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开局丧父 大夏朝,江南郡,越州,秦家。 挂满白色帷幔的大堂内,一名青年抬头看着面前的黑色棺木,身前是缭绕飘舞的纸钱。 低头一看,自己披麻戴孝跪在蒲团上,再往四周扫视了一圈,周围的陌生人都是同样的装扮。 “这里是哪里?” “谁死了?” “好痛!” 满脸疑惑的青年还没搞清楚自己在哪,一大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便涌入脑袋,青年顿时头疼欲裂,下一秒就直接晕倒在地上。 “松儿!” “公子!” 随着青年倒地,大堂内顿时一片混乱... 深夜,秦松醒了,静静地躺在床上发呆。 秦松穿越了,作为理学与工学双博士学位的秦松,在实验室内睡了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这个从未听说过的朝代。 在融合了上一任灵魂的记忆后,秦松也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自己叫秦松,好消息是自己是妥妥的富二代加官二代。 家里是越州首富,以纺织业为生,家中生产的丝绸是朝中贡品,大伯更是当朝左相,深受百姓爱戴。 坏消息是,这些身份都是过去式了。 一个月前,原主大伯被当朝皇帝罢免了官职,关进了大牢。 消息传回家里后,原主父亲乘船北上进京,顺便押着今年上供给皇帝的丝绸。 但商船在中途遭到水匪袭击,原主父亲被水匪杀死,尸骨无存,上供给皇帝的丝绸也被水匪掠夺的七七八八。 原主父亲乘船北上的同时,原主在街上与别人起了冲突,被人一棍子打成了傻子,浑浑噩噩到现在,直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 噩耗传回秦家的当晚,秦家工坊与仓库突遭大火,仓库内生产好的所有织布和丝绸订单被烧得七七八八。 一连串的事件后,秦家在越州的地位一落千丈。 这几日守灵期间,前来参拜的人寥寥无几,仅有几人在深更半夜偷偷前来。 所有人都认定,秦家完了,灭亡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上供给皇帝的丝绸抵达不了京都,皇帝若是大怒,整个秦家都得人头落地,满门抄斩! “自己刚穿越,又要死了?” “不,故事若是就这样结束,老天爷为何会让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 “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一定有机会的!” 理清楚所有记忆的秦松,自然不甘心就这样结束。 在秦松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房门被人打开,一名一身素缟的妇人出现在视野中。 “母亲!” 见到妇人的秦松下意识喊道。 来者正是秦松的母亲吴氏,也是死去秦松老爹秦远淮的唯一妻子。 “松儿,你醒了?” 吴氏面目憔悴,眼里都是血丝,在看到儿子醒后,也是激动得直掉眼泪。 “母亲!” 理解吴氏心中有多悲痛的秦松,不由得也是一阵心疼。 “松儿,有娘在,没事的!” 挤出一点笑意的吴氏上前安慰道,“等到明日将你父亲下葬,处理完家里的事情,娘就带你回娘家!” 吴氏的娘家远在川蜀郡,也是从事纺织行业。 在秦远淮乘船北上的那一天,秦远淮就让吴氏传信给娘家,让娘家派人来。 “娘,我不走!” 听到这话的秦松下意识反驳道,“我若是走了,越州就再无秦家了!” “况且大伯还在京都,我们还得想办法救他呢!” 虽然想法有些天真,但秦松自然不愿意罢休。 “松儿,你好了?” 吴氏在听到秦松的话后,瞪大着眼睛看着儿子,眼里尽是难以置信。 这具身体的上一任主人,是越州有名的纨绔子弟,成日里只知道喝花酒,逛青楼。 “娘,现在爹不在了,我若是再不长大,秦家就真的没了!” 见母亲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秦松开口道,“况且上供给皇室的丝绸若是解决不了,我们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皇帝也不会放过我们!” 秦松话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想的可不止这些。 理清楚思绪的秦松很快发现,发生在秦家身上的所有事件,绝对不是偶然的,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操控的,几日前工坊和仓库的大火,也绝对不是意外。 这些事情,都等着秦松调查清楚。 “那我们该如何?” 接连的噩耗后,吴氏也是没了方寸,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自己儿子身上。 “儿子已经有了一些思绪...” 说到这里的秦松叹一口气,接着道,“但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先将爹爹安葬吧!” 一提到秦远淮,房间内顿时没了声音,吴氏很快红了眼眶,大滴的眼泪也是夺眶而出... 第二天一早,今日乃是秦远淮的出殡日。 一大早,天气昏沉,空气压抑至极,秦家数十名下人已经准备完毕。 一身素缟的秦松,搀扶着母亲吴氏的身体,看着面前的黑色棺椁。 “你就安心地去吧!” “既然我来到了这个世界,我就一定会将事情调查清楚,替你报仇!” 心中想着这些的秦松转过身,正想开口说话,却发现一行人出现在视野中。 带头之人,身穿红色官服,面带冷笑与不屑。 跟在他身后的十几个人,个个衣着不凡,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之人。 “林佑!” 秦松很快认出了带头之人的身份。 林佑,大夏朝江南郡越州知州,正五品官职。 林佑能够成为越州知州,靠的都是自己在朝中做左相的大伯。 但秦家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林佑一次都没有出面过。 今日出殡之日,倒是来了,而且看对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来者不善。 另外,跟在林佑后面的十几个人当中,还有一名面色清冷,容貌极好的女子。 林婉晴,林佑的女儿,好像和自己还有婚约在身上。 另外,上一任身体主人在街上和别人起冲突,也正是因为这女子。 “难不成,今日是来退婚的?” 正当秦松在思考这些的时候,林佑已经带人走到面前,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吴氏的身上,“秦夫人!” “林佑!” 见到林佑的吴氏,眼里也是冒着冷光,她自然也是猜到这家伙来者不善。 “听闻秦家噩耗,本官也是心痛至极,奈何本官公务在身,一直没有机会前来祭拜秦兄!” 林佑话虽然说得很好听,但眼里根本看不出任何悲伤的表情。 特别是看到大堂内的棺椁后,眼里更是带着几分得意与冷意。 “林佑,今日是我丈夫出殡之日,你若是诚心前来祭拜,我秦家自然欢迎!” “你若是想要捣乱,就休怪我不客气!” 面对吴氏的警告,林佑的眼里尽是不屑于嘲讽,只见他开口道:“秦兄意外身亡,本官也是悲痛至极!” “秦兄虽然死了,但秦家的生意还得接着做下去!” “本官作为越州的父母官,自然要给百姓做主!” “不知秦家本月要交给客户的订单,是否完成?” 此言一出,吴氏当场变了脸色,而她终于知道跟在林佑后面的那十几个人是什么人了,都是等着秦家交付订单的客户。 可眼下,秦家工坊与仓库被烧毁,原本要交付的织布和丝绸也损失殆尽,眼下秦家根本就交不出这些订单。 林佑这个白眼狼,今日哪里是来祭拜自己丈夫的,就是来落井下石,来给秦家背后捅刀子的! 想明白林佑来意的吴氏,眼里冒着雄雄怒火,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个白眼狼大卸八块。 ------------ 第二章落井下石 “林佑,你这个王八蛋!” 看着一脸冷笑,眼里尽是不屑与嘲讽的林佑,吴氏气得破口大骂。 “还有你们,一群白眼狼!” 吴氏指着站在林佑身后的那些合作商们骂道,“平日里,我们秦家辉煌之时,你们一个个抬着钱来与我们秦家合作!” “现在我们秦家遭此大难,你们不帮衬一把也就算了,一个个巴不得早点让我秦家灭亡!” 气得浑身直哆嗦的吴氏甚至快站不稳身子了,一旁的秦松赶忙上前搀扶住。 反应过来的秦松,也是满脸冷意地看着这些人,将这些人的容貌全部记在心里。 “秦夫人,这些订单拖个一日两日,我们还能接受!” “但秦家工坊被烧,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恢复生产,我们拿不到织布,就完成不了客户的订单!” “我们做的都是小本生意,下面几十号人,等着这些织布吃饭呢!” “是啊,秦夫人,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一名身材异常肥硕的胖子此刻站出来解释道,其余人听后也是纷纷应和道。 看着他们一幅为难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吃了大亏呢。 “放屁!” 吴氏听罢,直接撕破他们脸上虚伪的脸皮,骂道,“秦家的订单若是无法交付,按照约定就得支付三倍的赔偿!” “你们这些白眼狼,今日就是为了这三倍赔偿金而来!” 那名身材肥硕的胖子名叫唐泽,平日里虽然与秦家有不少合作,但这么多年来一直被秦家踩在脚下。 见吴氏这么说,唐泽索性也就不装了,直接开口承认道,“是又如何!” “眼下整个越州都知道,秦家商船遭到水匪劫掠,不仅秦家家主身亡,上供给陛下的丝绸也是毁于一旦!” “这些丝绸制造繁琐,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赶制出来!” “到时候若是陛下怪罪下来,你们秦家遭殃也就罢了,可别想连累我们!” “就是就是!” “再继续跟着你们,就是死路一条!” 唐泽的话,再度引起周围人的附和。 面对周围人的冷眼和嘲讽,吴氏气得满脸通红。 “钱伯! 正在这时,秦松开口说话了。 “公子!” 秦府管家钱伯愣了愣神,这才反应过来。 “带着这些白眼狼,去后面给他们赔偿!” “我秦家家大业大,就算是三倍赔偿,也赔得起!” “公子!” 一听这话的钱伯顿时吓了一跳,这一轮赔偿下来,秦家的家业至少要少一大半。 “现在就去!” “等他们拿到钱,全部给本公子赶出去,我们秦家再也不欢迎这些人!” 冷眼看了一眼钱伯的秦松,也是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气势。 “钱伯,没听见我儿说的吗!” “从今日开始,我儿便是这秦家的家主!” 见钱伯站在那里无动于衷,吴氏也是动了怒,更是当场表了态。 “喏!” 见吴氏都发话了,钱伯也是没了意见。 “诸位,随老夫来吧!” 转过身的钱伯,也是冷眼看着这十几个人。 “天,秦远淮虽然死了,但也不能让秦家这个废物公子来当家吧?” “这样一来,秦家就真的完蛋了!” “哼,没了秦忠做靠山,你觉得秦家这次还能逃过去?” 见秦松成了秦家的话事人,此举更是迎来了所有人的嘲讽,就连秦家的下人们,此刻也是面色各异,各怀鬼胎。 “诸位!” 面对这些人的嘲讽,面色冰冷的秦松冷眼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我秦家今日虽遭此大难,但我秦家必有翻身之日!” “今日我在我爹爹棺材前发誓!” “只要我秦松在世一天,就绝不让秦家没落!” “届时,诸位就算是抬着钱,跪在我秦家大门之外苦苦央求,我秦家也绝不同意!” “一个乳臭未干,平日里只知道逛青楼,喝花酒的废物,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就算是你大伯在,也救不了今日之秦家!” 秦松话音刚落,林佑嘲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满脸不屑的林佑接着道,“本官今日前来,还有一事要说!” “爹!” 正当林佑想要说话时,一旁的林婉晴开口阻止道,“不是说好的今日是来祭拜秦叔叔的吗,怎么...” 一边说话的林婉晴,一边看向秦松和吴氏,脸色颇为复杂。 “本公子正好也有一事要和林大人说!” 林婉晴还没说完,秦松便率先反应过来,直接开口道,“本公子,今日要休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刚到嘴边的林佑和林婉晴两人,也是呆呆的看着秦松。 “怎么?” 冷笑一声的秦松道,“本公子可是记得,三年前,林大人上任越州知州之时,当着全城权贵还有我爹的面,求着我秦家定下的这份婚事!” “双方甚至还下了聘礼,从名义上来说,林小姐算是我的妻子了吧?” “但这份婚事,本公子从来就未同意过!” “毕竟,谁愿意取一个冰坨子为妻呢!” 说到这里的秦松,还不忘用冰冷和戏谑的眼神看向林婉晴。 “秦松,你...” 虽然目的达到了,但见秦松主动提出,而且还如此侮辱自己,林婉晴自然是气愤至极。 “秦松,你莫不是被人一棍子打傻了不成?” 秦松今日如此怪异的行为,也是震惊了林佑。 但在林佑的眼里,现在的秦松不管做什么,依旧逃不过灭亡的命运。 “林佑!” 正在这时候,反应过来的吴氏朝着林佑骂道,“林佑,你狗日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二十余年前,寒冬腊月,是谁穷困潦倒,最后靠着秦家的接济才活了下来?” “又是谁进京赶考时,身上连一枚盘缠都没有,最后还是我秦家出了钱!” “又是谁科考入仕多年碌碌无为,跟条哈巴狗一样,跟在其他人的后面任人使唤?“ “这些年若不是秦家的帮衬,你林佑能成为这越州知州?” “眼下我秦家遭此大难,你林家非但没有帮衬一把,反而在我夫君出殡之日,在此落井下石!” “秦夫人!” 面对吴氏的咒骂,林佑也是冷眼道,“良禽择木而栖,你秦家覆灭在即,我林家可不愿意和你一起陪葬!” “至于你们秦家所谓的提携,老夫在入仕为官前,确实得到过你们秦家的一些帮助!” “可老夫在入仕为官后,你可知,你秦家究竟是如何对待老夫的吗?” 林佑的脑海中,不禁想起了几十年前的场景,胸怀大志的自己入仕后,却碌碌无为多年,一次次想要拜于秦忠门下,但都被拒之门外。 最终,在自己的苦苦哀求下,虽然成功拜入门下,但一纸调令将自己发配边疆,在那一待就是数年。 “林佑,你这是何意?” 林佑突然的发狂和质问,也让秦松和吴氏愣住了。 “老夫能够成为这越州知州,你秦家在背后,从未有过半分提携!” “当年,若不是...” 正想将这个秘密透露出去的林佑瞬间反应过来,话题一转,冷笑道,“秦松,你当真以为你还能在这越州,继续做你的秦家大少,继续无法无天吗?” 面色阴沉的林佑,眼神盯着秦松,眼神中带着嘲讽与怜悯。 ------------ 第三章另谋出路 “为何不可?” 秦松听罢反问道,“我秦家在大夏经营数十年,这点磨难也想把我秦家打倒?” “秦公子这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心态,着实让本官佩服啊!” “此次你大伯被陛下罢免了官职,秦家上贡给陛下的丝绸又无法交付!” “陛下得知后,必将大怒,你秦家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到时候,秦公子哪怕是跪在本官面前磕头求饶,本官都不会低头看你们一眼!” “好一个陛下大怒!” “林大人好大的口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天下之主姓林呢!” “秦松,你住口!” 哪怕是自己再怎么嚣张,听到这话的林佑都吓了一跳。 下意识以为秦家覆灭在即的林佑,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同样明白的秦松,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怎么,我说错了?” 冷笑一声的秦松接着道,“陛下能够看上我秦家的香云锦,自然是我秦家的荣幸!” “而我秦家在越州经商数十年,每年上交给朝廷的赋税足足有数万两之多,不知造福了多少黎民百姓!” “当今圣上英明神武,明察秋毫,深受百姓爱戴,岂能因为我秦家一时无法上贡这香云锦,就致我秦家于死地!” “怎么,林大人莫不是有通天的本事,比当今圣上还要厉害?” “况且我大伯眼下只是被陛下罢免了官职,但放眼整个大夏,何人不知我大伯大夏一代名相的称号?” “假以时日,大夏有难之时,陛下必将再度重用我大伯!” “你给我住口!” 秦松几句话下去,当场让林佑破了防,面色惊恐的林佑气得浑身颤抖。 跟在林佑身后的十几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看向秦松的眼神中,更是多了几分惊惧。 “牙尖嘴利的家伙,本官懒得与你说话!” “我们走!” 不敢继续待在这里的林佑气得掉头就走。 林婉晴见状,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松,眼里带着几分愧疚,也带着几分震惊,最后还是转头离开了。 “钱伯,带着他们去算账!” “今日是我爹出殡之日,赔偿完后,把这些碍眼的白眼狼,都给本公子赶出去!” “喏!” 钱伯听后,也是赶忙应道。 与刚才相比,钱伯的态度也发生了不小的改变,语气中多了几分恭敬。 “秦松,你莫要嚣张...” 以唐泽为首的十几个人刚想开口说话,但秦松已经看向了他们,冰冷至极的眼神顿时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十几个人见状,在留下一两句狠话后,便跟着钱伯去后面要赔偿了... 秦府外,林佑和女儿林婉晴已经登上马车离开。 “女儿,爹给你寻了一门亲事!” 林佑前脚刚登上马车,后脚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秦家与林家的婚约还没退掉,林佑这老家伙居然又给自己寻了一门亲事? “爹,你不是答应过我,和秦家悔婚后,不再干涉我的婚姻大事?” 林婉晴看向林佑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解,更多的则是愤怒。 “这不一样,这次是右相大人家中长孙!” “爹,曹大人家的长孙,不是已经成婚了吗?” 说完这话的林婉晴顿时反应过来,“你让我嫁入曹家,成为曹瑞轩的小妾?” 林婉晴瞪大着双眼看着自家父亲,眼神中尽是难以置信。 林婉晴万万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从婚约的魔窟中逃出来,自家父亲转头就要把自己丢进一个更大更深的魔窟。 “曹贤侄的正妻,半年前突发恶疾去世了!” “只要你嫁入曹家,你就是曹家的正妻!” “爹!” 见林佑一副执迷不悟的模样,哪怕是林婉晴的性格再怎么清冷,这个时候也忍不住了,“在您眼中,女儿是您的什么?” “当然是爹的宝贝女儿了!” 林佑一脸慈祥的模样,此刻在林婉晴眼中却如同一头恶魔。 性格清冷的林婉晴,也是个硬脾气,她自己的命运,绝不允许别人操控第二次! “在你眼中,女儿只是你升官之路的垫脚石罢了,三年前是如此,今日同样如此!” “若是有一天,您为了升官需要抛弃我和母亲,你恐怕都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林婉晴看向林佑的眼神中,尽是失望之色。 “啪!” 恼羞成怒的林佑听罢,直接一巴掌扇在林婉晴的脸上。 “不管你如何想,这婚你不成也得成!” “老夫已经答应曹家,一个月后举办大婚!” “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愿意嫁入曹家!” “逆女!” “啪!” 渐渐驶离秦府的马车内,传来林佑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当日,在成功解决完这些白眼狼后,秦远淮的棺椁被成功下葬。 出殡当日,除了秦松与母亲吴氏,以及秦家的一些下人外,再也没有任何人参加。 这一日,母亲吴氏抱着秦远淮的墓碑嚎啕大哭,秦松也是满脸泪水地跪在墓碑前,决心将所有事情调查清楚,早日让秦家东山再起。 深夜,在安慰完母亲吴氏,让其入睡后,秦松坐在书房内,低头研究着。 秦松面前的纸上,写着几串字。 第一是出路,第二是叛徒,第三是报仇。 秦家上贡给皇帝的丝绸被毁,工坊与仓库被烧,新的丝绸生产出来需要时间。 在此期间,秦家必须要想一条新的出路,就算拯救不了秦家,哪怕是为秦家拖延一段时间也好。 至于叛徒,秦家工坊和仓库的大火,是人为纵火,工坊内肯定有叛徒存在,这个人一定要找到。 而报仇也很简单,掠夺秦家商船,杀害秦远淮的那伙水匪,秦松自然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当然,还有其他的事情,秦松自然也要调查清楚。 但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帮秦家想一条新的出路。 想着想着,秦松心中顿时有了想法。 “小邓子,小邓子!” “公子!” 守在门口的贴身小厮赶忙进来应道。 “本公子记得,家里的后院还养着几只羊,你带着几个人,把那些羊的羊毛都给本公子剔下来!” “另外,替本公子把家中的木工叫来,还有绿竹!” 听完秦松一连串的命令后,小邓子顿时愣在了原地。 后面那句话倒好理解,但前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给羊剃毛是什么鬼? “没听到本公子的话吗,还不赶紧去!” 见小邓子愣在原地,秦松也是动了怒,冷着脸骂道。 “哦哦哦...” 反应过来的小邓子虽然不理解,但身份卑微的他,也只能照做,连夜带着人,带着剃毛的工具,杀向了秦家后院。 不久之后,后院便传来一阵阵绵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 第四章羊毛织布 第二天一早,吴氏起床后,见儿子还不出现,便来到后院寻找秦松的踪影。 刚来到秦松居住的小院,吴氏便看到秦松的婢女绿竹坐在小院内,正低头忙碌着。 绿竹脚下摆着一个木盆,木盆里装着热水,木盆旁边是一堆不知名的毛发,绿竹刚刚就蹲在地上,就这不知家里什么的热水,清洗着这些毛发。 清洗干净的毛发,被摊开放在木排上,最后放置在太阳下晾晒。 “绿竹!” “夫人!” 见到吴氏的绿竹赶忙站起身行礼道。 “你这是在干什么?” 一脸疑惑的吴氏指着地上的东西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这都是公子吩咐奴婢做的!” “这些都是羊毛,公子让奴婢把羊毛清洗干净!” 绿竹听后,也是老老实实回答道。 “娘,你来了!” 屋内,听到吴氏声音的秦松也是走了出来。 走到绿竹跟前的秦松,打量了绿竹清洗好的羊毛,忍不住夸道,“不错!” 绿竹的活干得很细,羊毛不仅洗得干干净净,而且不带任何杂质。 “公子,要这些羊毛做什么呀?” 受到夸奖的绿竹眯着眼,脸上洋溢着喜悦。 绿竹的问题,也恰好就是吴氏想要问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摸摸绿竹脑袋的秦松随后朝着吴氏道,“娘,你跟我来!” 见儿子一脸神秘的模样,心中带着几分好奇的吴氏便跟着秦松来到了屋内。 “公子,你来了!” “夫人!” 走进屋内的吴氏便看到,秦松的贴身小厮小邓子正弯着腰,一脚踩着一块木板,一手握着一把锯子! 小邓子手中四四方方的木板,横平竖直地割着一条条凹槽,看上去如同一把木刷一般。 见到秦松和吴氏的小邓子,也是赶忙行礼道。 “松儿,你这是做什么?” 显然没有明白其中意思的吴氏开口问道。 “娘,我打算用羊毛织布!” “用羊毛织布?” “这怎么可能!” 听到这话的吴氏也是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道。 羊毛织布,西北地区的当地牧民,实际上已经掌握了这项技术,但因为种种原因,至今羊毛布都没有大规模流通。 “怎么不可能!” 在想到家里是越州,乃至整个江南郡有名纺织家族的秦松,很快替秦家想到了新出路。 秦家生产的织布,基本上都是用蚕丝加工而成的,这类织布生产出来的产品,价格昂贵,通常只有贵族和富人才能够享用。 至于普通人家,基本上用的都是麻布和葛布,就是用亚麻纤维和葛藤纤维制成。 但麻布和葛布,最大的问题就是不保暖! 至于棉花制成的棉布,在这大夏,秦松并未找到使用的痕迹。 因此,秦松便想到用羊毛织布,从而生产出羊毛衣的想法。 当然,做出一件羊毛衣,这是第一步而已! 秦松真正要做的,是用这个时代没有的技术,用远超这个时代的速度,制造出大量的羊毛衣! 其中最重要的一步,自然是改良纺织机与织布机技术,大大增强二者的生产效率。 秦松上一世作为西北人,出生于西北著名纺织之乡,家中同样以纺织为生,长大后更是作为理学与工学双博士的他,改良纺织机与织布机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娘,相信我,很快你就能看到结果!” 见吴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秦松自信满满地说道。 吴氏听后,只能暂时将怀疑藏在心底,站在一旁看着儿子的操作。 清洗干净的羊毛,需要在太阳下晾晒,不过为了抓紧时间,秦松直接用火盆直接将其烘干。 烘干过后的羊毛,秦松将之放置到做好的两把由小邓子做好的木梳中间,进行不断的拉扯和梳理。 在吴氏,还有绿竹和小邓子三人一脸惊喜的表情中,原本软趴趴的羊毛,瞬间变得蓬松起来。 “公子,你这是要将这羊毛,做成衣服?” 绿竹率先反应过来,看向秦松的眼神中,闪着小星星。 “这羊毛这么短,如何才能变成衣服?” 双手抓着羊毛的小邓子,表情虽然也是十分新奇,但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秦松听罢微微一笑,搬过一旁组装好的纺线车。 在三人一脸震惊和惊喜的表情中,秦松先是抓起一团梳理好的羊毛,用手轻轻搓成长条,最后在一头用手捻出一条细线。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在秦松的操控下,羊毛制成的细线,也就是羊毛线不仅没有断掉,而且变得越来越长。 最后,秦松将羊毛线绑在纺线车的线锤上,然后双脚不断踏动纺线车的踏板,纺线车开始滚动起来。 只见双手不断捻动,蓬松的羊毛瞬间就变成了羊毛线,最后绕在了线锤上! 不一会的时间,线锤上就多了一圈厚厚的羊毛线。 “公子,你好厉害!” 眼睛冒着亮光的绿竹,看向秦松的眼神中,尽是钦佩之色。 至于一旁的小邓子,直接呆愣在了原地,看傻眼了。 至于吴氏,呆愣在原地的她,似乎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在线锤上的羊毛线足够多后,秦松取下线锤,紧接着又拿起早就磨好的两根棒针,开始织毛衣。 不一会的时间,秦松就得到了一块手掌大小的羊毛布! “娘,你看!” 将羊毛布握在手中的吴氏,感受着羊毛布表面顺滑的感觉,虽然亲眼瞧见它诞生,但吴氏依旧是一脸难以置信。 “娘,我脑子里有一种新的纺织机,能够快速生产羊毛布!” “真的?” 反应过来的吴氏饱含热泪地看着儿子,眼神无比激动。 为什么西北地区的牧民,在寒冬腊月的时候,已经可以用羊毛织成的羊毛衣保暖,而其他地区的很多普通百姓,在寒冬腊月的时候,却依旧只能靠着麻布制成的衣服抵抗寒冷。 其中最重要的原因,自然是技术问题。 因为生产过程复杂,羊毛衣的制造速度很慢,成本也很高,价格远超麻布制成的衣服,而且质量还很差。 百姓甚至更愿意将整块的羊皮,经过特殊处理后,制成羊皮裘穿在身上。 另外,因为没有给羊毛脱脂,导致当地牧民织成的羊毛衣带着一股臭味。 当地牧民可能早已习惯这股臭味,但对于其他地方的人来说,显然不会喜欢。 但羊毛脱脂这项技术,在秦松眼里,显然根本不是问题。 因此,此刻在吴氏手中的这块羊毛布,不仅外表柔顺,不易脱毛,而且没有多少臭味! 吴氏此刻也是反应过来,若是这种羊毛布能够大规模,并且快速生产,说不定真的能解决秦家眼下的危机。 ------------ 第五章大夏军神狄超 “当然是真的!” 面对吴氏的怀疑,秦松自信满满地说道,“儿子还想到一个人,眼下他就在越州!” “只要我带着这块羊毛布去找他求情,他一定愿意在皇帝面前替我们秦家求情!” “只要皇帝再愿意给我们秦家几个月的时间,待我们秦家工坊重新投入生产后,今年上贡给皇室的丝绸,就一定能如期交付!” 秦松虽然心里毫无底气,但当着吴氏的面,他还是打了包票。 “他是谁!” “大夏军神,狄超狄大人!” 见母亲这么问,秦松也是直言道,“狄大人就在越州休养!” “狄大人常年驻守西北边关,那里天气异常寒冷,只要我们秦家免费赠予狄大人数万套用这羊毛衣制成的羊毛衣,狄大人肯定愿意在皇帝面前为我秦家求情!” “实在不行,我秦家就将这羊毛衣的技术,送给皇帝!” 这是此刻秦松脑海中唯一能够想到的,能够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并且替秦家求情的人。 当然听说过狄超地位和名气的吴氏听后,自然也是激动异常。 但反应过来的她,也是迅速冷静下来,朝着秦松问道,“松儿,你是如何知晓这些技术的?” 秦松听后一愣,随后解释道,“我也不知为何,那日被打晕后,醒过来脑子里就多了一些东西!” “秦家老祖保佑啊!” 颇为迷信的吴氏一听这话,自然是激动无比。 “松儿,从今日开始,你就是秦家的新家主!” 之前当着林佑等人的面,吴氏说这话,更多的是为了让儿子能够在别人面前立威。 但现在,吴氏再度提起的这句话,无疑是打心底的一句话。 “娘,放心吧!” 秦松听后,也是微微一笑道,“只要有我在,秦家就永远不会倒!” “娘相信你!” 随后,四个人接着忙碌起来。四个人分工合作,直到半夜才织出一块胸口大小的羊毛布。 在将三人打发走休息后,秦松却根本没有时间休息。 为了以防万一,除了这块羊毛布外,秦松还需要拿出其他的东西,用以打动对方,让对方能够诚心实意帮助自己,帮助秦家脱困,免遭此难!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在吴氏的万般叮嘱下,怀里踹着羊毛布和其他东西,手里提着礼物的秦松,也出了家门,乘坐马车离开了秦府。 城内一角,一处地处偏僻的宅院内,一名身材高大,赤裸着上身的中年男子,正在院内舞动着长枪! 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号称大夏战神,大夏军方第一人的狄超狄老将军。 赤裸着上身的狄超,身上遍布着伤疤,如同一条条虬龙一般。 长枪在他手中如同一条游龙,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弧线,枪尖闪烁着寒光。 不知过了多久,停下动作的狄超,口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另外,若是凑近观察,就能够发现,狄超的右耳,只有小半只耳朵! 结束一天晨练的狄超将长枪重新放好,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各类兵器,想到什么的狄超,眼神又不由自主地看向西北方,眼里带着几分落寞,更多的则是愤懑。 “将军!” 这时候,一名瘸着腿的老者来到后院。 老者虽然头发花白,但身体依旧硬朗,步伐稳健。 “何事?” 中年男子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很有威势。 “越州秦家公子,秦松来访!” “秦家,秦忠的侄子?” “秦家家主几日前,带着上贡给皇室的丝绸一路北上,在中途遭到水匪袭击,意外身亡,所有丝绸也是被毁!” “昨日秦家家主的棺椁,也刚刚下葬!” “另外,秦家工坊与仓库,也在几日前突遭大火!” 原本面色平静的狄超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脸上虽然多了几分笑容,但也多了几分冷意,“不见!” “这...” 老者表情顿时有些犹豫。 “怎么?” 犹豫片刻的老者,从怀中掏出一块布料,递到狄超面前,“这是秦家公子,让老奴交给将军的东西!” “这是羊毛布?” 接过布料的狄超一摸,随后凑到耳边一闻,果然闻到了熟悉的臭味,但味道很淡。 大夏的西北天气无比恶劣,尤其是冬天,温度更是达到了零下几十度,每年驻守西北的将士,冻死冻伤的人不在少数。 中年男子的右耳,年轻的时候就是没有保护好,直接被冻烂,不得已直接割掉了。 常年在西北领兵的中年男子,当然知道羊毛布,也见过当地牧民用羊毛织布。 虽然当地牧民织成的羊毛布保暖效果极好,但速度慢不说,而且因为技术问题表面非常粗糙,还容易掉毛。 但此时他手中的这块羊毛布,表面摸上去就顺滑许多,用手一揪,也揪不下来几根羊毛。 “有趣!” 一手抚摸着羊毛布的狄超嘴角勾起一道笑容,“那就见见吧!” “喏!” 听到这话的老者微微躬身,转头离去。 不一会,老者便领着秦松出现在狄超的面前。 “草民秦松,参见镇国大将军!” 见到狄超的秦松,赶忙行礼道。 “脚步虚浮,说话有气无力,废物!” 坐在桌前的狄超,一手磨着羊毛布,眼神冰冷至极。 狄超一眼就看出,年纪轻轻的秦松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自然明白其中意思的秦松,听罢只能低着头,咬着牙,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练好身体。 “说吧,找我何事?” 狄超一年前,被罢免了镇国大将军的职务,随后来到了越州。 刚开始,拜访狄超的人还络绎不绝,但渐渐的人越来越少,秦松还是这个月第一个拜访他的人。 “草民冒昧拜访,是想送给狄老将军一个礼物!” “你说的是这个?” “正是!” 秦松抬头看了一眼狄超手中的羊毛布道。 “一块羊毛布,就想让老夫帮你在陛下面前求情,老夫的面子就这么不值钱?” 军武出身的狄超,当场戳穿了秦松的来意。 ------------ 第六章成功说服 “有趣!” 一手抚摸着羊毛布的老者嘴角勾起一道笑容,“那就见见吧!” “喏!” 听到这话的老仆微微躬身,转头离去。 不一会,老仆便领着一名身材瘦长的青年出现在老者面前。 “草民秦松,参见镇国大将军!” 见到老者的秦松,赶忙行礼道。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大夏镇国大将军狄超,不过是前镇国大将军! “脚步虚浮,说话有气无力,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简直是个废物!” 坐在桌前的狄超,一手磨着羊毛布,一边打量着秦松,眼神冰冷至极。 狄超一眼就看出,年纪轻轻的秦松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自然明白其中意思的秦松,听罢只能低着头,咬着牙,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练好身体。 “说吧,找老夫何事?” 狄超一年前,被罢免了镇国大将军的职务,随后来到了越州。 刚开始,拜访狄超的人还络绎不绝,但渐渐的人越来越少,秦松还是这个月第一个拜访他的人。 “草民冒昧拜访,是想送给大将军一个礼物!” “你说的是这个?” “正是!” 秦松抬头看了一眼狄超手中的羊毛布道。 “一块羊毛布,就想让老夫帮你在陛下面前求情,老夫的面子就这么不值钱?” 军武出身的狄超,当场戳穿了秦松的来意。 “大将军误会了!” 秦松听罢微微一笑道,“草民此次前来,只是让大将军帮草民一个小忙!” “什么忙?” “我秦家几日前有一批织布,沿水路由川蜀郡运抵越州!” “听闻最近水匪严重,草民希望大将军能够派人护送一二!” “老夫现在与你一样,只是一介平民...” “事成之后,在入冬前,我秦家愿意免费提供五万套由羊毛布织成的衣物!” 狄超话还没说完,秦松接下去说的话,直接堵住了他后面的话。 “大将军现在虽然只是平民,但放眼整个大夏,谁人不知大夏战神狄超狄战神的名号!” “大夏若是有难,陛下第一时间势必会想到大将军你!” 面对狄超近乎穿透自己身体的眼神,内心无比紧张的秦松故作镇定,接着道,“冒昧拜访,还望大将军海涵!” 说到这里的秦松,将手中准备的礼物放在了桌子上,“家中还有诸多事务等着草民去处理,大将军,草民就先告辞了!” “嗯!” 狄超听罢,冷哼一声,秦松便在老仆的带领下,离开了这里。 带秦松走后,狄超坐在位置上,看着手中的羊毛布,脸上露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抬起头的狄超,突然发现秦松留下的礼物上,还留着一个信封。 “果然如此!” 笑意渐浓,却多了几分冷意的狄超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 但信封内的东西,却超出了狄超的预料。 “以檿为身,檀为弰,铁为蹬子枪头,铜为马面牙发,麻绳扎丝为弦....” “射二百余步,入木半笴!” 信封内放着的,赫然是秦松画的一叠图纸,首当其冲的,正是一种新型弓弩的图纸! 与一般弓弩不同的是,这款弓弩的前面有一个马镫状态的踏脚,以助张弦! 按图纸上描述所说,这款弓弩的射程有二百多步。 秦松算过,大夏朝一步大概在1.2米左右,也就是自己画的这款弓弩的射程,达到了250米左右! 而大夏朝的制式弓弩,射程一般只有150米左右,足足远了近一百米! “这...” 仅仅扫视了几眼,狄超的呼吸就急促了起来,甚至嘴唇都开始微微颤抖。 但还没完,翻到下一张的狄超,看到了一款体型更大的弓弩,或者用床弩来形容更加合适! 按照秦松的描述,这款床弩若是制造出来,射程可达八百余步,也就是足足一千米! “将军,将军!” 正在这时,刚刚送走秦松的那名老仆急匆匆跑来了消息,“京都传来消息!” 老仆神情兴奋,像是收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将军,将军!” 死死盯着图纸的狄超,用了许久方才反应过来。 “何事?” “陛下罢免了王大人枢密使的官职!” “据朝中传言所说,陛下有意让将军您担任枢密使一职!” “此言当真!” 此话一出,狄超心脏狂跳不止,兴奋的身躯都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枢密院,作为大夏的最高军事机构,主要职能就是掌管大夏军事力量,控制军队,控制军令等,就好比现代的国防部! 而枢密使,作为枢密院的最高指挥官,相当于现代的国防部长! “虽然只是传言,但眼下左相秦忠被罢免了官职,原枢密使王大人更是中立之人,在朝堂之上,陛下势必不会让右相曹仁杰一家独大!” “大夏十万大军更是败于北齐之手...” 老仆名义上虽然只是狄超的贴身仆人,但他曾经担任过狄超的亲卫队长,在狄超身边出生入死了十几年,对于朝中态势也是十分清楚。 待老仆分析完后形势后,狄超也是渐渐冷静下来,但眼神依旧无比热烈的狄超,低头看着秦松的图纸,回想起秦松刚才说的话,随后道,“以我的名义,给越州水师提督送一封信...” “另外,召集府内懂木匠和铁匠的兄弟...” 