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01:重生,悔婚 “妈妈,你不要死啊——” 耳边哭声中断的一瞬间,夏九筝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眸的,是一张年轻帅气的脸。 而且,很眼熟。 她凑近了看。 对方也弯下腰把脸端到她面前。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两秒后,终于认出了彼此。 夏九筝问:“这是天堂还是地狱?” 姜淮京表情复杂:“不知道。” 二人还在纠结时,四面八方突兀得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让我们恭喜这对新人正式成为——” 司仪话没说完,一对新人猛地扭头看他。在他疑惑的空隙,那两人左右看了一下,然后异口同声道:“我不愿意!!!” 司仪and台下众人:“……” 不等众人反应,一对新人双双拔腿跑了。 离开婚礼现场后,姜淮京跟夏九筝用了一个白日的时间去搞清楚眼下发生的状况。 得出的结论是,他们重生了! 就离谱。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金黄色的天空仿佛是另一个异世界。 996便利店门前有两张塑料凳子。 一蓝一黄,褪色后看起来脏脏的。 姜淮京坐左边。 夏九筝坐右边。 两个人仰着头,在看天慢慢变黑。 街灯亮起之后,姜淮京缓缓开口,说了一天话的喉咙有些沙哑:“天黑了,回家吧。” 夏九筝把目光转向他,她说不出此刻的感觉,但心中的喜比惊多:“嗯,回家吧。” 两人同步起身,一左一右分开,地上的影子渐行渐远。 他们各回各家。 到了家门口,夏九筝深呼吸一口气,拿出手机开机,上面有八十一通未接来电跟五十六条短信。 这些都是来自亲戚朋友们的'关爱'。 要不是经历了一世,她真的会以为他们是在关心她。 还没进屋,她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充满恶意的声音。 “这孩子太不负责任了,说结婚的是她,一声不吭跑掉的也是她,也不想想父母的心情。” “一点交代都没有,人到底跑哪去了?手机也不接。” “我就说女孩子不能念那么多书,你看看,这就是下场吧,不像我家乖乖……” 夏九筝抬手,推门进去。 七八姑八大姨闻声望去—— 到嘴的话,戛然而止。 但不过短短两秒。 “你还知道回来啊?” “你到底在搞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丢我们夏家的脸?” “要是我家乖乖像你这样,我非——” 夏九筝一记冷眼瞪过去,对方马上闭了嘴。 欺软怕硬的一群八婆。 然而,下一秒,八婆又不服气得瞪了回来:“你这是什么眼神?做错事的人是你,”说着,她竖起手指指向主卧的门,继续骂骂咧咧,“你看看你妈妈,她都被你气得躲屋里没脸见人了。” 夏九筝是独生女,从小到大享受的关注都是独一份的,尽管父母一直都想要个儿子,但由于身体原因始终怀不上。 她挺感谢这一点的,因为他们没少在她面前抱怨她不是男孩。 也是因为家里没有男孩,她才有机会上大学。 “我说你啊,你——” 夏九筝不忍了,手握拳,用力吼:“闭嘴!!!”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七大姑八大姨们被她这一声给吼懵了。 毕竟从小到大她都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此时,房门打开,林湫华走出来,看了一圈客厅里的那帮人,最后把视线落到女儿脸上:“夏九筝,你给我跪下。” 又来了,每次她稍微不听话,他们就会让她下跪,一跪就是几个小时。 二十二年来,夏九筝下跪的次数比她上厕所都多。 上一世,她也当过妈,扪心自问,她根本做不到像他们那样体罚自己的孩子。 夏九筝不跪。 林湫华见她不听话,熟练得撸好袖子,操起一旁放在门边的衣架杆子,大步走过去。 所有人自觉得给她让出一条道,好像都在等着这一刻。 不是每一家的孩子都有本事考上大学的,因此很多亲戚朋友都是带着一种嫉妒恨的心态在跟他们家相处。 在座各位,没有一个人会帮她。 夏九筝很清楚这一点。 林湫华挥起杆子,准备打下去的瞬间,座机电话响了。 她停下动作:“一会再收拾你。” 打电话过来的应该是姜淮京,林湫华骂了几句没良心的兔崽子,脸色就莫名变好了:“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家筝筝被你害惨了,你一周内不拿出二十万就别怪我不客气。” 二十万? 听到这个金额,看戏的众人众脸吃惊。 也对,二十万对他们这种家庭来说确实不是一笔小钱。 原来这就是那个男人说的办法啊。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夏九筝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重生后应该做的第一件事,是搞钱。 得到满意的结果后,林湫华挂了手机,顺便放下杆子,往沙发上一坐,脸上浮出了得意之色:“你们都回去吧,这件事我们家自己解决。” 八婆们前脚刚走,夏宏城后脚就回来了。 他进屋看到已经回家的女儿,抓起那根衣架杆子就要动手。 不愧是夫妻,动作一模一样。 林湫华拦住他:“行了,打死她也没用,这婚已经结不成了。” 夏宏城转头看到她在笑,更气了:“你有病啊?她结不成婚你还笑?我告诉你,那一万八的彩礼我可不退,你自己去说。” “不退不退,”林湫华笑嘻嘻的,完全不避着夏九筝,激动得说,“姜家说赔二十万,你气什么?反正她还能再嫁,”她语气突然自豪起来,“筝筝可是大学生,多金贵啊,不愁没人要,这次二十万,下次可就五十万咯。” “二十万?”夏宏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真的赔二十万?什么时候给?” “一周。” 夏九筝没空管他们,她要研究怎么搞钱,然后脱离这对自私自利的父母。 一周后,姜淮京真的送来了二十万。 夏宏城跟林湫华看到钱,陪笑都来不及,哪里还记得他逃婚的事。 钱到位后,夏九筝才得了自由。 这一个星期里,她被父母二十四小时轮流盯着。 说怕她跑了,姜淮京不给钱。 合着她成人质了。 咖啡厅内,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钱我会还你的,”她强调,语气里自信满满,“很快。” 昨天他们已经诉完了上辈子各自吃过的苦与受过的委屈。 他们并非仇人,只是被现实打败了。 骂也骂了,怨也怨了。 现在,是时候重新开始了。 姜淮京在往自己的咖啡里加糖,一勺、两勺、三勺…… 他其实不爱吃甜食,但更不愿意再吃苦。抿了一口,他抬眸浅笑:“看来你跟我想的一样。” 夏九筝愣了下,嘴角上扬:“姜先生,比比?” 隔着一整面的落地玻璃墙,午后的阳光洒进来,在室内铺满斑驳的纹路,碎碎鎏金、烨烨生辉。 这瞬间,两人都在对方身上看见了一片大好前程。 他伸出手,接受她的挑战:“好。” 她握住:“顶峰相见。” ------------ 002:演员梦 第二天,夏九筝收拾东西,预备走人。 “你这是要去哪里?”看在她给自己带来了二十万的意外之财,林湫华态度还不错,“我又没赶你出去,这次嫁不成,就等下次啊,这天底下的男人多了去了。” 夏九筝今年刚毕业,但她打工的经验已经够丰富,也存了点钱:“我去上班。” 她再不走,恐怕会被'卖'了。 如今的她已经没有那么好拿捏,但她也深知有些人不值得浪费时间去争斗。 即便是亲生父母。 上一世在姜淮京死后,也就是她最无助的时候,她的父母直接玩失踪。直到她快死了,他们才出现。 却也只是为了从她身上再捞一笔。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幕。 病床上,她的孩子在左手边哭着求她别死,她的父母在右手边问她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她上学的钱跟生活费也几乎都是自己挣的。 谁让她不是男孩。 前世的快乐时光不多,大概就是跟姜淮京新婚那会,还有孩子出生的时候吧。 他们是相爱的。 现实是残酷的。 “上班?”林湫华不会阻止她去挣钱,“你找到工作了?” 为了离开后不被当失踪人口处理,夏九筝骗她:“对,薪资不错的,但发工资的时间不稳定,包吃包住,也比较远。” 林湫华的重点是:“不稳定?哪有这样的工作?会不会是骗子啊?” 夏九筝能考上大学全靠自己的努力与智慧,她还能搞不定一个小学毕业的家庭妇女吗? 不存在的。 “我什么也没有,人家骗不了,”她上一世从不撒谎,但现在是信手拈来,“工资高才是最重要的,你也不想老了还住这漏风的破房子吧?” 林湫华一点犹豫都没有,推着她出门:“那你快去,发工资了记得给我转。” 看来她的演技还不错,以后可以试试进军娱乐圈。 她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演员。 从小镇到市中心需要换乘两次公交,用时三个小时。 本应该很累的,夏九筝却异常兴奋。 她从未想过生活可以重来。 “筝筝,这边。” 夏九筝回头,看到了一辆白色沃尔沃,主驾驶的车窗敞开着,一个女孩探出头喊她:“快点过来啊。” 她快步走过去,上车再说:“小青,你都买车了。” “哎,这不是买的,别人给开的。” 许青竹一脚油门下去,风从窗外灌进来,吹起她新做的大波浪长发,飒爽又性感。 跟夏九筝不一样,许青竹在大学时期就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她有明确的目标。 夏九筝给她发请柬的时候,她还劝她不要那么早结婚,没有物质的爱情迟早会散。 她的婚礼她也没来参加,只给发了红包。 许青竹先带她去吃饭。 餐厅很高级,吃的西餐。 “牛逼啊夏九筝,”许青竹给她竖大拇指,“你竟然真悔婚了,亏我还给你发了个大红包。” “待会还给你。” 许青竹比本人还高兴:“不用,那个现在就是我给你的奖励。” 夏九筝失笑。 一顿饭吃了三个小时,她们聊了很多,关于工作,关于未来。 准备离开时,许青竹的手机响了。 听她接电话后说的话,夏九筝猜测是工作出了问题。 许青竹是做助手的,在电影公司里打杂,职位不高,但升职空间很大,工资也多。 这也是夏九筝找她的原因。 “行,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许青竹端起桌上的冰水,一口灌完:“气死我了,又是那个三八没事找事。” 夏九筝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哪个三八?” “就是那个——”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拔高的嗓门瞬间压低,“谢安。” 谢安? 好耳熟的名字。 “刚拿下最佳女主奖的谢安?”夏九筝想起来了,那个女人前世被爆出惊天大瓜,一夜之间什么也没了,人还自杀了。 “不就是她吗。”许青竹咬牙切齿,“我给你钥匙,你先回去,我倒要看看那个三八又整了什么幺蛾子?” 夏九筝挺好奇的:“我陪你去?” 许青竹愣了下:“哦,也行。” 两个人离开餐厅,许青竹一边走一边暴躁骂人。 夏九筝听着。 忽然,她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个熟悉的背影从视线里一晃而过,消失在一个高档小区的入口处。 西城南府? 应该是看错了。 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住在这里? 上车后,许青竹跟夏九筝说:“一会你躲着点,别被那个三八看到了,她发起疯来谁都骂。” 夏九筝回:“好。” 外人果然看不到明星的真面目,要不是前世那个大瓜,夏九筝根本想象不到那位演'慈姐'的谢安会是这样的人。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北影娱乐有限公司大门前停下。 下车后,夏九筝跟在许青竹身后,走到一处影棚外的时候,她拉住身前的人,停下脚步,问:“现在在拍这个?” 影棚门口贴了一张电影画报,是部喜剧,电影名:少女排球 许青竹说是呀,她反问:“怎么了?” 夏九筝松开手,弯了弯嘴角:“没事,进去吧。” 这部电影在前世火爆了!!! 踏进影棚,许青竹变脸一样换了张笑颜:“安安姐,你别生气,有问题你跟我说说。” 夏九筝站在人群后面。 “说什么说?你们看看我身上穿的是什么?” “我都说了我是敏感肌,你们还给我穿这种破衣服,你们是不是要害死我啊?” 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别人都能穿,就她不能穿。” 有人附和:“就是,她这哪是敏感肌,她分明是看不起这个剧本,不想演女配又不愿意毁约赔钱,就想闹到导演放了她。” 夏九筝若有所思,她没记错的话,这电影的女配根本不是谢安,也就是说最后她还是闹成功了。 许青竹安抚了谢安半天,总算把人'哄'走了,今天的戏份也没有拍成。 回到住处,她把包包一丢,直挺挺倒在沙发上,闷着头委屈哭丧:“我就是一打杂的,你说那些导演跟经纪人一遇到挨骂的事就推给我,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夏九筝倒了杯水,走到她身旁的单人沙发坐下:“换人不就行了。” 许青竹翻过身来:“你说的简单,任何一方毁约都要赔钱的,这钱谁愿意赔啊?” 须臾思忖,夏九筝说:“谢安赔。” “……” 许青竹诧异:“你有办法?”她爬起来凑过去,“说说看。” “你只要跟她说……” ------------ 003:大女主剧本 “说这句话就可以了?你确定?” 许青竹不是怀疑夏九筝说的话,是太玄乎了。 可她信誓旦旦的:“确定。” “行吧,我找她说。” 夏九筝摇头:“你不能说,得导演或其他职位高的人说。” 许青竹更懵了:“为何啊?” 这个夏九筝解释不了,她只能说:“那个女人记仇,我担心她报复你。” 许青竹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两天后,事情就解决了。 得知结果后的许青竹简直不敢相信,第一时间给夏九筝打电话报喜。 “你太牛逼了夏九筝,导演说让我带你去见见他,他要看看是谁这么厉害,竟然能用一句话就把那个麻烦女人解决了。” 这个女配是本来就会被换掉的,夏九筝只是让事情的发展稍微加速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见导演这件事她很乐意。 地点约在北影公司附近的一家中餐厅。 见面后,相互介绍完彼此,窦华就单刀直入得问道:“夏小姐你是怎么知道谢安家里养了那么多小动物的?” 他也想不通为什么一句'要不要让记者去你家拍拍小动物'的话就能让她宁愿违约赔钱也要退出这部戏。 夏九筝自然不能说因为她是前世在新闻里看到的,但她也没有一个正常且符合逻辑的理由。 她说:“这个不方便透露,不好意思。” 窦华沉默了一下,笑了:“不方便就不说了,”他端起茶杯,“我以茶代酒,感谢你替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夏九筝拿起杯子碰杯,道不客气。 许青竹皱眉:“可是这下又有另一个麻烦了导演,我们只有一天时间去找这个女配。” 今晚吃火锅,点的清汤汤底,上菜很快。 服务员确认完菜单,露出职业微笑:“三位请慢用。” 窦华继续刚才的话题:“找不到也得找,”他夹了一筷子牛肉放进沸腾的锅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们这戏不能再用那些大演员了,一个比一个难伺候,太麻烦,随便找一个就行了。” 牛肉熟了,他立马捞起来蘸酱汁,吹两下,放嘴里,因为烫,又在嘴里抄了两遍。 须臾思忖,夏九筝试探性得开口问:“你们看我,行吗?” 少女排球是一定会爆火的,这个女配不管谁演都一样。 二人看向她,表情惊讶,嚼东西的动作定格住。 夏九筝微微一笑:“我其实小时候就有演员梦,上学时也演过舞台剧,如果可以的话,让我试试吧?” 她话音刚落,对面的男人猛地拍桌,气势磅礴:“行,就你了!” 许青竹懵逼:“啊?”这么儿戏的吗? 晚餐后,许青竹回了趟公司,把剧本拿出来给夏九筝看。 “看不懂的问我。” “嗯。” 车内安静了五秒,许青竹忍不住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演戏了呢?” 刚才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脑子现在才转过来:“夏九筝,演戏可不同于其他的工作,工资不固定的,有时候还得倒贴,你想清楚了吗?梦想也不能当饭吃啊。” 夏九筝翻页,看得津津有味:“没关系,先试试。” 许青竹叹了口气:“行吧,反正你初来乍到,让你见识一下社会的险恶也好。” 社会的险恶与人心的黑暗,夏九筝上辈子早已经都尝过了,也看明白了。 无非就是三个字:靠自己。 翌日的面试很成功,夏九筝看得出来导演很喜欢她。 演女主的女孩叫古穗花,一个新人演员,胆子小,优势是长得漂亮。 夏九筝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她在前世的身份。演技全看心情的迷之新人,出道三年后,她嫁给了北影公司的太子爷,成功当上了下一任的老板娘。 这么好的资源,不得好好利用。 但在片场的那些人却都瞧不起她。 “长得好看就是好啊,随便抛个媚眼就能当女主。” “就是啊,你们看她那个怂样,竟然有脸跑来做女主,台词都不敢大声念出来。” “肯定跟导演有一腿,不敢怎么可能一来就爬到谢安头上,还把人给气跑了。” 八卦就是这样,越说越离谱。 不过这是个好机会。 夏九筝推开厕所隔间的门,走了出去。 那三个工作人员被吓了一跳。 “大家都是一个团队的,”夏九筝迈步,徐徐靠近,训人的语气不算严厉,气场却很足,“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除非你们有证据,否则刚才说的话,我是可以告你们诽谤的,名声对一个演员来说有多重要,你们不会不知道。” 三人被她犀利的眼神给震慑到了。 穿粉色裙子的女孩怂怂得解释:“我们只是聊聊天嘛,你那么较真干嘛?以后不说就是了。” 然后三人就跑了。 到底是小年轻,训几句就够了。 这时,最后一间隔间的门缓缓打开,女孩红了眼出现在门后。 夏九筝愣了下,她知道她在里面,但没想到她会哭。 “谢谢你,”古穗花擦了擦眼泪,走到她面前,“我长这么大都没人替我说过话,你是第一个。” 夏九筝抬手,拍了下她的肩膀,安抚道:“不客气,我们都是同事,应该的。” 女孩感动得热泪盈眶,还张开手臂抱住了她:“谢谢你,夏姐姐。” 夏九筝身体僵住。 其实她这么做只是单纯为了自己的前途。经历了前世的那些人心险恶,她现在可以说是心如磐石。 说实话,她并不觉得她可怜。 她知道这样做很卑鄙,不过认真想想,也算一举两得。 电影的拍摄过程很顺利,半个月就完成了。 这期间,夏九筝跟古穗花处成了'姐妹花'。 她比她大两岁,她从一开始的'夏姐姐'叫着叫着就变成了'姐姐'。 “姐姐,今晚的聚餐你要去吗?”她抱住她的胳膊,“你去我就去。” 夏九筝说去。 身旁的女孩笑了:“那我去换衣服,你等我一起。” “好。” 许青竹收拾完东西,走过来,一把勾住夏九筝的脖子,脸贴脸,说悄悄话:“从实招来,她是不是你走失多年的妹妹?” 夏九筝被她逗笑了:“不是。” “那她怎么成天粘着你,喊你姐姐?”许青竹提醒她,“你可别借钱给她我告诉你,她的身世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还问我借过钱呢。” 古穗花家里有个病重的妈,爱赌的爸。 身世是凄惨了点,但她手里拿的是大女主剧本。 夏九筝但笑不语。 ------------ 004:一夜暴富、一夜成名 今晚的聚餐是杀青宴,所有人都到了。 窦华身为导演,他第一个举杯:“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我先敬大家一杯。” 夏九筝喝的是茶。 聚餐九点结束,没喝酒的送喝酒的回家。 古穗花年纪最小,喝最多,她说她很高兴。 许青竹开车先送她回去。 一上路,就听她在'表白'夏九筝。 “姐姐,我真的好高兴能认识你,你对我太好了,以后我赚的钱都要给你,还有我妈妈,就不给我爸那个赌鬼,他求我我也不给他,你说好不好?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听,我最喜欢你了姐姐……” 夏九筝无奈:“好。” 10月3号是个好日子,导演邀请了出资方跟一些其他的同行来参加试映会。 每个人都戴着口罩,但夏九筝还是眼尖得发现了'太子爷'的身影。 前世她在头条上看过他很多次,他很好认。 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皮肤白,自然卷。 加上在场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得靠近他,不是太子爷还能是谁? 试映会结束,大家开始讨论对这部戏的观后感,虽然他们都说不错不错,但语气敷衍,一听就是假话。 “哎,看样子我真得重新找工作了,”许青竹叹完气,拎包起身,“你也是,我们一起找吧。” 夏九筝笃定:“会火的,你放心。” “怎么火呀?” 夏九筝想想,这戏是怎么火起来的? 对了,是时机。 世界女排比赛在一周后,往年都是惨败,所以压根没人看。 但今年不一样,今年会赢! 想到这,夏九筝拉着许青竹跑了。 “你干嘛呀?慢点……” 电影院附近有一家体彩店,她径直走到收银台前:“女排,两张。” 老板揉了揉眼睛,又掏了掏耳朵:“什么?” 夏九筝复述了一遍。 “哦,”老板反应了半晌,扯起嘴角,笑了,“几块钱玩玩可以,你也不是不知道,就那——” 夏九筝轻描淡写得截了她的话:“买六千。” 许青竹and老板娘同时发出爆鸣声:“你说多少???” 买完了体彩,许青竹欲哭无泪:“你说你是不是疯了?你没带那么多钱你买啥六千啊?” 一想到马上就要发达了,夏九筝整个人神清气爽的:“回去我还你三千。” “得了吧,你干脆直接还我六千,我不玩。” “不玩你会后悔的。” “……” 许青竹觉得她进城后学坏了。 快一个月了,夏九筝只接到过一次林湫华的电话,就是提醒她发工资别忘记给她转钱。 她得想个办法,让她接下来赚的钱都有处可花,不然她那对父母一定会跑来吸光她的血。 “筝筝,我问你个问题。” 因为没上班,许青竹三天没洗头了,整个就一鸡窝头:“如果我们的戏真火了,你有没有想过在这边买房?我呢,早就想买了,我要变成城里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 买房子啊。 “有。” 她立马掏出手机,查看地图上市中心最好的位置。她记得一年后这边会开一条地铁10号线,直通沿海地区,旅游业也是那时候起来的。到时这边还会建高档住宅区,直接等拆迁款就行了。 “找到了,”夏九筝用两指放大给许青竹看,“我要买这里的房子。” 许青竹看完皱起眉头:“边城街?那里都是老破小,你买来干嘛?那边都没人住了都,虽然位置在市中心,但房子太老了,怎么降价都没人要,而且还不允许个人重建,买了就是亏了。” 夏九筝说:“你相信我就对了。” 许青竹不削:“那我还不如相信你买的那张体彩会中奖。” 中奖结果晚上六点出,正是饭点。 正在吃饭中的许青竹得知中奖后震惊万分,下巴跟嘴里的饭都掉了。 “中,中了?”她顾不得嘴角的米饭,起身冲进房间拿彩票,然后在电视机前核对了五分钟。 最后激动到原地倒下。 乐晕了。 看到这一幕,早有心理准备会中奖但还是很开心在笑的夏九筝笑不出来了。 得亏她学过急救。 把人救回来后,这人又开始笑了。 狂笑五分钟。 笑完,冷静下来,她捧着肚子说她饿了,又回到餐桌前坐下。 “夏九筝我告诉你,你以后就是我最好的姐妹,”她一边吃一边激昂发言,“你去哪我去哪,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夏九筝忍俊不禁。 扒完一碗饭,许青竹拍桌而起,暴发户的气质在这一瞬间浑然天成:“咱俩明天就去辞职,然后环游世界,再找几个男模夜夜笙歌!!!” 夏九筝失笑,平静得打断她的白日梦:“不能辞职,中奖是一回事,工作不能丢。” “为什么?”许青竹不想当牛马,一刻都不想,“我们不是有钱了吗?” 夏九筝就一句话:“你相信我,惊喜在后面。” “……” 电影正式上映的日期提前了,刚好在世界女排获得冠军的第二天。 然后,一夜爆火! 参与这部戏的所有人,包括工作人员,仅仅一个晚上,全都升了咖位。 就别说女主古穗花跟女二夏九筝了。 电影播出不到二十四小时,他们剧组的工作室就从一楼搬到了八楼,还给配了经纪人。 夏九筝早就想到这点,她向导演提了个请求,想让许青竹做她的经纪人,生人不如熟人好。 导演完全没问题。 指给古穗花的那个叫白蔷薇,是个金牌经纪人。 夏九筝知道她,她是个雷厉风行的职场女强人。 晚上有庆功宴,人还没到现场,夏九筝就收到了来自家里的夺命连环call。 车里只有她跟许青竹,她接了。 “筝筝啊——” 这尖锐的催命声。 夏九筝把手机拿远了点,等那边嚎完。 不用听也知道,是来要钱的。 夏九筝早就做好了准备,钱是会给的,不过只给一点。 车窗外霓虹璀璨,隔着玻璃看都能迷人眼。 平时看不见的繁华,这会尽收眼底了。 原来有钱是这种感觉啊。 ------------ 005:顶峰相见,你变了 '少女排球'爆火后,古穗花跟夏九筝成了北影最抢手的女演员。 压根没有休息时间,新戏一部接一部。 忙碌起来,时光如梭。 三年时间眨眼就过了。 这天是圣诞节。 夏九筝在电影圈的成就再升一级,获得影后一奖。 她终于完成了自己儿时的心愿。 听说颁奖人物很神秘。 但没想到会是他。 见到姜淮京向她走来的那一刻,夏九筝愣住了,恍若隔世。 她没想到两个人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 他是颁奖嘉宾。 她是拿奖的人。 聚光灯下。 他一身黑西装。 她一袭白长裙。 他儒雅矜贵。 她成熟优雅。 顶峰相见的约定,他们做到了。 他伸手,奖杯还拿在另一只手上:“恭喜夏小姐。” 她握住,微微勾唇,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谢谢姜先生。” 主持人诧异:“原来二位认识?” 姜淮京的身份还没有公开,很少人知道他就是近两年那个突然撅起并垄断西城房地产的龙头企业大佬。 他来,是因为她。 接过奖杯后,夏九筝面向众人与媒体的镜头,她依旧是那句话:“我会继续努力给大家带来更好的作品,谢谢。” 台下台上,掌声响起。 下台时,他选择与她同行。 后台的工作人员很多,离开媒体的视野后,姜淮京拉住她的手,把人带进了一旁的房间里。 巧了,这屋没人。 “好久不见。” 她抬起眸子,笑了,眉眼弯弯处尽堆欢喜:“姜总,好久不见。” 她没有故意打听他,只是猜也猜得到。 姜淮京垂着眸子看她,眼波平静,语气轻松,像叙旧:“过得好吗?” 她没有马上回答,凝着他的脸瞧了几秒,说:“跟你一样,很好。” 他笑了。 此时,手机响了。 两道铃声。 二人愣了下,相视而笑,掏出手机,同步背过身去讲电话。 几乎是同一时间讲完。 “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走了。” 他说他也是。 他们没有说再见,也没要彼此的联系方式。 回到酒店,夏九筝沾床就阖眼。 “祖宗,鞋子换了再睡。” 许青竹拿她没办法,过去帮她脱:“话说那个姜总,很眼熟啊。” 夏九筝睁开眼睛,目光望着天花板,转移话题:“我饿了,你帮我叫一碗去油的清汤海鲜面。” “清汤海鲜面?”许青竹翻了个白眼,“这里是曼切斯,没有你想要的海鲜面,我一会下去看看有什么。” 对哦,这儿是曼切斯,是会下雪的曼切斯。 夏九筝忽然坐起来,把许青竹吓一跳:“你干嘛?” “我自己下去找吃的,”她想看雪,“你先洗澡吧。” 曼切斯没有什么人认得她,出去不用戴口罩。 空气冰冷,雪下得不大,雪花在路灯的光照下飘落,美得跟电影里的画面一样。 路上行人寥寥,建筑物都是复古风。夏九筝一人走在雪中,有一种身在异乡的自由感。 她找到了一家正在营业的中华餐厅。 进店后,她先点了餐,然后问服务员洗手间怎么走。 服务员给她指了后门的方向。 夏九筝上完洗手间出来,被走廊尽头那扇门外传进来的声音吸引了。 没听错的话,是吉他声。 她走过去,把只敞开一条缝的门推开。 音乐声戛然而止—— 门外不止一个人,有四个。 夏九筝愣住。 其中一人她认得。 姜淮京的表情比她惊讶,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慌乱:“筝筝。” 她的目光从他脸上移走,落到那个弹吉他的男人身上。 血染红了他的手指跟钢弦。 大雪天的,男人衣着单薄,鞋子也没穿,跪在冰冷的地上,抱着吉他。几乎被冰雪覆盖的身子在寒风中摇摇欲坠,像一具白色的骨头。 这种情形,怎么看都是以多欺少。 夏九筝狠狠皱眉,视线回到姜淮京脸上,没等她开口,他就回头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两个男人把人带走。 “筝筝,你听我解释。” 夏九筝笑了一下,眸底溢出一抹明显的疏离与冷漠:“你不需要向我解释,我们没关系。” 说完,她转身走了。 姜淮京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腕。 夏九筝直接甩开他的手,退后一步:“姜先生,请你自重,”她提醒他,“我跟你不是夫妻。” 她生气的样子跟前世一模一样。 姜淮京叹了口气:“不是夫妻,就不能做朋友吗?” 她几乎是立马拒绝:“不能。” 她看着他,眼神冷淡:“你变了。” 姜淮京愣了一下,想反驳时,她扭头就走了。 望着她快速远去的背影,他有些无奈。 夏九筝,你也变了。 天气预报明晚有暴风雪,导演窦华打电话给许青竹,让她们第二天天亮就马上回国,不然遇上大雪就回不去了。 飞机落地,是一天空明媚的阳光。 国内国外的天气相差很大,像两个世界。 夏九筝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筝筝,导演说接下来你要去拍点广告宣传照。” “哦。” 这有气无力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许青竹扭头看她:“你怎么了?昨晚出去回来后就怪怪的。” 夏九筝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只是有点累。” “累就睡会,明天开始要拍半个月的广告。” 拍广告对夏九筝来说就跟吃饭一样简单。 不同于拍戏,不需要背台词也不需要记动作。 半个月时间,她的行程被安排得满满的。 工作果然是忘记烦恼最好的良药,拍完广告后,她的心情恢复了。 休息了两天,新工作又来了。 这一次是录综艺! “导演,这太离谱了吧?”许青竹很有经纪人的担当,“筝筝是影后,你让她去录综艺?” 窦华打了个哈欠:“没办法,投资方要求的。” 许青竹霸气拍桌:“投资方又怎样?有钱了不起啊?筝筝可是影后,谁稀罕那几个破钱?” 合同就放在办公桌上,窦华抬了下下巴:“自己看看。” “我还不信了,一档综艺能给多少钱?”她抓起合同,直接翻到金额那一页,看到数目,目瞪口呆,“三,三个亿?” 窦华笑笑:“我也没见过给这么多的。” 综艺节目【天选打工人】。 ------------ 006:神秘嘉宾,吸血鬼弟弟 许青竹拿着合同问窦华:“除了筝筝,还有谁参加?” 窦华拉开身前的抽屉,拿出名单。 按顺序看下去,第一位是夏九筝,第二位古穗花,看到第三位,许青竹吓了一跳:“谢安也参加?”她诧异又嫌弃,“导演,你不会不知道吧?那个变态虐待小动物耶。” 前段时间谢安被爆大瓜,当时看到新闻的网友直接把她送上了热搜第一,还人肉搜索她。 在群众的压力下,谢安自杀进了医院。 人是救回来了,可谁敢用她? 窦华叹了口气:“这事我决定不了。” “啊?” “你再看看。” 许青竹接着往下看,人傻了:“林,林稚北?”她不可置信,“这不是太子爷吗?他也参加啊?” “对。” 许青竹眼皮跳。 后面还有:“季蒲是谁?” “音乐家。” 什么乱七八糟的。 最后一位,无名无姓,只写了四个字。许青竹问:“神秘嘉宾是谁?” “都说了神秘嘉宾,到时候就知道了。”窦华点了支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合同拿回去让夏九筝签,节目后天就要拍。” 许青竹把合同收进手提包里:“她同不同意还不一定,我试试吧。” 三个亿的报酬,拍摄时间三个月,没有剧本人设,按综艺规则完成任务,做自己就行。 这跟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但是馅饼通常在陷阱里。 夏九筝犹豫。 “筝筝,合同我仔细看过了,这个综艺节目很简单的,说白了就是去给一家新开的店做宣传,而且你们打工赚到的钱都会捐出去,一举两得。” 能挣钱又能做好事,许青竹觉得挺好的。 夏九筝想了想,问:“神秘嘉宾是谁?” “导演说到时候就知道了,”她猜,“我想应该是店主或老板。” 老板? “我再想想。” 考虑了一个晚上后,夏九筝第二天就接到林湫华的电话。 “筝筝啊,你爸开车撞到人了,”林湫华啜泣,“你快打钱过来,不然人家要抓你爸去坐牢了。” 夏九筝都懒得拆穿她的谎言:“多少钱?” “对方说要五百万。” 第一次是五万,后来是五十万,现在是五百万,下次就是五千万五个亿了。 五百万对现在的夏九筝来说是小数目,但她要是给了,这个窟窿就会变得更大。 不给也不行,那两个人会搞事。 好烦。 “我回去处理。” 林湫华始料未及:“啊?” 夏九筝倒要看看他们是闯了什么祸需要用五百万:“就这样,我中午到。” 从市中心到中城村只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夏九筝在这里给夏宏城跟林湫华买了一套小房子,他们也乐意待在这,可以跟附近的亲朋戚友炫耀他们的女儿。 自从有了钱后,林湫华夫妻两对夏九筝的态度就好了许多。 下车一见面就嘘寒问暖。 “筝筝,你饿了吧?妈做了你最爱吃的香菇焖鸡。” 香菇焖鸡是夏宏城爱吃,不是她:“不用了,先解决问题。” 林湫华看了眼跟在身后的许青竹,说:“我们自己家的事,外人就别掺和了。” 许青竹礼貌性得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夏九筝回头:“你在车里等我。” “行,那你有事喊我。” 房子就两层,推开铁门后有小院子。 刚进来,夏九筝就眼尖得发现了端倪:“那些衣服是谁的?” 院子里有两条晒衣杆,上面挂的有几件衣服怎么看都不像是夏宏城跟林湫华的。 太年轻了。 林湫华眼神闪躲:“进屋再说。” 得,真有秘密。 进了屋内就更不得了了,客厅里正中央摆了一台台式电脑,超大屏幕,音响设备齐全。 玄关处的鞋柜上还有三四双最新款跑鞋。 价钱都不低啊。 夏宏城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碟切好的水果:“筝筝来了,快坐。” 夏九筝不想坐:“说吧,你们要五百万干嘛?” 林湫华拉她去沙发坐:“先坐下再说嘛,爸妈又不是外人,你别拘谨啊。” 这个氛围、这个态度,看来是大事啊。 夏九筝抬手,露出手腕上的表,看时间:“再不说我就走了,我没空陪你们玩猜谜。” 听到她这种语气,夏宏城的火气一下上来了:“你急什么?小津去给你买礼物马上就回来了,你就不能等等吗?” 小津? 夏九筝挑眉:“我好像不认识什么小津。” 话音刚落,林湫华突然拍了下大腿,哭了起来:“这都是你爸的错,他在外面跟别人生了个儿子,现在那个女人要嫁人了,说给五百万就把儿子给我们。” 6! 夏九筝问她:“所以,你同意?” 林湫华想儿子想疯了:“我能不同意吗?那个孩子是你爸亲生的,都怪我生的不是儿子,不能给夏家传宗接代。” 6啊! 夏九筝依旧平静,甚至有几分看戏的心情:“多大了?” 夏宏城回答:“十八了,”说起儿子,他嘴角压都压不住,“小津很聪明的,马上考大学了,等他毕业出来,你以后就有靠山了。” 夏九筝气笑了:“我靠他?” “当然是你靠他啊。” 这话是林湫华说的。 她坐到夏九筝身旁,接着说:“你再有能耐也是个女人,娘家没有男人做靠山,你以后嫁人了会被欺负的。” 夏九筝心想,确实,她现在就在被他们欺负呀。 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有照片吗?我看看。” 夏宏城立刻掏手机出来。 用儿子的照片做屏保,可见有多稀罕。 只一眼,夏九筝就认出了照片上的人。 原来,前世那个出现在病房门外的男生是他! 当时她病入膏肓,奄奄一息,还要被这对禽兽父母吸血的原因就是他啊。 即便不是亲生的,林湫华也愿意为了他吸光自己女儿的血。 可以啊,禽兽就应该做禽兽会做的事。 夏九筝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只要愿意养他们,这日子就会越来越好了。 现在看来,是她高兴太早了。 “怎么样?长得很俊吧?”林湫华在一旁笑眯眯的,眼神慈爱,“你要是儿子,肯定比他俊。” 夏九筝只觉得毛骨悚然,她不知道林湫华是以怎样的心理状态说出这种话的。 夏宏城把手机拿回去:“筝筝啊,你听爸的,这五百万肯定值的,你弟弟以后就是你的靠山。” “钱,”她说,“没有。” ------------ 007:【天选打工人】 “钱,”她说,“没有。” 二人一听,脸色骤变,准备发飙。 兀然—— '哒'一声,大门开了。 “爸,我回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夏九筝抱手,看进来的人。 确实长得俊。 可惜,是个坏种。 “这,”看到她,男孩愣了下,挠了挠头,露出腼腆的笑容,“这就是姐姐吧?” 夏宏城说对:“快,把礼物给你姐姐。” 他双手递上一个红色盒子:“姐姐,这个送给你。” 这声姐姐,叫得倒是顺口。 夏九筝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她想笑又想哭。 算了,笑一下吧:“不用了,我不收陌生人的东西。” 男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林湫华当即就发飙:“什么陌生人?他是你弟弟,亲弟弟。”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夏九筝扯了扯嘴角,拎包起身:“弟弟是吧?” 与其在这里吵,不如用点计。她对他勾勾手指:“我们单独聊聊?” 夏九津看了看夏宏城。 夏宏城觉得女儿再怎么着也不敢欺负他儿子:“去吧,跟姐姐聊聊。” 夏九筝移步到院子里。 这栋房子买的时候好像是二十五万,现在应该涨了不止一倍。 附近的生活措施都有了,道路交通也越来越便捷,房价以后肯定还会升。 “姐姐,有什么话你说。” 十八岁的男生,长得干干净净,身材纤瘦颀长。 多好看的外形,可惜内里是黑的。 夏九筝并不在乎多了个弟弟还是妹妹什么的:“你想考大学?” 夏九津没有马上点头,他说:“大学的学费可能需要不少钱,爸妈又没什么工作,我还在考虑中。” 他确实聪明,想要却不直说。 夏九筝对他不熟,不知道他前世是个怎样的人,但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学费我可以出,”她不介意家里多一个明事理的大学生,不过,她有条件,“但你得跟我保证一件事。” 夏九津不傻,看得出来她不信任他:“你说。” “在你大学期间,屋里那一对如果又整幺蛾子的话,我就断了你的学费跟生活费,”先兵后礼,她循循善诱,“反之,他们要是安安分分的,那等你毕业我就给你五百万。” 夏九津的眼睛顿时亮了:“你说真的?” 看来见钱眼开是遗传。 “当然。” 等他毕业,那都猴年马月了。 到时候她再想别的办法忽悠他。 “行。” 他答应了。 她嘴角上扬,满意得笑了:“那我先走了,等你考上大学再联系我。” 终究是年纪小,好骗。 【天选打工人】是真正的直播节目,没有剧本。 玩的就是真实。 也没有任何预告。 夏九筝跟古穗花的粉丝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突然在北影官方的直播间看到了她们。 背景是一家名叫'野生农庄'的家庭餐厅,地点应该有些偏远,附近看不到其他建筑物,一眼望去全是田野跟小树林。 【这是啥?】 【卧槽,综艺啊???】 【天选打工人???】 【不会吧,我家筝筝怎么突然跑来录综艺了?】 【花儿也来了!!!】 【牛逼啊这综艺,不过这样好吗?她们不是演员吗?不去拍电影跑来录综艺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 【终于看到筝筝的私服了,啊啊啊!!!!】 【家人们,我好像看到谢安了!!!】 【????】 【什么鬼,还真是她啊。】 【救命,这女人怎么哪哪都能蹭热度啊?】 【偶买噶~那个帅哥是谁?】 镜头前,帅哥微笑着做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季蒲,是一名音乐家。” 【音乐家!!!】 【神颜啊这音乐家。】 后面还有一位,他一出镜,网友们都沉默了。 “我是林稚北。” 这位北影太子爷出现在头条新闻上的次数都快赶得上人家正儿八经当明星的了。 他上热搜的原因是他常常'好心办坏事'。 就拿上一次的事来说吧,他开辆豪车帮一位拾荒的奶奶送废品去卖,结果废品站还没到,就撞上一个蹬三轮的,蹬三轮的大爷本来没啥事,他非要送人去医院,一拉一拽,给人大爷手臂拽脱臼了。 卖废品的奶奶也怕了他了,废品都不要,下车跑了,跑没几步,人摔了。 这位太子爷的心是善良的,可碰到他的人好像都会倒霉。 【这还没开播,我怎么就感觉要完蛋了呢?】 【我也有这种感觉……】 【笑死,根本不敢骂!!】 “姐姐,是不是还有一个人没来?”古穗花挽住夏九筝的手臂,“你知道是谁吗?” 夏九筝摇头:“不知道。” 话音刚落,一辆军绿色皮卡停在众人面前。 镜头跟着转过去。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司机露脸的一瞬间,夏九筝傻眼了。 【这该不会就是那个神秘嘉宾吧?】 【帅!!!】 【好眼熟啊,我想想是谁?】 此时,有人喊:“姜总~” 声音矫揉造作,叫得人毛骨悚然。 谢安扑过去的时候,男人侧开身子,走向夏九筝。 镜头切换。 “抱歉,我来晚了。” 夏九筝蹙眉。 古穗花激动又疑惑:“你就是神秘嘉宾?” “嗯,”他是看着夏九筝说的这话,“我是这家餐厅的老板,你们是我的员工。” 夏九筝:“……” 【卧槽我想起来了,这是姜淮京啊。】 【这什么综艺啊?竟然连商业大佬都请来了。】 【所以,这其实是一场'相亲大会'?三男三女。】 【楼上那位,你脑洞有点大啊。】 【这要是相亲大会,那个谢安谁要?】 【哧哧,没人要。】 夏九筝还在蒙圈中,导演就开始出任务了。 任务卡片是给姜淮京拿去派的,他是老板,他说了算。 卡片上是接下来每个人的职位跟要做的事。 拿到卡片的人要把内容念出来。 第一个来拿的是谢安,她迫不及待:“姜总,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我滴妈呀,辣眼睛,什么叫做什么都愿意做?她把那里当啥了?又把自己当啥了?】 【这个人简直是这档节目的败笔。】 【换个角度想,我觉得她就是个'工具人'。】 【工具人?她能做啥?】 谢安拿到卡片了,她看完,神色都变了,但为了钱,她还是得把内容读出来:“大家好,我是野生农庄的杂工,负责各种杂活。” 就是什么都得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到底是谁邀请她来的,我要给这人跪下再磕几个头,太能整活了。】 【谁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报应的?这不就来了吗?】 【这综艺我追定了!!!】 ------------ 008:送花,抱抱 古穗花卡片上的职位就很符合她的人设,她是和蔼可亲的服务员,负责下单和解决客人的需求。 季蒲也是服务员。 林稚北拿到卡片后有点不敢相信自看到的,他向姜淮京确认:“这个真是给我的?你确定?” 姜淮京今日穿的是便装,体恤配休闲裤,脖子后还挂着一顶草帽,妥妥的农民风。 但他是老板,气场摆在那里:“确定,你有异议?” 林稚北冷笑一声:“行,这个仇我记下了。” 他的职位是‘采购’,不过这里是农庄,不需要‘购’,只需要‘采’。 夏九筝是最后一个拿任务卡片的。 “大家好,我是野生农庄的...庄长,”话顿,她抬头看了眼姜淮京,“负责管理店内的所有人员与事项,并向老板汇报每日的营业情况。” 【筝筝真厉害,拿到了管理人员的职位。】 【这下不得使劲使唤那个杂工,哈哈哈哈哈——】 【感觉微妙起来咯,姜总这是什么意思?直接让筝筝做老板娘不就得了。】 【他两确实配,我刷了n遍筝筝拿奖的视频,姜总颁奖的时候就站在她面前,两个人简直就是小说里的男女主。】 姜淮京自己也有任务卡片,他要做一个赏罚分明的好老板。 野生农庄不需要厨师,这里是自助烹饪。 农庄提供食材跟灶台,还有各种'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服务。 这儿是预约制的。 今天有两家客人,一家是三口人带一只小狗,另一家是亲戚朋友都有,一共八个人,为了给孩子庆生。 客人要过了中午才来。 皮卡车上拉的是水果,各种各样的。 姜淮京一声令下,'员工'们就过来卸货。 除了夏九筝。 她走过去时,他拦住她:“夏小姐,你监督。” 夏九筝:“……” 她怀疑这个节目是这个男人专门搞的。 至于目的是什么,她还得观察观察。 其他人都在卸货,姜淮京站在夏九筝身边,告诉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琐事挺多的,她拿出个小本子记。 姜淮京语速缓慢,耐心很好,一项一项跟她说,等她写完,他才说下一个。 “记好了吗?” “好了。” 【看到这里,我在心里狠狠得诅咒了九九八十一遍我那脾气差人品烂还抠门的老板。】 【我也想去那里打工。】 【姜老板真温柔,我家里那个死男人跟我说话就像我杀了他全家一样。】 【我宣布,最新男友理想型定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羡慕谁。】 夏九筝拿着小本子来到几人面前,给他们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水果需要清洗跟摆盘,这个比较费力,她交给季蒲和林稚北。 林稚北对着镜头又呵呵冷笑了两声。 这个表情是又记仇了呗。 擦桌子跟扫地没什么难度,交给古穗花做。 剩下的洗锅洗碗晾晒东西就是谢安的。 她有点不服气,但不好发作,就故作疑惑得问了一句:“那你做什么呢?” 夏九筝轻描淡写得回怼:“这个嘛,我好像不需要跟你交代。” 谢安被气到红温。 夏九筝也不是没事做,她要去巡查农庄附近的菜地,熟悉地形跟种类。 这也是姜淮京给她安排的。 然后,他撑了把伞,跟她一起去。 她戴了遮阳帽,走在他身后。 “这边是蔬菜区,”脚下是泥土路,姜淮京走得很慢,偶尔回头,确认她跟得上,“蔬菜都有菜单,客人点了再来摘。” 这个夏九筝记得住,不用写下来:“嗯。” 往前走,能听到潺潺流水声。 位置在农庄正后方,是一片小树林,林中小溪的水清澈见底,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粼粼波光。 “这里的水是可以饮用的,也可以钓鱼,”他回头看她,说,“但不能下水游泳,安全第一。” 夏九筝:“嗯。” 下一站是花园,在农庄的左手边有一大片花地,全都是野生的,之前它们分布在各个角落,姜淮京不想把它们除掉,就都移到同一个地方来了。 花种很多,颜色琳琅满目,向阳而生,很适合作为背景给客人拍照。 他弯下腰折了一朵小红花,转身递给她:“这些花客人可以摘,免费的。” 见她没有收花的意思,他把花直接放在她的遮阳帽上面。 夏九筝:“……” 她想起上一世他买花送她的时候,她都会骂他浪费钱。 现在,她才明白,其实花是可以免费拥有的。 他们已经不再需要为了一束花争吵了,他们有能力送给其他人想要的花。 再往前走是一处围了篱笆的空地,有一半的位置搭了雨棚。 还没靠近,夏九筝就听到了一阵阵非常接地气的声音。 没错,是鸭叫。 “这里是养鸡鸭的,后面还有养猪跟羊。”他也不在乎弄脏,打开篱笆的门,进去捡了个鸡蛋出来,“这些都是明码标价的,客人可以在这里吃,也可以卖走。” 夏九筝接了句:“没养牛?” 他们上辈子说好的,等老了就弄个小农庄,种菜种花,养鸡养鸭养猪跟牛羊。 姜淮京笑:“在来的路上。” “……” 然后他抬手,似乎是想把鸡蛋放到她的遮阳帽上面。 夏九筝头猛地抬高,用眼神警告,称呼都没有,直接质问:“你想干嘛?” 他盯着她的头顶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夏小姐的帽子很适合装东西。” 她的帽子上方是凹陷设计。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姜总太幽默了。】 【看得出来筝筝想刀人,好可爱的互动。】 【你还真别说,夏九筝的帽子确实适合装东西,不过放鸡蛋就过分了,画面太美不敢看。】 【放花我能理解,鸡蛋就……】 姜淮京还没把手收回来。 夏九筝皱了皱眉,挪脚后退—— 后面是泥巴路,不看路的话容易打滑。 当她发现这点的时候已经迟了。 身子失去平衡的一瞬间,她出于本能,双手往前抓—— 姜淮京反应神速,单手去拽她的手,把人拉了回来。 她结结实实扎进他的怀里。 他一手搂她的腰,一手举高,托着鸡蛋。 两个都完好无损。 摄影师都吓懵了。 【……】 【牛逼啊!!!】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人怎么能牛逼成这样?鸡蛋跟美人都要,笑死我了。】 【就算是危急关头也没想过丢掉鸡蛋的完美男人。】 【鸡蛋:这辈子值了!!!】 ------------ 009:结婚,生孩子 十一点半是中餐时间。 忙碌了一个早上后,被镜头外的导演告知午餐要自己做的'员工们'差点奔溃了。 林稚北不想动:“你,”他指季蒲,“去扛木柴。” 手指一动,又指另一个人:“你去洗菜做饭。” 谢安:“……” 古穗花站在那里,等那根手指指过来。 林稚北看着她,纠结了一下,默默放下手指。 【咦~太爷子这是怎么了?对花儿起了怜悯之心了?】 【毕竟是自家的艺人,不能累坏了。】 【看不出来小林总还懂得怜香惜玉,给个好评。】 【其他的无所谓,我是特地来看谢安受罪的。】 姜淮京跟夏九筝刚好摘了一些菜回来。 老板重新给他们安排工作。 这顿饭的厨师是姜淮京。 他做的每一道菜都是夏九筝爱吃的。 她面无表情在吃,全程一眼都没看过他。 古穗花和谢安吃一口就夸一句。 林稚北也被他的厨艺惊艳到:“看不出来啊姜老板,你还是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完美男人。” 被同性夸,姜淮京高兴不起来:“谢谢,好吃你就吃多点。” 饭后是谢安收拾,也是谢安洗碗。 她自愿的。 为了洗白。 客人一点半准时到。 农庄有休息间,古穗花跟季蒲是服务员,先安顿好那一家三口人加一条阿拉犬。 客人是知道有摄影师在直播的,他们签了同意书。 狗狗很活泼,也不怕生。 小女孩跟狗子在院子里探险。 然后,她眼睛突然亮了:“姐姐,你是明星吗?” 夏九筝低头,看见一个穿公主裙的女孩,一时愣神。 她想起了她的孩子。 小女孩四岁,用肉嘟嘟的小手拉了拉大人的衣服:“你好漂亮呀姐姐。” 夏九筝蹲下,与她平视:“谢谢,你也很漂亮。”她犹豫了一下,问,“姐姐能抱一下你吗?” 小孩子用行动给了答案,抱住了她。 “姐姐,你好香呀,我好喜欢你。” 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话语…… “妈妈,你好香哦,我喜欢你的味道。” “妈妈,宝宝不吃肉肉,你不要去上班好不好?” “妈妈,你睁开眼看看宝宝。” “妈妈,你不要死啊——” 一只小手摸上夏九筝的脸。 “姐姐,你要哭吗?” 夏九筝回过神,迅速平复情绪,嘴角勾起,露出微笑:“没有,姐姐没哭。” 谢安洗完所有东西,从厨房出来,看到一只大狗,她吓到惊声尖叫:“啊啊——” 狗子懵了一下,开始吠她。 动静把人全都招来了。 厨房里的灶台是砖砌的,很结实,谢安爬了上去:“你不要过来啊。” 狗子又吠了几声,突然身后有人摸它的头,它才安静。 古穗花安抚好狗子,抓住它的狗绳,把狗带走了。 林稚北靠在门边,看戏脸:“你是真害怕还是装的?” 这个人有动物虐待史,谁都不信她是真的害怕那只狗子。 姜淮京没有让镜头回避,当着众网友的面提醒她:“谢小姐别忘了合同规定,你若犯错三次,就是违规,得赔钱。” 他竖起一只手指,不悦道:“这是第一次。” 谢安冷静下来,认错:“我,我知道了,抱歉。” 闹剧结束了。 姜淮京一转身,看到夏九筝。 她怀里抱着客人的女儿。 刚刚的动静来得太突然,小女孩被吓到,夏九筝就把她抱起来了。 他愣愣得看着那一幕,仿佛看见了前世她跟孩子在一起的画面,眉宇间的不快逐渐消散。 夏九筝也察觉到了他眼神里的异常,她放下孩子,让孩子自己走。 她在后面跟着。 她并不想与他有太多不必要的交集。 省得又添烦恼。 但网友都是眼尖的。 【你们看到没有?姜老板看夏九筝的那个眼神,像新郎看新娘,爱意满满啊!!!】 【这个节目越来越精彩了。】 【谢安怕狗?精神分裂啊?】 【是狗子怕她好吗?】 【可别让狗子跟她独处,那样对狗子不好,我怕她咬狗子。】 【我决定磕姜老板跟筝筝。】 【主角太多,一时间不知道先看哪个。】 姜淮京罚谢安待在厨房里,不可以出来,避免她又跟客人的狗子'吵起来'。 距离晚餐时间还早,客人们说想参观参观农庄跟附近的设施。 其实没什么设施,都是天然的。 由夏九筝带领。 这是她第一次干这事,姜淮京在后面陪同。 三位客人跟一条狗走在中间。 “这菜真新鲜啊,”宝妈最抵抗不了这种天然健康的食材,“我们可以买些拿回去给宝宝吃。” 她回头问孩子她爸:“你觉得怎样?” 男人温柔笑笑,满眼宠溺:“我们家你说了算。” 女人也笑了:“那行,要回去的时候再来摘。” 小孩坐在男人的肩膀上,一口一句爸爸我好喜欢这里。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逛着逛着,女人跟夏九筝聊了起来:“夏小姐,你有孩子吗?” 看来女人没认出夏九筝。 夏九筝回:“未婚。” “你长这么好看,肯定很多人追,”女人回头看了一眼走在最后的男人,“后面那位就不错。” 夏九筝:“我跟他不熟。” 刚好听到这话的姜淮京:“……” 女人说自己的:“你两要是生个宝宝,那绝对好看啊,基因这么好,不要浪费咯。” 夏九筝:“……” 【这客人简直是神助攻,完全不顾当事人的意愿就自行脑补了孩子的长相。】 【尽管生,不想要的话,我养!!!】 【网友真是越来越丧心病狂了,我就不一样,我可以代替筝筝承受生孩子的痛苦,所以,把姜老板的身子给我吧。】 【姜老板:我谢谢你全家。】 到小溪了,孩子吵着要下去看看,她爸爸把她放下来。 一家三口一起蹲在溪边看。 狗子在喝水。 姜淮京来到夏九筝身旁,两个人四只眼睛整齐得看着那一家子:“你想过结婚?” 夏九筝目视前方,神色淡然,声音轻柔,话语扎心:“姜老板管太多了。” 姜淮京被噎了一下,自从在曼切斯被她看到那一幕后,她对他的态度就变了。 “关心员工,是老板的义务,”他偏要个答案,“回答我。” 夏九筝想了想,说:“你放心,我结婚会给你请柬的。” 姜淮京:“……” 【关心员工是老板的义务!!!听听,大家听听,姜老板这是打着老板的名义在求婚啊?】 【筝筝要跟谁结婚?我接受不了啊——但如果是姜老板的话,我愿意睡中间。】 【神经哦你们,筝筝连男朋友都没有。】 【人家有男朋友也不会告诉我们啊,这是她的隐私。】 【那姜老板是想撬墙角?】 【……】 ------------ 010:私生女 快到晚餐时间时,第二家客人来了。 农庄一下热闹起来。 与那一家三口不一样,这家人就是单纯来这里举办生日派对的。 过生辰的是一个十六岁的男生,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跟姑姑……。 一共八人。 这就是别人家的家庭,氛围里充满了爱。 夏九筝融入不了,她只能在一旁看。 姜淮京赠送了果盘,当是给男孩的生日礼物。 晚餐要客人自己做,林稚北去菜地里‘采购’了。 他提着个篮子在菜园里走了一圈,发现自己不认识那些蔬菜,除了最好认的西红柿。 皱着个眉,他拿起别在腰间的对讲机求救。 得知情况的姜淮京给他搬了个救兵过去。 古穗花穿着围裙就来了,她本来在切水果的。 “菜单给我吧。” 他把单子给她,然后跟在她身后接她摘下来的菜。 “你怎么认得这么多菜?” 少爷的认知跟普通人不一样。 古穗花边摘菜边解答:“因为我是家里的独女,我妈妈生病了,家里的饭菜都是我买的,也是我做的。” 林稚北就问:“那你爸呢?” 菜园里有灯,光不算亮,她蹲在地上像只小猫,声音弱弱的:“没爸。”与其说她有个赌徒父亲,她宁愿没有。 这些年来,她替他还了很多债,但是永远还不完。 