 “定国公平日里养尊处优,鲜少涉足这山野之间吧?”江蓠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调皮的笑意,“不如让我带您去个地方,领略一番别样的风光。” 说罢,她轻盈地转身,向山门后侧的方向款步而去。 那里隐藏着一小片未被尘世打扰的山头,是她每日清晨晨跑时偶然发现的瑰宝,山川如画,美不胜收。 沈熠默默跟在她的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又不曾落下。 江蓠不时地回头,用那充满灵性的眸子瞥向沈熠,确认他是否还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两人终于抵达了山顶。这里,仿佛是一个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空气清新得让人心旷神怡。 “定国公,您看这风景,是不是美得让人窒息?” 江蓠指着眼前层峦叠嶂的山峰,以及远处隐约可见的房屋,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喜悦。 沈熠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目光在群山之间游走,最终停留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他的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细微却锋利的讥讽,声音淡然而冷漠:“景色……?也不过尔尔,皆是些平庸无奇之物。” 江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如同湖面上的涟漪,转瞬即逝,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乎藏着几分深意,仿佛早已洞悉沈熠会如此回应:“定国公,我们不妨来谈谈一场交易,如何?” 沈熠的嘴角再次勾起,这一次是冷笑,那笑容中既有不屑也有难以掩饰的好奇:“若是我不愿呢?” 此刻,周遭的景色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万物静默,唯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耳边交织。 “此事关乎春闱,难道定国公也不为所动?”江蓠眨巴着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种笃定与坚持。 沈熠静静地凝视着她,声音低沉而有力:“本公曾言,既然贪恋尘世,便应懂得珍惜。为何你总是这般不顾自身安危,一次次将自己推向风口浪尖?春闱之事,错综复杂,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若我是你,定会避之不及,免得惹火上身,最终落得个不明不白的下场。” 有那么一刻,江蓠竟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了那份不易察觉的关切,尽管他的语气并不友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诧异。 她反驳道:“宋先生是个好人,他不该承受那些不公。” 沈熠闻言,气极反笑:“他是好人?” “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我都要帮宋先生。”江蓠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仿佛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沈熠仔细打量着她,从她的眼角眉梢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波动,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 “你喜欢的不是三皇子?”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试探与不解。 江蓠心中一惊,她何时说过自己喜欢楚星远? 然而,沈熠接下来的问题更是让她如遭雷击:“你喜欢宋澈?” 这句话,若非在此刻,若非只有他们二人,她真怕自己会羞愧的无地自容。 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但很快,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勇敢地迎上沈熠的目光,坦诚而坚定地说道:“是,我喜欢宋澈。” ------------ 第三十七章 盟友 沈熠凝视着她,那双深邃如夜空般的眼眸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看穿,久久未发一言。他的眼神中交织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时而炽热,时而冷漠,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心意。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微妙而紧张,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尴尬。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地上,却似乎无法驱散这份凝重的氛围。 江蓠感受到了这股压抑的气息,微微侧头,将目光投向一旁,假装在欣赏那遥远而模糊的风景。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但心中却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今日的沈熠,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他一大早便突然出现在太平观,不为别的,却只问她喜欢谁。 她并不觉得沈熠有多闲,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问。 突然,一个怪异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沈熠喜欢她? 这个想法瞬间把她吓了一大跳。 原文书里,并未提到过沈熠喜欢过谁。 最主要的是,江蓠很有自知之明,这种天打雷劈的好事,肯定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无论她喜欢谁,那是她的私事,与沈熠何干?他凭什么来干涉她的感情生活? 然而,沈熠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与不屑:“你久居闺阁,可知外面的人心险恶?你心悦与他,可他未必是良配。仅仅两日的相处,你又如何得知他不是那两面三刀之人?” 江蓠闻言,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恼怒。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沈熠,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与坚定:“定国公又不了解宋先生,何必在背后说些诋毁人的话?您如此做法,岂不是有失身份?” 沈熠被她的反驳气得笑了起来,那笑声低沉而幽怖,如同暗夜中的鬼魅,让人不寒而栗。 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寒意:“我才说了他两句,你便恼了。好,他是君子,可本公不是。你若真有那看透人心的本事,倒是本公多言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与不屑,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进去。 “我若是你,喜欢谁便永远藏在心底,省的叫人拿了把柄去。” 然而,江蓠却不以为意。她来自二十一世纪,她从未想过喜欢一个人会如此复杂,需要如此多的顾虑与算计。 最最主要的是,她喜欢宋澈,这就够了。 她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自信与坚定:“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我相信他,也是我的事。无论别人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我的选择。” 沈熠看着她那不以为意的表情,只觉得胸前憋着一团火。 真想掰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 太阳越升越高,微风轻轻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风里夹杂着阵阵热浪,本应是令人心旷神怡。 突然觉得那日头有些刺目,沈熠只觉得心头一阵烦闷。 片刻后,他微微皱眉,说道:“回去吧。” 说完,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江蓠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略有不甘。 她急忙加快了脚步,紧追不舍,口中呼唤着:“定国公,请您稍等片刻。” 沈熠的步伐略微迟疑,却终究未曾停下。 江蓠见状,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厚着脸皮,再次问道:“您真的不再慎重考虑一下吗?” 沈熠不为所动!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能够重创楚星远一党的绝佳时机。” 沈熠罔若未闻! “定国公是我在朝廷唯一的人脉,您若不帮,我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了。” 沈熠的脚步猛地一顿,仿佛被什么触动了心弦。 江蓠一边说着,一边分心留意着脚下的路,却不慎被一块凸起的石子绊倒,整个人猛地向前冲去,狠狠撞在了沈熠那如同山岳般硬挺的背上。 “哎哟!”她痛呼一声,双手捂住鼻子,眼泪不由自主地流淌下来,眼眶瞬间泛红。 沈熠转过身来,看着她那狼狈的模样,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眼中既有责备又有无奈。 “你这般冒失,我又怎能与蠢人为伍?”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却也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说完,他负手而立,转身欲走,步伐间似乎轻松了许多。 江蓠红着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失落与无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把写好的文章交给青山便可。” 江蓠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连忙点了点头。 “多谢定国公,您真是个大好人。” 沈熠挺拔的身影微微一滞,随即快速消失在山林间。 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沈熠虽然性格古怪,难以捉摸,但在这片刻的相处中,她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与坦诚。 心中的大事已了,下山的脚步似乎也变得轻快了不少。 刚走到山门口,便见青山正静静地候在那里,看到江蓠的身影,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江蓠似乎早已知晓青山的来意,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稍等”,便抬脚往观中走去。 刚踏入幽静雅致的院中,便见宋澈负手立于门前,一双清澈的眸子宛如深邃的湖水,定定地望着她的方向。 待看清楚江蓠安然无恙地归来时,他那双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心底总算松了一口气。 “先生,是在等我吗?”江蓠弯着眼睛,声音宛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爱。 “嗯,”宋澈定定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沉稳与坚定。 “先生文章写完了吗?” “写好了。”宋澈说完,转身走向屋内,很快拿出一沓散发着淡淡墨香的纸卷。 江蓠一把接过手稿,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与喜悦:“先生,定国公答应帮咱们了。” 宋澈眸光微闪,原来他便是那个在坊间被传为拥有忤逆之心的定国公——沈熠! ------------ 第三十八章 馊主意 三日后,便是殿试时间。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沈熠秘密派遣心腹,趁着暮色深沉,将宋澈悄然接入定国公府。 江蓠心中挂念宋澈安危,欲随之前往,只盼能探听他们的计划,看看是否有自己能助一臂之力之处。 那侍卫似乎早已洞悉她的心思,面容冷硬,直接拒绝道:“定国公府乃男子之地,无女眷之便,姑娘请回。” 江蓠闻言,急得直跺脚,却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宋澈随着他们离开。 宋澈在马车即将驶离的刹那,轻轻掀起车帘一角,目光温柔地望向江蓠,嘴角勾起一抹感激的微笑:“江姑娘,待宋某平反昭雪之日,定当亲自向姑娘答谢救命之恩。” 江蓠眼中满是不舍,挥手道别,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先生,保重!” 定国公府内,书房灯火通明。 沈熠低垂着眼帘,凝视着案上摆放的几篇文章,眼中难得地流露出几分赞许之色。 他心中暗道,这宋澈,倒真有些真才实学。然而,一想到此人的人品,他的眉头又不禁微微皱起。 青山在一旁,满脸疑惑地问道:“国公,您当真要改变主意吗?” 按照原计划,他们本应拿到春闱舞弊的名册,然后除掉宋澈,再将此事嫁祸给三皇子一党。 但此刻,沈熠却有些犹豫了。他捻了捻手指,耳边仿佛又响起了江蓠那句“您真是个好人”。 可他沈熠,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过了许久,神色终于恢复了平静:“这次,看他的造化了。” “国公的意思是?”青山不解地问道。 “邀车驾!”沈熠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按照大夏律法,若有冤情的民众,可拦圣驾喊冤。但为防止人为故意扰乱圣驾,拦驾者不问冤情虚实,一律先按“冲突仪仗罪”责打三十大板。对于不实者,更是会加重处罚。 青山闻言,不禁暗自捏了一把汗。三皇子那边必定还在疯狂搜捕宋澈。他们不仅要确保皇上这两日必须出宫,还得保证宋澈能有命去拦圣驾,别让三皇子的人趁机做手脚,将他打死。 这件事,难如登天。不如直接杀了宋澈来得保险。 但沈熠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忽然开口问道:“宋澈可曾接来?” “约摸着这个时候应该到了。”青山回答道。 沈熠点点头:“你去把他请来。” 若宋澈听了他的计划,敢提出反对,他就毫不犹豫地杀了他。哪怕因此让江蓠恨上自己,他也在所不惜。 片刻后,门外响起一道细微的脚步声。青山的声音随之响起:“国公,人带到了。”说完,他转身离开。 宋澈站在书房中央,目光坚定地望着沈熠,脊背挺得笔直。 沈熠抬眸,与他对视着,眼中晦涩不明。 “见了本公为何不跪?”沈熠冷冷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 宋澈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我乃举子之身,自不必叩拜。” 沈熠冷笑一声:“你现在不过是过街老鼠,竟敢在本公面前放肆。” 宋澈神色依旧平静如水:“宋某自认无愧于心,况且这次只为后来之人求一个公道。” 沈熠轻蔑地一笑:“原来也只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真不知道她喜欢他什么! 宋澈闻言,目光更加坚定:“宋某之心,苍天可鉴。” “好,那你可敢去邀车驾?”沈熠步步紧逼,深邃的眸光定定地望着宋澈,杀心毕露。 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只要他敢有丝毫的犹豫,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谁知,下一刻,宋澈毫不犹豫说道:“自然敢去邀车驾,哪怕身死也在所不惜。” 待江蓠收到沈熠派人送来的消息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宋先生居然点头应允,要去拦驾喊冤! 沈熠肯定还有别的办法,居然想到这个十足的馊主意! 她真是昏了头,居然相信他的话。 江蓠心急如焚,立刻命吉祥替她租了一辆马车,匆匆赶往定国公府。 待她赶到定国公府时,守门的小厮见是她,不冷不热地说道:“江二小姐,定国公说您若到访,必不想见,还请回吧。” 江蓠心中攒了一肚子怒火,却碍于颜面,在大街上不便发作。