这边的狄超,决定答应秦松请求,并且开始尝试制造秦松给的弓弩与床弩时,另一边刚刚离开狄府没多久的秦松,转头看了一眼狄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微风吹来,秦松便感觉自己后背传来一阵凉意,这才发现后背早就被汗水浸透了。 哪怕是两世为人,但面对狄超这类人,秦松还是显得稚嫩,险些招架不住。 “就看这老家伙什么时候上钩了!” 秦松来拜访狄超的主要目的,自然是希望狄超能够出面帮助秦超躲过眼前的危机,但今日光凭五万套羊毛布制成的衣物显然不够。 交给狄超的那两份图纸,才是真正能够打动对方的东西! 图纸虽然交给了对方,但秦松还留了个小缺陷,按照图纸造出来的弓弩和床弩,只是个半成品而已,用不了多久就会报废。 ------------ 第七章杨修与越州水师 回到家中的秦松也是第一时间见到了母亲吴氏。 “松儿,如何了?” “狄老将军,已经答应为我秦家,在皇帝面前求情了!” “呼~” 吴氏听后,整个人也是如释重负一般的长呼一口气。 “娘,咋家还有多少现银?” 犹豫再三后,秦松忍不住问道。 见吴氏愣在原地,秦松接着道,“我想支一笔银子,想感谢越州水师!” “越州水师?” “是的!” 秦松接着道,“当日我爹的商船,在江上遇到水匪袭击,我爹虽然被水匪杀了,货物也被抢了,但所幸越州水师的将士及时赶到,不然我秦家的损失更大!” 感谢越州水师是一方面,跟越州水师的人打探一些消息,才是秦松最主要的目的地。 “家中现银,大概还有十几万两...” “这么多?” 听到这个数字的秦松,也着实震惊的一把。 要知道,这个数字还是赔完那些客户违约金后剩下的钱,若是不赔,估计还得翻上几番。 “这可是你爹,还有你爷爷,经营了数十年才攒下的基业!” 见秦松如此震惊,吴氏在一旁解释道。 秦松也是瞬间反应过来,十几万两的纯银,在一般百姓眼中确实是个天文数字,但是在一些大家族,尤其是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大家族眼里,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上一世秦松看过一个电影,电影中的家族,经商百年后,一年家族的营业额达到了两千六百多万两白银,相当于朝廷一年岁入的一成。 而一个有七厘分红的管事,年底足足分到了十几万两白银! 和这些家族一比,秦家确实是九牛一毛。 “娘,放心吧,有儿子在,以后家中的存银只会越来越多!” “松儿,娘现在不求秦家大富大贵,只求秦家剩下的人能够平平安安,只求你能够早日娶妻生子...” “娘,我知道!” 看着眼圈又开始发红的吴氏,秦松也是在一旁安慰道。 秦松话虽然这么说,但心中十分明白,有些东西秦家早已身处漩涡之中,不仅摆脱不了,而且只能迎难而上。 这一路,势必是一场又一场你死我活的惨烈斗争。 第二天一早,在家思考如何感谢越州水师的秦松,家中却来了个客人。 “秦兄,对不起,秦叔叔的事...” 一名身材高大,长得孔武有力,说话瓮声瓮气的青年出现在秦松眼前。 青年见到秦松后,也是一脸愧疚。 “杨修?” 看着对方鼻青脸肿的脸,秦松用了许久方才认出对方的身份,“你的脸?” “没事,被我爹揍的,我都习惯了!” 杨修的老爹可不一般,乃是越州守备杨勋,掌管越州军事防务。 “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要不是我爹把我关在屋子里,我早就出来了!” “没事,事情都过去了!” “秦兄,我都调查清楚了,当日和我们起冲突,还把你打晕的人,是京都右相曹仁杰的孙子曹瑞轩!” “这孙子若是再遇到他,非得报当日之仇!” “原来是他!” 听完杨修的话后,秦松也是反应过来。 几日前,林婉晴上街游玩时,就在街上遭到了曹瑞轩的骚扰,不过当时林婉晴不知道对方是谁。 然后,此事就被秦松知道了,带着人想要给曹瑞轩一个教训的秦松,反而被对方教训了一顿,脑袋更是挨了对方重重一击,当场昏迷不醒。 而当日和曹瑞轩在街上冲突的时候,杨修就在边上。 当然除了杨修以外,还有一众秦松的狐朋狗友。 不过秦家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后,那些所谓的狐朋狗友全部不见了踪影,杨修还是第一个还看他的朋友。 “你不是说被你爹关在家里了吗,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你爹是不是让你以后,少和我来往?” 秦松已经猜到,得知自家儿子得罪曹家长孙以及秦家变故的杨勋,将儿子关在家中,应该是想要和秦家拉清界限。 “我爹大清早出城公干了!” “再说了,我爹哪里关得住我!” “至于其他的,我爹是我爹,我是我!” 听着杨修满不在乎的话,以及对方鼻青脸肿的脸,秦松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 “兄弟,你认识越州水师的人吗?” 刚刚正想着如何感谢越州水师的秦松开口问道。 “倒是认识一个!” 越州水师虽然不属于越州守备管辖,但双方日常还是有交集的。 “他是?” “越州水师校尉,名叫张鹏元,比我们年长几岁,他爷爷是水师总督!” “我与他见过几次面!” “可否将他约出来?” 一听到对方是水师总督的孙子,秦松顿时来了兴趣。 “这家伙有什么好约的,平日里就知道练兵,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有所不知...” 秦松听罢,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心中也在不断盘算着。 “那确实是要感谢水师!” 听闻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杨修也是回答道。 “你顺带帮我打听一下,当日是水师的哪些兄弟帮得忙!”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杨修听罢,拍着胸脯保证,转身便打探消息去了。 而秦松见状,便一头钻进了院子里,开始接着研究纺织机与织布机。 当天下午,打探到消息的杨修就急匆匆地上门了。 “秦兄,前几日你都干了什么!” 冲到秦松跟前的杨修,用无比热烈的眼神看着秦松,整个院子都能够听到杨修激动的声音。 “整个越州如今都传遍了,前几日秦叔叔出殡之日,越州知州林佑带着人上门捣乱,你不仅轻松摆平了他们,还和林家退了婚!” “还有,那可是林家大小姐,越州第一美人和才女!几日前你还为了她在大街上和曹家那孙子起冲突,还被他打伤了,你就这么退婚了?” “也对,放眼整个越州,谁不知道林佑这个越州知州的位置,靠的是秦家得来的!现在秦家出事了,反而落井下石...” “林佑这个狗东西,也是个白眼狼!” “好了好了!” 见杨修在那里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喋喋不休,秦松赶忙阻止道,“让你打探的事情,打探得怎么样了?” “打探到了,你猜巧不巧,当晚就是张鹏元那家伙带着人,救得你秦家的船队!” “而且明日张鹏元刚好休沐!” “哦?” 一听这话的秦松当即眼前一亮,“兄弟,明日能否将他约出来,就靠你了!” “包在我身上!” 杨修听罢,咧嘴一笑,将胸脯拍得砰砰响... ------------ 第八章豪礼感谢 第二天一早,越州港口附近的一处小宅子。 快要日上三竿,宅子的院门被人打开,身着一身战甲的张鹏元从院内走出来。 张鹏元身材魁梧,粗发浓眉,常年风吹日晒使得皮肤黝黑,双眼炯炯有神。 今日虽然休沐,但仅仅睡了个懒觉的张鹏元,还是决定回到战船上处理诸多事宜。 几日前,张鹏元率领着手下的兄弟们,营救了一支遭遇水匪的商船船队,导致损失了不少兄弟。 但张鹏元带着牺牲将士的名单,向上级索要抚恤金的时候,却只领到了几十两的抚恤金,平均下来,每人才几两银子! 每每想起这件事情,张鹏元自然是气愤无比。 大夏立国二百余年,内外问题不断,大夏水师自然不能例外。 自己爷爷虽然归为水师总督,但大夏疆域实在过于辽阔,下面的水师部队良莠不齐,贪污腐败,克扣军饷之事数不胜数。 张鹏元当然不愿意让下面几条战船上的兄弟们寒心,这几日他一边打算将这件事情捅给上级,另一方面也在想办法自己筹措抚恤金。 “张兄!” 心事重重的张鹏元刚一出门,便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跳下来一道人影。 “杨修?” 见到杨修的张鹏元有些疑惑。 “走走走,上车,一道喝酒去!” 热情无比的杨修,一言不合就想拉着张鹏元上马车。 但任凭自己如何用力,张鹏元这家伙稳稳地站在原地,拉都拉不动。 “我早就打听好了,今日你休沐!” 见对方渐渐冷下来和质问的表情,杨修只能接着解释道,“前几日,你们从水匪手中救了一支船队,你可知这支船队是谁家的?” “谁家的?” 性格有些古板的张鹏元自然不清楚这件事情。 “是越州秦家的船只,秦家公子恰好是我兄弟,今日特意派我来邀请你吃饭,要好好感谢你!” “秦家,秦松?” 张鹏元当然知道越州秦家,也知道秦家秦忠是大夏的左相,不过秦松的名气在越州多少有些声名狼藉。 “是啊,秦兄更是打算采购一大批生活物资,直接送到水师的船上,好好感谢水师的兄弟!” 杨修一番话说下来,特别是在提到要好好犒劳自己手底下的那些兄弟后,张鹏元还是心动了。 “走,我跟你去!” 没等杨修反应过来,张鹏元便大步登上了马车,反应过来的杨修赶忙跟在身后。 “张老哥,你就穿成这样去酒楼赴约?” 坐进马车的杨修,见张鹏元身上的战甲,忍不住问道。 “有何问题?” 张鹏元听罢转过头,干巴巴地问道。 “没事没事,挺精神!” 深知对方脾气的杨修只能打个哈哈。 马车很快停在了酒楼门口,热情的酒楼小厮刚上前,却瞧见一名身着战甲的男子走下马车。 瞬间,张鹏元冰冷至极的眼神就打量在小厮身上。 “大...大...大人!” 小厮直接被一屁股吓倒在地上,说话都开始口齿不清起来。 “起来吧,我们是来吃饭的,秦公子到了吗?” 好在下车的杨修及时开口说话,化解了这场尴尬。 “原来是杨公子!” 认出杨修的小厮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秦公子早已等候多时,两位跟我来!” 走在前头的小厮,还颇为怪异地看了张鹏元一眼。 在小厮的带领下,两人进入酒楼,然后沿着楼梯一路往上,在不少人异样的眼光中,来到了一处雅间门口。 “欢迎...额...” “在下秦松,拜见张校尉!” 见张鹏元身着一身战甲,秦松第一眼也是被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的他一边打着招呼,一边看到了身后表情同样无奈的杨修。 “秦公子!” 见到秦松的张鹏元,也是客客气气地打了声招呼。 等张鹏元入座后,秦松赶忙通知酒楼上菜,美酒与各种美味佳肴很快摆满了桌子。 “张校尉!” 把茶倒满的秦松站起身道,“几日前多亏了张校尉带人击退了水匪,这才保住了我秦家的商船!” “在下还在丧期,不得饮酒,只能以茶代酒,还望张校尉多多担待!” 见张鹏元愣在原地,杨修赶忙在一旁解释道。 这才得知秦松父亲那日被水匪杀害的张鹏元顿时一脸愧疚,“秦公子,对不起,当日我若是能早一点赶到,令父或者...” “张校尉千万别这么说,若不是你率兵亲自赶到,我秦家的损失怕是会更大!” “本公子今日设宴,也是真心实意想要感谢张校尉的!” “秦公子客气了!” 张鹏元听罢站起身,也是端起酒杯,杨修在一旁作陪,三人喝了第一杯。 “张校尉放心,我秦家已经采购了一大批生活物资,准备送往水师,好好感谢水师的兄弟们!” “另外...” 说到此处的秦松站起身,扯开一旁的红布。 红布下的托盘上,整整齐齐摆着二十个硕大的银锭,每个银锭都是五十两。 “秦公子,你这是何意?” 见到足足一千两银子,张鹏元第一反应不是心动,而是抗拒。 “张校尉,你不要误会,这些银子可不是给你的!” “本公子听说几日前的战斗,张校尉手下的兄弟们损失惨重,这些银子是给那些战死和受伤的水师兄弟们的!” 秦松听罢,张鹏元富有深意的眼神便看向了自己。 “秦公子,你的好意吾心领了!但作为水师将士,护卫沿途船只,剿灭水匪乃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张校尉,恕我直言,我们已经看到死去的兄弟流干了鲜血,难道再看到他们的家人们,为此流干了眼泪?” 张鹏元眼中一闪而逝的心动,还是被秦松给抓到了,结合自己对张鹏元的短暂了解,秦松壮着胆子说出了这句话。 此话一出,张鹏元果然沉默了,这话直接说到了张鹏元的心坎上。 “那我就在此,谢过秦公子了!” “以后若是有需要我张鹏元的地方,秦公子随时都可以知会我!” 盯着银子许久的张鹏元,最后还是接受了秦松的豪礼馈赠。 “来来来,喝酒喝酒!” 见张鹏元收下了这份礼物,秦松自然是满意至极,赶忙给张鹏元倒满了酒。 ------------ 第九章青楼女子求救 一番觥筹交错下来,双方的关系也是拉近了许多,几杯酒下肚,话题也是聊开了。 话题不知不觉提到了秦松的大伯秦忠,张鹏元显然听说过秦忠,对其也是十分敬佩。 “张兄,你可知我大伯,为何被陛下罢免官职?” 聊着聊着,秦松也恰当好处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数月前,大夏与北齐一战,大夏战败,十万精锐损失殆尽!” “你大伯作为朝堂主战派的代表,执意与北齐继续开战,不同意与北齐谈判,随后便被陛下罢免了官职!” 秦松这才明白,整个事件的开端,最早其实要追述到数月前大夏与北齐之战! 北齐,位于大夏之北,近年来大夏与北齐摩擦不断,双方在边境线上大打出手,而自己大伯秦忠,一直是大夏的主战派! 数月前,在秦忠以及朝中一众主战派的请求下,大夏皇帝集中十万精锐部队,北征北齐! 但大夏惨败,十万精锐损失殆尽!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才导致大伯被罢免,从而引起后续一系列事宜! 但换句话来说,大伯的对手,甚至早就做好了大夏战败的准备,从而提前做了众多谋划。 而此战若是大夏获胜,以大伯为首的主战派,在大夏朝堂和百姓的声望,将会上涨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作为大伯的死敌,势必不愿意看到这幅场景! “这可是十万精锐啊,背后是大夏多少个家庭!” 秦松这个时候,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越想,他的内心越感到冰凉! 另外,秦松也是明白过来,随着自己大伯的倒台,大伯的对手们,自然也会想尽办法将秦家赶尽杀绝,眼下发生的所有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秦兄,你大伯被陛下罢免官职,右相曹仁杰一定在背后使坏!” “还有他那个孙子曹瑞轩,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也不是个东西!” “改日若是再碰到他,非得让他好看,让他知道什么叫强龙压不住地头蛇!” “你们说的是,京都曹家长孙曹瑞轩?” 坐在一旁的张鹏元,待两人说完话后,便忍不住插话道。 “你也认识?” 说完这话的杨修,在想起张鹏元的身份后,顿时明白过来。 “我妹当年,就是嫁给了曹瑞轩!” “啊?” “什么!” 此言一出,秦松和杨修两人当场被吓了一跳,后者更是吓得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自己在这里问候曹瑞轩的祖宗十八代,结果曹瑞轩的小舅子就坐在自己身边。 而张鹏元在得知两人所说之人,正是曹家长孙曹瑞轩后,脸上瞬间冒起了怒火,双眼更是瞬间红了。 “张校尉,那个那个...” 见张鹏元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心中懊悔不已的杨修已经被吓坏了。 “张兄,你没事吧?” 相比于不知所措的杨修,秦松显然要冷静许多,虽然看张鹏元的表情恨不得杀人,但秦松很快察觉到,对方生气的原因根本就不在自己和杨修身上。 双眼通红,眼中冒着泪光的张鹏元,直接拿起桌上的酒瓶一饮而尽,然后直接将酒瓶狠狠摔在地上。 “啪!” 根本不知道发生何事的秦松与杨修两人身躯微微一颤,转头相视一眼,四只眼睛里藏着四个大大的问号。 “我妹如此乐观豁达的人,嫁入曹家后没多久,怎么可能就自杀了!” 听着张鹏元语气中的不解,愤怒以及悲伤等各种情绪,秦松和杨修又相视一眼,四只眼睛里藏着四个大大的感叹号。 “张兄,逝者安息,令妹若是还在这世上,也不希望看到你这幅模样!” “是啊!” 秦松说完后,杨修也在一旁安慰道。 “曹瑞轩生性暴虐,喜怒无常,我妹妹定是被他害死的!” “总有一日,我会找到证据,让曹瑞轩偿命!” 眼圈赤红的张鹏元,眼里闪着滔天的恨意与杀意。 一旁的秦松与杨修两人听完这话后,此刻内心也是一片震撼。 曹家与京都张家联姻,张鹏元的妹妹嫁给了曹家的曹瑞轩没多久就自杀了,张鹏元怀疑是曹瑞轩杀的,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陪我喝酒!” 悲从心来的张鹏元抬起头,又拿起一壶酒,仰头就往嘴里灌。 “喝酒喝酒!” 震撼到说不出话来的秦松和杨修赶忙在一旁陪酒,秦松继续以茶代酒。 酒足饭饱后,秦松和杨修两人,便打算将张鹏元送往家中,那一千两银子秦松早在之前就差人送往张鹏元家中。 三人刚走出酒楼没多久,远处青楼的二楼的窗户被人打开,一条床单放了下来,一名模样姣好的女子沿着床单爬到了地上,直接逃离了青楼。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下一秒,二楼的窗口就探出几道身影,指着逃跑的女子喊道。 青楼内也瞬间涌出来多名黑衣大汉,想要把逃跑的女子抓回去。 繁忙的大街上瞬间热闹起来,女子眼看着快要被抓住,一眼就看到了街上的秦松三人,或者说看到了身着战甲的张鹏元。 “大人救命!” 眼中顿时冒起亮光的女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朝着张鹏元扑来。 “大人救命,他们要杀我!” 冲到张鹏元面前的女子直接跪倒在跟前,一边磕头一边央求。 “发生了何事?” 张鹏元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意识还算清醒。 正在这时候,几名黑衣大汉追了上来,女子见状赶忙躲在了张鹏元身后。 见张鹏元身着战甲,几名黑衣大汉止住了脚步,眼神多少有些忌惮。 “这位大人!” 几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壮着胆子开口道。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强抢民女不成?” 感受着身后女子瑟瑟发抖的身躯,张鹏元冰冷的眼神打量着几名黑衣大汉。 站在张鹏元身边的秦松虽然没有说话,但将目光放在女子身上的秦松已经注意到,女子身上裸露的地方,留着各式各样的伤痕,秦松一眼就认出其中大部分都是用鞭子抽打留下的痕迹。 到底是谁,如此变态心狠,下这么重的手? “大人言重了,她是我们翡翠楼的女子,从小就被卖到了翡翠楼,谈何强抢民女这一说?” “她现在想要逃跑,我们只是奉命把她抓回去罢了!” 见对方如此解释,张鹏元也是皱起了眉头。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 看到张鹏元脸上表情的女子瞬间就慌了,哭着道,“他们让我去服侍一个恶魔!” “恶魔?” 女子听罢,一边哭着,一边直接当着三人的面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 “嘶~”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在看到女子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后,三人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几日前,突然来了个富家少爷,出手十分阔绰,姐妹们都抢着想要服侍他!” “但是他...根本就是个恶魔!” “昨晚我服侍了他一个晚上,就被他折磨得遍体鳞伤!” “结果今日,他还想让我服侍他,我迫不得已,才跑了出来!” 一想到昨晚自己的遭遇,女子的脸上就是一脸的惊恐。 “前几日已经有两个姐妹,被他活活折磨致死了,我今晚要是进了他的房间接着服侍,肯定也会死在他的手中!” “求求大人,求求两位公子救救小女!” 眼中尽是无助之情的女子,死死盯着张鹏元等人。 “畜生!” 看着女子满身的伤疤,面色阴沉的秦松忍不住骂道。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渣!” 杨修平日里虽然也是越州各个青楼的常客,但如此对待女子的方式,别说做了,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至于张鹏元,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逐渐阴沉的脸上,已经开始弥漫起杀意了。 ------------ 第十章原来是你 看到女子的模样,张鹏元就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自己妹妹以往做错事,被父亲责罚的时候,就会躲在自己身后。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秦公子!” 正在这时,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起,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半徐老娘出现在视野中。 “我认识你?” “哟,秦公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几日还来过我翡翠楼呢!” 扭着腰肢的半徐老娘,一边说话一边凑到秦松面前,还没靠近呢,秦松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香味。 “原来是柳姨娘!” 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的秦松,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位半徐老娘,正是翡翠楼的老鸨,平日里都叫她柳姨娘。 对方想必是知道了秦家最近发生的事情,态度与往日相比,多了几分冷意与不屑。 “秦公子,救救小女吧,小女不想服侍那人!” “秦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 这才认出秦松身份的女子,赶忙朝着秦松跪下磕头。 “你先起来!” 秦松赶忙将对方从地上搀扶起来。 “秦公子,您若是想要让小玉服侍您,恐怕得改天了,小玉今日有约了!” 见女子向秦松求情,表情渐渐恢复平淡的柳姨娘道。 “怎么,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抢本公子的女人?” 秦松听罢,也是打算做一次霸道的纨绔公子。 “秦公子,这位少爷,你还真招惹不得!” “况且你当真还以为,你是原来的秦家公子吗?” “我若是非要招惹呢?” 见秦松的语气冰冷下来,原本一脸平淡的柳姨娘脸色也是难看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了热情。 “都是出来做生意的,来的都是各家的少爷,还望秦公子不要让姨娘难办!” “这样吧,今日我翡翠楼除了小玉以外,其余的姑娘秦公子你随便挑!” “秦公子,求求你救救我!” “您喜欢的小青,昨日就死在那位公子手中了!” 秦松的脑海中很快浮现出一名女子的容貌,名叫小青的女子,生性静雅平淡,弹得一手好琴。 “你给我住口!” 见青楼死人的事情被曝了出来,柳姨娘吓得面色一白。 在几人说话的时候,周围的百姓渐渐围了过来,名叫小玉的女子见状,便朝着周围的百姓跪了下来。 “父老乡亲们,求求各位,救救小女子吧!” “小女子虽然只是一名青楼女子,从小就被家里人卖到了青楼,干这行也是逼不得已!” “但翡翠楼这几日却让我服侍一个富家少爷,但这个富家少爷就是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一边哭诉的小玉,当着百姓的面,又一次脱下了身上的外套。 围观的百姓,在看到小玉身上的伤疤后,不少人直接惊呼出声。 “畜生!” “人渣!” “翡翠楼怎么会招待这样的畜生,就算是青楼女子,也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没听见刚刚这女子都说了,已经有两个女子,被那个少爷折磨死了!” “呸,人渣!” 周围的百姓见状,顿时义愤填膺起来,朝着柳姨娘为首的几人开口破骂道。 柳姨娘见状直接就慌了,赶忙道,“来人,把她给我带回去!” 几名黑衣大汉见状刚想上前,却被张鹏元拦住了去路。 “你又是谁?” 见又出来一人,而且还穿着战甲,柳姨娘皱着眉头问道。 “越州水师校尉张鹏元!” “我当是谁呢,原来只是个小小的校尉!” “你们越州水师提督,都是我翡翠楼的常客,信不信我到提督大人面前告你一状!” 见对方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张鹏元淡淡地问道,“这女子多少钱,我替她赎身!” 此言一出,就连秦松表情都有些意外。 “秦兄,得麻烦你借我笔钱!” 结果下一秒张鹏元就转过身朝着秦松道。 “没问题!” 秦松听罢一边答应下来,一边开口道,“但是张兄,你想过没有,你能救得了她一个,但救不了所有人!” 张鹏元瞬间明白秦松的意思,微微一笑的秦松拍拍张鹏元的肩膀道,“此事,还是由我这个纨绔少爷出面吧!” 上前一步的秦松直接冲着柳姨娘道,“柳姨娘,开个价吧!” “秦公子,你这是何意?” 猜到秦松一些意思的柳姨娘,脸色也是难看起来。 “今日这翡翠楼的所有姑娘,本公子全包了!” “当然,本公子绝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是为了拯救翡翠楼的姑娘,让她们免于那个恶魔的折磨!” 见周围百姓异样的眼神,秦松赶忙开口解释道。 “秦公子干得漂亮!” “秦公子大义!” 下一秒,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就响了起来,有人带头,周围的百姓纷纷支持起秦松来。 “谢谢秦公子!” 名叫小玉的女子,此时也是感动得直掉眼泪。 “放心吧,那个恶魔再也不会欺负你了!” 一想到已经有两个女子被地方活活折磨致死的秦松,眼神也是冷了几分。 这世上,竟然有这种变态? “柳姨娘,没听到本公子说的话吗,今日你这翡翠楼所有的姑娘,本公子全包了!” “至于楼里的其他人,特别是那个畜生,还不赶紧把他赶出来!” “对,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那个畜生赶出来!” “我倒要看看,这人渣究竟长什么模样,是谁家的富家少爷!” 秦松的这番话,当即引来了一众百姓的附和。 “秦公子,这...” 面对周围愤愤不平,讨伐自己的百姓,柳姨娘的表情也是有些慌了。 “怎么,难办吗?” “在这越州,还有我秦松惹不起的公子哥?” 见对方面露难色,秦松很是嚣张地问道,“告诉我,这是哪家的公子!” “对,这是哪家的公子,简直是猪狗不如!” 面对周围义愤填膺的百姓,柳姨娘就算有九条命,也不敢把对方的身份说出来。 “小玉,你认识那个公子吗?” 站在秦松旁边的杨修,低下头朝着小玉问道。 “那个恶魔,只是京都来的,姓曹!” “什么!” 话音刚落,秦松顿时惊呼出声。 秦松瞬间就猜到,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就是几日前和自己起冲突,仗着自己爷爷是朝廷右相的曹家长孙曹瑞轩。 不仅仅是秦松猜到了,张鹏元也是瞬间反应过来,怒火瞬间就从心中喷涌而出。 “原来是你!” “我妹妹尸骨未寒,这个畜生居然进了青楼,还折磨青楼女子!” “对,一定是这样,我妹妹根本不是自杀,定是被曹瑞轩折磨死的!” “曹瑞轩,我要杀了你!” 双眼赤红一片的张鹏元瞬间失去了理智,怒吼着就冲向翡翠楼。 翡翠楼的几名黑衣大汉想要上前拦住,但被张鹏元三下五除二就被打倒在地上。 等到秦松反应过来后,在无数人震惊的目光中,怒火中烧的张鹏元直接冲进了翡翠楼内。 ------------ 第十一章杨修与越州水师 深夜,回到秦府的父子两人第一时间看望了胡尚东。 处理完伤口的胡尚东躺在床上,秦松的母亲吴氏也在屋内。 胡尚东的伤势,虽然并不严重,但还是需要在床上静养几日。 “老爷,公子!” 见到两人的胡尚东刚想起身,但秦远淮已经上前一步按住了对方的肩膀,“快躺下!” “胡老弟,这次若不是你们,我秦家可要倾家荡产了!” 说这句话时,秦远淮也是忍不住一阵唏嘘。 “老爷您言重了,这都是在下的职责!” “护卫兄弟们怎么样?” 见秦远淮提到此事,胡尚东表情沉默了几分,良久才开口说道,“我们在和运送织布的船只汇合后,当天晚上就遭到了水匪了袭击,跟随的几十个个兄弟,有不少死在了水匪手中!” “夫人家那边,那折损了不少人手!” “这群王八蛋!” 吴氏在听到这话后,直接怒骂道。 “所有战死的兄弟,不管是秦家还是吴家,除了能够拿到一百两白银的抚恤金外,他们的家人若是有任何困难,我秦家也会负责到底!” “受伤的兄弟,老夫也会负责到底!” “我替兄弟们,谢谢老爷!” 胡尚东听罢,自然是感动得热泪盈眶。 “对了,老爷!” 想到什么的胡尚东道,“这次多亏了越州水师的帮助!若不是他们及时赶来,我们恐怕不是那些水匪的对手!” “越州水师,深夜赶来救援?” 胡尚东的话,当场让秦远淮陷入了沉思,“难不成是大哥的安排?” 驻守在越州港口的水师,名字虽然叫越州水师,但实际上并不归属越州和江南郡,而是由朝廷的相关机构统一负责。 “爹,不管他们为什么会出现,人家这次既然帮我们这么大一个忙,我们自然要感谢人家!” 一旁的秦松在听到水师后,心中自然是反应过来,心底不由得也是一阵庆幸。 这个时候的秦松,还不打算将自己找上狄超的事情说出来, “松儿说得对!” 点点头的秦远淮将目光放在秦松身上,“此事就交给松儿你去做,若是要钱就去账房支,一定要好好谢谢越州水师!” “好的,爹!” “松儿长大了!” 一旁的吴氏见状,眼圈微微有些发红,表情也是十分欣慰。 “爹,娘,大伯虽然被罢官了,但秦家不能倒下,我们也不能给大伯添乱,我秦家还要做大夏最有钱的家族!” 已经彻底接受穿越事实的秦松,自然是打算在这个世界一展抱负,封侯将相可能做不到,做个大夏首富的富二代应该不是问题吧? 第二天一早,在家盘算如何感谢越州水师的秦松,却来了个客人。 “秦兄,你没事了?” 一名身材高大,长得孔武有力,说话瓮声瓮气的青年出现在秦松眼前。 “杨修?” 看着对方鼻青脸肿的脸,秦松用了许久方才认出对方的身份,“你的脸?” “没事,被我爹揍的,都习惯了!” 杨修的老爹可不一般,乃是越州守备杨勋,掌管越州军事防务。 “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要不是我爹把我关在屋子里,我早就出来了!” “我都调查清楚了,当日和我们起冲突的,还把你打晕的人,是京都右相的孙子!” “这孙子,若是再遇到他,我非得帮你报当日之仇!” 秦松这才想起来,当日和曹瑞轩在街上冲突的时候,杨修就在边上。 当然除了杨修以外,还有一众秦松的狐朋狗友。 不过自打大伯被罢官,家里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后,那些所谓的狐朋狗友全部不见了踪影,杨修还是第一个还看他的朋友。 “你不是说被你爹关在家里了,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你爹是不是让你以后,少和我来往?” 秦松已经猜到,得知自家儿子得罪曹家长孙以及秦家变故的杨勋,不仅把儿子揍了一顿,还改变了对秦家的态度。 “我爹大清早出城公干了!” “再说了,我爹哪里关得住我!” “至于其他的,我爹是我爹,我是我!” 听着杨修满不在乎的话,以及对方鼻青脸肿的脸,秦松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 “兄弟,你认识越州水师的人吗?” 刚刚正想着如何感谢越州水师的秦松开口问道。 “认识倒是认识一个!” 越州水师虽然不属于越州守备管辖,但双方平日还是有些交集的。 “他是?” “越州水师校尉,名叫张鹏元,比我们年长几岁,他爷爷是水师总督!” “我与他见过几次面!” “可否将他约出来?” “这家伙有什么好约的,平日里就知道练兵,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有所不知...” 秦松听罢,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心中也在不断盘算着。 “二十万两的织布订单?” “那确实是要感谢水师!” 秦松并没有说太多,只是说这批织布订单在路上遭到了水匪,最后是水师帮得忙。 “你顺带帮我打听一下,当日是水师的哪些兄弟帮的忙!”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杨修听罢,拍着胸脯保证,转身便打探消息去了。 而秦松见此,便一头钻进了院子里,开始接着研究纺织机与织布机。 当天下午,打探到消息的杨修就急匆匆地上门了。 “秦兄,昨晚你都干了什么!” 冲到秦松跟前的杨修,用无比热烈的眼神看着秦松,整个院子都能够听到杨修激动的声音。 “整个越州如今都传遍了,你们秦家昨晚在酒楼宴请全城权贵,不仅和林家退了婚,而且当场让曹家那孙子下不来台!据说曹家那孙子回到房间后,砸烂了整个房间的东西!” “还有,那可是林家大小姐,越州第一美人和才女!几日前你还为了她在大街上和曹家那孙子起冲突,还被他打伤了,你就这么退婚了?” “也对,放眼整个越州,谁不知道林佑这个越州知州的位置,靠的是秦家得来的!现在秦家出事了,反而落井下石...” “好了好了!” 见杨修在那里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喋喋不休,秦松赶忙阻止道,“让你打探的事情,打探得怎么样了?” “打探到了,你猜巧不巧,当晚就是张鹏元那家伙带着人,救得你秦家的船队!” “而且明日张鹏元刚好休沐!” “哦?” 一听这话的秦松当即眼前一亮,“兄弟,明日能否将他约出来,就靠你了!” “包在我身上!” 杨修听罢,咧嘴一笑,将胸脯拍得砰砰响... ------------ 第十二章有何不敢 “唐公子,哪去呀?” 曹瑞轩身旁那些狐朋狗友一哄而散时,跑得最慢的那个被秦松堵住了。 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唐家公子唐晨阳。 见秦松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唐晨阳被吓得连连后退。 “秦松,我现在可是曹公子的人,你们秦家现在...” “嘭!” 面色惊慌的唐晨阳话还没说完,秦松就冲着对方的脑袋重重一拳。 “你什么你,狗日的,你以为傍上了曹家,你们唐家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本公子告诉你!” “只要我们秦家在越州一天,你们唐家就只配被我们秦家踩在脚底下!” 秦松也没敢下死手,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上后,就骑在唐晨阳的身上,朝着对方的脑袋左右开弓,三两下就让对方成了真正的猪头。 抬头见张鹏元还在爆锤曹瑞轩,秦松一把推开张鹏元,揪着曹瑞轩的头发质问道,“告诉我,我父亲被水匪杀害,是不是你们秦家搞的鬼!” 此时的曹瑞轩满脸都是鲜血,面对秦松的质问,曹瑞轩依旧是满脸不屑。 “是又如何,敢跟我们曹家作对,这就是下场!” “秦松,用不了多久,你也会跟着...” “我杀了你!” “嘭!” 内心已经被仇恨占据的秦松,没等曹瑞轩说完,就直接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上。 双眼赤红,眼里尽是杀意的秦松,就这么一拳拳地打在曹瑞轩的身上,似乎要将心中的仇恨全部发泄出来。 “呵呵呵...” 也不知揍了多少拳,待秦松停手后,曹瑞轩居然还清醒着。 面对秦松充满杀意的眼神,曹瑞轩的眼里尽是不屑与憎恨,“秦松,你不敢杀我!” “你若是杀了我,整个秦家就得为我陪葬!” “但你不管有没有杀我,整个秦家的人都得死!” “这就是和我们曹家作对的下场!” 看着如同毒蛇一般盯着自己的曹瑞轩,秦松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道,“本公子现在确实不敢杀你!” “但总有一日,本公子一定亲手杀了你!” 一边说话的秦松,一边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凳子腿,“在杀你之前,本公子先向你收取一些利息!” “秦兄,你要干什么!” 站在旁边的张鹏元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嘭!” 下一秒,秦松就给了张鹏元答案。 握着凳子腿的秦松,朝着曹瑞轩的小腿就是狠狠一击。 “咔嚓!” “啊~” “嘭!” “咔嚓!” 在曹瑞轩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秦松竟然直接打断了曹瑞轩的两条腿。 “在本公子杀你之前,你就准备在轮椅上过日子吧!” “秦松,我要杀了你!”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脚,强烈的痛楚让曹瑞轩嘴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声。 “秦松,你...” 秦松突然的暴起,直接打了张鹏元与杨修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等到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曹瑞轩已经被秦松打断了双腿。 “秦松,此事乃是我一人所为!” 反应过来的张鹏元,脸色变得凝重无比,“你们俩只是揍了这孙子的几个护卫罢了!” “至于曹瑞轩,他作为我妹妹的丈夫,尸骨未寒就逛青楼,我气不过就把他打了一顿,最后直接打断了他的两条腿!” “就算林佑那个王八蛋,甚至曹家那个老不死的怪罪下来,这顶多也是我张家与曹家的一桩家事而已!” 张鹏元三两句话,就将这件事情的主要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张鹏元已经下定决心,回去以后一定要调查清楚这件事情,若自己的妹妹真的是被曹瑞轩折磨致死的,自己一定让曹瑞轩血债血偿。 “张兄,多谢了!” 见张鹏元这么说,秦松自然是感动不已。 “我秦松犯下的事情,还不至于让别人顶罪!” 此时的秦松,神情无比淡定。 “来都来了,进来吧!” 