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真穿进书里 春分,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河西村白家,感觉不对头的白婆子打开房门,顿时让堂屋里的一室清凉扎了心。 脸色一沉,她薅起门后拇指粗长棍便一边嚷嚷着喊人,一边奔向二房三个孩子所居方向。 “老大媳妇,不早了,快些起。” “老幺媳妇,麻溜点,今儿得早些出门。” “死丫头,一天天犯懒,天都要亮了还不起来。 贱骨头几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都什么时辰了居然还躺得住! 你们这是想死啊?活堆成山居然还睡得着!” 在扯落二房三个孩子所居厢房的遮窗草帘时,白婆子手里的长棍也挥舞了进去。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打。 二房三个娃儿,无一幸免。 “嗷!” 白绵绵下意识痛呼。 眼前,那长二十五公分,宽三十公分的奇异透明光屏依旧存在。 她真穿了! 在与弟弟抢鱼丸,被卡死后,真被名为‘恶女对照养成系统’的奇葩系统给绑定书穿。 成了小说【章家锦鲤福娃又娇又软】里,那打着闺蜜名头,给男女主丰富感情生活添砖加瓦的恶毒女配! “家里稻田到如今都还没翻出一半来,你们是哪来的脸? 让你们懒,让你们睡,早死三年是什么觉睡不够的? 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好吃懒做! 睡~我让你们好好睡,使劲儿睡。” 尖酸刻薄的言语,毫不留情的棍棒。 都不容白绵绵多做思考。 ‘我能反抗吗?’她默想。 下一秒,眼前光幕上字迹浮动。 一道平缓的电子女音,也在脑海里响起。 ‘在不影响人设发展的情况下,可以。’ 还好! 她不由庆幸。 这系统是真奇葩,见不得恶毒女配由善转恶的桥段设定就算了,还顽固地坚持善恶分明观点。 绑定她,说白了,就是为了改变恶毒女配在前期的善良设定,抹除与女主一块儿经历生死险恶培养出的厚重感情。 单纯为恶,顽固长远。 而完成任务,结束全部剧情,她将得到给家人投梦的奖励。 给弟弟造成阴影没关系,死得太滑稽难看却让她不满。 怎么着也得去爸妈梦里找补一下! 当然,要她照着原主的过去,过一天两半碗菜干糊糊,却得给人套着木犁当牛马牲口的日子。 那丢点面子就丢点面子了。 反正死了的她瞧不见别人的嘴脸。 “奶奶,不是我们起晚了,是您老今个起太早。”她眼疾手快地抓住长棍,回嘴。 白婆子是瞬间就黑了脸。 “老婆子早起还是错?” “您老早起没问题,问题是您起了该干嘛干嘛呀,叫我们做什么?我们该起的时候自然就起了。 还是,这家不像奶奶说的缺了您老得散,而是缺了我们姊妹得散?” 白绵绵一改往日懦弱温驯,巧嘴滑舌。 白婆子一口气冲上喉头,差点没噎过去。 家育三儿三女,她最不喜二房。 七年前,老二服役,有去无回,她惦记的只有抚恤金是多少。 去年,老二媳妇改嫁,她在意的也不过家里又少了个卖力的。 而这三张嘴。 若非养大点价钱更好,她早就处理出门了。 一口气缓过来,她老猛地一拽木棍。 白绵绵差点被她扯出窗。 “该干嘛干嘛,老婆子最该干的就是教育你们这几个白眼狼! 爹娘都不要的东西,老婆子我心善护着你们,还不得了了! 还觉得自己有本事,没了你们我老白家要散!” 这次,她老没空抽另外两人了,棍棒一个劲往白绵绵身上去。 一打一个寂寞。 棍棒次次都被白绵绵接住,落不到身上。 “奶奶,打死我,家里大伙可就只能喝西北风了,您那宝贝的三孙子,可不会套犁给您当牛马使!” 打不到她已经够气愤。 她还挑衅,火上浇油。 白婆子简直要炸了。 又一次猛然扯回棍棒后,她忽的一扔,身子一蹦,半架在窗框上,撕扯上白绵绵。 “目无尊卑的东西,想倒反天罡!老婆子我这十几年就是这么教你的? 顶嘴! 威胁人! 可真真是不得了了,毛都还没长齐就学会威胁人,跟老婆子顶嘴,威胁老婆子! 今个老婆子倒是要瞧瞧,没了你后,我老白家的饭桌还摆不摆得嗷~嗷~” 铿锵强硬的咒骂,忽的换成惨烈的痛嚎。 “我不是故意的。” 真不是故意的。 白绵绵无辜地冲呆滞的弟妹摊手。 她忘了自己在炕上,一个不耐的过肩摔,就这么水灵灵地把老太婆翻下了炕。 白铁柱愣愣看了姐姐一会,突然下炕,竭尽所能地把白婆子往炕上推。 “奶奶,您怎么跳下炕了?炕下凉,您快些上来。” 十一岁的白铁柱个头并不高,身子骨更是单薄。 几次将白婆子扯起,也几次失败。 她老的尾骨,一次又一次地与地面亲密接触。 “哎哟~哎哟~ 放手! 你个簸箕货。 你松手,松手! 你们一个个的,都想要老婆子死,你们这些黑心烂肝的混帐,你们要遭报应,要下十八层地狱~” 看得出,白铁柱不是故意的。 他是真想把老婆子推上炕。 也听得出,白婆子身上的剧烈痛感稍减。 白绵绵考虑要不要帮忙。 便宜弟弟明显是想要安抚老婆子。 “老大,老幺。 你们快···快来。 给我打,给我来打死这两天谴玩意,我要他们死,要他们死~”白婆子声嘶力竭的呐喊。 甩开白铁柱扑在地上。 某人默默收回伸出的小手手。 白铁柱还想挽救。 “奶奶,我扶你。” “别过来,你别过来! 老大~老幺~ 救命! 杀人啦,小兔崽子杀人啦!” “吱呀。” 隔壁厢房门终于打开。 “咯吱。” 对门厢房门也跟着拉开。 紧接着幺叔白宝,大伯白福相续出现。 一个直接翻进窗,扑向白绵绵。 一个推开门,奔向白婆子。 “死丫头,反天了,连你奶奶都敢打。” “白眼狼,枉我爹那般疼你,他一死你就显形欺负人~” “你说什么?!你个小贱皮子再说一声试试。” “试试就试试,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早晚报应到身上~” “报应,你这死丫头就是我老白家的报应,活这把年纪,还未见过敢和长辈顶嘴,动手的,今儿我要不打死你,天理难容。” “只能说你见识少,鼠目寸光,对天理的理解不够全面。” ------------ 第二章你白家的报应 白老幺骂一声,白绵绵回一句,那是一点多余发挥机会都不给对方。 手上动作就更是。 他挥出几巴掌,她化解几巴掌,打出几拳,她分解几拳。 不是不想秒,而是秒太快,容易让人觉得意外,怀疑是她运气好。 也不是不想用力量给些苦头,是原主这身子骨太过孱弱。 就是化解,都有点儿吃力! “打,给我狠狠地打,今个不打死这贱丫头,老婆子难出心头之···” “啊!” 一个技巧,白老幺被她踢出窗外。 白老大起身一看,越过窗框,就见兄弟卷曲在台阶下,如蛆般蛹咕,哼痛。 他这是被白绵绵给打了! 震惊之余,白老大也挥着大掌往白绵绵面门抽。 白绵绵冷笑一声,接力使力。 将兄弟送做堆。 她早知道会这样,原主的记忆里,这一家子都一个德行。 奸佞又自私狠辣。 要不是老婆子直接喊人救命,这两人根本就不会过来···至少一时半会不能出现。 这一个两个都还没穿外杉。 明显是翻身冲过来的。 都有可能是因她,打扰了他们能再睡会的小觉才这么大气性。 “福哥! 福哥你别吓我! 福哥啊~没了你我可怎么活~ 你不能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呀!” 白老大媳妇小周氏,黏腻夸张的声音响起。 她缓缓跨出房门的脚步,因看清蠕动到院子中心的身影而错乱。 隔壁的冯氏,正房里的白老头,则在她搂着白老大哭丧时齐齐走出房间。 他们再是不相信白绵绵能揭竿起义,动手打长辈。 听到这会儿,也不得不怀疑白家母子三人的演出动机。 “老大,老幺?” “宝哥!” “弄死··弄死她,我要弄死她。” “整,整死她。” 无独有偶,被各自媳妇扶起的白家兄弟。 齐刷刷指着窗框怒吼。 那气势磅礴的声音,让门口站着的老人更困惑了。 二房三个娃,一个赛一个瘦小干煸。 要弄死,别说他们亲自动手。 就大房的二儿子白大田,都轻轻松松。 “要不,一起上,不早了,肚子饿了。” 白绵绵一个轻跃,跳出房间,落在屋檐前,台阶下。 小周氏妯娌,心头都只有为自己男人找场子一个念头。 她出来,两人只觉得更方便。 “唔!” “嗯!” “嗷!” “啊!” 毫无悬念。 妯娌两人也光荣成灰。 还巧妙地造成了白家兄弟的二次受伤。 兄弟俩给媳妇当肉垫了。 “爷爷,您老要不要也试一试?”她含笑望着白老头。 白老头两股一紧。 白绵绵讥讽一笑。 也松了口气。 几次主动的她双手颤抖。 力竭! ‘系统,有大力丸,强身健体丹什么的养身药品没?’ 原本隐没不见的系统忽然亮起,平稳的声线与字幕保持步调。 ‘请记住,你是恶毒女配。’ ‘呃’白绵绵噎语。 她莫名理解系统的意识。 恶毒女配也配有大力丸,强身健体丹? ‘那什么,统啊~恶毒女配也得优秀,才能让女主刮目相看不是。 你不让我救女主,不让我跟女主建立友情关系。 这惺惺相惜的佩服,怎么都得培养起来。 不然以后成为情敌了,她怎么能生出更多的纠结,感受加倍的苦闷?’ ‘你也配让女主纠结痛苦。’系统它平铺直叙。 她小心地控制住脾气。 脸上带出些皮笑肉不笑的笑意:‘看你说的,恶毒女配都不配,谁配? 恶毒女配的存在,就是为了给女主添堵的不是? 你培养我,可不就为了男女主越发曲折蜿蜒的感情路’ ‘宿主,本系统智商为正。’ 白绵绵:‘······’ ‘你不用套路,本系统不会上当。’ 脑海里的声音明明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她感受到的却是满满的鄙夷。 没错。 她是想套路系统来着。 这些年除了画画,打拳,她也给了流行小说与短视频很多时间。 系统这种玩意,不说观摩过千万种可能,几百样的怎么都有。 绑定自个这奇葩系统太不寻常。 她觉得能诈就得诈,能压就要压。 ···她堂堂白家大小姐,居然让她当女配。 嘿嘿···别让她找到机会。 白绵绵这人,标准的吃软不吃硬。 系统强行绑定她,要她做坏人就算了,还肆意的嘲笑她与弟弟抢鱼丸的恶劣行径···就很难不让她生起拆解系统的冲动。 此刻的白绵绵,别说原主的胆小懦弱,就是一般农家女子都有的畏缩气息,都瞧不见分毫。 虽还是脏到变色,满是补丁的粗布宽衣。 虽还是如旧的瘦骨嶙峋,单薄干煸。 整个人散发的气度,却完全不一样。 “是谁,你是谁? 不是大丫,你不是大丫!”房间里,白婆子刺耳的询问忽然传来。 托明亮月光的福,白婆子将她手翻白老大,脚踹小周氏妯娌的一系列动作,看了个清楚。 挣扎起身的她,最终爬上炕,扑到窗台上质问。 白绵绵猛然回头。 眼里对白老头的鄙夷退起,阴恻恻地笑,爬上脸颊。 “我是谁? 我是地狱爬来的恶鬼,你白家的报应。” 她不知,背对月光的她,有着什么样的阴暗诡异气场。 更不知,那一套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对白婆子来说有多震撼。 只见,白婆子突地瞠目,瞳孔急速扩散失焦。 软软地趴了下去。 “·····” 这是什么情况? 吓死了? 白绵绵收起笑来,微偏着头思考。 白铁柱忽地摔出窗,连蹭带爬地扶墙而起。 凑到白婆子跟前。 伸手一探。 有气。 他愣愣回头,呆呆地说:“没死。” 白绵绵无语。 讲真,她没想过白婆子居然能这么脆弱。 不过一句话而已。 居然就把人给吓晕了。 当然,她也挺失望的,这么恶毒的人居然没直接下线! 小说里,她不止把原主一卖再卖,还利用弟妹二人,控制着原主,让原本善良的原主不得不昧下良心,做出一件又一件错事,最终彻底黑化。 “可惜了!”她轻叹。 白老头,小周氏与冯氏,心头一紧。 白老大跟白老幺则是直接就熄火了。 可惜什么? 她们的理解是,可惜没死。 ------------ 第三章居然相信世上有鬼! “大·大丫是好孩子··你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说,请别伤害···伤害她。 我二儿子早年战死,二儿媳妇去年又狠心地抛弃三个娃儿改嫁! 这家里不富裕,她吃了太多苦!” 白老头强压着惧意,僵直着眼与白绵绵对视。 他是有点胆量的,哪怕大孙女被鬼·附·身,也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气度,与之交涉。 白绵绵哭笑不得。 居然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信她会对长辈动手! ··也有点能理解。 就她这风大点都能吹上天的小身板。 把这一家子当面条甩。 也就鬼上身能完美解释···也确实如此! “我饿了。” “···快,快去煮饭~” 这饭,是白绵绵盯着小周氏跟冯氏煮的。 这两人都不是什么爱干净的人。 她们用洗脸水给白婆子煮过粥,也用口水给白老头加过料。 “大·大仙·饭菜好了。” 妯娌两谁也不谦让,一人捧着饭锅,一人端着菜盆。 白绵绵示意两人摆碗。 她就在灶房里这小桌子上吃。 “多拿两副。” “·····” 妯娌两寒毛直立,同手同脚的取碗筷往她跟前搁。 成排的,筷子都架在碗上···就献祭时的样式。 白绵绵凝眉瞪了会眼,让两人出去,把弟妹叫来。 相比其他人,白铁柱跟白文文要镇定得多。 两人落座后,目光紧紧盯着她。 那眼光,都很复杂。 惧怕有,担心也有。 “你··赶紧吃了跑吧,我大伯··请金花婆婆去了。”铁柱断断续续地说着,也把自个面前的饭碗,推到她面前。 白绵绵正跟刮喉咙的糙米饭奋战,他这一说,顿时意外抬眸。 她不喜欢小孩,特别是跟宠宝弟弟差不多年纪的。 喊她们来,纯属责任。 “怕她伤着你姐?” “···是怕伤着你们。” “呃!”这答案意外。 “你在···没什么不好···我二姐,今儿没被打着几下。 金花婆婆很厉害。 前几天,才来村前王家收了个夜哭郎。” “·····” 白绵绵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都想怀疑是不是被系统坑了。 这其实是个诡异世界···还夜哭郎··· “二姐!你多吃点,这些,我给你包起来,回头你路上吃。”白文文颤着声,抖着手,也将饭碗推向自己。 话落,枯瘦的小手抹了把泪,准备去找包袱。 真心不喜欢熊孩子的白绵绵,无端的软了心。 特别是,注意到小姑娘那满手的皴裂冻疮后,让一些友爱扶持的画面硬控了。 小姑娘不过七岁多点,家里家外,却无不精通。 “我不怕她们请谁。 赶紧吃。” 她又将饭碗推了回去,然后,给小丫头夹了一筷子干炒萝卜片。 用的是小丫头没动过的筷子。 ‘检测到宿主弟妹急骤而起的感动值,系统将在三秒后重置时间。’ “感动值?重置?” 什么鬼? 系统面板突然显示,声音突兀而起。 白绵绵也就抓住这两重点,连自个直接出声讯问都没发现。 眼前的饭桌就清空了。 时间居然回溯到,小周氏妯娌颤巍巍地端着饭菜走近时。 “!!!” ‘请宿主克制圣母心,避免人设崩塌的情况再次发生。’ 白绵绵猛然深吸。 她给孩子夹了点干萝卜片,就圣母心了? 就崩人设了? 原主之前都友爱弟妹的。 哪里来的恶毒人设? 要保持人设,直接让她进娘胎啊。 ‘请宿主调整心情,避免陷入初步剧情的尴尬局面。’ ‘···什么意思?’ ‘路配的感动值,关联部分剧情,若是在同一个节点不停重复,宿主很容易致使系统陷入闭环模式。’ ‘闭环后将无法继续剧情?’ ‘是的。’ ‘·····’ 对路配好点就节点闭环了。 那救个女主还了得?! ‘同个剧情,重复几次将陷入闭环?’ ‘系统无法肯定。’ ‘那就是说,我一不小心触及敏感点,下一秒就会?’ ‘宿主很聪明。’ ‘·····’ “大·大··大仙~” 小周氏感受到了她明显冷戾的气场,说话更磕巴了。 白绵绵闻声抬眸,她更是抖得筛糠。 手里的饭锅差点没掀翻。 “···叫大家一起进来。”她改了口。 系统识趣的隐藏。 她早发现白老头父子悄悄往门口去了。 这两人当然也看见了。 哐嗒两声,饭锅菜盆先后落地。 噗一下子,两人齐齐跪倒。 小周氏:“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我瘦巴巴的,一点也不好吃!” 冯氏:“大仙恕罪,信女不是故意的!” 白绵绵:“·····” 无语死。 也发现了一点系统漏洞。 前后两种不同的事情发展,并没被纠正。 她的思想也不会被清理。 就是说,她若做错什么事情,只需让周围人的好感度提升,就能回档重来···如果她敢赌,不怕一下子就陷入闭环的话。 而对付坏人,用更坏的方式,也不会引起系统的不满。 “去把存银拿来。” “存··存银?!” 小周氏猛然抬起头,言语透着不敢置信。 胆子更小点的冯氏则背脊一寒,寒毛立得更直溜。 “你们有多少钱我都门儿清,别让我自己动手。”她勾起嘴角,神色从容的拈着指尖。 小周氏脖子一缩。 有种那指尖正在捏她脖颈的感觉。 黎明前的黑暗,将桌上油灯衬托得越发朦胧。 昏黄的灯光,则把白绵绵傲然的笑,点缀出一股子阴森气息。 不该出现在白大丫身上的气质,让人窒息。 小周氏连连摇头:“不敢,不敢让大仙动手!” “还不快些,我没什么耐心的。” 白绵绵以为,这俩爱钱如命的,多少都得藏点私。 却不想两人是一文都没敢给自己留。 拿着钱,她心情复杂。 “看什么看?没看过贪财鬼?” 悠悠回头,视线与矗在厢房门前的铁柱对上。 她有些好奇,白家这样的蠢种人家,是怎么生出二房这三聪明娃的? “还不过来扶着我。” 白绵绵趾高气扬。 两个小家伙紧张靠近。 目光,还是一如之前那样复杂。 “告诉老爷子,我过两天回来,进城玩玩。” 出了门,她冲墙角吼了一嗓子。 蹲在墙角的白老头,白老幺呼吸一屏。 居于正房东间的白大钱至今没出门,小点的白大田几个,还睡得打呼噜。 一家人,真心是父不父,子不子。 “啧!” 这狗系统就是在侮辱她。 居然让她进到这么一家人里! ------------ 第四章用画托管 “您小心点。”白铁柱低垂着眉眼提醒。 白绵绵转过目光,心情突然转好。 “不怕?” “我二姐,从来就疼我们。” “都不是她了,还能疼?” “···若吃了我们,你能对我二姐好点···没关系” “·····” 她都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动手。 这话,盲目得让她嫉妒。 她那宠宝弟弟要有人家这一半的懂事,她都不会一天到晚手贱想收拾。 “别扯着我,烦。”这娃太容易感动她。 白铁柱默默后退一步。 紧跟着她们的白文文,悄悄牵上他的手。 ‘系统···’ 白绵绵想知道送走这姐弟行不行。 系统却直接给予否定的答案。 这两娃儿必须跟她绑定,必须在后续发展里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白绵绵再一次觉得系统有问题。 这姐弟,怎么看都不像贱骨头! 帮她? 帮女主整她还不错! ‘让她们去给我挣钱可以吧?’ ‘在不影响人设的情况下,可以’ 白绵绵呵呵。 小说里,锦鲤女主出场就被偷拐。 而原主这个恶毒女配,没两天也被卖了。 女主刚逃出想要借她运势敛财亲戚家的虎窟,却不小心碰上黑牙子转移猪仔,华丽丽地钻进狼窝。 锦鲤女主并不熟悉原主,原主却眼神好,认出她是村长家的宝贝乖孙。 鼓起勇气的一声喊,就此让女主与恶毒女配结缘。 现在,白婆子无法卖·她,她与女主的交集就直接断了。 感情纠葛这方面会不会再有变动不知。 两天时间,却足够她杀那群畜生百十回。 白绵绵要试一试自己的猜想,踩一踩系统的底线。 黑牙子群体,就是最好的npc “快些,别磨磨唧唧的,晚了,好活都找不到。” “你想找活干?”白铁柱诧异。 白绵绵没好气:“不干活喝西北风?就家里那群,能给我们吃饱?” “···我去找胖江婆。” “···卖你还是她?” “我,我是男娃,能多二两银子。 只请你,对五丫好点。” 白绵绵:“·····” 胖江婆,城里有名的官牙子。 原主就是被白婆子卖给她的。 说是给原主挑个好人家,进大宅院做丫头。 实则跟黑牙子勾结,想把她送到江南去。 她们姊妹,个头虽不大,也枯瘦干瘪,但骨相极佳。 “我可不想有个当小·倌的弟弟,丢人。” “···胖江婆是官牙子,她是正经人。”白铁柱臊红了脸。 白婆子早就想卖她们姊妹了,什么将来什么价钱,他门清。 当然,心眼多的他,也早就把各种去处打探明白了。 “我自己去,以后进什么人家先说好了。” “你多大脸?”白绵绵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 他猛然垂头。 “我会给你们找活,你们给我好好挣钱就是了,要让我知道你们打自个的主意,别怪我心狠手辣,抽你们的筋,扒你们的皮。” 白绵绵挺看中效率的,重复无用的事她不喜欢。 言辞间,并没什么好态度。 然:‘检测到宿主弟妹急骤而起的感动值,系统将在三秒后重置时间。’ “!!!” “???” 白绵绵有点麻。 心跳太快。 这它妹的都能被感动? 她说什么了? 她都没说一句好话! “···胖江婆是官牙子,她是正经人。” 这回,连问她都没问出来。 “正经个嘚~”忍不住骂娘:“她要是正经人,我不得是神人?” 这都什么宝? 这俩活宝绝对不能多留。 太坑了。 她们的感动点低得让她害怕! 而相比这莫名其妙的回档,她更愿意自己将路走死。 “走。” “快点。” “没吃饭啊?” 白铁柱:“·····” 白文文:“·····” 她们确实没吃饭。 不止她们没吃。 她也没吃。 转眼——一个半时辰后。 河西村离城不远,三十多里的地。 白绵绵问了一路,终于将弟妹带到城里的书香斋门前。 兄妹俩局促又惶恐。 肚子更是咕噜噜叫个不停。 这一路,她拉着马脸,怨气十足。 还真让人怕怕的。 兄妹俩都没敢再说什么。 店里,白绵绵开口就问宣纸的价钱,而孤零零守店的老板并未门缝里看人。 “我买半张宣纸,可否借笔墨一用?” 整张的宣纸三两二钱一张。 小周氏妯娌献上的二两一钱六十五文,连章纸都买不起。 “请便。”店家卫清挺大方的。 刀了纸,收了钱,下巴往桌上笔墨一点。 白绵绵借着笔墨,简单地绘了幅闹市图。 卫清原本懒洋洋看书的,眼角余光触到她自然静怡的脸庞,不由多看了两眼。 然后,三眼四眼,最终起身站到她身侧。 她画的就是门前小街,连局促不安的白铁柱兄妹都有。 手法运笔,都是他从未见过的。 “这画,可愿割爱?”卫清怎么也转移不开视线。 白绵绵点上图间小人:“你给多少工钱。” “?”卫清懵。 “家里困难,弟妹需要个活计,挣口粮。” “···一天三餐如何?” “太便宜了,得加两文。” “·····” 直到白绵绵丢下弟妹消失在人群中,卫清才猛然回神。 他居然被人一幅画给托孤了。 白铁柱胆子再大,这场面也没见过。 书斋能有他们兄妹干的活? “咕噜噜~” 小姑娘越发往哥哥背后躲。 白铁柱低垂着头,却十分有担当地紧拽妹妹。 “我们··我们什么都能···都能干。” “···先到里头来。”卫清无奈领道。 他是城里有名的老秀才,家境殷实,这店,开着不过方便自己。 有才华又不愿与酸腐贪官同流合污的他,一直以自己的方式,找寻适合自己的学生。 可惜,小店开了十多年,却一个都没看上。 白绵绵会直接到他这里来,除了对女主未来先生的好奇,也想试一试铁柱的运气。 弟妹俩可不知她的良苦用心。 与浑身绸缎,华贵内敛的卫老夫人一照面。 小心肝滴溜溜往下沉。 特别是在卫清让老夫人给做点吃的,让兄妹垫吧垫吧。 老夫人居然还乐颠颠去准备后。 “四哥?” 白文文如坐针毡。 “饱死总比饿死好。” “···她为何要这么害我们? 二姐是不是已经没了?” “没了也好。” “·····” 如白绵绵所想,第一次被人善意对待的兄妹,正以毕生所能,解读着她的恶意想法。 出了书斋,她原路返回。 没什么是比偷了钱,孤零零一个出门挥霍的女孩更有吸引力的。 相比她找上门,让人抓她回去更实在。 ------------ 第五章确定系统有问题 “要个馒头。” “来两包子。” 食肆小店前,白绵绵与一个背着娃儿的大汉齐齐开口。 两人来自两个方向。 再来,大汉穿着虽旧了点,却是绸缎。 她,一身青黑粗布,还满是补丁。 店家目光一扫,问向大汉。 “大哥是吃了还是拿回去?” “拿走,今儿不方便。” “大哥这娃儿养得真好,圆嘟嘟,胖墩墩的。” “嘿嘿~”大汉得意地笑着,掏出荷包:“帮个忙。” 店家看人下菜碟,寒暄。 大汉不方便,请店家自己拿钱。 都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偏偏,收回荷包时,怎么都塞不进怀。 无奈,他弓着身子,将娃儿顶在背上,搭把手。 女孩圆嘟嘟的小脸,瞬间就放大在眼前。 ‘吸’ 不经意一瞥眼的白绵绵,呼吸停滞。 ‘系统。’她连忙摇统子。 系统瞬间显露:‘请宿主保持平常心。’ ‘···你知道我会跟女主在此相遇? 你想试探我?’这平常心她真心保持不了。 系统平静依旧:‘是你想试探。’ 白绵绵:‘·····’ 这系统是多拉跨,才无法探查宿主心意? 确实,她想试一试。 毕竟是恶毒女配。 心里若是没个数,大结局前一秒给回档了,她得多冤枉? 可她想试的从来不是女主,而是身边人与她可以去做的好事范围。 给小姑娘夹个菜都影响人设。 她还敢往救女主身上想? 女主是她这样的恶毒女配敢沾边的? 白绵绵挺无语,注视着系统面板的视线有些呆直。 接过包子的男人眼角余光一顿,扭过头。 “看什么看。” 吼还不过瘾。 目光在她身上一溜。 脚就这么踹了出去。 被踹了个措手不及的白绵绵,趴在地上闷哼三声,然后暴起出招。 大汉用膝盖想,都不信白绵绵这瘦骨嶙峋的穷鬼敢还手。 拿大脚趾思考,也没料到她能轻易把自己放倒。 “唔~” 女孩的嘤咛声,在此刻这种几乎静默的时刻格外突兀。 咯噔一声,白绵绵心道:‘完球’ 系统催促:‘趁女主没发现自己被救,宿主快跑。’ 能跑,白绵绵肯定是跑了。 撒丫子跑了老远,才回过神。 ‘等她回过味来,对素未谋面的我升起些感激之情,时间是不是又会被重置?’ ‘所以,宿主,你期待女主别想起你吧。’ “吧个仙人板板,有你这么智障的系统,我要能将剧情走完才奇怪。” 太过震惊,她直接就将话给说了出来。 与她错身而过的妇人,不自觉看了她几眼。 ‘警告,禁止攻击系统。’ 别说言语攻击了,就这种智障系统,在面前,她都懒得出脚踢。 “放开那女孩~” 扯着嗓门,她一路回跑,一路喊。 “拐子偷小孩了,抓拐子~” 大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等他缓过神要追时,包子铺老板拦着他,要她先把自家闺女送到药铺去。 没外人会背孩子,而小姑娘这一摔不轻,脑门上的血口子恐怖狰狞。 大汉先动的手,章慧兰的伤又瞧着严重。 老板是下意识给建议。 大汉被他提醒,才想起章慧兰。 眼瞧她就要清醒,哪里还有心情抓白绵绵。 也就在他背起人时,远远的嚷嚷传来。 等围观一众听清楚,居然是拐子偷小孩。 “你放开福娃,我已经报官了。” 她才跑了一圈,怎么可能报官。 这话说得,连系统都想嘲笑。 “放开我,你是坏人,救命,救命啊!”章慧兰总算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了。 胖乎乎的小人儿,蛆似的在汉子背上蛹咕。 大汉差点没让人摔下地。 “福娃,我是王二叔,你瞧清楚了,我是王二叔!”他尽量解释。 周围人看他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之前是好奇,怜悯。 这会是探查,考量。 “他是你家亲戚没错,但是个赌鬼,早就想将你过继到他家来,给他添运了。 他十赌九输,家底都快被他败光了。”白绵绵提示。 果然,章慧兰想起来了。 闹得越发厉害。 大汉哄了一会没用,人也背不稳。 只能放下。 主要是围观人群太过激动,他要将章慧兰强行带走,就要扯他见官。 “福娃!我也去过你家几次,二叔是什么人你明白的。 这小姑娘,那来的都不知道。 别为了个外人,伤了咱叔侄的感情!” “我是河西村村尾,白家的二丫。 别说我来历清楚,就是你让弟弟去章家偷福娃的事儿,我也清楚。”白绵绵眼皮一翻,找揍模式开启。 “他让弟弟王虎给你家老少下·药,这会,你家众人还···” “死丫头!” 不等她说完,大汉抬脚就踹。 刚刚被打的事儿,这一紧张,直接就忘光光。 而白绵绵有心,下手当然也就不客气了。 围观众人只觉魔幻。 “白二丫?”章慧兰走近。 她想起来了。 只是。 女主眼里的原主既懦弱无能又自卑愚昧。 这疑惑的眼神,白绵绵当作看不见。 “我之前挑水的时候,听到那王虎与他媳妇说要给你家下·药的事,一直小心着。 今儿,还真让我碰上了。 不过,你也别感激我,我不过是想救了你后跟你爷爷要点银子罢了。” 她不提,小胖丫头还想不起。 这一出口。 顿时就迷了眼。 “二丫,谢谢你救了我,这人一直打我的主意,这一年多来,我奶奶都没怎么让我进过城···” ‘检测到女主急骤而起的感激情,系统将在三秒后重置时间。’ 