她只能强压怒火,躲在一旁的巷弄里,耐心地等着沈熠回府,打算拦下他,亲自问个明白。 此时的沈熠,早已身在深宫之中。 一早,沈贵妃便遣人送来口信,邀他进宫一叙。沈熠便爽快地答应下来。 月华宫内,花香袭人,珠帘轻拂。 “臣沈熠,拜见贵妃娘娘。”沈熠垂眸行礼,神色平静如水。 见到沈熠的那一刻,沈贵妃心底连日来的阴霾仿佛一扫而空。她嘴角含笑,眼角眉梢都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定国公快快请起,你我兄妹二人,自不必多礼。” “你们都退下吧,莫要打扰。” “是,贵妃娘娘。” 宫人们鱼贯而出,房间里陡然间安静下来。 沈熠缓缓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垂眸不语,眉眼间透露出一股无尽的疏离与冷漠。 沈贵妃见状,语气陡然一沉,脸上浮起一抹哀怨之色,“本宫召见了你那么多次,你都不曾来看看本宫。你可知本宫……皇儿有多挂念你。” 她咬了咬嘴唇,努力将内心的酸涩压下。 “多谢娘娘挂念,只是微臣如今公务繁忙,若是没旁的,便不打扰娘娘歇息了。”说着,沈熠起身便要走。 “沈郎!”沈贵妃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沈熠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冽如刀,他头也不回地说道:“还请娘娘慎言,莫要让旁人误解了我们的关系。” 沈贵妃冷笑一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哽咽着说道:“误解什么?你我本无兄妹之情,难道不是吗?” 她满心疑惑,不明白为何现在的沈熠,视她为洪水猛兽,对她敬而远之。 “当年在边关,你从流民手中救下我,我的命就是你的。你为何要如此对我?”沈贵妃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委屈与不解。 沈熠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说道:“娘娘如今身怀龙胎,地位尊贵。若微臣惹您生气,您惩罚微臣便是。” “沈熠,你到底要我如何?”沈贵妃大喝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绝望与愤怒。 沈熠俯身行礼,语气坚定地说道:“身为后宫妃嫔,自当是为皇上平安诞下皇子。” 沈贵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转而说道:“听说三皇子联合武安侯参与了春闱舞弊,你可想好了怎么做?” 沈熠闻言,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说道:“娘娘,后宫不得干政,还请您慎言。您若是心情烦闷,可去城外太平观散散心,为小皇子祈求平安。”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只留下沈贵妃一人在原地,泪水夺眶而出。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沈贵妃瞬间红了眼眶。 直到沈熠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缓缓对着门外说道:“来人,为本宫梳妆。” ------------ 第三十九章 宠妃! 几名贴身宫女轻盈地应声,脚步细碎,宛如春风拂面般缓缓步入殿内。 沈贵妃端坐在妆台前,面色冷若寒霜,铜镜中的她,脸色苍白得仿佛冬日里凋零的梨花。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穿透镜面,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冷冷地吩咐道:“给本宫梳一个娇艳些的妆面。” 两个时辰后,沈贵妃身着华丽的服饰,宛如盛放的牡丹,缓缓站起身,声音冷冽如霜:“准备轿撵,本宫要去勤政殿。” 约莫一刻钟,轿撵稳稳地停在了勤政殿的门口。 掌印公公李茂忠早已恭候在外,见到沈贵妃,他恭敬地跪下行礼,眼神中闪过一丝敬畏。 他抬头望了眼身后紧闭的大门,嘴角勾起一抹圆滑的笑容:“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此刻正在殿内。” 沈贵妃笑颜如花,她优雅地抬手,轻轻扶了扶额角那并不凌乱的发丝,笑容中带着几分不屑与挑衅:“本宫自然能等,只是本宫肚子里的皇儿,却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父皇呢。” 李茂忠讪讪地笑着,连声道:“是,是,老奴这就进去禀告。” 不多时,他便匆匆返回,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贵妃娘娘,皇上请您进去。” 沈贵妃盯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却并未言语。 在宫女的搀扶下,她缓缓抬脚,迈进了勤政殿的大门。 刚进门,便听到皇帝那爽朗的笑声在殿内回荡。 皇帝坐在榻上,皇后则坐在他的身侧,两人边下棋边谈笑风生,画面温馨而和谐。 沈贵妃见状,脸上绽放出温柔如水的笑容,但开口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酸意:“倒是臣妾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皇后姐姐与皇上的甜蜜时光。” 皇帝闻言,笑容更甚,他冲沈贵妃伸出手,眼中满是宠溺:“荷儿,来朕身边坐。” 皇后仔细打量着沈贵妃那略显丰腴却依然曼妙的身姿,打趣道:“妹妹如今瞧着更是水灵了,一点也不像是要当娘的人。” 沈贵妃的一双柔荑被皇帝紧紧握着,面不改色,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容:“臣妾这头一胎,着实有些惶恐。每日被这未出世的小人儿扰得日夜难安,只盼着他能早日平安降生。” 皇帝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满是心疼与关切:“这些你为何从未告诉朕?是不是月份大了,有些辛苦?” 皇后手里捏着一枚棋子,双眼含笑地盯着沈贵妃,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妹妹如今可是皇上心头的宝。” 沈贵妃低眉垂眸,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眸光流转间闪烁着狡黠与温柔:“臣妾昨个倒是做了个梦,梦中一个老神仙带着一个孩童来到臣妾面前。那孩童见着臣妾便抱着喊娘,臣妾惊醒后心中便忐忑不安,不知这梦究竟是何寓意。” 神仙送子! 莫非那是预示未来的胎梦?皇后轻声细语,率先打破了沉寂,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妹妹可曾看清那孩童是男是女?” 皇帝闻声,手中的棋子不由自主地顿在了棋盘之上。目光殷切地转向沈贵妃,那份期待之情溢于言表,令人无法忽视。 沈贵妃故作沉思,轻轻咬着下唇,那粉嫩的颜色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娇艳。她的眼眸仿佛深邃的夜空,闪烁着对梦境的回味与思索。 片刻后,她缓缓抬起头,脸上泛起一抹娇羞的红晕,眼神闪烁不定,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对皇帝说道:“梦嘛,自然是当不得真的,不过是些虚幻的景象罢了。”言语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俏皮与温柔。 皇帝闻言,哈哈一笑,那笑声如同春风拂过湖面,带着宠溺与无奈。温柔地凝视着沈贵妃,眼中仿佛有星辰大海,深邃而明亮。 他轻声说道:“只要是咱们的孩子,无论男女,朕都喜欢,都会视若珍宝。”言语间,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与对沈贵妃的深情。 沈贵妃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绯红,娇羞之态更添了几分妩媚。她轻轻地依偎在皇帝的宽广胸怀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灿烂。 不经意间,她的目光掠过了一旁的皇后,只见皇后那略显失落与悻悻的神色在烛光下更显得楚楚可怜。 皇后的眼中似乎闪烁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哀愁,嘴角勾起的一丝苦笑也显得那么无力与无奈。 沈贵妃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鄙夷,但那鄙夷之中又夹杂着几分复杂的情绪,她暗暗思量着皇后的心思,揣测着这深宫中的权力与情感纠葛。 “臣妾这几日略感烦闷,太医说如今的月份,适宜多走动走动,散散心。”沈贵妃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如同春日里的小鸟,清脆而悦耳。 皇帝微微点头,眼中满是宠溺与关怀,“是应该多走动走动,对身体也有好处。” “皇上,您可否陪臣妾去太平观一趟,给咱们的皇儿祈求平安如何?”沈贵妃突然提出了这个请求,眼中闪烁着期待与祈求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令人无法拒绝。 一提到太平观,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她想起了那日惊心动魄的爆炸以及掌事的龌龊事。那段记忆如同噩梦般缠绕着她,让她心有余悸,仿佛置身于一个阴暗而潮湿的角落,无法逃脱。 皇帝眉头紧锁,却又不忍说出拒绝的话惹她不高兴。 沈贵妃紧紧扯着他的衣袖,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轻声说道:“皇上,太医说臣妾如今可以运动一下,只要别太剧烈就好……”说着,她羞涩地低下了头,那模样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令人心生怜爱。 皇帝看着沈贵妃那娇羞的模样,心中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皇后在一旁脑补着那日太平观可怖的景象,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而难看,并未注意到皇帝与沈贵妃神色中的异样,只是忙起身说道:“皇上,臣妾略感身体不适,就先退下了。” 皇帝的目光依旧热辣辣地落在沈贵妃身上,对于皇后的话他并未多加理会。 皇后见状,心中更是失落与无奈。行完跪安礼后,起身缓缓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外,她便听到了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以及沈贵妃那娇软的声音:“皇上。” 紧接着是皇帝那低沉而深情的回应:“荷儿,朕好想你。” 皇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看了李茂忠一眼,后者心领神会地行了个跪礼,恭敬地说道:“恭送皇后娘娘。” ------------ 第四十章 取悦本公! 皓月如银盘,高悬于幽邃的夜空,繁星点点,犹如细碎的钻石镶嵌在天鹅绒般的天幕上,闪烁着冷冽而神秘的光。 远处,草丛间传来阵阵虫鸣,它们交织成一曲悠扬而略带哀愁的夜曲,此起彼伏,回荡在寂静的夜里,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动与活力。 江蓠斜倚在斑驳的墙角,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拉长,宛如一幅孤寂的剪影。 她的眼眸紧盯着定国公府那扇气势恢宏、雕梁画栋的大门,一眨不眨,仿佛要将所有的期待与焦虑都凝聚在这道门后,期待着某个人的出现。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如沙漏中的细沙,悄无声息地滑落。 沈熠始终未未现身。 难道他真的故意避而不见吗? 江蓠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与愤怒,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股沉重的力量,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带着对沈熠的深深恨意与不甘,眼皮渐渐变得沉重,宛如被千斤重的石块压着。最终,她竟在无尽的等待中,沉沉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熟悉而清新的松香味悄然侵入她的鼻翼,如同晨曦中的微风,带着一丝丝凉意。 江蓠猛地惊醒,睁开眼,只见沈熠正蹲在她的面前,手中拿着一件外衣,正小心翼翼地为她盖上。 他的眼神复杂而深邃,宛如夜空中的星辰,蕴含着无数她无法读懂的情绪。那眼神中既有关切,又似乎带着一丝无奈与责备。 “竟如此大意,连一丝防备之心都没有?”沈熠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责备的语气,但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担忧与关心,“就算是在国公府门前,也敢这样堂而皇之地睡着,你……” 江蓠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喜悦,猛地扑过去,紧紧抱住沈熠,双手紧紧扣住他硬挺的背脊。 “沈熠,你去哪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个晚上,你的门卫却死活不让我见你。”江蓠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与急切,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滑落。 沈熠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僵,后半句话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缓缓地、不甘心地吞回了肚子里。 他脸上的神色渐渐缓和,嘴角勾起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微笑,那微笑中藏着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一刹那,她如同一阵突如其来的清风,毫无征兆地抽身而去,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香气和空气中尚未散去的余温,而他,则独自愣在原地,仿佛被抽离了灵魂的空壳。 沈熠低头,目光落在怀中那空荡荡的位置,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而寒冷,眉宇间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 然而,这份失落并未持续太久,下一刻,他的笑容便僵在了嘴边,仿佛被无形的冰霜冻结。 江蓠的神色凝重而急切,她紧紧盯着沈熠,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能让宋先生去拦驾告御状,他会没命的,我……我不同意他这样做。” 又是宋澈! 沈熠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那眉间的沟壑仿佛能夹住一只挣扎的苍蝇。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无奈与愤怒,仿佛是一只被囚禁的野兽,在绝望中发出的最后一声咆哮:“本公并没有强迫他,是他自己同意的。” “沈……定国公。”面对沈熠那凌冽如刀的眼神,江蓠终于回过神来,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态度也变得恭敬起来。 她紧紧握住他的衣袖,眼中闪烁着恳求的光芒,“您一定还有别的法子,对不对?” 沈熠扯了扯嘴角,笑意微凉如霜,“若本公不愿呢?”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如同冬日里的寒风,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江蓠一听,猛地站起身,怒视着他,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不甘:“你不是已经答应同我们结盟了吗?”她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丝绝望与愤怒,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倾泻而出。 沈熠的目光深沉如渊,“本公何时答应的?还有,本公早就说过,不与蠢人为伍。”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与不屑,“你和宋澈,一样蠢!” 江蓠被他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几乎要哭出声来。 然而,她终究还是忍住了泪水。 只是怒视着沈熠,咬牙切齿地骂道:“沈熠,你混蛋!” 