不知什么时候起,门口围观的吃瓜群众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捕快打扮的青年在那探头探脑。 “秦公子,杨公子!” 探头探脑的青年捕快见自己被发现了,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来,恭恭敬敬地喊道。 低头看着倒了一地的护卫,特别是鼻青脸肿的唐晨阳和曹瑞轩两人,青年捕快面露绝望。 “怎么,认识他们?” 见秦松这么问,青年捕快面露苦笑道,“当然认识,一位是唐家公子,另一位公子虽然不认识,但听说是京都来的,就连知州大人在他面前都毕恭毕敬的!” 青年捕快早就带着人来了,但是在得知打架双方的身份后,一边派人快马加鞭把消息送到知州府,一边把所有无关人员全部清理走。 看着眼前站着的三个人,一个是秦家公子,另一个是越州守备的儿子,至于另一个,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见他身着战甲,想必也是身份不凡。 再加上倒在地上的两个人,作为越州府衙总捕快的青年,顿感绝望。 “你叫什么名字?” 见对方如此识相,秦松一时间也是来了兴致。 “小的李五四!” “放心吧,此事与你无关!” “若是林佑那个王八蛋怪罪下来,你就来找我!” “实在不行,就脱了这身衣服,跟我混吧!” “谢秦公子!” 李五四听罢,自然是激动不已,赶忙弯腰作揖。 “走吧,去府衙!” 秦松说罢,第一个走出房间,杨修与张鹏元两人紧跟在身后。 李四见状,赶忙招呼手下,抬起地上的曹瑞轩和唐晨阳两人,至于那些倒地的护卫们,只能委屈他们再多躺一会。 当秦松来到楼下后,便看见楼内站满了百姓,李五四的一众手下正维持着秩序。 “秦公子!” 秦松刚想抬脚离开翡翠楼,便被一人喊住了。 转过身的秦松,便瞧见一名身材高挑,容貌也是颇为美丽的女子缓缓朝自己走来。 在女子身后,翡翠楼的其他姑娘也都站在一起,小玉自然也在其中。 “香兰姑娘?” 名叫香兰姑娘的女子,不仅仅是翡翠楼的头牌,在整个越州都赫赫有名。 上一任秦松多次想要与之约会,但都被对方拒绝了。 “秦公子,香兰有礼了!” 走到秦松跟前的香兰缓缓行礼道。 “秦公子,小女子有礼了!” 紧接着,翡翠楼的其余姑娘们,也是纷纷行礼道。 一时间,秦松三人直接成为了在场的焦点。 “香兰在此谢过秦公子!” 在香兰说这话的时候,恰好看到被人抬下来的曹瑞轩,表情下意识有些恐惧。 自从曹瑞轩出现在翡翠楼后,在看清楚曹瑞轩的真面目后,翡翠楼的姑娘们便过上了度日如年的日子,深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据说曹瑞轩已经看上了香兰,过几日便会让她来服侍。 “畜生!” “人渣!” 香兰身后的那些姑娘们,也是纷纷朝着曹瑞轩骂道,小玉已经靠在其他姑娘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秦公子,从今日开始,我思月阁的大门,永远为您打开!” “香兰姑娘客气了!” 面对香兰姑娘媚眼如丝,含情脉脉的眼神,秦松一时间也是有些招架不住,赶忙离开了翡翠楼,身后顿时传来一群姑娘的娇笑声。 ------------ 第十三章当街对峙 “秦兄,我感觉你好像变了个人?” 待走出翡翠楼后,身后的杨修凑上前,眼神打量着秦松。 “什么意思,我莫非被人夺舍了不成?” 表面哭笑不得的秦松,内心不由得有些紧张。 “今日你出了这么大的风头,这么多姑娘感谢你,换做平日里,你早就忍不住,恨不得让全越州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秦松听罢,刚想开口说话,眼神却撇到了远处,嘴角很快勾起一道冷笑。 “出风头,这才哪到哪!” 看着周围成百上千的百姓,秦松喃喃自语道,“今日,我要彻底名扬大夏!” “知州大人到!” 秦松话音刚落,随着一人的高喊,围观的群众分开一条路,林佑在十几名府衙捕快的护送下,乘着轿子而来。 “秦松,你好大的胆子!” 人还没出来呢,林佑冰冷的声音就从轿子内传了出来,“光天化日之下,打架斗殴,你该当何罪!” 在府衙工作的林佑,得知秦松和曹瑞轩在青楼打架,就赶忙带人赶来。 那晚秦松和秦家当着全城权贵的面,当众羞辱自己,早就将秦松和秦家恨之入骨的林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随着轿子缓缓落地,面色冰冷,眼里冒着杀意的林佑身着一身官服,从轿子内走了出来。 “曹贤侄呢?” 刚一出来的林佑,却只看见秦松三人,并没有看见曹瑞轩的身影。 见林佑这么问,秦松转过身,看向身后被两名捕快抬着的曹瑞轩。 “曹贤侄!” 从衣服上认出曹瑞轩身份的林佑,赶忙上前查看,在看到曹瑞轩鼻青脸肿地躺在担架上后,瞪大着双眼,似乎有些不相信。 “知州大人,曹公子在青楼与秦公子等人起了冲突,等在下赶到时...” “闭嘴!” 一旁的捕快刚想开口解释,林佑抬头怒骂道。 “秦松!” 林佑转身接着朝着秦松怒吼道,“曹公子若是出半点差池,老夫定让你为他陪葬!” 林佑好不容易抱上了曹家的大腿,结果曹家的长孙就在自己地盘上,被人打成了重伤。。 这件事情若是传到了右相的耳朵里,自己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不说,全家都有可能为此遭殃。 “林大人,草民只是当街斗殴而已。依照大夏律法,罪不至死,顶多打几下板子吧?” 面对满脸杀意的林佑,秦松的表情显得平淡得多。 “秦松,今日之事,你当真以为秦家能保住你不成!” 在林佑心中,秦家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 等到当今圣上下达对秦忠的处理决定后,就是秦家覆灭之时。 “我秦家能不能保住我先不说,不知林大人今日能不能保住他?” 面带微笑的秦松,转身指向担架上的曹瑞轩。 “你这是何意?” 林佑这话,正中秦松下怀,当着无数百姓的面,秦松接着道,“林大人,您作为越州的父母官,今日还望林大人明察秋毫,为死去的人讨个公道!” 装模作样弯腰作揖后,在林佑一脸怒意的眼神中,秦松接着道,“此人名叫曹瑞轩,乃是京都右相大人的长孙!” “此人残暴至极,这几日在青楼,活生生将两名女子虐待致死!” “还往林大人明察秋毫,将杀人者绳之以法!” 秦松说罢,再度弯腰作揖。 秦松话音刚落,周围百姓的目光瞬间聚集在林佑的身上,短短一会的时间,翡翠楼发生的事情,包括曹瑞轩虐待青楼女子的事情已经被在场的所有百姓所知晓。 “秦松,你胡说!” “分明是你将曹家公子打成重伤,本官现在就将你押入大牢!” 对于秦松这番话,林佑自然是不会听的。 “秦公子说得没错!” 这时候,翡翠楼内一众姑娘鱼贯而出,带头的正是香云姑娘。 “知州大人!” 在给林佑行礼后,香云姑娘道,”曹公子这几日在翡翠楼,借着让我们服侍之际,将我们的两名姐妹活生生地虐待而死,她们的尸体还未来得及下葬!” “林大人若是有需要,随时可以验尸!” “此事,我们翡翠楼的姑娘都能够作证,在场的父老乡亲们也能够作证!” “对,我们都能够作证!” “什么曹家公子,就是个畜生而已,好好的姑娘竟然被他折磨成这样!” 在听到香云姑娘的这番话后,围观的百姓当中,不少书生公子纷纷附和道。 “都给本官住嘴!” 眼看局势一边倒,林佑气愤至极,用无比厌恶的眼神看向香云等一众姑娘,“死的只是两个青楼女子罢了...” “林大人好轻松的口气!” 结果林佑话还没说完,抓到把柄的秦松便抢先说道,“难道死的这两名青楼女子,不是我大夏的子民?” “她们俩被曹家公子折磨致死,曹家公子就不需要承担任何的责任?” 翡翠楼的姑娘们,在听到林佑的话后,眼里一个个也都冒起火来。 身世悲惨,从小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的她们,可不管林佑是什么人。 “呸,狗官!” “狗官,你不得好死!” 渐渐地,见林佑说出这样的话,周围的百姓也加入到讨伐林佑的队伍中。 “一群刁民,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 还没有意识到错误的林佑,气得浑身发抖,“若是谁再无理取闹,本官就不客气了!” 这话一说出口,咒骂林佑的百姓更多了。 “李五四,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些刁民全部抓回去!” “还有这三个人,当街斗殴,致人重伤,速速铐上枷锁,押回府衙!” “至于这曹家公子,速速送往医馆!” 这个时候,林佑瞧见李五四带着几个捕快从翡翠楼中走出来,后面几个手下还抬着什么东西。 走到曹瑞轩身旁的李五四用杀人一般的眼神看了一眼对方,随后走到林佑跟前,单膝跪倒在地上。 “知州大人,曹家公子残忍虐待青楼女子,导致两名青楼女子死亡,还望知州大人明察秋毫,将曹公子绳之以法!” 李五四身后那几个手下抬着的,正是被曹瑞轩折磨致死的两名青楼姑娘的尸体。 在亲眼看到这两个姑娘的惨样后,就连李五四都忍不住了,恨不得亲手杀了曹瑞轩这个畜生! ------------ 第十四章名扬大夏 “小青姐姐,小翠姐姐!” 躲在一众青楼姑娘中的小玉,在见到两具尸体后,扑到其中一人身上,开始嚎啕大哭。 香云见状,带着人上前将小玉搀扶起来。 “两位妹妹,为了让你们沉冤得雪,今日就委屈两位妹妹了!” “香云若是冒犯了两位妹妹,希望两位妹妹不要怪罪!” 低头看了一眼被白布盖着的两具尸体后,香云眼里带着恨与泪,咬牙掀开了两块白布。 两具生前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尸体,瞬间暴露在无数百姓眼中,百姓们见状纷纷面色大变,不少人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 “玛德,老子刚才就应该杀了这孙子!” 在亲眼看到两具尸体的惨样后,杨修的眼睛瞬间红了。 “我杀了他!” 一旁的张鹏元,刚想冲上去,却被秦松拦住了。 “放心,总有一日,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一把攥住想要再动手两人的秦松,同样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情绪。 “多好的姑娘啊,居然被人折磨成这副模样!” “就算是青楼女子,若不是种种原因,谁愿意干这行当啊!” “畜生!” “杀了这畜生!” 周围的百姓在看到后,有一两个带头,情绪自然是控制不住了。 这下子,就连老人都加入到了讨伐的队列当中,震天响的声音响彻整片天空。 “望林大人明察秋毫,将凶手绳之以法!” 脸上早已都是眼泪的香云,直挺挺地朝着林佑行礼道。 “刁民,一群刁民!” “李五四,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把这些刁民全部抓起来!” 吓得浑身颤抖的林佑朝着李五四骂道。 但听到这话的李五四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一众手下也是无动于衷。 “狗官,有本事你把我们全部抓走!” “对,把我们全部抓走!” “狗官!”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百姓再度激愤起来,现场的情况逐渐失去控制。 “造反了,刁民造反了!” 面对周围震天响地讨伐声,被吓得面色苍白的林佑,彻底失了方寸。 “白痴!” 见林佑这副模样,秦松心中忍不住想道,“真不知道我爹当年怎么看上你这个煞笔的!” 林佑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在第一时间将所有人带走,再加上他刚刚说的那些话,一口一个青楼女子罢了,一口一个刁民,周围的百姓怎么可能忍得住。 再加上亲眼见到两具被曹瑞轩折磨致死的尸体,更是激起了所有百姓的愤怒! “林佑!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见林佑这个时候还在包庇曹瑞轩,秦松直接朝着林佑怒骂道。 “纵使她们是两位青楼女子又如何,她们死前被人折磨得这么惨,你作为知州大人,此刻却在包庇凶手,你还配穿这身官服,配做越州的父母官吗?” “我们不是刁民,只是想要个说法而已!” 秦松几句话下去,瞬间把林佑吓了个半死。 “秦松,此事本官自然会调查清楚!” “但是你,你聚众闹事,教唆百姓,该当何罪!” 哪怕到这个时候,林佑都没有彻底醒悟过来。 “你错了,我没有聚众闹事,更没有教唆百姓!” “林大人,这是民心!” “此时你若是不给越州百姓一个交代,定会激起民愤!” 叹了一口气的秦松接着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些百姓,是大夏的根本!” 指着周围这些百姓的秦松道,“大夏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也是百姓的天下!”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听到这话的林佑身躯狠狠一颤,面对周围百姓愤怒至极的眼神,身体再也撑不住,踉踉跄跄后退了好几步。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秦公子好文采!” “秦公子说得没错!” “此话定能名扬大夏!” 周围不少公子才子也听到了秦松的这句话,瞬间引起了一众附和声。 正当秦松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几匹骑着高头大马的中年男子,率领着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出现在视野中。 “郡守大人到!” 骑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身材瘦小,阴沉的脸上长着一双狭长的眼睛,瞳孔深邃,透着一股狠辣。 来者,正是江南郡郡守李威。 陪在李威身边的,还有越州守备杨勋以及几名官员。 “我爹来了!” 见到杨勋的杨修,就像老鼠见到猫,缩着身子左看右看,想要找个缝钻进去。 “郡守大人!” 见到李威的林佑顿时激动无比,赶忙行礼。 “杨勋!” 冷眼看了一眼林佑的李威开口道。 “末将在!” 一旁的杨勋开口应道。 “把所有的涉事人员,全部带走!” “喏!” 没有过多废话的杨勋直接下达了命令。 很快,处在中央的秦松三人,以及躺在担架上的曹瑞轩和唐晨阳两人,外加上翡翠楼的两具尸体和香云姑娘,小玉等人都被控制起来。 “散了吧,此事本官自有定夺!” “若是再有人聚众闹事,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此事,本官定会给父老乡亲们一个解释!” 见百姓还围在旁边,李威在警告一番周围的百姓后,带着所有人离开了。 “畜生!” “不得好死!” “狗官!” 见曹瑞轩被带走,围观的百姓纷纷纷纷骂道,林佑自然也不能幸免。 骑在马上,跟在李威身边的林佑,这个时候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人...” “废物!” 见李威将目光打量在自己身上,林佑刚想开口说话,眼神冰冷至极的李威就朝着林佑骂道。 至于另一边的越州守备杨勋,面色如常的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身后的杨修恰好也在打量自己老爹,见自己老爹看向自己,做贼心虚的杨修赶忙低下头。 “杨守备!” 杨勋的动作自然逃不出李威的眼睛。 “郡守大人!” “听说犬子也在?” “你可知,这曹公子可是右相大人的唯一的亲孙子!” 李威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杨勋,语气冰冷而戏谑。 杨勋听罢,只能低下头,用恭敬和央求的语气道,“还望郡守大人手下留情,法外开恩,我杨家必将感激不尽!” 低着头的杨勋,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李威打量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对方的眼神不移开,自己也不能抬头。 “杨守备也是聪明人,想必已经猜到本官来越州的真正目的!” “棋盘上,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望杨守备不要站错队!” 面对话里话外的警告,杨勋没有说话,只是把头低得更低了。 “起来吧!” 良久以后,脸上露出满意之色的李威开口道,杨勋这才敢抬起头。“多谢大人!” 不久之后,一行人回到了州府,在将秦松几人押入牢内,将曹瑞轩送去医治后,李威在林佑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密室中。 “郡守大人,我...” 看着满脸杀意的李威,林佑的表情时而恐惧,时而谄媚。 “废物,你可知给大人惹下了多少麻烦?” 李威看向林佑的眼神,恨不得直接把他给杀了,“秦忠只是被陛下罢免了官职,具体事宜还要等陛下定夺!” “可是你呢!” “眼下整个越州,整个江南郡都知道秦家覆灭在即,更有传言说大人在朝廷权势滔天,甚至已经越过陛下,想要覆灭整个秦家!” “此事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你让大人如何向陛下解释?” “大人只是让你暗中破坏秦家的生意,你呢!” “你如此急不可耐地和秦家取消婚约,莫不是怕秦家覆灭之时,会波及到你?” “你这个蠢货,你打乱了大人所有的计划!” 怒不可遏的李威,直接朝着林佑咆哮道,满头都是冷汗的林佑,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还有今日,本官昨日刚到越州,本想晚几天露面,替你处理秦家的事情!” “而你呢,当着全城百姓的面,非但没有处理好事情,激起了百姓的民愤,还让秦家那小子出尽了风头!” “本官不得已之下,只能现身来救你!” “这件事情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江南郡,传遍整个大夏!” “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陛下的耳朵里!” “林佑,你到底是在覆灭秦家,还是在拯救秦家!” 李威此时甚至开始怀疑,当年这家伙投靠自己和右相,究竟是不是诚心诚意的。 ------------ 第十五章锒铛入狱 “大人饶命!” 一听这话的林佑,赶忙跪倒在地上,“小人对您,对右相大人,绝对是忠心耿耿!” “主要是秦家那小子,实在是过于牙尖嘴利!” “蠢货!” 愤怒至极的李威,直接一脚将林佑踹倒在地上,“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白吗?” 被李威一脚踹倒在地上的林佑赶忙起来接着跪好。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话怎么可能是从一个牙尖嘴利的纨绔废物少爷嘴里说出来的!” “我们都被秦家给骗了!” 面对发怒的李威,林佑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蠢货!” 从秦忠倒台,秦家没了靠山,到自己上任成为江南郡郡守,再到秦家工坊与仓库大火,以及最后的秦家香云锦无法及时送往京都,种种事情,都是谋划。 作为幕后策划的曹怀杰暗中谋划了这么多,为的就是一步步击垮秦家,甚至是让秦家灭亡! 发泄一番愤怒的李威,看了一眼林佑接着道,“秦忠罢官已经成了定局,大人势必会想尽办法,让秦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至于这里...” 说到这里的李威道,“大人令我一定要想尽办法继续击垮秦家的生意!” “千万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了!” “小人明白!” 林佑听罢,赶忙应道。 “另外,有些事情既然暴露了,自然要把所有事情全部处理干净,免得到时候被人留下把柄!” “大人,您的意思是?” 林佑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那伙伏击秦家船队的另一伙水匪,让王龙处理干净!” “满脑子只有女人的蠢货!” 一想到如此机密的事情,那个蠢货居然还让其他人加入进来,李威就忍不住骂道。 “明白,属下马上去办!” 反应过来的林佑赶忙应道,站起身的他刚想退下,想到什么的他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大人,曹公子这事,该如何处理?” “嗯?” “曹公子将两名青楼女子折磨致死,眼下已成了铁证,全城百姓都知晓了这件事情...” 听到这话的李威脸色阴沉了起来,心中早就把曹瑞轩骂了个狗血淋头。 “蠢货!” 但一想到这件事情还有曹瑞轩的“功劳”在里头,李威还是忍不住骂道。 曹瑞轩之所以出现在越州,自然是来帮忙搞垮去秦家的。 故意当街挑衅林婉晴,引来秦松,最后将秦松打成傻子,自然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不过曹瑞轩那一棍,似乎非但没能把秦松打傻,反而好像把人家打开窍了。 但这家伙前脚刚把事情办好,后脚就钻进青楼,硬生生将两名青楼女子折磨致死。 哪怕是李威,在看到那两具青楼女子身体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谁让人家是自家老板的孙子呢,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李威就得想办法把事情处理干净。 “死的只是两个青楼女子罢了,此事老夫自有办法!” “明白!” 敢怒不敢言的林佑,只能低着头应下。 “两位大人!” 正在这时候,一名手下匆匆来报,神色慌乱。 “曹公子如何了?” 看到手下脸上的表情,李威与林佑两人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曹公子双腿被打断,怕是很难复原,伤好后,也会留下残疾!” “什么!”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砸在两人的头顶,两人的心中也是涌现出一股深深的寒意。 曹家长孙曹瑞轩被打断了双腿,并且还会留下终身的残疾,此事若是被曹仁杰知道,李威与林佑两人也难逃其责。 最害怕的,莫过于林佑了。 “大人...” 害怕的双腿直打颤,浑身都被冷汗浸透的林佑,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李威。 “秦松,你找死!” 反应过来的李威,眼里冒着滔天的怒火,“此子,绝对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州府!” 两人相视一眼,眼里都冒着滔天的杀意。 另一边的大牢内,秦松三人被带入大牢后,直接被关押了起来。 “秦公子,杨公子,还有这位大人,只能暂且委屈你们在这待一会了!” 三人被关后不久,李五四就出现在大牢内,颇为客气地朝着三人道。 “李捕快客气了!” 见李五四眼中的几分忧虑,秦松听罢道,“李捕快,此事过后,林佑若是怪罪下来,大可前来寻我帮忙!” “小的在这谢过秦公子了!” 见秦松给了承诺,李五四自然是十分高兴,“好好照顾三位公子和大人!” 在交代完后,李五四便离开了大牢。 “惨了,我看我爹那眼神,恨不得直接杀了我!” 等李五四走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杨修忧心忡忡道,“没想到郡守大人都来了!” “而且看这架势,郡守大人和林佑是一伙人!” “秦兄,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 见秦松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杨修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有什么好着急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就算是砍头,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见秦松这么说,一旁的张鹏元赶忙道,“人是我打的,给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你们俩省省吧!” 杨修听罢喊道,“你们俩一个是水师总督的孙子,一个是当朝左相的侄子,郡守大人哪里敢动你们!” “哪里像我,我爹就是个小小的越州守备,在郡守大人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说到最后的杨修,声音越来越低,语气却越来越委屈。 “放心吧,你死不了!” 见杨修眼中的忧虑和绝望,秦松接着道,“你可是你们杨家的独苗,你爹揍你再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杨家断了后吧?” “对啊!” 秦松几句话下去,瞬间安慰好了杨修。 “不过今日能够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出这么大一个风头,我杨修这辈子也值了!” 杨修神奇的脑回路,着实让秦松有些哭笑不得,“你要是想寻死,现在就找面墙撞死吧!” 没有接话的张鹏元站在一旁,用无比忧虑的眼神看着秦松,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懊悔。 ”你们说,郡守大人该怎么处理曹家那孙子?“ 杨修突如其来的问题,瞬间让两人沉默了,几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关在牢里的三人并不知道,曹家长孙凌辱折磨,致使两名青楼女子死亡,秦松三兄弟勇闯翡翠楼,暴揍曹家长孙,秦松当街与越州知州对峙的故事,迅速传遍了越州,并且还在不断扩散。 秦府,吴氏在得知儿子的事情后,面色大变,急匆匆带人赶往州府。 但吴氏不是第一个赶到州府的,有人抢在他之前,率先带人来到了州府门口,将整个州府团团包围。 “你们是什么人!” 守卫州府的两名府兵,看着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将州府包围,一个个如临大敌。 “越州水师提督褚海渊,让姓林的,滚出来见我!” “敢绑我水师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来者正是驻扎在越州港的水师提督褚海渊,在得知张鹏元被州府的人带走后,二话不说的他就带着几百名水师将士,将越州州府团团包围。 守卫大门的府兵听后,赶忙连滚带爬地通知去了。 ------------ 第十六章万众焦点 “唐公子,哪去呀?” 曹瑞轩身旁那些狐朋狗友一哄而散时,跑得最慢的那个被秦松堵住了。 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唐家公子唐晨阳。 见秦松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唐晨阳被吓得连连后退。 “秦松,我现在可是曹公子的人,你们秦家现在...” “嘭!” 面色惊慌的唐晨阳话还没说完,秦松就冲着对方的脑袋重重一拳。 “你什么你,狗日的,曹家那孙子不好对付,你还不好对付!” “你以为傍上了曹家,你们唐家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本公子告诉你!” “只要我们秦家在越州一天,你们唐家就只配被我们秦家踩在脚底下!” 秦松也没敢下死手,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上后,就骑在唐晨阳的身上,朝着对方的脑袋左右开弓,三两下就让对方成了真正的猪头。 抬头见张鹏元还在爆锤曹瑞轩,感觉差不多的秦松赶忙上前拉住对方。 “你再不拉我起来,这孙子就要被我揍死了!” 结果秦松前脚刚把张鹏元拉起来,后脚对方就朝着秦松道,一下子把秦松给整不会了。 这家伙看上去古板得要死,感情也是焉儿坏啊? “这孙子没事吧?” 低头看了一眼曹瑞轩,见他鼻青脸肿,脸上都是血迹,秦松忍不住问道。 秦松再怎么想让曹瑞轩死,但他毕竟是曹家长孙。 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杀了曹家长孙,大伯估计都保不住自己。 “放心,我有分寸,大部分都是皮外伤!” 冷静下来的张鹏元心中也是很秦松一样的想法。 况且如果自己的妹妹真的是被这畜生害死的,今天就这么被自己打死了,还便宜了这家伙。 “是吗?” 秦松听罢上前狠狠地补了几脚,心情顿时畅快了几分。 结果秦松这边刚踹完,杨修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朝着曹瑞轩肉多的地方就是砰砰两脚。 “畜生!” 一边踹还不忘骂上两句。 “怎么了?” 愤愤不平的杨修抬头见秦松与张鹏元两人异样的眼神,下意识道,“你们俩都揍了,我要是不踹两脚,岂不是不合群?” “不是,我是问你的脸!” 有些哭笑不得的秦松指着杨修鼻青脸肿的脸。 “你们俩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我拦着那些护卫,你们能这么舒服?” “哎哟...” 神色颇为激动的杨修说到这不小心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疼得顿时龇牙咧嘴起来。 “不打紧,这点伤和我爹揍起来比,也才我爹的五成功力!” “现在怎么办?” 气也出了,人也打了,后面该怎么办,张鹏元就不知道了。 “怎么办,当然是等官差上门了!” “怎么,你不害怕?” 转头见杨修比自己还要不在乎,秦松忍不住调侃道。 “怕什么,这种畜生,要不是看在他是右相孙子的面子上,教训他一顿还算是轻的!” “回家以后,大不了被我爹揍一顿,然后关上一段时间的禁闭!” 见杨修这么说,秦松微微一笑,拍着对方的肩膀道,“放心吧,你只是揍了这孙子的几个护卫罢了!” “而我呢,也只是把唐家公子揍了一顿!” “至于这家伙,大舅哥亲眼看见妹夫逛青楼,气不过就把他打了一顿!” “就算林佑那个王八蛋,甚至曹家那个老不死的怪罪下来,这顶多是一件家事而已!” 秦松三两句话,就把这件事情处理得干干净净。 “对,人是我揍的,与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张鹏元在一旁一边说话,一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曹瑞轩。 张鹏元已经下定决心,回去以后一定要调查清楚这件事情,若自己的妹妹真的是被曹瑞轩折磨致死的,自己一定让曹瑞轩血债血偿。 “来都来了,进来吧!” 不知什么时候起,门口围观的吃瓜群众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捕快打扮的青年在那探头探脑。 “秦公子,杨公子!” 探头探脑的青年捕快见自己被发现了,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来,恭恭敬敬地喊道。 低头看着倒了一地的护卫,特别是鼻青脸肿的唐晨阳和曹瑞轩两人,青年捕快面露绝望。 “怎么,认识他们?” 见秦松这么问,青年捕快面露苦笑道,“当然认识,一位是唐家公子,另一位公子虽然不认识,但听说是京都来的,就连知州大人在他面前都毕恭毕敬的!” 青年捕快早就带着人来了,但是在得知打架双方的身份后,一边派人快马加鞭把消息送到知州府,一边把所有无关人员全部清理走。 看着眼前站着的三个人,一个是秦家公子,另一个是越州守备的儿子,至于另一个,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见他身着战甲,想必也是身份不凡。 再加上倒在地上的两个人,作为越州府衙总捕快的青年,顿感绝望。 “你叫什么名字?” 见对方如此识相,秦松一时间也是来了兴致。 “小的李五四!” “放心吧,此事与你无关!” “若是林佑那个王八蛋怪罪下来,你就来找我!” “实在不行,就脱了这身衣服,跟我混吧!” “谢秦公子!” 李五四听罢,自然是激动不已,赶忙弯腰作揖。 “走吧,去府衙!” 秦松说罢,第一个走出房间,杨修与张鹏元两人紧跟在身后。 李四见状,赶忙招呼手下,抬起地上的曹瑞轩和唐晨阳两人,至于那些倒地的护卫们,只能委屈他们再多躺一会。 当秦松来到楼下后,便看见楼内站满了百姓,李五四的一众手下正维持着秩序。 “秦公子!” 秦松刚想抬脚离开翡翠楼,便被一人喊住了。 转过身的秦松,便瞧见一名身材高挑,容貌也是颇为美丽的女子缓缓朝自己走来。 在女子身后,翡翠楼的其他姑娘也都站在一起,小玉自然也在其中。 “香兰姑娘?” 名叫香兰姑娘的女子,不仅仅是翡翠楼的头牌,在整个越州都赫赫有名。 上一任秦松多次想要与之约会,但都被对方拒绝了。 “秦公子,香兰有礼了!” 走到秦松跟前的香兰缓缓行礼道。 “秦公子,小女子有礼了!” 紧接着,翡翠楼的其余姑娘们,也是纷纷行礼道。 一时间,秦松三人直接成为了在场的焦点。 “香兰在此谢过秦公子!” 在香兰说这话的时候,恰好看到被人抬下来的曹瑞轩,表情下意识有些恐惧。 自从曹瑞轩出现在翡翠楼后,在看清楚曹瑞轩的真面目后,翡翠楼的姑娘们便过上了度日如年的日子,深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据说曹瑞轩已经看上了香兰,过几日便会让她来服侍。 “畜生!” “人渣!” 香兰身后的那些姑娘们,也是纷纷朝着曹瑞轩骂道,小玉已经靠在其他姑娘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秦公子,从今日开始,我思月阁的大门,永远为您打开!” “香兰姑娘客气了!” 面对香兰姑娘媚眼如丝,含情脉脉的眼神,秦松一时间也是有些招架不住,赶忙离开了翡翠楼,身后顿时传来一群姑娘的娇笑声。 ------------ 第十七章颠倒黑白 看着两人脸上戏谑的笑容,意识到不对劲的秦松,脸色骤然间难看起来。 “秦松,既然你让本官先处理曹公子的案件,本官就了了你的心愿!” “带人证!” 李威话音刚落,小玉和香云姑娘就被带了上来。 除了这两人以外,翡翠楼的老鸨柳姨娘也是被带进了公堂。 “秦公子,对不起...” 早已哭成了泪人的小玉,在见到秦松后,一个劲地朝着秦松说对不起。 一旁的香云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哭过一番的她,看向秦松的表情,尽是绝望与歉意。 “来者何人!” 冷冷看了一眼秦松的李威开口道。 “大人,草民翡翠楼老鸨柳姨娘!” 扭着腰肢的柳姨娘行礼道,“这两位都是翡翠楼的姑娘!” “柳姨娘是吧?” 将目光看向柳姨娘的李威开口道,“告诉本官,翡翠楼那两名姑娘,到底是何人所杀!” “禀大人,那两名姑娘,并不是曹公子所杀!” 说这话的时候,柳姨娘还特意看了一眼秦松三人,眼神中带着几分嚣张。 秦松三人,外加上秦远淮三人在听到这话后,脸色齐齐一变。 “你胡说!” “杨修!” 站在秦松身后的杨修想要开口反驳,但是被秦松开口制止了。 “我...” 愤愤不平的杨修想要开口说话,但又被一旁的张鹏元制止了。 抬起头的秦松,看着台上的李威的林佑,以及站在一旁冷笑的唐泽,只感觉内心一片悲凉。 同样面带冷笑的柳姨娘,看了一眼秦松后接着道,“几日前,一伙贼人突然闯入了翡翠楼内,掳走了楼里的三位姑娘!” “第二天待我们找到她们时候,其中两名姑娘已经被贼人折磨致死,仅有一名姑娘存活了下来!” 听着这拙劣无比的借口,内心一片悲凉的秦松,脸上流露出一丝自嘲。 “她就是存活下来的那名姑娘!” 趾高气扬的柳姨娘,最后指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小玉道。 “堂下何人!” 将目光放在小玉身上的李威,同样看到了她身上遍布的伤疤。 “嘭!” 见小玉依旧在那痛哭,猛地一拍桌子的李威再度开口喊道,“堂下何人!” “草民翡翠楼小玉!” 抬起头的小玉,哭着道。 “告诉本官,柳姨娘刚刚说的话,是否属实?” 此言一出,小玉当场就崩溃了,跪在一旁的香云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珠。 “本官在问你话,速速回答!” 猛地一拍桌子的李威又一次催促道。 “小玉,不要害怕,告诉大人...” 见小玉崩溃,柳姨娘弯下腰,一脸笑容地开始安慰小玉。 “告诉本官!” “对不起,对不起...” 小玉疯了,一边失声痛哭的她,一边不断磕着头,嘴里不断念叨着对不起。 柳姨娘见状,眼中非但没有任何怜悯之情,反而冷笑连连。 这时,一旁的香云将小玉搂在了怀里,用哽咽的语气道,“大人,小女可以作证!” “当日,确实是有贼人闯进翡翠楼内,将小玉等三名贼人掳走...” “大人,这位香云姑娘,也是翡翠楼的姑娘!”在香云哽咽着说出这番话后,站在一旁的唐泽赶忙道。 “好,带证人下去!” 不知何时,李威和林佑的脸上,尽是胜利的笑意。 “谢大人!” 像是打了胜仗一样的柳姨娘,趾高气扬地离开了公堂。 而香云,搂着小玉的她,如同没了魂魄一般,在看了一眼秦松后,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公堂。 “秦松,你还有何话要说!” 面带冷笑的李威,将目光放在了秦松身上。 “呵呵...” 终于见识到这个世界的秦松,脸上露出一副自嘲的笑容。 “大人!” 这时候,张鹏元站出来说话了,“此事皆由我而起,翡翠楼的那些护卫,还有曹瑞轩他们,都是我一人打的!” “张鹏元!” 坐在一旁的褚海渊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你是何人!” 李威见状问道。 “末将越州水师校尉张鹏元,今日听闻曹瑞轩在青楼,气愤之下便闯入翡翠楼内,将曹瑞轩揍了一顿!” “气愤之下?” 对于张鹏元的解释,李威显然没有明白。 “是的!” 抬起头的张鹏元道,“末将的妹妹,正是曹瑞轩的妻子!” “什么?” 一听这话,除了秦松和杨修,还有褚海渊外,其余几人皆是大吃一惊。 “李威,想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他是谁了吧?” 反应过来的褚海渊,也是面带冷笑。 在褚海渊的提示下,李威这才知道了张鹏元的身份,脸色骤然间难看起来。 作为大舅哥的张鹏元,看到妹夫逛青楼,一气之下闯入青楼内,把曹瑞轩揍了一顿,这是你要说合理吧,确实挺合理的。 关键是,这件事情又牵扯到了京都张家。 “张校尉,有些罪责,不是你想承担就能承担的!” 迅速反应过来的李威面带冷笑,“现场这么多证人,他们都亲眼看到,是秦松打断了曹家公子的双腿!” 此言一出,张鹏元顿时变了脸色,此刻的他也根本找不出任何辩解的话。 “郡守大人,此事乃是我们三人共同所为,若是担责,我们三人共同承担!” 但即使是这样,张鹏元还是想要分担秦松身上的责任。 “对,事情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干的!” “曹家公子干了这么畜生的事情,就算是秦松不打断曹家公子的腿,我也会动手!” 站在一旁的杨修,更是直接梗着脖子道。 一旁的杨勋听后,也是变了脸色,想要张口训斥,但最终并未开口,只是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好了!” 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秦松终于开口说话了。 将目光放在杨修与张鹏元两人身上的秦松道,“多谢两位兄弟!” 说完后,秦松又看向了李威,面色淡然道,“曹瑞轩的腿,就是我打断的!” “此事乃是我一人所为,是打板子,还是关大牢,又或者是游街示众,要杀要剐,你们直接说吧!” 面对李威和林佑两人冰冷的表情,神色平淡至极的秦松抬起头道。 “秦松,这可是曹家公子,你当真以为,现在的秦家还能保住你不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佑索性也不装了,直接朝着秦松道。 “来人!” 一旁的李威,见秦松认了罪,眼里迸射出一道杀意。 “李威,你敢!” 按捺不住的吴氏,气势汹汹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为母则刚,此刻的吴氏,见李威要动自己儿子,也是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 “本官有何不敢!” “嘭!” 一脸冷笑的李威猛地拍了下桌子,“秦松当街斗殴,致人重伤,来人...” “大人...” 正当李威想要宣判时,一名手下匆匆跑了进来,“镇国大将军狄超求见!” “镇国大将军狄超?” 听到这话的李威直接冷眼道,“狄超早就不是镇国大将军了!” “李威,你放肆!” 褚海渊一听这话,直接气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李大人好大的口气!” 褚海渊话音刚落,一阵沙哑的声音传入公堂,一道高大的身影步入公堂内。 来者,正是狄超! ------------ 第十八章这就是现实 狄超的出现,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将军!” 作为狄超的老部下,褚海渊自然是最激动的一个。 站起身的他,径直走到狄超面前,表情激动无比。 “海渊!” 一脸笑意的狄超,拍了拍褚海渊的肩膀。 “堂下何人,未经本官的允许,竟敢擅闯公堂!” “李威,你放肆!” 见李威竟然敢对狄超不敬,褚海渊当即大怒。 “褚将军,你不要忘记了,狄超现在已经不是镇国大将军了!” “他只不过是一个半个身子埋入黄土的老人罢了!” 李威听罢,眼里尽是戏谑。 “李威,你找死!” 褚海渊听罢,顿时怒气冲天,刚想要冲上去,但被狄超拦住了。 “李威,老夫现在虽然不是镇国大将军!” 面对一脸戏谑的李威,狄超道,“但就算是曹仁杰站在这里,都不敢这么跟老夫说话!” “你...” 一听这话的李威顿时面色一变。 面对一脸平静的狄超,还有站在跟前想要冲上来和自己拼命的褚海渊,李威只能咬着牙,最后站起身弯腰行礼,“下官李威,参见狄老!” “不知狄老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见李威服了软,狄超也不再和他多废话,便直接开口道,“老夫要带走一个人!” “何人?” “秦家公子!” 此话再度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就连秦松都一脸意外地看向狄超。 “这秦家,什么时候和狄超搭上的关系?” 台上的李威和林佑相视一眼后,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狄老,秦松今日...” 见李威还在废话,狄超接着道,“秦松关乎到一项大夏军事机密,老夫现在就要带走他!” “军事机密?” 不愿意让狄超带走秦松的李威听到这话后,冷笑一声道,“狄老,您已不再是镇国大将军,何来军事机密这一说?” “李威,你一个小小的江南郡郡守,也敢在狄老面前放肆!” 褚海渊早已是怒气满满,恨不得冲上去剁了李威的脑袋。 “放肆的是你们!” “狄老,本官念你曾经对朝廷有功,这才准许你进来!” 面对褚海渊的警告,李威根本不屑一顾,反而朝着狄超怒喝道,“您若是继续在这捣乱,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是谁在这,敢对狄大人不敬啊?” 李威话音刚落,外面又传来一阵尖锐而又柔弱的声音! 一名身着红色蟒服的老者,带着几个人步入公堂之内。 “苏公公?” 见到老者的李威面色大惊,赶忙带着林佑从台上来到老者面前,一脸谄媚道,“苏公公您怎么来了?” 老者名叫苏培贵,乃是大夏朝的大内总管,也是当朝皇帝的贴身太监。 “李大人,好大的威风啊!” “苏公公,下官这...” 别看大内总管是个没有任何品阶的职位,但朝中任何一个大臣,谁敢不给苏培贵面子。 “李大人,放眼整个大夏,谁敢对狄大人不敬啊!” 苏培贵冷眼看着李威,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个江南郡的郡守放在眼里。 “狄大人虽然不是镇国大将军,但陛下刚命他为枢密院枢密使!” “咋家这次前来越州,特意是来宣读陛下圣旨的!”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砸在李威的头上,顿时让李威呆滞在原地。 大夏一堂一院,这两个部门乃是大夏的最高机构。 所谓的一堂,便是政事堂,作为大夏最高的行政机关,除了左相与右相外,还有三位副相等众多官员和下属机构。 而一院,便是枢密院,作为大夏最高军事机关,枢密使便是这最高军事机关的领导者。 “你便是秦松?” 不理会李威的苏培贵,将眼神放在了秦松的身上。 “大人认识我?” 见苏培贵能喊出自己的名字,秦松下意识将目光看向了狄超。 “右相大人的侄子!” 直接道出秦松身份的苏培贵道,“东西很不错,若是造出来,陛下定能满意!” “从今往后,我大夏军队,定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秦松,还不谢谢大人!” “大人,大人!” 坐在一旁的吴氏虽然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反应迅速的她赶忙走到苏培贵面前,朝着对方行礼道,“妾身,乃是秦松的生母!” “大人不远万里来到越州,一路舟车劳顿,实在是过于辛苦!” 吴氏一边说话,一边不着痕迹地将一叠银票塞进了苏培贵袖子中,足足有上千两之多。 “都是为陛下办事,谈何辛苦!” 苏培贵自然不会拒绝吴氏的好意,脸上的笑意也是更盛了几分。 “狄大人,咋家还等着回京述职,还望狄大人早日回京!” “末将明日一早,便起程回京!” “嗯!” 见狄超这么说,苏培贵也是应了一声。 看了一眼秦松后,苏培贵最后道,“秦松的那些东西,狄大人不要忘了!” “秦家出了如此麒麟子,陛下若是知道了,也定会高兴!” 毕竟收了人家几千两好处,苏培贵自然要说几句好话。 “苏总管放心!” 在狄超的相送下,匆匆而来的苏培贵,就这样匆匆地走了。 “末将恭贺将军!” 待苏培贵走后,反应过来的褚海渊赶忙行礼道,语气自然是激动无比。 “李大人?” 嗯了一声的狄超,将目光看向了李威,“你还有何话要说?” “狄大人,秦松伤的,可是曹家公子!” 面对咄咄逼人的狄超,李威依旧咬着牙道。 “是又如何?” “曹家公子将两名女子折磨致死,如此畜生行为,若是发生在军中,老夫早就将他拖出去剁脑袋了!” 说到这里的狄超,在这一刻尽显霸气,更是直截了当说道,“今日这秦松,老夫还就保定了!” “曹仁杰若是有疑义,让他亲自来找老夫!” “李威,你可别忘了苏公公刚才说的话!” 反应过来的李威,一颗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这个时候的李威,表情像是吃了苍蝇屎一样,虽然心中万般不愿意,但他还是开口道,“秦松既然涉及大夏军事机密,枢密使大人自然可以带走!” 一旁的吴氏在听到这话后,自然也是激动无比。 “狄大人!” 正当狄超想要开口说话时,眼神颇有些激动的秦松开口了。 但秦松还没来得及开口,但狄超也打断了他的话,“老夫只能带走你一人!” “为什么!” 想要将杨修与张鹏元两人也带走的秦松一脸不解,“您若是因为那五万套衣服而来,我秦家再给您十万套也无妨!” “若是因为那东西,我...” “秦松!” 本想告诉狄超,自己脑袋里还有更好的秦松,话还没说完,就被狄超冰冷的话给打断了。 “人既然犯了错,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那你为何来找我?” 面对秦松的质问,狄超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直言道,“因为你手中的东西,值得老夫出面!” “你若是想救他们,你只能靠自己!” 秦松听罢,沉默在原地,他救不了杨修和张鹏元。 “你若是和老夫一样,掌握了足够的东西,不管是谁犯下任何错误,只要你愿意,他们都能够被原谅!” “甚至连你自己犯了错误,都会被人原谅!” “而这些东西,光靠一张嘴,是永远得不到的!” 狄超虽然明说,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口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心中有一肚子话想要反驳的秦松,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能开口。 ------------ 第十九章一日成长 “秦兄,没事的,不就是被打板子吗,我在家三天两头被我爹揍,不打紧!” “而且我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像今天一样这么风光过!” 一旁的杨修,见秦松沉默在原地,满不在乎地说道。 作为老子的杨勋听罢,想要张口说话,但还是沉默了。 “是啊,兄弟!” 张鹏元也开口说话了,“狄大人都亲自来了,况且还涉及军事机密,你还是早点跟他走吧!” 见秦松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站在一旁的秦远淮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好,我走!” 沉默半晌的秦松开口说话了,吴氏等人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狄超听罢,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公堂。 抬起头的秦松将目光放在了杨修和张鹏元的身上,“今日之事,恕兄弟无能,不能保住两位兄弟!” 说完这话的秦松想要弯腰行礼,但被杨修和张鹏元两人齐齐拦住了。 “若有下次,两位就算是把天捅下来,我就算是拼上身家性命,也要保住两位兄弟!” “好!” 杨修和张鹏元相视一眼,齐齐应道。 三人相视一眼,脸上纷纷露出爽朗的笑容。 几人的身后,目睹这一幕的褚海渊,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至于杨勋,虽然没有笑,但是一向来不善言笑的他,依旧能够从脸上看出一些笑容。 在和两人保证完后,秦松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头顶。 “公正廉明!” 看着头顶藏在阴影内的牌匾,秦松不由得露出一阵冷笑。 “郡守大人,林大人!” 将目光放在这两人身上的秦松冷笑道,“公道自在人心,今日一事,总有一天我会将之公之于众!” “而真正的杀人凶手,我也定会让他血债血偿!” “秦松,你!” 当然清楚秦松口中的杀人凶手是谁的李威与林佑两人,面色自然是无比难看。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心中带着不甘心,愤怒等诸多情绪的秦松转身离开了这里。 吴氏在给几人告辞,又冷眼看了一眼李威与林佑两人后,也大步离开了这里。 离开州府的秦松,转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狄超。 感受着头顶刺眼的太阳,秦松却感觉内心一片冰凉。 大步走到狄超面前的秦松道,“秦松,在这谢过狄大人了!” 一边说话的秦松,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叠图纸,递到了狄超面前。 “这是?” “前几日赠送给狄大人的图纸,有个小小的缺陷,这是正确的图纸!” 弓弩和床弩的图纸,秦松早就画好了,一直贴身放在身上。 秦松委托狄超的事情,狄超基本上都做到了,再加上今日发生的事情,秦松便决定将东西交给对方。 “你啊!” 狄超听罢,顿时哭笑不得,笑骂了一句后,这才从秦松手中接过图纸。 接过图纸后的狄超顺势问道,“眼下秦家算是度过了危机,你对未来有何计划?” 能够让狄超问出这个问题,证明狄超已经开始对秦松感兴趣了。 秦松并没有回答狄超的这个问题,沉默许久后的他突然开口道,“我若是成为这天下之主,是不是能够为所欲为,不管犯下多大的错误,都会被人原谅?” “秦松,你放肆!” 话音刚落,狄超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眼里更是冒出了通天的杀意,“仅凭你这一句话,老夫现在就能斩了你!” “哈哈哈哈...” 秦松听罢,仰天长笑,随后接着道,“你知道答案,你刚刚说的话,本来就有问题!” “人的权利越大,越是不能犯错误!” “因为有的人,他怕自己犯了错误,就会被人抓到把柄,就会失去手中的权利!” “而权利越大,哪怕犯的错误再小,最终也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有时候只是一念之差,就会导致成千上万人死亡!” 对于秦松说的这番话,狄超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但你说的也没有错,你只有掌握足够的东西,才有资格去犯错,才有资格被人原谅!” “才有资格在别人犯错的时候,亲自决定那个人的生死!” 死死盯着狄超眼睛的秦松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总有一日,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杀了曹瑞轩这个畜生!” 双眼赤红,面色狰狞的秦松,最后这句话像是从嗓子里吼出来的一般。 说完这话后,狄超朝着狄超弯腰行礼,最后大踏步离开了这里。 “狄大人,吾儿若是冒犯到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秦松前脚刚离开,后脚吴氏就来到狄超的面前,她在远处早就等候多时了。 “无妨!” 狄超听罢微微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秦夫人,秦家主虽然走了,但秦家还要接着走下去!” 看着吴氏身上的装扮以及憔悴的面容,狄超也是开口安慰道。 “谢狄大人!” 吴氏听后,再度感谢一番狄超后,也没有过多的话,直接告辞离开了。 至于狄超,看着秦松远去的背影,最终喃喃自语道,“这世间本就没有真正的公平可言,除非你是规则的制造者!” 另一边,登上马车的吴氏,看着坐在马车内的秦松,眼泪瞬间喷涌而出。 “娘,你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见母亲这副模样,秦松也是赶忙安慰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嘴里不断念叨着这四个字的吴氏,用了许久方才平复了情绪。 “松儿,以后切不可再冒险了!” “那李威摆明了想要灭掉我秦家!” 此前吴氏也已经从秦松口中得知,李威是当朝右相曹仁杰的人。 “还有那个林佑,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想到这两人的吴氏,眼里也都是恨意。 “娘,你就放心吧,总有一日,儿子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次秦松虽然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还吃了不小的亏,但秦松也知晓了不少事情。 首先就是,林佑这个叛徒,早就出卖了秦家,成为了曹家的走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自己老爹的死,和曹家脱不了干系,很有可能就是曹家与水匪私通,害死了自己老爹,毁掉了送往京都的贡品丝绸。 因此,秦松必须要想办法将事情调查清楚,找到曹家私通水匪的证据,这样才能给曹家致命一击,从而让秦家彻底摆脱眼下的困境。 但想着想着,秦松内心不由得一阵悲凉。 经历了今日的事情,秦松对这个世界的不少人和事,显然已经失望至极。 心中一边思考这些的秦松,很快回到了秦府,在安慰一番母亲的情绪,又参拜了自己老爹后,便回到后宅。 想要休息一番的秦远淮也没有回到自己院子,不想打扰绿竹和小邓子干活的他,随便找了一间偏房。 脑中闪过无数思绪的秦松,表情也是变幻莫测。 最终,思来想去的秦松,不知做了多少决定,方才沉睡过去。 ------------ 第二十章死的死,走的走 直到傍晚,秦松这才清醒过来。 恢复了几分的秦松刚来到大堂,见吴氏坐在大堂内,还没来得及说话,秦府护卫队长胡尚东来了。 “夫人,公子!” “有人送来了一封信,是专门给少爷的!” “给我的?” 一脸疑惑的秦松从对方手中接过信。 打开信,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钻进鼻孔,显然是一个女子写给秦松的。 “送信的人在哪里?” 当看到信中的内容后,秦松面色大惊,朝着胡尚东问道。 “刚离开不久!” 胡尚东话音刚落,秦松就直接冲了出去。 “老胡,快跟上!” 见秦松急匆匆冲了出去,以为发生什么事情的吴氏赶忙让胡尚东跟上。 另一边的秦松,在冲出秦府后,便看到远处一个半大的小孩正蹦蹦跳跳地离开。 “小孩!” 面色焦急的秦松冲到对方面前,一把抓住对方,“这封信是谁给你的?” 吓了一跳的小孩,面对秦松有些恐怖的眼神,颤颤巍巍道,“是香云姐姐!” “她现在在哪里?” “你能不能带我去找她?” “叔叔,我疼...” 但秦松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小孩都快被吓哭了。 “公子!” 这时候,胡尚东匆匆带着护卫赶来。 反应过来的秦松赶忙松开小孩,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在吞咽了一口口水后,瞥见小孩手中吃完一半的糖葫芦。 “小孩,你把我带到香云姐姐的家里,我给你买一屋子的糖葫芦!” “真的?” 这话果然奏效。 “当然是真的!” 见小孩一脸狐疑的模样,秦松摸遍全身,也没找到半块银子。 “公子,给!” 身后的胡尚东及时地递上来一块碎银子。 “好,我带你们去见香云姐姐!” 秦松听罢,直接把小孩抱了起来,在他的指引下,一行人朝着香云的住所赶去。 不久之后,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宅子门口。 宅子环境十分幽静,院内种着不少含苞待放的茉莉花。 “香云姐姐,有人来看你啦!” 被秦松放下的小孩刚想冲进去,但是被秦松拦住了。 “胡叔,带人给小孩买糖葫芦去!” 语气颇为沉重的秦松,头也不回道。 “好!” 接过秦松手中银子的胡尚东,安排一名护卫,抱着孩子买糖葫芦去了。 在支走小孩后,秦松迈着沉重的脚步,推开院子小门,一步步走入院内。 走到房门口的秦松,几次伸出手,又放下,最后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虽然早有预感,但是在看到房间内的景象后,秦松还是忍不住倒退了几步,要不是胡尚东在后面扶着,秦松差点摔倒在地上。 “公子!” “哈哈哈哈哈....” 仰天长笑的秦松,面色狰狞,仰天长啸,“老天爷,我曹尼玛!” ...... 夜幕降临,香云居住的宅子内外围满了人,官府的人打着火把,将围观的百姓拦在外面。 不久之后,官府的人抬着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出来了。 香云死了,除了香云外,还有小玉。 在给秦松留下一封信后,两人喝下毒药,安详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等到秦松赶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小院门口,秦松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秦公子...” 州府捕快李五四来到秦松面前,表情沉重的他想要开口说话,却不知道怎么说。 早在不久之前,越州州府就发布了公告,声称翡翠楼死亡的两名姑娘,是被贼人掳走所致,与曹家公子无关。 但是在翡翠楼门口,香云和小玉两名姑娘,明明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控告曹家公子的罪行! 但到了公堂上,香云和小玉两人,却改了口供,还了曹家公子所谓的“清白”。 其中如果没有黑幕,打死李五四都不相信。 而现在,自杀的香云和小玉两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李五四!” 良久之后,秦松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无比,“拜托您一件事情!” “秦公子,您吩咐!” 李五四赶忙应道。 “找几个师傅,给香云和小玉两位姑娘,还有那两个青楼姑娘,打几口上好的棺材!” “找一个风水好一点的地方,将她们安葬下去!” “另外...” 转过身的秦松看着满屋子的茉莉花,“派几个兄弟,把院子里的花,全部移栽过去!” “做完以后,记得告诉我她们埋葬的位置!” “总有一天,我会带着曹瑞轩的人头,来祭拜她们!” “公子!” 秦松最后一句话,直接给李五四吓了一跳。 看着秦松冰冷至极的眼神,李五四赶忙接着道,“在下一定好好安葬两位姑娘!” “胡叔,银子!” 秦松出来太急,没带银子,只能再找胡尚东,胡尚东听罢,也是赶忙递上一张足足五十两的银票。 “秦公子,这太多了!” 李五四一个月的俸禄才几两银子,见状下意识拒绝道。 “收下吧,把这件事情干好,剩下的钱和兄弟们分分!” 犹豫再三后,李五四还是接过秦松手中的银票,“公子,在下一定照办!” 见李五四又一次做出保证,点点头的秦松站起身,看着远处地上的两具尸体,最终还是没有鼓起勇气上前看看。 心情一阵悲凉,却又有无数怒火想要发泄的秦松,在安排完所有事情后,便打算离开。 “秦公子!” 围在周围的百姓中,一名青年喊住了秦松。 “香云姑娘为何自杀?” “州府发布的公告,又是什么意思?” 白天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全城,但最终的结果却让全城百姓大吃一惊。 面对周围百姓的眼神,秦松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院,自嘲道,“因为这世道!” 留下这五个字后,秦松便带人离开了。 秦松虽然走了,但围观的百姓却没有离开。 “狗官,定是那些狗官官官相护,胁迫香云姑娘篡改了口供,让曹家那个畜生拖了罪名!” “香云姑娘感觉对不起我们,不堪受辱服毒自杀了!” “对,定是这样!” “狗官!” “还有翡翠楼的那个老鸨,今日我见她从翡翠楼出来,趾高气扬的!” “对,还有那个老妖婆!” “对,去找那个老妖婆!” 几句话下去,围观的百姓顿时被激起了愤怒。 在场的百姓,基本上都是香云的邻居。 香云虽然是青楼女子,但生性善良的她,深受周围百姓的喜爱。 随着香云和小玉的自杀,一场百姓自发组织的报复行动,也在暗中展开。 第二天一早,越州知州林佑刚一出门,无数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就铺天盖地的朝他袭来。 不仅如此,越州州府内外连夜被人泼了大粪。 江南郡郡守李威得知情况,匆匆带人赶来,结果半路上就被铺天盖地的臭鸡蛋和烂菜叶给埋了。 被折腾一身的李威大怒,当场抓了几个作乱的百姓,打算杀鸡儆猴。 但此举非但没能将这件事情平息,反而激起了更大的民愤。 一时间,越州城内的各个官员,全部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第二天,李威和林佑就承受不住压力,放了所有闹事的百姓,这件事情这才渐渐平息了下去。 另外,香云和小玉自杀后的第二天,翡翠楼老鸨柳姨娘不知所踪,州府找了几天,依旧没找到踪迹。 直到香云和小玉被厚葬后,柳姨娘的人头出现在几人的坟前。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就连秦松自己都没想到,这件事情最后竟然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等到他知道这些事情后,冷笑连连的他,也是说了一句罪有应得。 回到秦府后的秦松,在休息了一夜后,正打算前往越州港口,犒劳越州水师,却得知杨修来了。 “秦兄,我要走了!” 见到秦松的杨修就开口道,今日的杨修一改之前满不在乎的模样,表情显得异常凝重。 “走?” “去哪?” 秦松听罢心底一咯噔,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西北,边军,今日就起程!” “狄大人说得没错,人既然犯了错误,就需要付出代价!” “但只要你掌握了足够的东西,即使你犯下了再大的错误,也会被原谅!” 昨日,秦松三人当中,杨修是唯一一个被惩罚的,虽然只是被象征性的打了几下板子,但让杨修明白了很多。 在跟着老爹杨勋回到家后,没等杨勋开口说话,杨修就开口了,”爹,我要参军,我要去西北参军!“ 大夏西北,一望无垠的戈壁和沙漠。 那里地处大夏,北齐与西凉三国交界之处,自古以来战乱不断。 “好!” 出人意料的是,杨勋当场答应了杨修的要求。 “你...” 而秦松,在听到杨修要去西北边军参军后,自然是震惊不已。 “秦兄,以后再也不能和你一起喝花酒,逛青楼了!” “不过等你再见到我时,我说不定就是大将军了!” 秦松听后,并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和杨修抱在了一起。 “好兄弟,多保重!” 杨修走了,在老爹安排好一切后,带着新的身份,带上足够的盘缠,一人一马离开了越州,前往大夏西北。 ------------ 第二十一章救了个女水匪 在送走杨修后,秦松带着人,拉着数十车的物资,来到了越州水师的驻地。 站在水师驻地门口,放眼望去,近百艘各式各样的木质战船停靠在港口内,高得足足有二三十米高。 “如何,是不是感觉特别高大威武?” 在秦松打量这些战船的时候,张鹏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还好吧!” 见张鹏元一脸自豪的模样,秦松没好意思打击他的自信心。 在秦松眼中,眼前这些集合了人类最高科技结晶的木质战船,顶多是个大号版的渔船罢了。 “来人,把秦公子带来的东西,全部搬进去!” “喏!” 水师重地,无关人员未经允许,不得入内,张鹏元带来的人很快将几十车的物资搬进了驻地。 “提督大人今日有事,让我负责接待秦公子!” “要不要进去参观参观?” 今日张鹏元的心情颇为不错,主要是昨日从州府回来后,褚海渊告诉张鹏元,他已经查到张鹏元上级克扣军饷的证据。 贪污抚恤金的家伙,昨晚就被褚海渊拉出去砍了脑袋,抚恤金也原封不动地回到了张鹏元的手中。 虽然抚恤金到手了,但秦松给张鹏元的一千两,张鹏元显然也不会还给秦松。 “好啊!” 见张鹏元邀请,秦松一时间也是来了兴致,在张鹏元的带领下,和胡尚东一起,挑了几个护卫,进入了水师驻地内。 一路往里走,张鹏元一路介绍,秦松渐渐地也来了几分兴致。 这个时代的战船,所有的战船基本靠人力和风力共同驱动,顺风的时候升起风帆,逆风时便需要靠人力进行驱动。 至于作战方式,也是比较简单,远攻用弓弩,近攻的话,若是遇到小一号的船只,就会直接撞上去,若是遇到个体差不多的战船,在靠近后,战船上的士兵便会想办法跳到对面的战船上。 ”秦兄,今日我刚好要率领部下外出巡逻,不知你可否有兴趣?” “好啊!” 也想看看这个时代战船战斗力的秦松,在张鹏元的带领下,登上了自己的战船。 张鹏元率领的战船,主要以一艘中型战船为主,等到秦松登上战船时,战船上的水师将士们早已集合完毕。 “兄弟们,这位就是越州秦家的秦公子!” “今日秦公子特意前来犒劳我们!” 张鹏元话音刚落,秦松便被数十道热烈的眼神给盯上了。 “参见秦公子!” 震天响的声音猛地响起,秦松也是被他们的热情吓了一跳。 昨日张鹏元回来后,就把秦松给的一千两银子直接分了下去,并且讲明了银子的来处。 此刻在这些水师将士的眼中,秦松如同财神爷一般。 “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害怕!” “兄弟们,秦公子今日要陪我们出航,今日就让秦公子见见我们的本事!” “传我军令,战船起航!” “起航!” 随着张鹏元一声令下,战船上的水师将士们,犹如一台精密的仪器开始启动。 一阵颤动后,脚底传来一阵富有规律的号子声,战船开始缓缓启动,慢慢离开港口。 驶离港口的战船,沿着大江一路往上前行。 “起风了!” 站在船首的张鹏元感受着风意,转身喊道,“升帆!” “升帆!” 战船上的风帆很快升起,在风力的加持下,战船的速度果然加快了不少。 看着两边飞逝而过的风景,秦松原本烦闷的心情也是好了几分。 “杨修走了,一个人去了西北参军!” 看着一望无垠的大江,秦松开口道。 “我知道,今天一早,他来找过我!” 站在一旁的张鹏元在听到这话后,也是开口应道,“也不知再见面时,会是什么时候!” 三人在经历了昨日的事情后,感情也是深厚了许多。 “是啊!” 秦松听罢也是开口应道,“会有机会见面的!” “大人,远处有情况!” 正在这时候,站在高处,负责瞭望的一名水师士兵指着远处的江面开口喊道。 几人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远处江面上隐隐约约有个人影。 “好像是个人!” 颇有经验的张鹏元迅速有了判断。 果然,待靠近后,果然是个人,对方抱着一块木板,身上不少地方还流着血。 “是水匪!” 在看到对方的装扮后,张鹏元脸色也是冷了几分,“捞上来看看!” 很快,飘在江面上的水匪被打捞了上来。 “公子!” 一群人查看这名水匪时,站在一旁的胡尚东开口说话了,“我认识他!” “那晚袭击船只的水匪当中,就有他!” 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胡尚东开口道。 “什么?” 秦松听后,也是吃了一惊。 而一旁的张鹏元,眼中已经有了杀意,那一晚为了保护秦家的货物,张鹏元足足折损了十几个兄弟。 “不过这伙水匪,在得知是秦家的货物后,就带人离开了,中途还和另一伙水匪起了不小的冲突!” “什么意思?” 这下子,秦松更加疑惑了,胡尚东这才将当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作为秦府护卫队长的胡尚东,那日跟着秦松老爹秦远淮,乘船北上前往京都。 但商船出发没多久,无数的水匪出现在商船四周。 水匪登上商船后,秦远淮先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眼前这名水匪,在得知这是秦家的货物后,便不打算动手,要带人离开。 然而另一伙人不愿意了,双方起了冲突,然后就打了起来,很快胡尚东率领的护卫也波及了进去。 面对数以百计的水匪,秦府这边很快招架不住,秦松的老爹也不幸被水匪杀死,尸体掉进水中,尸骨无存。 最后,张鹏元率领的水师及时赶到,这才救了所有人。 “感情还是个水匪头目!” “先留着给他治伤,等他醒来后,我还有问题要问!” 眼神颇有些意外的秦松低头看了一眼水匪道。 “好,晾他也跑不了!” 张鹏元表情虽然也有些意外,但眼神还是冰冷至极。 这几年,江上的水匪愈发严重,这些水匪依靠各种地理优势,不断袭击江面上过往的商船,一些残忍的水匪,不仅要抢光船上的贵重物品,还会杀光船上没用的人,劫走船上的女人。 昏迷的水匪,很快被抬到了房间中,张鹏元也叫来了船上的医师,打算给他治伤。 “什么,是个女的?” “是个女水匪?” 但紧接着,出人意料的消息传来,这个水匪头目,竟然是个女的。 船上的医师是个老顽固,死也不愿意给女水匪治伤。 ------------ 第二十二章查询真相 屋内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算了,我来吧!” 最终,还是秦松做出了表率。 “我刚好懂点医术,况且你的人都说了,她身上的伤势,若是再不及时处理,估计坚持不到下船了!” “而且我还怀疑,这些水匪劫掠我秦家的货物,是受人指使,我必须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秦松解释一番后,张鹏元直直地盯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狐疑。 “要不你去!” 秦松也是来了脾气,张鹏元见状,这才同意让秦松进去。 “怪不得刚刚看不出来是个女的,原来穿着裹胸布!” 进入房间的秦松脱下女水匪的外套,看到这一幕的秦松忍不住道。 女水匪的年纪并不大,大概也才二十岁,身材高挑,有一米七左右,容貌也是耐看的类型。 “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做水匪!” 在脱掉对方身上的外套后,秦松也是看到了对方身上的几处刀伤,虽然不致命,但有几道伤口很深。 这个时代的医术还算先进,在用盐水清洗一番伤口后,秦松便用不熟练的技术缝合了所有的伤口,撒上刀伤药粉,最后用白布包扎起来。 等做完这些后,秦松找了一床薄被子给女匪盖上,将鼻子里的布团丢进垃圾桶,转头离开了房间。 临近下午,战船回到了港口,秦松让人抬着女匪下了船,然后将她运回了秦府。 秦松求了张鹏元许久,在让张鹏元保密的前提下,答应查到任何线索,一定及时和他分享后,张鹏元这才答应秦松将这女匪带回去。 结果秦松这边转头刚把女匪送到了秦家,后脚吴氏就上门了。 面对老娘审问犯人一样的眼神,颇为无辜的秦松赶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在胡尚东的证明下,吴氏这才相信秦松说的话。 将老娘打发走后,秦松随后叫来医师,又给对方检查了一遍,这才放心。 “我这是在哪?” 深夜,名叫姜悦的女匪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环境让她感到一阵陌生。 姜悦只记得自己被数名敌人追杀,情急之下跳进了江里,醒来后就躺在了这里。 面色警惕的姜悦,刚一起身,剧烈的疼痛顿时传遍全身。 “公子,她醒了!” 动作惊醒了趴在床边照看的绿竹,见女匪醒了过来,绿竹赶忙跑出去报信去了。 “这里究竟是哪里?” “这里不是官府,我被人救了?” 在姜悦思考这些的时候,得到消息的秦松来到了房间。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见到男子出现,姜悦的表情瞬间警惕起来。 “醒了?” 见对方意识还算好,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的秦松道,“聊聊吧?” “你是官府的人?” 还以为对方是官府中人的姜悦,眼神瞬间带着杀意,“我与你们没什么好聊的,有本事直接杀了我!” “脾气还挺冲!” 不以为意的秦松接着问道,“聊聊你的身份,聊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江里面!” “以及聊聊你几日前是受谁的指使,打劫我秦家的船只,又为什么中途取消了行动?” “你是秦家的人?” “你是秦家公子?” 秦松几个问题问下去,在回想起刚才那个丫鬟的称呼,姜悦瞬间猜到了秦松的身份。 “怎么,我不像吗?”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好歹救了你的命,不然你早就喂鱼了!” 见姜悦眼中流露出来的警惕和厌恶,秦松顿时就不干了。 用狐疑的眼神盯着秦松看了许久后,见自己没有任何异常,姜悦这才开口道,“前几日,我们确实想要抢劫你们的船!” “不过我们事先并不知道这是秦家的船,等到我上船以后,才知道被骗了!” “被骗了?” “我们虽然是水匪,但我们不滥杀无辜,不抢劫平民百姓,不抢劫好人的货物!” “秦家秦老爷子,是越州出了名的大善人,平日里没少帮助受苦受难的百姓!” 说到这里的姜悦,表情也是带着深深的沉重与愧疚,显然她也知道秦松老爹被杀的事情。 听完姜悦的解释,秦松也是恍然大悟,“所以,你带着你的人上船以后,在知道这是我秦家的商船后,才放弃了?” “对!” “谁给你们的消息?” 见秦松又抛出了一个问题,姜悦咬着牙,眼里尽是恨意与杀意,“浪里龙王龙!” “谁?” “他是江南郡有名的水匪,手底下有几十条船!” “是他派人通知我,说有一艘恶霸的商船,想要和我们合作!” “既然他实力这么强大,为什么找上你们?” “他们打算动手的区域,是我的地盘,另外...” 说到这里的姜悦犹豫了一会,这才开口道,“王龙最近盯上了我,想要我嫁给他,频繁向我示好!”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江里面?” “是王龙!” 姜悦的眼里充满了恨意与杀意,“他们想要杀人灭口!” 秦松听罢,盯着她看了许久,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姜悦?” “为何当水匪?” “还不是被官府逼的!” 见姜悦脸上的表情,秦松只是点点头,并未搭话。 “公子!” 这时候,房门被人推开,端着一碗热粥的绿竹走进了房间,“夫人在书房等您!”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秦远淮自然也是时刻关注着这件事情。 “绿竹,你辛苦一下,今晚照料一下这位姑娘,我去见我娘!” 交代完的秦松,转身离开了房间,随后又来到了书房内。 “娘!” “绿竹说,这个女匪首醒了?” “是的!” 点点头的秦松,随即把刚才问到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浪里龙王龙?” “娘也知晓这人?” “这可是江南郡有名的水匪,作恶多端无数,这些年劫掠了无数过往的商船,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他的手中!” “这些年,我们秦家就有不少货物被他们劫走了!” 