她已经决定了,再也不认那个男人作父亲。 “哦,”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林稚北生硬得换了个话题,“那个辣椒怎么看起来毛毛的?” 古穗花成功被他转移了情绪,她失笑:“那不是辣椒,是秋葵。” 林稚北:“......” 【这节目好下饭啊。】 【秋葵?秋葵是什么?】 【人家小林总不知道秋葵是什么是因为太有钱,这位网友你是为啥?】 【有没有觉得他两也好配?】 【我还是喜欢季蒲跟花儿一对。】 【小林总将来可是要继承家业的,他的结婚对象肯定是千金大小姐。】 【这年头谁还看这个?】 【穷人当然不知道门当户对的重要性。】 【你说谁穷人啊?有种报地址。】 【有种顺着网线来打我啊,略略略……】 直播间就这么吵起来了。 画面一转,谢安又闯祸了。 她打翻了客人自带的生日蛋糕。 狗子摇着尾巴在吃。 客人怒了,但压着火气:“把你们老板叫过来。” 姜淮京刚去接了一通电话,回来就看到这场景。 夏九筝也只是上个洗手间的功夫,没想到谢安又做错事了。 她身为农庄的庄长,正要上前致歉时,姜淮京快她一步走到了客人面前。 他鞠了个躬,道歉,说:“蛋糕我会马上让人送过来,今晚的费用也都免了,您看这样处理行吗?” 客人愣了下,这不就是刚才给他们送果盘的男人吗? 原来他是老板。 “好吧,”客人瞪了谢安一眼,说,“请快点,我们定了吉时切蛋糕。” 姜淮京说没问题。 随之,他一通电话打出去,蛋糕二十分钟内就送到了。 还是个比原来更大更精致的蛋糕。 谢安又收多一个警告。 【这个女人就是祸害,一次两次得给姜老板惹事,真是服了。】 【不知道她接下来还能搞出什么花样?】 【有个这样的员工,真是倒了大霉了。】 【我怀疑她是为了博眼球才干这种事的,毕竟她就是这种人。】 农庄有上下班时间,摄影师们也需要下班休息。 不过这个时间是弹性的,要看客人们几点散场。 生日派对开到了晚上十一点半,第一家客人在吃完晚餐后摘了些菜就走了。 等收拾完所有东西后,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但这才是他们刚下班的时候。 摄影师跟导演要吃宵夜,姜淮京让他们自己随意。 员工宿舍就在农庄二楼。 “累死了,姐姐。” 古穗花很久没有做过这么正常的工作了,虽然不是什么体力活,但就是感觉很累。 夏九筝打开房间的门,扭头对她说:“好好休息。” 古穗花的房在她旁边:“嗯,你也是。” 洗过澡后,夏九筝感觉口渴,她披了件开衫下楼找水喝。 不巧,在厨房撞见谢安。 她背对着她,肩膀在抖。 夏九筝没理她,走到饮水机那里去倒了杯水,转身走的时候,谢安叫住她:“夏九筝。” 哦,来找茬了。 夏九筝回过身,喝了口水,有点烫。 “你很得意是不是?”谢安红着眼睛,眼睛里还有盈盈泪光,眼神很不服气,“取代了我的角色,一夜爆火后还拿下影后的头衔,你是不是很得意?” 夏九筝想也没想:“嗯,得意。” 谢安:“……” “说完了吗?”这里是郊外,白日的太阳再烈,夜里也是冷的,夏九筝没空陪她发神经,“说完我走了。” 谢安握拳:“如果不是我退出,你根本没有这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人呐,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明明是自己主动放弃的东西,也不允许别人得到。 但这件事是两回事,有没有她夏九筝,那个角色都会换人。 夏九筝言简扼要:“那你想怎样?” 谢安靠近,眼神愤怒:“把这一切还给我。” “……” 夏九筝舔了舔唇,问:“怎么还呢?” “明天,”她瞪大了眼睛,用命令口吻说,“你得当着所有人跟网友的面做错一件大事。” 这人跟神经病一样。 夏九筝忍不住笑了出来:“说说看,我要做错什么大事?” “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 好离谱哦。 跟夏宏城夫妻两有的一拼。 夏九筝没有演过宫斗剧,现在想试试:“如果我不做呢?” 谢安咬了咬牙,威胁她:“你不做,我就告诉所有人,你有私生女。” !!! 夏九筝人都懵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她言之凿凿:“你别糊弄我,我可是有证据的。” 这人是真疯了。 夏九筝懒得理她:“那你随意。” 说完,她转身走了,刚拐出厨房门就撞上了某人。 手里的杯子差点打翻。 姜淮京愣在那里,不可置信得看着她:“真的吗?” 夏九筝反问:“什么?” “私生女。” “…” ------------ 011:就这么讨厌我?英雄救美 私生女是哪来的? 姜淮京从她口中问不出结果,直接当场问谢安。 谢安一开始还不愿说,姜淮京用减掉那两次警告作为交换,她就说了。 还有照片。 夏九筝在一旁喝水,边听。 原来私生女指的是那个呀。 “照片删掉,你可以走了,”姜淮京厉声补充,“这件事我不希望从其他人嘴里再听到。” 这位谢安可得罪不起,她忙不迭地点头说好,当着他的面把手机里的相片删完,然后拔腿跑了。 夏九筝也想上楼休息来着,姜淮京跨步挡住她的去路。 “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 他问完就立马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便放软声音解释:“我不是想管你,是想帮你。” “姜老板的心意我领了,”水已经喝完了,夏九筝放下杯子,“我的私事我能自己解决。” 她绕开他,上楼。 姜淮京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叹了口气:“你就这么讨厌我?” 夏九筝顿了下脚步,没有回应。 一点点机会也不给,她强硬得让他寸步难移。 靠近不了。 前世他虽没有挣到钱,但他拥有她。现在,金钱确实帮他解决了很多现实的问题,唯独她,倒成了个难题。 夏九筝挣的远远比不上姜淮京,却也够她余生无忧,演员这份工作也是她自己想做的。 她若不愿做,没人逼得了她。 这点姜淮京比谁都清楚。 所以,他不能急。 农庄自带了'闹钟',是鸡叫。 早上七点,准时叫。 他们都是住惯了大城市的人,突然听见那么突兀的鸡鸣,一下就醒了。 鸡叫不了多久,紧接着是各种鸟叫声。 这里不是农村,却堪比农村了。 所有人拖着疲惫的身体起床,开始第二天的工作。 今日只有一波客人,九点就会到。 员工们都以为今天可以轻松点,姜淮京却告诉他们这次来的客人不仅仅是过来吃饭的,还要爬山、钓鱼、烧烤露营。 农庄后面有座小山,山上有个湖,那里的鱼都是野生的。 “全部人去换上轻便的运动装跟鞋子,等客人来了,一起上山。” 众人:“……” 早餐是季蒲和古穗花一块做的,磨的豆浆和炸的油条,还有牛肉饼。 季蒲夸她:“你好厉害,什么都会做。”他按照她说的方法磨了豆浆,看着就好喝。 古穗花用手挠了一下脸,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多亏这里什么都有。” 把最后几根油条捞上来,季蒲扭头看她:“你脸上有面粉。” 古穗花眨了眨眼,用手擦。 不擦还好,一擦给抹匀了。 “我,”他抽了张纸,伸出手,“我帮你。” “哦,”古穗花脸抬起。 【哇~~】 【这哪里是苦命打工人的节目,这就是恋综啊。】 【一个温柔内敛,一个斯文细腻,配一脸。】 【我愿意在这里天天吃狗粮,不管是姜老板和夏九筝的,还是这一对的。】 【那小林总怎么办?】 说曹操曹操到。 “小花,早——” '餐'字没说出口,林稚北看到那一幕,呆了。 回过神后,他舔了舔牙,大步走过去:“你们在干嘛?” 好凶! 古穗花退后一步,也不是解释,就是回答问题:“我脸弄脏了,他帮我擦掉。” 看到他生气的表情,她缩了缩脖子,莫名心虚。 季蒲把纸巾丢垃圾桶里,端起托盘:“我先出去了。” 林稚北瞪了那个背影一眼:“古穗花。” 她立马抬头:“是。” “公司没规定不准谈恋爱吗?没有的话,马上加!” 他就这么水灵灵得说出来了! 众网友:【……】 古穗花呆愣住。 早餐吃完,收拾好,客人刚好到了。 一群充满青春跟活力的大学生! 一个个都是高颜值,男的帅,女的靓。 他们都认得夏九筝。 全部围着她要签名跟拍照。 “你好漂亮啊筝筝,你是我的偶像,等我毕业了我也要去当演员。” “筝筝姐,你能不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筝筝,你能不能演一部民国戏?我真的很喜欢看你穿那个时代的旗袍,太有气质了……” “筝筝,还有我……” 【好酸哦!!!】 【啊啊啊——好想去现场跟筝筝一起打工。】 【大学生就是好,喜欢就直接上!!】 古穗花也签了几个名,她没有夏九筝那么受欢迎:“姐姐真的好多人喜欢,她很完美,对吧?” 姜淮京就在旁边,随意接了句:“她也有缺点。” 古穗花扭头问他:“她有什么缺点?”她说,“姐姐很漂亮,身材又好,演技一流,人也善良。” 这样的人还不完美吗? 姜淮京没回答她的问题。 人太过完美不一定是件好事。 会招人惦记和嫉妒。 从农庄到山顶,徒步要一个小时。 这对于精力旺盛的大学生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一路上,他们说说笑笑、走走停停、打打闹闹。 整片林子都是阳光的沐浴下,充斥着能让人忘却一切烦恼的欢声笑语。 夏九筝很喜欢这次来的客人,他们身上有她没有的东西。 那个湖没有名字,姜淮京给它取了个名,很普通,却贴切,用一块木板插在湖边,上面是雕刻出来的字:林中湖畔。 从上往下看,湖水是绿色的,墨绿。 要不是有光照着,这样看会很渗人。 姜淮京在这里潜过水,他知道里面的情况。 “不懂水性的不要靠太近,水比较深,”在这群大学生面前,他像个长辈,“也不要走远,记住了吗?” 众人异口同声:“记住了!” 姜淮京有种当'老师'的感觉。 谢安累到要命,就地坐下,狂喝水。 夏九筝比较好奇湖的结构,就围着它,边走边往里瞧。 这湖的湖面距离地面有段距离,看的时候得弯腰。 然后,一个人突然撞到她。 面前就是湖,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往下坠。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抓住了她,把她用力拽了回来。 没等她站稳,身后响起一声'咚'。 有人落水了。 水花溅起,人消失了。 众人被吓了一跳。 夏九筝错愕了两秒,慌张得看了看四周。 古穗花在,林稚北在,姜淮京也在…… '哗啦'一下,碧绿的湖面被破开,冒出来一个人头。 是季蒲。 夏九筝顿时松了口气。 【卧槽吓死我了!!!】 【英雄救美,好帅啊!!】 【刚才那一下完全就是本能,他速度太快了。】 【救命恩人耶,cp要不要换呢?】 ------------ 012:生理需求跟心理需求 水下有石头,季蒲的右脚被划破了。 血一直流。 夏九筝看得眉头直皱:“你怎么想的?不怕死吗?” 失血有点多,季蒲唇色发白,他却还笑得出来:“来不及想。” 夏九筝:“……” 姜淮京带了急救箱,他蹲下:“你往旁边站一点。” 夏九筝赶紧挪开,但眼睛没移,直直盯着季蒲那只血淋淋的脚。 姜淮京先给他冲洗伤口:“会有点痛。” 季蒲神色平静:“嗯。” 酒精倒下去的一瞬间,他皱了皱眉。 旁边的夏九筝表情比他痛苦。 清洗完,要上药。 “这个也有点痛。” 说完这句话,姜淮京扭头对身旁的女孩说:“你别看了。” 夏九筝双眉颦蹙:“为什么?” 因为见不得你为其他男人皱一下眉头。 这时候,季蒲缓缓开口:“我也不想夏小姐看着。” 夏九筝愣了下,顺从得'哦'了一声,转过头去:“好了告诉我。” 姜淮京:“……” 【刚刚那一下真的是吓死我了!!!】 【这个男人有点东西。】 【嘿嘿嘿~~姜老板的情敌出现了。】 【如果让我选,我也不知道选谁,一个是霸总,一个是救命恩人。】 【楼上的,你也要考虑一下本人愿不愿意吧?】 【……】 简单包扎好后,救护车也刚好来了。 季蒲的伤口有点深,需要缝针。 这么想虽然有点不好,但姜淮京庆幸受伤的人不是夏九筝。 这次按工伤算,医药费他会全出。 经过这次事件,大家都觉得在湖边玩不太安全,就都同意下山了。 走下来恰好到了午饭时间。 因为少了一个人,夏九筝说她可以把季蒲的活也做了。 姜淮京没反对。 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如果不让她为季蒲做点什么,她大概会一直记着这事。 不过夏九筝也没干多少活,都是'粉丝们'争着抢着帮她做的。 解决了午餐后,客人们说要去附近探险。 姜淮京给了他们几个对讲机,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联系。 因为这边的信号不是很好。 他们出发后,姜淮京就让'员工们'去休息。 夏九筝不休息,她想去医院看看季蒲。 姜淮京犹豫了一下,说可以带她去。 看她样子不太愿意。 他的理由是:“这是工伤!” 员工工伤,老板去看看,很合理。 导演跟工作人员也可以歇一下,镜头就固定在农庄的院子里。 从农庄出去到医院的正常速度是四十分钟。 姜淮京把车开出了龟速。 副驾驶上的女孩问:“你能开快点吗?”蹬自行车的都比他快。 “安全第一,”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稍微提了一点速度,心思不能太明显。 话匣子已经打开,姜淮京继续:“对了,你爸妈有催婚吗?” 夏九筝看向他,满脸疑惑:“姜老板,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她言简扼要,“直说。” 前面的车停了下来,姜淮京踩刹车,等绿灯。他酝酿了一下,转头跟她对视:“我说了,你不能生气。” 夏九筝:“……” 前世他就是这样,但凡做错话,准备坦白之前就会说这句话,她每次都会跟他要礼物,谈妥了,他才能说。 她现在又不是他老婆:“那你别说了。” 姜淮京:“......”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绿灯亮了,他启动车子:“那待会再说。” 夏九筝:“随你。” “……” 季蒲的脚缝了十八针,会留疤。 不过所幸没有伤及骨头跟神经,修养几天就好了。 夏九筝在医院对面的水果店里买了一篮子水果。 她问病人吃不吃橘子。 他说吃。 他伸手去拿时,她先拿了:“我给你剥皮。” 季蒲微笑:“谢谢。” 等她剥好,他接过来,一瓣一口:“好甜。” 然后,姜淮京冷不丁得来了一句:“我也要吃。” 夏九筝抓一个丢过去:“自己剥。” “……” 好明显的区别对待。 季蒲是孤儿的这件事,夏九筝是在网上无意间得知的,她觉得他很厉害,把自己养得很好,思想没有歪,还是个音乐家。 在病房待了半小时,差不多该走了。 临走前,夏九筝跟季蒲说:“有空再来看你。” 季蒲其实住不了多少天:“好,慢走。” 离开住院部,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时,姜淮京停下了脚步:“筝筝。” 夏九筝回头,总觉得他有话非说不可:“你想说什么?”她戴了口罩,眼神中透着一股子淡淡的冷意。 就是这个眼神,她以前不会这样看他。 “给我一个机会,听我解释,好不好?” 其实,她没有立场非要他解释:“行,你说。” 这个位置不在监控盲区,他往前走了几步:“过来。” 夏九筝走过去。 他想解释的就是在曼切斯发生的那一幕。 “你看到的那个男人,他的养父为了钱把房子抵押给我,后来还不了,我就收了房子,”他看着她的眼睛说话,“他觉得我骗了他们,就跑来找我,说要从我手里赢回房子,用一把吉他,演奏那首曲子一百遍。” 夏九筝似信非信:“他输了?” “嗯。” 如果事情是这样的,那是她误解他了。 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姜淮京摇头:“说之前,我得先解除你对我的误会。” 曼切斯那件事,他有个重点没说,他不敢说,至少不是现在。 夏九筝觉得他怪怪的:“快说吧,我不生气就是了。” “嗯,”他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声线低哑,凑近了说,“你有没有找男人?” 夏九筝:“……” 她推开他:“你在说什么?” 姜淮京皱了下眉头,决定坦白:“夏九筝,我'好像'接受不了你有其他男人。” “……”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什么意思?”她不是装不懂,她是真不懂,“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结婚!” 他说的是:“不是结婚,是生理需求跟心理需求。” 夏九筝:“……” “筝筝,”他伸出手,拉了拉她的衣角,讨好的、打商量的语气,问了个离谱的问题,“如果你有需求,你能不能别找其他男人?” 她彻底被惊到了,瞪大眼睛看他,眼神在说:难道找你? ------------ 013:霸总强制爱,告白 夏九筝算是听明白他的意思了,就是说不跟他在一起的话,她也不能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有种小说里‘霸总强制爱’的离谱感。 她瞪他,气笑了:“姜老板,你这是无理取闹啊。” 姜淮京承认:“嗯。”他知道这样不对,可当他挣了很多钱后,那些主动送上门的女人就越来越多。 他当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一个女人把一只纤纤玉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他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夏九筝,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只有过她。 那件事也只跟她做过。 因此,肉体也罢,心理也罢,他不想'背叛'她。 哪怕他们这辈子不是夫妻,但他依旧做不到去碰除了她以外的女人。 心理医生说这是病,得治。 问题是他不抗拒这种'病',所以医生建议他找当事人相处了解一下。 夏九筝听到这,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了。 按他这么说,他要是娶不到老婆,还是她的错了? 回去的车上,两个人沉默不语。 快到农庄的时候,夏九筝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这个节目是你特地安排的?就为了这事?” 事到如今,已经装不下去了。姜淮京点头:“嗯。” 他怕他直接找她,她会产生抗拒心理。 夏九筝服了他了:“你到底挣了多少钱啊姜老板?”可以这样随意挥霍。 他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问:“你要吗?” “……” 当她没问。 她怕他真的会给。 钱如今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夏九筝的初心没变,她要的由始至终都是自由。 车停进停车场,姜淮京没打算下车,他得先要个答案:“你还没回答我。” 这个太强人所难。 不是说她做不到,是她没道理要背负这个责任。 夏九筝想了想,想到了一个好奇的点:“如果我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你会怎样?” 姜淮京的脸色立马沉下去,眼神里有危险的讯号:“不知道,”说完,他随即改答案,“也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很有钱。” “……” 意思就是,在他能力范围内,他想怎么样都行。 夏九筝无奈:“再说吧。” 她侧过身子抬手准备开车门时,被他拉住另一只手。 “筝筝。” 她犹豫了一下,回眸。 四目相望,他的眼神真挚又直白:“至少,在你跟其他人在一起之前,要让我知道,行吗?” 夏九筝愣了愣,叹了口气:“行。” 他放开手:“谢谢。” 虽然她没有正面回答那个问题,不过姜淮京已经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她目前没有跟任何人在一起。 这就够了。 员工几个美美得睡了个午觉。 下午四点半,客人们回来了。 太阳快下山了,需要先把帐篷搭起来。 农庄的院子刚好够他们用。 大学生的精力好像用不完,搭完帐篷后,他们就立马分工准备晚饭,而且还邀请在场所有人一块进餐。 这个氛围好像回到了学生时期。 夏九筝跟他们聊得很开心,笑着抬眸时,目光跟不远处的男人撞上。 仅一秒,她挪开视线。 姜淮京却还在看她。 【筝筝笑起来真好看,让我18块钱的猪脚饭瞬间升值到180元!!!!】 【有人注意到姜老板的眼神吗?嗤嗤~~恨不得黏夏九筝身上。】 【可是季蒲才是救命恩人啊,这怎么选才好呢?】 【又来了,这位网友麻烦你控制一下自己。】 天黑后他们在院子中央筑了一堆木柴,点上火,围着一块谈天说地。 “他们是真的好无忧快乐啊,”古穗花没有上过大学,不知道大学生活是怎样的,她只是很羡慕。 这一刻,夏九筝意识到,即便她是重生归来的人,也无法获得像他们一样的人生。 因为她的记忆不会消失,她的父母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爱她。 突然,有一个男生站了起来,走到一女孩面前,单膝跪地,双手递出一个小盒子。 他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谢欢欢,我很喜欢你,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谢欢欢懵了。 下一秒,其他人纷纷从身后掏出礼炮,举过头顶,同时炸开,五颜六色的荧光碎纸从天而降。 这一幕,惊呆了女生。 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表白,都在为他助攻。 从女孩的表情来看,他们是两情相悦。 【我擦,这哥们太厉害了,告白告到综艺节目上去了!!!】 【佩服啊兄弟,这下子全世界都知道你喜欢谢欢欢了,继本人之后,又一位纯爱战士诞生。】 【好浪漫啊,要是我喜欢的人也跟我这样表白,我肯定会幸福到晕过去的。】 谢欢欢没有晕,但她捂着嘴,哭了。 男生手忙脚乱得掏纸巾,哄她别哭。 女孩一下扑进他怀里,哽咽着回道:“我愿意。” 众人欢呼,鼓掌。 夏九筝没想到录个节目还能碰到这种事。 '我愿意'三个字,她犹言在耳。 “夏小姐。” 姜淮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来了。 夏九筝面无表情:“嗯?” 他问:“感动吗?” 她点点头:“嗯。”是挺感动的。 “那,” 她扭头看他,打断他的下文:“姜老板,这是直播。” “……” “夏小姐,”他笑,语气有些欠欠得打趣她,“你以为我想说什么?” 篝火的光从侧面照过来,明黄色的墙布,黑色的影子,面对面的轮廓很近、很清晰,好像下一秒就要重叠在一起。 他挪开一步,保持距离,打消她的顾虑:“我是让你去叫人收拾一下”。” 夏九筝:“……” 大学生们第二天就走了。 今天没有预约的客人,但要出去采购一些东西。 调味料跟厨具等。 姜淮京列了清单,女生去购轻便的东西,男生干重活。 买东西时,谢安试图炫耀一下:“这个味精不行,味道太淡了,别买。” 古穗花刚放回去,旁边一只手就又拿了起来,直接放购物车里。 见状,谢安咬咬牙:“你什么意思?我不是说了味道太淡吗?”她提高音量说,“这玩意淡了客人就会加更多,你是想让老板破产吗?” 夏九筝回道,语气自然:“他有钱。” 谢安:“……” ------------ 014: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夏九筝回道,语气自然:“他有钱。” 谢安:“……” 事实上,这款味精是天然的,比起后面某些塌房的大牌子,它是最佳选择。 而且,野生农庄用的本来就是这个牌子的味精。 【笑死我了,筝筝对付谢安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拿了影后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气场十足~笔芯笔芯~】 【谢安以为自己是谁啊?真讨厌。】 【我没记错的话,农庄用的就是夏九筝拿的那个味精。】 【细节啊楼上的,我也发现了。】 【所以谢安在狗吠什么?】 快中午时,天空突然降雨。 雨势不小,很多人被困在了超市里。 姜淮京直接安排他的'员工'去三楼的美食城吃午饭。 这顿就当员工聚餐。 菜点好了,还没上。姜淮京接到一通电话,起身看向导演。 窦华立马会意,镜头定格住。 姜淮京走出镜头,回眸望了一眼夏九筝,没说什么,快步离开了。 “姜总去哪啊?”谢安一脸八卦相,“这都快吃饭了。” 林稚北回怼:“吃你的。” “……” 午饭吃完,姜淮京还没有回来,导演让他们正常直播,不用管。 “姐姐,你说老板怎么突然跑了?” 夏九筝看出车窗外,雨已经歇了,路上行人收了伞,放缓了脚步,迈过水洼:“不清楚,可能有急事。” 确实是急事,'病人'跑了。 姜淮京走进病房,只看到被挣开的束缚衣,上面有血迹。 厉害啊,用嘴就咬破了那么结实的布料。 “姜总,人跑出医院了。” 病房里除了能走出去的房门外,就只剩下头顶上的一个小天窗,玻璃被砸破,窗沿沾了血。 看来是拼了命逃出去的。 跑掉的人还留了信息,用血在白色的墙上写了一个红色的'筝'字。 夏九筝的'筝'。 姜淮京表情阴沉,眼神冷得骇人,像日久不见光的深山里的一面湖泊,看似平静,暗里波涛汹涌:“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晚餐后,八点刚出,雨又下了,农庄周围的地大多都是泥土,浇了水后就很难行走,车子也一样。 谢安叹气:“看样子老板不会回来了。” 话音刚落,两束灯光照了过来,伴随着引擎声。 是姜淮京回来了。 他好像很着急,一下车就问:“夏九筝呢?” 古穗花站起身说:“姐姐刚淋了雨,回房间了,这会应该在,” '洗澡'两个字她还没说出口,他就跑了。 二楼是宿舍,不在直播的范围里,摄影师只拍到个快如闪电的背影。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救夏九筝的命去了。 【不得了哦,这才分开几个小时,姜老板就迫不及待了。】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虽然我是男人。】 【有病哦兄弟???】 【男人有自己的第九感。】 【姜老板跑那么快,肯定有问题,啊啊——好想看楼上会发生什么,急!!!】 楼上。 姜淮京跑到夏九筝的房间门外,连敲三下门:“筝筝,是我,开门。” 屋内,夏九筝刚脱了外衣正走向洗手间,听到声音,她愣了一下,折返,路过床尾时,垂手顺起一件干净的衬衣套上。 打开门—— 一个高大的身影覆过来,一双手抱住了她,很用力。 夏九筝愣了好几秒后推开他:“姜老板,你最好有事。” 姜淮京看着她,眼底的慌乱还在,他心有余悸:“我以为你出事了。” “……” 她能出什么事? “我很好,”她侧身往一旁的门边靠,歪着头疑惑道,“我觉得有事的是你。” 他的情绪已然平复,理智回笼:“我没事。” 说完,他目光下移。 顺着他的视线,夏九筝低头看去,微微拧眉。她拢好外衣,抬眸丢过去一记冷眼:“色狼!” 然后她转身,兜口兜面甩给他一阵透心凉的门风。 姜淮京:“……” 下次要用其他方式转移她的注意力才行。 因为天气原因,后面几天的预约都取消了。 不过节目继续,哪怕只是看他们打牌聊天消磨时间,直播间里的人数也是有增无减的。 明星日常,粉丝们超爱看的。 没有客人,但意外还是有的。 这天傍晚,一头猪从猪栏里跑了! 它体型不大,也不小。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把人都吓了一遍后就冲进了林子里。 这要是普通的猪,跑了也就跑了,偏偏,它是'野猪',攻击性还是有的。 要是不抓回来,保不准会出什么事。 除了女生,其他人全副武装出去抓猪。 走之前,姜淮京用眼色让镜头挪开,他单独跟夏九筝说几句话。 “不要一个人待着。” “最好不要离开镜头前。” “如果要上洗手间,就找古穗花陪着。” 夏九筝听得一头雾水。 他也没有给她机会拒绝,他说很快回来,就走了。 她觉得他今天神经兮兮的。 下过雨的路面一踩就有痕迹,众人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那头野猪。 但,它死了。 喉咙被割开,放血死的。 林稚北挪开手电筒,对那血淋淋的画面没兴趣:“这怎么看都是人为的。” 姜淮京蹲下,用手碰了碰野猪的身体,体温还在,是刚死的。 “看来这片林子里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啊,”令林稚北感到奇怪的是,“这人怎么只杀猪?不把它带走呢?” 姜淮京意识到什么,马上掏出手机打电话。 没人接。 他慌了,扭头看旁边的男人:“给古穗花打电话。” 走得匆忙,林稚北没带手机出来,他报了串号码。 电话响了几秒,接了。 姜淮京开口就让她去找夏九筝。 古穗花:“她在我身边。”她把手机给她。 夏九筝接过来听:“哪位?” 听到她的声音,他松了口气:“野猪找到了,我现在回去。” 他不放心,嘱咐道,“你别乱跑。” 夏九筝:“……” 半小时后,野猪被抬回来了。 猪身上盖了一件衣服。 “死了?”古穗花抱紧自己,“好可怜哦。” 谢安说:“既然死了,那就拿来做菜吧。” 林稚北反对:“不能,它死得太蹊跷。” 闻言,夏九筝想到了姜淮京今天种种怪异的言行举止,她立刻看完他,他转身面向镜头,说:“由于天气原因,节目就此结束。” 众人:“……” ------------ 015:找个女朋友官宣 网友们:【????】 说是天气原因太牵强了,天气预报接下来都是晴天啊。 但霸总说了算。 导演打了个手势,摄影师们马上关闭设备,下一秒直播间直接黑屏。 “姜老板,明天天气就好了呀。” 谢安好不容易等到的复出就这样腰斩了,她不甘心,壮起胆子问:“为什么突然结束?” 不结束不行,那个疯子会看到。 “应该给你们的酬劳一分也不会少,”这件事他解释不了,也不打算解释,“就这样吧,大家早点休息,明早回去。”夜里赶路他不放心。 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雨后的路泥泞不堪,一个晚上的时间硬化不了。 他这迷之操作,一波接一波。 众人不解,却不得不顺从。 翌日一早,夏九筝开门就看到姜淮京。 他一夜没睡,守在她的房间门外。 这让夏九筝感觉越来越不对劲。 早餐也没吃,大家衣服穿好后就出发了。 进来的时候是所有人一辆车,现在出去,姜淮京让夏九筝跟他同车。 她本想拒绝,但看到他那严肃中略带祈求的眼神,她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上了他的车。 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夏九筝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有事,”她问,却是笃定的语气,“有危险,而且不能说,对吧?” 前方的那截路不好走,他放慢了车速:“嗯,现在不能说。” 车子有些摇晃,他提醒她:“坐稳。” 夏九筝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问:“跟我有关?” 他不说,她就试探,不吵不闹,循循善诱。 这两人的相处模式,跟前世没什么区别。 过了一段最难走的泥坑路后,车身稳定了许多。姜淮京没有加速,他看了看她,嘴角微微上挑:“夏小姐,你这招已经没用了。” 夏小姐不慌,夏小姐还有另一招:“行,那你别说了。” 她扭过头去,拿后脑勺对着他,无所谓的语气:“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关系,以后就别见面了。” 一句话,轻松将形势逆转。 姜淮京:“......” 怕了她了。 车子进入市区公路,姜淮京提速,在前方的一个路口左拐,与公司的那辆车分道而行。 夏九筝把脸转回来:“你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 姜淮京带她回了家。 位于西城最南边的顶级公寓,安保工作也是一级棒的。 进个家门,跟游戏通关似的,层层关卡,不是刷脸就是摁手指,还有眼部扫描。 夏九筝都给整无语了。 房子很大,不,是超大。 客厅可以踢足球,装修方式很简易,白色的墙,灰色的家具,几乎没有第三种颜色。 其中一面墙是做成全落地窗的,一眼望去,是惊艳的海天一色。 她走近,察觉到眼前的玻璃跟普通玻璃不一样。 姜淮京拿了两瓶水走过去:“是防弹玻璃。” 夏九筝惊愕了两秒,接过他递来的水,瓶盖已经扭开了,她喝了一口:“这是咸的,什么水?” 虽然不是很咸。 姜淮京舔了舔唇,答非所问:“一瓶两千五。” 夏九筝:“......” 他不是想炫耀:“我只是好奇,这个世界上最贵的东西都是什么味道的。”他买的不多,只是抱着一种有钱了就想试试的心态。 说真的,这玩意不好喝,不过听说很有营养。 他倒是不缺那点营养,后面不会买了。 夏九筝又喝了一口,还是不适应。 “知道我为什么住这里吗?”不用她问,他自觉汇报,“因为外面藏不了人。” 进来的时候,夏九筝就发现了,这一大片地方,就只有两栋房子,间距不大,中间有空中走廊连接着。房子除了大门那个位置,其他部分都是悬空在山崖上的,下方是惊骇的大海。 外墙墙面也不像正常的那种,它看上去光滑无痕,别说是人爬上去,就是苍蝇也无法停留。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绝佳的藏身地点。 问题就在这,他为什么需要‘藏’? 可能是为了方便看风景,落地窗前有一排沙发。 姜淮京坐下。 隔开一个距离,夏九筝落座。 两人都没有看对方,眼里只有窗外的景色,太阳已经全完升起,日头给海面打了一层滤镜,粼粼波纹、碎碎流光。 光是这片海景,就价值不菲。 姜淮京将这些年来创业的艰辛简单化,一一说给她听。 当然,他没有全盘托出,还避重就轻了。 总之就是,他挣钱的时候做了一些合法合规但不怎么道德的手段,得罪了不少人。 人性险恶,贪心的人更是可怕。 夏九筝听完沉默了半天,她没想到他成功的背后牺牲了那么多人,虽然那些人很多都是活该。 小人物最大的悲哀就在于责任太多太重,能力却远远不够。 为了生存,为了家人,会不惜付出一切。 像前世的他们。 “那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姜淮京回答的声音有些无力:“我不该录那个节目,”他失策了,“也不该在镜头前对你太过关注。” 是啊,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他对她是不一样的。 他这一举动,直接将她暴露在那些想报复他的恶人的眼皮底下。 现在一切都迟了。 夏九筝反应过来,比他冷静,智商杠杠的:“你直接找个女朋友出来官宣,那我不就安全了?” 姜淮京的表情空白了一下:“......” 然后,他开始思考。 夏九筝皱眉:“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她诧异道,“姜老板,别人的命也是命啊。” 姜淮京是认真的:“我觉得可行。” 夏九筝:“......” 所以他们两个人现在在干嘛?在计划找一个‘该死’的‘女朋友’来当挡箭牌? 有钱能使鬼推磨,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这个办法的可行度很高,但夏九筝只是那么一说,她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拿别人的命去换她自己的命。 “除了这个方法,你再想想其他的。” 姜淮京说好。 不到五秒,他想到了:“你搬进来跟我住。” 夏九筝:“......” ------------ 016:送戒指,姜淮京的真实身份 要她跟他住在一起是不可能的。 姜淮京也只是想试一下,不行就再换一个方法。 “那就不住一起,”他起身,垂眸对满脸不悦的她说,“你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一楼除了客厅饭厅跟厨房,没有其他房间。 他上楼了。 五分钟左右,人下来了。 “手伸出来。” 她疑惑着伸出右手。 姜淮京打开五指,露出掌心上的一枚戒指,怕她误会,他拿起来解释给她听:“这个戒指有定位跟麻醉的功能,”戒指上是一枚红色的宝石,不大,他指着它说,“宝石的尖端里藏了一根针,用它按住敌人的皮肤三秒,就能将对方麻醉。” 夏九筝越听越玄乎:“你要我戴着它?” “嗯,”他想给她戴上,刚做出动作,她把手抽走了。 “我自己来。” 行吧,他把戒指给她。 “不要摘下来,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戴着,”他温柔询问,“行吗?” 夏九筝戴在食指上,还挺好看的:“暂时答应你,”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他当她同意了:“谢谢。” 包包里的手机响了。 夏九筝拿出来看了眼,接下:“我马上回来。” 是许青竹打来的,她早餐早就做好了。 “送你回去。” 她不愿意也不行,她没车:“嗯。” 回去的路上,姜淮京嘱咐了很多,话里话外都是担忧。 夏九筝没说话,默默听着。 她想象中的顶峰相见不是这样的。 即便不能大富大贵,也不至于性命堪忧。 现在是两者都有。 不过有些东西是不可避免的。 夏九筝想了一路,在车子停下的一瞬间,她诧异得望向他:“姜淮京,你…是不是取代了那个姓卓的房地产龙头企业家?” 边城华苑是高档小区,外面不能停外来车,一个保安走过来敲车窗。 姜淮京愣了下,神色如常:“被你发现了。” 夏九筝皱眉,她怎么会到现在才发现这一点呢? 那个姓卓的企业家在前世死于一次绑架,他被撕票了,听说是死无全尸。 当时这件事轰动了全城,黑白两道还出了悬赏金。 '叩叩' 保安又敲了敲车窗,因为是高级车,他态度很好,一直弓着腰。 姜淮京摇下车窗:“麻烦稍等两分钟。” 保安面露难色:“可是,” 两张红色钞票递到他眼皮底下。 没有拿钱压人的意思,姜淮京道了声谢:“麻烦了。” 这么有礼貌的大佬不多见了。 保安拿了两百块,微笑退后,回去交50罚款,剩下150揣兜里。 车窗敞开着,微风灌进来,姜淮京的脸上露出清风般的微笑,迎刃有余的姿态:“不要想太多,我不是他。” 夏九筝当初取代那个女配时,她还没火,所以不存在什么'夺取'。 可姜淮京不一样,在他取代那个男人之前,人家就是个赫赫有名的企业家。 并且臭名昭著。 是个吃人血馒头的恶人。 那么姜淮京得到的就不仅仅是对方的财力权力,还有仇家。 '哒'一声。 车门解锁,他探身过去,替她开了门:“回去吧。” 距离拉近,他顺便解开她的安全带。 夏九筝不再说什么,下了车。 早餐许青竹加热了一下。 “吃完再去睡一觉吧,你脸色看起来很差。” 夏九筝心情也差:“嗯。” 补个觉而已,她就做了个噩梦,梦里姜淮京被绑架后撕票了,她找了很久很久,最后找到了他的尸体。 还不是完整的,是东拼西凑的。 夏九筝大口喘气,冷静下来,手摸到手机,点亮屏幕。 她只睡了十几分钟。 看着屏幕发了会呆,她点开通讯录,拨号出去。 没人接。 可能他在忙。 她放下手机,重新闭上眼睛,尝试再次入睡。 脑子里浮现的画面却都是'尸块'。 兀然—— 铃声响了。 夏九筝睁眸,迅速拿起手机听电话。 “刚在忙,”他问,温声细语的,“怎么了?” 他不懂那种恐惧,因为前世先走的人是他。 夏九筝发出声音,微微沙哑:“没事,按错了。” 姜淮京沉默了一下:“筝筝,不用担心我,”他安抚人的语气低低的,细听能听出一点点轻快的笑意,“没你想得那么复杂,这次只是发生了一些意外,等我解决了就好了。” 前一世她说不喜欢他做的事,他就一定不会去做。 其实他能力很强,是她绊住了他的脚步。 “嗯,”她不想再重蹈覆辙,“姜淮京,我相信你。” 电话那头传来了明显的笑声:“夏九筝,我也相信你。” 挂了电话后,夏九筝的心情平复了许多,也不困了。她掀开被子下床,去阳台做拉伸运动。 晚上,许青竹收到了一份邀请。 “筝筝,后天要开同学会,还指明要你去。” 夏九筝穿着居家服,素颜朝天,长发用一个夹子固定在后脑勺,有点歪,发丝散开,慵懒惬意:“哦。” 她跟许青竹是同学。 “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出席那种活动,”许青竹的身份是经纪人,也不太方便去,“我推了吧。” 前世夏九筝婚后要带孩子,没时间参加什么同学会。 那些去参加她婚礼的同学也没几个真正要好的,甚至后来在大街上碰见他们,还被嘲笑了一番。 话的意思就是说她跟姜淮京的优点也就颜值好点,其他的没什么本事。 “小青,”夏九筝问,“我接下来有工作安排吗?” 话题换得猝不及防。 许青竹愣了下:“没有呀,老板说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这样啊。 她眯了眯眼,有些犯困了:“那去吧。”反正没事做。 许青竹差点跳起来:“你要去啊?” “嗯。” 许青竹回复了对方信息,对方声称会订最好的酒店,保证不会有狗仔出现。 这些话,也就听听。 那些同学里面,就有做记者的。 乔雪芳当年是班上最八卦的女生,她做记者,同学们一点也不意外。 同学会定在后天晚上七点。 许青竹给夏九筝拿衣服过来时,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 “你手上的戒指好特别,新买的?” 夏九筝随口回道:“朋友送的,就戴着。” 许青竹:“……” ------------ 017:同学会 同学会的意义是什么? 团聚? 不。 是炫耀。 夏九筝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 这次同学会聚餐来的人不多,一眼扫过去,都是些'事业成功'的人。 举办这次同学会聚餐的人本来就是个富二代。 关鸣美走出来,姿态像个主人家,一身红色抢眼的抹胸连衣裙,搭配大浓妆,风情万种:“这位就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大明星夏九筝,”她伸出手,一只纤纤玉手上戴了各种戒指手镯,不是黄金就是钻石,指甲盖也亮晶晶的,“好久不见了。” 搞那么多东西,也不怕把骨头给折了。 也是,她学生时期就这样。 关鸣美的父亲是个暴发户,在她成年后发的财,那个时候已经养不出真正的千金气质了。 夏九筝抬手,象征性得握了一下,准备收回时被拉住。 “哟,这个戒指好好看呀,”关鸣美一声惊呼,回头喊人,“你们都来看看。” “......” 夏九筝想把手抽走,却被抓得死死的。 人一下子全围了上来。 同学a马屁精:“确实好特别,应该很贵吧?” 同学b不懂装懂:“肯定价值不菲,就是看起来好像没有编号?” 同学c炫夫怪:“什么牌子呀这是?我也让我老公给我带一个,他刚好在法国出差。” 同学d自来熟:“筝筝,这是在哪买的?你也给我弄一个呗。” 夏九筝扭动一下手腕,终于解脱了:“买不到,朋友送的。” 关鸣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男的女的?是不是,” 她的话被另一个人打断:“夏九筝你有男朋友啊?” 这人叫乔雪芳,是名记者,她手里拿着一个微型麦克风,眼神锋锐:“方便透露一下吗?” 话音落,包厢的门打开了。 许清竹接完电话回来了,她看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各位,”她往前走,挡在夏九筝身前,“这是同学会,不是记者会,你们也不想把我家筝筝吓跑吧?” “小青说得对,”关鸣美拍拍手,驱散众人,“大家都回去坐吧。” 他们就跟得了大佬指令的小弟一样,马上回到座位坐好。 许青竹回眸,给了夏九筝一个'这群人真搞笑'的白眼。 算了,来都来了,吃完就走吧。 全部人坐好后,还有两个位置空着。 许青竹问:“还有谁没来?” 关鸣美:“陈至鞍跟宋齐墨呀。” “……” 当年追夏九筝追不到就要求换班的两大普男啊。 嗤嗤,今夜的戏还挺精彩。 “他们两个现在一个是律师,一个是医生,真厉害啊,”同学a感叹道,“早知道我就不那么早嫁人了。” 其他同学被逗得哈哈大笑。 同学c道出实情:“你嫁,人家不一定要呢,他两上学时长得那么普通,上次看到,妈呀,吓到我了,太帅了。” 关鸣美看了夏九筝一眼,阴阳怪气得:“都说钱养人,越养越好看嘛。” 其他人:“对对对。” “……” 要不是认识这些人,许青竹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关鸣美请来的临时演员了。 他们口中的两大帅哥五分钟后到了。 西装革履,一人黑一人白。 是比以前好看了些许,气质什么的都提升了,满脸自信。 许青竹凑到夏九筝耳边:“你看他们,像不像黑白双煞?” 夏九筝失笑。 她这一笑,正好被那两位瞧见。 夏九筝今日几乎是素颜,穿搭也简单,没有在场那几位女士来得艳丽夺目。 但她是明星,气质突出,就是坐在那什么也不干,也是最惹眼最好看的存在。 陈至鞍上前:“大明星,好久不见,”他伸过来的不只是手,还有一张名片。 许青竹接了。 夏九筝颔首,礼貌回道:“好久不见。”她没有要跟他握手的意思。 陈至鞍把手收回来,落座后依旧看着她,眼神里有藏不住的关切:“听说当演员很辛苦,是不是真的?” “辛苦不怕。” 这话是另一个男人说的。 宋齐墨也过来递名片:“要是哪里不舒服,可以来找我,”他笑呵呵得,“当然,没事也能打给我,我们是同学嘛,相互照顾是应该的。” 夏九筝已经开始后悔来了:“谢谢关心。” 好无趣。 菜上来后,不到半分钟,夏九筝的碗就被填满了。 都是那两位给她夹的。 演员是有身材要求的,不过夏九筝对自己没有,她平时吃的就不多。 许青竹看出她的意思,把她那碗满满的拿过来交换:“你们不用给筝筝夹菜,她不能吃这些。” 这话别人说不行,但许青竹是她的经纪人:“筝筝晚上不能沾油。” 她还特地扭头看夏九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只能吃清淡的,听到没有?” 夏九筝:“知道。” 然后其他人就七嘴八舌得说起来了。 “做明星真辛苦啊。” “幸好我嫁人了,不然我也得出来抛头露面。” “听说明星都得陪那些投资人应酬,”这位同学a真的很嘴欠,“夏九筝,你该不会也做过吧?” 夏九筝没说话,许青竹倒是生气了:“你们别胡说,我家筝筝是凭实力的。” 突然,一个酒杯怼了过来。 陈至鞍笑:“难道聚一次,干一杯吧大明星。” 夏九筝婉拒:“不好意思,不喝酒。” 男人还不死心:“就喝一杯,没事的。”他甚至把手伸过去,拿起那杯一开始就在她面前的高脚杯,非要塞给她,“快,就一杯,我还没跟大明星喝过酒呢。” 许青竹看不下去了:“陈律师,别强人所难行不行,”她推开那杯酒,“筝筝不能喝酒。” 他还在坚持:“又不是喝多少,就一杯。” 其他人也开始把注意力转移过来,纷纷附和。 “就是嘛,你人都来了,喝点酒也没什么。” “我们都是同学,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见所有人都在劝,陈至鞍顿时来了信心,用力一推—— 许青竹被他吓了一跳,手没挡住。 杯子一歪,酒洒了。 白色衬衣瞬间被染红。 众人吓得呆若木鸡。 夏九筝低头看了眼领口,面无表情得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 018:同款戒指 包厢里就有洗手间,但夏九筝开门出去外面了。 许青竹见状,马上跟了上去。 “筝筝,你等等我。” 夏九筝放慢脚步,看起来不像生气:“备用的带了吗?” 为了应付突发状况,许青竹每次出门都会给她带一条备用的裙子。 “有,”她从包包里拿出来,递给她,“你进去换,我在外面守着。” “嗯。” 把衣服跟裤子换成了裙子,夏九筝拿下后脑勺的夹子,长发散落,盖住了白皙的肩膀。 她出来后,跟许青竹要了个口罩:“不回去了,你跟他们说一下。” 许青竹也不想回去:“好。” 出去的时候会经过包厢,许青竹打算进去说一声。 到门口时,她刚准备开门,门就开了。 “你两怎么去那么久?”关鸣美看到夏九筝换了身衣服,还带了口罩,问道,“怎么了?要走了吗?” 许青竹说是:“突然有点事,得先走了。” 关鸣美跟受了刺激似的,扭头来了句:“大明星要走了。” 夏九筝and许青竹:“……” 全部人都跑出来了。 “不会吧?这才刚来啊,怎么就要走了?” “就是,不会是瞧不起我们吧?” “都是我的错,”陈至鞍面露愧疚,“我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宋齐墨倒是讲道理:“行了,你们别这样,筝筝有事就让她走吧。” 关鸣美不乐意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在故意为难她?”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 夏九筝想起来了,这个关鸣美好像喜欢过姜淮京。 他比他们大一届,是个全能型学长,当时很抢手。 所以,这场同学会其实是另有目的?! 她正郁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夏九筝。” 众人闻声望去,愣住了。 夏九筝也呆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不是别人,正是她刚想到的男人。 姜淮京没有穿正装,上衣白体恤,下身灰长裤,双手插在兜里,头发有些凌乱,刘海没有向后梳,细细碎碎的,与眉眼齐平,清淡舒朗,随性落拓。 不像个快三十的人,倒像个话本里的翩翩少年郎儿。 他走过来,稍微弯腰,眼睛里似乎只看到她:“我刚好有事找你,你有空吗?” 本来假装有急事要离开的夏九筝:“有。” 众人:“……” 他领着她走了几步后,其他人才从震惊中缓过来。 关鸣美喊他:“姜淮京!!!” 姜淮京止步,回了头:“你是?” “我是关鸣美,”她走到他面前,激动的情绪全写在脸上,“你不记得了吗?我,我给你写过信。” 姜淮京想也没想:“抱歉,没印象。” 关鸣美被打击到了:“你再想想,我是夏九筝的同班同学。” 他看夏九筝:“是吗?” 局势似乎反过来了。 夏九筝抿了抿唇,突然想起了玩心:“是的,她以前喜欢你,你认真想想。” 姜淮京:“……” 关鸣美被戳破了心思,脸刷一下就红了:“我现在还是单身。” 姜淮京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他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想用赶时间的借口离开,结果话还没说,手就被猛地抓住。 “你的戒指,”关鸣美打翻了醋坛子,失去了理智,“怎么跟夏九筝的同款?” 姜淮京立刻把手抽回来。 她狠狠皱眉:“你们不是悔婚了吗?怎么会戴一样的戒指?” 夏九筝扶额,这下完了。 现场还有个记者在呢。 “这个戒指是综艺节目的腰斩礼物,”姜淮京张嘴就来,胡说八道,“我作为农庄老板送的,每个人都有。” 许青竹很机灵,马上打配合:“对啊,参加节目的人都有,所以根本买不到的。” 闻言,关鸣美皱着的眉舒展开来:“原来是这样啊。” “就是这样。” 姜淮京又忽悠了她几句,然后成功把夏九筝带走了。 “我可以坐小青的车。” 他严肃脸:“我有话跟你说。” 夏九筝无奈,只好上车。 许青竹开车跟在他们后面,速度超级慢。 “夏九筝。” 听听,这语气好像吃了炸药。 夏九筝垂着一双眸子,在摘手上的戒指,情绪稳定:“你说。” 夜色在车窗外龟速移动,姜淮京看了她好几眼:“我们需要约法三章。” 她抬起头,远处霓虹的灯光撞进瞳孔里,平添几分朦胧美:“为什么?” 无端端的,干嘛约法三章。 姜淮京耐心解释:“第一,今天这种情况,不能再发生,没必要接触的人尽量不要见面,”前面红灯,他缓缓停车,扭头与她对视,“第二,再等等我,我会尽快解决眼下的麻烦。第三,戒指跟手机不得离身。” 其实她已经后悔参加了今晚的同学会。 “行,我知道了。” 有商有量,他喜欢这种感觉。 他转了个话题:“饭吃了吗?” 夏九筝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没有。”早知道就不来了,惹一身酒味还一口菜都没吃到。 她最近好像挺倒霉的。 绿灯亮起,车往旁边的商业街开。 这个时间点很多人。 夏九筝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去哪?” “吃饭。” 下车前,他让她戴好口罩。 这家餐厅是会员制,挑客人的。 姜淮京是超级会员,随时都有位。 上了二楼,夏九筝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她走过去打招呼:“季蒲。” 季蒲抬起头,笑了:“你们也来了。” 他是一个人,菜单还拿在手里。 夏九筝问:“可以一起吗?” “可以,请坐。” 她坐下。 姜淮京:“……” 夏九筝很少会对别人主动,特别是男人。 谁让这个男人救过她呢? 姜淮京在二人中间落座。 许青竹坐另一边。 菜上得很快,吃东西的时候,夏九筝跟季蒲会聊天。 姜淮京插不上话,板着一张漂亮的脸切牛排。 “你的脚怎么样了?” 夏九筝看他吃得很清淡。 季蒲低头扫了眼:“快好了,后天拆线。” 说到这个,夏九筝就内疚:“抱歉,害你留疤了。” 他失笑,语气越发熟络:“没事,我是个男人,留疤无所谓,你不一样。” ------------ 019:影后只能有一人 饭后,夏九筝让许青竹先送季蒲回去,他没有开车来。 姜淮京送夏九筝。 车子开出去不久,开车的人莫名其妙说了一句:“我不喜欢你对其他的男人笑。” 夏九筝当即愣了下,盯着他的侧脸几秒钟,没看出什么情绪:“姜总,我们说好的,不打扰对方的生活。” 没错,他们重生的第一天就说好了,新的人生要各自精彩,不打扰不干涉彼此的决定。 现在,他似乎越界了。 夏九筝前世没觉得他霸道,现在觉得了。 姜淮京沉默了一路。 到目的地后,他下车,去给她开车门。 送她来到大门前,他才开口:“你说得对,我不应该管你太多,以后不会了。” 话刚说完,他的手机响起铃声。 电话是一通没有备注的号码。 对方是认识的人。 打完电话,他对夏九筝说:“古穗花出事了。” 夏九筝诧异:“什么事?” “边走边说。” 古穗花会打电话给姜淮京是个意外,她之前手机上有他的号码,就随手拨出去了。 她被人下了药,神志不清,是求生的本能让她打了这通电话。 怎么会被人下药呢?夏九筝想不明白:“她在哪里?” “花荆娱乐城。” “……” 那不是个正经的娱乐场所,夏九筝不太明白古穗花为什么会去那里。 不过,到了现场她就知道了。 古穗花的父亲在这里的暗房赌博,输了钱,又借钱,又输钱,最后人家不愿意放他走了。 他就给女儿古穗花打了电话,威胁她给钱。 古穗花这几年挣的钱几乎都给她母亲治病了,根本没有多余的。 就算有,她也不会说。 他的父亲眼看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说只要她过来担保一下,他就答应跟她妈妈离婚。 为了母亲,古穗花来了。 然后,他就把她卖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姜淮京没有费什么劲就解决了这件事,他打了通电话,接通后让在场的负责人过来听。 那人接完电话,脸色都变了。 古穗花被带出来。 至于她的父亲,生死有命。 夏九筝蹲下扶她:“小花,能不能走?” 古穗花满脸通红,眼神迷离,好像已经快撑不住了。 看样子是走不了了。 姜淮京脱下外套,隔着衣服,把人抱起来:“冒犯了。” 古穗花被送去私人医院。 医生说幸好送医及时,催吐就可以,不用洗胃。 这件事怎么轮都轮不到姜淮京管,他给林稚北打去电话。 夏九筝觉得这事有点不寻常,等他讲完电话,她说:“你查一下花荆娱乐城,我怕还有下次。” “不用查。” 医院的白炽灯总给人一种没有任何温度的感觉。姜淮京现在的表情就是那样,他语调悠悠,事不关己:“那个地方是我租出去的。” 夏九筝怔住。 此时她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成功站在了食物链顶端。 “你别这样看我,我只是个生意人。”姜淮京突然想抽烟,想到这里是医院,只好作罢。 林稚北跟白蔷薇是同一时间到的。 四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古穗花搬离原本的地方。 白蔷薇提议:“那暂时住我那吧。” 林稚北反对:“你那太杂了。” 白蔷薇:“……”不是杂,只是没您老那么有钱住别墅。 林稚北看向夏九筝:“住你那。” 夏九筝无所谓,但某人不同意。 “不行,”姜淮京给出的理由是,“她太火了,狗仔都盯着。” 三人:“……” 这算理由吗? 姜淮京嘴角微微一勾,点名:“林稚北,你是老板,你照顾员工是应该的。” 