沈熠的眼神骤然一凛,他那只一直冰凉如玉、修长匀称的手指,猛地掐住了江蓠尖细柔嫩的下巴,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 他的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俊美无俦的脸庞在昏暗的夜色中若隐若现,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更添了几分妖异之感。 他缓缓逼近她,鼻翼轻轻翕动,气息几乎要喷薄在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热。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他们两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夜空中回荡。 他缓缓启唇,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仿佛被夜色浸染,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与愤懑。漆黑的瞳孔深处,无尽的怒火在翻涌,却被他硬生生地压制着,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片令人窒息的宁静。 “本公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不是你那心中虚构的、纯洁无瑕的圣人。别妄想你能看透我这颗早已被黑暗吞噬的心。” 江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愤怒吓得浑身一颤,仿佛被寒风穿透了单薄的身体。 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可她却倔强地仰着头,不让它们落下。 她的心中充满了懊悔与自责,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是她,是她轻信了沈熠的花言巧语,才害得宋澈落入了险境。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她一定要救出宋澈。 沈熠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紧紧地盯着江蓠的眼睛,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直达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最终落在她柔软而丰润的唇瓣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渴望与炙热。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冲动。那双宛若深潭般沉寂的眼底,此刻却划过了一丝波澜,仿佛被什么触动了心弦,泛起了层层涟漪。 他一字一句地问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若想本公出手救他,你,用什么来换?” 昏暗的月光下,沈熠的身影显得越发阴森可怖。 江蓠看着他那几乎疯魔的神态,心底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呐喊,不要听他的,也不要相信他。 可是,当沈熠的目光再次与她对视时,她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地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沈熠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与戏谑。 “取悦……本公!” ------------ 第四十一章 不过如此! “取悦,本公!” 他轻启薄唇,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挑逗意味,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诱惑。 周围的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只剩下他们两人之间那微妙而紧张的氛围在不断蔓延、扩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江蓠怔住了,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都什么时候了,沈熠竟然还……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掩饰的厌恶,那双水盈盈的双眸不自觉地流露出真情实感,眼神中充满了对沈熠的不满和抵触。 果然,她厌恶自己! 将她所有的神色尽收眼底,沈熠的嘴角微沉,眼角也随之抹上一层寒意,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愤怒。 不等江蓠反应过来,他突然凑近,一双薄唇毫无章法地狠狠覆了上去,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厌恶又如何? 他自诩不是正人君子,不需要征得谁的同意。 江蓠身形一僵,脑袋里面“嗡”的一声,竟是一片空白。 耳边响起羞耻的水渍声。 江蓠想要挣扎,沈熠一只手紧紧禁锢住,令她无法动弹,另一只手,狠狠扣住她的后脑勺。 浓郁的荷尔蒙气息瞬间将自己包围。 鼻翼间萦绕着独属于沈熠的松香味,江蓠竟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这个想法,太炸裂了! 但是,不可能啊。 难道是自己做春~梦的时候,梦到了沈熠? 绝不可能,除非她活腻了,敢当沈熠的梦女! 可,沈熠接吻的技巧真烂! 然而,沈熠却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抗拒,他的吻带着侵略性,毫无技巧地只是一味索取,直到将她口腔中的空气全部席卷而空。 江蓠快要窒息,只能本能地狠狠咬上他的嘴唇。 沈熠闷哼一声,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沈熠一阵恍惚,时间仿佛回到那一夜。 他猩红的眼眸中交织着阴冷与深情,犹如深渊般要将她整个灵魂吞噬,那目光中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直到江蓠僵直的身体渐渐瘫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 那一刻,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江蓠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角微红,湿漉漉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那是生理性泪水与屈辱交织的泪光,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周围的环境在此时显得格外寂静,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都是黏腻的热气。 一阵冷风袭来,带着些许寒意,吹动了江蓠的发丝,也吹散了沈熠心头的狂躁与烦郁。 他轻轻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下一刻,待他看到江蓠眼中的恨意时,只觉心头一酸,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 江蓠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蔑视和嘲讽。 她说道:“不过如此!” 沈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你的吻技不过如此!”江蓠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沈熠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黑眸骤缩,隐隐泛着怒火。他紧握双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江蓠却置若罔闻,继续说道:“若是这样就能取悦到你,我不介意给你一次更深切的体验。”说着,她抬身凑近沈熠,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沈熠却一把推开她,猛地站起身。 他高大的身影将江蓠团团围住,仿佛要将她囚禁在这片阴影之下。 “为了他,你竟如此作践自己?”沈熠的声音低沉而愤怒,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宋澈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了他,连自己的名节都不要了?”他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和不甘。 江蓠愣住了,她看不懂沈熠眼中的情绪。 那是愤怒、绝望还是不甘? 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这不就是定国公你想要的吗?”她反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和无奈。 这次,轮到沈熠无语了。 他垂眸深深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永远镌刻在心底。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无言转身往大门口走去。 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很长,显得格外孤独和落寞。 江蓠咬牙切齿地在他背后说道:“定国公,这次莫要食言。” —— 皇宫深处,重华宫。 月光如水,轻轻洒落在琉璃瓦上,闪烁着淡淡的光辉。 楚星远,身着一袭绣金边的华贵长袍,静静地站在庭院中央,宛如一幅精致绝伦的画卷。 他的面容俊朗,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质。那双深邃的黑眸,此刻正越过层层叠叠的屋檐,投向那深邃而神秘的夜色,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一丝丝凉意,也轻轻摇曳着庭院中的花枝,打破了这份宁静。这时,一名宫人低着头,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焦急与紧张。 他走到楚星远面前,声音低沉而恭敬地说道:“殿下,武安侯托人送来了一封密信。” 楚星远闻声,缓缓转过身来,那双深邃的黑眸在夜色中闪烁着微光,仿佛两颗璀璨的星辰。 他接过信封,手指轻轻摩挲着那粗糙的纸面,眉头微微皱起,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与不屑。 待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看清那信中的内容时,黑眸不禁微微眯起,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探究与玩味。 原来,武安侯府在今夜突然闯入了一名刺客。然而,那刺客并未伤人,只是留下一封信后,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起初,武安侯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以为只是普通的毛贼所为。然而,当下人将那封信呈到他面前时,他脸上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信上的内容简短而有力,只有一句话:“明日,宋澈将拦驾告御状!”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武安侯的心中炸响。他一时之间没了主意,只好写信向楚星远求助,希望他能够给自己指一条明路。 楚星远看完信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武安侯这个蠢货,这明显是个圈套。 他们派出去很多人,都不曾找到宋澈的蛛丝马迹。他不过是一介书生,又有什么本事能躲过层层搜捕?定是有人将他藏匿起来,只待时机成熟,他便是一把有力的刀。 想到今日沈贵妃突然跟父皇提起去太平观一事,他心中顿时了然。 原来竟是沈熠,他早该想到的。 ------------ 第四十二章 重回江家! 沈熠这边无望了,江蓠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焦虑与无助如潮水般涌来,忽然她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的便宜老爹——江崇源。 原文里,江婉晴嫁给楚星远后,也顺势被提拔为礼部侍郎的父亲,如今却因自己的牵连而降职,被京中的权贵们排挤在外,境况凄凉。 江蓠对他们并无太多的恨意,毕竟他们对不起的是原主,而非自己。但,她也不是那种宽容大度之人,若非真的无路可走,她绝不会再次踏入那个充满冷漠与算计的家门。 尽管心中已有所准备,知道他们如今的境况大不如前,但当真正见到后,江蓠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 如今的江府,处处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氛围,家仆们寥寥无几,且个个无精打采,仿佛连呼吸都透着疲惫与绝望。就连江夫人,也显得苍老了许多,眼角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 看到江蓠的出现,江夫人瞬间暴怒,双眼圆睁,嘴唇颤抖着骂道:“贱人,江家落到今天这个局面,都是因你而起,你还有脸回来?” 江婉晴虽然心中对江蓠充满了恨意,但面上却只能保持着冷静与沉着,声音低沉地问道:“无诏不得回京,妹妹抗旨而来,还想连累整个江家吗?” “我是专门来见父亲的。”江蓠眼神坚定,直言不讳地说道。 “哼,难道是你这贱人在道观中受不了清苦,特意跑来求你的父亲,求皇上收回成命,让你重新回京不成?”江夫人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与不屑。 “来人,把这个贱人打出去!” 她一声令下,家丁们便蠢蠢欲动,准备将江蓠赶出府。 此时,江崇源正坐在书房中,一副颓丧而疲惫的样子。 忽听得院中传来惊呼声和训斥声,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烦躁与不安。 “放开我,我要见父亲!” “父亲,你若想重回朝堂,只有我能帮你。”江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恳求。 江崇源闻言,猛地起身走到门口,将江蓠的话悉数听进耳里。 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不满:“放肆!” 听到江崇源的声音,江蓠猛地回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父亲,请相信我一次,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江崇源看着家丁们推搡着江蓠往大门口走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与疑惑。 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放声道:“到书房来!” “你们放开!没听到父亲让我去书房吗?”江蓠用力推开家丁们,起身随着江崇源而去,留下家丁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父亲,”江蓠缓缓跪倒在他身前,双眸清澈如水,她的脸庞微微仰起,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从容。 江崇源心中暗自惊异,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眼前的江蓠,似乎已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女儿了。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从未有过的从容,镇定。 “你这逆子,竟敢口出狂言!”江崇源冷冷地盯着江蓠,目光如刀,仿佛要将她看穿。 江蓠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一丝畏惧或退缩。 她轻轻站起身,目光直视着江崇源,神色凝重说道:“父亲,是有关春闱舞弊案的。” 江崇源闻言,心中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春闱舞弊案,这可是官场中的大忌。他曾任礼部侍郎,对这些事情自然心知肚明。即便如今被排挤在外,他也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 江蓠看着江崇源的反应,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敢问父亲,母亲曾为女儿许下一门亲事,是否正是那宋澈?” 