得知是王龙的吴氏,也是面带冷意,眼里闪着杀机。 “原来是老冤家!” 秦松听罢,眼神也是冷了几分,“我一定亲手杀了王龙!” “松儿,你打算怎么做,让水师出马灭了他们?” 听到这话的秦松摇头道,“张鹏元说过,这些水匪极难对付,平日里在江上来无影去无踪,而且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 “这次势必是有人暗中勾结王龙,把我们商船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秦松的脑海中已经闪过数个人脸,越州知州林佑,江南郡郡守李威,甚至是远在京都的右相曹仁杰! ------------ 第二十三章秦家内鬼 “娘,工坊和仓库的大火,查到内奸了吗?” 在吴氏一筹莫展时候,秦松突然开口问道。 一听这话的吴氏气愤无比,“林佑这个王八蛋,不仅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反而还派人把现场搞得一塌糊涂!” “现在就连我们想要调查,都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纵火的人,当场死在了大火中是吗?” 见老娘一脸气愤的模样,想到什么的秦松问道。 “确实如此,等到大火被扑面后,我们在率先着火的地方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 “但对方是先被人杀死,然后再被大火烧焦的!” “也就是说,我们家还有内奸?” “嗯!” 点点头的吴氏眼里尽是杀意,“秦家平日里待他们这么好!” 听到这话的秦松,也是陷入了沉思,心中开始思考如何揪出这个藏在家中的内奸。 “松儿,娘有一事要和你说!” 见秦松一脸沉思的模样,吴氏犹豫片刻后开口道,“为娘的娘家,派来的商船已经抵达了港口!” “娘,我不走!” 瞬间明白过来的秦松下意识说道。 见母亲一副十分着急的模样,秦松接着道,“娘,曹家在朝廷权势滔天,我们现在跑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条!” “况且现在大伯还在京都,等着我们去救他呢!” “我们现在只有想办法,抓到曹家的把柄,才能救大伯,救我们秦家!” 听完秦松的话后,吴氏的神情也是绝望了几分。 “放心吧,娘,有儿子在,秦家不会倒的!” “我们当务之急,就是先揪出藏在家里的内奸,然后再继续顺藤摸瓜查下去!” “松儿,你说得对,娘全力支持你!” 许久之后,吴氏也是咬着牙道。 见吴氏这么说,秦松脸上也是满脸笑意,想到什么的他开口问道,“娘,咋家上贡给朝廷的香云锦,抢回来多少?” 香云锦,正是秦家上贡给皇帝的丝绸名字,因色彩绚丽,制造繁琐,历年来都深受皇室喜爱。 那一日,水匪虽然袭击了商船,杀害了秦远淮,接着想要抢夺香云锦,但因为水师及时赶到,击退了水匪,导致水匪的阴谋没能彻底得逞。 “不多,才几十匹!” “这些香云锦在哪?” “就在港口的仓库内!” “娘,你刚刚说娘家的商船已经到了港口,那工坊的人,也不清楚我娘家,会不会制作香云锦吧?” “自然是不知道!” “松儿,你的意思是...” 说到这里的吴氏瞬间反应过来,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家儿子。 “现在若是突然有一批香云锦出现,你猜那个内奸会怎么做!” “自然是赶紧把这个消息送出去!” 明白一切的吴氏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了。 “娘,我这就派人,暗中把几十匹香云锦运到港口的船上!”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秦松连夜叫来了胡尚东,让胡尚东带着几个足够信任的人,将几十匹香云锦以及一批其他织布,暗中连夜送到了母亲吴氏娘家的商船上,并且想办法暂时封锁了消息。 第二天一早,秦松又亲自带着秦家的车队,来到港口,将一大包一大包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布料从船上运下,然后装车运回了秦家。 秦家工坊,被烧毁大半的工坊还未清理干净。 这几日,在秦家工坊干活的工人们,也是闹得人心惶惶,秦家家主被杀,秦家就要破产,甚至是家破人亡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城。 而秦家工坊的待遇,放眼整个越州都是最好的,一旦秦家破产,工坊倒闭,这些工人也会失去生计。 但今日,事情好像迎来了转机,秦松召集了工坊的所有管事和工人。 见到秦松的所有人,也是面色各异。 随着秦家家主身亡,作为儿子的秦松,自然而然成为了秦家的新家主。 但在场的所有人,也都知道秦松的名声,秦家交到这种纨绔子弟的废物公子身上,也不知能走到何时。 “诸位,有个好消息,是时候告诉大家了!” “前几日,我秦家工坊和仓库,遭遇了大火,大部分的材料和布料都被大火烧毁,其中包括极为重要的香云锦!” “这几日,全城都在传,说我秦家要为此没落了,甚至要家破人亡!” “本公子今日就告诉大家,绝无可能!” 当着所有人的面,秦松高声说道,“我秦家经商数十年,这点磨难根本击垮不了我秦家!” “用不了几日,我秦家就会建造出新的工坊与仓库。届时所有人照样上班,照样为我秦家工作!” “更重要的是,不工作的这几日,所有人的工钱,本公子照样发放!而那晚参与救火的人,本公子再给一个月的工钱!” 秦松这几句话下去,在场的工人顿时激动地欢呼起来,毕竟免费的钱不拿白不拿。 “另外,关于香云锦能否及时送往京都,诸位也不必担心!” “因为本公子娘亲的娘家,半年前就已经掌握了香云锦的制造技术,这一次刚好生产了一批香云锦,并且送到了这里!” 当着所有人的面,秦松拆开一包布料,露出了里面的香云锦,色彩鲜艳的香云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独特的亮光。 在场的所有人,在看到香云锦后,震惊过后的他们,欢呼声更大了。 此时的秦松,自始至终都在打量所有人的眼睛,尤其是那些管事的眼睛。 其中有几人表情虽然也是十分激动,但他们下意识的眼神不会骗人。 “感情吃里扒外的人,还不止一个?” 抓到几个管事异样眼神的秦松,眼中闪着冷意。 在给工人打了一管鸡血后,所有工人和管事全部高高兴兴地离开了,秦松将这批“香云锦”全部单独存放在了一间小仓库中,并且派出了十几个护卫负责看守,严禁任何人靠近。 事情看似办完了,但其实才刚刚开始,秦松派出了所有的亲信护卫,盯着工坊所有人,尤其是那些管事的一举一动。 秦松早就已经猜到,工坊的内鬼,就在那几个管事之中。 “公子,有人动了!” 时间刚到下午,胡尚东就传来了消息。 “是谁?” 没等秦松开口问话,一旁的吴氏就率先迫不及待的问道。 “李钊!” “他从家里离开后,来到了一处酒楼内!” “不久之后,唐家家主唐泽出现在酒楼内!” “我们打听到,两个人进了同一个房间!” “不久之后,李钊兴高采烈地出来了,看样子应该是拿到了赏钱!” “最后,唐泽也离开了酒楼!” “原来是他!” 脑海中浮现出李钊容貌的吴氏气愤无比,“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松儿!” 已经迫不及待的吴氏,将目光放在了秦松的身上。 “不急,这才冒出了一个!” 相比于一脸急迫的吴氏,秦松倒要淡定很多。 “胡叔!” “公子!” 见秦松喊自己,胡尚东赶忙恭敬地应道。 “接着派人盯着这个李钊,唐家那边也派人盯着!” “至于其他几个管事,也劳烦接着盯着!” “明白!” “娘,不要着急,咋们家的内鬼,可不止一个!” “什么!” 知道自家吃里扒外的人不止一个,吴氏当场就破防了。 ------------ 第二十四章内鬼现身 秦松猜得没错,不久之后,胡尚东又传来了消息,又有两名管事偷偷摸摸出了家门,而他们这次会见的,是越州另外两家赫赫有名的纺织家族。 “这群吃里扒外的家伙,我秦家平日里可曾亏待过他们!” “怪不得这几年工坊一旦有了新的布料出现,这几个家族的人很快就会仿制出来!” 得知这个消息的吴氏当场气得破口大骂。 本以为家里只藏了一个内鬼,没想到藏了一窝内鬼。 “娘,这几个管事的,虽然不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但他们早就被其他家族的人收买,暗中给他们传递情报!” “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 秦松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没有任何的感情。 商场如战场,尤其是秦家以后的发展将会迎来巨大的变革,秦家就越要防止有内鬼出现。 对于秦松的话,吴氏虽然没有回答,但眼里的杀机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但事情还未结束,导致秦家工坊和仓库大火的内鬼到现在还没有露头。 直到深夜,快要凌晨的时候,秦松被胡尚东吵醒了。 “公子,有人深夜拜访了一名管事!” “这人在离开后,我们的人,一路跟着他,亲眼看着他进了林府!” “眼下他应该还在林府!” 迷迷糊糊的秦松,在听到这话后,瞬间清醒了过来,双眼也是冒出一阵寒光。 “你终于出来了!” “我娘呢?” “夫人在书房!” “走!” 穿上衣服的秦松,快步离开了房间,来到了书房。 “居然是他,我夫君甚至把他当做我的干儿子,他竟然要背叛我秦家!” 还没进入书房,就听见吴氏在书房内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公子,是秦虎!” 站在秦松身后的胡尚东凑到秦松耳边道。 秦松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张人脸,一张如同老大哥的脸。 秦虎原本不姓秦,秦虎的父亲在世的时候,就是秦家的管事,母亲跟在吴氏身边。 有一年,秦家出远门的时候,在路上遭到了山贼的袭击,秦虎的父母为了保护秦远淮和吴氏,都被山贼杀害了,只留下了秦虎这个独子。 从那以后,秦虎便改了姓,然后在秦府长大。 秦虎比秦松年长十岁,秦松小时候一直跟在秦虎身后,一口一个哥地叫着。 秦虎长大后,就被秦远淮安排到了工坊工作,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工坊的管事。 但吴氏万万没有想到,秦家从小培养的,最为信任的,几乎当成儿子的人,竟然是内鬼。 “娘!” 待吴氏发泄完心中的怒火后,秦松这才步入书房。 “松儿,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 “娘今日累了,先去休息了!” 抬起头的吴氏说完这话后,便站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离开了书房。 “胡叔!” “公子!” 待吴氏离开后,秦松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明日一早,召集所有管事在工坊见面!” “另外,今夜若是有人逃跑,直接抓了!” “喏!” 感受着秦松身上突然爆发出来的强大气势,身躯一颤的胡尚东赶忙低头应道。 “至于跟秦虎碰面的那个人,待他离开林府后,抓了!” “连夜送到水师驻地,本公子在水师驻地,等着胡叔的好消息!” “喏!” 胡尚东领命而去,秦松在收拾了一番情绪后,带着人赶到了水师驻地。 早已睡下的张鹏元,在接到消息后,赶忙起床,然后接秦松进来。 “张兄,我找到了家里的内鬼,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背后之人!” “这个人,很有可能知晓王龙的消息!” 早在昨日,秦松就告诉张鹏元,那天晚上和他们交手的水匪,是江南郡有名的水匪王龙。 果然,一听到对方知道王龙的踪迹,张鹏元仅剩的睡意也是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的护卫,抓到他后,就会把他送到这里!” “你手底下有没有擅长审讯的人,我今夜就要撬开他的嘴!” “有!” 张鹏元听罢,毫不犹豫地应道。 两人相视一眼,一切尽不再言语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黑夜离开,太阳快要升起后,胡尚东终于出现了。 “公子!” 一夜没睡的胡尚东,顶着两个黑眼圈,在他的身后,两个护卫抬着一个硕大的麻袋。 “辛苦胡叔了!” 神色冰冷的秦松,脸上也是露出一丝笑容。 抓到的人,很快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随后被五花大绑起来。 “把他弄醒!” 看着面前这个身材粗壮,长相凶横的男子,秦松下达了命令。 “唰!” 一桶凉水直接泼在对方脸上,男子晃晃悠悠地清醒了过来。 “秦公子!” 没等男子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他就看到了坐在自己面前的秦松。 看到秦松的男子,仅仅慌乱了片刻,就迅速冷静了下来。 “认识我?” 挑了挑眉头的秦松道,“倒是省得自我介绍了!” “堂堂越州秦家公子,当今左相的侄子,哦不对,是前左相的侄子,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看着秦松略显稚嫩的面庞,男子一脸戏谑,一副根本看不起秦松的模样。 “胡叔!” “公子!” 见对方这副模样,秦松面色也是冷了几分,“给我打!” “打到他没有力气说话为止!” “喏!” 听到这话的胡尚东眼皮子一跳,今日如此狠辣的秦松,下意识让他有些畏惧。 但反应过来的他,还是带着几个护卫,拿着棍棒等武器,朝着男子就是一顿暴揍。 审问刚开始,秦松连一个问题都没问,就要把对方打到没有力气说话? 一旁的张鹏元此时看着面色淡然的秦松,眼神也是带着几分意外和畏惧。 “果然是硬骨头!” 即使是被几个人围着揍,这家伙也是一声不吭,秦松面色更冷了,“审问的人来了吗?” “秦公子!” 一个佝偻着腰,背着箱子的老头,出现在秦松的视野中。 “你不是船上的医师吗?” 这老头不是别人,就是几日前不肯给姜悦治伤的老顽固。 “秦兄,老苟虽然是医师,但掌握着一手独特的针法,能够让人痛不欲生!” “果然,老祖宗的话不会骗人!” 听完张鹏元的解释后,秦松直接一巴掌拍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在这一炷香的时间内,你若是能够让他开口,这银票就是你的了!” “公子,你就瞧好吧!” 名叫老苟的医师,一边谄媚地说着话,一边死死盯着桌上的银票。 ------------ 第二十五章真相大白 “好了,胡叔,别揍了,免得伤了自己的身体!” 几个人足足揍了十几分钟,秦松这才让胡尚东停手。 嘴里,鼻子,甚至是眼睛里都冒着鲜血的男子,此时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嚣张的模样。 “老苟是吧,交给你了!” 指了指桌上的一百两银票,秦松轻飘飘地说道。 “瞧好吧,秦公子!” 佝偻着身子的老苟,颤颤巍巍地走到男子的跟前,然后从药箱中取出一包银针。 令秦松吃惊的是,在拿到银针后,老苟像是变了一个人,身体也不抖了。 在所有人异样的眼神中,老苟取出一根两寸长的银针,朝着对方脑袋上某个穴位就扎了下去。 很快,原本被揍得萎靡不振的男子,像是打了一针鸡血一样,瞬间清醒了过来。 “劳烦几位小哥,帮老夫按住他!” 在下第二针前,老苟客客气气地朝着胡尚东几人道。 在看了一眼秦松后,胡尚东便带着几个护卫,按住了男子的身体。 随后,老苟往男子的头上,扎了第二针。 下一秒,刚刚清醒过来的男子,身躯开始微微颤动起来,面色瞬间变得通红。 “啊~” 忍受不住的男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死死咬着牙的他,瞪大着双眼,脸上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面色狰狞。 仅仅两针,就让对方变成了这幅模样? “继续下!” 神色冰冷的秦松,见对方还不开口,接着道。 “秦公子,老夫这针法发明以来,从未有人能够坚持到第五针!” “但此针法,扎的数量越多,对人的伤害也越大!” “我说了,一炷香内,让他开口,这一百两银子就是你的!” “况且这种人,将他碎尸万段都不为过!” “好!” 见秦松这么说,老苟点头道,“那老夫下第三针了!” 在所有人惊恐的眼神中,第三针扎在了男子的头上。 下一秒,男子的身躯猛然一颤,胡尚东几人死死地按住男子的身体。 上一秒还在惨叫的男子,此时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嘴里只能发出阵阵沙哑的嘶吼声。 仅仅十几秒后,男子的眼睛就变得通红一片,整个人红得更像是煮熟的大虾一样。 “我说!” 下一秒,男子就撑不住了,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这两个字。 男子开口的瞬间,老苟瞬间拔出了对方头上的三根银针。 长呼一口气的男子,紧绷的身体瞬间一软。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男子如同走了一遭地狱一般,全身都是汗水的他,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告诉我,我的名字” 良久以后,等对方恢复了几分力气,秦松这才开口问道。 “郑通!” 男子虚弱地回答道。 站在一旁的胡叔,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一边将名字记在心中,一边离开了房间。 “今晚,你为何要去找秦虎?” “秦家早上从船上运下来一批布料,林佑让我找秦虎,确认这批布料是什么!” “然后呢?” “我得知是香云锦后,连夜见了林佑,林佑写了一封信,让我交给王龙!” “王龙,号称浪里龙的水匪王龙?” 站在一旁的张鹏元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赶忙问道。 “是的!” “林佑为什么会和王龙认识?” 看了一眼张鹏元后,秦松接着问道。 “林佑三年前,就认识王龙了!” “你的意思是,越州知州林佑,暗中与水匪王龙勾结?” “是的!” 郑通抬起头,虚弱地看了一眼秦松,最后点头应道。 虽然早有预料,但得知真相的秦松,面色也是阴沉至极,眼里更是充满了滔天的杀意。 “你们是如何说服秦虎,当你们的内鬼的?” “此事,我并不知晓!” 男子说话的语气越来越虚弱了。 “这几年秦家商船,屡次被王龙劫掠,是不是秦虎暗中传递消息?” “是的!” “这个王八蛋!” 秦松听罢,忍不住骂道。 正当他想要继续询问下去的时候,郑通脖子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老苟,怎么回事?” 一旁的张鹏元见状也是急了。 “大人,秦公子,他只是晕过去了,不久就会醒来!” 老苟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却一直盯着秦松身旁的银票。 秦松见状,将银票拿在手中,然后递了过去,老苟刚想伸出手接,秦松又拿了回去。 “嗯?” “公子放心,此事一定烂在老夫的肚子里!” “嗯!” 秦松听罢,这才将这一百两的银票交给了对方。 “谢谢公子!” 拿到银票的老苟自然激动无比。 见郑通晕了过去,秦松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张兄,这人先关在你这!” “待他醒来后,我们再继续审问,希望能够问出王龙的一些线索!” “另外,胡叔已经去查他的身份了!” 秦松肚子里还有许多问题需要郑通解释,比如林佑是如何认识王龙的,林佑平常又是如何联系王龙飞,郑通又知不知道王龙躲藏的老巢位置。 “放心,除了我与老苟之外,船上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他在这里!” 张鹏元听后,也是开口应道。 “那好,既然天亮了,那我先回家一趟,既然抓到了内鬼,这内鬼自然也不能再留了!” 一想到秦虎这些年背着秦家干的事情,秦松心中就忍不住涌出一阵杀意。 “好!” 秦松在留下两名护卫负责看管郑通后,便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水师驻地,回到了秦家,吴氏早已在书房等待多时。 将审问到的消息全盘告诉吴氏后,吴氏坐在位置上,久久都没有说话。 “娘,我已经让所有管事,明日一早在工坊集合!” “松儿,对于这些叛徒,秦家断然不能留情!” 坐在位置上的吴氏,眼睛死死盯着秦松,眼里闪着滔天的杀意。 ------------ 第二十六章恩断义绝 秦家工坊,堆放香云锦的小仓库内,工坊的十几个管事早已等候多时。 十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别人看着面前的香云锦,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 “公子!” “夫人!” 不久之后,秦松带着吴氏赶到,十几个人齐齐行礼喊道。 “嗯!” 面色平淡的秦松走到十几个人面前,眼神扫过面前的每一个人,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诸位都是我秦家工坊的老人了吧?” 十几个各怀鬼胎的管事等了许久,秦松这才开口道,“我秦家有今日之成就,诸位功不可没!” “我秦家遭此大难,诸位依旧不离不弃,秦松在此谢过诸位了!” “公子,您太客气了!” “老家主在的时候,待我们本就不薄,此次秦家大难,我们岂会袖手旁观!” “就是就是!” 见秦松突然打起了感情牌,管事们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纷纷回应道。 “是啊,我爹平日里待你们也不薄!” “你说对吧,李钊!” 秦松突然话锋一转,冲向十几个管事中的李钊。 “啊?” 吓了一跳的李钊,眼神下意识有些躲避,反应迅速的他赶忙应道,“是啊,公子!” 心中有种不好预感的李钊,只感觉心脏嘭嘭嘭直跳。 “本公子记得,你每月的工钱足足有五十两,再加上逢年过节的奖励,以及工坊的一些分红,一年到头,怎么也有近千两银子了吧?” “是啊,公子!” 不敢去看秦松眼睛的李钊,一脸心虚地低着头,脑袋上都开始不断渗出冷汗。 “那你告诉本公子,为何要背叛我秦家!” 秦松振聋发聩的声音突然响起,所有管事身躯均是一颤,大部分人面色震惊,也有几人除了震惊以外,还有不少的恐慌。 “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身躯狠狠一颤的李钊,似乎还心存侥幸。 “昨日,你离开工坊后不久,就去酒楼见了唐泽!” “把我秦家还有香云锦的消息透露给了唐泽那个王八蛋,然后从他手中拿了一笔赏钱吧?” “本公子若是现在就去你家搜,这笔赏钱怕是还没来得及藏好吧?” “公子,您...” 听完这些的李钊,瞪大着双眼看着秦松,见对方越来越冰冷的眼神,反应过来的李钊直接跪倒在地上,一边失声痛哭,一边磕头。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是小人被猪蒙了心!” “是唐泽有一天找上了我,只要让我透露工坊的一些消息,透露工坊的一些秘方,他每次就能给我五百两的赏钱!” 瞬间崩溃的李钊,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所有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夫人饶命啊!” 见吴氏站在身后,李钊还不忘朝着吴氏求情。 “呼呼呼~” 站在秦松身后的吴氏已经被气得直喘气,身子都快站不稳了,秦松赶忙搀扶住吴氏的身体,深怕她出现半点意外。 其余的管事,在李钊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后,自然是表情各异,心虚的也不在少数。 “娘没事!” 拍拍儿子手背的吴氏转头盯着面前的一众管事,表情已经冰冷到了极点 “张奉,孙培成,你们两个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按捺不住愤怒的吴氏,眼神扫过当即又喊出了两个名字。 “啪!啪!” 十几个管事中间,被喊到名字的两人,直接软倒在了地上,面色苍白而绝望。 “老胡!” “夫人!” 跟在吴氏和秦松身后的胡尚东应道。 “把这三人都带下去,严加看管!” “喏!” 胡尚东挥挥手,很快有人将这三人拖了下去。 “夫人饶命啊!” “公子饶命啊!” 面对三人的求饶,吴氏和秦松面色冰冷,毫不留情。 “小虎留下,其他人先走!” 处理完三个内鬼后,吴氏道。 “是,夫人!” 其他管事见状,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赶忙退下。 十几个管事当中,只剩下一个年纪在二十四五岁,身材修长,带着几分书生风气的男子。 “老胡,松儿,你们也出去!” “娘!” 本来说好这事让自己处理的,但现在却让老娘横插一脚。 “出去!” 吴氏头也不回的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秦松听后,抬起头看了秦虎一眼,最后还是和胡尚东两人一起,退出了房间。 “干娘,您让我留下来,是有何吩咐吗?” 待所有人离开后,强壮镇定的秦虎开口问道,在没人的时候,秦虎都习惯性喊吴氏一声干娘。 “闭嘴,你不配叫我干娘!” 听到这个称呼的吴氏,朝着秦虎怒吼道。 在吴氏心中,这声干娘不仅无比刺耳,更是如同尖刀一刀刀扎在她的心头。 “干娘,我...” 秦虎瞬间意识到自己暴露了,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 “小虎,那可是你干爹,养了你足足十几年的干爹,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按捺不住情绪的吴氏,眼泪夺眶而出。 此言一出,秦虎身躯狠狠一颤,心理防线也在瞬间被击溃了。 “小虎,你是什么时候和林佑私通的?” 吴氏没有过多的废话,眼睛直勾勾盯着眼前这个看着长大,培养了十几年的孩子。 “三年前,林佑刚上任后不久!” 面对吴氏质问的眼神,眼中闪过懊悔,憎恨等诸多情绪的秦虎开口道,“三年前,我沾染上了赌博,短短半年的时间,不仅输光了所有的家产,还欠下了数千两银子!” “你...” 听到这话的吴氏,眼里尽是失望之色。 脸上尽是自嘲的秦虎接着道,“那几日赌场的人天天半夜上门要钱,如果我交不出钱来,他们就要带走我的妻子和女儿!” 说着说着,秦虎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眼里尽是懊悔的神色。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夫君!” 吴氏听罢,直接骂道,但秦虎听后,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吴氏在恢复了一番情绪后,接着问道,“这都是林佑干的?” “我不知道!” 摇摇头的秦虎擦了擦眼泪道,“在我以为这件事情快要瞒不住的时候,林佑带人查封了赌场!” “然后他就从赌场,找到了我当初签下的那些欠条,并以此威胁我,甚至是威胁我的妻子和孩子!” “所以这些年,秦家在江上的商船,多次遭到水匪的掠夺,都是你暗中提供的情报?” “工坊和仓库的大火,也是你放的?” “干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面对吴氏的接连质问,秦虎直接跪倒在地上,一边哭着一边道,“那日我劝过干爹,让他不要上船,但我干爹根本没听我的!” “劝?” 这个字,在吴氏耳中,显得无比刺耳。 吴氏朝着秦虎直接吼道,“你若是早日将这些事情说出来,你干爹能上船,能死在水匪手中吗!” “若不是你,我秦家岂能遭此大难,险些害我秦家家破人亡!“ 面对满脸泪水,眼里尽是恨意的干娘,同样满脸泪水的秦虎,依旧一个劲地摇着头。 “告诉我,你为何要这么做,我夫君与我,这些年待你如亲生儿子一般!” 脸上夹杂着失望,愤怒等诸多情绪的吴氏,心底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 “因为林佑后来答应我,他能够帮助我成为这秦家的家主!” 本来低着头的秦虎突然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 表情瞬间凝固的吴氏瞪大着双眼,呆呆地看着对方。 “都是姓秦,为何他能够在外面花天酒地,不管犯下任何错误,都可以被原谅!” “我却只能在这工坊内当一个小小的管事,犯下一点错误,就会被你责骂!” “难道就因为我不是亲生的,可当年你们明明告诉我,我就是你的亲生孩子!” “为什么自从他出生以后,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是他的!” 秦虎心中的黑暗一面,在忍耐了十几年后,终于彻底爆发了。 吴氏听罢,更是一脸愕然,眼前的这个秦虎,突然让她有种陌生的感觉。 又或者,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对于秦虎的这些问题,吴氏根本无法作答,无论如何,在这些事情的处理上,自己和自己夫君当然有自己的私心。 但她万万没想到,因为这私心,才会让今日的秦虎,拥有一个如此扭曲的心理。 “秦虎,我只能告诉你,只要我秦家存在一天,你秦虎,还有你的后代们,这辈子都不会缺少富贵!” 虽然秦虎的父母,当年为了保护秦家死在了水匪的手中,但吴氏自认为秦家这十几年来,对待秦虎已经足够好了。 秦虎如今的妻子,也是当初吴氏和夫君两人寻的,虽然算不上豪门富贵,但也算是书香门第。 ------------ 第二十七章再度审问 心中已经彻底对秦虎失望的吴氏也不想说太多,“你走后,秦家会妥善安置你的妻女!” 吴氏说罢,便从秦虎身边走过,想到什么的她驻足道,“对了,我秦家根本就没有新的香云锦出来!” 秦虎听后,身躯微微一颤,瞪大着双眼,脸上最终流露出满满的自嘲,又带着几分懊悔。 “哈哈哈哈...” 待秦松离开屋子后,屋子内传来秦虎撕心裂肺的笑声。 “娘,你没事吧?” 守在门口,听到全部内容的秦松出来后,见一脸沉默的吴氏,秦松忍不住问道。 “松儿,你长大了!” “啊?” 吴氏盯着秦松看了很久,这才从嘴里冒出这样一句话。 “长大了就好啊!” “长大了就好啊!” 满眼都是欣慰的吴氏,脸上浮现出一道笑意,嘴里不断嘟囔着这句话,然后就离开了。 反应过来的秦松,看着老娘远去的背影,脸上也是露出了笑意。 不久之后,秦松接到张鹏元传来的消息,郑通醒了。 收到消息的秦松,赶忙带人赶到了水师的驻地。 还是原来的房间,郑通依旧被五花大绑地绑着,虽然醒了,精神还是有些萎靡。 秦松进来后,郑通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但见秦松身后跟着那个老头,郑通的眼神顿时就变了,那种刻骨铭心,感觉全身,尤其是脑袋快要炸开的痛楚,郑通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醒了!” 郑通的眼神变化,自然逃不过秦松的双眼,坐到郑通面前的秦松接着道,“你叫郑通,辽东郡秦州人士,三年前来到越州!” “两年前娶妻生子,孩子刚过周岁!” “你想要问什么,就直接说吧!” 抬头看了一眼秦松的郑通道,语气有气无力的。 “三年前,你为何从青州来到越州?” “我是跟着林佑,从青州来到的越州!” “数年前,我在青州犯下了重罪,是林佑把我从大牢中带了出来!” “后来就一直为他卖命!” 秦松听罢,面色瞬间阴沉无比,秦松告诉过秦松,林佑在担任越州知州之前,就是在辽东郡的青州担任的官职。 “这封信,就是昨夜林佑给你的信?” 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的秦松接着问道。 这封信,当初在抓到郑通后,从他身上搜到的。 信秦松已经看过了,林佑联系水匪王龙,在秦家将香云锦送往京都的时候,继续在半路上袭击。 见郑通点了点头,秦松接着问道,“如何将信送到王龙手中,王龙老巢的位置在哪?” 郑通听罢,先是摇了摇头,随后才道,“越州港口上就有王龙的人,只要把信交给他们,信自然会送到王龙的手中!” 听到这话的秦松,表情倒也没有多意外。 之所以水匪如此难剿灭,还有一个原因正是因为江上到处都藏着水匪的眼线,一旦水师方面有任何动作,这些水匪都会提前得到消息。 前几日张鹏元能够在半夜救下秦家的船只,其实也有不少的运气成分在里面。 “你手中,还有没有林佑私通水匪王龙的证据?” 秦松接着问道,说完眼睛死死盯着对方。 不过令秦松失望的是,郑通听罢却摇头道,“林佑与王龙很少联系,联系也都是靠书信!” “我不识字,林佑也不让我识字!” “除了这些,林佑还让你做过什么事情?” 见对方一副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秦松接着问道。 “除了偶尔给王龙送信外,每隔一个月,林佑便交给我一封信,送到城内的一家酒楼!” “如果有回信,林佑也会让我去取信!” “不过最近几个月,林佑送信与取信的次数多了不少!” “哪家酒楼?” “云隆酒楼!” “胡叔!” “公子,我现在就去!” 胡尚东听后,转头去调查这家酒楼了。 “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见秦松这么问,郑通抬头看了一眼秦松,表情有些犹豫。 “老苟!” “秦公子!” “我说!” 身躯一颤的郑通赶忙道,“王龙在江上抢到的所有东西,最后都交由林佑来处理!” “如何处理?” “据我所知,应该是由唐家帮忙处理!” “若是再让我知道你有隐瞒的地方,昨晚的痛苦我定让你再尝一遍!” 面色阴沉至极的秦松,凑到郑通眼前道,冰冷的眼神如同一条毒蛇。 审问完郑通的秦松,和张鹏元两人一道离开了房间。 “秦兄,我们定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出了房间的张鹏元,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他所说的这个机会,自然是剿灭水匪王龙的机会。 “张兄,你是要趁着王龙对我秦家船队下手的机会,将王龙这股水匪一举歼灭?” “自然是这样!” “但此事,我们需要好好谋划一番,港口以及江上,到处都是王龙的眼线,水师的战船,只要出了港口,就会被他们发现!” “另外,此事恐怕还得告诉提督大人一声!” 如此重要的行动,光凭张鹏元手底下几条船的人手,肯定不是王龙的对手。 正当秦松与张鹏元正在想办法对付王龙之时,越州州府内,林佑正在大发雷霆。 “这群刁民简直是无法无天,这定是秦家在背后作祟!” 昨日一早,前往州府的林佑刚一出门,铺天盖地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就砸了下来。 逃到州府后,却发现州府大门口居然被人泼了大粪,林佑当场大怒。 后来,得知消息的李威赶来,林威也被百姓们赏了一顿臭鸡蛋和烂菜叶。 虽然李威当场抓了不少百姓,但事情反而愈演愈烈,当天晚上就连他们居住的地方,也被人泼了大粪。 害怕事情越闹越大的李威赶忙下令放掉了那些百姓。 不过即使是这样,两人现在依旧躲在官府内不敢出门。 “京都来信了,大人对这次事件,十分不满意!” 在林佑大发雷霆的时候,李威的话,却如同一盆凉水一般浇在林佑的心上。 自然清楚李威口中那个大人正是当朝右相曹仁杰的林佑,更清楚对方所谓的不满意,其实是对林佑的不满意。 “谁能想到这秦家公子,不仅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还和狄超扯上了关系!” 一提到秦松,林佑的眼神中尽是恨意与杀意。 “是你过于愚蠢!” 林佑话音刚落,李威就开口骂道,“这几日越州发生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你让大人在陛下面前如何解释?” 面对李威的质问,林佑一颗心直接凉了半截。 “大人很生气,再加上这两日百姓的闹事,必将引起陛下的不满!” “还有曹公子被秦松打断双腿,若是大人知晓这件事情,你该如何跟大人交代!” “你这越州知州的位置,恐怕做不了太久了!” “大人的意思是...” 见林佑眼中满满的希望与激动,李威给了这家伙一个你在做梦的表情,“大人希望你主动称病辞官!” “辞官!” 林佑直接蒙了,自己老来得志当上了官,努力了近二十年,好不容易当上了越州知州的官位,现在却让自己辞官? ------------ 第二十八章抛妻弃女 “辞官后,大人会安排你前往青州,继续帮助大人办事!” “我...” “嗯,不愿意?” 见林佑脸上一百个不愿意,李威的表情也是冷了几分,“你以为这次事件过后,秦家还容得下你吗?” “你可知道,大人为了让你辞官,让你接着活在这个世上,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听到这里的林佑,一颗心彻底沉到了谷底,满脸苦涩的他接着问道,“我若是去了青州,我的妻子和女儿怎么办?” “林家小姐与曹公子,婚期怕是要提前!” “提前?” “按照大人的交代,林家小姐与曹公子成婚后,两人随你前往青州!” 一提到曹瑞轩,李威的脸色也是带着几分阴霾,能够有今日之结局,这曹家长孙可谓是功不可没。 虽然想尽办法为曹瑞轩脱了杀人的罪名,但李威没想到那两个青楼女子居然自杀了,再加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此事势必会引起陛下的注意。 而曹瑞轩如果不是曹家长孙,坟头草都一尺高了。 一想到曹瑞轩被秦松打断了两条腿,李威心中居然还有一丝快意。 而除了林佑以外,曹瑞轩也得去青州避避风头。 “好好好!” 对于女儿和曹公子结婚这一事,林佑自然是觉得越快越好。 “至于你的妻子!” 李威抬头看了一眼林佑,“老夫在青州有个晚辈,待你到了青州后,就迎娶她为正妻!” “正...正妻?” “那我妻子?” 说话磕磕巴巴的林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拿起桌上的热茶,李威喝了一口后,抬起头淡淡道,“休了吧!” “休...休了?” 听着李威这平淡的语气,林佑直接傻在了原地。 “大人,在我还未入仕时,我就与我家妻子相识,两人相濡以沫走到今日,我若是...” 对于自家妻子,林佑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这不是我定的,而是大人的命令!” 李威根本不想与林佑有过多的废话。 “大人,我若是将妻子休了,我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一听到是右相大人的命令,林佑呆愣在了原地,许久之后这才开口道。 好不容易当到一州知州的官职没了,女儿也要嫁给曹家公子了,现在又要休掉自己的妻子,林佑可不是什么都没了吗。 