林稚北:“……” 夏九筝懂了,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话说回来,前世的这个时间,古穗花跟林稚北应该早就结婚了。 可是现在他们连恋爱都没有谈。 古穗花第二天才清醒。 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听到开门声,她没来得及抹眼泪,一双泪眸惊讶得看着来人。 林稚北买了早餐来,见她在哭,他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转移话题:“那个,你把早餐吃了,然后就能就能出院了。” 古穗花用袖子擦干脸上的眼泪,声音哽咽:“好,谢谢。” 在她吃东西的时候,他告诉她:“你出院后暂时住我那边。” 古穗花抬头,表情空白:“啊?” 他解释给她听。 白蔷薇也会一块搬去住,方便照顾她。 古穗花搬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换手机号。 林稚北帮她的母亲也转了院,以后再也不会被那个赌鬼找到了。 不过这件事第二天就上了热搜。 原来是她的赌鬼父亲出卖了她,到大众面前哭穷哭苦,说女儿不养他,还把联系方式也断了。 找不着人,所以他求助了媒体。 古穗花看到新闻,差点气晕了。 她自从红了以后,就小心翼翼得生活,怕的就是这一天。 可该来的还是来了。 林稚北让公关去处理这件事。 “谢谢你,小林总。” 林稚北想给她找点事做,分散她的注意力:“你要不要做代言人?” “嗯?”她疑惑,“我现在这样的名声,有人找我当代言吗?” 除了搞电影,林稚北还有其他的事业,就是他的爱好:“我开了间游戏公司,在找代言人。” 游戏? 古穗花一脸迷茫:“可是我不会玩游戏。”她一有空就去医院照顾妈妈了,其他时间都在工作。 林稚北思忖了一下:“我教你嘛。”让她学会玩游戏,说不定就没空去注意那些有的没的的了。 闲着也是闲着,古穗花点头:“好,我会认真学的。” 花荆娱乐城。 “姜总,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那个女孩是您的人。” 姜淮京摇了摇手中的酒杯,神色漠然,他坐的高脚椅不够高,脚能完全踏在地上:“她不是我的人,”虽然可以不解释,但这种事他不想搞错,“让那个赌鬼适可而止,目的达到就行了。” “是,我这就让他收手。” 站在姜淮京面前的,是花荆娱乐城的法人。 姜淮京是幕后老板,他希望北影的影后只有一个人,就是夏九筝。 ------------ 020:绑架,感觉心脏被撞了一下 七月的最后一天,夏九筝收到了一个包裹。 是小区门口的保安收的,没有寄件人,只写了夏九筝收。 “夏小姐,这种东西你得小心点。” 这个小区住的大多是名人或者医生律师那些,隔三差五就有人来送'礼',有的礼是'黑粉'送的。 夏九筝道了声谢,拿着东西回去了。 许青竹今天不在,出去大购物了,不然她也不用自己下来拿包裹。 不沉,就是包装有点破。 回到屋里,她小心翼翼得拆开,里面是一件小孩子的衣服,粉色的小裙子。 她愣住。 这是她给臻臻买的裙子,怎么会被送回来? 来不及多想,她放下裙子,翻了翻箱子,里面还有一张纸。 笔记潦草,勉强看得出来是什么字:孩子在我手里,要赎人就给一千万,报警后果自负。 落款是一串手机号。 绑架!? 夏九筝掏出手机,先给孤儿院打去电话,那边的人说马上去找找孩子。 如果是真的,那孩子应该才刚刚不见。 五分钟后,孤儿院的人回话了,说孩子在,没有被绑架。 夏九筝顿时松了口气。 许青竹回来听说了此事,感觉很不对劲:“那裙子呢?是不是你给臻臻送的那条?” “不是,”裙子的事,夏九筝也跟孤儿院的人确认了,“是买的一模一样的。” “那这是几个意思?”许青竹想不通啊,“你有得罪谁吗?” 娱乐圈这个圈子虽说很复杂,但从出道到现在,夏九筝只做好自己的工作,她没有印象得罪过人。 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那个女人。 许青竹跟她想到一块去了:“谢安?” 夏九筝是想到了她,但是她觉得她没有那个胆量:“应该不是,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而且以她的性格来说,她会更直接。” 也是,那个女人的脑子是直的,典型的又蠢又坏。 “那是谁呢?” 这个问题有点困难。 “明天我想去接臻臻过来住几天。” “嗯。” 孤儿院里的孩子也会上学,现在刚好是暑假。 夏九筝第二天就去了孤儿院。 每次见面,她都感觉孩子又长大了。 “臻臻,”夏九筝蹲下,张开双手,“过来,阿姨抱一下。” 臻臻的名字是夏九筝给取的,姓夏。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走过去,搂住她的脖子:“阿姨,你好久没来了。” 夏九筝领养她是因为一次偶然,之前有段时间她总是梦见她的女儿,就来孤儿院走走,瞬间捐了点钱。 就是那天,一个小女孩出现在她面前。 她生得跟她前世的女儿有七分像,看到她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样子,夏九筝一下就心疼坏了。 当日就提出要收养她,但是夏九筝的职业不方便,加上孩子小,需要伴,她就让她继续待在孤儿院。 夏九筝把她抱起来,掂了掂。 嗯,重了。 “阿姨给臻臻买了好吃的,”她抱她到沙发那边坐下,拆开一包牛奶饼干给她,“你跟阿姨说说,最近有没有新交朋友?” 孩子用双手拿饼干,没有马上吃,她递到夏九筝嘴边:“阿姨先吃。” 夏九筝咬了一小口。 然后她才自己吃,吃得很开心:“我跟隔壁班的小虎结拜了,”小嘴一张一合,边吃边说,奶声奶气的,“我是姐姐,他是锅锅(哥哥)。” 夏九筝失笑,满眼宠溺:“小虎比臻臻大吗?” “嗯,”小孩的手很小,还不懂数数,她伸出两根手指,“小虎比我大三岁。” 七岁呀。 “还有其他朋友吗?”夏九筝抽了两张纸巾给她擦嘴,动作轻柔,“有没有大人朋友呀?” 孩子皱了皱眉,认真想了想:“有,一个卡嚓卡嚓的大哥哥。” 卡嚓卡嚓? 夏九筝猜:“是不是相机?”她立马警惕起来,“有没有给臻臻拍照?” “有,拍好多照照。” “……” 果然有陌生人来过孤儿院,而且是在工作人员不知情的情况下,还避开了所有的监控。 是有备而来。 夏九筝拿出手机给许青竹打去电话。 许青竹这会在监控室,看了半天监控,什么也没找到。 离开的时候,夏九筝特地叮咛孤儿院的工作人员,以后不要让孩子跑出监控范围。她写了张支票,给孤儿院添多几个监控。 还没回到边城华苑,姜淮京的电话就打来了。 他能实时知道她的去向。 “你在哪里?” 夏九筝觉得他这个问题很多余:“你不是知道吗?” “……” 他只是不想表现得太霸道:“嗯,”他换个问题,“今晚有空吗?见一面。” “没空,”夏九筝低头看着怀中已经熟睡的孩子,声音放轻,“我有事。” 然后他就问:“什么事?” 说好的互不干扰呢? 夏九筝知道这件事瞒不了他,也可能他早就查到了:“带孩子。”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数秒,说:“我能见见吗?”他很好奇,她为什么要领养一个小女孩。 上辈子的苦还没吃够吗? 姜淮京不是不怀念他们的女儿,只是他走到今时今日这个地位,他发现现实远比想象中的可怕。 这个世界的恶人太多了,穷人有穷人的坏,富人有富人的恶。 非要说哪个更恐怖,他现在觉得是富人。 夏九筝反问:“你想见?” 他回:“想。” 行吧,就当是给这孩子找多一个保障。 他们约了晚餐后见面,地点在边城华苑里面的小公园。 “阿姨,这里好漂亮。” 孩子的世界不大,几朵花花草草就可以是他们的童话。 她小小的身子围着花圃打转,人还没花高。 远远的,姜淮京就看到了一个小身影在转圈圈。 他前世当过人家的爸爸,知道小女孩喜欢什么。 来到跟前,他才看清女孩的长相,一时失神。 他明白夏九筝领养这个女孩的原因了。 “臻臻,这是叔叔。” 小孩子第一次见生人应该会怕才是,可她不一样,她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她身边总是隔段时间就出现陌生人。 尽管如此,她还是抓紧了夏九筝的手:“叔叔好。” 姜淮京回过神,蹲下,递过去一个小盒子:“你好,这是叔叔送给臻臻的礼物。” 她仰起头,用大大的眼睛看夏九筝。 夏九筝点点头,微微一笑:“收下吧。” 她立马就笑了,双手去接盒子:“谢谢叔叔。” 笑起来也很像。 姜淮京感觉心脏被撞了一下。 ------------ 021:梦回前世 花前月下,两个大人,一个小孩。 他在看她,她在看玩闹的孩子。 三个人都在笑。 这一幕,像极了一家三口。 姜淮京送的是芭比娃娃,可以换装的那种。 小女孩很喜欢玩,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玩得不亦乐乎。 晚上公园有露水,姜淮京只待了十分钟。他目送她们回去,看不到人影了才离开。 这晚,他做了个梦,梦回前世。 夏九筝生孩子的时候,他怕得要命,恨不得替她怀替她生。 在产房外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听到婴儿啼哭声的一瞬间,他有种新生的感觉。 当孩子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没有一丝真实感。 她皱巴巴的,可是很漂亮,全身粉嫩嫩。 那天,他发誓要更努力,挣更多的钱,给他的妻子跟孩子更好的生活。 于是,他又找了几份兼职,利用睡觉时间跟吃饭时间去挣钱。 后来,他真的挣到了一些钱,可医生却告诉他,他得了胃癌,还是末期。 这意味着,他时日不多。 然后他就更卖力得挣钱。 直到死的那一刻,他都还在工位上。 他死前想再听听夏九筝的声音,可他抓不稳手机,号码没有拨出去。 夏九筝告诉他,在他死后,他的公司没有给她任何赔偿金,甚至连工资也不给。 所以,姜淮京重生后挣到钱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家公司给搞垮了。 老板被他直接送去坐牢。 他没有夏九筝那么善良,他上辈子被迫吃的那些苦,他要通通都还回去。 当然,还有她的。 只是他不能让她知道。 夜里,夏九筝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哭声。 脑子里自动想到了孩子,她被惊醒。 屋里有儿童房,是她特地给弄的。 打开房门,哭声近在咫尺。 “臻臻,”夏九筝摸到墙上的开关把灯打开后,她看到床上的小人儿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她走过去,掀开了被子。 孩子紧闭的眼睛睁开了,泪水朦胧,好可怜的样子:“阿姨,我梦见你不要我了。” 夏九筝的心狠狠揪了一下,疼。她把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抚:“不会的,我们永远在一起。” 孤儿最缺的就是安全感,她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吗?” 夏九筝抱紧她:“当然是真的。” 她哄了几分钟,孩子就睡着了。 夏九筝把她抱到自己的房间去睡。 才四岁的孩子,是不应该离开妈妈的。 孩子带了一周后,工作来了。 夏九筝先把夏臻臻送回孤儿院,再去公司。 “游戏?”许青竹掏了掏耳朵,再一次怀疑自己听错了,“直播?” 又是直播? 还是游戏直播? “导演,你把筝筝当什么了?”上回那个直播没几天就不了了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她是演员,是影后,为什么非得让她去直播?” 她越说越气:“而且不是有很多电影可以拍吗?公司为什么都给推了?”她看过几本剧本,都不错,本想签约,却都被高层拒绝了。 这个高层就是林稚北! 窦华摆摆手,丢出合同。 许青竹:“……”不会吧?又三个亿啊? 她拿起来看,看完了都没看到三个亿,只看到内部奖励五百万到两千万。 再看看甲方。 北影游戏科技有限公司。 合着,公司自己掏钱找自家艺人直播。 窦华已经摆烂了:“听说是上回的直播很受欢迎,粉丝们留言要求再搞一个直播节目,什么都可以,不然玩脱粉,小林总就想到了这个。” 还有,他说:“其他嘉宾还跟上次一样,姜淮京除外。” 许青竹的太阳穴突突跳:“这么说,谢安也来?” “嗯。” 离大谱。 游戏直播不同于其他的,只待在室内就行。 地点保密。 夏九筝拿到合同后,听许青竹咬牙切齿得讲了一遍内容,她就明白为什么最近没戏拍了。 是姜淮京插手了她的工作。 拍戏要外出,有危险,他肯定是用了什么办法让林稚北同意了不让她接戏。 大概是花了不少钱。 有钱真好,能左右一个人的生活。 也罢,她都答应了会配合他。 谢安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来北影参加直播。 她一出现,笑容满面地打招呼,也不管有没有人理她。 “夏影后,又见面了。” 夏影后:“……” 直播还没开始,谢安觉得自己肯定是因为有流量在身,北影才一而再再而三得邀请她来。 所以她很自信得当着众人的面调侃夏九筝:“最近怎么没拍戏呢?夏影后,要跟我们这种拿不了影后的小人物一起录节目,真是委屈你了。” 拿不了影后的小人物古穗花:“……” 夏九筝给了她一个淡淡的笑,从善如流:“那下回我让公司别请你,这样我就不用跟你这种小人物一起录节目了。” 谢安被怼得一噎。 她差点忘了,夏九筝是北影力捧的女演员,说不定真的能让她来不了。 但话都说出去了,她总不能突然认怂吧。她哼了一声,甩脸子给人看:“随你。” 夏九筝回头就对许青竹说:“小青,你记一下,我怕我忘了。” 许青竹声音超大:“好嘞。” 谢安:“……” 这个直播很简单,玩游戏,不懂就问,慢慢通关,最后赢的人可以获得一份奖品跟奖金。 游戏是林稚北代领的团队研发的,属于益智类游戏,一开始挑了难度最小的。 也算是宣传宣传游戏。 这一点不知道跟谁学的。 季蒲来了,姜淮京没来。 开播前,他们要换衣服。 cos游戏人物!!! 这个是早就选好了的,没得挑。 夏九筝的人物是一个精灵,不需要化妆,她穿上就很像了,一件带翅膀的天蓝色长裙。 古穗花是神女,要头戴皇冠,裙子金灿灿的。 谢安没那么幸运,她是女巫的造型!! 她有点嫌弃,但不敢作妖了。 季蒲是勇士,身穿盔甲,腰佩剑,雄姿英发。 林稚北不参赛,他是解答员,给参赛者解决游戏困境。 各就各位后,镜头开启,直播开始。 这次直播有预告,粉丝们早已经在直播间等着了。 开播的瞬间,满屏尖叫——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 022:上瘾,狗皮膏药 西城地产总部。 会议上,姜淮京用笔记本电脑看直播。 他看得专注,其他人都以为他在认真开会。 “姜总,这个月的业绩大概就是这样,您有什么建议或补充吗?” 姜淮京没抬头:“没有。” “那……” 他挥了下手:“散会。” 各位高管:“……” 这还是他们开会以来的第一次,姜淮京竟然没提任何意见。 要变天了。 夏九筝是游戏新手,不过益智类的难不倒她。 都说打游戏会上瘾,她本来不信的。 一个小时的时间,她还真爱上了。 游戏直播跟其他的不一样,需要一直盯着电脑看,所以规定直播一个小时休息半个小时。 第一轮结束后,林稚北宣布通关进度,领先的是季蒲。 毕竟是男生,玩游戏这个基因貌似就刻在了骨子里。 第二名不是夏九筝,是古穗花。 她代言游戏的这段时间玩了不少,经验比其他人丰富一点。 夏九筝第三名,她不在乎名次,玩得挺开心的。 谢安就不说了,一整个手残党,左右键都按不利索。 【第一次看我筝筝玩游戏,好入迷哦,认真的样子真的美到我了。】 【古穗花有点一言难尽,她不是代言人吗?怎么拿不到第一呢?】 【网络上那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真不认她爸啊?看来我要对她路转黑了。】 【小花当然不是那种人,肯定是她爸的问题,哪有父亲那样骂女儿的?一点也不像个当父亲的。】 【我选择旁观,不站队,反正这种事最后不是不了了之就是水落石出。】 【我是来取笑'谢老姨'的,哈哈哈哈哈哈嗝——】 【……】 谢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玩个游戏,就被网友们取了个绰号。 谢老姨! 这不是嘲讽她老到不会玩游戏吗? 气死人了。 她摔了手机,抬头喊路过的工作人员:“那谁,给我倒杯黑咖啡。” 白蔷薇止步,扭头看她:“你说我?” “不是你还有谁?”在场的除了导演跟夏九筝那几个人,其他的在她眼里都是打杂的工作人员,“快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白蔷薇说行。 厨房里,夏九筝三人刚好在。 他们在给泡茶。 白蔷薇进来倒黑咖啡,古穗花疑惑:“白姐,你不是不喝黑咖啡吗?” 她说:“某人要。” “某人?” 夏九筝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谢安。” 古穗花皱起眉头,把生气二字明晃晃写在脸上:“她怎么不自己过来倒?你又不是她的经纪人。” 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众人还有些不适应。 小白兔终于长出了獠牙,会咬人了。 稀罕。 白蔷薇笑了笑:“没事,反正就这一次。” 小白兔凶巴巴的:“不行,不能破例。”她夺过白蔷薇手里的咖啡,放回桌上,“你不用去,我去跟她说。” 话音刚落,一把不耐烦的声音插了进来:“我的黑咖啡怎么还没倒好啊?” 谢安拐进厨房的门,愣住了。 古穗花走到她面前,声音不大,不过确实在发飙:“谢小姐,请你不要随便使唤人,白姐她是我的经纪人,不是你的。” 谢安张嘴,又闭上。他们人多,她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扭头走了。 白蔷薇鼓掌:“小花,你终于学会反击了,我很欣慰。” 其实都是林稚北教她的。 他教她,做人不可以太好欺负,要有话就说、有仇就报。 人生短短两万多天,没必要为了那些伤害自己的人去妥协,那样只会让爱你的人伤心。 她不能为了那个赌鬼父亲,就让爱她的妈妈难过。 她得学会保护自己,争取自己的利益跟幸福。 她要变强大。 泡好茶,他们回了休息室。 谢安不在,大概是怕又被怼了。 “对了,季蒲,”夏九筝现在满脑子都是游戏,她问,“第三关你是怎么过的?” 季蒲呆了一下,笑了:“首先……” 半小时的休息时间,他们都在讨论游戏怎么通关。 第二轮直播十点半开始。 姜淮京又抱着笔记本电脑开会。 “姜总,这些就是接下来一个季度的营销方案详情,您有什么建议或补充吗?” 开播不到五分钟,夏九筝就通过了第三关,她高兴得给自己拍了下手,然后继续。 看得出来她很享受。 姜淮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在上扬:“没有,”他说话都带着一丝丝宠溺的笑意,“散会。” 高管们:“……” 就很恐怖!!! 谢安一边玩一边看旁边的人怎么玩,她玩得咬牙切齿,好像不是在玩游戏,像在杀人。 用面目狰狞形容她都不为过。 季蒲这一轮比上一轮悠闲多了,他慢条斯理得玩,神色淡淡的,一点也不像在比赛。 古穗花是认真型,全程没有分散过注意力,比起夏九筝,她严肃得像在做任务。 【我也要下载这个游戏,跟筝筝一起玩!!!】 【老铁们,我已经在玩了,哈哈哈哈——】 【我也在玩,而且,我好像看到夏九筝了!!!】 【啊啊——我马上下载,筝筝等我啊!!!】 【啊呸,我看到谢老姨了,真晦气,看我用锤子打爆她的阿姨头。】 【笑死劳资!!!】 一小时后,第二轮结束。 林稚北直接把成绩写在白板上,让网友跟参赛者自己看。 这一轮领先的还是季蒲,第二名没有意外的是夏九筝,两个人只相差一个关卡。 古穗花比上一名还是少三个关卡,差得有点多。 谢安还在第二关。 今天的直播就结束了,但可以看回播 下午不录。 中午饭是林稚北掏钱请客的。 直播了一个早上,两个小时,他那款游戏的下载率已经达到百分之七十。 相比同类型的要高很多。 值得庆祝。 菜上桌后,包厢门突然打开,门外来了个不速之客。 姜淮京掐准饭点到的,他自己提了把椅子,来到夏九筝旁边,对坐在她身旁的许青竹说:“许小姐,麻烦给个位置。” 那么多位可以插,他偏偏要坐这个。 许青竹微笑,起身,挪开! 有钱男人的气质真的很难让人抗拒。 落座后,他倒是礼貌起来了:“夏小姐,不介意吧?” 夏九筝呵呵。 她发现他好像狗皮膏药。 ------------ 023:网瘾少女夏九筝,车祸 直播第三天,这款游戏的下载量已经超出预期。 因为网友们都想在游戏里'偶遇'夏九筝。 夏九筝好像学什么都很快上手,她已经领先季蒲两个关卡了,更别说其他人。 一到休息时间,古穗花就跟她取经。 讨论游戏的时候,夏九筝凯凯而谈,可以聊一整天。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玩游戏。 她甚至已经在期待下一个游戏。 谢安输到心情很暴躁,骂她是什么来着? 哦,网瘾少女夏九筝。 夏九筝并不反感这个'骂名'。 她不止直播的时候在电脑上玩,手机也下载了,用自己的手机号注册新号。 林稚北今日心情好,晚饭要请客。 夏九筝沉迷于游戏,不太想去,还是被许青竹拽着去了。 为了吃完饭后可以马上玩游戏,她特地洗了澡才去餐厅。 结果,姜淮京又在! 就很烦。 点好菜,还没上,趁着这个空隙,夏九筝拿出手机准备开游戏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夺走了她的手机。 她马上不高兴:“还我!” 姜淮京不还,语气温温柔柔,语速慢,像在哄小孩:“打太久游戏对眼睛不好,”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管她玩手机的一天,“你歇歇。” 夏九筝手痒,想揍他:“难道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游戏直播,夸他想得出来。 姜淮京舔了舔牙,把手机揣进自己的兜里,自知理亏,声调都降低了:“你发现了。” 这个办法是他想出来的,林稚北也同意,监督她的同时还能顺带宣传游戏,一举两得。 但现在她变成了网瘾少女,他不管不行。 她摊开手,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还我。” 她抿着唇,小眼神瞪他。 这是她生气的前兆。 姜淮京坚持了几秒钟,手从兜里拿出来,妥协了:“只能玩十分钟。” 她才不管他。 五分钟过去,姜淮京起身,他出去一下回来后,身后就跟着端菜的服务员。 服务员把一碟白灼虾跟清蒸鲈鱼放到夏九筝面前:“各位请慢用。” 然后姜淮京就抽走了她的手机,筷子递给她:“可以吃了。” 夏九筝:“……” 坐在对面的谢安一脸疑惑:“我们有点这两个菜吗?”她怎么没印象? 是没点这两个菜,这两个菜是姜淮京出门的时候截胡的。 用的钞能力。 姜淮京硬解释:“我点的。” 谢安立刻拍马屁:“这两个菜点得好啊,清淡又健康,”她口红化太浓,说话的时候像血盆大口,“我最爱吃了。” 夏九筝面无表情:“那给你吃。” 姜淮京:“……” 饭桌上,他们又开始聊游戏的话题。 因为游戏,夏九筝跟季蒲相处得越来越融洽了。 两个人的话题聊不完。 姜淮京听得有点烦躁,不想吃了。 吃完饭,时间来到八点四十分。 姜淮京说:“我送你。” 夏九筝婉拒:“不用了,小青有车。”然后一扭头,她问刚好走到身后的男生,“季蒲,我让小青先送你吧。” 季蒲说行。 姜淮京:“……” 林稚北因为太高兴喝了几杯酒,他不能开车,叫了代驾。 他还有下一场。 谢安知道在场的人谁都不乐意送她,她很自觉得给自己叫了辆车。 今晚古穗花的经纪人白蔷薇有事没来吃饭,不过她会过来接人。 她在等的时候,姜淮京突然问她:“古小姐,我送你?” 听到这话,已经走到门口的夏九筝回眸看了一眼。 那个男人也正盯着她,表情好像在生什么气。 古穗花愣了愣:“可以吗?”白蔷薇说要半小时才能到,如果有人送,是方便了许多。 “嗯。” 古穗花跟夏九筝回去的方向是一样的,有一小段路可以一起走。 姜淮京开在后面。 “姐姐好像很喜欢季蒲,”古穗花撅了撅小嘴,吃醋了,“她都不问送不送我,哎。” 换做以前,定不会这样。 姜淮京没有半点犹豫,笃定得接了句:“她不是喜欢他,只是可怜他。” 古穗花:“……” 前面是个十字路口,该分开走了,她提醒开车的男人:“要左拐哦。” “嗯。” 他打方向盘的时候,眼睛还看了一下那辆停下来等红绿灯的车。 古穗花注意到他的眼神了,她好奇问道:“姜老板,你为什么不追求姐姐?”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是汽车相撞的声音。 在不确定是不是夏九筝那辆车发生事故的情况下,姜淮京仅愣了一瞬间,然后原地加速打方向盘,直接掉头。 他甚至没有考虑自己跟其他人的性命问题,逆行直冲回到十字路口。 车祸现场就在这里。 看到那辆熟悉的车侧翻在马路上时,他的脑袋一片空白,手脚都是自己动的,在发抖。 下车后,他狼狈得摔倒,又爬起来:“筝筝——” 这个路口附近就有医院跟警察局,他们在两分钟内到。 救援及时,被撞车辆里的人员都没有生命危险,但撞人的车子里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司机当场死亡。 姜淮京在手术门外站了五个小时。 任凭古穗花怎么安慰都没用,他就是一动不动站在那。 保镖来了二十个,把记者跟闲杂人等全部挡在外面。 许青竹是开车的人,两车相撞时,安全气囊就弹出来了,她伤势最轻。 夏九筝跟季蒲坐在后面,没有安全气囊保护,医生说是他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 季蒲伤得最严重,手术时间超过二十个小时。 车祸后第三天,太阳下山了,夏九筝才醒。 她是病人,可坐在床边的男人看起来比她还要憔悴。 姜淮京两天没阖眼,眼下一层重重的青灰,胡子都长出来了,头发乱乱的,衣服皱巴巴的,暗淡了许久的眼神在看到她睁眼后渐渐有了光。 劫后余生就是这种感觉。 他起身,摁下呼叫铃。 夏九筝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一时晃了神。 医生过来做了检查,说人醒了就没事了,接下来只需要修养就可以了。 姜淮京听医嘱听得很认真,还拿出手机记。 等医生走后,他突然腿软,猛地坐在了地上。 夏九筝:“……” ------------ 024:吵架 吃了点东西,夏九筝又睡了过去。 隔天,她的意识才恢复清晰。 她表面看不出什么伤,伤口在后背,因为车撞过来的那一瞬间,季蒲抱住了她。 手脚都能动,基本没什么问题。 姜淮京还没回去休息,衣服也没换。 “你快回去吧,我没事了。” 他坐着不动:“不打紧,我让人送衣服跟日用品过来了。”昨晚他睡了一觉,今天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夏九筝昨天问过季蒲的情况,姜淮京说他还在昏迷,没生命危险了,她就以为他跟她一样,只要麻醉过了,人醒了就好了。 下午医生过来巡房,她又问了一遍。 医生摇摇头:“那位先生恐怕以后都走不了路了。” 夏九筝手里的手机掉在了被子上。 游戏人物被一枪爆头,发出一声惨叫。 屏幕弹出game over的红色字眼。 撞击的一瞬间,季蒲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夏九筝,身后的玻璃爆开,向内飞溅,刺破了衣服,扎穿了皮肉,切断了骨头。 他的脊椎断裂了,不止一处,还有后脑勺也进了玻璃碎片。 能活着已经是奇迹。 夏九筝试图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脑海中最后的画面就是季蒲放大的脸。 舍命相救,她欠了他一条命。 严格来说,是两次,他救了她两次。 上回的可以算得清,这次的算不清了。 许青竹炖了汤过来,进门就看到她在发愣,脸色煞白煞白的,怪吓人。 “筝筝,你怎么了?” 夏九筝的心情很沉重,声音沙哑:“季蒲走不了路了,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没办法接受自己害得别人走不了路,眼眶微微泛了红,“以后他怎么办?” 许青竹脸上有擦伤,手上也有,身体完全没问题。当她刚听到那个消息时,她也很难受:“还能怎么办?我们尽力帮助他,给他找最好的医生,好不好?” 怕汤凉了,她盛了一碗出来,拿给夏九筝:“喝点汤吧,有助恢复。” 夏九筝不想喝:“没胃口。” 许青竹叹了口气,把汤放桌上,坐下来安抚她:“这件事再怎么算,错的也不是你,是撞我们的那辆车。” 说到这个,夏九筝皱眉,问:“人抓到了吗?” 许青竹说:“当场死亡,是醉驾。” 她更气愤了:“醉驾?”她第一次这么恶毒,“那他死得该。” 可是,就算做错事的人死了,季蒲也好不了。 夏九筝感觉很无力,就像上辈子临死前听到女儿哭着呼唤她,她却无法睁开眼睛活过来的那种绝望感:“我怎么面对他?”她内疚又无措,“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补偿他?” 这个问题许青竹也回答不了。 病房门打开,姜淮京来了。 他在附近住酒店,洗过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胡子也刮了,整个人恢复成'霸总'的样子。 许青竹见他来了,立刻起身:“我去换药,你们聊。” 她劝不了夏九筝,她希望他能。 然而姜淮京也做不到。 因为这次的车祸另有蹊跷,他还在调查。 “这不是你的问题。” 又是这句话,他说了三遍。 看到她这么难受,他坦白:“是我的问题。” 夏九筝怔愣住。 姜淮京弯下腰去拉她的手,姿态放低:“筝筝,对不起,你再等等,我马上就,” 她甩开他的手,不听他解释,眼泪砸了下来,想大声怒吼,却发现喉咙好似被扼住,只能发出低低的颤音:“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她怪他,“姜淮京,季蒲是无辜的。” 她抹了一把泪水,哽咽道:“我也是无辜的。” 她的意思是,这都是他的错。 姜淮京不否认:“嗯,是我的错,”他站直,双手垂落,指尖微微发抖,“所以你不要责怪自己。” 她让他滚。 前世今生加起来,这是他们最严重的一次吵架。 姜淮京没有滚远,他在外面的走廊上站着,他在思考,必须在最短时间里找出解决办法,不然他会彻底失去她。 他调查过,那个司机只是个普通的送货员,四十五岁,未婚,家中只有一个患了眼疾的老母亲。 重点不是这些,而是他有肺癌晚期。 一个将死之人,醉驾撞人,只有两种可能,想找人陪他一起死。 这个概率不大。 另一种可能就是为了钱。 他死了,他的母亲会得到了一笔钱。 姜淮京没有完全排除第一种可能,他倒希望是第一种。 晚餐夏九筝也没吃。 许青竹怎么劝怎么哄都没用。 为了让她的心情好点,许青竹给孤儿院的工作人员打去视频电话。 快七点了,孤儿院的孩子们这会在轮流洗澡。 夏臻臻刚洗好,头发湿漉漉得就入了镜头,她坐在工作人员的怀里,水亮亮的大眼睛在看屏幕上的人,一对毛毛虫一样的眉毛皱成波浪线:“阿姨,你生病了吗?” 孩子才四岁,却很聪明。 对着她,夏九筝摆不出臭脸,她淡淡一笑:“没事,很快就好了,臻臻不用担心。” “阿姨,”小孩子奶声奶气得问,“上次那个送娃娃给我的叔叔在哪里?” 夏九筝不想提他:“臻臻听话,先把头发吹干,然后睡觉了,好不好?” 孩子歪了下头:“你跟叔叔吵架了吗?” “……” 这孩子怎么这么聪明? “阿姨,我昨天也跟虎子吵架了,”她眼珠子滴溜滴溜的,“然后,今天我们就和好了,一起吃糖葫芦,那你跟叔叔明天也和好,也一起吃糖葫芦,好不好?”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单纯可爱。 她才四岁,不需要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残酷。 夏九筝不忍心破坏这份美好:“嗯,明天和好。” 孩子把手放在嘴上,啵了一下,送出去一个飞吻。 萌化了夏九筝的心。 挂了电话后,她抬起眼皮,脸上的温柔消失不见:“他在哪里?” “还在外面站着。” 许青竹搞不明白这两人怎么突然就闹不和了,姜淮京像在惩罚自己似的,在外头站了一天,不吃不喝。 “叫他进来。” “哦。” ------------ 025:以身相许 吵架解决不了问题,自责也不行。 夏九筝平静中带点冷淡,她问站在床尾的男人:“你打算怎么做?” 姜淮京扫了一眼桌上的保温壶跟饭盒,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影响到她吃不吃饭这件事。 “先把你们的工作停了,继续找医生治疗季蒲,后续他所有问题都由我承担,”他第一次这般小心翼翼,说一句话就观察一下她的表情,“还有那个司机背后的人,我会尽最快的速度找出来。” 他保证不了什么,说完后,等她'判刑'。 夏九筝很严肃:“你不用告诉季蒲你的计划,我不想他受牵连,我也会帮着照顾他。”她现在只有一个要求,“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个,姜淮京用力点头:“好。” 然后她抬手,脸上的锐气消失:“汤端给我。” 他愣了下,快步上前去给她端汤。 他想喂她。 二人对视了一眼,他把汤碗给她。 姜淮京现在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么怕她。 又过了三天,季蒲醒了。 夏九筝是他睁开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 昏睡太久,他精神很差,眼睛半阖,喉咙干哑得不像话:“你没事就好。” 意识还没有恢复过来的他,却还在关心她。 夏九筝真的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福星。 不然怎么会每次都能救下她。 如果没有他,她可能就死了。 “季蒲,”她红了眼眶,没有哭,“对不起。” 季蒲愣了一下,嘴角扯出笑:“我这不是还活着吗?”他动了动手指,想着撑一下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起不来。 他尝试了几次后,表情从平静变成疑惑,再变成诧异,然后是惊恐,最后归于平静。 他猜到自己为什么起不来了。 他从痛苦挣扎到接受,只用了三分钟:“活着就行。” 夏九筝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对不起。” 他突然说:“我想喝水。” 她马上拿来桌上的杯子,跟棉签:“医生说你还不能进食,”她弯下身子,用沾了水的棉签轻轻点在他嘴唇上,“要过两天才能吃东西喝水。” “嗯。” 没有太大的情绪,他就这样接受了自己瘫痪的事实。 这不正常。 至少对夏九筝而言,他有资格在她面前爆发情绪。 “季蒲,”她做了个决定,“你觉得我怎么样?” 季蒲眼神疑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他答:“你很好。” “那,” 兀然—— 病房门被推开,医生跟护士进来了。 夏九筝到嘴边的话没说成功。 医生知道他醒了,来做检查。 护士让夏九筝先出去。 临走前,她看着他说:“我待会再来。” 她的神情,有些迫不及待。 季蒲说好。 出去后,夏九筝把口罩戴上,她身上穿的还是病号服,走在回廊上,跟其他病人无异。 在一处拐弯的地方,她挑了个阳光照得到的角落坐下。 身后有人说话。 声音不大,她刚好听得清。 “那个瘫痪的男生好可惜啊,年纪轻轻就走不了路了,哎。” “听说他是为了救人,太伟大了。” “这要是我,我肯定以身相许。” “瘫痪了耶,你真要啊?” “那也是,哎~” 伴随着远去的脚步声,对话结束了。 以身相许吗? 夏九筝坐在阳光下,若有所思。 下一秒,有人打断了她的思绪:“不可以。” 她回眸。 姜淮京是出来寻她的,刚好就听到了那两个护士说的话。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摘下口罩,态度强硬:“以身相许什么的,你想也别想。” 夏九筝不喜欢他这个语气,正要反驳—— “男人的自尊心很强,”姜淮京扭头看着她,表情认真,“你在这种情况下对他以身相许,就是可怜他,这等于在他伤口上撒盐。” 夏九筝沉默了一下,回道:“我没想以身相许,”她甩开脸,不再看他,“罪魁祸首又不是我。” 姜淮京:“……” “嗯,”他松了口气,“是我。” 只要不以身相许,怎么样都行。 夏九筝二十分钟后回到病房,姜淮京也跟着一起。 姜淮京慰问了几句,接着就进入主题:“我给你安排了三个护工,稍后也会帮你转院到更专业的医院进行治疗,”他很是认真,“费用那些你不用担心,你要做的就是坚持。” 季蒲很惊讶他为何要承担这些:“这次事故与姜总没关系,”他看了看夏九筝,说,“钱我也有,你不需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 一个年轻的音乐家,如果靠音乐就能挣到钱,那他就不出现在娱乐圈了。 姜淮京没有马上否定他,而是耐心解释:“实不相瞒,北影我也有股份,所以,你救了夏九筝,等于救了北影,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他几句话就把夏九筝应该承担的东西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夏九筝没想到他竟然也是北影的股东。 怕季蒲再拒绝,夏九筝开口劝说:“姜总他说得对,季蒲,这是你应得的。” “嗯,”他目光落到她脸上,柔了几分,“那我就接受了。” 说完,他换个话题,问:“对了,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为什么问我觉得你怎么样?” 姜淮京立马扭头看她。 感觉到来自身旁某人的凝视,夏九筝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暂时会把工作停了,养好身体后来帮忙照顾你。” 这个提议,他倒是没有半点拒绝的意思,欣然接受了。 对于一个瘫痪的人来说,姜淮京觉得他太‘乐观’了。 中饭时间快到了,古穗花和白蔷薇来探病,顺便带了吃的。 季蒲还不能进食,他们几个人就在夏九筝房间里吃。 吃着聊着,白蔷薇出于好奇,突然发问:“筝筝你的家人呢?你出车祸了,他们都不来看你吗?” 众人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 夏九筝喝了口汤,事不关己的语气:“嗯,他们没空。” 她的家人根本不知道她出事了。 除了要钱,林湫华是不会给她打电话的。 想必现在,他们还沉浸在他们宝贝儿子考上大学的喜悦中呢。 ------------ 026:车祸的真相,表白 上了车,古穗花才跟白蔷薇说:“白姐,你以后不要在姐姐面前提起她的家人,”她叹了口气,感同身受,“她的父母只拿她当摇钱树。” 跟夏九筝比,古穗花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点的,她起码还有个真心实意疼爱她的妈妈,虽然她妈妈常年卧病在床。 白蔷薇听了直皱眉头,启动车子:“真是没良心的父母。” 这就是现实的残酷,有的人表面光鲜亮丽,一生没做错什么事,可依旧无法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所爱。 白蔷薇挺惊讶的,因为夏九筝的性子跟逆来顺受好欺负的古穗花不一样。 她无法想象夏九筝低头的样子。 事实上,她也没有低头。 身上的伤口快痊愈时,林湫华打电话来了。 “筝筝,你没事吧?我听你弟弟说你出车祸了。” 新闻都出了好段时间了,他们现在才来关心她。 其实不是关心她,是怕她伤了或者死了,挣不了钱。 许青竹在收拾东西。 夏九筝坐在窗户边,晒太阳,身上暖和和的,声音懒懒的、冷冷的:“死不了。” 死不了就好,林湫华继续问:“那你什么时候复工?快年底了,家里需要用钱,你不工作的话,公司给不给发工资啊?” 手机就在窗台上,声音是外放的。 许青竹听到这种话,直翻了个大白眼,无声得骂了句粗话。 “发,”夏九筝从来没告诉过他们她的实际收入是多少,“有两万块呢。” 林湫华不乐意了:“才两万块?”一双'抢'过二十万的手,怎么可能愿意只拿两万块,“那你得想想办法啊,这是你弟弟在家里过的第一个年,我跟亲戚们都说好了,今年我们家请吃年夜饭,让他们都来认认人,你,” “行了,”背后的伤口还在愈合期,会发痒,本来就烦,夏九筝不耐得忽悠她,“我去借。” 她用一根手指挂了电话。 “筝筝,你怎么不干脆跟他们断了关系?” 夏九筝站起身,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伸懒腰:“没到时候。”现在不适合跟他们闹翻,她有其他事要做,没空应付他们。 “哦。”许清竹东西都收拾好了,“走吧,回家。” 刚出了病房门,夏九筝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个陌生的号码。 隔着口罩,她问:“谁?” 电话那头传来男生怯怯的声音:“姐,是我。” 夏九筝:“......” “我来城里了,方便见一面吗?”怕她拒绝,夏九津压低声音说,“一分钟就好,不会耽误你的。” 夏九筝心烦:“你在哪里?” “西城车站。” 夏九筝没有让他过来,她跟许清竹驾车过去。 到了车站,许清竹下车,让男生上后座。 夏九筝看了一眼手机,开始计时:“一分钟。” 夏九津长高了,坐着没有挺直脊背都比她高一点:“姐,你的身体怎么样?”他手里提着一个包装严实的塑料袋子,“这个是爸妈自己养的鸡,我偷偷宰了,给你养身体的,他们不知道。” “哦。”夏九筝冷漠脸,“我不需要。” 夏九津有些拘束:“姐,收下吧,不然我不会走的。” 夏九筝立刻说:“放下。” 他笑着把袋子放脚边:“那我走了,你好好养身子。” “嗯。” 他夏宏城跟林湫华的儿子送的东子,她怎么可能要。 许清竹回到车上就闻到一股血腥味:“什么玩意?” “鸡。” 许青竹:“……” 那袋东西只在车上逗留了两分钟就被扔了。 虽然可能性不大,可是谁知道有没有毒呢? 不过夏九津是懂审时度势的,他比夏宏城聪明,也比林湫华会做人。 修养了半月后,夏九筝完全恢复了。 但她的背后还是留下了一道拇指大小的疤。 姜淮京有段时间没来看她了,他忙着调查那件事。 这晚,夏九筝主动提出要见面。 她想知道调查的进度。 姜淮京也不瞒她:“人找到了。” 速度挺快的。 夏九筝起身:“我要见他。” “不行,”他蹙起眉头,说,“很危险。” 夏九筝坐回去:“你不把他交给警察?” 他摇头:“不能交。” “……” 这也不能那也不行。 她生气了,张嘴正要发怒,姜淮京用一句话就让她愣住。 “他的精神跟心理都不正常。” 这家餐厅是露天的,在大厦的顶楼,不会被偷拍。姜淮京的两指间夹着一根烟,烟雾随风而去,“抓了也只会被送去精神病院治疗。” 他抬起手,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白色的雾气从他眼底飘过,模糊了瞳孔里的人脸。 他知道不能再瞒,徐徐道来:“他叫卓艺席,是卓家的养子,他的养父是他杀的,就埋在那栋我收的房子里。” 夜风微凉,晚上听这种事情,夏九筝感觉毛骨悚然。 她打了个喷嚏。 坐在对面的男人放下手里的烟,把放置在旁边的外套拿起来,递给她:“别感冒了。” “谢谢,”她接过来披上。 烟在燃烧,他拿了摁灭进烟灰缸里,继续说:“找到他的时候,他在挖尸体,之前想拿回房子应该也是这个原因。” 夏九筝:“……” 她抓到了重点:“那尸体怎么处置?”这种事不报警不行吧? 他轻描淡写,冷峻的眼神像个拥有十足掌控权的大佬:“交给警察了,他们有自己的破案方式。” 这还怎么破案?杀人犯都让你抓起来了。 今晚的天上没有星星跟月亮,衬得那地上的数不尽的霓虹更加璀璨耀眼。 夏九筝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那你要怎么做?” 这个问题,他可以让她做主:“你想我怎么做?” 夏九筝再次愣住。 一想到那场车祸,一想到季蒲这辈子可能都再也不能站起来。 她眼眸暗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其实,姜淮京不想把她卷进来,但似乎已经太迟了。 “好。” 谈话结束,二人同步起身。 在地下停车场分开走的时候,他忽然叫住她:“筝筝。” 夏九筝回眸:“嗯?” 他脸上露出了困惑又为难的表情:“前天古穗花跟我表白了。” 夏九筝直接蒙圈了:“嗯?” 这不对啊!!! ------------ 027:大女主剧本崩了,花心大萝卜 他脸上露出了困惑又为难的表情:“前天古穗花跟我表白了。” 夏九筝直接蒙圈了:“嗯?” 这不对啊!!! 为了确保古穗花的'大女主剧本'没有搞错,她质疑他:“你是不是误会了?或者听岔了?” 姜淮京复述一遍古穗花的原话:“姜先生,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但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姐姐,所以我不会跟她抢,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就很满足了。” 夏九筝:“……” “为什么?”她眉头一皱,对他发脾气,“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她误会的事?她应该喜欢的人是林稚北,不是你。” 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莫名感到愧疚的姜淮京一脸无辜:“我没有,我只是救了她一次。” 他提醒她:“你也在场。” 夏九筝盯着他那张脸看。 半晌后,她叹了口气:“是我小看你了。” 姜淮京:“……”这是夸还是贬? 她又问:“你怎么说?” 他也很无奈:“什么也没说,她自己跑来表白完就跑了。” 女人是很奇怪的生物,姜淮京花了一辈子也没搞明白一个夏九筝,他不想再多一个。 “这件事,”他想了想,别无他法,“你去处理。” 也只能这样了。 “嗯。”她警告他,“你暂时别出现在她面前。” “……” 第二天是周六,古穗花休息,夏九筝约她一起去探望季蒲。 季蒲现在在西城最好的医院做治疗,虽然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什么好消息,不过他气色好多了。 她们到的时候,他在玩游戏。 看得出来,他心情也不错。 作为一个半身不遂的病人来说,他很积极乐观。 医生护士都夸他很配合治疗。 “季蒲,你最近好吗?” 古穗花有段时间没见他了。 季蒲半躺着病床上,左右两边的小柜子都摆满了东西,有鲜花有水果,还有洋娃娃。 大多是夏九筝带来的,有些是粉丝通过公司送的。 “挺好的,”他已经在这里住习惯了,有主人家的架势,“古小姐,请坐。” 夏九筝又提了一篮子水果来,她拿出几个苹果跟橙子交给许青竹:“去洗洗,切一下。” 许青竹也习惯了:“好。” 这间病房跟其他的不一样,这里一看就是被布置过了,窗帘是三层绿色的,玻璃上贴了彩色的透明窗贴,阳光穿进来会变成五彩斑斓的碎片光影,洒在地上、沙发上、柜子上。 古穗花看了一圈,赞叹不已:“你这里好漂亮啊,一点也不像病房。” 季蒲轻笑:“嗯,都是筝筝弄的。” 已经不唤'夏小姐'了,改叫筝筝了。 夏九筝隔两日就会过来,每次来都会带东西。 水果洗好了,几个人一起吃。 吃完了东西,夏九筝提出玩游戏。 林稚北的那个游戏直播节目还没彻底结束,他说等季蒲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时就重新开。 季蒲也答应了。 毕竟玩游戏不需要用到脚,还能挣钱。 玩了一个半小时,到中午吃饭时间了。 季蒲这边有特制的病人餐,夏九筝三个人出去吃。 许青竹吃到一半,突然有急事需要回一趟公司:“筝筝,你们先吃,待会我来接你们。” 夏九筝颔首:“行。” 现在只剩下她们两人,那就不需要找借口独处了。 今天夏九筝约古穗花出来其实还有另一件事。 “小花,”这个事要怎么说呢?夏九筝昨晚想了很久,只想到一个切入点,“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闻言,古穗花猛地抬眸,表情惊慌,话都说不利索了:“为,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 夏九筝不想吓到她:“随口问一下,你别紧张,”她笑笑,给自己的问题找了个合理的理由,“我怕你被欺负,希望你可以找个对你好的男朋友照顾你。” “没,没有,”说谎都不会,一开口面红耳赤的,比小白兔还纯,“我没有喜欢的人。” 夏九筝不疾不徐:“那你喜欢怎样的?我帮你留意留意。” 古穗花愣了一下,喝了口水,试探性得反问:“姐姐,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她给了这样的回答:“我自己。” “……” 这也不失为一个正确的答案。 古穗花不死心:“异性呢?” 夏九筝思考了一下:“秘密。”她可不能说没有。 这个回答很犯规,古穗花拧了拧眉,继续试探:“姐姐,你喜欢的人是怎样的?” 夏九筝勾唇,顺水推舟:“总之不是姜淮京那样的。” ! 古穗花诧异得问:“他怎么了?” “他呀,表面待人不错,实际上抠门又阴险,不然怎么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呢?”说都说了,夏九筝就直接说多点,“还花心,我见过他同时跟几个女人喝酒,左拥右抱的,一口一句宝贝儿,反正他就是一个抠门花心大萝卜。” 古穗花一脸的不可置信:“真的?”她想象不出来姜淮京那样的男人喊女人'宝贝儿'。 夏九筝语气笃定:“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古穗花好像受了天大的打击,顿时说不出话了。 乘势追击,夏九筝说:“不过林稚北挺不错的,我觉得你和他很适合。” 古穗花把杯子里的水喝完,呼出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姐姐,其实我喜欢的人就是姜先生。” 夏九筝:“……” 完了,大女主剧本真的崩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似乎也不算崩,姜淮京又不是前世那个一无所有的男人,他现在的社会地位比林稚北还高。 问题是,姜淮京跟古穗花有可能吗? 夏九筝无语。 “姐姐,”古穗花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不高兴吗? 好像也不是没有。 “没事,”她长叹一口气,“只是没想到你会喜欢那个男人。” 桌上的手机响了。 夏九筝低头看到来电提示,拿起来接:“什么事?” 姜淮京愣了一下:“你怎么了?听起来很生气!”他知道她今天去找古穗花,所以打电话来问问,“事情解决了吗?” “没有,”她烦躁得回了句,“你自己处理。” “嘟嘟嘟嘟嘟——” 姜淮京:“……” ------------ 028:夏九筝,别挑战我的底线 古穗花坦白完她喜欢姜淮京的事,又给夏九筝说了另一个更震撼的消息。 “姐姐,小林总其实追求过我,我拒绝了。” 夏九筝:“……” 快两点了,许青竹还没来。 店外的太阳很猛,阳光在逼近,隔着玻璃都觉得滚烫。 夏九筝给许青竹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没人接,第二个接了:“小青,你什么时候过来?” 许青竹听起来气喘吁吁:“等一下,我倒霉啊我,在给小林总捡尸!!!” “……” 这好像是个好机会! “你说什么?他喝醉了?”夏九筝是影后,一秒入戏,惊讶又担忧的表情演得很自然,“那你在哪里?我这就过去帮忙。” 许青竹被她突然的'迫切与关怀'给整蒙了:“啊?你要过来吗?”行吧,她报了个地址。 挂电话后,夏九筝戴上口罩,立刻起身,拉着古穗花就走。 古穗花还没见过她这么紧张:“姐姐,怎么了?” “小林总喝多了,出事了。” “……” 林稚北在自家的游戏公司里喝醉了,许青竹有份文件找他签字,找了半天,在酒窖里找到他。 游戏公司里面弄了个酒窖,就挺荒谬的。 他喝成了一滩烂泥,根本喊不醒。 她找了一名工作人员一起把他扛到了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上。 二十分钟左右,夏九筝跟古穗花到了。 “姐姐,”古穗花不太愿意见林稚北,“我不想进去。” 夏九筝回头:“解铃还须系铃人。” 古穗花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办公室里有一张沙发床,男人躺在上面,完全醉死,半点反应都没有。 “筝筝,你在看什么?”许青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就看到她鬼鬼祟祟得躲在办公室门外。 夏九筝压低声音:“别说话。” “……” 那就不说话,许青竹也探个头去看。 偌大的办公室一览无遗。 古穗花在沙发床旁边停了下来,缓缓蹲下,她看着他通红的睡脸,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低低得唤了一声:“小林总。” 原本醉死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古穗花被吓了一跳。 “是你啊?”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你来我的梦里干嘛?” 古穗花眨了眨眼,问:“你要不要喝水?” 他说要。 倒是醉得很正常。 她起身去旁边的饮水机倒了杯水过来。 他起不来:“你喂我。” 她先放下杯子,把他扶坐好,然后喂他喝水。 趁他醒着,她说:“小林总,你不要再喝酒了,难受的是你自己,还有就是你很好,你会遇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的。” 他好像听懂了,眼睛湿漉漉得看她:“谁比你更好?” 古穗花脱口而出:“我姐姐呀,筝筝姐姐。” 在门外偷听得一清二楚的夏九筝:“……” 许青竹张大了嘴巴:“原来他两是那种关系啊?” “你希望我喜欢夏九筝?”林稚北推开杯子,拧起眉头,“那就是让我去跟姜淮京抢女人?” 夏九筝:“……”怎么全世界都知道那个男人的心思? 她还以为他这么说是因为他是那种'朋友妻不可欺'的好兄弟,结果他下一句是:“你觉得我抢得赢吗?” 就挺有自知之明的! 古穗花叹了口气:“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希望你看看其他女孩。” “行,”他躺下了,侧过身子,背对着她,“你走吧,离开我的梦,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夏九筝郁闷。 晚上姜淮京来接人。 “事情处理不了?”看她的表情,他就猜到了,“没关系,我又不喜欢她。” 夏九筝不吭声。 古穗花这个女孩挺不错的,如果因为他们两个人的重生而失去了一段美好的姻缘,她觉得很可惜。 毕竟相处久了,她多多少少还是对她有些感情的。 “不然,我来处理?” 他见不得她郁郁寡欢的样子。 夏九筝终于拿正眼瞧他了:“你要怎么处理?” 他觉得这件事很简单:“搞个英雄救美什么的。” 她露出怀疑的眼神:“有用吗?” “怎么没用,”他的语气突然变得酸溜起来,细听,还有些生气,“你看你对季蒲就知道了。” “……” 说到季蒲,夏九筝想起来一件事:“我想给他买套房子。” 姜淮京:“……” 他不气,也就咬牙切齿:“我买!” “哦,那你买。” 姜淮京:“……” 房子他也不需要买,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钥匙就送来了。 他把钥匙递给她:“拿去。” 夏九筝知道钞票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但没想到他这么快。 她收下:“我替季蒲谢谢你。” 话音刚落,对面的男人冷笑一声,连名带姓得叫人:“夏九筝,”他眼神阴恻恻的、凶巴巴的,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心思,“别挑战我的底线。” 夏九筝笑:“敢问姜总的底线是什么?” 他舔了舔牙:“是你。” 她不笑了。 英雄救美这个事,听起来简单,做起来也不难。 林稚北酒醒后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秘书给他准备了蜂蜜水:“小林总,晚上的宴会还去吗?” 蜂蜜水他不爱喝,但口渴,就勉强灌了一口:“去。” “好,我去安排。” 秘书扭着水蛇腰离开了。 助理momo瞧见她满面春风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又要给小林总当女伴了?” 秘书嫣然一笑:“不然还有谁?” 