突兀出现的光屏与电子音。 第一次让白绵绵觉得亲切。 迫不及待。 当眼前场景转换,她顿时问出:‘感激情?’ ‘请宿主认真对待任务,努力成为合格的恶毒女配。’ 白绵绵无语了。 这系统果然是有问题的。 她怎么不认真对待任务了? 又怎么没向着合格的恶毒女配努力? 她都努力成这样了,居然都没发现! 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 ‘你退下吧。’ 她懒洋洋的。 系统几秒后隐没。 真心没有重复无用功的喜好。 脚跟一转,白绵绵打算往城东去。 之前在城西方向遇到女主。 现在往东走,就不信还能···还真能! 这一刻,连喊系统出来说两句的心情都没了。 ------------ 第六章不是她想要的 “嗝~店家,来碗臊子面,汤多点!” 白绵绵挑起面条,正想往嘴里送。 熟悉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 装作没看见的她,下一秒却手忙脚乱的扒拉起面碗,捞起了面条。 大汉吃包子噎住了,噎得厉害。 顾不得人,将人往白绵绵身边长凳一丢就去抢水。 章慧兰被摔醒了,也被烫傻了。 “啊!好烫,好烫!” ‘宿主干得好,你与女主的恩怨将从现在开始。’系统欣喜不已。 虽然音调依旧刻板,光屏上显露的文字也没什么新意。 ‘你确定女主回过神后,不会对我升起感激之情?’讷讷抓着面条的白绵绵收回视线,慢吞吞嗦面。 狗系统还真是不遗余力! 可惜,这不是她想要的。 慢条斯理地吃了一把面,她竖起倒下的长凳,走向放置一边的水桶。 “死丫头,瞎啊?” 白绵绵都没动手。 缓过来的大汉却一脚踹了过来。 这次,白绵绵没走神。 巧妙避让后,顺手一甩。 大汉被直接甩到门外,摔了个狗啃泥。 “小蹄子找死~” 到底谁找死,在大汉被一板凳秒了后,满店主客都心里有数了。 “我是白二丫,河西村村尾白家二房的大女儿····” 怎么从加害方到救助方,自报家门后点出王山身份就够了。 当女主再次升起对她的感激之情,系统又一次进行重置。 “果然!” 站在面馆前的白绵绵扯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女主对她升起的感激情,与原主弟妹对她产生的感动值一样。 都能回溯时间。 而回溯距离的长短,由产生的感动,感激情多寡决定。 “咕噜噜~” 肚皮的抗议声让她果断忽略。 脚跟一转,她往北走。 馒头没尝到味,面条却嗦了不少。 相比白家妯娌奉上的糙米饭,面食她更能接受些。 再次站到蒸笼前,白绵绵紧张地四处观望。 确定大汉不会突然背着女主出现,这才掏钱袋。 “两个白面馒头,带走。” “两个白面馒头带走! 哈哈哈~ 这年月,真是啥人都敢往城里钻! 还白面馒头。 她知道这白面馒头几文钱一个?” “春山嫂,这穷痨鬼能知道啥,怕是饿急眼了想抢吃的。 老板,你可将锅盖盖严实了,别让这小偷儿趁机偷了包子。” “上回我们在城西那徐家糕饼铺买点心,不就遇到个小花子进门抢东西! 这人,可得好好看。 让她们抓一爪子。 啥人都不敢吃了!” 才开口,坐一边八仙桌的两妇人就讥笑起来。 视线,一个更比一个放肆。 言语,一句更比一句刻薄。 “多少钱一个?”没理会人,她问。 老板压着锅盖,视线从上到下转了几圈。 “四文,四文钱就能买一个白面馒头。 偷来的钱我可不收。 这馒头,你要是买,必须证明这钱是你的。” “·····” 白绵绵郁闷。 这钱确实不是她的,哪怕是,这也不好证明。 ‘这是干嘛,恶毒女配连顿饱都不能吃?’她没好气质问。 系统秒回:‘是你运气不好。’ ‘···确实。’ 她要运气好的,能碰上这种奇葩系统? 白绵绵都懒得开口了,钱包一塞,就想走人。 “这是个偷儿!” 那最先开口的妇女猛然起身,往白绵绵抓来。 本就郁闷的她牙根一咬,快狠准的将人放倒。 妇人同伴慢了一步,惊讶地张着嘴,视线来回往两人身上扫。 “要不,我请各位去官府走一遭?” 正常人眼里,偷儿可不敢往官府去。 功夫更不是一般人能学的。 而她骤然爆发的气势,更绝。 明明是同一个人,前后差距却天翻地覆。 被她视线扫射,小妇人也好,老板也好,都连忙赔上笑脸。 “您说笑了,官府那里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去的。 是小民有眼不识泰山。 您要不嫌弃,里头请。” 老板赔了笑,白绵绵也懒得为难。 目光一收就想离开。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别与咱一般见识。” 老板快速包了十个包子追上来。 一个劲往白绵绵怀里塞。 “小民别的本事没有,就这手做包子的手艺。 您眼界开阔,见识不少。 还请帮忙提点提点。” 白绵绵之前只顾着看卫生情况,只防着女主出现。 还真忽略了老板的模样。 默然几秒,她干脆地收了纸包。 这老板又是吊梢眼,又是三角脸的。 都不用多看,就知道这人不实在。 这种人做的东西,她还真不想往嘴里放。 “咕噜噜~” 闻着面香,肚子叫得更欢快。 “嗷嗷嗷···” 比她肚子叫得更欢的存在出现。 ‘驴?’ 这种声音,她只从动物世界里听过。 一时好奇,目光转向声音传来方向。 听了几秒,干脆地看驴去了。 白绵绵想着,女主离醒来不远了,她干脆等一等。 等女主醒了,就算再碰上,也没关系。 却不想,这一好奇,让她正好撞上两驴撒欢,一孩童命在旦夕的戏剧场景。 下意识地,她将怀里的油纸包砸了出去。 “嘿!” “快让开~” “孩子!” 与她一样好运,看到这一幕的人不少。 能出手的却不多。 在油纸包砸在驴脸上让它偏过头的同时,一道高大身影也对头往两驴方向冲。 路口凡是看到孩童与两驴的,无不大惊失色。 “让你跑,让你不听话~” 两驴在男人的威胁下转头,往另一边路口去了。 吓白了脸的男人,提溜着呆滞的孩童扑扑只打。 “吓死我了!” “可不咋地,心都差点没跳出来!” 围拢向两父子的路人,皆庆幸悲剧没有发生。 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顿的孩童,后知后觉的哭嚎出声时,原本对两驴不满的人群,转而劝导起父子俩来。 “包子没了不过损失点钱财,这命要是没了,纵使有万贯家财也毫无用处!” “你们父子运气好,遇到的是驴,上次我在南街那边看到一匹疯马。 那小姑娘可就没你家这孩子好运了,直接就给踏断了腰!” “南街踏人那次,你瞧见了?” “可不瞧见了,当时场景与现在差不离,也在路口上,也好多人瞧着···” ------------ 第七章学着点 话题很快转开,父子忘了说包子不是他们的,不巧看见白绵绵出手的小媳妇也被转移了注意力。 没人知道,那转头而去的两驴,让男人一吓,没了情趣。 原本时快时慢的步伐凌乱了起来。 有节奏的欢歌,也变成纯粹的鸣叫。 当王山让过两驴,大骂谁家镢头不拴绳时,他背上的小姑娘睫毛微动。 “娘的,还福娃,这一早上就没遇到过好事!” 臂膀一颠,他加快脚步。 “死丫头,今儿要是不让老子回本,老子就把你卖到怡红院去,那老鸨最是喜欢胖丫头。 这体格,卖个五十两没问题。 章家那老不死的要是知道自家娃儿进了楼,看他气不死。” 此时的王山,两眼都因近在眼前的赌坊拉直了,整个人更是沉浸在赢了大钱,买十个八个小侍女的美好幻想里无法自拔。 背上人儿突然僵硬的身躯他没感觉到,那悄悄移动的臂膀更被他忽略。 “救命~拐子偷人~ 救命,拐子偷人。 我是河西村章奉先的孙女章慧兰,我是河西村章奉先的孙女章慧兰···” 王山不知道,与他一般惦记章家福娃的大有人在。 更不知道,人牙子胖江婆位列前茅,而章老村长怀疑她干偷·人的勾当,从两年前开始,就在教授孙女各种预防拐子,骗子,逃跑,回家等等技巧。 是以,当他嘀咕出内心想法。 章慧兰瞬间紧绷。 然后,在缓过神后悄悄移动手臂,拽上他后衣领,并大喊出声。 “哎哟~我的祖宗诶! 我是你王二叔,是你王二叔!” 王山反应也算快。 不小心松开章慧兰后,连忙自报家门。 “误会,都是误会,这娃是我家亲戚。”他试图让路人放松。 章慧兰却一口咬上他紧拽自己的手腕。 “啊!” “松口,松口!” “···死丫头!” 他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疼痛很快就接管了理智。 下一瞬,大脚踹了出去。 章慧兰本不想松口,他这一脚却奇重。 “嗯!” 被一脚踹出几米远的小胖妞闷哼,坚毅的目光在王山甩着手臂冲上前时抬起。 “我是河西村章奉先的孙女章慧兰,我是河西村章奉先的孙女章慧兰···” 小胖妞虽才十三岁,个头却不小。 平常吃得不错,力气也挺大。 被王山再次抓住时,她一脚就往胯间去。 “嗷~” 方圆一里恐怕都能听到他的惨叫,与不久前路过的两驴异曲同工。 “这娃儿也太狠了!” 旁边一驻足中年下意识撇腿。 他身边妇人眉头紧蹙。 “不对劲,这人不像是装的。” “这谁能装?脸都疼扭曲了,满头是汗嘞!”另一老婆子说:“这人看着年纪不大,瞧模样,不像能生儿子的。” “真是拐子?” “怕真是了。” “老天!” 子息事大。 谁都不敢拿儿孙开玩笑。 而有人帮忙,王山根本就辩解不了。 为了不被扭送官府,他脚底抹油,趁机逃跑。 “嘿~这小子反应还真快!” “谢谢各位叔伯婶娘。”章慧兰礼貌致谢。 看她如此大方,几位婆子七嘴八舌的让人早些回家。 章慧兰真怕爷爷奶奶急出毛病,问了路,赶紧走。 就在她挤出人群时,白绵绵凑近。 两人目光巧妙地碰撞又分开。 “大娘,这是怎么回事?” 这回,好运之神终于站到她这边了。 碎嘴大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女主是如何机智的扯着拐子后衣领大报家门,又是如何下手的。 说得真叫一个精彩绝伦。 “小姑娘,那闺女的办法不失为好,以后要有这情况,脑子灵光点。 家里把你们养这大,不容易!” “大嫂你这话就不好听了,没事防什么拐子,这事儿啊,越想越容易碰上,我觉得,最好还是别老去想的好。 再说。 这娃儿的模样能被拐子瞧上?” “···她模样是不好,可不还有拍花子的? 就这样,都不用虐待就能出门讨饭了。” “还别说,这丫头的模样还真有些那个味道,不过,再打个腿就更美了,又惨又可怜···” 事情怎么就发展到对她人身攻击了? 白绵绵只能说原主这小身板的错。 默默退出人。 ‘统子,怎么回事?’ 系统连光屏都懒得展开了。 ‘宿主的介入会引起天道的自我调整,宿主不用在意。’ ‘什么叫我不用在意,这是我在意就有用的?’她无力吐槽:‘那现在怎么走剧情?’ ‘系统无法获取变更剧情,宿主只要记住自己是恶毒女配,是锦鲤女主的倒霉对照就够了。’ 这句够了,真心让白绵绵应对不了。 想想以后可能要做的无数多余,她拆了系统的心情更浓烈了。 一个深吸吐纳。 心情收敛。 漫无目的脚步转向城西。 城西棚户比较多,那群人大多时间都在城西游走。 “两个白面馒头,一碗蛋汤。” 没站蒸笼前,也没再问价钱。 这回,她直接落座,豪气干云的,一把将十几枚铜钱拍桌上。 时间已经不早。 小食棚里人不多。 加她也就三个。 这一砸,老板与食客都齐齐转过目光。 然后又有至一同地看向彼此。 “丫头。” 老板夹了一个馒头走近。 脸上表情温和。 “今儿叔摊子上生意好,白面馒头就剩这一个了,你先吃着。” 放下小篓子,他也没走。 一个个将铜钱拾起又递向她。 “这钱,你收好了,难得你来,今儿这馒头叔请客。” “···不用。” 白绵绵憋了好久才吐出一句:“不是偷的,家里人给的,说吃了这顿,以后好好给主子干活。” 好年歹年。 总有些过不下去的割舍亲眷。 她估摸,这话一出,别说鸡蛋汤了,就是红烧肉,恐怕也不会有人再阻止。 “你娘要把你给卖了!” 老板瞠目。 板凳一扯,坐下。 “你爷奶同意?” “这话还用说,她爷奶肯定是同意的。”一边那灰衣青年插嘴,愤恨:“白家那老两口,恨不得栓哥断子绝孙。” 另一食客也坐了过来:“你别怕,我们是你爹的兄弟,你年幼时,我们都抱过的。” “何止抱过,你还去过我家。 可记得你爹离家前,你与他去的那家小院? 我是平叔,是你平叔啊!” ------------ 第八章叔叔家有糖 白绵绵无语凝噎。 还以为系统良心发现,让她遇个好人。 结果。 是原身的旧识。 “平叔,成叔,勇叔。” “嗳!” “嗯!” “对。” 她循着记忆深撅,还真有几人的印象。 便宜爹服役前,原身已经快六岁了。 那天,他带着媳妇孩子与朋友道别的那天,原身吃到了生平最满足的一顿肉。 之后就再没进过城! “我娘改嫁了,一年前就改嫁了。 是我爷爷奶奶想卖的我。 叔叔们。 你们也别可怜我,爷奶给我找的人家,比白家强了不知多少倍。 离开白家,我至少能吃饱。” 先发制人。 就她这堪比非洲难民的外在条件。 三人还真说不出,要去白家给她找场子的话。 可眼睁睁看着她为奴为婢,又不甘心。 “栓嫂也忒狠心了,栓哥在时,哪怕被家里谩骂,也要给她留点。 结果,栓哥一走,她就把娃儿给丢了!” 相比沉不住气的李成。 李勇跟何平要稳重得多。 目光几次交汇后,问。 “你爷奶可有说给你找了谁家?” “你可知道要去谁家?” 白绵绵:“·····” 她是谁家都不好说! “别担心,叔不过是想知道你的去处,往后好关照你。”何平忽悠。 李勇配合:“你平叔说得不错,我们就是想照顾你些。 以前,是我们忽略了,以后,我们会对你多留心。” 以后不以后的,谁都说不准。 现下,她只想吃。 干脆屏蔽了三人的视线,大口咬起馒头来。 何平见她着急吃,赶紧去煮汤。 白绵绵才塞下半个馒头,他就把汤给煮好了。 同时,也夹了个黑面包子来。 “慢点吃,黑面馒头还有好几个,萝卜馅包子也还有两。” “再来两个馒头,带走。” 白绵绵吹着蛋汤,推开包子。 她一点也不想吃干萝卜! 馒头也更能放。 黑面与白面的区别很大。 一个几乎都是麦麸,一个稍微好些,有三分之一麦麸的样子。 “麻烦加点水。” 只一口,差点被送走。 又苦又咸。 白家都舍不得给二房三孩子吃盐,原身对咸度的接受度不高。 感觉舌头都是麻的。 何平笑笑,没有起身。 “你用馒头蘸着吃,多吃点盐,对身体好。” 白绵绵:“·····” 再好也不能咸成这样。 本就不是很美味的蛋汤更难入口了。 这蛋汤一点油水没有不说,也单纯得连点葱花都没点缀! 真心一个腥咸。 “白家是多久没让你沾盐了,手抖成这样!”李成心情复杂。 李勇张开的嘴悠然闭上。 他也想说这句。 白绵绵顺着两人的目光,看向自个握着馒头的小爪子,小爪子安装了马达似的。 振动频次密集,弧度不小。 ··之前只顾着吃,居然没发现自己抖成这样。 原本对蛋汤不满的她。 默默扯回碗,就着馒头,吃了小半。 原主的胃堪比鸡仔。 不大的馒头半个就差不多了。 又硬塞了半个馒头小半海碗汤,撑得简直要吐。 “麻烦装两个黑面馒头。” 坚持的她固执又倔强。 何平无奈起身。 把剩下的几个馒头包子都打包了。 里头用油纸包着,外头用粗布包袱皮裹着。 白绵绵瞧着,又提出一串铜钱。 这钱,大部分是小周氏提供的,荷包自然也是她的。 个头不小。 买宣纸后还剩的五百六十五文里,有三个碎银锭,也就是三钱。 剩下的两百多个铜板在里头很不起眼。 不过,她这一显露。 沉甸甸的荷包,还是让李成兄弟多了几分心思。 “若不够,您担待。” “平哥,小姑娘与栓哥一样,倔。 这钱,你就收了吧。”李勇帮忙拿钱。 何平的视线顺着钱串移动。 在李勇递到面前时,悄悄使了个眼色。 “那叔就不跟你推辞了。” 三人都有心思,白绵绵要走,没阻拦。 看啥买啥,也没拦。 而她,一直知道自己被人跟着。 不谈便宜爹,三人看着都挺好。 她自不想连累人。 循着机会,把人一甩,就往人少的地方钻。 不知该说她运气好还是不好。 才转了两条小巷,就让人堵住。 “小姑娘,叔叔家有糖,你想不想吃?” “·····” 白绵绵嘴角抽搐。 她都十三岁了。 虽说个头小了些,连女主的肩膀都不到。 虽然身板单薄了点,连女主的一半都没有。 可就是骗七岁孩子,也不能拿吃糖的借口! “叔叔家有很多很多糖哦~要不要跟叔叔去?” 面容畏缩的青年,是越看她越满意。 视线几次瞟向白绵绵身后不远的路口,确定同伴可以下手的姿势后,抬手就往白绵绵后颈劈。 手法很是娴熟。 若非白绵绵经验丰富,必得逞。 “唔!” 她闷哼一声顺势偏到。 青年眼疾手快地将人抱起。 那在岔路口望风的同伙见他得逞,连忙跑近。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 “今儿运气挺好,赶紧把这丫头送回去。” 两人觉得肥羊能送上门一只,也有可能跳进圈两只。 不再二话,三五分钟就把人给送回秘密基地。 当关押小猪仔的地窖被打开。 白绵绵一直握在手里的木簪子,也刺入抱着她的猥琐青年动脉。 青年低头,目光里全是不可思议。 端着她的手,在她翻身时无力收拢。 他下意识想要抓住人,可拔出木簪后,如注的血流也让他慌了神。 “嗯!” 跟前开地窖的青年也被扎了一下。 更好运的是,他还被劈了一把。 连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就跟另外四人一样默默去了。 “来··来人··来人啊~” 回过头的白绵绵,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中木簪。 目光,平静的看着爬出一条血路的青年。 这院子挺大,三进三出。 院子里人却不多。 守门的两,看护的两。 加上带她进来的,也就六个。 小说里,拐子老板这回答应的数量不少。 由于对方要求严格。 临近运送时间,人数都没能凑齐。 几乎全员出动,隔壁两处都没人的情况,就是她敢来的底气。 “要不,我帮你包扎一下?” 此刻的她,比地狱爬出的恶魔更可怕。 男人瞠目摇头,缓缓闭眼。 惊恐与绝望将他折磨到生命的最后一秒! ------------ 第九章女主居然也在 ‘系统。’ 白绵绵收回目光,继续前进。 ‘商量个事。’ 她要干嘛? 要救人。 救人必然会产生感激情。 如果系统能延长回档时间,那她就有机会扭转乾坤。 ‘你也不想与我耗着,这回,就给我两分钟怎么样?’ ‘···宿主确定自己能够取消感激情?’ ‘要是不能,你都不用陪着我,直接把我给抹杀了就是。’ ‘宿主不用套路系统,系统信你一回就是。’ 白绵绵无语。 这垃圾系统,防备她这方面倒是做得很好! 没空吐槽,她连忙奔进佛堂,一层层打开地窖。 在光线透入的瞬间。 地窖里的哭声也随之传出。 顺手取了供桌上的油灯,她拾阶而下。 “大哥,求求你给我口吃的,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 “呜呜,我要回家,我想回家!” “娘~爹~玉儿在这里,在这里~” 随着她步伐的,是越来越杂乱的啼哭。 越来越浓重的恶臭。 被她手里的油灯照亮的,是一张张绝望无助的脸庞。 脏乱的环境。 “我们是不是在那里见过?” “!!!” 四目相对。 章慧兰偏头思考。 白绵绵无语凝噎。 讲真,在这里看到女主的可能,就是她的大拇指都没想过。 而女主此刻的状态,更是让她双手点赞。 不哭不闹。 不惧不怕。 “之前在路口见过。” “···啊!” “······” 这声啊可真尴尬。 瞥了眼旁边好奇观望的少女,白绵绵收敛心神。 “我能救你出去,不过,救人可不容易,你得付出相应的报酬。” “···只要能救我出去,你想要什么,我都会让我爷爷支付。”她倒是果断。 白绵绵盯了她三秒。 欠欠地笑开:“三十两。” “只要三十两,只要一人给我三十两,我就能将你们给放了。” 目光转开。 大声说明。 这地窖可不小。 以入口为圆心,有接近百平的面积。 贴墙而建的木栏隔间大小有八个。 其中两间关着少男少女,剩下的就是四五岁到八九岁的孩童。 孩童并没被区间开,都是七八个到十四五个不等的关着。 整个地窖,又闷又臭。 而最早被关进来的孩子们,已经完全失去了活力。 “这钱,我知道你们大多都拿不出来。 没关系,只要你们留下地址,我自是能找上门慢慢讨。” 她救人并不是无偿的。 只要说个地址就能讨。 又让人心动。 “机会难得,若是耽搁了,等那些出门的家伙回来,可就想逃都没机会了。” “我家住河西村,爷爷是村长章奉先,我叫章慧兰。” 女主不愧是女主,既果断又勇敢。 忍不住欣慰的一瞥后,立刻开门放人。 “我··我叫宋春莹,是城西青松巷宋宁的次女。”与章慧兰站一处的女孩试探。 白绵绵摆手,让她出来。 见刚进来的两人都逃出去了。 整个地窖都蠢蠢欲动。 “能不能··把我的身契还给我?” 那大嚷着什么都愿意的女孩颤着声问。 “··我并没有你们的身契。”她忽略了这点。 这世界,逃奴罪死。 今儿跑出门,明儿被人打死,也不足为奇! “你既没有我等的身契,谈何报酬?”她倒是先怒了:“你这是想害我们,你难道不知,没有身契,我们便是路边花子都不如?” 白绵绵挑了挑眉。 没与之争辩。 默然站立的身影,孤独又坚毅。 “愿意逃的,报上名讳与地址,不愿地,我不强求。” 之前,她想的是蛰伏潜藏,找出背后关系网,等女主领着大伙成功出逃,再将整个黑牙子群体拔除。 她的时间能够回溯,一次次重复,终会把这些人消灭干净。 之后,她就想知道,这个群体受创,女主还会不会卷进来。 如今瞧来,系统提供的剧本是真心没用处。 而被精心关照顾过的囚徒,可杀不可救。 “容我提醒,已接近午时。” 午时这些人会相续回来吃饭。 若想逃,不止得抓紧,还得快。 可惜,她的好意并没有招来好声感激。 反而让人越发愤怒。 “说是想救我们,你其实是来试探的吧?那两位,也是你们的托。 我就说,她们进来怎么不哭不闹的。 这一个多月,谁进来不哭红眼?” “我方才就怀疑了。”旁边一少年附和。 紧接着,又一女孩发声。 “上次进来那个女孩也不哭不闹。” “要不是她,我六姐也不会死! 你走,我不会相信你。 你们等着吧,很快就会有人进来。” 女孩提起亲人,情绪更加激动。 回忆起那一幕幕,地窖里的气压又低了。 默然静默五分钟,她一一打开门锁。 之后果断走人。 “别上当,我们不能上当。”女孩顽固发声。 白绵绵笑了笑。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这位,小说里可害惨了女主。 ‘系统。 你说,女主是会喊人来救人,还是跑回家哭鼻子?’ ‘当然是喊人来救人。 她是女主。 女主必然是善良勇敢的。’ ‘·····’ 感觉在内涵自己。 ‘宿主这样的人不会懂。’ 系统果断隐身。 白绵绵差点emo 有没有升起感激情的话,都懒得问了。 有,早让自己从来了! 缓缓地,她抬手揉了下心口。 给自己顺了个气。 之后翻箱倒柜,连隔壁两边的院子都没放过。 ‘是不是过分了?’ 看着布袋里不到三十斤的糙米,某女简直不敢相信。 她翻了大小七十多间房,居然都没翻到一文钱! 几十人的住处,没一文钱就算了。 这几位功成身退的,居然也没能掏出半个铜板来! 手里准备包银子的包袱,就跟个笑话似的! ‘你又不是女主,天道能便宜你? 记住,宿主,你是女配,是恶毒女配,是女主好运的对照。 你这样的人,能好好活着就是幸运。’系统幽灵般闪现隐没。 白绵绵这回真emo了。 她想钏系统。 想知道是谁给它设计的程序。 想问天道。 就因为她是恶毒女配,就连便宜都不能捡?! 这是在打击她做好人的积极性。 严重怀疑这时系统的手段。 用手里的包袱把糙米包起背上。 她果断走人。 ------------ 第十章救人是女主的事 “啊! 不是我。 不是我想逃。 是有人打开了地窖。 是那个女孩打开木栏门的··我只是奇怪,我只是担心~” “奇怪你会怎么死?当心你死不了?” 心情不美还碰上恶毒脑残。 没好气的,白绵绵就怼过去。 女孩猛然抬头,却在看清她的模样时愣住。 她显然是没想到那在地窖里霸气贪婪的身影,居然会如此单薄干煸。 在她看来。 衣衫能骗人,话语能骗人。 模样却骗不了。 没有哪个勉强过得下去的人,能狠心把自己饿到皮包骨的程度! “你真是来救我们的?” “谁说的?” “你~” “如果你同意付三十两的酬劳,那我肯定是来救你的。” 女孩明显有话要说,白绵绵却不想在她这里浪费时间。 眼神一凛,制止住女孩后走向大门。 这会,门边全是血,红艳艳的很是骇人。 “就是这里。” 相对恶毒女配的霉运。 女主的好运真心让人羡慕。 白绵绵一脚跨进衙役圈。 与带路的章慧兰大眼瞪小眼。 小胖妞热切的上前,拉住某女。 某女内心千万匹草泥马奔腾。 还真是搬救兵去的! “里头,里头~” 不等女主再出声,她甩开人,冲衙役群中间奔。 脸上显露的惊恐庆幸,都十分具有欺骗性。 “里头,你们快,快啊!” 或许她运气并不好。 可她演技好。 脑子好。 这莫名其妙的话果然让人紧张了起来,人群呼啦啦就往大门挤。 门内的血迹引起一片惊呼。 也就在全部衙役都跨进院子的瞬间。 她撂脚狂奔,直到城门前不远处,才停下脚步。 “来碗水。” 铜板先放下,她才喊。 茶水摊老婆子瞧了她一眼,沉默地打水。 那递到跟前的小海碗,泡着一节黢黑指甲盖。 “再来一碗,我自己打。”她掏手进怀,轻松取出一枚铜钱。 老婆子诧异之际,直接动手。 眼不见为净。 这水她必须喝。 昨晚到现在,她就喝了半碗蛋汤,那汤还齁咸。 白绵绵没想到会再次喝到盐。 还好,水里的盐极淡。 顿了下,就直接干了。 “哗” 莫名其妙的老婆子,将端着的水倒进水桶。 脸颊抽搐了几下的某女,不敢久留,怕再看两眼会吐。 “穷大方,两文钱喝一碗水,真当铜板是大风刮来的? 真心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显摆能当饭吃,让人多看两眼能生出肉来···” 老婆子地吐嘈声,她很快就听不到了。 出了城,掏了个馒头啃。 午后时光,突然就多了几丝悠闲意味。 不知不觉间,进入村子范围。 一不小心,就凑近了章家门前的人群。 “婶儿,这是怎么了?” 她扯了下前头踮着脚,使劲往里头瞧的小妇人。 小妇人回头看了她一眼,没好气。 “还能怎么,出事了呗。” “啥事?” “章叔家中邪了。” “啊?!” 不怪她诧异。 章家从中药到中邪,差距太大。 “啊什么啊,前不久金花婆婆不是才来收了个夜哭郎? 我跟你说。 这段时间得小心。 今儿早上白家那边才出了事,不多会,章家这边也遭了殃!” “相比章家,白家是更惨。”小妇人身边的老婆子插嘴:“那白家,不止人被打了,钱还给抢了。” “我跟你说,这事,绝对不简单。 你看啊,章家人平时做事厚道,这遇到不干净的,也就落个昏迷。 这白家,一家子都什么人? 这遇到不干净的,都知道使劲收拾他们。” “你是不知道早前我看见白婆子时,多震惊,那恶婆娘头发乱哄哄的不说,衣裳都没穿利落。 我怀疑。 是我怀疑啊,你别与外人说。 我怀疑她让那不干净的糟蹋了~” 老婆子那叫一个兴致。 一句接着一句。 最后居然连白婆子被那什么的话,都说了出来。 小妇人听着不好意思,脸上却尽是兴趣。 “让那什么···徐大娘,这话可不敢说的。 那东西不见得不挑。 白家可不止她一个女人。” “谁知道这里有什么秘辛。 说不得,还是她的老相好。 我与你说,这话我就与你说,不跟别人讲的。 你也别过后说给别人听····” 吧啦吧啦,老婆子连白婆子三岁偷鸡蛋的故事都给扒了出来。 结尾一句:“她周草芽就不是安分人,要不是我家老头子定力好,指不定得被她祸害!” “没想到徐大叔还与白婶儿相看过!”小妇人不可思议。 “那可不~”徐婆子得意:“可惜啊,我家老头子有眼光!” “难怪大娘你家的日子好过,大叔眼力好,会挑人。” “这日子,怎么过得看家庭,这外头一双抓财手,家里也得有个掌财人···” 两人的话题逐渐歪曲。 一边将两人对话听了个完全的白绵绵。 脸颊肌肉痉挛。 小说里,章家人是自己醒的。 得在下午接近黄昏时,才会相续醒来。 章家人是出了名的踏实肯干。 便是十二岁的男娃,都在陈家田庄里拿半份工钱。 突然一家男丁都不见,连田庄的管事都帮忙找原因。 而家里众人相继醒来后,王虎夫妻还在酣睡。 洗清了嫌疑。 直到女主逃回家,这才揭发了一切。 现在,剧情提前了。 王家兄弟的好日子会很快到头。 没什么可期待的。 她好奇的是,章家会如何应对现下这种情况。 他们可是被神婆口里的香符水救醒的。 “你你你你你···” 机关枪似的你出一连串,徐婆子后知后觉地发现让她慌了神。 情敌的孙女。 认识很正常。 白绵绵抬手,可可爱爱的打招呼。 “徐奶奶好。” “徐大娘?”小妇人莫名。 她对白家人并不熟。 接连看了几眼都没看出问题所在。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 夸张的,被小妇人一扯。 徐婆子扑通跪下。 原本已经够吸引人,这两声更是。 “怎么回事?” “这是咋了?” “她也给上身了?” “这不是上身,是看到什么了吧?” 徐婆子看到了什么? 周围人顺着她磕头的方向看向白绵绵。 白绵绵缓缓抬手,亲切地笑着。 “我是白家二丫。” “原来是白家二丫,我就说这丫头瞧着怎么这么眼神,这小模样···白白白!” 话到一半的大婶惊慌瞠目。 与方才的徐婆子一样,直接就吓跪了。 ------------ 第十一章那送你 看着这一个两个,白绵绵都快不会了。 而这时,被人群包围的神婆也发现了问题。 原本盯着她的人,这会转头了大半。 “让让,让让。” 也不问。 金花婆婆是直接行动。 而原本聚紧的人群,如潮水般退让。 不过眨眼工夫,一身艳红,满头大花。 比影视剧里媒婆更加花哨的花婆子,就站到了白绵绵跟前。 那让人不是很喜欢的三白眼,从上到下的打量。 “你谁家的啊?这两位的跪拜你也受得起?” “怎么会受不起,人愿意磕,我自是愿意受。” “···小姑娘牙口挺好。 你谁家的,回头我得跟你父母说道说道。” “父亲没了,母亲改嫁了,要说,你与我爷爷叔伯说就是,不用去找我爹。” “···你谁家的?” 白绵绵这顺口而出的本事,真让金花婆婆见识到了。 原不过想有机会提点一下的,现在是想直接找人说理了。 她就没遇到过敢这么与她目光直视,回嘴的。 十里八村。 哪个听过她名号的,不谦卑谨慎? “白家,那个早上去找你的白福,是我大伯。”她说着,视线还往人群后瞧。 正踮着脚观望的小周氏,一不小心跟她对了个眼。 瞬间,那种被她支配灵魂的感觉又遍布全身。 “我大伯幺叔好像不在,你跟我爷爷说吧,我爷爷在那呢。” “···何方神圣上此身唔!” 这老婆子是真会。 一个缓神,就把手里的法器撞到她脸前。 她也不惯着,抬脚就踹。 家里长辈都打了,还怕多一个连神婆都敢揍的名声? “谁敢动手。” 在神婆抬手吆喝时,白绵绵大喝:“谁敢帮她我就去谁家,我倒是要看看她能把我怎么样!” 智者信己身,愚者信鬼神。 这偌大一个河西村,就没几个读书人。 自然。 白绵绵的突变,就只有一种解释了。 “小娘皮,看我来~” 过门没喊完。 金花婆婆又被白绵绵踹了一脚。 这一脚够阴损。 让老婆子跪在地上撅着腚,不停抖。 “看你在这装神弄鬼,还是看你在这娱乐摆戏?” 你只要敢说,我就敢揍得你找不到北。 白绵绵居高临下。 金花婆婆忍过最痛后,抬手向村民求助。 只听得莎莎一阵。 原本紧围着两人的人群后退,给两人留出了足够的比武场地。 “金花婆婆,不是我们不想帮忙,实在是怕!” “金花婆婆,这东西好像只有你能对付。 不会真跟别人说的那样,你是假的吧?” “我,我可没说你坏话。” “我跟她不熟。 冤有头债有主,你看清楚在动手。” 与金花婆婆看对眼的,开口就是马屁。 与白绵绵对上目光的,张口就是撇清。 当两人目光再次相对,一个匆忙讽刺,一个后悔心虚。 金花婆婆并非什么神婆。 不过是有一套装神弄鬼的本事。 这会子,却不得不真上了。 艰难起身,她作势就要开法。 白绵绵仰天四十五度角。 不是她对自己不敬畏,是清楚自己存在的必要。 “你真以为老婆子我收不了你? 告诉你,老婆子可有一手本事,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 视线下移。 白绵绵用着仰视的姿态,释放着压迫的气息。 “你收收看。” “你,你~” 金婆子脸色越发难看。 眼前小姑娘如果真是白家人。 那这浑身的气势绝对不可能存在。 “金婆子,你别装神弄鬼。”人群背后,一声无力却坚持的声音传来。 章老村长很快走到人前。 次子搀扶着的他摇摇晃晃,每走一步却都很坚持。 跟女主比,她的家人也没多少运气。 早醒,药效却没过。 “金婆子可不是装,我家那丫头是真让东西上身了。 奉先哥,你家不信是你家的事情,我家这事,你不能阻止。”白老头在人群后头晒嗓门。 他既怕白绵绵对他动手,又怕村长阻止金花婆婆出手。 至于周氏等人。 已经跑了。 “老哥哥,你家这娃,撞的可不是好东西,我得回去准备些法器才收拾得了。” 金花婆婆顺杆下。 怕慢了被白老头抓住不让走。 白老头开始也没多想,还连连点头。 直到金花婆婆收拾完东西远去,他才回过味来···主要是村里人看他的眼神太过怜悯。 “章家忙着,爷爷,我们就别打扰了,先回家吧。” 她这笑脸,老村长看着可爱又温顺。 白老头瞧着可就不简单了。 纠结了几秒,他还是说:“奉先哥,这真,真不是我家二丫,我家二丫胆子没这么大的,她真让脏东西···” “白树!”章老村长警告“我知你不喜家中二房。 可这种话,你一个当爷爷的怎么说得出来的? 你这是寒几个孩子的心啊!” “不是,她真不是我家二丫,我家二丫孝顺又听话,怎么做得出打奶奶叔伯的事情···” “不是你家二丫是我家的? 我倒是想有。” “···那送你。”白老头是一秒都等不了。 众人:“?” 这个送你。 太过耐人寻味。 “他喜欢,我送,你以后就是章家人了。” 转眼,白老头就坐实了众人的想法。 老村长差点被气笑。 “你以后信章,你记住了。 别再回来。 我们家没粮也没钱了。 他们不同,人多,钱也多。” 就怕老村长又把人还回来,白老头说完就撂腿跑了。 老村长那个无语啊。 用了后几个吐纳才将心情收敛好。 不过,目光转向白绵绵时,还是同情。 “娃儿,你也别怪你爷爷,今年各家日子都不好过,遇到偷儿,实在是难以接受!” “嗯,我知道的,就不打扰您了。” 白绵绵淡淡一笑,转身回家。 她走不远,章家门前就炸开了锅。 说她真有问题的,说白家太惨的,说原主可怜的。 各种各样。 “胡说八道,子不语怪力乱神,遇事,你们不用心思考,就往鬼神方面扯。 鬼吃粮食? 鬼用银钱?” “可那白二丫真的与众不同啊,他白家二房的几个娃,从来都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今儿这个,说是城里来的小姐也不为过。 虽是一身破旧,但那那···”徐婆子找不到形容词。 她可不承认,自己差点让个小丫头骗子吓破胆。 ------------ 第十二章也学学看 “气势,这种叫气势。”小妇人帮腔。 徐婆子立刻点头:“对对对,就是气势,她这种气势,咱就在陈家小姐身上见过。” “你们是不是忘记白栓什么模样了?”老村长没好气:“以前你们也说白栓不像白家人。 他不是吗? 你们这些看着白树两口子,将娃儿抱回家的敢说他不是白家人?” “呃。” “这~” 白绵绵的爹,还真是白家姊妹里突兀的存在。 明明从小就被父母苛待,姊妹欺凌。 偏偏一张脸上找不出苦相。 瘦得皮包骨,也给人一种跌落凡间的谪仙感。 “今非昔比,你们别忘了,这几个孩子,只有他们自己了!”老村长感叹:“昨儿我才听人说,白婆子让几个娃儿架犁头,还不给饭吃!” 百因必有果。 老村长眼里的白绵绵。 不过是学会了反抗! “你们若是觉得稀奇,也学着白婆子的模样试试。” 被一个劲虐待。 学不会反抗的都死了。 村里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小妇人与身边婆子交换了几次目光。 不得不承认,白绵绵有这样转变的理由。 人都会贪生厌死。 若长时间处于死亡边缘。 别说打长辈,就是杀的都有。 “白家几位,不像被人打了的模样。”突然有人提出:“被打的人还能满村跑,到处叫人帮忙?” “我开始也不信的,这不奉先伯这里也出事了!” “我也是这边出事才信的。” “可奉先叔一家,确实是金花婆婆给弄醒的啊?” 话题说着说着又绕了回来。 老村长没好气。 “平时叫你们多看多想。 我们一家是她跳大神跳回来的? 我们是被她口里喷出来的香符水浇醒的。 你要不信,买点迷·药试试,究竟是跳大神能把你跳醒,还是浇水能把你浇醒。” “迷·药?”众人疑惑。 老村长舒了口气:“看来,我们村是被人给盯上了。” “那?那可怎么办?” “这可咋办?” 相比村里各家有可能出现的财产损失。 白绵绵究竟怎么回事,哪里还重要。 “你们都赶紧回家,看看家里有什么少了的。 若是有,都来说一声。 没有,那就等男人们下工后来我这边商量对策。” 人群涌动,可还没等众人离开,章婆子慌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老头子~老头子!” “大呼小叫像个什么话。”老村长严厉瞪视。 章婆子眼泪都掉了:“福宝,福宝怎么也找不到!” 白绵绵到来的时间很是巧妙。 正是金花婆婆把章家众人弄醒的时候。 醒来,老村长就被白家众人围着述说,根本没机会多关照家里人。 直到这会,他才知道孙女不见。 “屋后柴垛边找了没。” “找了,连灶房梁上都看了! 都没有,福宝影子都不见啊!” “别慌,咱宝丫头懂事着,不会让我们担心。” 老村长极力安抚着自家老伴。 疼孙女如命的章婆子却无法放松心情。 “不会被偷了吧?” 不知哪个嘴欠的这么一说。 章婆子迷蒙的老眼瞧过去。 那人没发现周围对付异样,跟着又是一句:“不然将人全迷·晕做什么? 怕不是福娃好运的事儿被人听去了。 对她有···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妇人后知后觉地跟着身边人视线转头。 顿时让章婆子的目光烧得浑身痒痒。 “婶儿!我瞎说八道的,你别当真。 福娃历来就运气好。 这种事。 我们都有可能遇到,就福娃不会。 她可是有大福气的人。” “不是都说大难过后就是大福,这遭也不一定是坏事。 奉先伯娘,你···” 这人,原本是想帮忙规劝几句的。 结果。 并不是个会说话的人。 众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章婆子呼吸急促,白眼一翻,瘫软倒下。 “老婆子!” 老村长慌了。 连忙喊儿子媳妇们。 “你嘴咋怎么欠呢? 本就知道章大娘多疼福娃,还说这话,这种话,就是真的也不能乱说啊!”有人埋怨。 老村长的弟媳妇立刻叉腰:“你瞎说什么,我们家福娃可是好命人,才不会碰到坏人。” 章姓在河西村是大姓。 所有章姓也同根同源。 很快,寻找章家福娃的人群就分散开来。 而有福娃丢了这件事做替补。 白家的事情更没人记得了。 此时,白家。 白婆子跪在小院里哭嚎怨怼。 “呜呜~我究竟造的什么孽!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 信女一生向善,存点钱不容易。 怎么能让那死丫头拿去霍霍~” “老天爷啊! 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你收了我们吧,把我们老老小小都给收了吧!” “娘,这午饭还吃不吃了? 早上就没吃,这午饭要还不让吃。 得饿死。”白大田突然问。 顺嘴,也抱怨。 “要我说,就是奶奶自个害的人。 我爹早说把那三丧门星卖了,就奶奶你不同意。 现在好了,让爷爷送人了。 想卖也卖不成!” 张开嘴,正准备吐下一句的白婆子就这么疆了。 目光,缓缓移动,看向自家老头。 白老头嘴角一扯,扯出个狠辣的笑。 “我敢送,他姓章的可不敢要。 你跑一趟城里,与胖江婆好好谈谈。” 白绵绵走到门前时,白老头正开口。 为了不影响他老的心情,她顿了顿,才去推门。 吱呀。 老旧的木板门,这会格外吸引人。 当白绵绵身影映入众人眼帘的瞬间。 老的,年长的,具都后背一麻。 小的几个就不同了,他们只想着看好戏,看白绵绵被胖江婆带走时,哭爹喊娘,求爷爷告奶奶的精彩大戏。 “你个死丫头,偷了奶奶的钱还敢回来。” 白大田被肚皮的一阵喊警醒。 捏着拳头就往白绵绵跟前冲。 白绵绵偏头,舔了下唇。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白大田踩在了脚下。 白大田简直不敢相信。 叫嚣着让放开他。 白绵绵放了。 然后又把人撂倒。 然后再放,再撂。 白婆子等人,就这么看了一出摔跤大戏。 白绵绵摔,白大田提供情绪价值。 “大大大··仙~” 最终,还是小周氏不忍宝贝儿子当沙包,开口求情。 “大仙··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见识。” ------------ 第十三章白家内讧 她是不想一般见识的。 这家人却非跟她找事。 “把钱拿出来,否则” 否则怎么? 否则掀了你底裤,让你裸着脸做人。 “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要钱,我大大方方的,不用偷。” 小说里,冯氏手脚不干净。 早年偷家里粮食补贴娘家,后来胆子大了,翻老婆子的钱匣子。 今儿早上她取钱的动作快,可更快的是她的脑筋。 小周氏提供的多,自个走后必然着急找人做主。 章家那一趟,小周氏肯定是一起去的。 白绵绵将几枚碎银,两串铜钱扔出去后,顺便也把小周氏丢失许久的红肚兜,细棉里衣扯了出来。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大伯娘以后还是小心点的好。” 小周氏接着红肚兜与里衣。 目光转向冯氏。 冯氏那脑袋,已经垂到裤裆上了。 “好你个冯小草!” “啊~娘!轻点,你轻点!” 小周氏咬牙切齿。 都没她动手的机会。 数清楚银钱的白婆子,就挥着拳头上了。 若是以往,冯氏肯定会推七说八,将事情都怪在二房孩子上。 一如过往。 今儿,她是半句都不敢乱说。 而不久前,才安排老婆子去找人牙子的白老头,这会,落在白绵绵身上的目光更深邃。 白绵绵若有所感的回头一眼后,呼哧呼哧的丢起幺房的东西来。 “你干什么?” 被打晕乎的冯氏见自个的水桶,铺盖被丢出门。 下意识一嗓子。 接着丢出她衣衫的白绵绵冷冷一笑。 “搬房间。” 冯氏张着嘴。 想说这是我的房间,白绵绵冷冷一眼后,她却什么也不敢说了。 这白家,要说谁最有权力住舒服? 那必然是她们二房姊妹。 这河西村,因城里陈员外家的大片田地而形成。 建村百年。 迄今为止,大多人家都还跟白家一样,靠以佃租陈家田地,帮陈家做工过活。 而这陈家,并非什么良善人家。 想租他家的田,先得给他家做工。 越是农忙时节,越是不能推脱,写在佃租契约里的那种。 河西村人,平时连肚子都吃不饱,又怎么可能有余钱买基地,修建房屋! 白家这小院,从地基到房子,家具,无一不是便宜爹努力的结果。 也因便宜爹不要命的拼搏。 这一家老小,才生出优于他人的傲气。 至今,村里大部分人家,还借用着陈家的地基居住。 而以往,她们便宜娘诚实,是当牛作马的一把好手。 农忙时节,家里得力的男人们用不上,她就拼命地干。 别家稻田进水,自家稻田也翻得差不多了。 今年,少了她,家里十亩水田都还没翻出一半来。 白婆子急,天天去陈家田庄上工的白老头更急。 这也就是,今天老婆子起得格外早的原因。 昨儿说好了,最近都早些起来。 “我这房间,不希望别人乱进。” 大方的,白绵绵关上门。 里头,原本属于二房的东西,她一样也没搬。 这间房本是二房人居住的。 几年前,白老幺结婚,才抢占了过去。 “别给我再对你们动手的机会,也别去试探外人心里,你们的品行。” 提溜了个背篓,拿着馒头砍刀。 白绵绵出了门。 而这时,白婆子打累了,冯氏也哭累了。 主要是目送了煞神。 煞神出门,她们有机会扯其他了。 “娘~这房间,你答应给我跟宝哥用的!” “又不是娘赶的你,你找娘哭个什么劲? 有本事,找那人去。”小周氏找着机会挖苦。 冯氏原本还能在她面前表现一下优异。 毕竟是白家上门求着她嫁的,不像小周氏,是接替大周氏来的。 白福前妻是周家大女儿大周氏,大周氏死后好几年,白福都娶不到续弦,这才把主意打到姨妹上。 那时候,周家两老正打算把小周氏卖给村中老鳏夫。 相比大了自己二十几岁的老鳏夫,白福这才大了十岁的姐夫,简直不要太吸引人。 两人暗通款曲,最后白家是一文钱都没多拿,就把小周氏娶进了门。 周家两老的哑巴亏吃得不舒心,三天两头就来白家闹腾。 最终,小周氏不检点的话也就传了出去。 原本白家这种钱产全无的人家就难说媳妇,又闹出个小周氏。 白宝相看越发困难。 若非碰到冯小草这伏地魔,媳妇在那还是问题。 “大嫂~我真没想到你这些东西居然在我屋里,我要早知道大丫把东西藏我屋,早就偷偷告诉···” “啊呸!这话你觉得我会信?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就想存着给你那脓包弟弟娶媳妇用。 也不想想你娘家什么情况。 哪个瞎眼的敢往你冯家去。”周春花怎么能放过打压她的机会。 转头,她冲老婆子道:“娘,这话我本不该说的,实在是家里老鼠太大,不得不防。 你以后可关紧了房间,柜子。 别自家饿死人,让别家欢快娶新媳妇。” 小周氏说起冯家时,冯氏还不服气,说到自己手脚不干净,嘴里的话就不敢吐了。 有些事情,真心深挖不得。 “娘~你也是姑娘出嫁的,娘家日子难过,咱这些做女儿的惦记理所应当。 我知道家里情况,今儿也是我猪油蒙了心了。 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 “娘~现在也不是批评我的时候,你瞧这家里! 她们二房这是不想管了?” 冯氏是有些心机的。 几句话,就把自己的事情扯开了。 只是,今儿两老受到的打击太大。 “没二房的三个娃,咱家的锅灶就转不开了。 老婆子,今儿你煮饭。” 有孙女有媳妇,白婆子都多少年不往灶台边走了。 “你歇会,谁知道那丧门星还会不会发疯。 我去煮饭,总归是不能饿着挣钱的人。” “娘,你歇着就是,这灶台上的事儿,哪里用得着你。”小周氏极有眼色地上前。 白婆子却凶狠地盯着她。 “我已满六十,以后都不用交人头税了。 你们爹还能干几年,这几年我们节省些,等他干不起,再活过几年的饭我们有吃的,就不操劳你们了。 你们,想干嘛干嘛,别说佃田里的事儿,就想娘家人,想回娘家去了。 老婆子都不会拦着!” ------------ 第十四章熬系统 大禹国版图辽阔,国力也曾鼎盛。 可最近些年,朝中事多。 边关吃紧。 这赋税是一年高过一年。 今年的人头钱,更是再创新高,已达三两关头。 大房父子两个工,一年能在陈家领八两多的银子,而她们大房,有父子俩与小周氏三人须缴人头。 凑上一凑就够了。 幺房却不同。 只白宝一个上工不说,冯氏也没绣帕子,打璎珞的本事,凑不了钱。 两老要是不管,幺房明年就只能上吊了事了。 “娘,你这意思是要分家?”小周氏兴奋异常。 冯氏直接呆了。 还好,白婆子凉凉看了小周氏一眼,没理会。 好不容易有机会。 小周氏哪里能这么轻易放弃。 紧追上去。 “娘~说实在的,我早就觉得对不起小弟了,小弟都当爹,有责任了,硬将大钱成家的压力往他身上推,实在不像话···” 白家,两老本不过想敲打一下媳妇们。 却不想活络了某些人的心思。 两老是更郁闷了。 而出了家门的白绵绵。 一路往西,越过私人山林,天黑前,迈入村里人家为砍伐,搭建的结实木屋。 也直到进入这小说世界,她才对封建世界里,平民百姓的苦有所了解! 河西村靠山,可临近的山地都是私人的。 别说进私有山林砍柴,就是捡颗果子都不行! 别人的东西,哪怕是颗果子,所有者不予恩赐,便是盗取。 偷盗是大罪。 一颗果子,都能换条命。 明明靠山,村里人想烧个柴火,却得徒步二十多里,绕过近村山头! ‘你就是看中我在野外的生存能力,才绑定我的吧?’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她,一路都没瞧见什么值钱药,也就没采集。 稍微打扫后,她抱了堆干草铺床。 ‘宿主想多了。’ ‘那我该怎么想?’ ‘你该寻思怎么将田地买了挨着女主,薅女主家的羊毛。’ ‘你觉得我手里这点小钱能买田?’ ‘提醒宿主,这是种田世界。’ 白绵绵无语了。 她愿意种田也得有田可种。 白家就没田产。 佃租,她又不愿意。 这世界,赋税重,租金也重。 问题是田产还低。 基本亩产不过一百六! 累一年,就六十多斤的收获。 她无法接受。 白绵绵的想法是,进山弄点东西,换点钱。 不愁吃穿后看情况行事。 系统却明显不想让她轻松。 第二天,她天蒙蒙亮就起身出发,一路寻找。 结果,山翻了一座又一座,好药却没瞧见一株,野鸡野兔野狍子什么的也没看见一只。 ‘系统,你给我说清楚?’ 系统静默无声。 完全的不想理会她。 白绵绵有点生气。 带出门的干粮就只有一个包子了。 难道她就这么回去? ‘行~姐不干了。 爱咋咋地吧。 这梦,姐也不投了。 不过是噎死而已。 没啥大惊小怪的。’ 她真摆烂了,溪边一躺,睡个天昏地暗。 问题是,第二天她也不动,就这么躺着睡。 翻来覆去地睡,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理会。 系统也算沉得住气,没管她。 可这人一睡三天,睡得生理体征都开始下降。 ‘宿主,你拿的是女主锦鲤人生的对照剧本,抄家进山这样的发财机会,你本就不该想。’ ‘宿主,系统一旦抹杀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宿主是觉得本系统不敢?’ ‘宿主觉得本系统没办法对付你?’ 系统它不淡定了。 它慌了。 白绵绵却装聋作哑。 电击,回溯时间的事它没干。 对这位宿主的了解,最终让它低头。 ‘系统为你争取一个机会,宿主能否把握,就看宿主自己的了。’ “哼哼,哼哼···” 反若失聪者突然感觉到了声音的魅力。 怪异的与自己隔绝一般的世界,恢复了它的生机。 一头野猪与白绵绵隔溪相望。 “呼哧呼哧···” 可能是没感觉到她的危险性,野猪又喝了些水后摇摇摆摆地离开。 猛地,白绵绵翻身坐起。 因太过虚弱,姿势难看。 ‘宿主你套路系统。’ ‘那我不吃了。’ 在某女淡定地就着溪水吃干包子时。 某统终于回过味来。 一发声。 某女却将手里吃到一半的包子,扔进水里。 就这么看着它顺波而走,奔向远方。 ‘宿主究竟想干嘛?’ ‘给我包糖。’ 糖能帮她快速恢复体能:‘来一盒压缩饼干也行。’ 系统差点没暴走。 ‘请宿主端正自己的态度。’ ‘那我躺着去。 你知道我在世界各大丛林生活过,自然也清楚我这人吃软不吃硬。’ 她说系统可以抹杀她,并非威胁。 而当一个人连死都不怕。 ‘宿主以为系统只能对付宿主?’ ‘要对付我家人你尽管。’ ‘····系统不被允许帮助宿主,系统能够提供的也就是宿主可以努力的机会。’ 可能是没见过这么轴,这么无情的宿主。 系统直接隐没。 白绵绵也没崔,落在清澈溪水中的视线也没转移。 “哗~” 悦耳的水声,伴随肥美的身影闯进她的世界,手起刀落。 三斤左右的大肥鲤鱼,就这么翻了肚皮。 ‘给个火。’ ‘那我不吃了。’ 白绵绵作势就要把鱼扔了。 系统终于爆发:‘你别太过分。’ ‘你都能让我饿肚子,我咋就不能逼着你?’就感觉不到位。 “咵~” 惊雷突响,闪电霹雳。 某女移着僵硬的脑袋转头,看着溪边燃起熊熊大火的枯木。 这火···借得是否夸张了些? ‘系统真牛。’ 系统闪走。 白绵绵就想知道,自己能把系统踩到什么程度。 至于它怎么借火,完全没意见。 清洗了肥鱼,扒拉出些炭火。 慢悠悠烤了起来。 吃饱喝足,等待体能回升又是半天。 ‘猪呢?’ 终于想到似的,白绵绵提起砍刀。 系统一阵闪屏。 ‘没事,你骂,我这人接受能力挺强的,不会因为系统的几句脏话想不开。’ “哼哧哼哧···” 野猪它又来了。 它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想喝水。 “喀!” 猪眼上挑,直愣愣盯着自己脑门插着的砍刀。 白绵绵砸了刀后就这么等着,等着野猪失血过多倒下。 这才脱鞋涉水,将野猪扛回来。 ‘宿主已经提取了自己仅剩的好运,望宿主将来多多努力。’ ------------ 第十五章意外又惊喜! 此时的某女,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处理了野猪后,借着炭火,烤了两条里脊。 这才慢悠悠出山。 接连躺了四天,躺得头皮都麻木的白绵绵,没再耽搁。 摸黑出山,往城里赶。 野生动物遇到她只有死路一条,这一路,她走得那叫一个顺畅。 连鸟鸣,鸡啼都没听到一声! 路过河西村时,村民更酣睡正香。 行到城门前,城门还没打开。 “咦!小姑娘,你箩筐里是肉?” 背后排上的卖菜大娘挨近了点,闻出肉骚味。 白绵绵大方介绍:“野猪。” “野猪!”大娘诧异。 “嗯,家里田边陷阱里落的。” “庄稼没糟蹋吧?” “不少,想着卖点肉补贴一下,家里人就让我背着来了。 大娘,你说这野猪肉能卖吗?” “咋不能。” “这肉,我闻着骚。” “野物味道本来就大。 不过,野猪价钱比一般野鸡野兔的好些。 肥肉能卖到八九文或十一二文。” “这么好的价钱吗?” “肉嘞,价钱能不好!” “大娘你要点不?算你便宜价。” 白绵绵的谎话是张口就来,挨近山林的田地也确实常被糟践。 而等周围人的注意力被转移。 她也就自然而然地推销了起来。 早些处理了野猪,她能早些给自个弄一身干净衣裳。 身上,已经脏得没边了! “原是不打算买肉的,你这肉看着挺好,我就割半斤吧。” 大娘翻开树叶,瞧来瞧去,找到处满意的。 白绵绵说便宜,也真便宜,给算的八文。 割下的有七两,算的不过半斤。 “我要这边的一斤。”排在她前头的中年妇人伸手,指上猪背油膘。 剥了皮,切了里脊后,这一块是纯肥,堪比板油。 板油价钱可以说是整头猪上最贵的,可以卖到十八九文一斤。 “这一块至少十五文,你要不?”大娘帮腔。 中年妇人瞥了她一眼,目光强硬地落回白绵绵身上。 “她照顾你生意,我也是照顾你生意,这开张生意,图的就是顺顺利利。 我也不跟你讲价,你自个看着收。” “小姑娘,这一大早的花钱不好,这生意照顾你,你也要给我们些脸面不是?”与妇人一路的婆子多嘴。 那手,在肉上已经来回搓了好几圈。 “这膘,瞧着忒薄,都炸不出多少油,给我,六文都嫌多。” “十五文,不少。”白绵绵柔柔地笑着。 她也不动作,有种钱到手,才下刀切肉的感觉。 这两位,明显都是个爱占便宜的。 她六文点头,人还想三文。 最后白送是最好。 “你这小姑娘,怎么一点生意不会做。 这大早上的···” “咚咚咚咚咚···” 代表卯时的五声鼓响起,接连五次。 声落,紧闭的城门被拉开。 穿戴整齐的城卫大步而出。 婆子转脸还想继续,大娘却提醒:“最好别找事,这几天官差脾气大。” 中年妇人眼神好,已经瞧到城卫门跨啦着的大黑脸。 赶紧扯了下婆子。 “排好队,动作快些。” 门前城卫大喝。 成排队伍交钱进城。 一人四文,不便宜。 白绵绵在大娘的帮助下,背起背篓,紧跟着她。 “你爹娘也是放心,这么多肉让你来卖。 回头,你就跟着我,就摆我旁边,我给你瞧着些。” 大娘不落忍,她自然也承情。 两人很快来到门边。 “等等。” 被突然喊住。 白绵绵有点懵。 心想,这些人是想买还是想要? 买,她收多少钱。 要,她给不给。 一张画纸,就贴着她小脸展开。 画是简单的描绘。 问题是与她的模样差不离。 是谁说古代官府寻人全靠猜的? ···影视剧害人! “郑头。” 原本负责收钱计数的两人豁然起身,一左一右地把她压住。 前头大娘张着嘴,直到白绵绵被带走许久,才在计数城卫的呵斥下缓过神。 “官爷,那小姑娘···” “不该打听的少打听。”城卫脾气不是很好。 大娘缩了缩脖子,提溜出压在菜篓子里的肉。 “刚刚跟她买的。” 城卫盯了她几秒摆手:“买了就拿走。” 那一小溜肉,在背篓里的两扇纯猪肉跟前,简直没多看一眼的必要。 妇人得了准话,也庆幸。 怎么着也是几文钱买的。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瞧着挺好一娃,不像会犯事的···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说不得还真有问题。 谁家父母放心让这么大的娃儿进城卖肉?!” 进了城,大娘嘀咕了一路,而被郑安等人押解回衙门的白绵绵。 忍不住好奇。 “请问我是犯了什么法?” “你倒是沉得住气。” “我是吓到了。” 这话,没人相信,一个个看她的眼神就知道。 至于她为什么现在才问···她不傻啊,城门前那么多人,她问出什么也不好逃! “三位官爷,你们看我这模样就不像能干坏事的。 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有没有误会,进了衙门就知道了。”郑安看她不死心,提醒:“别耍什么小聪明,那天的事儿,不能再次发生。” 那天? 那天她也没干什么。 硬说,她就放了个女主,然后骗了下官差 “想起来了?”郑大皮笑肉不笑地笑着。 白绵绵嘿嘿干笑。 可不想起来了。 那天她冲出院子,就是向着这位去的。 她怎么想得到,女主会找守城兵卫帮忙,又哪里能料到,自己运气会这么好的,遇到绘画功底如此出神入化的模拟画像师! “我要说您认错人了,你信吗?” “你要说太阳是打西边出的我信。” “您老可真会说笑。” “你倒是笑得挺欢。” 郑大心情不好。 并没有因抓到可疑凶手舒服些。 这几天他被骂惨了,开始的大意到最后的放走凶手。 真心叫一个狼狈。 谁都没想过,他不过一城卫! “赶紧的,别磨蹭。” 白绵绵:“·····” 想打听明显是不行的。 