江崇源听到“宋澈”二字,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不甘,仿佛被触及了内心深处的伤疤。 当初,一道圣旨将他降职,江蓠也被驱逐出京。那宋家得知消息后,竟直接托人来退亲。因为此事,他们江家,一度成为了京城中的笑柄。 回想起那段往事,江崇源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和不甘。宋澈会试两次一甲,前途无量。 听闻他第三次落榜的消息,江崇源的脸上瞬间布满了震惊之色。但细细想来,心中渐渐明了其中的缘由:他的文章,定是被人冒名顶替了。 宋澈的才华早已名震京城,能做出这等事来的人,定是权势滔天,才有胆子盯上他。 他当时的心情复杂难言,既有对宋澈才华被埋没的惋惜,也有庆幸自家未曾与他结亲。 江蓠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父亲的神情变化,心中便已明了,他已经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父亲,”她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您敢不敢赌一把?若是事成,您可升官加爵,重振江家声威;若是败了,咱们江家也许就真要离抄家灭族不远了。” 江崇源闻言,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抬眸,神色凛然地望着江蓠,“说说你的想法。” 江蓠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放榜前一日,武安侯命人暗杀宋澈,我当时就在场。” 江崇源闻言,神色剧变,刚要开口询问,却见江蓠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自从那日救下宋澈后,江蓠便一直在努力回想书中有关春闱舞弊案的记载。 终于,让她想到了武安侯这个名字。 原文中,武安侯之女林妙妙以平妻身份嫁给楚星远后为正妃,她嫉恨楚星远对江婉晴的宠爱,故意磋磨她。楚星远知道后,便用计在春闱舞弊案中给武安侯下套,将他们满门抄斩。林妙妙后来也莫名失踪。 当时看到这一幕时,只觉得他好爱她。现在细想来,楚星远这个人真是心狠手辣,手段一点也不输沈熠。 将自己所知挑挑拣拣告诉江崇源,江蓠只觉口干舌燥,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江崇源拿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地放在她面前,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江蓠笑着道谢,心中却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眼前的父亲,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 江崇源这一次,深深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儿,第一次觉得她有些陌生。 那日她惹怒三皇子时,定国公冒然到场,竟为她撑腰。这次春闱舞弊案,定国公与三皇子都深陷其中。 他向来是站三皇子这边的,可是自从江家落寞后,他也体会到了人情冷暖。 “只有东山再起,才有资格谈将来。”江崇源心中暗自发誓。 江蓠从怀中拿出一张纸,轻轻地放在他面前,“父亲,这是春闱案的名单,虽然不是很详细,但是也足够了。” 江崇源看着那张纸,死灰般的眸光中突然闪耀起奇异的光芒。但,他心底似乎还在博弈,犹豫着是否要迈出这一步。 江蓠也不着急,只是轻声提醒道:“明日皇上出宫,宋澈要拦驾告御状。机会只此一次,还望父亲好生思量。” ------------ 第四十三章 拦驾告御状!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轻轻穿透薄雾的纱幔,一群队伍浩浩荡荡地驶出皇宫,气势恢宏,尘土飞扬。 队伍最前方,沈熠与楚星远各自骑着一匹雄壮的高头大马,宛如两尊不可一世的战神。 沈熠身着一袭墨色长袍,长袍随风轻轻摆动,将他的身形衬托得愈发修长。一条玉带紧紧束住他挺拔的身躯,玉带之上,碧绿的翡翠与璀璨的黄金交相辉映,更添几分威严与华贵。他如墨的长发被紫金玉冠高高束起,面容如雕刻般俊朗,棱角分明的五官在微风中更显坚毅,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令人心生敬畏,不敢直视。 他骑乘的马匹毛色乌黑发亮,肌肉线条流畅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得坚实而沉稳,仿佛与沈熠的心灵相通,共同驰骋在这无垠的天地间。 另一侧,楚星远则身着一袭织金绣龙的锦袍,袍身之上,龙图腾栩栩如生,发冠高耸,镶嵌着璀璨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发冠之下,那张俊朗非凡的脸庞上,眉宇间透露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冷峻,仿佛他是这世间的王者,无人能及。 龙撵内,皇帝身着一袭明黄色龙袍,威严无比。明艳美丽的沈贵妃伴驾在侧,只见她头戴金钗步摇,一身锦衣华服,光彩照人。一张精致的脸蛋千娇百媚,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优雅,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令人惊艳。 龙撵后,是绵延不绝、气势恢宏的仪仗队。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片翻涌不息的彩色海洋,将皇家的无上威严展现得淋漓尽致。 车队绵延数里,尘土飞扬,百姓纷纷跪拜于路两旁,场面肃穆而庄重。 二人随意地扫向人群,便引起一阵惊呼和骚动。 “那便是坊间传闻的定国公吗?好帅啊!” “什么呀,三殿下才最帅!” “谁若能嫁给三皇子呀,那便是未来的皇后。” “你们别忘了,没有定国公,哪有我们这几年的太平日子。” “……” 楚星远斜睨了沈熠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眼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挑衅与敌意。 他早已令手下给武安侯送去了一道密令:宋澈一经出现,即刻诛杀,以绝后患。此刻,武安侯派出的杀手正隐匿在人群中。 但相比之下,他更希望武安侯去死! 倘若宋澈真的早已和定国公勾结在一起,他也不介意一起送他们上路。 正当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寻觅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映入眼帘——是江蓠。 楚星远心中猛地一惊,难道她是为自己而来? 他冷哼一声,眼中的厌恶与不屑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冷冷地转过头去,不再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一团不值一提的空气。 与此同时,沈熠也注意到了江蓠的存在。 他的目光在触及到她的那一刹,微微一顿,仿佛被某种微妙的情感触动,眼底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光芒。然而,这份情绪的波动转瞬即逝,他迅速移开视线,重新戴上了那副冷漠疏离的面具,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沈熠的视线捕捉到了青山的身影。 青山朝他轻轻一点头,示意他一切已安排妥当。 沈熠的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面容依旧平静如水,目光深邃而冷漠地注视着前方。 龙撵之内,沈贵妃端坐于软塌之上,手中捏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温柔地递至皇帝唇边,眼中满是柔情与依恋。 她的眸光不时地向外瞥去,落在那道挺拔如松的身影上,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 皇帝一脸惬意地品尝着葡萄,沉浸在贵妃的柔情之中,对周遭的动静浑然不觉。 围观的民众如潮水般涌来,禁军们奋力地在前方开出一条狭窄的通道,以维持着脆弱的秩序。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激烈的骚乱,宛如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掀起了层层波澜。 沈熠与楚星远的目光不约而同看过去,他们脸上的神色瞬间凝重如铁。 只见一名青年身姿挺拔,宛如青松般屹立不倒,即便周遭喧嚣,也无法动摇他分毫。 他身着一袭月白长袍,儒雅中透露出端方的气质,但此刻,他脸上的悲愤却如潮水般汹涌,双眼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这世界燃烧殆尽。 禁军他拦在了一侧。训斥声、惊呼声交织在一起,在瞬间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在这混乱之中,江蓠艰难地在人群中挪动着脚步,终于看到了对面的宋澈。 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冲过去找他,但人群如汹涌的波涛,一次次地将她推向远方。 宋澈高举着一张血迹斑斑的状纸,声音因激动而略显沙哑,仿佛要将心中的冤屈化作雷鸣:“平阳郡举子宋澈有冤情要诉!请皇上做主!” 周围的人群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低声议论着: “这便是那差点连中三元的宋举子吗?真是天妒英才啊。” “还说可惜了,原来背后另有隐情,真是世态炎凉。” “这次有好戏看咯,就不知道这冤屈能否得雪。” 忽地,人群中窜出数十名黑衣人,手持利刃,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冲着宋澈砍来。他们的动作迅速而狠辣,仿佛要将宋澈置于死地,每一刀都闪烁着寒光,让人心惊胆战。 宋澈一时不察,身上立刻被砍了几刀,鲜血如同泉涌般喷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他痛苦地闷哼一声,但眼神中却依然充满了坚毅与不屈。 一旁的百姓见状,纷纷四处逃窜,场面一度陷入混乱。尖叫声、哭泣声此起彼伏,让人心生恐惧。 “护驾!”沈熠的面色冷若寒霜,他的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刃,紧紧锁定着那些黑衣人,但他却并未立刻出手,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楚星远见状脸色微变,他心中暗自思量:宋澈与沈熠不是一伙的? 禁军们终于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他们迅速调整阵型,与黑衣人们战成了一团。然而,由于顾忌到一旁的百姓,他们的动作有些施展不开,很快便让黑衣人钻了空子。 局势一时之间变得危急万分,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人群中,青山在沈熠的授意下,迅速加入战斗。他身形矫健,如同一只猎豹般在人群中穿梭,为禁军们分担压力。 “宋先生!”江蓠终于冲过慌乱人群,来到宋澈身边。一把扶住即将倒地的宋澈,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她的手触摸到宋澈湿漉漉的衣衫,瞬间被鲜血染红,她的眼眶也随之红了。 “姑娘……快走……此地危险。”宋澈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而沙哑。 江蓠咬了咬嘴唇,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带你走。” 说着,她扶起宋澈就要离开。 此时,一名黑衣人举着刀迎面而来。 江蓠心中一惊,却来不及多想,本能地起身,毅然决然地挡在了宋澈的身前。 ------------ 第四十四章 危机四起 沈熠身形瞬间如同离弦之箭般暴射而出,几个起落间,便来到了江蓠身旁。 他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夺目的银弧,宛如银河倾泻而下,剑尖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一分为二,留下一道道凌厉至极的剑风。 黑衣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这一剑瞬间斩杀,身首异处。 宋澈与沈熠快速交换了个眼神,轻声对江蓠说道:“请姑娘跟定国公先离开此地,这里交给我。” “我不走。”江蓠坚定地说道。 这时,两名禁军走来,在沈熠的授意下,架起宋澈就要走。 江蓠见状,一把拉住其中一人说道:“大哥,我们是一起的,也把我带走吧。” 那人看了沈熠一眼,江蓠却扶着宋澈一起往前走去。 沈熠紧紧盯着她的背影,脸上渐渐没了表情。 楚星远看着二人,心底起了疑。 江蓠怎么会和宋澈搅到一起? 皇帝此时也终于察觉到了外面的异样,缓缓站起身来,准备走出轿撵,却被沈贵妃温柔而坚决地拉住了衣袖。 皇帝微微一愣,看着沈贵妃那担忧的神色,冲着外面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楚星远侧目而视,回道:“启禀父皇,有刺客。有定国公在,您不用忧心。”他故意加重了“定国公”三个字的语气,眼中闪过一丝森然的光芒,。 沈贵妃全身瑟瑟发抖地躲进了皇帝的怀里,“皇上,臣妾害怕!”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抱着皇帝的腰。 皇上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安慰:“有沈熠在,爱妃莫怕。” 沈熠目光如同利剑般扫视着那些黑衣人,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青山,留活口!” “是,国公。”青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黑衣人群中穿梭自如。他的剑光如织,所过之处,黑衣人纷纷倒下,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与刺鼻的铁锈味。 很快,黑衣人便被尽数捉拿。 楚星远挑眉冷笑。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武安侯果然是个蠢货! 禁军押着二人,步伐沉稳地来到龙撵前,俯身低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启禀皇上,有人告御状。” 皇上缓缓起身,走出龙撵,一身威严如同山岳般压向众人,目光锐利如鹰隼,最终定格在一个血泊中的身影上。 乌压压一群人瞬间跪倒在地,匍匐在地,声音颤抖地异口同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人群中,一名官员抬起头,神色肃穆,正是礼部侍郎刘之于。 “根据大夏律法,凡拦驾者不问冤情虚实,一律先按‘冲突仪仗罪’责打三十大板。” 一早,武安侯在收到那道书信后,便急匆匆地将他请到侯府,二人共同商讨对策。 自己被任命为礼部尚书后,没少徇私舞弊,但在面对武安侯的请求时,他原本还是有些犹豫的。 “宋澈两次会试成绩都是一甲,太过惹眼。侯爷,此事还需慎重考虑。” 然而,武安侯给出的筹码太过诱人。 “老夫不久便是国长,有三皇子在,此事定能万无一失。” 可,还是出了岔子。 宋澈没死,还要告御状。 那一宿,他第一次失眠了。 今日一早,他便接到武安侯的密信,得知了全部计划。 这一路,他心中惴惴不安,直到黑衣人突然出现,宋澈身中数刀,他心中才稍感宽慰——宋澈大概是无法再告御状了。 宋澈此刻身受重伤,脸色苍白如纸,根本受不住那三十大板。就算侥幸留一口气,恐怕也很难撑到最后一刻。 “刘大人还真是熟读我大夏律法,”沈熠目光冷冷直视着刘之于。 刘之于以往看到沈熠总是畏首畏尾,如今生死关头,他索性豁出去了。 第一次,在沈熠挺直腰板,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这是始皇所定,难道定国公要枉顾律法吗?如今民众皆看在眼里,倘若人人效仿,又当如何?” “皇上,”太傅邹明源迈着蹒跚的步伐,缓缓走到龙撵前,俯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老臣昨日偶得几篇文章,字里行间尽显才情横溢,言辞犀利而不失温婉,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实为难得一见的好文章。” 他说着,颤巍巍地从袖中拿出一沓文章。 李茂忠见状,忙上前接过手,转身恭恭敬敬地交到皇帝手上。 邹明远是帝师,皇帝对他极为尊敬。他一向以严厉著称,连他都称赞的文章,皇帝不由得认真看了起来。 “其文如行云流水,自然流畅,又不失力度与锋芒,真乃国家栋梁之才也。这些文章出自何人之手?”皇帝目光锐利地看向邹太傅。 邹太傅讪讪道:“昨天有人将此文章交给门房,便匆匆离去,并未留下姓名。” 