生意场上的应酬,虽说只是女伴,但能陪总裁出去就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什么机会? '转正'的机会呗! 许青竹天黑了才想起自己上次找林稚北签的文件落在游戏公司了。 她急匆匆赶来,在出电梯的时候撞上了一个女人。 女人穿了高跟鞋,脚崴了。 “哎哟,痛死我了。”女人抬头看去,狠狠皱眉,“许青竹,你故意的!” 许青竹没反驳:“抱歉,赶时间。”她弯下腰要去扶她—— 女人甩开她的手:“别碰我,扫把星!” 许青竹收回手,站直了:“许安琦,你再骂一句?” 许安琦扶着墙站起身,正要骂,身后走开一人:“许小姐怎么来了?” 许青竹回答他:“我来拿昨天那份文件,你签了吗?小林总。” 林稚北没印象:“进来看看。” “哦。” 两人一进一出,许安琦还在那里。 她面露难色,娇声娇气得说:“小林总,抱歉,我好像去不了了,”她瞪了眼许青竹,“我被人撞到崴了脚,走不了路。” 许青竹抬头看天花板:“你们聊,我先走了。” “许小姐。” 她回头。 林稚北问:“你有空吗?” 许青竹:“……” ------------ 029:林稚北'新欢'曝光 许青竹没想到自己只是去拿份文件就变成了林稚北的女伴。 也怪她,哎。 “你跟许秘书很熟?” 许青竹收回看窗外夜景的视线,目光看向身旁的男人:“不熟,她只是我堂妹。” 林稚北:“……” “我们小时候关系不错,”大概是夜里的景色太迷人,许青竹突然想诉诉苦,“直到她妈妈去世,她就讨厌我了。” 林稚北正想问为什么,她就自己说了:“她妈妈是去车站接我的路上出车祸的。” 好吧,这多多少少确实会有点怨言。 许青竹说完,问,“你觉得是我害死她妈妈的吗?” 林稚北虽然是个太子爷,但他三观正:“不是。” 她笑了,眼眶却微微发红:“我也觉得不是。” “……” 好奇怪的女孩。 许青竹没有以女伴的身份参加过宴会,不过她是夏九筝的经纪人,什么场合没见过。 下了车,她立马换了个人。 手自觉得挽住男人的手臂,抬头挺胸,自信大方,浅笑嫣然,迎人就打招呼,半点不比在场的真千金跟真明星差。 林稚北还以为她只会工作,是个一板一眼的经纪人。 比起他的秘书,她显得更大体,不卑不屈。 气质与夏九筝有几分相似。 “你饿了吗?”许青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我饿了,你想吃什么?我顺便给你拿。” 许秘书不会在这种场合吃东西,就算有,也只是一小口。 他其实也饿了:“随意。” 她把酒杯给他:“马上回来。” 她提起裙摆,小碎步走挺快的,应该是真饿了。 林稚北失笑。 等了几分钟,人还没回来。 他准备去找她时,一个手提急救箱的服务员从他面前匆匆走过。 食物区跟就餐区是隔开的,林稚北跟在服务员的身后,走进食物区。 这里围满了人。 难怪,那边那么少人。 服务员拨开人群,林稚北看到了里面的情形,愣了一下,上前问'伤者':“脸怎么了?” 许青竹一手揪着长裙的摸胸处,一手指地上的女人:“那个女人欺负我,”她告状时会下意识噘嘴,委屈巴巴的,“我拿什么她就拿什么,还不拿别的,就抢我拿到的那个。” 说起来又气了:“我都让给她了,她还得寸进尺。” 她是这么好欺负的人吗? 当然不是,她有的是力气跟手段:“我就拿鸡腿丢她,她就打我。” 林稚北:“……” 这儿的隔音效果太好,她在这边打架,他都听不到。 “明明是你先动手的,”女人瘫在地上起不来,红着眼,脸上全是油脂跟抓痕,礼服的吊带还断了一边,肩膀破了一个口子,在流血,怎么看都是受害人,“你个泼妇,我要去告你。” 说完,哭了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从眼神来看,他们都认为是许青竹的错。 林稚北脱下西装外套,披在许青竹身上,转身跟服务员说:“麻烦调一下监控。” 女人瞬间安静了。 这是携伴参加的宴会,女人的男伴就站在她身后:“你是谁?你说调监控就调监控啊?我的女人被你的女人打成这样,怎么看都是她的错。” 林稚北气笑了:“你不认识我?”他说,“巧了,我也不认识你。” 能参加这种聚会的,除了有钱人,还有其他为了攀附有钱人的不轨之徒。 男人掏出名片,丢出去,嚣张道:“我给你一个机会看看你老子是谁,看完下跪道歉,不然你们就等着瞧。” 服务员把名片捡起来,双手递上。 林稚北没有拿,只是扫了一眼,他看的不是上面的内容,是名片的颜色。 “我告诉你,我跟北影的演员夏九筝可是有广告合作的,你得罪我的女人就是得罪我,得罪我就是得罪北影老总!!!” 林稚北愣了下,接过那张名片,身后的许青竹也凑过来看。 “怕了吧?怕了就赶紧跪下来求饶。” 林稚北问身边的女孩:“这你认识?” 许青竹没印象:“不认识,如果是最近的,应该还在筛选环节。” 他手指松开,名片随之落地。 男人暴跳如雷:“你敢扔我的名片?你等着,”他摸口袋拿出手机,“我马上给北影的导演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男人态度立马三百六十度旋转,刚说了一句话,林稚北开口打断:“开免提。” 男人哼了一声,打开免提。 “喂,你说什么?” 这声音,是窦华窦导演。 许青竹叫了一句:“导演。” 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下:“许青竹?” 许青竹说是。 窦华问,语气十分不解:“你这是在哪里?” “我在宴会上,”她提高声音,说,“跟小林总一块来的。” 那头的人吓得咳了几声,态度变好:“替我跟小林总问好。” 许青竹笑着说好,她又问:“筝筝最近的广告多吗?我是她的经纪人,就是想问问!” 拿手机的男人手一抖,手机差点掉了。 “广告啊?还在筛选呢,没到我这边。” 这时候,林稚北发话了:“夏九筝短期内不接广告。” 窦华听出了对方的声音,愣了好半晌,回:“好的,小林总,”他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跟不认识的人打电话挺浪费话费的。” 众人:接电话要话费吗? “嗯。” “嘟嘟嘟嘟嘟……” 男人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离开宴会现场后,林稚北让司机去最近的大型超市。 许青竹好奇:“去超市做什么?” 她旁边的男人若有所思:“到了你就知道了。” “……” 他是去给她买衣服。 许青竹选了最便宜的卫衣跟牛仔裤。 刚走出服装店,林稚北就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说好。 刚刚没吃,现在肚子确实很饿。 大型超市就这点好,吃喝玩乐一条龙。 点好了菜,林稚北说要去趟洗手间,就走了。 许青竹手机刚好响。 “喂,筝筝。” “小青,你还没拿到文件吗?”这都快十点了,夏九筝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拿到了,但是出了点事,等我回去在跟你说。” “好。” ------------ 030:跟其他女人试试 许青竹回到住处时,夏九筝已经睡着了。 那就明天再说吧。 第二日,夏九筝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古穗花给她打的电话:“姐姐,小青姐上头条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跟小林总一起。” 夏九筝再次睁开眼,脑子还没完全转过来:“什么一起?” “小青姐跟小林总上头条了,说小青姐是小林总的新欢!” “……” 她这下清醒了。 许青竹也是被铃声炸醒的。 她堂妹许安琦,开口就是河东狮吼:“啊啊——你个扫把星,你竟然敢跟我抢男人?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啊?”许青竹被吵到脑子疼,她掏了掏耳朵,坐起身,扒拉了两下头发,“你男人是谁?” 她暴怒:“小林总林稚北!!!” ? 许青竹听不懂,直接挂了。 准备再睡一会,手机又响了,她看也没看就关了。 刚躺下,房门打开了。 吓得她又给坐了起来:“筝筝,怎么了?” 夏九筝走过去,手机丢给她:“你自己看一下。” 许青竹拿起手机看,神情从疑惑到震惊,最后笑了:“我是新欢?那谁是旧爱?”她一抬头,看见夏九筝没笑,她抿了抿唇,收回上扬的嘴角,“这些都是媒体乱写的,我只是去帮个忙而已。” 难怪许安琦那么生气。 许安琦作为秘书,陪林稚北出席过很多次宴会,但从来没有上过新闻,就别说什么头条了。 大概是因为别人都知道她是他的秘书。 夏九筝扶额:“你昨晚就是去陪他出席宴会?” “嗯,”她也不想上头条的,“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澄清?” “不用了。” 澄清这种事不适合娱乐圈。 夏九筝说:“你,” 一阵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许青竹拿起手机,来电显示上面的名字给她吓得一激灵! 她下意识把手机扔了出去。 夏九筝捡起来,看见屏幕上的'小林总'三个字,给她也整蒙了。 “筝筝,怎么办?他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想到自己昨晚的行为,许青竹现在知道怕了,“他要是炒我鱿鱼,你得保住我啊。” 夏九筝觉得不至于,她接下,打开免提。 一个低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听起来像没睡醒:“许小姐,你看头条了吗?” 许青竹磕磕巴巴的:“看,看到了。” 然后,两个人异口同声说了一句话。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二人沉默! 夏九筝:“……” 这诡异的默契是怎么回事? 许青竹尴尬了:“没事,小林总言重了,”她抬手抹额,有丝丝冷汗,“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就先挂了。” “咳咳,”听得出来对面的男人也有些尴尬,“好,再见。” 既然林稚北已经看到了,那这件事关公应该会解决。 许青竹叹气:“我以后都不要帮他去做什么女伴参加什么宴会了。”她可不想拿她的大好前途去赌。 怕古穗花的大女主剧本失效,夏九筝让姜淮京赶紧安排他那个英雄救美的计划。 晚上七点。 北影游戏公司大门外,对面街,一辆面包车停在巷子里。 “你确定这样有用?” 她还以为是多厉害的计划,搞半天只是最老套的那种。 “有用,你等着看吧。” 古穗花是七点钟下班,拍完新游戏的代言照片,下楼来等白蔷薇。 保安大哥去巡逻了。 隔着玻璃门,古穗花坐在大厅的休息区,眼睛看着外面。 “她不出来怎么办?” 在公司大门前'作案',太明目张胆了。姜淮京说:“地点不在这里。” 一分钟左右,白蔷薇来了。 车停在正门,按了下喇叭,里面的人就出来了。 姜淮京启动车子,跟上。 她们回去的途中会经过一段偏僻的路,也不是因为别的,就是那个方向只有一处住宅,林稚北是业主。 车在拐弯的地方被一辆摩托车别停。 车后座的古穗花被吓了一跳:“白姐,怎么了?” 白蔷薇的社会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来怎么个事:“碰瓷!” “啊?” 摩托车上有两个男人,一个下来敲她们的车窗,凶狠恶煞的。 白蔷薇直接退车,然后就听到一声'嘭'。 “……” 还是团体作案呢! 她不慌不忙,掏出手机,准备报警时,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在旁边停了下来。 司机跟林稚北下车,那几个男人立马围了上去,叫他们不要多管闲事。 见状,古穗花慌了:“白姐,怎么办?” 白蔷薇摇下车窗,对他们喊了句:“我已经报警了!” 话音刚落,突然有一人动手,挥拳打向林稚北。 古穗花吓坏了:“啊,不要打啊。” 六个男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直接听见警笛声,那四个坏人才停手,摩托车也不要了,从旁边的小路跑了。 林稚北跟司机被送去了医院 夏九筝看完了全程,发表意见:“你这不是英雄救美,是苦肉计吧?”被打成那样,哪里像个救美的英雄? “不受点伤没效果,”姜淮京胸有成竹,话锋一转,又酸了,“你看你对季蒲就知道。” “……” 这事过不去了是吧? “姜淮京,”她觉得她得纠正一下他的错误,“季蒲这事他不一样,你不要老是吃醋。” 他偏要:“那你也送我一个房子。” 夏九筝:“……” 她瞪过去,送他一个拳头。 他没躲,用双手掌心接住。 她手抽不出来:“放开。” “除非你送我一样东西。” 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赖! “房子太贵,送不起。” 送别的男人就不贵? 姜淮京说:“不是房子。” 她蹙眉:“车子也不行。” “……” “不是车子。” 烦死了,她问:“那你要什么?” 对视中,他的眼神慢慢变了,想要什么,全写在那双会说话的杏眼里。 她别过脸,再看着他,她怕自己会被'蛊惑':“不行。” 姜淮京好笑:“我还没说。” 不用说,她也知道。 “筝筝,”他拉了拉她的手,“试试,好不好?” “……” 夏九筝扭头看他,叹了口气:“姜总,你跟其他女人试过没有?” “没有。” 她提议:“那你去试试?” 姜淮京:“……” 他放开她的手,表情变得认真:“你说的是真的?”没有生气,也不是吃醋,他问,“让我跟其他女人试试?” 夏九筝犹豫了一下,点头:“嗯。” 他爽快答应:“行。” “……” 怎么感觉他就在等这一刻?! ------------ 031:姜淮京约会 关鸣美没想到自己会接到姜淮京的电话,他还约她出来见面。 为了见他,她特地去了趟美容院,从头到脚给弄了一遍。 一进一出,花了十几万。 花荆娱乐城有自己的vvip。 跟姜淮京来过的人都知道,他到这里来就真的是'玩游戏',不搞醉生梦死那一套。 vvip的娱乐配套除了有各种可以耍帅的游戏项目外,还有美食美酒美人。 当然,这美酒美人除了现场挑选,还可以自带。 “姜总,有位小姐说找您。” “让她进来。” 关鸣美身穿一条彩色亮片吊带裙,剪裁服帖,脚踩透明水晶高跟鞋,包包也是反光材质,远远看去,像个行走的霓虹灯。 就是瞎子,也很难看不见她。 来到他面前,她娇羞抬眸:“学长,抱歉,我迟到了两分钟。” 姜淮京问:“会玩飞镖吗?” “不会耶,”她抬起刚做过美甲的右手,“要不你教我?” “行。” 他把手中的飞镖给她,往旁边一站,开始口述教学。 “错了。” “不对。” “腰不用扭。” “手别抖。” “过界了。” “……” 半小时过去,关鸣美累得要死,撅着个烈焰红唇,撒娇:“学长,你能不能像别人那样手把手教我嘛?” 姜淮京看向旁边的一双人,一男一女,男的站在女的身后,隔着薄薄的两层布料,两具身体相贴,零距离接触,男的一手扶着女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飞镖丢出去的时候,男的还要挺一下胯。 他收回目光:“那是吃豆腐。” 关鸣美:“……”她就是想要被他吃豆腐啊!!! 突然,有人过来打招呼:“嗨,姜总,好久不见。” 是个长相清冷的女人,单眼皮看上去有些寡淡,但爱笑:“这位是女朋友?” 姜淮京说不是。 美人噙着笑:“那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他面无表情:“不是。” 什么货色,竟然在她面前明目张胆得勾引男人。关鸣美咬了咬牙:“我是他的学妹。” 美人'哦'了一声:“我是他邻居。” “……” 在娱乐城里待了三个小时后,姜淮京让司机把关鸣美送回家。 临别前,她依依不舍,问他:“下次什么时候可以见面?” 姜淮京:“看情况。” 这个答案就很奇怪。 隔天,姜淮京跟关鸣美'约会'的消息就传到了夏九筝的耳朵里。 “姜总这是怎么了?”许青竹看着同学群里发的照片,眼睛睁得老大,试图从中看出ps的痕迹,“不会真的被那个做作精勾了吧?” 夏九筝拿着平板,在挑选新居乔迁的礼物送给季蒲,没作声。 “喂,夏九筝,”看得心堵,不想看了,许青竹放下手机,“你一点也不紧张吗?” 她给反应:“紧张什么?” “瞎子都看得出来姜淮京还喜欢你,你对他就没有一点意思?” 乔迁礼物好难选,夏九筝看了半小时,眼睛发酸,她揉了揉太阳穴,反问:“你之前不是反对我跟他结婚的吗?” 许青竹愣了下:“你是因为我反对才不结婚的吗?”她要澄清一下,“再说了,我反对的不是他这个人,是当时你两的环境,现在不一样,你跟他都已经不是缺钱的主了。” 夏九筝思考了一下,起身:“我们去超市。” 话题怎么突然转了? “啊?” 今天是周二,到超市时刚好九点半,没什么人。 夏九筝进了超市就直奔家居用品店。 “你看这些干嘛?” “乔迁礼物。” “……” 虽然不太可能,但许青竹问:“筝筝,你不会是喜欢上季蒲了吧?”现在她的生活里几乎都有季蒲的痕迹。 夏九筝回得很自然:“挺喜欢的。” 许青竹张大了嘴巴:“什么?你,” 夏九筝下一句是:“其实我想过认他做弟弟。” !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许青竹脸上的惊讶变成了另一种惊讶:“弟弟?” 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夏九筝问过季蒲,觉得她怎么样。 他要是不嫌弃的话,她就认他做弟弟,也能方便以后照看他。 可姜淮京说男人的自尊心很强,那她就在想,当时如果认他当弟弟是不是也会伤害了他的尊严,她就没提了。 “你不是有弟弟了吗?”许清竹忘不了那个送‘鸡’的夏九津,“虽然他脑子有坑。” 夏九筝笑了:“他怎么能跟季蒲比?” 一个为她舍命,一个只想从她这里捞钱。 昨晚上林湫华又打电话来要钱了,夏九筝烦她,就给转了五百块,手机刚放下,那五百块又给退了回来,还附带了一句话:姐姐对不起,我会处理好的。 夏九筝知道那一家三在搞什么,两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五百块太少了,人家不要。 这要是五十万,肯定就不会退回来了。 许清竹算是看出来了:“也是,季蒲他除了不能走路,哪哪都比那个强。” “小青,”夏九筝指着个烤箱问她,“你觉得那个怎么样?” 许清竹先看价钱,28888元,深井冰哦那么贵:“他也不做饭呀。” “我做。” “......” 烤箱买了,微波炉买了,碗碟套装也买了。 买完单,商场会送货上门,单据夏九筝拍了照片。 “你拍来干嘛?” 她说:“报销。” 许清竹:“......” 快十二点了,她们就近用餐。 逛了半天,许青竹终于找到一家有独立包厢的。 只是这包厢的隔音真不行,隔壁说话都听得见。 “筝筝,”许青竹压低声音,“你有没有觉得你后面那个声音很熟悉?” 夏九筝刚才在看菜单,没注意听:“谁?” 她皱起眉头:“跟关鸣美的声音真像,尖锐又刻薄!” “……” 突然—— “不是我自吹自擂,我要是使出全力,姜淮京迟早是我的。” 还真是关鸣美! “鸣美,你既然都发群里了,为什么不让我爆出去?” 这一位,是记者乔雪芳。 许青竹起身,无声走到墙边,耳朵趴近,偷听。 “现在还不行,他又没同意,要是惹他不高兴,那我的幸福岂不是泡汤了?他可是大人物。” 还幸福! 呸! 乔雪芳无奈:“行吧,那你以后有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可不能便宜了其他记者。” “行了,我知道怎么做。” “不过那个夏九筝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真不跟你抢人了?” “笑死,就凭她?她家全是吸血鬼,学长肯定是看清楚了他们的真面目才悔婚的。” 许青竹翻大白眼。 ------------ 032:莞莞类卿 要不是在公共场合,怕影响了夏九筝的形象,许青竹高低也要和她们吵一架。 饭后,夏九筝要去季蒲的新屋,等送货的上门。 “筝筝,姜总的眼睛是不是瞎了?那样的女人也瞧得上?”她还在气这事,坐在一盆绿植旁边拔它的叶子,“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提醒一下他?” 夏九筝抬起眸子看过去,眉宇轻蹙:“你再拔叶子就光了。” 许清竹撒手:“你就关心这些东西?” 夏九筝搞不明白许清竹为什么那么执着她跟姜淮京的事:“他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力,我们管不了。” 这话许清竹不认同:“你就管得了,”她哼了一声,“我就见不得那个女人那么嚣张,她要真跟姜淮京在一起,那还不得上天。” 夏九筝气笑了:“行了,我提醒一下他。”若是不做点什么,她怕许清竹半夜睡不着来烦她。 送货师傅半小时后到了,东西安装好便离开了。 晚饭过后,古穗花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想聊聊。 夏九筝接下电话,去阳台散步:“怎么了?” “姐姐,”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助,“我想请教你一件事。” 今晚有星星,抬头就能看到,夏九筝扭了扭脖子,问:“什么事?” “我想知道姜总喜欢怎么样的女孩?” “......” 夏九筝停下脚步。 所以,英雄救美跟苦肉计没有用? 看来,姜淮京的骚主意只会给她添麻烦。 “这个,”事到如今,她选择实话实说,“他好像已经有约会对象了。”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夏九筝:“小花,你没事吧?” 本以为那样说她就会死心,谁料她又问:“是谁?” 这事越来越麻烦,夏九筝无奈:“我不好说。” “嗯,我知道了,谢谢姐姐,就这样吧,你早点休息。” 说完,电话挂了。 林稚北出院当天,谁也没告诉,悄咪咪就离开了。 白蔷薇去医院看人,问了才知道早就已经走了。 这几天都是她跟许安琦轮着来照看他,古穗花也来过两次,不过她没有进病房。 古穗花这两天在考虑搬家的事,她不能一直住在林稚北这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很晚了,白蔷薇见她还在摆弄手机:“该睡觉了,找房子这事急不来的,何况现在小林总也没回来。” 大概是怕她不想见他,他就直接不回来了。 可他才是房子的主人。 “知道了,我再看一下。” 这时,白蔷薇手机响了。 是许安琦打过来的,她直接问:“小林总回家了?” “没有,”白蔷薇反问,“他不是在公司吗?” 二人沉默。 出院的人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公司。 那他去哪了? 许安琦开口:“他的电话打不通,你们最好保佑他没事,否则被老林总知道了,你们就完了。” “嘟嘟嘟嘟……” 白蔷薇:“……” 如果是平时找不到人也就算了,现在是特殊时期,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失恋'了。 林稚北那样的公子哥还没失过恋,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小花,我要出去一趟。” 古穗花疑惑:“快两点了,你去哪里?” 她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穿上:“小林总不见了。” 古穗花立刻站起来:“怎么不见了?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找? 大海捞针啊? “等等,”古穗花想到了一个人,“我问一下姜总。” 白蔷薇止步:“好吧。” 电话打了三次才有人接,那边有吵杂的音乐声,越来越小,直到消失,男人问:“有事?” “姜总,”现在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古穗花就紧张,说话都不利索了,“那,那个你今天有见过小林总吗?” 姜淮京吐出一口烟,惜字如金:“见了。” 古穗花马上问:“那,那他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花荆娱乐城。” “……” 那个地方古穗花有阴影,但姜淮京也在,她就不怕了:“好,我们现在过去。” 姜淮京想说不用,她就挂了。 手机揣回兜里,他推开包厢的门,回到原来的卡座。 这一层是酒吧,一圈卡座围着一个舞台,台上有身材火爆的舞女在跳舞。 镭射灯下,纸醉金迷。 姜淮京喝不多,他是被林稚北喊出来的。 酒吧这一层他很少来。 坐了两个小时,已经有十几个女人来问过联系方式了。 每一个都被他同一句话给吓跑了。 他说他有伴了。 那些女人看他的眼神瞬间都变了。 古穗花跟白蔷薇赶到时,林稚北已经喝趴了。 完全不省人事。 姜淮京叫了两个服务员,把人扛上车。 白蔷薇开的车。 “没事我先走了,”姜淮京转身时,后面一股力量拉住他。 他回过头的同时,古穗花把手松开了:“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 本该礼貌的,但他说:“不能。” 古穗花错愕了一下:“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停车场灯光昏暗,他脸上疏冷的表情却看得一清二楚:“不知道,”有些话,必须说绝,“也没兴趣知道。” 上次她跑来告白,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拒绝,现在,她听到了,也看见了,他拒绝得很绝情! 古穗花被他杀得措手不及,声音都弱了许多:“你只喜欢姐姐,是吗?” 姜淮京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承认过这件事。车祸过后,他意识到自己树敌太多,不能过于明目张胆。 现如今对他而言,除了夏九筝,其他人都不可信。 但他也没有否认:“与你无关。” 说完,他走了。 古穗花站在原地,愣了半天,眼眶渐渐红了。 白蔷薇叹了口气,下去带她上车:“放手吧,小花,他不是你能驾驭的类型。” 怎么放手?她从来就没有抓到过。 姜淮京走到车旁才发现落了车钥匙,他又折返。 卡座位置上已经被收拾干净,哪有什么车钥匙。 他转身,一只'大黄鸭'出现在眼前。 是人偶,'它'发出女孩子的声音:“你在找什么?” 不等他回答,'它'抬起'鸭翅',摊开来:“是不是这个?” 是他的车钥匙。 “嗯,”他伸手过去拿的时候,'鸭翅'又缩了回去,“一百块。” “……” 一百块在姜淮京这里不算钱,但他不喜欢被敲诈:“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它'点头。 “身为一个工作人员,你拿了我的东西,还跟我要钱?你觉得合理?” '它'不说话。 姜淮京言简扼要:“把你们负责人叫过来。” “嘎?” '它'一下慌了,后退时,直接摔了。 笨拙的大黄鸭在地上打滚,爬不起来了,它却还紧紧抓住那串车钥匙,在那里努力翻身。 样子滑稽又狼狈。 姜淮京:“……” 兀然—— “黄桃鸭,你在干嘛?” 听到名字的姜淮京:“……” 来人正是负责人,一秃头男,他把地上的鸭子拽起来,开始骂:“你又跟客人要钱了是不是?”他抬起手,想打,但看到有人在,换了个动作,把鸭子的'头'给摘了下来。 鸭头变成了人脸,一张通红的巴掌脸,头发凌乱,汗水淋漓,她扒开黏在脸上的发丝,露出完整的长相,看了眼负责人后,转向旁边的男人。 她鞠了个躬:“对不起。” 姜淮京看清她的脸的一瞬间,整个人愣住。 像,太像了。 莞莞类卿就是这种。 ------------ 033:好人先生 眼前女孩的脸跟夏九筝长得太像了。 但不是现在的夏九筝,是前世的夏九筝。 “先生,这个还给你,”女孩把车钥匙主动给他,“你不要投诉我行不行?” 秃头男在一旁跟着道歉:“对不起客人,我们是人偶公司的人员,不是娱乐城的,如果你投诉她的话,我们全部人都拿不到工钱了,”说着,他手又抬起来,想去戳女孩的脑袋,“都怪这只贪财鸭,她——” 没戳到,那只手被截住了。 秃头男:“……” 姜淮京回过神,手收回:“不投诉。”他拿了车钥匙,大步走了。 身后是女孩子激动的声音:“谢谢你,好人先生。” 好人先生? 不,他这辈子不是好人。 1月15日,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 今天天气很好,宜移居,也适合出院。 季蒲坐在轮椅上,眼睛被蒙住,任由身后的人推着。 夏九筝说要给他一个惊喜。 季蒲原本住的地方离市中心有点远,房子也是旧的,交通不便之余,安全也无法得到保障。 “好了,眼罩取下来吧。” 他摘下眼罩,看到面前一望无际的海景,笑了:“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不止。”夏九筝掉转轮椅,让他面向室内,“还有这些。” '嘭——' 礼炮炸开,五彩斑斓的荧光碎片从头而降,众人欢呼:“欢迎回家!!!” 季蒲:“……” 偌大的客厅中央摆了一架钢琴,那几人站在钢琴周边,面带笑容。 回家,这两个字对季蒲而言太陌生。 他失了神。 夏九筝走到轮椅的侧边,蹲下与他说话:“这房子以后就是你的,”她掏出钥匙,放在他手上,“不要拒绝,好吗?” “季蒲,”许青竹掏相机,“笑一个。” 他抬起眸子,看的不是镜头,是夏九筝,眼神中的情绪被定格在这一刻,抓拍进相机里。 他回她:“好。” 姜淮京和林稚北没有来,除了季蒲,其他几个都是女孩。 “姐姐,”古穗花眼眶略红,神态疲倦,她最近都失眠了,“对不起,我应该听你的。”不应该去喜欢姜淮京。 她被拒绝的事情,白蔷薇已经告诉过夏九筝了,本意是想让她安慰一下,但夏九筝觉得这种事情需要自己领悟。 夏九筝摘了一颗葡萄给她:“没关系,以后你一定会遇到适合你的人。” “嗯。” 这件事总算翻篇了。 待了半天,下午三点,热闹散了。 “看护人员一会就到,她要是做得不好,你给我打电话。” 季蒲说好:“你安全到家给我发个信息,要系好安全带。” 看他一脸担忧的神情,夏九筝失笑:“行。” 这样的嘱咐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自从那次车祸后,他每次与她道别都会说一次。 等看护人员来了,夏九筝才离开。 “筝筝,不知道内情的还会以为你俩是情侣呢,”许清竹打方向盘,驶出停车场,“这要是被记者拍到可不得了了。” 夏九筝也想过这点:“要是被拍到,就说他是弟弟。” 许清竹:“......”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孤儿。 算了,发生了再说。她转个话题:“姜总这段时间怎么没看到人?” 这个时间点的太阳最烈,车窗外的光线格外刺眼,夏九筝把鸭舌帽往下压了压,半张脸藏进阴影里:“不知道。” 年前她要去一趟林湫华那边,不然他们肯定会找上门。 林稚北在群里发了通知,说年后会重新开启游戏直播。 为了照顾季蒲,夏九筝有段时间没玩游戏了。 现在季蒲出院,她也没空玩,得准备过年的事。 夏宏城跟林湫华那边好应付,她拿了几万块,顺便露个脸,就打发了。 可亲戚就很烦。 “筝筝啊,有没有男朋友啊?” “算一算,今年都二十六了,还不结婚啊?” “大明星是有钱,可是也得嫁人啊,不然以后怎么办?家里没个男人不行的。” “等你弟弟毕业了,你就得快点结婚,否则会耽误她娶老婆的,你知道吗?” “我娘家那边有个表叔的儿子的同学……” 夏九筝左耳进右耳出。 “各位,”一只手突然横进来,给自己腾出了一条道,他挡在夏九筝面前,“你们放过我姐吧,她是个明星,这些事情都得保密的,万一爆出去了,毁了名声,她是可以告你们的。” 亲戚们立刻噤了声,面面相觑后,灰溜溜跑了。 夏九筝无言,看样子男丁说话是真好使。 夏九津拿了杯水给她:“姐,你走吧,这里我来应付,我知道你不喜欢待在这。” 他话音刚落,她迅速起身。 他在身后跟着,送她到车子旁边。 “姐,你开车慢点。” 夏九筝回头,不苟言笑:“别入戏太深。” 夏九津嘴角的笑僵住。 车子开到半途突然抛锚了,夏九筝没有下车,在车内给许青竹打电话。 他们两家距离不远,开车也就半个小时。 “你等着,我马上过去,”许青竹边穿鞋子边嘱咐她,“你别下车啊,要是被人认出来了,想跑都跑不掉。” “知道了。” 幸好这条路没有什么车,路两边是商铺,已经关了门,商铺二楼灯火通明,从阳台的玻璃上还能看到小孩玩闹的身影。 阖家团圆,和和睦睦。 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家庭该有的新春氛围。 '叩叩——' 副驾驶车窗突然被敲响,夏九筝吓了一跳,扭头看去,看到外面有个人影,但看不太清人脸。 她正郁闷时,那人喊了她的名字:“夏九筝?” 隔着车窗玻璃,声音听不太清楚,但还是听出来了。 她愣了下,摇下车窗。 “还真是你呀,”他笑着说,“我宋齐墨啊。” 原来是他。 “你的车坏了?” 夏九筝没有下车的意思:“嗯,坏了。” 宋齐墨是外科医生,可能是职业的原因,他常年都爱穿白色衣服。 他把衬衣袖子卷起来,走到车前敲了两下:“打开我看看。” “……” 夏九筝将这边的车窗摇下,让自己的声音传出去:“不用了,小青马上来了。” “没事,我先看看。” 见他那么坚持,她只好解了车前盖的锁。 两分钟不到,他说可以了,让她试试。 夏九筝试了一下,还真行了! “谢谢,”她问,“多少钱?我给你。” 宋齐墨没想到她会给钱,逗笑了:“不用了,举手之劳,”说完,他来了句,“不介意的话,给我签个名吧?” 夏九筝说可以。 他把袖子放下来,手伸到她面前:“签这里。” 在他手臂的位置,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 034:同居 晚上夏九筝跟许青竹睡一张床。 许青竹在父母住的房子后面买了一套房子给自己住。 “筝筝,你明天要回去了吗?” “嗯。” 她家从来就不在这里。 “去看看季蒲。” 她突然觉得,自己跟孤儿没区别。 许青竹睁着两眼看黑夜:“我妈让我明天去相亲,你知道是谁吗?”她语气嫌弃得要命,“就是那个宋齐墨。” “……” 还真巧。 “要不你陪我去?”她一点也不想相亲,只是这大过年的,得随一下老人家的心愿,“反正就吃顿饭,吃完了我们就回市中心。” 都是同学,一个镇上的。 夏九筝'嗯'了一声,表示可以陪她去。 大过年的,饭店几乎没开业,所以宋齐墨选在了自己家。 没有长辈,就他一个人。 推开门,看到他围着围裙,许青竹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他会做饭。 宋齐墨看到夏九筝,眼睛顿时亮了:“筝筝也来了,快进来坐。” 他甚至弯腰给她要拿换的拖鞋。 这待客之道可以。 “谢谢。” “客气什么?”他的心情全摆在脸上,“我不知道你要来,我要知道,肯定多做两道菜,一会你别嫌弃。” 被晾在一边的相亲对象许青竹:“……”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宋齐墨虽然是男孩,但他没有母亲,这条村的人都知道他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难产死了,他的父亲要干活挣钱。 宋齐墨小时候是出了名的顽皮,谁也没想到他能当上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菜都是家常菜,色香味俱全。 他坐在两个女孩对面:“快尝尝我的手艺。” 他给夏九筝夹了块排骨:“这个是我的拿手菜。” 夏九筝微微蹙眉:“谢谢,我自己来就行了。” “来者是客嘛,应该的。” 许青竹呵呵。 吃饭期间,宋齐墨一直跟夏九筝搭话,完全忘了自己是在许青竹相亲。 不过许青竹也无所谓。 吃完饭,水果就上来了。 宋齐墨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他让她们先吃,他去接电话。 来电是他的父亲,问他相亲相得怎么样了? 宋齐墨这才想起自己今日的任务:“挺好的。” “别掉链子了,人家小青也是个白领,跟你相配,好好表现。” 老一辈都管在城里上班的叫白领,只要不是干苦力的。 “知道了。” 讲完电话,宋齐墨回到餐桌前,终于舍得把注意力放到许青竹脸上:“小青,吃完饭我们去逛一圈?” 许青竹还以为他真把相亲的事给忘了:“不行哦,我要跟筝筝回去了,她有点事。” “这样啊,”他想了想,“那晚上我过去接你,我们去看个电影吧。” “……” 出发相亲之前,许青竹的爸爸妈妈跟爷爷奶奶威胁过她,说不能见一面就拒绝人,怎么着也得见三次,不然就是不孝顺,要罚跪祠堂。 “行吧。” 下午两点,她们到边城华苑的住处。 两点八分,一则杀人案冲上了头条。 许青竹收好行李箱,出去找夏九筝:“筝筝,这不是季蒲的小区吗?” #西城北府保姆作业楼梯间遇害,疑似仇杀# 西城北府对上一次上头条还是开售的时候。 夏九筝看完内容,迅速起身,一边掏手机打电话。 季蒲的电话打不通。 她本来打算回来歇一下再去看他的,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 “季蒲怎么不接电话?”夏九筝慌了,“小青,快点。” 许青竹开到最快。 西城北府的房子跟其他普通住宅区不同,它的主卧里面有一扇安全门,那个门只能从内打开,需要指纹或钥匙,通常只有主人知道。 门打开就是后楼梯,门的颜色跟形状完全隐秘在墙上,外人根本摸不着。 遇害的保姆是三栋八楼806的,监控拍到她进屋里的画面,但没有拍到她出来,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从主卧那扇门离开的。 但是她为什么走那扇门? 这就是疑点。 夏九筝是公众人物,不方便出现。 许青竹以季蒲同事的身份去打听情况。 警察把三栋都封了,现场还有记者在。 许青竹跑了几趟才得到季蒲的消息。 “他在做笔录,警察说问完话就放人。” 难怪电话打不通。 夏九筝松口气:“好,知道了。” “筝筝,你放心,这事肯定跟他没关系的。” 当然不会有关系,他路都走不了。 不过,这件事传开后不到两小时,小区里的其他保姆跟护工都嚷着要辞职了。 照看季蒲的那两个护工也是。 夏九筝想了半天,只能想到一个办法:“季蒲,你要不要暂时搬来跟我住?等事情解决了,或者没这么敏感再回来。” 这几天肯定还会有警察跟记者过来,她不想他受到打扰。 “方便吗?”自住的小区出了命案,他眼里没有害怕,只有事关于她的担忧,“要是被记者拍到,会损了你的名声。” 夏九筝的心莫名揪了一下,她摇头:“没事,清者自清。” 须臾思忖,他答应了:“好,听你的。” 好乖,想认他做弟弟。 许青竹帮他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匆匆离开了这凶案小区。 傍晚时分,日落将至,橘黄色的霞光从阳光落地窗铺进来。 许青竹在厨房做晚饭,客厅里播放着春节的喜庆娱乐节目,夏九筝拿起一颗白子,正犹豫着怎么落子时,棋盘旁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不为所动,又思考了一下,将棋子落到最中间的位置,再拿来手机,起身:“我接个电话。” “嗯。” 拉开落地窗,她走出来,一片夕阳洒在身上,光有些刺眼,她来到吊椅坐下:“喂。” “筝筝,”电话那头的男人好像在跑步,气喘吁吁的,“我马上回来,这事我去处理,你不要去季蒲那边。” 昨晚睡的是生床,夏九筝没睡好,她打了个哈欠:“不用了,我把他接过来了。” ‘哔’一声,是车子解锁的声音,他上车:“接去哪?” “我家。” “......” 姜淮京用力关车门,启动车子,态度变得强硬,不容置喙:“我过去接人。” 夏九筝说不用。 他就生气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夏九筝,你要跟他同居?” 她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但她不喜欢他的态度:“姜总觉得有问题吗?” “有问题,”他完全不讲理,“我不允许。” 夏九筝的情绪也上来了:“我未婚,他未娶,我们同居没有任何问题,不需要经过姜先生你的允许。” 她挂了。 姜淮京:“......” ------------ 035:打一架 姜淮京平复好心情,再次拨号—— '抱歉,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 这一天还是来了,他们之间终于出现了会分离他们关系的第三者。 不是情侣关系,也没有夫妻关系,姜淮京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干涉她的私生活,更没有资格管她和谁同居。 他打了另一个电话:“喝酒。” 林稚北这会正被一群‘贵妇人亲戚’围着,他刚好需要一个理由脱身:“什么?你出车祸了?”他从沙发上弹起来,“全身骨头都断了?这么严重啊?” 姜淮京:“......” 北影太子爷还是有点演技在身上的,就是浮夸了些:“你在哪里?你撑着啊,我马上到。” 姜淮京踩下油门:“花荆。” 娱乐场所节假日不会休息,反而更热闹。 姜淮京常常在这里谈生意,不管多忙,都有他的包间卡座。 今天是初二,来取乐的客人数之不尽,还有搞气氛的人偶。 上次是大黄鸭,这次是财神爷。 看到这些人偶,姜淮京想起了那只摔倒后爬不起来的‘鸭子’。 “你笑什么?”林稚北手插口袋,一脸疑惑,“喜欢那个财神爷?” 姜淮京舔了舔牙:“我没笑。” 那你嘴角上扬是病啊? 酒是买的,妹子是送的,不过这两位爷不要妹子。 经理留了一位在一旁候着,其他两个他带出去了。 哎,有钱人的床难爬,这二位有钱又‘洁身自爱’的更难。 林稚北喝了点酒,突然想来了兴致,想聊聊‘女人’这种生物。 “听说你追不到夏九筝。” 姜淮京酒量好,喝了几杯,脑子还很清醒:“没追。”他仰起头,手臂打开放在沙发背靠上,这个角度能看得很清楚他的喉结在滚动,头顶上淡黄色的灯光浇下来,聚在他身上,美成一幅画。 站在旁边的女孩看得目不转睛,无意识咽口水。 一瓶酒不够喝,林稚北又点了两瓶,一瓶的价格上了十万,姜淮京买单。 这就是有钱的好处,只管享受,无需去算计荷包里还有多少。 他们喝醉了也无妨,经理会安排房间,或者叫专车送他们回去,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们自己走。 包厢里的洗手间被林稚北占着,姜淮京出去外面找厕所。 他洗了把脸,看镜子里重叠的人影。这个时候醉的程度刚刚好,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夏九筝打电话。 今晚,无论如何,他都要问她那句话。 夏九筝刚摸到手机,铃声就断了,她睁开眼,看未接来电的显示,然后把手机关了。 这边,姜淮京因为手滑了一下,手机掉进洗手池里,水把手机淹了,他拿起来就黑屏了。 一万多的手机也不过如此。 看来是老天爷不让他去问,那算了。 他扶着墙,意识还算清晰,推开洗手间的门,看见一个财神爷被'调戏'。 两个男人好像是喝多了,听见'财神爷'的声音,知道她是女的,就把她摁到墙上,想脱她的人偶服。 她在抵抗,见有人来,便开始求救:“救命啊,非礼啊。” 姜淮京走出来,背靠墙,反应有些迟钝,但还是听出了对方的声音。 头套被扯了下来,女孩露出脸,脸上是愤怒与惊恐:“救命啊——” 好吵。 姜淮京手一甩,把手机丢了出去,没有特地瞄准,却砸中其中一个男人的脑袋。 男人回头:“你有病啊?” 女孩也认出了他:“好人先生,救救我。” 姜淮京抬起眼皮,沾了酒气的一双杏眼朦胧阴郁,好看又危险:“放人。” “呸,”男人吐了口吐沫,明晃晃得挑衅,“有种来打我啊?你个娘娘腔,长得比娘们都好看,你有力气干床上那点事吗?” 男人的同伙哈哈哈哈大笑。 姜淮京的酒醒了七分,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是娘娘腔。 本来心情就不好。 他挑眉:“打一架?” “打就打,who怕who!” 这架打不了两分钟,姜淮京专挑痛死人又死不了人的位置打,下手快准狠。 几下就把两人打趴下,在地上抱头痛哭。 经理跟几个服务员过来,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个事。 “抱歉姜总,以后这两个人不会再出现在您的面前。” 姜淮京摆摆手,让他们离开。 “你没事吧?”黄桃鸭缓过神,上前想扶他。 他躲开:“别碰我。” 她手停在半空。 靠着墙壁,他缓缓坐下,头抬起,眼睛在看她的脸。 黄桃鸭蹲下,把脸送到了他面前:“谢谢你帮我,你家人电话是多少?我帮你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接你好不好?” 如果不是她顶着这张脸,他是不会出手的,绝对不会。 “不必了,”打了一架,他出了汗,人完全清醒过来,“你走吧。” 黄桃鸭说不行:“你救了我,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 第一次见她,他觉得她贪财。 这一次见她,他觉得她天真。 天真又贪财,是夏九筝上辈子的属性。 为什么会这么像? 难道是上天派她来的吗? 姜淮京看着那张脸出神,手缓缓抬起来,在快要碰到她的脸的那一刻,手停下来了。 她不是夏九筝。 他把手收回来的时候,她抓住了他。 “我扶你起来,”她身上穿了人偶装,动作艰难、表情痛苦,很努力想把他扶起来。 可是,他却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猛地用力推开她。 还凶她:“别碰我。” 黄桃鸭摔倒在地,惨叫一声,然后就不动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三秒后,她哭了,委屈又生气:“你干嘛推我?很痛耶,”她想爬起来,可是身上痛,爬不起来,又在地上折腾,还一边哭。 姜淮京:“……” 林稚北吐完出来找了半天才找到人,他指着地上蠕动的'那坨'问:“那是什么玩意?”他喝多了,看东西模糊又重影。 姜淮京站起身,无奈得叹了口气:“你去找套衣服过来。” 林稚北又醉又懵逼:“什么衣服?” “都可以。” ------------ 036:替身文学走一波 衣服找来了,是娱乐城的员工制服,经理说是新的,不用还。 姜淮京把地上还在努力翻腾的'那坨'提起来,衣服塞给她:“换掉,我送你去医院看一下。” 黄桃鸭泪眼楚楚,眉头紧蹙,还在生气:“我不要去医院,我没钱。” 他说:“我出。” 她拧着眉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说:“那你折现给我,我自己去。” “……” 还真是贪财啊。 “折不了,”他言简扼要,“不去拉倒。” 他说完就要走—— 她快速得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去。” 等她进去洗手间换衣服时,林稚北才反应过来:“她跟夏九筝长得好像啊,是我眼花了吗?” “没眼花。” “哦,”他懂了,“你想玩替身文学?” 姜淮京:“……”他否认,“没有。” “我觉得她可以出道,”林稚北的思维不跟他在一个频道上,“长那么像,说是双胞胎也有人信,肯定爆火,你说呢?” 他说:“不行。” 林稚北不懂:“为什么?” 他给出答案:“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夏九筝。” 冲突吗? 送人去医院这种事,姜淮京不会亲自做,是司机送的。 送到目的地还不够,还要盯着她做检查,并且等检查结果出来,确定了无大碍才把人送回家。 司机问:“小姐,你住哪里?” 黄桃鸭心疼那五百块,虽然不是她掏的:“集市街街尾。” “好的。” 集市街是'贫民区',四个轮子的车只能走到街头,街尾进不去,路太窄。 司机下车,在身后护送她,还录了段视频用来交差。 她走路一拐一拐的,应该是伤到腿。 到家门口了,她问跟在后面的司机:“我的误工费什么时候给我?”她刚刚才想起来这事。 这件事司机做不了主:“你稍等,我打个电话。” 她往旁边的石墩子一坐:“那你快点。” “行,我马上打。” 姜淮京坐的是林稚北的车,代驾开的,这会就停在街头。 听到她要误工费,姜淮京差点气笑了:“问她要多少?” “好的,”司机转头问,“姑娘,你的误工费多少?” 黄桃鸭用手指数了一下:“两千三百八十五块,加上我的人偶钱。” 有零有整,不像坑人的。 姜淮京都听到了:“给她。” 司机:“好的。” 马上就有钱拿的姑娘开心得笑了,笑声通过话筒,传进了姜淮京的耳朵里。 林稚北是喝多了,但他没瞎,他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又笑了。” 姜淮京这次没否认:“睡你的。” “……” 替身文学四个字,这一夜在姜淮京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夏九筝让他找其他女人试试,她说得出那种话,是不是就证明了她心里已经没有他。 他们之所以还有羁绊,只是他一厢情愿吗? 在考虑'替身文学'这件事之前,他想要先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第二天天刚亮,他就来到边城华苑。 还没下车,远远得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隔着铁栏杆,他看到夏九筝推着轮椅上的男人,在园子里散步。 两个人都戴了口罩,不熟悉他们的人是认不出来的。 轮椅突然停了下来,她弯下腰听他说话,不用看到脸,从眼睛的弧度变化就能看出她在笑。 昨天他们算是吵架了,她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只有他,眼巴巴地跑过来找她。 这就是区别,她真的在重生,而他却还活在前世的羁绊里。 或许,是时候该彻底清醒了。 '叩叩——' 车窗被敲响。 姜淮京收回目光,打开车门,下车,钥匙给保安:“麻烦帮我停一下。” 是一把沉甸甸金灿灿的车钥匙,保安鞠躬:“是,请贵客移步登记一下信息。” 姜淮京没有登录信息,他拿出一张门禁卡,直接刷了走进去。 保安:“……”难道是新业主? 看到他时,夏九筝一点也不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来。 她对他太了解。 “季蒲,你等我一下。” 季蒲颔首:“嗯,替我跟姜总问声好。” 春天到了,天气还没完全回暖,树上的枝头光秃秃的,只有几个嫩芽。姜淮京两只手都放在大衣口袋里,她来到面前时,他掏出一只手:“新年快乐。” 这句话在凌晨钟声响起的时候他已经说过,还是第一个说的,他发的电子红包她没收。 “谢谢,”她拿了红包,“也祝你身体健康。” 各自祝福完,沉默了。 见他不说话,她先打破僵局:“如果你是来带走季蒲的,我,” “不是,”他嘴角牵起一抹笑,打断她的话,“我看到你跟他在一起很开心,你开心就行。” 夏九筝:“……” 这时,兜里响起铃声,司机打来的。 “喂。” 司机说:“姜总,那位鸭…不是,那位黄小姐找您。” 姜淮京面无表情:“什么事?” “她说她的人偶服坏了,今早被老板炒鱿鱼,希望您给个说法。” “……” 这帮人还帮出个无底洞来了? 他眯了眯眸:“带她来见我。” 司机:“是。” 夏九筝很少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好像开心,又好像不开心。 他挂了电话:“走了,要去见一个人。” 他的心情似乎变好了。 夏九筝疑惑:“是女人?” 他愣了下,点头:“嗯。” 然后她问:“关鸣美?” “……” 他以为她不在乎。 “不是,”他这样回她,“一位'故人'。” 故人? 不能说名道姓,看来不是简单的关系。 不过她没有立场去管:“嗯,去吧,开车慢点。” 姜淮京突然不想走了:“你如果介意,我可以不去。” 夏九筝笑了:“不介意,”太阳光已经晒到头顶,她笑起来眼睛亮亮的,“我希望你幸福。” 他没再说什么,'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黄桃鸭被带到一间超豪华的办公室,她没敢坐,那些沙发看起来很贵。 她双手紧紧揪着帆布包包的袋子,站得拘谨不安。 听到身后的门打开,她立刻绷直了身体,转身看进来的人。 然后身子跟着他转。 姜淮京坐下,双手搭在办公椅的扶手上,微微抬眸,姿态随意,却给人一种森林中掠食者的压迫感。 她显然被吓到了,小脸发白,不过还算淡定,就是说话声音有点小:“我来讨个说法。” “嗯,”他说,“我听着。” “在我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你得付我生活费,”她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我一个月花费六百。” 姜淮京突然觉得口渴,他问:“会不会斟茶倒水?” 黄桃鸭头抬起:“啊?” 他复述:“斟茶倒水。” 她一直闷闷不乐的表情骤然变了:“会,”她撸起袖子,“我什么都会做。” 他下指令:“去倒杯水。” “好,你等着。” 她是双臂甩动冲出去的。 姜淮京忍俊不禁。 ------------ 037:替身什么的,她不做 姜淮京没有秘书,只有保镖跟司机,身边很少出现女性职员。 黄桃鸭是第一个。 她做了他的秘书。 一个只会斟茶倒水的秘书。 月薪一千五。 “一千五?”黄桃鸭的闺蜜叫朱朱,朱朱觉得一千五不管做什么都是'虐待'职工的程度了,“你答应了?” 而且这年还没过完,她就得上班了,没有三薪,没有假期,一千五的秘书,听都没听过。 黄桃鸭看得很开:“我这不是什么都不会吗?等我做久了,学会了其他的活,他就给我升工资。” 朱朱不解:“你为什么不去开直播呢?”她抓住她的脸,认真盯着看,“你长得这么像夏九筝,你要是去开直播,肯定挣大钱。” 这些话很多人都跟她说过。 黄桃鸭推开她的手:“我不干这种事,我就是我,我不是夏九筝。”同脸不同命,她早就认了,有些钱她可以挣,但有些不能。 替身什么的,她不要做。 收拾好东西,黄桃鸭跟朱朱道别:“我有空会回来的,房租按月给你,你记得帮我房间通风。” 新工作包吃包住,她本来可以退房子的,可是社会经验教会她,做人要留后路。 如果她做了两天,人家老板不喜欢的话,那她还有地方可以回。 朱朱挥手:“知道了,你照顾好自己。” “嗯,拜拜。” 住的地方就在公司,宿舍是独间,地方不大,但很干净,也很高级,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一个人住单间。 年初四这天,姜淮京有一场商业聚会,黄桃鸭身为秘书要跟着去。 在车上的时候,她就告诉他:“老板,我酒精过敏,不能替你挡酒。” 说完,她目光小心翼翼得看他的侧脸。 这女孩好像没搞清楚状况。 姜淮京望着车窗外的春景,声音平静:“没人灌我酒。” “哦,”她小声得说,“我电视剧看多了,不好意思。” 司机笑了出来。 姜淮京:“......” 来聚会的人都会带伴儿,说好听点就是女伴,实际上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众人是第一次看到姜淮京带女人来。 该说不说,那个女人长得真像夏九筝,只是大家从气质上就看得出来不是。 但还是有人调侃:“姜总,这位小姐好面熟呀。” 姜淮京还没说话,黄桃鸭就先摇头:“我不是夏九筝,大家别误会。” 她穿的就跟在场其他女士不一样,别人都是一个比一个布料少、怎么性感撩人怎么穿,恨不得给裙子整成透明的。 黄桃鸭穿牛仔裤跟卫衣,头发炸起来,像个大学生,气质清纯,眼神清澈,带点愚蠢。 她坐在姜淮京旁边,一脸呆呆的。 刚才说话的男人尴尬笑笑:“原来是这样呀,我就说怎么那么眼熟。” 饭局开始,黄桃鸭看到其他人身边的女伴都会帮‘老板’倒酒,她就跟着学。 一杯接一杯。 倒第五杯时,一只修长的手抬起来,挡下了她的酒瓶子。 她还一脸疑惑。 姜淮京喝酒不上脸,也不易醉,但这不代表他想喝:“别人不灌我酒,你倒是灌得很积极。” 黄桃鸭把酒瓶子放回原处,端正坐好:“抱歉老板,我电视剧看多了。” 所以,都是电视剧的错? 姜淮京气笑了:“以后别看电视剧。” “好,”她一本正经,“我看电影。” “......” 初八,是个开工的好日子。 林稚北的游戏直播时间从之前的早上改成了下午,两点开始,三点结束。 谢安一出场就亮瞎了众人的眼,她穿一身金色的连衣裙,头发染成红的,脚踩十厘米恨天高,走起路来摇风摆柳,像个马戏团的小丑。 古穗花都无语了。 实力不行,就靠造型博眼球,这是大多数新艺人都会犯的错误。 但谢安不是新人,她是走投无路乱投医。 导演是无所谓,反正有人看就行,管她是小丑还是白痴。 季蒲车祸后只能坐轮椅,网友们都看了新闻,纷纷表示惋惜,但还是有些心肠毒、嘴也毒的恶人。 【都瘫痪了还能当明星啊?】 【玩个游戏而已,随便找个人就行了,为什么非得用个残疾人?】 【我还以为他会退圈,没想到为了钱还是得坚持。】 【看来明星这碗饭是真好吃,普通人要是瘫痪了,哪有这么好找工作?】 【楼上那几个闭嘴吧,人家又不是特地把自己弄伤的,一个个嘴那么毒,当心报应。】 【就是,人季蒲是为了救人,你们哪来的死哪去'别在这里碍眼,再哔哔老子举报你们!!!】 【可怜的季蒲,又是孤儿,又瘫痪了,还要被这几个禽兽咬,真是老天爷没开眼。】 【谁特么是禽兽?老子不过是说实话。】 【实话还不让说了是吧?】 