但林佑话音刚落,在看到李威脸上的表情中,脸上顿时露出一阵苦涩,又带着几分自嘲的笑容。 这是他们故意的,为了让自己更好地为他们卖命,自己现在只能抛弃所有东西,一无所有! 又或者说,这是他们给自己的考验,若是自己不能按照他们所说的去做,自己也没有必要接着为他们卖命了。 想到这里的林佑,心中顿感一阵无力,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当年在青州,林佑多年郁郁不得志,后来在当朝右相的提携和帮助下,这才离开了青州,成为了越州知州。 但自己即使已经是一方知州了,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但是在某些人眼中,依旧如同蝼蚁一般。 现在,让自己抛弃所有的东西,林佑自然是万般不甘心。 “秦远淮,秦松!” 想来想去的林佑,脑海中浮现出两道身影,眼中尽是滔天的杀意。 感觉彻底失败的林佑,最终将满心的不甘心,化作雄雄怒火,发泄到了秦家父子的身上。 “一个女人算什么,一次的失败也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你安心为大人办事,你依旧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虽然辞官了,但是假以时日大人必将让你重返官场!” “真的?” 一听自己能重返官场,林佑眼中瞬间有了希望。 “嗯!” 看了一眼林佑的李威,淡淡道。 “至于那秦家,秦家昨日从港口卸下的布料,是香云锦?” 秦家的动作,自然逃不过李威的眼睛,而他心中也有自己的猜测。 “正是香云锦,这批香云锦是从川蜀郡制造的,没想到秦远淮还留了这么一手!” 李威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许久之后才问道,“通知王龙了吗?” 按照曹仁杰的交代,这次的香云锦,势必不能让秦家送到京都,这样曹仁杰才能借此机会打压秦家,甚至是让秦家家破人亡。 眼下,事情发生了这么多变故,让秦家家破人亡基本已无可能,但香云锦依旧不能送往京都,不然曹仁杰连打压秦家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已经让郑通送信去了,按照时间推算,两日后这批香云锦便会起程送往京都,王龙届时会在路上埋伏动手!” “王龙这个蠢货!” 想到王龙的李威又一次骂道,“满脑子都是女人的废物!” 发泄了一番情绪后,李威接着道,“这件事情结束后,郑通不能再留了!” “还有那个秦虎,也要想办法将他除掉!” 郑通当年是跟着林佑从青州来到的越州,这些年帮林佑送了不少情报。 而秦虎是当年林佑,或者直接说曹仁杰设计将之控制在手中的。 清楚两人知晓太多东西的林佑,虽然没有回答,但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了答案 忧心忡忡的林佑并未发现,说这话的李威,看向自己的眼神中,藏着森森的杀意。 李威刚才说的话,很多半真半假,或者说充满不确定性。 曹瑞轩被打断双腿的事情,已经送往京都,待曹仁杰知晓后,按照他的脾气,林佑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深夜,林家宅子内,门口的卫生虽然已经被打扫干净,但屋内屋外依旧弥漫着一股臭味。 下了马车的林佑,闻着这味道,原本烦闷的内心,又加了几道阴霾。 “老爷回来了!” 林佑的妻子张氏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见林佑下了马车,赶忙上前迎接道。 看到妻子出现,林佑表情下意识有些慌乱,嘴唇微张,到了喉咙口的话,却根本不知如何开口。 这几日林家的糟心事不断,林佑半夜又时常发脾气,甚至还打了女儿,整个府内的气氛都有些沉重和怪异。 心不在焉的林佑,和吴氏两人一起进了正厅,桌子上早就准备好了一桌美味佳肴。 “女儿呢?” 正给丈夫盛汤的张氏听到这话,动作顿时一顿。 “婉晴,身子有些不舒服,已经用过饭休息了!” 将汤放到林佑面前的张氏开口道,面色带着几分苦涩。 “这逆女!” 当然知道都是借口的林佑面色顿时沉了几分,抬头看了一眼妻子后道,“婉晴与曹公子的婚期,要提前!” “具体日子还在挑,成婚以后,婉晴跟着曹公子一道去往青州!” “什么?” 一听这话的张氏顿时震惊不已。 “老爷,与曹家公子的婚约,是不是太急了,况且这几日街上都在传,说曹家公子...” “嘭!” “这都是谣传!” 张氏还没把话说完,面色阴沉至极的林佑,直接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直接把张氏吓了一跳。 “三年前是老夫有眼无珠,看上了秦家那个废物公子!” “而曹家公子乃是曹家长孙,怎会做这些畜生之事情?” “放眼整个大夏,除了皇室外,还有比曹家公子身份更为尊贵之人?” 也不知道林佑是如何说服自己的,这一串狗屁不如的话直接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 见妻子一副沉默的模样,林佑接着道,“婉晴与曹家公子成婚后,你便回老家修养一段时日吧?” “回老家?” 听到这话的张氏仰着头,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家丈夫,眼里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老爷,你这是何意?” “就是让你回老家休养一段时日!” 面对妻子质问一般的眼神和语气,林佑显然有些慌了。 两人同床共枕了二十余年,张氏对自家丈夫的秉性知道得清清楚楚,已经猜到的她,心中带着最后一点侥幸,强忍着心中的情绪问道,“老爷,莫不是要休了妾身?” “老爷眼看自己前途无望,想要休了妾身,然后找一个能够帮自己更进一步的女子?” “胡说!” 林佑下意识反驳道,但脸上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一切。 “呵呵...” 感觉自己心脏彻底碎掉的张氏,早已哭成了泪人,满眼绝望的她,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厉色。 “我与你和离可以,但婉晴把你嫁给曹家公子!” 内心一片绝望的张氏根本没有问其中的原因,在这一刻,她只是想保住自己女儿的幸福,不要让自己的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 “啪!” 心情愈发不耐烦的林佑,一听这话勃然大怒,直接一巴掌扇在妻子的脸上。 “我林家的大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林家再一次响起了林佑怒不可遏的咆哮声。 等到林婉晴赶到的时候,张氏整个人趴在凳子上,绝望地失声痛哭起来。 “娘,你怎么了?” 这几日,林婉晴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不少,整个人憔悴无比的她,眼圈也是整日整日的发红。 “婉晴!” 看到女儿的张氏,一把将林婉晴搂进了怀里,绝望的哭声中,尽是对女儿的歉意。 “娘,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爹说了什么?” 见亲娘一个劲地痛哭,面色焦急的林婉晴赶忙问道。 很快,林婉晴便知道了林佑要休了自家妻子的事情,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几日前当着林佑说的话,今日果然成了事实,同样泪流满面的林婉晴,绝望的脸上露出一阵自嘲的笑容。 “娘,我们跑吧!” “这个家,已经容不下我们了!” 当林婉晴坚定无比的话说出口后,就连张氏都愣住了。 “娘,我就算是死,也绝不嫁给曹瑞轩那个畜生!” 前两日翡翠楼事件,林婉晴恰好就在现场,而她也亲眼瞧见了那两具被曹瑞轩折磨致死的女孩的尸体。 从那一日开始,林婉晴就萌生了逃跑的念头。 今日之事发生后,林婉晴意识到,面对无药可救的林佑,要逃离这个家的,不仅仅只有自己! ------------ 第二十九章设计剿匪 正当林婉晴决心带着母亲逃离这个家的时候,秦松也从水师驻地回到了秦家,第一时间见到了母亲吴氏。 “娘,胡叔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个云隆酒楼,三年前开设,酒楼的老板也是青州人士!” “怪不得林佑当日在酒楼,说自己能当上这越州知州,与我秦家没有任何关系!” “感情这个王八蛋,在青州任官之时,就已经是曹仁杰的人了!” “这三年,还一直依靠着云隆酒楼,给曹仁杰送情报!” 说到一半的时候,秦松就已经怒火中烧了。 “我们早该预料到的!” 待秦松说完后,坐在位置上的吴氏却出奇的冷静,“你可知,这青州位于何处!” 没等秦松回答,吴氏便道,“青州,正是曹仁杰的老家,那是曹家的根基!” 显然是第一次知道的秦松听罢,也是愣在了原地。 “现在看来,三年前林家与我秦家结亲,也只是为了获取我秦家的信任!” 这些年,很多事情,秦家对林佑几乎是知无不言。 现在看起来,当初秦家说的东西,很多都传到了曹仁杰的耳朵里。 而秦家这些年的商船,在江上屡次遭到水匪的劫掠,也是林佑在暗中私通水匪! 眼神中尽是懊悔的吴氏,眨眼间就变得冰冷无比,“既然林家要我秦家家破人亡,就休怪我秦家不留情面!“ 仅仅是林佑私通水匪这一项,就足够林佑人头落地的了。 “水师提督大人怎么说?” 想到这个的吴氏朝着秦松问道。 “林佑的信,已经送出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王龙就会拿到这封信!” “褚大人也已经得知了这件事情,他也对这伙水匪恨之入骨!” “不过想要剿灭他们,需要我们秦家的大力支持!” “剿灭江上的水匪,本就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 秦松话音刚落,吴氏就道,“只要剿灭王龙,找到林佑,甚至是曹仁杰私通水匪的证据,就足以让我秦家反败为胜,甚至能够让你大伯官复原职!” “松儿,你接着说,为娘一定全力配合!” 见老娘表了态,秦松也是接着道,“港口乃至江上,都是水匪的眼线,因此水师不能大张旗鼓地出动,只能在暗中部署!” “按照计划,后天一早,香云锦就需要装船运往京都!” “水师的将士,会提前一个晚上进入船舱当中,待香云锦装船后,跟着我们一起北上!” “另外,明日下午,水师会有一支部队离港,一路南下巡逻!” “在此过程中,我们需要安排其他的船只,在他们南下的过程中,趁机将水师的将士接到我们的船上,我们的人搭船离开后,水师立刻北上,尾随在运送香云锦的船只后面!” “但这些船,不能是我秦家的船,必须是其他家族的商船!” “这件事情,老娘亲自去办!” 明白整个计划的吴氏神色也是凝重无比,“娘就是拉下这张老脸,也给你要到这几艘船!” 短短几日的时间,吴氏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人也是颇具气势。 秦家覆灭在即,吴氏这个时候自然要站出来,帮助自己的儿子,拯救秦家。 “娘,还有一件事情!” 犹豫半晌后,秦松还是开口道,“这次剿匪,我也想去!” “不行!” 果然,吴氏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秦松的要求。 自己的丈夫,前段时间刚死在水匪的手中,现在自己的儿子又要去面对那些水匪,吴氏自然不能同意。 眼下吴氏只剩下秦松这一个儿子,剿匪可不是儿戏,那些水匪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自家儿子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到时候刀剑无眼的,伤了自己儿子怎么办。 若是儿子再出现半点意外,吴氏估计也没有心思活下去了。 “娘,眼下大伯被皇帝罢免了官职,我秦家现在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孤舟,还不知有多少危险等着我们,我也是秦家的一份子!” “别看秦家现在这么风光,但我也知道,我爹当年也是风里雨里闯过来的!” “而且水匪再厉害,也不是水师的对手,我还想第一时间从王龙的口中,拿到林佑私通水匪的证据!” “更重要的是,我爹就是死在这些水匪的手中,我要亲自为我爹报仇!” 秦松一番话说下来,吴氏的眼神也是变了,多了几分欣慰,更多的是不舍。 “松儿长大了!” “娘,你这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见吴氏又一次说这话,秦松忍不住道,表情显得有些嫌弃。 “臭小子!“ 吴氏见状忍不住笑骂道,最后点点头道,“去吧,注意安全,我让胡叔带着家里最好的护卫跟着你!” “放心吧,娘!” 秦松听罢,也是笑着应道。 当天晚上,吴氏就偷偷离开了秦家,找了这段时间还在支持秦家的小家族,和秦家这种足足有十几条商船的家族相比,这些小家族手中仅有一两条商船。 为了保证自家儿子的安全,吴氏尽可能地说动这些小家族,最终从几个小家族的手中,要到了四条商船,再加上自家港口仅剩的一条船,凑了一个船队。 第二天中午,越州港口,秦松与吴氏正送别着管家钱伯,背后是五艘准备出发的商船。 钱伯作为秦家老管家,在秦家工作了数十年,无疑是秦松与吴氏最信任的人。 钱伯以南下收购织布,蚕丝等材料为由,亲自率领着船队,一路南下。 等到水师的战船抵达后,钱伯需要出面说动其他家族商船上的人,让他们下船,转而由水师的人控制商船掉头一路北上。 “钱伯,一路小心!” “公子,夫人放心!” 三人在港口相视一眼,一切尽不在言语中。 ------------ 第三十章暗中部署 钱伯在告别两人后,便带人登上商船。 最后,五艘商船在吴氏与秦松的注视下,缓缓驶离了港口。 等钱伯离开后,秦松和吴氏两人,坐着马车离开了港口。 远处,越州港口水师驻地内,十几艘战船依次驶出港口。 “娘,你怎么了?” 马车上,看着吴氏泪眼婆娑的模样,秦松自然猜到老娘心中在想些什么。 “松儿,这次就让老胡一人去吧,你随娘安心在家里等着消息!” 实在是担忧儿子安危的吴氏,此刻又一次打起了退堂鼓。 秦松听后,心底也是一阵温暖,握住吴氏双手的秦松柔声道,“娘,孩儿已经长大了!” “可是...可是...” 表情瞬间手足无措的吴氏,哪里还有半分沉稳的模样,说话间大滴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想要开口说话,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娘,大伯被皇帝罢免了官职,外面的那些人都想着让我秦家灭亡,都想着趁机分一杯羹!” “他们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我们若再不反击,我们秦家还能在越州立足?” “只要消灭这伙水匪,找到林佑和这伙水匪私通的证据,不仅让林佑付出应有的代价,让秦家彻底翻身,还能够帮助远在京都的大伯!” 坐在马车内的秦松,接着说了一路好话,好一番安慰吴氏后,这才暂时打消了吴氏心中的担忧。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由张鹏元率领的一百多名水师将士,乘着小船来到了秦家的三艘商船旁边,在胡尚东的接应下,登上船后,顺顺利利藏在了船舱当中。 安置好水师将士的胡尚东,又连夜回了家,将消息传回了秦松这边。 “松儿,我...” 从回到秦家开始,吴氏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晚饭一口都没吃的她,到现在都没睡觉,见书房亮着灯,忍不住又来见儿子了。 “娘,没事的!” 秦松赶忙站起身让老娘坐下,然后凑到吴氏身边道,“胡叔刚刚已经来汇报了,咋家的三艘船,船舱里塞满了水师的将士!” “水匪就算是再厉害,也不是水师的对手!” 见吴氏依旧一脸担忧的模样,秦松摆着脸道,“娘,您若是这样,明天一早就不用去港口送我了!就你这表情出去,准露馅!” “娘要去!” 一听这话的吴氏顿时急了,赶忙应道。 “没事的,娘,您早点去休息,然后明天一早正常去港口送我!” “用不了几天,我就会回来!” “到时候,秦家还是原来的秦家!” 在秦松又一番劝说和安慰下,心中惴惴不安的吴氏最终还是回去休息了。 忙碌完的秦松,刚出书房,却被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拦住了去路。 “你明日要去哪?” 女子正是住在秦府养伤休息的姜悦,短短几日的功夫,姜悦的伤就恢复得七七八八。 “明日一早,我会跟着家里的船队一路北上,将香云锦送往京都!” 如此机密的事情,秦松怎么会告诉一个女匪首。 “不对,你在说谎!” 眼睛紧紧盯着秦松的姜悦开口道,“秦家管事带着船队南下了,府上的人说,他是南下采购材料去了,明日你还要带人乘船北上!” “更重要的是,夫人回来后,也非常不对劲,刚刚还哭着去书房找你了!” “你们肯定有事情瞒着我!” “你瞧不起谁呢!” 面对死死盯着自己的姜悦,秦松辩解道,“我娘之所以来找我,是因为我这是第一次出门,放心不下我!” 但姜悦显然不相信秦松的解释,直接问道,“这次运送香云锦,是不是还会遇到王龙!” 秦松虽然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让姜悦抓到了破绽,姜悦也瞬间明白了一切。 “你们是不是早就有所准备,甚至准备灭了王龙!” 听完姜悦的话,秦松顿感一阵牙疼,这娘们别说糊弄了,仿佛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一样。 “哼!” 见自己猜中,姜悦的表情不禁有些得意,“你这些天,天天出入水师驻地,肯定是准备联合水师,一起对付王龙!” “当初救了以后,我就应该直接把你送出府的!” 秦松听罢,颇为头疼道。 这段时间颇为忙碌的秦松,几乎都要把这个女匪首给忘记了,只有偶尔从绿竹口中知晓一些关于她的事情。 短短几日的时间,在府上养伤的姜悦,就和府里的所有人熟络了,甚至还深得老娘吴氏的喜爱。 一来二去,对于府上最近发生的事情,姜悦也是了解得七七八八。 “哼!” 心情颇为得意的姜悦还挑了挑眉毛,“明日,我也要去!” “你?” 见秦松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姜悦面色一寒,“怎么,要试试身手吗?” “十个你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秦松听后,虽然非常愤怒,但却无可奈何。 “我去了,不仅可以保护你!” “而且到时候,我要亲手杀了王龙,为我的师兄弟们报仇!” 说到这里的姜悦,也是满脸寒霜,眼里尽是杀意。 “那行呗,明日你就跟在我身边!” 秦松细细一想,也确实很有道理。 这次出行若是加上她的保护,水匪就更不可能伤害到自己了。 别看姜悦是个女子,而且只比自己大上几岁,但身手颇为不凡。 前几日胡尚东还来告诉过秦松,自己带人试过她的身手,结果自然也是大吃一惊,家中四五个护卫联合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 就连武功最好的胡尚东,也是出手试了试,结果也是奈何不了她。 “好!” 见秦松同意,姜悦一脸满意。 拍拍秦松肩膀的姜悦,很是俏皮地说道,“遇到水匪后,乖乖站在姐姐后面,看姐姐怎么保护你!” 调戏秦松一番后,心满意足的姜悦转头休息去了。 “总有一天,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 堂堂男子汉,居然被一个女的调戏了,看着姜悦离开的背影,一脸憋屈的秦松忍不住嘀咕道。 ------------ 第三十一章起航 第二天一早,秦松带着吴氏和姜悦,坐上马车,朝着港口赶去。 另一边的秦家工坊,早在秦松出发前,在胡尚东以及众多秦家护卫的保护下,数十包香云锦就已经装车出发,送往港口。 待秦松赶到码头时,所有的香云锦已经装船完毕,随时准备出发。 但在港口码头上,秦松却看见了两个不速之客,林佑与李威两人,就站在远处的瞭望塔上。 二者目光相视,秦松的眼中带着几分恨意,但更多的则是得意。 待转过头后,背对着两人的秦松,却冷笑连连。 “愚蠢至极!” 瞭望塔上的李威看着远处的秦松,自然是不屑一顾。 “可惜啊,若是早点知道秦家公子也在船上,应该早点通知王龙,到时候让王龙务必杀了秦松!” “这样一来,秦家父子就都死在我们手中,也算是替大人解决了一个麻烦!” 站在一旁的林佑,看着远处的秦松,表情多少有些懊悔。 “放心,按照王龙的秉性,这次若是能够得手,秦松估计也活不了!” 李威说完这话后,十分默契地和林佑对视了一眼,眼中尽是阴谋快要得逞的快意。 “好一个母子诀别的场景啊!” 远处吴氏恋恋不舍的动作,同样被两人看在眼里,但两人也只是认为秦松要出远门,作为母亲的吴氏舍不得儿子罢了。 冷笑连连的林佑道,“多聊几句吧,因为过了今日,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可惜啊,若是吴氏也在船上,越州就再也没有秦家了!” 表情颇有些可惜的林佑,紧接着冷笑一声道,“眼下秦家也是病急乱投医,在越州收不到蚕丝等材料,居然派人坐船南下,前往其他地方收购材料去了,可见秦家眼下也快穷途末路了!” “这次若是将秦家最后的香云锦毁掉,再劳烦京都的大人,没了前途的秦家,彻底无法在这越州立足!” 听着林佑无比得意的声音,站在一旁的李威皱着眉头问道,“褚海渊的水师,可有何异动?“ “昨日,褚海渊亲率水师部队,南下巡逻去了。我在沿途都留了眼线,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王龙的人也在港口和江上布满了眼线,同样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见林佑这么说,李威这才满意,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站在瞭望塔上的两人,但凡专业一点,但凡细心一点,就会发现秦家那三艘准备出发的商船,吃水线很深,远远超过了那些香云锦的重量。 而负责盯梢的眼线,晚上可不会出来工作的他们,也只是下意识的认为,秦家的商船上,还装着其他的货物。 归其原因,一部分可以说是天意如此,另一部分只能说这些人实在是过于自负,自负到他们下意识地去忽略一些重要的细节。 “娘,孩儿要登船出发了,你在家等着好消息就成!” 此时的港口内,面对恋恋不舍,止不住流泪的吴氏,秦松开口安慰道。 站在秦松身边的姜悦,则是伪装成了秦松的贴身婢女。 “松儿,一定要小心,若是遇到危险,就立刻逃跑,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秦松听罢,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赶忙接着安慰自家老娘。 “娘,此次儿子若是...” “休要胡说!” 本来想说自己这次如果回不来,就让老娘回娘家的秦松,话还没说完,就被吴氏无情地打断了。 “娘哪也不去,就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好!” 秦松听后,也是重重点了点脑袋。 最终,在吴氏万般交代下,秦松带着人登上了商船,在吴氏恋恋不舍的表情中,三艘商船缓缓驶离了港口,正式开始了这次的剿匪行动。 “公子!” 待船只彻底离开港口后,胡尚东便站在了秦松的旁边。 从这一刻开始,胡尚东的唯一任务,就是紧紧跟在秦松的身边,确保他的安全。 那日胡尚东没有保护好秦远淮,导致秦远淮被水匪杀害,胡尚东为此自责不已,后来甚至当着秦家所有人的面,跟秦松与吴氏两人负荆请罪。 虽然秦松和吴氏两人原谅了自己,但依旧自责不已的胡尚东早已发誓,就算是自己惨死水匪手中,也绝对不能让公子出现半点意外。 “走,去看看水师兄弟们!” 瞧了一眼胡尚东的秦松说罢,便带着他一路往下来到了下方的船舱内。 船舱内,水师将士们纷纷躺着,又或者是半靠着。 昏暗的船舱内,只有一小盏蜡烛燃烧着,两边的窗户也只是留着一条小缝,船舱内空气很差,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张兄!” 秦松很快见到了躺在角落的张鹏元,“你要不去上面休息吧!” 船上多了一人,想必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不必,这里的条件已经很好了!“ 指着角落里堆放的食物和饮用水,张鹏元笑着道,“我就和兄弟们待在一起!” 从水师的人进入船舱开始,直到水匪王龙出现,张鹏元和水师的所有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吃喝拉撒都得在船舱中度过。 只有到了晚上,他们才能将窗户打开,在通风的同时,再让船舱内的人轮流上甲板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然后继续回船舱内待着。 不过作为水师的将士,张鹏元其实也早就习惯了这类生活。 况且为了安置这些人,秦松也是想尽了办法,甚至做到了极致,不仅安排了各种各样的干粮等食物,甚至还有各种水果,就连地上,秦松都铺上了毯子。 见张鹏元如此坚定,秦松也无可奈何,只能开口道,“那就劳烦诸位水师兄弟了,等这次剿灭了水匪,我秦家一定重重有赏!” “秦兄,你实在是太客气了,剿灭水匪,本就是我等的职责!” 在和张鹏元絮叨了一阵后,有些忍受不住这气味的秦松,赶忙离开了船舱。 “你怎么进来的?” 秦松转头刚进自己的房间,便见姜悦在房间内,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 “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进来?” “而且你现在是我的贴身丫鬟,相信我不说,你也知道贴身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吧?” 一脸坏笑的秦松刚想靠近,只感觉眼前一花,一根筷子就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你若是再敢前进一步,信不信我直接杀了你!” 虽然筷子头不怎么锋利,但秦松相信这虎娘们有这个本事。 面对脸色有些微微发红,但更多的却是寒意的姜悦,顿感无趣的秦松开口道,“放心吧,我对你不感兴趣!” “况且从现在开始,一天十二个时辰,我们都得打起一百二十分心思,王龙和他的水匪,随时都有可能来!” “你就在这好好休息吧,我去外面看看!” 瞥了一眼姜悦的秦松退出了房间,只留下姜悦一人。 “噗嗤!” 待秦松走后,绷着脸的姜悦再也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想到什么的她,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了起来。 姜悦在当水匪的时候,就听说过秦家出了个纨绔公子,整日只知道逛青楼,吃花酒的纨绔公子。 但姜悦这几日住府上,却发现自己所看到的秦松,与外界流传的根本不一样。 或者说,现在的秦松和以前的相比,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秦家前段时间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姜悦早就从秦家仆人口中了解的七七八八。 另外,秦松为了替两个青楼姑娘讨个公道,直接打断了曹家公子的双腿,而且还入了大牢,这件事情在越州已经传遍了。 而秦松这几日,为了挽救秦家,更是忙里忙外,偷偷观察秦松的姜悦,自然是看在眼里。 “好像,他也没有这么混账啊...” 想着想着,姜悦不由得说道,眼里闪着莫名的光芒。 ------------ 第三十二章起航(二) 另一边,时间临近中午,越州北面城门,一道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城门之上,身着战甲的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进进出出的百姓。 “大人!” 不久之后,一人匆匆跑上城墙,单膝朝着中年男子下跪。 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越州守备杨勋。 “情况如何?” 见手下回来,杨勋开口问道。 “秦家的香云锦,已经装船完毕,三艘商船已经起航,秦家公子也在船上!” “林佑与李威两人呢?” “两人皆出现在港口,待秦家商船离开后,便返回了州府!” “水师校尉张鹏元呢?” “张校尉从昨日下午到现在,一直没有回家,今日一早也未出现在港口!” 杨勋听罢,嘴角勾起一道冷笑,接着问道,“褚提督率领的水师船队,以及秦家管家率领的商船,有何新的动静?” 手下听罢接着道,“昨日他们出发,一路南下,当晚驻扎在同一个港口!” “天色太晚,港口戒备森严,我们的人无法靠近观察!” “但今日一早,秦家管家率领的五艘商船,除了自家的商船继续南下以外,其余四艘商船全部掉头北上!” “从商船吃水深度的变化来看,船上多了不少重物!” “另外,从今日一早开始,不管是水师提督褚大人,还是秦家管家,均未出现在双方的船上!” “这小子,居然有如此策划!” 显然知晓一切的杨勋,脸色带着几分意外,随后接着问道,“曹家公子在哪里?” “还在云隆酒楼内,这几日一直在酒楼内养伤,闭门不出!” “派人盯紧,若是有任何异动,速速来报!” “喏!” 手下听罢,赶忙应道。 “此事若是传到大人耳中,估计大人也会大吃一惊吧?” “这秦家公子,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扮猪吃虎?” 说到这的杨勋,想到什么的他,原本一脸狐疑的脸上也是不仅浮现出一丝笑意,“不过也好,此乃大人,以及秦家之大幸!” 但想着想着,杨勋的表情也是沉重了几分。 “只是可惜秦兄了!” 杨勋口中的大人,不是当朝右相曹仁杰,而是当朝左相秦忠! 是的,平日里与秦家素来不交好的越州杨家,竟然是秦忠的人。 但不管是秦忠,还是杨勋,他们都没有想到,曹仁杰居然会私通水匪。 等到他们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跟着香云锦北上的秦远淮,最终惨死在了水匪的手中。 在杨勋思考这些的时候,一辆马车突然从城内驶来,在抵达城门口后,遭到了城门守卫的盘查。 负责盘查的伍长在看到马车内的情况后,面色微微有些吃惊,然后下意识抬起头看了一眼城墙上的杨勋。 “林夫人,林小姐?” 反应过来的杨勋,脸色瞬间一变。 “两位这是要到哪去?” 下方负责盘查的伍长,面色如常地询问道。 “今日天气好,我带着我娘出门踏青!” “对对对,我们出门踏青!” 马车内,坐着的,正是林家小姐林婉晴,和她的母亲张氏。 面对对方的询问,林婉晴故作镇定的答道,一旁的张氏也是赶忙应道。 但两人拙劣的演技,怎么可能骗得了伍长的眼睛,看着马车内的两人,已经里面对方的物品,伍长随即抬起头看了一眼杨勋,眼神带着疑问。 表情同样十分意外的杨勋,仅仅犹豫了片刻,便摇了摇头。 “林小姐,林夫人,走吧!” 不动声色收回眼神的伍长,面带笑容道。 “谢谢!” 心中长呼一口气的林婉晴笑着应道,马车随后在老仆的操控下,缓缓离开了越州。 “大人!” 两人前脚刚离开,刚刚那名伍长就来到了杨勋面前。 “林家母女两人,是外出踏青?” 看着缓缓消失在视野中的马车,杨勋开口问道。 “不是!” 伍长听罢果断反驳道,“从马车内的物品来看,像是在逃跑!” 虽然已经猜到,但杨勋在听到这话后,表情也是稍稍有些意外。 “下去吧,今后若是有人问你,你就说林家母女俩,就是外出踏青!” “喏!” 伍长听罢后,赶忙低头应道,随后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所有的事情,似乎全部超出了大人的预料!” “但好像结果没有任何变化,而且很多事情不需要我们亲自去做了!” 面色有些怪异的杨勋,自言自语地说完这段话后,想到什么的他接着道,“秦松,今日你可能欠老夫一个人情了!” “毕竟你和林家姑娘,还有婚约在身呢!” 说到这里的杨勋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但紧接着想到什么的他,看着西北方,自言自语道,“按照时间推算,这臭小子应该已经离开江南郡了吧?” “也不知何时才能见面啊!” 眼中带着几分不舍,几分怀念和落寞的杨勋。 “臭小子,既然做了选择,那就勇往直前吧!” 嘴角勾起一道笑容的杨勋最后道,“我杨勋的儿子,不见得比其他人的儿子差!” 另一边,探出头看着越来越小的越州,重新回到马车内的林婉晴不由得长呼一口气。 一想到自己逃离了那个魔窟,逃离了自己讨厌的一切,林婉晴像是卸下了所有压力一般,整个人顿感轻松,就连脸色都好看了几分。 “婉晴,我们现在去哪?” 相比于一脸轻松的林婉晴,母亲张氏的心情无疑是紧张和忐忑的。 “娘,天下这么大,岂能没有我们母子俩的容身之处!” “况且我们身上带的盘缠,都够用上几辈子的!” 心中挤压的阴霾,一瞬间一扫而空的林婉晴,此刻尽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娘,你是不是还在想着爹呢!” “他为了升官发财,都要休了你,去迎娶其他的女子了!” 见母亲脸上的表情,林婉晴就气不打一处来,在一旁骂道。 “娘没有,娘只是有些舍不得!” 眼中蓄着泪水的张氏听罢,赶忙摇头道。 但想到什么的张氏接着问道,“婉晴,你与那秦家公子...” “娘,你提他做什么,我们俩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你们俩毕竟...” 那日虽然双方都提了退婚,但林佑被秦松气的火冒三丈,没来得及归还双方的八字帖。 因此,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这次退婚是失败的。 “那又怎么了,天高海阔地,我们根本不会再见面了!” “时间一长,谁还记得那婚约,秦家也会再给他找一个妻子...” 说着说着,林婉晴的脑海中,却不禁想起了那日秦松当着全城百姓为两个青楼女子暴揍曹瑞轩,打算曹瑞轩双腿,在自己父亲和郡守李威面前,想要讨个公道的一幕。 迅速反应过来的林婉晴,赶忙摇摇脑袋,将这一切都甩掉。 “从这一刻开始,原来的林婉晴已经死了,以前的一切也都与我无关!” “忘记原来的一切,踏上新的生活!” “对,就是这样!” 坐在马车内的林婉晴,板着小脸,捏着拳头自顾自说道。 ------------ 第三十三章水匪上钩 另一边,秦松率领的船队刚刚出发没多久,水匪王龙安插在港口的眼线就第一时间将消息传了出去。 眼线传递消息的速度,显然要比秦松的船队快上很多,当天晚上就送到了王龙手中。 若是从越州港出发,沿着大江一路往北,一日后便会经过一大片的平原。 江水流经这里后,因为水流变缓,从而留下了大片的沼泽地。 这里,就是江南郡大部分水匪的藏身之地,王龙为首的水匪自然也在这里。 沿着某片沼泽地一路往外,长着一片一望无垠的,足足有数米高的芦苇荡。 若是靠近仔细观察,就能够发现有一人正操控着一艘奇特的小船,穿梭在开辟在芦苇荡之间的小路中。 而且,在这些芦苇荡内,还隐藏着一些小屋,里面住着时刻观察的情况的水匪。 这人沿着芦苇荡一路往外,许久之后才来到岸边,岸边是一片一望无垠的原始丛林 沿着原始丛林继续深入,没过多久就能够看到一座隐藏在森林中的村庄。 村庄就地取材,屋子基本上都是用木头和芦苇搭建而成。 这里,正是江南郡最大水匪,以号称浪里龙王龙为首的水匪老巢。 放眼望去,村庄内凶神恶煞的水匪,赤裸着上身,甚至光着脚。 村庄中央最大的屋子内,随着一阵惨烈的尖叫声,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女跑出了屋子。 但少女刚一跑出屋子,外面的水匪便围了上来,一个个不怀好意地看着少女。 “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爹有很多很多钱...” 从少女身上仅剩的衣服来看,少女之前想必也是个富家千金。 “钱,我们要定了!” “你,老子也要了!” 面对不断磕头求饶的女子,屋子内走出一道人影,人影身材高大,赤裸的上身上,布满着各式各样的伤疤。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水匪头目王龙。 “跑?” “啪!” 走到女子身边的王龙,面色阴霾,直接一巴掌将少女扇倒在地上。 随后直接揪着少女的头发,在少女的惨叫声中,将之拖进了屋子里。 紧接着,屋子内便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以及王龙暴虐的声音。 许久之后,享受完毕的王龙走出屋子,后脚在屋外等候多时的其余水匪,便争先恐后地冲进了屋子。 不远处开垦的田地上,十几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听着少女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个个却如同没了灵魂的空躯壳一般,木讷地持续着手中的工作。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 传递情报的眼线,喘着气来到了王龙跟前,“秦家的船只已经出发,秦家公子也在船上!” “好啊!” 听到这个好消息的王龙精神一震,“刚把老子杀了,小子后脚就送上门来了!” “这次不仅能抢了秦家的货物,还能够绑了秦家公子!” “堂堂秦家公子,怎么着也得值十万两银子吧!” 周围的水匪们在听到这话后,更是兴奋地嗷嗷直叫。 “大夏水师,有什么异常举动?” “昨日越州水师提督褚海渊,率领一部分水师部队,一路南下进行例行巡逻了,其余的水师都在港口内,兄弟们正盯着呢!” “好!” 满脸笑意的王龙大声喊道,“弟兄们,来大生意了!” “只要抢了秦家的商船,绑了秦家公子,不仅能够抢到货物,还能够从秦家手中要一大笔赎金!” “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兄弟们,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再也不怕大夏水师了!” “因为我们很快就会被大夏朝廷诏安,我们所有人都能吃上皇粮了!” 王龙这些话,顿时让所有的水匪激动无比,纷纷欢呼起来。 “姜悦啊姜悦,你若是答应嫁给我,你以后可就是将军夫人了,何愁吃香的喝辣的!” “可惜啊可惜,我明明给你了机会,但你根本没有珍惜!” 想到被自己亲手灭了口的姜悦,王龙心中不由得一阵可惜,毕竟自己惦记她,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在王龙心中,身受重伤的姜悦,早就沉入江底喂鱼了。 “兄弟们,吃饱喝足,今晚开张!” “告诉其他人,秦家这支船队,是我浪里龙的肉!” 将这事抛在身后的王龙,朝着一众兄弟们喊道,顿时迎来水匪们激动的欢呼声。 很快,几乎倾巢出动的王龙,率领着数百名水匪,趁着江水涨潮的时候,搭乘数十艘小船出了芦苇荡。 