这衙门。 她难道飞机不可? ‘系统。’ ‘你给我出来,别装死。’ 装死系统到底是露脸了。 不过,光屏展开表示它在却没出声。 它将不满表现得淋漓尽致。 白绵绵差点气笑。 ‘到底是你该耍脾气还是我?’ ------------ 第十六章卫老包庇 别人签订系统,不是轻轻松松打卡领奖,就是链接万界,一棵荠菜都能换黄金。 她绑一个,除了拖后腿,就是打压她! ‘你信不信我一头撞死,让你重新来过?’ 系统红温了。 整个光屏红得冒烟。 ‘有本事你就去,本系统有的是时间,还真不怕跟你耗。’ ‘·····’ 这样互相伤害貌似也不是办法。 ‘去啊,撞死吊死服毒什么的,你只管选。’ “滚一边去,给本小姐都滚一边去~” 娇喝远远传来,打断白绵绵的思绪,也让系统暂时收敛。 循声看去,街道尽头,一红衣少女扬鞭而来。 路上行人无不慌张躲避。 “四小姐!” 身边城卫惊呼后与另一伙伴对视。 在他惊呼出声时,那为首的已经快跑上前了。 “过来。” 两人一个跟着跑去,一个抓着她手臂往旁边拉。 白绵绵本不想跑的。 她好不容易背进城的肉留在城门口了。 怎么着也得把这肉弄着卖了。 机会这么摆在眼前,她不跑一个又觉得对不起自己···主要是不敢肯定自己进了衙门后,会不会变成背锅侠。 系统不能整死她,但能整一整她。 “走你!” 也是巧,一辆马车正停在两人跟前。 她这一甩一推,将城卫推向马车,马车不大,差点被他翻倒。 这会那红衣少女已经被逼停。 不制造点骚乱,她就真得进衙门了! “站住~”城卫回过头大喊。 白绵绵一溜烟跑远,循着小门店钻。 再出现在街道上,已经是个倭瓜小妹。 兜里的碎银渣子,都基本贡献了! ‘检测到宿主弟妹急骤而起的感动值,系统将在三秒后重置时间。’ 系统突然提醒。 白绵绵意外愣怔。 然后,时间再次被重置了。 她回到不久前奋力逃跑时。 当时跑太快,意识突然转换,手脚与大脑的连接默契被中断。 “噗” 直接摔了个大马扑。 脑门先着地,鼻尖接力而上。 “嗯!” 闷哼一声。 忍着手掌与膝盖各处的痛感,连忙爬起继续。 被她这一摔,吓一激灵的路人就这么张着嘴目送她远去的背影。 “女孩,可见这么高一女孩跑过?”追来城卫上气不接下气。 路人抬手,下意识地指了白绵绵消失的方向。 城卫连忙追上。 或许是他们平时训练不到位,也或许是早上吃太饱。 他压着腰紧追慢赶,最终完全丢失方向。 “你给我说清楚。” 再次到达安全距离,她连呼吸都没调节就先问出声。 系统等着她呢:‘无法检测变更剧情,请宿主自己寻求答案。’ 白绵绵笑了。 人在极度无语时真的会笑! 确定了,这系统就是来搞笑的。 ‘你可真是好样的!’ ‘请宿主理性看待剧情变更之事。’系统拜拜。 有种懒得同她扯皮的既视感。 “呼~吸~” 几次呼吸调节,她猛几下,把脑门,嘴上的血迹抹开。 转身朝着书香斋进发。 当白绵绵从人烟稀少的小巷,又绕回铺面林立的街道,那一头一脸的血迹格外引人注目。 她前脚跨进书香斋。 隔壁小店老板后脚跟着进门瞧热闹。 “卫婶,这是出什么事了?”小妇人关心模样。 帮忙看店的卫老夫人笑笑摇头:“我也不知。” “那女孩瞧着面黄肌瘦,模样却不差。 说不得,也是被哪里祸害了的。” 卫老夫人没接话。 小妇人伸着脖子往里院看了看,凑近她:“婶儿,你怕是不知道,前几天咱城里出了个大事。 这事,牵扯甚广。 先是有人·贩·子黑吃黑,内乱,导致关押孩子逃出报官,救出上百的孩童少女少年。 后又有人说,那其实是官牙与黑牙的争端···” 吧啦吧啦,小妇人口沫横飞地讲述着城中大事。 卫老夫人时不时附和一声,提供些情绪价值。 两人倒也是相谈甚欢。 内院书房,白绵绵在弟妹两人的帮助下,简单地擦洗了伤处血迹后,提笔素描。 卫青瞧她一派从容淡定,眸光深邃。 “几天前,城里出了个大事,一暴徒连杀六人后逃之夭夭。 城里最近都在追捕,却始终找不到那暴徒踪迹。” “我有幸,瞧过几眼。 倒是觉得你与那暴徒极其相似。” 纵使知道这位的本事,可这么直白地听他问。 白绵绵还是意外的。 手上动作一滞,留下颗明显的墨点。 “行善者皆同,为恶者千变万化。 我倒是挺高兴的,能与好人相似。” “···滔滔江河逐浪走,吾辈甚慰!” “我那对弟妹,卫老觉得如何?”人都要包庇她了,她还能跟人客气? 白绵绵也真心不知道委婉。 一句话就把卫青整无语了。 瞪着眼,他好一会才问出声:“如何为何?” “可适合做六艺皆通的君子,可合适为七窍皆玲珑的闺媛?” “··就凭这?”他视线往画作上一点。 意思明显。 就这幅画就想买断,可能吗? 白绵绵自信一笑,转手抽来一张签纸。 就着画笔,写下一张黛紫配比秘方。 卫青的小舅子是江南织造使,这色配到他手里,能降低不少皇家御用方面的开支。 ···主要是她也不能卖钱。 她算是彻底明白系统的意思了。 就她这个女配,哪怕系统放水,此世界天道也不容她好过! “须赠予文书吗?”白绵绵问。 卫青面色凝重地看了她一会点头。 当白绵绵写好赠予文书,他还贴心地送上印泥。 而当他想要写一份保证书时,她却果断地拒绝了。 “没必要。” 他的保证没必要。 他却要了她的赠予书。 “不了解,怎敢将弟妹送上门。” 卫青彻底emo了。 有种·脱·光·裸·奔的羞耻感。 问题是自己除了探听了些对方的基本消息,什么有用情报都没得到!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手法来表现···” 没办法窥视,那就丢一边先别管。 他老果断地将注意力转移到画作上。 这回,白绵绵画的是河西村的人文景观,若够仔细,将会发现,画中处处都是白家姊妹的曾经。 伏笔要趁早。 她可不想几年后,为如何说动铁柱兄妹帮她焦虑。 ------------ 第十七章你姐不像好人 “这手法并非我独创,只是老师不爱世俗,无人知晓他的作品罢了···” “你这位老师,文采确实斐然,只是脾性却有些偏执。” 白绵绵谦虚也诚实,他却有意挖掘。 可惜,他老面对的就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笑笑,回他:“智者,总有些怪癖。” “你年纪小小,倒是很能理解。” “个人对事物的理解能力,与智慧一样,都与年纪无关。” 卫青终究是想多知道些东西。 一反常态的话多,可惜,白绵绵严防死守,怎么也不漏风。 一来一往的,明着两人是探讨画作技巧,暗地里却是一番背景挖掘。 “老爷!可用午饭了。” 卫老夫人领着铁柱兄妹做好了午饭,等了又等才到书房门口提醒。 两人在书房里待了很久。 这会,都午时末了。 “一起用个便饭?” “多谢。” 这饭,白绵绵倒是没客气,当然,也没刻意。 同一张桌子,铁柱兄妹就拘谨多了。 两人都只吃了半饱。 时不时偷看她的眼神,都透着小心担忧与纠结。 “让文文收拾,你把衣衫换给我。”吃饱,她揉着肚子,示意铁柱。 衣衫是卫老夫人给买的。 都不过普通细棉袄子。 在兄妹俩到来的第二天,两人就换了新衣,用全新的面貌,过上了他们连做梦都不敢这么去梦的美好生活。 也就是二老对他们的态度,让他们慢慢多了些想法,慢慢开始去思考。 然后就觉得白绵绵其实是为他们着想,而他们能留在卫家,都是她的功劳。 兄妹俩越想越觉得白绵绵的善意隐晦又深沉。 一个交流后,感动值就噌噌直上了。 “这是卫家的衣衫。” 偏房里,铁柱低垂着脑袋,木讷拒绝。 不是他稀罕这么一套衣衫,而是没权力做这衣裳的决定。 “什么叫卫家的,卫家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 方才,你都瞧着,两位可都没作声。” 白绵绵就是故意为难来的,铁柱不动,她自己上手。 不是去脱人衣裳,而是到处翻看。 “这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们不能乱看!”铁柱黑青着脸拦在一斗柜前。 某女一副欠教训极品亲戚嘴脸。 “这房间既然让你住着,里头的东西自然是给你用的,我瞧一下怎么了?” “我们不过是帮工,主家对我们好些不代表我们能够随便翻看主家的物品。”他小子坚持。 白绵绵脚跟一转,走向小床。 床件都有些陈旧,也都是普通细棉布,不过没有补丁还清洗得干干净净,蓬松柔软。 小枕头旁,一套浅灰薄袄,折叠整齐。 薄袄洗过,有明显的洗用香。 很淡,也很清爽,是雪松的味道。 “颜色是不好看了些,但勉强能穿。”她拿起比画。 铁柱那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 “出去,我要换衣衫。” 姐弟俩相差两岁,个头却差不多高。 这个时代,底层男女的基本衣着,差距不大。 铁柱身上穿的与这一套,她穿来都没问题。 “怎么?不想给我?” “这不是我的,若是我的,你尽管拿。” “我看你是过上好日子,想跟我这位姐姐撇清关系。” “我姐不会如此厚颜。” “···你是说,我不是你姐?” “···我没这么说。” 事实上,他无法肯定。 他的二丫姐,善良懦弱,愚孝无知。 这位,聪明伶俐又满腹才华。 单从两人的性格习惯上来说,这位与自家姐姐完全不一样,但从对待他与妹妹的关怀程度看,又无二至。 “不用纠结了,送你一句话,也算我这个做姐姐的,给你上的人生第一课。 人身如戏,全靠演技。” 她也不撵人了,直接脱衣裳。 铁柱眼睛一红,踉跄出门。 很不巧,他堂皇抬起的视线与矗立廊檐下的卫老撞个正着。 一下子,连脖子都红了。 “老··老爷!” 卫青抬手制止。 他知道,强制白铁柱分衣不是尽头。 “你们这几天的工钱呢?”换好衣服的白绵绵自然而然地伸手。 铁柱兄妹愣怔。 “别说已经花了。 你们可不像是会用钱的! 还是··他们就没给?” “是我夫妻大意了。”卫青连忙示意。 老夫人赶紧取钱。 铁柱嘴角嗫喏却什么话也吐不出来,而白绵绵,她更过分。 数了钱后说老夫人的眉画得好,要老夫人给她画个眉。 去了人房间,让人给画了眉又说人家的脂粉香! “老夫人这眉粉真好用,若不送我可好?” 铁柱是以一种什么心情送她走的,白绵绵估计,是一种恨不得没有过她这样姐姐的绝望。 是一种今后都不想看到她的负气感。 “没事,不过一套衣衫而已。” 回过头,卫老安慰。 铁柱死死攥着拳头。 “我会好好干活。”他憋了半晌才干巴巴说。 卫青意味深长:“你确定你这位姐姐,能让你们兄妹拿钱?” “·····” “要不这样吧,我教你读书识字,回头你考个功名? 我觉得,也只有当官能让你有钱还了。 你可知咱县衙大人,一年多少银钱?” 卫青从来没想过,有天他会用挣钱这样俗气的借口忽悠弟子。 白铁柱更没想到,有人会蠢到为了一套衣衫,想让自己当官。 “铁柱啊,你这个姐姐不像好人呐,你要是没点本事,害你就算了,有可能还会害了你小妹!” “咳咳~” 一边喝茶压惊的卫老夫人被茶呛了。 卫老移过眼神,尴尬。 “铁柱啊!不是老夫我背后嚼舌根,是你这姐姐实在是···实在是不一般!” 白绵绵是真不一般,至于哪方面不一般,见仁见智。 都拉低底线了,卫老干脆就一次性触底。 果然,铁柱扑通一声跪下,砰砰接连叩头。 “那什么,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带,若不,让你小妹也来磕一下?” 小姑娘一直都呆呆的,从白绵绵开口要衣衫开始,她就不在状态了。 “老爷,若不,文文便让她给我嗑吧?” “那就有劳夫人了。” “文文这孩子,听话又乖巧,我还挺喜欢的。” “那我去点三炷香。” “老爷准备茶水就是,香纸方面我去准备。” 铁柱兄妹不知,这二位都曾名动一方。 稀里糊涂地磕头把师父拜了。 白绵绵也不知,今日下药太猛,一不小心过了头。 让某些老家伙肆无忌惮,更让某兄妹生出叛逆之心。 想要拿到一家之主的话语权。 ------------ 第十八章去女主家要账 天快黑前,换了妆容顺利出城的白绵绵,终于回到村里。 她进门时,章家老少二十二口正在吃饭。 相比白家饭桌上的争抢哭骂。 章家饭桌就安静多了。 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刚满一岁的章木被章慧兰抱着,一口一口,喂着炒面糊糊。 “你是?” 首先发现人的江氏起身:“可吃了?” 来她家的人多,睡觉前,但凡是有人在家,都基本会押着门。 村里人户不少,孩子不少。 平时又都是各忙各家的,眼熟的不多。 “白家二丫。 没吃,麻烦婶子添付碗筷。” 她是白二丫已经让人奇异,还这么理所当然的混吃。 江氏差点当场拍嘴。 今年赋税更重,请人吃饭的事,不死不伤是不可能的。 “你等等啊。”话说出去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拿碗。 这时,快吃好的韩氏起身:“二嫂,你坐着,我吃好了,我去拿。” 章家妯娌的和谐,是白家妯娌不敢想象的。 只见江氏应声坐下,韩氏端着空碗起身。 “你先坐,我马上就来。” “快点啊婶儿。”白绵绵绕过桌子,在满屋二十一双眼睛的注视下端坐。 “你们家就吃这样?” 她看着菜嫌弃。 是真嫌弃。 好歹是女主家。 不说大鱼大肉,至少来点荤腥。 这些干萝卜片,白菜帮子,豆橛子。 怎么看,怎么配不上女主一家的气质啊! “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赵氏脾气并不是很好:“想来白家饭食是比我家好的。 你吃多了好的,自是不习惯我们的寡淡无味。” “以前比不上,现在不知道。”白绵绵不知羞耻为何物,目光直愣愣地看向桌边饼篓子:“我好些天没回去了。 他们吃个什么味,我都不清楚。” 她这么利落,还真让人没脾气,赵氏与大嫂交换了个眼神,将好人交给她来做。 “二丫是去看娘亲了?”姜氏温柔开口。 白绵绵伸出魔爪,自个取饼:“没,去山里了,听人说山里人参药材的多,想弄点去卖。” “··山里危险,你还是不要再去了。”姜氏嘴角没忍住扯了几下。 她真心没见过,吃上门还嫌人家饭食不好吃的。 “胡闹!”一直没有出声的老村长呵斥。 他不是故作距离,而是小姑娘进门就没往他身上多瞟眼。 总不能在人家说来蹭饭时赶人! 哪知这一听,不得了了。 “你可知山里有多危险?” “知道啊,前不久,上头靠山村的年轻猎户才被野猪咬断腿,说远些,我外婆他们村还进过狼,我们村的人还瞧见过虎与黑熊。” “那你还敢往山里去?不耐烦活了?”老村长疑惑了。 白绵绵啃了口饼子,冲他干噎嘴。 韩氏已经取来了碗筷。 可惜,她对这几个菜都没兴趣:“不是不耐烦活了,是活不下去了啊!我要能吃饱,也不敢想些有的没的。” “···这年头,谁家日子都不好过,哪家都勒着裤腰过日子。 这谷种都下地了,麦田里的荠菜马兰头也快能吃了。 坚持坚持就好了。” 老村长语重心长:“你们家今春,少了两份人头税,家里余银宽裕了,饭食上也就不紧张了。 娃儿,再坚持坚持啊! 以后,没那么苦了。” “没法坚持了。”她又取来一块饼,就怕别人吃完似的,将饼子放碗上。 黑面饼子是真心不好吃。 说面,不过好听。 实际是麦麸! 没有发酵,没用酵母,就这么干烙出来的麦麸饼子。 割喉头的感觉倒是没有,磨得够细,味道就不是很好了。 一嘴的难以言说! 她那辈子就没尝过这样的味道。 “白家的日子再好,也与我无关,好东西哪里有到我嘴里的机会! 也就是这日子坚持不了了。 一天都坚持不了,所以我才要债来了。” 赵氏直接把剩下的饼子给发了。 发饼子时,眼睛还直白地瞪了她一眼。 有些好笑,她却忍着没敢笑出来。 自己这一刻有多放飞,别人心里就有多不爽快。 要绑定的是字幕系统,这会估计是满屏的掐死这不要脸的。 突然就觉得恶女系统不错,好歹不是什么圣母系统。 那种只能看着别人吃,自己饿死也不能跟人动手的人生,她更没办法接受。 “今天瞧着,村长爷爷家生活这般好,我是来对了。” 她这笃定的态度,自信的模样。 连老村长都开始怀疑了。 “我家,何时欠你什么了?” 大大小小的眼睛,都是对这个问题的疑惑。 “去外头说吧。”白绵绵噎着干饼子起身,冲老村长开口。 顺嘴的,她还喊了声:“福娃,你也出来。” 章慧兰是两眼一抹黑,目光与自家奶奶对视了一眼后,将抱着的娃儿递了过去。 到这里,众人都觉得自家娃儿可能在糊涂情况下答应了什么。 心也就放下了。 “赶紧吃,早些洗漱休息,这段时间都累惨了。”章婆子催促。 饭桌又热闹了起来。 此刻,领着章家爷孙走到厨房边的白绵绵,自动的打水洗脸。 堂屋矮,里头昏暗,老村长倒是没瞧出她的不同。 主要是那天也没多看几眼,白二丫具体长什么模样,记得并不实在。 “我都没跟她一块儿玩过。”小胖丫头表示无辜。 老村长安抚:“没事,爷爷没怪你,等等让她说。” 爷孙俩看着她莫名其妙。 当她将满脸脂粉褪去,凑近章慧兰,她顿时傻眼。 “你你你~” “当时,你答应过的,只要我放你走,你就付三十两白银的酬劳。 现在,你安然在家,我来要钱,没问题的对吧?” 当时的情况,章老是翻来覆去询问多遍。 这话一出,他顿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双目悠然瞠大。 “你你你?” 他老现在混乱得很,思绪完全没有头绪。 白绵绵转头冲他一笑。 “村长爷爷,你家福娃没与我一块儿玩过,对我不熟,我却见过她不少回,记得她的模样。那天,说好运也是好运···” 她是如何被拐的,在被送进地窖前又如何被救,而那位不知名大侠又是怎么将钥匙交给她的,她叭叭编出一大串。 ------------ 第十九章欺负女主 老村长还在思考究竟算她运气好,还是算自家孙女运气好时。 章慧兰气鼓鼓质问。 “非你救我,你还与我要钱?” “我进地窖时,人都走了,我要一个不小心,胆子小了些不敢下去,你能走?” “··那也不能算是你救的我。” “怎么就不算。还是说,村长爷爷就教你出尔反尔?” “我爷爷才没教,是你过分。” “我哪里过分?你不会说话,把我弄成了杀·人·凶·手,如今我有家不能回,一天东躲西藏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我没让你赔偿精神损失,名誉损失等等一系列款项就很不错了。 我过分,我过分的直接拖你下水,说是你指使我的。” “杀·人·凶·手?!”老村长忽地一把按住宝贝孙女肩头:“那日来人明明说是拐子内乱。” “之前说是拐子内乱,后头就变成暴徒入室故意伤人了。”她也挺醉的,要不是体会到了深深的恶意,能这么来恶心人?! “村长爷爷,据说您孙女运气好,刚好遇到入门强盗良心发现,把她给放了。 您孙女也聪明伶俐,回头就领了官兵救出其他被困人员。 可您孙女到底年纪不大,心思单纯,这才害得官府错失抓捕恶徒的机会。” 事实究竟如何,除了白绵绵谁都不敢肯定。 官府想要推责包庇,却是显而易见的。 说不好,最后连章慧兰都得吃刮落! “我去打听一下。”老村长着急。 白绵绵拉着他:“城门早关了,您老上哪里打听?” “您就一小小村长,您打听出来又能如何? 我不是福娃,一辈子的好运可能也就那天被人丢的一串钥匙。 可不敢往官府门前走。” 您想打听什么都可以,但不能卖了我。 她这提醒也够直白了。 老村长看着她,那目光,复杂到分解不开其中情绪。 “你不该跑。” “我不跑就能逃过?”她笑了,笑得极具讽刺意味:“别人都有亲人撑腰,我有什么?” “不管我当时做的什么决定,最后都会是我这可怜虫承担所有。 或者,我家人被带到时,还有更多罪状往我这小肩膀上丢。 我多么恶劣,连家里长辈都打。 我多么无情,连弟妹都丢。 我这样的人,杀人放火是应该的,贪财受贿自也天成!” 她每说一句,章老的心就沉下一截。 最后一句话落,居然觉得她跑是最明智的选择。 “今儿,我能来您家,自是豁出去了的。 这钱,你们不认可以。 若不认。 回头我就去自首,说她章慧兰是我的同伙,您是幕后主使。” “你血口喷人!”什么同情,怜悯,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小胖妞气鼓了眼,指着她的手指抖得不成样子。 “就喷你,你待如何?”白绵绵扬起下巴,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我贱命一条,死活也没人在意。” “···二丫,这事,我们暂时放一边,能将你摘脱,老头子我必然想法子将你摘脱。”老村长头疼。 话是这么说,事多难他太清楚了! “先去吃饭,回头好好休息。 这几天,你就待家头,等事情解决了,再送你回家。” 钱的事,章家越是不认,白绵绵越是有借口赖皮。 而被留宿的事,她一点不意外。 话都说那份上了,他老还能撵她? 白绵绵就这么住进了章家。 用了她的面巾脸盆。 穿了她的半新鞋。 “你别乱翻啊!” “你做什么?” 小房间里,白绵绵又是开柜子,又是扯抽屉的。 小胖丫头简直要哭了。 她并不想同人睡,人却死赖着她。 问题是,这人还忒没眼力,点了油灯就算了,还四处乱翻。 “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我看看怎么了?你这屋里是有什么我不能看的?”白绵绵故意挑眉。 换个角度,她能将人邦了扔出去。 突然就理解恶毒女配为什么那么爱找事了。 这种让人抓狂,又拿自己没辙的感觉不要太舒服! 有些上头。 “不就有几件好衣裳,有几根彩色头绳,小发花。 多了不起的事儿,值得你这么护着,这么急性? 我是跟你要了,还是跟你讨了。 好些的衣裳,谁还能没有? 瞧,瞧瞧我身上这套,比你柜子里的那些不知好了多少倍。 新的,崭新的。” 她说不算,还往人身上撞击。 问题是,她比人矮很多,单薄很多,瘦弱很多。 小胖妞就没碰到过她这样不给村长脸面,明知她不高兴了,还故意招惹的人。 一时,急出了泪花。 “哟哟哟~哭嘞! 我咋你了,我是动手打你了还是开口骂你了? 你不想我住你家,你直说就是,别弄得我好似欺负了你似的。 在你家呢,我可不敢怎么你。 再说了。 你可是村长家的独孙女,是章家的福宝娃。 我咋你了,你们章家还不得弄死我?” 章家人不少。 大小二十二位。 三代同堂。 章老夫妻生了四个儿子。 大房章胜,姜荷花夫妻与三房章超,赵桃儿夫妻,皆育三子。 四房章远,韩月则有两儿。 女主是二房的,他们二房人也相对多点。 章强,江小云共生了四个。 女主是老大,也是章家唯一的女孩。 小说作者为突显女主的地位,不止给她锦鲤好运标配,也给她家族独宠。 六代独女的她一出生,就惹了整个章氏族群关注,之后又因过好的运气,脾性让人喜爱。 小说是从章家福娃被亲戚惦记开始的。 而为了让读者过瘾。 前期并没让女主过度发挥。 小小的房间里,其实并没多少东西。 不过,这个没多少,只对她这个见过一整层衣帽间的首富千金来说。 “你没礼貌,我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家。 你这种上人家里翻箱倒柜的举动,说给谁都不占理。”小胖妞虽气急,但知道不能吃亏。 可惜。 她面对的是白绵绵这种读过无数小说,怼过无数极品的老油条。 “我没礼貌? 我要是没礼貌的,能跟你在这好说好讲的? 你不想跟我睡,我还不愿跟你睡呢。 我要没礼貌,直接让你滚出去。” “我~你?!”小胖丫头指了指自己又指向白绵绵。 白绵绵反手学着:“就是我跟你。 你害我有家回不得,有城不能进,差点被抓了砍头,我睡下你房间怎么了? 你这屋子里是有宝还是有钱? 我就睡不得了?” ------------ 第二十章白二丫你别太过分 “福宝,睡了,别老说话,明儿还得早起。” 章婆子抓着大孙子,在窗外喊。 音量不小。 整个章家,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章慧兰委屈,却更知道自己说不赢。 憋屈地将自己摔上炕,扯着被子把脑袋给闷了。 “噗···” 白绵绵没憋住。 死咬着唇,她呼叫系统。 ‘统子,姐这番表现如何?’ 系统:‘没有实际伤害,起不到多少作用。’ ‘你确定?’她可不这么认为。 杀人不过头点地。 言语,世界上存在最软的武器。 她方才还越说越大声,章家老少可都听到她怎么欺负自家福宝了。 自家人都舍不得说两句的丫头,让人这么指责。 没人砸进门,多亏章婆子机智。 ‘她提前拿到玉葫芦了。’ 小说里,历劫归来的章慧兰,被奶奶娘亲带着上土地庙拜求。 老庙祝顺手一送的杂玉葫芦却是宝。 回家用香符水泡霉的小姑娘,一不小心就脱了膘,淡了色,模样越发俏丽,而那泼到院后菜地的洗澡水,则成功将章婆子的目光,定位到了宝贝孙女身上。 一番试验,最终锁定玉葫芦,发现它的妙用。 方才,章婆子很是反对她与章慧兰同床的安排。 哪怕知道小姑娘手上的红绳,只有她自己能解开,还是不放心。 ‘你能不能把她弄晕? 灵液,我还挺好奇的。’ 系统直接溜了。 连多余的情绪都没给她留一个。 白绵绵撇了下嘴,吹了灯。 思考偷偷含两口女主手链葫芦的可能。 脑海里,一幅幅猥琐画面闪过。 某女不自觉抖肩。 太上头了。 不能多想。 “你怎么这么自私?这么冷的天,一个人把被子裹了。” 不当人后,做什么都有些理直气壮。 她一把扯过窄被,将小胖丫头解救出来的同时,也将人身上的大半被子扯开。 棉花贵,被褥都不大。 不烧炕后,同被而眠的两人,必须挤紧了才不冷。 章慧兰就没这么委屈过。 她出生就被老两抱进房,自来就有自己的被褥。 后来大点,更是直接分了房间。 被人抢被子,让人骂着惹着还不能发脾气的事儿,她都从没遇到过! “干嘛? 想让你爷奶赶我出去?” “我没有。”她负气反驳。 白绵绵忍着笑意:“那你哭个什么劲,吃多撑了? 你家可真是不一样,男娃不疼疼女娃。 女娃有什么好的,小时一把草,大了赔钱货。 总要给人的。” “奶奶!”暗沉的男声从窗外传来。 那听不得自己宝贝妹妹被欺负,出门想要警告却被阻止的章辉气愤。 章婆子连忙将人扯到大门边。 她家的院子比白家大了不少,主屋到大门有二十米的距离。 “你爷还没聋,你听得见的,他也听得见。 他要我们别多言。” “我可以不说她什么,可不能看着她欺负福宝。”章辉想不通:“什么是我章家能欠她的?别说她,就白家,我章家也不可能有什么能欠的。” “你想不明白,你奶我又想得到? 记得你爷的话就好。 说疼,谁也没他疼福宝。 他忍,我们也必须忍。” 章婆子在门口与章辉说了不少。 直到再听不到那抓人心肝的抽泣声,才各自回房。 章慧兰房间,一直听着动静的白绵绵,直到小姑娘睡着,才悄悄伸手,抹向身边人手腕。 她是真好奇,真想知道能够催长植被,洗涤污浊,救治伤患的灵宝究竟有多奇特。 “咝!” 她竟被刺了。 在摸到红绳的一瞬间。 好似有千万根长针往她指尖扎。 刹那间,痛感揪心。 ‘系统。’ 系统完全无视她的呼喊。 也不是非要系统来说几句打击她的话,而是太过郁闷,想找事。 ‘人比人果然是气死人的!’别人也就解不开东西,她摸着居然会被扎! 偷摸嗦两口的事,是彻底不用想了。 白绵绵已经接受了自己只能赖着别人生活的设定,郁闷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多时,也跟着沉入梦乡。 梦里,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瞧不惯宠宝弟弟的各种无礼行为,还是各种收拾。 “老大。” “嗳,娘,这就起。” 与白婆子喊媳妇时的洪亮强势不同,章婆子喊人时,声音并不大,喊的也是自家儿子。 而章家男子,也没有白家兄弟那种能懒一分钟是一分钟的皮条性子。 女眷,更勤快明理。 小院很快热闹起来,这种热闹又有些压抑的沉闷氛围感。 章老婆子这位婆婆,与其他人家的婆婆不同。 她不会将家里家外的事儿推托到媳妇,儿孙身上。 但凡是她能做的,都十分积极。 自来,章家的早饭都是她煮的,猪羊鸡鸭这些牲口家禽也是她喂的。 她早起将饭做好,一家人尽快早饭。 之后打扫收拾,挑水洗衣都快速进行。 “福宝。” 以往,章慧兰都闻声而动。 今天,大伙都快出门了,她居然还没动静。 江氏担心出声。 白绵绵其实早醒了。 醒来发现小胖丫头整个压着她,又动了心思。 这不,两手都隐隐作痛的她气性就有些大了。 猛一把,将压在身上的小胖妞推开。 “啊!” 被猛然推开的章慧兰惊呼坐起。 她被吓到了。 谁熟睡中被一把推翻,不被吓一跳的! “你想压死我? 你心思可真黑,不能赶我走就出这样的鬼主意。”白绵绵挖苦。 小胖妞懵懵懂懂地看着她,瞌睡还没醒。 “我说错了?你那么胖一个往我身上压,不是想压死我是想干嘛?” “我···” “白二丫你别太过分。” 章慧兰才开口,屋外一声公鸭嗓就抢先挣了气。 紧接着是老村长的声音:“光小子。” “···给我点个灯进来。”白绵绵等了等不见有人说话,安排。 章家老少:“!!!” 这感觉,有些将他们章家人当奴仆的感觉。 “我也要上山,谁知道你们能给我吃几天,我还不是要去砍点柴。 不然回头你们家撵人,我连去处都没有,饭都没地吃。”她吵吵嚷嚷。 老村长起身点灯。 “福宝,你来给她拿进去。” 