皇帝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遗憾。 邹太傅继续说道:“老臣翻阅今年的会试文章,竟发现了相同的字迹。” “哦?是何人?”皇帝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正是那会试两次一甲,却在第三次会试中落榜的的宋澈,宋举子。” 邹太傅言罢,缓缓转身,投向地上那气息奄奄的宋澈,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欣赏与由衷的赞叹。 他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法度虽严,却不可不顾人情。若一味遵循律法,我大夏恐怕将痛失一位栋梁之才。” 言及此处,邹太傅的神情显得尤为凝重。 众人闻言,纷纷颔首,面露赞同之色,更何况宋澈之才早就闻名京城。 “父皇,可否先命太医为宋先生施救?”楚星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恳求。 放榜前夕,他曾暗中派遣谋士前去游说,却被宋澈婉拒。然而,这一次,他一定要让宋澈承下这份恩情。 “刘太医,何在?”皇帝轻轻颔首,威严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人群中,一位身着太医服饰的老者提着沉甸甸的药箱,缓缓走出,正是太医院院使——刘太医。 刘太医迅速而细致地检查了宋澈的伤势,随后俯身,神色凝重地向皇帝禀报:“启禀皇上,宋举子失血过多,情况危急,恐怕……” 皇帝闻言,脸色瞬间阴沉如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与不舍:“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朕定要救活他!这天下好不容易出现一位百年难遇的奇才,怎能轻易陨落?” 这时,沈熠挺身而出,手中紧握着一瓶药,声音坚定:“皇上,臣偶然间得此良药,或可一试。” 他将药瓶递至刘太医手中,刘太医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轻轻一嗅,脸上瞬间浮现出震惊之色,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物。 “这是皓澜国的至宝雪莲丹?”刘太医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沈熠轻轻点头,确认了刘太医的猜想。 刘太医不敢怠慢,迅速将药喂给宋澈服下。 不久,宋澈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眼神也重新焕发光彩,终于能够开口说话。 他微微侧头,向沈熠投去感激的目光,声音微弱却充满诚意:“多谢定国公救命之恩,宋澈铭记于心。” 沈熠淡然一笑,“客气。” 楚星远在一旁,目光在沈熠与宋澈之间来回游移,心中渐渐明了:原来,今日之事,竟是他们二人早已暗中谋划好的一场戏。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心中五味杂陈。 江蓠猛地抬头,目光复杂地看向沈熠,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这一切都是沈熠精心布置的局。每一步都看似顺理成章,却又巧妙地让自己置身度外。 然而,对于宋澈而言,这一切却太过冒险。他险些丧命于那些黑衣人的利刃之下。 感受到江蓠那炽热的目光,沈熠微微侧首,与她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得意,有自信,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忽地,一人冲出人群,跪在皇帝面前。 “臣在此斗胆参奏,礼部尚书刘之于于春闱之中,竟敢公然徇私舞弊,实乃国之大蠹,民之深仇!” ------------ 第四十五章 为民请命 “臣心中悲愤如狂澜,汹涌澎湃,难以自抑,誓要挺身而出,为那无数在寒窗下默默苦读的学子请命,誓要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以慰天下寒士之心! 江崇源身着一袭罪衣,双膝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握成拳,高举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更蕴含着一份决绝与不屈,仿佛要将心中的悲愤全部倾泻而出。 看到自己那素来行事不靠谱的便宜老爹终于现身,还以这加分的装扮出现,江蓠紧锁的眉头终于缓缓舒展,心中仿佛有一块巨石落地,轻松了许多。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眼神中透露出对老爹的赞许与期待。 刘之于脸色瞬间闪过一抹惊恐与慌乱,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企图掩饰内心的慌乱与恐惧。 他强作镇定,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道:“老臣冤枉啊,还请皇上明察秋毫,为老臣做主。”他的双手微微颤抖,仿佛连说话都变得艰难起来。 江崇源声音字字铿锵,句句有力,犹如铁锤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无法忽视:“刘之于,你休要再狡辩!你之罪行,早已昭然若揭,天下人皆可为证!老夫今日定要为你之所作所为,讨个公道!”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与愤怒,仿佛要将刘之于的罪行公之于众,让天下人共诛之。 言罢,他将早已准备好的证据一一呈上,他的双手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说得好! 江蓠在一旁听完都忍不住想要为便宜老爹鼓掌。 民众们听了更是激动不已,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这位大人不顾个人安危,挺身而出为天下学子请命,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敬仰。 他们纷纷议论着,声音中透露出对江崇源的敬佩与感激。 李茂忠将证据小心翼翼地转呈到皇帝面前。 “刘尚书,你身为礼部之首,本应秉持公正之心,为国选材。然而你所作所为,却令天下士子寒心,令朝廷威严扫地!你可知罪?”皇帝的声音冰冷而威严,犹如寒风中的冰刃,让人不寒而栗。他将证据狠狠地扔在刘之于面前。 “是江崇源污蔑臣!”刘之于长跪在地,痛哭流涕地大喊冤枉。 皇帝一个眼神示意,禁军首领刘通走上前来,瞬间卸下了他的官帽。 刘之于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如纸,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皇上英明!”江崇源高呼一声,匍匐于地,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般汹涌澎湃。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喜悦与激动。 这一次,他赌对了! “刘之于妄想杀人灭口,实在可恶。”楚星远沉声说道。 “皇上,刺客一事跟老臣无关啊,是武安侯……”刘之于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绝望与哀求,仿佛要将自己的罪行全部推卸给他人。 看到楚星远意味深长的笑容,刘之于忽然明白了,他和武安侯都被三皇子骗了。 忽然,江蓠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她抬眸望去,只见沈熠正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 江蓠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沈熠见状,垂下了眼眸,心中充满了疑惑与好奇。她的证据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将一干人等统统带回宫详细审问。” 皇帝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坐回龙撵之中。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威严与冷酷,仿佛要将这些罪犯彻底惩治。 百姓们见状无不欢呼雀跃起来,他们高呼着:“皇上圣明!皇上真是明君!”声音在空中回荡着久久不息。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皇帝的敬仰与感激之情,仿佛看到了国家未来的希望与光明。 人群中,江母紧咬着牙关,目光紧紧跟随着江崇源被带走的身影,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湿。她的心中如鼓点般急促地跳动,每一声都敲打着她的神经。 江婉晴的目光仿佛凝固在楚星远的脸上,脑海中回荡着他那句“有办法让皇后收回成命”的承诺,此刻却化作了眼前这冰冷的现实。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心中五味杂陈。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江蓠竟也牵扯进了这滩浑水之中,眼神中不禁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皇宫的方向行进,宛如一条巨龙在人群中蜿蜒前行。 在这喧嚣之中,一个小厮却左右张望,脸色大变,拨开人群,跌跌撞撞地朝着反方向狂奔而去。 武安侯府的书房内,武安侯来回踱步,焦急之情溢于言表。他的眉头紧锁,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眼神中闪烁着不安与愤怒。 就在这时,那个小厮连滚带爬地冲进了书房,他的嘴唇早已吓得失去了血色,整个人如同筛糠一般颤抖不已。 “侯爷,不好了!咱们派出去的人失手了。江崇源不仅拿到了证据,就连刘大人也被摘了官帽!”小厮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武安侯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他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这怎么可能?那宋澈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举人,他怎么可能躲过追捕,还胆大包天地去拦圣驾告御状!”武安侯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怒吼,仿佛是在质问命运的不公。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哭声,如同风雨中的落叶,显得那么无助与凄凉。接着,一名少女踉跄着走了进来,她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林妙妙看到武安侯,哭声更是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武安侯本就因宋澈一事心情烦闷不已,此刻看到自己的闺女还赶着来添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没多久便是皇妃了,还这么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然而,林妙妙听后哭的更大声了,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倾泻而出。 “爹爹,我今日去宫里拜见皇后娘娘,掌事姑姑说让我以后都不用来了。”林妙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绝望与无助,“皇后娘娘明明一向很喜欢我的,还说让我多去陪陪她。” 一连串的打击下,武安侯只觉得心脏处仿佛被千万根针扎了一般,疼痛难耐。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神中闪烁着惊恐与不安。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倒向了身后。 林妙妙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她的哭声都变了调子。 “爹,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 第四十六章 状元郎 皇宫,紫金殿! 满朝文武百官,肃穆而立,分两侧侍奉。他们的神情各异,有的凝重,有的淡然,但都透露出对即将发生之事的关注与期待。 为首的,乃是定国公沈熠与三皇子楚星远。 沈熠面色沉稳,眼神深邃。 而楚星远则眸光闪烁,嘴角微扬,似乎在暗自思量着什么。 大殿中央,乌泱泱跪了一地人气氛压抑至极。 宋澈身在其中,身上的血已经止住,只是脸色还略有些苍白,但那两只黝黑的眼睛却是一片清明。 就在此时,一名小太监慌张地跑进来,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禀报道:“启禀皇上,武安侯自伐了,这是他留下的告罪书。”说着,他双手呈上那封血迹斑斑的告罪书。 沈熠闻言,面色依旧沉稳,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而楚星远则眸光更盛,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百官们闻声,纷纷小声议论起来,声音虽轻,却充满了对武安侯畏罪自杀的猜测与不屑。 刘之于更是顿时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心中懊悔不已,武安侯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将他也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时,吏部尚书张自忠站了出来,他俯身恭敬地说道:“皇上,臣有本请奏。” 奏本中,张自忠详细列举了刘之于近些年来如何插手春闱以权谋私、贪污金额高达二百万两的罪行。 这次春闱,他更是联合武安侯,丧心病狂地买卖了十五个名额,导致其中除了宋澈,那十四名举子全部遭难,无一生还。 皇帝闻奏,顿时震怒不已。他紧握双拳,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仿佛要将刘之于等人千刀万剐。 想到那些无辜遇难的举子们,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般疼痛,那可都是国之栋梁啊,竟这样白白送掉了性命! 三日后,皇帝颁发圣旨,将春闱舞弊案的真相大白于天下,昭示四海。 刘之于被剥夺礼部尚书的头衔,被判处斩立决;他的家族男子被流放至千里之外,女子则尽数送入教坊司,沦为奴仆。 与此同时,江崇源被提拔为礼部尚书;而江蓠因护国有功,赏赐黄金百两。 在皇帝亲临的殿试上,钦点宋澈为一甲头名,金榜题名,随即昭告天下,金榜高悬于宫门之前,熠熠生辉。 那些无辜陨落于春闱的举子们,朝廷亦未曾忘却,特意赐予抚慰金,以表哀思与慰藉。 当他们的家人接过这份沉甸甸的抚慰时,泪水滂沱,感激涕零,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暖意。 待宋澈的伤势日渐好转,皇帝于紫金殿举办了盛大的传胪典礼。 典礼之上,宋澈与榜眼、探花并肩而立,共同接受皇上的册封与赏赐,荣耀与喜悦溢于言表。 他们身着华美的官服,头戴璀璨的金冠,神情庄重而自豪,仿佛背负着整个国家的希望与未来。 随后,皇帝颁布上谕,授予状元宋澈从六品翰林院修撰之职;榜眼、探花则被授予正七品翰林院编修之职, 他们将在此继续为朝廷效力,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万众瞩目的时刻终于来临,状元郎跨马游街的盛况令人叹为观止! 状元游街的盛况,自古以来便是京城中最为热闹的一景。街道两旁早已挤满了前来观礼的百姓。他们翘首以盼,眼中闪烁着对这位新晋状元的无尽好奇与敬仰。 江蓠一早便坐在万福包房内,俯身于窗边,心中充满了激动与期待,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随着一声铜锣的清脆响动,游行队伍缓缓而出。 等候在两旁的百姓瞬间沸腾起来,欢呼声、喝彩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众人纷纷让出中间的道路,你推我搡,热闹非凡。 状元身着一袭鲜红的状元袍,头戴金花乌纱帽,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显得格外英姿飒爽。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如此盛景,江蓠只在梦中见过。此刻,她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心中涌动着无尽的喜悦与激动。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她看到身着一袭状元服的宋澈款款而来。 “啊啊啊啊,状元郎好帅啊!” “不知他可有婚配?”有人好奇地问道。 “……” 众人议论纷纷,目光都聚焦在宋澈的身上。 宋澈一路行来,耳边充斥着尖叫声与赞叹声。他微微抬眸,恰好看到站在二楼窗边的江蓠。他微微一笑,明亮清澈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她。 思绪回到惊心动魄的那一夜,若不是江蓠,他早已死在那些人之手。大恩大德,他宋澈必定知恩图报! 想到沈熠同他讲的话,宋澈的眼神不由得黯了几分。 江蓠心跳骤然快了几分,恶作剧般拿起提前准备好的绣球,待到宋澈走到窗下时,毫不犹豫地抛了下去。 绣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稳稳地落在了宋澈的手中。 大夏国并无抛绣球的习俗,但这一刻,仿佛所有的规矩都已被打破。宋澈接住绣球后,再次抬眸望向江蓠,俊逸的脸庞上泛起一抹红晕。他微微颔首,以示谢意。 其他姑娘见状,纷纷效仿江蓠,拿出手绢抛向宋澈。 一时间,天空中五彩斑斓的手绢如同蝴蝶般翩翩起舞,美不胜收。 不远处,沈熠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原本还如同路人一般沉浸在节日喜悦中的青山,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微妙变化,他嘴角那抹浅笑瞬间凝固,仿佛被寒风冻结。 “哼,有什么神气的?那身刺眼的红色穿在他身上,与国公您那浑然天成的气质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他这是在东施效颦罢了。”青山说着,还不忘摇头嗤笑,目光扫过周围那些为之疯狂的姑娘小姐们,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撇嘴。 沈熠的目光仿佛被磁石吸引,一直定格在某一处,片刻之后,他缓缓侧目,声音低沉而有力:“去,把江蓠请来。” 青山闻言,立刻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江蓠便跟在青山身后,脸上写满了不情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江二小姐,请。”青山走到马车前,躬身行礼,一脸恭敬,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江蓠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车门,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还是鼓起勇气,抬脚准备爬上去。 然而,她还未站稳,一只白皙修长手忽然从马车内伸出,一把将她扯了进去,动作之迅猛,让人措手不及。 ------------ 第四十七章 她想起来了 来不及惊呼,江蓠一头栽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如同跌入了一片温柔的海洋。 一股浓郁的松香味瞬间涌入她的鼻腔,那是沈熠独有的气息,熟悉而又令她心悸。 她猛地挣扎开来,慌乱地整理着衣襟,抬眼之际,眼中已是一片怒海波涛。 沈熠的眉眼间掠过一丝不悦,转而看向江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可还曾记得那日你求我的事情?” 马车内虽宽敞,但沈熠的存在感却如同山岳般沉重,压得江蓠喘不过气来。她的目光无处躲藏,只能全然聚焦在他那张冷峻的脸上。 她随口问道:“我有答应过定国公什么条件吗?记不清了。” 沈熠闻言,并未动怒,反而欺身向前,将她一步步逼至角落。 他高大的身躯如同巨塔一般将她笼罩,江蓠只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沈熠的眼神中似乎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光芒中既有炽热也有深情。 江蓠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沈熠……喜欢她?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沈熠便猛地俯身,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江蓠惊愕之余,刚要挣扎反抗,沈熠却已牢牢摁住了她的手,含糊不清地低语道:“别动,现在外面都是人,你想让整个京城欣赏一副活~春~宫吗?” 江蓠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 沈熠却不管不顾,一把将她抱起,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他的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头,另一只手则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不容她有丝毫逃脱的机会。 这个吻漫长而热烈,直到江蓠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几乎要窒息时才缓缓放开她。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中将沈熠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沈熠,你个大混蛋!”江蓠喘着粗气,怒视着他。 沈熠却仿佛毫不在意她的怒火,反而温柔地替她拢好衣服。 他凌冽的眼神此刻变得柔情似水,仿佛能融化一切寒冰。 “你当日为了救宋澈,可是求了本公许久。本公只是收取一些利息罢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击在江蓠的心上。 “无耻!”江蓠的牙齿几乎要将唇瓣咬破,双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沈熠的眼眸瞬间深沉如渊,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温柔而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直视着自己。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此刻正翻滚着复杂的情绪,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 “阿蓠,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本公的耐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江蓠的心上。 江蓠冷笑一声,那笑容中充满了讽刺与无奈。 “定国公,我虽蠢笨,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个小女子吧。” 沈熠面无表情地望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悄然添了几分怒色,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他的手指轻轻屈了屈,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某种情绪。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压抑的气息。 一直过了很久,沈熠终于率先打破了沉默:“青山,停车。” 马车应声停下,江蓠毫不犹豫地起身走了出去。她的衣角不经意间从沈熠的手掌划过,仿佛带走了他掌心的温度。 沈熠的手指微微一颤,随即又紧紧地握成了拳。 下了马车,江蓠才发现车子竟然停在离江府不远的胡同口。她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身后的马车渐行渐远。 江蓠步履坚决,未曾回头,径自朝江府大门行去,每一步都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远远望去,江府门前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尽显其当下的显赫与风光。 江崇源在朝堂之上为天下学子仗义执言,早已名扬四海,而今又被朝廷册封为礼部侍郎,更是如日中天,风光无限。 江蓠暂居于江府之中。近日来,江夫人忙于应酬各方宾客,竟无暇顾及她这个庶女。而江蓠却也自得其乐。 刚至门口,江蓠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她紧紧拥抱着沈熠,两人深情地接吻。 那画面如此真切、如此清晰,仿佛就发生在眨眼之前。 云锦山庄?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难以置信,原来那并非梦境,而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 她急忙转身,然而身后的马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刚迈出几步,不料却撞上了一人。 她抬眸望去,竟是楚星远。 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她,眼中似乎隐藏着复杂的情绪,让人难以捉摸。 江蓠眉头微皱,抬脚欲走,却被他出声叫住。 “你与那位宋状元是何关系?”楚星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与探究。 江蓠转过身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却满是厌恶之色:“我与宋澈的关系,就不劳殿下费心了。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和姐姐吧,她前些日子可是整日以泪洗面呢。” 楚星远闻言,嗤笑一声:“江蓠,别以为你这次出尽了风头,我就会多看你一眼。在我眼里,你始终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女人罢了。” 说罢,他又换了一副神色,眼神不住地在她身上打量,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你这种女人,别以为做什么就能打动沈熠的心。他可不像我这么好的性子,更不会轻易被你这种手段所迷惑。” 江蓠眼神一凛,反击道:“我与沈熠之间清清白白,并无任何瓜葛。” “哦?”楚星远斜睨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并朝她身后看了一眼。 江蓠猛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她心中暗自恼怒,这个该死的楚星远,居然敢诈她! 楚星远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俯身凑近江蓠的耳边,轻声说道:“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江蓠猛地后退一步,与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她脸色微冷,:“三殿下,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这里可是江府!”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抬眸间,恰巧看到江婉晴站在门口,正冷冷地盯着他们二人。江婉晴的眼神中充满了嫉妒与怨恨,仿佛要将江蓠生吞活剥一般。 ------------ 第四十八章 定州 一定要远离男女主,否则便会陷入无尽的不幸深渊。 江蓠轻轻斜睨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仿佛是对世间万物都不屑一顾。她转身迈进了门槛,步伐坚定,头也不回,那决绝的背影透露出一种冰冷的寒意,仿佛楚星远的任何念想都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一抹浮光掠影,与她此刻的心境毫无瓜葛。任凭她如何巧舌如簧,江婉晴的心中也绝不会泛起一丝信任的涟漪。 如今,江蓠的手中已握有了一定的本金,她的心中燃起了一团熊熊的创业之火。她深知时不我待,必须迅速行动起来,将自己的事业推向一个崭新的高度。 她已悄悄嘱咐心腹之人给吉祥送去了书信,将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和未来的打算细细道来。她告诉吉祥,待到她将这里的一切安排妥当,便会立即前去接她回来。 突然,大门被猛地推开,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震得整个房间都仿佛在颤抖。江母带着一群下人走了进来,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眼中却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江蓠啊,你一个庶女,拿着那些金子又有何用呢?”江母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威胁与诱惑,仿佛那金子已经是她囊中之物,“不如先交给母亲保管,等你出嫁时,我再将它们作为嫁妆送给你,这样也显得体面些,不是吗?” 回想起前段时间江家落魄之时,江母曾拿出自己的嫁妆来贴补家用,如今皇帝赏赐了那些金子,她自然想要将其据为己有,用来填补家中的亏空。 然而,江蓠又岂是任人摆布之辈?她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已经看穿了江母的心思。 “母亲大人,您不会连我这点小钱都不肯放过吧?”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与戏谑,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那可是皇上亲自赏赐的,我日夜供奉都来不及呢。” “还有啊,那些钱我都已经花完了。”她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 江母闻言,顿时瞠目结舌,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那么多钱,你怎么就花完了?”她声音颤抖地问道,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江蓠微微一笑,从袖中缓缓拿出一叠票据,轻轻放在江母面前。那票据仿佛是她胜利的战书,宣告着她的智慧与决心。 “母亲自己看吧。”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与得意,仿佛已经预料到了江母的震惊与愤怒。 江母颤抖着双手接过票据,仔细查看了一番。当她看到那些数额巨大的开销时,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 真是个败家的玩意!这么多金子,居然都被她挥霍一空!江母心中暗骂道,脸上却仍强撑着笑容,心中却已经对江蓠充满了怨恨与嫉妒。 而此时的江蓠,却早已在心中做好了应对旱情的准备。她早有预感,这场旱情将会悄然而至,让大夏国半个国家的民众都陷入饥荒之中。 她提前用那些钱大量收购了粮食,以备不时之需。为了掩人耳目,她还在城东偏僻处租了几个仓库来储藏粮食,并派人日夜看守。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与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这场危机中崭露头角的那一刻。 早朝时,皇帝听说了灾民的情况后震怒不已。他没想到旱情已经如此严重,而那些官员却漠不关心,任由事态恶化。 甚至还有一些地方发生了暴动,百姓们为了生存而奋起反抗。 皇上无奈之下,只好派沈熠带着粮食前往定州解决暴乱。 户部尚书张英一脸惶恐地跪在皇帝面前:“皇上,国库空虚,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银两来解决此事啊。” 沈熠沉思片刻后说道:“皇上,定国公府愿意拿出一万两白银来支援灾区。” 其他官员一听,纷纷效仿沈熠的做法。但他们可不敢像沈熠那样拿出那么多银两来。倒不是因为他们没钱,而是因为他们害怕别人知道自己太有钱而引来麻烦。 很快,沈熠便带着粮食和药品踏上了前往定州的征程。 另一边,江蓠也准备好了粮食和物资,准备前往定州支援灾区。她记得文中曾提到过暴乱的背后有皓澜国的推手在暗中作梗。虽然她是穿越而来的现代人,但她也不想生活在一个战乱不断的国家。 若是能想办法解决此事,倒也算为百姓们做了一件好事。 几日后,沈熠带着队伍抵达了定州。一路上他见到了许多流民和难民。有老人、孩子还有妇孺……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在路边无助地乞讨着。 那种场景让沈熠想起了当年与皓澜国的大战。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决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帮助这些无辜的百姓。 流民太多,他们一路上分发了很多粮食和药品,但仍然远远不够。当江蓠带着队伍抵达定州时,他们带来的粮食也已经所剩无几。 大营之中,沈熠正蹙眉沉思,眉宇间透露出几分焦虑与决断。这时,青山脚步匆匆,神色紧张地走了进来。 “国公,江二姑娘……她已到定州了。”青山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带着一丝不敢言说的忧虑。 沈熠闻言,眸光瞬间凝聚,如同寒星般锐利,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来定州做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她此刻正在城中,亲自为那些受灾的百姓施粥。”青山小心翼翼地回答,目光不时瞥向沈熠,生怕触怒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 沈熠听闻此言,身形一震,随即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步伐坚定而急促。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忧,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驱使着他。 上次与江漓不欢而散后,沈熠曾无数次忍住想要去见她的冲动,将那份复杂的情感深深埋藏在心底。然而,此刻得知她竟然孤身一人来到了这危机四伏的定州,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与心疼。 “江漓,你……还真是让人不省心。” ------------ 第四十九章 首富 “大家莫急,人人有份。” 江蓠身着一袭朴素的布衣,立于一侧,正忙着为众人分发粥食。她的声音温和而坚定,试图安抚着那些因饥饿而略显焦躁的人群。 突然,一阵嘈杂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几个身形魁梧的男子粗鲁地闯入了人群。江蓠身旁的几个帮手见状,连忙上前试图阻拦,但他们的力量显然不及那几人,很快便被推搡在地,场面一时失控。 江蓠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与担忧。她示意旁人继续分发粥食,自己则挺身而出,准备处理这突如其来的纷争。 就在这时,她在那几个闯入的男子中,捕捉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白云观的菜农张老三。 “真是冤家路窄。”江蓠心中暗道,脸上却未露出丝毫波澜。 张老三见她,嘴角勾起一抹奸诈的笑意,“江姑娘,咱们可真是有缘啊。”说着,他伸出那双沾满泥土的手,企图触碰江蓠的脸颊。 江蓠神色骤变,迅速后退一步,却不慎踩到了湿滑的地面,身体摇摇欲坠。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双坚实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她稳稳扶住。 张老三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气质非凡的男子立于江蓠身旁,他并不认识沈熠,只当他是个普通的过路人,于是张口便骂。然而,他的话音未落,脸色却骤然变得惨白。 青山一个闪身,如鬼魅般出现在张老三面前,他的眼神冷冽如刀,让张老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而那些原本被张老三蛊惑的流民,见到这阵仗,吓得立刻抱头鼠窜,四散而逃。 张老三见状,心中暗自盘算,找准时机,混在逃散的流民之中,企图溜走。江蓠轻咳一声,略显尴尬地站在一旁,故意与沈熠拉开距离,以免引人猜疑。 然而,沈熠却似乎并不在意她的疏离,他上前一步,轻轻牵起江蓠的手,目光温柔而坚定,“跟我来。”江蓠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挣脱他的束缚。 二人一路行至沈熠的营地,他才缓缓松开她的手。江蓠揉了揉被捏得有些红肿的手腕,偷偷观察着沈熠的反应。他凝视着她,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情绪。 “你为何总是如此任性?不知道这里正发生着暴乱吗?还独自一人跑来。”沈熠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但更多的是担忧。 江蓠心中一暖,却也故意打趣道:“定国公,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自那次她强吻沈熠之后,他并未对她痛下杀手,这已让她倍感庆幸。如今,他竟还如此关心她,江蓠心中暗自决定,要将这份厚脸皮坚持到底。 沈熠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平静,“本公没有。”他的语气坚定而冷漠,仿佛要掩饰内心的波动。 “别生气了,我是来帮你的。而且,这次暴乱并非偶然,皓澜国在背后搞鬼。”江蓠认真地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沈熠闻言,眼眸微转,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她的肩膀,低声问道:“这些消息你是如何得知的?” 他原本也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暴乱,没想到竟与皓澜国有关。 江蓠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因为,我看到了张老三。他就是我上次被绑架的幕后黑手。在云锦山庄,也是他将我迷晕的。所以我猜测……” 沈熠虽然对她的说法半信半疑,但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明白,事情恐怕远比想象中复杂。 就在这时,江蓠突然眼前一亮,一拍手道:“对了!我听说定州有个叫周成的人,他富可敌国,生意遍布整个大夏国,甚至在皓澜国也有往来。如果我们能得到他的支持,一定能度过这次灾情。” 若是得到他的支持,一定会扛过这次灾情。她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曙光。 沈熠闻声,眉头紧锁,仿佛能拧出水来,脸色也愈发阴沉。 “本公已经去过了,周成那厮竟不愿伸出援手。”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几分不悦。 江蓠轻轻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也不能强求于他,用道德去绑架他更是不妥,还是另寻他径吧。” 突然,她仿佛被灵光击中,猛地扭头看向定国公沈熠,眼中闪烁着坚定与狡黠,“烦请定国公大人再陪我走一趟周府,如何?” 沈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哦?你可是有了什么妙计?” 江蓠神秘地一笑,眼中仿佛藏着无数秘密,“您就放心吧,定不会让您失望。” 周府坐落在定州城的西侧,占地极广,几乎占了整个城西的三分之一。 江蓠望着眼前那气势恢宏的门庭,不由得咋舌惊叹,“这周成,可真是富得流油啊!” 当得知是定国公亲自到访时,周成即便心中万般不愿,也不敢轻易拒绝,只是他的态度却显得异常疏离。 “定国公大人,我不过是一介平民百姓,实在是无能为力啊。”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敷衍与冷漠。 江蓠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只见他一脸精明与算计,眼中闪烁着狡诈的光芒。 她微微沉吟片刻,突然开口,“周老板,不如咱们来做一笔生意如何?” 周成这才注意到沈熠身旁站着的江蓠,他原本以为这只是沈熠的一个丫鬟,因此并未多加在意。然而此刻细细一看,却觉得这女子似乎有些面熟。 江蓠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与真诚,“这笔钱,就算是借给您的,等咱们渡过了这个难关,定会连本带利地还给您。” 周成闻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显然并不愿意轻易松口。 沈熠见状,站起身来便欲离去。 “定国公大人,您别着急走啊!”江蓠急忙站起身,伸手便要拽住他。 沈熠一个转身,巧妙地躲开了她的手,却没想到一枚玉佩从身上滑落而出。 “这玉佩……”江蓠与周成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江蓠眼疾手快,抢先一步上前,“定国公大人,这枚玉佩可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我前些日子还让吉祥拿去当铺了,怎么会在您这里?” 沈熠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戏谑,“这是本公刚刚买来的,怎会是你的?” 一旁的周成身形猛地一顿,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他一把扯住江蓠的衣袖,声音颤抖地问道:“你说……这玉佩是你娘的遗物?” ------------ 第五十章 原来我也是豪门 江蓠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的确,这是我娘生前最珍爱之物,我绝不会认错。”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周成的脸色在瞬间变得复杂难辨,震惊、释然与懊悔交织在一起,仿佛内心的情感在这一刻被彻底唤醒。他缓缓松开紧握着的江蓠的衣袖,手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声音低沉而充满感慨。 江蓠见状,心中暗自思量,这玉佩背后必定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隐情。她与沈熠对视一眼,彼此间传递着无言的默契,继续问道:“您也认识我的母亲吗?” 周成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哽咽:“我原来有个小妹,小时候我俩不幸走散了。后来我做生意挣了些钱,曾多方寻找她的下落,可是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怀念与遗憾。 “这块玉佩还是你外公在世时,亲手交给我们兄妹二人的。”周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与江蓠手中一模一样的玉佩。玉佩质地虽粗糙,却承载着无数珍贵的回忆与情感。 周成泪光闪烁,声音颤抖地问道:“孩子,你娘如今何在?” 江蓠心中一酸,她穿越来时,母亲已经因病离世,对于母亲的过往她一无所知。但是根据原主的记忆,她可以想象出她们母女的生活也必定充满了艰辛与不易。 江蓠强忍着泪水,添油加醋地向周成诉说着母亲的遭遇,然后泪眼婆娑地说道:“舅舅,母亲临走前还在不停地呼唤着您的名字,她心中一直思念着家中的亲人。” “她说她长大后曾回去找过您,可是家里早已物是人非。后来嫁给我爹后,她心中一直郁郁寡欢,从未真正开心过。”江蓠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母亲的同情与怀念。 说着说着,二人不禁抱头痛哭起来,泪水打湿了衣襟,也湿润了彼此的心田。 就在这时,江蓠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惊喜:她的舅舅居然是首富?这简直是太棒了! 沈熠看着二人情绪如此激动,微微蹙眉,一手轻轻拉起江蓠,给她使了个眼色。 江蓠轻轻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红,却仍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试图平复自己翻涌的情绪。她轻轻嗓音,将话题引回正轨,眼神中带着几分祈求与期盼:“舅舅,您就看在母亲的份上,伸出援手,帮我们度过这次难关吧?” 周成闻言,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长叹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孩子,不是舅舅心硬不帮,实在是皓澜国的人以我家人性命相要挟,我若妄动,只怕周家家破人亡啊。”他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恐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 “皓澜国!”江蓠低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愤怒与不甘。 沈熠挺身而出,目光如炬,语气坚定:“周员外莫怕,有我沈熠在,他们不敢动你分毫!”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能穿透一切阴霾,带来光明与希望。 江蓠也给了周成一个坚定的眼神,那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力量,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我们一定能够共渡难关,迎来曙光。 在江蓠与沈熠的坚持与劝说下,周成终于勉强点了点头,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此时,窗外的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斑驳地洒落在房间内,给这个原本充满悲伤与压抑的空间带来了一丝温暖与希望。 然而,危机只是暂时得到了缓解,若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迟早还会卷土重来。 江蓠缓缓抬头,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云朵,心中默默盘算着流逝的时光,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自言自语:“明日,便是那迟来的雨季了,但愿它能成为我们命运的转折点,带来一丝转机。” 原文中那场众人翘首以盼的大雨,终于在无尽的等待后,如天神降怒般倾盆而下,雨势之猛,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将大夏国的危机洗涤得一干二净。 第二日清晨,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城楼上,众人站在这片万里晴空之下,眼神复杂,心中五味杂陈。他们脸上交织着期待与忐忑,仿佛这难得的平静只是梦境中的泡影,随时都可能破灭。 然而,午时刚过,天空忽然变得阴沉,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紧接着,那瓢泼大雨如约而至,雨势之大,仿佛要将世间的忧愁与苦难彻底冲刷干净。雨珠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覆盖着整个城市。 全城百姓欢呼雀跃,纷纷涌出家门,在这雨幕中尽情释放着内心的喜悦与激动。他们的笑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成为这场雨中最动听的乐章。 这时,皇宫里也传来了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沈贵妃诞下了一位皇子!这一喜讯如同春风拂面,给整个国家又增添了一份喜庆与希望。宫人们脸上洋溢着笑容,仿佛看到了国家未来的繁荣与昌盛。 众人都说这个孩子是上天赐予的祥瑞,他的出生预示着危机的解除。皇帝闻讯大喜,当即下令封他为太子,脸上洋溢着得意与骄傲的笑容。 此消息一出,三皇子一党如同霜打的茄子,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待沈熠处理好一切事务,匆匆赶回皇宫时,却发现皇帝已经病重。皇后日夜守候在皇帝身边,脸上写满了担忧与疲惫。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始终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沈熠进宫面圣,只见皇帝躺在病榻上,形容枯槁,脸色苍白如纸。他心中猛地一沉,隐隐觉得皇帝像是中了毒。他强忍着心中的震惊与悲痛,没有多问什么,而是暗中派人去打听消息。 但是太医院似乎被下了封口令,沈熠四处奔走,却始终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就在这时,青山匆匆来报:“国公,江二姑娘失踪了!” ------------ 第五十一章 绑架 江蓠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昏暗而密闭的房间之中,四周的墙壁如同冰冷的钢铁,密不透风,将她紧紧束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而沉闷的气息。她的心跳渐渐加速,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谁能想到,她只是如往常一般上街,竟会遭此劫难,被人悄无声息地掳走。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疑问和猜测,但都无法解答此刻的困惑与恐惧。 难道是皓澜国的人?