一小时的游戏直播,直播间吵了五十分钟。 这在导演的预料之内。 关于季蒲瘫痪的话题恐怕不会那么快结束,在开播之前他就跟他说过了。 季蒲嘴上说不在意,但始终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做不到真的不在意。 直播结束,他驱动轮椅去了休息室。 夏九筝给他倒了杯茶,拿了块小蛋糕。 “季蒲,不开心要告诉我。” 他摇摇头:“没有,只是太久没直播,眼睛有些乏,”他抬手,想揉眼睛—— 手被握住。 夏九筝放开他的手:“不要揉眼睛,直播已经结束了,你歇一下,一会我们回家。” 一会我们回家。 这短短几个字,就让他展开笑颜:“好。” 夏九筝莞尔:“乖。” 他失笑:“我不是小孩子。” 就是小孩子啊,听话又懂事的小孩。 这话夏九筝没说:“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小青做。” “烤鱼。” “行,但不能吃太辣。” “好。” 相处久了,夏九筝真的有一种'养弟弟'的感觉。 她想,他们应该可以一辈子都这么要好。 转眼二月过,天气回温,游戏直播也迎来了尾声。 林稚北开发的三款游戏都直播完了,接下来他要开始研究新的。 季蒲没有搬走,夏九筝也没有提这事。 三月初,万物复苏。 “筝筝,我终于帮你搞到剧本了!” 这才休息了三天,工作就来了。 “哦,什么角色?” 许青竹拿着剧本摆出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动作:“女将军!!!” “……” ------------ 038:那个女孩是谁 女将军这个角色有不少的武打戏。 夏九筝从今天开始,要开始训练了。 所以,她又要给季蒲找护工。 他说不需要护工,他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但拗不过她。 晚上,趁季蒲睡着后,许青竹来到书房找夏九筝。 有件事她想说很久了:“筝筝,我们都要开始忙了,你觉不觉得,把季蒲送回去比较好?你总不能让护工来这边照顾他吧?这要是真的传出去了,你会受影响的。” 剧本很厚,夏九筝拿在手里跟看书一样:“我知道,明天我会跟他说。” “那就好,那我去睡了。”她打了个哈欠,“你也早点睡吧。” “嗯。” 其实夏九筝不怕这件事传出去,她只是担心季蒲受伤害,现在网络上关于他的事还处于敏感阶段,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火烧燎原。 许青竹离开书房后就回房间了,她没看到拐角处露出的一轮影子。 翌日一早,下雨了,下得不大,是朦胧细雨,风一吹,就散了,就像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吃完早餐,夏九筝打算跟季蒲说昨晚的那件事。 她还未开口,他便主动提了:“筝筝,我明天回北府那边。” 夏九筝愣了愣:“这么急?”她原想等她下周出去工作之前再送他回去的。 “不急了,”他脸上带笑,语气温柔,“我也该为接下来的工作做打算。” 夏九筝问:“你想做什么?”这一刻,她竟心生不舍,“要不要我帮你?” 他看着她,目光从未变过,一直都是那样柔软温和:“还没想好,想好了告诉你。” “嗯,要告诉我。” 这一日的雨下了一整天,积少成多,路上的坑坑洼洼都堆了水,一踩一个水花。 晚上夏九筝黑季蒲办了个小小的欢送会。 请的还是那几个人。 姜淮京她也请了,来不来还不知道。 他回的信息是赶得及就过来。 他最近出差去了。 黄桃鸭理解的出差是优雅得上飞机,优雅得下飞机,然后优雅得签下一份上千万的合同,再优雅得飞回国。 实际,却是累死累活地跑腿跟改合同。 “这里改成百分之五,章重新盖。” “那里不能留白,删了,打多两份以备不时之需。” “水冷了,换。” “我的咖啡不要加糖。” “晚餐订了没有?” “西装皱了。” “领带颜色不对。” “黄秘书,醒醒!” 黄秘书睁开眼,用手背擦掉嘴角的口水:“啊?到了?” “我到了,”姜淮京把被她压皱的外套脱下来丢给她,“你可以回去了,明天休一天。” 她还没睡醒:“好的老板,谢谢老板。” 车门关上,她打算换个姿势继续睡,刚挪屁股就坐到一个硬物。 她拿起来一看:“停车!” 司机刚起步,给她吓得:“怎么了?” “老板的礼物忘记拿了。”她忙戴上口罩,拉开车门下去追人。 “老板——” 姜淮京快进小区大门了,听到那一声,他止步回头,然后就看到一个身影飞扑过来—— 她跑太急,在即将到他面前时摔了。 他接住了她。 她抬起头,惊魂未定:“礼,礼物。” 他习以为常,扶她站稳后,拿了她手里的盒子:“我没耳聋,下次不用跑那么快。” “哦,抱歉,我,” 他替她说了:“电视剧看多了?” 黄桃鸭傻笑。 “黄秘书。” 他突然严肃。 黄桃鸭立正站好,不笑了:“是。” 他比她高了一个半的头,稍微弯腰,看着她的脸:“口罩戴好,记住我说的话。” “……” 黄桃鸭立刻用双手捂住脸,用力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跑了。 跑起来的样子像只鸭子。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取的名。 姜淮京摇摇头,无奈得笑了。 他转身,低头刷卡,大门打开,夏九筝就站在那里。 门是铁的,高度就一米六,也就是说,刚才那一幕她都看见了。 “女朋友?” 果然。 姜淮京淡淡一笑,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还不算。” 那怎样才算? 夏九筝不再问了:“快上去吧,大家都在等你。” “嗯,”他走在她右边,“你怎么下来了?” 她其实是下来接他的:“扔垃圾。” “哦。” 欢送会十一点结束,没人没有喝酒,可以各回各家。 林稚北看起来还不想走,他在跟许青竹下棋。 “小林总,手下留情,”许青竹摸了摸发涨的肚子,“我已经喝不下可乐了。” 没喝酒,他们赌的是汽水。 可乐有气,最胀腹了。 林稚北嘿嘿嘿:“将军!” 许青竹:“……” 她打了个饱嗝,喝了口可乐,肚子难受死了。 他开始摆盘:“再来一局。” “……” 看不下去了,白蔷薇跟古穗花先走了。 季蒲也去睡觉了。 夏九筝送姜淮京下楼。 刚出电梯,他手机响了。 司机打来的:“姜总,黄秘书进医院了。” 姜淮京的脚步顿了一下:“说清楚。” “她回家途中走进了施工区域,掉坑里了。” “……” 确实是她干得出来的事。 “为什么不送公司?”他蹙起眉头,加快脚步,“人在哪里?” 司机:“她说要回去拿衣服,人现在在二院。” 姜淮京叫的车已经就到了:“我马上过去,你看着她。” “是。” 走出小区,他才想起转身:“筝筝,我有点急事,下回再聊。” 他们本来想下来走一走,顺便聊聊这段时间各自身边发生的事。 “嗯,”她说,“快去吧。” 他跑步的背影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只是这个背影的慌张,不是为了她。 那个女孩是谁? 夏九筝突然很想知道,是怎样的女孩能让他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就变了心。 二院距离这边不远。 姜淮京到时,黄桃鸭还没醒,她额头包了白色的绷带,脸上没有血色,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半小时后,医生过来看她,他问:“人怎么还不醒?” 医生弯下腰,看了两眼,得出了结论:“睡着了,可能要明天醒。” 姜淮京:“……” ------------ 039:给'弟弟'出头,被敲诈 黄桃鸭真的一觉到天亮,她好像忘记自己昨晚踩空掉坑里的事了。 “我怎么在医院里?”她抓了抓头发,抓到了伤口,眉头一皱,“老板,你怎么也在这里?” 姜淮京扭头看了眼司机。 司机会意,开始解释。 解释完,出院了。 一上车,姜淮京就闭目养神。 黄桃鸭不敢说话,安静如鸡。 车子先开回公司,把黄桃鸭放下去。 “老板,我明天就可以上班了,你不要解雇我好不好?”她站在车外,弯腰看车内的男人,“我以后不会了。” 她好像一直都活着这般模样,如履薄冰,看人脸色行事,可偏偏又爱钱爱得要命。 又怂又贪。 怂这一点跟夏九筝不一样,夏九筝不怂。 “不会解雇你,”他看向她,“好好工作。” 她差点吓哭了:“是,老板。” 车子重新启动,离开公司范围后,姜淮京开口:“找人查一下她。” 司机:“……是,姜总。” 连着一周,姜淮京给自己放了个假,他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外出,就在家里待着。 黄桃鸭给他打过几次电话,问的都是公事,他一一解答,并无任何其他的话题。 直到她问了一句:“老板,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他问回去,“有事?” 黄桃鸭沉默了一下:“没事。” 他挂了电话,又点了支烟。 晚上司机过来了。 “姜总,这是黄秘书的所有资料。” “嗯。” 姜淮京接过来翻阅,细细得看,从头到尾,一个字、一张相片都没有漏。 看完,他把资料扔桌上:“再查。” 司机疑惑:“都在这里了。” 姜淮京给了个方向:“从整形医院那方面入手。” 司机震惊:“姜总怀疑她是整的?” “不是怀疑,”是确定,因为小时候长得不一样。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他不同,他跟夏九筝朝夕相处过一辈子。 “是,我明白了。” 司机拿着资料离开了。 又一个周一,夏九筝的新戏正式开拍。 前期没有什么动作戏,她还有足够的时候去学习动作。 每拍完一个镜头,她就在现场直接开练。 早就听说这位影后工作负责,没想到这么认真,替身都不用,所有危险动作都是她自己拍。 这个戏到了后期有个镜头比较困难,是女主在骑马的过程中用一把剑割了一个奸细的人头。 剑虽然不是真的,却也大差不差。 这个奸细刚好她认得。 是谢安。 她出场的时间只有短短十秒,就被夏九筝杀死了。 看来编剧是懂流量的。 “我告诉你,你别想公报私仇,”谢安怕归怕,还是想演,“我们都是专业的演员,我希望你以戏为主。” 口才还不错。 夏九筝勾唇笑,手握长剑的动作很标准,站在那里跟真的女将军没两样:“我们有私仇吗?” 谢安:“……” 小打小闹的私人恩怨,夏九筝不会记太久,她想报仇的话,机会有的是。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她抱手,剑的一头搭在肩上,气质添了几分江湖侠女的随性,“我不记私仇。” 谢安刚松口气,她又补了句:“有仇我会当场报。” “……” 这部戏拍了一个半月,杀完青,夏九筝人差点散架了,聚餐也没有参加,直接回了边城华苑休息。 她睡了整整一天,24个小时。 要不是许青竹知道她是累坏了,换作别人肯定会叫救护车。 夏九筝醒来的第一顿吃了三碗饭,两碗汤,一只鸡跟一大盘虾仁炒花椰菜。 许青竹在一旁惊叹:“你真是饿了,还脱胎换骨了。” 为了那部戏,她甚至还剪了头发,因为要戴假发,长发太麻烦了。 夏九筝还没洗澡,顶着一头炸毛短发,睡太久了,眼睛微微泛红,不过精神很好。 她穿了短款体恤,稍微动一下就能看到里面的腹肌,又白又养眼。 该说不说,她这是一举三得,拍了戏,挣了钱,还把身材练好了。 不对,是四得,她现在会'武功'了。 短发很适合她,碎碎薄薄的刘海,正面看着像个正直青春期的高中女生,背后看像个鲜衣怒马的少年。 许青竹看她是越看越好看:“你早就该剪短发了。” 夏九筝吹开额中间的刘海,笑得意气风发:“我也这么觉得,省事多了。” 许青竹:“……” 新戏播出的时间定在五一假期档,在这之前,夏九筝可以休息休息。 “要不要去旅游?”许青竹这段时间也是累得不行,“我们好久没出去玩了。” 夏九筝在发信息:“我问一下。” “问谁?” “季蒲。” “……” 她问了才知道,季蒲接了几个游戏直播的工作,他现在没办法回到音乐界,怕网络上那些恶毒的网友连音乐也骂。 看到他受委屈,夏九筝哪里坐得住,口罩帽子一戴,就去找人。 许青竹觉得她这短发都可以不用伪装了,看着都不像以前的夏九筝,只是太好看,怕是会引来更多的瞩目。 “筝筝,你说的这家公司是新开的,之前听都没听过,可能是黑心商家。” 夏九筝脸色阴沉:“嗯,快点。” 许青竹看了她一眼,感觉短发的她生起气来气场更大:“筝筝,你是公众人物,不能乱来。” 她用一指推了推帽沿,说:“先礼后兵。” 感觉要去打架似的。 这女将军的气质杠杠的。 季蒲在公司里直播,时间是十二个小时,中间给两个小时吃饭休息,太苛刻了。 他说他签约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很明显,是对方耍诈,故意坑他。 夏九筝先不出面,许青竹去谈。 她是有经验的经纪人,对付这种人易如反掌。 只是这次碰上了老赖。 “白纸黑字写着呢,你说我们诈骗?证据呢?” 许青竹知道这种事很难拿出所谓的证据,既然如此,那她就用'人脉'说话:“这是我的名片。” 名片上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北影'二字。 北影经纪人的含金量,在娱乐圈可是金字招牌。 “原来是同行,”男人态度马上变好,“你早说嘛,我还以为你是他女朋友,来瞎闹的呢。” 许青竹冷笑:“现在可以谈了?” 男人还算识相:“可以可以,”他话音刚落,竖起三个手指,“三千万,只要付三千万,我就让他走。” 许青竹不疾不徐:“违约只要两千万,你跟我要三千万?”她嗤笑出声,“你这是敲诈。” “别说敲诈,那可是犯罪,我不干。”男人狡黠一笑,道出真正的目的,“不给钱也行,让你们公司的夏九筝来给我直播几场,这人就给你。” ------------ 040:打人上了头条 “别说敲诈,那可是犯罪,我不干。”男人狡黠一笑,道出真正的目的,“不给钱也行,让你们公司的夏九筝来给我直播几场,这人就给你。” 许青竹歪了下脑袋,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好大的狗胆子:“你想清楚了?” 男人眼睛浑浊,一看就是常年浸泡在酒色里的饿鬼,还是喂不饱的那种:“不然,你让她陪我睡一觉,跳个脱衣舞什么的,反正她夏九筝也是出来卖的,我,” '啪——' 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声音清脆。 许青竹摁下结束录音的按键:“你说的话我已经录下来,”她甩了甩那只打人的手,恨不得剁掉,“等着吃官司吧!” 男人被打懵了,回过神,追了出去:“拦住她!!!” 几个工作人员都是男的,一下就逮住了人。 许青竹用力挣扎:“放开我,不然连你们一起告。” 男人摸了摸脸,抬手之际,大门被踹开。 那么大的双开门…… 许青竹看傻了眼:“筝筝!” 夏九筝还戴着帽子跟口罩,她在外面等得太久,不放心,上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的出事了。 “筝筝?”男人咧开嘴笑,露出一口大黄牙,“夏九筝?!” 他手伸过去:“让我瞧瞧本人长啥样。” 夏九筝摘下帽子,往男人的秃头上一扣,用力拽过来—— 嘭一下,身后的玻璃樽被撞爆,男人倒地,头破血流,抱头痛喊。 剩下的工作人员见状,怂了,放开许青竹就跑了。 “季蒲呢?” 许青竹扭了扭手腕:“应该被关在房间里,我去看——” 话突然拐了个弯,音量拔高:“小心后面!” 夏九筝回头,被一束光晃了眼,她狠狠蹙眉,反应过来的瞬间往后跳。 同时,一块玻璃从她下巴划过,扯掉了口罩。 差点。 她站稳,抬眸,眼神骤变,又狠又辣:“想毁我的容?没门!”她原地抬腿,一个旋风踢踢在男人脸上。 身后是一地的碎玻璃,男人直接痛晕了过去。 许青竹吓出一身冷汗:“他爷爷的,吓死我了,这要是割到你的脸,扒了他的皮都不为过。” 事情变成这样,已经超出她们的预料,没办法了,只能'求救'。 “给林稚北打电话。” 许青竹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季蒲不是北影的艺人,但对方这次是冲着夏九筝来的。 林稚北接到电话马上就派人来处理。 一个半月不见,他盯着眼前的短发女孩看:“你,夏九筝?” 夏九筝:“……” “没想到你这么适合短发,”他突然就夸起她来,“看来我的下一个游戏人物可以参考一下你的形象。” “……” “小林总,”许青竹提醒他,“这事要怎么处理?” 这种事不用他出手:“交给法务跟公关。” 许青竹掏出手机:“那我这录音还派的上用场吗?”对付那种自大又变态的无赖,随便几句话就能让他暴露本性。 林稚北说:“留着。” 这件事夏九筝自然不会出问题,她有整个北影做后盾。 问题是季蒲。 他被下了药,人到现在还没醒,也不知道在他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那季蒲怎么办?” 这句话是许青竹替夏九筝问的。 林稚北想管也管得了,但得看本人愿意不愿意:“等他醒了再说吧。” 医生给季蒲做过检查,说他身体里除了迷药,还有少许致幻药。 致幻药的作用是什么? 懂的都懂。 夏九筝很自责:“我不应该放任他一个人的。” 许青竹安慰她:“筝筝,这不是你的错。” 怎么会不是? 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他不会瘫痪。 当时,她就不该让他上她的车。 第二天,季蒲还没醒,新的麻烦就来了。 夏九筝'打人'的事情上了头条。 有图有真相。 她的短发造型虽然很新颖,但还是被认出来了。 网上风评不一。 很多粉丝关注的不是事件的本身,是她的新造型。 【啊啊啊——帅爆了家人们!!!!】 【筝筝的短发好牛逼啊。】 【要不是死忠粉都认不出来她。】 【这就是我的新老公啊啊啊——】 【长发比女人美,短发比男人帅,还让不让人活了?】 【话说回来,筝筝竟然会打架,她肯定是去抱打不平了。】 【话别说太早,她一个公众人物私下用暴力解决问题,还被爆出来,这得教坏多少脑残粉?】 【打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希望北影给个说法,不管被打的人做错了什么,都不应该动手。】 【这个女人要么不出现,一出现就霸榜,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黑粉自觉离开,不要抹黑我筝筝老公。】 【就是就是,筝筝又不是某些需要搞事才有热度的人,她自己就是热度!!】 【姐自己就是女王!!!】 才隔了半小时,热搜第一的'打架'就被夏九筝的'短发'给拉下来了。 果然火的人自身就是热点,她的发型比事件本身还火爆。 一堆粉丝嚷嚷着要去剪同款。 姜淮京看到新闻的第一反应是撤热搜。 也没问过任何人的意见,一个电话就把头条撤了。 网友们:【???】 看到热搜没了,林稚北一下子就想到了姜淮京:“不是大哥,你撤那么快干嘛?我还想让它挂几天。”这新戏还没播呢,这不是最好的宣传? 姜淮京没想那些:“我马上到,你留一下筝筝。” 林稚北气笑了:“姜总,我跟你说话呢。” 回应他的是:“嘟嘟嘟嘟嘟……” “……” 夏九筝没想到姜淮京会来,她刚准备上车,就被叫住了。 许青竹马上下车:“我去买两瓶水。” 她跑得飞快。 “夏九筝。” 这语气,没错了,是来教训她的。 走到她面前,看到她的脸,他却不忍心了,叹了口气:“有没有受伤?” 夏九筝也在打量他:“没事,我学了点自卫术!” 听听这话,还自豪上了。 短发容易炸毛,她头顶上就翘着一缕呆毛,看起来像刚睡醒的。 姜淮京目不转睛得看她:“你又变了,”不光是发型,从她的眼神就看得出来,“最近好吗?” 自从上次分开,他们就没有联络过彼此。 “很好啊,”她笑靥如花、语气豪爽,“不过是件小事,不用劳烦你姜总出马。” 气质也变了。 姜淮京嘴角勾出一丝弧度:“嗯,那就好。” 这次是他先开口说:“那你忙,我回去了。” “好,再见。” 司机还以为他会去很久,还不到三分钟,这人就回来了。 “姜总,夏小姐没事吧?” “没事,”他望着车窗外的人,目光眷念,“她很好。” 怎么听起来有点不高兴?! 司机换话题:“回南府吗?” 他收回视线,摇上车窗:“去黄秘书那。” “好的。” ------------ 041:黑化,嫁人 “对不起。” 季蒲醒来看到夏九筝,第一句话就是道歉:“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夏九筝不愿听他说这话:“再说我就生气了。” “筝筝,”他的眼睛追着她的脸看,话题说变就变,“你怎么剪头发了?” 她拍戏这段时间忙,没有空去看他。 之前她这头短发没几个人见过。 不过现在已经是全网皆知了。 夏九筝顺着他的话问:“好看吗?” “好看,”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却难掩笑意,“你什么样都好看。” 看来她的短发不仅仅好看,还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接下来是重点问题,夏九筝给他倒了杯水,看他喝完,才问:“季蒲,你吃了致幻的药物,你知道吗?” 他的表情僵了一下,点头:“知道。” 她想继续问,他突然紧张起来:“可是什么也没发生,真的,我只是被关起来,没人虐待我,也没有人伤害我。” 他看着她,眼神惶恐,又小心翼翼:“筝筝,你不要嫌弃我,我只是被迫吃了点药,我没有干其他的事。”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他在她面前展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夏九筝不问了:“我没有嫌弃你,季蒲,我只是想帮你。” 他刚醒,脸上还有几分病态,稍微蹙眉示弱,就会生出一种令人心疼的破碎感:“筝筝,如果你真的想帮我,能不能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她愣住。 怕她误解,他急切得解释:“我可以做你的助手什么的,不要钱也可以,只要陪着你,我就感觉自己还有点用处。” 夏九筝不知道他是怎么产生这种念头的,但目前她确实无法弃他于不顾:“当助手就不用了,你是个音乐家,自然有你的用武之处,我们可以先一起想想适合你的事情。” “一起?”他不确定,“你是说我可以留在你身边吗?” 她说当然。 许青竹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局,所以东西已经搬好了。 不过这次不是同居,夏九筝在边城华苑给季蒲买了个二居室,离她住的地方只差了一层楼。 关于请护工的事,季蒲拒绝了:“我已经习惯了,不用护工。” 他想当场表演个从轮椅挪到沙发,被许青竹拦住了:“好了,不请就不请吧,反正我跟筝筝就在楼上。” 夏九筝在检查屋里的东西,还算可以,没有看到什么明显的危险。 晚饭点了外卖,在新屋吃。 等季蒲洗好澡,上床睡觉后,她们二人才离开。 走进电梯,许青竹就叹气:“季蒲这辈子就这样了吗?好痛心哦。”他最让人佩服的一点就是没有怨过任何人跟老天爷。 换作他人,早就崩溃几百次了。 夏九筝没有说话。 赶在五一假期档之前,北影给古穗花安排了一部戏。 这次的角色跟以往的不一样,人设前期温和善良,后期黑化了,充满挑战性。 可古穗花黑化不起来,她演'甜妹'太久了,突然要她黑化,难度有点大。 白蔷薇让她想想'仇人'。 她想了一下,她的仇人就是她的'亲人',她爸。 “想不想替你妈出气?”白蔷薇用语言刺激她,“想的话就必须黑化,不然你是斗不过你的敌人的。” 她父亲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找她了,这点她也觉得很奇怪,不过对她来说是好事。 新戏试镜这天,夏九筝也来了。 她不是作为演员来的,是作为评价员。 许青竹去忙其他事了,季蒲坐在轮椅上陪着夏九筝过来。 导演喊开始,古穗花便匆匆出来了。 林稚北坐中间,戴了眼镜,添了几分斯文儒雅的气质,他看台上人的眼神平静如水:“就演从黑化那段吧。” “好。” 古穗花这两天练习了很久,连做梦都在练,她相信自己没问题了。 “停。” 她动作表情都僵住。 林稚北给评价:“太表面了,”他扭头问身边的人,“夏小姐觉得呢?” '夏小姐'也有同感:“可以找个人跟她对戏。” 他赞同:“有道理。” 导演窦华立马让助理去找个人来。 然后就找来了在外头晃悠没事做的林稚北的秘书,许安琦。 许安琦一脸懵逼:“我跟她对戏?”她不是演员啊。 林稚北点了下头:“你随意就行。” 行吧。 “那我演什么角色?” 导演说:“她的杀父仇人。” “……” 许安琦没杀过别人的父亲,不过演坏人应该都是差不多的吧。 台下喊:“开始。” 许安琦冷笑一声,开始演戏:“想听听你父亲死前是怎么求饶的吗?”她还自带道具,掏出手机,嘿嘿得笑,“他说他会亲手杀了你母亲,只要我放过他,我可没答应,是他自己非要杀他老婆的,所以我杀他,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打过来。 许安琦抬手接住:“怎么?”她挑眉,眼神里玩味十足,“你还想打恩人?” 古穗花:“……” 导演都看傻了。 林稚北笑了,鼓掌:“许秘书脑洞不错,把仇人演成了恩人。” 夏九筝觉得,许安琦有演戏的天分。 许安琦有点懵:“谢谢小林总的夸奖。” 她以为已经结束了,抬脚离开时,台下的男人突然说:“你试一下小花的角色看看。” 许安琦停下脚步:“啊?” 众人:“......” “这,”她看了眼面色苍白的古穗花,有些不好意思,“不太好吧?我不是演员。” 窦华敲桌子:“让你试就试。” 许安琦无奈,只好照做。 而事实证明,夏九筝的判断是正确的,许安琦真的有这方面的天分,可能是因为她经常‘变脸’的原因,演起戏来根本不需要酝酿。 最后,林稚北拍板,让许安琦演女主,古穗花演女二。 拿到剧本的许安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去试妆了。 夏九筝看到古穗花红着眼跑了,她想去安慰一下,却被林稚北阻止了。 “随她去吧,最近她的心思也不在工作上。” 夏九筝最近顾着季蒲,不知道古穗花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意思?” “她母亲要她嫁人。” “......” ------------ 042:林稚北有女朋友,古穗花寻死 “她母亲要她嫁人。” 夏九筝皱了下眉:“你怎么知道?” 林稚北摘下眼镜,将它挂在领口处,衣领往下坠,露出了漂亮的锁骨,斯文尚在,儒雅没了:“她跑来辞职。” 辞职没成功,因为白蔷薇不同意,她还跟林稚北说别批准。 林稚北给她时间考虑。 她今天来试镜,应该是白蔷薇说服了她,可是现在,女主的角色被抢走了。 “小林总,”夏九筝抬眸子看他,眼睛雪亮,“你娶她不就行了。” 林稚北被一口空气呛到,咳了几声,他的手机这时候响了。 是信息。 他看完,嘴角露出了一抹几不可察的笑。 “我有事,先走了。” 他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夏九筝:“......” 身后的季蒲徐徐开口:“小林总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 中午吃饭时间,许青竹迟到了十分钟。 “抱歉,来晚了,”她坐下问,“点餐了吗?” 夏九筝发现她的口红跟早上出门的时候不一样,有一处糊出界了:“点了,”她问,“你刚偷吃什么了?” 许青竹‘啊?’ “我没吃呀。” 季蒲把过了两边热水的餐具给夏九筝:“小青姐,你的口红花了。” 她瞬间站起身,如惊弓之鸟般:“我去下洗手间。” 那离开的背影慌得跟逃命似的。 夏九筝跟季蒲对看了一眼。 有古怪。 用餐时,夏九筝'无意间'说起了早上的事:“小花的母亲要她辞职退圈,小青你知道这事吗?” 许青竹差点一口饭喷出来:“不,不知道啊,”她含着饭,问,“为什么辞职?” “听小林总说,”季蒲自然而然得接过话题,“她母亲要她嫁人了。” 许青竹淡定下来:“嫁给谁?” 夏九筝笑了笑:“我说让小林总娶她就得了,你说是吧?” 许青竹支支吾吾:“是,是呀,他两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说话都结巴了,还不是有问题? 夏九筝凝着她的脸:“真的?” 许青竹还在嘴硬:“真的。” “行,那我再去凑合凑合他们。” “……” 下午是新戏的排练时间,夏九筝又来了。 林稚北让她这个'前辈'来现场教一下'新人'。 陪在她身边的是季蒲,许青竹'又'去忙了。 女主许安琦除了不太懂走位跟背台词外,演技是过关的。 夏九筝指点了几下,她就无师自通了,不用特地盯着。 “筝筝,过来吃点水果。” 季蒲带了一袋当季水果,没事做就拿出来投喂夏九筝。 夏九筝走过去,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这里是片场,手机都设了静音。 她掏出来接听:“白姐,怎么了?” 白蔷薇的语气很着急:“筝筝,我联系不到小花,她有没有去找你?我已经去过医院了,她妈妈说她没来。” 夏九筝拿叉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松开:“没有,”糟糕,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现在就去找找,保持联系。” “好。” 季蒲都听到了:“我跟你一起去。” “嗯,”她边走,边打给许青竹。 对面秒接:“小青,过来接我,小花不见了。” 许青竹说马上到。 关心则乱,夏九筝挂了电话就只能干着急。 季蒲比较理智:“要不要通知小林总?让他帮忙找人。” 夏九筝回头:“好。” 几个人找了一个小时,终于在一处偏僻的河边找到人,这里是林稚北回家的那条大路旁边的小路。 古穗花站在那里,像石化的人像,一动不动,眼睛望着远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身后的脚步声惊扰了她,她回头看到他们,脚下意识往河边迈了一步:“你们别过来。” 全部人站定,不敢轻举妄动。 白蔷薇满脸痛心:“小花,你为什么要这样?” 之前她的父亲又是勒索又是卖女,也没见她寻死,所以大家都想不明白。 夏九筝只能猜测:“小花,如果你不想嫁人,我可以陪你去跟你妈妈说说,没有事情是解决不了的,你最难的时候都熬过去了不是吗?” 河的四周是一片旷野,没有遮挡物,风吹来,呼呼作响,那人站在河边,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去了。 “你先过来,”夏九筝伸手,“听话。” 古穗花看着她,眼泪夺眶而出:“解决不了了,”她哭出声,大声喊,“我妈妈快死了——” 众人惊愕。 “她快死了,所以希望我嫁人,她怕她死后,我会被人欺负,”她哭得瑟瑟发抖,悲痛欲绝,“可是我不想她死,她死了我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说完,她蹲下去,抱着膝盖大哭。 这时,夏九筝迅速上前拉她,她被吓了一跳,身子本能往后倒—— “小心——” 许青竹冲过去,一把抱住夏九筝的腰,把她两都拽了回来,她自己用力过猛,身体失去了平衡,摔下时,一个身影快速飞奔过去,在她落地之际,接住了她。 林稚北就这样当了肉垫。 许青竹低头:“你没事吧?” “腰,我的腰!” “……” 全部人跟着一块去了医院。 经过检查,医生说他只是闪了腰,正一下就能恢复,不需要住院。 全部人松了口气。 “找个地方聊聊?”夏九筝问的是所有人,“想想怎么帮小花。” 大家都同意。 这里距离林稚北的游戏公司最近,他们去了公司的休息室。 今天周六,员工刚好放假了。 许青竹说:“我去倒几杯水。” 林稚北冷不丁得接了句:“我要黑咖啡。” 她只是'嗯?'了一下,他就立马改口:“喝水也行。” “……” 夏九筝抽了张纸巾递给身旁的人:“小花,你先说说你母亲的病情。” 她还在哭,眼睛肿了:“医生说再找不到合适的肾,就撑不过这个月。” 她母亲洗肾已经洗了十几年,也等了十几年,奇迹根本没有出现,也不可能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发生。 众人都是一脸凝重的表情,只有林稚北,好似不痛不痒一样,说:“花钱买就好了。” 他的语气就像在菜市场里买一棵白菜那么随意。 “对呀,”夏九筝也这么认为,“小林总人脉广,又有钱,要在一个月内找到一颗肾,应该没什么难度。” 闻言,古穗花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满脸期待得看着他:“真的吗?” 林稚北思考了片刻,说:“确实没什么问题,”为了让希望更大点,他提议,“也叫上姜老板吧,成功率更大。” 古穗花扭头看夏九筝:“姐姐,” 她话没说完,夏九筝就点头了:“我同他说说。” “太好了,”古穗花破涕为笑,抱住了她,“谢谢你,姐姐。” ------------ 043:恋情曝光 晚上夏九筝就给姜淮京打去电话。 接电话的人不是他,是一个女孩。 “你好,姜总刚好离开了,”女孩问,“请问你是他的什么人呢?我帮你转告一声。” 夏九筝:“......” 女孩突然唤了声老板:“有位小姐找你。” 然后,是姜淮京的声音:“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接我的电话?”他语气严肃,但细听,能听出一丝不同于与平常人讲话的熟络,“去买单。” “哦,”黄桃鸭把手机给他,“那剩下的我可以打包吗?” 打包? 他们在一起吃晚餐? 他说:“随你。” 低头看到来电显示,姜淮京征楞了一下,拿起来接听:“筝筝?” “嗯,”本来想好了说什么的夏九筝突然问他,“你给我备注的是什么?”之前她看过他的手机,给她的备注是‘筝筝’,但刚才那个女孩明显不知道她是谁,就说明他很可能改过她的备注。 姜淮京被她问得一愣,老老实实回答:“编号317。” 夏九筝:“......” 算了,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他会给她弄个编号317。 “编号317的意思是——” 她打断他,说正事:“帮我个忙。” “......” 姜淮京被迫换了个话题:“你说,能做到的我一定帮。” 她把古穗花的事给他说了。 他也答应了。 这个话题结束后,他还想说编号317的事,然后她就用一句‘我困了,晚安’堵了他的话,并挂了电话。 “......” 姜淮京感觉她在生气。 黄桃鸭拿了一堆打包盒回来,其他客人早就走了,她可以一个人打包所有剩下的食物,够她吃两天。 季蒲吃过晚饭就下楼去洗澡了,洗好又上来。 他拿来一盘切好的水果。 许青竹下楼扔垃圾去了。 家里就他两。 季蒲注意到她有点闷闷不乐:“筝筝,怎么了?” 她接过他递来的西瓜,咬了一口,冰冰凉凉的感觉,直透心底:“没事,有点累了。” “累了就早点休息,”他抽了两张纸巾,铺开放在掌心,去接她准备吐出来的西瓜籽。 动作过于自然,夏九筝张嘴时才反应过来,然后呆住了。 他在她面前总爱笑:“怎么了?” 都到嘴边了,吞回去会不会很奇怪? 她吐在那张纸巾上面。 他笑着收回手—— “等等,”她这才看到,“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 他把手藏起来。 夏九筝放下西瓜,命令他:“拿出来。” 他纠结了一下,手伸出来。 没包扎好,伤口露出来了,血淋淋的,看得见皮下的肉。 夏九筝脸色骤变,转身去书房拿来医药箱。 “怎么弄的?”她有点生气,“老实说。” 之前许青竹说他太淡定,说不定是那种背地里才会崩溃的人,这样的人通常都会出现极端的行为,比如伤害自己。 季蒲垂着眸子,眼睫安安静静,眼睛一动不动得注视着她:“切水果不小心切到的。” “以后别切了,”不是建议,是命令,她问,“听到没有?” 他笑:“听到了。” 重新包扎好,她抬起头,表情肃然:“你还笑?手可是音乐家的生命,你的手要是毁了,以后怎么办?” 他敛了嘴角的笑,轻声问道:“筝筝,你介意吗?我若是一辈子都这样的话。” 这个神情与眼神,夏九筝突然不明白他说的介意是什么意思。 她坐好,认真回答他的问题:“季蒲,你不会一辈子都这样的,就算会,只要你自己努力,也能闯出属于你的一片天地,做不了音节家你可能会很失望,但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很多事值得尝试的,你说对吧?” 他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她。 氛围在沉默中慢慢变得微妙起来。 季蒲倏然抬起手往前伸:“筝筝,我——” 忽得,‘咔一声’,门打开,许青竹回来了。 她扔个垃圾扔了半小时。 进门看到那两人的表情,她悟了! “时间不早了,”季蒲驱动轮椅转身,“我下去睡觉了。” 夏九筝在他身后道了声晚安,没有送他。 许青竹给他开门,目送他离开。 关上门后,她走到夏九筝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憋了两秒,还是说了:“季蒲喜欢你,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夏九筝愣了一下,笑不露齿,礼尚往来:“小林总也喜欢你,你不会不承认吧?” 许青竹:“......” 讨厌,被将了一军! “破绽太多,”夏九筝问,“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许青竹叹了口气:“这个不重要。” 西瓜还没吃完,夏九筝拿起来继续吃:“那什么重要?” 她又叹了口气:“林稚北刚给我打电话了,说小花向他‘暗示’他们能在一起。” 夏九筝把西瓜籽给咽下去了:“细说!” 许青竹自我安慰:“可能是人在无助的时候都会特别脆弱吧,林稚北在这个时候帮她,她就觉得他可以依靠。” 现在的问题是,夏九筝问:“你跟小林总在一起了?” “嗯,”她一脸苦恼,“刚在一起两天就发生这样的事,你说我是不是很倒霉?” 因为在一起的时间才两天,所以当她得知古穗花想和林稚北一起的时候,她就动了分手的念头,也说了出来,但林稚北不同意,说要分手的话,他就不给古穗花找肾源了。 看来爱情这玩意真的伤脑子,那种话他也说得出口。 夏九筝没料到这个事情会越变越'脱轨'。 她本来希望古穗花和林稚北可以'再续前缘',后来想想,还是不勉强了。 可现在,古穗花想回头,却已经太迟了。 她总不能为了让他们在一起,就牺牲掉许青竹。 再说,感情这种事,局外人本就不方便插手。 “筝筝,你说怎么办?”许青竹的担忧是,“如果小花知道林稚北跟我在一起了,她会不会又寻短见?” 这事……还真不好说。 夏九筝问她:“小林总怎么说?” “我警告他不可以公开!” “……”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至少要等找到肾源,解决了古穗花母亲的问题后才能公开他们两个人的恋情。 许青竹的手机又响了。 她给林稚北的备注没变,还是小林总。 拿着手机,她跑到阳台去接。 接通后,他就一句话:“下来见我。” 许青竹:“……” ------------ 044:我可以等你 “下来见我。” 许青竹找不到'借口'下楼了,只能跟夏九筝坦白。 “他来了?” “嗯。” 夏九筝惊喜得眨了眨眼,忍俊不禁:“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许青竹瞬间脸红:“我下去了,不然待会他跑上来了。” 不打趣她了:“去吧。” 去见喜欢的人,要用跑的。 许青竹的背影让夏九筝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她跟姜淮京刚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去见他,她都是用跑的。 他也是,跑得比那公交车还快。 就为了能快点见面。 但是现在,他们是怎么了? 彼此好像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是怕了。 哎~ 罢了,不想了,睡觉去。 夏九筝刚躺下,手机连续传来了两条信息。 她拿起来看,接收时间是一样的,但不是同一个人发的。 她先点开第一条:筝筝,晚安。 她才想起季蒲刚才没跟她道晚安,现在知道发来了。 第二条:夏小姐,317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 看完信息,她放下手机,闭上眼,不到五秒钟,又睁开,重新拿起手机,回复第二条信息:知道了。 信息刚发送成功,电话来了。 夏九筝手一滑,手机掉了,她赶忙拿起来,随手点到了接听键。 话筒里传来男人低哑温柔的声音:“筝筝。” 接都接了,她回答:“嗯。” 两边都很安静,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没睡呢?” 夏九筝换了个姿势,侧着睡,手机放在脸上:“嗯。” 他突然笑了:“你没话与我说吗?” 夏九筝:“……” 这几句对话好熟悉。 想起来了,是他们前世刚谈恋爱时说过的。她总是'嗯',不说话,然后他就会问那句话。 “没关系,”他都记得,“你不说,我说。” 他开始说了,天南地北、诗词歌赋,字字句句、一字不落,跟前世讲的那些话一模一样。 结尾,他也照样复述:“明天见面好不好?我有很重要的东西想给你。” 上辈子他就是用这句话约她出来,然后跟她求婚。 黑暗中,夏九筝咬了下唇,忍下了哽咽的声音:“明天我有事,不能去。” 这一刻,她意识到,那个一直在逃避的人从来就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姜淮京回应她:“没关系,”他像前世那样轻声唤她宝宝,“我可以等你。” 她用手捂住嘴,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晚安。” 说完,他没有挂,在等她先挂。 夏九筝拿手机的手在抖,点了几下才挂掉电话。 想见他。 这个念头一旦发芽,就会在脑子里疯狂生长,无法抑制。 但是现在还不行,她这边还有三个难缠的吸血鬼,她不愿意再让他插手这些破事。 实际上,上辈子他吃的苦大多数都是来自夏宏城跟林湫华,他们瞧不起他,打压他,拼了命从他那里捞好处。 到她快死时,她才从林湫华嘴里得知,那些好处都是为了给那个私生子。 严格来说,姜淮京的死,很大的一部分就是他们造成的。 虽然这辈子不可能再发生那种事,但她希望自己能与他平等互惠、势均力敌,而不是让他一味地付出。 她要的顶峰相见,还没到时候。 风一吹,天上的月亮藏进了黑夜里,地上一双影子也跟着消失。 许青竹甩开林稚北的手:“都说了现在不能说。” 林稚北叹了口气,认输了:“好,不说,”他又去拉她的手,“别生气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怕她做傻事,对吧?” “你知道就好,”她一下就被哄好了。 林稚北拉她入怀,抱住:“我都听你了的,你是不是也该顺我一回?” 他的体温比她高,很温暖。她乖乖抬手环住他的腰:“什么?” “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就结婚。” “……” 许青竹推开他,脱口而出:“会不会太快了?” 林稚北双眸一沉,危险的气息呼之欲出:“许青竹,你是不是跟我玩玩而已?不想负责是不是?” “……” 说得好像她很渣女一样。 “不是,”她抱住他的胳膊哄他,“我们才在一起几天,如果马上就结婚,我怕老林总接受不了。” 以前她没发现,这个男人竟然是个'恋爱脑',那些富二代少爷的花花心思跟坏毛病他都没有。 难得是难得,可他有另外的毛病,他娇气、霸道! “你别管,”他手一伸,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四目相对,娇气的他霸气侧漏,“你只要说你愿意就行了。” 许青竹:“……” 见她不屈服,他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下:“说。” 她舔了舔唇,嘴巴麻麻的,不听使唤:“我愿意。” 林稚北勾唇,压低声音,故意诱惑她:“张嘴。” “……” 还说什么分手,他只要稍微用点'手段',她就乖乖顺服了。 太丢人了。 不过,她就喜欢这样的他。 许安琦自从'被动'当了演员后就开始怀疑人生了。 她不知道演员这个职业这么忙,别说睡觉了,吃饭都得赶时间,而且是在片场吃饭盒。 早知道她就不签那份合同了,她的梦想又不是当什么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她只是想嫁个高富帅,做个衣食无忧的富太太而已。 偏偏导演对她的演技还很满意,说要给她接其他戏。 那边,林稚北没了个秘书,也没有再招人的意思,他一有事就找许青竹。 夏九筝都不想拆穿他的心思,她问许青竹:“你这样两头跑不累吗?” 许青竹摇摇头,笑嘻嘻的:“不累,他那边都是文书类的工作,对我来说很简单。” 哦,夏九筝感叹:“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 周日,黄桃鸭休假。 朱朱也休假:“不是说没假期吗?你怎么回来了?” 黄桃鸭瘫在床上,累到眼睛睁不开:“说给双休了。”她也不理解,就今早她去上班,他突然说她以后可以双休了。 总裁的心思你不要猜。 朱朱在她床边坐下,声音变嗲:“鸭鸭,你有没有想过'飞上枝头变凤凰'呀?” 黄桃鸭睁开眼睛:“怎么飞?” “听说,你老板单身。” “……” ------------ 045:心动有用吗 “听说,你老板单身。” 黄桃鸭从床上坐起来:“他?”她一个劲摇头,“他跟我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敢奢望。” “这你就不懂了,”朱朱把下巴抬高四十五度角,露出一副很有智慧的样子,“自古以来的灰姑娘就数之不尽,现在的电视剧也有演啊,霸总爱上一穷二白的我,不是不可能。” “……” 黄桃鸭觉得她电视剧看太多了。 看她不开窍,朱朱换一种方法:“他没钱吗?” 这个黄桃鸭不用想:“有。” “他不帅吗?” 这个也不用想:“帅。” “他不高吗?” “高。” “那不就对了,”朱朱总结一下,“高富帅他都占了,你难道不心动?” 黄桃鸭不是个没脑子的:“我心动有用吗?” 朱朱'嘿嘿'笑了笑:“你承认你心动了。” “……” 她摇头,否认:“我没有。” “单身的男人多了去了,但,”朱朱谈过一次恋爱,经验比黄桃鸭丰富那么一点,“像你老板那种高富帅就是极品,你要是不追,等别的灰姑娘把他搞到手的时候,你可别哭。” 灰姑娘会干这种事吗? 黄桃鸭又倒回床上:“别想了,他身边一堆美女送上门,每一个都被他拒绝了。” 朱朱又'嘿嘿嘿'得笑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得先试试啊。” 试试? 可以吗? 这晚黄桃鸭就梦见了姜淮京,梦里的内容很'儿童不宜'。 她醒来愣了半天,脸还是热的。 她想不明白自己没什么会做那种梦。 一定是上班上得太累了。 周一,晴空万里。 古穗花来片场了,她现在已经振作起来。 那么多人都在帮她,她不能再想不开给他们添麻烦。 林稚北今天也来了。 他在跟许青竹讲话。 夏九筝坐在那里玩游戏,等开拍。 古穗花迈着小碎步从她面前走过去:“小林总。” 许青竹认得那个声音,条件反射,立刻推开身边的男人。 他趔趄了一下,摔坐在地上。 手被粗粝的地面摩擦了一下,他皱眉,抬头:“许青竹,你,” 手臂被抓住,他扭头一看,吓了一跳:“小……不是,古小姐来了。”他知道许青竹为什么突然推开他了。 古穗花疑惑:“你叫我什么?” “没什么,”他起身的同时,挣脱了她的手,跟她说话的态度有点冷淡,“你来了就好,去跟女主对对戏吧。” 古穗花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用愤怒的眼神瞪向许青竹,凶巴巴得喊人:“许经纪人,你跟我过来!” 许青竹好心虚:“哦。” 片场只有更衣室跟休息室,更衣室这会有人,他去了休息室。 “关门!” 还气着呢。 许青竹把门关上,站在门边。 他凶她:“过来!” “不要,”她眼神无辜,“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这么生气?” 林稚北眼眸暗下,抬起一只手:“你害我受伤了。” 话音刚落,她马上跑过去,抓起他的手查看:“真的耶,都流血了。” 伤口很小,小到不仔细看都看不见,不过掌心确实红了一片,上面还有沙子。 “对不起嘛,”她低下头,给他吹吹,“我下次不会了。” 林稚北被她吹得手痒痒的,心也痒痒的:“这要是在悬崖边,你不得把我推下去?” 许青竹笑了:“怎么可能?你太夸张了。” 她抬起眸子,看到他阴沉严峻的脸,顿时不敢笑了:“我都说了没有下次了,你还要我怎样?” 她放开那只手。 他说:“你又欠我一次。” “……” 恋爱中的男女就是这样,不放过任何一个'欠债'的机会。 不过,这是情债。 许青竹从休息室出来,脸是红的,嘴是红的,眼睛周围也微微泛了一圈红,表情又羞又恼。 林稚北得偿所愿,人已经从后门溜走了。 他不想跟古穗花有过多的接触,又不能拒绝她,挺烦人的。 许青竹一出现在片场,古穗花就问她:“小林总呢?” 她瞎编:“他突然有事,走了。” “哦,”她肉眼可见得失落,“好吧。” 许青竹拍拍她的肩膀:“你现在要做事的就是工作,照顾好你自己跟你妈妈,其他事以后再说,嗯?” 古穗花本想点头,却突然反应过来:“其他事是指什么?”她瞪大了眼睛,“他跟你说了什么?” “……” 有的女人可能不聪明,但她们照样有准到吓人的第六感。 许青竹相信了:“那个,”她硬着头皮继续瞎编,“我的意思是你目前应该努力做的事就是这些,其他事都比不上这些重要,对吧?” 古穗花想了想,微微点头:“也对。” 许青竹松了口气:“那你去对戏吧,有不懂的可以问筝筝。” “嗯。” 五一快到了,各商家都在忙着搞活动,小到摆地摊,大到房地产。 黄桃鸭今天没什么事做,因为姜淮京要开会,开一天的会。 她只需要收拾会议室,斟茶倒水,跑跑腿就行。 公司里除了她跟保洁阿姨,其他人都很忙。 所以保洁阿姨来找她唠嗑。 “小黄啊,你有没有男朋友呀?” 阿姨视力不好,看人都得挨得很近。 '小黄'不喜欢这个名字,但她说了很多遍都没用:“没有。” “阿姨有个外甥,大学毕业自己创业了,”说着,她掏出一张名片,硬塞给她,“他可是个老板,虽然做得不大,不过为人厚道,长得帅,又高,家底也有,就是你们说的那种什么……高富帅,你要不要见一见呀?” 高富帅! 这三个字好像触动了黄桃鸭的某根神经,她想也没想就问:“有姜淮京高富帅吗?” “啊?” 阿姨都懵了:“你说啥?跟咱老板比?” 阿姨反应过来,直接反驳:“你还挺敢想啊,老板他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咱得面对现实啊,小黄,这不是电视剧,你也不是灰姑娘。” 阿姨说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离去,边自言自语:“现在的女娃娃都这么不切实际,就知道做梦。” 确实做了个梦的黄桃鸭:“……” ------------ 046:态度变了 中午饭黄桃鸭给姜淮京打了食堂的饭菜。 她拿过来时,他还在看文件,她没有打扰他,就站在一旁看着。 昨夜梦里的情景一点点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就是在这个办公室,就是在那张办公桌,他把她按在上面,问她要不要当'灰姑娘',她说要,然后他就亲她,亲着亲着,他在她耳边说…… “黄秘书。” 思绪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她吓了一跳,手抖了抖,餐盘打滑,掉在了地上。 “……” 姜淮京微微蹙眉:“你在想什么?”他言简扼要,“处理好。” 黄桃鸭蹲下—— “你在干什么?”他的语速缓慢,却略显不悦,“收拾的活让保洁来,干你该干的。” 黄桃鸭手停下来,抬起头看他,有些不可置信,他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凶? 办公桌前的男人已经垂下眸子,继续看文件,没有理会她。 中午饭姜淮京没有吃,到了两点,又开始开会。 这一日下来,除了她不小心摔了餐盘的那一眼,他都没有正眼看她了。 黄桃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这些。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一个梦? 开完会后,接下来就是各部门执行的时间,大家都自觉得加班。 姜淮京也加了一会。 七点半,他从办公室出来。 黄桃鸭立刻站起身,跟在他后面。 到了停车场,司机早已经在等候,他弓下腰给姜淮京开车门。 他坐进去后,黄桃鸭也要上车,他扭头问道:“你上来做什么?” 黄桃鸭动作僵住:“不是跟你去吃饭吗?” “下班了,”他视线收回,语气淡淡,“员工自由行动。” 司机看了她一眼,等她把脚挪开,才将车门关上。 看着远去的豪车,黄桃鸭站在原地发愣。 这到底是怎么了? 是他有问题,还是她太敏感? 被他这么一‘冷落’,黄桃鸭的心情糟糕透了,她从包包里掏出手机,给闺蜜打电话。 朱朱接到电话就来了。 “你请客啊,真难得,”她放下包包,拿起菜单,“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菜单横在两人中间,朱朱看不到她此刻脸上郁闷的表情。 “没什么好事。” 声音无力,还有几分怨气。 朱朱把菜单放平,看她:“你怎么了?请我吃个饭就这么难受吗?”她知道她爱财又抠门,“那AA算了。” “不用,”黄桃鸭说,“先点两瓶啤酒,这顿我请。” 朱朱:“......” 这丫头不是酒精过敏吗? 酒精过敏什么的,其实是骗人的,她知道社会险恶,为了保护自己才逢人就说她酒精过敏。 事实上,她不仅没有酒精过敏,还是个酒量差、酒品烂的人。 啤酒,两杯没喝完,她醉了。 然后,开始吐真言! “姜淮京那个男人今天竟然'冷落'我,”在其他地方工作的时候,她明明受了那么多委屈都不当回事,可是到了他这里,她却很介意,“他不吃我打的饭,不看我,也不跟我去吃饭。” 朱朱不解:“这不是正常的吗?他是老板,你是员工,他为什么要和你去吃饭?又不是为了工作。” 黄桃鸭夹菜的手定格住。 对啊,他是老板,他没有非得跟她吃饭的理由,而且他对其他人也是这样的。 可是,她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她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今天的事,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了。 “他的态度跟之前不一样。” 对,是态度。 朱朱一时语塞,笑了一下:“人的心情有好有坏,总不能每天对你的态度都一样吧?” 不对,她转念一想,恍然大悟:“你这么在意他的态度啊?”不是说是两个世界的人吗? 黄桃鸭是真醉了:“我要给他打电话问问,”她真就低头找手机,“我要问问他,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冷淡?” 手机拿起来了,准备拨号—— 手机被抢了。 朱朱怕了她了:“你别乱来啊,那可是你老板,”她把手机藏进自己的口袋里,“你要是说错话惹他不高兴了,他分分钟炒你鱿鱼。” “鱿鱼?”她不知道怎么听的,“我不要吃鱿鱼,我要手机。” 她手伸过去,醉凶醉凶的:“还给我。” “不给。” 服务员过来加茶水,滚烫滚烫的那水,刚倒下去,一只手突然挥了过来—— “啊——” 黄桃鸭被烫到了。 服务员跟朱朱都被吓懵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服务员手忙脚乱,“我,我马上去拿冰块。” 朱朱起身走到对面,抓起她的手看,手背烫红了一片:“去医院。” 她醉了,她要耍酒疯:“我不去,让我烫死算了。” “......” 说她不动心,狗子听了都不信。 “朱朱,”不知是醉的还是疼的,黄桃鸭眼眶红了,泫然欲滴,“你帮我好不好?” 朱朱不知道她想干嘛。 “帮什么?”她拽她起来,“你再不去医院,手真的废了。” 黄桃鸭说:“我去,但是你要先帮我。” 真是服了她了:“你倒是说。” “你给他打电话,”人醉了,脑子没醉,她想到了一个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用我的手机打,你说我受伤了,在医院,你只是路过的,你让他过来。” 朱朱震惊:“你是真醉还是假醉啊?”脑子这么灵光。 办法是个好办法,可是在执行之前,得先想好后果。朱朱问:“那他要是不来呢?” 黄桃鸭没想过这个问题,她觉得不需要想:“他会来的。”上次她掉坑里,他就来了。 “......” 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 饭点过了两小时了,姜淮京才想起吃饭。 家里的保姆是十二小时待命的,但他想自己做。 因为他今天想吃的东西别人做不出来,也是夏九筝最爱吃的。 鱿鱼酿肉沫。 很简单的一道菜,他有他的秘方。 