福宝紧咬着唇瓣。 章家其他人都憋着一股气只待发作。 ------------ 第二十一章可不敢让村长夫人背 再出现在章家众人面前,白绵绵又是昨儿的丑模样。 在她走出房间之前。 又是让章会兰帮她梳头,又是让她打水。 之后两人吃饭,她一会要喝水,一会嫌稀粥太少要多吃。 简直是将小姑娘使唤到了极致,抑制到了顶点。 每每,兄弟们出声,站起,老村长都会制止他们。 “爷爷,我想与你进城。” “你想去干嘛?” “我··” “我告诉你,我不会给你机会,你别想离开我的视线。” 小胖妞开口,白绵绵就呛声。 好似怕她跑,还上前抓住她手腕。 小姑娘从昨晚被针对到今早,已经受不了。 原本要与大家上山的人,这会只有一个想法。 离白绵绵远点。 可惜,现在追着她脚步是她的任务! “村长爷爷,你们走吧,福娃是肯定得陪我上山的。” “爹?”章老大章胜不落忍。 老村长走近,揽着孙女拍拍肩头。 “爷爷会尽快回来。” “嘿!村长爷爷果然厉害。” 老村长看向她,嘴唇嗫喏却最终无言。 “你们父子去吧,我会瞧着的,都会好好的。”章婆子赶人。 知道问题严重性的她,也理解了孙女跟丈夫的隐忍为何。 当然,对癞皮狗白绵绵的厌恶成都,也节节飙升。 那么多被她放了的人,她谁家不赖,就赖她家。 这是吃定她们家人心软,吃定她们家人不会欺负她一孤零小姑娘! “你也别扯着人,不好走路,你跟在福宝身后就是了。 我家这么多人,跑不了。”她回头冲白绵绵说。 撇了撇嘴,貌似很不高兴的,她松开手嘀咕:“说什么好人家,我瞧,也跟那些人一个德行。 瞧我孤身一个,就觉得好欺负。” “咱也走了。”章婆子没跟她计较,喊着大伙也跟着离家。 对于底层百姓来说,如何吃,怎么好吃,如何穿,怎么穿好看,都是不敢想的天方夜谭。 她们朝夕琢磨的,是怎么才能吃饱些,怎么才能穿暖些! 因此,夏秋储粮与闲暇砍柴一样重要。 昨儿陈家的水田全下种了,村里勤快人家的稻种也进了田,今天,就有不少人家约着上山了。 “咦~这是谁家娃?” 福娃幺奶奶肖氏,发现大嫂家队伍里的突兀存在。 章婆子神情隐晦:“这是二丫,我娘家那边过来的,找福宝玩的。” “大嫂。”她扯了章婆子后退。 直到人群距离远了,这才多嘴。 “你娘家那边亲戚实在不好说什么,但这丫头瞧着面相不好,少让她与福宝一路。” “嗯。” “大嫂,你是不是觉得我多嘴?” “没有,是这些天没睡好,精神差!” “你也真是的,自家娃儿什么脾性不知道,还要你去守着。” 章婆子是有苦难言。 几天前孙女丢了的事儿真让她吓得不轻,紧接着就被宝葫芦的事儿拖着心神。 已经几天没睡好的她,若非喝了那泡过宝葫芦的水,这会别说跟着上山,就是家里都恐怕没力气出。 “我不是吓怕了,这不又有个外人,不盯着不放心。” “···待会让福宝跟我走一块。” “···那丫头黏人,就爱找福宝!” “你家这些亲戚是怎么回事?” 说起娘家人,章婆子越发郁闷了。 让她更郁闷的是,前头娃儿居然跟白绵绵打了起来。 章家人也就比白家人壮实些,要动手,她没有打不赢的。 可她不能出手。 章江一扯,她顺势就一偏倒,直接躺麦地里打滚。 “欺负人啊~章慧兰你们一家都狼心狗肺,都黑心烂肝~” “你再骂一声?”章江虎着脸就上。 白绵绵不能出手,但能避免自己挨揍。 拳头挥来她躲,巴掌扇来她让。 最后,成功将衣领送到对方手里,让人扯着她衣领,将她提起。 “欺负死人了~章家要欺负死人了~” “章江你给我住手!”章婆子大喝。 快奔而来的她差点摔跤。 白绵绵很会选地方,这处田埂格外窄。 她老走的是麦田。 “娘!” “奶奶!” 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们担心变脸。 章婆子那脸色更难看了。 “不许进田。 你给我放手。” “奶奶!她欺人太甚。 居然要我姐背她。”章江不松。 哪怕对方是女孩,他也坚持要教训。 欺负他姐姐的人,他谁都不放过。 章婆子气急败坏。 抬起的指尖都是颤抖的。 “给我松手。” “江儿。” 江氏站了出来,拉开儿子。 她察觉不对了。 婆婆的情绪很不好。 “娘,是我不对,没有看住江儿。” “你们~”章婆子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她知道自家人是怎么想的。 章江既然出了手,就都想让章江教训一下人,让人有个怕的,不敢那么欺负孙女。 可这丫头就不是省油的灯,逼急了把那事喷出来··要是让人知道自家包藏恶徒,她一家子可就有理说不清了。 章婆子也同情白绵绵,也觉得官府的做法不对。 但对对方的威胁故意,更反感忌惮。 “江儿,道歉。” “奶奶,是她欺人太甚!”章江梗着脖子。 章婆子心累。 “可不敢让你们道歉。”白绵绵适时出声:“我什么人,我是连···” “对不起二丫。”她老慌张。 弯腰鞠躬。 一家人的目光更是不可置信。 “是我家江儿不对,你累了,老婆子背你就是。” “娘!” “奶奶!” 一家人又一次整齐发声。 白绵绵是要人背? 她是纯找事。 目光一一扫过章家各位,在拉远看向后头的章氏族人。 负气似的一转脚步,爬上田埂。 “可不敢劳烦村长夫人,我要您背了,您这一家子还不得把我撕开吃了。” “我背你。”章慧兰垂头丧气。 她没想到奶奶会被逼到鞠躬。 若早知如此,她便是累死,也不会说个不字。 “可不敢。”白绵绵斜睨她一眼,快步上前。 背后,章强兄弟沉重的疑问传来,章婆子含糊地解释。 “喂。” 章慧兰突然跟上她。 “我们打个商量。” “没什么好与你商量的。 你们一家都是吃人心肝的,可不敢商量。” “你别这么说我家,我家人可没自己不好牵连别人的癖好。” “你这话是说我过不下去牵连你家恶毒了?” “我可没这么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 ------------ 第二十二章带着老虎找女主 两人一来一往,一不小心又拌了十几句。 最终还是以章慧兰吃瘪结束。 她想说的什么,就这么给忘了,而队伍后头,幺奶奶肖氏又一次找到机会,闯进大嫂一家队伍。 “大嫂你怎么回事?” “··我自有我的缘由!” “··回头我让人多盯着些福宝。” “那就劳烦你们了。” 打了二十多年交道的两人,彼此了解。 简单一谈,事情的严重性就表述了。 肖氏错开身,等了自家人。 然后,一家又一家地传了话。 再到山坡木屋处时,白绵绵已经成了整个砍柴大队的重点关注对象。 怎么从看护章慧兰转移成看住她。 这是众人智慧的结晶··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你干嘛去?” 在白绵绵提着砍柴刀往无人斜坡上爬时,跟着帮忙的男孩忙问。 “撒尿。”她很是不雅地说。 男孩跟上的脚步立即后退。 他是章慧兰的堂哥章星,大房的第二子,比章慧兰大了一岁。 之前肖氏悄悄找了他,跟他提了一嘴。 这小子挺聪明,知道怎么不引起她过度注意又能盯紧人。 “你把柴刀给我,我先砍着。” 白绵绵沉默了两秒,把砍刀丢了过去。 这世界,不止棉花香料贵,铁也贵。 对于农家人来说,工具是命! 章家这么多人,相对过得好些,也不过有两把砍柴刀。 其他人用的都是镰刀,都不过帮忙修枝,打下手。 ‘你说女主今天会碰上傻狍子吗?’ 解决了内需,她站坡上望着声音密集的方向。 小说里,女主在这次砍柴活动中,好运地捡到一傻狍子。 那狍子是真傻,听着这边动静好奇过来观望,结果让嘘嘘的女主起身一吓,扭头撞树干上,直接把自己给结果了! 这会她之所以没追着女主不放,就是想知道这顿肉还能不能吃到。 女主家大方,狍子肉没卖,分给了今天砍柴的人家。 ‘系统无法获取更改后剧情。’系统貌似心情不错,理会了她。 白绵绵就没想它回话,主要是太没用,说什么都白搭。 静站一会,朝山林深处走。 一捆干柴百来斤,八九个铜板。 她才没那闲工夫砍。 跟来,不过是为了更多招惹女主的机会,以及锻炼。 原主的小身板亏损太严重,小说后半期的种种病症,都源自幼年时的苦累辛劳。 “呼!” 一口气爬到半山腰,她并没因急骤的呼吸停顿,而是挑着稍微平缓的角度继续往上。 有万物碰到自己皆自动避让的经验,白绵绵不设防。 于是,一抬眼,正对那一双油黄时,她都没反应过来,又继续爬了几步,这才顿下脚尖。 ‘系统。’ 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她没跑,而是呼唤系统。 ‘宿主最好小心点。’系统提醒。 白绵绵一愣:‘什么意思?’ ‘它并非系统安排。’ ‘·····’ 不是系统安排却出现在她面前。 只有天道有意一个答案。 管理一方世界的天道,能让恶毒女配好过? 大脚趾想都是不可能。 她视线往左瞟,人却往右转。 那瞬间,白绵绵与老虎大哥同步了。 不过,老虎大哥被她忽悠着往左扑,她却是往右跑。 瞬间的爆发,让她得以与虎大哥拉开一点点距离。 ‘宿主不想卖虎皮?’系统诧异。 白绵绵直接嗤笑;‘我没醉。’ 手上啥都没有,身上还软绵绵没力气。 咬牙上至少得落半身血条! 她才没那么蠢。 某女一个不想冒险,一个想知道所谓天道亲闺女的女主,究竟能让她爹多厚待。 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朝着砍伐区飞奔。 真心是飞奔。 但凡是不好走的陡坡,她都用跳跃式跨步。 老虎连滚带咂都追不上。 “老虎来了~老虎来了~” 快靠近时,她提气大喊。 闻声人数不少,可一个个听出是她的声音,居然又埋头干起了活。 当一人一虎身影出现时,章家众人乱作一团。 “老虎!” “有老虎!” “啊~老虎来了~” 吓愣怔的。 喊破音的。 跑的。 短短几秒,人生百态尽显。 老虎瞧见山坡下还有这么多人,也是懵眼,之后倔强地继续追逐白绵绵的步伐。 “福娃在哪?”她问。 紧握着砍柴刀的章远,下意识看向侄女方向。 当一人一虎错身而过,他脸色大变地追上。 躲在灌木后头解决内需的章慧兰,普听到老虎来了的惊叫,嘴角还嫌弃的一抿。 再一听,察觉母亲跟奶奶的哭喊夹杂,顿时就慌了。 当莎莎摩擦传来,她赶紧提裤。 “嗷~” 章慧兰:“!!!” 小胖妞傻眼。 心一下子从剧烈跳动到恢复平常。 她居然把虎大哥吓一哆嗦。 更绝的是,这大哥转头一跳,居然跳一断树上。 一脖子怼树枝穿过。 活生生把自己挂树上了! 紧追着老虎屁股的章远目睹了这滑稽一幕,可他没笑出声,而是握着砍柴刀劈头砍去。 紧跟着他的章强,章超也接连而上。 “呼~” 借力使力,扒着一棵小树转了一圈,看到章家兄弟齐力砍虎画面的白绵绵,就着力道往上。 慢慢靠近。 人比人气死人这句话,是越发具象了。 她这恶毒女配,就得被老虎追得屁滚尿流。 人女主,就能一个起身将老虎吓得自挂东南枝。 某女,越看那为了让老虎好死而存在的小小陡峭断裂处,心情越是复杂。 真心是精确到指甲长点脚趾都算落地的程度! “行了,再砍血都流光了。” 章家兄弟眼睛砍红眼,她的话根本就不具效用。 “啪。” 一块拳头大是土团砸到章远后背。 他呼哧一下握着砍柴刀转身。 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觉。 “已经死了。” 章远:“·····” “再砍就不值钱了。”白绵绵耐着性子。 她渴,每说一个字,喉头都跟刀刮似的。 “麻烦给我来点水。” 章远无语。 这时候是让人伺候的好时候? 不是,是该说,她也好意思跟他要水。 方才可是毫不犹豫要害他宝贝侄女的。 “我家福宝究竟欠了你什么?让你如此恨她?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这里恰巧有这么一根树枝,我家福宝难逃厄运?” 白绵绵撑起脑袋。 ------------ 第二十三章空间仓库使用权 这会儿,章强跟章超倒是不用喊了。 两人都齐齐停手。 老虎是真死了。 就凭他们不多的杀猪经验判断。 这虎,早就死了。 “你怎么能够恶毒成这样? 我女儿是杀你全家还是挖你家祖坟,让你能干出将老虎领到她跟前的举动?”章强红了眼。 后怕的。 白绵绵就这么冷眼看着他们,什么都没说。 “爹!三叔,四叔···”小胖妞神情尴尬。 她是被吓了一跳,但也就吓了一跳,多一秒都没有。 “我去给你们拿水,你们歇歇。” “别。”章超阻止:“有一就可能有二,要是碰上它的同伴可就不好了。” 小胖妞跨出的步伐默默收了回来,章家兄弟的眼睛也转到白绵绵身上。 白绵绵调整了下姿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成年老虎是独居动物。” “你又不是猎户,怎么知道它是否成年。”章远怒怼。 挑起舌尖抵了下牙。 她直接起身走人。 章家所在的砍伐区这会已经没人了,章婆子在回过神后,把儿媳孙子们都赶下了山坡。 她不是不担心孙女,而是更明白,女人孩子只会影响三个儿子的手脚,她们凑上去,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于是,白绵绵就捡了章家人的水。 也不管之前谁喝过,顺手一拿就咕咕直喝。 章婆子特意指使宝贝孙女灌的水,而里头最新,最好看的那个葫芦,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里头的凉白开,一点灵气没沾。 其他葫芦里的,都泡过灵玉。 ‘系统。’白绵绵愤怒。 喝过所谓的灵水后,她的叛逆心火又熊熊燃烧了。 一般的凉水,多喝几口,会感觉肚腹都凉丝丝的。 这蕴含灵气的却不同,入喉的清洌过后,是快速荡开的暖流,而随着这股子暖流消失的,是骨肉上的疲累疼痛感。 灵气这玩意,堪比神药! 真心达到了药到病除的境界。 ‘你弄死我算了。’ 系统没搭理她。 ‘这树不错,上吊合适。’ 她拿来绳索,往树杈上一套,脑袋就搭进去,一副真心求死的模样。 可系统,自始至终都没搭理她。 “嘿!”还真以为她不敢死。 白绵绵什么人? 曾经的白家继承人。 一个只因一次绑架,就花费十年时间,硬生生将自己从软包子美人,练成金刚芭比的狠人。 当前路未卜,结局不定。 她怎么可能继续做白工?! ‘系统给你申请一个空间仓库使用权限。’ 当她的生理体征再次下降,系统愤怒显示。 也就在系统表态后,章家兄弟跟章慧兰出现了。 看到挂在树枝上一动不动的某女,四人大惊失色。 之前骂得最欢的章远速度最快,三两下就把白绵绵抱下来。 “咳咳咳···咳咳咳~” “喝点水。”章慧兰眼疾手快地拿来水葫芦。 她拿的是自家人喝的那个。 已经喝了一肚子水的白绵绵本来是不想再喝了,这又送到嘴边。 实在是不能拒绝。 咕嘟咕嘟的,她又吃了两口。 “你干嘛啊?要死能死远些吗? 死我家跟前! 你是嫌害得我女儿不够啊?” 章强真心难受,心气堵得难受。 方才他们兄弟怎么问,孩子也不松口。 “今儿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白绵绵懒懒地掀起眼皮,看向他。 “爹!”章慧兰嗔怪。 那瞬间,她什么想法都没了。 再如何恶劣,也不过与她一样大的小姑娘。 换位处之,她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与她一样,但手上的宝物,却是托她的关系得到的。 “我不怪你有害我之心,但我必须与你说清楚,那天,我并没有故意说什么。 那天你能那么做,我真心感谢,而对你的遭遇,我也感到同情。” 白绵绵:“·····” 完全不知道该说自己好运还是不好。 系统果然是不希望她死,不想再次重来的。 可它也太垃圾了。 系统说,它能给自己申请个空间仓库。 那种能够储存物品,时间恒定的空间仓库。 不过,她想要使用得付租金。 种一亩田,使用一立方米。 ‘请宿主记住,宿主是恶毒女配。 系统能够给你争取的最多,就是出产所有归于宿主。’ 白绵绵:‘我要不要谢谢你?’ ‘不客气。’它识趣地溜走。 白绵绵咬牙切齿。 恶毒女配也是人,居然歧视恶毒女配。 “呜呜~我究竟做错什么了,一个二个都针对我? 我也不想当恶人,可谁能替我想一想! 我没爹啊~我娘也不要我了,白家那么多人个个都恨不得我死~ 我就想让自己好过点,就想出个气~” 翻过身,她趴在地上噗噗锤。 抱怨声那叫一个婉转悲切。 章慧兰更愧疚了。 “没怪你,换我,我也有怨气的,再说了,你也没害到我,那老虎也就吓我一跳。 真的,就吓了我一跳而已,多余都没有我就不怕了。” “福宝!”老父亲章强不乐意了。 章慧兰转过头,一脸认真。 “爹!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有些事,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章强巴巴眨眼,一口一口深吸,最终,给自己憋了一肚子气。 “我去通知大家。” 这会,山上砍柴的人家能跑的都跑了,能鼓起勇气的,已经接近。 章强转身正好看到人群。 “强哥,没事吧?” “没事,运气好···” 一番商量后,众人决定下山。 这只老虎究竟是成年还是未成年,谁都不敢肯定。 更没人敢说自己能比白绵绵跑得快,能有章慧兰运气好。 当有人提起老虎的价钱,隐隐羡慕,章强顿时表态。 “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换钱了可惜,骨头各家分一点,肉也各家分一点,至于皮毛,我家丫头吓得不轻,给她做个虎皮垫子。” 按道理,章家兄弟下的手,这老虎还真该是他们的。 偏偏,系统前脚才给了她空间仓库。 没灵宝,她还不能有个空间仓库? “等等,你说怎么分?”白绵绵掏着耳朵,一副没听明白的模样。 章强不傻,知道她什么意思。 “老虎不是你杀的,说白了,我们还救了你,你不说感激救命之恩,这虎怎么分,至少不能插嘴。” “我让你们救了?”她先问。 “·····” 众人傻眼。 这救人还得人问了才救? 那种情况,他们听着都觉得危险万分,她有机会问? ------------ 第二十四章没让他们赔虎皮已经不错 “小姑娘,这话你就说得不讲理了,这救命的事,若真让人喊了才算,那因救人牺牲的好人,不死冤枉了?”一中年瞧不过眼说。 其他人连连点头。 “这紧急时候也喊不了啊。” “可不,要能喊谁谁谁救救我的,也不着急了。” “眼红也要分时候,小命要是都没了,什么都挣不上手。” 村里人都向着章家。 都觉得她不知好赖。 上门打秋风还想抢人章家的猎物。 当然,对他们来说,虎骨虎肉重要,章家的好感度也重要。 他们还没愚蠢到向着一个外人的地步。 “强哥,你家这亲戚有些不懂事,回头得让父母好好教上一教。” 章强苦笑:“小孩子。” 白绵绵扯了扯嘴角,用了不少力气才将笑意收敛。 “别个英雄死没死冤枉我不能肯定,但这老虎,你们这么分着亏不亏心我倒是能问一声。 各位可知,这虎是我从什么地方带来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了。 “从那面山坡上。 这一路都有我闯荡出来的痕迹。 你们大可一路看上去。”她指着大山中段,铿锵有力。 带来跟追着她来,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若是她发现老虎并准备猎捕的,章家兄弟的动手就成了抢。 可··· 众人收回视线,一个劲打量她。 这时候才发现,她脸糊了。 眉粗了,眼宽了,嘴巴更是移了位。 站远点,能被吓出二里地,跟七月半爬出棺材的鬼姑娘似的。 “嘿!” “哈哈~” 一个笑起来,全部都笑了。 就她的小身板,别说打猎,打老虎,就是野鸡也不一定抓得到。 “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小姑娘,你也别怪叔说话难听,就你这小干巴菜,也敢往山里钻?” “别说她了,我哪天就馋肉了,可硬是只敢想上一想。 这山可不是好进的,要不怕,我们也不至于砍柴都成群结队!” “小孩子想法就是天真,这可是老虎,不是野鸡,还带,真心想看她怎么带的!” 你一言,我一语,大伙是怎么也不信白绵绵。 她也不着急,更不恼火。 “你能杀?”章慧兰突然问。 看着她的目光审视又兴奋。 都不知道她兴奋啥。 “我这里装的东西,明显跟你们不一样。”她抬手指头:“我要能拿刀砍,才有惦记的资格?” “各位怎么不问问,那老虎怎么会那么奇怪地往树上串,他们砍下手的时候,那大家伙蹬了几下腿。 真以为老虎是那么好死的,串树上就能落气!” 白绵绵这么信誓旦旦,还真像那么回事,再一看章家兄弟的脸色。 这个带还真有可能了。 “她?”有人做最后的挣扎。 章家兄弟脸色越发难看。 特别是章远。 他不止第一个下刀,也瞧见白绵绵身影是攥着那树杈跃下山坡的。 与其说她故意带着老虎找大侄女,她更像是故意将老虎带到那个方向。 “我没让他们还我一张完整的虎皮,没怪他们让我损失那么多虎血,就已经不错了,他们还理所当然的给我分肉。 你们还好意思要? 要吗? 你们有这个脸?” 我的猎物,你们还要吗? 当然还是有人想要的。 可白绵绵嘴巴太了得,没人敢说出口。 “既是你的,你自个拿主意。”章强挎着脸说。 这时候白绵绵要来句你们帮忙送下山,他保证能回个凭什么。 还好,白绵绵没打算问。 众目睽睽之下,她搓起了草绳,然后把老虎捆在等身长的木棍中。 一使劲,老虎捆就咕嘟咕嘟翻滚着奔下山。 “脑子真是个好东西啊!”白绵绵拿起水壶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哼着小曲走人。 众人:“·····” 一个个都觉得打脸。 啪啪疼的那种。 “强子,你家这亲戚是越来越邪乎了。”那率先开口的男人吐槽。 章家兄弟默然无声。 自家亲戚是不是越来越邪乎他们不知道,但白家二丫是真邪乎。 三人有意无意地瞟向章慧兰。 章慧兰若有所感。 顺眼一瞧,发出灵魂拷问:“她平地怎么搬?” 她平地怎么搬? 嘿嘿。 到时候不让她承认自己嘴坏,绝对不帮忙。 大伙有至一同的收拾追上。 然而···白绵绵并没请他们动手。 她用木棍砍了三轱辘,用绳索一套,就弄出个活动小车。 咕噜咕噜地拖着老虎,在他们前头慢悠悠地走。 困难是有的,可能走就不是个事。 “一套虎骨至少百八十两,虎·鞭更是值钱,也差不多这个数,而好的虎皮,听说两百两以上,至于肉,百十文一斤绝对没问题。” 看够了老虎,肖氏凑在章婆子身边,一边嘀咕一边掰手指。 算到最后,眼睛都红了。 “至少两三百两。” “她有这两三百两银子,不会再赖着你家了吧?” 章婆子欲哭无泪。 人赖着她家是为了钱没错。 可就是有钱了,她也不觉得能让人离她家远些。 除了她家老头子,谁会当这冤大头给她跑关系! “大嫂,你说这丫头胆子怎么能大成这样? 老虎都敢去招惹?” “说老虎追她我还真有点不信了,就那脑瓜子,别说一头,三五头,想甩怕是都能甩的。” 肖氏越琢磨,越信白绵绵能够独自把老虎打了的话,一个劲跟章婆子嘀咕。 章婆子满脑子都是她杀人的可能,完全没心思应付。 人群就这么三五成群地跟在白绵绵背后,一边说着今儿的惊心动魄,一边等着她开口求人。 到这时候,大家还是存着些侥幸。 山脚离村子不少距离,村子离城更远。 “老二老三。”章婆子突然喊:“去帮忙。” 老娘指使,章强章超不得不应,而章家人都出手了,其他人就不能干看了。 问题是,白绵绵也不客气。 转手就甩脚哼唱起来。 跟她的欢快比,拖着轱辘车的章强那个郁闷。 三百多斤的大老虎都这么轻易拉动,两百来斤的干柴更不在话下。 就觉得,过去村里人累死累活背柴走的日子,简直不忍直视! 脑子,真心是好东西。 有个聪明的脑子。 力气都能少使不少! ------------ 第二十五章本来还想给虎骨的 “直接帮我送到陈家庄子上去,找陈管事。”挨近村子时,白绵绵安排。 同时告知,警告。 “叔,肉你拿回村,分一些给搭了把手的人,骨头虎皮跟虎鞭,你帮我卖陈家了。 可别因你与陈管事交好,就压我的价。 不到位,我可是会闹上门的,这年头,野货可不好弄。 当然,动手没动手的,我心里有数,可别忽悠我。” 章强内心千万头草尼马奔腾。 这人还真让她使唤上手了。 问题是,他还真想着帮陈管事问一声。 而没机会上手帮一把的,这会肠子都悔青了。 虎肉好啊,听说吃几口,大雪天都不用穿棉袄! “早做好人,虎骨我也愿意给,可惜,好人不多!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白绵绵感慨着,拉着章慧兰转弯。 有小田埂路能更快到章家,她着实累得不轻。 多一步都不想绕。 看她走了半路,才被迫搭把手的几人,脸色又青又白,那叫一个好看。 有种让人侮辱了还理亏的憋屈感。 至于连手都没搭上的,内心波涛汹涌,有种想要撕她破嘴的冲动。 “大嫂?”肖氏问。 章婆子揉了揉眉心,有气无力地一句:“听她的,分肉。” 人都给了,她们凭什么不要? 再怎么说,大伙都出力了···主要是她说不要,恐怕会让某些人不高兴! “老二老三,你们帮忙争取争取,到底是亲戚,她好过我们也好过。” 白绵绵有钱了就不会赖着自家了。 章强兄弟三人天真地这么想着。 终于,推着耷拉小车的步伐轻快了些。 众人,心头是不舒服,但没人跟好东西过不去,没人不想看稀奇。 商量着,大多也跟着去瞧热闹。 “杀过猪,杀过羊,还没杀过虎,这虎,强子,能不能让我动手?” “我也这么想着,强哥,这虎能让咱开解个看看不?” “这事得看陈管事,也不知道他要不要。”章强也被说动了。 再怎么说,他们兄弟也是往老虎身上落过刀的人,吹牛都显眼。 “我尽量跟陈管事说,为大家争取一下。 若他要,咱就是不上手,也能看几眼。” “我不认为他会不要,这可是好东西,前不久,我还听人说陈管事上靠山村猎户那里订雄鹿,这可是雄虎,比鹿好了不知多少倍!” “我也听到过这话。 说起来,虎血泡酒也是好的。” “可惜了那些虎血。” “若不,上山扒拉点血块回来泡着看看?” 男人话题一打开就收不住势,一不小心就说到了男人尊严问题上,连滴落的虎血都有人惦记了。 当然,说归说,玩笑归玩笑,最近上山这事谁都不敢大意。 她们可没白绵绵那种自信。 “不能砍柴,明儿我干脆进城算了。” “这几天城里零工多,去也白去。” “去看看总比在家窝着强啊!今年人头税又涨了,也不知道明年什么个情况!” 这边,话题转到了困苦生活上。 田地的另一边,刻意跟章婆子等人拉开距离的章慧兰,戳了戳前边身影。 “你想用钱走关系?” 这一路,她都在想一个问题。 白绵绵为什么这么不怕死? 那天,她冲她们要钱,或许是因为白家对她们不好,她想捞点过日子。 如今,已经逼着她爷爷为她想办法了,却还是这么做。 究竟是想过好日子还是···· “其实,你有这想法是不错的,之前听说陈家就用钱解决了陈小爷害死农女的事儿! 只是,这老虎就是全部卖了也没多少钱。 想要打点清楚。 怕是还有些距离。” 闭塞村落的小农女。 思想该是愚昧单纯的。 又一次,白绵绵对天道的亲闺女升起了艳羡之意。 “你都知道的道理我能不懂?”她懒洋洋说:“这件事,想要解决只有一个办法,再次深入,从根本瓦解。” 小姑娘很聪明,没多久就嘀咕起来:“他们能将拐带孩子全部藏在城里,表示城卫里有他们的关系。 敢将事情推脱到你身上,表示衙门有说得上话的人。 如果,用钱走关系,这付出势必要比对方多很多才行。 可若是找机会在别处闹起来。 他们这群人,或许还有可能引起别人的关注。” “这么显浅的事,你爷爷能不知道?”白绵绵回头一笑:“不过是找不到人帮忙罢了!” 老村长是找不到人帮忙? 他其实都没敢往这头上想。 他是什么人? 他不过一佃户小民。 既没号召到能够大胆配合女孩的能力,也没银钱支持他转场检举! “你真不会功夫?”章慧兰突然凑上前。 白绵绵斜睨她一眼:“要会的,我直接上就行,还用躲你家,你真以为你家比较香,是人都想往你家凑?” “这事,要怪我你其实也怪不了的。”她扯住人:“要不,我们俩配合点?” “我跟你说,这事若不解决了,你永远回不了家。 你还有弟妹的,你放心得下? 我听人说,白婆子对你们二房很不好,你不在家,她怕是更苛待你弟妹。” “你觉得,我会让他们继续受苦?”她似笑非笑:“你看,我这新衣裳不错吧?不少钱呢。 她们以后呀,天天有钱拿,日子可逍遥了!” 人想跟她推心置腹,帮她解决难题。 她转手就给人送个重磅。 章慧兰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福宝?” 章婆子看她走远,连忙加快脚步。 小姑娘回神,满眼困惑。 “奶奶,这世间真有看不得姊妹苦,就将其卖了的人吗?给人为奴为婢,真比一家人安分过活好?” 章婆子远眺,那抹让人心烦的身影已经转到她家院墙边等待。 “福宝,人与人不同,我们管不了别人。”她老宽慰。 江氏感觉自己听出了什么,问:“这人把弟妹卖了?” “老天!”韩氏惊呼。 其实,好好想想就能想到这个可能。 白家比他们家难过多了,而白家上到白婆子,下到两儿媳,都不是好相与的。 