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她迅速否决。皓澜国怎么敢在京城掳人,这不是在挑战皇家的威严吗? 正当她满心疑惑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死寂。江蓠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与警惕,她紧紧盯着门口,仿佛要将门外的景象尽收眼底。 只见楚星远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如同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着她。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仿佛正在欣赏她的恐惧与无助。 “楚星远,你抓我来干什么?”江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挣扎与不屈。 楚星远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更加深沉的笑容,“江蓠,若是那日我们真成了夫妻,如今是不是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与讽刺,仿佛在试探她的反应。 江蓠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冷笑。当然不一样了,如果她真的成了他的妻子,恐怕早就跟原主一样,命丧黄泉了。但她并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与厌恶。她的嘴角微微下垂,仿佛在诉说着她对他的不屑与愤怒。 楚星远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态度,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捏住她尖细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江蓠心中一阵恶寒,她用力地想要挣脱他的手,但楚星远却握得更紧了。他的手指冰冷而有力,仿佛要将她的下巴捏碎一般。 “楚星远,放了我,不然你会后悔的。”江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与愤怒,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的眉头紧锁,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与愤怒都凝聚在这一刻。 楚星远不怒反笑,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仔细盯着她的眉眼,仿佛要将她的容貌深深烙印在心底,永远镌刻在他的记忆里。“原来你竟也这么美,难怪沈熠会为你发疯?”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嫉妒与不甘,仿佛正在诉说着他内心深处的失落与痛苦,那双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听到沈熠的名字,江蓠的心猛地一紧,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与绝望,仿佛被无形的恐惧扼住了咽喉。她紧张地问道:“沈熠怎么了?你把他怎么样了?”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一丝颤抖与哀求,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仿佛在祈求楚星远能够给她一个答案,哪怕是最残忍的答案。 楚星远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快意。他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没什么,为了找你,他答应喝下我的毒酒。现在应该早已毒发身亡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与嘲讽,眼神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仿佛在欣赏她的痛苦与绝望,享受着这份来自对手的脆弱。 “不可能!”江蓠听闻此言,瞬间红了眼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与愤怒,仿佛要将整个房间都撕裂开来。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崩溃一般,双手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尖滴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痛苦与无助。 忽然,门外响起惊天动地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撞倒了。楚星远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猛地转身看向门口,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是沈熠,他居然没死。江蓠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哭着说道:“沈熠来了,楚星远你想要的皇位,永远都不可能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与决绝,仿佛在这一刻,她找到了自己的勇气与力量。 楚星远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力度大得让她几乎晕厥过去。他起身往门外走去,脸上带着一丝狰狞的笑容,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发泄在这一巴掌上。 这里是他在京城的秘密基地,四周布满了机关与陷阱。沈熠中毒,根本不可能找到这里。然而,事实却让他大吃一惊。 门外,青山带着一群人和他的人站在一起,气氛紧张而凝重。不远处,沈熠一脸镇定地走了进来,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仿佛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 “沈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你没有中毒?”楚星远不可置信地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惊恐,仿佛在这一刻,他所有的计划都化为了泡影。 沈熠冷冷一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漠与嘲讽:“楚星远,你勾结皓澜国,罪当诛。”说着,他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剑尖直指楚星远的咽喉。 二人瞬间站在了一起,剑拔弩张。楚星远从未在别人面前显露过自己的武功,以至于沈熠也不知道他的底细。然而,沈熠毕竟上过战场,经验丰富。很快,楚星远便落入了下风。 这时,一群人冲了进来,带头的居然是宋澈。他大声喊道:“快去找阿蓠,这里有我。”说着,他带着人一间房一间房找了起来。 终于,在一间隐秘的角落,宋澈找到了江蓠。她蜷缩在角落里,全身颤抖着,脸色苍白如纸。 宋澈心疼地将她扶起,温柔地说道:“别怕,我来救你了。” ------------ 第五十二章 大结局 “沈熠,他在哪儿?” 江蓠的声音细若游丝,却掩不住其中的颤抖,她的双唇几乎在微微哆嗦。她紧攥着宋澈的衣袖,那双手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指关节泛着青紫,平日里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被紧张与焦虑填满,仿佛整个世界都因这个问题而凝固。她的眉头紧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透露出内心的慌乱与无助。 宋澈望着她,眼神坚定,却难以掩饰声音中的一丝沉重:“他在外面。”他的目光深邃,似乎在尽力安抚江蓠的焦虑。 闻言,江蓠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推动,她猛地站起,双腿不由自主地迈出,向着门外奔去。她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拉长,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决绝而孤独,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默。她的发丝在风中飘扬,脸上满是决绝与不安。 宽敞的院子里,夕阳如血,余晖洒在满地的尸体上,为这血腥的场景披上了一层凄美的纱衣。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夕阳的温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残破的墙壁、散落的兵器,无一不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不远处,沈熠和楚星远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交织,他们的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宛如一曲悲壮的战歌,回荡在这空旷的院落里。 忽然,沈熠的眸色一变,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与不甘,仿佛在与命运做着最后的抗争。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嘲笑自己的命运。 紧接着,楚星远的一剑如同闪电般划破长空,刺在他的身上。 沈熠的身体猛地一震,随后喷出一口鲜血,如同凋零的落叶般无力地倒在地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遗憾,仿佛有千言万语未曾诉说,嘴角还挂着未完的苦笑。 “沈熠!”江蓠的声音中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眼中满是泪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她的脸庞因哭泣而扭曲,双手颤抖地抚摸着沈熠冰冷的脸庞,仿佛要将他唤醒。她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那么渺小而无助,却又那么坚定而勇敢。 楚星远站在一旁,他的脸上、身上全是血,宛如一个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魔。他仰天长啸,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狂喜与复仇的快意:“沈熠,你终于死在我手里了!”他的笑声在空旷的院落里回荡,仿佛是对沈熠的嘲讽与挑衅。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眼神中满是得意与满足。 突然,“噗呲”一声,这是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楚星远的脸上瞬间布满了难以置信与惊恐,他低头盯着身下,只见江蓠拿着一把匕首,狠狠地插进他的心脏处。 那把匕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宛如死神的镰刀,宣告着楚星远的终结。 江蓠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冰冷,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楚星远,去死吧。”这句话仿佛是对楚星远最后的审判,也是她对命运的不屈与抗争。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恐惧,只有对正义的坚持与对邪恶的憎恨。 夕阳的余晖渐渐散去,夜色悄然降临。院子里的一切仿佛都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那血腥的味道和满地的尸体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夜色中的风带着几分寒意,吹拂着江蓠散乱的发丝,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更加孤独而坚强,仿佛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唯一希望与力量。 她猛地扔下手中的刀,脚步踉跄地冲向沈熠,紧紧抱住他,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声嘶力竭地哭喊道:“沈熠,你别死!”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绝望与不舍。沈熠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她不断地摇晃着他的身体,试图唤醒他:“沈熠,你醒醒啊!你看看我,我是江蓠啊!” 青山见状,迅速下令让人将沈熠抬回定国公府,并请来最好的大夫进行医治。江蓠焦急万分地等在门外,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却不及她内心的煎熬。 宋澈默默地陪在她身边,目光深邃而复杂。他轻轻拍了拍江蓠的肩膀,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别担心,定国公一定会没事的。他会挺过这一关的。” 江蓠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祈祷着。 突然,大门吱嘎一声打开,刘太医缓缓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布满了疲惫与无奈,让江蓠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猛地冲上前,双手紧紧抓住刘太医的衣袖,眼中闪烁着泪光:“刘太医,定国公如何了?他有没有醒过来?” 刘太医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定国公身中奇毒,又中了刀伤,情况危急。我已经尽力了,但能否挺过这一关,还要看他的造化。” 江蓠的心如刀绞般疼痛,她几乎要崩溃了。她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的哭声溢出来,只是用颤抖的声音恳求道:“刘太医,求您一定要救救他!他是我们的英雄,我们不能失去他!” 周围的环境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空气中弥漫着沉重与压抑的气息。所有人都默默地祈祷着,希望沈熠能够挺过这一关,重新站起来。 这时,下人进来禀告:“周成有要事相见。” 江蓠擦擦眼泪,“带他进来吧。” 周成一脸焦急,看到江蓠后便拿出一瓶药,“我听说定国公手上,特意来给他送药的。” 江蓠不解问道:“这是?” 周成解释道:“早些年,我去别的国家游历时偶得的,你快去给定国公试试。” “谢谢舅舅。” 江蓠拿着药,快速跑了出去。 服侍沈熠服下药,可沈熠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你们都下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江蓠失落地说道。 直到屋子里只留他们二人,江蓠才握着沈熠冰凉的手,放在脸颊旁。 “沈熠,你快醒来啊。只要你醒过来,我们就成婚。” “这可是……你说的。”忽然,沈熠呻吟一声,虚弱地说道。 江蓠脸上一喜,“你真的醒了?” 沈熠抬手帮她擦去眼泪,“阿离,别怕我了好不好。我那么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一下好不好。” “沈熠,我喜欢你。”江蓠喜极而泣道。 一年后,江蓠大着肚子,正在喂鸡。 只见一个小男孩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舅母,舅母。” 这时沈贵妃与皇帝的儿子,下一任皇位继承人。 沈熠跟在他身后,一脸严肃。 江蓠看到后,扶着腰,温柔说道:“快给舅母看看。” 沈熠上前一步,扶住她,“阿蓠,你怎么又干活了?” 小皇子指着江蓠的肚子,开心地说道:“妹妹说想要出来跟我玩。” “又胡说。”江蓠说完,只觉得肚子一痛。 “沈熠,我好像要生了。” 沈熠神色一变,“阿蓠……” “青山,快去请稳婆。” 一直过了很久,一名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云霄。 生了…… 沈熠喜极而泣,这是他和阿蓠的第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