刚打开冰箱,中岛台上的手机响了。 他关上冰箱,看了眼来电显示,点下接听跟免提。 “喂,请问你认识手机的主人吗?” 不是黄桃鸭的声音,是其他人的。 姜淮京愣了下,继续手上的动作,拿出肉沫:“我是她老板。” “哦,是这样的,这位小姐烫伤了,”为了闺蜜,朱朱把毕生的演技都拿出来了,“看起来很严重,很吓人啊,你最好过来一趟。” 鱿鱼是冷冻品,姜淮京弯下腰,打开下面的格层:“麻烦让她接电话。” “......” 他不仅不紧张,还有点不相信。 朱朱不死心:“她痛晕过去了,我不管了,反正我已经把人送到医院了,你来不来随你。” 说完,她立马就挂了。 ------------ 047:约会 姜淮京将鱿鱼放进微波炉解冻,然后洗手,擦干净,捞起手机拨了个号。 一个小时二十分钟过去,黄桃鸭手上的烫伤都处理好了,人还没来。 朱朱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回去吧,再等就天亮了。” 她像泄了气的气球,经过这个打击,她酒醒得差不多:“走吧。” 走到大门口,一眼就看到那辆熟悉的豪车! 给她激动得哦,声音都飚高了几个度:“他来了!!!” 朱朱一个跃步,闪到旁边躲起来。 车子应该是刚到的,灯还亮着,过了几秒才熄。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男人。 黄桃鸭心如捣鼓,等着他过来。 然后,那人过了马路,越走越近…… “黄秘书。” 是司机:“你没事吧?” 黄桃鸭问:“老板呢?” 司机看了看她的手,回答:“姜总在家里,他让我过来看看,顺便告诉你,你的伤如果很严重,可以请假。” 他没有来。 她又泄了气:“哦,那我请假吧。” 司机觉得她今晚怪怪的:“我送你回去。” “嗯。” 被撂在一边等着看戏的朱朱:“……” 黄桃鸭请了几天假,至于几天,她没说。 休假的这几天,她一直盯着手机看。 朱朱看出来她是在等某人的消息:“你还不去上班啊?”她都休了快一周了,什么烫伤都快好了。 黄桃鸭恹恹的:“不想去。” 完了完了,这贪钱的属性都没了。 “不去?”朱朱问,“你该不会是在等他来哄你回去上班吧?” 她不做声。 那就是默认了。 朱朱拿手指戳她的脑袋:“你清醒点,他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喜欢你,他凭什么给你打电话?凭什么哄——” 兀然—— 手机铃声响起。 二人看过去。 来电正是'老板'。 朱朱打她的胳膊:“接啊,发什么愣?” 黄桃鸭手忙脚乱得爬起来接:“喂。”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回了三个好字,然后通话结束。 朱朱立刻八卦:“说什么了?” “他说,”她笑,“晚上让司机来接我去吃饭。” “……” 所以,这是成了还是没成? 不管了。 “那你得穿漂亮点,”朱朱站起来,转身打开她的衣柜,看了直摇头,“你这都是什么搬砖工人的衣服?你就没有一套美美的裙子吗?” 黄桃鸭也觉得自己的衣服太难看了,不适合穿去'约会':“穿你的。” 朱朱的工作虽然不需要打扮,但她是个正常的女孩子,她爱美,会给自己买漂亮的衣服跟化妆品。 裙子都借了,也不差给她化个妆。 这是黄桃鸭第一次化妆。 朱朱给她化的是现在最流行的桃花妆,夏九筝上一部戏带火的。 裙子挑了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收腰设计,胸前有一朵粉色的花,清纯又可爱。 黄桃鸭今年才23岁,这个造型很适合她。 “口罩戴上,别一会出门真的被人认成了夏九筝。” 司机晚上六点来接人。 他也是头回看到黄秘书化妆穿裙子,有点不习惯。 黄桃鸭不仅外形变得像淑女,言行举止也改变了,是朱朱教她的,说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温柔体贴的女孩。 于是,她夹着声音问司机:“大叔,你知道老板今天为什么突然接我去吃饭吗?” 声音太嗲,司机大叔打了个冷颤:“不晓得哦,一会你自己问问他。” “好。” 这短短二十分钟的车程,黄桃鸭脑补了几百种待会'约会'的场景,她紧张到手心出汗。 这一刻,她意识到一件事,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姜淮京。 “到了。” 车子停下来,前面是一家高档西餐厅。 单看门面,就能看出浪漫的氛围感。 黄桃鸭深呼吸一口气,提起裙摆走进去。 来到包厢门前,她停下来,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念了三遍后,好像起了作用,情绪没那么大了。 她抬手拧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帮人。 “哟,黄秘书终于来了。” 这位是家居供应商,刘老板,他第一次见到黄桃鸭就喜欢上她。 眼下她穿得那么漂亮,他自然是笑不拢嘴,积极上前,把人带进来:“快来这边坐。” 现场男男女女都有,都是她见过的。 原来这不是'约会',只是一场商业饭局。 刘老板虽然身为老板,但他今年才三十出头,长相也算出众,为人风趣绅士。他给黄桃鸭倒了杯茶:“知道你酒精过敏,就不让你沾酒了。” 其他人纷纷骂他重色轻友。 黄桃鸭捏着包包的带子,略显局促:“我老板呢?” “他啊,” 话刚出口,人来了。 姜淮京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看到她的第一眼,愣住了。 黄桃鸭主动往旁边的空位置挪,把身旁的座位留给他。 但他没有坐过来,他坐到对面去了。 蛋糕上来的时候,黄桃鸭才知道今晚是刘老板的三十二岁生日聚会。 姜淮京喝酒有饮茶的习惯,他两边都是男的,他也没有叫坐在对面的她给他倒茶,都是他自己给自己弄。 生日歌是几个服务员跟在场的其他人一起唱的,唱完,开始切蛋糕。 刘老板切的第一块蛋糕给了黄桃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心思。 突然,有人问:“许的什么愿望啊老刘?” 老刘没回答,只是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孩,大家就知道了。 随即他们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得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姜淮京没有凑这个热闹,他在回信息。 是夏九筝给他发的,问他关于肾源的事。 他很高兴她会主动来找他帮忙,这样一来,他们就有联系的理由。 他打字打得专心致志,好像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正在联系国外的渠道,问题不大,你放心。 夏九筝也回得很快:好的。 他还想继续聊,就随便给她发了句:我在外面应酬,你早点休息。 发送成功后,他的眼睛也没有离开手里屏幕,在等。 五秒过去,信息来了。 看到内容,他下意识勾唇。 她让他少喝点酒。 他回好。 等他抬起头,他看到黄桃鸭拿着瓶子正在给自己灌酒。 “……” ------------ 048:表白,深陷 酒过三巡,该醉的都醉了。 姜淮京先让司机送人,挨个送。 最后才轮到黄桃鸭。 她喝吐了。 在洗手间吐完,出来餐厅后又在路边的绿化带吐。 姜淮京叫司机去拿了瓶水给她。 她不要,吐完就坐在地上,司机去拉她,她还发飙:“不要碰我。” 姜淮京对司机说:“去把车开过来。” “是。” 司机一走,那个'醉鬼'就抬头瞪姜淮京:“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喝酒?”她好难受,头好重,好晕,好委屈,“我喝多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姜淮京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没人让你喝。” 所有人都知道她酒精过敏,喝酒是她自己选择的。 而且,她骗了他,她根本不过敏。 “你过来,”黄桃鸭对他招手,“我有话问你。” 他没动:“你说。” 酒真是个好东西,她现在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他不过来,那她就过去。 她走不了直线,扭扭歪歪地来到他面前。 “姜淮京,”路灯下,她仰着头,小脸通红,眼睛湿润,瞳孔里有碎光跟他的影子,“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姜淮京:“……” 没听到他的回答,她又往前靠近一步。 同时,他后退。 她瞬间崩溃:“你为什么退后?”她继续靠近,“你不要走。” 他又退了两步。 她追着,跑了两步,天旋地转—— 她倒下时,他终于伸手了。 他接住她,但也只是碰到了手臂。 “姜淮京,”她晃着脑袋抬起头,眼眶很红,声音里夹着明显的哭腔,她说,“我喜欢你。” 姜淮京不言。 “我好喜欢你,”她哭了,眼泪在灯光下闪烁,滑过脸颊,“怎么办?” 司机把车开过来了,他下车把后座车门打开。 姜淮京把人交给他:“送她回家,我自己搭车。” 司机:“……” 送她回去的路上,她在骂'姜淮京你是个混蛋'。 司机听了一路,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日她宿醉,又躺了一整天。 第三日,她清醒了,想起了那晚发生的所有事。 是的,她后悔了! 朱朱在她回来的那晚上听了一夜的'姜淮京你混蛋',就知道她失败了。 “哎,后悔也没用了,早点回去上班吧。” 黄桃鸭没试过喝这么多酒,她脸色惨白惨白的,喉咙干哑得跟吞了几斤沙子一样:“他不会解雇我吗?” 这个不好说。 她拍拍她的肩膀:“早死早超生。” 黄桃鸭:“……” 第四天刚好是周五。 周五一般都不会很忙,但黄桃鸭还是选在快下班时去找他。 办公室里,他没什么事做,在看杂志。 她轻声唤他:“老板。” 他面无表情:“嗯。” “抱歉,”她想了两天,觉得自己喝醉的那天说得太多,也做得太过了,“我以后不喝酒了。” 杂志看完,姜淮京掀起眼皮,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平静:“我这边现在已经不忙了,你会临时调去销售部,工资方面——” 她打断他,表情错愕:“为什么?” “我不是说了?”他再说一遍,“我这边不忙。” 黄桃鸭本以为道歉了就没事,就还能像以前那样留在他身边,看来是她想得太简单了:“不是因为不忙,”她不接受这个理由,她偏偏要拆穿他,“是你怕了我了,不想见到我了,是不是?” 身为一个员工,她逾越了。 作为一个表白老板还被拒绝的员工,她更是过了火。 但是,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他带给她的所有的情绪都是陌生的,她无法自控,只能像个神经病一样宣泄。 姜淮京也察觉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他不应该把她带到他的世界里。 不该玩什么替身,尽管他什么也没做。 夏九筝只要一句话,他就看不到也听不见任何人的存在。 什么都可以替,这个真替不了。 他试过,他做不到。 “你说得对,”他承认,那晚她说出喜欢他的那些话时,他没有一点感觉,内心甚至是抗拒的,“我不想见到你。” 黄桃鸭不懂:“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当你的秘书?”她问过了,在她之前,他根本没有秘书,她以为自己对他来说是特殊的,“仅仅只是为了给我一份工作吗?” 他不想解释:“你可以选择换部门,或,要赔偿。” 她哑口无言了。 她凭什么要赔偿呢?他又没有碰过她,也没有给过她任何暗示或者明示。 从头到尾,他什么都没做。 是她自己一边幻想一边深陷其中。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走:“好,我换部门。” 换部门的流程很简单,姜淮京签字就行。 下午她就去销售部报到了。 五一的前三天,肾源终于找到了。 姜淮京给夏九筝打电话,听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替古穗花开心。 “晚上我请你吃饭。” 他说行。 今晚本来有一场重要的酒会,姜淮京给推了。 姜淮京每天都会看夏九筝的相片,但每次见到她,他都感觉她变了,她比以前爱笑。 短发显得她看起来很小,像个学生。 特别是她不化妆的样子,美到他心坎里去了。 他突然觉得,他之前认为黄桃鸭长得像她,是件天大的笑话。 夏九筝点好后看向他:“想吃什么随便点。” 姜淮京疑惑:“你不是点了两份吗?” 她愣了愣,笑了:“忘记跟你说,季蒲也来了,那份是我给他点的。” 姜淮京:“……” 行,他忍。 他点了跟她一样的。 季蒲去完洗手间出来,第一时间告诉夏九筝:“这会女厕没人,你可以去。” 她说好,起身就走了。 姜淮京:“……” 别气,来日方长! “季蒲,”许久不见,他问候一下他,“最近好吗?” 季蒲对谁都是笑脸:“很好,筝筝很照顾我。” 这些话听起来很正常,但对姜淮京来说是炸弹,会爆炸的! 不过现在他不能爆炸:“听说你住在筝筝楼下?那你每天都见她?” 季蒲笑脸依旧:“不止,我现在还是她的'助手'。” 姜淮京:“……” ------------ 049:明年今日,再上一层楼 这顿饭吃得姜淮京一肚子火,夏九筝只顾着那个季蒲,都不理他。 还没吃完,他的'麻烦事'又来了。 又是黄桃鸭。 “姜总,黄秘书被人非礼了。” 姜淮京:“……” 事情是这样的,黄桃鸭下午去了销售部,她那张脸长得跟夏九筝太像了,所以一来就有人找她看房子。 她以为真是大单子,就带人去了。 那人一开始还在夸房子坐南朝北,采光好什么的,夸着夸着就开始夸她漂亮,夸她身材好。 接着自然而然就上手了。 黄桃鸭当然不会乖乖就范,不过她也没动手打人,只是用力把对方推开。 这一推,那人就把后脑勺给撞破了。 当场血流不止。 她又害怕又无助。 当时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姜淮京,想给他打电话,拨号时又想起他那句'我不想见到你',她眼泪立即就出来了,默默换了个号码,绕了一圈,先找的销售部部长。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部长一层层往上报。 最后就报到姜淮京这里来了。 他回道:“处理好。” 经理:“……”他还以为只要是黄秘书的事就得通知他。 夏九筝给对面的男人夹了块肉,用的公筷:“是不是有事?” “没事,”他烦躁的心情全写在脸上,“吃吧。” 话音刚落,电话又来了。 刚拿起的筷子,他又放下,来电是'黄秘书'。 夏九筝好奇:“不接吗?” 姜淮京舔了舔牙,拿起手机,起身:“我去接个电话,你们吃。” 黄桃鸭给他打电话是因为那个看房的男人醒了,他说认识她老板,逼着她打的。 一开口,是颤抖的哭腔:“老板。” 餐厅二楼有阳台,晚上的景色不错,姜淮京的视线只看着一处,那是他跟夏九筝上辈子的家的方向:“不要哭。” 她也不想哭啊,可是一碰到他,她的眼泪就忍不住,连说话都发抖:“这个人说,说认识你,非要你过来,不然他就不放过我。” 他言简扼要:“手机给他。” “哦。” 对方只是个见过一面的无赖,找他无非就为了一件事,要钱。 钱多到用不完的姜淮京:“给你。” 男人态度立刻变好:“那我等你消息,谢谢姜总。” 男人把手机还给黄桃鸭,她接过来后,喂了一声。 姜淮京问她:“身上有痕迹吗?” 她懵了半天才知道他说的什么:“有,手上跟腰上。” 他说:“不要声张,去验伤。” 她听他的:“好。” 说完这个,黄桃鸭鼓起勇气问他:“你过来吗?” 姜淮京:“我没空。” 她说知道了。 讲完电话,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进嘴里,打火机没找到,他烦躁得拿下烟,抬手正要扔掉时,一束火光出现在眼皮底下。 他扭头,隔着蓝色的火焰,看到了夏九筝。 “抽一根?” 他眨了眨眼,把手里的烟重新放进嘴里,弯腰—— 她给他点烟。 打火机是她自己的,烟她也有。 她要给自己点的时候,他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 这个正在吸烟的人这样说她:“抽烟有害健康。” 他微微蹙眉:“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夏九筝勾唇一笑,周围的夜景都似失去了颜色,沦为背景板,她脸上有一种张扬自信的美:“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姜淮京还握着她的手,看着这样的她,他心动不已,这种感觉比前世还要强烈:“嗯,我霸道。” 看在他今晚心情不好的份上,她顺他一会:“行,不抽。” 姜淮京眉宇舒展开,放开她的手,面向远方,看的还是那个方向:“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一下。” 夏九筝站的这个位置吸不到二手烟,她只闻到淡淡的尼古丁气味:“你说。” “我遇到一个女孩。” 她转身看他,他也看了过来:“她很像你。” 夏九筝:“……” 吐出一口烟,他低笑一声:“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她一点也不像你。” 烟熏喉咙,沙哑了他的嗓音,听起来有种历尽沧桑的故事感:“筝筝,我试过了,”他把烟丢掉,弯腰低头靠近她,眼底是来势汹汹的欲望,“我做不到。” 夏九筝不来见他就是怕这样,他总有办法搅乱她的思绪,让她思考不了。 “筝筝,”声音压低,他在故意蛊惑她,“我,” 在即将碰到她的那一刻,他兜里的手机响了。 “……” 夏九筝回过神,退后一步:“你很忙,”她说,“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 他没有接电话,伸手拉住她,将她拽入怀里。 铃声还在响。 她听到了他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筝筝,”他抱得很用力,“不要推开我。” 他祈求:“就一会,好不好?” 夏九筝没有动,双手抓在他大衣的两侧:“谁打来的?”她其实没有立场问,但她想知道,“是那个女孩吗?” “不知道,”他没有看手机,也不想看,不想管。 他只想这样抱着她。 下一秒,一只手伸进了他的口袋里。 拿出他的手机。 她把来电显示上面的备注读了出来:“黄秘书。” 姜淮京说:“不用管。” 可是她想知道啊,那个很像她的女孩,是怎样的? “介意吗?”她问,“我接?” 他沉默。 夏九筝知道答案了,她正要把手机放回去,他在她耳边说:“你可以接。” 她可以接,但铃声刚好停了。 她将手机放回他口袋里。 “好了,”她推他,力道不大,声音平静,“我该走了。” 姜淮京没放手,他在笑:“筝筝,你生气了。” “……” 夏九筝呼出一口气,有时候真的很想揍他:“姜总,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没有否认。 他笑得更明显了:“嗯,我见不得你跟季蒲那么好,”他稍微放松力度,垂眸看怀里的人,她的表情冷冷的,但就是在生气,“可是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 夏九筝抬下巴,刘海乱了,遮住眉眼,她用一口气吹开,勾起一边的嘴角,眼神有点狂:“敢不敢再赌一把?” 他超爱她这个样子:“敢。” 她另一边的嘴角也扬了起来:“明年今日,再上一层楼。” 风吹来,将她的刘海又打乱了,挡住了视线,她看不到他放大的脸。 姜淮京把唇压在她的嘴角边,说好。 然后,他放开她:“我去挣钱了。” 夏九筝:“……” ------------ 050:地下情人 黄桃鸭打第三通电话时,对面终于接了。 姜淮京惜字如金:“说。” “验伤报告出来了。” “嗯,”他提速,“马上到。” 黄桃鸭愣了下,说好。 他来了,他还是来了。 尽管受了很大的委屈,但只要他来,她就觉得值得。 黄桃鸭也知道自己变了,现在她不求财也不求别的了,她只想留在他身边,不管是以员工的身份还是其他的,她都无所谓了。 她对他的感觉已经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 她爱他。 姜淮京看了眼验伤报告,转头就交给送她来的司机:“找一下医生。” 司机会意:“是。” 他的意思是这份伤情鉴定的程度还不够。 黄桃鸭不知道他的用意,她只要相信他就行了:“你要给钱吗?” “嗯,”他说,“给很多。” “……” “那怎么行?”那个男人是撞破了头,流了点血,可是还不至于需要很多钱。她着急解释,“他没事的,医药费我已经给了,你不用给他那么多钱。” 姜淮京舔了舔唇,笑了:“无妨。” 黄桃鸭:“……” 那个男人是个小老板,家里做红木家具生意的,名声不大,但市场需求不小。 如果把它拿下来,那这更上一层楼的楼就多了一道阶梯。 随手的事。 所以,姜淮京'大方'得给了五百万。 拿到钱后,男人还没高兴几分钟就收到了警察局的电话,说有人报警要告他'强奸未遂'跟'勒索'。 男人意识到自己被坑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不用一个晚上,姜淮京就多了一个红木家具城的老总头衔。 滴水成渊,他做房地产的,要聚拢其他行业很简单。 除了家具这一块,还有家电跟装修。 以前他不做,是不想做。 现在,他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生意都做了。 没别的原因,夏九筝想要,他就去搞。 暂时搞不来的,就想办法继续搞。 销售部都听说了黄桃鸭的事,纷纷对她表示同情,可另一方面,大家也都很羡慕她。 因为老板亲自出马了。 销售部女孩居多,每一个单领出来都可以是这个部门的门面担当。 黄桃鸭比较特殊,她跟夏九筝长得像。 同事都很好奇她跟姜淮京的关系,说笑时,有人问了:“你是不是姜总的地下情人呀?” 黄桃鸭:“......” “怎么不否认呢?看来十有八成是。” 她不是不想否认,只是这种事越解释越说不清。 五一假期档,北影有两部新戏上演,一部是夏九筝的《凤舞长安》,一部是古穗花跟许安琦《暗黑之恋》。 两部电影错开时间段放映。 上映三天,票房第一都是《凤舞长安》,排名第二是《暗黑之恋》。 本以为许安琦这个新人不会有什么观众缘,没想到她演的女主那么受欢迎,她的长相也是娱乐圈少有的'少妇'类型,一双狐狸眼妩媚又成熟,身材丰腴,不是那种白幼瘦。 庆功宴选在五月五日。 夏九筝可能去不了,林湫华给她打电话,说夏九津出了点意外,被警察抓了。 她过去,更多的是想看戏。 许青竹心不在焉得开车,眼睛总往手机上瞄。 夏九筝安慰她:“你放心,小林总不是那种花心的男人。” 许青竹懊恼死了:“你说我是不是脑子抽风?我竟然教别的女人去泡我的男人。” 拍完戏后,古穗花一直都在找机会接近林稚北,但是他每次都说有事,她就去请教了身边的人,每个人都被她问了一遍。 许青竹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她真的去做啊。 “确实,”在这件事情上,夏九筝觉得她的处理方式是有点问题,“你挺不正常的。” 许青竹:“……” 哎,自作自受。 夏九津被抓进警察局的原因是打架。 但是为什么打架,他怎么都不肯说。 夏九筝来到警察局,当面问了几次,他才松口说出原由:“他们诋毁你,说你为了挣钱做见不得人的事。” “……” 这些话在网络上其实很常见,更难听的都有,那又如何? 身为艺人,有人喜欢你,就会有人厌恶你。 如果每个骂她的人她都要去计较,那她岂不是很忙? “就这事?”夏九筝信他说的话,但不信他是真心想为她出头。 她没空陪他演戏:“这算是一次考验,你怎么解决我不管,晚上七点之前你得自己把自己搞出来,明白了吗?” 之前她说过,如果他真在某个方面有实力,她不介意在他毕业后助他一臂之力,创业也好,求职也行。 一开始夏九津也没打算让她来,是林湫华跟夏宏城太紧张了,非逼着她来,威逼利诱全用上了。 他颔首:“明白。” 庆功宴已经开始了,林稚北给许青竹打了足足五个电话! 第五个她才接。 “许青竹,”他暴怒,“老子差点就报警了!!” 许青竹愣住,完了,她忘了告诉他,她来中城村的事了。 “对不起,筝筝这边突然有事,我就,” 他不听,他问:“我重要还是夏九筝重要?” “……” 她突然体会到那些被问这种问题的男人的心情了:“你重要。” “哼,”他还不放过她,“给你一个小时时间回来,不然你就是说谎骗我。” 讲完他要讲的,他就给挂了。 许青竹:“……”她感觉她谈了个'女朋友'。 从警局走出来,夏九筝被夏宏城跟林湫华缠着问这问那。 “你弟弟呢?你没有把他搞出来啊?” “他不就是打了人吗?又没死,你想想办法,实在不行给点钱。” “他都在里面半天了,肯定饿坏了,你赶紧给钱让他出来啊,到底是钱重要还是你弟弟重要啊?” 当然是钱重要。 这话夏九筝没说出口。 “他一会就出来了。” 二人一听,态度缓和些。 “一会是多久?” “我们能进去看看不?” “……” 夏九津不想让他们掺和进来,不然会更麻烦,所以一直拒绝见他们。 他跟夏九筝保证,半小时内会搞定。 反正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半小时后,他真的把自己搞出来了。 夏九筝车都没下,隔着窗口看了他一眼便摇下车窗:“回去。” 许青竹立刻启动车子。 一上路,她开得飞快。 “你超速了。” 许青竹放慢车度:“抱歉哦。”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万家灯光从眼前极速闪过。 夏九筝看了眼时间:“庆功宴应该还没结束,你要去可以,注意安全。” 她的心思她都知道。 ------------ 051:把那点事办了 许青竹迟到了二十分钟。 林稚北在二十分钟内吹了两瓶白酒。 她来到现场时,他人不在,只有白蔷薇跟季蒲还有一些其他的工作人员。 “小林总呢?” 这个问题白蔷薇能回答:“他喝多了,我给他在楼上开了个房间,小花在照顾他。” 话音刚落,许青竹拔腿就跑。 那速度,跟一阵风似的。 白蔷薇:“……”她还没说几号房呢。 下一秒,人又跑回来了:“房,房号。” 白蔷薇:“602。” 什么事儿急成这样? 许青竹那个随口教给古穗花的办法就是灌醉他,把他睡了。 她当时刚好在看剧本,看到了那段剧情,脑子一抽就说了。 因为她觉得古穗花那样的女孩肯定做不出这种事。 602房,房门紧锁。 许青竹用力拍了两下门,喊人:“小花,开门。” 没动静。 她抬手—— 门咔一声开了。 门内,男人单手手肘撑着墙,黑衬衫领口敞开,红粉色的腹肌一览无遗,往上,是通红的锁骨跟脖子。他咬着牙,下颌线绷紧,面色潮红,眼眶湿润,眉宇紧蹙,眼底是正在燃烧的熊熊怒火。 许青竹脑袋空白了一下:“你,” 他问,声音沙哑,语气危险:“是你教她的?” 许青竹愣了下,视线往里看,里面灯光昏暗,但她还是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女孩。 古穗花在哭,身上裹着被子。 “许青竹,”他再问一遍,“是不是你教她的?” 他站不稳,身子在轻轻地晃。 许青竹伸手,想扶他。 他吼:“回答我。” 她被吓了一跳,心脏仿佛漏跳了半拍,手在半空停住。 “是,”她红了眼眶,哽咽着解释,“可是我只是随口说说,我没想到——” 手猛地被抓住,他将她拽进房间,速度快、力气大,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他把她丢在床上。 然后解腰带,俯身下去,霸王硬上弓。 许青竹吓哭了:“不要这样,林稚北,我错了……” 她的抵抗没有任何用,他已经丧失了理智。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猛地扭头,哭着喊:“小花,出去——” 古穗花没反应,像没了魂魄,一动不动坐在那里。 许青竹还在喊她出去,可她依旧呆呆得看着眼前发生的事,眼里没了光,死了一般。 直到那个男人发怒,他抬起头,眼睛猩红,像头疯了的野兽,冲她大声吼:“滚——” 古穗花被惊得浑身一抖,想站却起不来,双腿无力。 她是爬着出去的,还把门关上了。 一个小时后,白蔷薇来寻人时,发现她晕在走廊上,裹着她的被子里没有穿衣服。 “……” 夏九筝接到白蔷薇的电话就立刻赶过来了,她让白蔷薇先把古穗花带走。 走之前,白蔷薇说:“筝筝,这件事不能传出去。” “我知道。” 在叫人来开门之前,她先给季蒲打电话:“季蒲,想办法删掉客房这边的监控录像。” 季蒲猜到出事了:“好。” 接下来,得处理房内的事。 她想了一下,拨号。 铃声在屋里响起。 幸好有人接。 许青竹说,声音没有异常,只有点沙哑:“我没事。” 夏九筝没问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好。” 挂了电话,夏九筝在门外站了一会才离开。 林稚北的酒量很好,两瓶白酒对他来说不至于不省人事,因此当他看到坐在自己身上的女孩不是许青竹时,他立刻推开她,翻身下床,随手抓起被子丢在她身上。 对于她今晚的行为,他很愤怒,但疑惑更多:“古穗花,你疯了吗?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他从没有这样训过一个女孩:“你太不自爱了。” 古穗花害怕他看不起她,她哭着解释:“不是这样的,是小青姐教我的,我以为,” “许青竹?”他错愕了一下,不可置信,“她教你的?” “嗯。” 许青竹说错了话,后果得自负。 所以在古穗花离开房间后,她就停止了抵抗。 她哭着道歉:“我错了,林稚北,对不起,我,” 他堵住她的嘴,吻得又狠又暴戾。 尝到血腥味,他停下来,任何动作都没有,也没说话。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让她害怕,她微微发抖:“你别吓我,林稚北,我错了。” 耳边传来沙哑的声音:“错哪了?” 她啜泣:“不该乱说话。” 难怪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 第二天,许青竹没事人一样出现在夏九筝面前。 “解决了?” 昨天睡得有点晚,夏九筝打了个哈欠:“怎么解决的?” 许青竹脸红:“把那点事办了!” “……” 接着,她叹了口气:“可是小花那边怎么办?”她抬手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好懊悔啊,“筝筝,你救救我,怎么做才能让小花原谅我?” 这个问题夏九筝已经想过了,她也想不到其他办法:“坦白从宽。” 古穗花在医院醒来,眼睛睁开不到两秒,泪水哗哗流下来。 白蔷薇买早餐回来途中刚好碰见夏九筝跟许清竹过来。 许青竹感觉无地自容:“对不起。” 昨晚古穗花被送到医院后醒了一次,她把事都跟白蔷薇说了。 白蔷薇确实也气:“不要跟我说,去跟小花说。” 许青竹用力点头:“好。” 病房门推开,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撞进耳朵里。 三人互看了一眼,马上跑进去。 古穗花把头蒙在被子里痛哭。 白蔷薇放下早餐,走过去拽被子:“小花,好了,别哭了,”她哄着她,“这都是误会,时间过了就没事了。” 下一秒,被子倏地掀开,古穗花坐起来,对她发脾气:“这不是误会,”话顿,她看见了许青竹,眼神瞬变,有恨有怨有委屈,“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害我?为什么啊?” 她哭哑了声音,模样惨兮兮的,但看许青竹的眼神怒气值十足:“你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这辈子都不要见到你。” 许青竹没办法反驳:“对不起,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她捂住耳朵:“我不要听,你给我滚出去。” 夏九筝拉了下许青竹的手臂,示意她先出去。 “对不起。”许青竹又鞠了个躬才离开。 刚踏出病房门,林稚北给她打来电话。 她郁闷得要命,他心情倒不错:“我的宝贝,你在哪里?” 他的‘宝贝’叹气:“医院。” 一听医院,林稚北紧张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许青竹趴在栏杆上,让太阳晒到脸:“不是我,是小花,她现在恨死我了。” 须臾沉默,他问:“要不要我去解决?” 许青竹:“……” ------------ 052:为什么你变心那么快 病房里,古穗花还在落泪:“姐姐,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她抓着夏九筝的手不放,“许青竹她故意害我。” 夏九筝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会帮你,但你先把早餐吃了。” 她摇头:“我吃不下。” 白蔷薇把早餐拿过来了:“吃不下也得吃,总不能为了欺负你的人为难了自己的肚子,是不是?” 她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在她吃早餐的时间里,夏九筝出去了一趟。 再回来时,她身后多了个林稚北。 古穗花看到他,神色闪躲,没有说话。 夏九筝觉得这事得‘当事人’来解决。 他看了白蔷薇一眼:“麻烦二位出去一下。” 白蔷薇:“......” 走出病房后,她疑惑得看向夏九筝:“你让他来的?” 也不算,他本来就在过来的路上。夏九筝说:“他也有责任。” “......” 林稚北没有走近病床,他在靠窗的位置落座,阳光刚好照得到。他看着她,目光毫无波澜:“我跟小青在一起有段时间了,”说起喜欢的女人,他的眼睛会笑,“想公开的人一直是我,她不愿意,知道为什么吗?” 脸上的眼泪还没有风干,古穗花又掉泪水了,她如鲠在喉,说不出一个字。 “因为怕你受伤,”昨天的事他固然生气,但他了解许青竹,“她警告我不可以公开,还想过跟我分手。” 提到这个,他的眼睛眯了眯,不会笑了:“我威胁她,如果她跟我分手,我就不帮你母亲找肾。” 闻言,古穗花猛地抬头,眼睛里除了泪水,还有震惊与不可置信。 林稚北并不在乎她怎么看他:“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看清楚,小青没有想伤害你,相反,她只是想帮你。” 他笑了一下,语气有点无奈:“她只是用错了办法。” 他每句话都在为许青竹解释。 好像如果再计较,不知好歹的就是她了。 “小花,”他很久没有这样唤她了,“当然了,你现在可以继续生气埋怨她,但也有其他选择。” 古穗花啜泣:“什么选择?” 他微微勾唇:“跟我提要求。” 古穗花:“......” 怕她理解错误,他补充:“工作上的。” 是啊,这就是有钱人的底气,做错了事,也可以用最实际的东西补偿。 换个思维理解,他其实是在提醒她,如果她继续揪着这件事不放,那她到最后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这就是现实。 五分钟时间到了,林稚北起身:“你想想。” 古穗花母亲的手术很成功,但接下来她需要用钱的地方也没有减少,她还要继续照顾她母亲:“好,我接受。” 林稚北颔首:“好好休息,身子恢复了来找我。” 说完,他要走了。 她叫住他:“林稚北。” 不是小林总,是林稚北。 林稚北止步,回头。 她眨了一下眼睛,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滴下来,双唇微微发抖:“为什么你变心那么快?” 林稚北没有避开她的视线,他理直气壮得回怼:“难道你不快?” 古穗花:“......” 本来说喜欢姜淮京的女孩,那天突然找到他林稚北,说想跟他在一起。 都是变心快的人,谁也没资格说谁。 还有句话可以不说的,但林稚北想说:“不是小青不想成全你,是我离不得她。” 杀人诛心。 古穗花在这一刻意识到自己好像低估了许青竹的手段。 她好厉害,竟能让林稚北为她说出这种话。 凭什么? 明明他一开始喜欢的人是她,他的这些偏爱本应该都是属于她的。 可是现在,都被那个女人抢走了。 林稚北走出病房,门关上,门外的三个女人立刻围了上来。 他比了个手势:“搞定。” “......” 许青竹想进去看看,他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把人带走,边向后面的挥手:“在楼下停车场等。” 他指的是夏九筝。 白蔷薇和夏九筝回病房看古穗花。 她在换衣服,准备出院。 “小花,你没事吧?” “没事。” 她转过身来,眼眶还是红的,脸色是白的,嘴角上扬:“好饿,我们出去吃饭吧,我请客,庆祝我重生。” “……” 不对劲,哪哪都不对劲。 夏九筝跟白蔷薇对视一眼,默契得点了头。 走出电梯后,夏九筝给许青竹发了条信息。 她们三个人去吃饭了,吃的是麻辣火锅。 夏九筝不太能吃辣,吃得少。 白蔷薇也吃不了辣。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对面的女孩吃。 她平时其实不吃辣,但现在是拼了命得吃。 配着冰冷的啤酒,吃一口喝一口。 白蔷薇觉得她在自虐。 “小花,吃不下就不吃了,对胃不好。” 古穗花抬起头,脸已经红成了熟透的苹果,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嘴巴也肿了:“没事,我觉得很好吃。” 辣不是一种味道,它是一种痛觉。 没错了,她在自虐。 夏九筝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她掏出来,点开信息查看。 是姜淮京发来的:筝筝,看窗外。 她愣了一下,扭头看旁边的窗口。 姜淮京的车停在外面,这家餐厅是会员制的,路就一条,很少人。 他在对她挥手。 手机又震动了。 她低头看:方便过来一下吗? 他应该是看到这边还有其他人,觉得不好过来打扰。 夏九筝起身,戴上口罩:“我出去一下。” 白蔷薇问:“你去哪儿?” 她抬了下下巴:“外面。” 外面? 白蔷薇看出去,懂了。 一名服务员路过,古穗花头抬起,嘴里还塞着食物,她说:“麻烦加多两份牛肉跟一份海带。” 服务员看到客人的嘴好肿,顿时给吓了一跳:“好,好的。” 服务员亲切得问:“需要冰水吗?” 客人说:“不要,要冰啤酒。” “……好。” 古穗花这才发现对面少了个人:“姐姐呢?” 白蔷薇指了指外面。 夏九筝在过马路的时候,姜淮京就把车门打开了。 她上车,车门一关,车窗的帘子也拉上了。 “那是姜淮京?”古穗花看着那辆车,眼眸一点点暗下,“看来他真的很喜欢夏九筝。” 白蔷薇:“……”不是叫姐姐吗?怎么突然直呼其名了? ------------ 053:亲了,唱情歌 夏九筝上车就取下口罩,姜淮京先被她的嘴吸引:“嘴怎么了?” 她舔了一下唇:“吃麻辣火锅。” “麻辣火锅?”姜淮京皱眉头,“你吃那玩意会胃疼。” 夏九筝只是尝了几口:“挺好吃的。” 司机去办事了,车内只有他们二人。上次抱过她之后,他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他把脸凑到她面前:“好吃?真的?真好吃?” 这个问题有必要连问三句吗? “我尝尝。” 他突然这样说。 夏九筝呆愣的空隙,唇被吻住,舔了一下。 待她回过神时,他已经退开了。 “嗯,”他一本正经得给评价,“味道不错。” 夏九筝咬了下唇,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迸出火花:“姜淮京,你好过分!” 生气是真的,不会骂人也是真的。 这点她没变,还跟前世一样。 好可爱。 姜淮京忍俊不禁:“嗯,我过分,那你惩罚我吧。” “不理你了。” 她转身推开车门,他立刻拉住她,并认怂:“我错了。” 这个人好幼稚。 夏九筝想到罚他什么了:“姜淮京。” 他马上答应:“在。” 她把车门重新关上,笑着问他:“有烟吗?” 有是有,但他说:“你不能抽烟。” “不是我抽,”她笑得眉眼弯弯,像只要干坏事的小狐狸,“你抽!” 姜淮京:“……” 他拿出烟跟打火机。 她接过来,点了烟,亲手送到他嘴里。 他咬住,眼睛跟着她的脸走。 这个游戏是夏九筝看综艺节目学到的,是个国外的'情侣测试游戏'。 她不介意陪他玩玩。 他吸了口烟后,她用手指压在他唇上,不让他吐烟,另一只手把烟拿下来。 她用最温柔的声音下指令:“闭眼。” 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他甘之如饴,乖乖闭上双眼。 烟他还含在口中。 正当他猜测她接下来会干什么的时候,唇上突然传来一阵冰凉。 姜淮京睁开眼睛,看到了她近在咫尺的脸。 她隔着自己的手,在间接亲他。 然后,他咕噜一下,把嘴里的烟吞下去。 她马上后退。 他咳嗽了几声,眼角晕开一抹淡淡的红:“夏九筝,谁教你这么玩的?” 她露出得逞的笑:“活该。” “……” 这个游戏,他输了。 明知道她拿手挡着,他还是把烟吞了下去,证明他当时脑袋一片空白,吞咽是下意识的动作。 吃完了麻辣火锅,古穗花说要去唱K。 白蔷薇给夏九筝打电话,问她怎么办? 夏九筝说那就去。 古穗花现在正是需要宣泄情绪的时候,如果不让她疯一疯,会憋坏的。 司机刚好也回来了。 事情办完了,姜淮京说他也要去。 他有理由跟着去:“那种地方龙蛇混杂,我不放心。” 夏九筝犹豫了一下,随便他。 她刚好在他车上,就不换车了。 白蔷薇订了个包间,把房号发给她。 天还没黑,KTV里水静河飞,只有他们几位客人。 开房送酒水跟零食,姜淮京点了几瓶饮料,专门给夏九筝的。 “不要喝那个,”他把自己点的跟她手里的换,“喝这个。” 夏九筝都可以。 刚才的麻辣火锅吃完还没喝水,能解渴就行。 还有零食,他也给她买了其他的。 白蔷薇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男人逃不出夏九筝的掌心。 喝了半瓶水,喉咙舒服了,夏九筝问他:“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姜淮京把盖子给她盖上:“陪你我都有空。” “……” 这哄人的情话他是越说越顺口了。 古穗花点好歌,自己拿着两个麦克风开始唱。 该说不说,她真不适合唱歌,全靠吼。 白蔷薇听到耳朵疼。 旁边那两位就不一样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跟'情侣'似的,相互'咬耳朵'聊天。 距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古穗花好像不会累似的,一直都在唱,边喝酒边唱。 七点,是这家店的换班时间。 朱朱来做兼职,换好衣服就上楼了。 208号包间点了几瓶水,她要送上去。 敲了两下门,她进去了。 沙哑的歌声震耳欲聋,差点把她原地送走。 看到里面的人,朱朱愣住,她认出了姜淮京。 姜淮京没见过她,但她看过新闻也看过黄桃鸭手里的照片,他那张脸太好认了,就像黑夜中的星辰,自带发光属性。 其他两个女的她只认得其中一个,就是那个演《暗黑之恋》的女二古穗花。 她走过去,把几瓶水放下就走了。 出来包厢,她立刻给黄桃鸭打电话。 黄桃鸭听到她说的话,马上就问:“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我就在上次带你来唱歌的地方兼职呀。”这没良心的,她出门前明明跟她说了的,这么快就给忘了。 “行,我过来。” 包间里有洗手间,隔音效果不错,夏九筝在里面跟许青竹讲电话:“你放心,她唱完歌应该就没事了。” 许青竹能隐约听到手机话筒里传来的声音,真的就是完全在喊。 不过这是好事。 “行,那我就不担心了,”她问,“一会要不要我去接你?” 夏九筝打开水龙头,用手指戳水流,凉凉的:“不用,有人送。” 许青竹听她的语气,觉得肯定有八卦:“那好,回来了我们再说。” “嗯。” 挂了电话,关掉水龙头,夏九筝推开洗手间出去。 姜淮京已经拧开一瓶矿泉水等着给她。 接下来是一首情歌对唱。 古穗花转身把其中一个把麦克风递到姜淮京面前。 他不想唱,张嘴要拒绝时,身旁的夏九筝推了他一下:“唱吧,就一首。” 刚才在过来的路上,夏九筝跟他讲了古穗花跟许青竹还有林稚北之间的事。 他知道古穗花现在心情不好。 他接住麦克风,但眼睛看的人是夏九筝。 一开始就是男声。 夏九筝上辈子听过他唱歌,说实话,他的嗓门不错,可以当歌手。 开口就是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的声音,低低的清清的,像泉水流过。 古穗花顾着听,忘了唱了。 姜淮京一个人唱完了一首歌。 曲毕,白蔷薇用力鼓掌。 “怎么样?”姜淮京问眼前的女孩,“好听吗?” 夏九筝实话实说:“不错。” “那我考虑一下出唱片。” “……” ------------ 054:替身与正主见面 时间来到九点,古穗花终于唱不动了。 也走不动了。 她喝醉了。 四个人里面,只有姜淮京是男的,可以抱得动她。 他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司机来背人。 司机把人背到白蔷薇的车上,顺带关门,然后目送她们的车子远去。 “我送你?” 夏九筝觉得他是明知故问:“嗯。” 她刚上车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句:“老板。”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姜淮京愣了下,对车内的女孩说:“筝筝,口罩戴上。” “……” 夏九筝戴上口罩。 他转过身去,整个人挡在车门前。 “老板,好巧呀,”黄桃鸭跑得气喘吁吁,“你来唱歌吗?” 她被调去销售部后见他的机会就少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已经好几个秋没见到他了。 很想他。 姜淮京神色淡漠:“嗯,要回去了,就这样。” 司机这会坐在驾驶座上,竖起耳朵听。 “老板,”她这么难得才见到他,不想就这样错过机会,“你能不能顺便送我回去?” 他一口拒绝:“不行。” 黄桃鸭:“……” 她继续尝试:“那送我到前面的公交站就好了,行吗?” 他还是那句话:“不行。” 说完,他马上上车,关门的一瞬间,一只手伸了进来—— “啊——” 车门把她手给夹了! 姜淮京蹙眉,把门推开。 “老板,”她手好痛,痛到眼眶都红了,但她忍住,“能送我去医院吗?” “……” 他看了她的手一眼,并没有松口的意思。 身旁,一把'温柔'的声音轻飘飘响起:“姜总,让她上车吧。” 黄桃鸭人傻了,这车上怎么有女人? 姜淮京这才答应:“坐前面。” 黄桃鸭赶紧坐到副驾驶。 车子启动,司机问:“姜总,去医院吗?” “嗯。” 黄桃鸭老老实实坐着,尽管好奇心爆表,也不敢回头看。 一路上,后座的人都没有说话。 最近的医院只需要十分钟,途中只有一个红绿灯路口。 车子停下时,黄桃鸭的好奇心真的忍不住了,她好想回头,好想知道后面的女人是谁。 此时,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响了! “喂,季蒲。” 电话是季蒲打来问夏九筝什么时候回家的。 她说:“快到了,你别等我,先睡吧。” 黄桃鸭知道后面的女人是谁了,跟她最近看的那部电影里的女主一样的声音。 是夏九筝! 她跟那个季蒲同居了吗? 黄桃鸭被自己的猜测震惊到了。 车子在医院大门口停下来,司机下车给手受伤的人开车门。 “黄秘书,”人已经换部门了,不能叫黄秘书了,司机改口,“黄小姐,到了。” 黄桃鸭回过神,慢吞吞得下车。 在她整个人快要离开座位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她:“等等。” 她扭头看后面,与夏九筝四目对视。 夏九筝没有摘口罩,只露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刘海遮了她的眉毛,短发很英气。她看着这个与长相她相似的女孩,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她其实可以问姜淮京。 两个人是长得很像,可是黄桃鸭没有她的那种从容与自信,在她面前,她甚至很自卑:“我,我叫黄桃鸭。” 夏九筝摘下口罩,伸手,大大方方得自我介绍:“我是夏九筝。” 看到她露出的整张脸,黄桃鸭彻底愣住。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像夏九筝,顶多只是皮囊像,骨相一点也不像。 见过她真人的都应该知道,夏九筝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像她。 黄桃鸭感觉无地自容,她竟然还奢望用自己这张脸去影响姜淮京:“我,我手受伤了,不好意思。” 说完,她马上下车跑了。 夏九筝在半空中的那只手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筝筝,你不需要知道她的名字,”他把她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一下,“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 夏九筝笃定:“她喜欢你。” “……” 她很聪明,他不能在她面前撒谎:“嗯,可是,” 她把手抽走,事不关己的态度:“姜先生,感情的事要好好处理,不要伤了一个少女纯真的心哦。” 姜淮京:“……” 第二天,黄桃鸭带伤上班,还没来得及换工作制服就被告知她被解雇了。 黄桃鸭问部长:“为什么解雇我?” 部长面无表情:“我只是按命令做事。” 黄桃鸭马上就想到是谁。 她给姜淮京打电话,接的人是司机:“黄小姐,姜总已经吩咐了,会给你应得的赔偿。” 她要的是赔偿吗? “让姜淮京听电话,”她委屈又着急,口不择言,“他如果不面对我,我就去找夏九筝。” 司机开的是免提:“……” “黄小姐,”司机提醒她,“我劝你还是拿了钱走吧。” 黄桃鸭现在根本听不进去,她凭什么受这些委屈?她做错了什么? “是夏九筝让他解雇我的对不对?”她已经气到没了理智,“就因为我长得像她,她就要这样赶尽杀绝是吧?她——” “黄小姐,”电话那头突然换了人,是姜淮京冰冷的声音,他警告她,一字一顿,带了愤怒,“话不要乱说。” 黄桃鸭停下了脚步,听到他的声音,她的泪水夺眶而出:“老板,” 他语气没变,多了一份明目张胆的袒护:“解雇你,是我的决定,跟任何人没关系,如果再让我听到关于筝筝的闲言碎语,你好自为之。” 还有,他说:“不要再妄想。” 电话他挂了。 路上行人匆匆,都是些踩点赶着上班的牛马们,没有人有空去理会路边那个突然坐在地上哭的女孩。 姜淮京下一个电话打给夏九筝。 她刚睡醒,声音微微沙哑:“怎么了?” “筝筝,我又做错了一件事,”他害她被冤枉了,“我解雇了黄桃鸭。” 夏九筝翻身,换了个姿势:“为什么解雇她?” 他应该再等等的,但在追回夏九筝的这件事上,他迫不及待:“不想给她留不该有的念想。” 自古以来,这种事都是长痛不如短痛。 今天天气不好,外面好像在下雨。夏九筝听见了从落地窗敞开的那条缝里传进来的雨声:“那她断了念想了吗?” “没有,”他计较的是,“她迁怒于你。” “……” ------------ 055:想要就去抢 黄桃鸭淋了雨,发烧了,神智不清,嘴里不停叫着某人的名字。 朱朱被迫请假照顾她。 在医院打了一天的吊针,这人才稍微有点起色。 隔天雨还在下。 季蒲今天要去医院复诊拿药。 夏九筝走不开,让许青竹先送他过去。 “开完会我再来接你,跟筝筝一起吃中饭。” 季蒲说好。 最近生病的人有点多,医院里哪哪都是人,特别是小孩跟老者。 季蒲不用排队,他直接去乘坐电梯。 电梯里人满为患。 朱朱见状,走出来,把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推进去:“你先上去。” 季蒲戴了口罩,微微颔首:“谢谢。” 朱朱去爬楼梯了,她边走边想,那个男孩真可惜,虽然看不到整张脸,但绝对是个大帅哥,年纪看起来也不大,就是不知道得了什么病,需要坐轮椅。 回到病房,她就把这事告诉了黄桃鸭,想借此教育一下她:“人家路都走不了,还不是一样积极乐观,你呢?你只是失业而已,工作再找就是了。” 黄桃鸭目光呆滞,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人说话。 “你这也不算失恋啊,你跟那个姜总不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朱朱恨铁不成钢,“再说,就算发生了点什么又怎样?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多了去了,你就非得要他一个?傻不傻啊?” 她空洞无神的眼睛看了过来:“傻,但我就想要。” 朱朱:“......” 这人,劝不了。 算了,情伤这东西需要时间才能治愈,急不来。 “医生说你没什么事了,下午再打一针就可以出院。”朱朱剥了个橘子,一半给她,“喏,这个好甜的。” 她别过脸,不吃。 朱朱拿回来:“那我自己吃。” 橘子不吃,中饭总得吃吧,她问:“我一会去买饭,你想吃什么?” 黄桃鸭一言不发。 “你不吃不喝,难道有用吗?”真的还不如从前那个贪财的黄桃鸭,朱朱对她很失望,“这么想要就去抢啊。” 这句话好像触发了什么开关,她脸上有了细微的表情变化:“怎么抢?” 还真想抢啊? 朱朱想了想,随便说了办法:“你的优势就是你的脸,你跟夏九筝长得那么像,要进娱乐圈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个她听了很多,每次她都拒绝。 但现在,她点头:“好。” 朱朱:“……”她就说说而已。 黄桃鸭很认真:“怎么进?” “这个,最快的办法应该是直播吧。” “行。” “……” 季蒲复诊完拿了药就下楼了,天还在下雨,他拿出手机玩游戏,在角落里等夏九筝那边忙完来接他。 朱朱下来要买饭盒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孩,她打开伞,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换了个方向,走到他面前。 “你好。” 季蒲抬起头:“有事吗?” 他的眼睛很好看,瞳孔不是黑的,是褐色,这样子望进去,好像灵魂会被吸住。 她微笑着问:“需要我帮忙吗?” 季蒲的眼睛弯了弯:“不用,谢谢,我朋友会来接我。” 这样啊,也对,长得好看的人肯定有很多朋友。 “好,那再见。” “再见。” 五一一过,暑假就接近了。 北影的暑期档电影已经选好剧本,这次是夏九筝跟古穗花还有许安琦三个人一起合作。 因为上次的《暗黑之恋》很成功,导演决定继续这个'暗黑'系列。 开会讲的就是这个事。 古穗花主动要求做'反派',她说想尝试一下,表情不再怯弱,眼神直勾勾看着林稚北:“同意吗?小林总。” 林稚北想也没想就点头。 不知情的工作人员还以为他两在一起了。 会开完,许青竹试着跟她和好,便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中午饭。 她拒绝了,理由充分:“不了,我要跟导演讨论一下角色,你们吃。” 许青竹:“……” 这要是放在之前,就是奇迹。 都说受了打击的人会改变,看来是真的。 开会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林稚北来到许青竹面前:“我跟你吃?” 许青竹'哼'了一声:“不跟你吃。”她拎起包包,回了下头,“筝筝,我们去接季蒲吃饭了。” 夏九筝:“好。” 林稚北:“……”他最近发现她总是'季蒲季蒲'得挂在嘴边。 人走远了,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一接通就抱怨:“姜淮京,你的医生还没找到吗?” 姜淮京在花荆娱乐城吃中饭,顺便'挣钱',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挣钱:“什么医生?” 林稚北抓起车钥匙,往外面走:“你在哪?我过去。” 话题转得真快。 “花荆。” 从北影到花荆娱乐城只要八分钟车程。 这里不是做餐饮的,但提供的饭菜不错,听说厨房是个'万能的',还会调酒跟'占卜'。 林稚北点了一份'今朝有酒今朝醉',也就是醉虾,厨师给他上了放松心情的甜虾套餐。 “……” 所以,菜单的作用是什么? 他尝了一口,还可以:“给季蒲找的医生,你还没找到?” 说的是这个呀。 姜淮京已经吃饱了:“难度有点大,”他灌了口冰水,喉结滚动,“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呵,”林稚北把虾头咬碎,咀嚼两下就吞下去,“你不觉得那个家伙已经完全入侵了夏九筝的生活吗?我家小青现在也是只顾他不顾我。” 姜淮京又喝了口冰水,舔了舔唇:“至少你把人追到了。” 林稚北抬起眸子:“姜总,你好卑微哦。” 