靠近江水的芦苇荡内,还藏着几艘大船,以及其他各式各样的小船。 待所有的水匪全部藏在芦苇荡内后,王龙便派出众多眼线,伪装成捕鱼的渔民,沿着江水一路往南,搜索秦家船队的位置。 另一边,为了等待伪装成船队掉头北上的水师部队,秦松率领的船队,在出发后就尽可能放缓自己的速度。 但速度就算是再慢,在第二天一早,三艘商船还是驶入了水匪活动猖獗的区域。 而且船队出发后没多久,江面上就多了许多捕鱼的小渔船。 渔船上的那些渔民,或者直接说水匪,根本没有心思捕鱼的他们,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秦家的商船。 看着两边这些伪装成渔民的水匪,站在船头的秦松,心情自然是无比焦急和紧张。 左等右等,当天下午,一艘打着特殊旗号的小渔船终于进入秦松的视野当中,看到小渔船的秦松顿时精神一阵。 不仅仅是水匪一路布满了眼线,褚海渊同样派出了自己的亲信人手,沿途布满了眼线,渔船上的信号旗,正是两支船队联络的工具。 这一招,还是秦松想出来的,不同颜色的信号旗,代表着两支船队的不同距离。 到了夜幕降临时,由褚海渊率领的支援船队,距离秦松仅剩下一个时辰的航程了。 深夜,秦家的三艘商船灯火通明,秦松坐在房间内的船上,久久不能入睡。 “你先睡会吧,一切有我呢!” 见秦松神情紧张的模样,坐在一旁桌子边上的姜悦开口道。 昨天晚上,两个人虽然同处一室,但谁都没有睡着,直到白天秦松将房间留给姜悦休息后,自己钻进了胡尚东的房间,就这他的床休息了一会。 “我哪睡得着,我感觉岸两边有几百双眼睛盯着我呢!” 秦松猜测的没错,此时距离商船不远处的芦苇荡内,王龙率领着数百名水匪,正盯着秦家的商船。 “大当家的,动不动手?” 面对手下的催促,王龙开口道,“不急,秦家有备而来,防范很严!” “大当家的,后面那支船队,到时候怎么办?” “看那四艘船的吃水,肯定装着不少货物!” 蹲在王龙身后的一名水匪问道,眼中透露出一丝嗜血与贪婪。 早就知道这四艘商船的王龙,心中自然是一阵心动,犹豫片刻后道,“先解决掉秦家的商船,再去解决那四艘船!” 手下的一众土匪听罢,表情又兴奋了不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接近凌晨之时,江面上突然飘起了大雾,江面上瞬间没了视野。 突如其来的大雾,打破了所有的计划,但也加速了后面的战斗。 “少爷,起雾了!” 一整夜都没有睡觉的胡尚东,在发现这一情况后,瞬间面色大变。 房间内,胡尚东进入的第一时间,后半夜迷迷糊糊睡过去的秦松被瞬间惊醒。 坐在桌子上,撑着脑袋睡觉的姜悦,在听到胡尚东的声音后,也是惊醒过来的她,下意识拿起了桌上的武器。 “发信号,船队停止前进,让首尾两艘商船向我们靠近,三艘商船贴在一起!” 看着外面浓厚的大雾,神色无比凝重的秦松,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胡叔,让所有护卫准备,水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秦松猜得没错,感觉是天助我也的王龙,当大雾彻底笼罩整个江面后,便率领着数百名水匪,驾驶着数十艘大大小小的小船,朝着江中心靠近。 摆在王龙面前的唯一问题就是,因为江面上的雾实在是太厚,导致所有水匪很快失去了目标,他们只能凭着感觉,在江面上搜索秦家船只的声音。 “铛铛铛!” 但很快,浓厚的大雾中,突然响起一连串的敲锣声,迷雾中的水匪们,瞬间找到了方向。 “小的们,跟我上!” 面色激动无比的王龙,亲自拎着一把大刀站在船头上。 商船上,站在船头的秦松,看着高处的护卫敲着锣,双眼紧紧盯着周围的浓雾。 秦松当然知道,一旦锣声响起,那些水匪就会像闻到味道的野狗一般冲来,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秦兄!” 敲锣声不仅惊动了水匪,还激动了下方船舱的张鹏元。 登上甲板的张鹏元,看着四周浓厚的大雾,瞬间面色大惊。 “张兄,按照之前的计划,不管发生任何情况,在王龙未现身之前,你和你的兄弟们,都不能现身!” “一旦你们现身,我们的计划势必会被王龙识破,而我们必须要生擒王龙!” 见张鹏元出现在甲板上,秦松开口道。 “好,一定要小心!” “若是坚持不住,随时发信号!” 在叮嘱一番秦松后,张鹏元只能咬着牙又回到了船舱内,并且第一时间叫醒了所有人,让所有人严阵以待。 “公子,有船靠过来了!” 张鹏元前脚刚走,后脚前方就出现了一艘商船,撞破浓雾后,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很快,位于后方的商船也出现在视野中,三艘商船在操控下,很快靠在了一起。 胡尚东率领的几十名护卫全部登上了甲板,秦松在胡尚东和姜悦两人的保护下,被数十名护卫团团保护在中间。 浓重的大雾中,瞬间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紧张的氛围让人窒息。 ------------ 第三十四章鏖战水匪 正当林婉晴决心带着母亲逃离这个家的时候,秦松也从水师驻地回到了秦家,见到了秦远淮。 “爹,胡叔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个云隆酒楼,三年前开设,酒楼的老板也是青州人士!” “怪不得林佑当日在酒楼,说自己能当上这越州知州,与我秦家没有任何关系!” “感情这个王八蛋,在青州任官之时,就已经是曹仁杰的人了!” “这三年,还一直依靠着云隆酒楼,给曹仁杰送情报!” 说到一半的时候,秦松就已经怒火中烧了。 “老夫早该预料到的!” 待秦松恕说完后,坐在位置上的秦远淮却出奇的冷静,“你可知,这青州位于何处!” 没等秦松回答,秦远淮便道,“青州,正是曹仁杰的老家,那是曹家的根基!” 显然是第一次知道的秦松听罢,也是愣在了原地。 “现在看来,三年前林家与我秦家结亲,也只是为了获取我秦家的信任!” 这些年,很多事情,秦远淮对林佑几乎是知无不言。 现在看起来,当初自己说的东西,很多都传到了曹仁杰的耳朵里。 而秦家这些年的商船,在江上屡次遭到水匪的劫掠,也是林佑在暗中私通水匪! 秦远淮甚至已经猜到,和水匪私通的,恐怕不只是林佑! 眼神中尽是懊悔的秦远淮,眨眼间就变得冰冷无比,“既然林家要我秦家家破人亡,就休怪我秦家不留情面!“ 仅仅是林佑私通水匪这一项,就足够林佑人头落地的了。 “水师提督大人怎么说?” 想到这个的秦远淮朝着秦松问道。 “林佑的信,已经送出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王龙就会拿到这封信!” “褚大人也已经得知了这件事情,他也对这伙水匪恨之入骨!” “不过想要剿灭他们,需要我们秦家的大力支持!” “剿灭江上的水匪,本就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 秦松话音刚落,秦淮元就道,“只要剿灭这伙王龙,找到林佑,甚至是曹仁杰私通水匪的证据,就足以让我秦家反败为胜,甚至能够让你大伯官复原职!” “松儿,你接着说,我秦家一定全力配合!” 见老爹表了态,秦松也是接着道,“港口乃至江上,都是水匪的眼线,因此水师不能大张旗鼓的出动,只能在暗中部署!” “按照日期,后天一早,香云锦就需要装船运往京都!” “水师的将士,会提前一个晚上进入船舱当中,待香云锦装船后,跟着我们一起北上!” “另外,明日下午,水师会有一支部队离港,一路南下巡逻!” “在此过程中,我们需要安排其他的船只,在他们南下的过程中,趁机将水师的将士接到我们的船上,我们的人搭船离开后,水师立刻北上,尾随在运送香云锦的船只后面!” “但这些船,不能是我秦家的船,必须是其他家族的商船!” “这件事情,爹亲自去办!” 明白整个计划的秦远淮神色也是凝重无比,“爹就是拉下这张老脸,也给你要到这几艘船!” “还有一件事情!” 犹豫半晌后,秦松还是开口道,“这次剿匪,我也想去!” “不行!” 果然,秦远淮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秦松的要求。 秦远淮只有秦松这一个儿子,剿匪可不是儿戏,那些水匪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自家儿子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到时候刀剑无眼的,伤了自己儿子怎么办。 “爹,眼下大伯被皇帝罢免了官职,我秦家现在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孤舟,还不知有多少危险等着我们,我也是秦家的一份子!” “别看秦家现在这么风光,但我也知道,爹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而且水匪再厉害,也不是水师的对手,我还想第一时间从王龙的口中,拿到林佑私通水匪的证据!” 秦松一番话说下来,秦远淮的眼神也是变了,多了几分欣慰,也有几分不舍。 “松儿长大了!” “爹,你这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见秦远淮又一次说这话,秦松忍不住道,表情显得有些嫌弃。 “臭小子!“ 秦远淮见状忍不住笑骂道,最后点点头道,“去吧,注意安全,我让胡叔带着家里最好的护卫跟着你!” “放心吧,爹!” 秦松听罢,也是笑着应道。 当天晚上,秦远淮就偷偷离开了秦家,找了这段时间还在支持秦家的小家族,和秦家这种足足有十几条商船的家族相比,这些小家族手中仅有一两条商船。 为了保证自家儿子的安全,秦远淮尽可能的说动这些小家族,最终从几个小家族的手中,要到了五条商船,再加上自家港口仅剩的一条船,凑了一个船队。 第二天中午,越州港口,秦松与吴氏正送别着秦远淮,背后是六艘准备出发的商船。 秦远淮以南下收购织布,蚕丝等材料为由,亲自率领着船队,一路南下。 等到水师的战船抵达后,秦远淮需要出面说动其他家族商船上的人,让他们下船,转而由水师的人控制商船掉头一路北上。 “爹,一路小心!” “你也是!” 父子俩在港口相视一眼,一切尽不在言语中。 “松儿,你和你爹,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前脚刚送走老爹,秦松刚一上马车,吴氏就盯着儿子问道。 丈夫突然凑了一支船队,一路南下打算收购各种材料,自然引起了吴氏的警觉。 刚刚父子俩在港口分别的时候,两人的眼神就骗不了吴氏。 但吴氏也不是傻子,并没有当众戳穿,直到上了马车。 “娘,你想多了...” “你想唬你娘?” 见秦松还想狡辩,吴氏直接冷着脸道,“你们俩,一个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另一个是我成亲了二十多年的相公!” “说!” “不然老娘明日让你出不了家门!” 作为川蜀郡女子的吴氏,狠起来也是个暴脾气。 “娘,明日一早,我还要率领家里的商船,北上运送香云锦!” 眼看着瞒不住了,秦松只能如实道来。 到现在为止,很多事情还蒙在鼓里呢。 “咋家哪来的香云锦,那不是假的吗?” 吴氏只知道,家里靠着仅剩的几十匹香云锦,揪出了家里的内奸,但并不知道后面的行动。 “我知道,家里的内鬼虽然被揪出来了,但背后的主谋还没有绳之以法!” “除了秦虎暗中私通林佑以外,林佑还暗中私通水匪,这几年家里的商船,屡次被水匪袭击,就是林佑搞的鬼!” ------------ 第三十五章王龙身死 “林佑这个畜生,白眼狼!” 吴氏听后,气得破口大骂,但她迅速反应过来,“那你明日...” 吴氏话还没说完,马车刚好经过水师驻地,传来的动静声让吴氏下意识转移了注意力。 远处,越州港口水师驻地内,十几艘战船依次驶出港口。 “水师提督褚大人,亲率水师大军,一路南下巡逻!” “但是在今天晚上,水师会和爹的船队会合,水师在接管爹的船队后,就会掉头一路北上!” “那明日...” 反应过来的吴氏,表情呆滞,说话都颤颤巍巍的。 “今晚,水师的将士就会登上家里的商船,待明日香云锦装船后,便会跟着咋家的船,一路北上!” “秦远淮,你这个王八蛋!” 反应过来的吴氏,气得破口大骂,浑身更是杀气腾腾的。 “啊切!” 不远处的江面上,站在船头的秦远淮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不知为何,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秦远淮后背却感觉一阵发凉。 “不行,为娘不同意你去!” 骂完丈夫的吴氏,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秦松听后,心底也是一阵温暖,握住吴氏双手的秦松柔声道,“娘,孩儿已经长大了!” “可是...可是...” 表情瞬间手足无措的吴氏,哪里还有半分沉稳的模样,说话间大滴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想要开口说话,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娘,大伯被皇帝罢免了官职,外面的那些人都想着让我秦家灭亡,都想着趁机分一杯羹!” “他们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我们若再不反击,我们秦家还能在越州立足?” “只要消灭这伙水匪,找到林佑和这伙水匪私通的证据,不仅让林佑付出应有的代价,让秦家彻底翻身,还能够帮助远在京都的大伯!” 坐在马车内的秦松,说了一路好话,这才说动了吴氏。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由张鹏元率领的一百多名水师将士,乘着小船来到了秦家的三艘商船旁边,在胡尚东的接应下,登上船后,顺顺利利藏在了船舱当中。 安置好水师将士的胡尚东,又连夜回了家,将消息传回了秦松这边。 “松儿,我...” 从回到秦家开始,吴氏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晚饭一口都没吃的她,到现在都没睡觉,见书房亮着灯,忍不住又来见儿子了。 “娘,没事的!” 秦松赶忙站起身让老娘坐下,然后凑到吴氏耳边道,“胡叔刚刚已经来汇报了,咋家的三艘船,船舱里塞满了水师的将士!” “水匪就算是再厉害,也不是水师的对手!” 见吴氏依旧一脸担忧的模样,秦松摆着脸道,“娘,您若是这样,明天一早就不用去港口送我了!就你这表情出去,准露馅!” “娘要去!” 一听这话的吴氏顿时急了,赶忙应道。 “没事的,娘,您早点去休息,然后明天一早正常去港口送我!” “用不了几天,我和爹就会回来!” “到时候,秦家还是原来的秦家!” 在秦松又一番劝说下,心中惴惴不安的吴氏最终还是回去休息了。 忙碌完的秦松,刚出书房,却被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拦住了去路。 “你明日要去哪?” 女子正是住在秦府养伤休息的姜悦,短短几日的功夫,姜悦的伤就恢复得七七八八。 “明日一早,我会跟着家里的船队一路北上,将香云锦送往京都!” 如此机密的事情,吴氏都不打算告诉,秦松怎么会告诉一个女匪首。 “不对,你在说谎!” 眼睛紧紧盯着秦松的姜悦开口道,“昨日秦大老爷带着船队南下了,府上的人说,他是南下采购材料去了!” “运送香云锦如此重要的事,秦大老爷不仅交给你,自己还南下采购材料去了?” “大夫人回来后,也非常不对劲,刚刚还哭着去书房找你了!” “你瞧不起谁呢!” 面对死死盯着自己的姜悦,秦松辩解道,“我这是第一次出门,我娘这是担心我!” 但姜悦显然不相信秦松的解释,直接问道,“这次运送香云锦,是不是还会遇到王龙!” “你们是不是早就有所准备,甚至准备灭了王龙!” 听完姜悦的话,秦松顿感一阵牙疼,这娘们别说糊弄了,仿佛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是的。 “哼!” 见自己猜中,姜悦的表情不禁有些得意,“你这些天,天天出入水师驻地,肯定是准备联合水师,一起对付王龙!” “当初救了以后,我就应该直接把你送出府的!” 秦松听罢,颇为头疼道。 这段时间颇为忙碌的秦松,几乎都要把这个女匪首给忘记了,只有偶尔从绿竹口中知晓一些关于她的事情。 短短几日的时间,在府上养伤的姜悦,就和府里的所有人很熟了,甚至还深得老娘吴氏的喜爱。 一来二去,对于府上最近发生的事情,姜悦也是了解的七七八八。 “哼!” 心情颇为得意的姜悦还挑了挑眉毛,“明日,我也要去!” “你?” 见秦松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姜悦面色一寒,“怎么,要试试身手吗?” “十个你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秦松听后,虽然非常愤怒,但却无可奈何。 前两天,姜悦还特意找秦府最厉害的胡尚东交过手,结果丝毫不落下风。 “我去了,我不仅可以保护你!” “而且到时候,我要亲手杀了王龙,为我的师兄弟们报仇!” 说到这里的姜悦,也是满脸寒霜,眼里尽是杀意。 “那行呗,明日你就跟在我身边!” 秦松细细一想,也确实很有道理,到时候加上她的保护,水匪就更不可能伤害到自己了。 “好!” 见秦松同意,姜悦一脸满意。 拍拍秦松肩膀的姜悦,很是俏皮地说道,“遇到水匪后,乖乖站在姐姐后面,看姐姐怎么保护你!” 调戏一番后,心满意足的姜悦转头休息去了。 “总有一天,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 堂堂男子汉,居然被一个女的调戏了,看着姜悦离开的背影,心情一脸憋屈的秦松忍不住嘀咕道。 ------------ 第三十六章证据确凿 历经波折,一行人还是赶在退潮之间,抵达了岸边,来到了王龙藏匿的老巢。 老巢内早已人去楼空,早就听到风声的水匪们早就跑得干干净净。 ”给老夫搜!“ 褚海渊一声令下,数百名水师将士开始在老巢内外开始了搜索。 秦松和张鹏元两人,则是带着几名水匪,来到了王龙住的房间内。 作为水匪头目的王龙,房间自然是最好的一个。 但此时房间内一片混乱,里面的东西被翻作一团,似乎是土匪在逃跑之前,带走了这里的所有值钱物件。 几个人在房间里找了一圈,连半块纸片都没有找到。 怒不可遏的秦松,突然拔出张鹏元的佩刀,来到屋外,朝着跪在外面的水匪们质问道,“你们送给王龙的信,都被王龙藏到哪里去了?” 面对秦松杀人一般的眼神,被吓得面色如土的水匪赶忙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 “大人饶命啊,我们只是个送信的,我们根本不敢打听这些事情!” “收到信后,若是要出去做买卖,大当家的也只会说去哪里,做什么,其他的根本不会说!” “之前有个人偷偷看了一眼,就被大当家的吊在树上,活生生地被吹成的干尸!” “至于那些信,被大当家的藏在哪里,有没有被大当家的毁掉,我们根本就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想不起来?” “那老子就帮你们回忆回忆!” 看着不断磕头解释的水匪,心头一狠的秦松直接用长刀顶在了一名水匪的胸口。 “告诉我,这么多年以来,王龙除了跟你们说每次买卖的目标以外,还有没有跟你们透露过其他事情?” “说!” 秦松不相信,这么多年王龙的嘴会这么严实过! “大人,我真的...” ”扑哧...“ 没等这名水匪说什么,不耐烦的秦松,直接一刀刺进了水匪的胸膛,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活了两世,这是秦松第一次杀人。 亲眼看着一条生命被自己了结的秦松,心中毫无波澜。 “这些人,恶贯满盈,本就该死!” “这件事情,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强忍着心中的情绪,心中不断给自己安慰的秦松,面色狰狞地朝着剩下的水匪喊道,“说!” 秦松突然暴起杀人的一幕,显然震惊到了一旁的张鹏元。 好在秦松的付出获得了回报,被吓得面容失色的那些水匪们,很快想到了一些事情。 “大人,我想起来了!” 一名水匪赶忙开口道,“昨日出发之前,大当家的跟我们说过,我们用不了多久,就能吃上皇粮了!” “对对对,大当家的昨天说过这话!” 这名水匪的话,瞬间引起了其他水匪的附和。 “大人,我也想起来,大当家说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够被朝廷诏安,然后吃上皇粮了!” “谁让你们吃上皇粮?” 但这个问题,显然没有一个水匪能够答得上来。 秦松现在,除了要找到更多林佑与王龙私通的证据外,更重要的是找到其他人跟王龙私通的证据。 证据越多,对秦家就越有利,对大伯秦忠帮助的也就越多。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脑海中闪过一幕幕,迅速有了发现,快步回到了王龙的房间内。 “不对,王龙肯定在房间里藏东西了!“ 仔细扫视了一圈的秦松道,“逃跑的土匪,如果只是为了带走值钱的东西,为什么他们连睡觉的被子和枕头都要撕碎?” “地上也有一些开挖的痕迹,但找东西的那家伙,很有可能是没来得及往下挖,我们就赶到了这里,不得已只能离开了!” 不管是什么,王龙既然藏东西了,不管有没有找到,都得试一试。 “给我挖,就算是掘地三尺,就算是把整栋房子一寸寸地拆了,也要给我搜!” 反应过来的秦松咬着牙道。 “好!” 一旁的张鹏元也是咬着牙应道,两人迅速退出了屋子,水师将士们迅速进入房间,开始进行掘地三尺般的搜索。 “大人,秦公子,我们在附近的丛林里,发现了几十个女眷,应该是这些水匪抓来的,将军请你们过去!” 正在这时,一名手下匆匆来报。 秦松与张鹏元听罢相视一眼,不需要开口说话,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这里。 在这名士兵的带领下,钻进丛林的秦松和张鹏元便看到远处蹲着二十几名衣衫褴褛,几乎衣不蔽体的女子。 从外貌和体态上就能够看出来,这些女子当中,有些已经来了很久了,也有些显然是刚被抓来的。 但所有女子无一例外,一个个眼神全部都空洞洞的,表情呆滞的她们,像是一具具没了灵魂的空躯壳。 “这群畜生!” 见这些骨瘦如柴,不知遭受了多少凌辱的女子们,张鹏元气的浑身直发抖。 “啊~~” “不要过来!” 张鹏元刚想上前几步,这些女子像是碰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纷纷尖叫起来。 秦松赶忙拉住了张鹏元,同时也看向了一旁脸色阴沉到极点的褚海渊,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褚大人,马上就要天黑了,麻烦派几个兄弟把这里围起来,然后给她们留一点水和食物!” “我再写一封信,麻烦将军派人送出去,交给我的娘亲!” “我娘到时候会派几个年长的女性,再带一些衣服过来!” 秦家工坊最不缺的就是女工人,等秦松把这里的情况说清楚后,吴氏肯定会派几个心理素质强大的女性过来处理。 “好好好!” 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二十几个女子的褚海渊在听到这句话后,高兴地直点头。 “这群畜生!” 一旁的张鹏元,此时都想杀几个水匪泄泄愤了。 “将军,大人,秦公子,有发现!” 正在这时候,一名士兵匆匆来报,“我们在房间内,挖到了这个!” 在这名士兵说话的时候,三人就已经看到了这名士兵手中端着的,用油纸包裹的物体。 三个人相视一眼,由褚海渊拿着这东西,然后很默契地离开了这里,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在拆掉外面的油纸以后,三人看到了包裹在里面的木盒。 打开木盒后,里面除了一些大额的银票外,最让三人兴奋的,便是厚厚的一叠信件。 二十几封信,最下面的那封早就变色了,一看就知道放了很久。 摆在最上面的那封,秦松和张鹏元都十分熟悉,正是前几日送出去的那一封。 ------------ 第三十七章证据送京 看到信件的秦松,呼吸猛然一滞,伸出手刚想拿出来,但被张鹏元阻止了。 “秦松!” 面对张鹏元带着警告和担忧的眼神,转头看着一旁的褚海渊也是一脸凝重的表情,秦松瞬间反应过来。 “我秦家,与林佑早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至于林佑背后的李威和曹仁杰,也好不到哪里去!” “至于其他的顾虑,我也不怕!” 自然知道两人在顾虑什么的秦松,却根本不以为意,大大方方取出这些信件,然后一封封拆开来,一一浏览了一遍。 褚海渊和张鹏元这两人,一口一个有什么顾虑,但脸上的表情却暴露了他们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二十几封信,秦松很快看完了,面带冷色的他,眼中却带着几分失望和疑惑。 “如何?” 和褚海渊这种老狐狸相比,张鹏元还是沉住气。 “都是林佑写给王龙的信件,我们秦家商船屡次遭到王龙掠夺的证据,都在里面!” “不过!” 话锋一转的秦松,接着皱着眉头道,“但这些信件中,并没有关于诏安这一事宜!” “什么诏安?” 褚海渊显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旁的张鹏元见此,也只能解释道。 “这绝无可能,我大夏虽有诏安的先例,但陛下绝无可能诏安这伙恶贯满盈的水匪!” 听说朝廷要诏安这伙水匪,褚海渊自然是一百二十个不相信。 若是皇帝想要诏安这伙水匪,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对大夏水师实力的质疑,简直是在打褚海渊的脸。 “褚将军,谁说一定是陛下提出的诏安?” 见褚海渊如此激动的模样,秦松反问道,此话也是瞬间点醒了褚海渊。 “既然王龙当着手下的面,提出朝廷想要诏安他们的事情,说明确实有人跟王龙提过这件事情!” “但这件事情不在这些信封里,可能性也有很多!” “首先就是王龙看到这封信后,直接烧毁了这封信!” “除了其他原因外,我更加相信,关于诏安这件事情,并不是林佑跟他说的!” “林佑三年前担任越州知州,但王龙这伙水匪,在此之前就已经在这里活动了!” “从一些信件上的时间可以推断,林佑在担任越州知州没多久,就已经和王龙联系上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断而已!” 这件事情在秦松心中,虽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当着褚海渊和张鹏元两人的面,秦松显然不会直说。 “那现在该怎么办?” 心中颇为震撼的张鹏元,最终开口问道。 “我手里还有一些林佑这些年贪污受贿的证据,我会连带着这些信件,一起送到京都,送到我大伯的手中!” 秦松刚刚已经从褚海渊的口中得知,大夏皇帝在消气以后,便将秦忠从大牢中放了出来,但不允许秦忠离京。 虽然如此,但秦忠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将这些东西交给秦忠,是秦松最稳妥的办法。 “不行!” 结果秦松话刚说完,褚海渊和张鹏元就在一旁齐齐道。 反应过来的秦松忍不住笑了,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信件,最后开口道,“这样吧,一人一半,你们的那一份,送到自己人手中。我的那一份,直接帮我送到京都,送到我大伯的手中!” 褚海渊和张鹏元两人,刚刚之所以不敢看信件内容,主要是害怕这些信件当中除了牵扯到林佑外,还牵扯到其他人。 怕不怕是一方面,但身为官场中人的两人,也有一些说不出口的难处。 不过现在好了,所有的信件,只牵扯到林佑与水匪私通一事,在明知道林佑必死的前提下,两人怎么可能愿意将这一大份功劳,全部送给秦松一人。 “好!” 褚海渊和张鹏元两人相视一眼,最终还是褚海渊率先点了点脑袋。 很快,二十几封信被双方瓜分了,双方给自己在京都的人写了一封说明,加入了自己的东西后,由褚海渊的人,将这两份在不久之后足以引起京都震动的包裹送了出去,快马加鞭送往京都。 另外,秦松还给家里送去了一封信,在报平安的同时,让母亲吴氏抓紧时间派几个女性过来,帮忙安置那二十几个女性。 “将军,俘虏的水匪怎么办?” 所有事情基本处理完毕的张鹏元,朝着褚海渊问道。 “自然是全部带回去,押入水师大牢,等着总督大人和陛下定夺了!” 褚海渊一把年纪了,说这话的时候,洋洋得意的他,老脸都快杵到天上去了。 “褚将军,这些水匪在押入水师大牢前,我希望继续审问一番!” 一听这话的褚海渊,瞬间皱起了眉头,但并未开口说话。 “此事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纯属是我的个人行为,到时候若是追查下来,你们完全可以推到我的身上!” “所有审问的内容,我也不会跟你们透露半分!” 秦松十分清楚,一旦这些水匪押入水师大牢,并且此事被朝廷知道后,到时候可能就连褚海渊都没有资格进行审问了。 届时,如何处理这些水匪,所有人只能听从朝廷的命令。 同样明白这个道理的张鹏元,此时也将目光放在了褚海渊的身上,只等他开口。 “我听说,你刚才为了撬开水匪的嘴,杀了一个水匪?” 面色逐渐平静下来的褚海渊没等秦松开口解释,便接着骂道,“你知不知道,一个水匪俘虏,能够向朝廷讨得多少赏赐!” 在秦松愣神的功夫,骂完这句话的褚海渊,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 “错了错了,绝对不敢了!” “秦松,在此谢过褚将军了!” 反应过来的秦松赶忙承认错误,在真心实意感谢一番后,秦松转头就走。 “曹家公子那一棍,莫非是把秦家这小子,给彻底打醒了?” 看着秦松的背影,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的褚海渊,挠了挠脑袋,一脸纳闷地问道。 早在之前,褚海渊就调查过秦松的信息,自从秦松当街直接被曹瑞轩一棍打晕后,原来越州赫赫有名的纨绔少爷,醒来的秦松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这几日,尤其是这次的剿匪,秦松的表现都被褚海渊看在眼里。 秦松身上所表现出来的,远超他这个年纪的沉稳与冷静,以及强大的分析能力,都不禁让褚海渊感叹,以至于褚海渊一度去忽略秦松的年纪。 “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同样看着秦松背影的张鹏元道,“就连老天爷,都不希望秦家灭亡!” ------------ 第三十八章林佑末日 傍晚,江面涨潮后,秦松便跟着褚海渊,押着一部分的水匪俘虏,重新登上商船,开始返回越州。 此时的越州,林家宅院内,林佑正在家中大发雷霆。 “给我找,把所有人全部派出去,哪怕是把整个江南郡,整个大夏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三人找到!” 林婉晴带着吴氏失踪的事情,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引起林佑的警觉。 当天晚上,林佑回到家中后,见并没有看到妻子和女儿,一番询问下才得知两人一大早出去踏青了。 忙碌了一天的林佑并未放在心上,休息一夜后,第二天照常到州府上班。 越想越不对劲的林佑,便派人回家,看看这两人回来没有,得到的回复依然是没有。 这下子,林佑终于反应过来,赶忙回到家中,来到居住的房间。 一番查看后,林佑险些晕倒在地上。 自家夫人这边,为了怕被自己发现,仅仅只是少了几套换洗的衣服。 但女儿林婉晴的房间内,虽然表面看似一切如常,但房间内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不见了。 意识到这两人是以踏青为理由,直接逃跑的林佑,迅速派人搜索。 去城门守卫打探的人,很快传来了消息,两人乘坐的马车,是从北门出的城,盘查时用的也是踏青的理由。 城门守卫见两人的身份,也并未过多盘查,便直接放行了。 自己妻子跑了也就罢了,关键是自己女儿,她可是要和曹家公子结婚的,眼下突然失踪,若是让曹家知道了这件事情,林佑该如何解释? 但直到今日,也就是第三天一早,派出去的人虽然打探到了一些消息,但还是没能发现两人的踪迹。 正当林佑在家里大发雷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李威却急匆匆上门了。 “出事了!” “大人,您都知道了?” 还将李威瞒在鼓里的林佑一听这话,面色瞬间一白,彻底慌了。 “我知道什么了?” “你知晓什么了?” 一听这话的李威也懵了,内心不由得一阵慌乱。 心怀鬼胎的两个人,此刻说话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大人,我家夫人和小女,三日前以踏青为理由,出了城,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还以为李威已经知道的林佑,只能道出了实情。 “我...” 听到这话的李威,差点一口血喷出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管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 “眼线刚刚传来的消息,秦家管事率领的五艘商船,从越州起程后不久,在一处港口过夜后,五艘商船便分道扬镳了!” “秦家的那艘商船,在秦家管事的率领下,接着南下!” “但剩下的那四艘商船,却掉头北上回来了!” “他们回来了?” 见林佑这么问,脸色有些慌乱的李威接着道,“四艘商船,根本就没有进入越州港,反而继续北上,去追赶秦家运送香云锦的船队了!” “而且这四艘商船,吃水很深,一看就载了不少东西!” “他们若是采购到了蚕丝等材料,为何不返回越州?” “更重要的是,那一夜褚海渊率领的水师船队,也在那处港口修整!” 原本迷迷糊糊的林佑,听到这话后瞬间反应过来,整个人直接呆若木鸡。 “另外,与秦松关系颇好的那位水师校尉,从秦松出发到现在,就一直未在港口现身,家里也没有他的踪迹!” “这这这....” 意识到不对劲的林佑,已经害怕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现在马上派人,去找郑通,还有秦虎!” 相比于没了方寸的林佑,李威还有些智商在线。 见林佑还没有反应过来,怒不可遏的李威直接骂道,“蠢货!” “若是秦虎和郑通两人还在,说明我们的行动还没有泄露!” “这一切都只是秦家与水师,为了预防王龙的袭击罢了!” “对对对!” 反应过来的林佑,精神一震。 “来人,来人!” “大人!” 林佑的一名亲信步入房间内。 “快去找郑通和秦虎,现在就去!” “喏!” 得到命令的亲信,见林佑如此慌乱的样子,赶忙做事去了。 “大人,不管行动有没有泄露,若是秦家与水师抓到王龙怎么办?” “这些年,我与王龙书信联系了数十次,前几日还联系了,这书信若是落到...” 待亲信走后,反应过来的林佑赶忙问道。 “放心,王龙身边安插有大人的人,王龙绝对活不了!” 林佑话还没说完,李威就在一旁说道。 但李威并未告诉林佑,他只能保证王龙活不了,不能保证王龙有没有留下和他互相联系的信件。 当然,即使是这些信件被发现了,最后牺牲的,也只有林佑一人而已。 “好好好!” 但被蒙在鼓里的林佑,在听到这话后,顿时心安了几分,心中不禁有了几分侥幸。 但林佑的幻想,最终还是破灭了。 “大人,不好了,大人!” 不知等了许久,刚刚那名亲信冲到屋内,朝着林佑道,“郑通不见了!” “秦虎,因为在秦家工坊,我们还未联系上!” “什么!” 此话一出,顿时像一道霹雳一般砸在两人的身上。 秦虎在不在已经不重要了,负责林佑日常对外联络的郑通不见了,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你先出去,没有我们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眼中闪过一道厉色的李威,朝着林佑那名亲信道。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给我滚出去!” 林佑此时,已经彻底没了主意。 “是!” 亲信听后,赶忙退了出去。 “大人,我们暴露了!”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慌什么,一切还有大人呢!” 见一脸慌乱的林佑,这个时候出奇冷静的李威问道,“王龙写给你的信件,你是否有所保留?” “有有有!” “快找出来,一定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对对对!” 慌不择路的林佑,赶忙钻进一旁的书房内翻找起来。 “大人,都在这里了!” 很快,端着一个盒子的林佑,很快从书房走了出来,然后下意识递给了李威。 “林佑,都在这里了?” “这可事关我们的仕途!” “若是遗漏了一份,对于你,对于老夫,甚至是对于大人,都是一场灾难!” “都在这里了!” 见李威一脸凝重的模样,吞咽了一口口水的林佑十分确信地说道。 “好,这些信件就交由老夫处理了!” 点点头的李威见林佑如此慌乱,便开口安慰道,“不要慌,纵使事情败露出去,一切都还有大人!” “况且你马上就要称病辞官,前往青州了!” “对对对,我现在就写奏折,向陛下辞官!” 反应过来的林佑,赶忙转身钻进书房,一屁股坐下来,开始写奏折。 ------------ 第三十九章棋子与弃子 此刻林佑心中甚至开始认为,眼下这种情况,哪怕是让自己辞官回家,都不失为一种好结局。 但拿起毛笔的林佑,脑子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写。 而李威,趁着林佑在书房的功夫,来到桌前,神色淡然的倒了一杯热茶。 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小包纸包,打开纸包后,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进茶水内。 粉末迅速溶入茶水内,肉眼根本看不出变化。 “林兄,不要慌,先喝杯茶冷静冷静!” 端着茶杯的李威,一边说话,一边将茶杯放在林佑身前。 感觉一阵口干舌燥的林佑,没有任何犹豫,端起茶杯就一饮而尽。 “谢大人!” 将茶杯放下的林佑,甚至还开口感谢了李威。 但一颗心都放在写奏折上的林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待自己喝完这杯茶后,原本一脸笑意的李威,眼中尽是冰冷的杀意。 仅仅一会的功夫,还没来得及下笔的林佑,便感觉自己的肚子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这...” 反应过来的林佑,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茶杯,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李威,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 林佑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嘭!” 