她们自个都补丁摞补丁地穿,又怎么可能让别人娃儿穿好的。 反正在村里,就没听到过她家女人对二房孩子好些的话。 就是之前孩子母亲没有改嫁之前,也一样。 ------------ 第二十六章借女主家户籍买田 “或许,对她弟妹来说,为人奴婢,是好生活的开始。”姜氏突然说。 “前天下午,我回娘家时,碰见了小周氏母子,两母子没瞧见我,说着早前想把她们姊妹卖给胖江婆的事儿,说是胖江婆给了高价。” 别人或许不知道胖江婆有问题,她们章家人却都有数。 章老早提点过。 一下子,大家沉默了。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白绵绵自己将弟妹卖了,至少能卖去干净地方! “奶奶,娘,伯娘,三婶,四婶,或许她对我是恶劣了些,可事出有因,我不怪她。 若往后她说什么难听的,你们别当回事。”章慧兰一代入自己,就觉得白绵绵也没错了。 章家女人们面色沉沉。 真心觉得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别干站着了,该干嘛干嘛。”章婆子安排。 贫家没有闲适乐。 章家女人缝补翻洗不得闲。 主要是自家娃前头才交代了,再听那句句抱怨,故意挖苦,一个个都只能避让远离。 大清洗就再适合不过了。 男人们拖着虎肉回来时,白绵绵正晒着太阳,章慧兰在一边纳鞋底。 她纳的是白绵绵要的鞋底。 而两人都换了满身干净。 人家穿的是自家娃儿的衣裳,却没洗脸。 “虎皮破损严重,陈管事只给二十两的价钱,虎骨虎·鞭都一百一十两,虎油十斤多些,给十两。 剩下虎肉全部两百零七斤,肠子肚子清理过后三十五斤。”章强隐忍着汇报。 “这价钱你要是满意,我去回个声,给大伙的肉,让我四弟去送。” 章家兄弟是怨怕她了,宁可多跑一趟,也不想给人添麻烦。 白绵绵起都没起。 整个人懒洋洋的不像样。 “去回吧,这个价可以,顺便与人说,你家要买十亩地,最好明天过户清楚。” “我家买地?”章强看向自家闺女。 章慧兰也莫名。 不过,她心思灵动。 即刻看向白绵绵。 “你想给我家分钱?” “不是给你家分钱,是想借你家的户籍买地。” “呃!” “我干嘛去招惹老虎?”白绵绵反问。 这问题根本就不用她说。 “有钱了当然是买地买田建房子。 可我背后那家人是能招惹的? 这钱要是露白了。 别说田地房子,我这层皮都得给刮下来。 所以,我想借你家的户籍纸一用。” “不过,我这人,向来不爱占旁人便宜,这地,落在你家名下后可以给你们家种一半。 不用佃租,只需你们负责粮税与我的那半的耕种打理。” 借户籍买田。 不是新鲜事。 秀才老爷就有免除税务的资格。 与一般人家借户籍的事儿却没听说过。 当然,以她目前的情况,能想到这里不奇怪。 可他家并非什么便宜都想占的人。 在章家兄弟眼里。 白绵绵就不是好人。 能不跟她沾边,最好就不要跟她沾边! 章强想都不多想的拒绝。 “我家户籍不借,你的田,咱也不希得种。” “你确定?”白绵绵问身边小胖妞。 小姑娘转头看了看父亲叔叔,更是为难。 她感受到了压迫感。 也感觉到了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坚持。 “爹,三叔,四叔。 要我说,帮她一把也没什么。 她们白家就没好人,若是让人知道她买了地,那地必然落不到她手里···” “你跟我来。”章强忍无可忍,扯起女儿往门前去。 白绵绵依旧晒着她的太阳。 脸上脂粉更是糊涂。 “村长爷爷会点头的,你们若是够孝顺,便按我的要求做。 哦,章奶奶她们去河边清洗了,你们可以去问上一问。” 章超跟章远还在思考如何把事情解决,既不用借户籍,又不用帮她管理田地。 门口父女俩就吵了起来。 章强气性是真大,都吼上了。 向来他最是心疼闺女的。 “原因你爹还能不知道有,可什么缘由咱难道就真没知道的资格? 你自小就没受过气,在家人人谦让你,在外哥哥弟弟护着你。 可你也不能自私的只考虑自己,不考虑他们。 看你被欺负却不能出声,你可知他们是有多难过?” “对不起~”小姑娘哽咽:“我知道该说,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爹爹,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二哥。”章远心疼。 他快步走到门口。 “福宝自来就懂事,这事,也不是她不想说,是爹不让说。 既然爹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就没必要知道。” “是啊,二叔,你也知道爷爷的脾气,说什么是什么,你吼福宝也没用。”章辉也奔上前直接把堂妹拉进门。 门外,兄弟俩说了几句之后,章远把分肉的事交给章超,自己喊着章强走了。 “这肉,你想怎么分?”章超收拾好心情。 安抚地拍了拍章慧兰肩膀,警告地看向自家儿子。 章辉给出个放心的苦笑。 “一人给二十斤吧,内脏你看着分,若是你们家想吃,留点,不想就全给人了就是。”反正她不想吃食肉动物的内脏。 “剩下的一锅煮了。 我的一锅煮了。 你们兄弟的是留是卖,你们做决定就好。” “我们兄弟也一人二十斤?”章超意外。 白绵绵扯着血盆大口,皮笑肉不笑:“你们也可以不要。 反正天气凉,我能吃不少时间。” “虎肉燥热,不能多吃。”他好心提醒:“陈家也想要虎肉。” “不卖。”白绵绵斩钉截铁。 算上章家兄弟三人,这一路帮上忙的就六个。 分去一百二十斤也没多少了。 那两小只情况与她差不多,既要送去,卫家夫妻的分量也少不了。 “去烧火。”她下巴朝小胖妞一点。 小姑娘还抽噎着。 “我去。”章辉拍拍堂妹肩膀:“你来给我添柴,我煮肉。” 将被动化为主动,心气就没那么不顺了。 章辉突然找到了应对之法。 “可有什么交代?”他问。 白绵绵摇摇头。 章家就没什么调味料。 好吃多吃两口,不好吃,当它是药也没什么难以下咽的。 老虎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吃的,她也没经验,也就没折腾。 一锅白水煮肉好了,章老父子也回来了,两人带来了陈管事取来的银票。 路上好运遇到,都不用家里多说,两父子就知道了大半。 ------------ 第二十七章都怪你家 “不用说。” 饭后,章老喊了白绵绵,想跟她交流一下。 她却一口回绝。 不是她看不起这父子俩,而是清楚他们根本就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 “累一天了,早点睡,明儿还得进城过户。” “··这田我家可以帮你买,不过,我们不会去种,也不会帮你种。”章老表态。 城里的事儿他也没多大脸说,去了一天,什么有用消息都没打听到! “娃儿!你家的情况我也知道,你有这样的心思也不奇怪,可你除了白家还有外家娘亲家,这帮忙的事儿,怎么也轮不到我家来。” “可我不想与他们有关系,他们若是有心的,我又能落到今天?”自己田边必须是章家:“这田买了,你们愿种就种,不愿种就荒着。” “荒田会被罚款。”他老莫名舒服了。 白绵绵无语。 老头语重心长:“娃儿,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贫家事多。 咱这样的人家,人人都惦记自个的肚子。 你有能力,帮上一帮。 你让一步,别人也会退一分。 老祖宗都说,吃亏就是占便宜。” “那我当你孙女好了,白老头已经把我送你了,明儿顺道把过继文书给办了。”白绵绵咧着嘴,真心笑得开怀。 这下,到章老没话讲了。 这便宜孙女他一点也不想要。 “嘿!”她嗤笑:“这地你家想种得种,不想种也得种。 我可没本事种多少。” 章家老小:“·····” 真心没见过这么憋着人帮忙种田的! 越是这样,越觉得她有什么阴谋。 “你究竟想做什么?” 躺上床,章慧兰怎么也没睡意。 撑着头,她又问。 白绵绵快迷糊着了。 懒得发声。 “喂,不说清楚你也别睡。 说到底,我又没真欠你什么,你这么赖着我家是真以为我家好欺负?” “不想我欺负你,就把我的事情解决了。”白绵绵挣开她的推搡,翻身:“说到底就是我不能露面,要可以,我直接从白家分出来就是。 分家了,他们也糟蹋不到我身上。” “··那明儿我们进城看看。”小姑娘又说起了潜伏的事儿。 白绵绵还是拒绝。 她如何说,她都不参与。 小姑娘最后没办法,只能决定自己去。 而这一晚,两人都将棉被踹出好远,身上衣料,第二天醒来时汗津津的。 “难怪虎肉那么让人稀罕,我都没吃多少!”小姑娘感慨。 白绵绵讽刺:“你是没吃多少肉,可你喝了不少汤。 你说,富贵人家为何好汤品?” “呃!你要是心疼,我还你就是。”真心是一个家里有肉心不疼。 她没好气:“我要爱好,还能倒你们一家人肚子里去?” 倒。 是的。 白家是捡她要倒的肉汤喝的。 他们家那些,人家都没舍得造。 炒了两三斤后,都分了出去。 村里的,各位媳妇娘家人。 需要的都安排上了。 而她那锅,让人吃人家也不敢吃。 直到她让人把汤给倒了,一家人才捡了喝。 “你真不跟我去?”小姑娘不死心。 白绵绵给了她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那你回来时与我爷奶说一声。” 小姑娘要陪她,章家人不放心。 可不放心却又拧巴不过她。 “福宝,你千万要小心。”章婆子恨不得掐死白绵绵算了。 亏心一回也好过担心一阵! “咱没做亏心事,什么人看着都不怕。”她老提醒。 小姑娘耳朵都快起老茧了。 “奶奶放心,我保证离她远远的。” “还走不走,要不,你们一家都陪着我去?”白绵绵没好气。 章婆子只能放人。 几人前脚才走,她后脚就锤起了心口。 “这都什么事儿!我章家一门忠厚,怎么就遇到这样的赖皮子啊!” “福宝历来运气好。”江氏自我安慰:“她出生到如今,连指甲盖都没伤到过。 那天那样的情况,她都否极泰来了。 今后只有享不尽的福气。” “娘,二嫂说得不错。”韩氏强颜欢笑:“福宝比谁运气都好,咱一块儿下河,就她能摸到大鱼,咱一块儿割草,就她能捡到野鸭蛋。 咱一起上山,就她遇得到小鸡崽子。 说起来,那次算她倒霉。 可那般倒霉,她也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啊!” 韩氏想说,再倒霉也霉不过一天让拐子转手两次。 之后什么事儿都是小事了。 章强就直接多了:“要出事,咱就说咱是被威胁的。” “你可真是。”章老四哭笑不得。 有点期待了怎么破? “娘?”章强想从根本上解决。 “别想些有的没的,那小姑娘可不简单。”章婆子猛然收起悲切,招手,要人进门。 之前,她总觉得自己想太多。 经过昨天种种,突然就不觉得了。 正常女孩可不敢独自进山,更不敢往人贩子地窖走,谈何要钱的话! “该干嘛干嘛。” 众人:“·····” 到底是他们更担心,还是她老更担心? “我有感觉,这丫头不会轻易放过我家。”江氏扯着韩氏说。 韩氏扯了扯嘴角。 她也这么觉得,可不愿去多想。 好好的一家人,就因为这颗老鼠屎连觉都睡不安稳! “娘!” 江氏追章婆子去了。 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觉得知道了,就能降低些憋屈感。 “啊嚏~” 狭窄的马车里,白绵绵突然一个喷嚏。 “是不是有人说我坏话?”她看向章慧兰。 小姑娘那叫一个无语。 “我感觉是你奶奶。” “我奶奶又不碎嘴。”她没好气:“昨晚你就没盖被。” “别把我家想那么坏。我家人都很好的。”小姑娘说着还看向自己爷爷。 章老头无言地回以一笑。 人就是故意找事,找他家的不痛快。 “你的奶奶,你自然觉得好。”她就是找事。 这一家人都太过紧张,一个个都紧绷着神经。 她要不帮忙放松放松,待会这一家就能把她送进衙门! “别说我跟你奶奶不熟的话,我熟着嘞,三天两头就能听到她给人拉架的话。 我家,她也去拉过,然后我娘就果断地嫁人了。” “我奶奶怎么可能支持你娘改嫁!”小姑娘震惊。 章老也满眼疑惑。 白家二房媳妇要改嫁的时候,他老婆子还去拦过。 可惜,没拦住。 ------------ 第二十八章二进宫 白绵绵一脸愤恨:“她是没支持我娘改嫁,可她跟我娘说的那些话,却是让我娘决定改嫁的关键。” “我奶奶说什么了?”小姑娘觉得冤枉。 反正她就是相信自家奶奶。 “她说,我娘要是走了,谁还在乎我们姊妹。” “··我奶奶说得不错啊!” “可我娘觉得,白家人便是她留下也不会对我们好,她若是再嫁,说不定能把我们带走过好日子。” “呃!” “就是因为她这么想着,才会嫁进那样的人家,过上那样的日子···” 接下来的一段路,白绵绵就章婆子害得她们母女离散一观点反复强调。 最终,连章老都败下阵来。 开始,她声音不大,赶车的章胜还能跟陈管事闲聊。 最后,连陈管事都被白绵绵的歪理吸引,忍不住想听一听还有没有更炸裂的。 当马车停在城门前收费处,白绵绵掀着车帘将一串铜钱递了出去。 “叔,劳累了,我爷爷请你们喝口茶。” 她们就五个人。 入城费二十文而已。 一吊百文,剩下的八十文还真能喊两壶茶喝。 城卫与陈管事颇熟。 瞧了他一眼笑道:“你家这小姑娘倒是懂事。” “小孩儿就是得教。”陈管事也不解释:“回头又找各位兄弟玩儿。” 城卫摆手。 章胜僵硬地拉扯缰绳。 直到白绵绵跟章慧兰下车走出很远,他才缓过来。 “章大哥这是怎么了?” “估计是喝多汤了。”章老帮忙解释。 章胜干笑两声表示如此。 “那肉,真不怪人吹···”陈管事回味。 百多文一斤的肉,再好,村里人也不敢多吃。 那三位分到肉的,一人留了点就又去陈家庄子上了。 那时,正好章强兄弟与陈管事谈好买卖田地的事情,他顺道买了肉却没有全部送进城,而是给自己留了一部分。 “这话今天我先说着,若是你家那亲戚下回还有这运气,东西一定得给我留着。” “昨儿是凑巧,谁能有那般好运!”章老嘘唏。 陈管事自然知道老虎不好打,说着不拘雄鹿麂子的话。 谁都没注意到,城门不远茶棚下喝茶的八个汉子两位妇女中,有六人随着白绵绵两个的脚步起身,一路尾随。 更没人想到,这些人胆大包天,居然敢在闹市动手。 而这次,没上次温和。 对方用一块沾满麻沸散的手帕,直接把她们迷·晕抱走。 当然,她们都没有彻底昏迷。 白绵绵本不想二进宫的,实在是几人坚持! 自城门处不远将两人盯上后,几人就有预谋地压缩两人的活动空间。 在她忍不住跟小胖妞分道扬镳,转移背篓时。 四个男人居然一拥而上,将两人包围,而两名妇女眼疾手快的,把沾满迷·药的帕子怼到她们俩口鼻上。 挣扎她们俩都有。 也都瞧见了附近人好奇打量的眼神。 然而,几人经验老道。 两妇人骂骂咧咧地说她们又懒又笨,让背个背篓都推三阻四,身侧两男人则吼着赶紧的,一天天没事找事,自个懒还怪娃儿的话。 在骂孩子媳妇根本就是常态的世界,两妇人就像是收拾自家娃儿,而男人们则貌似脾气不好的不耐父亲。 她们俩的挣扎,别说让人侧目,就是多瞧几眼的心思都没有。 挨揍的孩子,有几个不闹的。 “动作快些,今儿尽量多请几位。”那位背着她的妇人催促。 将她丢给另一人的动作很是粗鲁。 “红姐,这几天多亏你们,若非你们帮忙,我们也弄不够货。”背上小胖妞那人说。 被叫作红姐的女人没出声,翻看背篓那人则惊讶。 “是肉,全是肉!” “是肉也不奇怪,车上那两人一看就像给人做事的。” “感觉这肉有些奇怪,没见过这么粗丝的肉。” “是牛肉的样子。” “牛肉吗?!” 相对大禹国其他地区,同明县人对牛肉的陌生感相对小些。 隔壁凌国以游牧为主,活物不好带动,死的却容易。 时常有商队顺道拉肉。 城里人三不五时就能一见。 “好像不是。” “确实不是。” “那这是什么肉?” “谁知到。” “还吃不吃?” “有得吃怎么就不吃。” 几人是真大胆,也不管是什么,站在巷子里就吃起来。 吃着过瘾,那红姐干脆给背人的两个一人塞了三块,将背篓带走了。 “娘的,真以为自己了不起,要不是咱人手不足,用得着她们来插手。” “赶紧的吧,别啰唆了,怎么说人家也是帮忙的。” “咱难道就没帮过她们?说起来,咱帮她们的时间更多。 这都什么货色。 保管弄半路就得丢。” 白绵绵还是那副眉粗嘴大的病态丑模样。 若非着急,人家还真瞧不上她。 男人癫了两下,很是介意。 章慧兰可能是怕她听了不舒服反抗,连忙将眼皮掀开一条细缝。 两男人是并排走的。 上背时两人又有意关注对方。 这不,来了个脸对脸。 看到她大剌剌睁着眼,差点一激灵跳起来。 “这条道近,用不了几天,她们也是有数才不放过的。 最近城里不安生,货不好弄。” “娘的,那王八羔子要落我手上,我定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也是那帮孙子不上心,不然哪天就将人逮了···这肉味道是不大好,吃着却得劲,半天都嚼不烂。 你瞧见她那动作没? 那是想要独吞···” 两人脾性并不相投,一个话点密集,说个不停,一个开始还搭两句嘴,说着说着直接就不出声了。 章慧兰瞠目看着她好一会,确定她不会动作,这才又悄悄放松。 白绵绵都不知是该说女主她运气好,还是拐子太习惯。 那瞬间,小胖妞与她视线相对的瞬间,明显看到她身形抽动。 而一路走了二十来分钟,两人被人从城西背到了城南,硬是一个人影都没碰上。 她就这么看了小胖妞一路的眼皮官司。 “砰砰砰” 狭窄的小木门被排响。 标准的三声后,门里一声询问传来。 男人大喊:“江老三。” “三哥怎么有空来闲?”里头人问。 门外男人笑说:“这不是难得清闲,正好娃儿睡着了来闲吹几句。” ------------ 第二十九章女主还有空间 地窖,还是上次那种地窖。 不过,这次入口从佛堂转到了茅房。 这茅房还特别臭! 使地窖里的味道越发难闻。 “还说什么厉害,这半天也不见多来两趟!” “你当是菜园里把萝卜,只管看着拔。” “哼,就怕是拔萝卜,人家也不好好帮着拔,今儿且看她们本事,若只这么点成绩,回头我定要吁~出去,出去说,这里头实在太臭了!” 那人,是真心话多,将人丢下后又是一连串发声。 若非地窖里味道太过浓郁,被熏得吁了几口,还能再听几句。 “都昏迷着吗?” 当仅剩的光线消失。 身边小胖妞立刻凑近小声问。 白绵绵没搭理她。 她懒得说话···主要是,怀疑天道在强制剧情。 小说里,女主是出逃时遇到男主的,时间就是今天。 如果,男主必须完成英雄救美的剧情,那今天,她们是无论如何都逃不了。 原主就是一见倾心的! 与其张口多吸几口恶臭,折腾到最后被强制重来,还不如闭嘴等待,省些力气。 “二丫!” 小胖妞不愿放过她。 推搡着也摸索着。 小胖手都糊到她脸上来了。 “二丫。” 白绵绵不为所动。 她以为,小胖妞做事也跟其他单纯女主一样,凭勇气。 却不想人脑子也挺够用。 以为她晕厥后,居然摸出一只小葫芦,将几滴灵气含量颇高的液体滴入她口中。 只几个呼吸的功夫,浑身因吸入迷药产生的疲软感就消失殆尽。 那种因吃多了虎肉而升起的燥感,也淡去。 她抬手扯了下小胖妞衣袖。 小姑娘惊喜。 “二丫,你感觉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要被熏死了。” “呃。” “干啥压着我,嫌我死得不够快?” “···这地窖里有不少人的样子。” 她后退的同时,也摸向旁边。 这回这院子小,看守防备的人却十几个。 两人都不敢大意。 在被丢下前,都没敢睁眼。 “没听见人赶时间?” “上次也说赶时间。”小姑娘寻思:“是不是最近大家的防备意识重了,孩子没那么好拐拍了?” “这问题你问我,我问谁去。”她没好气:“给你个忠告,有气,省着些用,别到时跑不动,这里可没人给我们吃喝。” “··你真不会武功?” 小姑娘静默了一会又问。 白绵绵直接当没听见。 “二丫,我知道你不是坏人的,你若是真坏,就不会只嘴上说了。 哪天,我觉得你跟神仙似的,我才想着要是有谁来救救我们就好了。 你就来了。 我没想到那些人会那么坏,居然把所有事情都推脱到你身上,更没想到你心头怨气那么多,即使那样危险,也想给我个教训···” 小姑娘叭叭的不停歇。 推心置腹地说着对她的观点与自己的见解。 她简直快被催眠了。 “能不能歇歇,你不觉得臭,我还嫌恶心!” “··你要帕子吗?我带了两块。” 说着,就将透着清淡馨香的细棉帕子盖在她口鼻上。 随着馨香入鼻的,是一股不可言说的舒服感。 这帕子也浸泡过灵水! “显得你有?”白绵绵咬牙切齿。 这话,她是认真的,说的是人灵宝。 有灵宝的人,手帕都能拿灵水浸。 她这样的恶毒女配,却得偷喝人家的水,脑门上的伤才能快速好转。 “一边儿去,别影响我睡觉。” “··二丫,我睡不着。”小胖妞又凑过来。 为表诚意,她掏出一把瓜子。 新鲜的。 反若才从瓜托上撸下来。 “你哪里来的?”白绵绵惊坐起。 小姑娘嗫喏一声:“家里带来的。” 白绵绵:“·····” 这种话,连三岁小孩都骗不到。 河西村人一般在清明时节点种瓜子,下雪前收割。 这会就是谁家还有闲吃,那也必然是干的。 毫不犹豫的,她嗑了起来。 瓜仁里蕴含的淡淡灵气却让她不淡定。 ‘系统。’ 系统面板显露。 这面板很奇怪,明明透亮,却无法照映黢黑。 ‘女主的金手指是不是升级了?’ ‘系统无法获取变更剧情,若有疑问,请宿主自行探索。’ ‘·····’ 她居然都没觉得愤怒。 好似早有预感。 ‘宿主,不是系统不愿帮你,而是系统权限不足。 如果你愿意好好完成任务,系统说不定就能晋级权限。 到时候,你想知道的,系统可以随时更新。’ ‘滚吧。’ 系统:‘·····’ 系统在画大饼。 宿主并不想吃。 那种拿伤害别人换来的权限,白绵绵宁可不要。 咔咔咔咔。 嘴上动作越来越快。 最终,她伸手:“再来一把。” 小姑娘已经心虚,正想着如何挽回。 一时迟疑。 “别跟我说你就抓了这么点。 要干大事,我不信你只带这么点吃的。 ···还是,你不想给我吃,其实你还带了饼子什么的?” “没,我就拿了点瓜子,我怕奶奶发现,只敢拿瓜子。 我跟你说,我奶泡的瓜子最是好吃。 你别看这瓜子存了小半年,但我奶奶在泡瓜子方面有诀窍···” 心虚的小姑娘嘚啵嘚地说着自家奶奶是如何将干货泡得跟新鲜采摘的一样。 白绵绵则专注地吃。 傻子才会放过多摄入灵气的机会。 “再来点。” “再来点。” “再来点。” “来口水。” “呃! 我故意带的。 那天被关在地窖时,我口渴得不行,就想着这次若还是被抓,说不得也会被关地窖。 有备而来,总比抓瞎好不是?! 你看,我们俩不是就需要了。” 讲真,说要水时,白绵绵不过故意。 瓜子吃多了总是口渴。 哪怕是新鲜瓜子,吃多了也一样嘴巴干。 可当那不大不小的歪嘴葫芦落在手心时,她连吐槽一句天道不公的想法都没了。 人家是女主。 她这样的恶毒女配,都能从系统那里争取到系统仓库的使用权。 堂堂天道,这世界的运转大佬。 还能让自家闺女吃亏? “小心些,别让人注意到。”干了半壶,她才不舍地将葫芦还回去。 小姑娘正心虚,没注意到葫芦的重量。 “吃饱喝足,我睡会儿,你别打扰我。”她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瓜子皮。 可能是灵气摄入过多,有些热。 这种热又跟虎肉吃多的那种燥热不同。 这种热,温和得很却又忽视不了。 ------------ 第三十章进入女主空间 “唔!” 白绵绵是被掐醒的。 捂在口鼻上的手,也很有效地削弱了她发出的痛吟。 “二丫,他们来了。”耳边,小胖妞紧张兮兮地告知。 快被闷死的白绵绵,没好气地扯开她捂着自己口鼻的胖爪爪。 “不都说赶时间了!” “他们真赶,你睡着这会,他们又送了两次人来,一次两个,一次三个。 都没往我们这边来,我数了下,那边两处,分别有六人跟九人。 我们这边,估摸有十二个。” 小姑娘还想说什么,这时地窖门却被拉开。 连忙地,她退开。 两人保持了适合距离。 也到这时候,白绵绵才发现,小姑娘将她枕着的瓜子皮收拾了。 “动作快些。” 粗犷严厉的男声传来,燃起的火把光亮也很快将地窖照亮。 有序进入的几个男人,从距离地窖口最远的栅栏房开始,挨个放送。 那沾满迷·药的手帕,依次落在昏迷中的人儿口鼻上。 这回,两人还是憋了气,依旧没吸入太多迷药。 而她们觉得的,将被带出地窖的事儿确实发生了。 不过,却不是立刻。 那男人将地窖入口一关,扒拉开地窖入口边的干草堆,打开藏着的小门。 另外几个,背上人有序跟进。 “你说,他们会将咱转移到什么地方去?” 小胖妞又凑过来了。 白绵绵忽然伸手。 这回,整个地窖都燃着火把,光线足够。 小姑娘看着她的手,表情僵硬。 “我觉得,我们得留着些吃,若是一不小心吃完了,回头可就只能饿肚子了。 二丫,我觉得那条通道是往城外去的。 先前我看到城墙了。 这小院离城墙很近。” 她转开话题。 视线关注着白绵绵的目光。 见她一直懒洋洋的,连起身查看一下的想法都没有。 这才稍微放心。 “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逃跑合适?”她问。 白绵绵懒懒看她一眼。 “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貌似什么时候跑都不合适!”小姑娘郁结。 她完全没想到,这些人会二次用药。 更后悔,将人喊醒。 “是不是上次的事情,给他们整出阴影了?” 这一地窖的睡美人,究竟是原本就如此的,还是那次事件后才促成的,一时没人能给出答案。 “二丫,我们商定一下。” 白绵绵就这么懒懒看着她。 完全没有多嘴的意思。 小胖妞默然两分钟,无奈主动:“我这么想着。 他们该是怕了才用药的,或许也会一直用。 你别担心,按捺住。 我一定会想办法,哪怕到时我们被分开,被卖到不同的人家,你也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救你。” “你也瞧见目前这情况了,就目前这种情况,我们俩就是逃了也白搭,还不如顺着他们走,去到下个地方再找机会。” 在同明县,不管闹多大,事情都有可能转嫁到她一小女娃身上。 哪怕多不合理,百姓与她这个当事人都只有接受的份。 她想完全脱身,只有离开同明县一条路可走。 小胖妞是怕她沉不住气。 给她来颗定心丸。 “相比给自己申冤,我更怕死,你觉得我能在那么多人眼皮下做什么?”她没好气。 小胖妞连连点头:“申冤重要,生命更重要,只有小命在着,咱才能说名声。” 小姑娘还想说什么,密道那边却传来声响,只能闭口。 之后几次机会,白绵绵都以沉默回应。 最终她只能放弃听一听建议的想法,静默等待。 这个地窖,还真通向城外,连接一家规模颇大的家具厂。 半夜三更,家具厂却异常忙碌。 被转移出来的大大小小,皆被放入适合的家具之中。 天蒙蒙亮。 浩浩荡荡的车队出发。 过午不歇傍晚不停。 “快些。 都坚持着。 到地方有大餐等着。” 那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马车明显加快了速度。 白绵绵有点懵。 本该昨天出现的男主没出现。 “咕噜噜~” 空城计越唱越有劲。 车辆越行越颠簸。 终于,在她怀疑自己的肚子叫,将是这次事件的关键节点时。 马车停下。 嘈杂的卸载声,掩盖了她压都压不住的肚子咕噜叫。 “怎么回事?怎么装个空的?” “我就说这柜子的重量不对劲,还真是个空的。” 不远处,诧异的声音传来。 很快,那粗犷男声再次响起。 “不可能,每一件货品都是我亲自封存的。” “你自己来看。” “找,快些,这人肯定就在这附近。”那男人焦愤异常。 打开检查的两人却坚持,柜子压条是他们亲自打开的。 不可能出现出逃情况。 “江大,这事该是你大意了。”有人定论。 粗犷男在一声声保证下,只能承认自己大意。 “没事,没大碍。 大伙赶紧的。 卸了货该吃的吃,该处理的处理。” 白绵绵以为,女主会选择最佳时机。 比如送货方吃饭歇息时。 却不想女主性急,围绕周围的人转背就动手。 “呃!是我眼花了吗?” “咦!那柜子呢?” “不止柜子,这一车货都下这里的吧?” “是下这里的,我们俩就从这边抬到的这边。” 要说柜子里的人,谁都没见着,不见也就不见了。 那一堆柜子,那是明晃晃过了眼的。 居然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视线一对,人群就动作了起来。 很快,整个大院就被团团围住,叫江大的男人更是挨个筛查着家具。 “这里,之前有一堆斗柜的是吧?” “···我也觉得这里好像是有一堆的···” “呃!我这边之前也有些东西的是吧?” “咦!马车呢?” 朗朗乾坤····静宜深夜。 “有鬼!” 白绵绵只听到一声尖锐慌叫,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原本黢黑的狭窄空间里,忽的透入丝丝光线,让人反感的马粪味道也换成了清淡的葵花香。 ‘系统。’这一刻的她急切异常。 她想看看,想看看各类小说里的常备空间。 ‘系统?’ ‘系统。’ 接连几声,系统都不予回应。 她不得不思考,系统被屏蔽的可能。 “唔~” 系统没了正好,她不再犹豫,立刻推搡。 女配的缺点这时就显露了。 没扣紧,压条松懈这样的好事,就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使出吃饭劲儿,也没能将柜子门推开! ------------ 第三十一章公主金敏 “醒醒,醒醒,小姑娘醒醒!” 迷迷糊糊的,白绵绵睁开眼。 满身铠甲的壮汉顿时笑脸相对。 “醒了就好。 别怕,叔不是坏人。 别看叔这满脸的大胡子,但叔是绝对的好人!” “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我娘···” “别过来,不要过来,啊···救命,救命···” “放肆,谁让你对本公主无礼的?!走开走开!” 相对其他箱子里开出的各种惊喜,她就一异类。 与汉子对视片刻后缓缓起身。 两天滴水未进的她,有点脱力,环顾四盼的目光也柔柔弱弱的。 主要是这会就得这模样。 四周都是官兵,都是慧眼如炬的精英。 但凡她表现得轻松些,回头都能被单独拎出来审讯。 “哎哟,你小心点,都不知道睡几天了,手脚都僵了。” 白绵绵像模像样的跌摔。 几次后汉子出手扯了她一把,而她,抿着嘴,一脸坚强地抬手指向小胖妞。 大汉会意,连忙将她抱起,整个一公主抱,让她有些不习惯。 “二丫!”小姑娘也是一副懵懂模样:“你没事吧?” 白绵绵:“·····” 不愧是女主。 这装模作样的本事一流! “我们好像被人救了···” “铮哥哥!铮哥哥!吓死我了,你再不来救我,我就要生气了~ 呜呜··我就知道铮哥哥最好,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娇俏的声线,打断章慧兰的故意点拨。 人群中,一身嫩黄的明丽少女飞扑而来···扑到矗立在章慧兰柜子边的颀长少年怀中。 “敏公主!” 惊诧声响起,周围瞬间寂静。 明丽少女的啜泣声在这时候格外响亮。 “呜呜···吓死我了,铮哥哥,我遇到了坏人,那人用恶心人的帕子捂我口鼻,我怎么挣扎都挣扎不脱···” “你不是回京了?!”少年终于反应过来,推开少女。 少女踉跄后蹙眉,然后在瞧见少年眉眼间的怒气时,缩了缩脖子,嗫喏解释:“我想外公了,就想先到黑虎关来看看。” “胡闹!”少年大怒。 可不是胡闹吗! 女主,男主,女二,男二与女三居然聚齐了! 掀开女主柜子的人,赫然就是男主! 那划破嗓门的敏公主,亦然是男二徐景亦喊出来的。 小说里,男主赵铮离京,好友徐景亦相随,表妹金敏公主偷偷尾随。 至立山府时,金敏公主暴露,被赵铮驱赶。 小姑娘能偷跑出京,自不是会听话的。 转头就绕到赵铮前头。 赵铮怕她不死心,慢慢行进,结果,偶遇了逃出牙行队伍的女主一群人。 热血少年偶遇不公,帮忙是必然。 而古灵精怪的金敏公主,得到了她一生最悔恨的教训。 她被人拐卖至凌国,最终成为凌国铁血将军手里,对付赵家的最佳利器。 后期,原身这位恶毒女配下线后,就是她的舞台。 “叔叔,能给我点吃的吗,我好饿。” 小胖妞悄悄扯了下她,将她随人而去的视线拉回。 汉子眨眼回神,连连说去安排。 “二丫,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章慧兰拉着她问。 白绵绵差点没绷住送她白眼。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我们这回运气真好。”她瞟向远处那抹嫩黄:“那位可不像我们似的无足轻重。” “是不像我。”白绵绵四五度角望天。 这种女三即将上位的预感很不好。 若是金敏接替她,成为女二,那她呢? ‘系统?’ 她以为的宕机并不存在,系统很快显现。 ‘怎么回事?为什么之前不应声?’ ‘系统会被女主空间屏蔽。’ ‘·····’ 这话还真扎心。 ‘请宿主重视回归剧情,若宿主无法跟进剧情,系统也救不了。’ 白绵绵怅然。 自个不想活是一回事,让人弄死是另外一回事。 接下来的剧情是什么? 是女主偷偷给自家田里庄稼浇灌灵液,使自家收成上涨。 然后带领全村致富,最终以药膳出名! “二丫,我们需要统一一下说法。” 公主被拐,她明确知道自己是在同明县被拐的,那整个同明县的官民都得负责。 两人根本就不用跳脱,迟早有人会找上她们。 “饿死了。” 白绵绵无视了小胖妞的交流意愿,跟上大汉的脚步。 “二丫。”章慧兰着急:“我们需要··” “我们什么我们,我们好好的进城送肉被弄来这里,必须有人送我们回去,而且,这事还不能声张,若是让人知道我们又被拐了,不得笑掉人大牙!”她没好气。 男主是什么人,自小学武的。 他身边随侍也好,朋友身边侍从也好,可都是武艺高强的能人。 她们俩在这里商量,那不是妥妥给人送材料? 两人肥的肥,瘦的瘦,还真是种花的好肥。 谁信她们这样的小农女,敢潜入拐子队? 谁信什么都不会的人,敢往拐子队里钻? “我告诉你,今儿就是你也不能阻止我给自己讨公道。 我那么多肉,那么多肉就这么被人抢了,那是我一家人多久的口粮啊!” 她们纯粹是进城被拐,其他什么都没有。 小胖妞就是聪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眼睛忽闪忽闪的,嘴角就翘了起来。 “上次被拐已经把我家人吓坏了,这次都不知道她们多担心。 得问一下,什么时候才有人能送我们回家。” 什么是被拐小姑娘该有的正常反应? 哭闹,委屈,找人做主。 什么是被带离家乡的寻常人该着急的。 回家肯定是首位。 两人也不喊饿了,嚷嚷着抓坏人要回家。 无独有偶,人群另一边,最先被救出的几位少男少女也正哭号着。 听到两人言论的路人与官兵,也就多瞧了两人一眼。 “放心,别怕,我等定会将你们安全送回家。”一领导模样的大汉站出来安抚。 “各位别慌也别怕,现在大家都安全了。 不会再有危险,大伙也就别慌,等我等将事情理顺,这就护送大家回乡。” 很快,馒头跟水安排上了,暂时休息的驿站也安排了下来。 百多人的大部队浩浩荡荡地往驿站去。 跟着看热闹的人群更是人挤人。 ------------ 第三十二章熟人 “那个。” 一可爱小姑娘腼腆靠近:“章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春莹!”章慧兰惊喜:“你怎么也在这?” “嘿嘿!”小姑娘尴尬挠头。 她也不想在这儿的。 “我娘老嫌我绣工不好,一天叨叨。 我又坐不住··趁着我娘不注意就又跑出门了···” 又跑出门后还又被人给掳了。 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的运气! “章姐姐,我瞧了下,那位姐姐也是熟人呢。”小姑娘指向人群后头。 两人跟着看过去。 嘿!还真是熟人。 那女孩,就是那个要白绵绵给卖身契,她说没有就哔哔出一大堆的极品。 此刻,她正在徐景亦身边啜泣啼哭。 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 “她在干嘛?”章慧兰疑惑。 白绵绵直接一个白眼翻给她:“勾·男人瞧不出来?” 章慧兰:“·····” 宋春莹:“·····” 三人身边的瘦弱少女更是傻眼。 “这是看上人公子爷了! 可真有眼光! 这公子,一瞧就不同凡响!” 她一句一顿,颇为欣赏的模样。 章慧兰无力吐槽。 “姐姐,我们是不是在那里见过?”宋春莹纳闷。 白绵绵突地朝她眨了下眼。 不是媚眼,就俏皮地眨了一下。 “春莹,这次回去,你娘亲怕是更严苛了。”章慧兰转移话题。 小姑娘瞬间低迷了情绪。 “我都能够想象得出来!” “你也是,有过一次经验了,怎么还往人少的地方走!” “我没有。 这次我真没走小道。 章姐姐,我跟你们说,那些人是越来越猖狂了,我是在东街被拍的,一个妇人用帕子往我口鼻上一捂,我挣扎着就没意识了。 若非那么多人做证,我都不信我居然昏睡了四天! 四天呀! 我滴娘! 我爹娘怕是都以为我没了。 上次我回家她们都不知道我出事,这回是想我没出事赶紧回家都不可能了!” 小姑娘简直无法相信,自己一昏迷就是四天的事实。 紧跟在三人背后的小妇人听了一耳朵,凑上前:“我是在市集被拍的,西市这边。 也是一妇女,年纪在三十四五左右。 我力气大,那妇女明显是没想到。 挣扎中,我有看到她鼻翼这边的黑痣。” “我也是在市集被人抓住的,也是一个妇人用的帕子。”四人身边的瘦弱少女,嘴角嗫喏许久,最终一句。 “不会都是在闹市被拍的吧?!”宋春莹怀疑。 章慧兰不好意思:“我们两也在闹市,就离城门不远。 有六个人,四男两女。 几人先挤压我们的行道,故意将我们包围,然后两妇人动手。 瞧见我们被拍的人不少,可这些人经验丰富,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让人误会了。 看着的路人都以为我们是一家!” “她们简直是没王法了,明目张胆成这样!”小姑娘愤怒:“上回的事儿显而易见,到最后却说什么匪徒入家害人,这回,我倒是要看看又拿什么话搪塞。” 上次的事儿大多城里人都有听说过,而这回被拍的除了童男女,少男女,还有十几个模样姣好的小妇人。 一时,如何给自己讨公道的话,说了起来。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别说那么不合理的把一个女娃儿定义为恶徒,就是绑菜市口斩杀了,也不过让人唏嘘一二。 如今,涉及到己身,事情可就不能闲看了。 特别是那十几个小妇人。 这次回家,都不知夫家还接不接受她们! “若非官府不作为,如今我们也不用受这个罪!”有人愤怒。 有人唏嘘:“这事,说白了就是官府没有处理好的结果。” “什么官府不作为,没处理好。 明显是勾结。 有官员勾结拐子,不然前头才出事,人后头就敢抓这么多? 才几天时间就抓这么多人,明显是不将咱小老百姓当回事,哪怕家里人报官,官府也不在乎!” 有人大剌剌不知轻重。 话一出就让其他人找到突破口。 一不小心就被撺掇起来。 “官爷!” 今儿开箱这些官兵太过温柔。 让人一不小心迷失。 “官爷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若居住城中连家门都不能出了,那我们该如何过活! 边城本就辛苦,大姑娘小媳妇都没有闲空得享受。 若是再不能为家里生计奔波一二,百姓的日子当如何过下去!” “放心,此事定会给大家满意的交代。”领导官兵承诺。 小妇人却不甚满意:“这种话谁都能说。 前段时间出事,本该大力彻查,结果得出个小儿为盗,入户杀人的结果。 我们从县城到此,若成了流寇匪徒,是算我们倒霉还是运道不好?” “兹事体大,肯定不会含糊不清,你等放心就是。”官兵耐着脾气安抚。 小妇人还想说什么,她身边一人忽地扯了她一把。 “刚刚不是说有个公主?那公主总不能当作无事发生吧!” 众人:“·····” 官兵:“·····” 要是那公主都能吃亏,她们也没什么不能吃的。 人群又三五成群的嘀咕起来,而那看上徐景亦的极品,自始至终都没上前说半句,那秋波软语则接二连三。 原本坠在人群后头的两人,不知何时走到了人群中段。 “各位脚步大点,驿站安全,各位好生歇息歇息,回头乘坐马车,才有劲头。”徐景亦冲她点了点头后,转头看向白绵绵几人这边。 女孩美目含春,好似还有千言万语。 女孩儿家的心思,他还能看不出来。 不过是想从中找点有用线索罢了。 “妹妹,你说你离家四天了?”他笑得温和。 宋春莹害羞。 十六七岁的锦衣少年,浓眉大眼,开朗活泼。 言语间,嘴角含笑,目光温柔。 不说上到八十,至少下到十一二岁的女孩是拒绝不了的。 这个世界,讲究些的人家,十一二就给孩子定亲了。 “是··是啊。” “那妹妹你在家时,定然是吃得饱饱的,不然,饿四天,可没你这么好精神。”他夸赞。 小姑娘脸色一下子红润了:“那天中午我确实吃得多了些。 心想着跑出门就多玩会儿。” “你是去找这位小姐妹了?”他抬眼,看向章慧兰。 小姑娘摇头:“章姐姐家不住城里,我只是出门闲逛。” ------------ 第三十三章看走眼 “我与这位妹妹一起经历过上次事件,面熟。 事实上,与这位姐姐也是面熟的。” 章慧兰不客气地指向一边委屈心伤模样的少女。 女孩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剌剌地把自己供出来,一时慌张。 徐景亦偏头看了眼,很是意外的模样。 “上次,你是说,你们已经被拐了一次?” “我跟这位妹妹是被拐的,这位姐姐···” “呀~” 少女按压着头皮,摇摇欲坠。 徐景亦嘴角明显抽搐:“大哥,快些送这位姑娘去看大夫,别让人落下病根。 这可不是别处,是赵老将军的地盘。” 身边官兵很有眼色,上来就把人抱起。 男女授受不亲这话,他根本不在意···在意也得看人。 女孩没料到人家会动手,一时呆滞。 等她挣扎起来时,人都被带出二十多米远了。 那一声声肝胆俱裂的公子救救我,只让那官兵更将她紧箍。 脚步越发加快。 “没事,她应该是病得不轻,回头开几副药喝了就好。”徐景亦笑哈哈打马虎眼。 停步众人皆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一个没脸没皮地上赶着,一个吊儿郎当,用完就丢。 都不知该不该说两人无耻到了一块儿! “可否多说几句,你看,若是能早些将事情解决,你们可早些回家不是?”他无视着众多目光。 手里折扇一拍,继续:“你们莫名其妙出现,我等也是丈二和尚,若大伙都能提供些有用信息,事情就好办多了。” “她是被家里卖出去的,与她姐姐一块。 那些人与官牙勾结,不只拐拍,也拐卖。 当时,我们被人救了,我与这位妹妹逃出找了城卫。 城卫赶到时,她正在翻找卖身契。” 章慧兰不遮不掩,大声说着。 她之所以会如此。 全为白绵绵铺垫。 凭什么人家能翻拐子据点,她就不能。 白绵绵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也是巧,驿站正好到了。 徐景亦立刻将人带到内院。 就带了章慧兰跟宋春莹。 “官爷,我们还有两个同伴,方才被那位公子爷带走的两人与我们一起。” 分房时,白绵绵多了句嘴。 官差扫了她一眼,示意登记。 黑虎城的驿站不大,房间有限,突然而来的这一百多人得挤一挤。 白绵绵,章慧兰,宋春莹和那胆小少女冯翠花一起。 “你先歇着,我在门口等她们。” “我··我收拾一下,晚上我睡板凳就是了。”冯翠花性子软弱,胆子更小。 白绵绵没说什么,站到了门口。 两人去了很久,回来时一眼就看见了她。 “估计能解决。”章慧兰意有所指。 宋春莹是真心活泼,嘻嘻笑着。 “姐姐你真好,我还担心与不熟悉的人分一块儿呢! 几个不熟悉的待一块,感觉挺奇怪的。” 白绵绵笑笑没说话。 她等着系统发话。 想知道陌生路人的好感值,能重置多久的时间。 ‘系统。’ 等了又等都没动静。 居然有些不习惯。 果然,系统并没出问题。 她一喊就给予了回应。 ‘怎么回事?没收到好感值?’ ‘宿主看人能力有待加强。’ ‘呃!’ 白绵绵不自觉看向宋春莹,只见小姑娘欢喜地滚着棉被。 她还真没看出这是个心机深沉的。 “章姐姐,我还是不放心,不如,我们再打听打听去? 我一睡就是几天,都不想再睡了!” “我身上有些软,想休息一下。”章慧兰不太想找事。 她也是真有些累。 小姑娘目光求乞。 最终,拉着她又出去了。 “都回屋,别到处溜达。”矗立院子中心的驿官厉声呵斥。 宋春莹俏丽开口:“大叔··” “没事回房,这可不是谁家后院,冲撞了贵人,有你们好果子吃。”驿官不耐烦。 灰溜溜的,两人又回到房间。 章慧兰倒是没什么表情,坐到床上整了整被褥就躺下。 小姑娘凑到她跟前来耷拉着眉眼。 “姐姐你也不与我们说一声! 要是你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也就不会去找骂了! 好丢脸,好多人站门口看着嘞!” 白绵绵好笑:“你们没眼睛? 这么多人站门口,瞎?” “呃!我们没想到。” “你们没想到与我有何干系?” “我~我也没说跟姐姐有关,我只是顺嘴抱怨一下。” “顺嘴抱怨用得着站我面前来? 要不,你再顺嘴说一声我欺负你了。” 两人相差一岁,对方却比她高半个脑袋。 若不刻意,还真没法冲她喊出姐姐来。 白绵绵只觉得自己眼光有待加强,居然瞧不出这种小白茶! “最好别多事。”她挑眉看着章慧兰。 觉得她有些过的小胖妞,紧了眉眼。 “二丫,没必要上纲上线的。” “关你什么事?我跟你急了?” “我的意思是,做人留一线。” “然后呢?” “·····” 然后什么,当然是然后多一个人站她这边。 张了张嘴,她懒得说了。 这么浅显的道理还需她来说,不过是人家不稀罕。 “姐姐,我陪你睡吧。”宋春莹抹了眼泪,故作坚强地跑向床边。 章慧兰冲她挤出个笑。 白绵绵依旧站门口,那毫无存在感的冯翠花缩着脖子,尽可能地将自己与座椅融为一体。 “你们俩来一下。” 临近傍晚,官兵来到门前。 看了一下午的白绵绵听话跟随。 冯翠花就是个幽灵人物,喊她,她动,不喊,连出气都往平缓了放。 满屋子人目光一扫,眼睛齐齐落在白绵绵身上。 “说说你当时的情况。”一年长文官问话。 白绵绵搅着指尖,小声张口:“我弟妹在城里,我是去给她们送肉的。 与章慧兰一起。” “那个。”坐在客位上的徐景亦指向官员手边文册。 官员即刻明白。 “你与章慧兰什么关系?” “我们一个村,她爷爷是村长。” “你可知道她之前被拐拍的事情?” “知道。村里人都知道。” “那再出门,怎么不小心些?” “我们很小心,都没敢往小道走。” “说说当时的情景。” 当时什么样,白绵绵看上去软弱恐惧,实则有条不紊毫无保留。 在座众人明显都看过章慧兰的笔录,她说完都没有提出疑问。 ------------ 第三十四章宋春莹跑了 “你呢?” 他转头问向冯翠花。 冯翠花站这么多贵人之间,呼吸都已经很困难,再被沉闷询问,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你简单地说一下你被拍时的情况就好。”徐景亦再次插嘴,态度温和。 这一屋子官员,哪怕是自诩温和的那位,在小老百姓眼里,都有着极重的戾气。 不少女孩都被他开口吓愣。 不是他爱表现,不知道谦虚,不懂越俎代庖的道理。 实在是形势逼人! “你们都知道,此事件十分恶劣,若没有足够的证据,讯息,我们很难彻底解决。 若事情得不到彻底处理,往后,你们很难说不会被拍二次三次。 没人是一直幸运的,下次,谁都不敢说自己还能如此好运。” 他没大话地说什么都能解决,更没保证没有下次。 冯翠花胆子是小,但脑子不笨。 嗫喏着,她颤巍巍地说出了当时情况。 “去休息吧,放心,我们会加快脚步,尽快将事情处理了,送你们回家。”文官扯着嘴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 冯翠花就等这句,转身就跑。 一路跌跌撞撞好几次摔倒。 白绵绵跟在后头,都觉得自己表现不够! “姐姐!你没事吧?” 一进门,就听到宋春莹的关心询问。 冯翠花摇摇头。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她拍着心口眼神瞟了进门的身影一下。 “姐姐,我觉得那公主不是好惹的,这次,那些人算是踢到铁板了。” 冯翠花只是强撑着,扯了下嘴角。 白绵绵则当作没看到她故意的眼色。 “领馒头,一间房出来一个人。 来一人即可,人有数,馒头有量,谁多来都捞不到多的。” 门外,晚饭被送来。 官兵扯着嗓门喊。 一下午时间,好脾气就被磨光了。 “怎么回事,说一个人来了。” “大人,我们想帮忙。” “帮什么,少出来两个就是帮大忙了,回去,不然馒头扣除。” 不扣馒头,满心阴谋的脚步还禁止不了,这晚饭一扣,该回去的都回去了。 白绵绵她们这边,是章慧兰去的,宋春莹是那个被劝退的。 “姐姐要是累了,可以去我们炕上休息一会。” “你们的炕?!” 不深想还不觉得奇怪,仔细一想就怪异了。 睡得越久,脱力感越重。 怎么这位精神这么好? “宋妹妹怕是误会了,这炕,可不是你的。” “··我以为姐姐让与我跟章姐姐了。”她堂皇解释。 笑着,白绵绵走到炕床边。 “我何时说过让你们,不是你们自己走到炕床边坐下的?” 小姑娘张了张嘴,眼神瞟向端座椅上的冯翠花。 人已陷入惊寂当中,根本就感受不到她的目光。 “别说我欺负你,这炕,你们占了半天,我们也该占半天。” “那你与冯姐姐睡上半夜,我跟章姐姐睡下半夜。” “怎么不是你们睡明天白天?” “···姐姐若这么安排也可以。” 她的也可以可不是很可以。 章慧兰端着馒头进来时,目光有意无意地往白绵绵身上瞟。 她却不知,白绵绵的占床举动对于章慧兰来说,无足轻重,或者该说,已经习惯。 “二丫,你睡得着了?” “睡不着。 那个给我。” “你吃不饱?” 官兵分发的馒头一人两个,一个足有市场常见大小的两个大。 就是她,一个也足够了。 下意识地,她把另一个递了过去。 白绵绵当着面掏出手绢一包,放在床边。 她这是留着。 “我们回家之前,应该不会缺吃。”章慧兰觉得。 她论了一眼“我半夜加餐不行?” “姐姐,虽然你与章姐姐是同村,但不能因为章姐姐脾性好,你就抢她的馒头呀!”送春莹看不过眼。 白绵绵实在没兴趣与小白茶兜圈子,直接问向章慧兰。 “我抢你馒头了?” “···我也没半夜加餐的习惯。” “章姐姐!”小姑娘瞠目,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章慧兰冲她笑笑:“没事,她喜欢吃,多让她吃点就是。” 院子里官兵燃灯的通知传来,宋春莹积极接活。 昏黄的灯光,映衬着她羞赧的小脸。 “小心些,别摔了,灯油溅在身上可是会出大事的。”屋外传来徐景亦柔和的声线。 小姑娘期待的挖苦却始终没有响起。 夜,逐渐深沉。 白绵绵盖着被子,百无聊赖地与系统扯皮,冯翠花搓着臂膀缩在椅子上。 章慧兰揉揉眼睛,有些熬不住。 前天在地窖时她就没睡,昨天晚上又忙得一批,今天白天就合了下眼,根本就不解困! “怎么回事,我眼皮怎么打架了!”她疑惑似的出声。 起身走向炕床边。 “章姐姐,那炕···二丫姐姐说我们白天睡过了,晚上该她们睡。” 宋春莹哽咽着出声告知。 章慧兰诧异。 “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睡?” “我们白天睡过了就···” “炕不小啊。”章慧兰有些不解她的想法:“再来两个与我们一块儿应该也挤得下的。” “你又欺负人?”她忽然想到某人的性子,回头问。 白绵绵正愁没事干。 系统已经遁走,喊不出来了。 “谁欺负人? 我? 我欺负她?我敢? 人家章姐姐长,章姐姐短的说个不停。 你可是村长孙女,我敢下你的脸面欺负她?” “··你少阴阳怪气。” “什么叫我阴阳怪气,明明是人家将你们的炕床让给我休息片刻,我客观地分配时间!” “我们的炕床?谁?” 白绵绵抬了下下巴,点向她背后。 章慧兰无语。 “小姑娘不会说话,你跟人计较些什么!” “我愿意。” “春莹,别管她,她就是这性子,过来,我们睡这边。 驿站的被子比咱家里的宽,横着盖四人足够。” 宋春莹也算想法子了,可惜,她既没能完全离间白绵绵跟章慧兰,也没法让冯翠花多说两个字。 一晚上,跑了好几回茅房。 开始还掌着灯,后头灯油干了,直接就摸黑走。 临近天亮前,章慧兰跟冯翠花都睡着了,白绵绵却依旧撑着眼皮。 果然,到官兵喊人,她都没再出现。 ------------ 第三十五章就见米起意而已 “春莹呢?” 迷糊坐起的章慧兰问。 白绵绵压着眼睛,一副不想睁开眼的疲懒模样。 “我是她娘,她不见就找我要?” 章慧兰:“·····” 冯翠花瞟了两人一眼,嗫喏:“是不是又上茅房去了,她肚子不舒服,一晚上跑了好些次。” “章妈妈,赶紧的,别让人掉茅房了。”白绵绵挖苦。 章慧兰是生气的。 她没恶意,可让她这么怼着,就跟故意似的。 “二丫,我说过,我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还不去找,等着官爷骂?” 白绵绵可不想听什么道理,翻身而起就套着鞋子出门。 官兵在发放干粮,是今早要送她们回去的节奏。 她先将馒头领了再说。 “那小姑娘不会出事吧?” 吃着馒头,冯翠花小声说。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我们一间房,她要是出什么事···” 人要找不到了,她们三又得被拎出来询问了。 事实上,她就等着。 “怎么办,她不在茅房!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都不见她影子!”找了几圈都不见人。 章慧兰着急跑回。 白绵绵睨了她一眼,没好气:“在这里是我们有用,还是官爷有用?” “官爷瞧着不像是能帮忙好好找人的模样。”她不是没考虑过这问题。 是发现今儿的官员脸色都不太好。 她也猜到问题关键了。 谁突然看见一堆家具出现在城门口能安心? 这些家具里还藏着人。 没将她们全拴了拷问,都是地方官员理智。 昨晚,怕是不少人都没得睡。 “二丫,我们到底有缘···” “别,别拉上我,少给我添麻烦。” 白绵绵是笃定不多事的,冯翠花从她回来就一直低垂着眉眼。 一副我听不见,你看不见的架势。 章慧兰没办法,只能找官兵。 开始,官兵也就想着小姑娘胆子大,贪玩,等发现茅房边成堆码放的粪桶有踩踏痕迹后,不淡定了。 上了车的人又被喊了下来。 莫名堂皇的人群再次被赶回房间。 白绵绵三人则成功成为主角! 三人与她究竟什么关系,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有没有其他特殊举动。 差不多的几句话,徐景亦是翻来覆去地问。 今儿陪审不多。 男主不见,那面相相对温和的文官与另外两个络腮胡汉子也不见。 冯翠花却没因少几个人看她,胆子大些,从头到尾是一句完整话都说不清楚,章慧兰跟白绵绵则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宋春莹的特例,也就在两人言语里突显了。 她们甚至都不过实话实说。 “我能问一下,各位是否看过前次事件的恶徒画像?” 白绵绵突然提起,章慧兰错愕惊慌。 徐景亦目光一转,自怀里取出一张宣纸。 白绵绵抬起衣袖抹着面颊:“我能洗把脸吗?” “本将给你打水。”右边粗壮汉子风似的离开。 徐景亦展开宣纸,剩下几人凑近,目光在她脸色与画作上来回。 她是当着七双眼睛卸的妆。 而经过这几天时间,眉色淡了,腮红浅了,嘴角的口脂也没了踪迹。 不提醒,普见她的人只会觉得这丫头爱美却手笨。 把自己画了个大花脸。 有碍观瞻,辣眼睛。 仔细一瞧,不具任何伪装程度的姣好轮廓,就能被发现。 这脸,洗不洗其实都一样。 “那天···” 她是怎么在送了弟妹上工后,想给自己也谋求一个饭碗的,又是如何被拐,怎么被救,救她的人又如何奇葩的要求她下地窖勒索,然后她又为什么跑,怎么逃走。 如泣如诉的饱满情绪,可谓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我知道说出来不会有人相信,但我真的只是在瞧见那些糙米时动了心思。 我就想着那样好的粮食,凭什么让那些人吃。 城里棚户区多少娃儿没吃过好的,城外土地庙多少孤寡没尝过米味!” “你见到人了?”徐景亦收起宣纸。 他们可不在乎这段时间她的心路历程。 “算见了。”白绵绵眉头紧蹙,目光却炯炯有神:“他一身白衣,头戴斗笠,声音沉闷好听。” 众人:“·····” 这还真算是见了。 “我去找个画师。” 这时候,她可不能多嘴。 坎坷地与画师配合出一幅全身英豪图。 特点是衣袖飘逸,斗笠遮帘精致。 缺点是瞧不出人鬼。 “你真没瞧见他动手?”那给她打洗脸水的大胡子不死心。 白绵绵抿着唇,很是遗憾地摇头。 “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 谁能说不是! “我还能不能回家了?我发誓,我做过最坏的事情就是见米起义。” 徐景亦没说话,几个将军目光传递。 最终,她被暂定无罪。 其实人家是想放虎归山,看她究竟是否如她说的那般无辜! “动作快些。” 再次启程,时间已过中午。 相比上回的辎重车辆,这回,不可谓不快。 天黑下去没多久,车队便停在了城门口。 整个县城都已经被赵家势力接管,开门不过赵铮一声令下。 而短短两天一夜,县里勾连就被揭露了。 如今的同明县,已经是翻天覆地。 被通知了的人家,无一不在县衙等候。 包括白绵绵的爷爷奶奶。 “你怎么不死外头?家里田地都还没种完,你不顾家里农忙,到处撒野就算了,居然还耽搁我们的时间! 