姜淮京:“……” 外面的雨变小了。 黄桃鸭掀开被子下床,躺了一天的骨头是硬的,她戴上口罩,出去走走。 从楼上走到楼下,脑子一片空白,只有姜淮京这个人,这种感觉比她钱没了还要难受上千倍。 与他的相识,仿佛做了一场梦。 只是这梦,她醒不来了,必须做下去。 她恍恍惚惚,只看前面,没有留意脚下,拐弯时突然撞到了障碍物,她就这么水灵灵地摔在'障碍物'上面。 季蒲玩游戏玩得好好的,轮椅莫名其妙被人踢了一下,那人还坐在他大腿上。 二人四目相撞,都愣了。 季蒲右手被压住,用的左手去摘对方的口罩。 入目的是'夏九筝'的脸。 黄桃鸭回过神,从他身上下来,口罩戴回去:“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声音不像。 不是夏九筝。 “季蒲。” 许青竹打着伞来了。 季蒲闻声望去。 黄桃鸭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转身走了。 ------------ 056:病娇男二换人,抛尸 吃完中午饭就要开始工作了。 现场人很多,季蒲在角落里呆着,远远得看着夏九筝。 《暗黑》这部戏里的男二号刚好是个需要坐轮椅的人设,他在现场看到季蒲,以为是哪个不干正事的工作人员拿了他的道具来玩。 上去就是一脚,踹在轮椅的扶手上,踢到了放在上面的手。 季蒲狠狠蹙眉:“你在做什么?” 这位'千年男二'挺嚣张的,出道多年,都是'男二',演技是不错,但心里头一直憋着一股气:“这话该我问你。” 他又踹了一脚,轮椅侧翻。 季蒲摔在地上,靠双手撑着,脸才没有撞到。 “哟,还挺能演,”男儿再次抬腿,准备踹人身上去,“我让你装——” “你在干嘛?” 声音从后面来,男二回头,眼睛一下亮了,他立刻收回脚:“筝筝,我只是教育一下不懂事的工作人员。” 夏九筝的视线越过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人,她脸色骤变,快步上前拽开他,然后蹲下,扶起季蒲。 “我看看。”她从头到脚给季蒲检查了一遍,看到一处伤口,脸上的愤怒就多一分。 季蒲不想她动怒,轻声说道:“我没事。” 她抬起眼皮,已经生气了:“你不要说话。” 季蒲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男二这才反应过来:“他真是瘸子啊?我不知道啊,筝筝,他又不说,这不能怪我呀。” 夏九筝没有打人的习惯,她起身,眼神如一把冰刃,钉在男人脸上:“你自己走,还是我叫人来?” 男二:“……” “不是,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至于为了一个瘸子这样吗?” 一口一句瘸子,听得她手痒,她说:“至于。” 许青竹发现不对劲,拽着导演一起跑过来了。 窦华问:“怎么回事?” 男二还想告状:“我只是想拿回道具,她——” 夏九筝看向窦华,言简扼要:“麻烦跟小林总说一下,换人。” 窦华愣了愣,说行。 男二当场翻脸:“你们为了一个瘸子换掉我?”蠢人在生气的时候,会变成一把双刃刀,伤敌八百自损一千,“难怪别人都说你夏九筝和一个瘸子相好,看来是真的啊,我还真是开了,” 话,戛然而止。 夏九筝拿了季蒲常挂在轮椅上的水果小刀,刺进男人张开的嘴巴里—— 刀锋碰到牙齿的一瞬间,男人差点吓尿!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呼吸都屏住了。 “……” 刀收回,夏九筝不言,就看着他。 男人腿一软,给跪了。 就这样,还想做'病娇'男二? 林稚北接到窦华电话,人还在花荆娱乐城。 “她夏九筝说换就换啊?人去哪里找?” 听到她的名字,姜淮京手一伸,把他的手机夺了过来:“我是姜淮京。” 窦华又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等'大佬'发话。 '大佬'说:“听筝筝的,换谁都可以。” 林稚北:“……” 男二的戏份不少,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演的,经过一番商量,众人把视线放到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季蒲用手指指自己:“我?” “我觉得你可以。” 这话是古穗花说的。 她还说:“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 她把导演的话给说了。 窦华觉得古穗花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不仅敢在开会的时候提出自己的见解,还能猜到别人心里在想什么,并大胆说出来。 那个男人是夏九筝说要换的,不过也是为了他。季蒲找不到理由拒绝:“好,我试试。” 坐轮椅这个人设对季蒲来说没有难度,可是‘病娇’这一块,他似乎完全不沾边。 夏九筝没有非要他答应:“你可以考虑一下,拍戏很累的。” “没关系,”他笑着说,“我想跟你并肩作战。” 行吧。 身为女主,夏九筝在戏里跟男二的关系是敌对的。 想到要对他说那些狠话台词,她感觉有点怪。 季蒲没有演过戏,导演让他请教夏九筝,反正他两的对手戏挺多的。 在片场对完,回家继续对。 晚上九点,季蒲才下楼休息。 翌日,阴天,城市上空好似被遮了一层厚厚的棉花,看不到天日。 雨将下未下,有风,一阵一阵的。 天气预报有雨。 许青竹收到导演的信息,说今天临时取消户外的戏份,让他们自己在家背台词跟对戏。 “小青,去带季蒲上来吃早餐。” 许青竹放下手机:“好。” 就一层,她不想坐电梯,走的后楼梯。 然后她刚好看到季蒲在扔垃圾。 他行动不便,物业在后楼梯口放了一个垃圾桶,每天傍晚会有人上来收。 “你扔什么?” 季蒲被吓了一跳:“没什么,一件没用的衣服。” “哦,”她看了一眼,是个黑色塑料袋装的,“筝筝让我带你上楼吃东西。” “好。” 吃完早餐后,雨下了,伴随着电闪雷鸣,眨眼的功夫,天就黑了,像世界末日来临,一眼望出去只有密密麻麻的雨帘。 许青竹把窗户都锁上:“这天气太恐怖了。” 高档小区的隔音效果很强,雨声再大,也能被隔绝。 夏九筝拿来剧本:“季蒲,我们来对戏吧。” “好。” 雨下了十分钟,河水就涨了,河里的垃圾被冲上岸,一个环保工人用铁钩在勾垃圾。 他勾到一个黑色塑料袋,不知道装了什么,重量有点沉。他一用力,钩子把袋子勾破了,里面的东西露出来。 “啊——” 是一条腿。 环保工人吓到跌坐在地上,手忙脚乱得掏出手机,发着抖打报警电话。 雨在半小时后停了。 河道一带被封闭。 环保工人年近六十,被这么一吓,命短了几年:“这个片区是我负责的,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查清楚,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部位,别下次再把我给吓着了。” 警察同志录完口供,留了他的联系电话就放他走了。 附近有监控,警察在走访调查的时候找到了'抛尸'的录像。 昨晚上十二点半左右,一个身穿雨衣、脸戴口罩的男人出现在抛尸地点。 当时在下雨,画面模糊,根本看不到男人身上的任何特征。 下午两点,事件爆出来了。 许青竹看到新闻,人直接从沙发上弹起来:“筝筝,我们小区后面发生了'抛尸'案。” 她毛骨悚然:“你猜受害人是谁?” 夏九筝:“……”这怎么猜? “是那个'千年男二'啊!” “……” 许青竹把手机扔到那边的沙发上了,抱住自己的胳膊:“两条腿都被砍下来了,现在警察呼吁民众如果找到什么可疑的人体部位,要及时上报。” 好可怕!!! ------------ 057:嫌疑人 下午四点,警察上门。 挨家挨户录口供。 季蒲刚好在夏九筝家。 “你们三个住一起?” 警察认得夏九筝。 “不是,”许青竹回答,“他住楼下,我们是同事,偶尔会聚一起谈谈公事。” 警察问:“什么公事?” 夏九筝举了下手里的剧本:“对戏。” 认识夏九筝的都知道她是个演员,这个答案非常合理。 问完话,警察嘱咐他们最近没事不要独自出行,也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如果见到什么可疑人物记得报警。 三人齐齐点头。 警察离开后,夏九筝手机响了。 她猜到是谁打来的。 她把剧本扔给季蒲:“我接个电话。” 季蒲:“好。” 最近忙着挣钱的姜淮京难得有空看一下手机,本来想看看夏九筝最近的新闻,没想到一打开就是'抛尸案'。 这个不是重点,问题在案发地点,竟然在边城华苑后面的河道。 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天。 “筝筝,你在哪里?” 夏九筝坐在床上,面对着落地窗,这个方向刚好可以看到那条河:“家里。” 姜淮京沉默了一会,问:“那枚戒指还在吗?” 就是上次那个可以定位又可以当武器用的宝石戒指。 她没有丢,只是取下来了:“在。” 他说:“戴上,嗯?” 不戴的话,他肯定会想别的法子来折腾她。 “一会戴。” 姜淮京还是不放心:“那个受害者是不是被换掉的男二角色?” 夏九筝也觉得这事太巧了:“是他。” 网络上给他的称号就是'千年男二',搞得大家都想不起来他的本名是什么。 祝远泽,网红出身,运气好,第一部戏就跟某个大咖合作,从演一个路人甲摇身一变成了现在家喻户晓的千年老二。 演技在线,就是长相不是'男主'那一类。 姜淮京调查了他的背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得罪的也都是些小人物,仇杀的概率很小。 说到这个,有件事他还是要问一下夏九筝:“季蒲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夏九筝:“还不错。” 姜淮京想知道的是:“他能站立吗?” 夏九筝愣了愣,反问:“你在怀疑什么?”她笑了,“姜先生,他不可能是嫌疑人。” 不说季蒲能不能站起来,就是能,他也不是那种人。 “筝筝,”姜淮京不敢排除任何有可能潜伏在她身边的危险,“他跟死者有过节。” 话是这么说,但夏九筝还是觉得不可能:“你太夸张了。” 涉及到她,他没办法不草木皆兵,他会怀疑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然后他又想到了另一个人:“你最近有没有见过黄桃鸭?” 夏九筝:“……” 被他整无语了。 她叹了口气:“你冷静一点,这件事不一定与我有关。” 不一定,就是有可能。 他冷静不了:“我会找两个保镖过去,”他压低声音,哄她,“筝筝,不要拒绝我。” 她想拒绝—— 他又说:“要么保镖要么我,你选一个。” “……” 这个男人真是,她服了! 夏九筝舔了下唇,喉咙干,心情有点烦躁:“保镖。” 他笑了:“马上安排。” 四十分钟不到,保镖来了,两个。 站在门口,一左一右。 许青竹挺佩服姜淮京的,她家那个,到现在还没打电话给她。 想起来就生气。 林稚北身为北影太子爷当然无法置身事外,他被'请'去警局配合调查了。 出来后,他才给许青竹打电话。 “什么?你去警察局了?”难怪没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警察怎么说?” 林稚北最近给自己配了一个司机,他上车后放松下来:“没什么事,只是配合调查,”车窗外的夜景很迷人,他没心思看,眼睛闭上,养养神,“你呢?” “我,”其实她有点害怕,但又不想他担心,“我没事,只是录个口供。” 他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放轻声音说道:“不要怕,有我在。” 许青竹突然想见他,想得心里头闷闷的:“嗯。”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 她以为他怎么了:“林稚北,你在吗?” “在,”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无力,“我过来找你好不好?” “……” 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吧? “好。” 她答应得很快,他便笑了:“你不用出门,我上楼去。” “嗯。” 林稚北到了才发现门外多了两个男人,他们拦住他,询问他的姓名、年龄、住址,还给他拍了一张照片,不知道发给谁。 进门后得知是姜淮京派来的保镖,他多少有点自愧不如。 “姜总办事效率真高,”林稚北看着夏九筝说,“看来我得学习学习。” 夏九筝从善如流:“你也不赖,你人都亲自来了。” 转身,她推着季蒲去书房:“不打扰你们。” “……” 书房门关上,客厅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林稚北坐到许青竹身旁,握住她的手,没有任何前兆,他问:“你什么时候搬来跟我同居?” 许青竹:“……” 他靠在她肩膀上,好像很累:“小青,我希望每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你。” 这话,土到掉渣了。 她也是冷不丁得接了句:“那我们结婚吧。” “……” 林稚北抬起头,侧了下身子,抱住她:“不介意的话,先领证?”他说,“领了证,老林那边就好说了。” 先斩后奏? “真的可以吗?”许青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配不上他,年纪还比他大,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看上她了。 林稚北双臂收紧:“可以,一切包在我身上。” 然后,他伏在她耳边说:“今晚我不想走。” “……” 这里毕竟是夏九筝家,许青竹得先跟她打声招呼,她发了条信息,对方回复一个字:行。 晚上睡觉时,林稚北很安分,他抱着许青竹,什么也没做,给了个晚安吻就闭眼睡了。 许青竹:“……”所以是她想太多了?! 雨又下了两日才放晴。 这个季节多雨,为了避免耽误拍戏,导演决定先把所有外景镜头拍完再拍其他的。 古穗花这次的演技突飞猛进,特别是她把女主推下悬崖的那个镜头,眼神很到位。 “你去死吧——” 导演喊卡,鼓掌:“完美。” 许青竹挨着白蔷薇站,二人看到那一幕,有种莫名的透心凉。 “你家小花的演技进步得真快啊。” 白蔷薇也这么觉得。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真的恨透了夏九筝。 ------------ 058:黑化小花,恶毒季蒲 夏九筝的戏份最多,前半段几乎都在'挨打',虽然是做戏,但她身上还是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痕迹。 “小花这下手也太重了,”许青竹买来的铁打酒本来只是为了预防,现在好了,一瓶快用完了,“她难道是故意的?” 就这段时间,他们都明显看到古穗花的变化。 但夏九筝想的是另一种可能:“情场失意,职场努力。” 而且,古穗花不是针对一个人,是所有人。 她现在工作可认真了,还会给前辈跟后辈提建议。 许安琦被她骂了好几次。 以前想象不到她骂人的样子,现在简直是深入人心,现场工作人员见了她都不敢再喊小花,改称呼她为花姐了。 擦完药,夏九筝扭了扭胳膊,确实酸痛。 门铃响了。 许青竹放下铁打酒,去开门:“肯定是季蒲来了。” 季蒲入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他知道夏九筝又擦了药酒。 “晚餐我看你没怎么吃,”他自己做了点东西拿上来,“这是虾粥,你尝尝。” 除了男朋友跟老公,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像季蒲这么体贴入微的异性朋友了。 他把盖子打开,香味立刻飘出来。 夏九筝也不扭捏,坐下,接过他递来的勺子就开始吃。 “好吃吗?” “嗯。” 肚子也没吃饱的许青竹:“我去洗澡了。” 季蒲:“哦。” “……” 夏九筝手腕上也有淤青,她在吃东西的时候,他一直盯着那处看。 她吃完了,他问:“筝筝,要不要我跟古小姐说说?” “嗯?” 夏九筝愣了愣,失笑:“怎么你们都认为是小花弄的?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是啊,她在戏中有很多敌人,包括他。 但他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下手很轻。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他们根本不敢。 许安琦跟夏九筝不熟,'打'她的时候全靠演技,也没有下狠手。 那就只有一个,古穗花。 见他眉宇紧蹙,她拉下袖子,遮住淤青的痕迹:“我没事,拍戏都是这样的。” 她已经习惯了,没觉得不妥。 “嗯,”季蒲收拾好碗勺放进袋子里,挂轮椅的扶手上,“晚安,早点休息。” 夏九筝送他出门。 六月二十日,戏拍到尾声,快杀青了。 季蒲这个病娇男二要跟反派古穗花一起'死'。 剧情是他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把古穗花推下楼顶。 然后自己再割喉自尽。 季蒲现实中是站不起来的,需要用到道具把他吊起来。 楼顶也不是真的楼顶,只是距离有点高的天台,下面放了救生垫。 导演喊开始,镜头外的工作人员立刻拉动威亚,把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拉起来。 身子站直的一瞬间,他用手把眼前人推出去。 “啊啊——” 反派女坠楼,他便掏出匕首,在自己的喉咙上割了一刀。 “卡!!!” “完美!!!” 此时,楼下有人喊:“出事了,花姐真摔到了!” “……” 众人立刻赶过去看,只见古穗花半个身子在救生垫上,半个身子在外面。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抱歉,”季蒲对坐在身旁的夏九筝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坐着看不太准救生垫的位置。” 夏九筝没怪他:“是意外,你不用自责。” 手术三个半小时结束,伤者右腿骨折骨裂,情况有点严重,需要修养一段比较长的时间。 古穗花醒时还没反应过来:“我怎么了?” 白蔷薇拿了壶水过来:“你摔下楼,骨折了,可能是痛晕了过去吧,你想不起来了?” 她看着被吊在床尾的脚,这才有了记忆:“严重吗?” “挺严重的,”白蔷薇倒了杯水给她,“不过好好修养就会痊愈,你别担心。” 古穗花喝了口水,小脸是白的:“季蒲推得好大力啊,”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她记得,“真不像一个瘸的能使出来的力道。” 这话白蔷薇不好听:“那是拍戏的意外,你别这样说人家。” 什么瘸不瘸的,真难听。 古穗花现在根本不在乎这些:“我饿了,白姐,你给我买点吃的。” “……” 还真是没心没肺了这丫头。 白蔷薇出门时,夏九筝跟季蒲来了。 季蒲买了一些吃的。 进病房前,他问白蔷薇:“古小姐怎么样了?” 除了夏九筝,他对谁都保持着礼貌又疏离的态度。 白蔷薇微笑:“伤势有点严重,但心态好着呢。” 幸亏她的戏份已经拍完了。 “我进去看看她。” “行。” 季蒲驱动轮椅进病房。 白蔷薇拉住夏九筝的脚步:“筝筝,你跟我去买中饭吧,嗯?” “……” 进电梯,夏九筝戴上帽子,遮住半张脸:“有话说?” “嗯,”电梯门被擦得程亮,映出两个清晰的人影,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白蔷薇看着里面的另一道影子,“你不觉得小花很不对劲吗?” '叮' 一楼到,电梯门打开。 白蔷薇扭头看旁边的人,表情认真:“筝筝,她对你有敌意。” 夏九筝:“……” 病房里门窗紧闭,消毒药水的气味很重。 季蒲把买的一篮子水果放桌上,驱动轮椅来到窗边,推开,让微风灌进来。 “你不用特地来看我。” 病床上的女孩拿着手机在玩游戏,音量外放,是打斗的声音:“不过是意外,你不必觉得亏欠。” 这个位置没办法完全晒到阳光,外面有棵大树挡着,季蒲身上只披了一身摇曳的碎影:“我没有觉得亏欠。” 他低声笑:“反之,我觉得你活该。” '嘭'一声。 游戏人物被炸死了。 古穗花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你说什么?” 他背着光,脸微微抬高,让看他的人能看得清他脸上的表情,是幸灾乐祸:“我说你活该。” 他用最温柔的声音,诅咒她:“古小姐,下次注意点。” 古穗花:“……” 空气安静了下来。 半晌后,她恍然大悟,笑了:“原来你是在给夏九筝报仇啊?” 手机震动,发出电量低于百分之十的警告。 古穗花拉开抽屉,拿出充电器充电,低下头继续游戏,用讽刺的语气问道:“她知道你这么'恶毒'吗?” 见他没有接话,她来了兴致:“要不要我告诉她呢?” 伴随轮子滚动的声音,他徐徐开口:“那天,602号房外的监控是我截的。” 古穗花玩游戏的动作顿住,头抬起,怒目圆睁:“你敢?” 他笑:“你猜。” “……” ------------ 059:人心瞬息万变 吃饭时间,餐厅比较忙,白蔷薇拿了号码牌,跟夏九筝进去等叫号。 人有点多,不过没人有空去注意她们。 白蔷薇继续刚才的话题:“我觉得你可以找她聊聊,不行的话,她再严重下去可能得看心理医生了。” 夏九筝在思考。 “不用,”她手指放在袖口里,摩挲着那一处隐隐作痛的地方,“我去跟她谈谈。” 人心是会变的,而且是瞬息万变,经历了一世人情冷暖,夏九筝并不执着以前待她好的人能永远如初。 再说,讨厌或怨恨一个人不是一种病,是正常的情绪。 这顿饭是夏九筝买单,除了中饭,她还在隔壁超市买了很多古穗花爱吃的零嘴。 在病房里一起吃完饭,白蔷薇找了个理由,把季蒲带出去了。 古穗花吃饱就开始玩游戏,对坐在那里的夏九筝视而不见。 然后,她就看到了游戏里多了一个熟悉的人物。 她们之前常常在一块玩这个游戏,每次都是夏九筝赢。 这次,她却主动送上门,被她射杀。 游戏结束,古穗花赢了。 她放下手机:“你想说什么?” 夏九筝把屏幕关掉,走到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小花,你还记不记得你的梦想?” 她们对彼此说过各自的梦想。 古穗花的梦想很简单,她希望妈妈身体健康,还有就是跟夏九筝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记得。”但那又如何,她身边认真对待的人都不喜欢她,他们都把她当傻子,连眼前的人也一样。 夏九筝看着她,伸出了手:“我们和好吧,嗯?” 古穗花没有动作:“我们又没有吵架,何来的和好?” 夏九筝不勉强她,手收回来:“小青那件事,你还在怪我没有替你出头,对吗?” 不想演戏了,反正都被季蒲看穿了。她承认:“对。” 现在想起来,她还是很生气:“你明知道是她的错,可是你没有帮我,你站在了她那边,”她是泪失禁体质,以前吵架就会哭,可如今,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夏九筝,你没发现吗?你永远都在做一个好人。” 话已出口,她开始发泄:“不管是戏内还是戏外,你都是善良大方的女主,所有人都围着你转,你根本不懂我的感受,也从未想过与我感同身受,你只是好人当习惯了,不愿意做坏人。” 她冷笑一声:“那坏人就由我来做咯,至少我比你更有勇气,所以,你没有资格瞧不起我。” 看来白蔷薇说得对,她可能真的需要看一下心理医生。 夏九筝知道解释可能没用,但她还是想试一下:“小青她是做错了,可你要看清楚一点,那件事的重点不在于小青说了什么,而是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她最讨厌她这幅高高在上的嘴脸,“我做的不就是许青竹让我去做的吗?我做错了什么?” 夏九筝蹙眉:“那如果她让你去死呢?” “……” 古穗花错愕。 “小花,你好好想想吧,”夏九筝叹了口气,起身,“我先走了。” 刚踏出病房,身后就响起了玻璃砸碎的声音。 白蔷薇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解决,可没想到古穗花会叛逆成这样,病房里里但凡她能拿到的东西都给她砸了。 暑假到,电影如约而至,票房突破以往的每一部剧。 夏九筝的女主在热搜第一挂了接近一周的时间。 第二是古穗花。 由于她演的是反派,骂声很多,不过黑红也是红。 这也恰恰证明了她演得很好。 许安琦不是很在乎排名,她只是想休假,她好久没休假了。 每次票房排名出来,林稚北都要搞一次庆功宴。 暑假后就是国庆,然后就又到了新年档。 没完没了的。 许安琦'退圈'的心都有了,要不是看在林稚北的份上,她还真不愿意当演员。 今晚庆功宴林稚北很高兴,跟每个人都碰了酒杯。 比以前的每次庆功宴都要开心。 许安琦也喝了几杯酒,她酒量一般。 白蔷薇现在除了是古穗花的经纪人外,还要带多一个许安琦。 “安琦,少喝点。” 许安琦放下酒杯:“我要去上个厕所。” 她好像走不稳,白蔷薇带她去。 包间里的洗手间有人,她带她出去外面。 刚把人领到厕所门口,手机响了。 “你自己进去,小心点啊。” “哦。” 白蔷薇在门外接了电话,医院打来的,说古穗花不见了。 一个走不了路的人能去哪里? 白蔷薇眼皮跳,有不祥的预感:“我马上过去。” 还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她边离开边给许青竹打电话,让她过来照看一下许安琦。 许青竹得知情况,马上就来了。 两人在走廊上碰了一面,许青竹说:“找到人说一下,”不对,“找不找得到都要说一下。” “行,我知道。” 白蔷薇跑着走了。 许青竹在厕所外等了几分钟,先等来的是喝多了的林稚北。 “你怎么出来了?”他喝了酒就会撒娇,双手抱住她的胳膊,“我们回去,你陪我。” 大酒店到处都是监控,许青竹掏出随身携带的口罩给他戴上:“等一下,你别乱动。” 他撒开她的手,扯下口罩,发脾气:“我们都要领证了,你还,” 她捂住他的嘴:“不准说。” 这时候,洗手间的门开了。 许青竹立马收回手。 许安琦出来看到林稚北,一秒变脸:“小林总,”她推开旁边碍事的人,“你来找我吗?” 林稚北还在气头上,故意说气话:“嗯,来找你。” “嘿嘿,”许安琦当真了,“你找我做什么?” 他随口说:“喝酒。” 她顺着问:“你喜欢跟我喝酒?” 他点头:“嗯。” 许青竹握拳。 许安琦追着继续问:“那你喜欢不喜欢我呀?” 说着,她正欲把身子贴上去—— 许青竹一把抓住她,脚步往前迈,挡在二人中间。 “许安琦,你喝多了,快回去。” 许安琦最烦她这个人了:“闪开,没看到我跟小林总在说话吗?你插什么嘴?你是什么身份?” 本来还不打算公开的许青竹被她这么一激,嘴比脑子快:“我是他的女人,有权管他。” “……” “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许安琦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她,“你没吃药啊?” 背后突兀得响起一下笑声,一双手伸过来—— 林稚北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亲了亲她的耳朵:“这是你说的,不是我。” 许青竹:“……” 目睹这一幕的许安琦天塌了!!! ------------ 060:你喜欢姜淮京吗 白蔷薇在住院部的顶楼找到了古穗花。 看病号服的磨损位置,她应该是爬上来的。 “小花,你到底在做什么?” 古穗花身上脏兮兮的,脸却很白,是那种不寻常的白。 白蔷薇走近了才发现,她的伤口在流血。 “你,”她已经气到骂不出来了,只能打电话喊人来帮忙。 医护人员上来把她抬下去,处理好伤口,嘱咐随行人员要多注意伤者,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 白蔷薇说好,还一边道歉。 医护人员一走,她的脸色立刻沉下来:“古穗花,你是不是存心想让大家都不好过?”她以前不会这样凶她,“你到底想干嘛?” “不知道,”她靠在病床上,眼神阴鸷,一脸颓丧,“我又没让你来。” “……” 白蔷薇没有养过女儿,但她这一刻真的能体会到当'母亲'的不易,很想揍她。 “行,”她拎包走人,“我走。” 走到门口,她又折返,从包包拿出来把一个信封丢给她:“这是你的奖金,拿着去继续爬楼顶吧。” 古穗花:“……” 庆功宴十一点出头结束。 林稚北醉了,全程跟着许青竹撒娇,她已经放弃保密了,随他粘着。 工作人员又有瓜吃了。 夏九筝推季蒲走出包间,在走廊上碰到了认识的人。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明星同学吗?”关鸣美先看到夏九筝,然后视线被轮椅上的男人吸引,“这位是?” 她身边还有一人,乔雪芳:“你是季蒲?对吧?” 她蹲下,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双手递过去:“可以帮我签个名吗?我叫乔雪芳,我真的很喜欢你演的病娇男二,太带感了。” 季蒲没有接,他仰起头看身后的人。 夏九筝说:“可以签,你自己决定。” 他这才接过纸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乔雪芳太开心了,把纸放在唇上亲了一口,再小心翼翼揣进兜里:“合个照可以吗?” 旁边,有人不高兴了。 关鸣美脸色冷漠:“乔记者,你在干嘛?” 季蒲愣了下:“你是记者?” “对呀。”她掏出相机就塞给关鸣美,“快,帮我跟季蒲拍个照。” 关鸣美:“……” 拍完了照,这人就兴高采烈地跑了,说要去洗相片。 “筝筝,”关鸣美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抱着手,看眼前的两人,“你两是在一块吗?” 她一直都认为姜淮京之所以不接受她的表白,就是因为夏九筝。 只要拿到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的证据,那姜淮京就一定会改变心意。 夏九筝并不想解释,直接警告:“关小姐,你应该知道胡说八道也可以判刑的吧?!” 关小姐:“……” 说完,她推着轮椅离开。 许青竹晚上要忙着照顾林稚北,夏九筝自己开车,她没有喝酒。 林稚北喝了一些,他比平时更多话了:“筝筝,那两个人是谁?” 车上有坐轮椅的人,夏九筝开得很慢:“算是同学吧。” 他又问:“你讨厌她们,对吗?” 谈不上讨厌,她说:“是有点不喜欢。” 他叹了口气:“早知道我就不给那个人to签了。” 夏九筝忍俊不禁:“无妨,她是你的粉丝,你可以给她签。” “可是你不喜欢她,”他有点犟,“那我也不喜欢。” 酒精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筝筝,”他今晚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下次演戏我要跟你搭档。” “好,”她这么问,“那你想演什么?” 他早就想好了答案:“男主。” 夏九筝笑:“可以,我帮你争取一下。” 不想演男主的男二不是一个合格的男二。 车停好,夏九筝熟练得帮助他下车。 车刚锁上,季蒲突然回头:“筝筝,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你。” 停车场内光线昏黄,他看她的眼神像中间隔了一层雾,三分的迷离、七分的小心翼翼:“你喜欢姜淮京吗?” 夏九筝:“……” 她没有作答。 “筝筝,”他驱动轮椅掉了个方向,面向她,眼里含了情,“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也不奢望你会对我动心,只是我希望你能遇到一个喜欢的人。” 夏九筝垂着眸子,听他继续说:“你太好了,你知道吗?我见不得你被任何人欺负,如果你喜欢姜淮京,就不要再拒绝他,我看得出来他真的在乎你。” 果真是喝多了。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她转动轮椅,推他走,“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现在只要努力演戏就好了,嗯?” 他问的那个问题,她虽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 这意味着,他还有机会。 进到电梯里,夏九筝先摁了他的楼层。 电梯缓缓上升—— 突然,停了下来。 下一秒,头顶灯光闪烁,然后就灭了。 视线变暗。 夏九筝很淡定得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边安抚他:“不要担心,我打个电话。” “嗯。” 接通后,保安说马上派人来处理。 在这里面住了这么久,他们这是第一次遇到电梯故障。 两个人等了一会,维修人员就来了。 电梯被撬开,刚好卡在两层中间。 往上比较容易出去。 “筝筝,你先出去。” 夏九筝犹豫了一下,把手伸给外面的人。 他们把她拉上去的同时,季蒲用自己的大腿当垫子给她踩。 夏九筝刚出去,电梯就传来了异响。 她回头:“季蒲——” 一瞬间的功夫,他就消失在她眼皮底下。 电梯下坠,发出一声巨响后安静了下来。 夏九筝跟着工作人员跑楼梯下去。 电梯门微微变了形,她拨开工作人员,来到季蒲面前。 “季蒲,”他躺在地上,口吐鲜血,她吓红了眼,“你不要吓我。” 工作人员在打电话呼救。 她俯身,手伸过去—— 旁边一工作人员喊:“不要碰他。” 她手抖了抖,不敢碰他:“你别怕,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他睁着眼,手还能动,缓缓抬起,落在她脸上:“我不怕,你不要哭。” 夏九筝愣住。 一滴眼泪落在手背上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 061:做了邻居,我爱你 姜淮京接到夏九筝的电话马上就赶了过来。 他用关系给季蒲安排了最顶尖的医疗团队。 “筝筝,没事的。” 他握住她的手,发现她在发抖。 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搂她入怀。 她突然叫他:“姜淮京。” “我在。” 手术室外的空气温度好像比其他地方的低,这是第几次等在这外面了?夏九筝不记得了。 她抬头,眼眶里酝着水光,眸底是藏不住的慌乱:“我很害怕。” 姜淮京抱紧她:“不怕,我在。” 她摇头:“你不懂。” 他怎么可能不懂:“我也怕,筝筝,”他把脸埋进她脖子深处,声音微微发哑,“我怕你把这份救命之恩误认为是喜欢,我怕你会跟我说,说你……” 他不敢往下说了。 “阿京。” 他蓦地抬头,脸色骤变,凶巴巴得吼她:“夏九筝,不要这样叫我。” 前世她就是这样让他乖乖听话的。 阿京,你能不能抱抱我? 阿京,我想要那个,给我买吧。 阿京,我不怕疼,我不要打麻醉。 阿京,你得听我的,你要最爱我们的宝宝。 阿京……… 他最后悔的那次,是听了她的话,为了省钱,让她坚持顺产生孩子。 那天她在里面生,他在外面哭。 她每次喊他阿京,她提的要求都是势在必得。 “筝筝,”姜淮京捧起她的脸,让她看着他,“不要乱想,好不好?手术不是还没结束吗?我们等他结束了再说,好吗?” 她看到了,他眼里的恐惧,他比她还害怕。 人性是自私的,她说:“好。” 季蒲的手术比上次复杂,他这次摔下,震到的是内脏器官。 修复时间长达四十个小时。 最后,手术成功。 医生说是奇迹。 季蒲躺了三天三夜才睁眼。 短短三日,他像走了一趟地狱,整个人瘦到脱了相。 夏九筝这几天几乎没怎么睡,眼睛熬红了。 后面的戏她都推了,要专心照顾他。 忙碌起来,时间过得很快。 三个月后,季蒲的伤养得差不多了,可以出院。 “筝筝,你还不工作吗?”许青竹觉得她在这么下去就真的变成'保姆'了。 夏九筝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在看菜谱:“过完年再说吧。” “……” “好吧。” 许青竹不劝她了,换了话题:“你有没有觉得季蒲就是来'拯救'你的?一次两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危及性命的意外,太离谱了。” 夏九筝抬起头:“是挺离谱的,”她刘海长长了,不想剪,用一个夹衣服的夹子夹了起来,奇奇怪怪的,“改天我去问问卦。” 这个许青竹不反对,确实得去算一算。 晚饭是夏九筝亲自下厨,她做了营养餐给季蒲。 准备开饭时,门铃响了。 许青竹打开门,愣了:“姜总!” 姜淮京身着居家服,脚下是拖鞋,手里捧着一个带盖子的餐盘。 “晚上好,”他礼貌得像第一次见面,“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邻居。” “……” 夏九筝听到他的声音,走过来:“你这是?” 他进屋:“你们应该还没吃晚饭吧?”他托了一下手里的东西,“一起?” 夏九筝:“……” 她根本没机会拒绝,他已经进去了。 许青竹回过神,把门关好。 跑到餐桌前坐下,她按耐不住八卦的心,立刻问:“姜总,你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姜淮京把盖子掀开,里面装的是海鲜意面,香味扑鼻。他甚至自带了碗筷:“对面的房子我买了。” “啊?”许青竹懵了,“对面不是不卖的吗?上次我撞见那家主人,他说要准备出国定居一段时间,但房子他不卖,说是留着回国继续住。” 他平铺直述:“我给了很多钱!” 许青竹没话说了,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果然,钞能力是万能的。 海鲜意面盛好一碗,他给了夏九筝,然后把她的空碗拿到自己面前:“我做的,你尝尝。” 夏九筝:“……” 季蒲暂时还不能吃这些东西。 饭后水果是橙子,许青竹切成小瓣就端上来了,皮没去掉。 姜淮京拿了一块,剥皮,递给季蒲:“吃多点,别客气。” “……” 吃完了水果,时间差不多了,夏九筝刚抬起屁股,姜淮京就站了起来,动作迅速地来到轮椅后面:“我带他下去就好,你坐着。” 不等她反应,他推着人就走了。 许青竹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了:“筝筝,看来你可以歇歇了。” 夏九筝:“……” 送完人上来,姜淮京出电梯就看到夏九筝站在他新买的房子门前。 他笑着靠近:“等我呀?” “开门,”她让开路,“我话跟你说。” 他双手放在口袋里没动:“密码你知道。” 夏九筝愣了愣,输入密码,门果然开了。 是她的生日。 屋内的东西很少,只是该有的都有,该没有的都没有。 她走到客厅,随便坐下。 姜淮京拐进厨房,拿了两瓶水出来,在她对面落座,眼睛看着她,等她开口。 夏九筝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胶带:“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他说知道:“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 “……” 两个人相互看了对方一会,夏九筝叹了口气:“不要闹了。” “我没闹。” 他从对面走过来,地上的影子跟着移动,来到她面前,笼罩住她。 他弯腰,给她吓得倒在沙发上,他顺势用单手壁咚:“筝筝,你好久没有理我了。” 季蒲出事到现在,他每次找她,她都没空。 他若再不来,他怕她真把他给忘了。 夏九筝双手抵在他胸膛上:“所以你就跑这来住?” “是。” 说着,他压下身体,她突然把手拿开,迅速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背对着她。 “……” 姜淮京失笑:“你在干嘛?” 她在防反抗啊:“你很重,起开。” 他继续,把吻落在她露出来的后颈上。 夏九筝全身僵住。 “姜淮京……” 他还在亲:“你说,我在听。” 亲到她耳朵时,她全身倏然绷紧,明明很生气,声音却在打颤:“停下来。” 他停下来了。 然后,从后面紧紧抱住她。 她准备挣扎时,他在她耳边说:“我爱你。” 夏九筝:“……” ------------ 062:在一起了,苦肉计 “我爱你。” 他又重复了一遍。 她沉默了五分钟,然后动了下身子,说:“你压得我好热。” “......” 姜淮京起身,把她扶起来。 夏九筝脱了身,马上就从沙发上站起,他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跑。 “筝筝,”他们之间的问题她已经逃避了很久,再继续下去,他怕自己真的会失去她,“你给我个答复,好吗?” 之前或许还可以等,但现在,不能等了。 夏九筝侧过身子,分开双脚,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眼睛直勾勾得看他,所有想说的话都在里面:“还需要答复吗?” 他呆住。 这个傻子。 刘海长了就是麻烦,老遮眼睛。她用力吹开,嘴角上扬:“你真傻了?” 姜淮京的表情还处于空白状态,他有点不敢相信:“筝筝,你的意思是,” 她把他拉过来,吻住。 仅仅一个瞬间,他张嘴,反客为主。 这个吻一点也不温柔,他把她咬疼了也没有放开。 直到耳边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铃声。 这是夏九筝特别为季蒲设置的紧急铃声。 她推开他:“我接个电话。” “嗯。” “喂。” 她接她的,他亲他的。 没亲两下,她拿手捂住他的嘴,神色变得焦灼:“我马上下来,你不要动。” 挂了电话,她从他腿上离开:“季蒲出了点意外,我下午看看。” 姜淮京蹙眉:“这么巧?” 她愣了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筝筝,” “别说了。” 她不听,走了。 今晚的风有点狂,阳台上的盆栽被吹倒了。 夏九筝有季蒲家的密码,进屋后就直奔阳台去,她弯腰时,一只手伸了过来—— “我来。” 姜淮京把地上的男人抱进屋里放到沙发上,又出去收拾外面碎了一地的盆栽。 夏九筝没拦他,她去拿急救箱了。 这些盆栽的盆子都是用特殊的钩子挂在栏杆上的,一个钩子一个圈,牢固得很。 按理说,风吹不倒。 就是倒了,也不可能把人砸到从轮椅上摔下来。 而且,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出来? 吹风吗? 这大晚上的。 客厅里,夏九筝在给季蒲处理手臂上的伤口:“疼吗?” 他摇头:“不疼。” 他低垂眉眼,声音弱弱得说,“对不起,老给你添麻烦。” “不要再说这种话。” 幸亏只是轻伤,抹点药就好了。 姜淮京收拾好东西,把阳台门关上,反锁,他就站在落地窗旁边,看着他们。 “筝筝,我没事了,”季蒲拉下袖子,总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你回去吧,很晚了。” 夏九筝不太放心:“等你睡着了我再下去。” 她回头:“姜总,麻烦把轮椅推过来。” 姜总:“……” 他推过去了,伸手想帮忙扶人时,那个男人躲开他的手:“不麻烦了,我自己来就好。” 结果还不是夏九筝帮他。 这种行为很熟悉,叫什么来着? 对了,绿茶男。 姜淮京开始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季蒲睡下后,夏九筝没有马上离开,她在床边待了一会。 像守着什么宝贵的东西一样,寸步不离。 她这个模样,姜淮京前世见过,就是他生病的时候,她也会这样守着他。 可是这个男人很古怪,他得想办法查一查。 快十一点时,两个人才离开,走的后楼梯下去。 “筝筝,”在走到最后一节楼梯时,姜淮京转身,这个高度刚好与她平视,“我们在一起了,是不是?” 他问得如履薄冰。 后楼梯的灯是声控的,没一会就灭了,旁边有扇半人高的窗户,月光取代灯光,模糊了一双人影。 夏九筝给他的答案是:“可以保密吗?在一起的话。” 他抱住她:“可以。” 这种得偿所愿的感觉让他难以抑制心中的兴奋,即便他已经拥有过她一次。 “我不是不想公开,”夏九筝解释给他听,“季蒲的情况还不稳定,你可以理解我的,对吗?” 现在他不想提其他男人:“我知道。” 他握住她的腰,把人推开一点,稍微抬起下巴就亲到她。 接吻这件事好像会上瘾。 时间过了十二点,他才放她走。 许青竹第二天看到夏九筝的嘴唇破了。 “你吃辣椒了?”不对呀,她都不爱吃辣的,昨晚上也没辣的食物。许青竹露出怀疑的表情,“有可疑哦。” 夏九筝是个演员,表现得很自然:“把你的智慧用在工作上吧,许经纪人。” 许青竹被成功转移了话题:“你又不工作,我用哪去啊?” 昨晚上姜淮京跟夏九筝说了几句话,他说他这段时间都有空,可以代替她照看季蒲。 他们都知道季蒲对她的心思,所以姜淮京希望用这个方式让她渐渐远离季蒲的生活。 这对谁都好。 夏九筝觉得可行,她不是不愿意照顾季蒲,只是如果继续这样相处下去,她怕他越陷越深。 而唯一'远离'他的合理理由就是工作。 “我要工作呀,”她说,“拍电影,拍广告,直播什么的都可以,你去问问有没有。” 女人多变,这也变得太快了。 许青竹拍掉手里的灰尘,把盆栽挂回去:“行,我待会就回公司给你问问。” 夏九筝这才注意到阳台上的盆栽:“昨晚风那么大,这些花花草草都没有吹掉下来吗?” “开玩笑,”许青竹拿起水壶浇花,“这些都是固定住的,哪有那么容易掉下来?又不是刮台风,再说,就是台风来了,最多就把它们吹得光秃秃的。” 夏九筝:“……” 昨晚季蒲的阳台上都是破掉的盆栽碎片,花是一朵都没有从枝头上掉下来。 有点不正常。 难道,他在用苦肉计? 吃完早餐,许青竹就去公司给夏九筝找活干了。 快到中饭时间时,季蒲给夏九筝发了条信息,问她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她用工作婉拒了。 回完信息,姜淮京就打来电话。 “在家吗?筝筝。” 夏九筝在家:“嗯。” 他说:“开门。” ------------ 063:正式开始追求 姜淮京做了点吃的拿过来。 夏九筝看着食物,问:“季蒲怎么样?有吃的吗?” “有,”他坐她身边,给她剥虾,“你别操心,他好得很。” 她张嘴还想问些什么,一只虾送进了她嘴里。 “……” 姜淮京手上动作没停,继续剥虾,戴着手套,速度很慢:“好吃吗?” 这虾是野生的,跟平时吃的那种不一样,体型比较小,鲜甜味却十足。 她咀嚼了几下:“好吃。” 他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亲:“好吃就吃多点。” 看得出来他很开心。 夏九筝没再提季蒲。 两个人吃完饭,他收拾的碗筷,也是他洗的。 夏九筝找了部电影,等他忙完一起看。 在家里看电影,这个场景跟前世好像,只不过上一世他们是为了省钱,窝在出租屋里能看一天的电影。 她记得,他最爱看战争片。 姜淮京走出厨房,先去把落地窗的窗帘拉上,留了道缝,然后关灯,来到她身边坐下。 她很自然得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这是你爱看的电影。” 光线随着屏幕上的画面切换变得忽明忽暗,这种感觉很熟悉。他搂着她,下巴抵在她头上,轻轻地蹭:“其实我不爱看电影,我只是喜欢这样跟你待在一起。” 夏九筝仰起头,不解:“那你为什么每次都看战争片?” “你猜。” 他说完,低头,吻住她。 电影播了十分钟后,他头抬起,抱着她,听她微微得喘:“猜到了吗?” 哪里猜得到,她现在脑子里什么也没有。 他低笑:“因为战争片时间最长。” 夏九筝:“……” 确实挺长的,两个半小时,他有两个小时都在亲亲抱抱她。 “不要亲了,”她从坐着的姿势变成了半躺着在他怀里,“会被小青看出来。” 耳边是战争结束后胜利的声音,人们在欢呼。 姜淮京把手放在她腰上:“亲这里就看不到了,好不好?嗯?” 他前世没这么多花样。 而且她怕痒,一直躲:“姜淮京,够了……” 男人抬起腰身,不再亲了,他安安分分抱着她。 她觉得热,推他—— “别动,”他声音发哑,落在耳畔的呼吸是烫的,“我缓缓。” 夏九筝:“……” 许青竹去公司去了一天才回来。 晚饭已经有人做好了,饭桌上全是夏九筝爱吃的东西。 “姜总,您这是?” 姜淮京给自己之后常来这边找了个非常正当的理由:“从今天开始,我正式追求筝筝。” 夏九筝:“......” “原来如此,”许青竹不仅不反对,还很欢迎,“那我以后可以少干点活了。” “嗯,”他点头,“以后筝筝的事都给我管。” 许青竹拿了块排骨放嘴里:“成交!” 这两个人还默契上了。 “对了,”许青竹看了一圈,问,“季蒲呢?” “在家。” 夏九筝下去叫过他,他说想自己吃,她没勉强。 明知道他是有意这么做的,但她并没有心软。 许青竹今天去公司有收获,她给夏九筝搞了个大牌的广告代言,是女装,明年的夏季款。 拍摄场地在室内,时间比较长,可能没有年假。 这正符合夏九筝的心意,过年不用回去面对那一家子吸血鬼。 上个月林湫华给她打了电话,又要钱。 夏九津在这个时候就起了不小的作用。 她随便给他转了几千块,他会给林湫华一点,并说其他钱他都拿了。 这样一来,夏宏城跟林湫华就会以为她给了很多钱。 其实他们是有钱的,只是舍不得拿出来花,总是变着法子从她这里搞。 夏九筝是不缺钱,但她也不是傻子。 拍广告的事第二天就提上日程,她要开始忙了。 出门时,她在门外碰到了季蒲。 他好像等了很久。 “你要去工作了吗?” “嗯,”她稍微弯下腰跟他说话,“我有个代言要拍,你,” 他打断她的话:“我也去,”他的轮椅扶手上挂着一个小袋子,跟以前一样,里面装的都是她喜欢吃的水果,“我是你的助手。” 看到他这个样子,夏九筝真的不忍心拒绝他。 ‘咔’一声,对面的门打开了。 姜淮京一身休闲装,还拎了个保温袋:“早。” 他走过去时,顺手摁了下电梯。 来到季蒲身旁,姜淮京拍了下他的肩膀:“我最近挺空闲的,可以陪筝筝去,你在家好好休息。” 他甚至贴心得准备了这个男人的一日三餐:“你这周的饭都有专人准备,会在用餐时间送上门,不合胃口可以跟我说。” 夏九筝:“......” ‘叮’ 电梯到了。 姜淮京伸手去拉夏九筝的手腕,把人带走了。 进电梯,他连续按了几下关门。 许青竹找到手机出来时人都懵了,她问在门外的男人:“季蒲,筝筝呢?” 他没有回答,旋转轮椅,乘坐另一台电梯离开。 许青竹:“......”这人还是第一次这么没礼貌,竟然不理她。 出了电梯,夏九筝看着男人的背影说:“我这样会不会太冷淡了?” 地下停车场到处都是监控,姜淮京葱口袋里拿出一个未开封的口罩,撕开,给她戴上,再回答她的问题:“这个时候很关键,如果你心软,那他就会觉得自己有机会,到最后可能要闹翻脸才能收场了。” 他弯身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既然做了,我们就要坚持下去。” 他们的计划对季蒲并没有什么危害,夏九筝只是怕他钻牛角尖。如果不是上次的‘苦肉计’,她也不会这么做。 那晚,他在没有确定她跟姜淮京是不是在一块的情况下就用盆栽砸了自己。 若是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嗯,我知道了。” 她的手机来电了。 许青竹打来的:“筝筝,你去哪了?” “停车场。” 司机兼经纪人许青竹:“你为什么不等我?” 夏九筝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眯了眯,语气无奈,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被某个追求者硬拉下来了。” 许青竹:“......” ------------ 064:私生饭 挂了电话,夏九筝突然想到了一个奇怪的点:“既然你在追求我,那不妨就假戏真做吧?” 姜淮京愣了下,笑了:“不是假戏,”她身后是墙壁,他抬手壁咚她,低头靠近,“夏小姐,我是真的在追你。” 夏小姐说好啊。 上次见完季蒲,跟他要了签名跟拍照后,乔雪芳就开启了‘私生饭’模式,她查到他跟夏九筝 副校长吴管金见事情太大,撑不住了,直接将他抖落了出来,李胜利再也坐不住了。 “这是一件了不得法宝,足以打破虚空,传送到任何的位置。”器灵童子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说道。 顾潇潇听傅青阳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可能是看错了。笑了笑,进学校去了。 接下来,风北凌便将从华江界出发,前往幻真之眼的详细路线,告诉了姜云。 “大家先回去,千万不能被淋湿了然后生病,这个时候不要逞强,我们的药品并不多,另外,所有士兵,听令,换军用雨衣!”丁卯看了看四周,大声吼道。 “或许一开始,你就不该跟着七爷。”舒泉祥的这番话不仅再说秦子晴,好像也在说自己,他们都是可怜人,在这条道路上只能闷头前进的可怜人,即便身前是万丈深渊,也只能毫不顾忌的往下跳。 同为六色精灵使,在整个精灵族之中,几乎没有人斗得过灵萱公主。 因为这里和天药城的距离太过遥远,如果仅仅是以普通的雪花来布置阵法,那么根本不可能达到这个距离。 张大有的邪术提前透支了他的生命。使得他看起来老态龙钟。与金圣为的年纪差不多。实际上。他才只有四十多岁而已。 而石中剑虽然看姜云不顺眼,甚至认为姜云杀了血妖人屠,但是在知晓了姜云已经被地尊定位极阶大帝的带队之人后,至少表面上对待姜云的态度是极为的客气。 其他的灵魂晶石基本上可以忽略掉,就是那种平时日常消耗在施法布阵中的东西,不过这枚大块灵魂晶石倒是有点意思。 赵沉露甚至都没有动用金玉城在沈城之中多年布置下的暗桩,她只不过是将沈若石打算自毁名望的计划与沈月瑛说了一下,再提议由她这个金玉人来承担一切责任,后面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 燕痕秋心里面暗骂一声老狐狸,他都已经挡住了萧家唯一的阴神境修士,其他的修士那怕在拼死反扑也不是丘道陵的对手,甚至就连让丘道陵受伤都不可能做到。 看到青莲帮这个样子,不少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其中还有不少别的门派的探子,他们也通过各种渠道,将消息给传了出去。 罗猎没有回答,很多事百闻不如一见,还是让他们亲眼见证的好。 然而,良的力量却在慢慢的凝聚着,猛然间,一头由斗气凝聚的巨龙幻像,从良的身上升腾而起,威武不凡的盯着大蛇,毫无怯意。 叶青虹一直以为罗猎是这世上最勇敢的人,她无法接受到现在罗猎还在畏头畏尾,虽然他很用心,虽然他拿出了这枚戒指,可这又算什么?感谢?他们之间需要感谢吗? 可惜,那笑意太过轻浅,在僵硬的唇角边泛开,丝毫不曾显现出来。 然而,趁着红丸发布自恋宣言时,大门五郎轻轻地一跃,已经上了擂台,成为了日本队第一个出战的人。 ------------ 065:横空出现的夏九筝二号 最为重要的是,原来的王皇后早在三年前就因病去世了,此时是后位高悬,而最有可能得到这个位置的,便是这个郑贵妃了。 总的来说,一但技术取得突破,这种虚拟意识头盔的制作成本其实并不高。并且量产起来的难度也不大。 杨宪费了这么的大的劲赶制出来的棉衣,没想到到了士兵们这里完全成了佑敬言的功劳。 山下守卫的两名筑基老远就感应到张元昊的气息,大喜过望,连忙将消息传递上去,不一会儿,就有数道遁光从山顶落下。 一般情况下炼丹大师考核,只需要一位炼丹宗师,或者三位炼丹大师就行了。 妖族男子再断一手臂,并且有众多的雷电顺着他的伤口进入了体内,摧残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痛苦不堪,接连吐血,差点一击毙命。 话说回来,其实他们两人乃是同道中人,都憋着投降韩炜,只是目的不同罢了。 张元昊微微点头,的确,从大成术法之中领悟真意何其之难,看似简单的一步之差,却是天差地别,一者停留在表面,一者却可谓技近乎道,触摸到了朦胧的规则。 不过这些都不管白森的事,他现在需要休息,三天的虚弱,万一出点什么事,那么久只能跪了。 他们每一个的实力都不低,哪怕是一月出门一次,都能活得比普通人滋润的多,只有他们放下那份野心,放下自己那贪婪的欲望,改变自己哪扭曲的性格,他们就能无比滋润的活下去。 封豨真灵怒吼一声儿天地震动,就连给东方耀驾车的四只异兽都害怕的不停发抖。原本能够共力形成麒麟虚影的,结果被这一吓,立刻散掉,又变回了最初战车的模样。 第二身安乐迦罗法相脚踩北斗七星悬浮在龙蟒之上,北斗七星化作星图镇压在龙蟒身上。龙蟒感觉仿佛身上背了大荒三山五岳一样,沉的几乎窒息。 “现在,双方身份互换,顾阳,你觉得这个反转怎么样?”叶君炎将顾阳一把揪起笑着说道。 几分钟之后,曲佳睿和顾靖泽上了电梯,来到了刘冠佐所住的楼层。 林涛刚刚将精神力探入周围林木,虽然没有找到生命之种,但也并非一无所获。他通过感受那已经成型的树木巨手,成功获得了制造这样的造物的结构,所需意象和方式。 陆祈宁松了一口气,日日和留宿要呆着,话题时不时就要往那个孩子上面跑,他已经从一开始的伤心变成了平静,慢慢地就无感了,更何况,他即将迎来他的第一个孩子,满心都是期待,也不再适合去看她。 