下一秒,林佑的脑袋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嘴角渐渐流出一道黑血。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所有秘密!” 见林佑没了气,面色冰冷的李威,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未折叠的纸,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总结起来就两个字,认罪。 仔细观察就能知道,李威掏出来的这张纸,上面的字迹不仅和林佑的一模一样,就连纸张和书写用的墨汁,都和林佑书房中用的一模一样! 走到林佑跟前的李威,将这张纸放在了林佑的脑袋下面,随后从怀中掏出那张包着毒药的纸张,也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是的,早在李威前来通知林佑前,李威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眼见林佑私通水匪王龙的事情败露,李威自然不会让林佑活着。 毕竟私通水匪的,不仅仅只有林佑一人! 但李威,却要让外界所有人都知道,私通水匪的,只有林佑! 眼见事情败露,林佑最终畏罪自杀! 做完这些后,处理干净所有痕迹,确保不会被发现的李威,最后退出了书房。 此时的外面,越州守备杨勋,带着一名中年男子,率领着一支队伍,出现在林府门口。 “大人,这里就是罪臣林佑的家了!” 杨勋朝着身边那名中年男子,恭恭敬敬地说道。 中年男子一副普通百姓的打扮,模样也是十分普通,基本就是那种丢到人群中,根本不会吸引其他人注意力的那种人。 但别看中年男子如此普通,但看杨勋的态度就知道,这家伙来头不小。 “杨大人,您怎么来了!“ 林府的下人,在看到杨勋后,赶忙恭恭敬敬的上前迎接。 “本官有要事,要与林佑商量,速速带我们进去!” “还望杨大人稍等,在下这就去通报!” 下人听罢,抬头看了一眼两人,便进去通报了。 但不久之后,另一名林府的下人就面色慌张地跑了出来,瞧了一眼杨勋,认出杨勋身份后,像是见到救命稻草,赶忙跑到杨勋面前。 “杨大人,我家老爷服毒自尽了!” “什么!” 听到这话的杨勋面色大惊,一旁的中年男子听后,表情也是有些异色。 “杨勋,封锁整个林府,一个人也别放出去!” 不等下人解释的时间,下达完命令的中年男子,第一个迈入林府。 “封锁林府!” 反应过来的杨勋,赶忙下达命令,随后紧紧跟在中年男子的身后。 林府内,林佑服毒自尽的消息使得整座林府陷入一片混乱,下人们人人自危。 “郡守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杨勋和中年男子进入林府后没多久,杨勋却看到了同在这里的李威。 “杨勋?” 见到杨勋的李威,脸色微微一变,但他的目光很快看向了杨勋身旁的中年男子,从站位来看,这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才是主角。 “郡守大人,这位是暗影卫的大人!” “暗影卫!” 得知中年男子身份的李威面色大惊,赶忙行礼道,“江南郡郡守李威,参见大人!” 暗影卫,一支由皇帝亲手组建的特殊组织,只对皇帝负责。 暗影卫的任务,除了替皇帝收集各类情报以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帮助皇帝监察百官。 只要一提到暗影卫,大夏的官员基本上人人自危,因为他们根本不清楚,自己身边有没有潜藏着暗影卫。 暗影卫有多恐怖? 数年前,京都的一名官员,只是因为在家中说了皇帝一句坏话,甚至算不上坏话。 但这句话,下一秒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大怒,这名官员第二天就掉了脑袋。 “李威,林佑服毒自尽,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即使李威是江南郡的郡守,身为暗影卫的中年男子,也丝毫不客气。 “大人,下官有罪!” 反应过来的李威突然跪倒在地上,双手高举着装着信件的盒子,“下官身为江南郡郡守,监察不严,有眼无珠,下官有罪!” “说清楚!” “越州知州林佑,上任后不久,便私通水匪!” “这些都是水匪头目王龙,写给林佑的信件!” “下官查到证据后,本想当面质问林佑!” “林佑见到下官后,见事情败露,深知自己罪不可逭,在留下一封认罪书过后,服毒自尽了!” 一旁的杨勋,纵使心理素质再好,此刻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正如杨勋所说的那样,所有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杨勋虽然知道暗影卫会现身,会调查越州知州林佑,但他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 更重要的是,作为计划当中关键一环的林佑,服毒自尽了! 但杨勋将目光放在李威身上后,瞬间明白了一切,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而一旁的中年男子在听到这话后,脸色骤然间苍白一片。 他作为暗影卫在越州的负责人,是来代替皇帝,斥责和惩罚林佑的。 不久之前,越州城内发生的种种事情,已经传到京都,林佑的表现让皇帝非常不满,皇帝显然是要问责林佑! 但现在,林佑竟然服毒自尽了,原因竟然是私通水匪? 而中年男子身为暗影卫,此前根本没有接到一点有关情报,若是皇帝问责下来,他难逃干系! ------------ 第四十章大夏皇帝刘恒 时间调回到数日前,大夏京都,皇城一角的禁军训练场内。 身着一身便服的大夏皇帝刘恒,手握一把造型奇特的弓弩,正对着矗立在两百米外的靶子。 现年三十六岁的刘恒,在位二十年,精神还算矍铄,但那一头的黑发中,依稀能够看到几根白丝。 刘恒身边,除了贴身太监以外,新上任的枢密院枢密使狄超也在一旁。 “咻!” 对准之后的刘恒,果断扣动扳机,一根利箭从弓弩中射出,直冲远处的靶子而去。 “陛下,中了!” 看到利箭精准命中靶子的苏培贵,在一旁兴奋地喊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靶子抬过来!” 见一旁伺候的小太监无动于衷,苏培贵赶忙骂道。 几个小太监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连滚带爬地跑向靶子。 “恭贺陛下!” “陛下宝刀未老,箭术依旧不减当年!” 狄超见此,也是一边弯腰行礼,一边恭贺道。 “哈哈哈哈!” 刘恒听罢,自然是龙颜大悦。 很快,几个小太监扛着靶子回来了,在看到入木三分的箭矢后,就连刘恒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神色也是激动了几分。 “狄爱卿,此款弓弩,究竟是何人所造?” 今日一早,返回京都上任没几日的狄超,便带着新造出来的弓弩面见刘恒。 见到新研制的弓弩,刘恒也是来了兴趣,第一时间来到训练场试试威力。 但结果显然大吃一惊,新研制的弓弩,射程不仅远超大夏现在的制式弓弩,威力更是不俗。 见刘恒这么问,狄超一脸笑意地答道,“说出来陛下可能不相信,此弓弩,乃是越州一位十七岁的青年所造!” “当真?” 有些不相信的刘恒接着问道,“此青年,究竟是谁?” 并未回答皇帝这个问题的狄超,话题一转道,“陛下,在介绍这位青年身份前,我还有一事想要告知陛下!” “何事?” “臣今日前来,其实是想向陛下求情的!” “求情?” 眼神打量着狄超的刘恒,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变化,“狄爱卿今日前来,是想要为谁求情?” “大夏江南郡,越州秦家!” 站在一旁的苏培贵在听到这话后,眼神也是微微一变。 “越州秦家?” 刘恒的眼神,瞬间凌冽了几分,“狄爱卿说的,莫不是前任左相的秦家?” “正是!” 面对刘恒的眼神,狄超语气依旧不卑不亢。 “可朕听闻,狄爱卿在越州期间,可从未与秦家有过任何交集!” 狄超的话,瞬间引起了刘恒的猜忌。 面对刘恒审视的眼神,狄超接着道,“陛下,此款弓弩,正是秦家之人所造!” “什么?” 狄超的话,显然又一次出乎了刘恒的预料。 “臣绝不敢欺瞒陛下,此人正是秦家家主之子,也就是秦忠秦大人的侄子,名为秦松!” “此子平常就有动手和钻研的爱好,这款弓弩想必就是他精心钻研过后,自己设计出来的!” “此外,除了这款弓弩外,此子还赠予臣一款大型床弩的图纸,射程更是能达到一千步!” 此时的刘恒,在听到这些话后,脸色并未有过多的惊喜,反而接着盯着狄超。 而狄超也是接着不慌不乱道,“除此之外,此子还赠予臣一样东西!此物,对于我大夏,乃是一项旷世发明!” 狄超一边说话,一边从怀中掏出秦松送给他的那块羊毛布。 “此布匹,乃是秦家用羊毛所织而成,不仅质量极好,而且保暖性极佳!” “秦家已经许诺,在今年入冬前,愿意赠予大夏五万套由这羊毛布织成的羊毛衣!” 面色如常的刘恒,从狄超手中接过这块羊毛布,细细观察一番后,表情不由得也是有些惊奇。 “陛下,秦家之所以找上臣,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因为秦家觉得,他们覆灭在即!” “嗯?” 当狄超这句话说出口后,刘恒面色终于变了一些。 “狄爱卿此言何意?” 刘恒虽然罢免了秦忠的官位,但到现在都没有决定如何处置秦忠,更不用说如何处置秦忠背后的秦家。 “不久之前,秦家家主率领商船,进京进献今年上交给陛下的香云锦,但在中途遭到水匪劫掠,秦家家主身亡,香云锦也被水匪掠夺,越州秦家瞬间一落千丈,再加上秦忠所犯之过错,秦家这才找上了臣!” “臣昨日已经试过这弓弩的威力,此款弓弩若是装备我大夏军队,再配上另一块威力更大的床弩,甚至足以改变一场战争的胜负!” 狄超说完这话后,就静静地站在那里,而刘恒也是一句话都没说。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苏培贵开口了,“陛下,奴婢有话要说!” “准!” 刘恒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 “奴婢当日赶到越州,宣读圣旨之时,恰逢遇到秦家公子与曹家长孙在越州起了冲突,两人皆被关入越州州府!” “奴婢到场时,恰好遇到狄大人前往州府,打算带秦家公子出来!” “当日州府,除了秦家人与曹家公子外,越州守备杨勋杨大人,江南郡郡守李威李大人,越州水师提督褚海渊褚大人也都在场!” 苏培贵那日收了秦家足足上千两的好处费,这个时候自然站出来说几句话,但也都是点到为止,话里话外没有任何的僭越。 “臣当日带走秦家公子,主要是因为弓弩制造过程中,有些问题需要咨询秦家公子!” “况且,据臣所知,此事恐有隐情!臣出发赶往京都之时,越州知州林佑因为对此事处理不公,甚至激起了越州百姓的民愤!” “民愤?” 狄超最后两个字,显然戳中了刘恒的要害。 “臣听闻,曹家公子在越州害死了两名青楼女子,秦家公子听闻后便想要讨个公道,两家公子当街起了冲突,因为曹家公子行为是在过于恶劣,最后甚至激起了越州百姓的民愤!” “看起来,这几日越州发生了不少事情!” 说到这里,心中甚至已经能够猜测到一二的刘恒,面色又一次沉了下来。 “狄超,此事我已经知晓!秦家公子若是真有你说的如此优秀,朕断然不会让他埋没!” “微臣,谢过陛下!” “陛下,臣就先告退了!” 目的已经达到的狄超,在征得刘恒同意后,转头离开了皇宫。 “苏培贵!” “奴婢在!” “通知暗影卫,从秦忠卸任左相之位开始,把越州有关于秦家发生的事情全部调出来!” “奴婢,遵旨!” 苏培贵听后,赶忙按照刘恒的吩咐,去通知暗影卫了。 ------------ 第四十一章帝王心思 许久之后,皇宫垂拱殿内,刘恒放下手中的最后一份信报。 刘恒面前的桌上,摆着厚厚一叠信报,全是这段时间有关越州秦家的事情。 “朕仅仅罢免了秦忠的官职,却未想到发生了如此多精彩的故事!” 说这话的时候,刘恒的表情虽然有些戏谑,但脸上带着几分冷意。 “朕万万没想到,朕还未做的决定,下面的人竟然替朕做了决定!” 暗影卫递上来的信报上,越州知州林佑,当着秦家说的那些话,似乎都在说明,作为皇帝的刘恒,在罢免了秦忠的官职后,更是想要借机将秦家赶尽杀绝! 说到这里的刘恒,面色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朕虽然早有预料,但他们的动作,竟然比朕还要快!” “他们甚至还用上了朕的名义!” 树倒猢狲散,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正常现象。 随着当朝左相秦忠倒台,刘恒能够猜到有很多人要对秦家落井下石,刘恒对此自然是置若罔闻。 但这几个人的所作所为,还是触碰了刘恒的底线。 大夏皇帝刘恒,在位二十年,本就是一个猜忌心很重,同时十分矛盾的人。 秦忠倒台,你可以搞秦忠和秦忠的人,但是你不能用我的名义去搞他,甚至我还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那越州知州林佑,更是个蠢货,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嘭!” 彻底按捺不住火气的刘恒,直接将手里的信报拍在了桌子上。 “陛下,息怒!” 站在一旁的苏培贵赶忙跪倒在地上。 “传朕旨意,越州知州林佑,处事不公,罚俸一年,三年内前不得升迁!” “这越州知州的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另外,传旨曹家,曹家长孙曹瑞轩,暴虐无道,欺凌百姓,从即日起,囚禁家中,一年内不得迈出家门半步!” “奴婢,遵旨!” 苏培贵听罢,赶忙跪倒在地上应道。 “至于那秦家公子...” 想到秦松的刘恒,也是面带诧异,秦松的变化,显然也是出乎了刘恒的预料。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嘴里不断念叨着这句话的刘恒,都不禁感叹秦松当日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暗影卫交上来的信报,记录了秦松与曹瑞轩在街上起冲突到现在的所有事情,狄超和苏培贵两人描述的事情,也和信报中说的一模一样。 其中还有一点就是,在秦远淮出殡之日,秦松将林佑逼走的那段话。 说好听点,秦松是在说刘恒这个皇帝的好话。说难听一点,秦松这是把刘恒这个皇帝架在火上烤。 “有意思...” 想着想着,刘恒的脸上浮现出一道笑意。 “秦家若是真出了个奇子,那秦忠...” 想到秦忠的刘恒,眼中开始闪烁莫名的光芒。 但没有人知道,此刻刘恒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时间调回到现在,收到命令的越州暗影卫,便找到了越州守备杨勋,在出示自己的身份后,同样大惊的杨勋,便带着暗影卫,来到林府,随即发生了后面的故事。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必将被越州所有百姓所铭记,前脚越州知州夫人带着女儿逃离林府的消息还没来得及消化,越州知州林佑私通水匪王龙,发现后畏罪自杀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城内。 一时间,林佑成为了全城百姓恨不得挫骨扬灰的对象。 但很快,越州秦家联合越州水师,歼灭水匪王龙的消息紧接着传来。 无数的百姓围在越州港口,亲眼见着无数被俘虏的水匪从船上押下。 最后,越州水师提督褚海渊,更是带着水匪头目王龙的尸首出现在视野中。 一时间,整个港口雷动,无数的百姓为此欢呼。 “什么,林佑自杀了!” 有人欢喜有人惊,当秦松带人回到秦府后,一家人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秦松却从母亲吴氏的口中知道了这个消息。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传到了京都,陛下大怒,将林佑狠狠地斥责了一顿!” “但替陛下传旨的人刚来到林府,就得知林佑服毒自尽的消息!” “林佑死前写了一份认罪书,交代了自己私通水匪的罪行!” “据说还是李威发现林佑私通水匪的证据,上门找林佑求证后,林佑就服毒自尽了!” “胡扯!” 听完吴氏这些话的秦松当即表示,“这不是服毒自尽,这是断尾求生!” 秦松亲自审问了那些水匪,虽然得到的情报有限,但秦松可以确信,在林佑私通王龙之前,就已经有人在暗中私通王龙了! 而王龙嘴里所说的招安,也不是林佑提出来的,而是最先私通王龙的人提出来的。 这个人,秦松根本不需要猜,就知道这家伙是谁。 等到林佑出现后,这家伙就将王龙这伙水匪交给了林佑,而自己则是断了与王龙的任何联系,销毁了所有的证据。 杀死王龙,回到王龙老巢,想要找到信件的,就是那个人安排的。 对于秦松的愤怒,吴氏自然理解,她接着说道,“陛下还处罚了曹瑞轩,惩罚他囚禁家中一年!” “旨意送到越州后没多久,曹瑞轩便被曹家的人送走了!” “哼!” 秦松听后,冷哼了一声,杀了两个人,换来的惩罚就这。 “还有一件事情,林家小姐和林佑的夫人,跑了!” “嗯?” 听到这话的秦松还没有反应过来。 “几日前,两人以出城踏青为理由,坐着马车出了城!” “等到林佑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 秦松听后,犹豫了许久,这才开口道,“这对她们来说,可能也是一件幸事吧!” 先不说林婉晴嫁给曹瑞轩,会不会遭到曹瑞轩的折磨。 等到朝廷知道林佑私通水匪的事情,林家上下很有可能满门抄斩。 现在,这两人逃离了林府,若是隐姓埋名生活下去,也算是逃过一灾了。 见秦松沉着脸,一脸不甘心的模样,吴氏笑着道,“不管怎么说,我们秦家胜了!” 说完这话的吴氏,也是如释重负地长呼一口气,心情顿感轻松了不少。 “我就是可惜,仅仅扳倒了一个林佑,没有把林佑背后之人扳倒!” 还控制在手里的郑通,是林佑的人,他除了证明林佑私通水匪外,只能证明林佑是曹仁杰的人! “松儿,你大伯与曹仁杰斗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把他斗倒!” “而且你扳倒的林佑,可是大夏一方知州,他好歹也是朝廷的五品官员!” “况且这次,我们已经让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你大伯若是知晓这些事情,定是十分欣慰!” “你父亲的在天之灵若是看到,同样会十分欣慰!” 一边说话的吴氏,一边打量着秦松,慈祥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惊奇,几分满意,以及几分骄傲。 短短十几日的时间,几乎跌落谷底的秦家,能够反败为胜,秦松的功劳毋庸置疑。 尤其是最后的决战,整个秦家基本上都是听从秦松的命令! 想着想着,吴氏眼里的骄傲和自豪,更多了。 ------------ 第四十二章权衡之术 秦家虽然度过了风波,事情看似已经结束了,但远远还没有。 林佑服毒自尽后,越州的暗影卫,第一时间将此事上报的同时,直接连夜将林佑的尸体,连带着所有证据全部送往京都。 同时送往京都的,还有来自越州水师的捷报。 但在这些东西抵达京都前,早一日送出越州的东西,已经抵达了京都。 京都城内一角,一座不大的宅院内,一名身穿布衣,身材瘦小,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书房内,看着不久之前从越州送来的信报。 “我那侄儿,莫不是被人夺舍了?”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大夏的上一任左相,秦家家主秦远淮的大哥,秦松的大伯秦忠。 自从被皇帝刘恒罢免了官职,从大牢中出来后,秦忠就一直待在府上,等着皇帝后续的处理决定。 但皇帝的决定还没来,越州不断传来的消息,却让秦忠一度怀疑人生,甚至可以说打乱了秦忠的所有计划。 大夏战败,十万精兵折戟战场,作为朝中主战派的秦忠被罢免官职。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背后却大有文章。 首先,大夏战败了,皇帝自然要找个人出来背锅。 为什么要找秦忠背锅,其中很重要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两年秦忠在朝中和民间的声望不断上升。 就刘恒的性格,不拿你开刀,拿谁开刀。 而在秦忠眼中,自己被罢免了官职,对手势必会想办法削弱自己的实力,但对于自己来说,未见得不是一件坏事。 这两年,随着秦忠在朝中的地位水涨船高,拜入门下之人,或者是拜入门下之人之人的人日益增多,这些人良莠不齐,很多甚至连只是个副作用。 趁着这个机会,秦忠也可以借对手的手,帮助自己清理那些无用之人。 至于越州秦家,这两年随着自己地位水涨船高,发展自然也是蒸蒸日上,但也饱受诟病。 趁此机会,秦总也打算给自己的弟弟一个教训。 老谋深算的秦忠,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家破人亡,他早就做好了所有的规划,在让自己弟弟吸取教训过后,便会出手拯救秦家。 但秦忠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还是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得知自己被罢免官职入了大牢,弟弟就马不停蹄地乘船北上,结果中途遭到水匪的劫掠,最终惨死在水匪手中。 当弟弟惨死的消息,传到还在大牢内的秦忠耳中后,秦忠为此悲痛欲绝。 但紧接着,随着自己弟弟的惨死,自己那个废物侄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面对越州知州林佑,曹家长孙曹瑞轩,甚至是江南郡郡守李威的百般刁难,都被他一一化解。 在此过程中,秦忠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自己安插在越州的人手,当日在翡翠楼门口,藏在百姓中间,附和秦松,帮助秦松造势罢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秦松那日当着越州无数百姓说的这句话,自然传到了秦忠的耳朵里。 大吃一惊的秦忠,根本不相信这是从自己侄子口中说出的话。 现在,这八个字已经被秦忠写成了书法,挂在了书房最显眼的地方! 紧接着,几日前,陛下对林佑和曹瑞轩的惩罚,更是意味着越州秦家,仅靠着自己,就获得了这阶段战斗的胜利! 这一结局,自然远远超乎了秦忠的预料,或者说打乱了秦忠对越州的所有计划。 整个过程中,最出乎秦忠预料的,自然是那个纨绔侄子秦忠。 在陛下的旨意下达后不久,刚刚成为枢密院枢密使的狄超也是上门拜访,将秦松送给他弓弩与床弩的图纸说了出来。 哪怕到现在,秦忠都还没消化这些内容。 秦忠虽然已经十几年没回越州了,但并不代表着他不关注越州的情况。 在他眼中,自己的那个侄子,一事无成的他,简直就是个废物! “老爷!” 正在这时,一名老仆匆匆来报,“越州水师派人传来的信件!” “越州水师?” 见秦忠皱起了眉头,老仆赶忙道,“据送信的人所说,是家里人送来的信件!” 反应过来的秦忠接过信件,打开查看后,整个人更是震惊在原地。 家里送来的信件,除了林佑这些年贪污受贿的证据外,还有林佑私通水匪的证据。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一封秦松写给自己的信,除了说明这段时间越州发生的事情以外,信中更是表明,他们已经知道林佑早就成为曹仁杰的人了。 而他们送来这些证据的目的,就是希望这些证据,能够将林佑扳倒。 “这...” 看到这些证据的秦忠明白,自己的废物侄子,靠着自己的努力,基本上完完全全解决了越州所有的麻烦,并且还给对手致命一击。 最后留给秦忠的,只有一份能够将林佑彻底扳倒的铁证! 什么情况,自己还没动手,越州秦家的麻烦就都解决了?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侄子吗? 用了许久,秦忠才彻底消化这些消息。 而秦忠最后脸上的表情,自然是无比欣慰。 但想到什么的秦忠,眼里也是露出深深的恨意。 “曹仁杰,我弟弟惨死在水匪手中,定与你脱不了干系!” 秦忠早就知道林佑是曹仁杰的人,在弟弟秦远淮惨死后,秦忠就猜到,真正和水匪勾结的,不是林佑,而是曹仁杰。 顺着秦忠的眼神看去,书房正对面的房间内,摆着秦远淮的灵牌。 秦忠被刘恒困在京都,不能回越州祭拜弟弟,因此只能在家中摆上弟弟的灵牌,日夜供奉。 “远淮,你就放心地去吧!” “总有一日,大哥会亲手灭了曹家满门,为你报仇!” 此刻秦忠那一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滔天的杀意。 秦忠也不会让侄子失望,送到他手中的证据,秦忠也很快送了出去。 而林佑私通水匪的另一半证据,在送到水师总督的手中后,很快又转交给了狄超。 但当狄超带着这些证据,去面见刘恒的时候,当朝右相曹仁杰,却跪在刘恒面前。 曹仁杰这次面见刘恒,是来请罪的。 林佑服毒自尽的消息,虽然晚了一天,但因为速度更快,同一日送到了京都。 同样收到消息的曹仁杰,便来请罪来了。 “曹爱卿,朕记得,这林佑,是你的人吧?“ “三年前林佑升任越州知州,还是你提的建议!” 曹仁杰前脚进得皇宫,刘恒后脚也得到了消息。 “陛下,臣罪该万死!” 面对刘恒冰冷到极致的眼神,曹仁杰只能跪倒在地上求饶。 “本朝堂堂一个正五品的知州,竟然暗中私通水匪,三年来不知有多少无辜百姓受到牵连!” “曹爱卿,你告诉朕,朕该如何跟越州的万千百姓交代!” “还有你的好长孙,硬生生将两名青楼女子折磨致死,引起越州全城百姓民愤!” 怒不可遏的刘恒,气得浑身发抖,曹仁杰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狄爱卿,所为何事?” 心中盘算着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刘恒,将眼神看向了一旁的狄超。 “陛下,微臣此次前来,也是为越州知州而来!” “嗯?” “越州水师提督刚刚送来的军报,越州水师在提督褚海渊的率领,以及越州秦家的配合下,伪装成过路的商船,成功歼灭了以王龙为首的多股水匪!” “在搜查水匪老巢时,越州水师发现多封越州知州写给水匪头目王龙的信!” “这是越州水师送来的军报,以及那些信件!” “呈上来!” 苏培贵很快将东西从狄超手中接过,递到了刘恒面前。 没有看军报的刘恒,先打开那些林佑写给王龙的信件。 暗影卫送来的信件,只有王龙写给林佑的信,并没有林佑写给王龙的信。 但现在,随着狄超的出现,显然是给林佑的棺材板,钉上了最后一颗钉子。 ------------ 第四十三章权衡之术(二) “曹仁杰,你还有何话要说!” 林佑写给王龙的信上,多次给王龙提供情报,让王龙趁机在江上掠夺越州各家的商船,其中最多的自然是秦家! 看完信的刘恒,怒不可遏地朝着曹仁杰骂道,甚至直接将信甩到了曹仁杰面前。 “睁大你的眼睛,给朕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向朕,向朝廷,向越州百姓挑的好知州!” “陛下,臣罪该万死!” 跪在地上的曹仁杰,只能一个劲地求饶。 “越州知州林佑,私通水匪,罪大恶极,他就算是死了,朕也绝不轻饶了林家!” “江南郡郡守李威,监察不严,罚俸三年,五年内不得升迁!” “至于曹爱卿你,念你多年兢兢业业,忠心耿耿,罚俸一年,在家闭门思过一个月!” “若是再让朕知道这样的事情,朕绝不轻饶你!” 所有的处罚当中,刚刚上任江南郡郡守不到一个月的李威,看似是最无辜的一个,但他身为曹仁杰的人,显然是帮曹仁杰背了锅。 “微臣,谢陛下!” 输得彻彻底底的曹仁杰,此刻也只能跪在地上感谢刘恒。 “滚!” “谢陛下!” 在刘恒怒骂一声后,曹仁杰赶忙连滚带爬地跑了。 但上一秒还在刘恒面前瑟瑟发抖的曹仁杰,在背过身后,眼神陡然间森然了几分, “狄爱卿!” 曹仁杰走后,刘恒便朝着狄超道,“越州水师这次歼灭水匪有功,朕一定重重有赏!” “谢陛下!” 狄超听后,自然是行礼谢道。 不久之后,狄超也告辞离开了,刘恒的表情再度阴沉了下来。 “传朕旨意,暗影卫越州指挥使,监察不力,赐其自尽!” “其余暗影卫军官,五年内不得升职!” “越州秦家,朕念在事出有因,且秦家家主为此意外身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三年内上贡给皇室的香云锦,数量不仅要多一成,并且内府不会给一分钱!” “今年的香云锦,责令越州秦家在两个月内,赶制完成送往京都!” “还有,在冬日到来之前,朕还要五万套羊毛衣织成的衣服!” 想到秦家还有羊毛衣这种东西,刘恒还不忘补充道。 “奴婢,遵旨!” 站在一旁的苏培贵,赶忙将这些事情记在了心里。 “越州知州林佑死了,朕是不是还要找一位新的知州?” “苏培贵,你有何高见?” 皱着眉头,一时间想不到人选的刘恒,将目光看向了苏培贵。 皇帝若是挑不好合适的人选,届时到了朝堂之上,选出来的人,自己再怎么满意,也没有自己挑的人满意。 “陛下,奴婢不敢妄自言!” 见刘恒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赶忙跪倒在地上。 越州作为秦忠的老家,在官员任免上,显然要比其他地方多费点心思。 上一任越州知州林佑,是右相曹仁杰的人,现在因为私通水匪死了。 那新上任的官员,究竟安排谁呢? 接着是曹仁杰的人,还是秦忠的人,又或者是其他人? 小团队这种东西,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存在的,就连刘恒也避免不了这种事情。 面对这些小团队,作为皇帝的刘恒,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就需要采取一系列的政治手段和策略,这就是所谓的制衡之术。 “让你说你就说!” 见苏培贵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刘恒笑骂道。 “那陛下,奴婢可就说了?” 苏培贵颤颤巍巍抬起头,用试探性的语气问道。 作为刘恒的贴身太监,苏培贵从刘恒年幼时,就跟在他身边。 毫不夸张地说,放眼整个皇宫,苏培贵无疑是最了解刘恒的一个人。 “朕让你说,你就说!” 见刘恒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苏培贵这才用试探性的语气道,“陛下,您可还记得苏仁?” “苏仁?” 嘴里咀嚼这两个字的刘恒很快想起了这人,“原来是他!” 说这话的时候,刘恒的眼中,竟然多了一丝的恨意。 “陛下,苏仁苏大人出生寒门,当年虽然处处与陛下您作对,在朝堂上也不受任何人待见,但都是脾气使然,一心为民的苏大人本心其实是对的!” “另外,据司天监预测,今年江南郡等地区,恐有数十年都难有的暴雨!” “若真有严重的暴雨,便会引发严重的洪灾,更是有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而江南郡越州更是受灾最严重的区域!” “陛下,奴婢妄言,还望陛下恕罪!” 说完自己的话后,苏培贵便跪在地上求饶。 “老狐狸!” “朕何时说要怪罪你了?” 一脸笑意的刘恒骂道,紧接着问道,“这刘恒,此刻还在崇文院?” “陛下,苏大人五年前调任崇文院担任院正后,就一直待在崇文院内!” 崇文院,简单点来说就是图书馆。 而崇文院院正,也就是图书馆的馆长,虽然是正六品的官员,但权利也就这么点大。 苏培贵不愧是最了解刘恒的人,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的刘恒,感觉越州知州的位置,再也没有其他人比苏仁更合适了! “既然苏仁一心为民,那就让他去越州,替朕排忧解难去!” “另外,朕也想看看,五年过去了,苏仁究竟有何长进!” 越想越满意的刘恒,便直接定了下来。 “陛下圣明!” 苏培贵听罢,也在一旁附和道。 第二天一早,朝会之上,没等秦忠安排好的人弹劾林佑呢,刘恒就将林佑私通水匪,然后服毒自尽的消息当众说了出来。 奏折都准备好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决定静观其变。 林佑虽然死了,但刘恒显然不会这么轻易罢休,林家抄家,林家所有人,男的全部流放,女的全部充入教坊司。 林家夫人和林家小姐虽然侥幸逃跑了,但若是被官府抓到,依旧难逃厄运。 另外,关于其他人的处罚,刘恒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了出来。 当得知刚刚上任不到一个月的江南郡郡守李威为此五年内不得升迁,右相曹仁杰也是被罚了俸禄后,文武百官都是大吃一惊。 能站在朝堂之上的,一个个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刘恒此举虽然没有明说,但显然就是针对曹仁杰的。 他就是要警告曹仁杰,虽然林佑死了,但是你干的那些破事,别以为自己不知道。 另外,越州水师剿灭水匪有功,刘恒也是毫不吝啬地赏赐了一番。 对于那些抓到的水匪俘虏,刘恒更是审都没有审,在越州暗影卫的监督下,让越州水师全部就地秘密处决。 最后的最后,在谈及越州新知州的任命上,文武百官中,站在最前头的那几个,还在绞尽脑汁推荐人选的时候。 早有准备的刘恒,当场下旨,让苏仁前往越州,担任越州知州一职。 ------------ 第四十四章下乡收蚕 京都方面的消息,在传到越州后,已经是数天以后的事情了。 这几日,京都暗流涌动,越州自然也是一样。 林佑虽然服毒自尽,但拔出萝卜带出泥。 仅仅是私通水匪这一项,越州就有不少人和家族牵扯其中。 暗影卫在越州的指挥使,因为监察不力,被刘恒赐死,其他暗影卫五年内不得升职,越州剩下的暗影卫一个个都想着戴罪立功,把林家在越州的同党全部找出来,一网打尽。 首当其冲的,便是越州唐家! 林佑私通水匪王龙,王龙抢到的所有东西,大部分林佑都交给了唐家处理。 唐家作为林佑的同党,自然需要承受来自暗影卫的怒火,最终的结局也是可想而知。 另外,越州其他家族,大部分同样人人自危,毕竟前段时间,他们跟林佑可是一伙的。 短短几日的时间,越州大大小小数个家族被抄家,一时间人头滚滚。 而秦家,显然是这次事件最大的胜利者。 秦家未来三年贡给皇帝的香云锦,虽然数量多了一成,还拿不到钱,但这对于秦家来说,几乎是可以忽略的损失。 至于秦松,得知所有结局的他,特别是在知道那些水匪连审问都没有审,全部处决后,心中的不甘心最终化作一片悲凉... 京都消息传回越州的第二天,获得新生的秦家,就开始了新的忙碌。 秦家上任家主惨死,但秦家生意还要继续,秦松虽然成为了秦家名义上的新家主,但年纪和经验摆在那里。 最终,秦松的母亲吴氏,主动承担起了责任,整日忙着重建新的工坊,采购各种材料,确保香云锦能够尽快制造出来,然后第一时间送往京都。 也正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重获新生的秦家再度恢复了以往的越州霸主地位,原本将秦家拒之门外的那些商户老板,合作商等,一个个全部舔着脸上门。 但这些人,尤其是前段时间对于秦家落井下石的,吴氏毫不客气地将他们全部扫地出门。 至于秦松,原来那些抛弃他的狐朋狗友一个个也都凑了上来,主动邀请秦松逛青楼,吃花酒,但都被秦松直接拒绝了。 秦松心中,自己在越州只有两个好兄弟,一个跑去西北不知死活,另一个这段时间忙着剿灭水匪。 其他的人,秦松根本没工夫搭理他们。 因此,在家呆了几日,成功造出一台织布速度比这个世界任何一台织布机都要快的织布机后,秦松直接将这项技术丢给了自己的贴身小厮,让小邓子配合自己老娘,造出更多的新式织布机。 至于秦松自己,从穿越到现在,一刻都没有休息的秦松,在征得吴氏的同意后,带着婢女绿竹,在一众护卫的保护下,出城收购蚕丝去了。 每年这个时候,刚好是养殖蚕宝宝,生产蚕丝最好的时候,也是秦家最忙碌的时候。 城外各个村子的农民,将蚕宝宝养殖长大,变成蚕茧,然后提取出蚕丝后,城内各个家族便会出城收购这些蚕丝,再拉回城内的工坊,做进一步的加工。 在这个时代,不管是任何东西,因为技术等原因导致的落后生产力,所带来的这些产量,远远满足不了这个世界的产量。 用最简单的话来说,就是很多东西都是供不应求的状态! 而随着唐家以及其他几个小家族在越州消失,城外原本供应给这些家族的蚕丝,眨眼间就成为了其他家族争抢的对象。 秦松这次的目的地,就是位于城外一处较大的村庄,这里原来就是给唐家供应蚕丝的,这里产的蚕丝,品质也是远近闻名。 一行人还没到村口内,就在半道遇到了另一伙想要采购这里蚕丝的车队。 “这是谁家的车队啊,不知道这里的蚕丝,已经被我方家看上了!” 没等秦松开口说话呢,对方车队就自报身份,态度更是嚣张无比。 “公子!” 护卫当中的一人,此刻来到马车边上,“是方家的车队,负责的好像是方家公子!” 护卫名叫胡不为,乃是胡尚东的外甥,年纪虽然只有二十岁出头,但功夫不赖。 秦家这几日,也是损失了不少护卫,在征得吴氏和秦松的同意后,胡不为便来到秦家,专门负责秦松的安全。 马车内,秦松正躺在松软的毯子上,一边接受绿竹的服侍,一边吃着车里准备的各种点心和水果。 “对面的人,耳朵都聋了吗,识相的还不给本少爷滚开!” 见秦松率领的车队无动于衷,方家公子态度更嚣张了。 “公子,我们怎么办?” 第一次上岗的胡不为,对于一些事情显然还不知道如何处理。 “怎么办?” 车内的秦松听罢,开口道,“家里十几万两的织布订单等着完成呢,让给了他们,本公子去哪里收蚕丝?” 本就是僧多肉少,秦松可不会跟他们客气。 方家公子秦松有几分印象,也算是上一任秦松的狐朋狗友,自从秦家遭难后,也是断绝了来往。 秦松说罢,直接钻出马车,然后站在马车上,静静看着方家的车队。 说,有本事接着说! 果然,刚刚嚣张无比的方家公子在看到秦松后,眼神下意识一慌,然后瞬间变得无比谄媚。 “原来是秦家公子,小弟刚刚...” “你刚刚说什么?” 没等对方说完,秦松便冷着脸问道,眼神看了远处的村庄一眼。 “小弟马上带人走!” 表情僵硬了几分的方家公子,只能按捺住脾气,灰溜溜地带着车队跑了。 “不为啊!” 表情淡然的秦松转头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标识的马车,开口喊道。 “公子!” 脸色清冷的胡不为应道。 “派几个兄弟回家,让家里的工坊赶制一批秦家的旗帜起来!” “然后派人去城外,凡是之前唐家下面的那些村子,全部插上我秦家的大旗!” 秦松平淡无比的语气,却透露着属于秦家的霸道。 秦松此举霸道吗,他也只是对越州其他家族霸道而已。 每年越州收购蚕丝的价格各家虽然都大抵差不多,但放眼整个越州,城外的村子都愿意把蚕丝卖给秦家。 价格虽然相差不大,但秦家从来不做缺斤少两,以好充次的事情 “喏!” 胡不为在听到秦松的话后,转头安排两名护卫回城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