我老白家究竟是造的什么孽! 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讨债鬼!” 白婆子一个是真心有气。 这段时间又忙田地里的事情,又忙着找他们姐弟三人。 二来,是看人多。 又是城里城外的乡亲,又是官又是兵的,就不信她白绵绵能回嘴,动手。 “做什么。”章老村长眼疾手快,一把握住白婆子手腕。 “孩子们被吓得不轻,有什么事儿回家再说。” “村长,我敬你是村长,处处礼让,可你怎么能向着这种尊卑不分,长幼不敬的混帐东西? 我老白家,几辈子都没做过恶毒事。 怎么你就能如此瞧着我们一家被她这样一妖物磋磨糟蹋!” 白婆子越喊越有劲,最后直接坐地上拍大腿,说自己是如何如何的命苦,说一家老小是如何如何的对白绵绵姊妹好,而白绵绵,又是怎么的恩将仇报,对长辈动手,抢家里钱财。 ------------ 第三十六章遇狼 “你打过家里长辈?!”徐景亦闻声而动,凑过来。 白绵绵期期艾艾地抠手:“公子看我像是那种敢对长辈动手的人? 若真敢,也不用为了口吃地往深山去!” “你个死丫头,又作戏。”白婆子撑着手去扯人裤脚。 可惜,白绵绵动作快,没让她得逞。 徐景亦本就好奇的目光越发来劲了。 哪里有当众扯孙女裤腿的奶奶? 就方才的动作,说仇人都不为过。 “这位大娘,小妹妹瘦骨嶙峋的,一瞧就不是过过好日子的人。 你这般哭闹,若让旁边大人们厌烦,治你个什么罪,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一边直说自个不信,一边还提醒人官员与她不熟。 活脱脱地给奶孙拉仇恨。 白婆子原本想借机收拾收拾白绵绵,谁知收拾不成,反被一个小白脸给撕了脸皮。 “你这老婆子,说的什么胡话。”白老头忽然跳出来:“还不快些起来,各位大人劳心劳力,哪有闲工夫管咱的家务事。” “我也没想着能有哪个大人管,不过是气不过嘟囔几句而已。 家里谷种到如今都还没撒下地,这一耽搁又是一天,不是急的。” 白婆子能屈能伸,看眼色的本事一流。 就着老头的力道,人就站了起来。 “家里忙就别耽搁了,赶紧回吧。”徐景亦顺杆儿爬。 白绵绵福了福身,算是别过。 今天是真意外。 她本不过试试,结果人家就顺水推舟了。 自个处处都是疑点,自然不会有什么人蠢的庆幸感,只好奇,他们会如何将她与昨天的事情相连。 而男女主,是否会因她,提前加深交集。 “村长爷爷要一起走吗?” “走,中午来时借了陈家的车。”老村长拉着孙女道谢。 章慧兰担心着家里,连忙福身。 “两位还有事儿?”徐景亦兴味的瞧着白家老两口。 两人脸色一变再变。 最终,不得不接受无人关注这一事实。 “你们快些。” 老村长已经牵出了马车。 黑灯瞎火的,跑是不可能的,他牵着缰绳慢慢往前。 也不知道白家老两口是故意,还是气懵了,居然齐齐爬上车。 老村长倒也没与两人计较,不过,半路时,白婆子却惊叫一声,差点摔出马车。 惊得马匹扬蹄想跑。 “吁!吁···” 老村长反应快,手中缰绳一滑便赶紧使劲,及时安抚了受惊的马匹。 “怎么···” “白二丫!你奶奶再是不对,你也不能与她动手啊!” 白老头失望至极的声音响起,打断老村长的询问声。 白绵绵呵呵一笑:“你确定我是白二丫?” 白老头:“·····” 他不确定,就是不确定,才会任由老婆子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 “二丫,之前是爷爷糊涂。 你放心,以后不会再胡思乱想。” “你还是乱想一下的好,就比如现在,我是一脚把人踢出去的,还是一巴掌把人扇出去的。 又或是只想了想,人就随意而动,自己飞出去了。”白绵绵嬉皮笑脸的。 白老头心思荡了荡,不自觉有些害怕:“二丫,爷爷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 她故意踩我,我自然是故意踹人。” “二丫。”这一声不赞同是老村长发出的:“你爷奶再是不对,你也不该对长辈动手。” “我是不对,我该死。 他们不给我吃喝,抢走我爹娘留下的破旧衣裳不让我穿暖。 给我架上木犁让我当牛马。 一家人动手,想弄死我的种种。 我都不该反抗。” “他们容许我爹娘将我生出来,已经是天大的恩惠。 别说动辄大骂,要我的命,我就弄死我后烹煮煎炸来吃了,我也该感恩戴德。” 叭叭叭的,她小嘴突突出一连串。 老村长被怼了个无言。 章慧兰同情,却不赞成。 不赞成她对自己爷爷的态度。 “二丫,我爷爷是对你好。 白爷爷白奶奶再是不对,对你再是不好,你委屈,难受。 你找我爷爷发表诉求就是。 我爷爷自会给你做主。 你这般直接动手,有理都变无理了。” “村长,白家一众对我不好。”她立即上杆爬:“他们不止无端打骂我,将家里家外的事情都堆积到我身上,还抢我爹留给我们姊妹的一切,逼得我娘再嫁。” 老村长:“·····” 白家众人要是能听的了她人劝说的,又怎么可能逼得人娃儿反抗! “你要不要也表示一下你的能力?”白绵绵转头看向黑暗角落。 章慧兰只觉得一口气冲上喉头,堵得难受。 清官都难断家务事。 何况她! 白绵绵冷笑:“未经她人苦,莫劝她人善。 村长爷爷比谁都懂这样的道理,却总是觉得我不对,不听话,白家众人会认识到自己的错处。 要不,我与章慧兰换上一换,让她去白家做这听话乖巧的好孙女?” 她就是话题终结者。 堵得章家爷孙说不出二话,也卡得白家老两口不敢多言。 村长都拿她没办法,何况他们! 静寂片刻,白婆子灰溜溜爬起,坐回车里。 马车再次上路。 哒哒的马蹄声格外清透。 车厢里压抑异常。 白婆子规矩了,不敢再造次,两只脚尽量地靠着白老头,挪都不敢往白绵绵方向挪。 “嗷呜~” 嘹亮的狼嚎在静宜的深夜格外突显。 马匹闻声顿足。 车里车外的几人瞬间竖起寒毛。 “这是什么声音?!”白婆子问。 她嘴上问着,心头却已然有了答案,落在白老头胳膊上的双手异常紧。 “别出声,听听在什么方位。”白老头还算理智。 这时,又一声狼嚎传来。 距离不远。 在西北方向。 河东村村头方向。 白婆子呼哧一下子绕过白老头,坐到车厢深处。 她这一动,紧绷着神经的马匹一惊,转头就跑。 陈家这马车专供庄子里管事使用,并不大。 车厢也是简单的蒲席棚。 马匹这一转,绊倒了老村长不说,也将马车扯翻。 车辕狠狠砸在老村长双腿上。 “啊!” “嗯!” “唔!” “噗,呼!” 老村长的痛呼。 白绵绵四人地闷哼。 马匹摔倒后迫切想要站起的粗喘交织。 这一刻,谁都顾及不了谁,真叫一个人仰马翻。 ------------ 第三十七章你家完了 “爷爷没事,福宝别哭!”老村长忍痛安抚。 章慧兰快崩溃了:“对不起,爷爷对不起。 都怪我,都是我不听话!” 白家两老口是真不做人了。 挤出马车后,撒丫子就跑。 既不管被车辕压着的老村长,也不管越急越无法起身摆脱马车禁锢的马匹。 章慧兰开始还能理智应对,可当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把马车推开,解救自家爷爷后,她淡定不了了。 老村长了解自家孙女,在她气息浮动时安慰。 可惜,并没起到作用。 “能不能用下脑子?!”白绵绵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力气大得过马匹,能跟马匹强扯?” 她比白家两老口好不了多少。 出了车厢,一直看着小胖妞着急。 不是白绵绵心狠手辣,而是系统这时候居然跑出来要她落井下石! 恶毒女配的觉悟不能丢。 人她又想帮。 办法只有一个! “还说什么章家福娃聪明伶俐,我瞧,就是拍你家马屁而已。 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到,真让人为你脑袋里那几两脑髓不值!” “哎哟!我的章福宝啊!你怎么笨成这样? 马腹,扣子在马腹那边!” 人爷孙原本对她升起了一丝丝感激之情的,她这叭叭一顿挖苦,硬生生给挖没了不说,也成功将小胖妞给热火了。 “白二丫,你还是不是个人? 我爷爷一心帮你,你却能够如此这般绝情的冷眼相看!” “他如何帮的我? 他帮的不是你? 要不是为了你这个宝贝孙女,他能尽力往城里奔? 可真真是笑话了。 要有人愿帮我,我还能走到今天这步!” “你会走到今天,你自己也功不可··唔!” 小胖丫头顺嘴,分心。 直接让马蹄给踢得后仰。 整个人卷曲身躯,好半晌都没动静。 老村长两腿都断了,那句安慰已经是极限,这会,听到闷响。 也就干着急。 “福·福宝·福·福宝?” 章慧兰完全发不出声。 老头子越发急切。 问题是,狼群的声音还越来越近了。 “二·二丫,你帮帮忙!”他老不得不求人。 白绵绵也就等这句了。 “我有什么好处?若是我放走了马匹,你们家不得让我去赔? 好不容易才拼来那点钱,我可不想回头陷你家的闷坑里。” “不会,你救我爷孙,我章奉先感激不尽···绝对不会··不会找你不快。”他老奋力坚持。 白绵绵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用足尖点了下小胖妞肩头:“你听到了,若要我帮忙,最好吱一声。” “吱。” “·····” 章慧兰也是疼糊涂了,让吱还真吱。 无言了那么几秒,白绵绵绕到马脖边。 “怎么回事,越扯越紧,根本就解不开! 完蛋了,没有刀,若有把刀我还能将绳索切···” “给。” 白绵绵酸了。 特别酸。 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猜测女主空间里有东西。 可真当人将长刃砍柴刀递过来,她又难受得一批! 确实,章慧兰这位女主也跟大部分天选之人一样,头脑灵活胆子大。 前晚上,她将所有家具马车收进空间后,终于吓退了江大等人。 偌大院子里没人,空间里又有地方。 搜刮几乎是下意识举动。 就跟当时白绵绵想着拿米一样。 当时的章慧兰也想着让那些人损失一笔。 这刀,就是当时搜刮来的。 昨天下午上茅房时,她顺势进空间一观,恰巧看见的。 手起刀落,白绵绵一刀切断了马脖。 在马匹还反应不够来继续挣扎时,它挑断各处桎梏。 推开马车。 一把将马车给竖起来。 “进去。” 爷孙俩怎么也没想到,白绵绵会将他们丢进车。 更没想到,她在将马车推开段距离后化身狂暴战士,一刀又一刀地不停劈砍马匹。 鲜血的味道在黑夜里扩散。 匍匐前进的狼群跃跃欲试。 “你疯了吗?!” 明白过来的章慧兰撕声质问。 这故意吸引狼群的举动,简直不可理喻。 “闭嘴,要是让我滴一滴血,我必然要你家百两银钱赔付。 要让我受个伤。 嘿嘿。 你就等着给我养老吧!”狼群已经近在百米,可不能受这胖丫头影响。 白绵绵是懂得怎么让人升起杀心的。 就那么瞬间,章慧兰都有了让她死了算了的阴险想法。 “我给你送终可要? 你进来。 我有办法。” “·····” 白绵绵意外。 这什么意思,再让她进空间体会一番? 别说,这诱惑大。 “别影响我挣钱,狼皮可值不少。” “你···” “少杀一头,要你赔。” “福宝。”老村长忽然扯上她手腕。 那些怀疑,这一刻是无限放大。 “到爷爷,怀里来。” 舐犊情深的画面她是无缘见了。 幽光一闪。 利齿似箭。 扑哧。 噗。 刀削肉开。 前锋五头老狼纷纷毙命。 都是一击而落,在无法站起。 不远处,头狼惊怒交集,喉头的鸣噎阵阵。 第二批攻击开始。 狼群的习性,组织构成,白绵绵都很清楚。 在不用担心背后爷孙的情况下,她犹如杀神降世。 让头狼不得不撤兵认败。 “嗷呜~嗷呜~” 阵阵哀鸣远去,满地血腥瘆人。 她伤到了,还伤得不轻。 腰背,肩胛,两臂,大腿内侧。 大大小小的几十条血痕。 狼群则损失惨重,五头老狼,八头优壮。 “你··究竟是谁?” 老村长总算找回声音。 连紧紧桎梏孙女的两臂,什么时候松开的都毫无意识。 他看见了,看见那小小身躯的惊人爆发力,也看出了她不凡的身手。 “你家完了。”白绵绵答非所问:“章胖子,给我拿点水。” 章胖子慧兰:“·····” 老村长:“·····” 这是她口渴想喝水的时候? 这是她狡辩或杀人灭口的好时候吧? “别让我说第二次。 累死了。” 噗一屁股蹲坐身后死狼上,白绵绵撑着砍刀仰首望天。 “你们说,我是杀了白家众人容易,还是祈求他们对我好些容易? 你们说,我是离开这破地方容易,还是留在这里继续做白二丫容易? 你们说,人为什么总是稀罕些不值一提的情谊,又如何做到一直一直委屈自己,不让自己成为别人眼里的魔鬼?” ------------ 第三十八章骗章家人 明明,她手起刀落,毫不犹豫。 明明,她恶劣可恶,从不手软。 可,她还是想要那些不值一提的情谊,还是想待在这让她痛苦却放不下的地方! 章家爷孙陷入了冗长的沉默中。 他们很肯定,那时的六人对她来说,不过小菜一碟。 那天的老虎更是。 白绵绵也不再说话。 收回目光,静宜地等待浑身伤口麻木。 ‘宿主不用怀抱侥幸,从天道迂回剧情可见,宿主没有临终洗白的机会。’ 脑海里,系统善意地提醒。 ‘谁说我为以后伏笔了?’她反问。 是伏笔也不能让这破系统知道。 ‘女主才十三,就是十五能嫁人也还有两年时间。 现在就让章家人恨我入骨。 那往后的生活多寂寞! 我要让他们又爱又恨。 软刀子的力量可不容人小觑。’ 系统无言。 任务是它发布的,做的是她。 怎么做。 它是越来越无法插手···系统还是资格老的有经验! “爷爷,您喝点水。” 忽然回神,章慧兰假模假样地往背后一探取出只葫芦。 老村长一时不察,就着葫芦就喝了半葫芦。 他老是知道孙女手里那宝葫芦的好的。 却不知。 能好到让他断腿在短短时间里接续。 “唔!” “爷爷!” 章慧兰没受过伤,没用空间中心葫芦池子里的水治过病。 根本就不知道,大量摄入空间灵泉,会产生什么样的疗愈效果。 剧烈抽搐的老爷子让她慌了神,那一声声压抑不了的闷痛声让她失去理智。 “还不回去叫人。”白绵绵故意点醒。 小胖妞智商已经下线了,翻下马车就往村子方向跑,而老村长,这会已经疼得麻木。 白绵绵冷静起身,先是摸了车厢,将那歪嘴葫芦捡了,放到路边田埂下。 之后,一头一头,把全部狼尸抬到田边。 果然。 如她所想,在老村长晕厥过后没多久,章慧兰就领着人来了。 领来了陈管事与庄子上的几位陈家奴仆。 “怎么这么重血腥气?”陈管事觉得不对。 章慧兰正想开口,白绵绵却抢了先:“狼群攻击了马匹。” “狼群!”他惊呆了。 下意识地,目光往四周查看。 “已经走了,它们吃够走了。”章慧兰连忙补充:“陈伯伯,求求你帮帮我,帮我把爷爷送进城。” 她撒谎了,为了让陈家庄子上的这些人帮忙,她说马车侧翻,车辕压断了她爷爷的腿。 当时,这些人都还没回屋,还在谈论着狼群在初春下山的怪异事件。 以往狼群出山都是严冬。 偶有下山的几回也在冬末。 现在山里草芽都很深了,兔子野鸡的活动已经平凡,食物问题应该是不艰难的。 这时候狼群下山,嚎叫得还厉害。 临近村落但凡听见的,怕都在翻斧拿刀,以备不时之需。 章慧兰的降智表现只在章老疼得痉挛那会,人跑远,智商自然也就慢慢回归了。 耳里还有渐行渐远的狼嚎,野兽对附近村落的影响有多大又心里有数。 当她敲响陈家庄子大门时,怎么说也就成竹在胸。 “陈伯伯,我也知道狼群的厉害,若不能确定它们回山了,根本就不敢去找你帮忙。” 一来,狼群的声音确实已经远在山头,二来,人都到这边了,这人情总不能又收回去。 陈管事对章家福娃的好运也是深入了解过的。 琢磨了下,就让人拉着车往城里去了。 宁静的麦田边,白绵绵孤零零地矗立。 许久后,她解开衣襟,把葫芦藏在背后,提溜着砍柴刀,溜达回村。 章家众人这些天都没睡好,今儿一等又等也不见人,更是着急。 当狼群哀鸣远去,兄弟四个锄头砍柴刀地握着出了门。 两方人马在河边相遇。 白绵绵早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 对方因不确定远方身影究竟是什么,开口时,她大剌剌一声章家叔伯们,让章家各位放松警惕。 “章爷爷与福宝歇在城里了,明天回来。 方才,我猎了八头狼,就在河东村不远处的路边。 你们回头推个车,帮我搬运一下。” 章慧兰的二次失踪,章家人都怪在她身上。 若非她找麻烦,非要自家宝贝跟着进城,又哪里会有他们再次的担惊受怕。 想都不想的,章强就拒绝了:“抱歉,我们有事,帮不了你。” “各位确定?”她不慌不忙的:“劝各位还是抽点空。 我的事可没完。 若让人知道我单枪匹马地杀了八头狼。 不知章家会陷入怎样的风波!” 章慧兰再次出事,还与她密切相关。 章家两老也瞒不了了。 至少,现在章家男人们都知道了她赖上自家的原因。 一个被人怀疑通缉的恶徒,一个能够单枪匹马杀四头狼的被通缉恶徒。 简直就不是一种概念。 而与她交秘甚深的人家,很难说服人与她真实无关。 “当然,你们要是不怕,那些狼丢着也无所谓。 反正,也就只有陈管事知道他家马匹被狼群袭击了。 联想到我的可能不大。” 她威胁够了慢悠悠走人。 留下章家兄弟四个噗噗冒烟。 气的。 “她什么意思?抢了爹的马车自个回的村?”突然抓到某个重点,章胜问向弟弟们。 章强也正好想到这,那火气,更是突突直往上蹿:“除了这般,还有什么情况是让爹领着福宝在城里耽搁的? 爹知道咱都在家等着。 福宝更清楚娘的气性。 她应该估摸得到娘如今的情况。” “···要这么说,今儿还得谢谢她。”章远神情古怪。 月初,月色清薄,满天星斗熠熠却比不过那弯清月。 兄弟几个站得近,看得出彼此的模糊轮廓,各自神情却无法一眼览毕。 寂寞的气氛就这么在兄弟四人间荡漾开。 庆幸与气愤交织,一时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受! “哇哇哇···” 夜鸟飞掠而过,兄弟几个默契的继续前行。 四人想着,这狼,个头不大,一人两头就背回去了,根本就用不上板车。 到地方却被浓重的血腥气震撼。 仔细一瞧,死得凄惨的马匹更让他们庆幸。 默默将死狼背回去后,又推了板车出门。 那一个个的脸色,比死了十天半月的尸体还难看。 白绵绵居然直接去了他们家,厚颜无耻的睡进福牛房间! ------------ 第三十九章去了旧账又添新愁 “砰砰砰··砰砰砰···” “爹~娘!” 天才麻麻亮,扰人清梦的拍门声就把章家老少惊醒。 方一分辨出声音是谁,一个个欢天喜地爬起,争先恐后地去开门。 白绵绵也被惊醒了。 她一边慢条斯理起床穿衣,一边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院子里,章慧兰哭到沙哑的声音一个劲向家里人道歉,而被章家兄弟抬进门的章老一句句耐心安抚。 他越是安抚,章慧兰哭得越厉害。 众人都莫名其妙。 “爹,爹你先别管福宝,先说怎么回事?”章强急不可待。 宝贝闺女哭得他心都快碎了。 章老扫了老小一圈,长叹:“昨儿晚上我们回来时遇到狼袭,我不小心摔了腿!” “都怪我,要不是我多事,爷爷就不会进城,若非进城接我,也就不会遇到狼群!”小胖妞又一次挣脱父亲的怀抱,跪到地上。 “福宝,爷爷说了,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爷爷一把年纪了,也累不起了。 如今下不了地,正好在家歇着。”章老示意老婆子把娃儿扶起来。 章婆子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她还无法从自家老头被抬进家门的场面里挣脱。 “老二媳妇。”章老转头又喊。 江氏愣怔上前。 “等等。”章强突然抬手。 江氏保持着弯腰拉女儿的动作扬起头。 “你们昨儿回来过?”章强抖着声问。 章老一眼就瞧出了问题。 “二丫过来怎么说?” “她说你们在城里歇下了。” “我怎么可能在明知家里大伙都等着她的情况下留宿城中!” “对不起~”小胖妞又开始道歉了。 这次,阻止她的是大伯章胜。 章胜上前两步,一把将人提起。 同时,问向老父亲。 “您的如何?” “···变形了。” “三弟,准备板车,娘,您取点钱来···” “站住。”章老大喝。 母子俩没因此驻足。 “我便是才从城里回来的。 我的腿好得很,不过是以后不方便下地罢了。” 章婆子猛然回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人跟着冲到老伴跟前,双手从脚底板往上摸索。 几个媳妇连忙转开头,心头却也着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章婆子颤抖的声线充斥着满满的疑惑。 来回于老伴小腿上的双手不停歇。 “不是什么大事,你别大惊小怪的。 不过是车辕正好压到我旧伤处,让我本就错位的骨头越发走样而已。”章老提示。 颤巍巍收回手,章婆子木讷点头:“对,不是什么大事。” 除章慧兰之外的大小:“???” 老爷子什么时候有骨头错位的旧伤了? 怎么感觉这老夫妻话里有话? “福宝,人各有命,你爷爷这腿,老毛病了。”章婆子想办法圆谎。 章慧兰早已经哭成泪人。 感觉不对劲,章胜弯腰,准备亲自去探查。 伸出的手却被老父亲一把钳制。 “昨儿就没有好好吃东西,让你媳妇她们准备早饭。” 也是瞧,小胖妞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姜氏韩氏妯娌几位都十分有眼色,连忙去准备早饭,江氏则把女儿强制扯回房间。 他们夫妻的房间。 “一宿没合演,老大,你被我进屋歇会。” 章老的本意是让几个儿子冷静冷静,却不想白绵绵居然赖到了自家。 缓过神来,章强就踹上了闺女房门。 “你给我出来。” “二哥,你别这样,你冷静些。” “冷静,我章老二的闺女父亲都快被人欺负死了,我怎么冷静? 你让开,今儿我必须要她给我个交代。” “要我怎么交代?”白绵绵猛一下扯开门,双眸含笑。 章远瞬间挤到了章强跟前。 相比三位哥哥,他更有心机些。 昨儿那些死狼他翻来覆去地瞧过,都是一刀毙命。 而那时,大侄女出事时,院子里死的六人,也不过一处伤口。 眼前瘦弱单薄的小姑娘,他正以毕生能想的恶劣怀疑着。 “我二哥不会说话,你别与他一般见识。” “四弟,你无须如此低声下气。 那事又不是福宝往按她身上的,任谁都知道怪不着我家。”章强扯着弟弟的肩膀,想将人拉开。 章远却一把抓上门框,怎么也不撒手。 “老二。”老村长的大喝声从屋子另一边传来。 章家,与两老住一座屋的不是别人,正是章慧兰。 声音不小,房屋另一头里的章婆子等人都听得清楚。 “我们听爹娘安排。”章远眼神示意。 章强脾气虽怪,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憋了许久后转头往老两口房间去。 白绵绵这很不会看人脸色地跟上。 房间里,章老正想开口就看见云淡风轻走进门的她,顿时哑然。 “事情你们说不明白,还是我来吧。”她顶着章家兄弟狠恶的笑意盎然:“您老也别阻止,有些事,不是您那宝贝孙女愿意与您说的。” 若只是昨天的事,章老还能阻止。 这明显说的不是昨天。 章老示意。 白绵绵懒懒倚着炕柜。 “你们家福宝正义感爆棚,一心想铲除城里拐子队伍。 那天,是她主动与我进的城。 自来我就没什么同情心。 若非没法,不会与她二进宫。” “之前的事儿,是个人都知道我冤枉,这次,我的嫌疑也是洗干净回来的。 原本,我也不想来你家了。 白家那群,我还没收拾够。” 她之所以再往章家跑,与之前的事情已经无关,至于昨晚的账,她扬起下巴,要章老自个说。 章老神色复杂。 “昨儿狼群来得急,马匹受惊,我一下子避让不及,让车辕压了个正着,是她杀了马匹救的我。 当时,我同意赔付陈家马匹钱。” 且不说他腿压出了什么好歹,就凭他当时点的头,这马匹的赔款他就不会推脱。 章老不满被个小儿看遍。 再厉害的人也不能质疑他的品行。 “我既点了头,自是不会出尔反尔,你且放心。”他转头冲白绵绵说。 白绵绵也不说什么,喊上章婆子:“您与我来一趟。” 章婆子起身,章远却拦住她。 “娘,我去。” “···让你娘去。”章老目光深沉。 自家老小她若是稀罕,根本无处逐个击破。 “没事的。”他强调。 章婆子立即绕开儿子跟去。 ------------ 第四十章完结 白绵绵也不矫情,直接把自己剥了个精光。 那一条条开始发炎的抓痕,让章婆子心头不好的预感升腾。 “救她们爷孙,可不是杀一匹马那么简单。 我说过,落一滴血,要你家百两银钱赔付。 伤一处,你家宝贝孙女便得给我养老送终。” “·····” 章婆子瞠目结舌。 那匹马就够自家苦恼了,还来这么多处伤! 自家老小就是辛苦十辈子,也偿还不完。 养老送终四个字,她直接就忽略了。 让宝贝孙女委屈一辈子的事儿,她连想都不敢想。 “我去给你找大夫。” “然后让大夫好奇我是如何从狼爪下逃脱的?”白绵绵讥讽的笑着:“还是想让我真上通缉令?” 章家兄弟昨儿晚上就与章婆子讨论过她的本事了,这话,自是听得明白。 白绵绵又慢条斯理的穿衣衫:“章胖子与陈管事说的是狼群攻击了马匹,吃饱后离开。 这马与狼都不是能从你们家出去的。 狼肉不好吃,你们帮忙想办法处理了。 狼皮给我留两张完好的,其他也换成钱。” 不止不能大张旗鼓地卖,还得交代好家里娃儿们。 章婆子木讷点头。 “我有点发热,麻烦吃饭时给我送一碗。” 面对她的不客气,章婆子居然已经习惯。 双腿打着飘地离开,回房。 章家兄弟都非常实务,在将她与那个连杀六人的匪徒联系上后,看她的眼神都克制了。 怕,自然是怕的。 怀疑也是真怀疑。 一个能轻易处理六位壮汉,八匹狼的狠人。 想呆什么地方不可以? 赖她家,究竟是什么目的? 老两口的想法就简单多了,直接就把白绵绵与自家宝贝孙女的玉葫芦扯上关系,觉得她是瞧出了什么。 白绵绵寄居在章家的日子就这么展开。 在章家兄弟悄悄处理了些狼肉后,她的生活水平噌噌上涨。 而章家怕她赖死了,当天就让大孙子进城,大包小包地给买了不少药。 两老没让章慧兰用灵泉,白绵绵也没有偷偷给自己加餐。 拖了七八天,等身上血口子结痂,就忙不迭下田。 狗系统是真心过分,这田必须她自己耕种才能有效使用系统仓库。 还好,它并没变态到要她翻了已经下地的谷种,重新播种的地步! 河西村的所有田地都属于陈家,陈家为了拉紧佃户,也不介意售卖些山脚河边的次等农田。 章家帮忙买到的,自然是苗地。 此时,稀稀拉拉的禾苗已经寸高。 杂草比禾苗长得快,她花了一早上功夫,才清理出三十来平方。 ‘系统。’撑着腰身晃悠的某女,不知第几次吐槽:‘你确定你不是报复我?’ ‘宿主想多了。’ ‘我觉得吧,三十平不小了。’ ‘确实不小了。’系统突然附和。 白绵绵一时愣怔。 狗系统从来都只有跟它对着干的,什么时候这么配合了? ‘你想干嘛?’ ‘恭喜宿主完成【面恶心善最佳女配】任务。 即将获得自主开垦空间三十平方。’ ‘恭喜宿主成功脱离系统控制,吸引天道关注,奖励午夜梦回丹一颗。’ ‘叮,宿主即将开始自主人生。’ ‘叮,系统正在解绑。’ ‘叮,系统完成解绑。’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让白绵绵傻眼。 最终,她握着手里的麦丽素仰天长啸。 “狗系统你给老娘滚出来~” 清风徐徐,白云悠悠。 方圆几里之间,就剩某女郁闷的思索自己被骗的事实! 什么恶女对照,什么勇往直前的对付女主。 都是试探。 若自己真是那样的人,别说这小小三十平方的空间,就是···是不是她今儿除多少草就给多大面积? 白绵绵后悔了,前后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过的后悔。 “罢了。” 将麦丽素一收,砍柴刀一握。 她哼着小曲进山了。 这回,鸟声阵阵,鹿鸣呦呦。 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样子。 “咯咯~” 没爬多高,居然看见野鸡了。 手起刀落,她一举拿下。 自穿越,白绵绵就没舒坦过。 这回进山,那是真心开怀。 游荡了三天,她扛着一头雄鹿进城。 “行了,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不过是不想你们再受委屈罢了。” 编了个为弟妹好的理由,她成功将两小只忽悠瘸了。 两人看着她是又感动又心疼。 以系统的尿性,这会她该有重来了。 白绵绵有心试探,接回弟妹后直奔章家。 一番解释,连两老都对她另眼相看了。 特别是,在她说出能够帮忙打断章老的双腿重接的话后。 “二丫,你让我难过了好久。”小胖妞感性落泪。 白绵绵恶劣地笑着:“事儿,是万不得已,这钱,你们家还是得赔的。” 章家老小:“·····” “回头我在你家边上买块宅基地,你家可记得给我养老的话。”她笑嘻嘻。 章家老小不嘻嘻。 “这日子啊,突然就美好了!” 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白绵绵挽住小胖妞手臂:“走,帮我拔草去。” 小胖妞:“·····” 这心情,又不美妙了! ```全文完结```