焦濂玉阴沉着脸沉默着,这话虽然不中听却是实话,自己是庶子,娘也只是个妾室,但私底下他们却能收拢府中的下人甚至侍卫,还不是因为自己日后要继承焦家,这些人才提前投靠自己。 而王琳琅故意露出的手背上有一个被烫出来的水泡,估计是煎药或者倒水时烫出来的。 那两根神针释放紫电真罡,刺激全身皮肉,一缕紫电流转全身骨骼,将骨髓都蒸发了一丝。 孙梦听着同学们对自己问出的一个个问题,只好以礼貌的微笑回应着同学们的热情。 外面的军队孙家插手的不少,只能够依靠大皇子留下的残部,他们唯一的依靠便是京城那三万人马,如果明日得手,还可能有周旋的机会,慢慢将局势平定下来。如果明日失败,整个孙家都将会跌入地狱,不得翻身。 随着彭枫话音落下,教室里响起了熟悉的上课铃声,那个喊叫的同学也赶紧跟彭枫解释了起来。 一路上行时,三人把机器人的事情告诉了钱英,要他拿主意。钱英大惊,猜不出系统的用意,一时摸不着头脑。 楚乔从箭筒中抽出箭矢,架在长弓上,右手运起内力往箭支上附着而去,双眸深邃的眼神中凝视前方,将弓弦拉至最紧时,突然松手。 卡片真的隐形了!除了他能亲眼看到,别人都看不到;即便他隔着玻璃、或者在镜子里,也看不到。 手中捧着那本破旧典籍的朱棣嘴唇颤抖着,他不断笑着,而后他撑开双臂紧紧抱住了秦墨。 苏橘安垂眸微微想了一下,随即跟着宫佑而去,这人的行为实在是太奇怪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事情应该是这样,但是这样就会产生一个新的问题,喝了水的队员为什么死了?”韩江疑惑道。 后面的黑衣人追来的脚步声已经传来了,没有时间留给他们一一别离了,苏橘安急忙抽回手,一个飞身离去。 “行了,都别吵吵了,一大把年纪了,装什么英雄好汉呢,不就是两个A级宗师嘛,老娘一只手就能对付了,用得着你们在这里磨磨唧唧呢,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花姐忽然出现在龙一的身旁,满不在乎的说道。 唐世乐早已知道他们要来,使唤着院落里的丫鬟在茶水备好,自己亲自泡茶。 ------------ 066:精神病人卓艺席 费悟很不情愿的拿出两块极品仙玉,这是南海城多年的积累,费腾能将这么多钱放在儿子身上,足以说明对他的溺爱。 公孙胜也掣松纹古铜剑,纵马来迎乔道清,两个于阵前搅成一团。 “我是说,我也想一了百了,活着真累。”周莹莹真的是感慨万千。 “大师兄可他们多是普通的老百姓,前番已经饱受战乱之苦,如今这番模样,也是为了一泄心中之愤,我们却不能用武力制止他们吧!”林冲无奈的说道。 “是么?本盟主只是告诉你,若是灭之镜毁了你这星月宝玉,可休怪我!”神武大帝不屑地哼了一声。 苏奴说完,便极其兴奋的和泰格、艾米两人将石室内的宝藏风卷残云般的收刮干净。 邪道中的修魂者,主要靠吞噬别人的灵魂强大自己的灵魂,手段凶狠毒辣,让被吞噬者灰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你现在留在这里看着,千万记住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墨衣冲着张昊天不断的眨眼睛。 也就是她没有眼泪,这要是有的话,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呢,估计哭的死去活来的都很有可能。 他们看到林风的反应都一样,都是不想在多看一眼,匆匆的就移开目光,现在在火车站穿成这样,能有啥票子? 那酒真心是好酒,泥封一拍开,一股浓郁的酒香味就散了出来。闻的何瑶这个几乎不喝酒的人都忍不住深吸了下鼻子,林钊一直紧绷的脸上也明显放松了些。 这不单纯是旧神与新神之间的战争,也是索伦与奥丁之前的战争,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后者在争夺什么。 “真没想到,辰州城这西陲之地,一个城门口的守卫都是金丹层次,看来这座城池的城主修为说不定会是化神层次——”在城门口排队等待进城时,沐灵歌传音给孙渐月,啧啧赞道。 话语说完,方恒的嘴巴就是一闭,再也不说了,听到这话的朱恒,却是脸色不停的变化,身体不停的颤抖。 刚刚见到人间美玉,就知道这人间美玉绝无可能属于自己,这怎能不让人遗憾? 这些亡灵们,一进入光芒之阵中后,就感觉到了浑身不舒服,这光芒和白天的日光完全不一样,白天的日光只是晒在皮肤上有些不舒服而已,但是这光芒完全在炙烤皮肤,不,应该说是炙烤这些亡灵的灵魂。 宋轶一双狐狸眼,转呀转,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菌木谷村长和其他村民们的面部表情。 若是他师父坚决反对他们在一起要棒打鸳鸯啥的,他们该咋办?表面分手暗中偷偷来往搞地下恋? 君义奥回头对众人尴尬一笑,最终按下了找冯莺确认的心思,回房睡觉至天明。 “扶兰献丑了。”赵扶兰姿势优美地低下头,露出一截白玉般纤细的脖颈。 周同在剑技上更胜一筹,而胡富则在修为上占有上风。这胡富竟然早已经到了元气九重天,而周同在最后阶段并没有突破到元气九重天。 刘家,刘美大了个喷嚏,心里嘀咕一句,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受了风寒?怎么总感觉浑身不自在? 这款腾龙APP给叶轩第一感觉就是简单明了,没有任何的广告看起来很是舒适。 他轻轻退后了点位置,再三推辞此事于他无关。他只为指挥睿山煞衣卫的。并且传达仙首的话:我们追拿正道之人无济于事,必须听从命令,带上人马回睿山。 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们两人必死无疑的时候,一道剑气从天而降,瞬间击穿了肖亦阳的巨峰,巨峰随之散去。 “我奉皇命,不日即将前往登州府牟平县担任知县!”张俊平开门见山把自己的去向说了出来。 究竟是继续成为导演追逐梦想,还是电影票房扑街回家继承百亿家产? 司机用下巴指了指那仅存的劫匪,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思。 只是可惜,叶落云平日在组织里和他们的心目中,为其竖立的威严、强大、诡异、神秘的形象,实在是太过深入人心。 霸王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握着天龙破城戟从千军万马中冲了出来,犀利的眼神左右瞄了瞄,最后目光落到正前方包围圈的三人,举起天龙破城戟指着他们。 这个声音断断续续的,而且也不像是缠着他的粘液触手发出的声音。 现在他作为家里的顶梁柱,要是直接累倒下了,可就得不偿失,整个家都倒了。 时间从太阳升起到落下,楼道里时不时传出楼上装修的争吵声,应该是601室的业主回来了,在质问工人怎么回事。 江羡做完糖人后又融化了些糖浆在下面写了几个字:遇见你真好。 她双手结印,一道道灵力注入到吞天魔罐,继而控制着吞天魔罐往乌云密布的雷区飞去。 ------------ 067:季蒲真实身份暴露 离开野生农庄后,姜淮京接到了黄桃鸭的电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黄桃鸭说要见面,谈谈直播‘夏九筝’的事。 “今晚不行,”车子上了高架桥,他提速,“我再找你。” 黄桃鸭喜欢他这个态度:“行,那我等你。” 他有条件的:“在那之前,不能直播。” 她答应得很爽快:“好呀 可不能把多比暴露了,德拉科还在车上,这么早揭盖子就不好玩了。 这道气浪足足扫的人数十人脸颊疼痛难忍,有的几人道行低微只得当即趴在了地上,刨个坑将脸迈进了土里。 东方云阳依法炮制,没有拔出忍刀,而是搅动着刺入藤原鹤体内的忍刀,如此自然加大对藤原鹤痛苦感受。 那名海贼中忍虽然在东方云阳接近时意识到来自背后的危机,但是他的反应速度明显比东方云阳攻击要半了半拍。 “哼,只要不和你同桌,我都可以!”童谣似乎真的还在生气,都不想和林初一桌了。 经过几天的协商白念雪最终给出了林初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其余三位也都是百分之五。在林初的劝说下林氏集团也将拥有百分之十四的股份,当然前提是他们将大力推广绝地求生。 “呵呵……”姬美奈是不相信的,等我掏出来比你大的时候,你还能喜欢我? 虽不知高家到底有几分力量,但从他口中说出的只言片语,自然也清楚高升究竟了解到什么地步。 虽然还未曾见过面,但方士心底里已经对那十一人有了些许感激。 “你有办法?”林冰将信将疑的看着绿毛,她虽然知道绿毛不是一只简单的鹦鹉,但也不相信绿毛有办法把鬼从地府招来。 “公主,若是你对他的看法没有改变,应该不会这样轻易谅解他的吧!”冯嫽跟刘烨之间没有什么话是不能直说的。 天地法相是九级属性所化,起初是天神的模样,比如九级木属性,就会化为木皇法相,木皇法相起初是一个掌管天地木灵气的古仙的模样,但是到了九重金身之后,木皇法相就会变成修士自己的样子。 林胜刚刚才这么一想,忽然一股莫大的威压直接压盖而来,直‘逼’林胜的武宗灵魂力量。 “这种感觉”其他人不知道,可若曼迪斯却是不能不知道,这液体球所散发出的气息,和那种神秘的存在,竟然是一模一样。 “哼,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你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在我面前装样子可是没什么大用,无论如何我今日必取你的‘性’命!”迪‘蒙’依旧没有半点察觉,依旧是将林胜当做已经到手的鸭子。 “我们就胜利了?”普卡隆怪异的看了看认输的帕克赏金城的队员,又看了看江海有些无语。 秦阳这一问,西华子倒有些意外,不过西华子马上就明白秦阳是要找一块地盘,他也知道秦阳在幻灭海被深蓝盟追杀,需要一块立足之地。 哥欧海盗当然希望能够回去埃罗佛大陆重整旗鼓,等待时机,卷土重来,问题是,蓝羽军能答应吗? “还有,就是杀谁?人在那?怎么死?告诉我就可以!”只听那猛男冷冷的道说。 最初,枪手一定是伏在窗前的,视线斜向上方,瞄准莫高窟的栏杆位置。当其遭受两路人马攻击时,则会远离窗户,栖身于门后,向攻击者发动偷袭。 ------------ 068:威胁 中饭后,夏九筝又要开始忙了。 现场除了工作人员,还有几个伪装成工作人员的保镖。 姜淮京坐在一旁看着,目光很专注。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他掏出来接听:“喂。” 对面是关鸣美:“姜淮京,出来见我。” 他挂了。 然后,第二通打来了。 他拒绝掉。 接着是第三 楚云逸点头道,“五个多月,的确该适应了。你最近盯着点,再有一个多月,便是花期,切莫错过了。 “西凉王,既然你不在乎句扶等人的死活,那朕就成全你!”秦皇诡异一笑,信号弹升空。 大寺人不敢伸手,极力跪好,心中绞痛:“公主不要难过,公主不要难过……”自己老眼已浑浊。 千厘没拿丹炉,拿锅也可以炼,炖的味道比别人好,胡埜吃的贪婪。 从国外找的合适叶瑾萱的心脏源已经找到,但司空泽恨她欺骗了自已,直言告知她,不可能帮她移植。 由于感悟了黄公望留下的道痕,秦皇自身的道基逐渐展露出属性来。 李思红着眼点头,知道江宇和许诸是很亲的表兄弟,对许诸也亲近了很多。 “霜泽!”墨扶疾呼一声,霜泽心领神会立马跳了出来,大吼一声,四只爪子重重的落了地。 看到这一次新来的几个奴仆,王红已经决定了要好好的教育一下她们,要让她们知道这个地方是有天的。而这个天就是林峰。 当受害人主动替害人者掩饰时,外人想要窥得真相就难比登天了。 第二天一早连饭都没起来吃,都躺床上睡懒觉呢。要把这些日子没睡的懒觉,全都一口气补足。 秦妙音端庄持重,与邢曼春似是早已相识,谈话间多有亲密举动。曼春不知是因婚事缘故还是旁的,并不大愿意理财姜家姑娘。 徐长老一脸愧疚开口,好好的山门基地他们这么多人却守不住,实在是心中有愧。 骨喰回头安慰性看了博多一眼, 没有精力回答他的话, 又转过头紧紧盯着自家主公。 姜似回到宫中,再去给太后请安,果然留意到有一名宫婢叫彩霞。 我们原本所在的是住院楼的五楼,连着往下走了两层,季雅云才走出楼梯间,沿着走廊向前走去。 靳大姐只当是自己看错了。她丈夫怎么会到这里来?不太可能。可能是自己这些日子,被家里的事缠得精神恍惚,看错了。 荣汶见姜采败退,不禁又起了玩笑之心,起身凑到姜采身边,低声道,“或者,郡主是担心,在这非常态之下,本王会对你做些什么?”他一面说,目光一面自姜采的脸庞游移向下。 这种胶着无力的局面持续了一会儿,昆仑学院的副校长杜梦终于看不下去了。 “呵呵,我建议你到李宗凯大师,或者是台岛情歌教父大虫老师面前去跑个马拉松。 一道细细的、耀眼的火舌从魔杖里喷了出来,就像一根又红又热的金属丝,缠绕在他们相握的两只手上。 花貂姑娘意外的点头了,这让众人很是意外。白金乌没有想到,花向荣没有想到,就连胡佑伟也没有想到。 姬美奈傻眼了,我去,什么情况?难不成真的是我昨天晚上做了些什么? 可能是虞姬怕了姬美奈了,毕竟,万一姬美奈又乱放调味料的话,岂不是糟蹋了美食? ------------ 069:我没有整容 乔雪芳给夏九筝打的电话她没接到,是许青竹接的。 夏九筝没有存乔雪芳的号码。 “喂,哪位?” 乔雪芳听得出来对方是谁:“我找夏九筝。” 许青竹愣了下,微微皱眉头:“你是乔雪芳?” 大家都是同学,许青竹了解这个人:“你又想挖什么八卦?筝筝可没空陪你发神经。” 说她发神 林悠抿了抿嘴,十分冷静地抽出幻魔之刃,以白刀硬抗灵尊的黑剑,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的兵器更强。 李明没问要多少灵石才可以办成,他在装作很懂他们的行情的样子。 你说得也没错,看门斧确实是欺软怕硬,只要打服它,它就是你身边一条乖乖的狗,你让它干什么它就会干什么。 李明见这个家伙根本就不能够好好的说话,不由摸了摸鼻头,心里暗叹一声。 比起之前的朔茂来说,枫夜在对战三代雷影的时候,明显要相对更轻松很多。 到时候,以半藏的老谋深算,十之八九,还是会把弥彦他们给阴了。 兰娜瑟尔突然发现,那双眼眸里涌现出的笑意,顷刻间就将陌生感驱散得一干二净。 接着,就在众人互相争执不下之际,善解人意的早苗拿出刀子,默默的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液滴在那颗蛋上。 林悠双眼一闭,嘴唇绷的发紫,就听“噗嗤”一声,血肉被穿刺的声音传入耳朵之中。 越是强大的国家,越是会这样。就像当初米国鹰巢基地对于【水晶缠绕宇宙中子态素模块】的保护级别,和其他卡牌完全就不是一个层次。 心乱如麻的林希羽立马逃一样的离开了这里,她刚离开,一道白色的影子就撒了欢似的从她袖口钻了出去,然后钻进草丛中消失了身影。 而破庙上空的战斗还在继续,并越来越激烈。道人的法身如同一座天神,此刻挥舞已是看不出具体动作,只看到如同流星般的光雨不断落下,而这雨好似下不完一般。 “主公不必惊讶,实际上不难想象,赵风将精锐肯定不能集中在雁门这样一个苦寒的地方,所以,明天只要稍稍攻城,大概就能够攻下这雁门关。”阎象微笑着道。 但也仅仅是这一瞬间,叶晓峰的灵魂看到自己的身边,竟然有一团柔和的白光,想也没想,直接就钻进了白光之中。 一个神念过去,便查觉出那宇宙飞船上面,没有任何的灵力波动,故才有此言论。 比如犯罪心理学的研究者,比如痕迹专家,这样的人就喜欢幻想,根据犯罪现场,根据嫌疑人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表情,就能幻想出嫌犯的心理,甚至幻想出他此前以及此后将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离恨天虽是担心但也知晓现下根本没有时间耽搁,也就不再言语和其他几人一起使力。 “竺风陶谦大人之命,请玄德公出兵援助!”糜竺起身,朝着刘备又是三拜。 再说了,对于傻根父母而言,修炼创神功法不太现实,单纯地依靠信仰之力是不可能延长寿命的。 现在大家都在慢慢地接受现实,努力地抚平过去的伤痛,去过一个安定的生活。 作为一个现代的地球男人,爱老婆的方式有许多中,其中有一种叫跪搓衣板。 “那你娘亲叫什么?能跟我说说么?”董如平静下来,只在心里暗自告诉自己,往后一定要念着自己相公,不能再像往常一样只管自己享受了,他会对自己好,是真心喜欢她,而她不能因为喜欢就忽略了卫七郎的内心想法。 ------------ 070:黄桃鸭被拐 朱朱等了半天,等到姜淮京从咖啡厅出来,都没有见到黄桃鸭。 打电话也没接,她只好硬着头皮下车问他。 他说人已经走了。 朱朱:“......” 进餐厅找了一圈,最后在女厕里找到人。 “鸭鸭。” 黄桃鸭回头,给朱朱吓了一跳:“你脸怎么了?” 妆全花了,糊在脸上,像 但唐锋却摇了摇头,看着左右没人,轻轻一用力,直接将房门锁震裂,推门进去。 笑笑嗅了嗅鼻子,烤牛肉的香气比普通的牛肉不知道要诱人多少。 刚才那一口茶水她的确是没想到,可明明可以出去换一身衣服再进来,但偏偏就是保持着这种若隐若现的样子没离开。 李琳琅有点受宠若惊的意味。来参加一个综艺节目,扩充了人脉,还能扩充生意的渠道,何乐不为。 在加上血手比邪神的本质更高,这样不出意外最终邪神会被压死。 当然,事实上来说,奔驰S600也不算低调了,怎么说也算是百万级别的豪车了。 然后,剧烈变化当中突然出现了一点火花,一瞬间概念“燃烧”起来,一股无形的光从燃烧当中扩散包裹住了所有属于人道联盟的世界。 说真的,虽然李诗诗没吃过,但是心里面还是很渴望尝一尝的,毕竟人对昂贵未知的东西,本能的保持着一种向往。 洛城德比此时在主队球迷兴奋的歌声中,唯一剩下的悬念是尼克拉-约基奇能不能掠下20分。 如玥不开口,乐喜儿依旧那么躬着身子,而袭儿与沛双更是有些手足无措。 李扬缓缓拉动铁门,门轴发出干涩的“嘎吱嘎吱”声音,听得让人牙倒。门里是一片深邃的黑暗,犹如深渊,似乎很久很久没有打开过了,里面散发出十分难闻的气味。 夏初本来就忍的很辛苦了,结果许陆这一吐,终于是带的她突破了那个临界点,自己也跑到墙根,吐了。 秦念歌终于停止了哭泣,她的眼睛红红的,睫毛也被打湿,楚楚可怜。 与此同时,以萧天为中心,赫然便有五颗不同颜‘色’的珠子悬浮而出。 “是吗?”蒋熙元却没再说下去,只道:“一会儿从原平山下来后,你若还是想听,便有的是时间去说。”他没再盘桓下去,轻步缓行地往山上走去。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他确实大有好转,也许是体质独特吧。”祝灵珊也不晓得为何如此,只能暗地里猜想,却没说到点子上。 画里没有其他场景,唯有一口黑漆漆的大锅。这口大锅形似古鼎,下有三足,目测足有成人腰身粗细,锅里是满满的沸水,下面堆满了柴火。 我根本没往深里想,就当多了个乐子,反正闲的无聊。要么说人贱呢,遇到事的时候,我天天祷告,希望风平浪静后从此再也不沾惹是非,隐居过日子。可真要过了一阵太平日子,心里又痒痒,想主动找点什么刺激的事干。 刘起和许陆目送着蒋熙元和夏初一路斗嘴离开,等声音远了,俩人才回过神来,面面相觑。 施名垣沉舒一口气,懒懒的靠在座椅上,好一会儿,才侧头看向他。 别说是他们了,即便是有了一定心理准备的孙铭,都大吃一惊,因为此刻的陈凡表现出来的实力,又刷新了他的世界观。 ------------ 071:救人 朱朱把手机还给许青竹,转身要跑时,身后的人叫住她:“喂,要不要我送你?” 朱朱回头:“好。” 花荆娱乐城隔壁的酒店,她怎么会没想到呢? 开车很快,一下就到了。 许青竹下车陪她一起找人,毕竟长了张'夏九筝'脸的人不多。 只是,这酒店太大! 而且,她们没有权限进去找人 像这种服务器厂商的人,结识一下也没有什么坏处,至少以后说不定在哪个项目中就有合作。看看今天这个刘筱的胡丽到底卖的什么药吧。 “真是麻烦你了,这几天生意太忙了,我只好出此下策,请别见怪!”柳父不好意思的说道。 可这个项目的消息目前并没有透露出去,而他昨天也没有和姚建提起过,王晨宇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项目已经走漏了风声? 而事实上,果然也不出这大虾的所料,李三这时,正紧盯着他手中的烈酒,并且早已认出这时烧刀子。否则,李三的眼睛,也不会这么亮? “我和阿初是真心相爱的,我什么时候抢你男人了!”顾婉婉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感情问题,因为自从和刘雯分手以后,他的心里就对爱情有了阴影。心被刘雯狠狠地伤过一次后,王晨宇已经将自己的心扉封闭了起来,很怕再次受伤。 且不说接下来的几年唐三他们在海神岛经历着什么样的考验磨砺,在唐三他们离开不久便也是悄然离开了天斗城的唐恒,就好似失踪了般,一连几年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但是实际上邮箱服务器已经内部测试了好几天,江月容虽然觉得星空互联提供的商业模式风险很大,但是从测试的结果来看188邮箱至少不比那些国内知名的付费邮箱差而且还要更贴地气一些。 要知道,这个社会中的很多人对于自己的工作是不满意的,只不过需要通过工作来谋生糊口,能够找到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同时又能带来高于普通人收入,王晨宇觉得自己相当幸运。 想到这里,陈元随即开始释放神识,强大神识瞬间便将周围全部覆盖,那些灵气充足的地方根本逃过不陈元的神识。 早已吃完饭的王翠与陈紫灵安静的坐在徐虎的病床边,看着醒来不久的徐虎,两人一个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他搅动了这风云,又金蝉脱壳出了局,没人知道他,也没人会怀疑他。 秘境地图对于任何宗门而言,都有着致命的诱惑,再加上仙府秘境,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陈梦明在房间里面扫了一遍,发现这房间里面没有地方可藏,他突然一个箭步,就冲到了窗户那里。 陈墨确实很担心蝎子的大招,这个闪现大招可以直接把自己往敌方那边拉,辛德拉接个大招自己就会直接暴毙。那样的话,出再多的输出装有何用? 足足四十层高的楼层,直插云霄,是这一片区域里最恢宏高大的。 回头看过去的时候,柳檐觉得那个背影有点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于是终黎倾便设计了一出让素衣把他捡了回去,然后假装作为感激,便想把素衣带回了自己的宫殿。可那里像终日见不到太阳似的阴暗冷漠,偶尔还能听见不知是什么生物的吼叫声,整个氛围就是阴森森地,怪渗人。 ------------ 072:抛尸案真凶找到了,姜淮京成替死鬼 “不记得,那,那也是好事。” 黄桃鸭疑惑脸。 朱朱挪开视线,不看她:“你先把身体养好,好了就记得了。” 总之,能拖一天就拖一天吧。 黄桃鸭突然笑了起来:“难道我又掉哪个坑里了?”她眼中有泪,“那次掉坑里,他来医院看我了。” 朱朱:“……” 吃了点东西后,黄桃鸭躺下 到了这个时候,孔有德还是放下了身段委曲求全。他抓了那几名偷鸡的兵丁穿箭游营,要给那位士绅一个交待。 “无论我们是否获得最后的名额,这月光梭都是你的;若是最终胜利,这一朵幻海琼花也是你的!”说着,龙云取出了一个光滑圆润的三尺玉盒。盒子的表面上刻画着无数繁复的花纹,就唐城来看,那是一个封印法阵。 到了这时,言先生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将林晴从时空地另一端送回来的人,就是当初被言先生一行“送”走的五行灾师祸。 “那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张天顺破口就骂,他在武宗地位很高,再加上师傅乃是宗门高层之一,因此底气十足,除了有限的几人之外,其他武宗弟子根本就不被他放在眼里。 莫无邪顿时头大,觉得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再次重新看待这个疯子,总觉得他很不寻常。 但算尽所有的利弊之后,林龙还是将自己的手,插进了言先生的胸中,一把握住了那颗蓬勃跳动的心。 “你的意思是如果不让你见,你就硬闯。”年轻人怒目看着左登峰。 希挠坚赞嗫嚅了一下嘴唇,终于没有再说什么。自家既然应约前来,想要完全撇开根本不可能。若是自家不战而退,只怕真一寺都要成为整个西域的笑柄。 “这些人都是化身期以上的高手,身上定然带了不少宝贝吧。”说这句话的时候,叶枫感到自己的眼睛如同金币一样闪闪发亮。 郭震和罗万象觉出不妙,转身欲逃,却忽然发觉自己竟动弹不得,不绝心神大骇。两人心思百转,凝目观望那金莲,一僧缓缓浮现。 倏尔,叫骂声飘进中军大营,气的袁绍和袁术两人咬牙切齿,连连跺脚。 夏婉婉睁开眼一看,陡然吓了一跳,她入眼就是强健的胸肌,她正被容羲琤给抱在了怀里。 如果贺星霖知道,连因尔曾经是时明诩外公算计中的一部分,他可能会对这一家都产生一种深深的防范之心吧。 夏婉婉看了那个外卖的袋子,就是他们一家昨晚吃饭的那个餐厅。 陈冬看向一旁地上的灰烬丧尸,属性里的积分,应该就是击杀灰烬丧尸获得的,一只灰烬丧尸,仅仅只能提供一点积分。 “你以为这还是大学呢?”职员A身边有个同事终于看不下去出声说。 拍摄大概下午六点就结束了,祁嫣然并没有着急离开,因为她知道回到家后,她不可以让父母见到她的脆弱,而在这她可以不需要收着情绪了。 就这样,一连三四天,吴铭一头扎了进去,苦苦的画写他的符箓之道。 【一剑西来】:大佬,你准备什么时候来看看,我给你发坐标,话说十万积分算数吗? 今天这个病人,不仅没交医疗保险,所有医药费都需要自己承担。 杨南说得虽然谦逊,但蓝清、萧儒等人心中却是明白,杨南若想让谁成为人皇,何人又敢反对? ------------ 073:团伙作案 许青竹的惨叫声把隔壁书房里的林稚北给招来了。 “你怎么了?”他扶她躺好。 许青竹推他:“不要碰我,都怪你。” 林稚北:“……” 手机还在通话中—— “好好,都是我的错,”想到昨晚自己做的事,他摸了摸发烫的耳朵,认怂,“我去拿块热毛巾给你敷一下。” 她说:“别去了, 一条应龙在空中腾飞,身后跟着一只凶猛的腾蛇。婧媛和石竹顿时警惕不少。 此时,远在东线战场上的末世战歌,肯定想死的心都有了,西域都护府的主动出击,一下子就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了。 长剑已经出现在了伽罗的手中,滚滚的剑芒犹如长江大河一般,直接就是朝着林凡席卷了过去。 他的目光凝聚在远处战场上,一艘正在横冲直撞,势不可挡的人族战船。 可若是一但出现了变故,那就是灭顶之祸,这样的风险他承担不起,所以此时的他已经准备好了捏碎手中带有传送阵法的玉佩。 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安覃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栽倒在床上,被子上还有那人身上的浴液清香,他把头深深的埋在被子里面,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安全感一样。 自己这一生,就算是要嫁人,也是嫁给能够闻到自己身上香味的人。 画眉看着这个光是一身凌气就足以令人窒息的男人走了,起伏不平的心跳,终于稍稍缓和。 他很清楚一旦与神剑宗爆发冲突,江湖上必然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现在的格局必然会发生改变。 陈龙一行人的到来,似乎并没有惊醒他,只是在几人将要跨过门口的时候,那老农打着哈欠开口了。 卷宗的前半部分我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记录的是丁剑第一次在东星号上的观察和描述。可翻到后面,我才发现事情多少有点儿出乎我的想象。 开了这样的先河,第二天,第三天,每天等阿洛离开天舒以后,她就噗通通奔去雪的房中,三两下爬上他那张特别宽敞的大床,他也总会为她留着灯,等着她溜过来。 他唇上是一只纤纤素手,这只手细长却不柔美,还有点硬,正如这手的主人。 他感应到了无与伦比的力量,就好像曾经在神域见过——某位半神的力量强度。 皇宫大内不容易搭上线,彭家这样的贵人,太白居自然更要牢牢地抓住了。 “你是不是拉了血痢疾了?那是癌症的信号!”钟美生眉头一跳道。 等墨水用尽,周围飘满图画,桑桑也摸索出了一些关于天赋异能可以补完符阵的秘密。 “那可是您之前自己种下的苦果,请在离开戈尔卡之前都不要再轻易的使用魔法了。”安吉利亚微笑着说道。 桑桑天帝没有动,他们跟金甲虫不在同一个时空维度,眼前这些已经发生过。 是的,在刘青山的狂神之戒中,有一抹属于金月的神魂,希望真的有用。 千兆会,乃至共济会都信奉智力为王的理念,所以最后把大学的门槛归结为智力,对方只能服气。 田士强把光屏转了个圈,上面正在播放擎天雇佣军两艘超级旗舰被轰成碎片的画面,以及寥寥27艘战舰灰溜溜撤退的内容。 双手摆在身前,在接触变种人拳头攻击的那一瞬间,双脚用力后跃,双手抵在对方拳头上将身体往后推。 ------------ 074:古穗花爆出坠楼真相 天黑后,黄桃鸭正打算开直播。 朱朱刚好回家,冲进屋里关掉了她的直播设备。 黄桃鸭脸色苍白,眼里无光:“你干嘛?” 朱朱现在跟她说话都不敢大声:“你不是不直播了吗?” “呵,说说而已,不直播你养我吗?”她头发也没整理,乱七八糟的,整个人都变了,“你还我。” 话音刚落,她手 刚刚方维珍打电话来,说储凝要在圣诞之夜参加一个盛大的演出,服装还没有准备好,他明白方维珍的意思,她是希望他能为储凝做些什么。 或许,这便是他成为南家之主所要经历过的事情吧;或许,只有彻底的了解爹的想法,他才能,更好的守护南家,保护渡笙镜吧。 想了想还是按下接听键,然后一直不出声,听着对方说,一分钟后,他又将电话挂断了,只是神情有些凝重,似乎隐隐还有些烦燥。 杜正初看了一眼自己的刀,刀身并未沾血,只是刀尖有一滴血,看似要滴下去,此时却见刀上黑气更浓,将那滴血包围其中,片刻之后,黑气散去,那刀尖那滴鲜血却不见了,杜正初脸上也是满是欣喜。 和往常过年一样,天启五年的新年朱有孝仍然和家人一起过年,让大家都在心中都有一个家的概念,让家和万事兴的理念深入到每一个成员心里,彻底抹去最是无情帝王家的阴影。 张三风抬眼望去,只见有数十个彪悍的汉子,正骑着马,挥动着马鞭飞奔而来。这些汉子动作敏捷,明显身手不错,对这里也很熟悉,知道无名村子的存在。 “那不一样!天狐在乾元大陆有没有掺杂人族血脉,这个谁都不知道,既然没人知道,我们理所当然认为她是纯正的!但是现在如萱和人族结婚,那么如萱的后代带有人族血统,这就会人尽皆知!”华宪说道。 “你……等等,也许用高压锅炼丹还真有可行性。”张三风想了一下“炼丹闲谈”中说到的炼丹的三要素:第一,药材的搭配;第二,炼丹温度的把握;第三,是炼丹的丹炉要封闭。 “饿了吗?晚上吃得那么少,要不要再去吃点什么?”林宇瀚却答非所问,然后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这路剑法十分凌厉,招式也诡异,龙青一时有些捉摸不准,便放弃进攻,凝神防守。 听到这一番解释,江熠都忍不住给她鼓掌,好推论,江熠怎么就没想到呢? 惊蛰已经醒了,虽然身下的木板床铺了稻草,但还是铬的她浑身都疼。 夜风轻轻吹着,树梢簌簌响着,黑褐色的冰冷铁门被缓缓推开,王有根道长正在里面对着何问之挥手。 大汉用拉丁语大声打着电话,应该是喝了不少酒,不知会不会惊破周围住户的美梦。而对于顾随风,那更像是一声声尖锐的叫嚣。他悄无声息的走着,远处转弯处已经埋伏另外一个便衣。 晏靳拍了拍白鹿的肩膀,他知道,学医是个耗钱的事儿,特别是中医,那些药材名贵。 上一秒还是高高在上的宋少,下一秒就被万人唾弃,这让宋飞驰怎么能忍? 这相当于是村里的动员大会了,族长将气氛搞得相当热烈,村邻们也铆足了干劲。 而罗睺三人寻着御水诀的寻妖术之印,骑着银眸灵驹一路狂奔至此。 惊蛰忙道,“不用了,阿二叔这趟着实凶险,能平安回来实属不易。 ------------ 075:怀孕了 杀人这件事有点玄乎,夏九筝直接掏出手机,搜索‘边城花苑抛尸案’的新闻给她们看。 “这,这是季蒲做的?” 夏九筝喝了口鱼汤:“不确定,但他是目前最大嫌弃人,我告诉你们只是想提醒一下,如果见到他,要马上离开。” 古穗花看完,眉头紧锁、心有余悸:“也就是说,他差点把我也杀了?” “ 这样很好。你可以悄悄的告诉师团长,晚上再给他送去一点,并且告诉他,这是悄悄的给你留下的。 “只知道走后门的学弟,以后可不能这样了。”白菜吸着鼻子,她还是有些看不惯。 之前跟托马斯-辛多拉待在一起的池非迟,眼底除了平静,就只透着两个字——无害。 同样的,刑法长老流转了一股浩然剑气,正气滔滔间,和掌门之力分庭抗礼。 沙哑的声音从那老者的口中传出,沐颜却是没有回应,只是放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抖动了几下,一团极其细微的黑点从她的袖子中飞出。 “好好好!”厉鬼冷笑了三声,身子悬浮在半空之中,周身弥漫了团团的黑气,然后挥手拍打而出。 1979年开始翻新重建,又因为渗入了旅游参观门票受益诸因素,规模与建制包括承建的动机,没有超过明清两朝。历史是醒世的,但以实用的态度对待历史,醒世的功能就被打了折扣。 刚才他一直在便利店的玻璃门外盯着,坦白说,看他家老师的反应,他也没法确定他家老师是不是真的接到了某人的电话。 这一次他为了防止其他人会把倒手的钥匙夺走,所以立刻乔装打扮了一发,偷偷摸摸地从拍卖会的后门离开。 几乎是眨眼间,老者便是来到了沐颜的跟前,而沐颜此刻还没有完全毁掉手机,准备加一把劲的时候,可惜老者不给她机会了,一掌直接是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蓝羽心里惊讶,和她猜测的一样,他们还真的不是太老实的商人呐。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我这么半天还是不明白车千洛来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东南亚一出繁华的街道上,沈铜搂着舒名的腰,两人漫步在街道上看着四处的繁华心中却有着各自的心事。 “什么叫忽悠,这叫双赢互助,注意用词,别在外面说漏嘴了,那就不好了。”兰登提醒道。 周舟有资格不给面子,但想了想,汇洋鬼楼的建立关系到六道轮回的鬼道,而且汇洋鬼楼是六道中唯一一个不处于自己掌握的道,又跟宋玉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遂孤身赴宴。 “哈哈哈,你当然见过他,只不过你见到他的时候他还不会走路呢,国宾你也来了?”两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一个穿着警服,一个穿着军装,真是沙国宾和沈耀青。 我和南宫千兰循声看去,只见李莹莹正在给令狐玉仙输入真气,她也是脸色惨白,但是一脸的坚决,放佛不救活了令狐玉仙就决不罢休。 敌人顿时死伤无数,被我们的攻击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几名敌人就地趴下,拿狙击步枪想还击,被我们的战士提前一步给击杀了。 大排档的老板把酒送了进来,打开瓶盖之后放到了任上校的面前,任上校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把门关上。老板会意似的带上了包厢的房门。 ------------ 076:想不想报仇 没等庆典结束,夏九筝跟姜淮京就来了医院。 他是不想来的,但夏九筝要来,他得跟着。 “你在这里等,我进去。” 姜淮京拉住她的手:“筝筝,这事不能不管吗?”这不是他们的错,为什么一定要管呢? 夏九筝摇了摇头,他只好把手放开:“有事喊我。” “嗯。” 病房里,有哭声,也 不过这种情况,只是持续了片刻功夫,随后那漫天烟花全部消失无踪。 六神无主的刘辩,像个牵线木偶呆呆的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秦始皇身边才想起来这位是谁,心里却没有的半点畏惧。 柴荣感觉有些委屈,如今郭信和郭威都学了所谓的九印易脉法,自己的武功原本就不高,如今更是无地自容。 这时候宗信和赵匡胤有些害怕了,大门左右两边的围墙……望不到边,宋阀果然财大气粗,竟然有这么大宅子,而且从宅院里能听到士兵操练的声音。 众人说不帮当然只是说说,几下就把他俩给解下来了,一边解一边识货还在说,这是啥啥甲胄这是啥盔甲。 还是没忍住,牙关一松,似舒服似难受的呻吟声从嘴里断断续续地溢出来。 赵匡胤也非常清楚现在的处境,他也在努力的想办法。但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躲得过去?汉中是别人的地盘,他们当然会先找客栈,就算离开客栈,两人走在大街之上只会更容易被发现。 修真界实力为尊,只要实力足够强大,开宗立派、建国称帝犹如探囊取物。 本就想在主公面前大出风头的将校们,又有了这么一批精良罕见的重甲,一个个劲头高涨,不由分说的开始争当第一个出战的大营。 姜博美一个哆嗦,立马鲤鱼打挺站起来了。好可怕,它总感觉它爸爸背后有把手术刀,随时能掏出来杀狗。 “钟老,这粉末是什么东西?居然那么厉害?”何尚一脸好奇的问道。 可是,天禁圣子却感受到,那一道杀气滔天的身影,已经逐渐靠近了,他隐约知道,是为他而来。 “我回来了。。”夜风忍不住仰天出一声长啸之声,那声音如同龙吟一般在这虚空之上经久不衰,好似滚滚的雷音,在天地之间荡漾。 接下来罗山峰与吴天瞬间对轰了数十招,每一招都爆发出暴戾的能量,大楼的这一层建筑被打得一片狼藉,不仅墙壁不断倒塌,就连这一层的地板也在塌陷。 萧素的心情也是一下子美丽起来,不管怎么说,自己千年以来的梦想终于是实现了。 因为与海边基地的贸易,此时已经储备了大量材料,对于金字塔建设计划提供了便利,不过因为林沐一直在忙,根本就没空去做这事。 相传他也是一个魂能者,而其最标志性的能力,便是将敌人封印成石头。 韩萧想到紫皇这家伙,每次有宝物第一个上,每次有危险第一个躲,他娘的要是自己的剑魂也这样,还不如趁早掐死算了。 她的五官十分精致,一双星目宛如天上的星辰,而且面色也没有阴灵那种不健康的惨白,简直和活生生的人类无异。 待打印机组装好,林沐便为它接上能源,在操作中继续研究,他此时就像得到了一个新玩具一样,把心思全都投在了上面。 虽然心里有些忍不住想要吐槽,但是既然人家都恭恭敬敬地行礼了,许潇也不好无动于衷。 ------------ 077:抓人,下药 “我一定要你好看。”紫若晴在心中暗暗的发誓。手紧紧的扯住了身下的床单。 “知道了,她们说就让她们说去,的确是我侍寝的日子比她们多许多,她们恼我,也的确是常理之中的。”娴雅好脾气的笑道。 任思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摘下了眼睛上带着的墨镜,一双美艳的双眼里,早已经浮上一层泪水了。 只见这个李自成恭恭敬敬地朝众人行了一个礼,说道:“还请大家多多关照!”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弱,像得了什么病似的。 说了违心的话,萧采芙恨不得可以一枪打死自己。鬼才知道,说出了这句话,她到底有多后悔。 这一次,金氏珠宝倒是在众多同行面前露脸了,只是这个脸,却是丢出来的。 清云瞧见季秋朝着这儿走来,便携了星奴一道迎了上去,缓缓施礼。 李俊秀就那么自然地把那两盒茶叶,送给了许父,就像相交多年,有了忘年情谊的父子一样。 “巴坤恐怕凶多吉少。”火云邪神望着枪声消失的地方,喃喃道。 “那是我的酒,你怎么可以……”苏瑾瑜想要拦阻,怎么也不及他的动作迅速。 阎魔当即一阵语塞,仔细想来,方才魏无极虽然没有反对他们的提议,也没有做出丝毫的反抗和过激的行为,可也的确没有应承过他们什么? 随着那一道苍白的闪电极速的击打在那石头上。一个数字马上显示在了石头旁边的镜子里面。 沈柏又列举了好几个品种,无一例外,都是有毒的花,顾恒舟抿唇,再傻也该看出沈柏是什么意思了。 往外征伐,损失极大,收获的仅仅只是存在念想的一片净土,完全得不偿失。 可这人还不死心,我这才挂了一个,她随后又打了个过来,用了另外的号码,我不知道是她,立马就接了。 他们对着镜子整理并不规划的礼服,脸色如同那些擅长交际的精英一样,都开始变得慎重万分。 哪怕是隔着遥远距离,都让人有一种面对大日烘烤的感觉,都口干舌燥起来。 实力强大也就罢了,关键是,这货的撩妹能力,也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了吧,这才去星斗大森林多久了,莫名其妙又撩了一个妹子回去,这秦河,你怎么不上天呢? 果不其然,这几个晕倒的学员嘴唇都有些发黑,而且身体也有些颤抖。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的神智还算清醒,就是有点虚弱。 “那我也要找到。”左轮坚定地说。见左轮这么坚定,大家就下去找了。 “怎么了?”虽说曹孟昂左轮的情敌,但左轮毕竟是连长,抬头问道。 果然是急不可耐,费尽心机将她送入皇宫,又怎能容忍她安静度日。 北宫伯玉确实是想那样打算的,但阿吉及时给他扣了一顶帽子,北宫伯玉听了他的话,也不敢再反驳了。 “不知是析木殿下,请殿下恕罪。”知道他就是析木殿下,我连忙跪地行礼,悄悄地打量着他。 听到这句话,大长老的表情僵住了,眼中弥漫着悲伤,久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林鹏听了个大概,根据自己的现有知识,总算对结界有了个粗略的概念。 忽然,一阵开门的钥匙声传来,顿时,所有人都向门口看去。下一刻,他们就见到许伟,阳光,刘军三人鱼贯而入,还有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跟在他们身后。 坐在车子后座的独孤舒琴,手指不停的敲打着膝盖,焦急的问道。 “哎~还没救出来呢,鉴于已经牵扯到贩毒,你们赤鹰大队就得上场了!”钱峰说。 陈奎微微皱起了眉头,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会相信,但是现在陈奎肯定会相信。 “至于我三哥,他也刚刚结婚,或许不久之后他也会生孩子了。到时候不是没人带吗?”暖暖劝自家爹娘道。 此时那漫天的队伍中,还站着两道熟悉的仙王身影,其中一人,正是曾经的东里仙王,身边,还跟随着已经突破仙王的东里野。 入夜之后,世子来了长乐府,先是去瞧了孩子之后,才进了屋子说话。 而后他又看向其他人,发现帝凡整个身体,竟被面条似的,扭曲拉长,从白白衣战神,变成了白衣面条。 沐七宸,年纪轻轻就有所作为,之后就办了一件混蛋事,娶了一个宫和和外面又有了别人,到头来倒是弄得现在两个家了。 正说住话,林驸马就端了碗白粥进来,亲自伺候二公主用。饶是皇后对林驸马不满,这会儿也软了几分,萧琇莹见状,就请了皇后出去用晚膳。 但是无论多么的艰难,张擎铠现在都是无事一身轻、专心致志的把所有的心力都放在苏石的身上,苏石也不可能坚持多久的。 可就在他伸手探向陆夏额头的瞬间,他突然有了片刻的晕眩,虽然只是眨眼的功夫,他总觉得这突兀的晕眩不是什么好兆头。 蛟龙和韩青、夏青三人除了一人买了一套西装和鞋子换洗之外,什么也没有买。 于是,剑势如排山倒海一般汹涌地席卷而来,唯独被【寒冰屏障】包裹住的古阳,以及他身后一丈位置,都没有受到伤害。 “宦老,那些死者的尸体可曾抬回来,我要让仵作好好验尸。”县丞对宦家家主道。 乃度僧三百,请五十高僧入住大慈恩寺。大慈恩寺的别建翻经院,请玄奘法师移居翻译,并任上座之职。 ------------ 078:幕后黑手是他 姜淮京从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要她。 “好。” 他没有关灯,杏黄色的光把影子投在墙上,轻轻地晃、慢慢地荡。 出了一身汗后,她把被子踢掉,人也清醒了。 姜淮京还没有停下来。 “阿京,”夏九筝感觉有点脱水,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够了。” “嗯。” 他哄她:“很快就好 魔界大殿下竟然带着一个疑似仙界死敌的人走上魔皇殿,这样的举动在一些人看來就值得深究了。是反抗父辈还是欲以谋反?已经有了魔皇实力的他有必要再做这种事情吗? 血红武圣有些意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徒弟实力不强,心性倒是有着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让他对其刮目相看,可是如果她的行为是莽撞行为,明知不可为却为之,自己撞上去送死,那么就是另一番意义了。 “烟华丫头,这个地方你不该來!”在龙烟华出现的瞬间,林威武的注意力便被她吸引过去,他又想到这丫头引诱自己孙子离开北疆,可能会深陷危险的事实。 “人数多少?可有骑兵?”尚香姐问的句句都在要害,如若人多且是骑兵,那就不用跑了,列阵迎敌更为划算。 而达无悔却在火龙消失的时候,九月剑出现在手中连挥三下,三道剑气带着撕裂虚空的光芒來到三个河伯的面前,直指三人的灵台停在那里。 被愤怒冲昏了头的司徒辰乙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此刻未央的变化,他只是一想要要教训一下不听话的未央,让她知道自己其实是为了她好。 嘴边勾起一个弧度,就让她在哥哥弟弟的爆发之中稍稍的展露出一角吧。 古昊猛然将臂膀收了回来,微微一抖,白净的皮肤上便没有了一丝的血水,随后他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既然需要保护的天山童姥还没等见面就死掉了,那么所谓的保护也就无从谈起。也就说,这个世界的主线任务实际上已经中断了。当然了,主神交付的任务除了让天山童姥存活一白天之外,就是去击杀李秋水。 福生猛然一愣,在家里跟宋微微商量的时候没有这一环节。宋微微这不是拿钱买官么? 被唤的那人回过头来,正是句龙的好兄弟后土。二人紧紧相拥,恍如隔世。 岳云生眼里闪烁着光芒,心中暗忖,只是不知道自己施展出天鹤灭世,这林飞还能不能这么轻松? “沈涛,谁说我妈和外公请林飞来吃饭,就要带礼物?”李可听到沈涛一再言语挤兑林飞,忍不住生气说道。 猿飞手中的酒已经朝着武力强扔了过来,“啪”的一声,一拳打碎,让武力强的身上也沾染了不少的酒。 这里的毒池,林沐沨自认,就算他进入,后果也会不堪设想。可眼下,清韵竟然能够在里面呆上一会儿,还安然无恙地出来了,这足以说明清韵的强悍实力。 光明门众位长老,原本以为投降黑风老魔,可以保全实力,等待机会,只要林飞一回到太平洋,便可以对黑风老魔进行反击。 秦正已经听过陈标说过,林飞和冷鹰的牛皮来历,他这个一流高手实力自然不能相比。 “如果你能立刻来到我面前,把衣服脱了,我或许可以考虑,好好疼爱你,怎么样?”断头男子寸寸扫视着温馨的娇躯,舔了舔嘴唇,笑眯眯地道。 ------------ 079:夏九筝的身世 苏牧的眼睛再次眯了一下,有点意思呀,怪不得任务的难度不低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压根就不相信苏牧。 所以,现在跟老爷子说这些,就是为了稳住老爷子,让他别再胡搅蛮缠。 也许是吕嘉欣担心匆匆赶路的程学东意识不到车站广播,便央求车站广播员连续播放十遍。车站广播室的负责人也是急人所急,如她所愿连续播放了十遍。 李萌萌无法再推脱了,其实她现在是需要刘晓光的,于是默许了。 但是却没有做充足的调查,并不知道那里周围一边是墓地,一边是工业区。 楼下,影卫们的清理工作依然还在继续,他们按照林影事先定下的计划,有条不紊地清理掉丧尸,然后搬运物资。 李静娜被带到这间屋子里,呆望着床单下凸显的人形,很难接受躺在里面的就是自己的闺蜜,而她就是因为自己才惨遭不幸。 于是我们就以“麻辣西施”作为漫步起点,沿着街道,在五颜六色的街灯下慢慢走着。 突然来了几个和她年纪相仿的,也难怪她会高兴。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干涉她交朋友的权利了。 李铮早就料到谋剌都兰会问他目地,李铮当然不会将姜恪进献给他的平安西策中第一步,挑起碎叶内乱之谋给和盘托出,李铮说出他早已思想好的说辞。 中国很多的职业选手虽然承认欧美FPS的强大,但是还是对自己很有自信。 但李山士也是知道自己的性格和智略上有所不足,不是领导一支军队的最佳人选,作为安西第一步将,冲锋陷阵才是最适合他的,所以他也没有忌恨管公明,反而尽心配合辅佐,是一名坦荡真诚的真正伟男子。 等到肖恩在第一大道站下车的时候,他觉得他再也不想看到人类了。 “我必须从头说起,这样你才能够得到所有的信息。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芭芭拉继续用平直的语调说道。 众人也都知道,接受了向雨田两百年记忆的韩毅,必然积累了庞大的底蕴,正是需要大量典籍助他突破的时候。 要真如陈娇所说的那样,只要稍微在太子胤礽耳边煽风点火一下,太子绝对会盯上宜妃母子,到时候宜妃母子对太子的威胁可比自己大多了。 雪字辈的队员听了韩毅的声音,都愣住了,他真的是人前人后两种态度。 “真的假的?”顿时,天晴却有点出乎意料地反问了墨铭堔的问题。其实吧,天晴想堔了一层,这是墨铭堔在害羞,是隐晦地告诉自己的皮肤好。 “少爷知道这个事情,之前还在这边守着,今天早上才是离开。”庄桂芝回答着。 回去的时候,他们是坐在后座的, 顾熊猫抱着两个崽崽, 他们很不喜欢坐车, 趴在顾熊猫怀里睡觉,顾熊猫自己就趴在春藤的身上,安静地躺着。 “我刚才是开玩笑的”说着说着,墨铭堔也只好像个大男孩那般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连尴尬地说道。 本以为这些人中,也只有叶辰才配成为她的对手,没想到这家伙就厉害了一下,便是不行了,如此外强中干的角色,岂有资格成为她的对手? “不不不,他是这全天下最有骨气最有担当的男子了!”顾朝曦急忙摆手。 “所以,这还是我自找的不成?”宣云锦翻了个白眼,对于自己跻身天下名医系列没什么特别想法。 闻言,众人恍然大悟,同时也有些明白了,刚才归月说的那些,有真有假,本人知道情况却无从反驳,才会气得不行。 而还在原地的伯莎·怀特,却开始变得面无表情,依旧在看着外面的风景,品尝着红酒,但眼泪却不知不觉中开始坠落。 等收拾好,香喷喷的饭菜也都做好了,因着只是平日里的家常菜,所以楚良娆并没有刻意装饰,但饶是这样也让人感到秀‘色’可餐。单是闻着味,便让人感到胃口大开。 关于慕容仲离,梁氏自认为还是了解几分的,这个男人,当初可以走的一声不响,说明他的心肠并没有那么软,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人能坐在皇位上,谁知道他背地里又做过些什么心狠手辣的事? “团长?”看着和风华一起出现的自家团长,王军师出声询问了句。 已经恢复了的三师姐白清欢红着眼睛问熊雄,问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意不平,亏她还为他们哭的死去活来的。 除了这副围棋,高泽还给元笑的目前买了一些营养品,虽然东西不多,但是每一份都在精致,尤其是象牙围棋,分明就是有价无市。 长得是人模人样,剑眉星目,玉树临风,修为不低,较之同龄人天资可谓不凡,所以平日行使也有些霸道与自傲。 闲下来的时候,几个丫鬟都会替杜妈妈求亲,都以为楚良娆这一次是生气了。 “没什么,我下楼去做饭,你自己躺一会儿吧。”说完,她就一溜烟跑了。 而且这种预感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似乎有一种愈来愈强烈的感觉。 只是自己和他形同路人。他又为什么帮自己?况且这人一副肉体凡胎的样子,都不一定能打得过泰龙吧? 尤其是他的皮肤虽也黑黑的,却不怎么自然,那双自然垂放在身侧的手同样黑,但指甲缝里是干干净净的。 ------------ 080:报应来了,亲生父母下落,戒指准备好了吗(结局) 因为你没有去调查过我,当然,不排除也可能是因为你没有时间去调查我。 比起一些总是叫着要对印度待遇提升的进步人士,科利特显得保守极了——比如她除非必要,不会和任何印度人对话。 科利特最后说完,直接幻影移形离开,她不愿再和邓布利多说下去。 那嬷嬷一抬手,跟着她过来的三位嬷嬷就起身,向着云岁晚逼近,花影和芜娘眼中都涌上了期待。 跨上赤兔马,吕布看到不看陈宫,带着麾下的骑兵直接狂奔而出。 武羽虽然已经紧急退开两丈多远,却终究还是受到了波及,也是猛地一口老血喷出,已是面如白纸。 今天的苏大校花只是简单素净穿扮,毛衣搭配长款黑色风衣和修身牛仔裤。 魏军主帅达奚斤,以及其部下娥清、刘拔等人,皆被夏军擒获,士兵战死者六七千人,被生擒押至平凉者不计其数。 纸张已经铺好了,和一开始的纸有一些区别,但唯一不变的还是纸张所透露出来的地图。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有些人睡了一辈子,可终究同床异梦,而有的人只是看了一眼,便足以托付终生。 我对人类残存的善良驱使我把老人扶了起来,老人站的吃力,但还不忘抱走已经死掉的狗。 不喜欢她,怎么可能?!就是因为喜欢得太多太多了,所以才不想让她看到他现在的这副模样。 他们的心中也有些犯愁,他们如果不上前打招呼的话,就是有些无视镇海神龟一族,但是上前打招呼的话,谁知道这个超级强者会不会一不开心将自己也拍死? 在深竹他们完成任务魔族崛起版本上线之前必须离开阳谷镇这个是非之地,否则等到自己身份败露在想走那就走不了了。 叶南卿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显然知道,这会儿的白逐云,应该是正在找君海心,又或者是已经找到了君海心。 他想疯了她,想的心都隐隐做痛。而现在看见她这个样子,心越发的纠结。她这是怎么了? 别说她们两个,就是在一旁待命的黑衣保镖们都不敢擅自行动,你看我我看你。 “你有话想要对我说?”君谨辰起身,走到了床边地矮柜处,到了一杯水轻啜着,缓解着酒醉引起地口渴。 他的呼吸随着她手指和嘴唇的移动,而慢慢地变得急促了起来。他的身体突然一动,拉着她把她压在了沙发上。 今天复明天,明天推后天,总之,转眼间到了过年的时间,他的第一套题还没有做完。 邢天宇和萧震也自然也与之同行,除此之外西维亚和赵雅茹也跟来了。 不过今日从朱家出来的路上,朱达和秦秀才提了这件事,一张好弓对向伯是件大事,对秦秀才这边就简单了,无非和人说声送过来就好。 “是的,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夜里我们剧组遭贼了。”李雪瑛叹息道。 阿水在得知七指阎王的命门是耳朵之后,心中立刻想到了狮吼功。 乐梅哆嗦着个不轻,刚刚缓过一丝劲来,突然看到脸前一个树枝,她吓愣了,随后她立即连滚带爬要跑开,那树枝直接飞出来,“啪”狠狠甩了乐梅屁股一下,乐梅吓的直接趴地上了。 相抗衡的药引极其难寻就算了,还不说炼制的时间和火候必须拿捏妥当,否则就算凑对了药的剂量,也可能炼不出所要的效果。 突然间,柳千秋的身子往一个和尚一撞,将和尚撞滚在地,自和尚的怀里跌出一把短刀来,刀上隐隐发着碧光,已经涂了剧毒。 同级之间幻力强弱也是有差别的,人们更直白的说第二种人是天赋更强的幻师。 赫连泓毓听着冷素颜的话,眼眸微微眯了眯,瞥了一眼喻微言之后便没有再说话,喻微言立在原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安泽一,一身天青色和服的少年坐姿端庄优雅,连吃点心的模样都看着秀气得很。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容瑾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口处不知道在思索何许。 易太夫人动了动唇,要不是碍着苏映在景隆帝面前颇受宠,她早就无所顾忌的骂了出来。 司马惊鸿俊目微含笑,笑呤呤地看着相王,然而白芷却看得出,那笑意并未达他眼底。 温暖呻吟一声,然后裹着浴巾,又随手挑了两件衣服,无力的去了洗手间洗漱换衣。 秀眉横波,色魂授予。平时里清丽素雅的容貌看起来如同妖精附体一般是极的妩媚诱惑,里维斯特伸手抚摸着安泽一的脸,在心里面感慨,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 “爱一个没有错,容家有愧与你,在其他事情上,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唯一错就错在不该打她的主意!”容瑾眸光寒芒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